《锦绣重生:天价豪门千金》 1.第1章 沉尸海底 呜——呜——呜—— 耳畔传来轮船汽笛声,霍思宁缓缓睁开眼睛。 窗外海浪拍打的声音和船身的起起伏伏让她意识到自己身处在一艘游艇或海轮上。 霍思宁心下疑惑,她跟着男友赵明诚到海城度假,并没有坐游艇出海的计划。 那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儿? 霍思宁皱紧了眉,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是她和赵明诚在海边酒店共进晚餐。海风吹拂下,赵明诚的甜言蜜语令她神魂不守。 在赵明诚的怂恿下,从不喝酒的霍思宁,喝下了赵明诚递给她的一杯低浓度鸡尾酒…… “麻醉药效快要散了,去问一下梁小姐,手术还要不要继续。” 屋内响起的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打断了霍思宁的思路。 霍思宁微微愣了下,这才注意到船舱里还有其他人。 她的眼睛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三个身穿大白褂的医生护士围在一张手术床前,在床侧还有各种仪器运行的嘟嘟声。 “请问,你们有看到赵明诚吗?”霍思宁有些迷糊,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没有一个人理会她,甚至没有人听到她的问话。 霍思宁呆了呆,脚下不由自主地想要往床边凑。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除了眼睛能够睁开以外,她身体的其他部位好像被什么禁锢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霍思宁心下惊骇,她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一名护士听到医生的命令,转身就要走出船舱。 霍思宁就站在她的身后,那护士竟像没有看到霍思宁一般,迎面就撞了过来。 霍思宁来不及闪避,反射性地想要伸手推开那名护士。 没想到下一瞬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护士竟然穿过她的身体,直接走到船舱门口,打开门若无其事地走出去了。 霍思宁吓了一跳,呆愣地看着这一幕,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变成透明的了? 霍思宁的心脏骤跳,她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猛地朝那张手术床看去。 在那张白色的手术台上,一个女人静静地沉睡着,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布满了针眼管子。 但是霍思宁却看得分明,那女人五官温婉而柔和,白皙的鹅蛋脸上一个小小酒窝若隐若现,微显腼腆。 那个躺在床上的人,竟然就是她自己! 难以置信地看着病床上的那人,霍思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只觉得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霍思宁心下又惊又骇。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低沉而浑厚的男声,夹杂着几分迷惑与迟疑: “你确定手术是她自愿的?” “顾少这是不信我吗?这是霍思宁的自愿捐赠器官协议书,上面是她的亲笔签名。” 是女人的声音,这个女人的声音不大,却穿透门板清晰地飘进霍思宁的耳膜。 “顾少,我知道你办事谨慎,我也不骗你,霍思宁的舅舅欠了赌场三百万巨债,她表弟又把人打残了,没有您支付的这笔钱,别说她,霍家其他人恐怕也活不下去。霍家人已经收了支票,保证不会有什么后续麻烦。” 什么器官捐赠,什么自愿协议? 那个女人的话霍思宁听得很清楚,可是她话里的意思霍思宁却是一点也不明白。 霍思宁心下微微发紧,一双耳朵紧紧竖着,屏住呼吸细听着门外的交谈。 门外,顾叙看着手中那份薄薄的协议,眼睛在扫过合同底部那娟秀的霍思宁三个字的时候,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心底隐隐滑过一丝不安,顾叙抬起头来,凌厉的眼神扫过面前这个女人。 注意到对方神情紧张而闪烁,顾叙心下不由得一顿,开口想要暂停这次手术。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兜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 看到来电号码,顾叙脸色大变,飞快地将电话接起。 “阿叙,你快回来,辉子的病情又恶化了。” 电话那头一个中年女人哭哭啼啼,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急切和慌乱。 顾叙的面色瞬间一沉,一惯冷静的神情里也有了一丝慌乱,心底的挣扎与怀疑,终是抵不过兄弟垂危的性命。 挥掉心底那一丝不安,顾叙面色沉沉地盯着眼前的女人,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严肃。 “事情是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你大胆去做,惹了麻烦我来处理。我兄弟现在危在旦夕,我只给你两个小时,你务必将东西给我顺利送到医院来!” 说完这些话顾叙就急匆匆地转身离开了船舱。 哪怕明知道这件事情里面藏有猫腻,但是他不打算追究了,他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顾叙急着赶回医院去,因而并未留意到身后女人脸上露出的诡异笑容。 船舱门很快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女人走进了霍思宁所在的房间。 一袭贴身雪纺长裙将她玲珑的身段衬托得颀长性感,及腰卷发泛着微微金黄,愈发显得她皮肤白皙娇嫩,精致的五官娇媚动人,风情万种。 只是霍思宁却没了欣赏美人的心思,看到那女人的脸,她又是惊讶又是疑惑。 虽然多年未见,但是霍思宁还是一眼就认出,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她曾经的好闺蜜吴静宜。 她不是回帝都梁家做豪门大小姐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霍思宁心中疑惑不已。 和之前那个护士一样,吴静宜也没有看到站在船舱中央的“霍思宁”。 她缓缓走到了手术床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病床上的霍思宁,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看着床上昏睡的人如同看一只玩物一般。 霍思宁心下一沉,想到刚刚门外吴静宜和那个陌生男人那番莫名其妙的谈话,她好似明白了什么,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是该说你命不好呢,还是说你太蠢?” 看着眼前那张静谧的睡颜,吴静宜眸光婉转,微微笑道。 “你以为赵明诚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看上你?你真当你天生丽质,明艳动人?要不是我许了赵明诚更大的好处,他会这么自降身份来接近你?” 听到这番话,霍思宁就算再笨也知道自己遭人算计了,回想她昏迷前的一幕幕,她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源所在。 在海边酒店的时候,赵明诚递给她的那杯鸡尾酒有问题! “为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霍思宁忍不住开口尖声质问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惜她的质问除了她自己,其他人根本听不到。 “算了,反正也没多少时间了,看在你这么大方捐献心脏的份上,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霍思宁心底的愤怒和怨念,吴静宜竟然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能回到梁家成为梁氏的大小姐吗?因为这个。” 吴静宜缓缓抬起右手,如青葱一般的拇指食指轻轻捏住脖颈上的一个坠子。 “要不是因为你给我的这个玉坠子,我怎么能过上豪门千金的生活呢。你知道这个坠子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梁家祖传之物!啧啧啧啧,这么重要的认亲信物,你怎么就一点也不在意,就这么随便送给我了呢?” 病床上的那张睡颜静静沉睡着毫无反应,站在房间中央的霍思宁却是瞬间变了颜色。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目光扫过吴静宜那张得意的脸,最后落在了那根熟悉的坠子上。 她的眼神里闪过震惊和难以置信,继而像是想通了什么,她缓缓闭上了懊悔的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霍思宁怎么也料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看不到霍思宁脸上的愤怒和嫉妒,吴静宜显然很不满意,她忍不住捏起霍思宁那布满老茧的粗糙手掌,继续道: “我抢走了你梁家大小姐的位置,天天锦衣玉食,你这个真命天女却每天做粗活被虐待,过得这么凄惨,你就不觉得恨?” 吴静宜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你知道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吗?是我。你高考落榜,苦苦盼望的通知书迟迟不到,你以为是你分数不够没考上对吗?其实是我找人偷了你的录取通知单。你不知道吧?你的录取通知书,可是我亲手烧毁的哦。” 霍思宁直直地立在船舱里,原本还算平静的脸终于龟裂。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吴静宜,一双眸子似乎要喷出火来。 “你想考到帝都脱离霍家那一堆人渣的掌控,我又怎么能让你如愿?帝都可是梁家大本营,你这个正主来了,若是被梁家人看出端倪,我这个赝品可不是要给你让位了?” 仿佛看到霍思宁脸上的愤怒和不甘,吴静宜咯咯一笑,如话家常一般继续数道: “还有哦,盛唐集团的年会上你被下药,也是我干的。不过很可惜,你逃得太快,白瞎了我后面给你安排的那几场好戏。” “你!你这个疯子!” 霍思宁一脸的震惊和后怕,原来那天的那些流氓都是吴静宜安排的。 一张陌生而硬朗的男人面孔在霍思宁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是呢,若不是那个男人出手帮了她,那天晚上她一定会着了吴静宜的道!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霍思宁的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吴静宜脸上笑靥如花,只是眼睛里却是阴冷无比。 她伸出手不动声色地撩起了霍思宁耳畔的碎发,果然,在霍思宁的耳后根,一个红色的胎记赫然映入眼帘。 “我本来只是想毁了你,并不想杀你的,只可惜你蹦跶得太欢了。没有了梁家的家传信物,凭着个胎记你居然还能够引起梁家的注意。哼,这个世界上果然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你说,我要是把你沉入这海底,还有谁会知道,你才是梁家真正的大小姐?” “简直是丧心病狂!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不过是将贴身坠饰转手赠人,霍思宁怎么也没有料到这样一个平常的举动居然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昔日好友化身为中山狼,李代桃僵霸占了她豪门千金的身份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杀她灭口。 霍思宁的怒骂吴静宜怎么可能听得到,看着手术台上的霍思宁,她淡淡笑了。 “对了,还没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大公无私地将心脏捐出来,我恐怕还没办法搭上顾家和宋家这两条线。用不了几个小时,你的这颗活蹦乱跳的心脏,就会成为宋家少爷身体里的一部分。这种场面,光是想想就令人兴奋呢!” 霍思宁闻言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她怒不可遏,想要冲上去和吴静宜拼命。 然而任凭她怎么挣扎,她的身体就是动弹不得分毫。 霍思宁的心下一片绝望,等不及再思考其他对策,就见那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已经手执手术刀走到了床边。 吴静宜点头颔首,其中一个医疗人员拿起一根针管就对准霍思宁的身体插了下去。 冰冷的手术刀切入了她的腹部,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脏被医生从她的身体里取了出来。 再之后,她那具破败残缺的身体被人推入海水之中,巨大的海浪翻涌着,不过瞬间她的身体就消失不见。 “不——” 看到如此残忍的一幕,霍思宁终于忍不住精神奔溃,失声痛哭。 可是任凭她的哭声多么凄厉痛苦,也没有人能够听到。 渐渐的她的意识变得模糊,泪眼迷蒙间只见到医护人员将盛着她心脏的玻璃药箱递给了吴静宜。 吴静宜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接过药箱若无其事地走出了船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2.第2章 回到七年前 “让你给老娘把鸡棚屋顶修修,这点事都办不好,你吃|屎长大的?老娘白养你这么多年!” 一阵刺耳的骂声,霍思宁睁开眼睛。 感觉到额角一阵抽痛,她忍不住伸手往额头上摸去。 这一摸竟然摸到了一手猩红的鲜血。 霍思宁愣住,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旧的庭院里,身下是一堆破裂的瓦片和碎石。 她不是被吴静宜害了,还扔到海里去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霍思宁的眼神有些呆滞,一时间脑子里迷迷糊糊一片空白,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你看看你办的好事!碎了这么多砖瓦,你知不知道这又要浪费老娘多少钱?!少给我装模作样,躺在地上是等着老娘去给你收尸吗?” 一个扫帚不由分说地飞了过来,直直砸在了霍思宁的身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倏地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院子里的一切!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绿意,爬满整个院子的葡萄架上点缀着晶莹透亮的果实。 她忍不住爬起来伸手去触碰那藤蔓上的一串串葡萄,冰凉的质感让她又是惊讶又是不解。 不过她的这番动作却是惹毛了院子里捣乱的霍龙江,霍思宁的手刚刚触碰到葡萄架,那边熊孩子就放开嗓子干嚎了起来: “妈,你快来啊,霍思宁这个贱人想要偷葡萄吃!” 霍思宁的手顿住,回过头就看到霍龙江一张稚嫩的脸正冲着她幸灾乐祸地做鬼脸,霍思宁顿时傻眼了。 那边徐莲听到儿子的嚎哭,三步并作两步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她的手里拎着一把菜刀脸上满是怒意地瞪视着霍思宁。 “贱蹄子,谁准许你手脚不干净偷葡萄吃的?不要脸的小娼妇,就你这赔钱货还想要老娘送你上大学,呸,做你的春秋大梦!” 额头上磕破的伤口隐隐作痛,证明这一切都不是她的幻觉。 熟悉的庭院,肆意谩骂的舅妈,不怀好意的表弟…… 霍思宁要是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就是真傻了。 她的心脏狂跳不止,眼眶涨得通红,攥紧的双手死死克制住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 老天长眼啊,上辈子她活得那么狼狈,到最后竟然落到被人剖腹掏心沉尸海底的悲惨下场,看样子就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竟然让她重生了。 大概是见到霍思宁额头冒出的鲜血,眼睛又一片通红,让一惯有些心软的舅舅霍勇产生了误会。 霍勇以为霍思宁心里委屈,眼看着外甥女就要哭出来,他连忙站出来和稀泥。 “算了算了,不就是摔碎了几块瓦吗,一会儿我去修修。宁丫头你先回屋里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就你烂好人是吧?那些瓦都碎成这样你能修得好?你要有这本事,怎么会跟个寄生虫一样缩在家里,有本事你也出去赚钱啊!一个是窝囊废,一个有爹生没娘养,我怎么就这么命苦,摊上你们霍家?” 见霍勇帮霍思宁说话,徐莲心中火气更盛,本来她是对着霍思宁怒骂的,这会儿却是转向了霍勇。 不过骂归骂,她的一双眼睛却仍然是恶狠狠地瞪着霍思宁。 这番尖锐刺耳的谩骂足足持续了有半个小时,霍勇争不过徐莲,面上臊得通红低着头就出门了。 霍思宁却是顾不上理会徐莲的指桑骂槐,她回到厢房之后就静静地站在穿衣镜前。 望着镜子里那个梳着马尾辫,稚气未脱的花样少女,她的心情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平静。 在路过客厅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挂在墙上的那本泛黄的日历,页面上那个醒目的时间数字分明在告诉她—— 老天待她不薄。 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七年前,高考完的第二天。 历史的轮盘尚未开始滚动,一切都还来得及。 霍思宁的视线落在了脖颈上,一条黑色的细绳让她神情微愣。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将那个细绳从衣领内拉出来,一个碧绿色的玉坠子落在了她的手上。 这是一个并不怎么起眼的玉净瓶坠子,不过拇指大小。 但是瓶子晶莹剔透,懂一点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坠子是个精致物件。 这枚坠子是霍思宁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在霍思宁四五岁的时候,霍母生了一场重病,因为医治不及时错过了治疗时间,最后丢下霍思宁撒手而去。 之后霍思宁就一直寄居在舅舅霍勇家。 虽然对霍母的记忆早已经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模糊,但是霍思宁对霍母的思念之情不减。 因此霍思宁十分宝贝那个坠子,一直佩戴在脖子上从不离身。 为了保住这个坠子不被舅妈徐莲抢走,她甚至甘愿承受徐莲一次次的毒打和虐待。 可是上辈子就是在高考后不久,吴静宜的十八岁生日,她为了所谓的闺蜜情谊,毫不犹豫地将玉坠子送给了她的好姐妹。 就是这个坠子,带给了吴静宜锦衣玉食的豪门生活,也给霍思宁招来了杀身之祸。 要不是吴静宜亲口告诉她真相,也许霍思宁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为什么昔日相互扶持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在回到梁家之后骤然变脸,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最后甚至与她断绝了联系。 豪门大宅规矩多,有很多连家族子弟的交友都要干涉,霍思宁曾经以为吴静宜的那些行为都是因为梁家的干涉。 为此霍思宁还曾隐隐担忧,生怕吴静宜初入豪门会受委屈。 却不知道在数不尽的荣华富贵面前,她所谓的真情和友谊,其实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罢了。 看着手中的玉坠,霍思宁的心情有些复杂。 上辈子她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这个玉坠子才是真正的导火索吧? 前尘往事如过眼云烟,什么梁家,什么家传宝,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笑话。 虽然已经从吴静宜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但是重生归来,霍思宁的心中却从未产生过要回到梁家当什么豪门千金的念头。 既然这个坠子是无尽的祸患,那她还留着做什么呢?索性不如毁了吧,没有了它,这辈子她才能过安稳平静的生活。 霍思宁的眼中闪过痛苦和不舍,但是很快她就坚定了决心。 狠下心肠,她手抓着玉坠子猛地朝着桌子上砸去。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玉净瓶瞬间碎成了数块。 霍思宁下心释然,正准备将碎片清理干净。 却不想在捏起瓶子碎片的瞬间,一颗圆咕噜嘟的玉珠子从净瓶碎片里滚了出来,自桌子上滑落,弹跳了几下落在了霍思宁的脚边。 霍思宁愣了愣,再三确认那颗珠子是从玉净瓶里掉出来的,她忍不住捡起那颗珠子仔细打量。 那颗珠子直径约莫在一厘米左右,通体呈碧绿色。 和羊脂玉温润柔和的质感不同,这颗珠子虽然表面光滑圆润,晶莹透亮,但是握在手中却极为冰凉,好似一块寒冰一般。 霍思宁的脸上露出了古怪之色。 这个玉坠子她随身佩戴了这么多年,竟然从不曾注意到,在那净瓶里竟然还藏着一颗这样奇怪的珠子。 看了那几块玉净瓶碎片几眼,霍思宁的眼中有些疑惑。 那个玉净瓶的颈口不过针眼大小,这颗珠子到底是怎么被人放进去的? 霍思宁心下觉得怪异,眼睛忍不住盯着那颗珠子猛瞧。 就在这个时候,额头上磕破的伤口一滴鲜血滴落下来,竟然不偏不斜刚巧掉在她手中的碧珠上。 霍思宁尚未反应过来,那滴鲜血竟然直接渗透进了珠子内。 霍思宁愣了愣,这时候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颗碧珠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竟然绽放出了青白的辉光。 霍思宁吓了一跳,慢慢地张大了嘴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青光艳潋间只见那枚珠子竟然飞速旋转了起来,漂浮在半空中,光芒也越来越盛,灼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霍思宁一个闪神,那珠子竟然直接朝着她飞了过来。 根本来不及躲避,那珠子直击她的额头,顺着她额头的伤口径直钻了进去。 随着辉光渐渐消散,那珠子竟然消失不见了。 霍思宁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她被徐莲逼去修理鸡棚,没想到却从梯子上摔了下来,额头被划破了一道足有半寸的伤口,这件事上辈子也同样发生了。 也正是因为伤口处理不及时,上辈子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难看的伤疤,要留很长的齐刘海才能遮住。 可是这会儿她看向穿衣镜,镜子里的她额头莹白如新,一点受伤的痕迹也没有了。 霍思宁傻傻地看着镜子里那个少女。 要不是额间还能感觉到一阵灼热,要不是她的手掌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她一定会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3.第3章 再见吴静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颗珠子怎么会莫名其妙不见了,她的伤口又是怎么消失的? 霍思宁半晌才回过神来,心下一片慌乱。 她有些理不清思路,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的是,那颗古怪的珠子分明是钻到她的身体里去了。 “我的神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地那颗珠子怎么会莫名其妙钻到她的身体里去?难道是因为那滴血的缘故? 百思不得其解,又担心那颗珠子若是钻到自己的身体里会带来别的毛病,想到这,霍思宁顿时有些花容失色。 “宁宁,你在家吗?”门外忽然传来了喊声。 “我在这儿。” 听到有人叫自己,担心被人发现刚刚的古怪,霍思宁急忙端正了自己的神色,不假思索地就回了一句。 只是在回过身来看到进来的那个人是谁后,霍思宁的脸色却不由得僵住。 恨意和怒火瞬间上涌,霍思宁急忙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情绪。 简单的绿色棉裙洗得近乎泛白,齐肩的学生短发清爽地披在双肩,粉嫩的皮肤,还有一双明媚的大眼睛。 七年前的吴静宜还是孤儿院里一个平凡而普通的孤儿,生活过得并不好,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一看就知道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 “宁宁,刚刚我就在外面,听到你舅妈骂你了,我看到你舅妈出门了才敢过来。” 吴静宜并未察觉到霍思宁的异状,见霍思宁一直低着头,她只当霍思宁是在哭才不敢抬头。 眼中闪过幸灾乐祸,吴静宜故作关心地低声询问道。 “你没事吧?呀,你手上怎么都是血,你舅妈是不是又打你了?” 若是上辈子的霍思宁听到这番话一定会感动不已,觉得吴静宜就是她的知心姐妹。 可是得知了当年的真相,霍思宁这会儿再细想吴静宜的话,却只能感受到深深的恶意。 霍思宁有些想不通,她和吴静宜相识多年,吴静宜过得不好是真的,可她虽然有人抚养,却是在霍家寄人篱下,境遇真要算起来也未必就比吴静宜好。 为什么吴静宜就这么见不得她好,居然心理阴暗地想要毁了她? 霍思宁深吸了几口气才压制住内心的愤怒,抬起头来僵硬地扯出一个笑脸。 “没事,你怎么来了?” 都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为了不被小人惦记,霍思宁暂时还不打算和吴静宜撕破脸皮,所以她必须隐藏好自己的情绪。 “你忘了?今天要去学校填志愿,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你该不会是因为考得不好,所以连志愿都不打算填了吧?” 吴静宜纳闷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忽然记起昨天下了考场之后,霍思宁就一直情绪低落,看起来一点精神也没有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考试没发挥好的缘故? 想到这儿,吴静宜的心底竟隐隐有些高兴。 听到吴静宜的这番话,霍思宁愣了愣,这才想起来她重生回到了高考的第二天。 按照脑海中残留的模糊记忆,这一天的确是要回学校填报志愿。 不过提到高考志愿,霍思宁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她那份被偷走的录取通知书,记忆里吴静宜那张得意的笑脸怎么也挥之不去。 霍思宁的双拳不由得攥紧,眼中寒光凛冽。 既然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绝对不要再做别人手中的棋子,也绝对不能让吴静宜的阴谋再次得逞! “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那怎么能行,你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终于有了脱离你舅舅舅母的机会,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呢?” 眼角余光瞥到厢房外一个小胖子鬼鬼祟祟的身影,吴静宜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似是关心似是急切地问道。 霍思宁早就注意到霍龙江在门外偷听,见吴静宜忽然提高了分贝,哪里还不明白吴静宜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是故意让霍龙江偷听到她的计划然后去告状的意思吗? 霍思宁心下冷笑,面上却是故作伤心: “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自己的成绩我自己知道,这次考试我没有发挥好,帝都的大学肯定是考不上了。而且我舅妈也肯定不会愿意出钱送我上大学,对不起,静宜,我要食言了,大学我不能跟你一块儿念了。” 吴静宜愣了愣,她和霍思宁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霍思宁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可是很清楚。 霍思宁的性格坚韧顽强而且格外有主见,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从来不会被现实打倒。 现在听到霍思宁说要放弃,吴静宜感到又是吃惊又是意外。 虽然霍思宁脸上的悲伤和失落不似作假,但是吴静宜总觉得霍思宁有些奇怪,具体是哪儿不对劲她却又说不上来。 “你真的决定好了?不上大学,连你的梦想都不要了?”吴静宜似信非信,忍不住继续追问道。 霍思宁低下头没有说话,心下却是腹诽着: 我哪句话说了我不上大学了?我只说帝都的大学考不上,不能跟你一块儿念了,可没有说我不打算上大学了。帝都大学考不上,难道别的省别的大学我都不能去上了? 到底还是十七八岁心无城府的年纪,吴静宜还没有那么深沉的心机,见霍思宁羞愧地低下头去不敢看她的眼睛,她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 吴静宜心下暗讽霍思宁果然是个蠢的,胆小怕事还眼皮子浅,等拿到了大学文凭,还怕不能够出人头地? 只要在帝都找到工作,再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她就不信霍家人还会虐待霍思宁,只怕巴结还巴结不过来呢。 不过这样也好,等她将来在帝都混得好了,就可以回来尽情地嘲笑鄙夷霍思宁了,到时候看霍思宁还有什么资格来同情她! 吴静宜故作惋惜地叹息一声,拍了拍霍思宁的肩膀。 正待转身离开,吴静宜的视线却不经意间落在了眼前的书桌上,桌案上破碎的玉净瓶吸引了她的注意。 “阿宁,这不是你的那个玉坠子吗?怎么会碎成这样?” 吴静宜愣了愣,很快就认出那些碎片是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虽然不懂玉饰的价值,但是在吴静宜的眼中,玉总归是个奢侈品。 而且霍思宁的那个玉坠子看起来很漂亮,霍思宁总是宝贝地贴身藏着,想来应该是个好东西。 吴静宜早就对那个坠子有所觊觎,心中还想着等找个机会探探霍思宁的口风,看看能不能将那个玉坠子给要到手。 在吴静宜看来,反正霍思宁一向对她掏心贴肺言听计从,估计只要自己装装可怜,那白痴肯定会将玉坠子双手奉上。 可是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个坠子竟然碎了。 吴静宜眼中流露出懊悔和不甘心,就好像摔碎的是自己的东西一般。 看到吴静宜的表情,霍思宁心底不由得嘲讽一笑,面上还要做出伤心郁闷的样子: “刚刚不小心掉在地上摔碎的,对不起静宜,这个坠子我本来打算等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你做生日礼物的。” 吴静宜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僵,眼中的气愤和恼怒一闪而过,只差没咬碎了银牙。 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安慰道:“没关系,那坠子是你妈妈留给你的遗物,本来就不属于我。” 嘴上这么说,可是吴静宜的眼神却是一直停留在那些玉碎片上,久久不肯移开。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些碎片,她的心里竟然格外失落。 就好像心里缺了一块儿,仿佛失去了一件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见吴静宜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霍思宁心下只觉一阵解气。 她心中暗道:没有了这个坠子,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灰姑娘还要怎么回到豪门做你的冒牌千金小姐? 被吴静宜这么一打断,霍思宁也没顾得上查看那颗莫名其妙钻进她额头里的珠子,等到吴静宜离开,她才猛地想起这件事。 不过见自己身体并无异状,她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遂将这件事抛在了一边。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她的高考志愿问题,想到这个霍思宁不由得皱紧了眉。 高考完后第二天是填写志愿的时间,以吴静宜的心机,绝对没有这么容易放弃小动作。 要避开吴静宜的阴谋,除非她能将通知单的邮寄地址写成吴静宜不知道的地方,这样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录取通知书。 况且霍龙江已经从吴静宜的话里听出来问题,那小子处处看她不顺眼,这会儿只怕已经跑去徐莲那儿告状去了。 徐莲早就说过不会让她去上大学,肯定会时刻防着她,霍勇是个耙耳朵,在家连徐莲的话都不敢反驳,完全靠不住。 她要防止徐莲出幺蛾子,就必须自己想办法。 霍思宁心中思考着对策,蓦地想到了一个人,顿时计从心来。 4.第4章 重填高考志愿 “你是说你要我帮你代收录取通知?为什么?” 靳晨宇纳闷地看着霍思宁,他有些意外这个女孩突兀的造访,更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 “因为我家里人不同意再送我上大学,我担心即便是我被大学录取了,通知书也到不了我的手上。” 霍思宁笑得很是坦然。 靳晨宇闻言不由得想到他刚刚接触霍思宁所在的班级时听到的有关这个女孩的传闻。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忍不住好奇地询问道: “要是真的被大学录取了,你打算怎么办?你家人不肯出钱,你哪里有钱交学费?” 霍思宁脸上带着笑:“我可以半工半读,也可以申请助学贷款,总会有办法的,这点困难不可能打倒我。” 霍思宁这话说得很认真,因为前世她辗转过无数个公司在很多职位上工作过,要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兼职对她来说并不难。 可是听霍思宁话里语气轻松,靳晨宇却是愣了愣。 看到霍思宁的脸上闪过坚定,对于这个心智成熟而坚韧完全不符合同龄人的学生,他竟然隐隐有些佩服,忍不住就开口答应道: “行,你的要求我答应了,把你的志愿表填好,我帮你填我家的地址。” 霍思宁心下感激,她不敢冒险,即便把录取通知单寄到学校,梁静宜也未必不能偷走。 只有将邮寄地址改成梁静宜完全不知道的地方,才能保证她的录取通知书的安全。 而满足这个条件的人,她认识的也就只有代班主任靳晨宇一个。 因为靳晨宇是来学校实习的,早在她们参加高考之前他就在班上说过,这是他实习的最后一个学期。 等靳晨宇处理完毕业班的各项工作之后他就会离开。 而据霍思宁所知,靳晨宇是S市人,很快他就会回到S市,所以霍思宁才敢放心找上他。 见霍思宁不假思索地填写好了志愿,靳晨宇有些诧异。 这段时间他可是见过不少来找他咨询如何填写高考志愿的学生。 绝大多数毕业生在面临高校选择的时候都是迷茫而苦恼的,鲜少有像霍思宁这般干脆利落。 这让靳晨宇越发对眼前的这个女孩感到好奇。 他拿起霍思宁的志愿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向霍思宁:“S大?你就只填写这一个学校?” 霍思宁肯定地点了点头,她是重生在了高考的第二天,高考成绩已成定局。 但是相较于其他同学,她却有一个绝对的优势,那就是这一年的高考录取分数线她非常清楚。 当年她的高考成绩擦着一本线,但是因为是估分填报志愿,所以她对自己的高考分数估得十分保守,不敢填写分数线过高的学校。 再加上她一门心思想要远离霍家跟着吴静宜上京,所以最后只填了帝都几个极为普通的二本大学。 没想到等成绩下来,她的分数却比估分高出了一大截,更让她感到失望的是,她没有收到帝都的录取通知书。 因为没有拿到录取通知书,霍思宁以为自己高考落榜,觉得很丢脸,郁郁寡欢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跟班上的任何同学联系。 一直到几年后她参加了一次高中同学聚会,才隐隐听到班上同学提起。 当年S大降分录取了一大批学生,以她的高考分数如果填写S大,一本的录取通知书肯定稳稳拿到手。 重生归来,她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高考分数,没道理错过更好的一类大学而去选择一个普通的二本。 前世几年磕磕绊绊的工作经验告诉霍思宁,在人才市场的茫茫人海之中,一张优秀的大学文凭是多么重要。 而且,霍思宁的心底深处隐隐有些抗拒帝都这个地方。 她并不打算与梁家的任何人牵扯上瓜葛,也无意和吴静宜再续假闺蜜情谊。 所以这一世她决心要远离帝都那个是非圈子。 S市和帝都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相距甚远,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想来再也没有谁能打搅到她的生活。 霍思宁想得很美,只可惜很快她就会发现事与愿违。 用不了多久,前世那些熟悉的陌生人就会一个个出现在她的面前,打得她措手不及。 那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想法是多么天真。 离开学校之前,霍思宁还不忘提醒靳晨宇帮她保守秘密,若是有任何人问起她填写志愿的事,一定谁也不要告诉。 靳晨宇虽然感到奇怪,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追问缘由。 虽然前世霍思宁和靳晨宇打交道不多,却也从同学口中得知这是个极为讲信用且热心肠的人,不然她还真不敢轻信于他。 霍思宁暗自庆幸,好在她还能在过去这么多年的记忆之中扒拉出这么个人出来,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递交了高考志愿,霍思宁一直吊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因为她是借着洗衣服的时间避开徐莲急匆匆赶到学校来的,出来这么久,霍思宁担心会被徐莲识破,因此顾不上和靳晨宇寒暄,她就急急忙忙地往回赶。 紧赶慢赶回到洗衣服的池塘边,见到木盆和衣服都还在,霍思宁心下松了一口气。 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侧的树林里霍龙江那个小胖子又冒了出来。 “洗个衣服都能溜出去玩,霍思宁你竟然敢偷懒,我要回去告诉妈妈!” 糟糕!怎么被这个小胖子看见了? 霍思宁心下一紧,她倒不是怕霍龙江告状,而是担心她填写志愿这件事会被徐莲识破。 因为霍思宁的身份证和户籍都被徐莲藏起来了,投鼠忌器,在没有拿到那两张证件之前,她并不想节外生枝。 想到这儿霍思宁忍不住回过头朝着霍龙江瞪去,却在看到那小胖子鼓囊囊的裤兜时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霍龙江,你是不是又偷你妈藏在柜顶上的私房钱了?” 霍龙江闻言脸色骤变,他低下头去,果然看到裤兜外露出了一截零食包装纸。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用手捂住了裤兜,眼神却是警告地朝着霍思宁瞪了过来,故作镇定地道: “谁说我偷钱了,是我妈自己给我的!” “是么?” 霍思宁还不知道徐莲的性子,就算真舍得给霍龙江零花钱,也不可能一次给他那么多。 而且霍龙江眼神闪烁,明显就是心虚。 霍思宁嗤笑一声,冲着霍龙江勾了勾手指,得意一笑。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偷你妈钱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但是你也不要把我刚刚偷懒的事情告诉你妈,怎么样?” 霍龙江显然有些意动。 他才不到十岁,在他这样的年纪,并不清楚霍思宁偷偷离开是跑到学校是去填报高考志愿,他以为霍思宁跟他一样是贪玩出去耍了。 不过霍龙江人小鬼大,鬼点子多,他并不信霍思宁的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眼珠子一转,反问道: “要是你偷偷告密呢?” 告密?你以为我是你啊告状大王?霍思宁一阵无语:“谁要是告密,谁就是小狗。” 霍龙江满意地点了点头,冲着霍思宁高兴道:“成交!” 见霍龙江蹦蹦跳跳地往树林里跑去,霍思宁忍不住摇了摇头。 因为霍龙江是霍家唯一的男丁,霍勇和徐莲对他格外宠溺,也正是如此才会让他形成了霸道顽劣的性子。 想到这儿霍思宁猛地想起了死前吴静宜和那个陌生男人的对话。 她记得当时吴静宜提到霍家的时候说舅舅因为赌博欠了三百万巨债,霍龙江还把人打残了。 霍思宁也不清楚这到底是吴静宜故意找的托词还是真实情况。 但是就她所知,自她上班之后,每个月除去日常花销,剩下的钱都交给了霍勇保管。 然而霍勇手里有了钱,赌瘾却是越来越大,不再满足与街坊邻居之间的小打小闹,经常流连赌场。 霍龙江也上了高中,不在学校好好上课,却只知道玩游戏泡妞,还经常跟街上的小混混打架。 霍思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觉得吴静宜说的话真实性很高。 想到吴静宜提到给霍家的支票,霍思宁不由得一阵苦涩。 即便是再不待见她,怎么说也是血缘至亲,也不知道吴静宜到底给了霍家多少钱,让霍勇居然把她的命都卖了。 正回忆间,霍思宁就感觉到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推来。 她就蹲在池塘的石阶上,被人大力一推,整个人顿时就朝着池塘里跌去。 落入池塘的瞬间她听到霍胖子幸灾乐祸的笑声: “哈哈哈,摔了个落汤鸡!小贱人,给你个教训,我看你还敢不敢威胁老子!” 5.第5章 避水珠 霍思宁整个人跌入池塘中,一时不察,她喉咙里被呛了好几口水。 该死的小胖子! 上辈子霍龙江就一直将霍思宁视为眼中钉,即便是在霍思宁工作之后,霍龙江还经常在徐莲面前上眼药给她使绊子。 霍思宁心中暗恨,前世种种她不欲与霍龙江计较,但是她怎么会忘了,霍龙江虽然比她小了八岁,可是心眼却不比吴静宜那个女人少。 虽然是盛夏,但是池塘水却是冰冷一片。 霍思宁是个旱鸭子,在池塘中扑腾了几下也没有回到岸上,反而离洗衣石阶越来越远。 霍思宁心下着急,然而越是着急越是不得章法。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霍思宁感觉自己浑身力量快要用尽的时候,腿部竟然一阵痉挛抽搐。 糟糕,腿抽筋了! 霍思宁感觉到腿部肌肉僵硬,因为呛了水胸口有些闷,头也昏昏沉沉。 更让她欲哭无泪的是,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往下沉。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的脑海之中忽然莫名其妙地闪过一串古怪的文字。 鬼使神差地,她心中照着那串文字默念了下去。 很快,她感觉到额头一阵温润清凉之气涌出。 一颗碧绿色的珠子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原本感觉到窒息的她呼吸瞬间就变得顺畅起来。 不只如此,明明她的身体在水中一点点下沉,可是她却感觉不到池塘水的浮力。 她的身体一直落,直到沉入池塘水底,脚踩着一地淤泥,却如踩在陆地上一般并未再陷下去。 发现那枚珠子一直留在她的额头内,霍思宁愣了愣。 脚下踩着池塘底部细腻的泥沙,她下意识地抬脚走了几步。 碰触到那些圆润冰凉的鹅卵石,她才意识到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霍思宁心下大震。 她竟然能在水中如履平地! 而且在水中她的身体没有半点不适,呼吸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周围的池塘水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不仅如此,她在看水中的东西时,视线也分外清晰,就连池塘背光面和阴暗的角落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种只在神话传说中才会发生的事情竟然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这太不可思议了! 以霍思宁这么多年的学识和经历完全解释不通,这简直颠覆了她对传统科学的认知! 想到那串如同咒语一般的古怪文字,霍思宁只觉如在梦境。 她很清楚,这种违背科学逻辑的事情之所以会出现,应该是那颗古怪珠子的功劳。 这珠子竟然跟神话故事中的避水珠作用一样,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那个玉坠子既然是梁家的家传信物,那梁家人知道避水珠的存在吗? 若是他们知道这枚珠子的存在,会不会不遗余力地查到她的身上来? 那她摔碎了玉坠子究竟能不能顺利避开梁家? 霍思宁心中有些好奇又隐隐有些担忧。 只是想到因为一枚珠子而让她拥有了在水中来去自如的能力,她的心中还是有些兴奋的。 她不会游泳,但是有了这枚避水珠,她就再不怕水了。 S市靠海而居,等到了S市,她一定要潜到海里去瞧一瞧。 有这颗避水珠在,根本不需要什么潜水设备她就能下海。 反正什么深海水压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来去自如畅行无阻,那可比身上背着沉重的氧气瓶的潜水员爽多了!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中欢喜,正准备走回岸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巴掌大的鲫鱼居然在她身畔游来游去。 大概是从未在水底看到过人形生物,那条鱼一点也不害怕,竟然还围着霍思宁转了个圈。 霍思宁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她忍不住伸手朝那条鱼抓去。 这巨大的人形生物竟然无故攻击自己,那条鲫鱼反应过来就要逃。 可是它反应再快,也没能逃脱霍思宁的魔爪,三两下就被霍思宁抓住了身形。 鲫鱼在霍思宁手中挣扎,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竟然慢慢冷静下来,老老实实地呆在霍思宁的手掌之中。 这也就算了,它甚至还在霍思宁的手掌上蹭了几下,一副极为舒服的样子。 霍思宁愣住,忙松开手将那条鱼放开。 那鲫鱼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疑惑地凑上前瞪着霍思宁看了好几眼,依依不舍地围着霍思宁打转,迟迟不肯离开。 霍思宁觉得好笑,也没有多想。 池水清澈,水中的水草和鱼类尽在眼底。 放过了那条鲫鱼,她的脚下一不小心又踩到了池底的一只巨大的河蚌。 被霍思宁一番打扰,那河蚌吓得身形一缩,想要将肥硕的肉身缩回去。 只是霍思宁眼尖,既然看到了它,又怎么会错过这么难得的美味? 将那河蚌抓在手中,好家伙,足有两个巴掌大! 霍思宁心下一喜,她不爱吃鱼,却偏偏喜欢吃淡水河鲜。 河蚌肉营养价值高,尤其是加上辣椒紫苏爆炒成麻辣河蚌肉,那味道,又鲜美又下饭。 即便是在寻常的饭店,这样的野生河蚌肉,价格也不便宜。 一道野生的麻辣河蚌肉,起码要四十块钱才能吃得到。 这样一想,霍思宁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准备再寻几个凑一盘菜,才刚走了两步,她的脑海里猛地一个念头闪过。 等等…… 既然野生河鲜受人追捧,她为什么不多捡些河蚌卖钱? 她手里有避水珠,在水里面跟玩似的,捡些河蚌还不容易? 霍思宁精神一震,心道,若是不行,她还能顺道抓些野生活鱼去卖,等她凑够了学费,她就去S大报道,也不用担心支付不起学费,更不需要早早赶到S市去找工作了! 越想霍思宁越是兴奋,本来还担心那颗珠子在自己的身体里会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这会儿却是顾不得那许多了,原本对珠子的担忧和抗拒变成了激动和窃喜。 此时的霍思宁还不知道,她手中握着的这枚避水珠是多么强大的作弊器,在她未来的日子里将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多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上辈子死无葬身之地的经验教训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霍思宁,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如果她手中握有避水珠这件事被别人发现的话,绝对会给她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中一凛,原本激动的心情渐渐冷静下来。 她攥紧了双手,暗自警醒自己,她想要卖河鲜活鱼这个点子虽然好,但是还要从长计议。 6.第6章 大型水库 回到霍家已经是傍晚时分,一进门就听到徐莲在骂霍勇。 “别的男人都是往自家屋里拿钱,你个歹命的就知道往外送钱!天天只知道玩牌,当初老娘真是瞎了眼了,才找了你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霍思宁端着木盆走进院子,坐在葡萄架下的霍勇抬起头来尴尬地看了她一眼,努努嘴似乎要解释什么。 霍思宁却是见怪不怪,看霍勇那颓丧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输钱了,不然徐莲不会骂得这么凶残。 生怕战火燃烧到自己这边来,霍思宁不敢惹正在气头上的徐莲。 她手脚麻利地扯开晾衣服的绳子,将衣服晾在向阳面。 正晾着衣服,那边霍龙江小心翼翼地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心虚地四下环顾。 霍龙江虽然霸道蛮横,但是毕竟只有十岁,他看到霍思宁在池塘中挣扎了几下就沉入水底,顿时慌了神,吓得踉跄着跑回了村里。 可是一下午的时间,他都定不下心神来,生怕霍思宁就这样死了,连玩耍都提不起劲儿,他有些后悔做了这个推霍思宁下水的恶作剧。 霍龙江的心中十分紧张,只好不停地安慰自己,霍思宁就是个野种,死了他娘也肯定不会怪到他的头上。 没想到回到家却看到霍思宁好端端地站在院子里,霍龙江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刚想开口询问霍思宁是怎么从池塘里上来的,然而一靠近霍思宁的身侧,他就发现了问题。 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气急败坏地问道: “霍思宁,你的衣服为什么没有湿?” 霍龙江的声音既气愤又恼怒,亏他还心神不宁担心了这么久,结果霍思宁屁事都没有,连衣服都没有湿! 霍思宁心下咯噔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瞥了霍勇一眼,见他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站直身形,霍思宁回过头乱来恶狠狠地瞪着霍龙江:“你说什么?” 霍思宁的声音凶狠,眼神里闪着寒光,竟然无形中散发出压迫的气场。 霍龙江顿时身形一滞,吓得倒退了一步。 他平日里欺负霍思宁欺负惯了,这一回却是心里打鼓,有些不敢直视霍思宁的眼睛,心虚地撇开头讷讷道: “下次……你下次要是敢再偷懒,我一定会告诉我妈!” 霍龙江故作凶狠地冲着霍思宁挥了挥拳头,转身就往屋里跑去。 霍思宁却是松了口气,心下暗自庆幸。 幸好发现问题的是这个小胖子,若是徐莲或者其他大人,恐怕没这么好忽悠。 在她上岸之后避水珠就不见了踪影,不过霍思宁却能感觉到那枚珠子就在自己的身体里。 本来在跌入池塘时她的衣服已经湿透,但是在上岸后霍思宁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浑身一干二净,衣服和鞋子上一点水渍和淤泥也没有。 想了想她就觉得那肯定是避水珠的功劳。 霍思宁先还担心以后下水弄得一身湿透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现在看到一身干爽的衣服倒是放下心来。 只是她没有想到霍龙江居然会看出她的衣服有古怪。 好在小孩子的关注点并不在她的衣服上,就算觉得奇怪他也不会追根究底。 果然,没过一会儿,霍龙江的注意力就被其他东西吸引了过去,转眼就将这点事儿忘记了。 虽然只是一个小插曲,霍思宁心里却是敲响了警钟。 这回是个小孩子,下一回却未必有这么幸运了,看样子她还是得提高警惕,绝对不能够掉以轻心。 打定主意要卖河鲜活鱼,当然不是随便说说就算。 吃过晚饭霍思宁就开始行动起来,先是不动声色地跟霍勇打听附近哪些池塘里盛产河蚌,哪些水域是公家领地。 若是私人承包的池塘霍思宁可不敢去。 一来那些地方都是私人放下鱼苗辛苦培育的,每个鱼种都有大概的数目,如果发现鱼数目不对劲,肯定会怀疑。 而且那些地方通常都会有专门的人员犬类看守,她这样贸然下水很有可能会被人抓住。 二来毕竟别人赚的也是辛苦钱,她若是不告而取,跟偷盗没有区别。 打探清楚之后,霍思宁最终选定了一个最适合她下手的地方,那就是靠近村镇不到两公里的白云大水库。 白云水库是白云乡最大的人工湖泊,坐落在白云山脚。 这个水库为公家所有,四千亩的大型水坝为整个白云乡提供生活用水以及农田灌溉。 湖中水产丰富,以河蚌河螺和闸蟹最多。 但是因为水库常年水位都在五十米以上,所以没有人敢下水去捞河鲜,最多也就是在干涸的湖边上摸捡。 这就便宜了霍思宁,有避水珠这个作弊器在,就算是现在盛夏达到了近百米的蓄水位,她也能直接潜到深水区去。 这天夜里,等霍家众人睡熟了之后,她悄悄起了床,在夜色朦胧之中步行潜到了白云水库边。 她默念了一遍那串古怪的咒语,不出所料,那颗碧珠又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月光下湖水幽深,霍思宁心中有些犯怵,但是湖底河鲜的诱惑终究是战胜了恐惧。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步入湖水之中。 避水珠有水中夜视的功能,霍思宁在水下如打着探灯一般,沉入湖底没多久就发现一群河蚌张开外壳正在艰难行动。 霍思宁伸手捞起来一个。 好家伙,足有脸盘大,比之前她在自家附近池塘里捞的要大了好几圈。 才捞了十几个大河蚌,霍思宁带的蛇皮袋就有些装不下了,她有些无奈,只能先回岸上。 一个河蚌在没有剖杀之前,光是外壳就占据了百分之七十的重量。 十几个大河蚌有三十来斤,之前在水中有湖水托着霍思宁还不觉得,到了岸上霍思宁就感觉到了蛇皮袋的重量。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策了,若是她真将这些河蚌弄到市场上去卖,先不说能不能卖出去,光是运输就是一个大难题。 霍思宁心下郁闷,坐在堤岸边望着身旁的十几个大河蚌哭笑不得。 河蚌要新鲜的才最好吃,一般市场上的买家也都会选择买带壳的,看着杀才放心。 可是如果带壳出售,就面临着一个大问题,她要怎么才能将这些重量级的家伙运出去? 看样子她的考虑还不够全面,霍思宁皱紧了眉头。 将一蛇皮袋河蚌藏在水草从中,也不下水捞了,直接打道回府。 她决定明天先去市场上看看再说。 7.第7章 冷血亲情 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起床去厨房做早饭。 结果她才走到厨房,就被徐莲推了出来。 “我来我来,你坐下来歇着吧,额头上伤口还疼吗,要不要去诊所看看?” 徐莲一脸笑眯眯地看着霍思宁,伸手想要撩起霍思宁的齐刘海看看她额头上的伤口。 霍思宁额头的伤口不治而愈,她怎么会让徐莲看到,急忙退了一步避开了徐莲的手,看到徐莲殷勤的样子,她心中一阵怀疑。 上辈子无论霍思宁是上学还是工作,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都是给一家四口做早餐。 若是起得晚了少不得一顿臭骂,有时候还会挨几下。 徐莲今天这般和颜悦色,甚至还亲自做早餐,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霍思宁低下头去,心中却是暗暗警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知道这徐莲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果然,到了吃饭的时候,霍思宁才到饭桌前坐下,那边徐莲就朝着霍勇开口了。 “昨天晚上我给大姐打电话,大姐跟我说她们家美玲过几天会回来一趟。她们家美玲现在可有本事了,在广城一家什么外企公司上班,是叫什么公司来着,我说不上来,反正是很厉害的公司,听说一个月光是工资就有四五千。美玲这孩子连高中都没念过呢,你说人家怎么就那么厉害,能挣这么多钱。” 徐莲话是跟霍勇说的,脸却是盯着霍思宁。 霍思宁心中冷笑,这徐莲一开口她就知道这女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徐莲这是见她高中毕业了,不想让她去上大学,想要让她跟着那个外甥女刘美玲出去打工赚钱给她花。 不过徐莲这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不说霍思宁愿不愿意,徐莲那个大姐徐霞也不是什么善茬。 徐家姐妹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徐家大姐比徐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怎么可能让徐莲把主意打到她女儿的头上。 况且,刘美玲在外企公司上班就是一个笑话。 广城跟帝都一样属于一线城市,这种地方说句不客气的话,大街上本科生一抓一大把。 刘美玲一个初中毕业生有什么能耐进外企公司? 这样的谎话也就能哄得住徐霞徐莲这样的农村妇女。 上辈子霍思宁就觉得奇怪,刘美玲连英文都不会,怎么进的外企公司? 有一年刘美玲回老家过年,霍思宁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没想到刘美玲瞬间变了脸色,支支吾吾根本解释不出来。 直到后来广城戒严,在广城各大娱乐场所混迹的刘美玲被当场抓包,还上了电视成为了典型。 一时间丑闻闹得纷纷扬扬,连白云乡的人都知道了。 徐家人这才得知,自己的闺女哪里是在什么外企公司上班,其实是在广城当站街女! 一惯以刘美玲为傲,觉得女儿给自己长脸的徐霞脸皮再厚,也知道娼女不是什么好名声。 刘美玲见事情败露也不敢再回家了。 徐莲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时常对着霍思宁唠叨说她大姐生了个好闺女,赚了很多钱。 不说上辈子如何,只说这会儿,徐莲说了一大堆,偏偏霍思宁心不在焉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 徐莲一向说一不二,见霍思宁一点反应也没有,顿时沉下脸色,筷子一拍骂道: “一个女娃子念这么多书有什么用?刘美玲才念了几年书,人家赚的钱都够我大姐在城里买房子了。你说说你这个赔钱货除了会死读书还会干什么?修个鸡棚都不会,你在霍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徐莲变脸比翻书还快,之前还大献殷勤,这才多久就又忍不住开骂了。 霍思宁回过神来,眼里露出了浓浓的嘲讽之色: “舅妈,先不论这么些年我在霍家干了多少活,这些是不是做的白功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说我妈去世那年,她手里的银行折子到了谁的手中,里面有多少钱,不用我说,您应该比我清楚。当年舅舅可是答应了我妈,把我抚养成人,送我上学,那个银行折子里的钱足够我这十多年的开销,你说我在霍家白吃白喝,我可不会答应!” 霍母去世前将手中的钱都给了霍勇,足有十万块之多。 因为霍思宁那时年纪不过四五岁,根本无法记事,因而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即便是在霍家备受虐待,她也一直不敢有怨言。 在她看来,毕竟是舅舅舅母辛苦赚钱养育了她,她不能做无情无义的白眼狼。 然而在霍思宁死前的几个月,霍思宁无意间听到霍勇和徐莲在争吵。 当时霍勇从外面醉醺醺地回来,一开口就是问徐莲要钱出去赌博。 徐莲不肯给,说她没有钱,霍勇一怒之下失言追问霍母那十万块去了哪里。 霍思宁这才从两人的口中得知,她的母亲在临死前竟然还留给了她一笔如此巨大的遗产。 想到那些年她在霍家所受的苦难和她付出的艰辛,霍思宁感觉心中一片冰冷,怎么捂都温暖不起来了。 她不是圣人,无法做到以德报怨,这样的亲情她要不起。 徐莲不知霍思宁上辈子经历过生死,听到霍思宁反驳她,还准备骂回去。 没想到霍思宁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竟然说出了这么不得了的事。 徐莲心中一跳,脸色顿时煞白一片,转过头来就愤恨地看着霍勇:“是你告诉她的?” 徐莲这些年刻意不提大姑子当年的事,就是怕霍思宁会知道那笔钱的事。 当年霍母将钱交到她手里这件事可只有霍勇跟她两个人知道,既然她没有说,那泄密的人就只剩下霍勇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徐莲心中气急败坏,以为是霍勇告诉霍思宁的,忍不住朝着霍勇怒目而视。 霍勇可真是冤枉了,他可是惦记着拿那笔钱去扳本呢,哪里会把这事说给外甥女听?他还想问是不是徐莲不小心说漏了嘴呢。 见霍勇心虚得不敢看自己,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解释,霍思宁心中的唯一的一点期待也消失殆尽。 她冷冷地看着徐莲说道:“舅妈,是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霍思宁并不欠你们的。泥人尚有三分土性,逼急了,谁也讨不到好处!” 听到这话,霍勇怔住,就连徐莲都脸色一僵。 看到两人的反应,霍思宁满意地起身,将手中的碗端回厨房清洗干净,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等到霍思宁出了门,徐莲才回过神来,猛地冲着门外提起嗓子骂道: “你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都是贱蹄子!大的跟野男人无媒苟合,生了个没娘养的小娼妇!” 门外,霍思宁的眼中一片冰冷,她不欠霍家人什么,这辈子她不要什么亲情,只要好好活着。 8.第8章 卖河鲜 到水库边上将那一蛇皮袋河蚌取了出来,霍思宁就马不停蹄地往县城赶。 村口有到县城去的公车,霍思宁赶得巧,刚到村口就见到一辆公车开了过来。 她麻利地往车上爬,那司机瞥了她身后背着的麻布袋一眼,并未多在意。 白云镇到县城不过半个小时车程,到了县城走几十米就是大型菜市场。 那里挤满了从乡下赶到城里来做买卖的小贩,所以霍思宁的到来并不显眼。 到了菜市场,她选了一个角落将带来的河蚌一个个摆在了地上。 那些河蚌之前受到惊吓一个个缩在壳里,这会儿见危机解除,又一个个将身子探了出来。 霍思宁没做过买卖,脸皮也薄,不敢学那些小贩一般吆喝。 加上她又躲在角落里,来看她的河蚌的买家还真是少得可怜。 好不容易来一个妇人,看到她的河蚌那么大,不免有些怀疑,心下暗自嘀咕: 这么大的河蚌,肯定不是野生的,是人工饲养的吧,说不定还打了激素。只瞄了几眼就赶紧走了。 霍思宁若是知道那个妇人心中的想法,一定会哭: 什么人工养殖,大婶,我这可是真真切切货真价实的野生河蚌,不带掺假的啊!我亲自下水在水库里捞的! 到了上午十点多,菜市场的人慢慢就少了。 太阳越来越毒辣,那些有摊位的小贩还好,好歹有个遮阳的地儿可以坐着。 流动的摊贩却是没有办法,又担心菜会被阳光给晒蔫了,只能挑着担子先回去。 霍思宁蹲在菜市场蹲了两个多小时,脚都蹲麻了也没有一个顾客。 河蚌长时间缺水,加上太阳曝晒,用不了多久就会死。 霍思宁心下有些郁闷,她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这和她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野生河鲜不是供不应求吗?怎么她的河蚌就一个都卖不出去? 这严重打击了霍思宁的积极性,她原本想着要靠卖河鲜赚钱的想法一点点缩回肚子里去了。 就在霍思宁打退堂鼓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一个四五十岁的清瘦男人走进了菜市场。 那人从她的摊子前走过,本打算直奔生鲜水货区,没想到他的眼神无意间一瞥,竟然瞥到了霍思宁所在的摊位上摆放的东西。 那人不由得眼前一亮,下意识地咦了一声,急匆匆的脚步硬生生地顿住,拐了个弯就站在了霍思宁跟前。 霍思宁愣了愣,抬起头就看到那个男人蹲下身子伸手抓起了一个河蚌。 霍思宁心下大喜,急忙问道:“大叔您是要买河蚌吗?我这河蚌品质上乘绝不掺假,您买个回去尝尝呗?” 刘庆东抓着手中的那只河蚌掂了掂,又顺着那河蚌的外壳数了数纹路年轮,越看越是惊喜,不由得抬起头问道: “小丫头,你这河蚌怎么卖?” 霍思宁忙答道:“带壳卖,三块钱一斤。” 刘庆东闻言愣住,低下头又打量了手中的河蚌一眼,以为自己看走了眼:“这河蚌不是野生的?” 霍思宁笑道:“瞧您说的,不是野生的我敢打野生河鲜的招牌?假一赔十,我这可是正宗的野生河蚌,今早上才刚捞上来的。” 见霍思宁说得认真,刘庆东顿时就乐了:“小丫头你是头一回做生意吧?” “啊?” 霍思宁傻眼,不知道刘庆东是怎么看出来的,不由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您怎么知道?” 刘庆东笑道:“我每天来这边选食材,对这一片可熟得很。看你面生,肯定是第一次来这个菜市场,而且野生河鲜买卖也讲究规矩,河蚌不是这么卖的,你知道吗?” 霍思宁愣了愣,看着刘庆东虚心求教: “大叔您说得没错,我这不是刚考完试想赚点钱,所以就想出来做河鲜买卖,结果摆了半天了也没人买,我这刚入行也不懂规矩,大叔您要是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指点一二?” 刘庆东对霍思宁手中的这批货感兴趣,加上霍思宁态度诚恳认真,他倒是挺有好感,也不拿乔,抓着手中的那只河蚌就对霍思宁说教起来。 “蚌是多年生生物,富含钙质,长得越大说明年数越长,越有营养,肉质咬起来也就越有劲道,就像老鸡比嫩鸡好吃一样的道理,河蚌好不好吃,跟它的年龄有很大的关系。而同样的,河蚌要长大,就离不开水,湖水越干净,河蚌的肉质越鲜嫩,只有干净的水才能养出好蚌。” 霍思宁认真地点了点头。 白云山富含丰富矿物质,山中水清甜可口,有几家饮水公司就是将此处作为取水源。 白云水库的水正是来自山中,水质当然干净清澈,难怪能养出这么大的河蚌。 “怎么看河蚌的质量呢,首先看河蚌的大小,也就是掂重,就比如我手中的这只,抓在手中就能知道。” “这只河蚌的重量应该在两斤半左右;然后看年龄,河蚌的生长线跟树一样,从春季到秋季,生长线由密到疏。” “生长了几年的蚌,在外壳上面会形成一环一环粗而深色的同心圆,要鉴定河蚌的年龄,就要数它有多少生长线。” “就比如这只河蚌,粗略估计应该在五年以上;最后是挑肉质,一般蚌壳合拢的根部越鼓就说明里面的肉越厚实,性价比也越高。” 霍思宁惊讶无比,没想到一只不起眼的河蚌还有这么多说道,想到刘庆东之前说卖河鲜的规矩,她忍不住有些好奇: “您先前说河蚌不是这么卖的,那应该怎么卖?” “不论斤卖,得论个卖。”刘庆东笑着解释道。 “啊?”霍思宁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刘庆东接着道:“普通的河蚌也就巴掌大小,这种一年生河蚌当然可以论斤卖,但是你的这种河蚌可不是普通物,论斤卖可真是暴殄天物,也幸好这一个上午都没人识货,不然你三块钱一斤把这顶级河鲜给贱卖了,那可亏大发了!” 霍思宁听了刘庆东这话简直哭笑不得。 还论个卖呢,她可是在这儿摆摊好几个小时了,连个问价的人都没有,根本卖不出去。 见霍思宁表情纠结,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刘庆东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这丫头怎么就不开窍呢?这种高品质的河蚌在生鲜超市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你拿到菜市场来卖,怎么可能卖得出去?” 霍思宁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对呀,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呢,这菜市场卖不动,她可以拿到生鲜超市去啊,那地方收的都是高品质的货,她这野生河蚌这么优质,肯定有人要。 想到就做,霍思宁朝着刘庆东弯腰鞠了一个躬,毕竟是得了人家的点拨,她也不好白得了好处,大方地道:“大叔,谢谢您提醒。这河蚌送给您尝个鲜!” 说着她拿起蛇皮袋就开始装河蚌。 既然卖不出去,她也不打算在这市场上白挨晒了,还不如去找个生鲜超市碰碰运气。 “哎,你等等,你这是干什么?” 见霍思宁把河蚌一个个都装回蛇皮袋里,刘庆东顿时急了,抓着霍思宁的手臂不让她装。 霍思宁纳闷地道:“我把河蚌装起来卖给生鲜超市去啊。” “刚说你不开窍呢,你倒真是急性子。我话都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刘庆东又气又笑:“你以为我刚刚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你以为我开慈善堂的啊?你这些河蚌,我全要了。” 9.第9章 赚钱了 “啊?” 霍思宁傻眼了,她没有听错吧? 刘庆东白了霍思宁一眼,无奈地重复道: “我说你这些货我都拿走,我是开饭店的,店里的生鲜没了,刚巧我来这边想进点货,看了你这河蚌,估计那边的东西我都看不入眼了。” 见霍思宁还傻在原地没有动,刘庆东接着道: “不会让你吃亏的,我也跟生鲜打了几十年交道了,哪种河蚌什么价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这河蚌起码都在三年以上,这样吧,五年的二十五块钱一个,六年的五十块一个,五年以下的十块钱一个,怎么样?” 霍思宁忙不迭地点头。 开玩笑,这好不容易碰到这么出手大方的客人,她哪里还会拒绝。 一个河蚌卖几十块钱,她这可是赚大发了。 见霍思宁同意,刘庆东也不再啰嗦,挑挑拣拣,同个年龄的河蚌扒拉到一块儿。 很快就将一堆河蚌分离开来。 六年生的河蚌三个,五年生河蚌四个,剩下的都是五年以下的,有五个,不多不少一共三百块钱。 直到刘庆东将河蚌尽数装回蛇皮袋里,霍思宁才回过神来。 手里捏着三张百元钞票,她傻兮兮地直乐呵。 刘庆东看她高兴成这样,也觉得有些好笑: “三百块钱就高兴成这样?诺,这是我的名片,你下次要是再有这种好东西卖,可以直接来找我。” 集贤酒楼总厨刘庆东? 霍思宁将名片拿到手中一看,顿时大喜。 原来这个人是饭店里的总厨子啊,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还在担心这河蚌不能长期赚钱呢,这就找着门路了。 见刘庆东要走,霍思宁急忙追问道:“刘叔,您那儿大概多久需要拿一次货?” 刘庆东闻言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着霍思宁: “这种品质的河蚌可不多见,你能每天给我提供多少?” 霍思宁一滞,刘庆东那双眼睛跟探测仪一样在她身上扫视,她心跳都漏跳了一拍,顿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刘庆东可是行家,这种高龄老河蚌是稀罕物,哪里可能长期供货? 她若是真的每天去给刘庆东送货,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被人怀疑了。 霍思宁忙定了定心神,笑道: “每天提供肯定是不可能,我这回也是凑巧,刚巧发现有个水潭里这种河蚌不少,就捞点出来试试看能不能卖出去;况且我刚刚参加完高考,用不了多久就要动身去大学报道,长期供货自然是不可能。” 刘庆东活了差不多五十年了,刚刚霍思宁的异样他看在眼里,自然也知道面前这个小姑娘没有说实话。 不过他并不没有那种追根究底的强烈好奇心,顶多也就是觉得霍思宁有点小心机,这无可厚非。 对刘庆东来说,小姑娘的那点心思他不感兴趣,能拿到高品质的河蚌才是最重要的。 “你的意思是?”刘庆东问道。 霍思宁笑了笑,心中却是暗自打鼓: “刘叔既然这么懂河鲜这种生物,应该也知道怎么养吧?我看不如这样吧,我明天勤快一点,叫上我家人一起把那个水潭里的河蚌都捞出来,后天早上我给刘叔打电话,到时候您派个车子到我家去取货,怎么样?” 夜长梦多,还是做一锤子买卖比较安全。 霍思宁选了最为保险的办法,那就是她这两天晚上多捞点河蚌,全部运到村口去。 然后明天晚上就一直守在那儿,等到清早刘庆东派车过来把货取走就行了。 这样她既不用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人发现,也省得每天进城出城显眼又麻烦。 刘庆东闻言倒是没有怀疑,只以为霍思宁真的意外发现了一个有很多老河蚌的深潭。 以一个小姑娘的心性,看到河蚌这么赚钱,担心那些河蚌会被其他人发现,想抢在前头一次性将河蚌都捞光也很正常。 老河蚌平常很难遇到,若是这小姑娘真能大量供货,无论多少刘庆东都会吃下来。 就算饭店用不了这么多,还可以转手卖给其他人,反正怎么算他都不会吃亏。 所以听到霍思宁的这番话刘庆东没有犹豫,点了点头笑道: “没有问题,这事我去跟我们老板说一声就行,到时候价格就按照咱们今天说的办。” 见刘庆东同意了自己提出的方案,霍思宁喜不自禁,一路乐呵呵往回赶。 公车到白云镇停了一下,又上来几个乘客,霍思宁正在算着她大学第一年需要多少学费生活费,忽然就听到一声惊喜的呼喊。 “宁宁,你怎么也在这儿?”吴静宜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她? 霍思宁下意识地想翻个白眼,废话,这公车又不是你家的,你能坐,我就不能坐? 吴静宜可不知道霍思宁心里在吐槽,她连问都没问,就一点也不客气地坐在了霍思宁旁边的座位上,拉着霍思宁的手臂故作亲热地问道。 这么大热的天你靠着我就不怕长痱子? 霍思宁简直无语了,往旁边闪了闪没能将吴静宜的手臂闪开。 感觉到吴静宜将半边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霍思宁忍无可忍:“你不觉得热吗?” 可惜吴静宜像是根本没有听懂霍思宁的话一般:“不热啊,开着窗户呢。对了宁宁,我高考志愿填的帝都医药大学,你觉得怎么样?” 嘴上好像真心在询问霍思宁的意见一般,但是吴静宜眼睛里的得意却是怎么都遮不住。 霍思宁心中冷笑,你这是想要膈应我是吧,那行,我也让你尝尝不痛快的滋味。 “挺好的,你这次发挥得好,以你的成绩肯定能考上。”霍思宁脸上笑容灿烂,好似真的在为对方感到高兴一般。 不过紧接着霍思宁却是语气一顿,有些担忧地问道:“可是我听说帝都大学的学费可不便宜,尤其是学医,听说一年光学费就要上万块,而且帝都的消费水平高,估计一个月生活费也要不少。” 吴静宜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下来,她抬头看了霍思宁一眼,低着头叹了口气: “我知道,可是我就想去京城,在白云乡生活了十多年,我想要走出去,帝都是最繁华的所在,我觉得那里才是我的归宿。” 霍思宁沉默不语。 上辈子吴静宜也是填的帝都医药大学,她在拿到录取通知后没多久就被梁家接到了京城,自然是不用担心学费的问题。 不过这辈子吴静宜可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没了那个玉坠子充当认亲信物,梁家根本就不会找到她这儿。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冷笑,她倒要看看,没了梁家,吴静宜拿什么来支付这么高昂的学费,又要怎么在帝都生活下去。 “不说我了,宁宁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我先前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结果我昨天向靳老师打听,才知道原来你真的没有填写高考志愿。你怎么能这样胡闹,辛辛苦苦念了三年高中,不就等着高考中榜这一天吗?你就这样轻易放弃了,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吴静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是霍思宁却知道她心里只怕欢喜还来不及。 霍思宁心下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她的担心是对的,吴静宜果然去跟靳晨宇打听她的高考志愿了,好在靳晨宇早就得了她的提醒,没有将她填写高考志愿这件事透露给吴静宜。 10.第10章 身份证到手 “宁宁你还没说你怎么在公车上呢,你去县城了吗?” “嗯。” 霍思宁实在没耐心应付吴静宜,偏偏吴静宜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机很聪明,让霍思宁很是纠结。 “你就这么偷偷出来,你就不怕你舅妈骂你?” 见霍思宁有些敷衍自己,吴静宜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霍思宁一眼。 “你去县城干什么?” 吴静宜一副审问犯人的口吻,因为一直以来她就是这么跟霍思宁说话的,所以她不觉得有什么。 霍思宁却是很不舒服,心中暗骂自己前世是有多眼瞎,居然会跟这种人亲如一家成为好姐妹! “谁说我是偷偷出来的?”霍思宁冷笑一声,她可是当着徐莲的面正大光明出的门,“再说我去县城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吴静宜愣了愣。 大概是霍思宁总是没脾气好性子,所以陡然听到霍思宁这样尖锐的语气,她很是意外,心下顿时不悦。 吴静宜的眼中闪过怒意,脸上却是故作委屈:“宁宁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这也是关心你,你舅妈那么凶,平时动不动就打你骂你,我只是担心你受委屈。” 这样说着,她眼睛里慢慢氤氲出雾气,好似要哭出来一般。 得,这眼泪说来就来,你不去娱乐圈发展真是浪费人才了!肯定能拿影后! 多活了七年,前世霍思宁在网络上见识过的白莲花绿茶婊手段可比吴静宜精明多了,就吴静宜这种还真不够看。 “别,你这么为我考虑,我怎么承受得起。你还是多为你的学费想想吧,再过几天你就十八岁了,孤儿所那边你肯定不能再住,你打算怎么办?” 吴静宜脸色僵住,她这段时间一门心思在想着怎么在霍思宁的高考志愿上动手脚,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霍思宁这一提醒,她才想起来,高考前一个星期所长就通知她了,等她满十八岁就算成年了,按照规定是要从孤儿所搬出去的。 可是就算是她考上了大学,离开学也还有两个月,她这一没钱二没门路,一时半会儿真不知道怎么应对。 “要不,我们出去合租房子怎么样?”吴静宜开口问道。 “合租,这关我什么事?”霍思宁有些搞不懂吴静宜的逻辑。 “反正你在你舅舅家也只有受欺负的份,还不如跟我一块儿搬出去住。而且你也没有填高考志愿,估计过段时间你舅妈就会逼你出去工作,我看你还不如趁早离开。我觉得你可以去县城租个房子,这样我们就能够住在一起,而且你的工作我还能帮你参详参详,你看怎么样?” 我找个房子,然后让你白住到九月初? 霍思宁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吴静宜,想不清吴静宜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妹子,占便宜占得这么理所当然,真的好吗? 吴静宜打的好算盘,可惜霍思宁根本不买账。 霍思宁早就有自己的计划了,三天内解决好学费问题,然后跟霍勇一家说清楚后就直接拜拜走人,怎么可能会让吴静宜算计到自己的身上。 “租房子就算了,我打算过段时间跟我表姐去广城,她在一家外企公司上班,我舅妈已经问过她大姐了,到时候让我表姐带我进公司。” 霍思宁脸上似笑非笑,拒绝了吴静宜的提议。 吴静宜的脸色不渝,尤其是听霍思宁说要跟她表姐去广城,眼中闪过嫉妒,脸上表情也有些扭曲。 她僵硬地扯出了一个笑:“是吗?这样啊,那到时候我自己去租好了。” 听到霍思宁说要去广城,吴静宜一副好奇的样子,一直追问霍思宁的表姐到底是在哪家外企公司上班。 霍思宁懒得搭理她,一到村口招呼都没打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气得吴静宜干瞪眼。 夜里,霍思宁又趁着夜黑风高出了门。 一回生二回熟,到了白云水库她没有迟疑,抓着一个蛇皮袋就直接下了水,捞捡河蚌忙得不亦乐乎。 忙活了一整夜,直到凌晨四点天空露出了鱼肚白,霍思宁怕被人看见才停下来。 将几十袋河蚌藏好,霍思宁急急忙忙往回赶,回到屋刚刚躺下,就听到鸡鸣声。 东厢房徐莲被吵醒,叫了霍龙江一声让他起床准备去上学,霍龙江嘟嘟囔囔。 霍思宁心下一松,暗道一声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因为道破了霍母留下十万遗产这件事,徐莲心里不得劲,所以霍思宁没有起床做早餐她也发作不得。 霍勇自己心虚,面对霍思宁那双澄澈通透的眼睛时,总觉得霍思宁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他心中总觉得尴尬又难堪,见霍思宁没有起床吃早饭,他反倒松了一口气。 霍思宁这一觉睡到太阳高高升起,徐莲一大早就出门走亲戚去了。 据说刘美玲昨天就回来了,以徐莲的性子,只怕早就想去打秋风了。 霍勇也不在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在牌桌上。 霍思宁撇了撇嘴,优哉游哉地吃了午饭,坐在葡萄架下一边歇凉,一边盘算着昨天她捞的那些河蚌能卖多少钱。 因为知道了河蚌的价格,霍思宁这一回捞河蚌不像上回那样没有章法。 低龄河蚌卖不起价钱,所以她捞河蚌也有了讲究,尽量挑老河蚌捡,三年以下的直接就弃了。 这一算下来,晚上她只要再捞一些河蚌就足够支付她的学费了。 霍思宁心下激动,等学费到手,她就悄悄地搬走。 想到这儿霍思宁一顿,骤然想起她的身份证跟户口本还在徐莲手里攥着。 徐莲和霍勇都不在家,就连霍龙江那个移动监视器也不在,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霍思宁心念一动,三两下就从石板上跳了下来。 上辈子霍思宁在霍家生活了二十多年,因此她对徐莲的生活习性了如指掌。 徐莲喜欢将东西藏在床板下的夹缝里面,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翻箱倒柜,她还故意在柜顶放个收藏箱子,一些不太重要的东西还有零钱就放在箱子里。 霍龙江也好蒙骗,每次进了屋就盯着那个收藏箱子,从来没有怀疑过床板下有东西。 可是徐莲不知道,她自以为精明的藏匿办法,霍思宁早就看在眼中,完全了如指掌。 霍思宁偷偷潜到东厢房,钻到床底,很快就翻到了一个绢布包着的袋子。 打开袋子,果然从里面翻到了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霍思宁嘴角微勾,拿了自己的东西。 正准备将绢布包放回去,蓦地看到了一个暗红色的农村信用社折子。 她心中一动,将那个折子翻开,一个六位数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妈妈留下来的那张折子。 霍思宁呼吸一滞,摸着那张折子上霍母的名字,有些哽咽。 呆立了一会儿,她才深吸了一口气,将折子郑重地放回了绢布包。 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虽然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舅舅到底是将她养育成人了。 既然这十万块是霍母交给舅舅一家的,那这十万块,就当是还了她这些年欠下的恩情。 过了明天,等她从霍家这张门走出去,从此以后她就和霍勇一家再无任何瓜葛。 11.第11章 深水金鳖 拿走了身份证跟户口本,霍思宁心里总还是有些紧张。 若是被徐莲发现了,少不得要大吵一架。 虽然她不怕徐莲,到底还是不想离开霍家之前还闹得不愉快。 好在傍晚的时候徐莲来电话,说她要在她大姐家住一晚上。 霍思宁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要今天晚上不被发现,明天她就远走高飞了,到时候就算是被徐莲知道了也拿她无可奈何。 晚上霍思宁又出了门。 因为时间充裕,她也不怎么着急,下了水之后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越潜越深,往湖底走去。 河蚌一般生长在湖水周边,越往湖心走,湖水越清澈,河蚌就越少,但是河鱼也就越多。 霍思宁打算抓几条野生河鱼送给刘庆东。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虽然自己的河蚌对刘庆东来说是好东西,但是他一眼就看出了霍思宁是外行。 若是当天刘庆东没有告诉她卖老河蚌的规矩,估计她就真的以三块钱一斤将河蚌卖给刘庆东还会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刘庆东是个厚道人,霍思宁当然也乐意投桃报李,水库里的河鱼膘肥肉美,刘庆东这种老饕餮肯定会喜欢。 霍思宁对鱼的品种不是很了解,但是在白云乡生活多年,哪种鱼比较贵她还是知道的。 在湖水中寻寻觅觅,她就看到了一条足有四五斤的鳜鱼,忍不住跟在那条鱼后面伸出了魔爪。 鳜鱼虽肥,但是力气也大。 原本以为要制住这只大家伙要费一番力气,但是让霍思宁感到奇怪的是,那条鳜鱼在被霍思宁抓住后,竟然十分老实,跟兔子一般任由霍思宁随意拿捏。 霍思宁怔住。 这才想起来她上一次被霍龙江推下池塘的时候,抓到过一条鲫鱼,那条鲫鱼也跟这个鳜鱼一样的反应。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松开手再做了一次实验。 果然,这条鳜鱼似乎是尝到了甜头,竟然一个劲儿往霍思宁身边凑,鼻前的触角还不停地蹭着似乎在嗅什么。 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是三番两次这些鱼都跟上瘾了一般,这就不对劲了。 霍思宁意识到了问题,看样子这颗避水珠让她的身上带上了让这些鱼喜欢的东西,不然这些狡猾的家伙不会这么顶不住诱惑。 她记得每次她下水的时候一默念那个咒语,避水珠就会散发出一股温润之气包裹住她的全身。 很可能那些鱼就是感觉到了这些灵气,才会一直围着她不肯离开。 这个发现让霍思宁又惊又喜,她又试了几次,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想。 有了灵气做辅助,霍思宁成了抓鱼能手。 毫不费力地抓了几条鳜鱼和鲈鱼,霍思宁觉得够了,刚准备往回走,脚下却是一个踉跄。 她一时不察居然踢到了一个物体上。 霍思宁低下头去,想要看清是什么东西,却看到泥里面钻出来一团黑影,慢慢悠悠地浮上来,四条腿滑拉着似乎想要逃窜。 乌龟? 霍思宁有些惊讶,来不及多想,人就朝着那只缩头缩脑的家伙追去。 凑近了一看,她才发现自己搞错了。 这哪里是乌龟,分明是一只王八,也就是鳖。 常常有人骂乌龟王八蛋,但是其实乌龟跟王八是不同的物种。 乌龟壳硬,背面还有形如十三瓣花纹的裂状纹。 而王八却是软壳,外壳背面光滑没有纹路。 最重要的区别是,乌龟性情温和,而鳖则性情凶猛,极易触怒而且擅长攻击。 大约是霍思宁的追逐让这只鳖感觉到了危险,它一边费力地挥动着四只蹄子使劲往前划,一边伸长脖子回过头对着霍思宁怒目而视,张开的嘴里露出了尖利的牙齿。 鳖可是凶性十足的水族动物,惹恼了它能跟人拼命,霍思宁虽有避水珠在,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趁其不备她自背后直接一把抓住了那只家伙的鳖壳。 那只鳖被抓住后开始还试图挣脱,不过很快它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形顿了顿,脑袋在霍思宁身前闻了闻,瞬间就老实了下来。 连这么凶的鳖都能制服,看样子这避水珠的灵气对这些水族生物的诱惑力十足啊! 霍思宁心下大喜,鳖可比河鲜贵多了,在白云乡本就不多见,加上不少人认为它是滋补壮阳的好东西,普通的鳖也要几十上百块一只,更遑论野生的活鳖,可以说一物难求。 通常来说鳖越老价格就越昂贵,药用价值就越高,不过霍思宁也不懂怎么看鳖,她见过的鳖外壳都是深绿色,但是她手中的这只却是黄色,而且体型巨大,看样子少说也有十来斤。 直觉告诉霍思宁,这只大家伙应该很值钱。 将那只鳖捆绑好跟野生活鱼分开放好,霍思宁又捞了一些河蚌,算计了一下时间,大概已经快四点了,她这才上岸。 白云水库距离村口大约有三四公里路,霍思宁白天跟村里的张大爷借了一辆三轮自行车,将那些河蚌快速拖到村口藏在附近的水渠里。 等到忙完这些,她就忙不迭地还了三轮车往家里赶。 刘庆东一大早就听到手机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拿起手机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他刚想挂断,蓦地想到了一个人,忙将电话接了起来。 “刘叔,我在白云镇村口,您要的货我给准备好了,能不能麻烦您尽快派车过来取货?” 刘庆东看了看窗户外面,天色还有些暗,这才不到六点吧? 不过电话里小丫头的声音似乎有些急切,他还是赶紧爬了起来,答应霍思宁半个小时内赶到。 霍思宁也是焦急,到县城去的车六点半的早班车,过不了多久就有人会来村口坐车去县城,若是发现她捞了这么多河蚌,指不定就有好事者乱嚼舌根将这事传到徐莲耳朵里去,到时候说不得又要闹出多大的风波。 霍思宁不敢冒险,而且上午徐莲就要回来了,她可不想跟这个女人碰上。 刘庆东说话算数,开着一辆面包车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村口。 大老远地他就看到个小姑娘顿在路边上伸长脖子巴巴地望着,心中不由得一乐。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乐呵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水渠里一袋又一袋的河蚌。 好家伙,他粗略看了下,起码得有五六百斤。 “你这是将你那个秘密水潭里的老蚌都捞光了吧?” 刘庆东暗自咋舌,这小姑娘倒是个厉害角色,捞河蚌可不是容易事,河蚌藏在泥里面,要捞就得下水潜到水底去摸,看样子这小姑娘水性很不错啊。 霍思宁若是知道刘庆东心里的想法一定会笑喷,她可是个旱鸭子,水性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虽然很吃惊,但是刘庆东手下动作却是十分利落,几分钟就将河蚌搬上了车。 拎起最后一个蛇皮袋,里面的东西猛地弹跳了几下,把刘庆东给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哦,那是送给刘叔您的,几条野生鱼,不值钱。” 霍思宁笑着将那个蛇皮袋打开:“另外,我还捞到了一只大鳖,能不能麻烦刘叔帮我看看,这只鳖能值多少钱。” “大鳖?”刘庆东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致,急忙凑到跟前,看到蛇皮袋里的黄鳖,他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金鳖?” 12.第12章 第一桶金 霍思宁愣了愣:“这叫金鳖吗?” “你不知道?”刘庆东斜睨了霍思宁一眼。 见霍思宁摇了摇头,刘庆东有些无语。 “金鳖在古时候可是进贡给皇室的滋补贡品,这些年越来越少见了,野生的就更难得了。从外壳上看,这鳖怎么说也有五十年了,你这什么都不懂,运气倒是挺好,这玩意儿都能让你碰到。” 见刘庆东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霍思宁心中一紧,只能装傻充楞,傻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呵呵,那是,我确实是运气好,不然怎么能遇到刘叔您这样的好人呢。” 刘庆东好气又好笑:“少拍我马屁了,这鳖你准备怎么处理,你若是想卖的话我给你找个买家。” “那就太好了。”霍思宁眼睛亮亮地看着刘庆东,“这金鳖很值钱吗?” 刘庆东无奈:“这种东西有价无市,遇到喜欢的买家,多贵都有人买,但是你要是急着出手,价格就不好说。不过我保守估计,七八千还是有人要的。你放心好了,你刘叔我找的买家肯定都靠谱,不会让你吃亏。” 这一点霍思宁还是放得下心的,虽然跟刘庆东只打了两次交道,但是霍思宁觉得刘庆东的人品她信得过。 不然以刘庆东的能力,找个别的借口压低她手中鳖的价格,自己昧下这只金鳖就是了,何必大费周章给她找买家? 跟着刘庆东到了县城聚贤酒楼,门口早就有人等着了,车才刚刚停下,就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急切地走了上来。 刘庆东点点头,朝着那个男人道:“货到了,先运到仓库去。”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二话没说就跟在面包车后面。 到了后门一栋平房,那男人将门打开,霍思宁也跟着刘庆东下了车。 “东叔,这小姑娘是?”那男人看了霍思宁几眼,纳闷问道。 刘庆东白了那男人一眼:“你光拿货不给钱啊?我手里可拿不出这么多现钱。这是我侄女,听说你要收河鲜,人家小姑娘一家这起早贪黑忙活了两天才将这些货捞上来,一会儿你可要好好算,可别算错了钱。” 那男人闻言一笑:“东叔,瞧您说的,我哪还能欺负您侄女?” 刘庆东嗤笑一声:“嘿,我还不晓得你小子,奸商一个。你老爹老娘都是厚道人,也不知道你小子这抠门的性子到底是像了谁,一毛不拔!” “叔,我要不抠门,怎么挣下这点家业?这家里上上下下可是七八口人张着嘴要吃饭呢。” 那男人笑了笑,对于刘庆东的评价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有几分得意。 刘庆东侧过头来看着霍思宁:“霍丫头,这是我东家,聚贤酒楼的老板赵贤。你这批货虽然是我找你订的,不过钱还得大老板出,你一会儿找他要钱。” 霍思宁点了点头,见赵贤看过来,大大方方地伸出了右手:“我叫霍思宁,赵老板幸会。” 赵贤愣了愣,忙伸出手跟霍思宁握了握,笑道:“叫赵老板可就生分了,我看你年纪不大,我托大一回,你叫我赵哥就行。” “赵哥。”霍思宁忙改口,脸上没有半分扭捏。 见霍思宁年纪不大,说话做派倒是一股都市白领的老练成熟,赵贤觉得新鲜,眼底的笑意真诚了不少。 “别光顾着说话,趁着太阳还没出来,赶紧把货清理出来放到池子里去。” 见赵贤一直盯着霍思宁看,刘庆东皱了皱眉,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男人力气大,一只手拎几个蛇皮袋不费力,三两下就将货搬了下来在地上一字排开。 “嘿。这回的货可比前两天的要新鲜,看这肉都伸出来了。” 有河蚌壳本来还张着,受到惊吓瞬间就缩了回去,赵贤脸上很是惊喜,这么新鲜的老蚌,还真是少见。 前天刘庆东在菜市场直接将霍思宁的那些河蚌包圆了,一带回酒楼就被几个顾客看到了,嚷嚷着要刘庆东做来尝尝。 刘庆东没法,只好挑了个做了一道名为老蚌生珠的菜。 没想到这一发就不可收拾,其他闻到了鲜味的客人都要求点这道老蚌生珠,十几个老蚌一顿饭功夫就卖光了。 没尝到味道的客人扼腕叹息,昨天又跑过来询问还有没有野生河蚌。 没想到一道菜都能引爆酒楼的生意,赵贤在这里面看到了商机,又听刘庆东说起霍思宁那边或许能大量供货,即便只能提供一次,赵贤也没道理把眼前到手的钞票拒之门外的道理,当然是满口就答应了下来。 “之前一直在水里,刚捞上来没一会儿就送过来了。”霍思宁笑着解释道,“上一次刘叔买我的那些河蚌都是捞上来大半天了,而且在太阳下曝晒,所以就没这么新鲜。” 接下来当然是根据河蚌的年龄品质划分等级。 因为霍思宁有选择的捞取,所以这次三到五年生的河蚌并不多,绝大部分都是五年以上的河蚌。 刘庆东将河蚌分堆之后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抬起头看了霍思宁一眼,这才开始做记录。 这批货的品质确实好,就连刘庆东这样的行家都挑不出毛病。 一番算下来,五六百斤老蚌,居然能卖一万二千五百块钱,连霍思宁都有些吃惊。 赵贤虽然奸诈,但是在付钱这件事上还是很干脆,没有耍什么滑头就直接取了钱付给了霍思宁。 霍思宁当然不敢把这么多现金直接带在身上,这可是她赚的第一桶金,若是弄丢了她哭都没地方哭。 霍思宁决定一会儿去银行走一趟,办一张银行卡然后将这些钱存进去。 卖了河蚌,霍思宁安下心来,这下她的开学学费起码不用愁了。 帮着刘庆东赵贤一起将那些河蚌分批放入养殖池中,三个人从仓库走了出来。 没想到刚回到酒楼门口,迎面就有几个人冲了过来。 “老刘,我听说店里进了一批老蚌,我说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咱们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你这聚贤楼我可是老主顾,你弄到了好东西怎么也不知道通知我呢?”一个男人不悦地问道。 “就是,五年生老蚌可不多见,你得了好东西应该叫上咱们几个尝尝鲜,怎么先弄给别人吃去了?这还算不算老朋友了?”另外几个人也附和道。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这几个人跟刘庆东的年纪差不多,却穿着阔气,身形圆硕。 这样的人不用说别的,至少经济状况应该都不错,难怪这么快就能闻到美味,为了口舌之欲急巴巴地赶过来。 刘庆东却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不是没来记得通知你们吗?前天我总共也就弄到了十来只,连我自己都没尝呢,转眼就都卖光了。” 说到这儿他不由得有些幽怨地看了赵贤一眼,要不是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他怎么也要留几只自己尝尝味道。 “都卖光了?”那几个人傻眼了,“那怎么行,我们这一听说你这儿有好东西,急巴巴地就赶过来了,你这告诉我们货都卖光了,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刘庆东张嘴欲解释,那边赵贤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几位老板别急,东叔话还没说完呢,前两天的货确实是卖光了,不过从今天开始,聚贤酒楼限量供应野生河鲜,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老蚌都有,每天供应六只,先到先得。要尝鲜的话,请您移驾酒楼,找吧台服务员订餐。” 那几个客人一听这话顿时惊喜无比,急急忙忙就要跑去订餐。 没想到老蚌竟然这么受欢迎,这赵贤确实是个做生意的奇才。 那批河蚌数目不多,之后酒楼又没有货源供应,赵信居然懂得限量供应这种策略。 细水长流,这样一来今年吃河蚌的旺季里是不用担心他的酒楼会断货了。 而且每天六只能保持众人的新鲜感和品尝欲,这种饥饿营销模式,只要将野生老蚌这个招牌打出去,他这酒楼这段时间肯定会非常火爆。 13.第13章 高价售出 招呼完那些客人,赵贤就吩咐厨房将早餐送了上来。 一大早都在忙活,霍思宁肚子也确实饿了,自然不会客气。 霍思宁本来打算先去办银行卡,但是刘庆东的动作显然比霍思宁更快。 还在用早餐,他就开始打电话,将金鳖的事一说,电话那头的人就忙不迭地答应赶过来看看。 大概是觉得金鳖的价格浮动大,他有些不放心,又先后打了三四个电话,都是他的那些饕餮老友。 一听说有好东西,那些人哪里敢耽搁,这边霍思宁几人刚吃完早餐,那边看货的人已经到了酒楼外面。 “金鳖,我说东叔,刚刚在货仓那边您怎么没告诉我还有这好东西?” 赵贤听到刘庆东说霍思宁手里还有一只十多斤的巨型金鳖,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不满地看着刘庆东,觉得自己吃亏了。 这金鳖可是个好东西,要是价格谈得拢,他也收的啊。 刘庆东抬眼看了赵贤一眼,冷笑道: “你小子什么德行我不知道?要是这金鳖的事刚刚告诉你,你肯定要压价。这东西连我都不好定价,你觉得人家乐意贱卖给你吗?行了,别贪得无厌,能收到那一批老蚌你就偷着乐吧,适可而止啊。” 赵贤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又有些不甘心,小声嘀咕道: “东叔您怎么尽拆我的台啊,我这不就是问问嘛,再说了卖给别人就是卖,卖给我就成了贱卖了?” 看着两人斗嘴,霍思宁觉得有意思。 这赵贤虽说是这酒楼的老板,在酒楼里也既有威慑力,却偏偏怕刘庆东这个厨子。 而且看两人一点也没有老板和员工的感觉,倒像是长辈跟晚辈的相处模式。 一个厨子天天跟老板抬杠,赵贤也不生气,真有意思。 吃过饭,一个中年男人走进酒楼,看到刘庆东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东子,金鳖在哪里?” 刘庆东不紧不慢地指了指男人身后的房间。 那男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推开门进去一看,都是老熟人,笑容不由得就僵住: “行啊东子,你这还跟我打起马虎眼了,叫上这么多人,是怕我压价让你吃亏还是怎么的?” 刘庆东走进屋子,见其他几个老餮也一副不满的表情,顿时就笑了: “今天这事确实是老刘办得不地道,但是我敢说,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刘庆东的老友,我没有道理会坑大家。金鳖不多见,五十年的老鳖就更是难得了,主要是叫大家过来开开眼界,若非跟大家关系铁,我也不会给你们打电话。” 听到刘庆东这番话,屋子里的几个人脸色才好了些,刘庆东接着解释道: “实不相瞒,我还真没遇到过金鳖,五十年的老鳖见过,但是金鳖还真没见过,所以在这价格上也没有什么数据可以参详,这东西若真是我老刘抓的,我老刘就不会卖,干脆大方地请大家到家里来吃一顿。可这东西是一个小友的,所以我才叫上各位一起,人家小姑娘就等着卖了这只鳖去上大学,我总不好意思坑了人。” “这话的意思是,咱们今天开价要是开得低了,就是坑蒙拐骗了是吧?”一个男人笑道。 “行了,老刘,你也别在那儿打什么感情牌了,先让我们看到货再说,要真是好东西,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不会让个小姑娘吃亏!”有人不耐烦了,忍不住催促道。 得了这句话,刘庆东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眯眯地将门外的霍思宁请了进来。 霍思宁手里拎着一个蛇皮袋,在众人的目光中大大方方地打开了蛇皮袋。 一只圆壳硬物就这么滚了出来,金黄色的鳖壳上还隐隐留着水渍,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跟铠甲一般好不威风。 我的个乖乖,这东西起码有十来斤吧? 看到这样一只庞然大物,屋内的众人都惊讶无比,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不等人问起,那边刘庆东已经取来了电子称,将金鳖放到电子称上一称,好家伙,足足十六斤半。 金鳖放在地上,几个老餮就急忙凑了上来。 大家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家伙,不由得有些好奇。 其中一个人伸出手想要将金鳖掀翻,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那只金鳖猛地伸出头来。 那只金鳖在蛇皮袋里呆着很不舒服,被霍思宁解开了捆绑的藤条正欢喜着呢,忽然有人凑过来想要拨弄它,顿时就来了脾气。 被惹怒的金鳖可是很可怕的,鳖要是发起狠来,咬人就绝不会松口。 有一句俗语叫老鳖咬人,不打雷死不松口。这句话足以看出鳖的狠辣。 眼前的这只金鳖就大有要和人拼命的架势,伸长了脖子长大了嘴巴,若不是刘庆东反应快伸脚将那只鳖踢开,那个男人的手指就要被那鳖给咬中了。 被踢翻在地的金鳖腹部朝天四只脚还在乱蹬着,一双眼睛却仍是不甘心地瞪视着众人。 那个险些遭殃的老餮不怒反笑,指着这金鳖欢喜地道:“这玩意儿真不是一般的鳖啊,这么狠,你们抓它费了不少力气吧?怎么弄上来的?” 霍思宁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地看了刘庆东一眼,笑道: “确实是有点难对付,它很警惕,一般不浮出水面,基本上躲在淤泥里不出来。我们发现它后蹲点了好几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 霍思宁撒谎脸不红心不跳,好像说得跟真的一般。 实际上她的这番话扯得很,虽然解释了那只鳖难抓,但是怎么抓上来的却是半个字都没透露。 好在那人并不是真的想知道抓金鳖的过程,刚刚那话也不过随口一提,得了霍思宁的回复他点了点头就不再追究。 一屋子人围着这只黄金老鳖观摩了一番,啧啧感叹。 刘庆东开了个头,那些人也不废话,开始喊价,一番竞价下来,居然叫出了一万五的高价。 霍思宁有些瞠目结舌,她辛辛苦苦好几个晚上赚的钱,竟然还抵不上随手抓来的一只老鳖?! 直到一大摞红票票到手了她仍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就这一早上的功夫,她就赚了两万七千块钱? 14.第14章 撕破脸皮 到银行办理了一张银行卡,将手中的两万七千块存入银行。 手里留着余下的五百块,加上两天前卖河蚌的三百块钱,一共八百块钱作为零用。 估摸着这些钱到S市应该足够了,霍思宁这才往霍家赶。 没想到才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徐莲的笑声。 霍思宁皱了皱眉,走进屋里,就看到屋里除了霍勇徐莲外,还坐着徐霞还有两个她不认识的人。 一个腰圆体盘的老男人,年纪约三十岁上下; 还有一个农村妇女跟徐霞年纪差不多,打扮得花枝招展妖里妖气。 看到这三个人,霍思宁心里就有些不喜欢,不由得皱了皱眉。 见霍思宁回来,徐莲却是很欢喜,急急忙忙地就迎了上来。 霍思宁以为她会责问自己去哪儿了,却没有想到她居然一脸的和颜悦色。 “回来了?你舅说你一大早就出门了,吃早饭了吗?锅里给你留着两个豆沙包子,要不我去给你热一热?” 看到徐莲这般做戏,霍思宁就算是饿,也不敢承她的情,急忙接口道:“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了。” 外面吃过了?这死丫头哪里来的钱? 徐莲的脸色一僵,想要质问霍思宁是不是偷了她柜顶的钱,又碍于身后那坐着的三位不好开口,只能暗咬着银牙憋回去。 屋内那个妖里妖气的女人却是坐不住了,捏着嗓子道: “哎呀,徐家妹子,你这人可真厚道,对小姑子家的闺女都这么好。这就是你那外甥女吧,长得可真是清秀。” 徐莲听到这话,阴沉的脸色缓和下来,笑逐颜开道:“瞧您说的,虽说我这做舅母的隔着一层,可这孩子孤苦伶仃的,我不疼她谁疼呢?” 徐莲用眼神瞪了霍思宁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回过头来继续道: “不瞒你说啊,周嫂,我这外甥女也是可怜,她娘过世得早,我这家境你也是看见了的,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还送她上了高中,这要是换了别人家,早就将姑娘送出去打工赚钱去了。就我们家这个,留在家里当大小姐,可是娇惯着养大的,别说种地了,平日里在家就是粗活都舍不得让她多做。” 娇惯着养大的?这徐莲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 霍思宁的眼神朝着那边霍勇扫去,果然自家舅舅又心虚地偏过头不敢看自己。 霍思宁眼中闪过浓浓的嘲讽之色,真想将那双长满茧子的手伸出去问问徐莲那到底是什么。 听到徐莲这番话,周嫂没有接过话头,只是侧头看她身旁的儿子:“你觉得怎么样?” 那个死胖子自霍思宁一进门就一直紧紧盯着霍思宁猛瞧,一脸的猥琐表情,这会儿周嫂问话,他忙不迭地就点头应承下来。 周嫂之前还有些犹豫,见孩子看中了,心下微微一松,点了点头道: “算了,瘦是瘦了点,不过没关系,这姑娘看着挺精神的,应该没什么毛病,多养养就好了。孩子们也乐意,我看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定下来吧?” 定下来,什么意思?! 霍思宁之前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这会儿听到周嫂说的话,猛地就抬起头来。 那边徐霞忍不住开口附和道: “是啊周嫂,你别看这姑娘娇娇俏俏,但是人很老实听话。早些年还有算命先生给她算过卦,说这孩子是个富贵命,你们家要是找了这么一个媳妇儿,肯定旺夫旺子,财源滚滚。” 媳妇儿?徐莲这是准备把她给卖了?! 霍思宁的眼中怒气上涌。 她回来只是想跟霍勇提搬出去这件事,并不打算跟徐莲撕破脸皮。 可是徐莲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恶心了,夺了她娘留下来的财产,压榨了她这么多年,如今还要将她卖到别人家去当媳妇儿! 是可忍孰不可忍,霍思宁怒问道: “舅妈,文盲不懂法可不代表你就不会受到惩罚,我国宪法可是明确规定,逼婚是要负刑事责任的。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谁也没有权利干涉他人的婚姻自由,您这跟人商量婚事都没有经过我这个当事人的同意,这事可算不得数!” 徐莲脸上笑容一滞,见那边周嫂脸色沉下来,顿时急了,之前的伪善脸皮终于撕开,骂道: “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呢?这多好的一门亲事啊,这周家可是白云镇的富庶人家,你与其跟着舅舅舅妈吃苦,还不如嫁到周家去,到了人周家你就是少奶奶阔太太,这样的好事人家想求还求不来呢!” 霍思宁冷笑一声:“舅妈你要是觉得这门亲事好,怎么不自己嫁过去,做什么要嫁给我舅舅?我看这位先生年纪跟舅妈你也相仿,这身形体魄都差不多,我看你们两个才是绝配吧?” “你这贱蹄子,小娼妇,叫你胡说八道,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徐莲的身材臃肿,最是听不得人说她胖,现在霍思宁毫不掩饰地耻笑她,终于把徐莲给惹怒了。 徐莲气得站起身就朝着霍思宁扑了过来。 霍思宁早料到徐莲会有这么一招,灵巧地避开了徐莲的九阴白骨抓,脚下不动声色地绊了一下。 徐莲刹不住车,顿时朝着地面扑去,脸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异变直看得徐霞三人目瞪口呆。 那边周嫂也是惊愕不已,没想到徐霞口中老实听话的小丫头居然这样狠。 看到徐莲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周嫂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这样厉害的小媳妇儿她可不敢要,真要娶回去,她儿子可不只有被欺负的份? 她这可是真想得多了,就算周家敢娶,霍思宁能同意嫁给这样一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吗? “霍勇你个没用的东西,没看到老娘被欺负了吗?还不知道出手帮老娘教训教训这个小野种!” 徐莲在地上哭闹不止,一双眼睛却是阴狠地瞪着霍思宁。 霍勇一惯胆子小,听到徐莲这话犹豫了一下,正准备站起来充当和事老,霍思宁却是眼神凌厉地看向他,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舅舅,今天这事你早就知道,你也同意让我嫁到周家去?” 15.第15章 抵达S市 霍勇被霍思宁那双眼睛盯得心里发毛。 看着霍思宁那张脸,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那个死去的姐姐。 这些年霍思宁在霍家一直被徐莲欺压,他却没有帮过半分。 每次想到这些,霍勇的心中就觉得愧疚,不由得无地自容地低下头去。 霍思宁却是对霍勇失望不已。 无论这个世界怎么变,无论她重生与否,她都不能否认一个事实,那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血缘至亲。 上辈子霍思宁一直觉得霍勇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她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所以无论霍家人对她怎么样,她对霍勇的亲情一直没有变过。 只是到了这一刻她才明白,在霍家,最自私的不是徐莲,而是霍勇。 胆小怯懦并不是借口,霍勇最爱的人始终都只有他自己。 罢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纠结? 反正早就不耐烦应付霍家这一家子了,正巧今天有了借口可以正大光明地搬出去。 撕破脸皮也好,以后干脆老死不相往来。 霍思宁将内心的最后一丝杂念抛开,看着霍勇冷静地道: “舅舅,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舅舅。今天当着这些人的面,我也不怕丢脸,这些年我过得怎样,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妈把我交给你,不是为你们霍家当牛做马的。” “你个小杂种,没有我们这些年对你照顾有加,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早就做那千人枕万人骑的乞丐娼子去了!”徐莲说话一向粗鄙,听到霍思宁这话忍不住骂道。 到了这一步,霍思宁也没打算再给徐莲留面子: “舅母你收留我,难道不是因为我妈留下来的十万块?扪心自问,这笔钱足够支付我这十多年在霍家的吃穿住行,况且我还给舅妈你做了这么多年苦力呢!” 见霍思宁又提到那十万块,还是当着徐霞和周嫂母女的面,徐莲的心咯噔一下,脸色瞬间阴沉,矢口否认道:“什么十万块,我怎么不知道?” 就知道徐莲不会承认,霍思宁冷笑一声: “舅妈你真不知道?在东厢房您床铺木板的夹层里,那个暗红色的银行折子,写的可是我妈的名字!” 徐莲脸色一白,无法辩驳。 就连霍勇都不知道她将折子藏在床板下,霍思宁一下戳中了徐莲的哑穴。 “我已经决定搬出去了,以后我跟你们霍家再无任何瓜葛。” 霍思宁将这句话抛下,转过身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开了霍家。 徐莲见她真的走了,初还愕然,紧接着一股不甘心涌上心头。 “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没人管的了你了是吧?你有本事走出这张门,你就别回来!我警告你,你可别后悔!” 徐莲追到门口骂骂咧咧,霍思宁却连脚步都没有停顿半分。 她怎么会后悔?她有手有脚还有一颗避水珠傍身,即便不依靠任何人,这辈子她也一定会比霍家的任何人都活得好。 霍勇也以为霍思宁只不过是一时意气用事,等到气消了就会回来,却不想到了晚上霍思宁依然不见踪影。 他这才觉得不对劲,拉扯着徐莲要去村里找人。 徐莲被霍思宁那一绊摔得鼻青脸肿,恨不得将霍思宁毒打一顿以消心头之恨,见霍勇居然要去找那个小贱种,哪里肯依,不耐烦地道: “找什么?她又不是没有脚,自己不会回来?你以为她真能走得了多远?她的身份证压在我这儿呢,没有身份证,出去了连个工作都找不到,我看过不了几天她自己就会回来了!” 霍勇愣了愣:“你藏她的身份证干什么?藏哪儿了?” “之前她不是要去填什么高考志愿吗?我担心她偷偷拿了身份证跑了,就把她的身份证和户籍藏在咱们房间的床板夹缝……” 话还没说完,徐莲脸色一白,忽地想到霍思宁提到的那张十万块存折的事,顿时心中一惊,叫道:“遭了,那死丫头知道我藏存折的地方,她该不会偷拿了咱们家的存折跑了吧?!” “什么?”霍勇一听这话也急了,“你怎么放存折的,怎么会让她偷走?!” 徐莲慌慌张张地冲到东厢房,将床板掀开,颤颤巍巍地将那个绢布包拿了出来。 看到那张暗红色的折子还在,徐莲吊着的一颗心才算平稳落地。 然而不待她欢喜一场,她就发现了大问题,霍思宁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不见了! “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就说她手脚不干净,居然偷偷拿着身份证和户口本跑了!” 徐莲气得面容扭曲,连浑身赘肉都抖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霍思宁这个野丫头平日里闷声不吭,居然心机这么深沉,竟然一声不吭地把户口和身份证都偷走了! 徐莲心下愈发肯定,霍思宁这回离家出走只怕也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和徐莲的不甘心相比,霍勇却是浑身说不出的轻松。 自从他将霍思宁接回家之后,他就成了夹心饼干。 看到外甥女被自己老婆欺负,他的心里不好受。 可是他每次为霍思宁说话就会被徐莲骂,在这个家里他总算感受着无形的压力。 这回霍思宁一走,徐莲也不能拿霍思宁出气了,他乐得轻松。 见徐莲生气,他忍不住安慰道: “算了算了,走了就走了呗,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又念了这么多书,大姐家美玲一个月还能赚四五千块呢,她有手有脚总不至于饿死在外头。” “你懂个屁!” 徐莲怎么可能会担心霍思宁的死活,她只是不甘心。 盼了这么多年,她终于盼到死丫头长大成人,眼看着就要嫁人了。 那周嫂子还许诺只要她儿子跟霍思宁两人事情成了,周家愿意给霍家十二万的聘礼。 徐莲对这到手的十二万可是势在必得,没想到眼看着就要成了,居然被霍思宁搅了局。 无论徐莲怎么气愤不甘,霍思宁终归是走了。 除了身份证户口本和银行卡,她没有带任何多余的东西,甚至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 当天下午坐了三个小时汽车赶到省城后,她又连夜买了一张从省城到S市的火车票,很快就爬上了往S市的火车。 列车在路上行走了近四十个小时,第三天下午三点多终于抵达了S市。 16.第16章 又见狗血 霍思宁心中无比庆幸她这一次重新填报高考志愿选择了S市。 S市是一个繁荣的国际大都市,位于华夏长江三角洲与东海交汇处。 和帝都相比,这里水产丰富,而且也是国内最大的水产品消费城市之一。 这更方便霍思宁利用她手中的作弊器。 霍思宁手中只有不到三万块钱,要想在这个纸醉金迷的时尚金融中心生活下去,这点钱当然不够看。 好在霍思宁并不担心她在这里会生活不下去,到达S市之后她便找到一家连锁酒店住下。 虽然在火车上坐了四十个小时,但是霍思宁却觉得精神头很足。 隐隐还能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气自额头上慢慢渗透至全身脉络,经过那股灵气的洗礼,霍思宁觉得身体异常的舒服。 她有种感觉,这颗避水珠散发出的灵气不仅对水族生物有益,而且还对她的身体大有裨益。 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下,霍思宁就出去找了个饭馆吃东西。 第一次来到S市,她的心里还有些小激动,上辈子就听说过S市极为繁华,尤其是黄江外滩夜景特别美,霍思宁决定去开开眼界。 灯火辉煌,外滩建筑在夜色和灯光照耀下如同一座座水晶宫一般美不胜收。 夏风习习,站在黄江畔的霍思宁却早就心不在焉了。 因为江水拍打着浪花打在河岸石阶上,她不自觉地就将咒语念了出来,脑海中那颗珠子瞬间冒了出来,隐隐地她又有一股跳下水的冲动了。 “叶子欣,你不要太过分!” 就在霍思宁纠结着要不要趁人不注意偷偷潜到江里去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骤然拔高的声音。 霍思宁闻声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女人俏生生站在那儿。 那女人咬着嘴唇面生红霞,清亮的眸子隐隐泛着一层水汽,一副楚楚动人的姿态,只要是男人看了只怕都要为之动容。 不过很可惜,和她争论的不是男人。 之前拔高声音的女人就背对着霍思宁而坐,这会儿却是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 “你做出这种姿态给谁看?我把你当做朋友,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我和周振都订婚了,勾搭闺蜜的未婚夫,你还要不要脸?” “青青,你误会了,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阿振只是好心想送我回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个叫叶子欣的女人娇滴滴的吴侬软语,带着说不出的娇气,若不是察觉到她眼底闪过的那一丝不屑,霍思宁还真要被她骗了。 又一个跟吴静宜一样套路的白莲花啊,霍思宁眼底的笑意渐深,干脆顺着身后的石柱坐了下来,默不作声地看戏。 “还说没有关系,你安的什么心你自己最清楚,你去酒吧喝酒为什么不叫我却叫上周振?你喝醉了酒不让别人送偏偏让我未婚夫送是怎么回事?还有,别一口一个阿振阿振哥叫得这么亲密,让人恶心!” 那个叫青青的女孩气得咬牙切齿,站起身来伸出手似乎要扇对面的女人一个耳光。 就在这个时候,叶子欣面色突变,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浑身瑟缩着又是惊讶又是害怕地捂住了她的脸: “青青,我跟阿振真的没什么,你打我没有关系,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怪振哥……” “你在做什么?!”不待青青反应,不远处一个男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看到青青伸着手,而叶子欣却是捂着自己的脸,那男人以为青青动手打了叶子欣,顿时怒意上涌,急忙上前拉住叶子欣的手安慰地问道:“你没事吧?疼不疼?” 话音一落,那个男人转过身就对着青青怒目而视:“苏青青你这个泼妇,这关叶子欣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打她?” 苏青青一听这话气得眼眶通红,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振: “我的好朋友勾搭上了我的未婚夫,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她都做得出来,我为什么不能打她?她犯贱,打了她也是她活该!” 苏青青本来连碰到没碰到叶子欣,可是她这话一出口,却是坐实了自己的罪名,周振一听这话更火了。 偏偏这个时候那个叶子欣还要添一把火:“阿振,不怪青青,是我没注意分寸,不该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周振本就不喜欢苏青青,觉得她咋咋呼呼跟个白痴一样,一点涵养也没有。和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叶子欣一比,周振只觉得苏青青哪哪都看不顺眼。 现在听到叶子欣这番话,他不由得愣了愣,暗道莫非叶子欣对我也有意思? 想到这儿周振忍不住回过头去,见叶子欣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顿时心中大喜。 如同受到了鼓舞一般,周振再转过身时下意识就将叶子欣护在了身后,他冷眼看着苏青青: “苏青青,我早就跟你说过叫你不要无理取闹,我跟你订婚本来就是家里的意思,你真以为我看上你了?” 苏青青愕然:“你说什么?” 周振冷笑一声:“既然到了这一步,我就不妨告诉你,我喜欢叶子欣。从现在开始我们俩的婚约取消,这件事我会去跟家里说,你就等着喝我跟叶子欣的喜酒吧!” 苏青青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振:“周振,你不要后悔!” 那边周振闻言干净利落地将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取了下来,一扬手直接扔进了黄江里。 夜色中江水粼粼,戒指扔下去连一点水花都不见,不待苏青青反应过来,就拉着叶子欣扬长而去。 叶子欣挽住周振的手臂,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来看着苏青青。 苏青青这才注意到,叶子欣的嘴角微翘,漂亮的脸蛋上扬着胜利的笑,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嘲讽和鄙夷。 江湖又见狗血啊! 看到这一幕霍思宁不由得叹息一声,上辈子她不就是这样被吴静宜给耍的团团转吗? 再看看那边哭得撕心裂肺的苏青青,只怕这姑娘还不知道自己被好闺蜜给算计了。 可是这种事情哭有什么用? 经历了上辈子霍思宁终于想明白一个道理,对付渣男渣女的唯一办法,不是疯狂的报复他们,而是要活得比他们更好。 只有她活得好了,渣男渣女就会觉得心理不平衡,深深的嫉妒就能让他们天天都痛苦。 得,戏看完了,该回去了。 霍思宁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尘,抬脚就准备离开。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异象突生。 蹲在不远处哭得稀里哗啦的苏青青忽然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猛地扑到了江边,爬上护栏就要往江里跳。 17.第17章 水底捞戒指 喂喂喂,不是吧大姐,你要干什么? 见到这一情况,霍思宁顾不上多想,赶紧冲上去拉住了要往江里跳的苏青青。 被拉住的苏青青却是丝毫不领情,回过头来冲着霍思宁怒骂:“你是谁啊,拉住我干什么?” 霍思宁无奈说道:“你这是干什么?跳下去?我不能看着你送死!” “谁要你多管闲事?”见霍思宁坚持,苏青青脸色阴沉,“我只是想下去捡我的订婚戒指!” 捡订婚戒指?霍思宁傻眼了,开什么玩笑,这可是黄江,不是你家里的游泳池,跳下去要没命的! 霍思宁简直无语了,问道:“你会游泳吗?” 苏青青一愣,终于意识到了问题,她偏头看了看身下的江水,脸色一红,尴尬地摇了摇头。 这是哪里来的千金小姐,竟然这么天真,难怪会被刚刚那朵白莲花虐得渣都不剩。 “等着。”霍思宁忍不住叹了口气,将苏青青拉了下来,一转身就直接跳进了黄江。 苏青青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愣了一秒后终于反应过来。 她慌慌张张地扑到护栏前,可是江水滔滔,哪里还有霍思宁的影子? 苏青青心里有些慌,那订婚戒指虽然重要,到底没有人命值钱。 她之前想要跳下去也不过一时意气用事,被霍思宁那一拉才回过神来。 现在霍思宁却为了帮她捡戒指跳下去了,若是因此没了命,岂不是她害的?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苏青青急了,赶忙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哥……呜呜呜,出大事了,你快来救人!” 那边接到电话的苏晋原一听到电话里妹妹的哭声就慌了,急忙问道:“怎么回事?你慢点说。” “周振说她喜欢叶子欣,要跟我退婚,还把订婚戒指扔了。呜呜呜……” 说到这儿苏青青哭得更厉害了。 “什么?他怎么敢?我看那小子真是这阵子过得太舒坦了!妹妹你等着,哥哥这就去周家帮你出气!” 苏晋原气得浑身发抖,他早就跟妹妹说过那个周家少爷不靠谱,可是妹妹不听,非要跟周振订婚。 看吧,现在果然出事了! 听到妹妹在电话里哭,苏晋原二话不说站起身就要往外冲。 他要到周家去将那个周振往死里揍。 “不是,哥,你等等!”苏青青见哥哥就要挂电话,顿时急了,“哥,你先别去周家,你搞错了,我不是要你去教训周振。我一个朋友掉到黄江里去了,你快点叫人来帮我。” 苏晋原听完妹妹这番语无伦次的话都要晕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青青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周振要跟你订婚,跟你朋友掉到黄江里有什么关系?” 苏青青却是急得不得了:“就是周振把戒指扔到黄江里去了,我朋友帮我去捡,就跳到黄江里去了。你再不派人过来救人,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跳进黄江捡戒指?这跟大海捞针不是同一个梗吗?这是哪里来的傻子? 苏晋原听得瞠目结舌,却也知道事情紧急,当下顾不得那许多,挂掉苏青青的电话就给外滩附近的朋友打电话。 黄江水下的霍思宁可不知道自己这一跳黄江会弄得鸡飞狗跳,她这一下水就是一声喟叹。 自从有了避水珠后,她总是忍不住有一种想要下水的冲动,一到了水里就觉得浑身舒坦。 好在她还知道自己下来是做什么的,不过虽然有避水珠,她在水下可以一览无余,可戒指这个东西实在太不起眼了。 算计了一下当时周振扔戒指的抛物点,霍思宁在戒指可能掉落的地方进行地毯式搜索,眼睛都花了也没看到目标。 就在霍思宁准备放弃的时候,她的脚下踩到了一块大石头,忽然感觉到额头上的碧珠闪了闪。 霍思宁觉得纳闷,忍不住弯下身去掀开了那块大石头。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河蟹从石头底部跑了出来,狼狈地逃窜。 霍思宁定睛一看,顿时忍不住乐了,在那河蟹伸出的大钳子上挂着的,不是那枚钻石戒指是什么? “我在外滩靠近码头这边,我就站在……” 苏青青在跟苏晋原打电话,忽然水面上浪花翻滚,冒出了一个脑袋。 霍思宁淡定地从水里走了上来,冲着苏青青满脸都是笑。 “喂,青青,你在哪儿说清楚啊,我没听见。”那边苏晋原没听到下文,急着追问。 苏青青却是傻愣愣地看着霍思宁上岸,这才回过神来:“哥,不用了,我朋友没事。” 霍思宁怕被苏青青看出问题,上岸之前故意将身上的衣服给弄湿了。 虽然是夏天,但是夜里还是有些冷,尤其是被冷水浸泡过,一上岸她就感觉到习习凉风,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苏青青急忙迎了上来,眼中闪过担忧:“你没事吧?” 霍思宁摇了摇头,伸出手将那枚戒指递给苏青青:“喏,给你戒指。” 苏青青却是眼眶一红,气结道:“你是谁啊?谁要你下去捡的了?为了这么一枚破戒指值得你这么拼命吗?你这个神经病!” 霍思宁愣住,她在水里找了这么久才找到东西,没想到没得到主人的感谢就算了,还凭白遭了一顿骂。 她的心里顿时不爽,当下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冷道:“你要是觉得我不该多管闲事,那我再帮你扔下去,烦劳你自己去捡!” 苏青青见霍思宁脸色不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霍思宁有些生气,她可不喜欢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苏青青尴尬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讷讷道: “对不起,我刚刚不是责怪你的意思,我刚刚看到你跳下去一下子人就不见了,害我以为你被江水卷走了,可把我吓坏了。你要是再不上来,我就要报警了。” 霍思宁一听这话脸色好了很多,看样子这个女孩还不是那么不知好歹,她将戒指塞到苏青青的手中,转过身就要离开。 “等等,你要去哪里?”苏青青急忙叫住了霍思宁。 霍思宁指了指自己湿透了的衣服,笑道:“你认为我现在这样子站在这儿合适吗?” 夏天本就穿得单薄,霍思宁一身湿透黏在身上,这番狼狈模样可是让旁边不少人侧目。 苏青青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急忙道:“你要回去吗?你住哪儿,我送你。” 说着她掏出了一个车钥匙在霍思宁眼前晃了晃。 看到那车钥匙上的英文字母,霍思宁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没想到这个苏青青还是个有钱人。 霍思宁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水渍,心下觉得有些难受,也就不再推辞,点了点头同意了苏青青的建议。 18.第18章 二货苏青青 到了酒店后苏青青就跟着霍思宁进了她的房间,坐在床上赖着不走了。 霍思宁也不理她,进浴室洗澡。 幸好她在下火车后就买了两套换洗衣服,不然今天这事闹得真尴尬,连衣服都没得穿。 擦着头发走出来就看到苏青青坐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我叫苏青青,你呢?” 霍思宁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介绍自己:“霍思宁。” “你怎么住在酒店里,来旅游的吗?我听你口音,你不是S市的吧。” 苏青青往屋子里看了一圈,没看到霍思宁的行李箱,顿时有些疑惑。 霍思宁笑了笑:“我是蓉城的,来这边上大学。” 苏青青闻言顿时误会了,惊喜地问道: “你在哪个大学念书,大几了?我是S大的,再开学就大二了!” 霍思宁闻言挑了挑眉,敢情这位还是学姐呢。 霍思宁对自己的高考志愿很有信心,也不怕会落榜,淡定地回道: “我也是S大的,不过比你低一届,九月份开学报道。” 苏青青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霍思宁话里的意思,顿时噗嗤一声: “低一届,刚考完高考就刚考完高考,说得这么玄乎,害我差点没听明白。你怎么知道你就能考上?” 霍思宁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青青却是兴致盎然:“你一直这么酷的吗?感觉你说话挺有意思的。” 酷?霍思宁无语,上辈子和这辈子,她都跟酷这个词沾不上边吧?大姐你这什么眼神? “谢谢你帮我捡回了戒指。” 见霍思宁不说话,苏青青也不觉得冷场,继续道: “话说你水性真好,能不能教我怎么游泳?” 霍思宁嘴角抽了抽,游泳是什么,她能说她根本不会好么。 可是看苏青青那认真的样子,她有些开不了口,只好干笑两声。 苏青青也就是那么一说,见霍思宁不答应,干脆自己找台阶下: “算了,我这么笨,估计也是学不会的,算了,当只旱鸭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先是坐火车,然后又帮人捞戒指,折腾了这么久,再厉害的人也会觉得累好么? 霍思宁终于忍不住闭门谢客了:“你还不走吗?” 苏青青眼珠滴溜一转: “你这么早来S市,离开学可还有差不多两个月呢,这么久的时候,你不会准备一直住酒店吧?女孩子一个人住在这儿可不安全,反正以后我们就是校友了,要不我陪你睡吧?” “不用了,我就住几天而已,等我找到房子我就退房。” 霍思宁终于意识到自己貌似惹来了一个大麻烦,世界上怎么有这种自来熟到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的女人? 苏青青可不觉得自己是麻烦,相反她非常热心,一听霍思宁要找房子顿时眼前一亮: “你想要租房子?太好了,我正巧有一套旧房子还空着,干脆你就搬过去住好了,今天有点晚来了,看房子来不及了,这样吧,先睡觉,明天我带你去看房子!” 霍思宁:“……” 苏青青非常自觉地睡到了床上,霍思宁脸抽了抽,终于是抵不住睡意,关掉灯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沉睡在梦里的她根本没注意到,另一侧已经睡着了的苏青青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双大眼睛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就被苏青青拽了起来,非要带霍思宁去看她的那套旧房子。 霍思宁简直要无语了。 她这么早来S市可是有计划的,她要利用这两个月多赚点钱,不然等一开学就没时间了。 她本来打算今天四处去查看一下中介公司和那些宣传栏上张贴的房源信息,可是为什么她会站在S大对面的学区房面前?而且这儿还是别墅区! “这就是你说的破房子?”霍思宁瞪大了眼睛。 “怎么样,还不错吧?这房子平时空着没人住,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还要找阿姨来打扫卫生。你住这儿还能帮我省点家政费!”苏青青一脸的嫌弃状。 霍思宁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一直觉得苏青青只是有点钱而已,现在看来分明是她弄错了。 这哪里是有点钱,这货根本就是土豪。有钱人,果然就是任性! 霍思宁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她身上只有不到三万块钱,租套别墅住? 开什么玩笑,以她现在的身价,把她卖了都抵不了这么多钱。 “呃……”苏青青见霍思宁要走,顿时急了,连忙拉住了霍思宁的手臂。 “哎,你怎么走了?你不信我说的,这真是我的房子,钥匙就在我身上,真的。” 霍思宁无奈地转过身:“苏学姐,我知道你没有骗我,但是麻烦你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我只想租个便宜的一室一厅,哪怕单间都行,我没有钱,你觉得我像是住得起别墅的人吗?” 苏青青愕然:“可是我没有说要收你的房租啊。” “无功不受禄,我霍思宁可不是这种贪小便宜的人,再说我们萍水相逢,我跟你不熟。平白无故你为什么要让我占这么大的便宜?”霍思宁面色有些冷。 苏青青理所当然地回道:“你帮我把订婚戒指给捡回来了啊,怎么是平白无故?” 霍思宁一阵无语,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只是帮捡了一只戒指,对我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算了我不跟你说了,苏学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开学再见。” 不想再跟一只二货做无谓的争辩,霍思宁转身就走,身后苏青青却是笑得一脸奸诈。 等到霍思宁离开了别墅区,苏晋原才从别墅后面走出来。 苏青青见到自家哥哥,得意地扬起了下巴:“怎么样?哥,我就说这回没有看走眼吧?” 苏晋原有些怀疑:“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跳进黄江帮你捡戒指的朋友?你确定她真的在水中闭气十多分钟才上岸?” 苏青青见苏晋原居然怀疑自己,顿时就不高兴了,跺了跺脚嘟着嘴道: “我还能骗你不成?喏,这个就是周振丢掉的那枚订婚戒指,昨天晚上就是她帮我捡回来的。” 看样子是真的,那这个女孩倒是个游泳天才,这样的人才如果进入特殊部门,一定会得到重视。 苏晋原眼睛一闪,如果这女孩能真心对待自家妹子,他倒不介意帮他一把将她推荐上去。 想到这儿,苏晋原忍不住揉了揉妹妹的脑袋,眼中溢满宠溺: “唔,这回眼光倒是不错,这女孩看穿着家境应该一般,但是眼神清澈一身正气,没有那么多心思算计,是个值得结交的对象,比你那个什么闺蜜叶子欣强多了!” 见自家大哥提到叶子欣,苏青青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哥,别跟我提那个人!” 感受到妹妹心中的怒气,妹控苏晋原急忙安抚道:“好好好,别生气别生气,哥以后不提就是了。” 嘴上这么说,苏晋原眼中却是寒光乍泄。 周振,你不是要劈腿吗,欺负我妹子还敢退婚,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是苏晋原不是好惹的! 19.第19章 挑剔老太太 走出别墅后,霍思宁本打算在附近找家中介公司问问情况,没想到半路经过一个生鲜市场。 她心念一动,脚步一顿就往里拐了进去。 每一个地域的菜市场都有各自的特色,既然要在水产行业赚钱,就必须要知道这个地方的人爱吃什么样的海鲜,知己知彼才能一击必中。 霍思宁下了车走进市场,四处都是小贩叫卖的声音。 生鲜的腥臭味没有让霍思宁退缩,她将那些摊位一一看过去,遇到价格高昂的野生鱼种和活鲜时还会询问摊主货源是外地进口还是本土产品,得到满意的答复后才离开。 S市人爱吃海鲜,但是事实上S市的海鲜供货市场上本土海鲜少得可怜。 事实上,上海本土水产资源并不丰富,每年黄江口捕捞的水产品不足S市人一年消耗的三分之一。 于是一大批国外水产品远渡重洋而来。 国外的水产品霍思宁可捞不着,但是黄江里的河鲜她还是可以染指的。 若要说黄江里面什么鱼种最贵,当然要说到黄江三鲜了。 所谓的黄江三鲜,即是指黄江刀鱼,黄江鲥鱼和黄江河豚。 尤其是野生刀鱼和鲥鱼,这两种鱼的价格通常都在千元以上,在水产市场以淡水鱼贵族著称。 不过据说黄江鲥鱼已经早在八十年代就已经绝迹,霍思宁将目光放在了野生黄江刀鱼上。 虽然说刀鱼这个时候见见洄游,数量上相对较少,但是霍思宁还是准备在租好房子后就去黄江试试运气。 从生鲜市场出来,霍思宁也没有急着回去。 顺着老弄堂往里走,能看到一些墙面上贴着招租小广告。 虽然不知道靠不靠谱,霍思宁还是认真地用笔将那些电话记了下来。 这个时候就发现手机的重要性了。 之前在白云乡的时候霍思宁还不觉得,农村里用手机的人少,就算有事也多是用座机。 但是来了S市,没有手机就显得很不方便了,霍思宁觉得还是得去买个手机。 虽然她手中钱不多,但是该花到底还是得花。 再说以后她要卖水产活鲜能用得上,有个手机起码方便和人联系。 想到这儿,霍思宁也不犹豫,抬脚就朝手机城走去,很快她就拿着一支旧式诺基亚别扭地走了出来。 用惯了智能机,陡然使用这种九个按键的直板机还真是不太习惯。 看了看时间才不到十点,霍思宁将她在那些招租广告上抄写的房源信息拿了出来,按照对方留下来的号码打了过去。 没想到连打了几个对方都称自己是中介而非房主,霍思宁顿觉黑线,无奈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拨通了最后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才被接起,那边一个声音嘶哑的老太太接了起来:“侬找哪位?” 霍思宁心下一喜,看来这回应该不是中介,忙问道: “您好,我在弄堂里看到您贴的招租信息,请问您的房子租出去了吗?” 那老太太听了一顿,有些不耐烦地抱怨道: “原来是要租房子啊,阿拉还以为是那个噶梁来帮唔看鱼咧。房子还没有租出去,你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呀?” 前面那句话是上海方言,霍思宁没有听懂,正暗自猜测那话的意思,后面这句话用的却是正常普通话,霍思宁听懂了,顿时松了口气道: “我是一个人,请问您能告诉我具体地址吗,我想去看看房子。” 那老太太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将地址报了一遍就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幸亏霍思宁听力和速写能力都不错,不然根本记不住这么长串的地址。 她有些无奈和忐忑,都说S市人排外,看来是真的了。 问了好久的路才找到地方,霍思宁来到了一片老房区,在一个老弄堂里按照门牌号码找到了老太太所说的房子。 之前跟路边的人打听,霍思宁才知道,这一片多是上海老住户,因为还没有搬迁,所以这一片的房源相对来说还算便宜。 只不过想到先前那个老太太的态度,霍思宁却是有些惴惴不安。S市人排外,她是外地人,只怕租房子也不是那么容易。 霍思宁有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她,那个房东老太太不好对付。 礼貌地敲了敲门,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走出来。 霍思宁有些拘谨地打了个招呼:“阿姨您好。” 那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霍思宁上下打量。 直到霍思宁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那老太太才开口问道:“是你打电话来说要租房子的吧?” 霍思宁点了点头,那老太太有开口打探: “小姑娘是外地人吧,家哪儿的?侬看起来年纪也勿大,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好端端地要来租房子?” 霍思宁眉毛皱了皱,她有些不喜欢老太太这直白的问话还有那略带鄙夷不屑的眼神,只是她也知道在S市这种地方租房确实困难,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是蓉城人,来这边上大学的,家境不是太好,所以打算趁着暑假这个时间在S市找个暑假工赚点生活费。” 本以为这样说会让那个老太太更加看不起,却没有想到那老太太听了霍思宁这番话眼睛里居然露出了笑意,态度也不复之前的冰冷和不耐烦: “原来是个大学生啊,不好意思啊小姑娘,是阿姨我误会了,我还以为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呢,你是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弄堂里来了一些外地女人,不好好工作专门做那不要脸的勾当,招惹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野男人过来鬼混,阿拉的房子才不租给这种烂人!” 霍思宁愣住。 那老太太却是一边热情地拉着霍思宁进屋,一边继续问道:“小姑娘多大了,哪所大学的?” 这前后待遇差别太大,霍思宁还真有些回不过神来,见老太太一脸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她只好回道: “今年满十八岁,在S大上学。” 老太太不由得朝着霍思宁竖起了大拇指:“有志气,小小年纪就知道为家里分担责任,比我那个孙子可强多了,我那孙子每天就只知道钻在房间里敲电脑,都不知道他在搞些什么。如今像你这样的大学生还愿意暑假打工赚钱的可不多啦!” 霍思宁谦虚一笑,提到了租房的正事:“阿姨,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去看看房子。” “方便方便,瞧我,一聊起来就忘记你是来租房子的了。” 老太太对霍思宁印象不错,拿起钥匙就拉着霍思宁往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介绍道: “这房子是九十年代建的,原是纺织厂的员工宿舍区,我家楼上楼下分了两套,以前我儿子一家住在楼上,后来他们搬走了,这房子我就找人隔成了两个套间做出租,早些日子其中一个租客退房了,你别看房子有些旧,但是来看房子的人可不少,不过现在这年头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阿姨也不是什么租客都招的,我看你面善,才愿意给你看房子。” 霍思宁面上带着笑,心里却是腹诽,都说S市人挑剔精明,看到这老太太的言行举止可窥一斑而见全豹。 房子在顶楼,虽然楼旧了些,但是房子确实是好房子。 三十平米的隔间套房卧室厨房浴室一应俱全,卧室里床铺衣柜书桌甚至家电都齐全。 这让霍思宁感到非常意外,虽说价格贵了些,但是从这老太太的口中她也得知这房子没有闲杂人等进入,安全性肯定是不用担心。 霍思宁一眼就喜欢上了,当即决定租下来。 老太太见霍思宁这样爽快,心情自然欢喜,很快她就找来了合同签好了字盖好了手印。 霍思宁付了三个月的租金,拿到了钥匙就准备回酒店去拿行李。 没想到刚打开门就和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 20.第20章 要死的神仙鱼 霍思宁感觉到自己犹如撞到了一堵墙,不待回神,腰间就被一双手臂托住。 “当心!” 霍思宁连忙抬起头来,一个俊秀的男人就站在眼前。 细框无边眼镜后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温和地看着自己,就连说话都如白开水一般温吞和煦。 霍思宁回过神来,感觉到脸上一热,连忙推开了那男人的手臂,急切地退了几步。 那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才看向徐老太太:“徐太太,我是来帮您看鱼的。” 徐老太太看到来人,脸色却是有些不好: “秦老板,你们店是怎么回事,我那鱼病了好几天了,也没有人来处理问题。你们店这服务太慢了!我可告诉你,我那鱼要有个好歹,你那店别想在我那圈子里混了!” 听到老太太这话,那男人也不生气,脸上带着笑边点头边道歉: “真是对不住,徐太太,是店里的伙计忘记了登记您的信息,结果给耽搁了,这不我一听到这事就亲自赶过来了,您放心,鱼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赔您一条新的,您看怎么样?” 徐老太太听了这话脸色缓和下来,撇了撇嘴故作不高兴地道:“这还差不多。” 霍思宁本打算就这样离开,可是那男人却是从徐老太太房间里抱了一个鱼缸出来。 霍思宁的脚步不由得定住,好奇地看着那鱼缸里养着的几条长相怪异的鱼。 “这是什么鱼啊?” 即便是上辈子多活了六七年,但是霍思宁还真没有接触过观赏鱼,长这么大她也就只见过养金鱼的,没见过这种身上五颜六色的鱼,所以她忍不住凑上前问道。 那徐老太太见霍思宁还没走,本打算直接送客,可是看到霍思宁一脸好奇对自己养的鱼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不由得又有些骄傲自得: “这是七彩神仙鱼,德国进口过来的红松,这鱼漂亮吧?” 霍思宁点头。 这鱼身体呈艳蓝色或深绿色,从鳃盖到尾柄还分布着红色横条纹。 光照下鱼在水中游动时周身产生变幻,光线暗时身体呈暗色,光线明亮时则色彩绚丽丰富,看起来确实很让人惊艳。 那徐老太太又道:“别看这鱼小,可精贵着呢,阿拉一条就要四五千块,不要太贵哦。要不是我儿子觉得我在家无聊买给我逗趣,我可真舍不得。这东西难伺候,稍不注意就出毛病,这不,那条蓝色的就出问题了,可把我急得头疼。” 四五千块?这么贵?! 霍思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以为这鱼就算跟普通的金鱼不同,最多也就几十块钱一条,没想到她少估了几个零。 大概是见霍思宁太惊讶,徐老太太忍不住笑了: “很吃惊吧,不过这还不算贵的鱼种,最贵的要算锦鲤,养得好的话几十上百万都有人要,不过我也就只是听说,没有见过。” 我滴个乖乖,有钱人的心思还真难懂,一条鱼就值几十上百万,这不是有钱没处花吗? 霍思宁简直闻所未闻,瞠目结舌。 “你要感兴趣的话,也可以买几条试试,不过新手不要买这种野彩,你可以先买几条普通的鸳鸯或者墨燕神仙鱼试试,也就十几块钱一条,而且人工比野彩好养活。”徐老太太忍不住建议道。 霍思宁却是忙不迭地摇头,让她养鱼,开什么玩笑,她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再说要是不小心养死了,她可要心疼死,那可都是钱啊。 徐老太太不知霍思宁的心思,她虽然在跟霍思宁聊天,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紧盯着鱼缸里的神仙鱼。 那秦老板在鱼缸外观察了一段时间,测试了水质后复又将那条染病的神仙鱼捞起来查看了一番,最后皱紧了眉回过头对着徐老太太无奈道: “发黑、红眼还有白便,徐太太,这条鱼应该是感染了病菌,医治不及时,现在它已经身体发僵,恕我无能为力。” 徐老太太一听这话就急了:“怎么会这样?我换水很及时的,都是按照你们说的方法养,其他几条鱼也没什么问题啊,怎么就这条出了毛病?” 秦老板瞥了蜷缩在徐老太太屋里的那只波斯猫一眼,无奈地道: “徐太太,这条鱼尾部有伤痕,之前是不是被您的猫抓过?神仙鱼精贵,徐太太下次还是注意的好,不要让您的猫靠近鱼缸,不然它这一挠,心疼的可是徐阿姨您。” 被秦老板一语道破缘由,徐老太太顿时噎住,心虚地低下头去,讷讷道: “被抓了?我怎么不知道呢,那该死的猫,我说它最近怎么这么老实呢。” 徐太太的心思秦老板也不点破,笑了笑好脾气地解释道: “这条鱼怕是活不了几天了,还是尽早清除出去的好,不然容易产生交叉感染,让其他鱼也遭了秧就不好了。我明天再让人给徐太太送一条蓝彩过来,不收您的钱。” 徐太太一听这话就高兴了,也不觉得扔掉那条神仙鱼舍不得了,二话不说拿起渔网兜就要将那条濒临死亡的红松给捞出来。 霍思宁的眼睛却是紧紧盯着那条鱼,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条鱼瞪着双眼死气沉沉的样子,她却仿佛能感觉到它的痛苦挣扎一般。 想到了之前她下水捕鱼的时候那些鱼对她亲近的样子,霍思宁心念一动,脑海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她身上避水珠的灵气对那些鱼有这么大的诱惑力,证明这股灵气肯定很特殊。 而且当日她的额头受伤,这颗避水珠在钻进她的额头之后,瞬间就治愈了她的伤口。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可以利用这股灵气来给鱼治疗疾病? 霍思宁被自己这个大胆的假设给吓住了,但是死马当活马医,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事不宜迟,眼看着徐太太就要将鱼给扔到垃圾桶,霍思宁急忙开口制止道: “徐阿姨,能不能将这条鱼送给我?” 徐老太太手一顿,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这鱼都要死了,你还要了干嘛?” 霍思宁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她笑了笑道: “我有个朋友是养鱼高手,我想将这条鱼拿去给他看看,以他的本事,说不定能让这条鱼起死回生。” 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是别人家的,最漂亮的老婆是别人家的,就连最厉害的高手也是别人家的。 徐老太太一听说霍思宁还有一个养鱼高手,顿时就来了兴致,不疑有他,二话不说就找了一个小鱼缸将那条要死不活的神仙鱼装上递给了霍思宁: “既然你朋友是养鱼高手,那你帮我问问看这条鱼能治好不,要是能养活,阿姨把圈子里的鱼友都介绍给他。” “啊?”霍思宁闻言尴尬地看了秦老板一眼,她可没有跟秦老板抢生意的意思,她只不过是觉得这条神仙鱼可怜,所以想出手试试,没想到徐老太太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至于徐老太太绝口不提将鱼送给她的事,霍思宁倒是没有不点破。 这徐老太太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人,霍思宁虽然才接触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看得分明。 好在霍思宁只是想试试看自己的想法灵不灵,并不是真的想要养鱼,就算是那条神仙鱼真的治好了,她也没损失什么,因此并不在意。 霍思宁却不知,自己这话引来的不只是徐老太太那一堆爱占便宜的鱼友,还有秦某人的注意。 听到霍思宁说可以让鱼起死回生,他脸上笑容未变,目光却在霍思宁的脸上逡巡,似乎想要探究霍思宁话里的真实性。 待到确定霍思宁是认真的,他眼中精光一闪,若有所思。 21.第21章 灵气,治愈! “什么,退房了?” 苏青青下午再到酒店去寻霍思宁,就被服务员告知霍思宁已经走了。 苏青青一阵郁闷,又没有霍思宁的联系方式,只能无功而返。 好在她已经知道霍思宁报考了S大,只要等到学校开学,总是能见到那家伙。 想到这儿苏青青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霍思宁的行李实在太少,回酒店不过取了自己的换洗衣物,退了房她就直接回到了租住的房子这边。 虽然出租房内什么都有,但是要收拾好住人还是有不少活要干的,而且她还要去超市购买床上用品和生活用品。 等到忙活完这些,已经是夜里七点多。 终于安顿好一切,虽然有些累,但是霍思宁却觉得浑身充满干劲。 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从今天开始她就将告别过去,筹划未来。 随便弄了点晚饭吃,霍思宁这才有时间处理她从徐老太太那里端过来的神仙鱼。 不过一下午的时间,这条鱼的精神更加萎靡了,先前还会在鱼缸里游动几下,这会儿却是沉在水中一动不动。 若不是那腮部还在一张一合,霍思宁都要以为它是不是已经死了。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霍思宁默念了一遍咒语,然后试探地将手伸入鱼缸之中。 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气从额头涌出散往全身四肢百合,霍思宁心中一荡,尝试着用意念趋势那股灵气。 很快,让她感到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那股灵气竟然听她使唤,居然慢慢地集中起来朝着霍思宁的手食指涌来。 霍思宁受到鼓舞,继续驱动灵气,不多时她就被眼前诡异的一幕惊呆了。 在她的指尖,竟然渐渐冒出了一团灵气,淡绿色的荧光在水中涌动。 似乎是感觉到了水中的变化,原本匍匐在水中的那条七彩神仙鱼蓦地一动,偏过头来嗅了嗅。 很快它就扭动身形游了过来。 见这灵气果然有用,霍思宁心中大喜,将灵气笼罩住那条神仙鱼。 那灵气好似有意识一般,一点点缠绕在了那条七彩神仙鱼的尾部。 不过数分钟时间,鱼尾的伤口就被灵气一点点吞噬。 霍思宁心跳加快,看着那条神仙鱼的伤口慢慢愈合,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直到感觉到浑身一麻,额头冒虚汗,身上的力量都在流失。 霍思宁心中大骇,急忙缩回了手,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霍思宁的脸色一片惨白,可是心情却是说不出的激动。 她觉得自己被一个大馅饼砸中了,这避水珠的灵气果然能治愈伤口! 虽然灵气不够充裕,只能一点点来,但是霍思宁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在她缩回手后,避水珠就从额头上沉寂下去。 那条神仙鱼尾部的伤口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是经过刚刚霍思宁输送灵气治疗,那伤口已经消肿并开始结痂,而且小家伙看起来精神头好了不少。 大概是感觉不到灵气的存在,神仙鱼在鱼缸里打了好几个转转,寻了好一阵才不甘心地退了回去。 见这条鱼已无大碍,霍思宁也不再管它。 原本她打算夜里去黄江走一遭的,却因为灵气消耗太多精神有些疲惫没有出门,早早地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感觉到身上的灵气似乎恢复了不少,霍思宁又对那神仙鱼使用了一次灵气。 有了一次经验,她运用灵气也更加成熟。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费,这一回她只伸出了一根食指,催动灵气丝丝缕缕地往神仙鱼身上缠绕。 不多时绿意流转,等到那条鱼尾部的痂疤消失不见,尾部完好如初,霍思宁也并没有昨天夜里那种疲惫的感觉。 大约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转,那条鱼兴奋地在鱼缸里乱窜,欢快地吐着泡泡。 不知道是不是霍思宁的错觉,不过一夜功夫,她就感觉到神仙鱼似乎跟昨天看上去有些不一样了。 不只是身上的条纹直了,原来繁杂的色彩也淡下去,但是红棕基底色跟蓝绿条纹的颜色却是更深了,比之前看起来更加妖艳斑斓,蓝红交错愈发显得贵气耀眼了。 真是奇怪。霍思宁心下疑惑,决定去查查观赏鱼的资料。 从之前徐老太太的口中得知了观赏鱼的价值之后,霍思宁就意识到自己对于水产业知识匮乏。 想要赚钱不是光去生鲜市场了解就够了的,就像徐老太太口中所说的锦鲤生鲜市场就肯定没有。 而且她似乎走进了一个误区,她总把自己的能力往可以食用的鱼种和活鲜上靠,却忘记了水产品中除了食用鱼之外还有观赏鱼。 就像这条七彩神仙鱼,一条就要四五千,够她累死累活捞一夜的老河蚌了。 观赏鱼的价格和食用鱼的价值相差甚远,如果要赚钱,这样的生意自然比卖食用鱼强。 而且她手中的避水珠能治愈疾病,养鱼肯定大有优势。 看到这样的商机,霍思宁眼前一亮,对观赏鱼的兴趣更浓了。 想到就做,霍思宁向来是个行动派,她收拾了一番就直接出了门,进了一家网吧想要查询观赏鱼的资料。 不过这个时候网络还不算太发达,网上关于观赏鱼的信息不多,霍思宁也就了解到了一个大概。 国内观赏鱼品种繁多,但是挑选起来却有很多讲究,因为观赏鱼在育苗期是看不出多大价值的,只有在长成成品后才能看出价值。 观赏鱼的价值,在于鱼的外表长相是否稀缺。 就像人一样,人有女大十八变,也有越长越残的。这鱼也一样,小时了了大未必不佳。 因此想要挑选出好鱼,既要考校眼力,也讲究运气。 而且贵的鱼通常就越是娇气难养活,或者繁殖率低或者数量稀少。 有一些鱼种很可能是从国外进口,还有一些鱼则是商家炒作出来的,其实价格虚高。 无论那些人说得怎么天花乱坠,观赏鱼都离不开一个宗旨,那就是物以稀为贵,越是稀有越是值钱。 那些条条框框的知识霍思宁不懂,但是她有一套自己的选鱼方案,那就是看哪种鱼长大后价值最高。 通俗点说,就是只买贵的,反正她有避水珠这个逆天作弊器在,怎么也不可能把鱼给养残了,也不担心会半路夭折,所以什么鱼贵她就养什么鱼,这样等鱼长大了才好卖钱。 22.第22章 品种改良了? 查阅了观赏鱼的资料之后,霍思宁挑挑拣拣,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了三种鱼上。 第一种当然就是徐老太太提到的锦鲤了,另外两种则是龙鱼和花罗汉。 选择这三种鱼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三种鱼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贵。 这三种鱼在市面上都曾出现过上百万的拍卖纪录。 龙鱼作为观赏鱼市场中最受追捧的明星之一,除了它美丽的外形和颜色酷似中国神话故事中的龙之外,据说还能驱邪鬼去霉运。 作为被保护的濒危物种,龙鱼的价格较之其他观赏鱼更为高昂,因此龙鱼也成为了富有的象征。 花罗汉则属于改良品种,体型硕大,以额头上巨大的肉瘤为最大卖点。 因为大额头宛如罗汉寿星,外形十分独特,因此受到了很多爱鱼人士的喜爱。 只是据说要养出一条一级花罗汉,淘汰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因此花罗汉的价格也有很大悬殊,便宜的十几块上百块,稀有真品却需要几十上百万。 至于徐太太所说的锦鲤,则是最为风靡的一种高档观赏鱼了。 锦鲤体格健美色彩艳丽且花纹多变,锦鲤寿命长,能活几十上百年。 而且因为锦鲤寓意吉祥能给人带来好运,所以它是国内倍受青睐的风水鱼和观赏物。 在这三种鱼中,锦鲤最容易繁殖和饲养,对养殖水质要求不高,价格也因大小品种和品相高低不同。 而且锦鲤幼苗期和成品之间差距较大,普通的鱼苗如果处理得当,也有可能长出极品纹路。 这种特质当然是第一时间受到了霍思宁的喜爱,她当然不会买那些昂贵的成品鱼,她的目标是那些幼小鱼苗。 有避水珠在,霍思宁有信心那些鱼能在自己的手中发生质的蜕变。 按照网上的人的指点,霍思宁找到了附近的一个花鸟虫鱼市场。 对鱼的认识,霍思宁还停留在菜市场卖的那些食用鱼和传统的金鱼上。 百闻不如一见,既然想要养观赏鱼,那就要亲自去见识见识。 来到一家观赏鱼门店,才一进门霍思宁就看到一只大型水族缸里养着数十条七彩神仙鱼,其中就有数条和徐太太养的德国红松是同样的品种。 霍思宁忍不住询问店里的老板:“师傅,您这德国红松怎么卖?” 那老板正在忙着给手中的鱼喂食,连头也没抬,问道:“你是要精品德老松还是改良品?” 霍思宁指了指面前的水族缸,问道:“就这种是什么价?” 那老板抬起头看了霍思宁指的鱼缸一眼:“那是用皇室蓝跟鸽子血做的改良品,你要的话五千卖给你。” 也就是说徐老太太养的七彩神仙鱼还不是正品,是杂交品种? 霍思宁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家那条鱼在碧珠治愈之后发生的变化,忍不住有些好奇: “老板,有没有比这种改良版颜色更深,条纹更直,就是看起来颜色特别耀眼的那种德系红松?” 那老板似笑非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笑道: “小姑娘你该不是来砸场子的吧?你若是想买正宗德国佬眼睛的话,抱歉我这里没有,不过你就是走遍全S市可能也找不到一条,S市内别说是纯二代,就是基因稳定后的第三代都难遇到一条。你若是真想要,精品德老松我这里倒是有,价格比改良版贵一点,八千一条。” 霍思宁闻言愣住,她之前在网吧的时候忘记查神仙鱼的资料了,这会儿听这老板的意思,好像意思是她刚刚描述的那些,是正宗德国佬眼睛的外形特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家里养的那条杂交七彩神仙鱼,被她一番治愈,居然改良成为纯种了? 霍思宁心下一跳,按捺住想要回去一探究竟的冲动,她将视线落在了其他鱼缸上,开始留意店里每一条观赏鱼的品种。 目光落在一条看起来好像是纯正的血红龙鱼身上,红色的鱼身鲜艳夺目,看得霍思宁惊讶不已。 那老板就跟在霍思宁身后,见霍思宁在店里转,问了价结果又不买鱼,顿时就不耐烦了: “小姑娘,你是不是想买鱼啊?” 霍思宁正看得专注,听到老板这么一问,顺口就回道:“嗯,我想买点鱼苗卖了赚钱。” “养鱼苗赚钱?” 那老板闻言瞠目结舌,他入行这么多年,尚且不敢说这种大话,这小姑娘还真敢说。 他忍不住笑了,看着霍思宁不屑道:“小姑娘,这养观赏鱼可不是过家家,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霍思宁可不管那老板是什么心思,她在店里四下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想要买的锦鲤鱼苗,也不再逗留,转了一圈就直接走人,紧接着进第二家店,把那老板气得够呛。 不过接下来看了几家都没有看到锦鲤鱼苗,锦鲤倒是有,但是卖的都是成鱼。 那些成年锦鲤体型大不说,价格也贵得吓人,而且品质其实并不好,纹理浅而且杂。 霍思宁心下失望,就在这个时候,她就听到对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老板你可别欺负新手,小伙子你别信这贩子的话,这几条锦鲤一点精神都没有,色泽又暗淡,肯定是生了什么病了!” 霍思宁下意识地朝着那边看去,就见马路对面一个小贩跟前摆放着几个木盆,几个客人正围着那些木盆指指点点。 听到那小贩是卖锦鲤幼苗,霍思宁顿时来了兴致,忙凑了上去。 只见那些木盆里装着上百条红色锦鲤鱼苗,只不过那些鱼苗看起来病怏怏的,一点也不像之前霍思宁在那些门店水族缸里看到的鱼那么活跃。 那群围观人群中有个年轻人想出手买几条回去试试手气,没想到刚开口问价就被旁边一个熟悉内行老头道出了鱼苗的猫腻,顿时就有些犹豫了。 那小贩见年轻人退缩,顿时急了,心中暗恨那个老不死的搅和自己的生意,脸上却是赔笑着解释道: “帅哥,你可别听他们胡说,我这鱼刚刚经过长途运输到S市,这不还没来得及回去分缸呢,所以这精神头不足很正常,你只要带回去养两天就好了。而且你看这颜色,这还是幼苗呢就这么亮,长成成品肯定是极品红白,假一赔十。” 那年轻人迟疑了,旁边劝他的那个老头闻言却是嗤之以鼻: “这寻常店里卖的锦鲤鱼苗起码也是十二厘米以上的幼苗,你这几条锦鲤明显三寸都不到,这样的鱼苗没有多少免疫力,新手若是没有技术根本养不活。而且你说这是正宗红白锦鲤它就是了吗?这鱼还没有长成,是什么样谁也说不定,现在又不是没有锦鲤鱼苗作假的,你这假一赔十的保证根本做不得数,等这鱼出了问题,你早就人都不见了,上哪儿去找?” 那小贩顿时气结,被说中了心事哪里还敢再跟那老头反驳,心虚地骂了一句: “老不死的坏老子好事,算了,老子不卖了!” 说着就要将那些木盆往一辆三轮车上搬,霍思宁一见却是急了,忙拉住那小贩,笑道: “大哥,你别急着走啊,先给我挑几条呗,只要漂亮,大小无所谓,越便宜越好。” 23.第23章 奇怪的帖子 越便宜越好? 那小贩顿时愣住,他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这么奇葩的挑锦鲤苗的方式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围观的那几个老人也傻眼了,尤其是之前那个开口劝告的老头,吹胡子瞪眼地看着霍思宁,心中暗骂不已:劝走了一个傻子,又来了一个二货,这么明显的骗术难道都看不出来? “小姑娘,观赏鱼可不是这么挑的,便宜没好货啊!” 见霍思宁真的蹲下身去挑鱼了,那个老头急了,忙劝道。 “大爷,没事的,这鱼苗反正又不贵,我买回去养着玩。” 霍思宁却是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这么便宜的鱼种,她可是找遍了这整个市场才遇到这么一家。 她挑了五条鱼,又死缠烂打非磨着那小贩又给她送了一条,一共花了五十块钱。 见霍思宁拎着那些鱼苗高高兴兴地走了,那裂开的嘴角笑得好像中了五百万一般,那老者在后面看得嘴角抽搐,心里简直要抓狂了,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逗逼? 那老头却不知道,用不了多久,霍思宁手中那几条不起眼的小鱼苗,就会在S市斗鱼会上大放异彩,掀起轩然大波。 虽然那几条锦鲤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但是霍思宁还是觉得上午这趟不虚此行。 锦鲤这玩意儿不比神仙鱼,这家伙大的能长到一米多,所以霍思宁觉得以后得要准备一个大点的水族箱才行。 不过这会儿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这几条小家伙才不过三寸长呢,她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个塑料水桶,就这么随意地拎着回家了。 要是让以后斗鱼大会上的那些人知道,震惊四座的鱼王在幼年时代居然被迫屈居在一只直径不到三十厘米的塑料水桶之中,指不定要多么痛心疾首,懊悔不跌。 虽然隐隐猜测到自己手中的避水珠能够将杂交鱼改良为纯种鱼,但是霍思宁仍然没有将观赏鱼和食用鱼区别开来。 事实上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的一个念头,鱼就是用来吃的,当作宠物养实在是太浪费了。 所以她就这么粗鲁地将这些锦鲤鱼苗装在塑料水桶里面拎回去了。 于是那些病怏怏的锦鲤鱼苗到了家之后更是懒洋洋一点生气也没有了。 霍思宁倒是没有小气,将手指伸入水桶中,控制着避水珠的灵气将几条鱼全身都洗礼了一遍。 或许是因为鱼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或许是因为一回生二回熟,反正霍思宁感觉这一次驱使灵气一点也不费力,而且在做完这些后她感觉到碧珠上的灵气仍然很是充裕。 碧珠的灵气果然有效,那些锦鲤在吸收了灵气之后迅速恢复了生机,在水桶中四处乱窜,还巴巴地张着嘴等霍思宁喂食。 “糟糕,忘记买鱼食了!” 霍思宁一拍脑袋,想起昨晚上她似乎还剩下一袋饼干没吃完,连忙将饼干翻了出来,捏碎成饼干屑往水桶里扔。 那锦鲤果然一点也不挑,就这么张着嘴围了过来。 见它们吃得欢快,霍思宁满意地点了点头,回过身打算也喂点给那只七彩神仙鱼。 那家伙应该是饿了,见霍思宁扔了一块饼干下来,忙不迭就游了上来。 不过霍思宁还来不及高兴,那家伙嗅了嗅饼干屑,竟然一转头又游回去了! 这是被嫌弃了吗? 霍思宁脸上的笑容一僵,想了想还是下楼去敲了敲徐老太太的房门: “徐阿姨,您一般都给您的七彩神仙鱼喂些什么东西吃啊?” 徐老太太掰了掰手指:“自制汉堡啊,配料的话通常是牛心、瘦肉、鸡心、鲜虾还有蔬菜叶,这样能让鱼补充足够的镁、钙等矿物质,还要适当的喂一些血虫鱼饵,还要喂一些水藻啊之类的,但是要注意不能喂养太多,因为这些东西都带有细菌,不注意的话会感染,还有啊……” “……” 徐老太太还没说完,霍思宁就已经听得满头黑线了。 神仙鱼这玩意儿果然是精贵物,有钱又得闲的人才能玩得起! 霍思宁当下只有一个感想,那就是尽快将手中的神仙鱼送走,她实在没有这么多心思来伺候这么个祖宗。 不过霍思宁可不敢跟徐老太太说她的那条神仙鱼已经治好了,毕竟只过了一天的时间,就算是再厉害的养鱼高手都没有这样的能力,若是徐太太追问起来,那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况且她已经知道那鱼变异了,听之前鱼馆老板话里的意思,这条神仙鱼鱼只怕已经变成了正宗德国佬眼睛。 就算是S市都未必有正宗的德国红松一代,若是这时候她把鱼送还到徐太太手里,只怕她想不引人注意都难了。 并非霍思宁舍不得那条神仙鱼,她手中有避水珠这个作弊器在,要改造几条神仙鱼还真不是难事,只是她不想因为这个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看样子要处理这个家伙还挺棘手啊。 望着鱼缸里吃刚刚买来的鸡心汉堡吃得正欢的德国佬,霍思宁有些发愁。 想了想,她将手中的直板手机掏了出来,虽然这手机像素渣,但有总好过没有。 趁着鱼缸里那家伙专注吃东西的当口,霍思宁咔擦咔擦拍了几张照片。 临近傍晚的时候,霍思宁出了一趟门,进了附近一家网吧后。 找了一个观赏鱼论坛注册了一个账号后,她发布了一个帖子,顺便贴了几张渣像素照片。 ——出售七彩神仙鱼,正宗德国眼镜佬红松,血统纯正健康活泼,仅此一条,先到先得。 在看到帖子秒沉之后,霍思宁就退出论坛不再管了,走出网吧后她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几个渔网兜和一双雨鞋。 就在霍思宁为夜探黄江做准备的时候,却不知道观鱼论坛因为她的这个帖子炸出了多人千年潜水员。 那个不起眼的帖子从一堆秒沉的帖子里被人顶了上来,并且很快就脱颖而出,霸占了论坛榜首位置。 “我擦,我看到了什么?第一代德国佬?真的假的?” “联系方式都不留,人家怎么买?大家别信,这家伙是来骗回复的!” “像素这么渣,故意的吧,条纹看上去倒是直,确定是正宗血统吗?” “我怎么觉得是PS的,第一代德国红松,这玩意儿是传说中的东西吧?” “目测为精品德国佬,是不是第一代无法判定。楼上不懂别瞎BB!” …… 一堆人在论坛里吵了起来,有几个繁殖高手却在看到照片之后眼前一亮。 虽然那几张照片不太清晰,但是看到鱼身上的直条纹还有颜色比例,内行很快就看出了门道。 只是发帖子的楼主不知道是粗心还是故意为之,居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有几个屁股坐不住了,焦急地给楼主发私信,想要询问楼主帖子的真实性,但是私信发过去却是杳无音信。 这下有人不爽了,你这是故意吊人口味的吧,发个莫名其妙的帖子,招来一大群人,结果自己跑了。 “楼主都不敢冒头了,我看肯定是骗贴吧,连私信都不敢回!” “该死的骗子,骗贴死全家!” “目测楼主已经挂了,有事请烧香。” 本来闹得热热闹闹的一个帖子,很快就被谩骂和灌水的人歪楼了。 不过还是有不信邪的人,想到了更为快捷的办法。 “你说要我人肉搜查一个账号?” 靳晨宇皱了皱眉,他这才从蓉城回到S市,刚下飞机就接到了自家表哥的电话,而且理由还极为荒唐,仅仅因为一个帖子。 24.第24章 老蚌生珠 “我给你发了那个帖子的链接,明天中午之前我等你的回复,能够查到这个人的联系方式最好,我有急事。” 秦绍游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张模糊的照片看了又看,舍不得挪开眼睛。 “好。”靳晨宇挂断了电话,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这表哥是个科研狂,对于生物学研究有着近乎偏执的狂热,平时可极少给他打电话,没想到这一回给他打电话居然只是为了一个这么奇怪的理由。 因为要去黄江,霍思宁早早就吃了晚饭坐车到达了游轮码头。 这里是最靠近黄江入海口的位置,等到夜幕降临,霍思宁找了一个偏僻角落偷偷下水。 黄江入海口水流湍急,但是对霍思宁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她在江水中慢慢沉入江底。 这一次霍思宁的目标是黄江刀鱼,这个时间段黄江刀鱼已经产完卵开始洄游,只有在入海口才能看到。 霍思宁一边在水底漫步,一边如探测器一般在水底扫视。 虽然她感受不到江水的阻力,但是在江水中一直瞪着眼睛也是很累人的。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辛辛苦苦找寻了数个小时后,终于在一处礁石附近看到了一群为数不多的黄江刀鱼。 霍思宁朝着那群刀鱼凑了上去,用手中的网兜迅速兜住。 一共有十来条鱼,但是多数都还是幼苗,不足二两重。 若是她连那些小鱼都毫无原则地捞取了,以后黄江刀鱼就真要绝迹了。 霍思宁挑挑拣拣,最后也就留下了五条成鱼,剩下的都放生回去。 霍思宁掂了掂,五条刀鱼起码也有两斤重,她这一晚上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活动了一下手脚,她决定打道回府,忽然在礁石底部看到了突起攀爬着七八枚看起来十分像她熟悉的一种东西。 “河蚌?!” 霍思宁惊讶无比,没想到在这江河入海口还能看到这么熟悉的玩意儿,她觉得亲切,连忙走上前去查看。 没想到走近一瞧才发现自己看走了眼,这哪里是她在白云水库见过的野生河蚌,这分明是另外一种贝类。 眼前的这只家伙直径足有三四十厘米,而且壳十分厚大,从外壳上的生长线可以看出,这只河蚌的年份至少有七八年光景,光是看大小就知道重量不轻。 霍思宁弯下身从礁石上撬下来一只,捡起来掂了掂,好家伙,起码有四五斤重。 她刚想把手中的贝壳扔回去,没想到就在这时,她额头上的避水珠居然剧烈地闪动起来。 霍思宁愣住,这不是避水珠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在不久前她跳下黄江帮苏青青捡订婚戒指的时候,她的脚踩在了一块石头上,避水珠也闪烁了一下,然后她揭开那块大石头就看到了戒指。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中一动。 难道避水珠是在告诉自己,这蚌壳有古怪? 霍思宁皱了皱眉,虽然不清楚这些河蚌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东西,但是潜意识里霍思宁觉得自己不能错过这些家伙。 她将礁石上那七八只河蚌全部撬下来收进网兜里,这才顺着水流往之前下水的渡口走去。 繁华的城市有一个好处就是无论多晚都有车,霍思宁回到住的地方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她将刀鱼从小型水箱里取出后放入水桶之中,又输了几缕灵气让那几条刀鱼恢复活力,这才转过身打量自己带回来的那些老家伙们。 那十几枚河蚌有大有小,但是最小的起码都在五年份以上。 虽然不清楚碧珠为什么会闪烁,但是霍思宁也不纠结。 这些家伙到底有什么古怪,只要切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越是大只的蚌咬合力越是惊人,霍思宁取来了一把长长的菜刀,拿起一个最小的河蚌顺着壳缝的一点点撬下去。 为了不让蚌壳继续合拢,在撬的同时她不得不又拿来一把叉子塞住蚌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枚蚌壳给撬开。 这一撬开,霍思宁就愣住了了。 只见在那贝壳肉之中,露出了若干个大小不一形状不等的囊包。 那些囊包就像切开的母鸡腹部缀着一串黄鸡卵一般有大有小。 霍思宁伸出手将其中一个鼓包轻轻戳破,一颗晶莹透亮的珍珠圆咕噜嘟地滚了出来。 这下霍思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这些老蚌里面竟然藏着一大把野生珍珠! “我的天呐,这就是珍珠,这一只蚌里面就有这么多!” 霍思宁又是惊讶又是兴奋,这是她上辈子和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蚌壳里藏着的珍珠。 顾不得那么多,她拿起一只脸盆就开始采摘大大小小的珍珠,很快这只蚌里面的所有珍珠都被“解剖”了出来。 十七颗珍珠就在眼前,霍思宁的眼睛都亮了。 她把目光转向剩下的几只老蚌,那里面可都藏着好东西。 虽然要撬开那些老蚌的嘴巴确实是有些辛苦,但是霍思宁一点也不觉得累,顾不上歇息,她一鼓作气将那几只老蚌都赶紧切开。 看到那一个个圆鼓鼓的囊包,霍思宁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我滴个乖乖,这是真的吧?该不会是做梦吧? 霍思宁下意识地伸手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嘶,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采集完那些珍珠,天已经蒙蒙亮,霍思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的脸盆。 好家伙,八只老蚌足足抠下来大大小小近两百颗珍珠! 其中最大的两颗足有的乒乓球大小,再往下还有七八颗鹌鹑蛋差不多大的,剩下的大部分也都在十毫米左右,当然也有小如黄豆才刚刚成型的。 虽然珍珠的个头差异大,但是个个都熠熠生辉,闪烁着珠光宝气。 什么叫无心插柳柳成荫?霍思宁觉得这就是。 望着这一脸盆都快装不下的珍珠,她瞬间觉得那什么黄江刀鱼完全不够看了,忙活了一整夜就弄了五条鱼,都不够塞牙缝的。 即便霍思宁不懂珍珠的行情,但是光看她这手里的珍珠的成色,尤其是那两颗巨型珍珠,就知道肯定是极品,若是出手肯定能卖不少钱。 抱着一大盆珍珠在怀里,霍思宁舍不得也不敢放开,一边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些东西,一边想着自己应该再去黄江里看看,若是能再多捞点老蚌,那她光可就真的发财了! 越想越美,霍思宁忍不住傻笑起来,慢慢地,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25.第25章 人肉搜索 靳晨宇回到家顾不上休息就忙活起来。 按照秦绍游发给自己的链接,他先潜入网站后台查看那个楼主的注册信息。 只可惜那个楼主用的是企鹅邮箱注册,没有多少实质性的信息,靳晨宇无奈只能对发帖人进行地址追踪。 没想到这一追踪却是查到了一家网吧。 靳晨宇皱了皱眉,这家网吧居然就在S市,而且距离他居住的房子还挺近。 想了想,他又细查了发帖人坐在哪台机子上,然后入侵了网吧的收银系统,通过时间段的筛查,目标锁定在了一串身份证号码上。 靳晨宇看了那串身份证号码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却没有多想。 要调查一个人的身份信息那就简单了,靳晨宇三两下就在某部门查到了发帖人的真实信息,只是看到这份信息,靳晨宇却是傻眼了。 霍思宁?怎么会是她? 靳晨宇呆了呆,想到两天前他收到霍思宁发给自己的短信,短信里面霍思宁确实提到她已经到了S市,还让靳晨宇在她的录取通知书到家之后打那个电话联系她。 她怎么会跑到网上发帖卖鱼呢? 靳晨宇有些不解,他虽然不懂观赏鱼,却也知道那条七彩神仙鱼不便宜。 而且看秦绍游如此大费周章也要找到人的架势,那条鱼恐怕不只是普通的观赏鱼那么简单。 想了想,靳晨宇打了个电话给秦绍游:“你要买那条鱼做什么?” “怎么,那条鱼的主人你帮我调查出来了?”秦绍游眼前一亮,急切地问道。 靳晨宇心中一紧,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不想告诉秦绍游实话:“还没有,只是觉得好奇想问问而已。” “研究室纯种的一代德系红松石,而且还是母种,急需一条纯血公鱼做种鱼,但是找了大半年都没有找到,这个人手里的鱼,很有可能就是我想要的。”秦绍游的声音依旧清清淡淡,听不出多少情绪。 靳晨宇心中却是一喜,想到霍思宁的家境这么困难,他忍不住张口询问道:“如果这条鱼真是纯种,能值多少钱?” 嗯?秦绍游好看的眼睛眯了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 他这表弟对于他的研究从来不感兴趣,怎么今天忽然这么反常? 秦绍游皱了皱眉,压下心中的疑惑: “那要看对什么人,如果单纯将其看做观赏鱼的话,也就三五万而已,但是如果是作为科学研究材料,那它的价值就是天价,无可估量。你问这么多干嘛?” “没事,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把鱼买回来!”靳晨宇笑了笑,就急急忙忙挂断了电话。 忙碌了一晚上,霍思宁一睡就睡到了上午十点,还在睡梦中,就听到手机急切的呼唤声。 她眯着眼睛按下了接听键,却在下一秒就睁开了眼睛。 “还在睡?你这才考完高考就堕落了啊?” “靳老师?!”霍思宁的脑子瞬间就清醒过来,她疑惑地看了一下手机,来电显示上那个电话不是靳晨宇是谁? 霍思宁顿时就傻了,干巴巴地问道:“您……您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难道通知书这么快就下来了?不可能啊,现在距离高考才过了不到十天呢,教育局办事效率没这么快。 “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你孤身到了这陌生的城市,我这个东道主总不好一直躲着不见面吧?” 靳晨宇笑了笑,忽然话音一转,开玩笑道:“对了,我好像就比你大了不到五岁来着,你能不能别称呼我为您啊,听上去感觉我很老了!而且我现在也不是你的老师了,你用不着这么一直叫我老师提醒我比你老吧?” 这人真是靳晨宇吗?霍思宁有些惊讶,她头一回知道,原来不苟言笑的靳老师还有这样幽默的一面。 虽然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是霍思宁到底是从上辈子重生回来的,心里老觉得自己已经二十五了,叫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为老师,确实有些别扭,想了想她也就不坚持了,顺着靳晨宇的话大大方方地叫了一声靳大哥。 靳晨宇很满意霍思宁的识趣,看了眼电脑上那张照片,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现在住在哪儿?不介意我去拜访看看吧?” 霍思宁愣了愣,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住址报了一遍。 听到靳晨宇在那边很惊喜地告诉她他就住在附近,而且他一会儿就过来,霍思宁有些无奈又不好拒绝,只能将准备出门的计划挪到下午。 将家中收拾了一番,最主要的是处理掉那些河蚌壳。 新鲜蚌肉是可以食用的,她舍不得扔,将其从蚌壳内剥下来,洗干净用盐腌渍,蚌壳则一股脑都扔进了垃圾桶。 紧接着她又迅速将屋内收拾了一番,将昨晚上挖到的珍珠藏在了柜子中。 刚忙活完这些,靳晨宇的电话就到了,告诉她人已经到了楼下。 霍思宁下去接人,没想到却遇到了徐太太。 老太太一看到靳晨宇眼睛就亮了,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带着暧昧:“小霍啊,这小伙是你男朋友吧?长得挺周正的嘛。” 霍思宁闻言顿时尴尬不已,忙解释道:“徐阿姨您误会了,这是我高中老师,他家就住在上海,听说我在这边租房子,所以过来看看。” 说完她不好意思地看了靳晨宇一眼,生怕靳晨宇会生气一般。 靳晨宇倒是笑了:“徐姐您好,我是霍思宁的高中班主任,霍思宁住在这儿给您添麻烦了,她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的,还请您多多照顾。” 徐太太听到靳晨宇叫自己徐姐,笑得见牙不见眼,高兴地道:“你这后生仔真会说话,小霍在我这儿你放心,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徐太太是个话唠,一听说靳晨宇是S市人,眼睛就亮了。 老太太想到她那些鱼友好几个的孙女至今还没有着落,顿时就起了心思,拉着靳晨宇想多唠嗑唠嗑,恨不得连靳晨宇的家底都打探清楚。 靳晨宇却没有跟徐太太聊天的心思,他一心想着霍思宁手里那条神仙鱼,哪里耐烦跟个老太太纠缠,三两下就打发了徐太太上了楼。 徐太太心里不甘心又无可奈何,转念一想反正霍思宁就在自己楼上住着呢,她可以找霍思宁打听打听。 想到这儿徐太太心里舒坦了,这才转身扭着腰下楼去。 看靳晨宇一副郁闷的样子,霍思宁觉得好笑。 徐老太太对他这般热情,就连她给徐老太太房租的时候都没有过呢,看样子在徐老太太的心中,美男比钱还有诱惑力。 靳晨宇一进门就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鱼缸,果然,里面一条七彩神仙鱼正优哉游哉地吐着泡泡。 26.第26章 又见极品 “你这养的是神仙鱼?” 靳晨宇故作惊讶地凑到桌子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水中的精灵。 鱼身饱满,条纹笔直,色泽艳丽,这条鱼比霍思宁那渣像素拍出来的照片要漂亮数倍。 “咦,老……靳大哥你也懂观赏鱼?” 霍思宁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靳晨宇还有这样的爱好。 靳晨宇自嘲一笑:“我哪里懂这么风雅的东西,不过是我有个表哥在研究院就是专门研究和繁育观赏鱼的,那家伙对神仙鱼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前阵子还为了买一条什么德国红松跑了几个省。” 这么巧,她这边才刚刚在网上发帖卖鱼,靳晨宇就给她送枕头? 霍思宁愣了愣,有些怀疑地看了靳晨宇一眼:“那最后呢,买到了吗?” 靳晨宇摇了摇头:“哪那么容易啊,他要买了做种鱼,非纯正血统的不要,去看了好几家,结果都是二代杂交。这玩意儿据说只有德国那边才有纯正一代,但是人家根本不卖。” 见靳晨宇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霍思宁放下了心中的怀疑,笑了笑: “那可就巧了,我这条应该就是纯正德国红松,如果靳大哥你的表哥需要的话,我可以割爱,就是不知道他能出得了多少钱。” 靳晨宇一看霍思宁笑得跟狐狸一样就知道这丫头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不过他这趟来也确实是有所图谋,因为目的不纯,所以他也就不介意让自己的表哥出点血。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要不我给你问问?” 见霍思宁点了点头,靳晨宇忙将拨通了秦绍游的电话。 “正宗德国红松,你能出多少钱?”电话一接通,靳晨宇就直截了当地问道。 秦绍游一听这话心中一紧,急切地问道:“你找到那个发帖子的人了?” 靳晨宇看了霍思宁一眼,唔了一声,也不多解释,只是追问道:“十五万你看怎么样?” 秦绍游瞬间就反应过来,靳晨宇不通知他,却私自见那个发帖人,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不过这会儿他也顾不得问那么多了,听到靳晨宇报价,他不由得冷笑一声。 他虽然急切地需要一条种鱼,但是没道理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坑。 “十五万?这人也不怕闪了舌头?如果不是做科研材料,那玩意真正的价值也就是三五万,你确定他不是在把我当凯子宰?八万,你跟他说,我只能出八万,八万他也赚大发了!” 靳晨宇有些心虚,这价格他确实是开得有些离谱。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反正秦绍游又不缺钱,被宰怎么了,他就当这是劫富济贫了,只要有了这十五万,霍思宁的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就出来了。 想到这儿他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硬下心肠道:“人家说十五万,你爱要不要!” 秦绍游在那边简直要气死了,他咬了咬牙,粗着声音道:“十二万,他要是不同意,这买卖就谈不成了!” 十二万好像也不错,靳晨宇想了想,回过头问霍思宁:“十二万你觉得行吗?” 霍思宁在一边听靳晨宇跟他表哥讨价还价早就已经目瞪口呆了,这会儿听到十二万的天价,哪里还有不同意的,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靳晨宇满意地打了个响指,对着电话那头道:“成交,这钱我先帮你垫付了,你尽快把这十二万打到我账上来!” 说完不待秦绍游反应,他直接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一条神仙鱼赚了十二万?! 直到靳晨宇转了十二万块钱到她的卡上,她的手机里传来银行短信通知时,霍思宁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好了,我看你住的这地方虽然旧了点,但是房子看起来还不错,就不跟你多聊了,先走了,你有什么事就跟我打电话。” 任务完成,靳晨宇转身准备离开。 他得赶紧把鱼带回去安抚秦绍游,他这回擅自行动,又宰了秦绍游一把,只怕这家伙此刻正气得跳脚呢。 “等一下!” 霍思宁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靳晨宇这么做是好心帮自己,但是她占了人家亲戚的便宜是真的。 想到这儿她忙叫住了靳晨宇,转身将水桶中的几条黄江刀鱼用黑色塑料袋装起来递给靳晨宇。 一条神仙鱼就赚了十二万,附赠几条黄江刀鱼她也不觉得心疼。 “这是什么?”靳晨宇手里抱着那只鱼缸也挪不开手,所以他接过霍思宁递过来的袋子,好奇而疑惑地问了霍思宁一句。 霍思宁笑着道:“就是几条野生活鱼,你拿回去尝尝鲜。” 靳晨宇只道真是几条野生鱼,所以也没有打开看,点了点头就将五条黄江刀鱼拎在手里就往外走。 霍思宁送了一口气,那条神仙鱼终于卖出去了,当务之急是要把她手里那些珍珠处理掉,毕竟她也不懂珍珠,这么多珍珠放在手里也不是事儿。 只是要卖出去也有些棘手,她又不懂珍珠的品种和行情,也不知道自己手里的这些珠子珠宝店收不收。 霍思宁从徐阿姨口中打听到城隍庙那边有个珠宝玉器一条街,想了想决定去碰碰运气。 乒乓球大的珍珠实在太扎眼,霍思宁怕人怀疑,所以也没有挑大颗的珍珠,只是选了十颗中等个头,大约十厘米左右的普通珍珠用一块手绢包着放在包里,就这样大喇喇地出了门。 和大多数女人一样,霍思宁也喜欢逛街,这还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出门逛街,所以心情很不错。 到了街上她就忍不住四处乱瞄,没想到这左顾四盼地居然就惹出了麻烦,霍思宁走到一家首饰店门口,迎面就被一个人撞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霍思宁下意识地就开口道歉,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尖锐的骂声给打断了。 “哎哟,你个小比昂,走路不长眼吗?我这才刚买的新鞋子就被你踩了,你妈没教过你走路要带眼睛吗?” 略带魔都地方口音,霍思宁一抬头就看到一张妖艳的脸,抹着厚重的香粉,身上的衣服件件名牌,一看就价值不菲。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那个女人整体气质看起来倒还算出众,只是这张嘴一张开,瞬间就让人倒足胃口。 “小姐,是你先撞过来的,我踩到你是我不对,可是你也不应该骂人吧?” 霍思宁皱紧了眉头,她并不想跟这种女人多做纠缠,但是这女人指着自己骂人还不依不挠的样子让霍思宁觉得窝火,忍不住开口回了一句。 没想到这一回嘴,那女人反而更加气焰嚣张,她抬了抬下巴一脸不屑地嘲讽道: “你踩了我还有理了,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乡下巴子果然就是没素质!” 霍思宁强压下内心的不悦,她实在不欲跟这种人吵架,索性不再搭理她,侧过身就准备离开。 没想到那女人却是意犹未尽,拉着霍思宁的手臂不肯让她离开,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怎么,踩坏别人的鞋子不赔礼道歉就想走人吗?” 霍思宁一看那女人的眼神就知道她看不起自己,顿时就来了气,忍不住冷笑一声道: “小姐,先不论这事到底是谁的过失,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一开始我就已经给你道过歉了吧?你一开口就骂人,我有说过你没有素质吗?我看该道歉的人应该是你吧?不就是一双鞋吗?你在哪里买的,我赔你一双行了吧?” “我这可是限量版LV,三万多块你赔得起吗?” 那女人看了霍思宁身上的运动服还有肩上背着的不知名的背包一眼,瞬间就认出了那是地摊货,顿时不屑地轻嗤一声,哂笑道。 “不过区区三万块,这位小姐若是赔不起,我替她赔!周小姐觉得满意了吗?” 这时候忽然从霍思宁身后的首饰店里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人看着那女人冷声道。 27.第27章 收不收 霍思宁惊讶地回过头看去,就看到苏青青一脸气愤地瞪着周媚,而她旁边的男人也是冷着一张脸。 “青青,晋原!?”周媚回头看到提霍思宁出头的人居然是自己的熟人,顿时就愣住了,“你们怎么在这里?这个乡巴……这位小姐你们认识?” 周媚看出苏家兄妹面色不善,连忙将到嘴的乡巴佬三个字咽了回去。 苏晋原的脸色依旧阴沉:“周小姐,我和你不熟,麻烦你叫我请叫全名,另外,这位是我妹妹的朋友,周小姐如果觉得鞋子有问题,我可以照价赔一双给你。” 这个人是苏青青的哥哥?霍思宁有些惊讶,她忍不住偷偷打量了苏晋原一眼。 这个男人年纪约莫二十六七岁,一身笔挺的西装愈发衬得他英气的眉眼俊朗非凡。 只是他的脸色却是阴沉一片,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不……不用了,就是踩了一脚,我找人清理一下就好。刚刚我是跟这位小妹妹开玩笑的。” 周媚尴尬地笑了笑,说着她侧过头不动声色地瞪了霍思宁一眼,眼中闪烁着嫉恨的光芒。 正说着呢,那边走过来两个人,朝着周媚喊道:“姐,你到底买好东西了没有!” 那两人走到了周媚的身边,这才注意到店门口站着的苏晋原兄妹,顿时脸色微变。 其中那个男人心虚地偏过头去,倒是旁边那个女人如牛皮糖一般黏在男人身上,摆出一副极为疲惫的样子。 只是她的手却将男人的手臂抓得死紧,眼神里隐隐透出一丝警惕。 霍思宁认出了那两人正是那天晚上扔掉订婚戒指的周振和算计苏青青的叶子欣,听周振叫眼前这个周小姐为姐姐,瞬间就明白了两个人的关系。 没想到那天才看完狗血剧情,今天居然又碰到了劈腿男的姐姐,这个世界可真是小! 看那周振见到苏晋原后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想不到这个周振居然这么怕苏青青的哥哥,见到苏晋原居然跟小鸡仔见到老鹰一般,霍思宁下意识地朝着苏晋原看去,眼中闪过一丝兴致和好奇。 看到那两个人,苏晋原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抿紧嘴唇一言不发,目光却在两个人身上逡巡。 苏青青的脸上表情倒还算平静,她朝着叶子欣看去,叶子欣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青青你也在啊,是准备逛街吗?” 见苏青青没有搭理自己,叶子欣心中暗恨,脸上露出一丝无辜和委屈: “青青,你还在怪我吗?我知道我不该跟你抢阿振,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吗?” 霍思宁简直要被叶子欣这做作的样子给恶心吐了,你抢走了人家的男人,难道就因为多年的友情,你一句不是故意的,人家就要原谅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不用了,你这样的朋友,我要不起!”苏青青看着叶子欣和周振,嘴角冷笑一声。 周振被苏青青这一眼看得心慌,旁边还有一个苏晋原在放冷气,他觉得整个人都不自在,不由得开口道: “姐,我跟子欣都累了,你要是没买够就继续逛,我们先回去了。” 见周振要逃,苏晋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周少留步,作为青青的哥哥,我想我应该问清楚,周少说要退婚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经过周家长辈的首肯了?如果是,我想我们跟周家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合作了,如果不是,不知道周少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你身边的这位小姐是怎么回事?” 周媚大约是不知道周振这事,一听到苏晋原的话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周振本来还有些心虚,却在听到苏晋原的那些威胁之后恼羞成怒,他转过身来拉住叶子欣的手像示威一般冲着苏晋原道: “是又怎么样?不跟你们合作,我们周家还能跟其他珠宝供应商合作,你以为这S市就你们苏家一家独大,没了你们我周家就活不下去了吗?我告诉你苏青青,叶子欣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在我心里你苏青青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好,很好!”苏晋原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一双手攥成了拳头,手中青筋暴起,似乎下一刻就要朝着周振冲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苏青青却猛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苏晋原的手臂。 苏晋原愣住,一回头就看到苏青青脸上尽是懊悔和庆幸: “哥,别为这种人脏了咱们的手!退婚也好,及时止损,我苏青青这辈子除非瞎了眼,否则绝对不会嫁给这种人!” 苏晋原没有错过苏青青眼中一闪而逝的黯然神伤,见到自己妹妹居然被这样一个人渣给伤害了,他的心中满是心疼,只是这时候他又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宽慰道:“没事,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哥给你找个更好的!” 霍思宁不由得叹了口气,正想问苏青青怎么会在这儿,苏青青回过头来就气鼓鼓地看着霍思宁: “霍学妹你真不够意思啊,退房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都找不到你!” 看得出来苏青青在故意转移话题,霍思宁忙老老实实地道:“我搬家了,租了一间房子,你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那儿玩。” “好啊,我哥每天忙着工作,我一个人正好无聊。” 苏青青这才记起来忘记介绍身边的人了,忙转身将苏晋原拉了出来,笑道,“这是我哥苏晋原,哥,这就是帮我捡戒指的那位学妹霍思宁。” 苏晋原对着霍思宁微微一笑:“你好,我妹妹给你惹麻烦了。” 的确是个麻烦,霍思宁在心底吐槽了一句,脸上却是笑道:“哪里哪里,苏学姐挺可爱的。对了,你们怎么在这儿?” 这话却是问苏青青的,苏青青嘟着嘴道:“还不是我哥,接到电话说公司货源出了点问题,本来说好要陪我一天的,结果泡汤了,非要来这边看看,所以我就跟过来了。” 霍思宁指了指身后那家店,吃惊地问道:“这家首饰店是你家开的?” 苏青青郁闷道:“不是,这家店只是我们的合作商,我哥就是听说他们这边切出了一块冰种翡翠,所以才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看,没想到却是白跑一趟,简直浪费我们时间。” 霍思宁愣了愣:“你家开的是玉器公司?” 苏青青摇了摇头:“不光是玉器,我家做的是首饰生意,珍珠啊玉石啊钻石玛瑙啊这些只要是值钱的首饰我们家都做。”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霍思宁闻言心念一动,试探性地问道:“那你们家收珍珠吗?” 苏青青没反应过来,那边苏晋原倒是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抢先回道:“苏氏做的都是高档首饰,收购珍珠要求极为严格,质量普通的珍珠我们是不收的。” “那这种呢?这种珍珠你们收不收?” 霍思宁没听出苏晋原话语中的拒绝之意,她也搞不懂自己手中的珍珠到底是什么品种,所以她下意识地从包里掏出来一颗,捏在手中伸到了苏晋原的眼前。 28.第28章 专业鉴定 看清楚霍思宁手中的珍珠后,苏晋原立马抬头面色古怪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苏青青更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指着霍思宁结结巴巴地道:“哥,这,这珍珠……” 霍思宁心下疑惑:“怎么了?” “等会儿再说!”苏晋原打断了苏青青的话,迅速地抓过霍思宁的手拉着她就往外走。 苏青青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住了嘴,紧紧跟在了苏晋原身后。 被陌生男人拉着手,霍思宁身形一僵。 尤其是感觉到苏晋原离自己那么近,霍思宁瞬间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就想挣脱对方的桎梏。 然而看到那两兄妹一脸紧张的样子,霍思宁又觉得不对劲,只能刻意忽视掉那一抹不自在,将心中的疑惑给咽了下去。 一直走到车上,苏晋原才放开了霍思宁的手,只是他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霍思宁,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这珍珠你从哪里来的?” 霍思宁忍不住抬眼看了苏晋原一眼。 苏晋原见她眼中闪过警惕,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行为似乎太鲁莽唐突了,忙尴尬地对着霍思宁笑了笑,一脸歉意地道: “刚刚真是对不住,我一时激动,所以急切了些,你放心,我没有恶意的。” 霍思宁仔细盯着苏晋原看了看,确认他没有说谎后,这才开口道: “想来你妹妹应该跟你提过我的潜水天赋,前几天我在黄江里面捞蚌壳,这枚珍珠就是在蚌壳里发现的。” 竟然还是野生珍珠,苏晋原紧紧抿着自己的嘴没有说话,眼神中除了惊讶还透露出一丝不确定。 似乎感觉到对方不信自己的话,霍思宁接着道: “你要是觉得口说无凭,可以去我家看看,我那里还留着那些老蚌的肉呢,都是新鲜的。” 在珍珠里面,七分为珠八分为宝,一般六毫米以下的珍珠是不被认为是珠宝级的,在珠宝首饰店里通常采用的材料都是七到九毫米的珍珠,这些产品因为价格实惠而受到普通消费者的喜爱。 十毫米的珍珠已经十分难得,十毫米以上可列为真品,越往上珍珠要成型就越难,数量也就越稀少,因而越大的珍珠越贵,价格也就成倍增长。 苏晋原接过霍思宁手中的珍珠仔细观察,霍思宁拿出来的这颗珍珠,足有十三四毫米。 而且整体流溢出温润的光泽,珠圆玉润,用肉眼看过去看不到半点瑕疵。 迎着阳光看去还能隐隐感觉到珍珠表面有一层金属质感,上沿可见七彩虹光,下视可照出人的瞳孔,层次变幻丰富。 无论是光泽、圆度还是颜色来看,这颗珍珠都可以说是少有的极品珍珠。 “这珍珠粒大型圆色白,确实是上等淡水白珍珠,不过我学识浅薄,是不是天然珍珠还不能确定,需要请专业人员看了才知道。” 过了一会儿,苏晋原才抬起头来对霍思宁道:“不知道霍小姐介不介意我带回公司进行鉴定?” 霍思宁笑道:“苏总轻便。” 苏晋原点了点头,一边发动车子引擎一边打了个电话给秘书:“马上去请谢教授到公司来,有重货要请他老人家来鉴定。” 苏晋原的公司在S市中心,待到霍思宁进入大厅看到公司的标识时,她却愣住了,心中有些震惊。 霍思宁虽然对首饰行业不甚了解,只是苏氏东华这个珠宝公司在国内都能排的上号,即便是霍思宁这个土冒上辈子也有所耳闻。 没想到苏青青家的公司竟然这么有名,有名气就代表着有实力,霍思宁本来对苏晋原还有些怀疑,这会儿却是放下心来。 人家家大业大,有个这么大的场子,没道理为了几颗破珍珠坑她。 在苏晋原的办公室等了不到十分钟,就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听到声音霍思宁下意识地朝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推开门走了进来。 在看清那个老者的瞬间,霍思宁感觉到她旁边坐着的苏青青身形微微僵了僵,低下头去似乎不敢看来人。 “教授,您来了。”见到来人,苏晋原忙站起身来熟稔地和此人握了握手。 很显然,这个教授就是苏晋原口中所说要来帮他鉴定珍珠的专业人士。 霍思宁好奇地看了谢教授一眼,谢教授笑着点了点头,视线却是转向了霍思宁这边,开口问道:“这位是?” “啊,是。”苏晋原忙将谢教授引到桌子边介绍道,“这位是霍思宁霍小姐,这次的东西就是她提供的,只是学生才疏学浅,不能判定是否为真,还得麻烦教授您了。” “谢教授您好。”出于礼貌,霍思宁站起身来和对方握了握手。 凑近了看,霍思宁才发现这位教授虽然头发发白,但是看上去却并没有那么老,皮肤细嫩白皙,而且也不显得松弛,最多不过五十岁上下。 那边苏青青却是将头压得更低了,好像生怕谢教授看见一般。 似乎注意到了苏青青的动作,谢教授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青青: “今天好像是星期三吧,小苏你又逃课了啊。你老是逃课,期末考试我怎么给你过?” 霍思宁一听这话瞬间就明白了,她就说怎么苏青青看到这位教授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直往桌子底下躲呢,敢情这二货是谢教授的学生! 苏青青见躲不过去,索性抬起头来一脸无畏地看着谢教授: “我是来实践的,教授您不是常说鉴定这门学问,百闻不如一见,功底再扎实没有实践也是不行的,所以我一听说我哥这里有好东西,就忍不住来看看。” 这借口,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啊,霍思宁头一回觉得苏青青还有这么机智的时候。 果然,谢教授在听到苏青青这话后嘴角抽了抽,淡淡唔了一声,说道: “你光只记住了我说的前半句,还有后半句呢,除了扎实的功底和多实践之外,鉴宝这一门,悟性也是极其重要的东西,没有悟性,学再多也无济于事。” 噗—— 霍思宁刚低下头喝了一口茶,听到这话顿时就笑喷了。 这教授可真够损的,这是变着法儿说苏青青悟性不够,太笨了么? “教授!”苏青青虽然反应慢了半拍,但是再一琢磨她就回过味儿来。 明白了谢教授那番话里的意思,她顿时就恼羞成怒了,脸色涨得通红,瞪着眼睛看着谢教授。 谢教授的眼底隐隐闪过笑意,只不过瞬间就严肃下来,看了苏青青一眼道,板着脸教训道: “该学的还是要学,逃课可不是好习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这是不打算追究的意思了,苏青青松了一口气,趁着谢教授转身的瞬间在背后冲着老头做了个鬼脸,见苏晋原朝着她瞪了一眼,这才恢复正常表情。 谢教授不再耽搁,直接就进入正题,他拿出一枚放大镜,将霍思宁拿出来的那颗珍珠捏在手中,静静地观察了起来。 29.第29章 一珠万金 霍思宁的等待并没有太久,谢教授动作娴熟地将珍珠周身都查看了一番之后就有了结论。 他放下了珍珠后凑到苏晋原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对着霍思宁微微一笑之后就走出了办公室。 得知结果的苏晋原心情很好,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道: “霍小姐,经过鉴定你的这枚珍珠确实是刚刚挖出来的天然野生珍珠,说实在的,我很惊讶,因为野生珍珠不但稀少而且通常颗粒很小也不规则,鲜少能看到像这么大这么圆的。不知道霍小姐你手里还有多少。” 霍思宁心中一喜,面上尽量显得淡然道:“我手里确实还有一些,只不过不知道苏总能出什么价。” 苏晋原之前见霍思宁从背包里随便就掏出来一颗珍珠,就隐隐猜到霍思宁手里应该还有。 只是那也不过是猜测而已,他不过试探性地问一句,本没有想过霍思宁会告诉他,没想到却得到霍思宁肯定的答复。 苏晋原顿时激动不已,急忙亮出自己的底牌: “霍小姐,我真心诚意想要收购你手中的这批珍珠。一个月前嘉德拍卖行曾拍卖过四颗大溪地黑珍珠,12毫米直径而且形状圆润色泽亮丽无瑕疵,那四颗珍珠的最终拍卖价格为十九万。既然这样,霍小姐手中的这些珍珠我出价每颗五万,你看怎么样?” 五万? 霍思宁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狂跳不止,她之前就料想过这些珍珠的价格肯定不便宜,但是听到苏晋原的报价后她还是难免有些激动。 五万一颗,她的手中这么大的珍珠起码有四十粒,这也就意味着,光是这些中等个头的珍珠她就能赚两百万? “苏总,你的这个价格……”霍思宁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虽然两百万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但是她并没有被这两百万冲昏了头脑。 “怎么,霍小姐不满意?”苏晋原双手合十抵成塔尖状,一双如黑夜般深邃的眸子却是紧紧地盯着霍思宁,试图给她施加压力。 霍思宁笑了笑,她知道商人都很狡猾,而且苏晋原刚刚那段话分明有歧义。 大溪地黑珍珠和淡水白珍珠哪个价格更高她不清楚,但是她敢肯定的一点是,苏晋原提出的价格不过是一种试探手段,这就证明她手中的珍珠真正的价值绝对不止这一点。 “苏总刚刚提到大溪地黑珍珠拍卖,我有一点疑惑不太明白,想问问苏总,不知道那四颗黑珍珠,是不是也跟我手中的这枚珍珠一样,是纯天然野生生长出来的?” 苏晋原脸上的商业笑容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他没有想到霍思宁竟然一语道破了他的小心思。 看到苏晋原笑容淡了淡,霍思宁心里明白她猜对了,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 她顿时有些高兴,吸了一口气,朝着苏晋原伸出了拇指和食指:“一口价,八万!苏总如果觉得可行,那我们就成交。” 苏晋原刚想再压一压,霍思宁又补了一句:“忘记告诉苏总了,我手里大概有四十几颗这样的珍珠。” 四十几颗?苏晋原顿时呼吸一滞,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最后成交价格为八万一颗,苏晋原听到霍思宁说手中还有四十几颗,哪里还有半分犹豫,忙不迭就答应了下来。 夜长梦多,在签了合同之后他顾不上耽搁,就要拉着霍思宁去她租住的地方取货,当然后面还跟着一个爱凑热闹的跟屁虫苏青青。 “宁宁,你好厉害!居然在跟我哥谈判的时候还能讨价还价,你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我哥手里吃过亏了,那些合作商都说我哥是黑面罗刹。” 在目睹了霍思宁跟苏晋原的谈判过程之后,苏青青对霍思宁的感觉就从钦佩瞬间升级为脑残粉了,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除了崇拜就是崇拜,纯粹得彻底。 到了租住的老旧宿舍区楼下,担心那一脸盆珍珠会被两兄妹看见,霍思宁没有请两人上楼,而是决定让他们在楼下等着,她自己上楼去取货。 霍思宁在那一脸盆珍珠里挑捡,将跟之前那颗珍珠大小差不多的珍珠都挑了出来。 这一数果然有三十四颗,加上苏晋原手中的那颗还有她背包里的九颗,一共四十五颗。 她小心翼翼地将珍珠包好装在一个纸盒子中,这才匆匆跑下楼。 四十五颗珍珠终于到手,苏晋原在细细查看了一番之后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很快,霍思宁的银行账户又有了三百六十万进账。 “霍小姐,合作愉快,如果下次还有什么好东西要出手,欢迎你到东华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请收下。” 确认那笔钱已经到了霍思宁的账上后,苏晋原从钱包里取了一张私人名片递给她。 霍思宁心下腹诽道:大哥,我跟你可不是同行!今天这买卖完全是意外啊,我好东西倒是有,可是你不会要啊。红白锦鲤你要吗?黄江刀鱼你收吗?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她手上还是接过了名片。 见苏氏兄妹急着离开,霍思宁还不忘将一小袋细珍珠塞到苏青青的手中。 那些珍珠虽然形状不规则,而且个头不足六毫米,在市面上这种珍珠可能不值什么钱,但是磨成珍珠粉无论是外敷还是内服都是好东西,毕竟纯野生珍珠粉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到得到的。 苏晋原见识过霍思宁的谈判手段后心里有些不痛快,觉得这姑娘城府太深,只怕自己的妹妹跟这种人做朋友会吃亏。 可是看到妹妹手中那一盒小珍珠后,他的心却是瞬间就熨帖了。 别看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倒是挺会来事儿,罢了,都说近朱者赤,妹妹这些年一直被他保护得太好,所以才这么天真,有个聪明的人做朋友也不错。 30.第30章 倒霉的店主 一下子赚了三百六十万,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了。 霍思宁心情很愉悦,想不到她这才来到S市不过一个星期就成为百万富翁了。 而且她手里还握着数颗巨型珍珠呢,那几颗乒乓球和鹌鹑蛋大小的珍珠价格肯定更昂贵。 不过霍思宁暂时没有出手的打算,她现在不缺钱用,而大珍珠却是有价无市的东西,要是卖出去了,再想要遇到可就难了,她觉得自己应该留着。 珍珠卖出去了,霍思宁想了想,决定去之前的花鸟虫鱼市场买一条改良版七彩神仙鱼赔给徐太太。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想来徐太太也快要忍不住问了。 霍思宁在先前问过价的那家店花五千块买了一条蓝绿德国佬神仙鱼,大小还有外形颜色看起来跟徐太太那条挺像的。 那老板送了一只小型鱼缸给霍思宁,她就这么端着鱼缸走了出来,没走多远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喧哗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家鱼店门口挤满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霍思宁心下好奇,忍不住凑了上去,那是一家名为“鱼乐”的店铺。 店铺规格不大,里面摆放着不少鱼缸,只不过那些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都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 那店主站在门口和几个人争论着什么,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看。 霍思宁有些纳闷,忍不住拉着旁边一个人询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嗨,还不是钱惹的祸!这个蔡老板之前是做水产生意的,见有几家做观赏鱼的赚了钱,他本来做得好好的非要转行,也做起了观赏鱼生意,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货源,总之是进了一批好东西,生意也确实好了一段时间。” “这人一有点钱就自信心膨胀,这蔡老板听人说起了斗鱼大会,居然也想去出出风头,结果被人下了套,高价买了两条染了色的花罗汉回来,一百五十万就这么被人坑走了。” “这还不算最惨的,蔡老板亏了钱,就借高利贷从之前的供货商那里进了一大批好鱼回来想要扳本,没想到这回却是出了大问题,那些鱼进店没多久就出了问题,喏,你看看,那些鱼都得了鱼瘟,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连专家看了都束手无策。高利贷那边听说了这事,就跑过来催债了,我看这蔡老板这回只怕是要栽了,真是人倒霉了连喝凉水都塞牙,祸不单行啊。” 那人说完直摇头,旁边有人看不过眼了,忍不住幸灾乐祸: “什么叫倒霉,我看他那是活该,就知道眼红别人的东西,好好的水产生意不做,要来抢别人的饭碗!” 不清楚具体情况,只单凭几个人的只言片语霍思宁还真不好评价。 而且从刚刚那人的话里她也听出了不对劲,罗汉鱼被骗也就算了,那批鱼好端端怎么会得鱼瘟? 霍思宁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感觉这事像是一出连环计,一套接着一套,这个什么蔡老板说不定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变故突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谈拢,那几个围着店主的人忽然就拉扯了起来,其中一个凶神恶煞地拎着锤子二话不说冲出来开始砸店。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到“砰”地一声,一只盛满水的水族缸就被砸破了一个大洞,那些本就病怏怏的鱼顿时遭了秧,流了一地。 那店主见对方蛮不讲理,也顾不上跟那些人纠缠了,拿起手机就开始报警。 那些人见势不妙,扔下家伙就准备逃跑,后面那个人还用阴狠的眼神瞪了那店主一眼:“限你三日内还钱,不然你就死定了!” 那些人跑光了,蔡老板看着一片狼藉的店铺却是欲哭无泪,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散了。 霍思宁也准备抬脚走人,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店内躲着的老板娘哭着跑了出来,一边查看丈夫有没有受伤,一边劝慰道:“老蔡,实在没有办法,就把这家店盘出去吧。” 蔡老板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意动,证明他也有了想将店面卖出去的意思。 霍思宁心中一动,下意识地四下环顾了一圈。 这家店坐落在离市中心不远的花鸟虫鱼一条街,街道虽然位置地处市区,却并不显得喧嚣。 来这儿的客人也多是些文雅之人,就连走路都极为轻巧,似乎生怕惊扰了街边店铺里那些鱼鸟生灵。 光滑的鹅卵石路面,精致的抄手游廊,街边竞相开放的紫荆花和香樟木比市中心的法国梧桐更显韵味。 古老的街道静谧古朴,散发着古色古香的味道,颇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只一眼霍思宁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霍思宁忍不住又抬头看了这家店几眼,这家店有上下两层,店面看起来约莫在五十平左右。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上层应该是一个不大的套间,不过作为日常居住休息还是足够了的。 霍思宁在心里盘算着,如果她买下这个店铺,下面开店上面住人两不耽误,好像还挺合适的。 至于进货来源,霍思宁倒是一点也不担心,黄江大海里面鱼多得是,只要她勤快,免费的货源随便她捞。 而且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去别人的店里买回来进行改造,就是费点灵气,也有些麻烦。 不过现在霍思宁的手中拢共也就三百七十来万资产,要盘下这样一家店铺,也不知道够不够。 想到这儿霍思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之前她还觉得三百多万是一笔巨款,现在想来,在S市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这点钱还真不算什么。 难得能遇到这么好的机会,而且霍思宁也的确对这家店感兴趣,所以她也不打算错过。 走上前去,她大方直接地询问道:“蔡老板,您这铺子真的准备转让吗?” 那蔡老板没有料到霍思宁居然听到了自己老婆的话,他虽然需要钱,但是对盘店这件事还是有些没有下定决心,见霍思宁来询问,脸上就露出了犹豫的表情:“这……” 霍思宁一看蔡老板那样子就知道他还没决定好,不过她也就是一问,所以见蔡老板没有给她肯定答复也不着急,笑了笑道: “我正巧想要购买一间店铺,对蔡老板的店铺很感兴趣。蔡老板如果想好了要转让的话,能不能优先我来看铺子?这是我的电话。” 说着霍思宁从包里掏出便签纸,迅速地写下了手机号码递给店主。 蔡老板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霍思宁递过来的电话。 霍思宁没有再过多询问,转身就离开了。 高利贷都是跟黑道混混勾结在一块儿的,这种人根本就不能招惹。 更何况那些人都下了最后的警告了,蔡老板若是还欠钱不还,迟早惹出大麻烦。 霍思宁心里笃定,这个蔡老板的店铺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果然,霍思宁的等待没有白费,才过了两天,一个陌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31.第31章 压价 “你好,我是鱼乐的老板蔡建新,之前小姐您说要看房,不知道今天方便吗?” 虽然对方语气里还算镇定,但是霍思宁听了这话却是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嘴角。 蔡老板主动找上门来,证明他已经乱了阵脚,迫不及待地要将房子卖出去。 这么短的时间想要找到买主可不容易,蔡建新被高利贷逼得无计可施,才会走投无路找上霍思宁。 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在家里急得团团转,无意间看到了桌子上的那张纸条。 病急乱投医,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他还是将电话打到了霍思宁这儿。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不信的,实在是霍思宁看起来年纪太小了,这么年轻的女孩子要盘他的店,可能吗? 霍思宁接到电话后就找到了那家店,因为之前一直有混混来闹腾,蔡建新连门都不敢开了。 霍思宁走到店门口给蔡建新打电话,他如惊弓之鸟一般从店里把门打开了。 把霍思宁引进门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霍小姐你好,我的这间店是要连着楼上的房子整体卖出去的,你看……” 蔡建新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这铺子价格不会便宜,霍小姐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霍思宁笑了笑:“蔡老板,做买卖得讲究公正透明,你得先让我看看房子,然后您再开价。” 蔡建新闻言一顿,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他确实是见霍思宁年纪小,有就地起价的意思。 不过霍思宁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她虽然想要买店铺,但并不是非蔡建新的店铺不可。 毕竟要急着还账的不是她这个买主而是蔡老板这个卖家,她当然不着急。 蔡建新见霍思宁一脸笃定气定神闲的样子,生怕将这唯一的买家给得罪了,忙领着霍思宁进了门。 先前霍思宁也就是用眼睛目测了一下店铺的面积,现在真正进了门才发现自己搞错了。 这家店的门面面积确实不大,但是在门面后还有一个小隔间,大约有二十平米的样子。 因为之前蔡建新是卖鱼的,所以他故意将七十多平的门面隔出了一个小隔间。 隔间里砌了三个一米二高的大蓄水池,水池里面贴着白色的瓷砖。 这些水池原是蔡建新专门用来饲养活鱼的,不过后来他的店铺改为卖观赏鱼了,水池也就没有用了。 不过他大概也没有打算在观赏鱼上孤注一掷,所以并没有将隔间打通,三个水泥池也都留了下来。 看到这儿霍思宁心下一喜,那三个蓄水池她倒是能用得上,等以后从江里捞了什么野生活鱼上来,正好可以养在池子里。 楼上的房子也比霍思宁预估的要大,两室两厅的房子,客厅和两间卧室都不大。 但是在转到楼梯口时,霍思宁却惊讶地发现,在二楼楼梯上方居然还藏着一个小阁楼。 那个小阁楼大概就不到十平米,掩藏在楼层后方,所以在外面是看不到的。 大概是因为阁楼面积太小,蔡建新也没有用上,里面堆了一些杂物。 房子不大,但对霍思宁来说已经足够,而且房子应该是刚刚重新装修过,墙面贴的墙纸都还是新的。 偏地中海风格的装修和楼下的鱼店属于同一个风格,看起来十分温馨,霍思宁觉得没有比这更好更适合自己的房子了。 可是越是满意,她越是要表现得淡然,这种时候只要霍思宁不自乱阵脚,在价钱上就好商量。 虽然说起来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但是在商言商,霍思宁一点也不觉得这么做亏心。 蔡老板就算不卖给她也会卖给别人,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她自己。 看房子的时候蔡建新一直在留意观察霍思宁脸上的表情,奈何霍思宁将情绪掩藏得太好,蔡建新也看不透霍思宁心里的想法。 所以在看完房子之后他只能试探性地开口询问道:“霍小姐,这房子您看……” 霍思宁又四处看了一圈,这才坐下来笑着说道: “蔡老板,咱们也别拐弯抹角的了,我和您说实话吧,我接手您的店铺也是准备开一家鱼店,所以这并没有什么冲突。而且您店内的装修环境还有风格我觉得都挺好的,您说出您的价格,也让我心里有个底。” 霍思宁没有让蔡建新占据主动权,这么直接就开门见山倒是让蔡建新有些意外。 他给霍思宁倒了一杯茶,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 “霍小姐是个爽快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家店是我的祖产,从我祖父那辈起我们家就一直在这里经营水产生意,到我手里也有二十来年了,如果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也不至于栽在骗子手里。若不是我现在欠了高利贷,我是真的舍不得卖掉它。霍小姐你要是真想买,五百万不二价。” 蔡建新说得坦然,霍思宁的眼神却是冷了下来,嘴角微微抿了抿。蔡建新这分明就是将她当冤大头了。 她之前想着自己手里三百七十万总归是够了,但是蔡建新这个价格直接就把她吓住了。 她这段时间可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的,她在网上查阅过,也在花鸟市场附近的中介公司都打探过,这个片区的店铺均价在四万八左右,房价两万左右。 就算增加了后面隔间的二十平面积,怎么算蔡建新的这套店铺也就值四百五十万。 而且蔡建新急着出手,肯定要比平时卖出去的价格要低几分。 “蔡老板,您这就有些不厚道了,您这店若是能值五百万,麻烦您告诉我是谁买的,我也找这个买家看看能不能多赚点钱。” 霍思宁这话可是说得不客气:“我诚心诚意来看店,蔡老板您要是这样耍人玩,那就当我只是来这里串串门子,别的就不用多说了。” 说着霍思宁站起身就要走,蔡建新见霍思宁连价都不还就准备走,顿时急了,连忙拉住霍思宁,主动将价格降了下来:“四百五十万!” 霍思宁心底比了一个耶,脸上却还是面无表情,只是从她的背包里掏出了一张A4纸。 “蔡老板,这是我昨天从附近的房源中心得到的售房信息,这一带的房价铺价是什么样的,想来蔡老板心中应该也有一杆秤。您急着将铺子脱手,如果去找中介,先不说别的,手续费就不便宜,而且您时间紧,肯定在价格上还要做让步,怎么到了我这儿,您倒是狮子大开口了呢?” 蔡建新被霍思宁这一手给弄得哑口无言,霍思宁笑了笑: “算了,我也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既然蔡老板并不是诚心想卖,那我就在这儿祝蔡老板财源广进,生意兴隆了!” 霍思宁这回连停都没停,直接就往外走去。 蔡建新在屋子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做着思想斗争,却始终没有开口叫霍思宁停下来。 霍思宁有些失望,到底没有强求,只是错失了这么好的铺子,心里总归是有些失望。 不过霍思宁的失望没有持续多久,她才回到家不到半个小时,蔡建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霍小姐,四百万,如果您觉得价格合适,咱们下午就签合同过户!” “成交!”霍思宁心下大喜,知道这应该是蔡建新让出的最后底线了,忙答应了下来。 (忘记定时更新,今天更新晚了,抱歉) 32.第32章 旧相识 挂断电话后霍思宁才想起来,蔡建新那铺子的价格是降下来了,可是她还是买不起啊。 她的手里卖珍珠得的三百六十万,加上七彩神仙鱼的十二万,再加上之前在蓉城卖的钱,总共也就三百七十五万,这段时间还支出了不少,剩下的钱加起来也不够哇。 霍思宁的目光落在了柜子里的那些大珍珠上。 没有一个女人抵抗得了珠宝的诱惑,那几颗珍珠她原本想找苏晋原帮忙给自己加工成一串项链的,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割爱了。 她不愿意错过一个这么好的店铺,内心挣扎了一番,才从柜子里将装着七颗鹌鹑蛋大小白珍珠的盒子拿了出来。 这么浑圆透亮的东珠,若是卖出去了,只怕再想要买回来可就完全没可能了吧? 霍思宁咬了咬嘴唇,到底还是舍不得全部都卖掉,于是从里面挑了三颗略小一点的珠子,剩下的又塞回了柜子里。 之前那些十多毫米的珠子都能值八万一颗,没道理这么大的珠子还卖不起价钱。 反正她只要凑够四百万就行了,若是三颗东珠苏晋原连三十万都不肯出,那她坚决不卖就是了。 一事不烦二主,东华又是有钱的主顾,霍思宁当然没有半点犹豫。 可是这准备卖东西了才发现,她似乎把苏晋原给自己的那张名片弄丢了。 霍思宁简直要郁闷坏了,翻箱倒柜了一通愣是没有找到,最后没有办法,只能直接打的去东华公司找人。 到了东华公司楼下,霍思宁才走进大厅就看到有个女人在跟前台纠缠。 霍思宁没有多想,抓着包就要往电梯门口冲。 没想到才到电梯口,那个跟前台纠缠的女人就冲了过来,拉扯住她的手不依不挠问道: “前台小姐,怎么这位没有员工胸卡就能直接进去?” 那前台本来一直在劝阻那女人,一时疏忽没注意到霍思宁,这会儿一抬头看到霍思宁是张陌生面孔,顿时就皱了皱眉:“小姐,请问你找谁?” 霍思宁愣了愣,答道:“我找苏晋原苏总。” 前台还没有说话,那个阻挠霍思宁的女人倒是不屑地嗤笑出声: “到这儿来的十个有九个是找苏总的,不过小妹妹,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你这梅干菜一样的身材人家苏总不可能看得上眼,你还是不用白费心机了。” 霍思宁听了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女人一眼: “你觉得像你这样的自荐枕席人家苏总就愿意接受?我觉得你还是先把脸上的妆洗干净吧,别出来吓人了,粉抹得太厚很容易掉下来,还有,如果底子太差,就算化浓妆也是补救不来的!” “你!”那个女人气结,瞪大眼睛恶狠狠地剜了霍思宁一眼。 那前台倒是乐了,每天接待这些来骚扰总裁的人,她简直要腻了,乍然听到霍思宁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她就有些忍不住想笑,对霍思宁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 “小姐,我们苏总在开会,暂时不见客,如果你有急事的话,请您先在大堂等候。”那前台对霍思宁客气地说道。 霍思宁有些郁闷,苏晋原等得,她可等不起啊。 上午她在蔡建新那儿本来就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会儿已经是十二点多,下午她还要去跟蔡建新签合同呢。 而且因为这次价格压得低,霍思宁有些担心夜长梦多,去得太晚说不定蔡建新就反悔了。 可是再怎么着急也得等,谁叫她好死不活把人家送给自己的名片弄丢了呢? 霍思宁心下着急,又无可奈何,只能坐在大厅里耐心等待,心里祈祷着那什么破会议赶紧开完。 也不知道是不是霍思宁的祈祷奏效了,她这才等了十多分钟,那边电梯就开了,一群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苏晋原仍然是一身西装,但是脸上却是难得地带着笑,看样子心情很好。 霍思宁正想走过去,没想到在那一群人里忽然看到了一个人的脸。 前世那狼狈而羞耻的一幕幕涌出了脑海,霍思宁的身形顿时僵住。 那一年她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应聘上了盛唐集团旗下子公司的总经理助理一职,慢慢地竟然和公司副总经理赵明诚熟悉起来。 突然有一天赵明诚就对她展开了攻势,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又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在赵明诚猛烈地追求下很快就城门失守,当了爱情的俘虏。 之后不久公司年会,赵明诚带着她来到了盛唐集团总部。 霍思宁不会喝酒,也没有见过那种阵仗,所以那一天晚宴她只敢躲在角落里偷偷吃东西。 没想到吃了一盘食物后不久她就感觉到浑身不对劲,她迷迷糊糊地往宴客厅外走,才走了没多远就被一群混混给包围了。 混乱中礼服被人扯碎,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男人从天而降,将她救了出来。 可是那时候她已经神志不清,只觉得浑身难受,整个人好像被火烧着了一般。 被那个男人抱着,她下意识地就觉得口渴极了,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抱住那个男人就吻了下去。 没想到却被那个男人扔在地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让她瞬间清醒过来,那个男人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般。 那种眼神如同匕首一般让霍思宁觉得无地自容,一时间羞耻和厌弃的情绪上涌。 可是她心底里那种难为情的欲念却是止不住地往上涌,怎么也压抑不住。 那男人估计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在原地僵持了数十秒后,最终叹了一口气,将地上的她抱起带回了自己住的房子。 然后,她被扔在了装满冷水的浴缸中。 她就蜷缩在冷水之中,直到那男人请来的家庭医生过来给她输液,忙活了一晚上才让她的体温恢复正常。 那件事一直是霍思宁心底最为羞耻的一个秘密,如果不是在临死前被吴静宜道破其中隐秘,她或许一辈子都不知道那一次她是被吴静宜下了药。 获知了真相,对于那个男人的出手相救就更加感激,如果当日没有他出手,霍思宁不敢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 原本以为重生了就再没有机会偿还这份恩情,却没有想到居然在这儿遇见了。 霍思宁呆呆地愣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个男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霍思宁的视线,那男人猛地回过头来,目光在大厅里扫过,最终定在了霍思宁的脸上。 视线交错,霍思宁一阵错愕,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在对方那凌厉的眼神下,她慌乱地低下头去。 “苏总,谢谢您的配合与诚意,相信盛唐和东华的这次合作,绝对能带来更辉煌的业绩和成效。具体的合作事宜就让我的副总跟您洽谈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顾叙的目光从大厅收回,和苏晋原握了握手,他就朝着一旁的宋辉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往大厅外走去。 在出门的那一瞬间,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霍思宁的身上,眼神微闪。 33.第33章 情书 霍思宁心下紧张,怕被对方发现自己,一直低着头。 没想到等她再抬起头来时,那个男人却已经匆匆离开,只留给她一个挺拔的背影。 也是,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在这个时空这个时间段这件事还没有发生呢。 想到这儿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有些失落,心底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苏晋原正打算安排宋辉几人去饭店用餐,那边秘书却朝着他走了过来: “苏总,前台说候客室有两位小姐说要见您。” 苏晋原一见那秘书暧昧的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顿时一阵腻歪,眼中闪过厌恶和不耐烦,摆了摆手道:“打发出去,没见我正忙着呢吗?” 那秘书刚准备去通知前台处理这事,苏晋原的目光却在不介意扫过大厅时顿了顿,忙叫住秘书:“等等。” 那秘书不解,苏晋原的眼神却是落在了霍思宁的身上,不由自主地朝着候客室走去,在秘书古怪的眼神中走进了候客室。 那个浓妆女见到苏晋原居然走了过来,以为是来见她的,顿时又是惊讶又是欣喜。 她拽着身边的包紧张地站了起来,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晋原哥,我是吴记珠宝的二小姐吴灵儿,上次在浦东我们乘坐同一航班,不知道您还记不……” 吴灵儿的话还未说完,苏晋原直接无视了她,从她面前走过,最后停在了霍思宁的跟前:“你怎么在这儿?” 霍思宁沉浸在上辈子的回忆里,猛地抬起头来才发现苏晋原居然就站在自己跟前。 她顿时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站起来高兴地道:“你开完会了?我是来找你卖东西的。” 又卖东西?苏晋原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还是上次那种?” 霍思宁摇了摇头,笑得颇有些得意:“其实就是上次那一批,不过质量比上次的还要好,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苏晋原心中一动,他知道霍思宁不会无的放矢,既然她敢这么说,那就证明她要卖的肯定是好东西。 不过他低头看了看时间,却是皱了皱眉:“十二点多了,你还没有吃饭吧?先吃饭,一会儿回来再说。” “啊?”霍思宁没有反应过来。 苏晋原却是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拉着霍思宁的手臂就朝着门外走去。 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苏晋原一脸坦然地冲着宋辉笑问道:“宋总,不介意多加一双筷子吧?” 宋辉当然不会介意,他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却在霍思宁的身上上下扫视。 宋辉心中纳闷不已,不是说东华的老总不近女色吗,都快三十了据说没谈过恋爱,可是现在这情况不像啊。 这女孩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得了苏晋原这老处男的青睐,没想到啊,苏晋原这小子真人不露相啊,居然喜欢这种没长熟的青葡萄。 宋辉心里暗暗吐槽,他这还想着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表妹介绍给苏晋原认识认识呢,看样子是没机会了。 宋辉对霍思宁来了兴致,于是到了吃饭的地儿,趁着苏晋原离席去洗手间的当口就忍不住打探这姑娘的底细,遂问道:“小美女,贵姓啊。” 霍思宁有些饿了,埋头顾着吃饭,听到宋辉问话头也没抬答道:“我姓霍。” 姓霍?S市能匹配得了苏家的名望家族,貌似没有姓霍的吧? 宋辉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霍小姐,幸会幸会,不知道令尊是?” 霍思宁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打探自己的家底呢,抬头看宋辉那笑眯眯的样子就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我是孤儿,现在在城隍庙那边的花鸟市场卖观赏鱼,怎么,宋总您有兴趣来一条吗?” 卖鱼的?!宋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到底没有再问下去。 只是整个吃饭的过程中他的视线却是时不时地落在了霍思宁和苏晋原的身上,眼里又是疑惑又是怀疑。 苏晋原倒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宋辉的异样,他看霍思宁吃饭吃得欢快,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苏青青,那丫头平时吃饭也是不管不顾只知道埋头就吃。 看霍思宁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苏晋原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霍思宁哪个菜夹得多,他的筷子不自觉地就夹了一些放在霍思宁的碗里,柔声劝道:“慢点吃,别噎着了。” 见到苏晋原居然帮自己夹菜,霍思宁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一声谢谢,吃饭的速度却是明显慢了下来。 吃了饭霍思宁就有些急不可耐地想要走,可是这饭局一看就知道一时半会儿完不了,霍思宁看了看时间,有些坐不住了。 苏晋原看霍思宁神情有些焦急,忍不住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霍思宁无奈只能将情况告诉苏晋原:“我看上了一套铺面,跟店主谈好价钱了,约好了下午签合同交易过户,可是我现在手里钱不够。” 苏晋原心下了然,难怪这丫头会跑过来找自己卖东西,原来是为了凑钱买铺子。 “你还差多少钱?” “啊?”霍思宁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铺面要四百万,我还差三十万。” 四百万的铺子?这小丫头不会被人骗了吧? 苏晋原皱了皱眉:“那个店在什么地方,我让人陪你去,那三十万我先给你垫上。” 霍思宁顿觉不好意思,忙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苏晋原却是不容霍思宁反对,直接就对着一侧的秘书道:“林秘书,你陪霍小姐去走一趟,她要买一个店铺,你帮她看着点,钱不够你就帮她补上。” 霍思宁一见这架势知道无法再拒绝,只能无奈地接受。 想了想她觉得不能白欠人情,于是从背包里掏出装有那三颗大珍珠的盒子递到了苏晋原的手中,爽快道:“这东西送给你了!” 说完她对着席前的众人告了一声失陪,转身就出了包间,林秘书连忙跟了上去。 苏晋原手里抓着那个盒子,心里已经猜到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对霍思宁不愿意凭白占别人便宜坚持原则的行事作风感到有些欣赏又有些无奈,不由得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嘴里。 屋内众人却是各怀心思,尤其是宋辉的目光时不时落在那个盒子上,心中暗道,那盒子里该不会是小姑娘写的情书吧? 34.第34章 买店铺 林秘书跟在苏晋原身边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苏晋原第一次对一个外姓女孩这么上心。 所以一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偷瞄霍思宁。 可是他左看右看就是看不明白苏晋原看上这女孩哪点了。 这女孩论长相也就算清秀,身材普通,非要说有什么优点的话,年龄算吗? 可是这么青涩的年纪,是谈恋爱呢还是照顾闺女呢。 林秘书在心里暗自腹诽着,面上却不敢表示出半点情绪来。 做秘书多年,他学会的第一点就是执行和服从,不需要多话也不需要有任何情绪,就算有任何意见也不能表现在脸上。 霍思宁可不知道就这么一顿饭的功夫就让这么多人产生了误会。 她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因此也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吃顿便饭而已,哪里那么多小心思。 虽然让林秘书跟着自己过来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霍思宁也是有想法的。 林秘书跟在苏晋原身边时间长,肯定对于合同这一块儿懂得比她多。 那个蔡建新表面老实,其实也不是个善茬,霍思宁怕那家伙在合同书上动手脚,带上林秘书还是放心些。 不过霍思宁这个担心显然是多余的,蔡建新虽然弯弯肠子一堆,但是在四百万的买卖上可没有那种心思和胆量动手脚。 而且在蔡建新看来,霍思宁一个小姑娘能动得了四百万的资产,证明这姑娘背景深厚,家境绝对不普通,他可不想因为这四百万招惹上惹不起的人,这就得不偿失了。 高利贷那边又开始催债了,下了最后通牒,要求他晚上务必把欠的钱补上。 蔡建新还怕霍思宁会失约,在店里坐立难安,直到看到霍思宁出现,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林秘书一进店铺就四下看起来,苏晋原让他帮忙看着点,意思很明显,不能让霍思宁吃亏。 林秘书楼上楼下看了一遍后,问了霍思宁对方的底价后,心里基本有底了。 林秘书的专业水平和口才当然不是盖的,他坐下来后拉着蔡建新又硬生生讨价还价了一番。 最终商定以四百万购得蔡建新手中的这一整套铺面包括他铺面里的那些水族缸设备还有楼上的家具家电。 虽然那些家具家电都是新买的,让他白送给霍思宁有些心疼,可是蔡建新确实是等不起了,他生怕这笔生意在这最后的当口黄了,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同意了下来。 合同签好,各自按下了手印,霍思宁将四百万转账到了蔡建新账上。 林秘书又迅速给房产局那边一个熟人打电话,没过多久过户手续就办了下来,这手脚麻利劲儿直看得蔡建新目瞪口呆。 蔡建新的心里不由得一颤,暗道这霍思宁背后果然是有人的,带个秘书这么有气势就算了,连房产局的人都给她面子。 不过瞬间,蔡建新看霍思宁的表情都变得拘谨敬畏了不少。 霍思宁见状顿时露出了一丝苦笑,这年头还是钱财权势好使,她这也算是狐假虎威了吧? 银货两讫,霍思宁手里拿着那张写了自己名字的房产证,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归属感。 这就是她从此在S市这个陌生城市扎根的证明了。 成为有房有铺一族,这个目标对上辈子的霍思宁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可是这一世她却是轻轻松松就得到了。 霍思宁深吸一口气,心中对自己说:有了这张房产证,她未来的日子将会越来越好。 有林秘书帮忙,霍思宁顺便将店面的经营许可证等其他手续也一并办理了下来,鱼乐那个店面从此正式更名为仙鱼坊。 霍思宁手里所剩钱财不多,也就不打算再重新搞什么装修了,准备就着蔡建新原来的装修再自己随便做点装饰物就行了。 她现在的任务不是在装修上,而是蔡建新留下来的那批得了鱼瘟的观赏鱼上。 本来霍思宁还想着等铺子交易完成后跟蔡建新商量底价买下那些病鱼的,没想到林秘书这一谈判,蔡建新直接就水族缸和设备都送给了霍思宁,那些快要病死的鱼当然也就顾不上处理。 这倒是省得霍思宁再开口问,也减少了一些麻烦和怀疑,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处理好这些事,林秘书就离开了。 回到公司他就急着跟苏晋原汇报下午的事,结果进了办公室却看到苏晋原坐在桌子上望着眼前的盒子发呆。 林秘书咳嗽一声,苏晋原这才回过神来:“回来了啊,霍小姐的事情处理好了?” 林秘书不动声色地看了桌子上那个霍思宁送给苏晋原的盒子一眼,点了点头道: “铺子在城隍庙的花鸟虫鱼市场,大概有七十平左右,上下两层的铺面四百万已经是非常实惠了,霍小姐的运气和眼光不错。” 苏晋原嘴角微翘:“你说得不错,这小丫头的确既有运气也有眼光。” 林秘书的嘴角抽了抽,老板你这么不含蓄地夸奖自己的女朋友真的好吗? “好了,这事不用再管,你帮我联系一下香港拍卖行那边,就说我这里有三颗纯野生淡水东珠,直径在十八到二十毫米之间,相信他们会感兴趣的。”苏晋原忽然开口道。 十八到二十毫米?! 林秘书瞪大了眼睛,这样大颗的珍珠可是极品,就算搜遍国内珠宝公司恐怕都找不到几颗吧?更何况这种珍珠还是纯野生的,苏总您这不是开玩笑吧? 那边苏晋原却是笑得一脸神秘,没有多做解释。 林秘书咽下到嘴的疑问,转身照着苏晋原的命令照办,只是心里却仍是惊讶不已。 林秘书走出办公室,苏晋原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 他打开面前的纸盒子,三颗硕大的珍珠就躺在一块不大的绢帛上,圆润莹亮的色泽带着神秘和诱惑。 苏晋原的手下意识地朝着那三颗珍珠摸去,嘴里喃喃道:“你到底还藏着多少惊喜呢?” 霍思宁回到出租屋的第二天就找徐太太说明了情况。 徐太太一听霍思宁就要搬走,本来还有些生气,但是霍思宁接下来就将她那条七彩神仙鱼抱了下来堵住了徐太太的嘴。 看到自己那条病怏怏的鱼竟然又变得活蹦乱跳的了,徐太太顿时欢喜不已,同意了霍思宁搬走的要求不说,还十分爽快地将霍思宁之前付给她的三个月房租退了一半。 徐太太虽然喜欢贪小便宜,但是人还是不错的,霍思宁也不介意被她贪掉那一半房租,反而告诉徐太太自己半个月后会在城隍庙那边开个鱼店,徐太太去光顾的话肯定会给折扣。 徐太太一听这话就高兴坏了,一个劲儿地保证说店铺开业那天她一定多叫点鱼友去捧场。 霍思宁笑着道了谢,也顾不上跟徐太太再寒暄,留下店铺的地址和联系电话就准备搬家。 虽然不到十天的时间她就搬了两次家,但是这一次搬家霍思宁的情绪明显比上一次要高涨。 毕竟这一次她搬的是自己真正的新家,和租别人的房子相比,住自己的房子当然更有归属感,也更有家的感觉。 35.第35章 仙鱼坊 店铺在交接那天蔡建新就搬走了。 因为合同上已经说好家具家电都送给霍思宁,所以这回霍思宁算是真正的拎包入住,只带了她不久前买的一点生活用品就住了进来。 没过两天新的店铺招牌也让人送了过来。 那块招牌是霍思宁专门请人做的,一块很大的水曲柳木上用桐油和棕漆做成淡棕色,上面雕刻着一条锦鲤和一支长笛,最中央写着龙飞凤舞三个大字,仙鱼坊。 霍思宁也知道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所以在住进来之后没多久就去拜访了街上对门还有左右的几家。 那几个店铺老板见到霍思宁初还有些惊讶,这怎么不声不响的,鱼乐的老板居然就换人了? 不过转念一想,蔡建新惹的可是高利贷,不走难道在这儿等着人家来追债? 那几个邻居对霍思宁也算和气,见霍思宁年纪小,还时不时给她传授生意经。 霍思宁虽然年轻,到底有上辈子的经历在,所以在人情世故方面还是懂得一些。 投桃报李,她便时不时送些她从长江里捞上来的生鲜活物,如此一来二往,慢慢地就熟悉起来。 霍思宁搬到仙鱼坊后,并没有马上营业,她忙着做开业前的准备。 先要将蔡建新留下来的那些病得只剩下一口气的观赏鱼一一救过来。 因为避水珠上的灵气有限,她只能将那些鱼汇总到店铺后面的一个大池子里,然后一点点将灵气注入,让那些鱼慢慢恢复精神。 在治疗那些病鱼的过程中,霍思宁又有了一个惊讶的发现。 每一次她在将灵气使用枯竭后都会感觉到特别疲惫,但是第二天她就会感觉灵气愈发充裕。 所谓破而后立,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看样子想要让碧珠的灵气增长,就要多多使用灵气。 发现了这个秘密,霍思宁使用碧珠灵气就更加无所顾忌。 不过半个月,她就感觉到那颗碧珠的颜色变深了,而且灵气充盈,从她的额头一直溢到她浑身四肢百骸,整个人的精神和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 “宁宁,你这地儿找得简直太好了,怎么办,我都不想走了。” 苏青青自从知道霍思宁买了个店铺之后就时不时跑过来串门子,没想到来这儿之后就赖着不走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漂亮的观赏鱼,舍不得挪开眼睛。 霍思宁抿着嘴笑而不答,自从她熟练掌握灵气的运用之后,蔡建新的那些病鱼都被她救活了。 不过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她对那些鱼都进行了一点改造,在灵气的浇灌下,那些鱼的品质都有了一定层次的提高。 霍思宁不敢改造得太过,只用了一点点灵气,不过即便只是一点点灵气也已经很逆天了。 她店里的鱼每一条都活蹦乱跳十分精神,而且颜色都十分鲜艳亮丽,一看就知道是精品。 仙鱼坊经营的不只是观赏鱼,还有野生活鱼。 这段时间霍思宁又从黄江里捞了不少好东西,从普通鲫鱼到上等鲥鱼,活虾贝类一大堆,都分开放养在了那几个大水池中。 唯一让霍思宁感到可惜的是,野生刀鱼却是再没有遇到过一回。 她心中不由有些后悔,那天将刀鱼送给靳晨宇的时候,应该自己留下一条的,最起码也尝尝味道啊,传说中赛比唐僧肉的黄江刀鱼,她也没吃过呢。 不过后悔也没有用了,靳晨宇将鱼带回去就直接交给他家老娘了。 当时靳母看到那么鲜活的黄江刀鱼也有些诧异,可是看儿子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也就没有多问。 直到五天后秦绍游到访,靳母决定将那几条鱼清蒸了端上桌。 看到五条这么大的黄江刀鱼摆放了整整一大盘,一桌子人愣了愣,反应过来后顿时如战场厮杀一般争抢。 杯盘狼藉的时候秦绍游一时好奇,忍不住问道:“舅妈,这黄江刀鱼一吃就知道是野生的,而且个头也大,很贵的吧?哪儿买的啊?” 靳母笑道:“我哪儿买得到,是小宇带回来的,哪儿买的你问他。” 靳晨宇莫名其妙:“我买的?我没买啊!” 靳母嗔怪地看了靳晨宇一眼:“你这傻孩子怎么记性这么差,就你从蓉城回来的第二天,你一大早出去,回来的时候拎着个袋子,一进门就递给我。” 蓉城回来的第二天?就是这小子帮他买下那条德国红松的那天? 秦绍游夹菜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看了靳晨宇一眼,眼睛不由得微微眯了眯。 靳晨宇闻言却是怔住,这才意识到靳母指的是哪天的事。 他僵硬地指了指桌子上只剩下鱼头鱼尾的空盘子,不敢置信地问道:“您是说,这些鱼,是我带回来的那几条?” 靳母点点头:“没错啊,那袋子里装的就是五条黄江刀鱼,还是活的呢!我怕不干净,又用清水静养了几天。看你这样子,该不会连你自己都不清楚吧?” 靳晨宇脸上的餍足变成了惊愕,他苦笑道:“我哪儿知道啊,那是我一个学生送给我的,装在袋子里递给我,还跟我说就是几条野生活鱼,让我拿回去尝尝鲜。我还以为是几条鲫鱼呢,看都没有看就接了。” 看样子他这还是粘了表哥的光,霍思宁这么做十有八九是看在秦绍游花十二万买了她那条七彩神仙鱼的份上,想到这儿靳晨宇心虚地看了秦绍游一眼。 “鲫鱼?!你这小子开什么玩笑呢!就这几条,能买好几车鲫鱼了!”靳母简直要被靳晨宇这马大哈给气死了,“你那什么学生,怎么出手这么大方?该不会是什么事有求于你吧?” “妈,你别乱猜了,那姑娘父母都过世了,原来住在舅母家,她那舅母总是虐待她,她怕舅母不准她上大学会毁了她的通知书,所以就求到我这儿了,想让我帮她签收一下录取通知书。” 靳晨宇嘴上安慰着靳母,面上却也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 看霍思宁那样子,应该是知道这几条刀鱼的价值的,可是为什么她就这么送给他了呢?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姑娘家境贫寒,应该十分节俭才对,这几条黄江刀鱼她应该买不起才对,她这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吃过饭秦绍游就告辞离开,不过他在将车子开出小区后就停在了不远处的拐角处。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靳晨宇急匆匆地开车出来了。 秦绍游眼神一闪,悄悄跟在靳晨宇的后面跟梢,没多久就来到了一处熟悉的老旧小区面前。 看到靳晨宇下了车往小区里走,秦绍游有些惊讶,却还是偷偷跟了上去。 没想到靳晨宇却是往徐太太家的方向走去。 秦绍游心里越发觉得怪异,刚想跟上楼去看个明白,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自家表弟的声音。 “什么,搬走了?什么时候搬走的?” 徐太太看到靳晨宇眼睛就放光,笑得格外亲热: “就是昨天搬走的啊,霍小姐在城隍庙那边买了个商铺准备开店,所以就把我这边的房子给退了。小伙子你不知道?” 靳晨宇摇了摇头,楼下的秦绍游却是目光一闪。 霍小姐?就是那天那个说认识养鱼高手能救活那条神仙鱼的女孩?她是小宇的学生? 想到靳晨宇的反常,秦绍游脑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难道那条德国佬是靳晨宇从那个女孩手里买来的? 36.第36章 开业,秦绍游的误会 七月下旬,仙鱼坊开始正式营业。 霍思宁在S市认识的人不多,所以开张的前一天也就通知了苏氏兄妹、徐太太、靳晨宇和几个临近的店铺老板。 不过让霍思宁没想到的是,这天早上她才刚刚开门,就看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人。 苏青青第一个到场,不仅送来了花篮还放了鞭炮,让霍思宁又是意外又是惊喜。 徐老太太则带着一大堆鱼友跑来捧场。 看到霍思宁的鱼质量确实不错,老太太的那些个鱼友们一个个眼睛放光,一个劲儿地要霍思宁便宜点再便宜点。 一堆老爷爷老太太叽叽喳喳,热闹是热闹,却也弄得霍思宁简直哭笑不得。 靳晨宇也在不久后赶了过来,看到霍思宁的铺面,他的眼神里闪过疑惑和复杂。 霍思宁在蓉城的家境他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这女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竟然能在S市买得起店铺了?! 靳晨宇心里闪过很多想法,但是这会儿却不是问的时候。 他这次也不是空手来的,除了一盆发财树之外,还带来了霍思宁翘首以盼的S大录取通知书。 看到通知书,霍思宁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将通知书拿在手里摩挲着怎么也舍不得放开,眼角都润湿了。 这可是她上辈子这辈子最希望得到的东西,因为这是她真真正正靠自己的刻苦努力得来的。 “太好了,宁宁,这下你真要成为我的学妹了,就是你这个专业选得不好,你学什么不好学个数学专业,这玩意儿学了干嘛的?还不如跟我一样转到文物学院来,咱们一块儿学考古跟鉴定!” 苏青青看到霍思宁的录取通知书就眉飞色舞,可是看到那上面的专业她就有些郁闷了,眼睛一转想出了一个主意。 霍思宁简直哭笑不得,她当初填写数学专业是因为S大这个专业的录取分数线最低,她为了保险起见才填写了这个专业。 按照她当时的打算,只要能拿到一本文凭,就算将来专业不对口也能找到工作,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回到蓉城去当数学老师。 苏青青让她学鉴定,古董珠宝玉器这些东西她哪里懂,简直就是一窍不通。 而且她家又不是开首饰公司的,学来了也没什么用啊! 就算她真要转专业,也要转到畜牧养殖或者生物专业去,学学怎么养鱼或者研究河流海洋里都有哪些值钱的水产可以卖钱。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里有了点想法,如果真要转专业的话,她倒是真可以考虑看看能不能转到跟水产相关的专业去。 “谁要学考古?” 正想着呢,门外就响起了一个声音,霍思宁回过头就看到苏晋原带着一个老先生走了进来。 看到那个人,霍思宁就愣住了。 “谢教授,您老人家怎么也来了?” 霍思宁有些惊讶,那老先生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帮苏晋原鉴定珍珠的老教授谢道远。 谢道远笑道:“我听晋原说霍小姐今天店铺开业,就跟着过来凑凑热闹。怎么样,我这老头过来不打扰吧?” 霍思宁连忙谦虚道:“您说的哪里话,您能过来,学生这店也蓬荜生辉。店里太小,您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楼上小坐。” 谢道远摆摆手:“先不忙,你去招呼客人吧,我想买两条鱼回去送给我老伴儿,我先看看你这鱼。” 苏晋原和谢道远二人围着店铺里的水族箱看了个遍,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谢道远想了想,拿出手机给一个人打电话:“小秦啊,我问你个事儿啊,你老师在客厅里养的那鱼叫什么名儿来着?” 那边不知道问了什么,谢道远又解释道:“不是,你老师那两条鱼前几天死了一条,正巧我一个小友在城隍庙这边开了家鱼店,我闲得没事就过来瞧瞧,顺便给你师母买两条鱼回去,这玩意儿我也不懂,所以问问你该怎么挑。你过来?你今天没在实验室忙啊,那行,我把店铺的名字发给你,你过来吧。” 靳晨宇就在柜台那儿坐着,听到谢道远打电话叫小秦的时候还没怎么在意,没想到随即就听到谢道远问对方有没有在实验室忙。 靳晨宇的眼皮猛地一跳,心中暗道:不会这么巧吧?应该不是秦绍游那货吧? 可惜他的侥幸在下一瞬就被击得粉碎,那边苏晋原见谢道远挂了电话就好奇问道:“谁要过来?” 谢道远笑道:“你师母的一个学生,现在在S大研究室那边,人家是专门研究这个观赏鱼的,挑选观赏鱼可比我们专业多了。” 姓秦,又是在S大研究室研究观赏鱼的,这说的不是他大表哥是谁? 靳晨宇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要遭,他那表哥聪明绝顶,只怕来了看到他肯定就能猜到卖神仙鱼给他的人是霍思宁。 靳晨宇心急如焚,他可是帮霍思宁坑了秦绍游一把,那家伙会不会把这股怨气撒到霍思宁的头上啊? 越想靳晨宇越觉得坐不住了,立马就站起身来准备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哎,靳大哥,你去哪儿啊?”霍思宁刚从后面隔间出来就看到靳晨宇要走,急忙拉住了他,“我这边已经在酒店订好席位了,一会儿吃完开张宴再走。” 靳晨宇脸色一僵,还想找个借口离开。奈何霍思宁板着脸就是不放手,他只能郁闷地坐回了位置上,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果然没多久,秦绍游就穿着一件格子杉休闲裤一脸悠闲地来到了店铺门口。 看到靳晨宇,他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家表弟一眼。 靳晨宇心虚不已,哪里还敢看他,偏过头去故意当做没有看到。 逗逼!秦绍游在心里默默骂了句,转过身就往谢道远那边走去:“教授。” “来了啊。”谢道远笑着点头,“你老师养的那什么龙纹短鲷要怎么选,你帮我挑挑,这鱼我是不懂,但是我看霍丫头这儿的鱼倒是养得真好,比起你老师那几条要精神多了!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本事,这丫头不简单啊!”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秦绍游下意识地朝着那边进进出出忙活得不可开交的女孩看去,心里暗道: 可不是不简单吗,能让一条要死不活的神仙鱼“起死回生”,还能让我那表弟跟个傻子一样帮着她一块儿骗我的钱,这姑娘心机手段非同一般啊。 跟踪了靳晨宇到徐太太楼下之后,秦绍游就对霍思宁产生了怀疑。 之后他找了个借口又去徐太太家走了一趟,就发现徐太太家里居然比前阵子又多了一条神仙鱼。 他一打听才知道那鱼是霍思宁送过去的,徐太太对霍思宁口中那个神秘的养鱼高手推崇不已,一个劲儿说那是回春妙手。 秦绍游研究观赏鱼这么多年,在外行人看来就算是长得一模一样的鱼,在他看来也是不一样的。 就像世界上没有长得完全相同的一片叶子,世界上也没有长相完全相同的观赏鱼。 徐太太说的那条死而复生的七彩鱼,秦绍游一眼就看出来那根本不是原来的那条,无论是花纹还是颜色都有差别。 这姑娘一招偷梁换柱倒是用得纯熟用得妙啊,那条神仙鱼一换,就换来了一帮崇拜者! 想到这儿秦绍游忍不住冷笑,恐怕这姑娘口中的养鱼高手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吧! 37.第37章 千杯不醉,各怀心思 霍思宁编造出一个养鱼高手,不过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却没有想到秦绍游竟然误会成这样。 她若是知道秦绍游的心思,一定要大哭冤枉,大哥我真没有你想的那么多想法啊,你这可真是想多了! 秦绍游心里怨念归怨念,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霍思宁的鱼确实是养得好。 这个店铺里的鱼,无论是荷兰凤凰还是珍珠燕子灯看起来都颜色艳丽,漂亮异常。 这么多精品鱼种可是大手笔,在这条街上恐怕也只此一家了。 尤其是在看到霍思宁专门用来养锦鲤的鱼缸的时候,秦绍游越看越是心惊。 那些锦鲤看起来不过四五寸长,身上竟然已经开始出色,隐隐地已经有段绯流红出现。 只看了一眼秦绍游就知道,那些鱼以后长成了只怕都是红白锦鲤之中的极品。 这种情况秦绍游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他想不通这种情况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说那些鱼都被动了手脚,以秦绍游的专业眼光,他不可能看不出这些鱼的异常症状。 问题是这些鱼不但没有得病,看精神状态比平常他所见到的的锦鲤还要好。 看到这儿秦绍游的心里有些复杂,他忍不住怀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暗道: 这女孩难不成是妖孽,不然这种违背自然规律生长的鱼她是怎么养出来的? 霍思宁在帮店里的最后一位客人结完账装好鱼后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没想到开店第一天居然这么忙,一上午的迎来送往让她觉得有些累。 拿起水杯喝了口水,霍思宁一抬头才注意到店里又多了个人,看了看却发现居然还是熟面孔。 “秦老板?”霍思宁有些惊讶,“您怎么……” “你们认识?”苏晋原有些好奇。 这段时间听妹妹时不时在他耳边念叨地他也知道了霍思宁不少事情,苏晋原也晓得霍思宁这姑娘孤身一人来到S市,没想到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居然就认识了这么多人。 霍思宁点了点头:“之前在徐太太那租房子,我跟秦老板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想来秦老板贵人多忘事,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 秦绍游的脸色却不是太好,他抬起眼来看了躲在霍思宁身后装作不认识自己的靳晨宇一眼,淡淡扯了一个笑道:“记得,怎么不记得,那条七彩神仙鱼简直令我印象深刻!” “呃……” 印象深刻?霍思宁以为秦绍游指的是徐太太贪便宜白要了他一条七彩神仙鱼,可是秦绍游那话听起来却又像是意有所指,看秦绍游脸色有些奇怪,她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苏晋原却是看出来秦绍游看霍思宁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意,不由得蹙了蹙眉,怀疑地看了秦绍游一眼。 “霍丫头,你这后面还养了这么多淡水鱼啊!”就在这个时候,谢道远忽然转到了后面的隔间里,没想到居然别有洞天,看到了三个大水池,“哟,还有生鲜活虾!” 霍思宁的脸上带着笑:“教授,那些都是从黄江里捞上来的纯野生水产,您要是喜欢,我给你捞点拿回去尝尝!” 又是拿回去尝尝,一听到这话靳晨宇就神经过敏,猛地抬起头来:“那里面还有黄江刀鱼?” 霍思宁连忙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长江刀鱼哪儿那么容易就能找得到?上次那几条还是她找了一夜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好不好? 这时候刀鱼都游到海里去了,她要抓鱼,除非下海到海里去抓。 S市面朝东海,但是霍思宁到S市这么久还没有去过海边。 虽然她有避水珠在手,但是前世沉尸海底的悲惨境遇让她潜意识里对海有些抵触。 一想到海她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前世被剖腹掏心的残忍画面。 虽然明知道总有一天她是要开拓视野到海里去看看的,可是她要克服这个心理障碍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 谢道远不是那种穷讲客气的人,看到这么多活鱼生鲜他就忍不住流口水,尤其是在听霍思宁说那些鱼都是正宗野货,他顿时眼前一亮,心里忍不住有些痒痒。 霍思宁见谢道远那嘴馋的样子有些好笑,她也不是说说算的,拿起一个网兜就将往池子里捞鱼,手下一点迟疑都没有。 这一兜上来就网了数条鲜鱼活蹦乱跳,足有七八斤,霍思宁就这么装进了塑料袋,直接拎给了谢道远。 谢道远看霍思宁那大方样子都觉得心疼,这三四条鱼就这么白白送给自己了,她赚什么钱啊? 他顿时就不乐意了,非要给霍思宁钱。 霍思宁起先还推辞,看谢道远执意要给钱,也不矫情了,象征性地收了五十块。 屋子里的众人都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只当那几条鱼五十块钱足够了,只有秦绍游跟谢道远知道野生活鱼的价钱。 谢道远在家主厨,因此知道野生活鱼不仅价格贵,而且很难遇到真货。 他心中暗道,这小姑娘看着精明,却是不怎么会做生意啊,开了这个店会不会亏钱啊? 秦绍游研究观赏鱼,经常会要进行市场考察,因此对野生活鱼也有所了解。 看霍思宁巴结谢教授还装作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再联想到她为了一条神仙鱼宰了他十二万的事,秦绍游顿觉心中气闷,不由得眼神鄙视地看着霍思宁,讽刺一笑,愈发觉得面前这位姑娘心机深沉,还擅长钻营。 开张宴自然少不了要喝酒,到了霍思宁预定好的酒店包间,不待霍思宁提起,苏青青就开始起哄,一定要给霍思宁敬酒。 霍思宁最怕的就是喝酒了,她一沾酒就脸红,三杯酒下肚就酩酊大醉,曾经被同学戏称为“三杯倒”。 上一世她就是因为喝酒她被赵明诚给卖了,所以一听到苏青青说喝酒,霍思宁的脸色就有些白。 可是让霍思宁没有料到的是,苏青青这一起哄,坐在她对面的秦绍游竟然跟着赞同道: “确实应该喝酒,听说今天霍学妹还收到S大的录取通知了,那更应该喝酒,双喜临门,可喜可贺啊!” 秦绍游这话说得喜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却似乎从那家伙的眼睛里看到了幸灾乐祸和不怀好意。 有苏青青和秦绍游起头,苏晋原和谢道远也来了兴致,靳晨宇在中间开始插科打诨。 大家都是来道喜的,霍思宁这个东道主总不能驳了大伙儿的兴致,就算心里再害怕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喝下去。 “我真是滴酒不能沾,一沾就倒,一会儿我要是醉了,你俩负责送我回去啊。” 喝酒前霍思宁提前和苏青青兄妹俩打预防针,苏青青不明就里,忙笑着点头。 没想到一杯白酒下肚,霍思宁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半点酒精反应也没有,这让桌子上众人感到诧异,霍思宁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之后再有人敬酒她索性照喝不误,连着喝了数杯白酒,她竟然还能稳稳当当地走到柜台前,头脑非常清晰地刷卡付账,一点眩晕的感觉都没有。 靳晨宇觉得诧异,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学生还有这样好的酒量,这是不是证明他这个班主任做得不合格? 苏青青瞪大眼睛看着霍思宁,不可思议道:“你不是说滴酒不能沾吗?这算三杯倒吗?我看你是千杯不醉吧?” “真人不露相,霍小姐真是海量啊!”秦绍游气急败坏道,霍思宁那番话在别人眼中顶多是谦虚推辞,秦绍游却觉得甚是讽刺。 他之前听到霍思宁说不能喝酒,才故意起哄想要灌倒这个女人,想给她一点教训。 没想到霍思宁喝了一斤多白酒仍然面不改色,秦绍游觉得自己又被霍思宁给耍了。 这个女人扮猪吃虎已经运用到驾轻就熟了,连喝酒都要装,故作姿态,心机真是重得可怕! 谢教授脸上倒是笑呵呵的,心里却已经开始暗暗考虑起苏青青所说的让霍思宁转到文物学院的可行性。 有个喝酒这么厉害的学生在,以后的学术研究大会带出去挡酒,肯定能技惊四座威震八方倍儿有面子,光是想想就觉得不错啊。 苏晋原是一行人里面唯一一个真心觉得开心的。 他之前就觉得霍思宁不简单,行事作风雷厉风行,也很有原则,现在连喝酒都这么豪爽,一看就是个直肠子。 之前苏晋原还只是对霍思宁有些好感,这会儿倒是愈发欣赏了,心里想着若是霍思宁同意,他倒不介意收这丫头当妹妹,想来青青也不会介意的。 38.第38章 受伤的海豚 霍思宁可不知道一顿饭下来会让这些人产生这么多怪异的小心思。 她只是有些奇怪自己喝酒怎么不醉,很快就将这个怪异情况跟她额头上那颗珠子联系到一块儿了。 这事也不用怀疑了,十有八九就跟那颗珠子有关。 霍思宁也不纠结,反正那珠子钻到自己身体里这种玄幻的事情都发生了,千杯不醉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了。 仙鱼坊开张后,大概是因为霍思宁店里的鱼品质好,生意居然越来越好,连带着地将霍思宁店里那些野生鱼都打出了名气。 不少老餮打听得到这边开了一家新店,纷纷跑到她店里来淘宝,买的却不是观赏鱼,而是那些生鲜活物。 本来因为买铺子一下子将手里的钱花了个精光,霍思宁总觉得自己败家子。 这会儿手里的钱又渐渐宽裕起来,她的心里总算舒服了些,这没钱的日子,真让人没有安全感啊。 自从开店之后,苏青青有事没事就跑过来蹭吃蹭喝。 霍思宁店里别的没有,就生鲜活物多,每天换着名头吃,苏青青也不觉得腻。 慢慢地,苏青青也发现霍思宁店里有些不一样,她四处乱瞄没看出名堂,忍不住好奇询问道: “宁宁,你觉不觉得奇怪啊,这屋子里明明没有开空调,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空气凉浸浸的,感觉又清爽又舒服。” 霍思宁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底却是十分明白。 因为店里都是水族缸,为了让那些观赏鱼不生病,霍思宁每天晚上都会用灵气将水族缸中的鱼梳理一遍。 水族缸里的灵气虽然差不多都被鱼吸收了,但是残留在鱼缸里的灵气还是直接影响到了空气温度,因此仙鱼坊店铺内比外间要凉快不少。 苏青青大概是来的次数多了,这点古怪就被她发现了。 好在苏青青性子大大咧咧惯了,根本不会追根究底,见霍思宁没有回答,只以为这是店铺本身的原因,遂笑道: “这么凉快,肯定是风水位置好,宁宁你这店铺倒是买得好,便宜不说,还省了空调费了!” 霍思宁笑了笑,看了隔间那几个渐渐空下去的水池,迟疑了一下道: “你今天晚上就在这儿帮我看家吧,我要去乡下走一趟,在进一点野货回来。” “好啊。”苏青青没有多想,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更没有追问为什么霍思宁不是白天去进货,而要等到晚上。 跟心思简单的人打交道就是这点好,虽然小白了点,但是不用费尽心思去应付。 霍思宁觉得这样的苏青青还挺可爱的,相比一个满心算计的人,霍思宁更愿意跟这样的人相处。 吃过晚饭苏青青就瘫坐在沙发上不愿意动了,霍思宁却是拎起行李袋就往外走。 野生河鲜慢慢走俏,她决定这一次去黄江里大捞一笔。 这一回她提前跟一个货运司机打好了招呼,明天早上六点在邮轮码头那边接货。 下了江霍思宁就不客气地捞起鱼来,霍思宁的渔网网眼开得很大,只抓大鱼。 但是大鱼不是那么集中,所以她只好用点手段了。 想了想她将碧珠的灵气稍微控制了一下,让丝丝缕缕的灵气顺着河水散发了出去。 果然,不一会儿就引来了一大堆鱼群。 大网眼使得小鱼尽数被剔除,霍思宁捞了一网,收获不可谓不丰盛。 看来这个方法可行!霍思宁心中一喜,决定继续这一招。 连续捞了数网,到底是浪费了灵气,霍思宁觉得有些疲累,忙暂停了手上的动作,准备歇歇。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个黑影冲了过来,霍思宁一时不察,竟然被那家伙顶翻在地上。 霍思宁吓了一跳,回过身来就看到了一个大家伙。 海豚?! 霍思宁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有些不解它为什么会对她发动攻击。 提起海豚,一般人第一印象就是这些家伙们超常的智慧和学习能力。 在水族馆中,海豚是最快能够被驯化的动物,它们可以根据训练师的指示能熟练而准确地做出各种表演动作。 海豚和鲸属于同一家族,它们有发达的大脑,是一种本领超群、聪明伶俐的海中哺。乳。动物。 都说海豚性情温顺,而且还是人类的好朋友,十分乐意与人交往亲近,霍思宁在上辈子就听说过多起海豚救人的新闻。 但是让霍思宁感到奇怪的是,她所处的地方是黄江入海口,距离海水还有至少数十公里远呢,这家伙不是海洋动物吗,怎么跑到淡水区这边来了? 而且最让霍思宁想不通的是,这家伙一上来就不客气地攻击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她长得很丑让这家伙看不顺眼了吗? “这儿又不是你的地盘,你这家伙攻击我干什么?”霍思宁有些郁闷地问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霍思宁内心的气愤,那家伙憨厚的脑袋微微斜了斜,不解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霍思宁以为这家伙是看到她在捕鱼,被鱼群吸引过来的。 无辜被攻击,换成谁都会心里不爽,霍思宁一点也不想搭理这家伙。 反正她鱼也捞完了,这儿没什么好呆的了,霍思宁当着海豚的面就收了网准备离开。 没想到那海豚看到她要走,居然又游到霍思宁的前面拦住了她,这回不光是用脑袋顶了,还吱吱地叫了起来。 霍思宁这回看出不对劲了,这海豚眼神里露出焦急的神色,这回却没有用头顶她了,看起来倒还是挺友好的,应该不是要攻击她的意思,霍思宁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干嘛?” 那海豚的身形往下沉了沉,又用后摆推了推霍思宁,霍思宁瞬间心中一动,指了指海豚的后背问道:“你让我坐上去?” 那海豚微微点了点头,霍思宁心下有些纳闷,还是照做了。 一翻坐到那海豚的背上,那家伙就在水中疾驰,直接往大海的方向游去,没多久就来到了海洋区域。 “喂喂喂,你要带我去哪里?!” 霍思宁心下一慌,来不及紧张就感觉到不远处一只海豚远远躲在海水中徘徊,眼神朝着这边眺望。 大概是看到了同伴,那条海豚迅速游近,朝着霍思宁屁股下的这条海豚靠了过来。 这两条海豚一直带着霍思宁在东海里游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直到背着霍思宁来到一处不大的岛上。 顾不上查看海岛地形,霍思宁就在靠近海岛不远处的一处水湾中看到了一只嘶喊的小海豚。 那海豚后背上一个巨大的伤口正在流血,凄厉的声音响彻着霍思宁的耳膜,那两只海豚看到了受伤的海豚,直接就靠了过去。 到了这时候霍思宁要是还不能明白这两只海豚的意思她就是傻了。 那海豚一定是在海水口感觉到了她释放出的灵气是个好东西,所以顾不上游进淡水中会对它造成危险找了过来。 它游到了黄江入海口寻找灵气的来源,发现灵气是霍思宁发出的后,才会用头撞霍思宁,想要她出手帮它救治自己的孩子。 39.第39章 恶臭,古怪物体 可怜天下父母心,看在那海豚的父亲不顾淡水的危险也要救孩子的份上,霍思宁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她叹了口气,朝着那只海豚靠了过去。 那只小海豚还未成年,比猪仔大不了多少,后背上的伤口却足有五六寸。 这个伤口大概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旁边都已经开始化脓,若是再不救治,这只小家伙恐怕就快没命了。 “怎么弄伤的啊,是不是调皮不听你爸爸妈妈的话,被什么大家伙给伤着了?” 霍思宁蹲下身来抚摸着小家伙的头,一边慢慢地将碧珠的灵气聚集到手掌心,一边柔声安慰着小海豚的情绪。 小家伙似乎也明白霍思宁是要救它,呜呜了几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疼痛,却是一动不动地躺在沙滩之中等着霍思宁施救。 霍思宁驱动灵气进入海豚的后背,灵气覆盖上去的瞬间,小海豚一开始有些承受不住,挣扎了几下似乎想要逃离开。 霍思宁强压住它的身形,海豚身体僵持着,慢慢感觉到灵气在它体内舒展,顿时舒服地呻|吟出声。 治疗足足持续了十来分钟,直到霍思宁感觉到身体里的灵气枯竭,才松开手。 那伤口到底是太大,饶是这段日子霍思宁能驱动的灵气越来越多,也抵不过这么大伤口吞噬掉的灵气。 好在这么一番治疗后,化脓处已经处理干净,血也都止住了。 就算不用灵气医治,以小海豚的自身恢复能力,伤口也很快就会结痂,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那两只大海豚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孩子性命无碍,在海水中围着小海豚打转,还冲着霍思宁喷水。 要不是霍思宁身上有避水珠护着,这会儿肯定浑身都浇透了。 霍思宁简直又好气又好笑,之前她一直在捞鱼,这会儿又灵气耗尽,她真的有些累了,也没有功夫搭理这些海豚们。 她冲着那海豚摆了摆手:“行了,你别闹了,把我带回去吧,我有些累了,得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那海豚好似听明白了霍思宁的话,凑了过来。 霍思宁正要爬到那海豚的后背上去,却不料那家伙居然退开来,差点没让霍思宁摔个狗吃屎。 “喂!我要回去,你过了河就想拆桥啊!我可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霍思宁气结。 大约是没听懂霍思宁的话,那海豚眼神里闪烁着疑惑,迟疑了片刻又摇头晃脑地凑了过来,嘴巴咬着霍思宁的衣服就将她往海岛岸边拽。 “你又要带我去哪里?” 霍思宁不知道这家伙要拉自己去哪里,但是脚下还是不由自主地就跟着它走。 走了大约四五十米的样子,海豚就带着她来到了礁石跟前。 那家伙冲着霍思宁摇了摇头,复又下潜了几米绕着礁石打转。 霍思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试探性地询问:“你的意思是水下有东西?” 那海豚晃了晃头,霍思宁皱了皱眉,往水下潜,没想到才下潜下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恶臭。 避水珠能让她不怕水,但是却不能不呼吸,所以霍思宁在海水中呼吸的过程中,那股恶臭就扑鼻而来。 “呕……什么东西啊这么臭?!”霍思宁顿时大吃一惊,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她憋着一口气就要往上冒,却在这个时候在礁石底下摸到了一堆硬物。 霍思宁的手刚刚碰到那堆硬物上,额头上的避水珠就跟不要命似地闪烁起来。 “咦,避水珠鉴定过了,看来还真是好东西。” 霍思宁愣了愣,本来急切地想要回到岸上去,这会儿却是来了精神:“这么臭,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不仅臭,还硬,霍思宁掰了老半天也没见半点松动。 最后她没办法了,到岸上找了块尖锐的石头对着那硬物一阵猛戳。 很快就听到咯噔一下,一块像石头一样的巨大灰黑色物体从礁石上脱落下来。 霍思宁忙将那东西抱住,好家伙,这一块就起码有三四十斤,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之拖回到岸上。 到了岸上霍思宁才发现,灰黑色只是这层物体的表面颜色,在那块物体的断口处,薄薄的灰黑色表皮下面,竟然是一片无比素净的白。 不过也就一会儿的功夫,那断口也瞬间变成了灰色,慢慢地颜色越来越深,最终跟表皮一样成为了灰黑色。 那股恶臭就是这东西散发出来的,在那块礁石下面,起码还附着数块比她手中那块更大的黑色物体。 不过霍思宁体力有限,能撬下来一块已经极为不易。 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霍思宁还约了货车司机在邮轮码头汇合,只能无奈放弃继续撬那东西的打算。 将手中的这块用一个大袋子装好绑在后背上,她就坐上了海豚的后背往来的路上狂奔。 这个时候的霍思宁还不知道她放弃的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因为这东西很臭,她心里有些嫌弃,所以一点也没在意。 面对着一坨完全弄不明白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东西,她表现得很无所谓。 只是在回去后不久她在得知了那东西是什么之后,想到那礁石地下的宝藏就禁不住懊悔不跌。 回到岸上,那对海豚在水面上上蹿下跳对着霍思宁感谢了一番,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别,霍思宁却是抱着一块大“石头”一阵气结。 那海豚救儿子的时候还愿意潜入黄江淡水里去,这回却死活也不愿意再往前面游了。 霍思宁站在沙滩上气得咬牙切齿,这可真是翻脸不认人啊。 没办法,她总不能一直站在海滩上吹冷风,无奈只能自己潜回去。 到了目的地,本就损耗得所剩无几的体力这下子终于消耗殆尽,拖着一大堆海物她在水边喘气不止。 好在那货车司机还算守时,约定的时间一到就如约赶过来了,看到霍思宁守着的那一堆活物,大吃一惊,有些怀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霍思宁累得根本动弹不得了,也懒得去找借口应付,摆摆手让那司机往车上搬,心里却是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看样子她得去尽快找个信得过的货车司机了。 回到仙鱼坊还不到七点,霍思宁将那些活鱼河鲜都放回鱼池中,又洗了个澡。 等到她叫了早餐进来,苏青青还懒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 霍思宁觉得无奈,忽然脑海中念头一闪,恶趣味顿生。 她用刀切了一小块那黑黢黢的物体小心翼翼地拿到了苏青青的鼻尖晃悠。 一股恶臭顿时刺激着苏青青的嗅觉,她猛地打了一个喷嚏,从睡梦中醒来。 苏青青睡眼惺忪地看着霍思宁:“什么东西啊,这么臭!” 40.第40章 龙涎香 “不知道,海边挖到的。”霍思宁耸了耸肩。 “这么臭的东西你挖它干什么,还带回来!” 苏青青闻到那臭味儿瞬间就清醒过来,嫌弃地看了霍思宁手里的东西一眼。 她正准备劝霍思宁把那东西扔掉,忽然谢道远说过的某段话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脸上顿时一惊,急急地拉住霍思宁的手,“给我看看!” 霍思宁见苏青青一脸凝重的表情,忙将手掌摊开。 苏青青将那块不足乒乓球大小的黑色物体拿在手中,用手抠了抠那层黑色表皮。 见到里面露出白色硬物后,又皱着眉头凑近闻了闻,她这才抬起头来神色古怪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虽然不能确定,但是我大概能猜到这是什么了。” 霍思宁顿时有些好奇:“是什么?” 苏青青一字一顿道:“龙涎香。” 霍思宁没听过这个名字,愣了愣:“龙涎香是什么东西?” 苏青青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简单来说,龙涎香就是抹香鲸肠内分泌的一种特殊物质,这种物质在被抹香鲸呕吐或者排便排出体外后,慢慢干燥结成固态形状,就形成了龙涎香。” 霍思宁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这玩意儿,是那什么抹香鲸的粪便?!” 屋子里还飘荡着那股腥臭味,霍思宁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居然带了三四十斤鲸鱼粪回家,还傻兮兮地将那些东西当宝贝! 想到这儿霍思宁顿时就对那只无良的海豚恨得牙根痒痒。 她这是被那家伙给耍了吧!这该死的家伙,妈蛋别让老娘再遇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看霍思宁那郁闷样子苏青青就知道她误会了,忙解释道:“我话还没说完呢!这龙涎香虽然是鲸鱼的粪便不假,可是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好东西?”霍思宁诧异地看了苏青青一眼。 苏青青点了点头:“从医学角度来说,龙涎香具有行气活血散气止痛的功效,龙涎香还是上等的香料,熏染龙涎香会透出奇特的香味,这种香味能提神醒脑,健旺精神。” “在古代龙涎香这玩意儿可是贡品,只有皇室贵族才能用得起,到了现代就更不用说了,抹香鲸越来越少,龙涎香简直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就我手里这块儿,少说也得四五千块钱!” “多少?!”霍思宁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没见过龙涎香,但是教授有一次讲课的时候无意中提到过一次,龙涎香在刚刚入海的时候是浅黑色,慢慢地才会变灰,最后成为白色。” 见霍思宁不信,苏青青忙解释道: “一般来说白色的龙涎香品质最佳,要成为白色龙涎香,至少要经过上百年的海水浸泡,将杂质全部漂出来才行。” “我刚刚看了一下,你的这块龙涎香里面就是白色,证明海水已经将里头的杂质全部都浸泡出来了,这样的龙涎香可是上品,价格只高不低,四五千还是我的保守估计。”苏青青不确定地道。 霍思宁被苏青青这番话给震得说不出话来。 这颗乒乓球大小的龙涎香不足五十克,问题是她背回来的那块整块龙涎香有三四十斤! 那岂不是意味着,她带回来的那块龙涎香,价值就超过百万? 想到在那块巨大礁石下面附着更大块的龙涎香,霍思宁又是郁闷又是懊悔。 她终于明白自己错失了什么,那礁石下起码还有一两百公斤龙涎香,那可是价值上千万的宝藏啊! 苏青青看着手中这块龙涎香,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抬起头来冲着霍思宁讨好一笑:“宁宁,你不介意我切下来一块吧?” 霍思宁不知道苏青青打的什么主意,闻言摇了摇头。 苏青青眼睛里闪着亮光,二话不说就取了一把小刀从那块龙涎香一侧剔下来一小块,然后找了个打火机小心翼翼地将其点燃。 一股浓郁的奇香瞬间就飘荡开来,不过瞬间就将屋内的臭气都掩盖过去。 虽然只有不过指甲盖大小的一块香料,但是整个屋子都香气四溢,持续了很长时间幽雅的芳香仍然没有散开。 闻到这股香味儿,霍思宁感觉到精神一震。 她顿时就明白了苏青青那番话的意思,这异香果然提神醒脑,浓郁诱人,难怪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见苏青青对那块龙涎香极为喜爱的样子,霍思宁非常大方地送给了她。 苏青青初还不好意思地推辞,没想到下一秒霍思宁就拖着一个巨大的袋子扔到了她面前。 看着一大袋足有三四十斤的龙涎香巨块,苏青青瞬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苏青青有些无语:“你明明什么都不懂,为什么随便赶个海都能挖到这么大一块宝。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怎么就把好运都给了你了呢?” “这玩意儿我打算卖掉,你知道哪里收吗?”霍思宁直接了当地开口问道。 “卖掉?!”苏青青一听就急了,“你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吗,对龙涎香疯狂追逐的可不只有中国人,法国那些香水公司对这东西可是需求量巨大,这龙涎香的价格也是一涨再涨,这东西你收藏个几年,价格绝对能翻好几番。” 收藏?霍思宁嘴角微微抽搐:“这么臭的东西,你觉得我能藏到哪儿?再说这玩意儿味道这么明显,要是被懂行的人闻到了,岂不是摆明了招贼?” “呃……”面前的大块头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苏青青顿时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龙涎香珍贵,但是对霍思宁来说的确没什么用。 提神醒脑她根本用不着这东西,避水珠可比这玩意儿好用多了;至于收藏,她还真没有收藏这种东西的嗜好。 而且霍思宁还抱着一种笃定心理,那礁石下的龙涎香一般人肯定是找不到的。 她要是哪天真需要这东西了,大不了再想办法到那个小海岛上去走一遭,礁石下那么多龙涎香随便她怎么挖,还用得着她费尽心思搞什么收藏? 见霍思宁坚持要卖,苏青青也没有办法,想了想她对霍思宁道: “龙涎香这东西药店、香水公司还有古玩店都收,不过那些地方价格肯定不会高到哪儿去。那些法国奢侈品公司还操控着龙涎香的价格,你就这么拿过去卖肯定要吃亏。” 霍思宁当然不愿意吃亏,听到苏青青这话顿时就急了:“啊,那怎么办?” “我看还是放到拍卖行去拍卖好了,这么大一块龙涎香,拍卖行肯定会喜欢,而且现在有很多有钱人手里抓着大把的游资没地方投,收藏市场都要疯了,那些人要是见到价值这么高的龙涎香,肯定乐意出点血抓在手里坐等升值!” 霍思宁一听苏青青的分析,心中暗叹这妞果然是苏家出来的。 苏青青虽然又笨又小白,但是耳濡目染还是学到了不少奸商的特质。平日里说话感觉像个二货,但是一涉及到谈生意赚钱这事,她一开口就是分析怎么做才不会吃亏,说出来的话一套套的。 这回不用霍思宁开口,苏青青直接就联系苏晋原了。 得知霍思宁又挖到了好东西,苏晋原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中暗道:那丫头这运气要不要这么好,三十多斤龙涎香啊,这东西现在有这么多吗,怎么随便逛逛海边都能捡得到?为什么老子赶海就没遇到过这种好事? 41.第41章 受枪伤的男人 苏晋原办事效率高,在接到苏青青的电话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当天下午霍思宁就接到了拍卖行的准确消息,一个星期之后在S市举办一场私人拍卖会,举办方对她的那块巨大的龙涎香十分感兴趣,不仅接下了她的拍卖委托并且还盛情邀请她参加拍卖大会。 霍思宁是第一次收到这种拍卖会发出的邀请卡,听苏晋原话里的意思,这邀请卡还需要一定的身份才能拿得到。 霍思宁倒没有那种强烈的虚荣心,只是听说这场拍卖会上会有不少好东西出现,她倒是想着去开开眼界。 因为时间还在一个星期以后,那块龙涎香放在仙鱼坊始终是个麻烦,于是霍思宁不得不找了一家银行将那块大家伙寄放在了保险柜里。 没几天苏晋原又来找了霍思宁一次,这一回却是来送钱的。 原来不久前霍思宁送给他的那三颗大东珠,被他以高价出售了两颗,单颗的价值居然达到了四十万。 留下的那颗苏晋原决定加工成首饰,按照他的想法,剩下的那颗东珠抵他帮霍思宁垫付的那三十万,至于那拍卖所得的八十万他却是不能昧下,还是得把钱给霍思宁。 霍思宁也没有料到那三颗珍珠居然这么值钱,她的原意是将那三颗珍珠送给苏晋原抵他给自己垫付的那三十万,现在听苏晋原说卖出了单颗四十万的天价,心里说不心疼是假。 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得算数,霍思宁却是个极讲原则的人,既然已经说好了是送的,就没有再要钱的道理。 “听青青说,你最近在学车?”见霍思宁怎么都不肯收,苏晋原只能作罢,话题一转又转到霍思宁学车这件事情上。 霍思宁点了点头,上辈子她其实也考过驾照,但是因为一直没有买车练习,所以就算上路她也是个马路杀手。 前世看过了那么多女司机开车出事的例子,这回霍思宁打算考完驾照就去买辆车慢慢实习上路,所以学车的时候就决心要认认真真,一点也不敢马虎。 “看好什么车了吗?准备什么时候入手。”苏晋原想着霍思宁既然不要钱,那他干脆送辆车好了。 霍思宁有些不好意思:“还没看呢,驾照都没入手,这事不着急,反正我也不懂什么车,要求也不高,只要性能好适合女生开的代步车就行。” 这要求倒确实不高,苏晋原点了点头,将霍思宁这话放在了心上,复又叮嘱道:“拍卖会那天我派人过来接你,我们一起去。” 看样子东华也接到了邀请函,霍思宁以为苏晋原这话说的“我们”是指他们兄妹跟她三个人,却没有想到最后却变成了二人行。 因为这会儿距离拍卖会还有五六天,霍思宁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去,所以苏晋原说这话的时候霍思宁也没在意。 既然要经营鱼店,就必须要了解这个行业的各类知识,霍思宁在水产这方面确实是个菜鸟,所以没办法,她只能想办法给自己充电。 总是去网吧查资料也麻烦,所以她在电脑城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又在店里连上网线,即便是看店无聊的时候也可以查阅相关的信息,遇到有些客人询问的时候她也能即时回复。 仙鱼坊也渐渐走向正轨,在和几位邻居的沟通交流之后,霍思宁也慢慢地融入进这个圈子里,而且还打探到了不少行情。 诸如各类鱼种的价格和品质划分,还有哪个地方能够进购到质量上乘的观赏鱼,哪儿批量销售便宜实惠的鱼饵饲料等等,偶尔还能听听圈子里的八卦大事内幕消息,日子倒也过得安稳平静。 这天晚上霍思宁又准备外出去补货。 有了上一次夜游东海的经历,霍思宁竟然不知不觉竟然克服了对海洋的恐惧,所以她决定去海洋里试试看。 不料天公不作美,她这才刚刚出门没多远,就下起了大暴雨。 夜色里雷鸣闪电,看样子就觉得有些恐怖,虽然避水珠能避水,霍思宁也不敢保证那东西能躲避得了雷击,霍思宁打了退堂鼓,决定打道回府。 半夜三更而且还下暴雨,一向喧嚣热闹的不夜城S市也有些萧条,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霍思宁脚步匆匆往回走,路过一个巷子拐弯时却听到了奇怪的声响。 她脚步一顿,正准备加速离开,却在这个时候听到哐当一声响。 黑暗中似乎有一个人影摔倒在角落里,隐隐地霍思宁似乎还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霍思宁心下一紧,本不想多管闲事,却又觉得良心不安。 她四下环顾了一圈没看到周围有什么可疑人物和异常情况,脑子里做了一下思想斗争,最后咬咬唇还是靠上前去。 走近那个角落才发现那是一个垃圾堆,一堆馊掉了的垃圾散发着臭味儿。 一个男人就那样斜躺在垃圾旁的墙壁上,似乎已经昏睡过去。 醉鬼?流浪汉?霍思宁怔怔愣了片刻,才大着胆子凑上前去想要推醒那个男人。 没想到这一推,那个男人竟然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借着闪电的光亮,霍思宁这下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顿时大吃一惊。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上辈子救了她,不久前还在东华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陌生男人。 怎么是他?这人怎么会躺在这儿? 霍思宁记得很清楚,上辈子她在这个男人的公寓里呆过一夜,这个男人帮她叫了家庭医生。 从那个男人的家境还有行事作风,霍思宁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家境优越,而且前阵子她在东华看到这个男人跟苏晋原在一块儿,显然他们是在谈生意。 可是这会儿这个男人却躺在垃圾堆旁边,身边一个同伴都没有。 霍思宁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才蹲下|身子试图叫醒他:“先生,你醒醒。先生——” 见怎么也叫不醒对方,霍思宁无奈,只能将对方扶起来。 没想到她的手才摸到这个男人的后背,一股股热乎乎的液体就顺着她的指间流了出来,还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血! 霍思宁将手抽出来一看,她的手上竟然沾满了鲜血,血腥味瞬间充斥着她的鼻尖。 她慌乱地掏出了手机,借着手机微暗的灯光朝着那个男人的背后看去。 在那个男人的左肩下方,一个极为细小的伤口正在淌出殷红的血。 是枪伤! 虽然没有见过真正中枪的人,但是看过这么多年狗血电视剧,霍思宁还是在看到那个伤口的瞬间判断出了这人是被什么利器所伤。 霍思宁傻眼了,她的脑子里有些乱,那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报警吗? 可是这个男人受的是枪伤,若是警察来了,会不会把她也卷到什么事件里去?会不会给她自己惹来麻烦? 霍思宁心中一紧,瞬间否定了这个想法。 紧接着她又考虑要不要将此人送医院,可是看到那男人苍白着脸色昏迷不醒的样子,她又迟疑了。 这个人为什么会中枪,会不会是仇家追杀? 如果是这样,他那个仇家现在说不定正在四处搜索想要这个人的命,她把他送进医院不是自投罗网吗? 42.第42章 糟糕,秘密被发现了! 霍思宁不敢将这人带回家,可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不是心硬的人,不可能见死不救。 更何况这个人上辈子还救过她一次,她不能坐视不管。 霍思宁叹了口气,心下做了一番挣扎后决定出手,就当偿还她上辈子欠的人情吧。 霍思宁的右手覆盖到了这人的肩膀下,一瞬间灵气充斥手掌。 夜色里碧光莹莹,照耀得整个角落都亮了。 幸而这个时候已经是半夜,有是在巷子里的拐角垃圾堆,旁边还有一个垃圾池挡住了视线,霍思宁倒是不担心被人发现。 那个枪伤距离男人的心脏不过寸许,因为看不到子弹,霍思宁还不敢轻易让这人的伤口愈合,只能利用灵气将子弹一点点逼出来。 虽然驱动灵气娴熟,但是用灵气逼出体内的子弹霍思宁还是第一次做。 因为子弹卡在了肋骨里,霍思宁耗费了大半的灵气,花了近半个小时才将子弹脱离这个人的身体。 子弹逼出来就容易办了,霍思宁心里有了底气,手下灵气不要钱一样地往男人的身体里输。 直到那个伤口从里到外开始长出了新的肌肉,慢慢开始愈合结痂,霍思宁身体里的灵气也消耗殆尽。 脚下一软,她整个人支撑不稳跌坐在地。 那男人还没有醒,想来应该是中枪后肯定失血过多导致昏迷。 不过有灵气附体,霍思宁倒不担心他还会有什么生命危险,顶多就是昏睡时间长一点,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了。 “一报还一报,咱们扯平了!” 霍思宁的脸色一片苍白,她苦笑了一下,这才从雨中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然而霍思宁没发现,就在她转身走向夜色里的瞬间,原本昏迷在地的男人蓦地睁开了眼睛。 一双宛如黑豹一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的后背,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疑惑和震惊。 回去以后霍思宁就感冒了,这是她在得到避水珠后第一次感冒。 之前因为有避水珠在,霍思宁就算再怎么折腾,身体里的灵气也总是时刻为她竖起屏障,帮助她消除一切身体不适。 然而这一次大概是灵气使用过度,她在雨中跌跌撞撞回到家,爬到床上就沉沉入睡,没想到夜里身体就开始发起低烧来。 第二天昏昏沉沉地她都没有起床开门,直到前来买生鲜活鱼的客人把店铺门拍得啪啪响,她才浑浑噩噩地醒过来。 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狼狈的时刻,霍思宁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灵气在过了一夜之后渐渐又回来了,她用灵气将身体梳理了一遍,烧瞬间就退了,只除了声音还有些暗哑。 上午她又悄悄地去了那个巷子,垃圾堆旁边没有了那个人的踪影,连血迹都被清理干净了。 如果不是她声音沙哑,一定会觉得昨晚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场错觉。 不过知道那人平安离开了之后,霍思宁吊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救人的感觉还挺好的,虽然感冒让她的身体有些不适,但是霍思宁仍然觉得心情愉悦。 就好像上辈子的最后一个包袱都卸下来了一般,她觉得世间一切都变得美好了。她不欠任何人,从此可以一个人潇洒自在地活着了。 不过霍思宁显然猜错了,因为很快她就会发现,她莫名其妙地又跟某些人遇上了,而且越来越牵扯不清。 “老大,你这回可真是厉害,枪支弹雨林中过,居然还能片弹不沾身,果然不愧是咱们老大,就是牛!” 于飞坐在房间里冲着顾叙竖起了大拇指,眼睛里尽是崇拜。 “哼,不过是几个宵小之辈,能比得上老大的神枪手?听说昨晚那边折了个重量级人物,正四处搜查各大医院找人呢,根本想不到咱们老大完好无损站在这儿!”宋辉的眼睛里闪过奸诈。 顾叙的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只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冷冷地打击道: “别高兴得太早,这回咱们老虎屁股上抓痒,算是把人彻底惹毛了,空着手回去,怎么跟上面交待?还是先想想怎么把那些人引开,拿到东西再说吧。” 顾叙这话一出口,于飞和宋辉两个人顿时就蔫了。 顾叙面色沉沉地盯着窗外,脑子里却总是浮现出一张陌生女人的脸,闭上眼睛似乎还能感觉到身体里那股冰凉温润的气流在后背翻涌。 他的脑中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明明他中了枪好不容易逃离敌人的追捕,体力不支躺倒在地上,然而再醒来他却发现自己身体完好无损。 这种超出了正常逻辑范围的诡异事件竟然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他实在无法用科学常识来解释这件事情。 顾叙的手中紧紧攥着一颗子弹,内心的震惊却是怎么都止不住。 那是他在垃圾堆旁边捡到的,看到那颗子弹,他心中的疑惑和怀疑就如波澜狂涌。 他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陌生女人说的话。 “一报还一报,咱们扯平了”。 那女人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过一个这样的人,又何来的一报还一报? “老大,你怎么了?”见自家队长居然站在窗户边发呆,于飞觉得有些奇怪。 顾叙没有过多解释,想了想他才开口道:“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你们继续监视那边,一有异动马上向我汇报。” “是。” 顾叙一出门,于飞就撞了撞宋辉的肩膀:“哎哎,你有没有觉得老大今天有点不对劲,感觉精神有些恍惚,状态不对啊。” 宋辉没好气地瞥了于飞一眼:“你想说什么?” 于飞笑得跟只狐狸一样:“老大在S事能有什么事情要处理,私事儿?该不会是有什么情况吧?” 宋辉愣住,但是很快他就觉得于飞这话不靠谱。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你根本不知道老大跟姚……” 话说到一半,宋辉意识到自己似乎失言了,忙停住了嘴。 “老大跟谁?你这人说话怎么说一半啊,吊人胃口。老大有对象了?” 于飞急了,他平时没别的爱好,就爱八卦。 宋辉也知道这小子的性子,生怕他打破砂锅问到底,忙赶紧转移话题道: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反正你说的这事没可能。好好干好手头的工作吧。” 43.第43章 拍卖会 很快拍卖会的时间就到了。 这天早上霍思宁还在睡懒觉,林秘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霍小姐,车子已经到街道口了,请问您起来了吗?” “啊?”霍思宁愣了一下才听出对方是谁,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收拾洗漱了一番就出门,在店门口挂了一个今日打烊的牌子,霍思宁急匆匆地赶到了巷子口。 苏晋原就坐在车子里,手里还抱着一叠文件在办公,看到霍思宁穿着一身普通运动服就出来了,顿时皱了皱眉,朝着林秘书示意道:“先去南京路一趟。” 林秘书听懂了苏晋原的意思,等霍思宁上车,一句话不解释就往南京路上拐。 霍思宁觉得莫名其妙,看了苏晋原一眼:“去南京路干嘛,我东西就存在附近的银行里。而且,这么一大早的,拍卖会不是十二点才开始吗?” 苏晋原有些无奈:“先去给你换身行头。” 霍思宁有些纠结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下意识地就想反驳苏晋原的话:“拍卖会又不是看衣服行头,是比谁出的钱更多啊。再说了,我这衣服也不是很寒酸吧?” 这衣服可是前阵子她跟苏青青去逛街的时候被那姑娘强压着买的呢,算是霍思宁衣柜里最贵的一套了。 苏晋原笑了笑:“很青春阳光,但是不适合今天的场合。你是不是以为这次拍卖会只是简单地坐在座位上亮一下牌子?你一定没有弄清楚一点,这是私人举办的拍卖会,其实就是名流聚会,它跟普通的拍卖会不同,你穿这么一身进去,你确定不会被人轰出来?” 霍思宁有些傻了:“不会吧?这么严重?” 苏晋原笑道:“丝毫没有夸张,你穿成这样人家会以为你是来捣乱的。你也用不着这么纠结,年轻就是本钱,你穿礼服也一定很漂亮。” 霍思宁鲜少被人夸漂亮,顿时脸微微泛红,尴尬地看了一旁的林秘书一眼,这才注意到车里似乎只有他们三人:“青青呢?她不去?” “被谢教授带到西安去了,那边刚出了一个古墓,教授被公派去参与考古工作,她就跟着凑热闹去了。” 苏晋原解释着,眼睛却是落在了手中的文件上。 也就是说,这次去参加拍卖会的,只有她跟苏晋原两个人? 霍思宁有些傻眼。 “怎么了?”似乎是察觉到霍思宁坐立不安的样子,苏晋原有些奇怪地问道。 “没……没什么。” 霍思宁忙摇了摇头,只是一想到她陪着苏晋原去参加拍卖会,而且还是名流聚会,她顿时就觉得有些尴尬。 换身行头还是容易的,霍思宁的身材偏瘦,晚礼服挑选也容易,很快就换好了衣服鞋子出来了。 到底是经历过两世的人,她很懂得打扮自己,搭配好衣服后又就着店内的穿衣镜随意地挽了个韩流圆髻,耳鬓垂了两缕小碎发。 虽然未施粉黛,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唇红齿白,清纯可人。就这么一弄,霍思宁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车内二人未料到霍思宁速度居然这么快,虽然霍思宁挽的发髻没见过,但是看起来确实很适合她的装扮。 原本觉得霍思宁就像一颗青葡萄的林秘书看到霍思宁的那一瞬彻底呆住,眼睛里闪烁着惊艳和不敢置信,就连苏晋原都不由自主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车内冷气足,别感冒了。” 察觉到林秘书的眼神时不时地朝着霍思宁这边乱瞄,不知道为什么,苏晋原的心里竟然隐隐地有些不舒服,忙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批在了霍思宁。裸。露的肩膀上,将那性感的雪肩和锁骨统统遮住。 真是小气鬼! 林秘书心里暗骂,感受到老板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悦,他忙正了正神情,心里却是暗自嘀咕: 没想到这一回他居然是看走了眼,这霍思宁年纪不大,打扮起来居然这么亮眼,看那肩膀锁骨还有小蛮腰,一看就知道是个性感小萝莉,难怪老板能看上她。 苏晋原要是知道林秘书这么编排自己,一定会恼羞成怒,二话不说将他踹下车。 在南京路拐了一圈耽误了一个多小时,等到霍思宁取了龙涎香到达拍卖会现场,拍卖会都快要开始了。 那边负责衔接的工作人员都急了,看到霍思宁过来忙不迭就迎了上来:“霍小姐,您总算来了,您这要是还不来,我这儿可不好跟老板交代了。” 霍思宁不肯将龙涎香交给主办方处理,坚持要在拍卖会这天自己带龙涎香过来。 主办方这边也没有办法,只能接受霍思宁的方案,所以派了一个工作人员跟她交接。 看到霍思宁箱子里装的巨大块头龙涎香,那名工作人员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有苏晋原在,霍思宁倒是不担心人家会坑了自己的东西,将东西交给拍卖行,她就跟着苏晋原往会场走去。 会场已经到了不少人,看到苏晋原走进来,顿时有几个人就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苏总,您今天怎么姗姗来迟啊,咱们哥几个都等好久了,这可不行,苏总您得自罚三杯啊!” 拍卖会场准备了精美的饮食,其中一个老板端着红酒凑了过来,说着目光一转,好像才发现挽着苏晋原手臂的霍思宁一般: “哟,我说苏总今儿怎么显得格外有精神呢,原来是有佳人作陪啊,不知这位小姐是?” 那个老板看到霍思宁一脸粉嫩的模样心里就开始犯嘀咕,谁说东华苏总不食人间烟火来着,那是眼瞎吗? 瞧这小姑娘脸嫩得,只怕还没成年吧,原来传言中不喜女色的苏晋原好的是这一口! 见霍思宁红着脸低头不言语,苏晋原正要给她解围,那边几个人就迎了上来:“苏总,霍小姐,好久不见啊!” 霍思宁闻言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熟悉身影,顿时呆住。 好在她反应快,很快就将惊愕的情绪掩盖过去,装作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只是霍思宁这番装模作样在顾叙看来却是演技捉急,他的目光深深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盯着她的视线。 苏晋原倒是有些意外:“顾总,宋总,您几位怎么也在?你们这是从帝都过来的?” 顾叙笑着摇了摇头:“苏总误会了,我们有些事情耽误了,所以一直在S市。” 一直在?苏晋原愣了愣,距离上次他们的项目谈判起码有一个月了吧,什么事情要在S市耽搁上一个月?这顾叙可真够心大的,这么久不回总部,就不怕被人架空了吗? 宋辉的目光在霍思宁的身上逡巡,暗道这小姑娘手段高明啊。 宋辉原本还以为苏晋原对霍思宁不过是玩玩而已,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能让苏晋原带着她出来参加拍卖会,这私人拍卖会可和一般的应酬宴会不同,来的人多是圈子里的熟人,苏晋原这么做,证明这姑娘在他心里的位置不低啊。 44.第44章 脑残扎堆 苏晋原进了会场就开始在各路人马之间周旋,霍思宁应付不来这种事,坐在桌子前就开吃。 怕被人看到了闹笑话,她吃得很是小心。 顾叙老远就看到那小姑娘在偷吃了,他的目光沉沉,心里思绪万千。 这几天他调查这女孩的事可谓费尽了心思,可是越是看调查资料他就越是疑惑。 单亲家庭,母亲早逝,被舅母虐待,在这个女孩高考之前境遇可以说是十分凄惨。 但是高考过后,这女孩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行事作风和以往完全不同,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仅摆脱舅舅一家极品亲戚的掌控只身来到了魔都,还买下了一个店铺开始做起来观赏鱼生意。 在查到那女孩买店铺的四百万中有三百九十万是从东华公司的账户支出后,顾叙一开始也跟宋辉一样以为这女孩是苏晋原的新宠,若是情人关系,苏晋原给她钱买店铺也很正常。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个结论是不对的,苏晋原对霍思宁的态度不像是对待情人,而且不久前苏晋原还向苏母提出想要收一个义妹,很明显,他想收的这个妹妹应该是霍思宁没有错。 这女孩来S市不到两月,究竟有何德何能居然会让苏晋原另眼相待? 这件事让顾叙陷入沉思,只是凭借他的关系网他居然调查不出这个女孩究竟是靠什么发了财,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 想到他那个莫名其妙消失的枪伤,顾叙心里就按捺不住想要一查彻底的冲动。 这女孩就像个谜,在她的身上似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让他不自觉地就想要靠近想要探究。 然而只要想到那夜女孩为了救他而变得面无血色心力交瘁的模样,那个纤瘦而憔悴的背影又让他的心情不自禁地柔软下来。 罢了,就算那女孩真有什么奇怪的超能力又如何,人家既然能潜藏这么多年不让人发现,证明她并不想张扬,他又何必去徒增他人烦恼呢。 更何况人家还好心救了自己一命,他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想到这儿顾叙叹了一口气,回过神来的他一抬头就看到霍思宁偷偷往嘴巴里塞水果蛋糕,腮帮子一鼓一鼓地跟个松鼠一样,一边吃一边还用眼睛四处乱瞄,生怕被别人发现一般。 看到这一幕顾叙忍不住就有些想笑,没想到这姑娘还有这么天真率性的一面。 顾叙正看得有趣,偏偏就有人要专门搞破坏惹人嫌。 霍思宁正吧唧吧唧吃得欢快,忽然有三个女人凑了过来。 她一抬头,好嘛,三个都是熟人。 一个抢了苏青青未婚夫还装无辜的白莲花叶子欣,一个被撞了之后坚持要她赔鞋子的周媚,一个化浓妆上瘾的吴灵儿。 这三个人看起来倒真像金兰姐妹,一上来就用同样不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霍思宁。 大概是霍思宁这身装扮确实比前阵子的运动服要漂亮,加上又有灵珠的梳理,这段时间她的气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整个人跟以往已经大为不同,所以那三人明明都见过霍思宁,但是愣是没有一个人认出来眼前这个女孩就是之前那个小土妞。 “你就是今天跟着苏晋原的小情人?” 周媚穿着一身红色礼服,耳朵上脖子上手上都戴着镶钻的首饰,连胸前都佩戴着一枚钻石别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暴发户一般。 她看了看霍思宁浑身上下一片素净的行头,忍不住嗤笑一声:“我看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苏晋原连半点首饰都舍不得给你买,看样子你不得宠啊。” 霍思宁笑了:“我姓霍,不叫小情人。这位小姐,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喜欢穿金戴银金玉其表,麻烦你在品评别人之前,先洗干净自己的眼睛和嘴巴。” “你!”霍思宁这话说得可不算客气,直接讽刺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周媚被气得不轻,正要说什么,就被一旁的叶子欣拉住了手臂。 “你跟苏总的关系,苏总的妹妹苏青青应该不知道吧?” 叶子欣睁着大眼睛柔柔弱弱地看着霍思宁,一副温婉娴静的模样。 “我跟青青是好姐妹,她可是个眼里不揉沙的人,你说我若是将你跟苏总的关系透露给她,她会拿你怎么样?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苏晋原可不是你能够高攀得上的。” 说到这儿叶子欣还冲着霍思宁眨了眨眼睛,一副为霍思宁考虑的模样。 好姐妹? 霍思宁一听这话就觉得好笑,好姐妹会勾搭上自己闺蜜的未婚夫,这女人还真是大言不惭。 况且这两个女人又是以什么立场来说这番话,就算她真是苏晋原的小情人,也轮不到这些人来多嘴吧?这几个女人管得可真是够宽的啊。 “叶小姐是吧,我的事好像还轮不到你来多嘴吧。况且你确定你跟青青真的是好姐妹?请问你跟周振周少商量好婚期了吗?你成功抢走了好闺蜜的未婚夫,这件事周家人怎么看?哦,我忘记了,周小姐也在这儿呢,作为周少的家人,这件事想来周小姐应该更有发言权吧?” 这女人竟然知道她跟苏青青的事! 叶子欣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她下意识地侧头看了周媚一眼,果然那女人原本趾高气昂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自从周振扔掉订婚戒指后,就将叶子欣带回了周家,还扬言要跟苏青青退婚。 没想到这件事却受到了周家众人的反对,周老爷子一气之下将周振关在老宅不允许他再出去胡闹。 就连周媚都有些看不上叶子欣,这叶家的家境跟苏家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周媚实在是想不通周振怎么会甩掉东华的大小姐转而要一个一文不值的叶子欣。 叶子欣柔柔弱弱上不得台面,周海媚根本看不上眼,这次要不是周振求她把叶子欣带出来见见世面,她还真不想带个这样的拖油瓶出来丢人现眼。 见霍思宁三言两语就将周媚和叶子欣都KO了,坐在中间的吴灵儿坐不住了,她冷眼看了霍思宁一眼,从包里掏出了一叠银行本票,说道:“我给你一百万,你拿着钱立刻离开S市!” 嚯嚯,支票打发?这不是八点档电视剧里才有的狗血桥段吗?而且一百万,啧啧啧,这跟打发叫花子有什么分别? 霍思宁觉得好笑,她这都是遇到了一些什么极品,说话做事这么奇葩,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吴小姐,爱情不是你想买就能买的,你这么做,是不是说明在你的心里,你对苏晋原的爱,也有一个金钱衡量尺度?” 看到吴灵儿拿着支票想要用钱打发她的模样,霍思宁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邪笑。 “不知道在灵儿小姐心中,你的晋原哥,值多少钱呢?” 45.第45章 间接接吻 “贱人,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见霍思宁油盐不进,而且还给她挖坑下套,吴灵儿顿时恼羞成怒。 “别以为冠个爱情的名头你就名正言顺了?就是个出来卖的,你也用不着这么藏着掖着,苏晋原包养你花了多少钱,我出双倍的价钱,你拿着钱给我麻溜滚出S市,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就生气了?霍思宁挑了挑眉: “吴小姐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你以什么立场来跟我说这种话?你不是苏家的什么亲人,也非苏晋原的正牌女友,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呢?无论我是以友情爱情还是以亲情的名义站在苏晋原的身边,这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懂吗?想要管到我头上,等你成了苏晋原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再说!” 吴灵儿说不过霍思宁,霍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地看着霍思宁,恶狠狠地道:“你给我等着!” 智商为负,战斗力低下,还是个容易动怒的,这样的对手不足为虑。 霍思宁一点也不觉得这种女人有什么好忌惮的,她笑着点了点头:“吴小姐请随意。” 吴灵儿不过是撂下狠话想吓吓霍思宁而已,吴家的公司要依附东华才能生存,霍思宁有苏晋原做靠山,她可不敢真对这女人做什么惹怒了苏晋原。 可是看霍思宁一脸平静自在好像有恃无恐的样子,吴灵儿心里又气愤不甘,只能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周媚和叶子欣不过是看不惯苏晋原在会场上左右逢源意气风发的样子,所以想要给苏晋原找点麻烦,于是就怂恿吴灵儿过来找霍思宁的麻烦,若是霍思宁被吴灵儿吓走了或者在会场大闹丢了脸面,那就有好戏看了。 可是她们怎么也想不到霍思宁居然这么沉得住气,而且嘴皮子比她们都要厉害,三言两语就将吴灵儿给气了个够呛。 现在吴灵儿这个当枪使的都走了,她们当然也没有理由再站在这里。 三个脑残终于被打发了,霍思宁只觉得耳根清净,心情大好,手中的叉子不由自主又伸向面前的蛋糕,没想到又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对方一坐下来就幽幽地开口了,霍思宁正专注吃蛋糕,忽然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就呛住了。 “咳咳咳——” 蛋糕沫呛到喉咙里,霍思宁顿时忍不住咳嗽不止。 她下意识地四下找水喝,那人好心地拍打着霍思宁的后背,顺便递过来一杯红酒。 霍思宁没有多想,拿起来就开喝。 总算将蛋糕沫吞下肚去,顺好了气,她才顾得上抬起头来打量面前的男人。 和上辈子那种冷傲孤清的气质不一样,今天的他穿得一件淡灰色细格衬衣,手腕处松松挽起,简洁却不失华美。 他就这么一手托着下巴整个人慵慵懒懒地斜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居然说不出的性感。 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在那个瞬间猛地就想起了那个狼狈又难堪的夜晚。 想起她环住男人肩膀的时候他那结实而有力的臂弯,炙热的男人气息,还有那略带冰凉的嘴唇。 霍思宁的脸骤然一红,心中暗道:果然是酒精害人吗,好端端地她怎么又想到这么丢人的事情上去了? “先生,要搭讪也得找个新的借口,您这招太老套了。” 霍思宁故作镇定,抬起头来冲着男人一笑,好似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般。 顾叙眼底的笑意加深,眼眸幽深如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地道: “是吗?那可能我真的认错人了吧,霍小姐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 说着他端起那杯霍思宁喝过的酒就放到了嘴边,霍思宁这才注意到那个红酒杯不对劲,顿时瞪大了眼睛。 那个杯子……刚刚她喝的那杯酒,居然是这个男人喝过的!她竟然喝了一个陌生男人喝过的酒,这根本就是间接接吻! 偏偏这个男人就着她嘴唇印过的位置继续喝着那杯酒,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尴尬或者不好意思。 这个男人是在调戏她吗?霍思宁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这人怎么跟她印象里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一点也不像,该不会是她认错人了,其实这家伙还有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 霍思宁心里纠结着,那男人却像没看见一般,自顾自说道: “我叫顾叙,帝都人士,前阵子来S洽谈一个合作项目,本来准备签完合同后就回去,结果却因为意外受了伤给耽搁了。” 听到顾叙说意外受伤,霍思宁心下一紧,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不自然地拿起了手中的蛋糕戳了戳: “是吗,那真是太糟糕了,不知道顾先生伤得严重吗,现在已经痊愈了?” “托霍小姐的福,已经痊愈了。”顾叙微微抬眼,脸上露出更深的笑。 不过是一句礼貌托词,霍思宁却总感觉顾叙这话意有所指,好像知道是自己出手救的他一般。 霍思宁心中一凛,暗暗宽慰自己,应该不是这个意思,这只是她心虚敏感,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而已,当时这个男人明明已经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怎么可能知道是她救的人? “霍小姐跟东华苏总一块儿来的,冒昧问一句,不知道你跟苏总是什么关系?” 顾叙不敢逼对方逼得太紧,见霍思宁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跟只炸毛了的波斯猫一般,忙转移了话题。 果然,这话一出口,霍思宁脸上的神情一松,眼中的警惕消失了,她抬起头来似笑非笑道: “刚刚那三个人的话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我不就是苏总的新宠小——情——人么?” 小情人三个字霍思宁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要说这次拍卖会她本来是不打算参加的,是苏晋原非要拉着她来,结果来了却被人误会成这样。 她怨念至深,恨不得冲到台上去大吼两声:你们都瞎了眼吗,苏晋原那样的钻石王老五,怎么看得上我这样的小土妞?这不是名流拍卖会吗,你们这些人不去关注拍卖品不去交流生意经,专门盯着别人的私事八卦这算怎么回事? “是吗?”顾叙怀疑地扫了霍思宁一眼,撇了撇嘴道,“我觉得不像。” 本来就不像啊,带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不像好不好? 听到顾叙这话,霍思宁觉得总算遇到个正常人了,不爽的心情也瞬间熨帖了,她笑了笑,好奇问道:“别人都这么看,你为什么觉得不像?” 问完这话后,霍思宁就后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因为那男人挑了挑眉,唇角轻轻一勾,淡淡道: “因为我觉得苏总的口味没有这么重。” 46.第46章 找个托 “该死的毒舌男,老娘长得有这么丑吗?居然说喜欢我是口味重,你眼瞎了吧?早知道是这样,老娘就不该出手救你,让阎王爷收了你才好,让你出来毒舌害人!” 霍思宁坐在位子上仍然是义愤填膺,忍不住回头气鼓鼓地瞪了会场另一边的顾叙一眼。 一旁的苏晋原有些纳闷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你一个人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刚刚到处找不到你的人,你去哪里了?” “没说什么,我刚刚在那边吃东西。”霍思宁心情郁闷,气呼呼地道。 苏晋原见状顿时笑了:“一般人来这儿都是想跟圈子里的人攀关系的,跑来吃东西的只怕没几个,你还真是个另类。” 一听说自己是个另类,霍思宁的心情就更不爽了。 另类这词,怎么听都不像是夸奖的话。 而且听到苏晋原说另类,霍思宁就忍不住想到之前被顾叙说成重口味这件事了,顿时额头直冒黑线,脸都黑了下来。 很快拍卖会就开始了,每上来一件精品,都有不少人上前观摩鉴赏。 霍思宁不懂古董,遇到有意思的东西也会上台去瞧个新鲜,但是大多数时候却是提不起兴致。 倒是那些老板们举牌喊价,竞拍加价跟不要钱一般,霍思宁看得兴致盎然,啧啧称叹。 差不多到了压轴的时候,霍思宁的那块龙涎香才上台。 大箱子搬到展台上被工作人员打开,箱子里的东西散发出来的那股臭味瞬间就弥漫了整个会场。 不少人纷纷捂住了鼻子,皱紧眉头问道:“什么东西这么臭?” 没见识过龙涎香的人当然不明就里,但是知道龙涎香的人却是瞬间眼睛都亮了。 有几个甚至迫不及待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展台上的那只箱子。 霍思宁也有些紧张,作为龙涎香的所有者,她当然希望那块龙涎香的价格卖得越高越好。 “放心,不会有问题的,我事先就帮你查过了,参加这次宴会的人里有三个是法国奢侈品公司驻华的总代理,其他人我不能保证,但是这三家公司在香水这一块儿是竞争关系,看到这么好的龙涎香一定不会放过,只要他们竞相喊价,你这东西就不愁卖不出价钱。” 看出霍思宁情绪紧张,苏晋原忙开口宽慰道。 霍思宁有些惊讶,她原本看这次私人拍卖拍的基本都是古玩珠宝之类的东西,还有些担心她的龙涎香出场会不会流拍,现在一听苏晋原这话瞬间就明白了。 难怪苏晋原会同意主办方的请求将龙涎香送过来,原来是冲着那三个奢侈品公司去的。 龙涎香本就是香薰制品,是制作名贵香料的最佳原料。 这东西不仅在国内受欢迎,在西方更是广受上层贵族的喜爱。 一些世界大型化妆品公司将龙涎香放入香水中作为药引或是调和剂,制作出来的高级产品在全世界都备受追捧。 然而近几年因为抹香鲸的数量急剧减少,每年龙涎香的交易量不足一百公斤。 所以一些法国大型奢侈品公司对龙涎香的需求巨大,龙涎香的价格也就开始急遽增高。 就像苏青青所说,如果霍思宁能将那些龙涎香囤积起来,十年后那块龙涎香的价格恐怕还会番好几番。 苏晋原的商业眼光和深谋远虑当然远非霍思宁这种小菜鸟能比拟的,因为担心那三个奢侈品公司的代理私下达成协议然后故意压低价格,苏晋原事先并没有让拍卖方将龙涎香的事情透露出去。 这也是他为什么同意霍思宁在拍卖会开始的这一天才将龙涎香从银行取出来的原因。 不只如此,他还事先让林秘书请了一个私人收藏家进入拍卖会场负责当托。 一旦那三人试图故意压低龙涎香的价格,那个收藏家就会抬价,那些人一定不会甘心看着这么好的龙涎香落入别人的手中。 本来那些奢侈品公司就存在竞争关系,有利益冲突,只要有一个人不齐心,那么他们的同盟就会瞬间被瓦解。 事实上,苏晋原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的,在看到这么巨大的一块龙涎香出现之后,那三个代理同时站了起来。 在上台查看了一番龙涎香的品质后,那三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惊喜和震惊。 很快那三人就凑在一块儿悄悄商量起来,大概过了半分钟三个人就达成了协议,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志得意满势在必得的表情。 在拍卖师说出底价两百万后,那三个人一开始喊价都极低,一次加三万五万,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会场懂龙涎香的人不多,有几个收藏者倒是对龙涎香感兴趣,但是那块龙涎香确实太大了,这两百万的底价就已经让不少人望而却步,喊了几次价就不再开口。 那三个代理一见这情况顿时心中暗喜,其中一位代理悄悄朝着同伴示意,就准备最后加一次价一锤定音。 只可惜他们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他这边还没来得及开口,会场另一个角落忽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三百五十万!”一个老者举起了牌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三百五十万?这龙涎香这么值钱吗?” 会场一片哗然,有些人顿时就疑惑了,忍不住问身边的同伴。 别人不懂龙涎香的价值,苏晋原最近却是一直关注了龙涎香的新闻,忍不住笑着解释道: “值不值我不知道,但是前几天我看新闻,澳洲有人男子在海边捡到一块14公斤的龙涎香巨块,据说卖出了三十万英镑的天价。” “三十万英镑?台上那块有三十七斤呢,比那块14公斤的还要大,岂不是更贵?”旁边坐着的人惊呆了。 那三个代理却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那块龙涎香如果按照市场上以克计算的话,价钱也就在四百万左右。 但是这么巨大的一块龙涎香而且品质这么好,如果能吃下,带给公司的却是上亿的利润资产。 这样的买卖,他们没道理会拱手让给他人,那三个代理咬了咬牙,又加了一次价:“三百八十万。” 本以为只要跟市场价差不离,那个老者就不会喊价了,没想到那人却是不按常理出牌,举起牌子一边加价一边微笑着解释道: “四百五十万!就算我现在吃点亏又如何,这么好的东西,收藏个几年价值就要翻番,可比放在银行赚利息速度快多了!” 这话确实是实情,但是真要有这四百五十万,还可以去炒其他东西,又何必囤积一块用不上的东西干巴巴地等几年呢? 而且在座的人里也没有几个愿意花四五百万买一块臭烘烘的石头。 价格高出市场价五十万,那三个代理之中就有人开始打退堂鼓了,摆摆手说自己不来了。 另一个也有些犹豫,只有一个不甘心地看着台上的那块巨物,咬了咬牙加价道:“五百万!” 47.第47章 兵王 那老者一听那个代理喊价五百万,目光朝着苏晋原这边看过来。 苏晋原微不可见地颔首点头,那老者眼中带笑,道:“君子成人之美,这块龙涎香我让给小友了。” 拍卖师一锤定音,最终那块龙涎香以五百万的价格成交。 那个代理吃了个哑巴亏,虽然购得了那块龙涎香,脸色却是臭烘烘的。 旁边的另外两个代理也是一脸的不甘心,又是懊恼又是气愤。 那老头中间横插一杠子,抬高了拍卖价格又不竞争到底,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霍思宁起先还没想明白,坐在座位上细想了一会儿才觉得不对劲儿。 她惊讶地看了苏晋原一眼,低下头悄声问道:“刚刚那个老人家是你找的托?” 苏晋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霍思宁的眼睛瞬间瞪大,不赞同地看着对方:“那岂不是挖坑骗人?” 苏晋原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那三人压价在先,如果他们不这么做,老老实实喊价,我安排的人就派不上用场。商场尔虞我诈,不过是比谁更棋高一筹,无所谓骗人不骗人。” 霍思宁愣了愣,转念一想好像还挺有道理,如果没有苏晋原请的那个托,只怕她就要吃亏了。 她不由得暗暗冲着苏晋原竖了个大拇指。 拍卖会一结束,那块龙涎香就被购买者带走了,主办方抽取了百分之十的中间费用,霍思宁一下又赚回来四百五十万。 买铺子几乎掏空了所有腰包的霍思宁瞬间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大款,连说话的底气都足了,对于这次因为陪苏晋原参加拍卖会而被人误会所受的怨气,她也决心既往不咎。 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嘴碎的人随便他们说去吧。 这段时间霍思宁注册了一个新的企鹅账号,又和高中的那些同学联系上了。 虽然时隔七年,那些同学也多半和她不是很熟,但是偶尔在企鹅群里看一堆同学聊天,霍思宁也会时不时插一两句,倒是真找回了高中毕业时的亲切感觉。 高中毕业了,同学们也变得自由解放了,考上大学的同学当然是憧憬着进入大学后的美丽日子,没考上大学的同学各奔东西开始忙着找工作。 霍思宁想起上辈子自己高考落榜后那段昏暗的岁月,心里说不出的怅惘,再过半个月就进入开学季了,上辈子这辈子她的大学梦终于可以圆满了。 想到这儿她就不由得想起了吴静宜,群里的同学提到说她拿到了帝都医药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霍思宁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果然没有了那个玉坠子,梁家人没有出现,吴静宜也没有被接回梁家成为豪门大小姐。 听说吴静宜从孤儿所搬出来后就孤身一人上京城了,霍思宁心下有些好奇,两个月的时间,吴静宜要怎样才能筹够近万元的大学学费? 吴静宜不过是过去,虽然是造成上辈子霍思宁身死的罪魁祸首,但是这辈子毕竟还没有发生,霍思宁也只是想想就放开了。 这辈子想来吴静宜是不可能再那么幸运了,没有了唾手可得的豪门生活,只要她别不知死活不再来招惹自己,霍思宁就可以放过她一马。 快要开学了,接下来的一个月需要进行新生军训,仙鱼坊却不能关一个月店门。 霍思宁想了想,决定招个人来帮自己看店,这样她也能轻松点,不然等大学开课,她根本忙活不开,总是关门这生意也别想做了。 不过招人看店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霍思宁在店门口和网上各贴了一张招聘启事,但是连续几天都无人问津,就在她决定放弃的时候,一份简历出现在了她的邮箱里。 看过简历后,霍思宁不由得对这个叫吴均的男人引起了兴趣。 这人的简历上有一个住址,看到那个地址,霍思宁想了想,反正她晚上有时间,索性就晚上过去瞧瞧。 霍思宁挑人要求高,她想选个既能帮她看店又能开车的人,而且这人还要忠诚度高要信得过的,一般人还真不符合她的要求。 但是这份简历却是十分符合霍思宁的要求,简历里的求职者名叫吴均,是部队出身,而且还曾经是特种部队的中尉军官。 这样的人,可以说只要他不出什么差错,就能前途无量。 但是谁也料不到,就在两年前一次执行边境任务时,因为亲眼看到队友被毒枭虐杀,吴均一时冲动下出手将那个贩毒团伙给毙了。 因为这事吴均被送上了军事法庭,虽然最后他被当庭释放,但是还是被革除了军职并强制退伍。 霍思宁喜欢有血性的军人,而且军人将服从命令这个词刻入骨髓,纪律性强,忠诚度高,不过从这份简历里霍思宁感觉到这个吴均性子火爆,不太好掌控,所以她要去亲眼看看。 简历里显示这个人退伍后没有分配转业,在一家公司当保安也没做多久,最后被迫在码头当装卸搬运工。 霍思宁心下暗道,一个中尉军官愿意屈就自己去做这种苦力,证明这个人也算是被逼入绝境了,只要不是个暴力分子,她就是帮这个人一把又如何? 到了码头,霍思宁大老远就看到好几个搬运工在卸货,霍思宁的眼力还算行,没一会儿就分辨出那个穿着一件蓝色破旧背心的男人就是简历里的吴均。 虽然照片看起来似乎比本人要年轻许多,但是那副倔强模样还是一点也没变。 吴均扛着一大箱货物往车上搬,霍思宁一眼就看到了那男人一侧肩膀上遗留的疤痕。 枪伤和刀痕无数,足以证明这个男人在部队吃过多少苦,再看那男人脖子肩膀上被货物挤压出来的老茧和血痕,霍思宁心里竟然隐隐为这个男人感到不值。 这样的人,如果放在战争年代就是兵王,说不定还能捞个元帅将军当当,可是在和平年代,他却被送上了军事法庭。 在战场上他是老鹰,如今却被剪掉了翅膀,只能委屈地蜗居在码头做苦力。 霍思宁看了几眼,就往码头后的民工板房走去,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正蹲在一个水龙头前洗衣服。 霍思宁凑了上去,笑问道:“阿姨,向您打听一个人,请问您认识吴均这个人吗?一米八的样子,年纪大概二十六七岁上下。” 那大婶抬头警惕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大概是看霍思宁年纪不大,不像是坏人的样子,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你说的是吴家那憨子吧?他就在前面码头货场卸货,那小伙子就住在我隔壁,平时只知道埋头干活也不爱说话,不过这小伙子心地善良,平时干活最是卖力,咱们这儿住了四五十个装卸工人,大家都叫他憨子。” 霍思宁闻言笑了笑:“他一个人住在这儿吗?” 那大婶摇摇头:“他跟他妹妹住呢,那小丫头也就十来岁,刚上初中,这会儿估计也放学了,你要是想找人,就直接往里走,最后头那间屋子就是他们的房间。” 说着那大婶伸直了腰,往身后那一排长长的板房指了指。 48.第48章 月薪五千 问清了吴均的住处,霍思宁就往板房那边走去。 到了最后那一间屋子,就从窗户缝隙里看到了屋内微弱的灯光,一个小女孩正在屋子里择菜。 眼前这间板房面积不足二十平,左边放置着一张上下床铺,右边则是厨房和餐厅。 靠近右边餐桌的地上放置着一个小煤炉,上面一只高压锅正在呼呼冒着热气,隐隐还能闻到米饭的香味。 霍思宁正在打量屋内的情形,忽然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来,一个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霍思宁站在外面,顿时愣住。 小女孩身体严重发育不良,那大婶说这女孩已经上初中,但是霍思宁却注意到这女孩的身高不足一米四。 瘦小的个子还有泛黄的头发,这女孩的脸上带着苍白的病色,不过那双大眼睛却是非常明亮充满了灵气。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那女孩手里拿着菜篮子,显然是准备到板房门口那边的水龙头去洗菜。 大概是见霍思宁一直盯着自己瞧,那女孩的眼中闪过疑惑,随即一脸好奇地看着她问道:“姐姐你找谁?” 霍思宁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你好,请问这里是吴均家吗?” 那女孩点了点头:“你找我哥哥?他在前面码头卸货,要七点半点才能下班,你进来坐吧。” 说着小姑娘懂事地领着霍思宁进了屋,然后走到餐桌前拿起那个老旧的热水壶给霍思宁倒了一杯白开水。 “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吗?可是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她好奇地问道。 霍思宁接过那杯水,笑道:“不是,我是收到你哥哥的求职简历,顺着他留下的地址找过来的。” “求职简历?姐姐你是公司负责招人的吗?”那小姑娘询问道。 霍思宁摇了摇头:“我开了一家店,刚巧需要一个店员帮我看店。” 那女孩一听霍思宁是老板,顿时就有些拘谨了,她纠结地看了霍思宁一眼,道:“要不我去把我哥叫回来吧,姐姐你先坐在这儿等会儿。” 霍思宁忙拉住就要飞奔出门的少女,笑道:“不用这么着急,七点半很快就到了,你不是才放学吗?作业还没写吧,你不用管我,先忙你的吧。” 那女孩闻言又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只是她哪里还有心思写作业,手里拿着笔盯着书本发愣,时不时还抬起头偷偷瞄霍思宁一眼。 霍思宁环顾了一下屋内的情形,五味杂陈,忍不住开口询问小姑娘:“你怎么跟你哥哥住在这儿?你父母呢?我记得你们是云省人吧?” 丫丫点头,眼中却是一片黯然:“我哥哥以前做过缉毒特警,得罪了很多坏人,爸爸妈妈被人害了,哥哥怕我被他连累,就将我送到了叔叔家,但是婶婶对我不好,总是欺负我让我干活,而且还不给我饭吃。哥哥没有办法就将我接了出来,带我来了S市。” 父母都被人害死了?!霍思宁心中震惊,看样子那份简历里的资料写得并不够详细。 看到小丫头那营养不良的样子,霍思宁心里蓦地一酸,这小丫头的经历跟上辈子的她何其相似,无父无母还被亲人欺辱,这简直就是翻版的自己。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这小丫头至少还有一个真心爱她的哥哥,而她却是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说着说着小丫头忽然抬起头来满眼期待地看着霍思宁: “姐姐,你不是要招店员吗,你就聘了我哥吧,我哥哥很厉害的,他什么都会,尤其打架特别厉害,有他在就没有人敢给你找麻烦了。而且丫丫放学后也能帮你干活,我会做饭也会洗衣服,家务活都能做,只要你能聘用我哥哥,丫丫不用工钱的!” 霍思宁叹了口气,问道:“丫丫为什么一定要我用你哥哥呢?你怎么就知道我给他提供的工作一定比在这儿好?” 小丫头的声音有些哽咽:“因为哥哥的这个工作实在太辛苦了,日夜颠倒还很危险。哥哥以前在部队受过伤,现在天天做苦力,有好几次我都听到他旧伤发作躺在床上翻腾,可是他怕吵醒丫丫,硬是强忍着不叫出声来。我一看姐姐就是好人,既然你愿意亲自跑到这儿来,一定是看重了哥哥的能力,姐姐你就聘用我哥哥吧!” 霍思宁看到小丫头近乎哀求的神情,动了恻隐之心。 不论这个吴均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决定录用了,因为她实在不忍心让这小丫头跟上辈子的她一样可怜。 正聊着天,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一身汗渍的吴均手里拿着一条发黑的毛巾擦着脖子上的汗,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坐在屋里的霍思宁,他顿时停住了脚步,侧过头看着自己的妹妹问道:“丫丫,这是你的朋友?” 这是霍思宁第一次正面看清楚吴均的容貌,和霍思宁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吴均的皮肤晒得黝黑,但是他的五官其实长得十分秀气,跟娃娃脸似的看起来还带着几分稚气。 他的声音不大,说完后就将嘴唇抿紧,看起来似乎有些羞涩,就像初入社会的腼腆学生一般。 这样的形象和霍思宁心目中的粗犷大汉完全挂不上钩,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连毙数名毒贩,手上终结过五条人命。 不过霍思宁却注意到,吴均的眼睛明明是在看霍思宁,但是里面没有一丝情绪,空洞无物,就好像她是空气一般。 吴均的妹妹看到哥哥回来,猛地就抬起头,高兴地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哥,你终于回来了!这个姐姐是来找你的。” “找我的?”吴均诧异地看向霍思宁,“请问你是?” 霍思宁站起来解释道:“吴均是吧,你好,我叫霍思宁,我今天收到了你发给我的求职简历,所以想来找你聊聊。” “求职简历?”吴均的眼中闪过疑惑。 “那简历不是你发的?你叫吴均,是退伍军人,应该没错吧?”霍思宁见吴均一脸茫然的样子忙确认道。 “哦,你是说求职简历啊,对对,我差点忘了。” 吴均的脸微红,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去。 他也是刚刚才想起来,两天前队长来找过他,问他要了一份关于自己的资料过去说是要做份简历,还说要给他介绍工作。 吴均当时没有怎么在意,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过来了。 “是这样的,我需要一个人帮我看店,最好还能充当货车司机。我看过你的简历,你有驾照,很符合我的招聘要求。” 霍思宁笑了笑:“月薪五千,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我的要求不高,只需要你绝对的忠诚和保密。” 49.第49章 值得信任 “五千?” 吴均和丫丫都瞪大了眼睛,但是不过片刻,吴均惊讶的表情就恢复了自然。 他皱了皱眉,迟疑道:“霍老板,这……” “怎么,你觉得工资低了?” 见吴均没有答应,霍思宁的眼神冷了下来,她以为吴均迟疑是因为嫌弃工资太低,顿时就有些不悦。 她这个工资是按照人才市场的标准开的,月薪五千的价格在S市绝对不算低。 而且她要求吴均做的事情并不多,应该算是很清闲的工作了。 “不是不是,霍老板你误会了。” 见霍思宁误会了他的意思,吴均顿时急了,连连摆手,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霍思宁:“霍老板您开的工资很高,只是我不太清楚我的工作范围,这……” 霍思宁瞬间就明白了吴均的意思,这么高的工资,而且霍思宁还提到要他绝对忠诚和保密,所以吴均就有些怀疑霍思宁是不是要他做不符合规矩的事,所以他才会迟疑。 想到这儿霍思宁顿时笑了,看向吴均的眼神也变得钦佩和欣赏:“你放心,我做的是正经生意,不会让你做违法的事。” 一个男人,曾经叱咤一方,在穷困潦倒之际,却能在突如其来的诱惑面前还能保持冷静,不被金钱冲昏头脑,时刻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这足以证明这个男人的品质和人格端正。 这个吴均退伍的这两年一定经历过不少不为人知的事,可是他宁愿蛰居在不足二十平的房子里守着妹妹过清贫日子,也不违背良心。 这样的人性情倔强固执,可是一旦做出选择,就永远不会背叛。 虽然霍思宁跟吴均不过几分钟的沟通了解,但是只凭这件事,霍思宁就认定这个吴均值得她信任。 吴均却仍然是不相信霍思宁的说辞,他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睛此刻如利刃出鞘一般,紧紧盯着霍思宁,似乎想从霍思宁的眼睛里看出她是不是在说谎。 霍思宁无奈继续解释道:“我在城隍庙开了一家鱼店,主要经营的是观赏鱼和野生水产。因为我经常请人去黄江和海边捞水产,需要有一个随叫随到的司机,而且我刚刚被S大录取了,过段时间我就要去S大报道,所以需要有人帮我看店。你的工作就是驻守在店里,同时兼顾送货司机。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城隍庙那边问问看就知道了,我的店铺名字叫仙鱼坊,是一个月前刚刚开张的新店。” 吴均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误解霍思宁了,顿时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有些尴尬地看着霍思宁:“抱歉,霍老板,我只是……” 虽然吴均的解释有些词穷,但是霍思宁却看懂了他那尴尬笑容里的苦涩。 她知道这男人不过是吃了太多苦,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会砸在他的头上。 笑了笑,霍思宁指了指丫丫道:“你也不用担心你妹妹,仙鱼坊那家店楼上就是我的房子,有两间卧室,你跟丫丫搬过去后,次卧就让给你住,楼梯上面还有一个小阁楼,本来是个杂物间,到时候收拾出来,丫丫就住在那儿,你就不用操心丫丫的住宿问题。若是你做得好,以后丫丫的学费我包了。” “这怎么行,霍老板你给我的工资已经很高了,丫丫的事情您不用操心。” 吴均一听霍思宁还要给妹妹支付学费,顿时就觉得不妥,忙摆手拒绝: “您提的条件让我没有拒绝的理由,那我也不跟您说什么客气的话了。” 说着他就接过了霍思宁手里的聘用合同,二话不说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 “霍小姐,以后吴均任您差遣!” 霍思宁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吴均,笑道:“这是我店铺的地址,上面有我的联系电话。明天你直接来店里找我吧,货车司机有了,我还缺辆货车,明天咱们去车行看看。” 直到霍思宁离开良久,吴均还拿着那张名片怔怔立在屋门口,久久回不过神来。 坐在凳子上的丫丫也觉得自己在做梦,她不确定地问道:“哥哥,刚刚那个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吴均回过头就看到小丫头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吴均的喉咙一紧,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他走上前宠溺地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柔声道:“是真的,那个霍小姐是好人,她要哥哥明天去上班,以后丫丫就能跟着哥哥过好日子了。” 吴均自问自己不是圣人,但是却也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去做坏人。 早两年他刚从部队退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找过他,但都因为那些人提出的工作性质让他不能接受而拒绝了。 这几年无论日子过得多么艰苦,他始终坚守着自己心中的那根底线,那就是绝对不为非作歹,做违反国家法律的事。 现在有机会让他既不违背自己的本心,还能让他和妹妹的生活更好一点,他当没有拒绝的理由。 看了看这件破旧的板房,再看看手中的那张名片,不知道为什么,吴均心中郁结多年的那股气竟然莫名顺畅了很多。 他忍不住站直了身形伸了个懒腰,脸上一脸轻松道: “丫丫,哥哥去买点好酒好菜回来,咱们好好庆祝一番。晚上我们就收拾行李,明天等你放学哥哥就带你搬家!” “真的?!”丫丫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久违的欢喜,笑意从眼角直达心底。 吴均知道她是真的开心,自从来到S市,这是他第一次在妹妹的脸上看到如此纯粹的笑容,里面没有苦涩没有纠结也没有悲伤。 走出家门,吴均就迫不及待地给队长打电话,他的声音十几激动: “队长,有个霍小姐刚刚来找我了,给我提供了一个工作,包吃包住,月薪五千。” “唔。”那边的人却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听到吴均的这番话只淡淡应了一声。 吴均却是充满感激:“队长,谢谢,要不是你帮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熬下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是有些怒气:“怎么熬下去,你是猎鹰,吃点苦头就垂头丧气算什么猎鹰?你要再敢这么颓废就别跟别人说你是老子的兵,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队长!”吴均的声音有些哽咽。 “到了人家的店里就好好干,别丢了咱们特种部队的脸。” 那人顿了顿,复又道:“保证霍小姐的安全,别让她遇到危险身处险境!若是有什么可疑的人接近她,你要及时跟我汇报。” 吴均闻言有些诧异:“队长,这霍小姐是什么重要人物吗?怎么还会遇到危险?” 那边的人似乎有些尴尬,呼吸重了几分,似是有些恼怒一般,骂道: “该你做的你做好就行,这些你不必要知道的你就不要问,组织上的事,你不用知道得太多!” 说完那人直接就将电话给挂断了,电话这头的吴均有些疑惑有些茫然。 他就问了一句,队长好像就生气了。 真是奇怪,队长平时脾气挺好的啊,怎么这回这么激动?他好像没问什么奇怪的问题吧? 50.第50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吴均是部队出身,平时不到五点就起床锻炼身体了,今天又是他到霍思宁的店上班的第一天,所以他昨天夜里兴奋得一晚上没睡觉。 一大早他就起了床往城隍庙赶,早上不到六点就蹲在了仙鱼坊门口。 霍思宁睡得迷迷糊糊接到邻居一个大姐的电话,那大姐紧张兮兮地: “霍老板,你家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我刚出门买菜的时候就看到了,回来的时候那个人还在那儿徘徊,看起来鬼鬼祟祟的,该不会是什么小偷小摸的人想偷你家的鱼吧?” 小偷?!霍思宁倏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往窗户下望去,就看到吴均蹲在店铺门口闷声不吭。 霍思宁简直哭笑不得,无奈起床下去开门。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平时店铺一般要九点才开门。” 虽然霍思宁也卖野生水产,一些客人一大早就想来店铺买鱼。 但是霍思宁经常在晚上去江边捞货,不可能这么早起。 慢慢地就养成了习惯,她总是拖到九点以后才开门。 那些客人知道了霍思宁的习惯后,都跟着霍思宁的店铺时间走,一般都会在九点以后再来买鱼。 吴均红着脸挠了挠后脑勺:“我早起习惯了,老板你不用管我,你继续去睡吧。” 还睡?扔着你在门外我自己睡,这像话吗? 霍思宁忍不住想翻白眼,无奈只能将店铺们大开,将吴均引了进来。 “外间是观赏鱼,这些鱼种多是外地进口,也有一些属于国外舶来品,每一种鱼都有区别,品质越好价格越高。” 霍思宁指着店内的水族缸,绚丽多彩的观赏鱼一个个瞪着眼睛看着她,似乎都在等着她投食。 吴均的目光在一个水族缸标价上看了看,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就这么4厘米不到的小鱼,就要五百元一条?!他是不是看错了? 霍思宁看吴均那不敢置信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遂笑着解释道: “那是伊丽莎白短鲷,别看它小,从尼格罗河进口过来的外国货,这种鱼不能跟其他鱼混合生活,所以就是在原产地也很难采集到,所以价格就贵了。” 这东西买回去又不能吃,费钱不说还难伺候,这么贵也有人买?吴均很不能理解。 看吴均一脸的疑惑,霍思宁感觉看到了一个多月前的自己。 那时候她听到徐太太说一条不到巴掌大的神仙鱼就要四五千块的时候,那吃惊的表情跟现在的吴均是一样的。 “有钱人满足了物质生活,就开始精神上的消费了。这观赏鱼是他们消遣的一种方式,也是炫富的一种途径。”霍思宁道。 “观赏鱼不能以大小来论价格,有的鱼越小越精贵,而有的鱼则是以外形取胜,就像你左手边的那几条罗汉鱼,额头上瘤长得越大,价值就越高,而我手边这个七彩神仙鱼,却是颜色越鲜艳越值钱。” 吴均这才注意到,那罗汉鱼长相怪异,额头确实是长了一个很大的凸起,这样的鱼可实在不怎么美观,偏偏这种鱼的价格居然贵得离谱,单条价格居然达到了五位数。 吴均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心中暗道,难怪这霍老板找自己来帮他看店,还给这么高的工资,这些鱼要是被人偷走一条,我的个乖乖,那岂不是损失惨重? 想到这儿吴均不由得心中一凛,之前还对一家鱼店抱有轻视的态度,这会儿却是已经打起精神非常严肃地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生怕出分毫差错。 见吴均忽然就挺胸抬头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霍思宁简直哭笑不得: “你用不着这么紧张,这儿都装有监控,一般没有什么人敢来顺手牵羊。再说那些是鱼是活物,又不是普通的货,也没什么人能直接就这样偷走。价格方面你也不需要操心,我都在水族缸上有标价,顾客要是还价不太离谱,你可以适当给予一点优惠。不过有些新手来买鱼可能不懂怎么饲养,就需要你给他们指点,这些我都汇总在这本资料上了,还有一些观赏鱼的专业术语,你没事就可以翻翻看。” 吴均接过那本资料后认真地点了点头:“老板放心,我会认真记这些资料的。” 老是听吴均叫自己老板还真是别扭,霍思宁笑了笑: “你不用这么一本正经,我比你小,你直接叫我霍思宁就好。” 吴均连忙摆手:“那怎么行,我现在是您的下属,叫您的名字太不尊重了。不叫您老板,要不我还是叫霍小姐好了。” 虽然说称呼只是一个代号,但是吴均跟霍思宁还不熟,说得好听点是他跟霍思宁是雇佣关系,说得不好听点,其实他就是个穷打工的。 霍思宁觉得很稀松平常的事,在吴均眼中可都是大事,他这才刚刚入职,不战战兢兢就不错了,怎么敢逾越了老板和下属之间的规矩? 霍思宁却是拿吴均这正经死板的榆木疙瘩没有办法,无奈只能点头。 “那是外间,这边还有一个里间,这是专门隔出来的隔间,里面有三个养鱼池,里面都是从黄江捞上来的新鲜货,这些也是对外销售的,因为是纯野生水产,所以价格也不便宜。我不喜欢生腥气,所以我这儿只负责卖鱼,不包杀鱼。这里放着电子称,有人要买鱼你就直接给他们称好收钱就行,其余的一律不用管。” 霍思宁将吴均领进屋内后面的隔间,看到那水池里的鱼,吴均就暗暗吞了吞口水。 他来S市有一年多了,平时荤腥都沾不到,这会儿看到这么多野生活鱼,顿时眼睛都亮瞎了。 霍思宁笑了笑:“下午你去搬了行李接了YY过来,晚上就弄一个全鱼宴给你们接风洗尘,以后咱们就都是仙鱼坊的一份子。你好好干,有我霍思宁在的一天,就不会亏待了你们兄妹的。” 吴均的眼眶有些红,见霍思宁看过来,他狼狈地低下头去,生怕霍思宁笑话他一般。 男儿有泪不轻弹,霍思宁经常听到这样的话,却鲜少有人提后面那一句。 一个魁梧军人,从业近十年,如今却过得这般清苦,这男人的心里究竟承受着多大的煎熬压抑着多大的无奈和不甘? 这个男人的经历和心思也许不足为外人道,可是霍思宁却仍然在这一刻感受到内心的沉重。 51.第51章 买个车呗 因为刚刚出手了一块龙涎香,霍思宁手头宽裕,所以早就计划着要买一辆小型货车了。 前几次她去邮轮码头那边捞鱼,那货车司机来接货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看,看得霍思宁心里有些不踏实,生怕会引起那个送货公司的注意。 吴均在部队开绿皮卡,出来之后倒是没什么机会开车,一听霍思宁说专门给他配一辆货车,他的心里还挺高兴。 屁颠颠跟在霍思宁后面进了货车行,看到那一排排的货车他就有些手痒,恨不得这就爬上去试试手感。 霍思宁对货车不是太了解,但是有吴均在她倒是不用太操心。 选车这种事男人总是专长,吴均挑货车也有一套,在问明白霍思宁的大概需求之后,他就挑了三辆货车。 之后又分别试了试三辆车子的性能,最后买下了一辆国产箱式家庭小轻卡。 一辆家庭式货车的价钱并不贵,就八万来块钱。 霍思宁如今手头阔绰,这八万不过是一条观赏鱼的价钱,她还不把这点小钱看在眼里,二话不说就刷卡付账,没有半分犹豫。 车行的办事效率快,两个小时后手续就办下来了。 提完车吴均就直接开到了自己的住处,昨天夜里他和妹妹连夜整理好了行李,这会儿二话不说麻溜往车上搬。 他的东西本就不多,一些破旧物品本来还想带走,却被霍思宁嫌弃地扔了。 实在是仙鱼坊那个店铺地方也不大,她那个房子也就七十来平,这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又不值钱,哪里来的地方放那些东西? 吴均也觉得那些东西他确实用不上,但是又觉得扔了到底有些可惜,想了想又都收拾起来送给了隔壁大婶。 那大婶本来觉得吴均兄妹俩日子过得不容易,吴均送东西过来她死活不肯收。 在听到吴均说找到了新工作用不上那些东西了之后,大婶才勉强收下,脸上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显然是真心为吴均兄妹感到高兴。 回到仙鱼坊吴均就准备上岗帮霍思宁看店,霍思宁又不是苛刻的老板,哪里真就急在这一会儿,二话不说就将吴均打发上楼去收拾东西。 因为搬到仙鱼坊的时间本来就短,次卧里除了原来放置的家具家电外,霍思宁并没有放置其他东西。 这回吴家兄妹搬过来,霍思宁准备将次卧分给吴均,但是吴均在看过次卧和阁楼之后坚持要让妹妹住次卧,自己住阁楼。 在吴均看来,他一个大老粗爷们儿条件差一点倒是没有关系,没道理他享受着这么好的居住环境,却让妹妹住憋屈的小阁楼的道理。 这事霍思宁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那是他们兄妹俩的事儿,她也不好直接做决定。 不过霍思宁到底还没有到对这俩兄妹推心置腹的地步,她给自己的主卧配置了一把钥匙,房门时刻反锁着。 毕竟古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也是有大秘密的人,避水珠这个东西可是一点都疏忽不得。 况且房间的保险箱里还藏着数颗价值千金的大珍珠,她总归还是要防着点。 傍晚时分吴均领着妹妹吴亚回来了。 小丫头第一次来仙鱼坊,顿时对店铺里的观赏鱼们提起了浓厚的兴趣,一直呆在店铺里围着那些漂亮的鱼转圈,时不时会问吴均这是什么鱼,那些鱼是从哪里来的。 吴均也才第一天上班,哪里知道那些,好在霍思宁给他整理了一大堆资料,他翻了翻目录索引,很快就将妹妹问的问题答案给找了出来。 丫丫看到吴均那尴尬又狼狈的模样顿时捂嘴偷笑,暗道原来哥哥也不是万能的,这些问题他一个都不知道! 夜里霍思宁果然做了一桌子纯鱼宴,虽然只有四道菜,但是对吴亚来说却是丰富而且美味的佳肴。 又能开店铺做生意,还会下厨做这么多好吃的菜,而且人又大方温柔待人和善,小丫头对霍思宁又是惊叹又是崇拜,瞬间就成为了她的贴身小跟班,铁杆粉丝一枚。 当然最终次卧的居住权还是分到了吴均的手中。 丫丫虽然年纪小,却是个体贴懂事的好孩子,知道哥哥宁愿自己吃苦也不愿意亏待了她,可是越是这样她就越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方式。 小丫头死活不肯搬进次卧,一直称自己个子小住在阁楼更合适,而且一再强调她是女孩子有自己的小秘密,住在阁楼里更能保护她的隐私。 吴均被她缠得没办法,只能同意了吴亚的安排。 但是他能看得出来,其实妹妹在看到次卧那精致的装修还有空调的时候,她的眼神里是透露出渴望还有羡慕的,可是小姑娘非常体贴懂事,还是将次卧让给了他。 霍思宁当然看得出来两兄妹这么谦让的原因,她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第二天上午仙鱼坊就来了一个安装师傅,一台崭新的空调以极快地速度安装在了阁楼里。 看到这样的举动,吴均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硬汉的心瞬间被某种情绪淹没了,他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不再如以往那般疏离,反而变得炙热忠诚: “霍小姐,我嘴巴笨不会说话,但是您对我们兄妹所做的一切我吴均都记在心里,铭感于心。其实我对于工资什么的没有什么要求,能吃饱穿暖就行,只要我的妹妹能有稳定的学习和居住环境,哪怕你不给我工资我都跟着您干!以后我吴均这条命,就卖给您了!” 吴均之前在码头上干活,一天也就能赚五六十块,扣掉日常花销省吃俭用节省的钱给妹妹当学费都不够,可是他却知道,霍思宁对丫丫是真心的,只要他认真给霍思宁工作,想要给自己妹妹一个安稳幸福的生活很容易就能实现。 头一次听到吴均这么镇重其事地说这么长一大段话,霍思宁还真有些不习惯。 尤其是吴均还说什么卖命的话,让霍思宁简直是又气又笑,忍不住笑骂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请你来是给我看店开车的,又不是请的杀手,要你给我卖什么命?你老老实实给我记好我交给你的那些资料是正经,其他的事情都扔到一边,别给我胡思乱想!” 听到霍思宁的笑骂,吴均脸色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对了,丫丫是在民工子弟学校上学吧,那边学校离家里太远了,现在反正才刚开学,进度应该还赶得上,我看还是把她转到这边的学校来比较好。”忽然想到了吴亚上学的事,霍思宁忍不住提了出来。 “真的?”吴均的眼睛先是亮了亮,但是很快他的眼神就暗淡下去,“转学手续怕是不太好办,现在民工子弟想要转学太难了。” 什么不太好办,不过是钱跟关系的问题,霍思宁心里哂笑,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只笑着摇头道: “这事不用你管,我去给你想办法。” 52.第52章 海底有宝藏! 吴均以为霍思宁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第二天店里就来了一个女人。 看到吴均后那女人也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直把吴均盯得不自在了才开口问道: “你就是宁宁新招的店员?” 吴均不知道面前女人是谁,但是看她称呼霍思宁为宁宁,可见是十分亲密的朋友,遂点了点头。 苏青青还想再追问几句,霍思宁就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苏青青一点也不意外: “你从西安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收获啊?” 苏青青一脸献宝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盒子,笑道:“收获不敢说,捡漏倒是有,这是我进入鉴定圈子后第一次捡漏。” 说着苏青青的脸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表情。 “捡漏?” 霍思宁对这个词有些陌生,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苏青青忙解释道:“古玩这一行呢,好坏参差不齐,市场上假东西多如牛毛,真东西却是凤毛麟角,所以在挑选和购买古玩的时候很容易就会买到假货,这在鉴宝一行有个专业术语,叫做打眼。而相反地呢,你从卖家手中买到比交易价格高的物件,而卖家却没有发现,这种就叫做捡漏。” 霍思宁点了点头,看向苏青青手中的盒子,好奇问道:“那你捡漏的是个什么东西?” 苏青青笑着将手中的盒子打开,盒子里装着一个不过巴掌大小的瓷瓶,上面画满了蓝色的花纹,倒是十分精致。 不过这东西霍思宁却是不认得,遂问道:“这个漏你怎么捡的?” 苏青青笑道:“我跟谢教授到西安去,那边不是挖出了一个汉墓吗,我们就在那儿呆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本来我们打算直接就回来,没想到谢教授却接到消息说那边会有一个鬼市,就是灯下摸黑交易古董,谢教授就说要带我去见识见识,所以我们就去了鬼市。” 霍思宁点了点头,苏青青接着道:“这个蒜头瓶就是我在鬼市上面淘到的,当时跟这个瓶子放在一块儿的还有一堆民国旧瓷器,我拿到这个瓶子觉得它的青花颜色和那些旧瓷器有些不一样,所以就花了两百块钱买了下来。结果你猜怎么着,教授拿到这个瓶子后就跟我说,这个瓶子是康乾时期的青花瓷,虽然是民窑,但是保存精致,放到市面上去起码可以卖七八千块钱。” 两百块钱转手就翻了三四十倍,确实算是个漏了。 看到苏青青一脸的眉飞色舞喜笑颜开的模样,霍思宁就知道买到这个蒜头瓶对她来说应该是极为得意的事情。 只是霍思宁有些不解,对苏青青来说,七八千块实在算不得什么,但是苏青青为什么却如此高兴? 大概是看出了霍思宁的疑虑,苏青青解释道:“你别看这七八千块钱算不得什么,但是这是我在鉴宝这一行获得的第一份及格答卷。古董这一行水极深,但是你真要有本事能捡到大漏,一件就足以发大财。前阵子就有人因为捡漏了一本唐代诗人亲笔的手稿,一转手就卖了上千万。” “上千万?!” 霍思宁吃了一惊,她对古玩这一行还真是不太了解,不过听到苏青青说那个什么手稿竟然赚了这么多钱,她还是有些好奇。 “这还不算什么,在古玩这一行还有很多值钱的宝贝,就像元青花,早前就有一只元青花在伦敦被拍卖,交易价格为1400万英镑,这可是两三亿人民币啊!” 苏青青撇了撇嘴,面上带着气愤和无奈:“不过咱们国内的好东西不算在收藏家手中就是藏在博物馆,真正市面上流通的太少了。好东西都被运到海外去了,清朝末期开始,不知道多少东西被那些帝国侵略者盗走,听说还有很多葬身大海不知所踪,光是想想那些东西的价值,就觉得心痛。” 葬身大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青青不过是随口一说,可听在霍思宁的耳中不亚于晴空惊雷。 她瞬间就被惊醒了,脑海中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对啊,她能在海水里挖到龙涎香,怎么就没有想到大海里还有其他宝贝?! 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在大海里打捞沉船想要找到宝藏! 那些航线上沉默的船只可不是个小数目,那些被淹没的宝藏不知凡几! 别人拿那些埋藏在海底的东西没有办法,对霍思宁来说却是极为简单的事。 有避水珠在,那些宝藏还不是任由她去捡?! 越想霍思宁就越是兴奋,她瞬间觉得苏青青真是自己的福星。 以前她还经常吐槽苏青青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二货,这会儿却是恨不得抱着她狠狠亲上一口。 苏青青不知道霍思宁心中所想,见霍思宁脸上激动不已,她以为霍思宁是因为她捡漏了才替她感到高兴,也没有多想,只是开口问道: “楼下那个傻大个就是你刚刚招的店员?” 这事苏晋原知道,所以苏青青问这话霍思宁也不觉得奇怪,霍思宁点了点头,白了苏青青一眼:“什么傻大个,人家可是退伍军人,武力值杠杠的!你这称呼可别被人家听到!” “被听到又怎么样,大兵不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我叫他傻大个又没叫错!对了,这人可信吗?还跟你同住在一块儿,这事不太合适吧,我看你要不还是让人出去租个房子住好了。” 苏青青觉得有些不合适,孤男寡女的总归是不太方便。 “现在外面还有很多小白领跟人合租的呢,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又不是跟他住一个屋,再说还有她妹妹也在呢。” 霍思宁却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心中暗道这苏青青显然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不知道人间疾苦。 在外头租房子起码要千儿八百一个月,对吴均来说显然不合适。 而且她这仙鱼坊房间本来就是现成的,她一个人也住不了这么多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合理利用。 不过经过苏青青这一问霍思宁倒是冷静了下来,将找海底宝藏的事情压到心底,蓦地想到了丫丫转学的事,忙问道:“对了,你在师大附中有没有熟人?” “干嘛?你还要去读个高中?”苏青青有些纳闷,“你不是高中毕业了吗?” “哎呀不是。”霍思宁解释道,“吴均,就是你说的傻大兵,他有个妹妹在民工子弟学校上初中,现在我让那女孩子住我这儿来了,但是离那边学校实在太远了不方便,而且那种民工子弟学校你也知道,师资力量不怎么样,所以我想找点关系把那孩子转到这边来上学。” 苏青青一听这话觉得不对劲: “不是,就一个店员你这么上心干嘛,还给人家妹妹转学,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你想到哪儿去了?” 霍思宁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郁闷道:“这吴均人不错,我留着有大用,既然这样不是应该先给几颗甜枣收买人心?再说了那丫头无父无母也真是可怜,我一看到她就想到以前的我,忍不住就想帮她。” 苏青青知道霍思宁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听了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吧,但愿那两兄妹当得起你的这份恩情,转学这事我是没有法子,但是我哥肯定有熟人,我帮你去问问。” 霍思宁却是知道苏青青的性子,她要是帮不上忙或者不肯帮忙就会直接拒绝,既然她肯这么说,就证明这事肯定八九不离十。 53.第53章 苏青青的误会 果然没过两天,霍思宁就接到了苏青青的电话,说是转学的事情已经搞定了,让吴均领着吴亚去师大附中报道。 吴均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就激动不已,二话没说就去民工子弟学校接了丫丫往师大附中去了。 到了下午回来时,吴亚已经正式进入师大附中初二B班,转学手续也都办妥。 看吴亚穿着师大附中的校服一脸幸福的样子,吴均的心情既高兴又酸涩,复杂难言。 霍思宁也开始忙碌起来,因为S大即将要开学的关系,她不得不又一次出现在了黄江。 为了准备一个月的野生水产,她也是拼了全力,将灵气释放出去后就开始无所顾忌地大捞特捞。 这一回有了货车她也不用担心会运不回去,捞了近一吨野生河鱼,河蚌活虾之类的也捞了不少。 等到第二天吴均按照霍思宁电话里所说的地址开车赶过来时,看到一水活蹦乱跳的鲜鱼时,简直吓了一跳。 吴均自从来到仙鱼坊后,对霍思宁越来越信任,现在看到这么多鱼虾,他心里虽然有疑惑,但是却没有多想,只当是霍思宁从哪个渔民手中进来的货,二话不说就将货往车上搬。 车里事先已经准备好了不少装水的货箱,那些鱼倒在车厢里倒也不用担心会死。 不过这么多鱼放在一块儿很容易闷气,也不能一直耽搁,所以货一上车吴均就急速赶回鱼店。 看着一车鱼都放入了大水池中,霍思宁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冲着吴均笑道: “行了,这下一个月的货都补齐了,接下来我要去大学报到,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军训,你这边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吴均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他跟在霍思宁后面学习做生意的技巧,慢慢地也能够独当一面了。 虽然有时候也会遇到一些麻烦的客人,但是基本上还是可以应付的。 霍思宁也不觉得他一个人会有什么问题,反正她开这家店也就是为了糊口,赚多赚少无所谓。 很快就到了大学报到这天,霍思宁收拾好行李还没来得及出门,苏青青就到了店门口,手里晃荡着她的豪车座驾钥匙,冲着霍思宁笑得一脸讨好。 霍思宁无奈只能跟她上了车。 这段时间苏青青对她大献殷勤,还不遗余力帮丫丫办理转学手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苏青青听说了上次私人拍卖会流出来的绯闻。 自从苏晋原带着一个女伴出席宴会后,圈子里流传苏晋原这么多年不近女色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金屋藏娇在玩养成游戏,现在少女已经长成,他才带着人出来亮相。 苏青青一听到这个小道消息顿时吓得跳起来,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似地,一门心思想要查那个女人是谁,没想到一查却查到了霍思宁的头上。 苏青青当时就震惊了,自己哥哥那个闷葫芦是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的,但是跟着他的林秘书一定知道。 于是她拉着林秘书旁敲侧击,林秘书虽然没有明确地说明,但是从他支支吾吾闪烁的言辞里,苏青青感觉到了一丝诡异。 苏青青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才骤然发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又是帮忙买铺子又是帮忙卖龙涎香,这么多年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哥哥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 而且哥哥为什么要带着霍思宁出席一个私人拍卖会,按理来说他又不买古董,怎么可能会对那种拍卖会感兴趣? 看林秘书支支吾吾藏着掖着的样子,好像在故意隐藏什么! 越想苏青青越觉得自己接近真相了,她觉得苏晋原一定是对霍思宁有意思! 和叶子欣之前设想的完全不同,她以为把霍思宁和苏晋原的事情传出去后,苏青青一旦知道霍思宁的存在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苏青青在知道这件事后,不但没有要找霍思宁麻烦的意思,反而非常兴奋。 苏青青本来就喜欢霍思宁,两个人相交这么长时间,霍思宁毫不做作的个性让苏青青非常欣赏。 而且霍思宁在很多大事上极为果断聪颖,老练的做事风格让苏青青也很是崇拜。 现在得知自家哥哥居然喜欢对方,苏青青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 她这个新姐妹果然是个牛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啊,居然让她家那只千年不化的冰山老哥动心了,这简直是个奇迹。 苏青青左想右想觉得她不能坐以待毙,既然看上了人家,就要主动出击啊! 可是自家老哥那个闷骚男一看就不是个主动型的,没办法,哥哥不靠谱,那她这个妹妹来帮忙吧,怎么的也得让自家老哥嫁出去,不能一直当老处男吧。 苏青青是个行动派,立刻就采取行动了,她决定跟在未来嫂子身边,随时提防各类闲杂人等,不能因为自己老哥出手慢而让霍思宁被其他狼给叼走了; 同时她还决定向未来嫂子大献殷勤,先和未来嫂子搞好关系,这就有了霍思宁开学第一天苏青青豪车相送这一幕。 霍思宁被苏青青热切的眼神盯着看得不自在,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苏青青摇了摇头:“没。” “那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而且还是用那种奇奇怪怪的眼神。”霍思宁心下觉得不对劲,忍不住奇怪地道。 苏青青嘿嘿一笑,忽然道:“对了,一会儿报完到我带你去我家玩,我妈说想请你到我们家吃晚饭。” “你妈请我去你家吃晚饭?!”霍思宁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呃……就是上次你帮我捡戒指这事,我一时说漏了嘴,我妈一听说你的事,就一定要我带你到我家吃顿便饭。” 苏青青的眼中闪过心虚,事实上是她无意中将她哥哥有了心上人的事说漏了嘴,她妈妈一听这事顿时就欣喜若狂,一直追问苏晋原看上的姑娘是谁,苏青青无奈只能将霍思宁给出卖了。 苏母盼儿媳妇儿盼了多年,好不容易听到这么重要的消息,哪里还坐得住,一定要苏青青请霍思宁到家里吃饭,不完成任务下个月零用钱取消,苏青青没办法只能领命前来办事。 霍思宁早就不记得戒指那件事了,现在苏青青旧事重提,她倒是乐了:“你不说我都忘了呢,这都过去多久了,你这怎么也能说漏嘴?真是个人才!对了,你跟周振那事怎么样了?” 苏青青见霍思宁没有拒绝吃饭的事,顿时松了一口气,笑道: “当然是取消婚约啊,那种人渣我才不会嫁给他,他跟家里闹了一段时间,前阵子我爸还有我哥直接去见了周家长辈,当着周家人的面撕毁了订婚协议,这事闹得周家没脸,周振这段时间怕是不好过了!” 54.第54章 表白? 霍思宁看她笑容里带着几分轻松,就知道她已经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了。 虽然当时的行为过激了些,但是这段时间苏青青应该是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不然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语气自然地谈论这件事。 有苏青青这个学姐在,霍思宁大学报到的事情倒是进展得十分顺利。 不过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今年S大新出了一个政策,新入学的考生如果对所选专业不满意,可以申请转换专业一次。 霍思宁当然是希望转入海洋学院和生物学院的,她早就想接触深水海洋这方面的知识,只可惜在网络上接触的知识都太片面,很多东西还无法查阅。 让霍思宁感到失望的是,海洋学院和生物学院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都成了大热门,她去报名的时候前面的转系名额已经排满了。 “名额满了,不如你就报我们文物学院吧,前阵子谢教授还在问关于你的事呢,他对你可是满意得紧,如果你转到咱们鉴定系,他老人家肯定会很高兴的!”苏青青笑着安慰道。 霍思宁有些失望,她对那什么鉴定是真的不感兴趣,如果去学什么文物考古鉴定,还不如她就呆在数学系算了。 “超额也没有关系,可以填写在补录名单里面,由学院的老师进行筛选和调整,这些报名了的学生也不是都能成功转系,还要考虑高考的成绩和各方面因素。”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负责填写资料的老师忽然走了过来,笑着拿出了一份补录单解释道。 霍思宁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二话不说拿起笔就开始填自己的资料。 即便补录的可能性很低,她还是想争取一次,海洋学院的收录名额不到生物学院的一半,二选一霍思宁当然毫不考虑地就填写了生物学院。 填完之后两人将行李还有学校发的被褥等物拿到宿舍,霍思宁所选的宿舍还没有其他新生进入。 因为不打算在学校常住,所以霍思宁也没怎么在意,整理好东西她就随着苏青青走出了学校。 “你不填我们学院真是可惜了,别看我们学院人少,但是其实是最吃香的专业,毕业的学员几乎都能找到工作,而且薪资可比一般专业的学生高多了。”苏青青一脸惋惜地道。 霍思宁开玩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专业的人出来这么走俏,你们毕业后都进什么单位?专门负责挖掘古墓吗?” 苏青青瞪大了眼睛气鼓鼓道:“你别笑话,我说的是真的。现在很多有钱人就喜欢玩古董收藏,可是这些人其实一点文化素养都没有,又怕买到假东西,所以都请我们鉴定系的人帮他们鉴定,一些有钱人还专门高薪聘请鉴定师,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若是你捡漏或者鉴定很厉害的话,只要出了名就有很多人来找,耍耍嘴皮子就能赚很多钱!” 霍思宁不懂这些,笑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懂,不过照你这么说,你们谢教授的鉴定技术这么厉害,应该也赚了很多钱吧?” “那当然,我们谢教授可是特级鉴定师,别说整个S市,就是在全国都是排的上名号的。不说其他的,就是他作为苏氏东华的特约鉴定顾问,每年的年薪就是这个数。”苏青青一脸得意地冲着霍思宁比了个数。 提到了谢教授,苏青青瞬间就想起了一个人,她猛地踩了一下刹车,侧过头来看着霍思宁: “你不说我还忘了,谢教授的老婆,也就是我师母,她老人家就是生物学院的教授,好像还是系办主任,你不是想转到生物学院去吗,我看你不如去找师母帮帮忙!” “找你师母?这太麻烦了,而且人家又不认识我,我这么突然找上去,人家说不定反而会引起反感。” 霍思宁皱了皱眉,她对找关系这种事还真不太热衷,而且自己跟人家一点关系也没有,就这么贸贸然找上门去,未免也太唐突了。 “应该不会吧,谢师母人很好说话的,我见过几次,特别和善的一个人,而且谢教授这么喜欢你,这个小忙她应该会帮的!” 苏青青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生物学院在S大也算是大系了,这么多人争破头颅想挤进去,霍思宁填的还是补录名单,如果不找关系,转进去的几率可能不大。 不过霍思宁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要是不能转进去,那也是我的命,强求不得。” 苏青青无奈只能作罢,开车直驱苏家。 这边苏青青带着霍思宁准备上门,那边苏母就打电话给自己的儿子了: “晋原啊,你这孩子最近怎么老是早出晚归的,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很忙啊?” 苏晋原挑了挑眉:“您有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这老娘跟苏青青是一个性子,没事绝对不会跟他打电话,也压根不记得还有他这个儿子(哥哥)。 那边苏母被苏晋原这番冷淡的话噎住,顿了顿才故作伤心道: “我能有什么事,你这一直忙,你妈我都跟你打不到一个照面,你妈想你了,打电话过来关心关心都不行吗?你今天早点下班回家吧,妈给你做了好吃的,你妹妹也在家,一家人好好吃一顿饭。” 苏母说得正儿八经,苏晋原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蹊跷。 不知道自己老娘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是苏母都打电话来催了,苏晋原到底不好反驳,只好淡淡应了一声。 苏母见儿子答应了下来,顿时就欢喜不已,多余的话一句没说就将电话给挂了。 苏晋原嘴角直抽,这叫做想我?这叫做关心儿子?没见过这么想人关心人的! 察觉到自家老娘的异常,苏晋原一个电话就CALL到了苏青青的手机上。 苏青青看到来电不由得一个哆嗦,颤巍巍地接了起来。 “妈今天怎么突然打电话叫我回去吃饭,是不是你搞得鬼?”苏晋原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这个,就是今天春光明媚天气正好,所以——” “说重点!”苏晋原不耐烦地道。 “呃——”苏青青心虚地看了一眼霍思宁,果断地出卖了队友,“宁宁今天到家里吃饭,妈大概是想让你回家陪陪客人吧。” 苏晋原闻言顿时想起前阵子跟苏母说的认霍思宁做义妹一事,不由得语气一顿,说道: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去,正好有件事要跟当着大家的面宣布。” 宣布一件事?苏青青一听这话顿时一个激灵,心中暗道: 难道哥哥准备当着家里人的面跟宁宁表白?!太好了,她这几天的工作果然没有白费,自家哥哥终于要勇敢地迈开第一步了! 想到这儿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整个人跟吃了兴奋剂一般,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更加热切。 55.第55章 乌龙 苏青青家住在景安区,在车子进入小区入口的时候霍思宁看到了两个武警。 虽然没有三步一站五步一岗,但是霍思宁能感觉到那两个武警身上的气质跟吴均很像,估计也是真正的部队出身。 小区监管严格,霍思宁注意到,在她们前面的那辆小车因为第一次来,被警卫很仔细地查验了身份证后又一次次追问信息,直到满意了才放行。 大概是熟悉苏青青的车牌号,那两个警卫倒是没有为难她,只看了一下苏青青递给他的一个号码牌之后就点了点头。 车子进入小区后,里面绿树成荫,很快一栋栋单体别墅就露了出来。 这些房子虽然有些老旧,但是光看别墅造型就知道造价不菲,而且这儿环境优雅,非常安静。 苏青青直接将车停在了一栋别墅楼前的水泥坪里,直接下车就带着霍思宁往楼里走。 进门就是客厅,里面亮着灯,一位年龄在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正戴着副眼镜在看文件。 在他对面端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到苏青青进来,那男人向苏青青点了点头。 “宋秘书,你也在啊,找我爸批文件?” 看到来人,苏青青好像见怪不怪,跟对方打了声招呼。 不过苏青青的声音却是有些大,让正在专心审批文件的苏振华抬起头来。 见自己打扰到了对方,苏青青忙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爸,您继续,继续,我带我朋友上楼去转转。” 说着她就要领着霍思宁往楼上走,苏振华却在这时看到了苏青青身后的霍思宁,顿时有些愣神。 眼前的少女,竟然给他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不过他再一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这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模样,他怎么可能跟这种小姑娘有什么交集? 想到这儿苏振华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去,继续翻阅着手中的文件,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唔。” 霍思宁来S市时间不长,又不经常看电视,所以不认识苏振华,不然她一定会瞪大了眼睛。 实在是这位真的经常在电视上露脸,在S市可谓如雷贯耳,受人敬仰,只要是S市呆得久点的人都知道他。 苏青青看霍思宁那一脸平静的模样就知道这姑娘没有认出自己的父亲是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听到苏振华发话了,苏青青这才老老实实地拉着霍思宁准备离开。 却不料在厨房里忙活的苏母隐隐听到了女儿的声音,急不可耐地冲了出来,手里还抓着锅铲,整个人紧张兮兮地看着客厅里的人:“青青回来了,你哥那个朋友呢?”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苏青青一听到苏母这话额头顿时冒出了黑线,忍不住扶额。 什么叫我哥的朋友,人家是我的好姐妹,妈你这么说不是露馅了吗? 好在霍思宁以为苏母只不过是一时口误,而且她自认为自己跟苏晋原也算得上是朋友了,也就没有多在意。 她从苏青青的身后站了起来,冲着苏母极有礼貌地道了一声:“苏伯母,您好,我是霍思宁。” 苏母原本充满期待的眼神在看到霍思宁的瞬间就呆住了,脸上的笑容一僵,手中的锅铲不自觉掉在了地上,人也随之停下了脚步,只怔怔地看着霍思宁。 苏母一向活泼开朗,苏青青从来没见过自己老娘这副六神无主的失态模样,顿时吓了一跳,问道:“妈,你怎么了?” 苏母却像是没有听到自己女儿的话一般,她直直地看着霍思宁,急切地问道: “小姑娘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你多大了?家住在哪儿,家中都有什么人?” 听到苏母这么问,霍思宁心下猛地一跳。 想到上辈子的遭遇,还有她在帝都未曾谋面的梁家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隐隐有些慌。 正定心神扯出一个笑容,霍思宁不解地问道:“伯母,您这是?” 苏振华也觉得妻子的神情有些不对,看她语气郑重神情严肃,再联想到刚刚他看霍思宁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忽然脑海中一个人影闪过。 一个念头陡然在苏振华的心中刮过,他猛地抬起头朝着霍思宁看去。 苏母脸上很镇定,但是心中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她固执地看着霍思宁,问道:“姑娘,这事不方便说吗?” 霍思宁有些迟疑,那边苏青青却是察觉到了什么,忙开口想要替霍思宁解围: “妈,你这是干什么?人家宁宁是来咱们家做客的,你怎么还查起户口来了?” 苏母眼圈有些红,默默地低下头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苏母这种神情,霍思宁的心居然有些酸楚,来不及多想已经开口: “伯母,这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我的事苏学姐都知道,我来自蓉城一个叫白云镇的小村子,刚刚满十八岁,来S市上大学。我父母都过世了,家里只剩下一个舅舅。” 来自蓉城!这孩子真的来自蓉城! 苏母一听到霍思宁说的这番话,整个人都禁不住颤抖起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急切而灼热,眼眶都涨得通红,显然心情很是激动。 “你父母都过世了?他们叫什么名字?”苏振华看了嘴唇哆嗦神情激烈的妻子一眼,也跟着问道。 霍思宁有些迟疑,事实上她从未听自己的母亲提过父亲的名字。 霍母过世的时候,霍思宁不过才四五岁年纪,就算有那时候的记忆,在经过这么多年她也早已经记忆模糊。 关于她父亲的讯息,霍思宁都是从霍勇和徐莲的口中得知。 上一世霍勇曾告诉过她,她的母亲在县城一家酒店当服务员,遇到了一个有钱的富二代后便死心塌地,后来意外怀上了孩子,那个有钱人却不知所踪。 霍母伤心欲绝,却怎么也不肯打掉孩子,于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白云镇,在村子里所有人的咒骂和指点中将她生了下来。 霍思宁从未想过一个问题,自己的出生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她的母亲固执地生下她,又是对还是错? 因为她的出生从来没有得到周围人的认同,从小到大,充斥在她耳边的全都是嘲笑和侮辱。 野种,母亲偷人,有爹生没娘养,小娼妇这些词语一直都在,就好像贴在她身上的标签,上辈子她怎么也撕不下来。 霍思宁对母亲的感情也是复杂的,当然感激多过怨恨,毕竟如果没有霍母的坚持,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她霍思宁的存在。 上一世吴静宜假冒她的身份进入豪门的事,还有霍勇徐莲告知她有关自己父亲的只言片语,让霍思宁渐渐对自己的身世还有霍母有了一个自认为清晰的认识。 在她看来,霍母无外乎是一个想要嫁入豪门的灰姑娘,却在她付出真心后惨遭富家少爷抛弃,富家少爷为了斩断这段孽缘,于是出了一大笔钱想要打发掉灰姑娘。 不过这个富家少爷没有料到,灰姑娘在回家后固执地生下了一个私生女,这个私生女就是她。 56.第56章 十八年前的真相 因为私生女的这个身份让霍思宁难以接受,所以这辈子她才会如此抗拒和梁家人的相认。 在她看来,与其回归梁家那个豪门后做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还不如她一个人潇洒自在过活。 看苏母那震惊的模样,霍思宁已经隐隐猜到,这个女人一定是见过自己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的。 霍思宁有些后悔,她只想过安稳的日子,并不想跟帝都梁家牵扯上任何关系。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避开帝都那个是非圈来到S市,却终究还是躲不开命运的捉弄。 想到这儿霍思宁的眼神里有些冷,她淡淡笑道: “我跟我母亲姓,从小没见过我父亲,但是我妈妈和我舅舅都说我父亲死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苏母的眼中闪过浓浓的悲伤和痛苦,苏振华却站在客厅里沉默。 宋秘书最擅长察言观色,他在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不对时就悄然起身走了出去。 不过他在出门的时候打量了霍思宁一眼,心中暗暗猜测着这个叫霍思宁的小姑娘到底是谁,怎么会让书记夫人这么大的反应? 看那姑娘的年纪也不大,又是个私生女,这情况,该不会是书记年轻时候在外面欠下了什么风流债吧? 苏青青皱了皱眉,在看到母亲眼中噙着泪水,而父亲面色有些难看,她的心里也咯噔一下,跟宋秘书想到一块儿去了。 苏青青看了看霍思宁又看了看苏振华夫妇,有些疑惑又有些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爸,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认识霍思宁的父母?” 苏母没有说话,那边苏振华却是叹了一口气,看着霍思宁幽幽道: “我不认识她的母亲,但是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你的父亲跟我们颇有渊源。” 果然!霍思宁早就猜到这个结果,所以脸上并未露出多少震惊和意外。 她淡淡地看着苏振华,笑道: “苏伯父,您大可不必跟我倒古,那些旧事于我而言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而且我也没有兴趣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他是他我是我,这两者之间没有矛盾,但是也不会有任何关联。” 苏振华未曾料到霍思宁会说出这样决绝的话,看霍思宁那一脸冷漠不近人情的样子,他不由得皱紧了眉。 不过才十七八岁,正是天真活泼的年纪,可是面前的女孩却是如此冷静沉着,俨然一个小老头一般。 看样子这些年这女孩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不然怎么会在听到他提到她父亲的时候一点激动的情绪也没有,反而是这样一副清清冷冷的性子? 虽然霍思宁嘴上说不在意,但是苏振华还是能从霍思宁的眼神深处看到深深的怨恨,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你的母亲或是你舅舅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对你父亲如此误会颇深,但是该让你知道的,我们不能隐瞒。有一点你说得没错,你父亲他确实已经过世,在十九年前,他接到一个任务前往蓉城,在那边不到半年就因为一次意外失去了生命。” 霍思宁闻言顿觉震惊,她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向苏振华。 她以为自己的父亲是抛弃母亲和自己的渣男富家子,因为不想跟梁家人扯上关系,她才随口胡诌了一个自己父亲已经过世的借口,却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比她所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门外的苏晋原刚走进屋,就听到了苏振华的这段话,顿时就愣住了。 看到霍思宁傻愣愣地盯着自己,似乎在怀疑自己话语里的真实性,苏振华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当年的往事娓娓道来。 随着苏振华的回忆,这一段秘辛,在尘封了十八年后,被重新揭开。 梁睿宁,也就是霍思宁的父亲,是帝都梁家的大少爷,梁家在帝都也算是小有名望,梁睿宁的外祖父家又在军界颇具地位,这样集军、商于一身的富二代,当然从小就被追捧着长大,养成了纨绔的个性。 然而不久之后却发生了变故,梁睿宁的外祖父因为突发疾病逝世,树倒猢狲散,家族很快没落。 因为这事,梁母抑郁成疾,卧病在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却带着个孩子登堂入室,梁父当着梁岩睿的面对梁母坦言自己多年前就已经有了外遇,并且还跟那个女人生下了一个孩子。 梁母因此大受打击,带着梁睿宁搬离了梁家,没过多久就带着怨恨离开人世。 梁睿宁当时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对父亲的怨恨和母亲逝世的悲痛让他一时冲动报名参了军,还发誓要做特种兵。 二世祖要当特种兵? 当时很多人都抱着看笑话的态度,甚至嗤之以鼻。 但是梁睿宁却不是一个肯服输的人,三年后他就因为在部队的优异表现被选拔进入了特种部队。 在和平年代立军功是很难的事,他却先后拿到了数次军功,职位一升再升。 原来一直不把他当回事的梁父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停地想梁睿宁示好。 只可惜梁睿宁记恨梁父的绝情寡义抛弃妻子,再也不愿意重回梁家。 梁家人甚至试图用家族亲情来挽回,但是梁睿宁不烦其扰,没多久他就自荐到蓉城接受了一个极为艰巨的任务。 “就是因为这个任务,他一去不返,直到半年之后我们才接到他的死讯。” 说到这儿苏振华再也说不下去。 听到这些往事,霍思宁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怅惘。 她一直以为的那个抛妻弃女的富二代父亲居然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想到梁睿宁这个名字,她毫不怀疑自己就是这个人的女儿。 思宁,难怪霍母要娶个这样的名字,霍思宁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的名字还有这样的寓意。 也许霍母一直都在等着她心目中的英雄去找她吧,可惜她根本不知道,在她怀胎十月生下孩子之前,她的英雄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霍母的记忆很模糊,但是在这一刻霍思宁却好像打开了记忆的匣子一般,脑海中突兀地浮现出霍母病重那几年的情形。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院子里,总是习惯性地发呆,眼睛里的企盼越来越少,神情也越来越黯然。 越想霍思宁越觉得心痛,命运的捉弄让那两人阴阳两隔,还让霍母心中的误会越来越深,这样的孽缘,对当时的霍母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枷锁吧,所以她才在病重后不愿意医治,就那么郁郁而终。 霍思宁心中悲伤难以描述,一旁的苏母却早就泣不成声,泪眼婆娑间她不停地道: “是梁鹏志害死了他,都是他的错,梁鹏志害死我姑姑还不够,还逼死了睿宁,他坏事做尽,老天爷一定会让他们梁家遭到报应的!” 姑姑?苏夫人难不成是? 霍思宁原以为苏母是父亲儿时关系极好的玩伴之一,所以才会在提到父亲的事情时这么难过,可是在听到苏母这话后却不由得愣住。 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她诧异地看了苏母一眼,试探地问道:“伯母,您是?” 57.第57章 姑姑 苏母抹干净脸上的泪水,望着霍思宁的神色变得温婉柔和起来: “你没猜错,我叫黄红英,我的父亲是睿宁的亲舅舅,算起来我是你的表姑。” 说到这儿黄红英又向前走了几步,盯着霍思宁的脸仔细看了又看,在看到她耳畔那个细小的红色胎记时更是惊愕,喃喃道: “像,真像,连胎记都一模一样。你一定就是睿宁的闺女不会错,我这儿有睿宁十几岁时候的照片,我去找出来给你瞧瞧,这两父女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说着黄红英也顾不上其他人,转过身就往楼上卧室走去。 不多时她就拎着一个箱子走了下来,牵着霍思宁坐到了客厅沙发上。 黄红英打开箱子取了一个泛黄的相册出来,不多时就翻到了一张老旧的照片。 “看到没有,这酒窝跟你脸上的这个多像啊,因为这个酒窝,小时候我们都笑话你父亲,说他像个娘们儿。每次一说这话他就恼,追着我们打。” 黄红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怀念,但是眼中的悲伤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说他就想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一名合格的军人,以后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尽到他该尽的责任。那是他去蓉城之前跟我见面的时候对我说的话,没想到那竟然是……” “黄家兄弟姐妹多,就我跟你父亲年纪相仿,所以从小就玩在一块儿。你父亲在世的时候,我跟他关系最好,当时他还跟我写信说,等他从蓉城回京就结婚,当时我以为那不过是他的一句玩笑话,也没有多问,若是知道你跟你娘的存在,我们怎么也要想办法把你们娘俩给接过来。” 霍思宁没有说话,她一边听着黄红英的回忆,一边低下头看着那张照片。 一个抿着嘴的少年穿着军装一脸严肃地看着镜头,只可惜他一抿嘴,脸颊上一个小酒窝就露了出来,怎么看都不像是严肃的表情,反而带着几分腼腆的笑意。 他没能做成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也没有尽到他该尽的责任,可是霍思宁这么多年的怨恨却在这一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人,她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崇高的敬意。 这就是她的父亲,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饭桌上,苏青青一阵无语。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场相亲宴居然变成了认亲宴。 看着自己未来大嫂就这样变成了她的远房表妹,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满意的嫂子,居然就这么没了? 那她哥哥怎么办,哥哥不是还准备表白的吗? 苏青青可怜巴巴地看着苏晋原,心中又是同情又是惋惜。 没想到苏晋原却在这个时候站起来开口道: “妈,之前我就跟您提过,我想认一个义妹。我没想到霍思宁居然真是咱们家的亲戚,现在看来这举动倒是多余的了。” 黄红英愣了愣,忍不住就乐了:“原来你说的义妹就是宁宁啊,我说你平日里除了青青对谁都不上心,怎么突然对个陌生姑娘一见如故,非要认做妹子呢。这就是血脉相连啊,你们兄妹俩跟她萍水相逢却能走到一块儿成为朋友,可见这种血缘关系是割舍不断的,我一看到这姑娘心就揪到一块儿,就想跟她亲近。” 义妹?什么义妹? 苏青青干巴巴地问道:“哥,你在电话里说要宣布一件事,就是想认宁宁做义妹这件事吗?” “不然你以为呢?”苏晋原挑了挑眉。 苏青青目光囧囧地看了苏晋原一眼,又心虚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尴尬而羞愧地低下头去。 太丢脸了,原来哥哥对宁宁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我的天啊,她到底是干了一件多蠢的事?竟然闹了一个这么大的乌龙! 黄红英当然明白苏青青为什么尴尬,她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家姑娘一眼,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却愈发和蔼起来: “你虽然姓霍,但是却是睿宁唯一的孩子,在我的眼里你就是他的延续。认义女这种事我就当从来没有提过,你也不用把我看成什么表姑,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亲闺女一样,就当我是你的亲姑姑,以后把这里当做你的家,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跟我说,姑姑给你撑腰。” 李碧华曾写过:小孩跌倒时,若左右一瞥,没有大人在身边,竟便不哭,干脆自己爬起来算了。有人呵护你的痛楚,就更疼。没有人,你欠矜贵,但坚强争气。 黄红英的那番话如此暖心,这么上辈子这辈子加起来也是霍思宁第一次听到。 看着黄红英那真挚而期待的眼神,霍思宁的心里瞬间溢满了酸涩情绪。 好似多年的苦楚和委屈都翻涌而出,她的眼眶顿时一热,汹涌的情绪就算她低下头可以压制也压制不住,终于是让眼泪决了堤。 “好孩子,这么多年一定苦了你了,若是难过就哭出来,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看到霍思宁原本淡然的脸上忽然涌上了诸多情绪,黄红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眼中闪过惆怅和心酸,急忙上前拥住了小姑娘,轻轻拍打着霍思宁的背脊柔声安慰着。 一个孤苦无依的少女,寄人篱下般在舅舅家生活了十多年,这期间所遭受的白眼和欺辱,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 霍思宁捂着嘴,但是颤抖的肩膀和她指间隐隐泄露出来的呜咽声,让桌子前的四人都能感觉到这个女孩心中的满腔酸楚。 一时间竟是无人开口,只能用沉默来作为回应。 霍思宁的哭泣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经历过生死,她变得成熟了很多,那些过去哭一哭也就忘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一直扒拉着不放,老天爷愿意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就决心将过去的一切统统抛开。 因为她始终相信,对于那些伤害过她的人来说,只有她过得好了,才是给那些人的最好的报复。 “姑姑,黄家还有些什么人?” 吃过饭,霍思宁和苏家人坐在客厅里聊天,她的心情已经平复,神色平淡地问着黄红英。 “老人都过世了,你奶奶这一辈有四兄妹,倒是只有你奶奶一个闺女,其他都是男孩。我父亲排行老大,你奶奶排行老幺,还有两个伯伯,除了你奶奶,三位长辈现在都健在。” “因为我父亲跟二叔在帝都安家,所以极为表哥表姐也都跟长辈们在京都发展,如今皆已成家立业,剩下的三叔却是在当年黄家出事后就去了广城,早些年广城改革,他抓住了机遇开始做房产开发,如今在广城也算小有家业。如果你想见他们,等找时间我带你去帝都和广城。” 霍思宁点了点头,复又问道:“那梁家呢?” 一说到梁家,黄红英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梁家?哼,不过是蛇鼠一窝,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你不用理会那些人,你爷爷本就不喜欢你父亲,当年将你奶奶和你父亲赶出家门,让一个小三登堂入室就算了,如今更是荒唐,听说他已经将梁家的事业全盘交给他那个小儿子处理,那个小儿子倒是跟他像得很,变卖家产胡作非为,整日里只知道寻欢作乐糟践女人,那些企业股东和公司元老早就不满了,依我看梁家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纸空壳了。我早说过,人在做天在看,他梁鹏志坏事做绝,老天爷会给他报应的。” 霍思宁可没有想过认回梁家,她只是对上辈子吴静宜回梁家后的事情感到好奇,因为听苏振华和黄红英回忆往事,自己的奶奶和父亲分明早已经跟梁家闹掰,两家几乎可以说是老死不相往来。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上辈子梁家在知道吴静宜这个冒牌千金的存在后,会这般急不可耐地就将吴静宜接回梁家供着呢?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灰姑娘,他们接回去又有什么利用价值? 58.第58章 大学新室友 霍思宁心中疑惑,上辈子的秘密,在她临死前吴静宜也不过说了其中的一部分。 如今她再要追究那些真相却已经是枉然,她纵然有心也无力追究。 想了想她就放开了,专心准备新生军训事宜。 晚上霍思宁坚持要回S大,一来是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学校就要安排新生进入部队训练营进行军训,二来霍思宁虽然没有打算在学校常住,但是到底是大学宿舍,总归还是要跟室友打交道的,她若是一直不出现,会给人一种很难以接近的错觉,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黄红英本来一直想留霍思宁在家里住,可是拗不过霍思宁的坚持,只能让苏晋原送霍思宁回S大,苏青青二话不说也跟着爬上了车。 “你跟来干什么?”霍思宁一阵无语,她就是回学校,用得着这么多人送吗? 苏青青当做没听到,但是对霍思宁却是越发黏得紧了。 得知这个蓉城妹子居然是自己的表妹,她心中的欢喜还是多过郁闷的。 虽然之前她闹了乌龙把霍思宁当成了自己的未来嫂子,现在却觉得妹妹好像也不错,她还真没有体会过当姐姐的滋味呢。 “小丫头,现在我既是你的学姐,也是你的表姐,你这个当妹妹的就要有当妹妹的自觉,不要强出头,有什么事情就告诉姐姐我,以后有我在,S大我罩你!” 苏青青一副小太妹牛气冲天的模样,看得霍思宁简直哭笑不得。 “喏,给你用的,军训辛苦,多抹点防晒用品,能让你的皮肤不被晒黑哦,白白嫩嫩的妹纸在大学里才招男孩子喜欢,小表妹,加油!” 到了S大,苏青青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套护肤品递给霍思宁。 苏晋原愣了愣,看向苏青青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欣慰。 他这妹妹平日里大大咧咧,这回倒是懂事多了,居然还能想到给人送礼物。 “你都准备了,那我的这个是不是多余了?”苏晋原也有些无奈,他事先并不知道苏青青会买护肤品,所以在下班前让林秘书去专柜那边买了一套,这下拿出来却是有些尴尬了。 两个不同牌子的防晒护肤产品,但是都是国际货,一看就知道价钱不低。 霍思宁有些囧,那边苏青青却是二话不说将两个袋子直接拽了过来塞进了霍思宁的怀里: “有什么关系,你看喜欢哪个就用哪个,实在不行还可以跟宿舍的其他女孩子分享嘛。” 霍思宁心下不感动是假的,但是她说不来那些客套话,只是笑看着苏家两兄妹,默默将这些都记在心里,想着等有机会她再还个更好的礼物给他们。 霍思宁到宿舍不过才八点多,不过宿舍里除了一个女孩坐在床下的书桌上看书外,另外两张床却只看到铺好的被褥没看到人。 霍思宁也没在意,走进宿舍后就将东西都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那个看书的女生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霍思宁愣了愣,开口道: “你终于回来了,之前大家还在猜最后一位室友是什么样子的呢,本来杜燕琳她们俩说晚上一起去外面吃个饭的,不过你没来,所以她们俩就自己去了。” 霍思宁有些诧异,因为她是第一个来宿舍放行李的人,所以没顾得上跟室友打招呼,现在听说因为她的缘故耽误了宿舍的聚餐,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因为家中长辈宴请吃饭,所以没能跟你们见面打声招呼。聚餐的事等军训回来再说吧,到时候我请客赔罪,怎么样?” 那女生见霍思宁这么爽朗,顿时就心生好感,笑道:“我叫罗金芝,是闽城人。你呢?” 也许是因为碧珠的关系,霍思宁对沿海边的人总是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她笑道:“我叫霍思宁,是蓉城人。” 罗金芝有些惊讶:“你是蓉城人吗,刚刚听你说你晚上去长辈家吃饭,我还以为你是S市人呢。” “不是,只是有一个亲戚在这边。” 霍思宁含糊地解释了一句,她并不习惯向不熟悉的陌生人吐露自己的私事,笑了笑,问道:“你家在闽城,是住在海边吗?” 罗金芝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家就住在海边一个打渔小镇。” 霍思宁听到罗金芝这话眼睛都亮了,追问道:“那岂不是经常能出海打渔?” 罗金芝性格外向,但是因为来自农村,所以性格里其实有些自卑。 见霍思宁确实是感兴趣,并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她顿时就笑了。 罗金芝说起自己老家的那些趣事儿就开始巴拉巴拉说个没完,霍思宁也不嫌弃那姑娘聒噪,反而听得饶有兴致。 正说得起劲儿,屋外就闯进来两个女孩,打扮得又时尚又精致。 只是隔着老远霍思宁就闻到了一股香水味道,让她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第四位室友终于来了啊。” 其中一个女孩看到霍思宁后眼神闪烁了一下,拎着手中的饭盒放到了罗金芝的桌子上: “哎,刚刚我跟杜燕琳在外面吃饭,点了很多菜都没有吃完,干脆给打包回来了,罗金芝你还没吃饭吧,这些都给你咯。” 罗金芝一听这话脸上瞬间就露出了尴尬之色:“不用了,我家里带过来的鱼饼还没吃完,我吃了几块,已经饱了。” 那女孩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和嫌弃,脸上却是笑道:“你不要那就算了,我直接扔了。” 说着那女孩就要将那一袋打包的食物扔进垃圾桶,罗金芝见状顿时又是窘迫又是可惜,急道: “既然打包回来了,为什么又要扔掉呢?我看到一楼宿管那儿有微波炉,明天早上将菜热一下,也是可以吃的。” “吃剩菜?”另外一个女孩一听这话顿时夸张地睁大了眼睛,“罗金芝你开什么玩笑,这种天气,过一夜菜就馊了,哪里还能吃?” 罗金芝闻言脸色涨得通红,她自幼生长在渔村,第一次走出闽城来到S市,在渔村养成的不铺张浪费的习惯也就带了过来。 可是S市不是渔村,城里人讲究菜不过夜,她的那些言论在S市人听来怪异至极。 见到两位室友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她就是乡巴佬土包子一般,罗金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霍思宁有些看不惯那两个女孩欺负一个农村小姑娘,遂笑道: “我之前上来的时候看到宿管阿姨在煮饭,估计现在应该还没开吃呢,我看不如就送下去给她吃好了。既然打包回来了,扔掉总归是有些浪费。” 霍思宁这话一说,那两个女孩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皱了皱眉不再说话,另外一个女孩脸上笑容敛了敛,柔声回道:“好啊。” 说着她就转身走了出去。 罗金芝心下一松,感激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又坐回去低下头开始看书。 霍思宁开始整理明天军训要用的行李,没想到才爬到床上不到一会儿,就透过窗户看到了宿舍楼下有一个女孩拎着一袋东西扔到了垃圾桶里。 那个女孩,正是刚刚说好下楼给宿管去送菜的杜燕琳。 霍思宁愣了愣,心中却是冷笑一声,看样子她这两个室友好像不怎么好相处呢。 59.第59章 谁才是乡巴佬? 没过多久,杜燕琳就上楼来了,脸上仍然是带着微笑,一点异常都看不出来。 她一进门就朝着霍思宁看过来问道:“刚刚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也是S市的吗?” 杜燕琳的视线在扫过霍思宁的床铺上那两套高级护肤品时微微一顿,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羡慕之色。 “我叫霍思宁,来自蓉城白云乡,不是S市人。”霍思宁淡淡地道。 那女孩听到霍思宁这话愣了愣,白云乡这种地名儿怎么听怎么土,好像是农村才有的名称。 她怀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笑了笑道:“是吗,我还以为你也是S市的呢,原来不是啊。我叫杜燕琳,她叫薛晶晶,我们都是本地人。” 霍思宁听了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道:“哦,是吗。” 没有从霍思宁的脸上看出任何惊讶或者羡慕的情绪,杜燕琳的眼神微闪,目光终究是落在了霍思宁床铺上。 似是不经意间看到一般,她故作惊讶地娇呼一声,叫道:“哎呀,这是Caudaile最新推出的防晒药妆吧,这套护肤品只能在江东那边的Caudaile专柜才能买得到呢!霍思宁你家一定很有钱吧,这套化妆品起码得四五千块钱呢。” 经过刚刚的剩菜打包事件后,霍思宁直觉上不喜欢面前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女孩。 现在看到杜燕琳一直盯着自己那两套化妆品,她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吃惊地问道: “你说这个啊,这是我从农贸市场那边买的,几十块钱就够了。你说的江东那什么专柜卖得这么贵,也有人买吗?” 杜燕琳顿时呆住,几十块钱一套,这是山寨货吧? 旁边的薛晶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农贸市场买的?哈哈哈,霍思宁你去那种土不拉几的地方买化妆品?那地方都是假冒伪劣产品你居然不知道?太好笑了!” 薛晶晶的目光在霍思宁身上的运动服和老式诺基亚上看了一眼,瞬间觉得霍思宁就是个土包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用得起Caudaile? 想到这儿她的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鄙夷。 杜燕琳看霍思宁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她觉得自己闹了大乌龙,顿时有些羞恼,不由得鄙夷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心中暗道: 果然是乡下来的土包子,竟然买山寨货来糊弄人,没钱还想装白富美,真让人恶心。 霍思宁却是不以为意,反而笑道:“这都是有商标还有国家认证标志的。我在蓉城的时候用的郁美净才五块钱一盒呢,这都几十块钱一套了,怎么可能会是假冒伪劣产品?” 薛晶晶像看白痴一样看了霍思宁一眼,心中暗骂: 国家认证标志就不能作假吗?Caudaile可是国外产品,有国家认证有个屁用。几十块钱连Caudaile的包装盒都买不到,四五千块钱嫌贵?可是人家效果好啊,有钱人趋之若鹜,人家可一点不愁卖不出去。 霍思宁傻子一般的言论让薛晶晶和杜燕琳都认定她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跟罗金芝是一路货色。 两个好盟友在对视了一眼后,冷冷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彻底将她视为无物。 霍思宁眼中闪过浓浓的嘲讽之色,想了想她将其中一套化妆品拎到了罗金芝的床上,笑道: “金芝,这套化妆品你拿去用吧,我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 罗金芝顿时就红着脸推辞道:“这怎么行,你花钱买的怎么能送给我呢?平白无故地我不能收,而且我从来没用过化妆品,我们吹海风晒太阳惯了的,不习惯在脸上涂涂抹抹。” 听到这么质朴的话,霍思宁忍不住想笑: “这里不是闽东,夏天很热而且太阳很毒辣的,你要是不抹防晒霜,脸很有可能会被晒伤。而且,我听说S市这边的女人都爱在脸上涂涂抹抹,既然咱们来到S市,总要入乡随俗是不是?不能让她们瞧不起咱们,笑话咱们是乡巴佬。” 霍思宁这话是把自己跟罗金芝划归到了一个阵营里,罗金芝心里的不安少了一些。 不过她到底是不愿意让霍思宁无故破费,迟疑了一下接过了霍思宁手中的化妆品,却是开口问道: “你这化妆品是你花钱买的,我不能白占你便宜,这样吧,你花了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霍思宁笑了笑,眼睛朝着薛晶晶杜燕琳那边看了一眼,低下头故作神秘地凑在罗金芝耳边道: “其实我是骗她们的,这套化妆品是老板送的,那家店搞活动买一赠一,我看到这么便宜就赶紧掏钱了。不然你以为我莫名其妙买两套化妆品干嘛,又不能吃。这东西有保质期,就这么放着若是变质了岂不是浪费了?所以你就当帮我的忙,把它用光好不好?” “骗她们的?”罗金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见霍思宁竖着食指放在嘴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她连忙捂住了嘴巴,眼神朝着那边两个人看了一眼,瞬间明白了霍思宁这么做的用意,她眼中含笑,忙朝着霍思宁点了点头。 见霍思宁将一袋假货送给罗金芝,罗金芝居然还一脸眉开眼笑的样子,薛晶晶坐在床上撇了撇嘴,心中嗤笑,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这点东西就被收买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通知,早上九点就要坐车离开学校前往训练营。 听到这个通知,一时间宿舍楼鸡飞狗跳,大家都在忙着收拾去训练营要用的东西。 女生宿舍更是吵吵嚷嚷,楼下教官吹口哨催促,楼上女人夸张地尖叫。 “这个防晒霜跟面膜必须要带,不然皮肤又黑又干可就惨咯,我本来就不白,到时候肯定晒成鱼干了!”杜燕琳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 “这么多衣服我挑哪件啊,还有这些吃的,昨天我妈特意在超市给我挑的,一定要带上。听说营地都很偏僻,连小卖部都没有,到了那儿零食什么的根本不用想。”薛晶晶拿着一大袋零食往皮箱里塞。 “呀,还要带上手机充电器,那鬼地方不知道能不能充电!” “……” 杜燕琳手里也抓着一大包乱七八糟的东西往皮箱里面塞,结果塞了半天却发现根本塞不下。 她转身想换个大点的行李箱,不料一回头就看到霍思宁老神在在地坐在床沿边上,不由得有些怀疑地看了她一眼: “霍思宁你怎么不收拾东西啊,一会儿时间就到了,你可别迟到!” “我已经收拾好了啊。”霍思宁将床上一个背包背在背上,从床上跳下来就径直往外走。那是她昨天晚上就准备好了的。 学校早就发了两套换洗的迷彩服,所以只要准备换洗的内衣服就行,根本不用准备另外的衣服。 霍思宁的行李也极其简单,一个背包就简单利落地收拾妥当了。 看到薛晶晶杜燕琳还在那拿着裙子短裤一件件挑,霍思宁心中觉得好笑。 这两人怕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她们是去军训的又不是去做时装表演的,到了部队营地不穿迷彩服,难道还允许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至于零食就更不要想了,那些教官不是傻的,估计等到了营地就得要求上交充公,带多少都没有用。 既然做的都是无用功,又何必把精力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60.第60章 下马威啊 大概是受到霍思宁的启发,罗金芝也麻溜地收拾了一个背包紧跟在霍思宁背后来到了操场等待集合。 九点的集合铃声响起,学生们稀稀拉拉走到了操场。 教官一遍遍哨声催促,足足吹了近二十分钟才集合完毕。 那些教官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一辆辆客车停在了训练营地门口,一群带着好玩表情的少男少女们左顾右盼四处张望,显然对这个营地感觉十分新奇。 但是霍思宁心里已经有了一种预感,只怕一会儿这些同学都会很凄惨。 果然,刚下车没多久,迎面走来的总教官就给来了第一个下马威。 “各位同学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军部集中训练S营,我是你们未来一个月的总教官陈德平。” 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喇叭开始喊话。 正是九月初的中午时分,盛夏骄阳一片,所有学员们在烈日下曝晒,都等着教官下令开铁门放大家进营地分派宿舍歇息。 却没料到接下来陈德平的话让众人的心跌入谷底,心凉了个透。 “现在请大家将各自的行李迅速清理干净,以下物件一律上缴,主动上缴的东西等军训完毕后会完璧归赵,但是若有不服从命令将东西偷偷藏起来的同学,别怪我事先没通知,收缴后将直接没收处理。” 说着陈德平将手中的A4纸打开,面无表情地照着上面的单子念了起来: “手机,笔记本电脑,游戏机,零食……” “另外,为避免你们将东西锁在行李箱中,宿舍每个人都有放置衣物还有洗漱用品专用的柜子,请大家在清理好行李后自觉将带锁的皮箱上缴。” 从一开始的面面相觑到接下来的目瞪口呆,最后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一旁站着的薛晶晶简直是鬼哭狼嚎: “我的天,刚来就给咱们来这么大一份礼,这教官是要整死我们啊。不就是新生军训吗,我们又不是新兵,他弄这么正经认真干什么?” 不只是薛晶晶,其他人也被这个命令给打击得不轻,训练营门口哀鸿遍野。 但是教官命令下来了,不缴公你就不能进宿舍,所以没有人敢不服从命令。 很快大门口一片混乱,皮箱行李背包满天飞。 霍思宁跟罗金芝都只有一个简单的背包,所以要上缴的东西真没有多少。 霍思宁带着一部手机,二话不说就缴了上去。 罗金芝则是犹豫了一下,才红着脸将口袋里那四个鱼饼拿出来。 待到罗金芝将鱼饼缴到上面,霍思宁分明看到那个负责清理备注的教官嘴角抽搐了一下。 等到东西都上缴完毕,教官开始总结发言: “多数同学还是很自觉的,但是也有少部分同学藏有私货。你既然不肯交,我也不勉强。不过你最好祈祷你能找到安全地点藏匿,别把狐狸尾巴露出来,若是被我发现,你们就等着接受处罚吧。” 陈德平这话一出口,果然有好几个同学面色不自然起来。 一旁的薛晶晶杜燕琳对视了一眼,神情也有些惴惴不安。 霍思宁知道这两人肯定也藏了东西,她却没有开口劝其上缴。 这两人一看就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如果军训能给个经验教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训练营宿舍是集体房间,一间宿舍可以容纳三十二人居住。 宿舍床铺是简单的铁架上下铺,霍思宁和罗金芝很自觉地挑了一张床,罗金芝睡在下铺,霍思宁则爬到了上铺。 薛晶晶和杜燕琳也分配到了同一间宿舍,只是一进门看到这条件,顿时就急了。 薛晶晶瘪瘪嘴眼眶涨得通红:“这么多人住在一间房子里,一点隐私都没有,这要怎么住啊?!” 早就该预料到部队训练营的生活条件要比学校艰苦吧,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住,大家都一样啊。 看到薛晶晶一脸委屈的做作模样,霍思宁实在有些看不上眼。 其他人也都在默默地收拾行李整理床铺,没有一个人对她表示出同情。 根据安排,两个小时的午休后将进行第一次训练,此时已经十二点,她们必须要动作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的床铺然后去食堂吃饭。 罗金芝已经收拾好行李,正准备走过去安慰一下薛晶晶,没想到却被霍思宁叫住。 霍思宁冲她摇了摇头,罗金芝心下疑惑,到底是没有过去。 薛晶晶见她的哭声没有引来其他人的关注,抽抽噎噎了一会儿也就作罢,老老实实地开始收拾行李。 霍思宁拉着罗芷雯准备去食堂,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薛晶晶的身上,看到那姑娘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个袋子鬼鬼祟祟地塞进被子里。 看到这一幕,顾嫣不由得摇头,心中只觉得好笑。 这小妞还以为这儿是高中宿舍,只要将东西藏在被子里那些兵就跟高中老师一样不敢搜吗? 那也太天真了,这些可都是兵痞子,连有理的秀才都说不清,更何况他们还是先礼后兵。 罗金芝也注意到了薛晶晶的小动作,她拉了拉霍思宁的衣服,一脸的吃惊和担忧: “教官都严令再三了,她怎么还敢藏东西啊?胆儿可真大,就不怕被抓吗?” 霍思宁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也许她是觉得教官文质彬彬不会掀开她的被子吧,不过我敢打赌,用不了多久就有这姑娘哭的时候。” 罗金芝倒是想劝来着,可是转念又想到了昨天夜里薛晶晶看她跟看土包子一样的眼神,顿时就迟疑了。 霍思宁知道她心中所想,忍不住拉了她往外走: “吃饭去吧,你又不是圣母,这种事咱们管不着,真要提了她不听倒也罢了,只怕还会怪咱们多管闲事。说不定等教官搜出她的东西来,人家还会迁怒咱们,甚至怀疑是不是咱们告密。你别好心办不成事,反而惹一身腥。” 霍思宁这话说得没错,虽然跟薛晶晶杜燕琳两人不过刚刚认识,但是罗金芝隐隐觉得她要是真劝了,说不定真会像霍思宁说的那样,人家不领情也就算了,还会怪她多管闲事。 她想了想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快步跟上霍思宁的脚步去了食堂。 霍思宁不喜欢多事,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就连罗金芝也傻眼了。 两个人傻愣愣地站在操场上相顾无言,嘴角都带着苦笑,眼睛里都是浓浓的懊悔。 61.第61章 连累 午休完毕,随着军哨吹响,一群新生稀稀拉拉地走向操场。 下午两点半太阳毒辣,操场跟桑拿室一般,大家的动作自然慢慢吞吞,军哨吹响了无数遍,终于集合完毕。 再看操场前站着的数十位教官,一个个早已经脸色铁青。 陈德平看了一下时间,沉声道:“一个集合十分钟都没有做到,这样的纪律真让人难以置信。” 操场上一片寂静,大家都觉得教官的语气不太对劲。 看到陈德平那张黑着的脸,霍思宁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妙。 果然,下马威很快就又来了:“看你们这么懒散,我们先来点开胃小菜给大家松松筋骨吧,现在以班级为单位,各就各位,沿着跑道先跑两圈吧。” 两圈?!开什么玩笑? 这可不是学校那种操场,训练营的操场是一千米跑道,两圈就意味着要跑两千米,这还只是开胃小菜?! 队伍里甚至传来了倒抽凉气的声音,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次军训接下来的日子只怕是凶多吉少。 有总教官在前面带路,新生们虽然心里不乐意,倒也没有人敢公然反抗,按照教官的指示以班级为单位开始进入跑道开始慢跑。 两千米不是一个小数字,霍思宁倒是还好,自从有了避水珠,她没事的时候就会利用灵气给自己的身体进行梳理。 加上她时不时到江里去捞鱼,慢慢地体力也开始上来了,身体素质明显提高了不少,这样的慢跑对霍思宁来说不算什么难题。 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平日里缺乏锻炼的人要跑下来可不是容易事,等到众人跑完回到原地,喘粗气的,跌坐在地上的,弓着身子腿直打哆嗦的,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薛晶晶和杜燕琳早就累得走不动路了,霍思宁的视线转到罗金芝这边,看到罗金芝脸色潮红,倒是没见怎么喘。 “我在闽东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要给我阿爸去送货,有时候赶不及了就搬着货物跑。这点路不算什么。” 大概是看出了霍思宁眼中的疑惑,罗金芝腼腆一笑,解释了一句,忽又想到了什么,看向霍思宁询问道: “好奇怪,咱们教官哪里去了,好像其他教官也不在,怎么只有总教官一个人在操场上指挥,他们都去哪里了?” 霍思宁所在的数学系2班是由一个吴姓教官负责的,是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帅小伙儿,个子高高瘦瘦的,脸很白,笑起来还有虎牙,看起来有些内向,但是一开口嗓音洪亮,看起来就很有气势的样子。 霍思宁早就注意到吴教官不在操场上,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但是她无意间看到陈德平脸上露出了奸诈的笑容,瞬间就明白那些教官们去干什么去了。 有之前那么多铺垫在,这会儿教官们应该是去收缴战利品去了! 果然,不到三分钟时间,原本小时在操场的一行教官们忽然就从对面的宿舍楼走了出来。 迎着霍思宁她们班级队伍走来的吴教官手里捧着数个塑料袋子。 薛晶晶一眼就注意到其中一个袋子里装着的正是她偷偷塞在被子里的那一代零食,顿时脸色大变! 杜燕琳的脸色也白了下来,因为她在教官另一只手中看到了一个手机,那支手机分明是她的。 因为她带了两支手机来训练营,所以在教官要求上缴的时候,她把旧手机交了上去,自己的新手机则藏在了鞋子里,没想到这都被教官给搜出来了! 薛晶晶和杜燕琳的神情变化霍思宁看在眼里,望着教官手中的东西,霍思宁心里暗道:来了。 队伍集合后陈德平开始发难: “来训练营之前我就已经提醒过你们了,藏私货会受罚,看来有人根本没有听进去我的话,阳奉阴违啊。既然你们愿意冒险尝试,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薛晶晶和杜燕琳两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队伍里其他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霍思宁和罗金芝对视一眼,微微耸了耸肩,孰料陈德平接下来的话,却让二人的肩膀同时垮了下来。 “搜到违纪物品的班级,全体出列!” 霍思宁愣住,罗金芝也傻眼了:“怎么是咱们全体出列?” 霍思宁面色平静地向外踏出一步,嘴唇微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教官准备实施连坐惩罚,咱们一个都不能幸免。” 罗金芝脸色也变了,一阵懊恼:“怎么会这样,早知道我就应该劝薛晶晶把零食交出来才对!” “劝一个也没用啊,杜燕琳那儿还有东西呢,咱们管不过来。” 霍思宁却是苦笑,她也后悔呢,不过是不想多管闲事而已,可是谁能想到这个教官这么狠? 霍思宁所在的班级一共有四十人,一下子全站了出来。 被连累了的同学们当然心中不爽,有的干脆眼神不善地瞪着薛晶晶和杜燕琳,那两人有些心虚地偏过头不敢直视众人的眼神。 整个操场上被连坐的同学达到半数以上。 看着眼前乌泱泱一大片,陈德平军装笔挺站在操场前,凌厉的眼神扫过众人,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操场,“很好!出列的同学注意,全体向左转,沿操场跑道跑三圈!” 这话一出口,全场一片哗然,如果说先前那两千米只是开胃小菜的话,那这三千米就纯属无妄之灾了。 那些被连累的同学们顿时不乐意了,很快就有人抗议起来,有人开始不服气,大声喊道:“报告!” “说!” “东西不是我们藏的,为什么我们要跟着受罚!?一人做事一人当,谁藏东西罚谁,凭什么要连累别人?我们不服!” 陈德平冷笑一声:“你们不服?你们敢拍着胸脯说,他们藏东西的时候你们不知道?这若是在战场上,窝藏违禁品就是置身边的战友安危于不顾,而你们这些知情者,犯的就是包庇罪!因为你们的知情不报,很有可能让一个任务就此失败,甚至让整个班级整个连队全军覆没!我罚你们,罚的就是你们的知情不报!” “你们给我记住了,进了我的训练营,就是我的兵!进来之前我就告诫过你们,在我这儿你们必须要遵守一条规则,那就是要绝对服从命令和指挥!现在还有谁不服?!” 没有人吭声,陈德平扯了扯脸皮,提高声调喊道: “很好,现在全体都有,三千米向左转,以最快的速度跑步——走!” 不太整齐的队伍在陈德坤的一声命令下沿着跑道快速往前跑去。 “这教官简直就是黑脸魔王,怎么这么狠,他这就是要整死咱们?!”薛晶晶快要哭了。 班上的其他人脸色比薛晶晶更难看,听到薛晶晶在抱怨,顿时有一些男生忍不住了:“这不是你惹的祸吗?我们才倒霉,怎么就跟你分在一个班了!” “怎么都怪我,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藏了东西!” 薛晶晶不服气地反驳道,说到这儿她下意识地看了一旁的杜燕琳一眼,这出卖队友的一招倒是做得很是顺手。 杜燕琳知道闯祸后一直低着头不吭声努力降低存在感,只可惜她找的是个猪一样的队友。 薛晶晶眼神看到她这边,瞬间祸水东引,大家顿时就想起来造成这场无妄之灾的罪魁祸首不是一个人,一个个看向杜燕琳的眼神都像要喷火。 该死的贱人,她肯定是故意的!杜燕琳气得想骂人,恨恨地白了薛晶晶一眼。 62.第62章 黄家来人 霍思宁没有搀和那些是非,在教官下命令后,她就率先跑了起来。 罗金芝也跟在她的后面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速度不算很快,但是一直紧跟着队伍。 “我看你跑步技巧很熟练,你经常跑步吗?” 看霍思宁之前跑两千米一点汗都没有出,这会儿又一脸轻松的样子,忍不住边跑边偏头看着霍思宁问道。 “我参加过学校的马拉松比赛。”霍思宁笑道。 她高中的时候确实参加过长跑比赛,不过却是为了凑人数被班长强迫报上去的名额。 那时候霍思宁人很内向,也不懂得怎么拒绝,只能乖乖参与比赛。 最后万米长跑跑下来她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也不过只拿到了一个优秀参与奖。 霍思宁的解释模棱两可,她现在之所以有这么好的体力,纯靠作弊器避水珠的灵气帮忙。 在跑步的过程中她就算再累,也可以时刻调动灵气帮自己梳理浑身脉络,所有疲惫一消而空。 所以跑步对她来说不痛不痒,算不得什么难题。 要不是顾忌到这么多人在,她又不想太出风头,只怕这会儿霍思宁早就一溜烟小跑走了。 但是罗金芝却误会了,她以为霍思宁高中是马拉松运动员,顿时钦佩不已:“难怪你体力这么好!” 霍思宁笑了笑,刻意控制着自己的步伐,好让罗金芝跟上。 两圈后,大家的步伐明显就缓了下来,男男女女稀稀拉拉拖成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后面薛晶晶和杜燕琳早就跑不动了,才跑到一圈半她俩就拉动着两条灌铅的腿缓慢移动,布满汗水的脸颊上苍白一片。 这时候跑了两圈的霍思宁和罗金芝已经从后面又追了上来了,薛晶晶和杜燕琳看到霍思宁那轻松惬意的样子,顿时恨得直咬牙。 偏偏体力这种事嫉妒也嫉妒不来,她们只能看着霍思宁跟罗金芝就这样赶超了她们,却无可奈何。 眼睛扫过那宽得没边的操场,初看到这么大操场时涌上心头的喜悦早已经消失殆尽。 薛晶晶现在就想偷懒少跑一圈,没想到刚起这个念头就被后面的教官抓了个正着。 “怎么停下来了,你这是走路,不是跑步,你以为这是乌龟赛跑吗?一个个都给我使劲儿跑,谁拖拖拉拉跑到最后的,晚上没饭吃!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偷懒,以为少跑一圈蒙混过关我就看不出来吗?偷懒的加罚三圈!” 陈德平手里抓着一根皮带从后面追了上来,一边将皮带抽得啪啪响一边怒斥道。 “靠,算你狠!体罚就算了,还要饿着肚子,这些教官简直就是恶魔!” 那些被连累的学生们不敢再耽搁,心里再怨念,这会儿却是顾不得那些了。 为了晚上不饿着肚子,大家脚下的步伐不知不觉地加快,一个个快速冲向终点。 可惜陈德平一点也不满意,看着缓慢爬行的学员们,他拎着皮鞭恼火不已: “你看看这些大学生,考上大学有什么用?体力这么差,连跑步都这么慢,这要是上了战场就只有当靶子的份!就算当逃兵都没命留下,这样的人也算人才?” 一旁站着的黄家麟笑了笑:“老陈你这要求太高了,这些都是学生,又不是新兵蛋子,差不多就行了。” 陈德平看得直摇头,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他侧过头好奇地看向黄家麟: “说起来你这倒是有些奇怪啊,好端端地不在京里呆着,跑到我这儿来做什么,别说什么想我这种假话了,我可不信啊。” “怎么就不信了,真是想你了,所以赶过来看看啊。”黄家麟笑道。 陈德平撇了撇嘴,一脸地嫌弃:“你就少来这套了,咱们一个部队呆了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说吧,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黄家麟笑了笑:“就是来看看我一个侄女,今年刚上S大,正巧就在你这儿训练,所以我就过来瞧瞧。” “你侄女儿?”陈德平诧异地看了黄家麟一眼,“你哥哥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小的闺女了?不对啊,我记得家麒只有两个孩子啊,最小的那个现在也工作了啊。” 黄家麟摇了摇头:“不是我大哥的孩子,是我姑姑的孙女,说起来这闺女的父亲你应该也认识,梁睿宁,你还记得吗?” 陈德平瞳孔一缩,惊讶地抬起头来:“你是说当年狼牙的那个红桃A?” 黄家麟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道:“就是他,他是我亲姑姑的孩子,当年我们一个大院儿长大的,后来他就进了狼牙部队,那时候他风头劲,连咱们首长都说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谁知道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 陈德平也很是惊讶:“那是肯定的,能当狼牙的王牌,可见何大队当年多重视他。不过当年可不知道这小子还有个闺女啊,不然以这小子的军功,部队上不可能没点表示吧?” 黄家麟苦笑一声:“我也是昨天才从我堂妹那儿得到的消息,那闺女还是遗腹子,估计谁也没有料到会发生那种事吧,我们当时也不知道那小子有了女人,不然再怎么样也要将那两母子接到帝都来。听说我那弟妹在生下孩子后没几年就死了,那闺女十几年都寄居在舅舅家,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陈德平一阵沉默,末了拍了拍黄家麟的肩膀,笑道: “梁睿宁这小子在天有灵的话,应该也会感谢老天爷为他留下了个闺女,狼牙的王牌可不是普通角色,那闺女若是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岂不是抹黑了她爹的显赫名声?那孩子叫什么名字,我倒要去瞧瞧看这闺女得了红桃A的几分真传!” “叫霍思宁,你给我留意一下就行了,是我家老爷子听说了这事不放心,非要我赶过来一趟。现在还在军训,还是让那孩子先安心训练吧,我就远远看一眼,认亲这事儿等过了军训之后专门找个时间和场合再说。” 说到这儿黄家麟也有些无奈,昨天晚上他那堂姐一个电话打到家里,听到她说她找到了梁睿宁的孩子,一时间鸡飞狗跳,把帝都两个黄家长辈都震得不行。 自家老爷子和大伯皆是神情激动,连夜就要订机票飞到S市来,要不是自己拦着,那两个年近古稀的老头就要千里迢迢来寻人。 陈德平点了点头,脸上表情未变,却暗暗将黄家麟的话放在了心上,眼神不自觉地就朝着操场上那群稚嫩的少男少女飘去。 63.第63章 特殊体质 “霍思宁,你有没有觉得,那边有个教官老是盯着咱们这边看啊?” 跑完步紧接着就是站一个小时军姿,霍思宁和罗金芝一左一右站着。 这时候从主席台那边走过来一个中年教官,看到那个中年教官肩膀上的肩章,那个吴教官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抬起手朝着那人敬了个军礼。 那中年男人抬手示意了一下,就叫吴教官不必管他,只是慢慢走到了女生队伍面前,时不时地观察一下大家的姿势,看起来好像在巡逻一般。 可是呆得久了,罗金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老觉得那个教官的目光一直往她们这边瞟,也不知道是在看谁。 可是那目光如芒在背,让罗金芝感觉到很不自在。 “别说话,当心被教官发现了加罚!” 霍思宁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她也注意到那个男人一直在看向自己这边。 不过她确信自己不认识那个人,因此她不觉得那人是在看自己。 她一脸坦然地站着,心下一点也不以为意。 “哦。”罗金芝现在算是唯霍思宁是从,对方说什么她都老老实实听着。 旁边薛晶晶忍不住冷哼一声,用只有霍思宁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道:“假仁假义真虚伪!” 霍思宁懒得跟这种人计较,目视前方当做没有听到。 经历了两世,她如今看人的眼光比上辈子好了不少,打从昨晚上见过薛杜二人的言行举止后,她就觉得这两人不值得深交,所以干脆不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只可惜她不去招惹对方,人家照样看自己不顺眼。 要说这事霍思宁也实在无辜,之前跑步她虽然可以减慢了步子,但是最终却是班上女生队伍里面第一个完成任务的学员。 吴教官看到霍思宁一脸轻松的样子忍不住就夸了一句,还说她形象好气质佳,等到阅兵那天让霍思宁当领队。 没想到薛晶晶在知道这件事后就将霍思宁记恨上了,她累死累活跑完差点被取消了吃晚饭资格,结果好处却落在了霍思宁的身上。 薛晶晶不反思这次加罚跑步是谁的过错,反而认为霍思宁抢走了属于她领队的位置。 在刚进入训练营的时候薛晶晶就打听到这次训练在月底会进行检验大阅兵,到时候每个方阵都需要一个领队。 薛晶晶对领队这个位置早有觊觎,而且觉得自己明艳不可方物,因此势在必得。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这还没来得及表现呢,那位置就被霍思宁给抢走了。 在薛晶晶看来霍思宁脸长得普通身材也不咋地,怎么到了教官眼睛里就成了形象好气质佳了? 难道教官都是眼瞎的,看不到她这个大美女就在跟前吗? 霍思宁不就是跑步厉害吗,就因为这她就当领队了?! 薛晶晶觉得霍思宁抢走了属于她的领队位置,对霍思又是嫉妒又是愤恨,所以看霍思宁哪哪儿都不顺眼,随时随地都在找茬。 可惜霍思宁根本不理睬,直接无视了她。 这下薛晶晶更是恼了,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霍思宁可不知道自己就这么无辜地被人恨上了,她忙着调动灵气给自己降温解暑呢。 有避水珠这个天然空调在,虽然是站在毒辣日头下,她还真感觉不到蒸腾的热气。 站了一个小时军姿,其他人早就被汗水给迷得睁不开眼睛了,前胸后背都已湿透,只有霍思宁一身清爽,惬意地晒着日光。 罗金芝下了训练场就追问她:“霍思宁,天气这么热,我怎么都没看到你出汗,你看我的衣服后背都湿透了,浑身都是汗,你却一点事都没有。” 霍思宁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胡乱找了一个借口:“我天上汗腺就不发达,平时也很少出汗。” 罗金芝闻言简直羡慕得要死:“你命真是太好了,我要是也有这样的体质就好了,多大的太阳都不怕。” 霍思宁简直哭笑不得,这跟命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女孩子本就矜贵,这又是头一次接受这么艰苦的训练,大家都已经筋疲力竭,吃过晚饭后回到宿舍一个个无精打采地躺倒在床上。 就连罗金芝都有些吃不消,捶打着自己的腰肢腿弯一副痛苦的样子。 霍思宁见状忍不住开口道:“金芝,我懂一点中医穴道拿捏,可以去疲劳的,需不需要我给你按摩一下?” 罗金芝将信将疑,倒是没有拒绝,霍思宁见状就让罗金芝趴在床上。 罗金芝一躺好,霍思宁的手就朝着罗金芝的脊背腰侧和腿部按去。 在揉按的过程中悄悄引导少量碧珠灵力至掌心,然后一点点将灵力渗透进罗金芝的皮肤肌理之中。 感觉到被霍思宁按压的地方有一股清凉之气缓缓流入,罗金芝顿时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很快那股气流就顺着她的全身脉络流入全身,罗金芝只觉得整个人又是凉快又是舒服,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享受的呻|吟声。 才按压了不到十分钟浑身的疲劳一扫而空,她的眼睛一眯,舒舒服服地迷上眼睛睡了过去。 旁边的人都羡慕的看着,杜燕琳也用艳羡的眼神望着罗金芝。 她没有料到霍思宁这个土包子居然有这一手,早知道是这样她就去好好巴结一下人家,怎么说也能让人家免费给自己服务,就算不上真的穴位拿捏,光是按按摩也好啊。 那边薛晶晶看了也有些羡慕,其他人跟霍思宁不熟所以不好开口,可是薛晶晶自认为跟霍思宁分在一个宿舍关系不一般,所以直接就开口道: “霍思宁,我们都是一个寝室的,你给罗金芝按了,也给我按按呗!” 霍思宁本来还想着看那两人白天跑步的时候被教官在后面追着打有些可怜,打算帮她们也按按。 可是薛晶晶这命令的口吻和理所当然的神情让霍思宁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她淡淡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也有些累了,准备睡了,你找别人帮你按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拒绝,薛晶晶心下恼恨,不由得冷笑一声,撇了撇嘴不屑道: “哼,不按就不按,有什么了不起。当谁稀罕!装模作样的谁知道是真是假!还懂中医,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考中医学院,跑到S大来也不怕埋没了人才!” 霍思宁笑了笑没有说话,回了床上就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杜燕琳本来也打算开口问问霍思宁可不可以给自己按按,现在薛晶晶却直接把人给得罪了个彻底,这下杜燕琳就算有想法也没办法再开口。 她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气得牙根痒痒,看向薛晶晶的眼神差点没喷火,心中恨不得将薛晶晶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抽一巴掌,骂她一句:你特么是不是不长脑子? 64.第64章 鸡腿的诱惑 头天训练就连跑五公里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起不来床。 大清早不到五点,头天累得直不起腰的众学员们都还沉浸在睡梦中,尖锐的哨声突兀地响起。 一听到哨声,霍思宁率先从床上爬起来并迅速叠好被子,穿衣服洗漱一气呵成。 罗金芝速度也不慢,她昨晚让霍思宁帮忙按了按穴道,晚上竟然睡得十分香甜。 一大早神清气爽地起床,身上居然没有一点酸痛的感觉,罗金芝顿时又是惊讶又是感激。 没想到霍思宁的穴道按摩这么管用!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起来了,薛晶晶和杜燕琳两人还在床上懒着。 尤其是薛晶晶起床气严重,听到哨声一直在吹,抓着被子蒙住头仍然不管用,顿时就来了火气,抓狂道:“还让不让人活啊!” 有了昨天被连坐的经验后,霍思宁也得了教训,见那两人还不起床,一边洗脸一边冷笑道: “你有时间在那儿抱怨,还不如快点起床。十分钟时间后要赶到操场,如果今天再因为你们俩迟到连累到我们班三十几个人跟着加罚,你们就死定了!” 霍思宁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同宿舍还有六个女孩也是数学系二班的,听到这话想到昨天被罚沿着操场跑三圈的滋味,顿时就急了,一个个朝着薛晶晶杜燕琳怒目而视。 薛晶晶和杜燕琳脸皮再厚,也不敢犯众怒,慌乱地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不料刚坐直身子,薛晶晶就觉得双腿一颤,又跌坐回了床上:“哎哟——” “怎么了?”洗漱完毕的罗金芝从洗手间走出来,看到薛晶晶那样子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薛晶晶一脸痛苦地指着自己的小腿:“昨天跑步后遗症,现在根本直不起来了。” 说着她看了罗金芝一眼,早上起来好多女孩子说腿疼,可是罗金芝却是行动自如看样子半点问题都没有,看来昨天晚上霍思宁给罗金芝按摩的那几下子还真奏效,再想到昨晚上霍思宁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自己,薛晶晶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越发不善。 霍思宁当然知道薛晶晶在怪她昨天晚上没有给她按摩的事,可是霍思宁既不是圣母也不犯贱,她的灵气再多,也没有必要去倒贴一只白眼狼。 看到薛晶晶那愤恨的眼神霍思宁反倒觉得好笑,不由得嗤笑一声: “平时不锻炼,当然吃不消。大家都是这么跑的,也没有谁搞特殊,怎么就她一个人起不来床?金芝,咱们走吧,再不走时间来不及了。” 薛晶晶理亏,又见宿舍里的人都收拾利索准备出门了,就连杜燕琳都已经开始整理床铺,她只能咬着牙从床上爬起来。 霍思宁却是不再看薛晶晶,拉着罗金芝就往操场赶。 十分钟的时间,薛晶晶和杜燕琳顾不上叠被子洗漱,踩着点跟在大部队后面到了操场指定地点,见自己没迟到薛晶晶刚要松一口气,可惜陈德平却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这一次他改变策略了。 这一次仍然是绕着操场跑三圈,但是却是按照排名先后顺序来。 跑在前十名的人早餐奖励鸡腿两个、鸡蛋两个、牛奶一杯,前五十名奖励鸡蛋两个,牛奶一杯,前一百名可以得到一杯牛奶,前三百之后的人只能啃油条馒头,最后二十名就惨了,什么都没得吃,饿着肚子准备上午的军训。 一听到这个奖励政策,大家都懵了,尤其是女孩子们一个个哭丧着脸。 这个奖励制度对女生不利,女生的运动细胞普遍要低于男生,而且还要论跑步速度,腿短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跑得过长腿男? 可惜陈德平对操场下的抗议一点都不在意,在宣布完早餐计划后就开始下令。 有那份奖励和惩罚制度在,大家就算浑身再酸痛,为了早餐谋福利也不得不开跑。 霍思宁想吃鸡腿,昨天她们吃了一天的素食,不是馒头包子就是白菜豆腐,嘴里都淡出鸟了。 就连罗金芝也露出了渴望的小眼神,不过她却是知道自己的实力,鸡腿是肯定吃不上了,不过为了早餐多吃点东西,还是要好好努力的。 霍思宁却是舍不得放开这好不容易的机会,在训练营军训就是这样,一个月也不见得能见得到荤腥,现在有奖励鸡腿的机会,霍思宁当然不愿意错过。 有作弊器在,霍思宁也不担心会跑不过那些男生,这一回她没有等罗金芝,算是彻底甩开了束缚,毫不犹豫地加快了速度,如风一般往前狂奔。 跟在霍思宁后面的罗金芝看到后顿时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霍思宁居然能跑得这么快。 转念就明白昨天霍思宁跑那么慢是为了照顾自己,不由得心中一暖,脚下的速度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为了缩减路程,大部分人都在跑道内侧,但是因为跑道上人多,于是就出现了人挤人的现象。 霍思宁毫不犹豫地朝着跑道外侧奔去,很快就绕过大部队朝着前方狂奔。 原本在跑道内侧的众人眼角余光只看到一抹倩影飘过,为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超过去了。 陈德平在跑得最慢的几个女生后面穷追不舍,其中就有颤颤巍巍的薛晶晶和杜燕琳。 他心中正恼火这些病秧子一样的女生,手中的皮带随时准备抽人。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一个教官目光无意间扫过对面的跑道,看到了跑在外围的一个风一般的学员,急忙用手肘撞了撞他,惊道:“队长,快看那边,那个好像是女兵?!” 虽然隔着老远的距离有些看不清楚,但是那教官依稀能看到那飘扬的马尾辫,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陈德平的眼睛眯了眯,看到那一抹身影,他的眼中顿时来了兴致。 他带兵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非常毒辣,那个女兵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但是从她跑步的速率可以看出,那女孩并未尽全力,但是这样的速度已经可以完胜她身边书呆子。 “你女兵,你没有看错!”陈德平肯定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这些普通高校的女生身体素质本身就比男生弱,没想到居然能在这些人里发现好苗子。 陈德平最是惜才,这会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个健步如飞的女孩到底是哪个系的。 两个教官两双眼睛紧紧盯着跑道上的人,全然忘记了他们手里拿着皮带是准备要抽人的。 跟在霍思宁背后的男生堆里却是一片哗然。 “我勒个去,那是女生吧,哪个系的啊这么能跑,飞毛腿啊!还让不让咱们男人活了?” “巾帼英雄啊,都快一圈了,从刚刚开始她就飞跑了,到现在速度竟然没有慢下来,这个女生体力不是一般的好啊!” “不就是两个鸡腿吗,为了一点肉这么拼命,真的好吗?” 一群男生备受刺激,也开始拼尽全力跑起来。 只可惜霍思宁的速度一直没见减慢半分,很快就将众人甩开,远远地只看到一道纤瘦的身影。 65.第65章 得罪教官? 一圈,两圈…… 两圈多跑下来,霍思宁的速度居然没有变慢,追上了拖拖拉拉在后面跑的薛晶晶杜燕琳后又将她们狠狠甩在了背后。 最后三百米,霍思宁忽然转过身来冲着后面紧追不舍的男生们微微一笑:“各位,我先走一步了!” 话落,她忽然开始提速,脚下步伐如踩着风火轮一般急速前进,一眨眼功夫就直接朝着终点奔去。 众人瞬间傻眼了,所有人都以为霍思宁已经到了极限,没想到她居然保留了实力! 太可怕了这个女生,这是S大新生的最终感想,这姑娘没吃兴奋剂吧这么彪悍! “十六分半!”陈德平按下手中的计时表,满含笑意地看着跑道上直接冲向终点的霍思宁,“小姑娘素质很不错啊。去问问叫什么名字?” 部队有专项数据规定,新兵三公里测试,男兵十四分半女兵十七分算及格,这个新生居然能跑出十六分半的成绩。 陈德平不是没带过女兵,知道女兵的体质,这个女生没有经过正规训练就能做到这种程度,足以证明她身体的潜力。 陈德平顿时来了兴致,忙吩咐一旁的教官去询问那女孩的信息,教官听到队长的命令忙走了上去询问。 霍思宁诧异地朝着陈德平这边看了一眼,开口喊道:“报告教官,我是数学系二班的霍思宁。” 陈德平一听到霍思宁这个名字脸上的笑容就顿住了,他愣愣地向那个女孩看去。 二十多年前他曾经跟梁睿宁共同完成过一个任务,对梁睿宁他还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从面前女孩的五官里,他的的确确依稀还能看到当年红桃A的影子。 这就是那个昨天黄家麟巴巴跑到训练营来想要偷偷看一眼的孩子啊,这体魄这素质还有那清澈纯正的小眼神,果然不愧是狼牙的后代啊! 不错不错,果然没有辱没她老爹的名声,有个这样优秀的闺女,梁睿宁可以瞑目了。 想到这儿他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了欣慰的笑。 霍思宁被陈德平脸上的笑看得有些发毛。 虽然只来了一天,但是陈德平一直阴沉着脸,而且训练的时候一次比一次变态,“冷面阎王”这个称号已经在新生当中传开。 现在被这个面瘫阎王盯着,而且对方还一脸笑容,霍思宁顿时觉得这情况怎么看怎么诡异。 “报告!”霍思宁咽了咽唾沫,开口喊道。 “什么事,说!”陈德平仍然是一脸笑意。 “三千米任务完成,请问教官我能不能归队?”霍思宁的脸色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陈德平脸上的笑容一顿,知道这样盯着一个女娃子笑有些不妥,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几分,但是眼神却还是舍不得从这个好苗子的身上移开。 “去吧。” 虽然陈德平放行非常爽快,但是霍思宁却仍然觉得怪异,一边往所在的队伍中走,一边回过头来偷瞄陈德平。 霍思宁总觉得陈德平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尤其是眼神好像透过自己在看另外一个人,而且眼神里的灼热如同一只饿狼盯上了一只肥硕的羔羊一般,这让霍思宁心下有些怀疑。 很快霍思宁的怀疑就得到了证实。 经过一个星期的训练,陈德平大概也知道面前这些大学生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所以干脆开始放养政策,规章制度也不再像前两天那么严格。 只是对霍思宁却是变本加厉,所以在训练的时候只要霍思宁稍微有一点做得不好就会被教官盯上,然后就是无休止的加练。 除了跑步负重之外,陈德平甚至还专门将霍思宁拉到室内进行单独训练。 高强度的训练,饶是霍思宁有避水珠在,仍然感觉到身体有些吃不消。 从一开始的郁闷到接受不过短短几天时间,慢慢地霍思宁从陈德平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善意和耐心,知道对方这么做是为自己好,于是开始认真学习。 陈德平也不藏着掖着,从女兵的入门开始教起,霍思宁的领悟能力强,加上身体素质确实好,很快就能体会到要领并且融会贯通,这让陈德平又是惊讶又是惋惜。 一般的女兵要不就是身体素质差要不就是领悟能力不够,像霍思宁这样各方面都强的还真没见过几个。 陈德平起了爱才的心思,想着找个时间找黄家的人商量看看,能不能让这姑娘进部队,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就上S大学什么数学去了呢,这不是暴殄天物浪费人才吗? 可惜陈德平这个算盘怕是要落空了,先不论霍思宁乐不乐意进部队这种艰苦的地方,就说黄家那边得知梁睿宁留下了一个姑娘而且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之后,那些长辈们又是惊喜又是伤感,一个个恨不得把人家姑娘当心尖子疼。 让这好好的姑娘到部队去吃苦受累步她爹的后尘,黄家人又不是脑袋秀逗了,怎么可能答应陈德平这离谱的要求? “你没事吧,那教官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他老是针对你?” 看到霍思宁在训练完成后面色苍白地回到了宿舍,浑身都透着疲惫,不由得就有些担忧。 “我没事,教官这是为我好,专门给我开小灶呢。” 霍思宁一边强撑着洗了把脸一边回过头笑道。 寝室其他人可就不这么想了,薛晶晶看到霍思宁最近非常倒霉总是受到教官的惩罚,顿时就心里平衡了。 前阵子她在霍思宁这儿受的憋屈也平复了不少,听到霍思宁这死鸭子嘴硬的话,薛晶晶不由得冷嘲热讽道: “我看就是有些人爱出风头把教官给得罪了,真是愚不可及,这里可是部队,教官整治的就是那些不安分的刺头!” 杜燕琳在一旁也跟着劝道:“是啊,老这样也不是事儿,霍思宁我看你还是去跟教官道个歉好了,教官虽然看起来凶但是并不是不明事理,你只要跟他说几句好话,说不定他就放过你了呢。” 杜燕琳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模样,但是眼睛里的幸灾乐祸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霍思宁真没心情跟这两个白痴掰扯,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淡笑:“那我就先谢谢你的好意了。” 说完霍思宁就直接爬上床休息去了,杜燕琳和薛晶晶对视一眼,暗暗压抑住眼中的得意和幸灾乐祸,薛晶晶冷笑一声:“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66.第66章 野营 军训持续了二十来天,虽然后期变得松散了些,但是对于女孩子们来说,盛夏骄阳仍然是残酷的,大家的脸都晒成了黑褐色,有的女生甚至开始蜕皮。 倒是霍思宁和罗金芝的面色一直没有多大变化。 霍思宁本身皮肤就白,这么多天训练下来居然一点也没有晒黑。 罗金芝就更加夸张了,她就在海边长大,皮肤本来是有些红黑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两天她却觉得自己不但没有被晒黑,隐隐还有变白的趋势。 “宁宁,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皮肤好像变白也变嫩了,原来脸上额头上长着几个豆痂,都是陈年老疤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都消退了不少。” 罗金芝偷偷拉着霍思宁跑到一边,低下头开始碎碎叨叨地念道。 霍思宁却是抿着嘴唇笑了笑,罗金芝困惑的这个问题恐怕真只有霍思宁才能解答。 一来苏青青送给她的那套护肤品是国外的奢侈品牌,效果肯定没话说; 二来她这一个月来给罗金芝按摩了好几次,灵气渗透进罗金芝的肌肤,那些旧痂受到灵气的洗礼,自然就会慢慢消退。 不过这两个原因霍思宁都不会说。 罗金芝跟苏青青一样都是简单单纯的女孩子,天生不是多疑的性子,对于这样的困惑,她也就嘟嘟囔囔了几句就不再多想。 只是慢慢地有人却是看出了猫腻。 杜燕琳到底不是笨人,她早就觉得霍思宁那两套化妆品外包装很像专柜产品,可是当时霍思宁却告诉她是农贸市场买的,山寨产品做到这样的水准她还真没见过,她心里有些怀疑,却没有深究。 现在看罗金芝皮肤变得水嫩白皙,她顿时觉得自己受骗了。杜燕琳对霍思宁欺骗自己的行为感到很是恼怒,看向罗金芝柜子里那套化妆品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因为霍思宁告诉罗金芝那套化妆品是赠品,所以罗金芝并未怎么在意,每天用过后就随意地塞在了宿舍的铁柜子里,她又没有贵重物品在,干脆连柜子都不锁,所以并不知道自己的那套“赠品”会被人盯上。 军训进行到尾声,忽然传来了一个好消息,教官们将会带领学生们去野营。 一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起来。 这二十多天的训练枯燥乏味,已经有不少同学开始不耐烦起来,现在终于有了娱乐活动,大家不高兴才怪。 不过等到教官宣布野营规则后,所有人都觉得幻灭了。 这一次的野营和大家的预期差距太大了,所谓的军训野营,其实是野外生存训练。 凌晨四点,天空刚泛起鱼肚白,同学们就跟随教官们步行进入一片深山之中,穿过长长的一段没有树荫遮蔽的灌木丛后,他们来到了一片绵延的山脉。 郁郁葱葱的山林,茂密的树叶遮挡住了天空,大家尚处在野营的兴奋当中,一个个或蹲在树丛中或靠在大数干上休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一只直升飞机飞过,陈德平手里拿着喇叭开始大喊: “同学们,新世界大门为你们打开,野营训练现在开始,你们有一天的时间走到地图上的红色标注点,那就是我们这次野营的目的地,希望你们把握住机会,能不能拿到军训的学分,就看你们敢不敢走出这片丛林了,祝你们好运!” 听到陈德平的话,大家瞬间都懵了。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他们身边的教官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吃早餐,只有一只军用水壶和一张简笔画一般连方向标都没有的地图,其他的东西都要同学们自己想办法到野外获取,这才是军训的野外生存训练,简称野营。 在这片完全陌生的丛林之中,地图这种东西看起来就是个鸡肋,不少人甚至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 教官不见了,一些女生急得都要哭了,就连男孩子们也一个个脸上露出了慌乱的神色。 霍思宁也有些傻眼,不过她没有依赖别人的习惯,很快她就调整好情绪,拉近背包往前走去。 罗金芝紧紧跟上霍思宁的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霍思宁心思缜密而且行动大胆,跟着她肯定没有错。 二班像罗金芝这样想的人不少,有几个看到霍思宁行动,都悄悄跟在了霍思宁的身后。 薛晶晶和杜燕琳却是跟在了班长赵俊的后面。 这个班长是赵俊像吴教官自荐当上的,他的领导能力确实强,又待人和善能说会道,所以二班有很多人信服于他。 见教官不见了,一群没有安全感的同学们就围在了班长身边,等着赵俊拿主意。 赵俊倒是想开口让霍思宁跟他一块儿走呢,这段时间霍思宁的彪悍运动细胞大家有目共睹,赵俊虽然觉得以他自己的能力要走出这片丛林并不困难,但是有霍思宁这个强悍的队友在,他的胜算会更大一些。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还没开口,霍思宁拉紧背包就走了,还带走了班上七八个人,赵俊顿时就不高兴了。 赵俊觉得他作为一个班长,应该有权利安排和命令班上每一个同学。 因为他是班长,所以其他人应该听从他的派遣,可是霍思宁却擅自行动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赵俊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班长,不用管他们,咱们走咱们的,这么多条路呢,谁知道哪条是对的,我看她们也是在乱走,咱们这么多人,肯定能找到目的地!” 薛晶晶最是看不惯霍思宁那一副清高样子,见霍思宁走了她心里顿时就舒坦了。 就算霍思宁运动细胞强又怎么样,在这丛林里面谁都像没头苍蝇,能不能找到出路靠的可不是运动细胞,而是方向感和脑子,她们有这么多人在,没道理比不过一个霍思宁。 赵俊倒是想跟在霍思宁后面走,可是他不过迟疑了一下,那边霍思宁几人已经进入丛林,彻底消失不见了。 赵俊心下有些烦躁,深深地看了薛晶晶一眼,皱了皱眉看了看手中的底图又看了看面前的路,随意指了一个方向道:“走吧。” 67.第67章 新队伍 霍思宁可不知道班上那些人往另外一条道上走了,她走了几步后抬起头来看了看树叶的疏密情况,又看了看地图上的提示,一点点摸索,终于在一处细小的三角点找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这什么破地图,上面连个方向都不标,这要怎么看啊!” 霍思宁刚刚停下,后面就冒出来几个男孩子,其中一个男孩子抱怨着,见霍思宁回过头朝着他们看过来,不由得尴尬一笑。 霍思宁也不管那几人,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启明星,确定方向没错后,她收起地图淡淡叫了一声:“金芝,走吧。” 罗金芝忙勒紧身上的背包跟上,那后面几个男孩子对视一眼也默默跟在了后面。 正是九月艳阳天,眼看着天边的云霞越来越亮,没过多久太阳就出来了,柔和的太阳光线慢慢变得炙热,树林里闷热的空气让人热汗冒了一层又一层。 霍思宁不怎么流汗,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罗金芝和后面跟着的那些人就受不住了,眼看着罗金芝才走了半个小时就开始气喘吁吁,霍思宁无奈带着一行人专挑着有树荫遮蔽的路线走,尽量想办法避免阳光直射以此减少水分流失。 饶是一直走在树荫下,树林里闷热的空气还是让人感觉到憋闷,没走多久大家就开始浑身冒汗,后背湿润了一大片。 因为没有进食早餐,带的军用水壶又都是空的,无法及时补充水分,到七点多的时候大伙儿已经坚持不住了,一个个口干舌燥,嘴皮发干喉咙冒火。 看了那几人一眼,霍思宁皱了皱眉,低下头又看了看地图,忽然回过头来对着那群人道:“把你们的水壶给我。” 罗金芝老老实实地就将水壶拿了出来,那边几个男生倒是愣了愣,犹豫了一下才将水壶交给霍思宁。 霍思宁将十个水壶都挂在了脖子上,淡淡地吩咐道:“原地休息一下,在这儿等我。” 说完她转身就往一条小道上蹿了进去。 地图上标注有水源的地方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霍思宁本来打算一路走到水源地再休息。 但是看罗金芝和那几个男孩子汗流浃背声音嘶哑的模样,她不得不停了下来。 之前霍思宁在走过一处山路的时候,在树丛里看到了一处茂密的芦苇。 芦苇是水生植物,看那丛草长得葱翠茂盛,证明附近应该有水源。 虽然不确定那些水就一定能喝,但是霍思宁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 往回走了数分钟霍思宁才找到那串芦苇,顺着那丛芦苇霍思宁在四周查看了一番。 果然在十多米远的一处山壁旁看到了一汪直径不足一米的潭水,那汪潭水是从石壁浸出来的山泉水。 霍思宁将水潭上的杂草浮沫撇去,用水壶装了一壶后先尝了一口,甘甜清冽的泉水瞬间让她的四肢百骸都感受到了一股凉爽的滋味儿。 霍思宁心中大喜,手下动作迅速地将其他几个水壶灌满,趁着潭水充足,她又多喝了一些,这才往回走。 这一逗留,待到霍思宁顺着原路返回丛林回到罗金芝等人所在的地点时,时间已经过了十多分钟,已经有好几拨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 那几个等着的男孩子也有些着急了,霍思宁却是不紧不慢地将水壶分给几个人,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陈德平既然给他们一天的时间,就意味着他们走得再快也不可能半天走出这个鬼地方。 既然再着急也走不出去,还不如做好充分的准备再说,没有水人很容易脱水,而且看不懂地图在树林里胡乱走很有可能会迷失方向,最后反而耽误时间。 霍思宁的声音冷静,加上她这么快的速度就找到了水源,那些男生喝到了清凉甘甜的泉水,瞬间满血复活,对霍思宁都是一脸的崇拜和信服。 “霍思宁,我叫刘岩,我们八个跟你一样都是数二班的同学。”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个男生站了起来壮着胆子问道:“我们可不可以跟你一块儿走?” 霍思宁看了那个刘岩一眼,那个男孩虽然故作镇定,但是耳根却是一片通红又是窘迫又是尴尬。 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面上却故意沉吟了一下,迟迟没有开口。 八个小伙子眼巴巴地看着霍思宁,都眼含期待和紧张。 霍思宁迟疑了一下,就大方点了点头:“可以,但是我不喜欢多说废话,你们跟着我什么都不要问,听我指挥,我不喜欢拖后腿的人。” 一个个都猛点头,看着霍思宁的眼神俨然将她看成了这个小队伍之中的队长。 “走吧!” 霍思宁又看了一遍地图,背着东西身形一转就往右前方走去。 那几个男生倒是极有眼力也挺会来事儿,发现这段时间罗金芝和霍思宁总是走在一块儿,知道罗金芝是霍思宁的朋友,见罗金芝吃力地走在后面,忙将她的背包抢过来背上。 罗金芝初还觉得不好意思,但是拗不过那些男孩子们一直坚持,她无奈只能抓着水壶跟着。 有了水,大家的行进速度就快了起来,尤其是看到不少人坐在路边又是擦汗又是口渴的样子,队伍里的男生们顿时觉得自己的幸福感爆棚,士气大振的结果就是行军速度飙涨,一行十人一鼓作气往前走都不带回头的。 到了上午九点多的时候,他们终于找到了地图上标注的水源位置,大家军用水壶里的水也所剩无几了,乍然看到一条小溪流横亘在眼前,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哈哈,有水,太爽了!” 一群男生卸掉背上的背包就往溪水边冲,踩在溪水边上双手捧了把溪水就往脸上扑,清凉的溪水一泼洒在脸上,众人顿觉这凉爽滋味简直爽到心里头去了,满额满脸颊的成串汗水都被冲走,冲走的还有浑身的疲惫和燥热。 霍思宁却是朝着四周看了看,这一条溪流岸边上还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看样子她们的速度是最快的,想了想她开口道: “那边有一条独木桥,你们赶紧地,一会儿我们到对岸去暂时扎营,然后想办法弄点东西吃。” 因为早上就没有吃早餐,大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现在一听霍思宁说弄点午餐吃,众人顿时就来了精神,连忙从河岸走了上来,跟在霍思宁的身后往溪流对岸走去。 68.第68章 林中巨蟒 队伍到了岸边的平地上,众人急忙找了一处赶紧柔软的草地开始扎营。 因为只是临时扎营点,也就没有搭帐篷,只是让大家扑了一块油布在草地上。 霍思宁开始分配任务,两人一组开始去寻食材、大石头和生火的干柴,留下罗金芝和她两人看着行李。 霍思宁吩咐罗金芝在岸边负责给大家打水和看行李,她自己则一个人沿着河岸往上走。 这条溪流应该是从山那边的泉水溯流而下形成的,溪水并不是很深,清凌凌的溪水里面隐约可以看到鱼群的游动迹象。 霍思宁不想在罗金芝面前抓鱼让人看出端倪,所以只能将这些人都支开。 没想到她在走到上游不远处就被一个崖壁挡住了去路,那股溪流正是从崖壁之上垂流而下,在崖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潭。 就在霍思宁准备跳下深潭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丛林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 霍思宁脚步一顿,以为是丛林里有人,顿时暗道一声好险。 收回了下水的那只脚,霍思宁的脸上露出了警惕,回过头来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身后的树林,冷声问道:“谁在那儿?” 没有人回应,但是霍思宁却分明能听到那丛林里有踩动杂草的声音。 这一片是训练营的范围,按理来说不会有闲杂人等闯入,但是霍思宁心里也有些紧张,担心会不会有野兽或者其他东西。 不过她到底还是壮着胆子往里面靠近,顺着声音才走了几步,霍思宁就吓得呆住了。 在距离她不到十米的草丛之中,一条身长足有六七米的巨蟒就趴在地上。 那条蛇的尾部还拖着一条干瘪的蛇皮,很显然这条蛇在蜕皮进化。 大约是察觉到霍思宁在靠近,那条蛇冲着霍思宁的这边张开了血盆大口,吐了吐它那鲜红的蛇信子。 霍思宁吓傻了,大脑里出现了一秒钟的停顿,待回过神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不过在她转过身的一刹那,她的脚步又顿住了。 因为她分明看到那条蛇的身上似乎有一个伤口隐隐约约在冒鲜血,再看那条蛇连嘴角都是红色的血迹,她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这条蛇受伤了! 在白云镇的时候霍思宁就常听村里人说,蛇在蜕皮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蜕皮过程中它们的眼角膜会变成紫蓝色,并且暂时性失明。 而且蛇皮才蜕掉的蟒蛇皮肤上的保护鳞片没有硬化,很容易被外敌所伤,所以它们在蜕皮的时候通常会选择一处安全的石洞或者安全的树枝盘着。 霍思宁不知道这条蛇为什么没有躲在自己的洞穴里,反而虚弱地躺在草丛里。 但是这条蛇分明受了重伤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虽然张着血盆大口似乎在朝着霍思宁示威,不过很显然它早已经筋疲力竭,庞大的身形根本挪不动分毫,这样的巨蟒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看明白了这一层,霍思宁冷静了下来,觉得这条巨蟒也不那么可怕了。 她本来打算就这么离开,可是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了村里老人的一句话:看见蛇蜕皮,不死也要塌层皮。 听说蛇是极为聪颖而且报复心极强的生物,可以通过气味来寻找自己的仇敌,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它都能被它找到。 想到这儿霍思宁的脚步不由得停住,折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后又转回到了那条蛇的身边。 她可不想就这么被一条蛇惦记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了结了它。 然而就在霍思宁手执树枝尖锐一端准备朝着蛇头戳去的时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今碧珠的灵气越来越足的缘故,那条蛇竟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蓦地抬起头朝着霍思宁靠了过来,手臂粗的蛇信子居然伸出来不停地在霍思宁的手上扫舔,烟雾迷蒙的眼睛里竟然透露出了无辜和乞求。 这条蛇成精了吧?!霍思宁震惊不已,看到那蛇竟然艰难地移动蛇尾朝着自己示好一般缠了过来,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霍思宁没有下手杀掉这条冲着自己卖萌讨好的大蟒。 在查看了那条蛇的伤口后,她无奈地伸出手调动灵气给它治愈伤口。 那蛇感觉到灵气,瞬间老实下来,呆在草丛里一动不动,舒服地躺在草丛里一副极为享受的样子。 待到身上的伤口完全愈合,那条蛇尾部的蛇皮也顺利脱落,不仅如此,蛇身的鳞片也变硬了,青绿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熠熠光辉,好不威风。 看那蛇眼睛里的紫色慢慢淡去,知道这家伙已经好了,霍思宁也不再理会它,转身就往潭水里走去。 那边罗金芝他们可还在等着她呢,她可没这么多时间耽搁。 这处潭水是由于流水高空坠落冲击而成,所以潭水很深,足有七八米。 霍思宁一下水就感觉到了一股清凉之气,顿时舒服不已。 到了潭水中果然就看到不少鱼群在游动,霍思宁正准备去逮几条肥膘大鱼回去烤着吃,忽然感觉到脚下踩着一个硬物,这硬物的脚感分明就是她熟悉的老河蚌。 老河蚌可是好东西啊,肉质鲜美不说,而且壳还可以充当容器。 他们现在在野营,什么工具都没有,有这个老河蚌,就可以解决很多麻烦问题了。 霍思宁心下一喜,身形一沉就去摸那只河蚌。 那河蚌摸在手上就知道个头不小,霍思宁手里拿着那家伙,眼神却是不甘地继续在潭底搜索,想再多摸几个,没想到就在这时她的视线忽然落在了水底的一个黑色正方形物体上。 “那是什么?” 霍思宁心下有些疑惑,凑了上去将缠绕在黑色物体上的水草扫开,一个长约一尺的箱子出现在眼前。 箱子是木制的,呈黑褐色,外皮的烘漆已经有些脱落。 在箱子的一侧做工精致的锁鼻上,挂着一把铁锁。 因为一直沉在水中的关系,箱子表面上已经长满了青苔。 霍思宁将那些青苔擦掉,箱子表面上雕刻的花草纹饰就露了出来。 霍思宁觉得有些诧异,这箱子看样子就像是多年前的老物件,怎么会在这个潭水里? 69.第69章 捕鱼高手 霍思宁伸手将箱子抓起来,没想到手刚刚碰到箱子外壳,额头上的避水珠就跟不要命似地闪烁起来。 “咦,避水珠鉴定过了,看样子这箱子里藏着东西。”箱子入手感觉沉甸甸的,也不知道箱子里装着什么东西。 不过这会儿她却是顾不得查看了,她出来的时间有些长,再耽搁下去罗金芝几个说不定就要跑过来找人了。 她又捞了几只河蚌,将那只箱子和河蚌都送到岸上,抓了五条活鱼用一个藤条穿上,想了想又随手捞了一把新鲜淡水虾用她事先带过来的一个布兜兜着,这才带着这堆战利品往回走。 这时候已经有一些队伍也跟着来到了溪流边,刘岩几人已经用几块大石头搭了个简易的灶台开始生火,那些后来的同学们也开始有样学样,溪水边倒是挺热闹的。 “宁宁你回来了!”看到霍思宁回来,罗金芝眼中的担忧瞬间变成了惊喜,尤其是看到霍思宁手中的鱼,她顿时惊讶不已,“哇,这么肥的鱼,你在哪里抓的?” 霍思宁笑了笑,指了指溪流上游:“前面有一个潭水,里面有不少鱼,不过那潭水有些深,还好我从小就会游泳潜水,那点深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厉害!”刘岩忍不住冲着霍思宁竖起了大拇指,罗金芝却是直接将杀鱼的活揽过去了,她从小在渔村长大,对于处理水产品这种事再熟练不过了。 旁边队伍里的人看到霍思宁手中的鱼顿时就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有几个对自己的水性极为自信的人得知上游有大鱼,放弃了眼前浅水滩的那些小鱼仔,开始往上游找去。 霍思宁先还担心那些人上去会不会碰到那条青色巨蟒,不过转念一想就放下心来。 那条蛇刚刚经过自己的救治后就已经痊愈,等到她捞完鱼上岸后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是回到自己的洞穴里去了。 虽然没有调味品,但是刘岩他们居然在树林里采到了可以食用的野生蘑菇和野韭菜,霍思宁的野生河蚌在拨开之后,蚌壳当做容器开始在灶台上煮蘑菇鲜虾汤,鱼和河蚌肉则用来直接烤,韭菜就用来调味儿。 虽然大家的烧烤水平都不怎么样,但是起码还是将肉给烤熟了,烧烤的香味引来了其他队伍的侧目,其中就有数二班赵俊的队伍。 因为队伍人数实在太多,尤其一些女孩子又娇气,赵俊的队伍时不时出状况,一行人磕磕绊绊终于来到了溪流边,大家都已经饿得眼冒金星了,终于喝足了水,肚子却是咕咕直叫。 注意到霍思宁这边竟然在烤鱼,薛晶晶和杜燕琳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们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直接就走到了霍思宁的跟前,直接就问道:“霍思宁,你这鱼在哪里抓的?” 霍思宁指了指前面:“那边有一个深潭,里面有鱼还有虾,淤泥里还有河蚌捞。” 正说着,那边去深潭边碰运气的几个男孩子狼狈地回来了,手里抓着可怜巴巴的一条小鱼,没多会儿就走到了霍思宁的面前:“那边的鱼你怎么抓到的,为什么我们逮了半天就弄到这么一条玩意儿?” 霍思宁的脸上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哦,我父亲是捕鱼高手,我从小就跟他学怎么徒手抓鱼,那些鱼虽然狡猾,但是对我来说那不算什么。” 那些男孩子顿时噎住,郁闷地看了霍思宁手中的烤鱼一眼,回到了队伍中去了。 杜燕琳原还想着既然霍思宁都能抓到鱼,那她们也可以去逮几条回来,没想到却看到几个男生铩羽而归,再听到霍思宁的这番解释后顿时就无语了,她和薛晶晶对视了一眼,目光都盯在了霍思宁的手上。 “霍思宁,你这么厉害,这鱼能不能分我们一条?” 这回杜燕琳抢在了薛晶晶的前头开口询问道,她怕薛晶晶那个白痴又出言不逊跟霍思宁闹起来。 霍思宁还没有说话,队伍里的其他人就沉下脸来,刘岩冷冷地看着杜燕琳二人: “我们的鱼为什么要分给你们一条?你没看到我们这儿有十个人吗?这五条鱼刚刚好够我们吃的。” 杜燕琳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薛晶晶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们是霍思宁的室友,她抓的鱼不给我们吃却分给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是什么意思?再说这五条鱼这么大,你们也吃不完吧,就算真不够,让霍思宁宰去抓几条不就行了吗,她反正抓鱼厉害,又不费什么事儿!” 刘岩听到薛晶晶这番强词夺理的言论简直惊呆了,他真怀疑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霍思宁也气笑了,她看着薛晶晶似笑非笑道: “薛小姐,我好像不是你家的佣人吧?我抓鱼不费事儿,可你算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就要将鱼分给你吃?不好意思,我这鱼不多不少刚刚好,我也不乐意再去抓一次。你想吃鱼就自己去抓,我们吃完还要赶路。” “你!” 从小到大谁不是追着她捧着她,她薛晶晶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冷眼和侮辱?只有霍思宁不把她放在眼里! 薛晶晶被霍思宁气得够呛,双拳攥得死紧咬牙狠瞪着霍思宁。 看到霍思宁那张镇定淡然的脸,她就恨不得冲上去撕裂了她那张脸。 霍思宁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她淡定地喝着汤吃着烧烤,烤得外焦里嫩的肥鱼切开分一半给罗金芝。 鲜嫩的野生鱼肉就这样咬进嘴里,一股鲜香柔滑瞬间就让人感觉到惬意和满足。 薛晶晶和杜燕琳无功而返,感觉到周围的人一脸的奚弄的眼神,放佛在耻笑她们的不自量力和厚脸皮,薛晶晶更气愤了,杜燕琳则是低着头,没有人看到她脸上露出的扭曲和嫉恨。 霍思宁一行人在吃饱喝足后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启程。 遇到了那条巨蟒之后,霍思宁对这丛林的安全性也有所怀疑,她觉得还是早点赶路要紧,离训练营越近才越安全。 70.第70章 秦绍游的报复计划 这一回赵俊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率先跟在了霍思宁队伍的后面。 十点过后,太阳更加炙热,即使有树荫遮挡,空气中灼人的温度仍然让人感觉到热气腾腾,火辣辣的空气烫得人呼吸都有些压窒。 但是霍思宁几人吃得饱当然力气足,步伐一点也没变慢,很快就穿过了一片又一片丛林。 跟在霍思宁后面的赵俊一行人就倒霉了,他们人多,虽然也在溪流里抓了一些鱼虾,在树林里采集了一些野果子,但是这么多人怎么够分,一人就吃了几口塞了一下牙缝,这会儿忽然又要进行这么高强度的荒野行军,顿时就有不少女生吃不消了。 “班长,休息一会儿再走吧,我们真的走不动了!” “早饭没吃,现在又喝了一肚子凉水,还在这么热的太阳底下走,一会儿大家都得中暑!” “就是,我的脚都起泡了,这些教官们太狠了,搞什么野营训练,简直不把咱们当人看!” 一群人唉声载道怨气冲天,赵俊正想劝上几句,一旁的杜燕琳似疑惑地问道:“班长,霍思宁他们走这么快做什么,他们不累吗?” 杜燕琳故意起了这个话头,果然薛晶晶这个炮仗就炸开了,冷笑一声开口道: “我看她走这么快根本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咱们甩开!班长,我看你不用跟着了,霍思宁那人心胸很狭隘的,她明明会中医穴道,可是前阵子我跟杜燕琳军训浑身腰酸背痛的时候请她帮忙捏一捏,她却根本不理会我们。像这种自私又小气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咱们跟在她后面捡便宜?!” 赵俊闻言顿时皱紧了眉,对霍思宁这个女生的印象瞬间跌入谷底,班上其他的人一听这话也很是气愤,对霍思宁这个不顾念班级情谊没有集体荣誉感的人进行了集体讨伐。 杜燕琳见目的达到,嘴角微微一勾,眼中闪烁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薛晶晶的心情则是十分愉快,她在霍思宁那儿吃瘪却没办法出这口气,干脆就在后方给霍思宁使绊子。 在她看来霍思宁反正以后是要跟班上的同学相处的,现在她搞臭了霍思宁的名声,看这个女人以后这四年大学的日子要怎么混。 可是这两人千算万算,却忘记了有一个名词叫转系,霍思宁填写的那份转系资料原本是不会被通过的,可是这一回却破天荒盖上了生物学院的红印章,皆因为这一次审批的人,名叫秦绍游。 秦绍游本来是在实验室忙着做鱼种杂交试验的,可是这段时间试验进行得很不顺利,秦绍游就想出来透透气。 正巧生物学院这边缺了一个辅导员和讲师,所以,他的导师,也就是谢道远的夫人甘丽君甘女士就推荐了他到学院当新生辅导员,正巧这一届有一些新生想转系,转出去和转进来的都有,于是这个挑选转系名额的任务就到了他的手里面。 秦绍游对这些转系的学生本来是很不喜的,在他看来一个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想做什么,如此迷茫而且又立场不坚定的人,他真不想收到自己的班级里面来。 可是学校既然将这个任务交给他,他又不得不执行,有些心不在焉地翻阅着那些转系生的申请资料,忽然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一个人的名字上。 看到霍思宁的名字,秦绍游有些愣,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孩子手握酒杯豪爽干杯的样子,不过下一瞬他就撇了撇嘴,他很不喜欢霍思宁这种爱耍心眼又充满心机和城府的女生,他手中的笔落在霍思宁的名字上,下意识地就要画一个大叉。 可是他的笔才一动,鬼使神差的,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果把霍思宁招到他的班上,那他想不让这个女生考试还不容易? 他可是辅导员,这个霍思宁若是转到了他的班上,到时候不就任由他捏圆搓扁吗? 到时候任她用什么手段耍多少心机都没有用,光是想想就觉得心情很愉快有木有? 秦绍游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想想霍思宁挂科后吃瘪的样子,他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露出一个狐狸般奸诈的笑,手下的笔坚定地在某人的名字下方打了一个红色的勾。 所以说也不知道是霍思宁命好呢还是命不好,她完全不知道,就因为一张转系申请书,就奠定了她未来四年大学水深火热的命运。 按照霍思宁的计划,他们来到了距离训练营最近的山脚下。 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盛夏的夕阳正是毒辣的时候,大家赶了几个小时的路已经筋疲力竭,之前补充的食物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因为担心继续前进会让人中暑,霍思宁不敢再走,索性就在山脚下落脚歇息。 按照上午的分工,大家各自去寻找食材。 虽然没有小溪流,但是霍思宁她们在山下找到了一片农田,那片农田附近就有一个天然水井,里面的水虽然不多,但还算清澈,起码十个人的饮用水是不愁了。 “太好了,看到农田了,看样子咱们离训练营已经不远了。” 罗金芝一边用军用水壶打水一边开心地说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翻过这座山就到了,用不了两个小时我们就能回到训练营基地。” 罗金芝往来的路上看了一眼,担忧道: “也不知道其他同学都到哪儿了,这么远的路,教官们居然就这么撒手不管,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霍思宁笑了笑:“你想多了,那些教官可跟咱们一样也进入了这片丛林,他们为什么要进来,不就是为了大家的安危吗?说不定这个时候就有哪个教官潜伏在你我看不到的某个角落里呢。” 霍思宁这话可不假,自从有了避水珠后,她的观察力和敏锐提高了很多,她早就注意到自己这一行人后面跟着个影子,追在他们后面或近或远,但是一直都没有露面。 霍思宁先还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就想通了对方的身份,所以也就没有多在意。 71.第71章 大蟒蛇的礼物 罗金芝却并不知道有教官瞧瞧跟在她们身后,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就有些惊讶地四下环顾,紧张而又兴奋地看着霍思宁: “你是说,有教官在咱们附近跟踪和保护咱们?”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眼睛下意识地朝着某个角落瞄了一眼,嘴唇不动声色地勾了勾。 罗金芝瞬间就明白了,她回过头朝着霍思宁示意的地方看了一眼,忙伸出手捂住了嘴巴,眼睛里露出一丝得意而惊喜的笑,好像发现惊天大秘密一般。 躲在草丛之中的吴教官既要忍受烈日曝晒蚊虫叮咬,还要小心藏匿自己的身形,现在被两个女孩子发现了踪迹,却只能隐忍不发。 他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心下又是憋闷又是委屈:队长,我这喂了蚊子还要忍受小女生的调戏,我容易吗我? 打完水两人就准备回去,没想到就在这时,眼尖的罗金芝却看到数米远的农田里居然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地瓜苗。 霍思宁几人正愁晚餐没有东西吃呢,顿时惊喜不已。 这个时候并不是地瓜收成的最好时期,不过霍思宁二人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找来一根坚硬顺手的木棍子就开始掏地瓜。 为了不损毁地瓜藤,霍思宁等人还专门从侧面开始挖,辛辛苦苦大半个小时才挖了十多个不足巴掌大的小红薯。 “虽然不大,但是能填饱肚子就行,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好挑剔的,到时候把这些都扔到火里烤肯定很香。” 霍思宁笑了笑,收拾了一下战利品就往回走。 吴教官躲在草丛里身形一动不动,听到烤地瓜却是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回到扎营地,刘岩几人已经在忙活了,看到霍思宁二人走过来,顿时就朝着她们喊道: “队长,你看我们找到了什么!” 说着献宝一般将一个外套展开,里面露出了十来个乒乓球大小的蛋。 “鸟蛋?你们哪儿掏的?”霍思宁有些惊讶地看向几人,“这玩意儿可不好弄,你们会爬树?” 刘岩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不是,是在草丛里发现的,这儿树这么高,怎么爬上去,再说爬树上去,这么多蛋弄下来早就碎了。” 那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霍思宁心下腹诽着,捏住一颗鸟蛋摇了摇,确认都是实心的,证明这些蛋都能食用,于是点了点头道: “行,看样子咱们的食材问题解决了,一会儿弄点树叶包起来,这些鸟蛋也烤了吃。” “也?”刘岩听出霍思宁话里有话,伸过头朝着她身后的罗金芝看去,果然看到罗金芝拎着的背包里装着十多只不大不小的地瓜,顿时就乐了。 为了将地瓜和鸟蛋烤熟,刘岩等人特意去山里捡了一些断裂的枯损大木头回来。 火刚刚生起,霍思宁和罗金芝就忙着将食材丢到火里去。 就在这个时候,准备去山里小解的队员之一张文西忽然一声惨叫,跌跌撞撞地从树林里滚了出来,一边爬一边面容惨白地指着那片幽深昏暗的树林:“有……有……蛇!” 霍思宁咯噔一下,那边几个男生哗地站了起来。 刘岩还想笑话张文西怎么胆子这么小,一条蛇居然就吓成这样,没想到话还没出口,树林里一条巨大的蟒蛇就扭动着腰身滑了出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张文西。 众人顿时都吓傻了,刘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时间大家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腿脚不自觉地就开始哆嗦起来。 罗金芝手中的鸟蛋抓不住直接就掉在地上摔碎了,她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那条六七米长的巨蟒,过了数秒才发出一声惊呼,吓得拔腿就想往树林里跑。 看到那条蟒蛇,霍思宁也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那条蛇优哉游哉一脸的悠闲自在,眼神里竟然还闪过狡黠之色,分明就是在逗弄张文西的意思。 她顿时明白过来,没有迟疑地走了上去。 那蛇看到霍思宁明显很高兴,吐了吐蛇信子就凑了上来。 刘岩等人顿时变了颜色,刚要提醒霍思宁小心,没想到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蛇竟然好像宠物一般用蛇尾缠住了霍思宁的手臂,巨大的蛇信子在霍思宁的脸上舔了舔,一副依偎在主人跟前撒娇的模样,直看得众人大跌眼镜,目瞪口呆。 知道对方是来找自己的,霍思宁有些开心。 可是这家伙居然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还真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把这些人吓得够呛也就罢了,还戏弄张文西! 想到这儿霍思宁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瞪着这个大家伙嗔怪道:“好端端的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这些都是我朋友,你可别再吓唬他们了!” 那条蛇大约是听懂了霍思宁话里的意思,冲着刘岩那几人张开嘴又吐了吐舌头,这才用脑袋在霍思宁的身上蹭了蹭,缠着霍思宁玩闹了一番这才转身如一道青色闪电般往丛林里走去。 一睁眼蛇就不见了踪影,刘岩等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回过神来的众人这才意识到了问题,诧异地看着霍思宁问道: “队长,这条蛇好像是来找你的,它怎么会认识你啊?” 霍思宁笑了笑:“上午的时候它在树林里被我撞到了,它受了点伤我帮了它一个忙。” 这解释有些含糊,几个人虽然眼里满是疑惑,但是看霍思宁不怎么想解释的样子,也不好多问。 正聊着呢,那青蟒蛇居然又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一只肥硕的兔子,像邀功一般将兔子放到了霍思宁的脚边。 霍思宁愣了愣才明白这条蛇的意思,她指着脚下那只兔子诧异问道:“这是……给我的?” 那蛇点了点头,蛇头凑上来在霍思宁的手掌上蹭了蹭,蛇信子唾沫舔了霍思宁一手。 霍思宁顿时失笑,心中泛起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她长这么大,从来听村里人说蛇都是一副睚眦必报极为凶残报复心强的动物,所以对蛇的感觉可以说是厌恶多过喜欢的,但是这一刻她却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谁说蛇是冷血动物没有感情?她出手救治了这条蛇,它这不就给自己送礼物来报恩了吗? 72.第72章 回营地 霍思宁弯下腰,把那只足有六七斤的兔子拎了起来看了一眼,这只兔子的身上并没有被这条蛇咬出血洞。 蟒蛇除了尖锐的牙齿外,腰部力道也是很强悍的,据说一只蟒蛇完全发力,可以缠死一只猎豹,看样子这只兔子就是被这条蟒蛇缠绕窒息而死。 霍思宁本来还担心这蛇直接对着兔子开咬,那这兔子肉可就带了蛇毒,就算送给她她也不敢吃,现在看到兔子浑身完好无损,霍思宁也没了之前的担心。 她笑了笑直接就将死兔子扔给了刘岩几人:“把这兔子皮扒了,也架火上烤,这下荤素菜都齐了。” 刘岩拎着那只兔子乐呵呵地就到一旁处理去了,其他人眼睛则开始放光,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和崇拜。 对于男孩子们来说,能驯服一条野生大蟒蛇,还能驱使它为自己狩猎,这是一件多么威风和不可思议的事。 如果说他们之前对霍思宁的感觉还只是一个运动细胞发达的女同学的话,现在霍思宁就已经完全成为了女神一般的存在,地位无可撼动,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连躲在草丛中的吴教官都有些傻眼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就是真实的。 卧槽,这不科学!老子看到了什么?大蟒蛇上门送猎物?这么妖孽的事情,真的不是开玩笑?! 烤兔子的香味刺激着吴胜宇的味蕾,他蹲在草丛中,不自觉地就吞了吞口水。 如果这会儿陈德平在,吴胜宇一定会抓住陈德平一阵嚎哭。 陈大队,你确定这些学员是来野营吃苦的吗? 又是活鱼老蚌,还有野兔地瓜,什么苦都没吃到,还有一条巨蟒当保镖,他们这哪里是在进行野外生存训练啊,根本就是来郊游的! 那边霍思宁等人围坐在火堆旁,一个个也是紧紧盯着眼前的野兔子。 “队长,还没有烤好吗?”几个男生馋得口水都流下来了,迫不及待地问道。 霍思宁笑了笑,眼睛朝着一侧草丛看去,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吴教官,不如坐过来一起尝尝如何?” “呃……” 刘岩等人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目光顺着霍思宁的视线看去。 草丛深处一片静谧,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异常。 大家都怀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不知道她这话是何意。 霍思宁也不解释,只淡淡地从火堆里掏出了一只烤得外焦里嫩的地瓜,一转手就朝着草丛扔了过去。 吴胜宇被霍思宁直接点破,身形一僵,一动不动地趴在草丛里,神经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烫手的地瓜就直接飞了过来。 他条件反射一般地伸出手去想要接住那块地瓜。 糟糕! 这一伸手,他就意识到不妙。 果然,数双眼睛朝着他所在的位置看了过来。 吴胜宇手里抓着那只地瓜,扔也不是,吃也不是,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噗嗤--” 看到自家教官傻愣愣地蹲坐在草丛中一脸呆萌的样子,大家都忍俊不禁。 发现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吴胜宇也不觉得尴尬,索性大大方方地从草丛里站了起来。 他二话没说就走了过去,直接坐在了火堆旁边,将手中的地瓜拍打了几下炭灰,直接就剥皮开吃。 没想到这烤地瓜味道还不错! 只尝了一口吴胜宇眼睛就亮了,忍不住挑了挑眉。 他在这些小毛孩子跟前跟后忙活了七八个小时,肚子已经饿扁了,有吃的当然不能讲客气。 三两下将手里的红薯吃光,他拿起树枝又往火堆里翻。 吴胜宇一点也不见外,吃起东西来速度也快,三两下就将手里的红薯吃光,然后他拿起一根树枝就往火堆里翻。 “我靠!教官你这也太不客气了!” 大家都不傻,意识到食物被抢,顿时就心生强烈的危机感。 霍思宁率先将两只红薯和鸟蛋拨拉到她和罗金芝跟前,其他人手速也不慢,火堆里烤熟的地瓜和鸟蛋很快就被哄抢一空。 吴胜宇又吃了一只地瓜和鸟蛋,这才不紧不慢地侧过头,一双眼睛放光地盯着霍思宁手中的烤兔肉。 谁能想到黑面吴教官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这吃货德行,比他们几个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霍思宁的嘴角微微抽搐,无奈她手里还真没有趁手的家伙可以切动兔子肉。 大概是看出了霍思宁的为难,吴胜宇直接就伸手将霍思宁手中的兔子肉接了过来,往腰间一掏,一只瑞士军刀就露了出来。 这把瑞士军刀吴胜宇一直随身携带着,平日里可是用来制服歹徒的,这回却是被用来片兔子肉。 他片肉的手法有些生疏,但是刀锋尖锐,切起兔子肉来还是很流畅的,很快一只整兔子就被均匀地切成了数块。 不等几人反应,吴胜宇已经伸手捏起一块肉塞进了嘴里。 “又来这招!”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吃亏啊,反应过来的十人哪里还顾得上谦让,一个个魔爪都朝着兔肉伸了过来。 和霍思宁这边的热火朝天相比,赵俊一行人可就比较悲催了。 们在山林里转悠了很长时间也没能找到正确的出口,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缺仍然在原地转圈圈。 大家又累又饿,只能在山里找野果子果腹,若是知道霍思宁这边大鱼大肉的晚餐,一定要抓狂。 下午四点多,太阳慢慢往西落下,霍思宁几人就启程回训练营。 翻过山不过一个小时就到了训练营门口,陈德平看到霍思宁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陈德平早就通过传讯器从吴胜宇的口中得知了昨天霍思宁的表现,这个女孩的敏锐的观察能力和沉稳冷静的处事方法都让他觉得很是意外。 当然最让陈德平感兴趣的,还是这女孩旁门左道的技能。 深水捕鱼就算了,还能跟荒野蟒蛇玩到一块儿,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越是了解这个女孩越多,陈德平想要将这女孩收入麾下的念头就越是强烈。 他决定了,不管怎么着,等军训结束后他一定要亲自去黄家走一遭,只是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个说客不好当。 73.第73章 化妆品被偷 军训最后一天是大阅兵,检验一个月军训成果的时候,霍思宁作为领队站在了最前面。 后面站着的薛晶晶没能取代霍思宁的位置,心中极为不满,不过想到自野营结束后霍思宁在班上和宿舍遭到数学系2班同学冷遇的事,薛晶晶的心情又爽快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她和杜燕琳的离间计用得不错,一次野营就让霍思宁成为了不顾集体荣誉自私自利的小人,在2班受尽各种白眼和冷嘲热讽。 不过这种事情终归是不痛不痒,对于霍思宁来说,她从未将那些不相干的人当作朋友,所以几个陌生人阴阳怪气的几句呛声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相反的,在这次野营过程中,霍思宁倒是认识了几个新朋友。 通过一天的相处,刘岩那几个男孩子单纯质朴的个性让霍思宁很是喜欢,虽然这些男孩和她的实际年龄相差六七岁,但是霍思宁觉得有几个这样的朋友也不错。 阅兵之后就意味着军训终于结束,陈德平在站台上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少人因为夏日太阳的曝晒已经成为了非洲难民,看起来又狼狈又滑稽。 薛晶晶和杜燕琳也被晒得脱了一层皮,倒是霍思宁和罗金芝看起来跟军训之前没什么两样,看到这儿杜燕琳不由得低下头去,眼中闪烁着嫉妒和怨恨。 大阅兵结束后,霍思宁跟吴胜宇聊了一会儿,才回到宿舍。 这时候宿舍动作比较快的女孩都已经收拾好东西回到各系的车上去了,只有罗金芝坐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等霍思宁。 霍思宁的东西早就收拾得差不多了,将背包拎起来就招呼罗金芝离开。 罗金芝将行李背起来才察觉得不对劲,感觉背包好像轻了不少,她的脚步不由得顿了顿。 看出罗金芝脸上的神情有些疑虑,霍思宁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手忙脚乱地在背包里翻看了一下也没看出问题,罗金芝正准备摇头说没事,忽然目光落在了她的背包前面那个小口袋上。 她愣了愣,急忙拉开那个口袋的拉链。 果然里面空空如也,原本放着的瓶瓶罐罐一个都没了。 罗金芝的脸色顿时变了:“宁宁你送给我的那套护肤品不见了!”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皱眉,之前她说那套化妆品是山寨货,不过是为了搪塞杜燕琳和薛晶晶那两个势利女而已,罗金芝不知道那套化妆品的价格,可不代表她也不清楚。 霍思宁送给罗金芝的那套是苏晋原拿来的Caudaile专柜货,虽然霍思宁没有听说过Caudaile这个牌子,但是想来既然是苏晋原送给她的,用脚趾头猜都知道肯定不便宜,而且之前杜燕琳也说过,那一套化妆品起码四五千块钱。 这么贵的化妆品,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还真难。 当日霍思宁将化妆品送给罗金芝,也是不想因为太贵而让罗金芝觉得自己是个有钱人就疏远自己,所以才故意说是老板买一赠一送给她的。 可是没想到也是因为这个疏忽,让外人钻了空子。 罗金芝不知道那套化妆品的真正价值,所以平时用过东西就随意地摆在柜子里,并不怎么留心,所以才会让识货的人看出了端倪,起了偷念。 环顾了一下宿舍四周,这会儿宿舍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估计要查也查不到是谁拿走了东西。 霍思宁也知道这事只能就这样算了,心下无奈,不由得叹了口气,宽慰罗金芝道:“丢了就丢了,车在门口等着了,咱们还是先上车吧。” 罗金芝倒是没有霍思宁那么多想法,大概是霍思宁之前告诉她那套化妆品是赠品的关系,她虽然在知道护肤品丢了之后有些气愤,倒是没有怎么焦急。 只是她的心里到底有些郁闷,不甘心道:“那套护肤品我才用了一点点呢,虽然是赠品,可是效果真的很好,我最近皮肤变得又白又滑,就是因为摸了它。” 霍思宁不由得笑了笑:“有效果就行,等哪天我去农贸市场再给你带一套新的。” 罗金芝摇了摇头拒绝道:“那怎么行,你已经送给我一套了,是我不懂爱惜将东西随便乱放结果弄丢了,哪里还能让你再给我买?你告诉我那个店的地址,我自己去买一套。” 霍思宁顿时有些心虚,她哪里知道那店铺地址在哪儿,那不过是她信口胡诌的,农贸市场在哪儿她都不知道呢。 可惜罗金芝是个固执的小妞,这话她问得很认真,说完后她就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 霍思宁脸色有些不自然,不由得打了个哈哈,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那店铺地址我也没怎么注意,不过到了那儿我就知道在哪儿,这样好了,等我哪天去的时候就叫上你。” “那行!”罗金芝不疑有他,高兴地点了点头就跟在霍思宁身后来到了训练营门口。 陈德平就站在门口望着学生们上车,看到霍思宁他笑了笑,走上来将一张写着手机号码的纸片递给了霍思宁: “小丫头身体素质不错,怎么说我也算你半个师父,教给你的那些东西回去后可别荒废了。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霍思宁顿觉惊讶,这一个月的时间,陈德平确实给她开了不少小灶,在近身搏击还有拳术上教了她不少东西,不过霍思宁真没想到陈德平还会留电话给自己。 见陈德平一脸的真诚和不舍,霍思宁心下一暖,接过纸片后恭恭敬敬地对着他敬了一个军礼:“谢谢首长这段时间的照顾。” 陈德平笑得一脸温和,和平日里那个冷面阎王截然不同:“不用谢我,我不过受人所托。回去吧,说不定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的。” 后面这话陈德平说得一脸奸诈神秘,霍思宁闻言愣了愣,疑惑地看了陈德平一眼,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将疑惑问出口。 74.第74章 嫌疑人 霍思宁和罗金芝上车比较晚,车里的座位都被占了。 坐在第一排座位上的薛晶晶看到霍思宁和罗金芝尴尬地站在车子里,不由得有些得意,她幸灾乐祸地指了指另外一辆车道: “3班好像没坐满,我看你们俩要不还是去3班那边坐吧,反正对于你们来说,在2班还是3班都没有什么关系。” 霍思宁知道薛晶晶这话指的是上次野营那件事。 野营那天,因为赵俊带错了路,导致整个队伍在那片林子里乱蹿,最后还迷了路。 一行人又累又饿,一直折腾到当天晚上七点多才好不容易找到回营地的路。 结果他们回了训练营,却得知霍思宁是同批学员里第一个到达训练营的,而他们是最后达到的一批。 霍思宁的队伍因为提前完成任务所以得到了丰盛的午餐作为额外奖励,而他们因为拖延时间,当天夜里被罚打扫厕所。 经过这件事,班上的人将被罚这件事迁怒在霍思宁的身上,对霍思宁的印象跌入谷底。 在他们看来,这次在野外他们之所以会吃这么多苦,都是因为霍思宁自私自利没有集体荣誉感造成的,如果霍思宁能出手帮忙,他们不仅不会被罚,还会吃到好吃的午饭。 于是众人看霍思宁哪哪儿都不顺眼,霍思宁在2班自然被孤立了,除了罗金芝和刘岩几个,其他人对霍思宁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本来军训都过去了,可是薛晶晶阴阳怪气的话一说,车里众人瞬间就联想到了野营事件,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都夹杂着愤怒和鄙夷。 “就是,你们去3班吧,3班那儿不是很多座位吗?” “哼,野营的时候不是跑得很快吗,怎么这一次你们不做第一个了?不好意思,座位都被我们抢光了!” 有几个男生不客气地道,看向霍思宁和罗金芝的眼神很是不善。要不是指导员在,恐怕就真要开口赶人了。 霍思宁心智成熟,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可是跟在她后面的罗金芝就有些受不了了,都是一个班的人,没有座位也就算了,那些人居然还幸灾乐祸,罗金芝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眼眶都氤氲出了雾气。 霍思宁本不欲与薛晶晶计较,可是看到罗金芝这样的表情,她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刚想开口呛声几句,不料这时候鼻尖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儿,霍思宁不由得顿住,眼神凌厉地朝着薛晶晶旁边坐着的杜燕琳扫去。 事实上,越是高级的护肤品,气味越是清淡,像Caudaile这种纯天然药妆,气味是十分清淡的,涂抹在身上根本闻不到味道。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杜燕琳才敢这样一脸坦然地当着失主的面使用偷来的东西,一点也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可是别人或许闻不到有什么区别,但是霍思宁如今的身体经过避水珠的改造后素质越来越强,鼻子也越发敏锐,对气味的敏感度要比普通人高出数倍。 她不过是站在杜燕琳的身旁轻轻嗅了嗅,就闻到了和罗金芝身上一样的气味儿。 霍思宁眼底寒意变深,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杜燕琳和她腿上晶晶攥着的包。 杜燕琳身形顿时僵住,眼神闪烁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这个时候车尾刘岩几人冲着霍思宁二人招手,那几个大概是早就到了车上,所以帮霍思宁罗金芝占了座位,霍思宁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所以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就往汽车尾部走去。 坐在前面的杜燕琳有些心虚,总觉得后背好像有一道视线盯着她。 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不自觉地回过头去偷瞄了霍思宁一眼。 见霍思宁眼睛瞄着窗外,根本没注意到她这边的动作,杜燕琳这才微松了一口气。 一路无话,到了宿舍后几个人开始收拾东西,霍思宁看了看被杜燕琳锁在皮箱里的挎包一眼,眯了眯眼睛笑问道:“杜燕琳你今天用的是什么护肤品,怎么感觉你今天皮肤好像白了不少?” 杜燕琳身形顿时僵住,见霍思宁一直盯着自己,她慌乱地偏过头去不敢和霍思宁正视。 薛晶晶在一旁不明所以,但是她一听霍思宁提到护肤品,就想到这段时间艰苦军训,其他人都晒成了黑猴子,霍思宁的皮肤却还是那样白皙,一点变化都没有,薛晶晶以为霍思宁是在炫耀,顿时就怒了: “我跟燕琳用的都是品牌护肤品,效果当然明显,用不了几天我们的皮肤也能变白!你皮肤白晒不黑有什么了不起的?” 薛晶晶的话直接被霍思宁无视了,看到杜燕琳眼神闪烁,霍思宁已经十分肯定罗金芝的那套化妆品就是杜燕琳偷走的,她冷笑一声: “是吗,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护肤品品牌,竟然跟Caudaile有一样的气味儿,不知道杜同学方不方便拿出来给我见识见识?” 杜燕琳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她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咬着嘴唇一脸的紧张和委屈,一瞬间她的眼眶就涨得通红,好似随时都会哭出来一般。 “你什么意思?燕琳用什么化妆品关你什么事,为什么要给你看?只有你这种乡巴佬才会用那种从农贸市场花几十块钱买来的山寨假货!” 薛晶晶见不得霍思宁针对杜燕琳,忍不住站起身来替朋友出头。 又是一个缺心眼的傻子被白莲花利用了的案例啊,这杜燕琳真是好本事,只需要惺惺作态故作委屈,就有人为她出头。 看着薛晶晶跟个炮仗一样,霍思宁不由得怜悯地看了薛晶晶一眼。 她现在总算明白杜燕琳为什么能跟薛晶晶做朋友了,这薛晶晶胸大无脑的确实比较好控制,必要的时候杜燕琳只要假装无辜就能激起薛晶晶的同情心和好胜心,心甘情愿地被杜燕琳当枪使而不自知。 “薛晶晶,你要替人出头呢,先搞清楚是什么事情再说,别自取其辱。” 75.第75章 对质 霍思宁的脸上很平静,并未因为薛晶晶说的乡巴佬那番话就变脸,她只是淡淡地看了薛晶晶一眼,这才将目光盯在杜燕琳的身上,笑问道: “杜燕琳,你让你的好闺蜜蒙在鼓里这样傻傻地为你出头帮腔,真的好吗?人要脸树要皮,我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要你将东西还给罗金芝,这件事我就不会再追究。” 杜燕琳抿了抿唇,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从进宿舍开始我就没有说过话,一直是你在针对我不是吗?” 霍思宁这是真被气笑了:“我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做人至贱则无敌了,你既然这样坚持,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拿几个瓶瓶罐罐是没有用的,外包装盒还在金芝这儿,盒子上的产品批号和瓶子上的编号是相对应的,这个编号做不得假。” 杜燕琳闻言瞳孔皱缩,大约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层,所以她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皮箱去看了一眼,这才惊惧地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 薛晶晶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罗金芝却是听明白了,她拉了拉霍思宁的衣服,小心翼翼地问道:“宁宁,你是说,那个拿了我护肤品的人就是杜燕琳?” 霍思宁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杜燕琳怎么会做出这种事?”罗金芝惊诧地看向杜燕琳,又是震惊又是不敢置信。 杜燕琳却是在心里宽慰自己,霍思宁那么说一定是在诓自己,这么小的一件事她只要死不承认,霍思宁这种乡巴佬又能怎么样? 想到这儿她紧张的心平复了不少,她笑了笑,故作坦然地问道:“什么护肤品,罗金芝护肤品丢了你也不能随便冤枉人。我用的可是高级品牌,你送给罗金芝的那套东西不是农贸市场买来的吗,你亲口说一百多块钱一套,这事我跟薛晶晶可都听到了。” 霍思宁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一直温声和气,可是杜燕琳明显一副打死不认账的态度,让霍思宁瞬间就火了: “东西是我从哪里买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拿还是没有拿。Caudaile做事严谨细致,购买产品的顾客在专柜那儿都有详细的消费记录!另外,我忘记提醒你一句,Caudaile产品一整套的价钱可不低,这样的贵重物品是完全可以在派出所立案的,如果你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不怕查的话,大可以继续坚持!” “你!”杜燕琳听到这话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旁边的薛晶晶听到霍思宁和罗金芝竟然污蔑杜燕琳偷东西,气得想要破口大骂,可她到底不是傻子,霍思宁的质问犹在耳边,再看看杜燕琳那浑身颤抖明显心虚的表情,她顿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薛晶晶怀疑地看了杜燕琳一眼,这才迟疑地开口问道:“燕琳,你……你真的拿了罗金芝的东西?为什么,不就是一套山寨版的护肤品吗?这种三无产品在批发市场要多少有多少,你又何必……” 杜燕琳猛地抬起头来厉声喝骂道:“你真是个蠢货,听了这么多你还没听明白吗?那根本不是什么山寨货,是Caudaile专柜的正品!她把咱们当猴耍,故意骗我们,然后一转手就送给了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 说到这儿她恨恨地用手指指了一下罗金芝:“你以为她为什么军训的时候皮肤没有晒黑?因为她用的是真正的奢侈品!咱们俩沾沾自喜自认为高人一等,结果呢?在有的人眼里咱们其实就是两只滑稽的小丑!” 看到杜燕琳那充满怨恨和嫉妒的眼神,霍思宁真觉得这种人无药可救了,她冷冷地看了杜燕琳一眼,冷笑道: “做贼的还能反咬一口,真是见识了。我骗你又如何,那是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允许?至于你后面说的那句话,我倒是挺认同的,自以为是还觉得自己很聪明,没错,现在的你就是一个小丑!” “是我拿的又怎么样?!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套化妆品吗,我不稀罕!” 霍思宁这话让杜燕琳彻底恼羞成怒,她从皮箱里拿出了那套护肤品,猛地朝着地上砸去。 呯地一声,数个瓶子被摔成了碎片,奶白色的营养。乳。液洒了一地。 薛晶晶和罗金芝都被杜燕琳疯狂的举动给吓傻了,只有霍思宁一个人面无表情。 “你不稀罕,可是你却不告而取;你不稀罕,可是你偷偷用了还不肯承认。杜燕琳你不觉得你这样口是心非很可笑吗?” 霍思宁简直要被这种脑残逻辑给气笑了,她面沉如水,冷笑道: “我本来不打算计较这么多的,如果你乖乖将东西拿出来,事情就这么算了。可是你错就错在不知悔改。你以为你摔了这些东西,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是吗?你错了,我不是软柿子可以任由你随意拿捏欺负,这套护肤品你赔定了!” 刚刚摔碎那套护肤品不过是一时爽,现在听到霍思宁说要她赔,杜燕琳的脸色顿时僵住,眼神里闪过慌乱。 杜燕琳虽然是S市人没错,之前因为听说罗金芝是外地人,她还嘲笑罗金芝是乡巴佬,可是事实上她的家境也就一般。 杜燕琳的父母均是工薪阶级,每个月只肯给她一千块钱生活费。 一千块对于大学消费群体来说不算少,但是要买高级化妆品就有些不够看了。 现在要她拿出四五千块出来赔偿给霍思宁,杜燕琳一时半会儿根本拿不出来。 杜燕琳忍不住朝着薛晶晶看去,薛晶晶的家境比她要好,五千块应该拿得出来。 可是杜燕琳忘了,祸是她闯出来的,薛晶晶就算再笨再蠢,也没道理为她的行为买单。 见薛晶晶偏过头不看她,杜燕琳又羞又气,眼睛瞬间就涨得通红,什么闺蜜友情,在金钱面前不过是放|屁! 杜燕琳心下愤怒,可是又不愿就此跟薛晶晶撕破脸皮。 虽然薛晶晶对她见死不救,但是在杜燕琳看来,这个女人平时脑子不太灵光,对她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就这么断了有些可惜。 76.第76章 证据 从回到宿舍开始,霍思宁就一直在观察杜燕琳的神情变化,所以杜燕琳算计薛晶晶的模样顿时就落入了霍思宁的眼里。 看到这一幕,霍思宁心中不由冷笑。 杜燕琳这种人,把朋友当成了可以利用的工具。 有利可图就结交,无利可图就踩。 这样的人手段阴毒,防不胜防,比徐莲那种无知村妇可要厉害上许多倍。 和一个把自己当傻子并且只会利用自己的人做朋友,薛晶晶找个这样的闺蜜也算是倒了血霉了。 不过之前军训的时候,因为藏匿东西被教官惩罚的时候,薛晶晶可是毫不犹豫地就祸水东引,将众人的指责引到了杜燕琳的身上。 可见薛晶晶对杜燕琳也未必全是真心。 这两人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儿去。 罗金芝之前以为那套护肤品真如霍思宁所说是赠品,所以怎么处置都不在意。 这会儿知道那套护肤品是四五千块的高档货,她顿时又想心疼又是愧疚,觉得要不是她将东西随处乱放,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 见杜燕琳一副可怜的模样,她到底有些于心不忍,迟疑了一下忍不住劝道:“宁宁,要不……还是算了吧。” 霍思宁知道罗金芝心地善良,可是这样圣母的性子霍思宁实在是有些不喜。 她也明白罗金芝这种个性是根深蒂固深入骨髓的,一时半会儿怕是改变不了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金芝,你知道农夫与蛇的故事吗?有些人,你对她好,人家不见得就会回报给你相同的好,也许还会反咬你一口。” 罗金芝出身渔村,接触的都是些淳朴的渔民,所以没有心机和算计。 但是霍思宁不同,她重生一回,多活了七八年,心智成熟不说,又得了避水珠,因此对人性善恶的敏锐度要比其他人高出许多。 “赔钱或者赔一套一模一样的护肤品,你自己选吧。” 霍思宁并不在乎那点钱,可是她有心想给杜燕琳一个教训,所以纵然是罗金芝求情也不肯妥协。 因为她知道,杜燕琳这种人根本不懂什么感恩,而且不见棺材不落泪。 果然,在得知霍思宁坚持赔偿不愿意退让之后,杜燕琳居然一改之前的故作可怜委屈模样,她环胸立在床边,挑眉看着罗金芝: “让我赔?笑话,这套护肤品不是罗金芝你自己没拿稳摔在地上的吗?关我什么事?” 罗金芝闻言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没有想到杜燕琳脸皮竟然这样厚,睁眼说瞎话还能脸不红心不跳。 霍思宁知道杜燕琳这种人心思诡计多,所以她早就留了个心眼。 在进宿舍后霍思宁就悄悄地打开了手机的录音界面,防的就是杜燕琳最后死不承认。 见杜燕琳一脸的得意洋洋,挑衅一般地看着自己,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霍思宁嘴角一勾,笑道:“你确定?” 看到霍思宁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杜燕琳心下一沉。 只见霍思宁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了刚刚录好的那段录音。 听到自己那歇斯底里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杜燕琳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霍思宁,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懑。 她怎么也没有料想到,霍思宁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招。 事情到了这一步,霍思宁手里人证物证俱在,杜燕琳再诡辩也没有用。 不过霍思宁到底顾全杜燕琳的前途问题,没有想要将事情闹大。 杜燕琳毕竟还是个学生,先不说偷窃这种事被学校知道后会有什么影响,就是进了警察局,她的档案上肯定会记上一笔。 霍思宁只想给杜燕琳一个教训,并不是真想毁了她,所以她并未报警。 杜燕琳担心霍思宁会将录音交给派出所,所以也不再死鸭子嘴硬,答应国庆长假后会赔偿罗金芝的损失。 霍思宁手里有录音,也不担心杜燕琳会抵赖,点了点头同意了杜燕琳的要求。 军训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一个星期的国庆黄金周。 学校放假通知一下来,众学员作鸟兽散,军训归来的大一新生们也忙不迭地进行假期安排,离家近的都忙着回家,离家远的准备出游。 发生了丢东西事件,杜燕琳和薛晶晶都没有心思再在宿舍里呆,急匆匆拎着行李就回家了。 霍思宁心里惦记着仙鱼坊的生意,也准备收拾一下东西就走,一偏头就看到罗金芝站在窗前怔怔出神。 “金芝,你国庆怎么安排的?”见罗金芝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宿舍里,霍思宁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罗金芝愣了愣,笑道:“没什么安排啊,我听说国庆节学校的图书馆照常开放,所以准备这几天就在图书馆泡着,怎么了?” 因为那套护肤品的事,罗金芝对霍思宁隐隐有了一丝疏离。 霍思宁骗了罗金芝,心里到底有些心虚,又怕罗金芝心里对她有误会,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 “我准备回家,这样的话你一个人在宿舍会不会很无聊,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回去?” “回家?你准备回蓉城吗?” 七天假期虽然不短,但是从S市到蓉城的火车来回就要三四天,罗金芝有些纳闷,霍思宁不怕累吗? 见罗金芝眼中露出疑惑,霍思宁知道她理解错了,忙解释道: “不是回蓉城,是在S市城隍庙那边,不过不是很大,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请你到我家做客怎么样?” 罗金芝听到霍思宁这话有些迟疑:“你家里人会不会介意?” 霍思宁笑道:“不会,等你去了就知道了,我的家我做主。” 学校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罗金芝一个人呆在宿舍也觉得无聊,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霍思宁带着罗金芝坐车回到仙鱼坊,就看到吴均在门店内坐着看书,察觉到店里进来了客人,他不假思索地问道:“请问您想要买观赏鱼还是野生活鱼?” 边说他边抬起头来,没想到却看到霍思宁站在了门口,顿时怔愣半秒,这才回过神来,惊喜地问道: “霍小姐,你回来了?军训结束了?” 霍思宁点了点头:“嗯,放国庆长假了,这是我大学室友罗金芝。金芝,这是吴均吴大哥。” 罗金芝一进门就被水族缸里琳琅满目的鱼种吸引住了,霍思宁给她作介绍,她傻愣地站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在吴均这段时间做生意,在待人接物方面也有了一点进步,主动走上前道: “你好,欢迎你来仙鱼坊做客,需要我给你介绍下这些鱼的品种吗?” 罗金芝她不知道霍思宁跟这家店是什么关系,所以不敢逾矩,窘迫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见霍思宁点头同意了,才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微微颔首。 77.第77章 秋风起,蟹脚痒 吴均热情地给罗金芝介绍水族缸里的鱼,霍思宁回房间将行李放下后就进隔间查看水池里的野生水产数量。 这一个月她没有回仙鱼坊补货,走之前鱼池里满满几池活鱼就已经所剩无几了,看样子她最迟明天或后天晚上就得出门去进货。 霍思宁回家还顾不上休息,苏青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阿宁,我在学校门口,你快点下来,我来接你回家。” 霍思宁一阵无语:“大姐,我已经回家了。” “啊?”苏青青傻眼了,“哎呀,都怪我室友非要拖着我去看什么青花,害我没及时赶回学校接你。我妈交给我任务一定要我接你回家住几天,这下可惨了,完不成任务,我这个月的零花钱都要泡汤了。” 霍思宁觉得好笑:“你少给我来这套,就算姑姑不给你零花钱,你也没少花你哥的钱吧?我带了个室友来家里做客,今天就不过去了,等过两天再说。” 苏青青一听说霍思宁带了个室友回家,顿时来了兴致,也不纠结自己能不能完成老妈留下的任务了,急切地道:“那我也来你家,我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鱼了。” 说着她顾不上跟霍思宁聊天,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往仙鱼坊赶。 霍思宁知道苏青青的性子,只能无奈摇头。 回到前面门店,罗金芝还在看鱼,吴均则坐在电脑前,看到霍思宁走出来,忙拿出账本道:“老板,这是这个月的账单记录。” 霍思宁翻看了一下,吴均和她一样都是新手,所以卖观赏鱼也是半斤八两,不过因为这条街上仙鱼坊的鱼品质比其他店铺要好,所以仙鱼坊的生意还算不错。 除了观赏鱼的进账外,野生水产销售也颇为可观,一个月时间,霍思宁这家店销售额有近二十万。 这个销售额对于其他店铺来说不算什么,因为扣除掉成本租金水电费还有鱼种的损耗,能赚个两三万就不错了。 但是霍思宁的这是无本买卖,蔡建新那批观赏鱼种被她救活了,她只是浪费了一点灵气而已,野生水产就更不用说了,黄江里那么多鱼种随便她打捞,二十万的销售额就相当于二十万纯利润。 霍思宁对这个销售额十分满意,对吴均笑道:“干的不错。” 吴均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老板你这店本来生意就不错,我嘴笨不会说,没给你拖后腿就行。” “做生意嘛,本来就需要一个过程。别说你,我也是外行,都是靠摸索。你也不用束手束脚,我既然请你来帮我看店,就是相信你可以胜任这份工作。”霍思宁宽慰道。 吴均点点头,复又道:“观赏鱼有几个品种存货量不多了,野生水产也需要补货。另外,前几天有一位客人来询问咱们店有没有黄江大闸蟹,现在正是吃大闸蟹的时候,听说市场上新鲜大闸蟹一百多块钱一斤,比野生活鱼还贵,老板您有没有进货渠道?” 霍思宁闻言顿时眼前一亮,猛地一拍额头,笑道:“行啊吴均,亏得你提醒我,不然我还记不起这回事儿呢。进货渠道不用担心,我明天就弄一批活蟹尝尝鲜!” 秋风起,蟹脚痒,九月圆脐十月尖。S市地处蟹产区附近,所以一到秋冬就有源源不断的大闸蟹供应,蟹宴可以从九月吃到过年时候。 S市人也爱吃蟹,可以将一蟹做一餐,吃足一个下午,吃完之后还能将蟹壳拼回一个完整的蟹形,因此S市大闸蟹供不应求。 吃蟹也有讲究,九雌十雄,九月要食雌蟹,因为这时的雌蟹蟹脐呈圆形,黄满肉厚,十月则要吃雄蟹,这时候的雄蟹蟹脐呈尖形,稿足肉坚。 黄江大闸蟹都在国庆前后开捕,难怪会有客人来询问大闸蟹的消息。若是其他东西霍思宁未必能做得到,但是捞捕大闸蟹对霍思宁来说却不是什么难题。 “明天早上你等我电话,到时候你直接将货车开到我们以前接货的地方。” 霍思宁一脸的兴奋。她本来还计划到明天或者后天去补货,这会儿听到吴均这话却是有些心痒痒,恨不得即刻就下江捞螃蟹去。 吴均只当霍思宁是跟提供野生水产的老板联系进货,因此并未怀疑,点了点头就应承了下来。 “丫丫明天也放假了吧,她最近在学校怎么样?”霍思宁问道。 “挺好的,这边学校抓得紧,她说一开始进度有些跟不上,老师还给她开小灶,现在已经适应了。”提到丫丫吴均的脸上就露出了柔和的笑。 霍思宁笑道:“那就好,你们在这儿住着就当是自己家一样,有什么难处别闷在心里,说出来我能帮忙解决的都会尽力解决。” 还在聊着,苏青青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进来,看到霍思宁就扑了过来:“宁宁,我想死你了!” “去去去,大热天的黏着我你也不嫌热。”霍思宁不客气地将苏青青从自己肩膀上扒拉下来。 苏青青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上下绕着霍思宁看了几圈,见霍思宁没怎么晒黑,满意地笑道:“看样子那两套护肤品效果还不错。” 霍思宁之所以没有晒黑可不完全是因为护肤品抹得好,还是因为碧珠灵气用得好,不过她当然不会跟苏青青解释这些,只笑了笑问道:“国庆黄金周你没有安排?” 苏青青笑道:“有安排了啊,来你这儿蹭吃蹭喝啊。” 霍思宁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见那边罗金芝望过来,忙朝着她招了招手:“这是我的室友罗金芝,我请她来我家做客。” 苏青青笑道:“这么快就交到新朋友了啊。你好,我叫苏青青,是宁宁的表姐,很高兴认识你。我是S大文物学院的,不过我比你们高一届,你可以叫我苏学姐。” 罗金芝性格腼腆,跟着霍思宁来到仙鱼坊还有些拘谨,这会儿听到苏青青说她也是S大的,顿时倍感亲近,红着脸轻轻叫了一声:“苏学姐。” 苏青青听她语调有些古怪,忍不住笑问道:“金芝你家是不是闽城的?” 罗金芝知道自己普通话带口音,闻言不免有些尴尬,脸色涨得通红。 苏青青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笑着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不过我们文物学院有个师兄也是闽城的,说话跟你一个样,特别有意思。改天我把他介绍给你认识,你们是老乡,应该聊得来。” 罗金芝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她一个人从闽城来到S市,总觉得自己是背井离乡孤零零一个人,现在听苏青青说有闽城老乡在S大,顿觉新奇且惊喜。 78.第78章 乌木 苏青青不是说着玩的,她见罗金芝的确对老乡很感兴趣,忙从手机里找到了电话给师兄打了过去。 那位师兄也非常热情,听说来了个闽城小师妹,迫不及待地就要了罗金芝的联系方式,还说过两天他们组织一次S大闽城老乡会,邀请罗金芝也来参加。 罗金芝对参加老乡会可谓兴致勃勃,霍思宁却是一点想法也没有。 蓉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考到S大这件事她从未对任何人提及,就是不想跟蓉城那些人扯上瓜葛。 若是参加老乡会好巧不巧碰到个白云乡的人,把她在S市的事情说出去,指不定又会招来麻烦。 罗金芝的内心敏感而自卑,刚开始她得知霍思宁不是S市人,以为霍思宁跟她一样都是农村来的穷学生,所以不自觉地就想靠近。 可是在得知霍思宁送给她一套高昂护肤品之后,她对霍思宁的感觉瞬间变得复杂,她深知自己错的离谱,霍思宁虽然是农村出身,但是和她根本不是一类人。 自卑心理作祟,她故意冷落霍思宁,可是霍思宁却并未因此而疏远她,甚至还邀请她到家中做客。 在仙鱼坊呆了一上午,她已经从吴均和苏青青的只言片语之中得知,霍思宁也是农村孩子,曾经寄人篱下受尽苦楚,最后一个人孤零零到S市求学,机缘巧合之下,利用她掌握的养鱼技艺开了这家鱼店。 知道得越多,罗金芝的心里就越震惊和羞愧。 她以为霍思宁是受家人荫庇的富家千金,甚至曾经还因此有些瞧不起霍思宁,可是没想到霍思宁的经历要比她所想象的更曲折。 遭受这么多艰苦磨难,这个女孩仍然如此自强不息,与霍思宁相比,她的自卑心理是多么的可笑。 下午罗金芝接到家教中心打来的电话,她之前申请的一份家教有了回信,对方要求国庆期间给孩子补课七天,罗金芝正愁没事做呢,听到这个消息忙不迭地就答应了下来。 霍思宁的事情让罗金芝受到了鼓舞也获得了动力,她觉得她以前的那些自卑完全没有必要,虽然她做不得霍思宁这样,但是以她的能力,找一份兼职的家教工作,起码自力更生没有问题。 霍思宁可不知道这短短半天的时间会让罗金芝的心里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她本来还想留罗金芝在家里住几天的,但是罗金芝坚持要回学校,她也不好过多挽留。 军训这么久,店里要忙的事情也不少,在清点完店铺这一个月的账务后,霍思宁就忙着给水族缸里补货。 蔡建新的那批货有的品种已经卖完了,缺了的就要补上,她跟一个观赏鱼供货老板打电话,那个老板得知霍思宁要观赏鱼,下午就带着货上门了。 霍思宁也不挑,只要价格便宜她就入手,反正有灵气在,就算是品种再差的鱼秧子她都能养出极品来。 挑鱼付钱,整个过程不足二十分钟,干净利落一气呵成,那供货商大概没见过像霍思宁这么爽快买鱼的老板,接过霍思宁付的钱还有些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在趁着将鱼苗放进水族箱的当口,霍思宁悄悄地渡了几缕灵气进入水中,水族缸里装有五颜六色的装饰彩灯,所以绿色的灵气顺着霍思宁的手指流出也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啊----” 霍思宁这边还没忙完,那边楼上猫着的苏青青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惊呼出声,哒哒哒的下楼声,很快她就出现在了后门口,一脸惊讶地看着霍思宁:“阿宁,这个箱子你从哪儿弄来的?!” 霍思宁回过头就看到苏青青手里抓着一只木箱子,她愣了愣才想起来,那箱子是她上次在训练营野营的时候,在那个山崖深潭水底捡到的,因为军训宿舍人多眼杂,她就没有打开箱子,一直放在背包里没有动,若不是苏青青翻出来,她都要忘了这一茬了。 见苏青青的眼中又是震惊又是兴奋,霍思宁心下纳闷:“那箱子啊,我捡的啊,怎么了?” “又是捡的?!”苏青青的声调都提高了好几个分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霍思宁,“你从哪儿捡到的?” 霍思宁点头:“军训野营的时候,在训练营后山那边有一个溪流,我在上游发现了一个瀑布深潭,见那潭水里的鱼很肥美,我就跳到里面去抓鱼,结果就是潭水底发现了这个箱子,我看着箱子被沉在水底还用锁锁着,觉得有些古怪,就带回来了。怎么,这箱子里的藏着什么有来历的东西?” 苏青青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霍思宁顿时额头冒黑线:“我还以为这箱子里藏着个古董呢,你没看出什么来历那你这么惊讶做什么?搞得我还以为又捡到宝贝了。” “我不知道这箱子里藏没藏古董,可这不代表我就看不出来这箱子是个好东西啊!这玩意儿你知道它是什么材质吗?” 苏青青简直要奔溃了,她有时候真想问问这贼老天到底是不是瞎了眼了,怎么好事都让霍思宁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给碰上了,之前那块龙涎香就算了,这个箱子怎么也能让她给遇到了?! “箱子的材质?什么意思?”霍思宁低头看了那只灰不溜秋的箱子一眼,不解地看向苏青青。 “阴沉木你知道吗?”苏青青期待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老实地摇了摇头。 “那‘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这句古话你总该听说过吧?”苏青青瞪圆了眼睛看着霍思宁,好像霍思宁若是回答不知道,下一秒她就要冲上来掐死霍思宁一般。 霍思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仍然是摇头。 苏青青一口气瞬间提不上来,心里极度不平衡:“跟你说这些真是浪费我的口水,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个箱子所使用的材质应该是十分罕见的乌木,也就是我们俗话说的阴沉木。而且从其雕刻工艺来看,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箱子应该是明末清初的产物。” 79.第79章 开宝箱 霍思宁闻言眼前一亮:“很值钱?” 苏青青气得想翻白眼:“废话,你知道乌木有多稀罕吗,这玩意要在地下淤泥里经过成千上万年炭化才能形成,在古时候都是用来制作佛像护身符挂件配饰作辟邪之物的,用来打造木箱子这么奢侈的行为,我这还是头一次见。” 这话苏青青倒是没有说错,乌木兼备木的古雅和石的神韵,切面光滑木纹细腻,其本质近似紫檀。 乌木具有永不褪色、不腐朽、不生虫且极具灵性,又属于不可再生资源,所以极具收藏价值。 据称故宫博物院的专家还检测出乌木具有显著的促进血液循环的功能,被视为辟邪纳福延年益寿之宝。 不过对霍思宁来说,这个箱子是什么材质她不关心,她只关心这箱子值多少钱。 按照苏青青的意思,既然这乌木如此难得,用来打造木箱子这种行为未免就有些太奢侈了。 而且从霍思宁当日在深潭水中查看的情况来看,这个箱子应该是被人藏匿在断崖石壁底部,经过几十上百年的瀑布冲刷才一点点露出来。 可是这个箱子的主人耗费如此多财力,甚至不惜将箱子埋在深潭水底,这样匪夷所思的行为,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说这个箱子里还藏着什么更值钱的宝贝? 霍思宁瞬间就想到了这一层,苏青青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她暗暗吞了吞口水,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 “阿宁,要不,咱们把箱子打开看看?” 开是肯定要开的,之前不知道这箱子是什么东西制作的霍思宁还不怎么在意,这会儿知道这箱子是宝贝,她哪里还淡定得起来? 不过霍思宁怀疑地看了苏青青一眼,觉得这姑娘有些不靠谱。 “你行吗?”霍思宁可不怎么相信苏青青的技术。 苏青青本来还有些不敢动手,见霍思宁居然质疑自己,顿时就被激起了战意。 虽然说她不是什么高手,可怎么说也是谢教授的徒弟,怎么能丢了师父的面子? 苏青青迅速找了一根细铁丝对着那个锁头开始捣鼓研究。 可惜那把铁锁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真要解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苏青青越捣腾越心虚,尴尬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讨好一笑,出了个馊主意:“要不,弄个锤子砸开?” “亏你还是学古董专业的呢,这点常识都没有,这玩意儿能经得起你那锤子这一砸吗?” 霍思宁简直又气又笑:“你可别把我这箱子给弄坏了,这箱子是宝贝还是你说的呢,若是磕坏了,那我可亏死了!再说了,这箱子里装的东西指不定还是什么易碎品,你这么胡搅蛮搞,要是里面的宝贝也跟着毁了,那可就遭了!” 苏青青闻言脸色一僵,将手中的细铁丝一扔,泄气无比:“那怎么办啊?我好想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 霍思宁鄙视地看了苏青青一眼:“这还不容易,找你师父啊,谢教授这么厉害,肯定能搞得定这个东西。” 苏青青耸了耸肩:“那你可有得等了,教授要去米国那边参加半个月的交流会,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太平洋上空了。” 两个人看着手中的箱子干瞪眼,那边吴均见两人愁眉苦脸,不由有些好奇,忍不住询问道:“怎么了?” 得知霍思宁想要将箱子上那把锁打开,吴均笑了笑,直接说道:“我来吧。” 苏青青闻言一声嗤笑:“傻大个儿,你开什么玩笑,这可是迷宫锁,这玩意儿结构复杂,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除非你有--” 苏青青话未说完,吴均那边已经直接用手抓住了锁头,手下紧紧攥拢。 咔哒一声脆响,原本合并在一块儿的锁和铁环就直接分离开来。 吴均松开手,铁锁瞬间就从木箱子上掉了下来。 卧槽,这傻大个还是个大力水手啊!苏青青简直目瞪口呆。 吴均将锁头拿起来看了看,皱了皱眉看了苏青青一眼,问道:“这锁很难开吗?” 这是赤。裸。裸。的嘲笑吧? 霍思宁在一旁忍笑忍得辛苦,苏青青却是恼羞成怒。 她哪里知道这锁居然这么容易就弄开了,她要是知道的话,就不用捣鼓这么老半天了。 “这不能怪你,是我考虑到这一层。这是铜锁,时间太长就生锈了,所以一捏就开了。”霍思宁忙解释道。 “力气大了不起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哼!” 苏青青心中郁闷,忍不住嘀咕道。 见苏青青有抓狂的趋势,霍思宁忙转移话题: “人家好心帮忙把锁打开了,你还要怪他,哪有这样的道理。行了,锁都开了,赶紧看看里面藏的是什么吧。” 听到这话,苏青青终于讪讪地回过身来,将那盒子打开。 这个箱子表面平整处被打磨得十分光滑,黑色表面看起来如同镜面一般。 苏青青只知道盒子是阴沉木所制,但是具体是什么材质无从判断。 没想到在打开后,却看到了盒子内部极为艳丽的黄色。 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灿烂的金色光泽,隐隐地还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 “是金丝楠木!”苏青青惊喜不已。 阴沉木种类繁多,槐木、楠木、檀木多不可数,但是以金丝楠木的价格最为昂贵,而且年代越久远,保存得越完好越值钱。 先不论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只这个盒子本身的价值就已经不低了。 盒子内铺有黄色绢丝,苏青青小心翼翼地将绢帛掀开,就看到箱子里露出了一对十分精致的羊脂玉镯子。 这对羊脂玉镯子晶莹洁白,质地细腻滋润近于无暇,就好像刚刚割开的肥羊脂肪肉,光泽如凝练油脂,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也许是因为一直收藏在金丝楠木箱子里沉于水下,这对镯子看起来色如截脂,内蕴精光,莹白如新。 “好漂亮的白玉镯子!” 霍思宁看到这对镯子就十分喜欢,相较于青翠透亮的翡翠,她更喜欢肤如凝脂的羊脂玉。 也许是因为那枚玉坠子就是羊脂玉的关系,霍思宁对羊脂玉有一种别样的情愫。 现在看到箱子里的这对镯子,她的心里觉得亲切,不由自主地就将镯子拿起来细细摩挲。 80.第80章 腹有乾坤 “就一对玉镯子?” 苏青青有些不敢置信,她将盒子里的绢帛彻底掀开,然后又将那只金丝楠木箱子拿起来翻了个底朝天。 发现箱子里除了这对镯子外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霍思宁看到苏青青的怪异举动,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苏青青心下有些纳闷又有些不甘:“怎么可能就一对破镯子?” 霍思宁有些好笑:“有一对镯子还不够,你还想要一箱子金银珠宝?拜托,这可是我捡的好伐,这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再说了,这么好的羊脂玉镯子,一看这水头质地跟颜色就知道肯定不是普通物件,我这可是赚大发了!” 苏青青摇了摇头:“不对,这不符合逻辑!” “哪里不符合逻辑了?”霍思宁反问道。 别看苏青青平时大大咧咧,但是跟谢教授学了这么长时间,她还是有一定的古玩根底的。 看到这个箱子里装着的东西,她下意识地就觉得奇怪: “这个箱子的主人用金丝楠木这么奢侈的材料制作一个箱子,就是为了保存一对羊脂玉镯子?你觉得这说得通吗?羊脂玉又不是纸做的,埋在水里又不会被氧化,他这么做是什么用意?” 霍思宁平时考虑事情周到细腻,但是一碰到古董这些东西就两眼摸黑了,她觉得苏青青是想多了,不以为意道: “你都说这玩意儿是明清时期的东西了,这箱子的主人这么做是什么用意,恐怕只有鬼才知道吧?” 苏青青摇头,眼睛盯着那箱子看了又看,百思不得其解。 “我看等找个时间,咱们再去一次你说的那个潭水那儿摸摸清楚。” 苏青青觉得要弄明白这件事情的真相,应该要去霍思宁发现那个箱子的水潭再去探探。 说不定有什么东西被霍思宁忽略了,或者那个潭底还藏匿着其他古董也说不定。 霍思宁拿着那对羊脂玉,好奇地问道,“这对镯子到底能值多少钱?” 苏青青斜睨了霍思宁一眼:“应该值个两三百万吧。” “这么贵?!”霍思宁吃了一惊,“那这个箱子的主人会将这对镯子藏起来也很正常啊。” 苏青青无奈道:“因为它是明清时期的古董,两三百万里面有六成属于它的历史附加值,如果这镯子是现代工艺品,那么同样材质的一对镯子也就只值一百来万,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霍思宁愣住,指了指桌子上的木箱子:“那这个乌木箱子呢?” “金丝楠木形成的阴沉木极为难得,而且看这个盒子的大小应该是从一整块大型乌木上截取下来的,没有拼凑的痕迹。如果拿出去拍卖的话,至少可以卖个七八十万。”苏青青道。 霍思宁这下终于明白苏青青的疑惑在哪儿了,乌木和羊脂玉都属于珍品,虽然这些年价格虚高,但是两者的价格一直是呈上涨趋势。 按照乌木和羊脂玉的价值分析,明清时期这对羊脂玉镯子的价格跟这个金丝楠乌木箱子的价格应该相差无几,这样说起来确实有些蹊跷。 羊脂玉虽然珍贵,可是用别的普通木材制作木箱子也照样可以保存,用价值相同的金丝楠木箱子装起来就有些小题大做了。 霍思宁也觉得疑惑,不过她只纠结了一下就放开,笑道: “我觉得你可能把事情想复杂了,也许人家藏这对镯子只是因为它有某种重要的意义也说不定,再说这都过去几百年的事了,哪还能弄得清楚?” 霍思宁对古董无感,想要到大海里去捞古董也完全是想着将那些东西捞上来还钱,她可没有苏青青那种狂热的探究之心。 将那对羊脂玉镯拿在手中摸索了一番,霍思宁就准备将这东西重新放回盒子里。 小心翼翼地将玉镯放回盒中,她就将木箱重新合上。 乌木温润光滑,带着清香,霍思宁不自觉地将木箱捧起来想要凑近闻一闻它的香气。 却不料在摸到盒子背面时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手滑了,木箱一个不小心险些从手心滑了出去。 霍思宁心下一惊,生恐箱子里的镯子会掉出来摔碎在地上,急忙一个侧身用右手托住。 就在这一掉一托之间,也不知道她碰触到了什么地方,就听到咔擦一声,一丝细微的轻声令霍思宁身形一僵。 她脸色骤变,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朝着苏青青看去。 苏青青也听到了那声脆响,不过她以为是霍思宁没有拿稳木箱子,在托起木箱子的时候里面玉镯晃动才产生的声音,因此并未在意。 苏青青没有注意到霍思宁神情里的异样,霍思宁却是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看苏青青。 她在听到一声脆响后就察觉到木箱似乎有异样,她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和好奇,偷偷将手探到了木箱的底部。 果然,在木箱的底部,她摸到了一块突出来的细小木板。 霍思宁敢肯定,那块突出的木板在她和苏青青开锁拿出玉镯子之前是没有的。 霍思宁心中一动,她知道苏青青的猜测没有错,这个木箱确实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那块突出的木板有问题! 那个木板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思宁在心中不停地询问着,几乎坐不住身形了,她恨不得即刻就弄个明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潜意识里有个声音阻止着她,告诫她必须压下情绪,绝对不能露出任何异样,也不能当着苏青青的面将谜底揭开。 深吸了一口气,霍思宁努力克制住内心激动翻涌的情绪,她故作镇定地将木箱收回房间里锁好,甚至不忘跟苏青青开玩笑: “这对镯子连带箱子就价值三四百万了,我看我得在我房间里装个保险箱才安全。” 苏青青鄙视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在家里装保险箱,你那不是告诉小偷你值钱的东西都在这儿装着等着他偷吗?还是直接存银行更安全。” 仙鱼坊到底是做生意的地方,每天客人进进出出人多眼杂,若是真有人偷溜上楼还真是防不胜防。 不过对于苏青青的建议霍思宁心里不以为然,若是认为东西存银行就高枕无忧那可就错了,上辈子她可见过不少银行卡里的钱莫名不翼而飞的新闻,可见钱财存在银行也不是万全之策啊。 霍思宁晚上要出去野生水产市场进货,所以苏青青并未留在仙鱼坊过夜。 霍思宁心里惦记着那个乌木箱子里的秘密,一下午心痒难耐,吃过晚饭她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把房门反锁。 迅速将柜子里的那只乌木盒子掏了出来,霍思宁就循着白天她的手碰触到异样的地方找了过去。 不过让霍思宁感到怪异的是,明明之前她的手在摸到木箱底部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凸起的木板,但是这会儿那个木盒子上的凸起却不见了。 木盒底部完整无缺,平整光滑,一丝凸起的痕迹也无。 霍思宁有些不信邪,她可不会认为白天那会儿是她的幻觉,索性将木箱里的镯子和绢帛都掏出来,然后将整个空空的乌木盒子翻了过来。 紧接着她用拳头轻轻叩动木盒底部,木盒本来就是用一整块乌木掏空而成,所以手指关节叩上去发出清脆沉闷的声响。 就在她叩到盒子右侧边角位置的时候,木盒却发出了咚咚咚的空鼓声音。 就是这里! 霍思宁顿时精神一震。 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让她那有些紧张的心慢慢平复下来,这才伸出手轻轻地在那边角位置轻轻按动。 很快她又再次听到了吧嗒一声,好像是弹簧片按动后轻轻往回收缩时发出的声音。 霍思宁继续用力,就在这个时候,边角的那块木料竟然真的被她按压了下去。 “咔擦--”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块边角木料嵌入木箱内的瞬间,一阵如同齿轮转动的声音从木箱之中传了出来。 紧接着只见乌木箱子突然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从中央部位开始,数块木板同时凹陷下去。 81.第81章 上架通知 嗯,明天这本书就会幸运的上架了。 这是双双来到云起的第一本书,但是却并非双双写的第一本入V小说。虽然在文笔内容和剧情方面依然有很多不足之处,但是我仍然会认真写下去,也谢谢大家对双双的支持和鼓励。 书评区每天都有很多读者评论和催更,因为之前一直是公众期,所以更新有点慢,非常感谢各位的谅解。 不管怎么样,明天总归是要上架了。 在这里感谢一下一直支持双双的书友们,因为很多书友都是数字没有昵称,所以我就不一一点出来了。总之谢谢各位,双双会继续加油滴! 当然也要谢谢偶滴责编乔乔,因为有她的鼓励和推荐,我才坚持到了现在。 更新问题: 上架后更新会变多,上架当天爆更十章,之后每天会保证三更以上。 字数问题: 这本书,按照我的大纲划定,应该在150万字以上,绝不弃坑。 其他问题: 关于内容讨论,热烈欢迎大家在书评区给双双留言,同时也希望各位能够每天都给双双投推荐票支持!提意见请在评论区提!双双会及时的回应大家! 打赏及订阅之类的问题: 当然是打赏越多越好,订阅越高越好。 有觉得入V收费不想再追文的朋友,也请您见谅,因为双双写书也辛苦,每天要码这么多字,也是希望得到一部分金钱回报。这才是双双写文的动力。 所以亲们,订阅、打赏、月票、推荐票什么的,什么都可以,请各位不要吝啬,都砸给我吧! 82.第82章 看不懂的八卦图 这木箱底部还有隔层! 霍思宁心中惊讶无比,她完全没有想到,一个随手捡回来的木箱子里竟然藏着这样惊人的猫腻! 霍思宁不得不感慨这个机关设计者的巧妙匠心,实在是这个盒子隐藏得太隐蔽了。 这个乌木盒子底部看起来天衣无缝,就好像是一块完整的乌木掏空而成,一点也看不出任何痕迹,谁能猜到这底足居然藏着机关?! 想到那机关,霍思宁的心就控制不住激烈地跳动起来。 能让人费这么大的劲儿设计一个如此巧妙的机关,可见这个木箱隔层里藏着的东西绝对比那对羊脂玉手镯要贵重。 随着那机关缓慢运行,在那个木箱底部,一个不足五厘米的小型隔层露了出来。 霍思宁急忙凑过去查看那凹陷的隔层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随着机关咔吧声停止,那隔层完全露了出来。 在隔层的挡板处装着一个小型拉环,霍思宁伸出手拉开拉环,一个方形凹槽出现在霍思宁的眼前。 在那个凹槽内,一张折叠成四方形的牛皮纸纸不大不小刚巧嵌在其中。 霍思宁愣住,她先前脑子里想象的各种珠宝钻石瞬间化为泡影,怎么也料想不到一个这样精巧的机关里面藏着的居然是一张牛皮纸! 霍思宁简直哭笑不得,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牛皮纸从凹槽内取出,一点点慢慢将纸展开。 因为一直存放在乌木盒子里的关系,虽然过去多年,这张牛皮纸还是跟新的一样,一点氧化的痕迹也没有。 摊开来的牛皮纸约莫一尺见方,纸上画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号,看起来好像是一张八卦图。 霍思宁并不懂周易之术,对周易的了解完全停留在金庸小说中提到的“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个层面。 她之所以觉得这张图上画的是八卦,完全是因为这个牛皮纸中央有一个太极标识,而太极图案四周刚巧有一个由八个方位组成轮盘。 霍思宁盯着那张图看了半天,只觉得头晕眼花,却是半点名堂都没看出来。 在牛皮纸旁边的位置还写了一行古字,什么相方,定位之类的,看得霍思宁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霍思宁头一次有了没文化真可怕的念头,望着那张八卦图干瞪眼半天,也没有研究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最后她只能作罢,将牛皮纸重新装进木箱子里,又小心翼翼地将机关还原。 不过霍思宁并未就此放开,她对这张牛皮纸上的八卦图很是怀疑。 能让这个木箱子的主人如此郑重而小心地藏匿,这张图纸极有可能藏着什么重要的信息! 霍思宁不懂八卦,可不代表别人也不懂。 要想弄懂那张牛皮纸上到底画的是什么,只要找个精通周易之术的人就行了。 当然霍思宁也不傻,她连苏青青都没有告诉,就是觉得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很重要,自然也不会傻乎乎地就拿着那张图去找懂行的人问,这图里面要是真有什么重要秘密,十有八九会被人截胡,那她可就白忙活了。 晚上霍思宁又到了邮轮码头,出发前她在网上查阅了一番资料,知道黄江大闸蟹一般在江水上游一带活动。 所以在到达黄江后她一路逆流而上,直到她到达黄江支流董家渡附近河域,才发现大闸蟹的踪迹。 此处支流为潮汐流,因为有潮涨潮落,涨潮和落潮双向交替,大闸蟹涨潮时爬到岸上去,到落潮时又会被水流带走,无影无踪。 再加上这条支流水质清澈水藻类众多,正好给大闸蟹提供了丰富的食物和良好的生存繁衍环境,难怪这些土著能在此形成规模。 霍思宁在水下礁石底部发现了很多洞穴,可见有不少大闸蟹在此打洞栖息。 她正想要伸手探到那洞穴里去,这时一只大闸蟹淡定地从淤泥里冒出,晃晃悠悠地往洞穴里爬。 霍思宁忍不住伸手将那只螃蟹的身子捏住,那家伙顿时挥舞着钳子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那螃蟹钳子狠厉,似乎下一刻就要将霍思宁的手指夹断一般。 不过很快它就感受到了霍思宁手腕上弥漫出来的丝丝灵气,瞬间就将钳子收了回去,老老实实地让霍思宁抓在手中任由她把玩。 霍思宁随手掂了掂,这只蟹起码得四五两重,青背、白脐、金爪、黄毛,从重量和它的外表特征可以看出,这是蟹算是十分合格的成年蟹,已经到了可以开吃的时候了。 霍思宁吃蟹比较少,不过上辈子她在盛唐集团工作的时候,有一回跟赵明诚去一家餐厅吃饭,刚好那家店购进了一批新鲜的阳澄湖大闸蟹。 当时赵明诚点了一盘,四只大闸蟹就要近千块钱,价格贵得让人咋舌。 当然,霍思宁也必须承认,清蒸阳澄湖大闸蟹肉质鲜香甜美,价格贵了些但是让人吃了还想吃。 黄江大闸蟹外表看起来和阳澄湖大闸蟹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味道相比有没有差别。 不过从S市人对黄江大闸蟹的追捧程度来看,这些土著的味道应该也不赖。 心不在焉地想着,霍思宁手下的动作可不慢,如今碧珠的灵气越来越充裕,她操控灵气也就越发纯熟。 以前她只能让灵气丝丝缕缕从手中溢出,现在已经能让灵气化成极为细小如同雾气一般的珠子向四周扩散。 这些灵气弥漫开来,很快就招惹来一大帮不速之客,江水中的河鱼率先循着气味游了过来。 不过那些大闸蟹的动作也不慢,感受到了碧珠灵气的诱惑,它们也顾不上涨潮上岸了,挥舞着大钳子大军压境,很快就朝着霍思宁这边冲了过来。 成千上万只大螃蟹涌来,这样的场面大约也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得见,虾兵蟹将一出动,这气势还真不是盖的。 霍思宁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网兜,用灵气做诱饵,根本不用霍思宁动手抓捕,那些螃蟹们就十分自觉地往渔网兜里钻,很快慢慢一兜的大闸蟹就进了瓮。 早上五点多,吴均就接到了霍思宁打来的电话,让他赶紧到邮轮码头接货。 等他赶到霍思宁指定的地点时,就看到霍思宁瘫坐在河岸边,在她的脚下,刚刚涨上来的河水里横七竖八地摆放着七八个巨型网兜,里面装满了螃蟹。 吴均都要傻眼了,这些螃蟹起码有数吨重,这才一晚上的时间,老板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货? “愣着干嘛?赶紧搬车上去。”霍思宁忙活了一晚上,都快累趴下了,见吴均赶了过来,忙吩咐吴均搬货。 虽然捕捞大闸蟹不费事儿,但是要将这些家伙拖到岸上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霍思宁心中暗自懊悔,这螃蟹虽然能卖钱,可也不能这么拼命,下次就是打死她也不这么干了。 回到仙鱼坊,霍思宁虽然感觉疲惫,这会儿却是顾不上补觉,和吴均两个人忙着将隔间的大水池清理出来。 这一次霍思宁捕捞的河鱼不多,加上之前所剩不多的河鱼,都被放养在一号水池里,剩下的两个水池都被用来放养大闸蟹。 螃蟹这种生物不比鱼,虽然它也是靠腮呼吸,但是生命力要比鱼类顽强许多,放养在水池中只需要少量水保持身体湿润,就能活至少三到五天。 而且霍思宁捕获的这些螃蟹多少都受到了灵气的侵染,一个个看起来精力旺盛,霍思宁敢肯定这些家伙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刚将螃蟹处理好,丫丫那小丫头也起床了,看到水池里这么多活螃蟹又是惊讶又是欢喜。 “思宁姐,这么多螃蟹哪里来的?怎么都这么大一只?我在老家的时候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螃蟹。” 吴家条件艰苦,能保证温饱就不错了,吴均当然不可能买这么昂贵的奢侈物给小丫头品尝。听到吴亚这话,霍思宁忍不住笑道: “这个啊,是昨晚上从黄江捞上来的,这个跟你在滇南见到的河蟹不同,这大家伙叫做大闸蟹,只在秋冬季才有得吃。” 小丫头觉得新奇,伸出手就要去抓只螃蟹上来瞧个仔细,霍思宁忙制止了她的动作:“当心,这家伙的钳子很厉害的,你别被它给夹伤了手!” 丫丫吓得忙将手缩了回去,只是一双眼睛仍然是渴望地看着池子里的霸王钳:“大闸蟹贵吗?” 霍思宁闻言看了吴亚一眼:“这个也要分等级的,三两左右的一百块钱一斤,大点的到四两,就要一百五十块一斤。” “这么贵?”小丫头听了这话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点点头:“S市人最爱吃这个东西,一会儿来了客人你就在旁边给你哥帮忙,这玩意儿受人欢迎,得了消息估计很快就会有大批客人上门。” 小丫头自从来了仙鱼坊吃得好住得好十分满足,平时没事也会跟在吴均后面学着做买卖,所以听到霍思宁这话她二话不说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会儿我得给几个朋友送螃蟹去,等我回来,咱们中午也做螃蟹宴吃。” 83.第83章 老鱼的邀请 “真的?” 吴亚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霍思宁,眼睛里都放着光彩。 可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什么,忙摇头拒绝道,“思宁姐,要不咱们还是别吃了,这么贵的螃蟹,还是留着卖钱吧。” 霍思宁挺喜欢吴亚这个单纯质朴的小姑娘的,听到这话知道小丫头是心疼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促狭道: “光看着别人尝鲜,姐姐我也馋得流口水了啊。钱赚得多赚得少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得先饱了自己的口福,不能亏待了咱们自个儿的胃,你说对不对?再说咱们几个能吃得了多少,这么多螃蟹呢。” 吴亚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两人聊着天,那边吴均已经买来了一大捆的细白棉绳。 大闸蟹是需要进行捆绑的,一来这家伙很凶,如果不用绳子绑起来,它会到处乱爬还还会夹伤顾客。 二来蟹是活的,放在锅里蒸煮的时候它会挣扎,到时候蟹膏漏得厉害,就没有那么美味了。 吴均虽然没吃过蟹,但是捆绑螃蟹的手法却是十分麻溜。 他抿着嘴眼神盯着那些螃蟹,坚实如铁的臂膀伸入到水池中,也不怕那些挥舞着的大钳子,几乎是一抓一个准。 那些螃蟹到了他的手中完全无法发挥凶悍的本钱,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绳子捆绑住了。 霍思宁看他三两下就将一只凶悍的螃蟹给捆绑老实了,心下不由觉得佩服。 也只有这种时候,霍思宁才觉得吴均有一股军人气场,尤其是他捆绑螃蟹的手法干净利落,没有半分迟疑,就好像对待犯人一般认真而执着。 霍思宁本来还打算帮忙,忽而却是想到了什么,忙掏出手机给苏青青和靳晨宇打电话。 吃货的本质就是有奶就是娘,苏青青本来还沉睡在梦中,接到电话还有些起床气,结果听到霍思宁说店里来了一批黄江土著,起床气瞬间就消失不见,连床也不懒了,二话不说爬起来穿上衣服就急匆匆准备出门。 看苏青青那风风火火的架势,黄红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得追在她后面一直问。 靳晨宇倒是还有些矜持,接到霍思宁的电话后还想要推辞,不过拗不过霍思宁的坚持,答应一会儿就到店里来取螃蟹。 对待那些免费从黄江里捞上来的东西,霍思宁向来是不吝啬的,平日里她就时不时会给周围几个花鸟虫鱼店的老板们送河鲜。 也正是因为这个,霍思宁这个外来户并未遭到这些老街住户的排斥,相反,她在这一带的人缘还算不错。 这回捞了这么多螃蟹,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卖不完的,霍思宁也不打算一个人吃独食,准备也给大伙儿尝尝鲜。 很快她就用袋子装好螃蟹,各家各户都送了几只。 收到东西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而且霍思宁送的螃蟹确实是活蹦乱跳的黄江大闸蟹,即便只有三五只也不便宜,那些店主们接了东西都满心欢喜,对霍思宁这个年轻的小姑娘越发和善起来。 距离仙鱼坊有一家名为彩鱼之家的鱼店,做的也是观赏鱼的生意,这家老板姓余,年纪约莫五十岁上下,被人称之为“老鱼”。 老鱼的鱼店开了二十多年了,在这一带也颇负盛名。 一开始知道霍思宁接手了蔡建新的店,老鱼还有些不以为然。 他觉得霍思宁一个小姑娘哪里懂养鱼,估计又是哪家富家千金一时兴起想要开店玩玩而已,这样的人通常都是三分钟热度,只怕那仙鱼坊开不了几个月就要关门大吉。 自从霍思宁将店铺挂牌后,半个月都没有开门,老鱼就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半个月后仙鱼坊开张,当天进店的顾客出门时人捧一鱼,几乎没有人走空。 这下他对这个新店老板来了兴趣,当下就约了周围几个店铺的老板凑到仙鱼坊想要一探究竟。 若说一开始他还抱着看笑话的态度,但是进了仙鱼坊他的脸色就变了。 老鱼到底是在观赏鱼圈子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看到霍思宁店内水族缸里养的那些鱼,他只看一眼就知道那些鱼都是精品。 老鱼养鱼多年,在观赏鱼这一门摸索出了他独有的养鱼门道,他一辈子没在别的人面前低过头,也自认为在这条街上,养鱼方面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但是在与霍思宁这个小丫头接触之后,他却不得不承认,老天爷其实是偏心的。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几十年养鱼的心得在这个小丫头片子与生俱来的天赋面前完全是场笑话,不说别的,光是仙鱼坊那几条不足三月就已经段绯流红的锦鲤,他就自愧不如。 “霍丫头,我看你店里的鱼品质都很不错,小丫头养鱼很有一套啊。” 霍思宁军训这一个月都没有回仙鱼坊,老鱼这段时间经常到仙鱼坊去找人,却每次都只看到吴均在看店,他倒也不着急,这回霍思宁拎着大闸蟹送上门,老鱼忍不住跟小丫头寒暄起来。 霍思宁摆摆手谦虚道:“余老板您就别光顾着夸我了,我那些鱼哪里是我养得好,不过是仗着品种好罢了。要论养鱼,我就是个门外汉,哪里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是品种好还是养得好,老鱼有眼睛自己能判断,霍思宁这番话他没有质疑和反驳,只是笑了笑,试探性地问道: “咱们S市观赏鱼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想要得到这个圈子里的人的认可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既然开了这家店,想来应该也是对养鱼感兴趣的人。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S市每年都会举办一次斗鱼大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报名参加?” “斗鱼大会?什么斗鱼大会?” 霍思宁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老鱼,等着他的解释。 老鱼笑了笑:“所谓斗鱼大会,其实就是观赏鱼品鉴交流大会。不过这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养鱼圈子自然也不能免俗,说是交流品鉴,但是还是要争出一个高低,斗鱼大会就是在众多观赏鱼中评选出养得最精致最奇特最具有价值的鱼作为鱼王。” “鱼王?”霍思宁皱了皱眉,觉得这个斗鱼大会挺无聊的,忍不住询问道,“获得鱼王称号能得到什么奖品?” 老鱼笑问道:“鱼王这个称号啊,这可是很多养鱼人追求一辈子都难以获得的荣誉。” 不过是一个称号罢了,霍思宁对这玩意儿还真没多少兴趣,她耸了耸肩:“这比赛好像没什么意思。” 老鱼倒是对霍思宁这个态度感到奇怪:“我还以为你会很感兴趣呢,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来说刚刚进入这个圈子的人,对斗鱼大会都会跃跃欲试很感兴趣才对。” 霍思宁笑道:“我就是个倒卖观赏鱼的而已,半桶水哪里敢到那种场合丢人现眼?” 老鱼却是有些惋惜:“你不愿意参加我也不强求,不过说实在话,我倒是挺看好你的。” 霍思宁摇了摇头:“您太看得起我了,我那店里的鱼可都是别的地方进的货,我有的鱼别人家的店里也有,若真是参加斗鱼大会,我也没拿得出手的鱼去跟别人斗啊。” “你还真是手握宝贝不自知,我之前去你店里看过,你养的那几条红白锦鲤个头不大,才四五寸长就已经出色了。这样优质的红白锦鲤可没几个人养的出来,你就别再谦虚了!” 老鱼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就笑了,他觉得霍思宁是在故作谦虚。 那几条锦鲤霍思宁就是在这条街上的一个小贩手中买的,当时那些锦鲤不足三寸长,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还有个大爷劝她不要买,她花了五十块钱买了六条。 买回来后霍思宁经常会用灵气给那些家伙清理身体,没多久那些锦鲤的身体就开始疯长,而且体表开始冒出红色的斑点纹路。 不过霍思宁并未放在心上,这会儿听到老鱼这番话,她知道老鱼不是开玩笑,不由得就愣住了。 老鱼不知道霍思宁心中所想,见她愣愣的没有说话,以为她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忍不住继续劝道: “我知道你养鱼水平高,但这年头酒香也怕巷子深,况且你年纪这么轻,想要在这个圈子里立足可不容易。你若信我,就听我的。你那几条鱼去参赛,我敢保证,就算拿不到名次,肯定也能卖个好价钱。而且有那几条鱼的模样在,借着这次大会的光,你这仙鱼坊的名头肯定能炒起来。” 霍思宁先还不以为然,听到老鱼后面这番话却是入醍醐灌顶了一般。 对呀,鱼王那称号没什么意义,但是那个称号后面接踵而至的可都是钱啊! 仙鱼坊若是有鱼王做镇店之宝,那些附庸风雅的有钱人肯定会闻声而来,店里的生意还用愁? 到时候她只要坐在家里驱动驱动灵气,就能数钱数到手抽筋! 84.第84章 走后门 想到这儿霍思宁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余老板您真的觉得我那几条锦鲤有戏?” 老鱼故作不悦道:“我还能骗你个小丫头不成?锦鲤我也养过,但是像你那几条鱼那种品相的还真没见过。以我的经验,你那几条锦鲤应该是极品中的极品了,等过两个月再长大些,颜色就能透出来,到时候肯定会非常漂亮。” 霍思宁得了老鱼的点播,顿时就对这个斗鱼大会来了兴趣:“这个斗鱼大会什么时候举行?要去哪里报名?” 老鱼见霍思宁迫不及待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之前不是不感兴趣吗,怎么这会儿倒是这么着急了?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呢,你只要好好伺候你那几条锦鲤宝宝就行,报名这事儿我帮你搞定。” 老鱼这人一看就办事靠谱,霍思宁闻言放心地点了点头,复又向他询问了历届斗鱼大会的一些情况。 聊得意犹未尽,靳晨宇和苏青青一前一后来到了仙鱼坊,霍思宁的手机开始夺命连环CALL,忙向老鱼告辞回到仙鱼坊。 一进门就听到苏青青鬼哭狼嚎的声音,霍思宁急忙跑到后堂隔间。 一询问才知道,这家伙看到水池里那些大闸蟹有些兴奋忘形,伸出手就不假思索地想要逮住一只,却没想到那些大螃蟹那么凶悍,直接一钳子就夹了过来。 苏青青没来得及躲避,被一只螃蟹夹了个正着。 霍思宁低下头朝着苏青青的手指看去,果然在右手食指上看到了一个青紫色的伤口,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有轻微的肿胀,虽然不严重,但是光想想就觉得疼。 苏青青疼得龇牙咧嘴,一双眼睛却仍然舍不得从那些螃蟹身上挪开。 霍思宁又好气又好笑,简直哭笑不得,跑到楼上弄来了一张创口贴,一边给她绑绷带一边不动声色地渡了一缕灵气在伤口上。 “咦?” 感觉到伤口上传来一丝冰冰凉凉的气息,苏青青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好奇问道: “宁宁,你这创口贴哪里买的,好凉爽好舒服,刚刚我还觉得疼,怎么这会儿感觉好像不疼了哎。” 霍思宁故作不知,白了她一眼道:“不过是一个创口贴而已,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喏,贴好了,你别撕下来啊,我说你小心一点,别再被螃蟹夹了,这伤口说小不小,若是不小心感染了破伤风,那也不是好玩的事儿,严重的话可是会死人的。” 苏青青听到这话吓得缩了缩肩膀,霍思宁也没搭理她,直接让吴均帮靳晨宇装了十来只四五两重的足量螃蟹。 靳晨宇坚持要给钱,可是霍思宁哪里肯要? 先不说靳晨宇帮过她好几个忙,就算没有帮忙,他到底是她曾经的班主任,就这师生关系,她送几只螃蟹也是应该的,收钱怎么说得过去? 靳晨宇知道霍思宁今非昔比,这点钱她未必会看在眼里,见霍思宁不肯收,他也不再坚持了,笑着接过了螃蟹往回走。 螃蟹这东西靳晨宇吃得倒是不多,不过这段时间他老娘一直念叨着螃蟹要上市了,他把这些东西拎回去他老娘肯定喜欢。 送走了靳晨宇,霍思宁一回过头就看到苏青青那家伙弄了个塑料桶往里装螃蟹。 这家伙可不知道客气,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一个塑料桶就装满了。 螃蟹装满了,苏青青满意地将桶盖盖上,拎着就往车上走,见霍思宁还站在原地,不由得回过头来冲着霍思宁道:“还愣着干嘛,跟我走啊。” 霍思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去哪儿?” 苏青青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之色:“上车再说。” 霍思宁见苏青青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心下纳闷,但是还是跟在她的身后上了车。 车子启动,很快就驶出了城隍庙街,霍思宁本来以为苏青青是要带着她回苏家,没想到车子越走越偏,她不由得皱紧了眉,疑惑问道:“青青姐,咱们这到底是去哪儿?” 苏青青一边开车一边回道:“去我师父家啊。” “啊?”霍思宁愣住,“可是你不是说谢教授不是去米国参加什么交流会了吗?半个月后才能回来啊。” 苏青青点点头:“是啊。” “那你?”霍思宁不解。 “笨,师父不在,还有师母啊。” 苏青青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霍思宁一眼。 “你这人,想要转系念生物学院又不肯花功夫,国庆节一过,转系的名额就彻底定下来了。这会儿那些转系生都在想办法走动关系,你这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怎么能拼得过他们?” 霍思宁愕然,苏青青耸耸肩道:“也算你运气,遇到了我。我跟谢教授关系不错,所以听他提过,他家领导夫人,也就是甘丽君女士,除了养鱼之外,还有一项绝技,那就是拆蟹。甘丽君女士爱吃大闸蟹,每年都要吃掉数百斤,所以她还是个拆蟹高手。你不用谢我,我就是活雷锋。” 霍思宁顿时明白了:“你是要我给她送礼?” 苏青青白了霍思宁一眼:“你那个耳朵听到我说送礼了?不过是去看望师母送几只螃蟹给她老人家尝鲜而已。你就是死脑筋,你做的就是观赏鱼这一行,要转系也算情有可原。师母这人惜才,只要你跟她说明情况,她老人家肯定会帮。” 霍思宁有心想要反驳,可是她也知道苏青青说的都是实情。 虽然政策开通,可是名额有限,别人都在费尽心思地想办法找关系,她这明明有关系还不用,不就是傻吗? 可是一想到要去走后门,霍思宁的心里就有些不得劲。 苏青青可不管霍思宁心里得不得劲,她一路疾驰来到了谢道远家,熟门熟路地按响了门铃。 没想到开门的不是甘丽君,而是早前仙鱼坊开张那天有过一面之缘的秦绍游。 苏青青愣了愣,这才笑意盈盈地开口问道:“秦师兄,你也在啊,师母在家吗?” 秦绍游看了苏青青身后跟着的霍思宁一眼,瞬间明白了她来谢家的意图。 看样子这女孩钻营的手段还不少,为了转系,居然找到甘教授这儿来了! 秦绍游的眼中顿时闪过讥诮之色,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进来吧。” 85.第85章 转系成功 “谁来了啊?” 进了玄关,霍思宁两人正在换鞋,书房里就传来了甘丽君的声音,不多时,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就探出头来。 苏青青来过谢家多次,所以跟甘丽君也算熟稔,进了屋她就亲热地挽住了甘丽君的手腕。 “师母,我又来叨扰您了!” 甘丽君看到苏青青也挺高兴: “我说是谁,原来是你这丫头啊。这大过节的你没出去玩,怎么跑我这儿来了?你师父没回来,你不趁着他不在赶紧疯一疯?” 甘丽君揶揄一笑,一番话说得苏青青一阵脸臊,她忍不住跺了跺脚冲着甘丽君不依道:“师母!” 甘丽君笑了笑,一侧头这才注意到苏青青身后还跟着个眼生的女孩,她纳闷地看了霍思宁一眼,问道: “这个小姑娘是……” 苏青青刚准备解释,那边秦绍游却已经抢先开口了:“她就是霍思宁。” 甘丽君闻言顿觉惊讶,她的视线落在霍思宁的身上,上下打量着霍思宁,似乎想要在霍思宁的身上看出什么名堂来。 霍思宁来的时候纠结,这会儿却是放开了心中的不得劲,笑着叫了一声“甘主任”,大大方方任由甘丽君打量。 见面前这姑娘不卑不亢,甘丽君微笑着点了点头:“原来你就是霍丫头啊,不错不错,小姑娘很厉害。” 霍思宁愣了愣,听甘丽君这话,她知道自己? 苏青青也觉得诧异,看向甘丽君问道:“师母,您认识霍思宁?” 甘丽君故意逗她:“真人嘛这倒是第一次见,不过你师父这段时间常在我耳边唠叨,说是看上了个小姑娘,比你这小丫头有天赋,若是能收归门下,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霍思宁比她有天赋?有没有搞错? 正常人都看得出来,霍思宁这家伙对古董一窍不通,教授就算看上她,只怕也是看中了她千杯不醉的本事。 要说霍思宁有鉴宝天赋,这不是开玩笑吗? 苏青青脸色一僵,抬起头却看到甘丽君眼中闪过戏谑,瞬间就想明白甘丽君是在故意撩拨自己。 她顿觉羞恼,愤愤地看向甘丽君:“师母,不带您这样戏弄人的!” 甘丽君看到苏青青那恼羞成怒的小样儿倒是乐了,笑着点了点苏青青的额头: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你师父他倒是有心想要收这丫头做徒弟,可惜人家小姑娘心志不在此。” 苏青青没明白甘丽君的意思,霍思宁却隐隐明白了几分,猛地抬起头来看向甘丽君。 甘丽君也朝着霍思宁看了过来,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欣赏之色: “上次老谢在你那店买回来的短鲷鱼卖相很不错,买回来到现在都没出过毛病,这算是我养鱼以来最省心的一次。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倒是看不出来在养鱼方面还挺有一套。” 说到这儿,甘丽君顿了顿:“不过你这次来我这儿怕是要白跑一趟了,转系这事儿我也帮不上你的忙,院里学员调动这事儿我从不插手,这不是我的工作范畴。” 霍思宁没料到她这边还没有开口说明来意,甘丽君就已经猜到了她登门拜访的意图,而且直接拒绝得这么彻底,她的心顿时往下沉,只觉得既尴尬又难堪,一张小脸都白了。 事实上谢道远带的学生那么多,霍思宁这个名字甘丽君虽然的确听丈夫提过,却也并未过多留意。 她是在几天前秦绍游交给她的那份转系名单里看到霍思宁的名字后就才想起来这个人的。 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但是甘丽君却有些怀疑,忍不住询问秦绍游有关霍思宁的事。 秦绍游没有料到老师居然会留意到霍思宁这个人,他不想撒谎骗甘丽君,可是他心里抱着其他见不得人的想法又不能让甘丽君知道,所以只能含糊地将他和霍思宁认识这事儿解释了几句,末了还不忘违心地夸几句霍思宁的好话。 “那小丫头鱼养得不错,老师您那几条短鲷就是她养的。而且她很聪明,我是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这本来不过是几句极为平常的话,却让甘丽君警铃大作。 她带秦绍游这么些年,从秦绍游的学业到生活无一不关心,这孩子智商高人一筹,可是在爱情方面却怎么也不开窍。 相处这么多年,甘丽君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秦绍游当着她的面夸赞一个女孩子。 甘丽君是个聪明的人,但是聪明人总喜欢将事情想得更复杂。 在她看来,这个霍思宁不但能让自己丈夫起意收徒,还得了秦绍游的另眼相待,可见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甘丽君倒不担心谢道远,她只怕霍思宁是个会玩心机耍手腕的人,担心秦绍游识人不清被人利用了,这才有心想要试探一下这个女孩的深浅。 不过这会儿看到霍思宁的反应,甘丽君倒是放下心来。 这小丫头眼神看起来澄澈清正,而且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不像是心机城府太深的人。 想到这儿,甘丽君的脸色露出了几分了然的笑意。 “师母……”苏青青听到甘丽君说的那番话却是急了。 甘丽君一惯温和好说话,苏青青怎么也没料到这一次对方居然这样生硬地拒绝了。 甘丽君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对霍思宁倒是放下了戒心。 “你找我没用,我不负责这一块儿,小秦才是你们这届生物科学院新生的辅导员,以后你挂不挂科的事儿归他管,我看你还是去找他比较靠谱。” 甘丽君话说瞬间让剧情反转,霍思宁愣了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她有些怀疑又有些不敢置信,抬起头来看向甘丽君,见她冲着自己点头,霍思宁顿时心下大喜。 “秦老……师。”霍思宁还想要再叫一声秦老板,话溜到嘴边才意识到不合适,忙改了口,“我真的已经被生物学院录取了吗?” 秦绍游倒是有心想要让霍思宁吃瘪,可是当着甘丽君和苏青青的面又不好做得太明显,笑了笑从身侧的文件包里拿出一份打印文件。 86.第86章 大卖(第五更) 这是生物学院今年的新生转系名单,上面转入一栏里最后一个正是霍思宁的名字,页末还有生物学院学生处的公章。 霍思宁嘴上说无所谓,其实心里头还是在意的。这会儿看到白纸黑字红章自然做不得假,知道这事算是尘埃落地,她心中吊着的那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可惜霍思宁高兴得太早,她不知秦绍游就是靳晨宇的表哥,所以自然也不知道秦绍游对她高价售卖神仙鱼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秦绍游这家伙钱多,却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因为买神仙鱼这事,他一门心思想找回场子,这回霍思宁送上门来,他顺手就将霍思宁弄到了自己班上,自然是打着如意算盘想要戏耍一下这个心机女。 得了这个消息,此行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而且不是因为送礼走后门才得到的名额,霍思宁心里愈发觉得舒坦,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得轻松不已。 这时候苏青青将那装了足有二三十只大闸蟹的塑料桶给拎了进来。 霍思宁之前还抗拒给甘丽君送礼这件事,这会儿知道自己已经被生物学院录取,当然没了心理障碍,也乐得将这些螃蟹送给甘丽君做人情。 果然,甘丽君看到大闸蟹就来了精神,也顾不上跟秦绍游聊工作了,拿了一个筷子朝着桶子里挑拨了几下,瞬间就笑了: “正宗黄江大闸蟹,而且都是足量成蟹,这玩意儿可不好弄。可惜你师父去米国了,没口福啰。” 霍思宁笑道:“这东西是我店里新到的货,您先尝鲜。这大闸蟹刚刚上市,还能持续几个月,等谢教授回来了我再给您送过来。” 甘丽君是个吃货,在吃这方面当然是来者不拒,听到霍思宁这话也没有拒绝,只是回过头冲着秦绍游道:“看样子以后我倒是要沾你的光了。” 秦绍游闻言噎住,咳嗽了几声才顺过气来。 有个吃货老师就是这点不好,一点小恩小惠就被收买了。 而且这么多大螃蟹居然没有他的份,这女人还真是势利,之前不是耍手腕玩心机挺会来事的吗?怎么知道自己转系成功,就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秦绍游心里有些不舒坦,但是傲娇如他当然不会将情绪表现在脸上,不过他的眼神却不自觉地往那桶子里瞟。 霍思宁可不知道就因为这点事儿就让秦绍游对她有意见了,不过她确实没有厚此薄彼的想法,总不能送甘丽君不送秦绍游,而且那点螃蟹她还没看在眼里,忙接过话头道: “秦老师您的份我也准备好了,只是我事先不知道您在甘教授这儿,所以没有一并带过来。要不您给我您的住址,一会儿我给您送家里去好了。” 算你识相!秦绍游心里冷哼一声,嘴上却是道:“不用了,我一会儿正好要去城隍庙那边办事儿,我自己去你店里面取吧。” 不用再来跑一趟,霍思宁当然是求之不得。 秦绍游来找甘丽君本是为了探讨实验室的研究进展情况,不过因为霍思宁两个在,甘丽君和秦绍游也不好撇开二人聊实验室的事。 霍思宁眼尖,看到秦绍游公文包上堆放着一大叠文件资料,知道那两人有事要商议,忙冲着苏青青使了个眼色,苏青青会意,两个人提出告辞,很快就离开了谢家。 回到仙鱼坊,就看到店里店外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里头叽叽喳喳吵闹个不休,霍思宁心中一慌,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走近了才发现她搞错了,那些围的人都是来买大闸蟹的。 “海鲜市场那边也卖大闸蟹,可是没这么精神,而且个头也没这边的大。” “这么多人买,几时能轮到咱们啊。别咱们还没买到,货就没了。” “你没听到吴先生说吗,店里还有上千斤存货,保证咱们今天都能买到。” “这样啊,那我也买几只回去尝尝,我儿子前两天还念叨说大闸蟹快要上市了。” “先来后到啊,大家请自觉排队。吴先生啊,先给我来十只足四两的。” “……” 霍思宁也没有料到生意这么火爆,照这样的速度,用了不两三天,那两池子螃蟹就要卖光了。 里三层外三层,她跟苏青青好不容易才从人堆里挤进去。 这么多人来买大闸蟹,人多眼杂,外面的水族缸里养着的又都是价格昂贵的观赏鱼,吴亚生怕她一个闪神就让人钻了空子偷走了店里的鱼,所以也不敢到内堂去帮哥哥的忙,只能一个人守在前面,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些顾客。 那边吴均早就已经忙得晕头转向不可开交了,这会儿恨不得自个儿长了三头六臂,看到霍思宁进来,顿时像见了救星:“老板!快来帮忙,我忙不过来了!” 看吴均忙得满头是汗一脸狼狈的样子,霍思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投入到火热的卖螃蟹队伍中去。 苏青青觉得挺好玩,也跟着勒起了袖子道:“我也来帮忙。” 这一忙活,就是好几个小时,连午饭都是随便扒拉了几口外卖,好不容易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四个人也累趴下了。 那些螃蟹倒是卖了不少,其中一个水池里的螃蟹已经去了一半,当然,霍思宁的腰包也鼓鼓囊囊,可见是赚了不少。 “行了,看你们这么辛苦的份上,作为犒赏,我给你们蒸螃蟹吃。” 霍思宁早就眼馋这些大螃蟹了,这些螃蟹捞上来她就光顾着送人,自己都还没尝到味儿呢,照这样的速度,她要再不抓紧点,明后天这些螃蟹就要卖光了,哪里还有她吃的份? 其他三人也都眼巴巴地看着,一副想要大饱口福的架势。霍思宁也不吝啬,大手一挥就抓了十来只螃蟹。 不过霍思宁这吃螃蟹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她这边才刚刚将螃蟹上锅开火,秦绍游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 霍思宁本还以为他是来取螃蟹的,没想到他进来却是二话不说拉着霍思宁就往外走:“跟我出去一趟。” 87.第87章 风水鱼(第六更) 霍思宁被秦绍游拉着,下意识地就挣脱了他的手臂:“去哪儿?” 秦绍游的脸色有些奇怪,他回过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似是不甘又像是郁闷: “我一个朋友养了几条观赏鱼,不过好像得病了,我看不出问题来,你跟我去看看。” 霍思宁闻言顿时觉得意外:“秦老师,您没弄错吧,我真的不懂养鱼,您都看不出问题来,我这半桶水哪里懂?” 秦绍游以为霍思宁是故意讽刺他,不由得哂笑一声: “你不用妄自菲薄,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不是瞎子。你这店里的鱼,不是普通人能养出来的。” 霍思宁诧异地看着秦绍游,他以为霍思宁想要拿乔,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能养出德国红松一代,以你的本事完全可以自成一派,我确实没资格当你的老师。” “德国红松?!”霍思宁听了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秦绍游,“那条鱼,是您买的?” 秦绍游脸色有些臭:“没错。” 霍思宁总算明白了过来,她就说第一次见到秦绍游的时候这家伙可是温文尔雅一派温和,就连徐太太那样挑剔嘴碎又爱占便宜的人他都能笑眯眯地对待,一点脾气都没有,怎么后来见到她却是总板着一张脸,一副她欠了他钱的模样。 原来秦绍游对她的敌意不是她的错觉,她确实是欠了人家的钱啊! 霍思宁心中大汗,张嘴想要解释那件事,可是秦绍游却已经将话头抢了过去: “今天这事儿是我求到你这儿,就算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只要你跟我去看看,不管你能不能帮忙,神仙鱼那事儿我就既往不咎。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我的请求,不过你应该知道,不管你养鱼有多厉害,你现在已经成了我的学生,你可以不去,但是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负责。” 这还威胁上了?霍思宁额头直冒黑线。 秦绍游警告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转过身就直接往外走去。 霍思宁哪里还敢迟疑,忙不迭地就跟了上去。 秦绍游眼角余光瞥到霍思宁跟了出来,虽然还是板着一张脸,嘴角却是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 车子开出去不到十来分钟就到了一处写字楼下,霍思宁跟在秦绍游后面进了大楼,到了十五层之后就进了一家名为易欣的投资公司。 秦绍游带着霍思宁径直往总经理办公室走去,那个前台小姐大约也认得秦绍游,并未拦着他。 秦绍游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霍思宁就看到一个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焦急地等待着。 见到秦绍游走进来,那人急忙迎了上来,看到跟在秦绍游身后的霍思宁,不由得又是诧异又是怀疑,他凑到秦绍游跟前压低声音问道: “我没有看错吧,你说给我找帮手,就是找个小丫头片子?你确定这小丫头就是你说的民间高手?该不会是你动了凡心,想要追人家,拿哥们儿做筏子吧?” 秦绍游斜乜了欧阳军一眼,嗤笑一声:“这种事情也拿来开玩笑?你以为我是你啊,有异性没人性!你可别小看了这小丫头,我实验室里那条神仙鱼就是她的手笔!” 欧阳军不知道秦绍游被宰了十二万这事儿,但是秦绍游寻了大半年终于弄到了一条种鱼,还是德国红松一代这事儿他却是知道的,这会儿听到秦绍游这话,他的怀疑去了七八分,上下打量了霍思宁一眼,笑着伸出手:“我叫欧阳军,不知道小姐贵姓?” 秦绍游一看欧阳军眼睛里闪过的幽光就知道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伸出脚狠狠踹了欧阳军一脚,冷声道:“少废话,正事要紧!” “卧槽!下狠手啊!”欧阳军猝不及防,被踢了一脚只觉小腿都肿了,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秦绍游却是顾不上搭理他,回过头就引着霍思宁来到了办公桌旁边的水族箱前。 “喏,就是这些花罗汉,这些鱼是从我店里买来的,养在这儿差不多大半年了,我每隔半个月就会来给这些鱼做一次体检,上个星期这些鱼都没什么异常,昨天欧阳军给我打电话,说是鱼不吃东西,无精打采的,而且身上的颜色也开始褪了,变化十分明显。” 霍思宁凑到水族缸前,果然看到五条鱼沉在假山洞穴里。 这是五条极品花罗汉,身形还不算太大,不过额头硕大,品相极为出色。 最重要的是,在那五条花罗汉的身上,分别长有“福禄寿喜财”五个字。 看到这儿霍思宁感觉到有些诧异,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秦绍游:“那些鱼身上怎么会有字?” 秦绍游像看土包子一般的眼神看了霍思宁一眼: “那是风水鱼,上面的字是通过特殊手段添加上去的。有生财进宝、主吉化凶的寓意。” 这算不算又涨了见识,虽然被秦绍游嘲笑了,但是霍思宁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她新奇地看着那几条鱼几眼,复又想到这欧阳军是做投资的,对风水这东西肯定很在意,难怪他这么紧张这几条鱼。 这么想着,霍思宁在鱼缸外壁敲击了几下,想要逗弄一下那几条鱼。 只是她这边敲得起劲儿,那几条鱼却好像是没听到声音一般,仍然是一动不动地呆在水里。 霍思宁见状不由得皱紧了眉,她店里也养了几条花罗汉,当然她的花罗汉是没有字的,不过论品相并不比欧阳军这几条差,价格也十分昂贵,所以一直养在店里,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人来买。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店里养的那几条花罗汉,眼睛里时刻绽放着光彩,身上的色彩也是格外灵动,让人看到了就不自觉地想要亲近。 但是欧阳军的这几条鱼,双目无神,看起来就好像已经是死鱼一般,而且身上的颜色也好像是染上去的一般没有一点光泽。 如果不是那几条鱼的鳍部还时不时晃动几下,霍思宁真要以为这几条鱼已经是死鱼了。 88.第88章 五铢钱(第七更) “怎么样?” 见霍思宁一直没有说话,欧阳军忙开口询问道。 这几条花罗汉他可是花了一百五十万从秦绍游手中买过来的,自从养了这几条鱼,他的公司业绩就一路走高,短短半年资产就翻了近一番。 这几条鱼也一直被欧阳军视为公司的镇店之宝,像祖宗一样供着,生怕出任何问题。 可是他千小心万小心,这些鱼还是出了问题。 霍思宁摇了摇头,连秦绍游都医治不好,她哪里能看出问题所在,不过她有灵气在,倒是不担心这些鱼的病会治不好。 欧阳军看到霍思宁摇头却是急了:“这可怎么办,下个星期公司要去谈一个基金项目,这些鱼要是出了事儿,不是动摇军心吗?你真的没有办法了?” 霍思宁抿了抿唇,见秦绍游看了过来,她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道:“我倒是可以试试,不过门派规矩,我这门手艺不能外传,所以我给你的鱼看病的时候不能有外人在场。” 秦绍游闻言眼底神色变得幽深,他深深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没有说话。 那边欧阳军却是得了希望,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霍思宁忽悠人的功力也见涨,她跟着秦绍游过来的时候可是什么东西都没带,就这样给鱼治病未免有些太荒唐,所以她开口向欧阳军要了几样东西。 酒精,蜂蜜,食盐、醋和小苏打。 欧阳军对霍思宁的要求算是有求必应,虽然他也不知道霍思宁要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但是霍思宁吩咐下来不到十分钟,那边助理就已经将霍思宁要的东西都送了过来。 秦绍游好奇地看了霍思宁手里那些东西几眼,强烈的科学研究精神瞬间爆棚。有机物和酸碱盐,他很想知道,霍思宁要这几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可是霍思宁有言在先,拿了那些东西之后就将欧阳军和秦绍游赶出了办公室,并且毫不留情地关上了木板门。 秦绍游心中痒痒,他的脑子在飞速运转,各种化学方程式在头脑里冒泡,脑洞开到再大也想不通那几样东西要怎么给鱼治病。 霍思宁自然看出了秦绍游的强烈好奇心,关上门后她就躲在门板后面偷笑不止。她要的那些东西没有一点用处,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迷惑秦绍游这个科学怪咖。 霍思宁将房门反锁,确认没了外人打扰,这才走到了鱼缸前。 和往常一样,霍思宁将手探入水中,驱动着碧珠的灵气试图治愈这些生病了的罗汉鱼,但是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在她将灵气送入水族缸时,那些罗汉鱼竟然无动于衷,甚至一点反应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 霍思宁心下吃惊,这反常的情况让她感到奇怪,碧珠的灵气对鱼类可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她这一招屡试不爽,没想到居然在这儿吃了瘪。 就在霍思宁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送入水族缸中的那一丝灵气居然就这样在水族缸中凭空消失了。 霍思宁愣住,自从她发现灵气以来,灵气的消耗一直都是建立在治愈疾病或维护身体上,所以这样无端消失的情况她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 霍思宁皱了皱眉,不信邪地又试了一次。之前担心灵气太多那些罗汉鱼承受不住,所以她并未送入太多灵气,这一回却是加大了剂量。 那些灵气一注入,水族缸里的花罗汉瞬间被绿色灵气包围了,但是让霍思宁感到失望的是,那些罗汉鱼仍然没有反应。 这时候灵气又有了消失的迹象,这一回霍思宁瞪大了眼睛,所以她看得分明,在假山下好像有一个无形的东西张着大嘴正在吞噬着那些灵气,不过数秒,那些绿色灵气就一滴不剩都被那个东西给吞了。 霍思宁愕然,心里隐隐有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那假山下面,该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霍思宁也是胆子大,她如今有避水珠在,行事作风无所顾忌,虽然心中猜测那假山地下有东西,可是她却是一点也不害怕,伸出手就往那水族缸里探去。 这个假山底部却挖掘着一个联通的洞穴,本是作为装饰品,方便观赏鱼嬉戏的所在,然而霍思宁在掀开那个假山后却发现,在这个不大的装饰物底部,居然放置着数枚不大的五铢钱。 看到五铢钱她本没什么感觉,可是那几枚五铢钱上隐隐流动的黑色煞气却是让霍思宁感到有些犯怵。 霍思宁心下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几枚铜钱有问题! 她本来还想要将那几枚铜钱捞上来瞧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她的手要摸到那几枚五铢钱上的时候,一种极为厌恶的感觉让她停下了动作。 霍思宁其实是不相信什么风水的,可是她连避水珠这种东西都有了,怪力乱神这种事儿也就不稀奇了。 这时候她才明悟,这几条鱼之所以会呈现出这种状态,恐怕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中邪了吧。难怪连秦绍游都看不出问题来。 而且看欧阳军那样子,如果这几枚铜钱是他放的,那他肯定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作用,十有八九是被人设计下套给骗了;如果铜钱不是他放的,那放铜钱的这个人肯定跟欧阳军有仇。 霍思宁和欧阳军不熟,不知道这个人的为人怎么样,所以她并不想搀和到这些是非里去,不过既然答应了他要救治这些罗汉鱼,她就没道理半途而废。 想了想,她找来了一个水盆,小心翼翼地将那些鱼都捞了出来,换了新水后,这才重新动用灵气,没了那几枚铜钱作祟,这一回霍思宁的治疗进展得十分顺利。 那几条鱼本来就不是生病,不过是邪气入体失了精神,才会呈现出一副病怏怏的状态。霍思宁用灵气将那几条鱼体内的煞气清除,那几条鱼果然就恢复了神彩,很快就活蹦乱跳地在水盆里四处乱晃。 这下霍思宁愈发肯定是那几枚五铢钱有猫腻了,只是她到底不懂风水禁忌,怕一个弄不好帮了倒忙,所以在她并未动那些铜钱。 89.第89章 得罪人了(第八更) 霍思宁走出来的时候,欧阳军和秦绍游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一前一后也不过才花了半个小时不到,霍思宁倒是想故意拖延,不过那几枚五铢钱对罗汉鱼的伤害这么大,她还真有些担心那些邪气会不会对人也有伤害,所以不敢耽搁,治好鱼后就急忙走了出来。 “怎么样?”欧阳军迎上了问道。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欧阳军顿时大喜,迫不及待的就进了办公室,可是他凑到水族缸前四处查看,却怎么也没有找到那几条罗汉鱼的踪迹。 “鱼呢?”欧阳军以为霍思宁骗了他,顿时脸色大变。 “在这儿呢!”秦绍游却是注意到了茶几上的那个水盆,凑过去一瞧,果然看到五条罗汉鱼活蹦乱跳地在水里游着,顿时又是震惊又是诧异。 那边霍思宁故意拆掉了她要的几件东西的包装,怕秦绍游看出端倪,她还将里面的东西进行了无规律混合,让那堆东西看起来就好像是真的药剂一般。 秦绍游眼神一暗,想要询问霍思宁师父是谁,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那边欧阳军却是欢喜不已,这些鱼活着,不光意味着他这一百五十万不用打水漂,还代表着公司后面源源不断的生意。 他心下对霍思宁又是感激又是佩服,他并没有怀疑霍思宁为什么会将那些鱼从水族缸捞到水盆里面,只当是治疗需要,见这些罗汉都活过来了,他想当然地就准备将那些鱼重新放回水族缸里去。 看到欧阳军这番动作,霍思宁哪里能坐视不管?她这费尽心思帮他把鱼救回来,可不是让欧阳军又将这些鱼拿去送死的。 霍思宁知道这事儿怕是不能置身事外了,心下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些鱼刚刚被救回来,还是先让它们在水盆里呆着吧。欧阳先生你若是信我的,一会儿就给这些鱼换个鱼缸吧。” 欧阳军是生意人,见惯了生意人的尔虞我诈,霍思宁这话一出口,他就听出她话里有话,顿时惊疑不定地看向霍思宁:“霍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的目光往门外瞟了几眼,却是不愿意再多说,欧阳军也不笨,忙笑着道:“时候不早了,不如咱们去吃饭吧。今天我请客。” 霍思宁到底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既然知道那几枚五铢钱有问题,总不能一直瞒着,所以欧阳军说请客吃饭,她没有拒绝。 到了饭店包间,欧阳军的脸色才沉下来,焦急地询问道:“霍小姐,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沉默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欧阳先生的那个水族缸里不是有一个假山吗,不知道那假山下面的五铢钱是谁放的?” 欧阳军愣住:“什么五铢钱?” 霍思宁看欧阳军一脸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他应该是不知道:“看样子你毫不知情。我在那个假山下面发现了五枚铜钱,虽然这个说法有些荒谬,但是我觉得,那几条罗汉鱼之所以会出现精神萎靡不振的症状,跟那几枚五铢钱脱不开关系。” 欧阳军有些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具体的我也无法跟您解释,因为我也不是研究这一块儿的。但是先生既然养风水鱼,就应该知道,风水这东西就是把双刃剑,布置得好了能添财加禄,可若是没布置妥当,也能引煞招邪。” 霍思宁的眼中神情淡然,就好像说的是茶余饭后的八卦笑话一般,但是欧阳军知道,霍思宁这番话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欧阳先生您应该是得罪人了,所以那人才想出这么阴毒的招数来对付你。好在那几枚五铢钱压在假山下的时间还不长,所以暂时还只是几条罗汉鱼遭了殃。不过若是时间久了的话,那些煞气聚集在一块儿,你又长期坐在办公室,邪气侵袭这种事儿根本防不胜防。” 欧阳军闻言顿时脸色大变,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他连吃饭都有些坐不住了,急匆匆地拿出手机就打了一个电话:“爸,我这边出了点事情,您能不能跟许叔说一声,让他来我这儿走一趟。” 那边的人大概是询问他出了什么事,欧阳军脸色有些凝重,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被人设计了,用的还是旁门左道的黑招,还好被一个朋友看出来了。唔,人没事儿,就是心里膈应。放心吧,这事儿是谁做的我心里有底,您不用担心。” 霍思宁一直没出声,那边欧阳军打完电话后却是一改之前的玩世不恭,一脸的郑重和严肃看着霍思宁:“霍小姐,今天这事儿真是谢谢你了,我欧阳军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若有任何用得上我的地方,我欧阳军决不推辞!” 霍思宁笑道:“欧阳先生客气了,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 欧阳军心里有事,所以这顿饭吃得并不算愉快,吃完欧阳军也不耽搁,直接就跟秦绍游霍思宁告辞离开。 秦绍游却是神情复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你怎么知道是那几枚五铢钱有问题的?” 霍思宁笑了笑:“那几条鱼看起来并没有毛病,但是浑身却透着死气。所以我觉得问题可能不是出在鱼身上,而是别的东西有问题。” 这个解释十分牵强,秦绍游觉得霍思宁并未说实话,可是他没有追根究底,他带着霍思宁来见欧阳军也不过是为了试探她,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欧阳军到底是得罪什么人了?”霍思宁不是好奇,只是担心欧阳军得罪的人太过厉害,那她这回贸贸然出手帮忙,极有可能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人。 秦绍游大概也看出了霍思宁的疑虑和担忧,笑道:“你以为欧阳军是好欺负的?放心好了,这事既然被他发现了,以欧阳家的能力,肯定会将事情处理干净,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霍思宁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惊讶,听秦绍游话里的意思,这欧阳军背景还挺大,她下意识地问道:“这个欧阳军很有来头?” “有来头又如何?没有来头又怎样?” 霍思宁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有来头当然就抱人家大腿啊!” 秦绍游瞥了霍思宁一眼:“他这种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应该吃不惯清粥小菜。就算自荐枕席,以你的姿色,我看他也是看不上你的,你没戏。” 霍思宁闻言气结,这家伙怎么老是曲解她的意思?她感觉自己跟秦绍游八字犯冲,完全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90.第90章 接机(第九更) 不管怎么说,霍思宁这一插手,的确是帮了欧阳军一个大忙。 霍思宁不知道,但是秦绍游看得分明,在吃饭的时候,欧阳军对霍思宁的恭敬态度,分明是将霍思宁视为座上宾的意思了。 以欧阳家在京都的地位,霍思宁能被欧阳军另眼相待,算是结了善缘走大运了。 不过这话秦绍游是不会告诉霍思宁的,他心里不爽得很呢,那几条罗汉他昨天看了今天又看都没有看出名堂来,结果霍思宁居然不到半个小时就找到了问题。 如果说那些鱼是生了怪病被霍思宁治愈的那也就罢了,他心服口服。问题是,这事儿的根源完全不是在鱼上面,而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假山底的五铢钱,这谁特么能发现? 真是走了****运了!秦绍游在不客气地从仙鱼坊拎走一大桶大闸蟹的时候心里还忍不住腹诽。 送走了秦绍游,霍思宁总算是轻松了下来,昨晚上在黄江里忙碌了一个晚上,回了仙鱼坊后又马不停蹄给人送螃蟹,忙前忙后一整天,就算有灵气附体,她也觉得有些吃不消,回到楼上草草洗漱一番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还在梦里就听到有人拍打店铺门的声音,霍思宁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下时间,才早上六点多,这会儿仙鱼坊没有开门,吴均也应该在公园晨练,她脑子晕乎乎的从床上爬起来,从楼上往街上看去,顿时吓了一跳。 之间自家店铺门口围着七八个人,还有人不遗余力地拍打着卷闸门:“霍老板,快开门啦!” 霍思宁心下一个激灵,急急忙忙地蹬着拖鞋往楼下跑,打开门纳闷地看着那群人:“出什么事了吗?” 那些人愣了一下,其中一个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霍老板,我们是来买大闸蟹的。” 霍思宁顿时无语了,她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是来买螃蟹的。 昨天来买蟹的人那么多,但是有几个人霍思宁还是有印象的。那老太太一说话,霍思宁立刻认了出来,不由得纳闷道:“吴婶子,是您啊。昨儿您不是才买了十只螃蟹回去吗?怎么今天这么早您又过来了?” 那个吴太太昨天上午就来买过一次螃蟹,当时霍思宁还跟她唠嗑了一句,知道那老太太住在豫园街那边,到城隍庙这儿来逛花鸟市场,碰巧看到霍思宁这儿有螃蟹卖了,所以想买几只回去尝尝鲜。 听到霍思宁的问话,吴老太太顿时笑眯了眼: “阿拉昨晚上就吃光啦,昨天我孙子放假回家,晚上吃大闸蟹,十只不够吃的伐。不是我夸,霍老板您这儿的蟹膏肥肉厚真的很鲜咧,比别的市场上买的要好多了,我孙子昨晚上吃完还觉得不过瘾,一定要我今天多买点回去。” 霍思宁闻言心中顿觉得意无比,这一点不是她自夸,这些螃蟹可是她直接从黄江里亲自捞上来的。 其他自由市场上基本上售卖的都是人工养殖蟹,她这儿的是纯野生土著,没有使用人工饲料也没有喷洒抗生药剂,不带半点掺假的。 而且经过她手中的灵气洗礼,那些螃蟹一个个精神饱满,活力十足,味道自然就要比其他地方卖的螃蟹要鲜美。 昨晚上她跟欧阳军秦绍游在饭店吃完饭回来,都没忍住吃了两只螃蟹才睡的。 S市人个个精明,尤其是老太太们每年都要吃蟹,什么蟹好什么蟹差她们一吃就能吃出好劣来。吴老太太就是尝到了甜头,所以一大早就忙不迭地从家里赶了过来,这还不算,她还拉动了小区里几个平时一块儿做晨练的老头老头一块过来了。 这么多人在门外等着呢,虽然被人打断了美梦,但是霍思宁也不好将这些上帝挡在门外不让进来,无奈她只能慢慢地将店铺的卷闸门升起,让那些客人按照规矩排队等候。 有吴家老太太这个活招牌做试吃员免费给她打广告,那些一块儿过来的老头老头都对霍思宁店里的螃蟹很是信任,在霍思宁将几位领到后堂后,他们在水池边就挑了起来。 待到吴太太一行人各自拎着一袋大闸蟹满意地离开,霍思宁的瞌睡也跑光了。没了睡觉的心思,她正寻思着要不要给自己安排点事情做,没想到苏晋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一会儿跟我去机场,你收拾一下,我跟林秘书过来接你。”苏晋原声音淡淡的,却是不容她拒绝的语气。 “啊?”霍思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去机场干嘛?” 苏晋原也有些无奈,他一大早才刚到公司就接到老舅的电话,说是外公和叔外公已经上了来S市的飞机。 接到这个消息,苏晋原顿时吓了一跳,叔外公倒还好,这些年一直身体健朗,坐飞机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外公年纪都这么大了,腿脚又不方便,他老人家怎么会突然要来S市?! 那边黄家鹏也有些无奈,自从一个月前小妹打电话到帝都告知家人霍思宁的消息后,两位老人的心情很是激动,当时就一门心思想要来看看小妹的孙女。 恰巧那段时间霍思宁要参加新生军训,所以两位老人就被家里众人给劝住了,只派了黄家麟作为代表到S市偷偷看了几眼。 黄家麟回到帝都后简单地将霍思宁的样貌还有居住情况汇报了一遍,知道小幺如今过得很好,老人家才冷静了下来。 本以为这事可以再拖上一段时间,黄家几兄妹还商量着等到了年底将霍思宁接到帝都去过年,也好让霍思宁进黄家宗祠认祖归宗,却没有想到昨天夜里老爷子接了一个电话后两个老头又固态萌发,这一回却是谁也劝不住了,一个劲儿要赶到S市。 一家人完全没有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家里两个老小孩闹个不停,黄家几个兄妹哪里敢违抗,只能老老实实给老爷子买机票,这边黄家麟陪着两老人上了飞机,那边黄家鹏就忙不迭地给苏晋原打电话通知他负责接机。 91.第91章 特种部队苗子(第十更) “爸,大伯,怎么好端端地一定要去S市啊?之前咱们不是都商量好了吗,等过年的时候让小妹带着霍思宁到帝都来过年,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坐在飞机上,黄家麟一边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二老,一边忍不住问道。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家里老人想一出是一出的,折腾起来还真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黄成义黄成信两兄弟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开口,这更是让黄家麟有些摸不着头脑。 黄成义一整晚上没有睡,满脑子都是老陈的话。 “成义啊,你们家睿宁生了个好闺女啊,体能智慧都这么优秀一闺女,怎么不送到部队反而便宜了外人呢?要不是我听别人说,我还不知道梁睿宁那小子还有个姑娘呢。” “我怎么知道的?还不是我那侄子,那小子前阵子不是在S市练兵吗?刚巧就负责你那外孙女儿所在学校的新生军训。听我那侄子说,那姑娘各方面都很出色,体能训练排名第一,很有当年她父亲的风范啊。” “有她父亲珠玉在前,那姑娘肯定也是个狠厉角色。我那侄子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刚就接到部队命令说是要重新组建狼牙,正愁找不到苗子呢,就求到我这儿来了,想要跟你们这些长辈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让那闺女跟他走。” 昨晚上黄成义接到陈其元的电话后,黄家两兄弟又是震惊又是难以置信。 之前听黄红英说起霍思宁这十多年的成长经历,黄家兄弟都觉得唏嘘不已。 梁母跟梁睿宁都已经去世,霍思宁是梁母唯一的孙女儿,他们作为梁母的兄长梁睿宁的舅舅,本应该照顾好他的孩子,却因为疏忽而让这孩子流落在外过了十八年寄人篱下的日子。 相较于亲情,他们对霍思宁的愧疚和同情可能占据了更大的比重。 因为良心不安,担心百年后会受到梁母和睿宁的指责,黄家兄弟自感无颜面对小妹和外甥,所以才强烈地要求将那孩子接回黄家想要给予她补偿。 可是在接到陈其元的电话后,黄成义才知道他们错得离谱。 他们以为,一个无父无母生长的农村的姑娘,肯定是怯懦而自卑的,而且霍思宁这孩子被舅母一家欺辱了十八年,几乎可以想象到那孩子一定长得娇憨瘦弱。 却没有想到霍思宁那姑娘和他们所想的完全不同,那是一个自强不息坚毅刚强的女孩,即便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她依然凭借自己的本事傲然而立,那不愿服输的劲头跟当年的梁睿宁一模一样。 “能被狼牙部队看中,足以证明这个女孩拥有绝对的实力,这个孩子没有辱没她父亲的威名,睿宁的血脉,总算得到了延续,小妹跟睿宁在地下也可以瞑目安息了。” 黄家麟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爸,你们在说什么啊?陈首长怎么知道霍思宁的,怎么又说要让霍丫头进狼牙部队,这是怎么回事?” “是他那个侄子陈德平,你上次去S市不是还见到他了吗?那小子看中了霍思宁,觉得那丫头是个苗子,想招霍丫头进特种部队,就求到了他大伯陈其元那儿,让陈其元当说客。” 黄成信也有些无奈,陈其元身份特殊,他亲自打电话过来,这事还真不好拒绝。 “什么?!”黄家麟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那家伙怎么盯上霍丫头了,这可不行,狼牙那地儿可不是人呆的地方。那丫头是睿宁唯一的血脉,睿宁已经不在了,可别再让她……” 说到这儿黄家麟已经说不下去,因为家里两位老人眼睛里都泛起了泪花。 黄成义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这事儿我跟家麟的看法一致。反正我是不赞同那孩子去部队的,那孩子以前就吃了这么多苦,进了狼牙部队,苦的还在后头。小妹是不在了,若是她还在,我要答应了陈其元这事儿,指不定她就要拿大耳瓜子抽我了。” 看出了黄成义眼中抗拒和不满,黄成信叹了一口气:“进部队这事虽然是陈其元提出的,但他也知道咱们家的事儿,如果霍丫头不愿意,他肯定不会强人所难。这事儿咱们不能帮那丫头做决定,还是等见面之后征求她的意见再说吧。” 霍思宁跟苏晋原赶到机场就站在出机口等着。 在来的路上霍思宁就已经知道她这次要来接机的对象就是黄家最年长的两位老爷子。 在这样的场合正式见面,总归是有些令人紧张,从到飞机场开始霍思宁就有些魂不守舍。 上辈子她一直当霍勇是她的亲人,所以她努力付出,却没有想到最终却是被亲人欺骗,葬身海底。 这辈子她甩掉了舅舅一家,原本想一个人宁静安稳地过一辈子,却没有料到会在因缘际会下得与亲人相认。 她已经接受了黄红英这个姑姑,对于黄红英口中所描述的其他几位亲人自然也就抱有一份同样的期待。 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飞机降落,不多时,几个人出闸机口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中年男人推着一个轮椅,车里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老人,两位老人在扫到苏晋原这边后,一双眼睛就亮了,齐刷刷地朝着霍思宁看了过来,炯炯有神的目光里带着审视和探究。 也许是血脉相连的那种感觉太过敏锐,在那一瞬间,霍思宁的紧张骤然消失不见,她的脸上挂着笑意,在苏晋原的指点下向黄成义、黄成信和黄家麟一一见礼,礼貌地轻轻鞠躬:“大舅公,二舅公,麟伯伯。” 黄成义眯着眼看着霍思宁,半晌后忽然笑得一脸的灿烂:“大大方方不卑不亢,这闺女果然不愧是我黄家的种,哈哈我喜欢!” 说着他直接接挥开了黄家麟,想霍思宁招了招手示意霍思宁推着他走,弄得一行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您这回不要外孙子推了?平日里您不是说最喜欢的就是晋原这孩子,其他人都比不上吗?现在看到霍丫头,您心尖尖的人这就换人啦?”黄家麟早就习惯了大伯时不时抽风,却还是有些忍不住想要跟他对呛几句。 黄成义却是充耳不闻,只用手紧紧地拉着霍思宁。 看到老人如此表现,霍思宁的眼眶一热,心下又是酸涩又是欢喜。 92.第92章 拒绝参军 因为之前黄红英也没有提过,所以霍思宁并不知道这两位舅公的具体情况,这回骤然看到,才发现原来这位老爷子的腿脚有些不太利落,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像是已经瘫痪好些年了。 霍思宁倒是有心想问,可是脑子里面转了几个圈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这样,一行五人从机场赶到了苏家,大老远地就看到黄红英在门口等着了。 “爸,您怎么突然跑来了,之前咱们不是商量好了等年底再说的吗?”黄红英一边帮忙搀扶黄成义下车,一边嗔怪道,“腿脚不方便您还这么爱跑,这么大老远地赶过来,身体吃得消吗?” 自从女儿出嫁后,黄成义就鲜少听到黄红英在他耳边唠叨了,这会儿听到黄红英似嗔似怒的责骂,也不觉得生气,反而乐呵呵地道:“我这整天呆在家里也闷得慌,正巧出来走走透透气,顺便看看闺女女婿外孙好不好。青青那丫头呢?” 黄红英笑道:“在回来的路上,那丫头一大早接到电话就跑出去了,说是要去古玩街淘宝,整天在外头野不着家。” 进了屋,两老坐下来闲聊了一会儿,才终于进入正题。 “霍丫头,舅公这次来呢,主要还是为你的事儿。” 这丫头抿着唇不说话,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你的时候,那倔强的小样儿跟睿宁那小子真是一模一样,黄成义越看心里越是欢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霍思宁,问道:“霍丫头,你讨厌军人吗?” 霍思宁额头直冒黑线,她原以为这老爷子会问她这些年的经历或者有关她母亲的事,既然是来认亲的,肯定会问过去发生的事情啊或者询问有没有信物之类的,可是现在老爷子这问的是什么鬼? 你喜欢军人吗,这是什么问题,难道是怕她因为黄家是军人家庭而心生排斥?还是怕她因为父亲的事而有所埋怨心有阴影? 霍思宁心下纳闷,但是还是很诚实地摇了摇头道:“我很欣赏军人,他们保家卫国维护社会稳定,为了他人的安全牺牲了小我的幸福,这样的人值得尊敬。” 黄家两兄弟对视了一眼,黄成信接着问道:“那你怎么看待特种兵的呢?” 霍思宁迟疑了一下,回道:“有勇有谋有胆识,单兵作战能力强。就像我父亲,虽然我从生下来就没有见过他,但是我很佩服他的勇气和担当。我想,如果他还活着,他不仅会是一个称职的特种兵,还会是一个充满责任心的丈夫,一个慈爱的父亲。” 霍思宁这话出自真心,却也是为了打消黄家兄弟的顾虑,在没有遇到黄红英之前,她确实对梁睿宁曾经有过误解和怨恨,可是在解开了当年的真相后,她却只觉得遗憾,对于梁睿宁只剩下满腔的敬爱和尊重。 不过霍思宁不知道,她的这番话却是让黄家两兄弟产生了误解,黄成信盯着霍思宁看了几眼,忽地开口道:“前几日陈首长求到我们这儿,说是想让你跟这他侄子儿进特种部队,我们兄弟俩还担心你不愿意,看来倒是我们多虑了。” “啊?!”霍思宁顿时傻眼了,什么意思? “陈首长的侄子陈德平是你们的教官吧?前段时间你不是在他手底下军训吗?他要重组狼牙军,所以一直在找苗子,你的表现优异,他正好就看上你了,想要把你招进特种部队。” 见霍思宁一脸的疑惑,黄成信解释道,“按照我跟你大舅公的意思,是不赞同你一个女孩子进特种部队的,不过你既然想去,那我们也不会拦着你,既然如此,我这就给陈首长回个电话吧。” “呃……”霍思宁的脸色顿时僵住,进特种部队?开什么玩笑! 她就说那天从训练营回来的时候陈德平拿了个电话给她,还说他们以后还会再见面是什么意思,原来人家早就打上她的主意了。 霍思宁简直哭笑不得,她如今小日子越过越红火,怎么可能想着去进什么特种部队,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两位舅公,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刚刚那话确实是发自肺腑,可是那并不代表我就想要加入部队啊。”霍思宁都要哭了,她实在没想到两位舅公问她那番话根本不是为了试探她,而是在询问她进部队的事,这不是挖坑等着她跳吗? 黄成信刚准备让黄家麟给陈其元回拨一个电话,听到霍思宁这话不由得顿住:“你是说你不想当兵?” 那当然,她上辈子过得那么凄惨,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得了个作弊器,那大千世界万千湖泊江海真等着她去探索,她捞水产淘宝贝都忙不过来呢,怎么乐意钻到军营里去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逼日子? “舅公,你们没弄懂我的意思,我确实很崇拜军人,对特种兵也有特殊情结,但是我并不觉得这种情愫有什么不对,也不认为因为这种情结我就要自己亲身去体验一次啊。” 霍思宁生怕那两位还不懂,急切地解释道,“事实上,比起当什么特种兵,我更喜欢养鱼,我现在开了一家观赏鱼店,生意还不错,起码自己能养活我自己,而且我对水中的生物十分感兴趣,现在也转到了生物学院,准备以后专门研究这一块儿,这才是我未来的追求目标。” 黄成义愣住,深深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半晌后发出一声喟叹:“我原还担心你这孩子生了一副跟你父亲一样的脾气,怕你过刚易折。现在看来,你比睿宁那孩子要聪慧。” 霍思宁本来有些局促,这会儿听到了意料之中的赞誉,不由得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向黄成义。 “这事儿我先就不同意的,但是想着总应该要遵循一下你的意思。现在看来倒是我们多虑了,你不愿意,这事舅公就替你回绝了陈德平那边。你既然有了目标,就要好好努力,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是别因为外界的纷扰而扰乱了你的初心。” 93.第93章 大笔遗产 “这事你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我就不劝了。”老爷子的目光里满是慈爱,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回过头看向黄家麟,朝着他示意道,“把我带来的那个箱子拿过来。” 黄家麟连忙将一个旅行箱拎了过来,黄成义颤颤巍巍的手拉开了箱子,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这些东西都是你奶奶还有你爸的遗物,我都收藏在箱子里一直没有打开过,本以为这些东西就要被我带着入土,如今你出现了,这些东西舅公就交给你了。” 黄成义将一个木盒子递给霍思宁,接着又道:“这个木盒子里是你父亲的抚恤金、存折还有房产证,抚恤金跟存折里的钱不多,但我们都没有动用过。当年你奶奶离开梁家自立门户,她是个有成算的,担心她去世后你父亲无所倚仗,就将嫁妆都变卖了,换了几处宅院和店铺。后来你父亲出了意外,这些东西就转到了我们手中。” 那盒子里除了存折之外,还有数张房产证,只看了一眼,霍思宁就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虽然霍思宁没去过北京,但是长安街王府井琉璃厂这些地方她上辈子也有所耳闻,这样眼熟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是繁华地带,即便是这个时候也应该是寸土寸金的地段。这个盒子里的几张房产证就处在那几个繁华地带。 “这……舅公,这些东西我父亲既然都已经交给了您,就是已经送给您的意思了,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不是霍思宁视金钱如粪土,而是她很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无可估量。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些东西的所有人已经易主。 只是如今她贸贸然地出现,本意是为了认几个亲人感受一下亲情的滋味,若是因为几套房子几间铺子惹来误会反而不美。 黄成义眼中闪过了然之色,大约是明白了霍思宁心中的担忧,他宽慰一笑,道:“你不用担心你那几个舅舅姑姑,他们都是长辈,原就应该疼惜你。这些东西我也从来没有避开过他们,来历他们都清楚,如今我这么做不过是物归原主,你拿着就是,他们不会对我的这个决定有什么意见。” 黄红英和黄家麟就在一旁,见霍思宁的犹豫,又听老爷子这么说,顿时就笑了。 “小丫头是怕咱们以为她回来是来争夺财产的,误会她呢。”黄家麟忍不住揶揄道。 黄红英吃笑不已:“宁宁啊,不是姑姑自夸,如今你两个舅公家的资产,足够封荫子孙几代不愁了,你这点东西我们还真不看在眼里。你就放心收下吧,这些东西既然是姑姑留下来的,本来就应该交给你!” 霍思宁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她确实是担心因为利益纠葛而让几位舅舅姑姑对她心生不满,却没有想过这几位如今地位超群,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蚊子腿上的肉,没有什么稀罕的。 “东西你自己收好,店铺如今都租出去了,房子每年都有专人修葺,等你有空去了帝都,你觉得要怎么处理都由你自己做主。”黄成义对霍思宁十分满意,知进退懂礼数,面对金钱诱惑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这样稳重诚实的孩子,他还真是既欢喜又心疼。 “这次过来,我跟你二舅公主要是想看看你这孩子,你这一支如今就你一个人,你也不要把我们都当成远房亲戚,虽然你前面的十八年我们没在一块儿生活过,但是舅公看待你跟舅公的亲孙女是一样的。往后有舅公在的一天,你有什么委屈就尽管跟舅公说,舅公为你做主!”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自己都瘫痪在轮椅上,但是却一脸坚定恳切地对她说出这样一番承诺,霍思宁心下一酸,眼眶不自觉地就红了:“舅公……” “傻孩子,好好的哭什么?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不应该高兴吗?”黄成信笑着拍了霍思宁的肩膀宽慰道,“不是说你这孩子养鱼很有一手,还在城隍庙那边开了一家鱼店吗?丫头你带路,咱们去你那店里看看。” 霍思宁收起那些酸涩的情绪,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黄家两兄弟:“舅公刚下飞机,不休息一下再出门吗?” “不用休息,这点时间累什么?我们好着呢。”黄成义挥了挥手直接拍板,“走,去丫头那儿看看!” 一行人刚准备出门,就碰到了从外面赶回来的苏青青,看到黄成义,小丫头瞬间眼睛就亮了,一路狂奔而来,一把搂住了黄成义的脖子就撒娇道:“外公!青青好久没看到您,都要想死您了!” 黄成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你这小丫头就会糊弄我这糟老头子咯,说想我,怎么放长假也不去看外公?”老爷子一脸傲娇地看着苏青青,大有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意味。 苏青青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我这不是忙嘛,我平时有给外公打电话啊。对了,外公您的身体还好吧?腰伤还有没有复发?” “都挺好的,就是医生说不能再喝酒也不能吃辛辣的食物,你外公我嘴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黄成义一脸的不爽,只差没骂那个医生是庸医了,“丫头,外公跟你商量一下呗,今天见了思宁这丫头外公高兴,一会儿吃午饭的时候你给外公弄杯酒喝喝?” 周围的人觉得好笑又好笑,苏青青更是忍俊不禁:“外公!这事儿可没得商量,人家医生可是为了您身体好,您要是不听医生的叮嘱,回头旧伤复发又住到医院里去,可比现在更让您难受。当然您要是愿意一直闷在疗养院里面不让下床不让出门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黄成义闻言脸色讪讪的,尴尬地坐在轮椅上没有言语,只是眼神里还是有些不服气,跟个小孩子一样噘着嘴。 霍思宁站在人群中,忽然心念一动,拉了拉苏晋原的衣袖,低声而好奇地询问道:“大舅公的腿是瘫痪了吗?还有刚刚青青说的旧伤是怎么回事?” 94.第94章 腿疾 “黄家当年曾经被批为左派,整个家族都遭受到了极为残酷的迫害,老爷子当时刚刚从越战前线下来,身上带着伤,紧接着就被拉着示威游行,他的腿就是那个时候被红卫兵用棍子打残的。” 被人打残的!?霍思宁闻言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抬起头看了坐在轮椅上谈笑风生的老人一眼,脑海中想象着当年舅公被人打倒在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场景,心中顿时溢满酸涩和于心不忍。 苏晋原的眼眸有些深邃,他幽幽地道:“他的腰伤也是在那个时候落下了病根,后来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有治好,只要是下雨天就疼痛难忍受不了,所以老爷子鲜少到客气湿润的南方来。” 此刻黄成义坐在轮椅上,转动着那个轮椅的车轮慢慢往前平移。 “大伯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也许就是他的那双腿吧。几十年的瘫痪,半辈子没站起来过。跟他一起上越南战场的老伙计如今都成了首长将军,只有他老人家什么都没捞到,连腿都废了。” 听到霍思宁和苏晋原私下嘀咕,黄家麟也忍不住插嘴道:“去年大伯去看战友回来,我还看到大伯一个人在书房里抱着他的一张越战前的旧照偷偷的哭。” 这事儿别说霍思宁,就连苏晋原都没听说过,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说什么。 那一刻苏晋原很想要为外公做点什么,但是很快她就沉默地低下头去,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那个想法很可笑。 几十年了,不只他一个人在努力,可是尝试了这么多办法都没有用,他很明白外公的那条腿算是彻底地废了。 霍思宁就站在黄家麟的身后,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你们啊年轻,没经历过那几年,不知道人间疾苦啊。这几年大伯的心态好了很多了,早些年只要提到给他治疗腿疾,他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总是问我们会不会治好,每一次都空欢喜一场。老爷子年轻时候是个硬汉啊,谁想到身体残疾了,到老了反倒跟个孩子一样患得患失。” 霍思宁听到黄家麟这番话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痛,虽然她和黄成义这是第一天见面,但是老爷子的命运之坎坷让她为之怜悯,她蓦地心念一动,她的灵气可以治愈外伤,不知道能不能治疗瘫痪的双腿和陈疾旧伤? 越想霍思宁的这个念头就越强烈,她觉得这事也许可以试一试。 一行人到了仙鱼坊,吴均刚送走一拨来买大闸蟹的回头客,看到屋里骤然进来这么多人,又听说都是老板的长辈,顿时就有些拘谨局促,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瞅了。 黄家是军人家庭,对军人的气息自然极为敏锐,看到吴均愣生生站在店里的架势,两个老爷子还没开口,黄家麟的脚步就一顿,上下打量了吴均几眼,忽然开口问道:“小伙子是部队出来的吧?哪个军区退役的?” 吴均愣了愣,红着脸尴尬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黄家麟皱了皱眉:“怎么,连你是哪个师出来的都说不出口吗?” “报告首长,我是云理军区14集团军猎鹰特战队,代号秃鹫。” 黄家麟有些意外,诧异地看了吴均一眼:“你是特种兵?14军是丛林作战,你什么头衔?” 吴均迟疑了一下,拘谨的站得笔直:“报告首长,我是中尉副连。” 这有些不对啊,这小子年纪不大,既然是特种兵,还是中尉,怎么会好端端地就退役了? 黄家麟还想再问,一旁霍思宁知道缘由,见吴均神情有些不自在,急忙将话题岔开:“舅舅,家里有没有谁喜欢观赏鱼的?要不让吴均给您介绍一下,您看喜欢哪个品种,我给您捞几条带回去?” 黄家麟哪里还看不出这小子有问题,见霍思宁冲着他使眼色,他虽然心中疑惑,到底没有再继续追问。 不过黄家麟是个糙汉子,哪里会对这些花花绿绿的鱼感兴趣?倒是黄成义黄成信两兄弟年纪大了小孩子心性,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看到这么多鱼顿时就来了精神,一个劲儿追着吴均问着是什么鱼那又是哪个国家的品种。 因为有吴均和苏晋原在一旁陪着,霍思宁便放心领着其他几个人到楼上去,经过后堂就看到了那三个大池子里养着的野生活物,黄红英忍不住惊呼出声,惊讶地道:“这么多大闸蟹啊,那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霍思宁闻言顿时忍不住笑道:“这些主要还是对外出售,自己吃哪儿吃得完。”说到这儿霍思宁忽然就来了主意,提议道:“正巧这批大闸蟹跟新鲜野生河鱼都是我前两天刚刚进的货,味道很不错的,不如中午大家就在我这儿吃饭,我来下厨怎么样?” “好啊,我要吃宁宁你做的香酥鱼!”听到霍思宁的提议,苏青青率先响应。这家伙吃过霍思宁做的菜,对香酥鱼简直情有独钟。 霍思宁心里挂念着黄成义的旧疾,所以在等到苏晋原抱着黄成义来到楼上休息的时候,她看到黄家麟似乎要给老爷子吃药,霍思宁忽然走到了黄成义的跟前,轻声说道: “大舅公,我在蓉城的时候曾经拜过一个老乞做师父,他教过我很多特殊的养鱼技艺,还传给我一门特殊气功按摩手法,可以帮人疏通血脉,活血化瘀。这个我从没对其他人试过,如果舅公你信我,我就给您按压试一试!” 霍思宁这番话说得小心翼翼,但是她的话一出口,其他人都变了脸色,齐刷刷地紧张地看向黄成义。 这话若是其他人说出来的,黄成义说不定就拍桌子破口大骂了,可是这话是霍思宁说出来的,她不知道他的病情,为了着想为他担忧已经足见孝心和真情,他若是无端乱发脾气反倒是有些无理取闹不近人情了。 只是想到自己的腿疾,黄成义的眼中还是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隐忍的伤痛,他强颜欢笑道: “傻丫头,舅公这病能不能治我自己清楚,这些年你那几个舅舅姑姑四处寻医,要是能治早就治好了。就是华夏国最顶级的医生也不过把我的命给延续下来,能保住老头子我这条命已经是万幸。到如今我也不指望这腿能康复了,只期盼着还能多活几年,能看到你们这些孩子都能成家立业,嫁人生子。” 95.第95章 气功按摩法 霍思宁没想到黄成义的情绪变化这么快,她不过才试探地提了提,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就消失殆尽。听到黄成义这么悲观消极的话,霍思宁心下又是焦急又是郁闷,她还想要再开口说什么,却被黄家麟挡住了。 黄成义虽然看起来很慈祥,但是这一身病折磨了他半辈子,所以霍思宁提到的治病就是他最不能触碰的软肋,任何人一提这个病他都会觉得恼火。 黄红英也担心霍思宁觉得尴尬,急忙圆场道:“爸,思宁这孩子也是一片好意,我看您也有些疲累,要不就让她给您按按,就算治不了病,消除一下疲劳也是好的。” 黄成义对其他人不假辞色,唯独拿黄红英这个小女儿有些无可奈何,听到黄红英这话,他吹胡子瞪眼有些不开心,可是到底没有怒目而视,低下头没有说话。 黄红英看他那别扭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连忙朝着霍思宁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去,霍思宁朝着黄红英感激地笑了笑,抿着嘴唇来到了黄成义的跟前。 几十年瘫痪在轮椅上,黄成义的双腿如今已经萎缩成了皮包骨,上面青筋暴起,看到这样纤瘦的腿,霍思宁的神情也从之前的漫不经心变得凝重起来。 她给神仙鱼、海豚、蟒蛇治过病,还为顾叙治疗过枪伤,但是像老爷子这种神经瘫痪肌肉萎缩的病症,她还真没有处理过。 看着眼前这个年华垂暮心灰意冷的老人,霍思宁心里暗暗给给自己下决定,她一定要想办法把老爷子的身体疾病治好,这是她唯一能为老爷子做的事情了,她希望能够满足这个老人唯一的愿望,那就是能够重新站起来,用他自己的腿脚走在路上,用健康积极的态度去面对生活。 想到这儿霍思宁的眼神郑重,她的手搭在了老爷子的膝盖上,调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全神贯注地朝着老爷子的腿部按去,装作按揉穴道的模样。 在这个过程中,她悄悄地引导着丝丝缕缕如蚕丝般细小的灵气至手掌中心。 老爷子的腿瘦得厉害,这这方便霍思宁寻找脉搏了,因为老爷子的腿干瘪得脉搏都清晰可见。 老人的身体很虚弱,霍思宁担心灵气太多反而会刺激到老爷子的心脏破坏身体的平衡,所以只能一点点地将灵力渗透进老人的肌理,沿着脉搏蜿蜒而上。 很快灵气就受到了阻碍,在腰部的位置,脉络忽然出现了堵塞和断层。 看样子这就是症结所在,老爷子的神经元断裂受损,所以才会导致下半身瘫痪。 霍思宁蹙紧了眉头,专注地将灵气往其中一条神经元冲去,很快灵气冲开了拥塞的血脉,断裂的神经元也慢慢重新愈合。 这只是霍思宁的一次尝试,她也没有把握能够治愈老人的身体,但是现在看来,只要修复老人下本身所有断层的血管脉络和神经元,老人重新站起来这事儿理论上是可行的。 不过霍思宁也知道这个工作量十分庞大,就刚刚治愈的那一条神经元,就耗费了足足半个小时,她那么谨慎的使用灵气,甚至连一惯不怎么流汗的身上都冒出了汗珠。 不过知道老爷子这病可以医治,霍思宁的脸色也终于舒缓了下来。 灵气带有绿色的光,霍思宁不敢释放得太多,丝丝缕缕的从掌心冒出倒是并不明显,其他人也没有注意到。 但是黄成义作为灵气的体验者,却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虽然霍思宁注入身体的灵气不多,但是黄成义作为灵气的体验着,在那股灵气冲破阻碍到达他的腰际时,他能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气在腰肌胯骨处乱窜,又麻又痒。 但是黄成义一点都不觉得难受,相反他整个人很是激动。这么多年了,他看过多少个医生,中医西医无数,一个个都自称是再世华佗,可是对他的病没有一个人拿得出有用的法子。 黄成义一开始根本不相信霍思宁口中所说的气功按摩,这玩意儿就跟江湖上的那些神棍郎中一样,都是骗人的把戏。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到,就是这骗人的把戏,居然真的让他的下半身有感觉了! 黄成义浑身都僵住了,他蓦地抓住了霍思宁的手臂,有些震惊又有些不敢置信,声音暗哑地叫了一声:“丫头……” “爸!” “大伯!” 见黄成义神情激动反应有些激烈,旁边围观的几个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顿时紧张地冲了过来焦急地问道:“您怎么样了,没事吧?!” 黄成义一把将几个人甩开,却是固执地抓着霍思宁的手不愿意松开,手下力道又紧又重。 霍思宁知道老人心中紧张不安,所以即便是手腕被抓得很是疼痛也没有将手臂从老人的手上抽离开。 “丫头,刚刚……舅公好像有感觉了对不对!”黄成义嘴唇哆嗦着,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霍思宁,似乎生怕刚刚那是自己在做梦,他急于从霍思宁的口中得到肯定的回复。 霍思宁嘴唇抿了抿,眼中带着一丝笑意:“舅公,您别激动,刚刚都是真的,不是您的错觉。” 旁边众人闻言顿时愣住,黄红英几人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老爷子会这样激动。 黄成义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一双手却还是紧紧地抓着霍思宁的手臂:“丫头,你……给舅公个准信,舅公这病,你这劳什子的按摩能不能治?” 老人一脸希冀地看着她,目光焦急,周围的其他人都看不到了,他只专注地盯着霍思宁的眼睛。 霍思宁心里也不忍让这位老人再继续受苦,她笑着点头道:“能治,您放心吧,这病我能给您治好!” 霍思宁这话刚说完,老人眼中热泪打转,其他几人眼中也都现出不可思议的目光来。 黄成信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锋利,似乎是怕霍思宁在撒谎故意安慰他们,他颤着声音问道:“霍丫头你说的是真的?!你确定吗?” 96.第96章 有望 霍思宁知道黄家人的症结所在,所以对于这些人的怀疑也并不恼,反而是笑着点头。 “能治!刚刚我按摩的时候用气功试探过了,老爷子之所以会瘫痪,是因为腰际胯骨那儿有部分血脉受到了阻塞,我这气功正是针对这一块儿的,通经活血很有效。” 谁也不会理解常年累月坐在轮椅上的痛苦,老爷子喜怒无常,就是因为这病痛折磨所致,折腾了这么多年,不仅他,就是黄家其他人也未尝不是痛苦。 对于这些人来说,霍思宁这话带给他们的不光是惊喜,还是希望。不管要多长的时间,她的这个答案几乎等同于给了黄成义新生。 “丫头啊,舅公实在是太激动了……没想到我还能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我……” 说到这儿老爷子再也忍不住,鼻头一酸眼中的热泪再也撑不住掉了下来,他紧紧抓住霍思宁的手臂肩膀微颤,竟然像个孩子一般呜呜大哭起来。 其他人也都眼眶通红,一时间时间空间似乎都凝固了下来。 霍思宁感受到了黄成义情绪的变化,生怕他会因为这个惊喜太过巨大而情绪过于跌宕起伏影响到身体,连忙劝慰道:“舅公,您别激动,深呼吸放轻松……” 黄成义果真听从霍思宁的话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朝着霍思宁点了点头。 如今的他看霍思宁就像是救命菩萨,霍思宁说的任何话他都认真地照做。 老人到底是摸爬滚打经历过很多事的人,调节情绪的速度很快,若不是这件事给他带来的震撼太大,他根本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流泪。在深呼吸了几次后他的心情也终于平静了下来,抹了脸上的泪一把,他就看着霍思宁笑道: “霍丫头,你让舅公怎么做舅公都听,只要能再站起来,怎么样舅公都挺得住!” 黄家麟没想到这一次陪大伯父亲来一趟S市居然会碰到这样的大事,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荒谬,什么气功按摩,连药都不用吃就能治愈多年瘫痪的腿疾,这可能吗?黄家麟心中很是怀疑。 “你怎么看?”黄红英也有些怀疑,她倒不是怀疑霍思宁有什么目的,只是觉得这事儿有些不靠谱。难道会几下按摩真的就能治病? 黄家麟看到自家大伯跟父亲两人都是一脸的惊喜和震撼,他还真不好开口泼冷水扫了两人的兴致,只能叹息一声,压低声音道: “反正都拖了这么多年了都没治好,死马当活马医吧。按摩总归不是什么坏事,让霍丫头给大伯按按也不错。” 黄红英神色复杂地看了父亲一眼,也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了,她还从未见过父亲这样高兴过,她就是担心霍丫头是怕老爷子失望才故意说大话,本是一番好心,可是若是等过几个月没有效果,老爷子会不会更绝望? 这两人显然是多虑了,如果不是担心灵气一下子注入得太多刺激太大暴露自己的秘密,霍思宁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黄成义的旧疾治好。 她既然已经撒谎说了自己会的是气功按摩术,就要将这个谎言一直圆下去。 “霍丫头,你大舅公这病要怎么治疗?需要多久?要做些什么准备?” 和黄红英的怀疑不同,黄成信到底年长,看人的本事也比黄红英这些晚辈要厉害。他看霍思宁眼神清澈坚定,一点心虚闪烁的眼神都没有,证明这孩子并没有说谎,她对这个病应该很有把握。 这让黄成信非常吃惊,同时也十分欢喜,大哥这些年备受折磨,他这个做弟弟的也感同身受,这么些年一直期盼着能找到一个医生可以治疗大哥的腿,让他重新站起来,现在霍思宁给他们带来了希望,他当然愿意全力配合。 “舅公这病拖了太多年了,肌肉有些萎缩,要重新站起来可能要耗费的时间比较长,必须得经过好几个疗程慢慢来。” 说到这儿霍思宁话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从一旁拿起便笺纸刷刷刷写了起来。 虽然过了很多年,但是霍思宁还记得她小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那件事儿。 当时徐莲舍不得花钱带她去医院治病,就找了白云镇上的一个老郎中给她开了个据说是活血化瘀的草药方子。 霍勇在川山里找了一天找齐了那几味草药,然后用大锅熬成药水给她外敷内服。 没过多久她的腿果然就好了,到如今一点毛病也没有。 因为这件事记忆深刻,霍思宁对那个野郎中开的方子分外信服,所以一直牢牢记在心里,即便过去这么多年,她还是能不假思索地将那个方子上的草药名称给默写下来。 “这是通经活血的药方子,按照上面的药名和剂量先抓一个月的量。按摩配合药浴,可以加速治愈过程。” 虽然不知道这个方子对老爷子的病有没有帮助,但是霍思宁敢肯定不会有什么坏处。 有方子可以为她的话增加可信度,让黄家人不再怀疑;而且有药浴做障眼法,她给老爷子治疗旧疾使用的灵气就不会引人注意。 果然,这个方子一出,黄红英和黄家麟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另外,因为时间持续很长,所以要治疗起来也比较麻烦。老爷子这段时间必须留在S市,我会每隔两天给他老人家做一次治疗,不过如果正式治疗的话时间会很长,而且我的气功根基并不是很稳定,不能被外人打扰,所以在治疗的过程中还希望能有一个独立的空间,不能有其他人旁观。” 救人是好事,但是霍思宁必须要保证自己的灵气不能被人发现。 霍思宁的这个要求也并不突兀,其他人都表示理解,黄成义直接就道:“这事儿简单,我跟霍丫头都住到苏家去。我也看了,霍丫头你这店虽然好,但是房子太小了,而且还有个男人住在这儿,你一个姑娘家跟人住一块儿影响不好,干脆搬到红英家去住!这样你也不用来回跑。” 97.第97章 强买强卖 听到黄成义这话,霍思宁有些犹豫,所以没有接话。 黄成义是长辈,又是苏振华的岳父,住到苏家去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可是她搬过去像什么话?虽然她是梁睿宁的女儿,到底是个外姓,而且从来没有见过,她若是真像黄成义说的搬过去住,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黄红英自然看得出霍思宁犹豫的原因,她早就有过打算,见霍思宁沉默,立刻就接话道: “爸,我这早就安排好了,思宁这孩子来S市也有好几个月了,我这做姑姑的也没什么表示。之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现在知道她是睿宁的孩子哪还能亏待了她?” “晋原跟青青当初上学时候,S大对面开发了一个别墅楼盘,当时我跟振华觉得可以给孩子准备套房子,所以就在那个楼盘买了两套别墅,一套给晋原一套留给青青。结果如今晋原公司步入正轨,那房子他就再也不肯要了。” “正巧思宁这孩子如今也上了S大,跟青青两个人也是形影不离的,我看不如这样,就把那套别墅当做见面礼送给思宁好了,一来这孩子也有个像样的房子住,二来也方便那孩子上学。” 黄红英这话一说,霍思宁顿觉受宠若惊,她急忙摆手道:“这可不行,姑姑您这房子我真不能收!” 黄红英却是笑了:“你这孩子倒是客气,这事儿是我跟你姑父商量过的,如今那房子空着没有人住,一直闲置着,与其这样还不如送给你。只是那房子买了也有几个年头了,就怕你嫌弃我这做姑姑的太寒碜。” 这又是什么话,黄红英说的那房子,早在霍思宁跟苏青青认识的第二天她就拉自己去看过,就在S大对面不远,正宗的学区房,而且还是独栋别墅,无论是环境还是地理位置都好得不能再好,霍思宁怎么可能会嫌弃? 只是无端端就让黄红英送给自己一栋房子,霍思宁觉得不合适,好像是她给黄成义治疗腿疾的筹码一般,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我看这个建议不错!家麟事儿也多,就不用在这儿陪着我了,成信你跟家麟都回帝都去,我跟霍丫头搬到别墅那边去住,行,就这么决定了!”黄成义是大家长,听到黄红英这话立刻就拍板了,都不容霍思宁拒绝。 “那行,我打电话安排人去将别墅那边打扫干净,下午咱们就去那边。”黄红英立刻就安排开来,忽又想到了什么,对着苏晋原道,“对了儿子,你那边安排人办一下房子的过户手续。” 苏晋原没有异议,一套房子他并不看在眼里,而且他也觉得黄红英的这个建议不错,霍思宁到底是个女孩子,跟吴均男女有别,孤男寡女住在一块儿会招人闲话,他苏晋原的妹子可不能受这种委屈。 “太好了,那我也搬到别墅去住,这样我就能跟宁宁一块儿上学了。”苏青青一听到这个建议顿时眼前就亮了,急忙附议道。 黄红英却像是看穿了女儿的意图,嗤笑道:“一块儿上学?你几时这么听话过了?天天逃课,连谢教授都管不住你,我看你看中的不是这个,是想天天到宁宁这儿来蹭饭吧?” “妈!不带你这样拆穿人家的!”苏青青跺了跺脚,红着一张脸抗议道。 霍思宁目瞪口呆,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人考虑她的想法和意见,直接就将她给忽略了。 霍思宁下意识地就向苏晋原求救:“晋原哥,那什么……那别墅我住过去可以,这过户手续就不用办了,我真的……” 霍思宁话还未说完,苏晋原就打断了她,眼神里带着十足的认真:“你喜欢什么车子?” “啊?”霍思宁不明白苏晋原怎么忽然就将话题跳转到车子上了,她脑子里没转过弯来,下意识地就道,“当然是宝马奔驰啊。” 霍思宁拢共就认识几个牌子的车,在她的意识里,宝马奔驰大约就是最好的车了,所以她不假思索地就回复苏晋原她喜欢这两个牌子的车。 等到她回答完了才发现不对劲,她眼中一闪,着急问道:“不是,你问这个干嘛,我跟你说房子的事儿呢,我跟你说啊,刚刚姑姑那话你别听,房子过户这事儿我不会同意的,你--” 苏晋原笑了笑:“没事,你不同意没关系,这事儿不需要经过你同意,我找人直接转到你名下就行。” “呃……”霍思宁顿时傻眼了,送房子这种事也带强买强卖的? 霍思宁手艺不错,食材也很新鲜,加上因为知道黄成义的腿疾治愈有望,虽然霍思宁的房子餐厅有些简陋,但是这一顿午饭吃得宾主尽欢,黄成义更是直接宣布,以后住到别墅去了以后不要请做饭阿姨,就要吃外孙女做的菜。 霍思宁当然知道老爷子说的是玩笑话,但是她确实挺开心。 黄红英安排的人动作迅速,等到她们吃完午饭,那边就来了消息,别墅已经收拾妥当。 黄成义也是急性子,当即就要霍思宁搬过去住,霍思宁无奈只能同意了老爷子的要求。 别墅那边什么都准备好了,拎包就能入住,霍思宁的东西也不多,随意地收拾了一下,她就拖着个箱子跟着一行人来到了黄红英所说的别墅区。 “你确定?”到达别墅后没多久,黄家麟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眼神惊异地看了不远处的霍思宁一眼。 “好的,我知道了。替我谢谢龚老教授,就说具体的情况等我回去了再跟他老人家详说。”黄家麟挂掉了电话后就看着手中的方子沉默不语。 一旁的黄红英见黄家麟接了电话后神情就有些怪异,顿时就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黄家麟也不知道是该感到惊喜还是庆幸,反正他的心情很复杂:“大伯这回是真的碰到妙手回春的高手了,看样子霍丫头没有说谎!” 98.第98章 古医药方 黄红英顿时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黄家麟苦笑了一下:“我不是担心大伯的身体,怕那方子有问题吗?所以我上午就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给大哥打电话跟他说了这事儿。大哥也不信这事儿是真的,就把方子誊写下来去了国医堂找龚启运龚老教授。” “就是之前给我爸治病的那个老中医?”黄红英听过这个名字,似乎这个人早在多年前曾经给她父亲来治过腿,不过用了中医针灸术跟中药都无济于事。 黄家麟点了点头:“就是这个老教授,大哥找到了这个老教授说明了情况,还把方子交给他老人家看了,结果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黄红英追问道。 “那老教授看到方子后非常激动,查了一些资料后直叹这个药方高明,还说这个房子极有可能就是《蜀君采药录》里面的药方之一。”黄家麟解释道。 黄红英听得迷迷糊糊:“《蜀君采药录》是什么?” “大哥问过龚教授,这《蜀君采药录》是一本失传多年的珍本医书,听说撰写这本书的人是华佗的徒弟,为了研究药理,他孤身进入蜀道,结庐在山中,以身试药,之后将他的医药成果编纂成了这本《蜀君采药录》一书。” “不过这本医学宝典流传到现在已经失传,龚教授从事中医药理多年,也有自己的典藏跟不传秘方。听说他老人家手中就有《蜀君采药录》残页,霍丫头的这个药方用药方式跟《蜀君采药录》非常相似,很有可能就是出自这个蜀君的手笔!” 黄家麟也不是很清楚,这些都是黄家鹏解释给他听的,但是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得出来,龚教授对这个药方非常推崇,而且黄家鹏还说,如果不是龚教授有工作在身不方便来S市,他一定会立刻动身带着老教授来见霍思宁,因为老教授很想见一见这个能写书《蜀君采药录》药方的人。 “这么说,龚教授也觉得这个药方对父亲的病有帮助?”黄红英闻言顿时大喜,“我看肯定是真的,宁宁这孩子不是说她认了个老乞做师父,气功按摩术就是从那个老乞那儿学来的吗?那个药方肯定也是老乞教给她的!这孩子从小就在川蜀长大,那个老乞肯定就是得到蜀君采药录真传的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这么好碰到?黄家麟心下吐槽,虽然黄红英这话听起来像是武侠小说的桥段,但是黄家麟也不得不承认,黄红英的这个解释很符合逻辑,不然怎么解释霍思宁一个孤女竟然随手就写出了古药方,还会气功按摩这样古怪的一门绝技? 霍思宁可不知道自己随口撒了一个谎,居然就扯出了这么多人,自然也就更不会知道,在她撒了谎之后,在远在千里外的某个中医院有个老头充当了神助攻,帮她把谎给圆了回来不说,还抓着她的那个药方一脸推崇,大赞高明。 知道那药方是古药方,黄红英和黄家麟先前的怀疑一扫而空,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就像着无价之宝一般,眼中光芒闪动,很是激动。 这一回黄家麟也不阻止他家大伯的举动了,他老人家做什么决定都依了他,只是一个老人跟个小姑娘住在这儿到底有些不放心,黄家麟跟黄红英商量了一下,觉得要安排个警卫还有家庭护士过来。 黄红英立即就给苏振华打电话,将这件事情一说,苏振华也是惊喜不已,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很快他就找人安排了警卫和医学院的护理过来,之后又找了个妥当的保姆阿姨负责霍思宁这边的日常三餐和家政卫生。 苏晋原那边也很快就将药方上要用的药材买回来了,连带着要熬药的大沙罐跟药浴用的木桶一并买了回来。 霍思宁看得出来,老爷子对治病这事很急切,所以她也没有故意耽搁,下午就熬了一大桶药水让老爷子泡澡,泡完澡后老爷子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霍思宁看到老爷子那模样,就知道这药浴还是有些效果的,顿时放下心来。 请出了闲杂人等,霍思宁就准备为老爷子进行治疗,一回生二回熟,先前霍思宁不知道症结所在,所以不敢用太多灵气,这一回却是放心大胆起来。 “舅公,我要给您运功了,您闭上眼睛感受,可能会有一些麻痒痛感,但是不要紧,您忍着点,不要睁开眼睛。” 霍思宁柔声叮嘱,黄成义老老实实地闭上了眼睛。 霍思宁将灵气化成丝丝缕缕的细线,慢慢地顺着老爷子的脚掌脉络往上。 神经元的修复都是其次,老爷子的腿部肌肉明显有些功能退化,因为下半身长年累月得不到充分的调节,都淤积在血管周围,里面全部都是坏死的血细胞,导致血管堵塞。 要想治疗好腿疾恢复到正常,起码得先将下半身的血管疏通,重新唤醒那些细胞的活力,让他的腿重新长成为正常的腿才行。 这个工作量有些大,耗费了三个多小时,直到灵气完全耗尽她才停手。 那些死细胞跟血液里的毒素淤血都被灵气清理干净了,接下来就是唤醒那些死细胞了。 老爷子被灵气一梳理,只觉得浑身舒爽无比,整个人沉沉睡去。 “怎么样?”见霍思宁开门走了出来,门外焦急地等待的众人都忍不住追问道。 霍思宁灵气耗尽,整个人疲惫不堪,她僵硬地扯出了一个笑:“效果应该挺不错的,照这样的情况,只要三个月左右舅公的腿就能恢复知觉。” “老爷子睡着了。”进屋看到老爷子一脸安逸地沉睡在床上,黄家麟放下心来。 黄红英这才注意到霍思宁的脸色有些苍白,想到霍思宁的按摩术是要用气功的,这么长时间肯定很累,顿时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宁宁你肯定累了吧,你快去好好休息一下,等吃晚饭了再叫你。” 霍思宁确实有些撑不住了,听到黄红英这话点了点头,来到了她自己的新房间,倒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99.第99章 发小聚会 “什么,搬家了?”男人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吴均也觉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在应聘到仙鱼坊的时候还听霍老板说她是孤儿,结果这才过了多久,就来了这么多远房亲戚,而且那几个亲戚一看就非富即贵,其中一个应该是军队出身,气势很不一般。 “老板的两个舅公跟舅舅找来了,送了一套别墅给她,然后老板就搬到别墅那边去了。”吴均老老实实汇报道,“好像那个大舅公瘫痪了,老板会什么气功按摩术,可以帮忙治病。” 顾叙手中的笔一顿,沉默了片刻才问道:“她那个舅公姓什么?” 姓什么?这个他哪里知道?难道要追着人家老板问您舅公叫什么名字吗? “这个我没留意。”吴均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蓦地想到了什么,“不过老板的姑姑好像是苏青青小姐的母亲,老板的大舅公就是苏小姐的外公。” 苏青青是苏晋原的妹妹,这个顾叙知道,这么说来,霍思宁真的是苏晋原的表妹?!苏青青的外公是黄家的大当家黄成义,霍思宁怎么会叫黄成义舅公呢? 顾叙眼中幽光一闪,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行了,她既然搬家了,安全这事儿你就暂时不用考虑了,继续在仙鱼坊呆着吧,有什么情况你再跟我汇报。” 顾叙才刚刚挂了电话,宋辉就从外头闯了进来。 “叙子,晚上一起出去嗨呗!” 顾叙眼神不善地瞥了那张办公室的门一眼,宋辉顿时有些讪讪的:“得,我敲门再进来!” 说着他就退了出去,敲了敲门,听到顾叙说进才敢进来。 “军子那小子回京了,约咱们到会所一聚。晚上一块儿去呗!” 会所是哪儿顾叙当然知道,那地方原是个酒吧,娱乐圈的聚集地,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欧阳家看上了,买下来重新修建搞了个私家会所,慢慢在名流圈流传开,如今倒成了上流社会攀比的标识。 能进会所的人都要靠熟人带,普通人根本进不去。一般在京城数得上名号的人就算进去了也只能在三区玩玩,要上会所的二楼就得靠家世凭本事,能在一区玩的人,才是真正核心圈子里的人。 因为会所是欧阳家开的,所以欧阳军倒是经常邀请他们几个发小过去玩,但是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好玩的,除了金钱女人还真没多少别的意思,尽是一些二世祖混迹在里头。 想到那纸醉金迷乌烟瘴气的场景,顾叙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冷声回道:“没空。” 去那种地方浪费时间,他还不如去靶场打几发靶子。 “别这么不给面子啊,军子那小子这回在S市差点栽了,有人不长眼给他使绊子,这家伙灰溜溜地从S市回来了,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顾叙虽然不爱那些奢靡之事,对欧阳军这个发小还是挺在意的,听到宋辉这话眼中到底是露出了关心:“怎么回事?” 宋辉见这事儿一说顾叙果然上当,心下顿时一阵暗爽,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奸笑道:“我也不太清楚,正打算晚上抓住这家伙问个清楚呢。你真不去?” 顾叙斜乜了宋辉一眼,看出了这家伙打的什么鬼主意,到底没有拆穿,他沉默了一下才淡淡嗯了一声。 知道顾叙要来,欧阳军这回也不敢弄那些花里胡哨的把戏和女人出来,除了他和秦天外,没有再叫其他人作陪,在会所里吃了饭就开始玩牌。 “军子,你不是在S市整了个投资公司吗?最近行情不错,你小子应该赚得盆满钵满啊。这又不是大过节的你怎么回来了?”秦天不知道欧阳军出了事,一边摸牌一边问道。 “别说了!一提起这事儿我就来火!”欧阳军眼神阴郁,“老子差点折在那儿!” “什么情况?”秦天闻言吓了一跳,“哪个不长眼的敢对你下手?!这不是找死吗?” “妈的老子也以为是京里谁看我不顺眼呢,查了几天才发现搞错了!” 欧阳军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事儿辉子跟叙子应该知道,去年我琉璃厂那铺子不是有个人弄了个青铜鼎来典当吗?那玩意儿估计刚刚从墓里刚刚掏出来的,老子要是收了不是凭白招惹麻烦吗?所以就直接就拒绝了,还将这事儿告诉了辉子。” “这事儿就是我跟叙子找人去查的,顺藤摸瓜我们还查到了一个盗墓团伙。”宋辉一听欧阳军提起这事儿觉得有些奇怪,忙问道,“那盗墓团伙都被咱们一锅端了啊,这事儿有什么问题?” 欧阳军眼中阴霾一片:“问题就出在这儿了,你们抓到的那些人估计只是几个小喽啰,背后的大家伙估计早就闻到风声跑了!那些人还真有些邪门,估计是觉得老子断了他们的财路,那些人想报复,就给老子使阴招!” “什么阴招?”秦天纳闷不已,“以你的本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还怕这点小手段?” “狗屁!老子说的不是耍手段,是真正的阴损邪门招数!”欧阳军气结,“那些人可是跟死人打交道的,你说他们会的都是什么招数?老子在办公室养了几条风水鱼,之前一直好好的,结果无端端地就翻了白眼,找人看了也没弄明白出了什么问题。后来我一个朋友找了个高手来,结果你猜怎么着,竟然从老子那水族缸的假山下面挖出了五铢钱!” “五铢钱是什么?”顾叙一边听牌一边奇怪地问道。 “就是从死人嘴里掏出来的还带着阴邪气的古钱。”欧阳军冷笑道,“那玩意儿邪门得很,在水族缸里放了才几天我那几条风水鱼就差点挂了!老子要是没发现这东西,天天跟这玩意儿呆一个地儿,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要了老子的命!” “我靠,这么恐怕?!这什么人想出来的,这也忒歹毒了吧!这人这么邪气阴毒,一定要查出来,不然他指不定还会祸害其他人!”宋辉一听到这话顿时就变了颜色,就连秦天都吓得不轻。 100.第100章 顾叙的禁忌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这种事儿我们是外行不懂,但是这种人做这种阴毒事儿却是坏了门规的。我爸认识一个人就是盗门高手,他给我看过那几枚五铢钱后就说这人他认识,还说这事他来处理,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欧阳军说到这儿还有一些心有余悸,若他真被这样的人盯上了,他又没有许叔来帮忙的话,岂不是束手无策只能任由人家摆布? “你爸还认识专门研究这玩意儿的人?厉害!”秦天忍不住竖起了拇指,“万幸这人帮你发现了假山里的猫腻,不然你这小子这会儿不知道还活没活着都不一定呢!” 欧阳军听到这话倒是笑了:“这你倒是搞错了,发现五铢钱的不是我爸认识的那个高手,是个小丫头片子。” “啊?”秦天愣住,“你不是说是个高手吗?” “是高手啊,那小姑娘是个养鱼高手,我那鱼都翻白眼了,结果她一出手,不到半个小时我那几条风水鱼就起死回生,活蹦乱跳的了。” 欧阳军点了点头,接着道:“这还不算,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我那假山下面不对劲的,她给我把鱼救活了之后就让我换个水族缸,还说那几枚五铢钱有问题。要不是这小姑娘提醒我,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养鱼高手还懂这阴邪之术?你别开玩笑了!”秦天一脸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 “有什么不可能的,说不定那小姑娘本身就有问题,那个给你使绊子的人可能跟她也有关系。”宋辉觉得这事情透着一股诡异,忍不住猜测道。 顾叙却是眼神微闪,S市的养鱼高手他倒是认识一个,而且年纪也跟欧阳军口中的这个小丫头片子相仿,想到这儿他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在城隍庙开了一家名叫仙鱼坊的观赏鱼店?” 欧阳军顿时诧异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的?!” “这姑娘我见过。”顾叙语气淡淡的,没有把话说透,秦天跟宋辉都没怎么在意,但是欧阳军却是从顾叙那看似轻描淡写的话里揣测出了别的意味。 欧阳军认识顾叙二十多年,从小就在一个大院里长大,这家伙洁身自好,完全就是个异性绝缘体,简直就是禁欲系的神父一般完全不沾荤腥,让人实在很难理解。 圈内好友经常会开玩笑说让顾叙去庙里当和尚算了,肯定能混个主持当当。 这还是欧阳军第一次听到顾叙这家伙说到女人,他顿时有些惊讶。 “叙子,你……” 欧阳军来了兴致,有心想问,没想到却被顾叙打断了话头:“你爸找的那个盗门的人靠谱不?可别再惹出麻烦来,这些人跟咱们不同,来明的倒是不怕,但是这种阴招防不胜防。” 看得出来顾叙并不想继续刚刚的那个话题,欧阳军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 虽然顾叙故作淡然,但是欧阳军还是敏锐地从他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担忧,看样子这个姑娘在叙子的心目中分量不轻。 欧阳军冲着顾叙一笑,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暧昧和了然:“放心吧,许先生厉害着呢,肯定不会连累其他人。” 看到欧阳军那张脸上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一般,顾叙那锋锐的眉宇不由得微蹙。 他是真不知道这位发小想到哪里去了,但是一看欧阳军那笑就知道这家伙心思龌龊,顾叙也懒得解释那么多,淡淡地嗯了一声。 到了夜里十一点多,顾叙看了看时间,把面前的牌推倒,语气寡淡地道:“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们慢慢玩,我刚刚赢的那些你们没给我的钱,就当是我请客作补偿了。” “有没有搞错啊,这才十一点,你家里又没有老婆等着,你这么巴巴地赶回去做什么?”宋辉一听顾叙要走,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 秦天也觉得扫兴:“就是啊,姚心竹又不在,你犯得着这样为她洁身自好吗?人家指不定就嫁给长毛老外,根本就不会回来了!” “呃……”秦天话刚刚说完,坐在他两侧的宋辉跟欧阳军都暗自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七年,哪怕对姚心竹当年不告而别这事再有怨言,欧阳军几人也只敢在私下里议论议论,从不敢明面说。 姚心竹这三个字就是禁忌,从来没人敢在顾叙的面前提起。 秦天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居然说话不过脑子,就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了! 欧阳军和宋辉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顾叙。 果然,顾叙的眼神已经阴沉了下来。 熟悉顾叙的人都知道,他眼神阴沉的时候便是最危险的时候,这个表情意味着他很生气。 秦天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欧阳军和宋辉面面相觑,暗自为秦天捏了一把冷汗。 “走了。”顾叙的脸上仍然保持着寡淡的神情,仿佛根本没有听到秦天的话一样,声音冷硬地丢下两个字,站起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欧阳军三人见状,拿起外套也急匆匆地追了出来,见顾叙浑身散发着生冷寒气,压根不敢靠近,只能在他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偷偷跟着。 大厅一层正是热闹的时候,对喜欢夜生活的人来说,这个时间才是他们精彩的开始。 震耳欲聋的音乐伴随着五颜六色的灯光以独特的风格敲击着人的心,在舞池中央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疯狂地晃动着自己白皙的身躯,惹来台下男人的一阵阵热情欢呼暧昧口哨。 顾叙全身紧绷,仿佛对面前的灯红酒绿全然视而不见,径直往大厅外走去,然而在路过吧台的时候,迎面却有一个醉意微醺的少女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径直撞向他的怀里。 “卧槽!” “投怀送抱!” “这女人谁啊?” 后面三位损友齐齐出声,然后互相对视一眼,兴奋地异口同声道:“桃花运,一夜情!” 101.第101章 吴静宜的怨恨 可惜他们高估了那个女人的魅力,顾叙的余光注意到一个人朝着他撞了过来,他冷冷地径直往后退了一步与那人错开,那女人一时不察脚下失去支撑,竟然直直地扑倒在地。 “靠,这都可以!?太没节操了吧!” “伸手扶一把会死啊!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活该找不到女朋友!这种人就该单身一辈子!” 后面三人看到这样怪异的一幕,顿时傻眼了,下一秒都在心里暗骂不止。 顾叙的脸上冷的像是结了冰,看都不看地上一脸委屈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一眼,冷冷地绕过那个女人径直走出了会所。 那三人见状连忙跟了上去,谁也没有多看地上狼狈的女人一眼。 “静宜!天呐,你怎么坐到地上了?你没事吧?” 欧阳军三人刚刚离开没过几秒钟就从角落那边跑出来一个女人,看到倒在地上的那个女人,她顿时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搀扶了一把: “我就说你去个洗手间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喝大了?你啊就是太老实了,那些人找你喝酒你哪能真灌下去呢,这不是傻吗?想办法多撒撒娇长点心眼,可别喝醉了让人钻了空子!” “陈姐,我没事。”地上那女人面无表情地爬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将手臂从对方手中抽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就跟在后面往包间走去。 若是顾叙这个时候还在,一定会感到吃惊,此刻这个女人眼神清明步伐稳健,哪里还有之前醉醺醺的模样? 陈姐也觉得有些诧异,看吴静宜那样子可不像喝醉了,怎么好端端地会倒在地上? “你没事就好,那边赵老板几人还在等着你去陪酒呢,你就帮忙多劝劝酒逗逗趣儿,把这几位伺候高兴了,回头有你的好处。” “我知道了。”吴静宜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的嫉恨和不甘,心中却是一阵无名火涌起。 她不过是看中了一个面容俊逸的有钱人,想要来一次意外的邂逅,可是为什么那个男人扶都不扶她一把,甚至眼神都不看她? 吴静宜满腔愤怒却无处发泄,回到包厢看到那几个肥头大耳身形臃肿的老男人,心中更觉龌龊恶心。 可是为了那即将到手的学费,她又不得不忍下来,强撑着反胃的感觉冲那几个老男人扯出了一个笑脸。 辅导员已经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了,如果这个月底她还不能及时缴纳学费的话,学校将会将取消她的录取资格。 想到这儿吴静宜心中只觉得满满的都是无力感,她在来帝都之前信誓旦旦地觉得帝都遍地都是黄金,只要她到了这儿找个工作就能一飞冲天过上好日子,可是来了这儿之后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天真。 她来到帝都处处碰壁,找了好多个地方寻找兼职都没能稳定下来,那些工作不是工资太低就是太累,她虽然是孤儿院出身,但是这些年还真没吃过多少苦头,陡然要她面对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任务,她根本吃不消,好几个工作就是因为她做事不够快被辞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找其他谋生门路,没想到却在一次巧合之下遇到了陈姐,这个女人一见她就眼冒绿光,听说了她的经历和窘境后就跟她说了陪酒女的工作。 这种工作只要晚上上班,既不会耽误她的学习时间,而且工资也很高。 吴静宜虽然心里有些排斥陪酒女这个职位称呼,但是面对这样高额的金钱诱惑还是答应了下来。 更重要的是,陈姐还告诉她,工作的会所是四|九城极为出名的富人聚集地,经常会有明星大腕富二代官二代出入,若是命好被哪个有钱人看上了,钓到个金龟婿,她的苦日子就算到头了。 吴静宜一门心思就想嫁入豪门,陈姐这话在她听来无异于金玉良言,她觉得以她的相貌和学历,想要拿下几个有钱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可惜她的自信满满在来到会所之后就被粉碎得只剩下玻璃渣了,这个会所确实是温柔乡销金窟,可是跟她抱有同样想法的女人也多不胜数。 吴静宜是在进了会所才知道,每天来这儿钓凯子期盼着可以邂逅有钱人的女人根本数不清,这些人都抱着灰姑娘一般的梦,幻想着可以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 “小吴真是不错啊,酒量好脾气也好,陈姐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宝贝啊,搞得我都有想认干女儿的冲动了!”喝着酒,那位肥头大耳的赵老板开始动手动脚,一边用吐着浓烈酒气的嘴凑到吴静宜跟前闻了闻,一边用。淫。邪的目光盯着她的胸前乱瞄。 另外一位老板顿时就开黄腔了:“老赵你就别装了,你这干女儿还少了吗?我看你想的不是认干女儿,是想着--干--女儿吧?” 那老板将干字说成四声,还故意将干字拖得老长,其他人顿时就都忍不住笑了,就连陈姐也陪着呵呵直乐,只有吴静宜一人羞红了脸低下头去,眼中满是屈辱和难堪。 “小吴啊,你可别听这些人胡说啊,他们都不正经!”赵老板假意安慰她,一双手却是不老实地往吴静宜的裙底下钻。 吴静宜强忍着要扇这个男人一耳光的冲动,任凭对方肆意欺辱,这一刻她的脑子里竟然浮现出了霍思宁那个蠢女人的脸。 “对不起,静宜,我要食言了,大学我不能跟你一块儿念了。” 霍思宁的话犹在耳边,可是这一刻吴静宜却是茫然了。 当初她执意要来帝都上学,认为只有这儿才是她真正的归宿。可是她真的选择对了吗? 霍思宁那个蠢女人,如今只怕跟着她表姐去广城了吧? 想到这儿莫名的怨恨从吴静宜的心底升起。 她身材高挑容貌清丽,还是堂堂医科大的大学生,为了凑学费居然要沦落到来这种地方当陪酒女。 可是霍思宁那个贱人高考落榜,却因为有个好表姐就能去外企公司当光鲜亮丽的小白领。 凭什么这些长相龌龊内里虚空的人一个个衣着光鲜手握家财万贯? 凭什么这些人都比她过得好?! 102.第102章 作弊 “老爷子情况怎么样?” 这天一大早,黄家鹏就打电话过来了。 “精神状态很好,今天早上吃得比平常多,心情也不错,吃完饭就跟青青思宁一块儿逛公园去了。” 黄家鹏心里有数:“你觉得霍丫头那个气功按摩靠谱吗?” 黄家麟笑了笑:“这事儿我不清楚,大伯才是亲身体验者。这些年我也找了不知道多少个中医西医给大伯看过病,他老人家从来不相信那些医生,每次那些人来不是横眉冷对就是大骂那些人是庸医,你几时见他这么积极过?可见这事儿他心里有数。” “这么说你信咯?”黄家鹏反问道。 大哥这是期盼在从他这儿得到答案增加信心吗?黄家麟心下吐槽,无奈笑道:“八|九不离十。” “行。”黄家鹏摆弄着手头的工作,复又道,“成不成的这事儿暂时不要跟其他人说,我妈跟婶子那儿我都瞒着,只说我爸想女儿外孙女,想在S市住一段时间。她们知道我爸的脾气倔,没有起疑。” “知道了,我跟我爸今天下午就赶回来,有什么事情你等我回去再说。” 和家字辈的几个男人心情不同,黄成义的心情很是愉快,他觉得自从昨天下午那一次气功按摩之后,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好似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浑身上下无一不舒坦。 于是心情好的老爷子一个劲地催着俩外孙女带着他出门,也不准其他人跟着,直接就朝着公园而去。 逛公园就逛公园吧,老爷子看到什么都新奇都想要尝试,要不是身体不行,他只怕还要去坐坐摩天轮玩玩过山车。 霍思宁跟苏青青两人轮流推着轮椅在公园里乱逛,路过人工湖看到不少钓友在指定位置垂钓,老爷子一时兴起,居然也想要去钓鱼。 霍思宁顿觉额头冒黑线,这老头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缠,居然在轮椅上就开始撒泼甩来,两人无奈只能依言去亭子那儿租钓具。 老爷子耐性足,可是这人工湖里常年都有人钓鱼,还能有多少鱼可以钓?结果钓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鱼上钩,老爷子顿时就有些郁闷,过不了一会儿就将钓竿拎起来看看,很是扫兴地盯着空空如也的钓竿。 霍思宁觉得好笑,这样沉不住气哪能钓到鱼? “外公,天气这么热,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时候已经十点多,烈日当头,即便是坐在遮阳亭里也有些酷热难当,苏青青有些熬不住了,忍不住嘟着嘴开始抱怨道。 “不行,我还没钓到一条鱼呢!你看看别人都钓了那么多了,我就不信我钓不上来!”老头又开始犯倔了,看到旁边有个老头钓到了鱼,顿时就不服气了,不钓到鱼不肯善罢甘休。 苏青青一阵无语,霍思宁也感到有些无奈,两个人傻傻地坐在旁边等。 可是钓鱼这种事儿又急不得,只能耐着性子等。 这时候老爷子将钓竿拉了起来,看到空空如也的钓钩,收回来准备重新换一个鱼饵。 霍思宁心念一动,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来了主意。 “舅公,我来帮您换鱼饵!” 霍思宁积极地凑了上去,抢在老爷子的前头拿起鱼饵串在了钓钩上,一边趁着旁边人不注意,将丝丝灵气渗透进鱼饵之中团住。 黄成义一偏头,不经意间似乎看到了一丝绿色在霍思宁的手中一闪而过,但是阳光刺眼,他只以为是自己眼花,所以并不以为意。 “好了!”霍思宁笑着冲黄成义点了点头。 钓竿甩了出去,黄成义有些心不在焉,霍思宁的眼底却是闪过一丝奸诈,目光紧紧盯着浮标。 除了霍思宁,没有人知道,添加了碧珠灵气的鱼饵对湖里的鱼是多么大的诱惑。 老爷子的钓竿扔下去不到半分钟,就有鱼感应到了灵气,顺着香味儿来到了鱼饵处,很快霍思宁就看到浮标猛地往水里一沉。 “舅公!”霍思宁急切地喊道,“有鱼上钩了!” 黄成义也感觉到似乎有一股力道在拉扯着鱼竿,他吃了一惊,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猛地就抓着鱼竿往上扬。 人工湖水不深,养的鱼多半是小型鲫鱼或者鲤鱼,在这儿钓鱼的人通常都是为了修身养性培养情操,用的也多是公园内部提供的淡水鱼竿,竿子细受力小。 黄成义感觉到鱼竿被鱼死死咬住了钩子,忙一个劲儿往后拉。可是他腿脚不便只能坐在轮椅上,那条鱼力道大,他必须两手抓着鱼竿,却是无法推动轮子往后退,顿时又是气愤又是焦急:“青青,快,帮外公往后拉!” 苏青青闻言连忙抓着黄成义的轮椅往后拉,霍思宁也察觉到不对劲,双手扒拉住黄成义的手,俩人一块儿拉钓竿。 鱼在水中挣扎着却不肯松口,弹跳了几下竟然在湖水中漾起了巨大的水花。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旁边那些钓友,众人都吃惊地站了起来。 有反应快的已经朝着这边围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是大鱼!看这力道,这鱼可不小!” “鱼竿都弯成那样了,可别断了啊!这鱼起码得七八斤!” “人工湖里还放养了这么大的鱼?我都在这儿钓了好多年的鱼了,怎么从没见过?” ……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这下连人工湖旁边负责管理钓鱼放养的人都惊动了,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赶了过来。 不过这时候霍思宁几人已经顾不上那许多了,那条鱼一直在湖水中剧烈翻滚,左左右右乱窜,力道不比一个男人的小,霍思宁三人齐上阵,都有些吃力。 旁边有个中年男人见状也加入了进来,和霍思宁三位菜鸟不同,这个中年男人一看就是个老手,对这种事情的处理经验丰富,将钓竿一收一放,过了数分钟那条鱼终于是筋疲力竭,再也没有力气挣扎。 很快,那条鱼就被狼狈地拉了上来。 待到那鱼全身露出水面,众人顿时瞠目结舌,整个钓鱼场一片哗然。 103.第103章 大鲶鱼 “是鲶鱼!这么大一条鲶鱼,恐怕得十几年才能长成!” 没错,这就是一条比碗口还粗的大鲶鱼。 这条鲶鱼长约半米,黑褐色的鱼皮,滑不溜秋的鱼身上没有鱼鳞,鱼头上有两个角,嘴边还有鱼须。 鲶鱼具有形似树状的鳃上辅助呼吸器,可以直接利用空气中的痒,因此它的耐低氧能力强,只要皮肤保持湿润,哪怕拖到岸上一时半会儿不会死。 这条鱼被拖上岸后嘴巴微张,下颚突出,上颚露出了一排细碎尖锐的梨齿。 “这应该是巨鲶,不是本土物种,本土鲶鱼长不到这么大!” 有懂行的凑近看了看那鱼的嘴巴和身上的纹理,很快就断定这个大家伙不是土著。 淡水鲶鱼广泛分布在全世界各种各样的淡水区域,从穿过山脉水流湍急的河流,到缓缓流淌甚至静止不动的湖水,都可以看到它们的身影。 体型巨大的淡水鲶鱼通常分布在美国密西西比河流域和墨西哥湾一带,但是华夏国境内的淡水鲶鱼,通常都是小型物种,没有这么大个的品种。 “十有八九是哪个游客买了外地物种跑到公园这儿来放生,把巨鲶放养到人工湖里了!” 公园里经常会有人抱着鱼缸来放生,有时候放生鱼类甚至乌龟什么的,一般工作人员也不管。 一旁的工作人员听了这话顿时一拍大腿:“我就说这湖里每年都放养了那么多鱼苗,怎么数目都不对呢,原来都是被这大家伙给吃了!” 那些钓友们顿时愣住了,之前那个懂行的人解释道:“鲶鱼是杂食类动物,基本上什么植物和动物都吃,湖里的小鱼是他们最喜欢的食饵。” 先前还有人抱怨说公园太小气,人工湖里什么鱼都没得钓,这下知道罪魁祸首是这家伙,大家都不再吱声了,一个个愤愤不平地瞪着地上这条巨鲶。 “不过还真是奇怪了,鲶鱼喜欢潜游水底,最怕的就是阳光,白天都是躲在淤泥里,只有晚上才出来觅食跟活动。怎么会跑来咬钓竿上的鱼饵呢?这鲶鱼能长这么大,应该早就成精了,什么样的鱼饵不能咬它应该很清楚,不可能这么容易就上钩啊?” 那个懂行的中年男人低下头看了看那条鲶鱼嘴里死死咬着不肯松开的鱼饵一眼,有些诧异又有些怀疑。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霍思宁听到这话顿时眉心一跳,有些紧张地看着这个男人。 好在对方也就是嘴上一说,并没有抓着这个问题不放,所以并没有发现那个鱼饵被人动了手脚。 见那人只随意看了几眼就没再怀疑,霍思宁顿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是外地物种,但是这么大的鲶鱼也确实稀罕,很快就有人搬来了电子称,将这条大鲶鱼放到称上称重。 一称之下,好家伙,先前有人说起码七八斤,这可是打了个对折,这家伙竟然足有七公斤重。 这么大的鲶鱼可全身都是宝,鲶鱼是名贵的营养佳品,早在史书上就有记载,可以和鱼翅、野生甲鱼相媲美,无论是食疗作用和药用价值都非常巨大,尤其是它独特的强筋壮骨和延年益寿功效是其他鱼类所不具备的。 人工湖里钓上来一条巨鲶,这个消息很快就被人传了出去,来看鲶鱼的人很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过来。 钓到了这么大一条鲶鱼,最开心的要数黄成义老爷子了,他老人家一脸的得意,坐在轮椅上逢人就说这条鲶鱼是他的战利品,那开心炫耀的模样活脱脱一个三岁孩子,直看得霍思宁跟苏青青二人哭笑不得。 这样大的鲶鱼,自然很快吸引了一些猎奇者,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挤开人群来到了黄成义跟前。 “老爷子,这条鲶鱼是您钓上来的?”那个男人凑上来就跟老爷子套近乎。 黄成义点了点头:“对,是我钓到的。” “老爷子老当益壮,钓鱼高手啊!”那男人竖起大拇指给老爷子灌迷魂汤。 老爷子听到这话顿时满脸通红欢喜不已,嘴里谦虚地道:“哪里哪里……” 霍思宁二人在一旁都觉得好笑,老爷子,麻烦您在谦虚的时候嘴能别翘得那么高好吗? 那个男人嘴上带着讨好的笑:“不知道老爷子您这鲶鱼想要怎么处理?是这样的,我在前面豫园开了一家饭店,您这鲶鱼营养价值高,如果您卖的话,这条鱼我愿意花一千块钱买下来。” “两千?!”围观的人顿时倒吸了一口气,这普通的淡水鲶鱼价格也就几块钱到十几块钱一斤,如果按重量算一条十几斤重的鲶鱼也就几十上百块钱,这个男人开口就是一千块,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 有一些钓友用羡慕的眼光看向黄老爷子,在这湖里钓鱼钓了一条巨无霸就算了,居然有人出价一千块,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一旁的工作人员却是不乐意了:“在这儿钓到的鱼都是属于公园的,钓到鱼都需要交给公园称重交钱后才能带走,理论上讲,这条鲶鱼也应该这么处理。你这一千块钱应该交给我们公园,而不是给游客。” 听到工作人员这么不要脸的话,那些围观的人都觉得不敢置信。 这是什么道理,按照您这逻辑,难道人家钓上来的鲶鱼不花一千块钱还不能从公园带走了? 可是人家工作人却是一本正经地开始说瞎话:“这鱼既然养在公园的人工湖里,那就属于公家财产,怎么能归私人所有?所以这钱也应该上缴,不属于个人所得。” 原本羡慕老爷子的众人顿时变成了幸灾乐祸,看呗,你辛辛苦苦钓上来的鱼,人家还要你交一千块钱才给你,这不是强盗是什么? 那个想买鱼的男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本来想着找这老头买下这条鱼回去打广告,只要说这鲶鱼是从公园里钓上来的鲶鱼王,肯定会有很多猎奇的食客前来看热闹,到时候他的店不愁没生意,可是谁知道生意没谈拢,却碰到公园的人来搅局。 104.第104章 放生 黄老爷子本来欢欢喜喜钓到了大鱼,听到那个男人说要买下来还有些不乐意,正想拒绝这个男人的请求,却没有想到公园方面居然这样不要脸,竟然想要截胡。 老爷子钓鱼本来就是一时兴起,压根没有想过会钓到这么大一条鲶鱼。 享受到了钓鱼的喜悦和众人崇拜佩服的目光,老爷子觉得很满足,这样就够了。 这条鱼活了十多年也不容易,肯定也像他一样一把年纪还贪生。 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原是准备将这条鱼带回去养着,并没有想过要将这条鱼卖了或者是杀来吃。 可是公园里的工作人员这强盗一样的逻辑让老爷子很是生气。 他天生就是个倔脾气,你不是想从我这儿占便宜吗,我偏偏就不让你如愿! 老爷子脸色一沉,抱着那条鱼就往湖水里扔去,只见水花飞溅间,哗地一声巨浪掀起,那条鱼已经重新落入了湖水之中。 那条鱼得了自由,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三两下拍打着水花就从湖面上沉入水中,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大的变故,等到反应过来,大鲶鱼已经不见了。 那个想买鲶鱼的饭店老板顿时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黄老爷子竟然这么偏激,居然二话不说就将那条巨鲶给放跑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那名工作人员更是脸色涨得通红,又气又怒,这下那一千块钱到嘴都飞了! “这位同志,不是您说这条鱼是属于公园的吗?那我就还给公园好啦!这条鱼既然是我自己钓上来的,它的所有权不属于我,但是我还是拥有支配权吧?我把它放生,您总该没意见了吧?” 老爷子盯着那名工作人员似笑非笑道。 那名工作人员顿时噎住,脸色气地铁青,嘴张了半天愣是没想出来该怎么反驳。 “哎呀,今天钓到大鱼了真高兴,丫头们,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了!” 黄老爷子打赢了这一仗,成功打了那名工作人员的脸让他吃瘪,心情很是愉悦,叫上霍思宁苏青青二人就径直往回走。 苏青青算是服了,她情不自禁地朝着老爷子竖起了大拇指:“外公,您可真厉害!” 黄老爷子得意地扬起了下巴:“那当然,你也不看看你外公是谁,当年在越战的时候,你外公我单枪匹马闯进敌人的营地都不怯场,将那些老美打得落花流水的……” 在家吃过午饭,黄成信跟黄家麟就要回京,自然又是霍思宁跟苏晋原负责送行。 “霍丫头,舅公这回过来本来只是想认认你这个外孙女,没想到你却给我们带了这么大的惊喜。你让舅公怎么谢你!”黄成信抓着霍思宁的手,有些激动,眼眶都湿润了。 看到哥哥经过昨天的治疗后精神状态明显好转,黄成信这回是真的相信霍思宁的按摩术对哥哥的病情有帮助,不管能不能根治,只要能够缓解,他也会不遗余力地请霍思宁帮忙治疗。 “二舅公,瞧您这话说的,怎么一点也没有把我当成您的家人?您不是说把我当成您的亲外孙女儿吗,既然是亲外孙女儿,给大舅公治病不是应该的事吗?怎么倒说起谢字这么外道的字眼了?您要再说这话就是把我当外人,那我可是要生气了!” 黄成信听了这话顿时忍不住笑了:“行,舅公以后都不说了,你大舅公的病就劳你多费心了,需要什么尽管跟我们说,我们直接派人送过来。” “好的我会的,您就放心吧!”霍思宁点了点头答应下来,笑道,“等过几个月我跟二舅公一块回京一定给您一个大惊喜!” 黄成信闻言顿时乐了:“那行,那二舅公就在帝都等着。” 送走了黄家父子,苏晋原开着车往回走,出了机场霍思宁就有些犯困,遂在车上做起了午休,没想到没过多久就被苏晋原给拍醒了。 “思宁,醒醒,咱们到了。”苏晋原淡淡笑道。 “啊?这么快就到家了?”霍思宁感到有些诧异,别墅区那边是市中心,离机场挺远的,她觉得自己好像才睡了一会儿工夫,怎么这么快就到家了? 霍思宁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却发现苏晋原的车子停在了一个陌生的停车场,霍思宁觉得有些不对劲,脑子瞬间清醒过来,疑惑道:“咱们不是回家吗?怎么到这儿来了,这是哪儿啊?” 苏晋原笑了笑:“某些人的生日好像快到了,提前给你买个生日礼物怎么样?” “啊?”霍思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生日你怎么知道的?还有,你要给我买什么生日礼物啊?” 苏晋原酷酷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揉了揉霍思宁的脑袋温声道:“上去就知道了,走吧。” 霍思宁跟个提线木偶一般被苏晋原拉着往停车场外走,没过多远就来到了一个汽车营销中心,一抬头就看到了一排的4S店。 “本来我打算直接给你买一辆的,又担心买了你会不喜欢,干脆我直接带你过来看好了”苏晋原径直拉着霍思宁来到了宝马车行,“喜欢哪种款式,你自己挑一辆。” 霍思宁都晕了:“不是,我确实有准备买车的计划,也的确打算就在近期购买,可是我没有想过要你送我车啊,这么贵重的生日礼物我可不能要。” 苏晋原皱了皱眉,沉声问道:“那你是不是要我将之前拍卖的那八十万还给你?还是说你想要回那颗大东珠?”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回那颗东珠了?”霍思宁顿时瞪大了眼睛。 “那不就行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既然不愿意欠我,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不愿意欠你人情?”苏晋原摊了摊手,“我这个做哥哥的什么表示都没有,还倒占了你这个妹妹的便宜,你觉得我心里会好受吗?” 霍思宁脑子都要被绕晕了:“那三颗珍珠本来就是抵那三十万店铺钱的,我们本来就互不相欠啊。而且你说的那根本就是两码事,那东珠你拍卖出去赚了钱那是你自己的本事,我从来不觉得我吃亏了啊?!” “但是事实上那三颗珍珠确实不止那个价,所以我还是占便宜了。”苏晋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霍思宁。 “在一个专业从事商务圈多年的资深总裁面前,你确定你要跟我争论到底谁吃亏谁占便宜这种问题?” 105.第105章 谁在装逼 霍思宁噎住,在一个自称“我可是当过总裁的男人”的霸道表哥面前,她好像还真没多少胜算。 “这就对了!”见霍思宁沉默,苏晋原打了个响指直接拍板,推着霍思宁的背往店里走去,“行了,去挑礼物吧。” 进了店内,霍思宁就看花了眼,她对车可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啊,导购小姐问她想要买什么价格、油耗、安全系数还有购置税一大堆问题,一大堆术语下来霍思宁顿时感觉头都大了,不由得眼睛瞪得溜圆,求救似地看向一旁的苏晋原。 “这样吧,你看看你喜欢哪几个款式,然后再根据性能什么的来进行对比。”苏晋原在一旁出主意。 “要不咱们还是别买了吧,这车都好贵!”霍思宁犹豫了一下,冲着苏晋原讨好地建议道。 她是真觉得买这么贵的车没有必要,这些可都是豪车,随便一辆就是几十上百万,她光是看到那价格就觉得肉痛,只想拉着苏晋原走人。 没想到,霍思宁这话一出口,旁边一个也在看车的女人忍不住嗤笑一声,鄙夷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买不起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啊,没钱你来逛什么宝马4S店,对面的大众海马国产车多着呢,再不济不是还有奇瑞QQ吗?” 那女人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身材臃肿大腹便便一副老板派头,听到自己女人的话也跟着附和道:“现在的穷佬都爱装有钱人,真是一点儿素质都没有。” “就是啊,这种人导购小姐就不该搭理,根本是浪费时间。”那女人一脸嫌恶,“Honey,人家觉得这几辆车都不错哎,你觉得哪一款比较好?” “这几辆啊,都挺好的。导购小姐你不用跟这两个人墨迹了,一看就是买不起车的,你来给我们介绍一下这几辆车都什么性能吧。”那个中年男人凉凉的声音响起。 霍思宁还真不乐意跟这种人计较,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她扯了扯嘴角,一旁的苏晋原脸色却是瞬间阴沉了下来。 “先生,我们这儿都是一对一服务,如果您对我的服务不满意的话,您可以直接向我们的店面经理进行投诉。” 那中年男人这话却是惹恼了他旁边的另外一名男导购员,开什么玩笑,老子辛辛苦苦给你介绍车型性能,你他妈一句话就想把这业绩跟提成转给其他人,老子成了做白工的了? 跟在霍思宁身后的那名导购小姐面色有些尴尬,不过她却不认为霍思宁是买不起车。 做他们这一行的最是擅长观察,她从第一眼看到这两人就觉得不是没钱的主。 尤其是女孩旁边站着的那个年轻男子,这个男人身材挺拔,面容俊朗,虽然身上穿的衣服她看不出来是什么牌子,但是一看面料就知道是高档货,而且这人光是站在那儿,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一身的贵气挡都挡不住。 反倒是刚刚那两个尖酸刻薄的人,一看就是小三跟暴发户的嘴脸,这种人导购员可是见多了。 霍思宁不欲跟这种人计较,可不代表苏晋原也不介意,听到那两人这么编排自己,他眼中顿时升起怒火。 苏晋原是个腹黑的,他不会跟人吵架做这种掉价有失身份的事儿,但是给看不顺眼的人添堵却是容易得很,想到这儿他二话不说就将手朝着一辆车指去。 “这辆车我们要了。” 霍思宁傻眼了,那个导购小姐也傻眼了。 “先生,这款车是宝马M6系列的限量版,全球限量为一千台,因为是进口车,所以价格比较贵,这款车的价格是三百八十万,如果您全款支付的话,可以给您打个九五折。” 那导购看了看苏晋原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连忙开口解释道。 三百八十万?!霍思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之前冷嘲热讽的那两人脚步停了下来,那个中年男人看了看苏晋原指着的那辆车,眼中大吃一惊,似是怀疑又似不信。 那个尖酸女眼中却是一脸的不屑,心中暗道:装,你继续装! “表哥!咱们还是别买了吧!我……我看刚刚那辆就不错,要不咱们还是换一辆?”苏晋原还没开口,霍思宁却是急了,那可是三百八十万啊,这么贵的车,可以抵她整整一个仙鱼坊了,光是想想霍思宁就觉得肉痛。 “切--”那个尖酸女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这么一出,看了霍思宁指的那辆十来万的宝马车型一眼,对苏晋原更是鄙夷,她心中冷笑不已:还买限量宝马呢,有本事你继续演啊,没钱装阔佬,真是笑死人了! 苏晋原低声笑起来,但是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很愉悦,他低下头凑到霍思宁跟前询问道:“你确定要让我在这儿丢了这面子?没看到人家正在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吗?” 霍思宁抬头看了那两人一眼,一脸的无奈和心疼。在她的概念里,面子这玩意儿值几个钱?能抵得过三百多万抵得了一间铺子吗? 可惜她不敢将这话说出口,很明显苏晋原已经在暴怒边缘,被个暴发户瞧不起,他觉得这就是十足的侮辱。 苏晋原却是没管霍思宁的小心思,他二话不说就从包里取了一张卡递给导购小姐:“全款交易,直接刷卡。” 那导购看到苏晋原手中那张某银行的黑色钻石卡,心中一惊,对面前这个男人又多了一丝敬重。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在这儿工作多年,也曾经听店主说过一些事,知道能用得起钻石卡的人,家底不光只是厚实,身份也非同一般。 “真要买啊?”霍思宁还有些不死心,又看了看那辆十来万的宝马车一眼,这才咬了咬牙狠了狠心道,“那就买吧,不过钱你给我出八十万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说着霍思宁就要将自己的银行卡掏出来。 反正上次拍卖会卖掉龙涎香的五百万也是白赚的,现在仙鱼坊步入正轨,每个月也有十几二十万的进账,这点钱花掉她也很快就能赚回来。 106.第106章 打脸 那个尖酸女干脆双臂环胸幸灾乐祸地看向霍思宁这边。 她觉得这两个人真好笑,演个戏还演上瘾了,这不是搞笑吗?先前还嫌弃一辆小宝马太贵,这会儿却要买限量版跑车,居然还抢着付钱,真是太逗了! 霍思宁哪里知道那个女人在看自己的笑话,她的卡里面钱虽然不多,但是这三百来万还是拿得出来的,虽然一次性花掉三百来万心里有些舍不得,可是她也不愿意欠苏晋原的人情。 见霍思宁要掏钱包,苏晋原哪里会肯? 他本来就是要让那两个不知所谓的人打脸,若是让个女人买单这不是掉面子吗? “你别捣乱了,我是你哥,给你买个生日礼物怎么能让你买单!” 苏晋原连忙抓住霍思宁的手不让她掏钱,没好气地瞪了霍思宁一眼,这才转头就对着导购道: “行了,就这款,相关手续你们代办吧?” “先生您放心,我们店一条龙服务,上牌照以及相关手续都由我们代办,现在是国庆黄金期,店内做活动,这些手续我们不加任何费用。”售车导购耐心解释道。 “嗯,那行,你让人去拿购车合同过来,思宁你跟她们签合同,我去交款。” 那售车小姐听了这话暗自咋舌,显然没有料到这两人居然都这么豪爽,就这么看了几眼连车都没试过就决定要买下来了。 霍思宁也一阵无语,可是苏晋原那边已经跟着售车小姐去刷卡了,她只能耐心地站在原地等购车合同。 等到合同签好了,旁边那个原本一副看好戏表情的女人顿时傻眼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售车小姐将车钥匙交到了霍思宁的手中,那个暴发户一样的中年男人脸色也是涨得通红,一脸的不敢置信。 “苏总!您怎么在这儿?”就在霍思宁两人在等着售车小姐帮忙办理提车手续到时候,忽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看到苏晋原顿时吃了一惊,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您是来买车的?” “白老板,您怎么也在这儿?”苏晋原脸上挂着职业微笑。 白国明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不怕苏总您笑话,这家店也是我开的,赚点小钱。怎么,苏总要买车?要不我找人给您介绍一下?” 苏晋原笑着摇头:“不是我,我是陪我表妹来买车的,而且已经看好了。” 白国明目光一瞥,这才注意到苏晋原旁边站着的女孩乍一看似乎有些眼熟,他复又仔细看了几眼,这才认出来,顿时就有些诧异道,“哟,这不是霍小姐吗?” “您是?”霍思宁也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在哪儿见过,可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霍小姐贵人多忘事啊,一个多月前我们在拍卖会上见过一面啊。”白国明见霍思宁想不起来,忙好心提醒道。 霍思宁愣了愣,脑子里忽然记起来,当日她跟苏晋原去参加那场私人拍卖会,进会场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似乎确实有个男人端着酒来让苏晋原自罚三杯,那个人好像正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原来是您啊,您好您好,真是不好意思,我记性有些差,一时没认出您来。”霍思宁觉得有些尴尬,连忙朝着对方告罪。 白国明倒是没有一点不高兴,笑着摆手道:“我这人长得太平凡,没什么特点,霍小姐记不住也很正常。对了,霍小姐您已经看好车了?选的哪辆车啊,我让店员给你最低折扣。” 霍思宁听到这话脸色一僵,您这来得似乎有些迟了,我们钱都已经付了。 正巧就在这个时候那名售车小姐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长长的单据跟购车合同,看到白国明她有些诧异又有些拘谨:“老板。” “嗯。”白国明淡淡地唔了一声,“这是霍小姐的购车合同?” “对。”那购车小姐将合同递给了白国明。 白国明看了那张刷卡单据一眼,知道这桩生意已经交易完成,沉默了一下对着那购车小姐道:“这位苏先生跟霍小姐是我的朋友,你去跟经理说一声,就说是我说的,给霍小姐免费办理五年车险,另外给霍小姐办理一张VIP加油卡。” 霍思宁闻言愣了愣,明白大概是白国明刚刚说要给她打个折扣,结果苏晋原已经将车子全额付款,他刚刚那话无法兑现,所以就换了一种方式给了霍思宁额外补偿,五年的车险加上VIP加油卡,恐怕这两样东西也能值个几万块钱了。 那辆车虽然贵,但是这么多钱都出了,这几万块钱车险霍思宁还真没看在眼里,而且霍思宁深知人情债不好欠的道理,所以听到白国明这话她就想开口拒绝,没想到却被苏晋原不动声色地制止了。 苏晋原心里明白得很,白国明这老狐狸平时可没这么好说话,今天居然舍得从嘴里抠下一块肉来,可见他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要找他帮忙。 果然,苏晋原还没开口询问,白国明就主动询问了:“再过一个月平洲公盘就要开始了,不知道苏总有什么打算?” 平洲公盘是什么?霍思宁不懂。 苏晋原眼神微闪,笑道:“原料这一块苏氏有专门的师傅负责采购,不过今年我准备亲自下场试试运气,怎么,白老板您什么时候也对翡翠这块儿感兴趣了?” 白国明笑着摆了摆手:“我哪里是对翡翠感兴趣,我是对钱感兴趣,做什么都不如做珠宝首饰赚钱啊,我这看你们赚大钱也跟着眼红,想跟在你们后面喝点肉汤。” 苏晋原没有接话,白国明也不恼,笑道:“这事儿先不说,今天既然遇到了,不如咱们一块儿吃顿饭,边吃边聊?” 苏晋原看了霍思宁一眼,未置可否。 白国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顿时会意:“霍小姐,白某请客吃饭,不知道您肯不肯赏脸给白某一个面子?” 霍思宁愣了愣,偷偷瞄了苏晋原一眼,见他似乎没有拒绝的意思,顿时就笑了:“好啊,去哪儿吃?” 107.第107章 日本料理 直到将车从车行开出来,霍思宁都还能看到之前那个女人一脸狰狞的表情。 尤其是在得知苏晋原竟然认识4S店的老板之后,那女人更是懊恼,看向霍思宁的眼神简直是又羡慕又嫉妒。 大概她心里根本没想到,那两个在她看来装阔佬的穷逼竟然真的买得起豪车吧。 “白老板,咱们去哪儿吃饭啊?” 霍思宁一面开车一面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因为她这是头一回在没有教练的情况下开车,所以不敢开太快,心里也有些没底。 白国明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是新手,所以也不敢带霍思宁走太远,笑道:“前面有一家东洋料理店,东西比较清淡,霍小姐觉得怎么样?” “好啊。”霍思宁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她吃东西比较随意,上辈子就不是挑食的那种,而且怎么吃都吃不胖,所以听到白国明的建议她觉得挺好。 东洋料理店,她倒是没有吃过,但是她却对东洋的寿司早有耳闻,对此挺想尝试一番。 苏晋原当然是没有异议,霍思宁的车往哪儿拐他就跟在后面往哪儿拐,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白国明所说的东洋料理店。 这家店据说是只有东洋的达官贵人才能享受的怀石料理店,属于高级餐厅,虽然霍思宁三人来得挺早,但是来这儿吃饭的人还真不少。 怀石料理最早发源是在东洋京都的寺庙,是一群僧人苦修时候有感而发得来的名称。 霍思宁本身对东洋菜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东洋餐厅的服务却是百闻不如一见,一进门就又是洗手又是足浴,随后光脚踩着地板,在和服侍女的优雅服侍下才走进了一旁的小包厢。 白国明挥手让那名和服侍女退下,门很快就被推上,包厢内潺潺流水配上丝丝管弦,还有淡淡檀香相称,倒确实是极有意境。 “这儿素净清雅,很多客人都是因为环境才跑过来的。不过我倒不是因为这个,完全是因为这段时间胃有些不太舒服,吃太油腻的中餐就难受,日式料理虽然没多少特别的,但是胜在一个清淡。” 霍思宁一脸的兴奇,苏晋原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看得出来他还是挺满意这个吃饭地点,白国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知道这两人满意就行。 都说东洋料理吃不饱,但是白国明点餐一点也不吝啬,从鱼子酱小虾到鹅肝拌和牛,鱼汤浸生蚝到三文鱼刺身,再配行不同品种不同口味的美酒和茶点,霍思宁还没有吃就知道这一桌子菜肯定不便宜。 不过苏晋原没有说什么,霍思宁也就故作不知,那侍女将菜呈上来后她就开吃。 华夏人都喜欢将要事放在饭桌上谈,一来是因为吃饭喝酒能让相谈的双方更亲近,二来也是因为酒后人的脑子会变得迷糊,思考问题的速度就会慢了那么一拍,很多事情在喝酒后再谈判就容易得多。 不过白国明这个算盘显然是打错了,苏晋原平日里虽然不喝酒,但是真要喝起酒来他也是不怕的。 白国明敬了苏晋原几杯酒,这家伙没有犹豫就一口闷了,三杯酒下肚半点颜色都不改,却是苦了白国明。 白国明本来胃就不舒服,喝了这几杯酒下去,只能赶紧夹菜往嘴里塞,试图将翻涌的酒意压下去。 这下他老实了,知道这一招对苏晋原无用,于是干脆直接开门见山:“老弟啊,这事儿哥哥也只能求到你这儿。不是哥哥我非要跑到你们这个圈子里来搅局,而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妹妹。” 苏晋原淡淡地喝了一口酒:“你妹妹?” “可不是嘛,我那妹妹刚从巴黎回来,学了个什么珠宝设计,回国了什么都不懂,一门心思就想开个个人工作室设计珠宝首饰,你说我如今也是拖家带口的,哪儿有这么多钱给她败家?就算有,你嫂子也不愿意啊。” 见苏晋原没有说话,白国明继续道:“我妹意义坚决,我老婆呢就一句话不行,我这夹在她们姑嫂之间成了夹心饼干,你说我能怎么办?所以我就跟我妹商量了一下,给她一千万作为启动资金,我也不管她是开工作室还是做什么,这一千万她怎么花我不管,剩下的事情她自己想办法。” 苏晋原点了点头:“所以,这事情解决了啊,这事儿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白国明脸色一僵,顿时就急了:“不是,我这还没说完呢,我那妹子听人说翡翠首饰赚钱,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非要拿那一千万去平洲参加赌石公盘。你说她这一个外行去赌石,那一千万扔下去,连个响声都没有就没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苏晋原点了点头:“一千万,真要买毛料,这点钱不够看。不是响声都没有,这个圈子水很深,一千万扔下去连半点水花都没。” “可不是吗?”白国明苦巴着一张脸,他想着过几日去找个门路带带,没想到苏晋原这个行家就送上门来了,既然这样总归还是要厚着脸皮求上一求。 “苏老板,我这也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平洲赌石公盘能不能麻烦您让我这妹子跟您一块去参加,到时候她要是胡闹,您帮着指点一二。我已经跟我那妹子提前说好,真若是亏了也怪不得谁,若是赚了,五五分账,你看怎么样?” 白国明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苏氏也不是没钱的主,人家要是知道哪块毛料能赌,还用得着让你出钱白给你平分那一半的好处?所以见苏晋原沉默着没有说话,白国明也不好一直说这事儿。 霍思宁对两人的话题不感兴趣,她又不懂什么赌石啊珠宝这些东西,所以这些人说的她压根不懂,不过她对鱼感兴趣啊,看到上来一盘鱼子酱她就迫不及待地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感慨:“这家店的料理真不错,食材又新鲜又好看,而且味道真心不错。” 108.第108章 资源匮乏 “这话倒是不假。”白国明见苏晋原没有答应,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虽然苏晋原不答应,但是他请客吃饭总归还是要宾主尽欢,所以听到霍思宁这话他忙接口笑道: “这家店的老板是东洋横滨人,听说家里开了一个渔场,这家店的食材全部都是从老板的渔场直接空运到S市,所以店里的食材都非常新鲜,才会招揽了这么多顾客。” 霍思宁吃惊地张大了嘴:“从东洋运过来?这光运费就贵的离谱吧?这么奢侈,这家店主也舍得?”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国内有钱人多,但是高品质的餐厅少,东洋人可不蠢,相反他们精明着呢,而且东洋人对食材极为讲究,新鲜的食材能够将一道菜的味道发挥到极致,正是因为这家店主采取这种手段,才让他的生意这么红火。”白国明解释道。 霍思宁一想觉得也确实是这个道理,那些东洋鬼子可不会做亏本买卖,这种事儿虽然有些离谱,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不过也怪不得人家东洋人会这么做,就拿这生鱼片来说,东洋、西欧和美国都是金枪鱼产品的三大市场,尤其是东洋,供应量占世界总量的三分之一。唯美新鲜的金枪鱼是东洋最爱的海鲜料理之一,尤其是金枪鱼生鱼片,堪称生鱼片中的极品,也是做寿司的主要原料之一。” 白国明夹起一块雪白薄嫩的生鱼片,笑道:“但是这玩意儿,咱们国内市场就没有,东海渤海黄海这一片因为捕鱼过度,这些年鱼类品种越来越少,金枪鱼质量很差,资源更是极度匮乏。所以东洋人要用食材只能老老实实从自家池塘里捞。” 资源匮乏?霍思宁心中蓦地闪过某个念头,她手中有灵气,是不是可以将海洋里的那些鱼类资源都引入到沿海一带来呢?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霍思宁心里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荒谬可笑,就算她手里有灵气,要将那些种群引入内海却也不是件容易事儿。 不过这时候的霍思宁还不知道,她这个想法,在不久之后将付诸实际。 这一顿饭在霍思宁的胡吃海喝之下终于结束,桌子上一片杯盘狼藉,霍思宁却觉得自己的肚子圆滚滚都要撑爆了。 白国明宴请苏晋原却没有达到目的,所以眼中不免有些失望,但他是生意人,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霍思宁对这个人的印象倒是挺不错的,至少不是那种偷奸耍滑假惺惺的小人。 “老白。”就在三人走出餐厅准备分开的时候,苏晋原忽然叫住了他,“让你妹妹明天来我公司,我找个师傅先带带,别到时候去了公盘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 白国明本来已经不抱希望,骤然听到苏晋原这话,愣了两秒才明白过来苏晋原话里的意思,脸上顿时一阵狂喜,急忙点头道:“行,那我明天亲自送她去东华。” 霍思宁开着一辆宝马,虽然一开始霍思宁有些小心翼翼速度也放得很慢,但是慢慢地开熟练了,霍思宁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很快就上手了,一路从畅通无阻地开到了别墅。 “哇塞,买新车了!”霍思宁一回别墅就跟苏青青撞了个正着,看到霍思宁开回来的车子,她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上前摸了一把,惊喜地问道,“这车挺拉风的啊,多少钱买的?” 霍思宁却觉得有些尴尬,讪笑道:“不是我买的,是你哥送给我的。” 说完这话霍思宁心里有些紧张,生怕苏青青会对此有什么意见。 没想到苏青青却没有半点不悦,反倒是笑逐颜开道:“那个铁公鸡一毛不拔,他居然买车送给你?哈哈,宁宁你真是太棒了,平时他连零花钱都舍不得多给,以后咱们两就是同一个阵营的人,一定要想办法从那家伙嘴里多抠几块肉下来!” 霍思宁闻言顿时一阵无语,她原还以为苏青青会生气,毕竟亲哥哥给别人买车却不给自己买,换成哪个正常的妹妹都会吃醋不开心的吧,可是这家伙却是一点生气的苗头都没有,反而额首称赞觉得她干得不错,这家伙是真不按常理出牌。 回了屋,黄成义跟黄红英也觉得苏晋原给霍思宁买车这事挺好,这样以后霍思宁去哪里都方便。 霍思宁本来心情忐忑,觉得苏晋原给自己买这么贵的车有些不妥,但是其他人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她那一丝忐忑不安就这样闹腾没了。 十一长假就这样没了,收假第一天,霍思宁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办理转系手续。 或许是因为那一桶螃蟹的功劳,又或许是因为上次霍思宁帮欧阳军处理了风水鱼问题,总之秦绍游对霍思宁的态度好了很多,她的转系手续也办理得很是顺利,等到新生开学典礼开始的时候,她就坐在了生物科学院新生的队伍里。 “霍思宁,你怎么没有来学校啊?”开学典礼上,校长正在致词,霍思宁的手机一阵震动,是来自罗金芝的短信。 “哦,我到了啊,不过我转系了,我现在在生物学院新生里面坐着呢。”霍思宁偷偷回道。 “啊?你怎么转系了?”罗金芝有些不知所措,她好不容易交到一个朋友,还把霍思宁当做了榜样,没想到这姑娘一声不响地就去了别的系了。 “因为我开的观赏鱼店的关系,我觉得生物学院可能更适合我以后的发展,所以开学第一天我就填写了转系申请。不过我本来以为不会被录取,所以没有跟你说,录取通知下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抱歉这么晚才告诉你。” 霍思宁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几天又是卖螃蟹又是认亲又是治疗的都把她给忙晕了,也没顾得上跟罗金芝联系。 “没有关系,我也觉得生物系比数学系更适合你。”罗金芝消息这么发,心里却还是有些失落。 “虽然我转系了,但是我们还是好朋友啊,你有事没事都可以来找我。”霍思宁笑着宽慰道。 罗金芝本来以为这段友谊就此终止,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眼前一亮:“真的吗?” 霍思宁哑然失笑:“当然是真的,什么时候有空了,我跟你一块儿去你老家渔村玩。” 109.第109章 赔偿 虽然已经转了系,但是霍思宁之前宿舍的床位却是没法换的。 霍思宁之前跟杜燕琳闹得不太愉快,所以她也不打算再回去住了,反正如今她就住在学校对面不远处的别墅区,即便是走路也只需要二十来分钟,倒不是很远。 而且这段时间她每隔两天就要给黄老爷子治疗腿疾,白天要上课,所以治疗只能放到晚上,所以也不适合在学校常住。 下午没课,霍思宁就回到宿舍将行李一收拾,卷铺盖就准备搬回家,没想到还没出门就跟杜燕琳薛晶晶碰了个正着。 “喲,这是准备做什么?开学典礼都不参加,霍思宁你该不会是退学了吧?”薛晶晶二人还不知道霍思宁转系的事儿,看到霍思宁顿时就冷嘲热讽道。 “退学还是小事,说不定是被开除了呢。我听说S大有一些女学生可不要脸了,专门跑到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去钓凯子,还有一些女生从穷酸地里出来的,仗着自己漂亮就去傍有钱人,让人包养一个月能拿好几千块钱呢。” 杜燕琳说着这话,一双眼睛却是看着霍思宁,显然是将霍思宁看作了这类人。 霍思宁觉得好笑,杜燕琳嘴里说着瞧不起人的话,但是话里的语气怎么听怎么酸,而且眼睛在看向她的时候,眼神里的嫉妒怎么都掩饰不住。 “杜燕琳,有件事你好像不记得了,我这手机里可还存着一份录音呢,你若是觉得这东西对你没什么影响,你大可以继续,我没有意见。” 霍思宁不欲给这种人纠缠,但是也容不得这种人在自己面前喷粪乱嚼舌根。 果然,霍思宁这话一说,杜燕琳顿时脸色僵住。 她看到霍思宁没参加开学典礼,现在又跑回来搬行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女人要么转学要么就是不念了。 可是不管是哪样,她再也不用看到这张讨厌的脸,也不用再想起军训的时候发生的那件难堪事,这对杜燕琳来说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她心里欢喜,对霍思宁也没了那些忌惮,说起话来就有些无所顾忌。 没想到霍思宁居然会这样不客气地将录音的事说出来,杜燕琳心中一虚,眼神慌乱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下,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某些人可是答应过国庆长假上来就赔偿的!” 本来只要她们不搭理霍思宁,说不定霍思宁就卷铺盖走人,根本不记得这事儿了,没想到她们非要冷嘲热讽,这下把霍思宁给惹恼了,既然你们不长眼,那就别怪我不念同窗情面。 杜燕琳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怎么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非要去招惹霍思宁这个贱女人呢? 杜燕琳越想越是后悔,再一想好像进门的时候,先招惹霍思宁的似乎是薛晶晶。 想到这儿,杜燕琳顿时恼怒不已,对于薛晶晶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假闺蜜怨恨不已。 可是她恨归恨,霍思宁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敢不赔,若是不赔,说不定霍思宁一怒之下就真报警了,到时候她被抓进派出所就糟了。 这个国庆是杜燕琳过得最为糟糕的一个假期,没有去度假光四处筹钱了。 杜燕琳本来打算跟父亲说自己不小心将同学的一套化妆品摔在了地上打碎了,需要赔五千块钱。 她觉得这个借口父亲一定不会怀疑,可是这话还没说出口,自家奶奶就生病了,到医院一检查居然是个肿瘤,要开刀住院化疗大半年,光是手术费就要七八万,加上后续的治疗费用,起码得近二十万。 她爸将手里的股票卖了才凑出那么多钱,一股脑都扔到医院里了。 杜燕琳就算再不懂看人眼色,也知道在这节骨眼上不能跟她爸提赔钱的事儿。 她只能自己想办法,一边到处打电话跟同学借钱,一边心里暗骂她家奶奶真讨厌,好端端地怎么就在这个时候病倒了呢,害得她根本不敢跟她爸要钱。 不管杜燕琳心里多委屈,这五千块钱她却是不敢不拿出来,霍思宁自然不会问她这些钱是怎么弄来的,她只想要知道结果就行。 将钱拿在手里数了数,一张不差,霍思宁满意地塞进包里,这才拿出那个丑不拉几的旧手机,当着杜燕琳的面删掉了那个录音,冲着杜燕琳道: “这事咱们算是一笔勾销了,希望你能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再旧事重犯了。不过就算重犯也跟我没有关系了,以后我不住这儿了,咱们呢也不用相看两相厌了,你好自为之!” 说着霍思宁拎着不多的行李就往外走,走到楼下刚巧遇到了从图书馆回来的罗金芝,霍思宁将她的另外一套化妆品递给了罗金芝: “杜燕琳已经将钱赔给我了,这套化妆品跟之前那套都是专柜货,我才用了一点点,你若是不嫌弃就拿去用吧。” 之前霍思宁骗罗金芝那套化妆品是赠品,所以罗金芝就坦然接了下来,可是这会儿知道这东西是专柜奢侈品,一套就要好几千块,她哪里还敢再接,顿时就摆手推辞。 霍思宁却是有些不太开心:“之前那套化妆品我本来就送给你了,我是觉得你肯定不会要杜燕琳赔偿的那笔钱,所以我把这套化妆品拿给你当做补偿。金芝,我把你当做我的真心朋友,这东西于我而言并不比朋友重要。” 话说到这份上,罗金芝若是还推辞,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红着脸接了过来。 “这样才对嘛,咱们俩不用这么客气!”霍思宁脸上露出了笑容,想到宿舍里那两个人,她又忙提醒道: “宿舍那两个可不是好相与的,你多注意点,别让她们给欺负了去。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胆子放大点脾气横一点,那两个都是欺软怕硬的主,你若是个性强硬些,她们就不敢招惹你。” 罗金芝心下一暖,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红:“嗯。” 110.第110章 苏振华的苦恼 S市市政|府大楼坐落在市中心偏东位置,是一座巍峨的高层建筑,精致的汉白玉栏杆,干净的大理石台阶,宽阔整洁的花园草地,无不显示出这座大楼威严的身份和气派。 大楼十层朝南向,有一间三十平左右的办公室,配备了一套极为普通的沙发和办公桌,桌案上除了高高放置的文件外,恐怕就只有那一盆绿萝带着点点生机。 在办公桌背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字,上面用草书写着八个大字:清廉自律,秉公为政。 一身灰色西装,年近五十岁的国字脸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椅上,他嘴唇紧抿,浓浓的剑眉微蹙,他用右手食指揉了揉太阳穴,似乎真在被什么烦心事困扰着。 咚咚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中年男人放下右手,说道。 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三十岁左右,戴这眼镜的儒雅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苏书记,这是您要的昨天的会议纪要。” “哦,宋秘书啊,放这儿吧。”中年男人用手指点了点办公桌的一角。 宋秘书点了点头,将文件夹放在了办公桌上,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就在这个时候,中年男人忽然开口叫住了他,“你去把招商局张局长约过来一趟。” “好的。”宋秘书转身走了出去,没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 “书记,张局长来了。”宋秘书推开门,话音未落,一个五十岁左右,面孔清瘦、眼袋明显黑青的男人走进了办公室。 “老张来了,坐。宋秘书,给张局长泡杯茶过来。”苏书记微笑着招呼张局长在沙发上坐下。 宋秘书拿出柜子里苏书记珍藏的粉彩瓷茶具给二人沏了一壶茶。 “老张,先喝茶,再谈工作。”苏书记抬手示意。 张局长点了点头,托起茶碗轻捏碗盖将茶末推了推,低头抿了一口,蹙紧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 “这是今年刚出的碧螺春吧?” 苏书记点了点头,笑道:“你这舌头倒是挺厉害啊,这是我从我岳父那儿刚刚讨来的,才弄了二两。怎么样,这茶不错吧?” 张局长点头笑道:“整个政府大楼也就你这儿的茶好喝,茶具也别致,换成其他人也没这条件啊。” 听到张局长的赞誉,苏书记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都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收来的,你要是喜欢,回头让他也给你寻一套。” “可别,这玩意儿精致是精致,可是就是太不牢实了,喝杯茶都得小心翼翼的,要是一不小心磕碰到哪儿,随便磕掉一点瓷,几十万就没了,我的小心脏可承受不起。”张局长连连摆手拒绝道。 那套彩瓷茶具是乾清旧物,一整套就要数百万,也就是苏振华家境殷实,才敢这么大喇喇地拿出来品茶,其他人只怕藏在家里都担惊受怕生恐出纰漏。 “哪儿有你这么夸张。”苏振华笑着说了一句,就不再提,今天他找张局长过来本就不是为了闲聊的,随即就将谈话引入正题。 “这次找你过来,是有关这次招商引资的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有些不太理想啊。” 张局长闻言脸上的笑意敛去:“听说江州那边也出了新政策,对港台的投资商给予特别宽松的政策支持。要论基础设施和投资环境,S市跟江州的差距可是不小。前两天周氏财团一到内地就直接去了江州,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江州考察,可见人家更看好江州的投资环境。” 苏振华点了点头:“这情况我也清楚,可是这毕竟是几十个亿的生物制药厂项目,咱们能争取的还是必须努力争取到。若能拉到几十个亿的投资,而且药厂一旦投资建设,能增加数万个就业岗位,对咱们S市可是大有裨益。” 张局长知道这很难办,但是这事情他们又不能掉以轻心,只能苦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苏振华也知道这事有些强人所难,他敲了敲桌面,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还有,我前两天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了一篇周氏的掌舵人周国胜周老先生的回忆录,里面提到过,周国胜幼时曾经跟随他的祖辈在S市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周老先生还能记得幼时的旧事,就足以说明老先生对这片故土还是很有感情的,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打打感情牌。” 这天上午,城隍庙依然热闹,但是花鸟街却如往常那般安静祥和,一位发须花白,颧骨微高,眼角布满皱纹的老者,拄着一根花梨木手杖一步步蹒跚着走在街上,深邃的目光却是紧紧注视着花鸟街的一切,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一般。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老人喃喃地念着这首诗,他已经记不清他在离开S市多少年了,可是每每在睡梦中却总是能梦到自己重回旧地,老街还在,裁缝铺和古玩店相映成趣,孩子们在街头巷尾嬉笑打闹,巷尾老汤婆卖的热混沌一出锅,勾得大伙儿围成一圈流着口水。 “爷爷,您在找什么?”在老人身边,一个身穿米黄色雪纺长裙、身材妙曼明眸皓齿的少女紧随其后,看到老人四下张望,忍不住好奇地询问道。 “在找爷爷小时候的记忆。”老人笑着解释道,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的忧伤。 少女有些惊讶,诧异问道:“这儿就是爷爷您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老人点了点头,眼底却是无边的落寞。这片老街早已不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一边走老人一边跟孙女说着儿时旧事,没想到才走了几步,就被一个人迎面撞了个正着。 “哎,你怎么走路的,没看到这儿有老人吗?”见自家爷爷差点被撞倒在地,小姑娘顿时就生气了,柳眉一竖就要发火。 “对不住对不住,我这急着赶时间,不是成心的。”靳晨宇三步并作两步走,没想到居然撞到了人,一回头就看到一位女生搀扶着一位老人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 老人轻轻拍了拍女孩的手,笑着宽慰道,“佳佳,爷爷没事,你别大惊小怪。” “哼。”那少女噘着嘴不满地轻哼了一声。 靳晨宇却是有些尴尬,怎么说也是他撞了人,要是就这么走了,似乎有些不太妥当:“老先生您真没事?” “无碍的,年轻人你赶时间就走吧。”老人笑了笑,忽地注意到靳晨宇手中拎着木桶,忍不住好奇地看了一眼,问道,“你这是买的阳澄湖大闸蟹?” 111.第111章 黄江大闸蟹 靳晨宇愣了愣,低头看了木桶中的大闸蟹一眼,笑道:“不是,这就是本地的黄江大闸蟹。” 老人闻言蓦地就想到了几十年前他跟几个伙伴一块儿在黄江边潜水摸鱼抓蟹的场景,顿时眼前一亮:“现在黄江还有大闸蟹?” 靳晨宇点头:“下游是没有了,下游水质太差,大闸蟹没法存活。但是上游支流还是有的,靠近董家渡那儿水质开始变得清澈,大闸蟹很多,每年上市的本地大闸蟹不少都是在那一片支流捞上来的。” 老人想到了旧时曾经曾经尝过的黄江大闸蟹,似乎还能记起那股蟹肥膏黄的美妙滋味,不由得脸上放光,对靳晨宇手中的这桶大闸蟹很是感兴趣:“小伙子,你这桶大闸蟹能不能让给我,你多少钱买的,我出双倍的价钱给你如何?” 靳晨宇闻言失笑:“老爷子您要买蟹?不用从我手里买这么麻烦,您往花鸟市场这条街往里多走五十米,前面有一家叫仙鱼坊的店铺,那家老板既卖观赏鱼又卖野生水产,店里面就有本地大闸蟹卖,绝对是野生鲜活的本地水产,您想要多少随便挑。我这些螃蟹就是在那家店买的。” 不是靳晨宇不乐意转卖,而是他没必要因为这点东西坑一个陌生老人,霍思宁那儿螃蟹多得是,据说前阵子的那批卖光了,她昨天夜里又去进了一批新鲜货。 上次靳晨宇从霍思宁这儿拿了一袋大闸蟹回去后,靳母尝了之后大赞新鲜味美,比其他生鲜市场卖的质量要好多了,所以得知霍思宁这儿又进了新鲜货,靳晨宇就得了靳母的指示,一大早就赶到城隍庙来买螃蟹。 老人听到靳晨宇的说辞,脸上露出了笑意:“那行,我就去那家店看看,小伙子谢谢你啊。” “不客气,老爷子您慢走。”靳晨宇对着老人笑了笑,也不耽搁,转过身拎着桶子就往家里赶,自家太后还等着他的螃蟹下锅呢。 “爷爷,您真要买这种黄江螃蟹啊?这种本地土著能吃吗?咱们香江又不是没有螃蟹,您就算真的馋了,咱们还可以回酒店,让酒店厨子给您蒸几只阳澄湖大闸蟹,用得着您去买吗?” 见自家爷爷拄着拐杖就要往花鸟市场走,一旁老人的孙女顿时急了,跺了跺脚不乐意地道。 老人呵呵一笑:“小丫头你这就不懂了,要吃蟹就得吃土生土长的本地蟹,那些饭店里弄来的东西,光是噱头足,说是什么国外进口,结果价格贵不说,还一点味道都没有,哪里有本地蟹好吃?这黄江大闸蟹,爷爷小时候可是吃过不少,那味道可是鲜美得很,不说还好,一提起来就勾起了爷爷小时候的记忆,连馋虫都勾出来了。” 老人固执己见,小孙女无可奈何,只能搀扶着老者往前寻去,果然没走多远就看到一家名为仙鱼坊的铺子,店铺门口排着十多个人,一个个伸着脖子似乎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这位同志,你们这是在等什么呢?”看到那么多人排队,老人感到好奇,忙凑上前去询问道。 “在排队买螃蟹啊。”被问的是个老太太,她抬起头看了老人一眼,热情一笑,“这家店有新鲜螃蟹卖,活蹦乱跳的螃蟹随便挑,价格跟普通生鲜市场的差不多,但是味道却比市场上卖的要鲜美多了。” 老人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少女就怀疑地看了那老太一眼:“可别是店主自卖自夸,夸大宣传吧?” 那老太太一听小姑娘这么说就不乐意了,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收敛了下来: “我一个老太婆还会骗你小姑娘不成?我都来买过两三次了,我老伴儿跟孙子都爱吃,每天吵着要我来买。我家离这儿十多站路呢,要不是这儿的螃蟹质量好,我犯得着坐公交地铁跑这么远的路来遭这个罪吗?” 小姑娘还想反驳什么,一旁的老人却是不高兴地咳嗽了一声,少女抬头看了爷爷不渝的脸色一眼,知道她这是惹爷爷不高兴了,忙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话了。 排队等待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才进了店里,小丫头在外面晒了这么久的太阳,早就有些不满情绪,没想到一进店铺就感觉到一种清凉感扑面而来,顿时浑身舒畅无比,她不由自主地喟叹一声:“真舒服。” 老人目光四下环顾,没看到螃蟹,却率先被店里那五光十色应接不暇的观赏鱼所吸引。 尤其是在扫过店铺最显眼位置的那口水族缸时,他的目光不由得顿住。 在那口水族缸里,竟然有六条红白锦鲤在游弋嬉戏,老人家里就养了几条锦鲤,但是无论是品相还是精神都比不上这几条极品锦鲤。 没想到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小观赏鱼店铺居然能养出这样精致的观赏鱼,看样子这家店铺的老板很不简单啊。 老人眼睛精光一闪,对这家仙鱼坊店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您好,请问您是要买观赏鱼吗?”见进店的这两位只在前面四处乱看,并没有开口的意思,霍思宁以为这两人是来购买观赏鱼的,忙开口询问道。 老人回过神来,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小姑娘走到了跟前,老人以为霍思宁只是个小店员工,也没怎么在意,笑了笑道:“我们在城隍庙逛街的时候听说这家店里有大闸蟹,就进来看看。” 霍思宁笑了笑:“大闸蟹在里间,老先生您请跟我来。” 老人跟在霍思宁的身后走进了店铺里面,走进一个隔间就看到了三个巨大的水池,在一个大水池里果然看到了一堆挥舞着大钳子的大闸蟹。 “听先生您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我们这儿卖的是本地大闸蟹,虽然名气比不上阳澄湖大闸蟹,但是味道却是同样鲜美。这是我们店这个星期进的第二批货了,本地人就好这一口,回头客也挺多的。先生您若是信我,不妨买几只回去尝尝看。” 霍思宁是个实在人,知道面前这祖孙两是外地人,所以照实说话,并没有夸大其词,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说的本地人就好这一口,直接说到了老人的心坎上,本来老人还有些迟疑,听到霍思宁这话却是不再犹豫。 “小姑娘,你们这儿能帮忙蒸熟吗?” 112.第112章 古怪爷孙 “什么?”霍思宁有些错愕。 老人笑道:“我跟我孙女是外地来S市观光旅游的,不瞒你说,我童年时候在S市居住了有七八年的时间,如今也算是故地重游,刚刚走在路上无意间看到有人买了你们这儿的大闸蟹,一问才知道是本地螃蟹。这让我想起了儿时的味道,一时兴起才想要买几只尝一尝。如果不麻烦的话,能不能借用你们的厨房将螃蟹蒸熟?” 霍思宁哑然失笑,老人的这个要求虽然有些奇怪突兀,但是并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所以她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这段时间吃蟹无数,霍思宁蒸螃蟹的技术也熟练了很多,不多时热腾腾的一锅螃蟹就出锅了。 当大闸蟹蟹壳被揭开,露出里面肥硕的蟹肉和金黄的蟹膏时,不只是老爷爷,就连之前一脸嫌弃状的小孙女都惊讶无比。 老先生也顾不上客气和形象,直接就将一只蟹抓了起来,旁边霍思宁一早就准备好了吃螃蟹的工具和蘸酱,老人家手脚利索地开始吃螃蟹。 半透明的蟹肉从蟹钳里拆出来,入嘴软嫩鲜滑,蟹肉进入口中的瞬间老人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一拍桌案大赞绝了:“这味道太鲜了,果然是正宗的本地大闸蟹!” 女孩将信将疑,下意识地夹起一块蟹肉塞进嘴里。 蟹肉入嘴即化,一股甜香味儿顺着味蕾弥漫到四肢百骸,小姑娘脸上神情顿时就跟着变了。 “这么好吃,这真的是S市本地蟹?怎么我觉得比阳澄湖大闸蟹还好吃?!” 老人满是得色道:“这就是S市的土著螃蟹,别看这家伙卖相比不上阳澄湖的螃蟹,可是味道绝对鲜美。你爷爷我小时候一到了吃蟹的季节就经常吃这个东西。而且还会跟小伙伴儿一块去江里游泳摸螃蟹,不是爷爷跟你吹,那时候你爷爷我一个猛子扎进黄家里去,从江岸这头到那头都不带喘气儿。” 看得出老人对童年的那些旧事十分怀念,而且言语间分明有炫耀的意思,霍思宁跟那小姑娘对视一眼,有些想笑又不敢,只能憋着。 “小姑娘,谢谢你的帮忙,螃蟹味道很鲜美!” 很久没有吃过这么滋味醇厚正宗的儿时吃食了,老人吃完螃蟹一脸的餍足,满意地付了钱,起身作势要离开。 这个时候,吴均从店铺外走了进来,看到店里的祖孙两也没有在意,只是对着霍思宁道:“老板,短鲷的货已经拿回来了,现在就要放进水族缸里吗?” 霍思宁不慌不忙地道:“别急,先拿到屋里来吧,我得先看看这些货有没有问题。” 吴均点了点头出去了,一旁的老人闻言却是大惊,看向霍思宁一脸诧异问道:“小姑娘,你就是这儿的老板?” 霍思宁点头,那老人看了看霍思宁又看了看一侧水族缸里那几条红白锦鲤,心中又是惊讶又是不敢置信:“这些锦鲤都是你养的?” 看到这老人的神色,霍思宁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样子这老爷子还是个识货的,她心下一顿,面上却是笑得一脸坦然: “瞧您说的,我这也就是个二道贩子,这些鱼都是我从外面进的货。看老爷子您倒像是圈内人,莫非对这几条锦鲤感兴趣?” “圈内人算不上,不过我家里确实养了几条红白鲤,小姑娘你这几条鱼不错,一般人可养不出来,恐怕要弄到这些家伙不容易吧?”老人似信非信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心下有些怀疑。 霍思宁笑道:“我这也是运气好,在街边刚巧就碰到了,当时有人跟我说是骗子,我不信邪,没想到居然捡到了个大漏。” 这话倒是大实话,当时卖锦鲤鱼苗的那个小贩可不就是在街边遇到的吗?只是当时那些鱼苗都不过三寸长,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也就只有霍思宁这个心大的一点也不计较,其他买家又不是傻子,怎么愿意吃这个亏? 养锦鲤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技术,霍思宁看起来年纪不大,想来应该养不出这样出挑的极品鱼,所以老人在听了霍思宁的这个解释后瞬间就相信了这个说辞,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送走这一对古怪的爷孙,霍思宁并未将这一小插曲放在心上。她最近又要上课又要给黄老爷子治疗还时不时要夜探黄江给仙鱼坊补货,时间安排得紧紧的,都没什么时间休息。 霍思宁不知道那对爷孙的身份,直到几天后接到苏振华的电话赶到饭店后又一次见到这位老爷子,才知道这个人竟然就是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周氏财团掌舵人。 “什么!你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 苏振华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关于S市招商引资的事儿没有半分进展,张局长那边给的消息也并不明朗,眼看着几十个亿的巨资项目就要被江州政府给拉走,他却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干着急,一点办法都拿不出来。 没想到才过了不到两天,张局长却忽然造访苏宅,还给他带来了一个大消息。 “这还能有假,这是周老爷子的秘书发给我的方案文件,如果我们接受投资,就必须满足他们一个条件。”张局长一边喝茶一边将手中的一份资料递给苏振华。 “观澜山庄?”看到封皮上的四个字样,苏振华皱了皱眉,将策划书翻开,看清楚里面的方案条款,他的眉头就舒展开来,“你确定这就是周氏集团的要求?” 张局长点头:“周老爷子说了,这个方案完全是他临时起意,他希望能将董家渡上游至砂田港那一带的村镇和河流加以开发,作为文化古镇还原并且进行自然保护,这个项目需要的资金投入将完全由周氏集团支出,作为回报,周氏愿意将二十亿的生物制药厂投资建设项目投入S市。” “这个山庄不作为盈利?”看到方案后面的备注说明,苏振华惊讶地挑了挑眉,“这就是你说的周国胜提出的要求?” “对。”张局长眼神里有些惊疑不定,“这个问题我也打电话问过周国胜老先生了,他亲口对我承诺的,原生态开发,不是作为旅游资源,观澜山庄开发以后,将会无偿为S市市民开放。” 113.第113章 转机 “这些年我也接触了不少商界名流,而且我儿子就是个生意人,商人重利是本性,这些人从不会做亏本生意。” 苏振华眼中满是疑惑:“不作为盈利,这观澜山庄就成了公益项目,周国胜做了一辈子商人,怎么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这也太奇怪了。” 张局长心下一紧:“书记,这事儿是不是有些问题,会不会是周国胜故意给咱们挖了个坑?” “这应该不会。”苏振华摇了摇头,“招商引资这事儿又不是咱们这一个地方在做,周氏若是给咱们挖坑,就是公然跟S市政府作对,除非他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否则他就不会做这种蠢事。” 张局长一想是这个理,看了看那份观澜山庄的开发方案,迟疑道:“那咱们怎么办?” 苏振华沉默片刻,笑道:“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二十个亿的投资若是能进入S市,多少能晃起些浪头。至于观澜山庄这事儿,这个方案虽然起草得有些仓促,但是看得出来里面的内容是周氏用了十分的诚心写的。” 张局长愣了愣:“你是说,这份方案没有问题?” 苏振华摇了摇头:“这个我还不清楚,但是不管有没有问题,咱们都得接着。若他们只是为了讨个好名声为企业造势,咱们不介意在后面推波助澜帮他们一把;但是若他们是想拿咱们政府机关当筏子,咱们也不会白让他们利用。” “不管怎么样,这个方案对于咱们来说是个转机,如果把握好了,说不定真能将这个项目拿下来!现在该头痛的不是咱们,而是江州那几个老家伙,他们肯定料不到周氏会不按常理出牌,这一招肯定杀得他们措手不及!”苏振华有些幸灾乐祸道。 张局长点了点头:“还是书记你想得通透,那这事儿咱们答应了?” 苏振华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道:“只怕没这么简单,江州那边还在努力说服财团的人,二十个亿的项目,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就放手。况且周国胜是在商场备战多年的人,人家精明着呢,说不定江州那边也收到了跟咱们差不多的方案,这事儿不到最后一刻尘埃落定,咱们都还高兴得太早。这样吧,财团的人明天就会到达S市后,我们先跟财团的人见了面再说。” 黄江大酒店二十四层某豪华套间里,须发花白的周国胜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手抚着花梨木手杖,眼神望着窗外静静地出神。 如果霍思宁在这儿一定会认出来,这位就是白天在她店里吃螃蟹的老先生。 周国胜的女儿周梅婷正和助理在整理文件,看到老爷子在静静发呆,有些不放心,便走过来看看。 “爸,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周梅婷挨着老爷子坐下,轻声细语问道。 周国胜闻言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方案发给招商局那边了?” 周梅婷点了点头,却是有些不解:“今天您跟佳佳神神秘秘地甩开我们偷偷跑到S市来也不说一声,可把我给吓坏了。您白天是不是去什么地方了,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药厂这事儿就定在江州了吗,怎么好端端的您又改变主意了?您真的决定要将这个项目投到S市?可是明明江州那边各方面都要比S市好啊……” “你觉得我的这个方案不好?”周国胜抬起头来眼神深邃地看了女儿一眼。 周梅婷道:“我只是觉得,咱们毕竟不是慈善机构,任何投资项目都应该将集团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这都是这些年您教给我们兄妹的道理原则,可是现在您自己却先将这个原则给扔掉了。观澜山庄的这个方案,如果由政府来做,那它就是一个意义重大的公益事业,可是这件事由咱们集团来做,却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周国胜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你爸我在商场上厮杀了这么多年,从不感情用事,可是这一回却是意义不同。你若真需要一个什么理由,那就当是为了一偿你爸的夙愿吧。” 话到这个份上,周梅婷要还再劝就有些不懂眼色了,她面上没什么不乐意,心里却是暗忖,回头一定要找周佳佳那小丫头问个明白,也不知道她跟老爷子白天去干什么了,居然一回来就变卦了。 周梅婷整理好资料,忽然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来电人她愣了愣,看了周国胜一眼,迟疑了一下才接起来。 “爸,刚刚招商局张局长打电话过来,说明天晚上苏书记设家宴,想要邀请您过去吃顿便饭,您看?”周梅婷问道。 周国胜点了点头:“既然是家宴,咱们也不必太大惊小怪,让小刘准备点礼物,明天我去跟这个大名鼎鼎的苏书记会会。” 得知周国胜应约,苏振华忙将这个消息告知给黄红英。 听说了情况后,黄红英吓了一跳。 要在自己家设宴邀请香港来的集团老板吃饭?这个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就一天的时间她哪里去准备这么多东西? 黄红英顿觉一个头两个大,心里忍不住嘀咕,老苏也真是的,怎么会想到在家里宴客,随便去家大酒店不行吗?而且这些人既然是大老板,在自己家宴客不会显得太过随便了?这要是出点什么纰漏,不是坏了大事吗? 大约是猜到了妻子心中所想,苏振华笑着解释道:“这位周老板我虽然没见过,但是听说是个妙人,不爱奢华花俏的事物,应该是个实在人。你也不用紧张,就是请他来吃个便饭而已。” 苏振华固然是这样宽慰,但是黄红英哪能真这么随便,这事儿既然定下来了,推是肯定推不掉,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 黄红英也不是笨人,当下就抓着苏振华追问有关周国胜的具体情况,得知这是一个跟自家老爹差不多年纪的老人,而且还曾经在S市生活过七八年之后,她的心里渐渐有了底。 114.第114章 缺一份食材 “张妈,明天家里要来客人,您看看我列的清单,这些东西明天早上我们就得去买。” 黄红英将菜单列好就去厨房找保姆阿姨张妈商量具体事宜安排,这事儿可半点马虎不得。 不过看完黄红英列的菜单,张妈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为难之色:“夫人,这大闸蟹还好说,可是这野生鲥鱼可不好找,这东西一般都是预约好的,真要突然想买,一时半会儿恐怕是买不到。” 黄红英闻言脸色顿时僵住,她就是想着要弄一桌上档次的家宴,所以写的菜谱也都是极为难得的菜色,却没有想过这食材的问题。 “那怎么办?总不能随便应付啊,这可关系着老苏他们今年的招商大计啊,这要是一个没准,二十个亿的投资项目就泡汤了!”黄红英在厨房急得团团转。 “什么二十个亿的项目?”正巧苏青青从外面回来,听到黄红英的念叨,一时好奇就凑了过来询问,结果一低头看到了自家老娘的菜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妈,这是什么?” “菜谱啊,明天你爸要在家里宴请贵客,据说是从香港来的投资商,所以你老妈我在绞尽脑汁想菜谱呢,快给你老妈我看看,这菜谱怎么样?” “白斩鸡,脆皮。乳。鸽,清蒸大闸蟹,酒酿鲥鱼……”苏青青将菜谱念了一遍,点点头道,“不错啊,典型的上海菜,都是我爱吃的。” 黄红英没好气地白了苏青青一眼:“你爱吃没用,又不是做给你吃的,你就没发现这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苏青青低头又看了一眼菜谱,没发现有什么不妥,遂纳闷问道。 “食材啊!张妈说这大闸蟹倒还好说,野生鲥鱼可不好找。问题是若不用野生鲥鱼,口感味道会差很多,咱们这毕竟是宴请贵客,食材太差会很掉档次,若是惹得客人不满意了,那可就坏事了!” “你让爸去想办法呗,他堂堂一个市委书记,还能搞不定一条野生鲥鱼?”苏青青不在意地道。 “去去去,都出的什么馊主意,你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时连公车油钱都不愿意占便宜的人,怎么会利用职权干这种事?”黄红英啐了苏青青一口,眉头却是紧紧蹙着,一副极为苦恼的样子。 “那我也没办法咯,你自己看着办呗,实在不行就换个别的菜,弄个海参鲍鱼鱼翅什么的,有钱人不就是吃这东西的吗?” 苏青青耸了耸肩,复又瞥了黄红英手中的菜谱一眼,转身就准备上楼。 没想到才踏了两步台阶,她的脚步就顿住,脑海中猛地想到了一个人,回过头看着黄红英道:“或许你可以问问宁宁,虽然我没见她卖过野生鲥鱼,但是说不定她认识卖野生鲥鱼的人。” 苏青青这话一说,黄红英猛地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对呀,你说我这脑子,怎么就把宁宁给忘了。那丫头店里不是卖野生水产吗,上次我去她店里的时候就看到她那个大水池里好多野生鱼来着。而且你前几天拿回来的大闸蟹我们都尝了,味道可比生鲜市场卖的还要好!” 想到这儿黄红英也不再耽搁,急忙掏出手机就迫不及待地给霍思宁打电话。 霍思宁明天有课,所以下午忙完就从店里回到别墅这边,还没来得及进屋,就接到了黄红英的电话。 姑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霍思宁心下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迅速地接起了电话:“喂,姑姑?” “宁宁啊,你现在不忙吧?”黄红英笑问道。 “不忙啊。”霍思宁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你姑父明天晚上要在家里宴请客人,我准备的菜谱里缺了一份食材,可是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去哪儿才能买得到,所以想问问看你有没有门路。” “食材?”霍思宁纳闷,连苏家都买不到,她怎么可能有门路? “你店里的野生水产都是从哪儿进的货啊,你能不能帮姑姑问问,看那些人能不能捕到野生鲥鱼,价钱好商量,但是要快,明天下午四点之前我就要货,而且最好是活鱼。” 听到黄红英说要找的食材是野生鲥鱼,霍思宁倒是愣住了。 鲥鱼,俗称三黎鱼、三来鱼,为洄游性咸淡水两栖鱼类,每年在四五月间进入黄江产卵,在十月间再回到海中,年年应时而来,准时无误,故称为鲥鱼。 成年鲥鱼由沿海集群进入黄江水系,洄游路线长700公里,因其鱼鳞锋快,游动迅速,故又称之为混江龙。 鲥鱼肉质娇嫩,有鱼的美味,又有肉的质感,吃到嘴里滑溜细腻,肥腴醇厚,为一般鱼类所不及,所以被列为黄江三鲜之一。而且鲥鱼又是宝中之宝,历来有“鱼中之王”的美誉。 但是鲥鱼一离开水面很快就会死亡,要捕捞鲥鱼非常难,能捞上来一条就非常不错了,更不要说活的野生鲥鱼,更是难上加难。 如今市面上能买到的都是几十块钱一斤的鲥鱼,通常不是人工饲养的就是来自国外诸如缅甸、美国等产地的鲥鱼,这些鱼无论是色泽还是口味都与野生黄江鲥鱼相距甚远。 黄红英想要野生鲥鱼,霍思宁想也不想就准备回绝了她,不是霍思宁不肯帮忙,而是这个忙她帮不上。 这几个月来她潜入黄江数次,捞鱼无数,就连黄江刀鱼都抓过,唯独没有捕到过一条野生鲥鱼。 这会儿正是十月中旬,按理来说正是鲥鱼洄游的季节,可是却连鲥鱼的影子都没见过。 看样子果然如传闻所说的那样,野生鲥鱼因为大肆捕捞破坏了其生态平衡,这些年已经濒临绝迹。 “姑姑,野生鲥鱼很难捞,现在黄江流域一年都不见得有几十条鱼洄游,要想捞一条就跟大海捞针一般,除非运气爆棚,否则很难抓到。”霍思宁有些无奈。 黄红英闻言有些泄气:“这样啊,那好吧,我再去找其他人问问看。” 115.第115章 鲥鱼改造实验 挂掉电话,霍思宁进了屋,黄成义正在院子里逗弄小狗。 这是只京巴,是苏青青几天前在垃圾堆附近捡到的流浪狗,本来她想要带回苏宅的,结果被黄红英强烈拒绝了,因为苏振华对狗过敏,无奈苏青青只能将小狗放到霍思宁这儿养着,没想到倒是成了黄成义解闷的小伙伴。 “回来了?快进去吧,李阿姨都等你的鱼等半天了。” 黄成义心情不错,这段时间经过霍思宁的气功按摩治疗,他的腰伤渐渐好转,以前在南方住,只要天气湿润下雨他就会腰疼难忍,但是这回他都来S市快半个月了,中间下了好几次雨,他的腰伤却一次都没复发。 而且他的双腿下肢有了一丝感觉,有时候掐一下大腿还隐隐感觉到一丝痛感,这让黄成义看到了希望,他觉得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真的能重新再站起来也说不定。 霍思宁进了屋就将她从仙鱼坊带回来的野生活鱼和螃蟹递给了做饭阿姨,李阿姨笑眯眯地接过东西,忽地想到了什么,开口提醒道: “霍小姐,前天你不是送了些大闸蟹给那几个邻居尝鲜吗,今天那几个老太和夫人又来家里了,问上次的大闸蟹还有没有,看样子是想再买些回去。” 霍思宁眼底带笑:“知道了,我明天去店里就多带点螃蟹回来。” 李阿姨一边做饭一边不忘笑道:“还有一个太太看到客厅里养的那几条鱼,非常喜欢,说也想要买几条回去养养看,我也不懂那是什么鱼,就跟她说您是开观赏鱼店的,那个太太就留下了一个电话,让你回头联系她。号码我记在了客厅的那本记事本上。” “好。”霍思宁愣了一下,回过身果然看到客厅茶几上放着一个笔记本,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霍思宁客厅里养的那几条鱼正是神仙鱼,不过不是德国红松,而是神仙鱼的变种,分别是红眼、金头和鸳鸯,因为这几种鱼体型不大不小,很适合做家养观赏鱼,所以在搬到别墅后不久,霍思宁就带了几条鱼回来放养,也算是为房子增添几分生气。 这些鱼在经过灵气的梳理后血统都变得纯正了很多,颜色更加艳丽,而且健康状态非常好,一看就很有精神,也难怪会有人看上这几条鱼。 没想到这样也能招来生意,霍思宁哑然失笑,将那个电话号码输入到手机,刚准备给对方去个电话,视线却在落到那几条鱼的身上时骤然顿住,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手中的灵气既然能让杂交观赏鱼变成纯种,那人工饲养的鲥鱼是不是也能变成野生鲥鱼呢? 霍思宁心下一跳,越想越发觉得这个想法很有可能,于是她二话不说拿起车钥匙就往门外走。 “霍小姐您准备出门吗?就要吃饭了!”见霍思宁在玄关换鞋要出门,李阿姨急忙追出来问道。 霍思宁却是顾不上这么多了,她急着去买鲥鱼回来做实验,头也不回地丢了一句话就往外走。 “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要是没赶回来,你们就先吃吧。” 一路赶到了最近的农贸市场,这会儿正是傍晚时分,市场上正是热闹的时候,在卖鱼的小摊贩那儿问了一圈,霍思宁的运气不错,在市场角落的一个摊贩那儿,她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人工饲养的本地鲥鱼。 花了六百块钱买到了四条足有三斤重的鲥鱼,霍思宁用一个盛水的大桶装着赶回了别墅。 回到家后,霍思宁匆匆扒拉了几口饭菜后就急匆匆地跑回了房间开始进行实验。 在四条鱼里随意挑选了三条活鲥鱼放入另外一个水桶中,然后利用碧珠的灵气对这三条鲥鱼进行梳理。 很快,这三条鲥鱼在经过灵气的洗涤后无论是纹理还是浑身的色泽都发生了变化,这些变化非常明显,尤其是在用那条未变异的鲥鱼进行对比就会发现两者之间有很大出入。 不过霍思宁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虽然用灵气梳理过的杂交德国红松品种的确是变得纯正,但是灵气能不能让鱼的肉质和味道发生变化这谁也不知道,霍思宁也不敢肯定这到底管不管用。 所以在经过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在重新用灵气将鱼梳理了一遍后,捞起一条变异鲥鱼和另外那条普通鲥鱼进入厨房忙活了一通,做了两道完全一样的清蒸鲥鱼。 “舅公,您快帮我尝尝看,这两条鱼哪个更好吃。” 霍思宁端着两盘鱼急切地找着品鉴师。 “这是鲥鱼?” 看到霍思宁端上来的鱼,黄成义愣了一下。 霍思宁笑得一脸神秘:“您先尝尝看。” 黄成义依言抬起筷子夹了其中一个盘子里的鱼肉往嘴里塞,吃了一口后他皱了皱眉。 “这是人工饲养的鲥鱼吧,肉质疏松带柴,有点涩,应该是市面上很普通的鱼。” 黄成义抬起头来疑惑的看了霍思宁一眼,不明白霍思宁这是什么用意。 霍思宁笑了笑,将另外一盘鱼推了过去:“您再尝尝这个!” 黄成义又夹了一块鱼肉塞进嘴里。 鱼肉入嘴醇香细嫩,滑润甘甜,尝了一口黄成义眼睛就亮了,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又是诧异又是惊喜。 “这味道真是绝了!霍丫头你那个鱼店还真是厉害啊,居然连野生鲥鱼都能弄到了!” 黄成义很清楚,这野生鲥鱼可是黄江宝贝,尤其是近几年,纯正的野生鲥鱼越来越少,想要弄到一条十分困难。 黄成义知道霍思宁店里卖的是野生水产,这段时间看到霍思宁也不知道从哪儿进了那么多优质野生大闸蟹,那大闸蟹的味道十分鲜美,这就已经够让黄成义刮目相看的了,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还能不声不响地搞来一条野生鲥鱼。 “您确定这是野生鲥鱼?味道没错?”霍思宁闻言惊喜无比,紧张地追问道。 黄成义挑了挑眉,故作不悦道:“这还能弄错,你别看你舅公我腿脚不便,舌头可是十分厉害,这野生鲥鱼我还能认错?!” 116.第116章 实验成功 黄成义很多年前曾经有幸尝过一次野生鲥鱼,因为这鱼的味道鲜美特别,所以他对野生鲥鱼的味道记忆犹新,如今再尝到,瞬间记忆力那股熟悉的味道就涌了上来,只尝了一口他就鉴别出来,这鱼跟当年他尝过的野生鲥鱼是同一个味道。 霍思宁噗嗤一笑,揶揄道:“舅公这您可真弄错啦,哈哈,这鱼不是野生鲥鱼,而是我一个朋友最近进行杂交实验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他说这个新品种跟黄江野生鲥鱼味道一样。我不信邪,就特意在市面上买了条普通鲥鱼来做对比实验,没想到连您都尝不出来区别。” 黄成义顿觉惊异:“不是野生鲥鱼?怎么可能,这味道明明就是野生鲥鱼啊,要是杂交鱼怎么可能这么鲜?” 霍思宁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就是因为味道一样才有卖点啊,不然就算培育出来味道跟普通鲥鱼一个样儿,谁还乐意买啊?” 黄成义一想觉得颇有道理,倒是没有追问霍思宁到底是哪个朋友这么有本事,他被眼前的这盆滋味绝美的鲥鱼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所以对霍思宁的这番说辞并未怀疑,只眼巴巴地看着霍思宁道:“丫头,你这鱼……” 看到黄成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菜盘子,只差没流涎水了,霍思宁觉得好笑,无奈道:“您的身体刚刚有起色,早上不宜吃太难消化的高蛋白食物。” 黄成义尝了美味怎么肯就这么罢休,急急地讨好道:“就破例一次,你这鱼都做好了,总不至于扔掉吧,那多浪费啊!好丫头,你就让舅公一次吧!以后舅公保证听你安排认真治疗。” 看老人跟个孩子一样为了一点口腹之欲急切地向她保证,霍思宁心一软,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老人得了同意,迫不及待地将那盘鱼拢到了自己跟前,食指大动,很快一条两三斤的鱼就变成了一堆鱼骨头。 霍思宁得了满意的结果,心情很不错,这灵气看起来有些鸡肋,但是关键时候还真是挺管用的。 给黄红英打了个电话告诉她鲥鱼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霍思宁也不耽搁,拎着装有那两条鲥鱼的木桶就赶到了苏宅,黄红英果然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她拎过来的两条鱼,顿时眉开眼笑,急切地拎进了厨房。 周氏考察团这一次来了不少人,不过因为苏振华是在家里设宴,所以张局长负责招待大部队,来苏家赴宴的倒是只有四人,苏振华和周国胜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周国胜的女儿周梅婷和他的孙女周佳佳,右手边是黄红英,另外还有苏振华和周国胜各自的秘书陪同。 因为是私人宴请,所以在饭桌上苏振华并未开口谈公事,一桌子人客套地攀谈着,宋秘书说了几个S市趣闻活跃了一下气氛,大家礼节性地笑了几下。 几道看似普通材料但制作精美的菜肴被端上台面,周家三人都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周国胜眼神平淡,周佳佳低着头撇了撇嘴,周梅婷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是暗忖,这苏书记家看起来也是名门世家,还特意请他们到家里来做客,怎么呈到桌子上来的菜这么普通? 事实上这几道菜都是上海特色菜,张阿姨做菜绝对称得上高级厨师水准,即便是在上海大饭店也是拿得出手的,可是在座的周家三人都是见多识广尝遍美食的人,这样看似精致的菜色,其实还真没什么特别的。 看得出那三人兴趣缺缺,尤其是周国胜老先生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虽然时不时提箸夹菜,但是其实并未有多少胃口。 看到这儿黄红英心下忐忑不安,紧张地看了丈夫一眼。 苏振华心下也有些焦急,可是这时候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冲着宋秘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快想办法活跃气氛。 “夫人,大闸蟹跟酒酿鲥鱼都已经蒸好了。”就在这个时候,张妈从厨房探出头来说了一句。 黄红英心下大喜:“快端上来!” 两个青花大盘呈了上来,一个盘子里是颜色清白的酒酿鲥鱼,另一个盘子里则盘踞着上十只红壳大闸蟹。 盘子一上桌,一股浓郁的鲜香气味随即袅袅溢出。 “咦?”原本没什么精神的周国胜老先生眼神一凝,注意力瞬间就被那个装满螃蟹的盘子吸引住了。 “老爷子,您要吃螃蟹吗,我给您拆!”宋秘书很会看人眼色,见周国胜好像对那盆大闸蟹很感兴趣,忙抓住一只螃蟹拿起剪子就帮忙拆蟹。 宋秘书拆蟹的手法很娴熟,周国胜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笑意:“看样子小伙子经常吃螃蟹啊。” “这大闸蟹是我夫人的侄女送过来的,她那个侄女在城隍庙开了一家鱼店,这会儿正好是吃蟹的季节,那家店里正巧供应大闸蟹,这段时间就时不时给我们送一批螃蟹过来。” 苏振华也忍不住笑着调侃道,“这小子前段时间来我家里吃过一次螃蟹后就念念不忘,最近一到饭点就天天找借口来我家蹭饭,螃蟹确实吃了不少,拆蟹技术练得炉火纯青了。” 众人皆笑,宋秘书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被苏振华这番话揶揄得顿时脸就不好意思地红了,神情微窘。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听到苏振华说黄红英的侄女是在城隍庙开的鱼店,周国胜心中一动,和周佳佳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有些惊讶和怀疑。 “苏夫人的侄女在城隍庙开的那家鱼店,是不是叫仙鱼坊?” 黄红英和苏振华皆愣住:“您怎么知道?”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周国胜忍不住笑了,“不瞒你们说,昨天我跟我孙女提前就到了S市,还去逛了城隍庙。正巧就在街上看到有人拎着一桶大闸蟹走出来,我们爷孙俩就去了仙鱼坊,还让老板帮我们现蒸了几只大闸蟹尝了鲜。” 117.第117章 野生鲥鱼 黄红英顿时就乐了:“那还真是巧了,那丫头的螃蟹味道确实正宗,也不知道她从哪里进的货,这段时间我们吃的都是她店里送过来的野生水产,味道比市场上卖的好多了。” 周国胜笑着将宋秘书拆下来的蟹肉送入嘴里,尝到那熟悉的味道,他不由自主地就点了点头:“是很难得,这螃蟹跟我很多年前在S市居住的时候尝到的螃蟹味道一样,现在都是水污染,能尝到这么正宗的本地大闸蟹很不容易了。黄夫人您这侄女很不错!” 黄红英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拿起公筷夹了一块刚刚上桌的鲥鱼放到周国胜的碗里:“既然螃蟹吃过了,那您再尝尝这个鱼,这也是我那个侄女今天送过来的,我怕上桌时间太长了味道就不鲜了,所以让阿姨等大家入座了才开始蒸。” “这是鲥鱼?”光顾着看螃蟹,周国胜之前并未留意到另一盘是什么鱼,这会儿看到碗中奶白色的鱼肉,他才惊讶地发现这盘鱼不是普通物。 黄红英笑了笑,算是默认。 周国胜心下讶然,小心翼翼地将肉夹起来放入嘴中。 仿佛没有任何阻凝般地化开,舌头的触感如丝娟般,鲜美香浓的滋味迅速散开,充盈了整个口腔。 鲜香纯正,浓得化不开的,是记忆里的味道,熟悉而又陌生,遥远却又仿佛近在咫尺。 尘封的记忆被这股味道冲开,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 …… 朦胧中,一个瘦弱的男孩跟在一个背影佝偻的老头身后走。 因为是个跛脚野郎中,所以老头经常是半大小子们嘲笑的对象。 有人开始唱顺口溜,于是一群半大小子开始起哄。 “周野郎,喝米汤,跛着脚,接婆娘,婆娘哭,回娘屋……” 瘦弱的男孩初来乍到,虽然懵懂无知,却也知道那些不是什么好话,愤怒的他冲上去和那群小子打成一片。 跌倒了再爬起来,身上脸上都是伤,鼻腔里全是泥土味,可是他眼中的怒火和坚韧却是震慑住了那群小子。 回到家的男孩站在院子外,鼻青脸肿,衣服破了个大洞,光着脚丢了一只布鞋,忐忑地不敢进屋。 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妇人打开门,举起粗糙的手似要揍人。 男孩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预料之中的责骂化为了一声叹息。 再睁开眼,却看到简陋的饭桌上,一个小蒸笼里摆放着一盘冒着热气的清蒸鱼。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坐在一旁,温和的目光和慈爱的笑容,看他狼吞虎咽般地将鱼肉吃光。 …… 刚刚吃了第一口,周国胜的眼神就直了,记忆在脑海中一一打开,多少年魂牵梦萦,在尝到这条鲥鱼的这一刻,终于让他回忆起来,那就是儿时的味道,亲人的味道。 老人干瘪的手有些抖,嘴里尝着这熟悉的味道,整个人却是激动得不能自已,浑身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一时间泪花闪烁,老泪纵横。 周梅婷看到父亲居然哭了,连忙站起身来扶住周国胜,急切问道:“爸,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桌子人全慌了,纷纷站起来走到了老先生的身边。 “要不要紧,是不是要叫医生来看看?” 苏振华也没有料到会出这种事,这可是他宴请贵客,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他这位置恐怕就坐不稳了。想到这儿苏振华心中一紧,眼神里有些紧张慌乱。 没想到这时候老人却是哽咽道:“六十多年前,我第一次来到S市,我奶奶也曾为我做过一道清蒸鲥鱼,那条鱼的滋味,让我毕生难忘。这么多年我走南闯北,吃过很多次据说是正宗的野生鲥鱼,却再也难寻当年的味道。我以为我都快要忘记那道鱼的滋味了,没想到久违了几十年,居然在这儿吃到了这么正宗的鲥鱼,这才是真正的儿时味啊!” 众人面面相觑,老人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擦干净脸上的泪渍,笑道:“我没事,只是太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鱼,所以有些激动。” 虽然霍思宁送来鱼的时候黄红英就已经知道这鱼是野生鲥鱼,但是到底是什么味道她也不知道,现在见周国胜都是这种反应,她顿时有些吃惊。 其他人也都用怀疑的目光看向那盘看起来很不起眼的酒酿鲥鱼,大家将信将疑地夹了一筷子鱼往各自嘴里送。 鲜香醇美的味道席卷了整个味觉,饱满的汁液和滑嫩的鱼肉沿着齿间、舌面荡漾,充盈了口腔并顺着喉咙滑下,这一刻众人仿佛身处一汪清泉之中,这绝美的滋味瞬间征服了所有人的味蕾。 “太好吃了!”周佳佳忍不住赞叹道。 就连一向嘴巴挑剔很难找对口味的周梅婷都是一脸的惊讶和满足。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宋秘书平时不苟言笑,但是对吃的最是热衷,这会儿他恨不得把自己舌头都吞了,这么多人,一条鱼显然是不够的,几筷子下去,很快一条三斤的鲥鱼居然就只剩下了空壳鱼刺。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黄红英,黄红英顿时满头黑线,急忙叫张阿姨将另外一条鲥鱼也放上蒸笼。 吃第一条鱼的时候黄红英跟苏振华还有些矜持,觉得他们是主人东道主应该谦让,可是矜持谦让的结果就是没吃上几口鱼就没了,周家那三位吃饭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斯文,但是下筷子夹鱼的速度可不慢。 这下黄红英苏振华二人也意识到不对了,等到第二条鲥鱼端上桌后他们也不讲究客气了,大家的筷子齐刷刷地朝着鲥鱼夹去,苏振华夫妇嘴上说着惭愧不好意思的话,却厚着脸皮大快朵颐,很快一条鱼就再次消灭一空。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直到九点才结束,大家肚子都吃撑了,可是味蕾却仍然觉得意犹未尽。 宾主尽欢,周国胜一脸的满足,之前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周梅婷也破天荒地绽开了笑容,对于父亲所说的投资S市的决定似乎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看到周国胜和周梅婷的表情,苏振华心里有了底气,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118.第118章 出行计划 “霍思宁你太不够意思了,有野生鲥鱼居然不想着留条给我吃!枉我还这么帮你在我师母面前说好话,你居然这么对我!” 知道那天家里要宴客,苏青青兄妹最不耐烦那种应酬,所以早早地就找了个借口避开了,结果第二天从黄红英嘴里得知当天晚上的事情后,两个人顿觉懊悔不跌,苏青青二话不说就直接杀到了仙鱼坊,大有要找霍思宁翻旧账的架势。 霍思宁一阵无奈,这两兄妹也真是够了,苏晋原那家伙直接打电话就威胁上了,不依不饶道若是霍思宁不弄条鲥鱼给他尝尝就让秘书天天给她打骚扰电话,还声称要把她的电话给公司员工,让员工每个人都给她打电话。 这都是什么整人招数?霍思宁听完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叫你们怕应酬借故躲开的,没吃到鱼难道怪我咯?你以为野生鲥鱼是这么好弄的,这一次的鱼我可是费尽了千辛万苦问了好多熟人才弄到。”霍思宁没好气地白了苏青青一眼。 “我不管,你要是不给我弄条鲥鱼来尝尝,我就哭给你看!”苏青青彻底不要脸皮了,居然死乞白赖开始使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绝招。 “行了行了,我算是服了你了,不就一条鱼吗,你用得着这么没脸没皮的吗?”霍思宁要彻底无语了,她倒是想跟苏青青说说节操的事,可问题是苏青青这二货还有节操吗? 目的达到,苏青青顿时就得意无比,霍思宁恨得牙根痒痒:“要吃鲥鱼可以,这玩意儿可不便宜,我可不白提供给你,一口价五千块一斤,谢绝还价!” “这么贵,你宰人啊!”苏青青顿时就怒了,“果然是奸商,才当了几个月老板啊你就变得这么阴险狡诈了,我一个月的零花钱才五千块好不好!” 霍思宁斜乜了苏青青一眼,挑了挑眉:“物以稀为贵你不知道?嫌贵那你可以不吃啊!” 苏青青一时语塞,蓦地想到了什么,她眼珠子一转,狗腿般冲着霍思宁讨好一笑道:“宁宁,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 霍思宁嗯哼了一声,等着苏青青的下文。 “那什么,再过一个来星期我哥不是要去平洲参加翡翠公盘吗,我也打算跟着我哥去看看,到时候我赌到了翡翠就给你做套翡翠首饰怎么样?”苏青青笑眯眯问道。 霍思宁嗤笑一声,嫌弃道:“你一个学文物鉴定的,你懂赌石吗?别切出****地,那玩意儿逗逗小孩子还差不多,送给我可不要!” 自从上次买车的时候听到白国明向苏晋原打听平洲翡翠公盘的事情之后,霍思宁又知道了一个名词:赌石。 女人天生就对珠宝首饰感兴趣,听说翡翠就是从石头里切出来的,霍思宁一时好奇就在网上查了关于赌石的资料,没想到这一看还真学到不少新知识。 网上说神仙难断寸玉,赌石十切九垮,想要赌到一块好翡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算是浸淫多年的老手都经常会赌垮,更不要说苏青青这种新手菜鸟,霍思宁可不相信这家伙运气爆棚到可以赌出极品翡翠。 霍思宁鄙视的的眼神和嫌弃的语气彻底激起了苏青青的战意,本来她说去参加翡翠公盘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这会儿见霍思宁一副不相信的态度,她顿时骑虎难下,梗着脖子道:“赌石公盘上那么多石头供我挑,我就不信我赌不到一块好翡翠!” 见苏青青来真的了,霍思宁有些急了:“网上说为了赌石倾家荡产的人多不可数,这玩意儿跟赌博一样很容易上瘾的,你可别犯傻胡闹啊,吃鱼事小,但是你要是陷进去了我可不答应!” 苏青青笑道:“你想多了,我统共身家也就几十万,还没有你资产多呢,再说有我哥跟着,他总不至于看我买个一文不值的砖头料吧?” 见苏青青眼珠绽放精光,霍思宁瞬间明白过来:“好啊,你这是明目张胆地算计你哥啊!让你哥帮你挑,你这家伙简直太奸诈了!” 苏青青得意一笑:“那当然,谁让他是我哥呢,我每天这几千块零花钱都不够我去淘古董的,我总得想点法子渠道多赚点钱啊。这次我打算带上我全部身家跟我哥哥去赌一把,到时候赌到了好翡翠直接转手卖掉,肯定能大赚一笔。” 说到这儿苏青青忽然来了兴致,问道:“不如你也跟我们一块儿去呗,我听说我哥这次还会带个什么白老板的妹妹去,哼,与其便宜了外人,我看还不如便宜我们自己!” 霍思宁对赌博这种事可不怎么热衷,不过她对翡翠还是挺喜欢的,平时在首饰店看到的都是成品翡翠首饰,这玩意儿没加工之前长什么样她还真没见过,光是看看网上的图片没什么意思,倒不如亲临其境去看看真正的翡翠赌石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中一动,不好意思地问道:“我去最多也就是瞧瞧热闹,可不会跟你们一样买什么赌石。会不会耽误你们的事儿?” 苏青青摆摆手道:“没事,到时候你跟着我就行了,我对那东西也是一知半解,咱们半斤八两谁也耽误不了谁。就算不买光是看看也行啊,总能长点见识。” 霍思宁点了点头:“那行,到时候我跟老师请个假,咱们一块儿去。” 没过几天,霍思宁就接到了苏振华的电话请她吃饭,一副极为重视的样子,霍思宁一问才得知,原来是上次宴请客人的那两条鲥鱼立了大功。 因为那条鱼让周国胜想起了儿时的味道,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所以在家宴的第二天,周氏财团的人就拍板定了下来,接受了S市招商局的投资项目,并且当场签下了二十个亿的投资合同。 这个决定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江州那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S市政府得知了这个消息却是一个个精神振奋,激动不已。 119.第119章 前往佛山 苏振华的邀请出乎霍思宁的意料,她在赶到吃饭地点后又一次见到了周老先生,有些诧异又有些吃惊。 “小姑娘,你还记得我吗?”周国胜笑意盈盈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点了点头:“老先生您好,我叫霍思宁。” “周国胜,虚长你几岁,你若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周爷爷。”周国胜笑容依旧。 “周爷爷。”霍思宁从善如流。 周国胜并未标明身份,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有关周氏财团来S市投资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眼前老人一口香江腔,而且还能让苏振华亲自陪同,可见这个人身份绝不一般,霍思宁稍微一想就恍然大悟。 霍思宁的眼前闪过一丝了然,但是面上没有露出任何不同,该吃饭就吃饭,该聊天就聊天,并未因为眼前人的身份而露出谄媚或胆怯的神情。 看着眼前女孩大大方方不卑不亢一副从容的模样,周国胜眼中闪过异色,冲着苏振华笑道:“苏书记,你爱人家的这个小侄女很不错,小姑娘好好培养,将来大有前途!” 说完这话后周国胜特意仔细打量了霍思宁几眼,见霍思宁眼中并无得色,不由得越发满意了,在霍思宁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又冲着身后的秘书示意了一下。 那秘书早得了吩咐,看到周国胜的动作,连忙递过一张名片给霍思宁。 “这是私人电话,小丫头以后若是有事情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 霍思宁有些茫然,思索了一阵,还是把名片郑重地收好。 时间进入十月底,天气渐渐变得凉爽起来,平洲翡翠公盘也快要开始了。 霍思宁向系里请了半个月的假,本来系里是不同意的,秦绍游作为辅导员自然时刻关注着学生的动向,得知霍思宁要请半个月的假,就找她询问了情况。 得知霍思宁要去参加平洲公盘,秦绍游皱了皱眉想要询问什么,最后却没有问,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系里说的,反正最后系里准了霍思宁的假。 有苏晋原帮忙订机票,霍思宁倒是不用再麻烦,到了十一月,霍思宁就跟苏晋原一行人坐飞机前往佛山。 同行的人,除了苏晋原兄妹以及东华的两名采购老师傅外,还有白国明的妹妹白亦珊。 那次在白国明的车行买车,白国明请客吃饭的时候描述他这个巴黎海归妹妹虚有其表,一千万就想赌石开珠宝工作室,可是这回霍思宁见到白亦珊,却觉得白国明那番话有些不尽其实。 这个白亦珊眼神清正,说话落落大方,看起来就是一副职场丽人的架势,倒像是个有野心的女强人,跟白国明所说的草包海归完全搭不上。 霍思宁觉得要么就是白国明故意为之,以退为进以此骗得苏晋原的同情,好让苏晋原答应带自己的妹妹去参加赌石公盘;要么就是白亦珊扮猪吃虎,假装什么都不懂骗过了白国明和他老婆,然后争取属于她自己的利益。 霍思宁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毕竟上次吃饭的时候,从白国明的只言片语里,霍思宁已经知道白国明的老婆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白亦珊要想光明正大地从白嫂子手里讨得便宜可不那么容易。 这段时间霍思宁在忙,倒是没怎么跟苏晋原联系过,所以并不知道白亦珊跟苏晋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从苏晋原开车接白亦珊到机场登机的这段时间里,虽然白亦珊跟苏晋原的互动并不多,但是霍思宁已然感觉到了不同。 上车后苏晋原就一直在偷瞄白亦珊,下车后熟稔地帮白亦珊拎行李箱,一副身心都放在了白亦珊的身上。 看到苏晋原的一举一动,霍思宁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没有想到旁边苏青青却是沉着脸冷哼一声,满脸写着我不高兴四个字,直到坐到飞机上,仍然没有好脸色。 “你之前不是还担心你哥会光棍一辈子吗?现在人家有了目标,你这个做妹子的不帮忙就算了,还扯他后腿算怎么回事?”霍思宁纳闷道。 苏青青冷笑道:“我倒是想让我哥赶紧找个女朋友呢,可是这个女人明摆着就是想利用我哥来参加赌石公盘而已,我哥肯定是让她给骗了!” 霍思宁觉得好气又好笑,苏青青对白亦珊的敌对连她能感觉得出来,但是感情这种事情可不是苏青青该干涉的问题。 如果苏晋原最后没有跟白亦珊走到一起也就罢了,若是真在一起了,苏青青这样说不定就会引起白亦珊的芥蒂,以后姑嫂两个人相处起来怕是有些难了。 霍思宁不由得叹了口气,她觉得她跟苏青青在一块儿,她才是姐姐,苏青青是妹妹。 “要我是你,就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你现在摆脸色给她看,不是让晋原表哥难做吗,而且会显得你无理取闹。你若真讨厌她,就不该把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你要借故亲近她,然后揭穿她表里不一的真面目,这样你哥肯定就不会喜欢她了啊。”霍思宁凑到苏青青耳边轻声道。 也许是霍思宁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苏青青顿时眼前一亮,冲着霍思宁的脸颊猛地亲了一口:“宁宁你真是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霍思宁有些无奈,不是她太聪明了,而是苏青青当局者迷太过紧张苏晋原了,毕竟她从小到大苏晋原宠的都是她一个人,现在忽然来了一个女人吸引住了自家哥哥的全副身心,连妹妹都顾不上了,做妹妹的会吃醋很正常。 佛山这个时候还没有机场,所以霍思宁一行人只能先飞到广城再转坐大巴,飞机到达广城已经是下午,下了飞机顾不上休息,大家坐汽车直接赶往佛山市,到了佛山南海区后就找了一家星级酒店住了下来。 霍思宁几人到达佛山的时间比赌石公盘的开盘时间要早了两天,所以这个时候住店还算宽松,有不少房间还空着。 不过听那两个老采购师傅说,南海区靠近赌石公盘,这个地儿的酒店不多,要是再迟来一两天,恐怕就要人满为患了,别说住星级酒店,就是找个普通旅馆都有些困难,有些人甚至会想办法去平民家借宿。 120.第120章 赌石有风险 霍思宁一方面为能住到星级酒店感到庆幸,一方面又对这么多人喜欢赌石而吃惊。 大约是猜到了霍思宁心中所想,苏晋原笑着解释道: “在这个圈子里流行这样一句话,疯子买,疯子卖,还有一个疯子在等待。赌石这玩意儿的诱惑力太大了,一刀穷一刀富,有无数赌徒就盼着能一夜致富,赌石是一条非常好的发财捷径。” 霍思宁嗤笑:“可是真正发财的又有多少呢,恐怕破产的更多吧?” 苏晋原点头:“赌石十赌九垮,一百个人里面也未必会有一个能靠这玩意儿发财致富。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有人通过这个途径成功了,就能让很多人前赴后继,哪怕倾家荡产都在所不惜。” 听到苏晋原这番话,一行人包括白亦珊都有些沉默,霍思宁眼神有些复杂,人之初,性本贪,贪婪和欲望才是导致这一切的根本所在。 晚上霍思宁几人在附近的粤菜馆点了一桌特色粤菜。 广东人自称“四条腿的除了桌子什么都吃”的牛人,吃的东西自然不会少,虽然有很多东西是霍思宁几人连见都没见过的,但是吃起来味道非常地道,鲜味十足。 虽然还没有开盘,但是在佛山有一个地方无论有没有玉石公盘你都能买得到赌石,这个地方就是平洲玉器街。 平洲玉器街位于佛山南海区,在行业相当出名,这个地方的玉器产销量位居全国四大玉器市场之首,以加工翡翠A货光身玉器而远近闻名。 当然,除了玉器成品之外,在这条街上还有一个东西也很多,那就是赌石。 作为缅甸翡翠玉石集散地,平洲玉石街在国内可谓享誉盛名。 尤其是近几年随着翡翠玉石的价格飞涨,平洲集散的玉石数量和买卖商人也骤增,两岸四地以及缅甸的许多业内人士趋之若鹜,蜂拥而至。 在这里汇聚了数不胜数的翡翠毛料,所以到达佛山的第二天一大早,苏晋原就决定去平洲玉器街碰碰运气。 霍思宁几人都是菜鸟,当然是苏晋原说什么她们就是什么,苏晋原走到哪儿几个人就跟到哪儿。 平洲玉器街有近千家玉器店,几乎家家都有毛料出售,三个女人进入玉器街后就跟土包子进城一般,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走进一家玉器店,霍思宁就看到店铺门口摆放着一堆毛料,那对毛料个头都不大,打的也才十多公斤的样子,小的估计一公斤都不到。 毛料毫无规则地摆放着,霍思宁对赌石没什么兴趣,所以只是用眼睛四处乱瞄店铺里那些琳琅满目的玉器制品。 苏青青和白亦珊则不同,这两个人可是奔着赌石赚钱来的,所以一看到那些堆在店门口的毛料赌石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冒精光。 见苏晋原几个人走进来,那老板抬头看了几眼,很快就确定这一行人应该是以苏晋原为主,见苏晋原进店后不看别的光看石头,那店主就知道这几个人是来赌石的。 大概是前面已经接待过几拨这样的客人,所以店主显得有些怠慢并不算很热情,坐在不远处的竹椅上连身都没起,只是淡淡道: “那些都是老坑种全赌毛料,一公斤五千块不二价,走五十米那边有个解石厂,可以免费试用解石机,如果要请人工切石的话,一百块钱一次。” 听到店家这番话,霍思宁不由得皱紧了眉。 苏晋原却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冷雨,听了老板的话后一点也不介意,一句废话都没问直接就蹲下身来,伸出右手就朝着那些石头摸了过去。 旁边那两个采购老师傅也都蹲下身来翻看那些石头,苏青青跟白亦珊对视一眼,两个人也蹲下身各自拿起一块石头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呃……”看到这两个人装腔作势的模样霍思宁只觉满头黑线,忍不住低声询问道,“我说,你们这假模假样演给谁看呢?要不要这么搞笑啊?” 白亦珊脸色涨得通红,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犯蠢,倒是一旁的苏青青一脸的理直气壮:“好不容易来一趟,总是要多摸几块石头,说不定摸着摸着就有感觉了呢?赌石高手不也是靠手感凭经验慢慢摸索积累出来的吗?又不是谁生来就会赌石。” 霍思宁被苏青青这番话噎住,苏青青总是能为自己的行为找出一堆的歪道理,最重要的是,霍思宁发现这冠冕堂皇的理由她竟然没法反驳。 “那你看出什么名堂了没有?你手里那个毛料是什么场口什么质地,能出翡翠不?”霍思宁忍不住开口问道。 苏青青摇了摇头,一脸的迷茫和无辜。 二货!霍思宁没好气地白了苏青青一眼。 白亦珊先还觉得囧,看到苏青青这模样倒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 之前苏青青对白亦珊一直没有好脸色看,这让白亦珊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没有想到苏晋原的妹妹居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真是个活宝。 那边两个师傅已经将那堆毛料里里外外逐个看了一遍,不过看完之后却是偷偷冲着苏晋原摇了摇头,这些石头除了几块靠皮绿之外,其他的石头根本没有一点可赌性。 苏晋原也不觉得失望,既然看不上眼那就朝下一家走,反正这条街有近千家这样的店,货比三家,总能找到几块看得上眼的石头。 “走吧。”苏晋原说了两个字就率先往外走。 霍思宁三人连忙跟上,苏青青有些不解:“哥,那些毛料挺便宜的啊,为什么不买?” 苏晋原无奈道:“那些都是新坑,而且我看了一下基本上都是砖头料和废料,那老板居然开口就要五千块一公斤不二价,人家这分明就是在钓凯子,这里面根本不可能切出翡翠来!” “啊?”苏青青傻眼了。 苏晋原这一回也是特意带苏青青过来见识一下,虽然苏青青走的不是赌石这条路,但是鉴宝这一个圈子跟赌石圈子差不多,里面的猫腻不比鉴宝一行少,让她来亲身体验一下,多积累一点经验就能少走一点弯路。 121.第121章 入行需谨慎 “这赌石圈子里面的问题多着呢,造假、设局、还有宰人,稍不注意就会阴沟里翻船!” “你们看到那些赌涨几百万几千万一夜暴富的报道都是故意为之,翡翠玉石商为了超高翡翠价格,所以将这些新闻拿出来炒作,让大家眼红,不明真相的人一头热就会跑来赌石。” “但是事实上真正能赌涨的人只是少数,每年在平洲赌石倾家荡产的有多少,因为赌垮了毛料承受不住压力跳楼自杀的又有多少,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圈子究竟有多么残酷。” 这次跟他来佛山,白亦珊跟苏青青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苏晋原心知肚明,也没指望着这两人能这么快就懂得圈子里的所有规则,但是这一行的风险和门道他都要一一说清楚,至少得让这两个白日做梦指望着靠赌石赚大钱的女人明白,这一行的钱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赚到的。 霍思宁明白苏晋原这番话的用意,这是在敲边鼓,警告苏青青跟白亦珊不要被眼前这些毛料的表象所迷惑了,一时冲动脑子一热就往里冲,这里面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阴暗龌龊,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这番话说得很及时,听到苏晋原的这番话,犹如被瓢泼了一盆冷水,之前兴致满满蠢蠢欲动的白亦珊跟苏青青瞬间脑子就清醒了过来。 苏晋原的眼神有些凌厉:“你们都要记住,在这一行多听多看多想多摸,唯一不要做的就是多买。一定要看好了再下手,不要随便让人看出你的情绪,不然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苏青青二人沉默不语,但是从两人脸上凝重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苏晋原的这番话她们都听进去了。 苏晋原这才放下心来,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又看了几家店铺,毛料情况并不算很好,翻了一堆石头才挑到一块勉强看得上的。 因为是第一天,所以苏晋原也不嫌弃,直接就抱着那块毛料定了下来,付款结算后就准备去解石厂切开来试试手气。 在店家的指引下,苏晋原等人走了几十米来到了一家解石厂,还未走进大门就看到前面围满了人,走近一些就听到有人惋惜的声音。 “唉,切垮了!居然是靠皮绿,真是可惜了,武老板你刚刚要是出手,二十万就到手了,现在,你那点皮毛绿只能做个戒面了!” 霍思宁朝着人群围着的圈子中央看去,只见一台解石机器上摆放着一块切开的赌石毛料,毛料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正一脸懊恼地看着面前切垮的石头。 买石头赌翡翠,全凭眼力跟运气,在切第一刀之后毛料见绿的时候有人出价二十万他舍不得卖,谁想到第二刀会切垮呢?这下二万块一下子缩水,一个戒面最多就值个几千块钱。 “垮了垮了,赌石哪里有不垮的,有个戒面总比没有好。”武老板只能苦笑着安慰自己。 一旁有几个抱着石头等着机器的人等待的时间有些长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见武老板褪下去,一个穿着青布衬衫的中年男人抱着一块大石头急不可耐地走到了解石机跟前,把石头放在绿萝解石机上。 解石机的砂轮切片急切地旋转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周围人的注意力纷纷集中到了这一块儿,一个个都紧张地注意着那个男人手中的毛料。 之前已经有一个人切垮了,所以这会儿不只是那个解石的男人紧张,就是周围看解石的人也都吊着一颗心。 这是一块不太规则的黑褐色石头,约莫七八公斤的样子,石头表面能有灰绿色纹理。 “这块石头表现不错。”看到石头的表象,旁边站着的苏晋原侧头对两个采购师傅道。 “应该是正宗的老坑种麻蒙玉,麻蒙玉不可能出高绿,但是切涨的可能性比较大。”采购何师傅一边看一边解释道。 苏晋原点了点头:“要是达到花青种,我们可以买下来。” 这时候那个中年男人已经在石头上画好了线,将石头推到了切石机的砂轮前,顺着切线一推到底。 众人的研究死死盯着那块石头,随着机器的沙沙声,薄薄的一片石块掉落在地上,一丝淡绿透了出来。 “呀,出绿了出绿了!”一旁有人眼尖,看到绿色惊喜地叫了出来。 一旁有人递上了一盆清水,中年男人抑制住激动颤抖的手,用手捞了一把清水浇在了切开的石面上,一抹新绿透了出来,非常喜人。 “质地细腻,绿色纯正,色清,虽然不是很透,但是应该是芙蓉种无疑。”旁边采购刘工是看翡翠原料老手,眼前的毛料虽然才切出了一条绿带,但是只看了一眼,刘工很快就判断出了石头里翡翠的种地来。 切石的中年男人直起腰来,乐呵呵的脸上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这块石头他不过才花了不到五万块钱,切出绿了就算是切涨了,心里怎么可能不高兴? 苏晋原眼睛眯了眯,蓦地开口问道:“这位老板,您的这块石头,虽然切出了绿,但是后面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继续解下去还是有不少风险的,如果像前面武老板那样是靠皮绿那您可就得不偿失了,不如直接卖了,我出十万您看怎么样?” 不过才切出了一条不到小拇指宽的玉带就能出到十万块?霍思宁吓了一跳,惊讶地看向苏晋原,苏晋原脸上的笑容看似漫不经心,其实眼睛里精光乍泄,满是算计。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开始起哄。 “快解开,这一定是芙蓉种,里面要都是这种地,这块石头起码可以卖五十万,赌吧!” “十万块不少了,卖了吧,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再切一刀,看看吃绿深不深!” “……” 七嘴八舌的言论让中年男人有些拿不定主意,苏晋原出价十万块已经很高了,如果他这个时候不转手,要是切垮了,连本都扳不回来,之前武老板的毛料切开后绿的情况比他的要好很多,但是最后还不是切垮了? 可是他这好不容易切涨了,如果这里面真要是一大块翡翠,就这么转让出去,岂不是把发财的机会也让给了别人? 122.第122章 意外发现 中年男人迟疑了片刻,拿着石头仔仔细细地翻看了好半晌,这才下定了决心:“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还是想将这块料子全解开,到时候如果你想买,我这优先先生您出价。” 说着那个中年男人咬了咬牙,在石头另一面又画了几条线。 苏晋原笑了笑也不在意,只是一双眼睛仍然看着解石机上的那块毛料。 这次中年男人也不敢自己解石了,对着一旁解石机旁的解石师傅笑道:“师傅,还是您来帮我全解开吧,我这手抖得不行。” 听到这话围观的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旁边看得手痒的老师傅听得有这等好事,顿时来了精神,咧着嘴笑开,露出一口黄牙,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了错就急不可耐地走了上来,接过了中年男人手中的石头。 中年男人的心里矛盾万分,想看又不敢看,脸也紧紧绷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老师傅操纵切石机开始切石头。 老师傅解石多年,手下动作自然纯熟得多,砂轮机沙沙地磨,碎石块一片片地掉,很快一整块毛料就全部解开了,一块不甚规则的石头出现在了老师傅的手中,居然有成年人的巴掌大小。 老师傅激动地掬起一把清水撒在石头上,水流带着细砂流走,一抹浓绿头了出来,淡绿色的翡翠原石里竟然还带着稍许深绿色的脉带。 “这是花青芙蓉种啊!” “芙蓉起青根,这块原料透明度跟水头都不错,真是赌涨了!” “那个脉还是顺脉,这么大一块,可以掏好一对上好的镯子了,颜色还那个艳,这是大涨啊!” 那切石老师傅乐呵呵地将解出来的石头递给中年男人,那个中年男人此刻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了,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霍思宁在人堆中,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块翠绿喜人的翡翠原石,听周围人的议论声,她已经知道这块翡翠价格不低,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样一块翡翠原料,究竟值多少钱。 霍思宁的心里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苏晋原跟两个师傅凑到一块儿悄悄议论着什么,很快苏晋原心里就有了底,对着那中年男人扬声道:“这位老板,八十万您愿不愿意割爱?” 巴掌大小的一块石头就能卖八十万?!果然是一刀穷一刀富,霍思宁望着那块翡翠料子,眼睛都直了。 旁边的苏青青跟白亦珊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那中年男人听到苏晋原开价八十万,眼睛顿时亮了亮,一只手摩挲着那块石头,似乎有些不舍。 “还有人出价吗?”他也知道翡翠行情,这块芙蓉种能出价八十万,绝对算得上是良心价了。可是到底还是有些贪心,还想着有人能出更高的价钱。 人群一阵缄默,那个中年男人无奈一笑,倒也不再纠结,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苏晋原的交易。 苏晋原将那块原石拿在手中仔细看了几眼,确认无误后,便拿起电话给银行打电话转账,不多时中年男人就收到了转账信息,银货两讫,一桩八十万的交易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完成了。 霍思宁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如今也算是小有身家的人了,可是看到眼前这财大气粗的一幕,她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 看了苏晋原手中的那块原石一眼,霍思宁心里有些发痒,想上手摸一摸未加工的翡翠是什么感觉。 心动不如行动,她心里想着,脚下已经先一步走上前去,开口询问道:“我能摸摸吗?” 苏晋原嘴角含笑点了点头,将原石递给了霍思宁,霍思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接了过来。 入手冰凉的翡翠原来是这种感觉,霍思宁觉得有趣,仔细端详了一番这块芙蓉种的颜色质地。 “真漂亮!”一旁的白亦珊跟苏青青也忍不住凑了上来。 “这是没有抛光的翡翠,不够清凉,洒点水就更漂亮啦!”苏青青开口说道,说着她就将手里喝剩下的半瓶矿泉水直接浇在了霍思宁的手掌心。 霍思宁浑身一颤,那块石头在清水洗礼过后,确实变得光润油亮艳丽无比,但是在这一瞬间,霍思宁额头原本沉寂的碧珠未经她的咒语解封,自顾自地就冒了出来,而且不要命地闪烁起来。 霍思宁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差一点就将手中的翡翠原石给扔了出去。 以往避水珠闪烁的时候都是在水里或是无人的情况下,所以霍思宁也不知道那颗珠子从她的额头冒出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她也不敢冒险做实验。 而且平时如果不是在水里,她的手就算碰触到值钱的珠宝玉石这类东西,避水珠也不会有反应,所以霍思宁并不担心这颗珠子会暴露出来。 霍思宁怎么也没有料到苏青青会忽然来这么一下,此刻碧珠在额前闪烁着幽幽绿光,她整个脸瞬间就白了,心跳如擂鼓。 过了十来秒也没察觉到身边有什么异样,霍思宁愣了愣,忍不住抬起头来偷偷地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离她最近的苏青青面色如常,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她额头上那颗碧珠一般,倒是白亦珊看到霍思宁面色发白,忍不住担忧地问道:“霍思宁你脸色有些不太好,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霍思宁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可珠子除了她自己之外,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庆幸的笑:“我没事,可能是这儿跟S市的气温差距太大,有些中暑。” 苏青青显然深有同感,一边擦汗一边点头道:“就是,都快要入冬了,这儿怎么还这么热?今天起码有二十多度。” 白亦珊笑道:“肯定热啊,这儿可是广城,大冬天也只要穿件外套就够了,现在还是秋天呢能不热吗?而且我感觉这天气有些闷,很可能今天会下雨也说不定。” “不会这么倒霉吧?这可是咱们来佛山的第一天,这要是下雨了还怎么看毛料啊?”苏青青一听说要下雨顿时脸色一僵,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三人议论着广城的天气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了,霍思宁确定没有人察觉到她额头上的异样,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子放松下来。 这时候另外一边的解石机空了下来,苏晋原抱着他之前在玉石店买那块全赌毛料走到了解石机前准备试试手气。 123.第123章 十翠九豆 一堆人开始研究苏晋原手上的这块石头,霍思宁几个人在一旁一边看一边听那两个采购师傅讲解买赌石需要注意的事项。 买毛料,石头的场口、表皮的颜色、蟒带、松花、水种、裂绺等等都很重要。 要判断一块赌石毛料的好坏,必须逐序、细致地查看毛料的种地水色和裂绺,然后综合各方面进行分析。 苏青青跟白亦珊急切地将那些陌生名词牢记在心上,霍思宁却是听得云里雾里,一堆学术名词堆在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她只觉得头昏脑涨,干脆甩了甩脑袋不再细听。 反正她跟过来就是凑热闹的,听这些又没什么用。 苏晋原解石很快,本来就是试手的料子,表现并不算太好,所以他解起来也很是随意,结果切了三四个面都没见绿,这让众人都有些失望。 看到这情况苏晋原的脸上倒是很淡定,看样子这料子是不会出绿了,他也不觉得意外,就当切着好,也不一点点切了,拿起石头凑到机器砂轮前跟切豆腐一般直接切了起来。 一到,两刀,一层层石皮切落,很快毛料就切到了一半。 就在苏晋原准备继续手起刀落的时候,忽然眼尖的何师傅叫了一声。 “哎,苏总慢一点!好像出绿雾了!” 出雾了?! 众人都惊讶地朝着那块石头看了过去,苏晋原也有些不敢相信,急忙捧了一把清水冲洗干净切面的碎砂石,这才拿起石头凑到跟前查看。 在那个二十厘米见方的切面上,确实出现了隐隐绿意,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这样的情况足以让人惊喜。 因为之前苏晋原就收过一块原石翡翠,大伙儿都猜到这位应该是翡翠店的老板,所以大家也都很识趣,没有人开口喊价。 苏晋原手下不紧不慢,在看到出了绿雾后他就换了个面开切,很快在另外一个面也出现了绿雾,两个面相距四寸有余,看样子这里面的翡翠还不少。 看到这情况,原本还一脸平静的苏晋原也有些不淡定了。 “这毛料表象很一般啊,没想到里面竟然也能出绿!” “什么出绿,两边都有绿雾呢,证明这里面的翡翠起码有四寸宽,看样子这块料子起码有两三公斤。这是大涨啊!” “这么大一块翡翠,能掏三四对镯子吧?就算不包括那些挂件,一个镯子卖个几千万把块的,这块料子也值不少钱了。” “这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料子呢,谁知道是不是****地!”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苏晋原倒是不受影响,解石速度一点都不慢,几分钟的时间,另外几个面也被切了出来,紧接着他就一点点将那些切面的白棉擦去,很快半个足球大小的一块翡翠原石就露了出来。 “原来是豆种啊,这玩意儿可不怎么值钱。”见翡翠露了出来,旁观的人里很快就有人判断出来这块翡翠的种地,没想到是中低档的豆种翡翠,大家都有些失望。 苏晋原倒是笑得很坦然,他本来就没抱希望,能切出绿来已经是个惊喜了。 豆种翡翠通常认为价格低廉,原因是其质地粗糙,光泽透明度往往不佳,所以这个种地的翡翠大家都不太喜欢。 可是事实上在赌石圈子里高档翡翠十分难得,因为在翡翠形成的过程中,豆种翡翠占据了绝大多数,所以在翡翠店里通常看得最多的也是豆种首饰。 “十翠九豆,这么大一块豆种也算不错了,而且看这个翡翠的颜色还是满绿,虽然种粗了些,但是胜在底子干净。这样的料子还是挺普通人的受欢迎的。” “这么大一块翡翠,能掏四五个镯子了吧,就算不包括那些挂件,一个镯子怎么也能卖个万把块的,也算是切涨了。” 苏晋原笑了笑,这块毛料他花了一万块钱买回来的,现在起码翻了十倍。 这块料子做镯子确实会受普通人的欢迎,但是东华是专营高档首饰的,他这次过来参加赌石公盘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购置高档翡翠原料,这种普通的豆种翡翠苏晋原还不怎么看在眼里。 而且制作手镯其实利用率太低,会浪费掉很多材料,苏晋原到底是个商人,知道怎么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翡翠原料的价值。 “我们走吧。”苏晋原没有过多废话,叫上几个人就准备离开。 “哥,这个豆种可不算高档翡翠吧,你干嘛不将它卖掉?”见苏晋原不打算将这块料子出手,苏青青有些不解问道。 采购刘师傅心思细腻,略加思索就明白了苏晋原的打算。 “苏总您打算把这块料子做个大摆件?” 苏晋原点了点头:“这么大一块豆种也算难得了,平时还不一样买得到。虽然咱们不需要,但是吴记那几家小珠宝公司肯定会抢着要。” 苏青青闻言忍不住朝着苏晋原竖起了大拇指:“对,说不定周家也会找上门,到时候出多少钱咱们都不卖给他,气死周振那个贱人!” “你啊就知道胡闹!”听到苏青青这孩子气的话,苏晋原觉得好气又好笑。 广城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之前还阳光普照,不到半个小时天上就乌云密布,气温也愈发闷热。 “还真被你说准了啊,这雨说来就来!”看到天色阴沉乌云翻滚,眼看着就要下暴雨,苏青青噘着嘴抱怨道,心里暗骂白亦珊乌鸦嘴。 苏晋原几人看毛料看得正带劲儿,没想到这天会下暴雨,这下毛料是看不成了,大家都有些泄气。 “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呢,咱们有的是时间,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先回去吧,看这乌云密布,一会儿暴雨肯定很大,咱们还是回酒店去吧,别冒雨淋湿感冒了,那颗就得不偿失。” 看到乌云压城,苏晋原也不得不停下看毛料的进程,决定带着几人打道回府。 几个人都没有异议,转身就快步往回走,不过他们的脚步再快,也快不过突如其来的阵雨,才走了几十米暴雨突至,豆大的雨滴掉下来,很快雨帘密布。 “先找个店避雨吧!”苏晋原率先往不远处的一家店冲去,霍思宁几个跟在后面也是狂奔不止。 就在这个时候,从一侧巷子里冲出来一个中年女人,背后背着一个竹筐子。 霍思宁光顾着往前跑,没注意到旁边有人冲了过来,一下没反应过来,两个人就撞到了一块儿。 124.第124章 避水珠新用途 “哎唷……” 那个中年女人一下子跌倒在地,竹筐子里四五块赌石毛料也顺势滚落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您,阿姨您没事吧?” 霍思宁见状心下一慌,连忙蹲下身去扶起那个中年女人,一边道歉一边就要帮着那夫人把地上的石头捡回框子里去,没想到石头才捡到一半,她就愣住了。 “没事没事,我自己捡就好了。” 被扶起来的那个中年女人刚刚因为摔倒在地,浑身都湿透了,一身狼狈,不过她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笑着宽慰霍思宁。 那个女人说的是广东话,霍思宁没注意听,她的视线落在了手中抓着的那块毛料上,整个人都怔住了。 因为下雨,又滚到了地上,这个妇人筐子里的毛料都沾满了雨水。 霍思宁帮忙将毛料捡起来,前面捡的那几块毛料都没有问题,不料在捡到这一块毛料的时候,她额头上那颗避水珠又一次冒了出来,而且闪烁的幽光比之前她抓住那块芙蓉种翡翠的时候还要强烈。 从她跳入外滩捡钻戒,在黄江里捞到东珠,再到海岛上挖龙涎香,多次的实验证明,这个碧珠能够对水中的物品进行自动鉴别,越是价值高的东西,它就闪烁得越厉害。 之前苏青青的那半瓶矿泉水倒在那块芙蓉种翡翠上,让霍思宁再一次验证了碧珠的神奇能力。 只是她从没想到过她还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来赌石。 感觉着额头上那颗碧珠剧烈闪烁的幽光,霍思宁盯着手中的这块毛料,有些惊疑不定。 难道,她手里的这块毛料里面有翡翠? 霍思宁的心跳漏了一拍,一时间有无数个念头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 那边跑到店铺门口屋檐下避雨的几人终于发现少了人,回过头来就看到霍思宁弯身正站在雨帘里,手里抱着一块毛料正在发呆。 “宁宁,发生什么事了?”看到霍思宁这边出了状况,苏青青顿时就急了,赶忙扬声问道。 苏晋原以为霍思宁跟人起了冲突,二话没说就往这边冲了过来:“怎么回事?” 霍思宁这才回过神来,见苏晋原沉着脸色看向那个中年女人,知道他误会了,连忙开口解释道:“没事,是我不小心撞了这个阿姨。” “不关小姑娘的事,是我走得太急了。你们是来平洲玩赌石的吧,这么大的雨,小姑娘你还是去前面避避雨吧,这雨下不了半个小时就会停。”那个中年女人也察觉到了苏晋原的脸色不对,连忙笑着用蹩脚的普通话宽慰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毛料放入到妇人的竹筐里,眼神却是忍不住朝着那块毛料瞄去。 见霍思宁脸上的神色有些怪异,一旁的苏晋原忍不住低声问道:“怎么了?” 霍思宁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刚刚碧珠的反应不像作假,证明她刚刚手里抓着的那块毛料一定可以赌涨。 想到这儿她急忙叫住了背着竹筐准备离开的中年女人:“阿姨请等一下!” 那中年女人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纳闷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小姑娘你还有什么事?” 霍思宁眼中闪过一丝诡谲之光,疾走几步到了中年妇人跟前,指着她背后的竹筐笑问道:“阿姨,您的这个毛料是要拿到哪里去的?是准备卖出去吗?” 那中年妇人咧嘴一笑:“当然卖,这个是我从家里仓库里拿出来的,我儿子的店铺就在前面玉器街,我这是给他去补货的。” 霍思宁闻言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您这毛料怎么卖?我能挑一个吗?” 那妇人大概经常遇到这种半路上截留她们问价的客人,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反而很是高兴地点了点头:“能,当然能。你随便挑,要是不满意我儿子的店就在前面,你还可以去店里面看看。这些都是老场口乌沙皮,小姑娘你若看得上,阿姨也不坑你。” 说着那个女人伸出了手露出五根手指笑道:“五千块钱一个,你随便挑。” 五千块一个?苏晋原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竹篓里的那几块石头一眼,不由得皱紧了眉。 这些毛料个头大小差不多,每个也就四五公斤,虽然是老场口,但是松花蟒带全无,完全看不出半点翡翠特征,一看就知道是积压了很多年一直没有卖出去的砖头料,比他们之前进的第一家店看到的毛料质量还要差劲。 这样的料子,就是在S市的那些不入流的赌石店都能买得到,而且价格绝对不会超过五百块钱,没想到到了平洲价钱居然涨了十倍,这妇人嘴上说不坑你,价格却是贵得咋舌。 苏晋原知道霍思宁不懂赌石,见霍思宁开口要买,只当她是一时兴起,当下就打算开口劝她别上当。 没成想他还没来得及阻止,霍思宁直接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好,您把筐子放下来,我慢慢挑。” 若是没发现那石头里有翡翠,别说五千块,就是五十块钱霍思宁都不见得会愿意买,可是现在她既然知道那块毛料里面有翡翠,她就没道理就这么让好东西从自己手里白白溜走。 雨越下越大,霍思宁忙叫上那中年妇人跑到了苏青青她们所站的店铺门外,一边避雨一边挑毛料。 霍思宁本来就是外行,所以挑毛料也非常随意,抱着不放过一个漏网之鱼的想法,她把中年妇人竹篓里的那一堆湿漉漉的石头逐个都翻看了一遍。 不过让霍思宁失望的是,这些毛料品质真的很差,十多块毛料除了之前霍思宁无意中发现的那块有翡翠之外,其他的毛料里面空无一物。 难怪人说赌石十赌九垮,这么多毛料里面都是白花花的棉絮,能赌涨就怪了。 霍思宁状似随意地拿起那块碧珠鉴定过的毛料,笑道:“看来看去好像就这块个头比较大,我就选这块吧。” 两个采购师傅闻言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苏晋原也是满头黑线。 赌石赌的是里面的翡翠,又不是比毛料的个头大小,你挑个头大的有什么用? 125.第125章 冤家路窄 那中年妇人听到霍思宁这外行话就忍不住乐开了花,一边数着霍思宁递给她的五千块钱现金,一边赞同道:“大个头好,个头大出的翡翠越多越值钱啊,反正都是五千块钱一个,当然要挑个头大的才实惠!” 也不知道这话是赞她呢还是损她呢,霍思宁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心里却是吐槽不已。 苏晋原之前还以为跟过来的这三个女人里面霍思宁是最聪明最理智的,没想到他想错了,他这个表妹也是个二愣子,一块砖头料就让人坑了五千块钱,偏偏他还阻止不得。 眼睁睁看着霍思宁将一叠钞票递给了那个中年女人,抱着挑的那块砖头料一脸喜滋滋的模样,苏晋原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努了努嘴到底没将责备的话说出口。 左右不过是五千块钱,让这几个女人都吃个教训也好,亲自体验一把她们才会深刻地认识到赌石有多么残酷,才不会在接下来的赌石公盘里面被诱惑冲昏头脑。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半个小时雨已经停了,雨过天晴,太阳很快又冒头了,霍思宁几个人身上的衣服之前被雨打湿,被风一吹不多一会儿就已经干透。 这下别说苏晋原,就连苏青青跟白亦珊都舍不得就这么回酒店。因为霍思宁已经买下了一块毛料,这让苏青青跟白亦珊都有些意动,三个女人大有比试一番的架势。 走到一家店铺,苏晋原跟两个采购师傅就忙着看毛料,自然不可能一直盯着这三个女人,等到他看完毛料走出来,就看到苏青青三人一人抱着一块毛料,一副兴致勃勃跃跃欲试的架势。 “哥,看我的这块赌石像不像个大西瓜?”苏青青抓着她挑选的那块圆球形酷似西瓜状的毛料在苏晋原跟前显摆。 “你的算什么,我这块才好呢,长得很像酱年糕,肯定能赌涨!”白亦珊也不甘落后,举起了她手块黑不溜秋的“酱年糕”。 苏晋原简直要晕了,看到这三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他有些后悔这次的决定了,带上这三个女人完全就是一个错误。 “走吧,去解石厂。”抱着刚刚买下来的那块毛料,苏晋原有气无力地道。 玉器街每隔数十米就会有一个小型解石厂,苏晋原领着几个迫不及待的女人往就近的解石厂走去,没想到才走进解石厂大门迎面就与几个熟人撞上了。 “晋原哥!你怎么在这儿?”一声惊喜的呼喊将众人的视线都转到了来人的身上。 吴灵儿一脸欢喜地看着苏晋原,她的旁边,分别站着周振、叶子欣。 霍思宁忍不住扶额,果然是冤家路窄,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这几个脑残? 看周振旁边还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手里抱着一块毛料,看样子也是来赌石的。 那个中年男人显然认识苏晋原,看到苏晋原后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恭恭敬敬地对苏晋原道了一声“苏总”。 苏晋原淡淡应了一声,脸色却是阴沉下来,看都没有看那边的四个脑残一眼,直接就从他们眼前走过,径直往解石厂走去。 吴灵儿脸色一僵,这才注意到苏晋原的旁边还跟着三个女人。 她的目光扫过苏青青和白亦珊,最后目光落在了霍思宁的脸上,神情不由得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伸出手惊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吴灵儿眼中闪过似恨似怒的光,抛去第一次在东华见过的那一面不提,吴灵儿在龙涎香拍卖会上和霍思宁进行过谈判,而且被霍思宁三言两语就说得无言以对,对霍思宁这个牙尖嘴利的情敌她可是记忆犹新。 这会儿看到霍思宁,她很快就认出了这个女人就是苏晋原的绯闻对象。 这个女人怎么会跟苏晋原一块儿来平洲?! 吴灵儿心下又惊又怒,看向霍思宁的眼神自然充满了不善,俨然一副正牌女友被三了的架势。 “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霍思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对于吴灵儿她还真没什么战斗欲|望,因为这女人胸大无脑,战斗力实在是太弱了。 那边周振跟叶子欣也愣住了,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熟人,叶子欣怯怯地走上前跟苏青青打招呼:“青青,你也是来赌……” 苏青青撇了撇嘴,当做没有听到,拉着白亦珊跟霍思宁就往里面走,叶子欣的脸色一僵,看着苏青青的背影,眼神里闪过难堪和愤怒。 “她都不搭理你,你干什么要热脸贴冷屁股上赶着去找她!”见叶子欣又一次被苏青青甩了脸子,周振的脸色很不好,忍不住责备道。 叶子欣低下头故作委屈:“我跟她毕竟是好姐妹,虽然我跟你在一起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伤害她。我总希望她能原谅我,想要再跟她做好姐妹。不过青青好像不领情……” “你稀罕她,人家稀罕你吗?他们苏家人一个个冷血又自私,这女人根本就不懂爱情,也不懂什么朋友情谊!”想到这段时间他们家的遭遇,周振眼中忍不住就冒火。 因为周振订婚戒指扔了,又当着苏晋原的面扬言苏青青比不上叶子欣的一根手指头,苏青青跟周振之间的婚约自然不可能再维系下去,所以在两个多月前,苏振华跟苏晋原亲自登门,与周家退婚。 周振本以为没有了婚约他就彻底自由解放了,跟叶子欣的爱情也会得到家里人的同意和祝福,可是他想错了,苏家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在退婚后苏晋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除了合作关系,周氏珠宝成立也才十多年时间,这些年完全是仰仗着东华才渐渐开始崛起,没了苏氏的庇佑,周氏就失去了倚仗。 这下得到消息的数十个中间合作商纷纷与周氏解约,与此同时,周氏旗下的店铺都成为了工商执法部门重点关注对象,很快就因为造假投诉问题查处了几家店。 短短几个月的折腾周家的生意一落千尺,周老爷子也一气之下卧床不起,周振的父亲接管周氏,处理公司的烂摊子。 126.第126章 打个赌肿么样 因为合作商不再提供货源,周氏珠宝面临货仓枯竭的困窘境地,偏偏周父被公司事务缠身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其他的,只能派公司信得过的老师傅来平洲采购翡翠原石。 周振对公司的事情知道得不多,但是自家这段时间发生了大变故,爷爷病倒了,家里的气氛也很紧张,这些是因为什么他还是很清楚的。 不过他可不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反而将这一切都归咎在了苏青青的身上。 都是苏青青这个女人阴狠毒辣自私自利,见不得他跟叶子欣好,才会在退婚后心生报复,让东华跟他们家解除合作。 要不是她,他们家的生意怎么会垮,爷爷怎么会病倒? 周振对苏青青恼恨不已,又抹不开面子去找苏青青求情让她收回东华的决定,加上这段时间家里人严令禁止他再跟叶子欣来往,周振心情更是不爽,越发生起逆反心理。 所以借着跟老师傅来选购毛料的机会,他带着叶子欣来到了平洲,就当是两个人来度假。 至于同行的人里面怎么会有吴灵儿这个,这完全是因为叶子欣在跟吴灵儿秀恩爱炫耀的时候“一时多嘴”,说起她要跟周振到平洲赌石的事。 叶子欣的本意只是想要让吴灵儿羡慕一番,没想到吴灵儿一点眼色也不懂,居然顺杆子就说要跟着一块儿来。 叶子欣又不好拒绝,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强忍着心中的不舒服带着吴灵儿这个碍眼的超级大灯泡一路同行。 到了解石厂,苏晋原找了一台空置的解石机就开切,霍思宁三人则一人抱着一个石头在旁边等着。 周振那一行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也跟了过来,苏青青冷着一张脸当做没有看到,抱着手中的毛料一声不吭。 周振虽然渣,但是在赌石上还是有些天赋,他在亲手赌涨过几块毛料后,就有些不可一世,斜睨了苏青青手中的毛料一眼,不由得嗤笑一声: “苏晋原您好歹也是一公司老总,怎么让你妹妹这么寒碜,把一块砖头料当宝贝!挑块这么差劲的毛料也想赌涨,这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吗?” 苏晋原给毛料画线的手一顿,脸色阴沉如水。 苏青青闻言瞪着一双欲喷火的眼睛死死盯着周振,怒道:“你说什么?!” 周振冷笑一声:“我说你们几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抱着几块砖头料跑来赌石,占着解石机浪费其他人的时间。赌石这玩意儿要会看会摸,像你们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是不行的!” 周振这话明显是看不起苏青青几个,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露出的全是轻蔑。 苏青青性子本就有些急,她最讨厌的就是周振这种自以为是还瞧不起女人的渣男,听到周振这话顿时炸毛了。 “谁说女人就不行,谁规定赌石就一定得是男人,会摸会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会切垮?运气好,我这砖头料里面也能切出高绿,像某些运气不好的人,就算是开窗见了绿,也很可能会切出靠皮绿!” “运气好,就凭你这块砖头料?真是笑死人了!”周振笑得不可自抑,看想苏青青的眼神愈发鄙夷,暗道他甩了苏青青果然是最正确的决定,这个女人就是个蠢货。 周振那个眼神落在苏青青的眼里,就像刀子一样戳着她的心窝子,她的脑中蓦地就浮现出了当日在外滩周振干脆利落扔掉订婚戒指的一幕,眼眶不由得一红,气道: “我苏青青别的没有,但是天生运气好,渣男贱女小人当道,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主动帮我将这些人赶跑。有这么好的运气,今天我一定能切出绿来!不信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个赌?!霍思宁听到苏青青这番豪言壮语顿时噎住,大姐,你这不是开玩笑吗,赌石哪里有靠运气的?! “苏青青,你非要给我捣乱是不是?你要在这样胡闹,我今天就送你回S市!” 苏晋原听到这话简直要被气坏了,苏青青性子冲动,又完全不懂赌石,若是真跟周振赌,肯定会输得很惨,周振这么明摆着给苏青青挖坑,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妹子往坑里跳? “苏少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怎么能说是胡闹呢,说不定青青真的运气好能赌到一块极品翡翠呢,不是说神仙难断寸玉吗,毛料没解开之前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翡翠啊。” 叶子欣见苏晋原要阻拦苏青青跟周振打赌,顿时眼神一闪,忍不住了走上前来插嘴说道,那声音清清脆脆煞是好听。 叶子欣眼中带着笑,却是一副等着看苏青青笑话的模样,苏晋原哪里听不出叶子欣话语中的不怀好意,可是话都说到这份上,苏青青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只是倔强地看着苏晋原,大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架势。 苏晋原眼睛里都要冒火了,可是看到妹妹那表情,他竟是说不出责备的话来,心中无奈叹了口气,他抬起头来恨恨地看了周振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光:“周振,你这一招我苏晋原记住了!” 周振被苏晋原那一眼盯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可是一看到苏青青他就忍不住想起这段时间的憋屈遭遇,他就忍不住想当着苏晋原的面欺负他妹妹,最好是让苏家吃个大亏,这样的情景光是想想他心里就暗爽不已,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打赌?行啊,你想赌什么?”见苏青青果然中计,周振顿时心中大喜。 他故意激怒苏青青,就是想要找个机会报复一下苏青青,没想到他这边还没来得及提出来呢,苏青青自己就挖了个坑跳进去了。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可怪不得我!周振心下冷笑,面上却是似笑非笑。 “就赌我手中的毛料能不能出翡翠,要是没有切出翡翠,你看中哪块毛料我白送给你!”苏青青一副信誓旦旦的架势。 “可以,那我就等着苏小姐的好消息!”周振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却是偏头看了叶子欣一眼,眼中露出了诡异的笑。 127.第127章 五百万 “等等!” 霍思宁看出来周振这是要坑苏青青,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笑道:“若真要赌,周少也要拿出点诚意来吧,不可能只有我们这边出彩头不是?” 周振愣住,没料到霍思宁会忽然来这么一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输,所以一点也没有意识到,既然是赌博,为了公平起见,双方都必须要出彩头。 “我看不如这样吧,就赌周少你刚刚买的的那块毛料,如果青青手中的这块砖头料切出了绿,周少就将那块石头送给我们,如何?” 霍思宁指着周振旁边的那个采购师傅手里抱着的那块赌石,笑得漫不经心。 周振忍不住皱紧了眉头,霍思宁指的那块毛料是他精挑细选才挑出来的,里面极有可能会出高绿,他花了三十万才拿下来,真就这么当成彩头,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怎么,周少不乐意?青青的彩头可是什么石头随便你挑,这可比周少的这块石头要值钱吧?周少连一块石头都不愿意出,这赌局可就没意思了,难不成周少一个赌石老手害怕会输给青青这个外行不成?还是说,周少只是看青青一个女孩子好欺负,故意挖坑想要讹她?” 霍思宁这话明显就是激将法,周围这么多人在看热闹,周振不可能不答应,他若是拒绝,就是坐实了讹诈新手的名头,周振好面子,肯定不愿意丢这个人。而且他也觉得苏青青不过是个菜鸟,哪里懂什么赌石,他怎么回输给这种人? 想到这儿周振点了点头,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既然是赌出绿,那咱们就事先得说好,靠皮绿可不算。这么多老板在这儿看着呢,请大家帮忙作证!” 之前还说是只要切出绿来呢,这就变卦了,靠皮绿都不行!霍思宁心中鄙视不已,嘴角却是微勾,眼中露出了古怪的笑:“成交!” “就在这儿解吧,把毛料给我。”苏晋原本来打算先解他手中买下来的那块毛料,现在苏青青跟周振打赌,他阻止不得,只能听天由命,将解石机让出来给苏青青解石。 苏青青不懂解石,自然只能将毛料交给苏晋原处理。之前跟周振打赌的时候她一脸的信誓旦旦,这会儿真要解石了,她的心跳却是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起来,神经紧绷忐忑不安。 “宁宁,你说会不会垮啊?”苏青青抓着霍思宁的手臂,整个人紧张不已。 霍思宁忍不住白了苏青青一眼:“你之前不是挺有气势的吗,怎么才过了几分钟就蔫啦吧唧的?” 苏青青苦笑:“我那不是气不过周振居然敢瞧不起女人嘛,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我总不能在那种人渣面前露怯不是?” 这话倒是实在,别说苏青青,就算霍思宁遇到这种事也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既然那对渣男贱女蹦跶得这么欢,让苏青青亲手教训他们一下也好。 霍思宁笑看着苏晋原解石,至于这场赌局的结果,她一点都不担心。 苏青青在选那块毛料的时候霍思宁就在旁边,选好毛料之后苏青青就准备去找店家付款,顺手就将那块毛料扔到了霍思宁的怀里。 当时那些毛料就摆放在店铺门口,因为暴雨那些毛料都打湿了,霍思宁接过毛料后顺便就帮忙查看了一番。 如苏青青那番嚣张的言论一般,只要运气好,砖头料也不怕,苏青青的运气一向不错,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解石厂里的人听到苏青青要跟周振打赌的事,都觉得有趣,一时间不少人都围拢了过来,不过多少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在解石机旁边等着。 甚至有人打趣道:“苏小姐,你这个毛料看起来像个大西瓜啊,没准里面是红瓤呢。” 这话一出,众人都哄笑了起来,不过围观的众人都不过是当做玩笑,只有周振笑得最为夸张,完全是嘲讽的姿态。 看到周振和叶子欣两人一脸的幸灾乐祸,霍思宁不由得在心底冷笑一声:“看来你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神仙难断寸玉,这一次,你们可是要看走眼了!” 苏晋原黑着脸,也顾不上给石头画线,拿起毛料就决定速战速决,一刀下去,切掉了圆球状毛料厚厚的一个弧边,露出了五六寸的切面。 苏晋原这一刀切的是整块毛料唯一的一条蟒带,可是切开后却发现,里面白花花的石头,那个透出来的蟒带也被这一刀切了个一干二净。 人堆里有人“嗤”了一声,这声音不是别人,真是周振发出来的,霍思宁闻声没有回头,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发浓了起来。 原本自信满满的苏青青这时候却是有些急了,冲着苏晋原道:“哥,你再切切别的地方,切厚一点,往中间切!” 苏晋原嘴角抽了抽,依言在石头四周又切了数刀,一块圆咕隆咚的毛料像是被狗啃过一般,里面却仍然是白花花的石头,一点绿雾都没有。 这下苏青青失望地回过头看了霍思宁一眼,耸拉着脑袋有些意兴阑珊。 “我就说女人不要赌石,连松花蟒带都不会看,居然还想来赌石,真是不知所谓!” 周振小人得志,很是不屑地讥讽了起来,“苏青青,这赌约你输了可要算数,正好我刚刚看上了旁边锦翠轩的一块毛料,价格也不贵,五百万就能拿下来。我看就那块料子好了,反正你们苏家有钱,五百万应该不会看在眼里吧?” 苏青青听了这话顿时脸色大变,她原本以为不过是一场赌局,就算输给周振一块石头也不过三五十万,却没有想到周振居然这么无耻,一开口就是五百万! 苏家是有钱没有错,可那毕竟都是家族产业,就连东华也是哥哥从爷爷的手里得到的股份继承权,东华如今虽然是哥哥在掌舵,但是他也不过是占据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而已,东华并不完全属于苏家。 苏青青虽然是苏家的大小姐,可是平时零花钱也不过才几千块钱,她自己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存了三五十万,要她一下子拿出来五百万出来,她哪里有那本事? 128.第128章 爆冷门 苏青青的脸色气得通红,想要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却是不知道可以用什么话来反驳。 解石机前站着的苏晋原也气得攥紧了拳头。 霍思宁见状不由得皱紧了眉,走上前去握紧了苏青青的手,回过头来看了得意的周振一眼,冷笑道:“这块毛料还没完全解开呢,这么快就定输赢,周少不觉得这样太武断了吗?”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周振不由得一声冷笑,这块砖头料都切成这样了也不见绿,难不成还不死心? 霍思宁可不管周振心里是怎么想,她转身对着苏晋原镇定道:“晋原哥,直接朝着中间切!” 苏晋原愣住,霍思宁说的从中间切开,正是解石的大忌,因为这样切开毛料,里面若是没有绿就算了,若是有绿,一整块翡翠就会直接被剖成两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苏晋原恪守着解石的规矩,却忘记了,这本来就是一场赌注,如果苏青青的这块石头若是不能见绿,为了东华的招牌和苏家的信誉,这五百万他就出定了,这种时候那些解石规则都是个屁,切出翡翠才是最重要的! “对,哥你听宁宁的,从中间切,反正就一块破石头,没那么多麻烦!你快切!” 苏晋原叹了一口气,拿起墨笔在石头中央略偏一点的位置画了一条线,将石头放在了解石机的砂轮下。 一刀下去,干净利落。 伴随着一大块废料落地,一个整齐的切面露了出来,看到那个切面,众人当场石化。 在那块光滑平整的面上一个拇指大小的翡翠露出了尖尖的头,晶莹剔透仿佛凝固的水一般,似乎随时就会流淌出来。 最重要的是,那块翡翠居然是红的! 虽然只不过冒出了小小如指甲盖大小的一个头,但是那艳丽的红色似乎要透出石头喷薄而出。 “真的是红瓤!哈哈,我就说我这个大西瓜里面肯定有翡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众人震惊,就连苏晋原都呆住了。 霍思宁的眼中也是惊异不已,谁也没有想到之前围观者的一句戏言居然一语成谶,这块不起眼的砖头料里面竟然切出了红翡! “种地细腻,水头足,应该是冰种上品,若是里面的种地不变,可算得上是大涨了!” 一旁的何师傅一脸的喜色,这块料子可是难得的高档翡翠,他们这次来参加赌石公盘找的就是高档翡翠,如果这个料子足够大,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什么种地什么水头苏青青全然不管,她对这些也一知半解,但是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这块毛料赌涨了,她心下激动,忍不住回过头挑衅地看了外围呆立的周振和叶子欣一眼。 “周振,我们的赌注希望你不要忘记了!” 周振脸色阴沉,抬眉看了得意忘形的苏青青一眼,扯着嘴角干巴巴地道:“才切出这么一丁点儿红色,谁知道后面是不是靠皮绿,你别高兴得太早!” 苏青青闻言面色一僵,霍思宁心下却是有底,如果那块毛料只是靠皮绿,避水珠一定不会闪得那么厉害。 她下意识地握住了苏青青的手,轻声宽慰道:“不要紧张,你看你哥哥那么郑重严肃,这里面的翡翠肯定不小,周振现在不过虚张声势,一会儿有他哭的时候。” 苏青青定下心来,眼神却是紧紧盯着苏晋原那边。 霍思宁说得没错,在看到石头里的情况后,苏晋原原本不甚在意的心态瞬间消失一空,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看到那一抹艳丽的红色,谁心里都会痒痒。 因为是冰种红翡,苏晋原也不敢马虎,生怕一个弄不好会毁了手里这块精品翡翠,他转过头来看了刘师傅一眼,沉声道:“刘工,您来切吧。” 刘师傅眼神一喜,他在东华呆了这么多年,解过的毛料无数,极品红翡还真是没怎么见过,所以听到苏晋原这话,他迫不及待地就走上前去。 何师傅在一旁艳羡地看着,在解石这方面他的经验确实没有刘工足,苏晋原会叫刘师傅去解石也很正常,所以对于苏晋原的这个决定他倒是没有什么不满。 苏晋原之前切的那一刀,若是退一分就看不到里面的红翡,若是再进一分,就会伤及红翡,真可谓恰到好处。刘师傅抓着那块毛料仔细研究了一番,才决定先切掉周围那一层,然后擦石。 所谓擦石,就是一点点将翡翠旁边多余的石皮磨掉,这样的方法虽然比切石要费事很多,但是却是最为保险的方法,而且苏青青的这块料子如今不到两斤,擦石也用不了多久。 很快,顺着那个指甲盖大小的红翡尖尖,一个不过孩童拳头大小的红色玉肉慢慢露了出来。 越擦苏晋原几个人就越激动,石头里面的翡翠种地比之前露出来的那一部分还要好,等到整个石头一点点磨出来,苏晋原已经完全肯定,这块红翡,是一块正宗的高冰种翡翠无疑。 那边何师傅早已经准备好清水等在了一旁,见状捧了一把清水洒了上去,在刘工的手掌心,一块鹅蛋大小的红翡露出了本来面目,亮丽的红光绽放开来,万分耀眼,那一瞬间竟然让人不敢正视。 “竟然是高冰种红翡,那水光,好像随时会流下来一样!天啊,都好多年没看到过这么极品的红翡了!” 围观的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白亦珊是学珠宝设计的,看到这块红翡,顿时目光痴迷,脑海中那一个个设计方案浮了上来,如果这块红翡能让她设计,她一定要做一套最精致的设计来搭配这块料子。 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知道自己的这个念头只能在自己心里想想,东华就是珠宝公司,这块红翡是苏青青赌出来的,就算便宜东华,也轮不到她来设计。 想到这儿,白亦珊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没有翡翠原料来源,她想要开工作室的想法就只是奢望。 129.第129章 好运连连 自苏青青的那块石头一刀切涨开始,周振的脸色就变得很是难看,现在见那砖头料里面竟然真的切出了罕见的高冰种红翡,他的脸色就彻底阴沉下来。 “怎么样啊周振,你说女人不能赌石,现在的结果你满意了吗?”苏青青得意洋洋地看着周振,翘着下巴道,“咱们的赌注是什么?” 周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有多精彩。 他沉默了片刻,才铁青着脸朝着旁边的老师傅点了点头。 那老师傅迟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将怀中的那块毛料递给了苏青青。 苏青青斜睨了周振叶子欣一眼就不再搭理二人,反倒是转过身朝着苏晋原傻兮兮地笑了起来:“哥,这块料子你也帮我解了吧。” 看到妹妹举着到手的毛料冲着自己挤眉弄眼,苏晋原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个妹妹运气居然会这么好,瞎胡闹买的一块砖头料里面竟然也能切出极品红翡。 那块高冰种红翡虽然不大,做不成翡翠镯子,但是磨几个戒面做其他首饰物件还是没有问题。 女人偏爱红色,这样艳丽的颜色制作出来的高档次首饰一定会受到世家小姐名门贵妇的欢迎。 一想到自己不仅赢了这场赌注,还额外获得了一块上好的毛料,苏青青心中顿时畅快不已,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周振却是觉得没脸,只觉得周围的人谁都像是在嘲笑他一般,胸闷气短,在解石场根本呆不下去,带着叶子欣和吴灵儿灰溜溜地就离开了。 “活该!”苏青青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啐了一口,暗骂道。 “行了,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霍思宁看不惯苏青青这得意忘形的模样,忍不住笑骂道。 看到苏青青的毛料居然赌涨了,白亦珊心里也有些焦急,这时候苏晋原开始解他手里的那块料子,白亦珊又不好插队,所以只能干着急。 这时候正巧旁边的解石机空了下来,白亦珊见缝插针就钻了过去,抓着手中的那块料子就对旁边的解石师傅道:“师傅,麻烦您帮我把这块也解开吧!” 白亦珊买的那块毛料也是从砖头料里挑选出来的,不过霍思宁没有上手,所以并不知道那块料子里面到底有没有翡翠。 苏青青的那块砖头料里切出高翠,这算得上是爆冷门了,霍思宁觉得白亦珊的这块料子能切出绿的概率不大,所以也没怎么注意她那边,只是眼睛盯着苏晋原解石。 没想到过了几分钟,就听到有人喊:“出绿了,出绿了!” 霍思宁顿时愣住,不敢置信地回过头朝着白亦珊那边看去。 苏晋原也一脸的诧异,放下了手中的料子就急急地跑到了白亦珊这边。 “这是瓜皮油青,不知道吃绿深不深,虽说赌石里有言,宁买一线不买一片,但是这块皮这么薄,才切开不到一寸就有这么大块的绿,这情况可不多见,看样子这里面的翡翠比之前苏总您买的那块豆种还要大。” 何师傅看毛料经验丰富,看到这个切面立刻就判断出里面的翡翠应该不小。 苏晋原连连受到冲击,被这两个女人给震住了。 瞎胡闹都能闹出这么大的名堂来,还真是……苏晋原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小姑娘,你们这料子哪里买的,块块见绿切涨,这可是好兆头啊!” 旁边围观的人一个个都眼色涨得通红,显然是被这两个外行给刺激了。 苏青青笑道:“就是在解石厂旁边不远有一家叫玉美人的店,他家门外堆了很多毛料,五千块一个,我们的料子都是在那里挑的。” 苏青青的这番回答顿时让众人一片哗然:“玉美人那家店?那外头放的不都是积压多年的砖头料吗?” “没搞错吧,砖头料里能切出高冰种红翡?不会是老板弄错了吧?” “不行,那我可得去好好瞧瞧,五千块一块的料子,若是切出绿来我就赚翻了啊!” 一个外行菜鸟随手买的毛料都能见绿,没道理他们就不能赌涨,一定是那些毛料有问题,说不定是老板糊涂了,把老坑场口的新货跟砖头料搞混了,现在过去说不定还能捡到漏! 看着白亦珊的那块见绿的油青种,有不少围观者已经按捺不住,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般转身就往解石厂外跑。 “瓜皮油青很值钱吗?”霍思宁不懂翡翠,忍不住开口询问旁边站着的何师傅。 “不值得去,油青种只能算是低档次翡翠,白小姐的这个料子颜色跟水头都很一般,一个镯子顶多能卖个两三千块。”何师傅笑着解释道,但是这话却是让霍思宁噎住了。 两三千块的翡翠镯子确实不上档次,可见这个种地的翡翠不是好翡翠,但是架不住人家这块头大啊,白亦珊的这块毛料有近二十斤,才切了这么薄薄一片,里面就出绿了,若是里面满满的都是油青种,那这丫的是赚大发了。 一个镯子才要多少料子?一斤翡翠论少点算也能出一对镯子,那这个料子起码能掏近二十对! 一个镯子两三千块钱,那这块翡翠也值个十万八万的了,这赚钱速度,可比她累死累活在黄江里捞水产抓螃蟹要快多了! 白亦珊也没料到她的这块毛料才切下第一刀就见绿了,先是有些惊诧,紧接着就是手足无措,她下意识地朝着苏晋原看去,一脸求救状。 苏晋原嘴角抽了抽,冲着那老师傅道:“继续切。” 那师傅早就发现这群人里苏晋原才是主心骨,听到他这话手下动作迅速,很快又有三个侧面被切了出来,真的满满的都是油青绿。 整块石头已经出来了四个切面,每个面都是颜色均匀的深绿色油青种,即便没有抛光,那平面也如同油脂般闪着光泽。 苏晋原抿着嘴唇不说话,内心却是近乎奔溃地疯狂吐槽着。 真是活见鬼了,这两个女人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砖头料里切出高冰种红翡也就算了,居然还能切出这么大一块绿来,中邪了不成? 苏晋原的眼睛往旁边一扫,目光落在了霍思宁怀里抱着的那块毛料上,眼神一暗。 这最后一块,该不会也能切涨吧? 130.第130章 徐家表姐 霍思宁若是知道苏晋原心中所想,一定会忍不住打个响指。 Bingo,恭喜你猜对了! 不过此刻,霍思宁望着自己手中的这块黑黢黢的毛料,也有些纠结和矛盾。 她没有料到苏青青跟白亦珊的两块毛料都会赌涨,这概率实在是太小了,两块砖头料连连赌涨,若是说运气,换成谁都不会信。 这会儿他们这些人已经出尽了风头,若是她手中的这块再切出高绿,恐怕赌石圈子就要翻天了,说不定还会给苏晋原带来麻烦。 自从有了避水珠之后,霍思宁做事十分谨慎,也不敢轻易冒险,秉承着低调的原则,她决定这块毛料先在自己的包里沉寂一阵子再说。 和霍思宁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苏晋原,他这次来平洲是冲着赌石公盘来的,他一向喜欢低调,若是没开盘之前闹的动静太大,说不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这并不是他所希望见到的。 想到这儿,苏晋原就打定主意,处理完白亦珊的这块瓜皮油青,他们就回酒店。 虽然石头还有几个面没有解,但是现在切出来的四个面足以证明,这块毛料里面的翡翠吃肉很深。 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大约也是来解石厂解石的,听说这边有人赌涨了,立即就钻了过来,看到解石机上那块绿油油的瓜皮油青,顿时就有人来了兴致,直接开口问价道。 “这位小姐,不知道你这油青种卖不卖,如果卖的话,我出八万您看怎么样?” 开口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胖子,这人脖子上挂着一条手指粗的金项链,每根手指上都戴着金戒指,俨然一副暴发户的模样,一双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白亦珊,眼神里露出一丝淫|邪之色。 霍思宁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蹙。 白亦珊早已经从苏晋原的口中得知了这块油青种的价值,八万块是最低价,她当然不会同意,况且这是她第一次赌石,就这么卖掉她总有些舍不得,想着带回去雕个招财猫或者绿弥勒什么的吉祥物件当做纪念也不错。 “不好意思,先生,这块料子我不打算卖掉。”白亦珊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个男人猥琐的眼神,心下有些微恼,面上却是淡笑着拒绝道。 那胖子旁边站着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大约是看到自己的男人一直紧盯着白亦珊乱瞄,心下不悦,红唇微启尖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什么不卖啊,不就是嫌弃钱太少吗,十五万怎么样?再不行就二十万,一块低档翡翠而已,你总不至于要卖出天价吧?” 二十万?!这是哪里来的二愣子?众人都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向那个女人。 偏那个女人还一脸的得意,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那个胖子虽然看起来有钱,可是也不是傻子,这样的油青种,二十万都可以买两块了。 听到旁边的女人一开口就是二十万,他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那个女人一眼,怒骂道:“刘美玲,老子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你特么不懂就给老子闭嘴!不然你就给老子滚回莞城去!” 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被胖子这么一骂,肩膀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吓得躲在那个胖子身后不敢再开口。 “这位先生,您的这位女伴刚刚的话可还算数?若是算数的话,二十万我们倒是不介意将这块油青种转让给您。” 苏晋原早就看出了这个胖子盯着白亦珊的眼神不怀好意,虽然他跟白亦珊还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但是这个女人已经是他内定的媳妇儿,怎么能随便让人觊觎?既然这个胖子送上门让他宰,他没道理会将这个钱拒之门外。 “可是我……”白亦珊想要说她不愿意卖,却被苏晋原直接用手堵住了嘴。 白亦珊顿时炸毛了,这可是她赌涨的第一块毛料,这个男人凭什么为她做主!? “乖,这种料子上不了台面,二十万卖掉了你可不吃亏。有这二十万的本金,回头可以让师傅们帮你挑一块表现好的老坑料子,说不定就能切出玻璃种,这样你开工作室不就有希望了?” 见白亦珊恼怒地瞪着自己,跟炸毛的猫一般,苏晋原心下觉得好笑,忍不住柔声劝道。 白亦珊的软肋就是工作室,一听到苏晋原这话,她的眼睛里顿时放出光彩,整个人都亮了:“真的?” 苏晋原点了点头,白亦珊顿时就将什么招财猫绿弥勒抛诸脑后,点点头豪爽道:“好,我卖!” 那个胖子这会儿却是骑虎难下,喊价的虽然是他的女人,可是就这么被人坑掉二十万,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可是赌石行的规矩摆在那里,人家也没逼着你出价,这胖子倒是想耍赖,可是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他也是个要面子的人,而且接下来的半个月他还要参加赌石公盘呢,这事若是传扬出去,他赵四的名头就要毁了,在圈子里哪还有人愿意跟自己合作? 想到这儿,那胖子顿时一阵憋屈,只能哑巴吃黄连,硬着头皮将这苦果自己咽下去。 二十万很快到账,银货两讫,白亦珊笑眯眯地将油青种递给了那个胖子。 那胖子这回却是再也顾不上看美女了,接过那块瓜皮油青后回过头又恶狠狠地瞪了身旁的女人一眼,粗声道: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丢人现眼的东西,老子怎么就就把你这害人精给带来了呢?真是倒了血霉了,我告诉你,等会儿你就给老子乖乖滚回莞城去,老子可没空伺候你!” 那女人闻言连连告饶,嗲声嗲气地道歉撒娇,也不知道她凑到那胖子耳边说了什么,那胖子身形一顿,板着的一张脸缓和了不少,淡淡地唔了一声,倒是没有再呵斥那个女人。 那女人松了一口气,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来,墨镜后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白亦珊,眼神里闪烁着怨毒和不忿。 “宁宁,怎么了?” 那边苏青青看到霍思宁的眼神一直盯着那个胖子的女伴猛瞧,有些纳闷,忍不住好奇问道。 霍思宁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扯出一个笑:“没什么,就是觉得那个人有些眼熟。” 131.第131章 天价半赌毛料 岂止是眼熟,那根本就是好不好? 霍思宁真想说,这广城也不小啊,怎么就这么狗血,先是遇到周振那几个脑残,现在又遇到了刘美玲这个极品? 怎么这么多人吃饱了撑着不好好呆在自己的地盘,都往平洲这地儿跑? 霍思宁心下暗自庆幸,她跟刘美玲也有好多年没有见过了,所以刘美玲并未认出来她是谁。 有了碧珠后,霍思宁的身体每天都在受到灵气的洗礼,短短数月的时间,她的皮肤变得白皙通透,五官也精致立体了许多。 再加上穿衣打扮高端了许多,现在的霍思宁和几个月前的那个乡下土妞有了截然不同的区别。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霍思宁站在舅母徐莲面前,徐莲也未必能认得出来这就是她虐待多年的外甥女,更不要说刘美玲这个多年未曾碰面,而且就算见面也不过匆匆一瞥的表姐了。 没有认出来才好,她早就与霍勇一家断绝关系了,霍思宁可不想再跟蓉城那一家子极品亲戚纠缠不清。 苏晋原手中的那块毛料才解到一半,但是围观的那些人却是一个个眼睛绿油油地盯着他们这几个,这下就连性子大条的苏青青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了。 “走吧。”苏晋原倒也不坚持,解石机这个东西在平洲多的是,想要弄一台并不难。 几个人欢欢喜喜地出来,高高兴兴地回去,除了苏晋原有些郁闷之外,其他几个人心情都很不错。 白亦珊白赚了二十万,霍思宁买到了一块必出翡翠的赌石而且还发现了碧珠的新用途。 苏青青就更不用说了,这些人里面就她的收获最大,切出高冰种红翡赢了周振的赌注还白得了一块几十万的赌石,整个人都兴奋无比。 至于何刘两个师傅,他们此行本来就是陪苏晋原来采购翡翠原料的,现在才第一天就已经切涨了好几块赌石,不说别的,起码开门红的兆头就不错,两个师傅自然也是心情畅快。 只有苏晋原一脸的纠结,他带三个女人去赌石完全是让她们去交学费的,这下倒好,一切一个涨,这下这几个女人肯定觉得赌石很轻松,接下来估计更加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 苏晋原心下一阵烦躁,深深觉得他这接下来的半个月任重而道远,肯定还会有不少糟心事。 树大招风的道理谁都懂,苏晋原又一惯喜欢闷声发大财,所以回了酒店后他立即就打电话,在平洲找了个靠得住的熟人帮忙租了一个私人仓库和一套解石工具。 办这事的人很靠谱,打电话不到两个小时就将事情办妥了,下午苏晋原跟两个师傅出去了一趟,没多久就回来了,带着那两块毛料就要去仓库解石。 霍思宁忍了这么久,对她手里的那块毛料也很是好奇,见苏晋原要去解石,急忙将自己的那块料子也交给了苏晋原让他帮忙解开。 三个女人都没有跟苏晋原去仓库,因为听说佛山有几个旅游胜地挺好玩的,她们决定下午到处去逛逛,领略一下广城的风土人情。 按照苏青青的计划,她们先去顺德,然后再坐车去西樵山,结果在顺德就止步了,不为其他,就因为顺德门外不远处有一家玉石店竟然人在赌石,在那家店铺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 苏青青初战大捷,对于赌石很是来劲儿,顾不上去看什么风景名胜,拉着霍思宁白亦珊就往赌石的人堆里跑,很快三个人就挤进了人堆里。 进了里面一问情况,才知道是有人花了八十万买下了这家玉石店的一块半赌毛料,据说这块毛料是店铺老板拿来做镇店之宝用的,放在店铺里两年多都没舍得卖,这一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就松口了。 因为围观的人太多,苏青青几个也看不到里面解石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只能从围观者的只言片语里得知买毛料的是个年轻男子,看年纪应该不过二十来岁年纪。 赌石一般分为两种,全赌毛料和半赌毛料。 所谓全赌意思就是你看不出赌石的外观有绿,它就是一块色彩呆板的石头,完全凭借眼里去判断; 而半赌毛料,则是开过“小窗”或者“小门”的,通常切开一个小缺口并且见绿了。 因为能够直观地看到石头内部有玉肉,所以半赌毛料的赌性当然要比全赌毛料的赌性大,但是相对的,半赌毛料的价格也比全赌毛料要昂贵得多。 所以一块开过天窗的半赌毛料价值八十万并不稀奇,不过能让一家店将毛料作为镇店之宝放置两年多都没有解开,这块半赌毛料的表象应该很有问题,才会让这么多赌徒心生忌惮,不敢轻易尝试。 “那块毛料开出的窗口露出来的玉肉应该是蛋清种吧,这可是高绿啊,这样好的半赌毛料怎么才卖八十万?”旁边有人大概是看到了毛料开出来的天窗露出的玉肉质地水头,觉得这个价格低了,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嘀咕道。 “你只看到了里面的玉肉,却没有注意到那个玉肉里面可还掺杂着不少黒藓。而且这块毛料的皮壳上可是遍布了一片一片的霉松花。知道霉松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块料子里面十有八九会被黒藓吃透,赌垮的几率太高,谁敢轻易尝试?”旁边有人嗤笑着解释道。 一听到这话霍思宁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所谓黒藓就是玉石里面的黑斑,若是一块玉石里面都是黑斑,这块翡翠基本上就算是废料了,根本不可能再加工成玉器制品。 一块极有可能会出黒藓的赌石,就算那个天窗里露出来的翡翠质地再好,有会让人心生忌惮。 赌石如赌命,若是赌涨的话,十倍百倍都能赚回来,一日暴富不是神话;但是若是赌垮了的话,很可能会赔个精光,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短裤,这是进入赌石这一行的人必须要做好的心理准备。 不过在赌石圈子里,有人赌蟒带松花裂绺,也就有人敢赌黒藓。 蛋清种翡翠可不多见,总有人胆子大敢赌敢博,只要那些黒藓没有吃到玉肉里面去,那个买下这块八十万天价半赌毛料的人就是赚大发了。 132.第132章 全是黒藓 霍思宁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个买下毛料的年轻人,是真正的赌石高手呢,还是跟她们一样,是刚入赌石圈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菜鸟? 霍思宁三人站在外围静静观望着,没等多久,里面的人就开始解石了。 听到解石机沙沙的声音,人群都安静了下来。 在店门口,解石的老师傅顺着蟒带直直画了一条线,砂轮片对准划线部位一刀果断地切下去,刀口与线条完全吻合。 石块掉落,老师傅把石头一挪,整齐的豁口就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哎,出绿了!”有眼尖的人看到那个切面处露出了一丝绿雾,急忙喊道,“出绿了出绿了!” 那师傅避开已经开出的天窗,而是顺着毛料的蟒带切开,虽然切面只有不到五厘米宽,但是里面确实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绿意。 不过虽然见了绿,周围围观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开口喊价,是在是那快石头上遍布的霉松花太过骇人了,里面到底有没有黒藓,谁也不知道。 “切涨了?太好了,阿振,我就说这里面肯定有好翡翠,你看我说得对吧!”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堆里传了出来,听到这个声音,霍思宁呼吸一顿,回过头来看向苏青青,果然苏青青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真倒霉,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他们,真是阴魂不散!” 苏青青这下也知道买下那块石头的人是谁了,顿时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这热闹咱们还看不看?” 经过上午那件事,白亦珊也知道了苏青青跟周振的孽缘往事,对那对渣男贱女的印象很不好,得知那里面解石的人居然是苏青青的前未婚夫,她担心苏青青跟周振再起冲突,顿时就有了想撤的心思。 “看,为什么不看?我又没做错什么,该躲起来的人应该是他们而不是我!” 苏青青倒是一脸的硬气,蓦地想到了什么,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阴沉着嗓音道: “他不是赌霉松花吗,我就要亲眼看他切垮!这才第一刀呢,他还高兴得太早,我诅咒他一切就切到黒藓,最好整块翡翠都是黒藓!” 一整块翡翠都是黒藓?这丫头也太毒了吧?想到这样的场景,霍思宁和白亦珊对视一眼,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这时候解石师傅的第二刀也切下去了,切完的石块碎片一片片掉落在地上,很快巴掌大的切面就露了出来,看到这情况,那个解石师傅心中暗道不妙。 周振本来兴奋得满面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这会儿看到切面白花花一片,他整个人都呆住了,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毛料。 光溜溜的平面一点绿也没有,之前的那点绿连靠皮绿都算不上,这一刀下去绿雾被完全切断。 要知道有蟒带的地方可是最有可能出绿的,如果连这儿都没有玉,这块毛料的处境就有些不太妙了。 围观的众人都沉默不语,一时间气氛怪异了起来。 “小伙子,这一刀算是切垮了,若是再切下去,就只能往两边动刀了,里面是什么样也会一目了然,你现在转让出去还能保住一部分本钱。” 那个老师傅是个过来人,看到这情况忍不住善意地提醒道。 叶子欣闻言脸色一白,她不懂赌石,但是听到这番话也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怎么可能?有蟒带有松花,怎么可能会切垮?” 周振满脸的不敢置信,本来设想的切出一大片蛋清种的情况没有发生,现在老师傅还在劝他及时止损,他顿时恼羞成怒,一把冲上去从那个老师傅的手中抢过了那块毛料。 周氏珠宝负责采购的赵师傅就在旁边,本来他对周振不听自己的意见是有些不满的,也不打算再管这周家少爷的破事儿。 可是现在见周振一脸的魂不守舍,跟赌红眼的赌徒一般,他到底有些不忍心,忍不住开口好心劝道: “少爷,赌石十赌九垮,垮了也不用在意,趁着这石头才切了一个面,有人买就赶快出手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怎么可能不在意?周家现在资金周转本来就困难,他这次出来他父亲可是早就叮嘱过了,什么都要听采购赵师傅的意见。 上午他跟苏青青那个白痴打赌居然会输掉三十万,本来想着要扳本,谁知道现在这八十万又打了水漂。 要知道这块半赌毛料赵师傅可是强烈反对他购买的,是他自视甚高一意孤行非要买下来,现在赌垮了,他回去怎么跟父亲交代? 想到这儿周振根本听不进赵师傅的劝诫,他的面色扭曲狰狞,不甘心地冲到解石机前,三两下将那石头的另外几个面都切开来。 这一切之下,他整个人的精神都处在近乎奔溃的边缘,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他一共切了三刀,前面两刀全部切垮,最后一刀更是可怕,竟然切出整个面的黒藓。 一整个切面都是蛋清种满绿,可是在艳绿的翡翠里面,竟然均匀地分布着数不清的黑色斑点,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指不定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那样骇然的景象,似乎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一般,周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双目赤红一片。 众人都知道那石头已经成了废料,没有什么可看的了,虽然大家都觉得周振挺倒霉的,可是在佛山毛料赌垮的事情多不可数,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纷纷摇头走开。 赌石就是这样,切涨了也许还会招人眼红嫉妒,可是切垮了,除了当事人,没有人会在乎。 一时间场上围观的人一哄而散,只剩下了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原本躲在人群里看热闹的苏青青几人就露了出来。 叶子欣看到周振眼眶通红的样子有些害怕,知道周振已经赌红了眼失去了理智,生怕他会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到自己的身上。 她正想着怎么开溜,一抬头忽然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苏青青,顿时眼神一闪,面露焦急之色,故意大声喊道:“青青,你怎么也在这儿?你快来劝劝阿振吧,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133.第133章 她有病 苏青青本就是来瞧热闹的,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诅咒居然会应验,周振那块毛料竟然真的切出了一整块黒藓。 看到周振遭受打击,苏青青可没有一点同情的意思,反倒觉得大仇得报,浑身畅快不已。 不过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叶子欣那女人居然会扯上她,这让苏青青顿时心情很不爽。 “靠!这个女人也太贱了吧,周振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苏青青冷冷地白了叶子欣一眼,头也不回地就准备离开。 叶子欣就是想要祸水东引转移周振的注意力,哪里会就这么让苏青青离开,顿时故作委屈哽咽道: “青青,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再怎么说阿振也是你的未婚夫,你们有过婚约的,现在阿振变成这样,也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你造成的,你怎么能这样没有同情心,居然一句话都不说就走?” 叶子欣泪眼婆娑,看向苏青青的眼神满是控诉,好像苏青青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苏青青被她那眼神看得浑身一个哆嗦,转过头笑着问霍思宁二人:“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这女人说周振变成这样是因为是造成的?” “她有病!”白亦珊不清楚叶子欣是什么人,但是从刚刚她那段毁三观的论述里,白亦珊迅速地分析出了根本问题。 华夏总是不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听到叶子欣的话,路上有几个行人顿时就停了下来。 那几个人以为苏青青是周振的的未婚妻,这未婚夫赌石垮了,未婚妻居然转身就走,连句安慰人的话都没有,这也太势利太不近人情了。 脑补了一下剧情的围观群众顿时用谴责的眼神看向苏青青。 苏青青的脸色沉下来,看着叶子欣冷笑道:“你也说了是有过婚约,我跟周振婚姻解除不是你造成的吗?怎么倒怪到我头上了?至于同情心,我对善良的人一向都很同情仁慈啊,但是对我不好的人,我若是再同情,岂不是犯贱?” 苏青青的这番话顿时让剧情反转,大家恍然大悟,原来这又是一个小三上位,正室变配反遭小三污蔑的狗血故事,这下大家看向叶子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 “叶子欣,你跟周振的破事我不想再管,事实是什么样你我心知肚明,我没有出手教训你,那是因为你不够资格。周振这种渣男你既然稀罕,那我苏青青让给你又何妨。不过你别再一再挑战我的耐心,我苏青青也不是好惹的,一个不好,说不定我就做出什么让你后悔终身的事情来,到时候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就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苏青青可不是软柿子,别人都欺到门前了她怎么可能不还手! 叶子欣她可是知道苏家的能耐,就连周家都能整得那么惨,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想到这儿,她吓得脸色一白,急切地摆手解释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够帮帮阿振。上午他把那块三十万的毛料给了你,他怕被家里人责骂,才会跑到这儿来买下这块半赌毛料,谁知道会切垮,阿振他也不容易,要不青青你把那块毛料还给阿振吧。” 苏青青被叶子欣这般厚颜无耻的话给气笑了,没想到叶子欣颠倒黑白的能力居然这样厉害,她真的又一次刷新了自己的三观。 “叶子欣,你也是个成年人,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笑吗?什么叫他把那块三十万的毛料给了我?那是他自己挖坑想坑我,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认为我会把我打赌赢到的东西再还回去吗?再说了,他怎么赌石那是他自己的事,我可没逼着他买,你这屎盆子可扣不到我的头上!” 周振本来坐在地上沉默不语,听到苏青青这番不近人情的话,顿时攥紧了拳头,抬起头来用愤恨的眼神看着苏青青。 不是叶子欣三观不正,而是因为就连周振自己都是这样想的,他觉得如果不是苏家仗势欺人,他就不会跑到平洲来赌石,也不会为了出一口恶气而冲动地答应跟苏青青赌石,如果没有输掉那块三十万的赌石,这会儿他一定切涨了,也不会犯浑买下这块八十万的黒藓毛料。 这一串的如果总结起来,就是他之所以会输得一败涂地,完全是苏青青造成的! 苏青青被周振那眼神看得一愣,随即不屑道:“周振,我还真是没想到你这么没用啊,你不是觉得自己赌石厉害吗,还大言不惭说女人不懂赌石,我看你倒是很懂啊,怎么一切一个垮啊?” 苏青青这话算是彻底惹怒了周振,周振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面色狰狞地看着苏青青:“你给我再说一遍?!” 苏青青柳眉倒竖,冷冷地看着周振:“再说一遍又如何,难道你还想打我不成?那敢情好,正好我最近这一段时间都没有人练手,手正痒得厉害呢!” 叶子欣身形一颤,她蓦地想起来,苏青青这女人看起来软弱白痴,可是跆拳道却是过了绿带的,寻常的男人都不见得能打得过她。 想到这儿叶子欣顿时急了,连忙伸手拉住了周振,紧接着转过头看向苏青青,脸上满是哀求之色:“青青,阿振已经很伤心了,你就不要再刺激他了,你就不能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帮帮他吗?” 苏青青嗤笑一声,看着叶子欣反问道:“帮他,怎么帮?把那块毛料换回来这种事儿你想都不要想!” 叶子欣闻言一窒,眼神不自觉地就落在了那块切垮的废料上。 苏青青顿时明白了叶子欣的意图,她眉毛一挑,气极反笑道:“难道你还想让我花钱买下他这块废料?!” “就算是你帮帮忙也不可以吗?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你就这么忍心?”叶子欣夭折嘴唇,因为伤心而面生红霞,一双清亮的眸子更似犯上了一层水汽。 “叶子欣,你是不是脑袋被门夹过了?”苏青青一脸的错愕,她完全不能理解叶子欣的逻辑,尤其这个女人脸上还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大有她不买就是罪人的意味。 134.第134章 废料 “子欣,你不用求她!这种人根本就不懂友谊!”周振看到叶子欣帮他求苏青青,顿时心下一堵,急忙心疼地将叶子欣拉到了自己身后,冷冷地看着苏青青道,“你不用在这儿假惺惺了,我周振用不着你可怜,你还是可怜可怜你自己吧!” 神经病,到底是谁假惺惺了?!碰上这样的脑残,苏青青是彻底醉了。 “要我们买下这块废料也可以!” 就在苏青青跟周振叶子欣对峙的当口,一直沉默着的霍思宁忽然开口了。 “宁宁!?” 听到霍思宁这话,几个人都惊讶地回过头看向她,苏青青更是蹙紧了眉,不知道霍思宁这是何意。 在苏青青跟叶子欣周振吵嘴的时候,霍思宁鬼使神差地凑到了那块毛料跟前,趁着众人不备将手里的一瓶水撒在了那块切垮的毛料上,然后蹲下身就去查探这块赌石的情况。 没想到这块废料刚一入手,霍思宁就愣住了,碧珠直接从额头上冒了出来,竟然比上午她买那块砖头料的时候闪烁得还要厉害! 霍思宁低着头,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她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块废料。 碧珠的鉴定肯定不会错,如果这块料子里面全部是藓吃绿,它肯定不会闪得这样厉害,这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块废料里面有情况! 这一刻霍思宁对周振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惋惜与同情,可怜的娃心理素质太差了,切到这么可怕的黒藓就被吓坏了。他若是承受能力再强一点,放手赌一把,把这些藓吃绿切干净,想要靠着这块毛料翻身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可惜,他没能够坚持下来,只能与这块极品翡翠失之交臂。 霍思宁心里感慨着,面上却是故作漫不经心地道:“青青,他们不是说你没有同情心吗,既然这样,咱们就同情一把好了。这块废料我们出一万块买下来了,周少觉得怎么样?” 霍思宁这施舍的口吻让周振觉得既难堪又耻辱,梗着脖子怒道:“我八十万买来的毛料,你一万块就想买回去,你打发叫花子呢?老子就是扔去喂狗都不会让给你!” 霍思宁冷笑道:“没错,周少这毛料确实是八十万买来的,可是你这可是切了五刀,而且一切一个垮!一万块你不卖,你问问看这块废料还有谁愿意要?你若是觉得不合理,你问问你旁边的老师傅看看这块料子还值几个钱?” 周振被霍思宁这话噎住,他当然知道自己这块料子没有人愿意买,可是这怎么说也是他花了八十万买回来的,就这么跟收破烂一样被人一万块钱拿走,他怎么会甘心? “没有十万块咱们免谈!”周振对霍思宁居然要买自己的这块废料还有些怀疑,他心里甚至隐隐还有一丝奢望和侥幸,难道这块废料里面还有可能赌涨? 霍思宁闻言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道:“既然周少不领情,那行,周少您就留着自己慢慢切吧,我们就不奉陪了!青青,咱们走!” “你!”周振脸色一僵,他没想到霍思宁居然这么干脆利落,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就要离开。 霍思宁这样的反应让周振之前的那点奢望瞬间就碎成了泡沫,他意识到这个女人出一万块钱根本不是为了买那块废料,她完全就是想羞辱自己! “十万块,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卖就不卖,一块切垮了的破石头你以为我们稀罕!” 苏青青不明白霍思宁怎么忽然开口要买一块废料,见周振居然还坐地起价,顿时就不耐烦了,拉着白亦珊就跟在霍思宁身后准备离开。 “等等!”霍思宁三人才转过身走了几步,那边叶子欣就沉不住气了,急忙上前两步拦住了霍思宁的去路。 “霍小姐是吧?这坐地起价就地还钱,阿振说十万,你不满意也不用就这么急着走啊,不过这一万块总归是太少了,你这怎么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啊,这块赌石你最多愿意出多少钱?” 叶子欣这个时候倒是不再开口闭口就跟苏青青套交情说情谊了,她很清楚这块毛料已经切垮了,变成了一文不值的废料,既然有傻子愿意接手,没道理还要把钱往外推,就算只有一万块,蚊子腿也是肉啊,总比一毛钱都拿不到要好。 霍思宁不动声色地看了那边的周振和采购赵师傅一眼,沉默着思考了一下,才开口道:“这块料子虽然是藓吃绿,但是我买回去倒是还有些用,不过我最多能出一万五千块钱,周少要是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 苏青青觉得纳闷,忍不住就开口询问道:“那玩意儿都是黒藓,你买回去有什么用?你傻啊,一万五千块钱可以去平洲玉器街那边买三块砖头料了,干什么要买一块废料!?” 霍思宁笑着解释道:“你外公的治疗已经到第二个疗程了,接下来需要经常进行足底按摩,玉石对人的身体有好处,我准备买回去磨几个珠子用来给老爷子进行足底按摩用,有没有黒藓倒是没什么问题。” 苏青青信以为真,点了点头轻轻哦了一声,一旁的白亦珊听了却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她看霍思宁一本正经的认真口吻,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叶子欣见霍思宁居然才加了五千块,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暗骂这女人真抠门,可是若是不卖给霍思宁,那块废料最后恐怕就只有扔掉的份,略加迟疑了一下,她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霍思宁也没有耍赖,她身上没有这么多现金,问了叶子欣的账号,立刻就从银行卡里转了一万五千块给她。 银货两讫,霍思宁将毛料抱在手里,那边叶子欣似乎生怕霍思宁几个会反悔一般,拉着周振一转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连影子都找不见了。 “跑得比兔子还快!”苏青青对叶子欣跟周振的行为鄙视不已,她以前怎么就瞎了眼跟这两个人亲近了呢,这两个完全是极品中的战斗机啊,她那时候是不是眼睛被屎糊了? 135.第135章 郁闷的苏晋原 看了一回热闹,一个下午就没了,而且因为叶子欣的纠缠折腾,苏青青几人也没了看风景的心情,三人怏怏地打道回酒店。 刚回到酒店没多久,苏晋原跟两个采购师傅也回来了,不过苏晋原却是抿着嘴沉着脸,好似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晋原哥,你怎么了?”见苏晋原表情纠结,霍思宁有些纳闷,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不是赌垮了?哥,赌石十赌九垮,咱们已经切涨了好几块了,切垮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知道,今天我们去顺德那边还看了一场好戏呢!哈哈……” 苏青青见苏晋原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以为是上午买的那块毛料切垮了苏晋原心情不好,遂一挥手大咧咧地安慰道,还想着将下午周振切垮这件大快人心的事拿出来分享给苏晋原分享。 却不想苏晋原神色复杂地从包里拿出了一块用报纸抱着的物体递给霍思宁:“你的那块毛料解开了。” 解开了,还带回来了,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苏青青跟白亦珊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宁宁的那块也赌涨了?!哈哈,那真是太好了!” 说着苏青青就看向苏晋原手里那个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急切地问道:“切出来的是什么翡翠?哥你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做什么,还拿张报纸包着,要不要这么搞笑啊!” 苏晋原没有应声,只是抬起头不动声色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被他那眼神看得心下一跳,纵然心里已经早有预期,但是为了不让苏晋原怀疑,她面上还得故作诧异和迷茫,慢慢地伸出手接过那个纸包,然后一点点将其打开。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报纸里包着的东西价值不菲,但是那块石头里面究竟能切出什么料子来,霍思宁其实并不清楚,所以在打开纸包的那一刹那,她其实也是非常期待的。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顿时吓了一跳,看到里面的东西,包括霍思宁在内的三个女人集体呆住了。 在那个纸包里,赫然躺着一块圆溜溜的透明玉石,玉石个头不大,比成人的拳头大不了多少,但是通体橙黄鲜艳欲滴,满满的明黄色黄橙橙一片。 整个石头晶莹剔透没有半点瑕疵,宛若油脂一般娇嫩诱人,又像是阳光一般温暖如春,分外亮眼。 看到这儿霍思宁心下一颤,纵然她是不懂翡翠玉石的门外汉,看到眼前这块灵气逼人的黄色玉石,她也知道这东西是极品。 翡翠翡翠,通常红色称之为翡,绿色叫之为翠,但是其实所谓翡翠,是指五颜六色的硬玉。翡翠颜色众多,基本颜色有绿红黄白蓝紫灰黑和褚色。 不过因为翡翠是由于地壳运动所形成的,在翡翠之中,实以柔润娇艳的绿色最为见长,因此市面上出现的翡翠多为绿色,质地好的红翡黄翡反倒不多见。 倒不是说其他颜色的翡翠就不值钱,而是因为其他颜色的翡翠难出高品质,因此价格一般上不去。 就拿黄翡为例,低品质的黄翡通常种地差,看上去也显得油腻腻脏兮兮的,还会带有杂质,很难得到女性消费者的喜欢,所以在市场上,统一水种的黄色和绿色翡翠,绿色的总是比黄色的价值要高。 事实上翡翠这东西就是这样,翡翠重要的不是体积大小,而是水种质地和色泽。 若是一块翡翠水头干,****地,色不正,就算你那块翡翠有一吨,那它也只能算是砖头料,一文不值。 可是一旦它水头足了,种地高了,色泽正了,哪怕只有指甲盖大小,那价格也蹭蹭蹭往上涨。 但是其他颜色里也有例外,和高冰种绿翡翠相比,纯色的如蓝眼睛、红美人、鸡油黄、紫罗兰、小无色都是极品,而混色诸如春带彩、福禄寿就更加难得了,这些品种的翡翠若是水头种地色泽高过糯种,价格俨然同玻璃种绿翠比肩。 现在霍思宁手中的这块黄翡,就是纯正的鸡油黄,这块翡翠质地晶莹透明,种地应该达到了糯种以上。 整块翡翠宛若刚从鸡身上掏出来的鸡油一般,无论是从种地还是水头还是色泽来看,都是黄翡中的极品。 “好漂亮的黄翡!”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了晶莹翡翠的诱惑,骤然看到一块这么大的鸡油黄,苏青青跟白亦珊两个人眼睛都直了,霍思宁一时间也有些怔忪,老半晌才回过神来。 眼前的这块翡翠虽然个头不大,但是掏三两个黄明玉镯子还是没问题的。 因为质量上乘的黄翡比绿翠更加难得,这样算起来,这块鸡油黄的价格,绝对要比之前苏晋原花八十万买回来的那块芙蓉种价值要高得多。 “这块翡翠起码得值好几百万了吧!天啊,你们两个怎么运气这么好,一个切出了高冰种红翡就算了,现在连宁宁的这块都切出了鸡油黄,就我的运气最差,居然是块烂便宜的瓜皮油青!” 白亦珊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对于苏青青跟霍思宁的好运气她是又羡慕又嫉妒。 一旁的何刘两位师傅闻言简直被气笑了,姑娘,你五千块买来的砖头料切出了满绿,一转手就卖了二十万,这可是百分之四千的回报率,你还嫌运气差,那某个切垮了的人岂不是要直接血溅三尺,倒地不起? “哥,我们的石头都赌涨了,你的那块呢,切出什么来了?” 总是有人不懂看人脸色,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青青将霍思宁手中的鸡油黄抢过来上下打量摩挲,蓦地想到了什么,好奇地抬起头来看着苏晋原问道。 两位师傅同时转过头朝着苏晋原看去,眼睛里闪过深深的同情。 苏晋原心下郁闷,被自家妹妹这神补刀一下子戳中了痛处,顿时脸就黑了下来,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他千挑万选买回来的毛料,居然切出了****地,那可是他花了十多万买回来的! 特么的老天爷这是玩他吗,他在赌石行混迹这么多年,居然被三个菜鸟给打败了!这像话吗? 苏晋原心中咆哮着,一个人跑到角落里开始画圈圈,妈蛋谁都别惹老子,老子要静静! 136.第136章 寻求合作 苏晋原来平洲本就是来采购翡翠原料的,看到这么的鸡油黄哪里还忍得住不出手? 霍思宁也没有收藏翡翠原料的癖好,所以那块鸡油黄最终以两百万的价格卖给了苏晋原。 不过那鸡油黄亮澄澄的明黄色可是惹人欢喜得紧,霍思宁也舍不得将整块料子全都都卖掉,所以她向苏晋原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在对玉石进行加工的时候帮她留一只镯子。 通过何师傅的观察,那块料子如果加工制作得当的话,掏三只镯子完全没有问题,一个镯子就能买个百八十万,再加上那些废料还能做挂饰玉佩戒面这些,总体的价值至少有三四百万,就算送给霍思宁一个镯子,苏晋原也是赚了。 霍思宁的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苏晋原倒是没有半分犹豫,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苏青青也不肯吃亏,坚持要苏晋原给她兑钱。 她的那块红翡可是高冰种,虽然个头不大,但是也不是便宜货,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不给钱她可不乐意就这么将东西让出来。 再说东华又不是她开的,虽然她也占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可是她才不会白送给公司便宜了那些外人。 苏晋原嘴角抽了抽,最后也不得不转了八十万给苏青青。 至于周振的那块毛料,因为苏晋原切垮了自己的料子,加上霍思宁的那块砖头料切出了糯米种鸡油黄,苏晋原心中悲愤不已,哪里还有心情解石,把毛料扔在仓库就没有再管了。 “噗--”说到这儿苏青青忍不住笑喷了,苏晋原之前还一个劲儿叮嘱她们要多看多听切忌贸然出手,结果谁也没有想到,她们三个运气爆棚,买的砖头料居然块块赌涨,苏晋原心情不郁闷才怪。 霍思宁眼中带笑,心下却是另有打算,她看了白亦珊一眼,眯了眯眼睛。 夜里她偷偷偷偷潜到了白亦珊的房间,一进门就直接开门见山切入正题:“我听白老板说,亦珊姐你准备开一家工作室?” 白亦珊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霍思宁将上次与白国明吃饭的事一说,白亦珊嘴角一勾,眼中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是吗,他要是真心疼我这个妹妹,当初就不会任由我嫂子将我送到国外去。呵,真以为我想要瓜分他那点子财产呢,一千万,哼,我白亦珊还不稀罕!”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霍思宁早料到这白家的家事也不是白国明那三两句话就能扯得清的,她来找白亦珊谈话的重点也不在这儿。 “我知道你开工作室缺的不是资金而是翡翠原料。”霍思宁脸上带着笑,却是一脸认真地看着白亦珊,“如果,我能为你提供原料呢?” 白亦珊闻言愣住,盯着霍思宁看了足有半分钟。 霍思宁眼神坚定真诚,没有半分闪避的意思。 白亦珊原本当她是开玩笑,看到霍思宁一脸凝重的表情,她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了,看着霍思宁诧异问道:“你认真的?” 霍思宁笑了:“我好像不怎么爱开玩笑。” 白亦珊皱了皱眉:“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霍思宁当然不会打无准备的账,她从身后拿出了白天从周振那儿买回来的那块废料,讳莫如深地道:“就凭这个。” 就凭这一块切垮了的废料? “什么意思?”白亦珊不明白霍思宁的用意,尤其是看到她手中的那块满是黒藓的废料,她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霍思宁勾着嘴笑得像只奸诈的狐狸,她眨了眨眼睛笑道: “我说我能为亦珊姐你的工作室提供原料,口说无凭,亦珊姐你肯定是不会信我。如果我说白天那块切涨的鸡油黄并不是随手选的,而是我特意买的,亦珊姐你肯定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既然这样,我总要拿出点让人信服的证据来。” “这块废料是什么情况不用我说亦珊姐你也知道了,现在我跟亦珊姐你打赌,我说这块料子还能继续切,而且肯定会赌涨,亦珊姐你信吗?” 白亦珊一片惊愕,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白天霍思宁莫名其妙提出来要买这块废料,而且还拉着苏青青演了一出欲擒故纵的戏码,当时白亦珊就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现在听到霍思宁这番话,她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霍思宁的目的在这里。 可是这块料子连切五刀都垮,里面长满了黒藓,这还有什么好赌的? 白亦珊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那块废料又看了看霍思宁,总觉得霍思宁的话不太可信,她面带怀疑地问道:“你说这块料子还能切涨?这怎么可能?” 霍思宁自然早就料到了白亦珊会是这种反应,这块毛料是她的筹码,在大家都不相信能够切涨的情况下,如果她的话能应验的话,她与白亦珊接下来的合作谈判就会顺利得多。 “还是让事实来说话吧,我已经向酒店打听过了,附近就有一家小型赌石铺子,我们可以跟店家借解石机一用。” 白亦珊将信将疑,但是看霍思宁一脸自信笃定的模样,她又隐隐地生出了几分希望,如果霍思宁说的是真的,那她开工作室这件事就可以立刻着手了! 白亦珊跟着霍思宁走了十来分钟来到了那家赌石店,虽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但是店门并未关,里面还有三三两两几个人在挑毛料。 这个时候距离平洲公盘开盘不过一天的时间,来平洲赌石的赌徒可不少,即便是一家小型赌石店,生意也十分红火。 霍思宁跟店铺老板说明来意,那老板今天已经遇到了四五拨来借解石机器的客人了,所以并不觉得奇怪,只是伸出一个手指道:“借用机器可以,一次一百块。” 白亦珊脸色一僵,忍不住嘀咕道:“用一下机器居然就要一百,真是奸商!” 霍思宁倒是没有多话,二话不说就将一百块钱递给了老板,那老板见霍思宁这样爽快,脸色也好看了很多,带着霍思宁穿过内堂走进了一家小院子。 137.第137章 废料切涨 “解石机在那儿,这边有井水,你们随便用。” 至于霍思宁要解的毛料长什么样,那老板根本没兴致细看。 一来他要照看前面店铺的生意,没这么多闲心逸致; 二来他一看霍思宁白亦珊两个女人就是新手,能赌涨的可能性太小,看两个女人解石可没多大意思,明知道会切垮,他杵在这里反倒惹人嫌,还不如去前面看店。 虽然这老板看起来不像是那种阴险小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霍思宁跟白亦珊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若是一会儿这石头切涨了让这老板看到,若是这人见财起意,她们肯定是打不过人家。 所以见那老板走出了院子,霍思宁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院子里开着一个一千瓦的大灯,倒是十分敞亮。霍思宁把解石机的开关打开,机器开始快速转动起来。 霍思宁冲着白亦珊神秘一笑:“看我给你变个魔术!” 说着她就将身后的双肩旅行包打开,将里面那块藓吃绿的废料拿了出来,将毛料放到了解石机上。 霍思宁只是白天在平洲玉器街看几个老师傅解过毛料,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己站在解石机前解石。 虽然说只要切开毛料的石皮就行,但是霍思宁的心下还是有些紧张,怕贸然一刀切下去会把石头切坏了,所以动作有些颤颤巍巍不太娴熟。 因为不清楚藓吃绿究竟吃得有多深,所以霍思宁只敢一点点尝试着切。 她在石头上画了一到薄薄的线,确定再三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石头凑到砂轮下,双手紧紧攥着石头的一侧,眼睛瞪得圆溜溜,死死地盯着石头上的白线。 砂轮沿着切线滚了过去,碎石飞舞,一片薄薄的石块掉了下去。 见自己的第一刀并没有切歪,霍思宁顿时松了一口气。 霍思宁手中的石头并不重,加上切石的砂轮刀片锋利,所以她并不觉得有多辛苦。 切面上仍然是密密麻麻遍布黑点,霍思宁淡淡一笑,并不觉得气馁。 一回生二回熟,接下来的第二刀她就从容多了。 旁边白亦珊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霍思宁手上的动作,霍思宁连着切了三刀,绿肉里面却嵌满了黒藓,越往里切藓越盛,最后所有的绿都被藓吞没了。 这下白亦珊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心下也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别的情绪。 霍思宁的判断完全错了,这块毛料根本就是一块藓吃绿,早就被人判了死刑了,哪里还有可能会切涨?她不明白霍思宁那莫名其妙的自信心是从哪儿来的。 白亦珊表情的变化霍思宁看在眼里,她脸上一片平静,并未因为那些黒藓就吓得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手下的动作越来越顺溜,一刀一刀下去,切掉的石皮就好像是坏掉的洋葱皮一样一片片剥落,石头切面的黒藓先是越来越密,但是慢慢地那些黒藓居然越来越少,玉质也越来越好。 等到石块切掉足有两寸宽之后,切面上那些黒藓居然戛然而止,骇人的黑色斑点居然一点都没有了。 一抹明亮翠绿的颜色透了出来。 在那个新的切面上露出了足有两个巴掌大小的一块玉肉,盈盈的都是绿意,青青翠翠,绿意盎然。 虽然霍思宁不懂看种地水头,但是她可以肯定这里面的翡翠比之前毛料开天窗时露出来的蛋清种玉肉等级要高,只是能达到什么水种,霍思宁无法判定。 这样的结果让人吃惊不已,一旁的白亦珊早就看呆了,她忍不住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块新出炉的翡翠。 “亦珊姐,去取一盆清水来。”见白亦珊还在呆呆地发怔,霍思宁觉得好笑,忙开口使唤道。 “哦。”白亦珊嘴上应了一声,眼睛却仍然是紧紧地盯着那块毛料,似乎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一般,过了数秒她才慢半拍地回过神来,“你刚刚让我干什么来着?” 霍思宁额头直冒黑线:“清水。” “哦,对,清水。”白亦珊讪讪一笑,手忙脚乱地跑到那边的水龙头下接了一盆清水急急地走了过来。 因为担心前面挑毛料的买家随时会进来,霍思宁决定速战速决。 黒藓已经被切掉了,毛料的整个玉肉切面都露了出来,接下来顺着玉肉的边缘切就没问题了。 这时候不是慢工出细活的时候,霍思宁手下动作迅速,随着她手下的动作,那块毛料就像是被人剥除了厚厚的死皮一般重获新生,露出了里面鲜嫩的苹果肉。 鲜阳的绿意扑面而来,似乎还带着一股朦胧清凉的触感,让人看了之后整个人都似乎变得清爽起来。 只是这个时候霍思宁却是顾不得仔细打量,而是加快了手下的动作,三两下就将绝大部分表皮都切掉了。 虽然翡翠上面还有一些棱棱角角的碎石皮没有磨干净,霍思宁也不准备再擦石。 她将切出来的翡翠放在水盆里洗干净表面的细沙,也顾不上查看,飞快地将石头塞进背包里。 白亦珊明白她的心思,即便这会儿再激动,也不敢表现在脸上。 两个人清洗干净身上的石头碎屑,还没顾得上处理那些切废的石块,就听到了脚步声,有两个男人各自抱着一块毛料从前面店铺走了进来。 霍思宁心下暗道好险,眼神冲着白亦珊瞄了一眼,两个人同时垮下脸来,装作毛料切垮了一般,一脸的伤心和郁闷。 那两个男人初看到院子里站着两个女人脚步不由得顿了顿,再一看霍思宁跟白亦珊的表情,不由得乐了。 “两位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啊?解出什么来了?”其中一个男人好奇询问道。 霍思宁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切出来的玉倒是达到了蛋清种,可惜运气不好,里面全是黒藓,好好的一块翡翠都被这黒藓给毁了!” 霍思宁这话自然是说得很真切,解石机旁边还有一堆切碎的石块可以作证呢,长眼睛的人一看就会发现那地上的石块都是藓吃绿。 138.第138章 大忽悠 那两个男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地上那些废料,听到霍思宁这番话也暗自咋舌,惋惜不已:“蛋清种可不容易碰到,你们这也太倒霉了吧,这要是没有黒藓,一块蛋清种料子可是值上百万呢!” “谁说不是呢。”白亦珊也皱着眉一脸的纠结,演得跟真的似的。 那两个男人本就是老大粗,自然不会想到霍思宁二人在说谎,顿时信以为真。 “妹子节哀顺变啊,赌石的人就没有谁没有切垮过,习惯了就好。这次赌垮了,说不定下次就能大涨呢,别太伤心了哈。” 那个男人见霍思宁跟白亦珊都是漂亮妹子,顿时就起了恻隐之心,忙开口宽慰道。 “切都切垮了,就算再伤心郁闷也没用。只能怪自己倒霉。”霍思宁无奈地耸了耸肩,冲着那个男人笑道,“借这位大哥吉言了,希望我们明天运气能好一点吧。” 说着霍思宁冲着白亦珊使了个眼色,不再跟那两个男人纠缠,转过身就走出了院子。 强忍着激动的情绪,二人走出了赌石店,又以极快的速度回到了酒店,霍思宁倒还好,白亦珊整个人的脸色都涨得通红,就差没手舞足蹈了。 “快,把那块料子拿出来给我看看!天呐,我差一点就没忍住叫出声来!” 白亦珊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她一脸兴奋地看着霍思宁,急切地催促着霍思宁快点把解开的石头拿出来。 霍思宁笑着将背包解开,里面的料子拿出来,上面还沾着水渍,整块翡翠翠色鲜阳,如同初春时节刚刚抽出不久的新叶一般嫩绿,带着一股新生的灵动之气。 白亦珊是学珠宝设计的,对于翡翠的品种质地自然不陌生,一看到这块翡翠,她就忍不住喊道:“这是高冰种苹果绿!照水跟平水都正,水头劲足,颜色鲜阳,色正神忧,绝对是高冰种苹果绿没错!” 霍思宁看不懂什么苹果绿黄阳绿,也听不懂白亦珊说的这些难懂的专业术语,但是白亦珊说的高冰种三个字她还是听懂了。 因为白天的时候苏青青可是切出了一块高冰种红翡,那块高冰种红翡不过鹅蛋大小,但是苏晋原却是给出了八十万的高价。 有这个价格作为参照,霍思宁对自己手中这块足有六七个鹅蛋大的苹果绿翡翠有底了。 即便苹果绿的价格比不上红翡,这块料子起码也值个三四百万了,她这一万五千块花得值! 霍思宁在心里给自己今天白天这个冲动的决定点了一万个赞。 白亦珊把那块料子捧在手中,整块翡翠清清凉凉,温润细腻,触感非常好。 白亦珊简直爱不释手,这样的玉色确实让人心醉,相信只要是女人都受不了它的蛊惑。 欣赏了很长时间,白亦珊才渐渐冷静下来。 先前她还怀疑霍思宁是信口胡诌,现在她却不得不信服了。 如果说白天霍思宁在玉器街买下的那块毛料解出了鸡血石还可以用运气来解释的话,那这块藓吃绿的废料居然还能赌涨,就算是霍思宁再用运气来当借口,白亦珊也不会信了。 尤其是在这块毛料还没有解开之前,霍思宁就一副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口气,可见她是真的知道这块石头一定能赌涨。 再想到白天的时候周振赌垮了之后那块废料无人问津,只有霍思宁一个人顶着大家看傻子一样的目光开口说要买下这块“废料”,白亦珊心中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又是怀疑。 霍思宁凭什么会认为这块翡翠会赌涨呢?要知道当时周振的旁边可还跟着一个经验十分丰富的采购师傅,那个老师傅都没有看出问题来,她是怎么发现的? 似乎是看出了白亦珊眼中的疑惑,霍思宁笑道:“我也不瞒你,虽然我跟苏家有血缘关系,但其实是远房亲戚。我是一个孤儿,父母双亡,之前一直居住在蜀地我舅舅家。” “我小时候遇到过一个奇怪的老乞丐,冒着被我舅母暴打的危险,我经常偷家里的剩饭菜给那个老乞丐吃。” “后来那个老乞丐就教了我一些东西,比如莫名其妙的气功按摩,还有奇怪的养鱼方法,还给过我一本乱七八糟的书。” “那时候我年纪小,也不觉得一个老乞丐能教给我什么有用的东西。那本书我看过一遍,没怎么看懂,后来就被我弄丢了。” “直到我这一次来到平洲,看到那些毛料,才恍恍惚惚地记起那本书好像说的就是赌石,而且里面的一些口诀技巧我还能模模糊糊想起一些。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买了两块毛料,没想到居然真的有用。” “之前我没有找你说这件事,是因为我不知道那些方法居然是真的,直到我知道上午的那块毛料赌涨了,而且切出了鸡油黄,我心里才有了底。” 霍思宁的这一番解释就像是武侠故事里的主角定律一般,借鉴的正是金庸大侠的某著名小说里面的桥段。 这个故事编得有些荒谬,若是没有之前霍思宁给黄成义治病的桥段,也许白亦珊也就当听笑话一般过了。 问题是霍思宁的气功按摩确有其事,这件事还是白亦珊无意间从苏青青的口中听到的。 人们经常会说谎,但是为什么有的谎言很容易就会被人识破,但是有人谎言却会让人信以为真?那是因为说谎者的谎言里掺杂了真话,三分真七分假,就让人真假难辨了。 霍思宁是孤儿,也确实在蜀地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加上她确实是在给黄成义治病,这样真真假假的言论顿时就迷惑了白亦珊。 霍思宁一脸的认真,白亦珊哪里还会怀疑她那番话的真实性。 尤其是霍思宁又在一块废料里面切出了高冰种苹果绿,这种事情一般人可办不到,这样的事实更让白亦珊平时所受到的科学教育受到了冲击。 她觉得霍思宁一定是遇到了世外高人,那个老乞为了报霍思宁一饭之恩,所以在她小的时候给她点拨,目的就是教给霍思宁生存的技能,好让她在长大以后能多几条谋生出路。 越想白亦珊越觉得自己接近了事实的真相,殊不知她对面坐着的女人其实是一个大忽悠。 139.第139章 各取所需 霍思宁可不觉得自己忽悠人有什么错,她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扯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而已。 她这么做只是不想暴露自己身体里有避水珠这件事,完全是为了自保。 毕竟避水珠这种古怪的东西可不是寻常人都有的,若是被人发现了她的秘密,恐怕她就别想过安宁日子了,就算不被人切片研究,也会受人威胁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霍思宁是傻才会让人窥探到她的秘密。 “你想要怎么样?”白亦珊可没有忘记之前苏青青来找她时问的问题,如果霍思宁真的能为她提供翡翠原料,那她要开工作室就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霍思宁当然也知道白亦珊苦恼的问题是什么,她淡淡一笑道:“我能跟你这么推心置腹说出我的秘密,自然就是想要跟你合作。你懂设计,但是缺少翡翠原料来源,我不懂珠宝设计,也不会雕刻玉石,但是我恰巧能为你提供原料,我们合作不就弥补了彼此的不足吗?” 白亦珊笑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事实上,在翡翠珠宝这一行,拥有翡翠原料来源才是站在食物链最顶层,而珠宝设计的人不过是附庸,这样的人才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有赌石能力能够提供原料,就意味着你才是我们这个合作交易里面的主导者,但是我想开的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工作室,我并不想被人管束受人掣肘。”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笑了:“你想多了,我对于管理人这种事情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我跟你所说的,就只是简单的合作。我提供给你原料,你出钱购买,至于你买了原料之后怎么设计怎么经营,与我无关。” 白亦珊闻言愣住,半晌才问道:“这种合作于你有什么好处?你想要卖翡翠原料,多的是人抢着想要,我一个小小的工作室,你跟我合作只会让你吃亏。” 霍思宁摇了摇头:“你错了,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我吃亏了,但是你要知道我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毫无背景的市井小民,我只想闷声发财,并不想出风头。这年头树大招风,太过出头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找你合作,是因为我觉得你信得过,而且你跟我应该都是干脆的人,都不想彼此牵扯太多,我们各取所需,谁也不干涩谁。” 白亦珊没有料到霍思宁找她合作居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想到霍思宁那奇怪的赌石能力,她瞬间就理解了她的心理。 谁要是忽然发现自己掌握了别人不知道的赌石技巧,而且一赌一个准,这种被天上馅饼砸中的事情固然会让人神经兴奋,但是兴奋过后就会担惊受怕了吧。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霍思宁又是一个弱女子,若是被人发现了,肯定有人会见财起意,到时候她的人身安全都会受到威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钱财固然重要,但是要是人生安全得不到保障,赚得再多也没有用啊。 白亦珊越想越觉得佩服,她没有想到霍思宁这个女孩年纪不到二十岁,居然就有这样理智而清醒的头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思考出对她最为有利的方式。 设身处地地想,白亦珊觉得,就算是她比霍思宁痴长五六岁,若是遇到跟霍思宁一样的奇遇,她也做不到这么冷静,说不定已经在平洲大肆赌石掀起惊涛骇浪了。 “你的这个合作方式我可是受益方,只要你觉得没有意见,我当然是求之不得。”白亦珊笑了笑,“不过我的启动资金可不多,只有一千万。” 霍思宁点了点头道:“我的钱也不多,我就带了一张卡,里面大概不到六百万。” 白亦珊皱了皱眉:“这点钱会不会太少了,我听说赌石公盘上的毛料可都是很贵的,一块毛料都有可能卖成百上千万呢。” 霍思宁笑道:“来之前我查过平洲赌石公盘的资料,知道公盘分为明标跟暗标。暗标是蒙头填写价格表跟拍卖会一样,这种毛料基本上我们是不要考虑了,因为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会很贵,咱们手里的钱估计买一块都够呛。我的目标是那些明标,这些毛料都是明码标价,只要看上就可以跟店家进行交易,到时候我们只买价格低能出高绿的料子,省着点花总是够了的。” 霍思宁就是冲着捡漏去的,白亦珊闻言简直哭笑不得,可是再一想也就释然了。 “你说得也是,这么大的公盘,咱们总不可能把所有出绿的毛料都吃下来。我就是开个小小的工作室而已,只要你能遇到几块好的料子,就够我用很长时间了。” 霍思宁耸了耸肩,漫不经心道:“本来就是啊,再说赌石公盘可不只有佛山一个地方有,除了平洲还有瑞丽、南阳公盘,再不济还可以去缅甸仰光,有赌石的地方多了去了,肯定不会短了你的货源的。” 不过开工作室可不是嘴上说起来那么容易,有了原料来源和设计师,还要有优秀的雕刻师,要知道一件翡翠物件的设计成功与否,关键不在于翡翠本身,也不在设计,而是雕刻师的功力。 有灵气的雕刻师,即便是一块低端翡翠,也能雕出来生动活泼、栩栩如生的作品,相反的,若是雕刻师本身技艺不过关,哪怕是一块帝王绿到了手中,也只能是暴殄天物。 不过这些不是霍思宁该考虑的问题,既然白亦珊说不希望她插手,就证明这些方面白亦珊应该考虑到了。 既然准备赌石,当然就要认真准备一番。 要知道霍思宁的避水珠可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的,没有水避水珠可就不灵的,但是赌石那么多,她总不能每一块毛料都照头就浇一瓶水下去吧? 霍思宁觉得这是一个问题,并为此纠结无比,但是很快就有人帮她们解决了这个难题。 苏晋原来平洲是来采购赌石原料的,不是陪三个女人玩的,他虽然担心苏青青几个不懂规矩会胡闹闯祸,但是到底公司的事情重要。 所以在一夜辗转后,他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找一个人带着苏青青三个去赌石,而他则跟着两个采购师傅去专心购买毛料,分开行动,这样谁也不干扰谁,也就不会耽误他的工作进程。 140.第140章 废料回收厂 苏晋原是S市玉石协会的成员,这一次S市玉石协会来参加赌石的人可不少,苏晋原没有一一联系,但是也知道有几个协会成员已经达到佛山了。 所以一大早苏晋原就跟其中的一个成员杜元伟联系了,并将他这次来平洲的目的说了一遍,拜托他带苏青青三个去参加赌石公盘。 杜元伟跟苏晋原平时就交往挺多的,人也很热心。 这货三十好几了还是单身汉一个,听说要带三个妹子参加赌石公盘,顿时一阵窃喜,暗道苏晋原果然是好兄弟,这么好的事情居然让给了他!顿时没有半分犹豫,满口就应承了下来。 可怜的杜元伟根本不知道,他这个好兄弟不声不响地就坑了他,他完全不知道这三个妹子居然这样难搞,接下来的十多天,他简直是痛并快乐着,享受着非人般的折磨。 霍思宁跟白亦珊两个对于苏晋原的这个决定当然没有异议,甚至于高举双手表示赞同,毕竟她们接下来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疯狂买毛料,到时候让苏晋原看到了指不定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杜元伟一接到苏晋原的电话就急匆匆地来到苏晋原所在的酒店,见到三个水灵灵的妹纸就激动了。 苏晋原哪里不知道这家伙的尿性,三十几岁的单身狗,看到漂亮女人就变狼,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 不过嘛,这家伙也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主,不然也不会打了这么多年光棍。 况且,这三个女人没有一个好对付的,尤其是自家妹子,杜元伟这会儿有多兴奋,一会儿就会有多忧愁。 想到昨天他的憋屈,苏晋原几乎可以想象杜元伟一会儿的惨状了,他的心里顿时平衡了。 苏晋原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和幸灾乐祸的光芒,兄弟,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住了。 苏晋原接到了一个电话后就带着两个采购师傅走了,据说是去郊区看货,因为不能带陌生人去,所以苏青青她们也不能跟过去,只能老老实实在南海区这边呆着。 不过这并不妨碍苏青青买毛料,一到平洲玉器街她的眼中就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因为她昨天轻而易举地就赌涨了一块高冰种红翡,这样的赫赫战绩在前,苏青青哪里还能控制得住买毛料的冲动? “快,宁宁我们再去昨天的那家店看看,要是能再多切涨几块,那咱们就发财了!哈哈……” 苏青青急切地就拉着霍思宁就要去昨天的那家店看那些砖头料。 霍思宁几乎忍不住要翻白眼,这姑奶奶不会以为这些砖头料里面个个都能出翡翠不成?能切出一块高绿就已经是走了****运了,你还想再捡一块漏? 苏青青是个很简单的人,她没有那么多小心思,当然在很多事情上面也会想当然。 不过现实却是,当她们走到那家名为玉美人的店铺门口时,却发现昨天摆放在台阶上的上百块砖头料居然一块都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这儿不是很多砖头料吗?怎么都没了?”苏青青满脸不解。 那店老板听到苏青青的问话,脸上带着喜滋滋的笑容:“小姑娘要买毛料吗?砖头料是没有了,昨天有人从我店里买了一块砖头料,听说解出了高冰种红翡,结果下午那堆砖头料就被人一抢而空了。小姑娘你如果要买的话,只有里面的全赌毛料和半赌毛料了。” “啊?”苏青青顿时傻眼了。 霍思宁的嘴角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原来这世界上跟苏青青一样头脑简单的人还真不少。 苏青青当然不会就此放弃,既然这家店里的砖头料卖光了,那就去别家。 她转身就到了另外一家店,霍思宁几个跟在她身后,还来不及阻止,她就已经蹲在了一家店门口,一边问老板价格一边开始挑了起来。 这还不算,就一会儿的功夫,她居然直接爬到了那堆砖头料上乱翻了起来。 霍思宁顿时扶额,对苏青青的行为简直不忍直视。 杜元伟也傻眼了,他是知道苏晋原的妹子有些活泼,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彪悍。 他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却是有些急了。 大姐,你挑毛料可以,问题是你别乱来啊,你这样要是惹到老板不高兴,把咱们臭骂一顿,这街上这么多人,我们几个的脸就要丢尽了! 想到接下来他还要在平洲呆十天半个月,可不能因为这点破事就灰溜溜滚回S事,杜元伟急忙就苏青青从乱石堆里拉了出来,冲着那老板尴尬一笑: “老板,我这朋友是个新手,不懂行里的规矩,真是对不住啊!” 那老板看到苏青青爬到石头上选毛料的样子脸色也变了,心中大痛,姑娘,你这么踩着我的毛料,可是会擦石的! 可是对着苏青青那张娇滴滴的小脸,他又不好呵斥,尤其是听说苏青青是个外行,他顿时心下郁闷,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我们这儿每天会有很多新手来赌石试手气,像这样的小姑娘多得很呢。小姐要是需要,我们店可以提供手电筒和放大镜,不过只能看和摸,不能擦石。您站在石头上面,若是石头擦出绿来,这到底算谁的没人能说得清,所以还是悠着点的好。” 那老板说话倒还算和善,只是面有菜色,看样子是真被苏青青那彪悍的架势给吓住了。 苏青青脸色一红,不自在地吐了吐舌头。 在那堆毛料里挑了十来分钟,纠结了半天也没挑出来一个看得顺眼的,苏青青回过头冲着霍思宁摇了摇头,几个人转身就离开了。 见那几个人走了,那老板顿时松可一口气,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你们如果是想买砖头料,那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杜元伟每年都会来参加平洲赌石公盘,对玉器街这一带也很熟悉。 看苏青青几个一门心思要挑砖头料,他以为这几个女人是来闹着玩的,心里顿时又了底。 他也不在玉器街这边耽搁时间了,带着霍思宁几个七转八拐就来到了一个废料回收厂。 141.第141章 大哥,借个桶 “这里是平洲最大的毛料回收厂,专门收集和处理切垮的废料以及卖不出去的砖头料,玉器街那边的砖头料几乎都是从这儿运过去的。” “这儿砖头料多而且便宜,他们回收估计就几十上百块钱一块,将毛料处理一下,再卖出去就能卖个是四五百块钱。玉器街那边专门宰外地生游客,价格能涨十倍不止,你们在玉器街挑砖头料是吃大亏了,不如在这儿选,要多少有多少。” 杜元伟一边解释一边将霍思宁几个领了进去,果然一进入处理厂,就看到一个巨大的地下一层仓库里全部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砖头料。 霍思宁跟白亦珊对视了一眼,心中一阵欢喜。 这么便宜的价格,这么多毛料,估计就算买得再多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而且这儿既然是废料回收站,那她就算用再奇葩的手段条选毛料,估计也没有人会管。 这样天造地设的条件,可以说是专门为她设计的。 “我们在这儿挑选出来的毛料,多少钱能买得到?这个价格是不是得事先谈好?不然我们挑好了,他再坐地起价,我们不是很吃亏?” 霍思宁想得比较多,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她也很担心,她挑选出来的毛料肯定是可以切涨,如果最后被人宰,那她是放弃购买还是任人宰割? 杜元伟顿时笑了:“这你们大可放心,来这儿买毛料的人散客虽然不多,但也不只你们几个。这家废料厂的老板是我的一个朋友,专门给全国各地的赌石店进行砖头料批发。你们可以尽情挑选,买得多的话我可以让他给你们一个优惠价,而且还能想办法帮你们运送回去,不存在宰客的现象。” 得了这样的保证,霍思宁她们哪里还有犹豫,当即就冲向那一堆又一堆的毛料。 既然是所谓毛料回收厂,那这里的毛料基本上都是被判了死刑的,不是切垮的废料,就是表象太差一看就不可能切涨的砖头料子。 这些料子在平洲是不受人欢迎的,但是一旦运出平洲到了全国各地赌石店,一群不明真相的新手却受不住诱惑,尤其是这些毛料里面如果偶尔有一块漏网之鱼能切涨的话,那些新手们就会跟闻到荤腥的猫一般趋之若鹜。 霍思宁三个在杜元伟的眼中大概就是这样的菜鸟,不过老手都是从菜鸟过渡的,他能理解霍思宁她们这种想捡漏想发财的心思,与其在玉器街被那些无良奸商宰,还不如来回收站这儿,要什么毛料随便挑,反正才几百块钱一块,既能积累经验也能长长教训,就算切垮了也不会觉得太心疼。 这时候,从一旁的厂房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看到杜元伟有些惊喜:“阿伟,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通知一声。快快快,进去坐。” 杜元伟笑道:“齐哥,我是带朋友过来选毛料的,那边三个是我朋友,一会儿麻烦齐哥帮忙照顾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你小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老齐顺着杜元伟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一个毛料堆跟前站着三个姑娘,顿时眼角眉梢都是暧昧的笑容,拍了拍杜元伟的肩膀挤眉弄眼道,“哟,还是三个靓女,你小子这是终于开窍啦?哪一个是弟妹啊?” 听到老齐调侃的话,杜元伟顿时有些尴尬,忙解释道:“都不是,这真是普通朋友,都是跟苏晋原一块儿过来的,那小子忙,就让我帮忙照顾一下。” “苏晋原也来了啊?”老齐闻言愣了愣,蓦地想到了什么,一拍额头道,“瞧我这记性,你们这是来参加赌石公盘的吧?我这差点都忘了。” 杜元伟点了点头。 老齐的神色严肃了几分,眼神幽深道:“这次的公盘价格上可能会有大浮动,听说缅甸那边最近不太平,几个大家族似乎又要打起来了,这次公盘恐怕就是摸清楚了那些赌徒的心思,准备大捞一笔。你跟苏晋原都要有心理准备,先别急着投标,观望一阵再说。” 老齐经常跟缅甸那边的毛料商打交道,给出来的小道消息自然不是空穴来风,杜元伟顿时神色一凝,认真地将这话记在了心里。 这边苏青青挑毛料忙得不亦乐乎,霍思宁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没有水她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做不了。 正巧那边有一个工人拎着一个塑料水桶去仓库一角的水龙头下打水洗脸,霍思宁顿时心下一喜,急忙跑上前去:“大哥,能不能借您的水桶给我们用一下啊,那些石头灰尘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想打一桶水洗手。” 那个工人回过头看了霍思宁三个女人一眼,没有吭声,霍思宁脑筋转得快,很快就明白过来,转身从包里掏出五十块钱:“这样好了,这五十块钱给您,借您的水桶用用,等我们挑完毛料就还给你,怎么样?” 那个工人脸上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将塑料水桶递给霍思宁:“小姑娘你拿去用吧,这桶子不值钱,卖给你了。” 说着他接过那五十块钱塞进胸前的口袋里,还好心地帮霍思宁打了一桶水拎到了仓库中间。 苏青青见霍思宁弄了一桶水过来,心下觉得诧异:“宁宁,我们又不解石,你弄一桶水过来做什么?” 白亦珊想到霍思宁说的那个奇怪的赌石技能,心中猜到了霍思宁的用意,忙笑着帮霍思宁开口解围: “这些毛料放在这儿不知道多长时间了,上面都挤满了灰,不用水洗一下哪里看得清本来面貌,弄一桶水挺好的,咱们还能少吃点灰。” 苏青青不知道这两个人打的什么哑谜,信以为真,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齐老板没有错过霍思宁几个人的小动作,不过到他这儿来买赌石毛料的人有很多,用清水将毛料洗干净再看的也不是只有霍思宁一个,因为霍思宁几个女人一看就是新手,他也就没怎么在意,任由她们几个胡闹也没有阻止。 142.第142章 特殊的方法 这么多毛料当然不可能都用水洗,所以霍思宁跟白亦珊对视了一眼,无声交流了一下,很快就明确了分工。 白亦珊最近跟着苏晋原恶补了一段时间关于赌石的知识,起码还知道怎么通过毛料外皮判断场口跟种类。 既然这些毛料都是废料,那就从废料里挑选出最有可能出翡翠的老场口料子挑选出来。 所以白亦珊负责将毛料进行初选,把挑好的毛料送到霍思宁的跟前,霍思宁再利用避水珠进行鉴定。 回收站的砖头料不知凡几,霍思这种选毛料的方式听起来似乎有些蠢,但是为了捡漏,霍思宁也只能这么干了。 虽然工作量大,但是也不是全无收获的,在白亦珊挑了第三十来块毛料,霍思宁一一放入水中查看过后,额头的避水珠第一次有了反应。 虽然碧珠闪烁的幽光不算太亮,但是起码给霍思宁带来了动力。 她不动声色地将这块毛料从水桶中拿了出来,放到一边,随即冲着白亦珊悄悄使了个眼色。 白亦珊对霍思宁的那个什么赌石技能还有些不太信任,因为霍思宁挑选毛料的方式实在诡异,她把毛料放在水里,三秒钟不到就将石头捞了出来,有这种古怪的挑毛料的方法吗? 而且那桶水在经过几轮毛料筛选后早就已经成了一桶浑水,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那些石头就算放进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吧? 白亦珊对此十分怀疑,现在见到霍思宁冲着她眨眼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霍思宁的意思,顿时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一般激动不已。 这么多毛料要看完可不容易,白亦珊一个个毛料堆仔细翻看挑选,但她的速度终究是比不上霍思宁看毛料的速度,看完白亦珊挑出来的毛料,霍思宁还顺带将苏青青选出来的毛料“洗干净”。 不过不知道是因为这些砖头料太差还是因为苏青青的运气都在昨天用完了,苏青青挑选的那些毛料居然一个都没有绿。 霍思宁看完后就扔在了一旁,却并没有将结果告诉苏青青。 这家伙第一次赌涨太顺利了,以至于让她以为要赌涨很容易,让她把这些毛料买回去交个学费也不错,让她切垮几次给个教训,她才会明白赌石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在回收站呆了足足数个小时,霍思宁觉得自己的老腰都要弯断了,不过收获也是巨大的,她跟白亦珊在祸害了数十个毛料堆之后,总算从里面挑出来三十来块值得一赌的毛料。 霍思宁猪过啃肉,雁过拔毛,经过她跟白亦珊翻找过的毛料堆再想要赌涨可就难了,也不知道下个来进购砖头料的买家是谁,要是挑到霍思宁已经捡剩下的那些毛料,霍思宁只能对那个倒霉蛋说一句,老兄,对不住了! 看到三个女人的战绩,杜元伟也有些诧异,他以为这三个女人不过是随便玩玩,没想到居然挑了这么多。 “宁宁,你们怎么挑了这么多?这些都要买?”苏青青也有些吃惊,她挑挑拣拣大半天才挑了五块觉得还不错的,没想到霍思宁跟白亦珊竟然挑了二十多块。 “杜大哥不是说买得越多越便宜吗,反正才几百块钱一块,昨天我买一块的钱在这儿能买十多块了!这么便宜的毛料不多买点就是傻啊!” 霍思宁一副我买得多我就占了大便宜的表情,噎得杜元伟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一旁的老齐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 白亦珊却是知道其中的猫腻,对于霍思宁扮猪吃老虎的功力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这家伙装傻还真是信手捏来,这演技不去娱乐圈演戏真是可惜了。 二十多块毛料看起来很多,但是其实花费的钱并不多。 因为老齐跟杜元伟苏晋原挺熟,看在两人的面子上也不可能要价太高。 按照老齐的想法,就是二十几块废料而已,干脆送给她们切着玩玩也就算了。 苏青青几个连放大镜手电筒都不用,这样看毛料,别说懂行,连说她们入门都够。 不是老齐看不起女人,而是他觉得以苏青青几个女人胡闹的本事,切涨的可能性也不大。 不过霍思宁哪里真能不给钱呢,她跟白亦珊这可是捡漏,把能切涨的毛料都挑走了,若是还不给钱,那岂不是太对不起人家老板了? 霍思宁坚持,老齐也不推辞,象征性地收了两千块钱,皆大欢喜。 苏青青的五块毛料拿到手里就心痒难耐准备解开,霍思宁却是另有想法。 这些毛料她只能保证能够赌涨,但是里面是什么情况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若是在这儿就将这些毛料解开,肯定会引起轰动,这不符合她低调做事闷声发财的行事原则; 可是现在距离公盘结束还有十来天,她总不能守着这堆毛料过十来天吧?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些东西运回去。 好在老齐这儿就有专业的送货渠道,听到霍思宁说要将这批毛料送回S市去,二话不说就帮她联系送货。 因为霍思宁的毛料不多,而且她运气不错,货单上正好有一批毛料要送去扬城,因为火车需要途经S市,霍思宁的这批毛料可以搭个顺风车,连运费都不用出。 一堆砖头料居然也大老远托运回去,杜元伟觉得霍思宁的行事风格有些奇怪,但是他跟霍思宁到底不熟,就算心里觉得奇怪,也没有将疑惑问出口。 苏青青倒是问了,但是她神经大条,霍思宁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敷衍过去了。 “那些毛料你有多大把握能赌涨?” 白亦珊并不知道霍思宁的碧珠能够进行鉴定,她以为霍思宁只是掌握了一门奇门绝技。 但是赌石这种事就没有百分百赌涨的,霍思宁的绝技再厉害,总不至于块块都切涨吧?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霍思宁故作神秘:“放心,你开工作室要用的原料足够了。明天赌石公盘就开始了,我们的目标是那些明码标价的毛料,能捡一个漏算一个。” 143.第143章 他来了,请闭眼 吴均在仙鱼坊看店,正百无聊赖着,就接到了霍思宁的电话,说是有一批货要送到S市,让他接到货之后直接送往霍思宁的新别墅那边。 吴均知道霍思宁是去平洲赌石去了,他是云理人,对于赌石当然不陌生。 他倒是想跟霍思宁去平洲呢,但是如果他走了,仙鱼坊就没有人管了,他根本脱不开身。 他把这件事汇报给了顾叙,顾叙那边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吴均也不知道队长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心下忐忑了一阵,很快也就放开。 队长要他汇报霍思宁的情况,他直觉队长并不是想伤害霍思宁,所以他就汇报了。 但是真要他选择,他当然还是选择听霍思宁的。 队长虽然对他有恩,可是他已经退伍,不再隶属于部队了。 如今霍思宁才是他真正的雇主,而且霍思宁对他跟丫丫也是真心好,这样的雇主他跟一辈子都乐意。 顾叙最近调查了霍思宁与黄家的亲属关系,从而顺藤摸瓜查到了梁家,对于霍思宁的身世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梁睿宁的名号,顾叙在作为猎鹰特种部队队长的时候也曾有所耳闻,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留下了一个遗腹子。 顾叙也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为什么会这么关注霍思宁的动向,也许是因为那个雨夜她救了自己一命,也许是因为得知这个女孩的坎坷身世,也许是因为那女孩看自己时那似曾相识的眼神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顾叙自己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因为什么,虽然他们不过才匆匆见过三次面,但是只要一涉及到那个女孩,他就不自觉地会留意,会紧张。 他入伍从军这么多年,执行过很多次危险任务,做事从来都是冷静睿智,可是唯独在对待这个陌生少女的时候情绪总是不受自己的理智所控制。 就像现在,在从吴均的嘴里得知霍思宁去了平洲,他居然抽风一样答应了秦天那小子的邀请,直到跟秦天、欧阳军坐在了前往广州的飞机上才反应过来,他好像干了人生中第一件蠢事。 “宋辉那小子肯定气傻了,咱们仨儿出去玩,把他一个人留在帝都。”秦天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欧阳军侧头看了一旁抿着嘴望向窗外的顾叙一眼,心下十分不解:“我说叙子,你这工作狂居然翘班跟我们出去玩,这倒是破天荒头一回啊,怎么好端端地你要跟咱们去平洲赌石,你不是对我们这些吃喝嫖赌的事情不感兴趣吗?今儿怎么破戒啦?” 听到“破戒”两个字,秦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词用得好,他这一不赌二不嫖三不抽,就差没斋戒成不食人间烟火的食素和尚了。唉,我说你这么洁身自好给谁看呢?你看人家辉子,再看看我跟军子,我们谁不比你过得滋润?你这儿天天准时上班准时回家,不觉得这日子过得挺没意思?就不能给你的生活添加一点调味剂?” 顾叙浑身释放着冷气,淡淡瞥了秦天一眼。秦天被他那杀气的眼神吓得一缩,连忙告饶:“一说你就生气,好好好,我不说总行了吧?大好时光你就这么过吧,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霍思宁还不知道她忌惮的某个男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佛山,而且就下榻在了她所在的酒店,与她的房间不过一层楼之隔。 要参加平洲公盘是需要办理会员证的,需要有两个一年以上的会员作担保。 不过这些对苏晋原这个老会员来说都不是问题,下午他就将办好的公盘入场证带了回来,分派给苏青青三人,并将参加公盘的一些规矩流程和注意事项都一一作了说明。 三个女人都没有参加过赌石公盘,也就这两天才对翡翠赌石市场有了初步的了解。 赌石这一行水太深,要学习的地方太多,这里面的门道不是三个小菜鸟随便摸索几下买几块砖头料切切就能摸通透的。 所以苏晋原并不放心她们几个,再三叮嘱她们一定要多看多听,切忌轻易出手。 苏青青上午挑的那五块砖头料一切一个垮,她的心也从顶峰一下子跌进谷底,整个人从狂热渐渐变得冷静,总算没有那么疯狂了。 夜里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一行人就来到了平洲翡翠公盘交易市场,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上,无数拿着入场证的赌石者正在等待着。 广场上各大公司的标场一字排开,这些公司平时都会不定时召开一些小型公盘来吸引翡翠商人来交易,不过这一次因为是集体开盘,所以那些毛料都是经过精选的,无论是表象还是成色都比玉器街的那些砖头料好太多了。 上午七点半,距离开盘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整个广场上却已经是人头攒动,一个个都伸长这脖子等待着开盘。 霍思宁几个站在广场外围,没有挤进去凑热闹,标场里的明标将会持续十天之久,这么长的时间她们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去看标,根本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到了八点半,广场上人忽然开始喧哗起来,霍思宁好奇地看过去,就看到围栏的几个闸门口都有工作人员走了出来,显然开盘时间到了。 闸门打开,一堆人朝着交易市场涌,拿着会员证进入会场,不多时,广场上就渐渐空旷起来。 霍思宁几个人也准备往里走,没想到才走了几步,苏晋原就停了下来,他抬起头一脸诧异地看着不远处的几个人。 霍思宁顺着苏晋原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两个男人朝着她们这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居然是久未谋面的顾叙。 “顾总,您怎么在这儿?” 苏晋原大概也没有料到会在这儿遇到顾叙,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忙开口打招呼道。 顾叙点了点头,淡淡解释道:“苏总,好久不见,我陪朋友过来玩。” 说完这话,他的目光忽然就朝着霍思宁这边扫了过来,深深地看了霍思一眼。 霍思宁不由得身形一缩,下意识地避开了顾叙那极富深意的一瞥。 144.第144章 动了凡心 “碰到熟人了啊,叙子,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秦天见顾叙遇到了熟人,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苏氏东华的董事长,苏晋原苏总,前不久我们刚刚洽谈了一个合作项目。”顾叙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苏总你好,我叫秦天,是顾叙的发小兼好兄弟。” 秦天熟悉顾叙的个性,见顾叙居然真给他做了介绍,就知道眼前这人就算不是叙子的熟人,也起码不是他讨厌的人,顿时就笑着伸出了手。 苏晋原出于礼貌与对方回握了一下。 秦天是个自来熟,跟苏晋原握完了手,转头就露出了他惯用的少女杀手锏-- 一张帅气的脸凑到了苏晋原身后,朝着三位美少女露出了猥琐的笑。 “美女们好,你们也是来赌石的吗?” 苏青青点了点头。 秦天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也是来赌石的,需要我为你们提供免费帮助吗?虽然不是自夸,但是我这人在赌石上还是有一定天赋的……” 巴拉巴拉巴拉,秦天在三个女人面前自吹自擂,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苏晋原跟顾叙齐齐黑脸。 靠,这是哪里来的二愣子,居然敢当着老子的面跑老子的妹子?!苏晋原心中很不爽。 这个二逼!怎么到哪儿都发情,看到个漂亮女人就凑上去,还要不要脸了!顾叙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秦天这货给丢尽了。 我靠,这个叫秦天的家伙太强悍了,当着人家哥哥的面就敢调戏人家妹子,难怪老子找不到对象,原来是因为脸皮太薄了!杜元伟心下郁猝,备受打击。 “妈的,一个赌石公盘把毛料价格炒高了就算了,居然连一瓶水都涨价!”那边拎着几瓶矿泉水急匆匆跑过来的欧阳军看到顾叙几个人还在外面站着,不由得有些纳闷,“咦,你们怎么还没进去?” 顾叙没有解释,欧阳军已经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秦天那边,目光在扫过霍思宁的时候不由得愣住:“霍小姐,你怎么也在这儿?你也是来赌石的?那可真是太巧了!需要我帮忙吗?” 顾叙:“……” 苏晋原:“……” 霍思宁:“……” 白亦珊:“……” 苏青青:“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秦天回过头白了欧阳军一眼,你个猪头,想要搭讪也请换套说辞好不?妈蛋你刚刚那话我已经说过了!没创意,差评! 在经过各自的介绍之后,众人才发现,原来顾叙跟苏晋原、欧阳军跟霍思宁都有过接触,算是熟人了。 秦天得知霍思宁就是欧阳军口中那个养鱼高手后,顿时对霍思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忍不住开口笑道:“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 霍思宁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大哥,你是来搞笑的么,谁跟你是一家人啊? 顾叙心下也暗自警惕,秦天这家伙虽然二了点,但是魅力还是有的,这家伙勾勾小指头就有一堆女人投怀送抱,可不能把霍思宁这小丫头也勾引过去了。秦天太花心了,小丫头年纪还这么小,可不能让这丫头跟他接触太多! 想到这儿,顾叙不动声色地将秦天跟霍思宁隔开,拉着秦天就往会场走去。 他绝对不会承认,看到秦天跟霍思宁搭讪,他心里很酸很不爽。 也绝对不愿意承认,其实他就是对人家小丫头动了心思,所以才会这么护短,见不得霍思宁跟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亲近。 “呃……”秦天一脸怪异地看了顾叙一眼,“叙子,你这么着急拉我进来干什么?我还没跟霍思宁套完近乎呢!” 顾叙冷冷地看了秦天一眼:“你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一样频繁,人家小姑娘简单纯朴,不是你的菜!” 秦天:“不是啊大哥,人家是军子的救命恩人,我就算看在军子的面上我也不敢动人家啊。我找她是真的有事儿,我妈养了几条热带鱼,前两天生了病,找了个养鱼的来看过,人家说是传染病治不好,我妈伤心难过得厉害,这不正好碰上个高手了,我就想着跟人家套个近乎,问问她看那个鱼还能不能救!” 秦天内心OS:我这真是比窦娥还冤啊,我就找人说几句话,怎么就被人误会成这样!要不要把人想得这么坏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天地良心,我真没那个意思&……%……%%¥……&…… 顾叙:“……” 某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猎鹰队长,一向严肃得跟个雕塑一般的面瘫男,居然破天荒地脸红了,他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偏过头去,眼神却是不由自主地追着某个倩影。 秦天没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但是一旁的欧阳军注意到了。 欧阳军是做投资的,对一些细微动作最是观察入微,看到顾叙耳根居然泛起了红色,他顿时大为吃惊。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怎么叙子会出现这种古怪的神情?天呐,这可是他从小到大认识顾叙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看到顾叙脸红!这很不正常! 见顾叙的目光一直往苏晋原那边瞄,欧阳军心中一动,隐隐产生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念头。 不会吧?某个茹素多年的和尚居然动了凡心了!?这么劲爆的消息,居然被他发现了!? 欧阳军内心激动,又觉得难以置信。 他的目光在苏青青、霍思宁和白亦珊的身上逡巡,分析判断着这三个女人里面到底是谁这么牛叉,居然能打动他们这位万年冰山男。 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来推断,霍思宁这种一看就是幼齿,面相太嫩像个中学生,顶着一张娃娃脸,叙子应该不会是这种品味。 苏青青那种虽然胸大,但是感觉有点二,不像是太聪明的女人,应该也不是叙子的菜。 那么最后就只剩下那个白亦珊了,这女人看起来既漂亮性感又知性优雅,比照顾叙的那个初恋姚心竹的长相跟气质,这个白亦珊是最像姚心竹的一个了。 越想欧阳军越觉得自己接近了真相,他的眼中顿时闪烁着八卦之光,感觉自己掌握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一般。 145.第145章 进场 进入交易会场,霍思宁就看到会场的入口处挂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第七届平洲玉石展销会”的字样,拐了一个弯,就来到了真正的公盘所在地。 偌大的广场有足球场那么大,地上摆放着数万个木架展台,每个展台上都摆放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翡翠原石,在那些原石下都贴着一张名片,上面写着石头的编号、数量、重量和底价。 看到这么多石头,本来被打压得没了半分斗志的苏青青又死灰复燃,拉着霍思宁满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激动不已。 霍思宁也有些眼晕,在此之前她想象过公盘会是什么样子,但是看到眼前那数以万计的翡翠毛料,她还是有些发懵。 “这是明标,都是一些加盟到翡翠公盘下面的散客送过来的毛料,自从玉石协会承办了翡翠公盘后,只要办理了会员证缴纳了会员费的人都可以来翡翠公盘参展,这些毛料的主人除了一些赌石店和毛料商人之外,还会有一部分赌石收藏爱好者。基本上这些毛料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才送过来的,赌涨的可能性很大,当然,价格也不便宜。” 见到霍思宁几个人的反应,一旁杜元伟朝着她们笑了笑,问道:“怎么样,没有见过这样大的场面吧?” 霍思宁点了点头,虽然在玉器街和毛料回收站已经见过很多翡翠原石了,但是这样宏达的阵势还真是第一次。 数不清的翡翠原石在那些展位上摆得满满当当,一进入会场就感觉好像走进了一个石头的世界。 这场面蔚为壮观,让霍思宁瞬间感觉到之前的自己就像是井底之蛙一般。 会场分为明标区和暗标区,所谓明标,即是明码标价的毛料,只要和店主讲好了价就可以卖;暗标区则只能在后面填写标书,购买者需要根据毛料的表现开价投标,最后起标时进行统计,价高者得。 这样看起来似乎是明标更为合算,因为不用同其他竞争者竞价,所以毛料的价格就不会哄抬得太高。 但是霍思宁很清楚,暗标区才是这次赌石公盘的大头。 因为表现好的毛料,都被归到了暗标处,剩下的才会放到明标区。所以暗标区的赌石赌性高切涨的可能性更大,而明标区鱼龙混杂参差不齐。 所以虽然暗标区的底价高竞争激烈,仍然有很多赌石爱好者趋之若鹜。 当然,明标区这边的毛料虽然赌涨的可能性小些,但是那些囊中羞涩或者抱着捡漏心里的人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数量庞大的石头盛会,毕竟这样的机会一年也才一次。 苏晋原与秦天几人的目标当然是那些暗标,所以一进会场就率先往暗标区走去。 霍思宁三个手上的钱不多,所以只能在明标区晃悠。 杜元伟本来就是来凑热闹的,碰到合适的就出手,倒是没有什么硬性目标,所以他就带着霍思宁三人往明标区走。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杜元伟好像感觉到背后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在盯着他,他回头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顾叙千里迢迢从帝都赶到了佛山,本以为能借此机会接近霍思宁跟这小丫头多接触一番,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苏晋原居然是跟那三个女人分开行动,最最重要的是,他还让一个陌生的男人作陪! 苏晋原这个兄长是怎么当的,居然这样不称职!那可是四个单身男女,他就不怕出什么事!? 若是就让他们这么接触下去,让那个叫杜元伟的小子对小丫头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顾叙越想越觉得不放心,脸顿时就沉了下来,整个人心不在焉地吊在欧阳军几个人身后,也没有听到那三个人说了些什么。 “叙子……”那边秦天跟欧阳军对着一块半赌毛料议论了半天,回过头就看到顾叙似乎在走神,连忙开口叫了一声。 顾叙人在曹营心在汉,魂早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秦天叫了他一声他也没有反应过来。 欧阳军顿时乐了,一拍顾叙的肩膀道:“你想什么呢,大白天的就神游太虚,思春啦?” 后面这话富有深意,顾叙回过神来,被欧阳军那如探灯一般的眼神盯着,头一次有了一种被人看穿心事无所遁形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得了吧,和尚也会知道思春?我看是咱们说的这些他都不感兴趣,也难为他陪着我们在这儿看这些冷冰冰的石头了,叙子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四处逛逛吧,不用一直跟着我们。” 秦天不知道某个人已经动了春心,只以为是他们说的那些专业术语顾叙不懂,所以好心地将某人解放了。 顾叙心里记挂着某只已经在狼窝边缘的小白兔,他急着去解救,听到秦天给了他台阶下,连忙就坡下驴点了点头。 顾叙头一回觉得秦天这神经大条的家伙这么给力,好吧,看在秦天这家伙说的话这么上道的份上,下一次他也投桃报李,不再动不动就冷着脸给这小子摆脸色看好了。 霍思宁那边正在认真看毛料,但是转悠了几个展位,霍思宁就不自觉地吸了一口气。 那些毛料展位上贴着的标签都写了毛料的底价,可是看到那价格后面一串串的零,霍思宁就觉得蛋疼。 是谁特么说明标区的毛料便宜的啊,她这看了这么多标,每个都是十几万几十万,最少的也要五万起底。 这么贵的料子,以她们三个的家底,还不够她们败的。 这价格,随便一块料子就够她们在回收厂那边买一车了。 光是想想霍思宁就觉得肉疼。 明标区这边的料子很多都是开了天窗的,属于半赌毛料。 这些料子通常都是出了绿或是露出了一部分绿肉的老坑种。 虽然露出来的玉肉种地可能不太好,但是因为已经见绿,赌涨的可能性很大。 若是里面的玉肉再变种或是颜色加深,就是赚到了,所以这些半赌毛料很受人欢迎。 146.第146章 勾引 全赌毛料跟前却是门堪罗雀无人问津。 这也怪不得,同样都是老坑种毛料,这玩意儿在平洲玉器街那儿的时候价格还正常着呢,谁知道一到了赌石公盘居然身价飞涨,直接翻了一番不止。 这也就是骗骗外行,真正懂行的怕是没几个愿意当凯子被人宰吧? 霍思宁撇了撇嘴,对那些想要借着赌石公盘痛宰外地赌徒的毛料奸商嗤之以鼻。 苏青青切垮了几块砖头料后谨慎了不少,看不到石头内部的情况,谁知道能不能切出绿来。 她不敢再买全赌毛料了,目光一转将注意力全心全意投放在那些已经切开的半赌毛料上面。 不过她统共也就三四十万资产,那些半赌毛料比全赌毛料贵多了,一块就要压上她的全部身家,若是输光了哥哥肯定是不可能借钱给她,所以苏青青只能小心谨慎,不敢再轻易出手。 杜元伟显然也想看半赌毛料,有他这个老手陪着苏青青,霍思宁也就不再管。 霍思宁的目光还是落在全赌毛料上,不过她市井小民节省惯了,骤然要她花几百万买一堆灰不溜秋的石头,纵然这些石头里面可能有翡翠,她也舍不得这么败家。 习惯贪小便宜的人的最显著特征,就是在逛街或是买东西的时候,眼睛会不自觉地向那些打折处理或者是价格便宜的东西上瞄。 霍思宁就是这样,她完全概不得自己的这种毛病,看赌石的时候一看到后面四五个零的全赌毛料她看都不看就拉着白亦珊往前走,生怕那家伙开口要买。 走了数十个摊位,忽然霍思宁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展台上。 这是一块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料子,老场口乌沙皮毛料,但是表皮一点纹路也没有。 这样的毛料恐怕没几个人看得入眼,但是霍思宁却停了下来。 原因无他,因为这块毛料价格便宜,标价为一千六百五十块。 霍思宁觉得诧异,这里是赌石公盘,怎么会有标价这么便宜的毛料? 大概是霍思宁在这块毛料前呆的时间太长,那边这块毛料的主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姐姐你想要买这块赌石吗?” 霍思宁讶异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十二三岁身形瘦弱的女孩站在自己跟前,她的皮肤晒得很黑,但是眼神清亮,里面充满了期待。 “这块毛料是你的?”霍思宁柔声问道。 那个小女孩点了点头,老实答道:“这块毛料是我上个月在公路上捡到的,他们都说看它的样子就卖不出去,但是我还是想来试试。” 霍思宁觉得有趣:“那你为什么卖这么便宜,你没看到别人家的都是卖好几万吗?” 那小女孩笑道:“我知道这块毛料不值钱,但是我想要上学,又缴不起学费。奶奶说如果我能自己缴学费就让我去上学,所以我才想把这块石头拿来卖。” 霍思宁愣住,她没有想到这块石头还有这样的缘由:“那为什么要写一千六百五十块?” 霍思宁想问她为什么不写贵一点,但是女孩却误会了,以为霍思宁嫌贵,眼神里顿时闪过羞愧,讷讷道: “因为每年的学费要五百五十块钱,三年就要一千六百五十块钱,这样我就能初中毕业了。姐姐你想要买吗,如果你觉得价格太高,我还可以再给你便宜一点。” 一千六百五十块对如今的霍思宁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在数月前,要霍思宁拿出这样一笔巨款她肯定也完全束手无措。 看到女孩低着头忐忑不安的样子,霍思宁仿佛在眼前女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由得心下一酸。 “不贵不贵,你这个毛料挺好,这是一千七百块钱,你的这块毛料姐姐买了。” 霍思宁从包里数了一千七百块钱递过去,那女孩抓着那一叠钱,惊喜地看着霍思宁:“谢谢姐姐,我这儿没有零钱,姐姐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零,一会儿就回来。” “哎,不用找……”霍思宁刚想说不用找了,那女孩把毛料塞在霍思宁的手上一溜烟就跑了。 白亦珊在一旁扶额:“这玩意儿一看就是没人要扔在路上的,你这样烂好心,就不怕人家是骗子?” 霍思宁摇了摇头,笃定道:“不会,那孩子眼神里对读书的渴望不会骗人。” 待到那女孩拿着几张零钱跑回到原地,霍思宁跟白亦珊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顾叙从暗标区走出来,知道霍思宁在明标区,他也跟着走了进来。 只是明标区太大,看毛料的人又太多,要找一个人还真有点困难。 顾叙只能一边走一边四下环顾,没想到才走没多远就与一个女人差点撞上了。 “你长没长眼睛啊,走路不知道看着点?” 那女人回过身来就破口大骂,没想到一抬头看到顾叙那张俊逸的脸,却是呆住。 “不是,我不是骂你,我……我……那个,先生也是来赌石的吗?我叫吴灵儿,我……” 那女人脸上露出了一副羞赧的神情,一边言不由衷地解释着,一边花痴的眼神看着他,眼角眉梢都是春意。 顾叙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这个叫吴灵儿的女人的意思。 他在盛唐出任董事长以来,以各种名义来跟他搭讪试图勾惑他的女人数都数不清,这个女人的手段只能说太嫩了,一看就知道小学没毕业。 对于这种轻浮花痴水性杨花的女人,顾叙向来是不耐烦应付,所以他看都没有多看一眼,直接无视对方径直往走开。 在看到顾叙的那一瞬间,吴灵儿只觉得整个人如中了迷魂咒一般,整个人都傻了。 这个男人太帅太迷人了,跟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长得一模一样。 吴灵儿见惯了S市的风流公子哥,数苏晋原最有钱有势,但是真要论起长相气度,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以甩苏晋原几条街。 而且顾叙身上的衣服着装包括他佩戴的手表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货,这个男人不只是帅,应该还很有钱! 吴灵儿瞬间就起了心思,决定要将这个男人勾搭到手。 可是她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她百试不爽自认为漂亮的手段,对方根本不看在眼里。 吴灵儿脸上含羞带怯的笑容顿时僵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望着顾叙那个冷硬的背影,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147.第147章 捆绑销售 霍思宁不知顾叙遇到了吴灵儿那个脑残女,她正蹲在一个中年男人的展台跟前好奇打量呢。 这是霍思宁看到的又一个怪异的展台,上面除了一块大的全赌毛料外,旁边还乱七八糟地堆着一些小型毛料。 大的那一块毛料摆放在中间,是老场口腊肉皮,足有一尺五见方,而旁边的小毛料霍思宁没有细数,但是看过去少说也有十来块,这些毛料最大的不足四公斤,小的甚至只有鸡蛋大小,质量也是良莠不齐。 一眼看过去,乱糟糟一片,最重要的是,这些毛料放置在一个展台上,上面贴着一个标签,价格为十二五万。 一块腊肉皮卖十五万,说实话这个价格可不低,但是霍思宁对那些小毛料挺感兴趣,所以一时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那老板:“您这个怎么卖的啊?” 那中年男人头也没抬:“中间那块十五万,如果你买了,这些小的都送给你。” 霍思宁和白亦珊对视了一眼,都觉有些新鲜。 卖翡翠毛料可不像菜市场卖菜,不时兴添头这一说。 卖毛料可以讨价还价,但是作为卖家,是绝对不会轻易答应买家带个添头的。 因为在任何一块赌石没有切开之前,谁也不能保证那块毛料会不会赌涨。 即便是再小再不起眼的一块毛料,若是作为添头卖出去,如果里面解开了价值连城的美玉,卖家一定会气得吐血。 所以除非是卖家觉得有利可图,才会主动加赛添头。 但是事实上,这种捆绑销售并不得买家的喜欢,很显然,一块表现略好的毛料标个高价,再夹上一堆砖头料强塞给你,换成谁都不会乐意。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添头看起来是很诱人,好像是白送给你的一样,但是实际上早就算在了买家的头上。 就像现在的这个站台,那块腊肉皮本来价格应该也就十万左右,现在加了这些添头,就涨到了十五万。 而且因为这种捆绑销售的方式,如果买家看中了这块腊肉皮,就必须以高出实际价格五万的售卖同时买下那些添头,而且这些添头你还不得不要。 霍思宁倒也没有说不要,只要这些毛料能对得起十五万这个价,她倒是不介意买下来。 霍思宁冲着白亦珊使了个颜色,白亦珊看了手中的矿泉水一眼,摇了摇头,蓦地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大叔,您这毛料也太脏了,都是灰尘沙粒,根本看不清纹路啊,有没有水能不能把石头上面这些脏东西洗洗?” 霍思宁听到白亦珊这话愣住了,随即嘴角就不自觉地往上勾,下意识地想要为白亦珊竖起大拇指点个赞。 她鉴定毛料的手法太怪异了,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干,一次两次还好说,做得多了只怕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但是让人家老板这么做,就不怎么打眼了,而且理由也很充分,看不清毛料的纹理,这谁也找不到错处。 洗干净毛料是正当要求,人家老板就算听了最多也就是觉得客人太刁钻,顶多心里觉得不乐意,却不会怀疑这中间有什么猫腻。 果然,那中年男人听到白亦珊这话也只是皱了皱眉,抬起头看了白亦珊一眼,不太情愿地嘀咕道:“这姑娘你一看就是新手,经验不足就算了,还赁多要求。买个毛料而已,这么挑剔!” 嘴上抱怨着,那老板还是转身从不远处取了一个小盆接了一盆水过来,用抹布蘸了清水将那些石头都擦了擦。 看到石头一块块都变得湿漉漉的,霍思宁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蹲下身来一一检查。 霍思宁一开始看的当然是那块巨大的腊肉皮。 腊肉皮通常呈黑褐色,表层有厚薄不等的黑蜡状皮壳,清水洗过去会感觉有一种油腻的亮度,就像是腊肉表皮一般,故而因此得名。 霍思宁的手掌握住那块毛料,入手很是温润光滑,不过内里情况却是让霍思宁失望无比,碧珠没有半点反应,可见这块毛料里面根本没有翡翠。 霍思宁原本还想着,这么大一块毛料起码得二三十公斤,只要十五万,算起来一公斤才五千块钱,也确实不算很贵,如果能赌涨那就是赚大发了。 可惜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霍思宁心下一阵失望,暗道果然便宜没好货! 霍思宁回过头冲着白亦珊轻轻摇了摇头,正准备起身离开,不料就在她即将起身的时候,那老头将添头里的一块毛料擦拭干净准备放回展位,正巧与霍思宁的手背撞了个正着。 霍思宁手背被石头的尖锐处划到,顿时感觉有些抽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嘶--”霍思宁低呼一声。 “小姑娘没事吧?真是对不住,没伤着吧?”那老板见撞到了人,顿时有些讪然,焦急问道。 “没事。”霍思宁嘴上答着,眼睛却是直愣愣地看着刚刚撞自己的那块添头毛料。 霍思宁额头上碧珠还在不停地闪着亮光,她有些傻眼了,谁能料到这些添头里面真有极品翡翠!? 有了这意外的发现,霍思宁当然不敢在大意,她将那块毛料放在旁边,又将剩下的其余十多块添头都一一测试了一遍。 这不摸不要紧,一摸吓一跳。 这个中年男人的添头料大大小小有十五块,里面居然有四块被碧珠检测出来能够切涨,而且从碧珠闪烁的程度来看,这些毛料里面的翡翠都不差。 霍思宁心下觉得纳闷,若说按毛料的表象论,这些添头毛料看起来也不像是砖头料,不应该这样潦草处理,更何况那块腊肉皮毛料真要论起来还没有这些添头好,这么多的毛料怎么会被这个老板拿出来当添头呢? 霍思宁想不通,但是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则,她自然不可能将这么好的买卖推出去。 霍思宁正准备开口,不料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一个人忽然冲了过来,霍思宁一时不察,被那人推得一下跌坐在地上。 霍思宁抬起头来,就看到吴灵儿正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 148.第148章 再结梁子 吴灵儿刚刚在顾叙那儿吃瘪,心里很不爽,在明标区乱逛,没想到竟然看到霍思宁那个女人蹲在展台前似乎在看毛料。 虽然她已经从叶子欣那边知道霍思宁是苏晋原的表妹,但是上一次在拍卖会上霍思宁当着周媚叶子欣的面撂她面子的事情吴灵儿可还一直记着。 加上前几天在平洲玉器街霍思宁这个女人对她也是冷眼相加,这让吴灵儿心头很不爽。 她看霍思宁很不顺眼,但是这个女人是苏家的亲戚,她虽然对霍思宁放过狠话,可是真要她做点什么她却是不敢的。 现在看到霍思宁居然在买赌石,她眼珠子一转,顿时就来了主意。 虽然我教训你不得,但是膈应你一下也是可以的,所以吴灵儿抢在了霍思宁的前面把那块腊肉皮抱在了怀里。 “老板,这块石头多少钱,我买了!”见霍思宁一直在展台前磨蹭,吴灵儿猜到霍思宁应该是很想买这块赌石,她急切地扬声冲着那个中年老板喊道。 说完这话,她勾着嘴冲着霍思宁得意一笑,似乎在嘲笑霍思宁是个傻子一般。 “你做什么?”霍思宁闻言顿时就怒了,“这儿是我先看的,你懂不懂规矩?” 赌石这一行有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先来后到,看毛料的时候如果对方还在看毛料,另一个人就不得插队抢买,而且这个圈子不会容许你的无知而打破常规。 吴灵儿这么做,显然就是在违背这个规矩,偏偏她还一脸的得意不自知,见霍思宁发怒,她昂起头挑衅道:“我管你什么规矩不规矩,我就喜欢这块石头,我要买不行么?老板,这块毛料十五万是吗,我这就给您转账!” “这……”那个中年老板虽然想要赚钱,却也不敢破坏了规矩,他是交易中心的会员,每年都要来参加赌石公盘,如果破坏规矩遭到客户投诉,明年他就别想在这个行当里混了。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这儿是我们先来,你要买也得等我们走了之后再说吧?!”白亦珊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 霍思宁心下也有气,她怎么也料不到她买个石头居然也能遇到这个难缠的神经病,想到这些添头里的翡翠霍思宁心里就一阵不舍,就这样让她拱手相让,她怎么甘心? “这块毛料是我先看上的,你以为就你有钱?老板这块毛料我要了,我出二十万!”霍思宁咬了咬牙,伸出两根手指道。 二十万?!那老板闻言吓了一跳,眼中又惊又喜,他那块毛料最多就值十万,剩下的那些添头都是他随手加上去的,能卖个十五万就顶天了,没想到居然会碰上两个女人竞价这种好事。 老板年到中年,见过的人和事不少,吴灵儿跟霍思宁抢东西,而且看样子两个人应该是认识,想也知道这两个人应该是结了梁子,说不定还是因为小年轻的那点感情事。 有钱不赚是傻子,老板是个奸商,见霍思宁跟吴灵儿杠上,心下一喜,也不再急着表态了,而是用眼神看着吴灵儿,等着那个女孩再加价。 “宁宁?”白亦珊听到霍思宁喊价二十万也傻眼了,她不解地看着霍思宁,不知道霍思宁这是唱的哪一出。 她可是记得刚刚霍思宁冲她摇头的动作,证明这块毛料里面应该是没有翡翠,可是为什么霍思宁又要喊价? 吴灵儿不懂赌石,这次跟周振叶子欣过来也纯粹是为了好玩,她抢在霍思宁的前面喊价也不过是故意找茬想膈应一下霍思宁,怎么也没有料到霍思宁居然真的上当了。 吴灵儿顿时高傲地扬起了下巴:“不就是二十万吗,我又不是出不起,我再加五万!” 霍思宁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看了展台上的那些毛料一眼,咬了咬牙伸出了三根手指:“我出双倍的价钱,三十万!有本事你就再跟!” 吴灵儿本意是想哄抬价格让霍思宁出一次血,但是现在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她这明显抬杠霍思宁这女人不可能看不出来,为什么她这么爽快一次次价钱也要买下这块石头? 吴灵儿惊疑不定地看向手边的这块毛料,莫非这玩意儿里面真的有翡翠不成? 想到这儿吴灵儿心里不由得一个激灵,她眼睛死死盯着霍思宁,果然看到那个女人拳头攥得死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手中的那块毛料,一副十分紧张的样子。 吴灵儿越想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眼睛一闪,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嘴角一勾,挑衅地望着霍思宁:“跟就跟,你以为我怕你?我出五十万!这块毛料我要定了!” 吴灵儿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她觉得能让霍思宁这么紧张焦急,这块毛料里面肯定有问题。既然这样,与其让霍思宁买回去发一笔横财,不如她来截个胡! 白痴! 霍思宁看吴灵儿居然一下子出五十万,顿时眼中就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从吴灵儿一直盯着那块腊肉皮毛料开始,霍思宁就知道这女人在打什么主意,所以她故意装作对那块毛料很紧张的模样,果然,吴灵儿那个单细胞动物很容易就上当了。 看那女人注意力全放在了那块腊肉皮上,霍思宁反而不急了,这女人肯定不知道真正值钱的是那些添头。 既然这样,她就做个顺手人情帮老板抬高价钱多赚一点吧,君子成人之美,反正那块石头里面什么都没有。 霍思宁嘴角带笑:“五十万,很好,这块毛料是吴小姐你的了!希望这不是你的空头支票,口说无凭,你还是快点给老板兑现吧!” 吴灵儿还在眼巴巴等着霍思宁再加价,哪里知道霍思宁居然扔给她这样一句话,顿时傻眼了。 霍思宁眼中带着戏谑,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嘲讽,吴灵儿顿时就反应过来,这个霍思宁是故意的! 她故意演戏给她看,好给她挖个坑让她往里跳,可是她偏偏就上当了! 149.第149章 捡漏 一下子被坑了五十万啊!吴灵儿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居然为了买一块破石头花掉了五十万,越想她就越是肉疼,顿时整个人又是气愤又是恼怒,恶狠狠地看着霍思宁怒骂道:“你故意害我!” 霍思宁耸了耸肩:“那又怎么样?这好像不是我强迫你买的吧?人家老板也没有逼你,都是你自己抢着出的钱。你说我故意害你,你有什么证据?” “你!”吴灵儿为之气结,转念一想,她忽然又来了主意,“我是没有证据,可是刚刚喊价也不过是我嘴上一句,口说无凭。这块石头我不要了,反正我没出钱,你们也不能奈我何!” 吴灵儿这番孩子气的话顿时让老板的脸色沉了下来,赌石这东西可是你说要就能要,说不要就能不要的?既然喊了价,就是诚心交易,现在你说不要了,你拿老子开刷呢? 霍思宁闻言冷笑一声:“怎么,刚刚你喊价不是很有气势吗?现在又想耍赖了?你参加赌石公盘可是办了会员证请了担保人的,你现在买东西不付账,你的担保人就要为你的任性买单,你确定这块石头你不要了?另外,我好像记得你家是开珠宝公司的吧,是叫吴记还是什么来着,你说若是大家知道吴记的大小姐居然不讲信誉,你说会怎么样?” 吴灵儿被霍思宁的这番话吓得脸色一白,担保人是周振找的,这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倒是不担心,大不了再也不来参加什么赌石公盘不就行了。 但是霍思宁后面说的那句话却是拿捏住了吴灵儿的命门,吴记虽然只是一家不大的珠宝公司,却也是她父亲打拼多年才挣出来的产业,她平时在外面胡闹,只要不影响到家里的生意父亲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但是若是因为这件事害得吴记生意出了问题,她不敢保证父亲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想到有可能引发的后果,吴灵儿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慌乱和惧怕。 “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把钱给老板吧!上次你就曾直接甩过支票让我随便填,吴小姐你一个堂堂豪门千金,这区区五十万你应该不会看在眼里才对啊。” 吴灵儿对霍思宁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又不敢不付钱,她的一双眼睛气得通红,愤愤地掏出手机给老板转账,付完款后她恶狠狠地瞪了霍思宁一眼,招来一个工作人员抱着她的那块腊肉皮就往会场外走。 “哎,姑娘,这些添头也是算在那块毛料一起的!”那老板收到了五十万的货款,喜笑颜开,对吴灵儿的态度也好了不少,见吴灵儿要离开,急忙叫住了她。 吴灵儿厌恶地看了那个老板一眼,冷冷道:“就几块不值钱的砖头料,给我我也不要,赏你了!” “啊?” 老板没反应过来,吴灵儿已经跟在那名工作人员身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霍思宁眼睛里带着阴谋得逞的笑,一双眼睛跟小狐狸一般目光炯炯地盯着展盘里那十几块大小不一的添头:“老板,这些添头她不要,不如你卖给我怎么样?我出……呃,五百块钱一颗怎么样?” 霍思宁试探性地伸出了五根手指。 那个老板看到霍思宁居然要买他的这些添头,顿时就乐了: “要什么钱啊,刚刚要不是你帮我抬价,我哪里能在那姑娘手里讨到便宜?那块料子值什么价我很清楚,这五十万可真是我赚大发了!这些添头你看上哪块,你就都拿走吧!” “真的吗?哈哈,那真是太好了,谢谢老板!”霍思宁闻言顿时喜笑颜开,冲着白亦珊挤眉弄眼做了个鬼脸,蹲下身就开始挑捡那些毛料。 三两下将那四块能切涨的毛料挑了出来,霍思宁将毛料抱在怀里。那老板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表示送给她了。 霍思宁眉开眼笑,又向老板道了一声谢,转过身拉着白亦珊就急匆匆地离开。 开什么玩笑,这四块毛料可都是能切涨的大漏啊,再留着她怕老板会反悔! 直到走出了那个老板的视线范围,霍思宁才松了一口气,她将怀里那几块毛料放在地上,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妈呀,这几块玩意儿看着不大,就这么抱着还真重,可把我给累死了!” 那四块毛料最大的那块那就三公斤左右,可是真要她一直抱着这些东西,还真不是件轻松的事。 那边顾叙寻霍思宁半天,终于找到了人,他跟在霍思宁的身后不紧不慢地凑了上来,听到霍思宁这话,下意识地就开口问道:“需要帮忙吗?” 霍思宁还想跟满脸疑惑的白亦珊解释这四块添头的事,没想到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这熟悉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她猛地回过头去,就看到了顾叙那张表情怪异的脸。 这其实不能怪顾叙,这家伙常年累月都挂着一张生人勿近的冰山脸,他都快忘记该怎么跟女孩子搭讪了,所以现在他想要靠近霍思宁,却发现他好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对方。 “呃……不用了,其实不是很重,我们自己来就好。” 霍思宁看到顾叙,感觉好像比看到史前怪兽还惊诧,实在是上辈子顾叙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现在这人跟个五好先生一样主动提出帮忙,这明显跟画风不符,怎么不让霍思江觉得怪异,所以她想都没想就拒绝道。 没想到顾叙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霍思宁的拒绝一般,走上前霸道地将那几块石头抱在了手上,问道:“你们还要去看毛料吗?” 说实在话,顾叙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磁性,很好听的男低音,听在耳朵里让人不由自主地就会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霍思宁感觉自己的脸似乎有些烧得慌,连忙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清除掉,故作镇定地道: “现在还早,我们再看看吧。也不知道青青那边怎么样了,我们一边看一边找他们好了。对了,顾总你怎么没有跟晋原哥他们一块儿去暗标区,那边的毛料比这边可要好很多。” 150.第150章 梁家长孙 “宁宁,盛唐的顾总怎么会跟你一块儿啊?” 苏青青跟杜元伟刚巧看完毛料回转过来,就和霍思宁三人撞到了一块儿。 见顾叙跟在霍思宁二人身后,苏青青纳闷不已。 霍思宁心下一跳,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回头瞄了某人一眼。 一旁白亦珊却似乎看出了点什么苗头,眼睛一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顾叙。 顾叙手里抱着几块毛料,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跟在霍思宁几人身后,一双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霍思宁。 霍思宁几个还想多看几块明标,那边苏晋原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情况,急急忙忙地给杜元伟打来了电话:“快来暗标区这边,2547号。” 杜元伟还想再问,苏晋原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听电话那头苏晋原语气焦急,而且电话里面吵吵嚷嚷声音噪杂,杜元伟还以为他们在暗标区出了什么事,二话不说就带着众人急匆匆往苏晋原所说的暗标区走去。 才走到2547号,就看到前面围着一堆人,似乎在争论不休,杜元伟急忙迎了上去,凑近了才知道,原来这些人不是在吵架,而是在为2547那块暗标议论纷纷。 看到杜元伟带着苏青青几人走了过来,苏晋原急忙从人堆里走了出来,拉着杜元伟就往人堆里挤,一边挤一边道:“你来看看这块标。” 苏青青也跟着挤了进去,霍思宁跟白亦珊倒是没有钻进去凑热闹的意思,霍思宁的目标本来就不是暗标,所以对于暗标的毛料并没有多大兴致。 对于霍思宁来说,偷偷捡漏闷声发财才是大计,人群堆积的地方自然不是好去处。2547这份标这么多人看,说明这块标表现很好,有很多人想赌,这不是霍思宁的选择。 欧阳军和秦天也在人群里,似乎也在为那块毛料纠结着,顾叙没有凑过去,反倒是跟在了霍思宁旁边,见霍思宁额头与鼻尖泌汗,他心中一动,想也没想就将口袋中的手帕抽出来递过去。 一股好闻的青草香钻入鼻尖,霍思宁眼前一闪,一块淡青色带灰色条纹的手帕映入眼帘。 霍思宁愣了愣,顺着视线看过去,就看到顾叙脸上那不甚自在的表情。 “天气有些热……这个会场好像没开空调……你多喝点水……” 顾叙干巴巴地解释了几句,却是词不达意。 霍思宁却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下意识地就想拒绝顾叙的好意,还准备拿手擦擦额头的汗,但是抬手一看,她之前摸石头手上都是灰尘污垢,这要是用手一抹,只怕就成大灰脸了。 这下霍思宁有些尴尬,讪讪一笑。 顾叙的手仍然固执地伸着,霍思宁心下有些无奈,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帕接了过来,瓮声细语地道了一声:“谢谢。” 手帕凑到额头,这下鼻尖那股好闻的青草香愈发浓烈,霍思宁的身形不自觉地僵住,脑海中那些破碎的记忆又一次不知廉耻地冒了头。 撕碎的礼服破烂不堪,被下药的她面色潮红,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想往身边的男人身上凑。 虽然当日情形混乱,但是在她情不自禁抱住男人英武伟岸的身形,唇瓣贴在他略带冰凉气息的嘴唇上的时候,她却清醒地记得,这股熟悉到深入骨髓的香味儿。 似浓似淡的青草香,没闻见不觉得有什么,一旦闻到了,就好像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心跳骤然加速跳动,砰--砰--砰-- 唇齿相依的场景似乎犹在眼前。 霍思宁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心虚地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慌乱地垂下眼帘掩饰她的狼狈和尴尬。 顾叙不懂怎么追女人,但是对人的表情却是观察入微,霍思宁红着脸的样子被他一眼不错地看在眼里,他对霍思宁这样的表现感到很满意,心下有些欢喜,嘴角不自觉地就微微勾了勾。 顾叙觉得此时气氛正好,正想着跟霍思宁剖心置腹说几句心里话,不想这个时候却跑出来一个搅局的人。 “顾少,您怎么也在这儿?” 一个男人不合时宜地从人堆里钻了出来,凑到顾叙的跟前惊喜道。 顾叙被人打搅到他的好事,心下非常不爽,眼神顿时就沉了下来,看向来人的目光带着几分不悦:“你哪位?” 这话说得可不算客气,那个男人脸色的表情微僵,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笑道:“我是帝都梁家人,顾少忘记了?去年我家老爷子过七十寿辰,您也过来了,咱们还一块儿喝过酒呢。” 其实哪里是喝过酒,不过是点头碰杯客气应酬的意思,可是眼前这位偏偏就故意跨大其实,大有要抱顾叙大腿的意思。 一个寿宴跟老子喝酒的人没有几百也有数十个,鬼才记得你是哪根葱。 顾叙心下不屑,却在这人提到帝都两家的时候微微一顿。 蓦地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不动声色地看了霍思宁一眼,问道:“你是梁锦宏?” “顾少果然记性好,连我的名字都记得。”眼前这个男人果然会顺杆子往上爬,看到顾叙站在2547号标前,顿时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顾少这是准备看赌石?正巧我今天带了专业的赌石师傅过来,要不我让师傅帮您掌掌眼?” 顾叙皱了皱眉,他本来就对梁家人印象不太好,这几年梁家越来越不会做事了,而且家族内部混乱不堪,出了好几件让人难以启齿的豪门丑闻,不知道让多少人看了笑话。 这也就算了,在他调查霍思宁的身世的时候没想到又扯出了梁家,他没料到看起来一副正人君子的梁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居然这样荒唐,这简直就是现代陈世美,道貌岸然的典范。 这下顾叙对梁家的印象跌入谷底,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梁家越来越走下坡路,原来是已经烂到根里去了。 眼前这个梁锦宏,和霍思宁属于同辈,为梁家的第三代。 当年梁睿宁的父亲梁鹏志带回去的外室生了一个儿子,那个儿子比梁睿宁只小了几岁,可见在梁母嫁进梁家没多久,梁鹏志就有了外遇,也难怪梁母会那样决绝。 那个外室的儿子不到二十就结了婚,并且育有一子一女。 站在眼前的这位,正是梁家的第三代长孙,也是梁家唯一的男丁。 151.第151章 暗标2547 听到梁锦宏提及帝都梁家,霍思宁眉眼不由得一跳,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朝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看去。 这个男人年纪跟周振差不多大,高高瘦瘦还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是斯文的模样,只是看向顾叙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讨好和谄媚,让霍思宁顿时就觉得不喜。 这人是梁家什么人,怎么会跟顾叙认识? 霍思宁心下那些旖旎念头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上辈子吴静宜带给她的记忆一股脑涌了上来,剖腹取心,葬身海底,这些遭遇归根结底都是梁家带给她的。 这段时间她帮黄成义治疗腿疾,也断断续续地从黄老爷子口中得知了不少关于梁家的辛秘事,对于梁家她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这样的豪门如今也不过徒有其表而已,里面的龌龊事不少,霍思宁还真没有与梁家认亲纠缠的念头,只是对方不来找自己,她根本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牵扯。 “我是陪朋友来的,就不麻烦梁少了。” 听到梁锦宏说要让师傅给他掌眼,顾叙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开玩笑,他可是盛唐的掌舵人,一个堂堂的集团董事长,会连个看毛料的专家都找不到吗?犯得着要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梁锦宏也不过是一句客气话,哪里就真会将他带来的师傅让出来,他的目的就是想要跟顾叙搭上线,最好能跟这尊大佛结点交情,那以后背靠着这尊大佛,梁家这段时间黄了的生意就算是有着落了。 只可惜,梁锦宏算盘打得响,顾叙却不是他能随便算计的。 梁锦宏这边才说了几句,顾叙那边就已经面露不善,满眼都是警告:“听说梁氏最近状况不太好,梁少还是多用点心忙生意吧,我就不打扰梁少了。” 梁锦宏一抬头看到顾叙阴沉的脸色,顿时心下一惊,也意识到他今天有些太鲁莽了,吓得连忙退开几步和顾叙保持距离。 他怎么就忘记了,眼前这位虽然是财神爷,可也是阎王爷,行事作风狠辣果决,在顾叙手上吃过亏的人不胜凡几,他这么不知死活地招惹对方,若是一个不好惹恼了这人,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梁锦宏越想越是害怕,走出人群老远还有些心有余悸地回过头去看了顾叙一眼,却见那个面若冰山的大佛正在侧头跟旁边一个女人说着什么,原本阴沉的脸色变得一脸温和。 盛唐集团顾总不近女色这个传言可是众所周知的事,虽然这种事梁锦宏是不信,但是这么多年来确实没有听过有关顾叙的绯闻,这种事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异。 梁锦宏曾经以为顾叙喜欢的是男人,还故意找同性圈子里的人去试探过。 同性圈子里的人对寻找同类十分敏锐,只要一看到就能瞬间判别出来是或者不是。 但是他找的这个人去看过后回来就告诉他不是。 这样一个权势倾天的男人身边竟然连一个女人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 梁锦宏只能认为是顾叙这个人行事谨慎,保密措施做得太强了,连一点把柄都没有让人抓住。 可是现在这个传闻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单身钻石王老五,居然在讨好一个女人! 看到这一幕,梁锦宏顿时吃了一惊,他下意识地朝着顾叙身边的那个女人看去。 那女人不过二十岁左右,皮肤白嫩水灵,一双大眼看起来十分清纯澄澈,看起来更显清丽醇美,倒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 不过梁锦宏越看越觉得奇怪,这个女孩的长相并不是大众脸,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尤其是那女孩一笑露出的一对梨涡,非常打眼。 梁锦宏以为这个女人是他以前泡过的一个,在脑海中仔细搜罗了一遍,却发现一无所获,顿时泄气。 “算了,先去看毛料吧,这块料子这么多人看好,这里面肯定能出高绿。文师傅你快仔细看看有多大把握。” 梁锦宏以为那只是自己一时的错觉,也不再多想,反而是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这块颇具争议的毛料上。 一群人围在一块大毛料跟前边聊边摸边照边议论纷纷,霍思宁本不欲加入,没想到苏青青在看过毛料后钻出来二话不说就把她往里拉,很快就带着她来到了那块标跟前。 这是一块开了一个天窗的半赌毛料,有蜡皮,雾少皮薄,是典型的老坑种黑钨砂,整块石头足有五十二公斤。 在石头顶部,切出来的天窗有半尺见方,露出了一片绿油油的玉肉,光看玉肉的种水质地就知道这块石头的翡翠不错,论水头只怕还在她的那块糯种鸡油黄之上。 按理来说,这样一块表现好的毛料是毫无争议的,之所以会被人议论纷纷,却是因为两个非常常见的问题,裂绺和砂眼。 在这块黑钨砂的表面,横竖个出现了两道裂纹。 石头表面的裂纹非常细,但是从底部一直延伸到顶,无法判断这两条裂绺是不是已经切入了翡翠内部,更不知道里面裂绺是不是分化成了无数条,会不会已经把整块翡翠都切碎了。 更让人感到棘手甚至是头皮发麻的是,在这块切出来的玉肉切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砂眼。 砂眼是翡翠当中的空洞,是翡翠在形成时不小心嵌入的气泡。 和黑线不通,砂眼给人的视觉冲击更甚,尤其是在切开后,在绿色之中布满的细密砂眼,一眼看过去就好像是无数虫卵一般,让人看了不由得背脊发毛。 心里承受能力弱的人看到砂眼立马身体就会不适,眩晕甚至呕吐,这是典型的密集恐惧症犯病时候的症状。 霍思宁就有轻微的密集恐惧症,在乍一看到那快毛料的时候她恨不得立马转开头去,好在也就看第一眼的时候有些不舒服,看久了也就没有多大感觉了。 霍思宁从苏青青的手中拿起强光手电筒,从布满砂眼的玉肉切面照了下去。 在黄色聚光灯下,即便是用肉眼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整块玉肉吃绿很深,但是那些玉肉下面可以隐隐约约看到更多的黑影。 152.第152章 别买 那些黑影不是别的,正是砂眼。 虽然霍思宁不是太懂,但是很显然,那些密密麻麻的砂眼并不是表面上那一点,它们已经透过表层渗透进玉肉内层。 谁也无法估测到那些砂眼究竟蔓延到了什么位置,如果整块翡翠都被砂眼吃透,那么这块毛料里面即便是切出了玻璃种帝王绿,这块毛料也是一文不值。 可是这么大一块毛料,如果砂眼只渗透进哪怕四分之三,一百多斤的毛料就能切出十多公斤的翡翠,这对于赌石者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赌裂绺或者赌砂眼,霍思宁都在网上见过,而且她买下的那块周振切废的毛料,就是赌的黒藓,虽然方法是作弊了点,但是也算是异曲同工了。 但是这块毛料不一样,裂绺跟砂眼在同一块毛料上出现,裂绺延伸到了整块毛料表面,再加上天窗处遍布砂眼,这样的毛料,赌性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低头一看这块标的价格,霍思宁顿时吓住了。 三百万,这个标底价可不低。 暗标不比明标,看好了就可以交易,需要众人竞价投标购买,所以价格浮动就很大,一般最后的成交价都是底价的三四倍。 尤其是有争议的毛料,看好的人越多,价格就会上涨越厉害,这样一块毛料,成交价格跟底价相差六七倍一点也不稀奇。 霍思宁一边看一边在心里计算着,六七倍的价格,也就是说这块毛料可能会卖出两千万的天价。 这块毛料的玉肉水头足,绿色正,看起来起码在冰种甚至以上。 冰种翡翠属于高档翡翠,如果能切出十五公斤以上块头的翡翠,那就是绝对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是谁能肯定这块料子里面的翡翠就一定是好的呢?有裂绺又有砂眼,万一要是切垮了,可就真是赔死了。 这样一块奇石,让人捉摸不透,可是又让人怎么也舍不得就这样丢开。原因无他,完全是因为赌徒的心里,不甘心啊。 如果能买下来,再切出几十公斤的冰种翡翠,那就是赚大发了,而且还有可能会成为新一季的标王,出尽风头。 这么大的诱惑,谁敢轻易就罢手?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围在这儿犹豫不决。 霍思宁看完后也心中痒痒,对这块毛料有些好奇。 她拿起手中的矿泉水瓶拧开仰头作势准备喝水,却装作没有抓稳瓶子,手中的矿泉水瓶一滑,顿时就掉在了那块天价毛料上。 “哎呀!糟了!”霍思宁焦急地将水瓶捡起来,但是饶是她动作迅速,那满满一瓶水也已经洒了将近大半。 清水将整块石头浇了个透,尤其是天窗部位切出来的的绿色翡翠愈发青翠欲滴,连原本看起来瘆人的砂眼看起来都顺眼了几分。 其他人也看到了霍思宁这边的状况,不过赌石不像是其他东西,就算是被清水冲刷数遍也不会有什么质量问题,所以这一幕大家虽然看在眼里,倒是并没有在意。 霍思宁面上故作慌乱,还伸出手将那天窗部位的水渍往一旁扫,然而她的手在摸到石头后却是微微一顿,她惊讶地看了眼前的毛料一眼,嘴唇抿了抿,然后不动声色地站直了身体,退到了人群外围。 后面又陆陆续续地有人查看了那块料子,霍思宁留意观察着周围那些人的反应,除了顾叙和白亦珊之外,每个人都上了手。 大家反应不一,只有少数几个人摇头叹息心有不甘,应该是手中钱不够。但是其他但凡能拿得出三百万的,就没有一个不狂热的。 就连苏晋原跟欧阳军那四人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 看到这样的情况,霍思宁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霍思宁还在人群里看到了周振和第一天遇到的那个死胖子,那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凑到了一块儿,还在那块毛料跟前上下查看了许久,看样子对那块毛料很是看好。 霍思宁往另一边看去,果然就在人群外围不远处,叶子欣跟刘美玲站在了一块儿,两个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不过霍思宁这会儿却是管不了那几个无关人等了,她知道苏晋原是为了买翡翠毛料来的,这块毛料虽然赌性大,但是切涨的可能性很高,这样大的诱惑,苏晋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霍思宁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因为刚刚她已经通过避水珠知道眼前的这块毛料只是个空架子,又怎么会愿意看到苏晋原一头扎进这里面,虽然说苏晋原也不见得就一定能竞到这块毛料,但是有一分的可能霍思宁都要阻止了他。 “你怎么看?”那边秦天跟欧阳军看完石头也走了出来,看到顾叙在霍思宁这边,也没有多想,一边朝顾叙这边靠近,一边议论着这块毛料的情况。 “翡翠质量和重量都有优势,但是有裂又有砂岩,赌性太大,而且底价太高,真要赌的话有点冒险。想要中这块标,起码得准备三千万。”欧阳军可以压低了声音,但是霍思宁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三千万?!霍思宁心下一紧,紧接着就是哭笑不得,赌石这玩意儿果然坑死人,难怪每年有那么多人倾家荡产跳楼自杀,如果她没有碧珠鉴定,如果她有很多钱,说不定她也忍不住会放手一搏。 可是现在这块毛料的情况她已经探得一清二楚了,再看到自己熟悉的人跳坑,她却是有些于心不忍。 三千万毕竟不是个小数目,虽然欧阳军跟秦天是顾叙的发小,看起来应该不差钱,但是凭白扔掉三千万也没必要,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想到这儿,霍思宁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她看了顾叙一眼,凑近他示意他将那几块添头毛料交给她。 顾叙不疑有他,将毛料递给霍思宁,霍思宁在接过那几块毛料的瞬间,压低声音道:“2547那块毛料有问题,里面的翡翠一文不值。你若是信我,就劝你那两个发小别买!” 153.第153章 我信 顾叙闻言有些意外,他朝着几步远正兴奋不已的欧阳军和秦天看了几眼,面色凝重了几分。 “你确定?” 霍思宁迟疑了一下:“我只能说这是我的直觉。” 直觉?顾叙挑了挑眉。 顾叙是不信劳什子的直觉的,但是霍思宁脸上表情很认真,让他莫名地想到了那个雨夜少女为他治疗枪伤的那一幕。 不经过开刀,就能轻易将他身体里的子弹取走,还能让他的伤口自动愈合,眼前这个女人应该是有什么违背科学解释的神奇能力。 那么她说这块毛料不值钱,说不定也是真的,很有可能用的就是她那个奇怪的能力。 可是她为什么要帮欧阳军跟秦天?她就不担心会暴露自己吗? 顾叙心下一顿,心情有些不渝。 霍思宁不知顾叙心中所想,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将这块毛料的秘密告诉给顾叙。明明她跟欧阳军更熟悉,可是她却没有想过将这件事告诉给欧阳军。 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她心底里,更加信任眼前这个虽然只有数面之缘却前世今生纠缠不清的男人吧。 可是见顾叙迟迟不开口,霍思宁心下却是失望无比,她以为顾叙不信,顿时觉得这可能是她自作多情多管闲事了。 她淡淡一笑,自嘲道:“这是我的建议,当然你也可以不听。不过如果你信的话,你找个别的借口去劝,不要扯上我,因为我无法给他们合理的解释。” 顾叙闻言脸上顿时由阴转晴,霍思宁愿意将这件事告诉给他,又让他为她保守秘密,足以证明她对他是完全信任的。 想到这儿顾叙心情骤然好转,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不少。 他低下头深深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嘴角一勾,微微颔首:“我信。” 霍思宁愣住,看到顾叙这突然转变的态度,她有些搞不清楚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尤其是这人骤然露出如沐春风一般的笑,虽然很浅,却足以让霍思宁感到震惊。 她只觉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一股异样的情绪从心底里涌了上来。 她……怎么会对这个男人生出这种不该有的想法?! 察觉到内心莫名的悸动,霍思宁吓了一跳,慌乱地低下头掩饰她内心的慌乱和心虚。 “宁宁,你怎么了?” 到了中午,霍思宁几人回酒店吃饭休息,一路上霍思宁一直揉着脸,一双耳朵隐隐透出红晕,连眼睛里都荡漾着春光,直看得苏青青一阵纳闷。 白亦珊却是噗嗤一笑:“能怎么了,小妮子这是情窦初开,动了春心了!” “去去去,你少来笑话我,你才是动了春心了呢,你老实交代,你跟晋原表哥到底是怎么回事!”霍思宁闻言顿时恼羞成怒,回嘴反驳道。 “好端端地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明明说的是你啊!你跟那个顾总才有问题呢,不然人家为什么大老远地来参加翡翠公盘,居然不看毛料专门跟在咱们身后当你的搬运工?”白亦珊将心里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霍思宁心下一乱,上午看毛料她并未想那么多,现在听白亦珊这么一说,顾叙的行为好像确实是有些奇怪。 “什么搬运工?”听到三个女人在说悄悄话,苏晋原从前面回过头来好奇询问道。 霍思宁一窒,尴尬地瞪了苏青青和白亦珊一眼,这才故作镇定地道:“没什么,对了晋原哥,2547那块毛料你怎么看?” 苏晋原愣了愣:“这个我还得跟何工、刘工两个商量之后再说,不过这块毛料确实赌性很大,值得放手一搏。” 霍思宁心下一沉,暗道果然,连苏晋原这样的老手都看不出问题,这块毛料将会引起多大的疯狂,最后切出来发现是一文不值的砖头料时,就会引发多大的灾难。 见霍思宁皱着眉沉默不语,苏晋原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有心思,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霍思宁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解释道:“今天你们在那儿看毛料,我跟顾叙就站在外围,后来他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他把欧阳军和秦天拉到了一边,似乎说了什么。本来欧阳军跟秦天对2547那块毛料也很感兴趣,听完顾叙的话之后,那两个人转身就走了,似乎对那块2547已经死心了一样。” 说到这儿霍思宁抬起头来看了苏晋原一眼:“而且我看到欧阳军跟秦天脸色都变了,所以我怀疑……” “你怀疑这块毛料有问题?”苏晋原面色一片凝重,和车内的杜元伟以及两位师傅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震惊和怀疑。 “苏总,这可是大情况,如果那块毛料真的有问题,咱们不能冒险!”一旁何师傅急忙开口道。 苏晋原当时也只顾着看毛料,确实没有去关注其他人的情况,现在听到霍思宁这番话,他没有很快就做出决定,只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是不是他们欲擒故纵的伎俩。” 杜元伟点了点头:“没错,说不定是他们故意做出来给咱们看的,我记得我刚到暗标区的时候,那两个人议论非常激烈,对那块毛料很看好,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说不定是他们故意做出来给咱们看的。” 霍思宁知道多说无益,劝多了反而会引起这两个人的怀疑,只能无奈耸了耸肩:“也许吧,不过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反正距离标书截止时间还有好几天,表哥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好,我下午再去欧阳军那边打探打探,到时候再说。”苏晋原没有轻易下决定,但是霍思宁的这番话还是在他的心里落地生根。 他做事一惯谨慎,尤其是赌石这种东西,总是会有打眼的时候,任何一点小道消息都有可能影响到这个赌局,尤其是这块毛料极有可能会成为这一届平洲公盘的标王,一块价值数千万的毛料,他自然不可能对霍思宁说的这番话不在意。 154.第154章 被跟踪 听到苏晋原的回答,霍思宁点了点头。 她能理解苏晋原的心理,那块料子毕竟是一百多斤的大块头,如果切涨的话,不光是得到一大块原料那么简单,借着标王这个称号,还能够同时在平洲公盘风光一把,顺便借东风把公司的名气打出去,一举三得的买卖,光是想想都会让人眼热。 不过苏晋原的坚持没有持续多久,下午他们再一次来到赌石公盘,没多久苏晋原就遇到了顾叙几人。 苏晋原不动声色地询问道:“不知道两位对那块编号2547的毛料怎么看?” 欧阳军和秦天闻言一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叙就跟他们说了那块2547有问题,还说是从主办方那儿得到的“内幕消息”,那块毛料周边其实还挖出来不少与2547差不多的赌石,但是切开后全都是砂眼,没有一块切涨了的。 可见那一片的翡翠在地壳运动过程中应该是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所以才会形成那么多砂眼。 顾叙的这番话自然是让欧阳军和秦天十分吃惊,当下他们就意识到编号2547的暗标是主办方故意设的局,瞄准的就是众多赌徒想要做标王发大财的心理。 而且从白天的情况来看,这个局很成功,极有可能会让无数赌石爱好者疯狂。 不过顾叙的“内幕消息”却是严重打击到了欧阳军和秦天的自信,他们没有料到那块势在必得的毛料居然还有这样大的猫腻,这让他们很是郁闷。 两个人对顾叙的话根本就没有怀疑。 一来他们仨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宛若亲兄弟,顾叙不可能也没理由会骗他们; 二来以顾叙的工作性质和能力,确实比他们更有可能打探到更多的内幕消息。 欧阳军和秦天都不是一点诱惑就会丧失理智的人,他们来参加翡翠公盘本来也就是玩玩而已,听到顾叙的消息,当下毫不犹豫地就决定放弃了。 不过欧阳军没想到的是,苏晋原下午就来打探情况了,而且看苏晋原的样子,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不对劲。 欧阳军倒也不是自私的人,而且他也问过了,这位苏总跟霍思宁是表兄妹关系,霍思宁之前救过他一命,现在他就算是给霍思宁的面子,也不会将重要情报故意藏私。 想到这儿,欧阳军笑了笑,凑到苏晋原跟前压低声音问道:“苏总,这事儿你既然问过来了,我也不瞒着你。我们接到了内幕消息,这块毛料可能有些问题,听说比较棘手。所以如果苏总资金不是很充裕的话,这趟浑水我建议还是不要趟了。” 苏晋原闻言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向欧阳军。 欧阳军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眼神却是十分真诚,显然他并不是在故意试探,而且真真切切地在给建议。 苏晋原心下顿时有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霍思宁的话居然是真的。 不管这两人不知道得的内幕消息是什么,以欧阳军和秦天的财力,几千万拿出来还是很随意的。 可是这两人居然连这么好的半赌毛料都放弃了,可见2547这块毛料不是赌性不高,而且完全不能赌,不然欧阳军不会这么爽快地就放弃。 想到这儿,苏晋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如果霍思宁没有察觉到欧阳军和秦天的不对劲,如果霍思宁没有跟他说这件事,如果他没有引起重视,说不定这次平洲公盘,他就一头乍在这块必垮的毛料上了! 苏晋原回过头想要找霍思宁,没想到一回头就看到霍思宁三人头也不回地朝着明标区跑去,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 苏晋原心下觉得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领着两个师傅往暗标区走去。 没想到没看多少标,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苏晋原跟何刘两位师傅在看毛料的时候,总有两个人在身后偷偷地跟着。 “苏总,有人跟着咱们。”何师傅是个老手了,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问题,连忙拉着苏晋原低低地提醒道。 苏晋原听了这话脸色一变,顺着何师傅的目光看了过去,果然就看到有两个人跟在他们后面,眼神闪烁鬼鬼祟祟。 见苏晋原看过来,那两个人连忙心虚地偏过头去,转身装模作样地摸着他们身后的毛料。 苏晋原嘴角一勾,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应该是周振的人!” 苏晋原不傻,他在平洲除了跟周振结了梁子之外,又没有其他仇家,正常人的推理就能知道这两个尾巴是周振派来的! “是周家的人?!”何师回过头看了那两人一眼,纳闷地问道,“他们这是准备干什么?” 苏晋原笑了笑:“能为什么,想换种方式打击我们苏氏而已。他大概以为只要知道我们看好的是哪块毛料,就能挡在咱们前面提前把毛料截胡了。” 何师傅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咬牙切齿地道:“这周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苏晋原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点也不在意身后跟着的那两个人,他虽然没有料到会遇到这种情况,但是事先却早有准备,并没有在看好毛料后就直接填单投标,只是将情况记录在笔记本上,准备到最后一天统一投标。 “这点小伎俩用不着担心,我们的标书是回去填了再投的,周家盯得再紧,还能偷窥到我投了多少钱不成?” 苏晋原笑着摇了摇头,眼神却是闪过一丝阴厉之色。 虽然说恶意竞争对苏晋原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但是到底是膈应,尤其是后面跟着两个盯梢的,总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这个周振以为他苏晋原是泥捏的不成? 苏晋原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不动声色地回头看了那两个跟踪者一眼,决定要摆周振一道。 走走停停,苏晋原看毛料都很认真,但是脸上表情怎看都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知道走到2547那份标前,他的脸色才变得凝重下来。 155.第155章 周振的阴谋 苏晋原看了紧紧跟随在自己身后的那两个移动监视器一眼,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冷笑。 “何师傅,麻烦您去取一份标单过来。” “啊?”何师傅愣住,不知道苏晋原这是何意。 苏晋原的眼睛瞄了那两个跟踪者一眼,笑着冲何师傅使了个眼色。 何师傅顿时会意,乐颠颠地跑到工作处取了一份标单过来。 苏晋原一边仔细观察着这块毛料,一边拿出笔开始填单。 将2547的所有基本信息都填写完之后,苏晋原又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该填一个什么价格才合适。 “何师傅,您是老师傅了,这方面您比我更懂,您觉得这块毛料真的能赌吗?”苏晋原似笑非笑地看着何师傅问道。 何师傅眼角余光看到身后那两人又往这边凑近了几步,连耳朵都快竖起来了,顿时心下来了火气。 “这块料子有一百多斤,只要能切出哪怕四分之一的冰种翡翠,咱们就是赚了。虽然这表层玉肉有砂眼,但是里面这么厚,能赌涨的可能性起码超过六成。至于这些裂绺就更不用担心了,我昨天就已经仔细观察过了,这些裂绺并未将蟒带切断,可见只是表皮受到影响,里面的翡翠应该没有问题。” 苏晋原点了点头:“那依您的意思,这块毛料该填个什么价格合适?” “这块料子只有三百万的底价,但是很多人看好。如果苏总您真的想要买到手的话,我觉得起码得十倍到十二倍吧,这个价格应该比较合适。” 何师傅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是手上却是做了个手势。 那边两人没挺清楚何师傅的话,但是那个手势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苏晋原点了点头:“那行,那就十二倍吧。” 说着他就将标单价格填写好,一转身将单子投进了属于2547暗标的标箱里。 那边两人顿时精神一震,直觉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急匆匆地出了会场就给雇主打电话:“周少,如您所料,那个苏总真的又去看了那个2547标,而且还填了一份标单。” 周振闻言有些诧异:“这么快?暗标可是还有一个星期才截止呢,你们没有看错吧?” 那两人闻言急忙解释道:“我们亲眼看到他填了标单投进了标箱才出来的,上面的的确确写的是他的会员证信息,而且这个砂眼毛料的价格跟您预期的价格差不多。” “多少?”周振好奇问道。 “三千六百万!” 周振的眼底不由得浮起一丝冷笑:“三千六百万,这可是比底价足足翻了十二倍,看来他是真的很看好那块砂眼啊。这一次整个赌石公盘也就这块毛料值这个价钱了吧,他是准备当今年的标王不成?哼,他倒是打的好主意,只可惜遇到了我,今年的这个标王,他是别想争了!” 周振上午的时候也看过2547那份暗标,他对那块半赌毛料非常有信心,只是当时看毛料的人很多,那些人的表情他也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对这块标感兴趣的人不少。 原本周振还只有五分把握,但是看到苏晋原填写的标单价格后,他的把握瞬间就涨到了七成,这下他的底气足了,觉得这份标于他于周氏珠宝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这段时间周氏珠宝因为遭受到东华的打压,生意越来越下滑得厉害,几乎到了萎靡不振的地步。 周氏急需一个翻身的机会,却一直苦于找不到门路。 没想到在赌石公盘这儿居然砸下来一个天大的馅饼。 周振顿时就激动不已,他野心勃勃,不光想要从苏晋原的手中抢下2547那块暗标,以此来压制住苏晋原和东华,还想要风光地做一回标王,趁着这个机会将周氏珠宝的名号打响。 只是理想与现实是有一定差距的,周振有心想要重振周氏雄风,可惜他资金有限,这一次他来平洲,周父并未答应让他全权代理此次毛料采购事务,财政大权都掌握在采购赵师傅的手中。 周振倒是想跟自己父亲协商参与2547暗标竞价的事情呢,问题是前天上午他三十万购买的毛料输给了苏青青,下午又切垮了一块八十万的毛料,这两件事赵师傅都一一汇报给了周父。 周父最近本来就被公司事务烦得焦头烂额,听到儿子在平洲胡闹一天就输掉了上百万,顿时气得暴跳如雷,扬言如果周振再不收敛就滚回S市,并且将他卡里的资金全部冻结。 周振听到周父这番话心里顿时不服气,可是如今他的经济来源掌控在周父手中,他也不敢公然顶撞,表面上答应了周父的要求并声称一切都听赵师傅的安排,可是私底下怎么想的周父可就管不到了。 当然,周振并不觉得说服赵师傅买下这块暗标有什么困难的,只是他很清楚,如今周氏囊中羞涩,恐怕自己父亲交给赵师傅的采购费用恐怕也不多。 想到这儿,周振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金胖子身上。 金胖子原名金有才,是广城大鳄,最近这两年就是因为做玉石生意发了家,在广城也算是有名号的暴发户。 昨天周振在看毛料的时候就遇到了这个人,两人攀谈了一番,周振很快就发现,这个金有才虽然看起来又胖又丑,但是肚子里并非只有油水没有墨水。 这人对赌石这行眼光独到,很有一番自己的见地,而且不是那种光会纸上谈兵夸夸其谈的人。 昨天周振跟着他赌了一块明标,晚上回来就切涨了,输掉的一百多万一下子就回笼了一大半,总算是将周振郁闷的心情熨烫熨帖了。 周振倒是想自己一口气吃下2547那块标,可问题是他根本没有这么多钱,就算说服赵师傅把钱都压在这一块标上面,恐怕他的钱也不够用。 所以他只能咬牙决定和金胖子好好协商一下,看看两人能不能合作一起买下那块2547。 和周振想得一样,金胖子也对那块2547十分感兴趣,但是他最近资金尚未回笼,能拿出来的钱也就两千五百万左右,正愁找不到办法筹钱呢,周振就送上门来了。 156.第156章 无效标单 两个人不谋而合,当下就协商起来。 不过在周振将苏晋原投标这件事一说后,金有才却是皱紧了眉。 “如果连东华的苏总都投了三千六百万的话,我觉得我们应该要追加到三千八百万以上,最好是四千万,不然这块标肯定会落到别人的手中。问题是我现在最多能出一千八万,剩下的钱你能不能凑出来” 金有才这样说也是有几方面的考虑。 他是靠玉石生意发家的,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他手上虽然有两千五百万的资金,但是不可能全部都压在这一块毛料上。 那块砂眼到底是还没有全部解开的半赌毛料,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切垮,只要有意思切垮的可能,他就要为自己留后路。 他说自己只能凑两千万,那么他至少还能留下七百万为自己的生意一个喘息的机会,不至于因为资金流动困难而破产。 而且他说自己只能出一千八百万,这样大风险就都留给了周振,他只要跟在后面就能吃香喝辣。 金有才的算盘打得精明,周振却一点都没看出来对方在算计自己,他甚至还在心里暗自窃喜。 让金有才凭白分去一半的利益,周振心里正不甘心着呢,没想到金有才只能出到一千八百万。 只要他能出到两千万,那这块暗标就是他掌握了主动权,之后的标王称号甚至名誉和风头都会落在他的头上。 至于资金,只要金有才分担走一千八百万,剩下的他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周振已经问过赵师傅,这次自己父亲给他的采购费用为一千五百万,加上周振这些年存下来的零花钱,一共可以凑一千八百多万。 这样的话,还差两百万。 这剩下的两百万,周振打算去向姐姐周媚借。 想来只要不将赌石的事情告诉她,姐姐一定不会拒绝。 周振想得没错,周媚在听完弟弟的话后,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下来,不过她改变了周振的说法,将借变成了合作,并且将资金追加到了五百万。 虽然她没有看到那块赌石,但是从弟弟的口吻中,她听出那块赌石有很大的赚头,所以她要求自己投入的五百万是作为合作资金,这样等这块赌石切涨了之后,她也能跟着分一杯羹。 肥水不流外人田,周媚的要求周振当然是求之不得。 周振本来还担心三千八百万会有些危险,现在有了周媚的加入,两个人的资金合起来就达到了两千三百万。 金有才得知了这件事,当即就将大头让给了周振,由周振出大头,剩下的一千七百万他来补。 两个人一拍即合,很快就将标单悄无声息地投进了2547的标箱。 那一边霍思宁刚走进暗标区就看到苏晋原居然投了2547这份标,顿时吃惊不已。 她不知道周振派了人跟踪苏晋原,所以苏晋原的打算她并不清楚,一时间心神不宁,连看明标都没了心情。 “晋原哥,我不是跟你说了2547那份标有问题吗,你怎么……”忍着一肚子的疑惑在回到酒店后霍思宁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苏晋原愣了愣,笑了:“你看到我投标了?” 霍思宁点了点头。 见霍思宁一脸的担忧,苏晋原哑然失笑:“那你知道我投了多少钱吗?” 霍思宁摇了摇头。 “三千六百万。”苏晋原比了一个手势。 “三千六百万?!”苏青青在一旁猛地提高了声调,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哥哥。 霍思宁听到这个价格,整个人都不好了:“完了,都说了那块毛料会切垮,人家主办方明摆着给你挖坑呢,你还投这么多钱进去,这不是给人家送钱吗?完了,我该跟你解释清楚的,我……” “你着什么急,我还没说完呢。”霍思宁急得语无伦次,话还未说完,就被苏晋原给打断了,“你只看到了我将标单投到标箱里,却不知道,我那份标单是无效标单。” 什么意思?霍思宁三人对视了一眼,均是一阵错愕。 “我们在看暗标的时候,被周振派来的人偷偷跟踪了。” 看出了三人的疑惑,何师傅连忙解释道。 “他们大概是想看我们投的是那几个标,然后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想要把我们投的标截胡。” 苏青青闻言顿时气得脸色通红通红:“我先去还觉得这周振只是有些脑子有病,没想到居然还这么贱,这种不要脸的手段,亏他用得出来!” 苏晋原闻言嘴角一勾,用邪恶而狡诈的声音道:“所以我就将计就计,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份标单我虽然投进去了,但是最后那一栏,我好像忘记了签名。” 霍思宁三人皆是一愣,但不过半秒三人就都反应过来,瞬间脸色涨得通红,一个个死命压抑克制,才强忍住想要爆笑的冲动。 接下来连续一个星期,霍思宁与白亦珊都混迹在明标区,虽然翡翠公盘上的毛料价格高昂,但是质量确实要比玉器街和回收厂那边要好很多,至少这一个星期,霍思宁买到的明标毛料就有近二十块,比她在回收厂捡到的漏也差不多几块了。 当然,这近二十块毛料花掉的钱也跟流水一样哗哗哗,她那不过六百万的资产一下子就去掉了一半。 不过霍思宁对她买下来的那些全赌毛料很有信心,因为那些毛料都是她通过避水珠精挑细选选出来的,虽然没有切开,但是她敢肯定里面的翡翠应该都是上乘货。 苏青青这段时间收获也不小,她资金有限,所以只能赌明标区的毛料,在杜元伟的帮助下她赌涨了一块蓝水飘花,原本不过三四十万的资产一下子翻了好几倍,加上自己小打小闹,虽然是偶有切涨,但是总体来说还是赚了。 暗标投标的截止时间在赌石公盘开盘的第九天下午六点截止,接下来就是第二天起标。 顾叙没有等到暗标结束,接到了一个电话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只说是去香港办点事,并未交待其他多余的话。 霍思宁的背包里,顾叙那块带着青草香的手帕正干干净净地叠着,却还没来得及还给他。 157.第157章 起标 暗标的开标时间是上午十点,苏晋原一行人早早地就来到了会场,并且成功地占到了角落里的座位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会场已经没有多少人去看明标了,进来的基本上都是在等着十点暗标毛料开标的人。 在标场的正中央挂着一块大型的电子屏幕,一进场苏晋原就告诉霍思宁几人,等到十点开标的时候,电子屏幕上会显示每一份暗标的中标者标单编号以及投标最高价格。 因为每一个人的入场会员证都有一个编号,所以最后是谁中了标自己心里都有数。 除了拍卖方和买主,其他人谁也不知道最后中标的是谁。 如果中标者不愿意当场解石的话,这些暗标毛料的去向将会成谜。 当然,这样做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买主的信息不会被泄露出去,也减少了一些不法分子的觊觎。 霍思宁几人坐下来没多久,那边欧阳军和秦天也跟着走了进来,眼睛四下环顾,很快就看到了霍思宁一行人,欧阳军和秦天冲着苏晋原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走到了她们这边。 之后没多久,周振和那个胖子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叶子欣、吴灵儿和刘美玲三人,好在那几人去了另一边,霍思宁几个本来就坐在角落里,倒是并没有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到了九点多,进标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每一个进标场的人几乎都是仰着脖子盯着那块黑漆漆的屏幕,都在焦急等待着它亮起来的那一刻。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就在会场人满为患,众人都即将不耐烦的时候,那块电子屏幕终于亮了起来。 开标了! 偌大的会场终于安静了下来,原本喧哗的人们一个个都抬起头眼睛紧紧盯着那块电子屏。 开标是按照暗标的编号开始的,第一个揭晓的当然是一号标。 电子屏不停滚动,整个开标会场却是鸦雀无声。 前面的几块标都是普通的毛料,但是价格却不便宜,底价不过几十万的标,竟然排出了几百万的价格。 这样疯狂的高价让场上不少人都呆滞住了。 “中了!十号标是我中了!” 随着电子屏不断滚动,忽然一个中标者激动的呐喊声打破了整个现场的一片寂静。 顿时会场如同热油锅里浇进了一滴凉水一般瞬间炸开,四周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十号标?霍思宁依稀记得那块标表现很一般,底价也不过十来万。 她好奇地抬起头朝着电子屏看去,上面显示十号标的竞价为一百一十八万。 “这也太不靠谱了吧,那就是普通的一块毛料啊,有这么值钱吗?” 霍思宁忍不住嘀咕,中标价格比标底价高出了十多倍,这样不计成本的投入,切出来的翡翠能将本钱赚回来吗? “疯子买,疯子卖,还有疯子在等待。这就是赌石的现状,你不买有的是人买。”苏晋原忍不住笑道。 旁边欧阳军也解释道:“平洲的毛料都是从缅甸那边运过来的,但是现在缅甸那边四大家族因为矿脉问题出现争议,据说局势很紧张,说不定随时都会开战。所以平洲这边也同时受到了影响,很多人都担心明年赌石公盘开不了,所以都在疯狂抢购。” 霍思宁一阵愕然,她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缘由,只不过看到那些中标者一脸激动的神色,她还是忍不住摇头,就算是没有毛料可买,也不该这样疯狂。 那些标就算竞拍成功又如何,除非转手卖出去,要是解石的话,怎么做都是一个赔字。 价格虚高,就连苏晋原跟欧阳军几个也都心情紧绷,一个个眼睛死死地盯着电子屏幕。 “我靠!这他娘的也忒离谱了吧!这是哪个混蛋投的标!八百零一万,老子投了八百万,就差一万块钱就中了!妈的,编号295是谁?别让老子知道你是谁,否则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屏幕滚动到了一百多号标的时候,坐在霍思宁旁边不远处一个男人失态地站了起来骂骂咧咧,逗得霍思宁和苏青青几个忍俊不禁。 不过那男人虽然骂得凶残,到底是无济于事,中标结果已经颁布,你就算再气愤再懊恼又能如何,开标报的只有投标人的编号,又不报名字,你连是谁中了标的人是谁都不清楚,难道还能去找人揍他一顿? 霍思宁忍不住摇摇头,刚准备看别的标单,脑海中却蓦地闪过一个画面。 等等,她记得她好像看到过苏晋原的会员证,上面的编号好像是…… 想到这儿,霍思宁猛地抬起头朝着苏晋原看去。 一抬头就看到那家伙嘴角微勾,低垂着眉眼闪过一丝精光,脸上的得意和兴奋怎么都掩饰不住。 果然是他! 霍思宁在心中既为苏晋原感到高兴,又为他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只是多了一万块钱,一块好毛料就差一点失之交臂,这暗标区暗潮汹涌,可比明标区那边激烈得多啊。 越来越多的暗标开出来,有中标的人喜笑颜开得意洋洋的,也有没中的垂头丧气一脸惨白的,还有的人举着手中的十字架喃喃自语求神拜佛的,整个标场就是一出折子戏一般,折射出众生百态。 欧阳军跟秦天也投了几块暗标,但是他们两人脸上表情一直很平静,霍思宁也看不出他们到底有没有竞价成功。 不过霍思宁几个今天来看起标完全就是凑热闹的,其他的她们也不怎么关心,最终目的还是好奇2547那块毛料究竟被谁竞拍成功了。 三个女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尤其是苏青青,她是非常想看到周振自掘坟墓,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 过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等到2547标从电子屏下方滚动了出来。 不光霍思宁三人,全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关注着这块毛料的竞拍价格。 当时看好2547这块毛料的人可不少,所以在投递标单的时候,2547是整个会场唯一一个还没有到截止日期标箱就已经满了的暗标。 这么多人投标,可见这块标给这些赌石爱好者们多大的诱惑力。 158.第158章 标王 不过早已经知道那块砂眼毛料是个坑,霍思宁看待这份标就当是看一场笑话。 因为不管竞价成功的是谁,只要缴付成功,这个暗亏就吃定了。 那边周振跟金有才也都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地盯着电子屏幕,连眼都不敢眨,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将2547标单给错过了。 屏幕滚动,2547缓缓冒了出来。 看到下面紧跟着的中标价格,全场一片哗然。 四千万! “这不是那块砂眼毛料吗,四千万,那就是底价的十多倍啊!” “这是谁啊,胆子这么大,就不怕切垮了倾家荡产吗?” “这个中标的人肯定有钱,扔个几千万的人家不在乎。再说了,还没切呢你怎么知道会切垮?要是里面出个几十公斤冰种翡翠,那这人就赚大发了!” 会场内议论纷纷,四千万是目前为止价格最贵的一份标,后面虽然还有不少暗标没开,但是毋庸置疑,这块2547暗标,应该就是今年平洲公盘的标王了。 那边看到四千万的标价,周振和金有才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个价格高了些,但是两个人对那块砂眼毛料都抱有很高的期待。 “哥哥不是才投了三千六百万吗?这个四千万怎么看着不像是周振投的?” 苏青青看到四千万这个价格,有些怀疑。 苏晋原也皱了皱眉,按照周振的行事作风,为了压制住苏氏东华,他绝对会投三千六百万零一块,以此来羞辱苏氏,可是现在这个标价比他的预期还高出了四百万,这可不太像是周振的风格。 “说不定是我投标没签名这个细节被他给识破了。”苏晋原笑了笑,也没怎么在意,“管他呢,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了,标王是不是他,等到会场结束后自然就知道了。” 以周振的个性,如果四千万这份标是他投的,用不了多久他肯定会嚷嚷得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苏晋原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在知道自己投标成功了之后,周振当下就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联系主办方进行现场解石。 “少爷,这事还是跟周总汇报一下,看看周总怎么说吧。您这样私自做决定,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担待不起啊!” 周振要买2547这块标,赵师傅阻拦不得,可是现在周振要现场解石,赵师傅觉得无论如何都要阻止。 这份标价格高昂,若是切垮了,对于周氏珠宝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周父这段时间可是被银行和各个合作方催债多次了,若是知道周氏的儿子一掷千金用来赌石,周氏接下来将要面临的就是一场巨大的麻烦。 可惜周振急功近利,早就被即将到手的成功和喜悦冲昏了头脑,他一门心思想要切出一块巨大的翡翠,好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周振的名号,赵师傅的苦心劝告他又怎么会听得进去? “你少来给我说教,我爸是把这次采购的事交给你没错,但是这个公司迟早都是我的,你再惹老子不高兴,回去我就让人事部把你给辞退了!” 这次来平洲周父把资金都交给了赵师傅,可是赵师傅把钱攥得死紧,周振怎么抠都抠不出来,这让周振对赵师傅感到很不满。 现在连他说要现场解石这种事都被赵师傅阻止,周振心下很不爽,觉得赵师傅是倚老卖老蹬鼻子上脸,当下就拉长了脸不客气地骂道。 赵师傅在周氏也算是元老级别的员工了,从周氏创立开始他就跟在周老爷子身边,到如今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 在周氏珠宝,赵师傅的威信不比周父的差,甚至更受员工的尊重,所以平日里在公司就连周父都要卖他面子尊称一声“赵叔”。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在周氏珠宝干了一辈子,临了要退休了,还会被一个黄毛小儿这般不给面子地训斥。 赵师傅顿觉受到了羞辱,脸色一片铁青,当下也不再管周振要现场解石这件事,他站起来就往会场外走去,一出门就给周父打电话辞职。 赵师傅感觉到周氏越来越没落了,周老爷子如今躺在病床上,儿子也不算多有能力,又任由孙辈胡作非为,周家总共有多大产业够他们败的?估计用不了多久,周氏就要被周振兄妹给败光了。 豪门世家又如何,就算打拼再多的家业,也不及培养几个好儿孙重要啊。 越想赵师傅越发觉得失望,心下一片黯然,他也不打算再搅合到周家的家事里了,只坚定地提出要辞职。 周父一听赵师傅说要辞职,顿时大吃一惊,急切地追问缘由。 赵师傅心灰意冷,也不再解释周振在平洲都干了些什么荒唐事,只是说年纪大了,也该回去荣养天年了。 事实上赵师傅早些年就曾经向周老爷子提出过辞呈,可是周老爷子没有答应。 那时候赵师傅看在周老爷子言辞恳切的份上没有再提辞职这件事,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考虑为自己留条后路了。 周家的产业始终都是周老爷子的儿子和孙子的,他虽然对周氏有功,但是在周家子孙眼中却是一种威胁。 与其等到将来被周家子孙辞退后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倒不如他现在直接请辞,风风光光地走出周氏珠宝大门,至少还能给他留下几分颜面与骄傲。 周父心下慌乱,他对赵师傅心中有想法,但是从来面上都是恭恭敬敬不敢轻视,尤其周氏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赵师傅的能力在周氏可是数一数二的,要是让老人家走了,这周氏也不知道还能够撑多久。 可是无论他怎么劝,赵师傅就是不愿意松口,只说要辞职。 周父无奈,只能口头上应允下来,让赵师傅先写辞职信,回头他这边去汇报给老爷子。 赵师傅自然知道周父是缓兵之计,不过他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无论周父怎么拖他也是要离开的,至于周振这边,他也决定放开手不再多言。 周振不知因为赵师傅要辞职这件事在周家引起了多大的波澜,开标会一结束,他就急切地联系了主办方,让主办方尽快安排场地,他将会在翡翠公盘上现场解石。 159.第159章 NO ZUO NO DIE 三千份暗标在十二点之前就全部开了,开完了标,会场上的人也都相继走出会场,中标的去交款,没中标的都是一脸的垂头丧气。 赌石公盘的规定,暗标中标的毛料如果在三天之内没有付款的话,将会被视为自动弃标,而且还会被平洲主办方拉入黑名单,往后的平洲赌石公盘都将不能再参加。 苏晋原运气还算不错,投的五份标中了三块,所以他的心情很好,按照规定,他要去交易中心付款。 一行人相伴着走到了交款处,交完了钱填写了送货地址,那边就有标场的工作人员将苏晋原标中的毛料密封打包装箱,紧接着就有人把毛料抬起去准备托运。 欧阳军那边也处理好了,虽然不知道究竟中了几块标,但是看欧阳军跟秦天表情轻松,想来两人的收获也不错。 暗标结束,接下来就只有明标可以看了,平洲赌石公盘持续半个月,以明标区的展示时间最长。 不过这段时间霍思宁三人已经将明标看得差不多了,该挑的都挑完了,剩下的也没什么好看的。 苏晋原对明标不感兴趣,所以几个人商量着,准备打道回府。 没想到还未走出会场,就碰到了周振几人。 “苏总你好啊,不知道苏总这次中了几块标?”周振笑得一脸阴险狡诈,一副小人得志的嘚瑟样,显然他对这次的暗标非常满意。 苏晋原这会儿心情不错,也懒得跟这种脑子被屎糊了的人计较,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回道:“中多少标都无所谓,买毛料最重要的是质量而不是数量,只要质量好就成,周少你说是不是?” 周振被苏晋原这么抢白,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 一旁叶子欣心情也有些不快,但是想到周振买下来的那块标王,她的心情瞬间又由阴转晴,笑道:“青青,你们在这儿正好,我们也就不用再通知一次了。下午阿振会现场解石,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看哦。” “现场解石?”霍思宁几个面面相觑,“什么意思?” 叶子欣故作惊讶:“你们不知道,今天那块四千万的标王就是阿振投的。他已经跟主办方商量好了,下午两点在交易中心门口,阿振要将那块标王现场解开。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很刺激?” 叶子欣脸上表情夸张,但是眼神里的得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霍思宁差点没笑出声来,她之前还以为那个四千万不是周振的手笔,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蠢,被苏晋原摆了一道也就算了,还自己往上价钱。 那块砂眼一文不值,周振这四千万投进去,注定只能打水漂。 而且最让霍思宁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周振这脑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构造,你当上了标王,在媒体面前嘚瑟嘚瑟也就算了,居然还胆大包天要现场解石,这是准备让全天下的人看笑话的节奏吗? 不光霍思宁觉得不可思议,苏晋原和欧阳军几个早就知道那块毛料有问题,这会儿也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周振。 苏晋原的眼底浮起浓烈的嘲讽之色,他不过是将计就计,没想到周振会蠢成这样。可是这又怪得了谁,你不仁我不义,商场本就是尔虞我诈,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周振自找的! 苏青青撇嘴耸了耸肩,讽刺一笑:“意外倒是没有,但是刺激嘛,还是有一点的。下午两点是吧,行,我们到时候一定准时过来看好戏!” 说着也不再理会周振几人,苏青青拉着霍思宁就往外走。 知道那一行人都消失在人潮里,叶子欣才回过神来,气得脸色通红:“阿振,你看苏青青,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我们这一次一定要切涨,让苏家兄妹好好看看咱们的厉害!” 周振摆了摆手:“放心,那块毛料这么多人掌过眼,里面肯定都是好东西。咱们这一次抢走了苏晋原的标,他这会儿指不定心里怎么恼火呢,不过是故作平静罢了。等下午咱们切出几十公斤的高翠来,估计苏家兄妹就要气得跳脚了!到时候我看他们还怎么张狂!” 叶子欣听了这话心情好了不少,眉眼弯弯,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幸福的笑容:“阿振,你真厉害!” 周振被叶子欣这一夸奖,愈发找不着北,尤其是看到叶子欣那热切的眼神,他的心中顿时得意无比。 “大新闻,大新闻啊!刚刚主办方那边传来的消息,标王要在今天下午现场解石!” 不过一个中午的时间,周振要现场解石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平洲,一些原本等完开标会就准备启程离开的赌石爱好者得知了这个重磅消息,也不忙着回家了,一个个都静静地等着下午去看标王解石。 等到下午霍思宁一行人到达交易中心,看到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的场景时,霍思宁心下不免为周振默哀。 NOZUONODIE啊,可怜的娃,你要是低调点,也许还没什么,四千万的标王料,说不定转手还能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去,可是你这样公然解石,还广而告之,现在这么多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众目睽睽之下,你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周振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大的坑,这会儿他正兴奋地坐在展台上低着头看着底下的一切,所有人的关注目光都在他的身上,整个会场他就是大家众星捧月的那一个,他整个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现在就解石吧!”周振有些等不及了,冲着那边金有才点头示意。 金有才点了点头,将找来的解石师傅和电动解石机领了上来。 赵师傅在暗标开标完之后就一个人提前回了S市,周振一句歉意的话也没有,也没有挽留他,赵师傅愈发觉得心寒,也不再理会平洲这边的事,回了S市就直接告假回老家去了。 赵师傅一走,周振就没有了解石师傅,这份标这么大,周振也不敢自己动手,只能去玉器街那边就近找了一个。 好在解石师傅好请,尤其是听说是解那块天价标王,立马就有人自动请缨,倒是没有费什么功夫。 160.第160章 高兴得太早 见解石就要开始了,整个会场原本乱糟糟的交谈声似乎一下子全部消失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块偌大的翡翠毛料上。 这块标王块头巨大,只能移动小型电动解石机一点点地切。 好在解石的老师傅是玉器街那边数一数二的高手,切石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 他手中的解石机缓缓移动,顺着砂眼毛料的天窗开始切,不多时就切开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面。 旁边主办方早就安排工作人员准备了清水,见状很有眼色地洒了一些清水,露出了石头里面的玉肉。 仍然是一片砂眼,看起来和之前天窗的情况没有多大区别。 不过这还只是切开了一点点口子,大家也不觉得意外。 反而有人称赞那个被擦出来的切面玉肉晶莹剔透青翠欲滴,一看就是冰种高翠。 周振脸上的笑意更浓,一旁叶子欣也高兴极了,拉着周振扭糖股一般撒娇:“阿振,这么大一块翡翠,等解出来,你可要记得留点给我打首饰!” 叶子欣知道苏青青有一整套蛋清种首饰,而且还亲眼见她佩戴过。 那套首饰颜色艳丽式样奢华,看得叶子欣一阵眼热羡慕不已。 有一回她开口跟苏青青想借那套首饰去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宴,没想到却被苏青青以人多眼杂不安全为借口给拒绝了。 叶子欣当时就对苏青青怨恨不已,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一套比苏青青的那套蛋清种更好的翡翠首饰。 现在机会来了,她怎么可能让这么好的翡翠白白从自己眼前溜走? 周振心下得意,叶子欣的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而且不就是一套首饰吗,也邀不了多少料,女朋友的这点要求当然愿意满足。 “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反悔过了?到时候我跟我爸说一声,让公司最好的设计师和玉雕师给你做。” “阿振,你真好!”叶子欣凑到周振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抬起下巴俯视这台下,冲着苏青青所在的位置露出了一个挑衅的表情。 苏青青嗤笑一声,幸灾乐祸地问旁边的几人:“你们说一会儿这块毛料切垮了,叶子欣这个女人会是什么表情?” 随着砂轮和翡翠毛料标皮摩擦的沙沙声,又一块毛料表皮被切了下来。 这一次解石师傅切的是另一面,如周振所料,毛料另一面虽然只擦开了一片石皮,但是巴掌大的切面露出来的盈盈翠绿却是真真切切,触手可及。 “涨了!真的涨了!”看到这个情况,不光是周振和金有才激动,就连台下的看客都兴奋不已。 “看样子砂眼并没有吃透整块毛料,至少这一面应该都是翡翠。”解石的师傅解释道,不过他脸上凝重的表情并未松懈下来,因为在他切开的这一面,有一条裂绺。 周振可管不了那么多,他觉得他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这么大一块毛料,能切出多少翡翠来啊,他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觉得未来的日子美得不像话。 台下苏晋原几人很冷静,并没有因为切出来的这个巴掌大的切面就改变之前的看法。 看到周振脸上轻松的表情,霍思宁更是冷哼一声。 一刀穷一刀富,什么是赌石,那就是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结局是什么! 避水珠鉴定的结果霍思宁是非常信任的,因为它从来没有出过一次错,这块毛料的最终结局一定不容乐观,周振现在还高兴得太早了! 来不及多想,那边解石师傅顺着切面继续解石,没想到才切下去就感觉到不对,他似乎听到了呲呲声。 从事解石行当几十年,这位解石师傅当然碰到过类似的情况,所以听到解石的声音不对,他立刻就将解石机停了下来。 老师傅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盯着那个切面瞄了一眼,原本还算高兴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下来。 “怎么了?”见师傅停了下来,金有才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急忙问道。 和周振的自信心爆棚相比,金有才显然要谨慎得多,他虽然没有将资金全部压在这块毛料上,但是到底是花掉了一千七百万的巨资,这么多的资金,关系的是他的生意前途和命运,他自然要小心再小心。 老师傅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盯着那个切面瞄了一眼,原本还算高兴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下来。 “两位还是过来看一下吧。”老师傅浇了一掬清水下去,眼睛死死盯着那块毛料切面,脸色越来越差,半晌才叹了口气开口道。 金有才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凑上前去查看情况。 “金老板,怎么了?”那边周振见事情似乎出了变故,心也沉了下来。 老师傅指着毛料最新切出来的那个切面的某一点道:“刚刚我那一刀切下去,就听到里面咯吱咯吱的声音,这绝对不正常。看到这儿了没,刚刚那捧清水浇下去,都顺着这儿浸下去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一面的翡翠有可能会被裂纹撕碎了。我不敢瞒你们,这块料子有些棘手,再切下去,很有可能一半的料子都要废了!” “一半?!” 周振闻言顿时身形一晃,整个人都懵了。 金有才也是惊骇不已,不过他比周振还是要冷静许多,看了那块毛料一眼,他将手中的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将烟头丢在了地下用脚捻了几下,凉凉地问道:“这么小的一条缝,真这么危险?” 就知道不会信。那老师傅看到金有才那狐疑的神色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赌石这东西一刀切涨一刀切垮,这是常有的事。我也无法事先预判里面究竟会是什么情况,只是将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告知给两位,至于要怎么决定,完全靠你们自己。” 金有才沉吟了一下,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严重,狠下心来点头道:“我听老师傅的,周少,不如我们转手走人吧。” 周振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金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有才愣住:“我的意思是撤手啊,这料子咱们赌的本来就是裂绺和砂眼,现在里面出现了裂缝,咱们也没有必要冒险了。现在转手卖掉还能赚钱,不然等解完只怕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161.第161章 转手 周振怎么肯就这么放弃,这么大一块如果真的冰种,他就发大财了,就差临门一脚,金有才愿意撤退,他却如何也不甘心。 “已经解了这么多了,只要咱们把剩下的面解开,几十公斤的冰种明料分分钟到手!不能放弃!” 这就是合买毛料不好的地方,毕竟不比一个人买毛料,想要解开还是转让都不是一个人就能做主的,尤其是现在金有才投入的钱没有周振的多,任何事情都要由周振全权做主。 金有才心下隐隐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跟周振搀和到一块儿,现在这个料子出了问题,周振执迷不悟,连老师傅的劝告都听不进去了。 金有才心下不安,想要临时撤退,可是周振不同意,他也无可奈何。 会场下面看热闹的人看到切出了冰种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可是等了老半天也不见师傅再切第三刀,,又见周振和金有才两个人凑到一块儿似乎在争执什么,大家顿时都急了,不明白事情出了什么变故。 “怎么了,怎么没声音了?” “听说那块标王是两个人合买的,那两人现在好像发生了分歧,这会儿估计是在商量。” “这还商量个什么劲儿啊,把剩下的面都解了不就成了吗?” “你懂个屁,这个料子除了有砂眼,还有裂绺,现在虽然是切涨了,可是风险不比之前小,人家肯定要商量一下!” 人群中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很快,展台上就传来了一个让人惊讶又兴奋的消息,买下标王的其中一个合伙人不赞同继续解石,要转让手中标王42。5%的所有权。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全场一片哗然。 这料子可是切涨了,怎么也要转让?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置信,那老师傅切开来的切面露出来的冰种玉肉可是实打实的,台下有不少当初没有下狠心加价竞拍结果错失了这块毛料的赌石爱好者,在看到切涨了之后还非常懊恼后悔呢,现在竟然有人要将所有权转让!? “真的假的?别是耍咱们玩的吧?” 台下不少人都持怀疑态度,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地将到手的钱推出去。 金有才似乎是猜到了众人的反应,扬声道:“在场的各位老板,因为资金问题,之前我与周少合资买下这块毛料,周少出资两千三百万,我出资一千七百万。毛料目前的表现想来各位也已经看过了,已经切开的这个面虽然赌涨,但是却恰巧是裂绺所在。也就说,虽然解出了冰种,但是毛料的风险依然存在。” “我这人胆子小,不敢继续赌下去。今儿个这块标王,我决定撤,而且我也不坐地起价了,之前我是什么价格入手,现在就以什么价格转让。如果在场的各位老板谁感兴趣想要拿下这块料子的,可以直接上来,我们银货两讫。” 金有才虽然胖,但是生意雄浑深厚,一开腔就让看热闹的那些人都震住了。 原价转让,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口承诺,这种事情还会有假? 苏晋原几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大概是没有想到金胖子居然会有这一手。 “这个胖子倒是理智,到了这个时候还能临时退出,这也需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吧,看来之前咱们还是小瞧了他了,这个人没有那么简单!” 霍思宁认得这个胖子就是被苏晋原逼迫买下白亦珊那块瓜皮油青的倒霉家伙,看到这情况也不由得暗自点头,眼中闪过欣赏之色。 金胖子的话大家听得分明,在场的绝大多数都是做生意的精明人,谁也不敢轻易吭声,毕竟金有才临阵退缩这种事怎么看怎么古怪,大家都怀疑那块毛料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香饵之下必有悬鱼。 眼前这块可是标王,实实在在的翡翠。面对几十公斤高档明料的巨大诱惑,总是有一些兜里能掏得出钱来的人蠢蠢欲动。 金胖子见迟迟没有人愿意接手,他看了那块砂眼毛料一眼,心中也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 就在他决定放弃转让,准备让周振继续解石的时候,人群里一个声音告诉喊道:“一千七百万我要了!” 哇靠,这又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傻子? 听到声音,霍思宁猛地回过头去,围观的人急忙退开让出一条路来,很快,从外围走进来一个人。 看到那人,霍思宁就愣住了,苏晋原也皱紧了眉。 那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霍思宁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在顾叙跟前大献殷勤的梁家长孙梁锦宏。 梁锦宏三两步跳上了展台,直接走到了金有才的面前:“金老板,你这部分我接手了!” 说着他就询问了金有才的账号开始转账,不多时一千七百万已经转到了金有才的卡上。 金有才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他深深看了梁锦宏一眼,笑道:“我这部分就归这位先生了!接下来两位是继续解石还是卖出去,无论里面解出什么来,都与我金有才无关。” 说着他就直接跳下展台,也不再停留在人群中看热闹,一眨眼的功夫,就直接消失在了会场入口。 “这个胖子溜得倒是快啊,估计是怕一会儿切垮了人家会找他算账吧,哈哈。” 苏青青看到那个金胖子的动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 霍思宁也深以为然,那块标王谁粘谁倒霉,她本以为金胖子会是那个倒霉蛋,没想到这家伙在最后关头居然退缩了,而且还被梁锦宏这个冤大头给接手了。 金胖子心怀鬼胎,好不容易将这个烫手山芋给转手了,他又不傻,此时不开溜,难道还在这儿等着梁锦宏解垮了毛料找他退钱吗? 正楞神间,围观的人又开始喧哗起来,霍思宁回过头去,就看到那边解石机已经重新打开,也不知道周振跟梁锦宏怎么商量的,但是老师傅已经拿起了解石机,看样子是准备接着解石了。 162.第162章 消息错误? “那个男的什么来头,看起来好像很有派头的样子。” 苏青青不认识梁锦宏,见梁锦宏上台后就插手指挥上了,而且周振似乎也听那人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好奇地轻声询问道。 苏晋原还没开口,那边秦天朝着展台中央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那人叫梁锦宏,是帝都梁家长孙,厉不厉害的我不知道,但是京都最近出了好几个丑闻,都跟这个梁家有关。这个人趋炎附势,最爱干些捧高踩低的事儿,逢人就自称他是京都爷,真是笑死人了。梁家不过商贾末流,他倒是以少爷身份自居,他以为他是哪根葱!?” 苏青青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住,下意识地朝着霍思宁看去。 霍思宁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也没怎么在意。 重新再活一回,她早就想得很清楚,帝都梁家与她本就没有多大关系,更何况她祖母和父亲也早已经自立门户,梁家的事情她根本不关心,就算知道了也就当一个笑话听听就过了。 那边老师傅已经开始解石了,一阵阵刺耳的机器与赌石的摩擦声传来,霍思宁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老师傅切石的时候手起刀落,这一回却是不敢再切有裂绺的那一面了,而且全力切砂眼那一边。 按照梁锦宏的意思,裂绺那边既然都有了,就不管了,先把这边的砂眼抠掉,看看里面究竟吃绿有多深。 事情也的确如梁锦宏所料,砂眼这一边在切到第四刀后就已经渐渐没有了,看到这一幕,大家都觉得切涨了,周振和梁锦宏也深以为然,激动地盯着那块毛料,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很快,整块料子除了裂绺的那一面,其他地方都被老师傅一一解开,数十公斤的盈盈翠绿露了出来,艳绿色的翡翠水头十足,青翠欲滴,在阳光的折射下,整块翡翠氤氲着淡淡辉光。 如此明亮的色彩,只看一眼就已经让人深深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这还只是刚刚解开的明料,若是经过打磨抛光,这块料子将会呈现出怎样的光彩,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天啊,好漂亮的翡翠!”看到解出来的翡翠足有三四十公斤,叶子欣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旁的吴灵儿也是羡慕不已:“这么大一块冰种翡翠,起码值一个亿吧,周振这一回可是要赚翻了!” “那当然,你也不看是谁的男人!” 叶子欣眼底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她瞥了那边故作镇定的梁锦宏一眼,撇了撇嘴幸灾乐祸道:“那个金胖子真是蠢,这么好的料子居然转手让给了别人,现在好了,切出这么大一块翡翠,这会儿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躲着哭呢!” 吴灵儿也赞同地点头:“这么大一个便宜就让给别人了,换成是我也一定气得吐血。” 台上的人激动不能自已,台下的人就各有各的心思。 “怎么回事?难道叙子的消息错了?” 欧阳军又是疑惑又是焦急,如果不是听顾叙说那块毛料有问题,他跟秦天也不会直接放弃,现在看到这么大一块翡翠,他倒是没有怀疑顾叙故意骗他,只以为是消息错误,心下不免开始嘀咕。 另一边苏晋原也皱紧了眉,苏青青跟白亦珊更是惊愕不已。 只有霍思宁一个人淡定自若地等待着,碧珠的鉴定不会失误,她坚信这一点。 只剩下最后裂绺的那一面,老师傅手上的解石机迟疑着没有动手。 梁锦宏也知道老师傅在忌惮那条裂缝,不过现在到了这一步,毛料总归还是要解开的,他看了周振一眼,对着老师傅道:“继续吧。” 一刀、两刀、三刀……老师傅切得十分小心,毛料在锯片处挪动,很快老师傅的脸色就变得古怪起来,他迅速关掉了那个锯片开关,脸色苍白一片。 没有了机器轰隆的噪音,会场立顿时变得安静一片。 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奇怪,怎么又停下来了?” “是切涨了吗?” “不知道,好像情况有些不对劲……” 周振犹自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无法自拔,那边梁锦宏却是看到了老师傅脸色不对,心下不由得一沉。 “怎么了?”梁锦宏开口问道。 在刚刚切开的那个切面上还留着一层薄薄的石皮,绿色的玉肉在白雾之中若隐若现。 明明是好兆头,可是解石机在碰触到那条裂绺的瞬间,一条细小的裂缝出现在了翡翠上。 老师傅可没有忘记之前切石皮的时候那奇怪的滋滋声,当时他就是将这个情况告知给了金胖子,金胖子才会吓得临阵脱逃。 “我刻意避开裂绺解石,就是怕遇到细纹网裂,没想到还是遇上了。这里现在出现了裂缝,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妙。” 老师傅的眉头州的死紧,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毛料。 梁锦宏朝着老师傅所指的地方看去,不过那个切面被白霜一般的石屑覆盖了,老师傅说的那条裂缝他根本看不清楚。 梁锦宏的眉头顿时拧成了麻花,想了想他侧身从旁边的工作人员手中端了一盆清水毫不犹豫地就浇在了那块巨型翡翠上。 “哗--” 那个老师傅见状脸色大变,来不及阻止,梁锦宏那一盆清水已经浇了下去。 随着水流落下,那块原本颜色艳丽青翠逼人的翡翠好似受到了剧烈的撞击一般,从那个毫不起眼的裂绺开始,一条条细碎的裂纹迅速蔓延开来。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一块数十公斤的巨型翡翠,就在梁锦宏的眼前彻底分崩离析。 台下的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那块巨大的冰种翡翠瞬间解体,晶莹剔透的玉片碎成了成千上万块,一片片细而薄的碎玉四处飞溅,在夕阳的照耀下愈发水灵,美得好像童话梦境一般。 所有人都傻眼了,眼睁睁看着翡翠碎了一地的梁锦宏更是懵了,他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望着一地的碎片,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163.第163章 倒霉的周振 “不--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周振一张脸涨得通红,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他一把扯开了跌坐在地的梁锦宏,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地碎片,脑子里一瞬间空白一片。 站在台下的欧阳军和秦天也傻眼了,两人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苏晋原也死死盯着那堆碎玉,眼中闪过劫后余生的庆幸。 那边台下刘美玲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给金有才打电话。 金有才已经坐上了回广城的汽车,听到刘美玲带来的这个消息,顿时脸色煞白一片,一双手臂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连手机都有些抓不稳了。 “知道了,你回来吧,我现在已经在回广城的路上。” 金有才吩咐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的目光望着窗外,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 如果在最后那一刻他没有及时清醒,或者没有梁锦宏及时出现的话,那块倒霉的翡翠是不是就会碎在他的眼前?光是想到这样的情形,金有才就一阵后怕,腿都有些软了。 明明是十拿九稳的冰种翡翠,谁也料不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看到那一地狼藉,人群中轰地一声炸开,所有人都在惊呼,议论声顿时盖过了整个会场。 周振已经瘫坐在地,无法承受这块翡翠带给他的巨大打击,梁锦宏却在短短几分钟内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想到将这块毛料转手卖给他的金胖子,梁锦宏整张脸都阴沉下来,拿出手机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我猜他肯定想把那个卖翡翠给他的胖子找回来泄愤。”苏青青推测道。 找回来?霍思宁的嘴角凝着一丝讽刺笑意,那个金胖子可是个聪明人,这会儿肯定已经知道翡翠切垮了,早就跑了,哪里还会留在平洲等着梁锦宏秋后算账。 果然,没多久,梁锦宏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的双拳攥得死紧,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看了地上那一堆一文不值的碎片一眼,一阵气结,最后却只能作罢,甩了甩衣袖扬长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梁锦宏一走,人群终于开始肆无忌惮议论开来,所有人都在为那块巨型冰种翡翠感到惋惜。 那么大一块绝世翡翠,就算是每年缅甸仰光赌石公盘上也未必能遇到一块,谁能料到居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碎掉了! “行家里手常说宁赌色不赌裂,真正的缘由就是在这里!有了裂,水头再好的料子也折腾不起啊!” “一千七百万啊,才切了几刀,这上千万就这么没了。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一掷千金了!” “说起来先前那个胖子才叫精呢,看出形势不对立马就撤手,硬生生把那个什么梁少一千七百万给坑走了。那个姓梁的估计想把那个胖子逮回来,结果扑了个空!” “那个胖子肯定早拿着钱跑了,哪里还找得到人?人家又不傻!” 会场上已经没有热闹可瞧了,大家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地往外走,只有几个媒体记者忙着拍现场照片,这些记者今天可算是赚大发了,本来想着看标王解石有没有大新闻可以抓,没想到居然抓到这么猛的料。 --四千万标王现场切垮,一夜暴富梦当街破碎。 不出一个晚上,有关周氏珠宝少当家竞拍的四千万天价赌石解垮的消息就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一大早周父就得到了消息,看到报纸上的新闻,顿时血压升高,眼前一黑差点没昏厥过去。 他就说赵师傅在公司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从来没有过要离开周氏的念头,怎么忽然就要提出辞呈,原来居然是他这个好儿子闯的祸! “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真是个孽障,周氏的家业都要被他给败光了!” 周父手里抓着报纸就忍不住大发雷霆,他真是要被气疯了,连吃了周振的心都有。 自从他接管周氏以来,各种烂账就找上门,他在银行忙着斡旋,好不容易摆平公司账务,谁知道他儿子一不小心就给他捅出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现在周父都不敢将这件事告诉给老爷子,生怕老爷子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会昏死过去。 周媚也要疯了,她一听周振说竞拍标王会赚大钱,就二话不说把她的压箱底都拿了出来,谁知道五百万投进去,却得了个这样的噩耗。 那一刻周媚脑袋轰地一声炸开,整个人都要奔溃了。 她不知道该去找谁说理去,明明当初周振只是说要借两百万而已,是她自己贪心,一定要投五百万进去,想要分一杯羹。没想到翡翠没看到,五百万已经打了水漂! 周振自从解石后就萎靡不振,在酒店里关紧门关了一天,一脸惨白木然坐在床上,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阿振,你别这样,好歹吃点东西啊。切垮了就切垮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还是身体更要紧!” 叶子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周振,水润的双眸充满着担忧。 周振心下憋屈,回过头来满脸愤怒地看着叶子欣道:“谁叫你进来的,你怎么还没滚?老子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叶子欣心里也很失望,那块翡翠一碎,她的高档首饰也随之烟消云散。 而且她很清楚,事情到了这一步,周振回去肯定会被周家人责骂,很有可能还会断了周振的经济来源。 想到以后周振再也无法带着她出入各种高档场所,也不会再送给她令人羡慕的漂亮衣服鞋子,叶子欣的心里就堵得慌。 她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人也温柔学历也高,哪一点比不上苏青青那个女人? 凭什么苏青青那个女人一出生就能拥有这么多,高档的住宅,精致的首饰,甚至还有花不完的钱,而她叶子欣什么都没有,就连男人都是费尽心机耍尽手段从苏青青的手里抢的? 叶子欣越想越发觉得心有不甘,被周振这么一骂,心里那股憋屈的怒气顿时涌了上来,眼中闪过扭曲和怨毒。 164.第164章 迁怒 “阿振,你这样不是更中了苏家的奸计了吗?他们巴不得你一蹶不振,再也扶不起来了才好。你越是萎靡,越是让他们得意!”叶子欣走过去扶住周振的肩膀,像往常一样柔声安慰他,只是她眼中的算计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果然,叶子欣这话一出口,周振猛地就抬起头来:“这次标王是我赌垮的,关苏家什么事?” “谁说的?”叶子欣不认同地看着周振,“你在屋子里关了一天,就没有想过这中间有什么问题吗?你觉得咱们花四千万拍下那块毛料是巧合?” 周振的眼神里透着犀利,怀疑地看着叶子欣:“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子欣抬头看了周振一眼,确认他并未生气,这才故作迟疑地开口道:“其实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咱们之前派人去监视苏晋原,可是苏晋原一向行事谨慎小心,怎么会这么快就让咱们的人恰好看到他投标,而且连价格都没落下?苏晋原可是东华的掌舵人,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才对。” 周振闻言满脸大惊:“你是说,这件事是苏晋原故意在设计我?!” 叶子欣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但是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包括那个金有才的出现,一切都太过凑巧了。为什么那个金老板在咱们投标前忽然跟你结识,而且他还故意表露实力,让你赌涨一块毛料扳回一半本钱,目的就是抵消你对金胖子的怀疑。” “这个金胖子有问题!” 周振终于为自己的失败找到了怨恨的目标,他狠狠地咬着牙道: “难怪我在缺少资金找金胖子合作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却在毛料就要解开的前一刻抽身!因为这个人根本就是苏晋原刻意安排在我身边的,目的就是让我高价投标,好顺利竞到2547那块标王!” 叶子欣看周振果然信了她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暗自得意。 她知道自己这是在歪曲事实,周振这次会切垮跟苏晋原可没有半分关系,但是现在周振一蹶不振,如果不刺激他给他找个理由,他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复过来,她这样说也算是给周振找了一个借口,让他好给周家人一个交代。 当然叶子欣这样做还有另一个私心,那就是她很讨厌,不,是非常恨苏青青。 苏青青不是自认为她是名门世家小姐,所以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瞧不起她吗? 周家人若是知道这次周振竞拍标王并且赌垮是苏晋原的手笔,一定会想办法找回场子。 就算报复不了,给苏家找点麻烦也是好的。 想到这儿,叶子欣的眼中浮起一丝狠毒的笑意。 苏青青,不要以为你能赢我一辈子,我叶子欣对天发誓,今日我叶子欣所受的种种,总有一天要加倍还到你身上! 对于自己无缘无故被人恨上,苏青青表示自己很无辜。 她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名门世家小姐,也从未瞧不起叶子欣,所以叶子欣的心思她自然不得而知。 可是不论苏青青怎么做,在叶子欣看来都是在炫耀拉仇恨。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最先怨恨的,都是那个她认为比她过得好的人,这其实是嫉妒的另一种心理扭曲表现。 苏青青不知道她被叶子欣迁怒了,她们这边正忙着回S市呢,至于周振这个垮王会怎么样,她一点也不关心。 霍思宁购买的明标早就通过赌石公盘的快运渠道送回了S市,接到了吴均的肯定答复之后霍思宁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赌石公盘虽然未结束,但是也就只剩下寥寥数十家还在展出明料,绝大部分赌石爱好者都已经开始回程,霍思宁一行人也不例外。 得知霍思宁几人准备回S市,欧阳军和秦天立即表示要同行。 欧阳军自然是回S市的易欣投资公司,至于秦天嘛,他一门心思想跟霍思宁套套近乎,为他老娘找个专业的养鱼高手。不过霍思宁似乎对他不太感冒,让一向在少女人群所向披靡无往不利的秦天感到十分挫败。 说来也巧,几人到达广城机场没多久,欧阳军就接到了顾叙的电话。 原来是顾叙在香港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他就打电话过来询问欧阳军两人是否还在平洲。 欧阳军一听这话急忙让顾叙赶来广城机场,果然过了半个多小时,顾叙就已经赶了过来。 “没有等很久吧?”顾叙一靠近就发现了人群里站着的霍思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欧阳军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我们要先去S市,你跟不跟我们一起?” 顾叙点头:“正巧我去S市办点事,到时候再转机回帝都吧。” 顾叙那边打电话,没多久机票就订好了,一行人准备安检过闸。 虽然不是节假日,但是机场人也不少,霍思宁几人只能老老实实地排队等候。 霍思宁的前面拍着的是一个西装男,个子不高,后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囊。 霍思宁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怎么在意,只是觉得那个男人的那双眼睛非常奇怪,时不时往旁边不远处的安检员和巡逻人员那边瞄,偶尔眼神里还闪烁着如同嗜血一般吓人的光芒。 霍思宁以为是自己太敏感,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忽然后面排队的人往前挤了挤,直接就朝着霍思宁撞了过来。 霍思宁一时不察,跌跌撞撞地就往前几个趔趄,整个人就不自觉地扑在了那个男人的背囊上。 那个男人受到冲击,猛地回过头来,一双鹰眼死死地盯着霍思宁,一脸紧张和愤怒地问道:“你做什么?!” 霍思宁急忙缩了回来,朝着那个男人讪讪地笑了笑:“抱歉先生,后面有人挤,我没有站稳,真是对不起。” 那男人一双眼睛凌厉阴狠,上下扫了霍思宁几眼。 霍思宁心下一惊,蓦地想到了她刚刚扑在那个男人背包上的时候,似乎听到了滴滴的奇怪的声音。 165.第165章 惊变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么敏感紧张?他背包里装着的那个发出滴滴声音的东西是什么? 霍思宁的心猛地一缩,想到了一种可能,她整个人如触电一般退后一步,脸色瞬间就变得刷白。 那人已经回过身去,霍思宁却是越想越害怕,她垂下眼睑掩饰住眼中的那一丝惶恐,死死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个男人后面的背囊。 想了几秒,她颤抖地从包里掏出手机,一边注意眼前男人的动静,一边抖着手开始按键。 因为安检过闸的手续麻烦,所以霍思宁所在的队伍前进十分缓慢。 若是平时霍思宁一定等得不耐烦了,可是这一刻,她心中却是不停呐喊,恨不得队伍前进得越慢越好。 一条短信花了足足有三分钟才发出去,霍思宁这边才发完短信,那边顾叙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听到手机响,顾叙愣了愣,将手机掏出来一看,顿时皱了皱眉,他下意识地抬头朝着前面只隔着苏青青和欧阳军两人的霍思宁看了一眼,把短信给点开了。 短信一打开,顾叙脸上神色骤变,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快去通知警察,我前面这个人的背包里有古怪,好像装着炸弹!” 见霍思宁一动也不敢动,顾叙猜测她可能已经被那个男人注意到了,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不动声色地将手机递到了欧阳军的面前。 看到短信内容,欧阳军脸色瞬间大变,看了那个古怪男人一眼,又看了看前面排队的人群数量,欧阳军果断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迟迟不见警察过来。 眼看着前面队伍的前进速度慢慢在加快,顾叙不由得眉头深锁。 排在他们这边的队伍只剩下了十多个人,照这样下去,只怕等到那些警察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顾叙和欧阳军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隐忧。 顾叙心思百转,情急之下倒是真想到了一个法子,只是有些冒险。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他再考虑那么多了,如果这个时候不抓住那个人,再过上一会儿要控制住他估计就难了。 顾叙朝着欧阳军示意了一眼,从队伍中撤了出来,疾走到另一边装作是焦急赶路的样子跑了出来,随即又四下张望似在队伍里找人。 没过几秒,他看到了站在前面的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直接就冲到了霍思宁的面前,拉着她的手臂就喊道:“老婆,我终于找到你了!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你别回S市好不好?” 见顾叙一冲上来就又是拉她手臂又要抱她,甚至还叫她老婆,霍思宁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不过吃惊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她就明白了顾叙这个举动背后的意义。 这都是什么馊主意啊,霍思宁心里一阵抽搐,面上却还要配合顾叙演戏。 她的脸色涨得通红,一边挣扎一边急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回去找我妈,顾叙我告诉你,我要和你离婚,咱俩完了!” 苏青青傻眼了,她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宁宁怎么跟顾叙扯上关系了,顾叙叫宁宁老婆,还要离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苏青青开口想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嘴就被欧阳军捂住了。 那边白亦珊刚准备开口询问,也被后面的苏晋原一把猛地拉扯进了怀里。 苏晋原注意到欧阳军在给他使眼色,顿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拉住白亦珊,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警告道:“别出声!” 白亦珊微微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莫名其妙的一幕。 前面那个背囊男人察觉到身后的变故,回过头狐疑地看了霍思宁和顾叙一眼。 霍思宁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个男人会有什么异动。 顾叙也趁机朝着那个男人凑近,一边不动声色地挪着步子,一边拉着霍思宁急道:“老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去赌那劳什子的翡翠赌石了,我们回帝都好好过日子好不好?以后咱们家里你说了算,真的!” 顾叙这番话说得恳切而温柔,一双眼睛还紧紧盯着霍思宁,里面透露着认真与真诚。 这家伙演技也太好了吧,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霍思宁呼吸一窒,心下瞬间漏跳了一拍,若不是深知这一刻他们是在演戏,霍思宁都要以为这是顾叙的真心话。 两个人这么一闹,显然混淆了视听,也成功转移了那个男人的注意力,眼看着顾叙已经顺利靠近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霍思宁一把甩开了顾叙的手臂,转身托着行李就冲出了队伍,边哭边喊着:“你别跟过来了,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 见霍思宁几步跑出了安全范围,在身后那个背囊男察觉到危险往后退的瞬间,顾叙快速地太高右手扣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腕,同时他迅速抬腿,狠辣地体向那个男人的腹部。 动作间如行云流水,绝对的专业水准。 那个背包男结实挨了一脚,立步不稳,几个趔趄就朝着前面跌去。 反应过来后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就要朝着裤袋里掏遥控器。 顾叙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不等他的手伸到裤兜,他的肩膀上骤然横出一只有利的臂膀,一个锁喉别臂,无可挑剔的干脆利落。 咔擦一声,那男人的一条胳膊就被顾叙给卸了下来。 男人惨叫一声,急急地就要挣扎,顾叙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他冷凝这声音阴森地盯着那个男人,一字一句地道:“如果你想要好过一点的话,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那个背囊男眼眶通红,表情疯狂,眸光阴翳地盯着顾叙:“放开老子!不然老子对你不客气!” 166.第166章 夫妻相 所有人都惊呆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顾叙的眸光霎时转为冰冷,清瞳之中透露出危险的气息,俊逸的容颜蕴含着无尽内敛的气息,目光中的压迫气场让场上所有的人大气也不敢出。 “你想对我怎么不客气?”顾叙冷笑一声,“是说这个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叙的手中握住了一支手机。 他的手随意捏动了一下,那手机就裂成了一堆零件。 顾叙将那些手机零件如同垃圾一般扔到了那个男人面前。 “手机遥控,我倒是想知道,这个也没有了,你还能玩什么花招!” 见到这一幕,众人议论纷纷,但是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那边察觉到情况的工作人员跑过来想要询问情况,却被顾叙那凌厉的眼神给吓了一大跳,只能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这位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 话未说完,从外面就冲进来一群警察,几步就朝着闸机口赶了过来,远远地看到顾叙手中扣着一个人,大头那个人愣了愣,急急地迎了上来:“先生,这人……” “排爆专家来了没?” 顾叙懒得跟这几个警察废话,从怀里掏出一个证件在那个警察跟前晃了晃,声音清冷不带半丝温度地询问道。 顾叙那个证件一出,那个打头的警察顿时神情一变,脸上的怀疑和公事公办的态度瞬间变成了肃穆和战战兢兢,点了点头老实道:“您放心,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我这就去安排。” “赶紧让人来把这人后面的背包弄走,这东西很可能设定了倒计时!” 顾叙那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离顾叙最近的那几个旅客还是听到了,顿时脸色骤变。 “那个人身上有炸弹!”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顿时机场一片哗然,所有的旅客都骚动了起来。 好在人已经当着众人的面被顾叙及时控制住了,而且背囊里面的炸弹也被排爆专家取走,那个危险分子不多时就被警察给押走,局面控制得非常迅速,炸弹拆除过程中也没有发生意外。 这一场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惊魂未定,知道自己躲过一劫的旅客们都感激地看着顾叙,直夸顾叙身手敏捷。 善后事宜很快,因为顾叙霍思宁行事机警,瞬间就把那名歹徒给制服了,并没有在机场引起太大的骚动,保护了旅客的安全,也算是立了大功。 顾叙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反倒是霍思宁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当时她意识到那个男人背包里装的是炸弹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就是给人通风报信,发短信给顾叙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 霍思宁心里很清楚,如果顾叙没有跑过来替她解围,她可能会自己想办法逃跑,一声都不会吭。 说她胆小也好,说她自私也罢,她第一次碰到这样危险的情况,害怕得整个心弦都绷紧了,哪里还能想得到要制服那个歹徒? 不过顾叙一冲过来,她的脑子里一闪就明白了顾叙的意图。 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是顾叙眼神里闪烁的鉴定让霍思宁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能将歹徒制服。 霍思宁和顾叙演了一场苦情戏,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是两个人配合得到手天衣无缝,连候机室的其他旅客都被骗了。 有个大妈甚至还拉着霍思宁一个劲儿劝道:“姑娘,这小伙子心眼好,人也实在,身手又这么厉害,你能找个这么好的老公不容易,为什么要跟他离婚呢?就算人家一时糊涂犯了错,只要能改过自新就是好的,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看你们还是别离婚了,我看着小伙子说的肯定会做到的,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霍思宁听了这话顿时脸色涨得通红,哭笑不得。 之前她和顾叙演的哪一出戏不过是为了转移那个背包男的注意力,没想到这个大妈居然真的信了,还以为她跟顾叙是真的吵架的夫妻。 顾叙听了这话也忍俊不禁,勾起嘴角笑道:“阿姨,我们刚刚只是在演戏,她不是我妻子,我们只是恰巧认识而已。” 霍思宁闻言眼神一闪,在顾叙说完这话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心里一阵失落,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一样情绪涌上心头。 那个大妈愣住,随即就反应过来,朝着霍思宁和顾叙竖起了大拇指:“原来是这样啊,年轻人真是聪敏机警,好胆识!刚刚那些警察来得太慢了,要不是你们俩,那个犯罪分子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惨剧!” 想了想,那大妈又看了霍思宁一眼,朝着顾叙暧昧地笑道:“我看你们俩倒是挺有夫妻相的,小伙子要加油啊!” 老人家经历的事情多,看人的眼神自然敏锐。虽然顾叙说那只是在演戏,但是老大妈还是察觉到了顾叙看霍思宁眼神里隐藏着一丝情意,所以他才会有此一说。 顾叙闻言脸色瞬间僵住,尴尬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不自在地撇过头去,眼神里有些心虚和慌乱。 霍思宁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往哪儿摆了,脸蛋飘起了不自然的红晕。 虽然事情惊险曲折,但是好在有惊无险,一行人总算顺利登机飞回了S市,在飞机平安落地的那一瞬,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吴均知道霍思宁要回来,早早地就在接机口等着了,看到跟在老板后面的某队长,顿时眼前一亮。 顾叙看到吴均的表情,急忙冲着他使了个颜色。吴均一愣,瞬间回过神来,将到口的那一声队长给咽了回去。 回到S市,霍思宁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她从平洲买回来的那些毛料,检查完确认一块毛料都不少,霍思宁心里挂着的那块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学区别墅这边有一个地下室,霍思宁之前一直是当杂物间使用,现在却发现这个地下室还有别的用途,她将那些杂物都清理了出来,又找欧阳军帮忙买了一套解石工具,然后将从平洲买来的那些毛料一个个搬了进去,一通收拾后将地下室改成了一个解石室。 167.第167章 绯闻漫天 霍思宁去平洲十来天的时间,黄老爷子的治疗也耽搁了,不过灵气治疗针对的是根本,所以并不用担心会复发。 而且前段时间她治疗的速度已经加快了,老爷子双腿已经有了感觉,接下来就是要通过时间慢慢用灵气刺激肌肉细胞重新滋生,然后让老爷子一步步复健学着走路。 回到家的当天晚上霍思宁又为老爷子治疗了一次,给了黄老爷子肯定的答复。老爷子喜极而泣,拉着霍思宁嘴唇哆嗦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霍思宁知道老爷子的心情,理解地宽慰了老人几句。 白亦珊那边正在紧赶慢赶地张罗开工作室的事宜,霍思宁这边自然也不能拖人家的后腿。 她决定这段时间除了上课和帮老爷子治疗之外,有空就去地下室捣鼓解石,一定要在白亦珊工作室开张之前把那些毛料都解出来。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还没起床,苏青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刚接起电话苏青青就在那头尖叫:“宁宁,你火了!”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霍思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什么我火了?” “就是你出名了!”苏青青电话那头一阵幸灾乐祸,“昨天广城机场你跟顾叙合力抓捕歹徒的视频被人放到网上去了,现在很多网站都有你跟顾叙的新闻和视频,好多论坛都是关于你们的帖子,后面的回复超过一万条了!” 霍思宁听到这话顿时嘴角抽搐,她急切地爬起床打开电脑,一进入某门户网站,果然就看到了一个醒目的新闻头条。 --盛唐少东家徒手制服歹徒,神秘女友或曝光。 看到那条新闻,霍思宁心猛地一沉,又点开了苏青青所说的某论坛,果然论坛上高高置顶的一个帖子正在飘红,而且回复楼层还有越来越高的架势。 《惊闻!盛唐总裁疑似已隐婚,神秘妻子扬言要离婚》 霍思宁的脸黑得厉害,把帖子点开后看到里面的一条条回复,更是哭笑不得。 “我靠,不是说盛唐老总是黄金钻石单身吗?怎么一声不吭就结婚了!我不想活了!” “楼上的,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白痴加青光眼,你没看那个视频吗?那不过是人家的缓兵之计,目的是为了制服那个歹徒而已,那是在演戏,不是真的!” “我也觉得不是真的,盛唐总裁可是我的男神,怎么可以就这么随便找个人嫁了?!” “不是真的,我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我请求人肉该神秘女友,我的男神嫁人了,我要知道他有没有所托非人!” 后面还有考据癖弱弱地举手询问: “如果视频是真的,我觉得这个传闻很可能是真的。盛唐少东家从未传过绯闻,也没听说过跟哪个女人亲近,怎么这一次会传出这样的新闻?而且据我观察,视频里顾少看那个女人的眼神里面可真是柔情似水,以我过来人的眼光来看,不管他们有没有结婚,顾少对那个神秘女人有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看到这条回复,霍思宁脸蓦地一红,不自觉地想到了在机场的时候顾叙拉着她叫老婆时的温柔眼神,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看到了没,人家盛唐顾少可是国民老公,你抢了那么多女人心中的男人,现在都成为人民公敌了!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吃了你的心都有了!” 苏青青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一边幸灾乐祸地调侃道。 霍思宁啐了苏青青一口:“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跟顾叙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媒体捕风捉影乱写的。” 苏青青闻言有些似信非信:“是吗?我怎么觉得你这段时间跟人家走得挺近的啊,而且顾少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你们真没什么情况?” 霍思宁脸愈发烧得厉害,难得地恼羞成怒:“你别拿我开刷好不好,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办?” 苏青青笑了笑:“网络信息传播快,要阻止可不容易。不过也不用在意,这种新闻用不了多久就会慢慢淡下去,没什么人会在意的。” 霍思宁却没有那么乐观,网上都是分析帝,如果这件事情闹得太大,说不定她的个人信息都会被人人肉曝光出来。这让霍思宁心下很不安,觉得应该给顾叙打电话通一下气。 顾叙那边也没有料到会出这种纰漏,他一向是不喜欢与女人传绯闻,无论是逢场作戏还是真有其事,媒体拿他的私事进行炒作总是不应该。 顾叙脸色有些不太好,尤其是看到网络上有越演越烈的趋势,甚至还有人扬言要人肉霍思宁,这让顾叙很生气,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宣传部的大嫂陈玉。 陈玉也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小叔子的绯闻呢,她嫁进顾家也六七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小叔子跟女人牵扯上绯闻。 陈玉顿时觉得新鲜,对顾叙的那个绯闻女友很感兴趣,自然是希望这件事越闹越凶,然后有人帮忙将那个女孩的个人信息都人肉出来才好。 顾叙不知道自家大嫂的恶趣味,他是对霍思宁动了心思,可是现在他还没找到机会表露心迹,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引起她的反感,所以他打电话给大嫂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陈玉帮忙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顾叙的恳求急切而严肃,让陈玉意识到自家小叔子对这件事是不是太过看重,她愣了愣,脑中一个念头一闪,顿时惊愕地张大了嘴。 不会吧?她这个不近女色多年的小叔子,竟然开窍了?! 陈玉被自己的这个猜测给惊呆了,在帮顾叙处理完这次的绯闻事件后,她就忙不迭地给顾家老宅打电话。 “奶奶,妈,大新闻啊!你们绝对想不到,小叙他好像找女朋友了!” 顾家老宅惊闻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时间都震住了,一阵鸡飞狗跳,顾奶奶和顾夫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太好了,老天开眼,祖宗保佑,顾家的老幺喜欢的不是男人啊! 168.第168章 顾叙的行动 霍思宁打电话给顾叙,有些尴尬又有些愧疚:“顾先生,真的很抱歉,我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新闻上已经写了,因为传闻顾叙隐婚,甚至还面临离婚危机,导致盛唐的股价一夜之间下跌好几个点。 这损失的钱估计就有好几个亿,光是想想霍思宁就觉得有些肉痛,她这个外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顾叙这个当事人。 霍思宁觉得过意不去,顾叙倒是一脸的笑意:“股市跌跌涨涨很正常,明天就会涨起来的,没什么要紧的。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是我考虑不周,你为了配合我,反而被媒体乱写,希望这件事不会成为你的困扰。” 霍思宁听顾叙语气轻松,应该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想到网上有人扬言要人肉她,霍思宁总归心情还是有些担心。 现在的网络已经开始蔓延到各地,她真担心自己的信息暴露出去后会成为众矢之的,况且她的身上还带着一个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她这种身份,一点都不适合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被人察觉到碧珠的事,对她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顾先生,您已经回帝都了?” 霍思宁想要请求顾叙帮忙向媒体澄清她的身份,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结果话在脑子里面转了半天,一开口却问出了这么一句蠢话,霍思宁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昨天回来的。”见霍思宁没话找话,顾叙心里蓦地一动,突然意识到小姑娘可能是有事找他,顿时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柔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霍思宁闻言迟疑了一下,半晌才扭扭捏捏道:“那什么……网上有人说要曝光我的信息……我有点担心……所以我想请顾先生你跟媒体解释一下……” 霍思宁说得吞吞吐吐,但是顾叙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虽然这次媒体好心办了坏事,但是把他跟霍思宁绑在一块儿传出绯闻,顾叙好像一点也不觉得排斥,反而心里一阵窃喜。 现在霍思宁想要他对媒体澄清他们的关系,顾叙心里不由得一阵郁闷,他觉得自己追媳妇儿的速度太慢了,照这情况下去,他要什么时候才能追到媳妇儿啊? 可是未来媳妇儿的要求他又不能不听,人家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呢,遇到这种漫天绯闻肯定会惊慌失措,更何况还有人要人肉她,小姑娘会紧张害怕很正常。他总不能为了自己心里爽快,就吓到自己媳妇儿吧? “好的,这事儿我一会儿就去安排,你别怕,我会妥善处理的。” 顾叙也知道为什么霍思宁会这么担心,她手里有那种特殊能力,如果被人查出来,估计会牵扯出更大的麻烦,所以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到了中午,网络上果然就有新闻视频放了出来,一向不爱出现在电视荧屏上的顾叙破天荒地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头一次以真人面貌出现在了媒体观众面前。 记者询问了很多个问题,顾叙一直没有吭声,到最后才回了这样一段话: “这次在广城机场因为情况紧急,所以我才找了歹徒身后那个女孩配合演戏。事实上我们只是在平洲赌石的时候有过点头之交,并没有其他任何关系。” “希望那些捕风捉影怀疑我们是不是情侣甚至夫妻的人能够停止猜测和讨伐。” “我一个男人无所谓,但是人家女孩还是个年轻小姑娘,没有经过这种事,你们这样恶意揣测,对他人的生活会造成不好的影响。谢谢大家的配合。” 这段视频一出,顿时在网上掀起了更大的风波,不过不是针对霍思宁的,而是顾叙的。 因为顾叙从来不肯在摄影机前露脸,这一次采访让更多的人看到了他的面貌听到了他的声音。 “啊啊啊啊,我男神真的是太帅了!” “怎么办,我的小心脏要受不了了!男神你这么帅,我要非你不娶了!” “舔屏舔屏,我的电脑屏幕都湿了!” “转粉转粉,我要路人转粉!” 霍思宁也看到了这个视频,说实在的她有些惊讶,她以为顾叙说的处理不过是让媒体在报纸上写一篇澄清的文章,没想到他居然用这种方式,而且还将视频上传到了各大门户网站和媒体微博。 听到视频里顾叙对她的关心和维护,一瞬间,霍思宁的耳朵一直红到了脸颊。 自认为理智从不花痴的她,在看到那个视频的那一刻,心里居然产生了一阵不受控制的悸动。 霍思宁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心思吓了一跳,她赶忙关掉电脑,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嘟嘟囔囔道:“你怎么能对一个不可能的人起这种心思?人家可是盛唐的老总,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种小姑娘?!” 肯定是因为离开蓉城太久,加上如今她孑然一身,心里觉得太孤独了,所以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等忙完这阵子,她一定要给自己找点娱乐活动,比如种种花草或是养条狗什么的,转移一下注意力。 霍思宁在心里这样想着,但是脸上蒸腾的热气却迟迟没有散去,她下意识地用手揉了揉苹果肌,心里却没来由地涌起一丝甜意。 机场事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人压了下去,霍思宁一开始还没察觉,等到第二天打开电脑才发现,前一天还闹得沸沸扬扬不可开交的绯闻事件,第二天居然全都销声匿迹了,就连之前各大论坛飘红置顶的高楼帖子也不见了。 这个出手的人,不用说,肯定是顾叙无疑了。 霍思宁感到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很正常。 堂堂盛唐老总,一定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八卦绯闻占据各大报社论坛,这种事情不压下去,对他的公司肯定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霍思宁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打电话给顾叙希望他澄清这件事的人是自己,可是现在新闻都被压下去了,她心里居然又有些失落。 真是够了!霍思宁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脑袋挠成了鸡窝,上辈子到这辈子,她就没见过这么矫情的自己! 169.第169章 顾家老宅的反应 顾叙不知道霍思宁心里的纠结,不然他肯定直接就飞过来表明心迹了。 可怜的老光棍当和尚太久,完全不了解女人的心思。 他觉得自己看上霍思宁纯属老牛吃嫩草,生怕自己的心思太唐突会吓着小姑娘,还想着循序渐进一点点慢慢感化霍思宁。 却不知道自己错过了最佳机会,直接导致他的追妻之路长路漫漫。 此刻他正坐在老宅客厅里接受三堂会审,顾老爷子和顾老夫人,顾父和顾母,大嫂和大哥,六个人排排坐,一个个都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 “既然看上了就带回来,咱们顾家可不是那种没有教养的人家,不兴跟人家女孩子暧昧来暧昧去这一套!”顾爷爷如是说。 “就是,带回来给奶奶瞧瞧,奶奶给你做做参谋!”顾奶奶笑眯眯地道。 “直接结婚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大哥都能打酱油了!”顾父板着一张脸。 “结婚也不能太草率,我看把她父母约到咱们家来吃顿便饭,然后把你们的日子定下来!”顾母出主意。 “弟妹是哪家的千金啊,你小子可以啊,不声不响就找了个对象,这是准备瞒着我们进行地下工作啊?”顾大哥笑着拍了拍顾叙的肩膀。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不如让大嫂帮你去说,你大嫂我怎么说也是宣传部的,帮你搞定个老婆小CASE!”陈玉眼睛亮亮的,里面闪烁着八卦之光。 顾叙觉得自己额头豆大的冷汗都要掉下来了,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家人一个个对他的事情这么焦急,问题是这几年也没见他们过问过他感情的事啊,怎么陈玉才带回来一个这么不靠谱的消息,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紧张,跟炸开了锅似的。 “那个,就是我看上了人家,人家还没看上我。”顾叙想了想还是决定解释一下,虽然有点扫大家的兴,可是他也不能谎报军情不是? “什么?你这是单相思?!”顾父一听这话就失望不已,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顾叙。 “你不是吧,平时打架你不是很能吗?怎么这追老婆的事情这么不上心?!”听说还没有追到手,顾大哥顿时一脸的鄙夷。 顾爷爷更是拐杖一落,直接就下了通牒:“顾家可没有孬种,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是连个老婆都追不回来,你以后就别说是我的孙子!” 三个月?顾叙顿时傻眼了,这么短的时间,能成什么事啊。爷爷你这是赶鸭子上架,准备让您孙子我霸王硬上弓不成? “怎么,这点事都完不成?”顾爷爷见顾叙一声不吭,顿时不乐意了,眉毛一挑,手中的拐杖就要抬起来。 顾叙顿时吓地立正站好,声音铿锵有力:“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顾爷爷吭哧一乐,拐杖指了指顾叙,笑骂道:“瞧你那点儿出息!快滚吧,赶紧去把我孙媳妇儿拐来!” 顾叙额头黑线直冒,拐来?怎么说得他跟人贩子似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一集团老总,人前人后也是人模狗样的,不至于这么拿不出手吧,怎么到了爷爷这儿,他就成了骗婚了? 这边顾叙忙着追妻,那边周振则忙着“洗冤”,回到周家后他也面临着三堂会审的巨大考验,不过周家的气氛可就没有顾家老宅那么轻松了。 周老爷子在医院无意中得知了孙子在平洲干的荒唐事,气得从病床上坐起来,二话不说就回了家。 周父也不敢在自家老爷子面前放肆,只能让夫人将周振紧急召回。 周振回到S市后也不敢耽搁,直接回周家老宅面见长辈。 周老爷子脸色阴沉,看到周振进了门,手中的拐杖直接就朝着周振飞了过去。 周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红木拐杖劈头盖脸就摔到了他的头上,顿时磕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周母看得心疼不已,可是面对此刻屋内的低气压,她是大气也不敢喘,哪里还敢开口劝老爷子,只能一个劲儿朝着儿子使眼色,让他快跪下给爷爷认错。 周振平时不太识时务,但是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很圆滑的,见爷爷如此生气,他急急忙忙地跪在了周老爷子的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自己的平洲辛酸史:“爷爷,我不是故意的,都是苏家那两兄妹下套害的我啊!” 周老爷子本来根本不想再搭理周振,却听到周振说到了苏家,顿时面容一顿,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孙子道:“怎么回事?” 周振一见爷爷这么问,顿时心下一喜,急忙将叶子欣告诉给他的那套说辞给说了一遍,甚至还添油加醋地将平洲玉器街与苏青青打赌的那件事也算到了苏家兄妹的头上。 按照周振的说辞,苏家兄妹在玉器街故意给他设套骗走了他那块三十多万的全赌毛料,之后又找了金有才接近他,然后在赌石公盘上故意让他看到投标价格,再让金有才配合他竞价标王。一环扣一环,苏氏兄妹早就算计好了,就等着他往坑里跳。 周振的话里面并无多大破绽,所以周家人信以为真。 周母闻言眼眶气得通红:“我说振儿一向听话,怎么这一次会这么糊涂犯下这种错,原来都是那苏家兄妹在使坏!” 周父也很愤怒:“这苏家也太欺人太甚了!简直不把我们周家放在眼里!” 周老爷子倒是睿智,到底是年长经历的事情多,所以他对周振的这套说辞很是怀疑。 他的脸上虽然布满皱纹,但是眼神还是很锐利,一直紧盯着周振脸上的表情看。 见孙子眼神闪烁神情慌张,周老爷子就知道周振是在说谎,顿时失望无比。 周家人丁不算兴旺,他这唯一的儿子也不是什么胸有丘壑的角色,所以他把复兴周家的希望都放在了这个孙子的身上。 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孙子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他安排周振跟苏家联姻,没想到周振却私自毁掉婚约,还和苏家那闺女的好朋友勾搭到了一块儿。 苏家人对此非常不满,苏振华甚至带着儿子女儿亲自登门要求给个说法。 最后婚约是毁了,但是两家的情谊也断了。 170.第170章 周老爷子的决定 更让周老爷子气愤的是,苏家人对外放出取消婚约的消息后,素日与苏家交好的那些合作商都纷纷与周家取消合作关系,周家瞬间陷入了困境。 周老爷子为了这件事狠狠教育了周振一番,他以为周振将他的话听进心里去了,没想到这个孙子居然跟他玩阳奉阴违这一套,还敢去招惹苏家。 “你对不起人家姑娘在先,还不允许人家还手了?” 周老爷子声音清冷,完全听不出半点情绪,“就算你说的人家给你下套这件事是真的,但是这样的局听起来就不怎么高明,如果不是你自己太蠢,怎么会随随便便就上了人家的当?!” “爷爷?”周振闻言一阵愕然,他没有料到爷爷居然会是这种反应。 “周家是我用这一辈子打拼出来的,你就这么恣意挥霍,看样子是不把我这些家业放在心上。既然这样,那就把周彦接回来吧。”周老爷子满脸疲惫地道。 周父周母还想着要怎么哄得老爷子开心呢,听到这话顿时变了脸色。 “爸--”周母一听惊得大叫。 周老爷子发完了脾气,这会儿情绪也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摆了摆手道:“阿云,去给大小姐打电话!” “爸,周彦还在读书呢,他回来了,大姐肯定舍不得!”周母脸色有些不好看,偏还要扯出笑脸讨好老爷子。 周老爷子却是冷冷地瞪着她:“国内也可以读书,他既然跟着他妈姓了周,他就是这周家的一份子!” 周母听了这话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了几下,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可惜周老爷子却是不准备再说,他直接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媳妇儿和孙子: “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先让周彦回来。其他的事情我会在观察情况后再定夺。振儿也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那个什么叶子欣,我希望你还是不要再跟她搅合到一块儿去了。苏家那边我找个时间亲自登门赔礼去,就算两家的婚事谈不成,也不能结成仇家!” 说完这话,周老爷子直接拄着拐杖上楼去了。 周振跪坐在地上,一脸的茫然无措,周母却是已经急得不得了。 周家是她和丈夫的倚仗,她嫁给周父就是看中周家人丁单薄,以后老爷子去世后,周氏珠宝就会由她来当家做主。 可是现在老爷子忽然要将大姐的孩子召回,这就意味着以后周氏珠宝以后究竟由谁来掌管还是个未知数。 若是周家的家业最后落在了大姐的儿子周彦的手中,她们这一房恐怕就要仰仗着大姐的鼻息过日子。 光是想想这种场景,周母的心里就难受不已。 “这可怎么办啊,爸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若是周彦回来了,周氏落到了他的手里,那咱们的日子怎么过啊!” 周父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往日严肃的脸上此刻也是一片的黯淡和无力,他抹了一把脸,叹道:“怪谁呢?只能怪振儿这次太胡闹,让老爷子失望了。在周彦回来之前,这段时间你好好看着振儿,不要再让他闯祸了!” 对于老爷子这样的态度,周父心里也产生了恐慌。 他那个大姐多年定居在米国,虽然离异后就让儿子跟了她姓,但是周父从未将那个孩子放在心上,却没有料到有一天周彦竟然会成为自己儿子继承周氏家业的最大威胁。 老爷子这番决定一定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在心里早就考虑好了的,只是这一次周振平洲赌石失利,才让老爷子最终下定决心。 一旦周彦回国,就意味着老爷子会让周彦也参与到周氏珠宝的事务上去,这样一来,周家未来当家的位子会落到谁的手上,谁也预料不到。 “振儿啊,周彦要回来了,到时候肯定会到公司里面上班。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平洲这件事算是揭过,你以后要想接管周氏,就要对周氏负责,我跟你妈都希望你能得到周氏,以后撑起咱们周家!” 周振听到父亲的那番话,终于回过神来,也想明白了爷爷要接周彦回国的意图。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将这一切都怪在了苏青青的头上。 如果不是苏青青,周彦怎么会被也有召回国,怎么会有人跟他争夺周氏的所有权?都怪苏青青那个贱人,才会让他沦落到这个地步! 所以说,有时候真的人跟人能凑到一块儿不是没有原因的,都说破锅配烂盖,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充分证明了有些俗语是有科学依据的。 叶子欣把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在了苏青青的身上,而周振也坚持认为他之所以这么倒霉完全是苏青青的过错。 苏青青表示自己真的很无辜,她可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 帝都医科大某实验室,吴静宜手中握着手术刀,一脸挣扎地看着桌子上的那只已经被乙醚昏迷的青蛙,怎么也下不去手。 “我说你胆子这么小,怎么会报考到我们学校?连解剖青蛙都做不到,以后还想当医生?我看你还是直接退学回你的乡下种田去吧!” 脑海里传来室友奚落的声音,吴静宜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和怨恨,心下一横,手术刀直接就朝着那只青蛙戳去,吭哧一声,手术刀直接切入了青蛙的腹部,一时间鲜血直流。 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吴静宜脑子一懵,顿时吓坏了,急切地扔下手中的刀具,冲到洗手池边就是一阵干呕。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吴静宜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厌恶,迟疑了几秒才将电话接起来。 “静宜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晚上会所里要来一个大主顾,据说是帝都梁家的未来继承人。”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急切的声音。 吴静宜闻言身形一顿,眼睛里忽然绽放出光彩来:“真的?” “我带来的消息还能有假?你是知道陈姐我是个厚道人,不然也不会在知道你缺钱缴学费的时候不遗余力地帮你。”陈姐的声音里带着欢喜,显然对吴静宜抱有很高的期望。 171.第171章 吴静宜的白马王子 吴静宜为之一动,可是想到之前与她纠缠的那些大腹便便的恶心男人,她的眼中又闪过挣扎,迟疑了一下才试探性地问道:“陈姐,这个梁家是做什么的?” 陈姐不知道吴静宜的心思,笑着解释道:“听说这个帝都梁家可是个豪门望族,家大业大,那个继承人年纪跟你大不了几岁,如今还是单身。” 吴静宜闻言不由得一阵纳闷:“这种人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怎么会来咱们会所?” 陈姐嗤笑一声:“你这可算是问倒我了,现在的有钱人怪癖多得很。有的就喜欢长得漂亮风骚女,有的却喜欢绵软细嫩的小萝莉,有钱人的心思难猜得很。” 吴静宜听到这话也很是赞同,只是之前会所几次不太愉快的记忆,让她实在有些犯怵,也不清楚那个梁家少爷是什么性情,如果都是像之前那些猥琐的恶心嘴脸,她宁愿不去。 陈姐没听到吴静宜的回答,顿时脸就拉了下来,沉着声音道:“我这边已经帮你很多了,但是你不能总靠着我带你,你却坐享其成。我现在话带给你,要不要来你给我一句话。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去找别人,只是以后你休想再让我给你任何消息!” 吴静宜还想拿乔,却没有想到陈姐这么快就翻脸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初来帝都的时候她四处碰壁,已经充分了解到,要想在帝都赚钱养活自己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 如果陈姐不管她,她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帮衬了,那么她未来的生活费跟学费就没有了保障,要怎么去赚钱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你要我怎么做?”吴静宜心口一颤,赶紧讨好地问道。 陈姐闻言脸上的不耐瞬间消失了,笑得一脸得意:“当然是想办法搭上这个豪门少爷啊,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是医科大的高材生,凭你的身段和手腕,要攀附上这个世家公子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这应该不要我教你吧?到时候你若是嫁入梁家,就是豪门阔太太,所有人都要仰仗着你过日子!” 吴静宜脑海中想象着她穿着婚纱嫁入豪门的场景,心就开始快速地跳动,整颗心都热了。 她看过电视剧,那些灰姑娘嫁入豪门后一个个都飞上枝头做了凤凰,风光无限而且让无数女人羡慕又嫉妒。 吴静宜来到帝都见识到了金钱带来的好处和诱惑,充分认识到,有一个有钱又有势的老公,比任何东西都来得重要。 “好,如果我真能如愿,到时候一定不会忘记陈姐的恩情。”吴静宜脱口答应道。 霍思宁能在广城外企做个小白领算什么,还不是要仰仗着徐家表姐和老板上司过日子? 她如果能嫁入梁家,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到时候手一挥就有一堆人伺候,可比霍思宁的日子过得要潇洒幸福多了! “行叻,那我这就去给你安排。”陈姐等的就是吴静宜这句话,她给人牵线搭桥,能不能成功靠各人本事。 虽然吴静宜看起来娇娇弱弱的陈姐也没抱太大希望,但是谁也不知道客人喜欢是什么款的女人,指不定梁家少爷就喜欢小白花呢,广撒网总是没错的,只要有人成功嫁入了豪门,她的好处总是少不了。 吴静宜在陈姐的安排下,当天晚上就来到了会所,可是进了门她才发现,想要嫁入豪门做灰姑娘的女人太多了。 得知梁家少爷要到会所来玩,会所里的姑娘们自然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来装扮自己,相比之下,吴静宜这种小白花就不怎么突出了。 吴静宜心中有急又气,对挡在自己前面的那些女人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偏偏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忽然就听到门外传来酒保的声音:“梁先生,您来了?” 门被推开,那些女人一个个惊呼出声,几乎是片刻功夫,一群女人蜂拥而上,喜笑颜开地朝着来人靠了过去:“梁少!” 吴静宜看不到门口的情形,刚踮起脚尖想要将来人看个清楚,不想身旁的那些女人都跑到门口去了,这下她的身体没了支撑,顿时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直接就摔了出去,好巧不巧地就摔在了门口进来的那个男人的脚边。 “噗嗤--”看到吴静宜的狼狈样,那些女人一个个都憋不住笑出声来。 吴静宜听到周围的嘲笑声,顿时脸色涨得通红,又是羞窘又是难堪又是尴尬。 她的膝盖疼痛不已,可是这种时候她却顾不上了,她强忍着疼痛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只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才好。 想到她来帝都受到的委屈,想到这一摔就错失了一次嫁入豪门的机会,吴静宜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看起来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娇小脆弱。 “小姐,你没事吧?” 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吴静宜咬着嘴唇抬头看去,整个人顿时就愣住了。 泪眼婆娑间,吴静宜见到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正满脸担忧地看着她,就像是专门过来拯救公主的英俊骑士。 那一瞬间,吴静宜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跳动了,她好像看到了童话世界里骑着白马而来的王子一般。 霍思宁并不知道,虽然她重生回来后摔碎了梁家认亲的信物,导致吴静宜来到帝都后的境遇和上辈子千差万别,但她这个小蝴蝶的扇动,并未让剧情完全崩塌。 在霍思宁以为她已经完全阻挡了吴静宜攀附梁家得到庇佑的机会的时候,吴静宜居然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再一次和梁家成功对接了,而且剧情君完全不受控制,各种狗血齐齐登场。 只是因为没有了那根玉坠子,这一回吴静宜注定是不可能再成为梁家的千金,而她想要凭借自己的手腕勾搭上梁锦宏以此嫁入豪门的目标却是任重而道远。 172.第172章 青木鱼园 帝都狗血正在上演,霍思宁这边却是忙得跟个陀螺一样,先是学校落下半个月的课程要一一补上,然后是为老爷子治病,为仙鱼坊补货,还要忙着给白亦珊的工作室解石提供翡翠原料,最重要的是,S市一年一度的斗鱼大会就快要开始了。 在回到S市不久,霍思宁就接到了斗鱼大会发来的邀请函,时间为十一月的最后一天。 霍思宁养的那六条锦鲤如今已经分成了三个水族箱,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那几尾红白锦鲤跟打了激素一般飞快长个儿,如今每一条都足有二十厘米长了。 锦鲤本是大型鱼种,有的甚至能长到两三米,所以霍思宁并不觉得有多稀奇。 不过霍思宁的这六条锦鲤的确长得非常漂亮,唇红齿白棱角分明,而且身上的纹理十分通透精致,每一道红白鳞片都颜色艳丽到似乎随时要渗透出来一般。 就连老鱼这个老鱼民在看完之后都是啧啧称奇,一个劲儿赞叹,并坚信霍思宁的这几尾鱼放到斗鱼大会上一定会大放异彩。 霍思宁倒也没有抱那么大的期望,就是想带着这几位锦鲤去露露脸儿,若是能高价卖出去,那就求之不得了。 回到学校恢复上课没几天,霍思宁就听说秦绍游也准备参加这一次的斗鱼大会。 不过他参赛的鱼种还挺保密,霍思宁试探了好几次都没能从秦绍游口中套出什么实质性的信息。 自从上次霍思宁帮助欧阳军解决风水鱼的麻烦后,秦绍游对霍思宁倒是改观了不少,也不再计较霍思宁高价卖给他神仙鱼的事儿了,两个人的关系算是缓和了下来。 而且因为霍思宁经常会亲自送野生水产上门的关系,甘丽君经常在秦绍游的耳边念叨霍思宁,大有要将霍思宁也纳入研究所的意味儿。 秦绍游虽然嘴上没有松口,但是对霍思宁的养鱼绝技也确实很是好奇,别的不说,他最近可是又去过仙鱼坊一次,又捡到了霍思宁养的那几条红白锦鲤。 一段时间不见,那几尾锦鲤越发精致了,漂亮得像妖孽一般,他的那几条鱼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能不能斗得过霍思宁的锦鲤,秦绍游也不敢打包票,说实在话,他心里也没底。 霍思宁不知道甘丽君的打算,她遇到了一点麻烦,仙鱼坊的观赏鱼一直是从一个供货商的鱼场里进货,可是几天前那个供货商去广城却出了意外,鱼场的货就断了。 从平洲回来之后吴均将这件事告诉给霍思宁,她一开始还没怎么在意,结果联系了其他几家进货商才知道,因为斗鱼大会即将举办的缘故,最近不少货源都紧缺,她现在要补货却是有些麻烦了。 霍思宁心下有些发愁,仙鱼坊如今生意正红火,虽然如今以她的身价已经不在乎这家店的进账,但是到底是她开的第一家店,总是倾注了很多感情和精力在里面,如果因为断了货影响了生意和店铺的口碑,她也是会心疼。 霍思宁考虑着要不要自己亲自去广城跑一趟,没想到这个计划还没想通透,秦绍游却是主动出手帮她化解这次危机。 “上车。” 秦绍游还是听师母提起才知道霍思宁的仙鱼坊遇到了麻烦,不过霍思宁的这个问题于他而言并不难解决,所以这天下课之后,秦绍游二话没说拉着霍思宁就往外走。 “去哪儿?”霍思宁不解。 “我有个朋友专门做观赏鱼育种的,他那儿有一个育苗基地,各个品种的鱼苗都有,前几天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出了一批新货,我正好要过去看看,你不是想要进一批观赏鱼的货吗?我跟他说了带你一起过去,上车吧!” 秦绍游将霍思宁拉到车上,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 霍思宁觉得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店里的事?” “我听师母说的。” 霍思宁心下一暖:“谢谢。” 见霍思宁眼中露出感激之色,秦绍游斜睨了霍思宁一眼,眼中精光一闪,笑道: “是不是觉得我就是及时雨啊?你不用谢我,真要谢的话,不如你告诉我,上次欧阳军那几条风水鱼你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救活的?” 听到秦绍游提及欧阳军那几条花罗汉,霍思宁顿时有些心虚,干笑几声转移话题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秦绍游早料到霍思宁不会说,所以也不觉得失望,车子一路往东,很快就出了S市往郊外开去,秦绍游回道:“去青木山,听说过吗?” 见霍思宁摇头,秦绍游笑了笑,解释道:“我朋友在那儿承包了一个大水库和大荒山,在那儿建了一个育苗基地,专门研究鱼苗育种。你这次跟我来绝对是赚了,我那朋友平常可是鲜少让人进他的园子。” 育苗基地位置不算偏僻,就在青木山脚下,用了不到两个小时,车子就已经开到了基地外面。 基地外围用铁丝网加水泥柱制成的围墙隔开,透过铁丝网可以清晰地看到园子里的情况。 距离围墙不远处就是一处大坝,想来就是秦绍游所说的大水库了。远处青山环绕,山上树林茂密,虽然已经到了晚秋,但是那些树仍然青翠苍荣。 车子开到基地门口停下,就见“青木鱼园”四个木牌刻字挂在门顶,到正门霍思宁才注意到,基地左侧是铁丝网围墙,另一边却是紧贴着不远处的青木山大坝,从院子里就可以直接上青山入水库。 跟随着秦绍游下了车,霍思宁就看到院子里一个十六七岁穿着一身黄色长裙的女孩子正在给门口的一个大水池灌水,看到车子停在门口,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眼前顿时一亮:“绍游哥,你怎么来了?!” 秦绍游显然也认识那女孩,听到对方叫自己,顿时面露笑容道:“你哥跟我打电话说出了一批新货,所以我过来看看。田甜,你给绍游哥开门。” 173.第173章 逆天孵化率 “哦。”那女孩乖乖地拿了钥匙给秦绍游开门,一双大眼睛却是紧紧盯着霍思宁,带着几分探究和审视。 这个女孩身材高挑,比霍思宁要高了大半个头,相貌清秀,眉目间带着一股清傲之气,只是脸色却白得极为不自然,没有一丝红晕,看起来像是生病了一般。 霍思宁心下纳闷,她与这女孩素未平生,可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却是带着明显的防范和敌意,这让霍思宁感到十分不解。 门开了,霍思宁跟在秦绍游的身后进了院子,门口拴着的两条狼狗狂吠不止。 那两条狼狗应该是德牧与狼狗的杂交混型犬,体型和凶性都保持得不错,看家护院不在话下,看到秦霍两个陌生人进了院子,扯着链子就要往这边冲。 那少女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犬吠,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回过头去轻哧一声:“阿宝,黑子,回去!再叫罚你们晚上没饭吃!” 那两条狗一听这话顿时就哑巴了,拖拉着铁链子一阵响动,尾巴蔫了吧唧地垂下,灰溜溜地钻回了窝里,只有一双眼睛仍然警惕地盯着秦绍游霍思宁二人。 霍思宁心下觉得惊奇,没想到这两条狼狗竟然这样通人性,连这么复杂的人类语言都听得懂。 “我叫田甜,你是绍游哥哪里的朋友,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女孩一开口就带着侵略性,说话的语气不算友好。 霍思宁看了田甜一眼,似有所觉,她早就注意到这个女孩看秦绍游的眼神不对,现在看来她的直觉没有错,这个田甜只怕是秦绍游的爱慕者,估计是把她当情敌了。 霍思宁可不想无缘无故被人当靶子,急忙撇清关系:“我叫霍思宁,是S大的学生,我今年刚上大一,分在了秦老师的班上。我在城隍庙那边开了一家观赏鱼店,最近因为一些变故,店里的货源断了,刚巧就听老师说这边可以进货,所以我就厚着脸皮跟过来了。” 听到霍思宁说她只是秦绍游的学生,那少女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看活腻的眼神都柔和热情了不少:“我们这边各种各样的观赏鱼有很多,你想要买什么样的鱼种,我来帮你挑!” 霍思宁心下暗暗好笑,这女孩变脸比翻书还快,不过心性倒是单纯。 大概是觉得霍思宁不具威胁性,那少女笑盈盈地拉起霍思宁的手就往基地里边走,一边走还一边喋喋不休地为霍思宁介绍起各种鱼来,倒是把秦绍游撂在了一边,直看得秦绍游郁闷不已。 到了一栋厂房跟前,霍思宁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货车,几个工人正在卖力往下面搬玻璃缸。 田甜与那几个工人打了个招呼,带着霍思宁往房子里走,在门口刷了门禁卡这才将霍思宁引进门。 进了厂房霍思宁就看到一排排大大小小的水池,水池内氧气泡咕噜咕噜的声音此起彼伏,数不清的鱼种正在自由嬉戏。 “我们青木鱼园是整个S市最大的观赏鱼养殖基地,这儿是我们基地最大的育苗室,你想要买什么鱼,只要你想得到的,我们这儿都能为你提供!”田甜边说边露出傲然之色。 霍思宁目光一扫,最先注意到离自己不远处的那个鱼池。 “这是孔雀鱼,又叫凤尾鱼,原产于委内瑞拉。”田甜笑着解释道,“不过这个鱼跟你们平常所见的可能不太一样,因为这个是杂交种,颜色更加艳丽,而且免疫力也更强,不易烂尾生病。” 见田甜每一种鱼都能张口就来,说明这些她都很了解,霍思宁忍不住朝着她竖起了拇指:“你好厉害,这些鱼你都认识,也会养吗?” 田甜的眼神一黯,摇了摇头:“不会养,这些都是我哥哥教我的,但是我哥不让我养鱼。” 霍思宁心下疑惑,看得出来田甜对这些鱼很有感情,可是为什么她哥哥不让她养呢? 虽然猜测到这里面可能有什么缘由,但是霍思宁到底是个外人,不好过多询问。 这边霍思宁跟着田甜开始挑鱼苗,那边秦绍游也熟门熟路地找到了田原所在的研究室。 “我要的鱼呢,你给我准备好了没?”一进门秦绍游就不客气地问道。 知道来人是谁,田原头也不回:“都准备好了,品相非常好,出苗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我说你这小子厉害啊,我还以为你这回又要失败了呢,没想到居然给了我一个惊喜。” 秦绍游闻言顿时震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反问道:“你说出苗率多少?” “百分之九十九啊,只有几个大概是母鱼产卵过程中没有顺利受精,所以没能够繁育成功。” 田原解释了一句,抬起头来好奇地看着秦绍游。 “我还想问你呢,之前你不是说研究有些漏洞,这次实验也不一定会成功吗?敢情你这是故意骗我的吧?偷偷研究,然后想给我一个惊喜?” 秦绍游呆愣了数秒,才问道:“鱼呢?” 田原以为秦绍游是在紧张他的鱼苗所以才会表情异常,也没多问,微微颔首朝着一侧的隔离室努了努嘴:“在水箱里呢,都很健康,这可是一系纯种德国红松,没那么脆弱。” 秦绍游急切地打开了隔离室,果然,一个不足一米见方的封闭式水箱里,数百尾德系神仙鱼正在游弋。 自从霍思宁手中买到那尾纯种德系红松之后,他就忙着为他的培育实验做研究,在十月份,两条神仙鱼终于交尾成功并且顺利产下了鱼卵。 因为深知在育苗方面田原比他更为纯熟,所以他根本没有考虑,直接就从鱼卵里面取了一些样品拿到了青木鱼园并要求田原将鱼苗尽快孵化。 本以为还要一段时间,却没有想到才过了一个月,田原就给了他肯定答复,并且还是一个这样震撼的消息。 “我说,这一千枚鱼卵你是花了多长时间精挑细选过的啊,这么高的孵化率,要是自然状态下德系红松能有这么高的孵化率,那你小子的这个研究成果,可就要震惊世界了。”田原笑着调侃道。 174.第174章 怀疑 一条母鱼在经过受精后,每年会产下上万颗鱼卵。 在自然状态下,鱼卵的孵化率为10%,而在人工干预下,鱼卵的孵化率可以得到显著提升,但是孵化率也就在30%-70%之间。 这是因为在鱼交尾的过程中,不一定每一颗鱼卵都能成功受精,而在产卵到孵化的过程中,鱼卵还有一少部分会变为死卵和畸形卵。 所以即便是人工干预繁殖,鱼卵的正常孵化率通常也就能达到一半,如果能到到七成,那就属于逆天的好运了。 现在田原却告诉自己,这些鱼卵的孵化率居然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秦绍游整个人都懵了。 田原以为那些鱼卵是他精挑细选拿过来的,只有秦绍游自己知道,因为这是初次实验,所以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留下了大部分的鱼卵,他只选了十分之一的样品,而且还是随意选取的,并没有经过筛选的过程。 谁能想到这些鱼卵竟然能百分之九十九的孵化,秦绍游是搞科研的人,他自然清楚这个妖孽一般的数字意味着什么,所以他的整个脑子都乱了,一时间根本理不清楚头绪。 谁特么地能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些鱼卵受精率和孵化率会这么高? “话说回来,就算是精选出来的鱼卵,能有这样的结果也不错了,你这德系红松哪怕只有百分之五的孵化率,等这些鱼苗长成正宗德国佬,你小子也是赚大发了。” 田原的眼中闪过羡慕之色,“你该感谢那个卖给你神仙鱼的人,虽然她宰了你十二万块钱,但是回报给你的却是成千上万倍的利润。” 田原这话说者无心新,但是秦绍游听者有意。 听到田原提到那条纯血德系红松,秦绍游就想到了霍思宁,脑子里回忆起那个女人神秘而高超的养鱼绝技,他的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霍思宁那丫头轻易就能治愈欧阳军那些濒临死亡的花罗汉,又能让红白锦鲤的鳞纹提前出色,这些鱼卵孵化率这么高,会不会也跟她有关? 秦绍游打从心底里觉得他的这个想法是荒谬的,就算霍思宁的养鱼技术再厉害,难道还能改变鱼类的受精与繁殖吗?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可是除了这个缘由,秦绍游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怀疑的地方。 越想秦绍游越觉得霍思宁有些可疑,对霍思宁这个女孩身上隐藏的奇怪秘密也越发好奇,他的眼中闪烁着探究与疑惑,他决心要将这个谜团解开。 霍思宁挑好了需要的货,还未来得及付款,那边秦绍游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就走了出来。 那人年纪约莫二十七八岁,看起来跟秦绍游差不多年纪,霍思宁只微微愣了半秒,很快就猜测出这个应该就是田甜的哥哥,青木鱼园的所有人,秦绍游口中的朋友田原吧。 田原自然没有错过站在门口的霍思宁,他微微一笑,用胳膊轻轻撞了撞秦绍游的胸口,用只有秦绍游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语气暧昧而戏谑地道:“我说你小子这回怎么带了个萝莉小妞过来了,换口味了?这小姑娘成年了没?” 秦绍游顿觉额头直冒黑线,不动声色地看了霍思宁那边一眼,急忙解释道:“你可别乱开我玩笑了,这是我学生,我带她来是给你介绍生意,这姑娘在市里开了一家观赏鱼店,正好需要进一批观赏鱼。” “你学生?哦,我忘了,教授现在让你带新生。”田原恍悟,上下打量了一眼霍思宁,纳闷地问道,“这姑娘开观赏鱼店?这么小的年纪,还是个新生,她懂养鱼吗?” 田原对霍思宁这开鱼店的事情表示怀疑。 嘿嘿,你小子平时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没想到也有看走眼到时候! 你还敢瞧不起人家小姑娘,人家那师父教给她的养鱼方法,可是比咱们这些用仪器的还要高明多了!就连你倍加推崇的逆天孵化,都有可能是这小姑娘给整出来的! 秦绍游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是表情未变,他的眼底幽光一闪,心下一阵暗爽。 在认识霍思宁之前,秦绍游是不信什么民间绝技的,但是他却是真真实实领教过霍思宁的本事,也心服口服。 连徒弟都这么厉害,秦绍游很好奇,霍思宁背后的那个师父,是不是更牛,可是为什么他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难道这些民间高手都如此神秘,不愿意轻易示人吗? 霍思宁哪里知道,不过是高价卖出一条神仙鱼而已,就险些暴露了自己身上的秘密。 幸而她之前随口胡诌的话让秦绍游信以为真,才没有怀疑到她的身上。 只是她那条神仙鱼却也的的确确是闯了祸,招惹了秦绍游这个科学研究狂人,之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得安宁了。 付了款又将货装箱放到秦绍游的车尾箱里,霍思宁两人就准备离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田甜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询问道:“霍思宁,你买不买花卉种子?”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一愣,不待她开口,那边田甜就闷笑不已,秦绍游更是毫不客气地拆台:“我说田甜,我每次带一个人过来你都要忽悠一遍,这都两三年了吧,你那个种子怎么还没种出金莲花来?” 田甜又气又恼,跺脚嗔道:“绍游哥,我真的没有骗人,那种子是我外祖父给我的,他当时真的告诉我,那种子是他从金莲花上摘下来的!” 田原在一旁郑重地点头道:“没错,外公是这么说的没错,他还说这些种子是他几十年前摘在一个湖里摘回来的,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种出来,别说开花了,连种子的芽都没有发。” “哥,你怎么能这样?!”一个两个都跟她作对,田甜顿时气结。 看到自家妹妹眼眶盈泪,一双妙目羞恼地瞪着自己,田原不由得叹了口气,摸了摸妹妹的头道:“你这不是坏了哥哥的生意吗?霍小姐是你绍游哥带过来的,骗了她,不是让你绍游哥为难?” 175.第175章 田甜的执着信念 田甜的脸上满是委屈,垂头丧气一副失意的样子:“可是外公真的是这么跟我说的,那是金莲花种子,能开出那种金灿灿还会发光的莲花,他不会骗我的!” 田原笑道:“是,外公不会骗你,可是他是不是也说过,那些种子已经几十年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的。你自己也试过,这些种子都没有发芽,这意味着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 “这是田甜的一个心结。”一旁站着的秦绍游忽然靠近,在霍思宁身后悄声解释道。 “啊?”霍思宁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忽然听到秦绍游这么一句,更是茫然。 “田甜的外祖父喜欢养花,但是独爱莲花,在世的时候四处搜罗莲花名种。可是后来文革爆发,老人家遭受迫害,不堪忍辱最后精神奔溃,平反后就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秦绍游叹了口气:“前年,老人家独自外出不小心掉进河里,不幸去世了。” 见霍思宁没有说话,秦绍游继续道:“虽然老人家神志不清,但是对田家兄妹是真的好,尤其是对田甜疼爱进了骨子里,大概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田甜才会对老人家的死耿耿于怀。” “田甜手里有一盒莲花种子,据说是老爷子的心头肉,文革之前就一直宝贝得紧,后来人是疯了,但是对那盒种子的执着依然没变,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让碰。” “也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感应到自己可能会出事,在他失足落水的那天早上,他居然将那盒种子交给了田甜,还让她好好保管。” “老人家去世后,田甜将她对外祖父的怀念和愧疚转移到了那盒种子上,不过让大家都想不通的是,老爷子那么宝贝的莲花种子,竟然不发芽,无论大家怎么想办法都没有用。” “我们都说那些种子肯定是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真的金莲花种子,也存活不了几十年,可是田甜却不信。她的心脏有些问题,所以我们也不敢刺激她。” 霍思宁诧异地抬起头朝着那少女看去,眼中浮现出了然之色。 难怪他第一眼看到田甜的时候就觉得那女孩的肤色似乎有些病态,原来是心脏有问题。 “田甜有些偏执,认定的事情别人怎么劝她都听不进去。种子不发芽,她却坚持种了三年。这半年她不种了,我们以为她想通了,结果她却是逢人就问对方买不买种子,还会一本正经地将她外祖父的事解释一遍。我有好几个朋友都被她忽悠了,结果种子买回去才发现根本不发芽。” 想到那几个朋友郁闷的样子,秦绍游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想少女的眼神却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担忧与柔情。 霍思宁的嘴角也不由得带着几分笑意,羡慕地看着那边撒娇耍赖的女孩:“她很幸福,虽然她外祖父走了,但是我看得出来,你跟她哥都很疼她。” 秦绍游一怔,笑道:“我跟他们兄妹从小一起长大,田甜就是我的亲妹子一样,我不疼她谁疼?” 是吗?可是田甜对你的心思恐怕不只是兄妹之情这么简单吧?霍思宁虽然来这儿不到一个小时,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她却看得分明,田甜对秦绍游的紧张绝对超出了妹妹的范畴。 不过这种事还是需要两人各自体会的,霍思宁不会多嘴。她看了那边撒娇耍赖不管用,只能蹲在花坛边生闷气的田甜一眼,心下一阵柔软,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霍思宁觉得田甜对外祖父的感情真挚让人感动,而且她也对秦绍游口中的金莲种子有些好奇,一时意动,她就走过去对着田甜开口道:“田甜,你的金莲花种子能不能给我看看?” 田甜倏地抬起头来,眼睛亮亮地看着霍思宁:“当然可以,我告诉你,那些种子真的是金莲花,我外祖父不会骗人!” 说着少女黄色的裙摆风中飘动,如一只蝴蝶一般飞向了右侧的一座小院子,没多久就见她跑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白色的陶瓷罐子。 “都在这儿了,你挑吧,我是看你跟我很投缘我才给你看的,一般人我要卖一百块钱一颗!你既然是绍游哥的学生,想来你也没什么钱,我就送给你五颗好了,不收你的钱!” 女孩一番傲娇的话也能说得珍而重之,好像她不是在开玩笑一般。 一百块钱一颗的种子?!霍思宁顿时风中凌乱,无语地看向一旁闷笑不止的秦绍游,难怪他的那些朋友会郁闷,这么贵的种子买回去却发现压根不能发芽,这不是坑哥么? 田甜激动地将木盒摆在了地上,然后把罐子打开,不过才打开罐子,里面就传来一股怪异的味道。 田甜的身形一僵,脸色顿时就不对了,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咬牙切齿骂道:“该死的!阿宝,黑子,你们俩到底是谁在我的种子上撒尿了?!”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傻眼了,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田甜在看到罐子里黄色的液体还散发出尿骚味儿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都要被那两只蠢狗给气哭了。 在秦绍游的学生面前这么丢脸,田甜心里又羞又气,脸色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霍思宁虽然年纪看起来和田甜大不了几岁,但是心理年龄却是二十七岁的大龄剩女了,哪里真会计较这个,见小姑娘急得要哭了,忙柔声宽慰道:“没有关系,你去弄个木筛子过来,把种子洗干净晾干就好。” 田甜顿时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飞快地跑回去取来了一个木筛子,将罐子里的种子都倒了出来,又用清水冲洗了一遍又一遍,确定再也没有了狗尿的气味儿了这才作罢。 霍思宁本以为这事到这儿也就结束了,却忘记了秦绍游早就跟她说过,田甜有些偏执,答应了要送给霍思宁五颗种子,就断然不会食言。 所以田甜将木筛子里满满当当一筛子黑不溜秋的金莲种子推到了霍思宁的跟前,很认真地对霍思宁道: “霍姐姐,你挑吧。” 176.第176章 金莲子 霍思宁傻眼了,见小姑娘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她顿时欲哭无泪。 望着眼前洗得湿漉漉的花种,她再想到刚刚浸泡在狗狗的排泄物里,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她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她不多嘴问田甜看金莲种子的事,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麻烦? 小姑娘心思细腻而敏感,霍思宁又不好做得太敷衍让田甜看出来,只得硬着头皮将右手伸进筛子里,试图将那些种子扒拉开来。 “咦--” 就在霍思宁的手指拨动那些种子的时候,霍思宁额头上的避水珠居然冒了出来,而且一闪一闪地闪烁着幽光。 霍思宁顿时愣住,看着眼前这些种子,眼中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竟然能让碧珠发光,难道这些金莲种子是真的? 霍思宁将一枚种子拿在手中,然而却失望地发现,碧珠居然暗了下去,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碧珠明明是有反应的啊? 霍思宁不信邪,又再一次地拨开那些种子,猛地抓了一把,如此反复了几次,碧珠又再一次冒了出来。 “难道说,这些种子并非全都是金牡丹种子,而是其中只有某几颗才是?田甜的外祖父并没有骗她,不过是因为神志不清所以阐述上让人产生了误解?” 霍思宁心中猜测,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又一次将那些种子抓了起来,在碧珠亮起来后再一点点将种子拨拉开来,足足花费了数分钟才从那一把种子里找到了让碧珠闪烁的根源--一颗看起来极不起眼的黑色种子。 猜测得到了验证,霍思宁心中微微悸动,本来还带着敷衍的态度,这会儿脸色却是凝重了下来,顾不上和旁边的几个人解释,她蹲下身耐着性子细细地在木筛子里挑拣起来。 “喂喂,不是吧?你还真挑啊?”见霍思宁居然一粒一粒拨动着那些种子,耐心精致的样子让秦绍游顿时抓狂,这么多种子,这要挑的话,要挑到何年何月啊? 霍思宁没有说话,她的心思沉浸在那几颗能让碧珠产生反应的种子上,一点点拨开那些种子,每找到一颗她就多欢喜一分。 足足半个小时,一共七颗圆咕噜嘟的黑色种子排在了霍思宁的掌心,她再用手试探地抓过去,无论抓多少次,那些牡丹种子再也没有让碧珠冒出来过。 确定所有的金莲种子都被她找出来了,霍思宁才肯放过那个被她蹂躏的木筛子。 “嘶--”蹲得太久,陡然站起来只觉得脚底一麻,腿脚都有些不听使唤,霍思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当心!”一旁站着的秦绍游急忙扶住了她,只是看到霍思宁手中那几枚种子时,秦绍游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怀疑。 一开始田甜让霍思宁挑种子,秦绍游还挺同情霍思宁的,可是这会儿他的心里却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霍思宁那么用心挑种子,看起来并不好像是在闹着玩。 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秦绍游隐隐觉得,霍思宁挑的那几颗种子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种子握在手心,霍思宁用碧珠灵气将种子梳理了一遍,她似乎能感觉到那些种子散发出来的强烈生命气息,证明这些种子应该是还活着才对,可是为什么会不发芽呢? 霍思宁心中充满疑惑,她决定回去后好好研究一番,她隐隐觉得,能让碧珠检测出来是宝贝的种子,就算种不出金莲,也一定不会是凡品。 七颗种子,田甜答应送给霍思宁五颗,剩下的两颗霍思宁就要支付两百元钱。 田原倒是强烈要求将那七颗种子作为霍思宁购买观赏鱼的添头,可惜田甜死活不肯,两兄妹互相瞪眼对峙,谁都不愿意让步。 如果霍思宁没有检测出这些种子有问题,让她花两百块钱买几颗不能发芽的种子,她一定觉得自己是神经病。 不过这会儿霍思宁深知她手中这七颗种子的价值,已经是占了对方的便宜,哪里还能真不给钱?她很爽快地掏出了七百块钱塞进田甜的手中,这才跟着秦绍游安心离开。 秦绍游对霍思宁手中那几颗种子非常好奇,回去的路上就时不时盯着霍思宁的背包,想要问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霍思宁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反而觉得好笑,也不藏着掖着,笑道:“这几颗种子有些特别,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如果若是真种出金莲来,肯定不会瞒着你,到时候一定通知你跟田甜,好让她了了她外祖父的心结。” 霍思宁这番话倒是让秦绍游心情舒坦了不少,不过他却是有些好奇也有些怀疑:“你还会养花?” 霍思宁哪里会养,不过是仗着手中的灵气罢了,她觉得既然能让碧珠认出来的种子,肯定靠灵气能种出来,所以她才会信誓旦旦地向秦绍游保证。 “我不会种,不过我师父会,我可以去找他。”霍思宁现在也学乖了,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反正她只要是不能用正常思维解释的就统统推给她那个莫须有的师父,反正秦绍游就算怀疑,也查不出来。 秦绍游确实查不出来,不过他对霍思宁背后那个神奇的师父可是深信不疑,听到霍思宁这话他心底微微有些激动,他很期待,不知道霍思宁那个神秘的大能师父能不能带来奇迹。 车子辗转回市区,路上速度并不算快,才出了郊区到达大马路没多久,迎面开来了一辆本田车。 秦绍游本来没怎么在意,不料就在两辆车擦肩而过的瞬间,那辆车的车窗忽然按了下来,一个灰不溜秋的物体就这么被人直接从窗户口扔了下来。 “吱--” 黑影在车窗前一闪而过,饶是秦绍游的车速并不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 一个紧急刹车,车身终于在压倒那个物体前的一瞬间及时停住了。 177.第177章 被抛弃的幼犬 “神经病啊,没看到这边有人在开车?随随便便就往车窗外扔东西,出了事你们负责吗?!” 秦绍游回过神来,顿时就怒了,推开车门就冲着那辆本田车怒骂道。 霍思宁急急忙忙地下了车,冲到车头前面,蹲下身才看清楚车轮下的物体,她顿时就愣住了。 被人扔下来的,竟然是一只灰褐色的狗崽! 许是经过这一扔,那狗崽在地上摔得不轻,身上都是伤,连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小狗躺在车轮边瑟缩成了一团,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见到霍思宁靠近,那狗崽虚弱地睁开了眼睛看了霍思宁一眼,澄澈的眼中尽是无辜与茫然。 就在这当口,那辆本田车也停了下来。 从副驾驶上蹦下来一个女人,跑到秦绍游的车前停下,看了地上的小狗崽一眼,顿时就泣不成声。 那本田车主坐在车上怒斥不止: “还看什么看?没摔死迟早也要病死,留着也是晦气!不就是一只畜生吗,喜欢我们回头再去买一只!” 那女人虽然于心不忍,却还是狠下心肠来,对霍思宁道了一声抱歉,就急匆匆地跑回了本田车上。 很快那辆车子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脸愕然的谢君宛和一直濒临死亡的幼犬。 开车的人多半信忌讳,差一点碾死了一条狗,秦绍游心有余悸,对刚刚那个开车在路上就扔东西的极品车主简直恨得牙根痒痒。 没想到愿意回头就看到霍思宁怀里抱着那只幼崽,偏偏那狗崽浑身是伤嘴里还在吐血,看起来十分凄惨可怜。 秦绍游心里估计这只狗是活不成了,可是他也实在开不口让霍思宁扔下它不管。 那只幼犬身形瘦弱,毛发蓬松脏乱,眼睛黯淡无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狗病得不轻,再加上刚刚又被人直接从车上扔了下来,对这狗来说更是致命一击。 霍思宁心中叹息,终归是一条命,让这么小的狗崽在临死前还遭这么大的折磨,那狗主人简直是在造孽。 看到那只狗虚弱物质的模样,霍思宁瞬间同情心泛滥,抱着幼崽就上了车:“秦老师,快点回市里带它宠物店看医生,这只狗要不行了!” 秦绍游无奈只能踩油门飞速朝着市区赶。 感受到怀中幼崽的痛苦喘息和焦躁不安的呜咽声,霍思宁安抚地摸了摸幼崽的头。 许是感受到了霍思宁的善意,那幼崽渐渐安静了下来,艰难地磨蹭着霍思宁的手臂,还伸出舌头舔了舔霍思宁的掌心。 手心湿漉麻痒,霍思宁蓦地想到她曾经用灵气为海豚和大蟒蛇治疗伤口的事,顿时心中微动。 意随心动,霍思宁不动声色地看了驾驶位上的秦绍游一眼,左手托着幼犬的头部继续抚摸着,右手掌却是悄悄探到了它的腹部,凝神静气,很快碧珠的灵气就被她调动至手心。 因为碧珠的灵气是有实质的,霍思宁担心会被秦绍游发现,所以也不敢一下子传送得太快,只敢小心翼翼地将灵气一丝丝地灌进幼崽的身体之中。 透过稀松的犬毛,灵气循着幼犬的血管脉络一点点渗透进去。 在进入狗崽身体的一霎那,霍思宁分明感觉到怀里的狗崽浑身剧颤,紧接着就不动了。 这让霍思宁心中一惊,难道是灵气救不了这条狗的伤? 想到这儿她慌乱地低下头去,却意外地发现,就这一晃的功夫,那幼崽的研究里竟然迸射出神彩来,一双漆黑明亮的研究睁得大大的,真满脸好奇地打量着霍思宁。 霍思宁这一顿,灵气就断了,大概是体会到了灵气的好处,幼犬刚察觉到霍思宁停止灵气输送,就不满地挣扎了一下,嘴里发出轻微的呜咽声,甚至还伸出舌头不停地填着霍思宁的手指,讨好一般地看向霍思宁,似乎在示意她继续一般。 霍思宁瞬间就被这小东西俘虏了,没想到这么小的幼崽居然如此通灵性。 看这只狗似乎精神了些,霍思宁放下心来,知道灵气对狗的伤势应该有帮助,她也不吝啬,将灵气继续输送过去。 不过十来分钟,小狗身上的伤就开始渐渐愈合。 怕被秦绍游看出端倪,霍思宁也不敢将伤口都治好,只能将狗崽身体内脏的瘀伤处理干净,表面上的皮肉伤却是留了下来。 一点点小擦伤不会伤到小狗的性命,为了掩人耳目,霍思宁也只能先让狗崽忍耐一下了。 治愈了小狗的伤,霍思宁就准备撤手,没想到手在触碰到腹部的一处擦伤时,摸到了一手鲜血,而就在这个时候,她额头上的碧珠居然闪了起来。 霍思宁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低下头打量着这只狗崽。 这不过是一只几个月的幼犬,看样子应该是杂交犬,并不算什么名贵品种,按理来说不值多少钱,可是碧珠好端端地为什么会产生反应呢? 霍思宁心中疑惑,忽然脑中闪过某个念头,顿时唬了一跳。 刚刚她的手是探到狗的腹部碧珠才闪烁起来的,证明有问题的应该是狗的腹部。在狗的肚子里,而且还能让碧珠鉴定出来的好东西,那不就是狗宝吗? 霍思宁虽然不养狗,但是对狗宝还是有所耳闻。 上辈子徐莲的老爹被查出了胃癌,霍思宁曾经带着徐莲辗转过几家中医院寻找中医,当时有一个医生给开的药方中就有狗宝这味药。 狗宝与牛黄、马宝誉为中药“三宝”,不光价值不菲,而且可遇不可求,当年徐莲发动众多亲戚寻找了大半年也一直苦寻无果,而徐老爹也在被病魔折磨了几个月后撒手人寰。 霍思宁已经离开蓉城,徐家和霍家人会变成什么样她并不关心,所以她也并不打算将徐家老爹以后会得病这件事提前告知给徐莲。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冷血也好,她只想过属于她自己的小日子,因为她很清楚,一旦牵扯上徐家人,她的未来一定会不得安宁。 狗宝是生长在狗的胃部的类似于一种石头一样的硬物,通常呈圆球形或椭球形,一般只有在病狗的身体里才会形成。 178.第178章 狗宝 “难怪会病成这样,你那无良主人肯定是见你病成这样以为你要死了,所以才会把你丢掉的。要是知道你身上长了狗宝,哪里会舍得扔了你,说不定早就把你杀了取了狗宝卖钱了!” 狗宝在狗的胃里会不停汲取狗身上的精华,狗宝长得越大,狗的身体就会越虚弱。 如果不趁早将狗身体里的异物取出来,狗就只能慢慢被狗宝磨去精力,最后慢慢病死; 可是要取走狗宝,就必须进行手术,这只狗才这么一点大,手术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霍思宁心下叹了一口气,知道这狗崽胃里面长有狗宝,她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反而满心都是怜悯和担忧。 秦绍游一边开车一边注意霍思宁这边的动向,见霍思宁唉声叹气的,只当霍思宁在担心怀里狗崽的安危,想了想开口宽慰道: “我知道前面有一个小镇,镇上就有一家兽医诊所,就是不知道里面的医生合不合格。咱们要回到市区起码还得一个多小时,这只狗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我看我们先去诊所里面简单包扎一下吧。” 说着秦绍游又看了那狗一眼,笑道:“这狗命大,我看它倒是挺精神的,估计就是外伤看起来吓人,应该问题不大。” 这话本来是宽慰霍思宁的,可是秦绍游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对味了。 这狗那会儿看起来好像受了很重的伤,怎么现在好像没事儿似的,难道真是福大命大? 想到这儿,秦绍游不免狐疑地看了那只幼崽一眼。 像是察觉到秦绍游眼神里的探究和怀疑,那幼犬竟然冲着秦绍游龇牙咧嘴,面露凶光。 “赫,这小畜生还挺凶!”秦绍游嗤笑一声,“就你这小身板,瞧把你横的!” 安抚着怀中的幼犬,那小家伙倒是挺享受,在霍思宁的右手抚摸下舒服地躺了下来,眯了眯眼睛。 车子很快就到了市郊边缘的一家兽医店,这里是城乡结合部,除了城镇里养宠物的人前来为宠物治病外,村里养家禽家畜的人也经常会有一些毛病,所以这兽医店看诊的人不少。 霍思宁将幼犬抱进去,因为幼犬身上都是血渍,屋里那店主以为很严重,急忙扔下手边的活安排人过来查看。 很快,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拎着紧急处理药箱走了过来,想要接过霍思宁怀中的狗崽。 幼犬浑身一颤,微微挣扎低吼,却是不肯合作。 那中年收益本不以为意,让霍思宁抱着幼崽,他动作迅速地查看了幼犬的身体状况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身上的伤看起来并不是很严重,也就是一点皮外伤。不过这狗看起来毛色不正,怕是感染了狗瘟或者其他疾病,我再给你诊诊。” 看到那狗崽身形虚弱焦躁不安,毛发又杂乱蓬松跟枯草一般,那兽医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从药箱里去了一枚听诊器在幼犬身体四处探查了一番,在探到狗崽腹部的时候他的手微微一顿,旋即又很快地将拾音胸件移开。 若是一般人肯定不会注意到这不同寻常的一幕,但是霍思宁之前就怀疑这幼犬胃里长着狗宝,所以一直精神紧绷,在进入兽医店之后更是时刻警惕。 兽医都是人精,狗的胃部在长了狗宝后会产生什么症状他们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 见那兽医手下动作一顿,眸光闪烁,霍思宁立刻就意识到,这人一定是发现了狗崽腹内的猫腻! 霍思宁等着这个兽医告知她结果,然而让霍思宁却没有想到,中年医生在收好听诊器之后故作沉吟,半晌才面露难色地道: “这狗身上的伤用药水洗一下上点创伤药就没事了,但是别的方面就有些麻烦了。你这只狗应该是接触了病菌,现在肺部感染严重,如果不早做手术的话,照这种情况下去,这只狗怕是活不成了!” 不是长了狗宝吗?怎么变成肺部感染了,她在车里给狗崽输灵气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它肺部有毛病? 霍思宁愣了愣,细细回味了一下就明白了这个医生隐藏的意图。 她心下不由得冷笑,这医生只怕是在故意误导她,甚至把狗崽的病情说得很严重,是想要她现在就答应在这儿给狗崽动手术的意思。 动手术?我要是答应你,你是不是就要趁着手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狗宝给取出来? 一旁秦绍游不知道这无良医生在算计那颗狗宝,一听要做手术,神色一凝,问道:“手术能现在就做吗,要多长时间,需要多少钱?” 那医生笑道:“就是一个小手术,抽掉胸腔内的积水就行,大概半个小时就够了,手术费一千块钱。” 秦绍游闻言微微有些迟疑,这狗一看就知道是杂交品种,花一千块钱给它动个手术值吗? “难怪那狗主人会扔了它,动个手术就得花一千块钱,而且这么小的幼犬,还不知道能不能养活。不行的话就别治了,扔了它让它自生自灭吧?” 秦绍游凑到霍思宁跟前低声建议道。 霍思宁白秦绍游一眼,还为人师表呢,怎么就这点出息,一千块钱也计较,真是……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医生道:“动手术就不比了,麻烦您先给它上点金疮药包扎一下吧,我把它带回市里再说。” 那医生闻言脸上笑容一滞,半晌都没有动作。 霍思宁知道这个医生心里在打鬼主意,忍不住冷哼一声:“您若是不愿意的话,给我点创伤药和绷带我自己来也行!” 那医生闻言心下一跳,回过神来后神色复杂地看了谢君宛一眼,掩藏住眼底的阴暗和不甘,不情愿地转身去药柜取了一瓶云南白药和一卷绷带过来。 这只幼犬虽然年龄不大,但是直觉十分敏锐,估计是察觉到这兽医的不怀好意,在他凑到霍思宁跟前的时候,幼犬凶狠的眼神已经瞪了过来。 那兽医不以为意,伸手要来抱狗。 不想就在这个瞬间,那只幼犬忽然暴起,竟然张开口来要咬那兽医。 179.第179章 无良兽医 说时迟那时快,那幼犬牙尖嘴利,竟然真的一把咬住了那兽医的手臂,而且露出了一副十分凶狠的模样。 要不是这个时候已经立冬,那兽医内里穿了衣服外面又罩着白大褂,被这幼犬这么一咬,恐怕就要受伤了。 霍思宁面上故作无奈,眼疾手快地将狗抱离了兽医的范围,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好个激灵的小家伙,这么点大就能分得清好歹,长大了只怕更不得了。 霍思宁心下欢喜,对这个通人性晓人事的小家伙分外喜爱,想到家里舅公养的那只京巴,觉得将这个家伙带回去给小京巴作伴也不错。 拒绝了兽医后,霍思宁决定亲力亲为,结果兽医手中的云南白药喷剂处理了幼犬表皮的伤口,又用绷带将它受伤的部位包裹起来,做完这些,霍思宁就径直抱着幼犬准备离开。 “小姑娘,你真不打算给这狗动手术了?我可不是吓唬你,你这狗病得厉害,拖得时间长了只怕就回天乏术了,到时候你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见霍思宁欲走,那兽医到底不甘心,叫住霍思宁想再吓她一下,好让霍思宁妥协。 回天乏术?只怕真让你动了手术切开了这幼犬的胃部取走狗宝,这只狗才是真正的回天乏术了吧? “医者,仁术也。” “虽然您是兽医,我也敬重您是个医生。您既然穿上了这身白大褂,就要讲究一个仁字。” 霍思宁眼底泛起冷意,回过身来直直地盯着那个医生: “我这狗到底得的是不是肺炎,您又为何一再夸大病情强调要现在就动手术,这其中的用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不拆穿您是为了顾全您的面子,至于这狗肚子里的东西,恐怕不是您能肖想的!” 那医生本来还想再胡诌几句危言耸听一番,没成想听到霍思宁这番话,顿时吓得神情大变面无血色。 他惊疑不定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驳,却在霍思宁那凌厉眼神的瞪视下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别解释说这是误会,这种鬼话没人会相信。” 霍思宁淡淡一笑,一双大眼睛如鹰隼一般锐利地盯着那医生。 那中年医生只觉得心跳剧增,心虚地低下头去。 他所有的如意算盘都已经被人窥视得透彻彻底,他自己却浑然不知,可笑得如同一只小丑一般在人家面前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看到这医生的反应,霍思宁满意地笑了笑,转身往外走了几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语带嘲讽道:“您给狗治病,应该就知道,狗也是懂人性的。看得出来,我的这只狗不太喜欢您!” 霍思宁与医生打哑谜的时候秦绍游没有插嘴,因为他听得糊里糊涂,所以上了车之后他就忍不住问道:“刚刚你跟那个医生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只狗肚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霍思宁面色平静:“大概吧,我也不知道。” 秦绍游愣了愣:“那你怎么知道那医生想要害它,你刚刚不是说这狗得的不是肺炎吗?” 霍思宁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我觉得那个兽医店那么破烂,医疗器械那么破旧,根本不可能给宠物做手术,所以我就故意试探他,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说谎,结果他就露出马脚了。” 霍思宁说着挑了挑眉抬起了下巴做出一副得意的模样,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问秦绍游,怎么样,看我聪明吧? 秦绍游扯了扯嘴角,眼神里的意味也很分明,他根本就不信霍思宁这套敷衍的说辞。 霍思宁与那个医生的话他也隐隐约约地听明白了几分。 那个兽医应该是在信口雌黄,故意将幼犬的病情往严重了说,以此来误导霍思宁,好让她在医院里动手术,似乎是别有所图。 可是这样一只奄奄一息的幼犬,能有什么所图的? 秦绍游一脸不解,他刚刚可是听得很清楚,霍思宁明明提到了狗肚子的东西,还说那东西不是那个医生能肖想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秦绍游觉得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内幕,可是霍思宁却是三缄其口。 秦绍游倒是想打探清楚呢,可是从神仙鱼事件后,他就清楚地认知到了一点。 那就是霍思宁这个川省妹子厉害着呢,不像S市那些娇俏的姑娘那么好糊弄。 以霍思宁的个性,如果不是她想说,他就算打探得再多也是徒劳。 想到刚刚霍思宁牙尖嘴利对付那个无良兽医的那一幕,秦绍游心情有些复杂。 从一开始他就对霍思宁的印象不好,这个女孩心思深沉手段老练,完全不是他想象中十八九岁小姑娘该有的城府。 不过秦绍游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头脑清醒,处事冷静,精明强悍如同职场女强人一般睿智理性。 秦绍游知道霍思宁是孤儿,父母双亡,从小寄居在舅舅家,所以他对这个女孩口中的神秘老乞更是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师父,才能教出一个如此凌厉的女儿? 回到S市,秦绍游帮忙把霍思宁进的观赏鱼送到了仙鱼坊,霍思宁则迫不及待地拎着狗崽回了学区别墅这边。 一进家门,就看到院子里那只苏青青捡回来的流浪京巴正在围着黄老爷子打转。 小京巴这一段时间过得很滋润,毛色好看了不少,因为有黄老爷子时不时丢的肥肉骨头滋补,它的身形已经变成了另一番模样,如今完全将霍思宁的别墅当成了它的地盘,每天都在院子里撒欢了一般跑。 看到霍思宁回来,那只狗如往常一般迎了上来,摇晃着尾巴就要来扒拉霍思宁的裤脚。 然而让霍思宁没有料到的是,就在京巴扑上来的那一瞬间,她怀里的那只幼犬像是感觉到地位受到了威胁,居然猛地从霍思宁的怀里跳到了地上,眼中满是凶光地瞪视着小京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那只小京巴被这突然闯入的家伙吓了一跳,本来还想吼几声以示威严,没想到在看到那只幼犬阴森的眼神瞬间就认怂了。 京巴老老实实地把老大的位置给让了出来,自动退居二线,耸拉着耳朵蔫了吧唧地夹着尾巴跑进屋子里,再也不敢出来了。 180.第180章 串子狗 看到那京巴没出息的表现,霍思宁顿时就乐了,一旁不远处坐着的黄老爷子也笑不可支。 “你从哪儿弄回来的犬崽子啊,这应该是金毛跟藏獒串的吧?看身形应该还不到半岁,吼起来还挺厉害啊,这才这么丁点大就架子这么足,长大了可不得了!” 黄老爷子看到幼犬的表现顿时双眼放光,看着小犬崽,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之色。 这幼犬看起来不过几个月的小家伙,没想到真凶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站在地上威风凛凛地感觉跟狼崽一般。 “这个是藏獒?”霍思宁愣住,她不认识狗,但是藏獒的名头还是知道的,这种狗十分凶猛,战斗力在狗种群里是绝对的王者。 黄老爷子笑道:“就是串串,是有一半藏獒血统没错,但是比起藏獒却是差远了。杂交狗嘛,不一定继承得到父母的优良特性,智力和服从性都会差一大截。” 霍思宁了然地点了点头,杂交狗都是这样,和纯正狗比起来要差一大截,越杂交越差。 虽然霍思宁没见过藏獒,但是她见过中华田园犬。在白云乡的时候,她就见过各种杂交土狗,基本上智力都不高,在乡下被称为“笨狗子”! 藏獒太过凶猛,不太好管理,霍思宁倒是觉得杂交犬听不错的,既能有金毛的柔和温顺,还能有藏獒的警觉性和彪悍战斗力,就算比不上父母,那也不错了。 这小狗眼睛黑亮黑亮的,十分有神,单论精神状态和身形气度,霍思宁还真没见过有那只小狗比这家伙还牛气的。 而且几个月的小狗就能这样通灵性,一副十分机灵的模样,已经相当难得了。 霍思宁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只幼犬,越看越是喜欢。 她最近正想着要不要去弄只狗来养着看家护院,这幼崽看起来虽然不怎么起眼,但是气势威武十足,倒是挺适合守家的。 不过想到狗崽腹部的那颗狗宝,霍思宁又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 黄老爷子转动着轮椅走上前来,伸出手就要抚摸幼犬。 想到之前幼犬对秦绍游和那个兽医下嘴的场景,霍思宁心下一颤,正想要劝老爷子别碰那小崽子。 没想到那小家伙倒是真通人性,察觉到老爷子的善意,他竟然老老实实地躺了下来任由老爷子的手搔弄。 霍思宁嘴角抽了抽,暗道你这家伙该不是要成精了吧,屁大点居然也分得清谁好谁歹,你怎么做到的?! 在下了秦绍游的车后,霍思宁在回来的路上就用灵气帮狗崽治疗好了皮外伤,所以这会儿老爷子并未看到狗身上有伤口和绷带。 不过他也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才在狗崽身上挠了几下,手上就摸了一手的毛。 “这狗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掉毛这么厉害?”发现了问题,黄成义不由得皱紧了眉。 “嗯,感染了细菌有些轻度肺炎,它那个主人舍不得花钱给它看病,把它从车上扔了下来,被我给捡了送到兽医店去看了看,捡回了一条命。” 霍思宁说得含糊,没有说狗肚子里藏着狗宝。 黄成义一听果然同情心泛滥,低头看了那可怜的幼犬一眼:“真是作孽,这么小的狗崽它那主人也下得了手。这肺炎也不是什么大病,宠物医院开店药就能治好。” 霍思宁答道:“医生也是这么说,开了点药,不过也说要先观察两天看看情况再说。” 黄成义听了这话有些担忧:“那先在家里养两天看看吧,若是不行就送到大医院去瞧瞧。” 霍思宁面上点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摆脱了那无德医生,这条狗好不容易逃出魔爪,霍思宁可不打算再带它去看什么兽医了,若是再碰上个眼馋狗宝的医生,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将幼犬抱回屋,霍思宁就让阿姨放了一大盆热水给狗洗澡。 狗崽身上的血渍和脏污统统洗干净后,霍思宁轻轻摸着狗毛叹道:“不去医院看病的话该怎么办呢,你胃里面的东西越长越大,会不会要了你的命?” 霍思宁轻声嘀咕,那狗崽好像听得懂一般,身上一个激灵,抬起头来看着霍思宁,眼睛里竟然带着悲伤和哀求。 霍思宁看得有些心酸:“看来你也怕死啊,我也怕啊,被人开膛剖肚这种滋味儿,可不怎么好受。” 霍思宁喃喃自语,像是在说狗,又像是在说她自己前世的遭遇。 想到前世她被赵明诚设计喝下混有迷药的红酒,被吴静宜绑架到轮船上剖腹掏心,那样的场景她每次想起来,仍然会觉得心有余悸,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害怕。 霍思宁沉浸在记忆中精神飘忽,那幼犬却似乎是听懂了霍思宁的低喃,一声呜咽低音,像是在回应她一般,把霍思宁的神智瞬间拉了回来。 霍思宁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幼犬,蓦地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啊的一声: “不对呀,别人不能治,不代表我我不可以啊。当初顾叙中了枪,他身体里的子弹还是我帮他逼出来的呢,这个狗宝虽然长在你的胃里,但是我们也可以试试!” 想到了碧珠的灵气,霍思宁灵机一动,觉得她之前都太想当然了。 为什么一定要开刀动手术呢?她既然能给黄老爷子治疗腿疾,证明这灵气不管是外伤还是内疾都是可以医治的。 这狗胃里长了东西,只要将狗宝逼出来,应该就可以了吧? 反正不治这狗左右也是一死,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而且她的灵气可是进行过多次实验,人和动物都能医治,就算取不出那块狗宝,总归对幼崽的身体还是有好处的,肯定不会越治越坏。 想到这儿,霍思宁神情激动,将狗崽放在澡盆里,也不管这小家伙怎么挣扎,她的手掌就朝着狗崽柔软的腹部探了过去。 找到了狗崽的胃部位置所在,她就调动碧珠的灵气涌到手掌心,同时毫不犹豫地将大量灵气渡了过去。 181.第181章 怪梦 灵气进入幼犬身体的瞬间,小家伙挣扎扭动的身躯忽然安静了下来,也许是明白了霍思宁的意图,它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紧紧地盯着霍思宁。 “乖啊,我给你瞧瞧能不能把那个东西取出来!”霍思宁轻声安抚,手掌心的灵气顺着狗崽腹部的血管一点点渗透进胃部。 正常情况下,如果是身体器官没有问题,灵气就可以顺着脉络运行周天。 但是霍思宁将灵气渡进去后,却在胃部受到了阻碍,一个不算太大的黑团阻挡住了灵气的去路。 霍思宁心下一喜,暗道果然是胃里有东西! 找到了根源所在,接下来自然就是要将那个像石头一样的硬块异物逼出来。 按照霍思宁的想法,她要用灵气包裹住那块异物,然后将根部连根拔起,再将其从狗的腹内催吐出来。 灵气一点点灌进去,一开始紧张翡翠顺利,那狗宝也确实有隐隐松动的迹象。 霍思宁心中暗自窃喜,尝试着加大了灵气输送力度。 然而事情的发展和她预期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在她大量输送灵气进入狗宝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块狗宝像是受到了刺激忽然觉醒了一般,竟然像一个贪婪的怪兽一眼疯狂吞噬她身上的灵气。 来不及反应,霍思宁就感觉她的手掌心碰触到的是一个无底黑洞,灵气不要命地往外泄,而那狗宝却像是一头饥渴多时的野兽终于尝到了鲜美肉食一般,贪婪中带着凶狠之气,而且没有止境。 霍思宁吓了一跳,这几个月来,即便是在第一次调动灵气治疗神仙鱼的时候,她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她心下一慌,一时间只觉得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就想撒手撤回。 然而更让她感到害怕的事情出现了,她发现她的手竟然牢牢黏在了幼犬的腹部,根本无法松开。 而她体内的灵气仍然如洪水一般狂泄而出,朝着那颗狗宝涌去。 霍思宁听到手掌下幼犬发出嘶鸣声,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 而她也很明显地感觉,随着灵气被一点点被吞噬,她身体里的力量也在逐渐流失。 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鲁莽。 她害怕了,她明明是想要救这只狗的。 可是她这番毫无章法的行为,现在不仅会葬送掉这条幼犬的性命,还会让她身体里的灵气被吸食干净,甚至有可能还会危及到她的性命。 她好不容易从普通人变成了重生者,而且因为得到了碧珠,她终于不用再和霍勇徐莲纠缠,一个人安安心心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是现在却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就要丢掉自己的性命,她实在是不甘心啊。 可是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霍思宁觉得自己浑身疲惫,慢慢地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手掌上幽光乍泄,她却已经跌坐在了浴室里整个人昏迷了过去,只有手掌却还紧紧黏在幼犬的腹部,迟迟都没有松开。 “地之所载,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天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 梦魇缠绕,霍思宁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就察觉到自己似乎处在一片水域之中。 四周烟雾笼罩,仙鹭齐飞。 而在距离她不过数尺的水岸边,摆放着一个几案。 檀香袅袅,一仙风嶙峋的老道人正盘膝静坐,手中握着一卷轴绢帛正在为下首身穿轻纱道袍盘腿而坐的道童讲课。 霍思宁心中诧异,正想要询问这是在什么地方,却发现她根本说不了话,一张嘴竟然吐出了一串泡泡。 霍思宁吓了一跳,慌乱地低下头看去,却是看到一身怪异的鱼鳞和鱼鳍。 霍思宁顿时懵了,她此刻并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她怎么会到了这里,还莫名其妙变成了一条鱼? 霍思宁努力想要回忆她醒来之前的事,却是混沌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 就在霍思宁胡思乱想之际,那道童趁着老道不注意,伸手探入潭水中,掬了一把清涟就朝着霍思宁所在的位置给泼了过来。 霍思宁心下大惊,以为这道童是发现了自己在这儿偷听,下意识地闪身躲开。 就在这时,那老道忽然停了下来,猛地抬起头眼神严厉地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 霍思宁来不及反应,就见那老道人居然一个纵跃飘到了她跟前。 霍思宁呼吸一窒,却见那老道不知何时已经将手中的绢帛卷起,手执戒尺直接敲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清脆的声音响起,然而戒尺却并未敲在她的头上。 “唉哟--” 霍思宁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那道童捂着额头撇着嘴满脸的委屈。 那老道英眉倒竖,怒斥道:“冥顽不灵,玩物丧志。这小小鲛鱼未开神智,早就劝你不要一直玩弄它荒废学业,你怎生不听?” 那道童面容一顿,不服道:“师傅,您不是说这鲛鱼是从沧海带回来的吗?为何这鱼一点也不像书里面所说的那样长出鱼尾人身?” 鲛鱼?这道童说的是人鱼吗,可是怎么这两人都盯着她?难道他们口中的鲛鱼指的竟然是她不成? 霍思宁越听心下越疑惑。 那道人闻言叹息一声:“沧海碧落已成废墟,这鱼若非侥幸被我救起,只怕早已殒命在当时那场灾难里。只是鲛鱼一族极为神秘,大约让鲛鱼从幼态变为人身鱼尾应该是什么秘术,这为师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只能顺其自然。” 那道童满心失望,看了看霍思宁这边,复又转过头去,冲着道人撒娇道:“师傅,那您能不能再给徒儿讲讲沧海碧落之事,徒儿想听!” “又无心学习了?你这样顽劣,怕是等到为师仙归那日,你也学不会为师这一身本事!” 那道人嘴上轻斥,但是看到幼童一脸期待的模样,到底是叹了口气服软,幽幽开口道: “九州之外,上有黄泉下碧落,碧落分四海,西方苍茫东方棋盘,北方星宿南方斑斓。碧落之外,又有沧海,传沧海棋布幽冥,为极北之处,上有鲛人守护,乃上古神人葬身之地……” 那老道人仍然在絮絮叨叨,嘴巴一张一翕,一串串奇怪的话从他的口中传了出来。 霍思宁听得似懂非懂,脑海中却有无数奇怪的画面浮现出来,碧落海,鲛人,神殿,圣坛,一个个场景在她眼前闪过。 霍思宁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要炸开,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向那个道人求救。 然而那道人似无所觉,唯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霍思宁,好像要将他所有的东西都灌入她的脑海中一般。 182.第182章 狗宝还在? “霍小姐,霍小姐……醒醒,快醒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霍思宁睡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有人在叫她。 “啊--” 霍思宁心下忍不住一声尖叫,猛地一下从睡梦中醒过来。 噩梦就此惊蛰,她倏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李阿姨正俯身低头,一脸好笑又担忧地看着她。 原来是在做梦啊,霍思宁心下一松,暗道自己怎么会做这样奇怪而荒诞的梦,什么道人鲛鱼的,真是莫名其妙。 霍思宁眼中的茫然褪去,深深舒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浑身冰凉,竟是被那噩梦惊出了一声冷汗。 “你这孩子,怎么在这儿睡着了?这地板很凉的,还好你衣服没有湿,不然就这么睡着,很容易感冒的!” 看到霍思宁还没清醒过来,李阿姨嗔怪道:“怎么给狗洗个澡都能睡着?” 狗?霍思宁呼吸一顿,猛地记起了她昏迷前的事情,她是在给那只幼犬治病,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那狗宝把她的灵气都吸光了! 想到灵气,霍思宁猛地睁大了眼睛,顾不得其他,忙闭上眼睛冥神静气念动咒语。 很快那颗碧珠就从她的额头冒了出来,碧珠旋转的同时,盈盈辉光闪烁,虽然不是很亮,但是看得出来并没有其他问题。 发现碧珠和灵气都还在,霍思宁顿时松了一口气,碧珠上的灵气所剩不多,想来应该是之前消耗得太狠了,不过这一点霍思宁倒是不怎么担心,因为灵气可以再生,用不了多久就又会重新充裕。 只是想起她昏迷前那诡异的一幕,霍思宁却是有些想不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那狗宝就不要命地吞噬她的灵气,甩都甩不开呢? “李阿姨,那只狗崽呢?” 浴室间没看到那只狗,霍思宁忍不住询问道。 “还说呢,听到我在厨房做饭,围着我直打转,喂它吃了两大碗饭才罢休,这会儿真在院子里追着那只京巴跑呢,我看它哪里是生病了,分明是饿的!” 李阿姨一边收拾于是里的东西一边笑道。 霍思宁听了愣住。 那幼犬不知道是因为跑累了还是因为听到了霍思宁的声音,竟然迈开腿飞快地从院子外冲了进来,三两步呼哧呼哧就上楼窜到了浴室间,看到霍思宁醒了,异常兴奋,冲着霍思宁汪汪地叫了两声,又伸出舌头想舔她。 李阿姨的话霍思宁本来没放在心上,这会儿看到这幼犬却是大吃一惊。 下午她在车轮底下救起这只犬崽的时候,这狗浑身毛发枯黄如稻草,没有半分光泽不说,还在不停脱毛。 可是这才过了多久啊,这狗现在已经是浑身上下乌黑一片,毛发看起来既油亮又健康。 霍思宁伸手摸了几下,发现狗毛十分柔顺光滑。 小家伙摇晃着尾巴,湿漉漉的眼睛瞪着自己,看起来十分精神,全然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霍思宁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心下却是隐隐有了一个猜测,难道是因为那些灵气,这幼犬因祸得福了? 因为这一会儿的功夫狗就大变样了,霍思宁心下也有些心虚,生怕被黄成义看粗端倪,带着狗到了楼下看到老爷子在客厅里坐着,讪笑了几声就干巴巴地解释道: “想不到洗个澡这狗崽居然完全变了个样,连毛色都漂亮多了,估计这狗在原来那个主人那儿肯定是受虐待了。” 黄成义倒是没有多想,听到霍思宁这番话也并未怀疑,笑道: “这也不奇怪,这串子狗市场上三五百块就能买一窝,狗主人肯定不怎么在意。换个纯种藏獒试试,肯定不敢这样怠慢。不过你运气挺好,这狗虽然血统不纯,但是看起来品相性情都还算不错,才三个月的狗就有这样的警觉性和智力,好好养未必就比纯正藏獒差。” 像在知道在说它,那幼犬在听到黄老爷子的话之后竟然冲着老爷子汪汪叫了两声,似是十分认同一般,得意得扬起了下巴,两只眼睛威风凛凛地瞪着霍思宁。 霍思宁闻言却是惊讶,朝着那狗看了过去:“这狗才三个月大?舅公您怎么知道,我还以为起码四五个月了呢。” 确实,眼前的这只狗虽然瘦,但是顾家看起来比一般的小型犬还要大,乍一看还真以为这狗五六个月了。 “看牙齿,幼犬的牙齿和成犬的牙齿有差异。”黄老爷子笑道,“金毛虽然比不过藏獒英勇威武,但是体型也不小,这只狗有金毛和藏獒的基因,想来以后长大了也是只大型犬,三个月能长这么大个头也不稀奇。” 霍思宁听了这话倒是挺高兴,大型犬才好呢,她就喜欢这种身形魁梧的,用来唬人最管用了,以后这院子里养这样一只大狗,起码可以防小偷。 看到那幼犬盯着一只憨憨的大脑袋瞪着自己,一脸迷茫无辜的样子,霍思宁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开:“看你浑身黑不溜秋的,干脆就叫你黑炭好了。” 那狗崽约莫是听懂了,居然绕着霍思宁的脚边撒欢了一般转圈,一副十分欢喜的样子。 霍思宁被它转得头晕,俯下身来一把就将小家伙抱起来,这一抱她的右手不自觉地就搂在了幼犬的腹部,顿时心中一动。 之前她可是帮幼犬治疗过,也不知道那颗狗宝到底弄出来了没。 想到这儿霍思宁下意识地就调动灵气小心翼翼地往狗崽胃部探去,不多时灵气就透过幼犬腹部来到了狗宝的所在。 这一探霍思宁顿时吓了一跳,她在昏迷中醒来后看到幼犬的巨大变化,理所当然地认为她运用灵气已经顺利帮助幼犬化去了腹部内的狗宝,可是现在却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在幼犬的胃部,那块本来应够已经消失不见的异物仍然还在,牢牢地抓住了幼犬胃部的经血脉络。 “怎么会这样?”霍思宁心下震惊,这狗崽不是已经恢复精神了吗?连毛色都变得光泽柔润了,眼神也清明了,可是为什么狗宝还在? 183.第183章 变异 霍思宁心下一紧,再仔细查看才发现,那狗宝似乎变得跟之前有些不同了。 之前霍思宁探查到的那颗狗宝感觉像是一颗核桃一般坚硬,上面还满是突起的纹理。 但是现在却变得肉瘤一样柔软,而且狗宝表面的突起似乎也被什么磨去了棱角一般,变成了光滑球状,好像和狗崽的胃部融为了一体。 这样诡异的事情,让霍思宁感到又是惊讶又是奇怪,可是她又找不到合理的原因,只能解释大概是灵气帮助狗崽治疗后的结果。 她的灵气被狗宝吞噬得一干二净,这件事让霍思宁仍然觉得心有余悸,所以也不敢再尝试第二次,既然取不出来,她也不再多想。而且狗宝已经变异,看狗崽的状态,想来那颗狗宝对它应该是没有威胁了。 吃过晚饭,霍思宁就来到地下室准备解石。 不得不说,苏家送给她的这套别墅是真正的精致,整个房子是典型的复古工艺设计,屋子里的装修古色古香,古典风和现代美学完美结合混谭天澄,使得房子看起来既典雅又潮流,别有一番风味儿。 这栋别墅其实并不大,房子面积也就一百八十来平,楼下是厨房、客厅、餐厅加三间卧室,楼上书房和客房和浴室,以及三楼带着一个小阁楼。 大约是因为这边别墅是学区房的缘故,所以这个小区的房子室分紧凑,前后院也不大,加起来估计也就三百平左右,不过于霍思宁而言,这样大的房子足以。 当然最让霍思宁满意的就是楼梯间往下的地下室了。 这间地下室跟普通的房间没有什么差别,不过面积比较大,大概有六十多平。 霍思宁一开始将地下室当做仓库杂物间使用,并没有把它当做一回事,等到她从平洲赌石回来,才发现这个地下室的妙用。 因为赌石毛料需要进行切割,而解石机的砂轮转动和石头发生摩擦的时候,往往会发出极为尖锐刺耳的声音,如果在院子里解石,肯定会因为噪音扰民而被小区里的其他业主投诉。 但是有了这个地下室则不同了,因为地下室比较深,加上四周都贴有厚青砖作为隔音,所以霍思宁在地下室无论做什么,上面都听不到。这样一来倒是给霍思宁带来了不少便利。 霍思宁特意找人在地下室安装了一只保险箱镶嵌在墙壁之中,这样一来她解开的翡翠明料就都可以保存在保险箱里,那些高绿翡翠都是价值高昂的料子,虽然这个房子里没有人进来,但是霍思宁觉得还是放在保险箱里比较安全。 隐秘隔音的地下室加上高精加密保险箱,双重保护,正是霍思宁需要的。 如果说一开始黄红英送给她这套别墅她还没抱多大的想法,甚至还想着等黄老爷子的腿疾治愈后她就会搬出去并把房子退还给苏家,现在她却不这么想了。 这套房子就像是专门为她设计的,让她看到了这套房子的好,再还回去她就有些舍不得了。 霍思宁不想占苏家的便宜,所以她决定等毛料解开以后,送给苏晋原一块精品明料作为补偿。 虽然霍思宁之前曾当着白亦珊的面解开过周振的那块废料,但是再想起来霍思宁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是个新手,那样不得章法的解石方式,还真是有些胡闹了。 所以回了S市,她就没打算再这么干了。为了学习解石,霍思宁特意在网络上下载不少视频资料,一点点摸索学习,虽然不敢说已经学得精通,但是这几天她也摸索出了一套完整的方法。 霍思宁在这次平洲公盘上一共购买了十八块全赌毛料,加上之前吴灵儿不要的四块添头和她在毛料回收厂购买的二十六块砖头料,一共四十八块毛料。 有碧珠傍身,所以霍思宁至少知道这些毛料里面是肯定有翡翠的。 只是这样一来,一般的解石方法就不适用了,她只能一块块毛料慢慢地切皮擦雾。 这样的方法虽然是慢了些,但是相对而言比较安全保险,不用担心会因为操作不当而切坏石头里面的翡翠,没有人指导,她也只能这么干了。 这几天霍思宁也连续解出了五块毛料,切出来的翡翠有的大有的小,但是胜在水头种地都不错。 因为她在挑毛料的时候专门挑选碧珠闪烁得特别厉害的毛料,所以这些翡翠品质都不错,最差的也是芙蓉种,颜色也非常艳丽,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又挑了一块毛料,霍思宁将解石机的电源开关打开,机器开始快速转动起来,霍思宁看了看毛料的表皮,判断了一下石头外层石壳的厚度,就开始解石。 把毛料凑到砂轮下,她的右手紧紧攥着石头的另一端,然后砂轮顺着石头边缘滚过去。 碎石飞舞,一片薄薄的石块掉了下去。 切完了第一刀,霍思宁微微松了一口气,将毛料拿起来准备再画,没想到却在切面处看到了一个不甚明显的绿意。 霍思宁微微一愣,完全没想到她才切了这么薄的一层石皮就出雾了。 这是赌石圈的行话,毛料在切掉石皮后露出裹着绿色的一层薄薄白沙时,能隐隐看到里面绿莹莹的翡翠,但是白棉絮还在,这种情况就叫做“出雾”。 已经出雾了的石头就不能再切,霍思宁也知道自己也没有那种高超的技艺,所以接下来就只能靠磨,也就是行话所说的擦石。 所谓的擦石,就是用擦石机或者砂纸将毛料外面的那层表皮棉絮一点点磨掉。 霍思宁这次让欧阳军帮忙购买了一套完整的解石工具,虽然只是小型款,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光擦石工具就有好几个。 把毛料其他面的表皮也切掉薄薄一层,整个毛料只剩下白棉絮皮层后,霍思宁取过一个小型电动磨石刷过来,紧接着就开始小心翼翼地摩擦那层薄薄的白色棉絮。 很快,一块并不算规则但是绿意盎然的翡翠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184.第184章 小无色 这块明料应该达到了蛋清种,而且个头差不多能达到三斤左右,算是这几天霍思宁解石里面价值最高的一块了,霍思宁初步估计了一下,她手中的这块翡翠,至少可以掏六七个蛋清种镯子。 蛋清种质地细腻,只比冰种稍微差了点,但是又比糯种的水头和质地要好,所以有时候蛋清种又被称为冰糯种。 蛋清种镯子的价格上虽然比不上冰种翡翠,不过也不低,一个蛋清种镯子的价格至少在三十万以上,若是卖得好,价格翻一倍也不是问题,所以霍思宁的这块明料的价格,最少也在两百万以上。 霍思宁毕竟重生过一回,所以对于翡翠的走向还是有所耳闻,过几年物价飞涨,翡翠的价值还会不断升高,短短几年时间就能升值数倍,加上高端翡翠可遇不可求,她手中的这块翡翠,未来可能价值数千万。 解出这样高档的翡翠,霍思宁自然是欢喜的,看着这块价值千金的翡翠,她的手有些发抖,好半晌才冷静下来。 把切出来的翡翠放到一边,霍思宁强迫自己不去想它,接下来继续解石。 这一回霍思宁也不挑那些好毛料了,伸手打算去拿一块砖头料来试试,不料她目光一动却是注意到了那块老场口乌沙皮毛料上。 那块毛料霍思宁记得,是她花了一千七百块在公盘明料区跟一个小姑娘买的,小姑娘可怜,她也不介意花这点钱帮助一个渴望上学的孩子。 虽然这块毛料表皮表皮一点纹路都没有,看起来十分不起眼,而且小姑娘也说她是在路边捡到的,但是这会儿霍思宁却是突然兴起,决定将这块毛料解开看看。 因为并未抱多大的期望,所以霍思宁对这块毛料并不是很在意,所以解毛料的时候也有些漫不经心。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在连续切了几刀也没有见到绿,霍思宁心下也有些失望。 霍思宁觉得这块毛料是切垮了,正准备直接一刀从石头中央拦腰斩断,然而这个时候她的目光却在无意间瞥到了毛料的一个切面上似乎有一个透明的块状斑纹。 霍思宁一开始还没怎么注意,却在这时候忽然灵光一闪,想到翡翠里面似乎还有一种特殊的品种-- 无色透明翡翠。 霍思宁心中一动,对那个透明的块状斑纹起疑,她又将毛料从解石机上取了下来,在水桶里浸透了,一试探,果然,碧珠有了反应。 霍思宁顿觉惊讶不敢置信,她一开始解石的时候一直是盯着切面看有没有出绿雾,连续切了几刀也没有切涨,她就对这块石头判了死刑。 更何况这块毛料是人家小姑娘在路边捡的,所以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谁能想得到,这里面还能解出透明翡翠来?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喜,霍思宁心下欢喜,但是手下的动作一点也没有放慢速度,顺着那个透明的斑纹开始切石。 切了数刀后毛料就切掉了一大半,白花花的毛料标皮被切掉后,一整块小无色透明翡翠就冒了出来。 在切出来的那几个面上,露出了一片无色的玉肉。 霍思宁将明料打磨,边角的白雾一点点被磨掉后,很快一块不过拳头大小的翡翠就全解了出来。 霍思宁将明料放在清水中清洗干净,水淋过翡翠,整块明料就好像透明的玻璃一般呈现在眼前。 纯净到近乎天然的颜色,无论是透明度还是水头都比霍思宁之前见过的任何一块翡翠要高。 眼前这块翡翠甚至无需打磨抛光,它是真正的晶莹剔透,纯正到没有半点瑕疵。 即便是霍思宁这种不懂翡翠的外行都能判断出,这块翡翠应该是玻璃种无疑。 因为无色玻璃种有一个最显著的特点,那就是肉眼直观带有荧光,也就是行家所说的起荧。 在翡翠圈子里,流行这样一句话,“内行看种,外行看色”。 很多人买翡翠先看翡翠的颜色,但是其实翡翠不光是颜色重要,种地也重要。 在翡翠流行的这数百年,一直是以绿色为主流,但是随着好的绿色翡翠越来越少,不少人退而求其次,开始追求好种地的其他颜色的翡翠,比如黄翡、蓝水飘花、紫眼睛等,当然,玻璃种小无色翡翠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小无色虽然没有绿色翡翠的艳丽明阳鲜翠欲滴,但是褪却所有的夺目华彩,通透素洁的无色翡翠就如幽居深谷的兰花一般空灵。 这几年越来越多的收藏爱好者开始重视无色翡翠,也使得无色翡翠的价值逐渐升温,越来越有同其他颜色的翡翠并驾齐驱的架势。 一个玻璃种无色翡翠玉佛挂件,以前或许万儿八千就能买到,但是现在却需要数万块。 霍思宁手中的这块小无色翡翠不过拳头大小,做玉镯子是肯定做不成了,但是做挂件蛋面却是绰绰有余的。虽然价值不算太高,但卖个几万块钱还是有的。 一千多块钱买回来,一下子就翻了数十倍,也算是大涨了。 霍思宁真想大笑三声,什么叫人品啊,不过是无心插柳,居然也能切涨,她这算不算好人有好报,傻人有傻福? 解出了两块高档翡翠,霍思宁心情很不错,看时间已经夜里九点多了,她也不再继续解石,将两块翡翠明料锁进保险箱里后,就从地下室出来。 回到卧室洗完澡她就准备睡觉,结果在收拾床上的拎包时,一个塑料盒子从包包一侧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霍思宁这才想起来,今天她去青木鱼园这一趟,收获的可不只是黑炭那只獒犬,还有七颗看似不起眼实则很有来头的金莲种子。 不过之前她的注意力都在黑炭胃里的那块狗宝上,自然是顾不上这几颗种子,这会儿处理完黑炭的事情了,她也多了几分闲情逸致,对这几颗种子不免好奇。 拿起来查看了一番,霍思宁又查了一番资料,然而网上也只能查找到一种名为旱荷的陆地莲,这种花的别名就叫金莲,并不生长在水中,而且种子也跟她手中的这种大颗莲子完全不一样。 185.第185章 种子发芽 霍思宁并不太相信有莲花开出来是金色还会发光的品种,但是田甜的外祖父如此执着,却让她有些怀疑。 毕竟碧珠的鉴定不会出错,这些种子能让碧珠发光,证明这些种子肯定是有价值的。 莲花种子不比其他被子植物的种子,因为莲子的果皮具有硬而坚的外壳,所以在种子成熟之后,水分和空气都无法进入,莲子的呼吸作用就会变得非常缓慢,被迫进入休眠状态。 霍思宁记得她曾经看过一个新闻报道,某省水库干涸后进行开垦扩充,不料居然在水库地步挖出了千年前的莲子,这些莲子在经历了上千年后竟然没有腐化,在经过处理培育后居然又发芽开花了。 沉睡千年的莲子都能复活,所以对于她手中的这些莲子能否发芽霍思宁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怀疑的,关键是,这些莲子真的像田甜的外祖父所说的那样能开出金色莲吗? 要让莲子发芽,必须要将种子胚芽的前端开口,让水分和空气得以顺利进入。 霍思宁决定拿一颗种子做做实验,所以她找了个剪刀将其中的一颗莲子的前端小心撬开一条裂缝。 担心种子经过太长时间的休眠,一时半会儿可能发不了芽,霍思宁又将碧珠的灵气慢慢渡进种子内部,然后才将种子放在了一个装有清水的瓷钵中并摆放在了窗台上。 把花种处理好,霍思宁才爬到床上去关灯睡觉。 解石是个体力活,加上白天治疗獒犬几乎耗尽了灵气,霍思宁觉得浑身疲累,所以一沾枕头她就沉沉睡了过去,所以并未留意到窗台上的异状。 莲子被灵气充裕,似乎得到了觉醒,夜色里那颗种子的外壳一点点炸开,如雨后春笋一般从壳里钻出了小包,慢慢地小包变成了嫩嫩的芽尖。 如果霍思宁这会儿还醒着,一定要被这邪门的场景给吓一跳。 那个芽苞在吸光了种子里残余的灵气后生长速度飞快,一直到长出了足有两三寸长的芽苗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夜色越来越深,那些嫩芽在月光下慢慢舒展开来,竟然在夜色里慢慢绽放出丝丝金光。 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从睡梦中醒来,爬起床就要出门,目光一扫视线却落在了那盆放在阳台上的瓷钵上,顿时视线一凝。 竟然真的发芽了?! 霍思宁眼前一亮,猛地冲到阳台前惊喜地看着这个发了芽的莲花种子。 她没有料到,不过才一晚上的时间,这个金莲种子居然真的发芽了,而且长出来的芽包还不小,差不多有两三寸长了! 霍思宁看着这颗小小的幼苗发呆,芽包嫩绿,看起来跟普通的莲花苗也没有多少区别啊,怎么碧珠就断定这几个莲子特殊呢? 霍思宁心下纠结,不过她至少可以肯定一点,这些种子肯定能种出莲花来,至于是不是金色莲,那恐怕要等这颗莲子长出花苞开出莲花来才知道。 帝都医科大某女生宿舍,有个女生正凑在电脑前看视频。 “唐依诺,你还在看这个视频啊,哪里来的,现在网上都搜不到了吧?” 一个女生看到室友正在看一段录像视频,忍不住问道。 被问的那个女生脸上带笑,眼睛都快成了星星眼:“那当然了,这是我从男神后援团团长那儿弄来的私货,平常人可是没有的。” “什么私货?”旁边另外一个女生闻言心下也有些好奇,连忙凑了过去,看了几秒后就笑了。 “这视频我也看了,前两天新闻上闹得沸沸扬扬呢,主角好像就是盛唐集团那个少东家,听说年少多金又是单身,洁身自好到跟个和尚似的,网上一堆女生追捧,把他封为男神。依诺,你该不会就是这个人的粉吧?” 唐依诺笑道:“那是自然,我可是元老级的人物。我男神从不上新闻,这一回可是露了大脸了,不知道多少女人哭着求着要嫁给他呢!” 旁边女生闻言嗤笑一声:“我看你就别犯花痴了吧,人家可是豪门世家公子,这种人哪里会看得上咱们这种平民千金啊。再说了,网上不是说视频里那个女人是他妻子吗,还叫人家老婆,我看人家早就隐婚了,不过为了不破坏你们这些粉丝对他的印象,所以才秘而不宣的。” 唐依诺闻言脸色一板,狠狠地跺了跺脚,气愤地辩解道:“不许你们污蔑我男神,前两天他已经在媒体前澄清过了,他跟那个女人只是认识而已,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关系。我男神那是为了制服歹徒,才会故意跟那个女人演戏,目的就是想转移那个歹徒的注意力!” 这时候洗手间吴静宜穿着一身淡蓝色连衣裙走了出来,听到三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忍不住插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唐依诺不是很喜欢吴静宜,觉得这个女生很装,平时不怎么搭理她。 不过现在到了为她的男神恢复名誉的关键时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能拉来一个盟友算一个。 所以她猛地拉住吴静宜的手臂来到了电脑前,让吴静宜看视屏:“吴静宜你快看这个视频,我男神是不是很帅,你看他跟旁边那个女人肯定没有关系对吧?” 唐依诺一边急切地问着一边打开了视频,吴静宜初还没怎么注意,但是视频看到一半,却发现视频里面那个男人和女人似乎有些眼熟。 吴静宜顿时身形一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视频里的情况。 这是用手机拍摄的视频,因为手机像素以及技术的问题,视频有些模糊,而且时不时还会抖动,所以看得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人的五官面貌还是能看清楚的。 吴静宜的记忆力很好,当日在会所大厅一楼,她被那个姓赵的死胖子逼着喝酒。 后来喝得太多,她只能借故尿遁从包厢里走出来想透透气。 没想到在门口就看到了一个英气逼人的男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186.第186章 吴静宜的惊人发现 会所有规定,一楼二楼三楼分别招待什么规格的客人都会严格把关。 吴静宜虽然来会所时间不长,但是也听陈姐提过。 这个会所的成员都是分等级的,普通的有钱人只能在一楼吃喝玩乐。 能上二层的,不是凭借强大的家庭背景,就是要有过硬的本事。 至于第三层,则完全不是她们这些平民小人物能够窥探得了的。 那个男人能从电梯里走出来,不管是二楼还是三楼,都说明他的身份不一般。 吴静宜脑子转得快,当即就来了主意。 她要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力! 吴静宜故意迎着那个男人的面撞了上去,想要来一个不期而遇。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要撞到对方怀里的那一刻,那个男人居然毫不留情地退后了一步,而她也因为失去支撑站立不稳,直接朝着前面摔倒过去。 更让吴静宜感到气愤的是,那个男人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居然径直离开,连扶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那个男人的长相吴静宜记得很清楚,分明就是视频里的这个男人。 “这个人,你说他是盛唐集团的少东家?盛唐集团是做什么的?!” 吴静宜心下一紧,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唐依诺一听到这问话就知道她找错人了,这吴静宜果然是个乡下土包子,连盛唐集团这么有名的企业都没有听过。 她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不屑: “盛唐集团是帝都著名企业,也是世界五百强上市公司之一,以商业地产、高级酒店、文化旅游和连锁百货四大核心产业为主,还经营一些其他产业项目。” “不过这些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就是一句话,这个集团很好很强大。而作为盛唐集团的少东家,我男神钱多到没处花。” 吴静宜闻言脸色顿时一白,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低垂下的眼睑里露出了浓烈的懊恼和不甘。 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有这样高的身份,如果她早知道的话,她一定不会那样鲁莽行事,会选择其他更加温柔的方式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越想吴静宜越是后悔不跌,觉得自己错失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吴静宜,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传闻不可信?哼,我男神这么帅,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传过绯闻,怎么可能看上这种丑女人?这女人一点都配不上我男神!” 唐依诺见吴静宜一直没有说话,忍不住开口追问道。 吴静宜闻言回过神来,目光落在视频中那个与顾叙争吵的女人身上。 越看她越觉得这个女人她似乎也在哪里见过,可是她在记忆里仔细搜罗了一番,却怎么也找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吴静宜想不起来,所以干脆询问唐依诺。 唐依诺撇了撇嘴不忿道:“谁知道叫什么,要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就好了,就算我不出手,我们后援团肯定有很多人会冲过去揍这女人一顿!本来之前还有人说要人肉出这个女人的信息,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面就没影了,连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都被压了下来。” “肯定是被你那位男神出手压下来的,人家可是商界名流,怎么乐意让那些八卦杂志消费他的名声?人家不过是在广城机场抓了个不法分子,你们就这么激动,要是真人肉出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你们不要疯了吗?” 旁边那个和唐依诺意见不同的女生不由得嗤笑一声,不以为然道。 广城?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吴静宜本来没想太多,没想到听到这话却是心中大震。 她的脑海中蓦地浮起一张脸,顿时又是怀疑又是不敢置信,下意识地伸出手拿起了唐依诺的电脑鼠标,再一次将那个播放完毕的视频点开。 见吴静宜未经允许就私自动自己的电脑,唐依诺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面色一沉眼睛瞪着吴静宜。 吴静宜却是顾不得这些了,她全身心的注意力都被这个视频给吸引住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唐依诺阴沉的脸色。 视频又播放了一遍,当看到摄像头对准视频中那个女人并且给了一个特写的时候,吴静宜浑身一颤,终于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这个视频中的女人,竟然真的是霍思宁那个蠢货! 虽然五官精致了很多,但是吴静宜非常肯定,视频中的女人的确是霍思宁无疑。 自从那次她和霍思宁在去县城的公车上产生了一些小争执后,她就再也没有跟霍思宁联系过。 也许是因为她即将要到帝都来上学,而霍思宁却连高考志愿都没有填写,所以吴静宜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优越感。 即便是跟霍思宁失去了联系,吴静宜也没觉得失落,反而满满的都是庆幸。 她是个孤儿,一直住在白云镇的孤儿所,她和霍思宁认识后,霍思宁就一直以她的朋友自居,殊不知她根本就没把那个蠢女人当做朋友。 霍思宁经常从霍家带出来一点好吃的或者是好用的东西送给她,吴静宜都会从心底里感觉到厌恶和屈辱。 她不想要被人可怜,可是霍思宁每一次看她的眼神里面都满是怜悯,这让吴静宜怨恨不已。 她想要报复霍思宁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本来早就打算好了,等到高考成绩下来,她就想办法偷走霍思宁的录取通知书。 她要毁掉霍思宁,看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资格可怜她。 然而她计划了那么久,却还是漏算了一招,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不准备上大学,而是跟着她那个表姐去了广城。 吴静宜满心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本以为她到了帝都后会过得比霍思宁好,却没有想到等来的仍然是不如意。 虽然只有几个月不见,但是从视频里就可以看得出来,霍思宁这个女人已经变得大不一样了。 无论是五官还是皮肤都变得精致了许多,而且光看穿着吴静宜也知道霍思宁过得很不错。 187.第187章 约会 越看吴静宜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心就越盛,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凭什么,她在帝都什么都没有,甚至要为了一点学费去和那些恶心的男人虚与委蛇,而霍思宁这个女人却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轻轻松松过她想要过的好日子? “吴静宜,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差?”看出吴静宜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旁边女生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唐依诺冷笑一声,不屑道:“你看她穿得这样花枝招展的,肯定是要出门,她能有什么事?” 吴静宜回过神来,没有回答室友的问题,对唐依诺的讽刺也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她快速地跑到书柜那边翻找,手忙脚乱地将一堆书籍资料掀开,从里面找到了一本高中毕业留言册子。 翻开之后找到了最后一页,果然在上面找到了霍思宁的笔迹,在电话一栏找到了霍家的座机号。 吴静宜想要打电话去霍家问问霍思宁在广州的近况。 如果霍思宁这个贱人真混得好,她说不定还能从霍思宁那儿弄点钱过来花花。 反正那女人蠢得很,只要随便哄哄就把她当做好姐妹。 吴静宜这样想着,手指迅速地在手机上按了那串数字拨了过去。 电话打通了,嘟了几声后接通了,那头传来一个颇为不耐烦的声音:“谁呀?” 吴静宜她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徐莲的泼辣劲儿她也是见过的。 知道这个女人野蛮霸道而且有理说不清,吴静宜心下一紧,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才将到口的话小心翼翼地说了出来: “徐阿姨您好,我是霍思宁的同学,我想请问一下,您知不知道霍思宁--” 吴静宜的话还未说完,那边徐莲就已经像个被点燃了的炮仗一般炸开,嘴里的脏话不要命地骂了出来: “不知道不知道,老娘可不认识这种贱蹄子,你要打听她的事去别的地方去,老娘不知道!她现在跟我们霍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以后是死是活我们也不关心!” 说完这话徐莲就粗鲁地挂断了电话,吴静宜在这边尚未反应过来,只能惊愕地张着嘴,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徐莲这话是什么意思?吴静宜的眼中满是震惊,她刚刚好像听到徐莲说霍思宁跟霍家已经没有关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思宁不是跟徐莲的侄女去了广城外企公司上班吗?怎么徐莲对霍思宁却是这样的态度? 吴静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有心想要再打电话去问个清楚,可是一想到刚刚徐莲那骂人的语气,吴静宜却是有些犯怵。 就在吴静宜迟疑的当口,一个电话却是突然打了进来。 一看到拉点,吴静宜顿时浑身一颤,瞬间眼睛里露出了惊喜之色,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通通抛诸脑后。 “梁先生,您怎么打电话过来了?”吴静宜眼中闪过精光,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那边梁锦宏轻笑:“上次我在会所不是就跟你说了,周末来接你出去玩的吗?怎么,你忘了?” 吴静宜急切地回道:“没忘没忘,就是没想到您说的是真的,我以为是跟我说的一句玩笑话呢?” 怎么可能会忘?自从上次从会所回来后,她就一直在期待着周末的到来。 到了周末,一大早起床后她就找到了压箱底的裙子穿上,并且把自己打扮成漂亮又不是清纯的女学生模样。 不过吴静宜等了一上午都没有梁锦宏对方的电话,心下就有些失落,以为梁锦宏不过是戏言,过后就忘了,没想到梁锦宏竟然真的打电话过来约她了。 那边梁锦宏正色道:“这可不对,我梁锦宏虽然不靠谱,但是君子一诺,答应女士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怎么样,美丽的吴小姐可否赏光,陪在下出去逛逛?” 吴静宜抿唇一笑,心下却是十分欢喜:“那行,您在哪儿?我一会儿过去找您。” 梁锦宏笑了笑:“哪里有让女士找的道理,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给你半个小时打扮时间。” 吴静宜闻言心下又惊又喜,急急地从窗口探出头去,果然看到一辆车就停在距离宿舍楼不远处的一棵香樟树下,梁锦宏正立在车头,手里拿着电话冲着她这边看过来。 吴静宜顿时脸色一红,心下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感觉整个人都像要飞起来了。 顾不得那么多,她急切地拿起手包就往楼下奔去。 “梁先生!” 梁锦宏本来打算回到车上等人,没想到刚打开车门就听到对面传来声音。 他抬起头看去,只见一袭蓝裙的女孩从对面马路上跑了过来,好似蓝色的优雅蝴蝶一般,看得梁锦宏心下一动,整个人都变得温和了下来。 梁锦宏的眼中一瞬间的惊艳,不过等到吴静宜走进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问道:“你怎么这么快?不是说你们女人出门起码要半个小时的时间打扮吗?” 说着梁锦宏的目光在吴静宜的身上上下打量,看得出来吴静宜应该是经过了一番精心装扮的,可是这时间才过去不到三分钟吧? 吴静宜闻言顿时红了脸,一脸的局促解释道:“我本来打算跟室友去逛街,所以……” 梁锦宏脸上露出温润笑意:“逛街啊,这个建议不错,不如我陪你去好了。” 吴静宜顿时惊讶地抬起头来,复又想到了梁锦宏在会所那天的谈吐和陈姐提到过的他的家世,顿斯整个人有些紧张起来,故作矜持地道: “这不太好吧,不能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了您的时间。逛街这种事我下次再跟室友一起去就行了,梁先生您还是按照您的计划安排吧。” 吴静宜低着头故作羞赧,脸上的红晕透到了耳根。 看到面前女孩一副拘束又努力故作镇定的模样,梁锦宏顿时轻轻弯了弯唇,笑道:“没有什么计划,就是想约你出来吃顿饭看个电影而已,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去逛逛街再去吃饭也来得及。” “真的?”吴静宜的眼睛一亮,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眼中的光芒亮晶晶一片。 女孩清纯而腼腆,和他认识的其他女人截然不同,梁锦宏点了点头,忍不住笑了起来:“上车吧。” 188.第188章 善良与野心 唐依诺注意到窗外的场景,看到吴静宜跟着一个男人上了一辆好车,顿时撇了撇嘴。 “居然是辆宾利,这乡巴佬可真有手段啊,居然钓到了一个这么有钱的凯子!” 唐依诺话里的酸味儿谁都听得出来,另外两个室友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哼,别是当了小三做了二奶吧,乡巴佬就是道德低下,专撬别人墙角破坏别人的家庭!” 唐依诺嘴上愤愤不平,但是心里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那边梁锦宏带着吴静宜开车前往王府井大街,吴静宜坐在副驾驶上,思绪却一直都飘着。 想起那天在会所的情景,她的心里就暖暖的。 那天她当中跌在了梁锦宏的脚边,顿时无地自容,心里又气又羞愤,只能跌坐在地上无声哭泣。 却没有想到那时候,梁锦宏竟然朝着她伸出了手,像一个拯救公主的王子一般,温润英俊。 后来他就带着她在会所玩了一圈,陪着她说了很多话,最后还十分绅士地送她回了学校。 只是想到陈姐的话,吴静宜又觉得心里有些紧张。 梁家或许不像盛唐集团那样产业庞大,但是怎么说也是名门世家,经历过数代积累的名门望族,这种世家本身所具备的家业和底蕴,不是普通的豪门新贵所能比拟的。 如果她能顺利嫁进梁家,就能一跃成为真正的名门贵妇,这样的身份可是不知道多少女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光是想想,吴静宜就觉得心下一热,整个人都激动不已。 她只能垂下眼睑,掩饰住内心的狂热和野心。 长发飘飘间,一身淡蓝色连衣裙更显得皮肤白皙,一颦一笑间都透露出一种清秀纯真的气质。 梁锦宏一边开车一边偷偷瞄着身旁女孩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心里某个角落一片柔软。 他坚信,眼前这个女孩也许就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想到那天在会所遇到吴静宜的那一幕,他心下一动,蓦地开口问道:“我听陈姐说,你是孤儿,为了学费才去会所那边打工当服务生的?” 遇到吴静宜之后,梁锦宏就觉得自己对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动了心。 所以当天送吴静宜回了学校后他又返回会所找了陈姐询问有关吴静宜的事。 果然,他这一问,陈姐迟疑了一下,就如实相告。 原来吴静宜是个孤儿,从蓉城来帝都上学,因为无法凑齐学费才知道陈姐帮忙到会所当服务员赚取学费,并非会所的陪酒女。 “会所里的服务员比别的地方薪水高,而且可以晚上兼职,所以……” 吴静宜故作难过地咬了咬嘴唇,看起来很是伤心难过。 她当天晚上从会所回来后不久就接到了陈姐的电话,知道了梁锦宏去会所找陈姐询问她的事情。 梁锦宏显然是对吴静宜上了心,看上了她的清纯,若是知道吴静宜是陪酒女,肯定会介意她的身份,所以陈姐才会刻意隐瞒。 陈姐对梁锦宏撒了谎,又担心会穿帮,所以急忙给吴均打电话通气。 吴静宜知道陈姐对梁锦宏撒谎的用意,这当然也是吴静宜所希望看到的。 不过陈姐可不是慈善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吴静宜知道,不管她最后能不能成功拿下梁锦宏,陈姐为她所做的这些她都要付出代价。 想到这儿吴静宜心中闪过一丝决绝,不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攀上梁锦宏这棵大树,因为她别无选择。 梁锦宏听到吴静宜这话却是放下心来。 果然是这样,他就说像吴静宜这样天真美好单纯得如同白纸一张的女孩,怎么会是会所里的坐台女? 梁锦宏自从成年后就被家里人安排各种相亲,认识的女人也多是豪门里那些千金小姐,这些女人不是刁蛮任性口是心非就是喜欢端着讲各种名门规矩,一个个戴着面具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像吴静宜这样娇滴滴柔弱得像一只小白兔一样,看起来弱不禁风,却又一点也看不出来娇惯任性,反而性子温柔绵软,很是温婉柔和。 看吴静宜似乎是被他的问话吓到了,梁锦宏心下某个角落顿时一片柔软,急忙安慰道: “你别怕,我就是这么一问,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的学费以后我来帮你出,会所那份工作你就辞了吧,你年纪还小,又这么单纯,会所那种地方鱼龙混杂,若是惹上什么人就不好了。” “那怎么行……”吴静宜闻言低下头去,“我跟梁先生无缘无故的,怎么能让您给我出学费。我把梁先生您当做朋友,也并不是图您这些钱……” 梁锦宏笑道:“这个我知道,可是你一个女孩子确实不适合去那种地方,上次还好是遇到我,若是遇到别人,说不定你就惹麻烦了。你若是真不肯接受,那就当是我借给你的怎么样?以后你别业找到工作赚钱了,在还给我。” 吴静宜迟疑了一下,才勉强答应下来。 梁锦宏心下却是更高兴了,这女孩虽然贫穷,但是却如此有原则,别看温温柔柔的,可是却能坚持底线,可见本性就良善。 这样一想,梁锦宏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对吴静宜也越是欣赏爱慕。 察觉到梁锦宏用爱慕的眼神看着自己,吴静宜心里涌起一股热流,眼睛里不自觉地就流露出一丝得意,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仍然是一副小白花一般怯怯的模样。 这一约会,逛街吃饭看电影哪一样都没有落下,梁锦宏也舍得为女人花小钱,在王府井逛街就给吴静宜买了四五套高级品牌衣服和一套高级化妆品。 吴静宜故作矜持,坚决不肯要。 但是梁锦宏这种人偏偏就爱吃这一套,若是直接开口要他未必肯买,吴静宜越是这样推辞,他却大男子心理作祟,一定要买。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吴静宜假意推辞不过,“忐忑不安”地将衣服接了过来。 等到梁锦宏送她回学校的时候,吴静宜就如同一个骄傲的公主一般拎着大包小包得意而炫耀地进了宿舍,直看得对面的唐依诺咬碎了银牙。 189.第189章 惊人的赌石秘技 霍思宁不知道,就因为之前的机场视频,她向吴静宜撒的谎就被戳破了。 幸而徐莲彪悍,吴静宜就算怀疑也不敢再打电话过去询问,所以就算是她怀疑,也对此无可奈何。 也是霍思宁当初行事谨慎,除了靳晨宇没有其他人知道她的去向,所以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当然,也就是多一事少一事的问题,霍思宁不想惹麻烦而已,真要是那些极品亲戚找来,她也不会怕。 不管怎么说,她如今也算是小有身家。 霍家人确实难缠,但是她早已不再将这些人视为亲人,所以真要对付起来,她能用的办法也多得是。 只是不到那一刻,她不想跟霍家针锋相对而已。 一个星期后,白亦珊的工作室就已经布置妥当,为此白亦珊据说还跟白家大嫂发生了争执,大概白家大嫂也没有料到白亦珊开工作室的动作会如此迅速。 白国明心中怎么想的霍思宁不知道,但是看白亦珊为了开工作室特意登报写下了放弃遗产继承权的声明之后,霍思宁就猜测到,白亦珊跟白国明这两兄妹大概谈得并不愉快。 “以后白家的东西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这算是背水一战,不过不管怎么说,好歹这一千万启动资金我拿到手了,他们还没有狠心到连这一千万都坑了,也不算是欺人太甚。” 白亦珊眼里满是苦涩和自嘲,看得出来,为了开这个工作室,白家众人对她的言语和行为伤害挺大的。 有了老婆忘记老娘忘记手足的事情霍思宁也不是没有见过,况且霍思宁重生之前就是被亲人欺凌辱骂祸害了一辈子,所以白亦珊的心情和处境她非常能够理解,遂笑着安慰道: “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白家的产业确实是跟你没有关系了,但是这样最好啊,等你的工作室以后发展起来,他们就算想染指也没了理由啊。这个工作室全权由你做主,以后无论赚多少钱,他们也只有干看着羡慕眼红的份!” 白亦珊闻言脸上的笑容亮了几分,她抿了抿唇坚定地道:“没错,不管怎么样,这个工作室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以后她们没有任何理由来觊觎甚至瓜分我的东西!”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怀疑地看向霍思宁:“话说回来,咱们从平洲回来也有一个多星期了吧,那些毛料都切出什么来了,怎么没有听到你传来半点消息,该不会是都切垮了吧?” “那怎么可能,我师父教给我的赌石技巧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不敢说百发百中或是十赌九涨这样的大话,但是一半还是可以做到的。” 霍思宁笑得一脸神秘,带着白亦珊来到了地下室,打开了保险箱,看到霍思宁从箱子里取出来十多块翡翠明料,白亦珊瞬间就愣住了。 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明料,复又侧头看了看霍思宁,白亦珊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她,不自觉地暗暗吞了吞口水。 “这些……都是你买的那些毛料里切出来的?”白亦珊难以置信,忍不住开口问道。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事实上在地下室还有三十来块毛料没有解开。 之前霍思宁解了数块毛料之后,从里面解出了好几块冰种以上的料子,这让她意识到这样随意解石有些不太妥当。 因为担心太过惊世骇俗,在这段时间解石的时候,霍思宁特意弄了一桶水到地下室。 她把毛料重新浸湿后,借用碧珠的鉴定方法对毛料重新进行了筛选。 将碧珠发光不是特别亮眼的毛料和发光特别厉害的毛料都挑选出来进行了分类,然后用平均分配的概率进行解石。 这样的方式虽然有些麻烦,但是在霍思宁看来还是挺有效的,至少解出来的料子没有那么打眼,不会全是清一色的高翠了。 不过饶是如此,她解出来的这批明料也足够震撼了。 至少白亦珊就被这满目的翡翠明料给惊呆了。 芙蓉种、金丝种、花青种、糯米种和冰种都有,甚至还有一块玻璃种小无色,这十多块明料最少都是中档翡翠。 颜色也从鸭蛋绿到黄阳绿到冬青绿不等,或偏色或满色,深浅不一,但是每一种颜色都有。 除了极个别的,大部分料子都有三四斤,重的甚至达到了近十公斤。 白亦珊终于明白为什么霍思宁不愿意在平洲当场解石,而要费这么多心思将毛料统统运到S市来了。 这样斐然的成绩,就算是翡翠赌王也未必能做得到吧? 看到这儿白亦珊顿觉心花怒放,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白亦珊如今一个人无依无靠,只能凭借自己的手艺白手起家,可是翡翠工作室靠的是什么,是翡翠,她没有赌石的本事,就只能依靠买明料才能维持工作室的运营。 但是翡翠发展这么多年,缅甸的那些毛料越挖越少,可以切出来翡翠的赌石就更少了,价格也越来越贵,她的工作室能办多久,能走多远,她自己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现在看到霍思宁解出来的这些毛料,她原本的担心与怀疑瞬间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满心的激动和喜悦。 霍思宁所说的赌石秘技,一点也没有夸张。这些料子是她亲眼看着霍思宁买回来的,花费了多少钱她一清二楚。 不过两三百万块钱,解出来的明料却足以支撑她的工作室数年,这样巨大的利润,白亦珊怎么可能不心动? 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在平洲的时候跟霍思宁签订的那份协议太过小心了,就因为想要绝对的控制权和管理权,她不愿意与霍思宁共同拥有工作室,两个人采取了完全分离的合作方式。 可惜霍思宁有这么厉害的赌石手段,随便找别的供销商渠道甚至自己开工作室都没有问题,甚至她完全不需要自己亲自去管理,请个猎头公司找个职业经理人管理也没有问题。 越想白亦珊越觉得自己太蠢了,有霍思宁这个超级采购在,工作室的原料采购问题就不用她再担心。 而她只要将工作室不足一半的股份分给霍思宁,就既不会损失绝对控股权,又能将霍思宁绑在她这条船上。 190.第190章 借给你 可是白亦珊这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怪只怪她当初太过谨慎,不相信霍思宁的赌技,也不敢放手一搏。 “宁宁,这些明料,你都准备转手吗?” 知道自己措施了一个好帮手,白亦珊纵然心下懊悔,可是她也知道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而是要收购霍思宁手中的这批明料。 霍思宁看白亦珊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后悔自己当日的决定了,也不点破,只是点了点头道: “我要这么多翡翠明料也没用,就算要收藏,我也只准备收藏极品料子,这些都太普通,我还看不上。” 白亦珊闻言嘴角抽了抽,霍思宁这话虽然听起来很狂妄,但是白亦珊心里也不得不承认,霍思宁拥有那样厉害的赌石手段,真要想收集极品翡翠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里一共有十五块明料,芙蓉种和金丝种各有四块,花青芙蓉种两块,剩下的都是糯米种以上,都是好料子,我大概估计了一下,这些明料加起来,总价最少在三千万。” 这个价格显然是放水了,光是糯米种以下的那十块毛料就差不多已经达到两千万了,更何况还有一块差不多有二十斤的糯米种。 白亦珊知道,这些毛料真要拿到拍卖会去拍卖,很有可能会卖到四千万甚至更高。 霍思宁给她的分明是友情价,可是这个价格还是让白亦珊变了脸色。 她只有一千万的启动资金,如今七七八八已经用掉了几百万,能挪动的资金不多,根本吃不下这么多料子。 可是这些料子确实是好,光是看到她就舍不得放手了,看着那些颜色艳丽的明料,她眼中的光芒不复炽热,只剩下神情黯然。 霍思宁看到白亦珊面露难色就知道白亦珊心中在苦恼什么,笑了笑,说出来的建议却是让白亦珊瞬间愕然。 “我叫你来这儿,又把这些料子拿出来给你看,自然就是要卖给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现在缺原料也缺资金,这些毛料你也未必能吃得下,所以我可以先把这些料子借给你。” “借给我?”白亦珊瞪大眼睛看着霍思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白亦珊眼中露出了疑惑,霍思宁解释道:“这些毛料我都可以借给你,我只收取四百万的定金,一年的时间,等你的工作室开起来赚了钱你再把钱还给我。你能赚多少钱我不管,你到时候只需要把剩下的两千六百万支付给我就行。” 白亦珊吃惊:“全部借给我?你就不担心我到时候赖账?” 霍思宁闻言顿时笑了起来:“你也可以赖账啊,左右我四百万的本钱已经收回来了,真算起来我也并没有吃亏,只不过是白白耗费了时间,并且认清了一个人而已。” “但是你如果赖账,却未必会比我幸运,你的工作室没有了翡翠明料来源,能够坚持多久我想不用我说你也清楚。” “当然,你也确实可以去重新找个人帮你赌石,但是我想不会有人比我更懂赌石,你请人赌石很有可能会血本无归。比起跟我合作,你找任何人帮忙,都拿不到这样价格优惠的翡翠明料。” 霍思宁的话自信到了狂妄的地步,但是白亦珊找不到话来反驳,因为她知道霍思宁有这样的资格,而且霍思宁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当然,白亦珊也很清楚,她能够遇到霍思宁绝对是她走了大运遇到贵人了。 一个厉害的赌石高手,可以为她的工作室带来绝对的保障,白亦珊抱大腿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为了一点眼前利益就得罪了霍思宁? 当然,霍思宁愿意相信白亦珊还有另外一层原因,那就是她这段时间和白亦珊打交道后发现,她和白亦珊无论是性格还有行事作风都颇为相似。 霍思宁对白亦珊很有好感,白亦珊和吴静宜不一样,虽然白亦珊也会城府和算计,但是绝对不是两面三刀阴险狡诈的人,这样的人应该是值得她信任的。 霍思宁说话算话,白亦珊当然也不是那种不厚道的人,当即就主动提出草拟合同,签字盖章后动作迅速地打了四百万到了霍思宁的账上。 至于那十多块明料,她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抱出去,那实在是太扎眼了,只能用一个行李箱拖着。 白亦珊住的地方是一套小公寓,自然没有霍思宁这儿配套设施齐全还有地下室,所以她一出门后就直接奔向银行,将一箱子翡翠明料寄存在保险柜之中。 霍思宁并不觉得她这样将明料便宜卖给白亦珊自己就吃了亏。 这是一个长期的买卖,她愿意以这样的方式与白亦珊合作,就是希望白亦珊的工作室能够迅速拓宽市场。 这样一来,等到将来白亦珊的工作室供不应求的时候,她的翡翠明料才能源源不断地卖出去。 而且她觉得这些钱来得太容易了,所以也不介意这几百万的出入。 要知道她不过付出了三百万的本钱而已,就赚了这多,而且这些毛料她才解出来十多块而已,剩下的才是大头。 她自己吃肉,总也要让白亦珊这个跑腿的喝汤,不然这买卖黄了,她自己也没得赚了。 当然,霍思宁也并没有完全向白亦珊坦白,事实上这一次她一共解了十六块毛料,块块解涨,除去白亦珊带走的那十五块,其实还有一块高冰种春带彩。 那是一块老坑种黄沙皮,是之前吴灵儿不要的四块添头里面最大的那一块,重达三公斤,形状方正规矩,只有一条细小的蟒带,没有松花,外皮的表现并不算好。 但是霍思宁在切开薄薄一层表皮后就出绿了,而且在浓烈的艳绿之中还带着一抹春色。 高冰种,水头足,色泽非常自然,那一抹紫色更是浓艳妖艳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紫色翡翠被称之为紫罗兰,即指春色。而彩代表的是纯正绿色,所谓春带彩,是指一块翡翠上有紫有绿。 紫中带绿,绿多紫少,这就是春带彩。 春带彩翡翠本身翡翠少有,尤其是有紫有绿而且水头足种地好的翡翠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191.第191章 东华的危机 霍思宁解开的这块春带彩就是这样的好翡翠。 水色润泽,绿色均匀,尤其是紫色和绿色相接的地方,种地未变,都是高冰种的阳色。 整块翡翠质地均匀,绿艳紫鲜,吃绿部分足有四斤多。 作为一个紫色控,霍思宁看到这块翡翠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它,尤其是在解开后,更是心动不已。 春带彩比同种地的绿色翡翠价值更高,因为这样的翡翠错过一块就少一块,所以霍思宁可以不在意其他那些翡翠,却怎么也舍不得将这一块让给白亦珊的工作室。 所以她就将这块翡翠给留了下来。 当然,霍思宁并未忘记她之前的打算,她欠了苏晋原的人情,所以想过要切一块好翡翠送给苏晋原做人情。 本来她是想要将那块二十多斤的糯米种送给苏晋原的,但是那块翡翠的价值起码有七八百万。 霍思宁了解苏晋原,这样昂贵的料子他肯定不会要,所以霍思宁觉得应该选一块其他的料子。 她当时并未多想,结果等到晚上回了房间后看到梳妆台上的一个盒子,才想起来,她当日在平洲还切涨过一块废料。 周振的那块藓吃绿,后来霍思宁跟白亦珊去酒店附近的赌石铺子解石,切开后里面解出了一块大约有三斤多的高冰种苹果绿。 这块翡翠解出来后她当时并未告诉苏晋原和苏青青,放在背包中直到回了S市她也没有处理,一直到这个时候才记起来。 这块料子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价值也能有三四百万,而且种地高水头足颜色好。 相较于那块二十多斤的糯米种,这块翡翠送给苏晋原做补偿当然更合适。 更重要的是,这块料子是从周振切垮的废料里面解出来的,这个理由苏晋原一定会喜欢,也肯定愿意收下。 “苏总,有好几个客户说要到工商部门去投诉,另外,最近周氏珠宝那边似乎不太安分,已经连续抢了咱们好几单生意了,不知道是谁泄露了咱们公司这边的事,周氏准备拿咱们客户的投诉做文章。” 林秘书进门后将事情汇报完毕,看了看苏晋原的脸色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苏晋原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周振在平洲算计他的事情他还没有计较,没想到周家倒是手长,竟然还想伸进东华里面来! “周家人这是活得太滋润了,还没尝够苦头!”苏晋原冷笑了一声,冲着林秘书道,“把周氏现在的资金情况透露出去,到时候他们自然会自乱阵脚,顾不上我们这边了!” 林秘书点了点头:“那那几个客户的订单怎么办?那些散户就算了,可是这里面有一个大订单,是法国巴黎那边老主顾的订货了,如果不能给他们满意答复,估计下次再合作就难了。” 苏晋原心下也有些烦躁,皱了皱眉道:“你先去忙吧,我再想想办法。” 霍思宁找到东华来的时候就发现公司的气氛似乎有些凝重,霍思宁本来也没怎么在意。 她是来给苏晋原送东西的,那个前台因为之前已经见过霍思宁,并且也知道霍思宁的身份,所以这一次并未拦住霍思宁。 霍思宁径直到了苏晋原所在的办公室门外,不过还没有走过去敲门,就看到林秘书小心翼翼地蹑手蹑脚走了出来,还轻轻带上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林秘书?”霍思宁在林秘书身后轻声喊道。 “唉呀妈呀--”林秘书心下一惊,吓得缩了缩脖子,手中的资料差点就扔了出去。 一回头看到霍思宁笑眯眯地看着他,林秘书顿时松了一口气,直直地拍了几下胸口,这才惊魂未定道: “霍小姐,你差点没吓死我。你怎么来了?” 霍思宁伸着脖子顺着百叶窗往苏晋原所在的办公室看了看,这才好奇问道:“我看公司里气氛好像怪怪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林秘书闻言面色一僵,迟疑了一下才将各种原委给说了出来。 原来,在苏晋原前往平洲之前,东华有好几份高档翡翠订单因为缺少一种颜色的翡翠原料而不得不往后推。 本来按照苏晋原的计划,他这次去平洲就是为了采购这种原料,并且他这次在平洲公盘上选了不少毛料,回来后就立刻请师傅将毛料全部解开了。 那些毛料赌涨的概率很大,但是让苏晋原感到失望的是,在切涨的毛料里面并没有他们急需的哪一种颜色,别说是高翠,就是糯米种以下的翡翠都没有。 苏晋原无奈只能让销售部那边同客户商量看看能不能将订单替换成其他颜色。 可是让苏晋原感到烦躁的是,客服与客户交涉的结果并不如意。 那些客户因为都是下订单很长时间了,东华这边也一直信誓旦旦宣称十一月会有货,所以客户们也都愿意等。 结果现在公司却又告知他们没货了,这下客户不乐意了,大家都不愿意接受这个答案。 不少客户声称如果到了合同约定的截止日期东华还那不出货来,他们就要要求东华按照合同条款约定进行十倍赔偿。 “十倍赔偿是多少,很多吗?”霍思宁下意识地就关心起钱的问题。 林秘书眼中也有些担忧:“真要算起来,这次的订单金额并不算大,也就三千来万。但是如果真十倍赔偿的话,也不是个小数目。”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不是赔偿的问题,那几个小散客倒是还好,估计到时候再私下商量一下进行赔偿和解就行,可是这次订单里面有一个巴黎的展销会是咱们东华的长期客户,每个季度都从我们公司订购一批高档首饰。” “若是这次处理的结果对方不满意,以后说不定他们就不会跟东华合作了,这才是东华最大的损失!” 霍思宁闻言也不由得蹙眉,她的手里倒是还有三十多块毛料,就是还没有解出来也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品种的翡翠,想了想她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那到底是差了个什么颜色的翡翠啊?这个颜色的翡翠很极品很难得吗?” 192.第192章 高冰种苹果绿 林秘书闻言摇了摇头:“倒不是多极品难得的颜色,就是普通的苹果绿。” 林秘书这话一说,霍思宁的眼睛就瞪大了,心中暗道,不是吧,这么巧? 见霍思宁神情古怪,林秘书并未多想,以为她只是觉得吃惊,当下自嘲一笑,解释道: “你也觉得苹果绿翡翠并不算困难吧?事实上我们也都觉得苹果绿原料应该并不难采购,所以之前并未着急。” “而且苏总在平洲也确实买到了一块已经开窗了的冰种苹果绿半赌毛料,但是没有想到运回来后解开才发现里面是变种,翡翠并非苹果绿,而是俏阳绿。” 林秘书看了看办公室内焦急地拿着手机在屋子里转圈也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的苏晋原一眼,对着霍思宁道:“我觉得苏总可能心情不太好,如果你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的话,我觉得你还是下次再来吧。” 林秘书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表情,霍思宁觉得好笑:“你很怕我表哥?” 林秘书一脸郁猝:“苏总心情好的时候很好说话,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的话,你看那两个妹子就知道了,她们是来给苏总送报表的,现在都还站在那边不敢过来敲门呢。” 霍思宁顺着林秘书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两个女员工一人手里抱着一叠资料,正在朝着苏晋原办公室这边偷瞄,一副噤若寒蝉战战兢兢的模样。 霍思宁的脸上顿时乐不可支,她拍了拍林秘书的肩膀笑道:“行吧,那你先去忙,我去找我表哥。原料的事情很快就能搞定,包在我身上!” 林秘书耸拉着肩膀一脸菜色,听到霍思宁这话,倒是忍不住笑了。 他以为霍思宁是在开玩笑,连苏晋原都觉得棘手难以解决的麻烦,霍思宁说她能够搞定,这不是搞笑吗? 林秘书不以为意,见霍思宁真要进去,忙朝着霍思宁做了个自求多福的手势。 霍思宁也没有生气,点了点头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那边苏晋原正在对着窗户打电话:“刘总,东华也算是帮过您几次大忙的,就算是看在往日的恩情上,您也不愿意帮一次吗?”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苏晋原脸上表情沉了下来,二话不说就将电话给挂了。 似乎是察觉到屋子里进来了人,苏晋原头也没有回,直接赶人:“东西放在桌子上我自然会看,现在你先出去吧!” 霍思宁勾唇一笑,答道:“那我就将东西放这儿了。” 苏晋原愣了愣,忙回过身来,就看到霍思宁正在冲着他笑。 “宁宁,你怎么来了?”苏晋原脸上阴沉的表情缓和了些,不过眼中的焦虑仍然没有消退。 霍思宁笑道:“我听说你缺一块翡翠,所以我专门来为你排忧解难来了啊。” 苏晋原有些哭笑不得:“你若真能帮我解决就好了,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霍思宁撇了撇嘴:“我怎么就不能帮你了,你可别忘记了,这次去平洲,我可是买了不少毛料呢。” 苏晋原闻言倒是一愣:“我倒是忘记问你了,我听青青说上次你去平洲在赌石公盘上花了几百万买明标。我这忙前忙后的也没顾得上管你们,青青还好,反正就三四十万块钱,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你如今一个人,也没人管你,还是要自己控制一下,别胡乱花钱。对了,你那些毛料解了吗,瞎折腾出什么名堂了没?” 霍思宁听了这话心中觉得好笑,她怎么就是瞎折腾了,她那些毛料可都是好东西,就连从废料回收厂倒腾出来的砖头料都切涨了,卖给白亦珊的那几块明料根本不算什么。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我,我是真给你送东西来的。” 霍思宁不想让苏晋原知道她和白亦珊联手开工作室的事,但是如今苏晋原有麻烦,她当然也不会坐视不管,所以她也不磨蹭了,直接从身后背包里掏出一个木匣子。 “救急不救穷,你不是缺一块翡翠料子吗?咯,这个是给你的,算是我白要你那栋学区别墅的补偿。” 苏晋原闻言有些疑惑,来不及细问,霍思宁已经将木匣子打开了,里面一块青青翠翠绿意盎然的苹果绿翡翠明料赫然映入眼帘。 苏晋原惊讶地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思宁。 眼前这块非此虽然达不到玻璃种,但是绝对是高冰种苹果绿无疑,这样的绿色和品质,可是算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他以为霍思宁之前不过是拿他开玩笑而已,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别太吃惊,这是周家少爷跟那个叶小三送给青青的,我不过是代理人而已。”霍思宁笑道。 “什么意思?”苏晋原不解。 “字面上的意思啊。上次我们在平洲的时候,在佛山顺德门口恰好就碰到周振在解石,他买了一块八十万的半赌毛料。” “要我说周振今年绝对是犯了太岁,跟青青这个外行打赌输了,竞价标王也垮了,那次买的半赌毛料居然接连几刀都切出了藓吃绿。” “周振跟青青不对付,当时叶子欣也在,青青的性子冲动你也知道,那两个人用话一激,青青差点没跟他们打起来。” “当时我也在,看到那块废料,就想买下来。我当时也不过是觉得这块料子虽然是藓吃绿,但是好歹里面都是玉,正巧可以买回来做个玉质按摩棒给老爷子做按摩用,按摩嘛,有没有鲜也无所谓,所以就花了一万五千块买了下来。” 苏晋原脸上露出了见鬼一样的表情:“你该不是想说,这块高冰种苹果绿,就是你花一万五从周振买回来的那块废料里面切出来的吧?” 霍思宁笑着耸了耸肩:“事实就是如此,我本来是要切掉那块废料外面的石皮再将那玩意儿拿到你公司里来找刘师傅帮我打磨抛光的,结果才切了几刀那个藓吃绿蒋就没了,里面都是满绿。” 老子信了你的邪了,这么好的事儿怎么老子没有遇到过?! 苏晋原脸上表情抽了抽,看向霍思宁的眼神说不出的怪异。 193.第193章 危机解除 苏晋原不是那么好骗的人,但是霍思宁的这套说辞他确实找不到纰漏。 不过他心下对霍思宁很是怀疑,从认识霍思宁开始,这个女孩就给他一种很神秘也很厉害的感觉。 从野生东珠到龙涎香到现在的苹果绿高翠,她的运气似乎好到逆天; 从浦江捞戒指到买店铺开鱼店到气功按摩为外公治疗腿疾,霍思宁掌握的技能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看样子蓉城那个老乞教给他这个表妹的东西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苏晋原心下虽然有疑虑,但是霍思宁不愿意多说,他也不好多问。 苏晋原并没有打破砂锅追究到底的意图,而且他是真心将霍思宁当做亲妹子看待。 他和霍思宁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从往日霍思宁的言谈举止已经可以看出来,他这个表妹虽然幼年时期过得很是坎坷,但是却是一个有原则讲信誉且自强自立的人。 于苏晋原而言,这样的人如果是敌人或许他的确会产生几分忌惮,但是这是他的亲人,他却没有那么多防备的心思,相反他很是高兴。 “你确定这块料子要给我?”苏晋原再三确认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你快拿走吧,这玩意儿对你来说是几千万的大单,但是对我而言却是没有用的石头。我拿了也是放在家里当摆设,还不如给你解燃眉之急。” 苏晋原迟疑了一下:“你喜欢什么东西,要不我拿来跟你换这块料子怎么样?” 见苏晋原还在磨叽,霍思宁有些不能忍了:“我什么都不缺,大哥你别唧唧歪歪了,赶紧让下面的人拿了东西下去处理订单吧,这种事情耽误不得,再拖下去那些客户就要做造反了。你这事一闹,我看整个公司的人连大气不敢出,都怕触你的霉头。” 苏晋原闻言不由得苦笑,他当然知道因为这件事,公司气氛肯定不对劲,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啊,这事情闹得…… 苏晋原也不是那种讲客气的人,他知道霍思宁的脾气,从来不愿意欠别人人情,所以霍思宁坚持要将这块翡翠送给他,他没有再推辞,直接就接了过来。 林秘书接到苏晋原的电话回到办公室,就见苏晋原的手中正握着一块极品苹果绿翡翠,而霍思宁扬着下巴一脸鄙视地看着他,大概是在问他,小样,敢瞧不起我,怎么样,我说了我能解决吧? “苏总,您找我?”林秘书眼观鼻鼻观心,心下却是讶异不已。这块原料是霍思宁带来的?看样子苏总这个表妹也不简单啊! 苏晋原点了点头:“这块料子虽然不大,但是用来制作巴黎那边的单子应该够了。其他散客那边想办法去周旋,不行就用其他方式进行赔偿。” 林秘书点了点头,接过那块装有苹果绿的盒子走了出去。 解决了巴黎那边的订单,这件事情就算是解决了一大半,林秘书走了出去,苏晋原一颗吊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整个人的脸色也缓和下来。 林秘书一出门就急奔办公桌,给公司的群发了一条短信。 --警报解除,警报解除,童鞋们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东华内部正襟危坐战战兢兢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各部门恢复往日的欢声笑语,下班时间一到,各自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和苏晋原的一身轻松不同,周老爷子却是快要被气坏了。 先是跟他在公司打拼多年的老师傅赵工辞职回家荣养天年,他劝了好几天也没有挽回赵师傅的心意。 老人家执意离开,周老爷子也不好强人所难,只能准了赵师傅的请求。 按照周老爷子的意思,是要给赵师傅一些资金补偿的。 赵师傅话里的意思也是他虽然走了,但是他的大徒弟会留在周氏,如果周氏有什么大事情无法解决还是可以找他帮忙。 可是在赵师傅离开的那天,正好是周振进入周氏任销售部经理的第一天,周振在人事部正巧就碰到了在办理离职手续的赵师傅。 也得知自己爷爷竟然补偿给赵师傅一笔数目不菲的养老金后,周振那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居然阴腔怪调地损了赵师傅几句。 赵师傅也是个刚毅的人,听不得周振那番侮辱人的话,顿时气得不轻,当下连养老金也不要了,铁青着脸就离开了周氏公司的大门。 194.第194章 回国 “你说什么?!”周振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扭曲,眼眶涨得通红,整个人都在颤抖,显然被这话气得不轻。 叶子欣也气坏了:“这话是我亲耳听到的,当时我就在隔壁卫生间,苏青青在接电话,应该是苏青青那个表妹霍思宁打给她的。说的就是上次咱们在平洲切垮的那块废料,据说切掉了一半藓吃绿后,里面解出了三斤多的高冰种苹果绿!” 周振气得脸色铁青:“我就说平洲公盘都结束了,苏晋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弄到那么好的料子!妈的,老子当时应该再坚持切下去的,不然怎么会让苏青青那个贱人占这么大的便宜!” 叶子欣心下很是不甘,那块毛料可是周振花了八十万买回来的,结果她一万五就卖出去了。亏她还觉得一块藓吃绿的废料卖出去她占了很大的便宜,殊不知她就这样错失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再想起当日的情景,叶子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阿振,这事是不是也是苏青青算计好的。当时那块毛料的情况你也看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想要买,怎么就她们买了?会不会她早就知道那块料子能赌涨,见咱们故意刺激她,所以她将计就计,把咱们都诓进去了?” 不得不说,叶子欣虽然有时候很想当然,但是这一次却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她猜测的对象错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是苏青青,而是霍思宁。 可惜叶子欣这种人是不会想到那么多的,就算她怀疑,她也只会把矛头指向苏青青,因为她实在是看苏青青不顺眼。 “神仙难断寸玉,苏青青要真有这么厉害,苏氏东华早就闯出国门红遍全球了。你迁怒人家苏青青也要想个靠谱的借口,这种事情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不可能!” 周振虽然喜欢叶子欣,但是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是有的,不至于被叶子欣一直牵着鼻子走。 叶子欣这番猜测在周振听来是荒谬的,因为他记得很清楚,当日解石的时候,苏青青几个人可是一直在外围看热闹,根本没有想要加入进来的意思。 在周振看来,要不是叶子欣故意叫住苏青青,或许苏青青根本就不会搀和进来。 而且后面也是叶子欣以退为进故意逼苏青青,苏青青的表妹才会一怒之下开口说出要买下那块废料这种话的。 想到这儿周振不由得对叶子欣心生不满,他心下甚至觉得,如果当初叶子欣不自作主张卖掉那块废料,那么那块切涨的高冰种苹果绿就是他的。 没有那块高冰种苹果绿,东华这次的原料问题苏晋原就没有那么快解决,说不定还会引发一连串的危机,周氏再推波助澜一下,说不定就能将苏氏东华取而代之。 越想周振心里就越是后悔,他觉得自己当初真是脑子进水了,怎么会答应带上叶子欣去平洲呢,如果没有带上叶子欣,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叶子欣闻言顿时心下一顿,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委屈,眼睛里也氤氲出了雾气。 看到这张泫然欲泣的脸,以前的周振会觉得叶子欣惹人怜爱,下意识地搂住她宽慰一番,可是现在周振却只觉得有些腻歪膈应。 “行了,这事以后别再提了。这段时间周氏出了不少事,我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的,也没有太多时间陪你。你要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或者去找吴灵儿还有我姐逛街都行!” 周振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叶子欣脸色一僵,心下想着平时有周振陪着买东西她从来没有这方面的顾虑,现在周振不陪她,她哪里有钱去逛街? 找吴灵儿跟周媚,开什么玩笑,这两个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个个都是有钱的千金小姐,但是其实也都抠门得很。 尤其是周振在平洲赌垮了标王之后,周媚的钱包缩水了大半,对叶子欣的态度变得更加恶劣了。 比起吴灵儿来,周媚更加蛮不讲理,她甚至觉得周振之所以会赌垮标王,都是因为叶子欣的原因。 所以这段时间周媚一看到叶子欣就骂她是扫把星,叶子欣碍于周媚是周振的亲姐姐,也不敢反驳,只能老老实实受着。 叶子欣心里对周媚又怨又恨,可是她也知道现在她跟周振的婚事还没有定下来,不能跟周媚这个未来大姑子撕破脸皮。 叶子欣可不是良善之人,她很懂得审时度势,但是同样的她也很记仇,甚至睚眦必报。 周媚对她的谩骂她都牢牢记在心里,不是不计较,而且因为时间未到。 周媚这个女人虽然没什么脑子,但是在周家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周老爷子很喜欢周媚这个孙女,周父周母也很疼宠周媚,周振更是对他这个姐姐信任有加。 叶子欣很清楚,如果这个时候她跟周媚的关系闹僵了,转头周媚若是在周家人面前说一些跟她有关的不好听的话,这样她跟周振的婚事只怕会更加艰难。 叶子欣在心下对自己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她现在需要周媚这个助力,所以必须跟周媚打好关系。 至于周媚加诸在她身上的种种委屈和辱骂,等她进了周家门之后她再慢慢跟这个女人清算。 “舅舅。”那边周父的办公室,刚刚下飞机的周彦轻轻敲门走了进去。 “嗯,周彦回来了。”周父抬起头来看了周彦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 周父对这个外甥其实还是很疼爱的,早些年周彦的父亲因为在外面养小三被周家大姑给发现了。 周家大姑性子也是刚烈之人,一气之下提出了离婚,并且带着年纪才不到五岁的外甥回到了周家并且改了周家姓。 之后周家大姑一门心思忙事业,就将周彦扔给周老爷子养了一段时间,之后周家大姑事业转到国外,才带着周彦去米国定居。 周彦从小就聪明懂事,周老爷子也对这个外甥青眼有加,周家大姑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再婚,专心培养这一个儿子。 周彦也确实争气,不过二十四岁就已经拿到了麻省理工的硕士学位,如今还在攻读博士。 195.第195章 交锋 周父每次听到周老爷子提到周彦都会有一种为什么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儿子的念头。 可是周父再怎么喜欢周彦,也不可能喜欢到超过自己亲生儿子的程度。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他非常欣赏的外甥,有一天会回到周家来跟他的儿子争夺周家产业继承权。 想到最近老爷子对周振的态度,周父的眼神就不由得一黯,心思深沉了几分。 “你才下飞机,还没有去医院看你外公吧?对了,你妈怎么没有跟你一块儿回来?” 周父一边处理手头的工作一边跟周彦闲聊。 “没有,我妈米国那边的工作离不开,所以让我回来照顾外公。外公之前身体不是一直很硬朗吗?怎么忽然就病倒了?” 周彦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不过问出来的话却是让周父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 老爷子生病这事周家大姑之前在电话里也问过,因为担心周家大姑会责怪周振,周父到底是维护自己的儿子,回答得含含糊糊,只说老爷子年事已高,身体机能退化。 周家大姑也没有怀疑,只是得知老爷子身体不好,连忙就叫周彦回来给父亲伺疾。 隔着大洋彼岸,周家大姑是不可能知道父亲生病的原因的,可是现在周彦过来了,这个谎恐怕就不好圆了。 被外甥纯澈的眼神看着,周父也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只能叹一口气道:“最近公司出了不少事,振儿也不懂事,你爷爷被这些事惹得烦心,思虑过度就病倒了。” 周彦闻言眼中露出了担忧之色:“不是说现在国内正是珠宝首饰的春天吗?周氏应该抓住这个机遇才对,怎么还会出事?” 周彦一句话就问得周父无地自容。 他这个外甥一直在专心读书,都能知道如今国内珠宝市场的行情不错,可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却只知道胡作非为意气用事,在平洲胡闹就折腾掉了周氏一半的流动资金不说,还赶走了公司元老级的员工。 想到这些事,周父一口气堵在胸口,脸色憋得通红。 “唉,这事儿也是舅舅管教不严,让你表弟捅了篓子。现在公司危机四伏,每天一堆事情要处理,具体的等你去看了你外公之后我再跟你谈吧,这次你外公叫你回来,也不光是因为想念你这个外孙,还有想要让你进入公司辅佐振儿的意思。你也知道,你这个表弟从小就顽劣不懂事,有你在一旁帮舅舅看着,你外公也放心些。” 辅佐?听舅舅这口气,敢情他一个堂堂麻省理工的高材生,眼巴巴地从米国赶回来,就是为了给周振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当喽啰使唤的咯? 他这个舅舅还真是会胡说八道歪曲事实啊,这种不要脸的话说出来居然一点也不觉得亏心? 周彦面上笑容未变,心下却是一阵冷笑。 要不是保姆阿云将老宅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周家大姑,恐怕他还真要被舅舅这番话给蒙在鼓里了。 这次的周氏危机本来就是因为周家父子处事不当鲁莽行事才造成的,可是舅舅却还在找各种借口想要粉饰太平。 看样子他这个舅舅并未真正将他看在眼里,还是把他当成了小孩子看待啊。 周彦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之色,既然这样,他不拿出一点手段出来,岂不是真的要被周家父子彻底轻视了? 周父不知道他这个外甥的心思,在他的心里,他也确实并未将周彦真正看做对手。 他毕竟是看着周彦长大的,再怎么听说这孩子聪明睿智,那也都是从周家大姑的口中得知的。 就算周彦已经变成了沉稳懂事的大男孩,但是在周父的心里,总归是将周彦当做孩子,没有多少攻击性。 在和周父寒暄一番之后,周父就让秘书带着周彦去医院看望老爷子。 周彦也不耽搁,跟着秘书走出了办公室,不料刚走到走廊门口就碰上了从周振办公室走出来的叶子欣。 看到叶子欣,周父的刘秘书眼神一闪,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叶小姐,又来找周少呀。” 叶子欣被周振责备了几句,心里正不得劲儿,也没顾上搭理这位满脸殷勤的员工。 当然,在叶子欣的眼中,她就是周振的正牌女友,周家未来的儿媳妇儿,以后周氏的老板娘。 从来只有员工向老板娘殷勤,没有老板娘对员工讨好的。 她可以讨好周媚周老爷子,也可以讨好周父周母,但是却没有必要对一个无足挂齿的小员工和颜悦色。 所以对于刘秘书的热情,她根本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奉送。 叶子欣没有搭理刘秘书,目光倒是在扫到周彦的时候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但是很快就又消失不见。 她高冷地从刘秘书的身边走过,高跟鞋蹬蹬蹬进了电梯,也没有等刘秘书和周彦进去,直接就按了关门键。 刘秘书脸上的表情僵住,眼中瞬间闪过阴郁和不悦之色。 周彦倒是温和一笑:“刚刚这位是来找阿振的吗?哪家的千金啊这么有腔调,看来S市的姑娘跟米国的姑娘脾气一个样儿啊,都是个性十足。” 刘秘书嘴角微微一扯,淡淡道:“哪儿是什么千金啊,就是周少新交的女朋友,家境普通,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勾得周少神魂颠倒的,为了她还退掉了跟苏家千金的婚约。” 周彦闻言心中冷笑,面上却还要故作惊讶:“阿振跟苏家的婚约取消了?” 刘秘书见周彦满脸的震惊,以为他不知情,忙解释道:“您不知道?也难怪您跟大小姐在米国呆了这么多年,肯定不知道这边的事。” “就几个月前,周少当着苏家千金的面扔掉了订婚戒指,跟着这个叶子欣跑了。苏家一时震怒,就和周家取消了婚约。苏家那边也是雷霆手段,取消婚约后没多久就断了跟周氏的合作,有好几家供货商也不愿意再和周氏有生意往来。” “为了这事,老爷子直接就被气得住进了医院。要我说,周氏现在的困境,都是因为叶子欣惹来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十足的扫把星!” 196.第196章 淘鱼缸 周彦自然知道刘秘书这么说的原因,大约是那叶子欣之前让他没脸,刘秘书心中有气,才会在他面前这么抱怨。 “阿振是性情中人,能为了叶小姐抛弃到手的荣华富贵和显赫地位,可见叶小姐才是他的真爱吧。” 周彦脸上带笑,嘴里这么说着,心下却是不以为然。 对于周振退婚一事,他在米国也有所耳闻。 一开始听说了周振与苏家退婚这件事,周彦也是震惊无比,他有些猜不透这个表弟意欲何为。 虽然说在普通人的眼中周氏确实算得上豪门,但是和苏家那种家庭比起来,周家不过是暴发户而已。 苏家背景复杂,在政商军界都有着十分强大的关系网,这样的家庭可不是周氏这种小门小户能高攀得上的。 据保姆阿云所说,当初苏家跟周家联姻一事,还是苏家主动开的口,就是因为苏家千金对周振一见钟情心生爱慕,所以苏家才会主动想周氏提出联姻。 这事不知道让多少人跌破了眼镜,就连周彦也不得不感慨,他这个表弟虽然脑子不够用,但是好歹长了一副好皮囊,顶着一张英俊的脸果然还是有用,这不就走了****运,被苏家给看上了? 不过让周彦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周振居然会为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和周老爷子顶撞,还扬言要退婚。 先不说跟苏家联姻是别的人家求都求不来的事,就说周振竟然当着苏家姑娘的面劈腿还扔掉订婚戒指这件事,周彦就怎么听怎么觉得匪夷所思。 他是真觉得他这个表弟是不是脑子里长了草,怎么会做出这种自掘坟墓不计后果的事儿。 苏家那样的人家,是你能随便招惹的吗?人家姑娘被你这么伤害折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能不为自家闺女出这口恶气? 当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周彦对于叶子欣这个神秘的女人也是充满了好奇。 到底是怎么个倾国倾城的尤物,居然能让他这个表弟如此鬼迷心窍,甘愿顶着苏家的无边怒火,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给真爱一个名分? 周彦在心里不断猜测着,甚至还想过回国后一定要找机会去看一看这位叶女士的庐山真面目。 没想到,他在国外猜测了那么长时间,这才下飞机不到一个小时呢,就碰上了。 而且在看到对方的相貌之后,他失望无比。 这个叶子欣和他心里构想的那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丽女人差距太大了。 那张脸倒确实是美,但是看起来却一点特色也没有。 这个女人身上穿着名牌拎着名包,但是穿在她身上一点名媛气质也没有,倒显得十分肤浅虚荣。 而且她的脸色虽然顶着无害好像小白花一般无辜的表情,可是眼中的算计和鄙夷周彦却是看得分明。 这就是周振的真爱吗?那他这位表弟的品味还真是与众不同。 周彦在心里一边点评一边不由自主地暗暗摇头。 他真是搞不懂周振是怎么想的,以苏家在S市的地位,能够一跃成为苏家的女婿这样的好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破头也想去干呢,怎么周振就这么不屑一顾,居然会为了一个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毁掉婚约? 周彦心下不由得有些怀疑,难道那个苏家千金长得很丑,很惨绝人寰?不然他这个表弟怎么如此想不开? 想到这儿周彦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如花抠鼻的那张脸,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脸上顿时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要是……苏家千金真长成这样,那还是……算了吧,他觉得他可以理解周振的选择。 苏青青可不知道自己居然被人编排成了如花,她正被霍思宁拉着在古玩街转悠呢。 因为再过几天霍思宁就要去参加斗鱼大会了,她觉得既然要参加就不能马虎了事,总归还是要认真对待,所以为了让她的锦鲤更应景,霍思宁觉得她应该选一个更好的鱼缸。 普通的玻璃缸肯定是不行的,红白锦鲤就如同一幅天然水墨画,要选择一个古色古香的鱼缸更为搭调。 不过霍思宁左想右想也没想出什么好点子,她觉得应该去古玩街转转,那里或许能淘到合适的鱼缸,所以趁着周末没课,她一大早就将苏青青给拉了出来。 得知霍思宁说想要淘一个仿古鱼缸,苏青青就撇了撇嘴:“买什么仿品,干我们这一行的,要淘就要淘真的,淘个假东西,说出去多难听啊!”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嗤笑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青青:“大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干这一行这么久,貌似也就淘到过一个价值七八千块的蒜头瓶吧?” 苏青青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有些尴尬又有些窘迫,偏偏又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梗着脖子道:“那起码我也是捡漏了,这淘东西嘛,总得需要时间不是?你放心,以我苏青青的本事,今天我一定给你淘个真东西!” 苏青青这二货似乎没搞清楚状况,被霍思宁这一刺激,全然忘记了她此行来的目的,一头就扎进了古玩街的小摊小巷里,一门心思地开始找古董。 大姐,我是来买鱼缸的,不是来淘东西的啊喂!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就不由得扶额一声长叹,她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明知道苏青青经不起刺激,一冲动就会忘记初衷,她就不该嘴贱嘲笑这位的,不然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和霍思宁的郁闷相比,苏青青明显是逗比欢乐多,时不时拿起这个摸摸,又抓着那个问问,沉浸在古玩街的众多仿品之中无法自拔。 霍思宁心下无奈,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鱼缸问题,她的目光落在了古街两旁的商铺。 古玩街并非只有流动的摊贩,在街道两旁还有很多老字号,卖的除了玉石珠宝精制瓷器文房四宝之外,还有一些奇珍异器。 不过这些店里的东西多是店主精挑细选出来的,是真品的可能性比较大,价格相对而言也要贵很多,寻常想要淘宝捡漏的人是不爱进也不敢进去的。 197.第197章 碰瓷下套 霍思宁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心,因为她就想淘一个鱼缸而已,是真是假无所谓,只要正好符合她的要求并且价格合适就行。 然而让霍思宁感到失望的是,她连续逛了数家店面,都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霍思宁无奈只能回过头去找苏青青,却没有想到在人群不远处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和苏青青一样,叶子欣也是S大文物学院鉴定专业的一名学生。 霍思宁听苏青青提过,叶子欣这女人看起来很柔弱,但是其实在鉴宝方面还是有一定天赋的,至少水平不比苏青青差。 因为有东华这层关系,苏青青才得以被谢教授收入门下;但是叶子欣却是凭借真本事拜了文物学院的白教授当师父,可见这个女人在鉴宝这方面的确是有一手。 所以叶子欣出现在古玩街霍思宁并不觉得奇怪。 但是这个女人身形躲闪,鬼鬼祟祟地往苏青青所在的位置凑,而且时不时神情紧张地往前面瞄是几个意思? 见叶子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一脸的紧张之色,脚下却是悄悄地朝着苏青青靠近,霍思宁眼神一闪,心中暗生警惕,下意识地觉得叶子欣要对苏青青不利。 她微微皱眉,顺着叶子欣的视线望去。 不远处的街道,有两个人正手捧着一件翠毛蓝镂花瓷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一边走那二人的眼睛还一边盯着游街的人群,眼睛滴溜溜地转动,嘴里还嚷嚷着:“借过借过,让道让道!” 和绝大多数古玩街道一样,S市古玩街不过三四米宽的距离,在容纳了小贩摆摊之后,留给行人的宽度就可想而知。于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碰瓷客就应运而生。 碰瓷这种事儿,在哪儿都有。 古街碰瓷客多,主要是因为S市是旅游大市,来此地旅游的游客非常之多。 在古街,每天都有很多外地游客会来到古街淘换旧物,甚至还有一些外国友人来此捡漏淘宝。 古玩街的碰瓷客多为S市本地人,所以他们选择的碰瓷对象通常都是那些外地游客,敲诈数目也视游客的穿衣打扮而定。 当然偶尔也会有本地人被讹诈,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因为大部分人都知道碰瓷客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大家也都很识趣,在看到碰瓷客过来之后,都会选择侧身避让,以免成为碰瓷客眼中的凯子。 霍思宁没有在S市遇到过碰瓷客,但是那两个人走过来的时候,周围的人也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只看了一眼霍思宁就意识到那两个人不对劲,再一细想,她就明白了那两人的身份,也意识到叶子欣在打什么主意。 霍思宁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她还以为叶子欣要使什么高招呢,原来等在这里! 叶子欣只顾着靠近苏青青,全然没注意到另一边霍思宁也从一家古玩店走了出来。 霍思宁三两步就来到了苏青青的跟前,而叶子欣因为担心被苏青青发现,所以只敢小心翼翼地靠近,反而比霍思宁慢了一拍。 这个时候,那两个抱着镂花瓷的碰瓷客也差不多快走到苏青青所站的小摊位置了。 霍思宁本想着直接拉着苏青青避开就好,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焉坏的念头涌上心头,霍思宁看了那边凑过来的叶子欣一眼,眼底幽光一闪。 叶子欣走到苏青青身边时,苏青青仍然在弯着腰专心研究面前摊位上的古玩,她手中抓着一块古砚认真观察着,完全没有想到危险已经来临。 叶子欣见苏青青一直低着头根本没有看她这边,心下不由得一阵窃喜,眼看着那两个碰瓷客就要走过来了,心跳得越发快了,整个人兴奋不已。 她装作没有站稳一般朝着苏青青的身上撞去,用的力气却是十分大,苏青青果然一个趔趄就要往旁边倒。 叶子欣心跳得越发快了,想到苏青青被两个碰瓷客纠缠的狼狈样,她心中就一阵快意,眼中闪过报复的快感。 眼看着苏青青就要撞上那镂花瓷,不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青青的身旁忽然探出来一只手,将苏青青往旁边拉。 而叶子欣光顾着看苏青青的倒霉样,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霍思宁偷偷探出一只脚横在了她的跟前。 一个不留神,叶子欣就踢到了障碍物,顿时脚下不稳冲了出去,并且撞到了另外一名游客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被撞的游客猛地一推,叶子欣察觉到自己要跌倒,慌乱中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手朝着旁边的某个支撑物抓去。 “小心!”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叶子欣惊愕地站在街心,在众人的注视下,瞠目结舌地望着一地的瓷器碎片,脑袋一片空白。 两碰瓷客大概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所以在那只镂空瓷花瓶摔碎在地足足过了四五秒才反应过来。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中年女碰瓷客立马反应过来,跌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就开始撒起泼来: “我的宝贝啊……这可是康熙年的凤尾尊啊……” 那女人一看就是个演戏高手,才喊出第一声,她眼睛滴溜溜一转,脸上的眼泪鼻涕就一大把都窜了出来。 那女人边哭边嚎,这还嫌戏份不够,跪趴在地上一点点捡那些碎瓷片: “挨千刀的,走路不带眼睛啊!我的青花凤尾,这是我祖上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了,就这么没了啊……” 纵然是知道这两人是碰瓷客,看到这样的影帝,霍思宁也不由得心生佩服。 有这样的演技,怎么不去演艺圈混,非要在古玩街吃这口饭?这不白瞎了老天给您的天赋吗? 霍思宁越看越觉得好笑,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旁边苏青青被霍思宁及时拉开避过一劫,犹自惊魂未定,愣了半分钟才回过神来。 看到站在人群最中间的那位始作俑者,苏青青瞬间沉下脸来,她要是还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那她就是真傻了。 198.第198章 倒霉的叶子欣 叶子欣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按照她的计划,原本撞上这些碰瓷客的不应该是苏青青那个贱人吗,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别看叶子欣平日里对苏青青背地里耍尽阴谋诡计,可是那些手段都是文斗,就算是被察觉了也不过是道歉而已。 可是这些碰瓷客可不是苏青青,这还是叶子欣头一次碰到撒泼耍赖蛮不讲理的市井小人,这让她如何招架得住? 听到那中年女人坐在地上信口雌黄嚷嚷着那镂花瓷居然是康熙年间的东西,叶子欣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这一刻,她发现她在学校学到的那些鉴宝知识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想要反驳却是完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还不快走!”见叶子欣还站在路中央发傻,人群里有好心人小声提醒道。 叶子欣瞬间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转身就要往人群外跑。 却不料说时迟那时快,距离叶子欣最近的那位男碰瓷客看出了叶子欣想要逃跑的意图,一个侧身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叶子欣的手臂。 被那个男人拖曳着,叶子欣吓得一声尖叫,一回头就看到那男碰瓷客凶神恶煞面色狰狞地瞪视着她。 那男人气势汹汹地怒斥道:“******小贱人,撞坏老子的东西不赔钱你就想跑?!” 这不是叶子欣第一次来古玩街,所以她自然是见过碰瓷客的厉害的。 那些外地游客一旦被碰瓷客缠上,鲜少有能够不赔偿就脱身的。 事实上,叶子欣也很清楚,碰瓷客手中那些被砸坏的瓷器,基本上都是湖田那一带出来的仿品。 可是瓷器摔碎后,是真是假就已经无关紧要了,落到碰瓷客手中,除非你比他态度更恶劣更强势,否则只有被宰的份。 那镂花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物,可是叶子欣一个学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她被那个男碰瓷客拿捏着,只能哑巴吃黄连,泪流满面地看着这一幕残局,完全不知所措。 那两个碰瓷客心里也窝着火呢,古玩街到周末人才会多起来,他们等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盼到周末,就等着撞个有钱人做笔大生意。 没想到计划得好好的,居然被叶子欣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搅局了! 现在瓷器已经被碰碎了,也不可能再来第二次,好在看这小丫头片子穿着倒是挺有钱的,他们也只能缠住叶子欣,想办法拖住她让她家里人送钱来,能诈多少诈多少了。 那两碰瓷客一边卖力表演,一边在心里暗骂:真特么倒霉,耽误老子做生意! 到了这一步,叶子欣就算在蠢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她抬起头朝着苏青青做站的位置看去,苏青青正一脸铁青地看着她。 叶子欣偏过头去,在苏青青的旁边,站着苏青青的那个表妹,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叶子欣看得很清楚,在苏青青撞上碰瓷客的一瞬间,就是苏青青的这个表妹拉住了她,将她带到了完全范围。 苏青青心下一惊,她知道伎俩完全被苏青青的这个表妹给看破了,可是这个女人每一次拆穿她,反而将计就计,反将了她一军。 隐匿在人群中的霍思宁就好像一条蛰伏的蝎子一般,正在紧紧地盯着她,叶子欣越想越觉得心虚害怕,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委屈和恐惧的泪水瞬间淹没了整个眼眶。 见叶子欣被碰瓷客缠住,苏青青站在人群中静静观望,完全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 她不是圣母,这件事完全是叶子欣咎由自取,如果没有霍思宁,现在站在中间面对这一场困局的就会是她自己。 苏青青心下冷笑,叶子欣一向以小白花的楚楚可怜形象示人,不少男生女生都吃她这一套,可是这一回她倒要看碰瓷客吃不吃她这一套! 苏青青等着看叶子欣要如何化解这场危机,可是她显然高兴得太早了。 贱人的世界总是充满了各种卑鄙无耻的行径,怀揣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高尚品德和情操,准备着让身边的人为她随时垫背牺牲一切。 “哭什么哭,老子棺材本都让你给砸了,老子还没哭呢!我告诉你,今天你若是不赔老子一件一模一样的宝贝瓷器,老子一定找人废了你!”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叶子欣泪眼婆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看想苏青青的方向,嘴角微勾,欲言又止地道,“我刚刚是看到了我闺蜜,想去跟她打个招呼,没想到会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这才不小心撞上你的,不信你问我闺蜜,她可以为我作证!” 说着她柔柔弱弱地伸出一根手指朝着人群指了过来,人群顿时散开,原本在围观群众之中的苏青青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女孩是她闺蜜?怎么看着好像对这事一脸漠不关心的表情?” “我刚刚可是看清楚了,刚刚这女孩确实是凑到她闺蜜跟前,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女孩脚下就没站稳,撞到旁边一个人身上去了。” “你看那闺蜜清冷的样子就知道,这闺蜜未必把那女孩当朋友,说不定就是她那个闺蜜故意给她下的套儿呢!” “……” 围观人群汪汪最容易被流言所迷惑,听到有人言之凿凿,见叶子欣一副泫然欲泣可怜兮兮的样子,眼中甚至带着委屈和欲言又止的表情,顿时就先入为主同情心泛滥。 再对比苏青青清清冷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站在外围看热闹,大家的脑子里顿时就脑补出了闺蜜陷害好姐妹碰瓷的狗血情节,顿时看想苏青青的眼神就带着几分异样。 苏青青没有料到叶子欣会这样不要脸,居然祸水东引将矛头对准了她,顿时气得浑身直颤,就差没冲上去给叶子欣一大耳瓜子。 那两碰瓷客可不管什么闺蜜情仇阴谋阳谋的,在他们的眼中,能敲诈多少钱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两碰瓷客顺着叶子欣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眼前一亮。 199.第199章 碰瓷客的觊觎 苏青青虽然是世家子弟,但是因为平时被黄红英管束着,所以在经济方面一直十分节俭,从不乱花钱。 但是再怎么节俭,她到底是个名门望族的千金笑资金额,穿戴比起叶子欣这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孩子自然是要高好几个档次。 别的不论,光是苏青青右手腕上带着的那个翡翠镯子就足够闪瞎两碰瓷客的眼睛。 苏青青有一套蛋清种首饰,整套首饰一共六件,包括一对镯子一对耳环和一条项链以及一枚戒指,整套首饰加起来起码价值七八十万,是她十八岁的时候苏晋原送给她的成年礼。 这套首饰苏青青只戴过几次,有一回被叶子欣看见了,叶子欣心生贪意,还开口问她要过,不过被苏青青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也怪苏青青倒霉,自从去参加完平洲公盘后,原本对翡翠不感兴趣的苏青青骤然发现原来翡翠还挺漂亮的。 所以回到S市之后,苏青青就将那套不知道被她扔在角落里蒙了多厚一层灰尘的翡翠首饰又翻了出来,将其中的一只满绿的蛋清种镯子戴在了手上。 她怎么也没料到,就这一只镯子居然被两碰瓷客给盯上了。 碰瓷客可没有什么道德可言,他们不会管你是不是真的撞了他的瓷器,听叶子欣说她跟苏青青是一起的,而且苏青青身上戴着的翡翠镯子价值不菲,两碰瓷客顿时见财起意。 那个跌坐在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碰瓷客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冲到苏青青跟前就抓住了苏青青的衣袖,不依不饶地嚷嚷起来。 “好哇,原来是你推的!既然你们俩是一伙的,那正好,今天这事儿大伙儿都看见了,我这瓷器可是康熙年间的青花凤尾尊,被你们两个冒失鬼给撞碎了!今儿个你们不赔我这宝贝,谁也别想走!” 霍思宁自然没有错过那女碰瓷客的眼神,见她盯着苏青青手腕上的玉镯子露出贪婪的光,顿时了然。 苏青青却是沉着脸冷笑一声,说道:“这瓷器可不是我摔碎的,是谁撞的你找谁去,再说了,已经摔碎了,你说是康熙年间的青花凤尾尊就是了?是真是假全是你们在说,空口白牙的你让别人怎么赔?” 见那两个碰瓷客果然目标转移到了苏青青的身上,叶子欣顿时心中大喜。 虽然过程出了偏差,但是她想要的结果却是一样的,只要苏青青入了碰瓷客的套,那就不是三五百块钱能够了事的了。 青花凤尾尊值多少钱,怎么也得三五十万,叶子欣一边为自己的诡计得逞兴奋不已,一边又在心里暗骂苏青青果然是个白痴,这种事正常人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苏青青居然没有立刻撇清身份,居然还跟碰瓷客搭腔,简直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那碰瓷客见苏青青这么上道,顿时心中暗自激动不已,本以为这回要做赔本生意,没想到居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家祖传下来的,当然是真的。至于怎么赔?这东西都被你们砸碎的,除非你买个一模一样的,不然还能怎么赔,当然是赔钱啊!你跟这姑娘是一伙的,既然她赔不起,当然就该由你来赔!” 苏青青要被这两个碰瓷客的强盗逻辑给气笑了:“她说跟我是闺蜜就是了?那是不是我随便在人群里面指着一个人说是我亲戚,你也要说那个人跟我是一伙的,将那人也拉到一块儿来赔你的东西?” 苏青青脸色不渝,叶子欣听到这话却是心下一紧,生怕苏青青又将这烂摊子踢到她这边来,眼珠子一转,急切地开口道: “青青,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是你也不应该因为这事儿就不承认我跟你是好姐妹好闺蜜了啊。虽然这凤尾尊是有些贵,但是我们一块儿长大,这么多年的情谊,总不至于还抵不上这么一件破瓷器吧?” 碰瓷客从来都是为了钱,可不会跟你讲什么鬼道理。 眼看着这笔生意就要到手了,他们怎么可能让苏青青就这么顺利脱身? “你们是不是闺蜜老娘管不着,但是今天我这瓷器你们必须赔!” 那个女碰瓷客管不了那许多,直接拉起苏青青的右手手腕,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露了出来。 “没有钱?那就把你这只镯子留下!” 苏青青这才意识到,这两个碰瓷客是在打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的主意,顿时眼中就泛起了怒意。 叶子欣也没有料到那两个碰瓷客会这么明目张胆,看到苏青青手腕上的蛋清种镯子,她先是脸色一僵,很快眼底就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怎么行,这可是蛋清种的翡翠,可是值好几十万呢,你们这个什么凤尾尊就算再值钱,也比不过青青这只高档翡翠镯子!” 叶子欣嘴上说得非常急切,却是无意中更加泄露了苏青青手腕上那只镯子的来历。 你不是很宝贝你那套首饰吗?若是镯子被人夺走了,我看你还有什么可得意可炫耀的? 叶子欣心底快意无比,恨不得那两碰瓷客立马夺了苏青青手腕上的镯子走人。 那两个碰瓷客一听是蛋清种翡翠,眼中的贪婪之色愈发浓烈了。 苏青青没有错过叶子欣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幸灾乐祸,她冷冷地看着叶子欣,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倒是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了叶子欣一眼,非常淡定地看着那两碰瓷客,问道:“真正的康熙年青花凤尾尊价值多少钱?” 霍思宁问的是真品,那两碰瓷客却以为霍思宁问的是要赔多少钱,理解错误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答道:“康熙年间的东西,自然价值不菲。青花凤尾尊又是珍品,这物件就连故宫博物馆都只有一件,你说价值多少?” 霍思宁笑而不答,只是反问苏青青:“你跟谢教授这么久,这东西是真是假你应该认得出来吧?” 苏青青点头,霍思宁从地上捏起一片瓷器碎片递给苏青青,苏青青看了几眼,就脱口道: “这是假的,康熙时期的瓷器胎骨跟现在的瓷器相比诧异很大,凤尾尊引大口向外呈凤尾状而得名,多作陈设供奉之器,因此底部会有长期烟熏留下的黄色痕迹,但是这尊凤尾底部洁净,崭新得跟刚刚出窑一般。” 200.第200章 化险为夷 “干净也是错啊?我家祖上一直把这东西当宝贝藏着,又没有使用过,当然底部干净啦!你这臭丫头信口雌黄,我看你胡言乱语想蒙谁呢?” 那女碰瓷客死鸭子嘴硬,不愿意承认自己手中的东西是假货,强自辩驳道。 苏青青闻言冷笑道:“是信口雌黄吗,不好意思,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S大文物学院鉴定专业的,我老师就是这么教我的!” 那两碰瓷客听到苏青青自称是文物学院的,顿时变了脸色。 他们虽然是碰瓷客,但是也不是外行,苏青青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寥寥几句话就听得出来是行家里手。 两碰瓷客心下一沉,意识到他们这是踢到了硬茬子,不由得厉声喝斥道: “臭丫头,你敢耍我?!” 说着那女碰瓷客伸手就冲着苏青青扑了过来,想要抢夺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 “我看是你们俩在耍我们吧?这瓷器是不是真品,可不能光凭你们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算数的!”苏青青嗤笑一声,闪身避开了那中年女碰瓷客的魔爪。 霍思宁哪里能让那两人得逞,侧身挡住了那女人,回过头笑意盈盈地冲着苏青青颔首道:“青青,继续!” 苏青青微微一顿,笑着点了点头:“康乾时期跟现代仿品的瓷器是有很大差别的,一般来说,瓷器出窑的时间越短,胎质就越粗松,胎骨的洁白度就越高。” “年代久远的瓷器胎骨会很厚重,但是这块凤尾尊碎片胎骨很薄,几乎可以说没有。而且做工非常粗糙,瓷胎上的釉质一点透亮感也没有。” “凤尾尊作为康乾时期的官窑瓷器,绘画是非常严谨灵动的,但是我手中的这块瓷器绘画线条非常生硬,不像是人工手绘而成,倒像是机器印制。” “另外,这个瓷器底座没有落款识,而且还带着一股子烟火气,一看就知道是赝品!” 苏青青手指着那些碎片一点点地将这款瓷器的纰漏分析了出来,越说那两碰瓷客的脸色越难看,就连站在一旁的叶子欣也是震惊不已。 敢情这姑娘还是行家里手,不过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周围的人也都不笨,听到苏青青这番话,都明白这两个人大约是骗子。 “说得好!”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有人一边鼓掌一边笑着走了出来,看向苏青青的眼神带着几分欣赏几分宠爱: “青丫头,你这本事可是青出于蓝,都快要超过师父啦!” 苏青青回过头去,看到来人,顿时眼中露出了惊喜之色:“殷师兄!” 霍思宁顺着苏青青的视线回过头去,就看到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身穿青衫长袍的男人。 待看清这个人的脸,霍思宁微微有些吃惊。 这人左半边脸上长着一块巨大的暗红色胎记,也就是世人俗称的阴阳脸。 因为这块阴阳胎记,这个男人看起来带着几分凶悍之气,就连笑起来也让人觉得阴森怪异。 不过虽然这个人长相难看,但是霍思宁却能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一种温和的气质,让她觉得很舒服。 “可不就是你师兄我?青丫头,你最近倒是长进不少啊,师父要是知道你进步这么快,肯定要高兴坏了!” 殷泽言脸上笑容可掬,可是那半边胎记顿时挤成了一团,骇得旁边站着的叶子欣下意识地退了几步。 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面目可憎,可是皮相是天生的,殷泽言固然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却也不乐意遭人嫌弃。 况且他在人群中围观的时候看得分明,这个女孩居心不良,撞了人不道歉只知道推卸责任不说,还试图拉苏青青背黑锅。 现在看到叶子欣这样的反应,殷泽言心下顿时不喜。 口蜜腹剑,心机深沉,而且还以貌取人,这女孩可不是良善之辈。 相反,旁边霍思宁淡定平静的眼神就让殷泽言心下舒坦不少,他也注意到了霍思宁之前帮助苏青青的事,对霍思宁的印象倒是挺不错。 苏青青听到殷泽言的话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师兄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这点三脚猫的本事,被教授听到了指不定又要挨骂了。” 那旁边站着的两碰瓷客见苏青青与殷泽言如此熟稔地攀谈,而且言语间透露着一股无以言表的亲近,俨然一副为苏青青撑腰的架势,顿时瞠目结舌。 见事情的发展有些诡异,那两碰瓷客也摸不清苏青青的底细。 事情变得棘手,两碰瓷客卖力表演了这么长时间,哪里肯就此罢手。 其中一个强自咽了咽口水,迎着头皮站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殷老板,不知道这位是--?” 殷泽言闻言脸色一沉,看那两碰瓷客的表情哪里还不明白,敢情这两位还不死心呢。 他冷哼一声,沉声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也不看看着是谁的地盘子!这姑娘你不认得她,但是她父亲你们肯定认识,她的父亲是市政委苏振华苏书记!” 那两碰瓷客闻言脸色大变,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不过是碰瓷而已,随便讹诈一个人居然就碰上了市委书记的女儿,这不是找死吗? 两碰瓷客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之前的嚣张气焰全无。 苏青青不欲与这两小人计较,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殷泽言冲着那两人摆了摆手,那两碰瓷客如同得了特赦令,哪里还敢在苏青青跟前碍眼,脸上山笑着给苏青青道了一声“对不住”,转过身就灰溜溜地窜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之前围观的人还怜悯叶子欣,都在说苏青青的闲话,现在得知了苏青青的身份,一个个顿时面面相觑。 “我说这小姑娘拿着片碎瓷说得头头是道的,还以为她是装的呢,原来是S大文物学院的学生,那就难怪了!” “班门弄斧,那两骗子骗骗我们这些外行还可以,碰到行家里手就露陷了!” “这苏书记的闺女果然不是普通人,这么年轻就懂鉴宝,以后怕是不得了啊。” …… 一连串的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冒了出来,苏青青淡淡一笑,对这些路人的阿谀奉承并不在意。 殷泽言在一旁看着,见苏青青在这么多人吹捧的时候也能一脸平静,并未露出半分得色,不由得暗自点头。 遇事不慌乱,凡是能宠辱不惊,淡然处之,这个小师妹倒确实是个通透之人,若是能好好引导,将来必成大器。 201.第201章 你知道雕题国吗 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本以为会得逞的叶子欣整个人都有些懵,完全没有料到事情居然会出现这样的转折。 直到苏青青和霍思跟在殷泽言的身后走了老远,叶子欣才回过神来,她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殷泽言相貌看着可怖,其实算是一个非常和气的人,在古玩街这一带有一个外号,叫做“黑白殷”。 殷家在古玩街有一个老字号商铺,名为殷雅斋,专门经营典当生意。 典当一行说起来简单,但是这里面也有很多门道,而殷雅斋作为百年典当行,规矩也很特别,只收死当,不接活单;只鉴古玩,其他产业不碰。 殷家不贪,术业专攻,细水长流,就这样一代代将典当行延续至今。 谢教授与殷家也有几分渊源,谢教授年轻时曾在殷家的老掌柜手底下做过学徒,后来学成出师后就入了古玩圈子,之后到S大任教,又收了殷泽言做第一个亲传弟子。 所以谢教授跟殷家的关系算是十分亲密,连带地苏晋原跟殷泽言也很熟悉,虽然东华跟殷雅斋经营的行当各不相同,但是两个年轻的少东家倒是经常会凑到一块小聚或研究。 苏青青从小就特别喜欢往殷雅斋跑,原因是因为她特别喜欢谢教授的师父,也就是殷雅斋的老掌柜。 老掌柜在股东会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见识过不少奇闻异事,也知道很多古董的来历传说。 上了年纪的人没有别的毛病,就是爱谈古说旧,偏偏老掌柜说起那些奇闻异事来跟说书先生一般生动有趣,到了故事的关键处还喜欢故弄玄虚卖关子,来一句“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每一次到了这个时候,总是故事最高潮迭起神秘莫测的部分,勾得苏青青心里痒痒,就想知道故事后面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无论她怎么撒娇耍赖,老掌柜就是不肯讲,一定要等她下回来了才继续。 苏青青一边走一边一边将霍思宁介绍给殷泽言,在介绍殷雅斋的时候还不忘将这些童年记忆说给霍思宁听,霍思宁对这个老掌柜挺感兴趣。 一进门,霍思宁就看到一个老头正拿着一直紫砂壶在给店里的伙计讲课,察觉到门口进来了人,老头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 “青丫头来了?进来吧,怎么,又来听我给你讲故事了?”那老头眼角眉梢都是笑,看向苏青青揶揄道。 苏青青脸一红:“您上次说到苗疆巫蛊,还没给我讲完……” 老头闻言一乐:“你陪我下一盘棋,我就给你讲!” “陆爷爷,上次不是说好了,等我这一次过来就把后面的故事讲给我听的吗?不带这样耍赖的!”苏青青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开什么玩笑,要跟老爷子下棋,她这不是找虐吗? “哈哈……”陆掌柜顿时开怀大笑,这才转头看向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霍思宁。 “咦?”陆怀如一看到霍思宁就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霍思宁心下疑惑,一抬头就撞上了陆掌柜锐利审视的眼神。 霍思宁心中一惊,面上神情微敛,只是一双眼睛仍然毫不躲闪地看着面前这个老头。 这一看霍思宁才看清老人的模样,虽然一头银丝,但是老人面色红晕,脸色的皱纹很少,皮肤看起来也极为细腻,用鹤发童颜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乍一看过去根本不像是年过古稀的老人。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老半晌,陆怀如才开口询问道。 见陆怀如那严厉的眼神缓和下来,霍思宁心下微松一口气,不慌不忙地答道:“霍思宁,今年18岁。” 陆怀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古怪,沉默了几秒他才问道:“小姑娘可会下围棋?” 霍思宁愣了愣,旁边苏青青却是忍不住捂嘴偷笑。 陆怀如眼睛一扫,苏青青立马正色:“阿宁会下棋,陆爷爷您跟阿宁下棋吧,我去看看这几天店里都收了些什么好东西。” 霍思宁傻眼了,那边苏青青却是跑得比兔子还快,跑到古董展架那边冲着霍思宁做了个鬼脸,眼中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 不容她拒绝,陆怀如已经开始拿出了棋盘,霍思宁心下无奈,只能深吸一口气,在老掌柜的对面坐了下来。 陆怀如看得出来霍思宁有些紧张,遂笑道:“让你三子。” 霍思宁脸色一僵,愈加哭笑不得,怎么感觉她像是在赶鸭子上架,难道在这位老掌柜的心中,她的棋艺竟然差劲到需要让子的地步? 心里这么想着,她却是循着前世下棋的经历,迅速在棋盘的天元和两星分别落下了一颗黑子。 和绝大多数段子手的棋风不同,陆掌柜的落子速度非常快,虽然他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但是霍思宁分明能从他那看似温和的棋子之中感觉到步步杀机。 不过递了十几手,霍思宁就已经感觉到自己桎梏在牢笼之中,想要挣扎着从包围圈之中突围出去,可是无论她怎么逃,牢笼之外还有牢笼在等着她。 完全找不到突破口,霍思宁有些郁闷,如同被困顿在猫爪子之下的老鼠四处乱窜,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和霍思宁的憋屈不同,陆怀如就如同戏耍一直老鼠成功的老猫,嘴角带着优雅的笑,时不时看看霍思宁脸上的表情,好似找到了新鲜的玩具一般。 连着下了三盘,毫无疑问的,霍思宁被陆怀如吃得死死的,最后那一盘棋,霍思宁调动了所有精神注意力,终于在四面楚歌中找到了隐藏至深的突破点,果断地在棋盘之中落下一子。 “……” 陆怀如玩猫抓老鼠的游戏玩得过瘾,未曾想过霍思宁居然能绝处逢生,看到那一步棋,他给惊到了,忍不住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这步棋……很妙。”一旁观战的殷泽言表情带着几分惊叹,却又惋惜地摇了摇头,“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玉石俱焚的方式,不可取。” 突破重围,虽然没能完全解开困境,但是至少过得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霍思宁抬头看向殷泽言:“以退为进,虽然损失惨重,但是谁又能保证这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霍思宁的话让殷泽言足足愣了三秒。 对面陆怀如却是抚掌大笑了起来:“好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真是后生可畏啊,想不到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有这样的见地,泽言啊,论取舍,这一点你可是不如这丫头!” 霍思宁心下汗颜,她哪里懂得什么取舍,不过是因为重活一回,两世为人,觉得这辈子都是偷来的,所以对一切都不再那么强求,只愿现世安稳,能过一日就苟且偷生一日罢了。 陆怀如抬眼看了霍思宁一眼,眼中精光一闪,忽然讳莫如深地问了一句: “小姑娘你知道雕题国吗?” 202.第202章 观音瓷雕 “啊?” 霍思宁愣了愣,有些茫然地看了陆怀如一眼:“您刚刚说什么国?” 陆怀如瞥了霍思宁耳畔那个细小的红色胎记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怀疑,随即摇了摇头:“没什么,就随意问问。” 霍思宁奇怪地看了看陆怀如,一旁殷泽言也暗自纳闷。 三人各怀心事,都缄默不语,未成想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两个人,为首的那人是个老头,手里抱着一个布袋包裹,进了店门四下环顾一圈。 那边苏青青一见到有人进来了,连忙迎出来,看到那老头,顿时就笑道:“徐爷爷,您怎么来了?” 那老头大概是没料到苏青青也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苏丫头你也在啊,陆掌柜呢?” 苏青青素手往内堂一指,那老头得了指示,脚步一顿,径直一转就朝着陆怀如这边急急地奔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喊道:“陆老头,快给我瞧瞧,这滴水观音是不是假的?!” 说着那人就将手中的布袋一掀,一尊洒水观音的白瓷雕就露了出来。 这尊素胎白瓷观音为坐式,通体釉质洁白细腻,胎坚体厚。 观音头戴花篮冠,脸型圆润,鼻骨高隆,双眉细弯,眉间镶嵌一白毫相,两眼细长,眼睑微启下视。 整个观音看起来造型优美,面相栩栩如生,神情宁静祥和。 霍思宁不懂什么瓷器古董鉴定,但是这瓷器雕工精湛,表面隐隐泛起荧光,带着一种岁月流逝的沧桑旧气,在她这个外行看来倒确实很像是一件古董。 不过在看到那观音手势的时候,霍思宁心下却是觉得有些怪异,下意识地就皱紧了眉头。 “徐老头,你大老远跑我这儿来不是找我下棋,居然让我给你鉴定古董,你开什么玩笑?” 陆怀如压根没抬头看那观音一眼,漫不经心地收着棋盘上的白子。 “你不是自诩眼力比探测仪还准,从不打眼的吗?怎么,这回看走眼了?” 徐德清被陆怀如呛声,嘴角不由得抽搐,有些羞恼又有些愤懑地看着陆怀如: “这东西我真看不出名堂来,你快给我瞧瞧!” 好不容易找个人来陪自己下棋,陆怀如心里真虐霍思宁虐得舒坦呢,陡然来个人搅局败了兴致,陆怀如对徐德清自然没有好脸色,对他的话更是熟若无睹,只管捏他手中的白棋。 见陆怀如真不买他的帐,徐德清眼睛一转,索性坐在内堂的矮榻上开始耍起赖来。 “好你个陆老头,平日里你叫我陪你下棋老头子我从不跟你讲条件,怎的我就让你给我掌眼看一次,你都推三阻四好不乐意,既然这样,下次你可别想再叫我来陪你下棋!” 这狠话放的,怎么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霍思宁心下暗自觉得好笑,苏青青也是捂嘴偷笑,殷泽言却是满头黑线一阵无语。 没想到陆怀如还真就吃这一套,听到徐德清说以后再也不陪他下棋了,他当下就急了,这可怎么行,虽然徐德清棋艺很烂,他每次都把对方的棋吃得死死的,但是聊胜于无,没有人陪的时候跟徐德清玩玩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 想到这儿,陆怀如忙抬起头来朝着徐德清手中的洒水观音瞥了一眼。 只一眼,他的眼中就露出了嘲讽之色,随即就低下头去再也不多看那观音一眼: “赝品!直接砸了吧,做工这么差还拿出来丢人,别亵渎了菩萨!” 这话一出口,霍思宁就注意到跟在徐德清身后的那个年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脸色一僵,瞬间煞白一片,身形更是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被陆怀如这样敷衍,徐德清顿时不乐意了:“你看都没仔细看,怎么就知道这东西是假的了?你看着包浆这胎釉,哪里都真,怎么就是假的了?” 陆怀如斜睨了徐德清一眼,冷哼一声:“你既然觉得哪里都真,又何必再来问我?多此一举!” 徐德清呗陆怀如这毒舌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旁跟着的那个男人终于憋不住开口了:“陆掌柜,实不相瞒,这尊观音是我的,我有一个朋友借了我五十万,当时拿这尊观音作为抵押,本来相安无事,只是最近我怎么也联系那个人,才觉得不对劲。” 陆怀如不认得此人,但是是徐德清带来的,而且态度还算谦虚诚恳,陆怀如也不可能直接不给人家面子。 “这东西是高仿,你让你那朋友坑了,如果找不到人的话,你还是赶紧去报警吧!” 廖淞的心沉入海底,只是仍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不甘心地问道: “可是我找了好几个专家鉴定,都说看不准,不知道前辈您是看出这尊瓷雕哪里不妥,能不能给晚辈指点一二?” 的确,别说摸了,就连正眼看那瓷雕一眼都没有,陆怀如三两句话就说那瓷雕是假的,换成是霍思宁也觉得不靠谱,不过陆怀如接下来的问话却是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看不准不代表它就是真的,赝品就是赝品,做得再像再惟妙惟肖,那也只能是赝品。你既不信,我又何必多费唇舌?” 陆怀如懒懒地将最后一枚白棋收入盘中,忽然偏过头来,没头没脑地问了廖淞一句:“你信佛吗?” 陆怀如这个问题问得突兀,但是几个人都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问这样一个问题,里面定然有深意,所以大家齐齐朝着那尊观音看去,脑子里都在猜测陆怀如这个问题的用意。 霍思宁本就觉得那观音手势有些奇怪,这会儿听到陆怀如的问题,脑中回忆着她上辈子见过的观音像。 在白云乡靠近白云水库的那个大山顶上建有一间寺庙,名为白云寺。 白云寺内就有观音殿,里面供奉着观音娘娘。 上辈子在还没有被吴静宜害死之前,霍思宁几乎每年都会去白云寺求佛祭祀。 霍思宁不是神论者,但是对于神佛仍然是抱有虔诚和尊敬,因为她始终相信,心诚则灵。 看着徐德清手中的观音,再对比她在白云寺见过的观音雕像,霍思宁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心思百转间好似醍醐灌顶一般。 她的脸上顿时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203.第203章 这家伙怎么来了 那边殷泽言和苏青青听了陆怀如的话,视线都落在了那尊瓷雕上。 徐德清和廖淞又细细地把观音像打量了一番。 可惜四人仍然没有看出雕像有什么古怪,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陆怀如早就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几个人的表情了,看到苏青青和殷泽言仍然在关注那尊观音的包浆胎釉,不由得暗自摇头。 霍思宁却是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到霍思宁好像看了窍,陆怀如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倒是来了几分兴致。 他对着霍思宁点了点头,笑道:“小丫头,你来说说,你看明白什么了?” 霍思宁闻言惊讶地抬起头来,她觉得她已经算是做到不动声色了,没有想到这个陆掌柜眼睛这么尖,居然能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心态变化。 陆怀如朝着霍思宁颔首示意,霍思宁也不藏着掖着了,虽然她是个外行,但是她并不怯场,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 “我对佛学了解不是很多,但是我在老家的时候,曾经去过庵庙进香多次,也见过观音殿的三十三观音。洒水观音我也见过,要么是右手作法印或轻捏柳枝,左手掌端洒水器做洒水状;要么就是右手执净瓶作泻水状。” 说到这儿,霍思宁的语气顿了顿,这才指了指徐德清手中的瓷雕。 “再看这尊观音雕像,菩萨右手执瓶泻水,那么左手就应该空空如也,可是这尊却多此一举地在左手上增加了一枝柳条。” 霍思宁叹道:“一开始看到这尊瓷雕,我只是觉得观音的手势那儿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所以然。刚刚陆掌柜一提醒,我才想起来。古人信仰菩萨神明,是不可能做出冒犯菩萨佛祖的事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尊雕像是高仿品,制作这尊观音雕像的人,对佛家渊源了解甚浅,所以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原来是这样,难怪……”廖淞动了动嘴唇,喃喃道。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就住了口,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他只是颓然坐在矮榻上,眼神复杂地看着那尊观音瓷雕。 察觉到廖淞的情绪不对,苏青青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先生跟你口中的那位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廖淞的脸色很不好,强撑着一丝精神回道:“是在去年的一次鉴宝交流会上认识的,这人跟我一样都是西山人,又都对瓷雕感兴趣,所以一来二去就熟了。” “两个月前他说他家孩子生病要住院开刀,急需用钱。我看他神情焦急,加上又是孩子生病,总不能见死不救,就答应借给他五十万。” “当时他拿走钱的时候就将这尊瓷雕放在我家作抵押,说过段时间就还我的钱。我看他平时挺厚道的,加上大家又是老乡又是朋友,所以就没有怀疑,也没让他打借条……” 后面的事情不用赘述也可以想象得到,对方骗钱得手,肯定想办法趁机开溜,哪里还会等到廖淞发现端倪去找他追账?廖淞大约也是打不通对方的电话联系不到人,才开始对这尊观音瓷雕产生怀疑。 徐德清是个暴脾气,见霍思宁说完她的见解后陆怀如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就知道霍思宁说的都是真的,这尊观音就是做旧的东西。 又听廖淞说起被骗的缘由和经过,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个观音辞掉完全就是为廖淞专业设的局! 徐德清顿时火冒三丈,一拍矮榻上的茶几,猛地就站起来怒骂道: “这算劳什子朋友?还是老乡!有这样给熟人下套的朋友吗?这人分明就是个骗子!” 陆怀如闻言,抬头嗤笑一声,不客气地补刀: “这种骗局本来就是专门为熟人设计的,一般人怎么会信?你以为人人都是傻子?我看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西山人,不过是为了跟这个小伙子套近乎,才会谎称自己是西山人。一个这么粗糙的玩意儿居然动用了熬几个专家都看不出名堂,也真是可笑了!” 这话可是赤。裸。裸。地打脸了,徐德清的脸色讪讪的,知道陆怀如是在嘲笑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霍思宁却不这么认为,能让数名专家都打眼,可见这尊观音像的作假技艺高超,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若不是在观音手印处除了纰漏,又或者不懂佛理,就算再高级的鉴定师也未必能看出问题。 廖淞本就心中有气,听了陆怀如这话更是怒不可遏,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抓住那尊观音他一脸狰狞地就要往地上砸去。 霍思宁被廖淞这突然暴起的姿势给吓了一跳,眼看着那尊瓷雕就要被砸到地上碎成一片,忍不住发出一声短暂惊呼。 “等等!” 徐德清大喝一声,急冲上去试图阻止廖淞砸观音的举动,可是哪里还来得及? 就在这个时候,说时迟那时快,门口一道黑影从一侧小径直冲了过来。 廖淞只觉得手腕处一麻,待回过神来,手中已是空空如也,那尊瓷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到了一个男人的手中。 “一切众生皆有佛性,好端端的这雕像就这么砸了,岂不是更加冒犯菩萨?” 顾叙手中握着那尊瓷雕,冷峻的眉眼微微敛着,肃然若寒星一般淡淡道。 这家伙怎么来了?!霍思宁吓了一跳。 似是察觉到了霍思宁的视线,顾叙猛地侧头朝着霍思宁这边看过来,一双锐利的研究与霍思宁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来不及收回的视线被他盯住,顿时惊得霍思宁心没来由得一阵猛跳,下意识地低下头去,慌乱地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顾叙嘴唇微弯,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里竟然隐隐噙着几丝笑意。 陡然出现这样的变故,大家都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顾叙这个不速之客。 “顾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其他人不认得顾叙,苏青青却是认得的,顿时惊讶地开口询问道。 204.第204章 骗子的弱点 顾叙闻言眼神偷偷瞄了霍思宁一眼,这才开口道:“来S市出差,顺便来古玩街这边逛逛,没想到你们也在这儿。” 顾老大,你这样欲盖弥彰真的很假好吗?来S市出差,有什么大事情轮得到你这个盛唐大BOSS出动啊,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你就来S市出差好几次了,还逛古玩街,你这不是搞笑么? 果然,顾叙这话一说完,苏青青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因为顾叙面若寒霜自带冷气,苏青青对这个人有些犯怵,也不敢再多嘴。 事实上,顾叙早在两天前就已经被顾爷爷给踢了出来,为了能在三个月内完成爷爷交给他的任务,他只能将公司事务丢给宋辉,一个人偷偷潜回了S市。 作为一个猎鹰王牌,顾叙在追踪敌人这门课程上可是满分级别,要想跟踪一个人而不被对方发觉,对于顾叙来说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 所以这家伙一到S市就一直悄悄尾随着霍思宁,连续跟踪了小丫头两天了。 虽然这样听起来感觉像是个猥琐派,但是顾叙对此有些乐此不疲,要不是刚刚事发突然,他可能根本不会冒出头来暴露行踪。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顾叙在跟踪了霍思宁两天之后发现,他这个跟踪策略听起来很高端大气山档次,在以往他的任务当中追踪敌人确实是非常厉害的一招,但是在追老婆这条道路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 所以他在反思了一番自己的行为后决定还是放弃跟踪这件事,转为正面出击。 顾叙将观音雕像还给廖淞,那边陆怀如却是冷下脸来,他淡淡看了顾叙一眼,就冲着殷泽言道:“泽言,店里闲杂人等太多了,就帮我送送客,就不留两位在此喝茶了!” 这显然是逐客的意思,陆怀如也不管徐德清难看的脸色,孩子气一般甩袖进了内堂,显然是对刚刚廖淞负气砸观音的举动非常生气。 霍思宁不了解陆怀如,但是殷泽言却是知道这位的脾气,看到那桌案上尚未收拾好的残局,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了然,略带几分尴尬地看向徐德清廖淞二人: “徐爷爷,今儿恐怕您二位来的不是时候,老爷子下棋被打搅了雅兴,刚刚这位大哥又这么一闹,估计心里不太欢喜,您别介意。” 徐老头也是知道陆怀如的脾气,这家伙一向说一不二,只按着自己的性子喜好来,从来不会看其他人的脸色过活。 只是他到底也是一把年纪了,陆怀如当着这么多后辈的面撂他面子,他脸色当然就不好看,现在殷泽言给他台阶下,他心里才好受了些,摆了摆手道: “得了,泽言你也不用替那老家伙解释了,他那臭脾气我还不知道,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改天我再来陪他下几盘棋就是了!廖淞,我们走!” 既然主人明摆着要送客,徐德清自然也不好赖在这儿不走,他拉着心有不甘的廖淞起身就要离开。 廖淞无奈只能抱着观音瓷雕跟在徐德清的后面,没想到没走几步,忽地就听到身后传来清脆的女声: “廖先生,难道您不想把被骗的钱要回来吗?” 廖淞猛地回过头来,就看到之前帮他指出观音不妥之处的那个少女眼神清亮地看着自己。 廖淞心下一动,带着三分希冀七分怀疑:“小姑娘,你难道有办法不成?” 未等霍思宁开口,一旁的徐德清就率先摇起头来: “这人摆明了是拿假观音来诓钱的,估计现在早就人间蒸发了,就算报警找他算账都抓不到人,说不定连名字都是假的,还能有什么办法可想?我看你这回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算了,下一回警醒一点,可别再傻乎乎让人骗了!” 霍思宁却是摇头,走上前来拿起廖淞手中的那尊观音轻轻用手敲击了几下,道:“未必就没有办法。” 五十万存款不是小数目,廖淞如今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不管什么办法他都要试一试,所以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就急道:“什么办法,你快说!” “廖先生,您先听我分析,如果我说得不对的您再补充。” 霍思宁点着那观音细釉,慢慢剥茧抽丝。 “那骗子认识您之后,一直跟您交流瓷雕收藏,后来找上您借钱的时候,抵押了这尊观音瓷雕,承诺他借的五十万很快就能还上。” “虽然你们只有口头协议,但是按照抵押这个常规协议来说,如果对方不能如期还钱,那么这尊雕像就归廖先生您个人所有,我说的对吧?” 廖淞不知道霍思宁想要阐述的重点是什么,又不好打断她,只能点头:“是。” 霍思宁紧接着道:“那么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来了,如果那个人主动出现的话,我就能想办法让他把骗走的钱乖乖吐出来!” “哼,上下嘴皮子一动,你倒是说得轻巧。” 徐德清听到霍思宁的这个假设,顿时就笑了,眼中闪过不认同,他直接就否定了霍思宁的说法: “人家是骗子,又不是傻子,既然他都已经把钱骗到手了,怎么可能会主动现身让你抓他现行?这个假设本身就是不成立的!” 廖淞也跟着点头,他原还以为霍思宁能说出什么高见,或者有什么实质性的建议,没想到说来说去问题关键还是在怎么让那个骗子主动现身,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廖淞原本看霍思宁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期望,这会儿却是失望不已。 倒是一旁站着的顾叙饶有兴致地盯着霍思宁,他知道霍思宁这小丫头很伶俐,所以听到霍思宁那番分析,他下意识地就觉得霍思宁后面还大有文章。 果然,霍思宁在听到徐德清的话后微微摇头,抬起头来目光定定地看着徐廖二人: “为什么不能成立?他既然是讹人钱财,那就一定有弱点。作为一个骗子,他永远也逃避不了的一个弱点是什么?” 205.第205章 主意 骗子的弱点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在场包括殷泽言苏青青在内的五个人都愣住了。 一时间几人皆沉默。 顾叙摸了摸下巴,仔细思考起来。 霍思宁的视线在几个人的脸上扫过,看向顾叙的时候微微一顿,随即又很快地跳过。 顾叙没有察觉到霍思宁在看向他的那一瞬神情里闪过的的异样,他低头苦思冥想,试图通过换位思考来寻找突破口。 一个骗子既然要骗人钱财,那么他们的弱点会是什么呢? 等等,骗子! 顾叙的眼前一亮,抬起头来道:“是贪心!骗子的贪婪之心!” 霍思宁颔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没错,就是贪婪之心,只要抓住这一点,就能人那个骗子现出真身,乖乖把钱吐出来!” “要怎么办?”看霍思宁故意卖关子,徐德清率先沉不住气了。 廖淞也眼巴巴地看着霍思宁:“若是能把钱找回来,小姑娘我必有重谢!” 霍思宁的眼中奸诈狡黠一闪而逝,冲着廖淞勾了勾手指,几个人不由得凑近,就听到霍思宁一阵低语。 廖淞先还皱着眉满脸疑惑,不想越听眼睛就越亮,最后整个人都来了精神,眼中除了激动兴奋跃跃欲试之外,就剩下对霍思宁由衷的佩服! 顾叙望着眼前这个闪烁着诡谲幽光如同小巫女一般的女孩,即便是她此刻在出着使坏的鬼主意,但是顾叙心里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好像要溢出胸腔。 他只觉得整颗心都好像浸泡在了温水中,那些莫名的情绪从心底涌出,他想要抓住时回奇怪地消散,偏偏又侵入浑身四肢百骸,无影无踪又如影相随。 待到苏青青带着霍思宁顾叙离开殷雅斋后,殷泽言回到内堂就将霍思宁的那番诡计说给陆怀如听。 陆怀如玩味一笑,那双看透了世情的眼睛里,竟露出了一丝孩童般纯真顽皮的情绪: “这注意不错,这么短的时间里,倒真亏她能想得出来!” 殷泽言不动声色地问道:“您不是想找个关门弟子吗,我看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倒是进退有度,谈吐不卑不亢,倒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她不行。”陆怀如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而出。 殷泽言一愣,不明白为什么陆怀如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小丫头棋艺太差了,虽然输事不输人,输人不输阵,但是棋艺实在欠佳。” 陆怀如嘴里说着不喜欢的话,其实心里却是欣赏得很。 虽然他跟霍思宁不过才下了三盘棋,但是已经发现了霍思宁很多优点。 这小丫头悟性非常不错,又带着几分烈性傲骨,行事作风和脾气都很对他的胃口。 只可惜是个女娃子啊! 再想想那个红色胎记,陆怀如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眼中不由得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惋惜。 殷泽言不是第一天认识陆怀如,所以他非常了解陆怀如的脾性,哪里能听不出来老爷子的言不由衷。 他心思敏感,自然察觉到到老爷子对这个霍思宁心思不同,他蓦地想到了之前老爷子询问霍思宁的那句话,心下一动,眼中就带着几分探究几分若有所思。 雕题国,是什么地方?老爷子为什么要问这个小姑娘这个问题? “哎呀,阿宁你的鱼缸!?” 那边出了殷雅斋的苏青青走到一半,忽然想起来她这次来古玩街貌似是来帮霍思宁选鱼缸的,顿时一声惊呼,回过头不好意思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额头直冒黑线,大姐,你都玩了一上午了,总算记起来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了。 “什么鱼缸?”出了店门后顾叙就一声不吭跟在霍思宁身后,听到苏青青的话,忍不住插进来问道。 霍思宁身形一僵,顾叙就靠在她旁边,她似乎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新好闻的青草香,跟上次他递给她的那块手帕的味道一模一样。 想到那块手帕,霍思宁才记起来,她上次从平洲回来忘记把手帕还给顾叙了,现在那块手帕还被她好好藏在卧室的枕头底下呢。 不还给主人,还每天压在枕头底下枕着睡觉,想到自己这不知羞耻的行为,霍思宁的心下就一阵热辣,脸晕起一点点红,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去,生怕被顾叙发现端倪。 对于顾叙为什么一直跟着她们,苏青青心下也觉得奇怪,不过她一向大条,对于很多事情不会往更深层次思考,就算心里觉得怪异,想不通就不想了。 见顾叙问她,苏青青老老实实地将霍思宁要参加斗鱼大会的事说了一遍。 顾叙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点了点头道:“下午再看吧,先去吃饭。” 一说要去吃饭,苏青青顿时就活跃起来,主动就介绍了附近几家不错的饭店,丝毫没有意识到顾叙跟她们一块儿去吃饭是不是有些奇怪。 霍思宁却是有些别扭,她对顾叙心思不纯,就想着能避开就避开,把这不该有的心思扼杀在摇篮里。 可是谁知道她这边才做好思想建设,顾叙这家伙居然从帝都跑来了S市,还好死不活地在她跟前蹦跶,现在居然还要跟她们一块儿去吃饭! 霍思宁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思,有些紧张,有些期待,又有些想逃,脑子里乱乱的,坐在饭桌上就有些心不在焉。 另一边苏青青在狼吞虎咽,而霍思宁这边却低着头默不作声,顾叙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凑到霍思宁耳畔低声询问道:“饭菜不合胃口,嗯?” 这短短的一句问话,尤其是那一个嗯字,低沉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性感和柔情,霍思宁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天哪,这家伙根本就是在勾引她!霍思宁觉得自己简直无药可救了,枉她还自诩是两世为人的重生大能,居然连这点小小的诱惑都抵挡不住。 僵硬地拿起饭碗抬起手臂,霍思宁面无表情地开始往自己的嘴里扒拉食物,耳根的红晕却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对面二货苏青青还不忘补刀:“宁宁,不夹菜光吃白饭,你怎么也吃得下去?” 206.第206章 大水缸 鸡飞狗跳一般吃完了午饭,霍思宁觉得她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住负荷了。 霍思宁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了苏青青一眼,都怪这个二货,差点让她破功在顾叙面前丢脸。 苏青青莫名其妙被霍思宁瞪了一眼,觉得自己好无辜:“怎么了?” 霍思宁小心地偷瞄了那边结账的顾叙一眼,心安理得地率先走出了饭店。 这顿饭吃了近千块钱,不过霍思宁二人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反正盛唐集团有的是钱,顾叙这家伙又是盛唐打BOSS,这点钱肯定不会在乎。 走到饭店门口,霍思宁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门口的长廊,忽然就被不远处两个差不多有一米高的大缸给吸引住了。 这家饭店坐落在古玩街,装修自然是古色古香,之前霍思宁没有注意,这会儿才发现门口竟然摆放着两个大瓷缸。 瓷缸内养着不少睡莲,这时候因为是冬天,大缸内虽然装满了水,但是睡莲都已经枯萎了,看起来有些萧条。 霍思宁对睡莲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这两个大缸子,这个大缸子周身呈深褐色,在缸子外壁上雕刻着一幅山水画,旁边还配着些古字,虽然字体潦草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但是缸子看起来让人觉得非常舒适。 霍思宁一眼就看上了这两个缸子,先不说这缸子够大,养她那六条锦鲤完全足够,就说这古色古香的韵味儿,就足够让人觉得惊艳了。 “怎么了?”顾叙付完帐出来,就看到霍思宁正站在门口发呆,忙走上来询问道。 霍思宁回过神来,脸上就带着笑,指着那两口缸对着苏青青笑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觉得这两口缸就完全符合我的审美要求,就是不知道店老板愿不愿意卖这两口缸子。” 苏青青一愣,顺着霍思宁手指的方向看去,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霍思宁话里的意思指的是什么,不由得张大了嘴:“你的意思是说,你看上了这两口缸子?” 霍思宁点了点头:“你不觉得这玩意儿挺适合的吗?” 这是实话,这两口大缸制作得还算不错,表面纹饰绝对算得上是精品。 只是因为放在外面栉风沐雨时间有些长,缸子上满是灰尘泥土,里面还长满了青苔水藻,看起来不太干净。 不过这些霍思宁并不介意,拿回去好好清洗就能刷干净,她乐呵呵地看着那两口缸子,越看越觉得满意。 苏青青上前蹲下身围着那两口缸子看了几眼,站起身来朝着霍思宁耸了耸肩:“现代工艺品,目测出窑时间不会超过五十年,这玩意儿去郊区的窑厂随便就能运一车,你确定要买?” 霍思宁点了点头:“既然遇到了,就它了。去问问老板这玩意儿卖不卖。” 苏青青无奈地摇了摇头,那边顾叙却已经不容分说地又回到了饭店,直接就去吧台找服务员询问。 得知有人要买门口的大缸,那服务员心下纳闷不已,看向顾叙的眼神有些怪异,但是还是依言给老板打了电话。 那老板听闻有人想要买那两口大缸,也有些惊讶。 当年他在古玩街买下这家店的时候,这条古玩街还没有改建,那时候房子破旧,原店主就拿这两口大缸蓄水用。 后来他盘下这家店做餐饮,原店主觉得搬这两口大缸太麻烦,索性就送给了他。 这么大的缸子,给他他也觉得发愁,送人都没有人要,老板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后来还是一个店员给他出了个注意,让他将缸子搬到门口做个水盆景,里面种点莲花这种水生植物,既能镇店又显得美观。 老板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所以就采纳了。 还别说,那些睡莲种下去,一到夏天就开不少花,看起来十分亮眼,经常会有一些游客在吃完饭后不忘在大缸子跟前留影。 老板觉得奇怪,这大缸摆放在他这饭店门口怎么说也有六七年了,他这还是头一次遇到有人开口要买这玩意儿的。 大家虽然觉得新奇,但是也都知道不值钱,晚上就是店面关门打烊了,那大缸就那样大喇喇放在门口也从来没有小偷惦记着。 老板到底是个生意人,那大缸虽然物尽其用,但是有人送钱他也不至于往外推,考虑了一下,他就让服务员问了一句对方出多少钱。 霍思宁和苏青青商量了一下,说一千块钱。老板也是个爽快人,面都没有露,直接就拍板同意了下来。 这么大的缸子轻易不好搬,霍思宁直接就打电话给吴均让他来古玩街这边一趟,又将饭店的地址告诉了他,没过多久,吴均就开了那辆小型轻卡来到了饭店门口。 吴均一下车就看到了杵在霍思宁身后的顾叙,顿时瞪大了眼睛。 那边霍思宁去找服务员兑钱,这边吴均就偷偷凑到了顾叙跟前,好奇问道:“队长,您怎么又来S市了?是不是接了什么秘密任务啊?” 顾叙抬头冷冷看了吴均一眼,眼神跟刀子一样扫过,吴均顿时吓得身形缩了缩,心下有些委屈,他好像没有说错话吧,怎么队长这样看着他? 吴均哪里知道,顾叙心虚着呢,他这千里迢迢跑来S市追老婆,若是让吴均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猎鹰的头儿,必须保持威严的形象,怎么能因为找对象的事儿就毁掉他一世英名? 等到霍思宁走出来,就看到吴均和顾叙两个人弯着腰一人准备抓着一只大缸子往轻卡车上搬。 霍思宁看了看顾叙那身手工西装,再看看那只被顾叙抓着的大瓷缸外壁上沾满的泥土脏污,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三两步走上前就阻止道:“顾先生,这个让吴大哥来就行了……” 开什么玩笑,人家这一身手工西装大概可以买下几十个这样的缸子了,霍思宁哪里敢麻烦人家? 说着她就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抓住那个缸子的边沿,想要阻拦顾叙下一步的动作。 没想到她的手才搭到那个缸子上,就愣住了。 207.第207章 纯种藏獒 “没事儿,这东西我搬得动。” 顾叙以为霍思宁是担心他搬不动这口缸子,顿时就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怀疑和伤害。 大男人主义作祟,霍思宁越是不让,他就越是要搬,心里就一个念头,必须要表现得厉害一点,让未来媳妇儿不能小看了他! 顾叙斜睨了那边吴均一眼,面色如常地搬起了地上那口大水缸,三步并作两步就轻轻松松地走到了轻卡旁边,末了还不忘回过头朝着霍思宁帅气地看了一眼,最后才做了一个三百六十度螺旋体将那口大缸稳稳当当地放在了货车上。 看到这一幕,三个人是全然不同的反应。 苏青青简直看呆了,对着顾叙露出了无比崇拜的眼神。 吴均嘴角一抽,觉得他家队长大约是抽风了,不就是搬个百十来斤的重物吗,他们在部队可是举过数百斤的重木,这也值得显摆炫耀? 霍思宁那一边却是急坏了,看到顾叙那个危险的动作,她就只有一个念头:大哥,你好好搬啊,可别摔坏了我的宝贝! 本来不过是一千块买回来的陶瓷缸,霍思宁也并没有多在意,可是就在刚刚她触摸到那个水缸的时候,她额头上的避水珠居然毫无预期地冒头了! 霍思宁心下一跳,同时又有些疑惑。 这个缸子被饭店老板放在外面当做养花器皿这么多年,也没人打这缸子的主意,不就是因为缸子不值钱吗? 而且之前苏青青也鉴定过了,这个缸子是纺织品没错,可是为什么碧珠会有反应? 难道说这些人全都看走了眼? 从碧珠闪烁的情况,霍思宁感觉到了眼前这个陶瓷大缸非同寻常,只是眼下不是探查这个问题的好时机,她也就只能将满心满眼的疑惑都按捺下去。 不过刚刚顾叙那动作却是吓坏了她,这大缸若真是个宝贝,如果被顾叙给摔坏了,那她可真要心痛死了。 大缸运回了别墅,顾叙也跟着来到了霍思宁住的地方,进了院子,原本在院子一脚懒洋洋晒着太阳的黑炭就直接冲了出来,龇牙咧嘴冲着来人扯开嗓子嗷嗷乱叫。 霍思宁简直哭笑不得,自从黑炭这家伙来了家里之后,这地盘子就成了它的领土。 大概是因为胃部那颗狗宝被霍思宁的灵气治疗之后发生了变异,这只狗不但恢复了精神,而且比以前还要凶了,家里那条小京巴每天都只能夹着尾巴委委屈屈地缩在角落里,平常压根不敢冒头。 “去去去,你少在这儿给我耍威风!”见这家伙挡在门口,霍思宁没好气地轻踹了它一脚。 黑炭被霍思宁骂了也不恼,只是憨憨的脑袋却是盯着顾叙这边猛瞧。 顾叙的目光也放在了这条棕色幼犬身上,看了几眼后就笑问道:“你这是藏獒吧?” 霍思宁笑着摇了摇头:“就是串子狗,是有藏獒的血统,但是不纯。” 顾叙闻言点了点头,却在再次低下头仔细看了看脚边与他对峙的那条狗。 这狗面目方正,毛色鲜亮,两只眼睛瞪着,看上去倒是威风凛凛,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串子狗。 顾叙伸出手就要去摸黑炭,这家伙龇牙低吼了一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成了杏仁大小,目光死死地盯着顾叙,好像对方是什么危险生物一般。 “你这狗看起来不错啊,从外观上看一点也不像杂交犬,而且警觉性很足,感觉很聪颖啊。就算是串子狗,也是串子狗里面的精品了。我乍一看这毛色,还以为是纯种黄獒呢。” 顾叙觉得这狗挺有意思,不过听到霍思宁说是杂交犬,就不太感兴趣了。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顾叙的这番话却是让霍思宁的心里一动,随即猛地回过头去看向这只獒犬,眼神里一阵不敢置信。 之前黄老爷子说这狗是串子狗,加上自从上次狗宝发生了异变后,这条幼犬确实精气神都足了不少,所以霍思宁压根没有想到那一块儿去。 现在顾叙这么一说,霍思宁猛地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她的灵气能让杂交神仙鱼变为纯种德国红松,而且她为了测试还故意买过四条人工养殖的鲥鱼进行试验,结果人工鲥鱼也都变为纯种野生鲥鱼。 那杂交藏獒呢,该不会也会变成纯正血统的獒犬吧? 霍思宁眼神怪异地盯着眼前的这条棕色獒犬,和杂交犬不一样,这家伙虽然伸着舌头一脸憨相,但是脑袋上已经逐渐长出了狮子一般的鬃毛。 而且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这小家伙个头疯长,这才四个月不到,这家伙就已经有三四十斤了,比起市面上其他三四个月大的幼犬体型要大多了,光看骨架就知道这家伙是巨型犬。 越看霍思宁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只怕是她上次给这家伙取狗宝的时候,灵气消耗过度,不光这家伙的狗宝变异了,连血统也变纯了。 想到这儿,霍思宁不免郁闷,她对纯种藏獒还真有些忌惮,早些年就经常听新闻上讲藏獒咬死人的案例,现在自己身边多了个这样的定时炸弹,看样子以后她还真得多花点心思管教才行。 好在黑炭还算聪颖,虽然年纪小,但是平日里她说什么这小獒犬好像都能听得懂似的,执行能力很强,这让霍思宁心里的担忧少了几分。 之前以为是串子狗,所以霍思宁也没让李阿姨特意给这小家伙弄专门的狗粮饲料,基本上是人吃什么狗就跟着吃什么。 现在知道这家伙是纯种藏獒,霍思宁也有些发愁了,看样子以后这条小家伙的食物还得重新准备了,藏獒这玩意儿吃的可是鲜肉,不能跟普通的狗一样对待。 唉,本来是想养条看门狗而已,谁想到请来个祖宗!这玩意儿养在家里,哪里是看家啊,根本就是招贼啊! 一只有灵性的纯种獒犬,在市面上卖个数万块绝对不是问题,而且还是有价无市一狗难求。 霍思宁心下苦笑,也只能这么宽慰自己了,不管怎么说,她这也算是捡漏了。 208.第208章 锔过的水缸 黄成义就在家里,顾叙进了屋自然免不了和他碰面,两个人攀谈了一番,两个人心里都很是讶异。 黄成义讶异的当然是顾叙跟霍思宁认识这件事。 顾叙来家里后一副自来熟的架势,而且霍思宁还见怪不怪,好像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 这让黄成义心里对幺妹的孙女儿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顾家在帝都是什么地位黄成义心里很清楚,虽然他没有见过顾叙本人,但是顾家这个幺子的盛名可是早在七八年前就传遍帝都了,黄成义当然也有所耳闻。 黄成义不是瞧不起霍思宁,但是就实际情况来看,霍思宁作为一个蓉城初入S市的孤女,应该不可能接触到帝都顾家的人脉才对。 没想到他这个外孙甥女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竟然能搭上顾家幺子这条线。 黄成义心下意外,对霍思宁又高看了几分。 之前他还想着以后不管霍思宁入不入黄家宗祠,都不能让梁家知道她的存在。 现在知道霍思宁跟顾叙相交,他心里的担忧顿时去了大半。 想来有顾家幺子帮忙撑腰,宁丫头就算是无父无母,梁家也不至于欺负了她去。 顾叙的惊讶当然就没有黄成义这么复杂了,他只是对黄成义的腿感到吃惊而已。 黄家两个当家人到达S市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从吴均那儿得知了霍思宁跟黄家千丝万缕的血缘关系后,顾叙就对黄家做了一番彻底调查,自然黄成义的腿疾也没有落下,都一一进入了顾叙桌子上的档案袋。 所以顾叙对黄成义的腿疾也有所了解,那可是好多中外医学专家都判了死刑的,没想到才短短不到两个月,竟然就恢复到了这种程度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黄成义失去知觉的腿已经复苏了三四成,萎缩的肌肉也在渐渐回长,下肢阻断的神经元已经被霍思宁用灵气一一修复完毕,只要用灵气慢慢疗养,重新站起来走路完全不是问题。 这还是因为前面半个月霍思宁去平洲赌石耽误了时间,不然这会儿说不定黄成义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不过霍思宁确实是在刻意放缓治疗速度,本身为老爷子治疗数十年的旧疾就已经有些不合符科学逻辑了,若是再短短一两个月就治好,那就太显眼了。 霍思宁不想太过惊世骇俗,也不想惹人注意,所以还是低调一点好。 饶是如此,这样快速的恢复能力已经让人咋舌了,至少顾叙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脑子里一闪就过,想到那个雨夜霍思宁为他取出子弹治疗枪伤的速度,顾叙心下又是一阵释然。 当然,顾叙心思细腻,考虑的显然就要比黄成义这些人要多。 他在部队这么多年,可是非常清楚这里面的暗潮汹涌,有些人仗着权势可是非常嚣张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若是霍思宁的能力被上面知道了,那些人指不定就要心起贪念,到时候霍思宁就危险了。 那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霍思宁性子刚烈,肯定不愿意被利用,说不定还会跟那些人硬碰硬。 想到这儿,顾叙眼神不由得一暗。 他知道霍思宁的特殊能力没关系,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无论如何,他要保护这丫头的安全! 霍思宁不知道顾叙的担忧,她这会儿脑子里都被那两个大缸子装满了。 那边吴均刚将瓷缸卸到院子里,她就迫不及待地取了水管过来,一面给大缸子清晰内外壁的脏污泥垢,一面用手摸上去就探查究竟。 这一摸之下她就发现了问题,两个大水缸长得一模一样,无论是花纹材质胎釉甚至款识都一模一样,可以看出来应该是批量生产的,可是一只摸上去碧珠毫无反应,另外一只却让碧珠疯狂闪烁,分明是大有文章。 霍思宁眉头不由得皱紧,一边取了刷子跳进大缸里刷洗瓷缸内壁上长满的青苔,一边用眼睛仔细打量着,似乎想从这只有问题的缸子上发现端倪。 可是让霍思宁感到失望的是,她在将两只缸子清洗得一尘不染之后,也没能从缸子上发现任何问题,这两个缸子属于同一窑出仓的产品,无论怎么看,都没有什么不同。 “真是见了鬼了!”霍思宁心下暗自嘀咕,碧珠是不会探测错误的,难道她还忽略了什么重要细节? 那边顾叙见到霍思宁一直在盯着那口缸子瞧,忽地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我忘记跟你说了,那个饭店老板在电话里跟我说,这里面有一口缸子是锔过的,就在缸子底部,不过不影响使用。” “锔过的,什么意思?”霍思宁没有听懂。 顾叙纳闷:“听不懂?那锔瓷匠你知道吗?” 霍思宁摇了摇头。 顾叙笑道:“那大概是你年纪太小了,没见过锔碗匠。早些年在帝都就有很多,在街头巷尾挑着个担子,专门给人修补破瓷罐缸碗。那些人手巧得很,破了裂了的瓷碗瓷缸,只要把碎片都留着,就能修补得跟完好无损,技艺高超一点的匠人还能利用花纹纹饰将锔活儿做得活灵活现,完全看不出锔补痕迹。” 霍思宁顿时明白了过来,她看了看脚边那个瓷缸,一阵恍悟:“你是说,这个水缸是修补过的?” 顾叙点头:“是那个饭店老板说的,还说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那缸子在他接手的时候就已经补过了,应该是上任房主打破了水缸,又舍不得再费钱购买,所以就找人将碎裂的大缸给补好了,不过装水一点也不漏。” 霍思宁点了点头,心里却是腹诽,这老板也是个奸商,既然知道这缸子有问题,怎么到了她把东西买下来了才说? 不过霍思宁也不打算计较那么多了,她一听说这缸子是补过的,顿时就意识到了问题。 两口缸子一模一样,怎么偏偏就这一只让碧珠有反应了? 难道问题不是出在缸子本身上,而是在那个锔补过的疤痕上? 209.第209章 引蛇出洞 顾叙和吴均在,霍思宁只能打消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暂时将怀疑放在了心上。 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就接到廖淞的电话邀请,说是得了一只难得的宋代观音净瓶瓷雕,想邀请圈子里有交情的好友聚在一起探讨交流。 霍思宁自然知道个中原因,看样子廖淞已经开始布局了。 这个计策既然是她出的,她没道理不亲临现场一睹那个骗子的狼狈现场,所以不用廖淞说,她也会去一探究竟。 当日在殷雅斋现场的苏青青和殷泽言是鉴宝圈子里的人,自然也收到了廖淞的邀请。 到了聚会那日,霍思宁自然是欣然前往。 不过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在临出门的时候,顾叙居然好巧不巧地来到了别墅,得知霍思宁要去廖淞家,立刻就开口要求同行。 霍思宁嘴角抽了抽,对于顾叙频繁出现在她家门外很是苦闷。 顾叙嘴上说是想跟黄老爷子探讨交流,但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为恐怕也就连霍思宁都觉得不对劲了。 “顾先生,您……公司不忙?”霍思宁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将“你这是想要干什么”问出口。 顾叙若有所思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摇头道:“不忙,有宋辉管着呢,我就算歇个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呃……”霍思宁顿时词穷了,看到顾叙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她心下一阵气苦。 大哥,你这是在装傻还是在充楞啊,我问这么明显的问题你听不明白吗,老娘管你公司忙不忙啊,老娘是想问你每天在我家门口晃悠是几个意思,你不知道这样影响很不好吗? 老娘我虽然看起来面色嫩年纪小,但是内心也是个年近三十正如狼似虎的正常女人,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型男好咩?你就不怕我一个没忍住把你给吃了?! 吃吧吃吧,我洗白白了送床上任君品尝! 顾叙若是知道霍思宁内心的咆哮,一定会欣喜若狂,举双手双脚赞成。 可惜他没有读心术,看到霍思宁那隐晦不明的眼神,全然读不懂啊! 于是苦逼的顾大BOSS就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追妻路,一面要猜测眼前这妹纸到底是什么意思,一面还要跟他那个不太靠谱的秘书请教泡妞秘籍,简直是比跟商场上的合作谈判还要折磨人。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沉默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廖淞家。 进了门才发现,除了当日在场的他们几个在受邀之列外,苏青青居然连谢教授也拉来了。 当然廖淞也是个厉害的,在S市混了这么多年,收藏了不少好瓷器,也跟不少收藏爱好者都有交情,所以这次邀请的那些客人,只要是跟廖淞有点交情的基本上都来了。 同样的,廖淞也没忘记给那位骗子朋友发出邀请短信,不过结果可想而知,邀请函发过去之后就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霍思宁看了屋里那十几个人一眼,眼底精光乍泄,暗道看样子有热闹瞧了,那边苏青青的心里更是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 “我说廖兄,打会儿这饭也吃了,你是不是该上重点了啊?赶紧把你那宝贝拿出来给大伙儿瞧瞧,这吊着咱们这几个的胃口是怎么回事啊?!” 吃过午饭,已经有人眼巴巴地盼起来,听到有人沉不住气不瞒地喊,其他人都忙不迭地点头附和: “就是就是,快点把东西拿出来吧,别磨蹭了!” “哎呀,各位真是对不住,光记着喝酒,把正事儿给忘了!” 廖淞闻言站起来略带歉意地笑了笑,从房间里拿出了一只檀木盒子。 众人只当廖淞在故弄玄虚虚张声势,所以也不甚在意,只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 廖淞一边打开盒子一边偷偷瞄了霍思宁一眼,霍思宁莞尔一笑,给了廖淞一个放心的眼神。 廖淞心下大定,将盒中的瓷雕拿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洋洋得意的笑,一面将那瓷雕递给众人传看,一面语气自豪地介绍起这尊瓷雕的来历来。 来的众人里面多数是和廖淞一样喜爱古董瓷器收藏的人,看到这尊滴水观音,都惊叹不已。 得知廖淞请多名专家对这尊瓷雕进行过鉴定,大家更是深信不疑,一个个都抱着纯欣赏的态度,没有人觉得那东西有造假的可能。 只是东西传到了谢道远的手中却是生了变故。 谢教授并不知道廖淞设局一事,他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对于瓷器的研究也绝不含糊,所以那尊瓷雕一落到他的手中他就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他眼中有疑虑,盯着那尊观音前后左右上下都看了个遍,又在瓷器底座那个官窑底款处细细摩挲了数十秒,这才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动声色地看了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廖淞一眼,谢教授的眼中有几分犹豫,迟疑了几秒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廖先生,你这尊瓷雕我看着好像有些不对劲儿,这东西好像不是宋瓷,不知道你是从什么人手里买来的?又是哪几位专家帮忙鉴定的?” 在大家都沉醉在瓷雕的精美绝伦之中时,谢教授这突兀的话语无异于重磅炸弹,瞬间就让闹哄哄的屋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谢教授,就连苏青青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本来按照霍思宁的计划,将这尊瓷器是赝品的说法点出来的人应该是徐德清才对,可是没想到中途居然杀出来一个谢道远,生生将徐德清的台词给抢走了。 廖淞知道苏青青跟霍思宁是一伙的,以为是霍思宁改变了作战计划,霍思宁眼神一慌,悄悄摇了摇头示意并非自己的安排。 廖淞到底是身经百战之人,这点应变能力还是有的,稳稳心神就为疑惑的众人介绍谢道远。 得知谢教授国家一级鉴定师的身份后,众人恍然。 又见谢道远这样一名专业人士对这尊瓷器持怀疑态度,顿时大家都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八卦精神。 哇靠,这可闹大了!廖淞这么大张旗鼓地邀请这么多人来看宝贝,若是这瓷雕是假的,这不是生生打了自己的脸吗? 210.第210章 计划行事 众人都朝着廖淞看去,果然廖淞原本挂在脸上的笑一级不见了。 他看着谢道远严肃地问道:“谢教授,这尊观音是我一位朋友转手卖给我的,请问您看出哪里有问题了吗?” “我敢这说,当然不会毫无根据。”大概是看出来大家的疑惑与怀疑,谢教授脸上表情一变,解释道,“这尊瓷雕纰漏不少,只说这观音手势就大有问题,你们看……” 谢教授是专业人士,当然不会口说无凭,一边指着观音瓷雕一边道。 其他人说有问题或许大伙儿还会觉得不可信,而是谢教授可是S大文物学院的教授,他都开口了,顿时就让人狐疑起来。 谢教授浸。淫。古董鉴定多年,在古玩上也算代表了一定的权威,他的话分量比那些所谓的专家可要足很多。 而且谢教授说出来的疑点自然不光只有观音手势,还有底款以及瓷器的雕工瑕疵,这鉴赏水平让人一听就心服口服,不得不心生佩服。 众人对比了谢教授的话,再与那尊瓷雕一一分辨,越听越觉得谢教授说的有道理。 廖淞的脸色果然变得异常难看,不待众人反应,他二话不说就拿起一旁的一块镇纸,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对着那个瓷器就狠狠地砸了过去。 不过几下,那尊瓷雕就给砸了个粉碎。 事情闹到这一步,来观赏古玩的人自然也没有意思再呆下去了,一个个纷纷找借口离开。 霍思宁没有错过离开的这些人脸上露出的或同情或惋惜或暗喜或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忍不住低下头去,嘴角微弯。 众人不知这是一个局,霍思宁却是很清楚。 廖淞如此兴师动众,目的就是要将事情闹大,最好是闹得人尽皆知才好。 不过都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么多人亲眼目睹,相信过了今天,这件事就会如风一般迅速吹到某些人的耳中。 接下来廖淞该做的,就是等着鱼儿上钩了。 没过两日,西山廖老板大宴宾客得意献宝,结果被人当中拆穿宝物居然是个赝品的事情就在整个圈子里传遍了。 不论在场的没在场的人一个个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添油加醋地将当日廖淞被打脸的情形描绘了一遍,一个个形容得绘声绘色。 尤其重点形容廖淞得知瓷雕是赝品之后,黑着一张脸当着众宾客的面砸碎了那尊观音雕像的样子,被人津津乐道,称为了圈子里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一个笑话。 风波乍起,那个被人谈论的对象廖淞,或许是因为这次宴会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的关系,称病在家躲避风波,连着好几日没有出门,就连圈子里的好友想前去拜访都被他以身体不适拒绝了。 几天都没有动静,窝在家里的廖淞有些沉不住气了,就连徐德清都有些怀疑,只有霍思宁神情自若,安如泰山。 果然,五天后的一个早上,廖淞口中那位失踪了几个月的“朋友”突兀地冒了出来,未打任何招呼就拎着礼物上门了。 廖淞心中对此人恨得要死,可是为了将戏演足了,只能强自镇定,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将对方放了进来。 刘伟杰一进门就看到徐德清悠哉地坐在沙发上,顿时心里微惊,不过想到他接下来的目的,刘伟杰心下又大定,心中暗道,有外人在更好,反正你都把老子那尊观音雕像给砸了,一会儿让你百口莫辩,看你怎么耍赖! 想到这儿,刘伟杰眼底的算计一闪而过,脸上却是笑得一脸坦然,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寒暄了没几句后就直接开门见山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廖兄,我是来取我那尊滴水观音的。” 廖淞对许久未见的老友忽然上门很是惊讶,本来在强自压抑着,这会儿听了刘伟杰这话,他的脸瞬间就绿了,沉默地盯着刘伟杰看了老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刘伟杰看到廖淞那表情,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S市古玩收藏圈子不大,他这几日就听人说廖淞宴客砸了一尊假滴水观音,顿时就猜测到那尊滴水观音是他送到廖淞手中的。 骗子的世界充满了谎言与贪婪,唯独没有羞耻之心。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行骗讹钱,再下三滥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所以刘伟杰很快就想到了这样一招,跑到廖淞家里来倒打一耙,他要让廖淞哑巴吃黄连,乖乖赔给他钱。 “前阵子多亏了你借给我的五十万,才让我家孩子挺过了难关。” 廖淞脸色十分难看,可是刘伟杰却好似没有看到一半,自顾自地说道:“兄弟我也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这刚做了一笔生意手里正好有余钱,就忙不迭赶来给你还钱来了。” 刘伟杰说得自己好像是仁至义尽了一般。 廖淞等着刘伟杰手中的支票,没有吭声。 刘伟杰自知这会儿廖淞心中恨自己恨得要死,可是对方越恨他就越是高兴。 他忍不住得意地看了廖淞一眼,带着虚假的无奈叹息一声,不好意思地道:“是这样的,前几天有个搞收藏的看中了我那尊滴水观音,好说歹说一定要买下来,最后说肯出八十万。” “我这还犹豫呢,那尊瓷雕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外地收来的,是真的舍不得卖掉。可我那朋友说他家老娘就爱求神拜佛,一个劲儿地缠着要我卖给他,我这不是没办法,所以只好来廖兄你这儿来取东西了。” 刘伟杰说的真情意切,同时看向廖淞的神情带着几分尴尬几分为难,好像他真的不是十分情愿一般: “廖兄,麻烦你把我那尊瓷雕拿给我吧。” 看着眼前这骗子假仁假义装模作样的表情,廖淞简直恨不得冲上去撕烂这人为善的面具。 他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认这种人当好朋友,还一时心软借钱给这种人! 廖淞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可是想到后面要做的事,他又不得不忍了下来。 211.第211章 鱼儿上钩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不能在这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廖淞眼中闪过悔恨、懊恼、气愤和不甘等情绪,最后看向刘伟杰的眼神里只剩下犹豫: “你确定今天就要把那瓷雕带回去吗?” 刘伟杰当然没有错过廖淞眼中挣扎的情绪,他愈发肯定廖淞砸掉了那尊赝品瓷器,这会儿根本拿不出东西来! 刘伟杰心中冷笑,老子不说今日就要将瓷器带回去,怎么能骗到你的钱呢?你以为老子跟你一样好骗么?老子就是料定你拿不出东西来,才跑过来故意找茬的! “过两天就是我那朋友的母亲过六十大寿,他连订金都已经给我了,就等着那那尊瓷雕回去做寿礼。我这边也不好一直拖着不给人家实物。” 说着刘伟杰好像是不经意地提醒道:“我今天就是为了赎我那东西的,那瓷雕在廖兄你这儿抵押了这么久,真的要谢谢廖兄你多加照顾了。”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我当初是抵押给你了,可是我没说我不会赎回来。即便是你发现那东西是赝品,但是对我来说它就是价值高昂的真品,你砸掉那东西之前没有跟我通气,造成的损失自然只能算你的! 廖淞当然听明白了刘伟杰话里隐晦的含义,他这会儿算是跟刘伟杰杠上了,你不是要演戏嘛,那行啊,那咱们就看看谁的演技更高。 “伟杰啊……这个……”廖淞的脸色故作为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刘伟杰一看廖淞那表情心中就暗爽,皱着眉头看想廖淞:“廖兄怎么了?难道是我那瓷雕出了什么问题?” “哪里的事儿,怎么会出问题……” 廖淞急切地摇头否认,可是看他那遮遮掩掩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里面隐藏了什么事情,连说话都带着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刘伟杰见状心下有了底气,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既然是这样,那就麻烦廖兄把我那尊瓷雕拿出来吧,我这还约了朋友,就不在你这儿耽搁了,取了东西就走。” 刘伟杰的态度十分坚决,说着他就要将支票往廖淞的手里塞。 廖淞的脸色闪过慌乱,看着那张支票眼底复杂,最后咬了咬牙开口道:“伟杰,那滴水观音放在我这儿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每天把玩它,跟它也产生了感情,而且我确实很喜欢你那尊瓷雕,你看能不能将它转让给我?” 廖淞的语气怎么听怎么不自然,尤其是在说他很喜欢那尊瓷雕的时候,简直是咬牙切齿。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德清闷声不吭,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肯定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实在是廖淞的演技太像了,若非徐德清一开始就知情,恐怕这会儿也真要以为廖淞是因为打碎了那尊瓷雕拿不出来东西才会这样。 刘伟杰完全不知道他已经入了圈套,还在自以为他的计划很完美,他为难地看了廖淞一眼: “廖兄,你也是知道的,在咱们这个圈子里信誉和名声比什么都重要,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怎么能出尔反尔?而且我已经收了对方订金签了买卖协议,如果临时反悔,我要赔付五倍的违约金,这根本得不偿失。” 廖淞一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黯淡下去,一脸的失望神色。 “廖兄,你这样我真的很为难……” 看到廖淞神情沮丧,刘伟杰一阵犹豫后,沉默了片刻像是做出了很大的决定一般看着廖淞,善解人意道: “这样吧,廖兄你帮过我,我也不能太不近人情,既然廖兄你真的喜欢那尊瓷雕,我就让给你好了,不过我跟我那朋友毁约要赔付的违约金……” 说到这儿,刘伟杰已经直愣愣地朝着廖淞看了过来,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想要瓷雕可以,但是你得帮我负责赔偿那三倍的违约金。 廖淞心中火气不小,强压着怒意问道:“违约金要多少?” 刘伟杰眼底闪过得逞之色,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手势道:“我那朋友付给我八万订金,按照协议里的违约条例,五倍的话就是四十万。” 四十万?! 徐德清坐在沙发上差点一口气呛住了咽喉,他脸色涨得通红,缓了几口气才恢复正常颜色。 这骗子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一个赝品他骗走了五十万就算了,现在还想再骗一次! 廖淞的眼底也露出了一丝冷笑,四十万,这刘伟杰也真是狮子大开口,他还真敢喊啊,也不怕要得太多了闪了自己的舌头?! 看到廖淞皱着眉头不说话,刘伟杰心里也有些犯怵,不知道自己开价是不是太高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廖淞可是大老板出身,就收藏这么点爱好,他可是见过廖淞眼也不眨就豪掷百万买一对珐琅彩瓷瓶,四十万这点钱算什么? 这样一想,刘伟杰又镇定了下来,接着道:“这样吧,我之前将这瓷器抵押在这儿,也没别的想法,廖兄借我五十万解我燃眉之急,那滴水观音是宋代白瓷,我也不好跟你加价,就算五十万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朋友即便是出八十万,他卖给廖淞也只要五十万,不过那个四十万的违约金还是得廖淞来赔。 刘伟杰打的好算盘,先坑了廖淞五十万,这会儿再算上四十万的违约金,就是九十万。 而且他说的很勉强,因为如果那瓷雕若是真物件,他有那么个子虚乌有的朋友买了,他一转手卖掉就能拿到八十万,这么一算,他还真是给了廖淞实惠价,因为他少赚了三十万啊! 廖淞简直要被骗子的强盗逻辑给气笑了! 刘伟杰看廖淞低着头沉默,只当廖淞还在犹豫,于是又加了一把火道: “说实话我跟我那朋友交情不错,如果不是廖兄你帮过我,我还真不会做出这种违约的事情,毕竟不会跟我那朋友交代。只是因为廖兄你喜欢,我才肯答应你破例一次。” “当然廖兄你若是觉得为难就算了,左右也不过是一尊瓷雕,再找机会去别的地方收一套就是了。” 212.第212章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刘伟杰这话里话外都是一副他吃了大亏的意思,坐在一旁的徐德清忍不住无声冷笑。 廖淞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发出一声叹息。 刘伟杰以为廖淞点头是已经决定要买下那尊瓷雕,顿时心中大喜,急切地伸出手就要将那张五十万的支票拿回来。 可是他的手还没碰到拿支票,廖淞后退几步迅速闪避开来。 刘伟杰脸色一僵,纳闷地看着廖淞:“廖兄,你这是--” “你说的对,混咱们这个圈子里的,信誉和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廖淞已经演不下去了,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干脆直接打断了刘伟杰的话,将支票往口袋里一塞,脸色带着几分讽刺的笑容对着刘伟杰道: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对方,违约总是不好。我若是真买了你那尊瓷雕,岂不是夺人所好强人所难吗?既然这样,我不欲为难你,还是把那个观音瓷雕让给你朋友好了!” “啊?”廖淞前后变化太快,刘伟杰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廖淞,完全没听明白廖淞话里的意思。 廖淞也不多解释,直接转身进了卧室,没多大功夫就从屋子里取了一个檀木盒子出来。 盒子打开来一看,里面躺着一只雪白完整的瓷雕,不是当日刘伟杰送到廖淞家里来的那尊滴水观音是什么? 这些刘伟杰顿时傻眼了,他惊讶地瞪着眼前的这尊观音瓷雕,不敢置信地道:“怎么可能,这滴水观音你不是已经……” 砸碎了吗? 话还未说完,刘伟杰已经自知失言,急切地闭上了嘴巴,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廖淞哪里不知道刘伟杰话里的潜台词,他笑眯眯地看着刘伟杰道: “这可不就是你几个月前交给我的滴水观音吗?这么珍贵的古董我可不敢随便拿出来,你交给我,我就帮你保管得好好的,一点瓷都没有碰掉,你若不信大可以亲自检查看看!” 这下情况瞬间反转了,刘伟杰脸色黑青,死死地盯着廖淞。 廖淞早已不复之前那副忐忑犹豫神情不安的模样,反倒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刘伟杰,脸色的神色轻松自在。 刘伟杰不是笨蛋,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意识到自己被廖淞耍了。 这就是一个局,专门为他设计的局。 如果他能够在骗了廖淞五十万之后收手,这一个局就对他毫无用处。 可惜设局的人太了解他了,知道他根本无法填补自己的贪婪欲。望,在知道廖淞砸掉观音瓷雕后一定会再来廖家。 知道自己中计了,刘伟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看着廖淞冷声道:“廖兄,你这是很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没什么意思啊。” 廖淞一脸无辜坦然,看了刘伟杰一眼,他忽然像是恍悟到了什么,解释道: “哦,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前阵子在古玩街那儿收到了一件跟你这个滴水观音几乎一模一样的瓷雕。” “我当时特别高兴,于是就找了一大帮圈子里的人来聚会欣赏,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瓷雕竟然被人看出来是刚刚赝品,当时可把我给气惨了,这不,我一时冲动就当场把那个滴水观音瓷雕给砸了。” “现在这收藏界可真是良莠不齐,什么阿猫阿狗都有,以后再要是遇到什么人啊,可真得长点心眼,不能随便什么人的话都信,要不是啊,指不定又收到什么假货呢!” 廖淞最后这番话可是指桑骂槐直接戳到了刘伟杰的脸上,明着是说古玩街的贩子骗人,其实根本就是在骂刘伟杰。 刘伟杰当听得出廖淞话里的意思,可是如今他身在瓮中,只能束手就擒,就算听到廖淞这番骂人的话,他也反驳不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铁青着一张脸带着那尊假菩萨灰溜溜地离开了廖家。 看着刘伟杰匆匆离去的背影,廖淞冷哼一声,徐德清也对着刘伟杰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 收藏圈里这种骗子还真不少,不过这些人是不可能一网打尽的,实在是这个圈子里的暴利太过诱人,总有一些人被利益诱惑,专走旁门左道干一些缺德事儿。 廖淞顺利拿回了五十万,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当即他就打电话给霍思宁详细地道明了事情的经过。 真如霍思宁之前所猜测的那样,刘伟杰乖乖地将吞下去的钱吐出来了,这件事到这里也算是终于告一段落。 被骗的钱失而复得,廖淞对霍思宁是由衷感激,直道一定要请霍思宁吃饭并当面酬谢。 接到廖淞的电话,霍思宁自然也是开心的,不过她高兴的不是廖淞可以给自己多少酬劳,而是这是她头一次为别人出谋划策,把并且事情得到圆满解决,这足可以证明她有足够的城府和耐心可以去算计别人,而不是充当任人宰割的卒子。 关于廖淞被骗一事算是落幕了,可是骗子的结局并未终结。 像刘伟杰这样的人钻的就是法律的空子,他们懂得收藏者的心理并且深谙诈骗之道。 就像诱骗廖淞一样,在这个过程中刘伟杰从未开口说过那尊观音瓷雕是真物件,却能诱使廖淞自愿借钱给他。 而在得知廖淞砸掉了瓷雕之后,他有能假模假样拿钱回来赎东西,如果不是廖淞早有准备,只怕这个哑巴亏就吃定了。 甚至如果廖淞直接去警局报案,对方也完全可以狡辩称他也是被人骗了,说他根本并不知道那瓷雕是假物,直接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当然,廖淞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钱要回来了,他未必就会这般轻易绕过刘伟杰,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给这个人一个大教训。 而且刘伟杰的骗术已经被识破,在S市这一个收藏圈子里用不了多久就会臭名昭著,再没办法混下去。 不过这些都不是霍思宁该关心的事了。 “你是不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当时那个刘伟杰的脸绿得啊,啧啧,被廖淞那小子几句话妈的狗血淋头都不敢反驳,真是太好笑了!” 徐德清一边下棋一边回忆当日的情绪,说到精彩处忍不住眉飞色舞,手里拿着棋子迟迟没有落下,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 “有勇有谋,懂得放长线钓大鱼,临危不乱而且极能沉得住气,那个霍家小丫头还真不错,就是可惜,怎么这么有意思的丫头不我孙女呢?要是我孙女的话……” 看这对面喋喋不休的徐老头,陆怀如捏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瞥了徐德清一眼,冷哼一声,嗤笑道:“你孙女儿?你有这方面的基因?” 那不屑的语气和嫌恶的神情瞬间就激怒了徐德清,如同炸毛了的猫一般,两个老头子在典当行内堂就开始对骂了起来,刚刚进入店铺的殷泽言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摸了摸鼻子明智地转身远离那个是非之地。 213.第213章 斗鱼大会 从田甜手中买回来的金莲种子在霍思宁不知道的情况下发芽了,而且长出了两块巴掌大的莲叶,叶子漂浮在水面上,看起来跟普通的莲叶并没有什么区别。 霍思宁对此很是怀疑,不过碧珠的反应不会错,她现在也只能老实等着这株金莲开花,希望这颗莲子不会让她失望才好。 这个时候是冬天,霍思宁也不敢将莲花搬到外面去,只能让它呆在屋子里,屋内时刻开着暖气,所以温度适中,莲花倒不用担心会冻死。 给莲花盆底倒入了一些淤泥,又洒了满盆清水,她这才试探性地伸过手去,将碧珠的灵气一点点渡进莲花根部。 灵气一入,没多久这株看起来很普通的莲花就有了变化,莲叶欢喜地微微颤抖,卵形叶片下慢慢地又鼓出了几个带着微微泛白的嫩芽凸起,看样子是要继续散叶开枝了。 霍思宁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等到再回头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莲花居然又长出了两片叶子,有点蔫吧的莲叶也变得更为光洁精神了。 她又是新奇又是欢喜,看样子碧珠的灵气跟生长激素一样,能促进这莲花的生长发育。 不知道是不是霍思宁的错觉,她在看到莲叶的某个瞬间,似乎看到一丝荧光从叶柄上一闪而过。 霍思宁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霍思宁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也没有在意。 时间过得很快,S市斗鱼大会在无数养鱼爱好者的期盼中如约而至。 这周末,观赏鱼品鉴交流大会如期举行。 一大早,老鱼就带着同一条街上其他一个开观赏鱼店的店主来到了霍思宁的店里等人。 这个店主也是鱼友之一,他倒没有报名参加斗鱼大会,只是想去看看热闹顺便为霍思宁助威加油的。 虽然霍思宁来到城隍庙这边花鸟虫鱼街的时间不长,但是霍思宁在人情世故方面确实做得很好,跟这条街上的店主们关系都处得不错。 而且如果霍思宁真的得到了鱼王的称号,对于这条街上的其他店主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消息,一旦霍思宁的鱼出名了,这条街上的其他店主也能跟着沾光,拉动他们的生意。 所以不少人都对霍思宁参加斗鱼大会这件事表示出了关注和重视,不光是老鱼,其他店主们也早几天就来询问情况了。 对于这些邻居们的热情和祝福,霍思宁照单全收,心下也是很开心的,远亲不如近邻,虽然她现在亲友不多,但是有几个真心相待的邻居也不错。 斗鱼大会参赛的鱼贵精不贵多,所以霍思宁从那六条锦鲤里面挑了两条表现最为突出的,放在了之前那个她从古玩街专门买回来的大缸里。 大缸选的当然是没有锔过的那只,另外那只因为有些奇怪,霍思宁让吴均搬到地下室去了,对外说的是放在地下室蓄水用,黄成义跟吴均倒是没有多问。 那大缸连着半大缸水,重量可是不轻,吴均跟老鱼两人齐上阵,好不容易才将大缸搬到货车上去。 看到霍思宁选出来的那两条锦鲤,跟老鱼一块儿过来的那个鱼友眼睛都直了,一脸痴迷地看着那两条鱼,不时从嘴里冒出几句诸如“极品”“太美了”“这绝对是鱼王”之类的话。 霍思宁脸上带着笑,对这两条鱼也是颇为期待。 从平洲回来之后,她就将精力大部分放在了改造这些锦鲤上,所以这段时间这几条锦鲤在经受了灵气的高强度洗礼后,血统方面愈发纯正,个头也暴增了不少。 虽然不过五个月时间,但是这两条锦鲤的个头看起来跟成鱼相差无几,而且锦鲤身上色彩、斑纹以及鳞片都比之前还要更加鲜艳,白底如玉,红斑似血,纹理清晰,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这样的鱼到了斗鱼大会上若是不能大放异彩,那还真是没天理了。 老鱼的参赛作品也放在了货车上,这一次他的鱼是条七彩短鲷,虽然漂亮奇特,但是短鲷到底档次低了点,可能能引起来参加展览的普通市民的喜欢,要真走上领奖台还是有点困难。 四个人两辆车,老鱼和另一位鱼友在前面开道领路,霍思宁跟吴均坐在后面的轻卡上一路跟随。 斗鱼大会地点在城外郊区,选择的是交通便利又山清水秀的青屏山,在青屏山脚下有一个大型会所,被大会征用来做展览用。 霍思宁几人从市区出发大约半个小时就出了城,进入叠翠拥绿的进山公路,空气一下子新鲜起来。 已经进入初冬,旭日从山沿线升起,进山公路弥漫着一层流动的白雾,再往前开大约十多分钟,就看到了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这就是霍思宁几人此行的目的地--青屏阁。 青屏阁是青屏山脚下的一座高级会所,霍思宁一进门就被会所就被会所内的华丽装饰给震惊了,大幅垂落的珠帘,从穹顶盘旋而下的水晶灯,还有走廊两边烟雾袅袅溢出的温泉水…… 见霍思宁四下环顾面露疑惑之色,旁边老鱼解释道:“这个会所是东洋人建的,因为老板也是观赏鱼爱好者,所以他就将这个会所提供给了大会使用,每年的斗鱼大会都在这儿举办。” 霍思宁一愣,老鱼眼中透着一丝神秘和期待:“这个东洋老板有钱,而且最痴迷的就是锦鲤。锦鲤这玩意儿在东洋谷子圈子盛行,被东洋人称为水中活宝石,你的这几条锦鲤养得好,若是被这个东洋老板看中了,说不定就能赚一笔大的!” 霍思宁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眼中却是带着一丝不以为然 别人不清楚,但是霍思宁心中有底,她的那两条锦鲤在经过灵气梳理后,早已经变成了纯种红白锦。 而且这样漂亮的外形表现,是个懂行的都知道这两条鱼是宝贝,就算这个东洋老板没看上她也不愁卖不出去,她完全没有必要上赶着去贴人家。 214.第214章 猪队友 霍思宁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会所大厅那些展位上,每个展位差不多有一米五宽,在展位的上方位置都挂有一块显眼的黄色牌子,上面用黑色字体印有相应报名者的报名编号和参赛的鱼种。 霍思宁的那口大缸个头很大,所以一抬进展厅就备受众人瞩目,等到霍思宁将瓷缸摆放到她的展位上,很快就围拢了一群人。 “这是极品红白啊!看这颜色鲜艳纹理清晰,这才是正宗的红白锦鲤!” “看这鲤鱼的鳞圈才一圈,这两条锦鲤还不到一岁吧,这么小就能有这样的颜色和个头,这养鱼的怕是个高手啊!” “太漂亮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抢破头。今年鱼王的大热门,这两条锦鲤要算一个了!” “……”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霍思宁脸上笑容未变,心下却也隐隐有些得意。 看这些人的反应也知道,她的鱼很受追捧,看样子应该有很大机会能够夺得今年鱼王的称号,霍思宁的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上午九点,大会在观赏鱼协会会长的祝词声中正式开幕,霍思宁让吴均在展位这边看着,她自己则往其他展位上走去。 她准备一一欣赏一下其他参赛对手的作品,好对自己的锦鲤有一个大概的层次判断。 没想到没走两步就遇到了欧阳军跟顾叙。 “霍小姐!”欧阳军看到霍思宁就一脸热切,急忙迎了上来。 霍思宁的目光却是瞥了一眼另一边站着的顾叙,这家伙今天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内里淡红色衬衫,双手插在裤兜,一看就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衣架子,配上他那一脸坚毅棱角分明的脸和幽深似水的眼眸,竟是出奇的养眼。 霍思宁僵着笑,心中却是暗暗腹诽,这骚包的家伙怎么还没有回帝都?穿这么亮眼是准备勾搭谁呢? 霍思宁正在走神,那边欧阳军已经开口笑道:“霍小姐,我这还准备去你店里找你呢,没想到这么巧在这儿遇上了。” 霍思宁回过神来,纳闷地问道:“欧阳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欧阳军偷偷瞄了瞄顾叙,拉着霍思宁走到一边,神神秘秘地问道:“我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上次在平洲跟你一块儿的那个姓白的美女,家里都是什么情况,你能说说吗?” 霍思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用暧昧的眼神看了欧阳军一眼:“你这是调查户口啊,怎么,对人家有意思?” 欧阳军干笑两声,侧头瞥了几步外站着的顾叙一眼,这才低下头压低了声音道: “这事儿你可得保密啊,我这是为我发小问的。” “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上次在平洲的时候就看上你朋友了,这不,才回帝都没几天又跑来S市了。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说,所以我自作主张来问你,你那朋友是单身吗,家境怎么样?” “你说的这个发小是……顾先生?”霍思宁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偷偷指了指那边站着的顾叙。 欧阳军看到霍思宁眼神里的震惊,忙将她的手拨下去,点了点头解释道: “可不就是他么,我这个发小都单身六七年了,这些年一直没见他对哪个女人感兴趣过,这眼看着就三十了,我们都挺为他的事儿发愁的。现在好不容易看他开了窍,可不想他再错过了,那姑娘只要家境清白人是单身,我就帮我哥们儿保媒,一定要将他们俩给撮合到一块儿了!” 霍思宁脸上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垂下眼睑讷讷道: “亦珊姐家境应该还好,而且确实是单身,不过她……”好像喜欢的是我表哥苏晋原。 “是单身就行!” 欧阳军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就放下心来,压根没听完她后面的内容就直接打断了她,笑道: “我这兄弟脸皮薄,也不太懂怎么处理男女关系。我看霍小姐你跟那个白小姐关系挺好的,能不能请你帮忙给我这兄弟美言几句,以后等他们两成了,肯定不会忘记你这个红娘的!” 霍思宁心下一阵复杂难明,又不敢让欧阳军看出自己内心失落的情绪,只能点点头尴尬地笑了笑。 欧阳军以为霍思宁就是年纪小对这个话题有些害羞,也没有多想,拍了拍霍思宁的肩膀一脸郑重道:“那就拜托霍小姐了!” 霍思宁脑子里乱糟糟一片,一种郁闷消极的情绪蔓延,整个身心都不好了。 哪怕明知道自己跟顾叙未来不会有多少交集,现在听到欧阳军说顾叙看上了白亦珊,霍思宁的心里也不好受。 更何况欧阳军还要她去帮忙撮合那两个人,霍思宁心里纠结一片。 剪不断理还乱,既然这样干脆一把打包直接扔出去,什么前世恩怨什么暗生情愫,统统都丢开好了。 反正她跟顾叙是肯定不可能的,人家根本没看上她,她与其抱着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还不如干点正事儿。 想到这儿,霍思宁坚定了自己内心的决定,她深深呼出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将那些纷乱思绪统统抛到脑后。 顾叙自然没有错过欧阳军的小动作,他看到欧阳军跟霍思宁小心翼翼地说着悄悄话,心下有些怀疑,等到欧阳军靠近之后就好奇问道:“你找她干嘛?” 欧阳军讪笑了一下,眼神闪烁:“没什么,就是她上次给我治好了办公室那几条风水鱼,我担心那鱼还有别的毛病,所以想让她过段时间给我再去看看。” 顾叙微微抬了抬眼,知道这发小肯定没有说实话,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看向霍思宁那边时,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笑意。 可怜的猎鹰大队长光顾着追老婆,却没有顾得上防备自己的发小。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有个神脑补外加侦探精神的发小拖后腿,他这条追妻路,漫漫求索不知尽头了。 215.第215章 谁规定的 欧阳军喜欢猎奇,他这次来参加斗鱼大会并不是来参赛的,而是来猎奇的,如果遇到有长相奇特的鱼看得顺眼的,他就准备买下来。 有钱人就是任性,霍思宁对这些人的生活是全然不理解的,不过她对这些并不关心,即便是欧阳军和顾叙一路跟着她,他们也是各看各的鱼,互不干扰。 没走多远,就又遇到了两个熟人,秦绍游和田原。 这两人也是来参加斗鱼大会的,霍思宁记得秦绍游之前就卖关子,不肯告诉她参赛鱼种。 霍思宁趁着两人不注意,偷偷凑到了秦绍游的展位前,一看顿时就愣住了。 秦绍游展位上是一个透明的玻璃水箱,里面居然养了四条红、白、黄、蓝、紫、金和银多种色彩相间的花雕龙鱼。 这几条锦鲤出现在霍思宁的眼前,她的心里顿时就有了危机感。 老鱼曾经跟她说过,斗鱼大会比的并不是鱼种的珍贵程度,而是鱼种的奇异特性。 对于观赏鱼爱好者们来说,普通的鱼种并不能引起他们的共鸣,他们更欣赏的是长相怪异或者是不同于世俗的变异鱼种,所以经常会有斗鱼大会爆冷门,高档鱼落选,而变异鱼成为黑马的意外案例。 “怎么样?我这几条鱼还能入你的眼吧?” 秦绍游不经意间回头就注意到了人群中的霍思宁,他的嘴角一勾,凑上前来笑问道。 霍思宁就算再不服气也知道,她的鱼虽然长相周正漂亮,但是跟秦绍游的这几条花雕龙鱼比起来,在猎奇上面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她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她仗着的不过是避水珠这个作弊器,但是秦绍游却是有真本事,能养出这么漂亮的龙鱼,霍思宁打心眼里服气,看向秦绍游的目光中充满了钦佩和崇拜之色: “甘拜下风!” 秦绍游有心想要压霍思宁一头,现在见霍思宁这样洒脱坦荡,他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了,笑道: “这斗鱼大会每年都爆冷门,结果没出来之前,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你那几条锦鲤不比我的差,就看大赛评委怎么评判了。而且这会所是个东洋人开的,人家偏爱的就是锦鲤,这主办方会不会也偏好他这一口,谁也不知道。” 霍思宁听了这番话不由得笑了:“若是看在这会所老板的面子,我这就算是胜之不武了。我的锦鲤确实不如秦老师您的,学生输给老师也不丢脸,就算落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两个人正聊着呢,旁边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次鱼王的热门里面有两条红白锦鲤,据说是几十年难遇的极品,您要不要去看看?” 霍思宁回过头,就看到了周振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周振一脸笑容正在为那个男人介绍着。 “红白锦鲤?哈哈,这不是你们华夏的斗鱼大会吗?什么时候我们东洋锦鲤成了你们争相追捧的鱼种了?不过你们倒是很懂吗,红白锦鲤可我们东洋的活化石,在你们这儿受重视也是应该的!” 听到这番话,霍思宁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 这个说话的中年男人口音怪异,一听就知道不是本地人,加上他自称是东洋人,霍思宁顿时就明白过来,这个人怕是岛国的。 霍思宁对东洋人没有恶感,但是也不会多稀罕就是了。刚刚这个东洋人的话太过狂妄,将红白锦鲤归入了他们东洋的范畴,好像华夏国内就没有正统红白锦似的,这种目空一切的狂妄语气让霍思宁很不舒服。 事实上,红白锦鲤最早是在唐朝年间在华夏国内最早发现的,因为真鲤发生了异变产生了头部全红的红脸鲤,然后其产生的白色鲤和绯鲤交配后才逐步改良生成了背部有红斑的锦鲤。 但是这些鲤鱼在当时并未受到国内人士的重视,一直到后来红白流入东洋,在东洋普遍饲养不断改良并开始盛行。 东洋人将锦鲤的基因固定,使之成功变成了“近代红白”的可遗传性鱼种,然后将红白锦鲤划入了他们的国鱼范畴,并声称红白锦鲤是他们创造出来的。 东洋人对锦鲤的重视度确实超过华夏人,但是这样抹去鱼的来源,仗着鱼种优良就沾沾自喜甚至不把华夏锦鲤看在眼中的态度,确实是让人心生厌恶。 不只是霍思宁,旁边听到那个东洋人说的话的其他鱼友爱好者们脸色也都沉了下来,只有周振犹不自知,讨好的对着那东洋人笑了笑:“您说得对,红白锦鲤确实是东洋最正统。” 霍思宁看到周振一脸谄媚只差没点头哈腰的样子就觉得恶心,心中禁不住冷笑一声,渣男果然没有底线跟节操,这周家也真是没落了,居然沦落到了去给一个东洋鬼子当走狗的地步! 霍思宁皱眉的表情秦绍游看在眼里,他叹了口气,眉目间流露出几分嘲弄道: “虽然这人的话嚣张了些,但是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国内备受追捧的红白段锦,都是从东洋进口来的。在锦鲤市场上,东洋锦鲤是正统,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霍思宁闻言冷笑一声:“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谁规定只有东洋人才能养出正宗的红白锦鲤?” 别人不清楚,但是霍思宁却心知肚明,她的那几条锦鲤只是本地锦鲤,可是跟东洋锦鲤没有半毛钱关系。 而且在经过她的灵气梳理后,那几条红白锦鲤已经变为了纯种,比之东洋锦鲤的二代三代四代还要正宗传统,就算继续繁育下一代,也绝对不是普通的日本锦鲤能比拟的。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下大定,连带着气势都足了几分。 耍嘴皮子功夫利索有什么用,那东洋人不是自视他们的锦鲤最厉害吗,她非要打压一下这些人的气焰不可! 热闹的大厅里人声鼎沸,看似和谐,但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暗潮汹涌,随着霍思宁那两条红白锦鲤,潜藏的暗流一触即发。 216.第216章 土炮也有精英 东洋有专门研究锦鲤的机构,这些人包括养殖科学学会的专职研究人员,还包括东洋锦鲤株式会社,无论是研究设备还是经费都远远超过国际水平。 东洋的锦鲤确实也是行业里的佼佼者,这正是他们趾高气扬的原因。 但是霍思宁并不觉得本地锦鲤就没有优势。 日本锦鲤在经过多次交叉杂交后基因已经变得很杂乱,所以生命力十分脆弱,很难养活。 而本地锦鲤却是一直处在一个自然生长的平衡环境里,所以生命力相比于日本锦鲤来说要顽强得多。 当然,本地锦鲤也有劣势,那就是相比日本锦鲤,它颜色不够艳丽,纹理不够鲜明,这些都是本地锦鲤的缺点。 当然,霍思宁并不担心这个问题,因为她手中这几条锦鲤是怎么来的,她最清楚。 有避水珠当作弊器,这些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无论血统多杂的鱼种,灵气梳理之后都会变为纯种,而且将鱼种基因里最亮眼的部分都激发出来,就像之前的那条德国红松和现在她手中的这条锦鲤,都是灵气下的产物。 展会要持续了近六个小时,霍思宁也不着急,在其他展位上看了一圈,大概心里有了底。 虽然她的红白锦鲤是比不过秦绍游的那几条花雕短鲷,但是拿个亚军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边周振也带着那个东洋人找到了霍思宁所在的展位,看到了那口大缸中的两条红白锦鲤。 霍思宁不知道,周振带去的人不是别的,正是东洋锦鲤株式会社的副社长服部正野。 东洋锦鲤株式会社研究锦鲤数十年,是国内最大的东洋锦鲤供应商。 作为副社长,服部正野每年都会来国内四处召开观赏鱼品鉴交流会,同时也喜欢猎奇各种观赏鱼。 按理来说这人和周家是没有什么业务往来的,但是偏偏这个服部正野的妹妹在东洋开了一家非常大的奢侈品公司,其中的珠宝分公司经营的是岛国最大牌的高档消费品牌。 周家如今在S市备受苏氏东华的压迫排挤,加上内部又有周彦干涉内政,腹背受敌,周父和周振终于意识到了危机,于是开始想方设法改变现状,这一来二去,就将目光放在了海外市场的发展上。 正巧周父不久前因为一次商业宴会认识了来国内考察的服部正野,于是两个人闲聊了几句并且一拍即合,慢慢得也有了些交情。 周父想要拓宽国外市场,自然需要找熟人门路,所以第一个就想到了服部正野的妹妹,遂想出了讨好服部正野然后让他帮忙牵线搭桥的方法。 周振一个纨绔少爷哪里会做这种讨好人的事儿,不过他背后有个军师,叶子欣。 叶子欣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但是真要论起来手腕花招还真不少,一听说这个服部正野是研究锦鲤的,当下就帮周振想出了一个办法,让他带着这个人去参加S市的观赏鱼品鉴大会。 这一招投其所好也确实很妙,服部正野一听说S市有观赏鱼鉴赏,当下就非常高兴,满口就答应了下来,跟着周振来到了青屏山。 一一品评之后,周振和服部正野终于还是走到了那两条红白锦鲤跟前。 “这!”服部正野整个人都站直了,脚下几乎有些站不太稳,他如见鬼一般紧紧盯着那两条红白锦鲤,嘴唇哆嗦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屏息凝视,面色肃然,竟是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狂妄和轻视。 作为株式会社的资深研究员,服部正野自然一眼就认出了霍思宁大缸里的这两条红白锦鲤不是东洋锦鲤,然而就是因为这不是日本锦鲤,才更让他感到震惊。 服部正野来过华夏国无数次,也见过华夏国的本地锦鲤。 华夏国的本地锦鲤头小身子大,身形短而宽,颜色杂而浅,分段不清,无论是身形还是色泽和东洋锦鲤都有着云泥之别。 可是这口大缸里的锦鲤却没有这些毛病,这两条锦鲤身形修长,脑袋不小,颜色十分艳丽,最重要的是白色中的绯红色在眼部之上,分段均匀而且清晰,完全配得上“绐于红白,终于红白”的美称。 服部正野的目光瞬间就被这两条锦鲤所吸引了。 虽然株式会社嘴上总是声称东洋锦鲤才是正统,但是会社里的研究员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 东洋的锦鲤研究确实很成果显著,但是经过这些年的异变,血统早已经变了模样。 锦鲤起源于华夏,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是他们可以淡化了华夏国的起源,总强调兴起于东洋,让很多人忘记了锦鲤的真正血统来源。 这些年他们也偷渡过很多华夏国本地野生锦鲤回东洋进行研究,试图在红白锦鲤本身颜色和外形的基础上再将正统锦鲤的基因重塑,但是结果并不是那么理想。 看到这两条红白锦鲤,服部正野心里瞬间就活了。 不为其他,只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这两条锦鲤才是真真正正的正统红白,比之他口中那些沾沾自喜的东洋锦鲤要高贵不知道多少倍。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服部正野整个人瞬间就坐不住了,他眼神焦急地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群,心里又是焦急又是紧张,生怕被人看出端倪,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盯着这两条锦鲤,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两条鱼抱走。 “周君,你之前不是说,来这里参加斗鱼大会的鱼,都会出售对吗?”服部正野强自压抑内心的激荡,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事实上,周振对什么观赏鱼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要不是为了得到服部正野妹妹公司的合作项目,他根本不会自降身价来陪一个东洋鬼子。 所以听到服部正野的问话,周振也有些漫不经心,他并没有发现服部正野此刻心情紧张而兴奋,见服部正野目光盯着那两条锦鲤,他以为服部正野是看上了那两条鱼,遂点了点头: “参展工作人员是这么说的,只要出得起价,双方都达成意愿,就可以进行交易。” 217.第217章 正宗华夏锦鲤 服部正野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有了成算。 他知道这个品鉴大户是民间活动,这两条红白锦鲤应该是普通人养出来的。 也许这个养鱼的人并不知道这两条锦鲤代表着的含义,但是他却非常清楚。 株式会社数十年的研究成果,在这两条鱼面前全都成为了无用功。 服部正野不知道这两条红白锦鲤是成功是偶然还是必然,也不知道养鱼者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养育出来这样的精品,但是这些他已经顾不上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今天一定要拿下这两条鱼。 他早就不满自己目前坐的这个副社长的位置了,奈何前面有社长挡道,他恐怕还得在副社长这个位置坐七八上十年。 现在有个将社长取而代之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 只要他能够买走这两条鱼,未来的锦鲤市场就能真正成为东洋的天下。到那个时候,他就是东洋的大功臣,株式会社正社长的位置,他坐定了! 不过短短数十秒的功夫,服部正野的脑子里已经想到了太多太多,一个未来的美好蓝图在他的脑海里构筑,他内心的喜悦如汹涌波涛一般翻滚着。 “周君,我很喜欢这两条锦鲤,能不能请你帮忙将这两条锦鲤买下来?周君你放心,我回国后一定将周氏的合作项目带给我妹妹,让她跟你们接洽协商。”服部正野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之前服部正野听说周振要跟他妹妹合作,这老狐狸就装作听不懂一直打太极,没想到不过是来参加一场斗鱼大会,这家伙这么快就松口了! 周振一听这话顿时心下一喜,暗道还是阿欣的主意管用。当下他也没有用脑子细想,服部正野为什么会想要在华夏国买两条红白锦鲤,这玩意儿不是东洋的更多更好吗? 得到了周振的肯定答复,服部正野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不再绷得那么紧了,他面上故作轻松地笑着,似乎对那两条锦鲤也不甚在意的模样,实际上心里比谁都紧张。 下午四点,斗鱼大会正式开始投票统计,品鉴大会的结果,群众投票成绩占一半,专家评审团的成绩占一半。 评选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无记名投票的结果显示,秦绍游的花雕短鲷位居榜首,霍思宁的红白锦鲤紧跟其后,看到票选结果,霍思宁的心一松,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接下来就是专家投票了,那边专家开始进行点评,一大群鱼友爱好者就坐在大厅里细细听着。 轮到霍思宁的这两条锦鲤的时候,一个姓朱的专家教授手拿话筒开始了长篇大论,将东洋锦鲤吹捧了一番,大意是很喜欢霍思宁手中的这两条红白,溢美之词听得霍思宁心下一阵恼火。 “什么狗屁专家教授,连本地锦鲤和东洋锦鲤都分不清,还敢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 霍思宁心下一阵郁闷,那边朱专家还在款款而谈,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主席台上一个男人突兀地站起来打断了朱专家的点评。 “教授,我有一点不同的意见。” 这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穿着件泛白的蓝色磨毛外套,略偏白皙的肤色和微卷的栗色短发,五官看起来很是清秀,一笑变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齿。 只是他一开口,就让那个朱专家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平白无故被人打断了评论,显然是极不尊重人的,可是看了看那个男人,朱专家又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悻悻地点了点头:“藤原先生,您请说。” 藤原先生?霍思宁愣了愣,一旁老鱼急忙解释道:“这个就是青屏阁的老板,藤原青浦。” 霍思宁恍然,却是疑惑地看向藤原青浦,不知道他打断朱专家的评论是意欲何为。 其他人也都不解地看向主席台,藤原青浦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微微倾身,目光却是不动声色地扫过台下,拿着话筒开口道: “我觉得刚刚朱教授的说法不对,那两条锦鲤并非日本锦鲤,而是真正的红白锦,属于华夏本地品种。” 这话一出口,顿时全场一片哗然。 站在台下的服部正野顿时懵了,等到回过神来,他的面色顿时一片晦暗,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神怨毒地注视着台上那人,恨不得冲上去将那个乱说话的男人直接赶下台。 霍思宁也傻了,她没有想到,这么多所谓观赏鱼爱好者参观了数个小时都没有看出来的问题,竟然被这个青屏阁的老板给点破了。 “锦鲤起源华夏,但是众所周知,华夏本土锦鲤特征不够明显,有很多缺陷。但是这两条锦鲤的确具备有华夏锦鲤的鲜明特征,只是它的颜色更艳丽,分段更鲜明,加上身段和华夏锦鲤有所区别,所以就让大家误以为这是东洋舶来品。”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两条锦鲤不但是本地品种,而且还是纯种血统,这也是为什么我说它们是真正的红白锦。日本锦鲤虽然外形漂亮,但是基因早已经发现了变异,和纯血锦鲤早已经背道而驰,在真正意义上来说,已经不能称之为锦鲤了。” “大自然的馈赠才是真正的财富,我觉得这两条锦鲤比之七彩花雕短鲷更珍贵,是因为它血统纯正,所以在我的心中,这两条锦鲤,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是今天当之无愧的鱼王!” 全场一片肃静,评审台上几个专家面面相觑,看台下秦绍游和田原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彼此严重看到了一丝凝重。 秦绍游和田原是专门搞水生生物研究的,所以看问题自然看得更为长远。 如果真的是本土纯种锦鲤,能培育出红白段锦,这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研究项目,一旦成功并且加以利用,未来红白锦鲤市场必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样一来,这场斗鱼大会就不再是简单的观赏鱼品鉴了,也许将会成为国内观赏锦鲤发展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秦绍游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当机立断就将这件事告诉给了甘丽君,甘丽君迅速联系和组织研究院的专业人员赶往青屏山。 秦绍游得了甘丽君的肯定答复后,立即跟霍思宁通气,要求她无论如何都要稳住,不能因为眼前这点小小的利益就将那两条鱼卖掉了。 秦绍游这番话说得十分郑重,霍思宁一听顿时脑袋嗡地一下,晕了。 218.第218章 得不到,就毁了它 无价之宝,要不要这么夸张!她不过是用灵气养了几条锦鲤而已,没想搞出这么大动静啊! 况且那些研究员来了之后她要怎么解释?如果他们追问这些锦鲤是怎么养出来的,她可是一个字都解释不出来啊。 霍思宁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笑不出来了,只觉得心头突突直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许是看出了霍思宁心情紧张,秦绍游笑着宽慰道:“你别紧张,他们就算来了也只会对你的鱼感兴趣,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去追根究底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理解并且支持研究院的研究项目,哪怕是让她将这两条锦鲤免费送给研究院她都愿意,但是如果因为这件事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和觊觎,那她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因为她很清楚,她身上的每一件事情都经不起调查和推敲,一旦被人发现,她身上的秘密恐怕就保不住了。 服部正野站着失了神,目光落在那只盛着两条锦鲤的大缸上,心下恼火不已。 没了那两条锦鲤,他升职的计划就要泡汤,他想要成为东洋英雄的梦想也无法实现! 都怪那个男人坏了他的好事儿! 如果那个藤原先生没有点破这两条锦鲤的问题,这些人肯定都要看走眼,那最后这两条锦鲤肯定会落在他的手上! 服部正野一阵气苦,偏偏又无可奈何,蓦地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得心下一动。 如果那两条锦鲤到了华夏研究员的手中,用不了多久肯定也能研究出新的纯种红白锦鲤,到那时日本锦鲤在国际上的地位和销售情况肯定会大大受挫,这对于株式会社来说肯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既然这样,他绝对不能让这些支那狗得了便宜去!既然他得不到的东西,那就毁了吧! 服部正野的手伸到了胸前口袋里,那里装着一包香烟,里面有两根是掺着毒品的。 他将那两根香烟拿了出来,并在手中捏碎成了烟丝粉末。 华夏锦鲤属于杂食类,什么东西都吃,毒品香烟连人都受不住诱惑,要毒死两条锦鲤是非常简单的事儿。 服部正野的眼中闪烁着阴暗和怨毒,趁着人不注意,他的脚步偷偷往外移动到了展厅内那两条红白锦鲤跟前。 这时候几乎绝大部分人都在前面听专家教授点评,并未有多少人注意到身后展厅的情况。 服部正野装作焦急寻找厕所的模样,在擦过那个鱼缸的时候偷偷将那些烟丝粉末都投入到了鱼缸中。 那两条鱼察觉到动静,纷纷游了过来,服部正野心下一喜,正准备疾步离开,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从他身后探出,轻轻松松捏住了他的衣领。 服部正野身形一僵,心下一沉暗道糟糕,顾不上查看身后的人是谁,他就挣扎着试图逃脱对方的控制。 然而身后那人的手就好似铜墙铁壁一般,不过轻轻抓住他的衣襟,他就半点也动弹不得。 不待服部正野再做他想,身后那人一个用力,服部正野就直接朝着相反的方向飞了出去,噗通一声直接砸在了前厅众人面前。 事出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到一声巨响,再回头就看到服部正野的身躯直接跌落在了前厅地板上,肥胖臃肿的身躯蜷缩着,正在痛苦地挣扎着。 顾叙面色淡然地走到了那只大缸前,迅速将水面上的烟丝捞了出来,指了指那两条锦鲤,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如阎王爷一般寒冷的笑意:“这位先生,鱼是不抽烟的!” 霍思宁也愣住了,听到顾叙的话,目光落到顾叙手中的烟丝上,很快她就回过神来。 那边田原跟秦绍游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顿时脸色阴沉下来,一脸铁青地看着服部正野,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服部正野自知事情败露,却也不敢承认,只能耍无赖一般假惺惺地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根烟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不小心?!”顾叙嗤笑一声,这借口找得真是牵强,“既然是不小心,那么这位先生,您可否解释一下,为什么您掉进去的是一团烟丝,而不是一整根烟?” 那边秦绍游的眉头却是紧皱了起来,他已经注意到服部正野的口音似乎有些怪异:“你是东洋人?!” 众人本来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听到那边藤原青浦已经从主席台上走了下来,看到服部正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您是锦鲤株式会社的副社长服部正野先生吧?” 服部正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随着藤原青浦的话说出口,众人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朝着他扫射过来,好似随时都要冲上来揍他一顿一般。 “难怪他要往那鱼缸里扔烟丝,原来是株式会社的人,他肯定是想害了那两条锦鲤!” “这是见不得咱们好啊!他们东洋人在锦鲤市场上称霸多年,肯定是怕被咱们抢了风头!” “这人太阴毒无耻了!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 周振也感受到了周围同胞给予的压力,四周的人眼底都涌满了愤怒的情绪,他的额头也浸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心下后悔得要死,这人是他带来的,若是追究起来他肯定也脱不开关系。早知道服部正野会给他惹麻烦,他就不带人过来了,现在真是猫没抓着鱼,徒惹一身腥。 霍思宁倒是觉得有些尴尬,大家都在骂东洋人,根本没有想起来,率先将她的锦鲤是纯种红白这个奥秘提出来的藤原青浦,就是东洋人,而且还是这青屏阁的东家。 想到这儿霍思宁连忙抬起头朝着藤原青浦看去,却见藤原青浦面上仍然是腼腆的淡笑。 这让霍思宁愣了一下,心下感到有些诧异。 易地而处,霍思宁觉得,如果有这么多外国人当着她的面骂自己的同胞和国家,她肯定会义愤填膺,说不定一时沉不住气还会反骂回去。 可是这藤原青浦听到这些人的谩骂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并未将身旁这些人的谩骂放在心上一般。 这也太奇怪了。 究竟是这个人的心态和城府太好了,这点谩骂完全无法激怒他,还是因为他太过冷血,根本就对自己的祖国没有多少感情? 霍思宁心下犯嘀咕,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让她觉得这个藤原青浦不是个简单的人。 219.第219章 求情 研究所的人速度很快,从得到消息到赶来青屏山前后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 因为事情紧急,甘丽君也亲自驾车来到了大会这边,秦绍游和田原出门去接人,很快进研究人员就商量出了方案,先将锦鲤运回研究所进行血样抽检,然后等结果出来后再开会商议其他事务。 霍思宁当然是没有异议,她巴不得趁早扔掉那个烫手山芋。 秦绍游记性不错,没有忘记霍思宁手里还有四条锦鲤,不过看研究员们没有问,他也就闭嘴不提。 若这些鱼是他养出来的,他恐怕还没有霍思宁这么豁达呢。反正研究室有两条鱼做样品已经足够了,他也就不做那个恶人了。 等到锦鲤被连缸带走,众人才反应过来,事情到了这一步,大家已经不再关心鱼王花落谁家了,更多的是议论今天这对纯种红白锦鲤的事儿。 相比鱼王的虚名,能改变华夏观赏鱼市场的事自然更加重要,不少来参加这次斗鱼大会的鱼友脸上都带着兴奋之色,一个个眼中都闪烁着兴奋之色。 亲眼见证了两条纯种锦鲤的复出,说不定以后他们在市场上见到的本地红白锦鲤都会是这两条鱼的后代,而且还可以跟其他人津津乐道说起这两条锦鲤鼻祖的坎坷命运,光是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之情啊。 霍思宁心情相比其他人更要复杂,这两条锦鲤毕竟是她耗尽心血养了近五个月,如今就这么送出去了,她的心里还真有些不舍。 可是她也很清楚,这两条鱼在她手里除了卖钱做不来其他用处,给研究所才能发挥出它们的最大价值。 顾叙目光淡淡瞥了萎顿在地的服部正野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这才走到霍思宁跟前问道:“这个人你要怎么处理?” 霍思宁皱了皱眉,她还真没有碰到过这种事,该怎么处理她完全不清楚。 “直接送警局就行了,那两条锦鲤这么珍贵,就算是大使馆那边找过来也无可奈何,到时候定个投毒罪或者故意伤害罪就够这家伙喝一壶的!” 欧阳军脾气火爆,直接就将罪名都定了。这家伙关系硬,这服部正野若是真进了警局,恐怕真是要倒大霉了。 那边藤原青浦一直没有说话,听到欧阳军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忽地上前两步开口道: “霍小姐,这人虽然犯了错,这位先生已经及时发现,到底没有酿成大错。他既是我同胞,我厚着脸皮跟您求个情,冒昧提个请求,能不能把这人交给我处理?” 藤原青浦会认识自己,霍思宁并不觉得诧异。这人既然是青屏阁的老板,肯定对报名参加这次斗鱼大会的所有参赛人的资料有所了解,所以能叫出她的名字很正常。 可是这个藤原青浦的行为真是有些奇怪,之前那么多人骂东洋鬼子的时候,他脸上一点愤怒情绪都没有,这会儿却要为这个服部正野求情。 霍思宁有些搞不懂了,如果说这人腼腆的伪善面具是用来蒙蔽别人的,那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又为什么要为服部正野求情呢? 不管怎么说,这场由东洋人惹出来的祸事算是平息了下来,霍思宁并不认为她和藤原青浦会有什么后续交集,所以这人是不是因此受到了伤害不是她应该考虑的,藤原青浦愿意接手服部正野这件事,霍思宁当然是求之不得。 至于藤原青浦之后要怎么对待服部正野,是直接放水放过此人,还是给他小小惩戒,或是严肃处理,霍思宁统统不管,算是卖藤原青浦一个面子。 不管怎么说,这次斗鱼大会,最大的赢家应该是霍思宁无疑,相信等明天的新闻出来,仙鱼坊一定会成为无数观赏鱼爱好者竞相追捧的对象。 “谢谢!”处理完后续事件,霍思宁才来得及跟顾叙道一声谢谢。 若不是他眼尖察觉到了那个服部正野的异状,说不定就真让他得手了。 虽然死掉两条锦鲤对霍思宁来说损失不大,但是谁也不希望承受这种无妄之灾。如果那两条锦鲤真毒死了,不光她受到影响,恐怕斗鱼大会的名誉也要跟着遭殃。 顾叙唇边漾起一丝笑意,蓦地想到了秘书之前给他支招的时候说过的泡妞法则,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主动出击,他心下一动,开口问道:“咳咳……明天你有空吗?” 霍思宁一愣:“啊?” “上次机场的事情我很抱歉,一直想请你正式吃顿饭的,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话--” 顾叙目光中闪烁着期待之光,可惜霍思宁压根没有领会到顾叙话里的深意。 她一听到顾叙说请客吃饭,就想到了之前欧阳军对她说的那番话,看样子顾先生真的很喜欢亦珊姐,不然不会绕个这么大的圈子来通过讨好她去追求白亦珊。 霍思宁眼神不由得一黯,想起欧阳军说希望她能帮忙撮合顾叙跟白亦珊的话,心下不免有些伤感和失落。 “机场的事真要论起来是我的不对,顾先生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今天也多亏了你的帮助,该是我请客才对。”霍思宁心下一叹,“这样吧,明天我请客好了,您想去吃什么?” 既然顾先生喜欢的是亦珊姐,她就成人之美好了,明天把亦珊姐也叫上,然后她再找个机会尿遁了,给他们两创造个机会,她这个红娘算是做到位了。 顾叙不知霍思宁心中所想,不然一定要敲开这姑娘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他见霍思宁答应了下来,只道秘书虽然经常不靠谱,但是这泡妞攻略好像还挺管用的。 顾叙光顾着高兴了,全然没有注意到霍思宁眼中意兴阑珊的表情。 藤原青浦静静地伫立在长廊里,廊外清泉滴水,即便是在冬日里也是暖意融融,但是他整个人犹如冰雕一般站着,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和白天斗鱼大会的时候那个腼腆和煦的青屏阁东家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220.第220章 两个方案 一个东洋女子身穿和服小碎步疾走而来,白净的脚丫踩在木地板上,没有半点声息。 “主上。” 那女子声音清脆,弯下腰将托盘送到了藤原青浦的面前。 藤原青浦瞥了一眼,将托盘里的资料拿了起来,翻阅了几眼他的眼中就闪过异色。 “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来到陌生的城市,才十几天时间就赚了数百万开了店铺,你信吗?” 藤原青浦冷哼一声,冲着那东洋女子道:“去查查这个霍思宁老家的情况,再查查她到底是怎么发家的!” 那女子弯腰嗨了一声,刚准备退下,蓦地想到了什么,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低声问道:“株式会社那边本田社长亲自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服部正野的事儿,希望您能从轻发落。” 藤原青浦手中的瓷盏捏紧,乒的一声脆响,茶水四溅间茶盏碎成了数块。 东洋女浑身一颤,眼中露出了惊恐之色。 藤原青浦眼中闪过一抹杀机:“株式会社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命令本宗?” “将烟丝的检测报告发给本田社长,想来本田社长看完检测报告,应该就不会包庇一个有吸毒史的副社长了吧?” 藤原青浦挥了挥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人毛骨悚然:“研究所那边还缺个样品,把人送过去吧。” 东洋女显然很清楚藤原青浦的脾气,知道藤原青浦做出的决定不容任何人质疑,所以她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毕恭毕敬地躬下身行了伊贺流拜辞宗主的礼节,这才转过身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藤原青浦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那份资料上,深思良久,蓦地伸出手朝着一旁的墙壁轻轻敲击了数下。 一个暗格从墙壁处伸了出来,藤原青浦从盒子中取出一本泛黄的线装古籍,上面赫然印着三个字。 山海经。 夜里九点多,秦绍游就接到了甘丽君的电话,甘丽君的声音带着急切和兴奋,激动不能自已: “小秦,检测报告出来了,这两条锦鲤跟本地鲤鱼的基因吻合度非常高,是东洋锦鲤的可能性为零,而且这两条锦鲤基因未发生突变,是真真正正的纯种华夏锦鲤,这真是太好了,有这两条锦鲤作为母本,接下来的研究实验可以说非常轻松,我们只需要筛选出它们正常稳定的基因后代,就能量产!” 秦绍游闻言十分震惊,但是从内心里他却是隐有所感的,在检测报告没有出来之前,他大约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听到甘丽君这番话,不知道为什么,秦绍游蓦地就想到了上次在青木鱼园的时候那批孵化率极高的神仙鱼。 德国红松的孵化率并不高,但是他的研究居然半点也没有受阻,不但进展顺利,而且孵化率达到了逆天的高度。 这段时间秦绍游反复研究探索都没有查出缘由,唯一的疑点大约就是那条父本神仙鱼是从霍思宁手中购得的。 秦绍游一开始还没有将怀疑放在霍思宁的身上,现在碰到那两条本地锦鲤,他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一定是霍思宁对那条神仙鱼做了什么手脚,才会让他的实验进展得那么顺利! 秦绍游心中又是震撼又是惊奇,心中隐隐还掺杂着几分庆幸。 或许一开始他并未将霍思宁一个小丫头放在心上,但是这会儿他充分意识到,他将霍思宁转入生物学院这个行为是多么的正确。 纯种德国红松,纯种华夏红白锦鲤,恐怕技术高超的研究所都不敢夸下海口声称自己可以培育出来的两个品种,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看起来非常不起眼的小女生养出来了,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秦绍游现在心里一个最强烈的念头,那就是他很想知道,霍思宁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霍思宁不知道她那两条鱼已经让S市生物研究所无数研究所为之疯狂,更加不知道甘丽君的检测报告一出,多少个省市的研究院为之侧目,一时间竟是将不少研究所给搅了个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刚刚一到学校,就被秦绍游带到了院长办公室。 霍思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会议室围坐着七八个学校大佬,S大大学正副校长三人,生物学院院长,还有甘丽君和另外两个中年眼镜男,外加秦绍游,排排坐在圆桌前,一个个都用探测灯一样的目光兴奋期待地看着她。 霍思宁倒是没什么紧张情绪,知道看到这阵势有些懵,她纳闷地看了秦绍游一眼,在院长的示意下在几个人的面前坐了下来。 “霍思宁同学,针对昨日斗鱼大会上你展示出来的两条红白锦鲤,昨天晚上连夜进行了血液和基因检测。” “现在检测结果显示,那两条红白锦鲤是纯正的华夏锦。” “现在我们研究院的想法是,希望你能够将那两条鱼作为样品提供给我们研究院进行项目研究,当然,两条鱼都不是凡品,我们会给予你相应的补偿。” 说话的是两个中年眼镜男中的一个,霍思宁不认识,但是看他说话的语气,应该是研究院的人。 两条锦鲤对霍思宁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是她很清楚,这两条锦鲤对研究院来说意味着什么。 虽然事情来得突然,但是霍思宁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并未因为眼前这么多大佬就被吓得输了阵势。 有两条纯种锦鲤,就算没有研究院,霍思宁自己都能倒腾出纯种后代来,一旦后代投入量产输出,将会有源源不断的进账。 这是一笔多么巨大的财富,研究院显然很清楚。当然,霍思宁一个人是肯定不可能做到量产,但是这两条锦鲤蕴含的价值毋庸置疑。 在商言商,并非霍思宁贪得无厌,而是这本来就是事实。如果研究院只是象征性地给予一点金钱补偿的话,霍思宁还真不会答应。 不过接下来另一个中年眼镜男推了一份合同方案过来,霍思宁翻开看了几眼,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这份合同里面有两个方案选择,一个是研究院直接花五百万买断霍思宁手中的两条锦鲤,这样那两条锦鲤会被研究所用来做什么,后续会产生多少经济效益都与霍思宁五无关; 另一个则是霍思宁直接参与研究院的锦鲤研究项目,在专利研究给她一个署名权的同时,研究院愿意给予霍思宁百分之五的技术专利,以后一旦研究所的红白锦鲤研究成功之后量产投入市场,她就能拿到百分之五的股份分红。 221.第221章 两个方案 霍思宁可不傻,研究院的这个项目未来前景不小,比之五百万买断,她更看好未来的专利分红。 那两条锦鲤的表现霍思宁看在眼里,连东洋人都对它们感兴趣,可见其价值绝对不一般,以后如果进军国内外市场,她能得到的钱绝对比这目光短浅的五百万要多得多。 也许有人会觉得百分之五太少,霍思宁完全可以将两条鱼要回来自己研究和量产,这样整个研究专利都是她的,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来摘取她的果实。 不过霍思宁并未有这方面的想法,一来要去研究怎么孵化和量产锦鲤,她没有这方面的爱好;二来要将锦鲤投入市场,需要渠道人脉和完善的公司管理制度,这几个方面都不是她擅长的,她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整这些,倒不如老老实实当个股东吃分红来得轻松实在。 “我选第二种方案。”霍思宁笑得很淡,但是眼中却是坚定和坦然。 霍思宁如今并不不缺钱,五百万她自然不看在眼里。 秦绍游一眼就猜到霍思宁会选第二种,但是S大和研究院的人不知道霍思宁的底细,他们调查到的档案显示霍思宁不过是个孤儿。 研究院的人设立了两套方案,但是他们觉得以霍思宁的年纪和家境,肯定会选择第一条,但是霍思宁的选择却是跌破了他们的眼镜。 这和他们之前设想的完全不一样,一个穷人家的女孩,自幼寄人篱下,忽然有五百万的巨款砸到她眼前,难道她不应该犹豫一下考虑一下吗?怎么这么干脆地就做出决定了? 研究院两个中年眼镜男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讶异。 “你不再考虑了?”其中一个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如果你选择第二种方案的话,那这五百万就与你无关了。” 霍思宁笑了笑:“但是我相信我的这两条鱼的价值绝对不止五百万,百分之五的红利虽然少了些,但是我想研究院应该不会让我吃亏。” 霍思宁这话说得坦坦荡荡,那两个中年男人倒是不好再说让霍思宁再考虑一番的话了。 尤其是霍思宁眼神犀利清透,好像完全看透了他们的想法一般,让两个人有些尴尬,表情都有些不自在。 合同的签订很迅速,签完之后霍思宁与两个中年男人一一握手,这个时候她才知道,那两个中年男人是S市研究院的院长和法律顾问。 霍思宁没想到这么一件事居然让研究院院长亲自来督办,但是转念一想她又了然了,人家越是重视,证明那两条锦鲤越是珍贵重要,这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 回去的时候,秦绍游一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霍思宁觉得奇怪,忍不住询问道:“秦老师,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秦绍游一阵气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霍思宁目露茫然之色:“什么?” “合同里说让你直接参与项目研究啊,也就是说以后国家专利上会署有你的名字!” 秦绍游眼中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神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将会跟研究院里那些老教授平起平坐,就算你直说冠一个名字,也能提升你的资历。等你毕业了,想进研究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很让人值得羡慕吗?”霍思宁不解。 “怎么不值得?”秦绍游差点没抓狂,“你知道我当初进研究院有多艰难吗?我跟田原两个人当初考试刷了一轮又一轮,差一点就被挤下来了。你现在才大一,等到你大四的时候就会知道,要挤进研究院这张独木桥是多么的困难,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头要进!” 霍思宁光顾着去看那百分之五的专利分红了,倒是没有想到那个署名权有这么重要。 不过她就算知道了也不见得就会在意,一个挂名的资历,她没有真正参与项目研究,就算说出去她都觉得臊得慌,她并不以此为荣。 顾叙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对面笑得一脸无辜的霍思宁,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和郁猝。 亏他还未了这次晚餐构想了很多场景,请教秘书怎么暗示怎么用招儿,没想到现实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这是情侣晚餐啊,姑娘你长点心眼啊,带个这么大的电灯泡过来,我这计划还怎么正常进展下去? 一旁白亦珊倒是笑得奸诈,她是被霍思宁忽悠过来的,加上她确实有事情要跟霍思宁商量,所以听到霍思宁说晚上请客吃饭,就忙不迭地来赴宴了。 结果一进餐厅门她就觉得怪异,这家法国餐厅的气氛,好像是情侣吃饭的地儿吧,怎么霍思宁要请她来这儿吃? 白亦珊当时也没有多想,直到霍思宁带着她进了卡座,看到对面坐着的顾叙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这顾先生怎么会在这儿?白亦珊顿时就意识到不对,看看顾叙脸上笑容有些僵,再看看一旁傻兮兮的霍思宁,白亦珊脑筋转得飞快,很快就想清楚了问题所在。 她有些尴尬,心下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没想到一惯聪明伶俐清醒理智的霍思宁居然还有这么迷糊的时候,明显这顾先生是在追求她,想要来一次浪漫的烛光晚餐,没想到霍思宁这么不识趣儿,居然把她这个大电灯泡给带过来了! 那边侍应生本来都已经得了顾叙的提醒,等到他的女伴来了之后就制造几个惊喜,可是突然跑进来两个女孩子,这让侍应生有些迷糊了。 这两位女士,到底哪位才是正主啊? 霍思宁没有来过这家西餐厅,所以并不知道顾叙这番安排的用意所在,到了位置坐下后,她就开始了红娘的工作,为顾叙和白亦珊牵线搭桥。 “顾先生你看起来也快到而立之年了吧,怎么还没有结婚呢?” 顾叙愣了愣,看了霍思宁一眼,怎么,这是查他户口的意思?怪不得带了伴儿过来了,难道是想让女伴儿考察考察? 两个人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顾叙误解了霍思宁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之色: “唔,女朋友还没有长大,我还得先等几年。” 222.第222章 顾叙喜欢的人 霍思宁闻言有些诧异,这话什么意思,顾叙有心上人了?可是欧阳军不是说他还是单身,对白亦珊有意思吗? 霍思宁心下有些不解,忍不住抬起头朝着顾叙看去。 顾叙目光坦荡,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顾先生已经有女朋友了?!” 霍思宁尴尬地看了白亦珊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她这还想着给白亦珊牵红线呢,没想到还没正式开始呢,就夭折了。 顾叙轻轻唔了一声,慢慢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忽然抬起头来冲着霍思宁一笑:“那倒没有,不过已经有人选了。”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打消了当红娘的念头,只是心下却是有些失落和涩然。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在听到顾叙有心上人的那一刻,她的心微微一抽,竟是说不出的落寞和难受。 霍思宁低下头和手中的牛排作战,那边白亦珊却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顾叙的这番话意思很明显,连她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怎么霍思宁这么聪明的脑袋瓜子就拐不过这个弯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霍思宁,上辈子她和顾叙的相遇并不算愉快,加上重生再遇后,她得知了顾叙的身份,就更加觉得两个人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份都是天壤之别。 所以即便是顾叙对她暗示如此明显,霍思宁也未曾想入非非,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顾叙喜欢的那个人。 霍思宁当局者迷,白亦珊却是受不了两个人的磨叽,忍不住开口调侃道: “顾先生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我在国外的时候就听说过顾先生的事迹,报纸上还说您现在是黄金单身汉呢,没想到居然已经有心上人了,这下不知道有多少少女要心碎一地了。” 顾叙面上表情没多少变化:“外人看到的不过是华丽的表象而已,其实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只是早些年一直在部队,前年退役了才接手家族企业,受的不过是祖上庇荫。” 白亦珊点了点头,看了低着头的霍思宁一眼,冲着顾叙眨了眨眼睛,忽地勾唇一笑,转到下一个话题上: “能够得到顾先生的喜欢,真让人羡慕啊,我猜顾先生的心上人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我有些好奇,不知道顾先生喜欢的是什么样子的女孩,她一定很优秀吧?” 顾叙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白亦珊话里的意思,他目光幽幽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拯没拯救银河系我不知道,但是我猜我上辈子一定欠她的,这辈子就是来还债赎罪的。而且你有一句话说错了,我本就是个普通人,所以我喜欢的那个人其实也在普通不过,只是因为我喜欢,所以在我的眼里她才变得特别。” 说这番话的时候,顾叙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霍思宁,那眼睛里的柔情好像要溢出来。 看到那眼神,白亦珊就是一阵郁猝,她瞬间觉得自己小心脏都受不了了。 卧槽,传说中冷若冰山的集团总裁,居然在她面前上演深情表白,而且说出来的话还这么肉麻!这位盛唐少总是冒充的吧? 连她这个旁观者都有些受不了了,白亦珊心下想,这下霍思宁那个榆木疙瘩该开窍了吧? 她猛地回过头去,看到的却是霍思宁那一张若有所思的脸,眼神里甚至还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白亦珊不解,暗道这是什么情况,这小丫头又钻什么牛角尖了? 果不其然,白亦珊心里这个念头刚刚闪过,那边霍思宁虽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了。 “听顾先生您这么说,您喜欢的那个女孩年纪好像不大?” 顾叙点了点头,期待而鼓励地看着霍思宁,心想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不会还不懂吧? 霍思宁心下却是一懵,脑海中闪过不久前在斗鱼大会上欧阳军对她说的那番话,顿时又是尴尬又是羞恼,她这回是真被欧阳军那个家伙给害惨了。 她明知道亦珊姐跟她表哥苏晋原两个人关系现在有些暧昧,可是还是将白亦珊带过来介绍给顾叙,这本身就已经不厚道了。 没想到顾叙的心思却根本不在白亦珊的身上,而且人家明确地表示自己有喜欢的人了,这不是直接拒绝的意思吗? 霍思宁觉得无地自容,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也不敢去看白亦珊了,就怕白亦珊知道她这一次把她拉过来吃饭的意图之后会怪她多事。 霍思宁低着头,脑子里却是在飞速运转着。 联系前后事件并结合欧阳军顾叙的言论,她很快就抽丝剥茧从中做出了一个判断。 这件事大概是她跟欧阳军闹乌龙了,顾叙喜欢的那个人不是白亦珊,而是年纪不到二十岁的-- 苏青青! 这个猜测听起来似乎有些不靠谱,但是霍思宁在心里仔仔细细分析了一下,越分析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虽然苏青青看上去有些二,但是顾叙这人位高权重,见过太多复杂的人和事,说不定就喜欢苏青青这种简单纯粹的女孩,以苏家的身份地位,苏青青的家世也确实配得上顾叙。 霍思宁心下有些复杂,想了想才开口道: “顾先生,您想追青青,完全不需要通过讨好我这招。青青这个人从小娇惯受宠,但是心思单纯敏感,谁对她好她心里很明白。您若真喜欢她,就好好用心去了解她,当你知道她喜欢的是什么的时候,你就会明白该怎么做了。” 霍思宁说这么长一段话,顾叙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 他这表叙得还不够清楚吗?他什么时候说过喜欢苏青青这种话? 白亦珊也傻眼了,霍思宁的那番话让她顿时对眼前这个少女刮目相看。 她真想将霍思宁的脑袋撬开,看看这姑娘的脑回路是不是跟大家的不一样。 白亦珊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的眼神冲着顾叙一瞥,偷偷做了一个自求多福的手势。 顾叙的眼前一群黑乌鸦飞过,他觉得自己肝肺一阵抽疼,心绞痛都犯了,顿时脸色黑了下来。 223.第223章 盘店 拿到了原料,白亦珊的动作倒是很快,工作室的准备工作很快就做好了,她还在城隍庙距离霍思宁的仙鱼坊不过一条巷子距离的古玩街上盘下了一个不大的店面作为工作室的门店。 白亦珊想走高档路线,店面无需刻意营造,真正懂得翡翠的人,关注的是翡翠本身的具体价值,而不是那些虚有其表的东西。 不过纵然是这样,实体店也是必不可少的,毕竟空有货源没有实体店的话,顾客也不一定会买账,而且心里会觉得不踏实。 想到就做,白亦珊在网上开始寻找店铺转让信息。开实体店才是一门学问,玉器店不必开在奢华的市中心商业街,最重要的是看店铺的潜质以及周围环境的好坏以及往来顾客的需求。 因为有原料,白亦珊并不担心自己的商品会没有销路,翡翠不同于其他商品,不用担心会有过期问题,反而时间越长越值钱,而且顾客不会挑剔其他问题,只要翡翠的水头种地颜色好,就不愁卖不出去。 说来也巧,白亦珊这边还在忙着找店铺,那边霍思宁无意中就听到老鱼说起,他一个朋友在隔壁古玩街开店因为打眼赔了一大笔钱,店面的名声也臭了,入不敷出,准备将店铺盘出去。 霍思宁得了这个消息立刻就给白亦珊打电话,白亦珊得到了消息没有半分犹豫,立刻就赶了过来。 霍思宁之前就盘过仙鱼坊这家店面,所以在这方面她还是有一定的经验的,在去找那个古玩店老板之前,她就根据老鱼给予的信息在网上查了一下资料。 那家店铺所在的古玩街,除去银行之外并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诸如超市或者服装城之类的店铺,以经营古玩玉器为主,各种商铺参差不齐,但是多数都是经验多年的老字号。 这条街虽然在魔都算不上多出名的古玩街,但是胜在客源稳定,加之距离城隍庙不远,每天都会有不少外地游客前来,所以这里的店面一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出租或者专卖的。 霍思宁看到这些信息后立刻就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如果白亦珊看不上,她也会想办法将这家店盘下来。 要知道这几年S市的房价已经开始上涨,这个时候买房买店是黄金期,再过几年房价蹭蹭蹭直线上涨,再要买就来不及了。 白亦珊倒是没有想过房价上涨的问题,不过她在跟着老鱼以及霍思宁到了那家店之后,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地方。 这一带属于城隍庙的地界,和霍思宁的仙鱼坊所在的花鸟虫鱼街一样,都算得上是老街了,没有商业街的那些喧嚣和现代化,但是古韵犹存,很有一种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白亦珊立刻就意识到,这家店是她最佳的选择,当即就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这家店是做古玩的,但是摆在店内博古架和橱窗展柜里的古玩只剩下寥寥几件,想来店主已经在清理货仓了。 店内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柜台里算账,见到霍思宁三人走进来,他一边拨着算盘一边问道:“几位想要买点什么?” 说着他抬起头看了门口三人一眼,目光在落道老鱼身上时微微一愣:“余老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老鱼笑了笑:“你前几天不是说店铺要转让吗,怎么样,你这店现在盘出去了吗?” 那老板闻言苦涩一笑,眼角眉梢都是说不出的疲惫和倦意:“没呢,我这店又不大,寻常的买卖做不了。这开古玩店人家嫌晦气,也不想接手,这不愁得我不行了,债主催债催得紧,我正想着把库存的那些古董拿出来看看能不能底价处理掉。” 老鱼一听这话倒是放了心,与霍思宁和白亦珊对视了一眼,见白亦珊点头,他心下了然,遂直接开门见山: “发愁干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不我给你找到买主了,这两位姑娘正巧准备开店,听说你这儿要转让,就让我带过来看看。” 两个小姑娘在古玩街开店?那店铺老板看了看霍思宁二人,愣了愣,眼神里闪过怀疑。 不过老板到底是生意人,反应非常快:“那真是太好了,两位想要开什么店,要不我带你们到处转一转?” 白亦珊闻言点了点头,老板带着两人在店铺前后看了一圈。 这家店不过四十来平,看起来并不大。来之前霍思宁就注意到,这条街上的其他古玩店也大多是如此大小,想来应该是建造商一开始就有意为之。 店面分为上下两层,下层店面有一个隔出来的小休息间。 楼上房间是一个宽敞大通间,没有半点隔断,被店主用来做仓库使用。 这样的店铺面积就跟普通的小超市差不多,要做其他生意的话面积确实太小了,恐怕也就只有古玩玉器才合适。 不过白亦珊倒是不介意这些,左右她接下这店铺也不是做古玩,是准备买翡翠成品,跟古玩不同属一个圈子,也不用信那些忌讳,所以她对此没有异议。 而且楼上的那个房子她也可以隔成几个小隔间来作为办公室用,显然这样的店铺很符合她的要求。 那老板大概也知道自己这店面要卖出去有些困难,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买主,当然不愿意就此错失良机。 在白亦珊跟霍思宁双管齐下共同压价后,老板苦巴着脸以一个极为便宜的价格转手卖给了白亦珊。 两个女人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不到一天的时间,白亦珊就将店铺手续给办下来了。 那店铺老板手下动作也极为迅速,很快就将店铺里的展柜还有橱窗内的古玩物件都清空了。 “这下好了,这古玩街跟你的仙鱼坊离这么近,回头我没事儿就去你店里蹭吃蹭喝去。” 白亦珊之前她还担心找不到店铺,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家店不仅地理位置好价格实惠,而且距离霍思宁的仙鱼坊也近,现在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白亦珊的心情也轻快了不少,她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霍思宁却是比她考虑得更多,虽然不是她开店,但是白亦珊的工作室毕竟是她以后的原料倾销地,这种你好我才好的双赢关系,她当然是希望白亦珊的工作室越火越好。 224.第224章 宣传单 “酒香也怕巷子深,还是得想办法给店铺提高点名气才好。” 经过斗鱼大会之后,仙鱼坊的生意比之前要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如今吴均一个人已经有些应付不过来了,霍思宁无奈只能再招贴告示再招聘一名店员。 不过经过这件事之后,霍思宁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可不乏民间高手,这些人不是不懂得经营,而是不懂得宣传,所以才会籍籍无名。 白亦珊既然想将工作室做大,不在宣传这方面做点文章是不行的了。 霍思宁给白亦珊想了几个后世的经典宣传案例,光是看到文案策划,白亦珊就佩服不已。 如果白亦珊手中的资金充裕,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几个宣传方式都用上。 可是她在给了霍思宁四百万的定金拿走一大批翡翠原料之后,手中的可用资金本身就已经不多了。 再加上刚刚盘下的这个店铺,她的一千万已经用掉了七七八八。 剩下的钱要请店员还要雇佣雕刻师傅,白亦珊光是想想这一大笔开支就觉得头疼,哪里还有余钱去整这些宣传案例啊。 霍思宁也觉得事情棘手,她倒是不介意借钱给白亦珊,但是以白亦珊的骄傲她未必会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 “那没办法,实在不行就选最简单最实惠的,去广播电台打广告吧。” 白亦珊心下无奈,她如今捉襟见肘,只能一步步慢慢来,那些费钱的方案她都只能先放着。 霍思宁闻言点了点头,眼中却不太赞同:“我觉得这有些LOW,效果一定不明显。翡翠这玩意儿可不是普通物品,尤其你这工作室一开始想要面对的就是高档消费群体,随便一个镯子就十几万几十万,我看寻常的人怕是买不起。” 白亦珊自然也知道这事儿费力不讨好,基本上是无用功,可是不宣传的话心里不踏实,她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这边两个人正愁着呢,苏青青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干什么呢?” 解决完廖淞那件观音瓷雕后没多久,苏青青就跟着谢教授去了湘市去考察马王堆西汉古墓,这一去就去了一个多星期。 才刚回到S市,也顾不上休息,她就忙不迭地给霍思宁打电话。 “我在亦珊姐这边。”霍思宁也不隐瞒,苏青青虽然经常有些不靠谱,但是还是很有几分歪主意的,“你要来吗?” “好啊!” 白亦珊开工作室的事儿苏青青听苏晋原提起过,不过苏青青倒是没想到白亦珊的动作会这么快,这才半个月的功夫,白亦珊的工作室已经挂牌了。 就连苏晋原都有些好奇白亦珊工作室的原料是从哪里来的,可是白亦珊三缄其口,苏晋原怎么追问都没用。 想到霍思宁如及时雨一般送过来的那块高冰种苹果绿,苏晋原心里隐隐也有了几分推测,这段时间没事就打电话给霍思宁旁敲侧击想要套话。 霍思宁当然知道苏晋原的心思,所以她每次都装作听不懂,倒是让苏晋原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完全使不上力的感觉。 霍思宁不是没有想过将原料卖给东华,但是一来东华并非完全属于苏晋原的个人产业,后面还涉及到了一整个苏氏家族和外姓股东的利益。 不是霍思宁不信任苏晋原,而是苏晋原也没有办法保证她的安全。若是她的原料供应被其他人知道了,会引发多少人眼红和觊觎,霍思宁不敢想象。 说不定到时候她的钱没赚到,反而时刻处于水深火热的危险境地,那完全违背了她想要默默无闻闷声发财的原则。 苏青青来得很快,顺着霍思宁发给她的地址很快就找了过来。她先是看了楼下店铺的装修,然后才到了二楼。 “这铺子很不错啊,这地方也选得好,亦珊姐你动作挺快的嘛。”苏青青一看到这店铺就赞不绝口。 苏青青对白亦珊的态度变了很多,平洲之行让她改变了对白亦珊的看法,加上白亦珊跟苏晋原的关系一直不明朗,她这个当妹妹的之前还对白亦珊针锋相对,这会儿却是着急了。 苏晋原追女朋友磨磨唧唧,苏青青却是急性子暴脾气,哪里看得下去,怂恿苏晋原跟白亦珊求婚不成,干脆自己上。 反正这事儿当初她对霍思宁就干过一次,虽然闹了个乌龙有些丢人,但是至少积累了经验嘛,苏青青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对着白亦珊夸奖的话跟不要钱一般倒了出来。 白亦珊对苏青青这突兀的态度转变反而有些不适应,诧异地看了苏青青一眼,大约是苏青青眼中的笑容有些讨好和暧昧,白亦珊一想就明白了,脸上顿时有些不自在。 “这店铺还多亏了宁宁,要不是她帮忙,我哪里找得到这儿来?” 霍思宁不居功,但是白亦珊心里明白,她的这间工作室霍思宁付出的并不比她少。 霍思宁笑了笑,目光忽地落在了苏青青那个双肩背包口袋上,一张淡绿色硬纸露出了一截角:“这是什么?” 霍思宁是看到那硬纸上似乎印着一个玉镯子的图样,才会有此一问。 苏青青闻言却是回过神来,她将背包里那张纸拿了出来,撇了撇嘴道: “这个啊,就是我刚刚从南京街那边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在路上发宣传单,有一张直接落到了我车上,我就拿了起来。” 霍思宁低头一看,就愣住了。 “赌石大会?这是什么?” 宣传单上面写道,应平洲赌石公盘的号召,S市准备举办一次赌石大会,任何单位或个人手中有全赌毛料皆可参加。 大会当天将会对参赛的赌石进行现场解石,谁解出来的翡翠最优质价值最高,谁就能在赌石大会拔得头筹。 大会将设置有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各一名,并予以百万现金奖励。 看到这儿霍思宁有些纳闷:“这是谁搞出来的,这么无聊。真正的赌石收藏爱好者,根本不会去参加这种没由头的活动吧,而且还要现场解石,这要切垮了岂不是很丢人?我看到时候参加比赛的多是些门外汉吧。” 225.第225章 瞌睡有人送枕头 苏青青嗤笑一声:“门外汉才好了,这不就达到了主办方的目的了吗?” 霍思宁不解地看向苏青青:“什么意思?” 苏青青淡淡道:“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意思,举办方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给自己的公司打广告,他们可巴不得来的都是不懂赌石的菜鸟,这样他们就处在必胜的位置。” “到时候一等奖他们自己得了,还顺便为自己的公司打广告,花费不多,但是效果绝对显著啊,有这一百万做诱饵,那些赌徒们还不挤破头往里冲?” 白亦珊惊讶地看着苏青青:“你怎么知道的?” 苏青青努了努嘴,不屑道:“看看背面主办方是谁你就知道了。” 霍思宁将宣传单页翻到另一面,果然看到宣传单页背面上赫然印着几个大字:周氏珠宝公司主办。 霍思宁嘴角抽了抽:“周家怎么沦落到耍这种小聪明的地步了?” “周氏珠宝最近倒霉了,资金链出了问题,加上好几个合作商不愿意再跟周氏合作,现在周氏犹如困兽,只能寻找新的突破口。” 苏青青眼中倒是闪烁着幸灾乐祸:“我听我哥说最近周氏有了新动作,好像是周老爷子的外孙回来了,那个周家外孙能力突出,周振的继承人地位岌岌可危。” 霍思宁点了点头,目光却是落在了宣传单页上,若有所思。 “这个什么赌石大会,还会请电视台过来?” 苏青青点头:“单页上好像是这么说的,看样子是准备在S市都市频道直播的意思。” 霍思宁闻言嘴角一乐,眼中精光乍泄:“既然这样,那周家可真要倒霉了。” 苏青青愣住:“为什么?” 霍思宁看了白亦珊一眼,讳莫如深地笑道:“因为人算不如天算啊,他们计划得很好,可是我估计他们这一回又要为他人做嫁衣了!” 苏青青不明白霍思宁这话的意思,白亦珊却是若有所觉,她看了霍思宁一眼,隐隐明白了霍思宁内心的想法。 “欧台长,真要谢谢您的帮忙了,您放心,等赌石大会结束后,您夫人跟闺女的首饰我们周氏珠宝包了,一定一定,肯定私人订制,对,好的,谢谢谢谢。” 周振挂断了电话后,就站在病房内一脸得意地道:“爷爷,您放心好了,这件事欧台长已经答应下来了,还说会亲自指挥记者和摄影师过来进行现场直播,肯定不会出纰漏的。” 说完这番话,他还不忘挑衅地看了另一边恭敬站着的周彦一眼,冷哼了一声。 周彦面无表情,低垂着的眼睑却是掩饰不住眼中的嘲讽之色。 小人得志!周彦心中冷笑一声。 周老爷子面容憔悴,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原本不过年过花甲的老人,如今看起来倒是跟古稀老头似的,整个人看起来干瘪瘦弱,精气神都极为虚弱。 听到周振这番话,周老爷子原本浑浊的眼神里露出了几丝欣慰。 不管怎么说,周老爷子也是亲手将周振抚养成人,比之不在身边长大的周彦,他的感情天平自然还是倾向周振这边,对周振的期望也要比周彦大很多。 这一次的宣传方案是周振自己想出来的,周父看过了方案之后有些惊讶又有些诧异,原本是对自己的儿子非常失望的,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开窍了。 周父在周氏珠宝这么多年,经验丰富,但是这样的方案他自认为凭他的本事是想不出来的,因此他十分高兴,二话不说就拿到了医院请周老爷子定夺。 周老爷子也觉得很不错,当即就拍板决定依照方案行事,甚至要开口要求外孙周彦配合周振的工作。 周振得到了肯定,而且还听到爷爷说让周彦这个麻省理工的高材生配合自己的工作,自然是得意非常,就差没冲着周彦冷嘲热讽了。 好在周振还算有几分理智,知道现在是在爷爷的病房里,爷爷最重规矩,不管他的方案多么精彩漂亮,周彦始终都是他的表哥,爷爷肯定容不得他这般放肆。 不过周振内心欢喜的泡泡却是止不住地往上冒,心中暗道:果然找个贤内助才是最重要的,这么高明的方案,可是比苏青青那个白痴女人身后的财富以及权力份量要重得多了! 没错,那个方案就是叶子欣帮忙想出来的,自从得知周老爷子将周家大姑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外孙从国外召回来之后,叶子欣就意识到,她可能压错了宝。 周振继承人的地位岌岌可危,这对叶子欣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如果周振被否定了,周老爷子将周家产业传给周家外孙,那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捞不到? 这对叶子欣来说几乎是不可容忍的,她很快就意识到,若要让自己不至于走宝,她就必须开动脑筋想办法。 如今她跟周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她既然抱住了周振的大腿,除了让周振重新取得周老爷子的信任,并且巩固周振在周氏的地位和威望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得不说,叶子欣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不过几天的时间,她就硬是想出了一套完整的方案。 男人是善变的,周振之前还因为标王解垮这件事对叶子欣感到腻歪不已,看到这套方案后却是大喜过望,搂着叶子欣一阵亲昵温存,宝贝小妖精不要钱似的叫着,看向叶子欣的眼神就像挖到了巨宝一样热切。 叶子欣对这段时间周振冷落自己不是没有怨念的,但是她很懂得审时度势,知道这时候若是再无理取闹就是自己将周振推出去,她好不容易才从苏青青的手中抢到这个男人,怎么肯轻易放手? 叶家家境普通,她的父母重视弟弟,却对她不闻不问,叶子欣早就有所觉悟,想要让自己未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只能自己想办法。 所以她才会费尽心机也要从苏青青那个女人手中抢到周振,在她看来,苏青青这个女人虽然命好,从小家境优越,但是智商却是堪忧,不然怎么会稍微耍点手腕她就上当了呢? 226.第226章 冠玉美人 至于抢了别人未婚夫这种事儿,叶子欣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苏青青那个女人可是什么都不缺,凭什么她爱情亲情友情什么都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叶子欣觉得她这是在替天行道,既然老天爷不公平,那她就将苏青青拥有的夺过来,看苏青青这女人还有什么可炫耀的。 叶子欣绝不会承认,她其实不过是嫉妒心里不平衡而已。 “振儿这回终于是懂事儿了,真是太好了!”周母的眼中激动得泛红,就差没流出泪来。 “那当然,你可不看看他是谁生出来的!”周父笑道,“他可是继承了咱们俩的优良基因啊!” 周母闻言破涕而笑:“你有什么优良基因,我怎么不知道?我看还是老爷子的决定英明,他把周彦召回来,给振儿压力了,他才意识到威胁,终于肯上进了!” 周家一面期待着赌石大会的来临,一面又对周振的开窍欢喜不已。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套方案的构思者另有其人,自己的儿子不过是个不光彩的剽窃者而已。 更不知道,在不远的城隍庙某店内,有两个阴险狡诈的精明女人正准备着截胡。 “瞌睡有人送枕头,看样子你不用花钱整什么电台广告了,到时候免费的电视台直播宣传,还有巨额奖金可以拿。” 霍思宁手里拿着那张宣传单页,一边给白亦珊打电话一边笑得眯了眯双眼。 白亦珊有些不太放心:“可是周家既然敢公然在电视台面前这么做,可见是做足了准备工作,没道理会让咱们捣乱了他们的计划吧,你确定咱们能赢?” 霍思宁笑得有些漫不经心:“神仙难断寸玉,他们就算有所准备,还能赢得过老天爷?毛料没解开之前,谁能断定里面可以切出什么料子来。这种事情确实人算不如天算,他们猜得到开头,肯定猜不到结果。” 白亦珊笑问道:“你这么有把握,是不是已经有了合适的毛料了?” 霍思宁笑看了一眼地下室那一堆未解开的全赌毛料:“要赢周家应该绰绰有余。” 白亦珊松了口气:“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就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吧。碰上你这个奇门鬼才,活该他们周家倒霉了。” 赌石大会从宣传到正式开始不过短短两个星期的时间,这个时间里,白亦珊的店铺已经装修完毕并且低调开业,门口一块雕刻有“冠玉美人”四字的巨石孑然而立,既特别又醒目。 因为资金原因,白亦珊只招聘了一个老雕刻师傅、两名店员和一个设计师助理,简单的工作室基本上就能正常运行了。 不过霍思宁猜测,等到赌石大会之后,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发现人手不够用的。 好在这些事儿等到时候再解决也来得及,现在冠玉美人能够接到的私单不多,这些人已经足够了。 赌石大会很快就开始了,这天早上八点半,白亦珊跟霍思宁带着毛料来到了赌石大会现场,拿出了早前就已经拿到的一张报名表,在上面认真填写好了表格信息。 不管怎么说,周氏这一次的方案确实还是挺吸引人的,加上宣传给力,的确是在这段时间成了S市很多人热烈讨论的一个话题。 一些赌石菜鸟对这个活动的兴趣十分大,又有一百万奖金做诱惑,所以参赛的新手和外行还真不少,连带着S市和临近几个省市的赌石价格都跟着上涨了。 而对于普通的民众来说,他们不了解赌石,也消费不起奢侈的翡翠首饰,但是可以看到翡翠从石头里切出来,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儿。 所以赌石大会还没开始,很多得到了消息的人就都赶到了活动现场,想要亲眼看一看没有加工过的翡翠原石是什么样子的。 参赛选手们在拿着赌石进场之后不久,那些赌石就一一放到了展台对应的标号区域,参赛的赌石一共有一百五十块,可以说是非常庞大。 赌石大会上午九点到十二点是参展时间,下午两点开始是解石时间。 在会场上有六名专家对赌石进行讲解,同时对赌石毛料的表现进行鉴定和预测。 除了场内的这场大赌石之外,在外围还有周氏珠宝公司开的私人赌局,普通市民都可以对场内的毛料进行投注,觉得那一块最后能够赢得冠军就可以投注。 这些毛料都有赔率,表现好的毛料赔率一般不高,一般是一比二,一比三,一比四的比率,而表现差的毛料比率稍微高些,最高为一比十。 那些毛料的表现将会由会场的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滚动显示出来,普通的市民均可参加。 这样的赌局游戏对于市民来说非常新鲜,虽然大家都不懂,但是不少市民还是愿意掏出几十上百块来参与这种惊险刺激的高风险高回报游戏。 周振在后台掌控着全局,听说电视台的人已经到了,连忙赶去迎接,这边专家们在对赌石进行一系列的分析后,也都有了各自的见解和想法。 虽然参赛的毛料很多,但是多是一些砖头料,毛料的表现实在太差了,那些专家看过之后一个个眼中都露出失望而又了然的神色。 这个赌石大会明显就是周氏珠宝的营销策划,目的不言而喻。 尤其是有一块毛料,表面一点纹路都没有,而且还是花岗岩,看起来更不就是一块普通的建筑材料,这样的石头哪里称得上是毛料?根本不用解就知道里面肯定不可能出翡翠。 几个专家对那块标明为冠玉美人的花岗岩嗤之以鼻,在赔率上开出了一比十的高额赔率,众人在看到电子屏幕上的数字时不由得大跌眼镜。 “一比十,这可是最高赔率了吧,128,这块赌石真这么差劲儿吗?” “专家看过了,肯定不会有错。那毛料看起来好像跟其他赌石不一样,我觉得不像是赌石,倒像是花岗岩……” “哈哈哈,花岗岩里面怎么可能出翡翠,128号参赛的这个人是想发财想疯了吧?” “就是,估计是冲着那一百万奖金来的,真是脑子进水了!” 227.第227章 花岗岩 脑子进水了吗?是谁脑子进水还说不定呢。 霍思宁就在那群人堆里,听到这话不由得勾唇一笑。 那块128号冠玉美人的料子,就是她选出来的。 之所以选这块毛料,她确实是故意为之。 周家召开赌石大会,肯定早有准备,如果毛料表现太突出,肯定会引起周家人的提防,说不定在大赛途中就直接整点什么猫腻将毛料给掉包或者使用其他手段撤掉了也说不定。 所以霍思宁才会挑了这块花岗岩毛料,这块毛料看起来貌不惊人,甚至就连一些专家高手都不一定会认为它是翡翠赌石。 这么古怪的毛料,是霍思宁在平洲公盘的明标区买下来的。 当时白亦珊打头阵,为她挑可能赌涨的毛料,霍思宁就跟在白亦珊的后面。 那天正巧下雨,霍思宁被人无意中撞了一下,误打误撞摸到了这块石头,当即就决定要买下来。 结果买回来后还被杜元伟和苏晋原好一顿笑话,等到何老师傅解释了霍思宁才得知,她买的那块石头是花岗岩。 花岗岩主要成分是长石和石英,是岩浆在地表以下凝结形成的火成岩,是高温低压形成的产物; 翡翠的形成则恰恰相反,翡翠是地壳运动过程中,低温高压形成的晶体。 这就是为什么,凡是有翡翠矿床分布的地区,均是地壳运动比较强烈的地带的原因 这就意味着,火成岩形成的环境跟翡翠形成的环境完全相反,因此花岗岩内不可能解出翡翠。 霍思宁在听完了何老师傅的解释后也是十分疑惑,她当时无意中摸到了那块花岗岩赌石,避水珠闪烁极为剧烈,证明这块花岗岩内部是肯定有翡翠才对,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霍思宁也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她知道避水珠的判断不会出错。唯一的解释就是,这花岗岩底下,还有其他文章。 霍思宁原本打算将这块奇怪的石头直接解开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就遇到了周家开办赌石大会。 她手中如今表现好的都是从平洲买回来的明标,虽然表现都很普通,但是比起砖头料来说表现却是上了好几个层次,哪一块拿出来参赛都有可能会引起周家的注意。 所以霍思宁挑来挑去,还是觉得这块花岗岩最为保险。 “那些专家什么眼光,居然开出一比十的赔率,瞎了眼了!” 白亦珊却是有些不忿,那块冠玉美人可是她的招牌,居然一上来直接就垫底,这让她心里有些愤愤不平。 霍思宁倒是笑了:“这样倒好,这么高的赔率,他们肯定不会将这块料子放在眼里,这样也就不怕他们背后捣鬼动什么其他手脚了!” 白亦珊点点头:“那是,这么高的赔率,现在他们怎么高高在上,一会儿我就要让他们一个个下不来台!” 到时候花岗岩逆袭夺冠,那些专家的脸估计都要被打肿了。 霍思宁闻言倒是觉得好笑,亦珊姐看样子还是没找到重点,周家开出这么高的赔率,看样子是对那块花岗岩很不看好,这不是白给了她们赚钱的机会么? “那边有私局,我准备去押注。压五万!”霍思宁低声对白亦珊说道。 白亦珊愣住,蓦地回过神来,眼底眉梢都带着笑意:“为什么不多押点?” 霍思宁摇了摇头,这里不是赌石公盘,五万已经是一笔不小的金额了,若是再多,周氏未必赔得起,霍思宁不想将事情做绝了。 而且霍思宁也担心自己押太多的话,会太过显眼,若是引起了周家的注意反而不美。 白亦珊当然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她如今可缺钱得很,有人送钱给她,她哪里还能拒之门外?想了想,她也决定跟霍思宁压五万。 霍思宁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主办方开出这么高的赔率,即便是一些不懂行的人也想要试一试手气。 虽然多数市民们押注的钱不多,但是积少成多,每块毛料上的押注金额都不少,霍思宁和白亦珊的这十万投进去,也不过是漾起点水花,并不会未引起周家的重视。 但是秉承着小心低调的原则,霍思宁并未将十万块全部押在128上,她的目光一一瞟过展台上那些参赛毛料。 按照霍思宁的推测,周家应该早就已经将他们事先准备好的毛料放在参赛毛料之中了,而且肯定不会是表现太差的毛料才对。 周家肯定不敢孤注一掷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毕竟就算是表现好的毛料也未必就会切涨,所以他们肯定会准备上不只一块毛料。 所以霍思宁的目光最后目光落在了其中的三块毛料上。 那三块毛料看起来表现要比其他毛料都好,而且都是老场口,松花蟒带俱佳。 虽然霍思宁没有碰触那三块赌石,但是看毛料的表现,会赌涨的可能性很大。 按照霍思宁的经验和白亦珊的分析,那三块毛料赌涨的赔率就算没有一比二一比三,也绝对不会超过一比四才对。 可是电子屏幕上那三块赌石显示的赔率却不低,霍思宁看了一眼就发现不对劲了。 那几颗毛料的赔率都高的离谱,两个赔率一比六,另外一个甚至高达一比七 这就让人觉得费解了,这不符合正常的逻辑。 霍思宁当即就得出了一个可能性,那三块毛料被主办方动了手脚。 她心下有一个直觉,那三块毛料极有可能就是周家的底牌。 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128号毛料赔率高,却是市民们争相押注的对象,不过是在场外站了一会儿,霍思宁就发现,128号下注的人数居然不比另外几块赔率为一比二的参赛毛料押注的人少。 这也很正常,普通的市民有几个懂赌石的,128号赔率这么高,自然大家都将钱下在128号上面了。 这些人的心理霍思宁很能理解,因为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也会跟这些市民做一样的选择。 反正赢的概率低,那当然就赌赔率最大的,若是侥幸赌中了,那就赚大发了。 228.第228章 底牌 看到那么多人将赌注压在了赔率最高的128号上,霍思宁心下暗暗摇头,对周家今天的悲惨境遇又是可怜又是同情。 周家想要拢钱,居然想出了开设私局这样的招数,不说他们是怎么摆平警察的,就说他们这贪婪的嘴脸,就活该他们要出一回血。 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等到赌石大会的结果出来以后,周家只怕光是赔这些私局的钱都要赔得肉疼了。 也不知道这私局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周家人胃口太大,做足了准备工作,只是这一回,怕是要栽了。 霍思宁这边对周家充满同情,那边周振得知外头的情况后却是分外激动。 原因就是听说外面的私局押注已经突破了一百万,而且不少人都押了赔率最低和赔率最高的那几块毛料。 叶子欣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我就说嘛,你看着才不到一个小时呢,就这么火爆了。光是这些钱,你这次搞赌石大会的资金成本就回笼了,剩下的都是你赚的。” “又赚了名气跟钱财,还赢得了你爷爷的信任,提高了你在公司的声望和地位。那个周彦是海归高材生又如何,还不是输给你?!” 周振脸上一阵春风得意,忍不住伸手揽住了叶子欣: “那还得多亏你帮我想了这个妙招啊!你放心,等我将周彦赶回美国,我就跟爷爷说咱们的婚事,到时候我掌控住了整个周氏珠宝,爷爷肯定不会再反对咱们的事儿!” 叶子欣闻言心下一喜,眼中露出了几分依恋和爱慕:“那好,这可是你答应我的,不能反悔啊!” 周振笑着捏了捏叶子欣的鼻子,笑道:“怎么会反悔,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周振沾沾自喜,回过头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彦已经不见了踪影。 “彦表哥呢?不是让他看着点会场吗,怎么不见人了?” 这些年周彦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在周振的头上作威作福,他天天听着爷爷念叨周彦聪明懂事儿,早就对周彦怨念颇深,这一回终于找到了教训和折辱周彦的机会,哪里会轻易放过? 周振得了周老爷子的指示后,拿着鸡毛当令箭,指挥周彦倒是得心应手,一点也没有身为表弟的自觉,反而一脸理所当然地将周彦派到了最底层的岗位上,让周彦负责给专家端茶倒数,或是给会场的其他人打杂。 看到周彦被几个公司底层员工甩脸色,被专家们冷落,周振心里前所未有的痛快,仿佛这样将周彦踩在脚下,他就比周彦的地位要尊贵了一般。 周彦不在岗,周振自然心中不爽,当即就要让人将周彦找回来训斥一番,叶子欣却是有些不乐意,她不屑道: “一个手下败将而已,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只要你讨好了老爷子,回头你爷爷自然就会将他扫地出门,根本不用你出手!” 周振一想确实是这个理,也不再纠结了,点了点头不再盯着周彦不放。 周彦这边接到电话就赶紧跑了出来,殷泽言就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份参赛表递给周彦,心下却是十分不解: “我就搞不懂了,你这突然跑回国,就为了这个?怎么说也是你外祖家,若是周家垮了,于你可没半点好处,你这么做图什么?” 周彦的眼中闪过冷意:“好处?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我这个舅舅可从来没想过给我好处。当年我妈被我舅舅用联姻的手段嫁给了一个人渣,我妈被那个人家暴的时候,他们可是视而不见,根本没管过我妈!后来我妈离婚的时候,我那个舅妈还落井下石呢,不然我妈怎么会远走他乡去美国那么远的地方独自打拼?” 殷泽言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叹了口气:“可是周老爷子到底还是对你不错的,你这样做,若是被他知道了,你……” 周彦轻轻一笑:“你那是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了,我那个外公未必就是真心对我,他最看重的还是他那个孙子,但凡周振有一点点出息,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就将我踢开。” 殷泽言不得不承认,周彦最了解周老爷子,他说的话一针见血,一点也不客气。 商人重利,周家人从周老爷子到周父到周振其实都是一类人,周彦早就看透了这一家人的本质。 周彦眼神清冷,但是殷泽言知道他意已决:“罢了,你自然有你的打算,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归有什么需要我一定帮你。你这才刚回国,我知道你忙,等你闲下来,我们好好聚聚,到时候我介绍我师妹给你认识。” 周彦将手中的参赛表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又将参赛表还给了殷泽言。 “行吧,下午解石的时候你帮我留意一下,我觉得周振不会坐以待毙,可能还会耍别的阴招。” “他们准备了这么久,肯定不想在最后的环节出纰漏。不过我那块料子是陆老看过的,肯定没有问题。毛料表现平平,应该不会惹人注意。”殷泽言解释道。 周彦闻言心下微微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我这边不能离岗太久,不然回头周振肯定会找我麻烦。我先回去了。” 殷泽言摆了摆手中的参赛表,转身走出了会场。 时间到了中午,霍思宁跟白亦珊准备离开会场去外面吃饭,才走到大厅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霍思宁的脚步一顿,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 “怎么了?”注意到霍思宁的眼神,白亦珊忙回过头顺着霍思宁的视线看去,目光落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顿时就被骇了一跳,“赫,那个人的脸,好吓人!” 霍思宁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目光却是扫过另一边匆匆离开的一个身影。 刚刚那个人,好像是赌石大会的工作人员,之前霍思宁在专家席那边看到过那个人,虽然隔得远,但是霍思宁可以肯定就是那个人没错。 殷泽言刚刚就是在跟那个工作人员攀谈,两个人看起来很熟稔的样子。 可是,霍思宁心下有些纳闷,殷泽言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他也是来参加大赌石的吗? 229.第229章 自己解 吃过饭,霍思宁跟白亦珊又回到了会场。 这时候等着解石的参与者们也陆陆续续进来了,一个个都盯着展台上的那些毛料。 参与赌石的翡翠毛料都是当众解开的,为了确保比赛的公开透明,电视台请了四个机位全方位拍摄解石区域的战况。 不过这些摆设也就是骗骗普通小市民而已,真要动手脚,周振有很多机会。 赌石大会请了十个解石师傅,四台机位根本看顾不到,而且很显然周振已经跟电视台那边打好招呼了,在解石的过程中他想要动手是很简单的事儿。 想到这儿,霍思宁看了白亦珊一眼:“你会解石吗?” 白亦珊点了点头:“会是会,但是我速度很慢,而且不敢保证能切得很完美。” 这段时间白亦珊跟苏晋原学了不少东西,解石也掌握得差不多了,但是终归实践太少,所以心里没底。 霍思宁笑道:“没关系,你只管将翡翠切出来就行,慢一点也没有关系,要是没有把握的话就擦石好了,我们等得起。” 白亦珊抿了抿嘴,知道霍思宁的意思,周家想要赢,肯定会在解石过程中弄出别的幺蛾子,要想避开他的阴谋诡计,自己亲自上台解石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她终究有些犹豫,怕自己上台了会丢人。 “于你而言,冠玉美人才是最重要的。你去台上解石,代表的就是你的冠玉美人工作室,通过电视台直播免费宣传,整个S市的人都能看得到,这对你来说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白亦珊闻言顿时眼前一亮,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她信得过霍思宁的独到眼光,那块花岗岩里面肯定能解出高绿。 不管周家耍了什么手段,甚至不论她在今天的这场比赛里面能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只要她能在场上解涨,肯定就会被人注意到,这一举两得的事儿,她可不能因为怯场就错过了。 想到这儿,白亦珊点了点头:“行,一会儿我上去。” 一点半,主办方几个专家退场,从场外搬上来十台解石机,展台上的石头也根据编号开始划分成十个小组。 十位解石师傅被请上台,那边周振和周彦也从后台走了出来。 周振拿着话筒开始发言,冠冕堂皇的话说完,时间已经接近两点。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台上属于周氏的那几块毛料,嘴角微勾,笑道:“现在,解石大会正式开始!” 随着鞭炮声响起,解石的师傅们纷纷上手,解石机打开,磨轮沙沙的声音传来。 霍思宁只看了几眼就皱了皱眉,那些解石的师傅一看就有问题。 不知道是因为周家提前打过招呼了,还是因为毛料本身表现太差,那几个解石师傅解石的动作很是漫不经心,在切毛料的时候并未循序渐进,反而是大块大块地切石。 一块七八公斤的毛料正常情况下也要半个小时的样子才能全部解开才对,但是有师傅连切了五刀,跟切豆腐块一样直接就将毛料给切废了。 不管那块毛料能不能切涨,但是作为一个解石师傅,不可能不知道解石的忌讳,慢切慢擦,这点规矩都忘了,真是太过分了。 白亦珊虽然在解石方面是个新手,但是看到那些解石师傅的动作也觉得不对劲了:“这么敷衍了事,这些人还有没有一点职业操守?真是太过分了!” 霍思宁摇了摇头:“不是这些人的问题,这都是周家人安排好的。” 白亦珊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霍思宁的那块料子排在后面,所以暂时不用担心,可是这些解石师傅的解石态度让人很不爽。 霍思宁也是第一回见到这种潦草的解石方式,那些砖头料三两下就被切开了,很快就有二三十块毛料解垮,几乎都是白棉絮,只有少数几个解出了****地。 那些解垮了的参赛者们一个个脸色都垮了下来,黑着脸不甘心地看着场上的料子,眼中时不时露出几分希冀。 切出****地的参赛者并不甘心就此认输,固执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这么多石头都切垮了,若是最后一块切涨的毛料都没有,那这个比赛的获奖者是谁还真不一定。 他们抱着侥幸的心里,就期待着他们的****地也能出头。 另一边有工作人员在做着记录,看到这儿周振的眼中露出了浓浓的嘲讽之色。 ****地还想赢奖金,真是白日做梦! 就在解石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的过程中,七号师傅怀里抱着一块极为普通的毛料就准备往解石机上放,忽然一个男人从场外走了出来,冲着那师傅摆手制止道:“等等!” 那解石师傅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摄影机捕捉到会场前的异动,一个镜头朝着这边转了过来,给了来人一个面部特写。 “宁宁,是上午在会场上咱们看到的那个人!”看到那张阴阳脸,白亦珊就忍不住一声惊呼。 会场上的其他人也透过电子屏看到了殷泽言的那张特写的脸,巨大的暗红色胎记直看得人倒抽一口凉气,一时间会场上叽叽喳喳充斥着窃窃私语。 殷泽言却是一点也不介意,仍然是笑容满脸,只是目光却是朝着周振这边看了过来,淡淡地道:“周先生,这块毛料是我的参赛作品,我要求自己解。” 周振不认得殷泽言,但是他旁边的叶子欣却是认得。 当日在古玩街她故意设计想让苏青青碰瓷,结果反而被苏青青的表妹阴了一把。 她当时一门心思想要拉苏青青下水,却没有想到苏青青居然自己化险为夷。 叶子欣一面惊讶于苏青青对古玩鉴定上的扎实功底,一面对苏青青又多了一层怨恨。 这也就罢了,苏青青虽然鉴定厉害,但是碰瓷客可是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主。 叶子欣本以为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结束,却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来给苏青青解围,那两个碰瓷客显然对这个解围者很是忌惮,不过三言两语就落荒而逃。 那个解围者不是别人,正是面前这个男人。 230.第230章 切涨 叶子欣之所以对这个人印象深刻,完全是因为这个人脸上那骇然的暗红色胎记,乍一看非常吓人,至少叶子欣看到那张脸眼中就不自觉地会露出害怕和厌恶的神色。 “别答应他,这个人是苏青青的师兄!”叶子欣拉了周振的衣襟一下,压低声音悄声说道。 周振闻言顿时心中一惊,以为这人是苏家找来捣乱的,看向殷泽言的眼神顿时就有些不善,他眯了眯眼睛道: “这位先生,我们大会请来的解石师傅都是有着十几年解石经验的老牌技师,绝对不会将你的毛料切还的。” 说着周振的目光扫过解石师傅手中那块属于殷泽言的毛料,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见那块毛料看起来其貌不扬并不像是能切涨的样子,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殷泽言瞥了叶子欣一眼,冲着周振笑了笑:“周先生,我并没有怀疑师傅的手艺,我只是要求自己解石而已。这个要求应该和赌石大会的原则和宗旨不冲突吧?” 殷泽言说话的语气很慢,但是声音却并不小,整个会场安静下来,他的声音顿时传出很远。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反正是现场解石,谁解还不是一样的吗?会场的人都没有反对,大家都觉得有这么多人盯着,殷泽言就算是在台上想做小动作也玩不出花样来。 周振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脸色很不好看。他根本不是担心殷泽言作弊好吧,是担心殷泽言上台后,他就什么法子都使不上了。 叶子欣在一旁也急了,她很清楚那些解石师傅是起什么作用的,如果殷泽言亲自上场解石,那周振想要做什么小动作也是枉然。 怎么可能这么便宜了他?叶子欣心里不甘心,正想找个理由拒绝殷泽言的要求,却不料这个时候突然台下又冒出了一个声音:“周先生,我的那块也要求自己解!” 殷泽言一愣,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女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三两步走到了殷泽言的旁边,朝着他笑得温和。 看到白亦珊,周振顿时就皱紧了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在平洲这女人好像也在,而且这女人跟苏青青关系匪浅。 这让周振更加认定这两人是苏家派来砸场子的,周振心下对苏青青记恨不已,苏家已经跟他解除婚约了,怎么还扒拉着他不放?难道还想要他跟苏青青那个贱女人复合不成?哼,想都不要想! 周振只以为苏青青对他余情未了,心里恼怒的同时还隐隐有几分得意,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被一个女人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他的虚荣心还是得到了几分满足。 不过他对苏青青可是半点好感都没有了,苏青青越是死缠烂打,他就越发厌恶,苏家不是要来砸场子吗,就算找了两个托又如何,他一定要让苏家输得脸面全无! 周振对自己那三张底牌很有信心,所以并未将殷泽言和白亦珊放在眼里,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鸷,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两人的要求。 “自己解石当然没有问题,只是如果到时候毛料里面的翡翠切坏了,我们大会主办方这边是不负责的,两位请随意!” 白亦珊和殷泽言两人都朝着台上的解石机走去。 为了速战速决,殷泽言并未磨蹭,手上动作非常迅速,画好了线就开始切。 白亦珊却是有些战战兢兢,她可不懂画线,加上这块毛料还是块花岗岩,松花蟒带具无,她只能靠运气看哪边顺眼就切哪边。 看到白亦珊不假思索地就将毛料搬上解石机开切,连线都没画,一旁的殷泽言挑了挑眉,看了白亦珊一眼,有些意外又有些费解。 白亦珊看起来动作利落,但是切石却是很小心翼翼,每一次都只切薄薄一块石皮,她手中那块花岗岩毛料起码有十多公斤,这么切起码要切两个小时才能切完。 偏偏解石是催促不得的,周振就算着急,也不好说人家这样解石的方法不对。 况且他也看出来了,白亦珊手中那块石头就是块花岗岩,连毛料都算不上。 周振笃定白亦珊手中的那块毛料根本不可能切不出翡翠,所以只看了几眼就干脆挪开,懒得再管白亦珊这边,反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殷泽言这边。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殷泽言这个面相怪异的男人莫名有几分忌惮,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事实上,殷泽言手中那块毛料的表现也非常差,上午的时候周振和公司里几个解石师傅仔细研究过,还跟几个专家进行了讨论。 因为大家都觉得这块毛料的表现看起来并不像能切涨的样子,所以当时周振就自动将这块毛料给忽略了。 这时候周振心里才隐隐感到几分不安,只是他对自己的那三张底牌很有信心,所以倒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果然,没多久,就有人开始惊呼出声。 “出雾了!” 在被切开的毛料界面上,解石师傅用强光手电筒照了照,透过那石头的表层,竟然隐隐显出淡绿色的雾气来,顿时又惊又喜。 虽然绿雾不是很明显,但是用肉眼还是可以很清晰地分辨出来。 透过强光看到那石头内部的情形,绝对可以称得上“惊艳”二字。 “白雾之中微带绿色,下面肯定有翡翠。而且那绿正、阳、浓、和,色泽通透,种水不敢说,但是绝对错不了,这块料子肯定是赌涨了!” 有专家立刻离席来到了解石机前,掬起一把清水将切面清洗干净,随后又用手电筒观察了足足几分钟时间,这才抬起头来满脸正色地解说道。 站在周振旁边的叶子欣一看到这个情形,顿时就不淡定了,拉着周振的袖子压抑着内心的兴奋:“阿振,切涨了切涨了,是咱们的石头!” 周振脸上也有些激动,那块毛料正是他的底牌之一,只是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倒还算头脑清醒,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得意忘形,以免被人发现他的异常。 231.第231章 金丝种 那块毛料虽然是周氏珠宝的料子,但是却是以私人的名义参赛的。 这个时候毛料切涨了,毛料的“主人”自然是要露面的。 周振冲着某个方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那边的人得了指示,故作激动地从看台下冲了出来,嘴里叫嚷着:“我的,这块毛料是我的,哈哈,切涨了!” 那位解石师傅解了四五块毛料了,终于解涨了一块,顿时就没有了之前的漫不经心,整个人态度都变了。 “先生,这石头还要切吗?”解石师傅小心询问道。 这赌石大会的一百万奖金虽然多,但是参赛的人这么多,这人未必就能得冠军; 这人手中的毛料已经切出了一个窗口,如果操作得好的话,将这块半赌毛料卖出去,就算不能赚一百万,几十万还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那师傅才有此一问,虽然是赌石大会,但是该例行的公事还是要做到位的。 问了这个话,就算在接下来的解石过程中若是出现意外毛料解垮了,也不用担心这个人会临时反悔找解石师傅的麻烦。 不过这个师傅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那人听了解石师傅的问话,二话不说就点点头道:“解,师傅您继续!” 虽然这毛料不是解石师傅的,但是若能解出高翠,那他在赌石大会也是可以得到不少好处的,所以听到这个人说继续解石,那解石师傅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下暗暗有些欢喜和期待。 心下紧张和激动,但是解石师傅的手下速度不慢,切石又快又准,很快有一个鸡蛋面大小的切面露了出来。 旁边站着的专家眼尖,一眼就看到界面出绿了,也不顾解石师傅手中快速旋转的砂轮机,马上将头凑了过去。 一看之下,那中年专家脸色瞬间就变了,沉默了三秒后沉声道:“绿色鲜艳明亮,水头足,是金丝种!” 一个糯米种手镯大约四五十万,金丝种虽然比不上糯米种,但是也差不离了。只要里面绿色是顺丝,一个镯子卖个三四十万还是不成问题的。 想到这儿,周振和叶子欣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喜。 专家的话透过扬声器传遍整个赌石会场,顿时会场如炸开了锅一般,所有人都朝着这块切涨的毛料这边看了过来。 那个解石师傅之前在台上还老大不乐意,因为来参加赌石大会的多是些砖头料,切起来单调乏味毫无挑战,所以他十分漫不经心。 可是这会儿他却是乐开了花,因为这块金丝种是他解出来的。 赌石的人都相信运气,所以很多解石师傅都靠运气吃饭,一旦切涨了名气就大了,会有很多人请求帮忙解石,自然小费也就拿得多。 当着电视台跟现场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切涨了,对一个解石师傅来说,这可是出名的好机会,以后找他来解石的人肯定会多很多,光是想想他就激动不已。 解石师傅浑身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干劲十足,加快了手中解石的速度,随着砂轮机和石头摩擦,石粉飞泻,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一整块足有两三公斤的金丝种毛料就全部解开了。 被解开的明料呈现在众人眼前,翡翠呈球形,比足球要小了一圈。 整块翡翠水头足,内里绿丝犹如条纹一般整齐柔顺地排布着,就好像一个条纹相间的圆形小西瓜。 在淋过水之后,那碧翠十分亮眼。 “色正而不邪,绿意柔顺,是金丝种没错!” 有懂行的人在底下忍不住懊悔不跌。 “这块毛料我上午也看过,还想投注来着,结果没投,真是可惜了!以这金丝种的大小和品质,今天这赌石大会肯定是这块毛料夺魁了!” 旁边围观的人听了这话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夺魁,这块金丝种翡翠很值钱吗?” 有懂行的人开会分析道:“金丝种介于中档翡翠和高档翡翠中间,但是这块翡翠水头和颜色都很不错,质量应该属于上乘,一个金丝种手镯起码三十万,这块料子起码可以掏上十个镯子,如果要出手的话,三百万打底吧。” “这么贵?这只是金丝种吧,怎么会这么贵?” “贵?那是你还不够了解国内的翡翠会场,你知道为什么现在硬玉首饰价格飞涨吗,那是因为缅甸的老坑种毛料越来越少,很多珠宝商都面临原料匮乏的窘状,能够接到单子,可是没有原料做首饰,根本就没货。听说前阵子苏氏东华都差点客户打官司,就是因为原料的问题。” 那个懂行的人惋惜道:“要我说,这还是这个人运气不好,这块金丝种要是在平洲公盘切出来,价格至少要翻番!” “翻番?那岂不是六百万?你开什么玩笑,那块金丝种就算全部打成首饰,也就值个七八百万吧?扣除掉原料费跟人工费用,这么高的价钱那些玉石商还有的赚吗?” “你知道什么?国内的玉石公司这么多,对这种中高档翡翠的需求非常大,他们为了留住顾客,必须保证货源供应充足,对于这些表现不错的翡翠原料,他们都是愿意开高价购买的。所以在翡翠公盘上切出的中高端翡翠,一般开出的价格都会与成品价格相差无几,只赚取很少的利润。” 这一番话霍思宁自然是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朵里,她不了解翡翠行当,所以乍一听到这人的分析也有些吃惊,原来现在翡翠市场已经凶残到如此地步了。 不过对霍思宁来说,一块金丝种算不上多大的威胁,她对自己的那块花岗岩很有信心。 会场上议论声此起彼伏,那边解石师傅也已经将整块金丝种全部取出,在清水中清洗干净之后交到了毛料“主人”的手中。 这个时候周振也从席位上走了出来,三两步疾走到了金丝种的“主人”跟前,笑问道:“先生,不知道您的这块料子出不出手?” 那个人抱着金丝种一脸故作茫然地看着周振,周振见状忙急切地解释道: “这位先生,我是周氏珠宝的销售部经理周振,不知道您的这块料子卖不卖,若是卖,我们周氏愿意高价买下来。” 232.第232章 自导自演 霍思宁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两人是在做戏。 那块金丝种本来就是周家拿出来的,又谈什么收购不收购的话?周振这么做,不过是想换一种方式给周氏珠宝打广告而已。 果然,听到周振这话,台下不少人都开始议论开来。 “周氏珠宝?好像听过,南京街那边好像有一家。” “这家公司不大吧,他们家的珠宝首饰肯定比不过苏氏东华。” “那谁能说得准,这珠宝首饰最主要的是原料要好,看这个销售部经理的气度,感觉这家公司好像挺厉害的啊。” “就是,一块几百万的金丝种原料他说收购就收购,很随意的样子,这家公司财大气粗啊!” “这个销售部经理也姓周,他跟周氏珠宝什么关系?” “……” 霍思宁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周家还真会算计啊,这么玩虚假广告给自己脸上贴金。 听到台下的议论声,周振眼中的算计一闪而逝,微微勾了勾嘴角满意一笑。 那个金丝种原料“主人”一听说周振想要买下他手中的毛料,顿时就激动不已,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有些犹豫:“周总,我想知道,如果我卖了的话,我还能参加接下来的赌石大会比赛吗?” 那人话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周振越发觉得这个演员找得好,这演技很不赖啊。 “当然,我们的交易在赌石大会结束后才算数,赌石大会先生可以继续参加。” 那人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那行,我卖,不知道周氏可以出多少钱?” 周振笑得一脸坦然,好像真的财大气粗一般:“这料子我们周氏既然愿意买下来,肯定不会让先生吃亏。先生您开个价吧!” 霍思宁闻言不由一声嗤笑,这两人还真是演戏演上瘾了,说得周氏根本不缺钱似的。 霍思宁早就从苏青青那儿得知,周氏如今资金链断了,捉襟见肘,根本拿不出多少钱来了。周家现在这样虚假宣传,若是被人捅破了窗户纸曝光出去,恐怕就要万劫不复了。 偏偏观众们信以为真,见周振那么说,台下有人起哄,大声嚷嚷着让那金丝种“主人”将价格开高点。 那个金丝种“主人”不知道是不是真被台下观众给煽动了,犹豫了一下,思考再三后终于伸出了两个手指,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开口道:“六百万不二价,如果周总满意,我就卖!” 六百万?!台下顿时一片哗然,那块金丝种在平洲赌石公盘最多也就能卖个五六百万而已,这个人怕不是想钱想疯了? 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台上那个金丝种的主人,有些人眼中闪过惋惜有些人眼中闪过幸灾乐祸,都在等着周振毫不留情地拒绝他的要求。 然而没有想到,周振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六百万?可以!我们先签交易合同吧,一会儿赌石大会结束后,我们在台下进行交易。”周振并未拒绝,反而点了点头同意了对方的喊价要求。 大家都用见鬼的表情看着,一个个张大了嘴不敢置信。 那边周振却已经让秘书将合同书呈了上来,那个金丝种的主人傻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生怕周振这边反悔一般迅速在合同书上签下了他的名字。 一块金丝种卖出了六百万的天价,那边电视台瞬间就意识到这是赌石大会的第一个高潮,急忙命令摄影师为那个合同书做了一个捕捉和特写。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这边发生的一幕幕,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剧情,却没有人留意那边殷泽言跟白亦珊的进度。 殷泽言手下的动作不慢,不过他解石的方法很特别,先是将毛料外皮一层层剥落下来,然后在白棉外一点点擦,不紧不慢也不慌不忙,丝毫不为旁边的事情所扰。 霍思宁原还不怎么在意,现在看到殷泽言的动作,她瞬间意识到这人可能是有准备而来。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下顿时有些诧异,难道这殷泽言跟周家也有什么过节不成? 霍思宁不知道,哪里是殷泽言跟周家有过节,而是周家自己内部起了内讧,前院纠纷未处理平息,后院却失火,周老爷子有心想利用周彦来刺激周振,所以讲周彦给召了回来,却不知道他这外孙早就对周家起了异心。 周振这边自导自演了一出高价购买翡翠明料的戏码,群众顿时就被刺激了,一个个对周氏珠宝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么贵的价格买下一块翡翠原料,这周氏珠宝果然是有钱啊!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边又有一块毛料切开,有人疾呼:“涨了涨了!” 什么?听到有人惊呼,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纷纷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果然,一个老师傅手里抱着一块毛料,在切出来的那个面上,露出了一片无色的玉肉来。 “无色是纯正的无色,最少是冰种!” 很快就有人看出来了。 无色翡翠本身价格不高,但是近几年随着翡翠市场的需求增多,在原料供不应求的情况下,无色玻璃种也越发被很多消费群体所接受。 无色翡翠如果质量达到了冰种甚至玻璃种,那价格跟普通的中高档翡翠相差无几,而且因为品质上乘加上颜色通透白玉无瑕,也有很多消费者追捧,销量并不比一般的有色翡翠差。 那个解石师傅手上解石速度不满,很快就切了七八刀,下手干脆利落,而且几乎没多少翡翠损失。 毛料切掉了一大半石皮,白花花的表皮切落后,一整块小无色翡翠就冒了出来。 “是变种!后面应该达到高冰种以上甚至是玻璃种!” 那些没买这块毛料赌涨的人心中都大呼坑爹。 要是投注在这块毛料上,赔率可达到了一比七啊,光是想想这么高的赔率,就能赚一笔不少的钱了。 不少曾经在这块毛料跟前驻留过的赌徒心中都后悔极了,为自己错失发财的机会而惋惜不已,只有周振嘴角微勾,眼中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233.第233章 蓝水飘花VS海洋蓝 三张底牌就切涨了两块,周振对自己剩下的那一块也非常有信心。 有这三块翡翠在,赌石大会他想要夺冠甚至三甲全中都不是问题,这样的话,那一百万的奖金他不过是拿出来现一下就又能重新收入囊中,而且还能给周氏珠宝大力宣传,完全是一笔无本买卖。 周振越想心里越美,目光不自觉地就飘向了殷泽言那边,那个男人还在弯着身子认真地画线,不过切了数刀了,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振心里冷笑一声,这个姓殷的看起来一副凶悍模样,其实跟苏青青那个女人一样是个草包吧,就这样的毛料还想赢了他,真是笑掉大牙了。 周振觉得自己之前根本就是想多了,这个殷泽言根本不足为虑。 殷泽言不只周振心中在编排自己,他的眼中满是清冷之色,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机器调节好,他又一次淡定下刀。 切掉了最后一块石皮,他就取了磨石机一点点擦石,这时候人群再一次骚动,原来是又有人切涨了。 一掬清水浇在那个切开的面上,那微微淡蓝的翡翠就在日光下面泛着美丽而细腻的光晕。 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那块毛料,却没有人注意到殷泽言这边解石的情形。 “高冰种!这是高冰种的蓝水飘花!再切几刀,要是里面吃绿够深的话,这块料绝对就是大涨啊!” 下面有人开始激动地喊了起来。 看过就是拥有,蓝水飘花一经切开,台下的人眼神都狂热起来,死死地盯着解石师傅,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够让他们感受到那块毛料带给他们的震撼一般。 “真是太美了,颜色纯正,水头十足,蓝水翠带飘花,比蓝灵宝石还漂亮,就好像湛蓝的天空一样……” 最后一张底牌切出了高冰种蓝水飘花,周振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神里顿时闪烁着得意和兴奋,挑衅地看了殷泽言一眼。 那几个专家也开始说话了:“蓝水飘花本身就很难得,加上这个水头跟种地,今天这场赌石大赛的冠军,恐怕已经有了最终的决断了。” 霍思宁站在台下,听到这话脸上笑容不变,眼中却是泛起冷笑。 真是胡说八道,神仙难断寸玉,在其他毛料还没有揭开之前,就这样草率地妄下定论,这些人真的是赌石专家吗? 殷泽言慢慢地将边角白雾一点点磨掉,数分钟的时间,一块足有七八斤的翡翠就剥离了出来,他不紧不慢地取了一盆水过来,水缓缓淋过翡翠。 那边周振又开始了自导自演的把戏,再先后“买”下了金丝种和小无色之后,他又开始朝着第三块高冰种蓝水飘花喊价。 “我的天哪!” 就在这个时候,场下传来了一声惊呼,现场一片哗然。 周振以为那些人之所以惊呼是因为他出手阔绰连续出高价买下三块翡翠的缘故,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然而就在他得意不已的时候,周围几个解石师傅却是集体回过头来,一个个眼神惊艳地朝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那边叶子欣的面色惨白,正焦急地朝着他使眼色,其他几个专家也神色复杂地朝着他看了过来。 周振心下一沉,暗道不妙,猛地回过头朝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 就在殷泽言所在的解石机跟前,一整块翡翠就好像一团黄蓝色的火焰一般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高冰种海洋蓝吧!这么大一块,天呐,我不是眼花吧?” “这么大一块高冰种海洋蓝,比刚刚那块蓝水飘花要大了一倍还不止吧?” “刚刚这个人切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注意到啊,这都解完了,真是可惜,都没看到这个人是怎么解出来的!” “我注意到了,他是切掉石皮后一点点磨出来的,上面都是石屑灰尘根本看不到绿,我还以为他切垮了呢。” “这么大一块,这个人真沉得住气,居然全部解开了才让我们看到!” “……” 台下议论纷纷的声音周振已经听不到了,在看到那块高冰种海洋蓝的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嗡地一声,顿时整个人都懵了。 蓝色翡翠本身就很难得,能切出蓝水飘花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这个人竟然切出了满色的海洋蓝,这怎么可能! 周振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殷泽言跟前的那块翡翠,好像要将它盯出一个洞来。 这块毛料个头约莫有近十斤,那一抹浓烈如同海洋一般的蓝色映入眼帘,灿烂如同夏日晴空。 翡翠以绿为主,但是同时还有很多其他颜色的翡翠,比如红色、蓝色、紫色等,每一种颜色的翡翠都有最完美的表现,当这种颜色的翡翠达到了最完美,就被称之为极品。 比如极品之中的帝王绿,紫眼睛,血美人,鸡油黄,蓝精灵等等。 蓝精灵、紫眼睛和鸡油黄是仅次于帝王祖母绿的高级翡翠。 所谓蓝精灵,就是蓝色翡翠之中的极品。 蓝精灵的魅力,在于它的颜色与冻澈如冰的翡翠完美结合在了一起。 这样的翡翠,在阳光下散发出的美丽而神秘的色彩,就好像浩渺星空、浑厚大海一般让人着迷。 说蓝精灵可能很多人没有概念,但是海洋蓝和蓝水飘花却是很多人熟悉的翡翠。 蓝精灵比海洋蓝的颜色更深,比蓝水飘花的蓝色更满,必须是纯净的蓝色并且达到满色,再加上种地水都达到极致才可称之为蓝精灵。 蓝色翡翠本身就少,要出现极品就更加罕见了,就像蓝精灵血美人紫眼睛这些翡翠,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只存在于传说中,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未必能遇到一块。 “一块石头十五城”,这话毫不夸张。 尽管殷泽言的这块海洋蓝颜色还不够满,达不到正宗的极品蓝精灵,但是饶是如此,这样的高级翡翠,一点也不比同品质种地的绿翠差,遇到好的设计师和雕刻师,甚至还要高上一个档次。 234.第234章 有绿 极为赌石专家集体失声,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已经完全脱离了他们主办方的控制,剧情君脱离了正常轨道,谁都知道这事儿已经无法收拾了。 那边周振已经傻眼了,叶子欣早就脸色煞白哑然无声,台下角落里静静关注着事态发展的周彦却是冷冷一笑,目光里满是嘲讽戏谑之色。 台下众人根本没有察觉到台上的怪异气氛,一个个的目光都被殷泽言手中的那块海洋蓝所吸引了,纯澈透亮的水头质地和幽远深邃的蓝色,让人一看就深陷其中,舍不得挪开眼睛。 如此精致完美的翡翠,就算是不懂行的人也知道价值连城。 “真漂亮,水清透亮,色泽正统,是高冰种海洋蓝,里面说不定能达到玻璃种也说不定,可惜就是颜色不够满!” “这种颜色的翡翠我还是头一回见,没想到一次就看到了两块,而且一块比一块极品!” “这还用比吗?蓝水飘花肯定是比不过这块海洋蓝啊,种水一样,但是很明显这块海洋蓝比蓝水飘花颜色要满!” “有没有人赌这块毛料的,赔率是多少?” “赔率一比六,比蓝水飘花要低,不过要是赌中了的话也能赚不少!” 众人议论纷纷,叽叽喳喳说了数分钟,这才有人意识到不对劲。 “真是奇怪,这块海洋蓝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怎么台上那几个专家没有点评啊?之前那三块毛料切涨,他们不是很激动,直接就窜过去激动地说个不停吗?” 台下满满的都是窃窃私语,霍思宁却是已经回过神来,心下又是惊诧又是同情。 看样子即便她们不来参加这场赌石大会,周振的那点计谋也根本不可能得逞。有殷泽言的这块海洋蓝足以艳冠群雄独占鳌头了。 不过嘛,霍思宁抬起头来看了台上淡然而笑的殷泽言和低着头专注地切着石头的白亦珊一眼,眼中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海洋蓝的确是极品,但是却并非没有对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霍思宁也有些佩服白亦珊,这种时候台下这么闹腾,她居然没有受到影响,还在镇定自若地慢慢切石,这心境可真是达到一定境界了。 霍思宁哪里知道,白亦珊手心都浸满了汗,后背也浸出了汗渍,若不是有霍思宁之前的战绩在,她这会儿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霍思宁那逆天战绩让白亦珊的心里受到了深深震撼,她已经充分相信并且信任霍思宁的判断,对于这块花岗岩,不管众人多么不看好,她仍然是充满了信心。 连续切了近四十分钟,就在白亦珊的心念都有些动摇的时候,又一块薄薄的石片脱落,看到新切面露出一个细碎的窗口,白亦珊周身一震,顿时就猛地抬起头来激动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有绿! 白亦珊面色涨得通红,霍思宁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里面肯定是切涨了,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总算是松懈下来。 能切涨就证明她的判断没有错,这块花岗岩确实是翡翠毛料,不过是特例,至于里面能解出什么翡翠来,霍思宁倒是很有自信,绝对不会比殷泽言手中的那块差。 之前没解出翡翠来,白亦珊还能镇定解石,这会儿切出了绿肉窗口,她反而束手束脚,连手脚往哪儿摆都不知道了。 那边殷泽言早就注意到白亦珊这边的情况了,看到她似乎很紧张,心念不由得一动,冲着白亦珊这边走了过来,温声问道:“需要帮忙吗?” 白亦珊愣了一下,窘迫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殷泽言顺着白亦珊的目光看向台下,就和霍思宁目光撞到了一块儿,不由得愣住了。 霍思宁不动声色地朝着殷泽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这才给了白亦珊一个肯定的答复。 毛料由殷泽言接手,看到那个窗口解出来的绿肉,殷泽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上手后仔细地打量了整块毛料一眼,就开始上手。 那边周振也注意到了白亦珊这边的异状,和叶子欣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一块毫无表现的翡翠毛料切出海洋蓝就算了,现在连花岗岩这种建筑材料都能切涨,见了鬼了不成? 想到这儿,周振整个人都开始焦躁起来,他咬牙切齿地盯着白亦珊这边,他已经输给了殷泽言,可不相信他还会输给一个女人! 周振这会儿完全忘记了,就在一个月前,他就是在平洲玉器街跟人打赌,结果输给了一个女人! “又切涨了!” 风水轮流转,之前有多少人关注周振那三块毛料的情况,现在就有多少人注意白亦珊和殷泽言这边的动作。 殷泽言手下的动作飞快,白亦珊眼疾手快地取了一盆清水过来,其他解石师傅手下的毛料基本上也已经切完了,一个个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几个专家面面相觑,战战兢兢地看了周振一眼,都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很明显,之前周振安排给他们的事情演砸了,殷泽言的那块海洋蓝比他那三张底牌解出来的翡翠都要高,这是毋庸置疑的。 周氏珠宝要想夺魁,除非三块毛料加起来,可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叶子欣在下面看到海洋蓝出现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受控制了,她还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就算没拿到第一名,第二名跟第三名还是能收入囊中的,就算损失了一点奖金,但是最起码还是达到了宣传的效果。 可是她这边才刚刚宽慰完自己,那边就听到有人喊又切涨了,她顿时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不安地朝着白亦珊这边看过来。 白亦珊手中的毛料已经露出了一个切面,纯阳的绿色裸露在外,玉肉水灵,应该是冰种无疑。 看到这儿周振和叶子欣在不敢置信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冰种绿翠的话,就算是满绿也比不过他们的高冰种蓝水飘花,这样的话他们还是能拿到第二名的。 235.第235章 桃园三结义 和周振叶子欣同样表情的还有台上的众多专家、解石师傅和台下的观众,所有人都不相信一块根本不像毛料的花岗岩石头里能切出翡翠,这样的石头若是扔在马路上,就是当建筑材料都没有人要。 “这块毛料若是里面吃绿够深不是靠皮绿,就能拿到第三名,我的天啊,这是块花岗岩,只是不是说这根本不算翡翠毛料吗,怎么也能切涨?一比十的赔率啊,这下我们可亏死了!” 然而事情的转折往往最是出乎意料,就在众人都以为白亦珊手中的那块花岗岩解出来的是冰种翡翠的时候,殷泽言将其余几个面也切了出来。 一盆清水下去,坐在席位上的专家还有那边的叶子欣再也坐不住了。 周振脸上一片铁青狰狞,眼中更是闪过无尽疯狂。 叶子欣的脑子里也是轰地一声炸开,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 “什么情况?解出什么了,怎么专家们都站起来了?” 因为白亦珊用身子拦住了台下众人的视线,所以没人看到解石机上石头的具体情况,但是看到那几位专家的神情和动作,众人都知道事情发生了变故,顿时大家都好奇不已,一个个仰起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台下的议论吵闹声让白亦珊意识到自己站错了位置,她的脸色一红,急忙挪开了位置,将解石机上的翡翠原料露了出来,而去则站在了一旁,却是用激动而崇拜的目光追逐着台下霍思宁的身影。 看到露出来的翡翠,角落里原本淡定的周彦嗖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台下一片哗然,有人忍不住高喊起来: “桃园三结义!这哪里是冰种绿翠啊,这是冰种的福禄寿!” “长寿,升官,发财,这是三彩福禄寿啊,这才是今天的冠军!” “看走眼了,一比十的赔率啊,这块毛料才是今天的最大赢家!” 翡翠的颜色是多种多样没错,但是一块翡翠上有好几种颜色却是十分少见。 物以稀为贵,所谓的福禄寿翡翠就是通常所说的多色翡翠,福禄寿为三色,一色为福,一色为禄,一色为寿。 三色翡翠本身十分罕见,自然价格不菲。即使是翡翠的水头,颜色和种地都不咋地,但是能集齐三色,身价也是很高的,若是翡翠的表现更好一些,那么一件极小的饰品也足够当传家宝了。 这块花岗岩切出来的翡翠正是福禄寿,而且还是福禄寿中极为少见红绿紫三色,这样戏剧性的变化让人始料未及,却也让人感到新鲜刺激。 台下的看客们都觉得这一趟来得值了。 蓝水飘花、海洋蓝,加上现在的福禄寿,这些极品翡翠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人群里少数赌石爱好者眼神更是狂热。 这样连环切涨的事情,只在赌石公盘上才会发生,那些好东西在惊鸿一瞥之后,很快就会被私人珍藏,哪里会让普通民众过一睹这些极品翡翠真容的机会? 半个小时的时间,殷泽言就将这块福禄寿完整解了出来。 不少人看着这块足有三四公斤重的翡翠明料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后连连惊叹,啧啧有声。 周振的脸色铁青一片,不用专家讲解,结果已经十分明显了,这块福禄寿才是最终的赢家。 这次赌石大会是他在爷爷那儿赢得信任的一张王牌,谁知道居然被他给玩砸了,光是想想回去后爷爷的神色,周振心下就不由得一颤。 这也就罢了,赌石涨垮输赢本来就正常,可是他还在大会外围设立了小赌局,那块花岗岩一比十的赔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要赔不少钱。 这赌石大会他谋划了这么久,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想到这儿周振的目光阴冷地落在了殷泽言和白亦珊的身上。 想到这两个人都跟苏家有关系,周振的眼中满是阴鸷之色,算是彻底把苏青青给恨上了。 福禄寿一出,胜负已分,霍思宁一双清冷的眸子明亮如星辰,但是脸上表情却并无意外。 那边殷泽言早就注意到了霍思宁跟白亦珊的互动,从两个人的表情神态之中判断出这块毛料的所有人应该是霍思宁。 殷泽言感到很意外,霍思宁脸上一片平静,并未露出激动或惊讶的申请,比起他们这些看客,她这个毛料主人看起来反倒要淡定得多。 为什么会这样?殷泽言的心里突兀地产生了一个念头。 难不成这女孩早就已经知道这石头里面能解出高绿?这可能吗? 虽然殷泽言对霍思宁并不了解,与她也不过数面之缘,但是观音瓷雕事件让他对这个女孩有了一个清楚的认知,那就是这女孩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头脑聪明伶俐,绝对不是吃亏的主。 周家的这场赌石大会,外人或许看不出名堂,但是殷泽言不相信霍思宁会看不出周家在背后做的小动作。 而且他早前就从苏青青那儿听说过,这个霍思宁在城隍庙开了店,应该不会被赌石大会这一点蝇头小利所蒙蔽。 知道周家设了个局,她还愿意往里面跳,肯定是因为她胸有成竹。 为什么她会这么有把握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知道这块花岗岩里面能切出高绿翡翠。 殷泽言越想越觉得这女孩肯定是看出了这块花岗岩的底细,才敢在明知道周家动了手脚的情况下还一往无前。 殷泽言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有什么在挠一般,他恨不得冲下台去抓住霍思宁询问个究竟。 可是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想法很荒谬,霍思宁就算真有这样的本事,也未必会坦然承认。 神仙难断寸玉,殷泽言神色复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心下越发好奇,不知道霍思宁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殷泽言胡思乱想之际,白亦珊那边已经眼疾手快地将福禄寿翡翠护在了手中。 她的眼中满是震惊和欢喜,之前她还在担心她的冠玉美人没有块极品翡翠镇店,现在看到这块冰种福禄寿,当然不肯再放开,死死地抱在怀里,目光却是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236.第236章 高明的宣传手段 霍思宁一看白亦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顿时满头黑线,哭笑不得。 大姐,你也看看场合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人家专家还要拿你这块翡翠进行最后的鉴定和公证呢,你这样抱着不让别人碰是几个意思? 奈何白亦珊眼神里带着坚定和乞求,霍思宁心下无奈,只能认命地点了点头摆了摆手,意思是行了,你别捣乱了,这料子你拿回去好了。 得到了霍思宁的肯定答复,白亦珊这才满意地将翡翠递给那几个专家,回过头来看向一脸狼狈的周振,嘴角带着笑意:“周经理,承让了。” 周振面色铁青,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输,所以一开始就计算着自己是赚钱的一方,这会儿白亦珊那块不起眼的花岗岩切出了福禄寿,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输得一塌糊涂。 一百万的奖金他只能拿回十万,这就算了,白亦珊的那块花岗岩赔率达到了一比十。 刚刚已经有人汇报过来了,这块石头投注额有二十万,这就意味着,他还需要赔掉两百万。 也就是说,除掉人力物力这些资源费用不说,这场赌石大会光是赌注和奖金这一块他就赔掉了近三百万。 这个结果让周振瞬间从云端跌入谷底,他本以为这次赌石大会的计划万无一失,坐等名利双收。 只要他在公司的威严和名望能力压周彦一头,爷爷肯定会对他刮目相看,到时候周彦自然就会出局,周氏珠宝也会落到他的手中。 可惜他高兴得太早,白亦珊的那块福禄寿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聪明反被聪明误,周振这回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倒是想耍赖不认账,可是当初他为了出大风头,还特意请来了电视台的人进行现场直播,这下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宣布最终结果。 周振虽然想动手脚,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做任何小动作都无济于事,观众不是傻子,白亦珊跟殷泽言也不会吃这个闷亏。 况且周振也很清楚,赌石圈子不大,一传十十传百,周氏珠宝如果还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就不能食言。 如果他真冒天下之大不韪当了赖子,等待他的不光是家族的惩罚,还有赌石行和珠宝业众多行内人的鄙视和排斥,消费者的怀疑和抵制,这些后果都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周振的脸上露出了灰败之色,之前一直挺直的腰板和肩膀耸拉了下来,不过一瞬间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一双眼睁着却是毫无生气,脸上的神情也分外沮丧。 那边电视台的人却是顾不上这许多了,特写镜头都朝着白亦珊这边扫了过来,那边几个专家公证完毕,立刻就有记者围过来开始采访。 “这位小姐,请问您贵姓?” “我姓白。”因为对霍思宁的这块花岗岩很有信心,白亦珊早有准备,所以这会儿几个记者手里抓着长长的话筒递过来她也没有很惊慌,只稍微紧张了一下就放开,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回答道。 那几个记者也没有料到白亦珊居然这样淡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意外之色。 “白小姐您好,请问赌石大会赢得了冠军,您现在是什么心情?” 白亦珊笑道:“心情很激动,没有想到我居然会赢。” 大姐,你确定你的心情很激动,可是为什么我完全没看出来? 那记者嘴角抽了抽,不甘心一点有价值的新闻都没挖到,忍不住继续问道: “白小姐,之前看到您那块毛料的名称为冠玉美人,我有些好奇,冠玉美人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有没有什么特别寓意?” 白亦珊眼中精光一闪,心道这记者果然上道,居然直接就问到了点子上。 她的手轻轻捋了捋耳畔的鬓发,笑道:“我开了一家工作室,冠玉美人就是我工作室的名字。” 工作室?!那记者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一般:“白小姐原来是开工作室的啊,那请问您的工作室主要经营的是什么?” 白亦珊笑道:“冠玉美人嘛,顾名思义当然就是跟玉有关了,我的工作室是专门定制翡翠饰品的,针对的是中高端消费群体。虽然工作室目前才刚刚开张,但是我们收集了很多不同品种颜色的极品翡翠原料,而且尽量满足每一个客户的要求来进行设计,相比其他珠宝店售卖成品首饰,我们工作室有更多的选择和更好的客户体验。” 那记者还想问什么,白亦珊却是不愿意再多说,神秘一笑道:“冠玉美人在城隍庙古玩街那边有一家实体店,这位记者朋友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欢迎你来我们店采风观赏。” 周振在一旁听到白亦珊这话顿时为之气结,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白亦珊做了筏子,这个女人是在借着赌石大会的名头给她那个工作室打广告呢!真是太不要脸了!他只觉得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 殷泽言也听明白了,看了一脸坦然的霍思宁一眼,目光扫过那边脸色铁青的周振和气急败坏的叶子欣,这一对比顿时哭笑不得。 他就说这霍思宁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观音瓷雕那件事他就看得分明,这女人不是个吃亏的主,只有她耍别人,哪里有别人坑得了她? 这丫头明知周家举办赌石大会肯定藏有猫腻,却一点也不在意,敢情目的在这儿,就是为了蹭上周家的船给白亦珊的工作室打免费广告? 殷泽言嘴角抽了抽,心里却也不得不承认,霍思宁这一招用得很高明。 赌石大会是现场直播,整个S市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这个节目。 有电视台帮忙做宣传,加上那块震惊四座的冰种福禄寿出世,冠玉美人工作室用不了多久就会在S市崭露头角,比任何宣传手段都要管用。 殷泽言眼中闪烁着幽光,这一回不光是陆老爷子,就连他都对这个霍思宁感兴趣了。 237.第237章 得了便宜别卖乖 走出会场,白亦珊的那根心弦仍然紧绷着。 虽然对霍思宁很有信心,但是身在场中的她仍然是紧张不已,刚刚那么淡定都是装的,场下那么多人关注着,她心下压力很大,担心会出纰漏,也生怕周氏会在最后还整出幺蛾子。 好在最后周家没有闹出不认账或者借势压人这种事,一路走出来相安无事。 白亦珊的心仍然砰砰砰快速跳动着,她深吸了一口气,让整个人放松下来,这才走到霍思宁跟前站定,笑问道:“怎么样,我的表现不错吧?” 霍思宁点了点头,朝着白亦珊竖起了大拇指。 “今天这赌石大会算是高潮迭起,精彩纷呈啊!” 殷泽言也跟着下场了,只是他手里抱着的那块海洋蓝却是有些多余。 这块赌石本是殷泽言为了帮周彦特意从殷父那儿讨要来的。 周彦想要坑周振一把,却没想到完全是多此一举。 想到这儿殷泽言不由苦笑,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殷泽言的那张脸其实是很有威慑力的,但是刚刚在台上殷泽言帮助白亦珊解石这事儿白亦珊可没有忘,所以白亦珊对这个面相可憎的陌生男人还是挺有几分好感的。 “这位先生,刚刚真是谢谢您了,要不是您帮忙解石,我这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白亦珊笑着道谢,殷泽言却是摆了摆手,叹道:“白小姐不用客气,你赌石眼光精准老练,可是让殷某佩服得紧!” 白亦珊听了这话却是脸色涨得通红,连连摆手解释道:“不不不,您误会了,这块毛料不是我的,其实是……” 霍思宁却在这个时候打断了白亦珊的话,她看向殷泽言手中的那块蓝水飘花,笑问道:“殷师兄,您的这块蓝水飘花出手吗?” 殷泽言见霍思宁打断了白亦珊的话,心下暗道果然,他的猜测没有错,那块花岗岩果然是这个霍思宁的! 心里这样想着,殷泽言面上却是带着笑,摇了摇头道:“抱歉了霍师妹,这块毛料是我父亲的东西,我不过借出来参赛,回头还要还回去的,卖还是不卖我不能做主。” 霍思宁面上故作遗憾,却并不纠缠,笑道:“那真是可惜了,亦珊姐的工作室刚开张,正缺好料子呢。” “殷师兄?霍师妹?你们认识?”白亦珊这才察觉到两个人对话里的称谓似乎有些不对劲。 霍思宁笑着点头,为白亦珊介绍道:“这位是殷泽言,他是苏青青的同门师兄,所以我就跟着青青一块儿叫他师兄了。反正都是S大出来的,我叫师兄也不算叫错了称谓对吧?” 殷泽言点了点头,三个人正聊着呢,那边忽然就传来了喧哗的声音,霍思宁三人愣住,顺着声音朝那边看去。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白亦珊纳闷地问道。 殷泽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回过头来看向白亦珊笑问道:“那边应该是场外赌局发放赌资了。我记得白小姐你的这块毛料赔率很高啊,你没有下注吗?“ “哎呀!”白亦珊一听这话顿时一拍脑门,一声惊呼,“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跟宁宁两个人都投了五万快呢,一比十的赔率,我们能拿回五十万呢!” 说到这儿白亦珊再也坐不住了,拽着霍思宁就往会场另一边跑,霍思宁只得跟着她往会场那边跑,不多时白亦珊就喜滋滋地挥舞着手中的手机一副暴发户的模样:“五十万转账到了,宁宁你的到了没,快数数看后面几个零,要是不对咱们可要找周家算账!” 霍思宁见白亦珊这咋咋呼呼的模样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她之前还觉得苏青青有点二,现在看白亦珊似乎也有往二的方向走,不由得笑骂道: “行了行了,得了便宜卖乖,瞧你那点出息,不就五十万吗,跟你那工作室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毛,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你也就这会儿清闲,我敢肯定,过了今天你那店面就要忙不过来了!” 白亦珊手上那一千万的资金都用得七七八八了,当然在乎钱了。不过纵然见钱眼开,她也知道这会儿不是激动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手机塞回包里。 免费的广告打了,效果怎么样却是不太清楚,白亦珊心下还是有些忐忑:“这样真的有效吗?” 霍思宁朝着她白了一眼:“废话,这要是还没用的话,那你做其他广告更加没用。我告诉你啊,借着这个顺风车,你得趁热打铁,还得再忙活忙活。” “啊?”白亦珊不解。 霍思宁朝着那边的几个电视台记者努了努嘴,示意道: “你不是把实体店的地址告诉给那几个采访你的记者了吗,我看他们回头肯定还会去城隍庙那边,到时候你想个办法把你工作室里面那些原料都展示一遍,让大家看到你这工作室的实力。” “这翡翠首饰可不比其他东西,那些客人精着呢,不见兔子不撒鹰,有原料在,那些客户才敢放心来你这工作室下订单!” 白亦珊闻言点了点头,霍思宁又道:“这样还不够,最好是找个会做网站的人给你弄个官网,将那些原料图片以直观的方式挂到网络上,让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到你这个工作室的真正实力。” 这是霍思宁从后世几年那些网店学来的招数,像小米手机采取的就是网络销售模式,不要忽视虚拟网络这个大数据群体,官网的能量无疑的巨大的,在未来或许会形成一个巨大的消费链。 只是霍思宁的这个建议并未引起白亦珊的重视,她觉得弄个官网有些麻烦,多此一举的感觉,而且她根本不懂这玩意儿,也不认识会做网站的人。 霍思宁无奈,想了想将靳晨宇的号码告诉给了她:“这是我高中老师,他计算机很厉害的,你可以去找他,让他帮忙给你做。你别小看了官网这个东西,用不了几年这玩意儿会普及,到时候你就知道它有多重要了!” 238.第238章 高下立判 “饭桶!” 周老爷子听到这样的消息简直要气炸了,他满怀期待希望孙子能有所作为,却没有料到周振交上来的却是这样一份答卷。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我费了这么多劲儿帮你,现在你告诉我搞砸了,啊,你让我这张脸往哪儿搁?” 周老爷子是个暴脾气,越想越觉得一股气憋着发不出来,顿时朝着周振怒目而视,抓起桌案上的一个茶杯就朝着周振砸了过去。 周振下意识地就想要避开,但是仅一瞬间他就定住了身形。 现在爷爷正是暴怒之际,他若是躲开,爷爷肯定更生气。 周振自知这时候他必须得忍耐,所以硬生生地站着没动。 额头传来一阵剧痛,周振只觉得冰凉的茶水浇了他一脸,就听到砰的一声,瓷杯在砸到了他的额角上后,复又跌到地上,碎裂成了数块。 “振儿!” 看到这一幕,周母惊呼一声,急切地护了过来。 看到儿子额头上被砸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周母顿时心痛不已。 “爸,振儿年纪还小,他不懂公司的事务,但是那个方案您不是也看了,觉得很好才同意他运作的吗?” 周母目光落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周彦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埋怨和不甘。 “再说这事儿也不是振儿一个人的责任,您不是让周彦参与公司事务了吗?这事儿周彦也有份,您怎么就怪振儿一个人?” 周彦低着头没有说话,嘴角却是微勾,眼中的冷意谁都没有看见。 “你别以为我老糊涂了就好糊弄,这事儿可都是你这宝贝儿子惹出来的,关彦儿什么事?我大老远将他从米国召回来,可不是让你们这样作践的!” 周老爷子眼神凌厉地看了看周父周母又看了看周振,面色冷了下来。 周父尴尬地低下头去,拉扯了一下周母的衣服:“行了,振儿自己没办好事儿,怪不到彦儿头上。你别扯无关的人下水!” 周母却是不高兴了,不服气地横了周父一眼:“我有说错吗?这事儿本来就是周彦跟振儿两个人负责的,爸只怪振儿一个人,不是偏心是什么?” “你!” 周老爷子简直气结,他从来偏心的都是周振这个亲孙子,周彦他固然心疼,但是即便是将这个外孙召回国,也并未真心想过要将公司交到他的手中。 然而这一刻周老爷子心下却是有了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这个儿媳妇儿他一直很满意,对丈夫忠心贤惠,对他也是敬重有加,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儿媳妇儿竟然还有这么拎不清的时候。 周老爷子冷冷地看着周母,气道:“好,既然你觉得我偏心,那好,那我们就公平了算。振儿在公司任什么职位,彦儿也任什么职位,他们两兄弟公平公正地比一次,看看到底谁的能力强!” 周母先前还有脾气,这会儿听到周老爷子这番话脸色顿时就变了,她不过是见自己儿子被老爷子揍了,而大姑子的儿子一点事儿都没有,心里有些不平衡,所以口不择言了,没有料到怎么就让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爸!振儿年纪小,这样比试其实并不公平吧?” 周父生气地看了周母一眼,恨不得将这个女人赶出病房,都怪这个女人没脑子嘴碎,不然老爷子怎么会说出这番话? “对呀,爸,周彦在学校成绩可是第一,振儿比周彦年纪小,哪里会是彦儿的对手?两个人一块儿比试可不公平!”周母急道。 周老爷子冷哼一声:“这么说,你们是肯承认振儿不如彦儿了?那也不用比了,以后公司就交给彦儿管好了!” 周母闻言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顿时就慌了,被周父恶狠狠瞪了一眼,自然是吓得脸色煞白,紧紧闭上嘴不敢再开口了。 周老爷子看向一旁闷声不吭的周振,满脸怒气道:“自己没本事,就要有自知之明,大刀阔斧什么事情都往身上揽,结果什么都干不好,你除了会说大话还会什么?” 周振从小就知道自家爷爷的威严,这会儿大气也不敢出,只能老老实实听着。 周老爷子看到他这没出息的模样却是愈发失望,想了想道:“公司这边暂时不需要你们处理,这几个月你们俩好好了解一下和田玉的采购流程和注意事项,过段时间你们两去一趟和田。” 周老爷子虽然嘴上说公平,但是其实还是偏心周振。 周振跟随老爷子一起长大,对于硬玉翡翠和和田软玉毛料都有过非常细致的了解,所以采购和田玉对他而言并不算多困难的事。 但是周彦不同,他一直跟随周家大姑居住在海外,接受的也是西式教育,对于国内的珠宝玉石这一块儿嫌少涉足,所以采购于他而言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周老爷子出了一个这样的试题,分明是故意刁难周彦,顺道给周振放水。 周彦脸上并无多余的表情,看起来仍然是温和谦逊的笑容,一副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 周振的眼中却是露出惊喜之色,对于这个采购事宜胸有成竹,一副笃定了自己会赢的神色。 周老爷子有心试探,看到这两人一个面色自若喜怒不形于色,而另一个喜笑颜开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两人的城府心境高下立判,不由得心下一堵,眼睛里的神采都淡了几分,摆了摆手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 那边周彦仍然沾沾自喜,出了病房立刻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我说表哥,你真是太不知趣了,爷爷将你召回来就是为我铺路的,你没看明白吗,他一直在刁难你,采购和田玉,恐怕表哥你连和田籽料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说着他摇了摇头故作惋惜地拍了拍周彦的肩膀,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疗养院。 周彦面上笑容未变,只是嘴角的笑意却早已消失不见。 “我不懂玉,那又如何?”周彦抬起头来,轻声笑道,“只要你懂这就够了!” 239.第239章 玉雕师 事情果然如霍思宁所预言的那样,赌石大会之后,冠玉美人这边生意开始好了起来。 之前开业大半个月都没有一单生意,结果赌石大会后不到三天时间,预定翡翠首饰的人就有近三十笔,而且不少人当天就交了定金。 别看三十笔生意好像很少,翡翠这玩意儿是奢侈品,尤其是私人定制,更加精贵,要么不出手,一出手自然都是高档货。 白亦珊手里的翡翠原料多,那些顾客上门后她也不多说废话,先看原料再说。这一招看起来很直接,却也是最具震撼力。 女人都爱一切美好的事物,尤其顶不住漂亮翡翠的诱惑,但凡看过这么多好翡翠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挪得动脚跟的。 这还不算,这些下订单的客人不光是自己买,还要拉动自己圈子里的其他好友一块儿买,遇到这么多好翡翠,她们绝对不会一个人独享,于是一传五五传十,很快就有很多客户都跟着过来了。 苏晋原在知道白亦珊的店面开张的时候还没怎么在意,谁知道赌石大会一开,冠玉美人很快就在S市大出风头,很快就门庭若市。 这让苏晋原感到非常吃惊,虽然三十笔的订单于苏氏东华而言不过是一个很不起眼的数字,但是这才短短三天的时间,就算是在东华的那些专卖柜台也达不到这样的成绩。 苏晋原心下清楚,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白亦珊的工作室用不了多久就会在S市崭露头角。 但是这并不代表就能长远发展,苏晋原是个商人,自然就有不一样的眼光。 冠玉美人这样的宣传方式固然有可取的地方,但是它也不过是造成了一时轰动的效果而已。 一个公司要站稳脚跟长远发展,光靠宣传是绝对不行的,它必须要有更加过硬的实力和底蕴,不然头重脚轻,走得太快很容易就会从云端跌下来。 下订单多,但是一个工作室总归精力有限,而且最重要的是,要做工作室就要有品牌效应,如果产品没有自己的特点和品牌号召力,工作室就不可能长足发展。 显然,白亦珊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个工作室,除了翡翠原料和优秀的设计师以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雕刻师。 冠玉美人不缺好原料,不缺好设计,但是就缺一个优秀的雕刻师。 一件翡翠物件的成功与否,关键不在翡翠本身,也不在设计,而在雕刻师的鬼斧神工画龙点睛。 有灵气的雕刻师,即便是一块低端翡翠,也能雕出生动活泼栩栩如生的作品,相反的,若是雕刻师本身技艺不过关,哪怕是极品帝王绿到了手中,也只能是暴殄天物。 翡翠饰品和其他产品不一样,手工雕琢的首饰不可能批量生产,所以要做冠玉美人的品牌,光靠数量是不行的,要讲究质量。 霍思宁和白亦珊谈起冠玉美人未来的计划,才从白亦珊的口中得知她在找精品玉雕师的事儿,霍思宁在这一行不熟,但是苏青青却是知道不少。 一问苏青青,果然她眉头一皱,迟疑片刻后开口道: “我倒是知道和田那边有一个手艺师傅就是雕刻师,据说此人是正宗玉石雕工的传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的雕工在国内绝对称得上名号。如果你们能请得动他,那冠玉美人这个品牌绝对会风生水起。” 白亦珊一听说有好的玉雕师,顿时就来了兴致,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是吗,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容易请吗?” 苏青青摇了摇头道:“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姓晏。至于好不好请,你应该知道,天才嘛,不疯魔不成活,能人总是有些怪毛病的。” “怪毛病?”白亦珊愣了愣,霍思宁也奇怪地看向苏青青。 苏青青笑道:“倒也称不上是毛病,就是他的行为有些古怪。这个晏师傅虽然有才,但是从来不肯离开和田。他就住在昆仑山脚下,却没有谁能请得动他出山,无论多重的薪水利益也请不动他。” “为什么?”霍思宁纳闷不已。 苏青青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几年前我哥不信邪,亲自去过和田三顾茅庐,可是却无功而返,可见这个人有多难搞定。” “而且让人感到非常奇怪的是,这个晏师傅虽然是玉石雕工的传人,却鲜少做玉石雕刻,甚至连玉石都极少碰,只做木雕。据说此人的木雕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每年找他做木雕工艺的人需要提前大半年预约才行。” 苏青青一提到那个晏师傅眼睛就有些放光,这也难怪,这样神秘的人物,换成谁都会好奇。 “可是这个人既然有这样的怪毛病,我怎么可能请得动他呢?” 白亦珊摇头,觉得苏青青这是在故意刁难奚落她。 要知道全国这么多翡翠玉石公司都没有人能请得动这个能人,她白亦珊又有何德何能可以说得动这样的怪人?而且她也根本不可能高薪聘请,她就是开一间工作室而已,庙太小,可请不动大佛。 苏青青听到这话倒是笑了:“能不能成功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有一件事,据说每一个区请这个晏师傅出山的人,都会被他问到一个问题。听说如果被问到的人回答出来的答案让他满意,他就会为此人破例,不光出山,而且薪水随便怎么开,免费工作都行。” “免费都行?!”白亦珊惊愕不已,“那有人答出来过吗?” 苏青青嗤笑一声:“肯定没有啊,迄今为止他还在昆仑山脚下住着呢。” “那到底是个什么问题?”霍思宁好奇询问道。 “问题不定。”苏青青叹了一口气道,“那些去请晏师傅的人每个人都被问到一个问题,基本上每个人回答完问题之后,晏师傅都会说,你不是我等的那个人。” “这不是哗众取宠吗?”白亦珊觉得这个人名不符其实,听起来像是在作秀。 240.第240章 邀请 “坊间传言他是在寻找他的伯乐,但是也有人说他是在炒作,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高自己的身价。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也说不准,我都是从我哥那儿听来的,但是这个人的雕琢工艺绝对是非常精湛毋庸置疑的。” 苏青青觉得白亦珊对这个人有误解,急忙解释道。 霍思宁听了却是有不同的看法:“我倒是觉得,这个晏师傅很有个性,人不为名不为利,应该就只是特立独行而已。这样的人多半天赋极高,若真能请得动他,也许真就为冠玉美人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了。” “所以我才说让亦珊姐去试试运气,说不定真的运气好答对了这个怪人的问题。这样的人一定非常讲信用,到时候他跟着你出山,一辈子都会在冠玉美人呆着,你的工作室绝对会名气大增,对于你的工作室的发展来说绝对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啊。” 苏青青觉得自己的这个建议非常靠谱。 白亦珊和霍思宁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是哭笑不得。 “说得这么神乎其神的,我看这事不太靠谱,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说吧,现在工作室里的雕刻师虽然不是顶尖的,但是寻常的订单也还能应付。” 白亦珊觉得这事儿不能抱太大希望,只好笑笑,揭过不提。 霍思宁这边还在为白亦珊出谋划策,那边吴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是店里来了一个客人,留下了一封信,点名要交给她。 “什么客人,怎么会找到仙鱼坊去的?”霍思宁心下觉得奇怪,如果是认识的人,应该会直接给她打电话或者去别墅那边,怎么会跑到店里去? “那人没说,但是我听到他旁边的女秘书叫他藤原先生,听着好像是个东洋人。” 吴均迟疑了一下,将他的怀疑说了出来。 藤原先生,东洋人?霍思宁立刻就想到了当日斗鱼大会在青屏山遇到的藤原青浦,她在S市认识的叫藤原的东洋人就只有这一个了。 可是这个藤原青浦怎么会来找她呢?好像从斗鱼大会那天之后,他们就再没有交集了吧? 霍思宁心下纳闷,却还是往仙鱼坊那边走了一遭,从吴均那儿取了那封神秘信件。 将信封撕开,里面就露出了一个请柬,霍思宁面露古怪之色,将请柬打开,就愣住了。 请柬确实是藤原青浦发的,这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但是请柬上的内容更古怪,居然是邀请霍思宁出海钓鱼。 请柬上这个藤原青浦称自己是个海钓爱好者,斗鱼大会之后得知霍思宁是个养鱼高手,对她非常感兴趣,遂想和霍思宁做个朋友,可是又没有联系方式,又怕突然走访唐突了,就想了这么个笨办法。 可到这封请柬,霍思宁也说不出来她心里是什么感觉。 霍思宁觉得她看不透这个藤原青浦,当日她在斗鱼大会上见到这个藤原青浦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带给她的印象其实很复杂,她也说不上来是好还是不好。 一个人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国籍,却又愿意为了自己的同胞求情,这本身就是矛盾的。 霍思宁到底重活一世,虽然不愿意将人性想得太复杂,但是她却不相信这个藤原青浦真是想跟她做朋友那么简单。 虽然藤原青浦看起来很温和,但是越是表面看起来和善的人内心越是深沉,霍思宁觉得这人找上自己肯定另有目的。 毕竟当日她的那两条中华锦鲤的确是大放异彩出尽风头,这个藤原青浦找上她,说不定就是冲着那两条锦鲤来的也说不定。 不怪霍思宁多想,对一个东洋人她还真放不下戒心,平心而论,她并不想跟这个人有过多的牵扯。 但是人家都亲自登门送请柬了,她也不好直接拒绝,想了想还是委婉地回了一封信,又让吴均顺着地址给送了回去。 吴均这边才将信送到青屏山,立即就将自家老板给卖了。 那边顾叙正着急呢,他这一个来月往返S市不知道多少次,但是追女朋友的进展并不是很顺利,正发愁想找个什么借口约霍思宁出去玩,就听到吴均打来了这个电话。 “藤原青浦邀请出海钓鱼?” 顾叙面色冷了下来,眼睛一眯,沉默了片刻复又问道:“那你老板什么反应?” 吴均回忆了一下当时霍思宁的表情,斟酌了一下用词后回道: “老板看起来倒是挺纠结的,虽然她写信委婉拒绝了藤原青浦的邀请,但是她好像有些遗憾,看起来对海钓好像挺感兴趣的样子。” 顾叙闻言一顿,手指敲了敲桌面,沉吟了一下道:“行了,我知道了。” 挂断了吴均的电话,顾叙二话不说就打给了欧阳军。 欧阳军正在开会,看到来电显示顿时愣住了,迟疑了几秒才将电话给接起来:“叙子?” “嗯。”顾叙淡淡应了一声,“周末我来S市,到时候我们去海上钓鱼去。” 欧阳军觉得玄幻了,他跟顾叙认识这么多年,在他的认知里顾叙一直就是个不合群的。 上学的时候顾叙是只顾埋头念书的学霸,大院里顾叙就是他们几个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简直就是学渣的天敌; 到了部队之后,顾叙也是最努力的一个,考核成绩门门第一,早早就进了特种部队,一路升迁,将他们这些混子甩在了后面老远; 部队退下来之后,顾叙就接手了顾家的产业,这下更加不要命了,每天只顾加班拼事业,就跟个苦行僧一般,拿秦天的话说,这家伙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妖孽。 这大概是欧阳军第一次接到顾叙的电话邀请他出去玩,他顿时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你说什么?出海钓鱼?” 欧阳军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要么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种话怎么可能从顾叙的口中说出来,他不是工作狂吗?怎么可能有心情玩儿。 241.第241章 顾叙喜欢苏青青! “嗯,我查了天气预报,这个周末S市那边天气晴朗,风也不大,正适合出海钓鱼。”顾叙解释道。 卧槽,他没听错,真的是去玩! 欧阳军顿时长大了嘴巴,错愕不已。 顾叙见欧阳军没有反对,只当他默认同意了,紧接着不动声色地暗示道: “周五我叫上秦天跟辉子过来,我们晚上就出海,正好第二天早上还能看到海上日出。你在S市还有没有其他朋友,也可以叫上。” 欧阳军这才回过神来,听到顾叙这话瞬间会意过来,笑道: “我叫人啊,好,上次去平洲碰上的那个苏晋原兄妹就不错,还有那个霍思宁跟白亦珊也挺有趣,就叫上他们好了。” 欧阳军最善的就是听人潜台词,顾叙这家伙别看人高马大的,但是面皮最薄,说话总喜欢藏着掖着让人猜,若是换了别人还真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潜台词,但是欧阳军一听就听明白了这话里隐藏的意味。 小样儿,你不就是想追女朋友嘛,看样子你对那个白亦珊还没死心啊,就你这冰山面瘫,人家能看上你吗? 真是的,不就追个女人嘛,直接上啊,明明白白告诉人家你人有意思又不丢人,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着急,这么费劲儿追女人,你啥时候能脱单啊! 欧阳军心中忍不住吐槽,对于顾叙追白亦珊还拐这么多个弯实在是有些头疼。 顾叙不知欧阳军会错了他的意思,但是他对欧阳军这么上道还是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唔,就这几个人行了,游艇我去联系,你通知那几个人,到时候别放鸽子就行。” “行了,我办事可不比秦天那小子,肯定靠谱,包你满意!”欧阳军笑道。 顾叙轻轻唔了一声,直接就将电话给挂了。 听到嘟嘟嘟的电话挂断声,欧阳军脸色一僵,怔愣了数秒才拿起手机一一给苏晋原霍思宁打电话。 霍思宁接到电话后脸上顿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怎么又是出海钓鱼?” “又?你跟谁约好了一块儿出海钓鱼吗?”欧阳军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就有些不解,连忙问道。 霍思宁笑了笑:“没,就是上次青屏山那个藤原青浦,知道我开了一家鱼店,以为我喜欢钓鱼,就给我发了一封请柬说邀请我出海钓鱼。” 欧阳军闻言顿时急了:“那个东洋鬼子?好端端的他怎么来找你了,这种人肯定别有企图,你可别答应啊。” 霍思宁解释道:“这我心里有数,我已经拒绝了。” 欧阳军听到这话这才放下心来:“这个藤原青浦身份不简单,我听人说他身后势力不小,不过我身边也没人跟他扯上关系,所以我也没怎么留意。但是这人肯定有古怪,我看他十有八九是冲着你上回那两条鱼王锦鲤来的。” 霍思宁笑道:“锦鲤我已经卖给研究院了,他来找我也没用。我孑然一身,他就算向我献殷勤也占不到我便宜。” 欧阳军却是笑了:“话不能这么说,你一个年轻小姑娘,他不能偏财还能骗感情呢。这种有钱有势的人最喜欢玩的就是小姑娘了,你可别被他那伪善面具给骗了。” 霍思宁嗤笑一声:“你看我像是这么容易骗的吗?” 欧阳军想到霍思宁找五铢钱的功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干笑一声。 霍思宁这姑娘也就表面看似柔弱,其实就是个不露声色的主,不栽在她手里就不错了,哪里能骗得了她? “我跟你说,这回请咱们出海钓鱼的可是叙子,你应该知道他正在追白小姐,上回我就跟你说过要给我这发小牵线,这次机会来了。我那哥们儿在这方面不开窍,只能迂回了来。这样好了,你把那个白亦珊叫上,到时候我们想办法让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最好是生米煮成熟饭……” 霍思宁一听欧阳军说是顾叙的邀请就愣住了,紧接着又听到欧阳军说顾叙追白亦珊,顿时脑海里就又浮现出了不久前她带着白亦珊去赴顾叙的晚餐之约的事,顿时额头黑线都冒出来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想起了那次乌龙事件,顿时整个人都窘迫不已: “打住,快打住!我说欧阳兄,你先搞清楚对象再说好吗?上回我就被你坑惨了,你还来,你这发小碰到你可真是倒了血霉了,顾先生看上的根本不是亦珊姐好不好?”霍思宁都要暴跳如雷了。 欧阳军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都怪你啊,完全搞错了,上次顾先生请客吃饭,我就带着亦珊姐去了,还去了那什么艾赛斯法国餐厅,结果却闹了乌龙。人家顾先生说自己有心仪的对象了,还说他女朋友年纪太小还在上学,要等他女朋友再长大一点。这说的跟亦珊姐压根对不上号啊!” 欧阳军顿时傻眼了:“啊?” “啊什么啊,你给的情报错了,亏得我推理能力强,跟亦珊姐两个人套顾先生的话,好不容易才猜出来,顾先生喜欢的根本不是亦珊姐,而是苏青青!” 霍思宁将那天在艾赛斯餐厅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给欧阳军听,最后将她的推论和判断都说了一遍,得意地道: “你这推理侦探做得不称职啊,要不是我,你这回出海指不定还得闹更大的笑话。” 欧阳军却是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顾叙喜欢苏青青,开什么玩笑,这两个人,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吧,怎么可能? 欧阳军觉得要么就是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要么就是世界变得太快了,不然怎么大家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呢,苏青青跟叙子,他这就是闭上眼睛乱点鸳鸯谱,也不会把这两人拉到一块儿啊。 “我怎么觉得这个世界我都不认识了,我该不会是穿越了吧?叙子这人古板得要死,怎么会喜欢上苏青青?不行,我得一个人静静。” 欧阳军觉得自己脑子很乱,挂掉了霍思宁的电话之后他就开始捋这层关系。 242.第242章 欧阳军的大发现 苏晋原是苏青青的哥哥,白亦珊是苏晋原的对象,霍思宁是苏青青的表妹,叙子喜欢苏青青,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欧阳军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可是抽丝剥茧的时候却发现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根本捋不清。 他忍不住伸出手将脑袋揉成了鸡窝,走出办公室想要透口气换换脑子。 “哎,晚上咱们一块儿回去呗。” 就在他走出门口的时候,听到几步远的秘书前台两个女员工正在聊天。 “不行哦,我男朋友约我晚上去吃西餐呢,我一会儿就得走!” “哇,吃西餐,去哪儿吃?” “艾赛斯啊,南京路那家超级棒,菜色跟氛围都不错。” 听到这话欧阳军脚步一顿,脑中一个念头闪过,蓦地他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整个人醍醐灌顶。 按照霍思宁的说法,顾叙是想通过霍思宁去追苏青青,所以才会约霍思宁吃饭讨好她,可是艾赛斯不是情侣餐厅吗,叙子怎么会约她在那儿吃饭?! 找到了那根丝,抽丝剥茧,原本纠结在脑子里乱成一团麻的思绪瞬间就捋顺了。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欧阳军忍不住狂捶桌子,捂着肚子整个人笑成了一团:“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想通了其中的环节,欧阳军差点没笑傻。 可怜的娃,追媳妇儿追这么辛苦也就算了,关键是人家根本不知道他在追求自己,以为他是在使用迂回战术,甚至连约会都带了个电灯泡过去。 欧阳军一面为顾叙默哀,一面又为霍思宁的粗神经感到好笑。 还有比这更可悲的事吗,打光棍近三十年,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人准备脱单,结果喜欢的这个人居然给自己牵红线当红娘一个劲儿介绍其他对象,这是什么神展开? 顾叙虽然没有在S市居住,但是这方面的人还是有的,不过一个电话就订到了一条私人游艇,可以让他们在周末进行一场两天一夜的海上出游。 周五一到,苏晋原就带着三个兴高采烈的女人开车来到了外滩码头。 霍思宁倒还好,苏青青在S市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晚上出海,顿时整个人都激动不已。 车子停在了外滩码头停车场,按照之前跟欧阳军他们联系的时间和地点,几个人在码头入口汇合。 到了码头入口处,欧阳军和顾叙几人已经在等着了。 霍思宁还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要出海,苏青青跟白亦珊两个人兴奋得不得了,光行李就收拾了一大堆,最后后备箱塞不下,又折回去整理,一番耽搁,本来说好的五点,生生拖到了五点半。 好在海关的限制出海时间为六点,他们还算来得及。 欧阳军几个倒是无所谓的态度,大约是知道苏晋原会带三个女人来,他们都见识过女人,自然明白要让一个女人按时按点到场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他们特意将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 那边顾叙看到霍思宁一身轻松利落的装扮走了过来,殷切的眼神里不自觉地就多了一丝温和柔软的光,一双眸子盯着某人看个不停。 看到顾叙那眨也不眨的眼神,欧阳军整个钛合金眼都要闪瞎了。 欧阳军心中忍不住吐槽,暗叹这么多年他们都看错顾叙了,这家伙哪里是个性情冷漠的苦行僧,分明就是个不露声色的闷骚货啊! 欧阳军先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叙子这么清冷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上霍思宁那个还没发育完全的青苹果呢?正常的男人不都会喜欢身材火辣个性妖娆的御姐白亦珊么? 可是现在看到顾叙那冒光的眸子,欧阳军彻底死心了,这家伙品味真奇葩,难怪这么多年他们都没能让他开窍,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努力,而是因为他们压根没弄清楚叙子的口味啊。 汇合后,有人就开口了:“顾总,这几位是?”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顾叙未开口,那边欧阳军却是接过了这茬:“给介绍一下吧,这是苏氏东华少东家苏晋原苏总,这位是我们今天乘坐的游艇所有者,郑华清郑总。” 那男人面上带笑,伸出手朝着苏晋原笑道:“原来是苏总,仰慕已久,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真人了。” 苏晋原眼神一闪:“郑总客气,我看郑总也挺面熟的,不知道郑总跟裕隆地产是什么关系?” 郑华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那边欧阳军倒是笑了:“你这话算是问到点上了,郑总就是裕隆地产的老板。” 郑华清笑着摆了摆手:“可别说这些,我可比不上你们,我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主,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比不得了。” “郑总谦虚了,裕隆地产这两年发展势如破竹,您的眼光精准,光这点就让人钦佩,苏某自叹不如。” 郑华清笑着摇头:“苏老弟我们也别总来总去的了,这听起来也怪别扭的,我比你们年纪大,托大一声,你们叫我郑哥好了。” 苏晋原闻言从善如流,叫了一声郑大哥,郑华清的目光落在了苏晋原身后三个女孩子身上,几个人都做了一番介绍,相互打了个招呼后就朝着码头走去。 郑华清是顾叙联系的人,霍思宁在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却是觉得有些耳熟,心下不由得有些好奇,忍不住走在人群后面,悄悄拉了拉顾叙的衣襟。 “顾叙。”霍思宁轻声唤道。 顾叙的余光正关注着霍思宁的动向,见她主动靠过来,顿时心下一喜,侧过头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嗯?” 霍思宁看了走在前面的郑华清一眼,压低声音问道:“这个郑华清是什么人?” 顾叙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下来。 他还以为这姑娘开窍了,发现他喜欢她这件事了呢,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听到霍思宁找他询问一个不相关的人,顾叙心下郁闷不已,连声音都闷闷的:“你怎么会对他感兴趣了?” 243.第243章 房产大亨 霍思宁不知顾叙的心思,满脑子都是对郑华清那种怪异的熟悉感,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能含糊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人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真是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裕隆地产你肯定听说过,这个人就是做房地产发家的,如今在国内为数不多的大地产商,别看这个人不起眼,这人低调得很,在福布斯上都排得上名号!” 旁边苏青青听到了霍思宁跟顾叙的悄悄话,不以为意: “你肯定是什么时候在电视上或者报纸上看到过这个人,脑子里面留下这个印象了,所以才会觉得他面熟。” 霍思宁闻言却是苦笑,她无法将自己脑子里那种怪异的感觉描述出来,但是她确信自己从未见过郑华清这个人。 霍思宁在自己脑海里搜罗了半天也没能理清楚头绪,可是她很清楚,自己脑海中那种模糊的熟悉感不是骗人的。 霍思宁心下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她一定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想不通霍思宁也只能作罢,走在郑清华后面,几人来到了码头。 之前在外面还不觉得,进了码头才发现,在外滩居然停靠着数百艘油轮。 油轮按照大小排列停靠在码头,小号油轮靠近码头便是,最远处几艘超级油轮距离岸边却是有很远的距离。 这是多年生长的巴蜀的霍思宁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巨型油轮,跟这些油轮相比,她之前在黄江边上看到小型打渔船根本不值一提。 虽然油轮距离码头挺远,但是带给霍思宁的震撼不小。 这些停靠在码头的油轮都非私人所有,豪华游轮停靠在码头另一边,霍思宁等人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一艘大型的私人游艇。 郑华清几人靠近游艇,那边立刻就有船员放下了甲板,在游艇和码头之间连接了一个通道,霍思宁等人纷纷从甲板上走上了游艇。 登船后就开始分配房间,霍思宁几个人在船内走了一遭,看到船舱内的构造不由得咋舌。 这艘游艇看起来十分豪华,上面有驾驶舱船舱甲板,船舱很大,被改造成了八个独立的标准间,每个房间有一张双人床以及独立的卫生间,可以容纳近二十人。 “哇塞,这条游艇看起来真不错的!可以吹海风看风景,明天还可以来一场日光浴,这日子不要太美啊!对了郑大哥,这船是不是还可以打渔?”苏青青一到码头看到渔船就激动不已。 “打渔没问题,游艇上有专门的打渔船员。”郑华清脸上带着笑,耐心解释道,“不过你可不要抱太大期望,虽然我这船上打渔工具设备齐全,但是打渔也只是普通的娱乐而已,平时是不打渔的。” 苏青青觉得不解:“为什么只是娱乐?这么大一艘船开出去不打渔多浪费啊。” 郑华清笑道:“现在哪里还有鱼打捞啊,一网撒下去,能拉上来一兜子小鱼小虾就不错了。出海的油钱跟人工费都挣不回来,要靠这点鱼虾生存,早就饿死了。这样大的船,要么不动船,一动船成本费就上千,普通人哪里承受得起?” 听到这话,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郑华清接着道:“看你们就是不知疾苦的,渔民的日子不好过啊,这个行业紧缩,都是机器打渔,纯手工打渔的很少了。外滩这边有很多私人渔船早就改行了,渔民打渔养活不了自己,只能将渔船租给游客出海旅游,打渔倒成了副业。” 霍思宁不了解渔民这个行业,但是早几年就听说,华夏内海鱼类资源日趋枯竭,根本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人口需求。 中国海岸线其实很长,所属海域也够大,但是即使把有钱人吃的鱼翅都换成粉丝,再加上人工养殖的那部分,仍然无法满足十三亿华夏人口日益增长的需求。 海洋资源固然丰富,但是人类在海洋上的探索还只能停留在表面,深海区究竟有多少资源可以利用,谁也不知道,只能一步步小心摸索。 因为海洋捕捞的方法单一,渔船的科技就变得尤为重要。一些渔民的经济实力跟不上其他竞争者,渔船太旧,捕捞的鱼就变得稀少,入不敷出的渔民只能被迫转行,去做其他的工作。 一些打渔船也被迫对游客开放,有一些渔船还在甲板上搞行为艺术,给游客们表演织补渔网等等,只是为了多赚点辛苦钱。 当然,郑华清的这艘私人游艇是不接外活的,他买下这艘船只是为了找一个娱乐消遣,平时没事会约上几个朋友出海钓鱼,进行一下户外活动散散心。 郑华清的这艘游艇的确够大,船长近三十米,宽五米,是他年前才刚刚购置回来的,是外滩码头最大的一艘私人游艇。 郑华清甚至直言,这游艇他买回来到现在总共出海的次数两个手指头都数得清,这一回要不是顾叙亲自打电话找到了他这儿,他还未必舍得租借出来。 “看样子咱们还是沾了叙子的光啊。”欧阳军感慨道。 别人不清楚,但是欧阳军和宋辉却知道,郑华清之所以这么爽快,是看在顾叙的面子上,不光是因为顾叙是盛唐集团总裁,还因为帝都顾家的身份。 郑华清这人倒是真正的爽利,听到欧阳军这番感慨也不藏着掖着,笑道: “欧阳老弟你这话算是说对了,我这人也不拐弯抹角,虽然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跟老弟你交个底吧。过段时间在帝都有个招标会,我听说盛唐也参与竞标了,我也没多大的奢求,只希望顾老弟你能照顾照顾老哥,让我也能喝口肉汤就成。” 说完这话郑清华就眼巴巴地看着顾叙,虽然这人资产不少,可是看向顾叙的眼神里仍然是带着七分讨好三分忌惮,可见顾叙这人他也不敢得罪。 欧阳军听了郑华清这话倒是一愣,顾叙跟宋辉却是十分淡定,看样子对裕隆地产的事儿一点也不意外。 244.第244章 出海咯 “既然是周末度假,就别商谈公事了吧。你这事儿我们早有安排,郑哥您只管放宽心好了。” 顾叙没有开口,宋辉就充当传声筒。 这话算是给郑华清吃了定心丸,郑华清闻言顿时大喜,笑道:“行,那咱们开船离港吧,有老哥我当导游,这回包你们吃好玩好!” 船员解开了拴在码头上的铁索,将游艇驶离码头。 霍思宁几个人就站在船头的旱板上,因为天气晴朗,这个时候正好是日落的时候,迎着远方的晚霞,脚踩着蔚蓝的大海,几个人的心情都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出海没多久,苏青青的脸色就变得有些怪异,霍思宁率先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正准备找郑华清过来,结果刚走没两步苏青青面色大变,忽然就靠在船体护栏处吐得翻天覆地。 郑华清那边正在跟欧阳军几个人唠嗑,听到动静立刻赶了出来,看到苏青青那狼狈样顿时就乐了,边拍着苏青青的后背边笑道: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晕船。我船舱的医药箱里有备晕船药,我去拿。” 苏青青面色惨白跌坐在甲板上,哪里还有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模样。 霍思宁跟苏晋原对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 见惯了苏青青咋咋呼呼的样子,陡然看到这家伙老老实实坐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霍思宁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青青平时挺能折腾的啊,我记得她还学习过跆拳道,身体素质按理来说没这么差啊,怎么做个船就这么大的反应?” 霍思宁回过头担忧地看了苏青青一眼,纳闷不已。 苏晋原点了点头:“听说要出海,她兴奋了几天,谁知道居然晕船,这会儿指不定怎么郁闷呢。” 郑华清那边取了晕船药过来,听到霍思宁这番话忍不住笑着摇头: “没出过海的人晕船很正常,这跟身素质没关系,她估计是晕船体质,慢慢适应几个小时就好。我这有晕船药,吃了这个药睡一觉,明天应该就会没事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取了一杯清水后,趁着众人不注意将碧珠灵气注入到了药丸和清水中,这才将药丸塞进苏青青的口中,让她喝水咽下去。 苏青青只觉得一股清冷之气顺着喉咙流入胃部,很快散入四肢百骸,她胸口那股憋闷恶心之意瞬间缓解了不少。 她只当是吃了晕船要之后的反应,倒是不以为意。 碧珠的灵气是可以治愈好苏青青的晕船反应的,但是这么多人在场,霍思宁也不敢贸然行事,只能在晕船药上稍微动点手脚。 本了霍思宁还想劝苏青青回船舱内休息,到时候她就可以找个借口说给苏青青气功按摩,直接将灵气输入她的体内缓解她的身体不适。 但是苏青青性子倔,她盼了这么多天的出海行动,怎么能因为晕船而中断了呢? 苏青青眼巴巴地看着霍思宁,就算随着海浪的晃动她的面色苍白而痛苦,也死活不肯回房间。 霍思宁无奈,又不能将她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能作罢。 好在苏青青的晕船反应并不算太严重,吃了药之后脸色好了不少,霍思宁这才松了口气。 和苏青青不一样,其他人出海后都没有什么异常,就连霍思宁这个中部地区的旱鸭子都没有一点不良反应。 大家兴奋地集中在甲板上,或站着或坐着或趴着,吹海风看风景,虽然是冬天,但是海风吹在脸上并不算很冷,一个个都很是欢喜。 出海当然少不了要捕鱼,虽然有之前郑清华的话做铺垫,但是大伙儿的兴致不减,出了近海十多海里就忙不迭地去找船长询问情况。 船长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他脸上皴裂粗糙的皮肤和手上厚重的老茧无不在告诉众人,他是一个经验非常丰富的老水手。 “我家是附近渔村的,年轻的时候,就三四十多年前,跟着我父亲跑出十海里,就能打八千到一万斤鱼,那会儿鱼不值钱,但是还能养活过日子。现在,往外跑七八十海里,一天能打到五百斤鱼就顶天了。” 听到霍思宁等人催促说要下网捕鱼,那船长面露苦涩,一面去船舱找渔网,一面开始数古。 “鱼少了,现在出海起码要到三十海里以外才能下网,一些老渔民都只能改行,现在要靠打渔发财太难了。” 那船长大约也明白他这番话破坏了气氛,笑道: “嘿,瞧我说这些干什么,你们是来玩的,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你们都是社会成功人士,这些是我们穷人才有的烦恼,跟你们注定是扯不上关系的。” 其他人没有说话,霍思宁面色却是一派严峻,看着眼前的那片海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内海鱼类资源枯竭,对其他人来说却是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却是与她息息相关。 虽然来到S市后霍思宁一直都只在黄江活动,但是她很清楚,迟早有一天她会征战海洋,来到那片曾经让她葬身的海域。 勿怪国内很多餐厅都开始进口国外的海鲜,国内海洋鱼类过度捕捞后资源匮乏,餐厅要正常运营,只能选择国外那些舶来品。 霍思宁一直觉得她拥有避水珠就拥有了逆天作弊器,可是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她这个想法错得离谱,虽然她拥有避水珠,可是如果有一天近海没有鱼可以捞,她就算有避水珠又有什么用呢? 那次和苏晋原白国明在东洋餐厅吃海鲜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就有一个想法,现在听到老船长的话,她的这个念头越发强烈起来。 海洋这么广阔,鱼类资源多不可数,肯定不可能枯竭。只是因为那些鱼在收到生态破坏后不再来到这个区域,改变了生存的环境所以它们去别的地方安家了。 既然灵气对那些鱼类的诱惑力这么大,是不是只要她的灵气足够强大,就能将那些鱼类调遣过来重新繁衍形成新的生态系统呢? 霍思宁觉得这个想法听起来荒谬,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应该可行,唯一的难题是,如今她手中避水珠的灵气还是太弱了,普通的捕鱼还行,真要做这种大事儿,却是杯水车薪,完全不够用。 245.第245章 抵达公海 夜里游艇行出三十海里后,船长准备让船员抛网。 在S市码头有很多这样的旅游船,船长和船员们受船只主人雇佣,但是船在下海之后,船长并非只是带旅客出海这么单纯,他们也会借助渔船在海上捞捕海鲜作为出海外快。 船员们能捞捕到多少海鲜都靠运气,这些额外所得并不需要交给船只主人,只有船上几个雇员按劳分配。 就连郑华清的这艘游艇也是如此,船上的船员有六七个,除了掌舵人之外,还有六位负责船体其他方面工作的水手。 这些水手们个性亲和,服务态度也很好,不过对他们来说,霍思宁他们这些人并不具备多大的吸引力,因为赚多少钱都是雇主的,他们不过是打工仔。 对他们来说,最具价值的东西,在海上。 当然,只要船员们能开好渔船不出纰漏,能捞捕到多少海货郑华清都不会管,也不会苛刻他们,甚至在没有收获的时候,郑华清还会额外给他们发补助。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船员对郑华清很是敬重的原因,郑华清对待员工十分厚待,所以船员们工作也尽职尽责。 渔船的速度慢了下来,除了开船的掌舵人,其他几个船员都来到了甲板上,渔网撒开做好准备,只等船长下令就下网。 听到渔船准备撒网,霍思宁几人纷纷跑到船尾前观望,满怀期待地等待着渔网被捞起来的那一刻。 渔船下网也有讲究,这个时候是冬天,近海鱼群多数是结伴顺着洋流前进,所以下网也要根据洋流的方向和路线。 这就要凭借老船长数十年的海上航行经验来判断了,老船长经验十足,看了看海面,没多久就下令撒网。 得了指令的几个船员迅速将手中的渔网撒落出去。 到了夜里八点多,这一网就拉了上来。 但是让众人感到失望的是,这一网收上来,黏在网上的除了螃蟹和小海虾之外,鱼居然没见到几条,统共加起来也不到十斤海鲜。 霍思宁等人见了简直哭笑不得,之前船长说现在打渔入不敷出的时候他们还没什么概念,现在看到这情况,却是彻底无语了。 连渔网都捞不到鱼,那他们出来海钓能行么? 老船长倒是淡定,将渔网上那些鱼都拢归到一个铁桶之中,过了没半个小时,又让船员们下第二网。 看到那寥寥数只海货,就连郑华清都有些哭笑不得,还好他早有准备,白天就让人买了不少新鲜时蔬食材放在游艇上备用,不然这会儿这点虾兵蟹将要做一桌子菜,那做饭师傅非得愁死不可。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做饭师傅的功力再身后,没得材料,也做不来一桌子盛宴啊。 这一回来船上的都是贵客,郑华清早前就有交代,让厨师发挥出最高的水平来,绝对不能怠慢了这批客人,那做饭师傅当然要小心应对,生怕出纰漏。 不过让做饭师傅感到无奈的是,这批客人对他的那些陆地食材全然不感兴趣,一致要求他做海鲜,还指定了就要吃刚刚捞捕上来的虾兵蟹将。 老师傅得了郑华清的示意,这才将那些海虾海蟹清洗干净上锅清蒸。 晚餐到夜里快九点才开餐,但是大家都不介意,反而兴致勃勃地一面吹海风一面狂侃,开心不已。 一桌子菜做得非常精致,但是最受欢迎的却是那些虾兵蟹将。那些海鲜虽然刚打上来的时候看起来很脏,但是吃起来却很鲜,就连白亦珊这个不怎么吃海鲜的都吃了不少。 夜里游艇一直在行驶,到凌晨三点多,游艇已经行驶了近两百公里,到达了公海临界。 所谓公海,即是指不包括在国家的专属经济区、领海或内水或群岛国的群岛水域以内的全部海域,简而言之,就是不受国家主权管辖支配的海洋部分。 公海对所有国家自由开放,在公海上从事国际法所不禁止的活动都是自由的,包括国内法律明令禁止的赌博活动都不会受到约束,所以有越来越多的人跑到公海上参与赌博。 在香江甚至有专门的公海旅游产业,虽然明面上打着旅游的旗号,但是其实进行的却是赌博,就连赌王何洪杰都购入了一艘巨型油轮加入到了公海赌博的队伍。 当然,郑华清并没有这样的嗜好,他买下这艘游艇也不过是为了来公海钓鱼而已。 国际海洋公约预定,距离岛屿或海岸200海里以外的地区都属于公海范畴,船舶在行驶出内海领域200海里就算是到达公海。 到达公海之后,船舶必须悬挂国家旗帜以证明船舶的身份,否则会被视为无国籍船只,在受到碰撞或其他意外事故之后将无法得到公正处理。 所以这个时候老船长让值班的船员去甲板上将国旗升起,这才将船只停在海上,回船舱休息。 第二天五点多,苏青青第一个从梦中醒来,吃了晕船药睡了一整夜,她的精神果然好了很多,整个人的脸色都恢复过来,跑到甲板上就看到船停在了海上。 “哇,日出!快出来看日出!” 苏青青这一嚷嚷,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起来了。 天还没有大亮,天空一片浅蓝,海面十分平静,天水相接处只有一道红霞,慢慢地红霞满天,一轮发出柔和光晕的红日缓缓从地平线升起。 “真美!”白亦珊身上还裹着毛毯子,目光却是定定地看着远方,“如果有一块蓝红相间的翡翠就好了,我一定要将这样美丽的景象雕刻下来。” 听到这话霍思宁不由哑然失笑,白亦珊果然是个工作狂,出来度假都不忘她的本职工作。 苏青青不晕船了,整个人都激动不已,船上船下跑个不停,昨天晚上她没有看到船员打渔,这会儿急得不行,恨不得亲自动手将渔网给拉上来。 几个船员吃完了早饭,这才不紧不慢开工。 因为夜里放的渔网,这会儿已经过去数个小时,加上船已经行驶到了公海,这一带鱼渐渐多了起来,所以这一网拉上来之后,收获还真不少。 246.第246章 彩头 数百斤的海鲜被拉出水面,一条条活鱼被丢入铁桶之中,看到这景象,大家都觉得惊喜不已。 当然,顾叙他们并未忘记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海上垂钓。 顾叙并不懂垂钓,但是为了这次出游,他也算是做足了功课。海钓的渔具琳琅满目,他咨询了好几个海钓高手,才挑选出了合适的装备。 从鼓形卷线器到合成鱼线到浮漂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之后才定下来的。 郑华清原还担心顾叙几个人没有钓具,准备带他们到船舱去挑选合适的装备,结果看到顾叙拿出来的这数套工具,他倒是愣住了。 “顾总原来还是个中高手啊,您这几套装备,没个十来万拿不下来吧。” 郑华清就是海钓高手,看到顾叙的钓具,顿时就来了兴致。 “要不一会儿我跟顾总比试比试如何?” 钓鱼爱好者通常都喜欢和人进行比赛,尤其是同类高手,他们总是充满战意。 但顾叙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听到郑华清这话他也有些心虚,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自然,下意识地就朝着霍思宁那边瞄去。 他绝对不能让别人看穿他根本不会钓鱼,不然这脸可算是丢大发了。 霍思宁也不会钓鱼,见顾叙拿出这么多专业工具,她也有些发愣,不过她心下却是隐隐有些佩服,暗道真看不出来,顾叙这人看起来清冷,原来还有这能耐。 “行啊,叙子,你这什么时候学会海钓了,我怎么不知道?” 欧阳军不知道顾叙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拍了拍顾叙的肩膀不解地问道。 宋辉听到这话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顾叙的老底,一点眼色也没有:“装一装过过瘾就行了,叙子天天跟我在一块儿,不是上班就是在上班的路上,什么时候有时间玩这个了?他要是懂钓鱼,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这玩意儿都是他找人帮忙挑的!” 苏青青闻言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开,其他几个人也是乐不可支。 霍思宁也抿唇笑了,看向顾叙的眼神有些忍俊不禁。 顾叙一向面瘫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尴尬。 郑华清倒也不怎么在意,摆了摆手道:“出来玩不用那么拘束,海钓其实很简单,只要搞清楚这些工具怎么使用就容易了,我来教你们……” 说着郑华清就将顾叙手中的一套鱼竿拿在了手上,一遍组装一遍解说,待到鱼线被抛出,大家都开始跃跃欲试。 那边欧阳军瞥了某个追媳妇儿追得辛苦却不得章法的笨蛋总裁一眼,眼珠子转了转,脑子灵光一闪,顿时计上心来。 “光是垂钓多没意思啊,我看不如这样好了,我们分组比赛怎么样?大家都拿个小玩意儿出来当彩头,到时候谁钓的鱼比较多,彩礼就归谁怎么样?” 欧阳军的这个建议立刻就得到了其他人的附议,苏青青眼神清亮热情高涨:“这个主意好,但是这个彩头有什么要求吗,还有要怎么分组?” “就是一个游戏而已,彩头随意,不一定要很贵重的物件,大家随意就好。至于分组嘛……” 欧阳军笑了笑,不露声色地朝着顾叙看了一眼,“郑总是高手,我们肯定是比不过他,就当裁判好了。剩下我们八个人正好可以分成四组,我们抽签来定。” 郑华清听到这话顿时就笑了:“行,我给你们当裁判,保证公平公正!” 顾叙察觉到了欧阳军眼神里的异样,眼神一闪顿时明白了欧阳军想要干什么,不由得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欧阳军,没有异议。 很快欧阳军就将分组抽签的卡片做好了,也不知道他在卡片上动了什么手脚,每个人抽完签后,顾叙和霍思宁不无意外地分到了一组。 霍思宁看了顾叙一眼,倒是没有多想。 顾叙朝着霍思宁轻轻道:“一会儿彩头你弄个不值钱的糊弄一下就行了。” “为什么?”霍思宁不解。 “我不大会钓鱼,可能会输。” 顾叙也不想承认自己这么弱,但是与其到时候输了丢人,还不如事先就给霍思宁交底。 霍思宁闻言大囧。 顾叙还想说什么,那边欧阳军已经开始喊大家出彩头了。 欧阳军率先将自己裤兜里盘了很长时间的一块古玉给掏了出来,那边宋辉和秦天当然也不甘示弱,一个拿出了一个紫檀手串,一个拿了个镶金玉观音。 苏晋原比较实在,他身上没什么东西可以拿,想了想回到船舱将他一直用的一支金笔拿了出来。 苏青青跟白亦珊两个倒是省事儿,一人拿了一对翡翠耳坠子,那坠子还是霍思宁送给她们的,用的料子正是不久前霍思宁在平洲赌涨的第一块鸡油黄的边角料。 那块鸡油黄霍思宁以两百万卖给苏晋原,当时霍思宁还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给她留一个黄明玉镯子。 东华公司的速度不慢,不到一个月,黄明玉镯子就送到了霍思宁的手上,同时还附赠了两对不同款式的黄明玉耳坠子。 霍思宁没有耳洞,耳坠子自然是不能佩戴了,所以她二话不说就将那两对耳坠子分别送给了苏青青和白亦珊。 没想到这两人居然将那两对坠子拿出来当彩头,霍思宁看了简直又气又笑。 顾叙将手上的那支百达翡丽手表取了下来,扔到了桌子上。 霍思宁却是有些犹豫,她手上确实戴着一个翡翠镯子,但是这是她从乌木箱子里取出来的。 虽然这羊脂玉镯子价格不算昂贵,但是好歹也值上百万,就让她这么拿出来当彩头她还真舍不得。 况且这镯子跟箱子底部藏着的绢帛是一块儿捞上来的,那绢帛上的八卦图还没有解开,霍思宁总觉得那八卦图似乎隐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也不知道这镯子跟那绢帛有什么联系,所以这镯子她是绝对不可能拿出来的。 想到这儿霍思宁不由得皱了皱眉,看了苏晋原一眼,忽然笑道: “我事先没有准备,现在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这样好了,如果我输了,二十厘米野生淡水珍珠,一块拳头大小的小无色玻璃种翡翠明料,还有一对纯血德国红松神仙鱼,这三样东西随便你们挑。” 247.第247章 亲一个吧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几个人都愣住了。 “哈哈,宁宁你那淡水珍珠不是都分给我哥吗,怎么还有?二十厘米的东珠可不小,这个彩头我喜欢,我一定要赢!” 苏青青一听到霍思宁说二十厘米的淡水珍珠就来了兴致,就连苏晋原都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大约是没有料到霍思宁分给他三颗大东珠之后,手里竟然还藏有私货。 “你就算了吧,这回肯定是我赢,那块小无色玻璃种翡翠是我的了!” 白亦珊也不甘示弱,她知道霍思宁手里有好翡翠,听到小无色顿时眼睛放光。 欧阳军却是哑然失笑:“这还没比赛呢,你们就抢上了。行,今天哥哥我就跟你们好好比试比试,这些彩头没意思得紧,我就想要霍小姐那对神仙鱼,一会儿你们谁都别跟我抢!” 见到这么多人哄抢,郑华清有些惊讶,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幽光。 霍思宁笑着摇头,正想要说点什么,这时候忽然一阵大风刮来,船身一阵摇晃,站在甲板上的众人顿时站立不稳,纷纷朝着一边倒去。 “当心!” 眼见着霍思宁就要跌到护栏外去,顾叙下意识地冲了出去,伸出手臂就将霍思宁揽入怀中。 霍思宁只觉得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眼看着就要掉到海水里去,这个时候一双臂膀将她紧紧扣住,她就如同小鸟依人一般,与顾叙那坚硬的胸膛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咚……咚……咚…… 霍思宁的耳朵就贴在顾叙的胸膛上,她仿佛听到了那独属于顾叙的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船身终于停止了晃动,众人回过神来,一侧头却是看到了这边如此诡异的一幕。 顾叙双臂环着霍思宁的腰身固定住,从侧面看起来就好像是他死死地把霍思宁摁在了自己的怀里一般。 众人:“……” 霍思宁稳住了身形,察觉到自己还呆在顾叙的怀里,顿时又羞又囧,下意识地抬起头想要将顾叙推开,却不料她这微微一扬头,额头刚好抵在了顾叙的嘴唇上。 温热的肌肤相触,霍思宁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顾叙呼出来的热气喷在她的额头鬓角上,让霍思宁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呃…… 这样温软的触感,让霍思宁的思绪又一次回到了前世她和顾叙初遇的那一晚,那个带着满满情|欲的让人沉醉的吻,还有独属于顾叙的身体的气息。 纵然只是一个额头与唇角的接触,也让霍思宁有片刻的恍惚,在心底里竟然生起一种说不出的旖旎滋味儿。 “宁宁,你没事吧?” 气氛说不出的暧昧,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将这难得的好氛围给打破了。 未察觉到气氛异常的二货苏青青贸然开口了。 霍思宁顿时身形一僵,意识到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人也不对,霍思宁恍惚了那么片刻的思绪就这么被苏青青拉扯了回来,很快她就清醒了过来。 也顾不得细想顾叙那嘴唇是不是有销魂滋味了,她猛地将顾叙推开,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 怀抱忽然一空,顾叙一阵怅然若失,揽自家媳妇儿在怀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可惜时间实在太短,他还没品出味儿来呢。 额头上还残留着对方唇瓣的温度,但是霍思宁的理智却已经回笼了。 霍思宁下意识地朝着顾叙看了过去,两个人四目相对,顾叙的眼睛在晨曦之中显得格外清晰,霍思宁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如擂鼓的声音。 霍思宁顿觉尴尬,脸上的热度腾地一下就冲了上来,连耳后根都红了。 一旁站着的欧阳军几人一个个眼神里都隐隐发光,一副八卦看好戏的模样。 如果这会儿霍思宁眼前有一块豆腐,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撞过去。 要不要这么丢人啊? 她就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顾叙亲了? 就算亲吻额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你们这些人难道就不知道稍微避讳一下吗?这么一副似笑非笑暧昧古怪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你没事吧?” 得了便宜的顾某人脸上表情似乎没什么异样,认真地看着霍思宁问道。 霍思宁摇头:“没事儿。” 怎么会没事儿,她这是亏大了,被人占了便宜,偏偏还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得,因为这个吻,是她自己主动送上门去的。 “咳咳,那什么,比赛还继续么?” 那边欧阳军看着顾叙和霍思宁二人,清咳两声之后这才接着开口询问道。 虽然欧阳军没有笑出声来,但是霍思宁却觉得他肯定在偷笑。 她忍不住回头瞪了欧阳军一眼,心中感到一阵气闷。 这家伙有没有搞错,不是说好了要撮合顾叙跟苏青青的吗?怎么现在闹到她身上了?他就不怕苏青青一生气,他这个月老做不成了么? 明明刚刚不过是一场意外,但是霍思宁却在心中纠结不已,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苏青青的事情一般。 想到这儿她心下一阵心虚,下意识地朝着苏青青那边瞄去。 苏青青面色平静看起来十分正常,霍思宁在心中暗自庆幸。 好在苏青青个性大条,虽然觉得刚刚的事情有些诡异,却没有多想。 呃…… 她忍不住在心里小小地唾弃了一下自己,你在那儿别扭什么呢,被顾叙这个货真价实的优质帅哥亲吻了,只怕在心里暗喜不已吧?真要算起来,你可没吃什么亏。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下一横,越发光棍破罐子破摔,就算被这些人看到了又怎么样,反正她跟顾叙没什么,她有什么好害羞的? “为什么不继续?你们一个个这么大方出了大彩头,不就是想让我们赢吗?”霍思宁立马甩了个眼刀子给欧阳军。 欧阳军自知这是被霍思宁迁怒了,也不恼,挑眉一笑: “成啊,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霍思宁养鱼水平不错我承认,但这钓鱼跟养鱼可是两码事儿!” 248.第248章 饵不行? 那边宋辉也忍不住搭腔了:“这话我同意,女人,让她们逛街她们能逛一整天都不嫌累,但是要论钓鱼,她们没几个能坐得住的,不是嫌时间长就是嫌太阳晒,麻烦事情一大堆!” 听到这话霍思宁倒是不服气了,挑了挑眉笑问道:“你们这话的意思是我们女人不行了?” “嗨,什么行不行的,霍小姐,这回可真不是我瞧不起女人,我这是说实话,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平时在钓鱼区你放眼看去,能看到几个女人的身影?” 欧阳军见霍思宁不服气,微微一笑,显然是笃定了霍思宁肯定会输给他。 霍思宁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讳莫如深的笑:“欧阳大哥,凡事别说得太满啊,小心一会儿脸被打肿了。是驴子是马咱们牵出来溜溜,现在你说这么多都没用,一会儿得成绩说了算!” 这个时候郑华清那边已经从船舱将自己独有的海钓竿取了出来,他左脚后退半步,右肩侧偏,双手同时握住海竿,竿与水面呈现四十五度角。 这时候左手食指压住鱼线,竿梢从又瘦方往前挥,鱼线放开,使鱼钩自然落入水中。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给人一种圆润流畅的美感。 郑华清手里拿着海竿,一遍开始给众人传授钓鱼经验。 “海钓也是有规则的,跟淡水垂钓不同,海钓会受到潮汐潮落的影响。” “下竿有一个规则,那就是找准鱼群,鸟有鸟道,鱼有鱼途,海洋中的鱼都是走一条线,所以在钓鱼的时候要看准海浪流动的方向再下竿。” 说话间郑华清手中的鱼竿猛然一抖,他的身形随着鱼竿向前一探,郑华清面色一喜,笑道:“有了!” 这一声惊呼瞬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谁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鱼咬钩。 这是第一条上钩的鱼,所以众人都密切关注着郑华清的举动。 只见他提竿收线慢起长拉,鱼竿在他的手指上下飞舞,金鱼线在卷线器上忽紧忽松,动作娴熟就好像是在打太极拳一般。 鱼在水里拼命挣扎将鱼竿拉成了一个巨大的问号,郑华清跟鱼在水中较量了数分钟,慢慢地一条青白色的鱼头露出了水面。 “上钩了!” 这是一条二十多厘米的鲅鱼,重量约莫两三斤左右,虽然鱼不大,但是却是今天钓上来的第一条鱼,将鲅鱼放入水桶之中,郑华清显得很是高兴。 看到这条鲅鱼,众人的眼里也都闪现出灼热的光芒,纷纷拿起钓竿加入到了钓鱼的行列。 “先站个好位子更加容易上鱼!” 在游艇甲板上有专门放置钓竿的插孔,一共有十来个,是郑华清专门找人设计改装的。最好的四个孔都在船尾,只是这四个孔靠得太近,只能让两个人放置鱼竿。 好位子当然有人争抢,关系到比赛的输赢,欧阳军跟宋辉两个人是各不相让,率先就霸占到了有利位置。 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那两人的鱼竿已经架好了。 众人一面笑骂欧阳军和宋辉太奸诈,一面也忙活开来,大家纷纷争抢好位置,甲板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霍思宁没有去抢什么插竿孔,比起船尾,她觉得还是船艏更清静一点。 顾叙也没有动,他现在跟霍思宁就是一个组的,自然是唯霍思宁马首是瞻,霍思宁说要去船艏,他当然没有异议。 那边欧阳军看到霍思宁跟顾叙到了船艏,偷偷朝着另一边的白亦珊眨了眨眼睛。 刚刚抽签的时候,欧阳军就是和白亦珊联手作弊,将霍思宁和顾叙给绑到了一个组,这会儿看到那两人去了船艏,欧阳军自然是得意不已,心中暗道:叙子,哥们儿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可就要靠你自己了啊。 钓鱼是一项考验耐力和技术的活,霍思宁跟顾叙都有耐心,但是的确技术不如人,几次抛竿下去却都提不上来鱼,不免有些郁闷。 与霍思宁这一组相比,那边欧阳军和宋辉那一组明显技术要好很多,虽然比不上郑华清,但是那两人明显也是出海钓过鱼的主,所以才不过二十分钟,他们已经有两条半尺来长的鲳鱼落尽了鱼篓之中。 “霍小姐,怎么样,技术不如我们吧?你就直接认输算了,你那一对神仙鱼,我先收下了!” 欧阳军又一次看到霍思宁提了空竿,顿时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那鱼竿也确实争气,就这么随手一提,又上来一条,欧阳军顿时笑得更加嚣张了。 “不行,我们一定要赢过他!” 苏青青听到欧阳军的笑声,顿时就皱着鼻子不高兴了,她是用过霍思宁给她的珍珠粉的,那效果可比她以前买的专柜货还要好,所以她很清楚霍思宁手中那些东珠的价值,自然希望自己能够赢得霍思宁的彩头。 那边白亦珊也急了,拉扯着苏晋原的手臂催促着:“苏大哥,我们要加油啊,一定要比他们钓得多,不然那块小无色就要被他们抢走了!” 这鱼哪里是能着急就能钓上来的?就算他们加油也没用啊,得鱼咬钩才行。 被分到跟两个女人一组的秦天跟苏晋原顿时相互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那边郑华清也是忍俊不禁:“海钓靠的是耐性和技术,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条,舍不得香饵钓不到鱼。不同的海域,鱼的种类也有差别,一方鱼爱吃一方饵,钓不同的鱼需要的饵也截然不同,你们选错了饵,鱼自然是不咬钩。” 得了郑华清的点醒,苏青青和白亦珊这才反应过来:“哇靠,你们这是使诈,用的饵跟我们的不同,这不公平!不行,你们用的是什么饵,快告诉我们!” 欧阳军见秘密藏不住了,不由得捂嘴偷笑,将他们从郑华清那儿要来的私人饵料拿了出来,这一看才知道,原来那饵料居然是肉蛆。 看到那些蠕动的肉蛆,苏青青和白亦珊顿时变了颜色,吓得退后了一步。 249.第249章 白米饭秘方? 肉蛆又叫蛆芽,是多种鱼类爱吃的天然钓饵。 肉蛆周身洁白醒目,富含高蛋白,味道鲜美醇香,一些重口味人群甚至直接生吃肉蛆,但是对于女孩子们来说,这东西却是令人犯怵甚至恶心。 事实上,肉蛆是比蚯蚓更好用的虫饵,将蛆装钩后,只要蛆体不破,可以连续钓上数条鱼不比换饵,上鱼量远远大于蚯蚓。 对于新手来说,鱼饵当然是最重要的,但是对于郑华清这些钓鱼老手来说,却并不那么在意。 平日里他要钓鱼很少自带活饵,在这些人的概念里,想要活饵就得自己钓才有乐趣,也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真本事。 不过这一回他带来的这些肉蛆却是专门为顾叙他们这些人准备的,欧阳军既然自然不会客气,分了肉蛆就直接上到了鱼钩上,就连苏晋原跟秦天也不落后,纷纷抢夺肉蛆。 那边顾叙迟疑了一下,也打算过去弄几条过来,却被霍思宁拉住了身形。 “让他们去抢,我自有办法!” 得了郑华清的提示,霍思宁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她本不想利用碧珠的灵气,但是现在她跟顾叙显然处在劣势,若是输给欧阳军,就要坐实他所说的女人不行这番话,这让霍思宁心下不爽,决定拿出点手段来让欧阳军服软,也让他瞧瞧自己的厉害。 霍思宁绝不承认她这是在作弊,她就是想让欧阳军知道,什么叫女人不好惹。 转过身回到船舱里,霍思宁从厨房里要了一团白米饭,将其放入一个瓷碗之中后直接端出了船舱。 “霍思宁,你不要告诉我,你准备用这个钓鱼吧?” 看到霍思宁端着一个碗走了出来,欧阳军一偏头就看到了碗里的白米饭,顿时嘴角一抽,面露古怪之色。 霍思宁点了点头,笑得一脸讳莫如深:“怎么,不行吗?只许你们用肉蛆,就不能让我们用白米饭啊,这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只要能钓到鱼就行,你们事先又没有规定说不能用别的鱼饵。” 欧阳军顿时噎住,那边郑华清作为裁判发言了:“可以,比赛并没有规定不能用白米饭做饵。只是霍小姐,这海鱼跟淡水鱼不一样,海钓水深,米饭的香气传不了多远,你这些饵还比不上蚯蚓管用。” 听了郑华清的提醒,欧阳军也忍不住接口道:“就是就是,你这做的根本是无用功,这米饭人家海鱼不爱吃。” 霍思宁笑了笑:“这你就管不着了,只要米饭能用就行,是不是做无用功,一会儿就知道了!” 看到霍思宁那一脸神秘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欧阳军心里隐隐地有了不太妙的感觉。 见霍思宁端着一盆米饭渣滓走出来,苏青青跟白亦珊都好奇地看着,霍思宁却是没有过多解释,到了船艏之后冲着顾叙一笑,指了指手中的米饭渣滓道: “一会儿就用这个饭团做鱼饵。” 顾叙神情古怪地看了那团白米饭一眼,迟疑道:“这玩意儿管用吗?” 霍思宁笑了笑道: “舍不得香饵钓不到鱼,一会儿我就让他们看看我师父留给我的秘方!” 顾叙听了霍思宁这番话不由得一愣,旋即就明白过来。 霍思宁在米饭上做了手脚。 顾叙虽然心里有疑问,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他知道霍思宁是个养鱼高手,也听欧阳军说过霍思宁神乎其神的救鱼手艺,所以他一点也不怀疑霍思宁所说的秘方的真假。 只是能舍得运用看家本领,看样子这丫头为了这次比赛也真是拼了。 他不由得挑了挑眉心下暗笑,对欧阳军深感同情。 让你们嚣张,得罪了女人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那边欧阳军和宋辉钓鱼钓得不亦乐乎,他们的水桶之中已经装了四五条鱼了,就连苏晋原跟秦天也毫不例外地都有了收获,唯独霍思宁跟顾叙这一组还是鱼篓空空。 霍思宁也不着急,慢慢悠悠地将米饭捏成一个个小饭团,在揉捏的过程中悄悄地将灵气送入饭团内部,直到确认饭团已经完全捏紧就算挂在钩子上也不会碎了,她才点了点头,示意顾叙将钓竿提起。 新的鱼饵很快就入水,那边欧阳军简直嗤笑不已:“我说叙子,你就别忙活了,你们今天是肯定赢不了我们了,看我们都钓了多少条了,你们就是拍马也赶不上了,还是直接认输吧。” “就是,这是海钓,可不是在淡水区,让这些鱼吃饭团,你这不是开玩笑吗?”宋辉也跟着附和道。 听到那二人连连挑衅,霍思宁一点也不以为意,自己也抓了一个小饭团挂在了挂钩上,晃晃悠悠地将鱼竿挥入水中。 就在这个时候,欧阳军感觉到自己的鱼竿一沉,心下顿时暗喜,一面拉扯着鱼竿一面朝着众人喊:“又有鱼咬钩了,这劲儿,肯定是条大鱼!” 看到欧阳军又钓到了,苏青青和白亦珊都急了:“怎么还没有鱼?好奇怪,我们这个位置是不是不太好,感觉鱼都跑到船尾去了!” 苏青青和白亦珊两组都在船腰位置,刚好夹在了霍思宁和欧阳军中间。 本来他们在换了肉蛆鱼饵后很快就有鱼上钩了,可是现在不知道是运气用完了还是技术不行,在开张之后钓竿放下去就再没有动静了。 “别急,再等等吧,钓鱼这玩意儿不能着急,必须得有耐心!” 秦天见苏青青一副猴急的模样就有些头疼,一面盯着海面上的浮漂一面宽慰道。 欧阳军的钓竿一直在往下沉,他心下一阵狂喜,知道这回怕是钓到大鱼了,忍不住冲着其他几组人唏嘘: “不是鱼饵不行,是你们技术太差了!看哥哥我这一回钓个金枪鱼给你们瞧瞧!” 欧阳军一面得瑟一面跟海水里那条鱼进行拉锯战,脸上笑容怎么藏也藏不住。 然而这才拉竿放线不到三十秒,原本一直拉扯着鱼线的那股巨大的力道居然凭空消失了。 250.第250章 神钓手 欧阳军心下一沉,面色凝重下来。 他慢慢将卷线器摇动着往上急切地提着鱼竿,却发现毫无阻力,很快他的鱼钩就拉了上来。 这一看才发现,上面的肉蛆还在,但是鱼没了!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鱼呢?” 欧阳军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刚刚他明明感觉到鱼竿被拉扯,那力道绝对是一条大鱼,怎么这才一晃神的功夫,鱼就不见了? “脱钩了!” 郑华清见到这情况立马做出判断,肯定是鱼在拉扯的过程中挣脱了鱼钩。 欧阳军一阵气急败坏:“这真的是一条大鱼,起码有二三十斤,怎么会挣脱鱼钩了呢?我这鱼饵还好好挂在钩子上呢!” 郑华清笑道:“越是大鱼越是狡猾,它这番挣脱了你的鱼钩,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这会儿肯定逃得远远的了,再想要钓上来可就难咯。” 其他几个人见状顿时笑成了一团,幸灾乐祸道:“看吧,谁叫你这么得瑟,这下乐极生悲了吧?” 欧阳军脸色讪讪的,梗着脖子道:“那又怎么样,就算这条鱼跑了,我们组的鱼也比你们的多,我们赢定了!” 欧阳军这话音刚落,那边顾叙的鱼竿突然一沉。 顾叙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下却是暗喜,不动声色地摇动卷线器,不多时,第一条鱼上岸了。 这是一条不到三寸的小鲭鱼,拿在手里不足巴掌大,充分展示出了顾叙这个菜鸟中的菜鸟该有的水准。 鱼一上岸,欧阳军就十分眼尖地看到了,顿时笑歪了嘴,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哈哈,叙子你这鱼不错,剁吧剁吧凑合能煮一锅汤。” 顾叙眼睛斜乜了欧阳军一眼,没有说话,淡定地将那条小鲭鱼丢回了海里,重新换了一个饭团鱼饵再次抛竿。 “顾叙!”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也压低声音惊叫了起来,手中的鱼竿往下沉,连她整个人都被拉得直往船边移动。 顾叙眼疾手快地拽住了霍思宁的肩膀,稳住了她的身体之后这才接过霍思宁手中的鱼竿。 巨大的力道被拉扯着从水里传来,顾叙眼神一暗,将霍思宁整个环抱住,双手握着霍思宁的手臂将鱼竿往岸上拉。 “好大的力道,应该是条大鱼!” 霍思宁整个人都被顾叙揽在怀里,只是这会儿她的注意力完全被海面上翻腾的那条鱼所吸引了,根本没察觉到她跟顾叙两个人的动作如此亲密。 怀中温香软玉,顾叙的下颌就在霍思宁的头顶,鼻尖似乎还能闻到少女的幽香,他的心下一荡,深吸一口气才稳住心神,目光艰难地从眼前少女的身上挪开,落在不远处的水面上。 “真是大鱼?” 察觉到顾叙这边的动静,欧阳军几人很是怀疑,但是看到鱼竿被拉扯得几乎都快要断了,他们的脸色顿时凝重下来。 鱼竿一起一落与海中那剧烈挣扎的鱼进行着拉锯战,僵持了近十分钟才停下来。 咬钩的鱼大约也已经筋疲力竭,认命一般不再挣扎。 一条几乎有半米长的大鱼被拉上了岸,黑色的鱼头张大了嘴巴,背部呈椭圆形,腹部银白色,体侧有数条黑色横带。 这条鱼刚被拖上岸,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就连欧阳军也惊愕地长大了嘴,下意识地暗骂了一声:“我靠!” 郑华清眼中也满是惊异之色,不过他见多识广,纵然看到这鱼有些吃惊,也很快就回过神来。 “这是黑鲷!”郑华清凑上前去,将钓钩上的那条黑鱼取了下来,微微掂量了一下,不由得笑了,“好家伙,起码得有五公斤!活了四十多年,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一条黑鲷鱼!” 黑鲷鱼俗称海鲋,绝大多数分布在北太平洋西部,在中国沿海盛产,渔期一般在春秋两季,经常被渔民用渔网捕获。 黑鲷鱼是高级食用海鱼,一斤就要六七十块钱,在海鲜市场算是较为昂贵的品种,一般重量在两三斤左右,郑华清见过的最大的一条黑鲷也不过三千克,霍思宁钓上来的这条黑鲷算是刷新了历史记录了。 “我去,饭团也能钓鱼,这都是走得什么****运啊!” 宋辉看着霍思宁捏着碗里那几个饭团,顿时一阵无语。 “我的运气一直很好的。“霍思宁看了宋辉一眼,嘴角一勾笑得跟只狐狸一样。 “我看就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这黑鲷鱼饥不择食才咬钩的,我就不信你们运气能一直这么好!” 欧阳军可不信邪,一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霍思宁耸了耸肩没有辩驳,只是仍然将米饭捏在手中,慢慢揉捏成弹劲十足的饭团状。 之前顾叙跟霍思宁这一组一直垫底,没想到现在一条鱼就直接翻身做主爬到第一的位置去了,众人见状都燃起了战意,纷纷回到各自的位置开始认真钓鱼。 不过让众人赶到邪门的是,从顾叙第一条小鲭鱼上岸开始,比赛形势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在船尾那个非常有利的位置钓鱼的欧阳军和宋辉俩个收获不小,可是这一回他的钓竿抛下去之后,却是再也没有了动静,别说钓到大鱼了,就连鱼钩都没有了咬动的痕迹。 不光是欧阳军跟宋辉,那边在船中腰的苏晋原和秦天虽然战况不尽如人意,但是也还是有收获的,但是现在却是一点要上鱼的迹象也没有了。 一开始众人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钓鱼本就需要耐心,心急不得,可是慢慢地大家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应该啊! 众人心下纳闷,纷纷侧头朝着船艏处的霍思宁和顾叙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吓了一条。 这才多久,顾叙那边又起竿了,而且这一回是同时起竿,顾叙和霍思宁两个人的鱼竿都有鱼上钩了!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很快两条鱼同时被拖了上来,一条足有七十公分的剑鱼和一条有六七斤重的石斑,让众人顿时闪瞎了眼。 251.第251章 有鲨鱼! 欧阳军还想要说这是运气,可是这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咽了一口唾沫,他嘴里吐出一句:“妈的,这些鱼是不是都瞎了眼了!” 嘴里这么骂着,但是眼睛里的羡慕嫉妒恨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原本还在船中央位置静静坐着的苏晋原和秦天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异动。 “哥,怎么回事啊,鱼好像都跑到宁宁那边去了!” 苏青青是个急性子,见到这情况顿时急了。 “要不,我们也去船艏那边钓吧?”白亦珊提议道。 苏晋原跟秦天两个大男人自然是抹不开面子,但是苏青青跟白亦珊可顾不上那么多了,两个人拎着钓竿就往船艏走去,一点也不客气地挤到了霍思宁跟顾叙旁边。 “我去,还可以这样?!临阵倒戈,你们两个真是太没节操了!” 看到苏青青跟白亦珊换了地方,欧阳军跟宋辉两个忍不住暗骂。 但是之前为了抢占有利位置他们可是一点也不客气,这会儿让他们学两个女人这么干,他们可是做不出来,只能干瞪眼看着。 苏青青得意地扬起了下巴轻哼了一声,手中的钓竿一甩落入了水中。 不过她的得意也没有持续多久,本以为换到了霍思宁她们这边就能钓到鱼,谁知道鱼竿下水十多分钟一点变化也没有。 船腰和船尾的几个男人跟她们的情况差不多,但是诡异的是,霍思宁跟顾叙的鱼饵却是不停地被咬钩,很快,一条又一条的海鱼被提上了岸。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真是见了鬼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鱼只咬他们俩的钓钩?” “这不科学,这肉蛆的吸引力难道还比不过几粒白米饭?” 几个大男人不信邪,也拎着钓竿来到船艏加入了苏青青和白亦珊的队伍。 然而任凭他们怎么换鱼饵折腾,那些鱼却好像是对他们的钓钩视而不见,只认准了霍思宁和顾叙的钓竿,就这十几分钟的功夫,霍思宁跟顾叙又钓了两条大头鳕鱼上来。 这下大家都傻眼了,一个个盯着霍思宁和顾叙的钓竿,面露古怪之色。 郑华清的目光落在了霍思宁脚边那个不起眼的瓷碗上,眼中浮起玩味的笑意,抚掌大笑道:“有意思,哈哈,有意思!” 几个人怔愣了半晌,这才回过味儿来,一个个盯着霍思宁碗里的饭团眼冒绿光。 “这饭团有问题!” 欧阳军是亲眼见识过霍思宁用酒精,蜂蜜,食盐、醋和小苏打这几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材料制作秘方,半个小时就将他那几条半死不活的花罗汉风水鱼给救活了。 所以他很快就想到了霍思宁那神乎其神的奇门绝技,不由得一拍大腿暗骂了一声:“卧槽,老子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几个人都朝着欧阳军看了过来,欧阳军遂将几个月前霍思宁为他公司的风水鱼救治这件事给说了出来,被欧阳军添油加醋描述了一番之后,大家看向霍思宁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霍思宁不止一次说过她曾经在巴蜀学过一些养鱼的独门秘术,但是大家并未放在心上,可是听完欧阳军这番话,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霍思宁所说的奇门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就连顾叙的眼神也变得深邃幽暗,目光落在了霍思宁的身上。 他想到了那个闪电雷鸣的雨夜,他为了追查一批毒品的下落以身涉险,结果却在最后差一点被那几个毒枭给抓了个正着,好不容易脱身,胸口却是中了一枪。 雨夜里他就蜷缩在巷子里,一面小心藏匿自己的身形不被敌人发现,一面还要保持体力不让自己昏迷过去,在等待救援的漫长过程中,他感觉到自己快要撑不下去,整个人都迷迷糊糊近乎晕厥。 就在那个时候,霍思宁突然出现了,用一种超越他的认知的古怪医术直接逼出了子弹而且治愈了他的枪伤,整个过程用时绝对不超过一个小时,在治疗的过程中他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或异常。 奇门异术顾叙也不是没有听说过,甚至还亲眼见过国家特殊部门招安的那批特殊人才,但是像霍思宁这样神乎其神的技艺,他还真没见过。 治疗枪伤和旧疾,养鱼和钓鱼,甚至还会赌石,这个女孩的身上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从一开始的震惊和怀疑,到慢慢接触后的好奇与欣赏,到如今的欢喜与担忧,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异性能够如此牵动他的心神。 顾叙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眼前的少女,心下却是一片安宁与坚定。 这是他认定的女人,虽然现在还不属于他,但是从他决定追求这个女人的那一刻开始,不论她的身上藏着多少秘密,他都要护她周全,绝对不能让那些有野心的人觊觎了去! 就在顾叙走神的当口,霍思宁碗里那些饭团已经被众人哄抢一空,一根根钓竿重新放回了海里,很快就听到了众人的惊呼。 “哎呀,有鱼咬钩了!” “好大的力道,我这儿也有鱼上钩了!” “真是邪了门了,老子这儿也有鱼了,就一个破饭团而已,真有这么大吸引力吗?” “快把线放一放,我这儿是个大家伙!” 欢呼声此起彼伏,霍思宁这边也没闲着,一面拖曳着鱼线的松紧度一面用力握着鱼竿开始卷线。 然而,就在她收缩着鱼线准备将新的猎物拖曳上岸的时候,在距离游艇不远处的海面上忽然有几个银白色的身影冒了出来。 那身影潜在水底,只看得到几个三角形鱼鳍背露出海面,正朝着游艇的方向急速游来。 苏青青眼尖,第一个看到了那银色鱼鳍,忍不住指着那银白色的身影惊呼道:“快看,那边有什么东西游过来了!” 郑华清顺着苏青青的手指看去,面色顿时凝重下来。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郑大哥,怎么了?”欧阳军忍不住开口问道。 郑华清声音清冷,看似不慌不忙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众人瞬间脸色大变。 “好像是鲨鱼!” 252.第252章 吃饭团的海豚 “鲨鱼?!” 欧阳军倒抽一口凉气,宋辉和秦天面面相觑,苏青青跟白亦珊脸色都白了。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真正的鲨鱼,但是大家却都听说过鲨鱼的凶猛残暴,尤其是电影《大白鲨》的上映,给众人的心里都抹上了一层阴影,现在听说有鲨鱼来了,大家顿时都吓破了胆。 老船长这时候也发现了异常来到了甲板上,见大家眼露恐惧,顿时笑着解释道: “鲨鱼也是分品种的,有很多鲨鱼其实并没有那么凶残,只是被很多艺术作品夸大丑化了。我们出海经常会碰到鲨鱼,只要没有受到血腥味刺激,它们基本上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 几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那边苏青青的目光却仍然注视着海面上,三个身影越来越近,显然是朝着他们的船游过来的。 “过来了!” 苏青青的声音有些紧张,目光死死盯着水面,不料就在这个时候,海面上那三个身影忽然从水底跃出了水面,在海面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又轻松跃入水中,溅起了无数水花。 看清跃出水面的三道身影是什么之后,大家顿时都逗笑了。 “噗--” “我去,这是什么鲨鱼啊,明明是海豚啊!” “哈哈,连老船长都被骗了,这些海豚太坏了,潜水还露出个鳍背,它们是故意的吧?” “好像是一家三口,后面那条应该是它们的孩子。” 老船长也乐坏了,摇了摇头叹道:“年纪大了眼花了,看不清楚咯。” 那三只海豚似乎知道众人在议论它们一般,绕着游艇开始卖萌,先是跳跃然后是喷水紧接着在水中摇摆,显然是在讨好众人。 那几个动作持续了数分钟,众人谁也没看明白这三只海豚是几个意思,以为海豚是在给他们表演,但那几只海豚却是不乐意了,抬起头来朝着游艇上瞄了瞄,呜呜呜的发出奇怪的声音。 因为饭团被欧阳军几个一顿哄抢瓷碗早就空了,霍思宁无奈只能回船舱取饭团,结果才走出船舱来到甲板就听到船艉传来了异动。 “怎么了?”霍思宁心下觉得诧异,顺着众人的视线朝着游艇往海里看去,就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咦?”霍思宁眼中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这三个家伙怎么来了? 那大海豚正是几个月前霍思宁在黄江遇到的两只,后面那只小的后背还留着一道旧伤疤,正是当日在海岛上霍思宁帮忙救治过的那一只受过伤的小海豚。 大约是看到霍思宁出现在了游艇甲板上,那三只海豚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一遍又一遍地朝着霍思宁的方向跳水喷水。 霍思宁脸上顿时被海水糊了一脸,身上若不是穿着防水羽绒服,肯定也湿透了。 大冬天的被糊了一脸水,一股阴寒之气顿时扑面而来,霍思宁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三个捣乱犹不自知的家伙。 “行了行了,我认出你们了,别跳了!” 霍思宁蹲下身朝着那三只海豚挥了挥手示意她看到了,那三个家伙这才慢慢镇静下来,悠悠晃晃游到了霍思宁跟前,抬起头来用嘴唇碰触着霍思宁伸出来的手掌。 轮到小海豚的时候,那家伙却是有些扭捏,转了数个圈才蹭过来,霍思宁见状不由得一声轻笑:“怎么,见到救命恩人你就这个态度,连个吻都舍不得送啊?” 见霍思宁居然跟这三只海豚十分亲昵一副很熟稔的样子,几个人顿时吃惊不已,苏青青满脸惊异地凑了上来,也想要伸出手触摸海豚滑不溜秋的后背。 谁知道那小海豚却好像只认准了霍思宁一个人,在苏青青贸然伸出手来之后,它蓦地后退了一下避开了苏青青的手掌,冲着苏青青这边甩了一脸子。 苏青青顿时脸上讪讪的,脸色十分尴尬。 见苏青青吃瘪,欧阳军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这边白亦珊却是分外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宁宁,看你们很熟的样子,你认识它们?” 霍思宁点了点头:“我刚来S市的时候在黄江口遇到过它们,当时那只小海豚受伤搁浅,我就出手救了它,没想到这几只海豚还记得我。” 怎么遇到的海豚怎么救治的细节霍思宁并未过多描述,但是众人却觉得霍思宁有这样的能力,没有一个人产生怀疑。 三只海豚的表现让大家再一次刷新了对霍思宁的认知,这女孩看起来清清淡淡很是低调,但是每每总是能出奇制胜让人跌破眼镜,做的事儿也总是出人意料又令人不得不心服口服。 几个人都以为这三只海豚是来报恩的,不由得感慨这三只海洋精灵真是聪慧过人,隔着这么老远居然也能找过来。 欧阳军和郑华清更是对此非常感兴趣,很想知道这些海豚是凭什么判断出来人是霍思宁的,气味?声音?还是其他他们不知道的特殊渠道? 只有霍思宁清楚,这三个家伙哪里是来报恩的,分明是嗅到了钓钩饭团上熟悉的灵气,循着灵气的味道追过来的。 碧珠灵气对淡水和海洋生物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三只海豚曾经感受过灵气带来的益处,自然对此分外敏感,虽然只有非常稀薄的一丝灵气,它们也异常兴奋。 霍思宁心下无奈,想了想将手中的那一碗饭团拿了出来,混合着碧珠的灵气揉捏,三两下就捏成了几个巨大的饭团。 紧接着,就在郑华清几个人错愕的表情里,霍思宁将那几个饭团毫不犹豫地塞进了三只海豚的嘴里。 呃…… 欧阳军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不太自信地开口问道:“我记得,海豚这玩意儿嘴巴很刁才对啊,光吃活鱼不吃死物,连刚死的鲜鱼都不吃,什么时候这么好养了?” 不光是欧阳军,郑华清和老船长的脸上也露出了见鬼的表情,实在是他们也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情况。 这世界变化太快了,海豚居然都吃饭团了…… 253.第253章 灵气诱|惑 海豚吃饭团也就罢了,大家以为那三只海豚只是被霍思宁强塞了几个饭团又不能吐出来,给霍思宁这个救命恩人面子而已,但是很快他们就彻底傻眼了。 那仨吃了几个饭团犹觉得不过瘾,抬着身子磨蹭着霍思宁的手臂卖萌撒娇,一副还想吃的馋样子,可是这时候霍思宁手中的瓷碗已经又一次空了。 这灵气虽然对海豚身体有益处,但是霍思宁也不敢提取太多,怕这几只海豚发生血统变异,反而会招来祸患。 况且这灵气也没有吃尽的时候,所以这一碗米饭喂完之后,她就不再去取了,任由那三只海豚眼巴巴看着也不为所动。 这边霍思宁狠下心肠,那边苏青青和白亦珊却是被这三只海豚那湿漉漉的可怜模样给萌化了,顿时两个女人爱心和同情心泛滥,一转身就往厨房跑,三两下就从船舱里端来了一大盆白米饭。 霍思宁:…… 众人:…… 苏青青和白亦珊兴致勃勃地将米饭捏成了饭团拿在手中朝着海面上那三只海豚晃悠,试图吸引住三只萌物的注意力。 然而让苏青青和白亦珊感到失望的是,那三只海豚却好像是对苏青青和白亦珊手中的食物视而不见一般,只抬着头眼巴巴地盯着霍思宁。 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海豚的嘴刁得很,如果不是她在那些饭团里注入了灵气,这些家伙怎么会违背常理来吃这种味同嚼蜡一般的白米饭团?这不是开玩笑么? 苏青青不信邪,见饭团不奏效,转过身竟然从自己身后的水桶里拎出了一条刚刚秦天钓上来的活鱼。 秦天见状脸色顿时就变了,大姐,这可是我们的比赛战利品啊,一会儿还要进行最终评判的,你不会就这么拿去喂海豚吧? 苏青青却是管不得这么多,抓着那条活鱼就朝着海豚摇晃起来。 那两只大海豚根本不屑一顾,小海豚倒是朝着她这边游了过来。 苏青青见状顿时心下一喜,谁知道那小海豚凑过来嗅了嗅,居然一转身甩了一尾巴,顿时扫了苏青青一脸海水。 海水淅淅沥沥地顺着苏青青的脸颊流了下来,滴在船板上湿了一地。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浑身湿漉好不狼狈,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了那小海豚一眼。 那小海豚却是一副得意的样子,居然还在海水中绕起了圈圈,把苏青青给气坏了。 霍思宁顿时乐不可支,这小家伙实在是太逗了。 看到这三只海豚,霍思宁就想起了那个海岛水底的数百公斤龙涎香。 她倒是想让这三海豚带路来着,可是跟这么多人在一块儿,她自然是不能这么大喇喇地前往,只能等下次有机会再说。 陪三只海豚玩了一会儿,霍思宁和苏青青就回船舱换衣服去了。 那几只海豚大约是知道今天霍思宁是不会再给他们品尝碧珠灵气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离开。 比赛到了这个时候,霍思宁那边的收获比其他三组加起来还多,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有霍思宁这个制饵高手在,这场比赛他们肯定是赢不了了。 欧阳军面色也是讪讪的,不久前他还大言不惭声称钓鱼这种事儿女人不行,结果霍思宁就露了一手给了他狠狠一个巴掌,这下欧阳军再也不敢说女人不行这种话了。 时间慢慢接近中午,按照郑华清的行程计划,吃过午饭他们就要返航了,所以他们也不准备再继续比赛了。 就在众人开始收竿准备撤退的时候,忽然顾叙手中的鱼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拉扯着,将鱼竿拖成了一个弯弯的弧线。 有鱼上钩了! 顾叙脸色一凝,一边快速卷着卷线器,一边身体往甲板后方慢慢撤退。 坐在船桅附近的郑华清察觉到了顾叙这边的动静,一回头正好看到海面上一条白色的鱼翻腾起巨大的海浪,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激动地冲着老船长喊道:“老方!有条大家伙!” 老船长一听这话不由得愣住,其他几个人也停下了手中收竿的动作,纷纷伸着脑袋朝着海面上看了过去。 顾叙是部队出身,本身力量是非常惊人的,但是这会儿被这条大鱼拉扯着,他竟然几个趔趄差点被扯进海水里去。 顾叙顿时皱紧了眉,冷静地握住了自己手中的鱼竿和卷线器。 郑华清见状眼疾手快递给了顾叙一个皮质手套,鱼线太细拉扯着头掌很疼,用皮质手套能让手上的力道更好地使出来。 欧阳军和宋辉也冲上去来帮忙。 大家都站起身来注视着越收越紧的鱼线,兴奋地期待着即将上岸的这条大鱼。 很快鱼就出现在了离船舷十几米的海面上,白色的鱼肚皮翻滚着挣扎着。 这条鱼很聪明,时不时调头朝着反方向游来游去,在察觉到受阻之后一个转身又冲向船底快速游动,拉扯着顾叙手中的鱼竿时而弯曲时而伸直。 看到鱼的黑色身影,经验丰富的老船长顿时面露激动之色:“是条漂亮的金枪鱼,最少有五六十公斤!” 说着他就转身直接朝着驾驶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喊:“这鱼太大,得消耗它的体力,我去开船,拖着它走!” 船很快就被控制着缓缓移动,藏在游艇底部的金枪鱼慢慢露了出来,十多分钟的时间,顾叙三人一直在跟这条狡猾的金枪鱼拉锯,直到耗尽了巨鱼的最后一丝力气。 有经验的船员早就在等着了,待到鱼被拖到船沿边,早有年轻有力的水手拿着鱼叉直接刺中鱼背将整条鱼从水中拎了出来。 鱼终于被拖上岸,看到这一条足有一米多长的金枪鱼,满船的人都啧啧称叹。 老船长抽了一口老旱烟,纳闷不已:“金枪鱼没这么好钓,很容易脱钩。今天这鱼真是奇怪,这挣扎的路子我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太他妈邪门了。” 霍思宁心下一笑,怎么可能会脱钩,有灵气做诱饵,这家伙咬了钩尝到了甜头,哪里还舍得松口? 不过这话霍思宁是肯定不会说的,她看了看甲板上那条仍然不甘心地瞪着眼的金枪鱼,心下暗笑:怪得了谁呢,只能怪你太贪心,如果你肯松开嘴,肯定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霍思宁的目光不由得转移到了一眼望不到边的海面上,视线望着远方。 船身慢慢往回转,他们一行人准备打道回府。 然而没走多远,霍思宁的目光一顿,落在了数海里之外的一个黑点上。 254.第254章 漂过来的人 “怎么了?” 见霍思宁的视线一直盯着海面上,顾叙目光一顿,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霍思宁指着数海里外的那个黑点,不太确定地道:“那边好像有人。” 顾叙一愣,顺着霍思宁的手指看去,果然见到不远处的海浪之中,一个黑点起起伏伏,越漂越近。 游艇出海时是顺着潮汐而来,这时候回去却是逆流,航行的方向正好是洋流的相反方向,正好和远处那个漂浮在海面上的物体迎面而上。 所以游艇没航行多远就停了下来,那边老船长也察觉到海面上的异动,急忙从船舱跑了出来,向郑华清请示。 在距离霍思宁他们的游艇不过数十米的海面上,一块破烂不规则的浮木漂浮着,浮木上孤零零趴着一个人。 因为这个人是正面趴在浮木上,所以站在甲板上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从身形可以判断这应该是个男人,什么年龄什么国籍却是不清楚。 看着人的样子应该是渔船出事意外落水,但是他们在公海上呆了一天一夜,并没有接到任何渔船出事的消息。 而且这几天这一带公海的天气很好,并没有什么大风大浪,应该不至于出什么意外才对,众人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怀疑。 “嗨,兄弟,能出个声吗?你打哪儿来的?” 眼见着人越来越近,老船长在郑华清的示意下拿起了传声喇叭对着海面上一通大喊。 然而这么做似乎是无用功,老船长声音洪亮,那头却是全无反应。 苏青青眼睛很尖,在那人距离游艇不足二十米的时候,她猛地喊道:“这个人好像受伤了!看,腰部似乎有一个很宽的伤口。” 众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郑华清下意识地皱紧了眉。 这是在公海上,郑华清到底是谨慎,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搭救的,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落了对方的圈套。 他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确认游艇周围数十海里之外并没有外围船只,这才犹豫不决地看着那个漂过来的人。 救,还是不救? “海上受伤流血是很严重的事,鲜血可能会引来噬人鲨,这人也不知道在海上漂了多久,如果咱们不救,他肯定是活不成了。” 欧阳军声音低沉,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众人心中一凛。 那边顾叙是行动派,直接脱掉了外衣就直接往海里跳,冰冷的海水溅起数尺高。 正是大冬天,站在甲板上的几个人都感觉到了凛冽寒意,也不知道这跳进海里的人是什么感受。 霍思宁的表情有些惭愧也有些担忧,惭愧是因为她明明有避水珠这个东西,却被顾叙这个血肉之躯抢在了前面,担忧的却是这大冬天的跳进海水中也不知道顾叙受不受得了。 那边顾叙跳进海水中后,刺骨的海水浸没住了他的周身,他却是顾不得那许多,费力朝着那个漂着的幸存者划去。 那人是顺水而来,如果他不快一点游,这人很快就会跟他错过,再要追上去救就难了。 顾叙费了些力气才游到那块浮木跟前,这才发现这个趴在浮木之上的是个男人,看皮肤和五官应该是亚洲人没错。 顾叙愣了楞,这才出声喊了一句,见那人没有反应,他又探出手指在这个男人的鼻息间探了探,探到了微弱的气息,他立即就回过身来冲着游艇这面挥手示意,然后拉扯着浮木往游艇这面靠。 很快,这位陌生的幸存者被救上了游艇,船上已经有懂急救的船员拿了医药箱走进来准备为这个陌生男人处理伤口。 那边众人也迅速围了过来,待船员将这个幸存者身上破烂的衣衫剥掉,看到来人身上的伤口,众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顾叙回房换了一套保暖衣服走出来,就看到了那个男人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眼中顿时一凝,蹲下身来迅速查看了一下这个陌生男人的伤口,他皱了皱眉沉声道。 “看伤痕是利刃所致,有的伤口血已经结痂,证明这些伤口并非是同一个时间划破的,这人应该是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失血过多才导致昏迷休克,虽然还有呼吸,但是急需输血。” “怎么会这样,谁这么残忍,居然用这种变态的方式虐待一个活人?” 一听到顾叙这话,白亦珊的脑海中顿时脑补了一个个残忍恶心的画面,忍不住惊呼出声。 别说苏青青几个女人了,就连欧阳军秦天这些大男人看到那男人身上数十条四五寸的狰狞伤疤都有些受不了。 顾叙和宋辉是从部队出来的,见过比这还残忍的手段,脸上表情倒是没多大变化,似乎对此并不以为意。 只是这两个人是特种兵出身,对于这样的异常情况想得更多更深也更为敏感,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察觉到这个陌生男人的出现有些不同寻常。 “先别说那些废话了,这人受伤这么重,能不能熬得到回岸上都未可知,还是先进行一下紧急处理吧。” 霍思宁眼中露出不忍之色,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这个人是什么来历怎么受的伤,而是这人能不能救活。 这些伤疤看起来触目惊心,但是老水手处理伤口经验还是挺丰富的,很快就手法熟稔地将这个男人身上的伤口一一进行处理和包扎。 “已经给他的伤口都进行消炎处理了,不过这人失血过多,除了输血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我水平不够,船上也没有这种急救输血设备,只能等回岸上再说,我这也只能给他输点葡萄糖,能不能熬得过这一关就看他的造化了。” 听到水手这话,众人一阵沉默。 那边苏青青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从这个男人上船之后,她的目光就一直落在这个男人的脸上,这会儿众人没有再说话,她却忽然在静默的船舱客房里开口了。 “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 苏晋原的表情顿时僵住,其他几个人回过头来用诡异的眼神看向苏青青。 霍思宁的嘴角抽了抽,下意识地伸手扶额。 她就知道这大姐脑结构跟别人的不一样,她的关注重点永远跟别人的不同。 255.第255章 古怪的男人 “我又没有说错,这个人的五官就是长得很漂亮啊,皮肤也好细腻,跟女人似的。” 见众人表情有异,苏青青一脸理所当然地继续道。 听到苏青青这话,其他几个人都朝着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看去。 之前还没有人关注,现在被苏青青提醒,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大家都愣住了。 初看还不觉得,这么仔细一看,这个受伤的男人五官还真长得不是一般的精致,一张脸竟然漂亮得不像话。 他的头发蓬松卷曲略带棕黄色,皮肤白皙细腻柔滑,睫毛很长,如同扇面一般叠着,笔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张,薄唇未点胭脂却比樱桃更红艳诱人,只看了一眼就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要不是这个男人肩宽体胖还有喉结这么鲜明的特征,还真难判断这是一个男人。 几个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是想到这样的五官长在一个男人的身上,顿时就觉得有些古怪。 欧阳军和宋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暗暗用眼神交流着。 虽然他们没有那样的爱好,但是却也有所耳闻。 在某个圈子里,长相精致的男人可是非常受欢迎的,这个男人身上受了这么多伤,该不会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吧? 越想宋辉越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他忍不住皱了皱眉退后一步,心里默默腹诽着,这人该不会染了什么不好的病吧? “真是个妖孽,一个男人居然长得这么漂亮,让我们这些女人怎么活啊!” 苏青青一声轻叹,目光却是半点也舍不得从这个男人的脸上挪开。 那边白亦珊的目光也有些迷离,一脸痴迷地看着这个男人,显然也是被这个古怪的男人迷得不轻。 “女人真现实,不就是个长得好看的小白脸吗,至于么?” 欧阳军不屑地撇了撇嘴,很显然,他跟宋辉想到一块儿去了。 霍思宁就站在船舱里默默看着,从这个男人上船开始,她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目光却没有从这个男人的身上移开过。 不过霍思宁看向这个男人的目光,全然没有苏青青和白亦珊看人的那种迷恋和沉溺表情,相反的,她的目光里面充满了惊讶和怀疑。 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总觉得这个男人带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是奇怪,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就好像遇到了同源血液相互吸引一般,连心跳都不受她控制一般加速了跳动。 就连苏青青和苏晋原都从来没让她有过这种感觉,现在她却偏偏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有了这样激烈的反应,怎么不让霍思宁感到惊讶和惶恐。 这是怎么回事儿? 霍思宁脸上表情僵硬,目光却是定定地看着这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心下却是一阵又一阵的酸涩和心疼涌了上来。 这样陌生的感情根本不受她的理智所控制,那些伤口仿佛触痛了她那根脆弱而敏感的神经,一向理智就连受到挫折也鲜少流眼泪的她,在这一刻居然莫名地产生了一股想要流泪的冲动。 霍思宁心下大惊,强忍着那种古怪而陌生的情感,将那即将溢出眼眶的眼泪又生生逼了回去。 “你怎么了?”注意到霍思宁的眼眶似乎有些泛红,顾叙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开口问道。 霍思宁扯着嘴角强笑了一下,含糊地道;“没事儿,大概是海风迷了眼睛。” 顾叙眼神一闪,下意识地回过头来怀疑地看了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一眼。 霍思宁转过身僵硬地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其他几个人也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 苏青青和白亦珊两个人一脸兴奋,目光依依不舍地看着房间里的那个男人,一步三回头。 倒是欧阳军和宋辉一副嫌恶的表情,对于房间内的那个人很是不屑。 随意地吃过午饭,大家就各自回房间休息,折腾了一上午大家也都困乏了,稍作休息再说。 老船长则命令船员们开始返航。 霍思宁在船舱房间里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避水珠的灵气她已经实验过多次,也曾经救治过顾叙的性命。 这个被救上来的男人现在已经奄奄一息,能不能熬得到回码头还是个未知数。 但是如果她能够输入一丝灵气,这个人就一定死不了。 想到这儿霍思宁觉得自己应该再去看看,就算不能看出那个男人的来历,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出手。 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穿过过道进入了那个男人的房间,霍思宁一路小心翼翼,自以为没有任何人发觉,却不知道她的这个怪异的举动早就落入到了一个人的眼中。 顾叙早就察觉到了霍思宁的表情异常,所以一直在关注着她这边的一举一动,现在看到霍思宁悄无声息地潜入到那个男人的房间,眼神里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疑惑。 他不明白霍思宁为什么会这样举止怪异,难道说她跟那个男人认识?可是她若是跟那人认识,直说就是了,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偷偷摸摸? 顾叙心下怀疑,但是尊重霍思宁的隐私,他并未凑上前去继续查看,只是守在距离那个男人的房间几步之外,静静等待着房间里的那个人出来。 霍思宁进了房间后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个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男人。 “你是谁呢?” 霍思宁喃喃自语,右手不自觉地伸出来抚上了这个人的眉眼。 没想到她的手在触摸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体的时候,她的手却感受到了一种异常的灼热,烫得她差点就惊呼出声。 不光如此,在她感觉到男人身体传来的炙热温度的时候,她额头的碧珠也突兀地冒了出来。 碧光大胜,避水珠在她的额头跟前剧烈地旋转着,一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到不能自已的模样。 霍思宁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手,倏地抬起头来惊疑不定地看向这个男人。 然而这一看,她却是呆住了。 就在这个瞬间,她分明看到在那个男人的额头上冒出了一个红色的珠子,和她额头的珠子差不多大小,竟然也在剧烈地闪烁着! 256.第256章 差一点初吻就没了 珠子?!这个人怎么也有? 霍思宁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谁知道手才伸到半空中,突然一只手蓦地探了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霍思宁心下一惊,一低头就对上了一对如浩瀚黑海一般波澜不兴的眼睛。 这人的眼睛深逵灰冷,明明眼神看起来迟缓,可是只看了一眼,霍思宁就感觉好像是钻进了一个摄人心魄的无底洞,随时都要溺毙了掉进去一般。 “你醒了?” 霍思宁讪讪地笑了笑,尴尬地将自己的手腕从对方的手掌心拽了出来。 那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蓦地注意到霍思宁额头的碧珠,不由得愣住,随即眼中骤然一喜,嘴角溢出了激动的笑。 “那什么,你的珠子怎么是红——” 霍思宁很想问问这个人怎么他的珠子是红色的,可是这话还未问完,那人竟然不顾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蓦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三两步站在霍思宁的跟前,一双薄唇直接就朝着霍思宁这边凑了过来。 呃…… 这什么情况? 见到这个男人朝着自己亲过来的那一瞬,霍思宁顿时傻眼了,她倒是想避开,但是那一瞬间脑子也不知道怎么就抽了,全然不受自己控制,居然傻愣在当场一动也不能动。 见到霍思宁傻兮兮的模样,那男人嘴唇一勾,深邃如潭水悠悠般的眼睛里竟然绽放出异彩流光。 “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船舱的门却被人突兀地踢开。 看到房间内两个人亲昵的动作,原本神情焦急的顾叙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顾叙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愤怒气愤多一些还是伤心酸涩多一些,那一瞬间理智完全不受控制,他二话不说冲上来一拳就对着那个男人揍了过来。 那男人察觉到危险逼近,眸光蓦地一暗,身形一闪直接就避开了顾叙的拳头,两个人王见王,在一个不足十平米的空间里打得不可开交。 霍思宁回过神来,就看到顾叙和那个陌生男人扭打在一块儿,顿时就急了。 “你们俩在干什么?快住手!” 顾叙闻言动作一顿,眸光一暗,那男人听到霍思宁的话连忙将顾叙放开,三两步闪到了霍思宁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顾叙。 霍思宁回过头来就看到这男人嘴角溢出了血渍,连身上的绷带也渗出了血,本就失血过多,这下又剧烈运动,伤口看样子又撕裂开了。 霍思宁脸色顿时骤变,也顾不得质问这个陌生男人刚刚为什么要亲吻自己,焦急地拉扯着这人就要回床上躺着:“你没事儿吧,快躺下休息,你身上好多伤呢,还跟人打架,真是够逞能的!” 那男人黑亮黑亮的大眼睛盯着霍思宁,浓眉下面眼神灼热,黑褐色的眸子闪烁着熠熠星光。 “小子,我劝你老实一点,我能救你上来,也能再把你扔下去。” 见那小子仍然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霍思宁,顾叙顿时一阵不爽,忍不住出言要挟道。 霍思宁简直无语了,冲着顾叙没好气地道:“他一个重病伤员,亏你也下得去手!这人可是你大冷天跳下去救上来的,要是就这么打死了,岂不是白救了?” 顾叙之前一直在外面侯着,并未有想要破门而入的意思。可是没过几分钟,他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说话声,顿时就知道肯定是那个陌生男人醒了。 他有些不放心,忍不住朝着房间内瞄了一眼。 谁知道这一看就不得了,居然看到那男人居然要侵犯自己未来媳妇儿。 这还了得?!看到这一幕,顾叙顿时怒火中烧,理智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哪里还想得了那么多?直接就踹开了房门冲进来就要揍人。 可是顾叙没想到,霍思宁不关心他受没受伤就算了,居然还偏向那个陌生男人。 顾叙心下顿时郁闷不已,忍不住闷闷地道:“他亲了你!” 顾叙一脸的理直气壮,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有不甘,语气不自觉地带着几分控诉几分委屈。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他未来媳妇儿,那樱桃小嘴连他都没亲过呢,这家伙谁啊,一冒出来就这么不讲规矩,居然当着他这个救命恩人的面就要亲吻他媳妇儿,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想到这儿顾叙不由得抬起来来恶狠狠地瞪着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眼神愈发不善。 霍思宁闻言却是哭笑不得:“胡说什么呢,他哪有亲我?还离得老远呢。” 顾叙眼睛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几分受伤的情绪:“差一点就亲到了,要是我没及时进房间,你就被他亲了。” 好险,差一点他媳妇儿的初吻就没了!顾叙在心里腹诽着。 霍思宁心下无奈,知道顾叙这是关心紧张她,心下不由得一暖:“好了,我承认刚刚确实要谢谢你,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顾叙脸上表情一僵,不太自然地看向窗外。 霍思宁似笑非笑,看到顾叙那表情,她的脑子里灵光一闪,联系到前阵子发生的一切,在那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开了窍,想到了一个可能。 “顾叙,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霍思宁抬起头来带着试探性地问道,问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顾叙的脸,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顾叙闻言身形一僵,脸腾地就红了,竟是不敢抬头再看霍思宁,丢下一句“我还有点事儿”转身落荒而逃。 这是什么节奏?霍思宁风中凌乱,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她心中高冷的顾总裁,竟然还有这样不成熟的一面。 看到顾叙那狼狈逃窜差点进错房门的逃窜模样,霍思宁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一面骂自己缺心眼,一面又忍不住欢兴雀跃,内心里欢喜的泡泡一个接着一个,竟是止也止不住。 “你喜欢他?” 就在霍思宁乐不可支的当口,躺在床上一直沉默着的那个陌生男人忽然开口了。 257.第257章 未婚夫? 霍思宁愣住,看着这个男人,竟莫名地有些心虚。 那男人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他不适合你。” 这个人的语气很是熟稔,让霍思宁心下感觉又是怪异又是怀疑:“你是谁?你认识我?” 那男人闻言愣住,这才察觉到霍思宁看自己的眼神竟然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你不认识我?” 霍思宁摇了摇头。 那男人顿时皱眉,上下打量了霍思宁几眼,似乎急于确认她是不是在撒谎骗他。 “能把你的手伸过来我看看吗?” 霍思宁迟疑了一下。 那男人见状顿时笑了:“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做逾矩的事儿。” 霍思宁听了这话,这才伸出手递给他,只是一双眼睛仍然是不放心地紧盯着对方。 男人也不恼,伸手轻轻扣住了霍思宁的手腕。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不光脸蛋长得漂亮,就连那双手也精致得不像话,玉指如青葱一般纤细柔美,比寻常女儿家的柔荑素手还要温婉,直看得霍思宁眼神愣愣的,竟是有些舍不得挪开。 就在她发愣的当口,这男人的手指尖却是有一丝红线探出,直接探入了霍思宁脉搏处的皮肤。 一股热流顺着脉搏流向全身,霍思宁浑身一颤,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手指尖那一道红线并非实物,而是他身上那颗红色珠子释放出来的灵气凝聚而成。 这样的举动霍思宁也做过,只需要将灵气逼入指尖,就能慢慢凝聚成型。 但是这个男人做这些很明显信手捏来,比起她来显然要熟练得多。 霍思宁心下有些高兴又有些不解,这个男人怎么会也有一颗珠子,而且他的珠子跟她的颜色好像还不一样。 刚刚她在触摸到男人的眉心的时候,霍思宁亲眼看到有一颗红色的珠子从这人的额头冒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人额头的珠子跟她的避水珠是一个性质的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不同? 就是霍思宁胡思乱想之际,那男人却是撤掉了霍思宁手腕上的红线,只是眼中的神色却是有些凝重,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什么?”霍思宁没听明白。 对方却并不准备解释,只是看着霍思宁额头的位置,笑问道:“你一定很疑惑我是谁,也很想知道我额头上这颗珠子是怎么来的吧?” 霍思宁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笑道:“我暂时不能给你解释更多,只能告诉你,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的?你真的认识我?”霍思宁愣了愣,焦急问道。 那男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我只认得这颗珠子,我是循着冰灵珠的气味找过来的。” 霍思宁越听越迷糊:“气味?这珠子怎么会有气味?我怎么没发现,还有,你怎么知道这颗珠子叫冰灵珠,你找我做什么?” 那男人笑了笑,没有顺着霍思宁的问题往下说,反而是自顾自解释道: “你应该是刚刚唤醒冰灵珠的能量没多久,还没有完整掌握住控制它的心法。” 霍思宁愣了愣:“心法?这是什么意思?” 那男人笑道:“冰灵珠是神物,凡人之躯是无法使用它的能量的,你误打误撞解除了它的封印,但是用起来却不得章法,要想完全自如地掌控它,就要先学会心法。”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谁知道你是不是骗子。还有,你还没有解释我的问题,你怎么知道这颗珠子的名字,你找我想要做什么?” 霍思宁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对于刚刚这人的那番话她只感觉到莫名其妙。 “我来找你做什么,我现在还不能说,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那男人看了霍思宁一眼,“至于这颗珠子,我不光知道它的名字,我还知道它的来历。” “来历?”霍思宁皱眉,“这是我家传下来的传家之物,来历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男人一声轻笑:“果然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好我赶在那些人之前找到了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乱七八糟的,前言不搭后语,霍思宁觉得跟这人聊天很累,因为两个人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 “你到底是谁啊?怎么会也有一颗珠子?”霍思宁差点暴走,深吸一口气才镇定下来,捋了捋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的思绪,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质问道。 那男人闻言,狭长而妖冶的眼眸抬起:“我叫苏岚,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们两个是订了姻亲的,确切地来说,我是你的未婚夫。” “神经病!” 听到这话,霍思宁白了这个叫苏岚的男人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未婚夫?开什么玩笑,她怎么会跟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订婚,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前世今生加起来两辈子,她也不过谈了一场恋爱而已,最后这场恋爱还被吴静怡那个女人揭破,她深陷其中,却在临死之前才得知那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骗局。 霍思宁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人不光是身受重伤,连脑子也坏掉了,不然怎么会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还胡言乱语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呢? “我知道你不会信我,但是这确实是事实。我的火灵珠和你的冰灵珠本是定亲信物,无论在哪儿这两颗珠子都能相互感应,我就是顺着灵气的感应才找到你的!” 霍思宁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向那个男人:“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苏岚笑了笑:“我说过,我知道怎么控制冰灵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教会你整套心法,让你完全掌控它。” 说完这话,苏岚一脸的笃定表情,似乎根本不怀疑霍思宁会拒绝他。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自信的微笑就僵住了。 霍思宁根本不为所动,淡定地说了一句:“一会儿回了码头我就给你联系一家精神病院,我亲自送你过去!” 说完这话霍思宁直接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留下了船舱内嘴唇抽搐的某个疑似精神病患者。 苏岚内心几乎是奔溃的,他好歹也是一国太子,处处受人尊重追捧,怎么到了这儿就被人当做精神病了? 258.第258章 得罪大舅子 霍思宁回了房间之后表情就变了。 虽然她对这个苏岚说的话很是怀疑,但是这个人身上有一颗跟她的避水珠性质相同的珠子却是事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人真是来找自己的?那他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霍思宁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船舱另一边,某个被当做神经病的男人郁闷不已,这时候房间一角忽然传来吃吃的笑声,慢慢地一个身影露了出来。 “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又被哪个美少女迷住了迈不开腿了呢。” 苏岚心情不太好,抬起头来就朝着那身影没好气地道。 那人倒也不恼,笑呵呵道:“少主您玩得不亦乐乎,我哪里敢跑出来坏您好事儿。” 苏岚似笑非笑地看了那人一眼:“所以你就看着老子被几个劣种东洋人困住,任由他们为所欲为拿老子切片做实验,也不准备出手救人?” 那人不由得一乐:“您是开玩笑吧,不过是几个普通人,能困得住您?我这也是看您玩得开心,就没多此一举,怎么,您觉得我这样不行?” 苏岚斜睨了那人一眼:“行,你一个护法都比我有主意,那以后我什么事儿都听你的好了!” 那人闻言并未变脸,只退后一步躬身行礼,正色道:“属下不敢。” 苏岚轻哼一声,心情很不爽。 那人想起刚刚房间里苏岚和霍思宁的对话,倒是乐了:“您这样骗霍小姐,真的好么?” 苏岚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叫骗?我这么做是为了她好。老子自己的妹妹,还没来得及相认呢,怎么能就这么让她被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给抢走了?你没看到刚刚那男人一上来就对老子动粗,这样的男人能让我妹跟着他吗?好白菜可不能让猪给拱了!” 那人听了这话额头顿时直流冷汗:“可是我看霍小姐好像挺中意那个顾先生的,您这不是棒打鸳鸯吗?” 苏岚一听这话倒是不乐意了:“棒打鸳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没有经过三媒六聘呢他们这算哪门子鸳鸯?” 那人哭笑不得:“岸上那边如今都兴男女自由恋爱成婚,没有三媒六聘这一套了。” 苏岚英眉一竖:“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我老土过时了?她身上流着我们这一族的血,就得按照规矩来!” “可是霍小姐如今的状态好像还在混沌期,根本不可能回到岛上去。”那护法摇了摇头,对于苏岚那番话并不认同。 苏岚皱了皱眉:“这也是我觉得诧异的地方,她身上被个道士下了禁咒,记忆全无,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让冰灵珠认主的。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是无用的,那禁咒很麻烦,我得去昆仑山找个人想办法解了才行。” “要我跟着您一块去吗?” 苏岚考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不用,我去走一趟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留在S市帮我看着点阿宁,最好让那个姓顾的离我妹远点!” 护法点了点头,蓦地想到了什么:“那几个东洋人怎么处理?” 苏岚闻言脸色一沉,眼神里闪过阴鸷之色:“怎么处理?放心,他们跑不了。那个为首的好像知道点什么,还准备对阿宁下手,你防着点,别让他接近阿宁,等我回来再好好收拾!” “是。” 游艇靠岸时已经是傍晚时分,霍思宁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准备下船,那边郑华清刚准备吩咐船员去找人把那个受伤的陌生男人抬下船送到医院去,不料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就传来了苏青青和白亦珊的一声惊呼。 “那个受伤的人不见了!” 原来这两人收拾好行李就要去看那个受伤的男人,谁知道一进入房间却发现病床上空无一人,在船舱里里外外也寻不到人。 郑华清觉得莫名其妙:“不是一直在床上躺着吗,怎么会不见了?” 苏青青和白亦珊也觉得奇怪:“我们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没看到人。” 欧阳军几个面面相觑,只有顾叙和霍思宁不觉得意外。 先前那人在房间可是跟顾叙打过一架,那人行动自如身手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虽然受了伤,但是看他面色如常并不放在心上,可见那伤对他来说并不严重。 “不用找了,这人肯定早就醒了,现在看到船一靠岸就逃走了。” 顾叙声音淡淡道。 这话说得众人一个激灵,正常人在船靠岸是不会逃走的,除非是是见不得光的人,想到那个人莫名其妙出现在海上,大家心下一凛,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那个人,该不会是亡命之徒吧? “妈的,除非老子死了,否则他别想让老子把妹妹嫁给他!” 苏岚刚刚从船舱潜入水中,听到顾叙这话不由得身形一顿,面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隐在暗处的某护法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难怪他家少主不喜欢这个顾先生,这人报复心也太强了,在少主那儿吃瘪,回过头就败坏了自家少主的名声,这两个人结下了梁子,日后怕是要水火不容啊。 某护法在心里为顾叙默哀,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得罪了大舅子,你还想追媳妇儿? 霍思宁的眼睛却是若有似无地朝着水中某处看去,目光在扫过某个影子的时候顿了顿,眼中闪过几分了然和担忧之色。 “阿宁,你在看什么?” 大家都往船下走,霍思宁却是呆呆地站在甲板上,凝视着某处发呆。 苏青青顺着霍思宁的目光看过去,却是除了翻涌的海水其他什么都没看到,苏青青觉得奇怪,忍不住询问道。 霍思宁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几个人下了船,刚走出码头就迎面和几个人碰头了,郑华清一抬头看到那几个人不由得就笑了:“藤原先生,您怎么在这儿,也出海了?” 霍思宁闻言一顿,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朝着那边几人看去,为首站着的那个男人不是藤原青浦是谁? 藤原青浦见到郑华清也忙打了个招呼,目光一扫却是看到了郑华清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霍思宁,神情不由得一愣,随即朝着霍思宁颔首一笑。 259.第259章 怕狗的护法 霍思宁有些尴尬,藤原青浦找她出海垂钓的时候她没有半分犹豫就拒绝了,结果一转身她就跟着顾叙他们一块儿出海了。 这本身没什么要紧的,但是谁知道现在居然被藤原青浦撞见了。 虽然藤原青浦面上没表现出多少情绪,但是霍思宁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索性低着头不去看他。 藤原青浦眼神里闪过一丝暗芒,几个人往码头外走去。 见对方消失在视线里,霍思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宁宁。”下了船苏青青就缠着霍思宁不肯放手。 在船上海钓比赛霍思宁和顾叙赢了彩头,苏青青和白亦珊的那对耳坠子自然也被霍思宁收入囊中。 顾叙只拿回了自己的那只手表,其他的都让给了霍思宁,霍思宁也不客气,将那些东西一拢全部塞回了背包。 苏青青却是一阵郁闷,本以为她能赢走霍思宁那颗大东珠,没想到东珠没赢回来,还赔了夫人又折兵,连本来的耳坠子也输了。 霍思宁自然知道苏青青缠着自己意欲为何,她似笑非笑地看了苏青青一眼,故意问道:“什么事儿?” 苏青青面色一红,有些讪讪地笑道:“那什么,宁宁,那对黄明玉坠子……” 霍思宁噗嗤一笑:“哦,那对坠子啊,我刚准备去打耳洞呢,正好就有人给我送首饰了,你说巧不巧?” 苏青青表情一僵,有些郁闷又有些不信:“你准备去打耳洞啊?” 霍思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苏晋原忍不住开口了:“愿赌服输,那对玉坠子本来就是宁宁送给你们的,你拿出来当了彩头就已经很不仗义了,现在输了还想再要回去,你羞不羞?” 苏青青抬起头来不服气地看了苏晋原一眼:“要你管!你连一对耳坠子都舍不得送给我呢。” 霍思宁乐不可支,伸出手来,一对明黄的耳坠子露了出来。 “打什么耳洞啊,我怕疼怕得要死,这坠子我怕是戴不了了,还是还给你了。” 苏青青这才知道自己被霍思宁给耍了,又羞又恼地瞪了霍思宁一眼,不客气地将那坠子又拿了回去。 剩下的那一对坠子自然也还给了白亦珊。 欧阳军几个人的东西却是没有还,那几个人都是有钱的主,不缺这点儿东西,也不好意思开口要。 出了码头大家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苏晋原和苏青青白亦珊去了地下停车场,霍思宁本来也打算跟苏晋原一块儿回去的,但是却接到了吴均的电话,说是已经在码头外等着了。 那边顾叙却是犹豫了一下,跟着霍思宁走了过来:“我帮你拎。” 听到声音,霍思宁回过头来,看到顾叙跟在自己身后,不由得愣了愣。 顾叙二话不说将霍思宁手中的行李拿到了自己手中,霍思宁挑了挑眉,对此笑而不语,不过内心倒是因为顾叙这样的举动而升起了一抹小小的愉悦。 顾叙的耳朵有些红,霍思宁抬起头来,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对视了一眼又急忙别开了眼睛。 霍思宁心中一悸,刚准备开口说句什么,那边顾叙目光却是一闪,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眼神蓦地一凝,将霍思宁的行李又塞回了她的手中,丢下一句“你先回去”就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霍思宁顿时风中凌乱,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边顾叙追着一个身影窜进人群中,一面跟踪一面给另一边的宋辉打电话。 “辉子,有情况,疑似编号157出现!” 那边宋辉听到消息顿时神情一凛,顾不上跟同行的欧阳军秦天两人解释更多,应了一声就跟了过来,很快两人就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霍思宁无奈,只能自己乖乖拎着行李往外走。 顾叙曾经在特种部队工作这件事霍思宁早就听顾叙说起过,联想到几个月前她在垃圾堆里见到身受枪伤的顾叙那一幕,她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也许顾叙退伍并且进入家族企业这件事只是一个障眼法,事实上他应该还在做着任务,只是因为那个任务太过艰难,所以他才不得已做出退伍的假情报迷惑敌人。 霍思宁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回过神之后拎着行李往吴均那边走去。 紧跟在霍思宁身后的某护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苏岚让他阻止顾叙别让其接近霍思宁,可是他又不能露面暴露身份,能怎么阻止? 某护法战战兢兢内心纠结,也不知道是该出手还是该旁观,正觉得棘手着呢,没想到顾叙自己跑了,倒是省了他不少力气。 至于顾叙那边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情况,某护法并不怎么关心,跟在霍思宁身后,某护法护送霍思宁跟吴均汇合,亲眼看到霍思宁上车之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偷偷跟了上去。 回了别墅黑炭就颠颠地迎了上来,小家伙身体长得很快,才不过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已经比普通的狗体型要高大了。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里霍思宁回家的时候黑炭都很安静,这一回却是在和霍思宁亲热了一番之后蓦地身形一僵,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一般,蓦地撇开了霍思宁冲到了门口,龇牙咧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汪汪——” 小家伙声音里带着怒啸,这两声狗叫偷着说不出的愤怒与威严,气势惊人。 收起心底的惊讶,霍思宁凝神看去。只见黑炭挺着身子站在门口,四肢按地尾巴下垂,分明是随时都会攻击的架势,还时不时发出低低的吼声,似乎是在和什么人对峙。 霍思宁愣了愣,回过头朝着门外看去,却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不由得心下纳闷:“黑炭,外面没人,你怎么了?” 獒犬疑惑地抬头看了霍思宁一眼,有些纳闷也有些委屈,似乎想说霍思宁是不是弄错了,门外明明站着一个陌生的人啊。 “走吧,进去了。”霍思宁拍了拍獒犬的头,示意它进屋。 小家伙不甘心地回过头看了看某护法,复又乍着毛翘起尾巴冲着他发出一声低吼,似乎是在警告一般。 某护法心惊肉跳,只差没泪流满面,心中暗骂自家少主坑爹,他老母的,早说啊,不知道他最怕狗了么? 260.第260章 切大缸 回到别墅的晚上,霍思宁并未感觉到疲惫,突发奇想的她决定把那个古怪的大水缸敲开来看看。 霍思宁在古玩街一共买了两个水缸,之前在斗鱼大会上她用了一个,结果在斗鱼大会上两条华夏锦鲤被送进了研究院,那个大水缸研究院却是没有拿走。 大水缸很大,霍思宁舍不得扔,索性直接让吴均又送回了别墅,摆放在院子里正好可以养另外的四条华夏锦鲤。 剩下的那个锔过的水缸她则让吴均给搬进了地下室里,吴均虽然觉得奇怪,倒也不是对嘴的人,并未询问缘由。 自从顾叙告诉她那个大水缸是锔过的之后,她就意识到那只水缸有问题一定是出在那个锔过的疤痕上。 因为两只大水缸无论是从材质还是胎釉纹理都完全一致,另一只水缸探过去避水珠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一只却能让碧珠闪烁,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水缸被人动过了手脚。 霍思宁的目光落在了水缸底部,好一番查找,才在水缸底部一个不起眼的边角处发现了一点不同。 如果不是她事先知道这水缸修补过,如果她没有仔细查找,一定找不到这个痕迹。 陶瓷坚硬耐磨损,但是却有一个缺点,容易碎。 每当一件瓷器破碎后,便无计可施,留着无用,弃之可惜。 于是匠人们便开始琢磨如何将破碎的瓷器修补好。 经过了艰苦的摸索实践,失败成功,在实践中总结理顺和规范出一套合理的锔瓷技艺。 其中最大的贡献就是发明了独一无二的“金刚钻”和“锔钉”,继而便产生了锔补修复瓷器这一行当。 在古代瓷器是贵族产物,普通老百姓很难能够拥有一件,所以格外珍惜。 然而如今陶瓷技术越来越精湛,锔瓷匠人却是越来越少。 古语有云:“没有这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说的就是锔瓷这门古老的民间手艺。 锔瓷就是把打碎的瓷器用订书钉一样的金属锔子把碎瓷片修复起来的技术,通常被修复好的陶瓷器皿上都会有很明显的补丁痕迹。 霍思宁感到很是震惊,她这段时间特意查过一番资料,也查到了不少做瓷器锔活儿的手艺人,却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精湛的手艺,能够让锔过的瓷器完好无损看不出修补痕迹。 这就太奇怪了,霍思宁心下疑惑,同时对于这个瓷缸内部纠结藏着什么秘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个破旧的陶瓷水缸是不值钱的,根本不值得请动一个技艺精湛的锔瓷师傅出手。 所以霍思宁觉得那个古玩街饭店老板说的话也不可信,要么就是他自己没有搞清楚,要么就是误传了。 这个水缸的原主人怎么可能会是因为贫穷舍不得扔掉水缸才请人来锔这个水缸的呢? 要知道能够修补得毫无瑕疵看不出锔补合计的锔瓷师傅,这样的人锔一次水缸的手艺钱可不低,甚至可能比这个水缸本身的价钱还要高。 这种解释本身就是矛盾的,但是如果那个水缸底部有问题,为什么那个原主人又没有把这个水缸带走,反而毫不在乎地直接就送给了饭店老板呢? 霍思宁左思右想也想不通,索性将这些疑惑抛开,到了地下室之后就开始研究开来。 水缸底部锔过,空心的内壁和实心的声音是不同的,霍思宁伸手敲了敲,能听到一丝细微的空鼓的声音,可见水缸底部有一小块是被掏空了的。 不确定水缸内到底藏的是什么东西,霍思宁不敢乱动,只能先用机器把水缸空鼓那一块先切割下来再说。 好在她这地下室购置了全套的解石机器,小型切割机也有,所以自己动手也能弄。 将空鼓的部分用笔画好圈圈,她拿起一个小型切割机将那一块小心翼翼地切割过去。 瓷器的切割难度不比赌石容易,她也没有经验只能慢慢来,足足磨了大半个小时才将那一块切下来。 大缸底部陶瓷壁的横截面足有七八厘米厚,这里面要想藏东西确实没什么难度,将那一块厚厚的陶瓷拿了下来后,接下来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空鼓约莫有四五厘米见方,但是不知道外壁有多厚,因为外面这层明显是锔瓷师傅后面加上去的,又不能直接敲碎,如果里面藏的是易碎物品,这么一敲下去里面的东西铁定完蛋。 霍思宁在那一大堆解石机器上搜寻,忽然目光落在了往日里用来擦石的磨石机上,心下一动,蓦地来了主意。 小心翼翼地取了磨石机在那块空鼓上擦了起来,这个工作霍思宁倒是做得很熟稔,这段时间她把平洲买回来的那些赌石解开了一大半,解石经验与日俱增,磨石这种事儿做起来也很是顺手。 待到那层空鼓外壁被磨得只剩下薄薄一层的时候,霍思宁这才停下来,用一把锋利的刀小心翼翼地将石壁切开。 刀尖很快就插到了石壁内部,霍思宁能感觉到刀尖一空,里面很明显空出了一块,她用手开始轻轻划动,很快一刀就刮透了那一块石皮。 抽出尖刀之后她又故技重施,在空鼓的其他三个方向分别切了一刀,然后用刀一点点将几个面慢慢切割连成一片,很快那块磨得只剩下皮的陶瓷慢慢被切了下来。 事实上,这个瓷缸并未受损,而是被人故意掏空的,瓷缸外壁那层石皮也并非真正的陶瓷瓷胎,而是一种瓷酵素。 只是因为做这个的人将这层瓷酵素刷上了跟大缸外壁瓷胎一样的颜色,完全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所以不仔细观察的人根本看不出锔补痕迹,也完全想不到这补过的瓷缸里面被人掏空了。 在切到第三刀的时候,那块瓷缸内壁就已经能被揭开了,到第四刀,石壁已经变得松松散散,和陶瓷片完全分离开来。 霍思宁将石皮小心翼翼地揭开那层内壁,很快,瓷缸的内部空鼓露了出来。 261.第261章 星光蓝宝石 解开那层内壁之后,露出了里面镶嵌着的一个纸包。 空鼓和纸包契合非常完美,并没有一丝多余的空隙,所以就算有人搬动大缸也不会听到有东西在大缸内壁晃动产生异常的声音。 霍思宁本来以为会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居然是个纸包,不由得愣住了。 但是只呆了两秒她就反应过来,将那纸包拿了起来,果然那纸包有些分量,里面分明是藏了东西。 小心翼翼地将纸包拆开,里面果然静静躺着一只银盒子。 这只银盒子看起来不过四厘米见方,上面也没有多余的花纹,只有“恭绘”两个古字。 霍思宁不懂古玩,自然不知道恭绘这两个字代表的含义,这个银盒子一入手,她也没了多余的心思去仔细观察这个盒子上的字,更多的注意力被盒子里面的东西给吸引力。 怀着一丝紧张和期待,她慢慢地将银盒子打开。 在盒子打开的那一瞬间,霍思宁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快停止跳动了。 在那个盒子的正中央,静静躺着一颗在灯光下闪烁着六射星光的蓝宝石。 这块蓝宝石被镶嵌在一个镂空银质底座之上,被打磨成了柔顺光滑的凸面形状。 在宝石的表面浮现出一种类似绸缎一般的丝滑质感,宝石顶部呈现出六道星芒射线,看起来熠熠生辉,随着霍思宁手指的转动,星芒射线也在随之移动。 她没有见过真正的蓝宝石长什么样,但是这可蓝宝石晶莹剔透,颜色均匀,质地光滑细腻,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没有一个女人能抗拒得了宝石的诱惑,相比于翡翠,宝石更具有吸引力,霍思宁在拿着这颗宝石之后,第一次对一件首饰有了强烈的占有|欲。 拿着装有宝石的盒子悄悄潜回了卧室,她迅速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有关蓝宝石的资料。 很快,一个个搜索结果出来了,点开百科介绍,才看了几行霍思宁就激动坏了。 强忍着自己内心想要尖叫的冲动,她的面色涨得通红,连拿着那个银盒子的手都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蓝宝石是刚玉宝石中除红色之外其他颜色刚玉宝石的通称,事实上,蓝宝石的颜色可以有粉红、黄、绿、白、甚至在同一颗石有多种颜色,蓝色的蓝宝石只是其中的一种。 蓝宝石之所以会产生不同的颜色,就是因为它的内部含有有色金属这种微量元素。 亚洲宝石协会报告显示,刚玉中含有铁和钛,会呈现出蓝、天蓝和淡蓝几种颜色,其中以鲜艳的天蓝色为最佳。 蓝宝石最大的特点就是颜色不均,因为其平行六方柱面的排列方式使得宝石颜色深浅不同且经常带有纹理瑕疵,甚至还可能产生双晶面裂纹。 所以大颗而颜色纯粹晶莹没有瑕疵的蓝宝石非常罕见,无解理裂理发育的蓝宝石,在弧面刑切磨之后,内部富含与底面平行并定向排列的三组包体时,就可以产生美丽的六射星光,这样的宝石,被称为星光蓝宝石,是蓝宝石中的极品。 霍思宁学着网上的方,取了她用来赌石的强光手电筒对宝石进行基础鉴定。 根据网上资料显示,蓝宝石在强光下星光效应会十分强烈,霍思宁顺着星芒对宝石进行照射,发现这些星线十分完整,六道星线交汇点位于宝石正中央,而且宝石内部完全透明,没有任何瑕疵与裂纹。 看到这样的结果,这下霍思宁可以完全肯定,自己手中的这块蓝宝石,就是传说中的星光蓝宝石,而且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蓝宝石被誉为世界上第二大名贵的色系宝石,仅排在红宝石之后。和钻石一样,蓝宝石是以克进行计算的。 世界上目前面世的最大颗蓝宝石产自1905年,这块蓝白色为白色,重约3106克拉,之后被呈现给了英王爱德华七世,用作王冠和权杖上的珠宝。 但是星光蓝宝石却是更为难得,一般几克拉的星光蓝宝石就已经很昂贵了,最让人熟知的一块星光蓝宝石,要属希望之钻了。 这颗宝石又名海洋之心,重约45。52克拉,因其具有极为罕见的深蓝色而得名,曾经被电影泰坦尼克号女主角露丝佩戴在脖子上,最后被女主角扔进了海水中。 当然,被扔进海水中的剧情不过是杜撰,事实上这块宝石不仅蓝得艳丽,本身也像迷雾一样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在它面世后的历史中,总是给它的主人带来难以抗拒的噩运,据说拥有它的人,一个被恶犬咬死,一个被砍了头,还有一个破了产,于是这块“希望”蓝钻被数次易手,最后被人当做礼物送入了国家收藏馆。 当然,这些只是迷信的传说,事实究竟是怎么回事霍思宁并不关心,她只知道,她这一回是真正捡了大漏了。 谁能知道这样一个摆放在街铺门口长满青苔无人问津的大缸,里面竟然会藏着这样一颗极品蓝宝石呢? 这一块蓝宝石呈半圆形状,直径长达三厘米,弧面高度也有约两厘米,初步估计这块宝石至少有一百克拉。 这样大小的蓝宝石,即便是在世界宝石史上也能排得上名号,更别说这块宝石还带有完美星光,在逛下呈靛蓝色,里面没有一点瑕疵,如果这块蓝宝石真带着厄运,那霍思宁也认了。 纵然已经是手握多块极品翡翠的霍思宁,现在看到这样的世界级珍宝,霍思宁就是想要淡定也淡定不下来。 这样的东西如果拿出去,肯定会引起轰动,但是也会给她带来巨大的麻烦。 霍思宁只能把激动和喜悦都咽回肚子里,左右她如今也不缺钱花,这个蓝宝石她自己留着以后当传家宝倒是不错,但是现在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东西已经出来了,放到哪儿却是个问题,自家的地下室虽然装有保险箱,但是霍思宁心下却总觉得不踏实,这样的天价宝石,似乎放在哪儿都不安全。 262.第262章 又见梦境 洗过澡又在灯下细细观察了一番,霍思宁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内心激动的情绪,恢复到平时的样子,不过把东西放在别处她肯定是睡不着了,想了想她将那个盒子放在枕头底下,这才放心地躺下。 好不容易才避开某只嗅觉灵敏的狗崽潜入别墅内的某护法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声叹息。 什么时候他们黎族皇室混得这样惨过,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连个储物戒指都没有,这说出去肯定让人笑掉大牙。 摸了摸手指上的储物戒指,某护法却是有些犹豫。 主上只说让他保护霍小姐的安全,并没有让他暴露行踪,这样贸然把戒指留下,肯定会引起霍小姐的怀疑。 他眼睛滴溜一转,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霍思宁抱着星光蓝宝石很快就进入熟睡状态,迷迷糊糊间她发现自己竟然被人抱在怀里! 霍思宁吓了一跳,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一双大眼睛水灵澄澈,正瞪着眼睛看着她,娇嫩如婴孩一般细腻的肌肤,鼻息间甚至还有温热而带着一丝奶香味的热气扑面而来。 是一个年纪不过五六岁的小孩子,身上穿着青衫袍子,头上还扎了个丸子轱辘,眉间一点朱砂红,看起来倒像是个道童装扮。 霍思宁心下涌出一丝怪异的感觉,这道童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再去细想,脑子里却是混沌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 大约是察觉到她在细细打量自己,那道童低下头朝着她看过来,蓦地咧嘴一笑,眼角眉梢都带着善意:“别急,一会儿就到了,我这就放你回去!” 霍思宁不解,放我回去,什么意思? 感觉到身体的颠簸,霍思宁回过神来,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想她好歹也是个成年人,身形不说特别高大,但体重起码也有四五十千克,怎么会被一个小小幼童抱在怀里?小孩子力气有这么大吗? 霍思宁试图挣扎,但是身体动弹了几下却是完全挣脱不得,好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了一般。 那道童也感觉到了霍思宁的挣扎和慌乱,急忙安抚道:“别急别急,很快就到了!” 霍思宁脑子里有些迷糊,还没反应过来,那小孩抱着她脚下跑得飞快,穿过了一片深深的竹林,竟然是来到了一个悬崖瀑布跟前。 “太好了,终于到了!” 悬崖耸峙,飞瀑流泉,烟云缭绕间似有紫灵精气顺着地脉涌来。 来到瀑布潭水跟前,那小道童蹲下身来就将她放入潭水中,这才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得意笑道,“幸好我跑得快,没有被师父发现。” 霍思宁有些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这小孩把她扔到池水里是几个意思?要不是她有避水珠,岂不是要被呛死了? 感觉到周身被一股清凉的池水包围着,霍思宁瞬间清醒了过来,本能地挣扎了几下,顿时大喜,身上的禁锢消失了,她又行动自如了。 霍思宁立即侧头环顾,想要查看一下自己这到底是在哪儿,却不料在一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体之后瞬间懵圈了。 冰凉的石壁深潭里满是连绵的雾气,但这池水里游着的根本不是她,而去一条浑身长满了金黄色鱼鳞和鱼鳍的鱼! “师父说沧海没了,那些上古神人也不见了。那你就去别的海,碧落海那么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你快走吧,顺着这条河游下去,就能游回碧落海了!” 道童的嗓音清脆甜腻似有若无,却一声声轻轻叩在霍思宁的心扉上,似欢喜又似不舍。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霍思宁明明脑子里混沌不清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在听到道童这番话,心里竟然涌出一股酸涩的情绪,竟是说不出的悲伤。 “逆子,谁准许你把它带出来的?!还不快阻止它!” 就在道童犹豫迟疑的当口,从山顶蓦地传来了一个苍桑浑厚的声音,带着凌厉和盛怒。 那道童顿时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蓦地想到了什么,将一个古怪的坠子从怀里掏了出来,蓦地一倾身将那坠子也挂到了霍思宁的鱼身上,声音里有些胆怯又有些急促地催促道: “师父来了,你快走吧,等你神智开化长出了人尾,等我学会了师父的道法仙诀,就去碧落海找你!” 说着他一把搂住了霍思宁,猛地将她往水下一推。 霍思宁似懂非懂,来不及细想那道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道朝着她袭来,眼前金光大作,一道金色光芒从天际直冲而下,水面顿时溅起数尺高。 霍思宁大惊,来不及反应,就只觉得身下一空,整个身体就顺着瀑布往悬崖下掉落,人已经朝着深渊坠落下去…… 霍思宁倏地睁开了眼睛,天色已经大亮,原来只是做了一场梦。 在梦中她觉得又是欢喜又是悲伤,梦境是如此真实,但是一梦醒来,她再细想却是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梦到了什么。 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然而她用手朝着脸上抹去,却是一手潮湿。做了一整个晚上的梦,一梦醒来,居然满枕泪痕。 霍思宁愣了愣,将心底里那种怪异的感觉撇开,翻身起床。 掀开枕头底看到那个银盒子还在,顿时放下心来。 上完上午的课,霍思宁下午决定去白亦珊的冠玉美人走一遭。 那块星光蓝宝石她暂时还没有想到合适的存储办法,所以她只能先戴在身上才能放心。 但是镂空银底座并没有链子,所以她想去白亦珊的工作室寻一根合适的链子。 没想到才走到古玩街巷口,就和一个邋遢小贩撞了个满怀。 那小贩手里本来拎着一个脏兮兮的蛇皮袋子,被霍思宁这一撞,袋子里的东西瞬间散落一地。 “对不住,我刚刚没注意……” 霍思宁一面道歉一面蹲下身来帮着小贩捡东西。 地上散落的都是古玩,霍思宁将一个做旧的杯子和一个青铜雕像拿起来递给小贩,那小贩没有吭声,顺手就将东西丢到了蛇皮袋里。 出于天性,女人总是很容易被一些颜色艳丽的东西所吸引,霍思宁蹲下身没多久就被滚落在一旁的一个碧玺戒指给吸引了,在放下手中的一个陶瓷罐子之后,她顺手就将那个戒指给拿了起来。 263.第263章 蓝宝石不见了 霍思宁不了解碧玺,也不觉得这街上小贩手里真能有什么好东西,所以那戒指她拿在手里也就看了看,旋即就打算把戒指还回去。 然而就在她捏着戒指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居然鬼使神差地将那枚戒指戴到了自己的左手食指上。 霍思宁一愣神,正准备将那戒指取下来,蓦地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呵斥。 霍思宁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到几十米外一个中年男人朝着这边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那个骗子,你给我站住!” 原本站在她跟前的那小贩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那个男人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焦急,顾不上耽搁,他三两下捡起地上的东西一股脑塞进蛇皮袋里,猛地就朝着霍思宁这边一推,拔腿就跑。 霍思宁只觉得背后一股力气传来,她整个人顿时一个趔趄,一下子没站稳直直朝着旁边倒去。 霍思宁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用手掌撑住地面,身上力道顿时全压在了手上。 跌倒在地上,她倒是没摔伤,但是右手处却是被一个硬物膈着,似乎有什么刺进了肉里一般,一阵剧痛。 “嘶——”霍思宁下意识地蹙紧了眉,倒抽一口凉气。 抬起手掌,果然在佩戴那枚碧玺戒指的位置,食指皮肤被割破了一道伤口,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霍思宁心下有些郁闷,好端端地逛个街也能碰到这么倒霉的事儿,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怎的? 霍思宁回过头看了看,那小贩早已经消失在街头巷尾,这个时候那边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男人追了过来,一把挤开人群朝着拿小贩逃跑的方向追去。 霍思宁看了看食指上的那枚戒指,下意识地伸手要将戒指取下来,然而让霍思宁感到诧异的是,那枚戒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越拔越紧,怎么也取不下来。 霍思宁低下头去想要查看究竟,谁知道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她食指上的血渍不知道怎么就浸染到了那戒指上,碧绿色的戒面幽光一闪,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看到这样诡异的一幕,霍思宁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一幕如此熟悉,和她当日发现那枚避水珠的时候的情景一模一样。 霍思宁心下一跳,整个人都懵了。 这戒指……怎么消失了?难道也钻进她身体里去了? 这事儿霍思宁经历过一次,所以她虽然感到震惊,却并没有被吓住,只是这会儿她人处在街心,刚刚那一幕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看到。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下一慌,连忙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四下环顾。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街上的人似乎并未察觉到她这边的异常,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 这很奇怪,虽然戒指在刚刚发出的光芒非常柔和,但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会注意到它,为什么这几个人却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霍思宁心下隐隐有一种感觉,不论是之前的避水珠还是这枚古怪的戒指,好像除了她之外,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就像小说里说的那样,这两个东西碰到了她的血认了主,所以普通人看不到。 霍思宁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指,一股恍然大悟的感觉涌上心头。 避水珠在她的身体里这么长时间,她每次在使用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尤其是在驱动灵气的时候,生怕那些灵气散发出来的绿色幽光会被人看到。 但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那些幽光除了她自己之外,其他人根本看不到。 想通了这个环节,霍思宁心下不免有些哭笑不得,之前她的那些提心吊胆根本就是多余的。 把心里的懊恼郁闷惊喜庆幸等情绪撇开,霍思宁这才静下心来仔细地查看自己的右手食指。 那枚碧玺戒指消失了,霍思宁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按照正常的逻辑,那枚戒指既然能够认主,肯定也是有什么特殊的功能。 避水珠可以避水还能治病,那这戒指是用来干嘛的? 除了那戒指的作用,霍思宁心下还有些疑惑。 这戒指跟避水珠是不是有什么联系,怎么会好端端地出现在这儿?那小贩是从哪儿弄来的。 她倒是有心想要拉住那小贩仔细询问一番,但这会儿人家早就跑了,她要到哪里去找人? 霍思宁心下有些哭笑不得,之前还在埋怨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没想到就占了个这么大的便宜。 那小贩若是知道自己这一逃跑居然走了宝,不知道要怎么懊悔不迭了。 霍思宁心下对那个小贩深表同情,但是事已至此,她再怎么觉得抱歉也无济于事,那戒指她是肯定取不下来也还不回去了,顶多是再遇到那小贩之后看看能不能给与他一点补偿。 不过直到这个时候霍思宁才意识到,从刚刚她跟那小贩撞到一块到那小贩仓皇逃跑,她居然没有正眼看清楚那小贩的脸,连对方长啥样都不知道。 呃…… 霍思宁顿觉满头黑线,看样子就连补偿的话也成了空头支票。 算了,霍思宁心下无奈,只能作罢,一转身朝着白亦珊的店面走去。 到了白亦珊的店,就看到她正在前前后后的忙活着,霍思宁笑了笑,也没打扰她,朝着她点头示意了一下,就上了二楼。 进了二楼白亦珊的工作间,见楼上并没有人,霍思宁心痒难耐,又偷偷将包里的那枚星光蓝宝石拿出来观摩。 本来她是想放在家里的,但是这蓝宝石价值不菲,没发现也就算了,现在真到了她的手里,她是怎么也不放心把这东西丢在家里的。 不过经过刚刚那件事,她觉得就是戴在身上也不安全,如果跟人撞上链子不小心断了,这东西保不定就露出来了,这样也不太保险。 霍思宁心下有些纠结,手里拿着那块蓝宝石,心下幻想着若是她手里有个像小说里那样的储物空间就好了,有什么好东西只要能往空间里一扔就安全了,而且方便省事儿,不用担心会被小偷惦记。 就在霍思宁胡思乱想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她捏在手中的蓝宝石,在她眨眼间,忽然消失不见了。 264.第264章 储物戒指 霍思宁猛地一震,整个人一个激灵。 好好地坐在这儿东西怎么会不见了呢?! 霍思宁吓得心脏都快要停了,低下头来慌乱地在桌子上地上四处乱找,可是找了半天愣是没有看到。 见了鬼了不成?明明刚刚还在的啊,她还拿在手里准备好好再看看-- 霍思宁蓦地一顿,目光落在了右手食指上,这一看,果然就见到食指上那枚碧玺戒指又冒了出来,正在一闪一闪冒着幽光。 该不会是你搞得鬼吧? 霍思宁愣了愣,伸出另一只手朝着那碧玺摸去。 这一摸,霍思宁顿时就张大了嘴巴。 她的眼前莫名闪现出了一个空荡荡的约莫四五米见方的圆形空地,霍思宁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的那枚星光蓝宝石就静静躺在空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儿? 霍思宁惊得目瞪口呆,连忙将左手挪开,这下那个圆形看到随同星光蓝宝石都消失了。 刚刚那是幻觉,还是…… 霍思宁要晕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又一次将左手放在了右手食指的碧玺戒指上。 空间再一次出现了,里面的碧玺戒指她看得一清二楚,这下霍思宁傻了。 这算不算金口玉言一语成谶?她刚刚不过是幻想有个小说里面的空间而已,没想到居然就真得了一个储物戒指,这事情真是太巧了! 霍思宁心下激动,但是激动过后却又犯难了,储物戒指确实好,但是里面的蓝宝石要怎么拿出来? 霍思宁这才刚刚在心里想着,蓦地眼前一花,那枚星光蓝宝石又好好地出现在了她的手上,一点征兆都没有。 霍思宁手里拿着蓝宝石,手心都止不住地冒汗,心砰砰直跳,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我的妈呀,这玩意儿好神奇,心里想什么它都知道,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霍思宁玩心顿起,看到屋子里的东西就想试试,白亦珊的茶杯,电脑还有转椅都不能幸免地被霍思宁收进了空间又重新放了出来。 放进去拿出来试了好几次,霍思宁终于弄明白了这个储物戒指的用法。 基本上只要她左手放在右手食指佩戴戒指的位置,同时碰触到想要带入空间的物品然后默默冥想,就能将物品顺利收进空间。 霍思宁内心一阵狂喜,虽然这个储物戒指的空间面积有些小,但是只储存一些小型物品那肯定是绰绰有余了。 有这玩意儿在,以后她旅游搬家之类的完全不用发愁了,直接把行李打包放进空间就能走,到地方了再把东西拿出来就行,简直是居家旅游必备法宝。 霍思宁心里美滋滋地想着,那边白亦珊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楼上,看到霍思宁站在房间里一个人傻笑,不由得面露怀疑之色:“你怎么了?一个人也能乐成这样,出门捡钱包了?” 霍思宁听到白亦珊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想起来她手里似乎还握着那枚星光蓝宝石。 霍思宁眉心一跳,急忙抬头看了白亦珊一眼。 见白亦珊的视线并未落在她的手上,霍思宁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趁着白亦珊不注意将蓝宝石塞进储物戒指,面上故作平静地道: “没事儿,就是看你这儿生意这么红火,挺为你高兴的。” 白亦珊忙得晕头转向,哪里顾得上细想,也没怎么在意,拿起桌子上那茶杯就喝了一大口水,转过头来就对着霍思宁苦笑了一下,道: “今天遇到了一情况,有客人要求名家手工雕刻,普通的雕刻师做出来的首饰不满意。看样子,找雕刻师这事儿拖不得了。” 霍思宁皱了皱眉:“上哪儿去找名家玉雕师啊,现在都快年底了,而且名家不是那么好找的。” 白亦珊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这事儿刻不容缓。上次青青不是说过和田那边有个晏师傅很有名吗,我打算过几天去和田那边瞧瞧。” 霍思宁顿时惊愕地张大了嘴:“你不是不信,觉得那人不靠谱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而且那人还要问一个奇怪的问题,这太难搞了。” 白亦珊摇了摇头;“难搞也要试试,有名气的玉雕师难找,这人虽然古怪了些,但是我觉得是一个好机会。如果真能请动他出山,对冠玉美人百利而无一害。” 霍思宁忍不住摇头,机会是个好机会,但是成功的希望渺茫,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人请动那师傅出山。 霍思宁对白亦珊这个决定并不怎么看好,但是见白亦珊兴致勃勃,她也不好泼冷水,想了想她开口道: “这样好了,过几天我就考期末考试了,考完刚好放元旦,到时候我陪你一块儿去。” 白亦珊巴不得霍思宁陪她一块儿去,听到这话自然是欣然同意,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时间,白亦珊那边就安排人去订购机票。 “对了,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了,有什么事儿吗?” 白亦珊忙活了一阵,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问道。 霍思宁一呆,这才想起来,本来她是想来白亦珊这儿寻一条链子配她那块蓝宝石的,但是现在生了变故,她突然多了一个储物戒指,那链子什么的自然是不需要了。 宝贝放在哪里都不安全,还是随身携带的好,有这个储物戒指,她那些宝贝到哪儿都不用担心会丢掉了。 霍思宁原本的担忧顿时消失殆尽,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看了白亦珊一眼,她轻轻一笑,道: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是来看看你这边翡翠料子还够不够,不够的话我那边还有一些,你什么时候需要了直接去取就是。” 白亦珊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那些料子我都吃不下,哪里还能要更多。我这还欠着你两千多万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这钱还给你。” 那些钱霍思宁倒是没怎么在意,她如今收入来源稳定,有房有车也花不了多少钱,手里头有个几百万的流动资金足够了。 265.第265章 骗子小贩 在冠玉美人这儿坐了一会儿,霍思宁就起身离开。 出了店面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另一边的巷口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胡同巷子里猫着腰出来了。 霍思宁眼尖,一眼就看那个身影有些眼熟,再看到那人手中拎着一个脏兮兮的黄色蛇皮袋,顿时就是一喜。 “喂,前面那个小哥,你等一下,我——” 霍思宁这才刚刚开口,那人回过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忽地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转身就跑。 霍思宁顿时就晕了,她还没说完呢,这人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见谁都跑? 霍思宁急得直跺脚,当下也顾不上想那么多,抬脚就顺着那人的方向追去。 亏得霍思宁有避水珠这个逆天神器在,她跑步的功力在新生开学军训的时候就小试牛刀过,长跑成绩甚至得到了主教官陈德平的认可,所以要追一个小贩不过是小意思。 越往里跑,摊位就越少,来往的人流也不见踪影,不过越跑霍思宁越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了,跑这么远就为了追一个小贩?要不要这么搞笑? 不说霍思宁觉得奇怪,前面拼命撒开脚丫子狂奔的小贩也纳闷了。 跑了十多分钟,那小贩就算腿脚再利索,也赛不过变态一般的霍思宁,这货从开跑到现在连速度都没变,甚至比先前还快了不少。 那小贩再也撑不住了,来到一处有许多杂物胡乱堆放的巷子里,终于是停了下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求饶: “大姐,你牛,我算是服了,我卖给您什么东西了,原价赔偿给您,咱认输,不追了成么?”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就乐了,联想到之前在古玩街口的时候有个中年男人追着这小贩喊骗子那一幕,她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难怪这这小贩见她喊他听一下他拔腿就跑,原来是干了亏心的事儿怕被债主追债。 古玩街这一带摆摊小贩众多,但是作假的高仿物件数不胜数,想要捡漏除非有极为深厚的功力和眼力劲儿,否则非常容易打眼。 这就是这个圈子的规则,玩古玩玩的就是眼力劲儿和捡漏之后的惊喜与刺激,这里面风险大,寻常人想发财想暴富又不愿意付学费,这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 所以霍思宁并不觉得这小贩有多十恶不赦,相反的,他这么怕事儿,见到一个买主就跑,这行事作风霍思宁简直忍俊不禁,心下还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 不过她追了这一路,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这小子。 想了想她眼睛里滴溜一转,忽然想出了一个整人的主意,强忍着笑意,她板着脸开口道: “让我追了这么久,就原价赔偿而已?要是我没发现你,那这钱你还不准备赔给我了,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吗?” 那小贩一听这话顿时脸就垮了下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一丝无奈和哀求: “姑奶奶,我这小本经营真的也不容易,您能不能放我一马?我奶奶病得很严重,我这也是没办法才出来干这个的。” 霍思宁鄙视地看了那小贩一眼:“要找借口也挑个新鲜点的,坏人求饶的时候十个有九个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但是骗人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这事儿?” 那小贩急得都要哭了:“大姐,我真没骗你啊,我奶奶真在医院里躺着呢,那边医院催得紧,我正准备给她去送手术费呢。” 霍思宁怀疑地看了那小贩一眼:“真的?” 那小贩点头如捣蒜:“真的,你若不信可以跟我去瞧瞧,就在四医院肿瘤科。” 霍思宁见那小贩眼神真诚倒确实不像是在说谎,顿时信了七八分。 她点了点头正准备说明自己的来意,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一条胡同里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和人声:“刚刚有人说看到那小子往这边过来了!” 那小贩顿时脸色大变,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一把伸手就捂住了霍思宁的嘴,将她拉着往身后的那一堆杂物后面躲。 霍思宁心思细腻,在被那小贩捂住嘴巴之后也没有挣扎,任由他拉扯着自己躲在了杂物堆后面。 那小贩见霍思宁这么配合,倒是有些意外,很快便放开了手,伸出手对着霍思宁一阵比划,示意霍思宁别出声。 霍思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刚刚蹲下身藏匿住身形,那边巷子口就跑进来三个人。 霍思宁就透过杂物的缝隙看到三个凶神恶煞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手里抓着铁棍一脸的凶相。 “妈的,人呢,又让他给跑了?!” “去那边看看,仔细找找!” 其中一个男人指挥着另外几个人朝着霍思宁两个藏身的杂物堆这边走了过来。 霍思宁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那些人穷追不舍的样子,问题好像很严重啊。 她这会儿倒是有些哭笑不得,那边几个人已经搜了过来,她跟着这小贩躲一块儿,该不会被人误会是一伙儿的吧? 霍思宁心下一紧,觉得她今天果然是出门不利,没看黄历啊。 就在霍思宁觉得今天肯定要倒霉的时候,身后那小贩忽然拍了拍霍思宁的肩膀,对她招了招手,一转身轻巧而迅速地将墙壁处一块木板移开,很快,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露了出来。 那应该是一个狗洞,但是洞口的砖头刚好被人破坏了,一个狗洞变成了大洞,刚巧能够容纳一个人弯腰钻过去。 因为洞口被那木板挡住了,所以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边有一个这么大的洞。 那小贩没有说话,只是迅速指了指那个洞口,示意让霍思宁赶紧钻出去。 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霍思宁第一次钻狗洞,怎么想怎么觉得滑稽。 但是霍思宁也知道这会儿不是纠结这事儿的时候,听着耳边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顾不上其他,二话不说就弯身往洞口钻。 见霍思宁钻出去之后,那小贩也紧跟着钻了出来,同时不忘将那块挪开的木板又重新遮掩回去,洞口被封住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他还不放心,又从这边的墙壁处挪了一块大石头将洞口堵住。 266.第266章 逃命 看到那小贩的动作熟稔利索,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愣,诧异地看着他一眼,暗道难不成这洞口是这家伙事先就准备好的? 很快霍思宁的这个猜测就得到了证实,在那小贩堵住了洞口之后,他径直朝着这边的巷子走去,顺着墙壁没走多远就来到了一处停车棚。 见那小贩利索地找到了一辆电动摩托车,掏出钥匙打开车锁,骑上摩托车就准备离开,霍思宁自然不可能让他这么快就离开,急忙跑上去拉住小贩的手:“喂,你就这么走了?” 那小贩猛地一顿,好像这会儿才想起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尾巴一般,忙苦笑道:“大姐,好歹咱们也是共患难一场,您就饶了我成不?” 霍思宁却是有些不依不饶:“刚刚那些人为什么这么穷追不舍?” 那小贩抬起头来警惕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迟疑了一下才道:“那人在我这儿买了一个盘子。” “盘子?什么盘子?”霍思宁诧异地问道。 “青花釉里红。” 霍思宁听不懂这些古玩名字,但是想来也知道从这家伙手里出手的东西肯定是假的,不然那些人不会这样穷追不舍,手里还拿着家伙。 霍思宁只能问得更直接明了一些:“你到底骗了人家多少钱?” 那小贩沉默半晌,这才有些尴尬地比划了一个数字。 呃…… 霍思宁嘴角抽了抽,心下暗骂了一句你活该被人砍,到底是记得这家伙之前说他奶奶病重这事儿,心下一软,再次确认道:“你奶奶真的病重了?” 那小贩点了点头,原本眼中的神采渐渐黯淡下去。 霍思宁心下动了恻隐之心,问道:“你有没有丢了一个碧玺戒指,之前我在街上撞到了你,你东西掉了,我捡到了一个碧玺戒指,还没顾得上还给你,结果你就跑了。” 那小贩一愣,猛地一拍头,似乎这会儿才认出霍思宁,不由得一声惊呼:“姑奶奶,你有没有搞错,你追了我这么久,敢情不是被我骗了钱,而是为了问这个?” 霍思宁点了点头,那小贩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了霍思宁一眼,摆摆手不在意地道:“就一个戒指而已,反正是假的,捡了就捡了,送给你了!” “妈的,这儿有个洞,被人用板子挡住了!” 霍思宁还想再问什么,忽地就听到墙那边又传来了之前那几个人的声音,那几个人在杂物堆那边发现了墙壁上的狗洞。 那小贩顿时被吓得不轻,哆嗦着将蛇皮袋塞到了摩托车前踏板上。 “快快快,有什么事儿一会儿再说,你先上车!” 那小贩冲着霍思宁招了招手,迅速发动了摩托车。 “那边被人用什么东西挡住了,得把它推开!” 这时墙内又传来了声音,霍思宁顾不得多想,二话不说跳上了小贩的摩托车。 刚坐稳那小贩直接加足了油门,摩托车嗖的一下就冲了出去,吓得霍思宁赶紧抓住了小贩的衣服免得自己被甩出去。 坐在这人的摩托车上一路狂飙,霍思宁只觉得脸颊被刀子一样的冷风刮过,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更别说说话了。 那小贩似乎是怕后面那些人会追上来,路上不停地加速,一直冲到了大道上隐入车流人流之中这才松了一口气,车速慢慢缓和下来。 等到摩托车停下来的时候,霍思宁觉得整个人都在不自觉地发抖,脸已经麻木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路上霍思宁也渐渐回过神来,她觉得自己是在犯蠢,这骗子小贩骗了别人的钱自然要逃跑,可是她跟着跑什么?她有没有骗人家的钱,搞得这么狼狈,让人反倒觉得她跟这小贩是一伙儿的。 可是这会儿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已经被这小贩拖到了医院门口。 “总算是没被追上,吓死老子了。” 那小贩看了一眼车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回过头来着才注意到跟在他身后冻得早已经麻木了的霍思宁,不由得一愣:“你怎么也跟来了?” 霍思宁:……&&……¥#…… 不是你叫我上车的吗?要不是你叫我,我能跟着你一块儿逃命? 被冷风吹了这么长时间,她整个人都要虚脱了,现在人家来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霍思宁脸都要绿了,她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那小贩这才想起来了之前的事儿,知道是他的错,连累了霍思宁跟着他一块儿逃窜,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道:“对不住啊,那些人找的是我,其实你刚刚不用跟着我跑的。” 霍思宁哈了几口气暖和了一下手掌,那小贩查看了一下放在蛇皮袋里的东西,蓦地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开口问道:“对了,你刚刚说你在街上的时候撞到我,捡了个什么?” 霍思宁回道:“戒指啊,一个碧玺戒指。” “戒指?那就奇怪了,我从没收过这东西,一般都是卖大件儿,碧玺那玩意儿卖不起价钱,一般人也不会来我们这些小摊位找,送给我我都不会要。你是不是搞错了?” 那小贩愣了一下,又细细回想了一下,确认他的确没收过什么碧玺戒指,随即摇了摇头矢口否认道。 霍思宁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住,那戒指她确实是在街上捡的,当时她撞了这小贩,地上东西散落一地,她就是在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物什里发现了那枚戒指,怎么这小贩却不承认呢? 霍思宁抬起头来看了那小贩一眼,那小贩面色如常,并不像是在撒谎。 这让霍思宁觉得有些想不通,这戒指不是这小贩的会是谁的呢?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那碧玺戒指可不是普通物件,里面可是有一个四五立方米的储物空间。 霍思宁心下疑惑,还想再问什么,然而这时候那小贩兜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醒在自由地飞翔……” 呃…… 听到这熟悉的手机铃声,霍思宁顿时嘴角抽搐,看向那小贩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古怪,想笑又不敢笑。 实在是这首歌太过洗脑了,和几年后筷子兄弟的《小苹果》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下一刻,霍思宁就笑不出来了。 那小贩手中的山寨机里传出来清晰而冰冷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霍思宁的耳膜,让她和那小贩瞬间都变了脸色。 267.第267章 没钱还想看病? “李全,你奶奶的病情复发了,需要马上进行手术,你的手术费到底能不能凑齐,要是凑不齐,下午的手术室我们就安排给别的病人了!” 那小贩一听到这话顿时就急了:“钱我马上送来,医生麻烦您先等等!” 那边一句话没说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小贩脸色一沉,将电动摩托车锁到车棚就转身一溜烟往医院跑。 霍思宁本来没打算再跟着,可是看那小贩神色忧郁的样子,她心下一犹豫,还是跟了上去。 到了医院住院部三楼,霍思宁以为这小贩的奶奶住在哪间病房里,没想到他却是往楼道口一拐,来到了在楼梯间那儿。 霍思宁这才发现,在楼梯口拐角处有一个小型折叠床,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痛苦的老妇人,正挣扎着下地穿鞋,身旁还打了一个简单的包裹,竟像是要出院的样子。 李全大吃一惊,扑上去就焦急地询问道:“奶,您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回家啊。”老人脸上还强忍着痛苦,却已经挤出了一丝微笑,轻轻拍着李全的脑袋道,“全儿,奶奶的病没事儿,回去躺两天就好了。” 李全一听到这话眼泪就流了出来,和奶奶相依为命多年,自然知道奶奶的心事,她这病已经拖不得了,但是为了给他省钱才不得不这么说。 “奶,医生说您要动手术,还要在这儿静养一个月,您不用担心医药费的事儿,我已经想到赚钱的办法了。” “傻孩子,奶都熬惯了,忍忍就没事了,你还年轻,奶不知道还能活几天,哪还能费这个钱?”老妇人眼眶含泪,一声叹息,“奶没本事,可是也不能拖累了你。” 李全失声痛哭,抱着老人瘦弱的腰身哽咽道:“奶,以前您就说忍忍,孙儿不孝,一直没有带你过来看病,这一次您就听孙儿的吧,安心在这儿养病,钱的事儿您不用操心!” 说着李全就拿出了身侧的挎包,从里面掏出了五叠厚厚的人民币: “您看,今天我就赚了五万,手术费很快就能凑齐了!” 李全本以为说完这番话奶奶就会高兴了,谁知道李奶奶在看到那厚厚五叠人民币之后却瞬间变了颜色: “全儿,你给奶说实话,这钱你从哪儿弄来的,你是不是背着奶去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了?!” 李奶奶一脸菜色,但是眼神里的震惊和愤怒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李全眼睛一跳,心下就有些发虚,不敢抬头去看自己奶奶的眼睛。 这五万块他虽然是卖了个青花釉里红盘子赚来的,但是真要算起来,其实是靠卖赝品以假乱真坑了别人得来的。 虽然古玩这个圈子里这做事情屡见不鲜,但是李奶奶是个老古板,老人家忠厚质朴一辈子,一贯奉行的就是为人正直真诚,认为坑蒙拐骗这一套是阴损勾当。 李全心里很清楚,自家奶奶可不懂什么古玩圈子不圈子,若是他这钱的来历如果说出来,奶奶一定会非常生气。 想到这儿他心下一动,抬起头来解释道:“奶,您别胡思乱想,这钱……这钱是我做生意赚的,咯,我东西就是卖给了这位小姐,您若是不信您可以问她!” 说着李全转过头来,霍思宁就看到他那满是泪水的脸上写满了恳求。 李奶奶这才发现李全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她上下打量了霍思宁几眼,满眼的狐疑:“这么小一个小姑娘,一看就是个学生,哪能给你五万块钱?你以为奶奶是傻子,这么好骗啊?” 霍思宁一听这话倒是笑了:“李奶奶,李大哥没有骗您,那钱是我给他的,我买了李大哥一个戒指,那戒指可值钱了,五万块还是我赚了呢。” 李奶奶一听这话倒是愣了,回过头来就看着李全问道:“什么戒指,我怎么不知道?” 听到霍思宁帮他掩饰,李全心下感激不已,这会儿他只希望能蒙混过关,自然是什么瞎话都编得出来: “就前阵子我不是去昌平那边收东西吗,两百块钱收了一对玩意儿,里面就有一个戒指。我当时也没怎么注意,今天这位小姐到我那摊位上去买东西,才发现那戒指居然是个古董,正好我要凑钱,就卖给这位小姐了。” 李奶奶吃惊地张大了嘴:“两百块收来的,你从哪儿收来的?” 李全知道这不说清楚奶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 “就是昌平农场那边,那儿有个垃圾站您应该知道吧,我就在那儿捡的,给了那个垃圾场的管理员两百块钱,收了一车旧玩意儿。” 这话倒是不假,他手里的那些老物件基本上都是昌平那边垃圾站捡来的,不过他十分肯定他捡回来的东西里没有霍思宁所说的那枚碧玺戒指。 但是听到孙子这话,李奶奶却是放下心来,她是一个极为讲原则的人,如果孙子在外面做坏事,她宁可不开刀住院也不能让孙子误入歧途。 劝了半天,老人才终于肯在床上躺下来,霍思宁看了看这人来人往的楼梯间,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刚准备开口,那边一个护士径直走了过来,冲着角落里的二人喊道:“李全,钱带来了吗?” 李全面色一僵,有些不自然地“哎”了一声,回过身就拉着那护士走到了另一条走廊里,讨好地笑问道:“护士姐姐,我奶奶的病到底什么情况?” 那护士板着个脸,不像白衣天使,倒像个黑面煞神,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 “暂时死不了,不过你今天要是不交钱,我们就要请你们出去了。楼梯间那儿不能放病床的,已经有好多病人家属投诉了。你带钱了吗?” 李全面色有些尴尬:“手术费我刚凑了五万,您能不能跟林医生说说,我先付了这五万块钱,您先安排给我奶奶动手术,您放心,剩下的钱我过两天一定交过来!” 那护士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没钱你还想治病?我们这儿又不是慈善机构,每天来治病的人这么多,每个人都要求先手术后付钱,那我们医院还怎么运营下去?” 268.第268章 副院长 李全低头哈腰一个劲儿赔礼道歉,那护士却是有些不依不饶,不但不肯安排李全奶奶手术,还要赶李全带着他奶奶出院。 霍思宁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上辈子因为徐莲的父亲得了胃癌,她这个外甥女不得不陪着在医院跑上跑下,期间也不知道吃了护士多少排头,就是因为贫穷,没有人看得起,连医生和护士都处处刁难。 现在看到李全和他奶奶在医院受到这样的待遇,她心下有些愤怒,为这些所谓的白衣天使,也为李全这个此刻佝偻着背做低伏小的孝子。 “现在的人真是不要脸,没钱住院就死皮赖脸窝在楼梯间,我们医院有良心不收他住院费,他倒好,现在反而得寸进尺,连手术费都想省了。这种死皮赖脸的人,真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那护士说话刻薄,李全眼神里满是愤怒,却偏偏发作不得。 说到底这护士也是这医院的人,以后他奶奶动手术还得靠她安排,李全不敢得罪了她,生怕以后奶奶手术的时候这护士再借故刁难故意整幺蛾子。 可是对方的话到底说得太难听,李全这大老爷们一贯脸皮厚,但是这会儿听到那护士一阵讥讽,李全的脸上也不由得一阵红一阵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不走?怎么,要我叫保安赶你们出去吗?” 那护士得理不饶人,霍思宁有些看不下去了,拉了李全一下,直直看着他开口问道:“你还差多少钱?” “啊?”李全有些没听明白。 霍思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奶奶手术费要多少钱?” 李全不懂霍思宁话里的意思,但是还是下意识地开口道:“八万。” 霍思宁点了点头,对李全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说着她转身就下了楼梯往医院外面走,出了医院大门左拐,没多远就来到了一个银行。 霍思宁卡里钱超过百万,早就升级为VIP客户了,到了银行也用不着排队,直接就进了VIP柜台办理业务。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她就又回到了四医院,才走到医院楼梯口,就听到了吵闹声。 霍思宁三两步上了楼,就看到楼道口围着不少人,里面还有保安,正中央李全正抱着李奶奶,一脸忿怒满面通红地瞪着那个护士,被人拉着正在劝。 “怎么了?”霍思宁急走几步挤进了人堆里。 李全脸上怒意未消,一双手攥紧成拳: “这些保安他们太没良心了,我奶奶病得这么重,为了赶我奶奶出去,居然直接拎着我奶奶要往楼梯下面扔!这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啊,将心比心,你们家里难道就没有老人吗,如果你们家的老人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受到这样的对待,你们是什么感受?!” 霍思宁听到这番话也怒了,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赶病人出院这种事儿本身就已经很不讲医德了,现在还要将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老人扔下楼梯,这太狠心了! 霍思宁对这家医院的印象跌入谷底,想了想她拿出手机给苏晋原打了个电话:“晋元哥,S市肿瘤科手术做得最好的是哪家医院?” 苏晋原愣了愣:“当然是同仁医院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霍思宁心情有些不爽,也懒得跟苏晋原废话:“你别问了,你同仁医院肿瘤科有没有熟人?” 苏晋原细细想了一下,道:“肿瘤科倒是没有,但是我有个朋友在同仁医院任职,你若是需要的话我给你电话,你跟他联系好了。” “行!你把电话发给我。” 霍思宁挂掉了电话,转过头来就冲着李全道:“不用在这儿耗着了,给你奶奶换家医院。走吧!” 李全愣住:“换家医院?去哪儿?” 霍思宁也没藏着掖着,淡淡道:“同仁医院。” “噗嗤——”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李全还没反应过来,那边之前赶人的那个护士倒是笑了,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像的事情一般。 霍思宁秀眉微蹙,转过身来看着那个护士:“你笑什么?” 笑抽筋的护士指了指李全,怪声怪气道:“就他还想去同仁医院?同仁医院那可是有钱人看病的地儿,会让这种没钱的乞丐进去吗?哈哈哈,逗死我了!” 说着那护士捂着肚子笑得极其夸张,就连周围的病人护士和保安也都用鄙视不屑的眼神看着霍思宁三人。 李全浑身都在抖,霍思宁怒极反笑,踱步走上前去,冷声问道:“你说谁是乞丐?!” 那护士嘻嘻一笑,指了指李全道:“难道不是吗?一个连八万块手术费都付不起,病床钱都舍不得出的人,不是乞丐是什么?现在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去住同仁医院,真是笑掉人大牙了,想要装逼别在这儿装,真这么有钱,早干嘛去了?想要打肿脸充胖子,我劝你们还是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滚吧!” 霍思宁没言声,只是转身将背后的双肩背包取了下来递给李全,冲着他淡淡道:“你数数!” 李全面色一愣,不明白霍思宁这话是什么意思,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的电话骤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霍思宁皱了皱眉,本想直接挂断,蓦地脑子一闪,又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请问是霍思宁霍小姐吗?” 霍思宁疑惑问道:“我是霍思宁,请问您是?” 电话那头传来了笑声:“我是同仁医院的副院长张奎筌,是苏总跟我说你想来我们医院,不知道你这是?” 霍思宁一听这人自我介绍是副院长就愣住了,她本以为苏晋原会找个其他科的坐诊医生帮忙,却没想到他居然找了个这么牛叉的人物。 “张院长您好,真是不好意思麻烦您亲自打电话过来,是我一个朋友的奶奶在四医院这边的肿瘤科就诊,本来都要进行手术了,但是出了一点问题,我朋友想转院,所以想问问您这边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 269.第269章 不就是钱吗 张奎筌一听这话倒是松了一口气,连忙应承道:“这没什么问题,我这边去安排一下,尽快给老人安排病房和手术,您现在在医院那边吗?” “对。” “那您在那儿等一会儿,我这就安排车过去接人。” 张奎筌态度极为友善,连事情也考虑得非常周全,倒是让霍思宁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想到苏家的背景和实力,霍思宁又有些了然,看样子这个张副院长要么就是有求于苏晋原,要么就是欠了苏家的人情。 挂断电话,霍思宁原本还提着的一颗心落了地,抬起头冲着李全道:“一会儿同仁医院的车会来接咱们。那边的病床也安排好了,你奶奶的手术他们也会尽快安排,不用担心!” 李全闻言顿时怔住,他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好奇又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这就安排好了?刚刚是谁给你打的电话啊?” 霍思宁笑道:“同仁医院副院长张奎筌。” “啊?”李全傻眼了,他先前还只把霍思宁当做一个普通的学生妹子,现在听霍思宁这说话语气派头这么大,顿时就震惊了, 连同仁医院的副院长都能使唤,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不光是李全傻了,在场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霍思宁的身上。 那边一直在刷存在感的护士面色也是一愣,转而就笑了,讽刺道: “装得再像有什么用,同仁医院副院长,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人家副院长日理万机,能给你打电话?我看你是梦游还没睡醒呢吧?!吹牛皮吹得天花乱坠的谁不会,有本事你拿出钱来啊,没钱别说是副院长,就是副省长来了也没人给你看病!” 霍思宁嘴唇翘了翘,挑了挑眉道:“我若是拿出来了呢?” 那护士自然是笃定霍思宁三人都是没钱的乡巴佬:“能拿出来我自然就会给她安排手术,拿不出来你们就给我滚蛋!” 霍思宁听到这话倒是笑了:“这怎么说都是你赚了啊,我若是拿出来了,还得在你这儿看病让你们赚钱,拿不出来就要滚,这是谁定的规矩道理?你刚刚骂人乞丐这事儿难道就这么揭过去,您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那护士听到霍思宁这话面色有些难看,遂冷冷道:“你这么跟我耗着没用,有本事把钱拿出来,能拿出八万块手术费,我自然就会道歉!” 霍思宁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笑了笑,转过身就冲着李全道:“把背包打开!” 李全依言将霍思宁那个双肩包的拉链拉开,没想到才拉到一半他就愣住了,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背包里的东西,有些傻眼。 “拿出来给这位护士姐姐看看,不就是钱吗,咱们有的是!” 霍思宁头一回觉得做有钱人挺好,对那些尖酸刻薄的势利眼,就应该用钱砸晕她,让她知道狗眼看人低没有好下场! 李全迟疑了一下,才动手将背包里那一摞摞的毛爷爷拿了出来,崭新的红是个钞票一叠一叠又一叠,一共十摞,李全的手有些抖,十万块花了近一分钟才全部从背包里拿出来。 那一刻,那个护士到嘴的话咕噜一声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其他人也都傻眼了。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纵然知道这些钱不是自己的,但是这一刻李全也知道他这是翻过身了,先前阴霾的表情一扫而光,满面红光地看着霍思宁。 “怎么样?这位护士姐姐,这些钱应该够了吧?您刚刚说愿意道歉,麻烦您也兑现了吧!”霍思宁回过头来冲着那护士抬眉笑道。 不是说人家没钱动手术吗?霍思宁这一下就拿出了十万,完全就是打脸。 四下鸦雀无声,那护士沉着脸没有吱声,霍思宁笑问道:“怎么,刚刚说过的话这就不承认了?您记忆力这么差,这是病,得趁早治疗,不然用不了几年就要得老年痴呆了。” “你!” 霍思宁这话把那护士噎得够呛,她指着霍思宁气急败坏地骂道: “贱人,你别得意!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我告诉你,我舅舅是肿瘤科主任,得罪了我绝对没你好果子吃,想要给这老不死的动手术,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看你同不同意?我怎么并不知道,这四医院的一个小小的护士竟然还有这样大的权利!?” 那护士还在为她的身份沾沾自喜,却不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冷笑,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得那护士几乎站不稳脚跟。 “院……院长?!” 那护士一回头看清楚站在走廊门口的那人,顿时脸色一片煞白,竟是吓得浑身颤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四医院的院长吴青云。 见吴青云脸色铁青,那护士心下惶恐,她没有想到吴院长居然会站在她身后,也不知道刚刚那一幕吴院长究竟看到了多少。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咬了咬嘴唇,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用怨毒的眼光看了霍思宁一眼。 那院长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来到了霍思宁的跟前:“您是霍思宁霍小姐吧?” 霍思宁点了点头:“您是?” 吴青云心下一喜,笑着道:“霍小姐您好,我是四医院的院长吴青云,您的朋友是下午进行手术吗,我这就让人去安排,一定用最好的临床手术医师——” 听到这话霍思宁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直接打断了吴青云的话:“不用了,吴院长,我们已经决定转到同仁医院去了,您这边不用忙活。” 吴院长顿时面色一僵,有些尴尬地道:“真是抱歉,因为医院某个员工私下里滥用职权,让您的朋友在这儿受了不公正的待遇,您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秉公处理。” 霍思宁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却是落在了那名护士的身上停顿了一会儿,那护士顿时吓得身形一颤,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吴院长惯会察言观色,见状目光凌厉地落在了那护士的身上,眼神里带着盛怒和质疑: “你就是章主任的外甥女儿?我们四医院一向是以病人为本,人家在我们这儿治病,安排手术是就诊医生的事儿,还要看你同不同意,这倒是新鲜,你一个护士哪来的权利能够这样擅作主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270.第270章 穷人你也惹不起 周围响起了阵阵议论声,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个护士。 那护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涨红着脸羞愤至极,却是一句话也解释不上来。 霍思宁自然知道医院都是这样,吴青云这样的态度也不过是做给她看的而已,若是以前的她指不定会选择息事宁人,但是这一回她偏要这个吴青云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 吴青云见霍思宁一直没有开口,自然知道今天这事儿不能善了。 他心下也有气,这个章主任的外甥女儿名叫宋晓丽,本来就是走后门塞进来的。 宋晓丽在医院平日里不好好工作,只会仗着章主任的威名狐假虎威横行霸道欺负同事和病人,已经有不少护士和医生反映过这个情况。 但是章主任是肿瘤科少有的教授级大夫,尤其擅长脑颅手术,他花了不小的代价好不容易才请了这个人过来坐镇,如果惹恼了章主任,他若是直接辞职不干了,自己的损失就大了。 所以平日里就算章主任时不时旷工、宋晓丽胡作非为,吴青云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违背医院的原则,他都统统不管。 也正是吴青云这样的态度,愈发纵容得宋晓丽变本加厉无法无天。 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宋晓丽一贯奉行的就是以貌取人,只要是穷人她统统看不顺眼,只要是有钱人她就跪舔。 往日里这么做给她带来了无数好处,所以她为此沾沾自喜,觉得她这么做无可厚非。 然而终日打雁终被雁啄,宋晓丽没料到她这无往而不利的处理方式竟然踢到了一块铁板,霍思宁确实不算什么大人物,但是她背后的苏家在S市也算手眼通天,别说她一个小小的护士,就连吴青云这个院长都要忌惮三分。 本来人家在自家医院治病治得好好的,只要是有点眼色的人好好伺候,就能跟苏家搭上关系。谁知道碰上个这么个搅屎棍,把好好的一个巴结苏家的机会就这么被作没了,还因此得罪了苏家的人。 吴青云越想就越觉得心头一阵火气,对宋晓丽这个不会办事专拖后腿的老鼠屎恨得咬牙切齿。 “行了,你也不用解释了,一会儿你就去财务部结算工资吧。” 吴青云知道霍思宁的意思,今天他若是不拿出一个满意的结果出来,就是真的得罪了她跟她背后的苏家。 吴青云可不会为了宋晓丽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护士而跟苏家人对着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这会儿杀了宋晓丽的心都有了,哪里还会顾全章主任的面子。 况且吴青云也料定了章主任不敢发作,宋晓丽这一回得罪的人来头不小,章主任自己恐怕也不敢明着闹。 宋晓丽本以为吴青云最多也就给她一个警告处分,扣个把月工资而已,却没有料到他居然把自己开除了,顿时彻底懵了。 虽然她在四医院只是一个小护士,但是工资拿得多,有她舅舅罩着,平时她连加班任务都经常推给别人,可以说在肿瘤科就没有比她工作还清闲的护士了。 而且她舅舅还答应她了,只要她在肿瘤科熬过三年资历,到时候他舅舅就想办法让她当护士长,到时候直接调到住院部豪华病房去做高级护理。 宋晓丽知道舅舅的意思,豪华病房那边有钱人多,她若是做得好,让哪个有钱人看中了,就能直接飞上枝头变凤凰。 为此宋晓丽可是心神得意,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嫁进豪门当阔太太了一般,带着这样的心态,她自然是看不起穷人,也根本不屑伺候穷人。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就因为她这样的心态,让她得罪了霍思宁,还直接丢掉了工作。 回过神来的宋晓丽又是羞恼又是愤恨,面色涨得通红,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中流露出怨毒之色。 她恨吴青云,恨李全,更狠让她丢了工作的霍思宁。 可是恨又能怎么样呢,就像宋晓丽借着她舅舅的职位打压病人欺负同事一样,霍思宁这么做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的正是宋晓丽最为羡慕的权势和金钱。 霍思宁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但是这一回她还真就仗势欺人了,宋晓丽恨霍思宁,但是她也不敢反抗。 因为她就算再笨也看得明白,连吴青云堂堂一个院长都要巴结的人物,眼前这个女孩绝对不是一个富家小姐那么简单,这样的人背景深厚,不是她这种平头百姓能惹得起的。 就在吴青云处置宋晓丽的当口,同仁医院的救护车也已经赶到了住院部门口,张奎筌一个电话打过来,问清楚了霍思宁所在的楼层,急急地就带着几个人抬着担架就上来了。 同仁医院的副院长亲自到场,这样的排场不仅让霍思宁感到惊讶,就连吴青云和宋晓丽都傻眼了。 霍思宁和张奎筌打了个招呼,也不再耽搁时间,让那几个医护人员将李奶奶抬上担架。 不过转身走了几步,她的脚步忽然一顿,回过头来瞥了宋晓丽一眼,嘴角一勾,淡淡道:“宋护士,还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教训,不是每一个穷人你都欺负得起的!” 宋晓丽咬着嘴唇瞪着霍思宁,一张脸瞬间黑了下来。 霍思宁笑了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随着同仁医院的医护人员一道离开了四医院。 同仁医院办事效率挺快,这边李奶奶才从四医院出来,那边病房和特护都安排好了,李奶奶一入院,各项检查都做了一遍,到下午结果出来,几个专家级教授一研究,决定第二天就直接进行手术。 霍思宁将背包里的十万块都交给了李全,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就往外走。 有张奎筌出面,李奶奶手术和住院的事儿根本不需要她操心,然而她还没走到门口,李全就追了上来把她拦住了。 “霍小姐!” 李全跑得气喘吁吁,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带着敬畏也带着满满的感激之色。 271.第271章 跟我混吧 “怎么了?是病房不好,还是钱不够?” 霍思宁停了下来,秀眉微蹙。 “不是不是,整整十万,加上我手里的五万,手术费足够了。” 李全摆了摆手:“可是我怎么还给你,你得给我留下个地址啊。” 霍思宁摆手笑道:“你先顾好你奶奶吧,老人家年纪大了,身边没个人照看着肯定是不行的,等你奶奶治好了病再说,还钱的事儿不急。” 李全一呆,慌忙拉住了霍思宁: “不是,霍小姐,你今天帮助我李全的大恩大德,李全没齿难忘,但是这钱只能算是我借你的,这是原则问题,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李全虽然没多大本事,但是倾尽全力也会把这笔钱还上!” 霍思宁闻言一笑,眼神里闪过一丝欣赏和赞许之色。 十万块对于如今的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李全这样的人来说却是一个天文数字。 纵然被贫困压迫得折弯了腰,纵然对于眼前的困窘他无能为力,但是他没有因此而失去本心,就冲这句话,她敬李全是个汉子。 想到李全收旧物在古玩街摆摊,霍思宁心中蓦地一动,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你大学学过古董鉴定?” 李全不明白霍思宁怎么忽然就问了这问题,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哪上过什么大学啊,高中都没念完呢。就是之前在一家古玩店做个伙计,懂点皮毛,然后翻过几本书,自己瞎琢磨。” 霍思宁闻言倒是一笑,这李全看起来行事滑头,有点小聪明,但是说话并不夸张吹牛,这样的性子倒是挺让霍思宁喜欢,想了想她笑问道: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如跟我混怎么样?今天这情况我也看到了,你在这古玩街坑人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正缺人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帮我?” 李全霍地抬起头来:“霍小姐,您是说真的?” 霍思宁点头。 李全已然心动,可是却还是有些犹豫和怀疑:“可是我什么都不懂,也帮不上您什么忙啊。” 霍思宁嘴角噙着一丝微笑:“我也不需要你帮我做别的事儿,你不是懂古董吗,懂这个就行。” “我虽然不玩古玩,但是因为特殊原因,平时我不可避免地会接触到这些东西,所以需要你来帮我掌眼。” “薪资的话,古玩圈子里普通鉴定师什么价就给你什么价,另外以后说不定我还会自己开一家古玩店,你若是做得好,以后这家店就交给你管。” “你既能进入古玩圈子里学习和充电,又能正儿八经地做生意,再也不用在古玩街打游击战。不知道这个条件,你觉得还行吗?” 怎么会不行,李全一听到霍思宁说完这番话整个人就懵了,咕噜,他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思宁:“霍小姐,我……我行吗?” 霍思宁笑了笑:“怎么,只会玩赝品,现在有机会让你玩一把真东西,你倒是怂了?” “没,没有的事儿!”李全脸色微红,他不是怕了,是觉得自己能力不够,霍思宁这么帮自己,他这半吊子跑过去,别到时候忙没帮上,反倒帮了倒忙让人家亏钱。 霍思宁自然知道李全在担忧些什么,遂解释道:“你不要有任何负担,目前阶段肯定不会让你直接上手,虽然是让你掌眼,但是东西的真假不用怀疑,我拿回来的肯定是真东西,不用你鉴定真假。一般情况下,你只需要帮我弄清楚每一个物件的来历和价值就行。” “啊?”李全愣住了,古玩鉴定却不用他鉴定真假,这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不打算解释太多,笑着摆摆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具体的我也不能跟你解释太多,反正你放宽心就是了。” 这下李全倒是来了信心,挺起胸膛答应了下来:“霍小姐,我李全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您这么帮我,我无以为报,以后我就跟着您干,您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薪资那些的就不用了,您给我一口饱饭吃就行。” 霍思宁听到这话倒是气笑了:“给你一口饱饭吃,你奶奶怎么办,等着饿死吗?行了,薪资这事儿该怎么来怎么来,我总归不会亏待你就是了。” 李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那,我什么时候能上班?” 霍思宁笑着摇头:“这事儿不急,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照顾好你奶奶,等你奶奶出院了再说,我的联系电话是135********,等你奶奶病好了,你再给我打电话就行。” 李全手里没有纸笔,听到霍思宁念这个电话号码,拼命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生怕自己忘记了,再抬头的时候,却发现霍思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出了医院大门,只能看到一个纤瘦的背影。 李全心下感动无以复加,一直望着霍思宁上了公交车开出去老远,半晌他才转身朝着医院里面走去。 霍思宁坐在公交车上,思绪却是飘出了很远。 她和李全说的那些并不是空头支票,而是早有想法。 自从苏青青那次无意间提到了海中的沉船宝藏的时候,她就有了要去海底探险的冲动。 但是海底探险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活动,因为海底有什么未知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测,她一个人潜入海水中,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谁也帮不了她。 而且她纵然有避水珠,但是海域那么宽,她想要去一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先不说她一个女人能不能将那些宝藏带回来,光是说食物补充就有些麻烦。 所以虽然她心里早有想法,却因为各种各样的顾虑和问题一直没能执行。 但是这一回不一样了,她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会运气爆棚到捡到一个储物空间,虽然这个空间不大,但是于她来说已经够用了。 有了储物空间,去海底探险的时候她就可以把可能会用到的武器和工具都放进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还能带上一些食物以确保自己能够及时补充能量,这样就算在海底耗上数天时间也是没有问题的。 272.第272章 都收进去 回到别墅,霍思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地下室保险箱里存放的东西都取了出来。 这么一看,她这几个月时间收集的东西还不少。 几颗硕大的东珠,一对羊脂玉镯子,乌木箱子和一张奇奇怪怪的八卦图,再加上她在平洲赌涨的一批极品翡翠原料和那块星光蓝宝石,这些东西加起来绝对价值连城。 原先霍思宁还担心这别墅不安全,特意装了一个保险箱,但是现在她有了个储物戒指,这些东西自然是放在储物戒指里面更为安全。 所以霍思宁将那些东西统统都收归进储物戒指里面,想了想她又转身回了楼上,把另外一个盒子也收了进去。 那个盒子里面正是黄成义交给她的,里面放着奶奶和父亲留给她的遗物,包括父亲的抚恤金、存折以及奶奶早些年留下来的帝都的几处房产和店铺的房产证明。 这些东西交到霍思宁手中之后她就没有仔细看过,一直存放在那个木盒子里面。 再过一个来月就到春节了,按照黄老爷子的安排,她今年准备跟随老人家去帝都黄家过年,顺便认祖归宗。 所以霍思宁打算到帝都之后好好打理一下帝都那边的产业,到时候看看房子跟铺子是出租了还是留着自己用。 东西都收进空间里,霍思宁原本吊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正准备出门,黑炭那小家伙忽然从另一侧冲了出来,直着身子扑在她的怀里开始撒娇卖萌。 这家伙长得快,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身体见长,如今体型已经跟普通的成年狗差不多大了。 霍思宁没有见过别人家的藏獒,所以也不知道藏獒到底什么样,但是她自己捡的这只獒犬,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精英。 经过灵气的洗礼,这只獒犬的血统已经和纯种藏獒差不离,加上黄成义如今闲赋在家中,没事就爱跟这只獒犬玩,老人家耐心足,又是部队退伍下来的,对于獒犬的训练可谓严苛。 一个月的时间,这只獒犬就已经变得很不一般了,站的院子里连吠声也没有,却让人感觉到气势汹汹如同最勇猛的战士,彪悍而强大。 黑炭本身是一身棕褐色的黄毛,自从灵气梳理后,皮毛就变得十分柔滑,总是闪着一种温润的光彩。 尤其是在褪过一次毛之后,新的毛发已经重新生长,新长出来的毛发竟然呈现出金色,虽然并不是特别明显,但是在阳光下,却也闪闪发亮,散发着一层莹莹金光。 这獒犬不光长得帅气,而且连灵智似乎也比别的狗开化得早,聪颖程度不比德国黑背差,学东西非常快,就连在部队见多了服从度极高的德牧的黄老爷子都赞不绝口,对这只藏獒很是喜欢。 不过现在这只狗正扒拉着霍思宁的裤管,立着身体眼巴巴地看着霍思宁,哪里还有身为藏獒的那种泰山压顶的气势? 霍思宁满头黑线,自然知道这家伙冲过来这么直勾勾盯着她是什么意思。 还得从又一次霍思宁在客厅喂鱼开始说起,那一回她在院子里给几条锦鲤喂食,黑炭也在旁边玩耍,霍思宁一时兴起,便顺手将手中剩下的鱼饼丢了出去。 那鱼饼上霍思宁糅合了极少的灵气,獒犬黑炭见鱼饼飞出,迅速地冲了出去要将鱼饼给衔回来,却不料在嗅到那鱼饼的气味之后瞬间变了画风,直接一口就将鱼饼给吞进了肚子。 霍思宁顿时风中凌乱,黑炭却是尝到了鱼饼的甜头,对于富含灵气的鱼饼很是喜爱,所以每次霍思宁给锦鲤喂食,它就乐颠颠地跑过来蹭食。 一只纯种藏獒不吃生肉,却对几条锦鲤的鱼饼虎视眈眈,霍思宁对这家伙的喜好问题很是无语。 这会儿正是锦鲤的饭点,不用说这家伙又想跟鱼抢食物了,霍思宁无奈,转身想去厨房取鱼饼,蓦地一个念头闪过。 她的脚步一顿,低下头来冲着黑炭嘿嘿一下,露出了阴险狡诈的笑容。 看到霍思宁那狐狸一般的笑容,黑炭心下下意识地一个寒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霍思宁之前试过,她左手捏住右手食指,并尝试用意念支配自己的身体试图进入空间,但是这个方法似乎并不可行,她自己并不能进入空间。 但是这会儿看到这只摇着尾巴颠颠直乐的獒犬,霍思宁却陡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虽然她不能进入空间,但是那个储物戒指既然能存放普通物品,那其他活物呢,也能收进去吗? 越想霍思宁越觉得这是一个大问题,她之前只把这个储物空间当做普通的仓库使用,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如果这个戒指能够存放活物,对她来说这个储物空间的用处可就大了去了。 不过这只是霍思宁的一个猜测,这个储物戒指究竟能不能存储活物,在没有经过验证之前谁也不知道。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把黑炭收进去试试,可是转念一想她又将这个念头给否了。 她不能肯定如果这藏獒收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变故,空间里有没有空气能够让它呼吸,若是进了空间直接就死了,那她肯定会后悔死。 这家伙怎么说也跟她相处了这么久,感情已经十分深厚了,而且这怎么说也是名贵藏獒,在外面有价无市万金难求,不能被她拿来充当小白鼠。 霍思宁目光在厨房和客厅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客厅摆放的水族馆上,那里面正有十来条观赏鱼正在自由自在地游弋。 霍思宁心中一动,蓦地来了主意,她找了一个小型透明玻璃鱼缸,从水族缸里舀了一条鱼出来,然后回到房间关上了门,意念一动,她迫不及待地伸出了左手。 就在霍思宁的右手触摸到左手食指的瞬间,她感觉到眼前一闪,那个透明鱼缸连同里面那条活蹦乱跳的观赏鱼已经消失不见。 成了!霍思宁心下一喜,内心激动不已,连忙朝着空间看去。 273.第273章 时间静止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霍思宁顿时傻眼了。 那鱼缸和观赏鱼确实是收进去了,但是鱼缸里的那条鱼却是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扭曲着,鱼身一动不动,好像僵了一般。 霍思宁只觉得眼前发黑,情绪从激动兴奋中冷静了下来。 之前她想当然地觉得只要东西收进空间就行了,但是现实泼了她一盆凉水,警告她想得太天真。 霍思宁有些欲哭无泪,果然小说不信不得,那些小说里面女主靠空间收活物种庄稼这种情节根本就是骗人的! 她的心顿时止不住往下沉,看样子这空间,只能收进去没有生命的东西,有生命的东西一进去就会死。 霍思宁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想到她之前贸然使用意念想要自己也进入空间这样愚蠢的举动就觉得后怕。 幸亏这空间她不能进入,若是进去了,岂不是自作孽不可活,连命都没了? 看了脚边正摇着尾巴的某只藏獒一眼,霍思宁心下有些庆幸,还好她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就将这只獒犬也收进去,不然这家伙也没命了。 “算你走运,又跟死神擦肩而过,你这家伙真是命硬啊,这又捡回一条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霍思宁揉了揉黑炭的脑袋,忍不住吐槽。 小黑炭不明所以,偏着头眼神古怪疑惑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哑然失笑,对于空间不能收活物这个事实却是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罢了罢了,连这个储物戒指都是白得了,能当保险箱和仓库用已经是赚到了,人总不能太贪心。 霍思宁只能用阿Q精神宽慰自己,看了看空间里那个诡异扭曲着的鱼,她想也没想就用意念将那只鱼缸又取了出来。 没想到这鱼缸一取出来,霍思宁就愣住了。 原本身形扭曲僵硬在鱼缸里一动不动的那条观赏鱼,霍思宁都已经判了死刑,谁知道出了空间之后,竟然又变得活蹦乱跳的了,在鱼缸里摇动了几下鱼尾又开始游动起来,居然活得挺滋润。 霍思宁顿时懵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鱼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变得好好的了? 霍思宁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不信邪又一次将鱼跟鱼缸收了进去。 果然,鱼一进入空间就僵硬住身体不动了。 霍思宁连着试验了几次,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鱼在进入空间之前是什么姿势,在空间里保持的就是什么姿势。 但是在出了空间之后一点异常也没有,精神充沛生命力旺盛,跟没进空间之前是一样的。 拿鱼做实验还不够,这一回她直接一咬牙,拿黑炭这个命硬的家伙充当小白鼠,按住黑炭这家伙的脑袋,二话不说也收进了空间。 黑炭被霍思宁按着头有些不明所以,抬起头来还想弄明白霍思宁想要干啥,谁知道这一抬头,眼前一闪,身体已经进去了。 霍思宁看到空间里黑炭抬起头面露疑惑的样子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将那蠢狗放了出来,黑炭还是以同样的姿势站在原地,显然对刚刚他在另外一个空间穿梭的事儿一无所知。 这下霍思宁有些无语了,看样子她刚刚的猜测是错误的,这个空间不是不能收活物,但是储存的方式有些古怪。 她心下有些怀疑,想了想将自己的手机也收了进去,在收进空间之前她特意看了一下时间,过了半个小时她再次将手机取了出来,果然发现手机的时间还停留在之前进入空间的那一刻。 这下霍思宁明白了,这个储物戒指里面的空间是静止的,所以不论是死物还是活物在空间里面都不会有任何变化,活的东西收进去,等到放出来的时候还是能够存货,并不会受到影响。 这下霍思宁彻底震惊了,她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储物戒指居然给了她这样大的惊喜。 时间静止,这就意味着她的这个空间是个天然的保鲜柜,不管是活的东西还是食物放进去,都能永久保鲜,不用担心变质问题。 我的天啊,她这是捡到了一个什么逆天的宝贝! 霍思宁的内心激动不已,有了这个储物空间,以后她到湖泊海洋里面畅游就能无所顾忌了,不管是什么好东西都能一股脑收进空间。 以往她在黄江捞货还要担心会不会被人发现,连每次让吴均来码头接货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出纰漏,现在有了这个空间,她就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了。 若说这空间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里面的面积不够大。 不过霍思宁已经很满足了,五立方米的空间,拿来存放鱼货至少可以装几十吨,只要不是特殊情况,这个空间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得了这么个宝贝,霍思宁自然是心情激动,虽然她不是守财奴和拜金主义者,但是谁也不会嫌宝贝多,有了这个空间,她一定要去扫荡整个海洋世界,把海底那些未能浮出水面重见天日的宝贝都搜罗一空。 霍思宁还准备着晚上就去黄江走一遭,先试试看这个储物戒指好不好用,没想到下午却接到了罗金芝的电话。 原来那丫头过完国庆之后就找到了一份家教的兼职工作,每个周末会去人家家里给孩子上课。 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三个月了,学校即将进行期末考试,罗金芝这个学期的家教工作也结束了。 刚刚领到工资的罗金芝很是兴奋,于是打电话给霍思宁分享这个好消息,并且提出要请霍思宁吃晚饭。 虽然转了系也没有再在学校宿舍住,但是霍思宁对罗金芝这个海边渔村长大的淳朴女孩还是很有好感,听说她工作赚了钱要请客吃饭,霍思宁自然是高兴地答应了下来,欣然前往。 罗金芝订的饭店其实很小,就是农大小吃街的一个极为不起眼的小饭馆。 订了这么个地方,罗金芝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知道霍思宁的家境的,这段时间她也去霍思宁的新别墅看过,这饭馆的环境实在有些寒酸,她生怕霍思宁会嫌弃或者生气。 但是霍思宁却是一脸坦然,到了饭馆之后就十分自然地坐了下来。 274.第274章 友谊 罗金芝让霍思宁点菜,霍思宁推辞了一下之后也没有客气,点了两个她跟罗金芝都喜欢吃的菜。 罗金芝看霍思宁面色自然,心下松了一口气,又点了个她觉得还算拿得出手的菜,还想再看看的时候,霍思宁已经开口制止了她。 “就我们两个人,不用点太多菜,吃不完倒是浪费了。” 霍思宁知道罗金芝赚钱不易,家境也不富裕,能请她吃饭已经满含心意了,至于吃的是什么,霍思宁并不在意。 罗金芝跟霍思宁相处这么长时间,也知道霍思宁的性子是有什么说什么,所以她并没有坚持。 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罗金芝记得霍思宁曾经说过要跟她一块儿去闽东渔村看看,所以开口邀请道: “再过半个月学校就放假了,到时候考完期末考试我就回闽东,你有空吗,不如跟我一块儿去渔村玩一段时间怎么样?要是你不急着回家的话干脆在我家过年,我带你出海。” 霍思宁确实有心想要去罗金芝的老家玩一次,但是这次寒假确实不行。 “还是下次吧,我今年过年也不回巴蜀,要去一趟帝都认亲,怕是走不开。” 罗金芝闻言有心失落,但是很快就笑了:“没关系,寒假没时间的话暑假也不错,夏天海边凉快还可以潜水,比冬天好玩。” 霍思宁点点头:“那就定在明年暑假好了,到时候你得给我当导游。” 罗金芝自然是满口应承,吃着吃着霍思宁忽然想到了一个事儿,问道:“忘记问了,你在宿舍住的怎么样啊,那两人没再为难你吧?” 罗金芝闻言面色一僵,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霍思宁指的那两个人,自然是杜燕琳跟薛晶晶两个。 当日霍思宁出手教训了杜燕琳一番,最后虽然霍思宁得了胜利,但是那两个女人不是好相与的,霍思宁这一搬走,宿舍里自然就成了那两个人的天下,罗金芝在宿舍的处境就变得十分尴尬了。 杜燕琳和薛晶晶把霍思宁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是她们忌惮霍思宁,不敢找霍思宁的麻烦。 霍思宁这一走,那两个人心中的怨气无处发泄,自然就迁怒到了罗金芝的身上。 罗金芝本身就是农村出身,加上她原来又跟霍思宁走得近,霍思宁她们教训不得,就将罗金芝当做了出气筒。 杜燕琳和薛晶晶虽然只是学生,但是小手段却是不少,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在数学系建立了属于她们的团体势力。 流言可怕,通过女人的口口相传,霍思宁的名声在数学系算是臭了,而跟她走得近的罗金芝自然也就跟着遭了秧,同样也受到了学生的排挤。 看到罗金芝表情里的苦涩和欲言又止,霍思宁自然就想到了这一层。罗金芝个性单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小手腕,怎么斗得过杜燕琳? 不管怎么说,罗金芝也是受到了她的连累,她心里总归是有些过意不去。 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开口道:“金芝,下个学期你申请住到校外,搬出来住吧,我那儿房子多,你若是不嫌弃,可以住到我那儿,离学校也近,不会耽误你上课。” 罗金芝闻言一愣,旋即就脸色涨得通红,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就住在学校就好。” 虽然对S市的房产市场不了解,但是罗金芝也不蠢,霍思宁的那套别墅就在S大不远处,属于真正有钱人才能住得起的房子,霍思宁邀请她同住是看得起她,但是她却不能那么不知分寸顺着杆往上爬。 见罗金芝拒绝,霍思宁心下也有些无奈,她知道罗金芝的顾忌,她如今不在乎的东西,在罗金芝看来却是完全消费不起的金银富贵,罗金芝不想受她太多恩惠,也一定是不想牵扯到金钱利益让她们的这场友谊变质。 罗金芝不肯住她那儿,霍思宁只能另外想办法。 她如今跟甘丽君以及秦少游关系不错,加上又养出了华夏红白锦鲤这样的好东西,在学校申请一个好一点的研究生单人宿舍还是没有问题的。 反正她不准备住校,到时候就让罗金芝搬进去好了。 霍思宁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也就不再纠结,两个人说说笑笑吃着饭,这时候饭馆外忽然走进来几个男男女女,霍思宁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面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这边才说起杜燕琳和薛晶晶那两个人呢,那两个女人就冒出来了。 对杜燕琳和薛晶晶两个人的印象不好,霍思宁自然也就没了好脸色。 也不知道是天生反冲还是怎么回事,在霍思宁抬起头的瞬间杜燕琳也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霍思宁。 她愣了一下,居然没有翻脸,反倒是和身旁的另外几个人接着说了什么,一边往包间走一边回过头看了霍思宁和罗金芝一眼,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 霍思宁有些意外,倒也没有多想,只是吃个饭而已,她已经和那两个女人没有瓜葛了,如今井水不犯河水,她也犯不着老是纠结这个。 可是霍思宁想得太天真了,她转了系之后没有住校,基本上是上完课就离校,根本没有机会跟杜燕琳那两个女人撞面,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这几个月那两个人心里有多憋屈。 霍思宁不搭理人家,但是人家根本不甘心。 杜燕琳这几个月心情不顺,就是因为赔偿了霍思宁那五千块钱化妆品的钱。 因为给家里长辈开刀住院,她家如今经济紧张,就连她的生活费都克扣了一半。 加上上次她为了赔偿霍思宁化妆品的钱,四处跟同学借钱,导致她债务缠身,无奈之下她只能想办法赚钱。 霍思宁说买专柜化妆品就买专柜化妆品说转系就转系说不住校就不住校,杜燕琳心里自然是羡慕嫉妒恨,总希望找到一条赚钱的捷径,也能一下子翻身做富人。 一个刚刚入校的大一新生能怎么赚钱?杜燕琳又不像罗金芝一样愿意去给学生当家教赚取辛苦钱,能有的途径大家都心知肚明。 275.第275章 子系中山狼 杜燕琳和薛晶晶在入校没多久就进入了数学学院学生会,很快就和学生会的成员打成了一片。 杜燕琳也确实有点小聪明和小手腕,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和学生会会长好上了。 这个学生会会长叫朱建良,刚刚上大四,据说家境优越也舍得给女朋友花钱,唯一的缺点就是花心,几乎过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女朋友,时间通常不超过一个学期。 杜燕琳虽然家境一般,但是在穿衣打扮上很是注意,哪怕是普通的衣物在她的搭配下也别有一番韵味,加上她很擅长揣摩男人的心里,说话总是能说到人的心坎上,很快就俘获了朱建良的欢心。 杜燕琳自然知道朱建良换女友换得频繁,但是她自认为以她自己的容貌和手段,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很容易,所以她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朱建良对杜燕琳也确实大方,对于杜燕琳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所以杜燕琳这段时间过得很是滋润,不但丢掉了她以前的那些廉价香水和化妆品,穿上了高档衣服配上了高档包包,偶尔还会陪着朱建良出入高档场所。 对比杜燕琳以前的生活,她现在的生活质量确实是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杜燕琳对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甚至觉得她如今有资本睥睨霍思宁了。不过是一套化妆品而已,找个有钱的男朋友,这些东西要什么她没有? 杜燕琳并不知道,她找的这个男朋友这么有钱,却并非来自于他的家庭,而是非正常手段得来了,途径正是拉皮条。 这人表面上看起来文质彬彬谦和有礼,其实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无耻之徒。 他先通过和女朋友交往,然后给女友花钱一步步金钱迷惑住对方。 在等到女朋友完全陷入他的温柔攻势之后,他再通过利诱恐吓甚至是拍裸|照威胁等手段逼迫女生妥协,然后经过他的介绍为一些有钱人提供陪酒陪睡甚至包养等服务。 对于这些杜燕琳一无所知,她只知道朱建良有很多前女友,但是从来没有见到他的前女友露过面来纠缠过他。 这让杜燕琳感到疑惑,只能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也许是朱建良做人太真诚大方,那些前女友都是跟他和平分手,所以在分手之后才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杜燕琳并不知道,朱建良的那些前女友哪里是不来找他,而是不敢,因为她们忌惮。 朱建良这个人做事阴狠,手里握着那些前女友的****甚至还有欢爱的视频,如果她们回过头来找朱建良的麻烦,那些照片和视频就会被公布出去,到时候被毁掉名声受损的反而是她们。 杜燕琳在朱建良这儿得了不少好处,觉得自己找的这个男朋友挺拿得出手的,遂将室友薛晶晶带出去跟朱建良一块儿吃饭。 杜燕琳的本意就是想向薛晶晶炫耀一下男朋友,秀恩爱好让薛晶晶羡慕一番,以满足她变态的虚荣心。 然而杜燕琳和薛晶晶却不知道,就是这一次吃饭,却让朱建良盯上了薛晶晶。 朱建良干的就是拉皮条这一行,关注点自然和普通人不同,他盯上薛晶晶,不过是为了给薛晶晶介绍对象。 薛晶晶长相虽然没有杜燕琳那么漂亮,但也算清秀小佳人一个。 而且朱建良也听杜燕琳说过,薛晶晶那女人脾气直,但其实是个没什么脑子的草包。 这样的女人好控制,正巧朱建良就知道有人好这一口,所以他看到薛晶晶顿时就起了心思。 朱建良知道的这个人,叫霍彪,没什么学识,但是家里有钱,在S大这一片跟不少混混都很熟,就喜欢玩没什么脑子的女大学生。 这人跟朱建良本来没什么交情,但是早几个月他陪几个有钱人在KTV唱歌的时候,这人也在。 知道朱建良在S大,霍彪隐晦地跟朱建良提过要他帮忙介绍几个漂亮女大学生认识认识,还强调不要太聪明的。 朱建良是个明白人,听到霍彪这话顿时就会意。 不过朱建良这段时间事情也忙,加上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就将这件事搁置了,直到看到薛晶晶他才想起来,立刻就给霍彪打电话说起了这件事。 本来霍彪见朱建良这么长时间没有跟他联系,以为这事儿没影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又接到了朱建良的电话。 听到说给他个女大学生,运气好的话还有可能是个处女,霍彪顿时高兴不已,立刻承诺如果成事的话会给朱建良一定的介绍费。 朱建良得了这个答复自然是干劲十足,积极联络,于是这天就约了杜燕琳和薛晶晶来吃饭。 当然,为了不将他的目的表现得太明显,他并未跟杜燕琳明说,只说是朋友约了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吃饭。 杜燕琳和薛晶晶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坐在同一一家小饭馆吃饭的霍思宁碰了个正着。 罗金芝也看到了杜燕琳和薛晶晶两个,待她们进了包间之后,罗金芝不由得皱了皱眉,压低声音对着霍思宁道: “那个为首的人叫朱建良,是我们数学学院的学生会会长,最近跟杜燕琳好上了,听说那人挺有钱的,给杜燕琳买了很多高级服装和化妆品。” 霍思宁闻言一愣,下意识地看了那边房门紧闭的包厢一眼,讽刺一笑: “这世界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朱建良能坐到学生会会长的位置,肯定不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这种人能随便当人的提款机?我看没那么简单!” 罗金芝闻言一愣:“你是说这个朱建良有问题?可是这人确实是大方啊,听说这人很花心,换女朋友的频率特别高,几个月就换个女朋友,估计就是图一时新鲜吧。” 霍思宁耸了耸肩未知可否,对于杜燕琳交男朋友这件事她并不怎么关心,反正她如今也不在数学学院了,就算有什么事儿也扯不到她的头上。 霍思宁一贯奉行的原则是别人不惹她她也不会主动挑起事端,但是总有些人偏偏不长眼,非要惹到她的头上。 276.第276章 冲突 吃到七分饱,霍思宁正准备停下手中的筷子,这时候忽然有人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了霍思宁这一桌。 “你们两个,谁是霍思宁?” 霍思宁一愣,抬起头看了罗金芝一眼,这才笑问道:“我就是,怎么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霍思宁几眼,忽然开口道:“我们彪哥让你进来陪个酒。” 霍思宁脸上笑容一顿,默默地从餐桌上抽出一张餐巾纸擦干净嘴巴,淡淡道: “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也不认识什么彪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麻烦让一让,我们吃完了!” 说着霍思宁就拉着罗金芝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但是一双手臂突然伸出来,档在了她的身前。 “霍同学,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我们彪哥脾气不好可在出了名的,惹恼了他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霍思宁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嚣张的混混,嘴角一勾,冷笑道: “是杜燕琳让你来的吧,她自己不敢惹我,以为找个男人就能对付我了?” 那混混见霍思宁脸上并未露出害怕的神情,反而一脸的淡定,一时间也不知道霍思宁是真有什么后台还是故意装作镇定,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趁着这当口,霍思宁冲着一旁紧张的罗金芝使了个眼色。 罗金芝会意,站起身很快就从那混混的旁边溜出了饭馆,掏出手机就给吴均打电话。 霍彪是个油腔滑调之人,在见到薛晶晶的第一眼他就眼前一亮,顿时朝着朱建良点头表示自己看上了,当下一番卖弄吹嘘,就差没说自己就是S市的****大佬,翻云覆雨无所不能了。 杜燕琳也是个喜欢顺杆子爬的人,得知霍彪在这一带有些势力,当下就起了心思,一面将好姐妹薛晶晶推销给霍彪,一面彪哥彪哥喊地亲切,待到酒酣意浓了,才将她和霍思宁的恩怨不动声色地说了出来。 不过她自然不会说真话,而是颠倒黑白添油加醋地说了事情的始末,以一个弱者的姿态控诉了霍思宁的恶行,说完这些还不忘泪眼汪汪流几滴眼泪。 霍彪本身就是一个没什么头脑意气用事的人,听到杜燕琳那话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她真是受了霍思宁这个外地人的欺负,再加上有薛晶晶应声附和,越发来劲儿。 听薛晶晶说霍思宁就在门外的饭桌子前吃饭,霍彪顿时就来了火气,当即就开口让跟着的小弟请霍思宁进来陪酒给薛晶晶和杜燕琳道歉。 霍思宁不笨,平白无故的不会有人找她,而且还指名道姓要她陪酒,这饭馆里她认识的有恩怨的人就只有刚刚进包厢的杜燕琳和薛晶晶两个,不用想也知道是她们搞的鬼。 霍思宁并未将那叫什么彪哥的人放在眼里,杜燕琳和薛晶晶也不是什么富家小姐,能认识什么大人物,顶了天也就是个混混头子,这种人有一点儿势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却不知道有些人他根本惹不起。 看到罗金芝顺利跑了出去,霍思宁松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来看向那个混混:“我奉劝你,如果不想惹麻烦的话,最好不要来惹我!” 那混混正待开口说什么,这时候包厢的门又开了,另一个混混小弟走了出来满脸不悦地看着对方: “不就是让你带个女人进去吗,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再不进去,彪哥都要恼了!” 说着那混混就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没好气地问道:“你就是霍思宁?” 霍思宁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那混混一脸狞笑:“那就没错了,得罪了我们彪哥的女人,只能怪你不长眼,跟我进去!” 说着那混混的手就朝着霍思宁这边伸了过来,霍思宁脸上表情未变,目光却是一冷,右手下意识地就朝着左手食指摸去。 前世霍思宁曾经在街上被几个街头混混抢劫过背包,所以从那之后她都习惯性地会在背包里带上几个诸如辣椒水之类的防狼器。 不过有了空间之后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她根本不需要背包,直接就将防狼器塞进空间里。 本来也不过是以防万一,霍思宁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东西这么快就用上了,她心里有些迟疑,但是看到那混混朝着她伸出了手,顿时不再犹豫。 然而就在她刚准备从空间里取出辣椒水的当口,就听到空气中传来咔嚓一声,那混混忽然啊地一声惨呼,原本伸出来的那只手忽然垂了下去,好像是脱臼了一般。 另一个混混吃了一惊,急忙迎了上来问道:“怎么了?” 霍思宁也是一愣,连忙将交叠的双手放开。 那混混跌倒在地,捂着那条受伤的手臂哀嚎不止。 “你干了什么?!” 另外那名混混并未注意到霍思宁这边的动作,现在看到同伴倒在地上痛呼不止,顿时就误会了,以为是霍思宁动的手,当下眼中露出了一丝愤怒和恐惧,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惊疑不定。 霍思宁觉得莫名其妙,她明明什么都没干,好端端的这人怎么手臂就脱臼了呢? “发生什么事了?”就在这个时候,包间的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了,霍彪搂着薛晶晶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得愣住了。 “彪哥,瘦猴的手臂被这贱人给弄断了!” 那个混混还在地上痛苦哀嚎,另外那个混混见来了帮手,连忙对着霍彪喊道。 霍彪一怔,旋即大怒,回过神来就朝着那混混骂道: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贱人给弄死!难不成还要等我亲自出手吗?” “彪哥,这女人好像会两下子,刚刚瘦猴还没来得及动手,一不留神就被这女人放倒了!” 那个混混对霍思宁有些忌惮,听到霍彪的话有些犹豫。 霍彪一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就阴沉下来:“不过是让你教训个娘们儿,你都怕成这样,你还是个男人吗?老子还就不信了,不就是花拳绣腿,她还能厉害过老子!” 说着霍彪直接就冲了上来猛地朝着霍思宁踹了过来。 277.第277章 佘太君驾到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忽然从外面径直冲了过来,一伸腿就轻易地将霍彪架开。 霍彪陡然被人挡开,一时不察,只觉得身前一股大力冲撞过来,几个娘强顿时就跌倒在几米外的饭桌前。 “恃强凌弱,S市的治安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差了?” 顾叙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霍彪和几个混混,眼神好似看着几只蝼蚁。 隐在某处的某护法怏怏地将手收了回去,冷哼一声,他本来还打算出手教训一下这个霍彪,没想到冲出来顾叙这个捣乱的,算了,便宜这个姓霍的了! 霍彪平时没教训过女人,本来打算踹霍思宁几下算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看到贸然跑出来一个小子,霍彪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恼怒地瞪着顾叙:“小瘪三敢管老子的闲事?!老子看你是不想活……” 霍彪话还未说完,只听到嘭的一声,不过瞬间的功夫,顾叙已经欺身上前,扬手就朝着霍彪擂了过去。 霍彪来不及反应,就只觉得右脸颊一阵剧痛,后头一股腥甜之气上涌,半颗破碎的牙齿混着血水吐了出来。 “老子?你是谁的老子?出言不逊,这一拳是替我老子赏给你的!” 看到霍彪眼中的愤恨和怨毒之色,顾叙仿若未闻,只是看向霍彪的眼神满是寒意。 顾叙周身散发的气场震住了霍彪和那两个混混,尤其是他刚刚打人的动作干净利落,让人毫无招架之力,瞬间就震住了霍彪几人。 原本站在包厢门口幸灾乐祸准备看热闹的杜燕琳和薛晶晶更是吓得躲回了包厢。 霍彪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他看得出来顾叙是个练家子,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忌惮,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顾叙不动声色地看了旁边惊讶的霍思宁一眼,眼底隐隐闪过一丝笑意。 “你没事吧?” 霍思宁摇了摇头,倒是对顾叙忽然出现在这儿感到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顾叙刚准备找个借口敷衍,没想到就在这当口,人群里突然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叔叔打坏蛋,叔叔好厉害!” 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小豆丁站在不远处的饭店门口,怀里抱着奥特曼玩具,两只如包子一样的胖手啪啪地鼓掌,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正一脸崇拜地望着中间那阿哥高大英勇的男人。 霍彪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霍思宁的额头也是黑线直冒,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傻小子,太不识时务了!谁家的熊孩子啊,怎么也没有人管管?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又冒出来一个老太太,眼冒星星看着人群中央的顾叙,伸出了大拇指:“儿子,刚刚那一拳真是太帅了!再露几招给你老娘我瞧瞧!” 霍思宁顿时愕然,看看那边站着的一老一小,再看看这边嘴角抽搐的某英雄,很快就确定了这一家子的关系。 熊孩子,二货老太,再加上一个面瘫男,霍思宁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果然古人说得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霍思宁不知道自己这话把她也说进去了,因为不久之后,她也会成为那个奇葩家庭的一份子。 “妈,您不在帝都好好呆着,怎么也跑这儿来了?” 顾叙完全没有料到自家佘太君居然跑到S市来了,而且看着情况恐怕昨天就已经到了,一直在他后面跟踪过来的呢。 老太太却是满脸的不在乎:“你能来我就不能来?我这没事儿正好出来散散心,顺便看看我未来儿媳妇儿!” 呃…… 顾叙闻言顿时脸色一僵,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 你看我干什么?霍思宁一愣,旋即就反应过来老太太话里的意思,腾地一下脸色涨得通红。 霍彪几个站在原地,被那四人直接无视了,顿时感觉这是赤|裸|裸的打脸,这还能忍? 就算再忌惮顾叙的身手,霍彪也不能忍受被人这样轻视,他朝着另外一个混混使了个眼色,交换了一个眼神,忽然一转身两个人分别朝着那小孩和老太太冲了过去。 霍思宁本来还在尴尬羞窘,看到那两人的动作顿时心下一惊,张口就要大喊提醒那老太太小心,却不想却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那老太太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霍彪跟那混混已经蹿了过去,老太太脸上笑容不变,几个肩部就迎了上去。 就见老太太伸出拳头的同时脚下横扫,同时矮下身形,一把就扣住了其中一个混混轻松地扔出老远。 这时霍彪也冲了过来,老太太嘴角一声轻哼,反手就抓住了霍彪的腕子就用力一拧,就听到咔嚓一声,霍彪一声惨呼。 老太太一松开手,霍彪就痛苦地捂住了肘关节,显然右手肘被废了。 一切不过眨眼间,老太太身形矫健,寥寥几招就解决掉了那几个混混,霍思宁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几个混混已经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这是真实版的《苗翠花与方世玉》吧?这老太太的功夫也太厉害了吧?!霍思宁对眼前这个轻轻松松徒手就解决了两个五大三粗的混混的老太太简直佩服不已。 顾叙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就连刚刚霍彪跟另外那个混混冲过来围攻老太太的时候,他也没有反应,就像早知道那些混混不是老太太的对手一般。 看到那些倒地不起的混混,他也不过挑了挑眉,无奈地看了自家佘太君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妈,你玩够了没有?” 顾老太太转动了几下手腕,没好气地白了儿子一眼: “什么叫玩?人家欺负我儿媳妇儿,我还不能给他们一个教训了?你说这些人有手有脚,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非学人家做地痞混混?” 霍思宁听到这话脸直接红到了耳后根,她跟顾叙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这老太太怎么…… 顾叙的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他紧张地看了看霍思宁的反应,见她并未生气,这才放下心来,急道: “这儿哪有你儿媳妇儿,您能别胡说吗?再说不过就是几个混混而已,哪里需要轮到您出马?别脏了您的手。” 278.第278章 拷走 顾叙这话让躺在地上的霍彪一阵恼恨,想也没想地,他就用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按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明子哥,老子在S大这边被人打了!你们派出所管不管?” 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霍彪随口应了一句“我在这儿等着”,直接就挂了。 “小子,你会几下就牛了,老子告诉你,你今天摊上大事儿了,得罪了我,今天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霍彪的面色有些狰狞,看向顾叙的眼神满是阴郁和怨毒。 顾叙和顾老太太对视了一眼,脸上仍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倒是霍思宁心下觉得有些好笑。 这霍彪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坑,被打了老老实实地离开就行了,还想叫派出所的人来,这不是自作孽不可活么? “叔叔,这是婶婶么?奶奶说以后婶婶会给我生个小弟弟玩,真的吗?” 就在顾叙好整以暇地等着霍彪口中的派出所帮手的时候,一直被忽略的顾小包子不乐意了,张口就问了一个让顾叙彻底无语的问题。 顾奶奶笑眯眯地看着站在面前的霍思宁,霍思宁顿时窘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明明她跟顾叙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但是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尴尬? “那什么,这是我妈,这是我大哥的孩子顾承轩,我们都叫他团团。” 顾叙也觉得尴尬,连忙转移话题,拉着小包子凑到霍思宁跟前,一边作介绍一边僵着笑道,“团团,叫阿姨。” 小包子面露疑惑之色,旋即一偏头问道:“为什么是阿姨,不是婶婶?” 霍思宁要晕了,这谁家的熊孩子啊? “咳咳。”不待顾叙回答,顾老太太倒是开口了,“团团你想叫婶婶也行,就是一个称呼,以后反正也要改口的。” “妈!”顾叙一阵头疼,他觉得自家佘太君根本就是来捣乱的。 小包子听到顾老太太这话倒是高兴了,猛点头道:“那我就叫婶婶!婶婶,爷爷说以后你的宝宝就叫做圆圆,这样跟团团刚好凑成一对!” 霍思宁:…… 顾叙:…… 童言无忌,霍思宁却是窘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幸好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替她解围了。 门外响起了警车的声音,很快就有一个人带着两个片警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霍彪三人,顿时瞪圆了眼睛摆着官腔问道:“怎么回事儿?” 那霍彪看到来人不由得面色一喜,指着顾叙几个人就喊道:“明子哥,就是他们几个,是他们把我打了,瘦猴的手臂跟我这手肘都被他们废了!” 刘明听到霍彪这话顿时回过头来朝着顾叙几人看过来,一老一小加一个女人,这老弱妇孺肯定不可能动手,那么动手的只剩下那个正中央站着的男人了。 刘明脸色一沉,走到顾叙跟前就阴着脸问道:“是你动的手?” 顾叙挑了挑眉未知可否,刘明冷笑一声:“谁叫你们在这里聚众闹事打架斗殴的?扰乱工作秩序,小张,把这人给我带走!” 霍彪听到刘明这话张口想要解释动手的人不是顾叙而是顾老太太,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他眼睛滴溜一转又咽了回去。 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居然被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太太给打了,这话说出去不说刘明会不会信先不说,若是传扬出去他这脸也是丢大发了,反正抓了这死老太婆的儿子,这老太婆也跑不了! 想到这儿霍彪干脆沉默,将错就错,先让刘明把那个男的抓进去再说。 顾老太太一听到刘明那话却是怒了:“没弄清楚状况就可以随便抓人?你们警察局都是这么草率办事儿的吗?我倒是不知道,原来警察是维护这些江湖混混的!” 那人闻言轻蔑地看了顾老太太一眼,嗤笑一声道:“我怎么办事儿还轮不到你个老太婆管,哪儿来的土包子,也不看看这是哪儿!” 堂堂帝都顾家人,居然被个小片警骂是土包子?! 顾老太太简直不敢置信,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小警察,顾老太太心下怒气上涌,觉得这事儿不能忍了,忍不住开口喝问道:“你是那个片区派出所的?!” 刘明有个大舅子后台罩着,根本没把顾老太太放在眼里,听到老太太问这话也是极为不屑地斜乜了她一眼: “刘明,卢湾区派出所大队长,怎么,你们还想找我麻烦不成?行了老太婆,我劝你还是让让吧,再不让就再加一个妨碍公务!小张,把人带走,另外小秦你找个车把彪哥几个人送医院去。” 说着那个叫小张的片警就拿了个手铐走了过来,作势就要给顾叙拷上手铐。 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包厢那边杜燕琳忽然就冲了出来,对着刘明喊道:“警察叔叔,还有这个女人,刚刚我也看到她动手了!” 说着杜燕琳还一脸得意地看着霍思宁,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 刘明闻言眼一横,朝着霍彪看了过来。 霍彪对于杜燕琳忽然跑出来插嘴这事儿有些不悦,但是之前他本来就是要替杜燕琳薛晶晶两人出头,若是不能给那个姓霍的女人一个教训,岂不是让薛晶晶看不起? 想到这儿霍彪顺势点了点头,刘明见状大手一挥,喝道:“小张,把这女人也拷上!” “随便安两个罪名就能抓人了?警察抓人也要逮捕令吧?”霍思宁冷声问道。 “嘿!”刘明瞥了霍思宁一眼,眯着眼笑问道,“敢情这位还是个懂法的高材生啊?” 话刚落他面色忽然一冷,板着脸道:“我告诉你,在这儿,老子乐意抓谁就抓谁!法是什么,老子就是王法!” 顾老太太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这哪里是人民警察,这根本就是蛮不讲理的土匪! 顾叙在部队上呆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被警察逮捕这种事儿,他倒是没生气,只是觉得好笑,不动声色地将霍思宁护在身后,淡淡笑问道:“我若是不走呢?” 279.第279章 点子扎手 刘明见状冷笑一声,啪地一下从腰间掏出了一把警枪,厉色道:“把人带走,谁敢拘捕,先打残了再说!” 见到警察把枪都掏出来了,原本在店内围观看热闹的人顿时吓得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顾叙这么多年的部队训练生涯,从来都是他拿枪指着别人,还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拿枪指着他。 这个刘明不过是一个小小派出所的警察,居然轻易地就将枪给掏了出来,这让顾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事儿犯了顾叙两个忌讳,一则是警察作为人民公仆,原则上是不能对老百姓动武的,这个刘明却一言不合就将枪给掏了出来;二则刘明太不识时务,居然对顾叙掏枪,这就是粪坑里面点蜡烛,自己找死! 顾叙脾气一上来,二话不说一个踢腿过去,那枪就飞了。 拿着枪的刘明还没反应过来,顾叙一个箭步冲了上来,铁拳直接抓住了刘握枪的那只手用力一捏。 “啊——” 一声惨呼,就听到咔嚓一声,刘明那只手居然就被捏得变了形,里面的骨头也不知道碎了几根。 这声音瞬间让在场的另外两名警察同时脊背一凉,看向顾叙的眼神都变了。 顾叙的眼神则像是出笼的猛虎一般,似乎在说,谁再敢动一下,这刘明就是他们的下场! 没人敢再轻举妄动,笑话,这人轻轻一捏,大队长的手就被捏得骨折了,偏偏这人还脸不红气不喘,像是没听到那声音,一副没事儿人一般,这心也太黑太狠了! 警察也是人,也怕疼,更何况现在的人民公仆不少贪生怕死之辈,无事瞎比比,有事就躲了,遇到这种危险的事儿,第一个想到的绝对不是往前冲,而是怎么保命。 顾叙这番举动吓退了不少人,就连原本等着看热闹的杜燕琳薛晶晶和朱建良也瞬间面色惨白,噤若寒蝉。 顾老太太却是在身后哈哈大笑,冲着顾叙喊道:“儿子,你这招跟谁学的啊,真是太管用了!回去别忘了教给你妈啊!” “叔叔真棒,连警察叔叔都打得过!”那只小包子也是捧场王,见状满眼崇拜赞叹不已。 霍思宁闻言顿时感觉眼前一片黑乌鸦飞过。 这家人的频道总是跟别人的不同,顾叙这是袭警了吧,这爷孙俩居然还这么乐呵,还嫌事儿闹得不够大啊。 “儿子,虽然咱们占理,但是好像袭警有些不太好啊。” 过了几秒,老太太这才回过神来,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你爸不知道我出来了,若是知道咱们在这儿闹事,肯定要说我了。” 顾叙瞥了老太太一眼,又看了看那边越来越多的围观者,点了点头:“那就低调点,他们不是请我们去警局吗,那咱们就去自首好了。” 自首这话说得好像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一般,顾叙笑得一脸无所谓,弯下腰从地上捡起刘明飞掉的那把枪重新搁进刘明腰间的枪套里,这才转过身来笑了笑:“你们两个谁开车?” 那两个警察愣了愣,顾叙没有过多解释,率先往外面走去,老太太和抱着小包子的霍思宁一道跟在后面,一行四人上了警车。 那两个警察这才醒悟过来,被捏碎了手指的刘明阴沉着脸色,咬紧牙关冲着那两个片警使了个眼色,道:“小张,你去开车,我来通知所长!” 那个叫小张的片警心下一衡量,觉得刘明这话有道理。 这点子扎手,他们这三个人肯定对付不了,还是回局子再说,到了他们的地盘,到时候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那小片警慌慌张张地出了饭店门,见到顾叙四人上了警车后生怕那顾叙还要弄什么幺蛾子,吓得急急忙忙关上车门又上了锁,这才开着警车一路狂飙。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的手机忽然就响了,霍思宁接起电话,那边苏青青就夸张喊道:“宁宁,快来把你家这蠢狗给弄走,它守在这儿我连门都进不去!” 黑炭如今看门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在它的地盘只认霍思宁、黄老爷子和李阿姨三个人,外加那只小京巴,其他的生物靠近,他立刻就会嗅到陌生的气味,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来人跟前,一副私人领地闲人免入的态度。 藏獒本身就凶猛,加上霍思宁没有给它磨牙,这家伙如今看起来确实有些吓人,霍思宁怕出事儿还特意装了一个铁门把别墅的院子给挡住,就怕这狗跑出去行凶。 好在黑炭虽然凶,但是经过霍思宁的灵气梳理,智力也比普通的狗要高了不少,霍思宁的话它能听懂不少,吩咐它不准它出门它就真不会出门,除非霍思宁带它出去,平日里它绝对是守在院子里,就算门开了它也不踏出去一步。 这边霍思宁听到苏青青的尖叫声倒是有些意外:“你在我家门外?有什么事儿吗?” 苏青青在那头跳脚:“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来你这儿蹭一晚上,你不在家吗?” 霍思宁笑了笑:“不在,我在外面呢,你让大舅公给你开门。” “哦。”苏青青本身就大条,也没有怎么多心,“那行,我先进去了,我看你好像没开车出去,等你回来的时候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我这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呢,要是我晚上没有回来,你就别等我了。” 霍思宁经常在夜里出去给仙鱼坊进野生水产,所以苏青青也没有怀疑。 进了门黄老爷子也笑:“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霍丫头回来了呢。” 苏青青随口问道:“宁宁去哪儿了?” “好像是她同学请客吃饭,就在学校外面的馆子里。这顿饭也吃得够长的,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黄老爷子无意识地碎碎念叨着。 苏青青一听这话倒是一愣,心下一琢磨,慢慢地察觉到事情有点儿不对劲。 跟同学去吃个饭,哪个同学?如果就在学校门口的饭馆,离别墅这儿距离也不过几百米而已,怎么会晚上回不来呢? 而且刚刚在电话里,她好像还听到了警笛声,那声音很吵,好像就在耳边一样! 280.第280章 老牛吃嫩草 这边顾老太太见霍思宁淡定地挂断了电话,倒是有些惊讶。 事实上,之前听大儿媳妇说小儿子有了喜欢的人,老太太挺高兴的,还组织家里的几个成员对小儿子进行三堂会审。 顾叙年近三十了都没有谈恋爱的迹象,她这有些担心自己儿子是不是喜欢男人,这回至少知道儿子取向正常,她当然是全力支持。 得知儿子是单恋,女方还没有答应,顾老爷子给了儿子三个月的时间,要求三个月的时间一定要儿子带女朋友回家见家长。 顾老太太却是比丈夫更加着急,别说三个月的时间,就是三十天她都觉得多,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月,见顾叙这边还没有半点动静,老太太急了,哪里还沉得住气? 闲赋在家带孙子的老太太别的没有,就时间多。这日无所事事的时候,小包子无意中说了一句“好久没有看到叔叔了,要找叔叔玩”,老太太急中生智,忽然就来了主意。 悄悄打听了儿子这段时间的动向,见他老是往S市跑,老太太顿时确定,未来媳妇儿就在S市! 于是趁着丈夫和媳妇儿没注意的功夫,老太太偷偷带着孙子到了机场,直接坐飞机飞到了S市,就下榻在了儿子所在的酒店,严密监视着儿子的一切动向。 正巧前一天顾叙和霍思宁几个出海钓鱼,霍思宁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顾叙当时逃了没能正面回答,后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跟霍思宁表白,谁知道又因为特殊情况不得不提前离场。 对此顾叙一阵懊恼,觉得自己错过了好机会,可是再要他去跟霍思宁坦诚心迹,他却又有些犹豫起来。 在酒店里纠结了一整天,顾叙终于还是决定去霍思宁住的别墅那儿看看,没想到才走到别墅区门口就接到了吴均的电话。 得知霍思宁在S大外面饭馆吃饭遇到了麻烦,顾叙当然是十万火急地赶过去,在酒店蹲守了一整天的老太太顿时激动了,也跟在儿子后面来到了S大小吃街,于是就发生了上面的一幕。 当然,顾老太太虽然开明,但是其实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古板传统的。 在看到霍思宁的那一刻,她其实内心是奔溃的。 这特么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以为自家儿子喜欢的人怎么说也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姑娘,再不济也二十出头。 原先儿子透露说心上人在S大,她想当然地以为那姑娘在S大工作,可是现在看来,完全是她一厢情愿理所当然地误会了。 这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啊,还不知道成年了没有,她这儿子原来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小萝莉,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 顾老太太之前还在跟邻居几个晨练的老太太说自家儿子找到女朋友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说未来儿媳妇儿是个有学识有修养的老师,羡慕得那几个老太太不得了,还说等她媳妇儿上门了一定要来瞧瞧。 可是这会儿看到霍思宁,老太太只觉得脸烧得慌,这还是个孩子,让那几个老伙计看到了,她老脸往哪搁啊? 更重要的是,这孩子年纪这么小,她儿子都快三十了,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抱上小孙子?什么时候团团圆圆才能凑成一对啊? 当然,顾老太太纵然担忧,但是架不住儿子喜欢。 老太太知道儿子的脾气,他认准的人别人再怎么劝都不会听,所以老太太也只能心情复杂地接受了。 但是她心里不免打鼓,自家儿子看上这姑娘哪点了,这姑娘这么小,就算两个人好上了结了婚,那也是儿子照顾人家的份儿,这不是娶老婆,这是娶个闺女儿啊。 女孩子年纪小心智不成熟,行驶说话自然就不够沉稳,顾老太太对霍思宁没有成见,但是总觉得自己辛苦带大的儿子去照顾别人家的姑娘,心里就有些不大舒服,女孩子年纪小心智不成熟。 但是让老太太没想到的是,霍思宁这女孩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和她设想的有些不一样。 发生这样的事儿,她没有露出半点惊慌害怕之色,甚至在接到朋友电话的时候也没有露出口风,全程都很淡定,这倒是挺有几分当家女主人的风范。 若是换成别的普通人家的姑娘,说不定早就哭哭啼啼吓得面无颜色了,哪里还能这样镇定? 这倒是让顾老太太对霍思宁的感官看法改变了很多,顾老太太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味儿,她觉得她无聊的生活里似乎又增添了一项乐趣。 看样子,她这个未来媳妇儿,跟她之前料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霍思宁不知道这个看似大喇喇的老太太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一个玩具,准备在未来的日子里好好把玩一番,但是这会儿她虽然坐在警车上,心里确实是半点害怕也无。 刚刚苏青青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完全可以跟苏青青通风报信,让苏青青帮忙到派出所来领人。 但是霍思宁没有这么做,因为她知道这么做完全是多此一举。 顾叙是帝都人,拥有那么大一家集团公司,还不至于连这点人脉都没有,现在顾老太太和顾家小包子都在,他没道理让这一车老弱妇孺困在派出所被几个小片警欺负。 而且霍思宁隐隐从欧阳军秦天那几个人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了帝都纨绔子弟的作风,从这几个人的身份气度她猜测到顾叙的身份绝对不只是一个商人和半退役特种兵这么简单。 虽然顾叙低调,但是霍思宁觉得他的家世应该非同一般,在看到顾老太太那一番伸手之后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有钱有权的人才敢玩武,这老太太功夫这么厉害,应该是出自古武世家,这样的家庭就算再低调,也肯定有一定的实力和地位,不是随便几个普通公务员能够拿捏的。 所以霍思宁根本不担心他们进了警察局会怎么样,相反,她在为那几个跑腿的小警察默哀,惹了这么个煞神,他们这是倒了大霉了。 281.第281章 杜燕琳的毒招 刘明和霍彪几个去医院进行了激光拍照,果然几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骨头碎裂。 这几个人里面唯一伤得不明不白的大概就是瘦猴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手臂是怎么脱臼的。 “刘队长,这事儿可不能轻饶,那几个人太嚣张了!” “就是,袭警可是大罪,我看直接关那个男的几年就老实了!” “那个霍思宁才是罪魁祸首,是她先动手挑起事端的!” 陪同刘明霍彪几个人来医院的当然是这一次的始作俑者朱建良杜燕琳薛晶晶三人,见到刘明几个的检查报告,顿时就叽叽喳喳地开始建议道。 杜燕琳可不觉得这事儿是她的错,相反的,见到霍思宁跟警察冲突,杜燕琳很是兴奋,幸灾乐祸恨不得霍思宁就这么被判刑,直接被S大开除了才好。 她甚至已经在心里默默想好了,一会儿回学校就立刻上到学校论坛去发帖,标题就叫做《S大生物学院霍姓新生嚣张袭警,打伤数人,或被刑拘》。 听到朱建良几个人的话,那个刘队长脸色很不好看,冷冷地看着朱建良几个人:“听说彪子这回是为了给你们出气,这医药费你们出吗?” 听到这话杜燕琳和薛晶晶不吭声了,开什么玩笑,人又不是我们打伤的,凭什么要我们出钱? 朱建良倒是狡猾,笑道:“当然,刘队您跟彪子哥义气,这事儿本来也是因为我们而起,这钱肯定我们出!” 杜燕琳如今以朱建良的女朋友自居,当然也就觉得朱建良的钱是自己的,听到朱建良这么大包大揽地将这事儿揽回来,顿时就不乐意了: “刘队长,那个霍思宁可是个有钱人,她之前还跟我们在一个宿舍住过,四五千块的化妆品砸了眼睛眨都不眨,我还听说她在城隍庙那边开了一家什么店,赚不少钱呢。这医药费你们找她出,最好是赔得她倾家荡产才好!” 刘队长一听这话倒是心下一紧,在城隍庙那边开店的都是有钱人,一般有钱人都有后台,该不会他这回惹到了什么厉害角色吧? “这个霍思宁家境很好吗?她家是做什么的?”刘队长焦急询问道,如果是惹到了惹不起的人物,那就糟了。 杜燕琳见刘明那么紧张,瞬间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忍不住嗤笑一声道: “您别担心,这女人没什么背景,她不是本地人,是巴蜀那边过来上学的,我看她学籍档案上还写着是个孤儿呢,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赚了一笔钱,就在城隍庙盘了个店。这样的人没什么嚣张的本钱,刘队长您还不是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杜燕琳看到霍思宁的学籍也是出于偶然,因为开学的时候事情太多,辅导员忙不过来,就让几个女同学帮忙整理资料档案。 正巧那个时候霍思宁收到了转系的通知,辅导员就让杜燕琳几个将霍思宁的档案找出来,准备转交给生物学院那边,于是杜燕琳就好巧不巧地看到了霍思宁的学籍档案。 至于开店那事儿,却是她跟罗金芝套话得来的,罗金芝去仙鱼坊的次数屈指可数,加上她本身也不是个多嘴的人,所以杜燕琳套得的有用信息也不多,只知道霍思宁在城隍庙开店,至于开的什么店什么规模却是一概不知。 不过杜燕琳可不觉得霍思宁这种人会有什么靠山,一个孤儿,来S市不过半年时间,能认识几个人?惹了警察进了局子里,还不是任人揉圆搓扁?说不定到时候为了出来,连她那个什么店铺都保不住! 不得不说杜燕琳有些恶毒,她听说霍思宁开了一家店铺自然是嫉妒万分,她家虽然没什么钱,但是对于城隍庙那边还是有所耳闻。 在那边开一家店,不管规模多大,钱肯定是没少赚,难怪霍思宁那贱人那么大方,随手就送给罗金芝那土包子一套四五千块的化妆品,一点也不心疼。 杜燕琳一看刘明这人的说话行事就知道这人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霍思宁的朋友打伤了他,他肯定会十倍百倍地讨回来,现在听说霍思宁一个孤女在S市开店,能不起心思邪念才怪! 杜燕琳在揣摩人的心理方面确实有一套,她那话一说,刘明心下一喜,眼中顿时精光一闪,露出了几分势在必得之色,处理完伤口就径直往派出所那边赶,一边走一边还不忘给派出所所长打电话。 “何所,有人给咱们送钱来了!” 卢湾区派出所里,大部分警务都出警巡逻去了,只有几个人在局子里唠嗑,正闲得无聊呢,就看到张警察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除了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之外,还有一个女人抱着个三四岁的小包子,另外再加上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 那几个唠嗑的人看到这个情况顿时就觉得古怪,虽然警察局里面警察会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但是这老弱妇孺拖家带口的就有些不像话了。 本来他们还以为霍思宁几人是来警局报案投诉的,谁知道小张进了屋之后居然直接就将几个人带往审讯室,俨然是一副看嫌疑犯的架势。 这下众人都傻眼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啥情况。 “小张,这是咋回事儿啊?你不是跟刘队长一块儿出警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刘队呢?” 另一个分队的队长李伟见状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还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顾叙四人。 小张把顾叙几个人带进了审讯室,吊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他对顾叙犯怵,但是这会儿到了自己的地盘,他说话倒是硬气了起来,见李伟问起来,面色一顿,回道: “李队,刘队就是出警的时候被这几个人给打伤了,这几个人在S大小吃街不但斗殴大人还拘捕,把刘队也给打伤了,刘队现在去医院了,让我先带这几个人回来审问。” 刘明被打了?! 李伟顿时错愕,其他几个竖着耳朵听动静的警察也愣了。 282.第282章 坑大舅子 小张也觉得这事儿说出来有些丢人,但是就算这会儿他不说,一会儿审讯的时候大家也会知道,所以他索性也不瞒着了。 “那个男的是个练家子,刘队长的手指骨头就是被他一只手给捏碎的。” 李伟一听这话顿觉骇然,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朝着顾叙看了过去。 单手捏碎手指骨头,我滴个乖乖,这是哪位神仙? 在警务部门工作的人一般都会看人眼色,做他们这一行的最要紧的不是立功,而是明哲保身。 刘明自从进入卢湾区派出所开始就一路畅行无阻,短短一年时间就从小片警升为了队长,有个大舅子做靠山,连所长对他都要客客气气的,所以他在这个局子里就算横着走,也没有人敢跟他呛声。 但是李伟不同,他是一步步靠破案和立功从片警坐到小队长再到大队长一步步升上来的,所以相比刘明,他察言观色和审时度势的能力要更犀利毒辣一些。 一听到小张说顾叙这几个人袭警,他第一个念头不是抓人,而是审视和深思。 普通老百姓除非逼不得已是不会跟警察干架的,因为他们势弱,根本打不过警察,也自知民与官斗没有好下场,所以正常情况下,普通老百姓是不敢打警察的。 但是这个人却公然袭警,而且还一副十分淡定泰然的样子,显然是有恃无恐,有所依仗。 想到这一层,李伟再抬起头来看打量顾叙这四个人的穿戴。 不说衣物,光是那老太太戴的翡翠戒指和那男人手腕上佩戴的手表一看就价值不菲。 再看着这几个人的气度,一身清爽正气,富态尽显,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老百姓。 看到这儿李伟顿时明白了几分,下意识地咳嗽了两声,朝着他手底下那几个小片警使了个眼色。 几个唠嗑的小片警顿时会意,机灵地找了个借口遁了,只留下了刘明手底下的另外几个成员。 李伟没有多嘴提醒小张,因为他跟刘明本来就有些不对付。 在卢湾区派出所,刘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土皇帝,什么都要他说了算。 卢湾区就两个大队,为了办案效率,两个队编了号,并且每个月都有办案效率评比制度,两个队存在着竞争关系。 但是让李伟感到不满的是,明明他跟刘明是同一个位置,明明他比刘明办案要利索,刘明每个月的奖金却是他的好几倍。 这事儿换成谁遇上了心里都会不满,李伟自然也不例外。 上一回因为他说了句实话惹了刘明不快,结果刘明就给他穿小鞋,时不时在所长跟前上眼药,害得他好几次被所长点名批评,还要扣他的工资。 忌惮刘明身后那个人的背景,李伟不敢明着顶撞刘明,但是有扳倒刘明的机会,李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看到刘明手底下那几个巡警拿着笔录单就要进审讯室,李伟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戏,好整以暇地坐在办公室角落里看好戏。 那小张扯了扯领结,坐在审讯室凳子上,扯了一张记录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名字?” 顾叙的脸上露出了嘲讽想笑容:“您这话好笑,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就将我扣押回来了,确定不会抓错人?你们警察局的办事流程似乎顺序颠倒了啊!” 小张大概还没有遇到过这么扎手的点子,顿时就恼了:“我劝你老实点,这里是警局,可不是你随便就能撒野的地儿!你不把打架斗殴和袭警的事儿交代清楚了,是别想回去的!” 顾叙冷冷地看着面前或坐或站着的几个警察,笑道: “就算要录笔录,也不该只有我们这几个人,霍彪他们怎么不来?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要交代的,况且我也有权保持沉默吧?如果你非要我交代,也成,等我律师来了再说!” 正说着呢,门外刘明推门走了进来,见顾叙油盐不进,居然还说要找律师,刘明顿时就不爽快了:“我劝你还是别费这个心了!” 顾叙抬起头来看向刘明,眼中的嘲讽之色更浓。 “我告诉你,律师这玩意儿在我们这一片不管用,我们说你违法了,自然就是违法了,别说是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我们也能给你找出来!小子,做人呢,招子要放亮点,懂事一点,知道不?” 顾叙似是听懂了刘明的话一般,哂笑道:“这位刘队长先生,您的意思是说,我的眼睛没放亮,没看清楚您是我不能招惹的大人物?” 刘明没听懂顾叙话里的讽刺之意,得意笑道: “没错,你惹了谁都行,但是谁叫你不长眼,你惹了我。” “你知道老子大舅子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老子大舅子就是S市警务局副局长胡长林!” “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你们若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今天这事儿就完不了!” 顾叙还以为这人有多大的后台背景呢,听到刘明说他大舅子是S市警务局副局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下意识地侧头看了旁边坐着的霍思宁和自家老太君一眼,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他往日里对付的都是阴险狡诈凶狠毒辣的歹徒,基本上都是千钧一发十分凶险的战况,现在遇到这种狐假虎威借势猖狂的小人物,他还真有些意兴阑珊,就连要收拾他都有些提不起兴致。 实在是太浪费他的精力和时间了,对付这种人,根本不需要他出手。 “所以你觉得有个大靠山撑场子,你就觉得腰杆子直了,不管是非黑白对错不论犯没犯法,只要是惹了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我们平民老百姓就只能闷声吃亏,不然就是不长眼不懂事儿,就要没有好果子吃咯?” 顾叙觉得无趣,顾老太太却是很有兴致,她在帝都别人都敬她三分,还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大放厥词,陡然碰到个这样的愣头青,她还觉得挺新鲜,忍不住就想要多玩一会儿。 283.第283章 小叛徒 刘明若是知道眼前这两个人是在耍他玩,一定会气炸了肺。 他根本不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大舅子,警务局的副局长,在他的概念里手眼通天的大官,在顾叙和顾老太太的眼中,根本不屑一顾。 “什么不分是非黑白,你们打人袭警这事儿难道还是我冤枉你们了不成?” “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了,我听说霍思宁霍同学你在城隍庙那边开了一家店,正巧我媳妇儿这阵子就想开店,可惜一直没看到合适的店面。” “打架斗殴是小事儿,但是袭警可是大事儿。我相信霍小姐是个明白人,想要我放你们出去也简单,得让我满意了才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明直直地看着霍思宁,好像刚刚他说的是今天天气不错一般。 刘明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想要出去,就必须让他满意,什么叫满意,人家媳妇儿想开店找不到铺子呢,这不是看上你家的铺子了么,那好,你把铺子让出来就行了。 这般厚颜无耻的话倒是把霍思宁给逗乐了,她看着刘明,笑问道:“刘队长这胃口,似乎太大了点吧?” 刘明一点也不觉得害臊,反而一脸的理所当然:“我是个警察,现在手受伤不能握枪了,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医药费和精神补偿费都不止这点吧?” 霍思宁觉得好笑,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忽然老太太的手机响了起来,顾老太太愣了愣,将电话给接了起来,那边传来了一个急切的声音:“妈,您在哪儿呢,爸说昨天晚上就没看到您,轩轩是不是在您那儿啊?” 老太太听到电话那头大儿媳妇儿陈玉的声音就有些心虚,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了顾叙一眼,尴尬地道:“是啊,轩轩在我这儿,我……轩轩说要见他叔叔,所以我就带着孩子来找他叔叔了。” “啊?您在小叙那儿?”陈玉有些惊讶,“您该不会是打算给小叙出谋划策吧?我说您就别搀和这事儿了,小叙他自己有打算,您这贸然跑过去,别吓坏了人家,到时候反而帮了倒忙!” 老太太一听到这话儿顿时不乐意了:“你这什么话,我现在就跟霍丫头在一块儿呢,我们娘俩儿可好了!” “霍丫头?小叙他女朋友姓霍啊,帝都好像没听说有哪家姓霍啊。”陈玉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将脑子里帝都那些千金名媛搜罗了一遍。 老太太笑道:“不是帝都的,我们在S市呢。” “S市?!”陈玉顿时就急了,“您怎么跑到那儿去了?!” 老太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额,就坐飞机过来的啊,你要不要跟轩轩讲话,轩轩,跟你妈说话。” 说着老太太就直接将电话递给了小包子,小包子顿时面露八颗幼齿,笑道:“妈妈。” “儿子,你跟奶奶怎么跑到S市去了?”陈玉在那边有些无奈又有些担忧。 顾小轩得意道:“我来找叔叔婶婶玩,妈妈我告诉你,叔叔好厉害,警察叔叔都打不过他,我们现在在警察局,正在跟警察叔叔说话。” 陈玉一听这话就愣住了,很快她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警察局?你们怎么去那儿了,你刚刚说什么,你叔叔把警察给打了?” “是啊,有人欺负婶婶,叔叔跟奶奶把坏人打倒了,然后警察叔叔就来了,要抓叔叔,叔叔就把警察叔叔也打了,那个警察叔叔不是叔叔的对手,一招就被叔叔打得嗷嗷直叫,真没劲儿。” 陈玉听完这话顿时满头黑线,虽然她儿子这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但是她却是听懂了。 简单来说,就是她这个小叔子打了警察,然后被请到警察局喝茶了。 陈玉顿觉眼皮一跳,心都要蹦出来了。 虽然她不怎么担心自家婆婆和小叔子会吃亏,但是这几个人也太不靠谱了! 嫁进顾家这么多年,陈玉也熟知婆婆的性子,这老太太就是个暴脾气,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也不知道是谁惹了这位根本就是找死。 可是陈玉心下也有些郁闷,大人贪玩也就算了,怎么还带着个孩子进警察局呢,这不是给孩子带个坏榜样么? 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以后长大了变成个玩世不恭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家纨绔!若是到时候要她隔三差五地去派出所领人,那她一定要被气死。 想到这儿陈玉顿时来了主意,想了想她拿起手机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 这边挂断电话的顾老太太拿着手机一脸讪讪,有些郁闷又有些无奈地看了某个小叛徒一眼,朝着她儿子耸了耸肩:“得,被玉儿知道了,这下没得玩了,回去铁定要被老头子骂。” 顾叙对他家这位顽劣的老太太实在是没辙,哭笑不得道:“还没玩够啊,再不走您真打算在这儿过夜?” 老太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边刘明早就被气得面色铁青,他进入审讯室这么久,一点审问进展都没有,还直接被这几个人给无视了。 “你们态度给我放尊重点,这儿是警察局,不是你们家长里短的地儿!” 刘明在卢湾区呆了一年多了,做警察办案子审讯无数,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硬的茬,他都明确表示了只要赔偿一间铺子就私了,但是这几个人居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刘明为之气结,刚准备让小张拿出点手段来,那边门外办公室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 已经下班了,这个时候办公室里只有他们大队的几个警务在,自然电话也是他们接。 坐在角落里装作加班的李伟耳朵竖起,看着那个电话机,眼神微闪,若有所觉。 电话响了五六声,其中一个警务才漫不经心地接起了电话:“喂,这里是卢湾区派出所,请问你那里需要我们协助?” 那边的付局长正急得心急火燎的,听到下面的人接电话都是一个调调,要死不咽气的感觉顿时让他倍加恼火,顿时就怒了。 284.第284章 捅大篓子 “协助你妹的协助!你们这些兔崽子一天不给老子闯祸你们就不消停,赶紧给老子问问,今天你们有没有抓一个姓顾的人进局子!” 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那个警务接到电话就被人骂了一顿,心中憋屈不已,但是听对方的口气好像是他们上头的人,又不敢得罪,只能开口询问道:“对不起,请问您是……” 副局长闻言顿时脸色铁青,破口大骂道:“连老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你在警务呆了几年了,编号是多少,在那儿光吃干饭不长脑子吗?老子是付远山!你们何所长呢,赶紧让他滚出来接电话!” 那个警务一听到付远山的名字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还好他刚刚听出电话里的人口气像是他们的上司,没有抢回去,不然这会儿他就得收拾铺盖卷滚蛋。 他抬起头来看了审讯室里坐着的刘明一眼,这才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回道: “付局,是您啊。真是对不住,我不瘦没听出来,是没想到您会打电话过来。那个,今天我们所长休假不在派出所,而且这个点儿也下班了,现在局里只有刘队长跟我们几个在,要不我让刘队长跟您通电话?” 得,他被自动忽略了。躲在角落里佯装看报纸的李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双耳朵却是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 付远山在那边心想,老子认识你个鬼刘队长!就是你们何所长来接电话他也不够格!可是这会儿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找到那个姓顾的,为了他现在整个S警务总局都乱了。 “那你还磨蹭个屁,赶紧让他滚来接电话!”付远山不耐烦地道。 “那您稍等。”那警务小心翼翼地将电话放在桌上,蹑手蹑脚地敲门进了审讯室,“刘队,付局长让您去接个电话?” 刘明一听这话倒是愣住了:“我大舅子?他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干什么,怎么不打我手机?” 那警务面露尴尬之色:“不是胡局长,是警务局付远山付局长。” “付局长?!”刘明瞳孔一缩,紧接着就面露喜色。 这段时间他听自家大舅子胡长林说起,警署那边要抽调一批人手过去,这是一个机会,他如果到了警署那边站稳脚跟,就可以由借调变为正式入职,到时候就不用在这下面的小派出所混了。 胡长林当时还说让他准备点钱,然后由他牵头去找警务署局长运作一下,这事儿铁定没问题。 刘明当下就想到,莫不是他大舅子说的那件事,成了? 想到这儿刘明立即冲了出去,抓起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就迫不及待地道:“喂,付局,我是刘明,您找我?” 付远山心想你是哪根葱,嘴上却是问到:“听说你是卢湾区的队长?你能管事儿吗?” 刘明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怎么跟他预想的情况和台词不太一样?不过对方是局长,他也不得不小心应对,忙谄媚地回道: “能,当然能,今天何所长不在,所里的事情由我代劳,有什么吩咐您只管说。” 刘明这话明显是在拍马屁,付远山根本不耐心应付这些小人物,直接就问道: “既然是你负责的,你立马给我查一下,今天你们所里有没有抓一个姓顾的人进局子。要死抓了的话赶紧给我放人,不然造成的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姓顾的? 刘明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听说今天局子里抓了个什么人啊,李伟好好地在办公室坐着呢,今天根本就没出警,他下意识地就回道: “没有,我们这里今天没有抓到一个姓顾的,付局,怎么回事儿,这人是什么来历啊,怎么连您老都出动了?” 只要不是他这边的人抓的就行,至少他的位置是保住了。 付远山听李伟说局里没抓到一个姓顾的,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说话也没有那么冲了,见刘明好奇打听,也没那么不耐烦,笑道: “没抓到就好,没抓到你就安心做事儿。我告诉你,刚刚首都军区司令部首长、宣传部副部长还有特种部队都打电话过来了,三座大山压下来,现在警署总务这边为了这个姓顾的男人可是乱了套了。” “也不知道是哪头猪捅了这么个大篓子,这下可是有一帮子人要跟着倒霉遭殃了。” “我可告诉你啊,出去的时候给我把招子放亮点,别惹出麻烦来,到时候烂摊子可没有人替你们收拾!” 刘明正准备回一句“您说的是”,却猛地想到了什么,后知后觉地回过头看向审讯室那边正若无其事跟旁边的老太太聊天的男人,顿时脸色都白了。 他隐隐地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电话里付远山说的什么姓顾的男人,该不会就是他抓过来的这个吧? 刘明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打哆嗦,他强撑着精神朝着电话那头的付远山再次确认道:“您是说……您是说,那个姓顾的是个男人?多大年纪?” 付远山这会儿正幸灾乐祸地想着那个姓顾的大神到底是被哪个倒霉蛋给抓了呢,听到刘明这话他完全没回过味儿来,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地道: “我哪里知道他多大年纪,不过肯定是男的没错,上面的通知说是姓顾,好像还带着个老太太跟孩子,哎呀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人不在咱们这儿,咱们只管看热闹就是了!” 刘明一听说还有个老太太跟孩子,心顿时一沉,整张脸也变得煞白。 他就是再蠢,听到这儿也知道不好了。 他就是那个捅了篓子的人,能动用到帝都军区,宣传部和特种部队这三方力量的人,可见背景后台不是一般的硬,他抓回来带着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他惹得起的大人物。 难怪这几个人袭警了还这么淡定,难怪他们这么老实地上了警车,刘明这会儿哭的心都有了,这几个人绝对是一个巨大的麻烦,他这回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285.第285章 两个都惹不起 刘明整个人都懵了,他缓缓回过头来,朝着那边若无其事的李伟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李伟虽然没听到电话里面付远山说的话,但是从刘明刚刚的单方面对话里面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但是这会儿他偏偏哟故作不解地问道:“刘队,怎么了?” 刘明摇了摇头,脚跟灌了铅一般一步步地往审讯室挪去,进了屋他也不坐了,看着那边无聊把玩着镣铐的顾叙,干巴巴地问道:“那个,先生,您贵姓?” 刚刚那小警察找刘明去接付远山的电话的时候顾叙也听到了,虽然不清楚对方说了什么,但是顾叙心里有底,知道这人十有八九是他大嫂找来的。 所以听到刘明这番话,他笑得一脸坦然,回道:“我姓顾。” 刘明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被顾叙无情地摧毁了,他还跟这几个人说要他们眼睛放亮一点,懂事儿一点,现在他却觉得眼前一片黑。 真正不长眼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啊! 原本以为只要有他大舅子撑腰,在卢湾区这一片他还不是想怎么横就怎么横,谁知道他这随便一抓就抓了一个连他大舅子都惹不起的人物。 刘明不敢隐瞒,那边付局长的电话才刚刚挂断,他就又回拨了回去,才将顾叙在他们派出所的事情说完,那边就传来了付远山的震怒咆哮。 “你这个傻X!” …… 苏青青给霍思宁挂完电话就走近了屋,但是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却老觉得眉眼直跳,好像刚刚电话里霍思宁那边传来的警笛声有些古怪。 才看了一会儿电视,门外就响起了门铃声。 苏青青走过去开门,就看到一个女生神情焦急地站在门口,见到是她来开门,愣了愣,旋即就急切地问道:“苏学姐,霍思宁回来了没有?” 苏青青觉得奇怪,这一问才知道,原来霍思宁是跟她一块儿出去吃饭,然后出事了。 听到罗金芝说霍思宁好像被警察带走了,苏青青顾不上询问更多细节,一脸寒气地就给她家老娘打电话,眼中的戾气怎么止都止不住。 黄红英听到苏青青说霍思宁出事了,顿时吃了一惊,慌忙给丈夫那边打电话询问情况。 这边苏青青得了老娘的肯定答复,这才有心情询问罗金芝具体的情况和细节,罗金芝将晚上发生的事情一说,苏青青顿时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是说,当时有人帮宁宁解围了?那人你认识吗?” 罗金芝摇了摇头:“不认识,那个男人身边还有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个小孩子,他们应该是一块儿的。不过我看霍思宁跟那个男的好像认识。” 苏青青又仔细询问了一下那个男人的长相特征,问完之后苏青青就想到了一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笑道: “没事儿,我大概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刚刚你说出事儿了我都被你吓坏了,没想到还有其他人,有顾叙在,宁宁肯定没有什么危险。这事儿根本不需要我们插手,相反的,那个抓他们的人这回是倒了大霉了。” 罗金芝听到这话倒是不解了:“为什么?” 苏青青笑道:“因为他们出门没看黄历啊。咱们再等会儿,估计用不了多久那些人就得乖乖把他们送回来” 那边付远山挂断电话就准备往卢湾区赶,没想到还没走出门口,就又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 看到苏书记的来电付远山本来还蛮高兴的,没想到苏振华接下来的话却是把付远山吓坏了,他额角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心下一颤,抓着手机的手都在抖,差一点就抓不住掉在地上。 “苏书记,您是说,您侄女儿在S大小吃街吃饭,结果被警察带走了?” “不是我侄女儿,是我夫人的娘家侄女儿,你这边如果有空的话尽快帮忙把人放出来吧,我夫人她娘家人最是护短,这你是知道的,若是不快点放人,我也不能保证黄家那边会不会闹出更大的事儿来。” 苏振华这话说得算是很温和了,但是付远山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黄红英他见过,也知道帝都黄家,黄家两个老头都是兵痞子出身,行事作风毫无顾忌,苏振华这可不是在威胁他,而是在阐述事实。 付远山整个人都不好了,苏振华虽然说得很模糊,但是付远山也从S大小吃街这个关键词里听出了问题。 S大小吃街属于卢湾区管辖,苏书记的侄女儿又被警察给带走了,不是卢湾区派出所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付远山这会儿杀了卢湾区那些兔崽子的心都有了,这些人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一天之内连捅两个篓子,招惹了一个姓顾的还不够,还要再招惹一个市委书记家的侄女儿!特么的一个个都不想混了! 招惹了两个神仙,付远山哪里还敢耽搁,开着车就一路狂飙朝着卢湾区派出所开去,一面开还一面不忘给某个正在休假的卢湾区派出所所长何海东打电话。 开什么玩笑,火都烧到眉毛了,你还给老子休假,休你妹啊休! 何海东正在某宾馆跟某个刚刚勾搭上的女人亲热呢,被付远山的电话打断了兴致还有些不太高兴,谁知道付远山骂了没几句他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也顾不上床上那个充满风情诱|惑的女人了,穿上衣服就心急火燎地往派出所赶。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当然有! 何海东虽然在休假,但是事实上刘明有什么事儿都会给他打电话通报一声,得了何海东的同意才会继续。 一个多小时前何海东得知刘明在出警的时候被人打了的时候,他还一脸义正言辞,说是秉公处理,绝对不能让警察同事们受委屈。 可是这会儿得知刘明抓的这几个人里面,一个是帝都军界政界警界齐齐打电话要护其周全的人物,还有一个是书记的侄女儿,他顿时就懵了。 这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么的他被刘明那杂碎给耍了! 286.第286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何海东跟付远山打交道这么多年,知道这位的脾气,如果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付远山提都不会提。 但是这会儿付远山大张旗鼓地打电话来骂人,还亲自跑到卢湾区来领人,这就是大事儿了。 何海东心里有气,自从刘明到他这个派出所,他这个所长反倒像形同虚设,刘明对他也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轻视态度,偏偏他还不能拿刘明怎么着,因为刘明的身后有人撑腰。 但是现在刘明自己捅了篓子,难不成留下个烂摊子却要他去收拾? 何所长可不是什么善类,这么几秒钟的功夫,他就回过神来,眼神一闪,一个念头就在脑子里逐渐成型。 他本来就是在休假,这事儿他本来就不知情,完全可以推得一干二净,既然这事儿是刘明惹的,那这黑锅也得让他自己来背! 想到这儿何海东的心情轻快了几分,只是赶到卢湾区派出所他就笑不出来了。 这边霍思宁也有些懵了,她有些无语地看着她面前站着的一排士兵,完全搞不清楚这是神马状况。 刘明和派出所其他警员也被眼前的这些兵蛋子给吓傻了,他得了付远山的消息,正准备给顾叙送手铐呢,结果派出所门口忽然就开进来一辆悍马。 车子刚停,里面就跳下来七八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直接就将他们这几个小片警给围了起来。 这阵仗,直接就把几个胆小的警务给吓懵了。 “咳咳,霍小姐,你没事儿吧!?” 那群迷彩服中为首的那个满身威武气势的男人步行走了出来,看着审讯室里安然无恙的霍思宁,顿时声音宏亮地笑问道。 “陈教官?!” 霍思宁愣住了,虽然陈德平穿着迷彩服一身晒得黝黑,除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之外基本上看不出相貌,但是霍思宁还是从声音里迅速认出了来人。 陈德平穿着一身干净的迷彩服,浑身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匪气:“可不是我,怎么,这才几个月就不认识了?” 霍思宁顿觉尴尬,您这都晒得只见牙不见脸了,哪还能认得出来啊?! 看了看陈德平身后的兵蛋子,霍思宁有些纳闷地问道:“您这是?” 陈德平一脸淡定地道:“你二舅说你被警察给绑架了,让我来救人。你这咋回事儿啊,在训练营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几个小警察就把你拿捏住了?” 霍思宁这才意识到,陈德平这是来给帮她的。 她顿时就傻了,陈德平却是满不在乎,一转头就一脸阴沉地看着刘明:“谁干的?!给老子把手铐松开!” 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刘明面对普通老百姓要多横有多横,张狂得自认为他就是王法,可是遇到陈德平这种土匪强盗一般的兵蛋子,瞬间就成了乌龟,恨不得即刻就缩回壳里去。 这世道,果然是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恶人还需恶人磨! 刘明以为他这惹的只有顾叙这一个大人物,却没想到这个温声笑语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女人,居然一声不吭就招来了一群兵蛋子。 刘明这下彻底被震住了,之前还一副大爷相,这会儿被七八个官兵给盯着,整个就成了一个孙子,朝着霍思宁一个劲儿鞠躬道歉,作势拿起钥匙来就要给霍思宁和顾叙松开手铐。 “顾先生,霍小姐,今天这事儿真是对不住了,我这有眼不识泰山,把您几位给拷了过来,我是鬼迷了心窍,瞎了狗眼。我这就给您几位道歉,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天这事儿还请别介意!” 刘明以为只要将顾叙和霍思宁的手铐解开,道个歉就完事儿了,但是他想得太天真了。 这手铐戴上简单,想要解开却没那么容易了。 不说顾叙,就连霍思宁都没这么好糊弄。 她虽然不是当官的,却也不能随意揉捏任人宰割。 这件事虽是因她而起,但是真要算起来,杜燕琳和霍彪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他们不出来给自己赔礼道歉,霍思宁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承不起你这个礼。你不是说我们打架斗殴吗?我们打谁了?证人呢?总不能这被打的人都不露面,您就随便安个罪名到我们头上吧?” 霍思宁可不会忘记,这刘明还想打她那家观赏鱼店的主意,这消息是谁透露给他的,不用怀疑,肯定是杜燕琳和薛晶晶那两个人中的一个。 这刘明以为随随便便的一句道歉就能善了,但是霍思宁可不是傻子,涉事的那几个人不乖乖到场,她是不会离开警察局的。 霍思宁这话可是让刘明急得满头大汗,这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地道,以为霍思宁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小人物,所以他才敢包庇霍彪那几个混混直,可是现在霍思宁开口好走算总账,他要去哪里找人? 刘明眼珠子一转,干笑了几声:“霍小姐,这大晚上的,您让我上哪儿去找人啊?” 霍思宁当然看出刘明是想借故推脱,她不由得冷笑一声:“怎么找人不是你们警察最擅长的事儿吗?您怎么问起我来了,吃饭那会儿您找我们的时候不是动作挺快的么?” 一旁陈德平倒是听出了问题,本来以为是警察抓错了人,但是听霍思宁这口气,里面好像还扯上了其他人。 这就让陈德平感到不爽了,警察说打架斗殴,那怎么就抓了霍思宁这边的人,另外一边的人呢?这不是故意包庇是什么? “老子这几个人正好闲着呢,要找什么人我们可以帮忙!”陈德平适时地插嘴道。 刘明顿时一个激灵,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几个兵蛋子盯着呢。 霍思宁她看了陈德平一眼,很想问问他准备怎么帮忙,难不成军队要跟混混火拼? 想不到她就是在小吃街吃一顿饭而已就闹出这么大的事儿,霍思宁也有些无语,难不成她****就是招祸体质? 某个护法这会儿坐在站在派出所的办公桌上看得饶有兴致,事实上,这事儿要不是他先动手,霍思宁完全可以在空间里取出辣椒水喷几下之后成功脱逃,哪里会牵扯出这么多人?可是这货偏偏一点也没有作为罪魁祸首的羞愧和自觉。 287.第287章 霍思宁的要求 霍思宁这边还没有说话呢,从外面又冲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照着刘明就踢了两脚,怒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谁让你乱抓人的?!” 霍思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眼里露出了疑惑之色,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这又是谁啊,这么蛮横,一进来就打人? 这两个人中一个穿着一身中规中矩的西装,梳着中分的大肚男人朝着霍思宁和顾叙走了过来: “两位就是顾先生和霍小姐吧,你们好,我是S市警务总署的局长,我叫付远山。今天这事儿是我们警务组的同志没有调查清楚,给您二位造成了麻烦,我在这儿给两位道歉。” “您看今天这事儿都闹成这样了,再闹下去也不好看,要不这样,这会儿也不早了,几位想来晚饭也没吃好,不如我们到附近的如意楼去,我们先吃饭,然后再商量这事该怎么处理,两位看如何?” 霍思宁恍悟,这个人就是刚刚给卢湾区这边打电话的那个付局,看样子另外那个冲进来打人的多半就是这儿的所长了。 “吃饭就不用了,我们只看结果。今天这事儿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们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只要刘队长把另外几个当事人请过来,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顾叙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不耐烦,这些人一个个嘴上说得好听,怎么就没一个务实的呢? “另外几个当事人?什么意思?” 那边付远山还被蒙在鼓里,听到顾叙这话,疑惑地看了刘明一眼。 他只知道刘明今天抓了几个人进局子,然后很快帝都那边军政警三界都有人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而且来的电话一个比一个有分量,这也就算了,后来连苏书记都打电话来要人。 付远山光顾着赶过来处理,却没有时间仔细打探事情原委,这会儿听到顾叙这话,才知道这事儿还另有隐情。 这个不长眼的刘明不知道把哪个皇亲国戚给得罪了,惹了一个烂摊子,却是连累了一大帮子人。 付远山心下震怒,忍不住朝着刘明怒目而视。 特么的你不想混了直接卷起铺盖滚蛋就是了,何苦还要来给他们惹这么大个事儿,他们这些人辛辛苦苦好多年才爬到现在的位置容易吗? “看样子刘队长并没有跟付局长说清楚事情的原委啊,这事儿要说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跟我同学在小吃街吃饭,一个叫彪哥的人手底下两个人非要我去陪酒,被我拒绝了之后他就要动粗,然后顾先生替我解围,出手教训了这个彪哥,然后很快刘队长就来了,说我们打架斗殴,把我们拷到派出所来了。” 霍思宁似笑非笑,忽然哦了一声,道,“忘记说了,就我们这几个人,那个彪哥还有另外两个想要对我动手的,刘队长并没有请他们过来做笔录。” “霍小姐,您是想……”付远山有些搞不懂这些小姑娘的心思,尤其这位还是苏书记家的侄女儿,他可不敢得罪,只能小心伺候,只希望这位的要求不要太过分。 霍思宁面色淡淡的:“我的要求很简单,让那个彪哥当面给我说清楚原因,我跟他素不相识,他为什么指名道姓要让我陪酒,然后给我赔礼道歉,我便既往不咎!” “这……”平心而论,这个要求实在是微不足道,完全出乎付远山的意料之外。不过他有些拿不准,毕竟这边还站着另一位比霍思宁的身份更重的人物。 顾叙大约是猜到了付远山心中的想法,毫不犹豫地接口道:“霍小姐的要求就是我的要求。” 这下付远山明白了,二话不说就朝着那边跟乌龟一样缩着头的刘明恨恨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那个什么彪哥找过来!难不成要我给你去找人?!” 刘明应了一声,转过身走出了屋子,哆哆嗦嗦地就掏出手机给霍彪打电话,然而连打了几个都是占线中。 刘明额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心急如焚,最后实在没办法了,翻到了大舅子的电话就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遍,那边才传来胡长林的声音:“明子,什么事儿啊?” “大舅哥……” 刘明也不知道这事儿该从何说起,他本来还倚仗着这位大舅哥加薪升职。 可是现在他很清楚,事情如果不能够圆满解决,那个霍思宁肯定不会放过他。 说不定还会牵扯到他大舅子身上,毕竟他之前还借助胡长林的身份威胁过那个姓霍的女人。 “有事就快说,我这里正忙着呢,今天出了件大事儿,你们警务部门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兔崽子,居然抓了个硬茬,到现在还没查出来那人在哪里窝着,还得我们这么多人都跟着乱了套!” 胡长林见刘明老半天都放不出一个屁来,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 刘明听到胡长林说他不长眼,顿时脸涨得通红,半晌才鼓足勇气道:“大舅哥,那个人是我。” 胡长林在电话那头话音一顿,回过神来后深吸了一口气:“你说什么?” “大舅哥,我说那个抓错人的就是我,可是现在我联系不上霍彪,您快帮我想想办法吧,不然今天别说是我,就是你也会有大麻烦。” 刘明说这话的时候都带着哭腔了,霍彪还得他招惹了两位祖宗,现在那王八蛋倒是躲起来了,可是留下这烂摊子让他该怎么处理? 刘明没法,只能把整件事的齐纳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老子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别跟那个姓霍的厮混在一块儿了吗?一个铺子就让你猪油蒙了心,这么关键的时候,你怎么这么蠢?!老子真想一巴掌扇死你!” 胡长林气得肺都要炸了,抓着电话的手攥得死紧,他真想直接挂掉电话撂挑子不管了,可是对面这人是他妹妹的丈夫,他能就这么扔下不管吗?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扔下一句“等着!”二话不说就往卢湾区这边赶。 288.第288章 书记秘书来了 胡长林赶到霍彪的住所的时候,霍彪正躺在床上用电话跟薛晶晶调|情。 胡长林一脚就将他的房门踹开,强忍着那股怒气指着霍彪道: “你给老子起来!” 霍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闯了大祸,看清是胡长林之后顿时面色一喜:“胡局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坐啊!” 胡长林为之气结: “坐你大爷啊坐,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限你一分钟内立刻马上跟我去一趟卢湾区派出所!” 霍彪一脸茫然:“啊?” “啊什么啊,你们几个今天是不是在S大那边跟人打架了?”胡长林语气很冲。 霍彪听到胡长林这话才反应过来,不以为意道:“哦,就那几个人啊,明子哥不是都把人抓起来了吗?您放心,那几个就是小市民,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胡长林听到这话都要晕了,他冷声道:“就在一个小时前,军区司令部,帝都宣传部,还有特种部队都致电到了警署总部,说是有个姓顾的男人被咱们抓了,要求我们立刻放人。” “半个小时前,市委苏书记亲自打电话给付远山付局长,说他的侄女儿在S大小吃街吃饭,被警察带走了。” 胡长林的声音幽幽传过来,却让霍彪整个人都僵住了:“你们真是能耐啊,还说人家是小市民,能惊动军政警三界的人物,你说是普通角色?” 霍彪的眼中露出了惊恐骇然之色:“那个姓霍的女人,是市委书记的侄女儿?怎么可能,杜燕琳说她是个孤儿,学籍档案上写着呢!” 胡长林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我也希望这事儿是假的,但是苏书记指名道姓要为她出头,就算是假的你也惹不起!” “那……现在该怎么办?”霍彪整个人都乱了,吓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道歉吧,态度诚恳些。” 除了道歉胡长林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了,幸亏那两个祖宗没有受什么皮外伤,反倒是霍彪和刘明几个伤得严重,不然今天这事儿只怕没这么容易解决。 “对了,叫上晚上跟你们一块儿吃饭的那三个大学生,我估计你是被人当枪使了,那三个大学生是不是跟书记侄女儿有什么矛盾啊。”胡长林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 霍彪脸色一顿,皱了皱眉将晚上吃饭的事情细细想了一遍,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在了杜燕琳这个女人身上。 “那个杜燕琳心思有些狠毒,这事儿就是她挑起来的,她告诉我们说那个霍思宁在城隍庙开了一家店,还暗示明子哥那个霍思宁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让明子哥打上了那家店的主意。” 胡长林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霍彪:“你们脑子都进水了?人家要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能在城隍庙开店?这么简单的事情当时怎么就想不明白?几倍猫尿就让你们不知所以飘飘然了吗?真当自己是跟葱了?!” 胡长林带着霍彪和那几个大学生赶到卢湾区派出所的时候,杜燕琳还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她根本没想到,霍思宁那个贱人,竟然是市委书记的侄女儿! 几个人才下车,那边又一辆车开了过来,里面一个西装打领的人急匆匆地下车就要往派出所里赶,胡长林看到了来人,顿时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喊道:“宋秘书?!” 宋秘书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到是胡长林,脸色不由得就冷了下来:“是胡局长啊,您怎么来了?” 胡长林一看到宋秘书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您可别这么寒碜我了,我那妹夫不懂事儿,捅了大篓子,我这做大舅子的能不管么?” 宋秘书听到胡长林这话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看了看胡长林身后那几个人,低声道: “我来就是为这事儿,你这妹夫这回得罪的人可不是善茬,那个顾叙身份特殊,连书记都要忌惮三分,更别说你我了。” “您能不能给指条明路啊,我这也是没法了,这事儿牵涉的不光是我妹夫,还有我的名声,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我这位置也坐到头了。”胡长林心下无奈。 宋秘书对胡长林的印象还算好,只是有个坑大舅子的妹夫,任凭他怎么厉害也要跟着倒霉,胡长林在警署副局长那个位置也有两三年了,就这么被毁了也实在可惜。 “这事儿我给你交给底,霍小姐我在书记家见过,两个月前周氏财团来S市投资那事儿你知道吧,书记能拉到那二十个亿的投资,霍小姐功不可没。” “这些都不说,这个霍小姐在苏书记家的地位就跟他亲闺女一样,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那个顾叙虽然厉害,但是今天这事儿是因霍小姐而起,顾先生作为霍小姐的朋友,肯定不会越俎代庖,你们想要解决这件事,办法也简单,那就是取得霍小姐的原谅。” 胡长林顿时豁然开朗,转过头对霍彪那几个人叮嘱了几句,这才跟在宋秘书身后进了警局。 一进屋胡长林就看到了古怪的一幕。 一帮迷彩服官兵将派出所警务团团围住,办公椅上,顾叙和霍思宁手腕上都扣着手铐,但是其中一个极有心情地在修理着指甲,另外一个则专心致志地在逗弄小包子。 在两个人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太太,正在热情地拉着一个士兵唠嗑。 看到宋秘书走了进来,付远山急忙就迎了上来:“宋秘书,您来了!您看这事儿……” 宋秘书摆了摆手:“我是代表苏书记下来监督的,这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付局长您是警务部这个体系里的人,您比较了解正常的程序,我就在一旁看着就行。” 付局长闻言脸色一僵,宋秘书虽然嘴上说要秉公处理,但是说完这话他就径直往霍思宁那边走去了,对着霍思宁和顾叙几个人嘘寒问暖一阵贴心问候,这分明就是做给屋子里这些人看的,代表的就是苏书记对待这件事情的一个态度。 这时候,跟在宋秘书身后的胡长林带着霍彪以及杜燕琳几个当事人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众人都抬起头来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289.第289章 道歉 部队军兵,警察,派出所所长,局长,书记秘书,这么多人直刷刷地看过来。 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霍彪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整个人的脸色都吓白了。 更不要说还在学校里没出过社会的朱建良三人,更是战战兢兢噤若寒蝉。 杜燕琳毕竟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在普通学生中间耍点小手段还行,但是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她在看过霍思宁的学籍档案之后就懊悔不迭。 霍思宁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根本不足畏惧。 杜燕琳觉得她那会儿若是死不承认,那五千块根本就不需要赔,都怪她胆子太小,被霍思宁几句话就忽悠了。 为了这事杜燕琳算是彻底把霍思宁给恨上了,所以才会在遇到霍彪之后想方设法地找霍思宁的麻烦,甚至故意透露给刘明有关霍思宁的底细,想让刘明把霍思宁开的那家店给夺走。 可是她怎么也料不到,这个在她看来没什么背景和本事的孤女,竟然是市委书记的侄女! 一股深深无力感从杜燕琳的心底涌了上来,害怕,后悔,怨恨,嫉妒,各自复杂的情绪在她脑中一一闪过,杜燕琳找不到任何话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但是她知道,这一回她是真的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薛晶晶的表情也僵着,她是跟着杜燕琳胡闹,却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朱建良和霍彪这回却是杀了杜燕琳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这个贱女人,他们怎么会出头得罪了两个这么牛叉的大人物? “霍小姐,对不起,这事儿是我的错,我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了别人的挑唆,才会让瘦猴找您的麻烦,希望霍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 “对不起,霍小姐,我们有眼无珠,冒犯了您,以后一定不敢再针对您了!” 霍彪和刘明都不是什么硬骨头,点头哈腰就差跪下来道歉了。 朱建良和薛晶晶也忙不迭地跟在霍彪和刘明的后面也随声附和,虽然是重复着一样的台词,但是看这两人的神情,显然是吓破了胆,眼神里只有惊恐和后悔。 霍思宁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了杜燕琳的身上。 杜燕琳心下懊恼不甘,可是现在的局面根本不是她这种小人物能够应付得了的,她若是逞强,恐怕遭殃的不光是她,连她家人都有可能会被连累,想到这儿杜燕琳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掩饰掉眼中对霍思宁的嫉妒和怨恨,做低伏小道: “对不起。”这一刻杜燕琳的脸变得僵硬无比,扯了扯嘴角将这三个屈辱的字说了出来。 说完这话,杜燕琳的眼中的泪水就流了出来,她在心里默念,霍思宁,今日之辱,他日我杜燕琳必要你百倍偿之! 见杜燕琳哽咽声起,薛晶晶也终于回过神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势,她是真被吓坏了,所以听到杜燕琳的哭声,她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众人见状均是沉默,看着霍彪刘明那几个负伤人员和哭哭啼啼的女大学生,一个个眼中都露出了同情的神情。 被人打了还要老老实实给人家道歉,这几个人也是够倒霉的,不过怪谁呢,谁叫你们不长眼,一下就得罪了俩菩萨。 只有霍思宁明白,以杜燕琳的性子,根本不可能轻易服软。她之所以会哭,恐怕不甘心和博取同情的心思更多,根本不是真心悔过。 不过就算她不甘心,霍思宁也觉得无所谓,反正经过这件事之后,她们是肯定不敢再随便招惹她了! 见霍思宁没有开口说话,一旁的胡长林也忙开口主动承认错误: “霍小姐,这事儿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刘明是我妹夫,他滥用职权我没能及时发现并正确引导,冲撞了两位,还希望霍小姐您能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年纪轻行事冲动,经过这次的事儿,以后肯定不敢再胡来了!” 谁要管他以后胡不胡来?! 霍思宁在新增腹诽着,恨不能当众翻个白眼。 她可不相信这胡长林的话,刘明借着他的名头在外面耍横胡作非为,胡长林会不知道?打死霍思宁都不相信胡长林会耳聋目盲成这样,这些不过是他胡长林的借口托词罢了。 霍思宁淡淡看着胡长林:“胡副局长不用跟我说这些,我说过,我至少想要他们一个真心实意的道歉而已。至于这件事后续怎么处理,这是你们警务署的事儿,我一个小老百姓无权置喙。” 霍思宁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她心里还是很清楚的,现在这么多人来为她出头,她也没有飘飘然。 霍思宁对这些当官的有些反感,这些人都说仰高踩低的主,说是人民公仆,但是没有几个会为普通老百姓干事事儿。 她心里明白,他们之所以站出来帮她撑腰,那都是看在苏振华和顾家的份上,如果不是苏家和顾家的背景硬,如果她跟着两家人没有关系,以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只有被这些人随意揉捏的份。 霍思宁满意了,回过头朝着顾叙和顾老太太点了点头,顾老太太面色未变,眼中却是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是霍思宁镇定自若进退有度,这样的处事风格和个性让她很是满意,看样子她儿子的眼光还不错。 “歉也道了,胡副局长也开了口,看在他的面子上,今天我们就不计较这事儿了。不过我还是有几句话要说,希望某些人能记住一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世界不是围绕着你转,也不是每一个人你们都能开罪得起,如果你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就请三思而行,别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顾叙这话算是告诫,也算是敲打,不止是霍彪几个,就连何海东和胡长林的脸色也都是一阵青一阵白。 他们这些人用手掌的权威来达到满足自己私欲的目的,遇到了事情就想用权势来威胁压迫人,只有在真正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之后,才会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290.第290章 婶婶,我饿了 “走吧。” 顾叙轻轻说了一句,带着顾老太太率先走了出去。 霍思宁朝着那边的陈德平点了点头,抱着小包子跟在了后面,四个人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陈德平带着几个士兵也跟在霍思宁的身后退出了去,宋秘书和付远山顿时松了一口气,也跟在霍思宁的身后出了警署大门。 付远山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这事换成任何一位官家子弟都不会善罢甘休,他真没有想到这事居然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解决了,这个霍小姐倒真是个个性豁达心胸宽广的妙人。 只有宋秘书一个人站在黑暗里神情紧张,眼神飘忽,时不时地瞄一眼不远处站着的顾老太太,心中又是骇然又是恍悟。 宋秘书能从一个普通公务员爬到书记秘书的位置,跟在苏振华身边这么多年,在记人识物上自然是比其他人要胜了一筹。 他在来到卢湾区派出所之前只知道有一位顾姓男子和霍思宁一块儿被抓了,却不知道还有一个老太太,结果在进了派出所看到顾老太太之后,他顿时就吓傻了。 宋秘书虽然没见过顾叙,但是好巧不巧,他却是认得顾老太太的。 六七年前他刚刚被提职到苏振华的身边做秘书,在一次官方晚宴上他看到了顾老夫妇,虽然不过一面之缘,但是宋秘书去是记忆犹新。 实在是当年那场晚宴太过别开生面,宋秘书就是想忘记都难。 所以一看到老太太站在人群中央,宋秘书就觉得眼皮一跳,心都要蹦出来了。 难怪这件事一出,上面军政警三方大人物都出面了,敢情是这位最大的BOSS在这里! 看着那边霍思宁和顾家三口相处的模样,宋秘书心下暗暗吃惊。 他之前就觉得苏书记家这个远房侄女不简单,一个小姑娘,寄人篱下活了十八年,居然能一声不吭地就来到S市开店; 野生鲥鱼就连苏夫人一时半会儿都没辙,她却能不动声色地弄过来,而且一次性就拿来好几条。 这还不算,她除了养鱼之外,还擅长什么气功按摩。 黄老爷子瘫痪多年,这事儿宋秘书可是非常清楚。 对于老爷子那腿疾,帝都那么多中医西医都束手无策,可是这姑娘就用那气功按摩术硬生生把黄老爷子的腿疾给治好了。 前两天宋秘书去苏书记家就意外看到了黄老爷子,他居然看到老爷子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慢慢往前挪,虽然走起路来还有些艰难,但是和之前的瘫痪在轮椅上已经是天壤之别。 这样的变化,让宋秘书简直目瞪口呆,对于霍思宁那个神乎其神的气功按摩有了更深一层的震撼。 宋秘书对霍思宁可谓好奇不已,还想找个机会跟这姑娘好好聊聊,没想到这回见面,霍思宁又给了他一个更大的震惊。 霍小姐跟顾家人怎么会扯上关系?而且看她跟顾家老小三人互动的样子,他们应该还熟悉,甚至可以说极为亲近! 宋秘书眼中闪过惊讶和怀疑,再偷偷观察了顾老太太和顾叙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和态度之后,他隐隐地猜到了什么。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难道顾家这是想要跟黄家结亲家吗? 顾叙可不知道人精一样的宋秘书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他回过头来朝着宋秘书付远山几个人笑了笑:“今天这事儿麻烦极为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几位想来也来的匆忙,不如由我做东,请大家去吃个便饭?” 好不容易送走这尊大佛,宋秘书和付远山哪里还敢跟顾叙去吃饭?两个人连连摆手摇头,头也不回地倒车踩油门一溜烟跑了。 陈德平也拒绝了顾叙的邀请,他倒是仍不甘心,又问了一遍霍思宁愿不愿意去他的特种部队。 被霍思宁又一次无情地拒绝之后,陈德平心下又是郁闷又是无奈,一挥手,一队绿影就闪上了车,引擎声响起,悍马车很快消失在了街角。 那边吴均早就开了霍思宁的车在卢湾区派出所门外不远处停着了,看到霍思宁走了出来,苏青青和罗金芝从车里冲了出来,看到霍思宁安然无恙,罗金芝原本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 “太好了,宁宁你没事!” 苏青青嗤笑一声:“怎么可能有事,一个小小的派出所,翻不出什么风浪。” 正说着呢,那边杜燕琳和薛晶晶几个人从派出所走了出来,看到霍思宁这边几个人,霍彪心有余悸,一猫腰就朝着另一边逃了。 “那就是不长眼的那几个吧,哼,我说你也真够烂好人的,这种人你就不应该饶了他们,关进去反省反省才好!有陈教官和宋秘书在,付远山一定二话不说就将他们给送进去了!” 看到霍彪四人灰溜溜逃跑的样子,苏青青冷哼一声,对于霍思宁这样轻易就解决了这件事很是不满。 霍思宁无所谓地笑了笑,这事儿她本来就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也没想过让苏家黄家跟着搀和,就像苏青青说的,不过是进一趟派出所而已,根本不需要这样大动干戈。 在这件事情上,刘明和霍彪,不过是被人当了枪使。 有苏振华和陈德平出面,就算她不明说,付远山跟胡长林这些人如果不太蠢,自然知道要怎么做。 霍思宁看着消失在黑夜里的那几个人,眼中幽光闪过。 至于杜燕琳那三人,要收拾他们几个,她有的是办法,根本不需要借用到这么多人的力量。 如果杜燕琳经过这件事之后学乖了,她就是饶她一次也无妨? 但是如果她再不长眼,还要不知死活来招惹她,霍思宁有的是办法对付她,而且绝对会让她后悔终生! “婶婶,团团饿了!” 就是霍思宁准备叫上顾叙和顾老太太一块儿上车的时候,原本一直沉默的小包子忽然开口了。 婶婶?听到这个怪异称呼的苏青青猛地回过头来,神色诧异地看向霍思宁。 霍思宁面色一僵,旁边顾叙的嘴角却是微勾,看向某只小包子的眼神里带着满意和赞许。 这么上道,小子你很有眼色啊!果然是我们顾家的种! 291.第291章 哪位杏林国手? “顾伯母,这么晚了,您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上我那儿去住吧,想来您跟顾先生晚饭也没吃,我让阿姨做顿饭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虽然霍思宁觉得当时的情况她完全可以顺利脱身,但是顾叙跟顾夫人也确实及时帮了她,霍思宁当然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顺着团团的话就开口邀请道。 说这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看了顾叙一眼。 顾老夫人没有立即开口答应下来,虽然她心里并不排斥霍思宁,但是该有的矜持姿态还是要做出来的。 顾叙自然知道他老娘的脾气,遂开口道:“黄家那位有腿疾的老爷子也在霍思宁那儿,您跟他不是认识吗,正巧可以过去叙叙旧。” 顾老夫人皱了皱眉:“黄家?你是说黄成义?” 顾叙点了点头。 顾老妇人顿觉意外,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和探究:“黄成义怎么会在你那儿?他不是腿脚不方便,轻易不来南方的吗?” 霍思宁还没开口解释,苏青青倒是抢了先:“老夫人您认识我外公?” 顾老夫人一愣,“你是黄老头的外孙女,红英的小闺女?” 苏青青惊讶不已,问道:“您知道我?” 顾老夫人笑道:“当然知道,我跟你外公何止是认识,我们也是老交情了。当年我们还是一个部队的呢,要不是后来你外公腿出了毛病,我们可能要共事一辈子。对了,你外公还好吧,怎么好端端地到S市来了?” 苏青青笑看向霍思宁:“就是因为这一位啊,您既然知道我外公,那肯定也知道我外公他老人家还有一个幺妹吧?” 顾老夫人点了点头:“黄成义好像是有个妹妹叫黄成香,不过已经去世好多年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苏青青指着霍思宁道:“因为霍思宁就是我们那个姑姥姥的嫡亲孙女儿,不过因为一直住在巴蜀她舅舅家,不久前才跟我们相认。我外公就是为了她来的S市。” 顾老夫人顿时愣住,她原本以为自己儿子看上的是个平民家的姑娘,却没想到这姑娘跟黄家还有这样的渊源。 她的心中一面惊讶一面又带着一丝欢喜,虽然她嘴上跟儿子说不看重姑娘出身,但是传统的门第观念到底还是或多或少都会有。 知道自己儿子找了个比他小很多又没什么出身背景的姑娘,顾老夫人心下还是有一些不太满意的。 倒不是说她一定要找个门第高的媳妇儿,只是在帝都那些交际圈子里,那些夫人太太都是眼皮子浅的,对门第观念看得比姑娘的人品性子更重要,若是知道她们顾家找了个没什么出身的灰姑娘当媳妇儿,就算当面不说什么,背后也肯定要嚼舌根。 顾老夫人是个爱面子的,自然不想要让自家给人看笑话,现在知道这个姑娘是黄家的血脉,她心下当然是惊喜不已,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都直勾勾地放着精光。 这个媳妇儿,要人品有人品,要出身有出身,性子沉稳又不怕事儿,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霍思宁倒是被顾老夫人看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实在是老太太的眼神太过灼热了,就跟婆婆看媳妇儿似的,让她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大约也是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太过直接,顾老夫人咳嗽了两声,干笑道:“那成,真巧我也好一阵没看到黄老头了,我就去会会他。” 一行人浩浩汤汤回了别墅,霍思宁提前就给李阿姨打了电话,让她再准备一顿晚餐,黄成义也得到了消息,知道顾夫人要过来,早早地就在院子里等着了。 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口,一行人下车,黄老爷子就激动地站了起来。 顾老夫人站在别墅门口,看到站在地上拄着拐杖精神奕奕的黄老爷子,瞬间就愣住了。 “老黄,你这是……” 顾老夫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黄成义的腿。 年前顾老夫人还去黄家看过黄成义,她记得很清楚,那时候黄成义的腿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大小腿的肌肉都已经萎缩了,整个人只能坐在轮椅上,完全只能靠轮椅支撑。 可是现在的黄成义腿部肌肉看起来很是饱满,整个人竟然就这样直直地站在地上,没有用轮椅也能够站直身形,虽然还拄着拐杖,但是看起来和正常的普通老头完全没两样。 见到顾老夫人这番震惊的模样,黄成义也是一阵得意,他在听说顾老夫人要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情形,所以他才会故意站在院子里,就是想让顾老夫人吓一跳。 “怎么样,我这恢复得还不错吧?” 黄成义忍不住又拄着拐杖在顾夫人面前走了两步,虽然走得很艰难,但是这已经让顾夫人感觉到非常不可思议了。 “哪里是还不错,你这……简直是太让人震惊了。你这老头瞒得够紧的啊,找哪个杏林国手治的啊,怎么恢复得这么快!?” 顾老夫人下意识地冲了上来,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弯下腰就在黄老爷子的腿上摸索起来,确定他那腿是实实在在的血肉之躯,顾老夫人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 黄成义笑了笑,眼角眉梢都是重获新生的轻松和得意: “杏林国手哪里有这本事?帝都那帮子医生就是野郎中,一个个都是狗屁,说老子这腿治不了了,害得老子在轮椅上坐了这么多年!看看,再过段时间等老子能丢掉拐杖自己走路了,一定要回去让他们睁大狗眼好好看看!” 顾老夫人打心眼里为老友感到高兴,但是同时也对这位治疗好黄老爷子这么多年顽疾的国手名医感到好奇,她在脑海里搜罗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能对得上号的,顿时更是好奇不已: “你这别卖关子啊,到底是谁啊,我记得你7月份还在帝都来着,这才半年功夫吧,就能恢复成这样,这人的医术,怕是到了最顶级了吧,是中医世家里的圣手还是欧美那边的西医,你倒是给透露透露啊。” 黄老爷子看着身后的霍思宁,摇了摇头笑得一脸神秘:“都不是。” 292.第292章 婶婶身上的味道 “啊?”顾老夫人疑惑,“那是谁啊?” 黄老爷子指了指顾老夫人身后站着的霍思宁:“就是我这外甥孙女啊。” 顾老夫人蓦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向身后静静站着的少女:“老黄,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霍丫头又不是医生,怎么可能……” “我没跟你开玩笑。”黄成义的眼神里透着认真,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带着慈爱,感激,还有庆幸,“我黄成义这辈子光明磊落,从没觉得亏欠过谁,但是我这外甥孙女,我的确是亏待了她。” “她这十多年流落在外,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我们黄家没有为她做任何事,她却不求回报地一心想要医治我的腿疾,哪怕当初我根本没将她说的法子放在心上,她仍然坚持。” “我这腿看了这么多中医西医,都没有半点法子。要不是她,我现在还要死不活地坐在轮椅上。” 说到后面,黄成义的眼中光芒闪动,还有了一丝激动。 顾老夫人目光再次落在了霍思宁的身上,眼中的怀疑尽去,只剩下惊奇: “霍丫头,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啊,你是跟谁学的医,看你年纪不大,医术就这么厉害,你师父肯定是哪个医术大家吧?” 霍思宁面露尴尬:“顾伯母,您弄错了,我根本不懂医术,给大舅公治疗腿疾,用的是气功按摩,配合药浴治疗,跟中医西医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气功按摩?这是什么?”顾老夫人皱了皱眉,这名称听起来很像是街上那种江湖野郎中拿出来骗人的话。 霍思宁笑了笑,自从知道她的避水珠里面的灵气普通人看不到之后,她彻底放开了手脚,行事也没有了那么多顾忌。 “您能将手伸出来给我看看吗?”霍思宁问道。 顾老夫人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将右手伸了出来。 霍思宁伸出手开始对顾老夫人进行所谓的“气功按摩”,然后趁机将碧珠的灵气调动,一点点注入老太太的身体之中。 顾夫人初看霍思宁那番动作还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是很快,她就感觉到一股冰凉酥麻的灵气顺着她的右手手臂往身体里涌,不多时她就舒服得只想闭着眼睛好好休息一番。 顾夫人顿觉吃惊,瞪大了眼睛看向霍思宁。 别人不知道,但是她却是很清楚,她虽然因为练武的关系身体还算健朗,但是年纪大了总是会有一些毛病。 这段时间她就总是心烦气闷睡不着觉,有时候整晚整晚的失眠,连吃了好几副中药都无济于事。 可是霍思宁才给她按摩了不到三分钟,她就明显有了困意,这才九点多,她就有了想睡觉的欲|望,这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刚刚您是不是也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气在流动?这就是我说的气功按摩,通过气血的流动刺激,能够激活身体内已经萎缩的细胞,将一些失去功能的细胞逼出体外,然后通过药浴浸泡达到完全根治的目的。” 为了将她所说的气功按摩说得更具有科学依据,霍思宁这段时间翻看了不少医学方面的资料,将针灸和她的气功按摩混为一体,这样说出来的话显得很有一番独到见解,让人听了也会不由自主地信以为真。 果然,霍思宁的这番话一说,众人虽然似懂非懂,仍然是露出了恍悟的神情。 “我就说每次这丫头给我按摩的时候,我都感觉到有一股气在涌动,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黄老爷子脸色带着慈祥的笑容,带着炫耀冲着顾老夫人道:“怎么样,我这外甥孙女不错吧?” 何止是不错啊,顾老夫人觉得她这一回S市没白跑,这未来儿媳妇儿给她的惊喜是一个接一个,她现在对这姑娘是满意得不得了,恨不得自己儿子即刻就将这闺女娶回家,没办法,这就是一个宝啊,她儿子要不抓紧点,指不定回头就让其他人给抢走了! “你这气功按摩还挺管用,我这失眠症都拖了好长时间了也不见好,刚刚你这才给我按了这么一会儿就见效了,真是太神奇了。” 顾老太太看霍思宁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宝贝,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接口道:“这还不容易,您先进屋吧,吃了饭我再给您按按,保管您不用吃药也能根治,以后每天晚上都睡个好觉。” “成!”顾老太太很是高兴,她现在对这个未来儿媳妇算是彻底服气了,年纪轻轻就有这么一手,回头她回了帝都一定要跟那帮老头老太好好炫耀一番,这媳妇儿娶回去铁定长脸,到时候指不定有多少人求到她头上来呢! 一群人进了屋,不多时一桌子菜已经端上桌,包子顾承轩跟霍思宁一见如故,一直赖在霍思宁的身上要霍思宁喂饭。 “婶婶身上有好闻的味道!” 小包子搂着霍思宁的脖子喊道,顾老太太怎么劝他就是不肯下来。 别人不清楚,霍思宁却是明白了小家伙话里的意思。 避水珠带有灵气,对动物植物都有益处,所以每一次她下水之后,那些鱼受灵气的吸引,总是会不自觉地向她靠近。 小包子虽然年纪小说不出心里的想法,但是他却能感觉到霍思宁身上有不一样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他一靠近就觉得通体舒畅。 小孩子免疫力低,对灵气的感应也更加敏锐,所以顾承轩才会这么喜欢霍思宁的怀抱,一旦接触到霍思宁的身体,就不肯再松开。 只是本来童言无忌的一句话,却是让顾叙听得心中蓦然一动,下意识地就朝着霍思宁看了过去。 好闻的味道,是什么味儿? 顾叙意味深长地盯着霍思宁,一双精光四溢的眼睛闪烁着光芒,绿幽幽跟狼似的。 霍思宁一抬头就跟顾叙的眼神碰了个正着,蓦地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顿时心下一顿,脸庞不可自抑地烧了起来。 “婶婶我晚上能跟你一起睡吗?” 吃饭到尾声,原本安静的饭桌上,某小肉包子又口出狂言。 顾叙饭碗一顿,抬起头来用目光直直地盯着某只得寸进尺的肉包子。 293.第293章 好看吗? 老子的媳妇儿,怎么能跟别的男人睡?别以为你是我侄子儿老子就会放过你! 顾叙一双眼睛冷冽到零下温度,淡淡地看着顾承轩。 顾承轩到底是顾家人,说完那话他就察觉到他家叔叔表情不对,看向他的眼神似乎有寒光闪过,吓得他顿时一个激灵,脊背一阵发麻。 不好,叔叔生气了,赶快撤! 顾承轩是个识时务的小狐狸,见到顾叙阴测测地看着他,顿时就握紧了肉嘟嘟的小拳头冲着顾叙讨好一笑,战战兢兢地从霍思宁的身上滑了下来。 “还是算了,婶婶晚上肯定要跟叔叔睡,我还等着婶婶给我生个小弟弟玩呢。” 霍思宁:…… 众人:…… 顾老夫人满含笑意地看着顾承轩,自家孙子这番话可算是说进她的心里去了。 顾叙脸上的表情由阴转晴,小子,算你识相! 黄老爷子在吃饭的时候就看出来顾老夫人对霍思宁的神情态度不对劲来了,他是个老人精,自然知道顾老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心下不由得一阵得意。 顾家在帝都地位可不低,但是架不住他们黄家有个好外甥孙女啊。 幺妹和外甥都去世了,霍思宁再过一个月回了帝都黄家认祖归宗,以后就是他黄家人。 顾老夫人看上了他这外甥孙女,往后要求娶进门,就得他说了算。 黄老爷子瞬间就觉得腰板都直了气也顺了,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那是比看亲闺女还亲,没办法,他这外甥孙女给他长脸了啊。 霍思宁一阵发窘,赶忙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冷炙回厨房,这时候顾叙才注意到霍思宁手腕上那一圈异常刺眼的淤青。 他们进卢湾区派出所的时候被戴上了手铐,所以霍思宁手腕上的那一圈淤青怎么来的不言而喻。 顾叙的眼睛不由得微微眯了眯,下意识地起身往外走,还不忘冲着坐在客厅的吴均使了个眼色。 吴均见状忙偷偷跟在顾叙身后走了出来。 “队长,啥事儿?” 顾叙冲着吴均道:“你这两天给我调查一下那个朱建良杜燕琳三人,越详细越好,今天这事儿霍思宁不追究,可不代表我不追究。霍思宁让他们轻易逃过去了,在我这儿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吴均诧异地看了顾叙一眼:“队长,这……不太好吧?” 顾叙回过头来冷冷瞥了吴均一眼:“怎么,我这哪里不对?” 吴均吓得一缩:“不是,这事儿若是让霍小姐知道,她会不会不高兴?” 顾叙冷笑一声:“你这是换了个老板,连我这队长的命令都听了?” 吴均顿时打了一个寒战,但是如今他在霍思宁手里做事,霍思宁对待他就跟亲人一样,他也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以一切以霍思宁为主,当下就梗着脖子道: “队长,我已经退役了,兄弟情谊在,但是霍小姐的事儿我得以她的意愿为主!” 说完这话吴均心下就后悔了,他可是知道顾叙的手段的,当年他在顾叙的手下就撑不过十招,现在他退役了,肯定更加不是顾叙的对手了。 吴均心下紧张,目光紧紧盯着顾叙,随时防备着顾叙会出手,却不料顾叙听到他这番话之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噗嗤一乐,笑了。 “你这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犯倔啊,当年就因为这牛脾气吃了大亏,怎么还是记不住这教训?!” 顾叙看着吴均,一阵无奈:“算了,你能对霍思宁这么忠心,我总算能放心让你跟在她身边了。以后你就好好保护她,有什么事儿先跟她请示,如果没有特别棘手的事儿,就不用跟我说了。” 吴均一愣,随即眼眶有些红:“队长……” “别给我露出这熊样,让你怎么做,你听着就行了,老子也不怕你笑话,霍思宁就是老子认定的媳妇儿,我把我媳妇儿交给你,你要是给我有半点闪失,老子一定废了你!” 顾叙没耐烦跟吴均说什么煽情的话,直接就跟吴均交了底,说完这话他抬了抬下巴:“哎,车钥匙给我用一下。” 吴均被顾叙那番宣誓主权的话给吓懵了,听到顾叙说要车钥匙也没有多想,机械地将霍思宁的车钥匙递给了他。 顾叙开车在外头转了一圈,没多久就回来了,并没有惊动屋子里的人。 霍思宁到楼上给顾叙和顾老夫人收拾客房,顾叙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手里拿着一个瓷瓶走进了房间。 “你怎么进来了?房间还没收拾好——” 顾叙的嘴唇微抿,二话不说在霍思宁的面前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在那瓷瓶中蘸了药膏就往霍思宁的手腕上抹去。 霍思宁刚想将手缩回来,却不想下一秒就被顾叙握住。 霍思宁吃了一惊,慌乱地想要将手腕抽出来,却不想顾叙的手腕如同铁钳子一般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臂,她根本动弹不得。 “别动!这是痛经活络的膏药,部队里特供的!” 霍思宁一愣。 明明她有碧珠灵气,只需要稍微梳理一下,那些手腕上的淤青就会消失不见。 可是这一刻,她却任由顾叙拉着手臂,不愿再挣扎。 顾叙的一双手因为长年在部队训练的缘故,上面布满了老茧,沾染着那不知名的药膏在霍思宁的手腕脉络上不停地揉捏。 那药膏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带着一股清新的药香,抹在手腕上顿时一股凉丝丝的感觉浸入皮肤,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只是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得似乎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霍思宁只觉得她每吸一口气,鼻息间就充斥着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顿时浑身就有些不自在。 也许是上辈子顾叙带给她的感觉太过熟悉,这一辈子重新相遇,霍思宁就一直将他当做救命恩人一般看待,从未敢抱有别的心思,也没敢仔细观察和打量他。 现在这么近距离观察,她才发现,原来顾叙竟然长得这么帅。 她只需要微微抬眼就能看到顾叙垂下的眼睑,那一排浓密的睫毛和无比清晰的五官都近在咫尺。 许是察觉到霍思宁在打量他,顾叙的嘴角微微一勾,抬起头来朝着她戏谑道。 “好看吗?” 294.第294章 表白了! “好看吗?” 顾叙蓦地低声轻笑,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几分蛊惑,妖孽一般的笑容里带着邪气凛然。 霍思宁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一张脸涨得通红,有些尴尬又有些不知所措,心底还不可抑制地漾起一层层涟漪。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偷窥的时候被抓包更尴尬的事情吗? “好了。” 将药膏的药性尽数揉进霍思宁那淤青的手腕,顾叙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 他那平静的表情甚至可以形容为和煦,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的时候,棕色的瞳孔干净纯粹,长长的睫毛下密密的影,深邃的眼睛此刻正闪烁着灼热的光,似乎要将人看进心里去…… 那一刻,在夜色和灯光的映照下,眼前这个男人,英俊得让人窒息。 霍思宁心下一慌,眼神也开始躲闪起来。 顾叙没有错过霍思宁逃避的眼神,心中有淡淡的失落。 不过他一向是认定了一件事就不回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不会因为霍思宁这一点小小的躲闪就放弃,既然他已经认定了眼前的这个人,就不会再做改变。 想到这,顾叙像是变法术一般,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叠东西,一张张摆在霍思宁的跟前,一五一十地交代道: “这是我的工资卡,这是存折,我在帝都的房产证,还有盛唐集团的股权证明。” 霍思宁傻愣愣地看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顾叙这是什么意思。 顾叙笑了笑,将这些东西一一叠好,慢慢塞进霍思宁的手中: “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被你所吸引,但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是我第一次给女人告白,应该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虽然送的东西俗气,但是代表的却是我内心最真挚的想法。” 霍思宁的眼睛瞬间瞪大,惊讶地看着手中的这一堆证件卡,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傻愣愣地站了半天,只看到眼前这些卡上面烫金的字,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不止是霍思宁,顾叙又何尝不是? 他见霍思宁不接那些卡,心里也很是着急,这可是他在网上请教了高手得到的据说最具有杀伤力百试百灵的一招,可是好像不太管用啊! 顾叙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像个愣头青一样说不出话来,磕磕巴巴地接着道: “我把我的所有都交给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或许我不是你最理想的伴侣,或许我并不够完美,但是我保证,我会是对你最忠诚最深爱的那一个,我的公主,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让我当你一辈子的骑士?” 霍思宁看着眼前的这一大摞证件卡,心里不是不感动,可是她的耐心也说不出的犹豫。 她并不讨厌顾叙,相反的,在重生这小半年的时间里,她虽然只和顾叙见过寥寥数面,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对顾叙存在好感,顾叙带给她的那种隐隐悸动的感觉,即便是上辈子她跟赵明诚谈恋爱的时候都没有过。 但是……恋爱这种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霍思宁非常清楚,她跟顾叙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距,以顾叙这么优秀的条件,想要找女朋友,帝都条件优异的女孩一抓一大把。 想到上辈子她遇到顾叙的时候,在她亲吻顾叙的时候,顾叙那充满厌恶的那一巴掌,让霍思宁心下一颤,顿时就犹豫了起来。 “顾先生,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我对您还不是太了解,这不太合适。” 霍思宁找了个借口想要转移话题。 哪里知道顾叙听了这话愣了片刻后就反应过来,在裤兜里掏了掏,又掏了两张证件出来递给霍思宁: “这是我的身份证,还有军官证。” “我叫顾叙,今年二十八,现任盛唐集团执行董事,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 霍思宁看着搜着的身份证和军官证,傻眼了。 她不过就是想找个借口而已,哪里知道顾叙居然这么耿直,这跟他的性子好像一点也不符合。 她谈过恋爱,也看过别人谈恋爱,但是拿证件和家产存款向人证明的还是头一次见,她被顾叙这样直接的手段和话给堵住了嘴,心里顿时憋得慌,看着顾叙一阵无语, 顾叙见霍思宁不开口,心下倒是慌了,想了想他又赶紧接口道: “我家的帝都的,这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我是家里的老二,我哥我大嫂有个孩子,就是楼下那个小崽子,我妈你也见过了,她对你很满意,如果你同意,我明天就带你回去见我家里其他人!” 霍思宁:…… 这都哪跟哪儿,她好像跟顾叙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她担忧的是她跟顾叙的差距,顾叙却已经上升到见家长的地步了。 “你这太突然了,我现在才上大学,感情这种事情暂时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就定下来,你……” “没关系!”顾叙立刻打断了霍思宁的话,网上高手都说了,追女孩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看谁更脸皮厚更能死缠烂打,“你不用给你自己太大的负担,不管你考虑多久,我都能等。” 霍思宁一阵无语,看顾叙眼神里的急切和紧张,霍思宁心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酸酸的软软的,竟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我……你确定你是认真的?”霍思宁沉默了一阵后,憋出这样一句话来。 顾叙闻言顿时惊喜地抬起头来,眼眸亮晶晶地看着霍思宁。 “有些话说起来可能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是我还是想说,我并不打算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浪费时间,一旦我决定下来,就是以结婚为目的,并不是随便玩玩,你……” 霍思宁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见识过一些豪门世家的纨绔子弟游戏花丛对待感情如同儿戏一般的手段,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 霍思宁并不想谈恋爱之后又分手,那样的感觉太痛苦,伤人伤己,如果顾叙做不到,那还不如干脆就不要开始。 295.第295章 表白结果 顾叙听到这话却是高兴坏了,顾家老爷子对两个儿子灌输的观念一直都是“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所以顾叙在感情方面也显得单纯而耿直,一旦认定了就不肯回头。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顾叙对霍思宁的感情是认真的,若有违背--” “哎哟——” “谁推我——” 就在话说到一般的当口,忽然客房的门突兀地被人从外面推开,几个人从门外滚了进来,一脸尴尬地看着屋内的顾叙和霍思宁。 在门外偷听的苏青青、顾老太太和李阿姨听到顾叙在跟霍思宁表白,一个个都激动得不能自已。 不想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推了一把,顿时三个人被推得一个趔趄,于是苏青青首当其冲,被撞得推开了虚掩着的客房门,三个人齐齐摔进了房间里。 那边奸计得逞的某护法得意一笑,将刚刚使坏推搡顾老太太的那只手重新收了回去。 他在看到顾叙跟霍思宁表白的时候就知道要糟,在那个瞬间,也许是感应到了霍思宁情绪上或欢喜或忧郁的情绪,苏岚利用音域给他传声,气急败坏地追问怎么回事。 得知顾叙在跟自家妹妹表白,苏岚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想趁着老子不在就趁虚而入把关系坐实了吗?他想得美!你想办法阻止了他,等老子回来再说!别以为老子在开玩笑,护法,荆泽州那边我正愁无人看管,想指派个人手过去!” 某护法闻言浑身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荆泽州那地儿鸡不生蛋鸟不拉屎,水质污浊让人简直难以忍受,他可不想到那鬼地方去受苦。 没办法,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也是不得已为之。 某护法同情地看了看客房内正一脸郑重地准备起誓的顾叙,下一刻就出手了。 于是就有了苏青青忽然闯入房门打断顾叙表白的这一幕。 “呃……” 霍思宁听到声音,没有想到苏青青这几个人居然在门外偷听,尴尬地看着冲撞进来的三人,她心下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侧头送了顾叙一个无奈的笑。 顾叙整张脸都黑了,他这难得开一回窍,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计划进行到一半,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居然被这几个人给坏了好事,他的心情能好吗? 顾叙都要郁闷坏了,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朝着顾老太太三人看去。 知道自己坏了儿子的好事儿,顾老太太面色僵硬而尴尬,见顾叙看过来,顿时干笑了几声:“那什么,你们继续,继续,儿子,妈无条件支持你哈。” 说完老太太转身一溜烟小跑,逃得比兔子还快。 “我去洗碗——” “我去喝水——” 见老太太跑了,苏青青和李阿姨也回过神来,纷纷遁走。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尴尬的二人,顾叙倒是想一鼓作气再说一次呢,可是气氛早就跑光了,这会儿他要从哪儿接着说起? “那什么,顾叙,房间一角收拾好了,你今天晚上就睡这边吧,我再去给顾夫人收拾一下旁边的客房。” 被这么一撞,霍思宁倒是冷静了下来,她捋了捋乱成一团麻的思绪,好不容易从里面扯出一丝理智。 说着霍思宁就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房间外走,不过在和顾叙错开身形的时候,她的唇角忍不住上扬。 顾叙见状顿时傻眼了,他可是按照网上攻略所说的,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压上了。 可是为什么霍思宁的反应跟网上智囊团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什么生气发火恼羞成怒,或者高兴激动喜极而泣的情绪,全都没有啊,霍思宁脸上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而且说出来的话如此冷静,难道他刚刚的表白不到位? 顾叙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愣愣地坐在床上。 霍思宁怎么可能像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事实上这会儿她整颗心都在扑通扑通地直跳,就差蹦到嗓子眼了。 走出房间拐了个弯,她脸上的笑容就怎么止都止不住了。 上辈子她被赵明诚欺骗,那一场有阴谋的恋爱让她丢了性命,所以这辈子她对爱情这个东西愈发小心谨慎,不敢轻易碰触。 纵然这辈子她对顾叙产生了心动的感觉,可是她却从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甚至在心里不断暗示着,像顾叙这样的男人不是她该肖想的。 但是霍思宁怎么也没想道,在她对顾叙偷偷心动的时候,顾叙也对她动了真情。 霍思宁不是没有心,像顾叙这种木讷面瘫又脸皮薄的男人,要他主动开口表白,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想到之前顾叙说那些话的时候故作平静的样子,霍思宁的嘴角就忍不住咧开,轻声笑了起来。 “哟,我说你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原来在这里偷着乐呢!我说,人家说得真情意切的,你好歹给个肯定的答复啊,你家那位可怜的顾先生,这会儿还在房间里呆坐着呢,你倒好,直接就跑了。” “去去去,他可不是我家的。”霍思宁的脸上明显带着笑意,红润的脸色一看就是动了春心。 苏青青笑着摇头,暧昧一笑:“网上那些人对顾叙的评价可是万年冰山黄金单身,我看他能跟你表白还真是千年难遇,我都纳闷他到底是看上你哪点儿了。你要真觉得他合适,那你就好好把握机会,像这样的男人,多的是人喜欢,我看你啊就别拿乔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霍思宁忍不住淬了苏青青一口,似笑非笑道:“你光知道说我呢,怎么不说说你自己?我听说,你最近这段时间老是往我那仙鱼坊跑,这是怎么个情况?” 苏青青听了霍思宁这话眼神顿时就有些飘忽,躲躲闪闪地道:“什么个情况,我就是去你那店里看鱼的,顺便帮忙给你照顾下生意啊。” “看鱼?我看你是去看人的吧?” 霍思宁笑得一脸灿烂,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 296.第296章 所谓闺蜜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青青红着脸支支吾吾地道。 霍思宁耸了耸肩:“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吴均虽然是我手底下的人,但是我把他当成我的亲人一样。这人实心眼,又拉扯着一个妹妹,你若真喜欢他,我倒是可以给你牵线搭桥,但是姑姑姑父那边,只怕未必会同意。” 这段时间苏青青一直往仙鱼坊跑,偶尔还会开车去学校接送丫丫,虽然她嘴里大大咧咧地喊着吴均“傻大个儿”,可是霍思宁却察觉到苏青青看吴均的眼神不对劲,她要是看不出苏青青的心思,她就真是傻子。 旁观者清,霍思宁在对待她和顾叙的感情的时候束手无策,但是看苏青青对吴均的感情她却是门清。 苏青青和周振解除婚约这事儿,是因为周家退婚在先,苏家为了维护自己女儿的幸福和苏家的面子,才会和周家撕破脸皮。 但是这并不代表苏青青就能和吴均走到一起去,苏家和黄家都是名门望族,哪怕再开明,门第观念总是扔不开的,吴均若想得到苏黄两家的认可,并不容易。 苏青青自然也明白霍思宁话里的意思,她叹了一口气道:“先不说这些,傻大个如今一心扑在你那家仙鱼坊,恐怕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 霍思宁听到苏青青倒是笑了:“怎么说别人的事儿你就能说得头头是道,到了你自己身上反倒畏手畏脚的了?你若是真喜欢,山不来就你,你就去就山啊,以你的条件,吴均那小子难道还会觉得你配不上他?” 苏青青有些郁闷:“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你说我不也是头头是道?咱们俩半斤八两,谁也不用说谁!” 霍思宁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两个感情白痴斗嘴了几句,忽地彼此对视,都噗嗤笑了出来。 那边霍彪几个人离开了卢湾区派出所之后,走出霍思宁几个人的视线,到了拐角处没多远,霍彪第一个就变了脸色。 “朱建良,你小子够行的啊,连老子都敢坑,我看你是不想在S大混了吧?!” 霍彪在那些当官的面前服服帖帖低头哈腰,但是在朱建良跟前却是叉腰耍横,恶狠狠地瞪着朱建良。 朱建良这会儿也是一阵懊悔后怕,杜燕琳这女人懂情趣也很给他涨面子,所以他这段时间还挺美,觉得找个这样的女朋友也不错,还有想要跟杜燕琳长期发展的打算。 可是谁知道一转眼杜燕琳就给他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这会儿朱建良是吓坏了,他心里早已经把杜燕琳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遍了。 “彪哥,这可真不关我的事儿啊,虽然今天吃饭这事儿是我约的您,但是霍思宁那女人的事儿我可是一句话也没搀和,不是我的主意,都是这女人自己的想法,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朱建良就是个趋利避害的软骨头,今天这事儿他确实是没有预料到,虽然他知道杜燕琳跟霍思宁之间的小恩怨,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杜燕琳想要借霍彪的手找霍思宁的麻烦。 “你说不关你的事儿就不关你的事儿了?”霍彪冷笑一声,“出来混不长眼,惹了麻烦就要自己承担,你跟你女朋友现在害得我得罪了人,老子给你们两条路选。” 杜燕琳听到霍彪这话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她抬起头来看了看霍彪,眼中露出了惊恐之色。 薛晶晶面上却是一喜,知道霍彪并没有将她和杜燕琳算在一块儿。 虽然跟霍彪才认识了不到一天,但是薛晶晶已经开始电话调情说一些暧昧的荤色话题了,霍彪对薛晶晶还是有几分喜欢的,所以自然不会怪到薛晶晶的头上。 但是薛晶晶的“好闺蜜”,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杜燕琳他却是不能放过。 “老子的酒吧过段时间就要营业了,正愁没有质量上乘的服务生,你手里不是资源多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老子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想办法给我弄一批学生来酒吧上班。” 这话说完,霍彪的目光落在杜燕琳的身上,冷笑一声:“听说杜小姐酒量不错,我那酒吧的待遇也不差,到时候一块儿过来吧。” 杜燕琳的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霍彪这人可是混混,开个酒吧怎么可能正经营生,所谓的酒吧服务生,恐怕就是出台小姐,他这是要逼着她当陪酒女! 想到这儿杜燕琳下意识地看向朱建良,她再怎么说也是朱建良的女朋友,霍彪这么侮辱她,朱建良能忍? 杜燕琳期望着朱建良能为她说几句好话,可是她显然高估了朱建良,朱建良在听到霍彪说要他介绍一批人去酒吧上班的时候都懵了。 学校现在都进入期末尾声,半个月的时间他上哪儿去找人,朱建良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心情管其他人的死活? 况且出了这事儿,朱建良觉得他完全就是被杜燕琳连累的,这会儿正恨杜燕琳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他跟杜燕琳半点关系都没有,又怎么会给杜燕琳开口求情? 男女朋友?得了吧,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还只是男女朋友关系? 见朱建良偏过头根本不搭理她,杜燕琳心下恼恨,忙侧头朝着薛晶晶看去。 薛晶晶侥幸逃过一劫,正拽着霍彪的手臂亲昵地秀着恩爱呢。 晚上在电话里霍彪就跟薛晶晶说过酒吧的事儿了,还说等开张了就让薛晶晶当店长。 所以这会儿薛晶晶听说酒吧要开张,顿时兴奋不已,仿佛看到了属于她的酒吧在向她招手了。 看到杜燕琳看过来,她不但不帮杜燕琳,反倒是劝道:“燕琳你家这段时间不是资金紧张吗,你之前还说想要找兼职,彪哥让你去酒吧上班,正巧可以给你解决经济困窘,算是帮了你大忙了!” 杜燕琳听到这话顿时气得脸都白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一向与她亲近,视她为好姐妹的薛晶晶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297.第297章 嫉妒之心 杜燕琳之所以跟薛晶晶相处融洽,是因为薛晶晶这女人头脑简单,有什么事儿总是冲在最前头,既能给她当枪使,又能衬托出她的聪慧温婉,这样的陪衬,当然是要好好结交。 可是杜燕琳没有想到,这个她一直在心里鄙夷看不起的草包女,居然有一天翻身爬到了她的头顶作威作福,而她的倚仗,居然还是朱建良给介绍的。 杜燕琳心里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看着薛晶晶一脸得意嘴上却一副我为你好帮了你大忙的样子,杜燕琳就恨不得冲上去撕裂薛晶晶的嘴。 薛晶晶看杜燕琳一脸怨恨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一种快感。 薛晶晶和杜燕琳高中就认识了,两人同窗三年,又一起考上了S大,两个人的确是关系匪浅。 但是薛晶晶最看不惯的一点就是,杜燕琳总习惯在她面前露出一副极为优越的样子,尤其是前段时间杜燕琳交了朱建良这个男朋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朱建良舍得为杜燕琳花钱,所以杜燕琳总是会将朱建良买给她的东西带到宿舍里炫耀,就连劝薛晶晶交男朋友的时候,言语间也总带着得意,大意是说自己的男朋友非常完美,薛晶晶怕是找不到比她男朋友更优秀的了。 听到这话,薛晶晶心里自然是涌起了一股难言的感受,有嫉妒,不服气,也有不甘心。 她觉得杜燕琳除了长得比她好看点,其他方面可没有哪一点比得上她,凭什么杜燕琳能找到个这样好的男朋友,而她却不行? 所以在霍彪透露出他家业不小,在各个生意上都有涉足的时候,薛晶晶就动了小心思。霍彪看得上薛晶晶,薛晶晶也想找个男人给自己长脸,两个人一拍即合,自然是很快就勾搭到了一块儿。 薛晶晶看着杜燕琳,眼中精光闪烁,脸上自然是极为得意,心下暗道: 纵然你找了个有钱的学生会会长又如何?连社会都没出的毛头小子一个,见了我男朋友还不是得点头哈腰老实听话的份?你不是说他体贴大方谦逊有礼吗,怎么这会儿你有难了,人家屁都不敢放一个? 杜燕琳看到薛晶晶那表情,哪里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她忌惮霍彪的势力,这会儿却是不敢跟他硬碰硬,想到之前霍彪说的两条选择,她暗自咬牙:“除了这个,还有一个选择呢?” 霍彪低下头看着朱建良和杜燕琳,冷笑道: “还有一条路,自然是你们报警啊。不过除非你们找到警察来抓我,不然你们就老老实实听老子安排。今天这事儿因为你们而起,自然要承担后果。若是给我阳奉阴违耍花招,我也不怕告诉你们,老子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相信绝对会让你们记忆深刻!” 杜燕琳听到这话心下顿时一片绝望,她要是敢报警,哪里还会在这儿跟霍彪耗着? 经过今天这事儿,杜燕琳可是看得分明,霍彪跟刘明还有胡长林认识,自然跟警察是早就官匪勾结了,而且她又得罪了书记的侄女儿,报警这种蠢事她怎么可能会去做,这不是自己送死么? 杜燕琳知道以霍彪的势力要拿捏她容易得很,所以这时候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答应得好。不过她也不是蠢人,看得出来霍彪这人虽然狠辣,却并不是心思缜密的人,她先答应了他,回头再想解决办法。 看到薛晶晶那得意的模样,杜燕琳心下冷笑一声,一个男人而已,她杜燕琳随便耍点手腕儿,就能抢回来。 薛晶晶炫耀着男人,却不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所以用不了多久,她就悲剧了。 经过这件事,杜燕琳和朱建良男女朋友的关系自然是告吹了,杜燕琳和薛晶晶两个人明面上还是姐妹相称,但是早已经暗潮汹涌,只是没有到撕破脸皮这一步,两个人还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不过心底下的想法早就昭然若揭。 杜燕琳写的那篇关于生物学院霍姓女生袭警被抓的稿子已经写完,存在了她的电脑里,但是她却不敢发上学校论坛。 她纵然再恨霍思宁,但是在知道了霍思宁的身份之后,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给霍思宁泼脏水了。 事情才刚刚发生,她这么做太明显,霍思宁又不蠢,稍微一查就能查到是她干的。 人家已经不追究,她也不敢自己冲上去找麻烦,以霍思宁的身份,她明着跟霍思宁对着干是肯定要吃亏的,只能先将稿子删除,慢慢蛰伏下来等别的机会。 杜燕琳的目光落在了学校论坛上一个置顶帖,上面闪烁着数个大字,迎新晚会主持人招募令,不由得目光微闪。 S大每年的传统,新生入学的第一个学期期末会举办一场新生晚会,这个时间一般是在元旦,所以新生晚会也是迎新晚会,既是迎接新生的入学,也是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迎新晚会面向全校大一新生,基本上每个学院每个系都要上报几个节目,然后通过初选和复选进行最终的挑选彩排。 当然这不是杜燕琳重点关注的,她的目标是迎新晚会的主持人。 迎新晚会的主持人,通常都会从演讲社团进行挑选,当然也会面向其他学生进行公开招募,要经过几轮面试才能最终确定。 迎新晚会的主持人名额有四个,两男两女,杜燕琳虽然不是演讲社团的人,但是她如今在学生会也算是个名人,哪怕是和朱建良分手,她在学生会的名气也并未减弱。 加上她自恃普通话还算不错,又长得漂亮,对于竞选晚会主持人这件事儿她势在必得。 对于霍思宁来说,迎新晚会这种事儿似乎与她并无多大干系,大一第一个学期即将结束,她在临时抱佛脚复习应付各科期末考试的同时,也没有忘记答应陪白亦珊去和田的那件事儿。 所以她忙着查和田的资料,并未关注迎新晚会这件事儿,根本没有料想到,战火很快就要烧到她这儿了。 298.第298章 奇怪的报名表 霍思宁并未住在学校,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 她毕竟是重生回来的,心理年龄已经足有二十五六岁,加上见过了后世诸多前卫的事物,所以总觉得和身边这些刚刚进入大学的男孩女孩有些格格不入。 要给黄老爷子养伤,要照看仙鱼坊的生意,还要忙学习上的事情,事实上霍思宁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结交朋友,所以即便是大学第一个学期即将结束了,她也未能将班上三十多个人认全。 生物学院男女比例其实并不协调,因为属于理科,所以报考生物工程专业的女生其实并不多,霍思宁所在系的大一新生有六十多人,分为了两个班,但是实际上女生不足十人。 霍思宁平时上课她也是踩点进教室,下课就走了,所以跟那些女生并不熟,就算见了面也不过点头之交。 可是这天霍思宁下了课准备回家,刚走出教室却被一个人叫住了。 “霍思宁,等一下。” 霍思宁纳闷地回过头来,看着来人。 “你的节目准备得怎么样了?”问话的是霍思宁所在的一班班长徐雅婷,她手里拿着一份表格,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些好奇又有些狐疑。 霍思宁倒是被徐雅婷这突兀的问题给愣住了,这没头没脑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节目?”霍思宁心下纳闷,下意识地反问道。 “就是迎新晚会的节目啊,你不是报名了吗?明天就是初选了,系里要来统计节目名单,问我你表演的节目具体名字。” 徐雅婷觉得有些诧异,这半年她管理一班,自然也不可避免地会关注到班上这个独来独往神出鬼没的女孩子。 徐雅婷一直觉得霍思宁个性冷淡内向,却没有想到这次的迎新晚会她居然跳过她直接就去系里报名了。 霍思宁却是懵了,她最近忙着查和田软玉的资料,正准备考完考试就跟白亦珊去和田,请那个神秘玉雕师的同时顺便也去和田赌一把和田软玉。 为了这她不得不提前查阅大量资料,就怕去了那儿是个睁眼瞎,所以这段时间她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跟陀螺一样转个不停,连迎新晚会这件事都没关注过,更不要说去报名了。 但是徐雅婷不知道霍思宁心中所想,她将手中的表格递给霍思宁,霍思宁低下头一看,果然就在徐雅婷打印的那份迎新晚会初选节目表格上看到了她的名字。 霍思宁下意识地皱眉,眼神里流露出了隐郁之色:“我并没有报名参加迎新晚会,这个报名表你是从哪里打印出来的,是不是搞错了?” “不是你报的?”徐雅婷闻言顿时不由得一愣,紧接着她的眼神里就露出了担忧焦急之色,“怎么会,这是学校发下来的电子表格打印出来的,肯定不会有错。你难道不是在学校论坛报名的吗?” “学校论坛?在那个上面可以直接报名?”霍思宁纳闷,她还没上过S大的学校论坛,更不要说报名参加什么劳什子的迎新晚会了。 徐雅婷点了点头:“迎新晚会有两个报名方式,一个是在我这儿报名,然后我上交到系里面,还有一个就是在学校论坛填写申请表,由学校负责文艺晚会的老师直接统计。” 霍思宁一阵无语,这怎么还出这种乌龙了,她根本没有什么才艺,怎么会报名去参加什么迎新晚会,这不是给自己丢脸吗?她又不是傻,怎么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这份报名表是怎么回事? 霍思宁低下头看着那份表格上面的节目选项,上面居然写的是单人独舞,她更是无语了。 独舞?开什么玩笑,从小到大她可是什么舞都没跳过,连广场舞都不会跳的人,要她当着全校这么多人的面跳舞,这不是坑爹吗? “能弃权吗?”霍思宁下意识地就想退了,她可不想参加这种活动,在台下当观众多好啊,她从小就不喜欢在台上受众人瞩目的感觉。 可是徐雅婷听到霍思宁这话却是急了:“那怎么行,名单都定下来了,我们班就你和王琴两个人报名,到时候你们代表的可是我们一班的脸面,我还指望着你们俩能有一个节目能最终入选呢,这时候临阵脱逃,别说是我,就是辅导员也不会同意的。” 霍思宁听到这话有些郁闷,徐雅婷的意思她明白,可是就算打酱油,她也要跳得出舞蹈来才行啊,问题是她根本不会啊,让一个四肢僵硬完全不懂跳舞的人临时抱佛脚,这怎么可能? “王琴表演什么?”霍思宁下意识地问道。 徐雅婷低下头找了找王琴的报名表,说道:“她也是跳舞,民族舞蹈,好像是孔雀舞,她说她高中的时候练过这个。” 霍思宁嘴角抽了抽:“那你让她一个人上不就行了,我这就是打酱油的,也不在乎少我这一个节目。” “恐怕不行。”徐雅婷接下来的话打消了霍思宁想要退缩的念头。 “初选是由系里面进行评定,评委里面有好几个都是咱们的任课老师,你若是弃权,他们肯定会记住你,到时候期末考试说不定就会让你挂科。” “呃……” 霍思宁彻底无奈了,她现在这是赶鸭子上架,进退两难,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是吗? 看了看学院里面其他两个系的节目单,霍思宁沉吟了一下,看了看自己右手食指一眼,试探地问道:“还能改节目类别吗?” 徐雅婷一愣:“这个应该没有问题,你想改成什么?” “反正还是个人节目,但是不是跳舞唱歌,也不是相声小品。” 霍思宁故意卖了个关子,笑了笑。 徐雅婷闻言有些狐疑地看了看霍思宁:“不是跳舞唱歌,也不是相声小品?” 除了这几个,还有什么节目是单人就能够表演的?难道是独奏? 霍思宁笑道:“学校里的迎新晚会,除了唱歌跳舞相声小品之外,好像也找不出特别的了吧?既然这样,那我就来一个大家都没看过的。” 徐雅婷听了这话倒是有些好奇:“那这节目总得有个名字吧?” 霍思宁嘴角微勾:“你就写:千变万化,见证奇迹的时刻。” 299.第299章 谁捣的鬼? “千变万化,见证奇迹的时刻?这是什么节目啊?” 徐雅婷带着疑惑回到了宿舍,同宿舍的另外几个女生听了霍思宁说的节目名称之后也觉得莫名其妙。 “会不会是T台秀?”有一个女生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节目,“千变万化啊,每个人几套衣服换下来不就是变化了吗?” 徐雅婷摇了摇头:“应该不是,霍思宁说了,她这还是个人节目,并没有改变节目类型。” “这样啊。”几个女生愈发好奇,都在期待着明天初选的到来。 “王琴,你的节目练得怎么样了?”说完霍思宁的那个节目,徐雅婷的目光落在了坐在床上一直没有吭声的王琴身上。 王琴一愣,眼神闪烁了一下,脸上不自然地笑了笑:“还好,明天应该没什么问题。班长,能把节目表给我看看吗?” 徐雅婷不疑有他,将节目表递给王琴。 看到单子上霍思宁那一栏写着的节目名字,她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眼神里隐隐带着几分怀疑: “霍思宁怎么会临时变更节目类型,按理来说这报名都半个月了,该准备的也应该都准备好了啊,好奇怪,这个节目该不会是她临时想到报上来充数的吧?” 徐雅婷闻言尴尬一笑:“我问她的时候,她说节目并不是她报上去的,我怀疑是哪个同学恶作剧,故意填了一份她的报名表上交到文艺社团那边去了,那些老师没有一个个打电话核实,结果就搞出了这样一个乌龙。” 其他女生听到这情况顿时就惊讶不已: “不是她报上去的?怎么会这样,那她明天能顺利表演吗?” “只有一天的时间,她就算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啊,这上台了铁定会出糗!” “完了,明天我们班肯定要丢脸,要被其他班的给笑死了。” “早知道这报名表不是她交的,占了个节目名额也就算了,她就要提前说啊,这会儿想补救都来不及了。” 徐雅婷听到女孩们的抱怨,心下其实也有些担忧,她是一班之长,自然更在乎班级的荣誉和脸面,若是霍思宁上台闹了笑话,首先脸上不好看的就是她。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是抱怨也没有用了。虽然女孩们怪霍思宁占了节目名额,但是徐雅婷很清楚,就算剩下一个名额,她们也不敢上台,也就会大嘴仗而已。 “别这么说,虽然霍思宁平时跟我们不怎么说话,但是我觉得她肯定也会尽力的,明天我们都去给她加油!” 坐在床上的王琴开口劝道,眼底却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果然,她这话一出口,反而让女孩们的怨气更深了。 “谁叫她在校外住的,跟我们又不熟,搞得好像我们排斥她一样。” “就是,我觉得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独来独往故作清高。” “说起来,她的口音可不像是本地人,一个外地人不住在学校里,天天往外面跑,该不会是跟谁同居了吧?” 徐雅婷不喜欢这样的八卦,带着几分恶意揣测和不怀好意,她脸色不太好,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几个人的聊天: “背后说人坏话,这习惯可不好。我今天跟霍思宁聊天,倒是觉得这人挺好相处的,你们若是觉得她清高,也该跟她先聊聊天再说,没有实践可是没有发言权的啊。” 徐雅婷都这样说了,那几个女生就算觉得霍思宁不好,也不好再这样拿到明面上说,忙转过身去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徐雅婷心下无奈,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王琴,上次辅导员说入党这事儿,你去申请了吗?” 王琴的身形一僵,低着头掩饰住眼睛里的阴霾,闷声道:“申请表递交上去了,不过辅导员说能不能选上还不一定。” 徐雅婷叹了口气:“系里这么多人呢,只能尽力一试。不过你也别沮丧,这才第一学期呢,大学还有四年,你成绩好,班级里的其他活动也都积极参与,以后肯定有的是机会。” 王琴没有吱声,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半个月前她在辅导员办公室门口看到的一幕。 那天她要去辅导员那儿领申请表,结果还没有来得及敲门,她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秦绍游的声音:“这个表格你拿回去填了交给我。” “什么表格?”一个女孩的声音。 “入党申请表,系里每个学期有两个名额,我给你预留了一个。” “这样不太好吧,我看还是把名额留给其他同学好了,我不太看中这个。” “没什么不好,以那两条华夏锦鲤的地位,就算我不说,院里也肯定会主动给你一个申请名额。这玩意儿虽然没什么重要的,但是也算是一个凭证,以后不论是进研究所还是其他单位,有这东西的话门槛也能降低一些。” 秦绍游的声音清冷,但是王琴却是听得分明。 没想到系里唯二的两个入党申请名额居然就这样被人内定了一个,王琴的一颗心瞬间往下沉。 她还想再听几句,那边却是传来了脚步声,来不及避开,她只能装作刚刚到门口,抬起手装作敲门的姿势。 一个女生从里面将办公室的门拉开了,手里捏着一份申请表走了出来,看到她站在门里,微微愣了愣,点头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也不说话直接就走了。 王琴咬了咬嘴唇,她记得那个女孩是她们班上的,叫霍思宁,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但是没想到辅导员居然为她开后门,连入党名额都给她私下留了一个。 王琴本来只是有些不太高兴,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公平,但是两个名额里面到底还剩下一个,所以她并未太放在心上。 可是等到她向秦绍游递交申请的时候,秦绍游跟她说的却是,系里入党申请的名额不足,她这一次能入选的可能性不会太大。 这下王琴懵了,她不可能追问秦绍游那剩下的名额给了谁,找不到出气的目标,只能将怒火转向了霍思宁。 于是,在看到学校的迎新晚会可以在论坛上直接报名的时候,王琴第一个就想到了要报复霍思宁,就算不能让霍思宁将入党名额吐出来,起码也要让她在全系的老师同学面前出个丑,才能出了她心中的那口恶气。 300.第300章 初选 霍思宁并不知道,就因为一个入党名额,让她凭白无故又招惹到了一个敌人。 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活了两辈子,她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自乱阵脚。 她虽然不喜欢站在台上被众人看着的感觉,但是到底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并不是上不得台面,也不会随便就怯场。 因为是初选,所以霍思宁准备的东西很简单,就是一个玻璃杯,一副扑克牌,硬币,鸡蛋。 当然,有这些还不够,她还需要一个人的配合。 所以初选这天一大早,霍思宁来到学校之后就找到了徐雅婷,希望她能够配合自己表演。 “我配合你?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啊,也不知道你到底要表演什么节目,我怎么配合?” 徐雅婷听到霍思宁这个请求都懵了,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行。 霍思宁笑道:“要的就是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才能更真实,不然人家要以为我找的托呢。” 徐雅婷听了这话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带着好奇和古怪:“你到底要表演什么?连我也不能知道吗?” 霍思宁摇了摇头:“还是暂时保密吧,等下午上台的时候就知道了。” 徐雅婷心下无奈,只能点头同意下来,但是对于霍思宁这个节目,她已经不再抱希望了。 没有经过排练,一天的时间要想出一个节目来本身就不容易,更何况现在霍思宁临时还要找她来配合,这不是开玩笑吗? 下午的初选到了,系里通知报名的学生们准备,霍思宁拿出了她事先准备好的东西。 因为初选就是在小礼堂里,舞台距离评委席不过几米的距离,所以霍思宁选择的都是一些平常大家都能看到的小玩意儿。 徐雅婷看到霍思宁那个篮子里的东西就傻眼了,不明所以地看着霍思宁,完全不知道她拿了那些东西过来是想要干什么。 她倒是想问来着,可是霍思宁三缄其口,对于她表演的节目保密得很,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秦绍游就在小礼堂里坐着,看到霍思宁过来,意外地挑了挑眉,忙低下头去看节目报名表。 看到上面霍思宁那一栏就写着“个人表演:千变万化,见证奇迹的时刻”几个字,秦绍游的嘴角微微抽了抽,这到底是什么鬼? 不止是秦绍游纳闷,节目报幕员也不懂,实在是霍思宁的节目单让人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名堂。 王琴倒是面色平静,只是在看到霍思宁手里拎着一个古怪的篮子的时候,眼神微闪。 拿着这破玩意儿表演节目,这是来搞笑的么? 王琴斜睨了霍思宁一眼,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翘起,眼中的幸灾乐祸和鄙夷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捉不住。 霍思宁注意到王琴看向她这边,倒是友善地冲着王琴笑了笑,虽然她这些东西准备得仓促了些,但是她敢肯定,一会儿肯定会让人震撼。 生物学院有三个专业,包括工程、技术和科学三个类别,霍思宁所在的工程系节目有两个,被排在了第五和第六个出场。 本来霍思宁是排在王琴后面的,但是在第四个节目上台的时候,王琴忽然说肚子疼,想要去厕所一趟,让霍思宁先顶上。 徐雅婷见状只能去和霍思宁商量,霍思宁倒是无所谓,点了点头就同意了,王琴捂着肚子就往厕所跑,拐过弯却停住了脚步,站直身形脸上露出了冷笑。 她看到霍思宁准备的那篮子东西就笃定霍思宁上台表演是来捣乱的,这样正好,她的节目是独舞,但是还是有些单调,她也不敢保证一定就能选上。 但是霍思宁的节目在前面做衬托就不一样了,霍思宁的节目烂,等她再上去的时候,肯定会让评委眼前一亮,两个节目的反差一定能让评委给她多加印象分。 打着这样的主意,王琴才会故意装作想上厕所,看着霍思宁上了台,她这才悄悄地跑回来,双臂环胸一副看戏的姿态,坐等霍思宁出丑。 霍思宁慢慢走上了台,之前已经跟道具组说好了的,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也被台上了舞台。 看着台下秦绍游和甘丽君都在,甘丽君甚至还朝着她露出了鼓励的微笑,霍思宁笑着朝台下鞠了一躬,镇定了下情绪,清了清嗓子。 “大家一定很疑惑,千变万化,见证奇迹的时刻,这是什么意思?” “这节目单我报给我们班班长的时候,她就是这么问的,你该不会是准备上台捣乱吧?” 台下有笑声传来,霍思宁冲着幕帘后躲着的徐雅婷喊道:“班长,我没捣乱,我就是来表演节目的,要不你上来近距离看着?” 众人不明所以,徐雅婷上来了,霍思宁示意徐雅婷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坐。” 霍思宁一派自然,好像不是在舞台上,而是在自己家一般。 徐雅婷一阵紧张和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霍思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依言坐下。 “班长你吃午饭了吗?” 徐雅婷点了点头,答道:“吃了。” 霍思宁笑了笑,低下头在她脚边的篮子里取了一枚鸡蛋,她将鸡蛋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在空中故意停留了几秒展示了一番。 “煮熟的鸡蛋,你要吃吗?” 徐雅婷愣住,霍思宁却是已经将鸡蛋递了过来。 徐雅婷无奈只能伸出手去接,但是让她感到吃惊的是,就在她伸出手去接那颗鸡蛋的瞬间,霍思宁将手掌松开了。 于是,让徐雅婷和台下观众错愕的一幕出现了。 霍思宁原本握着的拳头里,那枚鸡蛋——不见了! 徐雅婷敢肯定,刚刚她没有眨眼,亲眼看着霍思宁在篮子里拿出了那枚鸡蛋握在了手心,这才不到三秒钟的功夫,怎么会不见了? 台下的众人也呆住了,不过很快大家就回过神来。 刚刚霍思宁拉着徐雅婷上台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霍思宁表演的是什么,到了这会儿才算是看明白,原来霍思宁的表演是魔术! 301.第301章 让人惊艳的魔术 徐雅婷也是恍然大悟,她说霍思宁为什么对表演的节目这么保密,不让她知道呢,原来是怕她知道了之后就会表演得太刻意。 徐雅婷确实是很吃惊,刚刚霍思宁可是当着她的面把鸡蛋给变没了,她不信邪,将霍思宁的手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好几遍,又在桌子篮子里找了一番,却是没有任何发现。 “好吧,刚刚就是一个恶作剧,我还是把鸡蛋变回来吧,因为我们班长看起来午饭应该没有吃饱。” 霍思宁开了一个小玩笑,戏谑地看了徐雅婷一眼,忽然拍了拍手,吸引住了大家的注意力。 闪电般的功夫,一枚鸡蛋出现在了霍思宁的手掌心。 所有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坐在距离霍思宁最近位置的徐雅婷更是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你从哪儿拿出来的?!” 霍思宁笑了笑:“这个不能告诉你,魔术的奥秘我们一般不说。” 徐雅婷问道:“打死也不说?” 霍思宁俏皮一笑:“打死可能会说啦。” 台下一阵欢笑,掺杂着稀稀拉拉的掌声。 霍思宁又笑:“班长你喜欢玩扑克牌吗?” 徐雅婷立刻警惕地看着霍思宁:“学生不能赌博。” 霍思宁撇了撇嘴:“班长你太敬业了,你不要这么紧张嘛,我说的是玩游戏,扑克牌可是很好的游戏工具。” 说着霍思宁就当着众人的面将一副崭新的扑克牌给拿了出来,示意徐雅婷在其中挑选出一张扑克牌。 徐雅婷依言照办,并且根据霍思宁的要求并未让霍思宁看到那张扑克牌的具体数字。 霍思宁笑了笑,示意徐雅婷将剩下的扑克牌握在手中重新洗好。 “所以,你是想要猜测我这张扑克牌是什么底牌吗?” 徐雅婷很上道,只稍微愣了几秒就猜测到了霍思宁的目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笑道:“我觉得是红桃K。” 徐雅婷脸上的笑容一僵,看了看手中的底牌,又冲着霍思宁再三问道:“你确定?不改了吗?” 霍思宁自然没有错过徐雅婷眼中闪烁的慌乱,她在给霍思宁使眼色,可是霍思宁却是摇了摇头:“我确定。” 徐雅婷的心顿时往下沉,暗道糟糕,一天的时间果然是不够,霍思宁这魔术技术练得不到家,准备不足,要失败了! 徐雅婷迟疑了一下,这才缓缓将手中的那张扑克牌亮了出来。 她的脸色有些白,那扑克牌上明明是方块6,可是霍思宁却猜测是红桃K,这不是猜错了吗? 台下一阵哗然,众人都以为霍思宁这魔术穿帮了,站在后台原本义愤难平心下气恼的王琴却是不由得一声冷笑,她还以为那霍思宁真能表演出摧枯拉朽的魔术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台下议论纷纷,就连评委都皱紧了眉,就在有一个评委准备举牌叫停打算叫下一个节目的时候,霍思宁却是笑了:“哎呀,我猜错了吗?” 她走到徐雅婷面前,将那张扑克牌拿在手中,忽然一笑,将那张扑克牌重新竖了起来亮相在众人眼前:“没错啊,就是红桃K。” 所有人都愣住,刚刚徐雅婷拿在手里的那张牌,明明就是方块6,怎么又变成红桃K了? 徐雅婷也傻眼了,在刚刚霍思宁拿走那张方块6的时候她还在担心,这会儿看到红桃K出现,她反而懵了。 谁也不知道,霍思宁究竟是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将那张扑克牌给换了的! “卧槽,这也太牛了!” “站这么近也没看清楚,太快了,你们谁看清楚她是怎么换牌的了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近景魔术了吧,据说很难的,这个女生叫什么,这也太**了!” “妈的,老子也要去学魔术,这特么就是泡妞神器啊,有这一手,还不唬得那些女生一愣一愣的,泡妞无敌啊!” 台下那些前来看表演的男生们都激动不已,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充满了崇拜,恨不得即刻就跑上台去找霍思宁拜师学艺。 徐雅婷原本吊着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地,似笑非笑地看着霍思宁:“你这是作弊!” 霍思宁笑问道:“我只说猜扑克牌,可是你没有说不能这么猜啊。” 徐雅婷一阵郁闷,看着霍思宁篮子里剩下的那个玻璃杯:“这又是干嘛用的?” 霍思宁依言将最后一个道具拿了出来,玻璃杯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一个玻璃杯。”霍思宁敲了敲,又将玻璃杯递给徐雅婷仔细端详,“就是普通的玻璃杯。” 徐雅婷拿起玻璃杯看了又看,确定霍思宁说得没错:“超市里都有卖。” 霍思宁点了点头,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硬币,递给徐雅婷:“这是一枚一元硬币。” 徐雅婷也拿起来上下翻看,确认无误。 霍思宁笑了笑,将那杯子倒过来扣在桌子上,笑道:“见过穿墙术吗?” 徐雅婷摇了摇头,霍思宁朝着徐雅婷一笑:“现在我不拿起杯子,就这样让硬币穿过杯底进入玻璃杯中,你信吗?” 徐雅婷愣了愣:“就这么进去吗?” 霍思宁点了点头,徐雅婷不信邪:“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 说着徐雅婷还伸出手在杯底敲了敲,确定杯子底部厚实,根本不可能让硬币穿过去。 霍思宁笑了笑:“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说着她将那枚硬币放在掌心,示意徐雅婷看清楚了,不要眨眼。 徐雅婷和台下的观众都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的手和桌子上的那个玻璃杯。 就见霍思宁手掌心夹着那枚硬币猛地朝着玻璃杯底拍了下去。 叮地一声响,原本停留在霍思宁手掌心的那枚硬币,居然就这么硬生生地穿透了玻璃杯底。 进去了! 霍思宁将手掌翻过来,空空如也,而倒扣在桌子上的玻璃杯里,果然躺着一枚一元硬币。 台下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就连甘丽君和秦绍游都不例外,大家一个个呆愣地看着桌子上的那个玻璃杯,一个个眼中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302.第302章 并不高冷 徐雅婷作为第一现场最直观的观察者,这么近的距离,眼睛都没有眨,可是她愣是没有看出来霍思宁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原本还在等着看好戏的王琴,在霍思宁的手拍下去的瞬间,蓦地抬起头,愕然地看着霍思宁桌子上的那个玻璃杯。 节目表演完了,霍思宁拉着徐雅婷谢幕,台下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开始激烈地鼓掌,还有男生吹起了口哨,显然霍思宁的这个节目让大家感到非常意外,同时也很是欢迎。 霍思宁看到甘丽君冲着她竖起了大拇指,霍思宁神色淡然地走下了台,就看到王琴正脸色铁青满是嫉恨地看着自己。 霍思宁不明所以,她好像没得罪这姑娘吧,这王琴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能不恨吗?王琴自以为她的舞跳得好,所以当初在给霍思宁报名节目的时候特意也给霍思宁选择了独舞,目的就是要把霍思宁给比下去。 为了能被系里面选上,她还故意装作上厕让霍思宁先上,想要以霍思宁来反衬出她的优秀,可是她却不知道,她这一番故意为之,却不是在为自己谋福利,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琴万万没有想到,这短短一天的时间,霍思宁这女人竟然就想出了一个魔术,几个破烂道具就完成了整个表演,而且让人既意外又惊艳,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 风头都被霍思宁抢走了,直到霍思宁走下舞台很久,台下仍然是议论纷纷,观众们一个个都在讨论着刚刚霍思宁的那个魔术,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自然没有人有心思看什么独舞。 王琴的独舞说实话还算不错,在整个学院里面绝对算是出挑的,可是她偏偏就倒霉地在霍思宁后面表演,所以她就悲剧了。 待到她跳完舞蹈做最后一个结束动作的时候,竟然没有几个人鼓掌,连那些评委们也是兴趣寥寥。 王琴脸上又是狼狈又是尴尬,眼眶涨得通红,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内心气愤羞恼的情绪。 谁知道一下舞台就看到班上不知道多少人围着霍思宁正在激烈地追问着,就连往日里宿舍那几个觉得霍思宁清高冷漠不好接近的女孩子都在。 那一瞬间王琴的心情简直可以用气急败坏四个字来形容,她怒从心起,恨不得冲上去将霍思宁那个女人的脸给撕烂才好。 徐雅婷看到王琴走下来的表情很不好,忍不住安慰道: “王琴,你没事吧?刚刚你的舞蹈跳得很好,就算系里选不上,以后我们学院里有什么文艺晚会,也一定会找你上去表演的。” “系里面难道宁愿选一个一天时间弄出来的粗制滥造的节目,而不愿意选我的舞蹈吗?那舞蹈我可是练习了半个多月了!” 王琴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又何尝不明白,霍思宁的那个魔术表演,要比她的精湛得多?可是她很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被霍思宁踩在脚下,明明她付出了这么多也得不到,凭什么这个女人随便折腾几下,就能被轻易选上去? 王琴恨恨地看着霍思宁,入党申请,迎新晚会,她的每次机会都是被霍思宁这个女人给抢走了。 徐雅婷看到王琴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作为班长,当然是希望班级能够和谐,不希望两个女孩子产生矛盾,所以她忙开口劝道: “话不能这么说,你只看到了霍思宁昨天仓促改换节目类型,但是她这魔术一般人可学不会,别说一天了,就是学半年也未必能做到这么完美,我猜她一定是喜欢魔术,然后自己平时就练习,所以才会在关键时刻拿得出手。你们两个都辛苦了,但是机会总是会留给那些准备充足的人。” 徐雅婷虽然不知道这次海选的最终结果,但是系里面四选一肯定会选择霍思宁这个魔术表演,霍思宁的表演又新奇又有看点,就算是上电视台都绝对拿得出手。 而王琴的那个舞蹈只能糊弄一下外行,内行一看就知道她那个舞跳得有些僵硬,肯定是选不上去的。 不过这话徐雅婷不敢明说,怕更加打击王琴的自信。 可是她这番话哪里是宽慰了王琴,根本就是在王琴的伤口上撒盐。 王琴她在递交上霍思宁的节目报名表的时候期待的是看霍思宁的笑话,可没想让霍思宁出风头,现在听到徐雅婷这话,她懊悔不迭,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看看那边备受追捧的霍思宁,和她这儿门可罗雀的萧条模样产生了如此鲜明的对比,王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不容易控制的情绪终于如同开了闸一般涌了出来,哇地一声哭了。 呃…… 霍思宁正满脸苦笑地应付着那些少男少女,一回过头就看到王琴居然捂着脸顿在地上痛哭,顿时就无语了。 “你没事儿吧?” 霍思宁走过来拍了拍王琴的肩膀,王琴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看到是霍思宁,顿时羞愤难当。 霍思宁却是笑了,伸出手微微一晃,原本空荡荡的手中竟然就这样突兀地出现了一条干净的白手帕。 旁边看到这一幕的女生忍不住一声尖叫:“又变了又变了,好厉害!” “别哭了,把眼泪擦擦。”霍思宁将手帕递给了王琴。 王琴愣愣地接过霍思宁手中的白手帕,霍思宁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 “刚刚你的舞蹈跳得真好,你的身材一定就是跳舞练出来的吧,难怪这么修长苗条,我就不行了,五大三粗的四肢僵硬,跳舞这种才艺打死我都学不来。” 霍思宁面露笑意,对着王琴道:“所以你不要哭,你会的我就不会,我羡慕你都羡慕不来呢。” “看吧,我就说霍思宁这女孩不像你们说的那么难相处吧,我觉得她挺好的,只是我们没跟她接触过,其实她一点也不高傲也不冷漠,很和气的一个人。” 徐雅婷冲着王琴一笑,在原地呆愣着的王琴回过神来,看着霍思宁已经走远的背影,她的眼睛里神色复,竟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303.第303章 凭本事 初选结束后,结果果然如徐雅婷预料的那样,霍思宁的魔术表演被选了上去,王琴落选了。 本以为王琴会情绪失控,毕竟之前在台下的时候她就哭过了,但是让徐雅婷有些意外的是,王琴居然很平静,说了一声知道了就再没有了动静。 生物学院初选结束,当天下午学校论坛上就出现了一个帖子,并且被人疯传。 “《生物学院》迎新晚会节目初选,超级近景魔术闪瞎评委眼球!” 一个被人拍摄下来的视频被人上传到了论坛里,再配上这样一个鲜明的标题,瞬间就有不少人点进去观看。 在看完之后,所有人都疯了,一个个在楼下评论着。 “生物学院的新生?我去,这么牛!” “这女孩叫什么名字啊,我要拜师!” “转走,我要发到微博上去!” “见证奇迹的时刻,这真的是奇迹,她怎么做到的!” “看样子今年的迎新晚会会变得很有趣啊!” 帖子被人高高顶起,很快一片飘红,霍思宁不知道,就因为这么一个帖子,她就成为了S大名人,被无数少男少女追捧。 这时候距离刘谦大师上春晚还有两年的时间,所以霍思宁也不担心她这个节目会被人说是抄袭,就算传扬出去也没什么要紧的。 魔术的奥秘就在于它神秘莫测,所以就有不少人热衷于魔术揭秘,不过霍思宁这魔术根本不可能找到破绽,因为她是借助储物戒指来达到这个目的的,谁要是能看得出破绽,那她就服了。 至于怎么做到的,对于拥有储物空间的霍思宁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因为她表演魔术的方式非常简单粗暴,那就是事先就在空间里准备好她事先所需要的道具,到了表演的时候借用双手的遮挡,趁人不备将道具换成空间里的那一个。 因为进入空间的东西用意念就能直接拿出来,她可以在瞬间就完成偷梁换柱的环节,根本不怕被人发现。 就像那个硬币穿透玻璃杯的魔术,就是她事先在空间里放置了一个倒扣的玻璃杯,并且将一枚一元硬币黏在了玻璃杯底部。 等到了要让硬币穿透玻璃杯的时候,她的双手在倒扣瞬间就换下了玻璃杯,同时手掌心的硬币也迅速丢进了空间。 这时候她的手掌拍在那个玻璃杯上,里面粘着的硬币瞬间就掉下来了,于是,这个让所有人感觉到惊艳震撼的魔术,就这样粗暴地完成了。 看到霍思宁居然利用储物空间做这么无聊的事儿,某护法忍笑忍得肚子都要疼了。 偏偏霍思宁还要故作镇定表现出一副我就是魔术师我很厉害的样子,唬得所有人都一愣一愣的,某护法真心想说,愚蠢的人类,你们都被骗了。 霍思宁回了家就接到了苏青青的电话,这家伙也看到了学校论坛上的帖子,一阵惊呼: “好啊,宁宁你什么时候偷偷去学了魔术也不告诉我?!你那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快告诉我,我好去给我们班那些智障秀秀魔术揭秘!” 霍思宁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智障,她这是把她自己也给骂进去了吧? “魔术要是都说出来了就没有意思了,还是留给大家猜吧。” 霍思宁表现得很是自信,反倒让苏青青没了再问下去的念头,胡搅蛮缠了几句,也就匆匆挂了。 夜里霍思宁上网,忽然就接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QQ消息,看到那条消息,霍思宁倒是愣住了。 “我是王琴,假冒你的名字提交节目报名表这件事,是我做的,对不起。” 霍思宁有些意外,说实话对这个莫名其妙给她报名参加迎新晚会的人,她是有些恼火的,她最讨厌这种背后耍阴谋手段的小人了。可是王琴这样坦诚道歉,她反倒不好怪罪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霍思宁并没有再生气,但是她想知道王琴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她好像跟王琴并不认识,在初选之前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怎么这女孩会莫名其妙地针对她? 那边王琴咬了咬嘴唇,沉默了几秒钟才回答道: “因为我嫉妒你,不用任何真才实学就能轻易地得到入党名额,而我勤勤恳恳最后却得不到申请名额。” “我以为大学里面什么事情都要凭借真本事,但是辅导员却私心偏袒,直接就把名额留给了你,所以我很讨厌你,想让你在全学院老师同学面前丢脸。” 看到这个回复,霍思宁要是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就是真傻了。 霍思宁没有料到,当日秦绍游偏袒她,为她私自留下了一个入党名额这件事竟然被这个女孩子听到了,而且还让王琴心生嫉妒,恨上了她。 对于入党那件事,霍思宁其实并不热衷,她未来究竟会不会去研究院工作她根本不确定,这个党员的身份对她来说也是可有可无。 可是在霍思宁看来漫不经心并不在意的一件小事,在王琴看来却是一件大事,而这件事正巧是霍思宁走后门得到的,难怪王琴义愤难平,挖了个坑想让她往里跳。 霍思宁有些理解王琴的心情,但是不能赞同她的做法。 就算再怎么讨厌一个人,用这样的小人行径去祸害被人,也只能凸显出自身的无能和没品。 不过入党这件事儿确实是她走了后门损害了王琴的利益,被王琴点出来,霍思宁心下也觉得有些尴尬,想了想她回道: “虽然那个入党名额我不怎么在意,但是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当做没有看到。你不服气那个名额被我抢走,那你就凭本事拿回去好了。” 王琴愣住:“什么意思?” 霍思宁笑了笑,迅速敲下了一句话: “期末考试就快到了,我们俩公平比试,到时候你的成绩若是比我的好,那我自然没话说,到时候我直接去找秦绍游老师,让他把那个名额让给你!” 霍思宁本来就讨厌走后门这一套,所以不做这般胜之不武的事儿,既然王琴想要公平,那她就让王琴心服口服好了。 304.第304章 换个魔术 王琴倒是没有料到霍思宁居然会这样爽快坦诚,并没有追究她的责任,反而愿意堂堂正正地和她比试。 这下王琴彻底相信了徐雅婷的话,这个霍思宁,的确是一个很和气也很直爽的人。 “好。我答应你,就以期末考试成绩为准,我一定要赢掉你手中的那个名额,希望你不要忘记了今天的承诺!” 霍思宁笑了:“君子一诺,我自然不会食言,前提是你能赢得了我。” 第二天霍思宁就找到了秦绍游将她和王琴的赌约给说了一遍,秦绍游自然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虽然对王琴这女生印象不深,但是这样的赌约能够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和劲头,连霍思宁都不在意,他这个辅导员当然不会阻止。 入党申请还在他手里压着,要到期末结束之后才会递交上去,所以霍思宁这个赌注并不是空口白牙。 虽然要和王琴比试,但是霍思宁也并未完全将这件事放在心上,那个名额于她来说并不重要,可有可无,她觉得让给王琴也没什么关系。 魔术表演初选被选上了,系里面对于霍思宁这个代表着生物学院脸面的节目可谓十分重视,很快就有文艺团的老师下来对她进行指导了。 “你那个近景魔术我也看到了,虽然很精彩,但是我要很不幸的告诉你,你的那个魔术,到复选的时候未必就能被选上去。” 前来进行指导的老师说话很直接,她在看了论坛上的那个视频之后也感到十分惊奇,但是作为迎新晚会的指导老师,她必须说出事实。 霍思宁愣住:“为什么?” 那个指导老师道:“因为迎新晚会是在学校的大操场上搭建舞台,一个能够容纳上万人的大操场,舞台距离观众席有近十米的距离。” 霍思宁闻言迅速领悟过来:“您的意思是说,我这个近景魔术,观众席位的人看不清?” 那指导老师点了点头:“没错,初选的时候你的魔术是在小礼堂里表演的,评委老师距离你的距离不足三米远,自然能看得清楚你们表演的是什么,可是到了大操场,这么远的距离,别说硬币了,就是你那张纸牌究竟是方块还是花牌,谁也看不清楚,效果会大打折扣。” 学校的文艺汇演自然不会像央视那样有多台几位跟拍特写,也不会有一个大屏幕进行实况转播,因为学校根本拿不出这样精密高级的设备。 而霍思宁的近景魔术道具都是小玩意儿,在一个如此大的场地表演,没有摄像头跟拍的话,观众席上的绝大多数人是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演的。 霍思宁傻眼了,她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层困窘,可是她的节目已经选上去了,代表的可就是生物学院,她绝对不能在这复选的关键时刻让节目给刷下来。 好在霍思宁能够自如控制物品,她的储物空间虽然不大,但是怎么也有二三十平方,要表演一个大型魔术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那现在临时修改还来得及吗?”霍思宁不太确定地问道,毕竟她的魔术已经在学校论坛上疯传了,如果临时修改,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其他同学的不满。 “临时修改?”那个指导老师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霍思宁笑道:“如果观众席看不清的话,这个近景魔术就要变为远景魔术了,要将道具都变大,能够确保观众席位的人都能看到。” 那指导老师闻言顿时傻眼了,魔术还能这么干?不是说魔术师的道具都是事先就做好了的,里面都藏着机关方便他们发挥的吗?这临时变换道具,能行吗? 她本来还想劝霍思宁将那个近景魔术改改,现在听到霍思宁说要表演远景魔术,顿时惊愕地长大了嘴巴。 “你确定要换成远景魔术?”那指导老师再三确认问道。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论坛上都在疯传,霍思宁已经有了新的昵称,被人称为了“S大魔术小姐”,霍思宁迎新晚会的节目也备受诸多学生的关注。 若是霍思宁复选上台表演出了问题,不光是生物学院,她自己的脸也要丢大发了。 霍思宁看出了指导老师的怀疑和担忧,笑着解释道: “您不用担心,事实上远景魔术我也会,虽然没有练习过,但是现在距离复选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要准备也完全来得及。” “你要是有把握的话,那就改吧。复选上临时变更节目内容的情况很多,你不用担心会有什么问题。” “老师您就放心吧,到时候我保证一定让您大吃一惊。” 霍思宁那好像万物都在掌握之中一般的神情,仿佛有一种莫名的自信从内心散发出来,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信赖于她。 那指导老师原本还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在看到霍思宁恬淡的表情里带着几分自如和笃定,她就不再多问。 要临时换魔术内容,就要先准备道具。 远景魔术霍思宁在电视里面也看过,尤其是央视的国际艺苑里面就曾经邀请过大卫·科波菲尔以及丹妮拉瑞等国际魔术师前来表演。 霍思宁虽然没有专门去记过这些东西,但是仔细在脑子里搜刮,她还是能想起来其中的一些具体的节目名称,比如人体悬浮,大变活人,水箱逃生等等。 当然,有一些比较高深精湛的魔术霍思宁是肯定不能做,但是有储物戒指在,她表演几个简单的能唬住人的节目还是可以的。 扑克牌硬币这些自然是不能用了,霍思宁仔细构想了一下,很快就在脑子里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魔术雏形。 下午上完课回到别墅,她就开着车出去了,先是去农贸市场买了一个大的笼子,又买了几只鸽子,然后到了花店又订购了一大束玫瑰花,接着她又到商场买了一套符合她的身形尺寸的爵士礼服以及手杖。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接下里就看——獒犬黑炭的表现了。 305.第305章 迎新晚会开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这期间霍思宁考完了高数和英语两门公共课,然后又带着顾老太太和小包子在S市的几个景点转悠了一圈,最后送两人上了飞机。 复选的时候,文艺社团的老师们选择了学校的室内篮球场作为场地。 而且为了节目的保密性,复选的时候篮球场进行了清场,就连节目筛选的过程,也只允许一个节目出现在场内。 所以大家只清楚自己的表演情况,却根本不知道其他系的人表演的节目是什么。 这对霍思宁来说当然是一个好消息,虽然她有自信自己的节目一定会选上,但是魔术本来就是走的新奇路线,若是提前曝光了就没有意思了。 不出意料的,当霍思宁表演完的时候,场上的评委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就算是世界上最顶级的魔术大师表演魔术,也是有迹可循的,但是霍思宁的魔术表演绝对可以称作是天衣无缝。 那些评委都见识了校园论坛上霍思宁近景魔术的视频,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复选的时候霍思宁并未将之前的近景魔术重新再表演一次,而是换成了远景魔术,而且效果显然要比近景魔术更加震撼。 这样的表演,恐怕就是登上世界级的舞台也是够格的吧?!那些评委老师心中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卧槽,这一届的新生里面居然藏着一个这么牛叉的魔术师!?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太妖孽了! 随着时间的飞逝,圣诞节的脚步也越来越近,S市的冬天鲜少下雪,但是随着圣诞节的到来,街上的商贩们也开始搞各种各样的圣诞活动,渐渐地有了冬天的气氛。 霍思宁的复选过了之后,学校文艺社团开始组织各个系参选的节目进行彩排。 但是因为霍思宁节目的特殊性和保密性,她向社团老师申请了免除彩排。 那些老师也见识过了霍思宁的节目,知道她的魔术水平纯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他们觉得霍思宁的那些道具搬来搬去的也确实麻烦,遂同意了她的申请。 过完圣诞节没几天,考完了生物学院的最后一门专业课,就到了迎新晚会了。 零七年的最后一天晚上七点半,S大迎新晚会正式开始了,在操场中央主席台位置,已经搭建好了一个大型舞台,学校高价从外面租来的灯光音响设备也准备就绪。 不光是这样,学生会还从S市拉来了不少公司赞助,在表演过程中,会穿插一些以宣传为目的的小活动,同时学校还邀请了S市晨报以及S市有线电视台的记者前来坐镇,为报社和电视台的新闻节目拍摄一些片段。 得知霍思宁会参加这一次的迎新晚会,有苏青青做宣传,就连黄老爷子和黄红英父女两个都兴致勃勃地想要观看晚会,更不要说还有苏晋原和欧阳军这几个人凑热闹了。 不过让大家感到惊愕的是,霍思宁居然把獒犬黑炭都牵到学校去了。 “你怎么把黑炭也带来了?”苏青青在操场后面的大道上看到霍思宁将宝马车也开进来了,而且还将黑炭可怜巴巴地关在后车座的笼子里,顿时傻眼了。 霍思宁也有些尴尬,黑炭这家伙在家里还算老实,但是一出门就跟脱缰野马一样,要不是霍思宁拉着它,它早就撒蹄子跑开了。 藏獒到底是凶犬,霍思宁怕这家伙受刺激开嘴咬人,所以只能将黑炭关在笼子里。 “这家伙是魔术道具,晚上要用的。”霍思宁解释道。 没有狮子老虎这些猛兽,只能用黑炭代替了。这家伙如今体型长大了不少,看起来倒是威风凛凛挺有几分凶猛野兽的感觉。 黑炭一脸郁闷地站在笼子里,它堂堂一纯种藏獒,居然沦落到充当魔术道具,若是在獒界传扬出去,它这狗脸是丢大发了。 离晚会正式开始还有五分钟,天色也早已经黑了下来,在学生会和各班辅导员的组织下,大一新生已经整齐的坐满了操场,小马扎都是各班自己带来的。 闲得慌凑热闹的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们也来了不少,当然,霍思宁并不知道,这些人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在看了校园论坛上近景魔术的视频之后慕名而来的。 会场喧嚣,学生们都是充满青春活力的年龄,自然没有什么约束力,直到随着舞台帷幕的拉开,噪杂的声音才渐渐安静下来。 五彩绚丽的灯光落在舞台上,从两旁的帷幕后面走出了四名身穿礼服的主持人,两个男主持高大帅气,而身着华丽礼服的女主持更是让台下的不少男同学们惊艳不已,不自觉地偷偷咽了口口水。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领导,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掌声四起,霍思宁一抬头看到了台上站着的女主持人,不由得一愣。 “咦?” 听到霍思宁的声音,苏青青凑了过来:“怎么了?” 霍思宁摇了摇头:“没事。” 杜燕琳居然当上主持人了?!这女人不会又想耍什么幺蛾子吧? 霍思宁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不是她多心把人往坏处想,而是以那个女人跟个癞皮狗一样咬上来就不松口的个性,这种事很有可能会发生。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霍思宁觉得她要当心一点,不能被杜燕琳那个女人给算计了。 不得不说霍思宁真相了,本来杜燕琳在过五关斩六将成功当选迎新晚会主持人之后,满心满眼都是得意,结果在论坛看到霍思宁因为一个近景魔术居然搅得S大天翻地覆,一夜之间就成为了风云人物,她哪里还忍得住? 凭什么她这般努力却什么都没有,而霍思宁那女人有钱有权有房有车,随便一个什么狗屁魔术还能出名? 想到当日在卢湾区被逼着给霍思宁道歉的情景,杜燕琳的表情一阵扭曲,脸色狰狞一片,眼中闪烁着疯狂与怨恨。 306.第306章 背后捣鬼 因为带着黑炭,加上这次演出人员众多,为了能及时赶到后台,霍思宁没有坐到观众席生物学院的指定区域,而是坐在车里静静等待。 霍思宁的节目不是压轴,但是因为霍思宁的魔术太过吸引人,社团老师为了让观众能坚持看到最后,所以故意将霍思宁的节目排在了倒数第三。 社团老师的小算计果然奏效,往年的迎新晚会,很多学生根本坐不了几十分钟就撤了,但是这一回,为了看霍思宁的魔术,很多新生老生都坚持坐在操场上,等着霍思宁的节目登场。 不过还没轮到霍思宁的节目登场,负责会场道具的文艺社团成员曾力明就脸色焦急地跑过来找霍思宁了。 “霍同学!出事了!” 霍思宁愣住,看向曾力明,不解问道:“怎么了?” 曾力明大约也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脸色煞白手足无措: “你的道具出问题了,我放在道具间都没有动过,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束玫瑰花被人给碾成渣滓了,笼子里的鸽子也不见了。” 霍思宁闻言面色一冷:“那个道具间的钥匙都谁拿着了?” 曾力明想了想道:“钥匙只有我还有文艺社团的秦老师有,我的钥匙一直随身带着,没有给过别人。” “之前有人进过道具间吗?” 曾力明摇头:“那道具间的道具都是分门别类放好的,没有钥匙进不去。” 曾力明还想解释,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就响了,接过电话之后,他就傻眼了。 “秦老师在给演员们化妆,之前有个学生跑到她那儿取借钥匙,说是我的钥匙不小心弄丢了,秦老师也没多问,就把钥匙给了那个学生了。” “一定是这个人捣的鬼,你是不是得罪了谁,被人给阴了?” 霍思宁心下一沉:“你没问秦老师找她要钥匙的人是谁吗?” 曾力明摇了摇头:“后台这么多人跑来跑去,太乱了,秦老师应接不暇,根本没有心思去记到底是谁借了她的钥匙。” 霍思宁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冷笑:“行,你先回去吧,道具的事情不用担心,我有备份应急的道具,不会出纰漏。” 曾力明听到这话,吊着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地,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崇拜之色: “还有应急道具,难怪你不着急,你这考虑也太周全谨慎了!” 霍思宁笑了笑:“魔术表演的人都很小心,因为任何一个环节出一点小问题,整个魔术就表演不下去。” 曾力明听到这话认同地点了点头:“那行,我先回去了,等晚会结束了,我一定帮你把那个捣鬼的人给揪出来。 霍思宁抿唇一笑,眼底却是一片阴冷,下意识地抬头朝着舞台上的杜燕琳看去。 还用得着找吗,那个偷偷潜进道具间捣鬼的人,除了她,恐怕不会有别人了。 幸亏她当初为了掩人耳目,故意买了两套道具,一套交给文艺社团的道具组保管,另一套就放在储物戒指里面。现在那套道具出了问题,她还能拿得出来替补,不然接下来她的节目就不用表演了。 霍思宁冷笑一声,杜燕琳这个女人真是打不死的小强,愈挫愈勇,蹦跶得很欢啊,她要不要给她一点惩罚,让她知道知道她霍思宁的厉害呢?! 霍思宁的目光落在了储物戒指里面的某个巨大的木箱子上,那箱子可是她准备用来装东西的,不如拿来当道具用用? 霍思宁眼底闪过一丝阴险和狡诈,不是她使坏,而是有些人不教训一下她就知道老实。 杜燕琳站在台上讲着台词,忽然感觉到手臂一冷,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她心下觉得纳闷,舞台上的暖气开得很足,温度并不低,她怎么会觉得这么冷呢? 她的目光扫过台下,看到生物学院那边竖着大大的一个牌子,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的心下很是得意,在迎新晚会开始之前,后台一片混乱,她趁着人多跟道具组的秦老师借走了钥匙,秦老师当时正手忙脚乱,也没多问就把钥匙给了她。 杜燕琳早就打听到霍思宁的道具就放置在道具间放着,她又是主持人,所以她拿到钥匙之后就悄悄潜进了道具间,找到了写着霍思宁名字那一栏的道具,将几件东西都毁了。 她自以为这一切做得不知不觉,霍思宁就算怀疑到她的头上,也没有证据,根本拿她无可奈何。 可是她并不知道,霍思宁虽然个性大度不喜欢与人计较,但是若是这人得寸进尺再三挑衅,霍思宁也不会退缩。 不就是几个道具吗,毁了就毁了,没了趁手的,那就让人来当道具好了。 迎新晚会渐渐进入尾声,很快,就轮到霍思宁的节目了。 她装作取道具,在打开宝马车后备箱的瞬间将空间里面的那个巨大的木箱子取了出来,苏青青看到她后备箱的那个木箱子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这个木箱子是干什么的?” 霍思宁笑得一脸神秘:“也是道具啊,这个是我今天晚上额外增加的一个环节,肯定会让有很多人喜欢的。” “是什么?”苏青青好奇询问道。 霍思宁的嘴角勾起邪恶的笑容,看向杜燕琳的眼神放着精光。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你可要保护好你的嗓子,千万别激动得尖叫啊。” 舞台上,杜燕琳的目光满是得意和得逞后的幸灾乐祸。 “最近学校论坛上疯传的一个视频,大家知不知道?”杜燕琳开口问道。 “知道!”台下众人激动万分,期待已久的节目终于来了吗? “是什么视频?” “魔术!” “近景魔术!” “霍思宁!” “魔术!魔术!魔术!” 台下渐渐掀起了喧哗声,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喊着魔术。 看到这么多人欢呼,杜燕琳眼中露出了一丝不悦,不过很快她就重新恢复了笑容,道具都毁了,她倒要看看霍思宁还能怎么表演! 307.第307章 篡改台词 杜燕琳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撑不住了,因为很快,霍思宁就穿着一身女爵士的帅气服装登场了,而在她的身后,几个男生搬着用红布遮掩着的一个巨大的道具走了上来。 杜燕琳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看着那个被红绸缎遮掩的道具,她整张脸都铁青了下来,表情扭曲一片。 怎么可能,她明明已经进了道具间把霍思宁这贱人的表演道具给毁了,她哪儿来的道具?!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了杜燕琳一眼,眼神里闪烁着幽光。 杜燕琳身形一颤,知道霍思宁已经发现道具被毁了,而且还怀疑到她的身上了。 被霍思宁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看过来,杜燕琳心下隐隐闪过一丝不安,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是在舞台上,她还要说主持台词。 杜燕琳手里抓着台词卡,脑子转得飞快,忽然念头一动,她将台词卡放下,朝着台下的众人笑道: “看样子大家对生物学院的魔术很是期待啊,想来论坛上的那个有关霍同学近景魔术的视频,很多同学都看了很多遍了吧?” “对!”台下众人齐声回答道。 杜燕琳余光一撇,看了霍思宁一眼,笑问道:“近景魔术看了这么多遍,不知道大家想不想看看远景魔术?” 众人愣住,霍思宁走上舞台的脚步也顿了一下。 她并没有参加迎新晚会的节目彩排,而且为了节目的惊喜效果,她还特意跟社团老师说了,不要透露她的魔术细节。 就连苏青青都不知道她已经把近景魔术改成远景魔术了,杜燕琳是怎么知道的? 霍思宁猛地抬起头朝着杜燕琳看去,却见杜燕琳的嘴角勾着冷笑,正回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副我是主持人我就要你出丑你能耐我何的态度。 霍思宁要是还没明白杜燕琳想要干什么,她就是傻子。 可惜杜燕琳这算计注定要落空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担心观众距离舞台太远会看不清楚,为了表演效果,霍思宁确实是把近景魔术变成了远景魔术。 她这时候报幕对于霍思宁的魔术表演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不过是歪打正着,正中霍思宁的下怀。 霍思宁心下一动,故作慌乱,看向杜燕琳的眼神带着焦急和愤怒,脸色更是一下子变得煞白。 看到霍思宁吓得手足无措的表情,杜燕琳自以为得逞,转过身看向台下的观众,欢快地笑道: “近景魔术我们都看腻了,那么就让我们接下来欣赏一下生物学院的魔术小姐为我们表演惊人的远景魔术吧,有请霍思宁同学!” 说完这话,台下众人果然一片哗然。 大家都以为霍思宁会表演的是近景魔术,为了看清楚台上表演的情况,不少人还特意往前面挤,生怕看不清楚。 可是现在主持人却说要表演远景魔术,原来生物学院这个新晋崛起的魔术小姐除了会表演近景魔术,还会远景魔术吗?这也太牛逼了吧?! “****,这么**,这个女生是哪儿蹦出来的?!” “是不是魔术世家出身啊,估计家里父母就是做这一行的吧?” “那她念什么生物专业啊,直接表演魔术不就行了吗?” “就是,光表演魔术都能出名了,还念个屁的大学啊!” “……” 台下议论纷纷,台上的杜燕琳却感觉内心一阵舒爽,连走路都轻快了不少,在和霍思宁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笑,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 “霍思宁同学,希望你——不——要——让——大——家——失——望!” 霍思宁耸了耸肩:“会不会让他们失望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一点,你一定要失望了,因为你的算计要落空了。” 杜燕琳脸上冷笑连连,刚刚霍思宁在听到她那番话的时候表情很是慌乱,那一副六神无主的表情杜燕琳可是一一看在眼里。 在杜燕琳看来,霍思宁这会儿不过是强作镇定而已,她前面说的台词已经说了霍思宁会表演远景魔术,这短短几十秒,她可不相信霍思宁能够改变节目形式。 到时候看到霍思宁表演的还是近景魔术,台下肯定会嘘声一片,她就等着看霍思宁的笑话。 霍思宁哪里会不知道杜燕琳心里想的是什么呢,不过她想看到的场景,她注定是看不到了,因为—— 随着蔡依林的《七十二变》背景音乐响起,霍思宁穿着爵士靴一步步走上舞台,手臂一伸,爵士手杖朝着台下一指,把帽子摘下做了一个绅士的鞠躬礼,紧接着她就从空荡荡的帽子里取出了一朵玫瑰花。 “哇!这就开始了吗?!” “玫瑰花,她从哪里拿出来的!” “太快了,根本没看清楚!不行,我要忍住,绝对不能眨眼睛!” 杜燕琳的脸色顿时僵住,她不是把霍思宁的那束玫瑰花给碾成碎末了吗,这么短的时间,她是从哪里弄来这么新鲜的玫瑰花的?! 杜燕琳不懂魔术,到道具间看到霍思宁的那些玫瑰花和鸽子的时候,她只想到一件事,那就是把霍思宁的道具给毁了。 可是她却没有留意也没有多想,那些道具根本不是近景魔术的道具,霍思宁这一回表演的不是近景魔术,而是远景魔术。 霍思宁变出了一朵玫瑰花,杜燕琳顿时傻眼了,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往下沉,知道这回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她私自篡改台词,不但没有给霍思宁造成困扰,反而引起了这次迎新晚会的总导演,文艺社团的陈新老师的不满。 看到陈新站在后台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她,杜燕琳心下一颤,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心虚得不敢再看陈新。 陈新这人出了名的严厉,也极具掌控欲,从之前的几次彩排就能看出来,她这一回篡改台词得罪了陈新,估计往后的迎新晚会她是别想再参加了。 想到这儿杜燕琳简直要气疯了,心下一阵恼恨,不由得抬起头来恨恨地朝着台上的霍思宁看去。 308.第308章 看我七十二变 霍思宁将手中的玫瑰花丢到台下,几个转身,很快又从帽子里拽出了一大把鲜艳欲滴的玫瑰,那些玫瑰还在滴着水珠,好像是清晨刚刚采摘下来的一般。 掌声骤然响起,霍思宁冲着角落里的杜燕琳眨了眨眼睛,俏皮一笑。 杜燕琳脸色很是难看,目光却是紧紧盯着霍思宁。 玫瑰花你能弄回来,那鸽子都飞走了,我看你怎么办。 大概是猜测到了杜燕琳心中所想,霍思宁将手中的那一大束玫瑰花也往台下的观众里扔,围观的女声们尖叫着哄抢而空。 紧接着,霍思宁拿起了挂在脖子上的口哨吹了起来。 很快,从霍思宁那个黑色的帽子里飞出了一只白色的鸽子。 那鸽子也怪,飞出帽子之后就落在霍思宁的手臂上,她扬起手想要将鸽子轰走,但是那鸽子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又飞落在了霍思宁的肩膀上。 霍思宁不信邪,又轰了一次,那鸽子却是认死理,就是不肯飞走。 台下一阵哄笑,霍思宁顿时面露尴尬,无奈之下似乎想要将那只鸽子重新塞进帽子里变回去,然而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处了什么纰漏,那帽子里居然一下子冒出五六只鸽子。 一群鸽子在舞台上乱飞,台下的人都惊呆了。 那帽子直径不到二十厘米,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装下五六只鸽子的,霍思宁这魔术简直毫无破绽,台下的掌声再次响起。 这还没完,霍思宁大概是没料到那些鸽子会都跑出来,在台上指着那些鸽子好像要骂,还气急败坏地追赶着。 可是那些鸽子却好像是在故意调戏她一般,绕着霍思宁的头顶转,就是不肯飞走。 霍思宁朝着台下耸了耸肩,大概是对此非常无奈,拿起哨子又吹了吹,两只手则捧着爵士帽。 随着她的口哨吹响,那些鸽子一个个纷纷往帽子里飞,一只,两只,最后所有的鸽子都飞进了帽子里。 霍思宁将帽子倒转过来,里面空空如也,原本在空中乱飞搅得舞台一团糟的鸽子一只也不见了。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角落里四处可以听到喝彩声。 台上霍思宁动作优雅自如,俏皮的动作将一个女魔术师表演得淋漓尽致,华丽的动作和帅气的魔术吸引了所有观众的注意。 霍思宁拍了怕手,就在这个时候,台下一个女生推了一个笼子走了上来,笼子里一直棕黄色藏獒看到霍思宁,顿时欢喜地吐着舌头流哈喇子。 霍思宁一看走上来的人,顿时怔了怔。 送黑炭上来的人不是道具师曾力明,而是苏青青。 察觉到霍思宁表情的异样,苏青青调皮地冲着霍思宁吐了吐舌头做鬼脸。 霍思宁一阵无语,但是表情还是很快就恢复了自然,表演还没结束,她这可不能断片。 苏青青下了舞台,霍思宁将笼子稍微打开一点,里面黑炭长着大嘴就要朝着霍思宁身上扑,还大声汪汪叫着,配合得非常好。 这样巨大体型的一只巨犬,自然是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狗啊,这么大只!长得好威武!”不明所以的观众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威武,呵呵,你怎么不说凶猛?这玩意儿可是藏獒,狗里面最凶的品种!它那牙齿可是能咬死人的!”旁边懂狗的忍不住冷哼一声。 “藏獒?我的天,这个霍思宁需要干什么?难道是准备把那藏獒放出来吗?不是吧,要是这藏獒冲下台咬到人了怎么办?”这下有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害怕不已。 台下原本看得津津有味的女生一听说那笼子里的是藏獒,一个个都吓坏了,捂着嘴巴不敢出声,生怕将那藏獒给激怒了跑下来咬人。 台上黑炭却是跟霍思宁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霍思宁手中握着他最爱吃的鱼饵,可是霍思宁却是逗弄着不肯给它吃,黑炭被笼子关着出不去,用狗爪子又够不着,顿时气得够呛。 霍思宁面上故意露出了惊恐状,像是被那藏獒给吓坏了一般,再次小心地靠近笼子。 “真的要打开笼子吗?!”看明白了霍思宁的意图,众人顿时屏住呼吸,都在紧张地看着台上。 笼子一点点被打开,然而就在足够那狗刚刚可以容纳身形的瞬间,那狗猛地窜了出来,直接朝着霍思宁的身上扑。 “啊!” 台下有人不明所以,以为是那藏獒失去控制攻击霍思宁,下意识地惊呼出声,还有胆子小不敢看的,害怕得直接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霍思宁的身体一个侧身,避开了獒犬的攻击。 那獒犬转过身还要再冲过来,霍思宁手里一晃就变出了一根骨头。 将那骨头丢进笼子里,那藏獒追着骨头就冲进了笼子里,霍思宁手忙脚乱地将笼子的门关注,这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所有人见状才知道这不过是霍思宁安排的表演情节的一部分,顿时就乐了。 霍思宁围着那笼子转悠了一圈,一只手摸着下巴似乎在想什么鬼主意,忽然她抬起头来做惊喜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 从一旁取了一块不透光的布将那笼子给蒙住,她绕着那个笼子转圈圈,同时手里拿着那个手杖晃悠着,似乎是在念什么咒语一般。 过了一会儿,她直接将那块布给扯开,所有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就这二十秒不到的功夫,那个笼子里空空如也,原本关在笼子里的藏獒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不见了。 《七十二变》的伴奏旋律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结束,全场一片轰然,很多人大声尖叫,使劲鼓掌。 尤其是生物学院的同学们更是嗓子都喊哑了,恨不得让全校的人都知道,台上那人是他们学院的,是他们的同班同学。 只有数学系的同学们神色复杂,因为当初军训的时候霍思宁变态的成绩让不少人记住了她,所以很多人都知道霍思宁曾经是数学系的学生,而且在杜燕琳和薛晶晶的宣扬之下,霍思宁在数学系的名声并不好。 309.第309章 大变活人 可是这会儿数学系的同学们现在想到的却不是霍思宁的名声,而是她这让人叹为观止佩服不已的魔术技艺,对于生物学院的同学们更是羡慕嫉妒恨。 如果霍思宁这会儿还在数学系,那么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很自豪地跟别人说,他们跟S大刚刚崛起的魔术小姐是同班同学? 可是现在霍思宁已经转系到了生物学院,那些曾经在背后议论过霍思宁甚至偷偷说过霍思宁坏话的同学们心下顿时不是滋味儿。 不管数学系的人多么愤愤不平觉得生物学院是不是捡了篓子,反正生物学院的人是很是开心,对于霍思宁的表演他们很是捧场,手都拍肿了也还是一个劲儿地鼓掌。 “这就结束了吗?”台下有人觉得不过瘾。 “应该是结束了吧,我好想知道她把那只藏獒变到哪里去了。” “不对啊,台上那个用红绸缎蒙着的道具好像没有用啊。” 有人注意到台上有道具没有用,也没有撤下去,觉得不解,忍不住疑惑问道。 “可能是下一个节目的道具,道具师弄错了,提前推上来了吧。” 台下有人不以为意,一边鼓掌一边回道。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个节目已经结束了的时候,霍思宁却没有谢幕,而是站在台上,冲着台下的观众笑问道:“这个节目你们满意吗?” “满意!” “过瘾吗?” “不过瘾!” “是不是还想看?” 台下不嫌事儿大的同学们当然是求之不得:“想看!” 霍思宁笑了笑,目光不动声色地瞄了旁边站着准备上台接着报幕的杜燕琳一眼,问道:“那么,接下来,我将给大家增加一个额外的环节,再表演一个高难度的魔术怎么样?!” “好!” 这个提议自然是得到了所有人的拥护,就连台下那些评委和学校领导都惊讶地抬起头来,之前复选的时候就已经看过霍思宁表演的那几个文艺社团的老师们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霍思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霍思宁落落大方地点了点头:“接下来的魔术表演是互动环节,我需要请一个人来配合。” 台下很多人都踊跃地举起了双手,霍思宁的目光在台下环视一圈,忽然目光落在了杜燕琳的身上,她嘴角一勾,伸出手来指着杜燕琳道: “魔术嘛,当然是要赏心悦目才好看,所以我得请一个美女来配合。不如就让我们的美女主持来帮我这个忙好了!” 杜燕琳对于霍思宁能够顺利表演完魔术可是恨得咬牙切齿,正想着等霍思宁下台的时候她上去报幕,然后使个绊子让霍思宁跌一跤摔在舞台上丢脸呢,没想到霍思宁居然又自由发挥搞出了一个互动环节。 这也就算了,她居然还点兵点将点到了她的头上。 杜燕琳不是傻子,看到霍思宁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怀好意。 杜燕琳不想让霍思宁如愿,但是转念一想,她心下却是一喜。 魔术都是假的,如果她这个帮手不配合呢? 杜燕琳觉得这是破坏霍思宁的魔术成功的一个机会,只要她在中间使坏,让霍思宁的魔术做不成,到时候霍思宁肯定就会成为S大的笑柄,而且肯定不会有人怪罪到她的身上,就算要怪也只会怪霍思宁魔术水平不到家。 越想杜燕琳越觉得她的想法很不错,当下她抬起下巴冷哼一声,径直走上舞台站到了中央的位置。 霍思宁早猜到了杜燕琳不会拒绝破坏她的机会,所以等到杜燕琳上台,她的眼睛里顿时闪过如狐狸般狡黠的光。 她环绕着台上那个红绸缎遮挡的东西走了一圈,然后双手把那红绸缎一把扯开。 一口巨大的木箱子露了出来,那箱子足有一米二见方,众人皆是疑惑,不知道霍思宁拿出这个箱子这是想做什么。 “看吧,我就说那个道具还没有用呢,肯定没有结束。” “箱子,还邀请主持人互动,这是准备表演什么魔术呢?” 众人脑洞大开,可谓众说纷纭,台上霍思宁却是已经直接将箱子盖掀开,并且将箱子正面朝着观众示意,里面空空如也,没有机关也没有其他道具。 “接下来,能不能请主持人进入到这个箱子里,放心,没有危险,只是让你坐到箱子里。” 霍思宁声音温和,似乎是在征求杜燕琳的意见一般。 这样的机会,台下很多人都想尝试呢,看向杜燕琳的眼神都一阵羡慕嫉妒恨。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杜燕琳自然不想认怂。况且在她看来,钻到箱子里也没有什么丢脸的。 不过她还是生怕霍思宁会给她弄出什么绊子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谨慎地盯着霍思宁和箱子看了好几秒钟,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这才慢慢地拎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进入箱子。 这箱子里面空间还挺大的,至少杜燕琳一个人坐进去,里面空荡荡的,并不显得很压抑。 看到杜燕琳进了箱子,霍思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才转过身来看向台下:“一定有很多人疑惑,我这是什么魔术。现在我就告诉你们,我的这个额外的游戏环节叫做——大变活人!” 台下一片哗然,霍思宁说的这个魔术很多人都听说过,但是这个魔术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之前霍思宁的那些小打小闹在很多人看来虽然神奇但是并不难,普通的魔术师也都能够做得到。 但是大变活人可不一样,尤其霍思宁的这个人还是从台下随意指的一个,这个魔术的难度堪比大卫科波菲尔的水箱逃生。 就连杜燕琳都不相信这个魔术霍思宁能够做得到,她在钻进箱子里之后还特意将箱子的四周摸了个遍,确定这口箱子的周围并没有夹层也不是活动的木板。 这样的道具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紧致密实的普通木箱子,真的能让人从箱子里消失吗?杜燕琳很是怀疑。 霍思宁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在台下一阵议论声过后,她伸出食指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台下顿时安静了下来。 310.第310章 去了哪里 霍思宁示意杜燕琳低下头,表示她要将木箱盖给盖上。 杜燕琳心下有些迟疑,可是她下意识里觉得不可能,所以霍思宁让她低下头,她还是照办了。 她低着头缩在箱子里,心下还冷哼一声,觉得这事太荒谬了。 在她低下头的瞬间,霍思宁的两只手还故意在她的肩膀上压了压,杜燕琳毫无察觉,并不以为意。 小心翼翼地将箱子关上,霍思宁还不忘将那红绸缎盖在箱子上,这才转过身来看向台下的众人:“你们说我会不会成功?” 台下的人有的说会有的说不会,但是大家都直勾勾地盯着那口紧闭着的箱子。 霍思宁笑道:“会还是不会,当然是要揭开箱子盖才能知道。能不能大变活人,成败在此一举,怎么办,我好紧张!” 霍思宁故作紧张地双手合十,向老天祷告做求菩萨状,台下众人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哎呀,不管了,就这样吧!” 霍思宁光棍一般地甩了甩手,走到了那箱子前,将红色绸缎扔到一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箱子打开的那一刻。 霍思宁伸出手拉起箱子的拉环,抬起头来冲着台下众人道:“那么,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霍思宁猛地将木箱子掀开,就在大家定睛朝着箱子里看去的时候,一条棕黄色的大狗从箱子里冲了出来。 “啊!” 台下众人顿时被吓了一跳,再朝着台上看去时,就看到一条藏獒四条腿环抱在霍思宁的身上,正伸着舌头舔着霍思宁的脸。 “呃……怎么会是条狗?” “这不是之前关在笼子里被霍思宁变没了的那条狗吗,怎么从这个箱子里跑出来了?” “对啊,这条狗出来了,那那个主持人呢,主持人哪里去了?”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箱子里那个女主持人还在不在,霍思宁自然要如大家所愿,她凑近箱子看了一眼,顿时吃惊地伸出双手做惊恐状,然后将木箱子放倒在众人面前。 台下所有观众都惊讶地发现,原本主持人呆过的那个木箱子里面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了。 “糟糕,我变错了,把美女主持人给弄丢了,结果把我家狗给变回来了!” 霍思宁伸出手佯装要打那藏獒,却不料那狗蓦地一个转身,胖嘟嘟的屁股对着她,头也不回地朝着苏青青那边跑了。 台下顿时一阵大笑,掌声又一次响起,所有人都开始惊叹,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只有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吓得面无颜色,那就是杜燕琳的室友,薛晶晶。 本来她也不相信霍思宁会大变活人这一招,可是现在看到杜燕琳真的不见了,薛晶晶的心下却是一片惊慌。 她吓坏了,不过是将杜燕琳装进箱子,就能将人给变没了,这太可怕了。 所有人都在鼓掌都是尖叫都在惊呼,只有薛晶晶面色惨白,杜燕琳呢,杜燕琳变到哪里去了? “哎呀,主持人不见了怎么办?你们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待到台下终于慢慢安静下来,霍思宁冲着台下的众人询问道。 “不担心,你再变回来!”台下观众都笑着喊道。 “你们就不怕我变不回来了?”霍思宁疑惑道。 “不怕!”台下众人一齐摇头。 “好吧。”霍思宁摊了摊手,“既然你们这么信任我,那我就变回来吧。” 说着她就来到了那个大木箱子跟前,将箱子盖盖上。 大家还在等着她接下来转圈圈的动作,却不料她在盖上盖子的那一瞬间,忽然又将箱子盖掀开,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原本空荡荡的箱子里,消失不见了的那个美女主持,此刻又出现在了木箱子里,而且还是进木箱子的时候的那个姿势,见到箱子打开,她抬起头来怀疑地看着霍思宁: “怎么了?不是要大变活人吗,怎么又把箱子打开了?” 霍思宁面带微笑:“已经结束了!” 台下的人只能鼓掌,停止的欢呼声立刻充满了全场,全场的尖叫声达到了顶点。 霍思宁的魔术,一个意外接一个意外,一个惊喜接一个惊喜,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这样优秀的魔术,哪怕是在电视上都很少见到,但是今天,就在大家的眼前,就在这个舞台上,就是跟他们一样的同龄人,给他们表演出了一个奇迹。 这一刻大家恨不得节目永不结束,让霍思宁一直表演下去。 霍思宁笑着鞠躬谢幕,数千人为她鼓掌,为她欢呼,为她尖叫,经久不息,只有站在台上的杜燕琳满面迷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进入那个箱子不过瞬间的事,绝对不超过三秒钟,不是说大变活人吗,她都没有在箱子里消失,为什么这些人会这样激动兴奋鼓掌欢呼? 杜燕琳根本不知道,在前面的几分钟里,她根本不在箱子里,而是被霍思宁送进了时间静止的时空,所以在这一进一出的过程中她毫无所觉,以为她一直是在箱子里呆着。 迎新晚会在众人的热烈讨论声中结束,而关于霍思宁的魔术表演热潮却仍未结束。 魔术带给人的感官是强烈而震撼的,S市电视台和晨报还专门将这场晚会的魔术进行了报道。 在校园论坛上,学校专门拍摄的晚会录像也在学生们强大的呼声中公开了。 很快就有计算机系的同学将霍思宁的魔术部分截取了出来,做成视频在校园里疯狂传播开来。 校园论坛上很多人开始发帖讨论,要解开霍思宁的魔术之谜。 看到视频中大变活人那一段的杜燕琳却是吓得整个人都懵了。 别人不清楚,她可是这个魔术的亲身经历者,她非常确定,她在那个箱子里呆的时间不过一瞬,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使坏,霍思宁合上箱子的瞬间又打开了,然后她从箱子里走了出来。 可是这视频到底是怎么回事?从那只藏獒跳出来,到霍思宁重新盖上箱子的那段时间里,她去了哪里? 311.第311章 前往和田 越想杜燕琳越觉得害怕,看视频里霍思宁那笑容也感觉像是地狱魔鬼一般。 不光是杜燕琳想知道,薛晶晶乃至看过霍思宁表演的同学们都想知道。 所有人都在追着杜燕琳询问她那段时间在哪里,到底是怎么从箱子里面跑出去的,那个箱子是不是有什么可以移动的暗门。 每次听到有人询问这个问题,杜燕琳的脸色就变得一片惨白。 “杜燕琳你真幸运,我也好想体验一次大变活人魔术的经历!” 迎新晚会那天的很多女生对于杜燕琳这个幸运儿可谓是嫉妒不已。 在其他人感觉到毫无异常的魔术表演里,她深深地感觉到了霍思宁的恶意和那笑容背后的险恶用心。 她甚至怀疑,霍思宁完全有能力在其他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让她消失。 杜燕琳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对于自己不知死活地去找霍思宁的麻烦这事儿她感到一阵后怕。 如果说以前她对霍思宁只有满腔的怨恨和嫉妒的话,现在提到这个人,她的内心却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这样的经历,她绝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所以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她绝对要远离霍思宁那个女人,什么仇怨她都不想再报了,离得越远越好。 霍思宁并不知道,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居然让杜燕琳对她避如蛇蝎。 迎新晚会之后就是元旦假期,期末考试已经结束,没两天就要放寒假了,所以她和白亦珊准备直接前往和田。 得知霍思宁要到和田去,苏青青哪里有不跟着的,霍思宁想了想她这一回去和田的目的,就打了个电话给李全。 李全的奶奶在经过手术之后恢复很快,一个星期前已经从同仁医院出院了,一出院,李全就找到霍思宁询问什么时候上班的事。 霍思宁当时在准备期末考试和迎新晚会,自然没什么工作让他做,就让李全在家里等通知。 想到去和田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有个男人跟着总归还是要安全一些,所以霍思宁决定让李全也跟着去。 和田,位于维吾尔自治区南隅,就在昆仑山脚下。 说到和田,就不得不提到和田玉。 和田玉和翡翠的区别,前者为软玉,后者为硬玉。 翡翠是属于缅甸的宝藏,但是这东西也是近两百年才流传到华夏国并用炒作的手段变成热门的。 和田玉却不一样,它是华夏国世代流传下来的瑰宝,是华夏祖宗世代所崇尚的真正名玉。 君子如玉,珠圆玉润,金枝玉叶,华夏国但凡跟玉沾边的词汇,几乎都很美。 但是这些词汇和翡翠没有关系,描写的都是软玉。 翡翠虽然美,但是相较于软玉来说,还是真正传统上的软玉更具有历史底蕴。 软玉通灵,而且还有美容养颜活经易血的功效,所以国内很多收藏者都爱软玉,拥有一块能传承的和田玉作为传家宝,对于很多收藏者来说,是非常长脸的事。 所以在来和田之前,霍思宁四处搜罗资料,目的就是为了到和田之后能够去和田县盛产和田玉的黑玉河和白玉河走一遭。 虽然她是陪白亦珊来请雕刻师傅的,但是霍思宁觉得不能白跑一趟,趁着这机会,她不搜罗一点宝贝怎么行? 因为没有那个晏师傅具体地址,所以霍思宁一行人辗转到和田之后,打算先落脚然后找人打听。 但是让霍思宁几个感到意外的是,晏师傅在和田的名气不小,她们在住进和田县的一家小旅馆之后问了下旅馆老板,那旅馆老板立刻就笑了:“你们是找春生堂的晏先生吧,我带你们去。” 说着那老板立即就带着霍思宁几个人往外走,走了二十来分钟,穿过深深的巷子之后,来到了一处比较古老的弄堂。 一路上,李全和带路的旅馆老板唠嗑,打探了不少关于这个晏师傅的事儿。 让霍思宁几个感到惊讶的是,这个晏师傅的雕刻手艺在和田虽然高明,但是远不及他的医术名望之大。 这个晏师傅是中医大家,中医之术十分高明,在和田只要有人生病都会去找他治。他在和田还开有一家药材店,据说是晏家祖上传下来的,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雕刻师和医药师,这两者实在是很难联系到一块儿去,霍思宁不得不承认,这个晏师傅确实是一个怪人。 不久,就来到了一处古宅前,宅子门楣上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晏宅。 门栏两旁的对联非常简洁怪异,上联为“妖堕魔道”,下联为“仙入凡尘”。 看到这样的对联,霍思宁心中觉得很是纳闷,寻常人家的对联,哪个不是寓意着紫气东来吉祥如意财源滚滚之类的,唯独这晏家的对联,看起来不像是对联,倒像是暗语一般,类似醒世箴言。 不过霍思宁看了一眼也就过了,没怎么在意。 在她看来,这个晏师傅本身就是一个怪异的人,贴这样奇怪的对联也属于正常行为。 领路的旅馆老板拉住铁门环开始敲门,这片弄堂都非常安静,随着叩叩叩的敲门声,能传出很远。 院子里开始的时候非常幽静,随着敲门声响起,里面似乎有狗叫声传来,很快就有脚步声急急忙忙地传了过来。 “来了来了,雷狮你给我老实点,听到没有?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把你丢到和田河里去!” 屋里传来一个非常低沉好听的男人的声音,即便是发狠的话语,听起来仍然如同天籁一般悦耳。 不过那人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了狗的低吼声,似乎对于主人所说的话很是不满。 没过几秒,院门打开了一半,一个人走了出来,看到敲门的人,笑问道:“柳叔,您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 话说完他才注意到旅馆老板身后站着的霍思宁几人,顿时愣住了。 “不是我,是后面这几位朋友说要找你,所以我就把他们领到你这儿来了。”旅馆老板解释完,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得空吧?” 那人点了点头,打开门让开路,淡淡地道:“那就进来吧。” 他说着,目光却是不动声色地落在了旅馆老板身后的霍思宁身上,眼神微闪。 312.第312章 有洁癖的藏獒 旅馆柳叔将客人带到,和晏师傅聊了几句就离开了,霍思宁几个这才随着晏师傅进了门。 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种着不少的香樟树和赤木,花和草都非名贵品种,但是整个院子料理地非常别致。 这时候已经是冬天,和田外一片萧条寒冬的迹象,倒是这晏宅里绿意盎然,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和外面截然不同,走进院子后整颗心都感觉幽静下来,还隐隐感觉到有温暖之意。 大概是看到苏青青几个四处环顾满脸疑惑的样子,晏师傅面带笑意解释道:“这屋子建在温泉眼上,屋内引的就是温泉水,所以院子里的树木四季常青,花也是四季常开。” 这样说着,晏师傅已经将几个人引到了一处小路上,往里面没走多远果然就看到了一个小清潭,清潭上冒着热气,温泉水咕咕冒出来,在泉水附果然种着不少花,什么牡丹月季虞美人仙客来乱开一通,完全没有了时令四季的分别。 来到了院子里的石亭,霍思宁就看到亭子里摆放着不少木头,石台上还放着手工刻凿的工具,看来这个晏师傅刚刚是在做木雕,不过被她们这几个不速之客给打扰了。 霍思宁正要开口,忽然从一侧重重粗来一只大型犬类,霍思宁倒是不怕狗,但是在看到那只狗之后,脸色骤然大变,拉着苏青青几个人慌乱地后退了几步。 这狗不是别的犬,正是藏獒,而且这还是一只成年藏獒,比霍思宁家的那只黑炭要大了好几个型号。 白亦珊看到那狗之后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只有苏青青一脸的兴奋:“哇,宁宁你快看,这藏獒比你家黑炭还要威风,毛毛好长看起来跟狮子一样,原来藏獒可以长这么大啊!” 霍思宁僵着脸色,她总怀疑苏青青是不是被外星人改造过了,不然为什么她的脑回路总是和别人的不一样呢? 李全虽然没有见过藏獒,但也听说过藏獒的凶悍名声,听到苏青青说着狗是藏獒,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开什么玩笑,这藏獒能跟野狼群搏斗,若真冲上来咬人,不死也要被咬掉几块肉。 那藏獒没有见过霍思宁几个人,冲出来后闻到了陌生气息,顿时感觉领土收到了侵犯,脸上瞬间就露出了凶相,炸毛龇牙做攻击状。 晏师傅一回头就看到藏獒吓到了几位客人,急忙大喝道:“雷狮,给我回去!” 雷狮被主人呵斥,有些不高兴,朝着霍思宁四人低吼了几声,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跑回去,窝在院子里的一片阴凉地趴下来,只是一双眼眸子还是死死地盯着霍思宁几个人。 “吓到几位了,真是对不住,因为雷狮不认识你们,所以才会跑出来。”晏师傅安慰道,“不过你们不用怕,没有我的命令,雷狮是不会咬人的。” 苏青青一脸的好奇:“晏师傅,雷狮是这藏獒的名字吗?那我可以摸摸它吗?” 苏青青在S市的时候就喜欢到霍思宁家摸黑炭,不过黑炭不肯合作,看到苏青青不是跟她对峙就是甩屁股逃跑,根本不想搭理她。 苏青青喜欢大型犬,但是黄红英不让养,她可是眼馋霍思宁家里的狗好久了。这回看到比黑炭还要大只的狗,自然是心里蠢蠢欲动手心痒痒,很想上手去摸一摸。 霍思宁和白亦珊听到苏青青这话却是头疼不已,李全的嘴角也抽了抽,对苏青青这不分时间场合的犯二行为一阵无语。 晏师傅一愣,估计是从来没有哪个上门的客人提出过这样的要求,他上下看了苏青青几眼,确认她不是开玩笑的,这才笑道: “雷狮有洁癖,不太喜欢别人摸它。不过你要是真想摸的话,我给你破例一次。” 一只狗有洁癖是什么鬼?霍思宁听到这解释也是醉了,目光落在那雷狮身上,又是怪异又是怀疑。 苏青青一听这话顿时高兴不已,急忙从霍思宁的手里挣脱出来,跟着晏师傅就来到了那只藏獒身边,晏师傅小声跟那只藏獒商量了几句,一边示意苏青青去摸那狗身上的毛。 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苏青青一接近雷狮,它就急急地要站起来。 晏师傅喊道:“雷狮,躺着!” 那只藏獒听话地躺下,只是眼神不善地盯着苏青青,似乎随时会朝着她扑过来一般。 霍思宁心中紧张不已,她没想到苏青青这家伙胆子这么大,生怕那藏獒一个不乐意咬伤苏青青。 这家伙只看过藏獒温顺的一面,就以为藏獒和家养的宠物一样,若是她看到的是藏獒和野狼搏斗的凶残场面,霍思宁敢肯定她绝对会里藏獒要多远有多远。 好在那藏獒对于晏师傅的命令很是服从,在晏师傅喊完让它躺下这话之后,它就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再也不动,任由苏青青的手在它的身上蹂躏。 只是它脸上的表情绝对是嫌弃和难受的,眯着眼睛很是不爽,看得霍思宁几个都忍俊不禁,大概还从未见过一只狗脸上会露出这样像人一般的表情。 “宁宁,这只藏獒的毛好舒服,你家黑炭太小了,毛还没长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这雷狮一样长这么多毛毛!真好啊,要是我家也让我养一只就好了!” 苏青青一脸的兴致盎然,显然对这只藏獒很感兴趣。 得偿所愿,苏青青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却不料刚刚站起身来,那藏獒猛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霍思宁脸色一变,以为那藏獒要攻击苏青青,没想到那狗竟然是一个箭步直接冲进了不远处的那汪潭水里,竟然在水里面扑腾起来。 霍思宁几个目瞪口呆,一旁的晏师傅脸上却是露出了尴尬之色:“它有洁癖,别人要是摸了它,它就要洗澡。” 苏青青的脸色顿时一僵,一脸便秘的看着那只正在潭水里欢快地洗澡的藏獒。 她居然被一只狗给嫌弃了?! “噗嗤——” 霍思宁和白亦珊对视了一眼,强忍着脸上的笑意,另一边李全却是肩膀松动,直接破功。 313.第313章 又一颗珠子 霍思宁几人随着晏师傅到了石亭里坐下,见晏师傅不搭理四人,只顾忙自己的事儿,霍思宁四人有些尴尬。 不过苏青青一开始就说过,这晏师傅脾性有些古怪,所以白亦珊也没有觉得很奇怪。 有才华的人往往恃才傲物,如果她们因为晏师傅这点脸色就打退堂鼓,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晏先生,我们不请自来,多有冒犯,不知道能不能和您谈谈?”白亦珊率先开口打破平静。 晏师傅握着凿刀的手停住,抬起头来看着白亦珊: “你也是来找我出山的吧?如果是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这里的规矩,我只问一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对这个问题,我就随你出去。” 白亦珊听了眼中露出一丝喜色,她抬起头来看了苏青青和霍思宁一眼,见两人都对着她点头,忙答道:“您问吧。” 晏师傅抬起头来看着白亦珊,淡淡地问道:“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不愿意离开和田?” 没了?就这个问题? 白亦珊愣住,和霍思宁几人面面相觑。 这算什么问题?她哪里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和田? 这样刁钻的问题她怎么可能会知道答案,她又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 再说了,就算答对了,他也照样可以矢口否认。 白亦珊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心下一哂,这晏师傅莫非真是沽名钓誉之辈,所以才弄出一个这样的问题来耍人玩哗众取宠?难怪那么多人来请他出山也没有一个成功的! “是因为先生的祖业在杭州?” 白亦珊久久没有开口,那边苏青青见状沉默片刻,才试探性地回答道。 晏家能在和田有这样一处老宅,又有几百年历史的老药店,看样子也是世家,祖业在此,人家不愿意离开也是人之常情。 除了这个,苏青青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其他原因能够让这个人长久地逗留在一处地方执着地不愿意离开。 只是可惜,在苏青青答完之后,晏师傅的脸上并无欣喜或失望之色,只淡淡地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回道:“抱歉,小姐,您答错了,请回吧。” 说完他就不再理会霍思宁几人,埋头开始摆弄他手中未完成的木雕工作。 虽然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白亦珊心中还是有些失望和不甘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站起身来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霍思宁给拦住了。 霍思宁冲着她摇了摇头,站起来笑了笑,礼貌地向对方告辞。 那晏师傅低着头正在认真雕刻木雕,似乎对于霍思宁几个人的去留并不在意,霍思宁心下无奈,知道她们这一回是要白走一趟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只名为雷狮的藏獒从潭水里爬了上来,径直朝着那晏师傅所在的石亭冲了过来,湿漉漉的毛发还在滴着水,它连抖也没抖,直接就冲到了晏师傅的脚边。 晏师傅伸出手点在那藏獒的眉心,然后大掌控制藏獒的头,一点点地摩挲着,似乎在抚摸那条藏獒一般,雷狮顿时就老实下来,站着不动。 这样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古怪,霍思宁站起身来跟着白亦珊几个人离开。 然而就在霍思宁几人走出石亭之后,她回过头去想再看那主宠依偎的场景,这不经意间的一瞥,却是让她脸色骤变。 晏师傅低着头,看不到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他那额头赫然出现了一颗白色的珠子,而他的手掌心抚摸在藏獒的身上,霍思宁分明看到有风细细卷过藏獒的毛发,片刻功夫,原本湿漉漉的长毛居然干干净净,一点水渍也无。 霍思宁整个人都僵住,呆立在石亭外怔怔地看着,想要问什么,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宁宁,怎么了?” 看到霍思宁傻愣着不懂,苏青青急忙轻声叫唤道。 霍思宁回过神来,强掩饰住脸上的震惊和慌乱,回过身来笑道:“没事,我们走吧。” 晏师傅抬头看了霍思宁一眼,继续地下头摆弄手中的木雕,似乎并未发现霍思宁的异常一般。 霍思宁心下微松了一口气,但是脑子里仍然是乱糟糟一片,急急忙忙地拉着苏青青往外走,直到出了晏宅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姓晏的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居然架子这么大,你听听他那问的是什么鬼问题,不愿意离开和田的原因除了他自己,还有谁能猜得到?要知道的话早就来请人了,还用等到现在?我们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没有请到人的白亦珊怒气冲冲,在晏宅碍于那只藏獒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不好发作,出来门却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变了脸色开始发脾气。 霍思宁没有回答白亦珊的问题,她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刚刚在石亭看到的那一幕。 又是一枚珠子,和她的一模一样! 霍思宁有些懵,她在得到避水珠的时候,一直以为这枚珠子是唯一的,可是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连续遇到了两个人拥有灵珠。 那个被顾叙救上游艇的苏岚拥有的火灵珠,是红色的,而这个晏师傅的珠子是白色,看他给那藏獒吹洗身体的时候随手控风,可见应该是跟风有关,也许就叫风灵珠也不一定。 霍思宁这会儿已经是对苏岚的话将信将疑,尤其是他说要控制避水珠就要学会心法,她隐隐觉得那人不是开玩笑的。 她心中充满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个晏师傅也有珠子,那个苏岚又是谁,难道他真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本来还想着能够碰碰运气,没想到……” 白亦珊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她本来是抱着一线希望的,但是来了之后才知道,这个晏师傅确实如传闻中一般难缠,不过是寻常的一个问题,就把她给刁难住了。 “这个晏师傅是国内顶尖的雕刻大师,对于玉石雕刻尤其在行,不过目前为止没有人能够请得动他出山,所以你会碰壁也很正常。亦珊姐你不要太生气了,实在不行,我们就用诚意打动他,先在和田住下来,过两天再来。” 314.第314章 赶集 苏青青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在这事儿上还是很有主意的,刘备请诸葛亮出山需要三顾茅庐,白亦珊要想请晏师傅出山,既然一次不成,那就来第二次第三次。 白亦珊纵然心里郁闷,但是却也是无可奈何,在附近的面馆一人吸溜了一碗拉面之后就回了旅馆休息。 纬度高的地方,冬天日照时间就短,霍思宁几人在旅馆睡觉打发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人刚刚起床,就听到旅馆柳叔说是巴扎天,可以出去玩。 巴扎是维族语,就是集市的意思。 在维区,因为地广人稀,很多地方购买东西很不方便,所以通常几十公里就会有一个集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农贸交易。 到了这个时间,方圆几十里的人都会来赶集,小商贩们会抓住时间在巴扎占位摆摊吆喝,一些普通民众也会把自家生产的瓜果家禽手工制品之类的东西背到集市上卖。 当然,在和田最不缺少的就是和田玉了,一些以挖和田玉为生的农民在挖了一整年的和田玉之后,会赶在年尾的这两个月在集市上出售,积攒一整年的玉料变换成纸币,好回去过年。 这些堆满玉石的摊子,和平洲那些贩卖翡翠毛料的市场没什么区别,油布铺在地上,一块块石头以大小和颜色被分作好几堆,晒得一脸黝黑的小贩农民坐在摊位后面,静静地等着买家。 不少外地玉石商人正是瞅准这个时机,老远赶到和田来购买玉石,一个个夹着皮包的汉族玉石商人走在这些摊位前,随意地挑选着这大把的和田玉料,碰上感兴趣的才会蹲下身来,掏出放大镜和手电筒仔细研究。 霍思宁对那些贩卖羊肉家禽和手工制品的摊位不感兴趣,倒是对着和田籽玉很是喜欢,跟在那些玉石商人后面左瞧瞧右看看,有些好奇又有些跃跃欲试。 李全懂几分古玩,但是对这和田玉其实懂得不多,看霍思宁左顾右盼,顿时就明白她想做什么了,有些尴尬地道:“老板,这和田玉怎么挑,你会吗?” 霍思宁摇了摇头:“我最近恶补了一下和田玉的资料,不过只有理论没有实践。你呢?” 李全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回道:“我也不懂,平时接触得少。” 霍思宁挥了挥手不在意地道:“没事儿,我们先看看再说。” 李全不懂这个早就在霍思宁的预料之中,她也没想让李全一口气吃成胖子,再说她有避水珠在,也不担心会出纰漏,这样说着,她就蹲在了一个摊位前。 之所以蹲在这儿,是因为这个摊位上看玉石的人不多,只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拿着放大镜和手电筒在仔细观察着摊位上的玉石毛料,时不时地拿起一块毛料看看又摸摸。 那个男人看了足有一刻钟,才从摊位上选了三块玉石,然后跟着卖家讨价还价,最后谈妥了价格结账走人。 霍思宁就蹲在这人身边,也没有搭讪,只是默默地将这人挑选的石头情况记在心里。 见这人将买到的玉料装进随身的一个行李袋里,又转身往另一边走,霍思宁又继续尾行跟在这人身后。 这时候苏青青和白亦珊觉得不对劲了:“宁宁这是在干什么?” 李全迟疑地道:“也许是在偷师学艺?” 苏青青瞪大了眼睛:“你在开玩笑吧?” 霍思宁没有解释,但是她确实是在偷师,她这段时间看了不少和田玉石资料,但是理论和现实总归是有一段距离,她看到这么多玉石籽料就蒙圈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所以她想跟在那个男人身后,看看这人挑的玉石毛料表面都是啥情况再说。 跟在那男人的后面,白亦珊有些心虚,忍不住拉了拉霍思宁的衣襟压低声音道:“宁宁,你这么干太明目张胆了,是不是不太厚道啊,别让人发现了惹到麻烦。” 霍思宁耸了耸肩装无辜:“发现什么?我也是在买毛料啊,不过是刚好跟他同路而已,而且我既没有抢他手里的玉石也没打扰他看毛料,并没有破坏规矩啊。” 苏青青和白亦珊集体无语,白亦珊以为苏青青就够不靠谱的了,没想到连霍思宁都有这样无赖的时候。 尾行了几个摊位,基本上这个男人蹲下身看毛料的时候霍思宁就凑上去了,那男人就算再迟钝,霍思宁老这么跟着,人家也不可能毫无察觉。 不过这男人也是奇怪,见霍思宁跟着,他不过是回过头打量了霍思宁几眼,就不再管她,只当做没看见。 霍思宁被发现之后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一脸坦然脸不红心不跳地跟着,好像真跟这人是同行的伙伴一般。 本以为这男人会发火,就连白亦珊和苏青青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但是让几个人感到意外的是,明明发现霍思宁尾随他偷师,这个男人居然一点不恼,继续逛着玉石摊子。 而且在接下来看毛料的时候,他不像之前只顾沉默看石,而且每拿起一块玉石籽料就念念有词: “同为和田玉,和田籽料和山料的区别非常大,山料是原生矿,而籽料是次生矿,后者比前者的价格要贵出十倍不止,山料投资价值不高,籽料稀少适合收藏,所以购买玉料的时候一定要判定是不是籽料……” 霍思宁愣了愣,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知道这男人是在教她怎么辨别和田玉,不由得面上一喜,认真地听了起来。 “这是俄罗斯料,这是青海料,那个是韩料,这些玉料虽然成分差不多,在鉴定机构里都被定为和田玉,但是价格上却是相差甚远,这些农民只要有钱赚,可不会告诉你这些毛料哪些是从塔里木盆地挖出来的,所以要辨别,就要睁大眼睛仔细看清楚。” 那男人手里拿着三块颜色形态截然不同的玉石料介绍道,嘴上念叨着,但是并未回过头来看霍思宁。 跟在霍思宁身后的三人却是目瞪口呆,白亦珊和苏青青相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吧?这样也行? 315.第315章 山料和籽料的区别 随便尾随一个人,居然就能让人当老师给她免费讲课,白亦珊几个都惊呆了。 饶是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苏青青都没干过这样的事儿,霍思宁不仅做了,而且还成功了! 那男人将一些基本的辨别方法跟霍思宁仔细讲解了一遍,霍思宁心里面就大概有谱了。 “看样子是听懂了,那我就先走了,你慢慢挑,新手上路,交点学费很正常,光有理论还不够,要在实践中慢慢磨合汲取经验。” 那男人看霍思宁表情就知道她已经听懂了,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拎着行李袋就离开了。 那男人一走,见霍思宁还站在摊位前不懂,白亦珊几个就迫切地走了上来,望着霍思宁问道:“怎么样?” 霍思宁点了点头:“马马虎虎,听懂了七成,至少可以上手了。” 苏青青一阵不可思议:“你也太牛了吧,随便遇到个人都能教你,这是走了什么****运!?” 霍思宁上上下下打量了苏青青一遍,那眼神很是奇怪,让苏青青一阵莫名其妙:“干嘛?” 霍思宁笑道:“刚刚那人你不认识?” 苏青青皱眉:“我怎么可能认识,这是维区又不是S市,我第一次来这地儿呢,哪能什么人我都认识。” 霍思宁耸了耸肩:“那就当我没说。” “我想起来了!” 旁边李全之前一直没有吭声,光盯着那男人瞧了,他当时就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这会儿听霍思宁这么说,脑子里一个灵光闪过,顿时恍悟,他一拍额头道:“我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谁啊?”苏青青不认识,白亦珊刚回国不久,更加不可能认识,两个人都是一脸迷茫地看着霍思宁和李全。 李全笑道:“季坤啊!央视那个鉴宝栏目,经常上电视的那个专家!” 苏青青一愣,她很少看电视,也没看过什么鉴宝栏目,所以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季坤的名字。 李全看苏青青一脸迷茫的样子就知道她不知道,忙接着解释道: “央视四台有个民间鉴宝节目,非常有名,经常会请一些古董专家来帮忙鉴定,这个季坤在鉴宝圈子里非常有名,还是北京某博物馆有名的专家教授,对古董非常有研究。” “不过老板你是怎么认识这个人的?” 李全解释完,这才觉得不对劲,回过头来一脸惊讶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啊,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些面善,就跟着了,不知道他是什么专家教授,后来他给我讲解玉石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他是谁。” 白亦珊闻言一阵无语,苏青青倒是有些不太服气:“电视都是作秀居多,这人才三十来岁吧,就敢称专家教授?谁知道是不是沽名钓誉,反正我家谢教授肯定比他厉害多了!” 这个霍思宁倒是不否认,谢教授确实是这一行的老专家,相比刚刚这个季坤肯定是要经验老道很多。 不过霍思宁对这个季坤的印象不坏,从他刚刚没有藏着掖着反而大方讲解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人心胸宽广,并不像那些普通的专家教授爱装模作样摆谱。 挑玉石门道多,但是苏青青和白亦珊都没那么多讲究,这两人在平洲走了一遭,乱选一通也赚到了钱,这玉石籽料比翡翠个头要小,价格也要便宜许多,就算买得不对也亏不了几个钱,所以她们也准备买几个玩玩。 苏青青最喜欢的自然是羊脂玉了,她可是见过霍思宁那一对羊脂玉镯子,那质地和手感都让人爱不释手,可惜霍思宁自己都舍不得戴,她更加不可能要过来,所以这一回到了和田,她就想买块羊脂玉回去,看看能不能让她哥帮她掏一对玉镯子。 真正的羊脂玉夏天拿在手中,玉石的表面上会出现一层结晶水,而在冬天的时候又不会像翡翠一样冰冷彻骨,反而会带着一种温暖柔润的感觉。 苏青青对羊脂玉情有独钟,自然是随便找了个摊子就挑了起来,没多久就在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石头中间挑了一块递给霍思宁:“这块怎么样?” 霍思宁将那块玉接到手中,很快她就惊讶地“咦”了一声。 “怎么?”白亦珊好奇地看过来。 霍思宁摇了摇头:“没什么。” 事实上,霍思宁在拿到那块籽料的瞬间,她额头的碧珠冒了出来,正在闪烁着幽光。 这让霍思宁感到很是惊讶,因为这块玉料表面光润,看起来应该是籽料。 可是玉石上面并没有水,为什么碧珠会冒出来? 和田玉从料上分山料和籽料,因为籽料是从河道里挖出来的,棱角基本上都被流水洗去,类似于鹅卵石一般圆润并且块头小,但是这些籽料玉质细腻油润,拿在手中就会有所不同。 霍思宁心下纳闷,不过她很快就猜测到了其中的原因。 碧珠鉴定需要水,而这些籽料在经过河水上万年的冲刷洗礼,玉石内部已经浸入了水分子形成了天然水,虽然用人的肉眼看不到,但是碧珠却是可以感受得到。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霍思宁又从这个小摊位上拿起了几块外部特征很明显的山料和籽料,结果果然如霍思宁所猜测的那样。 碧珠无法鉴定山料的好坏,但是籽料却能一一鉴别。 这个发现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同时又惊喜不已。 籽料都是河道里挖出来的,所以山料和籽料的区别本身就在含不含天然水上。 碧珠能自动鉴别玉石内部有没有天然水,那她根本不需要花费其他心思就能随意挑选这些料子,甚至还能从中捡漏,这是霍思宁来和田之前根本没有预料到的。 苏青青挑的这一块玉石很明显就是籽料无疑,不过质地并不算好,因为碧珠虽然闪烁着幽光,但是并不强烈,可见这块籽料价值不高。 霍思宁正准备从摊子上仔细挑选一块好一点的料子,忽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316.第316章 辨玉 听到争吵声,霍思宁几个人回过头去。 这一看,就看到一个维区人正气势汹汹地跟之前霍思宁尾随的那个季坤在对峙。 “这就是籽料!油性是差了点,但是盘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坏了我的生意!” 霍思宁愣了一下,见季坤和那商贩隐隐有起冲突的架势,连忙朝着李全三人示意了一下,站起来急走几步走了过去。 倒不是霍思宁爱管闲事,而是她刚刚跟在这个男人身后这么久,学了不少东西,这人谦逊儒雅又极有风度,让霍思宁对他很有几分好感。 钻进迅速围起来的人群之中,霍思宁几个人才闹清楚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季坤在那个维区商贩那儿买玉料,看了几个不满意,摇头准备离开,有个年轻人见状就拉住季坤想让季坤帮忙给他掌掌眼。 季坤看到那小年轻手里选的料子一眼就断定他手里的料子是青海料,可是他这话一说,那维区商贩却是不乐意了,坚称自己的料子是和田籽料,于是两个人起了冲突,面红耳赤地开始争论开来。 所谓青海料即是昆仑玉,昆仑玉和和田玉处于同一个成矿带上,但是地理位置不同,玉的成品也有天壤之别。 昆仑山之东曰昆仑玉,山之北曰和田玉,两者相距直线距离不过300公里,但是和田玉玉质细腻无暇,手感温润柔美;而昆仑玉则多出白花、水线、棉质絮状杂质等等,在细密度和滋润感上都不如和田玉。 霍思宁低头看了看,那维区人脚下的那一堆玉料,看起来确实是要比其他农民小贩的玉料颜色要浅一些,不过和田玉料和昆仑玉料本身并没有绝对的界限,也难怪那维区商贩不肯承认。 但是季坤显然动了怒气,拧着眉头看着那维区人质问道:“青海料就是青海料,这肉质就不过关,白度发闷肉质泛僵,蒙人也要有个限度,做生意没有底线,良心不怕受到谴责吗?” 季坤三两句话就暴露出他是个行家,旁边原本还气势汹汹瞪着季坤的商贩眼神微闪,显然是有些心虚,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冲着旁边几个人打眼色。 季坤说完那番话,倒是冷静了下来,面色冷淡地看了站在维区商贩旁边那个小年轻一眼,道:“这是我一面之词,信不信随你!反正骗的不是我的钱!” 这话说得那年轻人迟疑了,本来都跟那商贩说好了价格,这会儿却是不敢再轻易出手,将手中的玉料前后左右翻看了一番,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料子放回了原处。 季坤转身就要离开,却不料他这才没走了两步,原本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里忽然就有六七个维区人蠢蠢欲动,隐隐要将季坤包抄的架势。 霍思宁简直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刚刚那个商贩给这几个围观者打眼色的情形她看在眼里,看样子这些人显然是维区地头蛇,估计就是专门卖昆仑玉以次充好坑骗外地人。 现在季坤一语点破了其中的玄机,那年轻人是被点醒了,可是季坤却是坏人财路,这个商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然而那小年轻却是没有发现异状,见季坤要走,连忙拉住了季坤的肩膀,开口询问道: “这位大哥,麻烦您等一下,您说这是青海料,能不能再说得详细点明白点,对不住我这是新手,不太懂怎么辨玉,我看这些玉都差不多,您有什么其他证据吗?” 季坤闻言回过头来看向那维区商贩,那商贩冷着眼睛抿着嘴唇盯着他,但是眼睛里却是凶光乍泄。 那年轻人显然社会经验不足,根本没有发觉他这个问题问得很不是时候,更没有察觉到那商贩已经有要爆发的架势。 霍思宁来和田之前就在网上查过,上面说维区这边有些乱,仗着地域优势欺负外地汉人,坑蒙拐骗不说,还会暴力威胁。 昨天霍思宁来到和田县感觉很平和,每个人都很热情,她还觉得网上那些言论实在有些夸大了,可是现在一看到这情况,她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危言耸听。 要不是看那年轻人一脸认真的样子,霍思宁一定要以为他跟季坤有仇,故意挖坑让季坤往里面跳了。 霍思宁心里一面暗骂那小青年不懂看人眼色,一面暗道了一声不好。 如果季坤真跟那年轻人分析证据,他待会儿肯定是走不了了。 霍思宁眉头皱紧,那季坤也不知道是没察觉到危险还是怎么回事,本来都走出几步远了,忽然冲着那商贩一笑,转身回来重新又捡起了那年轻人放下的那块玉料,又从背包里掏出手电筒和放大镜,一面指点给那年轻人看玉料上的纹路斑点,一面详细解说起来。 “所谓青海料,大部分呈现出灰白或蜡白色,因为它油分比较差,凝脂性不强,在外观上就给人一种贼光的感觉,也就是光泽略带瓷性!” “虽然青海料透明度要比和田玉高,但是它并不均匀,里面由于‘水线’、‘水露’等原因会呈现出脉状、条带状、团状等结构。” “再者,青海软玉粒度稍粗,质感不够细腻,所以用手盘的话会显得很涩,也很难盘活。所以你别信这老板的话,他说油性差了点,盘盘就好,这是忽悠你们这些外行人的话。” 前面还好,后面这话说完,那商贩的脸彻底黑了,霍思宁心下暗道不妙,这季坤这么说,那商贩肯定是不会绕过他了。 果然,季坤话音未落,就算在场不懂行的白亦珊苏青青几个人都知道季坤说的话是真的了,而旁边几个看热闹的玉石商人也微微颔首显然是同意了季坤的说辞。 那小年轻一脸恍然大悟,回过头来瞪了那商贩一眼,显然是对他欺骗自己很是愤怒,不过他到底没有花钱买下来,也不好找商贩的麻烦,把那料子放下,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那商贩眼中闪过阴狠之色,却是没有为难这个年轻人,季坤见状将那块青海料放下,也准备跟在那年轻人身后离开,可是没走两步,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317.第317章 比狠 拦人的是个维区人,上来就直接拔腰间的刀。 霍思宁见状顿时颜色大变:“季先生,当心!” 霍思宁这话还未说完,旁边一个人已经扑了上去。 霍思宁愣了愣,尚未反应过来,那边苏青青已经冲到了那维区人跟前,反手一拧就将那人的手臂拧到了背后,那人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苏青青的速度快,手段干净利索,身手竟然不比当日在广州机场的时候顾叙对付歹徒那几招差。 霍思宁早就知道苏青青练过跆拳道,据说还拿到了绿带,可是她却一次也没见苏青青施展过身手,这一回看到了,顿时又是吃惊又是佩服。 一个女孩子要轻易制服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哪怕是偷袭,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但是苏青青做起来好像很轻松的样子,这还真是真人不露相。 这变故发生得突然,场上不少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待到苏青青制服了那个拿刀的维区人,围观的人顿时一片慌乱,四散分逃,生怕卷入到这一场纠纷之中。 就连那个得了季坤帮忙的小年轻也吓得落荒而逃,根本不敢看身后的人一眼,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那维区商贩也未料到会有这情况,顿时就怒了,叽里呱啦骂了几句维语,几个同伙见同伴被制服,纷纷跑过来准备帮忙。 苏青青见状也有些慌乱,那情况下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只想将那行凶者手中的匕首抢过来,根本没有想过她一个人完全不可能对付五六个大汉。 霍思宁也急了,维区属于自治区,并不完全受国家法律所治辖,加之国家对少数民族一忍再忍一让再让,让一些维区极端分子更加嚣张。 上一世她可是听说过维区杀几个人也不过判几年刑,现在她们几个外地人跟维区人起冲突,在他们的地盘上,他们肯定是要吃亏的。 霍思宁自知这事肯定不能力敌只能智取,想了想她不动声色地靠近那个商贩,然后迅速从储物戒指之中取了一把水果刀趁其不备架在了那商贩的脖子上。 不能怪霍思宁做事冲动,而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确实别无办法,管闲事可以,但是她不能让几个人把命丢在这儿。 霍思宁的那把水果刀重而锋利,本来是带在身上防身的,放在空间戒指里,她顺利地上了飞机,完全不用担心被检测出来,没想到这会儿居然派上了用场。 感觉到冰凉而锐利的刀锋就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老板本来还一脸凶相,这会儿却是吓得面无颜色。 霍思宁大喝一声,那几个准备动手的维区人回过头来,看到同伴被人用刀架着脖子,哪怕霍思宁只是一个女人,但是霍思宁脸上凝重而冷静的表情让他们意识到霍思宁不是在开玩笑,顿时吓得一个个停下了手,用眼神死死盯着霍思宁这边。 霍思宁一边示意苏青青和季坤撤回来,一边回过头来冲着那维区商贩道:“老板,你也是为了求财,要是闹出人命就不美了,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那老板仰着脖子,不敢轻举妄动,结结巴巴道:“是……是他先不地道,断人财路,大年底的……一家老小都在张着嘴等着呢……我们这些兄弟,就指望着卖了这些石头好回家过年……” 霍思宁听了眼底露出一丝不屑,骗子总是有一堆理由,却不会去反思自己有没有错。 而且对于这种以骗为生的人,霍思宁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的,这些人完全没有道德底线,为了一块钱的事儿他们就能丧失理智拔刀相向甚至夺人性命,简直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 可是霍思宁确实有些忌惮,她们还要在和田区呆上几天,她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还有其他同伙势力,若是得罪得狠了,说不定回头就会来找她们麻烦。 想到这儿霍思宁冲着李全示意道:“李全,这块石头我们买了,你拿一万块钱给他们!”这是之前那个年轻人跟着商贩商量好的价格。 李全也不多话,从背包里拿出一叠RMB,还是银行捆扎好的整整一万块,直接递给了那商贩。 那商贩迟疑了一下,这才伸手将钱接过来。 霍思宁冷笑一声:“钱已经到手,你们的目的达到了。不过我劝你把那些小心思收一收,我们外地人也不好欺负,真要逼得急了,我这刀子可是白的进去红的出来,我好不了,你肯定也活不了!” 那商贩听得霍思宁威胁的话,顿时吓得一个激灵,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道:“我们就是做正经买卖的,可不兴这杀人越货的这套。小姑娘你可以把刀子放下来了,你放心,既然钱已经到手,这事儿我们自然不会追究!” 霍思宁将水果刀收了起来,那几个维区人见李全给了钱顿时眉开眼笑,也不再闹腾,和那商贩分了钱就离开了,倒是没有再跟霍思宁几个纠缠的意思。 危机解除,季坤原本凝重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本来还准备给好友打电话求救,这会儿却是将手机放了下来,回过头来看着霍思宁就笑道: “小姑娘,你这年纪看起来不大,没想到倒是个狠人。” 霍思宁有些意外,她和苏青青救了季坤,但是这人一句谢字也没有,行事做派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不过这人言行举止都有一种谦逊的气度,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倒是让人并不讨厌。 霍思宁闻言笑道:“狠人算不上,您只要别怪我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就行了。” 季坤笑道:“要不是你们,我这会儿恐怕就得进医院躺着了,不谢你们就算了,哪里还能怪罪?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霍思宁摇了摇头:“我们是S市的,来这边办点事儿,听说这边有集市,就顺便过来看看。” 季坤笑道:“那难怪,本地汉人是不会管这种维区人的冲突的,生怕引火烧身,你们这一回帮了我,就不怕那些人接下来会找你们的麻烦吗?” 318.第318章 偶遇 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赌石圈子的人都知道,毛利作假或吹嘘无可避免,既然要赌石,就要各凭本事,就算打眼了那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 但是季坤这么干就有点破坏规矩了,坏人财路确实不道义,也难怪那维区商贩会翻脸。 所以听到季坤这么问,霍思宁顿时就笑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季老师既然知道引火烧身,那为何又坏人财路?以您的经验,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季坤听出了霍思宁话里的不认同,顿时哈哈大笑,这一次的笑声听起来要比之前真诚了很多,他笑看着霍思宁,解释道: “这倒是,不过人家都问到我跟前了,我总不能拒绝。我这人也有脾气,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作假的事儿。” 这话要是别人说起来,霍思宁肯定不会信,但是从季坤的嘴里说出来,霍思宁却是信了七八分。 这年头的专家教授多数是无利不起早,除非有钱赚,否则谁也不会搀和到这些作假的事情里去,像季坤这样眼里不揉沙的真是太少了。 霍思宁本就对季坤并不反感,这会儿听了他这话,心下更是钦佩。 这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有风骨,一身铮铮之气总让人觉得他是个谦谦君子,这和霍思宁心目中的那些专家教授截然不同。 这下霍思宁的笑容也真诚起来:“先生大才,之前只在电视上见过您鉴宝,倒不知道您对和田玉也这么有研究。” 季坤没有意外,在之前遇到危险的时候霍思宁脱口而出的季先生让他意识到这个小姑娘是认识他的,倒也没有谦虚: “我在燕园读研究生和博士那几年,专攻的就是和田玉这一块,不说很有研究,但至少比一般的人要了解得多。” 季坤这么说也有隐晦的一层意思,就是觉得刚刚他被苏青青和霍思宁救了一命,他嘴上不好说谢谢,只能用行动来表示谢意。 他知道霍思宁在和田玉方面是个新手,不然之前也不会尾随自己而行。 在季坤看来,他既然已经表示他在和田玉上有比较深的造诣,一般人肯定会顺着他的话让他帮忙鉴定和田玉。 如果霍思宁这么说了,他肯定会依言答应下来,以此来回报刚刚她和苏青青的救命之恩。 但是让季坤感到意外的是,霍思宁听了他这番话之后只是笑了笑,并未接口。 季坤并不好为人师,所以见到霍思宁这反应就准备告辞,不料这时候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他笑道:“我朋友来接我了,恐怕一会儿我们不能同行了。” 说着他就将电话接了起来,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季坤,你在哪儿呢?不是让你就在原地等着吗,你小子怎么不听安排?” 季坤面上笑容依旧:“抱歉了欧阳大少,因为这边有集市,所以我就临时起意来这边看看,你们的人找到了?” “找到了,一会儿我们就出发,你在集市那边是吧,行,我这就过来找你!” 那边挂断了电话,季坤看向霍思宁:“我一会儿就要跟我朋友走了,你们想选什么样的和田玉,不如我来帮你们挑几个?” 季坤到底不想就这样光屁股走人,想了想还是决定还霍思宁和苏青青这个人情。 霍思宁没有表示,倒是苏青青一脸的欣喜:“好呀好呀,有季老师您帮我们掌掌眼,也省得我们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苏青青从善如流,季坤也不推辞,带着几个人逛了一下,来到了一个摊位前蹲下,拿起一块料子道: “和田籽玉的辨别中,判断籽玉的生熟度也是极为重要的,因为生熟度是断定一块和田玉的好坏以及价格的重要标准。” “有的和田玉只值几十块一克,而有的却要卖到上千块,原因就在于籽料的生熟度。” 苏青青疑惑:“生熟度?这是不是就跟翡翠一样,同样的鸡油黄,但是有****地和玻璃种的区别?” 季坤倒是笑了:“你这个比喻只能说是勉强恰当,翡翠的判定只需要看种水地,但是和田玉里面的学问远比翡翠要晦涩难懂得多。” “新人刚入门通常很少能完全掌握生熟度这个概念,需要先学会看白度,然后看细度,密度,慢慢认识水线和脂粉,完全掌握了这些才能看料的生熟度。只有对生熟度有一定的把握,才算是真正脱离新手的范畴。” 苏青青闻言一阵咋舌:“这么难啊。” 难怪谢教授不让她去研究玉石,说太难懂,以她目前的水平根本不足以掌握,苏青青原来还不服气,觉得谢教授是瞧不起她,现在看来是她想岔了。 季坤点头,指着他手中的那块料子笑着继续道:“要选料,要看清楚几个指标,纯净度,细度,密度和混厚度。” “纯净度就不用我细说了,你既然知道翡翠,就应该知道,玉无瑕才值钱。” “至于后面三个指标,综合起来就是我之前说的生熟度这个概念,一块好的料子,必有好的细度、密度和混厚度,这三个指标都达到了,才能算是一块真正的熟料。” “像我手里这块,它的细度密度都很好,但是欠缺的就是混厚度,它只是一块嫩料,这样的料子太生,价格就上不去。” 季坤语速快,专业术语层出不穷,但是却并不会让人感觉到紧迫和晦涩,尤其是他那带有磁性的音质让人非常的享受,不光苏青青四人,就连周围不少前来买玉石的人都围了过来听他解析。 后面有人点头,一阵恍悟:“难怪他们维区人总说,这块料五百岁,那块料五千岁的,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霍思宁心下暗道,这季坤果然厉害,随便讲解几句都能让人受益匪浅,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难怪连央视都要请他去鉴宝栏目当专家。 季坤又从摊位上挑了另外一块,还待再细说水线和脂粉这两个概念,结果那边就有人挤了进来,拍打着他的肩膀喊道:“你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让人好找!” 霍思宁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到来人,不由得愣住。 319.第319章 维区老户汉人 “欧阳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苏青青抬起头来,看到欧阳军,顿时又是惊又是喜。 欧阳军也懵了,看了看苏青青又看看霍思宁,顿了几秒忽然哈哈笑道:“我说怎么今天我眼皮直跳呢,原来是要遇到老熟人了!” 刚刚季坤接电话叫欧阳大少的时候霍思宁就隐隐有些猜测,欧阳军是帝都人,又对翡翠玉石这些东西感兴趣,这季坤的朋友该不会就是他吧。 不过她又觉得没这么巧,所以心里纵然有怀疑,也没有开口问,现在见到来人真是欧阳军,她顿时就有啼笑皆非的感觉。 若是早知道欧阳军也会来和田,她们肯定不会单独行事,一定会跟欧阳军一道过来。 “你们……认识?” 季坤听到这几个人的对话,有些诧异地问道。 欧阳军点了点头:“这是我几个朋友,你们怎么走到一块儿了?” 季坤笑了笑:“没什么,遇到一点小麻烦,刚刚多亏这几个小姑娘帮忙。” 欧阳军听到这话也没多问,看了看时间,问道:“你还要赶集吗?” 季坤摇了摇头:“我这就是顺便过来看看,先忙你的事吧。” 欧阳军点了点头:“那行,向导我已经找好了,我们这就跟他走。” 说到这个欧阳军想起了霍思宁几个,回过头来看向霍思宁: “你们几个也是来买玉的吗?我们准备去乡下收货,那些农民家里都收藏了不少玉石料子,比这些集市上的要真,不如你们也跟我们去看看?” 霍思宁和白亦珊倒还好说,苏青青却是一脸的兴致勃勃:“去去去,我还没见过维区乡下是什么样子呢!” “那就走吧,车子停在集市口子上了,趁时间早,我们过去还能赶上午饭。”欧阳军率先往外走,其他人忙跟在他的身后。 悍马在路上走得很快,很快就在向导的指引下来到了昆仑山脚下的一处村子。 车子停在了一户村民家中,一个叫做阿里木的中年男人热情地接待了霍思宁一行人。 看这阿里木眼睛带亮激动热络的架势,霍思宁也知道,那向导怕是没少带人在这家人家里落脚。 午饭就是在这家人家中吃的,下午休息了一下,阿里木就带着一行人挨家挨户去看货。 和田玉的开采和翡翠差不多,在发现和田玉矿之后,不仅会引来大批的当地村民开采,还会吸引到很多想来淘金的外地人。 因为大肆地挖掘玉石不仅会让玉石变得越来越少,而且还会让山体遭到损毁,所以一旦发现玉矿之后,政府就会迅速封矿阻止村民自行开采挖掘。 政府的介入让不少村民失去了发财的机会,但是真正的本地人是不会因为封矿就找不到玉石的。 有一些当地村民世代以玉石尾声,他们凭借祖上传下来的丰富经验,总是能在那些没有被买断的山中或河流中挖到上乘的和田玉。 因为集市上的玉石山料水料戈壁料混淆,加上又有人作假,鱼龙混杂,很难完全肯定地判断那些玉石是籽料。 而村里面的玉石基本上都是村民收藏的精品,只要价格适当,假籽料的可能性要低很多。 这也是为什么欧阳军不去集市,而要长途开车这么远到当地村民家里来收货的原因,他这么大老远赶来买玉石,自然要买精品,寻常的玉料他根本看不上。 欧阳军的想法没错,但是让他感到失望的是,他这一回来的不凑巧,为了让农民能有钱过年,今年和田县政府出了新政策,在年前会举办一场为期三天的和田玉销会。 因为玉销会无门槛,只需要缴纳五十块钱入场费就能参加,这些村民当然乐意,那些采石挖玉的散户人家多数都已经将货运到县城里去了,虽然欧阳军说明了来意,但是看的几批货质量并不好。 欧阳军这么大老远赶到和田来买玉石,当然不想空手而归,见到这个结果,他倒是也没有气馁,左右和田这一带村庄众多,这个村没有,他就去下一个村子看看。 那向导倒是有些尴尬,带着欧阳军几个人准备回阿里木家,没想到刚走到村尾的时候,就听到一处家中传来了吵闹咒骂声。 “一块破石头,不当吃不当穿的,你守着它一辈子了,做什么不卖了它还钱了事?”一个男人的咒骂声从院子里传了出来,“老子今天要是不拿这块石头做筹码,命就要被他们拿走了!” “你敢!这石头是你爸用命换来的,你休想拿它去赌!” 女人的骂声尖锐而愤怒:“我早就告诫过你,不要和那些人来往,那些人给你下套子,你偏偏就要往里钻!梅德康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今天若是把这块石头卖了,你就等着给老娘收尸!” 霍思宁听到声音,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这人说的是汉话吧,怎么……” 这一路走来,除了向导翻译,大多数维区人说的还是维语,就算是阿里木这个经常跟汉人打交道的维区人,偶尔在跟霍思宁几个人交流的时候,说的普通话也很蹩脚,满满的都是维区人的腔调。 但是这院子里的两个人吵架用的却是极为流利的普通话,霍思宁心下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不止是霍思宁,同行的欧阳军季坤几人也满是怀疑。那向导忙开口询问阿里木缘由,阿里木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轻声解释道:“这是梅家,是维区的老户汉人。” “什么是老户汉人?”苏青青忙问道。 “就是建国前就已经在维区定居的汉族人。” “这梅家本来在我们这儿算是有钱人家,在县里都有好几套房子,本来都搬去城里住了。不过她那儿子这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嗜赌如命,玩得很大,把县城的好几套大房子都输掉了,连家里的存款也输光了。” 阿里木说得言简意赅,但是同行的众人都明白了。 赌徒的心里很容易理解,被套进去了之后都很难出来,输得越多越不甘心,越是希望能一局把本钱都扳回来,可是结果却是陷入死循环,越输越多,再也无法脱身。 320.第320章 和田玉全赌毛料 正走着,忽然梅家的院门从里面拉开,一个年轻男人抱着一块石头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一边哭一边拉扯拖曳着儿子的衣服。 那男人挣扎不脱,恼羞成怒之下,竟然回过神来就要将手中的石头朝着那女人的头部砸去。 欧阳军几人见状顿时脸色大变,来不及多想,齐声大喝道:“住手!” 梅德康心中之想着把石头带走,见自己老娘阻拦,心中恼怒,赌徒心理作祟,完全丧失了理智,居然将石头砸向了自家老娘,听到欧阳军几个大喊呵斥,倒是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到阿里木,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讷讷地喊道:“群阿卡……” 群阿卡是维区语,是对年长男人的敬称。 阿里木是村长,在这个村子里还是颇有几分威望的,村里的年轻一辈对他也都有几分敬畏之心,见阿里木突然出现在身后,梅德康本来还打算跑,但是被阿里木那么瞪了几眼,他就有些孬了,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吭声。 梅婶见儿子老实了,抓住机会一把抢过儿子怀中的石头,直接塞到了阿里木的怀里。 “村长,这些汉人是来收玉石的吧?今天这事儿你也看见了,之前您来了好几次要买这块石头,我不肯答应。” “现在我家梅德康翅膀硬了,我这个做娘的也管不住了。这石头放在家里迟早也要被他给败了,倒不如卖给这些玉石商人。” “这石头什么来历您也知道,让他们开个价吧,我卖了!” 梅婶的脸色苍白,含着泪的眼中通红一片,显然也是被儿子刺激得不轻。 欧阳军听了这话,和季坤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着阿里木怀里的那块石头望去,就连霍思宁都有些好奇,目光落在那块古怪的石头上仔细打量。 梅德康听了自家老娘这话大为着急,眼中露出了一丝凶狠之色,朝着梅婶走了几步似乎就要开骂,却是被阿里木回过头的眼神瞪了一眼,再也不敢上前,只能站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块石头,脸色阴晴不定。 欧阳军没有说什么,季坤却是点了点头,梅婶引着众人进了院子,坐在了院子里的石亭里。 欧阳军接过了阿里木怀中的那块石头,就开始前前后后翻看起来,季坤则迅速地拿出了手电筒和放大镜,凑到跟前仔细地查看这块石头的情况。 梅婶没有多嘴,任由欧阳军和季坤看石,然后等着买主开口。 这块石料的个头不小,足有二三十斤重,而且表面光滑,应该是从河道里挖出来的水料。 不过和之前霍思宁他们在集市上看到的那些小型籽料不同,这一块石头并未露出里面的玉肉。 就像是之前霍思宁他们在平洲购买到的全赌毛料一样,这块石头的表皮和普通鹅卵石的表皮没有差别,都是灰黑色的石皮。 这样的全赌毛料自然是极具赌性,当然,和翡翠毛料一样,全赌毛料和已经切开了的玉石籽料同样价格相差悬殊。 玉石籽料以克计算,这样的全赌毛料却是以斤甚至块来计算。 不过霍思宁对这块石头的来历很是好奇,因为她见梅婶脸上一副悲痛和隐忍的模样,加上之前梅婶跟她儿子吵架的时候说过“这块石头是你父亲拿命换来的”这话,显然这块石头背后还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 欧阳军和季坤两个在认真看毛料,迟迟没有开价,许是猜到这两人的心思,阿里木忙开口讲述关于这块石头的来历。 原来梅家祖辈迁徙至维区,就是为了挖掘玉石进行倒卖,到了梅德康的父亲这一辈,已经是三代以挖掘和田玉为生。 十年前,梅婶的丈夫在昆仑山脚下的一处河矿挖玉石的时候,不幸遭遇山体滑坡,结果整个人被掩埋在了石块下。 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身受重伤的梅先生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停止了呼吸,待到将梅先生的尸体挖掘出来后,众人才发现,在梅先生的怀里,还死死地护着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就是你们眼前的这块玉石毛料。” 阿里木解释完,看向这块玉石,眼神里闪过一丝惋惜和忧伤。 另一边梅婶听完已经是眼眶通红,倒是站在她身后的梅德康面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似是不为所动。 这样的故事让霍思宁等人惊愕不已,如果这不是巧合,那梅先生这么做绝对是有深意的。 只是这样一块毫不起眼的玉石毛料,真的值得梅婶的丈夫用性命来保护?难道里面真的有价值连城的宝玉不成? 不光是霍思宁,就连欧阳军和季坤都皱紧了眉,对这块玉石毛料很是怀疑。 季坤研究和田玉,也卖过很多次全赌和田玉毛料,但是这块毛料他完全看不出来里面有玉石的迹象。 和田玉籽料毛料也属于次生矿,一般位于和田玉中下游的河床之中,因为杂质都被河流冲走,所以毛料质地细腻,伴有少量的瑕疵裂纹,但是会有鲜艳的皮色。 但是这石头表面虽然光滑,却是因为被河水冲刷后造成的,但是事实上石头内部质地极为粗糙,颜色糟杂,没有玉化的特征,里面会出和田玉的可能性不高。 这样的石头,如果是扔在别的地方,就跟普通的河流卵石差不多,季坤甚至不会多看一眼。 只是这毕竟是梅婶的丈夫用命换来的,他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只是看向欧阳军的时候略摇了摇头。 欧阳军一愣,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梅婶,抱歉啊,这块料子我们也看不准。” 说着欧阳军就要将那块石头放回石亭的石桌子上。 霍思宁见状连忙拉了拉欧阳军的衣袖,她也盯着那块毛料看了好久了,这会儿自然是想要上手摸摸了。 欧阳军见她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遂将石头递给了霍思宁。 这石头可不小,霍思宁小心翼翼地将其接了过来,刚刚入手,她的手臂不由得一顿,整个人都愣住了。 321.第321章 坐地起价? 霍思宁手中有一对羊脂玉,那对羊脂玉因为质地非常细腻,加上时间很久远的关系,只要被水浸没,她额头上的避水珠就会不要命地闪烁,亮得灼热眼球。 现在霍思宁手中的这块石头,竟然也让她额头的避水珠冒了出来,而且闪烁的亮光不比那对羊脂玉弱。 这让霍思宁意识到,这块玉石毛料不像季坤所说的那样没有看头,季坤看走眼了。 但是欧阳军显然更信任季坤,毕竟季坤在和田玉上颇有研究,对于和田玉的判断也是十有八九,所以季坤摇头,欧阳军就没打算买。 霍思宁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她就将情绪控制了下来,将手中的石头翻看了一遍,就将石头放在了石台上。 梅婶听了欧阳军的话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她也很清楚欧阳军说的是实话。 当年这块石头从丈夫的尸体上扒拉下来之后,就被好几个玉石商人看过,没有一个人看好。 正是因为这块石头如此不起眼,才没有被人收走。 这几年梅婶也打过卖这块石头的主意,可是好几次有人前来看石,因为价格压得低,梅婶不愿意卖,所以石头就一直保存了下来。 “这块石头真的不好吗?这位先生,我丈夫家祖上就来到维区做玉石生意,上百年的沉淀,他肯定不会看走眼,要不您再看看?” 梅婶心下很不甘,她不相信她丈夫用命换来的石头居然是快狗|屎地。 但是欧阳军是个商人,不是慈善家,他歉意地看了梅婶一眼: “梅婶,我虽然是第一次来您这村子,但是我这人是个实在人,不玩那些虚的东西。这石头的表象我看不准,但是您若真想要卖的话,我也不蒙您,我最多出八万。” 梅婶的脸色沉下来,这石头在梅家保存了近十年,她几乎每天都要小心翼翼地将石头抹干净。 在她的心里,这块石头可是她丈夫用命换来的,就好像是丈夫的牌位一般。 所以之前阿里木带着人来看毛料,好几次问她她都不肯卖。 可是逝者已矣,她就算再舍不得丈夫,人也已经死了,留着一个死物有什么用? 尤其这些年儿子不争气,再大的家业都被败光了,她一个寡妇又没有能耐,每天看着这块石头,除了睹物思人更加黯然伤神之外,别无其他办法。 但是现在欧阳军只能出五万,尽管她知道欧阳军说的可能是实话,甚至这五万块都有可能是看在阿里木的面子上,但是这价格远远没有达到她心中的预期。 梅婶没有开口,爬过不的梅德康听到欧阳军开价八万块,顿时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正待开口,他眼珠子忽然一转,伸出了五根手指道: “八万块?你这个奸商,这石头说不定能切出羊脂白玉,你八万块买下来,等切出了极品,一转手你就能卖个成百上千万,你岂不是赚翻了?五十万不二价,要你就买,不买就赶紧滚!” 五十万?欧阳军的嘴角勾起一丝清冷的笑意: “梅先生您说这话也不怕闪到舌头,如果这石头能切出极品羊脂玉,这石头既然是您父亲十年前就拿回来的,您又何必将这稳赚不赔的机会让给我?干脆我也不买了,还是留给您自己切吧!” 说着欧阳军面色铁青地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连头也不回。 他本来就看不上这块毛料,如果梅婶再起价合适的话,他就买下来了。 但是眼前这姓梅的显然贪得无厌得寸进尺,居然喊出了五十万的高价,这不是想拿他当凯子钓,想要坐地起价讹诈他么? 梅德康见欧阳军居然连价都不还直接转身就走,顿时急了,心中暗恼,又舍不得这到手的肥鸭就这么飞了,急道:“四十万!四十万!” 梅婶本来还想跟欧阳军慢慢磨磨价格,没想到自己儿子这样瞎捣乱,居然让这生意给黄了,顿时就生气了。 这石头什么价格她心里有数,那么多人看过这块石头都没有开价,证明这石头赌性太大,欧阳军能够开口买她的东西,却并不代表他不懂这石头的价值。 偏偏梅德康不懂眼色,居然想要敲诈人家一笔,人家能不恼吗? “梅德康,这没你什么事,你给老娘滚进去,别给老娘瞎搀和!” 梅婶见欧阳军连脚步都不顿一下,知道他是生气了,急忙拉住欧阳军的手臂讨好一笑道:“这位先生,您先别走,这毛料的事情我说了算,您别听我儿子胡说八道。” 欧阳军听了这话停下脚步,等着梅婶的下文。 梅婶自然明白欧阳军的意思,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开价,心中剩下的一丝犹豫也不得不丢开,暗自咬了咬牙,眼一闭心一横,喊道:“二十万!先生您要是真的诚心想买,这块石头我二十万卖给您!” 欧阳军看了梅婶一眼,脸上并未露出不悦之色。 梅婶见他神情淡然,心中微喜,急急地道:“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石头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牵挂的东西,二十万卖给你,也算为我先生的事划一个句号。” 听到这话,欧阳军久久不语,梅婶也不再多话,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欧阳军又重新走回去,将那块毛料拿起来再三看了看,复又咨询着季坤的意见,似乎在思索着二十万这个价格究竟值不值得赌。 霍思宁见状也不打扰他,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无意间就主意到了她面前的这个石台。 刚进来的时候,霍思宁并未注意到这个石亭有什么特殊,现在坐下来仔细看才发现,这石亭里的桌子并非水泥铸造而成。 石台呈灰白色,从上到下足有两米见方,石台上纹理清晰,整个石台其实就是用一块巨大的岩石做成。 虽然霍思宁见过的原生态的和田玉石很少,但是最近她也看了不少资料,看到面前的这块巨大的岩石,她第一眼就认出来这应该是昆仑山的山料。 在石台的最上面一层,凿有一个深深的棋盘,棋盘光滑一片,很显然这棋盘历时已久,风水日晒雨打才磨成这个样子。 让霍思宁感到奇怪的并不是这个棋盘,而是这一整块岩石。 322.第322章 棋盘石 或许是因为拥有避水珠的关系,霍思宁对于玉石的敏感程度远比普通人要敏锐,坐在这石台前,这块巨石让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霍思宁心中微微一动,作势从背包里取东西,实际上是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在拧开瓶盖的过程中不慎打翻了瓶子。 这下矿泉水就掉在了桌子上,虽然她及时将瓶子扶稳,但是水还是顺着棋盘很快就留了满满一桌子。 因为只是打翻了一瓶水,所以尽管霍思宁这边动静有点大,大家也不过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却并没有人在意。 霍思宁拿出纸巾来擦拭棋盘上的水渍,趁机将手按在了棋盘上,水渍蔓延,顿时这块巨石的情况就被碧珠给探测到了。 “梅婶,二十万太高,这石头切出来,恐怕我就没什么赚头了,我还要人工费,二十万拿您这石头,恐怕我还得贴钱。要不我们各退一步,十四万吧,您看如何?” 欧阳军在跟季坤商量了一番之后,脸色凝重之色并未消减。 和梅婶预期的并不一样,欧阳军并不打算花冤枉钱买一块不值钱的石头。 季坤在仔细看过石头之后,估算这块石头能够赌涨的概率和赌涨之后可能获得的利润,把价钱拉到最高,十四万,这是他能出的最高价钱。 梅婶知道欧阳军说的可能是实情,可是她怎么也不甘心,一条人命啊,怎么能十四万就算了? “真的不能再加了吗?”梅婶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欧阳军摇了摇头,不再纠缠,站起身来就准备走人。 梅婶心下失望,刚准备答应下来,霍思宁忽然就开口了: “二十万就二十万吧,不过梅婶,我跟您讨个添头,您这个石台不错,二十万,您把这个棋盘石做甜头送给我如何?” 忽然被霍思宁打断了话头,梅婶愣住了,欧阳军和季坤也有些意外,目光齐齐落在了霍思宁手指的那块棋盘石上。 “你要这个棋盘石?”梅婶皱了皱眉。 霍思宁求的这个添头实在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这棋盘石,是她公公在世的时候从昆仑山带回来的。 因为石头形状正好是个端正方体,所以公公就将这块石头放在院子石亭里,还专门找人雕刻了一个棋盘,专门用来下棋。 不过这石头并不是昆仑玉矿区挖出来的和田玉毛料,只是普通的高岭石。 这样的石头,不只是昆仑山有,在任何地方的山中都应有尽有,霍思宁开口要把这个棋盘石当做添头,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梅德康在一旁站着,见霍思宁开口要这个棋盘石,心中觉得怪异。 这个城里女人自进院子之后就一直没有吭声,怎么好端端地就看上这个石台了?莫非这石头有什么古怪不成?可是他们家这个石亭建了这么多年,也没发现这块石头有什么异常啊。 霍思宁大概看出了那几个人的疑惑,遂笑道: “怪我没有说清楚,我本来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今年才知道我父亲那一脉还有亲人,过段时间要去帝都跟两个舅公相认,正愁不知道给长辈准备什么见面礼。” “我那舅公没别的爱好,就喜欢下棋和搞收藏,我正想着收集个有意思的棋盘送给老人家逗趣,没想到这么巧就遇上了。” “您这石台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了吧,不瞒婶子您说,这棋盘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我觉得我舅公肯定会喜欢。” “买石头讲究缘分,既然看对了眼,婶子您就卖给我个面子,把这石台割爱让给我如何?”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既没有什么破绽,也不显得刻意,霍思宁是在心里小心斟酌了一番才说出口的。 果然这番解释一出口,在场的其他几个人,除了苏青青以外都深信不疑。 搞收藏的人都爱猎奇,也讲究眼缘,就连欧阳军和季坤也是如此。 梅婶做过玉石生意,自然也见过很多城里人来维区这边买玉石,很多人看石买石都讲究缘分,喜欢就买下来,并不在乎它究竟值多少钱。 再加上老人爱下棋这个因素,霍思宁为了投其所好,买下这个棋盘去讨好她的亲戚也属正常。 只有苏青青知道,霍思宁的这番话有问题。 她外公喜欢钓鱼和打拳,唯独不爱的就是下棋,因为他就是个兵蛋子出身,压根没有这些附庸风雅的嗜好,至于收藏就更是古怪了,他就是收藏子弹壳也不会收藏棋盘。 不过苏青青没有插嘴,她神色怪异地看了霍思宁几眼,看到霍思宁冲着她眨了眨眼睛,顿时会意,知道霍思宁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听了霍思宁的解释,梅婶没有怀疑。 一块不值钱的石头而已,哪怕时间过得再久,也仍旧是不值钱。 况且如今丈夫和公公都不在了,下棋的人也没有了,留下个败家子儿根本不爱碰棋子,只喜欢在赌桌上摸牌,如今这块棋盘石变成了摆设,留着也没用。 梅婶不知其中玄机,二话没说答应了下来。 本来按照霍思宁的意思是,欧阳军十四万买下那块全赌毛料,然后剩下的六万她来补,只要把那个巨大棋盘让给她就行了。 但是欧阳军却是对那块全赌毛料仍然抱有怀疑的态度,有些犹豫不决。 霍思宁心下一阵焦急,生怕这母子回过神来不卖了。 “你不买我买了算了,就二十万的事儿!”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霍思宁选择了速战速决,她三言两语就将价格谈妥,当场就把账给转了。 欧阳军倒是被霍思宁这雷厉风行果断决绝的行事作风给吓了一跳,看到霍思宁让李全和阿里木帮忙将那石台撬起来往木板车上搬,顿时一阵哭笑不得。 见那石台被绑在了是木板车上,苏青青有些沉不住气了,拉了拉霍思宁的衣袖悄声问道:“那石台……” 霍思宁朝着苏青青使了个眼色:“回去再说!” 323.第323章 君子不夺人所好 苏青青点了点头,也意识到这会儿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顿时不再多问。 欧阳军对那块和田玉毛料并不看好,不过现在霍思宁已经都买下来了,他也不好再劝。 而且他其实并不觉得这梅婶将她丈夫的这块玉石毛料卖掉能有什么用处,有个赌徒儿子,就算她手里有再多的钱也会被败掉,这梅婶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很艰难。 但是这人到底是萍水相逢,他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同情别人,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他就是想同情也同情不过来。 “这石头你也一道收回去吧,钱是你出的,东西自然归你。” 回了阿里木家,欧阳军大大方方地将石头交到了霍思宁的手中。 霍思宁用怪异的眼神看了欧阳军一眼:“我只是想要那个石台棋盘。” “说了是你的就是你的,就这么差的一块毛料我还看不上。” 欧阳军直接就将玉石毛料塞在了霍思宁的怀里,他不是傻子,之前就见霍思宁对这块毛料挺感兴趣,说不想要是假,只是因为他看毛料在先,所以她不好喊价而已。 霍思宁嗤笑一声,知道欧阳军这是大男人主义作祟,蓦地脸色一凝,挑眉看着欧阳军,正色道:“你确定这石头归我?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 “本来就是你买下来的,怎么会后悔?你这不是寒碜我吗?” 欧阳军没有听说霍思宁的弦外之音,他已经说了这东西归霍思宁,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况且这石头他没看出名堂来,连季坤都觉得切不出玉,所以他并不在意。 就算这料子真切出羊脂玉来,那也是证明他的眼力劲儿还不够,霍思宁能买下来,只能说明这石头与她有缘。 赌石和古玩是一个道理,要想捡漏,不只是比眼力,还讲究运气。 霍思宁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回头要真切出极品来,我再转手卖给你,一下子就能赚个百万千万的。” 霍思宁将之前梅德康的话又拿了出来,欧阳军以为她是开玩笑,也没往心里去。 霍思宁的心里却很清楚,这块料子的确被梅德康说中了,只是这料子在梅家放了十年,他也没胆子切,倒是便宜了她这个外人。 不过君子不夺人所好,哪怕霍思宁明知道这块料子里面能切出好玉,她也没有想要抢欧阳军东西的想法。 而且赌石圈子也有赌石圈子的规矩,欧阳军看石在先,就有优先购买权。她抢先买了下来,这其实已经破坏了规矩,所以如果以后欧阳军真想买回这块料子,霍思宁不会拒绝。 此时的欧阳军并不知道,这块他完全不看好,被霍思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买下来的全赌毛料,会在不久之后帮他一个大忙。 因为事先不知道会有和田玉销会,所以欧阳军这一下午都毫无所获,虽然阿里木说会再带他去其他几个村民家再看看,欧阳军却是有些兴趣缺缺。 所以在将霍思宁的那块玉石棋盘和和田玉毛料放入车里之后,他们决定先打道回府。 到了县里,霍思宁就让欧阳军帮忙将玉石棋盘和那块和田玉毛料卸在了物流公司门口,然后托运回S市。 虽然她有储物空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这些东西带回S市,但是这两件东西目标太大,她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东西收进空间里,只能按照规矩将东西进行托运。 好在如今她并不缺钱,这几百块钱的托运费她还是出得起。 和田玉销会就在五天之后,欧阳军没有买到他想要的玉石自然是不会走,霍思宁几个当然也不介意留下来,况且她们还决定再去晏府再走一遭。 苏青青一直惦记着霍思宁买回来的那块棋盘石,回了柳叔那家旅馆她就迫不及待地追问情况。 霍思宁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知道她不告诉苏青青答案这姑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好敷衍道:“那块棋盘石应该是石中玉,表皮是高岭石,里面应该有玉。” 苏青青一脸不信:“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 霍思宁笑道:“因为我看到了啊,那块石头表面的高岭石皮厚,所以那梅家人以为那石头就是普通的山石。但是我那会儿坐在石凳上,却发现那棋盘石的一角隐隐透出了玉肉,估计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外面的石皮慢慢磨损了,就把里面的玉皮露出来了。” 苏青青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看到了?!” 霍思宁点头:“虽然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但是我敢肯定那就是玉肉。” 苏青青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那么大一个棋盘,里面要是有玉,岂不是一块巨无霸?” 霍思宁摇头:“那不知道呢,里面也不知道吃玉有多深,说不定就是靠皮玉,具体结果要等回S市解开了才知道。” 苏青青没有怀疑,反而是一脸兴奋和庆幸地看着霍思宁:“幸好那玉肉没有被发现,不然你这漏是捡不到了。” 霍思宁和白亦珊对视了一眼,白亦珊一阵无奈。 她可是见过霍思宁赌翡翠的水平,在看到霍思宁往那棋盘石上倒矿泉水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丫头想要干什么。 这会儿见霍思宁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忽悠苏青青这个单细胞,白亦珊顿时一阵无语。 霍思宁这半年又是养鱼又是气功又是赌石秘技的,忽悠的人不少,如今早就已经修炼出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本事,要应付苏青青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为了就近照顾,欧阳军退了原来的酒店,搬到了霍思宁他们下榻的小旅馆。 柳叔这儿虽然没什么高科技设备,但是胜在环境幽静,除了霍思宁这一批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入住,所以晚上睡觉很是清静。 一行人在外面忙活了一天,晚上吃了饭就沉沉睡了过去。 没有买到好料子,欧阳军有些郁闷,打定主意第二天一定要跟季坤再去别的村子看看,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那向导就来敲门了。 “欧阳先生,快起来,来货了!” 324.第324章 遇险 欧阳军从梦中惊醒,听到向导在门外焦急的喊声,还有些懵:“来什么货?” 向导解释道:“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南镇那边来了一批货,是直接从墨玉河运过来的,不参加玉销会,先到先得。您若是想看的话,我带您过去。” 欧阳军一听这话顿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行,我这就起来,你再去叫一下其他人,看看她们去不去。” 那向导依言将霍思宁几人也叫了一遍,几个人一听说有好玉料,自然是顾不上再睡懒觉了,匆匆洗漱完毕就整装待发。 在向导的带领下,霍思宁几个很快就来到了一个玉料厂,果然,刚进门就看到一大堆人站在厂房门口,伸长了脖子等待着,显然也都是得到了消息急巴巴赶过来的玉石商。 霍思宁心下也暗自点头,看样子找个靠谱的向导还是管用的,往后她要是去了别的地方,也得找个当地向导,哪怕费点钱,至少能得到不少可靠的小道消息。 正要开口说话,前方忽然一阵骚动,一大群人围了过去,欧阳军见状面色一喜:“来了?” 霍思宁和季坤几个闻言也是精神一震,昨天他们在集市和村里看到的料子都不咋滴,现在有一车好东西,当然要抢上一个。 一辆大卡车缓缓地从外面驶了进来,刚刚停稳,一行人飞快地跑了过去,一辆车很快就被数十人围住了。 车主人将车上的油布扯开,露出里面的石头,这下那群玉石商人沉不住气了,一个个神情激动,有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往车上爬。 “大家别着急,这么多石头,一会随便挑。” 车主人一面劝着,一面让工人将玉石毛料从车上搬下来。 季坤一看到那玉石的皮色就开始跟众人一样,想方设法地往里挤,这表情让霍思宁一行人意识到,这车里的玉石毛料表现不俗。 在场人的激动表情感染了霍思宁几人,她们也不由自主地朝着车前靠,试图抢一两块好料子。 车上的玉石满打满算也不足五十块,其中最引人注意的要属车中央位置摆放的那块双皮山料。 那块毛料足有四五百公斤重,外面包裹着一层石皮,里面却是一层糖色。经历了数万年的地质变迁,石头被压成了层状,大概是在挖料的时候被挖断了,露出了石头内白色的肉质。 不用想,那块大玉石没有上千万是肯定拿不下的,那些玉石商人的目标是车里那些散落的其他小块山料。 不用猜也知道,另外几十块小型毛料,都是这块山料的一部分,因为被挖断了,所以玉料主人就将那些碎裂的小毛料都拖回来了。 几乎所有抢到玉石的商人都掏出手电筒和放大镜来,看到身边的一个商人就这么忽远忽近,一会儿侧面打光,一会儿正面打光,强弱时不时变换着,跟拿到了好玩的玩具一般,李全不由得有些好奇地凑到霍思宁跟前低声询问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霍思宁愣了一下,解释道:“这是在看玉的深浅结构和颜色,侧面贴近打弱光能看玉质结构,正面打强光能看玉石颜色。” 霍思宁恶补了一段时间的和田玉籽料,虽然没有实践经验,但是在李全跟前卖弄还是可以的。 不过她这会儿没空跟李全细讲,看见大家都跟猫闻到鱼腥味儿一样的表情,她也有些激动起来,跟在众人身后也抢到了一块不小的玉石毛料。 和之前在梅婶家买到的那块籽料不同,这一车毛料都是山料。 所谓山料,就是没有风化面表皮或风化层很薄的玉石料,一般为矿山露头或掌子面开采的原生矿石,这样的料子霍思宁在平洲也见过,那些新坑毛料就是没有经过风化的山料。 山料的价格比不上籽料,原因是因为山料没有经过河流的冲洗,杂质还残留在玉质之中。 当然并不是说山料就没有精品,有些山料里切割出来的玉肉细腻洁白无瑕疵,未必就比籽料差,不过出好山料的概率要比籽料小很多而已。 遇上一次好山料不容易,因为露出了玉肉,所以这里面很少有漏可以捡。 而且山料没有水分,她的避水珠也没有用武之地,只能跟这些玉石商人明抢了。 不过看着玩意儿还带着泥土气息,一看就是刚刚才挖出来的,假也假不了。 霍思宁手中抱着的这块石头应该有二十来斤,露出了侧面两个巴掌大的羊脂玉肉,中间一层的糖色却是非常的自然而且艳丽,其中白色更是润泽,肉质醇厚。 虽然里面有裂纹还有杂质,但是对于这么大一块玉石来说,这样的表现可以说相当不错了,何苦这还是顶级的羊脂白玉,只要雕工做到位,完全可以做一件赏心悦目的摆件。 霍思宁不得不承认自己运气不错,像这样顶级的玉石,即使是常年在这儿溜达的人,也未必能遇上两三次。 她正想找老板询问价格,转身的时候,却感觉自己背后被人划拉了一下。 霍思宁一惊,一低头就看到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正慌张地缩了回去,手上还捏着一个刀片。 霍思宁心下一咯噔,反手往后背一摸才意识到自己的背包被人划破了一道口子。 有人想偷她东西! 霍思宁伸手一抓,就拧住了那小偷的手,这一看才发现,这被抓的小偷居然是个六七岁的孩子。 那小偷一阵慌乱,用力想将霍思宁挣脱又挣脱不得,居然还想拿刀片划霍思宁的手臂。 霍思宁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那小偷则是转身飞快地往外跑去。 这么小一小孩居然不学好居然学做小偷,霍思宁心下一阵气恼,将手中的石头扔给李全之后就头也不回地朝着那小孩追了出去。 没想到刚追着那小偷拐进一条巷子里,一条手臂就从侧面伸了出来,湿润的毛巾捂住了她的鼻子。 霍思宁只觉呼吸一窒,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遭暗算了! 325.第325章 被绑架 那边欧阳军听到苏青青的惊呼声,飞快跑出人群,等到追出玉料厂,已经不见了霍思宁的踪影。 欧阳军让李全和季坤在四周又找了一圈,仍然没有找到人。 “该死的,那小孩呢?!长什么样你看清楚了吗?” 欧阳军一听李全说完原委脸色就黑了下来,他就是再蠢也知道这事儿不对劲。 “跑得太快了,没有注意到。” 欧阳军为之气结,倒是那向导开口道:“霍小姐年纪轻,按理来说不会被人盯上,你们是不是得罪人了?” 苏青青一脸茫然:“没有啊,我们前天才来和田,怎么可能得罪人——” 话未说完,她蓦地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片煞白。 白亦珊和李全脸上的表情也凝重下来。 季坤眼神一寒,开口道:“肯定是昨天那几个人,他们想要报复!” 欧阳军听说季坤话里另有隐情,忙追问道:“昨天哪几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军这时候才想起来昨天他去集市找季坤的时候,季坤说遇到了一点麻烦,但是他当时急着去乡下,见季坤几人没事,也就没有顾得上细问。 季坤有些郁闷地将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他若是知道招惹了那些人会引发今天这样的事儿,他肯定不会多嘴告诉那个年轻人那青海料的事儿。 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他这会儿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肯定就是他们,这些维区人睚眦必报,霍小姐对他们动了刀,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根本不怕事情闹大。” 那向导听完季坤的话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外地人不知道区这边的情况,他可是非常清楚,那些激进分子可是不分时间场合,弄死个把外来人他们完全不在意。 欧阳军听到这话就下意识地皱紧了眉,他自然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维区这边他也不懂,所以这会儿也不是耍横的时候,关键是要想办法将霍思宁给救出来。 “什么激进分子,我看就跟混混古惑仔差不多,他们既然在你们这儿是黑帮势力,就肯定有为首的人。你对这儿熟,尽快帮我去问问,他们想怎么样才能把人给放了!” 那向导也没有料到在他的带领下居然出了这样的事儿,这事如果不处理好,闹出人命来,他也脱不了干系,所以欧阳军这么一说,他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霍思宁这一晕也不知道晕了多久,待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四周极为安静,霍思宁脑子里有些懵,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过了几秒钟才想起来,她是去追那小孩子然后遭人暗算了。 缓过劲儿来,霍思宁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她动弹了几下,发现浑身僵硬,手脚都被人绑住了,而且眼睛上也被人蒙住了黑色头巾,难怪她觉得天黑了。 霍思宁试着动了几下,奈何绑匪的绳索捆绑得太紧,根本挣脱不开。 霍思宁心下一动,捆绑着的两只手交叠在一块儿,刚准备从储物戒指里将水果刀取出来,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大哥,人已经抓到了,就在墨玉河这边,放心,跑不了。” 外面那人说的是维语,霍思宁听不懂,但是听到了人声,她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小心谨慎地等待机会。 很快稀稀拉拉的脚步声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在她的脚边停下。 霍思宁还想装晕,没想到下一刻就有人伸出脚直接就朝着她的肚子踢了一脚,粗声骂道:“醒了就别给老子装晕!” 霍思宁被踢了一脚,顿时感觉一阵剧痛,下意识地惊呼一声,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那人凑上来,一把扯下了霍思宁头上蒙着的黑色头巾,刺眼的光线投射进来,霍思宁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几秒才睁开眼睛。 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那个嘴角噙着冷笑的男人,霍思宁霍地瞪大了眼睛:“是你!” 在她的跟前站着四个人,为首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集市上被她用水果刀顶住脖子的那个维区商贩。 那匪徒眼神阴冷地看着霍思宁:“小姑娘记性不错啊,还认得出来我是谁!” 霍思宁心脏嚯嚯地跳动:“你抓我想干什么?” 那人冷笑一声:“想干什么?你们汉人跑到老子的地盘耍横,还敢拿刀子比着老子,现在却来问老子想干什么?自然是想要你的命!” 霍思宁脸色微微发白,她以为这几个维区人拿到钱就不会再计较,却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背后来阴招。 “你们维区人不是信奉真主阿拉,坚持只有顺从和平才能得到阿拉的救赎吗?”霍思宁嗤笑一声,撇了撇嘴道,“看样子你们的真主要失望了,信仰于你们来说根本一无是处。” 那维区商贩顿时火了,大骂:“臭婊子,你找死吗?!” 说着扬起手来就要打她。 那商贩身后还有三个同伙,见状连忙拉住了他。 “阿布干,不用跟她动怒,等钱到手了咱们直接将她扔到墨玉河里去!”其中一个同伙用维语劝道。 那个维区商贩听了这话顿时停下了动作,冷笑一声,看着霍思宁道: “你这小娘们儿还挺有钱的啊,梅德康那块狗|屎地你也舍得花二十万,怎么老子那块那个青海料你就只出一万,你这是觉得老子好欺负呢?” 霍思宁面色一沉:“你跟踪我们?” 那维区商贩嗤笑一声:“跟踪,用得着吗?从你们进入维区开始,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你最好祈祷你的那些同伴尽快把钱缴过来,不然小心你的狗命!” 霍思宁还以为这人真准备要她的性命,听到这话才放下心来,看来这些人还是为了求财。 霍思宁并不知道这些人有撕票的打算,她倒是想问这些人到底向欧阳军他们索要了多少赎金,不过那人显然不想跟她说得太多,让其中两个同伴守着霍思宁,他则就带着剩下的那个同伴出去望风去了。 326.第326章 千里救媳妇儿 半个多小时后,那向导回来了,只是看向欧阳军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 “怎么样?” 几人都焦急追问结果。 那向导纠结了一下,这才开口道:“他们要一千万。” 欧阳军咧嘴冷笑:“他们还真拿我们当凯子了是吧?一千万,可以,你告诉他们,没问题,老子就不信了,今天这一千万我看谁敢拿!” 说着欧阳军就将手机掏了出来,二话不说就给顾叙打电话: “叙子,你老婆在维区被人绑架了,那帮孙子要一千万赎金,你自己看着办吧!” 欧阳军本来不想闹这么大的,如果那帮人要得少点,他拿点钱息事宁人就算了,也不跟那帮高原红计较。 但是这些人胃口这么大,倒是让欧阳军来了脾气,他不拿出点真家伙来,这帮人真以为他们好欺负。 顾叙知道霍思宁几个人去了和田,但是没想到她们会遇到危险,听到欧阳军这么说,他似乎感觉到心跳一下比一下猛烈地撞击着胸腔,隐隐觉得额角发疼,用尽全身力气骂了一句粗话,转身疾步就往外冲。 顾叙在公司员工的印象里一直是从容不迫的高冷绅士,这样失态的样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一众高级员工呆呆地站起身子,看着顾叙的背影,一阵面面相觑。 正巧宋辉从电梯出来,就看到顾叙双目带着赤红地拿着手机在跟人打电话:“给我准备去和田的私人机,二十分钟之内就要起飞,立刻,马上!” 顾叙语调低沉得近乎可怕,宋辉还从没见他这样慌乱过。 “叙子,怎么了?”宋辉下意识地问道。 顾叙已经顾不上跟他细说了,只说了一句:“我去和田走一趟,公司的事你说了算。”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就往外冲。 宋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蓦地想到欧阳军似乎就是去了和田,难道事情跟欧阳军有关? 宋辉也是个好奇心重的,当下就拿起手机给欧阳军打电话:“叙子心急火燎地跑出去了,出什么事了你知道吗?” 欧阳军皱着眉沉默了一下,才道:“霍思宁跟我都在和田,刚刚被人绑架了,现在绑匪要一千万赎金。” 宋辉顿时吃了一惊。 上次S市出海垂钓之后,他们就都知道了顾叙喜欢霍思宁这件事,一方面在嘲笑顾叙老牛吃嫩草的同时,也期望着顾叙能够早日抱得美人归。 好不容易找到个心仪的,就连宋辉都为顾叙感到高兴,当了这么多年冰山和尚,他都怀疑顾叙要不要憋出病来了。 结果现在欧阳军却告诉他,顾叙那还没追到手的媳妇儿居然被人绑架了,这不是开玩笑么? 难怪顾叙那么激动,这丫是准备直接飞过去千里救媳妇儿啊。 顾叙的电话打过去不到三分钟,那边就回复了,也许是顾叙之前的语气急切,那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办事效率非常快。 确定私人机的登机地点并且随时可以起飞,航线也已经申请到位,顾叙开着车朝着机场一路狂奔,像是一颗心晃晃悠悠沉到冰窟里,又像是热血逆流直冲头顶,连呼吸都有些不大顺畅。 飞机直飞和田,他近乎神经质地一遍遍拨打着霍思宁的电话,却是无法接通。 顾叙突然觉得无力,逼着眼睛倚在靠椅上,从来运筹帷幄的他,第一次发现,在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他也会惶恐会害怕会不安。 飞机机师得了顾叙的命令加速航行,原本近四个小时的航行时间硬生生被压缩了一般,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和田。 机场外狂风怒作,气温也极低,顾叙脸色铁青,风尘仆仆地从私人机上下来,机场口就有西北区武装部的人等着了。 “顾队。”那人讲一件大衣递给顾叙。 “于成,人到齐了没有?”顾叙面色铁青,声音也极为冷硬。 “按照您的要求,我们排一共四个班三十六人已经到齐,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顾叙点头道:“那就走吧。” 于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顾叙:“顾队,我们这是出什么任务?” 顾叙冷冷地瞥了于成一眼:“维区有人被绑架了,你们的任务就是要想办法把人质给救出来。” 顾叙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假公济私,他手中拥有调遣猎鹰精密部队的权利,也从来未曾以权谋私,不过这一回他却是顾不得这许多了,就算等回去之后受到首长的批评和处罚,他也得先将人救回来再说。 于成面色一僵,眼中闪过浓浓的疑惑与怀疑。 绑架?这不是警察的事儿吗?最不济也有武警部队帮忙,什么时候轮到他们猎鹰特种兵出马了? “这个人质对我们的任务有重大帮助,所以我们要不遗余力地将人救出来。” 猜到了于成的小心思,顾叙含糊解释道。 于成觉得还是哪里不对,但是顾叙是他的上级,又是猎鹰的队长,首长的命令他必须要绝对服从,就算有什么疑惑也只能压在心底。 “是!” 一行数十人浩浩汤汤往欧阳军所在的地点赶,顾叙整个人都神经紧绷着,车内气压低得可怕,于成心里的猜测一个接着一个,愣是没想明白这到底是咋回事。 在顾叙与欧阳军汇合的时候,欧阳军这边一千万赎金已经准备好了。 除了欧阳军,苏青青也在给黄成义打电话,黄成义虽然退出部队多年,但是人脉还是在的,没多久就有一个自称和田警局的局长给苏青青打电话询问情况。 和田警察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虽然调查不到霍思宁的准确位置,但是却打探到昨天和霍思宁发生过冲突的那几个维区混混在墨玉河一带出现过。 “那就锁定墨玉河那一片的范围,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逮一双!只要那几个人出来立马抓起来!”欧阳军冷哼道。 “墨玉河那边河水很深,就怕绑匪狗急跳墙会对人质不利。”那个向导颤颤巍巍地道。 327.第327章 自救 那向导本来以为欧阳军这几个人不过就是几个简单的玉石商人,谁知道这些人一声不吭就把局长还有特种部队给招来了,这下可把他给吓坏了。 我的妈呀,这都是什么人啊,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这一下子就来这么多帮手,这不是要一锅端的节奏么? 那个向导绝对不知道,他把顾叙的心理活动给猜了个十成十。 顾叙坐私人机一路飞到和田,整整两个小时他已经在心里构想了上百种对付那些维区混混的方式,不过这会儿他不会将他的想法给暴露出来,不管怎么说,也要先将他媳妇儿安全救出来再说。 那个维区黑帮头头以为他们不过是抓了个有钱的女人而已,绝对想不到,他们会因此招惹上一个大魔头。 “他们既然要钱,总归要有交易地点,跟那人说,我们若是见不到人,他们就拿不到钱。”顾叙冲着那向导说道。 那向导依言给对方打电话,不多时,那向导就说道:“他们说在墨玉河交易。” 顾叙听到这话,只觉得一口鲜活的生气慢慢从心底升起,那些人既然敢这么说,证明霍思宁没有性命之忧。 “听他们的,带上赎金去墨玉河!” 顾叙冲着于成点了点头,带着欧阳军和那个向导三个人开着车先走,那些特种兵和和田警察跟在后面。 到了墨玉河附近不久,数十个特种兵齐齐跳下了车,很快就散落在河道两岸,不过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你小子这速度挺快啊,还带来了一帮侦察精兵,你不是退伍了吗,怎么还能调人?这一手玩得太大了吧?” 欧阳军没有错过那些特种兵隐身潜藏的一幕,不由得咋舌。 顾叙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这一会儿他满脑子都是霍思宁的安危,其他的他全然顾不上。 那边霍思宁自然不知道她这回又闹出了多大的动静,她被那维区商贩扯下了黑色头巾之后才发现自己置身在了一个洞穴之中。 这洞穴里面极为破旧,四周被稀稀拉拉的木头顶住,头顶有一个天窗一样的洞口,从上面射进来一道阳光,除此之外,洞穴的其他地方光线有些昏暗。 霍思宁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但是她觉得那些绑匪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就好像看一个将死之人一般。 她心下有些不安,也不觉得欧阳军他们拿了赎金过来之后她能不能得到真正的解救,所以她只能自己先思考自救的对策。 虽然军训那会儿她有跟陈德平学习过擒拿术和军体拳,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她又是一个女流之辈,霍思宁可不觉得她能像苏青青那样可以一招就对付得了一个维区大汉。 不过就算武力打不过人家,她还有储物戒指,上次迎新晚会上霍思宁用储物戒指将杜燕琳收进空间的这一招就很好用嘛。 霍思宁嘴角勾起一丝笑,见那两个监视她的维区混混朝着她看过来,连忙收敛了笑容,装作一副担惊受怕惊慌失措的模样。 那两个混混并未注意到,在霍思宁蜷缩着身形的时候,她反绑在背后的双手之中不知道何时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并且还在小幅度地磨动着捆绑在她身上的绳索。 手腕上的绳索还好说,她只是稍稍用力就割断了,但是脚踝处捆绑的绳索就不好处理了,她需要努力侧身蜷缩着身形,水果刀才能触到绳索。 担心被发现,她割绳索的动作幅度还不能太大,还得时不时偷偷抬眼看看那两个绑匪的表情和动作。 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她才感觉到脚踝处一松,绳索被刀切断了。 霍思宁悄悄活动了一下筋骨,让麻木的腿脚放松下来,然后她才冲着那个维区混混柔声笑道: “大哥,能不能帮我弄点水来喝?我这实在口渴得厉害。” 那混混冷冷地瞪着霍思宁,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吵什么吵,口渴了忍着!” 霍思宁一阵憋屈:“大哥,我真的口渴了,就算我是肉票,你们也得给我点水喝吧,怎么说我同伴还要给你们赎金呢,你们不至于连口水都这么吝啬吧?” 那混混还想骂,另外一个混混见状扯住了他,用维语笑道: “发什么脾气,一会儿就送她去见阿拉,在上路前让她喝一口水又不费什么事,你去拿瓶水进来。” 那维区混混冷哼一声:“你们汉人真是麻烦!” 说着他就不情不愿地转身朝着洞外面走去,剩下的这个混混看了霍思宁一眼,继续靠在洞壁上闭目养神。 霍思宁心下一喜,知道她的机会来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起身来冲了过去。 那混混听到动静瞬间意识到危险,刚准备开口,被霍思宁直接扣住了手腕,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嘿嘿,搞定一个!”霍思宁得意一笑,却也知道这时候还高兴得太早,外面还有三个人要她对付呢。 很快洞外又传来了脚步声,是那个出去取水的混混回来了。 霍思宁慌忙躲在洞口靠墙的位置,在那混混毫无防备走近洞里的瞬间,她从后背猛地扣住了那大汉的肩膀,迅速将人送进了时间静止的储物戒指。 连着收拾了两个人,霍思宁心下微松了口气,正准备故技重施的时候,她忽然听到洞外那维区商贩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们来了?好,我这就带人出去!” 霍思宁来不及反应,外面那两个人就朝着洞里走了过来,霍思宁心下一慌。 糟糕!霍思宁脸色大变! 她那一招只能杀人一个措手不及,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她的空间就要暴露了。 但是外面那两个混混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她肯定不可能同时将两个人收进储物戒指。 霍思宁心下着急,眼看着那两个混混就要走到洞里来了,她慌乱之下手忙脚乱地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看到手里那东西,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想到了一招,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坏笑。 328.第328章 跑了 那维区商贩一踏进洞口就觉得不对劲了,洞中央只有几根断裂的绳索,那个被绑架的女人去不见了。 维区商贩顿时心下一沉,暗道糟糕,让那个女人跑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侧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嗨!” 那维区商贩侧过头去,就看到霍思宁俏生生地站在洞里,一手放在背后,一手伸出来朝着他们摇晃。 “你是怎么挣脱绳索的,另外那两个人呢?!” 维区商贩一阵愤怒,正待上前质问,说时迟那时快,霍思宁背后那只手忽然伸了出来,在她手中拿着一瓶60毫升防狼辣椒喷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喷了出来。 “啊——” 一声惨呼,被喷到的那个维区商贩顿时感觉眼前一阵辣痛,眼泪鼻涕一块儿冒出来了,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擦,却不料越擦越糟糕,辣椒水喷雾进入眼睛,愈发刺得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这种防狼喷雾进入人的眼睛能造成暂时性失明五十分钟,而且见效极为迅速。 看到那维区商贩捂眼睛,霍思宁不由得冲着一旁傻眼的另外一个维区混混得意一笑。 解决了一个人,另外一个就好办了。 另外一个维区混混呆愣了三秒钟就反应过来,转过身迅速往洞外跑,一边跑还一边想要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叫帮手。 然而,他若是和霍思宁来硬的霍思宁可能还会觉得棘手,但是要论逃跑,他的速度却是比不上霍思宁,要知道军训的时候霍思宁的跑步成绩可是连陈德平都赞赏过的。 这人电话还未拨出去,人还没冲出洞口就被霍思宁追上了,来不及反应,霍思宁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 不过瞬间功夫,第三个混混也被她收入了戒指里。 解决了这四人,霍思宁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已经到了洞口,她自然不会逗留,径直朝着洞外走去。 幸而这几个混混自恃她不过一介女流,并未将她看在眼里,才只派了四个人来看守她,若是人再多几个,她恐怕就对付不了了。 喘了一口粗气,霍思宁走出了洞外。这才发现她居然是在一处断崖处,那断崖足有二三十米高,她就被绑架在断崖底下的一个洞穴里。 断崖附近都是碎裂的乱石堆,在距离断崖不到五十米,就是一条蜿蜒绵长的河流。 霍思宁之前还有些懵,在看到那条河流之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些绑匪把她带到了玉河了,只是这一带不知道是白玉河还是墨玉河,她的背包被那几个混混抢走了,手机就在背包里,也没法跟其他人联系。 玉河距离和田县城起码有几十公里,她自然不可能徒步走回去。 而且霍思宁记得之前那维区商贩跟别人打过电话,可见绑匪并非只有这四个人,一定还有另外的人在操控这场勒索敲诈案,她在这一带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脱身出来,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想到这儿,霍思宁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滚滚而逝的墨玉河上。 要是在其他地方她可能没有把握,但是如果在水里面,那些绑匪就是想抓她,估计也无可奈何。 想到这儿霍思宁自然是毫不犹豫,三两步就蹿到了玉河边,很快整个人就踏进了河水中。 玉用维语来说就是喀什,在和田有两条喀什河,一条是玉龙喀什河,即白玉河,另一条是喀拉喀什河,即墨玉河,两条河的发源地均为昆仑山,也均因盛产和田美玉而得名。 虽然是冬天,玉河的河水并未结冰,但是河水仍然是冰冷刺骨。 不过霍思宁有避水珠,纵然河水再冰冷对她也没有多大影响。 霍思宁本来不过只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欧阳军找人来救援,不过一潜入河水中,她就看到了河底密密麻麻排布的一大堆卵石,顿时眼前一亮。 玉河产籽料,她在集市和农村看到的那些成品玉和玉石毛料,绝大多数都是从昆仑山或是玉河里挖出来的。 那些世代以玉为生的本地农民,在挖掘玉石的时候都要经过仔细的观察精挑细选之后才进行挖掘。 但是霍思宁不需要,她有避水珠啊,这些石头在她这儿就是透明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下一喜,迫不及待地就往水底潜了过去。 这边霍思宁找和田玉石找得不亦乐乎,那边倒了血霉的维区商贩泪流不止,眼睛怎么都睁不开,在这当口他的手机又响了,看不到东西的他不得不摸索着掏出手机接电话。 “怎么阿克顿电话打不通,你们还在吧,老大也过来了,那边有人来赎人了,我们正准备跟那些人谈判,你带着人下来。” 那维区商贩听到这话,嗫嚅了半天才敢开口:“那女人跑了!” “你说什么?!”电话那头的人以为他听错了,条件反射般地反问道。 那维区商贩吓得身形一颤,硬着头皮道:“那女人跑了,还用辣椒水喷了我的眼睛,我现在根本看不见,不知道她往哪里跑了。” “该死的,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四个大男人还看不住一个女人?!老子真要被你们气死了,现在怎么办吧,那些人来要人了,一会儿我们拿不出人,钱怎么到手?!” 电话那头的人简直气急败坏,恨不得即刻就冲过来给那维区商贩几脚。 那维区商贩也委屈,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呢,他明明安排了阿克顿和尼格买提在洞内看守,结果那两个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更让他感到困惑的是,那女人手脚上的绳索是他绑的,用的是他平日里绑玉石的特殊绳结,根本不可能挣脱,但是这女人是怎么挣脱绳索的?而且他们还把她的背包拿走了,她那瓶辣椒喷雾又是从哪里来的? 那维区商贩满脑子都是怀疑和不解,可是这会儿他的眼睛完全看不见,只能坐在地上等着同伴。 “玉河那么长,这荒郊野外的那女人肯定跑不远,赶紧让人去找!” 329.第329章 往死里揍 得知被绑架的那个女人跑了,那帮维区混混都傻眼了。 为首的那个脸色铁青,一边急速往绑架地赶,一边吩咐那帮混混沿着墨玉河各个方向去找人。 潜入墨玉河的于成老远就看到一帮混混,本来想直接下令抓人,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现在形势不明朗,不能激怒了绑匪,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那帮混混居然四散开来,往玉河各个方向去了,并且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木棍之类的东西似乎在找什么一般。 于成心下一惊,暗道莫非他们暴露了? 不可能啊,猎鹰潜伏可是王牌,每次跟其他部队实战演练的时候,他们可都是佼佼者,没道理会被几个普通人发现才对啊。 “于排,这是啥情况?”旁边有士兵也满是疑惑,压低声音开口问道。 “不知道,先看看再说。”于成也是懵的,这帮混混难道是听到了风声,准备跑? “我觉得他们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会不会是人质跑了?!”其中一个年轻点的士兵忍不住发表他的看法。 于成忍不住伸手敲了那小士兵的头一个爆栗,没好气地骂道:“你当那些混混是白痴吗?知道把人绑到这荒郊野外便于逃跑,还敢勒索一千万,你以为他们是随随便便就这么干的?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然后缜密计划之后才行动了。人质是个女人,怎么可能随便就从绑匪手上逃脱?” 就在于成骂完没多久,一个混混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于成刚准备让一众士兵注意隐蔽,却不料就在这时候那混混嘴里念叨了一句: “他|妈|的四个人都看不住一个女人,都是吃|屎长大的吗?现在人都跑了,鬼知道她藏在哪里啊,这么大的地儿怎么找?!” 那混混说得是维语,但是猎鹰里面于成和另外一个班班长懂维语,听到那混混碎碎念完那话,顿时就呆住了,两个人下意识地侧头对视,面面相觑。 于成冲着身边几个士兵示意了一下,那几个人顿时会意,在那混混跑进草丛的时候蓦地一个猛扑,捂住了那混混的嘴一把拧住,不过几秒钟就将人制服了,根本没有引起不远处其他几个混混的注意。 “老实点!看到老子这身衣服了没,西北区特种兵,要对付你小意思,你若是想吃苦头那别怪老子事先没提醒你!” 见那混混一直试图挣扎,于成一句维语低声喝道。 那人惊疑不定地看着于成,看到他身上的土黄色荒漠迷彩,怔了怔,很快就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那混混不是没有见过部队的人,但是部队的人怎么会在这儿,还抓住他一副质问的架势? 那混混心下慌乱而紧张,眼神闪烁地盯着于成。 于成嗤笑一声:“胆子这么小也敢做绑匪,有手有脚的你怎么不去找个正经营生?!” 那混混没有说话,于成也不需要他回答。 “你们绑的人质呢?藏在哪儿了?” 于成语气淡淡的,但是他的一只脚踩在了那混混的胸口,身上杀意尽显,似乎下一刻如果这混混不老实回答的话,他的这一脚就要踩实下去。 那混混自然也察觉到了危险,本来还想耍点小心思说人不是他抓的,他不知道之类的话,但是看到于成那充满寒意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人不是在跟他开玩笑,是真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想到这儿那混混下意识地打了个寒蝉,磕磕巴巴地用普通话道: “那女人……跑……跑了,我们刚……刚接到的消息……,这不……老大让……让我们去找……找人!” 真的跑了?!哇靠,那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光是于成,整个排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过这会儿不是发呆的时候,于成立刻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赶紧拿出手机给顾叙那边打电话。 顾叙面色冷凝,车是欧阳军开的,速度不算快,只是不时有大小不一的石子敲打在车子底盘,或尖锐或闷钝的声响让人不安。 铺天盖地的黄沙和石子,连时间似乎都停滞了下来,顾叙手里捏着手机,信号忽强忽弱,就跟他的心情一样起起落落。 “叙子,你别担心了,那些人就是为了钱,一定不敢乱来,再说了,霍小姐人机灵,肯定不会出事的。” 这一路开车过来,顾叙无时无刻不处在紧绷的状态,欧阳军心下自责,毕竟霍思宁是跟着他去看毛料才出的事儿,见到顾叙这样的神情,他踟蹰了很久,才开口宽慰道。 顾叙无限疲惫地倚在车上,心里却是一阵又一阵的空旷: “军子,等回去了哥们儿几个一块儿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将老婆追到手,没把这女人栓到腰上,我这儿根本就放不下心。” 欧阳军哑然失笑,他点了点头:“成,到时候让宋辉跟秦天那两个花花公子给你想几招,肯定手到擒来。” 顾叙勉强扯了个笑,干巴巴地说了句谢谢,目光却是望着不远处的墨玉河,心底一点点焦躁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兀而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顾叙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拿起电话就接,根本连来电是谁都没看清楚。 “喂?” 电弧接通了,那边于成语气急快地道:“队长,好消息,人质已经脱身了!” “怎么回事?”顾叙神色一顿,揉着额角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急切追问道。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我们抓了个混混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没看住人质,让人质自己想办法给逃跑了,现在那帮混混正在四处找人。” 顾叙只觉得胸口那口闷气终于吐了出来,整个人都变得鲜活了起来,恍若生死悬崖边走了一圈,终于见着了曙光。 “这一带都是荒原,就算逃跑也跑不了多远,既然脱身就不能再落到那些绑匪的手里。你安排一下,一部分人去找人,一部分人去对付那些绑匪,没了人质就不用顾忌,那些人如果反抗,直接往死里揍!” 顾叙强自压抑住内心剧烈的跳动,声音自持着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冷静,可是熟悉他的欧阳军还是听到了顾叙嗓音里不可控制的颤抖声。 330.第330章 不在服务区 那帮混混还不知道危险即将到来,为首的那个来到了绑架霍思宁的山洞,却只看到捂着眼睛坐在地上的维区商贩,另外三人都不见了。 “阿克顿他们呢?” 那个为首的混混踢了那维区商贩一脚,铁青着脸问道。 那商贩摇了摇头:“阿克顿和尼格买提守在洞里面,我跟卡德尔在洞口望风,结果等到我接到您的电话准备进洞带那女人出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挣脱了绳索,阿克顿跟尼格买提都不见了,而且那女人不知道哪里弄来一瓶辣椒水,对着我就喷,一下子就疼得我眼睛都看不见了。” 洞内确实有一股辣椒水的呛鼻气味,那个为首的混混看到那维区商贩眼泪鼻涕直流的惨状,眼神里也不由得闪过一阵同情和蛋疼,辣椒水进入眼睛的滋味,可比被人砍上一刀还要难受。 “卡德尔呢?他怎么也不在?” 那个为首的混混很快就从那维区商贩的话里品出不对来。 那女人怎么挣脱绳索和拿到辣椒水的他先不管,但是那三个人是负责看守人质的,居然连人影都不见了! 难道是因为人质跑了怕受到责罚,所以趁机逃跑了? 那个为首的混混脸色阴晴不定,作为一个帮派的一把手,最恨的就是背叛,那三个人做事不尽职尽责就算了,居然还畏罪潜逃,简直罪无可赦! “打尼格买提的电话,让他们三个人赶紧滚回来,不然后果自负!” 得了命令的手下立刻就给尼格买提三人打电话,但是让人感到意外的是,那三人的电话都提醒着“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那混混脸色有些古怪,看了看那个为首的混混这才迟疑道:“老大,他们的手机都打不通,提示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你当老子是傻子吗?这才多大一会儿,他们能跑到哪儿去,肯定是怕老子找到他们,故意关机了!” 那混混首脑简直暴跳如雷,但是他这会儿也知道当务之急不是找那三个叛徒,而是要找到人质,不然那一千万赎金是肯定拿不到了。 “去找人,一定要把那个女人抓回来!” 说着他就带着几个混混往外走,却不料才走出洞口没多久就被两旁冲出来的几个身穿迷彩服的特种兵给逮了个正着。 那几个混混哪里是于成这些人的对手,还想撒腿就跑,结果没三两下就被制服了。 “被你们抓住的人呢?” 于成踩着那个为首的混混的脑袋,凶狠地问道。 那混混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装无辜问道:“什么……什么人?我们没抓人啊。” 于成揪住那混混的头一拳就朝着脸颊砸了过去:“跟老子耍花枪?老子看看是你嘴硬还是老子的拳头硬!” 这时候,进洞里查看的一个士兵将一个眼眶肿成了水泡泪流满面的混混拖了出来,手里还抓着一捆绳索,冲着于成道: “于排,就是这人用迷药抓住的人质,这绳索就是用来捆绑人质的,不过被人割断了。” 于成点了点头,怒了努嘴问道:“这人怎么回事?” “被人质用辣椒水喷的,眼睛暂时性失明。”那士兵答道。 于成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他就说这么五大三粗的混混怎么就看不住一个女人呢,辣椒水,果然是女人才会用的狠毒招数啊。 看到那混混凄惨狼狈的模样,不光是于成,就连其他士兵见了都有些侧目。果然女人是老虎,惹急了挠起人来也疼啊! 不多时,其余那些去抓霍思宁的混混也都被于成的人给制服了。 把那些混混揪到一块儿,那些混混看到这又是部队又是警察近百人的队伍,顿时吓得面无颜色,那个混混头头也慌乱地低下头去。 这批混混在和田是负责看守赌场的,为首的那个混混正巧认识梅德康。 梅德康欠了赌场的钱,那混混代替赌场去收账,正好就看到霍思宁从梅家收购了那块不起眼的全赌毛料。 一块赌性极低的毛料,在市面上花个三五万就能买得到,结果那女人却是毫不犹豫地就出了二十万。 看霍思宁那豪爽直率满不在乎的样子,那混混眼前一亮,立刻意识到那女人是个有钱的主。 正巧他手下汇报说那女人在集市上跟他的人起了冲突,那混混顿时起了歹意,想要抓住那有钱的女人敲诈勒索一笔钱。 和那向导一样,那混混以为霍思宁一行人不过就是有几个臭钱的玉石商人而已,这样的人无权无势又怕死,只要他一敲诈,那些人肯定不敢报警,一定会乖乖送钱来。 那些混混觉得等到他们拿到钱之后,只要跑到昆仑山里躲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之后就没事了,却没想到他们这一抓居然抓了个惹不起的主,随随便便地就招来了部队的人。 最主要的是,这些兵痞子比他们这些混混还要狠,打人专打脸,踢人专踢腿(第三条腿),太狠了。 再加上一个会喷辣椒水的人质,擦,那几个混混觉得他们这次真是亏大发了。 顾叙和于成在霍思宁被绑架的断崖洞口处汇合,听到于成汇报完情况,正巧有一个士兵在附近找到了一个丢掉的背包,里面放着一部手机和一个钱包,里面正是霍思宁的证件和银行卡。 “把这些人交给警察,现在这些人不急着处理,先找人!” 知道霍思宁是真的成功逃脱了,顾叙心情好了不少,却也有些担心,不知道霍思宁有没有受伤。 河岸上一堆人寻找霍思宁,但是没有人想到霍思宁会跑到河水里去。 顾叙对于痕迹追查还是很有一套的,不多时他就顺着一排零碎的脚印追查到了河岸边,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霍思宁如果成功逃脱了,应该不可能会往山里或者其他能躲藏人的地方跑,不可能会往河里冲。 况且这么冷的河水,正常人都受不了这样的温度,以霍思宁的聪明机灵劲儿,不至于干这么蠢的事儿。 顾叙伸手摸了摸冰凉的河水,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331.第331章 统统扔下河 可是如果霍思宁没有跳进河里,那这些痕迹要怎么解释? 难道…… 顾叙的眼神一暗,原本欢喜和庆幸的一颗心瞬间沉了下来。 如果霍思宁没有逃跑,而是被这些绑匪撕票了呢? 什么辣椒水什么逃跑,会不会只是这些绑匪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顾叙的呼吸一窒,越想越是害怕,顿时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那些混混,二话不说冲上去就要抓着那个为首的混混一阵胖揍。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那混混的手机忽然就响了,那混混看到来电上显示的卡德尔不由得一愣。 顾叙见那混混面色有异,顿时冷声道:“接!” 那混混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喂。” “喂,老大!”电话那头的人比他哆嗦得更厉害,“你们在哪儿啊,快来救我。” 那混混面色顿时垮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顾叙一眼,心中暗骂不已。 顾叙自然听得出来电话那头的人是这混混的同伙,他以为霍思宁根本没有逃走,现在还在那些混混的手中,不由得一阵恼火:“问他人在哪儿!” 那混混也以为霍思宁被卡德尔三人带走了,听到顾叙的命令下意识地就问道: “你们在哪儿呢,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人了,打你们的电话也打不通,那人质呢,你们带哪里去了,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卡德尔是有苦说不出,抱着一块浮木一边往河流下游漂,一边哆哆嗦嗦地道: “我不知道啊,那女人手里有辣椒喷雾,我一边跑一边就想给你打电话,结果那女人追了上来,下一秒我就在河里了,我现在在河里飘着呢,老大你快来救我!” 那混混阐述得很明白,可是在岸上这些人听来却是颠三倒四,不知所云,唯一能得到的一个有用的线索就是,那混混在河里。 顾叙二话不说就抢过手机,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河流这么长,我们怎么找,你到底在哪儿飘着?!” 卡德尔被冻得浑身哆嗦,根本没注意到接电话的人换了,他四下环顾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道:“好像是在墨玉河的上游,我也--” 话未说完,电话那段已经被人粗鲁地挂断了。 “往上游走!”顾叙将手机扔给了那个混混,二话不说带着于成几个往上游跑。 倒是那混混头头一脸的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霍思宁可不知道岸上有人为了她已经急得直冒火了,她在潜入墨玉河之后就一路往上游走,没多久就发现了不少和田玉毛料。 碧珠的鉴定能力非同一般,在水里面她完全可以鉴定出哪些毛料里面有玉石,甚至能通过碧珠闪烁出来的幽光的明亮程度判断出里面和田玉的价值高低。 有空间在,她掏这些玉石毛料毫不费力,只需要将双手探到石头表面就能直接收进储物戒指里去,所以霍思宁收集那些和田玉料收得很欢,完全乐不思蜀了。 一直到来到上游的一处水湾处,她收了一批石头后,空间明显被那些毛料给占据了大半,霍思宁这才想起了被她收入戒指空间里的那三个混混。 虽然储物戒指里的时间是静止的,那三个混混在里面完全没有意识,也不会受到影响,但是被这三个人占据了戒指里的空间,霍思宁还是有些不乐意的,想了想,她觉得必须要给这些人小施惩戒才好。 恶作剧心起,她找来了三截枯木,将那三人分三个时间段给瞬移了出来,让他们趴在枯木上顺流而下。 那三个混混完全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上一秒还在山洞里,下一秒居然就漂到了河里,河水滚滚东流,他们一身都湿透了,既要忍受湿漉漉的冷风吹拂,还要被河水带着往下游漂,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卡德尔在进空间之前就准备给老大打电话通风报信,他的手机霍思宁也没有抢走,于是电话就被拨通了,就有了上面他给那混混头头打电话的一幕。 只可惜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出来的话其他人自然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顾叙一行人往上游走,果然没多远就看到河中央有一个人坐在一根浮木上,正在费力往河岸边划。 只可惜他的力气太小,流水速度又快,他只能被河流带着越飘越远。 顾叙让人把那混混给拉上来,那混混救回一条小命,心下一阵激动,谁知道下一秒一把黑色手枪就顶在了他的脑袋上:“被你们绑来的那个女人质在哪里?!” 那混混吓得面无颜色:“长官饶命啊……我,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去哪儿了,她自己挣脱了绳索,我还想抓她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到了河里……” “你是卡德尔?”顾叙冷哼一声,质问道。 那混混摆手摇头:“我不是卡德尔,我是阿克顿,卡德尔跟我是一起的,但是我没有看到他。” 顾叙一愣,不由得皱了皱眉。 就在这个时候,于成的余光一扫,又看到上游飘下来一个人,急忙喊道:“队长,那儿还有一个人!” 顾叙手中的枪一顿,点了点那混混道:“看看那是不是你们的人!” 那混混急忙偏过头朝着河面上看去,见到那人顿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是,那是尼格买提,他怎么也跑到河里去了,这到底是特么的怎么回事啊!” 那也不是卡尔顿? 顾叙和于成对视一眼,于成咳嗽一声,道:“抓住人质的一共四人,这情况来看,除了那个被喷了辣椒水的,剩下的这三个人都在河里。” 要论惨,谁也不好评定,到底是被扔到河里更惨一些,还是被喷辣椒水更倒霉些,毕竟这两种经历可都不怎么美妙。 不过于成这话的意思也很明显了,能这么干的,除了那个被绑架的人质之外,恐怕没有其他人了。 只是这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被绑架的人质是个女人,她到底是怎么将这三个大男人弄到上游的河里去的? 332.第332章 等我 于成猜不到霍思宁用的到底是什么办法,顾叙也想不明白。 但是霍思宁曾经用计帮助廖松耍弄过刘伟杰那个骗子,所以顾叙深深地觉得,这事儿恐怕就是霍思宁干的。 他甚至还能想象到霍思宁做这些恶作剧的时候嘴角上翘跟奸计得逞的小狐狸一样的表情。 果然,没过几分钟,河流上游又有一个人漂了下来。 大概是看到岸上有人,那人激动地坐在浮木上挥舞着手臂大喊救命。 “队长,救人吗?”于成看了看那河面上漂着的那两个手忙脚乱吓破了胆的混混,迟疑了一下问道。 顾叙面色冷凝,斜睨了于成一眼:“救什么救?让他们继续漂着,我们上去找人!” 于成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偷偷抬眼瞄了瞄河面上那二人一眼,做了一个自求多福的动作。 不止如此,顾叙还亲自动手将之前被救上岸的阿克顿又重新放回了枯木上,在阿克顿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用力一推,阿克顿又重新回到了河面上。 “呃……” 于成见状一阵无语,内心却是腹诽着:我擦,这也太损了吧!? 他一贯觉得顾叙是一个清冷而自律的人,做事极为讲究原则,但是现在看到顾叙居然坏心眼地使出了这一招,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顾叙冷哼一声:“看什么看,走吧。” 队长,您这么傲娇,真的好吗? 于成心里很想吐槽,可是又怕顾叙会恼羞成怒出手揍他。 本来于成以为这就是一次单纯的任务,但是在刚刚和顾叙汇合之后,欧阳军那个家伙说漏了嘴,于成这才知道他们队长撒谎了。 难怪他见队长一脸阴沉一副要杀人的表情,原来被绑架的不是别人,是他们队长的媳妇儿。 不过于成很能理解顾叙这样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心理,一个男人要是不能保护自己的媳妇儿不受伤害,那是多丢面儿的事啊,顾叙是猎鹰的队长,这事比不出任务要小,这代表的可是男人的脸面! 顾队这么做,就是为了他媳妇儿出气,于成对此没有异议,只是他同情地看了那个刚刚庆幸劫后余生忽然又被推进了河里的阿克顿一眼,心下对于霍思宁又多了一层认识。 一个女人能将四个大男人耍的团团转,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的,就是他们都未必有这功力,这个未来嫂子,实力不可小觑,绝对的彪悍啊! 当然,于成绝对不会承认,他其实更好奇的是,到底是哪个大罗神仙把他们队长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给捂热了。 不对,这不是石头,这特么就是一块千年寒铁啊,能把一块千年寒铁给融化了,他对这个未谋面的嫂子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顾叙带着人往上走,那边霍思宁收玉石毛料也收痛快了,从河里爬了上来,刚坐下来歇息没一会儿,余光就瞥到远处走来了几个人,吓得她正准备继续潜回水里,不过下一刻她就愣住了。 穿着西装隐约露出棕黄色格子衬衣,一身笔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不是顾叙是谁? 隔着远远的乱石堆,霍思宁呆呆地望着,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瞬间她有些精神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光影里那个魁梧的男人抿唇冷脸朝着她走了过来,寒冽冷风呼啸而过,她就怔怔地坐在河岸的沙滩上,一动不动地抱着膝盖,傻傻地看着。 顾叙想要快步朝着她走去,可是乱石横行,他只嫌自己走得还不够快。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碰触,他一眨也不敢眨,似乎觉得自己只要一闭眼,她就又会消失不见一般。 两个人的联系就好像风筝唯一的引线,他不敢用力去牵扯,只能一遍遍地喊道:“你坐着别动,等我!” 他低沉的声音性感而充满磁性,充斥在霍思宁的耳膜。 等我! 原本霍思宁觉得这一切都很稀松平常她完全能够应付。 可是在这一刻,在听到“等我”这两个字的时候,在这个男人的跟前,霍思宁那迟到的神经终于感觉到了恐惧,脑子里种种凄惨可怖的幻想滋生,后怕和委屈如没顶之灾一般湮没了她的所有理智。 “顾叙……”只轻轻低喃出的这两个字,已经让她故作坚强的理智绝了堤,一瞬间她觉得眼眶热辣起来。 短短两个字,轻轻从霍思宁的嘴里出来,却重重扣在了顾叙的心上。 看着坐在地上眼眶通红的小女人,他只觉心中安定,情不自禁地蹲下去将霍思宁抱在怀中,下巴恰好搁在她的耳侧,温热的气息就喷洒在她的耳际和脸颊。 在将霍思宁揽入怀中的那一瞬,他心中空着的那一块,终于圆满了。 她的脸色发白,蜷缩在他的怀里,整个人仍然是不受控制地发抖。 “乖,不要怕,没事了!”顾叙觉得自己的嗓音都在颤抖,他毫不避讳这一点,只是柔声问道,“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霍思宁突然间失语,听到顾叙熟悉的声音,闻到顾叙身上熟悉的味道,恍若重生,只觉得后怕。 上一世她被绑架到海上就因此丢掉了性命,霍思宁内心里对绑架是真的觉得恐惧,可是她必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办法自救。 可是这个世界上又真有哪个女人是天生的女汉子?她硬下心肠,只因为她觉得一切都得靠自己。 可是在这一刻,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拥在怀里的那一瞬,她分明听到了自己内心柔软怦然心动的声音。 过了好久,她才闭上眼睛,慢慢放松下来。 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脸上微凉,抬手摸摸脸颊,细细的一道泪痕。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霍思宁悄悄将脸上的泪给擦掉,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安然无恙不再情绪外露。 顾叙将自己的外套一把脱下来环住霍思宁冰凉的身体,霍思宁迟疑了一下,缓缓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顾叙一愣,低头朝着霍思宁看去,她的脸颊带着令人迷醉的微微酡红,目光却是明澈而柔和。 见顾叙朝着她看过来,霍思宁的双手并未松开,只是踮起脚尖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顾叙,你一定要比我有耐心。” 因为,我已经对你动了心。 333.第333章 前方高能 “我擦!老子要跟他拼了!” 看到霍思宁被顾叙抱了起来,不远处苏岚简直要气疯了,恨不得即刻冲上去就跟顾叙干一架。 不过他人还没冲出去就被护法给挡住了。 “你拦着老子做什么?!这家伙在吃我妹的豆腐!” 护法斜乜了苏岚一眼:“你若真这么关心霍小姐,怎么之前被那些混混抓起来的时候你不去救人?” 苏岚听了这话也是一阵气结:“老子不是想考验考验那丫头,看看她是不是能想办法自救,谁知道那小子会冒出来啊!” 要是早知道那小子会跟过来,他一定一早就冒出来把妹子给救走了,哪里还轮得到他!? “妈|的,气死老子了!”苏岚满心的愤懑,他妹可是金枝玉叶,绝对不能让个什么都不是的凡人给骗了去! “您这是准备棒打鸳鸯吗?我看霍小姐应该也喜欢顾先生,两情相悦有什么不好?” 护法不能理解苏岚这种好白菜被猪拱了的心理,反而觉得那两人挺般配的。 “好什么好,你要是看上了那姓顾的你让你妹上,老子的妹妹不能让他糟蹋了!” 苏岚为之气结,护法摸了摸鼻子,很想说他没有妹妹,可是他怕他说出这话来自家少主可能会把气撒在他头上,想了想还是闭嘴不再说话。 “不行,我必须得想个办法阻止他接触我妹!”苏岚冷哼一声,眼神里却是一片冷意。 护法抬头看了顾叙的背影一眼,眼中闪过同情,可怜的娃,你又要倒霉了。 顾叙抱着霍思宁往回走,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回过头去,朝着一侧的山上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怪异。 “怎么了?”见顾叙的神情不对,霍思宁下意识地问道。 顾叙摇了摇头:“没事。” 顾叙老好像觉得有什么人在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可是往那边看了一眼又什么都没有发现,只当是自己的错觉,也没有纠结。 嫌弃女人碍事,所以顾叙去救霍思宁的时候没有让苏青青和白亦珊跟着。 苏青青几个在旅馆里干着急,听到消息的黄红英也焦急地打电话来询问情况,苏青青一接到黄红英的电话,瞬间眼泪珠子就掉了下来:“妈,宁宁被绑架了……” 黄红英犹如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懵了。 她从认识霍思宁之后就真心喜欢霍思宁这孩子,她和梁睿宁从小就要好,所以也真把霍思宁当成她亲生的闺女一般,就期望着霍思宁能将梁睿宁的这一脉血缘传承下去。 现在霍思宁居然被绑架了,她第一个想到不是她父亲的腿疾没有人再治疗了,而是如果霍思宁出了什么问题,百年之后她将来以什么颜面去见睿宁,去见她小姑? “妈这就想办法,一定找人去把那些绑匪给抓了。” 黄红英对那些绑匪简直恨得咬牙切齿:“宁宁要是有个好歹,你妈我就算是拼了命也绝对不能让那些歹徒好过!” 黄红英的脸色沉了下来,正准备挂掉苏青青的电话就去跟苏振华商量对策,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顾叙就带着霍思宁回来了。 “宁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看到霍思宁完好无损地回来,苏青青和白亦珊两个人都是激动不已,三个女孩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哭完之后,霍思宁就将她自救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她没有具体说她身上的折叠水果刀和喷雾是从哪里来的,更没有说她将那些绑匪扔到河里的事。 苏青青几个见霍思宁能够化险为夷,也根本没有多想,倒是顾叙心下一阵疑惑。 那些绑匪连她的背包都扔掉了,还能让她的水果刀和喷雾剂留在身上?那这些绑匪也太笨了。 况且她就算有喷雾剂和水果刀,在挣脱了绳索之后,是怎么游刃有余地制服四个绑匪,然后将他们扔进河里去的? 很显然,霍思宁将这中间的凶险说得太过轻巧,也隐去了很多内情。 但是顾叙并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将他的疑惑问出来。 就像霍思宁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他身体里的子弹逼出,并且不露痕迹地治疗好他的枪伤一样。 这个女孩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甚至说一开始他被她吸引就是因为这非比寻常的能力。 可是现在这些顾叙都不再深究。 因为霍思宁的那一句:顾叙,你一定要比我有耐心。 他有耐心,霍思宁不愿意说,他就不追问缘由和细节。 他会慢慢等,等着她一步步敞开心扉,走近她的内心世界,等着她主动开口告诉他的那一刻。 事实上,不光顾叙不明白,那些混混和警察更是迷糊呢。 那三个混混一路在墨玉河上漂了十多公里,最后终于被和田警方给救了下来。 这个时候那三个混混已经被吓惨了,就算是被警方抓住,他们也只感觉到庆幸,庆幸自己的小命还在,对于警方的案件调查和问话基本上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是让和田警方感到蹊跷的是,这三个混混都一口咬定,他们是在洞里面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河里的,这中间的时间差绝对不超过一秒钟,当他们发现自己就趴在河中央的浮木上,懵了数秒钟才反应过来,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的。 “这里有些不对劲,被绑架的人质到底是怎么逃跑的,她的背包都被绑匪扔掉了,手里怎么会有水果刀和喷雾剂呢,还有,她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将这三个魁梧大汉扔到河里去的?” 陈啸龙是和田警局大队长,这次的绑架案就是由他负责接手的,但是在审问完这三个混混之后,他看到口供就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说不定是人质将东西藏在衣服口袋里,那些混混忘记搜查了。而且那三人在河里漂了那么久,人都吓坏了,说不定口不择言胡言乱语呢。” 人质被救了回来,和田局局长却是大松了一口气,这次可是有帝都的人直接将电话打到了他这里,听到那人自报名号,他顿时吓坏了。 334.第334章 被盯上了 电话那头还声称,如果人质不能安全救回来,他就等着引咎辞职收拾铺盖卷滚蛋。 和田局局长哪里还坐得住,那些维区激进分子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别说是普通百姓,就是和田警察遇到那些人都心里犯怵,要小心应对。 那局长心惊胆战,想要即刻就救出人质,又怕激怒了那些绑匪让人质有生命危险,急得他团团转,结果却在感到墨玉河之后得知人质自己逃出来了。 那局长顿时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悬在脖子上的那把刀子不见了,他屁股下的位置也坐稳了。 只要他的乌纱帽保住了,他才不管什么案件有没有疑点呢,那些激进分子总归不会是被冤枉的,那就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至于人质是用什么办法逃脱的,逃跑工具怎么来的,他不关心,也认为这并不是案件的重点,更重要的是,能让帝都上边的人打电话来过问缘由,那个人质的身份绝对非同一般,他也不敢去调查人家。 但是陈啸龙不同,他是由刑警局平调到和田警局的,从进入这一行开始,他对于每一个案件有着一种病态的偏执,认为只要是案件的疑点无法解释,就需要再进一步的调查。 就像这个绑架案里面,他就觉得人质很有问题。 按照当事人的叙述,绑架案是绑匪利用了小孩子将人质引至小巷子,然后用迷药将人质迷昏然后进行绑架。 但是事发突然,人质肯定是毫无防备才对,那她怎么会无端地就将水果刀和喷雾剂带在身上?难道她事先就知道会出事? 再者说,一个女人力气再大,又是如何将三个男人拖行上十公里,并且将绑匪扔到河里去的?而且根据绑匪的说法,这中间的时间差极为短暂,甚至可以说是眨眼间的功夫。 如果这三个人都在撒谎,为什么供词会完全一致?要知道在得救之前,三个绑匪都在河里漂着,每个人之间的距离有数公里,完全没有时间和条件串供。 而且陈啸龙在审讯的时候仔细查看了这三个绑匪的面部表情和眼神,确定他们只有迷茫和疑惑,但是没有撒谎。 “局长,要不把人质传唤过来问问情况吧?” 这个案件太让人觉得奇怪了,陈啸龙对那个叫霍思宁的人质充满了怀疑。 “不用了,直接结案吧。那人质身份特殊,不光是帝都那边,连西北军区也在关注,这案子本来也不是什么难的高科技案件,直接判了就行了。” 那局长摆了摆手,示意案件到此终结。 陈啸龙脸上的表情一滞,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局长已经转过身走出去了,忙活了一整天,连顿饭都没吃上,就差没要了他的老命了。 陈啸龙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疲惫地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看着刚刚送上来的打印报告,眉头皱得更紧了。 疑点重重,他无法解释人质是怎么自救的,要写报告的话,这一部分就必须含糊不清地混过去。 这个案子,难道就这么结了? 陈啸龙伸手点开了电脑,很快就进入了一个系统,输入了霍思宁这个名字,不久之后,他就通过筛选找到了这个人的资料。 一张彩照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清纯而带着羞赧,资料显示,她出身在巴蜀之地,父母双亡,毫无背景,半年前到S市上大学。 陈啸龙缓缓地吐出了烟雾,透过朦胧的烟雾,电脑上的照片有些模糊不清,却也更给人一种猜不透的感觉。 想了想他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阿贵,帮我调查一个人,资料我发给你了,你尽快给我回复。” 那边效率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给他发了一份电子邮件。 点开邮件后,陈啸龙就被深深地震惊了。 这个女孩在到达S市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买下了一家店面,耗资四百万,之后开了一家鱼店。 这还不算,在不久之后她转入了S大生物系,并在十一月份的斗鱼大会上,以一对纯生华夏锦鲤,得到了S市生物研究院的项目署名权,并且拥有了高达百分之五的股份分红。 一个从小寄人篱下屈居在农村的舅舅家中,她是怎么得到那笔四百万巨款的? 陈啸龙扪心自问,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让他去挣四百万,他绝对做不到。 更何况这女孩还惊动了帝都上层和西北军区,一个无父无母无权无势的小姑娘,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她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 陈啸龙深深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面。 调查资料里显示这女孩的资料宛如一张纯净的白纸,干净得让人怀疑, 他的心中深处有一种惊人的直觉,这个叫做霍思宁的女孩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单纯无害,甚至那些绑匪都是中了她的圈套。 现在局长已经下了命令,上面肯定也给了他压力,意思很明白,这个案子不能再查下去了。 可是他真的就不查了吗? 不,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他从来不相信什么权贵和金钱理论,从进入警署工作开始,他就坚信着一件事,那就是公平正义清水无垢,不论这人质身份有多尊贵,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陈啸龙的眼底闪过一丝幽光,他再一次拿起了一根烟点燃,在夜色里,烟头的红色一闪一闪,忽明忽灭。 此时的霍思宁还不知道,因为她惩治了几个绑匪露出了破绽,结果她就被一个偏执警察给盯上了。 发生了绑架这种事,不光是霍思宁,就连苏青青白亦珊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 虽然那帮混混连同整个帮派都被和田警局连根拔起,但是不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为了安全起见,和田之行不能再继续了。 可是她们此行的目的却没有达到,白亦珊满心满眼都是失落和不甘心,霍思宁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在回去之前,她决定陪白亦珊再去一次晏宅。 335.第335章 警告,警告,情敌出现! 所以在绑架案的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几个就准备再去晏宅见一次。 结果还没出旅馆,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霍思宁拿过手机看到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有些纳闷,但是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请问,是霍思宁小姐吗?” 手机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是?”霍思宁皱了皱眉,有些诧异地问道。 “你好,我是和田警局大队长陈啸龙。” “你好。”霍思宁挑了挑眉,不明白这个陈队长打她电话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昨天的案子我们这边调查了一下,还有几个疑点没有查清楚,所以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不知道霍小姐你方便来我们警局一趟吗?” 陈啸龙的话说得很官方,但是他自己很清楚,这次的绑架案,无论他是不是继续调查下去,那些绑匪的罪名都将成立,很快就会被判决。 他打这个电话,只是想调查一下这个叫做霍思宁的女孩究竟是怎么从绑匪手中逃脱的,他对这个女孩很感兴趣,觉得她的背后藏着很多秘密,所以才假公济私找了这么个借口。 “陈队长,昨天你们局长不是打电话过来说案子已经没有疑问,很快就能结案了吗?” 陈啸龙以为霍思宁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只要他语调放得严肃官方一些就能唬住霍思宁,却哪里知道霍思宁根本不上当。 “案件是可以结了,但是有些疑点还是需要问清楚,我们的结案报告上面需要进行记录。”陈啸龙脸上的表情一僵,吐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 霍思宁笑了笑:“案件调查流程里面似乎没有这一条吧?如果陈队长一定要询问情况,我倒是没有异议,但是我这边已经准备回S市,怕是没有时间呢。” 陈啸龙一阵郁闷:“霍小姐,我希望您能配合我们警局调查。” 霍思宁笑道:“我是个受害者,没有招惹谁,莫名其妙地就被人绑架了,只希望你们警察局能给我一个公正的交代。只听说过警察局调查犯罪嫌疑人的,没有还要调查受害者的吧?” 陈啸龙心中暗骂,嘴上却还要带着笑,温和道:“正常情况下是没有这个,但是您自救过程我们并不清楚,所以才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霍思宁就知道这警察不怀好意,她没好气地道: “自救过程我昨天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水果刀和喷雾剂这两个证物也都交给你们了,你们救人不及时,让我只能自己想办法逃脱,你们不反省你们做警察的过失,现在反而来找我这个受害者的麻烦,不觉得可笑吗?” 陈啸龙被霍思宁骂得脸色通红,到嘴的话噎住,正想解释,那边霍思宁冷冷道: “我还有事,没空跟你解释那些问题,如果您没有其他要问的,我就挂了!” “喂--”陈啸龙刚刚说了一个字,手机里面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霍思宁把电话给挂了! 陈啸龙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眼底的幽暗之色更浓,嘴角却是微微上扬。 如果霍思宁能够平心静气地跟他讲述被绑架之后她逃脱的过程,他也许就不会再怀疑,也不会继续调查下去了。 可是现在这女孩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正面阐述她是怎么逃的,他反而愈发肯定了,这个霍思宁在心虚! 看到霍思宁挂断电话之后脸色有些不太好,顾叙察觉到了异常,忙问道:“怎么了?谁打的电话?” 霍思宁有些郁闷:“和田警局的大队长陈啸龙,说是要找我了解绑架案的细节,这件案子昨天和田局长不是说可以结案了吗?” 顾叙皱眉:“是这么说的,这案件很简单,动机和人证物证都很充足,嫌疑人已经确定,不需要再细查了。” “你确定真的可以结案了?”霍思宁不放心地问道,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确定!”顾叙知道霍思宁在担心什么,遂笑着宽慰道,“放心吧,没什么问题的,我已经跟于成嘱咐过了,他知道怎么做。” 霍思宁凝重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那就好,那我直接拒绝那个大队长的要求没有问题吧?” 顾叙点了点头,眼中却是闪过一丝阴霾。陈啸龙是吧,很好,他记住了。 放下心来,霍思宁几人就往晏宅走去,然而他们这一去却是扑了个空,晏师傅并不在家,倒是有一个老管家在,得知他们是来请晏师傅出山的,又和第一次一样,问了同样一个问题。 几个人胡乱回答了几个答案,那管家仍旧是摇头,这下白亦珊彻底死心了,再次铩羽而归,她也不再执着于请晏师傅这个玉雕大师了,而是决定回去之后再想其他办法。 看到霍思宁几个人离开,晏枫才从院子假山后走了出来,冲着苏岚挑了挑眉:“你确定这就是冰灵主?” 苏岚脸色有些臭:“那还能有错,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丫头虽然让冰灵珠认主,但是却并不能完全发挥她的能力,还是个雏儿,光会些小猴把戏。” 晏枫似笑非笑:“所以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老子的妹子都要被个猪给拱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我还有要事要去办,保护老子的妹子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苏岚恶狠狠地看了已经走远的顾叙一眼。 晏枫挑眉:“你让我去挖墙脚?!这可不是我的风格!” 苏岚冷笑一声,半是威胁道:“你可别忘了,没有我,你觉得你回得了沧海?” 晏枫表情一顿,斜睨了洋洋自得的苏岚一眼,耸了耸肩:“成,挥锄头这种事难不倒我。” 回去的路上,白亦珊还在纠结,结果在回到小旅馆,她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旅馆门口的石凳上,在他的脚边,那只洁癖的狮子正卧在草丛里,扒拉着脑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让他们两次铩羽而归的玉雕大师晏枫。 336.第336章 玉净瓶的来历 “晏师傅,您怎么在这儿?” 看到晏枫,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她们跑到晏宅去找人,没想到人却来了她们住的地方。 柳叔冲着霍思宁笑道:“晏先生是来找霍思宁小姐的。” “找我的?”霍思宁有些纳闷,弄不清楚晏枫来找她究竟有什么事,要知道她跟晏枫并没有什么交集,而且以晏枫的个性,也不可能主动来找她。 “霍小姐。” 晏枫毫不犹豫地叫住了霍思宁,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霍思宁,直截了当地问道:“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霍思宁一愣,抬起抬头来,晏枫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手掌中心一个玉坠子掉了出来,在他的手掌下方晃悠。 那坠子不过拇指大小,却是晶莹透亮的羊脂玉制成,一看就不是普通物件。 在看清楚那坠子的模样之后,霍思宁脸上的神色陡然大变,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是在她即将开口的时候,她的目光注意到了身边好奇打量着她以及那个坠子的苏青青等人,顿时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显然她意识到这个地方说话并不合适,快步走到晏枫跟前,拉着他就往她的房间走,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房门严严地关上。 顾叙在看到霍思宁直接抓住晏枫的手的时候脸就有些僵住,现在看到霍思宁把晏枫拉进房间还关紧了房门,脸色更是铁青一片。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房门,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苏青青和白亦珊没有注意到顾叙的神情异样,却是对霍思宁这古怪的行为感到很是疑惑。 “这个晏师傅怎么会忽然来找宁宁,他们好像并不认识吧?”苏青青纳闷问道。 “我也觉得奇怪,我们上次去晏宅的时候,他们两个完全就是莫不相识啊,可是那个坠子是怎么回事,怎么霍思宁看到那个坠子以后反应那么大?” “不知道,不过我忽然发现,那个晏师傅长得挺帅的,叫什么师傅,我在来和田之前还以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呢,谁知道这么年轻,这人看起来年纪应该不超过三十岁。” 上一次在晏宅因为晏枫全程都在弄他的那个木雕,苏青青全然没有留意到晏枫的长相,所以这一回看到晏枫的正面,她不由得有些讶然。 白亦珊点了点头:“是挺帅的,而且感觉有点像古代那种书生,有一种‘翩翩佳公子,傲然若美玉’的感觉。” 欧阳军和李全季坤尴尬地对视一眼,纷纷抹鼻子走开。 顾叙的脸越来越黑,整个人四周的气压都骤然降低了,偏偏那两个女人还在热烈地议论着晏枫的长相和年龄,全然没有注意到气氛的怪异。 霍思宁拉着晏枫进了屋关上房门,看到晏枫低着头看着他的手面露古怪之色,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她居然还拉着晏枫的手,顿时吓得急忙将晏枫的手松开,面色尴尬不已。 好在虽然晏枫的神情冷凝这,但是并没有生气,霍思宁这才放下心来,目光落在他的那个羊脂玉坠子上,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惊喜之色。 “晏师傅,这个坠子--” “晏枫。”晏枫抬头看了霍思宁一眼,淡淡地打断了霍思宁的话。 “什么?”霍思宁愣了一下。 “我叫晏枫,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晏枫面无表情地解释道,目光却是落在了霍思宁的额头。 霍思宁点了点头,顿了顿复又道:“晏枫,这个坠子你从哪里来的?” 晏枫:“看样子你是见过这个坠子了,你在哪里见过?” 霍思宁见晏枫答非所问,迟疑了一下,才道:“我有一个跟您这个一模一样的坠子,所以我想问问您,您是不是知道这个坠子的来历。” “那你的坠子呢?”晏枫继续问道。 霍思宁的面色顿时有些不自然,尴尬地摇了摇头:“坠子被我给砸了。” “砸了?” 晏枫听了这话,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心中略加思索,似乎想到了什么,挑了挑眉。 “那玉净瓶是上古法器,用的是昆仑山玉髓玲珑凝制而成,上面刻有灵珠心法,只有按照正确的方式打开,你才能得到心法传承。” 什么意思?霍思宁听到晏枫这番话都懵了,什么上古法器,玉髓,灵珠心法的,这貌似是玄幻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吧?大哥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难怪你只会这点小把戏,你是在砸了净瓶之后无意中得到了冰灵主,然后滴血认主的吧?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运!” 晏枫在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臭,他对于面前这个冰灵主可是很不满意。 可是冰灵珠已经认主,冰灵族以后就要靠这个女人撑起来,更何况这女人身上有皇室血统,是正统的皇族后裔,他就算再不满意也无权置喙。 “那玉净瓶被你砸碎了,碎片还在吗?”晏枫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当初为了阻止吴静怡抢那个玉坠子,她直接将玉坠子给砸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碎片她没舍得扔。 结果第二天她就发现了那个钻进她身体里的珠子能够避水,察觉到了珠子的神奇之处后,她意识到那个玉坠子可能藏着秘密,所以就小心翼翼地用一个手帕将每一块碎片都收集了起来,就是在离开霍家的时候她也是贴身带着,一路到了S市。 “听柳叔说,你们今天准备走?”晏枫忽然开口问道。 霍思宁点头,晏枫问道:“回哪里?” 没察觉到晏枫这种调查户口一般的问话有什么问题,霍思宁老实答道:“S市,我在那边念大学。” 晏枫道:“那去了S市之后你把碎片给我,我给你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那法器修好。” 霍思宁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结果点完头了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晏师傅……您,您准备跟我们一块儿去S市?”霍思宁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晏枫。 337.第337章 吃醋 晏枫挑眉:“不是你们来请我出山的吗?怎么,被我拒绝一次,就不乐意了?” “不是不是,愿意愿意!”霍思宁跟小鸡啄米粒一般点头,急切地答应了下来。 晏枫问道:“你开什么店的,找我去做什么?” 霍思宁听到这话一呆,这才意识到晏枫误会了,连连摆手道: “不是,请您出山的是我朋友,不是我,她开了一家翡翠工作室,私人定制高档翡翠饰品,因为客源量大客人的要求高,普通的雕刻师满足不了客户的需求,所以才想要请您这位大师前去坐镇。” 晏枫听了这话却是兴趣缺缺:“不是你的店啊,那就不必了。我还是在自家家里呆着吧。” 霍思宁傻眼了,脸色涨得通红:“那个,其实我跟她是合作关系,她的工作室由我给她提供翡翠原料,所以她工作室的生意好坏直接关系到我能赚多少钱。” “月薪二十万,包吃包住,一个星期只工作三天,我吃饭比较挑剔,八大菜系只吃粤菜和苏菜,必须得是地道厨师的手艺,住的地方必须幽雅清静,另外,雷狮每餐要吃鲜肉。”晏枫看着霍思宁淡淡地说道。 “啊?”霍思宁不解地看着晏枫,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S市听说很不错,我正想找机会去看看,所以我接受你的邀请,不过我只受聘于你,工资也由你开!” 见霍思宁一脸呆滞的表情,晏枫眼中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一闪而逝,他又恢复了之前清冷的模样。 霍思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晏枫。 他居然答应了她出山去S市做白亦珊工作室的雕刻师?!这算是天上掉馅饼吗? 霍思宁整个人怔愣当场,老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另外,我只接高档翡翠,高冰种以下入不了我的眼,月薪必须按时打到我的账户里,我们不签劳动合同,我什么时候不想做了随时走人。” 晏枫说完这话,二话不说径直往外走。 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晏枫就注意到了门口的黑脸门神顾叙。 他眼中闪过一丝恶趣味,嘴角微勾,忽然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霍思宁,故作暧昧地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霍思宁有些懵,感觉自己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这晏枫明明一副清冷的模样,好像生人勿近的感觉,结果现在忽然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画风一下子变太快了。 霍思宁根本反应不过来,等到意识到不对劲,晏枫那个家伙已经走远了。 再看看房门外,顾叙整张脸都黑了下来,眼神更是一片阴郁。 苏青青和白亦珊则一脸崇拜地看着她,苏青青甚至还朝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而欧阳军几个则是目瞪口呆,目光怀疑地看着她,似乎刚刚他们两个孤男寡女在紧闭房门在房间里干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事一般。 霍思宁顿觉无语,她这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过等到霍思宁将事情的原委解释一番后,那几个人的表情就都变了。 季坤虽然混的是收藏圈子,但是对晏枫的名号也有所耳闻,得知他居然被霍思宁请动出山,顿时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白亦珊和苏青青就更加不用说了,对霍思宁是佩服不已。 霍思宁却是有些尴尬,尤其是在下午的时候,晏枫果然拖着行李跟着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机场的时候。 自从在得知晏枫要跟着霍思宁回S市,还要在那里长住之后,顾叙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一路上顾叙都将霍思宁看护在自己身边,好像是母鸡护着小鸡仔害怕被狼叼走一般,看向晏枫的眼神也极为不善。 他是男人,又是特种兵,对于敌人总有一种惊人的直觉,这个叫做晏枫的男人看霍思宁的眼神就像是看着猎物,绝对怀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肯定不是去当雕刻师那么简单。 因为没有买到想要的和田玉,欧阳军和季坤并未跟霍思宁他们一同回去,而且决定在和田再等几天,然后在和田玉销会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玉料。 其实霍思宁很想跟欧阳军说,不用参加什么玉销会了,她的储物空间里收了不少好玉石,要几块都有。 不过这话她没能说出口,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回去S市将那些和田玉石切开成为明料之后,再送一块给欧阳军。 顾叙是临时从公司赶来和田的,公司好几个重要会议要等他回去召开,上午他的电话都要被宋辉打爆了。 霍思宁知道顾叙很忙,但是他却能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赶过来,霍思宁心里暖暖的,又有些愧疚:“顾叙,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回帝都吧,我们可以自己回去。” 顾叙的眼睛眯了眯,二话没说就将霍思宁搂在了他的怀里,微微低下头,他俊美深邃的脸就出现在霍思宁的眼帘。 那双时常扬起的凤眼微微垂着,黝黑的瞳眸透露出几分无辜几分委屈,语气有些难过:“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这么着急赶我走?” “啊?”霍思宁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察觉到那边苏青青和白亦珊正在朝着她挤眉弄眼,顿时又有些不太自在,“没有的事,你不是忙吗,我是怕你两边赶太辛苦。” 顾叙闻言脸色缓和了许多:“你跟那个晏枫怎么认识的,你们……很熟?” 霍思宁摇了摇头:“没有,算上前几天去晏宅那一次,我跟他一共就见过两次面。” 顾叙顿时就跟顺了毛的黑炭一般,受伤的心情瞬间得到了治愈,冷硬的嘴角也柔和下来,他低下头在霍思宁白皙柔嫩的脸上轻轻碰触了一下。 霍思宁感觉被亲吻的地方瞬间就腾地一下热了起来,跟受惊了的小鹿一般抬起头看了顾叙一眼,又偷偷瞄了一下苏青青那边,见那几个人正在聊天,并未注意到她这边的动作,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回S市之后,离那个晏枫远点,他不是好人。” 看到霍思宁羞赧的表情,顾叙眼底露出了一丝笑意,拳头凑到嘴边轻轻咳嗽了一下,忽然低声说道。 霍思宁:…… 这男人,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338.第338章 雷狮怕黑炭 顾叙最终还是一个人回了帝都,没办法,事务紧急他不得不回盛唐处理。 不放心地看了晏枫一眼,顾叙不甘心地过了安检闸门,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晏枫被聘为“冠玉美人”首席雕刻师这件事,在霍思宁一行人还未回到S市的时候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白亦珊始料未及,她根本没打算这么快就将这件事传扬出去,至少得等晏枫到了S市稳定下来,征得了他的同意再说。 以晏枫的个性,肯定不希望有人跳过他擅作主张。 况且这消息曝光了,那些早前就想聘请晏枫的珠宝商肯定会费尽心机来挖墙脚。 白亦珊有些慌,晏枫一开始就申明了不签劳动合同,现在他们其实并非雇佣关系,现在消息被人爆出来,若是因此惹怒了他,他一怒之下拍屁股走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坐在候机室里,白亦珊翻看着平板电脑,一脸的忐忑,坐立不安。 看出白亦珊的欲言又止,霍思宁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白亦珊瞥了另一边正在看书的晏枫一眼,尴尬地将电脑递给霍思宁,霍思宁划开就看到页面停在翡翠论坛上,论坛置顶飘红的帖子赫然在目。 --雕刻大师受聘冠玉美人,闭关十载晏枫强势归来。 看到这个帖子,霍思宁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朝着白亦珊看去,意思很明显,问她是谁发的。 “不是我发的。”感觉到霍思宁的怀疑,白亦珊连连摆手否认帖子是她发的,虽然她很想借晏枫的名头做文章,但是还不至于这么鲁莽和迫不及待。 但是这个帖子明明白白地是在为冠玉美人炒作,晏枫的名气以及神秘感都足以让冠玉美人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知道晏枫出山的人就她们这几个人,不是白亦珊发的,还能是谁呢? 晏枫朝着这边看过来,霍思宁手中那明晃晃的帖子自然落入了他的眼睛。 白亦珊心情顿时一紧,磕磕巴巴地道:“晏先生……我很抱歉……我会尽快让人处理这个帖子……” 翡翠论坛的版主她认识,完全有能力把帖子删除,但是她打对方的电话却是打不通,白亦珊只能让帖子就这样置顶着,等先回S市再跟人联系。 晏枫看白亦珊慌乱的样子,面无表情地道:“帖子是我发的。” 霍思宁:…… 白亦珊呆滞地坐在椅子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晏枫,老半晌才回过神来,讷讷不知言语。 “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既然要请我去你店里坐镇,就应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才对,你一个小小的工作室别人并不看在眼里,以后肯定麻烦不断,原因不用我多说。”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将工作室做大,将冠玉美人真正打进国内外市场,那些人有了忌惮,才不敢拿你怎么样。” 晏枫的手摸着雷狮的毛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但是霍思宁却从他那漫不经心的口吻中听出了浓烈的腹黑味道: “正好我还想处理一下早些年留下的私人恩怨,我出山了,那些人肯定坐不住,闲散了这么些年,人都懒了,我正好借这个机会和他们玩玩,松松筋骨。” 听到这话霍思宁顿时一阵恍悟,敢情这尊大佛只素以会答应她出山成为冠玉美人的首席雕刻师,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处理那些私人恩怨! 霍思宁心中有些好奇,按照苏青青之前所说的情况,这个晏师傅应该是从未离开过和田才对,他会跟什么人有恩怨过往? 一行人飞回S市,刚下飞机,吴均和苏晋原就已经在接机口等着了。 苏氏东华在他接手之前,他也曾亲自前往和田邀请过晏枫,但是那一次晏枫去昆仑山采药,归期未定,苏晋原连人都没见到就灰溜溜地回了S市。 现在见到传闻中的晏枫竟然真如苏青青所说跟着霍思宁回来了,他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很想当面就问问霍思宁,那个传说中难住了无数英雄好汉问题,正确答案到底是什么。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他的心里纵然好奇,表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急切之色,看到霍思宁这一次死里逃生,确实是毫发无伤,他这才放下心来。 晏枫对住的地方要求颇高,霍思宁无奈只能让他先到学区别墅住下。 S大本身就处在市区边缘,距离郊区不远,学区别墅后面就是S市的野生公园,房子正好是背靠着S市仅有的一座山而建。 所以虽然学区别墅正对着S大校门,但是环境相对来说还是很清幽的,尽管房子面子不大,比不过晏枫在和田的老宅子那么有古典韵味,但是相较市区的其他房子,学区别墅这边还是能讨得他的欢心的。 不过,让霍思宁感到惊讶的是,在带着晏枫到达学区别墅之后,原本一路上面色傲然威风凛凛的雷狮,居然霍地一下站了起来,脑后的鬃毛竟然腾地一下子竖了起来,四只爪子紧紧地扒着地面,朝着院子里汪汪狂吠。 “咦?” 晏枫脸色一变,目光看向院子铁门后,瞬间落在了站着的那只体型还不到雷狮一半的那只小藏獒身上。 “雷狮,安静点,别叫!” 晏枫呵斥了一声,雷狮立刻停止了吠叫,但是目光却仍然是死死地盯着黑炭,好像那家伙是什么危险的人物一般。 “晏先生,这怎么……雷狮难道还怕我家黑炭?” 霍思宁站在门口,看到雷狮一副如临大敌甚至有些想要逃跑的样子,心下纳闷,她疑惑地看了黑炭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 屋内的黄老爷子听到动静也迎了出来,注意到门口的异常,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倒是黑炭抬起头看着霍思宁,发出呜呜叫声,好像很无辜一般,它疑惑地看了雷狮一眼,又看了看晏枫几个,好奇地向前走了一步。 这一走不要紧,雷狮好像被针扎了一般,闪电一般地向后一跳,又接连退了两三步,冲着黑炭狂吠不止,连锋利的牙齿都龇了出来。 339.第339章 狗王 这下傻子都看出不对劲了。 黑炭浑身乌黑,一段时间不见,脑后已经生出了一些鬃毛,看起来确实品相不错,可是再怎么不错,它也只是一只尚未成年的小藏獒。 雷狮是一条成年藏獒,而是平日里威风凛凛气势惊人,竟然对着一只不到五个月的小藏獒黑炭带有不小的忌惮畏惧之意。 而且看雷狮一直吼叫,分明是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而黑炭则歪着头,显得好像很不解。 “哈哈哈,黑炭好样的!”虽然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但是并不妨碍苏青青为黑炭捧场点赞。 上次去晏宅苏青青兴致勃勃地要抚摸雷狮,谁知道雷狮硬是跳进温泉里洗了个澡才上来。 被一只狗给嫌弃手脏,苏青青感觉脸上挂不住,对雷狮顿时恨得牙痒痒,现在看到雷狮在黑炭面前吃瘪,苏青青顿时就觉得解气不已,自然是不要面皮地给黑炭鼓掌。 倒是黄老爷子目光炯炯地盯着黑炭,老半晌才抚掌大笑道: “娘希匹的!难怪家里那条小京巴看到它就夹着尾巴逃,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这小家伙十有八九是狗王!” 黄老爷子脸色涨得通红,眼睛紧紧盯着黑炭,显然是激动万分,居然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狗王?这是什么意思?”苏青青听到自家外公这话,有些不明就里。 “狗王就是狗里面的最强者,就像狮群和狼群中的王者一样。” 黄老爷子解释得很简单,但是大家都听懂了。 “狗里面还有王?!”白亦珊瞪大了眼睛,狗这东西都是一家一户拴着,不是看门就是当宠物,又不是群居猛兽,怎么还有“王”这种称谓? “怎么没有狗王?”黄老爷子吹胡子瞪眼,“鬼脸藏獒你们听过没有,那可是最凶最狠的犬种,被称谓狗种王者。不过那玩意儿濒临绝种,全国都不见得能找得出来五只。” “除了鬼脸藏獒,在西藏那边的藏民也都养獒,藏獒里面也有最厉害的,那也是狗王。藏獒王可是敢跟老虎猎豹打架,一般的狗跟野生动物见到它只有让道的份。” 霍思宁对藏獒了解不深,但是炒得沸沸扬扬的鬼脸藏獒她前世还是有所耳闻。 鬼脸藏獒乃是藏獒之中最为凶悍的品种,据说鬼脸藏獒养在獒园里面,只要它开口一叫,其他的藏獒全部噤若寒蝉,匍匐在地。 就算真有烈性不服气的普通藏獒,也只敢对着鬼脸藏獒吼叫两声,算是放狠话壮胆气,真让它们冲上去跟鬼脸藏獒干架,它们根本不敢。 国内就有人购买了一只鬼脸藏獒,结果在将獒犬弄回来之前,那鬼獒就先要死了好几只普通藏獒,主人买回来之后连喂食都不敢靠太近。 这样的狗,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狗中之王了。 可是黑炭这家伙看起来很温顺,虽然平时傲娇了些,但是在霍思宁面前绝对算得上是乖宝宝,这德行,能跟鬼脸藏獒这样的狗王相提并论吗? 霍思宁很是怀疑。 “哇!”听到黄成义那话,苏青青顿时眼睛放光,看向黑炭的眼神顿时都变得不一样了,“这么说,黑炭也是狗王咯?” 黄老爷子摇了摇头:“这我也不清楚,我也只是根据刚刚那只成年藏獒的表现猜测的,不过这小家伙这小就显现出王者气质了,确实是少见,就算比不得鬼脸藏獒,在普通藏獒里面它肯定就是王了!” “狗王很值钱吗?”比起苏青青,李全更关心这条藏獒值多少钱。 黄老爷子没好气地看了李全一眼,似乎对于他这庸俗的问题很是不悦,不过他还是回答道: “当然值钱,一条普通的成年藏獒都能卖到几十万,服从性更好一点,战斗力更强一点,就能卖上百万。狗王没见过,但是绝对有价无市,就算上千万也不见得有人愿意卖!” “不过有一点我还没搞明白。” 说到这儿,黄老爷一顿,纳闷地在黑炭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这才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 “我记得这小家伙刚回来的时候还不到三个月,小家伙可怜兮兮的,虽然毛发不多,但是我敢肯定这家伙是金毛跟藏獒串的,那时候金毛的表现特征很明显,怎么养了一个多月,越长越像纯种藏獒了呢?一点金毛的血统都看不出来了。” 这话一说,霍思宁顿时有些心虚,尴尬地看了晏枫一眼,含混不清地解释道:“这遗传基因多种多样,说不定它继承的藏獒血统显性基因更强大,所以金毛的血统被压制了。” 这解释倒是让黄老爷子连连点头:“这也不是不可能,基因这东西谁也说不清楚,就跟人一样,有的小孩刚出生的时候肖母,结果越长大越随父亲的长相。看着小家伙的样子,只怕以后还有更厉害的时候,你这确实是捡到宝了!” 霍思宁嘴上笑着,心里却很清楚,不是她捡到了宝,而是黑炭幸运遇到了她。 如果没有她,这獒犬只怕早就因为被那颗狗宝祸害,就算没有被人发现直接杀狗取宝,它也会被病痛折磨得一命呜呼了。 她用灵气给它梳理治疗,才在机缘巧合之下让这狗发生了变异,不仅变成了纯正的藏獒血统,而且还让那颗狗宝成为了它身体的一部分。 霍思宁心下隐隐猜测,这家伙之所以会成为传说中的狗王,十有八九跟那颗变异的狗宝有关系。 不过,霍思宁也必须承认,遇到黑炭确实也算是她捡到了宝,因为如果黑炭腹部没有狗宝,就算她能用灵气给这家伙进行梳理,也最多让它变成一只纯种的普通藏獒,却在不可能成为狗王。 虽然那一次灵气治疗的时候出了纰漏,差一点闯了大祸,但是好在有惊无险。 随便捡了一条狗,就得了一只狗王,霍思宁自然是开心不已。 更重要的是,比起鬼脸藏獒,黑炭的服从性明显要更好,更为聪颖听话。 340.第340章 岩灵珠 鬼脸藏獒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连狗主人都不能保证可以完全驾驭,就算战斗力再强,不能调遣和服从,那也只能束之高阁。 但是黑炭不同,霍思宁敢肯定,假以时日,这家伙长成为成年藏獒,绝对会是一只威风凛凛指哪儿打哪儿的狗王! 至于黑炭到底值多少钱,霍思宁其实并不关心,她已经将黑炭看做了家中的一份子,就像亲人一样,怎么可能会将它卖掉呢? 晏枫安抚着暴躁雷狮,这边霍思宁则跟黑炭说道:“黑炭,以后雷狮就住在这里,它是客人,你不能欺负它!” “宁宁,你好搞笑,它听得懂吗?” 白亦珊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霍思宁,大约觉得霍思宁跟一只狗讲话很奇怪。 人跟狗说这么复杂的语言,它能听得懂吗? 白亦珊跟苏晋原对视了一眼,对此很是怀疑。 然而下一刻,白亦珊跟苏晋原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在霍思宁叮嘱完这番话之后,黑炭斜睨了白亦珊一眼,露出了一个鄙视的眼神,随即居然径直朝着雷狮走了过去。 小家伙伸出爪子在雷狮的身上拍了拍,就跟人和陌生人打招呼一样,紧接着它呜呜呜叫了几声,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雷狮本来紧张地匍匐在地跟炸毛的狮子一般,听到黑炭说完蓦地抬起头来,有些警惕又有些怀疑。 小家伙又安抚地在雷狮的身上摸了几把,这下雷狮的身形慢慢放松下来,两只狗相互咬了几口,又呜呜了几声,不多时,雷狮已经追着黑炭冲进了院子里,很快就撒欢一般跑了起来。 呃…… 众人顿时风中凌乱。 “没想到黑炭居然还是交友高手啊,这么快就顺利收服了雷狮那个傲娇兽!” 白亦珊不由得感慨,对于黑炭的手段很是佩服。 苏青青的关注点却是和众人都截然不同,她恨恨地瞪着那边正在跟黑炭在草地上打滚的雷狮,不服气地看着晏枫质问道: “这家伙不是洁癖吗?为什么我摸它它就要跳进池子里洗澡,黑炭摸它它就不用洗澡?!” 霍思宁绝倒,她没有想到苏青青居然还记着这茬! 看完学区别墅四周的环境和房子的装修风格后,晏枫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直接走了进去。 这会儿雷狮也跟黑炭混熟了,哥俩儿昂首挺胸犹如巡视领地一般围着整个院子转悠了一圈,三两下冲进房子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开始视察。 进了屋,看完屋内的装修和他要住的房间,晏枫的脸色柔和了不少,看到他眼中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白亦珊知道这房子算是过关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将人请出来,可别因为住的地方不满意,让人家又打道回府了。 “房子一时半会儿不好找,您先在霍思宁这儿住着,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再给您安排。”白亦珊解释道。 晏枫倒是没有说什么,雷狮在一旁开始不满地叫唤了起来,白亦珊这才想到狗的问题,忙道:“雷狮一定会安顿好,这一点您尽管放心。” 晏枫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白亦珊松了一口气,叮嘱了霍思宁几句,就忙不迭地告辞离开,她还得去给晏枫找粤菜和苏菜厨子。 因为李阿姨这边可就会做几个家常菜,厨艺肯定达不到晏枫的要求,白亦珊怕怠慢了晏枫,自然是要抓紧时间去办。 晏枫在房间放好行李,走出来就看到雷狮跟黑炭在院子里追赶,不由得似笑非笑地看向霍思宁:“这狗,是你动的手脚吧?” 霍思宁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她有避水珠这事儿瞒不住晏枫,那些小动作自然也就在晏枫面前无处遁形。 霍思宁有些怀疑,她帮白亦珊请这人出山住在自己家里到底对不对,因为她感觉自己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虽然能力不行,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运气确实很不错。”晏枫面无表情地说道。 霍思宁:…… 您这是夸人呢,还是骂人呢? 白亦珊的办事速度很快,下午快五点的时候她就带来了两个厨子,都是五星级大饭店主厨带出来的徒弟,刚刚出师,她花高价给挖了过来。 让那两个师傅做了一桌子菜,晏枫吃过之后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两个厨师的手艺算是通过了。 晚上晏枫让霍思宁将那一包破碎的玉坠子碎片拿给他,乍然看到那碎成了数块的玲珑玉,即便是事先早有心理准备的晏枫也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怎么样?”霍思宁看到晏枫的表情顿时有些紧张。 晏枫摇了摇头:“我也只能尽力一试。” 霍思宁有些惊讶:“玉碎了也能修?” 只见过修塑料修铁器瓷器的,没见过还能修玉的。 “能修,但是我水平有限,你这玉碎得太厉害了,我不见得能修得好。如果不行,就只能找其他人了。” “找谁?”霍思宁有些好奇。 “拥有岩灵珠的人。”晏枫抬眼看了看霍思宁,淡淡道。 拥有岩灵珠的人?!听到这话霍思宁却是愣住,脑子里隐隐有一个念头闪过,眼中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她有冰灵珠,苏岚有火灵珠,晏枫有风灵珠,还有人拥有岩灵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要把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五行四象都集齐吧? 霍思宁有些不敢肯定,话到了嘴边还是没问出口。 她满脑子的疑惑,但是对于她的疑问,无论是这个晏枫还是之前的苏岚都是三缄其口,对她有所隐瞒,想来她就算问了,晏枫也不见得会告诉她。 算了,还是等玉净瓶修好再说吧,那个苏岚跟晏枫都说过了,只有掌握了灵珠心法才能完全掌控灵珠。 而且很显然,从晏枫的口吻里,她听出来这颗冰灵珠并非只有避水那么简单,只是因为她没有学习到心法,所以才让人觉得她那是在暴殄天物,也因此晏枫才会嘲讽她那些都是小把戏,甚至对此很不屑。 霍思宁对此很是期待,期待着碧珠能带给她更大的惊喜。 341.第341章 霍思宁火了 霍思宁回来,期末考试成绩也出来了。 虽然这个学期霍思宁经常外出,但是也许是因为避水珠的关系,她在学习这方面也好像更有效率了,临阵磨枪地上了考场,结果期末考试考出来的成绩居然还挺好。 霍思宁没有去问其他人的成绩,但是王琴没有再主动找她说入党名额的事,霍思宁也就心知肚明,不再去撩拨人家。 不过霍思宁没有料到的是,迎新晚会上她表演的魔术被人做成视频,放到了微博上,居然很快就在微博上火了。 “我靠,这才是高手在民间,跟她一比,那些表演扑克牌的魔术师弱爆了!” “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我看那个主持人美女还一脸迷茫呢,显然她根本没反应过来!” “绝对的魔术牛人,这完全看不出破绽啊,有没有人出来揭秘啊,我看她这个表演跟大卫科波菲尔的那个又有不同!” “距离春晚还有二十天,请大家将话题刷上去,强烈要求魔术小姐上春晚,比赵本三的小品还好看!” “我感兴趣的是她那条狗,那可是藏獒啊,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纯种,但是服从性这么强,绝对值钱!” 只是表演了一个魔术而已,霍思宁没有料到会火成这样,很快就有霍思宁的高中同学发现了那个视频。 一开始那同学还只是觉得表演视频的人有些眼熟,并没有认出来那就是霍思宁。 这半年霍思宁无论是经济条件还是心境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加上避水珠灵气的梳理,她的五官和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如果不是特别相熟的人,绝对认不出来她就是半年前那个被舅母欺负的霍思宁。 可是那同学却从话题微博那一大堆评论里发现了一个重要信息,表演者为S大生物学院新生,名叫霍思宁。 那同学看到霍思宁的名字有些怀疑,再盯着视频仔细看了一下,尤其是有几个镜头电视台对霍思宁进行了特写,这下那同学顿时吃了一惊,这个火遍了全国的魔术小姐,竟然真的是他的高中同学! 那个同学感觉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他激动不能自已,很快就在班级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特大新闻,特大新闻,微博上火爆得不像话的魔术小姐,居然是我们班的霍思宁!下面是链接! 说着那同学还发了一条微博链接紧跟在后面,原本死气沉沉都是潜水员的群里面忽然热络了起来,不少人都被这条消息给炸了出来。 “什么意思,我们班同学火了?” “霍思宁,这谁啊,我怎么没多大印象。” “哎呀,就是那个不怎么爱说话,总是跟吴静怡走在一块儿的那个。” “快看看,快看看,什么魔术小姐,变魔术的吗?” “她在不在群里面啊,我好像没见她说过话。” 几个人议论了几句,大部分人则是直接点进链接里认真看视频,本来就当做是一个新闻来看的,没想到一个个点开之后就舍不得关上,看了一遍还不够,又重复播放了几遍,足足过了十来分钟,才终于有人在群里面发感慨。 --我靠,还真是她!我刚刚看到特写镜头了,确实是她! --太牛了,我怎么不知道她原来这么吊,还会变魔术! --我绝对不会说,刚刚这个视频我看了三遍!不行,我得再去撸一遍。 当然,除了这些被霍思宁的魔术征服了的,自然也不缺乏质疑的。 --下面评论里说她是S大生物系新生,是真的吗?她考上S大了? --不对呀,我怎么记得吴静怡说,她好像没有填写志愿,落榜了跟她表姐去广城打工了。 --会不会搞错了,那根本不是她啊,我觉得那视频里的人很漂亮,比霍思宁长得好看多了。 --该不会是整容了吧?听说广城赚钱容易,她说不定整容然后找后门进了S大当旁听生之类的。 质疑或猜测的这些多数都是说酸话的,这样的人或许自己没什么上进心,却是见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典型的“你若安好,便是雨天,你若不安好,我就放心了”心理。 当然,也有雷锋直接私戳吴静怡的。 吴静怡考上了帝都医科大,加上吴静怡长得漂亮,到了帝都之后越来越会打扮,经常在群里分享一些她自拍的美照,平时在班级群里也是倍受人的追捧。 大家都知道吴静怡跟霍思宁关系好,就连霍思宁去了广城上班这件事也是吴静怡爆料出来的。 而且那时候吴静怡还故意说霍思宁的表姐初中都没有毕业,在广城一家外企公司上班,霍思宁去广城就是去投靠她表姐了。 这话在当时引得很多人想歪了,不少人都觉得霍思宁去广城十有八九是去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谁知道现在视频爆出来,霍思宁根本没去广城,而是在S大念大学。 这脸打得啪啪的,因为吴静怡老是在群里秀美炫富,有几个女生看吴静怡早就不顺眼了,所以听到这样喜大普奔的消息,当然就要迫不及待地私戳吴静怡了。 吴静怡最近跟梁锦宏进展迅速,她长得漂亮,也懂得讨梁锦宏欢心,所以梁锦宏也舍得为她花钱,什么高档的东西都往她身上塞,还帮她在帝都租了一套高级公寓住着。 吴静怡这段日子过得很是滋润,所以即便是梁锦宏在床上越来越过分的要求她都毫不犹豫地答应。 上医科大之前吴静怡的想法是在好好完成学业的基础上找个有钱人嫁了,可是这半年来她在专业上可谓屡屡碰壁。 尤其是解剖课上,吴静怡被老师斥责被同学嘲笑被室友奚落,更是对此产生了浓烈的抗拒心理。 梁锦宏带给吴静怡的物质诱惑完全侵蚀了她的斗志,期末考试果然也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挂了好几门红灯。 吴静怡心下气愤委屈,回到梁锦宏给她租的房子后一言不发,梁锦宏得知她在学业上受了不少委屈,顿时心疼不已,在床上一番疼爱之后霸道而宠溺地宽慰她: “学不会就不用学了,梁家有钱,以后你只管嫁到梁家当豪门太太就好,学了那些也没有用!” 342.第342章 谁是小人 吴静怡听了这话顿时心下一阵甜蜜,连被梁锦宏用各种屈辱的姿势来一遍她都觉得可以不计较了。 然而她在拿出手机看到数条未读消息之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吴静怡,快上网,霍思宁表演的魔术在微博火了。 --你不是说霍思宁去广城了吗,人家明明是去S大上学了好不好? --你跟霍思宁还有联系吗,你是不是被她骗了,她根本没去广城,而是去S大上大学了。 --霍思宁在S大生物学院,你是故意在群里黑她的吧,呵呵,果然是好闺蜜! --在微博搜索魔术小姐或者直接点右侧微博话题,保证会给你一个巨大的惊喜,我是活雷锋你不用谢我。 吴静怡看完这几条信息之后整个人都懵了,在床上怔愣了数秒才回过神来,打开电脑迅速搜索魔术小姐,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痴迷的魔术视频。 只看到一个脸部特写,吴静怡的面色就沉了下来,眼神里阴翳之色愈来愈浓,抓着鼠标的手紧紧攥着,恶狠狠地盯着电脑屏幕。 该死的贱人,居然跟她来这招!填了志愿考了大学就算了,居然还故意骗她说去广城! 吴静怡的脸色阴晴不定,见高中同学群里已经有人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在黑霍思宁,顿时眼皮一跳,急忙在群里发了几个哭泣可怜兮兮的表情,后面打了一段话博取同情。 “我没有骗大家,考完高考之后我就去找霍思宁填志愿,是她自己说她舅妈不给她出钱念书,她不能跟我一块儿上大学了。” “我原本还希望跟她一块儿来帝都,可是她态度坚决,还说她那个在广城外企上班的表姐回来了,她舅妈答应让她跟着一块儿去广城打工。” “后来填完志愿不到一个星期她就离开了白云乡,我以为她是去广城了,没想到她会考上S大。” “我真心把霍思宁当成我的好朋友好姐妹,但是她这么骗我,真是太让人伤心了。考上S大不是挺好的吗,她为什么要把这件事瞒得这么紧?连我都不告诉?” 吴静怡的这番话一发出去,果然群里一片静谧。 在众人的印象里,霍思宁的确是和吴静怡要好,上高中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就是形影不离。 按理来说如果考上了大学,霍思宁不应该瞒着吴静怡。 如果两个人真的感情这么要好,霍思宁这么做,那就太不厚道了。 这种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外人也不好判断,理智的人都知道不应该光听吴静怡的一面之词。 可是霍思宁不在群里面,也不会为自己洗白,加上吴静怡在班上的人缘的确比霍思宁好,所以在听到吴静怡的这番陈述之后,绝大多数人都偏向了吴静怡的这一方。 “要真是这样,那霍思宁就太过分了!” “就是,再怎么说也是好姐妹,怎么能这样骗人呢!” “吴静怡你这么在乎这段感情,但是人家不在意,我看你这是交了个白眼狼朋友。” “自私又冷血,完全不顾念朋友感情,没想到霍思宁居然是这种人。” “……” 在这众多讨伐霍思宁的队伍当中,只有几个人是察觉出了蹊跷的,他们没有跟风,而是在群里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霍思宁为什么考上了S大不肯告诉吴静怡呢?她们两个是不是闹矛盾了?” “我觉得很奇怪,她这么做动机是什么呢?” “我记得霍思宁跟吴静怡一样也是孤儿吧,她好像寄居在她舅舅家,会不会跟她舅舅家的人有关?” “我也觉得有可能,吴静怡不是说霍思宁的舅妈不肯出钱给她上大学吗,说不定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不肯声张,就是怕她舅妈知道了这事会阻拦她上学。” 看到这话,吴静怡眼中阴霾更盛。 她当然知道霍思宁这么做的原因,她可是非常清楚霍思宁那舅舅一家都是什么德行,霍思宁那舅舅就是个孬种,舅妈霸道凶狠,表弟就是个熊孩子,那一家三口专门欺负霍思宁那蠢货。 但是吴静怡怎么也没有想到,一贯懦弱可欺的霍思宁居然也聪明了一回,竟然知道隐瞒填报志愿这件事,这保密工作倒是做得很好,居然连她都瞒着。 可是越是这样吴静怡心下就越是不甘心,当初她可是做好了打算。 如果霍思宁填报志愿,她就要想办法让霍思宁填报帝都的志愿,最好是填个高一点的学校直接落榜。 如果要是走****运被学校录取了,她也一定要想办法将霍思宁的通知书给截胡了,绝对不能让霍思宁上大学。 但是这个计划根本没来得及实施,因为霍思宁告诉她,因为舅母的阻拦,她不打算去上大学了。 当时吴静怡表面上故作担忧,还劝了霍思宁几句,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为了确定霍思宁的话是不是真的,填志愿的时候,吴静怡还特意去询问了靳晨宇霍思宁志愿填报的情况,吴静怡记得,当时靳晨宇很肯定地告诉她,霍思宁没有填报志愿。 现在想起来这事,吴静怡心下就一阵冒火,不光霍思宁骗了她,连靳晨宇也说了假话,这肯定也是霍思宁事先就跟靳晨宇约定好了的。 吴静怡以为霍思宁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怕被她那个极品舅舅一家知道后阻拦她上大学,却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却是霍思宁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傻子。 重生归来的霍思宁,在经历了一场生死阴谋之后,早就看穿了吴静怡的真实面目,也知道了吴静怡的毁灭计划,为了避免通知书被毁,所以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说一套做一套,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吴静怡气得猛捶了一下桌子,显然对于霍思宁侥幸逃过一劫很是不甘心。 她不觉得她想要毁掉霍思宁的计划有什么错,反而认为霍思宁没有老老实实让她算计,居然耍小心思故意骗她就是小人行径。 看到微博视频下面一堆人追捧着喊女神,对于霍思宁表演的魔术狂热不已,吴静怡的眼眶涨得通红,一股难以言说的嫉恨涌上心头,想了想她拿起手机翻到了一个电话号码。 343.第343章 我要爆料 吴静怡可不想霍思宁过得这么顺心,她看了霍思宁的那个视频,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张俊,你不是还在报社实习吗,我这有个猛料,你要不要?” 那边张俊接到吴静怡的电话有些意外,张俊和吴静怡认识完全是巧合。 张俊也是白云乡人,在帝都传媒大学上学,比吴静怡要高了三届。 帝都那么大,按理来说两个人完全不会有什么交集,但是事情偏偏就有那么巧,在吴静怡收到帝都医科大的录取通知坐火车前往帝都的那天,她在火车站候车室遇到了准备回学校的张俊。 张俊见吴静怡长得漂亮,出于一种想在美女面前表现赢得好感的心理,他主动帮忙给吴静怡拎行李,然后两个人上了同一辆车之后才发现他们居然是相邻的座位。 坐在火车上上十个小时,两个人自然很快就热络了起来,闲聊过程中,吴静怡知道张俊是念新闻学的,下半年就读大四,要出去实习,而张俊在得知吴静怡是医科大的新生,还主动帮吴静怡介绍过工作,不过吴静怡嫌太累没有去。 之后两个人虽然有交换手机号码和企鹅号,但是之后其实并没有过多少联系。 吴静怡只知道张俊在帝都一家小报社实习,还没有转正,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因为感觉记者没多少前途,吴静怡有些瞧不起张俊,也懒得费时间去跟张俊打交道,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这个人。 张俊听到吴静怡说她有料要爆,愣了愣,心下不免有些怀疑,在他看来,吴静怡一个小小的医科大学生,能有什么有价值的猛料,估计就是学生之间的摩擦口角而已。 “这可关系到你能不能转正啊,我这绝对是独家爆料,你不要就算了!” 吴静怡见张俊不说话,不用想也知道张俊是不相信她有大猛料,顿时不满地哼了一声,不高兴地道。 听到吴静怡提醒他尚未转正这件事,张俊面上有些难堪又有些恼怒。 虽然他工作的地方是一家小报社,但是来应聘的实习生众多,想要转正就必须拿出成绩。 他在这家报社实习了差不多四个月了,一直没能抓到什么夺人眼球的大新闻,主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跟他提过几次让他出去跑新闻,还警告他如果再不拿出一条大新闻来,他这实习岗位都要被人顶了。 现在吴静怡这么不客气地戳了他的伤疤,他能不生气吗,可是吴静怡说的是事实,他偏偏还反驳不得。 “什么猛料,你总得告诉我是关于谁的吧?” 张俊性格墨迹缺乏魄力,一看就不是做记者的料,但是这样的人急功近利,做事也不会那么讲究原则和底线,正是吴静怡需要的帮手,所以吴静怡就算瞧不起张俊,这爆料她还是得交给他来做。 “你看到网上最近火起来的一个视频了吗,就是微博话题上那个。” 张俊听到这话顿时就来了精神:“你是说S大魔术小姐的那个?那肯定啊,话题榜前十,那女生的魔术表演得可真精彩!” “没错,就是这个。”听到张俊也在赞霍思宁表演的魔术很厉害,吴静怡的脸色僵了僵,声音也冷了下来,“我要爆料的新闻就跟这个表演魔术的女生有关。” “啊?”张俊愣了愣,“爆料她?你认识这个女孩子?” 吴静怡道:“她是我高中同学,而且高中的时候还是我的闺蜜,别说认识,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张俊回过神来,眼中露出了惊喜和激动的神色,他咽了咽口水,问道:“你说要独家爆料,是关于什么的?” “网上不是那么多人追捧她是女神吗?”吴静怡冷笑一声,“那我就爆料她不为人知的一面,让大家看看这个假惺惺的小人到底是什么真实面目!” 给张俊打完电话之后,吴静怡犹觉得不解气。 白云乡通信闭塞,霍思宁的事儿她舅妈徐莲肯定不知道。 吴静怡记起了上次她跟徐莲打电话的时候,她一提到霍思宁徐莲就气急败坏的咒骂,可见霍思宁已经跟霍家决裂了。 但是如果让徐莲知道,她恨之入骨的人在离家出走之后不但没有过得穷困潦倒,反而上了大学甚至仅仅因为表演了几个魔术就风靡全国风头大劲呢? 徐莲那种无往不利的人,绝对会缠上霍思宁那个贱人,说不定还会以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作要挟,让霍思宁赡养她。 被一个吸血蚂蝗给缠上,霍思宁今后的日子,就绝对好不了! 吴静怡心下冷笑,熟练地拨打了霍家的座机号,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谁呀?”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女声。 吴静怡跟霍思宁从小一块儿长大,听过徐莲咒骂霍思宁的次数数都数不清,所以只听到这声音她就迅速判断出来这人就是徐莲。 “我是霍思宁的同学,您先不要挂断电话,听我说完!” 有了上一次电话里被徐莲痛骂的前车之鉴,吴静怡在开口之前先稳住了徐莲。 徐莲听到吴静怡说是霍思宁的同学,正准备破口大骂,没想到却听到了后面这句话,不由得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有些怀疑又有些不信地道:“你说!” 吴静怡故意将嗓音压低变粗了几分,就是怕被徐莲听出来她是谁。 “我知道您是霍思宁的舅妈,我来是跟您报信的,霍思宁半年前从白云乡出走是不是没有再跟您联系过了?” “我要告诉您的是,霍思宁现在在S大生物学院念书,她活得很好,最近在学校迎新晚会上表演了一个魔术,被人传到网上,非常火爆。” “已经有人说要春晚邀请她去表演节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要成名了!” 听到吴静怡这番话,徐莲整个人都懵了,老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你该不会是骗子吧?你说你是霍思宁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344.第344章 徐莲的反应 吴静怡早料到徐莲会问她的名字,不过她敢保证徐莲根本不认识霍思宁上学时候的同学,所以她随意胡诌了一个名字。 “我叫姜静,是霍思宁的高中同学。” 徐莲当然不知道姜静是谁,但是这女孩自报姓名,她顿时信了三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吴静怡笑道:“阿姨,实话告诉您,我跟霍思宁是好朋友,不过我觉得她这样离家出走不好,您再怎么说也是抚养她长大的恩人。” “她现在成了大学生,以后说不定还会成为国内外知名的魔术师,名利双收变成有钱人,但是舅妈您一家三口还在农村窝着呢。” “虽然您只是舅母,但是养恩大于生恩,霍思宁这样就跟你们断绝关系未免太不近人情了,跟白眼狼有什么区别呢?” “我不希望以后她成名了因为这些不堪的过往而被人指责,所以才想跟您通风报信。就是希望您能不计较她以前那些不懂事的行为,相信她在发达了之后也一定不会忘记舅妈您以前对她的好。” 吴静怡这番话说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完全是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在为霍思宁考虑,甚至还在劝说徐莲不计前嫌。 但是吴静怡很清楚徐莲的脾气,以徐莲这么多年刻薄欺辱霍思宁的行为就可以看出来,徐莲对霍思宁绝对不可能真心。 吴静怡猜得的确没错,她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徐莲只听到了几个关键字,大学生,魔术师,有钱人。 半年前霍思宁偷走了她藏着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就跑了,徐莲以为霍思宁不过是离家出走,等气消了就会回来。 一个从来没有出过县城的小姑娘,哪里知道外面的生活艰苦世事险恶,等受够了委屈和困难,肯定就屁颠颠地回来了。 可是徐莲猜错了,整整半年的时间,霍思宁毫无音讯,就好像从世上消失了一般。 徐莲从一开始的幸灾乐祸渐渐变得烦躁到最后不甘,几乎每一次和霍勇吵架都要扯到霍思宁,每一次咒骂都要指桑骂槐地骂霍思宁是白眼狼。 结果现在有人打电话告诉她,那个被她整日咒骂瞧不起的扫把星赔钱货居然跑出去上大学了,还要成名了,很快就要变成国内知名的魔术师,成为有钱人了! 徐莲心里怎么可能平静得下来,她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要气懵了,但是在这个霍思宁的“同学”面前她绝对不能泄露自己的情绪,想了想,她还是再三确认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网上有霍……我们家宁宁表演魔术的录像?那我们也能看得到吗?” 吴静怡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笑道:“能的,您只要随便找一台联网的电脑搜‘魔术小姐’这几个字,就能发现这个视频。我不会骗您的,骗您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是?” 徐莲觉得也对,这人就是打个电话而已,骗她又得不到什么便宜。 这样一想,本来还有些将信将疑的徐莲顿时信了个八九成。 挂掉了吴静怡的电话之后,她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从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的气急败坏心有不甘,到慢慢冷静下来。 再细想吴静怡的那番话,徐莲脑子像是忽然开了窍,对于这件事也有了新的看法和认识。 她非常讨厌霍思宁,得知她偷跑出去是上了大学,她心里当然气不过。 可是现在那贱蹄子出名了,就像她那个同学说的,以后她肯定发达有钱了,她这个当舅妈的,怎么着也得跟着她吃香喝辣啊。 还有她的儿子,霍思宁作为表姐,怎么也不能不管,一定要给她儿子安排最好的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 然后把他们一家三口都接近大城市住进大房子里,一起享受有钱人的生活! 越想徐莲越觉得就是这个理,她看霍思宁不顺眼,但是绝对不会跟钱过不去,但是在此之前,她还是得确认一遍,那个姜静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徐莲没念多少书,也不懂电脑这玩意儿,但是她知道她姐徐霞的闺女刘美玲肯定懂,要知道那丫头可是在广城外企公司上班呢,那些外企公司据说都是用电脑办公的。 想到这儿徐莲急忙拿出电话薄翻到了刘美玲的电话,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去。 电话拨通了,不多时那边传来了刘美玲的声音:“谁呀?” 说这话的时候刘美玲那不耐烦的态度简直就跟徐莲接吴静怡电话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过这会儿徐莲却是顾不得刘美玲的态度问题了,她声音有些急切地问道:“美玲啊,我是你小姨啊。” “哦,是小姨啊,你有什么事吗?” 刘美玲一边给自己脚趾头上抹指甲油,一边有些厌恶地道。 徐莲可不管刘美玲是什么心情,直接就问道:“美玲你不是在外企上班吗,肯定会用电脑吧,你能不能帮小姨一个忙啊。” “什么忙啊,我这正忙着呢。”刘美玲抹完了脚趾油正准备出门应酬,听到徐莲这话也不怎么在意。 “是这样的,霍思宁,就是你表妹你还记得吗?她呀考上了S大,现在在那边上大学,刚刚我听说她在学校表演了一个什么魔术,被人放到网上,听说出名了,还要被央视请去上春晚。我这边也没有网,看不到那个视频,就想让你帮我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刘美玲听了这话顿时嗤之以鼻: “小姨,您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这种话也相信?就霍思宁那豆芽菜还会变魔术?魔术那东西可是很高端很费钱的,霍思宁哪里来的钱去学那个?” “而且还上春晚,您这不是开玩笑吗,春晚那可是明星大款才能上去的地方,霍思宁能上去,您别做梦了!” “这消息是谁告诉您的,该不会是霍思宁吧,那小丫头不是没填志愿吗,怎么考上S大的?该不会是蒙你的吧,是不是还想跟你伸手要钱去帝都?别逗了,肯定是骗你钱的!” 345.第345章 傻眼的刘美玲 听到刘美玲这话,徐莲原本欢兴雀跃的心顿时被人泼了一瓢冷水,凉了半截。 可是想到姜静的话,她又有些不甘心,如果是真的呢,如果霍思宁那贱丫头真出名了,那她可就要过上有钱人的生活了呢! 想到这儿徐莲有些迟疑,带着几分不自信,磕磕绊绊道:“可是……这消息不是霍思宁告诉我的,是她同学跟我说的,而且也没跟我提钱的事。” 刘美玲笑道:“难道你还真信?哎呀我就服了你了,这么简单的骗术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霍思宁她同学怎么会给您说这事儿?这不是搞笑么?一没钱二没利的她图什么?” “还有啊,你说她没提钱的事儿是吧,那你等着吧,估计一会儿霍思宁那死丫头就要跟您打电话要钱了,说不定找的借口就是要去帝都上春晚!” 刘美玲在广城站街,就是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的,这几年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骗子的骗术五花八门,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基本上都是用巨大的利益进行诱惑,所以她觉得徐莲肯定是让霍思宁和她那个所谓的同学联手给骗了。 这下徐莲不再吭声了,她不傻,听到刘美玲的分析顿时也醒悟过来,当下在心里将霍思宁那贱蹄子又骂了一遍,脸上也有些讪讪的,没说几句话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刘美玲知道徐莲的德行,她这小姨爱贪便宜也爱慕虚荣,尤其喜欢做白日梦,就想着一夜暴富发大财,可是这钱哪里有这么好赚的。 这几年刘美玲在广城可是吃了很多苦头,在各形各色的男人身边周旋,也没见赚到多少钱,她自然不相信霍思宁那丫头能上春晚,想要成名哪那么容易? 拿上手包,刘美玲扭着蛇一样妖媚的小蛮腰走出了出租屋,在夜色里慢慢走出巷子,打了一个出租车来到了她今天晚上需要应酬的酒店。 到达地点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姐妹在等着了,大家都是来应酬这次某家俱乐部开办的酒会的。 接近年底,很多俱乐部都开始回馈客户,开办各式各样的年终酒会。 那些参加酒会的有钱人都喜欢带女伴装点门面,于是她们这些人也就陆陆续续地忙了起来。 看到刘美玲过来,那几个女人点头跟刘美玲打了个招呼,目光却是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刘美玲脖子上的一块玉佛上。 “话说美玲姐,你前阵子不是跟金老板混得挺熟的吗?听说还去平洲赌石了,怎么最近没见你跟金老板出去了?” 有一个女人看到刘美玲脖子上挂着的那块满翠玉佛,眼中闪过嫉恨之色,忽然抿唇一笑,阴阳怪气地开口问道。 刘美玲脸色一僵,别人不清楚,但是说话的宋月琴不可能不知道原因,这女人这么说就是在故意想给她添堵。 本来她跟那个金胖子关系挺好的,那胖子还答应了会在他的公司给她安排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 结果谁知道去了一趟平洲,她也不知道是脑子犯浑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跟一个死丫头杠上了,为了争一口气,直接跳过金胖子喊才出了二十万的高价,买下了一块完全不值钱的油青种。 这事一过,金胖子对她就没有了好脸色,帮她支付了二十万之后又象征性地送了她一块玉佛当做分手费,直接就将她赶回了广城,之后就再也没有跟她联系了。 这事儿宋月琴也不知道从哪儿听了来,还专门跟她打探那玉佛的价钱,得知那块玉佛价值十来万之后,宋月琴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了,总是阴阳怪气话里带刺。 刘美玲当然知道宋月琴是嫉妒,但是宋月琴那话却是让她心里不太爽快,不是不太爽快,她是悔不当初。 那金胖子多有钱啊,做她们这一行的,不就是希望能巴拉个有钱的男人当几年情妇,然后在红颜不在的时候得到一笔安身费慢慢洗白过以后的安稳日子吗? 那金胖子也是出手阔绰的人,在她跟着他的那一段时间确实没有亏待过她,可是她怎么就犯蠢到了那个地步,居然为了一点虚荣心得罪了金主,超出了金胖子的底线呢? 要是她没有为了一时意气干那件蠢事,这会儿她就还在金胖子那儿,说不准已经进了金胖子的公司,当上正儿八经的部门经理了呢。 刘美玲心呕得在滴血,偏偏宋月琴还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她的心情能好才怪了。 同行的几个女人见宋月琴说完那话之后刘美玲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而且气氛也变得有些古怪,顿时对视了几眼,使了个眼色,急忙转移话题。 “说起来,你们最近有没有上网啊,今天我在微博上看到了一个超级火的视频,特别厉害!” 几个女孩子都是应酬惯了的,自然懂得看人眼色,见气氛不对连忙转移话题。 “什么视频啊?” 几个女孩在楼下等得早就已经很无聊了,但是客人没有来,她们是不能自己先行上去的,必须跟各自的男伴一起才能进去,这会儿听到有好玩的视频,顿时就来了兴致。 那个说话的女孩子面露得意之色,从拎包里拿出了MP4,笑道:“我把那个视频下载下来了,正好无聊,可以给你们看看!” 说着她就将MP4打开,从里面选出了一个视频点开。 视频不过数分钟,但是几个女孩看得惊叹连连,一阵感慨和惊呼,待到视频放完了仍然意犹未尽,让那MP4的主人再放一遍。 刘美玲见那几个人看得这么起劲儿,顿时也来了兴致,凑上前问道:“什么视频啊,我也看看!” 那女孩一面将MP4放到中间给刘美玲分享了看,一面笑着给几个人解释道: “这个视频在微博简直火爆到逆天了,据说是S大一个学生迎新晚会表演的魔术,能随便变出玫瑰花,鸽子,让笼子里的狗直接消失,还能大变活人,超级厉害!” 刘美玲初听还不觉得,结果一低头看到视频里一个女生的特写,忽然想到了不久前她小姨给她打的那个电话,顿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346.第346章 俊俏先生爆料 魔术非常精彩,从变出玫瑰花到帽子里飞出鸽子到藏獒消失,最后主持人变成藏獒冲出来了,一切都表现得天衣无缝游刃有余。 这么精彩的魔术,刘美玲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只顾关注着屏幕上那几个特写的魔术师面部镜头,直到视频结束后过了数分钟,她才呆呆问道: “这个女魔术师真是S大的?名字是不是叫霍思宁?” 那女孩轻轻蹙眉,回道:“名字我倒是没注意,但是网上是有人在扒这个女孩的信息,说是S大生物学院的新生,好像就是姓霍。” 有这个信息就够了! 刘美玲都要晕了,她小姨半个小时之前还给她打过电话,说霍思宁要成名了,她还暗搓搓嘲讽她小姨是白日做梦想发财想疯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刘美玲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屏幕,想了想她掏出手机给徐霞打了个电话。 “妈,出大事了!霍思宁那贱丫头要翻身变成有钱人了!” 霍思宁不知道,因为一个视频,就搅得霍家天翻地覆鸡飞狗跳,不过这些她并不关心,对她来说,霍家已经是过去,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视频的事情她没有过多关注,但是因为视频在微博火爆了好几天了,有人嗅到了其中的商机,通过学习联系到了霍思宁。 什么去S市电视台参加联欢晚会的,什么开设魔术俱乐部开班带学生的,还有拍摄广告宣传片的,统统都被霍思宁拒绝了。 让网友们起哄置顶的#让魔术小姐上春晚#的话题却并未得以实现,春晚回应是回应了,但是语气却是带着几分不屑的意思: --目前节目组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彩排阶段,贸然加入新的节目会打乱整个节目的编排顺序,同时还需要缩短其他节目的表演时间,所有的舞台程序设计都要被搅乱。 --春晚的节目有严格的筛选规格,民间节目要参选须得到导演的邀请并参加节目的初选和复选,春晚的舞台严肃,不能因为某个节目而搞特殊化。 这个回应引发了嘘声一片,很多人在后面跟骂,说春晚节目越来越难看,又不愿意迎合网友们的建议和口味,注定要被淘汰之类的话。 闹得负责春晚的宣传部成员都有些没脸,倒是陈玉一阵好笑,没事就拿小叔子调侃:你这媳妇儿本事挺大的啊,看看一个魔术就把我们宣传部的人都弄得灰头土脸的。 顾叙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一脸骄傲地道: “那是,本事不大怎么能做我媳妇儿,这魔术不过是小CASE,她还有很多厉害的呢,等你见过她你就知道了。” 就在大家为霍思宁不能上春晚而惋惜甚至抱不平的时候,一个名为媒尚杂志社俊俏先生的微博号发布了一条微博:爆料近日微博视频火爆的魔术小姐不为人知的一面。 下面是一条长微博,众人纷纷点进去看,结果看完就目瞪口呆。 那条微博上面写的不是别的,正是霍思宁在白云乡的过往。 不过这过往却是经过吴静怡的口述和艺术加工之后的成品,所说的故事自然就和事实是完全相反的。 “魔术小姐名叫霍思宁,家在巴蜀白云乡,四岁时父母双亡。” “因为舅舅一家怜悯她是孤儿,就将她带回家中抚养,期间舅父一家对其呵护备至,送她上学,供她吃穿,把她当亲闺女对待。” “概因舅舅一家农村出身,经济条件不足以支撑她上大学,她便认为舅母是苛待了她,遂离家出走,扬言与舅舅一家断绝关系。” “养恩生恩一样大,魔术小姐,您在名利双收的时候,可否想起过,您在巴蜀之地那两位仍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舅舅舅母?” 故事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反转,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谁也不知道魔术小姐居然是这样的出身,原本以为能养得起藏獒的一定是出身富裕的大家小姐,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而且微博信息量巨大,用简单的一句话来说就是霍家养了十多年养了一只白眼狼。 那些之前还在视频下面跪舔喊女神的网友们在看到这条微博都傻眼了,而那些原本持中立态度的人则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都精神振奋了起来。 不少人在俊俏先生的微博下面留言: “这条微博是不是真的啊,霍思宁真是巴蜀人吗?” “有没有其他证据,如果没有你这就是诬告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霍思宁就太不要脸了。” “那条藏獒至少值十多万,如果真如博主所说,她是孤儿出身,只身到达S市,那她哪里来的钱?” …… 张俊下意识地伸出手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支烟,点亮叼着,点开那些评论一条条翻阅。 “媒尚杂志社?这是一家八卦杂志吧,这种小道消息也能信?肯定是胡诌的,人红是非多,魔术小姐大火,这小小一个杂志社就想踩着人家肩膀上位吧?!” “博主求深扒,就喜欢看这种撕掉伪善面具白莲花变身绿茶婊的戏了,搬条凳子坐等。” 张俊在发完那条微博之后,心里还是有一些迟疑和不安的,他和那个霍思宁无冤无仇,在微博上面这样爆料人的隐私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他犹豫着,是不是把那条微博给删掉,然而这一支烟的功夫,他刷新了一下微博页面,却发现他的这条微博转发数正在刷刷上升,评论暴涨了四百多条,就连粉丝数也跟着蹭蹭上涨。 这是从前微博粉丝数只有两位数的他从未感受过的,有一种小火了一把的感觉。 张俊顿时激动不已,原本充斥在脑中的冷静和愧疚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在心里不断暗示和宽慰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是学新闻的,作为一个正义的记者,要做的就是还给大众真相,给大家撕下卑鄙者伪善的面具! 张俊自认为他做得没错,手却抖得厉害,整个人兴奋得连烟都抓不稳了,索性直接将烟头给碾灭,专心刷起微博。 347.第347章 可怕的网络暴力 这个世界上总是不缺少负能量的键盘侠,他们厌世且心理阴暗,在诋毁人的同时又互相****伤口,追求认同感。 骂了霍思宁,张俊的长微博迅速传播开来,而在经过键盘侠的猜测,霍思宁已经由一个优秀的女魔术师变成了受人质疑的不仁不孝白莲花。 然而长微博只是开始,张俊发第一条微博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行情,看看他发这条长微博到底有没有人关注。 毕竟霍思宁再红也就是因为一个视频而已,他不确定到底真正有多少人关注。 结果完全出乎了张俊的意料,霍思宁是高材生,又年轻漂亮,会一手让人惊艳的魔术,网民对她的好奇心和关注度正是高潮的时候。 这时候有人跑出来爆料有关魔术小姐三次元的真实面目,而且剧情出现了大反转,自然是吸引了众多爱看热闹的网民的目光。 第二天一大早,张俊起床顾不上洗脸刷牙就迫不及待地点开了微博。 吊了一晚上的胃口,他的微博粉丝数一夜之间涨了十来万,看到自己微博粉丝那儿显示的六位数,张俊整张脸涨得通红。 人的身体内有一种肾上腺素,在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的时候,人就很容易丧失理智和良知,做出违背他原来的行为准则的事。 就像是在网络游戏里大肆充钱和在冲动之下杀人放火,这些都是在肾上腺素刺激下才会做出来的事。 张俊看着不断上涨的微博转发数和评论数,整个人都好像如同沐浴在众人的关注当中。 作为一个记者,最渴望的就是证明自己,在发布第一手消息的过程中得到关注和崇拜。 张俊在霍思宁的这个爆料中吃到了甜头,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就是王者,整个故事都在由他操纵。 一种无法言说无法抗拒的迷感笼罩着他,让他彻底飘飘然,他恨不得将所有的证据都拿出来,以此接受无数网民的朝拜。 但是尚存的理智告诉他,还不是放大招的时候。 微博上一片质疑声,一大群微博网友叫嚣着让他拿出证据来。 张俊不予理会,收拾打扮了一番,甚至用头油将发型处理好,尽量让自己变得更加帅气,确认形象完美了,他才出门坐地铁去上班。 “听说了吗,原来那个微博上很火的魔术小姐居然是个孤儿。” “对啊,我也看到那个俊乔先生的爆料了,真没有想到那个魔术小姐是这样的人。” “十几年时间就这样被甩了,她那舅舅一家真是瞎了眼,养了这么个白眼狼。” “她没钱怎么上的大学啊,S大那边消费可不低,她还养了藏獒呢。” “说不定被人包养了,现在有钱人就喜欢包养女大学生!” …… 地铁上,张俊居然听到旁边几个女人正在叽叽喳喳议论他的微博,张俊面不改色地假装在睡觉,心里却是一阵又一阵激动止都止不住。 到了杂志社,负责带他的组长一看到他就让他去买杯咖啡。 平时听到这话张俊一定会忙不迭地跑去买咖啡,都不待犹豫的。 但是今天他觉得自己腰杆子都直了,淡淡地看了那组长一眼,道:“组长,我这边还有一点事,您换个人去买吧。” 办公室那么多人看着,那组长在张俊这儿吃瘪,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神瞬间阴沉下来。 不过张俊并不在意,他淡定地来到属于自己的桌子前,悠然坐下,这才慢慢地从他的电脑里将那几张照片筛选出来。 删删改改地在照片下标写了一串文字,也觉得吊足了人的胃口,张俊这才接着放上了第二个证据。 他放了三张照片,一张是霍思宁的大学学籍档案照片,一张霍思宁舅舅家的照片,以及霍思宁在高中同学纪念册上写的祝福语和签名。 这三张照片,其中只有两张是吴静怡交给他的。 另外一张霍思宁的大学学籍档案照,是昨天晚上在他曝光了霍思宁的真实面目之后,一个网友偷偷私信给他,问到了他的邮箱,然后偷偷将照片发到了他的邮箱里。 有了这三张照片做对比,可以说是在对他前面长微博的一次佐证。 他还在微博上得意地附了一句:有图有真相。 一大早就有这么火爆的消息,一众等着看证据的网友们顿时激动了。 有眼尖的网友立刻就发现,在霍思宁的大学学籍档案和同学纪念册上,都贴着一张单人寸照,照片的确酷似魔术视频里的魔术小姐。 “真的是她!虽然照片上的人看起来比真人要显得青涩很多,但是看轮廓还是她,不过五官感觉精致多了,她该不会是整容了吧?” “我的天啊,这个爆料竟然是真的,太劲爆了!” “魔术小姐光鲜的背后,居然是抛弃了养育她多年的舅舅一家得到的,这简直是魔术界之耻!” “幻灭了,亏老子还当她是女神,没想到……呵呵……” “最主要的是,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该不会真像网友猜的那样,被有钱人包养了吧?” 短短一条微博,下面评论就集整容、不孝、被包养等诸多不能被世俗容忍的问题,网友的神经是敏感而脆弱的,看到这些评论,对于魔术小姐的印象顿时跌入谷底。 网络暴力就是因为有很多人并不能理智看待问题,在微博上容易被煽动的人占据的比例极高,看到张俊发的这条微博,一时间转发量瞬间飙升,无数人在评论里咒骂霍思宁。 看到这么多人被自己煽动,张俊就忍不住想笑。 网络世界上,事情的发展,往往是不受控制的。 当张俊选择了在网上爆料的时候,他的言论造成的后果就不是他一个人能够负责的了,很多平台参与讨论的后果是,思维发散,下一秒被攻击的是谁,没人会知道。 有了真实名字和照片,立刻就有好事的网友要对霍思宁进行人肉,还有人打电话去学校求证,立刻就惊动了S大的校长。 348.第348章 校长的回应 虽然学校放假了,但是自己学校的学生出了事,值班室是肯定会通知校长的。 自从上次华夏锦鲤事件后,霍思宁在S大校长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将霍思宁当做了学校未来的一个希望,现在听到网络上有人诋毁自己的学生,校长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校长寻思了一下,立刻就打电话给了霍思宁所在班级的辅导员秦绍游,仔细询问他有关霍思宁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绍游听到校长的话也有些意外,他很少关注微博,没想到因为一个迎新晚会的魔术表演,居然让霍思宁招惹到了这么大的麻烦。 他沉吟片刻后,说道:“校长,霍思宁是个好学生,她在巴蜀之前是什么情况我不是太清楚,但是我敢肯定她没有不自爱的行为。” “这个女孩子养鱼的水平您也是见过的,能养出正宗的华夏红白锦鲤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事实上,早在几个月前,那孩子就凭自己的本事在城隍庙开了一家观赏鱼店,她那家鱼店开张的时候,我跟谢道远教授还去庆贺了呢,店里生意很好,日进斗金,这样一个要钱有钱要能力有能力的女孩子,怎么会自甘堕落到去让人包养?” “霍思宁的身份有些特殊,她虽然父母双亡,但是不久前刚刚找到了亲人,她的姑姑和舅公都还在世,说她姑姑您可能不认识,但是她的姑父您肯定知道,就是苏振华苏书记。” 那校长一开始还不以为然,一个孤儿,到了S市就开店,她哪里来的钱?可是听到后面那话,他顿时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苏振华他当然认识,因为两个人职位相当,有时候还会在一块儿吃饭,他倒是知道苏振华的闺女如今就在S大学习,还被谢道远收了徒,却是没有想到,他老婆的侄女儿居然也在S大。 秦绍游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却是彻底打消了校长的疑虑。 堂堂市委书记家的侄女儿,怎么可能会被人包养,这不是开玩笑吗?以苏振华的身份,绝对不会让他侄女儿做出这么丢脸有失身份的事。 至于开店的钱,那校长自动脑补成是苏家给的,苏家只有苏振华从政,他那个儿子可是有钱人,拿出一笔钱支持侄女儿开店不是什么难事。 校长得到了肯定答案,对于网上的诋毁顿时就有些生气了,想了想他以S大校长的身份在微博上写下了一段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谣言止于智者,但造谣者并非零成本犯罪,S大秉承着饮水思源,敦品励学的校训,对学生严格要求,不容许有学生做出违背操守的事,但是也绝不会任由他人诋毁和损害我校学生的名誉! 校长的这番差不多是辟谣的话,瞬间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听到S大正面回应,话里分明是维护霍思宁,还要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的意思。 这下就有人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原本群情激奋差不多要喊打喊杀的那些网民,很快就分作了两派。 一派是力挺S大校长的,S大校长作为S大的正面发声者,代表的就是S大的立场,如果学生真有违规行为,肯定不会包庇,所以很多人都相信了校长的话,认定那个俊俏先生是污蔑造谣。 但是也有不少人觉得证据充足,那个霍思宁肯定有问题,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学生,哪来的钱上大学学魔术养藏獒? 微博下掐架掐得不可开交,张俊却是兴奋不已,连S大校长都参与进来了,这不是正好给了他炒作的机会吗? 至于什么诋毁污蔑还要追究法律责任这种话,张俊根本没放在眼里,做八卦记者的不就是扒皮的吗,而且他拿到的可都是真实证据,只是经过了一些艺术加工,但是他并没有造假! 张俊自认为他没错,他手里的证据也都是真的,所以他理直气壮,那些骂他的他都置之不理,只等着时机成熟就放最后一个大招。 “怎么回事,怎么我们杂志社今天微博上粉丝一下子涨了好几千人?” 九点多不到十点,张俊听到杂志社办公室里有人在喊,那人正是负责杂志社微博管理的网络编辑,看到微博粉丝数骤然飙升,顿时就意识到不对劲。 那网络编辑循着下面的微博评论,很快就发现了涨粉丝的原因,并且将这异常情况汇报给了主编。 主编走出办公室在工作间内扫射一圈,问道:“俊俏先生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张俊一个激灵,心下暗道,终于来了吗? 他的唇角忍不住微扬,站起身来道:“主编,是我。” 那主编眯着眼睛看了张俊一眼,点了点头道:“你跟我进来一下。” 张俊跟心情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地跟在主编身后,工作间的那些记者和编辑一个个假装在工作,实际上都竖直了耳朵,有的甚至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怎么回事啊?什么俊俏先生?” “你们没看微博吗?出大事了,那个魔术小姐被人扒了。我也是刚刚才看到,扒她的人居然是咱们杂志社的。” “这张俊平日不言不语闷不吭声的,没想到居然是个狠人啊,这么大的料怎么就被他给抓住了?” “他不是实习好几个月了吗,原来就是韬光养晦准备大爆发啊,有了这么大一个新闻,估计明天主编就会让他转正了!” 议论声传到那个组长的耳朵里,那组长的脸色顿时铁青一片,目光扫过张俊的后背,眼睛里冷光乍泄。 张俊脸上故作镇定,进了办公室后他顺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了,挡住了门外一众好奇八卦的眼神。 “魔术小姐这个新闻是你抓的?”主编点开了微博,直接问道。 张俊点了点头。 “是真的吗?”主编又问。 张俊迟疑了一下,才道:“是真的,我跟那个魔术小姐的高中闺蜜和大学室友联系上了,证据也都是她们给我的,这两个人不认识,事先肯定没有传统过,但是她们给我的证据并没有差别。” 349.第349章 村里通网了没 那主编喝了一口水,继续问道:“除了这两条文字和照片的信息之外,你还有搜集到其他证据吗?” 张俊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道:“还有几段录音,是我在采访霍思宁的同学和给她舅妈打电话的时候偷偷录的,录音证实了我之前那段长微博的内容都是真实的。” 那主编将抽屉拉开,将一份转正合同推到了张俊的跟前。 “我不跟你说那些虚的,这个新闻对咱们杂志社很重要,这关系到咱们杂志社能不能声名鹊起,借助你的这个爆料,也许我们就能打个翻身仗。” “我需要你的那两个录音,希望接下来这个魔术小姐的爆料能够移到我们杂志社的官方微博上发布,作为交易条件,这份转正合同加上八卦组组长的位置,归你!” 听到这话,张俊蓦地抬起头来,眼中闪过惊喜和激动之色,他进入这家杂志社实习也有好几个月了,就期盼着能有转正的一天。 本以为这一天遥遥无期,但是谁知道,他不过是爆了一个料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他想要的,而且还附赠了一个八卦组的组长职位,这根本就是意外之喜。 但是很快,张俊就冷静了下来。 前面他爆料的那个长微博加上照片,其实并不算什么大料,只能算是开胃小菜而已。 后面的这份录音,才是这个事件的重点,如果他就这样拱手让出去,那他这几天岂不是白忙活了? 想到那蹭蹭上涨的粉丝值,张俊有些迟疑。 如果他继续爆料,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能借着魔术小姐的这把火把他的微博烧旺,到时候他出了名,去哪家杂志社都有人要,还用得着担心不会转正的问题吗? 张俊在两个选择之间进退两难,那主编似乎也猜测到了张俊的心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到底还是考虑到杂志社的发展问题,决定妥协。 “这样好了,那两条录音在我们官博发布,但是上面会署上你的名字,说明那两条录音是你个人独家挖掘到的消息,这样总行了吧?” 这样当然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张俊听到这话,知道这算是双赢的局面,哪里还有不答应的,立刻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那主编此时还不知道,虽然在这个时候答应张俊新闻后面署上名字让他心里不太欢喜,但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感到庆幸不已。 他绝对料不到,仅仅因为两条录音,居然就让媒尚杂志社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而正是因为他此时这不甘心却不得不妥协的举动,居然让媒尚杂志社死里逃生。 吃饭不离手机,回房就开电脑的苏青青,这几天因为期末考试挂科,被谢教授拉到某考古队训练去了。 等到好不容易有时间刷微博轻松一下,她就看到了微博热门话题上#魔术小姐滚出魔术界#的字样。 苏青青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理解错了,好奇点进去看,结果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脸顿时黑如锅底。 她皱紧了眉,点开了那个爆料人俊俏先生的微博,这时他的微博粉丝数已经有快五十万了,全部都是看热闹不嫌大的路人粉。 苏青青在微博上看得多,立刻就看到了这个人的微博认证号上写的“媒尚杂志社”五个字代表的是那个人的身份,这个人是谁? 苏青青这半年虽然没有听霍思宁提过巴蜀那十八年是怎么过的,但是看霍思宁独立自主什么都会,苏青青就能猜测到她在巴蜀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若真是被舅舅一家和善对待视如掌珠,那肯定会像她这般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什么经济独立了,就连洗衣做饭都够呛。 但是霍思宁却是赚钱养家家务自理,而且即便是她赚了钱也鲜少不大手大脚,爱捡漏就喜欢买便宜货,这绝对不是一个被宠爱过的女孩子。 八卦满天飞,那些网友的评论简直不堪入目,尤其是看到有人猜测霍思宁被有钱的老男人包养,拜金炫富不仁不孝这些话,她彻底翻脸了。 校长顾及身份,不能说出更明显更愤怒的话,但是别人不清楚,苏青青却在再明白不过。 这个俊俏先生分明就是想要黑霍思宁,而且看他故意吊足了胃口之后才放照片的行为,这人后面绝对还有后手,苏青青觉得有些不妙,她沉吟了一下决定先打电话通知霍思宁再说。 霍思宁接到电话的时候人还在地下室,这几天她忙着在地下室解毛料。 她在墨玉河捡到了不少和田玉籽料,不可能全部解开,但是过不了几天她就要随黄老爷子回帝都,到时候她肯定要给黄家的人带礼物。 所以她从里面挑了几块好一点的羊脂玉和墨玉慢慢解开,然后找晏枫帮忙加工成几个挂件和饰品准备当做礼物送人。 “喂,青青。” “霍思宁,你快看微博!”苏青青在那边气急败坏地道。 霍思宁有些纳闷:“什么微博?我没有开通微博啊。” “你不玩微博?我去,村里通网了没?你要不要这么落伍啊,别废话,快点去打开电脑搜魔术小姐,微博上有个贱人在造谣黑你,你快看看认不认识那个人!” 霍思宁愣了愣,擦了擦鼻尖的汗,浑不在意地道: “黑就黑呗,反正我也不玩微博,虚拟世界谁管你是谁,等风声过了就没事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经历网络暴力了,上次在广州被人上传到网上的视频不就是吗,也是忽然就火了,还有人叫嚣要人肉她,还不是没过多久就悄无声息了? 可是霍思宁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回事情的严重性,她把这归为虚拟世界,却不知道她在三次元的信息早就被人曝光了。 “你脑袋里面是不是缺根筋啊,什么虚拟世界,这些人都知道你是S大生物学院的学生了,知道你的名字,你的籍贯,甚至你的孤儿出身,就差没来你家里给你投臭鸡蛋了!” 350.第350章 自白书 苏青青快要被霍思宁给气死了,冷下声骂道: “他说你被包养炫富拜金,说你抛弃养育你长大的舅舅一家不孝不仁,这你也能忍?” “他也就能嘴皮子上说说,又不能拿出实质的证据,有什么关系?” 霍思宁还在将手中刚刚解开的明料进行初步的抛光,结果下一秒苏青青的话却是让她愣住了。 “谁说他没有证据?” 相比于冷静的霍思宁来说,苏青青的愤怒根本压抑不住。 “这个爆料的人绝对跟你有仇,连你的大学学籍档案还有高中的同学纪念册都有,能耐还不小!” “我怀疑他手里还有其他证据,估计这会儿正在等着找时机来一个更大的招!” 霍思宁听到这话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不由得心下一沉。 “这事影响面很广?很多人都知道?”霍思宁急切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那个爆料的人发的微博转发数都上万了,一传十十传百,不知道多少人看到了。” 苏青青一阵急切:“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再继续胡说八道了,这人颠倒事实黑白的本事也够厉害的,要再这么下去,你恐怕真要臭名昭著了!” 能够弄到霍思宁的高中纪念册的人不多,而且高中的人她基本上没有接触过,除非跟她有仇,这几个条件筛选,能锁定的目标只有一个。 霍思宁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脸,虽然这个人前世害了她的性命,但是重生回来她也并未想过要去报仇。 老天爷好不容易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这一辈子她并不欲与这人纠缠,只想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她不想跟吴静怡计较,但是这人却是不肯罢休,仍然还要作死地蹦跶到她面前来。 霍思宁略微摆弄了一下,将抛光的玉料收进储物戒指里,这才回道:“知道了,你先别着急,我大概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一方惊动,四方都来了电话,先是苏青青,紧接着秦绍游和苏晋原也来询问情况了,霍思宁一五一十地将情况说了一遍,那两个人均是一句“知道了,这事你别放心上,我来处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才挂断电话不到三分钟,白亦珊欧阳军这些人也都问过来了,霍思宁不堪其扰,索性将电话给调成了静音,谁的电话都不接。 回到了房间后她就将电脑打开,注册了一个微博号,直接打上“魔术小姐本尊”六个字,然后通过微博认证。 在此之后,她认认真真地将微博上那个俊俏先生诋毁她的微博看了一遍,甚至连下面那些评论都没有错过。 看完之后,霍思宁将打开一个文档,开始了她的申诉。 【果然,有些人在面对虚拟网络的时候是没有底线的,大部分人都被网络所误导,以为在网络上谩骂和造谣就可以不用负责任。 我不知道你们对于养育和宠爱是怎么定义的,如果是像古代童养媳那样的方式也算是养育之恩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十八年,我寄人篱下,过的生活如同水深火热,好不容易脱离苦海,我再也不愿意回想当年,但是如今却又有人将我这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一点点地撕开。 亲舅舅懦弱耳根子软,唯一的嗜好就是赌博,但是他的牌技很臭,从来没见他赢过钱; 舅妈彪悍,打骂是常有的事,从我幼时母亲离世到舅舅家开始,就要帮一家人洗衣服做家务,随着大人一起做农活,每天早上要起床做早饭,甚至还要修葺房子搭鸡窝棚。 不允许晚上做作业因为费电;不允许放学做作业因为要做饭还要忙家务;不许周末做作业因为要干农活。 忘记说了,我舅母有一个比我小八岁的儿子,从小到大他吃得都是肉而我只能吃青菜,连肉渣滓都不留给我,他的衣服尿布都是我洗的,上学早饭是我做的,甚至连家庭作业都要我帮他写,但是他叫我什么呢,哦,跟我舅母一样,叫我贱蹄子。 我高考的报名费一共240块,是我中午偷偷在学校食堂勤工俭学换来的; 高考完舅母不允许我填志愿,让我跟我表姐去广城打工,怕我不同意,她扣下了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高考完第五天,我去了一趟县城,赚了一笔钱,钱是正当途径赚来的,足够我去S市以及第一年的学费。 之后我回了一趟家,舅舅舅妈和舅妈的姐姐也在,还坐着一个陌生女人和一个又肥又萎缩的老男人,那老男人一直盯着我看,用色眯眯的眼神。 我一开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慢慢地才听懂,我舅妈要把我嫁给那个老男人。 那是我第一次跟我舅母顶撞,之后我偷了身份证跟我的户口本跑了出来,我舅妈在院子里破口大骂,骂我是杂种娼妇,有爹生没娘养,我猜,那个老男人家里一定许了她不少彩礼钱,所以她才会这么生气。 如果这是你们说的宠爱如亲闺女,如果这就是你们说的养恩大于生恩,那么我祝贺你们,下辈子你们也经历一场和我一样的遭遇,我相信你们一定甘之如饴。 我并不喜欢用这种手段扒别人的隐私,也不喜欢别人用这种手段扒我的隐私,更何况还是颠倒黑白故意混淆视听。 这位俊俏先生,我不知道这是吴小姐的授意还是你本人就是吴小姐,但是我需要告诉你的是,勿谓言之不预,还请你悬崖勒马。】 霍思宁的这一篇长长的自白书,没有刁钻的毒蛇谩骂,没有刻薄的讽刺,只有非常平静的事实。 前世她见过很多微博事件,很多大明星在遇到紧急丑闻被曝光的时候,通常都会选择打感情牌,这一招看起来好像绵软无力,但是却是最快引起网友同情倒戈的绝妙一招。 霍思宁并不是一定要将这些家丑往外爆,但是现在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如果一直沉默不回应,反而会给人一种心虚的错觉,倒不如索性大大方方将事情讲出来。 351.第351章 大V力挺 霍思宁在发布这篇长微博的时候,特意艾特了张俊,上面写着: 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道歉澄清,我还可以放你一马。 这条微博一发,迅速吸引了一群网友的注意力,当看到微博名认证为“魔术小姐本尊”之后,那些网友瞬间跟打了鸡血一般,蜂拥而上。 张俊得到了主编的重视,不仅转正了,而且还当上了八卦组的组长,顿时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惊呆了。 所有的同事都在向他祝贺吹捧,张俊整个人顿时都飘飘然了,好像他就是整个杂志社最厉害的焦点,未来媒尚的崛起都要靠他来充当顶梁柱一般。 然而此时微博上那个理应该被他黑到从云端跌入谷底的魔术小姐,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反省,居然还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嚣张地冲着他喊话,扬言如果他道歉,就可以放过他一马。 张俊不禁被这个如此脾气暴躁的女人给气笑了,他就是做记者的,怎么会被随便一只阿猫阿狗几句威胁的话就吓住? 在他看来,那个魔术下降就算再火,她也不过就是S大一个无权无势抬不起头来的学生而已! 想到这儿,张俊心下更是得意,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爆料让那个霍思宁产生了忌惮,害怕他抖出更大的料来,所以才这样虚张声势出言威胁。 所以,想了想他回复了一句:放我一马?笑话,我会怕你?难不成你还能像魔术里表演的那样,把我给变没了?不怕告诉你,我手里还有一条更猛更劲爆的料,明天我们接着扒! 张俊根本没有看霍思宁的那封长篇自白,他以为在经过他发了这几篇爆料之后,霍思宁就算写微博阐述也都是狡辩,网友们看了肯定不会受到影响。 可是他没有想到,霍思宁的那篇自白没有狡辩也并不复杂,只是单纯地将她的十八年过往给写了出来。 如果霍思宁气急败坏破口大骂,网友们可能还会因此反感,但是霍思宁的这条长微博感情真挚毫无任何修饰,却正巧触动了不少人的内心。 一时间无数网友为之一痛,之前认定的霍思宁拜金被包养不孝这几个印象瞬间被打破,不少人开始动摇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认证的微博也争相冒了出来替霍思宁澄清。 先是苏氏东华的官博上忽然发布了一条与东华产品没有任何关系的微博: 【霍小姐半年前曾拾到淡水珍珠和一块硕大龙涎香,交给本公司进行拍卖,其中淡水珍珠在香港拍卖行以八十万价格成交,龙涎香以三百五十万价格成交,有图为证】 在微博下面附了一张香港拍卖行的交易照片以及一张私人拍卖行拍卖龙涎香的交易证明。 紧接着【冠玉美人工作室】微博也发声了: 【本人与霍思宁小姐合作建立工作室,霍小姐提供翡翠原料,本人负责设计,同时由国际玉雕大师晏枫晏先生亲自坐镇,目前工作室生意红火,订单不断,以下为霍小姐为本工作室提供的原料,希望不要吓到各位。】 【图】【图】【图】【图】【图】 这还不算,在冠玉美人之后没过多久,S市生物研究院也公布了一份私密文件。 在这份文件之后,还跟了一段文字,标明研究院正在研究一个遗传基因项目,里面涉及到了华夏红白锦鲤的进化与遗传,并感谢霍思宁小姐提供给研究院提供的研究样品,同时明确表示,霍思宁小姐拥有该研究项目百分之五的股份。 原本以为是一个魔术界的奇迹,结果剧情被反转,表演者被黑出翔,就在众人信以为真的时候,剧情又再一次被反转。 在当事人阐述儿童时期的悲惨过往之后,这么多官方微博联合发声,公开艾特并支持魔术小姐,所有人都傻眼了。 如果说苏氏东华的官博和冠玉美人工作室的官博还不算什么的话,那S市生物研究院就绝对是超出了大家的预料。 一个代表着国家科学的严谨官博,居然愿意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学生正名,这不是幻觉,竟然真实地发生了!?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尤其是这三个大V发布的内容一个比一个震撼,完全超出了普通人理解的范畴。 “捡到淡水珍珠跟龙涎香,拍卖了八十万和三百五十万?卧槽,一下子就变成了百万富翁,老子怎么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好事?” “这算个屁,你看冠玉美人工作室的那个图了没,那些翡翠原料可都是属于那个霍思宁的,妈蛋,那可是翡翠,一块就能卖几十上百万了!” “瞎了楼上的狗眼,那些能比得上一个科学研究项目百分之五的股份吗?等专利研究出来之后,坐在家里都能数钱数到手抽筋!百万富翁千万富翁那都是浮云,后面这个才是大头!” “我读书少,那些我都都不懂,我只想说,这特么根本就不是黑人传,这是一个**丝女逆袭成为白富美的励志故事啊!” “不管这个霍思宁是怎么做到的,我只想说,我对她甘拜下风,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果然是我的女神!女神,请收下我的膝盖!” 原本众人还在坐等那个俊俏先生明天拿出大黑料来,结果看到这几个大V给霍思宁澄清丑闻,顿时斯巴达了。 一个这么有钱的女人,会自甘堕落到去让人包养吗?谁这么有钱能包养得起她? 至于拜金炫富,那就更搞笑了,人家有本事有能力自己赚这么多钱,就算是炫富拜金,吊丝们也只有羡慕嫉妒的份,人家又钱任性,爱怎么炫耀都是人家的自由。 看到这儿,大家都不相信俊俏先生所说的事实了,冷静下来大家回过头去看,发现这人其实说来说去其实并没有拿出多少实质性的证据来。 一开始的微博完全就是文字,第二天的照片证据其实也完全算不算证据,只是因为照片下方有文字故意引导,所以煽动了网友的情绪。 352.第352章 狗急跳墙 所谓人心难测,最奇怪的地方在于,当有很多人骂一个人的时候,大家就会出于本能地认为被骂的那个人就是错的,而当大家集体追捧一个人的时候,同样的,也会吸引更多的人为这个人点赞。 很多初次接触网络的人会以为,网友在某件事上支持你,就会永远地站在和你相同的一方,但是事实上,要让网友粉转黑、黑转粉、路人变黑、路人变粉都太简单了。 一开始受到蒙蔽,但是当真相被揭开的时候,事情往往就不受控制。 张俊不了解网络,他以为自己掌握了主动权,在他的微博下,也全都是支持他的声音。 可是看到那几个大V发声支持霍思宁,他有些不淡定了,定了定神,他点燃了一支烟,敲打键盘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打开微博,在上面敲下了一句话: 以为有点钱就牛|逼轰轰了?就算有钱又怎么样,这么有钱,怎么不见你接济一下你舅舅一家,有钱就能包装成白富美,就能抹掉你不仁不孝的污点了吗?谁的良心是黑的谁自己知道! 张俊有些狗急跳墙了,他这个时候还没有注意到霍思宁那篇长长的自白里面已经点出了吴静怡的名字,也不知道霍思宁已经将她十八年的过往都阐述清楚了。 发完这段话,张俊吸了一口烟,又将微博刷新了一遍,却发现下面的评论风向完全变了。 原本一个劲儿支持他的那些网友们集体倒戈,开始对他质疑和谩骂,还有说他有妄想症要去医院医治的。 魔术小姐毕竟不是明星,张俊这样穷追不舍地追着黑她,明明已经解释清楚了,张俊仍然不依不饶,这就给人一种借魔术小姐炒作的感觉了,顿时引起了网民的反感。 看到这些网友的评论,张俊气得够呛,这两天他爆料霍思宁的隐私黑料,得到的评论和转发都是认同他的,他当然是痛快非常,甚至沉迷在这种虚拟的快感当中。 但是现在这么多人集体质疑声讨他,后面一群人跟着喊粉转黑的,张俊就有些受不了了,心里越是愤怒,情绪就有些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 激动之下造成的后果就是,他面色狰狞地进了主编办公室,坚持要在今天就将那条他认为爆炸性的大新闻发出来。 江涛作为杂志社的主编,自然也在关注这起事件,本来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但是在看到那三个地位极高的大V开始力挺霍思宁的时候,他就有些犹豫起来。 但是张俊一句话就让他坚定了下来:“江主编,我看您也是个有魄力的,怎么能因为几个大V就打退堂鼓?我们做杂志的不就是想要曝光率吗,有大V参与进来,就更引起更大的轰动,对杂志社来说,这不是求之不得的机会吗?” 江涛想想觉得张俊的话说得很对,所以他不再迟疑,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行,你去发吧!” 得了江涛的准许,张俊就没有顾虑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微博账号上那些谩骂声,阴狠一笑,将那两条录音取了出来上传到媒尚杂志社的官方微博上,然后在后面跟了一段话。 【哈哈,还敢要我道歉,这脾气也不知道是谁惯的,够横啊!那咱们就比比看谁更横!】 那两条录音正是吴静怡跟徐莲的电话录音。 张俊留了个心眼,他在跟吴静怡打电话的时候,偷偷按下了录音键,将吴静怡黑霍思宁的那些话录了下来;之后又从吴静怡那儿套到了霍家的座机号,再次故技重施。 他是记者,自然知道怎么进行采访能够让被采访者乖乖入套,说出他想要的答复。 吴静怡和徐莲都恨霍思宁,自然只会说霍思宁不好的话,张俊将这两个录音当做了确凿证据,但是他却忘记了,这两个人都跟霍思宁不对付。 所以在听到这两段录音之后,霍思宁瞬间就笑了,她还以为张俊手里有什么大新闻呢,结果居然就只是这个而已。 虽然霍思宁觉得那两个诋毁她的录音在她听来没什么意思,但是架不住网友好骗,所以为了避免剧情再次被张俊反转,她干脆在微博里大大方方承认那两个录音里的说话人的身份。 【第一段录音,那个女生叫吴静怡,是我的高中同学兼“闺蜜”。 之所以闺蜜打引号,是因为我觉得我那纯真的友谊所托非人。 这位吴静怡同学也是孤儿,跟我在同是白云高中毕业,考上了帝都医科大。 然而让我感到很讽刺的是,在高考之前,我无意中得知了一件事,这位吴静怡同学,居然在偷偷进行一个计划。 她想要让我上不成大学,甚至还暗暗里打听我填写志愿的事,想要趁学校录取通知下来的时候偷走我的录取通知。 这就是所谓的闺蜜,真是耍得一手好手段,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为了避免我的录取通知出纰漏,我不得已只能跟她说谎,骗她说我不上大学了,然后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填写高考志愿。】 【第二段录音,那就更搞笑了,这个人是我的舅妈。 一个苛待外甥女十多年的女人,你觉得她说的话能是真的吗? 她说对我好,这话也就只有天真的俊俏先生您才会信吧? 对于徐莲,我只想说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舅妈,我妈在天上看着呢,她留给我的那张十万块的存折,您留着当棺材本吧!】 【至于这位俊俏先生,比横我肯定比不过您,都说光脚的自然不怕穿鞋的,所以我还是送你一首诗吧。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人的喜恶总是很简单,在网络上更是尤其千百,对与错完全就是简简单单几句话的事。 霍思宁的这段话犀利又不失光明磊落,加上那几个大V官博解释出来的话一看就不是作假,瞬间就赢得了无数网民的好感,霍思宁的微博下面很快就有一堆人发话了。 “我女神好可怜,父母双亡,舅母虐待,闺蜜还要背后插一刀。” “女神不哭,就算那些人背叛了你,我们还是爱你的。” “力挺魔术小姐!” 353.第353章 我惯的,你有意见? 当然也有人对此抱有怀疑,但是很快就有一个名叫靳水宇chen的个人微博发布了一条微博。 【我叫靳晨宇,是魔术小姐霍思宁的高三实习班主任,我可以证明霍思宁同学品学优良,她在微博上阐述的也均为事实,没有任何夸张。这一点,白云中学其他霍思宁的任课教师可以作证!】 在这条微博下面还附了一张图片,上面是一张白云中学的实习证明,上面有靳晨宇的个人信息以及白云中学教务处的公章。 靳晨宇的这个微博可以说是狠狠打了张俊一个响亮的耳光,就连班主任都来为霍思宁作证了,这件事情的真相完全不需要再质疑。 然而总有阴谋论者,对什么都抱着怀疑的态度,直言就算大V发声也没有什么用,说不定是用钱收买的,随便就能见到珍珠和龙涎香,这不是糊弄人吗,正常人都觉得这不可能,肯定是包养那个魔术小姐的有钱人送给她的。 不过后面就有人跟着反问道:包养就送珍珠和龙涎香?那这个包养她的有钱人可真够特别的,而且还送了她价值几千万的翡翠原料和百分之五的生物研究项目呢,这样大方的金主,上哪儿找?老娘也要找一个! 事情到了这一步,战局已定,霍思宁翻看了一下手机,将数个未接来电一一回了过去,将事情的结果告知给担心她的朋友和长辈。 做完这些,霍思宁轻笑了一下,心下却是有些淡淡的失落。 就连靳晨宇和秦绍游这些人都在为她担心,费尽心思在帮她想办法澄清流言,可是身为男友的顾叙却毫无反应,连电话都没有一个,她心下不免有些郁闷,感觉她对于顾叙来说,好像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么重要。 靳晨宇发出微博之后,另外也有几个原来是霍思宁同班同学的人在微博后面回复,提到了在白云高中的时候看到过的一些有关霍思宁的事。 比如她总是穿着洗得泛白的棉布裙;比如因为没钱,全班就她一个人没有补课;比如看到霍思宁在大冬天蹲在池塘洗衣服;比如学校免除她的学杂费等等,这些一说出来,大家就都看明白,他们被那个俊俏先生给骗了。 一句谎言,要用十句谎话来圆,这是一个反复说服别人同时也说服自己的过程。 然而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戳破,纸终归包不住火。 只可惜,张俊从谎言里得到了巨大的好处,所以就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当现实残忍地将谎言戳破之后,原本追捧他和他一起诋毁霍思宁的人一哄而散了,而他却成为了众矢之的。 张俊期望能在网络上被人认同,因为他能从中得到一种虚荣和快感,但是如今他的谎言被人识破,迎接他的就只剩下排山倒海而来的辱骂嘲讽,这一刻他只觉得网络就如同一只洪水猛兽一般,狰狞着似乎随时要将他吞吃入腹。 张俊利用网络暴力攻击他人为自己谋取福利,却忘记了他可以利用,别人也可以,网友容易被煽动,但同样的也翻脸无情。 张俊不敢再看电脑屏幕,他仰头倒在椅子上,内心不断宽慰自己,这只是虚拟网络,关掉了电脑,谁也不认识谁。 然而,张俊的自我安慰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在他利用媒尚杂志社官博发布完那两条录音没多久,十来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就上门了。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于此同时,一直在微博上刷得不亦乐乎的网友们,居然又刷到了一条新微薄,那条微博互@了三个人,一个是魔术小姐本尊,一个是俊俏先生,还有一个是媒尚杂志社。 众多网友都在等着看八卦,看到那条微博,有网友瞬间就惊呆了:“卧槽,前方高能!” 这条微博的发言人不是别人,正是盛唐执行总裁顾叙。 “我去,魔术小姐怎么还跟我男神扯上了?他们认识?” “快看,微博上放的好像是一个视频。” 有人点开了视频,很快就发现里面的内容有些眼熟。 “咦,这不是之前男神在广州的时候抓歹徒的视频吗?” “我男神果然帅,抓歹徒的时候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这视频我们都看过啊,这都过去这么久了,男神怎么又发出来了,而且,这跟魔术小姐什么关系?” 网上总是不乏民间高手,有些网友还在猜测顾叙发的那个视频是什么意思,立刻就有眼尖的人发现了问题。 “我发现了什么,快看57秒,视频里面被男神称呼为老婆的那个女人有一个脸部特写!” “卧槽,那女人长得跟魔术小姐好像!” “什么好像,根本就是好吧?” “我去,这……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看懂了顾叙的微博用意的人,一个个都感觉跌破了眼镜,把那个视频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但顾叙会这样就算了吗?开什么玩笑,他媳妇儿被人欺负了,他能这么心平气和? 不到五分钟,下一条微博就跟上来了。 【不是问魔术小姐脾气是谁惯的吗?老子惯的,你有意见?@俊俏先生】 “噗--” “哈哈,真相原来在这里!” “我男神要嫁人了,我本来心里很难过,可是看到这么威武霸气的话,我又忍不住想点赞怎么破?” “冰山也有喷火的一天,哈哈,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老子惯的,干你啥事儿?男神你好酷!” “俊俏先生,人都打到你家门口了,你快点应战啊!” 看热闹的不嫌大,大家都在怂恿鼓动着那个俊俏先生和媒尚杂志社继续战斗,但是任凭大家怎么喊,之前闹腾蹦跶得非常厉害的那两个微博却是再也没有半点动静。 “真没劲儿,这就不来了!” “人家认怂了。” “战斗力太弱了。” 一群网友在俊俏先生和媒尚杂志社的微博下面唏嘘嘲讽,却不知道,这会儿媒尚杂志社和张俊根本顾不上这些了,因为他们有了大麻烦了。 354.第354章 媳妇儿,憋说话,吻我 张俊坐在座位上,看着那一群警察进了杂志社之后,直接就将办公室的电脑贴上了封条。 江涛顿时傻眼了,他没有料到警察会找上门,看到警察封了他们的电脑,他顿时就急了: “警官先生,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可是正经营生,没有做违法的事啊,怎么要封掉我们的电脑呢?” 说着江涛就抽出一支中华烟递给那警察,却不料那警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公事公办道: “有人举报你们在网络上散播谣言污蔑他人,现在我们要将你们带回警察局问话,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们的调查,另外,这些电脑属于证物,我们需要带走。” 江涛听到这话就懵了,他是从事媒体工作的,自然知道这几个警察办案程序不对。 就算是散播谣言,那也只有当事人去法院起诉,然后原告进行取证递交给法院,经过各种折腾周转才能到他们这边请律师申诉。 可是他们这才发布了消息不到几个小时呢,警察就上门了,而且看这封锁电脑的架势,这些人根本就不准备给他们一点解释的机会。 江涛不蠢,他只看了那警察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儿不对劲,不符合程序流程,还能让这些警察这么强势的态度,显然是背后有人给他们撑腰。 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警察将办公室的电脑一台台搬走,江涛的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草|他|妈的,张俊这个小杂碎,到底惹到了什么惹不起的人物,可把老子给害惨了! 这边张俊和媒尚杂志社一众成员集体被带走,那边吴静怡也气得脸都白了。 她把照片交给张俊的时候只是希望张俊借助杂志社把霍思宁的“黑料”都曝光出来,谁知道张俊那贱人居然跟她耍了心眼,偷偷将她的话给录了下来! 看到霍思宁在微博上将她的信息公布了出来,吴静怡简直气急败坏,她几乎可以想到在开学之后她回到医科大上课的时候同学们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了。 “该死的!”吴静怡面色狰狞地盯着霍思宁的微博主页,死死地看着,仿佛看杀父仇人一样。 她心下怨恨不已,恨不得透过网络冲到霍思宁跟前扇霍思宁几巴掌。 她没有想过这件事本来就是她自己作出来的,泥人尚有三分土性,要不是她见不得霍思宁好想要毁了霍思宁,又怎么会惹急了让霍思宁曝光她的信息。 有些人就是这样,认为所有的人都欠她的,做什么事都永远是以自己的利益当先。 但是当她损害了别人的利益被人反击的时候,她们又会埋怨愤怒,质问那人你为什么不能沉默,为什么不能让我占便宜? 就在她准备掏出手机给张俊打电话质问他的时候,她房间的门就被人敲响了,吴静怡愣了一下,开门的瞬间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谁呀?” “警察。” 吴静怡听到这话,顿时手一松,吓得面无颜色。 “我去,你家顾先生也发话了!” 苏青青在刷微博,结果刷着刷着就看到了顾叙居然在微博上隔空喊话,那霸道总裁的画风瞬间就让一堆女人为之倾倒,匍匐跪舔。 霍思宁当然也看到顾叙的那两条微博,嘴角抿了抿,眼底笑意一闪而过。 然而,冰山男这一回也不知道是突然忘记吃药了还是怎么回事,居然在微博上开始逗比起来。 【不是要比谁更横吗?那我来跟你比比?谁不来谁就不是男人!@俊俏先生】 【这就怕了?别啊,我这刚勒起袖管儿准备好好跟你比试比试呢。@俊俏先生】 【媳妇儿,人家不搭理我,是不是因为我没你好看?@魔术小姐本尊】 前面那两条微博还好,后面那条彻底将网友们给看晕了,原本顾叙的微博虽然是在维护霍思宁,但是他话语里模糊不清,并没有承认霍思宁是他女朋友的意思。 所以网友们纵然是猜测,也不敢肯定这两个人的关系。 但是现在顾叙居然在微博公开喊霍思宁媳妇儿,看到这条微博,那些网友们顿时跟打了鸡血一般。 “我去,这竟然是真的!我的天啊,魔术小姐居然是盛唐的未来老板娘?” “这两人保密工作做得够好啊,我一直以为我男神还是单身呢,没想到早就找到女朋友了!” “失望,觉得魔术小姐配不上我男神。” “力挺魔术小姐,祝福两位。” 顾叙在微博上卖萌,宋辉看到了那条微博,忍不住斜着眼鄙视地看了办公室坐着的某人一眼,很想问他一句,你的节操呢?掉光了? 顾叙在网上卖萌撒娇示爱忙得不亦乐乎,平时在现实中一些不敢说的话在网络上说出来一点也没有负担,他喜欢这样的方式,看到下面一群人起哄,更是没羞没躁,连索吻这种事儿都说出来了。 正玩得起劲儿,那边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顾先生,人已经带到警局了。” “嗯。”顾叙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压低了声音严肃道,“查一下谁是俊俏先生,另外审一下那个吴静怡,如果他们交代了造谣的事,该怎么判怎么判!其他人的话,拘留三到五天给与警告吧。” 那边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顾叙想了想还是给霍思宁去了一个电话。 霍思宁见到顾叙的来电犹豫了数十秒都没有伸出手。 不是她不想接,而是刚刚顾叙在微博上喊了一句“媳妇儿,憋说话,吻我”,还配了一个闭着眼睛的猫咪的照片。 这条微博一出,闹得一堆网友一起起哄,把霍思宁臊得没脸,很想一巴掌拍过去。 现在惹事的人打电话过来,她又羞又恼,根本不想跟顾叙说话,可是那电话却是不依不饶,一个未接,又接着打第二个。 霍思宁心下无奈,到底还是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喂?” 霍思宁的声音很轻也很软,虽然她有些羞恼,但是心底却是有一股又一股的甜蜜涌上来,连声音都不自觉地甜腻了几分。 355.第355章 弃车保帅 “网上那俊俏先生跟你那个高中同学都被我弄进局子里去了,等审讯结果出来,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这样处理可以吗?” 顾叙这话让霍思宁彻底愣住了,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那两个人被抓了?你怎么找到人的?” 顾叙脸上带笑:“你可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手里面人多着呢,网络高手就有好几个,不过是追踪一下那两个人的IP地址和真实身份而已,简单得很。” 霍思宁原还有些郁闷,觉得自己出事的时候男朋友出来维护他居然比别人慢,现在听到顾叙这么说,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顾叙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来替她说话,不是因为他不关心,而是因为他用更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杀到张俊和吴静怡家门口去了。 “难怪你这么肆无忌惮地挑衅那个俊俏先生,原来你是料定了他无法回复你是吧?” 霍思宁简直哭笑不得,她就说那个俊俏先生之前嘴那么贱,怎么顾叙出来之后他就屁话也不敢说了呢,原来是被抓起来了。 顾叙得意一笑:“人欺负我媳妇儿,我当然要打回去,怎么能让我媳妇儿吃亏呢?那人满嘴喷粪,要不干脆找根胶带把他嘴堵上?” 霍思宁噗嗤一声,笑道:“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谁是你媳妇儿,我这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我也没答应嫁给你。” 顾叙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不是,媳妇儿,当初不是你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的吗?我可是把你这句话刻在心里了,你这是准备反悔啊?难道你准备当女流氓?” “去你的!”霍思宁眼底含笑,嘴上却是忍不住啐了一口。 “微博上还有人说我终于要嫁人了,要不媳妇儿我嫁给你好了,反正我家有我大哥传宗接代就够了。我辞掉这劳什子的执行董事,求媳妇儿你包养。” 顾叙越发没羞没躁,无耻卖萌无下限了。 霍思宁一阵无语:“行啊,那个俊俏先生不是说我被人包养吗?老娘也包养个小白脸给他看看!” “呃……媳妇儿,我这脸太黑,当不成小白脸的。” 胡搅蛮缠了一阵,顾叙低笑,好似涓涓流水淌过霍思宁的耳际:“阿宁,我快要等不及了。” 等不及想要把你娶回家。 霍思宁听懂了顾叙话里的意思,贴着手机的那半边脸腾地一下就热了,整个人都酥了一般。 顾叙的话如同春风,霎时吹皱一池春水。 霍思宁这边甜甜蜜蜜,吴静怡那边却是战战兢兢。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居然会有警察上门。 吓坏了的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向梁锦宏求救,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电话打过去,接通电话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喂,你找谁?” “我找梁先生。”废话,这是梁锦宏的手机,不找他找谁? 那边声音一顿,回道:“他在洗澡,你有什么事吗?” 吴静怡一听这话顿时脸就黑了,女人,洗澡,她瞬间就想到了什么,胸口一闷,一口气哽在喉咙下不去上不来,老半晌才开口道: “麻烦你转告一下,就说吴静怡有急事找他!” “知道了。”那边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直接就将电话给挂了。 吴静怡为之气结,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其他能帮她脱困的人,无奈只能将房门打开,那边有警察迅速亮出了证件,要求她到警察局去走一趟。 吴静怡哪里见过这阵仗,顿时就吓傻了,老老实实地跟在那两个警察中间上了警车。 她不傻,她虽然拜金爱炫富,但这并不碍着谁,也轮不到警察来管,除了最近她陷害霍思宁这件事以外,她没有做过其他违法的事情。 看到微博上那么多大V支持力挺,吴静怡就意识到她跟张俊闯祸了,本以为霍思宁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学生,没想到这一闹腾,居然牵扯出了那么多人。 冠玉美人,苏氏东华,生物研究所,这些名头一个比一个响亮,也一个比一个让人忌惮。 吴静怡心下震惊的同时也无比嫉恨,她怎么也想不通,霍思宁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草包学生,哪里来的本事认识这么多有钱人?S市有钱有势的人扎堆,一抓一个准吗? 这也就算了,她不过就是给了张俊几张照片几个所谓的证据而已,居然就招惹到了警察,这些有钱人难道手眼通天,连帝都的人都能说动就动? 吴静怡还不知道顾叙在微博上向霍思宁公开示爱这事儿,不然她肯定要气炸了。 要知道顾叙可是她想要勾搭都没有勾搭上的真正上流人士,梁锦宏连他的手指头都比不上。 当初在会所吴静怡试图诱惑顾叙,可是顾叙鸟都没鸟她,现在顾叙却成了霍思宁的男人,吴静怡若是得知这个消息,指不定就要将霍思宁视为抢了她男人的小三贱人了。 到了警局,当然就要审讯,吴静怡之前还想着死不承认,可是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这些人得了上面嘱咐,对于这几个人要严肃处理,所以也不敢打马虎眼,把看家本领都使了出来。 吴静怡想耍花枪蒙混过关,可是她平日里面对的都是一些文明人,所以那些招数屡试不爽,现在面对的是一些老油条警察,这些警察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人用什么招他们门清。 在数个凶神恶煞的警察连番轰炸之下,吴静怡终于是挺不住将她知道的都交代了出来。 另一边张俊也倒霉了,虽然媒尚杂志社在这次的事件里有不可推脱的责任,但是事件的始作俑者却是张俊一个人。 就连最后两条录音,虽然用的是媒尚杂志社的官方微博,但是发布的时候用的却是张俊的名义,所以他们只有连带责任,主犯只有张俊一个人。 江涛是杂志社的主编,同样的他也是个商人。 商人重利,同时也不讲情义。 更何况张俊本来只是杂志社一个不起眼的实习生,惹出这么大的事,连累了杂志社这么多人,江涛不怪罪张俊就不错了,怎么还会保他? 所以江涛选择了非常无情冷血的一招:弃车保帅。 356.第356章 搀和 于是张俊倒霉了。 整个杂志社的人都指证,俊俏先生就是他,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做的,其他人均不知情。 就连江涛也矢口否认这事是他授意的,还声称张俊只是他们杂志社的一个实习生,尚未转正。 这时候江涛才感觉到庆幸,他虽然将转正合同交给了张俊,但是人事资源部办事效率不高,转正的流程要全套走完,至少要一个星期,所以张俊目前在杂志社确实还只是实习生的身份。 实习生和临时工的意义差不多,这就让杂志社要承担的后果减轻了很多。 张俊还想拉几个人下水,没想到杂志社的人居然一致对外,连口供都没有串,就一口对准了他。 张俊没有错过江涛眼神里的惋惜和那个被他顶替了八卦组长位置的男人眼中的幸灾乐祸。 这一刻他就是杂志社的罪人,大家眼中的老鼠屎,再也没有人像上午那样,在得知他当上组长之后一个劲儿地巴结追捧他,反而避他如蛇蝎,生怕跟他扯上半点关系。 张俊满心的愤怒流露出来,他的眼睛一一扫过这些人,似乎想要记住这一刻这些人丑陋的嘴脸。 江涛却是有些不屑,张俊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人物,如今又不知道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估计这次造谣事件后,他能不能顺利出来还不知道呢,以后档案上记下这一笔,想要再翻身就难了。 所以江涛一点也不觉得踩张俊一脚有什么关系,只要不连累他跟杂志社,他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就选择将张俊推了出去。 梁锦宏的妹妹梁君琦接到吴静怡的电话,有些不悦,她见过梁锦宏跟各种女人厮混,所以认定吴静怡也是梁锦宏那些乱七八糟的女朋友当中的一个,自然不会给吴静怡好脸色。 结果在挂断电话的当口梁锦宏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妹妹在房间里,他不由得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梁君琦吐了吐舌头:“哥,我没钱了,过几天有个聚会,你给我点钱我去买衣服。” 梁锦宏面色一僵,他可是记得这个月梁君琦过生日他给了妹妹五十万,现在才不到月中,梁君琦就没钱了。 “你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了,我又不是印钞机,哪里来那么多钱给你花?”梁锦宏没好气地道。 梁君琦闻言面色一沉,抬起头来冷笑一声:“那你去平洲买块破石头就舍得花钱?” 梁锦宏听到梁君琦提到平洲那块切垮的标王顿时脸色就黑了下来: “我那是去赚钱的,那毛料表现那么好,要是切涨了就能赚几千万上亿,我哪里知道会切垮?” 梁君琦撇嘴:“那你还交那些不三不四的女朋友呢,不也舍得花钱?那个叫吴静怡的,肯定没少得了好处吧?” 听到梁君琦提到吴静怡,梁锦宏面色一变:“你怎么知道吴静怡的,你跟踪我?” 梁君琦嗤笑一声:“我才懒得浪费时间在你这些破事儿上,我没那么无聊,喏,你相好的刚刚给你打了电话,我接的,她说有急事找你,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没有说。” 梁君琦说着就将电话朝着梁锦宏扔了过去,梁锦宏一看,果然手机通话记录里有一个已接电话,连忙打了回去,谁知道电话打过去却是忙音。 梁锦宏心下有些不安,决定去吴静怡的出租屋去看看,他穿好衣服,将一张五万块的支票递给了梁君琦,转过身就准备出门。 梁君琦不满地嘟囔着:“真是小气,才这么点能买什么衣服?!” 梁锦宏回过头来就恶狠狠地看了梁君琦一眼: “你少给我挑三拣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试衣间的衣服都快装不下了!还有,警告你下次别私自接我电话,否则你以后就别开口问我要钱!” 梁君琦朝着梁锦宏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梁锦宏急巴巴地赶到吴静怡所在的公寓,结果屋子里却是没有人,打吴静怡的电话仍然是忙音,梁锦宏顿时就觉得不对劲。 这时候正巧对面住户打开了门,里面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走了出来,看到梁锦宏站在吴静怡家门口,不由得目光微闪,走了几步后她忽然回过头来,开口问道:“您是找对面住的这个小姐吗?” 梁锦宏点了点头,那女人回道:“那你不用等了,之前有两个警察来把她带走了。” 梁锦宏听到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警察?” 那女人点头:“对,穿着制服,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反正看样子挺严肃的。” 梁锦宏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呐。” 梁锦宏一边往外走,一边掏出手机翻到了警局的熟人的电话打了过去。 “梁少,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惊喜的声音,大约对于梁锦宏会打电话给他有些难以置信。 “陈副局,我一个朋友好像被您底下的警员带走了,我这不才知道这消息,就跟您打听打听,看看我那朋友是出了什么事。” 那陈副局还以为梁锦宏找他是有什么饭局,结果居然是找他帮忙的。 不过听到梁锦宏这话他也没表现出不高兴,反而极为热心: “梁少您的朋友怎么会犯事儿,十有八九是那些队员搞错了,我给您去问问,您朋友叫什么名字?” 那副局笑着询问了吴静怡的名字,心下却在暗自吐槽,看这女人的名字,恐怕根本不是梁锦宏的朋友,而是他的小情人吧。 不过不管这女人跟梁锦宏是什么关系,他都要想办法将人给弄出来,梁锦宏能对这小情人这么紧张,看样子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若只是纯粹的****,梁锦宏估计根本不会跟他打这个电话。 那副局长对梁家有所求,所以巴不得梁锦宏来找他,欠了他的人情,往后他找梁家帮忙的时候,要开口也就有了底气。 挂掉梁锦宏的电话之后,那副局长就忙不迭地给梁锦宏去询问情况,不多时就打探到了拘留张俊和吴静怡等人的海鼎区。 357.第357章 结果 问清楚情况之后,那陈副局长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诬告诽谤罪是个什么鬼?而且还是在网络上,这时候是言论自由的时代,被人骂几句笑笑也就过了,哪里真会有人当真?再说这种事天天发生,警察总不可能天天上门去抓人吧? 那陈副局长不是傻子,他当然明白这根本不符合办案流程,但是海鼎区的人却这么做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吴静怡污蔑抹黑的人身份特殊,或者有什么特别的背景,甚至能调动海鼎区的警察。 何副局长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几年了,这点危机意识还是有的。 在帝都这个地方,随便在街上碰到一个人,说不定就是世家弟子高官后代,他一个小小的警局副局长可招惹不起那些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吴静怡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不然海鼎区怎么会直接跳过司法机关直接上门抓人? 但是梁锦宏亲自打电话给他,这个忙他又不得不帮,陈副局长想了想,又跟梁锦宏打了个电话。 “梁少,您朋友确实是被海鼎区那边的人带走的,只是这事儿怕是有些复杂。” 陈副局长将海鼎区那边反馈的情况告诉给了梁锦宏,迟疑了一下接着道: “吴小姐应该是得罪人了,但是对方来头到底多大我也不清楚,我只能让海鼎那边想办法,尽量将吴小姐的罪判得轻一些。” “好的,那就麻烦您了。”沉默了老半晌,梁锦宏才开口道。 陈副局长又跟梁锦宏约好等有空一起吃个饭,寒暄了一番这才挂断电话。 梁锦宏的内心并不平静,这段时间他和吴静怡关系很和谐很密切,对于吴静怡他也了解了不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为了生存不得不故作坚强,但是艰苦的生活却没有将她打倒,她还是那么单纯质朴,热爱生活。 梁锦宏怎么都不相信,纯洁善良如同一张白纸一般美好的吴静怡会做出这样的事。 梁锦宏的脸色僵硬,他觉得陈副局长的话里颇有深意,吴静怡平时连鱼都不敢杀,解剖课因为胆子小总是被老师骂,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学生,会做出陷害同学这种事。 于是梁锦宏在脑子里自动脑补了一番,对方既然能调动海鼎区的警察,看样子来头不小,说不定是吴静怡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了人,所以那人故意陷害也说不定。 梁锦宏担心吴静怡会受委屈,迫不及待地驱车前往海鼎区,但是那边却不让他探视,这让梁锦宏面色有些不好看,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想了想给自家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爷爷,您在帝都警署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人,品级越高越好。” 梁鹏志正在院子里逗弄八哥,听到孙子这话愣了愣:“你小子又闯祸了?” 梁锦宏急忙解释道:“不是,我有个朋友得罪了人,被警局的人带走了,对方来头貌似不小,我找的人也不管用,所以只能来求神通广大的爷爷您了。” 听到孙子拍自己马屁,梁鹏志心情颇好,逗了逗鸟之后答应了下来:“行,这事儿我去帮你问问。” “行嘞,那谢谢您了,爷爷您果然英明神武,老当益壮!” 自家爷爷答应了下来,这事儿就没什么问题了,梁锦宏放下心来,好听的话当然是毫不吝啬脱口就来。 “油腔滑调的,你呀也该定定性了,张家那姑娘快要回国了,等她回来,咱们两家一块儿吃个饭,把你们俩的事定下来。” 梁鹏志对这个孙子很是宠溺,笑骂了几句,末了不忘提了一件事。 梁锦宏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僵住,顿了几秒才闷闷地答道:“知道了。” 魔术小姐事件闹得沸沸扬扬,陈玉身为宣传部的骨干,当然不可能不知道。本来她还想利用职权之便将这件事压下来,谁知道居然那么多大V公开力挺霍思宁,这倒是让陈玉有些惊讶了。 “网络上诋毁污蔑就不用负责任了吗?不行,我得找伍老头去问问,他这国安部是怎么管的,怎么能任由别人在网上骂我媳妇儿呢!?” 顾老太太听到大儿媳妇说有人在网上骂霍思宁,顿时就不乐意了。 老太太在认定了霍思宁是顾家未来的儿媳妇之后就将霍思宁视作了自己人,霍家人护短,见不得自家人受欺负。 现在听到有人骂她老顾家的人,哪里还在坐得住,霍地就站起来念叨着要去找国安部的武部长讲道理。 武部长是负责信息安全这一块儿的,但是管的是黑客攻击和信息泄露,这种造谣诽谤的事儿他哪里有时间和精力管? 可是顾老太太的面子他又不能不给,而且他知道顾老太太的个性,如果不答应她,说不定她就不是打电话了,会直接打上国安部找他活动筋骨。 武部长心下无奈,只好给警署那边打电话试压,这下好了,本来已经准备结案的某派出所又得到了上面的命令,从严处理。 这下好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一个国安部部长来电话让从严处理,一个监察部部长让宽松对待。 神仙打架,小鬼就要遭殃,海鼎区那些警察们面面相觑,将原来的处置结果删掉,又重现修改了一遍,确认无误了,这才敢拿给上面看。 “主犯张俊判一年半有期徒刑,从犯吴静怡判有期徒刑半年,介于其还是学生,予以缓刑四年,其余人等予以警告和拘留一日处罚,希望引以为戒,不可再犯。” 听到这个判决结果,顾老太太满意了,她倒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要的只是一个结果,以此震慑那些对着顾家虎视眈眈的人,让那些人知道她顾家不是好欺负的。 梁锦宏对这个判决结果也挺满意,缓刑这种东西没什么意义,只要不再犯,就不需要坐牢,跟个口头警告没什么差别。 唯独顾叙听到之后一声不吭,他老娘对这个结果满意,但是他不满意。那个吴静怡就这么饶过了她,那他媳妇儿不是白欺负了吗? 358.第358章 后续 顾叙正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海鼎区那边反馈的信息却是让顾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事儿还有梁家从中作梗。 梁家的家风糜烂,经常出一些笑话,所以顾叙对梁家的印象很不好。 这几年梁锦宏想要巴结顾家,希望跟盛唐合作,可是顾叙根本不给梁家面子。 顾叙眼神一暗,他觉得这次的事情绝对是梁家故意的,说不定就是为了报复他之前拒绝梁家合作项目。 顾叙不能驳了监察部部长的面子,但是吴静怡他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了。 至于梁家,哼,这笔账他慢慢再算。 梁锦宏绝对想不到,因为这样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他就得罪了顾家这个他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大财主,不然他肯定二话不说就将吴静怡打包送回海鼎区警局了。 因为对于判定结果双方都没有异议,所以判决书很快就下来了。 吴静怡听到缓刑四年这个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她还不知道,她的灾难还没有停止,等待她的将是一个又一个打击。 梁锦宏将满面憔悴的吴静怡接回了公寓,果然如他之前所“猜测”的那样,吴静怡是被人陷害的。 吴静怡咬着嘴唇,眼中泪花闪现: “从小到大我们俩就玩得好,因为她个性内向而敏感,又有点自卑,所以在学校没有朋友,我看她可怜,就主动和她做朋友。” “她跟我一样是孤儿,但是我在孤儿院,而她住在她舅舅家,她舅妈管得严,她就老说羡慕我,说在我孤儿院无人管束,自由自在。” “高考我考到了帝都,她却只能勉强上S大,我还想着好好维护我们的姐妹情谊,结果她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了老家,后来我们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这次爆料都是那个张俊自己整的,我跟张俊是老乡,认识又不奇怪,但是我可没有跟他一起合谋陷害霍思宁,我怎么可能会去害我自己的好姐妹呢?” 说着吴静怡还流下了“失望痛苦”的泪水,显然是对自己好姐妹这样陷害自己的行为感到非常“难过”。 梁锦宏听了这话果然信以为真:“你是个好姑娘,你长得漂亮学习优异人缘也好,她一直生活在你的光环下,肯定嫉妒得发狂。” 说着梁锦宏心疼地将吴静怡揽入怀里,柔声安慰道:“没事,这种两面三刀的朋友不要也罢,以后我保护你,别哭了。” 梁锦宏对于吴静怡的话深信不疑,根本没有想过要去网络上证实一下。 他倒是对霍思宁这个女人有些感兴趣,倒不是喜欢她,而是霍思宁身处S市,居然能调动海鼎区的警察,看样子本事还不小,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梁锦宏可不会相信什么孤儿这种话,若真是孤儿,还不是任人搓圆捏扁,肯定没有这样的能耐。 当然这事他不会告诉吴静怡,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住了霍思宁这个名字。 梁锦宏还不知道,在这次的事件中,还有顾家和国安部部长的手笔,不然他绝对不会像这样淡定。 吴静怡在应付完梁锦宏之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浴室,望着镜子里那张劫后余生的脸,她的眼中不由得闪过浓浓的怨恨与恶毒。 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就是想看霍思宁倒霉而已,没想到那贱人居然扳回了这一局。 而且这不闹不知道,一闹吓一跳。 如果没有这次爆料,她会以为霍思宁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但是那几个大V的力挺让她彻底傻眼了。 价值几百万的珍珠和龙涎香,数千万的翡翠原料,甚至还有生物研究所的项目股份,这些东西都是她渴望得到却又根本没有能力得到的。 吴静怡在感到震惊的同时又在心里深深地嫉妒着。 凭什么她这么辛苦地伺候男人,甚至要用那种连她感到难以启齿的羞辱姿势,却只能得到几件华而不实的衣服鞋子,一点微不足道的礼物; 而霍思宁那个贱人,却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成为了拥有数千万财产的有钱人,真正的女富豪? 她想要借用舆论毁掉霍思宁,结果非但没有陷害成对方,反而让霍思宁的知名度更高,让无数网友将她尊称为逆袭女神。 吴静怡将手中的香皂捏成了碎末,仿佛那就是霍思宁的脸一般。 惊魂未定,好不容易从警局脱身,吴静怡夜里睡得并不安稳,第二天她顶着两个黑眼圈从噩梦中醒来,打开电脑想要看看微博的后续情况,却不料一点进微博,整个人就懵了。 在微博的右侧,居然满屏都是跟霍思宁有关的话题。 #给魔术小姐道歉#、#心疼霍思宁#、#憋说话,吻我#、#隔空示爱魔术小姐#。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吴静怡才留意到,她关注的盛唐集团执行总裁顾叙的微博,居然这几天更新了,而且里面的内容也是跟霍思宁有关的,她点进去一看,顿时眼前一黑。 霍思宁那贱人居然跟顾叙在一起了?! 这还不算什么,在她点开自己的个人微博主页之后,她才看到她的微博下面一堆网友在谩骂,原来她的微博号已经被人扒了。 有个微博号自称是医科大临床学的新生,认识霍思宁口中的吴静怡,然后细数这半年吴静怡在学校的状况和变化。 课堂上不认真且不虚心,傲慢无礼顶撞老师,被老师多次批评屡教不改,期末考试挂红灯无数。 爱慕虚荣,喜欢结交有钱人,前两个月因为囊中羞涩,穿的多是地摊货仿品,后两个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钱了,走上了拜金炫富的不归路,名牌包包品牌衣服奢侈化妆品无一不全,还喜欢自拍炫耀,学校论坛,班级群,朋友圈都随处可见她的炫富照。 说着那个微薄号还附送了九张吴静怡炫富的照片,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都有,直看得网友们都惊呆了。 原本大家以为霍思宁才是那个拜金被包养的那一个,结果看到这条微博,大家才意识到他们错了。 359.第359章 赌徒 一个穷学生在帝都求学,前两个月还生活拮据,忽然就变成了白富美,这是因为什么,原因还用猜吗? 霍思宁有钱,但是她平日极为低调,炫富也炫得极为含蓄,如果没有人提起那只藏獒的价值,一般人甚至根本不会意识到她是个有钱人。 若霍思宁只有几十万的资产,肯定也有人怀疑她是被人包养了,但是微博上爆出来的那几千万的财产和价值不可估量的研究所股份让人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没有哪个男人会这么大方这么蠢,包养一个女人舍得这么大的成本; 但是吴静怡不同,几件名牌衣服和奢侈品值不了几个钱,而且她又爱炫耀,这样的做派跟绝大多数被包养了的女人完全一致。 因为之前霍思宁被人冤枉,让那些网友们感觉到十分内疚,所以那个医科大同学的微博一发,立刻就引起了网友的愤慨和集体反击。 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大家对这个虚荣肤浅心思恶毒的伪闺蜜吴静怡谩骂不已。 高手在民间,有网友通过医科大同学发布的几张照片探迹寻踪,居然在微博上找到了一个名为静候佳音的微博小号,通过与这个小号发布的照片进行对比,立刻确定出来这个微博就是那个吴静怡的。 这下好了,吴静怡的微博也被人扒了,吴静怡的每一条微博都有人在下面评论,一些网友甚至自发组织观光团跑过来留言,调侃讽刺辱骂诅咒什么样的都有。 不止是微博上,在医科大论坛上,临床学班级群,还有白云高中的校友群,甚至是吴静怡的朋友圈都在议论这件事,那些夹杂着审视与怀疑的话语,语气那么微妙,让吴静怡长久以来伪装的面具彻底撕裂。 好人缘不再,只剩下看热闹不嫌大的。 微博上网友都在骂她,企鹅好友邀请爆满,连带着现实里都有电话短信发过来密聊,恶意的,好奇的,幸灾乐祸的,汇成了巨大的信息海啸,彻底将她湮没。 吴静怡气得浑身都颤抖不已,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身下的座椅垫子。 她铁青着脸,因为昨天的遭遇不算美妙,晚上她睡得不好,气色本来就不好,惊怒交加之下更是显得难看。 所谓虚拟和现实,其实并不存在绝对的隔断,一旦隐私被曝光,带来的就将是一场灾难。 吴静怡麻木地刷新着,牙关咬得发疼仍然毫无所觉,她眨了眨眼,眼泪划过脸颊,忽然一转身抄起桌子上的相框茶杯等东西朝着墙上砸去。 然而这样就算是结束了吗?顾叙冷笑一声,不,这样的教训还远远不够。 他将手中的资料默默放进碎纸机,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阴霾一片。 吴德开的手机响起的时候,赌场正是热闹的时候。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他点开那短信随意看了几眼,就直接扔回了口袋里不再理会,抬起头来一脸兴奋地盯着眼前的老虎机。 虽然已经输掉了上千块,但是他仍然不肯善罢甘休,坚信自己可以扳回一句,将输掉的本钱赢回来。 然而输得越多越是不顾一切,到最后输红了眼,他索性放开了胆子,孤注一掷,将口袋里最后的一千块也全掏了出来,全部都拍在了桌子上。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他输得只剩下了几个钢镚,灰溜溜地被几个混混扔出了赌场。 “呸!老子就不信赢不了钱,下次一定要扳回来!” 吐了口唾沫,吴德开顶着熬夜一整晚通红的眼睛踉踉跄跄地往回走,一推开轻掩着的门,屋内传来了小孩的哭声和女人的骂声。 吴德开一阵烦躁,踹开门就骂道:“骂骂骂,你骂个屁!除了骂你还会弄个啥?难怪老子今天会输得这么惨,都是你这贱婆娘给老子骂来的晦气!” 章晓慧见吴德开进来了,不再吭声,那小孩见到吴德开回来也不敢哭了。 “你昨夜又去赌钱了?”章晓慧沉默了一阵,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吴德开输掉了钱心情正烦躁着呢,听到章晓慧问话顿时就来了脾气,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老子去哪儿要你管?老子辛苦赚点钱,要过年了还不能让老子耍耍?” 章晓慧脸色变了变:“你是不是输钱了?家里没钱过年,萱萱过完年就要开学了,学费也没得,这些钱你先给我。” 吴德开本来手里拢共才三千块,昨天晚上输了个精光,这会儿他手里就剩下了几个钢镚,老婆问他要钱,他哪里拿得出来? 吴德开一阵心虚,忍不住提高了分贝骂道:“有本事你给老子生个儿子出来!一个不顶用的赔钱货,还想要花老子的钱?没扔进福利院就不错了,还想去上学?不用念了!” 吴德开也快四十岁了,盼了十几年就想生个儿子,结果盼来个不带把的,被村里人嘲笑他不行。 吴德开看到自家的丫头心下就一阵烦躁,恨不得当初生下来的时候就直接扔进臭水沟淹死,听到自家婆娘居然还要问他要钱送孩子去上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吴德开怒骂出声,章晓慧也是个泼辣的主,见吴德开一回来就抓着她吵,顿时就火了。 “半个子儿都没赚回来,倒有底气在老娘这儿大呼小叫了?有本事你赚点钱回来啊,除了赌你还会干点啥?一个大男人,屁大本事都没有,倒是会朝着老婆耍横,生不出儿子倒成了老娘的错了?谁都知道那是你种不好!” 吴德开嘴上开骂,声音虽大,但是不过是想掩饰自己内心的心虚,听到那婆娘比他声音更大,顿时脸色就涨得通红,尴尬地看了隔壁推门出来的邻居大婶几眼,讪讪道: “你小声点,生怕别人听不见啊?!” 说着他就将口袋里仅剩的钱掏了出来,章晓慧见到吴德开手里那几个钢镚顿时就变了颜色,不甘心地继续在吴德开的口袋里掏了起来。 360.第360章 十八年前丢弃的女儿 结果章晓慧掏了半天一点钱都没掏出来,顿时就气疯了:“钱呢?” 吴德开面露尴尬,心虚地别开头去:“输了。” “都输了?!”章晓慧不敢置信。 吴德开讷讷点头,章晓慧顿时气结:“三千多块你一晚上就输了?你这是想要逼死我们娘俩啊?吴德开,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不就是输了几个钱吗?至于吗?” 吴德开输了钱当然底气不足,嘟囔了几句,一回头就看到自家婆娘开始收拾衣服准备带着孩子回娘家,顿时就急了:“别,别,我错了还不成吗?” 章晓慧冷笑一声:“错了?你这赌瘾还有戒的时候?我跟孩子在家喝西北风,你在赌场耍得倒是爽快了!现在钱输光了,你一句错了就抵消?过年没钱,萱萱的学费也没有着落,你让我们娘俩怎么过日子?!” 吴德开面色讪讪的,想开口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在他心底也不认为自己赌博有什么错,只是老婆要回娘家他才下意识地想要劝几句,真要让他戒赌恐怕比要了他的命还让他难受。 章晓慧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更是生气,二话不说抱起孩子推开吴德开就要往门外冲。 吴德开见状急忙冲出去拦住她,忽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急急地喊道:“对,对,钱,我们有钱!” 章晓慧听到这话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着吴德开:“都让你输光了,我们哪里来的钱?” “我没骗你,我们有钱!昨天晚上有人给我发了短信!” 说着吴德开就从裤兜里掏出那个破旧的手机,将短信翻了出来递给章晓慧看。 “吴德开,你还记得十八年前你扔在白云乡孤儿院的那个孩子吗?如今她已经安然长大,出落得亭亭玉立,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只是对自己的父母是谁仍然耿耿于怀,如果你想认回这个女儿,可以与我联系。” 章晓慧将这条短信念了出来,目光却是露出了怀疑:“十八年前的孩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德开看了看屋外的情况,将自家婆娘拉进了屋子里,又将门窗都关紧了,这才有些尴尬地看着章晓慧道: “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在白云乡那边一个煤矿厂当矿工,那不是年轻气盛嘛,就跟矿山脚下一个村子里的寡妇闹上了,结果谁知道那女人居然怀孕了,又不肯打胎,居然偷偷把孩子给生下来了。” 章晓慧听到这话倒是没什么表情,吴德开就是个不着调的,这事儿发生了她也不觉得奇怪:“然后呢?” “然后……”吴德开看了章晓慧一眼,确认她没有生气,这才开口道: “那寡妇生的是个丫头,还想跟老子结婚。那会儿老子还不到二十岁啊,怎么会跟一个寡妇结婚?” “那女人见老子不同意,居然直接闹到了矿上,结果害得老子的工作也没了,她还趁着晚上老子在帐篷熟睡的时候将那孩子偷偷丢给了我,然后改嫁去了外地。” “老子那会儿自己都居无定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怎么养孩子?所以当时什么都没想,直接就将那孩子丢到了孤儿所门口。” 章晓慧点了点头,只是眼神里却是没露出多少高兴的情绪:“所以,你要认回那姑娘吗?” 章晓慧自己都不到三十岁,结果莫名其妙地喜当妈,她自然不可能高兴得起来。 吴德开一看章晓慧那表情就知道她想多了,讨好一笑道:“你想什么呢,一个赔钱货,又不是老子养大的,能跟我亲么?认回来不是添堵吗?” 经过吴德开这么一打岔,章晓慧原本气愤的情绪平静了不少,她平静地看了吴德开一眼,冷冷地道:“那你不打算认回来,还给我看这个做什么?不是给我添堵?” “况且,这跟刚刚我们争吵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关系吧?认不认孩子是你的事,能不能认回来这些我们都暂且不提,但是你钱输了却是真的,没钱过年,这日子我不想过下去了。” 吴德开面露得色:“你傻啊,这就是给咱们送钱来的啊!你没看到吗,这短信上说了,那个孩子交了个有钱男朋友!” 章晓慧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忽然恍悟道:“你想去找那个姑娘要钱?” 吴德开一脸得意:“什么叫要钱?老子可不是乞丐,是她爹!再怎么说老子也是她的生父,她日子过得好了,还能不给老子送点钱花花?” 昨天夜里他看到短信的时候第一感觉是骗子,刚刚拿出手机给章晓慧看的时候还有搪塞她的意思,可是等到章晓慧将短信念完他就发觉不对了。 如果那短信真是骗人的,那人是怎么知道他十八年前的事的? 要知道他从白云乡回来的时候,是大晚上将孩子丢在孤儿院的,回了青山也从未提过这事,那骗子费尽艰辛调查到了他的秘密,就为了骗他? 可是他现在一穷二白,家徒四壁,身上仅剩的三千块都输给了赌场,那骗子又能骗得了他什么呢? 越想吴德开越觉得这短信是真的,他的心下一阵激动,似乎已经看到了他得到一笔巨款在赌场大杀四方把把赌涨的场景了。 没错,他想要去找那孩子要钱,不是为了让章晓慧和孩子有个更好的生活,而是想要去赌场扳回一局。 这就是赌徒的心理,输掉了就想再赢回来,赢了还想再赢,永远没有止境。 青山乡的吴德开回了一条短信,那边给了他一个地址,告诉他去帝都就能找到自己的亲生女儿。 得到这样的确切消息,吴德开顿时坐不住了,即便离过年只剩下不到半个月,他也是迫不及待地就想要去一趟帝都。 章晓慧对这事不热衷,但是心里难免也有了一丝异样,如果那姑娘真找了个有钱人,接济一下她生父一家也是本分吧,如果有了钱,她家萱萱就能去县城上好一点的小学了。 这样想着,章晓慧就没有反对,还向娘家借了五百块钱给吴德开当盘缠,目送吴德开上了前往省城的汽车。 361.第361章 徐莲的如意算盘 青山乡的吴德开准备前往帝都,而在距离他二十公里的白云乡,霍勇一家也在收拾行李。 “又是珍珠又是翡翠的,还有什么研究所股份分红,霍思宁那死丫头如今发达了,居然半句话都没跟咱们透露过,真是翅膀硬了连舅舅舅母都不认了,她也不想想,要不是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她能有今天吗?” 徐莲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碎碎骂着,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霍勇那边还想将一些衣服塞进袋子里,被徐莲一把给扯开: “这些破烂塞进去干什么?我们是去S市过年的,不是逃难的!你那外甥女这么有钱,难道还能不给咱们买几套值钱点的衣服?” 霍勇眼中闪过挣扎,想要开口说不去了,可是在徐莲那凌厉眼神的盯视下,他想了想还是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边霍龙江正拿着个破弹弓在玩,徐莲眼神里露出了喜色,冲着霍龙江道: “儿子啊,等去了S市就让霍思宁那贱蹄子给你买玩具,什么玩具值钱你就挑哪个,不用怕花钱,霍思宁那死丫头不缺钱!” 正说着门外进来了一个人,正是徐莲的姐姐徐霞,知道徐莲一家要去S市,她怎么可能坐得住,自然是收拾了点行李就跟了过来,意思不言而喻,她也要去S市。 “买玩具算什么,你们可别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美玲说那丫头自己是千万富豪,找的男朋友更有钱,是个什么集团的大老板,亿万富翁!” 说这话的时候徐霞的眼睛里都放着绿色如狼一样的光。 “我说你们傻啊,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等去了S市,直接就开口让她给你们在S市买套房子。S市的房子可值钱了,你们要是能在S市买房子,往后就是真正的城里人!” 徐莲每年过多少书,但是也知道房子的重要性,现在白云乡有钱点的人家都不兴在村里建房子了,跑到县城还有省城去买房子,在城里有一套房子才是富人的标志。 “对,买套大房子,到时候我们在白云乡就是独一份的了,S市可比巴蜀要发达多了,我们在S市有一套房子,别人羡都羡慕不来!” 说着徐莲的嘴角都不自觉地咧开,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在繁华的S市定居的场景了。 就你这样,就算住在城里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徐霞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这些年她听女儿刘美玲说一些广城的见闻,对于城里的事儿比徐莲要了解得多,所以她自认为自己算半个城里人了,看到徐莲这没见识的样子,就有些瞧不上眼。 可是不管瞧不瞧得上眼,她内心也不得不承认,她对于自家妹妹这好运气羡慕嫉妒得要命。 怎么能不嫉妒呢?一个白捡的外甥女,十几年当苦力给徐莲干活不用操心,还多得了十万块的存款;现在更是不得了,出去不到半年就飞黄腾达了,成了千万富翁不说,找的男人更是钱多得用不完。 在徐霞看来,徐莲这是走了****运了,居然遇到了这样的好事。他们这一回去S市,肯定就要摇身一变成大款了。 徐霞可不蠢,她自认为她也跟霍思宁沾亲带故,算是远房亲戚中的一个。 霍思宁既然这么有钱,接济一下他们这些穷亲戚也是应该,她当然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一听徐莲说要去S市,根本没有邀请她,徐霞却屁颠颠地跟过来了。 怕徐莲他们去得太早错过了,徐霞甚至不到七点就到霍家来堵门了,比平日她干活还要起得早。 徐莲当然知道她这姐姐想的什么,不过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她以为霍思宁只是有点钱而已,但是徐霞却说那死丫头还找了个比她更有钱的男人,既然这么有钱,那就该和她们霍家跟徐家都分点钱,这样以后他们就都成了有钱人了。 一行四人坐上了去省城的车,徐霞就开始给徐莲几个灌输强盗逻辑。 “那什么生物研究所的股份才值钱呢,龙江这孩子这么小,往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我看到时候你就跟霍思宁说,让她把那股份分一半给你们好了。” “美玲说网上都有人说了,那个研究项目以后若是投入市场,每一年的分红起码都有几十万,这可是真正的活源,坐在家里都能来钱!” “嘶--”徐莲听到这话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分一半每年都有几十万?” 徐霞点点头:“这还是少的呢,要是运作得当的话,说不定几百万都有可能。” 徐莲的眼中顿时露出了贪婪之色:“那死丫头迟早都要嫁出去,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往后那些钱就跟我们霍家无关了,这可不行,等去了S市无论如何也要她把这股份吐出来,什么分一半,她现在可还是我霍家的人,她赚的股份就该是我们霍家的东西!” “美玲也在赶去S市的路上了,到时候会在火车站和我们汇合。霍思宁男朋友不是帝都什么集团的老板吗,到时候让霍思宁给美玲安排个帝都的工作应该没问题吧?” 刘美玲在得知霍思宁的男朋友顾叙是盛唐集团的老总的时候整个人都要嫉妒疯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像霍思宁那种要脸没脸要胸没胸的鱼干女,是怎么勾搭上这样一个有钱人的。 在她看来,霍思宁除了有个大学生的身份之外,其他的没有一个能比得过她,这样的女人都能勾搭上顾叙这样的高富帅,她凭什么不行? 刘美玲心里暗暗盘算着,她绝对不能被霍思宁这死丫头给比下去,得找个比霍思宁的男人更好的,如果找不到,那就把霍思宁的男人给抢过来。 刘美玲在广城混迹这些年,勾搭男人还是很有一套的,只要想办法让霍思宁同意在盛唐帮她谋个职位,到时候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只要耍点手段,抢个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362.第362章 去帝都前的准备 这些人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却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早在霍思宁与霍家决裂的时候,霍思宁就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棋子了。 他们这么算计霍思宁,那也要霍思宁愿意配合才行。 这徐莲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居然还想要霍思宁研究所的股份,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 霍思宁并不知道霍家人的打算,不然肯定要笑掉大牙了。 在得知了张俊和吴静怡的判决结果后,霍思宁也不再为此事伤神,将地下室的那两块和田玉仔细地解出来之后,她就去找晏枫帮忙做几套首饰和把玩。 雕刻完这些东西起码也得一个星期,霍思宁还特意算计了一下时间,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一个星期之后她随黄老爷子前往帝都,正好可以赶在腊月二十四那天祭祖。 不过在得知了霍思宁的打算之后,晏枫颇为不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将那两块和田玉随意地拿起来看了看,忽然嘴中默念了几句奇怪的话。 很快在晏枫的额头上就冒出了一个白色的珠子并快速旋转,在他的右手掌处也慢慢汇聚有无形无色的灵气,很快,一条条急速风刃就从他的手掌之中飞出,径直朝着那两块和田玉飞去。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数分钟,霍思宁就看到那些风刃尽数打在了和田玉上,并且在玉石上划过后留下了浅浅的印记。 她有些纳闷,不知道晏枫这是在做什么,但是很快她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张大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数分钟后,晏枫将灵气收回,风灵珠隐去,桌子上那两块和田玉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晏枫对着其中的一块玉石轻轻一吹,石屑飞舞间,玉石失去了支撑,一股脑倾倒在桌面上。 霍思宁这才看清楚,那块玉石就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面,居然被风刃直接雕琢成了数枚玉镯子和挂件玉牌。 而且这些成品上雕刻出来的花纹形状也截然不同,精致典雅而且刀工自然,就算是内行人看了也绝对会赞叹是不可多得的手工雕琢精品。 这下霍思宁看晏枫的眼神顿时就不同了,难怪这家伙在国际上享誉盛名,被尊称为雕刻大师,原来是用了作弊器啊。 风灵珠还可以这么用,霍思宁也是服了。 看这家伙的娴熟程度,难怪当初他答应出山的时候就强调一个星期只工作三天,霍思宁之前还觉得这晏枫是在故意耍大牌拿乔,现在看来他这还是谦虚。 这么大两块玉石,一下子就弄出来了十多套精品玉饰,若是换成别的雕刻师,没个十天半月的肯定是做不出来,结果到了晏枫的手里,风灵珠一出,风刃咔咔咔三分钟搞定,人家能不狂妄吗? 在对晏枫的手艺刮目相看的同时,霍思宁也对自己这几天努力在地下室解石的行为感到有些冤枉,有个这么厉害的风刃高手在,她还搞什么解石抛光啊,这根本就是在多此一举好么,霍思宁简直要被自己给蠢哭了。 自己请来的工人,不用白不用,霍思宁当然是会选择剥削劳动人民的生产力压榨剩余价值,所以她一点也不客气,拉着晏枫就往地下室跑,然后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了数十块和田玉和翡翠让他帮忙解石和雕刻。 晏枫倒也没有不耐烦,又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将她手中的这些玉石都解成成品。 一堆玉料变成了一大箱子玉首饰和摆件,霍思宁这守财奴的眼睛都要放光了,开什么玩笑,有个这么厉害的雕刻师在,她都可以开一家珠宝店了! 当然,霍思宁自己肯定干不来这么没品的事,白亦珊的工作室就指望着她提供原料才能存活,她要是自立门户,那冠玉美人就肯定开不下去了。 而且她找晏枫做这种事肯定也会消耗他的灵气,一次两次还好,若是天天这么干,人家肯定直接甩头就走,撂挑子不干了。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对于晏枫的技艺霍思宁还是有些意外之喜,女人都喜欢珠宝首饰,就没有谁会嫌弃首饰太多的。 玉石成品雕刻速度这么快,霍思宁当然就要另作打算了,本来她还打算过一个星期再去帝都,看样子计划可以提前了。 将这件事和黄老爷子一提,黄老爷子当然是满口答应。 在S市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他也确实想家了。 而且他如今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行走很长一段路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扔掉拐杖行动自如。 黄老爷子恨不得即刻就归京,在那些老伙伴跟前炫耀一下他这两条如获新生的腿。 霍思宁理解黄老爷子的想法,久病缠身,在轮椅上瘫痪了这么多年,一个在沙场驰骋的少将军变成了人人怜悯同情的残疾人,如同从云端跌入地狱,这样的打击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黄老爷子憋屈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肯定已经迫不及待了。 为了尽快上京,霍思宁一天时间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仙鱼坊虽然只开业了半年的时间,但是生意却是很不错。 吴均的表现通过了霍思宁的考核,她如今是真心把吴均看做了自己人,对待自己人霍思宁从来都不吝啬,所以她给吴均的年终奖金绝对丰厚。 仙鱼坊年前生意比往常还要好,尤其是带喜庆吉祥意味的观赏鱼非常走俏,霍思宁倒是想让吴均关门歇业,但是这人性子也倔,就是不肯。 霍思宁也是无奈,只能同意下来,好在丫丫已经放寒假了,也能帮吴均忙活。 除此之外,李全的奶奶也让霍思宁接到了仙鱼坊。 李全和他奶奶相依为命,这一次霍思宁要带李全去帝都,李奶奶就成了孤寡老人,霍思宁觉得老人一个人过年太孤单,也怕会出什么问题,就让李奶奶也住到了仙鱼坊。 李奶奶初还有些不好意思,结果到了仙鱼坊有吴亚这小丫头逗老人开心,老人很快就适应了下来。 晏枫和阿姨厨师几个人还是在别墅里,过年要怎么忙活霍思宁全然不管,都由晏枫和阿姨自己安排。 363.第363章 谁是监视器 处理好这些事,当天晚上,霍思宁就和黄老爷子登上了回帝都的航班,同行的除了李全和苏青青之外,还有黑炭和那条小京巴。 黑炭只听信霍思宁的命令,哪怕是黄老爷子和阿姨和它朝夕相处,这家伙也不买账,更不要说晏枫这个陌生人了。 霍思宁怕她去了帝都,黑炭会不停使唤,若是脾气暴躁咬人的话就不好处理了,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她还是将这家伙带上吧。 要带上黑炭,黄老爷子是最高兴的一个。 老人家喜欢有个性和脾气的狗,这藏獒对他的口味,而且不久前雷狮进门的那一幕让老人意识到这狗崽很有可能是狗王,黄老爷子当然是激动万分。 狗王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就连帝都都不见得能找到一条这样的狗,黄老爷子一早就做好了打算,等回了家他一定要让自家儿子带着黑炭去军区警犬中心,他要检验一下这狗到底是不是狗王。 S市到帝都飞行三个小时,等到霍思宁一行人下了飞机,才出了闸门就看到穿着长款风衣身形笔直站在闸机口等着的男人。 “你怎么来了?” 霍思宁有些惊讶,因为突然改变了计划,她来帝都这事儿决定得匆忙,并没有事先告诉顾叙,现在看到顾叙出现在接机口,她才会觉得满脸惊讶。 顾叙咳嗽了一下,眼神有些心虚:“来机场办点事儿,碰巧遇上了黄少校,知道你们晚上的飞机,就顺便给你接机了。” 霍思宁顺着顾叙的话朝着他身后看了一眼,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另一个伸长着脖子焦急等待着的黄家鹏。 来机场办事?我信你就有鬼了,这大冬天的晚上你来机场办什么事? 霍思宁狐疑地看了顾叙一眼,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眯了眯眼睛,问道:“你该不会是在我身边安排了监视器吧?” 远在S市的吴均忽然感觉后背一凉,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他心下暗自嘀咕,自己一向坚持锻炼,身体硬朗,应该不至于在着凉才对啊,怎么好端端地打喷嚏呢? “呃……” 顾叙听到霍思宁这话眼皮一跳,摸了摸鼻子,下意识地矢口否认道: “怎么会呢,我真是来这边办事的,公司刚刚谈了个合作项目,正巧在送那两个合作商上飞机的时候遇到了你大伯,他说你们晚上回京,我才在这儿等着的。” 霍思宁将信将疑,见那边黄家鹏父子正在激动地说着什么,黄家鹏还低下身在父亲的脚上揉捏着,她脸上的表情也露出了几分愉悦轻松,看了看顾叙笑问道:“你一直在这儿?” 顾叙笑着点头,找了个借口道:“不知道你们来了几个人,怕你大伯的车坐不下,所以我就顺便等你们一起了。” 霍思宁怎么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这人分明是想见她了,可是嘴上又不肯承认,居然找了个这么蹩脚的借口。 霍思宁暗暗腹诽,但是这一瞬间她的心里突然暖了一下。 她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看了看顾叙,问道:“送你那合作商是下午的事吧,等了这么就,你是不是没有吃饭?” 哪顾得上吃饭啊,听说媳妇儿要来帝都,顾叙都高兴坏了,接到吴均的电话就忙不迭地往机场赶。 结果到了机场他才意识到,媳妇儿要七点才从S市登机,他六点多就到了机场,似乎来早了点。 顾叙点了点头,笑道:“没事,我送你们回去再去吃点东西就好。” 霍思宁笑着低下头,忽然抬起头来小声道:“等去黄家放了行李,我陪你一起去吃饭?” 顾叙顿时眼前一亮:“好!” 那边黄家父子终于激动完毕,看到自己父亲的腿果然已经重新长出了肌肉,虽然还没有恢复如初,但是黄家鹏敢肯定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即便在帝都的这小半年,他每天都能听到S市传来好消息,但是没有亲眼看到父亲的腿脚恢复情况,黄家鹏怎么都不放心。 如今看到自己父亲精神矍铄地站在他面前,不用坐轮椅就能走路了,他如何不震惊欢喜? 一个年近五十岁的硬汉,在这一刻控制不住热泪盈眶。 盼了多少年了,不说父亲,就连他都已经放弃了治疗的打算。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被众多中医西医判为不可治愈的顽疾,居然在短短半年时间里就取得了这么明显的成效。 而且治愈它的人居然是他们素未蒙面的表侄女,睿宁的亲生血脉! “你就是睿宁家的那丫头,霍思宁吧?” 黄家鹏迎上来将霍思宁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里满是感激和赞赏之色: “清正有神,灵气逼人,我这人看人的眼睛毒,你这丫头一看就是个品性纯良的姑娘,不错不错,医术高明还能保持初心,果然不愧是睿宁的种!有你父亲的风范!” 霍思宁谦虚一笑:“大伯您过奖了,我其实不懂医,能治好大舅公也完全是误打误撞,一开始完全没有想到的。” 黄家鹏却是正色道:“不管是你本身能力如此,还是误打误撞,你确实是治好了老爷子的腿疾,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个功劳可没有人能剥夺了你的!” 虽然黄家鹏身上穿的普通的大衣,但是一身的凛然正气怎么都掩饰不住,一看就是部队的人,说话声音也嘹亮,给人一种极为正派的感觉。 有早前的黄成义黄成信,再加上黄家麟和现在的黄家鹏,这黄家的人一个个性子直爽,很是对霍思宁的脾气,她对黄家人的印象很不错,所以对黄老爷子提议说这次来帝都过年她并不感觉到抗拒。 虽然她如今一个人也能过日子,但是如果有相处融洽和谐的亲人,谁又真会拒之门外呢? 等到托运的黑炭顺着传送带送了出来,霍思宁一行人就往黄家赶。 然而一进入黄家,看到宅子的布局,霍思宁的眼中就不自觉露出讶然之色来。 364.第364章 帝都黄家 帝都早些年住房紧张,一个四合院里挤着五六户人家,人均面积才几个平方,之后亚运村兴建,很多老北京就想住楼房,于是政府拆迁折腾得热热闹闹,很多四合院都被拆迁成了大楼房。 拆迁一发不可收拾,四合院就越拆越少,物以稀为贵,这几年四合院引起了文化部的重视,一些四合院被作为文化遗产保护了下来,价格却是突飞猛涨,尤其是一些特殊地理位置的四合院,就算想要买都买不到。 黄家在西城区,住的房子正是多年前的四合院。 这宅子属于三进三出,得有好几百个平,加上地理位置,就算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而且霍思宁心里有数,再过几年,这样的宅子只怕越发稀少值钱,在帝都普通人是想都不敢想。 车子停下来,才打开门下车,那扇厚重的大门就打开了,里面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走出来,看到车上下来的人,眼前一喜,朝着屋内喊道:“妈,老爷子回来了!” 说着那女人就迎了上来,将黄老爷子搀扶着往屋内走。 这时候屋子里一个老太太也急匆匆地走了出来,看到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笑着拉住了霍思宁的手说道:“你就是睿宁家那丫头霍思宁吧,快进来吧。” 苏青青在一旁吃醋道:“姥姥,你怎么就只看到霍思宁啊,得了个新外甥孙女,就忘了我这个旧外孙女儿了?” 说着苏青青还撅着嘴佯装赌气不乐意的模样,看得黄老太太直乐呵,伸出手点了点苏青青的额头笑骂道:“忘了谁我也忘不了你这个闯祸精啊,瞧把你给能的!” 一番笑闹,几个人就进了院子,一进门就看到了院子中央的天井和葡萄藤架。 院子左边还有个花圃,里面种着数盆寒梅和冬菊,虽然是冬天,那些花倒是盛开得很艳,看样子应该是有专人打理。 在院子右侧还种着一棵大枫树,树冠散得很开,只是这时候已经是深冬,树叶子已经基本掉光了,光溜溜的树枝上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干枯了的枫球在晃荡。 在枫树高高的树枝上,还挂着两个鸟笼子,里面养着两只小雀儿和一只八哥,本来已经熟睡,被人吵醒了就在笼子里跳个不停,叽叽喳喳地一副极为热情好客的模样。 进了门霍思宁就上下打量着四周的房间,外面一进院子有东西厢房各两间,正中央是宴客大厅和厨房,再往里走,通过长廊就能看到两进院子,左右两侧各一个,里面房间应该有七八间。 卧砖到顶,起脊瓦房,院内着砖铺甬道,连接着各处房门,花圃穿插在道路两旁。 内院两进院子前均有台阶,在左侧院子中间还有矮墙相隔,中间留有拱形门,黑漆油饰的木门虚掩着,门上有黄铜门把手坐镇,两侧还有旧对联贴着。 “右边那拱门过去就是你二舅公家。”见霍思宁朝着那边院子打量,老太太忙笑着解释道。 正说着,那张虚掩着的院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行数人笑着从内院走了出来,为首的那个正是几个月不见的二舅公黄成信。 “是大哥回来了吧?不是说还要到下个星期吗,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人啊!” 黄成信一边走进来一边抱怨着,他是晚上吃饭的时候才知道黄成义今天回帝都的事儿,他想要去接机,这边却告诉他黄家鹏已经去机场了,只能作罢。 刚说完这话,正巧那边黄成信推开了儿媳妇儿的搀扶,坚持要自己走,拄着拐杖一步步走了进来。 两兄弟就在院子里遥遥相望,一个拄着拐杖得意地露出了笑容,一个则是面容颤抖,想要笑但是眼里的激动泪水止都止不住。 “哭什么哭,一大把年纪了,可别在小辈面前闹笑话!” 看到黄成信居然掩面就要哭,黄成义顿时轻声呵斥着,但是他自己眼眶也涨得通红,分明也是在强忍着情绪。 黄老太太也是热泪盈眶,喜极而泣。 这么多年,她忍受着自家老头子的暴躁脾气的同时还要不断地宽慰他乐观向上,不要自暴自弃,真要算起来,黄老太太受的苦痛忍受的委屈不比黄成义少。 如今看到自家老头子居然真的能站起来了,她怎么能不激动? 除了这几个特别激动的,另外那些人自然也是欢喜惊讶,大约都没有想到黄老爷子真的还能再恢复过来。 黄成义坚持拄着拐杖进屋,走到了屋里脱下了厚重的棉裤,众人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奇迹。 黄成义在十月份去S市的时候是什么情形他们都清楚,肌肉萎缩,下半身全然无知觉,神经已经完全麻痹不受大脑控制。 而现在老爷子的腿上肌肉完好,就和正常人的腿没有差别,虽然走路的时候还不是太利索,但是已经能感受到了疼痛暖热酸胀的感觉,只需要坚持复健,用不了几个月就能跟正常人一样丢开拐杖走路了。 那边黄成义的孙女黄菡芸刚刚进了洗手间,还不知道爷爷已经回来了,这一出来就看到屋子里坐满了人,她愣了一下,下一刻就看到黄成义那腿。 黄菡芸大吃一惊,不相信似地冲上去捏了又捏,确认是真的长出来新肉,顿时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我的天啊,这也太厉害了吧? “菡芸姐,怎么样,很吃惊吧?”苏青青笑问道。 黄菡芸点了点头:“这简直就是奇迹。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苏青青得意一笑,将霍思宁勾在怀里:“这你就要问宁宁了,她才是治好外公腿疾的大功臣。” 黄菡芸这才注意到坐在苏青青旁边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带着几分拘谨的霍思宁。 她自然知道霍思宁的身份,但是对于霍思宁能治好自己爷爷的腿疾她却是还有些不信,那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这样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真的有这样让人惊艳的本事吗? 365.第365章 妇女之友 黄菡芸年龄比苏晋原还要大一岁,从事的是新闻工作,所以对万事都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看到爷爷的腿好了,她替爷爷感到高兴,但同时也想寻求真相。 “霍思宁是吧,你的这个气功按摩,真这么厉害?” 霍思宁从黄菡芸的眼神里看出了审视和探究,但是这样的眼神这半年她已经遇到过很多次了,早就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她坦然一笑,朝着黄菡芸正视回去,道: “菡芸姐你是不是经常熬夜啊,我看你面色暗沉,脸上还有冒痘的迹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内分泌和神经系统都受到了影响,你是不是经期错位,而且经常睡不着?” 黄菡芸本来还有质问霍思宁的意思,见霍思宁一点也不紧张心虚,心下便不由得有些诧异,结果下一刻霍思宁开口,就让她的脸彻底僵住,眼中也闪过恼怒和不悦的神色。 她确实熬夜,因为她在电视台工作,经常要不分昼夜地出去跑新闻,有时候为了赶稿子也不得不熬夜,所以就导致她内分泌紊乱,脸上经常会冒出粉刺痘痘,月经不调而且心情烦躁,经常睡不着觉。 但是这个霍思宁是怎么回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脸色不好,还说那些隐私病疾,这是给她下马威,想要笑话她的意思吗? 见屋内其他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黄菡芸心下不由得一沉,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顿时不善。 所谓讳疾忌医就是这样,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也许本人也是有所察觉的,但是别人一说出来,就会让人觉得生气。 幸而霍思宁有避水珠后神经敏锐,迅速就察觉到了黄菡芸的情绪变化,她连忙笑道: “菡芸姐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让你体会一下我的气功按摩术,也许在经过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之后,大家可能对我这气功按摩带着一种非常怀疑甚至是不能理解的印象,所以我想要让菡芸姐你感受一下。” 千禧年前后,因为一种自称是修炼的气功法引发了一个全国的邪教狂潮,很多被骗了的民众在洗脑之后甚至争相自焚。 虽然后来这个组织被全面清扫,但是依然给人们带来了不小的阴影,所以一听到“气功”这两个字,大家下意识地就会敏感。 霍思宁自然也知道黄家人怀疑她,所以决定找一个人当面实验,好打消这些人的疑虑。 这个实验的小白鼠,就是黄成义的孙女黄菡芸。 听到霍思宁说要让她体验一下气功按摩术,黄菡芸将信将疑,但出于好奇,她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霍思宁让黄菡芸躺在沙发上,然后将小腹露了出来。 寻医问诊,望闻问切这个过程全然不用,所以内分泌失调,基本上都是由于女性子宫出现了问题,她直接就将手掌按在了黄菡芸的腹部。 碧珠灵气缓缓从霍思宁的手掌冒出来,沿着黄菡芸的腹部经络朝着她的体内涌去。 黄菡芸立刻就察觉到一股清凉之气流入自己的身体里,她下意识地打了个战栗,却不是因为凉的,而是极为舒服。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先是不敢置信,紧接着就有些羞愧,神色复杂地看着霍思宁,脑子里思绪飘飞,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边霍思宁调动灵气涌入黄菡芸的腹部后裹住了黄菡芸的子宫,让灵气一点点对黄菡芸的子宫进行梳理。 一分多钟后确定无碍了之后,她才慢慢将灵气撤了回来。 “好了。”霍思宁笑了笑,将黄菡芸捋到小腹的衣服重新扯下来盖住了她的肚子。 “姐,什么感觉啊?”另一边黄成信的孙女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 “什么感觉?凉凉的酥酥的,就像有什么在身体里面流动似的,但是奇怪的是一点也不觉得冷。” 黄菡芸坐了起来,笑着说了她的临床体验,眼中却是流露出一种可惜的神情。 可惜这治疗时间也太快了点,她都舒服得不得了,正想打个盹呢,没想到居然就结束了。 “这就好了?”不光黄菡芸觉得治疗时间短,旁边其他黄家的人也都很是怀疑,这才用了不到三分钟吧?是不是太快了? 那边苏青青笑道:“这你们可千万别怀疑,宁宁的这一招我跟我妈可是亲身体验过的,我经期不调,我妈有失眠症,吃了好多药都不管用,结果宁宁也是就这么帮我们随便按了一下,就给治好的。” 黄菡芸不太信地看了苏青青一眼:“真的?” 苏青青见黄菡芸还有怀疑,顿时就急了:“那还能有假的?表姐你这疑心病也太重了,你看看我现在这脸,光滑水润白里透红吧?” “我以前皮肤有多差你不会不知道吧,最容易长那些疙瘩青春痘的,一点辣椒也吃不得。现在我什么都能吃,经期也特别准。” “宁宁那个按摩术真的很有效,不信你明天早上起来看看吧,你脸色的那些痘痘肯定消失!” 黄菡芸知道苏青青不会说谎话,可是她的质疑完全是职业病。 见苏青青气色确实很好,哪怕坐了几个小时飞机风尘仆仆从S市赶到帝都,也看不出一点皮肤暗沉没有光泽的迹象,黄菡芸顿时放下心来,对于明天早上会出现什么样的奇迹她也隐隐地有了一丝期待。 苏青青是为了给霍思宁正名,但是她这话一说,却是让屋子里其他女人心下一动,一下子全都围了上来,看到霍思宁的眼神就跟看到了猎物一般眼冒绿光。 “霍丫头啊,大舅奶奶最近风湿关节痛越发厉害了,你给舅奶奶看看……” “宁宁啊,大舅妈偏头痛困扰好多年了,你看看有没有办法……” “思宁姐姐,我总是痛经,一来例假就好难受,你也帮我看看吧!” “……” 霍思宁连哪个是哪个都分不清,这进屋来也没人顾得上给她介绍,这下这么多女人老老少少全都围了上来,霍思宁顿觉一个头两个大,额头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366.第366章 霍思宁的礼物 她这到底是来认亲的,还是来问诊的啊?这也太夸张了吧。 那边看到这情况的众多黄家男同志们也呆住了,一个个摸着鼻子当做没看见。 在黄家女人可是占据了大半边天,他们男同志没有话语权,还是躲一边看戏吧。 用灵气给七八个女人都一一梳理了一番,就是霍思宁也觉得有些疲惫。 幸而如今她的灵气越发充沛,不然要应付这么多人还真有些困难。 虽然辛苦,但是霍思宁的收获也是不小。 在她进到黄家这张门之前,也许黄家众人对她还抱着一种审视的心态,甚至带着一种疏远和隔阂。 但是经过这一番亲切的接触和诊治,霍思宁算是彻底打入了黄家内部,而且顺利地成为了妇女之友。 黄家两个老太太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充满了慈爱,恨不得把霍思宁抢过去当亲孙女; 原本对霍思宁抱有三分警惕和怀疑的三个舅妈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也不再具有攻击性。 至于黄家的几个姑娘,早就和霍思宁打成了一片,对霍思宁就像是亲姐妹一般。 终于闹够了,黄成义这才微微咳嗽一声,将屋子里的人一一给霍思宁作介绍。 “这是你大舅奶奶,大舅黄家鹏和大舅母谢素兰,菡芸是他们的孩子,二十八岁,是你大表姐。” 霍思宁点了点头,依言向各位长辈问好。 “这是你二舅公和二舅奶奶,他们住在那边的院子里,但是跟我们这边的院子想通,回头你可以去串门子。” “这是你二舅黄家麒和二舅母王春霞,三舅黄家麟和三舅妈萧凤。” 霍思宁又都依次叫了一遍。 “你二舅有个龙凤胎,男孩子叫黄英荣,是你大表哥,女孩子叫黄荺苗,两个人都是二十六岁,如今都在国外,要明年才能正式回国。” “这个最小的是你三舅的孩子,比你小一岁,叫苒苹,正在上高三。” 苒苹霍思宁认识了,刚刚叫姐姐叫得最欢最甜的就是这姑娘,听说她跟苏青青都在S大念书,这姑娘连保送清华的名额都不想要了,一直念叨着要到明年要考到S大去,把霍思宁给听得额头直冒黑线。 “你三舅还有个小子,叫黄萧艺,十四岁,还在上初三,前几天去他姥姥家了,明天就让家麟去接回来。” 在认识完黄家的各个成员之后,霍思宁让李全将她的行李拿了过来,打开了箱子之后,她从里面将几个精美的礼盒都拿了出来。 “两位舅公舅奶奶,三位舅舅舅妈,我这是初次来见你们,也不懂什么礼数,别的什么都没备上,就给你们一人准备了一件小礼物,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说着,按照各个盒子的不同,霍思宁将礼物分别交到了那几个长辈的手里。 “这……” 不光屋子里的众人,就连黄成义都没有想到霍思宁还有这一手。 众人看着霍思宁递过来的礼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顿时面面相觑,尴尬地看着。 黄成义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霍丫头,你这是干什么?舅公带你过来是真心实意想让你把黄家当成自己家,就是单纯来过节的!你弄出这一套就不像话了,把东西都收回去!” 霍思宁笑了笑:“大舅公,您先别动怒。我这礼物没花什么钱的,只是代表了我的一点心意。” 黄成义将信将疑地将那盒子接了过来,结果一打开之后看到里面的墨玉手串顿时就脸色大变。 这手串一共由18颗墨玉珠组成,每一颗珠子都在15mm以上,珠子光滑圆润,在墨珠上还雕刻着梵文,一看就极为精致贵重。 “这不行,你把这东西收回去!我是不会收的!”黄成义二话不说就将手串放回了盒子里又推了过来。 霍思宁一早就料到黄老爷子会有这样的反应,连忙劝道: “舅公,这半年您在我那儿住着,也应该知道我除了气功按摩之外,在赌石这方面也有一番独到见解。我那地下室您不是也去过,看到过我解开的那些玉石原料了吗?” “这些东西对别人来说可能值钱,但是对我来说这真不算什么,也没有花我多少钱。” “而且您可能不知道,这珠子是专门请大师开光了的,上面的梵文也有特殊的功效,和您的气场相吻合,是专门为您私人定制的,就算退回来,其他人也戴不了。” 最后那话显然是唬人的,但是霍思宁说得很真诚,倒真是让黄成义信以为真。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那串珠子拿了起来摩挲着,显然对于这串墨玉手串他是很喜欢的。 事实上,这手串就是晏枫做的,开光这一说是霍思宁胡诌的,但是上面的梵文确实有用。 晏枫听说霍思宁是要将手串送给老人,就在珠子上雕刻了这串梵文,说是能延年益寿,避免病魔缠身。 虽然她和晏枫还不是很熟悉,但是这人的医术在和田那一带可是很有名的,所以霍思宁对于晏枫这话一点也不怀疑。 看到黄老爷子礼盒里的东西,其他人也忙不迭地将各自手中的盒子打开,看到各自盒子里的礼物,众人顿时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给黄成信的也是一串一模一样的墨玉手串,大小和形状都极为相似,但是里面的梵文却各有不同。 两位舅奶奶的则一个是一尊玉观音,一个是八仙祝寿,这两个摆件都是用极品羊脂玉雕刻而成。 之所以这么送,是因为霍思宁听苏青青说过,她外婆信佛,而二舅奶奶最喜欢看八仙贺寿这一出戏。 送给三位舅舅的是三块玉牌,玉牌背面也有晏枫雕刻的符文,没有说是什么作用,但是肯定不是普通物件; 给三位舅母的则是一人一对羊脂玉手镯,不论是自己戴还是送给女儿儿媳妇都绝对拿得出手。 看到霍思宁这样大的手笔,屋子内的众人顿时失语,一个个都不可思议地看着霍思宁。 这些礼物太贵重,他们纵然喜欢,但是若是收下来肯定会感到良心不安。 尤其是三个舅舅面色极为尴尬,睿宁的孩子在外头吃了十多年的苦,到头来反倒让她送这么贵重的礼,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们这些做长辈的怕是不用做人了。 367.第367章 说好的烛光晚餐呢? 见大家都面露迟疑之色,霍思宁脸上带笑,很是自然地道: “这真的只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在巴蜀的时候没亲人,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亲属关系,陡然多出来这么多亲人,就想着见面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空着手来。” “这些东西准备得仓促,我也确实不知道大家的喜好,只能估摸着送。” “大舅公,这几个月您跟我相处,就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这人过惯了节省日子,能省就省,如果这些东西是我买的,那我肯定心疼得要命,也不见得能拿得出来。” 话说到这份上,黄成义也无话可说。得了这样一个本事强又懂分寸的外甥孙女,他知道自家是占了大便宜了,叹了口气,他也不再说什么,将那礼盒又重新收了回去。 大家长表态了,其他人自然也依言将东西接了下来。 其他人都还好,三个舅妈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对于各自收到的一对羊脂玉镯子可是爱不释手。 黄家虽然是大家族,但是因为家字辈的三个男人都在公家任职,所以平日里是能朴素就朴素点。 几个女人也不敢打扮得花枝招展奢侈华贵,生怕惹公公婆婆不快,但是这回霍思宁送的这对羊脂玉镯子,她们就算戴了婆婆也不好怪罪。 而且霍思宁送的那对羊脂玉镯子是真正的极品和田玉,戴在手上低调而奢华,绝对是长脸的饰物。 那三个舅妈原还觉得霍思宁这小女孩心机深沉手段老辣,这一回来帝都说不定就是来分财产的,可是现在看到霍思宁这样爽快直接,一点也没有故作大方的意味,这三个舅妈才意识到她们错得多离谱。 人心也许就是这样,在不认识之前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猜忌怀疑和戒备。 日久见人心,要看清一个人的真心实意,也许通过日常的言行举止可以感觉得到,但是这样的方式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霍思宁是来认亲的,自然是希望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融入到黄家这个大家庭里来,所以物质是最直接也最有用的一招。 察觉到那几个舅妈看她的眼神都柔和下来,连笑容都真心实意了很多,霍思宁就知道她这一招做对了。 闹腾了这么长时间,时间也不早了,安排好霍思宁和李全的房间,几个长辈就去睡了,几个小姐妹则是盯着霍思宁和顾叙笑得暧昧。 霍思宁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倒是顾叙一脸大大方方:“我是顾叙,霍思宁的男朋友。” 黄菡芸认识顾叙,也知道顾家在帝都地位不一般,所以她对霍思宁居然能成为顾叙的女朋友感到非常震惊。 倒是黄苒苹一脸的激动和兴奋:“我知道我知道,宁宁姐就是网上疯传的那个魔术小姐,我还看到顾先生在微博上公开示爱了,好浪漫!” “什么魔术小姐?”黄菡芸对于网络上的八卦新闻关注极少,所以听到黄苒苹完全云里雾里听不明白。 “大姐你不懂,你这人一看就不关注娱乐八卦,说了你也不感兴趣,你还是好好研究你的时事新闻去吧。” 黄苒苹一脸嫌弃地看了黄菡芸一眼,回过头来就眼冒星星:“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还看了那个广州机场的视频,那时候你们就是男女朋友了吗?” 霍思宁一阵无语,她三舅家这孩子,怎么比苏青青还二啊? “没有,那时候我们还只是普通朋友,为了制住那个歹徒,所以我们故意演戏迷惑那个歹徒,然后找机会给了他致命一击。”霍思宁没回答,顾叙倒是抢了先。 黄苒苹听到这个回答眼中一喜,顿时就成了好奇宝宝,仿佛肚子里有十万个为什么。 “那姐夫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姐的?”黄苒苹眼中八卦之光闪烁。 喂喂喂,谁是你姐夫?刚刚还顾先生呢,这就改口了?我还是黄花大闺女一个,没嫁人好么? 霍思宁瞪大眼睛看了黄苒苹一眼,可惜丫根本就视而不见,只是盯着顾叙。 顾叙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尴尬和羞赧,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霍思宁,这才轻笑一声道: “我第一次见到你姐的时候就注意上她了,不过那会儿还不知道那就是喜欢,后来才慢慢发现的。” 霍思宁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愣,正想问顾叙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黄苒苹像是霍思宁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直接就问了出来: “一见钟情吗?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你这是在开问答会吗?盘根问题的!”见黄苒苹一直抓着顾叙不放,黄菡芸觉得有些不太礼貌,忍不住拍了黄苒苹的后脑勺一巴掌,没好气地打断了两个人的一问一答。 霍思宁这才回过神来,想起顾叙没有吃晚饭,忙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要睡了,要不今天就这样吧,顾叙你先回去好了。” 顾叙一听到这话顿时脸色一僵,用眼神无声地瞪视着霍思宁:媳妇儿,你答应陪我吃饭的呢? 霍思宁有些心虚,她确实是答应顾叙晚上陪他吃饭的,但是这情况她好像走不开啊。 黄苒苹再次神助攻:“这还不到十一点呢,这么早睡什么觉,我们去吃烧烤大排档好了,几个人正好可以凑一桌,这会儿大排档正是热闹的时候。” “这个好啊,一年没吃老北京的烧烤了呢,怪想念那味道的!”苏青青如今脸上不怕长痘痘了,荤素不忌,自然是第一个响应。 “要不你们去吧,我一会儿赶个稿子就睡了。” 倒是黄菡芸有些不太想去,她这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想休个假好好调整一下作息时间呢,最近失眠症闹得她晚上压根睡不熟,稍微有点动静就醒了。 “大姐你别这么扫兴好不?我还不知道你,回了房间你肯定也睡不着,还不如跟我们一块儿去吃吃喝喝!”黄苒苹没好气地道。 “就是,回来让思宁姐再给你按按,保证你睡得香甜,一夜到天亮,明天气色饱满,痘痘全消!” 半推半就,一行人就上了顾叙的车,顾叙哭巴着脸往小吃一条街开去,目光时不时朝着霍思宁这边幽怨地看过来。 媳妇儿,说好的二人世界,烛光晚餐呢?怎么变成了一堆人大排档烧烤? 368.第368章 效果显著 吃饭的时候黄苒苹就一个劲儿地要求霍思宁变魔术,霍思宁没有办法就变了几个“小魔术”糊弄小孩子。 黄苒苹直惊得瞪大眼睛在霍思宁的身上到处乱摸,就想看看她是不是哪里装了什么夹层或机关。 见自家媳妇儿被个女孩儿吃豆腐,顾叙心下更酸更郁闷了,他只是想好好地过个二人世界,怎么就这么难呢? 在黄家的第一个夜晚,霍思宁睡得很踏实,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还没有起床,就听到对面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 “怎么了?”在院子里锻炼身体的黄老爷子听到声音是从黄菡芸那房间传过来的,不由得皱了皱眉,回过头扬声问道。 黄菡芸急忙捂住了嘴,但是看着镜子里那个面容水灵光滑无暇的女人,她整个人就激动不已。 她昨天半推半就跟着霍思宁他们去大排档吃宵夜,吃吃喝喝之后,她心里就非常担心,觉得今天早上起来肯定满脸都会是疙瘩。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昨天晚上一点多回来之后,她沾枕头就睡,一夜无梦,不仅失眠症解决了,连脸上的黑眼圈和痘痘都不见了,脸上的胶原蛋白一夜之间也都跑回来了,掐一下滑溜溜好似要掐出水来。 黄菡芸眼中喜不自禁,生怕这是在做梦,下意识地伸出手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 “嘶--”好痛,是真的! 她这是重返青春,回到了十八岁了吧?这几年因为职业需要,她总是化妆打粉,脸都被她给摧残得厉害,忽然一夜之间有了这么娇嫩的皮肤,她想都不敢想。 不光黄菡芸这边,另一边院子里的黄苒苹一大早也是慌乱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火烧火燎的就往洗手间跑。 等到数分钟之后她回到房间,就一脸尴尬地看着床上那一滩红色,嘴角微微抽了抽。 她这次的例假已经推迟了一个星期了,也没有半点腹痛或烦躁的迹象,没想到昨天才让霍思宁帮忙用气功按摩了一下,晚上大姨妈就造反了。 当然,让黄苒苹感到惊异的是,按照往常她绝对会痛得脸色煞白,有时候严重起来甚至还会在床上打滚,可是这次来大姨妈她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好像跟平常没什么两样,脸色也很好,红晕飞霞,气色饱满。 这也太厉害了吧! 之前对霍思宁的气功按摩还存在质疑的黄家人,这一回彻底信服了。 三两分钟的按摩,就能有这么明显的效果,难怪自家老头子这几十年的顽疾都能恢复如初。 黄家众人看霍思宁的眼神顿时就变得不一样了。 霍思宁倒是很淡然,只要黄家人对她的气功按摩不存疑,她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毕竟谁家也不希望突然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吃白饭的穷亲戚,她送出贵重的礼物,又拿出她的看家本领,让黄家人看清她并不是来占便宜的,而是真心来认亲的,这样能让黄家的众多家属对她更真诚。 霍思宁摆得正自己的位置,同样的投桃报李,黄家人对待她也会像真正的亲人后辈一样疼爱有加;但是另一边认不清形势摆不正位置的一群人,正浩浩汤汤下了火车。 徐莲他们坐了近四十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在第三天早上来到了S市,一下火车,那边刘美玲就迎了上来。 刘美玲昨天就到了,为了打探清楚情况,她早早地就赶去了卢湾区S大那边,但是S大已经放学了,本以为像霍思宁那样的有钱人应该在S大很有名才对,但是她问了好几个留校S大的学生,都不知道霍思宁住在哪里。 刘美玲一阵郁闷,在S大附近转悠了一圈,不知不觉间就进了一家酒吧。 坐在吧台喝着酒,刘美玲正在思考着对策,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离她不远处的卡座上有几个男男女女正在聊天,其中一个男人问陪酒的女人: “听说你们都是S大的,那应该知道最近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魔术小姐吧?” “知道,魔术小姐的视频还是从我们学校论坛传出去的呢!”说着那几个女人顿时目光齐刷刷地朝着其中一个女人看过去,“不过真要论熟悉,恐怕燕琳姐最有发言权!” 听到这几个人在议论霍思宁的事,刘美玲立马身体后仰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哦?为什么?”那个男人不解问道。 那个被称为最有发言权的女人捋了捋耳畔的头发,眼中闪过得意之色:“因为我跟魔术小姐之前住在一个宿舍,而且那个大变活人的魔术,她还是找我当的托。” “托?”那几个男人听到这话顿时就来了兴趣。 那女人点了点头,不屑道:“没错,我就是那个迎新晚会的主持人,大变活人的那个环节,看起来像是霍思宁随意点了一个人,实际上是她一早就跟我说好了的,让我进入箱子里,然后通过箱子的夹层跑到后台去,等到那条狗跑出来之后,再让我重新回到箱子里。”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肯定是假的,只要找到破绽就能解开这个魔术的秘密,原来关键在那个箱子上。” 有个对魔术极为痴迷的男人听了之后恍然大悟,只是眼神里却流露出了一丝失望。如果只是这样就完成了大变活人的魔术,那这个魔术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当然也有对魔术不感兴趣只关心八卦新闻的:“那个魔术小姐,又是珍珠又是翡翠的,可是有好几千万的财产呢,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嫉恨,随即故作神秘道: “你们把人心想得太简单太天真了,一个无依无靠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到半年就独自挣下这么大家业?她没有凭借外力依靠关系,你们信吗?” 那男人顿时眼前一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知道魔术小姐的私密不成?” 那女人脸上带着笑,讳莫如深:“这秘密可不是随便说的。” 369.第369章 亲戚来袭 “别啊,说一半吊人胃口,你这可不厚道。我再点两支好酒,我们一边喝一边聊,怎么样?” 那男人似乎知道这个酒吧的规矩,点名贵点的酒,这些陪酒女就能拿得到提成,见那女人不肯继续再说,闻弦知雅意,他连忙又点了两支酒。 那女人媚眼上扬,满意一笑,这才接着道: “我们新生刚开学的时候,那个霍思宁穿着一身土里土气的衣服就到了宿舍,用的还是最老的那种蓝屏诺基亚直板机,在农贸市场买高仿的化妆品装有钱人,反正一看就是穷得叮当响的土包子。” “后来我们新生军训了,农村女人嘛,训练当然比我们要狠,她表现拔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我们主教官给看上了。好几次大晚上的还被主教官叫出去,说是开小灶,但是你说大晚上孤男寡女的能开什么小灶啊,还不是……” 这话点到为止,那女人眼中露出了一种厌恶加龌龊的表情,用意不言而喻,那些男人听了这话顿时遐想连篇,下面根本不用那女人说,顿时一个个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一开始我们也没多想啊,后来军训结束了,那霍思宁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有钱人,用高档化妆品穿高档衣服,开宝马车,我们就都觉得不对劲了,议论纷纷,结果她可能也知道在我们系名声不好,没几天就转到生物学院那边去了。” “这还不算,听说那女人在城隍庙开了店,就我们学区对面那个别墅区还有一套别墅,她就住在那儿。那可是学区别墅,大学城这边的人谁不知道那里的房子就算有钱都买不到,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学生,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学区别墅吧?” “……” 那几个男男女女在说什么,刘美玲都听不见了,她满脑子就记着几个信息,霍思宁城隍庙开店,住在S大对面的别墅区。 这两个重要信息让刘美玲激动不已,她在心里暗道,什么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 心满意足地回到了酒店睡了一晚,一大早她就来到了火车站等人,上午九点多,徐莲一行人姗姗来迟。 刘美玲平日里可没这么好的耐心,但是今天要去见的是她小姨夫的外甥女,她能不能成为职场白领能不能嫁入豪门,就要靠她小姨小姨夫帮忙。 所以这一回她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看到她小姨下了车,她急忙就迎了上去,还主动提出要帮忙拎行李。 徐莲哪里不知道刘美玲心里的打算,不过她没有拒绝,反而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刘美玲给她的服务。 因为刘美玲在广城工作赚了不少钱的关系,徐霞可没少在徐莲面前炫耀得瑟,就连刘美玲对她也是指手画脚说话极为轻视。 如今风水轮流转,徐莲很快就会有几千万的资产,一夜之间成为了食物链顶端的那一个,徐霞和刘美玲看到徐莲就像看到了财神菩萨,不自觉地就会露出谄媚的笑,一副唯命是从的姿态。 徐莲觉得霍思宁的钱就是她的,自我感觉极为优越,甚至觉得以后徐霞跟刘美玲想要成为有钱人,就得靠她接济,所以她享受着被人追捧巴结的感觉,满心的舒爽简直不要太美妙! 然而很快她就直接从云端跌到了半空中,几个人打车到了S大对面的别墅区,却被几个身穿制服的保安给拦住了。 “这位大哥,我小姨她外甥女就是住在这个小区,麻烦您行个方便好吗?” 刘美玲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有些小区里面住的人都是有钱有势的,门卫的安全管理也特别严格,身份不经过验证就不允许进入,所以她眨巴着眼睛故作撒娇状。 这是刘美玲的看家本领之一,几乎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抵御得了她媚态娇羞的美人计。然而这一回她却是失算了,那几个门卫根本不为所动,甚至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对不起,请您自觉刷门禁卡,或者打电话让您的家属来门口接人,我们这儿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出!” 刘美玲面色一僵,恼怒地看了那个说话的门卫一眼,气得跺了跺脚。 “我外甥女真的住在这个里面,我们是过来陪她一起过年的!你们不过就是几个看门狗,有什么资格拦着老娘?” 莫名其妙地被几个看门的给挡住了,徐莲顿时满脸都是不悦。 徐莲将霍思宁的别墅也归为了她的财产,自然就认为这些门卫都是来给她打工的。几个看门狗居然这样不尊重她这个房屋主人,她当然气不过,忍不住就骂了起来。 那几个保安也不是吃素的,听到徐莲的谩骂表情顿时就沉了下来,立刻就有一个眼神锐利地看了刘美玲几个人一眼,冷冷道: “给你们留面子,可别给脸不要脸,再闹我们就打电话报警了!还请极为麻溜点走人吧,不要在这儿胡搅蛮缠了!” 徐莲为之气结,冲上去就想和那门外拼命,却在半道就被刘美玲和徐霞给拦住了。 开什么玩笑,这可不是白云乡,人家可都是正规的工作人员,你跟他们去硬碰硬,能拼得过吗?恐怕用不了十分钟就会有警察跑过来抓人。 “小姨,再等等,我们别跟这些人硬碰硬,等会儿找个别的机会跟其他人进去。” 刘美玲将脾气暴躁的徐莲给劝了下来,徐莲心下直冒火,可是看到那几个牛高马大身形魁梧的门卫,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几个大男人的对手,不由得停了下来。 “该死的,霍思宁那死丫头住这么好的房子,连个电话都不留给我们,不然我们还可以打电话让她出来开门,真是气死老娘了!” 刘美玲想到城隍庙那边貌似还有霍思宁开的店,就想着要不转到城隍庙那边去看看,但是看徐莲那气愤的表情,她还是将这话给咽了回去。 这时候霍龙江忽然开口了:“妈,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面吗?霍思宁真在这里买了大房子?” 370.第370章 好心办坏事 徐莲听到儿子这话,面色顿时缓和下来,点点头道:“当然,霍思宁的就是我们的,我是她舅妈我说了算,以后我们就住在这儿。” 就在徐莲母子说这话的时候,旁边有个老太太走过,听到这话脚步不由得一顿。 徐莲和霍龙江说的是方言,那老太太耳朵也不太好使,就听到了“霍思宁”,“舅妈”几个字,顿时就停下了脚步,面色诧异地打量着徐莲一行人。 “你们……是霍思宁的什么人?” 霍思宁经常会送一些野生水产给各家尝鲜,所以霍思宁在小区里的人气非常旺,邻居们对于霍思宁也极为和善。 这老太太就是住在霍思宁隔壁别墅的邻居之一,因为去霍思宁的宅子里串门子,看到过霍思宁客厅里的观赏鱼,她还特意去霍思宁的仙鱼坊买了几条。 霍思宁店里的观赏鱼不仅长得漂亮,价格实惠而且生命力也旺盛,她都没怎么打理,那鱼买了好几个月了还是活蹦乱跳的,极为精神,就连她儿子孙子都特别喜欢那几条鱼。 老太太是个热心肠,对霍思宁的印象又好,现在陡然在门口听到徐莲几个人嘴里提到霍思宁和舅妈,顿时就意识到这几个人可能是霍思宁家的亲戚,于是就好心问了一句。 跟儿子的谈话被人打断了,徐莲心下有些不爽,正想呛回去,刘美玲却是急忙拉住了徐莲的手臂,冲着她使了个眼色,这才笑眯眯地看着那老太太,回道: “我们是霍思宁的亲戚,这是霍思宁的舅舅舅妈,我是霍思宁的表姐。” “你们是巴蜀来的吧?”老太太跟霍思宁唠嗑过,知道霍思宁是巴蜀人,听到这几个人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倒像是巴蜀那边的,忍不住问道。 刘美玲点了点头,故意装作不好意思地道:“对,我们接到了霍思宁的电话,她让我们来这边过年,所以我们就从巴蜀赶过来了。但是忘记抄她的号码,那门卫又不让我们进去。” 刘美玲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留了个心眼,这老太太拎着菜篮子,分明就是刚刚从外面买菜回来,往这边走,十有八九就是回别墅区的房子的,证明这老太太就是住在这个别墅区里。 而且听这老太太的说话口气,跟霍思宁还挺熟,刘美玲这样说,那老太太肯定不会怀疑,说不定还会带他们进去。 果然,刘美玲的猜测没有错,听到刘美玲说她们没有霍思宁的电话,她连忙就笑道: “这边不像乡下,门卫管理比较严苛,也是为了住户的安全着想。不过没关系,我带你们进去就行了,我跟霍思宁挺熟的,她的亲属来了,我这老太太帮她迎进门也是应该的。” 听到这话,刘美玲顿时大喜,回过头来朝着徐莲几个人示意了一下,几个人就跟在老太太身后朝着小区门口走去。 到达门卫处,刘美玲几个还有些紧张,那门卫见到老太太对那徐莲几个人极为热情,还以为徐莲几个是老太太的家属,也没有多问,就这么让徐莲几个人进去了。 进了门,刘美玲紧张的面色才算放松下来,老太太以为这几个人是刚刚进城有些紧张,遂笑着宽慰道: “其实城里跟乡下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规矩多点,我看霍思宁那孩子挺善良热心的,既然叫你们来过年,你们也不用拘谨,就拿这儿当自己家。” 听到这话,徐莲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心里暗自嘀咕着: 乡下哪里能有城里好?乡下的房子什么都没有,也不值钱,城里的房子装修得又干净又漂亮,而且一套就值几十上百万! 哼,这死老太婆真是哄人开心,真要让她去了乡下,她肯定叫苦连天根本住不下去! 而且什么叫当自己家,这本来就是老娘的房子,还用得着你来装大方? 老太太不知道徐莲在编排她,也并不知道霍思宁已经去了帝都,她还真以为徐莲这些人是被霍思宁叫过来过年的,遂好人做到底,直接将徐莲几个送到了霍思宁家门口,才转身离开。 按照老太太的指示,刘美玲在门口准备按下门铃。 然而她的手指还没有按下去,院子里忽然就冲出来一只巨大的像狮子一样的狗,那狗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眼神凶狠面露不善,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吠着。 “啊——狗,狗……” 刘美玲被这只狗吓得面色煞白,忍不住惊呼出声,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几步。 “一只看门狗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刘美玲怕狗,徐莲可不怕,直接就冲上去就粗鲁地按了好几下门铃。 屋子里很快就响起了一个仓促的脚步声,一个四五十来岁的中年女人系着围裙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一边推开玄关的门一边纳闷地问道:“谁啊?” 看到徐莲几个人,那女人愣了愣:“你们找谁?” 徐莲看到那中年女人也愣住了,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有些面面相觑:“我们找霍思宁,我是她舅妈,霍思宁是住这儿吗?” 那中年女人闻言目光在徐莲身上上下打量了数秒钟,眼神闪烁了一下,这才冷声道:“你找错了,这里没有这个人。” 说着中年女人转身就要往屋子里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之前热心的那个老太太又转了回来。 看到徐莲几个人还站在门口,老太太有些纳闷,却还是冲着屋子里的女人喊道: “李阿姨,过两天能不能让霍思宁再帮我带两条胖头鱼过来?我儿子刚刚打电话说过两天就回来了,他最喜欢吃酸菜鱼头了!上次吃了就一直惦记着那个味儿,这一回他点名要吃霍思宁那店里现杀现炖的活鱼。” 听到这话,李阿姨的身形不由得僵住,回过头来面色尴尬地看了那老太太一眼,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宋太太,霍小姐不在,她去帝都过年去了。您想要鱼的话,我帮您打电话让小吴给您送吧。” 371.第371章 徐莲被打 徐莲几个本来听到那中年女人说这里没有霍思宁这个人的时候还有些懵,这会儿听到她跟那老太太的对话,顿时就明白过来,不由得变了脸色。 “好啊,你这贱婆娘居然敢骗我,霍思宁就是住在这儿,你快给老娘开门,这是我外甥女的房子,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徐莲的火气蹭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对着那铁门就是一阵猛踢,说出来的话也是粗鄙难听。 这下那老太太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忍不住侧过头来看向李阿姨: “李阿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几个人不是霍思宁请来过年的亲戚吗?” 李阿姨在徐莲开口之后表情就沉了下来,听到宋老太太这话顿时冷笑一声: “不是,霍小姐早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也没有请他们过来,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宋太太听到这话脸色不由得一僵,想到刚刚在门口的事儿,她面色不由得有些讪然。 难怪这几个人没有霍思宁那丫头的电话,被门卫挡着不让进,原来这些人是不请自来,而且看刚刚那个霍思宁的舅妈撒泼耍横的样子,这几个人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想到这儿宋老太太就有些不好意思,她尴尬地看着李阿姨道歉道: “李阿姨啊,真是对不住了,我刚刚在门口听到他们在说霍思宁,就多嘴问了一句,听他们说是霍思宁的亲人,过来陪霍思宁过年的,就好心将这几个人带了进来,没想到这些人撒了谎……” 李阿姨听到这话也有些纠结,她还想去质问一下那些门卫,怎么随便什么闲杂人都放进来呢,没想到罪魁祸首不是那些门卫,而是宋太太。 可是看宋太太也是好心,李阿姨也不好怪罪,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闷声道:“没事儿,我这就给保安打个电话请他们出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宋老太太看李阿姨那表情就知道霍思宁跟这几个亲戚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 这会儿宋老太太也不好多问,遂点了点头转身回了自己家,只是心情却是不怎么好,她这是好心办了坏事,给霍思宁惹来麻烦了。 徐莲见李阿姨要进屋,顿时愈发愤怒,骂声也越发难听起来: “什么李阿姨,我看你就是保姆吧,一个小保姆也敢指手画脚的,你知道我是谁吗?霍思宁那贱丫头没有老娘养,她早就不知道去哪里当乞丐娼子去了!” 徐莲虽然用的是方言,但是也还是能听懂意思,而且她的声音大,很快邻近的四五个别墅里面的住户都听到了,纷纷跑出来询问情况。 李阿姨面色顿时气得铁青,她平日里为人和善,从未跟人吵过架,徐莲又是这种胡搅蛮缠的村妇,李阿姨哪里是她的对手? 周围的邻居都是认识李阿姨的,也多数尝过霍思宁的野生水产,见到有人在霍思宁的宅子门口大吵大闹,顿时就觉得奇怪,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李阿姨,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人怎么跑到门口骂人啊?” 李阿姨无奈只能挨个解释:“忽然来了这么几个人,说是霍小姐的舅舅舅母,要开门进来,还说是来过年的。可是霍小姐是个孤儿,哪里来的舅舅舅妈呀?” 李阿姨故作无辜和不解,实际上她是知道的。 在霍思宁被网络暴力攻击,而张俊还录到了徐莲的电话录音的时候,霍思宁就猜测到她的信息可能已经被张俊等人泄露给徐莲了,以徐莲这人的个性,肯定会跑到S市来。 所以霍思宁事先就跟李阿姨打了预防针,将她和霍勇徐莲的恩怨都说了一遍,然后提醒她,以后如果有自称是亲戚的人上门,不要让这些人进来,有什么事等她回来再说。 霍思宁的提前警示自然是有用的,李阿姨一见到徐莲就知道这个是苛待过霍思宁的女人,顿时就没有给她好脸色,也不准备开门迎客。 但是李阿姨没有料想到,这些人居然这么蛮不讲理,竟然直接骂人。 李阿姨是城里人,自然是没有见过乡下妇人撒泼是什么样,徐莲初来乍到,对城里人还是有些畏惧,所以才会骂得这么斯文,若是在白云乡,只怕还有更难听的。 “霍思宁不在吗?这事儿你不好处理,让霍思宁出来啊,这些人若真是冒充的,直接让保安赶出去好了。” 听得徐莲的谩骂,有邻居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出主意。 “霍小姐跟着黄老爷子去帝都过年去了,黄老爷子是她父亲那边的亲人,想让她回宗祠祭祖,就把她接过去了。” 说着李阿姨斜乜了徐莲等人一眼,冷笑道: “再说了,用不着霍小姐出面,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霍小姐为人和善有理,黄老爷子也是谦和礼让,像他们这样素质低下的人,怎么可能是霍小姐的亲人?” “臭婊子,你说谁素质低?!”徐莲一听李阿姨这话顿时就怒了,张牙舞爪地就朝着铁门那边冲了过去。 李阿姨因为要和徐莲几个人说话,所以就站在距离门口不到二十厘米的位置,徐莲这一冲过来,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被徐莲给抓住了身形。 徐莲身形臃肿,力气也不小,抓住了李阿姨她下意识地就扬起手要扇李阿姨几巴掌。 李阿姨吓坏了,脸色一片煞白,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声刮过,预想中的掴掌声没有听到,却是听到了啪的一声脆响。 徐莲一声痛呼,抓着李阿姨手臂的手下意识地松开,转而捂住了自己的右脸颊。 这变化虽然快,但是距离徐莲最近的刘美玲和徐霞却是看得分明,徐莲这是被人给打了! 一抬起头来就看到李阿姨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着一个面容清冷的男人,正在冷冷地看着徐莲几个人,刚刚打徐莲的不是别人,正是他! “无故闯入我家扰人清静,又出言不逊,这是给你一个小教训!” 372.第372章 不认识 晏枫昨天夜里很晚才睡,这会儿外面的争吵声把他给吵醒了,顿时脾气就有些不太好,他从楼上下来,就看到徐莲骂人还想要打人,顿时就怒了,不待脑子清醒,人已经冲到了门口直接出了手。 有风灵珠在,晏枫这一巴掌自然不轻,徐莲的右脸颊虽然捂着,但是才过了不到三秒钟就肿得老高,连她那胖手捂都捂不住了。 徐莲不是吃亏的性子,蓦然被打,她顿时面色狰狞,眼中布满凶光。 李阿姨倒是面露喜色,她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情,晏枫来出面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她怎么说也只是霍思宁雇佣来的做饭阿姨而已,但是晏枫不同。 李阿姨看得出来,霍思宁将晏枫安排在别墅居住,对晏枫就好像亲人一般,这两个人的关系匪浅。 而且在霍思宁去帝都之前也跟她交代过,如果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不好处理的话,可以直接找晏枫。 “这是怎么回事?” 晏枫转过头来询问李阿姨。 李阿姨把之前给邻居解释的那一套说辞又说了一遍,晏枫冷哼一声,嗤笑道: “霍思宁是在巴蜀生活过,但是也不能随便上来一个什么人就认亲吧?你们说是亲戚就是了?” 晏枫当然知道眼前这几个人的真实身份,也很清楚这几个人来找霍思宁是想要干什么,他懒得跟着几个人多费唇舌,直接示意李阿姨开门。 李阿姨愣了愣,她不明白晏枫要做什么,但是她还是依言照做了,将院门缓缓打开。 晏枫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看着门外的五个人。徐莲看到院门打开顿时心下一喜,冲着霍勇刘美玲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一闪身居然就想要硬冲进去。 然而她臃肿的身形还没有挤进门,一只浑身金毛的藏獒就径直冲了上来,将她扑倒在了地上。 雷狮张开一张大嘴低吼一声,爪子直接嵌在了徐莲的肩膀中,龇牙咧嘴地****着徐莲的脸颊。 徐莲不认识这是藏獒,在刚刚来到霍思宁的别墅看到院子里这条狗在吼叫的时候也没有在意,以为就是普通的看门狗而已。 现在被这只巨兽压在地上,一股腥臭味儿扑鼻而来,徐莲这才意识到危险,整个人硬地躺在地上不敢动弹,只知道急急地喊:“霍勇……你是死人吗……快给老娘把这狗轰走……” 霍勇听到徐莲这话迟疑了一下,走上前去就要伸手将雷狮赶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刘美玲颤颤巍巍的声音冒了出来: “小姨……那是……藏獒!” 藏獒?! 霍勇顿时脸色大变,急切地退开了几步,望着眼前的这条狗,面露惊恐之色。 刘美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尤其是看到雷狮发怒的样子,更是吓得一步都不敢动弹。 之前雷狮在院子里,刘美玲根本没有在意,这会儿看到雷狮的样子,她才蓦然发现,除了毛色,这大家伙居然跟金胖子家养的那条藏獒一模一样! 雷狮的喉咙里发出低吼声,眼中满是凶光。 看到雷狮这表现,刘美玲不由得就想到了金胖子家的那条藏獒直接把一只活生生的鸡给撕碎的场景,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栗。 听到压在自己身上的是藏獒,徐莲整个人都懵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头上的雷狮,脸色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一片惨白。 “再闯啊,我就把门开着,我倒要看看你们今天能不能进得了这张门!” 晏枫的声音澄澈,大概因为他的声音天生温润如玉,所以即便是带着怒气,也是说不出来的悦耳。如果不是他脸上的清冷不屑能看出他情绪不佳,光听声音外人绝对不知道他是在发怒。 正是因为如此,晏枫站在门口并没有多少威慑力,如果不是雷狮坐镇,徐莲这几个人只怕早就往里面冲了。 有一只藏獒虎视眈眈,李美玲几个又不傻,不会真地冲上去送死。 “你谁啊……怎么会住在我外甥女儿家里……该不会是那死丫头养的小白脸吧?” 徐莲被雷狮压着动弹不得,心里怕得要死,嘴上却仍然是不客气。 晏枫眼神锐利地扫了徐莲一眼,冷笑道:“我是谁用不着告诉你,至于霍思宁是不是你外甥女儿,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得霍思宁自己说了才算!” 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直接拨打了霍思宁的电话。 接到晏枫电话的霍思宁有些意外,但还是迅速将电话接了起来。 “有几个人来了别墅这边,自称是你舅舅舅妈,要来你家过年,被我挡在门口了,现在正在门口撒泼。” 晏枫说得一脸温和,内心却是冷笑不已。 果然,听到这话霍思宁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她冷声回道:“我不认识他们,你让保安轰出去吧!” 晏枫打开了扬声器,霍思宁这话顿时传出来很远,就连围观的那几个邻居都听到了。 那些邻居看向徐莲这几个人的眼神顿时就好像在看骗子一般,徐莲和刘美玲几个人顿时脸色大变。 徐莲倒是想抢过手机跟霍思宁对骂,可是头顶还有一个凶犬呢,她就算有心也无力。 晏枫挂掉了电话,双手环胸冷笑着看向刘美玲几个人: “怎么样啊几位,屋主人说不认识你们,你们是自己走呢还是让保安请你们出去?” 徐莲气得浑身发颤,怒吼道:“老娘养了她十八年,她就是这么对待老娘的?老娘辛辛苦苦养出了一只白眼狼,连舅舅舅妈都不认了!你把电话号码告诉我,老娘来给她打!” 霍思宁明显不想跟这些人纠缠,以徐莲这种人的素质,若是霍思宁被她缠上了,肯定要头疼了,晏枫又不是脑子有坑,怎么会把电话给徐莲? 正对峙着呢,之前好心办坏事的那位宋老太太已经领着几个身形魁梧的保安走了过来,一边往这边引一边道: “就是这几个人,骗我说他们是霍思宁的亲戚,我就带了他们进来,结果才发现居然是骗子,还好李阿姨没有开门,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373.第373章 有个客人要见你 任凭徐莲几个人怎么解释,那保安都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只坚持要将这几个人赶出小区。 徐莲几个怎么会依,一番拉扯最后被强硬地拖走,目光还看向霍思宁的房子这边,眼中闪过怨毒和不甘。 晏枫的眼睛半眯着,看向那几个人的眼神里透出一丝冷光和不耐,脸上却还是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没有人注意到,在刚刚徐莲几个人在门口拉扯的时候,趁着混乱之际,晏枫的手腕曾经做了一个挽手结花的动作。 弹指一挥间,从晏枫的指甲里弹出了不易察觉的粉尘,顺着他手掌的轻风,那些粉末一丝不落地尽数落在了徐莲几个人的脸上。 纠缠中刘美玲似乎也感觉到有一股异样的幽香袭入鼻息间,闻到那股幽香,刘美玲的心下一顿,有些疑惑哪里来的香气。 但是场面太混乱,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里一闪就过,没有多做停留。 抱着死缠烂打心态的徐莲一行人并不知道,仅仅是因为她们在霍思宁的家门口闹了一场,就招惹了一个煞神。 霍思宁这边挂掉电话之后,脸色就有些不好。 她料定了徐莲那些人肯定会像蚂蝗一样盯上来吸她的血,但是她没有料到,这些人居然来得这么快。 如果她不是临时起意昨天动身来帝都的话,今天肯定会和那些人正面相对,说不定她还会和徐莲起冲突。 霍思宁心情压抑,黄菡芸几个自然也注意到她接完电话之后就情绪不佳,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霍思宁摇了摇头,深深呼吸了一下将郁结于胸的那股憋闷之气吐出,这才笑道: “这是用翡翠和和田玉的边角料做成的首饰,耳环项链戒指手串都有,昨天给几位长辈送礼物的时候我没有备你们的份,不是我没有准备,而是不知道你们几个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干脆带了一大盒过来,你们看上了什么随便挑。” 霍思宁将一个首饰盒拿了出来,打开盒子,里面果然堆满了各种颜色和式样的漂亮玉石首饰,看到这些首饰,不光黄菡芸和黄苒苹,就连苏青青都瞪大了眼睛。 “好啊,宁宁你太坏了,居然藏私,我才知道你居然收藏了这么多漂亮的首饰!” 朝夕相处,苏青青却不知道霍思宁居然有这么多私货,和这些东西相比,之前霍思宁送给她的那对明黄玉耳坠子根本不够看了。 霍思宁心下无奈,这不是她故意隐瞒,而是晏枫那家伙太妖孽了,这些玩意儿都是临行前他拿那些玉石边角料做的。 和霍思宁不同,这家伙掌握了灵珠心法,对控制风灵珠游刃有余。 加上晏枫在聚敛灵气方面也比她的碧珠不知道要充沛了多少倍,所以对于他来说,要借用风刃来雕刻制作这些首饰根本就是大材小用,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你要是喜欢也随便挑,这些东西也就图个新鲜,不值什么钱。” 霍思宁不在意地笑了笑,将那一大盒的首饰推了出去。 苏青青和黄苒苹眼冒星星,毫不客气地就扑了上来,倒是黄菡芸还有些迟疑,她毕竟比苏青青和黄苒苹要年长几岁,对于首饰这种东西的价值也更清楚一些。 虽然霍思宁嘴上说这些首饰是不值钱的边角料,但是黄菡芸看得分明,这些首饰的用材极品,设计的式样也精致,这样的一套首饰,若是拿到市面上去,没个二三十万绝对拿不下来。 而且她也明白,霍思宁之所以没有在昨天那个正式的场合将首饰拿出来,而是选择这种私下的场合里拿出来让她们几个姐妹挑,绝对不是轻视的意思,反而是在照顾几个小姐妹的面子。 霍思宁给长辈们带见面礼是礼数,但是给平辈的姐妹们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就没有道理了。 如果昨天霍思宁将首饰拿出来,她们绝对不好意思接受,而且长辈们也肯定不会同意她们接受。 但是现在这样的场面就不一样,霍思宁三两句话说下来,就好像是在给小姐妹分享几件不起眼的小饰品一般。 这样的做法,既不会让人感觉到她是在故意炫耀,也恰到好处地和姐妹们培养了感情,就连黄菡芸这种平日做事喜欢阴谋论的人都讨厌不起来,更不要说黄苒苹那个小丫头了。 “哎呀,菡芸姐,没事的,你随便挑不用客气,宁宁这人没那么多弯弯道道,她说不值钱就肯定是她没花什么钱做出来的,你别想太多,只管挑就好,她不会介意的!” 见黄菡芸迟迟没有动作,苏青青不耐烦了,忍不住拉了黄菡芸一把。 她这表姐别的都好,就是做什么事都喜欢想七想八,偏偏苏青青是个直性子,最是不耐烦这些复杂的心思。 黄菡芸最终还是抵抗不住这些精致首饰的诱惑,无奈地苦笑一声,低下头也挑了起来。 挑着挑着,到一半的时候黄苒苹忽然“哎呀”一声,抬起头来看着霍思宁道:“苗苗姐也喜欢首饰,她要是知道我们都有就她没得,肯定要郁闷坏了!” 黄苒苹说的苗苗姐指的是二舅家的黄荺苗,虽然还没有见过真人,但是霍思宁已经从黄家人的口中得知黄荺苗就是学生物工程的,在夏威夷留学。 霍思宁学的就是生物工程,虽然比不上黄荺苗那么厉害,但是霍思宁觉得她跟这个未谋面的表姐应该有共同语言。 “你知道苗苗姐喜欢什么样的首饰吗,或者你拍几张照片发给她,让她自己挑好了。” 霍思宁并不小气,她素来没什么朋友,在大学里面也是独来独往,就算是罗金芝跟她也只是偶尔才会见见面,如今忽然多出了好几个小姐妹,她当然希望能够跟这些表姐妹打好关系。 黄苒苹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觉得霍思宁这话是个好主意,连忙站直身子说道:“我那儿有相机!我去拿过来!” 说着她转身就往外走,没想到才转身没走几步,就和门外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宁宁,家里来了几个客人,要见见你!” 374.第374章 陆首长的请求 来叫人的是黄苒苹的母亲,三舅妈萧凤。 看她的面色紧张而急切,甚至还带着几分凝重和严肃,屋子里的四个女孩子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霍思宁和苏青青几个面面相觑,黄菡芸迟疑了一下,询问道:“小婶,家里来客人了?是谁啊?” 萧凤抬起头看了黄菡芸一眼,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 六?什么意思? 黄菡芸愣了愣,脑子里转得飞快。 六,陆,陆家! 她蓦地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萧凤。陆家那不是…… 萧凤见黄菡芸的表情就知道她听懂了,顿时微微颔首点了点头:“宁宁你跟我来吧。” 霍思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她这刚来黄家才不到一天时间,又不认识什么人,怎么会有客人想要见她?真是奇怪。 不过纳闷归纳闷,霍思宁还是依言跟在了萧凤的身后走出了内院来到了宴客大厅。 还没进门,就被门外伫立着的两个警卫给拦住了。 霍思宁吓了一跳,她昨天来黄家的时候可没有见过这几个哥们儿,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冒出来警卫员了? 其中一个警卫员似乎想要搜身检查的意思,结果里面就传来了一个声音:“是霍思宁来了吗?让她进来吧!” 那警卫目光犀利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门口给让了出来。 霍思宁心下一凛,意识到屋子里怕是坐着了不得的人物,面上不由得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才步入客厅就看到沙发上坐着几个人。 为首的那个人侧过头来,看清这人的长相之后,霍思宁的脚步不由得一顿,呼吸一窒,腾地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懵了。 原谅她吧,她本来就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这个只在央视新闻里面看到过的第一首长,现在居然活生生地坐在她的面前,那一瞬间她感觉到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陆首长似乎也看出了霍思宁在紧张,顿时笑得一脸和煦:“来了啊,坐!” 霍思宁一步一顿地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差点没走成同手同脚。 “噗嗤--” 陆首长旁边的老太太强忍了一下,却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霍思宁循着声音望去,就看到顾老太太正坐在另一边,正耸动着肩膀乐不可支。 霍思宁顿时回过神来,有些惊讶又有些窘迫地看向顾老太太:“顾伯母,您怎么来了?” 顾伯母笑够了,这才正色道:“我听说你舅公从S市回来了,我闲得慌,就来看看你舅公腿怎么样了,顺便来看看你。” 霍思宁面色一红,那边某个被忽略的首长顿时不乐意了:“我说你们两个婆媳要叙也放一边,先让我说一句吧?” 霍思宁连忙坐直身形,看向发话的陆首长。 黄老爷子看霍思宁正襟危坐的样子,也不由得乐了:“霍丫头你别紧张,陆首长找你过来不是兴师问罪的,他是来求你帮忙的!他求你办事,自然你就是债主,你不用怕他!” 陆首长听到这话没好气地看了黄老爷子一眼:“你们一个个的都抢我的台词,我还能说什么啊?” 顾老太太和黄老爷子连忙摆摆手示意让陆首长说话,陆首长气得吹胡子瞪眼,一转过头来迅速变脸,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那叫一个慈祥。 “你舅公的腿疾听说是你用气功按摩给治好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还没有完全治愈,现在只能说好了七成,剩下的要靠老爷子自己慢慢复健和运动才能恢复,不过就算完全治愈,也只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剧烈运动肯定是不行的。” “那就够了!”陆首长拍了拍沙发扶手,一脸激动而期待地看着霍思宁,“你舅公那腿疾也拖了十多年了,这样的顽疾你都能治,那小儿麻痹你能不能治?” 霍思宁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陆首长,这会儿她倒是不怎么紧张了,只是有些不明白陆首长的意思。 “我有个孙子,小时候因为疏忽,感染了脊髓灰质炎病毒,结果病毒侵入中枢神经系统,导致下半身完全瘫痪了……” 说到这儿,陆首长的语气竟然有些哽咽。 老首长算起来年纪也有六十多了,统帅整个华夏军区,可以说是说一不二非常铁血冷静的一个人,但是在面对自己的孙子被病痛折磨的时候,他除了感同身受之外,竟然也是无能为力。 陆首长说得并不多,但是霍思宁也听明白了。 霍思宁心里很清楚,虽然黄老爷子曾经建功立业,但是也绝对没有达到让陆首长屈尊前来探望的地位和面子。 这位老首长之所以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黄家看望,一定是听顾夫人说起了她帮助黄成义治疗腿疾这事儿,有些不相信又有些期待,一定要亲眼看个究竟。 结果看完了黄老爷子的腿,他完全相信了顾夫人的话,这才让萧凤将霍思宁叫过来。 他的目的很明显,希望霍思宁能帮忙治疗一下他那个患小儿麻痹导致下肢瘫痪的孙子。 霍思宁对于老首长这个要求并不反感,作为第一首长,他并没有以权压人,就连问话都显得小心翼翼,充分显示了他对霍思宁的尊重,这让霍思宁觉得很舒服,对于老人的要求她无法拒绝。 只是霍思宁没有见过小儿麻痹,她也不知道碧珠的灵气能不能管用,所以话也不敢说得太满,只是回道: “老首长,气功按摩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小儿麻痹我没有治过,所以我得先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才能确定。” 没有直接拒绝就证明还有希望,老首长听到霍思宁的回答顿时心下一松,脸色紧张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点了点头道: “这个没有问题,你若是直接回答能治,我倒是要怀疑你是不是庸医了!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情况怎么样?要准备什么东西只管提,我这边肯定帮忙准备!” 霍思宁点了点头,笑道:“不用准备什么东西,要是您现在方便的话,现在去都没有问题,尽快确定下来您也好安心。” 375.第375章 崇洋媚外 陆首长闻言倒是一愣,旋即就笑开:“行,那就现在好了,我让警卫员打个电话让家里人安排一下。” 霍思宁这种随性爽快的性子陆首长很是喜欢,而且她这么配合,陆首长当然是求之不得,当即就让警卫员跟陆家联系。 不久警卫员就将信息反馈回来了,陆家少爷因为早上病痛复发,送到玉龙山去了。 “知道了,那我们就去玉龙山!” 陆首长的脸色并不好,孙子如今下肢神经功能完全被损坏了,而且肌肉也出现了萎缩,身体不适的时候浑身都感觉到疼痛,每次病痛复发就去玉龙山,但是那些医生和护士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给他打止痛针,全都是庸医! 霍思宁并不知道,玉龙山上住的绝大多数都是一些国家领导或是对国家做出过杰出贡献的大人物,所以为了保障这些人的身体健康,在玉龙山上配备的专家组医生们都是世家名医。 在这里的医生护理人员,随便出来一个都是医学界顶尖的人物,其中就不乏精通中医针灸和气功的专家,霍思宁的这所谓气功按摩术,在那些专家名医的眼中,本身就是一个漏洞百出的笑话。 坐在军车上,霍思宁跟随者陆首长来到了玉龙山。 听说父亲带了一个医生来给瑞麒看病,陆正航急急忙忙地迎了出来,结果在看到父亲领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走下车之后,陆正航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爸,您这是……” 陆正航用探究的眼神看着霍思宁,不怪他怀疑,实在是霍思宁太年轻了,这样俏生生的一个小姑娘会给人看病?恐怕说给谁听都不会信。 这或许是华夏人的通病,绝大多数病人在去医院看病的时候,第一选择的绝对都会是老医生。 尤其是头发花白两眼昏花的那种老专家,一看就是经验丰富医术高明,往看诊席位上一坐,一堆病人蜂拥而上,绝对唬得住人。 而反观年纪轻面嫩的医生,给病人看病的时候哪怕说得再肯定,病人也会持怀疑态度,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像年轻的医生医术没学到家一样。 陆正航看到霍思宁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心态,但是出于家教和礼貌,他不好将心里的话说出来,既然父亲带着人过来了,总不好连病人都没看到就让她回去。 玉龙山是个清静修养的好地方,霍思宁跟在陆正航的后面走了很长一段路,才终于拐进了一排独栋建筑,走进了一间病房。 病房里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眼眶通红的女人正在抹眼泪,看到有人进来,她急忙站了起来,叫了一声:“爸。” 陆首长轻轻恩了一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宋春雪回过头看了熟睡中的儿子一眼,哽咽道:“打了镇定剂,聂医生给施了一针,好不容易才睡过去。这些医生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我看不如送到国外去治,国外的医术比国内的肯定要先进……” “胡说八道,国内中医西医都有拔尖的名医,怎么就一定要送去国外了?” 一听到这话陆首长脸色就沉了下来,对于这个儿媳妇儿他没什么挑的,唯一的一个缺点就是有些过于崇洋媚外了。 这媳妇儿在国外留过学,回国之后就这也看不惯那也不喜欢,时不时就把国外什么东西好什么制度先进挂在嘴边。 偏偏陆首长是一国之首,满身满心都是爱国细胞,最是听不得儿媳妇崇洋媚外的那一套,每次宋春雪一说国外的什么东西先进,他就极为敏感地表现出不悦来。 宋春雪平日里迫于陆首长的威严是不敢多说或顶撞老人的,但是今天却有些压抑不住了,一看到儿子躺在床上极为痛苦的模样,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就下来了: “爸,国内的医生要是能行,能治好我儿子您孙子的病吗?您看看瑞麒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他今天还在问我,为什么不掐死他,为什么不让他安乐死,他说不想被人这样满是同情地照顾!” “我的孩子他才十五岁,他就生无可恋了!自己的孩子在母亲面前问我为什么不杀死他,您让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能怎么办?那些庸医我一个也不相信了,他们只知道拖延了事,根本找不到彻底的解决办法!” 说到后面宋春雪几乎是在面带疯狂地低吼着,声音喑哑,既怕吵醒自己好不容易熟睡的孩子,又忍不住痛苦地想要说出她的心声。 陆首长这一刻眼眶也涨得通红,他没有怪罪自己的儿媳妇顶撞自己,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悄悄地抹了一把眼睛。 这几年瑞麒受病痛折磨,他这儿媳妇儿也是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孩子的伤心痛苦他们这些在外工作的男人不清楚,但是宋春雪一定看得分明。 想到这儿陆首长回过头,摆了摆手将站在外面一直没有吭声的霍思宁唤了进来。 “霍丫头,孩子睡着了,你看……” 陆首长并不想叫醒孩子,所以想让霍思宁等等再说,他以为霍思宁看病跟其他医生一样需要望闻问切。 霍思宁倒是笑了:“首长,没有关系的,就让孩子继续睡吧,我只需要探探他的腿,不会吵醒他的。” 陆首长听到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笑道:“那行,你跟我来吧。” 说着陆首长就走到床边准备将盖在陆瑞麒身下的被子掀开。 宋春雪这才觉得不对劲,她看了看霍思宁又看了看后面进来的陆正航,不解的问道:“爸,您这是干嘛?这小丫头是谁啊?” “什么小丫头,这是我专门给瑞麒找来的医生,这姑娘对治疗瘫痪腿疾很有一套,我让她来给瑞麒看看能不能治!” 陆首长一听宋春雪那态度就不高兴了,急忙给霍思宁正名。 却不料这话一出,宋春雪差点被气笑了,她冲上前去一把就将陆首长掀起来的被子又给盖住了,面色阴沉地看着霍思宁: “就她?爸您是不是老糊涂被人给骗了,这小丫头成年了吗,她是做什么的您知道吗?您让她来给瑞麒看病,是嫌瑞麒还痛得不够厉害,想让这丫头直接把瑞麒给医死了您才甘心是吗?!” 376.第376章 阻拦 “宋春雪!” 见宋春雪越发激动口不择言,一旁的陆正航都听不下去了,一把拉扯住老婆冷声呵斥道:“你给我住嘴!爸脾气好,惯得你都不懂长幼规矩了吗?!爸也是好心,你这么说——” 宋春雪直接打断了陆正航的话:“我说得不对吗?这小丫头才几岁,她懂什么医术?我看你们父子都是脑子被门给夹了,不然怎么会找个这样的人来病急乱投医?” “至于你!”说着宋春雪的目光落到了霍思宁的身上,她恶狠狠地盯着霍思宁,冷笑一声,不屑道: “我不知道是谁借给你的胆子来给我儿子看病,但是我警告你,我陆家和周家可都不是好惹的人家,你若是想在我们面前搞什么小动作,你可得给我掂量着点,看看你能不能承担得起后果!” 见战火蔓延到了自己的身上来了,霍思宁也没有恼,仍旧是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 她抬眼看了看满脸不悦的宋春雪,又看了看她身后尴尬得胀成了猪肝色的陆正航,心下有些无奈。 她也知道宋春雪并不是针对她,而是因为她的年龄摆在这里,行医这个行业就好像古玩鉴定一样,年龄往往就代表着经验,绝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相信年长的医生,而不是她这种看起来像初出茅庐的实习生。 但是霍思宁并没有出口反驳宋春雪的话,她只是来治病的,不是来打嘴仗的,如果对方不乐意,她并不强求。 虽说医者父母心,但是她本来也不是医生,也没有背过什么希波克拉底誓言,她给人治病完全是不务正业。 这边霍思宁毫无反应,那边陆首长在听到儿媳妇儿这番口无遮拦的话之后,脸却是有些挂不住了,他的脸冷了下来,看着宋春雪冷声道: “你是瑞麒的母亲,我是瑞麒的爷爷,我们都是秉着想要让他能够痊愈的目的,你说我巴不得他死这种话,就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黄家那个瘫痪在轮椅上的黄成义你知道吗?半年前就是找了霍丫头给他治病,瘫痪几十年的腿都好得差不多了,现在拄着拐杖都能下地走路了。” “你若非觉得是我胡闹,认为人家就是骗子,那也行,我这就带着人回去,你自己的儿子你要送到欧洲还是美洲去我都不管了!” 陆首长脸色难看的拉着霍思宁就往外走,宋春雪不知道黄成义这个人,所以听到陆首长那话也没有多少反应,但是陆正航却是身形一颤,急切地追了几步拦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爸,您说的是真的,黄成义的腿真的是她给治好的?!” 陆首长没好气地道:“我刚刚就是从黄家把这丫头接过来的,黄成义的那腿我亲眼所见,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肌肉都重新长出来了,你说有没有假?!” 听到这话,陆正航目光落在了霍思宁的身上,又重新将霍思宁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不是在S市念书,还很擅长养鱼?” 霍思宁一愣,听陆正航这话,好像认得她? 霍思宁点了点头。 陆正航见状看霍思宁的眼神顿时有了变化,激动道:“那就没错了,你一定就是宋辉那小子提过的那个女学生,他跟我提过你,说你在治疗腿疾方面有独到的方法,还问我要不要介绍过来试试。” 只是那个时候陆正航也在考虑是不是将孩子送到国外去治疗,对于国内的医生他磨了这么多年把仅有的一点信任都给磨没了。 所以他陡然听到宋辉提到有懂治疗腿疾的医生,就觉得十有八九是空欢喜一场,却又得知这个医生居然还是个在上学的学生,他当下就觉得肯定是骗人的,干脆想都没有多想直接就拒绝了。 没想到他没有去找这个医生,他爸倒是把人给找来了。 “宋辉?” 霍思宁听到陆正航提到这个名字不由得顿了顿,笑道: “那应该就是了,他跟欧阳军他们去过我住的那边,黄老爷子那会儿正好在我家治疗养病,他们看见过黄老爷子腿部复原的样子。” “你认识宋辉?” 那边宋春雪见霍思宁认识她侄子,也不由得愣住了,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不再全是敌视和愤怒,而是多了一丝审视和探究。 霍思宁点了点头:“认识,我跟宋大哥他们一块儿吃过饭,也一起出海去玩过。” 陆首长听到这话倒是乐了: “这么说起来,我差点都忘了,这丫头当然认识宋家那小子啊,那小子跟顾家那位不是从小一块儿长大吗?这丫头是顾家那个小儿子的女朋友,他们肯定认识啊!” 霍思宁听到陆首长这话有些窘,怎么感觉她跟顾叙谈恋爱这事儿全世界都知道了。 陆老爷子您好歹也算是一国之首,这样给我宣传恋情,真的好吗? 宋春雪没有料到霍思宁居然是顾叙的女朋友,她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脸色一变,诧异问道: “顾叙不是才退伍没多久吗,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对象了?” 她还想着过年的时候把她同学的妹妹介绍给顾叙呢,没想到居然被人捷足先得了! 这个念头在宋春雪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倒也没有多纠结,这时候她的关注重点不是当媒婆的事儿,而是她儿子的腿到底能不能治好。 霍思宁能够治好黄家那老头几十年的腿疾,又是她侄子宋辉极力推荐过来的人,宋春雪当然就信了六七分,脸上的神情也不再冷着,看向霍思宁的神色间有些惊喜和期待。 只是她之前将霍思宁骂得很不客气,这会儿让她拉下架子来道歉,她却是怎么也抹不开这个面子。 见自家媳妇儿态度软和了下来,陆正航面上也有些窘迫,看了看霍思宁,这才不好意思地道: “霍丫头啊,你婶子她这也是紧张孩子,所以刚刚才会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你不要介意啊,叔叔在这儿给你道个歉。我们家瑞麒就交给你了,麻烦你帮忙给看看能不能治。” 377.第377章 有从业资格证吗? 霍思宁不是那等小气的人,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往心里去。 而且她也很理解宋春雪这种状态,任何人在面对自己的孩子十多年瘫痪在床这种事,都会被折磨得近乎奔溃,她潜意识里保护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想到这儿,霍思宁看了宋春雪一眼,心想,罢了,来都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如果真能治好,她不光能带给一个孩子新生的希望,还能挽救回一个痛苦的家庭。 霍思宁淡定地走了进去,宋春雪知道霍思宁要看腿,连忙帮忙将被子给掀起来,又弯下腰准备将儿子那空荡荡的裤管给卷起来。 霍思宁这边也正准备上手,却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女特护走了进来,正好赶上两个女人在卷陆瑞麒的裤管,顿时就急了:“陆太太,您这是在干什么!?” 那女特护早就注意到陆首长带着人过来了,刚开始还没有在意,后来听到宋春雪激动的争吵声,才决定跑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这小姑娘是我找来的医生,我让她给我孙子看看腿!你们医院的医术水平不行,还不兴我自己找个人来治吗?!” 陆首长是知道这些医生特护的什么脾气,见特护瞪着眼睛很是不高兴,忍不住开口问道。 “首长,这不行的,病人的健康都是由专家组负责的,您这样不符合规矩。而且孩子这脊髓灰质炎已经很严重了,若是再因为着凉感冒感染了其他病毒的话,病情还有可能会更加恶化……” 那特护经验十分丰富,听到陆首长说出这么不符合规矩的话,顿时感到非常为难。 医院有医院的规定,这些来玉龙山治疗的又都是大人物,若是因为她的原因出了纰漏,闹出什么事情怪罪下来,丢工作事小,得罪大人物事大,这责任和后果她根本承担不起。 那护士说着就上前将陆瑞麒的裤管给重新捋了下来,又把被子给盖好,紧接着就按下了病床边上的呼叫按钮。 不多时,负责陆瑞麒病情治疗的专家组组长聂医生就闻讯赶了过来,听说陆首长家自己找了医生给病人治病,顿时一口否决了陆首长的想法。 “不行,绝对不行,首长,现在治疗正是稳定期,我们这边正在想办法,您可千万不能胡乱找人过来,不光扰乱了我们给瑞麒治疗的流程,还会加速孩子病情的恶化,我们要为您孩子的健康负责,这种病急乱投医的行为可千万要不得……” 虽然陆瑞麒不是什么国家领导人,但是他可是第一首长的孙子,平日里陆首长宝贝得不得了,容不得半点闪失。 现在他们好不容易让孩子的病情稳定下来,若是随便来个莫名其妙的医生折腾几下,万一要是病情发生恶化,那估计他们的工作也就要干到头了。 聂医生可是坚决不同意,目光是房间里扫视了一番,在落到霍思宁的身上的时候怀疑地多看了她几眼,转而就转开了眼睛,看向陆首长道: “首长,不知道您找的是哪位同仁,他有没有说用什么方法治疗,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探讨一下,如果我们讨论组觉得可行的话,再进行治疗也不迟。” 看聂医生那样子,显然根本想到霍思宁就是陆首长请过来的那个医生。 宋春雪听到聂医生的这番话,原本动摇的心也重新坚定了,觉得她确实不能拿儿子的病开玩笑。 霍思宁却是淡定一笑:“聂医生您不用找了,陆首长找的这个人就是我,至于您说的探讨这事儿,我看就不必了。” 聂医生回过头来惊愕地看着霍思宁,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小姑娘,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聂医生觉得霍思宁在故意拿他开刷,陆首长家人对这个孩子如此重视,肯定不会胡闹到随便抓个人就来给孩子治病,霍思宁这姑娘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医生,反倒像是陆家的家属。 虽然之前没有见过,但是聂医生心里已经笃定霍思宁是陆家的什么亲戚。 但是下一刻,他的猜测就被人否定了,陆首长一脸严肃地回道: “她没有开玩笑,这个小姑娘确实就是我找过来给瑞麒治病的医生。” 聂医生的脸终于绷不住了,用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看向陆首长一家。 他觉得这一家人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霍思宁刚刚趁着屋子里的人不注意的时候,将手伸进了被子摸到了陆瑞麒的腿。 霍思宁握着陆瑞麒的腿,灵气一渡过去,她就发现陆瑞麒的情况几乎跟黄成义的差不多。 腰椎盘以下经元遭受了损伤,血管内堵塞,血稠无比,多出淤塞不清,同时在血液之中还有一种杂质凝固其中,试图破坏血液和肌肉组织。 霍思宁用灵气对那些杂质进行了针对性处理,发现灵气所到之处,杂质基本上都能清理干净,这证明这个病症她是完全可以治愈的。 这下霍思宁心里有了底气,她缓缓地将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面色淡然地看着聂医生,笃定道:“这个病,我能治。” 那个聂医生面色骤变,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带着轻视和愤怒: “你这女孩子是哪个学校的学生,你还没有毕业吧,你有从医资格证吗?这个病人还在睡觉,你连病情都没有探清楚,就大言不惭地说你能治,你这是为病人负责的态度?” 霍思宁回道:“我是S大的,没有从医资格证。” “S医科大的?你的老师是谁?我倒要问问他,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教育自己的学生的,医者首先得讲究医德,而不是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聂医生一听霍思宁说她是S大的,以为她说的是S医科大,顿时一脸的激动,恨不得即刻就打电话给霍思宁的老师教训一番。 霍思宁听到这话耸了耸肩:“聂医生,我是SH大学的,不是SH医科大的,我学的是生物工程专业,不是临床医学也不是中医。” 378.第378章 不用药不打针 聂医生一口老血都快要喷出来了。 卧槽!老子听到了什么?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霍思宁,以为他耳朵出现了幻觉。 麻痹! 聂医生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他们这些老专家累死累活,组成小组讨论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能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 结果一个不是医学院的外行学生,居然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地说她能治好小儿麻痹! 这女孩不是哗众取宠,就一定是脑子有问题! 聂医生认定了霍思宁就是在吹牛b,甚至在心里阴暗地想着,一定是这女孩知道故意在老人面前表现,想要借着陆家上位也说不定。 霍思宁倒是笑得一脸从容:“所以聂医生说的这一套对我不管用,我不是医生,也不懂什么医者仁心。” 聂医生觉得自己一口气咽不下去也上不来,整个人憋得脸色通红,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霍思宁,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般。 “至于您说的望闻问切寻医问诊这一套,那就更用不着了。因为我这用的是物理疗法,用的是寸劲内功,是不需要用药的,免疫系统那一套对我老说不适用。” “还有您说的小组讨论,也大可不必,我这是属于独门秘技,不能外传的,而且我们治疗的原理都不一样,想来就算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 “简直是胡说八道!” 聂医生气得脸色通红,浑身都颤抖着,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只剩下愤懑和鄙夷。 霍思宁无所谓地笑了笑:“是不是胡说八道,要用本事说了算。我也不想跟你浪费这些时间,病人想不想治病,得病人自己说了算。” 说着霍思宁朝着床上的人看了过去,原来就在刚刚,原本已经熟睡了的陆瑞麒已经被聂医生那声愤怒的斥骂给吵醒了。 聂医生这才意识到他刚刚的声音分贝太高了,见陆瑞麒用疑惑的眼神朝着他看了过来,顿时脸色涨得通红。 见儿子醒了过来,宋春雪急忙冲到了床边,担忧地问道:“宝贝,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瑞麒摇了摇头,侧过头来好奇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妈,她是谁啊?” 宋春雪还没来得及开口,陆首长倒是抢了先:“孙儿,爷爷找了个大姐姐给你看病,这位大姐姐看病的方法跟那些医生不太一样,不用吃药也不用打针,你愿意吗?” 陆瑞麒本来听到爷爷说又找了一个医生看病顿时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他很清楚自己的病情。 这么多年来,陆家甚至宋家都费尽心思帮他找医生,可是医生找了无数,却没有一个有用的。 陆瑞麒甚至都数不清自己到底打了多少针吃了多少药,结果病情却是越来越严重,一点也不见好,所以他对找医生这件事很是抗拒。 可是听到陆首长说新来的医生不用打针吃药,顿时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带着好奇和怀疑:“真的不用打针吃药吗?” “真的!” 见陆瑞麒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自己,霍思宁的心底蓦地一软,笑着宽慰道: “就是给你按摩,非常舒服的,必要的时候会需要用药水泡澡,但是不需要你吃药,也不用打针。” 陆瑞麒心下一喜,不放心地继续追问道:“连针灸也不用吗?” 玉龙山的中医不少,也有针灸世家出身的老医生经常给陆瑞麒进行物理按摩和针灸来活动腿部肌肉,所以陆瑞麒对于霍思宁说的按摩并不陌生。 霍思宁大概也想到了陆瑞麒这么问的原因,解释道:“我这个按摩跟中医的按摩不一样,不需要针灸,用的是气功内劲。” “就是武侠小说里面的内功吗?你用的是这个?那你也会轻功咯?”陆瑞麒天真地瞪大了眼睛,亮亮地看着霍思宁。 “呃……”霍思宁一阵失语,“武侠小说里面的轻功还有内功这种东西都是虚构的,不过我可以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气功,可以把你的手掌伸出来借我用一下吗?” 陆瑞麒点了点头,他对霍思宁这个大姐姐很有好感,听到霍思宁要借用他的手,连忙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霍思宁轻轻一笑,也渗出了右掌和他的手掌心交叠在一块儿。 灵气涌动,顺着霍思宁的掌心慢慢流入陆瑞麒的掌心,顺着他的手臂流向他的全身。 感觉到一股清凉温润之气顺着手掌心流了过来,陆瑞麒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欢喜地喊道:“呀,是内功,真的是内功,我感觉到了!跟小说里面写的一模一样!” 屋内的人包括陆首长在内均面面相觑,但是从陆瑞麒惊喜的表现来看,刚刚霍思宁一定是做了什么,才会让陆瑞麒这么高兴惊奇。 倒是那个聂医生沉着脸站在床边,一双眼睛却是死死盯着霍思宁,似乎生怕这女孩会做出什么伤害小孩子的举动一般。 霍思宁这才抬起头来,看向陆首长:“首长,聂医生的话您也听到了,我还是那句话,这病我能治,就看你们信不信我。” “如果你们觉得得听聂医生的,那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我走人就是,如果你们觉得相信我,那接下来你们就得听我安排!” 霍思宁又不是医生,也不途靠给人治病赚钱吃饭,更不图什么好名声,所以她对于给人治病这件事并不强求,信不信她全凭自愿,她光棍得很。 宋春雪和陆正航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中都有些犹豫,没想到这个时候,陆瑞麒开口了:“妈,我信,我信这个姐姐不是骗子!我要她给我治病!” 宋春雪愣了愣,她见过自己儿子抗拒来医院的样子,这么多年的病痛折磨下来,她儿子只要听到医院医生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会变脸,对于医生给他治病更是十分抗拒。 这还是宋春雪第一次从她儿子的口中听到“他要治病”这么坚定的话,哪怕这个施救者是个看起来并不怎么靠谱的医生,宋春雪的眼中也流露出了惊喜之色。 379.第379章 给我三天时间 “你真的想要这个姐姐给你治病?如果她没有治好你的病呢?” 宋春雪只是说没有治好,不敢说病情可能会更加恶化这种话,但是在她的心里仍然觉得,霍思宁的那一套什么气功按摩就是唬人的把戏,没什么用处。 陆瑞麒看着宋春雪认真地道:“如果治不好,我就同意你们的要求,去国外看病,而且肯定配合你们检查!” 宋春雪听到这话顿感意外,她这儿子脾气倔强,随了他爷爷的性子,简直就是个愤青,每次一说到出国治病就极为反感。 现在陆瑞麒居然说出愿意跟她去国外治疗这种话,宋春雪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她下意识地朝着霍思宁看去,不明白在刚刚这一会儿的功夫,霍思宁对她这儿子下了什么蛊,居然让她儿子这么听话,如此坚定地力挺霍思宁! 霍思宁调皮地朝陆瑞麒眨巴了一下眼睛,悄悄地伸出手竖起了大拇指,这才笑看着宋春雪道: “陆夫人,如果您还是不放心的话,不如这样好了,您给我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里由我全权负责您儿子的治疗。” “如果三天之后没有明显的效果,您是听聂医生他们专家团的建议也好,是去国外治疗也好,我都不再过问,您看怎么样?” “我想陆瑞麒病了这么多年,应该也不在乎再多这三天的时间吧?” 宋春雪和陆瑞麒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异动。 倒是陆首长听出了霍思宁的弦外之音,这丫头如此笃定地说出了给她三天时间这种话,是不是意味着三天她就能让瑞麒的病发生巨大的变化? 想到这儿陆首长原本略带浑浊的眼睛瞬间变得异常锐利,他紧紧地盯着霍思宁:“三天时间,你确定?” “确定!” 霍思宁能感觉到陆首长大眼睛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但是她并不心虚。 因为她很清楚,就在刚刚她用灵气在陆瑞麒的身体里试探的过程中,她已经肯定灵气对于陆瑞麒的病情大有帮助,所以她回答得很肯定,脸上表情未变,眼神里却满是坚定和自信。 陆首长心中一凛,他看人从来很准,霍思宁这丫头说话的时候眼神坚定一点闪烁也无,证明她应该有很大的把握。 “好,我信你!孩子就交给你,三天的时间,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陆首长点头同意了下来。 宋春雪也想通了,陆瑞麒的病情已经严重恶化,那帮庸医嘴上说讨论治疗方案,但是实际上什么方法也拿不出来,如今难得儿子提出来愿意接受治疗,倒不如给这个霍思宁三天的时间,让她试试。 想到这儿,宋春雪把最后一点顾虑都抛掉了,不管怎么样,死马当活马医也比坐以待毙强。 “首长,您这是让我犯错误啊,这治病的事哪里能够这样随意,我们必须为陆少爷的安全和健康负责,这事儿就算我同意了,专家组也不会同意的……” 见陆首长一家居然都同意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给陆瑞麒治病,聂医生顿觉荒谬,急忙开口劝道。 陆首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聂医生一眼: “你给老子闭嘴!什么专家组,都是一群庸医,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倒是拿出一点方案来啊!除了耍嘴皮子和窝里斗之外,你们还会干点啥?!啊?” 聂医生听到陆首长这话顿时脸色的表情僵住,他倒是很想解释,小儿麻痹是疑难杂症,现在就算是国外都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更不要提国内了。 可是这话他敢说吗,他不敢,说了肯定会被骂得更惨,说不定惹恼了老首长,人家直接让他卷铺盖滚蛋。 所以聂医生缩了缩脖子,脸色却是很难看,目光扫过霍思宁那张淡定自若的脸,恨恨道: “若让这个小丫头治疗也成,我们事先就说好,这治疗过程中出现任何纰漏,我们玉龙山概不负责!” 霍思宁听到这话笑着点头:“聂医生您放心,出现任何意外我全权负责。” 聂医生哂笑一声,冷哼道:“说得轻巧,你负责,你负责得起吗?!” “为什么负不起?” 霍思宁笑着反问了一句,随即狂妄地说了一句让聂医生更加呕血的话: “我这可不像聂医生你们专家组,给病人看个病需要瞻前顾后考虑那么多顾虑!因为,我这是物理治疗,根本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聂医生为之语塞,站在那儿脸红脖子粗,他倒是想反击呢,可是他根本找不到话来回击霍思宁。 因为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霍思宁到底会用什么方法给陆瑞麒治疗,什么气功按摩他听都没听过,更不懂霍思宁这按摩术究竟是用的什么原理。 至于什么从业资格证,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丫根本就不是医生,一副你们爱信不信很光棍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强求的态度,根本不在乎病人愿不愿意治病。 可是让他郁闷的是,陆首长这一家偏偏很是吃这一套,真正的医学专家的话他们不相信,这外行甩着脸子的话他们倒是上赶着。 聂医生倒是想学人家呢,但是他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做不到这么洒脱,他得顾全他和专家组的名声,也爱惜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维护下来的羽毛。 最后,在聂医生灰头土脸的表情里,霍思宁带着胜利扬长而去。 三天的时间,霍思宁对陆家的要求很简单,在治疗过程中,她需要绝对的隔离空间,不能有任何人打扰,也不希望她治疗的方法被人看到。 以前霍思宁给黄成义治疗腿疾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手中冒出来的灵气只有她能看得到,为了防止碧珠的秘密被人发现,她才会说她的气功按摩术是独门秘籍,不能外传这种话。 但是遇到苏岚之后她才知道,碧珠的灵气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只有拥有另外一颗灵珠的人才能感知得到。 380.第380章 你相信奇迹吗? 不过因为在给黄成义治疗的时候她就提过这些要求,所以这回她也没有改口,仍然是沿袭了之前的规矩。 结果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这几个苛刻的条件,倒是真给她的气功按摩术带来了几分神秘,让陆家人信以为真。 陆首长听完霍思宁的要求之后,立刻就将陆瑞麒从玉龙山接了出来,直接接回了陆家的一栋隐蔽别墅。 除了宋春雪和陆正航之外,陆瑞麒的去向他们没有告诉其他人,只派了警卫员和一个保姆阿姨在别墅随时听候差遣,等于是把陆瑞麒全权交给霍思宁处理的意思。 既然答应了陆家的请求,霍思宁也不含糊,回了一趟黄家接了两身换洗衣物之后,只说要离开三天,其他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 黄老爷子知道她要去做什么,点点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倒是其他人觉得奇怪,苏青青是个直脾气,直接就问霍思宁到底是去哪儿干什么,结果霍思宁三缄其口一个字也没有透露。 跟在警卫的身后到了别墅,霍思宁顾不上休息,就开始检查陆瑞麒的身体现状。 因为常年卧病在床,陆瑞麒的病情依旧很严重了,脊髓灰质炎病毒入侵身体后直接破坏了神经元,同时使得神经肌肉软弱,造成肢体畸形和肌肉萎缩,在严重的时候还会使得肢体剧烈疼痛。 好在霍思宁已经有过一次治疗的经验了,看到陆瑞麒这病状也不至于手足无措无从下手,在探查了一番陆瑞麒的身体状况后,很快她就思考出了治疗的最佳方案。 陆瑞麒这么长的时间都是由老专家和特护在照顾,早就习以为常了。 现状陡然换成了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大姐姐给他治疗,霍思宁还要把他身上的衣服扒光在他身上摸索,他顿时就脸色烧得通红,整个人都紧张窘迫不已。 霍思宁也有些尴尬,虽然给黄老爷子治疗的时候也要将衣服褪下来,但是那毕竟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舅公,所以她在给黄老爷子治疗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现在给陆瑞麒治疗的时候,这孩子明显就有些不对劲了,尤其是她的手掌在探到他的大腿的部位的时候,青春期的陆瑞麒居然有了男人才有的反应。 被霍思宁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状,陆瑞麒整个人顿时胀成了猪肝色,既害羞又难堪,就差没哭出来了。 霍思宁虽然只有十八岁的皮囊,却拥有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女人的灵魂,所以她并没有因此而变脸,反而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找了一个话题转移陆瑞麒的注意力: “陆瑞麒,你想不想重新站起来,变得跟正常人一样?” 陆瑞麒的身形一顿,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半晌才带着怀疑的目光问道:“霍姐姐,我真的可以吗?这么多年了,他们都说我治不好了,没有人给过我希望,我都要怀疑我这一辈子是不是就这样了。” 果然,小男孩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面色也变得正常多了,只是眼睛里流露出了迷茫甚至是绝望的神情,显然,这个面容清俊的少年,已经被病魔折磨得失去了斗志,也不敢再奢望和期待。 霍思宁笑问道:“为什么不可以?我说了你这病我能治,你就应该相信我!” 见陆瑞麒似乎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霍思宁也不解释,只是看着陆瑞麒问道:“陆瑞麒,你相不相信奇迹?” 陆瑞麒愣了愣,不明白霍思宁怎么忽然问了他这样的问题。 “奇迹就是,在黑暗里凭空开出的玫瑰,是掌心忽然飞出来的和平鸽。” 话语间,霍思宁的掌心忽然就冒出一支玫瑰,她将玫瑰叼在嘴里,忽然有双手交叠,做了个飞行的手势,忽然摊开手掌心,就从她的掌心飞出了一只白鸽子。 看到这儿陆瑞麒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看过魔术,甚至还去央视电台见过真正的魔术师表演,但是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到魔术表演却还是第一次。 见陆瑞麒面露惊喜之色,霍思宁将玫瑰花和白鸽子递给他,又问了他一句:“你相信奇迹吗?” 陆瑞麒抓着那只活生生的鸽子在手中把玩了一番,这才抬起头说道: “如果你是魔术师,那我愿意相信一次!希望你能给我变出一个奇迹!” 霍思宁闻言面上绽出了自信的笑容:“那么,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霍思宁握住了陆瑞麒的脚掌心,碧珠的灵气再次一点点地从她的手掌心冒了出来,被她控制着一点点灌入到陆瑞麒的足底,顺着他的脚掌心,小腿再到大腿,一点点往腰椎骨涌去。 一开始霍思宁怕陆瑞麒受不了,只能一丝丝的灵气极为微薄地往里渡,慢慢地等到陆瑞麒适应了,才敢加大灵气的分量。 就在灵气入体之后不久,陆瑞麒的眼睛忽然猛地一亮,他的下肢瘫痪多年,早就没有知觉了,可是就在刚刚,他居然隐隐约约察觉到在大腿部位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 虽然那种清凉感不是特别明显,而且时间非常短,不过两三秒钟的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但是陆瑞麒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不多时,那股清凉之气就到达了他的腰椎部位,他瞬间感觉到毛孔一下子都炸开了,就好像是浸泡在泉水之中,清凉温润的气流在他身体里形成周天,似乎要将他体内的毒素都排出去一般。 之前霍思宁在玉龙山与他手掌交叠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霍思宁给他传过来的气功的魔力,但是这一次他的感受更加深刻一些。 当那丝清凉之气灌入他的身体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感觉飘飘欲仙,头脑十分清明,身体的各个部位似乎都要变得更加敏锐了, “有什么感觉?”霍思宁问道。 “凉凉的很舒服……”舒服得他都快要睡着了。 陆瑞麒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好像身体里的污垢杂质都要被排出体外一般,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了不少。 381.第381章 三天后 能感觉到,霍思宁估摸了一下灵气到达的位置,发现陆瑞麒的病情虽然看起来非常严重,但是其实比黄成义的腿疾还是要轻些。 虽然那些医生无作为,到底还是控制了一下他的病情,没有让神经元受到太多的损害,至少有一部分还是完好的。 要在三天只能见到显著成效,这个目标听起来很难,但是霍思宁早有打算。 就像治疗黄成义的时候的办法,先修复好受损的神经元,就能让陆瑞麒的下肢能够感觉到酸胀疼痛。 这个过程虽然繁琐,但是三天的时间也是足够了的。 只要通过了她给陆家的这三天的承诺,到时候就好办了,之后她再利用灵气慢慢刺激穴道活血通脉,让萎缩的肌肉重新生长, 三天的时间,说慢不慢,说快也不快,在陆家父子的眼中当然是慢了,但对陆瑞麒来说却是太快了。 “霍姐姐,能不能……再给我按一次?” 陆瑞麒感觉他这三天都好像飘在云里,原本那种蚀骨的疼痛经常会折磨得他睡不着觉,可是这三天他居然一次都没有复发过,吃得好睡得好,浑身都无比的舒畅。 所以听说三天时间已经到了,他的心下不由得有些失落,他还想再回味一下那种被气功浸润全身的感觉,所以话语中隐隐带着一丝恳求的味道。 霍思宁闻言顿时笑道:“怎么,你不是相信我吗?放心好了,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要成为你的私人主治医师了,想要再按几次都没有问题!” 约定的时间就是今天,一大早陆首长就带着儿子儿媳妇赶了过来,同行的还有聂医生的专家团四人,当然,这四人是纯粹来看热闹的。 在这些老专家根深蒂固的印象里,中药、针灸、推拿、按摩、拔罐、气功和食疗这些手段都属于中医的范畴,中医以阴阳五行作为理论基础,将人体看成是气、形、神的统一体,然后通过望闻问切四诊合参的方法,探求病因、病性和病位。 霍思宁自称用的是气功按摩术,理论上就应该是属于中医的范畴。 中医和西医不同的地方在于,中医不使用化学药剂,对身体不会造成伤害,但是在见效上却要比西医慢上很多。 中医治疗需要经过很多个疗程才能使病情有所好转,像霍思宁这样信誓旦旦说三天时间可以见成效的这种事,在聂医生这几个专家团的见识里,连听都没有听闻过。 当然,真要算的话,九十年代末传闻的气功治病这一套也是流传过的,但是后来被证实为骗子的江湖手段,那个罪魁祸首已经躲到米国当教主去了。 因为霍思宁直接从他们手里抢走了病人,专家团的这些人对霍思宁的印象自然就不好,甚至把霍思宁也理解成为了江湖骗子。 但是在他们进入陆家别墅后没有多久,几个医生就大跌眼镜,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霍思宁取了小木锤在陆瑞麒的膝盖上轻轻敲打,每敲一次,他的膝盖就会反射性地弹跳而起。 “这怎么可能?!”聂医生惊愕地张大了嘴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专家团的其他几个医生也都面露震惊之色。 检测膝反射是检测身体深反射中肌腱对刺激是否有反应的最佳方法,在膝跳反射过程中需要经过神经元和脊髓控制,所以一般传出神经和控制细条反射的脊髓完好的时候,膝跳反射就能正常进行。 因为陆瑞麒的身体受到了脊髓灰质炎病毒的感染,脊髓受到了严重损毁,神经元也被阻塞了,所以早在他的下肢瘫痪的时候,膝跳反射就已经消失了。 现在陆瑞麒的膝跳反射又重新回来了,这就意味着,至少在他的下肢内单一的神经元已经有了恢复的迹象,也意味着接下来他的下肢很有可能会恢复感知,能拥有酸胀麻痛的感觉。 “我来看看!” 聂医生不信邪,他研究中医和临床几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这完全不符合科学逻辑! 霍思宁知道聂医生会怀疑,也不争辩,只将她手中的小木锤递给他,让他自己测试。 聂医生将木锤拿在手中,没有按照霍思宁刚刚敲的那条腿进行测试,而是选择了陆瑞麒的另外一条腿。 轻轻一小锤敲下去,就看到陆瑞麒的那条近乎畸形的小腿毫无预兆地弹跳而起,虽然弹跳的幅度和正常人的膝跳反射相比要轻微了很多,但是这个做不得假,绝对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聂医生面色如土,不甘心地又拿起小锤在另一条腿上敲了几下,结果也是同样的,都有反应。 聂医生嚅了嚅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又说不出来。 他的眼中闪过尴尬和郁闷,内心却是热血沸腾,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在他的理论系统之中,中医按摩和气功的理论,讲究的是一个五行阴阳调和,让人身气体通顺。但是这些都是需要潜移默化,慢慢才能见效的,怎么可能三天的时间就达到这样的效果呢? 聂医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霍思宁使用的方法,绝对是超出了中医领域的重大发现。 他倒是很想开口询问霍思宁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才短短三天的时间,陆瑞麒的腿就有了这么明显的变化? 但是这个话他问不出口,因为早在玉龙山的时候,霍思宁就曾说过,她的气功按摩属于独门秘技,不能外传。 想到这儿,聂医生有些挫败,他自诩行医多年,中医西医都潜心修学,被人尊称为国医圣手,他也为此而沾沾自喜,甚至有些狂妄自大了。 但是到了今天他才知道,他以往的骄傲和自得都不过是因为他一叶障目,井底之蛙又怎么会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看着霍思宁,聂医生目光灼热,眼中光芒闪动,还有了一丝激动。 不管是不是独门秘籍,在这一刻,聂医生隐隐地意识到,几千年历史的华夏国术,也许会在这个女孩的手中发扬光大,不会再后继无人了。 382.第382章 聂教授的野望 尽管有着几千年历史的中医被称为华夏国术,但是如今在华夏,中医一代不如一代,也越来越让普通人感觉到陌生。 中医救治、滋补了一代又一代华夏人,在非典肆虐期间因为中医救治有方,SARS环着无一例死亡。 中医是国粹,但是中医落魄,西医盛行,甚至还有西方媒体将中医称之为“巫术”。 最重要的是,如今就连国人都不相信中医,认为西医比中医更行之有效,这是中医的悲哀,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但是霍思宁的这一手气功按摩术让聂医生看到了希望,但是相比聂医生这种充满野望的心思,陆家人显然更关心的是最终的结果。 “怎么样?” 宋春雪见聂医生拿着木锤在儿子腿上敲了敲又是捏又是探的,也不吱声,顿时就沉不住气了,焦急地开口询问道。 聂医生从他那个将中医发扬光大的美梦中惊醒过来,回归到现实,想到他们几个专家组的老教授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打了脸,顿时就有些挂不住脸。 不光聂医生表情尴尬,就连其他几个老专家脸也涨得通红。 宋春雪不懂膝跳反应意味着什么,但是几个老专家却是很清楚,能够有膝跳反应证明陆瑞麒的脊椎以下反射弧已经恢复正常,受损的神经元得到了修复,那么接下来的治疗就有望了。 他们不知道这三天霍思宁究竟给陆瑞麒做了什么,但是他们可以肯定,在三天之前陆瑞麒从玉龙山搬出来的时候,陆瑞麒的下肢是绝对没有膝跳反应的。 中医大师都是敝帚自珍,很多医术在挑选传人的时候都会极为苛刻,就是因为他们觉得在中医领域他们是最牛的那一个。 可是现在忽然有个没有资质的外行来踢馆子挑战权威,而且还踢馆成功了,打了这么多中医大师的脸,这些老专家们能有好脸色就奇了怪了。 但是中医惯行的宗旨又是以仁怀救人,以厚德之心待人,老专家教授们可以有治不好的疑难杂症,但是脸面和招牌却不能不要。 聂医生的脸色涨得通红,他已经因为以貌取人犯下了识人不清的错而被打了脸,现在这个事实摆在面前,他自然不可能说假话。 “陆首长,陆太太,是我之前先入为主自以为是了,霍小姐确实是国医圣手妙手回春,短短三天的时间已经让陆公子的腿部遭到损毁的神经元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相信以霍小姐的祖传秘技,很快就能让令公子的病得以痊愈,重新站起来。” 聂医生虽然脸上表情讪讪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极为中肯,并没有因为跟霍思宁之前闹的不愉快就给她使绊子上眼药。 霍思宁之前对这几个倚老卖老的老专家是有些抵触的,现在听到聂医生这话,心下倒是涌出了一丝名为羞愧的情绪。 不管怎么样,这些老医生的确是本着为患者负责的态度,换位思考,如果是她站在聂医生的位置,陡然听到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说能治好小儿麻痹,恐怕也会觉得荒谬可笑,不把她赶出来已经是很有风度了。 想到这儿,霍思宁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很多,她朝着聂医生道歉道: “聂教授,之前我说话太过直接,在这儿我给您道个歉,还希望您不要往心里去。” 聂教授听到霍思宁给自己道歉这话,原本被踩进泥里的自尊心终于得到了救赎,顿时整个人都由阴转晴了,原本有些难看的脸色也缓和了过来,他笑着看了霍思宁一眼,傲娇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不是小气的人那你之前脸拉那么长,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 当然这话霍思宁不会说出口,她心下觉得好笑,嘴上还要说唯心的话:“聂教授您不跟学生一般见识,足见您的宽宏大量心胸宽广,医术医德都让学生钦佩。” 聂教授轻哼了一声,对于霍思宁这拍马屁的话勉强接受了,他想了想,忽然开口正色道: “小丫头,我不跟你来这些虚的,你能在三天时间里让陆瑞麒的腿恢复到这样的程度,绝对不是偶然,这么小的年纪有择优的本事,确实很难得。” “不过你可别骄傲,要想在中医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心比天高可不行,得虚心潜行静心学习,可不要骄傲自大把你这天赋和秘技给毁了!” 呃…… 听到这话的霍思宁有些囧了,她很想跟聂教授说,她没想过在中医这条路上有什么大前途,她这就是玩票性质的,况且她这“气功按摩术”真的不是中医啊。 可是这话她要怎么解释呢,聂医生听了她的话可是信以为真,还以为她真是用的物理按摩和气功术在给陆瑞麒治疗呢。 霍思宁不好解释,索性就将错就错不解释了,可是她不知道,聂医生心里却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作为一个中医界泰山北斗级别的老教授,聂医生当然也有自己的野望,那就是要将中医国粹发扬光大,他的这一身医术没有找到传承,是因为他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品德端正又具有天赋的人。 现在看到霍思宁这样一个好苗子,他的心里当然就动了收徒的念头,他想将他的这一身医术传授给霍思宁,甚至还有要和霍思宁切磋穴道按摩技艺的想法。 霍思宁如果知道聂教授的这些想法,一定会哭笑不得。 她这是用的作弊器,跟中医可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陆家人可不管霍思宁用的是作弊器还是中医按摩,在他们的眼中,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才是好猫。 听到聂医生肯定地说霍思宁的按摩术对陆瑞麒的病情有帮助,宋春雪脸上顿时就露出了震惊之色,捂着嘴肩膀抖动着哭得不能自已。 陆正航和陆首长是大男人,又是国家军人,自然不能在这些外人面前流露出太多情绪,但是从他们隐隐涨得通红的眼眶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的内心也是极为激动。 383.第383章 清点遗产 既然肯定了霍思宁的治疗行之有效,接下来自然就是安排正式给陆瑞麒治疗这件事了。 陆家人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并不以权势压人,相反的,知道了自己的儿子还有救之后,陆家人包括宋春雪对霍思宁的态度都发生了巨大的转折,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带着感激和喜爱,亲热得不像话。 陆瑞麒的病情说起来并不算太严重,真要尽全力治疗的话,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完全可以恢复。 但是霍思宁也不敢将治病的时间弄得太短,以免太过惊世骇俗引起别人怀疑,所以她在再三权衡过之后,将治疗的时间定位为四个月。 前期两个月主要是治疗阶段,后两个月则是恢复和复健阶段,治疗阶段相比黄老爷子的三个月要短,但是后期的恢复时间也不短,这个时间段应该是最容易让陆家人接受的。 果然,霍思宁一说需要四个月的时间,陆家人的脸色均松了一口气,大概觉得只要能够恢复过来,四个月的时间不算太长。 因为霍思宁来帝都只是来度假过年的,并不准备在帝都逗留太长时间,等过完年她就会回S市去,到时候大学也快要开学了。 陆家人也知道霍思宁的情况,因此很尊重霍思宁的要求,答应等霍思宁开学的时候,就让陆瑞麒随她一块儿去S市进行治疗。 当然,这个决定听起来简单,事实上是在陆家人经过一整夜的商议和争论之后,由陆首长直接拍板同意下来的。 宋春雪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离开帝都,对于这个决定很不满,可是陆首长一句话就将她噎得说不出反驳的意见。 “当初在玉龙山治不好病的时候,你不是还想带着孩子去米国那么远的地方吗?去国外治病都豁得出去,现在让孩子跟着去S市住几个月就不成了?” 陆首长的决定宋春雪不敢不从,但是她并不怎么放心霍思宁在S市的居住环境,所以想了想她给宋辉打了个电话。 “姑,啥事儿啊?”宋辉接到电话还迷糊着呢,大冬天的正是睡懒觉的时候,他又不像顾叙当和尚,晚上折腾到半夜,早上自然就睡得昏天暗地。 宋春雪知道她这侄子儿是什么臭德行,没好气地道:“你给我想办法去S市弄一套好一点的房子,就这两天,然后让人把房子给整整,你表弟年后要去S市住一段时间。” “啊?”宋辉愣了愣,没听明白,“表弟?您是说瑞麒?他不是在玉龙山养病吗,去S市,您不是开玩笑吧?” 宋春雪为之气结:“谁跟你开玩笑,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你跟那个霍思宁不是认识吗,她来看过你表弟了,这几天给你表弟治疗了一下,很有效果,所以我们决定让瑞麒年后跟着她回S市去。” 宋辉听到这话顿时就乐了:“不是吧,真这么神奇?哈哈,你们看,我早就跟你们推荐过她,你们非不信,结果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现在还不是又找了她!行叻,这事儿交给我,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这一点宋春雪倒是不怀疑,她这侄子办事儿还是挺靠谱的,唯独就是喜欢贫还有花心,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也没个定性,没见他找过一个正经女人谈朋友。 想到这儿宋春雪不免又想到了顾家那个小儿子,跟宋辉一块儿长大,年纪也差不多。 “我听说顾家那小子跟霍思宁那丫头在谈朋友?这是真的吗?” 宋春雪还是有些不信,虽然霍思宁这孩子医术高明,但是到底出身低了些,配顾家那小子是不是也太高攀了? “您怎么也关心这事儿了,消息倒应该是真的,不过我这儿还懵着呢,都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说到这个宋辉就有点不爽,他天天跟在顾叙身后跑,都没发现半点异常,要不是上次出海去钓鱼这事儿,他还不知道顾叙那小子已经动了春心,以为那家伙准备打光棍做一辈子和尚呢。 最让宋辉吐血的是,顾叙那小子最近谈恋爱了就跟个二傻子一样,天天在公司得瑟,上班下班都在秀恩爱,他跟欧阳军倒是说过酸化呢,结果顾叙那小子一句话就将他们两给噎住了。 “你们这是嫉妒,等你们也找个女朋友,就懂了,这就是爱情!” 说这话的时候顾叙那小子的脸上还荡漾着春意,把他跟欧阳军给恨得牙根痒痒,两个人很想去揍顾叙一顿。 欧阳军闷声不吭就回了会所,宋辉则在酒吧找了个女人求安慰,然而温柔乡里春风一度,早上醒来仍然是感觉到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一根浮萍在飘着,找不到落地的那种空虚和寂寥感分外让人难受。 宋辉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是不是也应该找个女人稳定下来了? 霍思宁不知道她跟顾叙两个人谈个恋爱居然影响到宋辉和欧阳军这两个光棍的情绪了,和顾叙的逗比犯二相比,她的情绪要稳定得多,虽然也会有甜蜜和患得患失,但是她还有其他事情做,没有时间想太多。 从陆家回来之后,霍思宁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处理奶奶和父亲留给她的遗产。 早在国庆节的时候黄家两兄弟到S市去见霍思宁的时候,就将霍思宁的奶奶和父亲留给她的遗产带到了S市亲手交到了她的手中。 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里面装着的包括霍思宁父亲的抚恤金、存折之外,还有房产证。 那几张房产证分别是位于长安街的一处旧宅子以及位于琉璃厂和王府井的两个百年老商铺。 前世霍思宁就有所耳闻,这几个地方一听就知道是繁华地段,能在这几个地方拥有属于自己的房产,绝对是寸土寸金有钱都买不到。 霍思宁虽然不拜金,但是也没有谁会嫌弃钱多,既然这些东西是她奶奶给她留下来的,自然就不能糟蹋了,她来一趟北京,首先要做的就是去清点好那几处房产。 384.第384章 老宅子 得知霍思宁要去老宅子那边,黄菡芸便自告奋勇要带霍思宁去看,老宅子那边黄菡芸很熟,由她开车领路自然是再好不过。 霍思宁带着李全上了车,黄苒苹跟苏青青也自动自发地爬上了车。 苏青青跟黄苒苹这两个家伙这几天没见到霍思宁,回来了之后就一直粘着她,现在看她要去祖宅那边,当然是屁颠屁颠地跟着,倒是弄得霍思宁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她很清楚,这两个人肯定是轰也轰不走的,只能让她们跟着。 黑炭这几天在家里闷得厉害,因为霍思宁不在黄家,所以也没人敢带着它出去溜达,所以现在看到霍思宁要出门,那家伙立刻就站起身跟了出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可怜巴巴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心下无奈,得,她这不像是去办事儿的,像是去郊游的。 忍受不住某只巨型狗崽的撒娇卖萌,霍思宁一挥手让黑炭也上了车。 还好黄菡芸开的是她爹的那辆吉普车,空间倒是很足,这么多人坐在里面也不觉得很拥挤。 车子一路开到了长安街老槐胡同,吉普车太大,胡同里开不进去,黄菡芸只能将车子停在胡同外,一行人下车往胡同里走去。 “老槐胡同这边的房子也都是四合院形式的建筑,因为房子早些年就经过文化遗产部门进行过登机,所以这一带的房子只能进行修葺和维护,不能作为财产进行变卖。” 一边走黄菡芸一边解释道:“你父亲在世的时候,雇了一个人在家里给看宅子。这个人叫凌同,是你父亲的战友,是个退伍兵,身手还算不错。” “不过在一次任务过程中这人被歹徒抓住,脸被硫酸毁了容,喉咙也被烧坏了,虽然死里逃生,但是只能退伍,在外面也找不到工作,你父亲见他可怜,就留下了他住在这座宅子里。” “这人能力还算不错,这些年你家的宅子也一直是靠着他看护着,他虽然面容被毁嗓子也有些障碍,但是来打这宅子的人都被他收拾过。” “你这次过来清点宅子我是赞同的,但是这个同叔我建议你留下,一来同叔如今也四十多岁了,如果让他出去他就会流离失所无处可去,二来他身手确实不错,把他留在你这儿住着,你这宅子也能安全点。” 黄菡芸说着这话,霍思宁心下也有数了,点了点头道:“我明白的,能护住这宅子,这个同叔肯定付出了很多,我还不至于容不下一个这样劳苦功高忠心耿直之人。” 黄菡芸笑了笑,她倒不是怀疑霍思宁,只是职业病又犯了,总是会不自觉地就将自己的工作带入到生活中,看到贫苦挣扎的人就忍不住同情,希望别人能够善待他们。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来到了胡同内,青砖铺的地面,两侧都是四合院,很快就来到了旧宅的位置。 漆红的大门把守,橑檐枋下游三幅云和雀替复杂而精致,一看就是明显的清代建筑特色。在后檐柱上还装有倒挂楣子,门下两侧各有一个小石狮子坐镇,虽然在胡同里面,但是这宅子看起来很有讲究。 从院门来看,这房子保存的翡翠完美,大门各处也都十分干净,屋檐和门楣上的漆和彩画看起来有些旧了,但是却给人一种十分古色古香的感觉,看上去极为舒服。 果然,见几个人都在打量这个宅子,黄菡芸就接口解释道:“这门娇广亮门,这宅子是由一个清朝一品大员建的,后来家族败落了,房子才卖掉,几经辗转就被你奶奶给买了下来。” 苏青青笑道:“我就说呢,这宅子这么有底蕴,历史文化传承肯定也十分厚重。” 黄菡芸点了点头:“就是因为有一定的历史年份,才惹得一些不入流的跑过来想要掏老宅子呢,要不是有同叔把着,这屋子怕是都要被那些宵小给掏出几个窟窿给搬空了。” 所谓掏老宅子,就是一些有收藏爱好同时眼光独到的人,到有一定历史年份的老房子家里去找古董,发现古董之后如果主人同意的话就会出钱收购。 当然,这是指一般的规矩,帝都历史悠久,文化传承底蕴自然不是一般城市所能比拟,这些老旧的四合院确实是掏老宅子的好去处,如果真发现了古董,按照规矩在商言商正规交易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有一些人专门走歪门邪道,打着想要捡漏的心思,主人不同意收购的时候他们就起了歪心思,用一些其他不正当的手段和途径明偷暗抢。 这样的人让一些四合院拥有者深恶痛绝的,可是千日防贼也总有疏忽的时候,要守着一个这么大的宅子不让惦记着它的人有可趁之机,这中间的艰辛可想而知。 霍思宁打心底里感谢着这个叫做同叔的人。 正想着呢,就见黄菡芸轻轻扣了两下门上的铜把手,紧接着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狗的叫声。 “屋子里同叔养了两只黑背,特别警觉。”黄菡芸轻声解释道。 就在这时候,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八的男人从里面将门打开,看见黄菡芸点了点头,随后目光看向了她身侧的霍思宁几人。 如黄菡芸所说的,这个同叔的脸上因为被泼过硫酸,脸上大红大紫还有褶皱,重重叠叠的伤疤宛若鬼魅,喉咙上也是横七竖八的疤痕。 简而言之,这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即便之前有黄菡芸打过预防针也做过心理建设,在陡然见到这么个人的时候,包括霍思宁在内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当然,惊吓也就只在初见那一秒而已,看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古怪了,就像黄菡芸就已经习以为常,看向同叔的眼神就跟看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霍思宁并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当初看到殷泽言那张阴阳脸她都能镇定自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这个同叔的时候,她的心里却莫名涌上来一种奇怪的情绪,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385.第385章 红木古董 霍思宁下意识地盯住这个叫做同叔的男人,而就在这个时候,这个男人也抬起头朝着她看过来。 明明是平静而祥和的目光,但是霍思宁却能从他那眼睛里感觉到一种危险因子,好像是猎鹰盯上了猎物随时会雷霆出击一般。 霍思宁心下觉得古怪,再看时却发现这人的眼神里一派平静,什么情绪都没有。 霍思宁愣了愣,之前的那种感觉,莫非是她的错觉? “同叔,这个姑娘是霍思宁,梁叔的孩子,刚刚从巴蜀找回来的,以后这宅子就交到她手里了,她现在要过来清点一下旧宅子,您带着她在这宅子里头转一转吧。” 黄菡芸拉着霍思宁给凌同做介绍,凌同点了点头,因为喉咙无法发生,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将霍思宁几个引进了门。 霍思宁心下疑惑,又回过头看了那个同叔几眼。 对着门就是照壁,上面悬着一个硕大的福字,四角还有花鸟虫鱼的图案。 苏青青是个考古迷,看到这些东西顿时兴奋不已,拿着相机开始拍摄起来。 几个人转身走过屏门,穿过一截长廊,就进入二门。 这是一座标准的四合院,两边回廊链接的是正房以及两座厢房,院子里空荡荡的,三间正房的前面有两颗大槐树,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了。 正房西边耳房前面是小天井里种着四君子,后院走里面走,中间是过厅,前面有一个小院子,里面没什么植物,却是有一个小亭子和一口水井。 看到这儿霍思宁有些惊讶,她在黄家虽然只呆了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却也把黄家那个两进的四合院给看了个遍。 帝都因为地理条件限制,甜水井是很少的,就连黄家的独门独栋院子也没有自家的水井,只能依靠自来水公司供水,没想到这个宅子倒是有一口井,井不是很深,应该就四五米的样子,但是看水质很是清澈,就是不知道水甜不甜。 后院比前院南北要长一些,有五间正房,正房前面同意拥有两颗槐树,用回廊围城的院子中。 再往后走,里面就是一排倒座房,经过月亮门可以到达东路庭院,前后两进,前面倒座房和正厅两边有游廊连接,院中有假山凉亭,还有一个人工挖出来的小池塘,池水清泠,里面却只是养了几条红色的观赏鲤。 虽然只是草草看过宅子,但是从这宅子的面积来看,这房子不比黄家那两进大院的面积小,最主要的是还有后面类似于苏州园林一般的景色。 这样的宅子,即便是在帝都都是极为稀少的。 帝都卧虎藏龙,而且她的父亲去世十多年,霍思宁可不相信没有人打着宅子的主意,但是这宅子居然还能保存下来,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这若是半年前陡然拥有一座这样的宅子,霍思宁心下一定会很不安,就算在这宅子里住下来,也不见得能守得住。 不过如今她不再是无依无靠的孤女,不光是有黄家和顾家在背后为她撑腰,就是陆家的人也一定不会让她吃亏。 看完了整个宅院,同叔低眉不语,却是将腰间的一串铜钥匙拿了出来,然后按照顺序将前院的三个正房打开。 六扇朱漆镂空大门被打开,里面的家具就展现了出来。 一看到那几套家具,李全和苏青青就瞪大了眼睛,凑上前仔细端详,眼睛都舍不得挪开了。 “我去,这是黄花梨!” “这是小叶紫檀!” 那两个人不顾形象地各自扑进了一个房间,盯着那屋子里的家具就开始研究起来。 一看到那两个人财迷的样子,霍思宁就有些无语了,黄菡芸倒是笑道: “不怪他们这样激动,爷爷第一次带我来这边的时候,看到这些家具我也是这样的表现。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单件的红木古董家具在外面都要被炒到天价了,更不要说是一整套的,有钱都求不来。” 前院三间正房里面,整整摆放了三套红木家具,宴客厅一个六件套的黄花梨八仙桌椅,东西厢房各一套小陈紫檀榻榻米和贵妃躺椅。 除了这些,几乎每个房间里的大件木质摆设都是用酸枝或香枝制成,包括桌子和床榻,甚至还有书房的博古架都是用红木制成的。 一套黄花梨桌椅,如今在市面上最少能拍出七八百万,问题是你就算出钱也未必能买得到,因为一般有这些东西的人家都是有家世背景的,不是特殊情况人家也不缺那点钱,根本不会舍得将这么好的东西卖掉。 这也就是说,不说这宅子本身的价值,光是这宅子里那成套的家具起码都值个几千万。 看到这样的大手笔,连苏青青这种大家族出来的千金小姐都惊得目瞪口呆,更不要说像李全这样的穷**|丝了。 李全没见过世面,这一刻他却是整个人都激动得不能自已。 他一开始也就把霍思宁当做是个普通的有钱人而已,现在看到这些红木古董,他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这哪里是有钱啊,这分明就是隐藏的女富豪好不? 外人这么激动,霍思宁却是很平静,她没有收藏癖好,所以无论这些古董家具值多少钱对她来说那也只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 而且她也没有想要将这些家具卖掉的打算,这些东西既然是她奶奶和父亲留下来的,就不能在她的手里给断了,现在是怎么摆,往后还怎么摆就是了。 不过看到这些家具,她才彻底想明白了之前黄菡芸那番话的意思,这个宅子之所以会招惹到一些宵小的觊觎,恐怕真正的原因就是以为这些价值不可估量的红木古董。 红木如今越来越少,加上这些家具还是清朝的古董,真正懂得红木家具的人都会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看到这一套套保存得完好的家具,能不见财起意? 霍思宁对这个同叔感激的同时也有些好奇。 宅子的主人都去世这么多年,在黄家人没有找到霍思宁之前,这宅子就没有真正的归属。 386.第386章 古怪的看门大叔 这个同叔坐拥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明明他只要随便弄一套出去卖掉,就能发大财。 但是这人却宁愿清苦地守在这里,将这座宅子里的东西一件不落地完整看护着,无怨也无悔。 这是为什么? 霍思宁心下不解,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父亲对同叔有知遇之恩,在他落难的时候帮助了他,所以他想要报恩这么简单吗? 几个卧室霍思宁都看了一遍,除了看那些古董家具之外,还看了一下房屋的摆设和用途。 很快她就对这个宅子有了一个整体的概念。 这的确是完整的四合院,整个宅子由三进院落组成,沿南北轴线分别为倒座房、垂花门、正厅、正房和后罩房。 每进院落都有东西厢房,正厅房两侧有耳房,整个院落四周有穿山游廊贯通连接。 宅子面积大,而且无论是房屋的设计风格还是保存的完好程度都让人忍不住啧啧称奇,不过有一点让霍思宁感觉到很是奇怪。 那就是她在看遍正房和厢房,居然没有在这些房间里发现有人居住的痕迹。 老旧的家具都是摆设,一点也没有人用过的痕迹,那些床榻更是空空如也,被褥枕头全无。 这让霍思宁很是纳闷,这个同叔不是住在这儿负责看护宅子的吗,这正房和后院都没有住人,那这个同叔他住在哪里? 许是看出了霍思宁的想法,黄菡芸轻声道:“同叔他住在后院,那一排倒座房最北边那间就是了。” 霍思宁闻言顿觉诧异,下意识地就朝着同叔看去。 不怪霍思宁感到奇怪,四合院虽然看起来精致漂亮,但是却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因为日照的关系,四面的房子只有坐北朝南的采光是最好的。 所以四合院以北房为正房,是用来给房屋主人居住的; 东西两侧为厢房,大家族里人口多,厢房给小姐家眷居住; 而与北房相对的南房因为采光不好,有些房子甚至直接不设窗户,这些房子通常是作为外客厅、账房、门房或仆人居住等用途。 到了现代则基本上是用来做杂物间,最不济让宠物住,肯定是不会给人来住的。 所以听说同叔住在北面倒座房,霍思宁才会感觉到纳闷且吃惊。 不对这宅子里值钱的东西起歪心思也就罢了,这人还这么耿直,连正房和厢房都不住,十几年蜗居在光线阴暗的倒座房里,这是不是也太奇怪了? “这房间是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安排给他住的吗?” 偌大一个宅子,人家悉心看护着,而且也不是没有住的地方,让人住在这么糟糕的房子里,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霍思宁以为这是她那个父亲的安排,心下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儿。 然而接下来黄菡芸说出来的话,却让霍思宁感到更加纳闷了。 “这事儿我也跟你一样觉得奇怪,还特意去问过爷爷,结果问了好多次爷爷才告诉我,事实上当年同叔是自己找上门的,当时你父亲去巴蜀执行任务,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然后同叔就带着一封介绍信找上门了。” “介绍信?什么介绍信?”霍思宁皱了皱眉。 黄菡芸说道:“是你父亲亲笔写的介绍信,把同叔在部队的遭遇说了一遍,然后让爷爷给他安排来这边负责给他看守老宅子。” “他自己找上来的?舅公没有怀疑?”霍思宁问道。 黄菡芸摇摇头:“怀疑了啊,但是当时你父亲也联系不上,而且那封信确实是你父亲的字迹,爷爷那人你应该知道,他就是当兵打过仗的,自然就对军人惺惺相惜,看到同叔这样子就同情他的遭遇,所以犹豫了一阵子之后就答应了下来。” “一开始爷爷也不放心,还安排了一个人陪着同叔在这边守着,没想到根本没有人吩咐,他自己就自动搬进了倒座房这边,谁劝他也不搬,爷爷没办法只能让他住了下来。” “我们家的人都觉得他是别有所图,但是他住下来之后一点异常都没有,就真的是老老实实地看守着房子,有人看到宅子里的东西值钱想要意图不轨,也通通被同叔给赶跑了。” “见他这么尽心尽力,我们才终于相信他真是你父亲安排过来的。不过同叔来这边没多久,部队那边就传来了你父亲遇难的消息,同叔的去留问题也就搁置了下来。” “同叔他嫌少外出,但是这个宅子是真真正正地被保护了下来。爷爷也不好赶他走,就让他在宅子里一直住着,转眼都住了快二十年了。” 听到这番话,霍思宁心下觉得怪异,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她下意识地朝着屋外院子里站着的同叔看去。 因为常年居住在光线昏暗的倒座房,同叔身上的皮肤包括手都显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虽然同叔的脸上都是伤疤,看不到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总觉得他好像在偷偷打量自己。 这是一种怪异的直觉,霍思宁说不出为什么,但是她的碧珠告诉它,这人确实是在偷偷观察她。 可是霍思宁转过头看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那人仍然是一派平静,眼光无波如同一潭死水一般。 “这应该就是你奶奶以前住过的房间了。” 几个人走近了一间古色古香的女人闺房,卧室被月亮拱门型落地罩分割成为了里外两个隔间。 内屋是卧室,有一张深褐色精致雕花架子床摆放在房间一角,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彩贝上隐隐还有晶体在光下折射出绚丽夺目的光彩。 外间是用来写书作画描女工的,在靠近外墙的附近有一个国字型博古架,博古架附近有一张书桌,上面摆放有文房四宝,在桌子附近还有一把古琴立在角落。 不过这些霍思宁也只是一眼就扫过了,她在一进屋之后一眼就注意到了东侧的镂花屏风,屏风竖在雕花架子床后面,很显然绕过屏风就是卫生间。 霍思宁之所以会将目光投注在这架屏风上,是因为这架屏风上绣这两幅丝帛刺绣。 387.第387章 奶奶的房间有古怪 这家屏风有四个面,有两个面绣的是奇怪的文字符号,霍思宁完全看不懂,吸引她的是屏风上两外两幅丝绣。 这丝帛上的刺绣没有像一般女子闺房的屏风一样绣上梅兰竹菊或牡丹仕女这些寻常所见的图案,而是两张极为古怪的图案。 一张的图案上绘着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这个女人拥有一头海藻一般的栗色头发,整个人都被头发包裹住,只留下一张脸露出来。 女人侧卧在水岸边的岩石上,下半身藏在水中,她的眼神清澈而无辜,氤氲着水光,似乎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悲伤,脸颊上有泪水缓缓淌下,在她的身下落了一地的珍珠。 图案十分美,刺绣的这个人的功底也绝非一般,这个屏风和正常人的高度差不多,这个女人刺绣在屏风上,就好像要活过来一般。 尤其是她眼睛里含泪的模样,好像那泪珠随时就要滚落下来一般,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怜惜,看得入迷了只怕要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为美人掩泪。 女人的闺房里竖一幅这样的屏风,已经让人觉得奇怪了,另一张却更是奇怪,只有或深或浅的水蓝色,看起来像是一片汪洋大海。 刺绣的这人丝线的运用已经达到了极致,这个图案看起来就好像是真的一样,似乎还能从中隐隐听到海浪拍打的声音。 “宁宁,你在发什么呆啊?”见霍思宁一直站在房间里不动,苏青青忍不住拉了她一下,出声喊道。 霍思宁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刚刚她竟然盯着那副深水海蓝的图案足足看了一分钟都回不过神来。 那个图案的颜色给她一种神秘的诱惑力,只看了一眼,她就深深地陷入到那股海水蓝之中无法自拔。 霍思宁心下骇然,她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询问道:“青青,你没觉得这个屏风有古怪吗?” “什么古怪?”苏青青的眼中闪过迷茫,蓦地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难道这个屏风也是古董吗?” 说着她就朝着那屏风扑了过去前后上下地研究,但是看了一圈之后她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屋子里古董很多,不过这个屏风看起来应该是近几十年的物件,屏风底部那儿还有个一九八六呢,不是古董。” 霍思宁听到苏青青这话不由得摇了摇头,心下无奈:“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幅画有什么奇怪?” 苏青青愣了一下,又低下头盯着那两幅画看了数秒钟,这才抬起头来摇了摇头道:“没有啊。” 黄菡芸和黄苒苹也皆是不解,不知道霍思宁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不知道该怎么说刚刚她看那两幅画时的感觉,就好像整个身心都被这两幅画蛊惑了一般,整个人的心智都被它吸引了。 可是看苏青青这几个人的样子很正常,显然她们并未受到这两幅画的影响。 霍思宁心下顿觉怪异,也没有再问,只是这一回她却不敢再看那屏风了,转而是将目光转移到了墙面上挂着的那些画作上。 徐悲鸿的八骏图和齐白石的蛙声十里出山泉都在其中,当然这些都不是甄姬,只是黄成香女士的临摹画作。 看得出来,虽然黄家是军人世家,但是霍思宁的奶奶黄成香女士却是一个琴棋书画刺绣女工皆在行的绝对才女。 看她挂在墙壁上临摹的那些字画,俨然入木三分,一看就笔力深厚,有很深的功底。 虽然另外那个三舅公尚未谋面,但是从黄家两个老爷子看就能发现,这两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粗犷的汉子,一看就知道是军痞子。 三个耍刀弄枪虎背熊腰的哥哥,却有一个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幺妹,这画面想想,还真挺违和的。 霍思宁一面看一面感慨着,忽然目光落在了那个彩贝镶嵌的梳妆台上,在那个梳妆台上,放置着一个黑褐色的首饰盒。 在看到那个首饰盒的瞬间,霍思宁的动作微微一滞,盯着那个盒子呆了好几秒。 那黑匣子上镶嵌着一块打磨光滑的铜片锁,盒子不过五六英寸,盒面甚至不到两个巴掌大,但这不是重点。 霍思宁之所以会盯着这个盒子发呆,是因为这个盒面上雕刻着一个熟悉的花草纹饰。 早在几个月前,霍思宁参加S大军训的时候,曾经在一个深潭里见到过一个乌木箱子,那箱子的盒面上没有多余的花纹雕刻,只有一个图案,那个图案和这个首饰盒的花草纹饰一模一样! 霍思宁心下一惊,她顾不得想为什么这两个盒子会有一样的纹饰,下意识地伸出手将那个首饰盒拿了起来。 那边苏青青注意到霍思宁这个动作,见霍思宁拿起一个首饰盒,忍不住也凑过来看了几眼,她就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奇怪,这个首饰盒上面的花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霍思宁听到苏青青这话,顿时心下一沉,咯噔一声。 黄菡芸听到这话也偏过头来,看到那首饰盒,顿时就笑了,不以为意道: “就一个首饰匣子,又不值钱。宁宁你快打开看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好看的首饰!” “说的也是。”苏青青暗笑自己神经,一个首饰匣子而已,这样的花纹随处可见,说不定是她在哪个古玩街上看到过呢,再说见过也没什么稀奇的。 霍思宁偏头看了苏青青一眼,见她也就是那么一说,并未真正往心里去,顿时松了一口气。 当日她将乌木箱子放在书包里带回家,苏青青就将那乌木箱子翻了出来,那个乌木箱子上面的花草纹饰苏青青是见过的。 好在黄菡芸这么一打岔,倒是将苏青青的注意力从那些花草纹饰转移到了首饰盒子内部的首饰上。 霍思宁依言将盒子打开,盒子内凌乱地放着一些银钗子玉碎坠子小戒子之类的东西,并不值什么钱,所以只看了几眼那几个女人就不感兴趣了,转而开始研究屋子里的其他东西。 388.第388章 琉璃厂 离开奶奶的房间,霍思宁趁着那几个人不注意,悄悄将那个首饰盒给收进了储物戒指里。 看完宅子,霍思宁将一个文件袋掏了出来,那个是附带在黄老爷子给她的遗产箱子里的,里面的文件分门别类叠放整齐,黄菡芸看了几眼就解释道: “这应该是街道办事处那边的文书,如今你继承了这一处的宅子,宅子就转移到了你的名下,这些文件就应该由你来签字才能生效。” “这一片四合院作为文化估计,是不允许被改建的,只能在它的基础上进行一定限度的修葺维护,这中间需要产生不少费用,这些文件应该都是明细表,我觉得你应该请一个律师来处理这些事。” 霍思宁听了这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就是来看看房子铺子的,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麻烦事。 见霍思宁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黄菡芸倒是笑了: “这个你还用愁啊,你真是坐拥宝山不会利用啊,盛唐那么大的集团的老板你不是挺熟的吗,找他帮忙啊。顾叙那小子手里肯定有能用的律师,你给他打个电话,人家肯定二话不说就派人过来帮你处理了。” 霍思宁其实并不想麻烦顾叙,但是转念一想,她已经接受了顾叙,就是抱着要跟这家伙过一辈子的打算,她又何必搞得这么生分将两个人分得这么清楚呢? 霍思宁自己没有女朋友的自觉,那边顾叙却是有点郁闷了,女朋友来了帝都跟没来帝都没什么两样,除了上次吃了一次大排档烧烤之外,两个人一次面也没有见过。 顾叙心想,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于是他一大早在公司露了个面就悄悄遁了,开着车跑去黄家找他媳妇儿玩。 结果他也要找得到人才行啊,兴致勃勃地开车到了黄家,却被告知,他媳妇儿粗去了。 顾叙一阵郁闷,无奈只能打电话给他媳妇儿求安慰。 霍思宁这边正犹豫要不要给顾叙打电话呢,没想到这人倒是不经想,居然自己打电话过来了。 霍思宁心下一喜,将电话接了起来,那边顾叙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委委屈屈地问道: “媳妇儿,你在哪儿呢?我刚到咱家门口呢,大舅公说你们出去了。” 霍思宁听到顾叙这自来熟的口吻给逗乐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我们在长安街这边呢。” “你们在长安街干嘛啊?”顾叙心下纳闷。 “我奶奶留了个房子在这边,我过来清点一下房子,对了,你公司有没有熟悉房屋产权这一块的律师啊,我这有点事情要处理,没律师搞不定。” 霍思宁本以为这话很难说出口,没想到现在就这么自然地说出来了,她的耳朵有些烧,有些忐忑害怕顾叙会拒绝。 顾叙在那边也愣了下,随即就眉飞色舞唇角飞扬,自家媳妇儿有搞不定的地方需要他帮忙,他怎么就这么高兴呢? “这事儿好办,你在长安街那边等着,我这就派个人过来。” 顾叙一个电话就打给了他公司的律师顾问团,很快就有一个律师屁颠屁颠地开车赶往长安街。 顾叙这边速度很快,二十来分钟就到了长安街,问明白霍思宁的所在地点后,顾叙直接找到了老槐胡同。 “哟哟哟,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节奏啊,瞧这热切的眼神,我们要是不在,你这是不是就准备把我们宁宁生吞了啊!?” 见到自家媳妇儿,顾叙的眼神就黏在霍思宁的身上不动了,黄菡芸见状忍不住调侃起来。 顾叙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霍思宁面上倒是有些羞恼,瞪了顾叙一眼,示意他收敛一点。 那律师赶到老槐胡同后,霍思宁就将这旧宅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律师看完了宅子之后立刻表示没有问题。 霍思宁倒是表示可以支付律师报酬来着,可是那律师却是连连摆手表示不费什么事儿,霍思宁无奈只能作罢。 那律师夹着尾巴低眉顺眼地跟在几个人身后就往琉璃厂的位置走去,开什么玩笑,还敢收钱,没看到他家老板瞪着虎眼看着他吗? 他要是收钱,他敢肯定他家老板下一刻就会让他收拾铺盖卷滚蛋,借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一行人到了琉璃厂,琉璃厂作为帝都的古玩市场,起源于清代,在当时各地来京参加科举考试的举人大多集中住在琉璃厂这一带,所以这一片出售书籍和笔墨纸砚的店铺较多,形成了一条较为完善的商业街。 慢慢地这一带就成为了古玩集散地,不光是售卖文房四宝,还有其他的古玩珠宝业也糅杂混合进入。 霍思宁手中的两处店铺,一处就位于琉璃厂。 店铺据说是租出去了,签订的合同上租期正好到今年五月,霍思宁才想着要来店铺这边看看。 如果店铺的位置不错的话,霍思宁也不准备续租了,到下半年她打算自己开一家古玩店,让李全全权负责店面的工作。 至于店铺的货源,自然是不用霍思宁发愁的,湖泊大海山河广阔,这些就是她的进货渠道。 琉璃厂沿街商铺近百家,驰名中外的荣宝斋以及中国书店和文物商店的许多门市部如文奎堂、邃雅斋、宝古斋等先后也在此设立,几个人顺着地址找过去,很快就发现了霍思宁的那家店。 这是一家名为观复堂的店,卖的主要是仿古文物,霍思宁在店内四处瞧了瞧,对于店铺的面积以及位置都挺满意的。 交接这事儿她自然是交给顾叙的律师来做,店铺老板得知了霍思宁的来意之后面露顿时僵住。 这老板租这家店十多年了,因为是在梁睿宁的手中租的,当时的价格可以说极为便宜。 这么多年帝都物价飞涨,琉璃厂的店面租金也呈直线飞涨,但是因为梁睿宁过世了,所以店铺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涨价,那老板当然是占了大便宜。 如今霍思宁要将店铺收回,那老板自然是始料未及,可是已经让他占了这么多年的便宜,他如果要续租就肯定不是之前的那个价格了,而且看这新老板的样子,也没有要续租的打算。 389.第389章 你的狗我看上了! 对于霍思宁不准备续租这件事,那老板虽然满心的不情愿,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店铺是霍思宁的,而且合同也快要到期了,人家有权力在合同到期之后将店铺收回。 将店铺文件交给律师处理,霍思宁这些人就从店铺走了出来。 苏青青这家伙来北京的机会不多,琉璃厂这边也是第一次来,看到街面上那琳琅满目的古玩小摊,顿时就起了兴致,要在这古玩街掏一把古玩。 霍思宁对这没什么感觉,但是黄苒苹和李全两个对此很是赞同,于是一行人就在街上逛了起来。 和S市城隍庙那边的古玩街差不多,帝都琉璃厂这边的古玩街也有很多流动摊贩。 李全和苏青青都深谙其道,两个人蹲在一个摊位上就挑挑拣拣地摸了起来。 黄苒苹和黄菡芸两个是外行,但是也没有打消这两个人想要淘宝捡漏的积极性。 霍思宁和顾叙两个人则牵着黑炭在路边等着,对于捡漏这事儿她并不怎么热衷的。 趁着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顾叙准备跟霍思宁提一下去顾家老宅见见他家那几位长辈这事儿。 做了几分钟的心理建设,顾叙刚准备开口,却不料就在这时候,从一侧走过来三个女人,其中一个手里牵着一只黑背。 这几个女人在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那黑背居然僵持在霍思宁对面不远处的一丈远处不肯再往前走了。 “美妞儿,走啊,怎么了?” 察觉到自家黑背的异常,那黑背的主人觉得纳闷,忍不住牵着那黑背的狗链一直往前拉,可惜黑背力量大,硬生生立在街上,就是不肯挪动半分,那女人细胳膊细腿的又怎么拉得动它? 不光如此,那黑背龇牙咧嘴毛发竖起,脚下做出攻击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对手一般。 那女主人这才觉得不对劲,一回头就看到霍思宁牵着黑炭正站在一丈外。 那藏獒看起来个头跟她家的黑背还要差一些,一身黑不溜秋的毛发看起来很不起眼,那女人不以为意,执意要拉着黑背走,可是黑背却是呜呜直叫,一副十分害怕委屈的模样。 旁边另外两个女人顿时看明白了:“君琦,美妞儿它肯定是怕那只黑狗,你抱着它过去好了。” 那两个女人本来是阐述事实,可是那黑背的女主人听到这话却感觉这两个女人话里带着讽刺,似乎是在嘲笑她的狗胆小怕事一般。 那女人顿时就怒了,羞恼地回过头来朝着那黑背斥骂道: “一只狗崽子就让你怕成这样,你也太没出息了吧?你走还是不走,不走的话老娘回去就叫阿姨把你给炖了!” 说着那女人转过头来就朝着黑炭愤怒地瞪了一眼,眼中闪过阴翳之色。 黑炭聪明,直觉也是极为敏锐的,它本来根本没注意这边的动静,听到那女人骂它狗崽子这才回过头来看,结果就看到一个陌生女人在不怀好意地瞪着自己,顿时就不爽了。 黑炭不爽,却不会鲁莽地冲上去干架,它大概也极为清楚自己的优势,嘴角一咧,忽然就朝着那女人身边的黑背低吼了一声。 骄傲的、庄严的、凌厉的,仿佛是王者在轻蔑地审视着挑战它权威的对手一般。 不过是一声低吼,那黑背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它的腿脚一阵哆嗦,整个身体顿时就不由自主地匍匐在了地上,就像是在给獒王下跪臣服一般,只是一双眼睛却仍然是紧紧地盯着黑炭这边,似乎极为忌惮。 见对手如此不堪一击,黑炭眼中闪过不屑,发出了一声威胁的低吠之后,就傲娇地收回了它那气势十足的目光,转而走到了霍思宁的脚边安静地躺下。 霍思宁也看到了这一幕,不过她没有阻止,而是静静地看着黑炭发威,然后在他卧趴在她脚边的时候微微笑了笑,拍了拍这家伙的脑袋。 黑炭对此极为享受,感受到霍思宁身上的气息,它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梁君琦的目光落在了霍思宁脚边的黑炭身上,眼睛眯了眯。 她这狗可是德国黑背里面的精品,加上经过悉心训练,绝对的凶悍和顺服,就算是成年的藏獒它都敢与之一战,可从来没这么怂过。 梁君琦不蠢,刚刚黑炭那一嗓子就让她的黑背跪在地上不敢动弹,这绝对不是一般的狗能办到的。 梁君琦本来是想要带这只黑背去参加斗犬大会的,这只黑背还是她精挑细选之后才买下来的,耗费了好长时间才养出来,没想到费了大半年的时间,居然就被一只其貌不扬的藏獒给吓得屁滚尿流的。 再反观那只藏獒,身形娇小一看就还未成年,估计最多七八个月大,这么小的狗崽子就这么凶狠,长大了肯定更加不得了。 没有对比的时候,梁君琦觉得她的美妞儿还挺争气长脸的,可是一有了对比,梁君琦就觉得她手中的这只黑背拿不出手了。 嫌弃地看了身后的黑背一眼,梁君琦的兴致瞬间就转移到了黑炭的身上,看着霍思宁脚边的那只藏獒,她的眼前都亮了,满心满眼都是贪婪之光。 “喂,那边那个,你的狗我看上了,你开个价吧!” 梁君琦冲着霍思宁喊道。 霍思宁回过头来看了梁君琦一眼,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我的狗不卖。” 梁君琦一听这话眼中闪过不渝之色:“不就是一只狗嘛,你说多少钱都行,我又不会差你钱!” 要说黑炭这家伙虽然黑不溜秋,但是经过霍思宁灵气的调理后,毛色柔顺光亮,稍微懂狗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家伙卖相不错,在藏獒里面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帅狗。 不过霍思宁从未想过要卖黑炭。 她耗费那么多灵气九死一生才将这家伙从阎王殿拉回来,这期间她付出了多少不能用金钱来计算。 况且如今她孤身一人,黑炭就像她的亲人一样,一人一狗相依为命,这种感情也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390.第390章 卖你一根狗毛 霍思宁一听到梁君琦说不差钱这种话下意识地就皱了皱眉,有些不快地看了梁君琦一眼:“我说了我的狗不卖!” 霍思宁不想跟这种人废话,冷冷地从嘴里吐出了一句。 可是这话却是让梁君琦非常不爽,她的目光落在黑炭身上,眼中闪过势在必得:“一万块怎么样!?” 顾叙听到这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回过头来正眼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不对,应该说是女孩。 这女孩年纪应该也不过十七八岁,看起来应该比霍思宁年纪还要小,只是她穿着高跟鞋又弄了一身哥特式的装扮,似乎在有意扮成熟。 这女孩化了极为浓烈的烟熏妆,不过那眼神里充满的贪婪和算计,却是怎么浓烈的烟熏妆都掩饰不住,让人看了极为不舒服。 “一万块?”霍思宁笑得一脸无害,慢条斯理地道,“行啊。” 梁君琦一听这话顿时面露喜色,急切问道:“真的?那好,这是一万块,你这狗我买了!” 说着她就要从包里掏出一叠人民币,兴高采烈地就要给霍思宁付账,却不料下一秒霍思宁就打断了她的话。 “一万块,我卖你一根狗毛吧。” 霍思宁的语气依然是不紧不慢,但是话刚出口,就让梁君琦勃然色变。 她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贱人你敢耍我?!” 说完这话梁君琦就想张牙舞爪地朝霍思宁抓去,却在看到黑炭好整以暇地趴在霍思宁的脚边,旁边还站着一个眼中带着寒光的顾叙的时候生生止住了脚步。 霍思宁的个性其实是十分敦厚的,也鲜少会给人难堪,但是这女孩似乎太自以为是了些,一上来就颐指气使一副势在必得的态度,让霍思宁莫名就觉得很不舒服,所以她毫不客气地就给了这女孩一句毒舌的话。 “到底是我在耍你,还是你在耍我?一万块,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不怪霍思宁毒舌,实在也是这女孩的价钱开得太离谱,就算普通的藏獒幼崽一万块也未必能买得到,更何况她家黑炭还是纯种藏獒里面的极品,一万块这个价钱简直就是在侮辱它。 霍思宁根本不想跟这样的人说话,而且她事先就已经说了不卖了,这女孩上赶着开价,而且价钱压得极低,顿时就霍思宁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不由得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梁君琦。 “这位姑娘没有耍你,一万块,恐怕真的只能买这狗崽的几根狗毛!” 霍思宁不想跟这女人搀和,正准备拉着顾叙走开,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陌生的男人忽然从人群之中冒了出来。 “罗成,你怎么在这儿?” 梁君琦显然和来人认识,回过头见到这个说话的男人顿时就愣住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一时间,霍思宁和顾叙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叫做罗成的男人身上。 这男人看起来三十六七岁年纪,手里抓着一个不大的鼻烟壶,显然是来古玩街这边捡漏的。 罗成没有看梁君琦,而是看着霍思宁脚边的黑炭,问道:“姑娘,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这纯血藏獒是獒王后裔吧?血统纯正威风八面,这可是好狗啊!” 罗成这话一出口,顿时就让霍思宁惊讶地抬起头来,她打量了这个叫做罗成的男人几眼,忍不住开口笑道:“这位先生果然好眼力!” 这言下之意就是承认了这狗崽是獒王血统了,罗成本来还只是试探,听到霍思宁这番肯定的话,眼中顿时露出了激动之色。 霍思宁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罗成会一眼就看出来黑炭的身份,就连她跟黄成义两个跟黑炭朝夕相处的人都没有分辨出黑炭的特殊性,这人才看了几眼就能做出如此准确的判断,单这份眼力就值得让人佩服。 大约是看出了霍思宁眼中的钦佩之色,罗成有些汗颜道: “不瞒姑娘你说,我在郊区弄了一个犬园,做的就是犬崽的生意,所以什么狗是什么血统我基本上一看就知道。” 罗成笑着,目光却是一直锁定是黑炭的身上没舍得挪开。 如果单单是钱就能解决的事,他还不至于这么失态,问题就在于,在獒犬交易市场上,就连纯种藏獒都有价无市,更不要说獒王后裔了。 早在千禧年的时候,他们圈子里就曾经有人喊价五百万求购一只纯种獒王后裔,但是这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人也未能如愿。 此一时彼一时,七八年的时间,藏獒的价格直线飞涨,獒王幼崽就更不用提了,只怕价格要再翻上好几番。 所以罗成才会说一万块只能买几根狗毛,如果黑炭真是獒王血统的话,那价值可能会有上千万,一万块说买几根狗毛虽然有些夸张,但是要买獒王后裔就绝对是天方夜谭白日做梦。 养犬之人对藏獒的喜爱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在和诸多狗种打交道打得多了之后,就会越发喜爱野性和忠诚都近乎完美的藏獒,所以能够遇到一只纯血种的獒王后裔,罗成不激动也难。 “姑娘,你这只獒犬愿不愿意转让,我知道獒王后裔很难得,但是我对您这獒犬十分感兴趣,你如果转让给我,价格绝对好商量。我愿意出一千万,不,一千五百万的价格买下来!” 罗成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最后开出了一千五百万的价格。 早在梁君琦和霍思宁起冲突的时候,就有几个人围了过来,这会儿听到罗成开价一千五百万买一只狗崽,围观的人就更多了,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霍思宁脚边的那只狗崽。 梁君琦也呆了。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么一只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狗崽,居然是獒王后裔! 梁君琦震惊地看着趴在霍思宁脚边淡定的黑炭,眼神里闪过一阵嫉恨。 獒王后裔的凶悍绝对不是普通狗所能比拟的,难怪她家黑背会吓成这幅德行。 梁君琦心中一阵懊悔不甘,如果她刚刚开价的时候开得高点,那这只獒犬是不是就是她的了? 391.第391章 借种 梁君琦对黑炭的贪婪和占有欲更盛,她看了霍思宁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光。 霍思宁对罗成的印象要比梁君琦好,而且罗成开出的价格更有诚意,这让霍思宁感受到了他对黑炭的重视,这让霍思宁的心情好了不少。 不过她并没有因为这一千五百万就动心,她蹲下身将黑炭这家伙给抱了起来,黑炭如今块头也不小了,被霍思宁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一般。 这家伙完全不似之前那边凶悍,在霍思宁的怀里老老实实地窝着,还朝着顾叙那边轻轻哼了几声,蹭了蹭霍思宁的臂弯和隆起的胸前,似乎在示威一般。 顾叙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看向黑炭的眼神满是不善。 “抱歉啊,罗老板,您既然是养狗人就应该知道,藏獒对于它的主人来说非常重要,老藏民把藏獒视为天山女神送给他们的礼物,我也把我家黑炭视作我的亲人。我想没有人会将自己的亲人给明码标价卖出去吧?” 罗成看得出来霍思宁跟这只藏獒的感情深厚,从一人一狗的互动就看得出来,这一人一犬之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和默契,外人根本融不进去。 藏獒一旦认主,就很难再易主驯化,罗成本来是见这獒犬年龄还小,智力尚未开化,慢慢调教的话还有机会。 可是看到霍思宁和黑炭互动的样子,他的那一丝侥幸也被无情打破了。 这只獒王后裔比他预想的还要聪慧,甚至看起来已经有了孩童的智商,未来绝对不可小觑。 越是这样想,罗成就越是震惊,也越是感觉到失落和郁闷,如果他能早点遇上这只狗就好了,在狗崽还没有认主之前,也许他就还有机会。 罗成心里很是难受,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情绪,虽然被霍思宁拒绝了,但是罗成并不死心,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霍思宁,笑道: “这是我的名片,姑娘,您的藏獒不愿意转让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霍思宁当然不相信罗成只是想跟她交个朋友这么简单,而且她跟罗成不过除此相遇,除了黑炭之外,她确信自己身上并没有其他能够吸引对方的东西。 罗成这人倒也爽快,见霍思宁面带疑惑地看着自己,索性爽快地将他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我这犬园各个品种的狗都有,但是唯独缺的就是獒王。姑娘你不肯卖狗也没有关系,我们犬园还有别的合作形式。姑娘你这狗血统好,能不能到时候让它到我那犬园去配种?” 呃…… 罗成提到这个问题还真是让霍思宁有些尴尬,霍思宁毕竟是一个黄花大闺女,骤然听到这话还真有些挂不住脸。 可是看罗成一脸认真的样子,霍思宁又觉得她真是想多了。 罗成是做这一行的,所以说给狗配种这种话稀松平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想要买霍思宁的这条狗,霍思宁不同意,那他就想着退而求其次,那就求个黑炭的种吧,到时候他的狗园里自己培养一个獒王后裔也是可以的。 见霍思宁不说话,罗成还生怕霍思宁不同意,连忙又保证道: “你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我们犬园有正规的合同协议,一次配种酬金在1万到100万之间,虽然酬金要根据配种后母体产下的狗崽质量来进行最后的分级,但是你的狗无论是卖相还是血统都是顶级的,所以配种酬金也肯定不会低。” “这还要付报酬的啊?”霍思宁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罗成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笑了:“这是自然,我们狗园需要血统纯正高贵的品种,算是借了您的狗的种,国家精子库还要给提供精子的人报酬呢,我们狗园也不能让提供狗种的狗白忙活一场,辛苦费是肯定要给的。” 辛苦费…… 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下意识地低下头看了她家黑炭一眼。 这家伙如今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幼童呢,连性别差异意识都还没有,这会儿就考虑给它找老婆是不是有些太早了,而且还是借种这种无节操的行为,怎么想怎么都有些不太厚道啊。 “这个,罗老板,您的名片我先留着,等黑炭真的长大了有了这方面的需要了我再联系您吧,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虽然它是一条藏獒,但是这种事情也不好强迫,还是尊重它的意愿比较好。” 霍思宁没有养过狗,所以这个话题她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啊,尤其是听到罗成还将精子库这种话题扯出来了,顿时满头黑线,瀑布汗都要下来了。 顾叙在一旁更是周身散发着冷气,目光不悦地看着罗成,对于这人说的那些唐突的话很是不愉。 正巧这个时候那边黄菡芸和黄苒苹走了过来,霍思宁连忙拉着顾叙往人群中遁走,几个人闲聊了几句,就消失在了罗成的视线里。 没有问到霍思宁的名字和电话,也没得到霍思宁的肯定答复,罗成心下有些遗憾。 但是能够遇到一只獒王,他已经十分激动了,恨不得这就打电话给他那两个合伙的朋友打电话汇报这个消息。 他一转头,这才注意到梁家那小姑娘还站在原地,望着刚刚霍思宁顾叙消失的方向怔怔发呆。 罗成看到梁君琦手中牵着那条黑背,不由得笑道:“梁丫头,你这是准备去斗园那边吧?你这黑背倒是不错,不过跟刚刚那藏獒比起来就差远了。” 梁君琦眼中闪过阴翳之色,心道刚刚若不是你这家伙在给我使绊子,说不定我就已经将那条狗给买到手了! 不过这会儿梁君琦却是顾不得跟罗成计较这些了,刚刚她看到黄苒苹跟黄菡芸居然那个藏獒的女主人走在一块儿,而且那黄苒苹似乎还在叫那个女人宁宁姐。 黄家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样的亲戚了? 梁君琦本来还不觉得,见黄苒苹叫那个女人姐姐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她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才想起来,那女人她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392.第392章 御彩轩 梁君琦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只能作罢。 但是另外两个女人却是望着刚刚那两个人的方向直冒星星眼。 “干嘛?又犯花痴了你们俩?”梁君琦没好气地问道。 那两个女人一脸惊讶地看着梁君琦:“不是吧,君琦,你没认出来刚刚那人是谁吗?” “什么人?你是说那个带着藏獒的女人?” 那两个女人摇头:“我们说的是她身边的那个男的,那个男人就是盛唐的少东家,阿银的男神顾叙啊!” 梁君琦愣住,她一直在关注那只藏獒,倒是没有留意到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 “不过你说的那个带着藏獒的女人也算是个名人了,她就是最近微博炒得热闹的那个魔术小姐。” “我一开始还没认出来,看到顾男神,又见到了那条藏獒,才联想起来那女人应该就是顾男神的女朋友,那个微博上吵翻天的S大生物学院的学生。” 霍思宁在迎新晚会上表演魔术的道具里面就有一只藏獒,但是因为当天晚上霍思宁化了妆,如今却是素面朝天,所以站在人群中很难被人认出来。 不过有顾叙和黑炭这两个活体标签,霍思宁想隐藏自己的身份也难,这不就被人给认出来了。 梁君琦倒是没有想到霍思宁居然就是网上议论纷纷的魔术小姐,想到这女人又是龙涎香又是翡翠的,还有生物研究所的股份,倒确实是个不差钱的,难怪她开价一万块那女人直接就呛回来了。 想到那女人说一万块卖给她一根狗毛这种话,梁君琦心下就一阵恼怒,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红。 梁君琦可不是个吃亏的主,霍思宁给了她难堪,她可不准备就此罢休,迟早要寻个机会把这场子给找回来! 霍思宁不知道她不过是一句毒舌而已,就让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惦记上了,她和顾叙几个人往前面走,没想到没走多远就又遇到了熟人。 不远处有一家店面开张,一堆人围在店铺门口瞧热闹,霍思宁也不可避免地就被苏青青给拉进了人群里。 “霍小姐?你怎么在这儿?”没想到才挤进去没多会儿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霍思宁一抬头就看到季坤正站在剪彩区,正瞧着霍思宁和苏青青几个直乐呵。 “季教授,好久不见了。我是来帝都过年的,您怎么在这儿啊?” 霍思宁心道帝都这地儿也不小啊,怎么这么快就碰到熟人了? “这店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正好我今天有空,就来给他捧场剪彩,凑个热闹。”季坤笑着回道。 霍思宁闻言抬头朝着店铺的铭牌看去,就见上面用白底釉瓷雕刻着数朵五彩芙蕖,上面刻有御彩轩三个漂亮的行楷字,倒是显得极为精美别致。 “御彩轩,这名字倒是有意思得紧,跟色彩有关,您这朋友的店,是不是专门卖瓷器的啊?” 霍思宁还没有进店里,但是看到那铭牌用的是瓷雕,又是御彩,很快就猜测到了其中的关联。 季坤忍不住笑着竖起了大拇指:“你这还真猜对了,他这店卖的就是瓷器。” 季坤倒是对霍思宁印象挺好,上一回在维区霍思宁一个女人在落入维区人的手中之后还能不慌不乱保持清醒的头脑,遇到机会就自救逃脱,这样冷静理智的心性可是非常难得的。 霍思宁根据一个铭牌就能猜测到卖的是瓷器,证明她在这方面的悟性应该还算不错,顿时就让季坤起了惜才的念头。 季坤的老师想要收个关门弟子,却一直找不到好苗子。老人家年纪大了,对亲传的收官弟子就越加重视,宁缺毋滥,所以挑来挑去也没有挑到合适的。 如果有机会的话,季坤倒是觉得可以将霍思宁介绍给他老师试试,就是不知道霍思宁在这方面的天赋怎么样。 想到这儿,季坤的目光落在了店里那一盆碎瓷片上,眼神一闪,有了主意。 “不如你们进里面来看看吧,店里面有不少精致的瓷器,都是出自大家之手。” 季坤笑着邀请霍思宁几个人进店。 霍思宁想着既然到了这儿,人家邀请总是不好拒绝,遂点了点头走近了店里。 和外面看上去不一样,这家店内装修极为高端大气,里面面积也宽敞,看得出来店主花了大手笔。 尤其是里面林立的十个博古架,长约有十多米,高两米多,每个博古架上都摆放着几十件上百件瓷器,从最早的素瓷到宋代的青花白釉到清代的珐琅瓷不一而足。 近千件瓷器,居然没有一件是重样的,青花、釉里红、粉彩、斗彩,看得人眼花缭乱,完全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 苏青青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问出了一个极为天真的问题:“这些瓷器该不会都是真的吧?” 季坤顿时哑然失笑:“苏小姐您这话就外道了,若这些瓷器都是真的,我那朋友就不用在这街上开店了,完全可以直接开个私人的瓷器博物馆了。” 苏青青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有些蠢,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头。幸而这季坤不知道她是谢道远的徒弟,不然她又要丢她师父的脸了。 “不过也不全是赝品,这些瓷器虽然仿古的占大多数,但是里面的确有几件是真品,不过要买到那几件真品瓷器就要考究买家的眼力,打眼不打眼的就各凭本事了。”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这些博古架上的瓷器标价都极为高,每一件瓷器的价格都在五到十万不等。 在御彩轩店门口有一张提示板,上面用红色粗笔写着极为显眼的说明,告诉买家这近千件瓷器里面只有五件真品。 这些真品混在其中,价格跟普通的仿品瓷器一样的标价,买家根据博古架上的价钱购买瓷器,谢绝还价。 如果眼力好能够将这些瓷器挑中真品,哪怕是十万的价格买到,那都是捡漏了,这个买家算是占了大便宜,不过若是挑不中的话,只能算是打眼了,要交的学费当然也不便宜。 393.第393章 一个小游戏 这就像是事先给顾客画了一个大饼,事先告诉大家里面有漏,但是能不能捡得到,就凭各位的本事。 外行人像是霍思宁这种对古玩不感兴趣的,立刻就从中看出了这个店家的精明之处。 无论那五件瓷器多精贵,其价值总不会超过一个亿,别说一个亿了,有个两千万都算是不错了。 但是那一千件仿品瓷器每件的成本价却不到一万块钱,所以哪怕这里面的真品真的被人挑走了,对店家来说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过霍思宁想得明白,对于古玩圈子的人来说这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来古玩街淘宝的人都是在万千赝品之中挑真品,古玩街鱼龙混杂,但是想捡漏发财的赌徒也多不可数,御彩轩的这个营销手段恰恰就是抓住了这些淘宝人的心理。 所以这家店今天才一开张,进店里来的人就络绎不绝,根本不需要打广告这些的,生意就火得不像话。 就连苏青青都有些跃跃欲试,睁大眼睛想要从里面挑出一件真品来证明她的本事。 霍思宁看得连连摇头,这么多瓷器,挑出真品的概率只有两百分之一,这几率太小了。 苏青青兴致很高,霍思宁也不好打消她的积极性,李全也看着那些瓷器眼冒精光,但是那家伙囊中羞涩,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霍思宁并不担心他会乱来。 黄苒苹和黄菡芸都不懂这方面的知识,但是这并不妨碍这两个人对瓷器的喜爱,水墨油花,青花斗彩,施釉雕镶,这些瓷器精致得就像一个个古代仕女,各有各的风韵和气质,每一件都让她们姐妹俩舍不得挪开眼睛。 霍思宁在店里走马观花地看了一圈,小心翼翼地牵着黑炭,生怕这家伙在店里乱跑撞到那些博古架上,瓷器易碎,这家伙力气又大,这要是撞上去那些瓷器指不定就要摔下来碎成千片万片。 提心吊胆地往外走,霍思宁心有余悸,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季坤忽然叫住了她。 “霍小姐,你玩不玩我们店里面的一个游戏?” “游戏?什么游戏?”霍思宁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 季坤笑了笑,示意吧台那边的店员将霍思宁引到了一个陶瓷缸跟前。 “这是店主设计的一个小游戏,这个陶瓷缸里面有三百块青花碎瓷片,里面有真有假,只有十块瓷片是一个真物件打碎分散出来的,其他的则都是仿品。” 季坤笑着解释道:“参与游戏的人只能从里面挑选出十块瓷片,然后进行拼装,游戏时间最多为半个小时,选出来的十块瓷片里面如果能达到五块真品及以上,就能获得价值不等的礼品奖励。” 霍思宁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挑了挑眉,看了看那个装满水的陶瓷缸里面的堆满的碎瓷片,笑问道:“要是都选出来了呢?” 季坤笑道:“当然如果能够完整拼合出真品,就能获得我们店里送出的一个大惊喜。”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下却是暗暗腹诽着: 都选出来了?那也要有这个本事啊。 这缸子里可是有三百块青花瓷碎片呢,要从里面把真品都挑出来,别说他了,就是他的老师过来了,都要耗费不少时间才能办得到。 事实上,这个实验并非御彩轩的店主想出来的,而是在不久前博物馆的一个老教授想出来的,老教授想出这个游戏是为了检测他的学生瓷器知识有没有学到家,还提议以后期末考试可以用这种灵活的考试形式。 但是真品瓷器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也没有人舍得摔成碎片,所以老教授也就知识说说而已。 但是没有想到,没多久他这个御彩轩的朋友家里就真不小心摔碎了一个青花瓷,季坤立刻就想到了老教授提出来的那个创意,就给他朋友提了出来。 季坤这个朋友个性也是爽直率真的,碎了一个青花瓷也就碎了,根本没有想过要去修补,听到季坤这个提议,当即就答应了下来,还特意去古玩批发市场寻了一批跟他那个瓷器真品差不多纹饰的赝品打碎,凑成了三百块碎瓷片,弄成了一个碎片缸。 为了验证这个游戏是不是可行,季坤还专门找了他手里那几个研究生过来做过实验,十个学生里面只有一个在半个小时内挑到了三块真品,另外几个连门都没摸到呢。 这下季坤放下心来,他和那个朋友一商议,决定将这个碎片缸放到店里,就当是给店里增加一个趣味游戏,既有特色也能吸引一批爱寻求刺激玩乐的古玩爱好者参与进来。 “这个游戏大家都能玩吗?” 霍思宁好奇问道。 季坤摇了摇头:“本来凡是购买我们店里瓷器的顾客都有一次免费试玩这个游戏的机会,不过给你开个后门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反正也不用花钱,霍小姐你不如试试?” 季坤之所以这么热情,就是想考究一下看看霍思宁在古玩这方面有没有天赋。 他想要将霍思宁介绍给他老师,但是光有理智冷静的心性还不够。 学习古玩鉴赏如果没有天赋,那就说什么也白搭,什么笨鸟先飞勤能补拙这些在这一行完全不管用。 如果这次测试霍思宁能从里面挑选出一块真品碎瓷片,哪怕是她走了****运挑到的,季坤想办法将这姑娘介绍给他老师,能不能通过他老师那一关他不知道,但是他不能浪费一个好苗子。 当然,如果霍思宁一片真品瓷片都挑不到,那他就只能歇了这层心思了。 季坤的想法很简单,可是他不知道,霍思宁这家伙虽然不懂古玩鉴定,但是她有一个逆天作弊器。 如果这些碎瓷片是放在青天白日的哪个空地上,那她是肯定两眼一抹黑什么都挑不出来,只能靠蒙了。 但是好巧不巧的,为了防止瓷片划伤到顾客的手指,季坤他们专门将这些瓷片放在了装满水的瓷缸里。 394.第394章 全中 有水的地方,就成了霍思宁的主场。 这样的游戏,就像是专门为她而设的,对霍思宁来说当然是极为容易。 霍思宁的目光落在那一缸碎瓷片上,嘴角微微勾了勾。 “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那我就玩玩吧。”霍思宁故作不在意地道。 接过那个店员递给她的手套,霍思宁却并没有戴上去,而是直接将手伸进水缸里翻找了起来。 碧珠的鉴定水平当然不是盖的,一进入水中,不到一分钟霍思宁就找到了一片真品碎瓷片,她没有停下来,继续翻找。 季坤在旁边看着,看到霍思宁那毫无章法的寻找方法,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在和田的时候季坤就故意考过霍思宁,发现她对和田玉的那些理论基本功非常扎实,而且求知欲也非常强烈,这是为什么季坤想要将霍思宁介绍给他老师的一个重要原因。 可是现在看霍思宁挑瓷器的样子,分明对瓷器的鉴赏一窍不通,连基本的胎质釉色鉴定都没有掌握,这样的学生,他的老师真的看得上吗? 季坤心下有些怀疑也有些动摇,难道他真的看走眼了? 正走神间,那边霍思宁已经将十块碎瓷片都挑了出来,她将那些碎片放到了桌子上,面上却是怀疑地问道: “这些碎片怎么看都一个样,你们确定这里面的瓷片有真有假?该不会是故意弄了一个套骗人的吧?” 季坤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个我可以用人格保证,这个游戏是真的,里面的的确确有十块真品瓷片,可以组装出一个真品瓷器。你确定你不再挑挑吗?现在时间才过了不到十分钟,你还有二十几分钟的时间。” 霍思宁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笑道:“真真假假傻傻分不清楚,我眼睛都要挑花了,反正都是蒙,还不如就这样随便选,听天由命吧。” 季坤原本还有些期待,听到霍思宁这句话,眼中的期待之光顿时消失殆尽,他已经没有心情再看霍思宁挑选出来的那些瓷片到底是什么结果了,摆了摆手就转身往店里面走去。 这边店员开始清点霍思宁选出来的那十块碎瓷片,因为瓷片选出来有些是不能吻合也无法拼接的。 所以店员想了个办法,用沾水也洗不掉的黑色油漆笔在那三百块碎瓷片背面都写上了数字编号,对应的十块真品瓷片也都有唯一的数字编号。 这样一来,柜员只需要拿着那一串数字和霍思宁挑选出来的碎瓷片背后的编号进行比对,就能迅速判断出霍思宁挑选出来碎瓷片究竟是不是真品。 那店员一开始也没怎么上心,拿起一块小型的碎瓷片漫不经心地抄编码,抄着抄着她就觉得不对劲,那串编号似乎有些眼熟。 她立刻将真品瓷器编码表拿了出来,让那柜员感到惊讶的是,那块小型碎瓷片上的编码,居然跟其中一块真品瓷片的编码完全吻合! 这就意味着,霍思宁这随手挑的十块瓷片里面,有一块是真品! 那店员顿觉惊愕,眼中闪过一丝讶然,暗道这女孩的运气还真不错。 她将这归结为霍思宁的运气,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店里面四个店员也玩过这个游戏,都是乱蒙的,但是他们几个运气都很背,全军覆没,挑出来的瓷片没有一个是真的。 但是很快,这个店员就不这么想了。 一片,两片……她将霍思宁挑选出来的十片碎瓷片背后的编码都进行了认真的对比。 对比完之后,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信邪地又对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她的脸色僵住,整个人都呆了。 一片两片还可以说是运气,可是十片都对得上,这还能称之为运气吗? 那店员可是听季教授亲口说过,这个游戏就是他那些得意门生,都没有一个能达到五片瓷器的标准,而且还是在卡着半个小时的时间里的成绩。 但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刚刚分明用了才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啊,这也太逆天了吧! 这个时候店员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这女孩之前在季坤面前表现出一副极为随意好像根本不懂瓷器的样子,可是现在结果却让人如此大跌眼镜,她该不会是在扮猪吃老虎吧? “美女姐姐,我选对了几片?” 霍思宁嘴角勾着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店员,吹了个口哨轻佻地问道。 可是她眼中的狡黠之色却是显而易见,一副我就是在逗你们玩的模样。 那店员回过神来,这才结结巴巴地道:“十片都对!” 霍思宁顿时打了个响指,笑问道:“刚刚季教授说,如果全部选中的话,就能获得你们店里面的一个大惊喜。这个大惊喜是什么啊?” 霍思宁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可是那个店员听到这话却是脸色一僵。 因为季坤认为根本没有人能够在半个小时内将这十片真品瓷片都挑选出来,所以他所说的大惊喜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事实上在她们的游戏奖品里面根本没有这个选项。 结果现在霍思宁在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就将这十片真品瓷片给找到了,人家询问大惊喜是什么,可是这店员又怎么知道大惊喜是什么? 她讪笑了一下,道:“小姐,很抱歉,因为我也是刚刚入职,还不清楚这个游戏最高级别的奖励是什么,得咨询一下我们老板才清楚,您请稍等一下。” 霍思宁听到这话不置可否,那店员正准备去寻她们老板问个清楚,正巧这个时候就看到季坤跟她们老板两个人走了过来,那店员顿时如见救星,急切地迎了上去。 “季教授,刚刚您那个朋友把十片真品瓷片都选出来了,她在询问奖励是什么。” 那老板愣了愣,季教授闻言却是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店员:“你说什么?全中?你没有搞错吧?” 那店员摇了摇头:“肯定没有错,我已经对了好几遍了,数字编码都对得上,肯定没有弄错。” 395.第395章 阴阳手 “这不可能啊,那丫头挑碎瓷片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她分明就是随手挑的,根本一点鉴定瓷器的技巧都没用到。” 季坤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下意识地就朝着柜台跑了过去。 霍思宁挑选出来的那十块碎瓷片还在桌子上放着,季坤二话不说就将那些碎瓷片拿起来开始拼接。 因为是同一件瓷器上的碎片,所以这些碎片的边缘是完全吻合的,很快一只梅瓶就出现在了季坤的手中,虽然裂缝无数,但是这些瓷片确实可以完整地拼接起来,没有多一块也没有少一块。 看到这儿季坤和那店铺老板集体失语,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那店铺老板还好,季坤的心中却是掀起了惊天骇浪。 霍思宁挑选瓷片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亲眼看到霍思宁挑选瓷片的全过程。 好霍思宁挑瓷片完全是信手捏来极为随意,连瓷器的胎釉瓷色她都没有仔细看,如果在这之前谁跟他说这样也能鉴赏瓷器的话,他绝对会跳起来跟人理论。 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信,如果霍思宁不懂鉴定,那谁能解释为什么她能够在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就这么随意地将十片真品瓷片挑出来呢?这绝对不可能是运气两个字就可以解释的。 季坤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霍思宁正色道:“霍小姐,冒昧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专门研究过瓷器鉴定?” 霍思宁笑道:“季教授,我这是第一次接触瓷器,我是学生物工程的,哪里有时间搞瓷器鉴定?” “你不是学文物专业的?”季坤眼中闪过讶然,他才知道霍思宁这姑娘居然是学工科的,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霍思宁摇了摇头:“我是S大生物工程的学生,今年才上大一。” 季坤顿时目瞪口呆:“那这些瓷片你是怎么挑出来的?” 霍思宁故意装傻:“就这么挑出来的啊,这些瓷片一抓上去就有一种历史厚重感,跟那些赝品瓷片感觉不一样,所以我一挑就挑出来了啊,这很难吗?” 季坤顿时噎住,他抬起头来仔细地盯着霍思宁的眼睛看了看,见到霍思宁眼中虽然带着笑,但是说得很随意,就好像她刚刚真的只是做了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一般。 季坤觉得霍思宁并没有撒谎,但是他却更加郁闷了。 季坤向来自负,他自进入古董圈子以来,这二十几年来无往不利,鉴定古玩嫌少打眼。 虽然他急功近利,得到过老师很多批评,甚至很多观点和他老师的理念是相悖的,但是在鉴定方面,连老师也不得不承认,他在这方面很有天分。 可是在霍思宁的面前,他的这种天分就根本不够看了。 季坤小的时候曾经听到过一个民间传说,说的是上世纪清朝末年有个人有一双阴阳手,在鉴定古董方面非常了得,凡事入过葬墓的古董他一摸就能鉴定出来。 据说这人还能根据古董阴气的浓烈程度来断定一件古董的年限,基本上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季坤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年纪小,遂信以为真,但是后来摸索着进入了古玩鉴定这张门之后,他就对那个故事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哄外行人的把戏,说不定是人杜撰编出来的。 但是季坤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进入这个圈子二十多年之后,让他真正地遇到了一个这样的人。 季坤心下骇然,却也对霍思宁居然去学生物工程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专业感到愤慨,千万人里也找不到一个这样拥有天生就会古董鉴赏的人,霍思宁有这么高的天赋不进入这一行,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带你去见我老师!” 季坤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似乎霍思宁欠了他几百万一般,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拉着霍思宁就要往外走。 “季教授?”霍思宁愣住,不明白季坤这是想要做什么。 “刚刚那个大惊喜是我信口胡诌的,我没有想到你能够全部选出来,本来就是敷衍你的,不过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这个大惊喜,就是带你去见我的老师,而且还有可能拜他为师,被他老人家收为收官弟子!” 季坤觉得这是莫大的荣幸,但是霍思宁听到季坤这话脸色却是僵住。 拜师,收官弟子,这都是什么鬼?她还以为会给她奖励一套仿品瓷器什么的呢,结果屁都没有,居然还要让她去拜别人为师? 真是莫名其妙。 霍思宁纳闷地看了季坤一眼,下意识地将手臂从季坤的钳制里挣脱出来。 “季教授,您的老师我就不用去见了吧,您是学古玩鉴定的,想来您的师父也一定是圈内人,但是我对古玩鉴定并没什么兴趣,去见您老师这事儿就算了吧。” 那边顾叙也有些不高兴了,你当着我的面拉扯我媳妇儿,当我是透明的啊? “您既然是教授,总该知道拜师这事儿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吧,我媳妇儿她不愿意,难道你还打算强迫她拜师吗?” 顾叙眼神锐利地看着季坤,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将霍思宁护在身后,就好像季坤是那个欲图不轨的人一般。 季坤的脸色僵住,心里暗道这情况不对,这在别人眼中极为荣幸甚至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怎么到了霍思宁这儿,倒成了他逼迫着上赶着求人了啊? 季坤的嘴角抽了抽,到底是不甘心,他抬起头来看着霍思宁再三问道:“你真不去?我师父可是周世涛周老先生!” 周世涛是谁? 原谅霍思宁小白,她不是古玩圈子里的人,还真不认识。 “不用了,季教授,我暂时没有拜师学古玩鉴定的打算。” 霍思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季坤闻言顿时倒抽一口气,郁闷而无奈地看着霍思宁,深深地道:“你可别后悔!” 后悔,她为什么要后悔,她又不靠鉴定古董吃饭,再说,有碧珠在,就算她不拜师,真要玩起来,这古玩圈子也没有她玩不转的吧? 霍思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和顾叙两个人率先走出了御彩轩。 396.第396章 我们很熟吗 苏青青跟在霍思宁身后走出来,好奇问道:“刚刚我听到你跟季教授好像在说周世涛周老先生,周老怎么了?” “没怎么啊。就是季坤想让我去见他那个老师,还说要让他老师收我为徒,然后我就拒绝了。” 霍思宁解释得没心没肺,一点也不在乎的模样。 但是苏青青听到这话却是风中凌乱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思宁:“你说什么,周老先生收徒,你给--拒--绝--了?!” 霍思宁点头,苏青青脸上的笑容僵住,老半晌她咬牙切齿从嘴巴里憋出了几个字:“我去,霍思宁你可真行!” 霍思宁愣了愣:“怎么了?” 苏青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白了霍思宁一眼:“你傻不傻,你知道周世涛是谁吗?” 霍思宁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是谁啊?” “这人是国术界的泰山北斗,一手国画一出手就卖出天价。在古玩鉴赏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诣,古董里面几乎没有哪一门是他不熟悉的!” 霍思宁惊讶地看着苏青青:“这么厉害?比谢教授还厉害吗?” “老谢只有考古这部分比较厉害,其他方面就马马虎虎了,和人家比差得远着呢,再说年龄上就比不过,老谢在周老面前只能老老实实自称学生。” 霍思宁点了点头,笑问道:“原来是这样啊,所以如果我拜了这人做师父,就跟你家谢教授是平辈儿了?” 苏青青听了这话也不恼,反而极为认真地点头:“没错,如果你真做了他的收官弟子,你的身份就会水涨船高,完全可以和谢教授平起平坐。” “不说别人,就说季坤。你看季坤这年纪还不到四十岁,跟谢教授手里带的博士年龄也差不多年纪吧?” “可是他年纪这么轻,却能坐到教授的位子上,而且还成为故宫博物馆的专家一员,你觉得这全是因为他鉴定水平过硬的原因吗?” “如果他不是周老的徒弟,以他这个年纪,也只能做个普通鉴定师慢慢磨练,熬到年龄了才能出头。” “这就是有名师跟没有名师的区别,所谓名师出高徒,主要还是因为师父名气足!” 对于霍思宁拒绝季坤去见周世涛这事儿,苏青青简直是扼腕叹息,恨不得代替霍思宁前往。 能够让周世涛收为收官弟子,这种机会求都求不来,可是霍思宁却是不屑一顾地直接拒绝了,苏青青能不抓狂吗? 不过霍思宁听了苏青青这番话也没有多说感觉,她并没有拜师的打算。 多了一个师父就好像多了一个严父,霍思宁有自己的计划,学徒模式反而会束缚她的发展,更何况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学习什么鉴宝知识,因为那些对她来说都是画蛇添足。 “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是白搭,机会稍纵即逝,你都已经拒绝了,人家也是有自尊的,不会上赶着找你。所以你就是后悔也没用用了。” 苏青青一个劲儿摇头,实在是觉得霍思宁浪费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但是苏青青却不知道,虽然霍思宁直接拒绝了季坤,但是在霍思宁离开御彩轩之后,季坤并不甘心。 他看着桌子上那十片碎瓷片,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在跟自己说:算了吧,人家不稀罕;一个却又在叫嚣着:这么好的苗子,如果就这么错过了,不光是他,就是他的老师都一定会抱憾而终。 季坤眼中一片挣扎,心下也极为纠结,在考虑再三之后,他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给他的老师,希望能够争取一下。 王府井在靠近长安街的另一边,霍思宁的那套位于王府井的店铺就在王府井大街上,在二三十年前霍思宁的奶奶黄成香买下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店铺,之后因为地产商的拆迁改建和开发,小店铺由地产商补偿成了一个四个门面的大店铺。 这家店铺被一家东洋珠宝公司租赁了下来,这个大店铺因为是黄家帮忙和地产商协商的,倒是没有廉价租出去,签订合同是每三年一签,这一次的合同到期时间也是今年五月。 王府井作为帝都最有名的商业街,号称是“日进斗金”的寸金之地,霍思宁当然不希望租给别人来赚钱,所以和琉璃厂的那家店铺一样,她也决定到期之后不继续续租。 至于她是什么打算,这倒是个问题,虽然她能弄来珠宝玉石原料,但是要加工是个问题,晏枫再厉害,也不能撑起一整个珠宝公司,他还要为冠玉美人工作,这家伙脾气又臭,肯定不会给她帮忙。 霍思宁皱了皱眉,心道若实在不行,她就想办法在苏晋原的东华公司挂牌,然后她自己提供原料,让东华帮忙生产珠宝首饰。 然而进了那家东洋珠宝店,霍思宁还没顾得上开口,那边苏青青的脸就直接沉了下来。 顺着苏青青的目光看过去,霍思宁就看到有几个人从店铺内堂走了出来,其中就有苏青青极为厌恶的周振叶子欣和周媚三人。 大约也没有料到会在这儿碰到苏青青,周振和叶子欣的脸有些僵住,倒是周媚在看到顾叙的时候眼前一亮,一副自来熟地口吻迎了上来: “青青,怎么这么巧啊,你来帝都旅游的吗?这位先生好像有些眼熟,不介意介绍一下吧?” 说着周媚还用她自认为妖娆魅惑的眼神朝着顾叙眨巴了一下眼睛,用意不要太明显。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了顾叙一眼,小样儿,你这招蜂引蝶的本事够厉害的啊!当着老娘的面都敢勾引你! 顾叙立刻冲着霍思宁露出了一脸无辜的表情,媳妇儿,这可真不怪我,我可是老老实实什么都没做啊,是这女人自己贴上来的,快看我纯洁的小眼神儿! 苏青青看到周媚那样儿就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不由得冷笑一声,不客气地问道:“这位小姐,你谁啊?我们很熟吗?” 397.第397章 恶心你 周媚听到苏青青这话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苏青青,你什么意思?!” 苏青青轻嗤一声:“什么意思你听不明白吗?我跟你不熟,你也不用上赶着贴过来,就你这样的,人家看不上!” 周媚气得浑身都在颤抖,那边叶子欣见状忙过来帮腔:“青青,你怎么能这样,媚姐就是跟你打个招呼,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苏青青懒得跟这女人说话,索性当做没有听到。叶子欣的脸色顿时僵住,脸上原本带着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看向苏青青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寒光。 “周小姐,这几位是您的朋友?” 这时候,刚刚和周媚她们一块儿走出来的人里面有一个人靠了过去,目光在顾叙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 这个女人的声音绵软甜美,但是口音却有些奇怪,每一个字吐出来都是第四声,说不出的怪异。 东洋人?霍思宁听到那女人的声音,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朝着她看去。 那是一个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极为精致典雅的女人,三十来岁的年纪,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好像跟洋娃娃一般无害。 不过在看到那个女人的那一瞬,霍思宁却愣了一下,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女人的五官给霍思宁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周媚显然没有料到那女人会凑上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服部小姐,这是我们在S市的朋友,没想到会在帝都遇到,刚刚我太高兴了,所以一时激动……” “可以理解。”那女人微微一笑,转过头来看向霍思宁几人,“既然是周小姐的朋友,那就是我服部惠子的朋友。你们是来看珠宝首饰的吧,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给你们打个折。” 霍思宁在听到周媚叫这女人服部小姐的时候脑子里灵光瞬间一闪,立刻就想到了之前在S市青屏山参加斗鱼大会的时候,那个叫做服部正野的男人给她的那两条锦鲤下黑手的事。 刚刚她就觉得这个东洋女人有些眼熟,现在跟那个服部正野对上了号,再一看这女人的五官,嘿,这两人同一个姓氏,又长得有五六分相像,不是兄妹也是极为亲近的关系! 霍思宁顿时心情就不好了,虽然当初那件事对她并未造成损失,但是她对东洋人的印象却是跌入谷底,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是服部正野的亲戚。 霍思宁下意识地朝着周振那边看去,果然周振眼神闪烁,根本不敢往霍思宁这边看。 当日斗鱼大会,周振也是在场的,那个服部正野就是他带过去的,但是因为有藤原青浦给服部正野求情,所以霍思宁并未追究服部正野和周振的责任,但是周振应该很清楚服部正野做那件事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那次在斗鱼大会上,霍思宁就见周振对服部正野点头哈腰一副极为热情的样子,好像还在巴结服部正野一般。 原本霍思宁还很疑惑,服部正野是东洋锦鲤株式会社的人,而周家却是做珠宝首饰的,周振又不是观赏鱼爱好者,没有这方面的嗜好。 这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两个人,怎么会搅合到一块儿去? 现在看到腹部惠子这个女人,霍思宁满脑子的疑惑顿时得到了答案。 周家连续遭受重创,又被苏氏东华打压,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很多都撤伙了,周家要维持经营,就必须想办法找到另外的合作商,看样子,他们把主意打到了这个东洋女人的身上了。 见周振那躲闪的神态和表情,再看看这边周媚还在盯着顾叙打量,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主意一般,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阵冷笑,这两姐弟还真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一个比一个极品。 霍思宁并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是三观却一直很正常。 这周媚一上来就狐狸精一般试图勾引顾叙,当着她这个正牌女友的面就朝着顾叙抛媚眼,虽然顾叙不为所动,但是霍思宁还是觉得心里膈应。 霍思宁心下不爽,自然就起了坏心思。 你不是膈应我吗,看你们大老远地来跟这东洋女人谈生意,看样子谈得还挺满意的,那不如就让我来恶心一下你们好了。 想到这儿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一勾,露出了一个嘲讽一般的笑:“服部小姐是吧?请问这家珠宝店是您的吗?” 服部惠子听到霍思宁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抬起下巴极为骄傲地道: “没错,这家珠宝店正是我的产业,我就是御神木珠宝的老板,御神木在我们日本是销量排名前三甲的奢侈品牌,就算在世界珠宝品牌中也有一定的地位。” 霍思宁微微颔首,她对服部惠子的这番洋洋自得的话没什么感觉,珠宝这种东西原材料都是一样的,如果原材料质量不好,再好的品牌也白搭。 她笑看着服部惠子:“听起来,服部小姐对您的这个品牌很是满意,那您认为您的珠宝品牌在我们华夏国的号召力如何?” 服部惠子满脸的得意和沾沾自喜:“我们御神木汇集了无限追求细腻做工的珠宝,闪耀着日本手工艺的光芒和传统,针对每个年龄段的女士都有独立的风格设计,尤其是少女系列在华夏国粉丝众多,御神木的号召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那就行了,御神木珠宝的销售听起来很不错,想来就算是换一个店铺也肯定是不愁销量的!本来我还有些良心不安呢,现在听到服部小姐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服部惠子还想再吹嘘一番她这御神木品牌的影响力,却不料忽然就听到霍思宁这番话,顿时就愣住了,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这位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嘴角微勾,眉眼里都是笑意,她朝着那边莫名其妙的周氏姐弟看了一眼,笑道:“字面上的意思啊,我就是想让服部小姐换一家店面而已。” 398.第398章 服部惠子 “神经病!” 周媚朝着霍思宁翻了个白眼,叶子欣也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霍思宁。 很显然,这两人都以为霍思宁是在胡说八道。 “我为什么要换一家店?这位小姐你的话很奇怪,我并没有换店铺地址的打算。” 服部惠子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服部小姐,这并不需要你来决定和打算,只是我单方面不想续租而已。” 霍思宁笑了笑,回过头来冲着那律师打了个响指。 那律师将霍思宁的那个文件袋拿了出来,很快就从里面找到了王府井这边店铺的房产证和与御神木珠宝公司签订的租赁合同。 霍思宁将房产证和合同文件给服部小姐过目,服部小姐看到那张房产证和合同,脸色立刻就变了。 “服部小姐,我跟您签订的租赁合同到五月份就截止了,我很遗憾地告诉您,五月份之后我并不打算再续租,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您需要再给御神木另外找一家店面了。” 服部惠子的脸色僵住,她看了看霍思宁,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霍小姐,我并不清楚这家店面是您的房产,刚刚多有得罪,还希望您不要介意。但是您真的不考虑续租吗,我可以同意再提高部分租金,因为王府井这边很难再找到一个这么大面积的店面供我租赁了。” 服部惠子的眼中那股浓浓的优越感不见了,只剩下慌乱和焦急,她没有料到霍思宁居然是这个店铺的主人。 那份合同做不得假,事实上,早在一个星期前,服部惠子就听法务那边提过租赁合同到期的事,但是她觉得到时候续签合同就行,所以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没想到现在霍思宁却要来收回店铺,可是王府井这边的店铺都是旺铺,一般是很少有人会转让出去的,陡然让她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再找这样一家两百来平的店铺,根本不可能办到。 可是霍思宁很是坚持,她本来就不打算再续租,更何况是租给一个本来就印象不好的东洋人。 “抱歉,服部小姐,您还是再另寻别的店面吧。” 服部惠子眼中闪过气愤:“霍君,我们法务合同上有过协议条款,如果您要出租店铺,在同等价位下,我们御神木有优先租赁权,所以您不能单方面解约,就算要出租也得优先我们御神木公司!不然你就是违约,需要赔偿我们御神木的损失!” 服部惠子以为霍思宁是准备将店铺收回再租赁给其他人,可是她又猜错了。 霍思宁耸了耸肩:“服部小姐,这店面我并不准备租出去,我是准备自己开店,所以这并不违背我们之前签订的合同条款。” 服部惠子被霍思宁噎得说不出话来,那边周氏姐弟的脸色则瞬间变了,惊疑不定地看着霍思宁,又看看服部惠子,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傻眼了。 周氏姐弟这次来帝都完全是背着周家人出来的,目的自然是想要跟服部惠子达成合作协议。 因为周老爷子已经定下了规矩,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周振和周彦公平竞争,一千万的启动资金,谁能在一年的时间里创造出更多的经济效益,周氏珠宝就由谁来继承。 周振和周媚一合计,就动起了和御神木珠宝合作的意图。 因为早前服部正野的牵线,周振和服部惠子也有过几次联系,但是并未达成共识。 不过周媚却听说服部惠子到了帝都视察,于是两姐弟商量了一下,即刻就动身到了帝都与服部惠子会面。 服部惠子也有心想要打开S市的珠宝市场,有周氏珠宝在前面引路,对她们御神木也是有很大的助力的。 两家一拍即合,相谈甚欢,却料不到在这关键的当口出了这样的变故。 王府井这边是御神木在华夏的分部,楼下是店面,楼上就是办公区,相当于总代理的位置,如果店面因此而被收回,对于御神木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冲击,那周振与服部惠子的合作,能不能继续下去,就成了未知数。 “霍小姐,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服部小姐诚心诚意地租你的店,你就这样不讲情面地说收回就收回,造成的经济损失怎么算?!”周振忍不住开口质问道。 霍思宁被周振这话给气笑了:“人情?你这话好笑,我跟这位服部惠子小姐第一次见面,我跟她又没有交情,更谈不上欠她人情!” “周振,你要跪舔一个东洋人那是你的事,但是别恶心地扯上我们!这店铺是霍思宁的,她愿不愿意租,租给谁都是她的自由,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苏青青见到周振在服部惠子跟前奴媚的样子就觉得恶心,以前她只是觉得周振脑残,现在才发现这人不光脑残,人品也很有问题,对着一个东洋人卑躬屈膝,他也不怕他的先祖从坟里爬出来。 “现在才一月底,距离合同截止日期还有三个月,霍小姐给了服部惠子小姐充足的准备时间,并不算是突兀地说收回就收回,所以这位先生您的这句话并不成立,在法律上是站不住脚的,如果惠子小姐在这个搬迁过程中造成经济损失,并不需要霍小姐承担。” 那律师在一旁好整以暇,本来是没打算插嘴的,但是在听到周振说要霍思宁承担经济损失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法盲不奇怪,但是你跑出来胡说八道就有些不能忍了。 那律师一番补刀,简直噎死人不偿命,周振的脸色顿时气得通红,想要反驳偏偏又找不到话来,面上表情顿时一阵扭曲。 顾叙不耐烦跟这些人纠缠理论,觉得有些掉价,他淡淡地看了那律师一眼,道:“行了,正主都在这里,这事儿你搞定就行了。” 说着他就率先拉着霍思宁往外走,看都懒得再看那周媚一眼。 周媚一阵气结,看向霍思宁的眼神犹如万千把刀子一般,霍思宁却是恍若无所觉,乖乖地像个小媳妇儿一般被顾叙牵着往外走去。 399.第399章 徐莲住店 黄家忙着宗祠祭祖的事,另一边S市的徐莲一行人却是出于水深火热之中。 去了霍思宁的别墅又被保安给赶了出来,徐莲几个又在门外闹腾了一番,终于是筋疲力竭。 徐莲对霍思宁恨得咬牙切齿,偏偏半点办法都没有。 在白云乡她撒泼耍横惯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又喜欢玩阴招,那些邻居基本上不敢惹她。 可是这些招数在城里就不适用了,因为根本就没有人买账。 别墅区的门卫看得紧,她连小区都进不去,更不要说耍阴招了。 更何况霍思宁根本就不在S市,她就算是撒泼耍赖人家也看不见,只能是铩羽而归。 刘美玲也很是恼火,霍思宁那死丫头去京城居然不提前通知她们一声,这样的话她们就直接去帝都了,还用得着到S市来多此一举吗? “那贱蹄子怎么去帝都也不说一声,害老娘白跑一趟!她去帝都过年,去的谁家美玲你知道吗?” 徐莲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她想得挺好,霍思宁不是去了帝都吗,那她就跟着去帝都好了,只要找得到霍思宁那个贱蹄子,就不愁那死丫头不认她这个亲舅妈。 可是她想得简单,帝都是那么好找的? 作为华夏最为繁华的城市,帝都有1。6万平方公里,4个城区4个近郊还有8个近郊区县,人口多达两千万,这样一个大城市,想要找一个人就像是大海捞针一般。 刘美玲倒是猜测到霍思宁十有八九是去了顾家过年,可是她就是一个普通人,能知道霍思宁的别墅在哪里已经是走了****运,凭她的本事,又哪里能打探得到顾家的住址,就算有心也无力啊。 “小姨,霍思宁去帝都肯定是去的她那个男朋友顾叙的家,可是帝都那么大,我也不知道跟谁打听啊。” “她那个男朋友是有钱人,肯定住的地方也不一般,霍思宁这别墅区我们都进不去,在帝都就更别想了。” “不过小姨你也不用着急,霍思宁就算去帝都过年也还是要回S市的,过完年她还要上学呢,肯定住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我们再来就是了。” 刘美玲的眼中闪过嫉妒,那死丫头倒是好命,长得跟个梅干菜似的居然也能勾搭到顾叙那么好的男人。 徐莲却是冷哼一声:“那贱蹄子果然是她娘生出来的种,跟她娘一样天生就是个娼妇,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儿,她就眼巴巴地跑去男人家过年了,回头肯定跟被男人抛弃,跟她娘一样没有好下场!” 徐莲这话说到了刘美玲的心坎上,对呀,霍思宁一个无权无势上不得台面的小孤女,顾家那样的人家肯定看不上她,现在她还眼巴巴地跑到顾家去过年,顾家人肯定更加瞧不起她,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要被顾叙给甩了!到时候她不就有机会了? 这刘美玲癔症不轻,却根本没有想过,就算顾叙将霍思宁给甩了,也轮不到她去给顾叙当女朋友啊,她连顾叙的面都见不着呢,居然觉得她也有机会,她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再说了,霍思宁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学生,就算是无权无势无父无母,也比刘美玲这个初中毕业堕落去做站街的外围女人强啊。 可是刘美玲显然并不这么认为,一直以来徐家和霍家都是贬低霍思宁捧高她,所以刘美玲从心底里根深蒂固的一个观念就是她比霍思宁要强,这种优越感是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的。 刘美玲甚至理所应当地就认为霍思宁根本配不上顾叙,只要顾叙甩掉了霍思宁,她就能借着霍思宁当跳板,趁虚而入成为顾叙的女朋友,并且顺利嫁入豪门当顾家少奶奶。 得幸顾叙并不在这里,也不知道刘美玲心中所想,不然肯定要笑掉大牙了。 刘美玲想的是当豪门太太,但徐莲却只是想要霍思宁的钱而已,她脑子也不笨,回忆了一下之前李阿姨跟那个宋太太的话,很快就从中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个保姆不是说那死丫头还开了家店吗?美玲你知道她那家店在哪里吗?我们去她那个店看看!” 徐莲眼中露出了贪婪之色,她上午来到S市之后坐车来到卢湾区,一路所见都是一片繁华的景象,S市比巴蜀省城的经济还要发达,徐莲一到城里就爱上了这些灯红酒绿的城里生活。 在徐莲看来,霍思宁那死丫头能在城里开店,肯定也很赚钱,这别墅她进不去,那她就直接去霍思宁的那家店好了,反正那些东西都是她霍家的。 刘美玲也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她回忆了一下那天在酒吧里听到的那个陪酒女说的话,有些不确定地道: “那家店好像是在城隍庙那边,但是叫什么名字我就不清楚了。” 徐霞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了,遂开口道:“明天早上去吧,到时候挨个去打听,现在我们先去吃饭,找个地方住下再说吧。坐了三四十个小时的车,我都要累散架了!” 徐莲张了张嘴想拒绝,她倒是战斗力强悍,可是一低头看到霍龙江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显然已经是又累又饿了。 徐莲虽然自私又贪婪,但是对她这儿子是真心疼爱,看到霍龙江那模样顿时就心软了,点点头同意了下来。 一行人在路边的餐馆狼吞虎咽地吃了个饭,随后就找到了一家普通的旅馆住了下来。 旅馆一个房间一晚上就要一百五十块,徐莲开了两个房间,交了五百块的房钱和押金,直把她呕得吐血,一阵肉疼,骂骂咧咧着这城里都是黑店,住个房间都这么贵! 那个前台用看土包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徐莲这一群人,刘美玲跟在后面整个脸都黑了,只能装作不认识徐莲这几个人,率先往电梯走去,心中暗暗后悔跟这些人出来,简直是丢脸丢大发了。 因为大家都是坐火车过来的,在火车上自然是睡得不好,又累又困,一沾枕头就睡死过去。 到了夜里半夜三点多,刘美玲还在睡梦中,就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脸上某处皮肤瘙痒难耐。 400.第400章 痒啊痒 刘美玲下意识地伸手去挠,不想一挠之下,却是越挠越痒,越挠越糟糕。 很快她整个人浑身上下都不得劲了,痒得实在受不了的刘美玲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急不可耐地爬起床打开灯就凑到了卫生间。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把她整个人都吓坏了。 “啊--” 刘美玲看着镜子里那张可怖的脸,上面长满了暗红色的疙瘩,她不由得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一声惊呼。 “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刘美玲的惨叫声,徐霞被惊醒了,急切地从床上爬起来,没想到一走进洗手间,刘美玲又是一声大叫:“妈,你……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徐霞下意识地又挠了一把,一转头朝着镜子里看去。 在徐霞的脸上浮起了一片片红色的疙瘩,而且不光是她的脸上,徐霞穿着刘美玲给她买的睡袍,因为晚上睡觉的时候翻身,睡袍松散开来,她的脖子、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大腿,甚至前胸都起了大大小小的脓包。 “这是怎么回事?” 徐霞整个人都惊恐无比,一转头看向刘美玲,发现自己女儿的脸上也同样长了一样的疙瘩。 刘美玲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越看徐霞身上的那些疙瘩,她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胳膊、前胸后背甚至大小腿都有一种奇痒难耐的感觉,恨不得也伸出手去挠一把。 刘美玲一向最是爱美,看到脸上长了这么多疙瘩就已经够难受的了,现在还不得不压制住自己心里那股想要挠的冲动,顿时整个人都紧绷着,眼泪都要憋出来了。 “肯定是这旅馆不干净!妈,你别挠了,越挠越严重!不行,得把小姨他们叫起来,我们报警,然后去医院,到时候开出医院的证明好让这旅馆赔偿我们的损失!” 刘美玲恨恨地看着镜子里那张肿得近乎狰狞的脸,就差没哭出声来了。 不过刘美玲比徐霞她们这些村妇要懂得多,立刻就意识到可能是旅馆方面的环境卫生出了问题,并且想出了最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 徐霞听到刘美玲这话立刻就开门去拍打徐莲他们那个房间的门,拍打了数分钟,徐莲那几个人才醒过来,等到屋子里的人开了门,徐霞顿时吓了一跳。 不光是她和刘美玲,徐莲这屋子里的三个人也遭了秧,一个个身上都长了同样的疙瘩。 徐莲和霍勇也就罢了,霍龙江是个皮猴子,身上痒根本控制不住,挠得最厉害,所以他身上的疙瘩最多,浑身密密麻麻地都长满了。 这下可把人给吓坏了,很快徐莲就开始撒泼大骂,将整个旅馆楼上楼下好几层的住客都吵醒了,也将旅馆的值班经理给招了过来。 其他住客里面并没有人出现这种长包的现象,但是看到徐莲一行五人身上长满了包,那些看热闹的人隔着好几米远仍然觉得浑身难受。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那些住客在看完徐莲他们身上的包之后,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也开始痒了起来,想伸出手去挠一把,可是看徐莲他们越挠越严重,他们又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的手不敢手贱。 有些胆子小的住客很快就要求旅馆退房退钱,大半夜的吵得整个旅馆都乌烟瘴气的。 那值班经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他在这家旅馆工作也好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值班经理坚持称旅馆方面的卫生环境肯定没有问题,但是徐莲这一行人在住店之前的确是好好的,是在睡了一觉之后身上才开始长脓包的。 徐莲一边咒骂一边撒泼耍赖,那值班经理想劝也劝不了,无奈之下只能报警等警察过来处理。 很快警察就赶过来了,三个巡警来到旅馆,看到徐莲那五人的惨状,也被骇得不轻。 “这是怎么回事?”其中的一个警察开口询问道。 “刘警官,这几个住客是昨天下午来我们这边开的房,住了一晚上身上就长出了这些疙瘩,他们一个劲儿说是我们旅馆的问题,但是同样是住店,与他们相邻的隔壁两个房间的客人却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那值班经理跟这警察显然认识,为了避免徐莲这乡下女人颠倒黑白,他连忙抢在徐莲开口之前将要点给阐明了,说着他还递了一根烟给警察想要套近乎。 来出警的正是不久前被撤掉了大队长职位的卢湾区派出所警务员刘明,本来他大舅子还答应将他调职进入市警署上班,结果这机会是泡汤了,就连大队长的职位也被撤掉了,刘明又做回了那个一文不名的小片警。 做警察就是这样,越是底层的警察越是没有人权,而且还得放亮招子,有一点小背景确实会成为升职助力,但是也切不可因此就以为可以无法无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在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比你要牛的人,一不小心踢到了铁板,下场就会像刘明一样凄惨无比。 刘明吃了一个教训,如今也不敢嚣张了,生怕再被人抓到什么把柄,就连刘明那大舅哥胡长林这段时间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夹着尾巴做人,没办法,上面有人盯着呢。 刘明一看到那经理拿烟的娴熟动作就知道这家伙什么心思,可是如今他已经不是派出所的大队长了,行事都有人管着,出警的情况都得跟队长李伟请示,违规的事情也不敢在李伟的眼皮子底下做了。 “你别来这一套。” 刘明故意板着脸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回过身来看着徐莲几个,眼中却是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恶心,没办法,这几个人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觉得难受了。 “你们几个当事人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明开口问徐莲几人。 刘美玲怕徐莲在警察面前也跟个乡巴佬一样胡说八道撒泼耍赖,连忙抢先开口道: “警察叔叔,是这样的,我们是来S市寻亲的,昨天刚坐了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实在太累了就决定找间旅店休息一晚上,所以就在这家旅馆开了两个房间。” 401.第401章 不是病 “哪里知道我晚上睡得迷迷糊糊就觉得脸上特别痒,忍不住挠了几把,结果越挠越痒,我爬起来跑到洗手间一看,就发现脸上长满了这种疙瘩。”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皮肤过敏,可是等我把我妈还有我小姨她们叫起来一看,却发现我们五个人身上都长了这样的脓包。” “我一个人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是我们五个人住在两个不同的房间,居然都长了一样的疙瘩,这肯定就不正常了,一定是这家旅馆的卫生有问题!” 刘美玲坚定地认为是旅馆的环境卫生不达标,那值班经理也不服气了,当即就反驳道: “可是其他人为什么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我看你们也不像什么有钱人,又不是多娇贵的人,怎么就赁多毛病?!” 刘明见状有些头疼,朝着身后那两个片警看了一眼。 那两个片警原来就是在刘明手里干活的,虽然刘明现在被罢免了大队长的职位,但是这两个片警也不敢在刘明面前耍滑头称大哥。 实在是因为刘明那个大舅子还在警务署那边坐着呢,有他大舅子撑腰,刘明要坐回大队长的位置是迟早的事儿。 所以两个小片警在刘明手里还是很老实,完全听派刘明的调遣,见刘明回头看过来,那两个小片警立刻就凑上来给刘明出主意: “刘队,先带人去医院检查,看看是哪儿出了毛病,听听医生怎么说吧。如果真是旅馆方面出了问题,旅馆这边也跑不掉。” 刘明一听这话顿时就点了点头:“行,那就先带人去医院,你们俩留一个在旅馆看着,他们五个晚上睡的那两个房间先不能动,也别让人进去。” 说着刘明就带着一个队员开着警车将徐莲几个往附近的医院送。 对于刘明的这个解决方案,徐莲一行人自然是满意的,那值班经理也没有异议,因为双方都坚持认为不是自己的问题。 陈医生是从事外科多年,治过的皮肤病不计其数,像牛皮癣、疱疹、脓包疮等毛病是最为常见的,当然也有一些奇怪的皮肤病,基本上在他手里都能够得到有效的治愈。 今天晚上正巧是他值班,大晚上的就有急诊送过来了,还是派出所的人送来的,陈医生当然也很是重视。 但是看到那五个病患身上那些可怖的暗黑色疙瘩,连他这个见惯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皮肤疾病的老医生都吓了一跳。 他将老花镜戴上,穿戴好工作服戴上手套和口罩之后,凑近了其中一个病患,目光在他的脸上盯了老半晌,禁不住就皱紧了眉。 “小秦,去我办公室把那瓶苯海拉明拿过来。”陈医生朝着护士吩咐道。 那护士依言出去了,很快就取了一瓶喷雾状药剂走出来。 陈医生拿过喷雾在刘美玲的脸上喷了一些药剂,等了数分钟之后询问刘美玲什么感觉。 但是让陈医生感到失望的是,这么高浓度的消炎止痒药剂下去,刘美玲并未感觉到脸部的疙瘩有什么效果,该痒的还痒,而且越挠越痒,越痒越想挠。 陈医生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整张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 他从医三十多年了,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皮肤疾病,这症状看起来不像是感染了细菌,倒像是…… 陈医生的眼中闪过犹疑,他抬起头来看了看着一家五口,心下觉得又奇怪又纳闷。 “医生,他们在我们旅馆住了一晚就成这个样子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同时长了一身的疙瘩?是因为卫生环境不干净导致的吗?” 那值班经理也跟了过来,他最是沉不住气,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陈医生闻言轻轻哂笑一声:“环境不干净?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原因就好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刘明皱了皱眉。 那陈医生问道:“我这话很难理解吗?他们这并不是病,也跟人家旅馆方面没有关系,具体是什么原因,就得问他们了!” “不是病?!”刘明愣住了。 那个值班经理倒是高兴了,洗脱了他们旅馆的嫌疑,就不需要为这些人的这件事负责,这样到时候老板也怪不到他的头上,他这个月的奖金也不会被扣掉了。 倒是徐莲一听到老医生的话,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怒骂道: “你这个庸医,你是眼瞎了吗?老娘睡一晚上就长了这么多脓包,不是得了皮肤病是什么?你跟他们旅馆是不是合起伙来想骗老娘?杀千刀的你们这些医生都是黑了良心的畜生!” 那医生本来还想给徐莲几个试试他知道的那几个偏方看看有没有效果,结果听到徐莲这番话顿时脸就黑了下来,目光冰冷地看了徐莲一眼,冷笑道: “我是不是庸医,自然不用你来评定。我说你这不是病自然有我的依据!” “正常情况下,一夜之前能够让你们的皮肤肿成这样,不是细菌感染就是病毒滋生。” “但是刚刚我在这位小姐的脸上做了试验,苯海拉明对你们的症状并没有任何帮助,这就完全可以排除细菌和病毒感染的可能性。” “本来我还觉得你们不过是几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但是现在看到这位大姐你嘴巴这么毒,反倒是肯定了我的猜测了。” “祸从口出,你们这一路来S市的路上,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了!你们仔细想想这两天都去了什么地方,干了些什么吧!” 刘明越听越是糊涂,总觉得这陈医生话里有话:“陈医生,您这话我有些没听懂,他们这不是皮肤病吗?跟得罪人有什么关系?” 陈医生道:“我说过了,他们这症状虽然像是皮肤病,但是其实不是病,而是……” 说到这儿陈医生吞吞吐吐,看了看刘明身上的那身制服,迟疑了一下终归还是叹了口气,道: “反正他们这情况我是治不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还是去找那个你们不小心得罪了的人吧,只有他才有办法可解。” 陈医生的后面这句话,是对徐莲五人说的。 402.第402章 蛊毒 “什么得罪人了?医生,麻烦您能不能解释清楚,我们真的没有得罪什么人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美玲和徐霞母女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另一边刘明也是一头雾水,更不要提完全搞不清状况的霍勇父子了。 “对啊,您就别藏着掖着了,他们这样我看着都难受,您说清楚我们警察也好去调查。”刘明也有些不耐烦了,焦急的追问道。 他倒不是热心,本身也不是多么乐于助人的人,只是人都有好奇之心,这陈医生越是吞吞吐吐藏着掖着,他就越是好奇,想要知道这里面都藏着什么秘密。 陈医生看着那边强忍着痒意不去抓挠的霍龙江一眼,到底是不忍心,心软地道: “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却在一本书中看到过,那书中所描述的症状跟你们的情况恨恨相似,同时发病,病因不明,而且用什么方法都治不好。” 说到这儿,陈医生的眼中露出了那种复杂的情绪,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传说中的事,却没有想到竟然会让他在现实生活中真的遇到了。 他吸了口气,这才鼓起勇气道:“我说他们得罪了人,那是因为,我怀疑他们恐怕都中了蛊毒。” “蛊毒?!” 刘明的脸上满是震惊,看着徐莲几个人忍得难受,一脸痛苦狰狞的表情,顿时感觉到很是荒谬: “您是开玩笑的吧?这玩意儿不是小说里面才有的东西吗,怎么会出现在咱们这儿?这世上要真有这东西,那岂不是人人自危,早就乱了套了。” 陈医生笑了笑:“你不信,我也不信,当然,你也可以怀疑是我的医术不够高明,但是你大可以带他们去别的医院看看,你看看其他皮肤科的医生有没有办法吧。” 刘明见陈医生那自嘲一笑的表情,脸上的神情不由得一滞,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这个老医生不是在开玩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有蛊毒这东西?难道是苗疆那边的人?可是这些人就算有这东西也不会随便动手暴露身份吧,他们怎么会惹到这样的人?” 刘明心下觉得纳闷,这几个乡下人虽然有些不懂规矩,但是还不至于做出太出格的事儿,怎么会被人下了蛊毒呢? 陈医生听到刘明这问题忍不住笑了,朝着这几个人努了努嘴,道: “这你得问他们啊,我说过了,这蛊毒应该就是这两天下的,不然不会现在才发作,他们这两天去了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人,发生过什么冲突,问问就知道了。” 刘明顿时回过神来,冲着徐莲几个人问道:“你们这两天都遇到什么人了,有没有跟什么人闹过什么矛盾?” 徐莲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们就是从巴蜀省城做火车过来的,之前一直都在火车上,昨天上午九点多才下火车,并没有遇到过什么人。” “在火车上有没有跟人产生过冲突?”刘明听到徐莲这回答不由得皱了皱眉。 徐莲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和霍勇徐霞对视了一眼,眼神闪烁了一下,这才吞吞吐吐地开口道:“没……没有。” 刘明虽然在办案方面没有什么特别拔尖的地方,但是基本功还是有的,看徐莲那眼神闪烁的样子明显就是心虚,他顿时意识到这其中有隐情,顿时脸色一板,喝道: “我劝你们还是说实话的好,这关系到的可是你们自己的身体健康,如果你们不说,我们这边就没法帮你们查到下毒的人!” 徐莲那肥胖的身形不由得缩了缩,她看了刘明一眼,不确定地问道:“这位警察小哥,我们真的是中毒了?” 刘明哪里敢给与肯定的答复,别说他了,就连陈医生自己都不能完全肯定吧,可是有这种情况,他们做警察的就必须认真调查,逐个排除掉这些可能性。 “蛊毒可跟普通的化学中毒不一样,这玩意儿很诡异,除了下蛊的人,别的人都解不了。我看你们也忍得难受,想不想解毒,就看你们自己配不配和了!” 徐莲心下一颤,看到霍龙江一副难以忍受的模样,顿时又是气恼又是心疼,连忙抓住了霍龙江的手反手挽在身后不让他挠。 霍龙江浑身都奇痒无比,被徐莲这样禁锢住身形自然是动弹不得,顿时嘴里就开始怒骂道:“一定是火车上的那个贱人干的!” 霍龙江年纪虽小,但是却是随了徐莲一个德行,一张口说出来的就是粗鄙脏话,什么“贱人”、“娼妇”、“骚蹄子”这些难听的名词都被他学了去,他这一开口,顿时就让屋子里的陈医生和那名护士不由得皱紧了眉。 但是刘明却是顾不得去计较这么多了,他一听到霍龙江这话就察觉到异常,急忙追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在火车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明眼神锐利,加上一身警服到底带着震慑力,徐莲被刘明那眼神一瞪,顿时就老实了,支支吾吾地将熊孩子在火车上干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原来在徐莲一家子上了从巴蜀到S市的火车之后,霍龙江这小子在火车上就开始不老实起来,瞻前顾后私下张望,目光鬼祟东偷西摸。 徐莲也不管他,她行事霸道,总认为自己的孩子怎么做都是好的,出了事儿都是别人的错,所以霍龙江在火车上小偷小摸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错,反而觉得很是骄傲得意,觉得她儿子很厉害。 可是没过多久,霍龙江却是捂着红肿的脸哭哭啼啼地被一个乘务员给拎到了徐莲的跟前。 原来霍龙江在过道里走的时候瞄中了一个小孩手里抱着的一个遥控车,霍龙江在农村没见过这么高级的玩具,顿时就起了贪念,想趁着那小孩不注意把遥控车给偷过来。 可是霍龙江毕竟不是专业的小偷,偷盗技术蹩脚,才将遥控车偷到手就被那小孩给发现了,那小孩一哭,顿时就将大人给引了过来。 那小孩的妈也不是个好惹的,一见自己的儿子的遥控车被偷了,一怒之下就扇了霍龙江一个耳光,然后交给了乘务员说要报警。 403.第403章 极品一家 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那乘务员劝说了那小孩的家长几句。那家长其实还算通情达理,见霍龙江不过是个孩子,又打了他一巴掌出了气,也就不打算再追究了。 于是乘务员就将霍龙江给领到了徐莲的面前。 徐莲一见儿子被打,顿时就不乐意了,抓着霍龙江就大吵大闹地来到了那小孩父母面前,一番争吵之后,那小孩的父母估计也是觉得车上这么多人看着丢脸,赔了五百块钱医药费了事。 徐莲拿着五百块钱回到座位上,觉得她又打了一场胜仗,为此甚为得意。 “如果只是这样而已,这两个人既然愿意赔钱了事,应该就不是愿意惹事的人才对,怎么会下毒呢?” 刘明觉得如果仅仅因为这点事儿就下蛊,那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 徐莲目光里露出了一丝心虚,半晌才开口道:“快要下车的时候,我儿子偷偷把那个女人的包给划破了,还推了那女人的孩子一把,那小孩从火车出口的梯子上摔下去了,好像磕破了下巴。” 徐莲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其实并无羞愧之色,因为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错,被打了本来就要报复回来了,难道还真像个怂货一样认了吗? 可是在徐莲的心底里隐隐也意识到她儿子的这种偏执的行为是不会被人所接受的,所以她考虑了一番才斟酌了语气说道。 卧槽,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难怪会被人下毒,果然是罪有应得啊! 刘明闻言脸色顿时僵住,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这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心下一阵鄙夷和厌恶。 小小年纪行事就这样狠毒,这小孩以后长大了恐怕也是社会毒瘤! 刘明对这一家子彻底无语了,都说家庭教育很重要,这小孩的娘就是个自私恶毒的主,难怪这小孩也会有样学样。 那边陈医生也感觉跟吃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他刚刚看到这小孩可怜的样子还动了恻隐之心,现在看来他这根本就是瞎了眼,这样的人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不然他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错。 “看样子应该就是这对夫妻做的了,他们跟你们一样都是在S市下的车,十有八九应该还在S市,你们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吗?” 刘明心下觉得应该就是那对夫妻给这五个人下的蛊毒,因为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那对夫妻,碰到这么一家子极品,也肯定会忍不住想替天行道收了这几个人渣。 可是他的这话才刚刚出口,立刻就有人插嘴否认了他的观点:“不对!不是他们做的!” 刘明听到这话顿时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说话的刘美玲。 刘美玲脸上的皮肤肿得不成形了,原本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如今看起来丑陋而怪异,但是她的眉头却是皱着,眼睛里闪过疑惑: “我跟他们坐的不是同一列火车,我是从广城过来的,如果真是那对夫妻做的,那当时跟他们坐在一列火车上的只有我妈和小姨一家,为什么我也会被波及到?” 刘明听到刘美玲这话不由得愣住:“你跟他们不是一起过来的?” 刘美玲摇了摇头:“不是,我比他们要早了一天,我前天下午就到S市了,在另外一家酒店住了一晚上,我是昨天早上八点多去火车站接他们的,我跟那对夫妻并没有交集。” 刘明回过头来看向陈医生,“陈老,这蛊毒传染吗?” 陈医生摇头:“如果传染的话,这会儿别说是你了,就是我们屋里还有旅馆里那些人都跟着要遭殃,可是我们并没有感染,这就证明这蛊毒是有针对性的,不会恶性传染。” “这就奇怪了!” 刘明皱了皱眉,看向徐莲等人,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你们是昨天上午九点多到达的S市,但是下午四点多才去旅馆开房,这中间的六七个小时,你们去了哪里?” 刘美玲抬起头来看了看徐莲,蓦地想到了什么,猛地一声惊叫:“是那个男的!别墅里出来的那个男的,一定是他动的手脚!” “什么别墅?你们去什么地方了?” 刘明一听刘美玲这话就觉得不对劲,这几个人除了刘美玲之外,其他人穿着都很陈旧老土,一眼就能看出是从乡下来的,肯定不可能在S市有别墅,但是他们去别墅区干什么呢? 听到刘明问话,刘美玲沉默着不再开口,倒是徐莲眼睛里满是愤怒: “我们是来看我外甥女的,她在S市赚了大钱开了店还买上了别墅,我们大老远赶过来陪她过年!谁知道那死丫头居然不在S市,还让个保姆把我们挡在门外不让我们进去!” “她没爹没娘,老娘见她可怜,辛辛苦苦养了她十八年,结果就养出来一个白眼狼!” 刘明愣了愣,敢情这几个人还是来投靠亲戚的,这女人养大了外甥女,现在外甥女日子过得好了,她想过来投靠外甥女,倒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这会儿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从徐莲的谩骂之中,刘明知道在那六七个小时里,这些人去了徐莲外甥女的住处,但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没有说清楚。 这是个疑点,既然要调查就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刘明继续追问,刘美玲终于将他们在别墅区的事和盘托出。 听完这话,刘明算是彻底明白过来,熊孩子,虎舅妈,还有一个孬舅舅,这些人哪里是来投靠外甥女的,根本就是来霸占财产的。 刘明的嘴角微微抽了抽,设身处地的想想,他觉得如果他是徐莲这个女人的外甥女的话,遇到这样极品的舅舅一家,他也不会让这些人进门。 陈医生几个外人听了皆是瞠目结舌,对于徐莲这几个人的理论非常难以理解,可是在徐莲看来却是理所当然。 “那死丫头良心都让狗吃了!她宁愿花钱养小白脸,也不把钱给我们花!” “她现在还没有嫁人,赚的钱自然也是我霍家的!那些房子店铺都要给我儿子留着!” 徐莲又开始骂上了,刘明只觉得一阵头疼,却在听到徐莲说到“霍家”这个字眼的时候陡然愣住。 404.第404章 惹不起,躲得起 “等等……” 巴蜀过来的,姓霍,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帝都赚钱开了店,刘明脑子里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他蓦地抬起头来看向徐莲几个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们姓霍?” “是啊。”徐莲被刘明忽然打断了谩骂,有些不爽,但是人家到底是警察,她不敢耍横。 刘明心下一紧,看了看徐莲和霍勇,试图要从这几个人的身上找到属于那个女人的痕迹,但是怎么也找不到跟那个女人相似的地方。 他暗道自己果然是神经过敏了,被那女人坑惨了都有阴影了,以为随便遇到一个姓霍的都跟人有关系。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末了他问了一句:“你外甥女叫什么名字?” “叫霍思宁。” 刘明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他猛地站起身来,拉住那个小片警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警察先生,您去哪儿?”刘美玲见刘明往外走,不由得愣住,急忙喊道。 刘明苦笑了一下,回过头来看着刘美玲几个,耸了耸肩道:“你们的忙我怕是帮不了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开什么玩笑,上一回就是将那女人抓进局子里,他的大队长头衔就给撤了,上面一帮人跳脚,连市委书记跟军区特种部队的人都给招惹来了。 明知道那女人不好惹,他在那个坑里掉了一次,难道还要再掉第二次?除非他脑子进水了,否则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再招惹那个女人。 刘明回过头看了看徐莲那几个人的惨状,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候,那些疙瘩就不停往皮肤外冒,原本长出来的那些暗红色的疙瘩一个个都胀破了,里面甚至流出了暗黑色带着恶臭气味的脓液来,非常恶心。 刘明原本以为霍思宁不过是有个当市委书记的姑父而已,现在看来他低估了那个女人,除了强大的背景之外,那女人居然还会下蛊! 刘明看过关于苗疆巫师的小说,里面提到苗人的蛊毒极为可怕,他们下蛊的手段层出不穷,很多人都是在好无意识的情况下中招。 而且苗人性格非常刚烈,一旦招惹了他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刘明不敢肯定霍思宁这女人是不是得到了苗族蛊师的传承,但是这女人是从巴蜀过来的,那边可是苗疆之地,这个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刘明做事不行,但是他非常怕死。遇到这种难以用科学解释的问题,他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实在是这些苗人他根本得罪不起。 刘明心下一阵后怕,庆幸当日他虽然和霍彪同流合污,到底没有对霍思宁那女人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不然说不定也跟徐莲这一家人一样下场凄惨。 刘明和那个小片警落荒而逃,徐莲这些人则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那警察怎么走了,咱们这样他们到底还管不管了?” 见那警察跑了,徐莲终于有了恐慌的感觉,焦急地喊道。 那陈医生和护士则是一脸的鄙夷,如果之前他们对这几个人的遭遇还感觉到同情的话,这会儿却是深深的厌恶了。 这几个人觊觎外甥女的财产,才会遭到打击报复,但是这几个人一点也没有悔过的觉悟,这样的人,谁见了都会想要唾弃而不是同情。 那边徐莲几个浑身瘙痒水深火热,帝都这边吴静怡的心情也颇不平静。 因为网上遭人扒皮,帝都医科大反应也极为迅速,先是辟谣称学校并没有包庇学生的先例,然后又发布声明称会对这次事件严肃处理,如果这是真事会对学生予以处分,如果是假将会对造谣者起诉。 网友们纷纷调侃医科大这次肯定是雷声大雨点小,结果没两天吴静怡就接到了学校辅导员的电话。 因为这次事件对学校造成了极为不良的后果和影响,学校领导对这此事件进行过调查和商讨之后,对吴静怡做出劝退的决定。 吴静怡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整个人都懵了,她没有想到这次的事情会波及到她的身上。 本来她是想要毁了霍思宁那个女人,没想到霍思宁反应极为迅速,又有大V支持,很快就翻身了,而且比之前还要红呼声还要高。 而她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被人扒了微博,曝光了隐私,如今还要被学校劝退! 吴静怡简直要气疯了,她觉得满世界都充满了对她的恶意,凭什么霍思宁那女人就能解除危机,而她却要被学校劝退?! 正巧这个时候梁锦宏过来了,见吴静怡一脸失魂落魄地站在屋子里,不由得纳闷,多嘴问了一句:“怎么了?” 吴静怡顿时如遇救兵,面上故作凄惨悲伤,将她被学校劝退的事给说了出来。 梁锦宏皱了皱眉,想到吴静怡之前提到的那个闺蜜的事儿,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寒光:“肯定是你那个闺蜜搞的鬼,看样子这女孩背景不一般,估计是找人给你们学校施压了。” “那怎么办?学校觉得那些流言是真的,以为我真被人包养了,所以要我退学。” 吴静怡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忽然抬起头来看向梁锦宏:“要不你去帮我跟学校澄清,只要你说我们是在谈恋爱,学校应该就不会追究了。” 说完这话,吴静怡定定地看着梁锦宏,眼神里还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梁锦宏一开始跟吴静怡确实就是抱着玩玩的打算,可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吴静怡这女人性情单纯,知情识趣而且体贴入微,总是能够体会到他心中所想。 而且吴静怡在床上的表现很放得开,完全就是一个单纯萝莉和闷骚|荡|妇的结合体,这正是梁锦宏喜欢的类型。 往常梁锦宏是一个月的时间可能就会换个女伴的,但是这一次他却坚持了三四个月仍然没有腻,而且还隐隐地有了一种想要跟这女人一直这样厮混下去的想法。 405.第405章 你姓吴? 想到这儿梁锦宏心下一窒,蓦地想到了几天前他爷爷给他说的那番话。 “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你,京都的那些世家少爷们就没有几个不玩的,但是等张家那闺女回国了,你就给我收收心,到时候两家吃个饭把你们的事儿给定下来。你可别让爷爷失望!” 爷爷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让他跟张家的闺女联姻,借此来拉拢梁家在生意上的伙伴,巩固梁家的地位。 可是梁锦宏并不喜欢这样的安排,想到那个张家的姑娘,再看看眼前这个单纯柔弱的吴静怡,梁锦宏的心中莫名一阵烦躁和心虚,他偏过头去不太自然地道: “不就是劝退吗,你若是真想念书,我给你去找人想办法解决就是了,肯定不会让你退学的!” 梁锦宏话语里的意思很是明显,就是不愿意去学校澄清他们是恋爱关系。 这话听在吴静怡的耳朵里自然是十分刺耳,她可是记得很分明,在她和梁锦宏蜜里调油的时候,梁锦宏亲口说过会娶她进梁家,让她当上豪门太太,可是现在梁锦宏却开始推脱了。 吴静怡面上笑容不变,眼神却是黯淡了下去。 她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的愤怒和不甘心。 果然,红姐说得对,千万不要相信男人求欢时说的鬼话,都是哄女人玩不可能兑现的,只有拿在手中的才是实在的。 按照惯例,梁锦宏来这边基本上都会带吴静怡去街上逛逛。 两个人各怀心事,也许是出于对吴静怡的愧疚和心虚,梁锦宏这一次极为大方,基本上吴静怡多看几眼的东西他都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很显然是想补偿吴静怡的意思; 吴静怡故作惊喜和忐忑,一番假意推脱之后统统接下,心下却是止不住地冷笑。 几件衣服和饰品算什么,能跟梁家太太的奢华优越的身份相比吗? 她是绝对不会就此退缩的,凭什么霍思宁那贱人都能得到顾家的亲睐,她就不可以? 她一定要嫁入梁家成为梁家少夫人! 望着梁锦宏的背影,吴静怡的眼中幽光一闪,充满了势在必得。 夜里又是一番折腾,让梁锦宏感到极为惊讶的是,往常在这事儿上极为羞涩的吴静怡,居然主动求欢,而且还亲自给他戴上了安全伞。 梁锦宏顿时兴奋得不能自已,将吴静怡整个压倒在身下,充满兽性地冲刺。 一切归于平静后,吴静怡目光落在地上那个黏糊糊的安全伞上,眼睛微微眯了眯。 梁锦宏并未注意到,在那个安全伞的顶端,破了一个极为细小的洞。 疯狂一夜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床太迟了。 一大早梁锦宏就接到了公司的电话离开,吴静怡睡到自然醒,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心情很不错。 拖着疲惫的身形洗了个澡,吴静怡这才感觉到身体舒适了不少,收拾了一番,她就准备出门去找红姐,没想到才开门就看到门口有一个中年男人正伸着手似乎准备敲门。 “你找谁?”见这中年男人一身脏兮兮的乡巴佬打扮,而且眼神闪烁鬼鬼祟祟的,吴静怡下意识地就皱紧了眉,警惕地看着他。 吴德开在门口徘徊了十来分钟了,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准备敲门,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门却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 吴德开吓了一跳,心下顿时有些虚,眼神也飘忽不定,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我找吴静怡,请问吴静怡住在这儿吗?” 吴静怡心下纳闷,这男人一口巴蜀腔,但是她确信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而且这人开口说找她,但是很显然他并不知道她就是吴静怡。 这让吴静怡感到很是奇怪,下意识地她就撒谎道:“吴静怡不在,出去了,你找她做什么?” 吴德开眼中顿时露出了喜色,看样子那个人没有骗他,他女儿确实是住在这屋。 “我……我是她的远房亲戚,听说她住在这儿,所以过来看看她。她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吴德开倒是想直接开口说他是吴静怡的父亲,可是现在吴静怡这个正主都不在,他就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万一到时候那丫头不认账怎么办?所以还是等到人回来了再说吧。 吴静怡心下哂笑,她无父无母从小就在孤儿院生活,哪里来的远房亲戚?这男人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像好人,该不会是哪里来的骗子吧? 吴静怡留了个心眼,嘴上却是带着笑,说道:“她好像去那边超市去了,要不您还是去超市那边找吧。” 吴德开没有怀疑,听说吴静怡在附近的超市,连忙应承了一声就准备转身下楼。 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门忽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见到吴静怡顿时面露惊讶之色,笑问道: “吴小姐,你回来了?那天我看到有警察来过,之后你就跟警察走了。后来你男朋友还过来问过我情况,我也没搞清楚,所以也没能帮上什么忙。你这没出什么事儿吧?” 那女人眼中八卦之光闪烁,目光虽然落在吴静怡的身上,余光却是盯住了吴德开。 吴静怡脸上的表情已经僵住,沉着脸色看向对面那个女人。 吴德开也迅速反应过来,他蓦地回过头来,惊愕地看着吴静怡:“你姓吴?!” 对面那女人愣了愣,看了看吴静怡又看了看吴德开:“你是?” 吴德开却是顾不上打理那个女人,而是再次将目光落在了吴静怡的身上。 之前他没仔细看,这一回他却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吴静怡那张精致而漂亮的脸,从眉眼到鼻子到嘴唇都没有落下,越看他就越觉得眼熟,压在心底里的那张原本模糊不清的俏寡妇的脸也越来越清晰。 当年那俏寡妇也是矿区一枝花,不然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比他要大上近十岁的女人?眼前的这个女孩,跟那俏寡妇的五官长得极为相像,尤其是那个丹凤眼微微上翘,眼底的风流韵味儿简直跟俏寡妇一模一样。 406.第406章 生父 “你就是吴静怡!” 吴德开脸上的表情龟裂,他不蠢,稍微一想就回过神来,意识到眼前这女孩是在耍他。 这女孩分明就是吴静怡,却骗他说吴静怡出去了,分明是想故意将他支开。 吴静怡原本故作镇定的表情也瞬间变了颜色,她冷笑着看向吴德开,不客气地道: “是又怎么样,你谁啊,连我是不是吴静怡都不知道,就敢冒充我亲戚。我警告你赶紧给我滚,不然我就报警了!” 吴德开一听吴静怡要报警,顿时有些慌了,连忙开口解释道:“别,别,我真是你亲戚,你这些年是不是在白云乡孤儿院长大的?你的后背上还有一个烧伤的碗大伤疤?” 吴静怡眼神一凝,目光落在吴德开的脸上,心下却是骇然。 她的后背上有个烧伤的疤痕这事儿她从未对别人说过,除了孤儿院的院长知道这件事之外,就连霍思宁都不清楚。 吴静怡也不知道那个伤疤是怎么来的,她的脑海里并没有关于这个伤疤的记忆,为此她还特意去问过院长,当时院长告诉她,那疤痕在她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就有了,应该是在她亲生父母家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能轻易地说出她身上的隐秘,这足以证明这个男人是熟悉她的人。 吴静怡顿时意识到不对,察觉到旁边那个女邻居还在用八卦一般的眼神盯着他们,她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淡淡地瞥了吴德开一眼,道:“进来再说吧。” 吴德开心下一喜,点点头“哎”了一声,搓了搓冰凉的手掌心,畏缩着身形就钻进了吴静怡的公寓,啪地一声,门被关上了,也阻断了屋外那女人探究和好奇的目光。 那女邻居最爱窥探这些邻居的家长里短的隐私,所以自动脑补了一个穷亲戚上门投靠要钱的戏码,倒是没有想过那中年男人跟吴静怡到底有什么关系,所以没过多久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吴静怡的心情却是颇为不平静,在得知了吴德开居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的时候,吴静怡整个身体里的血液都要逆流了。 她面带憎恨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果此刻在她手中有一把刀的话,说不定她就会拿着刀直接朝着吴德开砍过去。 “你们当初既然扔掉我,如今又何必再来找我?”吴静怡冷笑一声,她没有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吴德开这点小心机也还是有的,他可不会把真实情况告诉给吴静怡,他是来要钱的,如果他把自己当初将吴静怡丢在孤儿院门口的事说出来,吴静怡不恨死他才怪,怎么可能还会给他钱? “扔掉你的人可不是我,你娘生了你被村子里的人瞧不起,当时我已经不在矿区,她无奈之下就只能将你丢进孤儿院。” “事实上我这十几年都不知道你的存在,还是在一个月前无意中从一个矿区老工友的口中才得知这件事。我去你们孤儿院打听,才知道你来帝都这事儿。” 吴德开把这些黑锅都推到了那个寡妇的身上,就是为了消除吴静怡的戒心。 果然,吴静怡听到吴德开的这番解释,脸色缓和了并不少,但是她并不蠢,很快就从中发现了破绽,她冷笑一声: “你在孤儿院最多也只能打听到我来帝都这边上大学的事儿吧,你怎么找到我住的地方的,帝都这么大,别告诉我你这么巧就找到我家来了!” 吴德开面露窘色,迟疑了一下这才掏出手机道:“是一个叫做张俊的人给我发的消息,说你在帝都念书,而且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还把你的住址发给了我,让我来找你。” 吴静怡听到这话顿时面色沉了下来,张俊的确来过她住的这边,而且他也确实是因为她才坐牢的。 吴德开的话合情合理,吴静怡拿过吴德开的手机看了看,里面的短信虽然是一个陌生号码发的,但是口吻极为像张俊的风格。 吴静怡没有料到张俊这贱人报复心居然这么强,不,这个人心机深沉,做事深思熟虑,也许早在她找张俊曝光魔术小姐的时候,张俊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布好了整个棋局。 在她算计张俊的同时,张俊也把她算计进去了,他调查到了她的身世,开了电话录音,把她被炫富的事抖到了网上,甚至还把她亲生父亲给找来了。 想到这儿吴静怡简直气得浑身都发抖了,张俊那家伙显然极为了解她,也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命门。 吴静怡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人,如今被人扒皮曝光出了真实身份和被包养的事实,亲身父亲又找了过来,对她来说这其中的任何一件事都非常糟心。 名誉受损还可以通过洗白来挽救,但是这血缘关系却是不争的事实,虽然没有进行DNA鉴定,但是吴静怡在看到吴德开的第一眼,就感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同寻常,她抗拒这种感觉,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支开吴德开。 可是她的计划被对面那个女人破坏了,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和她算计霍思宁的手段一样,她也被穷亲戚盯上了,而且这个人不是她的舅舅舅妈,是她的亲生父亲。 吴德开嘴上说着想吴静怡这种虚情假意的话,但是眼神却是时不时地往屋子里的各处华丽摆设上瞄,末了还不忘问道:“你那个有钱的男朋友呢?怎么不在这儿?这房子是你的还是他的?” 吴静怡一眼就看穿了吴德开的心思,什么狗屁亲情,什么血缘关系,在这些人眼里还不如两个钱来得实在。 她在心底一声冷笑,根本懒得与吴德开这种人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道:“说吧,你想要多少钱?你直接开个价吧,多少钱你就可以离开帝都,然后我们再也不见面,以前现在还有以后我们都没有关系。” 吴静怡不想跟吴德开多费唇舌多做纠缠,她要嫁入梁家,一个孤儿的身份或许会让人瞧不起,但是至少不会让梁家人排斥。 而且如果运作得当,她可能还会收获几个梁家人的同情和帮助。 407.第407章 吸血蚂蝗 吴静怡虽然没有去过梁家,但是她很清楚豪门家族的那些行事作风。 这些名流世家,最爱标榜出身和家世。一个孤儿身上可以贴上灰姑娘的标签,也能贴上落难公主的名号,这全看梁家人对她的态度。 但是如果她身后还绑带着一群穷亲戚,那结果却是截然不同。 因为她无法剥夺这层血缘关系,但是梁家绝对不想要跟一帮一穷二白的老农民扯上关系,尤其这农民又穷又没有文化素养。 一个农民女的身份,是绝对不会被梁家人所接纳的,吴静怡深深知晓这一点,所以她才会如此紧张而愤怒,迫不及待地要将吴德开从她的身边赶走,最好是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吴德开显然也意识到了吴静怡厌恶他的缘由,但是他非但不恼,反而还很是兴奋。 只要吴静怡有忌惮他的地方,就相当于被他抓住了把柄。他的最终目的可不是认亲享受什么天伦之乐,他只想要钱,所以吴静怡的那番话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血缘关系可是想断都断不了的,吴静怡就是想否认都难。 吴德开就是简单地想从吴静怡的手里弄点钱花花,根本没想过什么买断血缘关系的事儿。 既然吴静怡有个有钱的男人,那他以后就是这个男人的岳父,女婿供岳父吃穿花销天经地义,一点钱就想买断一切让他彻底消失吗?哪儿那么容易。 “你给我十万好了。你妹妹如今也要上学了,家里房子破破烂烂的也该修修,这十万块也不知道够不够呢。” 吴德开开口要钱可是一点也不含糊,帝都这地儿有钱人多着呢,十万块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扣扣手指缝就有了。 吴静怡听到吴德开开口要十万,心下略松了一口气,暗笑这人果然是乡巴佬,十万块就能买断父女关系,等她以后嫁入梁家,能拥有的荣华富贵,可是几十几百个十万块都买不来的。 “这房子不是我的,是租的,我跟我男朋友还没有结婚,他的钱现在还不归我管,我手里并没有这么多积蓄。” 虽然十万块在吴静怡看来不多,但是她如今手里的钱确实不够十万块,梁锦宏虽然对她大方,但是却鲜少给她很多现金花销,她如今手里也就省下了不到五万块钱。 听到吴静怡说没有那么多钱,吴德开也不在意,摆了摆手道:“你有多少就先给多少吧。” 吴静怡倒是有些诧异,她没有料到吴德开这么好说话,从屋子里拿出了三万块递给吴德开。 吴德开二话不说就将那三摞钞票给抢了过来塞进怀里。 吴静怡有些不放心:“钱给你了,你可别来找我了,我男朋友家里人很凶的,他们都知道我是孤儿,如果知道你来闹事,肯定会报警,到时候绝对没有你好果子吃。” 吴静怡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恐吓威胁,但是吴德开却分明从吴静怡的眼神里看出了忌惮和防备。 吴德开就是个老油条赌徒兼无赖,吴静怡越是害怕他们的关系被人发现,就越是如了吴德开的意。 他巴不得吴静怡就这么悄悄地,然后等他没钱了就给他钱花,嘿,这样他就又能时不时去赌场赌几把了。 至于吴静怡说什么报警之类的话,吴德开根本没放在心上,有个便宜闺女有钱给他花,傻子才不来! 吴德开拿着钱就得意地离开了公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帝都找个赌场过一把瘾,因为上次输掉了几千块,他连来帝都的路费都是章晓丽娘家赞助的,他已经戒赌好几天,早就心痒难耐了。 见吴德开走了,吴静怡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着的那张脸也终于松懈下来。 只是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她招惹到了一个怎么样的麻烦。 一个嗜赌的赌徒,就好像是一个吸血蚂蝗,一旦被这样的人缠上,就很难再甩脱,除非吸干最后一滴血,否则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松开。 吴静怡对面的那个女邻居并不知道吴静怡在领着那个陌生男人进屋之后都说了些甚么。 只是她从超市买菜回来的时候,正巧就看到那个中年男人从电梯里喜滋滋地走了出来,走路跟一阵风一般出了小区,看样子像是占了什么大便宜一般。 那女邻居心下觉得怪异,左思右想也没能想通,就没怎么往心里去。 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吴静怡心下松了一口气,但是吴德开这个人的贸然出现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夜长梦多,她觉得自己必须加快速度,想办法嫁入梁家。 而在此之前,她必须进入梁家人的视线,并且想办法让梁家人认可并接受她,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但是吴静怡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她才会想到当初介绍她进会所遇到梁锦宏的那个人--红姐。 红姐手里带过不少女人,里面就有女人凭借本事爬上了有钱男人的床并且成功翻身坐上了正宫的位子,以她在这一行的所见所闻,应该很有经验,所以吴静怡想要去请教红姐,看看她能给什么好点子。 当然找红姐只是其中的一个方案,她还在悄悄进行她的B计划,如果红姐拿不出什么实质有效的点子,她就要想办法保证B计划必须成功。 吴静怡的眼中闪过狠意,因为她很清楚,只有正式成为梁家太太,她才能真正成为的豪门有钱人。 相比吴静怡的机关算尽,霍思宁这段时间的境遇就要好太多了。 黄家在紧急筹办给黄家宗祠祭祖的事,之前没有谋面的一个姑姑和远在广城的三舅公一家也在小年夜前一天赶到了帝都,这下子一大家子算是终于团聚了。 黄成礼,在黄氏兄弟里排行老三,比霍思宁的奶奶黄成香还要大两岁,如今也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了。 看到霍思宁,老人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一直拉着霍思宁不愿意松开。 黄家这一辈的年轻兄弟姐妹还真不少,黄成信还有一个闺女黄红楠,跟黄红英差不多年纪,嫁到了春城,听说了霍思宁的事儿,也带着丈夫孩子赶到了帝都。 408.第408章 梁家的反应 算上三舅公家的四个孩子,光是霍思宁父亲梁睿宁那一辈就有十个兄弟姐妹,到霍思宁这一辈就更多了。 好在霍思宁事先准备的玉石成品很多,倒不至于出现送了这个落下另外一个这种尴尬的局面,她的大方和谦和也让她很快就获得了三舅公这一支的认可。 因为早些年黄成香和梁鹏志离婚之后自立门户,黄家为了给幺妹正名,特意在宗祠祭祖,在黄家族谱上为黄成香独立开了一支。 梁睿宁就霍思宁这一个遗腹子,虽然霍思宁是闺女,却也是幺妹这一支延续下来的唯一香火,所以黄家三兄弟一致认为要将霍思宁认祖归宗,写进黄家族谱。 黄家为霍思宁入宗祠祭祖的事忙得热火朝天,另一边梁家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黄成义瘫痪在轮椅上的事儿在帝都不算什么秘密,但是现在几十年的腿疾忽然治好了,这个消息自然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落入了梁家的耳朵里,这些年一直和黄家不对付的梁家人对此当然感到吃惊不已。 只是梁家早些年已经跟黄家彻底决裂,所以梁家的人自然是不可能亲自登门去探明情况。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从其他人的口中打探这件事,一开始大家以为就是谣言而已,没想到最后连梁家的儿媳妇儿安红梅的娘家人都得到了消息,并且肯定了这件事,梁家人这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真的治好了?谁给他治的病,帝都哪个医生有这么厉害的医术,怎么也没听人提起过啊?” 梁老太太心下有些怀疑,忍不住将疑惑给问了出来。 梁老太太的儿媳妇儿安红梅迟疑了一下,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道:“听说是黄成义的外甥孙女给治好的。” 梁老太太愣了愣:“外甥孙女?黄成义什么时候有外甥孙女了,他们黄家不就黄成香一个女儿吗?哪来的外甥孙女?” 安红梅道:“听说那女孩就是梁睿宁的孩子,不过因为是遗腹子,所以那女孩被寄养在了舅舅家,直到半年前才被黄家人给找回。” 梁老太太瞪大的眸子里难掩震惊之色:“梁睿宁的孩子?!梁睿宁不是死了快二十年了吗?他还留着一个孩子?” 安红梅点了点头,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旁面无表情的丈夫一眼,这才拿出了一个请柬道: “腊月二十四这天黄家要入宗祠祭祖,准备将那孩子写进黄家族谱,腊月二十五这天黄家还会举办认亲晏,请了不少名门望族给那个孩子正名,这是我们安家收到的请柬。” 梁老太太还没有反应,一旁的梁睿城却是猛地将安红梅手中的那张请柬给抢到了手中。 打开之后看到那烫金的几个字,梁睿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哼一声将那请柬扔在了桌子上: “胡说八道,梁睿宁婚都没结,哪里来的孩子?!” 梁睿城面上带着愤怒之色,但是他眼神里却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在他看来,梁睿宁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忽然冒出来一个女儿呢,肯定是骗子冒充的,黄家信以为真,到时候上当受骗当然是他喜闻乐见的。 相较于梁睿城的幸灾乐祸,梁老太太自然就想得多了些。 虽然她也认为这事儿不靠谱,不过她脸上看似平静,内心却远不如脸色表现的那么平静。 当年梁老太太用并不光彩的身份进入了梁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和梁睿城的身上都被贴上了小三和私生子的标签,被很多人唾弃和指责。 尤其是梁睿宁进入特种部队频频建功之后,梁鹏志对梁睿宁另眼相待,她和梁睿城的存在就仿佛成了一个笑话一般。 梁老太太恨黄成香,也恨梁睿宁,因为梁睿宁的优秀,更加衬托出她儿子的无能和懦弱。 所以后来梁睿宁出事,最开心的就是梁老太太了。 黄成香死了,梁睿宁也没了,梁家就只剩下她儿子一个男丁了。 梁老太太觉得她终于可以抬头挺胸,不用受别人的有色目光,也不用生活在黄成香的阴影下了。 可是事过二十年,如今忽然有一个梁睿宁的孩子忽然冒了出来,瞬间就将梁老太太曾经那些不好的记忆给唤醒了。 她整个人都下意识地紧绷着,对于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孩子,她几乎是从潜意识里就产生了排斥和厌恶的情绪。 幸而那是个闺女,不是儿子,不然后面说不定还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这孩子来历不明,也不知道黄家从哪里找来的,肯定是个骗子!” 梁老太太一口咬定这孩子就是个骗子,哪怕在她心里隐隐觉得黄家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动手脚,但是她绝不能让那个莫名其妙的孩子坐实了梁家孙女的身份。 她和梁鹏志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对梁鹏志的心思也看得非常透彻,虽然当年梁鹏志为了她跟梁睿城将黄成香母子赶出家门,但是他对梁睿宁那个儿子还是有感情的。 后来梁睿宁意外身亡,梁鹏志对梁睿宁心怀愧疚,好几次偷偷跑到烈士园那边去给梁睿宁扫墓。 如果现在忽然出现一个梁睿宁的孩子,梁鹏志肯定会把对梁睿宁的愧疚之情转移到这个孩子的身上,到时候说不定这孩子还会抢走属于锦宏君琦他们的东西。 “这事儿不能让你爸知道了,不然肯定会惹出乱子来。” 梁老太太一生算计,赢了黄成香这个世家小姐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一件事,如今她一条腿都迈进了黄土,决不允许在这种时候出现纰漏,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梁老太太跟儿子儿媳妇儿三缄其口,想要瞒着梁鹏志黄家的事儿,可惜她们却漏算了,梁鹏志这些年虽然已经不管世事,但是外面人脉却不少,早有人将黄家这消息都透露给他了。 “你确定,这孩子真的治好了黄成义的腿,还去给陆家那小子看病了?” 409.第409章 黄家的亲戚 “这我还能骗你不成?陆家那边透露的消息,年后陆家那小子就要跟你孙女去S市治病,陆家的人都同意了,看样子对那姑娘很重视啊。” 对面声音里带着一丝正色和认真:“人这一辈子哪能没有病痛呢,那孩子能有这本事,别说陆家,就是其他家的人也都盯着呢。你就这么甘心让黄家这么坐收渔翁之利?” 梁鹏志眼中暗芒一闪而过,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挂断电话后,他望着书房的一个屏风发着呆。 若霍思宁此刻站在梁鹏志的书房里,一定会发现,那屏风上跟老槐胡同四合院的那张屏风的风格非常相似,根本就是属于同一个人的手笔。 在那屏风上,一侧绣着一个容貌极为艳丽妖娆的女人正坐在蓝天之下沉静的海水之中,她们的身前是纺纱机,随着梭子前后滚动,从纺纱机前飘出了五彩如云翳一般的轻纱。 在另一侧屏风上,只绣有一句诗,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海水微蓝,映在梁鹏志的眼中,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他从抽屉里缓缓地取出了一个盒子,慢慢地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他收藏多年的东西,一块极为细碎不足巴掌大小的轻纱,一颗莹润的珍珠,还有几片在光下闪耀着五彩光芒的鱼鳞。 “爷爷,爷爷……” 门外忽然传来了女孩的声音,梁鹏志听到脚步声,从回忆里惊醒过来,神情难得地出现了几丝慌乱,仓皇地将手中的东西装进盒子里,随后塞在了抽屉之中。 这些刚刚做完,梁君琦已经冲进了书房。 梁鹏志板着一张脸回过头来,故作镇定地训斥道:“有没有一点规矩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别人的书房之前要先敲门。” 梁君琦扁了扁嘴,不服气地嘟囔道:“又不是在别人家,我在自己家哪里要讲究这么多?” 梁鹏志顿时眉头一竖,眼中闪过厉色:“你还有理了!?” 梁君琦连忙狗腿地冲着梁鹏志讨好一笑:“啊呀,爷爷,您别生气嘛,大不了下次我再也不这样了。” 梁鹏志脸上的怒意缓和了下来,看着梁君琦没好气地道:“下次下次,你有多少个下次啊,就没有一次你能记住的。说吧,找你爷爷我啥事儿。” 梁君琦故作无辜:“没事儿就不能来找您聊天啦?” 梁鹏志嗤笑一声:“找我聊天?你有这个闲心?你跟你那个哥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儿根本不会来打理我这个糟老头子的主儿,你们是什么德行你爷爷我还不清楚么?” 梁君琦顿时恼羞成怒,跺着脚不乐意道:“爷爷,您怎么能这么编排您孙女儿?” 梁鹏志笑道:“是编排吗?你们兄妹可是我亲手带大的,你们两个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行了,你要真没事儿的话那就出去吧,你爷爷我在忙着呢,现在没时间陪你唠嗑。” 梁君琦听到这话倒是面露尴尬之色了,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抬起头来讪讪一笑道: “那个……这个……爷爷,过几天斗园那边就要开赛了,我那美妞儿根本没有胜算,我想要一条藏獒王,您能不能帮我弄到?” “什么?”梁鹏志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梁君琦,“你说要一条什么?” “藏獒王啊,那藏獒王可厉害了,听说一牵出去根本不用出手,那些狗都要向它下跪,多威风啊。” 梁君琦一想起之前在街上碰到霍思宁那条黑炭时的模样就一阵羡慕嫉妒,那黑炭就那么站着冷冷地哼了一声,她家美妞儿,一只成年的黑背就乖乖地臣服了,匍匐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这是梁君琦第一次知道,原来在狗之中也有王这一说。 她想象着斗园开赛那天,她牵着一条藏獒王进入赛场,所有的参赛狗都朝着她下跪的场景,顿时整颗心都热了,这场面实在是太酷太帅了。 可惜梁君琦的美梦没有做多久,梁鹏志听到孙女这番话,顿时气乐了:“藏獒王?你倒是敢说啊,真以为你爷爷我是大罗神仙,什么都能给你弄过来?” “藏獒王,你以为这玩意儿是好找的?不说这玩意儿贵不贵的问题,就是你爷爷我舍得花这么多钱,也找不到獒王。” “藏獒王这东西只在藏区有,而且一个藏区也未必能找到一条。就算能找到一条,那些藏族人把獒王当祖宗供着,你有再多的钱人家也不会卖。” “再说了,藏獒如果不是从小养着,到长大了就根本控制不住了,尤其是獒王,那玩意儿凶悍,你就算买回来了它也不会听话,就是喂食物都得隔得远远的,不然很可能就会发狂把人给咬了。” 梁君琦一听到这话,梁君琦顿时就不服气了:“谁说的,我今天在街上就碰到有一个人牵着一条藏獒王,但是那獒王很老实地趴在主人脚边上,根本没有您说的这么凶啊。” 梁鹏志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你怎么知道那就是獒王?该不会是人家骗你的吧,是不是那人还告诉你说那藏獒王值上千万,斗园比赛的时候能斗得过所有的狗,如果你想买的话他可以转手卖给你?” 梁鹏志心里认定是有人牵着普通的藏獒甚至是串子藏獒在街上骗外行,可能正巧知道梁君琦要参加斗园比赛,所以故意设局想让梁君琦往坑里跳。 可是下一刻梁君琦就否定了他的猜测:“才不是呢,那真的是獒王,美妞儿一见到那狗就下跪,而且罗成叔也看到了,是他说的那是獒王,还想要花一千五百万买下来呢,不过被那个獒王主人给拒绝了。” 梁鹏志一听到这话倒是愣住了:“真的是獒王?这玩意儿可不好弄,京里谁有这大手笔?那獒王主人你认识吗?是哪家的?” 梁君琦摇了摇头:“不是京里的,那女人是S市的,她跟顾家二少在一块儿,听说是顾家二少的女朋友。对了,她还跟黄家的两个丫头在一块儿走,好像是黄家的亲戚。” “黄家的亲戚?那獒王的主人是个女的?” 梁鹏志眉眼不由得一跳,脑子里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410.第410章 梁鹏志的秘密 “是啊,就是个女的。” 梁鹏志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女的是黄家的亲戚?她多大年纪?” 梁君琦没有察觉到爷爷的异常,见梁鹏志感兴趣,还以为他真对獒王有兴致。 梁君琦心下一喜,顿时觉得买獒王这事儿有戏,连忙事无巨细地将上午发生的事儿跟梁鹏志说了一遍,末了才提到: “我亲耳听到黄家那个黄苒苹叫她表姐,肯定是黄家的亲戚没错了。不过那女的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感觉跟我大不了几岁,应该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梁鹏志点了点头,心道那就没错了,老秦那边来的消息也说那孩子刚刚成年,在S大念大一。睿宁去世快二十年了,这孩子既然是睿宁的遗腹子,年龄应该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梁君琦的目光不经意间一转,落在了梁鹏志书房的那块屏风上,忽然她轻轻咦了一声,轻轻叹道: “好像,我就说我在哪里看到过,原来是在爷爷的书房里。” 梁鹏志听到梁君琦声音里露出的疑惑和惊异之色,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什么好像?” 梁君琦走近那屏风,指着那屏风上的女人道: “就是这个女人啊,那个姓霍的女人,就是黄家的那个亲戚,我上午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好像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现在看到爷爷您这个屏风才想起来,那女人可不就是您这屏风里的这个人嘛。” “你说什么?!” 梁鹏志的瞳孔骤然缩紧,他的目光落在梁君琦指着的屏风上,视线紧紧地盯着屏风上的那个绣像里的女人,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紧张地问道:“那个姓霍的女人,跟这个绣像一模一样?” 梁君琦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从梁鹏志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希冀甚至是狂喜的光芒。 她回忆了一下上午和霍思宁相遇之后的场景,想了想那个女人的容貌,复又盯着那屏风看了几眼,这才开口回道: “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不同的,但是感觉轮廓跟气质都很像,不过这个画里的女人五官要比那个姓霍的女孩更精致漂亮。” 梁鹏志点了点头,手下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视线落在那屏风上,目光诡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君琦觉得爷爷的表情有些奇怪,见梁鹏志久久不开口说话,她斟酌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爷爷,这个……您能不能帮我去问问黄家,那个女人的獒王卖不卖啊?那只獒王还没长成呢,罗成叔说那藏獒应该才不到七个月,还没有成年。” 梁君琦心里好抱着幻想,希望能买下霍思宁的那条藏獒,她之前开口说一万块,被霍思宁好一顿奚落,她是没脸去再问霍思宁了,但是她觉得梁鹏志可以啊,她爷爷这么厉害,黄家不至于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梁君琦年纪小,加上梁家人对她有意隐瞒,所以她并不清楚梁家跟黄家之间有着解不开的恩怨。 她虽然知道梁家跟黄家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太好,但是并未联想到其他地方,以为就是普通的邻里纠纷而已。 所以她不知道,别人愿意给梁鹏志面子,不代表黄家也会给他面子。这事儿他爷爷不出面可能还好办,若是梁鹏志出面,事情只怕会更加糟糕。 梁鹏志被梁君琦打断了思绪,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不过他不想让梁君琦从他情绪的变化里看出端倪,所以皱了皱眉又松开,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 “琦琦啊,獒王这东西不好弄,如果罗成那小子真从人家手里借到了獒王配种,到时候爷爷肯定帮你去犬园买一只獒王崽子。” 梁君琦一听到梁鹏志这话顿时面色就垮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和委屈,她看了梁鹏志一眼,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甘心: “不好,斗园比赛再过几天就要开始了,到时候没有獒王肯定就要输了,我就要獒王!” 梁鹏志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你以为獒王是想要就能要的吗?几天的时间你让爷爷从哪里去弄?一个比赛而已,今年没成明年再参加就是了!” 梁君琦一听到这话顿时气恼地跺了跺脚,看也不看梁鹏志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她眼中掩饰不住的愤懑和不甘,一边走一边恨恨道:“不就是一只狗吗,你不愿意帮忙,我自己去想办法,不用你帮忙我也一定能弄回来!” 梁鹏志没有听到门外梁君琦的这番狠话,所以并不知道梁君琦要去干一件什么蠢事儿,这一刻他满脑子里都是一个念头,是真的,那个人给他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他下意识地就从身后的书架上找到了那本隐藏的一堆书籍之中的古旧泛黄的线装书。 那书上布满了灰尘,他却是管不得那许多了,三两下就翻找到了他想要找的那一页。 看到上面记录的文字和绘制的图案,他的眼睛里瞬间绽放出异彩来,蓦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按下了一串数字。 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等待了十多秒,那边就被人接了起来,对方声音清雅平静,似乎对于他的这个电话并不意外。 “梁老先生,您做好决定了?” 梁鹏志声音里难掩紧张和激动:“藤原先生,我信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这个地方就一定存在。我愿意跟您合作!” 对方轻笑出声:“梁先生,我早就跟您说过,我们伊贺流一族是带着诚意来的。不过我有点好奇,这么多年您都没有想通,怎么现在忽然又有兴趣了?” 梁鹏志脸上的笑容一窒,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向那个屏风:“因为,我已经找到了证明这个理论的直接证据。” 风顺着窗户吹进书房,拂过书案上那本泛黄的线装书,将摊开的书页轻轻掀起,如果霍思宁在这儿,一定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在那书页之上,赫然印着一个人身鱼尾的海人鱼,在下方还印有一段话。 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缉绩,其人能泣珠。 411.第411章 阴谋与往事 夜里梁锦宏回到家,梁睿城和安红梅自然就跟儿子提起了黄家的事儿。 “梁家这么大张旗鼓地办晚宴,肯定是故意为之。” “当年你爷爷把梁睿宁母子赶出家门,逼得他们自立门户,黄家肯定咽不下这口气,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一直耿耿于怀,我想他们就是想借这个机会给咱们家难堪。” 梁睿城觉得他看透了这件事的本质,但是梁锦宏却不这么认为。 “爸,这会不会是一个阴谋?” 梁锦宏没有经历过被人嘲笑私生子的经历,所以他对黄家并无太大恶感。 只是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外甥孙女进入宗族,以后说不定还会和黄家的第三代子孙一样享受同样的遗产,这对黄家来说可是一个亏本买卖。 梁锦宏觉得黄家不至于这么蠢,这其中肯定有他们不清楚的隐情。 “阴谋?”梁睿城愣了愣,不明白梁锦宏的意思。 “您想想,黄家为什么要认一个无权无势毫无背景的丫头片子呢?就算这小丫头治好了黄成义的腿,他完全可以付点报酬就行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能有什么用?” “你的意思是?”梁睿城还是不明白。 梁锦宏一阵无奈:“哎呀,这还不懂,当年梁睿宁死的时候,可是留下了一大批遗产。您不记得了?当时爷爷还去部队上问过,结果部队上不是说他已经签好了遗嘱,那笔遗产他已经自行处理了吗?” 梁睿城一听到这事儿面色就有些不好看,当初他听到梁睿宁死了的消息的时候,立刻就怂恿梁鹏志一起去部队闹过,想要接手梁睿宁跟黄成香留下的那些房子铺子,结果却被告知那些遗产已经有归属了。 “你的意思是,梁睿宁把那些东西都留给他的孩子了,所以黄家才想要把那孩子认回来,好把那些遗产攥在自己手里?”梁睿城隐隐猜到了梁锦宏话里的意思。 梁锦宏点点头:“没错,爸您好好回忆一下,当初梁睿宁母子离开梁家的时候,到底带走了多少东西,是不是都很值钱?” 梁睿城的面色一僵,尴尬地看了安红梅和梁锦宏一眼,干巴巴地道:“当年梁睿宁母子是净身出户。” 这话一出口,梁锦宏顿时傻眼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梁睿城:“不可能吧,爸您在开什么玩笑?” 梁睿城点点头:“黄成香确实是净身出户,当时我跟你奶奶已经进了梁家,亲眼看着他们母子就那样空着手离开的。” “走了之后就没有回来过?”梁锦宏不甘心地问道。 梁睿城道:“没有。” 梁锦宏觉得这太奇怪了:“这怎么可能,梁睿宁他们离开梁家之后自立门户了啊,要是净身出户的话,那他们孤儿寡母的哪里来的钱?” 梁睿城摇头:“这也是当时我跟你爷爷感觉到困惑的地方,他们连黄家的嫁妆都没有带走,当时黄家境况也不好,他们就没有回黄家。后来没多久就听说在长安街那边买了宅子自立门户了。” 梁锦宏本来以为是黄家认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片子,目的就是想霸占梁睿宁的财产,所以他才有心想要打探一下,看看梁睿宁他们母子当年分掉了梁家多少财产,结果听到梁睿城这么说,他顿时整个人都懵了。 “这么说的话,当年梁睿宁到底留下了多少遗产,你跟爷爷也不清楚咯?” 梁锦宏执着于遗产的问题,因为在他看来,梁睿宁既然是梁家的孩子,留下来的财产就应该由他爷爷梁鹏志来继承,根本就轮不到黄家。 而且梁睿宁出事发生得很突然,有没有遗嘱谁也不清楚,黄家跟部队又有关系,说不定那遗嘱就是黄家搞的鬼。 当时他年纪小,梁睿宁去世这事儿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不然这事儿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梁锦宏觉得梁睿宁母子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潦倒,长安街的房子,恐怕就是在四十多年前,也不是轻易就能买得到的。 一个女人能在段时间就赚到钱买房子,那个黄成香绝对不简单,什么被小三逼宫净身出户这种话,恐怕都是幌子,说不定那女人早就想要脱离梁家,苦于找不到借口,正巧就遇到他爷爷外遇,于是她借题发挥顺势而为。 梁锦宏怀疑,那个黄成香可能藏着很大一笔私产,但是却是要留给梁睿宁的孩子的,黄家的人没法取用,所以才会找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说要认祖归宗,目的就是要得到那一笔遗产。 很有可能黄家在私底下已经跟那丫头片子达成了协议,黄家给那个孩子一个世家身份,而那个丫头片子则将黄成香留下的私产拱手让出来。 梁锦宏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才是最合理的解释,这一切都是彻头彻尾的一个阴谋。 不论梁家的人都是各自怀着什么样的心思,黄家的祭祖事宜仍然是如期举行。 腊月二十四这天,霍思宁在黄家众多亲友的见证下,叩拜了黄家的列祖列宗,并且在她奶奶和父亲的牌位前各烧了三支香。 祭典结束,霍思宁的名字被郑重地写在了族谱上,列属梁睿宁的下支。 一开始黄家也询问过霍思宁愿不愿意改姓黄,但是被霍思宁给拒绝了。 她父亲姓梁,母亲姓霍,随父姓还是随母姓都没有问题。 但是如果她没有随父姓也没有随母姓反而是随自己的奶奶姓,这就太让人觉得奇怪了。 霍思宁并不想改姓梁,所以她还是随母姓霍吧,而且叫了近二十年的名字,她也早就习惯了,忽然要改姓她反而觉得有些不太习惯。 好在黄家是很通情达理的人家,见霍思宁坚持不改姓氏,黄家也没有强求。 就这样,霍思宁和梁睿宁父女两个,均以外姓的名字被写在了黄家的族谱上。 “阿宁姐姐,你真的要送给我一只最厉害的蝈蝈吗?” 祭祖完毕,霍思宁跟随着众人从祠堂里走出来,之前一直闷声不吭的黄萧艺就扑了过来。 412.第412章 大蟋蟀 黄萧艺是三舅黄家麟的幺子儿,才刚刚十四岁,正是贪玩的年纪。 这小子前天才从他姥姥萧家回来,没想到才回到家,就跟隔壁的几个孩子因为斗蝈蝈的事儿给打了起来。 原来帝都这边有个斗园,每年斗园里面都有比赛,包括斗鸡、斗狗、斗鱼、斗鸟和斗蝈蝈儿。 黄萧艺别看年纪小,但是从小就喜欢玩蛐蛐儿,去年他自己淘了一只蝈蝈儿去参加比赛,输得很惨,所以今年他就想办法让他姥爷给他弄一只厉害的。 前几天他去萧家,就是为了把蝈蝈给拿回来,结果这孩子也是沉不住气,拿到好东西就爱出门炫耀,邻居的几个孩子也都把蝈蝈给拿了出来,像平时一样进行比赛。 结果他的蝈蝈比试倒是比赢了,但是却把其中一个孩子的蝈蝈给斗瘸了。 那孩子顿时就恼了,一抬脚就将黄萧艺好不容易才弄回来的大蝈蝈给一脚踩了个稀巴烂。 这下点燃了炮仗,黄萧艺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顿时就和那孩子扭打在了一块儿,其他小孩劝架,结果也把带入了战火之中,一下子就变成了混战。 到最后大人到场扯开几个人的时候,几个孩子一个个鼻青脸肿,直闹得众人哭笑不得。 这是霍思宁第一次见到三舅家的幺子儿,按照之前的惯例,她总不好厚此薄彼,所以霍思宁拿了一盒子的玉石成品让黄萧艺挑。 这些玉石成品基本上都是玉牌手串这些男孩子能玩的东西,霍思宁以为黄萧艺就算不喜欢也会随意挑一件。 但是这小子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将盒子里的东西翻了翻之后就撇了撇嘴丢到一边,目中泛泪,仍然是对那只死去的蝈蝈耿耿于怀。 “你小子懂不懂礼貌?宁表姐让你挑礼物,你连句谢谢也不会说了?” 黄苒苹一看到弟弟那怂样子就来气,一个爆栗就朝着黄萧艺敲了过来。 黄萧艺扁扁嘴看了那盒子里的东西一眼,不高兴地道:“既然是礼物,就应该送合心意的,这些玩意儿我都不喜欢,我干什么要说谢谢?” 黄苒苹简直要被自己这个弟弟给气死,倒是霍思宁觉得很有意思,她上下打量了几眼黄萧艺,好奇问道:“合心意的礼物,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黄萧艺看了霍思宁一眼,回道:“当然是大将军了!” “大将军?”霍思宁纳闷地看了黄苒苹一眼,有些不解。这啥玩意儿? 黄苒苹有些尴尬和无奈地解释道:“就是蟋蟀儿。” “大将军才不是普通的蟋蟀,大将军是蟋蟀之王,有很多牙齿,它吃肉,而且争强好斗特别厉害,比一般的蟋蟀儿都厉害!” 黄萧艺一听自家老姐说大将军是蟋蟀儿顿时就不乐意了,梗着脖子争辩道,脸都涨红了。 黄苒苹急忙伸手投降:“得,我说错了,那是蟋蟀之王,特别厉害,行了吧?” 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所以你不想要这些,你想要的礼物是一只蟋蟀儿?” “不是蟋蟀儿,是大将军!”黄萧艺不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中二少年一脸鄙视地道,“说了你也不懂,你们女人就知道化妆品首饰的,蛐蛐这种文化人的玩意儿,跟你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这话倒是让霍思宁觉得好笑,不就斗个蛐蛐儿么,还上升到文化人的成都了,这小子还真是搞笑。 “不就是一只蛐蛐吗,我去给你弄一只最厉害的!” 霍思宁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若是别的她可能还办不到,但是一只蛐蛐儿还真难不倒她。 自从说了这话后,黄萧艺这几天都缠着霍思宁问蛐蛐的事儿,就连祭祖的时候他都一直盯着霍思宁,似乎生怕霍思宁耍赖一般,倒是让霍思宁一阵哭笑不得。 霍思宁将黄萧艺往她的房间领,不多时就取了一只蟋蟀罐出来。 “喏,说了给你找一个就肯定给你找个,还会骗你不成?” 霍思宁并不是随口应付,在答应了黄萧艺送他一只最厉害的蝈蝈之后,她就上了心,昨天特意去了一趟花鸟虫鱼市场,挑了一只个头不小的蛐蛐儿。 一只蛐蛐儿能值多少钱? 几块的有,几百的有,几万几十万的也有。 霍思宁不懂蝈蝈,不过这并不要紧,她的目标是个头大的。 挑来挑去挑了一只个头大的杂色蝈蝈,那老板见霍思宁这挑蝈蝈的方式忍不住就摇头,还一个劲儿劝霍思宁: “姑娘,蝈蝈不是这么挑的,猛的蝈蝈个头不一定大,但是叫声要响亮,颜色要纯。你挑的这个光块头大,但是一看就是色厉内荏假把式,连普通的蝈蝈都斗不过。” 霍思宁却是不以为意,笑了笑道:“没事儿,老板,我就是买了养着玩,随便挑一个就行。” 那老板很无奈,但是顾客就是上帝,霍思宁不听他的劝,他也不再多嘴,象征性地收了霍思宁二十块钱,霍思宁就将那个大块头给买了下来。 将那只蝈蝈拿回家之后,晚上霍思宁就开始了蟋蟀儿改造工程。 自从她在神仙鱼,鲥鱼和黑炭的身上进行过多次临床实验之后,改造物种血统这事儿霍思宁已经熟能生巧,所以要改造一只不足两寸长的蟋蟀儿根本难不倒她。 灵气丝丝缕缕地渡过去,那蟋蟀儿一开始还挣扎,慢慢地就老老实实地趴着不动了。 碧珠灵气的效果是显著的,不过数分钟的时间,这只蟋蟀儿原本身体上的杂色就变了模样,皮肤变成了纯正的黑色,头色极深,牙齿为白色。 霍思宁不懂蛐蛐,所以即便是做完这些,她也不能完全肯定,这样的蟋蟀儿就是好蟋蟀儿,但是她也只能做到这儿了。 可是当她把这蟋蟀罐递给黄萧艺之后,这小家伙一看到罐子里头的蟋蟀儿,顿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阿宁姐,你这是斗我玩儿吧?这么大的个头,这蟋蟀儿肯定打不过别人的!” 413.第413章 开打 霍思宁愣住:“哎,不是越大越厉害吗?” 黄萧艺一阵无语:“个头大不见得就会打架,块头太大身体协调能力就不够,动作也不灵活,很容易被小个蟋蟀儿给斗翻。”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尴尬:“这样啊。” 黄萧艺点了点头:“不过这蟋蟀儿颜色倒是挺纯的,黑种儿能长这么大块头,真是挺让人意外的。” 黑头黑神黑翅膀,宛若一颗黝黑宝珠,如果按照人类的欣赏眼光来看,这家伙就应该是传说中的虎背熊腰。 不过这玩意儿是只蟋蟀,外形是挺漂亮,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中看不中用。 虽然有些嫌弃,但是聊胜于无,黄萧艺下意识地拿起蛐蛐探子在罐子里拨了拨,逗弄了那蛐蛐几下。 他不过是随意拨弄了几下,那蛐蛐居然生气了,发出一声极为嘹亮的叫声。 “咦?” 听出这蛐蛐声音里似乎有些不同寻常,黄萧艺的眼神里露出了几分犹疑之色。 他觉得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忍不住又拿探子继续拨弄,这下那蝈蝈儿彻底怒了,脚下后蹬,一个剧烈的弹跳,竟然从那蟋蟀罐里跳了出来,直击黄萧艺的面门。 “哎哟——” 被弹到脸的黄萧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那蟋蟀偷袭成功,一个反身就弹跳了几步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越跳越快,很快就跳到了一个高处——沙发上。 黄萧艺脸被这蟋蟀给踢了,但是他却并不生气,反而眼睛发亮直勾勾地盯着沙发上这只张牙舞爪的家伙。 要判断一只蛐蛐好不好,光看外表是不够的,还要听它的声音断它的脾性。 通常来说,叫声轻薄软弱的,尖锐刺耳的,往往都不是好蛐蛐,真正的好虫儿,是浑厚中带着一股类似于钟声的鸣叫。 至于脾性,既然是作为战斗勇士,当然是沉稳中带着凶悍之气,不鲁莽也不怯懦,有勇有谋的最好。 就刚刚这蟋蟀的叫声和脾性,黄萧艺隐隐有一种感觉,他恐怕是看走眼了,这家伙,恐怕是他遇到过的最好的虫儿。 “阿宁姐,你这蝈蝈是从哪儿买的啊?” 黄萧艺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这大家伙,一边不忘询问道。 霍思宁倒也没瞒着,就说道:“在长安街那边,有一家花鸟虫鱼市场,我在里面挑的。” 黄萧艺伸出手一把扣住那蟋蟀儿放回了蟋蟀罐里,听到霍思宁这话便不由得一愣:“那条街?那条街都是京都的货,没这样的纯种啊。我还以为你这是山东货呢。” 黄萧艺脸上的热情淡了几分,有些怀疑地看了看手中的蟋蟀罐,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霍思宁倒是不解:“山东的跟帝都的有啥区别?” 黄萧艺解释道:“以前帝都好蛐蛐儿不少,像西山八大处,永定河云冈,昌平十三陵那些地儿就出好蛐蛐。” “不过这些年玩的人多了,捕捉太严重,帝都的蟋蟀儿质量整体下滑,基本上很难出品相不错的虫儿。” “所以现在市面上销售的,基本上都是山东那边的蛐蛐儿,尤其是靠近泰山那边的蟋蟀儿,纯种野生斗性强,最为出名。” 霍思宁点了点头,黄萧艺的姥姥家就在山东,难怪这小子跑到他姥姥家那边去弄蝈蝈。 “不过这蝈蝈好像有些不同,具体情况得实验过才知道。” 经过刚刚这蟋蟀儿出逃的一幕之后,黄萧艺倒是没有直接就给这只蟋蟀儿判死刑,他觉得这蟋蟀儿跟他平时见到的帝都蟋蟀儿有些不同,所以想要试探一下。 “实验?怎么实验?”霍思宁好奇地问道。 黄萧艺笑了笑,直接打了几个电话,不多时就有几个小子来到了黄家。 霍思宁定睛一看,嘿,这不是前几天跟黄萧艺打架的那几个小破孩吗?他们怎么来了? 听说黄萧艺又弄来了一只蝈蝈儿,这几个小孩又跑过来凑热闹了,纷纷将自己手中的蟋蟀罐拿出来,就连之前跟黄萧艺闹别扭的那个小孩也不示弱,把罐子拿出来就要跟黄萧艺比试。 霍思宁心下倒是挺乐呵,这些小孩打架还真是转身就忘啊,身上淤青都没散呢,这就又开始哥俩好了啊。 黄萧艺将罐子里的蟋蟀往桌子上一撩,那几个小子就哄堂大笑: “滥竽充数的吧你这是?这玩意儿块头这么大,用不了三两下就要****翻了!” 黄萧艺脸色一沉,不服气地道:“废话这么多,还掐不掐啊?我这可是正宗的山东虫儿,黑头黑身绝对好品相,不就是块头大了点吗,个头大更好碾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那几个小孩一听到这话顿时就起了战意:“掐就掐,不过到时候斗瘸了可不能生气,今天我们不打架!” 黄萧艺冷哼一声:“谁动手谁是小狗!” 得了黄萧艺这话,那几个小孩纷纷将各自的罐子从怀里掏了出来。 前几天跟黄萧艺打架的那小子率先将自己的罐子掀开,用探子草拨了拨他那只蛐蛐儿的须子,不多时里面就传出来嘎嘎名叫声,他瞥了瞥黄萧艺的那只蟋蟀儿,得意地炫耀道: “这是我哥的大元帅,七厘四,打赢过很多山东老虫儿!” 黄萧艺见到那蟋蟀儿顿时就傻眼了,赵正那小子的蛐蛐被他之前的虫儿给斗瘸了腿,他以为那小子能拿出来的最多也就是一只普通的蛐蛐儿,谁知道这家伙这么阴险,居然把他哥哥的大元帅给拿过来了。 黄萧艺是见过大元帅的战绩的,绝对可以用凶悍来形容,现在陡然看到这蛐蛐儿,黄萧艺的脸色不由得就僵住了,心里有些虚,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黄家的经典名句是,输人不能输阵,首先气势上就得压倒别人,黄萧艺就深谙其中道理,不管输赢,起码在气势上他不能输人。 想到这儿,他斜眼瞄了瞄那小孩的蛐蛐罐,不屑道: “你这小米粒也敢自称大元帅?我这最起码也有八厘,是不是得自称将军王了?” 414.第414章 秒杀 赵正被黄萧艺这话气得够呛,其他小孩却是哈哈大笑。 霍思宁没见过斗蝈蝈,觉得有趣,就蹲在桌子跟前默默看着。 那几个小孩见这黄萧艺跟那对手一直在打嘴炮仗,愣是不见开掐,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真是啰嗦,你们到底还打不打了?” 黄萧艺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比赛正式开始,黄萧艺取了一个大型蛐蛐罐来当做赛场,赵正将大元帅倒入蛐蛐罐中,黄萧艺也不示弱,将那只大块头黑蟋蟀儿也倒了进去。 本来以为还需要经过撩拨才能开战,却没有料到,在黑蟋蟀进入蛐蛐罐的瞬间,那只大元帅率先就发动了攻击。 眼看着那大元帅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那黑蟋蟀却好像毫无所觉一般,霍思宁和黄萧艺都不由得心中一紧。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元帅迎头咬上来的瞬间,黑蟋蟀突然身形一跳,直接就跳到了大元帅的背上。 大块头脑袋一歪,剪刀般的牙齿就朝着大元帅的头咬去,然后身形一扭,直接就将大元帅掀翻在了地上。 秒杀! 黑蟋蟀傲然而立,胸腔内发出胜利者的鸣叫声,就好像真是驰骋沙场凯旋而归的将军王一般。 众人都傻眼了,赵正懵了,黄萧艺也震住了。 不过眨眼的功夫,胜负已分。大块头将有过很多次战功的大元帅给撂倒了。 “我靠!太牛了!” “这么凶猛,这一招太厉害了!” “大元帅居然被它给秒了,这玩意儿块头这么大,居然这么灵活,太不可思议了!” 黄萧艺回过神来,见周围几个小伙伴一脸崇拜和羡慕地看着自己,黄萧艺眯了眯眼睛,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怎么样,还有没有要挑战的?” “我!” “我的也试试!” “我也要!” 几个小孩不信邪,以为刚刚不过是黄萧艺运气好,纷纷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要求与黑蟋蟀一决胜负。 有了刚刚这一战垫底,黄萧艺心里也有数了,面带得色地点头应承下来。 虽然是车轮战,但是黑蟋蟀并没有体力下降,反而愈战愈勇,它的招数快准狠,几乎是动作极为迅速地就将对手撂倒了,都不待商量的。 那几个小伙伴的蟋蟀儿同样被秒了,这下那些人都不怀疑了,一个个目光灼灼地盯着黄萧艺手中的蟋蟀罐:“三儿,你这玩意儿是从哪儿弄来的?” 黄萧艺指了指霍思宁,带着炫耀和洋洋自得说道:“我阿宁姐送给我的。” 那几个小子目光顿时就落在了霍思宁的身上,一个个都跟饿狼见着了猎物一般。 “阿宁姐,这蟋蟀儿你哪儿买的?” 一个个眼冒星星状,霍思宁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道:“就是长安街那边的花鸟虫鱼市场啊。” 赵正听到这话愣住,随即就不信地道:“骗人的吧,长安街那边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货。” 霍思宁耸了耸肩:“就是在那儿买的,我为什么要骗你?” 赵正面带狐疑之色:“那你花了多少钱?” 霍思宁比了一个二的手势。 几个小孩纷纷猜测道:“两千?” 这么厉害的蟋蟀儿,两千的话,那就是捡大漏了啊。 霍思宁摇了摇头,抿了抿唇故作神秘一笑。 赵正和黄萧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难道是两万?” 如果是两万的话,那似乎就有些亏了啊,不过这蟋蟀儿战斗力非凡,而且体力和斗志都很强,真要是打出名头来,到时候肯定就不止两万块了。 霍思宁一阵无语:“你们就不能往少了猜?一只虫儿两万块,你们开什么玩笑呢。” “怎么没有,泰安那边六厘大小的蛐蛐儿都得好几百呢,七厘到八厘的普通虫儿都要上千块,要是颜色卖相再好看点,白牙黄头或者是白牙黑头,起码得五千起价。” 赵正见霍思宁根本不懂行情,忍不住开口跟她理论。 霍思宁满头黑线:“那也太夸张了吧,五千块买个这破玩意儿,我又不是脑子进水了。我这蛐蛐儿就花了我二十块钱,我还觉得心疼呢。” “多少?”几个小孩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二十块钱啊。”霍思宁将两根手指在几个小孩跟前晃了晃。 众人绝倒。 黄萧艺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霍思宁,其他人也都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二十块卖一只八厘的纯种黑头白牙蟋蟀,就算这老板不懂行情,也不至于贱卖吧?这怎么可能? 大家都不信,觉得霍思宁在逗他们玩,霍思宁耸了耸肩也不多解释,反正她答应送给黄萧艺的东西已经送到了,而且看结果这小子挺满意的,皆大欢喜。 因为一只蟋蟀儿,黄萧艺成为了一群伙伴中的焦点,小孩子好面儿,比起一个玉石把件,一只蟋蟀儿给他带来的快乐和满足感尤胜。 霍思宁说那蟋蟀儿只用了二十块钱买的,黄萧艺不信,但他并不纠结于这个问题。 有霍思宁的这只蟋蟀,黄萧艺彻底被霍思宁收买了,于是,霍思宁的崇拜者在黄苒苹的基础上又加上了一个,那两姐弟都成了霍思宁的铁杆粉丝。 霍思宁这边祭祖完毕,那边梁锦宏也迅速调查到了有关霍思宁的资料。 看到上面的情况,梁锦宏就愣住了。 他一看到霍思宁的名字就觉得耳熟,再看下面的情况,他立刻就将这女孩跟吴静怡口中那个闺蜜联系在一块儿了。 这让梁锦宏瞬间就对这女孩的印象不太好,一个工于心计陷害好闺蜜的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再一看下面的内容,梁锦宏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顾叙那是什么样的人,梁家这几年想要跟顾家搭上线,每次都被顾叙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这人有多难搞,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深有体会。 但是这个女人却能勾搭上顾叙,心机手段绝对够深沉,难怪吴静怡会在这女人手里吃亏。 这女人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肯定需要一个优越的身份进入顾家的门,黄家想要钱,她想要身份,一拍即合,两方正好合作,越看梁锦宏越觉得他真相了。 这个什么认亲晚宴,根本就是黄家和姓霍的女人联手弄出来的一个阴谋。 415.第415章 潘家园 祭祖完毕,下午霍思宁就和苏青青几人出门闲逛,苏青青忽然提议要去潘家园瞧瞧。 霍思宁倒是没有意见,反正她这在家也是闲着,不如去外面逛逛。 潘家园其实就是旧货市场,也就是俗称的古玩街。 这儿汇聚了古旧物品、珠宝玉石、工艺品、收藏品和装饰品等多种元素,市场分为地摊区、古建房区、家具区、收藏区、石雕区和餐饮服务等六个经营区。 在这儿经商的人超过万人,来自全国二十八个省市自治区,涉及到五十六个民族,是帝都古色古香的传播民间文化的大型古玩艺术品市场。 黄萧艺一听说霍思宁要去潘家园,自告奋勇地要在前面带路。 和黄菡芸黄苒苹这几个女孩子不同,黄萧艺对古玩倒是挺感兴趣,大栅栏琉璃厂潘家园这些地方几乎每隔一两个星期就要去逛一遍,不过这家伙年纪小,也不怎么出手,基本上都是只看不买的主。 在潘家园,有各种老字号,当然也不缺少散摊。 通常来说,散摊摆货的货主基本上分为新老两类,老摊主长期在此街上“打趸”,这些摊位上的好东西基本上都被人挑选干净了,剩下的多为仿品。 这些人的生意对象基本上就是那些不了解情况的外地买主或者新入门的玩家,鲜少会有回头客,他们只有在偶尔从其他地方吸纳收购了旧货之后,才会卖力吆喝; 新摊主则不同,这些人多为外地货主,卖的东西多数是旧货或者出土货,货品相对老摊主来说要像样得多,里面经常会有不错的真品。 但是新摊主很难遇到,除非对这条街格外熟悉,否则根本判断不出来。 不过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黄萧艺虽然古玩玩得少,但是没事儿就在潘家园这边遛弯,这条街上哪个摊位摆在哪儿,哪个老摊贩长什么样他都能如数家珍。 所以很快地,他就发现了一个新摊位,那摊主约莫七十来岁,穿着一身灰不溜秋的中山装,看起来并不起眼。 黄萧艺十分确定,这个摊主他从未见过。 “青青姐,那摊子上应该有好东西。”那摊位上的东西像是才摆上去不久,所以摊位上居然没有人看货,黄萧艺心中暗自窃喜,拉着苏青青和霍思宁就往那摊位走去。 那摊主手上正在擦拭一件小香炉,看到有人过来,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来把不动声色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和她身后的苏青青一眼。 趁着霍思宁和黄萧艺低头在摊子上那批旧货堆里挑选的时候,苏青青朝着那摊主微微颔首点了个头。 老头顿时会意,探究的眼神在霍思宁的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 霍思宁和黄萧艺并未注意到苏青青和那摊主之间的不对劲,这个摊主跟前摆放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密密麻麻一大堆看得霍思宁一阵眼晕。 她装模作样地在那些东西上摸了摸,其实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不过霍思宁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却是让那摊主误会了,他眼中闪过欣慰和了然,冲着苏青青不易察觉地示意了一下。 苏青青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眼神扫过那摊贩身下放置的一口大箱子,蓦地神情一顿,拿起手中的一个三足鼎询问道:“老板,您这青铜鼎怎么卖?” 那老头笑眯眯地伸出了五根手指,苏青青还未开口,霍思宁倒是微微一笑:“五十块?” 那老头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姑娘你这是开玩笑呢?我这可是正宗的乾清药鼎,五十块哪里有得卖?我说的是起码得五千块!” 霍思宁笑着摇头:“要真是乾清药鼎,只怕五千块连一只脚都买不到吧?您这药鼎上海刻着简体字呢,乾隆帝可真前卫啊,那会儿就造出简体字了?” 霍思宁这一番调侃,眼中藏着说不出的戏谑。 苏青青听到这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头看了看那老头,想看看对方恼羞成怒的样子。 不过那老头被霍思宁戳破了牛皮,也不恼,反倒嬉皮笑脸地道: “小姑娘你这是个明明白人啊,这药鼎虽然是仿品不错,但是做工精致以假乱真,你这朋友要真喜欢,老头子我给你们个实诚价,三百块怎么样?” “三百块?三十块我都不要。” 霍思宁还想说什么,被苏青青直接截掉了话头。 苏青青珠子一转,目光落在了那老头屁股底下坐着的箱子上,顿时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眼前一亮,嘴巴咧开上翘,努了努嘴冲着那摊贩道: “老板怎么赁的小气,明明有好东西却藏着,拿这些破烂玩意儿来糊弄人。您那箱子里的东西别藏着掖着,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啊!” 听到苏青青这话,霍思宁和黄萧艺的目光顿时也顺着苏青青的视线看了过去,落在了那老头屁股底下被他当做凳子的那口木箱子上。 黄萧艺顿时面露喜色,跟着瞎嚷嚷起来:“就是啊,老板您这还藏着好东西呢,可别藏私啊!” 那老头闻言神色却是一顿,抬眼打量了霍思宁三人一眼。 察觉到那老头神色有异,霍思宁心中倒是有些诧异。 难道那箱子里还真有好东西? 霍思宁的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盯着那老头,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和苏青青黄萧艺的激动和兴奋不同,霍思宁对淘古捡漏并不狂热痴迷,所以在这种事情上,她永远能保持理智和冷静。 在脑子里分析了一番后,霍思宁并不认为事情有这么凑巧。 这摊贩既然是新来的,初来乍到在古玩街做生意,没道理把好东西藏起来专门卖赝品破烂儿,想要做好生意赢得回头客,肯定得先讨好客人才对,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将好东西都放在明面上。 所以霍思宁觉得这老头的行事不符合逻辑,那这就只有一个解释,这人是在故弄玄虚,想用这样的方式蒙骗那些抱着侥幸心理想捡漏淘宝的新手收藏者。 416.第416章 真假骗局 那老头如果知道面前这笑眯眯的姑娘心里腹诽他是个骗子的话,他一定会吹胡子瞪眼跳起来骂人。 不过这会儿他心思都在演戏上,他看了苏青青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这小丫头眼睛倒是贼尖!真是便宜你们了!” 说着那老头将那口箱子拖到一旁的角落里,这才对着苏青青三人招了招手: “小丫头对老头我的胃口,老头子我也不坑你们,这都是我这些年珍藏下来的宝贝,你们要是喜欢,看到合适的就拿着吧,每件三千,你们随便挑。” 听到这话,霍思宁不由得一声轻笑。 古玩街忽悠人的话不少,这老头虽然说得情真意切,但是霍思宁已经认定了这老头就是骗子。 三千块一件,恐怕这里面的东西统共都不值三千块。 不过这话霍思宁没有点破,因为那边苏青青跟黄萧艺已经陷入了狂热状态,蹲下身自顾自地在箱子里挑了起来。 “小姑娘你不挑一件?”见霍思宁眼底含笑,却没有动作,那老头眼底幽光一闪,面带笑意看向霍思宁,好奇问道。 “是啊宁宁,你也挑一个呗。三千块又不贵,你也不差那点钱,就看看呗。你运气好,说不定也能捡到一个漏呢!” 见霍思宁没有动作,苏青青极力拉霍思宁下水,一副你不挑就友尽绝交的神情。 姑奶奶,漏哪里那么好捡啊,靠运气就能捡漏的话,那搞收藏的都要吐血了。 霍思宁心下无奈,但是碍于苏青青的强硬态度,霍思宁只能妥协。 她看了看那老头身边用来清洗抹布的一桶清水,笑问道:“老爷爷,能在您这儿洗洗手吗?” 那老头愣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没问题,你洗吧。” 霍思宁在那桶清水里将手浸润湿,仔仔细细地清洗了一遍,也顾不上擦拭,稍微甩了甩,就蹲下身来开始上手。 这老头的箱子里东西摆放得倒是整齐,除了瓷器和陶制品之外,字画、玉璧、木雕、青铜物件等什么门类的东西都有,满满当当地装满了一箱子,约莫有上百件。 “这些东西表象看起来比摊子上摆着的那些破锣货要强太多了!” 苏青青这个半桶水的鉴定师在看完这些东西之后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我怎么觉得这些东西都是真的?” 黄萧艺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对于鉴定他不过懂一点皮毛,虽然兴致勃勃地想要捡漏,可是一上手他就晕菜了,发现这些东西在他眼里完全看不出名堂,感觉都是真的一般。 霍思宁觉得好笑,心下越发觉得这应该就是这摊贩故弄玄虚设计的一个圈套,就是想引黄萧艺和苏青青这种半吊子上钩。 不可无不可地蹲下身,霍思宁决定拆开这个人的骗局,所以她漫不经心地拿起了一件在黄萧艺看来足以以假乱真的青铜炉,这一摸之下,果然,避水珠一点反应也无。 霍思宁嘴角微勾,心下忍不住嗤笑,浸湿的右手在那些物件上一件件滑过。 和苏青青黄萧艺不同,霍思宁连手电筒和放大镜一个都没用上。 因为要在手上的水渍蒸发干净之前速战速决,所以她的动作极为迅速,似乎是在敷衍一般。 霍思宁并不知道,那摊贩老头明着是在看摊子,暗地里却是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手底下的动作。 看到霍思宁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般拿起一件又迅速放下,最后干脆就只是摸摸看看,连手电筒都不用,全凭看得顺眼看不顺眼,好像不懂鉴别的门外汉一般随意和心不在焉,那摊贩老头下意识地皱紧了眉,不由自主地朝着苏青青那边看去,面带询问之色。 奈何苏青青的目光只顾盯着霍思宁这边,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表情。 那老头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心中暗道他找这个队友真的对吗?会不会他们这个局设置得太明显,已经被人看出来了? 然而就在老头疑惑不解外加忐忑不安的时候,霍思宁忽然在摸到一个瓷盘的时候不动了。 那摊贩老头眉眼一跳,惊讶地看向霍思宁手中的那个盘子,眼中精光乍泄。 霍思宁已经看完十来件赝品,她认定了这是一个骗局,就在她决定放弃的时候,她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瓷盘。 在这一瞬间,她额头上那颗碧珠居然疯狂地闪烁起来。 “咦?” 霍思宁面露惊讶之色,手上一顿,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朝着那摊贩看了过去。 那老头正在忙他手上的活儿,似乎并未注意到霍思宁这边的动作。 霍思宁心下微松,目光却是疑惑地看着手上的这个瓷盘。 这是一个莲花盘,敞口的弧形壁和浅圈足,釉色为白底蓝,盘子外沿绘制有海水浪涛纹,内口沿绘波浪纹饰一周,潘欣绘制着睡莲浮萍等水生类植物,以缎带束之。 霍思宁不懂鉴定,也看不懂胎釉款识,但是碧珠闪烁,证明这个盘子肯定是老物件没错。 霍思宁没有吭声,心下却暗自纳闷,难道她猜错了,这不是一个骗局? 霍思宁的目光落在箱子里其他物件上,本来已经准备放弃的她,眼神里蓦地精光乍泄,趁着几个人不注意,又将右手浸湿了,再一次将魔爪伸向了箱子里剩下的那些物件。 又洗手? 那老头心下暗自奇怪,不过他年过七旬,见过的奇奇怪怪的鉴定师不知道多少,有人喜欢戴个手套,有人喜欢用手帕擦拭,还有人喜欢拿个玉锥子敲听声音,所以霍思宁这行为虽然古怪了些,他也没有过多怀疑。 霍思宁没有注意到苏青青和那摊贩老头在打哑谜,所以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局,在挑到了那个真品瓷盘之后,她觉得这箱子里的东西可能还有真品,所以她继续摸索,这一回却是认真了许多,箱子里的东西每一件她都没有落下。 一件件摸过去,摸了有近二十件物品,就在霍思宁怀疑那瓷盘是不是这箱子里唯一的一件真东西的时候,她的右手一侧挨到了一块不算大的铜刻三足蟾镇纸。 就这么一个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东西,碧珠又再一次兴奋地跳动了起来。 417.第417章 被人设计了 真的还有! 霍思宁眉毛一挑,将那镇纸拿起来在手上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后,她不动声色地将那镇纸也放在了之前那个瓷盘的旁边。 看到霍思宁这个动作,那摊贩老头愣住,看向那三只蟾镇纸,眼中惊讶之色愈发浓烈。 苏青青自然也注意到了霍思宁的动作,之前霍思宁摸到那个一把莲瓷盘的时候,苏青青还没有在意。 这回看到霍思宁摸到镇纸,苏青青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朝着那摊贩老头看去,看到那老头面露震惊讶然之色,苏青青心中顿时了然,知道霍思宁挑出来的这块镇纸肯定是真品无疑。 这下苏青青也惊住了,她认识霍思宁也有大半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霍思宁除了赌石之外,居然还懂古董鉴定。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她刚认识霍思宁那会儿,这姑娘连龙涎香跟阴沉木都不认识呢,半年的时间就能鉴定古董,这可能吗? 前面霍思宁运气不好,摸了三十多件才摸到两个真东西,这回倒是转运了,她右手摸过去,连摸了三件居然都是真货。 虽然这些东西年份长的长短的短,碧珠的兴奋程度也大不相同,但是霍思宁敢肯定这些都是针对性,所以想了想她还是将那三件东西都挑出来再说。 看到唐卡、紫砂壶和根雕都被霍思宁挑了出来,那摊贩老头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嘴巴张得足以塞进一颗鸡蛋那么大,看向眼前蹲着的这个少女,表情只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 此刻,周世涛内心的震惊只有他自己清楚。 别人不知道,但是周世涛心里很明白,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是耗费了他十多年收集的来的,里面绝大多数都是他和他的学生自己打眼得来的,很多东西就是在他自己看来都真假难分,拿到市场上忽悠几个专家绝对没有问题。 为了增加难度,他在箱子里天价的真物件不多,而且多数都是毫不起眼的物件,再加上经过他精心设计摆放的技巧,想要从这箱子里挑出真品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容易。 当然,如果让他来挑,他当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从中挑出来。 可是霍思宁这小丫头并不清楚内情,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哪件是真哪件是假啊。 但是她就这么随意地摸几下,拿起来瞄两眼,瞬间就辨别出了五件真品,这鉴定技能,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本来周世涛还担心,这个测试对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来说是不是太难了些,但是季坤坚持,周世涛没有办法,只能随了季坤的意愿。 周世涛心底并不信季坤说的阴阳手那一套说辞,季坤的那个故事他也听说过,可是在周世涛看来,所谓的阴阳手,不过是杜撰的传说故事。 可能真有鉴定师很厉害,但是在民间流传的时候经过了艺术加工,将人物神话了,就像《三国演义》里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借东风能续命的诸葛亮,也是由老百姓杜撰出来的。 周世涛觉得一个小姑娘就算再厉害再有天赋,实践的时间和机会始终有限,鉴定这一门靠的是常年累月的积累和沉淀,这姑娘再有本事,到底只有十几岁年纪,难不成比他的那些学生还厉害? 对于季坤的极力推荐,周世涛不以为然,可是现在测试的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用放大镜不用手电筒,这个小姑娘竟然就这样轻轻松松地从箱子里挑出了五件真品,一件两件还好说,件件都挑出来,那就只能用见鬼来形容了。 没错!真|他|妈的见了鬼了! 越看到后面,周世涛就越是震惊。 在没有借助任何辅助工具的情况下,短短办不到半个钟头,霍思宁就从那整整一箱子物件里挑选出了十件真品,也是箱子里仅有的十件。 那些真品还是周世涛和季坤两个人东拼西凑才凑出来的,那些东西没有明显的包浆,也未经过正规的处理,寻常人看到那些东西基本上很难将他们跟古董联系到一块儿。 愣了半晌,周世涛才深吸了一口气,测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答案在霍思宁将十件东西挑出来的瞬间不言而喻。 和季坤一样,周世涛的骄傲深入到了骨子里,这也是为什么他挑选徒弟的条件那么苛刻的原因。 宁缺毋滥,这是他收徒的原则。 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能有多大能耐? 所以他在听季坤说了霍思宁的时候,季坤那玄乎其玄的语气让他嗤之以鼻,当即他就决定要用百赝箱来进行一次测试。 结果这么一试,他却是再也别不敢轻视霍思宁半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无法解释,有人在天文地理方面生来感兴趣,有些人则在语言天赋上特别敏锐。 周世涛觉得,霍思宁在古董方面或许就有一种类似于这样的敏锐天赋,这种天赋是生来就有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其他人可能学都学不来。 这是一棵绝对的好苗子,年纪轻轻就能有这么精准敏锐的判断能力,这小姑娘的未来,也许就是他都只能望其项背,高山仰止。 “我服了!” 周世涛心服口服,满脸感慨地叹道。 “啊?”霍思宁挑好了东西,准备让苏青青和黄萧艺在这十件真品里挑几个看得上的,这时候忽然听到那摊贩老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只觉得莫名其妙。 正不解间,那摊贩老头忽然冲着身后巷子里喊道:“小季啊,你出来吧,你是对的,这种天赋,普通人就是嫉妒都嫉妒不来。” 别说嫉妒了,这女孩根本不是人,简直就是个妖怪。 这样逆天的本事,他这一生耗费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带了数十个学生,只怕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一个。 躲在巷子里的人听到那摊贩的声音,默默地从巷子里走了出来,面露笑容目光矍铄地看着霍思宁。 看到季坤突然从巷子里窜了出来,霍思宁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 她这是被人设计了! 418.第418章 串通好的 “抱歉啊霍小姐,这其实是我跟我师父给你专门设计的一个测试游戏。” 季坤面带歉意,但是心情却是很好,显然对于这次的测试结果很是满意。 御彩轩那一次之后,季坤就对霍思宁的天赋有所怀疑,虽然霍思宁拒绝了他的要求,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惋惜和不甘心,所以当天就跟他的老师周世涛说了这件事。 当时周世涛对此并不相信,季坤央求再三,周世涛才决定给霍思宁有一个机会。 为了测试霍思宁的真实底细,又怕霍思宁会因为抵触排斥而故意隐藏实力,所以季坤就想到了周世涛每次用来给他们师兄弟们进行测试的那个百赝箱。 周世涛有一口百赝箱,里面藏着很多做工精致足以以假乱真的赝品,那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就算是一些水平高超的专家都傻傻分不清楚。 所以季坤想借周世涛的那口百赝箱给霍思宁进行一次测试,看看她的天赋到底到达了一个什么程度。 在听了季坤的这番解释后,霍思宁第一个念头并不是担心她的异能和避水珠会被周世涛和季坤发现,而是苏青青这家伙居然联合外人骗了她。 周世涛和季坤在潘家园摆摊,显然是有备而来。可是他们怎么会事先知道她会来潘家园呢?很显然,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了。 来潘家园是临时决定的,提议者是苏青青,但是来这个摊位是黄萧艺的提议。 不过黄萧艺不认识季坤,而苏青青却是季坤和周世涛的忠实粉丝和拥护者。 所以这个叛徒是谁,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所以,你也是跟他们串通好的咯?”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青青。 苏青青讪笑道:“那什么,宁宁,我是真的想来逛潘家园。” 霍思宁心下无奈,尤其是看到季坤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而苏青青面带得瑟,她就忍不住扶额。 什么叫交友不慎,敢情就她一个傻子,被人当猴子耍呢。 幸而周世涛师徒想要探明霍思宁的底细却并无恶意,不然她就是被人卖了还在给人数钱。 霍思宁郁闷不已,但是周世涛却是很激动。 他已经到了耄耋之年,想要收个关门弟子已经想了好几年了,奈何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如今看到了霍思宁在鉴宝上有如此高的天赋,周世涛当然激动,还带着一种势在必得。在他看来,霍思宁就是一块璞玉,如果能好好雕琢,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霍丫头,我听小季说你在学什么生物工程,你这不是暴殄天物,浪费老天爷给你的天赋吗?” 周世涛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长叹了一口气,忽然语气一顿,开口道: “我周世涛这辈子可是从来不求人的,但是今天老头子我拉下脸来,也要把你这丫头拉回到正道上来。也不用什么拜师礼,不用喝什么拜师茶,只要你叫我一声老师,我就收下你当关门弟子。” 霍思宁听到这话心下一阵复杂,她哪里有什么天赋,这一切都是靠避水珠作弊的来的。 霍思宁叹了口气,看着眼神里露出期待和紧张的周世涛老先生,心下衡量了一番后,开口道: “周老先生,不是我不愿意叫您老师,而是我在鉴定这方面真的什么都不懂,一点基础都没有。” 周世涛愣住,看了看那箱子,面露古怪之色:“那你刚刚……” 霍思宁本来就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就像她之前的气功按摩术一样,既然现在逆天能力以及被周世涛师徒发现了,倒不如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坐实了她的能力,大大方方地承认,这样反而不会引起怀疑。 所以她并未隐瞒,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事实上我并不懂古董鉴定,也没有学过,这我之前就跟季坤教授提过。您箱子里的这些东西,我并不能说出它们都是什么东西,也无法判断出它们的来历,不过我的手摸过去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它们的不同。” 霍思宁本来还想着要用一个什么样的措辞来形容她这种“特殊的感觉”,好让大家能确信她这破绽百出的借口不是凭空捏造的,却没想到她这话一出口,那边周世涛就接口了: “难道真有阴阳手这一说?” “什么阴阳手?”霍思宁愣住。 周世涛就看了季坤一眼,解释道:“就是我们古玩圈子里的一个传闻,说的是清末有个人拥有一双特别神奇的手,凡是进过墓葬的古董,他一摸就能摸出来,甚至还能通过古董上面阴气的浓烈程度来判定古董的年代。” 周世涛一说这事儿,在场的苏青青和黄萧艺越听越像,根本不需要霍思宁蹩脚的理由解释,他们已经自动脑补了一个花季少女自带鉴定识别天赋的故事,霍思宁的手虽然跟周世涛口中这个故事里的阴阳手有所差别,但是也相差不多。 没有人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实在霍思宁从百赝箱中迅速而准确地挑出了真品这事太震撼也太具有说服力了,在绝对事实面前没有人会有所疑虑。 阴阳手这样的解释对霍思宁来说反而省去了很多麻烦,她当然求之不得。 周世涛求贤心切,就算基础薄弱些也没有关系。 在他看来,在鉴定这一行,天赋可比基础要重要得多,霍思宁有这样逆天的能力,只要再恶补一段时间的基础,鉴定能力就能有质的飞跃,进步速度绝对要比他带的任何一个学生快。 霍思宁本来是想直接拒绝的,但是转念一想,以后她说不定就要涉入到古董这一行,没有一点基础也是不行的。 而且如果能拜周世涛为师,作为周世涛的徒弟,在古董圈子里肯定能得到更多的人脉,她入海捞取海底宝藏这事儿,可能还会得到更多的助力。 想到这儿霍思宁便有些犹豫,她看了看一旁一直在冲着自己使眼色的苏青青一眼,思虑再三后开口道: “周老先生,不论我做不做您的徒弟,您都是我心目中值得尊敬的老师和前辈,但是拜师这事儿不能儿戏,希望您能给我三天的时间考虑。” 419.第419章 北方有佳人 “可以!” 拜他作师居然还要考虑三天,这话要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周世涛说不定直接就甩袖子扬长而去了。 可是这话从霍思宁的嘴里说出来,周世涛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甚至在他的眼中还露出了一丝笑意,对霍思宁是好不掩饰的赞同和欣赏之色。 人有时候在看待事情的时候就是这样,看对了眼,无论做什么事儿说什么话儿都让人觉得你是对的,若是看不顺眼,连呼吸都是错。 周世涛就觉得霍思宁说考虑三天这种话很不错,这女孩并未因为他的身份而随意改变初衷,这证明这女孩心性坚定而且很有自己的主见。 不人云亦云如墙头草一般随波逐流,这是身为一个鉴定师必备的素养。 周世涛心里甚至还有一丝庆幸,幸好霍思宁没有直接拒绝他,答应考虑三天,这让他紧张的情绪得以缓解,对霍思宁的感官更是好到了极致。 和周世涛生活了这么多年,季坤自然能察觉到他老师的情绪变化,见霍思宁如香饽饽一般,在周世涛这儿比他还要吃香,他心下顿时有些心酸复杂。 之前极力推荐,这会儿季坤却有一种他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他隐隐预感到接下来他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了。 回去的路上,苏青青还在碎碎念,大意是周世涛都那样屈尊降贵直言想要收徒了,霍思宁就应该顺势应下来才对,霍思宁也不解释,只是笑了笑。 她是真觉得拜师这事儿不能太随意,尤其是做周老先生的关门弟子,如果她真要拜师的话,一定要选一个好日子专门登门拜访,然后行拜师礼,这才算是给老先生的真正尊重。 不过霍思宁没有料到,周世涛这人并不古板,这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且全然不按常理出牌,没过多久就给霍思宁出了一个难题。 认亲宴是在春景园办的,霍思宁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要办一场这样的宴会,但是黄家人坚持。 在黄家三位老爷子的眼中,认亲宴就是昭告给世人,他们黄家又多了一支,也是让霍思宁名正言顺地进入黄家,正式成为黄家的一员,所以这个程序必不可少。 为了让霍思宁能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黄菡芸特意从电视台请来了化妆师,为霍思宁画了一个简单精致的妆。 那化妆师在摸到霍思宁的皮肤之后就惊讶不已,她从业这么多年,为不知道多少人画过妆,有很多富家千金甚至是明星极爱保养,什么保养品都往脸上抹,也没有霍思宁这样细腻柔滑毫无瑕疵的皮肤。 顾叙也专门找了一个服装设计师给霍思宁设计了一套精致而又典雅的晚礼服,在经过一个下午的折腾之后,霍思宁一袭轻纱晚礼服出现在了顾叙的眼前。 立体的五官让霍思宁的眼神看起来明亮且深邃,好似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一般,就连一向十分挑剔的设计师看了霍思宁的装扮之后都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更不要说已经看呆了的顾总裁了。 精致的眉眼,翘挺的鼻梁,樱红的嘴唇,五官无论是分开还是合拢来看,都是那般完美,淡妆浓抹相得益彰。 特别的她的那双眼睛,里面澄澈一片,一眼看去就让顾叙觉得非常纯粹而干净。 再配上白皙的皮肤和柔顺黑亮的长发,雪纺衫下露出性感的锁骨,衣衫飘动间,顾叙忍不住想起儿时祖父抓着他的手练习书法: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见顾叙直勾勾地看着霍思宁,连眼睛都忘记眨了,屋子里的几个人顿觉好笑,嘻嘻哈哈地打趣了几句,大家都识趣地撤离了房间。 屋子里只剩下了顾叙和霍思宁两个人,顾叙整个人处在一种恍惚之中,他看着霍思宁,张口想要说什么,可是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他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来,抚向霍思宁的脸庞。 摩挲着那温软滑腻的肌肤,那细密的睫毛,那精致小巧的耳垂,那张俏丽的脸庞,心中装得满满的都是她。 甜蜜,欢喜,爱恋,交织成汹涌的柔情,扼住了他的喉咙,锥心蚀骨,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霍思宁感受到了顾叙那双粗糙的大掌摩挲过她的脸颊,顿觉不自在,抬起头来想要跟顾叙商量有关拜师的事儿,却不想这一抬头就看到了顾叙那双充满柔情的眼睛,顿时整个人都怔住,似乎要溺毙在这该死的温柔里。 “你……” 霍思宁刚开口想要说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下一秒她就被顾叙猛地拉进了怀里。 眼前一花,独属于顾叙的热气扑面而来。 顾叙那温热的唇覆盖在了她清凉的嘴唇上,霍思宁只觉得唇上一热,瞬间整个人都懵了。 霍思宁不喜欢亲吻,上辈子和赵明诚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对亲吻极为排斥。 所以在霍思宁的记忆里,上辈子她唯一的一个亲吻,就是在盛唐集团年会的那一晚。 那个时候,她被吴静怡下药之后,因为药物的作用,在那个幽暗的巷子里,她情难自禁,环上顾叙,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双唇。 此刻,她被顾叙拥在怀里,一切的一切都和上辈子截然不同。 霍思宁并不讨厌这个吻,甚至有些为此失神,可是在短暂的怔忪之后,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顿时窘迫不已,伸手想要将顾叙推出去。 可是顾叙却好像在故意的一般,霍思宁略微挣扎就被他紧紧抓住了手腕,同时他霍思宁紧紧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狭小的空间里,霍思宁整个人紧紧窝在顾叙的怀中,两个人目光对视,气息交缠。 顾叙那双漆黑深邃的双眼中聚集了所有的爱意与柔情,紧紧地盯着霍思宁的眼睛。 他的眼神分为的专注,看到那双眼睛,霍思宁的心底瞬间升起一种奇异的震颤,这种震颤动摇着她的灵魂。 420.第420章 娶回家 尽管她心里很不情愿就此被顾叙牵着鼻子走,可是顾叙那双专注的眼睛,她只看了一眼,就溃不成军。 心已经酥软,再多的挣扎也是徒劳。 霍思宁很清楚自己心理的变化,她并没有对顾叙的亲吻感到排斥,心里反而隐隐有一种兴奋和害羞的情绪。 鼻息之间吸入的全是顾叙身上的味道,那种属于成熟男人独有的男性气息,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烟草香,淡淡的,却让人无法忽视。 因为靠的太近的关系,她甚至听得到两个人的心脏剧烈跳动共有一个频率的声音。 在顾叙一次次的浅尝辄止中,霍思宁的身体在变得柔软,她的脑中翁然一震,天旋地转,又好似春风忽来,百花盛开。 炽热的呼吸扫过她的面颊,如同春风拂过她的耳梢,让霍思宁感觉整个灵魂似乎也晕乎乎如漂浮在云端,沉浮跌宕…… 顾叙更加用力地将霍思宁搂紧,似乎恨不得要将此刻怀中的这个女人直接融入到他的骨血中一般。 霍思宁虽然有一张萝莉的皮囊,但内里灵魂却并非青涩懵懂的少女,感觉到顾叙动作的变化,她就意识到了危险。 理智瞬间回笼,霍思宁的眼神中闪过抗拒,挣扎着要拜托顾叙的禁锢。 顾叙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集聚了无数暗流,好似只要给他一个机会,那些暗流就会瞬间爆发,倾然而出。 看到霍思宁眼底的紧张和抗拒,顾叙的眼底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松开了紧紧缠着霍思宁的嘴唇,但是双手却更为用力地搂抱住霍思宁。 霍思宁还待挣扎,顾叙喑哑的声音就在霍思宁耳畔响起,带着一股刻意压制的情绪。 “别动……让我抱会儿……” 霍思宁的身形僵住,顾叙的手臂却是紧紧压着霍思宁,似乎只有如此才能纾解他紧绷的身体一般。 他的胸膛不停地起伏,过了好半晌才将霍思宁松开,两个人俱是大口地喘气。 嘴唇上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但是理智已经完全回神,霍思宁双靥酡红,长睫颤动,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绵软,根本动弹不得。 见状顾叙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开。 霍思宁紧咬嘴唇,尽管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舌尖上隐隐还留着某人的温润触感,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心下隐隐地有些欢喜又有些不甘心,刚刚要不是她反应得快的话,这家伙岂不是就要得逞了? 人的身体有时候比嘴里说的行动上做的更能表达内心的真实,顾叙刚刚对着霍思宁的时候情绪激动,却又强忍了下去,这会儿看到霍思宁连身形都站不稳了,顿时就忍不住笑了。 听到顾叙嘲笑的声音,霍思宁顿时心头升起一阵羞恼和火气,忍不住抬起脚就朝着顾叙的身上踹了过去。 出于军人的本能,顾叙下意识地就想要闪躲开,但是看到霍思宁那又羞又气的眼神,他又硬生生地忍住了,任由霍思宁那不痛不痒的一脚直直地踹在了他的身上。 霍思宁很是气恼,顾叙这样逆来顺受的样子她又发作不得,心中暗暗骂道,这家伙果然是个闷骚型的,平时装得跟个谦谦君子似的,谁知道居然是个伪君子,道貌岸然! “消气了吗?” 难得看到霍思宁这样羞恼慌乱的样子,顾叙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眼中的温柔宠溺止都止不住,下意识地将霍思宁轻轻揽进怀里,喟叹道: “媳妇儿,对不起,刚刚我太激动了,看到你这一身装扮就跟新娘子一样,我差点就以为今天不是认亲宴,而是咱们的婚宴了。” 顾叙的声音低沉浑厚,却让霍思宁觉得格外好听,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声音比得上。 霍思宁心里明白,她已经落入了顾叙为她拉开的情网,再也无法逃脱。 她在心里问自己,你又是否愿意逃脱呢? “胡说八道!”霍思宁知道自己心里的答案,听到顾叙在自己跟前没皮没脸地耍赖撒娇,她忍不住啐了顾叙一口。 顾叙笑了笑,声音里却是说不出的郁闷和焦躁:“媳妇儿,咱们还要多久才能结婚啊,我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想清楚了自己心中所想,霍思宁连眼中带着俏皮的笑:“你不是说你等得起吗?” 顾叙面露委屈:“你让我等多久我都等,不过我真希望现在就将你娶回家。” 霍思宁没好气地白了顾叙一眼:“你想得美,我可没这么容易娶,想要娶我,你先准备一个能让我动心的求婚仪式吧。” 顾叙一听这话就头疼了,他最不懂的就是追女孩这一套,要琢磨女孩的心思,比跟最刁钻挑剔的合作商探讨合作事项还要麻烦。 可是自家媳妇儿好不容易松口了,他要是不抓住这机会,下一次追妻之路恐怕又将遥遥无期。 “Yes!保证完成任务!”顾叙立刻点头行了一个军礼。 霍思宁愣住,明明是搞笑的动作,但是她却笑不出来。 顾叙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像是在传达着某种坚定一般,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霍思宁本来只是开玩笑,但是看到顾叙那眼神,她的心却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恩爱的时间结束了,五点半了,该出发了,还差一个小时晚宴就要开始了,你这个正主可不能缺席!” 似乎每一次顾叙找到机会要表现自己的决心的时候,总有人来搅合,他这边还想再煽情几句,就被黄菡芸打断了。 黄菡芸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霍思宁那微肿的嘴唇,冲着霍思宁暧昧一笑,眼底是说不出的戏谑和了然之色。 霍思宁一阵窘迫,急忙转过身去在自己的唇上抹了点唇彩遮挡住自己嘴唇的异状,并且重新修补了一下妆容,查看了一下身上的服装是否妥当,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却是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偷偷在顾叙的腰间掐了几下以泄怒气。 被自己媳妇儿掐几下,顾叙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心里痒痒的。 他看向黄菡芸,做一脸无辜状,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421.第421章 认亲宴 春景园是明清古建筑,园门两边各立着一只镇石狮,看起来气派十足。 门上方高高悬着一块匾,蓝底黄字上书“春景园”三个字,龙飞凤舞,看起来却格外别致。 这个园子是顾家的一个私家山庄,作为一些重要宾客宴请的场所。知道黄家要为霍思宁办认亲宴,顾夫人就提出让黄家将春景园的场地借给黄家使用。 春景园在帝都确实是一个极为讲究的所在,黄家当然不会拒绝,也承了顾家的人情。 顾夫人倒是不甚在意,她很中意霍思宁这孩子,如今霍思宁既然入了黄家的宗祠,就和黄家连为一体了,往后她儿子娶了霍思宁,这就是一家人,所以黄家的事儿就是顾家的事儿,能帮得上忙的,她不会推辞。 晚宴是六点半开始,六点的时候,有一些客人已经陆陆续续到场了。 梁君琦和她嫂子柳曼淑也一起来到了春景园,因为有请柬的客人允许携带一人入场,所以梁君琦顺利地进入了会场。 安家在帝都跟黄家的家世地位差不多,这次黄家邀请的很多客人也多数都是跟黄家关系亲近的世家名门。 很多名门贵妇都是携带着儿子女儿来参加晚宴,柳曼淑本来也打算带自己女儿过来的,但是她女儿刚巧这几天比较忙,根本没时间来参加晚宴。 柳曼淑准备一个人赴宴的,没想到下午梁君琦忽然上门,央求她带上自己。 柳曼淑隐隐约约听说过黄家和梁家的恩怨,但是她并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 梁君琦不过十几岁年纪,柳曼淑自然理所当然地认为黄梁两家的恩怨应该牵扯不到下一代的孩子身上,所以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直接就答应了梁君琦的要求,将梁君琦给带到了春景园。 梁君琦一进入春景园,眼神就没有闲着,四下打量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 柳曼淑忙着跟那些名门贵妇交流感情,也顾不上管梁君琦在做什么,所以一不留神就让梁君琦钻了空子,离开了宴客厅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梁君琦想要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霍思宁。 虽然跟霍思宁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梁君琦的记忆力还行,所以霍思宁长什么样子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也不知道是梁君琦运气好还是怎么回事,她这误打误撞地居然就跑到了春景园的后院,霍思宁人是没找着,却在后廊的草坪里看到了被狗链拴住的黑炭。 原来这次晚宴黄家全体出动,家里没人了,黑炭霍思宁不放心留在家里,顾叙就提议将这小家伙给带到了春景园,春景园后院有一处专门的草坪可以让黑炭在草坪里撒欢。 后院本来是上了锁的,一般没有人过来,而且用链条拴着也不用担心黑炭会到处乱跑咬到人。 不过黄萧艺这家伙爱炫耀惯了,这次晚宴正巧有几个玩伴也来了,这家伙就忍不住跟几个玩伴吹嘘起他表姐的爱犬,得知那是条藏獒王,那几个小伙伴顿时面露崇拜之色。 黄萧艺意识得意忘形,忍不住央求他未来姐夫把后院的门打开,领着几个小男孩就跑到后院去观察藏獒,等到晚宴开始的时候,一伙人蜂拥而出,却忘记了将后院门锁上。 看到黑炭趴在草丛里,梁君琦顿时眼前一亮。 梁君琦来找霍思宁就是为了藏獒的事儿,而且昨天晚上她无意中听到她奶奶跟父亲在房间里说话,竟然听到一个惊天的秘密,这个霍思宁居然跟梁家有血缘关系,据说是她那个从未谋面的大伯的遗腹子,也就是她的堂姐。 梁君琦本来想找霍思宁套套近乎,让霍思宁把藏獒王送给她,可是想到之前霍思宁那强硬的态度,梁君琦觉得霍思宁会将黑炭送给她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梁君琦对这条藏獒王拥有者强烈的占|有|欲,现在见黑炭独自在后院呆着,顿时就起了别的心思。 明要是肯定要不到了,那她就用别的方法。 六点半,一个个嘉宾陆续到场,众人皆在接待员的引领下来到了各自的席位坐下。 就在众人坐下没多久,顾夫人就和顾父携手进入了宴客厅,顿时坐在宴客厅的不少人里就引起了一阵骚动。 “顾家的人怎么来了?!”有爱八卦的夫人们凑到一块儿忍不住议论开来。 “你不知道吗?听说黄家这个新认的外甥孙女就是顾家那个小儿子的女朋友!” “我还以为是传言呢,没想到是真的。连顾先生跟顾夫人都出席了,看样子是已经认定了那女孩子了。” “这还没进门呢,就能让顾家人看重,看样子这个姑娘本事不小啊。” “黄家这回是赚大发了,认了个外甥孙女,就跟顾家搭上关系了,往后黄家那几个恐怕还有上升空间,我们这些人家是比不上咯。” 有羡慕的,有眼红的,也酸言酸语的,一群女人在一块儿,自然是少不了八卦和家长里短。 “这外甥孙女怎么能进入黄家的宗祠族谱啊,这太奇怪了。”有不清楚内情的不免觉得纳闷。 “你不知道吗?黄家那个幺女本来是嫁入梁家当梁家主母的,后来梁家那位找了个外室,黄家幺女就跟梁家决裂了,然后自立门户,算是入了黄家的旁支。” 见那人面露疑惑,立刻就有熟知情况的几个夫人凑到一块儿议论开来。 “梁家?你是说跟安家联姻的那个梁家?” “不是那个梁家还能是哪个?这事儿当年可是很多人都知道呢,正室净身出户,小三带着孩子进门,可嚣张了。” “还有这样的事儿啊,哎呀吓死我了,前阵子我听人说那梁家有个儿子长得一表人才,还是单身,还准备找个人去打探打探,想给我闺女儿说媒呢,幸好我没有去问。” “那你可得长点心眼了,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样的人家,还是不要嫁进去的好,那样的人家不要脸惯了,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你。” 422.第422章 大牌驾到 柳曼淑坐在座位上却是有些不是滋味儿,她代表的是安家,但是安家大姑娘就是嫁进了梁家,尤其是旁边还坐着一个梁君琦,自然就跟梁家有了千丝万缕扯不开的关系。 有清楚内情的妇人在议论黄家和梁家的关系的时候,眼光总会不自觉地朝着她这边瞄过来,明明这些人是在嘲讽梁家,明明她嫁的不是梁家,可是柳曼淑却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梁君琦心思都在后院的那条藏獒王身上,所以坐在餐桌前也有些心不在焉,结果却听到这些人在背后“诋毁”梁家,她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看向那几个妇人的眼神满是不善。 “舅妈,她们是在说谁?谁是小三?” 梁君琦虽然年纪小,但是这些妇人议论的话题涉及到了她自己家,她自然不可能做到不在意。 柳曼淑的脸色有些尴尬又有些不自然,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梁君琦解释上一辈的恩怨:“你被听她们的,她们就是闲得无聊,乱嚼舌根子。” 梁君琦眼中闪过怒意:“我们梁家又没有得罪她们,她们为什么要胡说八道?” 柳曼淑皱眉,搜肠刮肚想要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却不料这时候门口忽然又传来了一阵哗然。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门口,梁君琦的目光却是落在那几个嚼舌根的妇人身上,眼中闪过阴沉。 门口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门口负责迎宾的黄家鹏和黄家麟兄弟俩看到来人顿时傻眼了。 “周老师,您怎么来了?”黄家鹏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住老人,一边往里走一边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潘家园跟霍思宁见过一面的周世涛。 昨天周世涛答应给霍思宁三天的时间考虑,结果才过了一晚上,他就忍不住了。 可是让季坤给霍思宁打电话却没人接,周世涛心下着急,季坤无奈只能打电话给欧阳军询问霍思宁的住处,这一问才知道黄家今天在春景园举办认亲宴。 周世涛一听说自己看中的关门弟子今天有这么重大的宴会要办,顿时就决定要亲自来春景园赴宴。 季坤心下无奈,只能随了周世涛的意,开着车将周世涛送过来。 季坤自然明白周世涛的意思,霍思宁一个孤女乍入京城,对京里的这一套肯定不熟,虽然黄家认了亲,但是难保不会遭人非议。 更何况霍思宁如今还跟顾家那小子扯上了关系,这中间错综复杂,如果不知晓内情,很容易给人一种灰姑娘为嫁豪门想方设法攀高枝的感觉。 所以周世涛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赶过来,一来是想再争取一下,希望霍思宁能够松口拜他为师,二来也是给霍思宁撑腰的意思。 周世涛在帝都也算有一定的地位,周家是书香门第,一些豪门家族的人想方设法把孩子送过来想让周世涛收为徒弟,周世涛根本不屑一顾,更别说打交道了。 在很多人的眼中,周世涛的徒弟门槛高,同样的口碑和地位也比一般的学徒要高,一旦出师,更是能赢得很多人的追捧和尊重。 现在周世涛亲自来给霍思宁捧场,这让很多人感觉到很是诧异,有人立刻不动声色地开始打探起来: “黄家不是军痞子出身吗?一家子都是部队里的人,怎么跟周家搭上关系了?” “没听说啊,周老爷子平时不是最不喜欢跟部队的人打交道吗?什么时候跟黄家关系这么好了?” “居然还是亲自赶过来的,黄家有这么大的面子吗?” 别说宴客厅的那些嘉宾了,就是黄家自己人都还懵着呢。 听到消息的黄成信急急忙忙地迎了出去,那边霍思宁得知周世涛过来了,也有些不知所措,顾叙则是皱了皱眉,看了看霍思宁,纳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霍思宁将昨日跟周世涛在潘家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顾叙沉吟了几秒,看向霍思宁道:“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想留下琉璃厂那边的店铺自己开店?” 霍思宁点了点头:“对,我有这方面的想法,所以我特意留下了李全,他在古玩方面懂得比我多,我本来是想让他以后负责古玩店的日常。” 顾叙笑道:“你打算当甩手掌柜的这个想法本身没有错,但是古玩不像你的观赏鱼店,这东西价格浮动大,如果你这个老板什么都不懂,账务上面就很容易被人动手脚。” “而且这东西的货源也很重要,李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贩,没有人脉和进货渠道,想要经营好一家古玩店,恐怕会很难。” “你的意思是?”霍思宁问道。 顾叙看着霍思宁:“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全力支持的,不过以我的经验和眼光来看,这是一个机会。” “你拜周先生为师,并不是说你就不能继续在S大生物学院上学了。你完全可以一边学生物工程,一边学古玩鉴定,这并不矛盾。” “而且不论你以后准不准备从事古玩鉴赏这一行,周老的身份摆在那儿,你作为他的关门弟子,于你以后的发展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霍思宁原还有些犹豫,听顾叙这么一说,心下顿时明朗多了,她笑了笑道: “是我钻牛角尖了,总觉得拜了周老为师,我就不能继续在生物学院上学了。” 顾叙笑道:“古玩鉴定这东西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你可以跟周老商量一下,将你的课时划分好,放假或其他闲余时间就来周老这边学习古玩鉴定。” “周老年纪也这么大了,肯定不可能每天给你上课,估计也就是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地带你,我觉得你这个完全可以协调好。” 霍思宁点点头,心下拿定了主意。 那边宴客厅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对周老爷子突然的到来感觉到惊诧和震惊,周世涛也没有过多解释,在黄家兄弟的引领下坐到了黄成义顾夫人那一桌。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了哗然的声音。 423.第423章 小徒弟VS干孙女 这一回看到外面走进来的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来人言笑晏晏地走近了会场,全场嘉宾都斯巴达了。 因为事先并没有收到通知说这人会来,这会儿看到陆宋首长进了大厅,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陆首长,完全想不明白这个只有每天新闻里面才看得到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黄家倒是知道霍思宁给陆瑞麒治病的事儿,但是因为宋春雪已经打电话过来祝贺过了,所以并没有料到陆首长会亲自赶过来。 陆首长没有什么架子,甚至都没有带警卫进门,进了宴客厅之后就直接走到了顾老夫妇的旁边坐下,看到周世涛也在,不由得愣了一下。 “老周,你怎么也在啊?” 周世涛也不隐瞒,笑道:“我小徒弟的大喜日子,我过来给她捧捧场啊。” “小徒弟?”陆首长不明就里。 旁边几个邻桌的嘉宾正竖着耳朵听着呢,听到周世涛这话也不由得面露疑惑之色。 周世涛倒是一点也不觉得脸红,大言不惭道:“我年纪也大了,这几年掏空心思就想找个关门弟子,霍丫头天赋不错,我准备收这孩子做我最后一个小徒弟。” 周世涛这话一出口,旁边众人顿时倒抽一口气,就连陆首长和顾家夫妇都怔住了。 周世涛收徒的标准有多苛刻,普通人可能不清楚,但是在场的这些人不是世家就是名门,对周家的规矩也是有所耳闻。 有一些家里的人甚至还把孩子送去周家进行过测试,但是基本上都是不合格,直接被退回来了。 现在周世涛却开口说要收黄家那个小丫头做关门弟子,而且看周世涛面带微笑和赞赏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小丫头很得周世涛的器重。 柳曼淑坐的位置距离陆首长周世涛所在的位置很远,但是周世涛想要收霍思宁为徒这事儿还是很快就从另一边传了过来,落入了柳曼淑的耳朵里。 听到这个消息的柳曼淑心中顿时不是滋味儿,两年前她就从人口中得知了周世涛想收关门弟子的事儿。 那时候柳曼淑也动了心思,带着自己的儿子女儿亲自登门,想让周世涛看看能不能收下她的孩子做徒弟。 但是让柳曼淑感到失望甚至是有些恼怒的是,周世涛根本没有亲自见她,而是让他的徒弟刁难了她家孩子。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她的两个孩子都不合格,柳曼淑灰溜溜地带着儿子女儿离开周家。 现在得知周世涛要收霍思宁做徒弟,柳曼淑那不算美好的记忆顿时就从心底里涌了出来,她的眼中闪过气愤和不屑。 柳曼淑对于霍思宁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孤女打心眼里瞧不起,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而已,也不知道是哪一点入了那周世涛的眼。 她怎么都不相信,一个无父无母从农村里走出来的土包子,会比她耗费巨资事无巨细悉心教导出来的孩子强。 柳曼淑心有不甘,可是周家的家世摆在那里,像周世涛这样身份的人,不是她们柳家和安家就能够随意施压和摆布的。 所以柳曼淑冷眼旁观,心下冷笑不已。 她倒要看看,这个黄家即将回归的外甥孙女是何方神圣,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能够哄骗住这么多人。 “陆首长怎么也来了?” 见陆首长落座了,有搞不清状况的人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两个不苟言笑的警卫,终于忍不住撞了撞负责接待的黄家麟,小声询问道。 黄家虽然是军人世家,但是两个老爷子在部队并没有什么实权,剩下的三个儿子虽然都在部队,可是职位和能力并不拔尖。 按理来说以黄家的地位,这样不伦不类的认亲宴,别说让陆首长亲自出面,就是首长秘书都未必会关注。 大概是察觉到了问话人的疑惑,黄家麟笑了笑解释道:“你别看我,我们家可没这么大的面,首长是冲着我那侄女儿来的。” “你那侄女儿?”问话的人愣住,“你那侄女儿跟陆首长很熟?” 黄家麟笑了笑:“熟应该谈不上,但是陆家现在应该巴结我那侄女儿都巴结不过来。” 第一首长会巴结一个无父无母无权无势的小孤女?开什么玩笑? 那问话的人听了黄家麟这话不由得撇了撇嘴,下意识地觉得黄家麟是在说大话。 但是下一秒,他就风中凌乱了。 那边陆首长听到周世涛说要收霍思宁当徒弟这话,居然也跟着接口道: “听你这话,你这收徒的事儿还没跟黄家商量好的吧,那正好,我还想收这孩子当干孙女儿,不如咱们俩一块儿去跟黄家协商协商。” 我去,这什么节奏?!陆首长竟然要收黄家这个外甥孙女当干孙女?! 如果这消息不是陆首长亲口说出来的,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因为这事儿太离谱了。 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姑娘,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三军之首甘愿屈尊降贵来参加她的认亲宴,还面带讨好地想要收她做干孙女儿? 原本周世涛的话就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现在陆首长的这番话却是彻底让在场的嘉宾哗然。 众人的心顿时活泛起来,本来有些人还是抱着看戏的态度来参加这次认亲宴的,这会儿却不得不重新掂量,能让周世涛和陆首长争相维护,看样子这个黄家认下的小丫头,本事儿不小啊。 “我去,宁宁,出大事儿了!” 宴客厅一片震惊,去洗手间的苏青青无意中听到宴客厅传来的消息,顿时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地跑到宴客厅后面的休息室,冲着霍思宁急嚷嚷道。 “怎么了?”霍思宁是今天晚宴的主角,所以她要到宴会正式开始之后才能上台亮相,这会儿只能在休息室等着。 苏青青将宴客厅的事情一说,霍思宁顿时满头黑线。 她没有料到周世涛会跑来,更加没有料到的是,陆首长居然跟着周世涛一块儿瞎起哄。 424.第424章 用意 陆首长跟周世涛这么闹,其实是有原因的。 上次霍思宁给陆瑞麒治疗了三天的病症,让陆瑞麒的腿重新有了膝跳反射,陆家人就已经感觉看到了希望了。 但是让陆家人感到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之后的这几天,虽然霍思宁并未来继续给陆瑞麒进行气功按摩,陆瑞麒的病痛却并未复发,不再如同以往那般躺在床上疼痛难忍。 昨天晚上护工给陆瑞麒洗澡,护工将水温调得烫了一点,陆瑞麒的腿部居然隐隐感觉到了炙烫感。 这个消息一出,陆家人顿时震惊不已,宋春雪对于霍思宁的这个气功按摩术本来还存着一丝怀疑,这下彻底信服了。 陆首长就这一个孙子,所以对陆瑞麒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霍思宁给他带来了希望,他当然不希望这中间横生枝节出现任何意外。 所以在跟儿子媳妇儿商量了一番之后,陆首长决定将霍思宁收做干孙女儿。 这么做陆家也是有几层考究的,给霍思宁一个陆家人的身份,她就成为了陆家的亲人,在给陆瑞麒治病的时候她肯定会尽心尽力帮助治疗; 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黄成义的腿疾被治好了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如今霍思宁被认回黄家,以后肯定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 黄家的身份地位不够高,在帝都只能算中等水平,如果有个更高权势的人来给黄家试压,逼迫霍思宁给他们治病,黄家肯定是无力反抗的。 所以陆首长想认霍思宁当干孙女儿,就是警告那些人,霍思宁并不只有黄家这一家亲人,还有陆家在她背后给她撑腰,这样那些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陆首长的这个举动确实很有震慑力,原本有几家人蠢蠢欲动,在听到陆首长要收霍思宁当干孙女儿的时候,顿时一阵错愕。 他们把原本想要以权压人的念头又咽了回去,一个个相视苦笑,看样子这一招是行不通了,只能按规矩登门求医。 霍思宁猜测到陆家是担心她不能尽全力医治陆瑞麒,所以才会想要认她做干孙女儿。但她并不知道,陆首长的这个举动,直接让她避免了很多麻烦。 七点晚宴正式开始,霍思宁就由黄成义三兄弟领了出来,在众人的惊讶声中,黄成义脱离了拐杖,一步步将霍思宁带上舞台。 “这个孩子,是我幺妹黄成香的孙女儿,孩子命途坎坷,父母均英年早逝,这孩子一出生就寄养在了她舅舅家中,一直过着极为艰难的生活。” “这是我黄成义的疏忽,也是我们黄家亏欠她的。十八年,我们黄家错失了这个孩子健康成长的十八年。” “如今,孩子终于被我们找到,希望在各位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让孩子回归到黄家。我正式宣布,霍思宁,是我黄家的骨血,从前现在乃至以后,都是属于我黄家的一份子。” 台下掌声渐起,霍思宁对着黄家三兄弟一一鞠躬敬茶,算是正式成为黄家的成员之一。 黄家满心欢喜,包括几个舅妈都同样露出了真心的笑意,原因当然很简单,以黄家的面子也只能请到同层次的嘉宾,霍思宁却是请来了陆首长、顾家夫妇和周世涛这样的重磅人物,这绝对是让黄家长脸的事儿。 而且陆首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口要收霍思宁为干孙女儿,这事儿就十有八|九是真的,能跟陆家人搭上关系,往后不光是黄家跟着受益,她们的娘家人都沾了光。 仪式完成后,霍思宁来到了陆首长他们坐的这一桌。 “怎么样啊,霍丫头,这拜师的事儿,行还是不行的你给句准话。” 周世涛一贯沉着冷静,但是遇到陆首长这个程咬金,他却就有些着急了,害怕因为陆首长的胡搅蛮缠把他收徒的这事儿都给搅黄了。 霍思宁本来还觉得好笑,但是看到周世涛眼神里带着紧张和期待,她心下不由得一软,却是不忍再逗这个有着拳拳之意的老先生。 霍思宁点了点头,轻轻喊道:“老师。” “哎!”周世涛顿时如孩子一般笑得极为开心。 旁边的陆首长见状顿时就故作不高兴地问道:“他的事儿答应了,那我的呢?” 霍思宁心下无奈,看了看陆首长,她用极为认真的话语说道:“首长,陆瑞麒这病您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医治,绝对不会留有余地,保证会治好他的,您不必——” 霍思宁这话还没说完,陆首长就直接打断了霍思宁的话头: “今天的认亲宴过后,黄家的门槛就要被踏平了,你觉得你能独善其身,什么都不管?” 霍思宁一愣,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陆首长话里的意思。 黄成义在轮椅上瘫痪了几十年,却被她治好了,之前传闻不可信,但是刚刚在舞台上黄成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掉拐杖独立行走的那一幕,却是深深印在了很多人的心里。 哪家没有个病痛呢,医学研究到如今,仍然有很多疑难杂症无法被攻克,瘫痪,植物人,甚至是癌症,这些都是让人们感觉到恐慌的不治之症。 所谓病急乱投医,有黄成义这个案例在,肯定很多人会觉得霍思宁就是神医圣手,连瘫痪几十年的腿疾就能治愈,还有什么她做不到的? 这些人费尽心思给自己的家人甚至是给自己治病,如今“神医”就在眼前,他们肯定会来请霍思宁医治。 按规矩的登门求请也就算了,就怕那些不讲规矩的,软的不成就来硬的,到时候别说霍思宁无法独善其身,就是黄家也会跟着遭殃。 略微一想就能想到是什么后果,霍思宁面容变了又变,再看向陆首长的时候,眼神里的抗拒和疏离已经消失了,脸上的笑容变得真诚了许多:“首长,我明白了。” 陆首长挑了挑眉:“还叫我首长?” 霍思宁笑了笑,从善如流地改口道:“陆爷爷。” 陆首长顿时哈哈一笑,冲着一旁的周世涛挑衅而得意地笑了笑:“老周啊,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这父亲可比我这个爷爷要矮了一个辈分啊。” 425.第425章 倒霉的梁君琦 周世涛听到这话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旁的顾家夫妇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不厚道地笑开。 那边黄家知道消息,立刻就让人端了茶盏过来,霍思宁一一给周世涛和陆首长敬茶,两个老人笑呵呵地将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喝完茶,陆首长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盒子塞进霍思宁的手中:“这是爷爷给你的一点见面礼,往后除了黄家,你跟陆家也是一家人,有什么苦难就跟爷爷说。” 陆首长都有表示了,周世涛当然不甘示弱,立刻示意身后的季坤将他事先准备好的见面礼拿了出来。 长者赐不敢辞,霍思宁没有推脱,将两份见面礼都攥在手中。 陆首长那和善慈祥的笑容落在霍思宁的眼睛里,她的眼眶瞬间红了。 霍思宁知道陆首长想要认她当干亲的初衷并不单纯,但是这一刻,陆首长眼睛里的疼爱和关怀不是假的,这个老人,是真心实意地将她当做晚辈亲人看待。 想到这儿,霍思宁忍不住朝着两位老人鞠了一躬,那边顾叙也拿了两个礼盒过来,霍思宁将两个礼盒恭敬地递给两个老人。 “老师,陆爷爷,这是我给您俩位的见面礼,虽然礼物不值什么钱,但是却代表了晚辈的一点心意。” 两个老头对视了一眼,都没有想到霍思宁还有这一出,不过这两人也不是外道的人,见状忙欢喜地将礼盒接了下来。 皆大欢喜,霍思宁本来还觉得这样拜师似乎太随便了些,但是周世涛并不是那种迂腐的人,能够收下霍思宁这个好苗子,他心里欢喜,一贯自律的一个老头,居然破天荒地陪着陆首长喝了三杯小酒,面色酡红好不欢喜。 这边霍思宁拜师认干亲陪吃饭气氛极为热络,那边梁君琦吃饭吃到一半,忽然说要去洗手间。 柳曼淑问她需不需要人陪,梁君琦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去就可以了。 柳曼淑还沉浸在刚刚霍思宁与陆首长周世涛认干亲拜师带给她的震惊之中,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自然也就没有过多留意梁君琦的异常。 梁君琦在走出宴客厅之后,就趁人不备顺着原路来到了后院,果然如她所料,后院的门没有上锁。 她蹑手蹑脚地进入后院,那条藏獒王仍然懒洋洋地爬在草丛里歇息,看到她走了过来,也不过抬起头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梁君琦心下一阵紧张,一边紧盯着黑炭的动静,一边伸出手悄悄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支针管。 那支针管里面装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迷药。 说来也巧,前几天梁君琦去问她哥哥梁锦宏要钱的时候,梁锦宏小气巴拉只给了她五万,梁君琦心下不高兴,趁着梁锦宏出门的时候,她又潜回了梁锦宏的房间。 本来她不过是想在梁锦宏的屋子里找找看有没有银行卡或者珠宝玉石之类的值钱东西,结果没想到值钱的东西没找到,却找到了一堆情趣用品,其中就有这样的迷药针管。 梁君琦心下好奇,又怕被梁锦宏发现,所以就偷偷拿了一支。 迷药这东西不好弄,梁君琦本来是想拿这迷药给她那些朋友见识见识,顺便找个人实验一下,试试这迷药的效果。 结果她在琉璃厂却被藏獒王给吸引了注意力,这段时间她也没顾上迷药这回事儿,倒是没有想到这支迷药居然在这儿发挥了作用。 梁君琦一面暗自窃喜她的先见之明,一面将她从宴席上偷偷藏匿的肉骨头给拿了出来。 她的想法很简单,将那肉骨头扔给藏獒王吃,然后趁着藏獒不注意,将迷药针管插进那狗的身体,这样直接将狗迷晕,她就能将这条狗偷出去了。 只可惜,理想很圆满,现实很骨干。 梁君琦根本不知道,藏獒跟普通的狗是不同的,它们不会轻易吃下陌生人给它们投递的食物。 所以梁君琦那几块辛苦藏匿的肉骨头一扔出去,黑炭根本一动不动,甚至看都不看一眼,毫无反应。 梁君琦顿时一阵气恼,机会只有一个,不能因为这点挫折她就退缩。 想到这儿梁君琦眼珠子一转,悄悄地踩着草丛往黑炭那边靠近。 一步,两步,三步…… 一步步靠近藏獒,那藏獒却好似睡着了一般毫无所觉,梁君琦心下顿时一喜,面露得色。 眼看着距离那只狗只剩下了不到三尺的距离,梁君琦抓着那支针管就朝着那藏獒扑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睡在草丛里似乎已经睡着了的黑炭蓦地从地上弹跳起来,闪避开了梁君琦的偷袭。 “哎哟——” 梁君琦这一扑扑了个空,顿时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没错,就是狗吃屎! 因为被霍思宁栓住了困在后院,黑炭这家伙不能撒欢了跑,也不能上厕所,所以只能随地大小便。 黑炭得了霍思宁的灵气梳理,智商比一般的藏獒要聪明很多,差不多有了五六岁孩童的智商。 因为霍思宁教育过它不能随地大小便,所以这家伙就一直很自律,每次方便都是在厕所里解决。 现在都让它在外面空地上拉粑粑,它顿时觉得又羞又窘很难为情,所以这家伙挖了个坑把便便埋了,还用身体匍匐在那埋了便便的土层上试图遮掩罪证,并且表现出一副昏睡慵懒的模样试图装作若无其事,想以此来混淆视听。 可是它这么做,却让梁君琦以为它在睡觉,邪恶的魔爪朝着它扑了过来,黑炭无奈只能弃便便逃跑,于是梁君琦就不偏不倚地扑在了那堆粑粑上。 一股恶臭传来,梁君琦的手下按到了一堆恶心的黑色松软,一抬手,她差点没晕过去。 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之后,梁君琦整个人都不好了,胃里刚刚吃下去的晚餐瞬间翻涌,恶心到吐了出来。 狗链震得喧天响,梁君琦这边还在犯恶心,那边威风凛凛的藏獒却已经窜到了她的跟前,浑身黝黑毛发的黑炭直接朝着她扑了过来。 426.第426章 救人 黑炭的服从性很强,霍思宁说什么它也基本上都能听懂。 在来春景园之前霍思宁就警告过黑炭,不允许它随便伤人,所以黑炭很听话,就连黄萧艺带着一帮熊孩子到后院调戏它,它也没有生气发火,反而陪着几个小孩子耍猴戏,黄萧艺让它干什么它就干什么。 梁君琦一进后院,它就察觉到了陌生人的气息,但是因为霍思宁之前的警告,所以黑炭并未产生异动,而且乖乖地躺在草地上不予理会。 一直到梁君琦朝着它扑过来,它也只准备躲闪开,并没有行凶咬人的意思。虽然知道梁君琦不怀好意,但是它知道梁君琦这样的战斗力根本伤不了它。 可是在看到梁君琦扑在它的便便上,它好不容易埋藏的罪证就这么被人给发现了,黑炭顿时不淡定了。 恼羞成怒的黑炭可是很可怕的,它张开一张大嘴低吼一声,径直扑在了梁君琦的身上,爪子嵌入梁君琦的手臂,喉咙里发出低低怒吼,眼中更是布满凶光。 梁君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傻了,待到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仰躺在了草地上,而这只藏獒已经扑在了她的身上,近在咫尺的那张狗脸连每一根狗须都能看得清楚,藏獒嘴巴一张,一股腥臭味儿扑鼻而来。 梁君琦浑身僵住,吓得身形绷紧躺在地上不敢动弹,原本用来作案的迷药针管因为刚刚那一扑已经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她看着眼前的这只巨兽,面色惨白,吓得失声大哭,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又吃了十来分钟的饭,宴客厅已经有人吃完饭准备退场了,柳曼淑心情复杂,也不想再多呆,结果一转头却发现梁君琦不见了。 柳曼淑这才想起来,梁君琦去洗手间了。 可是她这洗手间也去了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见出来? 眼看着那些客人都陆陆续续地准备告辞离开,柳曼淑顿时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找了一个侍应生带着她去洗手间找人。 没想到她在洗手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梁君琦的人,柳曼淑心下不免觉得纳闷,难道梁君琦提前回去了?可是怎么也不跟她打个招呼呢? 柳曼淑眼中闪过不悦之色,但还是拿出手机给梁君琦打了个电话想要确认一下。 电话倒是打通了,却没有人接。 柳曼淑以为梁君琦已经走了,正准备拎着包出门,却没有想到在经过回廊的时候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微弱的哭喊声。 柳曼淑对梁君琦的声音还是很敏感的,听到那哭喊声,她瞬间就意识到那声音是谁发出来的,顿时脸色骤变,急匆匆地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了过去。 到了后院推开门,看到眼前的一幕,柳曼淑整个人都吓懵了。 那边梁君琦听到脚步声,眼角余光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顿时如遇救星,大喊着呼救:“舅妈,救命啊!” 柳曼淑慌了神,准备走上来将那狗给轰跑,梁君琦见状顿时急了:“别……这是藏獒,很凶,别靠近它……快去叫霍思宁,这藏獒是她的,只有她能救我!” 柳曼淑听到这话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往宴客厅跑,慌慌张张地冲到了霍思宁那一桌,拉着霍思宁就要往后院走。 霍思宁这边正吃饭呢,蓦地有人冲过来拉她,她一时没有察觉,差点被柳曼淑拉得一个趔趄。 “你干什么?!” 霍思宁不悦地抬起头来问道。 柳曼淑却是顾不得这么多了,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快……救人,藏獒咬人……” 柳曼淑说话断断续续让人摸不着头脑,霍思宁却是在听到藏獒咬人这几个字眼之后脸色大变,霍地站起身来就往后院跑。 同桌的几个人顿时意识到不对劲,那边黄家人都知道霍思宁养了一条藏獒,见霍思宁往后院跑,都反应过来。 黄成义连忙冲着黄家麟示意,在不惊动宴客厅里其他宾客的情况下,黄家麟带着几个人跟在霍思宁后面来到了后院。 一看到后院的情形,众人顿时一阵骇然。 一只藏獒扑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强硬的爪子直接扣住了那女孩的手臂,眼睛瞪得极圆,绿光阴冷,就这么盯着身下的女孩,似乎随时就要张口朝着女孩那张脸咬下去。 “黑炭!你干什么?快把人松开!” 霍思宁见到这一幕,心下顿时一跳,以为是黑炭不听命令胡乱发狂咬人,忍不住急急地呵斥道。 黑炭被霍思宁那斥责的语气一通喝,连忙回过头来。 它的头一歪,眼睛里先是露出不解之色,见霍思宁一脸愤怒,顿时缩了缩身形,眼睛里泛起了委屈,喉咙里也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似乎在跟霍思宁控诉一般。 只是这家伙的爪子却是迟迟不肯从女孩的身上挪开。 霍思宁一愣,黑炭一向听话,从来没有出现这样违抗她的命令的情况,今天这是怎么了? 梁君琦被黑炭压在身下,吓得差一点都尿失禁了,现在见霍思宁赶过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霍思宁,赶紧把你这狗给我弄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听到这女孩语气不善,霍思宁皱了皱眉。 但是看那女孩狼狈的样子,确实是黑炭无礼在先,她到底不好计较,连忙冲上前将黑炭拉开,把那女孩从地上解救出来。 那女孩从獒口脱险,撤离到了安全的位置之后,紧张的面色放松下来,顿时面色一变,冲着霍思宁怒吼道: “这条畜生无缘无故就咬人,你这个主人是怎么当的?!敢咬我,这事儿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黑炭一回到霍思宁的身边,顿时就收回了之前的杀气和凶意,温顺地靠在霍思宁的腿边,蹭着霍思宁的小腿。 这会儿听到梁君琦颠倒黑白,黑炭顿时就怒了,冲着梁君琦就汪汪怒吼起来。 梁君琦听到黑炭的吼声吓了一跳,想到刚刚那生死攸关的一幕仍然是心有余悸,顿时连连后退,躲在了柳曼淑的身后。 427.第427章 谁干的 柳曼淑急忙将梁君琦护在身后,见梁君琦虽然浑身狼狈,但是并没有被那藏獒咬伤,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柳曼淑的心里却是有些气不过,尤其是想到之前周世涛收霍思宁为徒的事儿,再加上刚刚血腥的一幕,柳曼淑心中的怨气似乎找到了发泄口,她忍不住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小姐,今天这事儿还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和妥善的处理结果!” 黑炭情绪很激动,一直在狂吠着,霍思宁脸上的笑意收敛,蹲下身来摸了摸黑炭的头安慰了几下,同时悄悄将灵气输入黑炭的体内,好让黑炭的情绪冷静下来。 霍思宁这样的安慰方式果然见效,黑炭这家伙享受地蹭了蹭霍思宁的手掌,不再闹腾。 霍思宁松了口气,随着她给黑炭输送灵气的次数变多,黑炭与她的关系就越发亲近,仿佛和它建立了某种特殊的联系一般,霍思宁甚至隐隐能察觉到黑炭的喜怒哀乐情绪。 感觉到黑炭心中的愤怒和委屈,霍思宁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她不动声色地扫了柳曼淑和梁君琦一眼,站起身来淡淡问道: “这位夫人,不知道您想要一个什么处理结果?” 柳曼淑扬起眉,冷哼一声:“纵狗伤人,你这狗恐怕不是得了狂犬病就是有其他别的问题,怎么处理还用我说吗?” 柳曼淑话里的意思是要直接将这条狗给打死了事,霍思宁听到这话顿时面色沉了下来,但是身后的梁君琦却是心下一动。 梁君琦刚刚被黑炭吓得不轻,本来都已经歇了要偷狗的念头,现在听到柳曼淑这话,她那被吓了回去的贪念又重新生起,她眼珠子一转,直接朝着霍思宁开口道: “对,你这狗咬了我,一定不能轻饶了它!得交给我来处理,我要宰了它!另外我被你这狗吓着了,你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就赔五十,不,一百万!” 这会儿梁君琦被解救出来,面色恢复正常,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也不再慌张嘶哑,霍思宁顿觉这声音有些熟悉。 霍思宁之前还没注意梁君琦的长相,现在听到这声音,再仔细打量梁君琦的那张脸,她脑子里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顿时就认出了梁君琦。 想起了之前在琉璃厂的时候梁君琦试图用一万块钱买下她的黑炭的事,霍思宁瞬间就意识到今天这事儿有问题。 她的狗栓在后院好好的,黑炭也很听话,根本不可能随便发狂。 这后院距离宴客厅有一段距离,一般宾客是不可能走到这边来的,这梁君琦好端端地又怎么会跑到后院来呢? 而且刚刚黑炭一脸的委屈,还冲着梁君琦怒吼,这说明梁君琦并不是无意中闯进来的,而是故意的! 想到这儿霍思宁忍不住朝着黑炭所在的位置看去,这一扫,果然就在不远处看到了地上扔着的几块肉骨头和不远处的一根针管一眼。 霍思宁嘴角微勾,露出了一丝冷笑,她看着梁君琦,故作好奇地问道: “这位小姐,我有个问题很好奇,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告诉我,为什么大家都在宴客厅就餐,你却一个人跑到后院来了呢?” 梁君琦听到霍思宁这问题不由得呼吸一窒,面色一僵,下意识地看了柳曼淑一眼。 柳曼淑心下也觉得奇怪,原本梁君琦跟她说去洗手间的,但是她却根本没去洗手间,而是跑到后院来了。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着梁君琦,梁君琦咬了咬嘴唇,自以为完美地解释道:“我吃了饭来上洗手间,结果迷路了,无意中就进了后院,并不知道你们后院养了狗。” 柳曼淑顿时信以为真,心中暗自庆幸的同时也对黄家今天办的这事儿极为愤怒。 后院栓了一条凶猛藏獒也不给人警示一下,这不是故意坑人吗?如果不是她无意中听到后院这边有声音,恐怕梁君琦这会儿已经被那条藏獒给咬伤了 霍思宁听了梁君琦的解释微微点头,笑问道; “这位小姐,你说你是无意间闯入后院,但是我这狗栓着狗链,狗链的长度只有两米,就算它拉直了铁链,距离门口应该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请问小姐你是怎么到院子中央去的?后院有夜灯,你别告诉我,一条这么大的狗趴在那儿,你没有看见。” 梁君琦刚想开口解释,却不料就在这时候霍思宁蓦地转身,蹲到地上将那几块肉骨头还有那支注射针管从地上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笑眯眯地看着梁君琦: “对了,还有这些东西,应该也是你丢的吧?肉骨头是给我的狗吃的吗?你既然是无意中闯进后院,又怎么会事先就知道我这后院养了狗,还特意准备了骨头?” “还有这根针管,这里面的药剂是什么成分,用来做什么的,还希望小姐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梁君琦的面色顿时煞白一片,强装镇定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些东西不是我丢的,我进来后院的时候根本没留意你这后面养了狗,直到走到你栓狗的位置才发现有狗,等到我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 梁君琦故意装糊涂,打算来个死不承认,她自以为她的狡辩很高明,可是下一刻霍思宁就将她从云端打入了地狱。 “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误会你了,这东西也不知道是谁扔的。” “对了,顾叙,我记得你们春景园这后院好像装了摄像头吧,只要把监控录像调出来就知道是谁干的了,要再不行的话,还可以将这两个东西去鉴定科做指纹提取,肯定能把这个人给揪出来的!” 梁君琦毕竟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心思没有这么缜密,听到霍思宁这番话,顿时吓得面无颜色。 那边顾叙听到霍思宁这话会意,转身就作势要出门去调取监控。 梁君琦见状自知躲不过去,梗着脖子又是愤怒又是不甘地冲着霍思宁吼道:“就是我扔的,那又怎么着?” 428.第428章 你耍我? 霍思宁冷冷一笑:“你不用跟我横,这一套在我这儿不管用,你来后院想做什么我也很清楚。” “我这条狗一千五百万我都没卖,我这狗完全属于贵重物品,你这样的行为已经属于盗窃他人财物,我完全可以去控告你!” 梁君琦还没有说话,那边柳曼淑却是吓了一跳。 一千五百万?!柳曼淑想着一条藏獒也不过几万块钱,却没有想到霍思宁居然说出了一个这样巨大的数字。 柳曼淑以为霍思宁是在故意恐吓,忍不住气愤地问道:“霍小姐,一条狗一千五百万,你这是觉得我们不懂藏獒的行情所以准备糊弄我们吗?” 霍思宁看着柳曼淑:“我为什么要糊弄你?这事儿本来就是事实,你要是不信大可以问问她,当时她就在琉璃厂,开价一千五百万的那个罗成罗老板,她也认识!” 霍思宁朝着梁君琦努了努嘴,柳曼淑下意识地朝着梁君琦看去。 梁君琦抿唇不说话,但是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她对于这个价格并不感觉到意外。 柳曼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联想到刚刚梁君琦说要霍思宁将那条狗交给她处理,再看看霍思宁手中的针管,柳曼淑顿时哪里还不清楚梁君琦想要做什么。 意识到她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当枪使了,柳曼淑心下又是气恼又是愤怒,忍不住回过头狠狠地白了梁君琦一眼。 可是人是她带来的,出了这样的事儿,她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柳曼淑心里跟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却又不得不为梁君琦说好话开脱: “霍小姐,这事儿是我看顾不周,君琦她年纪还小不懂事儿,一定不是故意的,她就是贪玩,想要跟你这狗亲近,肯定没有你要偷你狗的意思。” “这大喜的日子,霍小姐你一定不想触了霉头是吧,还请你不要跟个孩子计较。” 霍思宁本来也没打算跟梁君琦计较,这女孩打扮得很另类,但是一看就知道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还没有成年,就算她想告,法院也没法给梁君琦定罪。 但是霍思宁可没忘记梁君琦之前还想敲诈勒索她的事儿呢,她冷笑一声,道: “这位夫人,话虽这么说,可是再不懂事儿也应该知道什么事儿可为什么事儿不可为。我这狗精贵,被刚刚您家孩子一吓,说不定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是不是也该赔偿五十,不,一百万的精神损失费啊?” 霍思宁这是将梁君琦之前的话又还了过来,柳曼淑听到这话,顿时面露尴尬之色。 “夫人你若是不愿意那我也不强求,这针管跟录像我会按照正常的程序递交到司法部门进行鉴定,不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没有异议。”霍思宁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没有异议,我有啊! 柳曼淑面露苦色,如果霍思宁真把证据交上去了,不论判下来的结果是什么,梁君琦的个人档案上肯定会留下案底。 以如今霍思宁的身份,梁君琦想从里面摘出来可不容易。若霍思宁真想惩治梁君琦,别说柳曼淑了,就是梁家跟安家加起来都没有办法。 柳曼淑郁闷不已,梁君琦是她带到春景园来的,如果出了事儿,安家跟梁家肯定会怪到她的头上,到时候她肯定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想到这儿,柳曼淑心下无奈,只能点点头同意赔偿。 “凭什么?!你的狗差点咬伤了我,没给我们赔偿就算了,还要我们赔钱给你?!” 见柳曼淑居然答应赔钱了事,一旁的梁君琦顿时就炸了,气得冲着霍思宁一边跳脚一边大叫。 “你给我闭嘴!还嫌这篓子捅得不够大吗?!” 柳曼淑的火气也压不住了,生怕梁君琦控制不住脾气再生事端,急忙将梁君琦拉开,厉声训斥道: “别以为我是你舅妈我就得管你这破事儿!我不欠你的,你再给我闹,我立刻就走,你想怎么折腾我都不管你了,你想怎么处理都随你!” 梁君琦听到柳曼淑这话顿时安静下来,不敢再闹腾,只是目光却是一片怨毒愤恨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面色很平静,一点也不觉得她的要求有什么过分的,如果她没有找到证据,梁君琦说的一百万精神损失费她也肯定赔定了,而且这女孩还盯上了她的狗,到时候黑炭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对付无耻的人,用正常的手段肯定是行不通的,就得用她们平常就喜欢用的手段来对付她们。一旦抓住了她们的痛脚,就绝不松手,必须得让她们感到肉痛,才能让她们有所忌惮,不敢再轻举妄动。 霍思宁手中握有证据,柳曼淑只能乖乖赔偿,一百万的钱到账,霍思宁当着柳曼淑和梁君琦的面将那个有指纹的迷药针管丢在地上碾碎。 想到霍思宁口中所说的监控录像,柳曼淑有些不放心,直接开口道:“监控录像也删掉吧。” 霍思宁闻言挑了挑眉,抬起头来笑意盈盈地看着柳曼淑和梁君琦二人,缓缓道:“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监控录像,这后院空荡荡的,完全没有必要安装摄像头。” 柳曼淑原本一直如同一个优雅的贵妇一般冷静温婉,在听到霍思宁这句话的时候终于彻底装不下去,表情瞬间龟裂,她咬牙切齿地看着霍思宁,面上露出了愤怒之色。 梁君琦的脑袋也是“嗡”地一声,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圆圆的朝着霍思宁怒目而视:“贱人,你敢耍我?!” 霍思宁冷冷看着梁君琦:“耍你又如何?我没教训你没追究你的责任就已经很仁慈了,不要把我对你的宽容当成了你放纵的资本,我不是你妈,没有义务给你仁慈和包容!” “年纪小不懂事不是借口,既然你父母不懂得教育你,那我就代替他们教教你该怎么做人!别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谁都得惯着你!” “你!”梁君琦神色更加难看,眼睛里燃烧着怒火,指着霍思宁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429.第429章 梁家的计划 认亲宴第二天,果然如陆首长所言,黄家陆陆续续有人上门了。 登门的人一开始基本上都是以拜访或看望黄成义为借口,但是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打探和询问霍思宁的医术。 因为有陆家这层顾忌在,这些人的姿态倒是摆放得很低,不过霍思宁一个个均婉言谢绝。 她又不傻,这些人都要她治病,她哪里来这么多美国时间,她又不是专门的医生,看病这事儿不归她管。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她这不松口就谁都不得罪,但是一旦她开了头给任何一个人看了病,这事儿就一发不可收拾,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接踵而至,而且她还拒绝不得,因为拒绝任何一个都会得罪人。 那些上门的人一个个失望离开,碍于霍思宁如今身份非同一般,所以这些人也不好强求。 和黄家这边的门庭若市相比,梁家那边的气氛却是诡异而冷清。 认亲宴当天发生的事情被柳曼淑一一转述给了安红梅,自然也包括梁君琦捅娄子被人赃并获抓了现行这件事儿。 柳曼淑不是圣母,对梁君琦这个外甥女也没那么多疼爱,一百万对她来说也不是小数目,所以她没那么大方地在给梁君琦收拾了烂摊子之后还不去计较这垫付的赔偿款,这钱她当然是要问安红梅要回来的。 安红梅倒是想赖掉这些钱呢,可是安红梅深知柳曼淑的脾气,她不敢惹柳曼淑,因为柳曼淑知道事情的原委,如果惹急了柳曼淑,指不定她就将梁君琦做的事儿宣扬出去,到时候梁君琦的名声肯定就要坏掉了。 梁君琦也快成年了,很快就到了婚嫁的年纪,如果坏了名声,以后想要嫁个好人家可就难了,安红梅分得清事情的轻重,所以柳曼淑一说要钱,安红梅二话不说就将那一百万汇给了柳曼淑。 梁睿城父子和梁老太太倒是没有计较那一百万的事儿,他们的关注重点落在了昨日认亲宴上周世涛和陆首长争相现身,一个收了霍思宁当徒弟,一个认了霍思宁当干孙女儿这件事上。 “这太奇怪了,这女孩子到底使了什么妖术,怎么就让周家跟陆家做出这样不合常理的事儿?” 梁睿城觉得这事儿很令人费解,怎么想都想不通周家跟陆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合常理又如何,认都认了,那小丫头如今傍上了周家陆家,身份水涨船高,已经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黄家这回是占了大便宜了!” 梁老太太眼中闪过嫉妒和懊恼,心下却隐隐又暗自庆幸,幸亏黄成香已经死了,也享受不到她这个孙女带给她的荣耀和富贵,不然那贱人这会儿又比她高了一头,地位跟陆首长平起平坐,只能让她仰望了。 梁锦宏想到的却是他的利益,之前是担心霍思宁那女人跟梁家牵扯上关系之后会瓜分梁家的财产。 现在见霍思宁搭上了周家跟陆家这两条线,又有顾家给霍思宁当后盾,关系脉络明显比梁家和安家都要硬,梁锦宏顿时又起了别的心思。 “奶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霍思宁虽然入了黄家宗祠,但是总归身上流着一半我们梁家的血,黄家都能认,我们为什么不能认?”梁锦宏笑问道。 梁老太太和梁睿城闻言愣了一下,相互对视了一眼,不太明白梁锦宏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梁锦宏眼中闪过浓浓的算计:“年后我们有好几个投标都跟宋家顾家那边有关系,城西有一块地就是顾家手里的,如果我们能将霍思宁领回梁家,就能搭上顾家那条线,陆家跟宋家是联姻关系,想来也会给我们梁氏一点面子。” 梁老太太和梁睿城顿时明白了过来,这几年梁家想要跟顾宋秦欧阳这四个家族结交,却一直不得章法,更不要说跟陆家搭上线了。 现在霍思宁不但成为了陆首长的孙女儿,还是顾家认定的未来儿媳妇儿,如果他们能将这个孩子认领回梁家,霍思宁就会成为梁家和陆顾两家交流沟通的枢纽。 有霍思宁的这层身份在,以后梁家的生意肯定会得到陆家和顾家的照顾,到时候梁家的生意肯定会得到很大的提升,这对梁家来说绝对是大有裨益的。 梁老太太和梁睿城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眼睛里都放光了。 先前梁老太太还担心霍思宁会跑到梁家来争夺财产,现在却巴不得霍思宁跟梁家牵扯不清,这样他们就能利用霍思宁来获得更大的发展机会。 梁家满心的算计,可是也要霍思宁肯合作才行啊。 梁家如今除了梁鹏志,其他人跟霍思宁可都没有直接的关系。 而且当年如果没有梁老太太和梁睿城,黄成香和梁睿宁也不会被逼得搬离梁家自立门户。 虽然这事儿霍思宁没有亲眼所见,却也能想象到自家奶奶和父亲离开梁家那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多艰难。 就算霍思宁不恨梁家人的冷血无情,她也绝对做不到对梁家以德报怨,一笑泯恩仇。 不过这个问题梁家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想当然地认为霍思宁一个小丫头肯定没什么主见,到时候随便糊弄几句就能将人给忽悠住,只要霍思宁点头答应认了梁家的这门亲戚,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梁锦宏的这个计划得到了梁家所有人的赞同,甚至在梁锦宏将他的想法跟梁鹏志提了之后,梁鹏志也极为支持。 当然这两爷孙嘴上说的是“霍思宁身上流着梁家的血,就应该领回梁家来”这种鬼话,但是心里想得是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梁锦宏并不知道梁鹏志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以为自家爷爷对梁睿宁母子还有余情,不由得暗暗警惕。 他提议认回霍思宁这个女人,目的只是想借助她背后的那几个大家族的力量来为梁氏谋利,可不希望引狼入室,最后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430.第430章 见家长啦 梁锦宏的计划构想得很完美,但是实施起来却有些困难,因为梁家和黄家的关系很僵,所以他们根本没有人敢直接登黄家的门。 黄家是军人世家,战斗力也绝非一般人家可比,梁锦宏敢肯定,他们家的人若是上门去黄家,别说提出要认霍思宁回梁家这种话了,能不能进得了黄家的那张门都是个问题。 于是梁锦宏只能蹲点在黄家必经的出口处,准备来一出守株待兔。 但是让他感到挫败的是,他连着在路口等了几天,都没能看到霍思宁的身影。 梁锦宏并不知道,自从拜周世涛为师之后,霍思宁就开始了水深火热的日子,她被周世涛接到了周家,开始了填鸭式的魔鬼训练。 因为霍思宁坚持要在S大生物学院上学的同时兼顾学习古玩鉴定,不肯从S大转学,周世涛顿时怒了,二话不说就将霍思宁打包带走,到了周家后开始进行闭关训练。 各门各类的古玩鉴定知识同步进行,不光要学习理论知识,还要进行实践考核,周世涛的要求苛刻严格,霍思宁初初接触的时候差一点吃不消,一面学一面怨念,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要不怎么会上了这条贼船? 霍思宁就跟一只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什么恋爱什么男友统统顾不上了,顾叙想要到周家拜访见自家媳妇儿一面,结果却被周世涛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 面也见不着,电话也打不通,顾叙感觉他被自家媳妇儿抛弃了,心情顿时很郁闷,满面愁容怨念颇深,又不敢强行闯入,只能灰溜溜地回到了盛唐集团总部。 于是盛唐总部的员工悲剧了,明明已经过完了小年夜,往常他们到这个时候就是开年会搞总结,然后嘻嘻哈哈等着公司发奖金准备回家过年,但是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二十七了还没有发放假通知不说,居然每个高层都在加班。 整个公司气氛一片压抑,众人都在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难道是前阵子的那个开发案没有通过,还是合作方拒绝签约了,员工们私下里议论着,一个个面色凝重,岌岌自危,生怕惹祸上身。 直到五天后,也就是腊月三十这天上午,霍思宁的第一次考核终于顺利通过,才被周世涛从周家解放出来。 霍思宁第一时间联系了顾叙,并答应了顾叙提出的要带她去顾家见父母的要求。 虽然在认亲宴的时候霍思宁已经见过顾叙的双亲,但是那并不是正式见面,而且顾家还有其他人,既然霍思宁跟顾叙的关系已经确立了,她又来了帝都,确实应该登门拜访才显出她的礼貌和诚意。 顾叙见霍思宁答应了他的要求,顿时满面春风,整个人都好似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于是,公司上下很快就得到了解放,假期从以往惯例的十天而延长到了十五天,这还不算,奖金也比事先预想的增加了两成。 原本因为其他公司已经放假而怨念颇深的众员工顿时一个个乐开了花,拿着厚厚的奖金欢天喜地地回家过年。 恋爱的人情绪难以捉摸,顾叙这几天脸色阴沉埋头工作,宋辉还在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现在见顾叙接到一个电话就如沐春风,顿时嘴角抽抽,一阵无语。 “谈恋爱真是个麻烦事,我早就说过,女人这种东西就不能认真,你看看叙子现在的样子,真是彻底栽进去了!” 到了会所,和欧阳军秦天几个人聚在一块儿,宋辉说起顾叙这几天的状态,有些后怕地直摇头,对此嗤之以鼻。 欧阳军却是皱了皱眉:“话不能这么说,我倒是觉得叙子这样挺好的,倒是你,你这花心大少的性子也该改改了,换女人比换衣服都频繁,有的女人不是那么好惹的,你就不怕哪天阴沟里翻船?” 宋辉一脸无赖地看着欧阳军:“嘿,你这话倒是有意思,哥们儿我还怕个小娘们儿不成?谁敢拿我怎么样?” 欧阳军无奈道:“你以为我说的是有人报复你吗?你小子皮糙肉厚的我可一点都不担心。每天玩女人你不腻么,我是劝你收收心,别等到以后后悔了,再来跟哥几个哭!” 听了欧阳军这番话,宋辉轻笑一声,挑起一边的眉毛看着欧阳军: “军子,你就别劝我了,温柔乡是英雄冢,哥们儿我性本风流,这辈子是戒不掉花心这毛病了。不过这世界上,能让哥们儿我阴沟里翻船的女人,还没有出生呢!” 欧阳军摇了摇头,对于宋辉这话不敢苟同:“行了行了,知道你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现在不听哥们儿我的话,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宋辉不以为然,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有一个冒失的姑娘闯入了他的生活,他才意识到,那就是他上辈子丢失的那根肋骨。 如果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在无论何时何地被人提起,都会让他锥心刺骨痛彻心扉的姑娘在等着他,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漫不经心。 直到一年后,欧阳军一语成谶,宋辉狼狈不堪。 腊月三十,这一年的最后一天,霍思宁随同顾叙来到了顾家。 车子开进了军区大院,到达门岗就看到两边站岗的警卫竟然都配了枪,看到顾叙的车开过来,齐刷刷地向着车里的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顾叙将车径直往里开,一路上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身穿军装的人在巡逻,直到车子停在了深处的一个三层别墅前。 听到引擎声,顾夫人从院子里迎了出来,看到霍思宁下了车,她的嘴角不由得上翘,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回来了?”顾夫人没有说客套话,而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回来了,仿佛霍思宁就是她家的媳妇儿,是最亲密的家人一般。 霍思宁原本还有些紧张,听到顾夫人这亲切的话语,心中的紧张顿时去了大半,笑着点了点头,顺势挽住了顾夫人的手臂,随着她进了院子往屋里走。 431.第431章 凑一桌 来到花厅,就看到客厅里坐着两个老人。 “那是爷爷、奶奶。” 顾叙忙介绍道:“爷爷,奶奶,这是霍思宁,我女朋友。” 霍思宁跟着顾叙也叫了一声“爷爷奶奶”,又将手里拎着的礼物递给顾夫人。 顾老太太早就得了消息,知道顾叙会带女朋友回来,现在看到霍思宁这样一个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面前,顿时高兴坏了,站起身就拉着霍思宁往沙发上坐,一面不忘盯着霍思宁猛瞧。 老夫人已经八十多岁年纪,满头白发,但是精神头还是很好,看着霍思宁眉开眼笑,笑得见牙不见眼。 另一边坐着的顾老爷子虽然没有过多的激动表情,但是在他严肃的脸上却是难得地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从他眼神里透露出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于孙子找的这个女朋友很是满意。 和一般家长问东问西的方式不一样,顾老太太和顾老爷子在跟霍思宁交流的时候很注意技巧,所以霍思宁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拘束,原本一直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了下来。 不多时,门外又响起了汽车引擎声,渐渐地又有脚步声从门口传了过来,霍思宁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个炮仗一样的小包子扑了个满怀。 “妈妈,妈妈,那个身上香香可好闻的婶婶来了!” 霍思宁一低头就看到顾承轩正瞪着一双湿漉漉如小鹿一般的眸子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欢喜,正在朝着她卖萌。 霍思宁心下一软,忍不住蹲下身来将顾承轩抱起来,笑意盈盈地亲了小包子一口。 “承轩,你还记得我?” 小不点猛点头,回赠了霍思宁一个香香的亲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婶婶,你跟叔叔带小弟弟回来了吗?” 霍思宁:…… 全家人听到小包子的童言童语都哈哈大笑,霍思宁有些窘迫,脸色也不由得涨得通红。 陈玉和顾铭也进了屋,见到自家儿子一进门就径直扑向霍思宁,顿时感觉到有些惊讶,笑看了霍思宁一眼,她回道:“小弟弟很快就会有,到时候承轩你当哥哥,要保护弟弟知道吗?” 霍思宁听到这话更窘了,倒是小包子一脸地坚定,握着拳头认真点头:“我一定会保护弟弟,不让坏人欺负他!” 笑闹了一阵,顾叙才记起给霍思宁介绍大哥大嫂,顾家人员比黄家要简单,而且也很好相处,霍思宁很快就跟这一家人融入到一块儿了。 顾老爷子大约是很难见到顾叙有时间,聊了一会儿之后就绷不住了,像个老顽童一样拉着顾叙就要进书房下棋,还要霍思宁和顾老夫人在旁边观战。 顾叙心下无奈,只能点头应战,于是顾叙和顾老爷子坐到了书房的藤椅上开始下棋。 顾叙的棋艺比起霍思宁这个臭棋篓子当然不是一个档次,父子二人的对弈可谓旗鼓相当,下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能分出胜负。 正僵持着,顾老太太趁着顾叙不注意,用手指在顾老爷子背后划了几道,顾老爷子顿时精神一震,嘴角微勾,得意地将手中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顾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之色,笑道:“观棋不语,爷爷奶奶你们两个加起来可是超过一百六十岁了,欺负您孙儿有意思吗?” 顾老爷子笑看了霍思宁一眼,得意笑道:“不服气?不服气你也可以让你媳妇儿帮你啊!” 霍思宁顿觉无语,神情尴尬地看了顾叙一眼,下棋她可不在行,只知道最简单的走法,要是让她出主意,那还不如直接认输算了。 顾叙看霍思宁那窘迫的样子顿时觉得很有趣,忍不住轻笑一声。 几个人笑闹着下完了这盘棋,在厨房忙碌的顾夫人和陈玉也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午饭很平常,荤素搭配,六菜一汤,都是家常的菜色,但是色香味俱全,味道也好得无可挑剔。 顾家没有请保姆和做饭阿姨,饭菜都陈玉和顾夫人做的,霍思宁喝了一碗热汤,整个人心里都暖暖的,也没有故作客气,每个菜都尝了个遍,自己喜欢吃的菜就多吃了些。 午饭的气氛很好,顾老夫人看霍思宁吃得多,不像时下的那些女孩子喜欢减肥吃猫食,顿时愈发满意了。 尤其是霍思宁面色红晕,一看就身体很健康,顾老夫人越看霍思宁越是喜欢。 吃过饭,霍思宁就起身帮忙收拾碗筷,顾夫人和陈玉连忙将她拉开,不让她碰那堆碗碟,笑道:“你去陪爷爷下棋吧,或者跟奶奶聊天,这里不用你忙活。” 女孩儿第一天上门,哪里能让霍思宁干活呢,顾夫人笑呵呵地拉住了霍思宁的手,眼神里却满是笑意。 霍思宁倒是想帮忙,但是那边陈玉已经手脚迅速地将桌子上的碗筷都整理妥当了,她也不扭捏,放下手中的抹布就往客厅走去。 客厅里只有顾老夫人和顾老爷子在看电视,顾父跟顾叙兄弟俩不见了。 霍思宁也没有问顾叙的去向,而是陪着两个老人看电视聊天。 洗过碗筷出来的陈玉和顾夫人很快也加入了进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玩乐上,陈玉问霍思宁蓦地想到霍思宁是巴蜀长大的,顿时就来了兴致: “你们巴蜀那边的人都很喜欢玩麻将,你应该也会吧?” 霍思宁一愣,倒也没有说谎,点点头道:“虽然不经常打,但是我还是会一点的。” 岂止是会一点,在白云乡的时候,徐莲和霍勇都爱玩牌,有时候还会叫上牌友到家里来打,徐莲有时候去上厕所还会让霍思宁帮她摸牌,霍思宁耳濡目染,不会也看会了。 一听说霍思宁会打麻将,陈玉顿时就乐了:“那以后家里就热闹了,奶奶喜欢打麻将,我们打麻将总是三缺一,这下终于凑齐了!” 霍思宁顿时额头直冒黑线,可不是么,顾奶奶,顾夫人,再加上陈玉和她,刚好四个女人凑一桌。 待到顾父和顾家两兄弟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顾家的四个女人已经围成一桌开打了,麻将的碰撞声响个不停,顾奶奶和顾夫人乐开了花,顾父嘴角抽了抽,良久才对着小儿子说道: “你眼光不错。” 432.第432章 父亲的战友 在黄家过完了年,春节就到了。 年初一的时候,帝都下了大雪,霍思宁带着黑炭在外头溜达,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长安街。 虽然只去了一次,霍思宁却将老槐胡同的那条路记得很清楚,并且很顺利地来到了老宅门口。 因为手中有钥匙,所以霍思宁并未惊动同叔,打开了大门之后,她默默地取了铁铲将家门口的积雪清理干净。 倒座房那边住着的同叔听到了动静,从后院走了出来,看到霍思宁也并未感觉到奇怪,只是默默接过了霍思宁手中的铁铲,将院子里剩下的积雪也清理出去。 霍思宁盯着同叔看,半晌才忽然开口问道:“同叔,你知道我父亲的墓地在哪里吗?” 同叔铲雪的身形蓦地一顿,静默了几秒才回过头来看向霍思宁,朝着霍思宁打了一个手势。 霍思宁就懂了他比划的意思,笑了笑:“知道就行,我想去墓园看看,顺便给他上一炷香。” 梁睿宁的墓葬在烈士林,地方在很偏僻的郊区,虽然从同叔那儿打听到了烈士林的地址,霍思宁还是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地方。 因为是大年初一,烈士林的人很少,因为刚刚下过雪,路况也不是很好,霍思宁是踩着一地泥泞才踉踉跄跄进了山。 在负责看管烈士林的管理员的查找下,霍思宁打探到了父亲的墓碑编号。 一路走过,触目所及的只有墓碑,整个烈士林一片死寂和萧索。 按照管理员指的路,霍思宁一步步攀爬到山腰,横过一条石板路朝着山腹走去。 循着山腰处公墓上所写的墓碑信息,霍思宁一路往上,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黑衣男子站在一处墓碑前静默伫立。 霍思宁一开始并未在意,只当是某个亲属趁着大年初一来扫墓悼念亲人,正准备从那人的身后擦过,不想一偏头却看见了墓碑上刻着的字,顿时脚步一顿,狐疑地看向那块墓碑。 没有看错,那墓碑上刻着的正是她父亲梁睿宁的名字。 霍思宁害怕自己弄错了,朝着那墓碑底部的编号看去,再三确认了一遍,确定这个墓碑正是她父亲的安息之所。 确认了这个事实,霍思宁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向那个陌生男人。 这人看起来四十岁年纪,个子很高,看起来约莫有一米九,宽阔的肩膀刚硬的身板挺得笔直,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霍思宁在训练营军训的时候陈德平就教过她军体拳和擒拿术,虽然她学艺不精,但是基本功还是有的,加上她拥有避水珠,在感官上更加敏锐,所以只看了一眼,她就看出来眼前的这个人会功夫。 而且看这人站在墓碑前无意识地站成一个外八字,一看就是经常与人对打后潜意识里形成的一个格斗姿势,进可攻退可守。 一般来说,能在中元节这样的日子如此隆重地道墓地来悼念,说明这人肯定跟墓主人生前关系匪浅。 霍思宁心下纳闷,这里是她父亲的目的,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他跟她父亲又是什么关系? 霍思宁眼中露出了浓浓的疑惑。 大约是霍思宁在他旁边站立的时间过长,那男人抬起了头,眼神锐利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那如鹰隼一般的眼神把怔立中的霍思宁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那男人却是在看清霍思宁的长相之后愣住,皱了皱眉问道:“你是梁睿宁的亲人?” 霍思宁点了点头:“我是他的女儿。” 那人闻言并未怀疑,反而是笑道:“难怪我看你眼熟,你跟你父亲长得确实很像。” 霍思宁打量了这个中年男人几眼,疑惑问道:“您是?” 那人笑着自我介绍道:“我曾经是狼牙部队的一员,代号利刃,跟你父亲是战友。” 霍思宁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人,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他父亲部队上的人,她连忙伸出手道:“您好,我叫霍思宁。” 大约是听到霍思宁没有跟梁睿宁姓梁感到有些奇怪,这人眼中闪过疑惑,不过很快他眼中的异色就一闪而逝,他感叹道: “没想到当年战友已经阴阳两隔,不过幸好,他还有孩子,也没算断了这一脉香火。孩子都这么大了,想来他也应该瞑目了。” 霍思宁急切地想从这个人身上获得更多关于她父亲的事,忍不住询问道:“您能说说我父亲在部队上的事儿吗?” “这没问题。”那中年男人点头。 霍思宁轻轻将手中的白蔷薇放在父亲的墓碑前,将背包里事先准备好的小铁铲拿了出来开始将墓地周围的积雪清理掉。 那个中年男人则坐在对面的一块石头上,开始讲述当初他们在部队上的各种趣事儿。 墓碑旁边干枯的野草被霍思宁一点点拔掉,霍思宁又从包里取出了一包蔷薇花种子撒在坟墓四周,这些种子用灵气梳理过,所以这个季节撒下去也不用担心它们会冻死,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些种子就会发芽。 霍思宁默默注视着面前的坟墓,抚摸着冰冷的墓碑,眼前的这个墓碑里,藏着她的父亲,她却从未见过这个人一面,这是一件多么荒凉而又让人悲伤的事。 只有听着那中年男人讲述着一个个跟梁睿宁有关的故事,霍思宁才能从她的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有血有肉充满正义和血性的父亲形象,在此之前,她脑海中对于梁睿宁的印象始终模糊不清。 “我父亲生前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哥们儿或者战友?”霍思宁忽然开口询问道。 那中年男人陷入回忆之中,半晌才略带迟疑道: “你父亲在部队的时候很和气,跟谁都挺好的,不过真要说关系好的话,恐怕只有凌同了吧。他们两个关系铁,就算是接任务都喜欢一块儿接。” 说这话的时候,那中年男人的眼中带着哀痛和缅怀,面上悲伤之色渐浓。 霍思宁却是没有察觉到那中年男人面色的变化,听到他提到同叔,霍思宁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您认识同叔?那太好了,同叔一定很高兴见到您!” 433.第433章 同叔到底是谁 那中年男人听到霍思宁这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到?” 霍思宁点头:“是啊,你们既然是战友,有那么多难忘的回忆,这么多年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说。” 那中年男人闻言嘴角却是带着苦涩的笑:“你说得对,我们是多年未见,如果还能见面的话,只怕是抵足同眠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只可惜当年那一别,却是天人永隔,你父亲好歹还寻到了尸骨,凌同却是……” 霍思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听到后面整个人都懵了,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您是说……同叔他也去世了?” 那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你不知道?当年凌同跟你父亲一起出任务,两个人同至巴蜀,后来出事之后,得到消息的人去巴蜀找人,却只找到你父亲,凌同的尸首却是跌入了悬崖之后怎么也找不到,可以说是尸骨无存。” 霍思宁闻言顿时面色骤变,心中大惊。 霍思宁面色顿时一白:“你们确定同叔去世了吗?会不会是搞错了?” “这怎么可能搞错,当年去巴蜀给你父亲收敛棺椁这事儿还是由我亲自带队呢。” 那中年男人觉得霍思宁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说完这话就往山下疾步离开了,霍思宁却是从震惊到惶恐,望着眼前的墓碑,脑子里一片空白。 如果同叔也去世了,那住在老宅的那个人是谁?! 带着这样的疑惑,霍思宁浑浑噩噩地下了山,离开烈士林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颠颠簸簸地从墓园开了出来,正好与霍思宁擦肩而过。 霍思宁没有抬头,所以并未注意到那轿车内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眼神幽深。 回到市区之后,霍思宁并未直接回黄家,而是又去了老宅。 进屋之后,她径直朝着倒座房走去,到了同叔住的那间房间,同叔果然在,正搭着楼梯从房梁之上取了一个箱子下来。 倒座房光线阴暗,同叔两手抱着箱子就慢慢踩着楼梯慢慢往下走。 就在这个时候,从那箱子顶部滑下来一个东西,径直朝着同叔砸了过来。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霍思宁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冲了过去,伸出手想要将那东西接住。 却不料那东西径直从她的手间穿过,直接砸在了她的额头上。 “哎哟--” 霍思宁被砸得眼前一黑,老半晌才回过神来。 同叔三两步从楼梯上跳下,将东西放到地上,就慌慌张张地跑到霍思宁跟前查看她的情况。 “啊……呃……”同叔焦急地打着手势,喉咙里还发出了破碎喑哑的声音,似乎是在问霍思宁有没有事。 霍思宁摇了摇头,伸出手摸了一下额头,摸到了一股粘液。 同叔也看到了霍思宁额头正在流血,急急忙忙地转身去翻他的抽屉,从抽屉里找到了一卷绷带,就要给霍思宁处理额头上的伤口。 霍思宁连连摆手,表示她可以自己来。 同叔没有坚持,但是目光却一直盯着霍思宁。 霍思宁心下无奈,本来还打算用灵气将那伤口处理一番,但是现在同叔直勾勾地盯着,她只能自己动手将绷带绑到自己的额头上。 同叔这才放下心来,打了个手势询问霍思宁去烈士林的情况。 想到在烈士林遇到的那个中年男人,霍思宁眼神一暗,随口敷衍了几句,目光却是怀疑地落在同叔的身上。 同叔并未察觉到霍思宁的异样,弯下身将他取下来的箱子打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之前同叔一直都是正面对着霍思宁,加上同叔穿得很严实,所以霍思宁并未注意过同叔的皮肤状况,现在同叔弯下身形,霍思宁的目光顿时就落在了同叔的脖子上。 同叔脖子上的皮肤看起来白皙细腻,跟他脸部那些暗红色布满疤痕的皮肤相比截然不同。 霍思宁心下划过一丝异样,眼神不经意间一扫,忽然落在了同叔脖颈处露出来的那截皮肤上,不由得僵住。 在同叔耳后根的部位,一个熟悉的红色印记赫然映入霍思宁的眼帘。 疲惫地回到黄家,霍思宁脑子里仍然是一片混乱。 因为事先已经跟黄家打过电话,所以黄家人并未过多询问她去了哪里。 霍思宁心下惶然,直到躺到床上脑子都是乱乱的,有些理不清头绪。 到了半夜的时候,霍思宁恍恍惚惚地察觉到自己的床边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她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等到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她心里猛地一跳,骤然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黑影立在自己的床头。 霍思宁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大声喝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那黑影似乎也没有想到霍思宁熟睡之后竟然还能如此警惕,见霍思宁醒了过来,他也没有开口,一个纵跃就从窗户那儿跳了出去。 霍思宁这才发现她所在的房间窗户竟然是开着的,她径直冲到窗口,外面黝黑一片,就看到那个黑影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跳进雪夜之中,在漆黑的夜色里一闪而逝,不见踪影。 “宁宁,怎么了?” 隔壁的苏青青听到霍思宁的那声大喝,从睡梦中惊醒,冲到霍思宁的房门外敲门大喊,见霍思宁没有回应,顿时大急。 “我没事!”过了数秒钟屋子里才传出来霍思宁的声音,苏青青听到霍思宁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出什么事了?”另一边黄菡芸也被惊醒了,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黄菡芸有备用钥匙,可以打开霍思宁的房门,两个人将房门打开,看到霍思宁好好地站在窗口,苏青青才彻底放下心来。 霍思宁呆呆地望着窗户外消失的黑影,面色迷茫,眼神中满是说不出的惶恐和困惑。 “宁宁,刚刚出什么事了?”见霍思宁的神色不对劲,黄菡芸忍不住走上前去压住霍思宁的肩膀摇晃道。 “我也不知道,我睡得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进了我屋里,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黑影从窗户外跳下去了!”霍思宁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 434.第434章 三张图 “什么?!”黄菡芸听到这话顿时大惊,“家里进小偷了?!” 霍思宁摇头:“那人的身手很利落,应该不是小偷。” 霍思宁有一句话没有说,她觉得她应该认识那个人,但是没有看到那人的正面,她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 将苏青青和黄菡芸哄回去睡觉,霍思宁转过身想要去洗手间洗一把脸,不想着一转身,她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置着一个黑色的木盒子。 看到那个黑色的木盒子,霍思宁的脸色瞬间就僵住了。 那盒子做工精致,不过半尺见方,整个盒面打磨光滑,上面雕刻有标志性的花草纹饰,用的正是极为罕见的金丝楠阴沉木。 一看到这个盒子,霍思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霍思宁可以确定,在睡觉之前,这个床头柜上是肯定没有这个盒子的,不然她早就注意到了。 难道是那个黑影送过来的? 这盒子上熟悉的装饰物,让她瞬间就想到了她在S市训练营军训的时候在深山水潭里捡到的那个盒子还有不久前她在老宅奶奶的闺房顺出来的那个梳妆盒。 那两个盒子也是金丝楠阴沉木所制,而且盒面上的花草纹饰与这个盒子一模一样。 为了确定是不是真的一模一样,霍思宁迫不及待地将储物戒指里那两只盒子也给取了出来。 一对比,果然,尽管三个盒子的大小不一样,但是无论做工还是雕花却是丝毫不差,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那个黑影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这个盒子给她送过来,霍思宁脑子里乱乱的,怎么也想不明白。 被那人一吓,霍思宁也没了睡意,索性不睡了,把这几个盒子给弄明白再说。 三个盒子在灯光下泛着类似于金属一般的光泽,金丝楠木的清香隐隐传来。 按照她从深潭水中捞出来的那个盒子的机关位置,霍思宁在另外两个盒子的底部果然也发现了一样的暗格。 她迫不及待地将那两个暗格打开,果然,和第一个盒子的情况一样,两个暗格凹槽里都有一张折叠成四方形的牛皮纸嵌入其中。 霍思宁小心翼翼地将那两张牛皮纸从凹槽中取出来,将牛皮纸展开。 和第一张牛皮纸一样,这两张牛皮纸上面也各画着一张八卦图。 三张牛皮纸的八卦图各不相同,文字也有很大的出入。 霍思宁本来以为这些牛皮纸是独立分开的,但是在盯着那两张图纸看了数分钟,她就注意到了那图纸边缘位置的古字似乎有些不对。 加上她之前的那张牛皮纸,一共三张牛皮纸,上面都画有八卦图。 但是她将这三张牛皮纸的太极图案摆成同一个方向的时候却发现,这三张牛皮纸边缘位置的古字居然有的在左下角有的在右下角有的右上角。 霍思宁脑中灵光一闪,将那三张牛皮纸拼凑到一块儿,这一拼凑,她就发现了问题,这三张牛皮纸的边缘部分,居然有一部分完全重合。 霍思宁心下一跳,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三张牛皮纸,分明是由一整块牛皮纸剪开得来的。 三张图纸拼凑到一块儿后,在牛皮纸的正中央,原本牛皮纸边缘零零碎碎的文字终于拼凑到了一块儿。 只是在这整块牛皮纸的下方就缺了一个角,那整段文字也缺了最后那一段,根本无法连贯地读出来。 这并非完整的图纸,应该还有第四张图! 看到那段文字之后,霍思宁就意识到应该还有第四个木盒子,而且那个盒子里一定还藏着最后一张牛皮纸。 这四张牛皮纸弄得如此复杂神秘,又是八卦图又是古字的,究竟是想隐藏神秘东西?霍思宁百思不得其解。 更让她感觉到棘手的是,她就算拿到了三个盒子里的牛皮纸也没有用。 因为那牛皮纸中央的那一段古字很复杂,本来就看不太懂,更不要说它还缺了一段,这就更不知道它记录的是什么内容了。 如果能找到第四张牛皮纸,秘密自然就能解开。但是剩下的第四个盒子,霍思宁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 霍思宁有好奇心,但是她并不是一个自寻苦恼的人,既然搞不懂,那就放开不再去苦思冥想,顺其自然。 霍思宁摇了摇头,将那几张牛皮纸放进奶奶的那个梳妆盒里,然后收进了储物戒指里。 重新回到床上,霍思宁将白天的事情梳理了一遍,怎么也睡不着,额头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霍思宁这才记起来她忘记给自己疗伤了,连忙将额头的刘海捋开,把那个绷带扯开。 在眉心上方正中央的位置,一个近一厘米的豁口露了出来,霍思宁皱了皱眉,连忙念动咒语调动碧珠的灵气,环绕住额头上的那个伤口进行梳理。 但是让霍思宁感到奇怪的是,往常极其容易处理的跌打损伤,只要用灵气梳理一番,很快伤口就可以愈合,但是这一回却迟迟没有愈合的迹象。 碧珠的灵气却是一股股往伤口灌入,慢慢地霍思宁就发现不对劲了。 那些灵气并未抵达伤口处,而是在通网霍思宁的眉心处时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霍思宁心下觉得奇怪,换了一个方向将灵气渡过去,没想到效果仍然一样,那些灵气在到达她的额头伤口处之后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走。 霍思宁吓了一跳,连忙给远在S市的晏枫打电话。 听完霍思宁的描述之后,晏枫顿了顿,只吐了两个字:“继续!” 霍思宁心下疑惑,但是又觉得晏枫不会骗她,无奈只能继续调动灵气往眉心处渡去。 灵气一到眉心就被奇怪的漩涡给吸走,直到将碧珠的最后一丝灵气都消耗殆尽,霍思宁面色惨白地跌坐在床上。 心跳加速,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霍思宁只觉得筋疲力竭。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并不是自己的错觉,霍思宁躺在床上,竟然隐隐觉得眉心处似乎有一股温润之气涌出。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笼罩在温泉之中一般,整个人都舒服极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435.第435章 开天眼 手机响起的时候,霍思宁还在梦中,迷迷糊糊间她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 “怎么样?”对面传来晏枫的声音。 “什么怎么样?”霍思宁有些纳闷。 “我是问你开天眼是什么感觉。”晏枫对这件事比较好奇。 “你在说什么?什么开天眼?”霍思宁完全听不明白晏枫在说什么,本来昨夜睡得就晚,这会儿脑子就是懵的,听到晏枫的这个问题,脑子更是成了一团浆糊。 “算了,当我没问。”那边晏枫一听霍思宁这迷糊样子就知道这人还没睡醒,索性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喂?喂?怎么给挂了?”霍思宁抓着手机觉得莫名其妙,将手机扔开继续睡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古怪的画面,霍思宁吓了一跳,猛地睁开了眼睛,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看向床上的这个诺基亚手机。 刚刚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好像看到了手机里面的零件甚至电路板? 大白天活见鬼了吧?! 霍思宁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的心下觉得荒谬,怎么可能看到手机内部,她又不是X战警,还能透视不成? 霍思宁觉得一定是自己没睡醒产生的错觉,咬了咬牙,她又一次将那个诺基亚手机拿在了手中。 手机拿在手中,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忍不住嗤笑一声,心中暗道果然是缺少睡眠以至于产生幻觉了。 霍思宁正准备把手机丢开,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在她眼前仿佛有什么如迷雾一般散开。 她手中的这部手机,就如同被拆掉了外壳一般,内部的结构完整地展现在了出来,清晰地印入她的脑海中! 这下,霍思宁彻底傻眼了! 她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心跳急剧加速。 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能够透过手机外壳看到里面的东西? 霍思宁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她急急忙忙地冲到洗手间想给自己冲了一把凉水,让自己冷静冷静。 没想到她的手摸到洗手池上的水龙头,居然又看到了水龙头里面的零部件,甚至连里面的小片弹簧都看得一清二楚。 霍思宁目瞪口呆,如摸到烫手山芋一般猛地缩回了双手。 这是什么?X光透视?超能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心中大骇,想起了几分钟前晏枫的那个电话,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地拿出手机给晏枫拨了回去。 “你刚刚说的开天眼是什么意思?是不是--” 霍思宁话还没有说完,那边晏枫已经开口了: “所谓天眼,即是天目,混沌之中,轻清者为阳,上浮而为天;重浊者为阴,下凝而为地……” 什么鬼?听到晏枫那边念了一大段听不懂的文言文,霍思宁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连忙打断了晏枫的话头:“你能不能通俗解释一下?” 晏枫声音透着清冷:“简单来说,就是****天的眼根超越了大帝的远近,时间的过去和未来,一切现象都能明见。” “天目位于鼻根上印堂的位置,从印堂进去两寸,具有呈像能力。天眼开通后,两眉之间天目就能视物,即便是你闭上眼睛,也能看到东西。” 霍思宁听到这话似懂非懂:“也就是说,天眼就等于透视?” 晏枫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但是你说的透视是一种笼统的概念。” “人的肉眼所能见的距离、范围相当有限,太大、太小、太远、太近都不能被肉眼所识别。” “但天眼则不同,天眼不受距离、体积、光度的限制,能在物质世界中自在地观察。” “天眼有层次,层次越高,天眼的功能就越多越大,除了不受大小、距离、明暗的限制外,还不受遮隔隐藏霍通透显露的限制,甚至不需要通过光影的反映,而是精神力的反射或折射作用。” 霍思宁这下听明白了:“这就跟下棋一样,段数越高,所见棋目越多,段数越低,所见越少?” “正是这个意思。不过普通人是没办法自己开天眼的,因为你有冰灵珠,才能用灵气将天眼冲开。” 晏枫也不得不感叹霍思宁的好运气,开天眼不是光有灵珠就行了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是他跟苏岚都不敢轻易动手,没想到霍思宁误打误撞倒是将天眼给打开了。 “你天眼才刚刚打开,估计能看到的东西不多,如果想要提升层次的话,恐怕就要你自己慢慢摸索了,因为我们都没有这样的能力,无法给你传授经验。” 晏枫说完这些就挂了,霍思宁却是有些呆呆的,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为了验证晏枫的话是不是真的,霍思宁试探性地在房间里开始摸索起来。 她先盯上了卧室里的那台台式电脑的主机,手按上去之后,果然和之前的诺基亚手机以及水龙头一样,不过几秒钟,她就能透过电脑主机外壳,看到内部的电路板显卡以及各种颜色的线路。 电脑机箱不够大,霍思宁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却没发现更多可以实验的物品,她的目光一扫,蓦地落在了靠床位置的那竖墙壁。 心念一动,她下意识地就抬手按在了墙上,透过那厚厚的墙壁,霍思宁隐隐看到有人影在晃动。 图像并不是很清晰,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得出来是苏青青正是窸窸窣窣地准备换衣服,在靠近墙的这边有一个床头柜,上面摆着一个相框和一个插满了百合花的花瓶。 霍思宁眨了眨眼睛,努力想要再看得更远点更仔细一些,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额头一阵剧痛,顿时脸色惨白,她心中大骇,荒谬将手缩了回来,这才感觉额头那种胀痛感缓和了下来。 看样子那个电脑主机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再大一点的东西估计就看得模模糊糊,如果强制透视,天眼就会受不了。 霍思宁总结出了经验,末了又觉得她这样的行为很搞笑,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她得到一个天眼能够做什么用,难不成用来偷窥? 436.第436章 聚会 霍思宁觉得这个天眼是个鸡肋,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就用上了这个技能。 得知昨夜霍思宁的屋内进了贼,黄家人吓了一跳,一屋子人鸡飞狗跳,先是询问了霍思宁的情况,得知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之后,又各个屋子都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财物丢失,这才放下心来。 黄成义决定要报警,却被霍思宁拦住了,一来家里并没有丢东西,这大过年的就进了贼,传出去肯定会闹得人心惶惶的,二来霍思宁心里很清楚,那人并不是来偷东西的,而是来给她送那个盒子的,只是用的方式太吓人了些。 黄成义自然察觉到了霍思宁的情绪变化,知道霍思宁可能隐藏了什么内情,也不再坚持,小偷这件事儿就不了了之。 按照霍思宁的计划,年初十她就准备回S市了,所以她才过了两天清闲日子,就又被周世涛抓回去学习,这个春节是过得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当然效果也是非常明显的,霍思宁的记忆能力很好,厚厚的鉴赏书籍她看两三遍就差不多能全部记住。 但是光记住并没有什么用,古玩鉴赏必须学以致用,尤其是一些冷门生僻的知识,在鉴定方面很有可能就用得上,甚至成为防打眼的关键因素。 好不容易得了解放,霍思宁就接到了顾叙的电话。 原来是欧阳军提议要约他们几个发小聚会,有家属的要带上家属,顾叙问她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就一起吃个饭。 霍思宁对这事儿当然没有异议,正准备从周家出来之后就打车去聚会地点,没想到才出门就看到了欧阳军的车。 “你怎么在这儿?”霍思宁心下纳闷,周世涛家比较偏,距离军区大院可是有很远一段距离。 “嗨,我来这边办事儿,听叙子说你在周家,就顺路过来带上你。” 欧阳军看到霍思宁却像是见到了活菩萨一般,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还殷切地给霍思宁拉开了车门。 无视献殷勤,非奸即盗。看到欧阳军那笑,霍思宁脑子里就想到了这几个字。 她似笑非笑地上了车,看着欧阳军问道:“说吧,什么事儿。” 顺路这种借口太假了,傻子才会信这种鬼话。 欧阳军没想到霍思宁会这样直接开门见山,尴尬一笑,讪讪道:“那什么,我听说你手里有极品羊脂玉……” 欧阳军一开口,霍思宁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原来霍思宁年前去顾家登门拜访,送给了顾老先生一套围棋,那些棋子颗颗精细,大小一致,质地滑腻,用的正是极品的和田羊脂白玉和墨玉。 顾家人并不知道霍思宁拎的礼物这么贵重,直到顾老爷子将围棋拿出来,众人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顾老太太觉得这礼物太贵重,说要将东西还回去,结果顾老爷子却是死死地将围棋护在怀里,跟个小孩子护着最心爱的玩具一般,死活不让别人碰。 “怎么了,这是我孙媳妇儿送给我的,怎么就不能收了?!”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满脸的不高兴,谁都看得出来这幅围棋入了他的眼。 顾家众人无奈,顾夫人忙打电话询问霍思宁,得知那些棋子都是她在和田赌来的之后,顾夫人也不再坚持。 顾老爷子如了心意,对那两盒黑白棋子爱不释手,没两天就沉不住气,拿出去在一帮老伙计面前炫耀开来。 军区大院就那么些人,欧阳军的爷爷当然也看到了顾老爷子的那一套黑白棋,所以很快的,这个消息就传到了欧阳军的耳朵里。 欧阳军一听说霍思宁在和田买的玉石毛料切出了羊脂白玉和墨玉,顿时大吃一惊。 上次他在和田逗留到年底,还参加了和田的玉销会,但是并未买到他想要的羊脂玉,所以春节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为羊脂玉的事情发愁。 现在陡然听说霍思宁手里就有羊脂玉,欧阳军哪里还会舍近求远,略一思索就想到了一个借口,发小聚会。 “二十万!” 霍思宁伸出了两根手指。 欧阳军愣了愣:“什么二十万?” 霍思宁笑看着欧阳军:“钱啊,上次在和田我就说过了啊,我帮你垫付了钱,你如果再要收回去的话,得把钱补上。本来是十四万,不过我得收点利息,二十万就行了。” 欧阳军听明白了,但是脸上表情更加错愕了:“你的意思是,那块从梅家收回来的料子解涨了?” 霍思宁点头:“羊脂白玉,纯度很高,基本上没有瑕疵,你如果要的话,二十万拿回去就行了,这料子大概两三斤的样子,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知道这点料子够不够。” “够够够!足够了!” 欧阳军听到霍思宁这话心中顿时一阵激动,他想找个一公斤的羊脂玉籽料都难,有两三斤的料子哪里还不够。 不过正宗和田羊脂玉料解开之后,每一克的价格都在千元以上,所以两三斤的明料价值起码在三百万以上,现在霍思宁只收他二十万,他这是占了大便宜了。 欧阳军并不是小气的人,尤其是他从来不占女人的便宜,所以霍思宁虽然说只收他二十万,他并未当真。 本以为聚会只是在市中心的某个私家菜馆,没想到迈巴赫在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直接出了市区,越跑越偏。 霍思宁看着道路两旁的庄稼地,心中暗自庆幸她是坐了欧阳军的车而不是打的出租车,不然她肯定要怀疑是不是遇到了黑车司机绑架,因为这地儿实在太偏了。 车子七拐八绕进了一条柏油马路,很快在一个庄园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农庄,庄园外都是两米多高的围墙栅栏,接着昏黄的灯光,霍思宁看到大门顶上挂着一块牌匾,门楣上写着“叠翠苑”三个字。 在庄园外入口处,一张大铁门把守着,铁门旁边有一个自动刷卡器,欧阳军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门卡刷了一下,大铁门悄无声息地朝着两边打开,车子开进去不远就停在了一个停车棚内。 437.第437章 唐伯虎的画 霍思宁随着欧阳军下了车,欧阳军在前面领路,见霍思宁四周环顾,索性将步子放缓了些,一边走一边介绍道: “这是私家庄园,是我跟叙子辉子还有秦天四个前几年买下来的,庄园里有专门的有机蔬菜种植基地,还有水果园、鱼塘和家禽场,算是一个小生态循环。” “这要是在革命时期,你们这就是地主阶级,打土豪分田地,先斗的就是你们这些阶级分子啊!” 霍思宁听了欧阳军的这番介绍忍不住咋舌,按照欧阳军的说法,一个生态循环系统,起码得要上百亩的地,这不是地主土豪是什么? 欧阳军听出霍思宁是在开玩笑,忍不住摊了摊手,笑道:“要真打土豪的话,叙子这家伙的资产可比我还要多,你这个地主婆恐怕也脱不了关系。” 一面开着玩笑,一面往庄园内走,在石子路上走了足有六七分钟,才穿过庄园浓郁的树林来到了一处四合院面前。 霍思宁还来不及惊叹,四合院的门就从里面拉开了,看到欧阳军和霍思宁,秦天愣了愣:“你们俩怎么一块儿过来了?叙子呢?”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了欧阳军一眼,欧阳军倒是脸不红心不跳:“我顺路,正好就带她过来了,叙子在后面呢,应该也快了吧。” 秦天点点头:“反正才四点多,还早着呢,不用着急。” 三人走进院子之后,穿过一个廊子,就听到不远处的屋子里似乎有人在争吵,欧阳军侧头询问秦天:“那边是谁来了?” 秦天笑道:“老爷子约的几个人,好像是得了一幅古画,老爷子找了几个人正在研究那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 老爷子?霍思宁诧异地看了秦天一眼,不明白他指的是谁。 倒是旁边的欧阳军点了点头,似乎对此并不奇怪,只是侧头询问秦天:“是幅什么画?” 秦天摇摇头:“我又不懂,听说是唐伯虎的真迹,但是我看悬。” 欧阳军听到唐伯虎三个字,眼中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脚步一顿,硬生生拐了个弯往那间吵闹声传出来的屋子里走去。 欧阳军不解释,霍思宁也不好多问,只得随着他走了进去。 一进屋,就看到好几个人围在一张桌子边上,霍思宁朝着那几个人一一看去,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最为显眼,大约七十来岁年纪,一身深青色唐装穿在身上显得仙风道骨,格外地有精神。 在老者的旁边站着另外一个老头,同样的银丝白发,却是眼神黯淡,眉头紧锁,眉宇间带着的忧色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老头近段时间过得不太顺利。 再下来的其他四人,应该都是四五十来岁年纪,若是论玩古玩的话,这样的年纪应该算是非常年轻了。 有一个人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一身笔挺的西装,看起来倒像是个斯文学者的模样。 不过霍思宁对这种学者并无半分好感,大约是国内很多打扮得斯文的所谓专家,肚里其实并无多少货,徒有其表而已。 顾不上打量那几个人,霍思宁的视线就被那桌子上的古画给吸引过去了。 在中间的那张大圆桌上,压着一块玻璃,玻璃上摆放着一副长长的画卷。 那画卷的画纸为棕色,虽然保存得并不算太好,有些受潮还有些磨损,但是看起来应该是一副古画。 屋子里的这些人就是在围着这幅古画议论着,霍思宁把脑袋凑了过去,也没有人在意。 这么近的距离看,霍思宁才发现,这桌子上摆着的,居然真是唐伯虎的画。 这段时间她经过师父的高强度训练,对古画也有所涉猎,尤其是那些大画家的作品风格和特点,她几乎可以如数家珍,倒背如流。 所以她这一眼看过去,瞬间就捕捉到了画上的内容和落款,并判断出这画是唐伯虎的作品--《李端端落籍图》。 说起李端端可能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提到秋香,恐怕就是无人不知了。 唐伯虎点秋香,这个浪漫而经典的爱情故事,在无数导演用多个电影电视剧版本表现出来后,秋香这个名字也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一个古代人物。 但是没有人知道,其实秋香不过是杜撰的一个名字,她的真正原型人物正是李端端。 唐伯虎爱画美女图,又以风流才子著称,在他笔下的李端端,就是一个十足的唐代美人仕女。 据传《李端端落籍图》这幅画在清朝灭亡之前,一直都珍藏在紫禁城里,后来被末代皇帝溥仪带到了满洲,之后据说又被人从满洲带了出来流亡到了国外,最后销声匿迹。 也有说《李端端落籍图》其实是被某个宫人偷偷换走了溥仪带到满洲去的并非真迹。 这些谣言均无法考证,只知道后来国内冒出过很多《李端端》,就连南京博物馆也珍藏了一幅,结果最后也被证实是赝品。 所以霍思宁感到很意外,她没有想到,这些老头在看的,居然就是这幅充满了传奇和争议的《李端端落籍图》。 “吴老,你这幅画有问题!” 在这当口,那个斯文学者模样的中年男人就突兀地开口说道。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朝着中年男人看去。 那个面带忧色的老头听了这话之后更是脸色大变,赫然抬起头来朝着那中年男人怒目而视: “不对?哪里不对?我这画还是二十多年前从鬼市上淘来的,二十多年了我都没有看出哪里有问题,怎么你倒是看出问题来了?你倒是说说看,我这画哪里不对了?” 其他众人也都点头,至少他们都没有看出来这幅画哪里有问题,无论是这画的画工还是年份,都不像是仿品。 “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就有我的凭证!这画虽然工笔力道厚重,纸张的年份看起来也足,但是做旧的东西哪个不是这样的特征?” 看起来余下的众人都没有瞧出这幅画里面的弊端,中年男人的嘴角微微勾了勾,金丝边框眼镜下闪过几分不屑之色,伸出手指指那古画右下角的那处红色印章,道: “但是你们看,这里的印章,难道看不出不对劲吗?” 438.第438章 印章有问题 “哪里不对劲?”欧阳军低下头看了看那印章,没看出问题来,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那中年男人回道:“我在故宫也工作了十多年了,唐伯虎的画故宫可是藏了好几幅,我天天都能接触到,自然看得比你们要细致些。唐伯虎的印章要比这个小上一些,这话作假做得巧夺天工,只可惜在这印章上却有些疏忽了,否则还真没有人瞧得出真假来。” 中年男人的话让场上所有人都惊住了,纷纷朝着那幅画的印章看了过去。 那个穿唐装的老头皱了皱眉,忽然抬起头来冲着欧阳军喊道: “你去拿笔记本过来,把上次华利拍卖行拍卖的那幅唐伯虎的《山路松声图》调出来。” 欧阳军摸了摸鼻子,转身就出去了,不多时就拿了笔记本过来,很快,一副山水画放大到了和《李端端落籍图》同样的大小,这么一比较,果然印章的比例有些出入。 那个被称作吴老的老头看了看电脑屏幕上那幅山水画,又回头瞧了瞧圆桌上那幅仕女图,忽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张脸变得惨白,嘴巴张开双眼发直,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吴老,听说您准备把这幅画卖掉?” 那个中年男人见结果果然如他所料,眼中的得意之色愈发浓烈,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吴老精神奔溃一般,似乎觉得那老头还不够惨似的,接着又补了这么几句: “依我看,这画无论是从纸质还是画工都还算不错的,仿得很像,如果您真准备出手的话,不如让给我如何,五千块我买下来。” 那个吴老头听了这话,顿时受了刺激,一根手指指着那个中年男人,眼睛里仿佛能喷出火来。 然而就在这瞬间,他眼睛忽然一翻,竟是毫无征兆地背过气去。 众人顿时惊叫起来:“吴老……吴老……” “快掐人中!军子,快,赶紧去端杯水来给吴老头顺顺气!” 那个唐装老头急得直跺脚,回过头来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唉,年轻人做事太冲动了啊!” 其他人看向中年男人的眼中也露出了责备之色。 吴老头中年丧子,尝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所幸还有一个孙女在身边养着。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不久前吴老头的孙女却被查出得了白血病,急需很多钱动手术。 吴老头在古玩界混了这么多年,却还是穷孑一身,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东拼西凑也没筹到钱,只能想方设法把他家里值钱点的东西都变卖了。 《李端端落籍图》就是吴老头收藏的一件宝贝,得知唐装老人想收,他就亲自上门找到了唐装老人,想要把画卖给他。 唐装老人从别人口中得知了吴老头家里的情况,就故意联合几个好友给吴老头设了一个局。 大家都是古玩圈子里的,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吴老头手中的那幅画是假的? 《李端端落籍图》失去消息这么多年,全国的博物馆派了多少人出去打探消息,国内根本没有看到过这幅图出现,连故宫博物馆珍藏的都是赝品。 虽然吴老头手中的仿品做得跟真的一样,但是这样的东西若是真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鬼市上,而且还被吴老头给捡漏了? 大家都知道吴老头的这幅画是假的,正是知道内情,所以唐装老人才想要做个局,让吴老头把这幅画当做真品卖给自己。 不过因为吴老头是聪明人,若是他贸然就把画买下来,肯定会引起吴老头的怀疑,所以唐装老人就找了几个人来“鉴定”,这样的话就不怕吴老头看出端倪了。 唐装老人设想得很好,只要让那几个老伙计看几眼,然后鉴定师确定为真品,骗过了吴老头,他就能把这幅画“买”下来了。 哪里想到这事儿眼看着就要成了,偏偏跑出来一个搅屎棍来捣乱,把好端端的局给破了,唐装老人只差没气得吐血。 霍思宁一见那老人面色发青就知道不妙,三两步窜到了老人的跟前,一面给老人掐人中,一面将碧珠的灵气传到老头的体内护住了心脏,很快,老头幽幽转醒了。 屋子里那几个人见吴老头醒了,连忙围了上去,霍思宁也不在跟前碍事儿了,急忙退了出来。 那边欧阳军也把水端进来了,将水递给其中的一个人,那人立刻将水全过去给吴老头喂了一口。 欧阳军看了那个中年男人一眼,忽然问道:“他怎么在这儿?” 欧阳军看向秦天,嘴巴却是朝着那中年男人努了努。 秦天冷笑一声:“这人可不是老爷子请来的,是他听说吴老头要卖画,自己屁颠颠跑过来凑热闹,居然这点眼色都没有,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当上专家的!” 虽然秦天只说了只言片语,但是霍思宁也猜到了七八分。 这个局是唐装老人故意设的,另外那些人也都是唐装老人找来演戏的,唯独那个马教授是吴老头自己带过来的。 虽然不清楚那个唐装老人是什么身份,但是这老人的本意其实是想帮吴老头。 只可惜那个马教授不懂规矩,其他人的眼睛都贼亮的,知道唐装老人的用意,也都愿意配合唐装老人演戏,唯独这位马教授跟个愣头青一般,直接当着买家跟卖家的面就点破了。 站在专家的角度上看,这马教授鉴赏古画追求真实本无可厚非,可是后面吴老头已经情绪失控了,他还要继续刺激吴老头,这就太卑鄙了。 “吴老头也不容易,五十来岁死了儿子,如今都快入土了,孙女儿又得了白血病,他脾气又倔,不愿意开口求人帮忙。他若是开口,老爷子还能并不帮他一把,哪里就要轮到他去变卖他收藏的那些破烂了?” “唉,本以为这事这样就成了,偏偏……看来今天这事儿是要被这马教授给搅黄了。”秦天忍不住感叹道。 439.第439章 这画是真的! 霍思宁闻言也不由得一声叹息,她这段时间在周世涛那儿,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识古不穷,迷古必穷。” 霍思宁之前还不明白,现在却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古玩固然珍贵,但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古玩,还有很多珍贵的东西。 吴老头喜欢古玩,但是并未痴迷于收藏。 他能把自己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古画拿出来卖掉,只为救自己孙女的性命。 相比于那些未了收藏可以把不要亲情的收藏者来说,吴老头这样的人更值得人钦佩,也难怪唐装老人宁愿如此大费周章也要助吴老头一把。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唐装老人怎么也算不到,吴老头会带来一个人,而且硬生生把他计划好的事情给搅黄了。 霍思宁不清楚内情,只能从秦天和欧阳军的话里猜测出个七八成,但是之前那中年男人盛气凌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着实让人讨厌。 这会儿吴老头气急攻心昏过去,那中年男人仍然是站在一旁犹自没有半分悔意,霍思宁心下不免有些不舒服,忍不住撞撞欧阳军,压低嗓音小声询问道: “那人是谁啊,什么来历?” 欧阳军撇了撇嘴,低声道:“马立文,故宫的古字画专家,跟季坤在一个部门工作。他师父是故宫的权威,姓贾,跟你师父的地位不相上下。” 霍思宁略微愣了愣,随即就惊呼出声,看到那人朝着她看过来,她慌忙捂住了嘴,轻声道: “你是说贾炳荣贾老?前两天他来找我师父,我还在周家看到过他呢,那人看上去挺正派的,怎么会有个这么渣的弟子?” “一样米还养百样人呢,贾老不像你师父,你师父收徒弟贵精不贵多,但是贾老的弟子多不可数,前些年出来的那些弟子还好说,到这一个就太次了,估计是年纪大了,看人不如以前了。” 那边几个人帮着吴老又是喂水又是拍背顺气的,好一番折腾才总算让吴老头缓过气来,但是他的脸上却是一片灰败之色。 “秦老,本来我还想着这画您要真喜欢我就卖,若是您有半点勉强我就收回去,没想到这画居然是假的。” “我被它骗了二十多年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再拿来骗您呢?还好马教授发现得早,否则我也没脸再来见您了!” 吴老头苦笑一声,嘴角的苦涩让所有的人看了都忍不住心酸。 唐装老人气得直跺脚,指着吴老头的脑袋怒骂道: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当年我们可是一个院子里共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拜把子兄弟,那十年若没有你帮我,如今我只怕早就不在人世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 “你自己说说,我家里的孩子,哪个不把你当亲爷爷看?你家里有事儿,他们能读你不管不顾?是你自己想不开,非要卖那些个东西,你非要跟我见外是不是?” 吴老头摆摆手,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折腾,拿张假画来卖给自己拜把子的老兄弟,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当年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就没少在你们秦家划拉东西,如今我这都要入土了,还要为了个短命孙女再向你伸手不成?这种事儿你让我怎么开口?” “今天这事儿就这样吧,我再去想别的办法。” 吴老头性子倔强,其他人想阻拦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众人知道他刚刚昏迷过,也别不敢太用力拉扯,怕再伤了他,只能任他。 唐装老人也气得不轻,见吴老头执意不肯接受他的好意,顿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那边马立文的嘴角却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这些人还是收藏界的老前辈呢,打眼了不肯承认也就罢了,居然还想着找台阶下,为了一张老脸,连职业操守都不要了。 见到马立文居然还在笑,霍思宁的胸口顿时就涌出一股怒气,落井下石也就算了,现在吴老头这么难过,所有人都于心不忍,这人居然还笑得出来,真是太冷血了! 就在这个时候,吴老头的脚步忽然顿住,转过身来走到了圆桌前,拿起了那张仿唐伯虎的《李端端落籍图》,作势就要撕画。 “撕不得!” 唐装老人大叫一声,一双眼睛都急红了。 旁边众人也反应过来,急急地叫道:“吴老,使不得!” 霍思宁就站在圆桌前,看到这情形也急了,顾不得其他,直接就冲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她伸出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就从吴老头的手中将画给夺了过来。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霍思宁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了地。 然而过了没几秒,她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拿着那张画,霍思宁松手也不是,打开看也不是,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众人一眼,目光在马立文的身上停留了几秒,这才垂下眼眸,掩饰掉自己眼中的震惊之色。 那张《李端端落籍图》就在她的手中,她感觉到似乎有一股灵气冲开了混沌之气,顿时一片开阔,在她的眼前,也看到了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这张仿品古画,竟然是真的! “吴老,就算这画不是真的,你也犯不得撕了它出气啊,我刚刚跟您说了的,五千块我就收下了,您完全可以考虑考虑。” 马立文似乎觉得所有人都忽略了他,又不合时宜地冒出来刷存在感了。 “你给老子闭嘴!” 听到那中年男人的话,原本好脾气的唐装老人这下终于忍不住了,回过头来朝着马立文怒目而视。 要不是这人搅合的,事情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偏偏这马立文这时候还不知死活,这下彻底把人得罪了。 吴老头却是大受刺激,冲过来还要再抢霍思宁手中的画。 但是霍思宁已经透过天眼看到了这幅《李端端图》里面另有文章,哪里会真让吴老头把画给撕了,情急之下,她大声喊道: “吴老,这画是真的!这是唐伯虎的真迹!” 440.第440章 拿出证据来! 这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停下来诧异地看着霍思宁。 只有那位马立文教授嘴角泛着冷笑,分明觉得霍思宁是来捣乱哄人玩的。 “小丫头你就别哄老头子我了,那印章根本不是唐寅盖的,分明是有人仿造了他的笔迹画的,但是在印章这里露了马脚。” 吴老头摇了摇头,一脸沮丧地道,脸上表情分明是不相信。 霍思宁怕吴老头还要来抢画,急道: “吴老,您不信我可以,但是我拿出证据来就可以了吧?我可以证明给您看!这画绝对是真的!如果您不信,等我拿出证据来之后,您可以用专业仪器来进行检测!” “黄毛丫头,你知道李端端是谁不?年纪轻轻就该沉下心来跟你师父多学点东西,你师父没告诉过你,在古玩界,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吗?” 马立文一听霍思宁这话,心中顿时不悦。 这幅画是他鉴定过的,霍思宁却当着他的面说这画是真的,这不是在跟他叫板吗? 霍思宁听了马立文这话却是怒从心起。 这马立文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怎么如此拎不清? 先不说这画到底是不是真的,只说吴老头孙女得了绝症,等着钱治病,秦老几个人想吴老头,他就不应该来搅局。 现在他已经搅局了,有人来补他捅的篓子,他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想着在人前争强好胜,要压倒面前的这几个老前辈来彰显他的权威。 这人没有同情心也就罢了,还是个无耻之徒,果真当得起“叫兽”这个称号! 霍思宁看着马立文冷笑道:“我不必知道李端端是谁,我师父也没有教过我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但是我师父却教过我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做人的道理,也教过我‘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的!” “你!”马立文听到霍思宁这般直白讽刺的话,脸色顿时挂不住,冷冷着看向霍思宁,眼睛里却是闪过阴沉之色。 “你说这画是假的,说那印章有问题,可以,我同意你的观点,你的证据确实有理有据。我说这画是真的,我也会拿出证据来,到时候你若是觉得我的证据不合理,你大可以再辩驳!” 霍思宁可不管马立文心里在想什么,下面会不会打马立文的脸她也顾不上了,马立文太过咄咄逼人,接下来事情会怎么发展,都只能怪马立文自己咎由自取。 欧阳军和秦天听了霍思宁这话,顿时对视了一眼,眼中纷纷露出了诧异之色。 外人可能不清楚,但是他们两个却知道霍思宁的底细,霍思宁拜周世涛为师这事儿,可是才过了不到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这姑娘就学会鉴定古玩了? 欧阳军不相信霍思宁有这么妖孽的本事,但是看霍思宁一脸笃定,他又有些怀疑,难道她真的能拿出证据来不成? “小姑娘你也是学鉴定的?”秦老有些好奇,忍不住询问道。 霍思宁接触古玩鉴定的时间还没超过半个月,这话她自然是不敢说出来,不然肯定会让人笑掉大牙,所以她避重就轻,而是顺着马立文的话接口道: “马教授你不是问我李端端是谁吗?李端端是唐代扬州名妓,因为她肤色稍黑,但是美艳过人,所以被世人成为黑妓。” “善和坊里李端端,信是能行白牡丹,谁信扬州金满市,臙脂价到属穷酸。这首诗是唐代诗人崔涯所作,诗里的意思也明白,他就是借白牡丹来跟李端端开玩笑,笑话李端端皮肤黑。”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不止是欧阳军和秦天,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有些惊愕地朝着霍思宁看去,秦老更是淡淡挑眉,一双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霍思宁上下打量。 外行人能知道唐伯虎是谁就不错了,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李端端是谁,霍思宁这不说则已,一说就说到了点上,让马立文半句话都反驳不得。 看马立文被霍思宁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秦天和欧阳军的脸色都不由得泛起了笑意。 他们都不知道顾叙这媳妇儿原来还有这个本事。 “养鱼和治病厉害也就罢了,连古玩鉴赏都懂,叙子这媳妇儿真是深藏不露啊!”秦天忍不住在欧阳军耳边小声说道。 欧阳军却是疑惑地看着霍思宁,若有所思。 “没错,那首诗确实是崔涯所作,唐寅画《李端端落籍图》,就是取李、崔这几经流传的风流韵事为佳构,并予以改造,将李端端向崔涯求谅变为当场论辩的画面,突出地表现了李氏的智慧和胆略。” 秦老早就因为马立文搅局闹得心里很不愉快了,现在霍思宁来解围,他自然要顺着霍思宁的话往下说。 马立文闻言脸色却是一黑,知道秦老这么说是变相认定霍思宁的话是真。 他心下恼火,这个黄毛丫头也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半点规矩不懂,当着他的面说这话是真的,这是要明着打他的脸。 马立文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忍不住冷笑道:“这位小姐能知道李端端是谁,看样子也是有点功底的。” “古玩界一向只相信证据,红口白牙说了不算数的,你既然这么肯定这画是真的,那就如你所说,口说无凭,请拿出证据来吧。” “至于专业仪器测试就算了,你若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这画就算再验也还是个假的,浪费那钱还不如留着去捡漏,兴许还能再买一幅李端端或者李师师回来!” 马立文坚信自己看到的那个印章就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证据,这画是假的,就算这小丫头片子再有本事也弄不出花样来,一个假的东西她还能变成真的不成? 霍思宁心下忍不住暗骂,这马立文竟然真不依不饶了,说出来的话如此刻薄,哪里有半点尊师重道的模样? 专家果然是无耻,他自己红口白牙说惯了空话也就罢了,现在要求别人拿出证据来却如此理所当然,而且连仪器都不准用! 若不是她开了天眼能透视到这画中的端倪,那其并不是要着了他的道,让这幅画就这样被撕毁了不成? 441.第441章 打个赌 “单凭一个印章就判断这幅画是假的,您这未免也太过武断了吧?既然如此有把握,那我们不如打个赌如何?” 霍思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是她想要欺负人,实在是这个马立文太过无耻了。 “哼,我说这东西是假的,它就真不了,再怎么打赌也是假的!” 马立文冷笑道,显然他并不打算上霍思宁的当。 这人是不把吴老头逼上绝路决不罢休还是怎么的?他还真以为他就是权威了?居然一口咬死这东西是假的,看来她不给这马立文一点颜色瞧瞧,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怎么,马教授这么有信心,难不成害怕和我这么个小辈打赌?难不成其实马教授也对自己的这个结论没有信心?” 秦老和其他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霍思宁只是为了配合他们帮吴老头解围,可是现在看霍思宁如此不依不饶非要跟马立文打赌的架势,屋子里的人顿时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众人眼中都露出了疑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霍思宁这么认真,好像非常有把握一般,大家隐隐有一种感觉,难道这画真有其他说道? 秦老毕竟是老姜,比其他人的心思转得快,见马立文不上钩,忍不住就笑道:“年轻人就是冲动,这说出去的话可是收不回来的,你这么肯定这画是真的,是不是有确凿的证据?” 霍思宁微微颔首,秦老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脸上露出笑意:“既然如此,你就直说吧,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几个老头子如今眼拙了,看不出这画的问题,你们年轻人有这劲儿,也让我们见识见识。” 霍思宁正想应下来,那边马立文见秦老这么说,顿时不乐意了。 他虽然看不起吴老头,但是秦老他还是不敢得罪的,见秦老似乎看不起他,生怕秦老误会他没本事也没胆量,忍不住朝着霍思宁冷哼一声: “你既然要赌,那我就陪你赌,不知道小姑娘你想要赌什么?” 吴老头见马立文欺负他就算了,居然还想要欺负一个小女孩子,面色顿时冷了下来,黑着脸沉声斥道: “马立文,我劝你适可而止!你也大半辈子的人了,欺负一个年轻小辈,就不怕遭人笑话?” 马立文不以为意,笑道:“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这分明是她自个儿提出来的!她既然不知轻重,那我就替她师父好好教育一下她低调做人的道理,免得她揣着半桶水满世界淌,落了她师父的名声!” 霍思宁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怒极反笑:“好,我跟你赌,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落了他师父的名声!” 说着霍思宁就从包里掏出支票签了一张一百万万的银行本票: “这是一百万支票,我若是输了,这一百万归你。你若是输了,就由你来支付吴老孙女儿的手术费用!怎么样?” 马立文听到这话有些迟疑,然而他一抬头看到屋子里众人都用嘲讽不屑的眼神看着他,顿时心中火起,立刻抬起下巴扬声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别说一百万了,就是五百万我也奉陪!不过你这支票能兑现么?” 五百万也奉陪,这样的大话说出来,马立文的眼神明显心虚,不过他的一双眼睛斜睨了霍思宁一眼,反而怀疑霍思宁开出来的是空头支票,根本不能兑现。 “如果你怀疑她的支票不能兑现,那用我的怎么样?!”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爽朗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众人回过头去,就看到顾叙从屋外走了进来。 霍思宁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顾叙冷冷地看着马立文,二话不说就从他的胸前口袋里掏出了支票,三两下写了另外一张支票。 “这是华夏银行的一百万本票,由盛唐集团开出,想来马教授应该就没有疑议了吧?” 马立文不认识霍思宁,觉得她一个小姑娘根本不可能轻易动用一百万的巨款,但是顾叙他却是认识的,也知道顾叙在盛唐集团是什么职位,所以顾叙开出来的支票他根本不怀疑。 但是马立文看到顾叙替霍思宁出面,却是吃了一惊,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霍思宁,心中暗暗猜测着这两个人的关系。 秦老也对顾叙这突如其来的主动有些错愕,他看了看顾叙又看了看霍思宁,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顾叙询问道:“这小丫头,难道就是前阵子那个……” 话未说完,欧阳军就接口道:“她就是霍思宁。” 秦老到嘴的话重新咽了回去,看了看朝着自己使眼色的欧阳军,了然一笑,不再多嘴。 马立文没听说过霍思宁的名字,所以不知道这小姑娘是什么来历。 不过他觉得自己掌握了绝对的证据,所以并不担心霍思宁会玩出什么花样来,遂拿起顾叙那张支票确认了一遍,点头道:“我没有异议!” 顾叙主动写支票替她解围,霍思宁也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一会儿顾叙就可以将这张支票收回去。 “欧阳大哥,麻烦你帮我取一把小刀过来。” 霍思宁对着欧阳军吩咐了一句,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吴老头,笑着问道:“吴老,这画您既然要撕毁,不如交给我来处理如何?一会儿我做什么,希望您不要阻拦。” 吴老头这会儿虽然不知道霍思宁要做什么,但也知道霍思宁肯定是想帮自己,当然没有异议,连忙点头道:“丫头你只管处理,不要有什么顾虑。” 既然得了主人的同意,霍思宁也就不担心了,直接将欧阳军递给她的小刀给接了过去,抽掉那幅画上下卷轴的轴杆,直接就用小刀在画的边角处磨了起来。 看到霍思宁的动作,众人顿时愣住了。 其他人看不懂霍思宁的动作,不代表秦老和马立文看不懂。 尤其马立文还是专门研究古字画的,对于古字画自然十分熟悉,所以看到霍思宁的动作,他立刻就明白了霍思宁的目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442.第442章 画中画 霍思宁将小刀在边角处摩擦,显然是要将画纸分层。 马立文心中开始忐忑起来,难道他真的看走了眼,这画纸下面,真的还另有文章不成? 霍思宁可没有管马立文这会儿是什么表情和心思,她小心而专注地磨着边角。 这幅画面上的这层纸为生宣纸,在不损坏画纸本身的前提下,需要极有耐心才能将画纸和底层的熟纸包浆给分开。 霍思宁空有理论却缺乏实践,这是她第一次做这事儿,所以手法并不熟练,等到将画纸磨开,她的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但是她这会儿也顾不得这些了,而是轻轻地将第一层宣纸掀开。 看到下面那张完整的图纸,所有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在霍思宁缓缓将第一层熟纸撕开后,在这张完整的仿品《李端端落籍图》下方,竟然暗藏玄机! 谁也想不到,另一张《李端端落籍图》赫然就藏在了赝品下面,在这张图纸上面,左侧第一个红印章为“学圃堂印”四字,正是唐寅的私印。 更让大家感到惊讶的是,在这幅画上,除了唐寅的私印之外,还有四五个其他的私印,里面的私印霍思宁认得不多,只有两个说得清来历,清湘老人和板桥先生。 “清湘老人”原名为石涛,是明末清初绘画极有灵气的一代宗师。 石涛身世坎坷,出家为僧后又半世云游,正是这样的经历让他的画风别具一格。 无论是人物画还是山水画,他都能刻画出与其他人不同的韵味,用笔纵肆,墨法淋漓,格法多变。 “板桥先生”自然就是郑燮,也就是世人俗称的郑板桥了,他是清代画师,扬州八怪之一,他的诗、书、画均旷世独立,世称“三绝”。 这两个人都在唐伯虎的这幅名画上盖下了私印,足以证明这张画的真实性。 这时候大家的视线才落到这幅画上,唐伯虎的《李端端落籍图》,居中处作者一位头戴文生巾,留八字须的书生。 书生倚坐桌前,他的面部神情和悠闲坐态,无不显示其儒雅的气度和风流。 左侧书案两边是两位婢女,一女着红色套裙,一女着白色衫群,色彩明艳,极有层次感。 居右席的来客,就是李端端。 她手执一朵白牡丹,姿态文雅,楚楚动人,一颦一笑都充满风情和韵味。 李端端身后的随从侍女一共四人,将李端端围绕其中,宛若众星捧月一般,凸显李端端的地位之重要。 图的背景为山水大屏风,屏风上题作正是崔涯的诗: 善和坊里李端端,信是能行白牡丹。谁信扬州金满市,胭脂价到属穷酸。 和第一张仿造的《李端端图》相比,这张画中画里面的人物无论是神态还是举止都显得格外生动,就连人物的衣饰线条都比第一张流畅清细。整张画色彩艳丽清雅,洒脱随意,格调秀逸。 唐代美女多体态丰盈优美,神情慵懒惬意,这与唐代的民风和当时的繁盛大有关系。 从这张画就可以看出,李端端以及众多的婢女并没有作为女人的自卑,相反的反而隐隐有一种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感觉,这才是唐朝仕女的风范。 没有人会再认为这张画中画是赝品了,所有的人都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当年溥仪究竟有没有将这张画带到新满洲这都不重要,让所有人好奇的是,这张画究竟是到了谁的手里,又是谁要将这张画作假,用了一个如此巧妙的手法将这幅画隐藏在赝品下方。 在古代,山水人物画多使用生宣纸来描绘,这样的纸吸水性好,润墨性强,尤其适应于泼墨画、写意画。 用这样的纸来绘画,笔触细腻,干,湿,浓,淡变幻多端,层次分明。 所以在明清甚至民国时期,绝大多数书画家使用的都是生宣纸。 古代的画在作完之后都会经过装裱处理,卷轴下一般还会再布上一层熟宣纸。 熟宣纸是由生宣纸经过加矾,讶光,拖浆,填粉,深色,洒金,加蜡、施胶等工序而制成。 因为包浆的缘故,熟宣纸纸张很厚,不易透气,这种纸作书画不易走墨晕染,却适宜于楷隶书,而且耐保存。 因此这种纸多用于装裱,包浆的时候将生宣纸呀糊贴附在生宣纸上。 那位作假的人正是利用熟宣纸厚这个特点,将两张生宣纸压到了一处,又用了特殊的方法,将真正的《李端端落籍图》隐藏其中。 加之这人又在第一张生宣纸上也仿着画了一幅一模一样的《李端端落籍图》,把下面那张真品上面最容易显露出来的红色铃印掩盖得天衣无缝。 最巧妙的是,这样件“仿品”《李端端图》能让人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是赝品,从而失去收藏的兴趣。 就是利用了所有人对赝品不感兴趣的心理,这个作假的人将一幅真品藏在了假画中,从表面看完全看不出下面还另有乾坤。 这张《李端端图》的“仿品”辗转流落,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手,都没有一个人看出来这幅画的端倪来。 “难怪这张图这么多年都没有听到半点消息,原来是藏在了赝品里头!” 得见一幅天价孤品现世,秦老又是激动又是感慨:“这张画的虽然是使用最传统的办法来裱糊的,但是绝对是出自名家之手,裱糊法能达到如此高超的记忆,这个人绝对不是无名之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使用的应该就是已经失传的雾隐法。” “雾隐法?”几个人都没有听过,顿时好奇地看着秦老,竖起耳朵听。 秦老点了点头,将他所知道的失传记忆娓娓道来: “雾隐法据说的宋代极为有名的一种装裱手法,本意是为了修复某些受损伤的古画,掩饰其瑕疵能让画显得更完美。” “但是后来慢慢地有了改变,雾隐法使用的范围也就变得广泛了起来,不少人用雾隐法将收藏的古董藏起来,做成看不透本质的样子,让人误以为是赝品,因而不会对其产生觊觎心理。” 443.第443章 秦连山 “据说雾隐法这种掩饰手法不仅让人看不透东西的本质,还能对所掩饰的物件起很好的保护作用。” “不过这种掩饰法做起来非常麻烦,要用上很多罕见的材料,还要加上特殊的配方,这个配方据说在明代就失传了,真没想到我在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这样的东西。” 秦老一边打量手中的这幅《李端端图》一边感慨道: “我们这几个糟老头子眼拙,打了眼了。若不是小丫头眼尖,只怕这么好的一幅画,就要被那头犟驴给毁了!” 秦老说完还不忘回头白了吴老头一眼,那吴老头嘿嘿笑了两声,有些尴尬地搔搔头,这才不好意思地看着余老头讷讷道: “老哥们儿,你看现在这画儿既然不是假的,咱们之前商量好的事……” “你不是要撕了它吗?怎么这会儿倒是眼巴巴地盼着它换钱给你孙女治病?这画我不收了,你自己留着。” 秦老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吴老头,冷冷地道。 吴老头的脸色顿时大变,急道: “喂,秦老头,这说好的事情你怎么说变卦就变卦?这么好的画我把它卖给你,你怎么能不要呢?你若是嫌贵,我再减减价钱怎么样?我说你就给我个面子成不?我那孙女就等着这救命钱呢,你这做爷爷的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秦老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吴老头:“我说你傻啊,这么好的画卖了干嘛?留着给你孙女将来做嫁妆!你忘了,刚刚马教授可是和小丫头打赌来着,如今他输了,你孙女一百万的手术费用,他包了!” 秦老这话提醒了在座的众人,大家都朝着马立文看去。 马立文之前那般笃定这画是假的,甚至还扬言要花五千块收了这幅《李端端图》。 现在霍思宁把画揭开了,马立文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呐呐不知言语。 “马教授,希望您能兑现您的诺言,我想,您也不愿意落了陆老的名声吧?” 霍思宁不屑地看了马立文一眼,这人真没有担当,之前叫嚣得倒是厉害,现在打眼了,居然一句话都不说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的这画是假的,自然是指最上层的那张仿品,不是指下面这张。这样说的话,你没赢,我也没输!” 马立文狡辩了几句,忽然一转身就朝着外面闪,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靠,这人真无耻,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啊,赢了就得瑟个没完,输了就赖账逃跑,他的节操到底有没有下限啊! 霍思宁在心中叫嚣着,见那马立文跑了出去,顿时一脸的郁闷。 “放心,这笔账他跑不了!” 欧阳军哪里不知道霍思宁想的是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一脸奸诈。 在欧阳军的介绍下,霍思宁才知道,这位秦老名叫秦连山,居然是欧阳军的外公,秦天的亲爷爷。 更让霍思宁感到诧异的是,秦老居然还是玉石协会的会长,另外几位也是帝都玉石协会的老成员,在玉石协会的职位都不低。 霍思宁一一跟他们打了招呼,经过刚刚那一出,这几位玉石协会的成员并未摆架子,反而对霍思宁极为热络,显然对霍思宁的印象很好。 秦连山更是对霍思宁极有兴趣,在他的认知力,不论是赌石还是鉴宝,女孩子总归还是要差上一些,不是说眼里不如人,但是总归少了几分气魄。 就像他认识的圈子里古玩玩得还算不错的小姑娘,小打小闹倒还行,但是真要上了大场面,基本上就是一脑子浆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是刚刚霍思宁临危不惧,反而有理有据,个性沉稳逻辑性极强,说话更是不卑不亢,这让秦连山很是欣赏,他笑看了霍思宁一眼,好奇问道: “你就是周世涛那老家伙前阵子收的关门弟子吧,小丫头你这拜入师门好像才不到半个月吧,就这么厉害了?” 霍思宁有些心虚,不是她厉害,而是因为她有作弊器在手,透过那幅仿品表层看到了内里。 不过这话她肯定不会说,只能避重就轻,含含糊糊地敷衍道: “我本来只是想让那个马教授知难而退,谁知道他根本不上当,我就只好赶鸭子上架了。其实我就是瞎蒙的,根本没有把握。” 霍思宁这话在秦连山等人听来却是谦虚,那幅画他们也都看了,但是却没有看出问题,霍思宁一个小姑娘却能轻松看出来,这样的好眼力,他们这些人都自愧不如。 秦连山没有听出霍思宁的敷衍之意,他的目光在霍思宁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忽然感慨了一句:“难怪……” 难怪周世涛那老家伙找了几年都没找到合适的徒弟,却看上这小丫头,而且大张旗鼓地收了这丫头都关门弟子, 沉稳冷静,行事果决,而且明辨是非,这样的好苗子,别说周世涛了,就连他都有些动心了。 “顾叙都找到对象了,你们几个也要抓紧了,等你们都成家立业了,我们这些老头子才能放心!” 秦连山看了看顾叙和霍思宁,暗暗点头。虽然这姑娘出身低了些,但是天赋和本性都不错,比起帝都那些娇气的大家小姐,他更看好这个小丫头,顾家二小子挑媳妇儿的这个眼光还是很不错的,难怪能掌控住一个那么大的集团。 秦天一听秦连山说这话顿时就垮下脸来,自家爷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得好好地就扯到他身上了,真是躺着也中枪。 单身狗秦天和欧阳军感觉到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齐刷刷地用幽怨的眼神看着眼前秀恩爱的那一对。 霍思宁抿唇一笑,刚想开口替他们俩解围,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另一条单身狗宋辉风风火火地从外面闯了进来,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问:“你们在聊什么?” 欧阳军和秦天心下暗道不妙,四只眼睛齐刷刷地朝着宋辉怒目而视。 宋辉心下不解,那边秦连山却是开启了唠叨模式,开始念起了催婚咒: “我说你们几个该收心了,别整天吊儿郎当的,你们……此处省略一万字……” 444.第444章 小赌怡情 好不容易从秦老爷子的碎碎念里逃脱,几个男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看得霍思宁直乐呵。 “哎,你不是早就过来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到?” 欧阳军蓦地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宋辉问道。 一说起这事儿,宋辉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路上碰到点事儿,耽误了。” 欧阳军看宋辉脸色不对,好奇追问道:“啥事儿啊?” 宋辉气道:“就碰到一小姑娘,撞了老子新买的车,这小娘们儿还挺有脾气的,老子还没碰到过这种暴脾气的姑娘,撞了老子的车不赔就算了,一下车居然就踢车门,嘿,这小娘皮的……” 一提起这事儿宋辉就开始喋喋不休,欧阳军和秦天便不由得愣住。 宋辉这家伙平时就吊儿郎当,对女人从来不在意,现在因为一个小姑娘撞了他的车就这样恼羞成怒,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对那小丫头上心了。 屋子里的几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似乎都是明白了什么。 顾叙的嘴角一勾,眼中闪过了然之色。 等到开始点菜,霍思宁才知道,叠翠苑这边普通人是没办法进来的,只有拥有会员卡的人才能进来消费。 至于会员卡都发给谁,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到肯定是京里头那些有身份的人,一般来这都是谈生意或休闲度假的,闲杂人等不能进入,难怪这地方弄得这样偏僻不说,还有门禁卡。 不过不得不说,叠翠苑的私房菜却是做得不错,负责饭菜的师傅手艺是真的不错,据说是皇家御膳,不仅菜色名字极有韵味,味道也非常正宗,尤其是酒酿丸子,格外细腻香醇,霍思宁一下子就吃撑了。 饭后的茶是碧螺春新叶,嫩绿嫩绿的,只是抿一小口,就觉得口齿溢香。 既然是聚会,就少不了饭后活动,宋辉最近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手气正旺,就提议小赌一把。 霍思宁玩麻将在行,但是德州扑克却是不怎么懂,宋辉见状忙说道:“那就玩骰子好了,这个不用什么技巧,很容易上手。” 上手容易这话倒是可信,但是真的不需要技穷吗?顾叙目光冷冷地扫过宋辉,对于他这种骗小姑娘的伎俩嗤之以鼻。 霍思宁没玩过骰子,但是却在电视电影里看过很多次,投骰子没有乱七八糟的规矩讲究,的确是最简单也最快捷的,所以听到宋辉这话,她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就同意了。 顾叙是妇唱夫随,他虽然护短,也知道宋辉是想赢霍思宁的钱,但是霍思宁没有意见,那他就无所谓。 “那行,我们就赌大小点好了。” 宋辉兴致勃勃地取来了骰子,商量了一下规则之后就开始摇骰。 也不知道是霍思宁运气不好还是怎么回事,连着猜了好几把,其他人起码还是有输有赢,只有霍思宁一直都是输。 宋辉这家伙连赢数把,眼中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一把都赢不了,霍思宁心下有些泄气,暗道她今天手气难道就这么背了不成? 轮到她摇骰了,她将骰盅握在手中准备摇晃,这时候天眼忽然开启。 骰盅里面的骰子映入眼帘,里面的点数清晰可见。 霍思宁蓦地愣住了,眉眼猛地一跳,她的手顿住,抬起头来看了看顾叙又看了看宋辉,眨巴了一下眼睛。 因为突然开了天眼,霍思宁还没有适应自己身体的变化,也根本想不到这个透视功能可以用来做什么。 之前揭开了那幅古画的秘密也完全是误打误撞,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拥有天眼这件事儿,现在看到自己手中如同透明的骰盅,霍思宁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问题。 她既然拥有天眼,那岂不是就意味着,在赌桌上她就算出老千也不会有人发觉?这可是绝对的逆天作弊器啊! 霍思宁的嘴角微微勾起,蓦地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在霍思宁摇完骰子之后宋辉就迫不及待地压了大,剩下的三人也开始压牌。 霍思宁笑意盈盈地开了盅,宋辉又赢了,他哈哈大笑,一副睥睨众生老子最吊的表情。 因为赢了一大把钱,所以宋辉并没有注意到霍思宁脸上露出的如同狐狸一般奸诈的表情,所以接下来的宋辉悲剧了。 只要轮到他摇骰,霍思宁必赢,而且这丫不光压大小,还压点数。 压点数赔率大,大小只有一比一的赔率,点数猜中了却有一比三的赔率。 霍思宁压点数也不是次次都赢,但是十次里面有七八次是对的。 于是风水轮流转,之前手气不好的霍思宁赢钱了,嚣张得意的宋辉赢回来的钱都落到了霍思宁的腰包里。 宋辉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你不是说你是第一次玩吗?你这小丫头该不会是扮猪吃老虎,故意蒙我的吧?” 霍思宁一脸的无辜状:“我就是第一次玩啊,这东西不就是靠运气吗,我都是瞎蒙的。” 宋辉脸不由得僵住,赌场上没有常胜将军,出来混确实迟早要还,但是他这现世报也来得太快了吧? 宋辉严重怀疑霍思宁之前的生涩都是装的,这小丫头片子平时就古灵精怪鬼主意多,似乎还有一个神神秘秘的师父,说不定在巴蜀的时候她那个师父就教过她赌术也不一定。 实在是这事儿反转太快了,之前他还处在赢面呢,这会儿输得就钱包都快瘪了,他怎么说也纵横赌场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小丫头片子? 欧阳军和秦天也察觉到不对了,不过这两个人比宋辉要来得奸诈,反正输钱的又不是他们,之前宋辉那么嚣张得意,现在有人收拾宋辉,他们几个乐得看宋辉吃瘪。 宋辉脸色很不好,他心有不甘,一扬手不信邪地道:“再来!你们几个都别参与,就我跟霍思宁比,老子就不信了,运气总不可能一直站在她这边!我们不赌大小了,就猜点数!” 霍思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你确定?” 445.第445章 听骰 夜里十点多,一行人才从叠翠苑离开,霍思宁荷包胀得慢慢的,好吃好喝一脸餍足,看到宋辉白着一张脸从后面跟了出来,忍不住轻笑: “辉子哥,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再来一局啊!” 宋辉原本还有些傲气的他这会儿一点脾气都没了,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霍思宁一眼,摆了摆手一句话也不说。 输得就差只剩下内裤了,还来?他又不是找虐,叙子这媳妇儿太厉害了,他下次见到霍思宁一定退避三舍,绝对不跟她赌了,这简直是自取其辱啊! 宋辉对于今晚的事仍然心有余悸,从猜点数开始,那小丫头就跟开了外挂似的,一次都没猜错过,这也太妖孽了。 顾叙带着霍思宁离开,秦天坐在欧阳军的车上,顾叙的车一走,他就忍不住开口询问一旁若有所思的欧阳军:“你发现了什么?” 欧阳军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知道听骰这种赌术吗?” “听骰?”秦天愣了愣。 欧阳军点头:“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就学习过听骰这种技术,就是在别人摇骰的时候,用耳朵听点数。” “骰子看似简单,其实门道众多,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掌握听骰这种技能。” “所以我怀疑这丫头之前的生涩是装的,她的听力很惊人,而且赌术精湛,绝对不是生手。” 秦天闻言皱了皱眉:“养鱼、治病、赌石、鉴宝,现在再加一个赌博,还有这什么是这姑娘不会的?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叙子这媳妇儿深藏不露,神秘兮兮的,好像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欧阳军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忽然“嗨”了一声,笑道: “什么秘密不秘密的,谁还没有几个秘密啊,只要她对叙子是真心的,不会对咱们不利,那咱们管她有几个秘密呢,叙子又不是傻子,如果这女人有问题,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秦天听到这话倒是极为赞同: “你这话没错,这霍思宁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但是说话做事很有主见,为人处世也很有一套,一点也不像十几岁的小姑娘,挺和咱们哥几个的口味的,要不是叙子抢先一步,说不定再接触几次老子都要忍不住去追了。” 欧阳军鄙视地看了秦天一眼:“你这话可别让叙子听见了,那小子对他媳妇儿可护得紧,要知道你有过那心思,指不定就要跟你拼命。” 秦天哈哈大笑:“这你只管放心,朋友妻不可欺,老子还犯不着跟好哥们儿抢媳妇儿。再说哥们儿我坦荡荡,这么说只是想表达对这个霍思宁的欣赏,没有旁的意思。” 欧阳军闻言笑着点头,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 “你前阵子不是说过段时间要去澳门吗,到时候叫上叙子,咱们哥几个一块儿去呗。叙子这媳妇儿听力这么牛,不去澳门溜溜,这是白瞎了这么好的赌术了吗?” 秦天一听欧阳军这话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行了,你想搭人家的顺风车赚钱就直说,不过这个建议不错,我觉得咱们确实可以去跟叙子商量一下。” 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表情都是贼兮兮的。 霍思宁坐在顾叙的车里,猛然觉得有些泛冷,下意识地抱了抱肩。 “冷吗?”顾叙忙将车内的暖气又调高了几度。 霍思宁心下一暖,并不知道后面有两个不要脸的家伙已经准备拉她下水了。 只有两天就要回S市了,所以初八这天一大早,霍思宁早早吃了早饭就出门了。 这段时间她在周世涛这儿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所以她决定活学活用,去古玩街上逛逛。 鉴定古玩需要积累经验,虽然她拥有碧珠这个超级鉴定器,但是她还是希望能够凭借自己学到的本事鉴定出古董的真假。 到了帝都有名的大栅栏,霍思宁也不挑,每个小摊贩面前摆放着的东西她都要仔细拿起来端详一番。 霍思宁的本意是检测一下她这段时间填鸭式训练的撑过,可是那小贩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了。 “小姐,你到底买不买啊?我这里的东西你都摸遍了,到底有没有看上的?” 说话的正是霍思宁所站的摊位前那个卖东西的小贩。 原来这小贩早就注意到霍思宁的不对劲了,这个女人从进古玩街开始,每个摊位上的东西都要摸一遍,偏偏只看不买。 这个小贩心里就已经笃定了霍思宁不是来买古玩的,极有可能是想寻找机会趁乱浑水摸鱼偷东西。 所以这小贩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见霍思宁把她摊位上的东西都摸了一遍之后,终于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开口询问。 霍思宁被小贩这番话给喊回了魂,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看了那个小贩一眼,放下东西就准备离开,不想这个时候却被那个小贩马扎旁边放置的一个东西给吸引住了注意力。 看到那个东西霍思宁的眼前顿时一亮,朝着小贩喊道:“老板,麻烦你拿那个东西给我瞧瞧!” 那小贩已经笃定了霍思宁是手脚不干净的三只手,加上霍思宁在他的摊位前捣鼓了半天连个问价的意思都没有,早就不耐烦应付了。 现在听霍思宁说要看东西,那小贩顿时不屑地撇了撇嘴,头也不抬地回道:“那是非卖品,不卖的!” 霍思宁没有想到自己之前只看不买的行为居然惹恼了这商贩,现在人家直接说东西不卖,东西是人家的,她确实没有办法,遂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不想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女孩子走了过来,似乎也看到了霍思宁看中的那件东西,对着那小贩道:“老板,把你凳子旁边的那个香炉给我瞧瞧!” 霍思宁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正伸着一根食指指着那小贩马扎旁边的那个小香炉,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得意。 霍思宁觉得这个女生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过她也没有在意,她在帝都认识的人本就不多,也许是在哪里跟这个女生遇见过也说不定,这并不算什么稀奇事儿。 446.第446章 区别对待 但是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生一开口,那小贩就忙不迭地将一旁放着的那个小香炉递了过来。 那小贩将香炉递到那个女生的手中,还一脸谄媚讨好的模样。 看到这个情况,霍思宁顿时就怒了。 你这小贩什么意思,凭什么我看中这个东西你就说是非卖品,现在别人要看你就不说是非卖品? 那个玉香炉高比不过半尺,香炉周身雕琢有细小的鱼纹。 这种香炉一般般是大户人家放置在佛堂或者书斋中焚香用的。 香炉的雕工工艺很完整,从造型和纹饰来看,应该是清末到民国时期的东西。 霍思宁之所以注意到这个东西,是因为这个香炉的炉盖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从纹理李艾看和这个香炉好像不太协调,似乎不是一套,倒像是特意从哪个大物件上切下来雕琢成炉盖的。 “老板,你这个香炉是从哪里收来的?” 那女生将香炉拿到手里翻转了一圈,看到那个炉盖之后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偏偏脸上还要故作面无表情,以为其他人都没有看明白一般。 “小姑娘,您可看好了,这东西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正宗的岫玉香炉,战乱的时候从皇宫里偷出来的御用贡品!” “不是我吹,这东西就是供奉在慈禧太后佛堂里的,您要的话起码得这个数!” 那小贩将自己的那个不知道是从哪里收来的香炉吹得上了天,最后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在古玩街就是这样,小贩是不会跟你说真话的,这一行考究的就是眼力,你要是打眼了那是你没有本事,不能怪小贩哄你。说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靠的不过是小贩的如簧巧舌。 “五万?” 那女生听到小贩在那里胡说,就不禁皱了皱眉头,现在见他伸出五根手指头,更是失望不已。 “老板,你这东西虽然是老物件,但是从胎釉看就可以看出来,这东西肯定不是宫里出来的东西,绝不是咸丰同治光绪年间的,非要归结到清代,那也是北伐军统时期的仿品,怎么可能值五万?” 那小贩顿时有些愕然,他原本见着女生年纪轻又面嫩,应该是新手,可以宰上一笔。 不想着女生才以开口,就准确地将这个玉香炉的具体时间和出处都说了出来。 “还有啊,你看看,你这玉香炉底下没有落款识,宫里头出来的东西,底部肯定有款识的,这样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出处,寻常百姓是不敢随便放在家里使用的,您这香炉光是这么一看,就知道肯定是……” 那女生还在洋洋自得地分析,原本还有些盘算的小贩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硬茬,敢情这姑娘是个行家! 小贩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面色也越来越难看,听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打断了那女生的话,哭笑不得地道: “姑奶奶,您别说了,我这东西就是民国前的东西,您要是喜欢,五千块拿去,我算是服了您了!” 那女生闻言下意识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一眼,抿唇一笑,眼中得意地道: “五千我都不要,最多三千,要我说你这东西三千都不值,要不是我恰巧需要个香炉放在书房里点香提神,你这东西我还看不上呢。” 那小贩听了这话顿时郁闷不已,他就知道这小姑娘是个硬茬,却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难缠,不由得苦巴着脸,脸上的神情无比挣扎: “三千太少了四千吧,真的不能再少了!这东西收来的时候我都花了三千八,姑奶奶你总得让我赚点车马费吧?” 那女生考虑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成。” 说着她就从包里掏出了四千块给了这个小贩,拿着那个香炉似是炫耀一般在霍思宁面前扬了扬,撇了撇嘴转身走了。 霍思宁有些郁闷,倒不是因为刚刚那女孩洋洋得意的态度,也不是因为错过了那个玉香炉,而是因为这个小贩看人下菜狗眼看人低,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霍思宁从来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但是今天这小贩做得太过分了。 “我说老板,为什么我问你那个香炉的时候,你回答给我说那是非卖品,那个小姑娘要买的时候,你却把东西卖给她了?!”霍思宁走到那个小贩的摊位前开口质问道。 那小贩根本懒得搭理霍思宁:“我说你给我闪一边儿去啊,我这还要做生意呢,你买不起就滚一边去,没钱在我这儿装什么逼啊,老子在这儿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像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霍思宁听了这话顿时哭笑不得,她很想问这小贩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不过就是东西摸地久了些,可也不至于做那起子偷鸡摸狗的事儿吧? 而且她身上哪个地儿写了她没钱吗,这人怎么就说她没钱还装|逼了呢? 霍思宁很想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来甩到这个小贩的脸上,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这行为实在太过幼稚了。 何必跟这种小人物动怒呢,站在这小贩的角度来想,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现在他既然看不上她,她不跟这种人做生意就是了,左右她也没什么损失。 霍思宁不由得摇了摇头,转身就朝着前面走。 那小贩见状更是不屑地撇了撇嘴,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认定霍思宁就是来浑水摸鱼的。 没走几步,霍思宁就被另一个小摊上摆着的一套瓷碗给吸引住了视线。 那套瓷碗摆放在一个木盒中,看起来像是新仿的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套瓷碗,霍思宁却感觉到有些古怪,总觉得那套瓷碗似乎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是一套珐琅彩瓷碗,当然,是近现代的纺织品,出窑时间应该不超过五十年。 珐琅彩瓷碗是中国彩绘瓷碗中极为注明的品种,在中国制瓷工艺发展史上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这种瓷器在清代康熙、雍正、乾隆时期达到顶峰。 447.第447章 紫气 珐琅彩的制作是由景德镇烧制的,上好的素白瓷送进宫中,再由宫中画上珐琅彩釉烘烤而成。 画工技艺特高,加工水平严格控制,如有缺陷即刻打碎处理。 因为珐琅彩器是专供宫延皇室玩赏之用,不得向外流失,故而数量特少,故而又被称为官窑中的“官窑”。 每一件珐琅彩瓷都是独有的,它所需白瓷胎由景德镇御窑厂特制,解运至京后,在清宫造办处彩绘、装烧。 因为所需图式由造办处如意馆拟稿,经皇帝钦定,由宫廷画家依样画到瓷器上,绝对不会有重复。 像霍思宁现在手中所见的这套珐琅彩瓷碗就是如此。 这套碗为敞口弧腹圈足,器型非常规整敦厚,器内施白釉,内壁为蓝地外用桃红、粉、黄对称牡丹缠枝纹,花朵华硕娇艳,花间发出的枝叶为绿色,绘工十分精致。 虽然这套珐琅彩是七件套,花纹类型和用色完全一致,但是里面的每一只碗所绘的图案都不相同。 因为珐琅彩太过于珍贵,每次拍卖会上出现珐琅彩瓷都会引起轰动,成交价均在千万以上。 珐琅彩制作精美,古雅大气,很受人喜欢,所以有不少民窑专门仿制这种瓷碗放到市场上销售。 想到刚刚那股怪异的感觉,霍思宁忍不住蹲下身来,右手将其中一只瓷碗拿起来,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霍思宁心下觉得奇怪,难道是她产生的错觉? 霍思宁不死心,伸出手准备将整套七只碗再仔细看一遍。 “姑娘你坐下来慢慢看吧。” 卖东西的是个老大爷,这样的人经历得多了,目光自然不像一旁的那个卖玉香炉的年轻小贩那样眼皮子浅。 老大爷一看霍思宁就觉得这个女孩身上透着一股大气,绝对不是拿不出钱来的人。 见霍思宁似乎对他的这套珐琅彩感兴趣,他笑着将一旁的一个作为板凳的方形物体递给霍思宁示意她坐下。 霍思宁有些意外,刚刚遇到的那个年轻小贩看都不看她一眼,现在这个大爷却对她如此客气,这年龄层次不同,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蹲久了确实脚有些麻了,霍思宁挪动了一下身子,点头朝着老大爷道了声谢。 尽管那个被老大爷当做凳子的方形物体看上去好像不那么干净,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想也没想就将那个凳子接过来准备坐上去。 不想她抓住那个方形物体还没来得及放到地上,眼前天眼忽然自动开启。 这方形物体原本黑不溜秋,外面像是被包裹上了一层脏兮兮污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会儿透过天眼,霍思宁却直接看到了方形物体内部的真实面目。 看到东西的内部也就算了,在这方形物体表面上似乎还笼罩着一股淡紫色的气体,霍思宁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结果一松开手,那凳子顿时就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眼前的景象顿时消失了,物体内部的情况连同那股淡紫色的气体统统不见了,眼前的这个物体还是那么黑不溜秋,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 霍思宁心下一惊,蓦地想到了之前晏枫所说的话。 所谓天眼,即是指****天的眼根超越了大帝的远近,时间的过去和未来,一切现象都能明见。 天眼所能见到的东西,超出了肉眼所能接收的大小、距离、明暗等物质范畴。 也就是说天眼能看到肉眼所不能看到的东西,甚至时间的沉淀? 想到这儿霍思宁像是忽然开了窍一般,她低下头紧紧盯着眼前的这个黑方块,有些惊讶又有些怀疑。 这个被拿来垫屁股用的东西,难道也是个古董不成? “怎么了姑娘?”见霍思宁面上的神情不对劲,那个老大爷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霍思宁这会儿正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黑不溜秋的方形物体,有些搞不懂这个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见老大爷开口询问,她不由得有些心虚,找了个借口含含糊糊地道: “蹲久了浑身都麻了,刚动了一下头有些晕,东西没抓稳,不好意思啊大爷,没把您的东西砸坏吧?” 那大爷听了这话笑得憨厚,说道:“没事儿没事儿,那东西又不能换钱,就算砸坏了也没关系。倒是姑娘你要注意身体啊,站这么一会儿就头晕,恐怕是贫血吧?你们小姑娘可要注意多补补,可别兴减肥就不吃饭这一套,年轻的时候不好好养身子,到老了身体可是吃不消。” 霍思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面上保持平静,手下却是不动声色地将那个方形物体移动到了自己的脚边。 既然猜测到这个方形物体可能是古董,霍思宁自然不可能将这个东西放过。 只是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这些古玩街的小贩都是人精,嘴上说得热乎,其实眼睛尖着呢,如果察觉到不对劲,很有可能就会看出这方形物体的端倪,到时候霍思宁想拿下这东西可就难了。 所以霍思宁不得不强压住内心的强烈冲动和好奇心,顺势坐在了那个方形物体上面,这才朝着老大爷点头应付了几句,将视线转移到这套珐琅彩瓷碗上面。 霍思宁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之前没看出这珐琅彩的名堂,可是她并未就此放弃,而是将这一套七只碗都拿了出来,一只只仔细研究。 这一拿之下,却是让霍思宁再次愣住了。 前面三只碗的确是赝品没错,但是她将第四只碗拿到手中之后没几秒,天眼又一次看到了紫气。 眼前这碗,周遭竟然也笼罩着紫气! 霍思宁心下吃了一惊,她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 因为上次在叠翠苑解开吴老头那幅唐伯虎的古画之谜的时候,场面太混乱,加上那是霍思宁第一次用到天眼,所以当时霍思宁并不太冷静,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幅《李端端图》表面有没有笼罩有别的物质。 但是刚刚霍思宁的天眼却分明看到她屁股下的这个方形物体周遭笼罩着一层紫色的类似于气体的物质。 448.第448章 真假珐琅彩 那些紫气跟这只珐琅彩上的紫气是一样的物质,不过那个方形物体上面的紫气要比珐琅彩上的紫气颜色偏深一些。 如果天眼能看到时间的过去,那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呈现在她眼前呢? 霍思宁猜测这物质可能跟晏枫说的“时间的过去”有关,这些紫气,很有可能就代表着古董的年限! 想到这个可能,霍思宁心下顿时震惊不已,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也不怪她会如此,这事儿落在普通人身上恐怕比她要激动不知道多少倍。 也许是因为发生过避水珠这种荒谬的事儿,如今霍思宁对于这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奇闻怪事已经很淡定了,虽然想不通,但是她很快就接受了。 不过她的心里却是有些好笑,之前她还暗自吐槽,认为天眼就等于透视,认为这个能力简直就是个鸡肋,除了偷窥什么也没用。 没想到短短几天的功夫,这天眼就让她知道了怎么鉴定雾隐法,知道了怎么利用透视赌博,甚至现在还送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霍思宁将目光重新落在了这套瓷碗上,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再次将剩下的碗都拿了起来。 剩下的三只碗里面,竟然也有一只带着紫气的碗。 霍思宁将那两只特殊的碗拿了出来,其他的五只碗她一看就能判断出来是近代仿制品,但是这两只却不一样。 瓷器和别的古董不同,时间就像是一把刻刀,不只会在树干上刻下年轮,在瓷器上也会留下证据。 所谓证据,就是瓷器上的胎釉。 瓷器看得多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一件瓷器的真假来,那是因为瓷器的胎釉就代表着它的年轮,是老胎还是新胎骗不了人。 霍思宁手中的这两只带有紫气的碗,无论是外观颜色到花纹到胎釉都无可挑剔,霍思宁初步判定应该是雍正乾隆年间的产物。 珐琅彩起于康熙后期,鼎盛时为雍正期至乾隆期,但是雍正期的珐琅彩水平最高,工艺最美。 到乾隆时期珐琅彩慢慢转向粉彩,所以珐琅彩终止于乾隆后期。 霍思宁觉得,她手中的这两只碗应该正是珐琅彩鼎盛时期的产物。 不过这个发现让霍思宁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摊位上,居然会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更让她感到怪异的是,为什么两个如此精美的珐琅彩会混迹在另外五只赝品中,这套瓷碗的原主人是谁,莫非也打眼了不成? 霍思宁下意识地将两只碗的碗底翻了个遍,这不看不要紧,一倒个个儿,她就愣住了,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在这套瓷碗的低端,印着一个非常明显劣质的款识,景德镇钟家湾制。 这个款识用的是简体楷书,和其他五只仿品瓷器的款识完全一样。 珐琅彩的确是精品,据说后清皇宫内的大部分珐琅彩都是在末代皇帝溥仪出逃的时候被带出去了,能保存下来的很少。 目前传世的珐琅彩物件多数都保存在台湾,就连故宫博物馆的藏品也非常少,仅藏的一件紫地采莲纹小瓶,釉面也因为烧制的时候火候没有把握好出现了焦彩破泡。 这若是现代工艺品,出现焦彩破泡的瓷器就已经属于煅烧失败的残次品了,但是因为这只紫地彩纹小瓶极为少见,所以故宫方面才会将其保存下来。 正是因为珐琅彩极为珍贵,所以市面上出现了很多的仿制品。 鱼龙混杂,因此看到这套珐琅彩的人也就想当然地认为这套碗一定是现代工艺品,很难有人回将这套瓷碗和真正的珐琅彩联想到一块儿去。 加上这瓷碗里面的确有五个工艺还算高明的仿品,这七只碗放到一块儿,乍一看还真像是一整套,加上那个劣质的款识,还真能起到迷惑人的作用。 “大爷,这套碗多少钱啊?我看着倒是挺漂亮的,正好家里餐厅里缺一套碗,这套正合适。” 霍思宁的面上露出欢喜之色,看起来就跟真正的小菜鸟一般。 这老大爷虽然心地善良待人憨厚,却不代表他就是蠢人,老人家在古玩街做生意这么多年,自然明白这行当里面的门道和端倪。 来这条古玩街的人,几乎都是抱着捡漏的想法,虽然老大爷没有看出这套瓷碗的真假,但是霍思宁刚刚表现出来的神色很不对劲,老大爷肯定有所察觉,就算他把灯下卖给霍思宁,也会把价钱提得很高,至少不会让霍思宁把捡便宜。 所以霍思宁故意装成小菜鸟似的,扮猪吃老虎。 果然这个大爷信以为真,以为霍思宁看上了这套瓷碗是因为它很漂亮,一般喜欢珐琅彩的人都是因为珐琅彩的颜色艳丽做工美观大方,所以老大爷没有怀疑。 “小姑娘你还真有眼光,这套珐琅彩可是清朝的东西,寻常的店面可寻不到,你若是要的话,给这个价我就卖了!” 老大爷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嘿嘿笑着,眼睛却仔细地盯着霍思宁,打量着霍思宁的神色。 这是古玩街的规矩,一般小贩在出价的时候都是比划手势,并不会具体说出来到底是多少钱,八百八千还是八万全凭你猜。 你若是看明白了东西,叫的价格自然不会吃亏,但是若没有看准,猜出来的价格比他实际出的价高,你就成了冤大头,只能被他宰了。 霍思宁听到那大爷说这套瓷碗是清朝的东西的时候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但是她抬起头来看了那大爷一眼,却发现他在说这东西是清朝物件的时候,声音和神态都有些飘,显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是假话,不过是为了忽悠霍思宁吹嘘出来的把戏。 霍思宁顿时松了一口气,知道这大爷应该没有看出这套碗的端倪。 这套碗里面除了那两只,剩下的可都是解放后才烧制出来的东西,这大爷却说是清朝物件,用意很明显了。 449.第449章 狗眼看人低 不过霍思宁也没打算拆穿他,反倒故意装作小菜鸟的模样不解地看了老大爷比划的数字一眼,有些怀疑地道: “八百?怎么这么贵,我在超市买碗的话,七只碗也只有四五十块钱,您这碗虽然好看,但是太贵了!” 那老大爷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这小姑娘看着是个大气的主,怎么竟然这么抠门?他比划的可不是八百,而是八万啊! 他本来看这小姑娘挺大气的,还想着在这小姑娘手里做一笔生意呢,可是小姑娘看着不怎么上道啊! “小姑娘,这东西可并不能跟超市里那些东西相比,那些东西都是机器制造出来的,每只碗都是一个样儿,成本才几毛钱。我这套碗可是清朝物件,几百年的老古董了,八百块怎么可能买得到啊?这样的东西你就算是不用,放在客厅里当做摆件都是非常有面子的!” 霍思宁看老大爷黑着一张脸拿着那碗比划着,手舞足蹈很是激动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偏偏面上还要装作一副无辜懵懂的样子,看着老大爷装傻: “不是八百,那您是要多少钱啊?难不成还要八千?” 老大爷彻底无语了,他都说了这是百年老古董了,这姑娘怎么还不上道呢? 他只差没吹胡子瞪眼了,趁着霍思宁没注意翻了个白眼,接着好声好气地道:“不是八千,是八万!姑娘,这可是珐琅彩,你问问这街上的人,看看八千能买到珐琅彩不?” 要真是清朝珐琅彩,别说八万,就是八十万都有人要,可是仿品的话,八千块完全是冤大头好么? 霍思宁听了那大爷的话心下忍不住吐槽,面上却是哭丧着脸:“这么贵?我的天,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啊!” 旁边那个年轻商贩从霍思宁走后就一直在盯着老大爷这边的动静,听到霍思宁说没钱,顿时就嗤笑出声,忍不住插嘴不客气地道: “黄爷,您就别费这力气了,人家没钱,怎么可能买得起你这珐琅彩!您可得眼睛盯紧点,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让人把东西给顺走了!” 那老大爷见那年轻商贩窜出来捣乱,顿时就拉下脸来,恶狠狠地瞪了那年轻小贩一眼,粗声粗气地道: “我这儿用不着你指手画脚,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生意吧!” 被老大爷落了面子,那年轻商贩面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他冷哼一声,心下暗自恼火:“哼,老东西,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子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倒霉的!” 想到这儿,那年轻商贩自己的生意也不做了,双臂环胸前冷眼看着霍思宁这边的动静。 老大爷朝着那年轻商贩发完火,转过头来却是对着霍思宁和颜悦色好脾气地问道:“小姑娘,你说你没有这么多钱,那你有多少钱?” 霍思宁果然像个小菜鸟一样红着脸道:“大爷您这价钱要得太狠了,我买不起,我包里统共才五万块钱,您这要是千儿八百的我买了也就买了,可是您这要加也太高了!” 那老大爷听到霍思宁说她包里有五万块,顿时眼前一亮,心中高兴不已。 他就说这姑娘不像是没钱的主,而且智商也并不高,这么快就把老底都抖出来了。 他虽然喊价八万,但是这套瓷碗他收回来的时候不过才花了一千块钱,五万块卖出去他也是赚大发了。 “这做买卖不就是一个喊价一个还价吗?我看姑娘你是真的喜好这套珐琅彩,要不这样,既然你都说了,我就吃点亏,五万块卖给你,怎么样?” 霍思宁闻言摇了摇头,眼底带着犹豫和挣扎:“我总共就只有五万块,我还要买别的东西,不能全部拿出来。” 那边那个年轻商贩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就笑了,他看着霍思宁讽刺道: “五万块?黄老头,你还真信她的话?笑死老子了,别说五万,你要她拿得出五千块都够呛!穷光蛋就别来古玩街瞎逛,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干什么吗?” 霍思宁听到那商贩这话顿时眼中冒出了火气,怒极反笑道:“我若是拿出来又怎么样?” 那年轻商贩也来了脾气:“你若是拿出来了,我跟黄老头摊位上的东西,你随意挑一件!” 霍思宁闻言冷笑一声,瞥了那年轻商贩摊位前的东西一眼,不屑道:“就你摊位上那些破烂,送给我我都不要!” 那年轻商贩没听懂霍思宁的弦外之音,反而以为霍思宁是怕了,顿时愈发得意了:“怎么,这就不敢了?没钱就别在这儿浪费时间,赶紧给老子滚!” 霍思宁冷冷看了那年轻商贩一眼,转过头来望向老大爷:“大爷,我总共就只有五万块,还得留下两万有用,如果您三万块卖给我,我这就跟您交易!” 那年轻商贩听到霍思宁这话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黄老头,三万块就三万块,老子就不信她能拿得出钱来!” 那黄老头一听霍思宁只能出价三万,心下顿时就有些失望。 之前有个人也过来看过他这套瓷碗,他据理力争,那人也答应能出四万块,不过却说要去取钱,结果他在这儿等了两个小时也没看到那人回来,想来这交易是黄了。 老大爷有些失落,但是蚊子再少也是肉,三万块他也能赚不少了。 黄老头的眼底眯了眯,似是在考虑一般,最后咬了咬牙狠下心来,说道: “成,既然你这么喜欢,老头子我今天就破个例了,这套瓷碗我亏本卖给你,你以后有时间多来我这儿做生意,我有好东西一定给你留着!” 那老大爷并不觉得霍思宁在撒谎,所以这话他说得很认真,还故意装作一副心疼的样子,说是亏本买卖,听得霍思宁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那边那个年轻商贩双臂环胸冷眼旁观,似乎料定了霍思宁拿不出钱来一般。 450.第450章 扮猪吃虎 霍思宁嘴角一勾,将身后的背包甩到了跟前。 那年轻商贩冷笑一声,认为霍思宁这会儿是在强撑着演戏。 但是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个他认定是小偷小摸第三只手的小丫头片子,竟然真从包里掏出了三叠厚厚的钞票,连腰封都没有拆,很显然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那年轻商贩眼中闪过震惊和错愕,复又不甘心地瞪视着霍思宁。 看到霍思宁拿了钱出来,那老大爷倒是真开心。 一笔生意就这么谈成了,一下子赚了近三万,换成谁都会乐开了花。 老头喜滋滋地找了个盒子来将霍思宁看上的那套瓷碗包装好,递到了霍思宁手中。 正准备去接霍思宁手中那三沓没拆封的纸币,不想就在这个时候,那边那个年轻商贩忽然又开口了:“黄老头,你可得看好了,那钱说不定有问题,你一把年纪,可别被人连棺材本都骗了!” 霍思宁这下是彻底怒了,她这好端端地买个东西居然被人这样接二连三地挑衅,她又没有得罪这小贩,怎么这人就抓着她不放了? 霍思宁将那叠钞票递给老大爷,转过头来就冷冷地看着那个年轻商贩:“这钱你是不是还要验一下?” 黄老头将那三叠钞票拿在手中,因为那年轻商贩的话,他的确留了个心眼,那腰封拆开,把里面的钱一张张数了一遍。 反复查看确认没错之后,老大爷这下放下心来,看向霍思宁点头道:“整整三万块,没有错!” 那年轻商贩听到这话顿时面色涨得通红,眼珠子转动似乎想要找个借口转移话题,但是霍思宁却不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年轻商贩,淡淡问道: “这位小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刚你可是说了,如果我能拿出五千块钱,你跟大爷的这个摊位上的东西,我随便挑一件?” 那年轻商贩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讷讷不知言语,霍思宁目光变冷:“怎么,您这也是大嘴炮仗,光会动嘴皮子?” 那商贩怎么可能真会让霍思宁随便挑东西,他别开头不敢和霍思宁对视,有些心虚地道: “你不是说我这儿的东西送你你都不会要吗?那我们的打赌就不算数啊,再说了口说无凭,你有证据证明我说过这话吗?” 这人可真够不要脸的了,之前说得那么理直气壮,这会儿却是翻脸就不认账了! 霍思宁为之气结,正想开口跟这商贩吵上几句,一旁的老大爷看不下去了,急急忙忙地拉住了霍思宁: “别别别,小姑娘你别上火,做生意嘛,和气生财。他答应你的不会不认账,这样好了,我给你送个东西当做添头怎么样?” 这老大爷一边劝着霍思宁,一边拼命给旁边那个年轻商贩打眼色。 霍思宁见这老大爷维护那商贩,猜到这两人关系可能很熟悉,说不定这两人就是一伙的,顿时面色平缓下来,看向这老大爷说道: “不是我上火,而是他言而无信。做生意的人要是没了诚信,可是要损失一大堆回头客的!” 说到这儿霍思宁话音一顿,忽然开口道:“大爷,我在您这儿买了这么贵的东西,您也的确给我送点东西。三万块连个赠品都没有,这也太抠门了,人家超市里面买方便面还送个玻璃碗呢!” 老大爷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刚想说这小姑娘怎么变厉害了呢,结果人家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句话。 老大爷简直想抓狂了,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二货啊,居然还说他抠门,到底是谁抠门啊?这买古玩跟超市促销能一样吗?什么时候古玩街也搞买一送一那一套了? 还好老大爷没有心脏病脑溢血之类的疾病,不然真会被霍思宁气出病来,看霍思宁喋喋不休还想再讲她的那番道理,老大爷也没心情跟霍思宁再纠缠下去了,顿时没好气地打断了霍思宁的话: “行了行了,我不是答应了送你一个添头吗?说吧,你要什么,要是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的话,我直接送给你!” “真的?”霍思宁的眼睛里顿时闪起了小星星,激动地指着老大爷不远处放置的一个砚台,笑得奸诈道,“那我就要那个!” 老大爷目光顺着霍思宁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脸色顿时再也挂不住了: “姑娘,你可真会选东西,这个砚台可是正宗的清代端砚,虽然有点残缺,但是也值个七八千块的样子,你觉得这个作为添头合适吗?” 霍思宁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老大爷这话倒是没有撒谎,那还真是清代端砚,不过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转移老大爷的注意力。 果然,霍思宁又在这个摊位上四处指了好几样东西,都因为价格太贵,老大爷不肯作为添头送给她。 霍思宁顿时怒了,跺了跺脚气道:“你这也不让那也不送,那你到底要送个什么东西给我做添头?!” 老大爷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瞥到了霍思宁脚边那个黑不溜秋的四方形物体,顿时脑中一闪,来了主意,看着霍思宁笑得跟只老狐狸一样: “这样好了,就把那个凳子做添头送给你好了!” 霍思宁心中一阵狂喜,面上却是一脸的嫌弃和气愤:“您不是开玩笑的吧?这东西扔在地上都没有人要,你就送这么个破烂玩意儿给我当添头?” 老大爷有些心虚,嘴上却是故作神秘地忽悠道: “西安鬼市你知道吧?那地儿都是盗墓的土夫子在贩卖古董,我实话告诉你,那个凳子就是年前我儿子从西安的鬼市上面收回来的。” “不过因为大家都看不出来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所以我摆了好几个月也没有人要,干脆就当凳子坐了。我把这东西送给你,说不定这东西还是个大漏呢,要真是这样,那就便宜你这丫头了!” 霍思宁心下暗笑,您这话可真说对了,这东西恐怕还真是个漏,不过幸而是您看不出这玩意儿的来历,不然哪里能轮得到我呀。 451.第451章 添头 霍思宁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她脸上露出了一幅狐疑的姿态,怀疑的眼神紧盯着老大爷,沉默了几秒,直到那老大爷心中忐忑差一点改变主意的时候,才忽然开口道: “真的假的啊?这要真是古董,您能随便这么满地乱扔,还当做板凳坐屁股下面?您可别忽悠我啊,不然你这套瓷碗我也不买了,你给我退钱!” 老大爷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就急了,这小姑娘不懂古玩街的规矩,若是胡搅蛮缠可就糟了,他连忙道: “真的真的,我儿子收这个东西的时候花了一百二十块钱呢,可是拿回来大家谁都看不懂这是个啥玩意儿,因为它称手,所以就拿来当小板凳了。你拿回去就算不能做别的用途,也可以当做板凳用,这玩意儿结实着呢,比你家里那种塑料板凳肯定要硬实得多!” 这老头说的好像霍思宁占了什么大便宜一般。 想到之前在看那套珐琅彩瓷碗的时候差点摔了这个方形物体,那老头说不值钱砸坏了也没关系的话,霍思宁彻底无语了,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过霍思宁可还记着那方形物体上笼罩着的紫气呢,既然老大爷这么大方要将这东西送给她,她要是再装蒜推诿就真是矫情了。 既然这东西在人家手里是明珠蒙尘,倒不如她拿回去将这玩意儿的庐山真面目揭开。 霍思宁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和期待之色,就好像真的让她捡到了一个大漏一般,喜滋滋地将那个板凳拿了起来上下翻看了一下,这才看着老大爷问道: “这真的是你说的什么鬼市上的东西?” 老大爷跟小鸡啄米粒一般拼命点头:“这是当日,我也是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可能骗你这种小姑娘呢?” 呵呵,你们古玩街的这些商贩不都是靠嘴皮子忽悠的吗?现在说不会骗人,鬼才信了吧? 不过霍思宁也不想跟这人再纠缠了,未免再生事端,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那成,添头就这个吧!” 说着她就拿起那个方形物体站起身离开这个摊位继续往前走,那老大爷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虚汗,心中暗道,总算把这姑娘给打发了! 霍思宁这边没走多远,忽然就听到背后有个人喊自己:“哎,前面那个小丫头,你停一下!你那套瓷碗能不能让我看一下!” 霍思宁本来还没有觉得那人是在叫自己,听到“瓷碗”两个字她才意识到这人是在叫自己,忙回过头朝着身后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她倒是愣了,这个叫住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下午在叠翠苑见到的马立文! 马立文看到霍思宁也愣住了,刚开始只是觉得霍思宁眼熟,顿了两秒似乎想起霍思宁是谁,顿时面色大变,阴晴不定地看着霍思宁手里的那套瓷碗。 霍思宁心下觉得不解,但是却还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马立文问道:“马教授,有什么事吗?” 马立文想到昨天他和霍思宁打赌的事,心下就有些恼,但是目光扫到那套瓷碗,到底是有些不甘心,忍不住开口质问道:“你这套瓷碗是不是从刚刚那个老头那里买的?” 霍思宁对马立文的印象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见这人语气不善,好像是她抢了他的东西一般的口吻,顿时就不悦了:“是又怎么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马立文听到这话顿时噎住,但是想到他之前的猜测,他又不得不咽下这口气,缓和了一下脸色,他对着霍思宁温声道:“你这瓷器能给我看看吗?” 霍思宁瞥了马立文一眼,见他好像很想看这套瓷碗,想了想没有拒绝。 这毕竟是在大栅栏,街道两头就是派出所,就算这人想使什么坏念头也得掂量着点。 马立文小心翼翼地接过霍思宁递给他的碗,随即就将其中的两只珐琅彩拿起来前后打量,眼中闪过激动,不甘,愤怒,遗憾等各种情绪。 霍思宁见马立文拿起的那两只瓷碗,顿时瞳孔骤然紧缩。 这马立文居然一下就拿出了那两只真珐琅彩! 霍思宁心下顿时起了怀疑,难道这马立文早就看出了这套瓷碗的不同之处? “小丫头,跟你商量个事情怎么样?” 果然,霍思宁才起了这个念头,老头就开口了,看着霍思宁笑得一脸笃定:“你这套瓷碗买下来的价格应该不超过八万吧?我给你十万买下你这套珐琅彩,怎么样?” 马立文的话一出口,霍思宁就肯定了心中的猜测,看来这马立文果然是看出了这套瓷器里面的猫腻了! 只是霍思宁有些不解,这瓷器她也是刚刚临时起意才买下来的,这马立文既然早就看出了问题,为什么没有抢在她前面将这套瓷器买下来呢? 大约是看出了霍思宁眼中的疑惑,马立文解释道:“这套瓷器我两个小时前就看过而且还跟老板谈妥了价钱,但是当时手中没有这么多现金,我就让那个老头给我留着,我就去银行走一趟。结果刚把钱取回来,这东西就被你买走了!” 马立文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质问和控诉的神色,似乎觉得霍思宁就是故意抢在他前面买下这套瓷碗,目的就是想要刁难他一般。 霍思宁闻言心下却是暗笑不已,这马立文还真是衰,看好的东西居然被人给抢先了,估计这会儿心里肯定怄得要死。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东西被她给买走的,这种憋屈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 昨天霍思宁就因为唐伯虎的画打了马立文的脸,这会儿又给他添堵,也难怪马立文不会多想,不过不管马立文心里想的是什么,霍思宁可不会真蠢到把这套瓷器让出去。 她摇了摇头淡淡笑道:“马教授,真是对不住了,银货两讫先到先得,这瓷器我也很看好,不打算转让。” 452.第452章 个个有仇 马立文听到霍思宁拒绝,脸色就沉了下来,见霍思宁准备转身走人,顿时急了:“二十万!我出二十万买你的这套瓷碗!” 霍思宁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马立文一眼,问道:“马教授,你也是古玩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是研究古画的专家,但是想来你也应该明白一只清代鼎盛时期的珐琅彩瓷器的真正价值,换成是你,你愿意二十万卖掉它吗?” 霍思宁这话算是明明白白地指出了这套瓷碗里面有真品珐琅彩了,马立文又是震惊又是愤怒,更多的是不甘心。 他昨天就在霍思宁手里吃瘪了,本以为这小丫头是误打误撞才看透了雾隐法发现了藏在那幅赝品里的真迹,这一回也是存着想让他愿赌服输才故意买下瓷器给他添堵。 现在看来根本却不是这么回事,这小丫头眼睛毒辣,早就看出了这套瓷碗的猫腻,是他自己看走眼了! “教授,怎么了?” 就在霍思宁准备走人的时候,忽然从一旁的古玩店里走出来两个女孩,那两人大约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忙朝着马立文这边跑过来,开口询问道。 看到其中一个女孩,霍思宁微微愣了愣,那女孩就是之前那个买走玉香炉的女生。 “你们俩淘到什么好东西了?”马立文并未正面回答这两个女孩的问题,反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女孩手中的那个玉香炉上,眼前一亮,喊道,“安月茹,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瞧瞧。” 安月茹将手中的玉香炉递给马立文,一转眼却看到了霍思宁和她手上的那套还未装进盒子里的珐琅彩,顿时眼底就阴沉了下来: “教授,你看上的那套瓷碗是不是被这女人给抢了?!” 霍思宁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我抢了?这东西又不是马立文的,我是从人家小贩手里正大光明地花钱买来的!要按照你的神逻辑,那我岂不是要说那个玉香炉也是你从我手里抢的呢? 马立文打心里也觉得东西是霍思宁抢了他的,可是在自己学生面前他还是要顾及颜面和师德,遂故作宽宏大度地道: “这套瓷碗是我看上了没假,但是那卖家不守信用,没给我留。这姑娘从小贩手里买了下来,是我迟了一步!” 这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说霍思宁抢了他的东西。 霍思宁心下冷笑,也不出声。 安月茹一听到马立文这话却是瞬间变了颜色,惊呼道:“怎么会这样?!教授,这东西明明是您先看中的,她怎么不讲规矩?不能就这么算了,那可是乾隆……” 安月茹话说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似乎生怕霍思宁听到她的话被点透一般,只是一双眼睛却是恨恨地盯着霍思宁,眼中闪过浓浓的怨恨和不甘。 霍思宁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女孩的眉眼似曾相识,这会儿看到安月茹这个表情,脑子里蓦地闪过一个人的样子,顿时恍悟。 她终于想起来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眼熟了,年前在认亲宴上,梁君琦差点被黑炭咬伤,那个给梁君琦善后的叫做柳曼淑的女人,跟眼前这个女孩的五官长得有六七分相像。 那时候霍思宁向柳曼淑追讨赔偿的时候,还不知道柳曼淑跟梁君琦是什么身份,是后来晚宴散了之后,霍思宁才从黄家麟的口中得知,柳曼淑是安家的二媳妇儿,而安家跟梁家是姻亲。 想到那个柳曼淑,再看看面前这个女孩,再联想到这个女孩的名字,霍思宁很快就捋清楚了其中的关系,看来这个叫安月茹的姑娘,就是安家的千金,梁君琦的表姐了。 霍思宁心里不由得苦笑,这都是什么仇什么怨啊,她不就是逛下古玩街吗,怎么随便遇到两个人,个个算起来都是她的仇家?要不要这么巧? 安月茹可不知道霍思宁心中所想,她自视甚高,对于霍思宁这种人她根本看不上,要不是听她从她妈那儿听说周世涛收了霍思宁做关门弟子,她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种小人物。 安月茹曾经去周家登门拜访过周世涛,还向周世涛自荐过,希望周世涛能收她为徒,但是周世涛根本看不上她,还直批她眼高手低天赋不够。 这个评价让安月茹很不服气,后来拜了马立文为师后,她常听马立文夸赞自己,更是飘飘然,认为周世涛是故意刁难。 得知霍思宁成为了周世涛的关门弟子,安月茹自然而然地就将霍思宁视为了她的对手。她想上门挑衅,又寻不到借口,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在大栅栏遇上了。 早在年轻商贩的那个摊位上,安月茹就认出了霍思宁,所以她才会抢在霍思宁前面买下那个玉香炉想故意给霍思宁难堪。 按理来说,安月茹买玉香炉跟霍思宁买珐琅彩瓷碗都属于同一个性质,那就是卖家买家双方自愿,谁也没有破坏了谁的规矩,只不过是给前面看东西的那个人添了一点堵而已。 可是安月茹却不这么想,她买下玉香炉是理所应当的,但是霍思宁抢了马立文看中的珐琅彩,那就是不要脸了。 所以安月茹对霍思宁可没有什么好脸色:“喂,你那套瓷器是不是从一个老头手里买来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霍思宁忍不住回过头来问道。 安月茹看不上霍思宁,言语之中自然就带了傲慢之色,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中带着不屑: “这套瓷碗本来就是我家教授看中的,你抢先买了就买了吧,我们也不计较了。这套珐琅彩瓷碗你多少钱买的,我出十倍的价钱买回来,怎么样?” 十倍的价钱?呵呵,真是好贵的价钱!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马立文跟安月茹两个人就连行事作风都这么像,难怪会成为师徒。 霍思宁听了安月茹这话只觉得好笑,忍不住撇了撇嘴,摇了摇头不想再搭理,转身作势要离开。 453.第453章 藏匿赃物 霍思宁准备离开,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安月茹忽然冲上来一把就抓住了霍思宁的胳膊,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她压低了声音道:“十倍的价钱也够你赚几十万了,在帝都都够你付一套房子的首付了,我劝你识相些,别到时候钱物两空!” 嘿,这买卖不成,居然开始威胁上了? 霍思宁神色一凛,眼底涌出了一股愤怒的情绪,怒极反笑道: “这位小姐,做生意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难不成你强买不成就准备改成明抢了?真是笑话,这珐琅彩是我花真金白银从那位大爷手中买下来的,别说是你,就是首长的儿子在这儿,我也照样不会买账!” 霍思宁这话说得很大声,马立文自然也听到了,顿时又气又怒。 这是古玩街,来往行人众人,大家自然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 尤其马立文上过电视台做过鉴宝节目,还跟季坤同过台,也算是公众人物,古玩街这里淘宝的人就没几个不认识他的,发现马立文跟人发生争执,目光自然就朝着这边看过来。 甚至有不少爱凑热闹的人围拢了过来,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马立文是个小人,但是却也还是要脸的,他好不容易在公众面前塑造出一个博学且德才兼备的专家形象,可不能因此毁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 他的脸色臊得通红,朝着霍思宁狠狠地丢了几个眼刀子,这才回过头来严厉地斥责安月茹: “安月茹,你这是要做什么?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你全没记住吗?这里是古玩街,不是你们家,别拿你们家的那一套来对待古玩!你若是再屡教不改,我看下回去实践的事儿你也不用去了,先回家好好反思反思再说吧!” 说完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但是马立文仍然心有不甘地看了霍思宁手里的那套瓷碗一眼,一咬牙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旁边那个女生有些担忧地看了安月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到底是没有说出口,转过身跟在马立文身后也走了。 安月茹被马立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一骂,脸色顿时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眼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慨,目光朝着霍思宁阴狠地扫了过来,死咬着牙丢出了三个字:“你等着!” 眼看着安月茹拿出手机似乎是在和谁打电话,霍思宁忍不住摇头笑了。 她跟这种脑残女孩真没什么好说的,安月茹打电话无外乎是找人来对付她。 可是霍思宁并不担心,她又没有犯法,以她如今的身份,还真没谁敢把她怎么着。 如果安月茹真有胆子从她手里抢东西,那她霍思宁可不敢保证会不会玩点手段把这安家连根拔起。 霍思宁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转身就走,之后又在大栅栏的那些古玩店内流连了一圈,将天眼进行了多次实验。 古玩店的真品相较于外面的散摊自然要真得多,所以她这一试探就发现,她之前的猜测确实是正确的。 凡是上点年限的古董,她就能在那些古董上看到紫气。 而且那些紫气会随着物件的存在时间长短而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和浓度,或深或浅或浓或淡,通过紫气,霍思宁就基本上可以判断出一件古董的真假和年长。 这对霍思宁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有了这个惊人的发现,她接下来的淘宝之旅可以说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她在好几个小摊位上都淘到了宝,而且都是卖家根本没有看出来的东西,这漏捡得轻松,而且极为便宜,虽然东西本身也没有特别高的价值,但是霍思宁心情却很好。 手中东西太多,她趁人不注意,将她买下的那些不显眼的东西都塞进了储物戒指,包括那个黑不溜秋的方形凳子,最后手里就拎着那一套珐琅彩瓷器准备打道回府。 这才走到半道,就见到安月茹领着五六个警察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霍思宁微微一愣,旋即就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安月茹是脑子坏掉了,竟然真找了帮手准备明抢! 霍思宁也不是傻的,立刻就从包里掏出手机第一时间给顾叙打了电话过去:“我在大栅栏,有人叫了警察过来想找我麻烦。” 正说着呢,那边警察就赶了过来,那安月茹一脸嚣张地指着霍思宁道:“田所长,就是她!” 那个为首的警察听了安月茹这话,二话不说就从裤兜里摸出了一副手铐子,不待霍思宁开口说话,直接就抢下霍思宁手里的电话挂断,啪地一声将手铐铐在了霍思宁的手腕上。 霍思宁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别说她没有违法,就算真做了违法的事情,这警察话不说半句就拿手铐子铐人未免太不符合规矩,难道是警察就可以随便抓人,连罪名是什么都不说的吗? 霍思宁的眼底带着浓烈的怒意直视着那个队长,嘴角却是微微弯起,淡淡地问道:“这位警察先生,您这是干什么?请问我犯了什么罪吗?” 那警察倒是没有想到霍思宁到了这时候居然还能如此镇定,不过他诧异归诧异,该办的还得办,后面可是还有安家的千金小姐在盯着呢。 那个田所长牛头朝着安月茹看了一眼,见安月茹朝着他点了点头,顿时心中暗喜,知道这次升官有望了。 一回头田所长一双冰冷的眸子就扫过霍思宁手中拎着的那套珐琅彩,冷冷一笑,一挥手就将那滔滔瓷碗给拿到了手中: “你犯了什么罪你自己不知道吗?这套古玩是刚刚出土的国家级文物,你非法购买,涉嫌藏匿国宝级文物,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请你道公安局走一趟,好好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一个大帽子扣下来,这个田所长说得一脸义正词严,就好像霍思宁真藏匿了赃物,是个十恶不赦之徒一般。 “警察真是厉害,随便安个罪名就能抓人了?” 霍思宁冷冷地看着那几个警察,眯着眼道。 454.第454章 再进警察局 见这几个警察似乎不为所动,霍思宁遂将头偏向安月茹,淡淡道: “这套珐琅彩,是刚刚我在这条街上花了三万块从一个小贩手里买的,里面有五只为解放后烧制的民窑仿品,另外两只,安小姐,我想不需要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它是什么。” “你的想法我很清楚,现在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明着跟你说,今天你玩这阴招把我弄进局子,我没有意见。” “但是我要跟你说一点,那两只珐琅彩,你别想觊觎!它们现在是完好无损的,等它回到我的手里,但凡有一点损坏的痕迹,你就等着看你是怎么死的吧!” 柳曼淑从春景园回来之后,就只告诉安月茹周世涛收了个关门弟子,名字叫霍思宁。 因为黄家和梁家的关系复杂,怕说得太多会牵扯出当年的恩怨,所以柳曼淑对霍思宁的身份闭口不谈。 安月茹对霍思宁的了解还是从网上查到的,魔术小姐,无父无母,拥有上千万的资产和一个什么研究所的研究项目股份,这些对于安月茹来说根本不够看。 安月茹觉得像霍思宁何种孤女根本没有什么背景,就算在S市有点根基,那又能怎么样,就算是S市的龙,来了帝都也得盘着。 再说她安家是名门大户,可不是什么没有背景的小角色,要对付一个这样的小平民还不容易,随便给她安个罪名,到时候暗地里处理了就行,就这点小事还能惹出什么麻烦来不成? 见霍思宁还在嘴硬,安月茹顿时就有些气急败坏,朝着那个田所长斥道:“你们和她废话什么,直接带回去拷问拷问她不就招了吗?” 那个田所长闻言眼一横,朝着那几个警察使了个眼色,大手一挥喝道:“把人请回去,带走!” 霍思宁也不反抗,直接就跟着这几个警察上了警车,只是看向安月茹的眼神里却是带着一丝怜悯。 霍思宁一向秉承的原则就是低调,但是低调并不代表她就好欺负。她虽然不是大家千金,却也是良民。这些警察滥用职权,老虎不发威,真把她当病猫了? 这边霍思宁被警车带走,那边顾叙接到电话之后脸色却是彻底沉了下来。 “谁的电话啊?” 陆首长正在陪顾老爷子下棋,见顾叙脸色不对,抓着白玉棋子的手不由得一顿,抬起头来好奇问道。 顾叙回道:“您孙女儿。” 陆首长闻言开玩笑道:“霍丫头的电话,那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还黑着一张脸?她说什么了?” 顾叙冷着脸一字一顿道:“她说--她在大栅栏被几个警察抓了。” “什么?!”听到这话,屋子里的顾老爷子跟陆首长也齐齐黑脸了。 “名字!” 负责接管霍思宁的是一个年轻片警,负责给霍思宁登机信息。 霍思宁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你们田所长不是跟安家小姐确认过我的身份了吗?我的名字你们事先应该知道了啊。” 那片警一听到霍思宁这阴阳怪气的话顿时就沉下脸来,冷声道: “我劝你老实点,这里是警局,你犯的是私藏文物的大罪,你若老实交代,我们还能酌情给你减轻罪行,若是一直嘴硬,我可不会对女人手下留情!” 霍思宁笑了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警察有的是办法让人认罪,是吧?” 那警察闻言眼中闪过得意:“你知道就好!名字,性别,年龄,住址,老老实实报上来吧!” 霍思宁没有死犟着不开口,反而认真地将这警察想要的个人信息都给说了出来。 那警察写完霍思宁的年龄就写地址,写着写着就愣住了,这地址……不对呀。 他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站起身来朝着田所长使了个眼色。 田所长愣住,下意识地跟在那个片警身后走了出去:“什么事儿?” 那片警将记录表递给田所长,田所长的关注点却落在了下面空白的页面,骂道:“这都多久了还没记录完?你速度快点,赶紧让她把事情交代了我们好立案!” 那小片警都要急哭了:“不是啊,所长,您看看这个地址!” “老子叫你去好好记好笔录!看什么地址啊看……”田所长气得想抽人,目光却是落在了片警的那份记录表上,看到西城区长安街几个字眼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 “这女的住在长安街?!”田所长不是没见识的人,他曾经就在长安街片区工作过,在那个地方做了四年的巡警之后才被调到大栅栏前门大街这边当队长,慢慢才爬上所长的位置。 因为长安街那边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所以田所长在长安街做巡警的那四年内可谓尽心尽力,几乎每条胡同的每家住户户主名字都能倒背如流。 “这是黄家的地址,长安街黄家我去过,绝对没有这个人!” 田所长曾经去黄家做过安全宣讲,见过黄家的人,他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确认黄家没有霍思宁这个人,当下就断定这个地址是假的。 “这女人耍我?!” 那小片警一听到这话顿时就怒了,他辛辛苦苦做笔录,没想到居然被个女人给耍了! 小片警怒气冲冲地拿着那份笔录就要往审讯室冲,没想到这一冲,就和迎面走出来的一个女警撞了个满怀。 “哎,我说你走路能不能看着点!眼瞎啊你--”那片警被撞得一个趔趄,顿时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却不想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女人满面寒霜地瞪着自己,到嘴的话顿时噎住。 “你说谁眼瞎?!” 清冷的声音从对方口中吐出来,吓得那小片警顿时一个激灵。 “对不起对不起,爽姐,嘿嘿,我没看清是您,我真不是故意的。” 见那女警眼神如刀子一般朝着他扫过来,那片警干笑一声,连连道歉道。 张爽面无表情地从地上捡起那张记录表站起身来,目光却在扫过记录表上的那个名字的时候蓦地眸光一紧。 455.第455章 张爽 张爽看到那表格上的“霍思宁”三个字的时候就愣住了,再一看那个地址,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这份记录表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把霍思宁给抓了?” 那片警听张爽这么问,连忙道:“这个霍思宁贩卖刚出土的文物,就被我们扣押回来了。这女人太可恶了,不光私藏赃物,还谎报住址,给我写了一个假地址,真是太嚣张了!她一定是仗着自己是女人,以为我们警察局不敢把她怎么样了!” 张爽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片警,眼中满是嘲讽:“你怎么知道她谎报住址了?” 那片警愣了愣:“所长说的啊,他说这个地址他去过,好像户主姓黄,那个黄家没有这么一号人。” “田所长说的?这人也是他抓的?” 那片警点了点头:“对。” 张爽冷笑一声:“既然你说她贩卖刚出土的文物,那赃物呢?” 那片警一听这话顿时察觉到不对劲了,他干笑一声,道:“爽姐,您对这个案子感兴趣?这案子是所长经手的,您要是想了解什么,您自己去问局长好了。” 张爽这会儿若还听不明白她就是傻子了,她冷冷地看着这个片警,嗤笑一声: “这话我只说一遍,你们赶快将把人给放了,把东西物归原主,否则,后果自负!” 那片警听到张爽这话顿时面露尴尬之色:“爽姐,您这才刚刚入职,如果要放人的话,您先去请示所长行吗?所长如果批了,我立马放人,不然我也没有这个权力啊。” 张爽直直地盯着那片警:“你放不放人?” 那片警讪笑道:“爽姐,您可别唬我,这事儿我真做不得主啊,您不清楚,那女人得罪的是安家的二小姐安月茹,人家指名道姓要对付她,我们这些小喽啰如果不听指挥,明天就要给别人腾位置。” “安家?哪个安家?”张爽闻言面露不解之色。 那片警听到这话倒是乐了:“这帝都还能有几个安家,就跟梁家联姻的那个安家啊。” 一听到梁家这两个字,张爽的眼皮不由得一跳,下意识地就皱紧了那一对英气的眉毛,眼睛里闪过一丝浓烈的厌恶之色。 “你是说,因为安家插手,所以你们不敢放人,那这么说,这案子另有隐情了?”张爽问道。 那片警面色一僵:“这,我可没有说过这话,爽姐您要是想知道什么,您直接去找所长吧,我还要去录笔录呢。” 说着那片警就往审讯室跑去,张爽的眼中嘲讽之色更浓,嘴里轻轻吐了两个字:“白痴!” 黄菡芸正在外面跑新闻,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黄菡芸顿时眼睛就亮了,急切地将电话给接了起来:“爽哥,你回来了?!” 电话那头淡淡地嗯了一声,忽然开口问道:“你们家刚刚认的那个小丫头是叫霍思宁吧?” 黄菡芸笑道:“对啊,你这才刚回国,就知道宁宁的事儿啦?改天我带她来给你看看,那丫头虽然没在我们黄家长大,但是还挺有本事的,个性脾气也挺好,我觉得应该合你胃口!” 那边张爽淡淡道:“改天?不用这么麻烦了,她就在我们警察局!” “警察局?!”黄菡芸一愣,以为张爽在开玩笑。她早上还是跟霍思宁一块儿出的门呢,怎么好端端地进局子了? “罪名是贩卖古董,藏匿文物。我听说这事儿好像是安家插手了,那丫头好像得罪了安家的那个什么二小姐。” 张爽一点也没有通风报信的自觉,在办公室大咧咧地就说了出来。 办公室里其他警察也都在,一个个耳朵都竖着呢,听到张爽这话顿时面面相觑,似乎从张爽的口吻里听出了不对劲。 那边黄菡芸听到张爽这话却是怒了:“放|屁,就算抓人也找个好点的借口,藏匿文物,这不是开玩笑吗?!安家二小姐算个什么东西,这是哪个脑子进了水的警察随便抓的人?” 张爽见黄菡芸这么激动倒是乐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啊,这暴脾气,行了,我帮你想办法挡挡,你这边看看找谁出面,把人给领回去。” 黄菡芸听到这话倒是冷静下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噗嗤一声笑开: “嗨,我这瞎操的什么心啊,这事儿根本不用咱们插手!我这表妹如今身份比咱们俩都高,她被抓了,估计有人比咱们更着急!” 张爽听到这话倒是愣了,她这才刚刚回国不到三天时间,回家就倒时差,初八入职,关于霍思宁的事儿还是年前听黄菡芸说的。 张爽并不知道认亲宴上发生的事儿,也不知道霍思宁如今已经成了陆首长的干孙女儿,诸多名门争相讨好的对象,听到黄菡芸这么说,她正想询问一下是什么意思,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派出所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田卫国呢?” 率先进来的这人步履匆忙,一进门就喊了田所长的名字。 张爽下意识地抬起头朝着来人看去,只看了一眼她就将这人认了出来,正是昨天她去警局报道的时候带着她入职的郭栋梁郭局长。 见到来人,大厅办公的几个片警下意识地就站直了身形,恭敬地喊道:“郭局长好!” 郭栋梁这会儿却是顾不得这些小片警了,他径直朝着田所长的办公室走去,一脚就踹开了田所长的办公室大门:“人呢?” 田所长正在网上斗地主斗得欢呢,见办公室的门忽然被踹开,顿时吓了一跳,心下不悦,回过头来就准备训斥。 没想到这一回头就看到了郭局长满脸怒气地瞪着自己,田所长顿时就懵了,不解地问道:“局长,什么人?您找谁?” 郭局长都要气炸了:“我问你刚刚在大栅栏抓的人呢?” 田所长一听这话顿时就笑了,他以为安月茹怕他办事儿不靠谱,又找了郭局长来施压,连忙陪着笑解释道: “局长,这点小事儿就不用劳烦您来盯着了吧,您放心好了,这案子人证物证俱在,我一定会办得漂漂亮亮的,等小李那边做完笔录,这案子就可以立案了,三天内就能处理妥当,保证让这女人翻不了身!” 456.第456章 陆首长来了 郭局长差点没被田所长气死,他的脸色涨得通红,怒极之下,一脚就朝着田所长踹了过去。 “老子叫你人证物证俱在,叫你立案,叫你翻不了身!不长眼的东西,你是猪脑子吗,谁让你乱抓人的?” 田所长被郭局长这几下给踹懵了:“局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老子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听不懂,你是白痴吗?放人,赶紧给老子放人!”郭局长要气炸了。 “不是,局长,这是怎么回事啊,安家小姐那儿--” 田所长还没闹明白,门口忽然就响起了一个声音:“什么安家小姐?” 话音未落,两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田所长一见到来人,顿时轰地一声,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陆……陆……”田所长话都说不利索了。 郭局长也被来人给吓傻眼了。 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顾家陪顾老爷子下棋的陆首长和顾叙。 一接到霍思宁的电话,顾叙就准备往前门大街这边赶。 没想到陆首长得知霍思宁出了事儿,也坚持要跟着一块儿过来看看。 顾叙拗不过陆首长,无奈只能同意下来,由警卫开车直奔前门大街。 这期间顾叙给郭栋梁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看看情况。 郭栋梁一听说顾家的准儿媳妇儿被他手底下的人给抓了,顿时心里咯噔一声,屁滚尿流地来到了大栅栏辖区的前门大街派出所。 不说已经说不出话来的田卫国和郭栋梁,办公大厅里坐着的那些小片警也一个个呆住了,他们此时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妈呀,老子是不是在做梦,不然刚刚老子为什么会看到第一首长出现在我们派出所? 陆首长似乎早就料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他面上带着亲和的笑,摆了摆手示意郭栋梁和田卫国:“坐!” 郭栋梁和田卫国机械地坐了下来,陆首长笑了笑,用极为平淡的声音道:“你们不用紧张,也别把我看成是首长,我今天是以一个家属的身份过来的。” 说到这儿陆首长语气一顿,眼睛朝着田所长这边看过来,带着和煦笑意的眸子略微眯了眯:“我听说,你们把我孙女儿给抓了?” 田局长和郭栋梁闻言面面相觑,心道老子又不是傻,怎么会抓您陆家的孙女儿?抓第一首长的孙女儿,这不是嫌命长了自寻死路吗? 似乎看出了那两个人脸上的迷茫之色,陆首长笑着补充了一句:“忘记说了,我孙女儿姓霍。” 姓霍?! 郭栋梁闻言瞬间脸色变得一片煞白,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朝着顾叙看去。 顾家未来的儿媳妇儿,陆首长的孙女儿,草他妈,这田卫国这回招惹的不是祸害,是女阎王! 郭栋梁心里此刻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过,如果陆首长跟顾叙不在这儿,郭栋梁一定会跳起来对着田卫国就一顿暴打。 草尼妹的田卫国,你他妈自己想死就算了,你一个人找个地方直接吊死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拖其他人下水?! 田卫国也听懂了,他的脑子如同被谁重重锤击了一下,整个人都好似坠入了万丈深渊,脸上呈现出灰败之色。 完了,他这马屁没拍着,站队也站错了,本以为帮了那安家小姐就可以升职加薪,没想到却得罪了他想都不敢想的人。 不管为什么第一首长的孙女儿不姓陆而姓霍这种问题,既然陆首长出面了,那就证明这个女人在陆首长的眼中分量极重,他把陆首长的孙女儿给抓了,这不是自掘坟墓是什么? 似乎是猜到了田、郭二人的想法,陆首长笑着宽慰道: “你们别紧张,我说了我今天就是代表亲属过来的,自然不会故意刁难你们。这件事情事实是什么样就怎么样,按照正常程序来,如果我的孩子真的犯了罪,该怎么判我们都不会有任何疑议。” 郭栋梁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下暗道,首长果然是首长,行事大气为人正直,看样子今天这事儿不会牵扯到他的头上。 田卫国在听到这话之后脸色却是更加灰败,整个人都好似被抽走了七魂六魄一般,一颗心沉入深深谷底。 别人不知道事实是什么,他却是非常清楚,这事儿本来就是他们违规在先,现在陆首长出来了,要求查清楚事实。 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出来这件事是他跟安月茹联合起来陷害陆霍思宁,田所长惨淡一笑,他已经能预想到自己的下场有多悲剧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审讯室内那个小片警从审讯室走了出来。 因为所长办公室的门对外敞开着,所以那小片警直接就贸贸然地闯了进来,也没注意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拿着笔录就朝着田所长道: “所长,那个霍思宁嘴硬得很,一直不肯交待她的犯罪事实,您看我们要不要用点强硬手段,那--” 说着那片警抬起头来,到嘴的话未说出口,整个人就僵立当场,手中的笔和笔录也不自觉地从手中掉落。 霍思宁被张爽从审讯室带出来之后,直接就送到了所长办公室,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在慢慢喝茶的陆首长,霍思宁顿时呆了呆:“陆爷爷,您怎么来了?” 陆首长抬起头来笑看着霍思宁:“我听说有人遇到了麻烦,就过来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抓我陆长生的孙女儿。” 呃…… 霍思宁面露尴尬之色,她确实有想把这事儿闹大的意思,不然她直接找黄家人想点办法就能把自己摘出去,而不是找顾叙来给她解决。 但是她确实没有想到,这点小事儿居然惊动了陆首长,而且还让陆首长亲自出面来为她收拾烂摊子。 “陆爷爷,我……” 霍思宁想要解释,却不想被陆首长直接打断了,他面色一板,严肃道: “我陆家一贯为人清正,从不做为非作歹有违律法良心之事,你若真触犯了法律,我自然会亲手将你送进监牢,但是我陆家也不是胆小怕事之辈,若这事儿纯属子虚乌有遭人陷害,我陆家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更不会让我陆家的任何一个人受委屈!” 457.第457章 东西呢 陆首长这话振聋发聩,将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彻底震住了。 不知情的几个人都以为陆首长是来教育孩子的,只有霍思宁和顾叙知道,陆首长这是在护短,怕她受了委屈,所以特意跑来给她撑腰来了。 霍思宁眼眶一红,心下一股酸涩涌了上来。 那边田所长却是心下一颤,自知大势已去,他再怎么硬撑着也是徒劳,任他本事再厉害,也不可能颠倒黑白,尤其这人还是第一首长的孙女儿,就是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陷害。 霍思宁将在大栅栏的事情娓娓道来,越听陆首长就越是皱紧了眉。 “在我来警局的时候,田所长没收了我今天在古玩街买的那套珐琅彩瓷碗。” “田队长说那是赃物,还说是刚刚出土不久的国家文物。但是据我鉴定,那套瓷碗一共七只,里面有五只都是现代仿品,只有两只是真品,至于刚出土这种说法,就更是荒谬了。” “田所长可能有所不知,那两只真品珐琅彩,是康乾时期的巅峰之作,市价大约为一千万左右。” 这话霍思宁说得淡然,好像那不是一千万,而是一千块一般。 一千万! 郭栋梁顿时就怒了,他一开始还想着如果真是霍思宁做错了事儿,陆首长一定会秉公处理,这事儿就不会牵连到他的身上。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事儿竟然是田卫国联合安家那个二小姐直接陷害,而且这陷害用的手段极为低劣。 最重要的是,这田卫国得罪谁不好,得罪了这么一个大罗神仙,居然还把人家这么值钱的东西给没收了,一千万啊,这事儿落在谁身上恐怕都不会善罢甘休吧? “田所长,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那套什么珐琅彩瓷碗还给霍小姐啊!” 郭栋梁很想抬脚往田卫国的身上招呼,可是陆首长和顾叙都在场,他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打人,所以只能恶狠狠地朝着田所长喊道。 田所长心里也苦啊,他哪里知道那套瓷碗值这么多钱,本来以为就是几万块了事,见那安月茹又一副极为喜欢的样子,为了讨好安月茹,他就做主让安月茹拿着那套瓷碗离开了,现在让他上哪儿去弄一套这样的珐琅彩来? 郭栋梁见田卫国无动于衷,顿时察觉到不对劲了,忙追问道:“田卫国,东西呢?” 田卫国哭丧着脸道:“郭局,东西不在我这里,被安家小姐拿走了!” 陆首长愣了一下,问道:“哪个安家小姐?” 田卫国吓得脸色一白,低下头去不敢看陆首长,只能小心翼翼地答道:“安钟海安厅长家的千金。” 陆首长喝茶的动作一顿,他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若是没有大人物撑腰的话,这田卫国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地犯下这种原则性错误? 安钟海他有印象,倒是对他的闺女不太清楚,不过看一个人的好与坏,从他教育出来的孩子的品质就能看出一二来,想到这儿陆首长心下一顿,本来对这个安钟海的好印象因为今天这事儿顿时大打折扣。 “你这不是胡闹吗?那珐琅彩就算是赃物,你也没有理由把它交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啊?那安家小姐就算是安厅长家的千金,也没有权利接管赃物吧?你赶紧给安家那姑娘打电话,让她把东西送回来!” 郭栋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田卫国,其实他会不知道田卫国的心思和打算吗?不,他很清楚田卫国这么做的原因,人都是这样,在一个位置上呆久了,就想继续往上爬。 只不过田卫国没看清楚形势,他以为帮了安家小姐就能上位,却不料得罪了另一个来头更大的。 如果霍思宁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平民百姓,郭栋梁肯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可是现在连陆首长都出面了,这事儿如果不处理好,别说田卫国这个所长,就是他这个局长的位置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关系到他头顶的乌纱帽,他不可能再装糊涂,所以还算尽快和田卫国撇开关系为妙。 郭栋梁的心思霍思宁又怎么可能看不明白,她只是不点破,静等着郭栋梁给她一个交代。 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那套瓷碗绝对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 田卫国战战兢兢地掏出手机给安月茹打电话,不过连打了三四个始终无人接听。 田卫国心急如焚,郭栋梁见他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实在没办法了,查到了安厅长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下,那边传来了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是小郭啊,你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安厅。”郭栋梁看了看屋子内悠闲喝着茶的陆首长三人,也不知道这事儿该如何说起。 “小郭,你有什么事吗?”见郭栋梁支支吾吾不吭声,安钟海察觉到不对劲了。 “安厅,是这样的,今天在大栅栏,安月茹小姐让田所长抓了顾部长他儿媳妇儿,现在我正在前门大街派出所这边处理这件事。” “我们这边联系不上安小姐,所以把电话打到了您这儿,能不能麻烦您带安小姐过来,顺便把她拿走的那套珐琅彩送回来?” 安钟海本来以为郭栋梁是来找他疏通关系的,谁知道这话一说,他整个人就懵了。 他闺女儿抓了顾部长的儿媳妇儿?安钟海的额头青筋直爆,只觉得分外头疼。 “那个珐琅彩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安钟海追问道。 郭栋梁没法,只能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包括被安月茹拿走的那套珐琅彩的价值也都说了,安钟海在电话那边沉默不语,害得郭栋梁也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听完郭栋梁的话,安钟海的心就沉了下来,面色也变得铁青。 自己的宝贝女儿自己知道,野蛮骄横,自尊心又强,是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不过他现在想的却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他刚刚明明从郭栋梁的口中听到,被抓的那个女人,是顾家的儿媳妇儿。 458.第458章 坑爹 顾家的儿媳妇儿陈玉他认识,是宣传部的,整天跟文字打交道,是不可能跑到大栅栏去买古玩的。 安钟海的脑子里瞬间就回忆起了年前柳曼淑去春景园参加黄家晚宴的事儿。 那天柳曼淑回来之后就跟安钟海说了宴会上发生的事儿,包括霍思宁被周世涛收为关门弟子,被陆家认了干孙女,柳曼淑直叹黄家这次是捡了个大便宜,傍上了大树。 安钟海不笨,很快就明白过来,郭栋梁不会撒谎,所以他指的顾家的那个儿媳妇儿不是陈玉,而是未过门的那个,也就是最近在帝都掀起轩然大波的那个黄家刚认回去的外甥孙女。 安钟海知道今天这事儿闹大了,安月茹以往仗着家里的权势野蛮骄横胡作非为他都可以包庇,但是这次她却惹了一个安家根本惹不起的人物。 郭栋梁并未跟安钟海说陆首长亲自到了派出所这件事儿,不然这会儿安钟海一定会吓晕过去。 那边安月茹在拿到那套瓷碗之后,并未将瓷碗交给马立文,而是拎着那套瓷碗回了安家。 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闯了大祸,正捧着那两只瓷碗一脸得意地给柳曼淑解说这套珐琅彩的真正价值,直说得柳曼淑惊叹不已。 母女俩正聊得高兴,不想这个时候安钟海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劈头盖脸地朝着安月茹一顿臭骂: “限你十分钟内给我赶紧滚回大栅栏前门大街,你老子我在这里等你,把你今天拿到的那套珐琅彩也给我原封不动地带过来!” 安月茹对她爸还说有几分畏惧的,安钟海说让她出来,她就忙不迭地赶到了大栅栏。 不过此刻她还不明白因为她闯的大祸整个安家都要变天了,所以她在赶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脾气,说话都带冲: “爸,你这么着急叫我过来,到底什么事儿啊?” 安钟海强忍着胸口那股怒气,指着安月茹手中的那套珐琅彩道:“把那套珐琅彩给我看看!” 安月茹见安钟海脸色不好看,遂老媪身上地将珐琅彩递给了他,只是这会儿她还茫然着,不知道她老子这是突然弄的哪一出。 安钟海将那套瓷碗拿出来一一检查了一遍,确认这些碗都没有差错,这才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安月茹: “这东西哪儿来的?” 安月茹一愣,随即想到了她今天做的事儿,也有些心虚,眼神闪烁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捋了一下耳鬓的头发,说道:“我在大栅栏买的啊。” “买的?花了多少钱?”安钟海一看安月茹那样子就知道她在撒谎,他是看着安月茹长大的,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习惯他自然知道,安月茹在撒谎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去捋自己的头发。 “不多,八万。”安月茹的眼珠转了转,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爸,你到底找我过来做什么?” 安钟海气结:“八万?你哪里来的八万?别拿哄你妈那一套来哄我,她不知道你,老子还不知道?你就算是买古董,也就花个万儿八千,让你花八万去买套瓷器,你肯定会来跟我要钱。而且你跟着马立文研究的是古玉古画,瓷器根本就不是你擅长的!” 安月茹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爸,难道我不懂瓷器就不能买了?这套瓷器是教授看过后我才买的,珐琅彩你知道值多少钱吗?这里面虽然只有两只是真品,可是一只就能值上千万!我花八万买两只上千万的古董,这有哪点不对吗?” 安钟海听了安月茹这话简直要吐血,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安月茹怒道: “你如果真是靠自己的本事花了八万买的,我绝对不会多问一句,可是这真是你买的吗?你是从别人手里抢的!” “这东西要是只值八万也就罢了,上千万的古董,你都能滥用你老子的职权抢过来,还把人弄进局子里去了!” “你这么做,不只是背上了偷盗抢劫的罪名,还会让你老子我被人戳脊梁子!” 安月茹见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也有些慌,但是想到霍思宁不过是个没钱没势的孤女,也就不以为意了: “爸,这事儿没有人会知道的,那霍思宁不过是个小市民,我找的那个田所长也是个嘴巴严的,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再说他还想靠着您这棵大树升官发财呢,不好好把这事儿处理了,我让他收拾铺盖卷滚回家去!” 安钟海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以前他觉得自己的女儿比梁家的孩子懂事,打架飙车吸毒混夜店这种事儿安月茹都不沾,那些纨绔子弟的做派安月茹看在眼里,但是她就不会做。 安月茹拜马立文为师,玩古董学鉴宝极有天赋,安钟海一直为自己有一个这么乖巧的女儿感到骄傲,但是现在他不这想了,他这教出来的哪里是女儿,简直是个祸害! “你还得意了是吧?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是小市民了?她的脸上写着我是小市民三个字了?你有几斤几两,就说人家是小市民?” 安钟海的脸彻底冷了下来,他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更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女儿变成这样,他有很大的责任,就是因为他的纵容和庇护,安月茹才会变得这样无法无天自以为是。 “爸,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套瓷碗吗?怎么您就给我开批斗会了?我知道这事儿做得不对,您放心,下次我再也不这么做了,成了吧?” 安月茹到底是在官宦之家出生,每日耳濡目染的都是各式各样的溜须拍马,现在见父亲脸色不对劲,她立刻就告饶讨好了。 可惜她根本不知道,她这次得罪的是连安钟海都开罪不起的人物,别说是下次,就是这次她也逃不了。 安钟海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道:“你一会儿将东西还给那个女人,然后给人家道个歉。我已经让秘书去准备了,如果人家不原谅你,你晚上就走,去你小姑那儿去,在国外呆几年再回来!” 459.第459章 古玩忌贪 “什么,我不去!” 安月茹一听这话顿时就炸毛了,眼中的怒火似要喷出来,要她把东西还回去,还要给那个女人道歉?凭什么? “凭什么?你知道这女人是什么身份吗?” 安钟海的声音幽幽地传过来:“黄家让她认祖归宗,她是顾家认定的儿媳妇儿,又被周世涛收做关门弟子,最重要的是,她还是陆首长的干孙女儿!” “你以为你惹的这个人是普通角色?你不去,一下子就要得罪四家,有人就要拿你老子我开刀了!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有四五年了,没有想到要因为你给毁了!”安钟海的嘴角挂着苦笑。 安月茹的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那套珐琅彩,不甘心地道: “怎么可能,那女人在网上都被人人肉曝光过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孤女,父母双亡无权无势,在S市上大学,赚了一点钱而已。她怎么会是陆首长的干孙女儿?!” 无权无势的农村孤女?安钟海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涌了上来,找不到任何话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你妈年前去参加了黄家的认亲宴,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你妈,就是在那次认亲宴上,霍思宁被周世涛收徒和陆首长认干亲,这个女人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爸,怎么办?” 安月茹的眼中露出了惊恐骇然之色,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她知道,权势压人,她用的这一招,对方也可以用。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如果安钟海地位不保,那她安家就将万劫不复。 “给她道歉吧!然后看她想要怎么处理。” 安钟海心里明白,这事儿牵涉太大,道歉启事都是苍白无力的。 即便是这个霍思宁不计较,但是不代表那些想要钻营的人不会为了讨好黄顾周陆四家而对付他们安家,这事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就解决。 这边安家父女还在挣扎,那边黄菡芸已经赶到了前门大街派出所。 虽然嘴里说这事儿不用她插手,但是黄菡芸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将工作交接了就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大栅栏,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顾叙竟然把陆首长给请来了。 张爽这会儿倒是明白了黄菡芸之前在电话里的那番话的意思,她本来以为霍思宁就只是黄家的人,却不知道这霍思宁的身份竟然这样复杂。 不过也确实如黄菡芸所说,这事儿根本轮不到她插手,有的是人来解决。 不多时,安钟海带着安月茹赶到了派出所,看到办公室内坐着的陆首长,安钟海脑子翁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安月茹更是吓得面无颜色,整个人都懵了。 如果说安月茹之前还有什么花肠子小算盘的话,在看到陆首长之后,这些小算计就统统被她给藏起来了,借她九个胆子,她也不敢在这一位面前耍花招啊。 所以她老老实实地对着霍思宁道歉道: “霍思宁,对不起,我只是想拿这套珐琅彩讨好教授,所以才昧着良心抢了你的东西,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霍思宁可不信安月茹这话,她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将这套珐琅彩抢了过去,难不成就是为了送给马立文? 将价值千万的古董凭白送给自己的老师,打死霍思宁也不会相信安月茹会干这种蠢事。 什么讨好教授,不过是安月茹找的借口托词罢了,为的至少掩饰掉她内心对珐琅彩的贪婪欲|念。 “霍小姐,这事儿确实是我女儿的错,我教女不肖,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难辞其咎,希望宋小姐能再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她年纪小不懂事,经过这次的事,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了!” 一旁的安钟海也对着霍思宁道歉道。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安钟海:“安厅长,不是每次犯了事儿,都能用年纪小不懂事儿来搪塞。安小姐成年了吧,成年了就有能力控制自己的行为,也要为自己犯的错负责任。如果每做错一件事就想道歉了事,那还要警察干什么呢?” 安钟海被霍思宁这番话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场景霍思宁在卢湾区也经历过一次,这回又看到了当官的仰高踩低的模样,霍思宁心下一阵厌恶。 如果她不是陆首长的干孙女,如果她没有顾家做靠山,这些人根本不会来管她的事儿,换个没权没势没钱的人来,肯定得吃这个哑巴亏,说不定损失的不只是一套珐琅彩,可能还得背一个非法买卖和藏匿文物的罪名。 “安月茹小姐,你既然是混古玩圈子的,就该知道,古玩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一个‘贪’字。如果你想在古玩界走得更远,就不要被贪念蒙蔽了双眼!” “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没有要求,只希望你们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霍思宁根本不想跟这些人多说废话,在S市卢湾区她轻易地绕过了霍彪那几个人,那是因为那些人都是小人物,对她并不会造成多大的威胁。 但是眼前的安月茹和安钟海不同,她如果选择息事宁人,他们只怕还会以为她好欺负。 霍思宁选择公事公办,既不会让人挑到错处,连累了陆家和顾家的名声,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包庇犯事的人,有陆首长出面,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顶风作案。 “陆爷爷,我们走吧。”霍思宁将桌子上放着的那套珐琅彩瓷碗抱住,朝着屋子里站着的陆首长几人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郭栋梁为难地看着安钟海,刚刚陆首长出面的时候,虽然面带笑意,但是眼神却是泛冷,用意不言自喻。 安钟海跌坐在椅子上,苦笑地看着郭栋梁,眼神里透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没有要求,就是最大的要求,意味着这件事不可能善了。 460.第460章 回不成了 “安家这回怕是倒了霉了,恐怕安钟海的职位就要止步于此了。” 看着霍思宁坐上顾叙的车跟着陆首长一道离开,张爽开口道。 她早前还听说安钟海可能要升职了,没想到居然就出了这样的事。得罪了陆家人,安钟海还想升职?开什么玩笑,厅长的位置能坐稳就不错了! 黄菡芸嗤笑一声:“那也是他们活该,上千万的东西想抢就抢,真以为这北京城是他们家开的了?” 张爽深以为然,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这表妹如今身份今非昔比,梁家没有来闹?” 黄菡芸摇了摇头,心下也觉得奇怪:“按照这家人的个性,应该不可能一直这样沉得住气,可是这段时间梁家确实没有动静,实在太奇怪了。” “嗨,不说这些事了,你这刚刚回来就入职,我也没顾上问,怎么好端端地就跑来当警察了?”黄菡芸很是好奇。 张爽笑着摇头:“确切地来说,我是心理分析师,是协助警务署办案的关键人物,但并非你所理解的警察。” 黄菡芸失笑:“行行行,你嘴皮子溜我说不过你,你这刚回来,我们一块儿去吃个饭吧,我请客给你接风洗尘。我是从新闻现场过来的,没开车,你车呢?” 一提到车,张爽的脸色顿时就板了下来:“被人给撞了!送去维修了。” “被撞了?你人没事儿吧?”黄菡芸一听这话顿时吃了一惊,回过头来关心地看着张爽。 张爽摇了摇头:“没受伤。” “撞你车的是什么人?报警了吗,赔偿问题怎么解决的?” 自己这个好友在国外呆了好几年了,刚回来肯定不熟悉国内的交通规则,黄菡芸担心张爽会吃亏。 事实也的确如此,张爽习惯了国际交通规则,陡然跑回国内,好几次都违规了,不过撞车那次却不完全是她的错,那个开车的分明超速了。 幸好是她反应快的,在看到那车的瞬间就拐了弯,不然肯定两辆车撞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饶是如此,她的车还是刮到了那辆车的车屁股,两辆车都有轻微地刮擦。 想到当时她下车后猛踢对方车尾的情形,张爽莫名地觉得有些心虚: “双方都有错,所以没找对方赔偿,那人的车子比我的撞得要严重,我没吃亏。” 黄菡芸点了点头:“没吃亏就行,你这脾气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小时候可没少惹事儿。” 张爽听到这话却是不以为然:“惹事跟脾气好坏似乎没多少关系吧?你那个表妹脾气不好?可是你看看她招来的事儿,比咱们哪次的都要大。” 黄菡芸顿时哑然,张爽笑道:“所以说,惹事跟脾气没有关系,有时候你不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招惹你。” “我们要做的就是,不主动惹事儿,但是事儿惹到自己身上了,也不怕事儿。” “你以为你那个表妹为什么会说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种话?她恐怕比咱们谁都看得明白,这事儿虽然现在只惊动了几个人,但是迟早会被传扬出去。” “如今她代表的不光是她自己,还有黄、顾、周、陆四家人的脸面,如果她轻易绕过了安月茹,就会给人一种软弱可欺的印象,往后还会有更多不知死活的人来招惹她。” “是包子就会有狗跟着,但是她现在态度强硬要求处理,就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陆首长之所以亲自出马,目的也是为了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告诉他们陆家对霍思宁的重视程度。” 黄菡芸闻言若有所思。 从前门大街回来之后,下午霍思宁又去周家走了一趟。 得知霍思宁收到了一对康乾鼎盛期的珐琅彩,周世涛极为惊讶,一定要霍思宁带去给他看看。 看到那碗底款识上印着的‘景德镇钟家湾制’几个字,周世涛就笑了: “这款识看起来好像是经过煅烧跟瓷器融为一体了,其实是后期印上去的,不过这个做旧的人用了一点强酸性质的化学试剂,使得这些字体看起来好像嵌入其中,跟经过煅烧过的真款识一般,用来迷惑人倒确实是可行。” 霍思宁听了深以为然,好奇问道:“那强酸会并不会对瓷器造成损毁啊,这款识能去掉吗?” 周世涛点头:“是有一定的损毁,不过是碗底的话并不会损坏碗身的精美花纹,所以影响不大。至于要去掉这款识,这倒是简单,用强碱性液中和一下就行了。” 说着周世涛就从他的房间里取来了一只特质的强碱性清洗液,用刷子小心翼翼地沿着碗底刷了一层强碱。 过了两三分钟,那碗底的款识果然有了变化,原本嵌入其中的字好似被剥离了一般,用干毛巾轻轻一擦,就擦掉了一截。 “好事多磨,你这碗虽然一波三折,但是确实值得,这是一对成套的珐琅彩,比单件的珐琅彩更有价值!” 周世涛看霍思宁的眼神更热切了,看样子这段时间他给这小丫头恶补古玩知识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的嘛。 想到这儿,周世涛转过身去,从他身后的博古架上拿出了一个纸袋推给了霍思宁。 “你这回了S市,怕是一个月也难得来一回帝都,你既然坚持要一变学习生物工程一边跟我学鉴定,那就要辛苦点,该学的课程都不能落下了。” “这是我给你总结出来的资料和一些书籍,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自己去学习和领悟这些资料和书籍。” “这里面的东西如果你觉得晦涩难懂的,可以直接打电话问我,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对你这段时间的学习进行再一次的考核。” 霍思宁看了看那厚厚的十来本资料和书籍,脸色顿时僵住,这……也太夸张了吧。 将那袋书籍资料抱在怀里,霍思宁跟周世涛道别,转过身就准备离开。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周家的电话却是突兀地响了起来,周世涛接完电话之后,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眼中满是凝重之色。 “明天你不能回S市了。” 461.第461章 说好的老专家呢 “不回去了?”顾叙接到霍思宁的电话顿时愣住,“为什么?” “师父让我收拾东西跟季坤师兄去一趟太城。” “去太城做什么?”顾叙皱了皱眉。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那边发现了古墓,要让我跟着过去看看。” 霍思宁有些心虚,事实上在周家的时候周世涛就已经跟她说了去太原的缘由。 只是这事情上面下令要严守秘密,不能泄露口风,霍思宁也不敢肯定能不能跟顾叙说,所以她没敢细说,只是含糊地说了几句。 好在顾叙也没有过多询问,倒是让霍思宁松了一口气。 “那行,那你自己要注意安全。”顾叙看了看他最新下来的任务,嘴角不由得微勾,露出了得意的笑。 小丫头片子,连我都瞒着,看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因为临时出现了变故,所以霍思宁又跟陆家通了电话,让宋春雪带着陆瑞麒先去S市,她过几天回了S市之后再说。 陆瑞麒的病情已经得到了缓解和控制,加上霍思宁坚称她可以治疗,宋春雪心里已经踏实了不少,听到霍思宁要推迟几天治疗,虽然心里有些不乐意,却也不好明着说出来。 陆首长却是早就得知了消息,听说霍思宁要跟季坤去太城,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苏青青也从谢道远那里得知了太城古墓的消息,只是知道的并不多,得知霍思宁竟然要跟着季坤去那边,顿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果然当大师的徒弟待遇就是不一样,这样的大事件,没有资历的小鉴定师根本不让进,你这是跟着周老沾光了!” 霍思宁听到这话笑了笑,也不解释。 别人不知道,她却很清楚周世涛让她过去的原因,不过她不好对苏青青明说,只能埋头收拾行李。 因为时间仓促,所以霍思宁随意手撕鸡了两套换洗衣服,背起背包就往外走。 没想到才走到院子里,门外就响起了引擎声,来接她的车已经在黄家门外等着了。 霍思宁把黑炭交给苏青青,然后麻溜地背起背包就往外走。 霍思宁在钻到车里才发现,开车的人不是季坤,而且一个她并不认识的男人。 也许是察觉到了霍思宁的疑惑,季坤对着霍思宁介绍道:“这是吴大队长,负责这次的专家接洽。” “吴队长你好。”霍思宁笑着打了声招呼。 那吴队长却是傻眼了。 他是这次负责专家接洽的警署队长,因为太城那边出了事儿,所以他接到任务来帝都走一趟,本来是想请周世涛老先生亲自去太城坐镇的,但是周老爷子身体抱恙,不能离开帝都,老爷子想了想之后答应让他的两个徒弟去一趟。 吴大队长连忙跟上面协商,太城方面听说周世涛派两个徒弟过来,忙不迭地答应了。 按照吩咐他接了季坤之后,吴大队长又到黄家接霍思宁。 听说周老先生的徒弟个个都是精英,吴大队长下意识地认为应该都是上了年纪的老教授,周老爷子也是年逾七旬的老人了,他的徒弟起码也得五十好几了吧。 但是让吴大队长感到吃惊的是,第一个他接的季坤年纪不过四十来岁,这样的专家吴大队长总觉得有些不大靠谱。 不过想到还有一个人,吴大队长心里还是比较放心的,他觉得周老爷子肯定有所考量,这个季坤这么年轻,肯定是周老故意安排的,估计下一个肯定就是周老的大徒弟了。 吴大队长对此很是期待。 可是到了黄家见到霍思宁,看到从黄家大宅里蹦蹦哒哒跳出来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少女。 一开始吴大队长还并不以为意,根本没有将那个小姑娘与周世涛的徒弟联系到一块儿。 但是没想到的是,那姑娘四下环顾了一圈后,径直就朝着他的车子这边走了过来,然后淡定地打开车门麻溜地钻进了车里。 直到季坤做了介绍,霍思宁冲着他打了一声招呼,吴大队长才回过神来,他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思宁,愣愣地看了好几秒才干巴巴地问道: “季教授,这……这小姑娘就是周老说的另外一个徒弟?” 季坤点了点头:“霍思宁,我师父的关门弟子。” 吴大队长一张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这特么不对啊,周老爷子这是在耍他吧,一个四十岁的年轻教授,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这就是周老爷子口中所说的得意门生?说好的老专家呢? 吴大队长眼神诡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这姑娘看起来年纪不过十八|九岁,跟他女儿年纪差不多,说是周老爷子的孙女儿还差不多,可是说她是周老的徒弟?这也太离谱了! “有什么问题吗?”见吴队长一直盯着自己看,霍思宁忍不住开口问道。 吴队长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吃惊,能做周老爷子的高徒,小姑娘年少有为!” “既然没有问题,那就开车吧!”季坤不咸不淡地道。 吴大队长嘴上说着夸奖的话,眼睛却是时不时透过后视镜偷瞄后座端正坐着的霍思宁,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怀疑和不满。 这周老到底知不知道这此事件的严重性? 这个季教授也就罢了,怎么说也是个教授级别的,还是故宫的专家,本事肯定是有的,可是这个霍思宁是怎么回事? 这么小的年纪,她能帮得上什么忙,这不是视国家文物如同儿戏吗? 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做事不够稳重,若是笨手笨脚出了什么差错,这责任谁来承担? 似乎是猜到了吴大队长的怀疑和担忧,季坤笑着宽慰道:“不是我们自夸,吴队长你可别小瞧了我这个小师妹,她虽然年纪小,但是鉴定水平可不比一般的专家差。” 这还不是自夸?这都是自大了吧?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能比得过经验丰富的专家吗? 吴大队长睨了一眼后座的霍思宁,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462.第462章 太城古墓 一路上,吴大队长一边开车一遍介绍此次突发事件。 霍思宁在周家的时候听周世涛提过几句,这会儿听了还是不免咋舌。 原来他们要去的是靠近太城的一个小村落,那里原本准备开发成一个大型休闲度假胜地,因此村子里的地都已经卖给了开发商,整个村落的居民都已经基本上迁走了,只有少数几个钉子户还在与开发商这边拉锯。 两天前,根据投资商的开发进度,度假村正式动工。 开发商动用了数十台挖掘机到村子里进行初步挖掘工作,不料这一动却发现了大问题。 一名挖掘司机在挖掘出来的泥土碎石之中发现了不少碎裂的陶陶罐罐,顿时就觉得不对劲,急急忙忙地找负责人汇报情况。 很快就有专家到现场来进行勘察,看到那些碎掉的陶瓷罐子,当即就进行了检测,判断出这地下应该埋藏着一个古墓。 挖掘机竟然在村子里挖出了古墓,开发商当即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严防死守封锁消息。 只可惜这些后续措施并不奏效,仍然没能阻止得了那些想要通过倒卖古董获取暴利的人,等到有关部门得到消息紧急派人赶过去处理的时候,已经有人偷偷溜进了古墓,盗走了不少珍贵文物。 根据国家规定,境内出土的文物,除了国家另行规定的古文物之外,其他均隶属于国家所有,一律不允许私自收藏或贩卖,更不允许非法流出境外,违反规定者将根据不同情况予以罚款甚至判刑。 所以警方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立即展开调查,同时太城文物研究所也迅速调动工作人员前去查探,初步估计古墓属于唐代某位皇家贵胄的葬冢。 因为害怕处理不当造成损失,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也不敢轻举妄动,封锁了整座村子的出口和古墓入口,等待着京都考古专家到达之后再商讨下一步动作。 马不停蹄地赶往太城,航班抵达已经是夜里九点,一路上三人顾不上吃饭,只来得及吃一碗泡面。 不过因为知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后,三人都没有抱怨,不管是吴大队长还是季坤师兄妹都期望能够快点到达出事地点。 机场已经有相应的负责人翘首以待,下了车直接坐私人专车赶往现场,又是三个多小时的颠簸,凌晨十二点多,车子悄悄驶入了一个村子,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没有提休息的事儿,这个时候正是紧要关头,争分抢秒才能挽救古墓内的文物损失,霍思宁师兄妹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了一处工地板房。 看到季坤进来,那边坐着的一群人就抬起头来,其中一人正是苏青青的师父谢道远。 大约是没有料到霍思宁也会出现在这里,谢道远愣了愣,不过只眨眼功夫他就回过神来,对着季坤笑道: “季老师你们速度挺快的啊,我还以为你们起码得天亮才能到呢,正好我们这也才刚刚坐下,咱们一块儿先研究研究这地形图!” 季坤虽然年轻,但是他这几年的战绩确实不错,在圈内的名气不小,所以也没有人因为他年轻就小瞧了他。 因为这次事件发生的太突然,太城方面也联系了好几个省市的比较有名的考古专家,这些专家也基本上都带来了学生,所以看到季坤身后跟着的霍思宁,都以为是季坤的学生,也没有在意。 屋内的暖气还是挺足的,季坤脱掉了御寒的外套就走了进去。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在屋子里坐着好几位教授,正在围着一张桌子研究一幅巨大的古墓平面草图。 在那些教授身边基本上都带着一两个年轻住手,大多数都是教授们手底下的优秀学员。 谢教授也带来了一个徒弟,叫丁亮,年纪比在座的这些学员都要大,差不多二十七八岁,正在谢教授手底下读博。 学员们在学校学习的时候,只能靠教授通过文字图像来传授考古工作中的知识和经验,想要接触到真正的古墓挖掘考察工作是非常困难的。 尤其是如今国家对文物的保护越来越重视,很多古墓即便是勘测到了也会直接封锁保护起来,不会轻易进行开采挖掘。 像这次的唐代古墓,如果不是遇到了特殊情况,也绝对会被考古研究所进行重点保护。 因此尽管教授们一个个面色凝重,那些有幸跟过来学习的学员们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之色。 毕竟不是谁都有这样的好运气能来到古墓挖掘现场参与开采救援工作,哪怕只是来打杂的,那也是无上的荣誉。 当然,霍思宁心里也非常明白,这些教授们能带出来的学员,绝对都不是简单的人物,相比起她来,这些学员们可能更具备经验和资质,而她不过仗着有天眼这个作弊器而已。 季坤进门,几个老教授都笑脸相迎,那边几个学员自然也注意到了季坤,有认识季坤的忍不住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季坤教授也来了?” “他带来的那个女学员感觉像个高中生。” 丁亮也忍不住抬起头朝着霍思宁看过来,作为谢道远的高徒,丁亮经常出没在谢家。 霍思宁偶尔会去给甘丽君送河鲜水产,有几次就在谢家遇到了丁亮。 所以看到霍思宁出现在这儿,丁亮眼中不免闪过诧异。不过他还是微微一笑,朝着霍思宁轻轻点头算作打了个招呼。 霍思宁自然不可能跟着季坤坐到那些教授身边去,看到丁亮旁边还有空位子,忙坐到了丁亮旁边,自然地叫了一声:“丁师兄。” 都是考古研究圈子里的翘楚,这几位学员好多次参加过这样的工作,对彼此自然不会陌生,所以交情也是有的。 看到霍思宁这个外来户不免就有些排斥,尤其是霍思宁年纪看起来还那么小,这些学员自然就对霍思宁起了轻视之意。 463.第463章 “情敌” 宋乐尹自霍思宁一进门开始就注意到她了,见霍思宁凑到了丁亮跟前,忍不住就对着一旁的李萱冰偷偷道: “季坤教授带过来的那个女生是谁啊?看起来年纪好小。” “估计是刚进大学门想跟过来涨点见识的吧,十有八|九的关系户,这种人无须理会。”李萱冰撇了撇嘴,不屑地道。 “可是丁师兄看起来好像跟她很熟络的样子。” 宋乐尹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霍思宁进屋后,是丁亮率先跟霍思宁打的招呼,而且看到霍思宁之后,丁亮原本木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让宋乐尹觉得很意外,因为认识丁亮这么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丁亮笑。 “假客套吧,丁师兄怎么可能跟这种豆芽菜深交,肯定是这女的自作多情黏上去的!” 李萱冰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还是时不时地往霍思宁丁亮那边瞄,眼中幽光闪烁。 听出李萱冰对霍思宁抱有的敌意,宋乐尹急忙闭嘴不再提霍思宁的事儿,她下意识地朝着霍思宁那边看了一眼,有些羞愧又有些心虚。 要不是她提起这事,恐怕李萱冰还并不会在意,结果她这一说,祸从口出,就算霍思宁跟丁亮没什么意思,恐怕李萱冰也不会放过霍思宁了。 看到李萱冰那阴沉的脸色,宋乐尹不由自主地为霍思宁掬了一把同情泪。 李萱冰爱慕丁亮在他们这个学员圈子里不算秘密,大家都心知肚明。 李萱冰也算优秀,连谢道远都挺满意这个女孩子的,曾经口头上调侃撮合过丁亮和李萱冰,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丁亮眼光甚高,根本看不上李萱冰。 李萱冰个性偏执,她看上了丁亮,其他的男人就都入不了她的眼,还扬言非丁亮不嫁,倒追丁亮不说,更是视丁亮为她的所有物。 她占有欲极强,凡是靠近丁亮身边的雌性都要被她折腾一遍,十个有九个被吓跑,剩下的一个也整残了。 虽然学员不能直接进入古墓,但是古墓外头的工作还是需要他们搭手的,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的工作并不轻松,以李萱冰睚眦必报的性子,宋乐尹毫不犹豫的怀疑,估计很快李萱冰就会给那个关系户使绊子了。 不过宋乐尹也没有给霍思宁提醒的打算,她也看不惯关系户,对于她们这些辛辛苦苦学习和积累考古经验,珍惜每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的学员们来说,关系户就是打破平衡规则的破坏者。 学员们看不起关系户,可是关系户背景硬有后台,他们对于这样的人又偏偏无可奈何,也只能在工作中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关系户下下绊子,教训一下他们来为自己的心里不平衡出一口恶气。 所以李萱冰要对付霍思宁,宋乐尹乐得看热闹,又怎么会阻止? 霍思宁可不知道,不过是跟丁亮随意打了个招呼,她就惹来了一个“情敌”,而且很快就招来了麻烦。 如果她知道丁亮是个惹祸体质,一沾上就有神经质女人盯住她,苍天在上,借她十个八个胆子,她也不敢接近丁师兄啊! “我听吴大队长说,距离古墓不远处就有一个墓葬群?” 不管学员那边的风云暗涌,这边季坤几个人已经将整个古墓平面图都看了一遍,忽然季坤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开口询问道。 一旁负责交接事宜的是太城当地文物研究所的主任,他本来以为这事只要交接完就可以脱身了,没想到季坤却忽然冒出来一个这样的问题,顿时汗流浃背,紧张地道: “季教授,您说的那个墓葬群就是在这个村子后面,翻过山那边就是。” 研究生主任这话瞬间引起了几个教授的注意,谢道远神情凝重:“怎么回事?” “那个墓葬群解放前就被人发现了,不过因为当时保护文物的意识不够,很多东西都已经被盗墓贼还有当地居民给盗走了。” “当时考古队到了墓葬群,还从里面开采出来的很多文物都因为盗墓贼盗采文物不当而遭到了损毁,而且大部分有价值的文物都已经被盗走了,剩下的有研究价值的东西不多。” 季坤听了点头,谢道远却是有些不满:“你这同志办事不尽心,这事你们应该主动上报,隐瞒下来坏了大事,责任你担当得起?既然有关于那个墓葬群的研究资料,你们就应该赶紧去收集过来,说不准这座古墓就与那个墓葬群有关!” 挨了一顿训斥,那研究所主任却不敢反驳,哪怕他心里再不满,也知道这事的确是大事,若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的仕途前程估计也走到头了。 讪笑了几声,那主任就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安排人给这边送资料去了。 夜里光研究资料就到了凌晨三点多,虽然大家都非常疲惫,但是没有人敢耽搁。 最后谢道远觉得要去古墓和墓葬群看看情况再说,于是大家在安排好的板房工人宿舍稍作休息。 霍思宁和宋乐尹两人被安排在了一个宿舍,因为只有短暂的休息时间,所以霍思宁也顾不上跟宋乐尹多做交流,匆匆洗漱了一番就和衣睡下,第二天一大早,警卫队就安排人过来接专家们去古墓和墓葬群。 墓葬群的位置相对偏僻,一行人坐车率先抵达了山脚,下了车后谢道远就忍不住感慨道: “群山环抱其中,山脚下淌着河水,既有层层山峦挡风又有溪流河水聚气,难怪这儿会出现墓葬群,这儿就是堪舆学上所说的风水宝地啊!” “这边天气好的话,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凉风扑面,地势和气候都堪称完美。” 负责带队前来查探墓葬群的是太城研究所的一个堪舆学研究员,听到谢道远这话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就是因为太完美,这里才会吸引众多盗墓贼的光顾。那边度假村古墓虽然离这个墓葬群不远,但是毫无风水之说,按照固然对风水的要求,那边的地形气候并不适合建造古墓,所以才会这么多年无人察觉。” 季坤闻言笑道:“说不是这样,恐怕那个古墓这会儿也不能幸免,估计早就被人盗成筛子了。” 464.第464章 针对 盗墓贼寻龙点穴的手法非比寻常,听风辩物,望水寻踪,稍微有一点异样都能被他们察觉。 一旦被盗墓贼发现端倪,他们就会迅速行动,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将一个大型古墓洗劫一空。 这些人见缝插针无孔不入的本事让考古专家们十分佩服,同时又深深忌惮。 墓葬群有古墓十多处,几个教授也没有一一探查,只在周围转悠了一圈,将墓群的大概情况了解了一遍,接下来就是几个教授研究讨论。 包括丁亮在内的七八个学员也开始议论起来,术业有专攻,霍思宁不过是个伪劣鉴定师,靠这半个月的时间恶补了一下鉴定的基本功,但是在考古和风水一说上却是一无所知。 因此在学员们热烈讨论的时候,她并不打算搀和,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听其他人分析解说。 只可惜她沉默并不代表别人就不会招惹她,注意到霍思宁一直沉默,旁边的李萱冰嘴角含着轻轻笑意: “霍师妹你怎么不说话,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别藏着掖着啊。讨论会就是要集百家之言,就算说错了也没有关系啊。” 李萱冰这一问,学员们才注意到霍思宁一直没有说话,有几个学员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异样,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有鄙夷有戏谑。 从进入宿舍开始霍思宁就注意到这位女学员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这会儿见她说话古怪,霍思宁心下顿时觉得莫名其妙。 她这才来了几个小时,似乎没有得罪这位吧,怎么感觉这位似乎对她有意见呀? 霍思宁脸色一顿,笑着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承认道:“我的专长是鉴定,对于这风水一说的确是了解不多,刚刚各位的讲解已经让我觉得受益良多,自愧不如了。” 霍思宁这番话倒是让那几个学员感到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以霍思宁的年纪,也的确接触不到这些东西。 霍思宁这一番示弱,倒是让众人对她的印象好了不少,觉得这个女孩虽然是关系户,但是谦逊有礼且诚实敦朴,一点也不矫揉造作,很是赢得了几个人的好感。 李萱冰的本意是想将霍思宁在众人之中孤立起来,可是没想到却被霍思宁三言两语轻松化解。 她心中恼怒,自然不肯就此作罢,想到刚刚霍思宁说她的专长是鉴宝,顿时眼睛一亮,计上心来。 “霍师妹太谦虚了,大家都是学员,当然要学人之长补己之短。刚刚霍师妹说你的专长是鉴定,那真是太巧了,师姐在古玩鉴定方面也略有研究,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得霍师妹你指点一二?” “指点不敢说,你若是看得起我霍思宁,想要切磋我霍思宁只管奉陪。” 霍思宁脸上笑意不变,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她这会儿要是还看不出来这个李萱冰是在找茬故意针对她的话,她就是傻子。 她叫丁亮为丁师兄,那是因为甘丽君是她的老师,又是丁亮的师母,按照辈分她确实应该称呼丁亮为师兄。 但是这女人算什么,不过是一个教授手中的学员而已,季坤都只算是她的师兄而已,这女人哪里来的脸也敢在她面前自称是师姐? 所以霍思宁并没有顺着李萱冰的话叫李萱冰为师姐,而是直接用“你”来称呼。 至于李萱冰说要跟她比试,霍思宁就更不担心了。 若是比试别的东西,她可能还会有些担心,但是要比鉴定,就算是季坤要跟她比她都不怕,就更不用说李萱冰这个还在学校学习的学员了。 “那我拭目以待!”见霍思宁果然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李萱冰冷哼一声,眼底满是嘲讽之色。 他们是来这儿考古的,总会遇到切磋的机会,到时候她绝对要将今天的话兑现了。 这可不是她欺负小师妹,要怪就只能怪霍思宁口气太大,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她不介意替季坤教训一番徒弟,好叫这小丫头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李萱冰这样分明就是在针对霍思宁,大家都面面相觑,全然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要知道霍思宁昨天才来到这个团体,跟众人的接触并不多,难道这两人之前就有过节? 只有宋乐尹知道缘由,她本来对霍思宁也有些意见,但是刚刚霍思宁坦然承认自己不懂风水的态度赢得了她的好感,她对霍思宁的印象也瞬间好转。 想到李萱冰的性格,宋乐尹担忧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李萱冰能得到石教授的看中,不只是因为她懂得风水堪舆,更是因为她在鉴定上极有天赋,这霍思宁不知道李萱冰的底细,自己把枪柄送到了李萱冰的手上,真是太蠢了。 知道李萱冰水平的几个学员也都觉得她做得太过分了,霍思宁一看就是个刚刚入门没多久的新人,她这不是明摆着要欺负人吗? 就连丁亮的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但是霍思宁却是满不在乎,似乎根本不以为意。 因为急于考察古墓的情况,几个教授在看完墓葬群之后没有多做逗留,直接就去了古墓所在地进行实地勘察。 古墓在经过先遣队的一番清理,在现场共发现了两对石人,两尊只剩下头部的石狮,还有华表一对。 同时挖掘机在挖掘过程中破坏了许多墓砖和一处墓道,因为墓道两旁洞内有小龛,里面放着陶瓷器皿等随葬品,所以挖掘机才会在挖掘过程中发现碎瓷陶俑。 仔细观察过古墓外围散落的文物和被挖开的墓室建造风格之后,几个教授有了初步的判断:“这应该是唐代的皇家公主墓。” 昨天夜里几位教授就通过研究所搜集来的资料有了大概的判断,认为这座古墓应该是皇家贵族的墓,这会儿实地勘察,更是进一步确认了这个判断。 “从什么地方看出来这个墓是唐公主墓的?” 年轻的学员们要从这里学到经验,对于一些不甚明了的地方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丁亮作为学员中的代表,率先开口询问道。 465.第465章 公主墓规格 霍思宁也紧盯着几个教授,她只能根据那些碎陶瓷片上的纹理风格判断出这个古墓属于唐代中期,但是要再细分到是王侯将相还是妃子公主这个层次,她就并不知道该怎么判断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 谢教授转过身来耐心地对着几位学员解释道: “判断一座陵墓究竟属于谁,除了观察陵墓的风格之外,还可以根据朝代礼制、坟冢规模、陵园布局、墓道石刻、随葬品数量等等。” “古代皇室等级森严,根据三六九等划分等级,从皇后到妃子到公主到女官,每个品级所能使用的随葬品都各不相同。” 说到这儿谢道远微微一顿,对丁亮笑问道:“去年我们去乾陵的时候看过乾陵十七座陪葬墓,永泰公主的墓葬规格你应该还记得吧?” 丁亮点头:“记得,墓冢为覆斗型,墓道两侧由青龙、白虎和武士组成仪仗队,墓前排列有石人两对,石狮和华表各一对,甬道两旁洞墙内置有六个小龛,里面放着各种三彩俑群和陶瓷器皿等随葬品……” 说到这儿丁亮骤然停住,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古墓墓坑。 “你说得不错,永泰公主为唐中宗李显的第七个女儿,葬于乾陵,其规格与这座古墓极其相似。” 见丁亮已经明白,谢道远赞赏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清楚这座古墓甬道内究竟有多少小龛,但是从目前挖掘出来的狮身、石人和石柱来看,这个规格只有皇室公主才能配备,墓主人应该就是一位当时地位显赫的公主无疑。” 永泰公主墓是上世纪六十年代被开采出来的,因为位于乾陵17座墓葬之首,所以不可避免地被盗墓贼光顾了。 虽然被盗,但是考古队还是在这座巨大的唐墓之中挖掘出土了上千件盛唐文物。 眼前这座古墓如果与永泰公主墓为统一规格的话,里面藏着的文物绝对不会少。 一想到这座古墓挖掘之后将会引起的轰动效果,不只是教授和学员们,就连其他工作人员都神情激动,欢喜不已。 “之前的那座古墓草图还不够精确,小季,咱们得加快速度,争取在吃饭之前将新图绘出来!你们其他人先与工作人员接洽,先将这些挖出来的东西进行一下清点,尽快将数据统计出来。”谢教授指挥道。 季坤点了点头,二话不说拎着锄头和测量尺就跟在谢道远的身后往后山走,丁亮和霍思宁自然紧跟在两人身后,其他教授也各归各位开始行动。 看到丁亮跟霍思宁走在一块儿,李萱冰心里很不爽快,可是安排工作的是谢道远,她就算不满也只能将情绪藏在心里,不敢表露出来。 远离了那边的人,谢道远走在前面,忽然转身看向身后的季坤。 谢道远可没忘记,当初他可是费了多少唇舌想要让霍思宁转系到文物学员跟他学习考古鉴定,但是霍思宁那丫头却是油盐不进,死活都不肯。 现在霍思宁却忽然变成了季坤的徒弟,这让谢道远心里顿时就有些不对味儿了,忍不住看着季坤酸酸地问道:“这是你新收的徒弟?” 季坤闻言愣了愣,回过头看了霍思宁一眼:“谁?你是说那丫头?” 谢道远点了点头,季坤顿时就笑了:“我哪里有那本事收她当徒弟,这是我小师妹,我师父刚收的关门弟子。” 谢道远愣住:“周老收的关门弟子?怎么没听说啊。” 季坤点头:“是啊,年前刚收的,我师父低调,不想这事儿过多宣扬,让人把消息给压下来了。” 谢道远点了点头:“难怪。” 季坤以为谢道远是说难怪他没有听到消息,其实谢道远是想说难怪霍思宁不肯拜他为师,原来是有更好的选择。 不过谢道远并没有因为霍思宁选择了周世涛没选他而感到生气,而是有些好奇,周老爷子挑选徒弟可是很挑剔的,这霍思宁究竟是凭什么本事入了周老爷子的眼。 “周老怎么挑上这丫头了?”谢道远忍不住问道。 季坤笑道:“您可别小看了这姑娘,闷声不吭的,其实厉害着呢。” “我师父有个百赝箱,里面只有十件真品,当年我出师的时候老爷子拿出来给我进行测试,结果我才挑出了其中的七件,但是这丫头却是将里面的十件真品全都挑出来了,你说厉不厉害?” “这丫头起初还不肯拜我师父为徒,是我师父上赶着半央求半逼迫才收下来的。” 谢道远满眼都是震惊,他只知道霍思宁这丫头养鱼厉害,却没有看出来她居然还会鉴宝。 两个人一边聊一边勘察地形,马不停蹄地绘制古墓草图。 要勘测到准确的地形才能以此确定地下墓洞、过道、天井、甬道、便房和前后墓室的位置,听起来简单,真正要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 谢道远是勘测墓穴的个中高手,季坤前些年也跟在周世涛后面参与过多次考古工作,所以也很有经验,至于霍思宁和丁亮,只能当打杂的。 丁亮还好,至少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所以谢道远吩咐他做起事来轻车熟路。 霍思宁却是纯粹瞧热闹的外行,看到谢道远和季坤又是挖土又是测量时不时还寻几棵植物研究一番,顿时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因为这一片本来就是准备筹建度假村的,在发现了古墓之后也并未停止施工,除了古墓这一片,不远处仍然在紧张地建设当中。 “那边还在施工,就不怕把古墓给挖空了,又挖掘到东西破坏了文物?”霍思宁觉得不解,遂开口问道。 丁亮微微苦笑:“开发商哪里会管什么文物,他们都是跟银行贷款进行项目开发,对他们来说,浪费一天就意味着要给银行多交一天的利息。” “这一个古墓光是抢救工作起码就得耗费十天半个月,等到全部挖掘开采完毕,至少得等好几年,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你以为那些开发商还能等到咱们古墓这边开采完了他们再动工?” 466.第466章 计划 正在进行地形测量的谢道远都忍不住开口了:“这话说得没错,对开发商来说,什么文物价值都比不上钱重要。” 季坤冷笑道:“不过这回那些家伙可是要赚大发了,度假村旁边发现了古墓,不管是这段时间的新闻曝光还将来借这个噱头宣传度假村,那些开发商都能赚得盆满钵满了,咱们在这儿拼死累活的,那几个开发商这会儿估计正在家里笑得正开心着呢!” 这个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不少村民也来到了这一片山头。 古墓四周已经拉起了封条,每隔几十米就有警卫站岗。 那些村民多数是知道这儿发现了古墓的人,来了这儿看到墓地被保护起来了,闲杂人等根本进不去,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瞧。 有激灵的还拉扯着那些警卫套近乎,想要打听古墓的情况以图能获取更多一些信息。 霍思宁大略地扫了一眼,就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那些看热闹的人真多,能保证文物的安全吗?” 丁亮闻言微微哂笑,压低了声音道:“你以为这些人真是来看热闹的?只怕别有目的的居多。我听说刚挖出古墓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趁乱进来偷东西了,我看这些村民多半是想浑水摸鱼,不然这山沟里哪会忽然多出这么多人?” 霍思宁愕然,丁亮见她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心下就忍不住腹诽,这霍思宁果然还是年纪小,对这些市井的了解太薄弱了。 霍思宁若知道丁亮心中所想,一定会哭笑不得。 若算心理年龄,她可是扎扎实实的二十六岁了,如今反倒被人说年纪小不谙世事,这不是搞笑么? “这座古墓的情况不太妙,听说进去考察的人在古墓里发现了盗洞。”丁亮的脸上有些严肃。 霍思宁也想起了吴大队长说过的话,古墓在被开发商无意挖掘出来后,有人趁乱混进去过。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追问道:“盗洞是之前就有的,还是发现古墓后有盗墓贼浑水摸鱼趁火打劫?”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如果盗洞是后面发现古墓才有的,那盗墓贼胆子没这么大,不可能将古墓里的所有东西都盗走; 可是如果是发现古墓前就有的,证明这座古墓早就被盗墓贼光顾过了,那他们来这里抢救文物就毫无意义了,因为这些文物很有可能早就被盗墓贼弄走了。 “好像都有。”一抹失望之色在丁亮的脸上闪过,一时间两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丁亮也知道这个问题很关键,对于他们这些学员来说,来此地考古实践是一方面,想要获得国家资质也是一方面。 只有抢救文物得力,他们的工作履历上才会增添辉煌的一笔,这种国家级的荣誉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够得到的。 但是如果这个古墓被盗墓贼倒空只剩下一个空壳子,那他们所有的努力就都会成为无用功。 忙活了一上午,墓室结构图终于绘制完成,几个人也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几个人终于可以开始吃饭了。 吃过午饭,谢道远将众学员叫道了一间办公室。 “知道为什么这次来挖掘古墓,除了考古专业的教授学员外,文物鉴定专业的也来了吗?”谢道远开口询问道。 “为了鉴定古墓里的东西的价值吧?”李萱冰理所当然地回道。 谢道远笑了笑,视线转向丁亮和霍思宁二人。 丁亮皱了皱眉,快速思索起来。 霍思宁心中一动,想到上午在古墓看到的那些明面上看热闹实为浑水摸鱼的可疑村民,蓦地出声询问道:“是为了收回那些被盗走的文物吗?” 谢道远给了霍思宁一个赞许的眼神,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古墓虽然还未开始挖掘,但是里面由开发商无意间挖出来的文物有不少已经被人顺手牵羊弄走了。” “古墓那边的前期工作过几天就能结束,到时候会有太城考古研究院的人接手,我们的重心将会放在那些从古墓拿走的文物上。” 学员们面面相觑,霍思宁和丁亮对视一眼,有些诧异又有些狐疑。 东西都已经被盗走了,这些事情就应该移交给警察来处理,难道靠他们几个教授学员就能追回? 看出了学员们的疑惑,谢道远接着道:“当然,光凭咱们肯定做不到,咱们也没那个本事可以缉查盗墓贼。” “公安局那边刚刚与我联系过了,他们那边仍然会派人负责搜集一些可能属于这次古墓出土的文物。” “不过他们并不是专业出身,只能凭直觉进行搜索,却无法给出准确的判断。” “术业有专攻,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协助公安去搜集,同时在搜集到的东西中尽可能地找出真品。” 这话一出,大家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刚开始谢道远说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要他们去跟那些文物贩子干架呢。 霍思宁的脸上也隐有喜色,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福音,比起考察古墓,鉴定古董文物对她来说更具有吸引力。 毕竟她对于考古实在是一窍不通,跟在季坤后面也是凑数的,根本给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但是鉴定就不同了,她有作弊器在,要鉴定古董的真假简直是轻而易举。 这也正是周世涛让她跟季坤过来的目的,他在知道太城警方的计划之后,就觉得霍思宁肯定有用武之地,所以才会把霍思宁派过来。 当然,高兴的人不只霍思宁一个,李萱冰也异常兴奋。 刚刚谢道远问问题的时候,她就被霍思宁抢了风头,心里头正不爽快呢,这会儿听到谢道远说接下来的工作是鉴定文物,顿时就心中窃喜。 之前霍思宁扬言她擅长的是古董鉴定,现在机会来了,到时候学员们参与文物鉴定,她一定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踩在脚下,好出一口胸中恶气! 想到这儿,李萱冰不由得得意一笑,轻蔑地瞥了霍思宁一眼。 467.第467章 时间的过去 霍思宁当然没有错过李萱冰那毫不掩饰的挑衅眼神,她真心觉得无辜啊。 从来到古墓开始,她就一直很低调,有疑问也都是私下里问季坤或是丁亮,况且她什么都不会,也没有跟谁抢功劳。 可是怎么这个李萱冰就是看她不顺眼,非要跟她作对呢? 怎么也想不通,干脆甩开不想。 霍思宁不喜欢惹事,但是谁要真惹到了她,她也不是怕事的主。 虽然不知道那女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总不会错的。 “就这样吧,大家也累了一上午了,下午好好休息。下午我们几个教授跟考古队将会对古墓进行前期加固,明天就要进行抢救性挖掘,到时候你们也跟着过去长长见识,等警署队协助鉴定的通知下来,你们的行程再另作安排。”谢道远正色道。 众人纷纷点头,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均窃窃私语,一个个兴奋异常,倒是霍思宁一脸平静。 她悄悄摸了摸额头中央的天眼位置,不是她自夸,若论鉴别东西的真假,恐怕这群人里就是谢道远都没有她在行。 第二天一大早,一切准备工作就绪,谢道远一声令下,考古队开始挖掘古墓。 一开始还算顺利,可是在清理墓道的时候却出了一点小问题。 之前度假村施工队的挖掘机只挖开了古墓墓道的一小部分,因为发现异常就没敢再继续,有关部门也迅速封锁了墓道。 结果这一清理才发现,挖掘机将一条墓道阴河给毁坏了,大量的地下水涌了上来。 挖掘工作停滞不前,谢道远当机立断派人找来了数台抽水泵将阴河水抽干净。 没想到在抽水过程中,一个矿泉水瓶从阴河里漂了出来,众人顿时神情一窒,谢道远的脸色直接就黑了,一脸阴沉地盯着那只瓶子。 不用说也知道,正常古墓内是不可能会出现塑料瓶这种垃圾的,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个瓶子是盗墓贼留下的! 阴河水一抽干,谢道远就率先走了下去。 因为从事过多年的考古挖掘工作,谢道远对此显然非常有经验,指挥整个考古队在什么地方动土、如何施工,甚至还亲自监督挖掘进度,生怕出半点岔子。 这个时候学员们是不能跟着下去的,大家都只能待在外围看着,毕竟都还是年轻弟子,古墓里的东西太过贵重,若是有谁一不小心破坏了文物,那损失没有谁能承担得起。 盗墓一打开,谢道远就带着考古队员们小心翼翼地往墓穴内走去,一开始还不停地有人运送沙土出来,慢慢地就没了动静。 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所有人都紧张地望着墓穴洞口,一个个提心吊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墓洞里传来了声音:“东西出来了,外面的人快散开点!” 一个浑身沾满泥土的人抱着一个竹编的篮子走了出来。 季坤率先冲了下去接过篮子,原本用来运沙土的篮子里,赫然放置着几只光洁如新的彩绘陶俑。 头微上扬,梳倭坠髻,长裙垂地,那些彩绘陶俑一个个仪容端庄,高雅大方,正是盛唐最具特色的三彩仕女俑。 这些仕女俑的造型每一件都大不相同,或身穿翻领窄袖黄色短衫,下着绿色长裙垂地,足穿翘尖鞋;或身穿小袖腰襦,外罩绣花半臂,群褶处遍绣柿蒂花; 有的一手翘指,一手并拢曲于胸前;也有的左手半握举于胸前,正持镜照面,右手伸指似要妆点额头。 每一个简单的动作、简洁的造型,均将一位举止优雅、衣着华丽的盛唐仕女刻画得淋漓尽致。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些彩俑是从古墓里拿出来的,霍思宁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么干净漂亮的彩俑已经在地下埋藏了上千年。 “色调华丽、釉色纯正,栩栩如生,真漂亮啊!”看到眼前的这些仕女俑,一旁的丁亮不禁出声赞道。 不止是丁亮,一旁站着的其他学员们也都惊呆了,看着抱出来的那些女俑一个个像木桩子一般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季坤又从古墓里接出来好几件东西,一回头看到那些学员还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急忙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下来帮忙!” “好!”霍思宁率先反应过来,三两步就跳下了墓坑,顾不上其他人有什么想法了,飞快地跑过去接过考古队友们递过来的竹篮子。 其他人当然也不甘落后,纷纷跑下来帮忙。 季坤心情很是激动,在看到那个矿泉水瓶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估计着这个墓里面的东西很有可能已经被盗墓贼挪空了,没有想到却得到了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件梳妆女俑,轻轻抚摸之后赞叹道:“你看这颜色、釉质,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啊,幸亏没有被那些土夫子盗走,不然真不知道还能不能追得回来!” 霍思宁接过一筐舞女俑,右手刚刚握过去,眼前天眼一开,一股浓烈的紫气就映入眼帘。 她的眼前甚至浮现出一群仕女载歌载舞,闻琴而动的景象,恍若有拨弦击筑之声从遥远天边而来,夹杂着清脆的笑声在耳畔响起。 霍思宁愣住,这难道就是天眼所指的看到时间的过去? 可是之前她在大栅栏淘了好几件古董,天眼能看到古董上面的微薄紫气,却并未看到这些奇怪的景象。 霍思宁心下不解,可是这会儿也没有这么多时间让她思考。 文物一出土,那些原本在外围看热闹的民众顿时就有些骚动,警卫们加紧了看护力度,紧紧盯着周围群众,以确保文物不会出现任何闪失。 “丁亮你和霍思宁负责编号,剩下的学员负责装箱,动作要快,不能让这些东西一直暴露在空气中,里面估计还有很多东西要出来!” 眼见着所有学生情绪都激动起来,大有要跟每一件出土文物都来个亲密接触的架势,季坤的神情也冷了下来,无情地打牌了众人的妄想,对着所有学员吩咐道。 468.第468章 茶碗 因为古墓外就留着季坤和另外一个教授,其他教授都跟着下墓了,所以众学员都得听季坤的安排。 现在听到季坤这话,就算不乐意,随着古墓出土的文物越来越多,他们也只能按照吩咐行事。 因为被安排到负责编号的这个环节,所以霍思宁和丁亮是众学员之中唯一两个能够接触到所有文物的,这个认知让霍思宁心中偷笑不已。 季坤虽然看起来公私分明,但是这个清理文物的安排显然是对她和丁亮偏了心。 看其他学员又是眼红又是嫉妒的眼神就知道,霍思宁和丁亮的这个工作可是占了大便宜。 李萱冰就是最不服气的一个,丁亮负责文物编号她自然是没有意见,可是凭什么那个资历最浅的霍思宁也能分到编号组? 看到霍思宁眉眼带笑的样子,李萱冰只觉得刺眼无比,恨不得冲上去将霍思宁直接撵下来才舒坦。 霍思宁可管不了李萱冰心中作何感想,编号工作虽然简单,却也容不得她马虎,没空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专心致志地将出来的文物一件件编好号码,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一旁特质的木箱中,挨个儿地感受那些文物带给她的震撼冲击。 果然如她所料,也许是因为这些文物的年代够久远的关系,出土的每一件文物都被浓烈的紫气包裹着,而且霍思宁在给这些文物编号的时候,几乎每触摸一件她都能看到奇异的景象。 这一刻霍思宁心中满心满眼都是对季坤师兄的喜爱之情,这偏心偏得太好了! 光是甬道至雨道之中的陪葬品就足足运了三个小时,这个墓坑大得让人吃惊,光是彩绘陶俑、骑马俑及陶瓷器皿等工艺品就堆了整整五十个箱子。 不止如此,考古队员还在墓道至墓室的石壁上发现了丰富多彩的壁画,有宫廷仪仗队,天体图和宫装仕女图等。 等到所有陪葬品运送完毕,谢道远等几位教授才从墓洞内退了出来。 教授们虽然疲惫但是脸上一个个都带着喜色,尤其是谢道远,一出洞就对着季坤笑道: “虚惊一场,墓室好像没有动过的痕迹,估计那些盗墓贼只是进了盗洞,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进去,随葬品损失了一些,但是影响不大!” 这可真是一天一来听到的最好消息了,谢道远接过霍思宁递过来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也不管身上还沾满了泥土,就走出墓坑去查看那些封箱的随葬品。 接下来的墓室开棺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古代墓穴之中时常布置有机关暗道,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不过有了这批随葬品,也够他们研究一段时间了,在没有确定这个墓穴的主人是谁之前,谢道远等人也不敢轻易挪动墓室石门。 “下午让几位教授带着学员继续清理随葬品,我们到附近去转一转,先了解一下情况。”谢道远忽然开口道。 霍思宁心下疑惑,但是没有多嘴询问,她不懂考古,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老老实实地跟在谢道远和季坤的后面多听多看多学。 以谢道远的经验,他说出去转转肯定不是为了游山玩水,一定另有目的。 下午,由谢道远带队,季坤、丁亮和霍思宁等人沿着山里小道进入了后山一座偏僻的村子里,一路走过去仅看到一排溜破旧的房屋。 因为开发商已经买下了这一片的村子准备修建度假村,所以这里的村民绝大多数都已经搬迁了,路上别说人和车子,连狗都没见到一只。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才看到一家住户,也是破旧的房子,不过里面住着人,还养着几只母鸡。 四人一下午没打探到什么消息,却是累得不行,陡然看到有人家,都有些激动。 又累又渴,几个人忙向屋主讨水喝。 那屋主是个老大爷,陡然看到几个城里人过来,虽然意外,但还是很热情地招呼众人进屋坐下,又从茶壶里倒了温水盛给四人喝。 “谢谢。”喉咙都要冒烟了,霍思宁也没客气,接过老汉手中的瓷碗就准备牛饮。 没想到这个时候她额头的碧珠却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天眼也同时开启,在她的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瓷碗居然笼罩着浓郁的紫色灵气,还有一朵莲花在眼前绽放开来。 这只碗有问题! 霍思宁心中一跳,手中的碗差点掉落在地。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村里老汉随意拿出来盛水喝的碗居然就是一件古董! 迅速地喝完了碗中温开水,一碗水下肚,顿时霍思宁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她这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手中的这只瓷碗。 这是一只通体白净的瓷碗,敞口圈足,碗下腹部微折,与普通人家里用来吃饭的碗略有不同,但是并不是很起眼。 因为使用时间长的缘故,碗底已经出现了许多细碎裂纹,但是并不影响使用。 见霍思宁一直盯着那只碗瞧,那老汉以为霍思宁还想再喝水,遂又给她添了一碗。 水波荡漾间,霍思宁只感觉似乎有什么欲从那白釉瓷碗内壁之中渗透出来,但是霍思宁用天眼透视后却并未发现瓷碗内壁藏着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霍思宁心下称奇,她觉得这碗壁似乎有些古怪,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没有看明白。 见那老汉一直盯着自己瞧,霍思宁遂笑道:“大爷,您这碗应该有很多年了吧?” 那老汉见霍思宁一直端着水不喝,只盯着他那只碗猛瞧,还以为霍思宁是嫌弃他那只碗不干净,遂憨憨地笑道: “城里人就是讲究,不过姑娘你放心,这碗我每天都洗得很干净,绝对没有细菌。你们城里人天天喝自来水,那玩意儿里面听说添加了净化剂的,可没有我这天然的井水甘甜!” 霍思宁闻言顿时有些尴尬:“大爷您误会了,您这水很好喝,我只是看着碗很漂亮,感觉像是上了些年头的东西,所以我才想要问问。” 469.第469章 一箱子陪嫁 “有什么漂亮并不漂亮的,不过是一只破碗。” 那老汉心中诧异,看了霍思宁手中那支底部尽是裂缝的碗,实在想不明白这碗怎么能和漂亮二字扯上关系,遂不甚在意地说道:“小姑娘你若是喜欢就拿去好了。” “呃……” 霍思宁一时语塞,她本来还想捡漏低价买回去,可是看到这大爷热情大方又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反倒有些心虚起来。 在古玩街那些无良贩子手里捡漏她可以心安理得,可是面对这忠厚朴实的老大爷,这事她总觉得做出来有些亏心。 虽然老汉给四人都倒了水喝,但是盛水的碗却各不相同,只有霍思宁手中的那只是白釉瓷碗。 季坤和谢道远都是古玩圈子里混迹多年的,自然也是人精,见霍思宁突然询问那只碗,自然心中有数,目光都落到了霍思宁手中的那只白碗上。 那碗大概十厘米高,颜色暗沉,看造型并不多起眼,但是季坤和谢道远都知道霍思宁在鉴定方面天赋极高,既然她开口询问,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霍丫头,把你那碗给我瞧瞧。”谢道远直接说道。 在古玩圈子里,别人在看东西的时候是不能打断的,但是谢道远这会儿却没有那么多讲究,而是直接就提出了要看碗的要求。 霍思宁初入古玩圈子,也没有那么多讲究,见谢道远要看,就直接将碗递给了他。 不过她心里也打定了主意,不管谢道远能不能看出这碗的蹊跷,她一会儿都要将这碗买回去,价格高点倒是不打紧。 主要是之前她在天眼里看到了碗底盛开了一朵莲花,这让霍思宁感觉到奇怪,她觉得这碗里面可能的大有文章。 碗到了谢道远的手中,季坤和丁亮也忍不住起身凑了过去,三个人盯着那碗仔细端详。 足足看了近十分钟,季坤的眉头拧成了麻花,也没能看出那碗有什么问题。 “奇怪,真是奇怪。” 倒是谢道远仔细将碗底的胎质和碗壁进行了对比,忽然开口道:“不对!这碗底的瓷胎跟碗壁裂缝的瓷胎一致。” 霍思宁闻言大为佩服,谢道远果然是老专家,这么细微的诧异居然都能被他发现,这眼力劲儿恐怕比探测仪也差不了多少了。 事实上霍思宁怕是高估了谢道远了,若不是霍思宁一开始就对这碗特别在意让谢道远有所察觉,换成是平时的话,对着这样一只毫不起眼的碗,谢道远也未必就会看得这么仔细。 实在是这碗太具有欺骗性了,人一般都会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这其实也是古玩鉴定的一种思维定势,会影响鉴定师的专业判断。 “您看出来了?”霍思宁问道。 一旁的丁亮越听越糊涂:“这碗有什么问题吗?” 谢道远回道:“当然有问题,瓷胎不一样,就意味着这碗底和碗壁不是同一个年代的。碗壁裂缝胎质很新,看起来像是现代产物,可是底足胎釉深沉,证明这碗应该是个老物件,这种矛盾的存在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丁亮惊讶地看着那碗,问道:“您是说,这碗做过旧?” 谢道远点了点头:“这碗看起来好像是工坊里做出来的家用瓷碗,可是仔细看又像老物件,摸起来却又跟新瓷感觉差不多,真真假假很难鉴定。” 说到这儿谢道远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满脸疑惑地盯着手中那碗,轻声道: “这碗应该是采用了雾隐法,可是用的是什么特殊方法我暂时还没看出来。不过据我猜测,这碗上面应该是覆盖了一层跟碗壁底色差不多的特殊物质。” 又是雾隐法! 听到雾隐法这个词,霍思宁蓦地一愣,想到了之前在叠翠苑她亲自揭开的那幅《李端端落籍图》。 这是霍思宁接触到的第二件用雾隐法做旧的古玩了,不过和眼前的这个白釉瓷碗相比,那幅《李端端图》所使用的雾隐法就要简单多了。 谢道远又翻到碗底看了看,继续说道: “我看着碗应该至少是清朝的,不然不会费这么大的劲儿,不过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也判断不出来。想要看到这只碗的本来面目,必须要想办法把碗壁上面这层东西给去掉才行。” 那老大爷见这几个城里人一直盯着他那只碗猛瞧,心中暗道奇怪,半晌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对谢道远问道:“老哥,我这碗怎么了吗?” 谢道远抬起头来看了看老大爷,笑了笑,斟酌了一下语气后问道:“老人家,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老汉点头爽快答道:“您尽管问!” 谢道远指着那碗问道:“这碗您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老汉愣了愣,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一黯:“那是我老伴的陪嫁,他家本是家境殷实的大地主,后来土地改革,地主家产被没收了,她家也遭了灾,最后就跟了我。” “我老丈人当时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做嫁妆,就给了我老伴一箱子盘盘碟碟盆盆罐罐做陪嫁,这碗就是当时陪嫁里面的东西。” 一箱子?! 霍思宁闻言顿时眼前大亮,和季坤对视了一眼,隐隐有些激动。 谢道远也吃了一惊,他紧紧地盯着那老汉问道:“那剩下的东西呢?都还在吗?” 老汉疑惑地看了谢道远一眼,摇了摇头: “这都过了六十多年咯,哪还能都在?虽然那些东西是嫁妆,可是又不值什么钱,我老伴嫁过来后直接就拿出来用了,兜兜转转到如今,摔的摔碎了丢的丢了,只剩下了这只盛水的碗。” 老人的回答无疑不是给霍思宁四人泼了一盆凉水,本来满怀期待的几人顿时失望无比。 可是这样的回答似乎又在情理之中,老汉不过是普通的庄稼汉,哪里知道什么古董不古董。 而且他那地主老丈人也没有明说,他可不就把这一箱子碗碟当寻常器皿在用了吗?五六十年的时间,还能留下来这一只碗就已经很不错了。 470.第470章 买下来 虽然是在情理之中,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事符合常理,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价值不菲的一箱子古董就被用来盛水装菜,甚至被几个毛孩子一不小心就摔成了碎片,几个人心中就感觉到闷闷的,一股郁气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这些承载着古人智慧和历史传承的富丽瑰宝,不应该这样被糟蹋,这分明就是在暴殄天物啊…… 可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就连谢道远自己都说不清楚这究竟应该怪谁。 “大爷,我想问您老伴儿几个事儿,不知道方不方便?” 霍思宁心中也惋惜,但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既然这碗是老大爷的丈人送给女儿的陪嫁,说不定能从这老汉的妻子和家人那儿打探到什么线索。 不想听到霍思宁这话,那老大爷却是苦笑不已:“小姑娘,我那老伴儿都走了好几年了。” 走了?霍思宁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老汉的妻子已经过世了。 “那您那老丈人家可还有什么人?”丁亮也跟着插嘴问道。 老汉倒也没有不耐烦,只是想了想就摇头道:“只有一个义子,不过后来去了外地就没有再回来过,也不跟我们联系,其他的人都死了。” “我老丈人的祖宅就在山头那边,翻过去就到了,如果你们想去的话,我带你们过去瞧瞧。” 霍思宁闻言顿时大喜,朝着谢道远和季坤看去,果然见那两人点头同意了下来。 于是在老汉的带领下,一行人又翻越了一个山头,走了两三公里路来到了一片荒芜的土房子处,也就是老汉的老丈人家。 一边走老汉一遍告诉四人,据说老汉的妻子家未败落之前,他就是在老丈人家做长工。 五十年代开始土地改革,老丈人家的老式地主大宅就被强制拆除了,只分了一小块宅基地,于是老丈人就在这片宅基地上建了几间土房子。 在土房子里转悠了几圈,谢道远时而皱眉时而展颜,和季坤二人对视几眼,什么也没有说就跟着老汉回了住处。 “老人家,这一带你丈人那房子已经征收了吗?”谢道远开口询问道。 老汉面有苦色:“我老伴嫁给我之后,那宅子就分给了我丈人的义子,不过后来那义子就不见了,很多年都没再回来过,也不知道征收的时候有没有联系到人。” “听说征收能给不少钱,村子里很多户都拿着拆迁款搬走了,老先生您怎么不走?”谢道远状似无意地问道,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那老汉。 老汉并未察觉到谢道远和季坤的神色异常,叹了口气道: “祖祖辈辈都住在这儿,那些人想给点钱就让我离开故土,怎么舍得?人越老就越是舍不得这生我养我的地方,老汉我现在也没那么多念头了,唯一的奢望就是等我死能跟我老伴埋在一块儿。” 这话算是戳进了谢道远的心窝窝,他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对老人家的这番话产生了共鸣,原本锐利的眼神柔和了不少:“您说得对,年纪越大越是留恋故土。” 又跟老汉寒暄了几句,见霍思宁的眼睛还死死地盯着那只白釉碗,一脸纠结的样子倒是让谢道远觉得有些好笑。 终是舍不得让这小丫头失望,他开口询问道:“老人家,这小丫头真心喜欢您这只碗,我也不瞒着您了,您这碗我估计应该是属于清朝之前的古董。” “古董?”老汉唬了一跳,猛地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一脸不不敢置信地看着谢道远。 老汉虽然没有文化,但是古董这个词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感觉到震惊。 “是,这碗做过旧,被人故意糊上了一层东西,让这碗看起来跟普通的茶碗差不多。您不懂行,但是我们是专门研究这个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东西是古董。”谢道远缓缓道。 老汉闻言大喜,搓了搓自己的手,有些拘谨又有些紧张地看着那碗,问道:“我说我那老丈人那么疼他闺女儿,怎么会亏待我老伴儿,这位老哥,照您这么说,我这碗能值多少钱?” 谢道远笑道:“我们也不能确定这碗究竟是什么朝代的,这碗看起来像是卵白釉,价格至少在二十万左右,不过很可惜,您这碗似乎有裂缝,价格上可能要大打折扣,按照我的初步估计,这碗卖个十二三万还是很有可能的。” 十二三万?! 那老汉听完谢道远的话之后就傻了,呆呆地看着怀里的碗,老半晌才反应过来。 想到老伴那一整箱子的嫁妆,他心中懊悔不迭。那可是一整箱子的碗碟,那得值多少钱啊! 如果早知道那些东西是古董,他怎么可能舍得拿出来用,只怕会把那些东西给供起来。 好在老汉想得开,虽然心中惋惜,但是那些东西也已经找不回来了,能留着一个就已经很不错了。 十二三万对大城市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这偏远山村的老人来说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直接就把老汉给砸晕了。 “老大爷,原是不该这样做的,现在您也知道这碗不同寻常了,我这还是要冒昧问您一句,这碗您卖不卖?” 既然发现了这个碗,霍思宁怎么舍得再放开?虽然这碗有破损,但是霍思宁更好奇的是这碗壁上藏着的秘密。 “卖!当然卖!”原先不知道那碗的价值,老汉随意拿着它盛水也不在意,这会儿知道这东西是古董,他连捧着那碗都有些紧张,生怕会把它给摔碎了。 一只碗,在谢道远霍思宁这些人的眼中是价值不菲的古董,但是在老汉的眼中也比不过是一只盛水的碗而已,能把它换成真金白银,对老汉来说当然是天大的惊喜。 见老汉同意,霍思宁顿时松了一口气,笑道:“刚刚我们教授已经给您鉴定过了,不过我也不占您的便宜,这碗我除十五万买下来,您看怎么样?” 471.第471章 全是现金 老汉听了霍思宁这话顿时怔住,心道刚刚那个教授明明说了这碗只值十二三万,现在这姑娘却要给他十五万,莫不成是傻子? 谢道远倒是明白霍思宁心中所想,站在霍思宁的角度,收购这老汉的东西并不存在坑骗一说,可是在外人看来就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了。 这碗的市场价也许不值十五万,但是霍思宁能出到这样的价格,证明她并诶有因为这碗的主人是个目不识丁的庄稼汉就起任何坏心思,这让谢道远也不由得暗自点头。 先前他看上霍思宁这丫头,想收她做徒弟,只是觉得这孩子对他的胃口,现在看到这孩子在极具天赋的同时还能保持一颗纯正质朴的心,心下不由得隐隐闪过一丝懊悔之色。 这么好的苗子,当初他如果也放下身段半强迫半请求,说不定这丫头如今就是他谢道远的徒弟了,哪里还会轮得到周世涛? 只是如今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再懊恼也无用了。 虽然说好了十五万买下这碗,可是那老汉没有银行卡,也不懂银行转账这一套,所以只能收现金。 这要是换了别人,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时半会儿恐怕根本不知道要上哪儿去弄这十五万的现金,但是霍思宁不一样,她有储物戒指。 因为经常会遇到一些想不到的状况,担心要用到钱的时候来不及取,所以自从有了储物戒指后,霍思宁就有了在储物戒指里面存放大量现金的习惯。 本来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 这么多现金她当然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拿出来,可是担心夜长梦多,霍思宁担心这个交易会发生变故,当机立断就决定回一趟考古队的临时宿舍。 当霍思宁从宿舍里拿出装了十多摞现金的背包的时候,谢季丁三人顿时错愕。 大家都没有料到霍思宁的背包里居然装了这么多钱,尤其是季坤,他是从他师父那儿接了任务的,带着霍思宁出来就要负责霍思宁的一切出行安全问题。 季坤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小丫头胆子竟然这么大,出远门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背了一袋子钱,这真是…… 季坤找不到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倒是霍思宁一脸漫不经心理所当然的样子,让谢道远师徒看了也不由得嘴角抽搐。 在丁亮的陪同下,霍思宁和那老汉完成了瓷碗的交易,十五万现金交到了老汉的手中,霍思宁也拿到了那只心心念念都想要的碗。 那老汉拿到这么多钱也是激动不已,不过老人家深谙财不外露的道理,拿了钱之后就叮嘱霍思宁不要声张,还叫霍思宁丁亮二人悄悄离开。 霍思宁觉得有些好笑,这老汉虽然是钉子户,但是个性倒是挺可爱的。 回到古墓那边,谢道远和那几个教授都在,将霍思宁手中的那只碗传看了一遍,谢道远这才开口道: “事情就是这样,那老汉看上去就是一个单纯的庄稼汉,没有什么可以的地方,比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请公安方面去调查一下。” “我认为最大的一点在那个地主家的宅基地上,我跟小季过去看过了,那土房子建得很不符合常理,那个基地离墓葬群只隔着一座小山头,十分可疑。” 霍思宁和丁亮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惊讶。 难怪在那个老汉带着他们去他老丈人的宅基地的时候,谢道远季坤两个人围着那几座土胚房子绕了大半个时辰,原来是在怀疑那房子地基有问题。 “谢教授,您是说,那老汉的岳父可能是盗墓贼?”吴大队长试探性地问道。 谢道远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能确定,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得等你们这边调查清楚了才知道。” “我不知道那片房子有没有被征收,你们想办法在不拆掉那几件屋子的前提下,查看那基地底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尽量不要破坏基地内部的完整性。” “对了,顺便帮我们查一个人,就是那几间土房子的所有人,那个地主的义子。” 吴大队长在旁边记录资料,听到谢道远提到那个地主的义子,愣了愣:“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谢道远的眼中精光一闪:“我跟小季下午去查看过,那土房子明明荒废了很多年了,但是我们在那屋子里居然发现了脚印,而且那脚印很新,应该是这几天才踩上去的。” “那老宅子荒了这么多年,按理来说是不会有人过去,所以我怀疑那个地主的义子回来了,还有可能就潜伏在村子附近,极有可能跟前几天古墓发现之后浑水摸鱼进入其中的盗墓贼有关,甚至是同一伙人。” “你去查一下有没有人最近在古墓山头附近转悠,或者没事就打听古墓的事的,将这些人都列为嫌疑人。” 霍思宁听了心脏佩服不已,暗道只凭借几个脚印就能想到这么多,这谢道远明察秋毫的能力比福尔摩斯还牛啊! 霍思宁却是不知,谢道远年轻的时候在殷雅斋做过学徒,还曾经跟殷雅斋的老掌柜陆怀如陆掌柜去参与过盗墓行动。 那时候国家对古墓文物的重视程度不够,盗墓只能算是一种谋生手段,挖人祖坟只能算道德上过不去,却算不得犯罪。 谢道远一流的考古技术就是来源于他积累的盗墓经验。 几个教授来此负责的是考古工作,并不是侦查嫌疑犯,但是谢道远能带来这个消息,对于警署队来说却无疑是一个重要的线索,有了侦查范围和目标,起码就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跟无头苍蝇一般混乱了。 调查有了眉目,吴大队长也坐不住了,回到警署队就迅速将这一个消息告诉了其他人,太城警署部迅速做出反应,派遣了一批精英队员专门调查此事。 出去走一遭都能发现重要线索,那些学员们都对着丁亮霍思宁投来羡慕的眼神,只有李萱冰一脸嫉恨的看着霍思宁,酸溜溜地道:“哼,****运!” 472.第472章 顾叔叔 丁亮性格冷漠,霍思宁不爱说话,所以其他学员想打听具体情况只能是妄想,就算有好奇的人询问,两个人也不过是随意敷衍,没有多透露半个字。 夜里四点多,睡得正沉的霍思宁忽然被室友宋乐尹推醒:“霍思宁,快起来!” 霍思宁白天折腾了一天,身心俱疲,这会儿睡得正香,忽然被人叫醒,一股起床气直冲脑门,睁开眼老半晌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宋乐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霍思宁道:“来通知了,我们马上要紧急集合,你快起来收拾一下,教授们都在外面等着了!” 听到这话,霍思宁瞬间清醒下了不少,爬起来边穿衣服边问道:“去哪里?” 宋乐尹摇头:“不太清楚,不过我刚刚在外面看到有军车过来了,还有几个穿军装的人在跟谢教授他们说话。” 军装?霍思宁皱了皱眉,考古工作似乎跟军队没什么关系吧,怎么连部队的人都出动了? “你快点收拾好出来,我去叫其他人。” 见霍思宁还冷着没反应,宋乐尹又说了一遍,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霍思宁不敢耽搁,迅速穿好衣服收拾背包就往外走,果然在板房前坪的空地上看到停了好几辆军用吉普车。 霍思宁心中疑惑,有心想要询问是怎么回事,不想还没来得及跟季坤询问情况,就被几个军人请上了吉普车,飞快地离开了古墓营地往外开去。 几个教授坐在一辆军车上,霍思宁和其他学院则坐在后面的车里,一路上众学员们向开车的士兵询问情况,可惜对方像是没听到一般,根本不予理会。 众人又是疑惑又是憋屈,知道从这兵蛋子口中是抠不出东西来了。 霍思宁灵机一动,翻出手机给季坤打电话,副驾驶上的军官回过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倒是没有出声阻止。 那边只说了几句话就挂了,霍思宁面上一松,其他人都有些急切:“怎么回事?” 霍思宁笑道:“没事,就是上面来了通知,让我们过去帮忙,具体的情况等到了就知道了。” 这话让大家心中紧绷的弦松懈下来,原本紧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宋乐尹在旁边忍不住小声埋怨道:“通知就通知啊,怎么着大半夜地来这么一出,又并不说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吓人么?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有军官在场,宋乐尹不敢说得太大声,不过霍思宁还是听到了。 她笑着点头,很是赞同宋乐尹的这番话。 这又不是突然袭击,怎么搞得跟地下党似的,害得她还以为古墓又被盗墓贼给盗了呢,真是吓得不轻。 不过霍思宁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来接他们的是部队的军官,难道这事儿连部队都插手了吗? 车子摇晃了两个多小时,早上六点多才到目的地,一行人神情恹恹地下了车,这才发现他们来到了一处深宅大院,院子里是一层六层高的小楼,小楼门口站着几个人,似乎正在等着他们。 那边极为教授也下了车,看到楼门口站着的人,谢道远率先就走了上去,与那几个人握手寒暄,倒是季坤看到来人,忍不住轻哼一声,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脸色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霍思宁却是吓了一跳,一下车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站在楼门口的人,不是顾叙又是谁? “该不会是没睡醒出现了幻觉吧?”霍思宁有些怀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狠狠地揉了揉眼睛。 “你在干什么呢?还不快跟上!” 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霍思宁猛地抬起头来,赫,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叙已经站到了她的跟前,正一脸戏谑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在这里?”霍思宁猛地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又有些欢喜。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顾叙这一回穿的居然是迷彩服,习惯了顾叙西装革履的样子,陡然看到他穿迷彩服,竟然别有一种韵味。 “怎么,太帅,看傻了?”难得见霍思宁这呆呆的样子,顾叙突然起了调|戏的心思,笑得有些浮夸而得意地问道。 “噗嗤--”平时跟个古板老头一样的顾叙居然也有不正经的时候,霍思宁不由得笑开,捏了捏顾叙身上的衣服,笑道:“是看傻了,没想到顾叔叔您穿军装还挺人模狗样的!” 顾叔叔?!顾叙简直哭笑不得,他就知道这丫头牙尖嘴利肯定不会有好话。 这个时候那边谢道远几个人已经寒暄完毕,忽然就听到一个声音问道:“季教授,听说你这回带了个刚入门的女学员过来,在哪里啊?” 这话一问,不少人的目光都朝着季坤和霍思宁看了过来,顾叙的神色未变,那边季坤的脸色却已经沉了下来。 霍思宁一听到这说话的人的声音就皱紧了眉头,那边那人却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站着的霍思宁,仍然不识趣地开口说教道: “纵然这小姑娘得了你的看中,但你也不该这么不讲规矩。这次跟以往的考古可不一样,人家要的是有实力的专业人士,在这种时候您还滥用职权,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对方跟古代私塾里的老学究一般说教着,批评完季坤又开始批评霍思宁了: “这小丫头也是,知道利用自身资源是好事,不过也要看清楚形势,古玩鉴定这个圈子自有它的规则,在这一行里,年轻漂亮可不是本钱。季教授器重你,你也不能因此就得意忘形,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没点本事就想来这儿镀金,那也要看我们答不答应!” 这话已经说得十分露骨了,就差没直接说霍思宁是靠皮相上位,潜台词是她跟季坤又什么苟且了不成? 那人这话一出口,不光季坤,就连其他教授学员也齐刷刷变了脸色,比如谢道远和丁亮等人眼中就露出了愤然,顾叙脸色铁青。 不过除了这几位知道缘由的人之外,其他人均露出了或鄙夷或嘲讽或幸灾乐祸的神色爱,好像霍思宁真是靠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攀上了季坤得到了这次机会一般。 473.第473章 小人 流言之毒可怕,那人这番话说的不动声色,却引得众人浮想联翩,不得不往龌龊里想,若坐实了这番言论,不仅是霍思宁被人瞧不起,连带着季坤的名声都要跟着受累! 季坤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他冷冷地呵斥道:“马立文,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没错,这个道貌岸然不怀好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帝都跟霍思宁有过两面之缘的马立文。 霍思宁早就知道这个马立文是个小人,但是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就敢说出这般无耻的话来给季坤难堪。 霍思宁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从顾叙的身后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了众人的跟前,抬起头来大大方方地看着马立文: “马教授是在说我吗?” 马立文跟季坤不对付,因为季坤比他小了十多岁,但是在故宫里面的地位却要比他还高。 而且季坤是周世涛的得意门生,就连故宫馆长对季坤都是客客气气的,极受重视。 这让马立文心里很不平衡,看季坤很不顺眼,总想给季坤使绊子。 可是平时在工作中他根本找不到季坤的错处,无处着力。 这一回听说季坤带了个刚进大学的女学员来勘察考古现场工作,马立文顿时就想歪了,觉得终于抓到了季坤的错处,当然就要很抓住不放了。 可是当霍思宁抬起头来,马立文看到霍思宁的样子,他顿时就傻眼了。 霍思宁心下愤怒,面色却是紧紧地盯着马立文露出淡笑: “您说得对,年轻漂亮不见得就是本钱,就想年长博学也未必就德高望重。不知道马教授什么时候将吴老的那一百万手术费兑现?” 马立文前几次招惹霍思宁,霍思宁都放过了他,这一回又出言不逊,霍思宁可不是好惹的,没道理被人欺负到门前了还忍着。 你不是恶意揣测我耍手段上位,那我就骂你年长无德,假道学伪君子,顺便提醒你那一百万赌约,就算拿不到钱,也能恶心恶心你! 果然,听到霍思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到那一百万,马立文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顿时阴晴不定。 众学员们则惊呆了,没有想到霍思宁居然敢顶撞马立文教授,大家在私下里偷偷对视了几眼,谁也不敢吱声,生怕殃及池鱼,让马立文把怒火转移到他们的身上。 “哈哈哈哈。” 就在这个时候,那群人里面有一个老教授忽然开口笑开: “这小丫头年纪虽小,但是眼神清明不卑不亢,果然是个好苗子。季教授,这小丫头是你新收的徒弟?” 说话这人正是跟马立文一块儿到达这处等候的数人中的一个,虽然不知道这位是谁,但是很明显是在为马立文解围。 不过霍思宁跟季坤显然不买账,纷纷否认道:“不是。” “不是?”其他人尚未反应,那个问话的教授倒是愣住了,有些不解,“这学生不是你带来的?” 季坤笑看了那个教授一眼,解释道:“人是我带来的,不过这丫头不是我的徒弟。” 几个教授顿时面面相觑,不懂季坤这话的意思,按照惯例,他们每次带出来实践的学生,基本上都是他们的门生,没道理这么好的机会还让给其他不相干的人。 这时候旁边的谢道远忍不住开口了:“这丫头确实不是季老弟的徒弟,恐怕我们几个在她跟前也没法倚老卖老,只能自称一声师兄而已。” 师兄?众人顿时惊讶地看着谢道远,眼中闪过不解之色。 季坤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这是我师父刚收的关门弟子,让我带出来历练历练。” 呃…… 那几个教授面上露出了尴尬之色,他们之前还以为这个小丫头是季坤手底下的学员,还使唤这小丫头打杂呢,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是周世涛的徒弟,跟他们属于同一辈分。 那边几个学员更是风中凌乱,谁也没有料到霍思宁居然是季坤的小师妹,先前在霍思宁面前自称过师兄师姐的几个学员的脸色都有些不慎自然。 唯有李萱冰一脸的嫉恨和怨毒,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一点本事也没有的小丫头片子居然是周世涛的关门弟子! 同样感觉到意外的还有站在霍思宁面前的马立文,这人在霍思宁手里接连吃瘪,本就对霍思宁心怀记恨,现在听说霍思宁竟然是周世涛的徒弟,心中更是涌出了满腔怒火。 新仇旧恨一块儿算,他这是彻底把季坤霍思宁这一对师兄妹给恨上了。 在场的这么多教授,谁也比不上周世涛权威,甚至有不少人在当学徒的时候,还曾经听过周老的授课,这会儿却在这儿欺负他老人家新收的小徒弟,这未免显得有些过分了。 之前那个给马立文解围的教授面上顿时就有些讪讪的:“没想到周老又收了新弟子,小姑娘伶牙俐齿,很符合我的胃口啊,难怪会被周老爷子看中。” 这话就有些讨好的成分了,因为这人刚刚偏帮马立文,所以霍思宁对这个教授的印象不太好,所以面上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被老爷子看上,那并不是小辈骄傲的资本,不过年纪小并不是你们看轻她的理由。我这不是自夸,这丫头虽然才刚刚拜入我师父门下,但是天赋极高,在你们带来的这批学员里可没人能比得过她。” 季坤站出来笑道,他这话一说,引得众人一片哗然。 李萱冰第一个就不服,就算霍思宁拜入了周世涛的门下又如何,难道她跟在教授身边学习了这么多年,还比不上一个刚刚入门的小丫头片子?! 不止是李萱冰不服,其他学员也都面露愤愤之色,只有丁亮一人面色复杂。 经过昨天霍思宁收购那只卵白釉瓷碗的事情之后,丁亮已经隐约感觉到霍思宁这姑娘跟他们是不同的,这会儿得知霍思宁是周世涛的徒弟,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只是看向霍思宁的眼神说不上是嫉妒还是佩服。 474.第474章 拉仇恨 马立文没有吭声,但是眼中的神情也是明摆着不信。 虽然在霍思宁的手上吃过两次亏,但是马立文觉得那都是碰巧,并不能证明霍思宁就有真才实学。 实在是霍思宁的年龄太小了,一个刚入大学门的小丫头就算再厉害,积累的知识和阅历摆在那儿,能比得过教授们悉心栽培的研究生和博士学员?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所有的教授们都不相信,学员们更是压抑着怒火,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 霍思宁斜睨了季坤一眼,眼神里透出来的意思很明显。 你是不是在故意给我拉仇恨? 季坤脸上带着狐狸一般奸诈的笑,心道他就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最近这小丫头霸占了师父的宠爱,师父都要把他甩到脑后面了,这回好不容易想起来,居然是让他来当保姆照顾他的小徒弟的! 他虽然也是四十岁的人了,可是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有了小徒弟就忘了他这个老徒弟了,这也太让人郁闷了吧。 季坤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在吃醋,吃他师父对霍思宁好的醋。 他在心里不停地暗示自己,他这么做是为了锻炼小师妹的鉴定能力,拉完了仇恨就能激起众人的怒火,这么多人视她为对手,她就能意识到危机感,也能激发出最大的潜能,他这是为了小师妹好! “能得周老爷子看重,证明这丫头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不过小季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倒真有些好奇,正好今天就是个机会,一会儿季坤你可不能偏袒你这小师妹啊!” 那个为马立文解围的教授眼中带笑说道,但是话里的意思显然意有所指。 季坤一下就明白了那个教授的意思,他笑得坦然,甚至还隐隐带着十足的自信和笃定:“这点你们尽管放心,我这小师妹不用别人帮忙。” 在顾叙的引领下,教授们被请进了一间会议室召开秘密会议,学员们则留在休息室等待。 李萱冰这一次很顺利地坐到了丁亮的身旁,看到不远处霍思宁正在闭目养神,不由得冷哼一声,压低声音对着丁亮说道: “丁师兄,那个霍思宁太张狂了,咱们一会儿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不就是被周世涛收做关门弟子吗,真以为她算哪根葱了!咱们这些学员哪个不是京里层层考验才通过教授们的考验,成为贴身跟随的得意弟子的?说咱们谁都比不过她,真是笑死了!” 李萱冰本以为丁亮会赞同她的观点,却不料他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忽然侧过头朝着李萱冰问道: “我记得去年我们学员们组织过一次集体测试,就是二十件物品里面有十件真品的那次测试,当时你的成绩是多少?” 李萱冰不知道丁亮为什么会突然问一个这样的问题,愣了愣才回答道:“十件真品我选出了七件,剩下三件打眼。” “唔,准确率七成。”丁亮点了点头,“你这成绩应该算是优秀了吧。” 李萱冰以为丁亮是在夸她,脸上颇为得意:“那当然,我的成绩在众学员里是拔尖的,除了丁师兄外,其他人的成绩都不如我!” 丁亮淡淡瞥了李萱冰一眼:“我的成绩是九对一打眼,如果有一百件物品,里面只有十件真品,你觉得你能从那箱子里挑出几件?” 李萱冰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应该……两到三件应该没问题吧。” 丁亮眼中嘲讽之色渐浓:“但是有人却在不知道里面有十件真品的情况下,没任何提示,将百赝箱里的十件真品全部选出来了。” 李萱冰顿时愕然:“谁?” 丁亮随手朝着霍思宁那边一指,李萱冰顿时脸色一变:“丁师兄你在开玩笑吧,那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这是季教授亲口说的,据说是他跟周老亲自对她进行的测试,而且事先并没有任何人告知她箱子里的情况,也就是说她根本不知道那箱子里有十件真品。” “我们进行测试的时间是两个小时,但是霍思宁只用了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就将百赝箱里的十件真品全部选出来了,没有使用任何辅助工具,只是用手和眼睛。” 李萱冰心下骇然,嘴上却仍然是不肯服气:“说不定是为了让她通过测试,周老故意放低了难度,挑选的真品都是大开门的东西。” “我一开始也这么以为,但是季教授说,那口百赝箱里面的物件,都是周老这几十年打眼的东西,季教授在出师的时候,周老就是用那口箱子里面的东西对他进行的测试,当时季教授也不过才挑选出了其中的七件真品。” 说到这儿,丁亮的语气顿了顿,侧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李萱冰:“这样的人,你确定你能教训得了她吗?就凭你?” 十赝箱的难度有多大,李萱冰是体验者,自然非常清楚,当初她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完成测试,获得的成绩也不过才七十分。 当时这个成绩还获得了不少教授的赞赏,所以李萱冰一直沾沾自喜。 可这会儿丁亮的这番话却是让她膨胀的自信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十赝箱的难度就已经这么大了,在二十分钟内从百赝箱里挑出真品,而是百分之百的命中率,这不是变态是什么?这样的成绩,真的只是一个刚刚入门的学生能做到的吗? 李萱冰很不愿意相信,可是她也很清楚,丁亮没有理由骗她。 如此巨大的心理落差让李萱冰很难接受,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见李萱冰面色苍白,丁亮轻嗤一声:“你并不是最喜欢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吗?没错,她就是我想要征服的那座大山。你想要将她踩在脚下?先看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再说吧!” 霍思宁可不知道那边李萱冰心中正在天人交战,更不知道丁亮在经过一番交谈之后,也在心里坚定了一个信念,把霍思宁当做了他想要超越的对手。 475.第475章 情人节礼物 霍思宁坐在椅子上假寐,饿了一整晚的肚子忽然不受控制地咕咕直叫,霍思宁身子微微发僵,她下意识地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一半,朝着室内不动声色地偷偷瞄了一眼。 这会儿休息室的学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加上霍思宁肚子发出的声音不算大,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的异样。 见没人发现她的窘状,霍思宁刚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闷笑声:“噗嗤--” 霍思宁蓦地回过头去,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叙又站到了她的身后,而且肩膀松动,显然是在憋笑不止。 霍思宁顿觉大囧,又羞又恼,睁大眼睛等着顾叙气结:“生理反应而已,有那么好笑吗?” 顾叙摇了摇头,在霍思宁旁边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忽然不知道从哪儿变戏法一般变出了一盒心形巧克力,趁着休息室内的众人不注意,悄悄塞进了霍思宁的怀里。 霍思宁愣住,抬起头来眼神古怪地看了顾叙一眼。 顾叙面上强壮镇定,耳后根却是有些微微泛红,见霍思宁朝着他看过来,握着拳头清咳了一声:“那什么,你不是饿了吗?先吃点东西垫垫。” 霍思宁眼神诡异地看了顾叙一眼:“你怎么会随身携带这玩意儿?” 那巧克力盒子上写的还不是中文,显然是外国货。 “哦,凑巧就带了。”顾叙脸上笑容有些并不自然,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一会儿专家会议完了之后就能去吃饭了,今天你们的任务可能会有点重。” 霍思宁一怔,对任务实在敏感,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这么大清早地把我们招到这儿来,到底要做什么?” 顾叙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你们不知道?” 霍思宁摇头:“睡得迷迷糊糊地就被叫起来集合了,还没来得及问呢,就被塞进军车里打包到这儿来了。” 顾叙顿时笑了:“是吗,看样子那帮小子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呀。” “这事儿不能说吗?”霍思宁好奇问道。 顾叙低头凑到了霍思宁的耳边轻笑道:“别人不能说,你可以。” 霍思宁眼睛眯了眯,为什么她觉得顾叙这家伙眼睛里好像夹杂着戏谑,似乎有调|戏她的意味? 敏感的小猫腻隐隐有炸毛的迹象,顾叙也不敢玩得太过火,急忙解释道: “是那帮小子理解错误了,我是让他们不要声张,但是没让他们连你们都不告诉。这次把你们叫过来,主要是为了鉴定一批东西。” “什么东西?”霍思宁问道。 “我这次主要负责带人追回古墓被盗的文物,前天晚上我们的人查到了几个不明身份的人,顺藤摸瓜在处境卡扣押了一辆以工艺品名义准备运输处境的卡车,我们怀疑那几个人是文物贩子,车里夹带着真正的古董文物。” 说道这个话题,顾叙的脸色就严肃多了。 霍思宁点头,文物贩子经常跟盗墓贼勾结,将真正古董夹在各种工艺品中运到国外去售卖,如果真让那批东西送出境的话,再想要追回来可就难了。 偷渡是文物贩子最擅长的手段,因为能够真正辨别出真品和仿品的人不多,要鉴定就的专业人士出动。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海关方面哪怕再警觉,也总有疏漏的时候,还是有并不少珍贵文物就这样被不法分子偷渡出国牟取暴利。 难怪军方要将消息封锁起来,查到了车,就有了追踪到那批盗墓贼的线索,但是如果这个消息走漏出去,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至于嫌疑犯的追踪问题,这不是霍思宁感兴趣的范畴,所以她没有问,顾叙也不打算提。 知道霍思宁参与了古墓挖掘工作,顾叙倒是忍不住好奇询问古墓那边的情况。 开发商挖出古墓这事儿新闻报道都在大肆宣传,可是里面究竟挖出了什么东西却是保密信息,就算顾叙也只能等抢救性挖掘结束之后才能知道消息,这会儿碰到霍思宁,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挑些不算机密的问题询问起来。 两个人东拉西扯,气氛倒是挺融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霍思宁的肚子又再一次地叫了起来,霍思宁也不客气,直接将那盒子里的心形巧克力剥了一块就开始充饥。 就在这时候,顾叙那边传来了消息,教授们的会议开完了。 顾叙回了一声知道了,站起身就准备离开,蓦地他想到了什么,忽然嘴角一勾,趁着周围的人没注意,凑到霍思宁跟前,对着她吃巧克力的嘴就轻轻吻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悄声道:“媳妇儿,节日快乐!” 说完这话,顾叙故作镇静地站直了身体,脸上的表情瞬间恢复到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走了出去。 霍思宁眨巴了几下眼睛,看了看手中的巧克力,又看了看已经走远了的顾叙,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看了下日历,看到上面的数字,她忍不住就笑了。 想了想,发了一条短信到顾叙的手机上。 --第一个情人节就送这么一盒破巧克力,你这也太节省了吧顾大老板? 没过半分钟,顾叙就回复了过来。 --媳妇儿,我送的不是巧克力,是我的一整颗心。你把我的心吃掉了,以后我的心就在你的身体里了,你想甩我都甩不掉啦。 霍思宁的脸泛起了红晕,瞪着眼睛看着手机上的短信讷讷不知言语。 谁说顾叙这厮不会说甜言蜜语来着,谁说这家伙情商低来着,一盒巧克力都能说出这么油腔滑调的言论来,这哪里是爱情榆木,根本就是情场老手,泡妞专家吧?! 顾叙走了没几分钟,会议室的门就打开了,教授们鱼贯而出,早有迷彩服士兵在门口等着了,见教授们开完会出来,立即就领着众人往食堂用餐。 这对霍思宁来说简直是天籁,她已经饿坏了,知道那巧克力是顾叙送给她的情人节礼物,她自然要收起来慢慢品尝,哪里舍得就这么狼吞虎咽地就吃完? 476.第476章 鉴定比赛 吃过早餐,食物的补充让霍思宁瞬间恢复了精神。 才放下筷子,季坤就吩咐道:“刚刚开会的时候说了我们这次的任务,上面追查到一车东西,需要我们进行鉴定。” “一会儿可能会将你跟其他那些学员一起进行抽签分组,到时候遇到真品或者是你觉得看不准的东西,就拿到我那儿由专家组再进行鉴定。” 所谓专家组,当然是由多位教授共同把关,至于抽签分组,霍思宁敢肯定,这主意已定是那个马立文提出来的,目的就是要对学员们进行测试,好打她和季坤的脸! 当然这话季坤不好说得太明显,只能提醒道:“具体的安排得抽签之后才能决定,其他的你先别想太多,一会儿你只管抓住机会好好看分给你的东西就行,别的都不用管。” 季坤也是担心霍思宁会紧张才说这番话安慰她,尽管百赝箱的事让他对霍思宁的实力有所了解,但是这样正式的鉴定比赛霍思宁却还是第一次参加,他既担心霍思宁会发挥失常,又怕她因为争强好胜而失了本心,所以一番纠结之后,就说了这般模棱两可的话。 霍思宁当然也明白季坤话里的意思了,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的。” 鉴定分组,霍思宁运气不太好,抽到的两个队友,一个是与她不读盘的李萱冰,另一个居然是马立文的徒弟,名叫冯洋。 这个抽签的结果让霍思宁多少有些郁闷,光看那两个人眼底闪过的幽光霍思宁就知道,这两个人不好对付。 “那个冯洋是马立文的助教,算是他的得意门生,你待会儿注意点,别和他靠的太近。” 和马立文共事多年,季坤对马立文的一些情况还是有所了解,见霍思宁盯着冯洋,连忙在霍思宁耳边轻声解释道。 不过季坤只盯住霍思宁注意冯洋的动向,却不知道李萱冰也跟霍思宁不对付。 霍思宁有些哭笑不得,她真不知道那签是并不是被人动了手脚,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可是再怎么郁闷也得上,腹背受敌,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敏锐地察觉到两位队友身上散发着敌意,霍思宁微微蹙眉。 鉴定古董她倒是不担心,就怕这两人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故意给她使绊子,这可真是防不胜防。 一共四组十二名学员,分完组之后就前往各自所在的鉴定室,里面由几张长方形办公桌拼成了一个大桌子,在鉴定室的一角还有三张小方桌,显然是为了三位教授准备的。 马立文跟季坤不和,可是霍思宁却和他的学员分在了同一组,纵然他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他还是要跟季坤共处一室。 想到这儿他心情非常不爽,视线落在霍思宁的身上,扯了扯嘴角,径直朝着鉴定室走去。 “别想太多,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怕霍思宁受到马立文的影响,季坤给了霍思宁一个鼓励的眼神。 霍思宁点头,她没有错过马立文眼神里的那一抹淡淡的嘲讽和轻视,但是马立文怎么看她,她还真没有放在心上。 马立文两次在她的手上吃亏,可以说是她的手下败将,他怎么看她,对霍思宁来说并不重要。 有没有真本事,上了战场见真正,马立文一个小小的眼神还影响不到她。 被扣押的工艺品从卡车上卸下来之后就分批送到了各个临时准备的鉴定室,此次鉴定只是第一次大范围筛选,等到筛选出结果后还需要再进行第二次鉴定,在另一件保密室,军方甚至还专门运来了一台碳十四检测仪。 进了鉴定室,马立文抢先一步开始分配各自需要鉴定的箱子。 有前两次古画和珐琅彩的接触,马立文自认为对霍思宁有一定的了解,他觉得古画跟瓷器可能是霍思宁最擅长的,所以他当然不会让霍思宁如意,反而将一个标有玉器的箱子分配给了霍思宁。 季坤心中恼怒,知道马立文这是在借故为难,可是他之前已经说了大话,称所有学员都比不上霍思宁,所以这会儿明知道马立文是故意找茬,季坤也不好说什么。 霍思宁的脸色倒是挺淡定,马立文自以为他这一手只能让霍思宁吃哑巴亏,可是霍思宁却未必会让他如愿。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到底谁能笑到最后,在结果没出来之前谁也说不清楚。 好在虽然分了组,但是因为东西太多,暂时冯洋和李萱冰还顾不上刁难她,所以霍思宁将箱子搬到了办公桌的一角,开始进行初步筛选。 虽然这些东西在经过学员的初步筛选之后,还要再次转回到教授们的手中进行第二次筛选,但是教授们却是乐此不疲。 因为尽管学员们不能独当一面,但是这个鉴定的经验却能帮助他们迅速进步,这对学员们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霍思宁打开了马立文分配给她的箱子,整个箱子分为三层,第一层放置的是玉制首饰,第二层是玉佩玉璧等配饰,第三层才是玉雕展品。 这些玉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漂亮,至少在霍思宁这个外行看来完全分不出真假。 不过这是一个BUG,对霍思宁来说,是真玉还是假玉对他来说并不是重点,她也未必能分清楚手中的玉都是什么品种,但是她却可以凭借天眼清楚地判别出这些玉究竟是不是古董。 对于今天的这场游戏,这已经足够了。 霍思宁随意地用右手拿起一只钗子,用高倍放大镜装了装样子,手摸过去,天眼开启,玉钗没有任何紫气,也没有看到其他奇异的景象。 鉴定出这东西是假,霍思宁微微撇了撇嘴,小心翼翼地将这支玉钗子放到一边。 顺着钗子往下看,又连着看了好几件玉饰,可惜都是现代工艺,没有半点紫气。 只看了几眼,冯洋就忍不住偷偷发笑,一旁的李萱冰察觉到冯洋的一样,不禁出声问道:“你在笑什么?” 477.第477章 换一箱 冯洋收起脸上的笑容,不屑地瞥了霍思宁那边一眼,对着李萱冰压低了声音道: “那个季坤教授十有八|九是在吹牛皮,这会儿怕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你看那个霍思宁分明就是个菜鸟,她连放大镜都不会用呢,一看就是个新手!” 李萱冰微微一愣,她刚刚一直在忙着看她分到的箱子,没顾得上看霍思宁那边,这会儿听到冯洋这么说,连忙抬头朝着霍思宁那边看去,只是这一看,她也愣住了。 “周世涛收她当徒弟,真不知道是看重了她什么。你看她辨玉的样子就知道她的实力不怎么样,尤其是她那速度这么快,以为是在挑白菜吗?这么挑挑拣拣的,回头咱们不是还得给她重新筛选一遍?” 冯洋一边鄙夷霍思宁鉴定玉器的潦草一边露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得意模样。 这回李萱冰没有回应。 她原本也和冯洋一样抱着看轻霍思宁的心态,可是丁亮的那番话让她警醒,对霍思宁这个女孩她也有些看不明白了。 一个只用了二十分钟就从百赝箱里挑出仅有的十件真品,而且命中率百分百的人,谁也不敢小瞧了她; 可是从霍思宁鉴定玉石的架势看起来,她又确实像是个外行,没有手电筒也不用放大镜,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李萱冰不敢怀疑丁亮说的那番话的真实性,她记得丁亮当时的复杂表情,对于霍思宁他分明是又佩服又嫉妒,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把霍思宁当成了一个挑战的对手。 能够做丁亮对手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一文不名的草包。 霍思宁自顾自地按照自己的方法鉴定她面前的箱子,当然没有经历注意冯洋和李萱冰那边的窃窃私语。 和其他人鉴定的方法不一样,霍思宁箱子里的东西她都挨个儿抓起来检查。 有过珐琅彩和卵白釉这两次捡漏之后,霍思宁心中已经认定,古玩这东西肉眼所见不一定为实,所以即便是那种一眼就能判断出是假货的东西,她也还是更愿意相信她的天眼。 因为天眼能明确地告诉她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哪怕用的是雾隐法隐藏的东西在她面前也无所遁形。 虽然是这样,怕自己表现得太突出,霍思宁刻意放缓了速度,实在是她怕速度太快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玉器的作假手法不多,要么染色要么做旧,这些东西霍思宁直接无视,拿到手里一验便知。 整箱玉器都是现代制作的工艺品,没有一件是古董。 这个时候,那边李萱冰和冯洋已经找出了好几件疑似真品的东西交到了各自的教授那儿。 眼看着那两人箱子里未鉴定的东西只剩下了两三件,霍思宁这才不紧不慢地将她鉴定过的东西全部敛入箱子里,然后一股脑搬到了季坤的跟前。 “一个也没有?” 见霍思宁摇头,季坤诧异地看了霍思宁手中的箱子一眼。 虽然他对霍思宁的水平有一定的信心,但是玉器鉴定的确不是霍思宁擅长的领域。 季坤记得很清楚,当初在和田的时候,霍思宁可是请教过他有关和田籽玉的辨别情况,因此对于霍思宁提交给他的这个结果,季坤有些怀疑。 不过分组之前就已经有过约定,学员们的测试教授们不得插手,所以季坤纵然怀疑,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大略扫了一眼就点了点头: “行,你先把这个箱子放到筛选去,那边还有三口箱子,你挑一个接着看,动作慢点不打紧,重要的是仔细,任何一个疑点都不能马虎地放过。” 霍思宁点头,因为比李萱冰和冯洋的速度略快,所以第二口箱子她优先选择,这一回霍思宁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装满瓷器的箱子。 那边马立文当然也看到了霍思宁在挑箱子,看到霍思宁选了瓷器,顿时气结,狠狠地瞪了那边磨磨蹭蹭的冯洋一眼,似乎在责备他不该这么慢让人捷足先登。 冯洋被马立文这么一瞪,心里一阵发慌。 马立文的性格他十分清楚,极为看重输赢,早上吃饭的时候就一再跟他强调不能让霍思宁出了风头。 为了打压霍思宁,马立文甚至将第一箱子瓷器抢先分到了冯洋的手中,可是冯洋心中也有些郁闷,霍思宁不擅长玉器,可是他擅长的也未必就是瓷器啊。 冯洋跟马立文有好几年了,主修的是古画鉴赏,在瓷器上的研究不算深,对于瓷器的鉴定也多是一知半解,因此马立文将一箱子瓷器交给他,不是在刁难霍思宁,而是在为难他。 面对一整箱子瓷器,冯洋只觉得束手束脚,担心出现纰漏,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仔细观察,因此速度当然比不过霍思宁。 好在他在鉴定过程中时不时偷瞄几眼霍思宁那边,发现霍思宁连放大镜都不会用。 冯洋觉得霍思宁只是个菜鸟,箱子交得这么快十有八|九是敷衍了事,心里顿时就有了几分底气,认为他再怎么差也并不至于被一个菜鸟给比下去。 因为不会使用放大镜,冯洋就给霍思宁打上了菜鸟的标签,所以他注定要输给霍思宁,为他的自负,也为他的轻敌。 这一回拿到手里的箱子是瓷器,虽然霍思宁对瓷器的了解不比玉器多,但是能让马立文吃瘪着急的事她很乐意去做。 比起上一箱子玉器仿制品,这一回她手中的这批瓷器的做工显然就要高档得多,里面也不乏工艺精品。 瓷器所含的紫气浓度代表了它的年代,不过可惜的是,纵然这些瓷器做工精湛,但是霍思宁的鉴定结果依然是仿品。 看了这么多依然一无所获,霍思宁不免有些怀疑,会不会是顾叙他们搞错了? 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一排茶碗引起了霍思宁的注意。 那是一批青瓷茶碗,整整十只,茶托口沿卷曲作荷叶状,茶碗则为花瓣形。 这是一批高仿柴窑,仿古瓷器的釉色和釉质虽然进行了做旧处理,但是它的侧面又用墨釉镌有“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字样,底部戳印为“乾隆年制”。 478.第478章 越窑 越窑、唐诗、乾隆三种不同时代的东西混为一体,这种不伦不类的作品就算是霍思宁这种外行都能一眼看穿,但是偏偏符合外国友人的爱好。 外销瓷器为了销路,往往会给产品打上古董标签,老外对于华夏文化一知半解,通常不会追究他们所买的东西究竟是真是假,只要味道在那儿就行。 所以这种带有古代韵味的工艺品很受国外市场的欢迎,至于工艺品上出现的不同时期的文字,他们并不关心。 这样的做法,景德镇最为常见,因为景德镇的外销瓷器最多,所以霍思宁也觉得见怪不怪,她抽取了其中的一只,发现天眼并未看到异常,也就将瓷碗放回了原位不准备再看了。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异常让霍思宁察觉到了不对劲。 在装瓷碗的盒子边缘,一个红色的蹭痕引起了霍思宁的警觉,她伸手过去摸了摸,确定那个蹭痕是油漆印记无疑。 这让霍思宁感到疑惑,这些瓷器既然是外销工艺品,在装箱的时候就应该保证洁净无污,按理来说是不可能与油漆沾边才对。 可是这盒子里怎么会出现油漆印渍? 更可疑的是,那个红漆印并未干透,手摸上去甚至感觉还有些黏,似乎是才沾染上去没多久的…… 等等!红色油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刚刚她拿起来的那只碗,碗底的“乾隆年制”四字戳印就是红色,而且是釉下彩! 霍思宁脑子里灵光一闪,蓦地想到了不久前她在大栅栏买珐琅彩的时候的情形。 七只碗并排放置在一起,但是在那七只碗里面,只有两只是真正的珐琅彩。 隐约猜到了什么,霍思宁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一排整整齐齐排列的越窑瓷碗上。 一只只瓷碗摸过去,果然,在她的手碰触到最里面的那只瓷碗的瞬间,天眼开启,眼前出现了浓厚的紫气,耳畔似乎隐约还听到了钟磬之音。 将那只瓷碗连同茶托一起拿了出来,翻了个个儿,果然就看到瓷碗底部用红色油漆印着“乾隆年制”等字样,甚至瓷碗外壁的诗句都是临时加印上去的。 与其他碗的釉下彩绘不同,这只碗上面的油漆还未干透,随便一抠就能抠下一大块油漆。 这么劣质的做旧手法,却是行之有效的。这批瓷器的数量众多,稍有疏忽就会让海关漏查,而且这碗跟其他碗并无二致,一般人还真难注意到它的特别之处。 因为急着运送出境,这些人来不及做更高明的遮掩手法,不过文物贩子深谙海关检测之道,知道海关检查只会抽查其中的一部分,这只碗放置在这牌瓷碗之中毫不起眼,所以即便做得马虎,他们也不担心会被检查出来。 看来这些非法倒卖古董的文物贩子还挺有智商的,不但把假东西和真东西混淆在一块儿,还特意仿制了一批跟真品一模一样的赝品,以达到鱼目混珠瞒天过海的目的。 要是鉴定的人稍微松懈一下,说不定就会被那些仿品所迷惑,将真品也当做仿品给处理了。 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一声冷笑,若非她注意到那盒子边缘的油漆印渍,只怕也要被这劣质的遮掩手法给骗过去了。 越窑之名,最早见于唐代,越窑青瓷胎质细腻,胎壁较薄,表面光泽胎色呈灰或深灰色,在前期以素面为主,后期堆贴刻花大为盛行。 霍思宁手中的这只越窑,釉质腴润光洁,碗壁没有任何多余的花纹图样,青瓷明澈如冰,晶莹温润如玉,青中带绿的色泽更是与茶青色极为相近。 所以,霍思宁判断这只茶碗极有可能就是唐初的最早期越窑茶具。 之所以认为这只碗就是越窑,是因为天眼下这只瓷碗的紫气浓度极深,比霍思宁之前所见到的珐琅彩和卵白釉要浓烈得多,这证明这只茶碗的年代绝对比清朝要早得多。 按照之前几位教授的要求,在发现真品时必须要交到导师那儿进行再次鉴定,但是霍思宁并没有这么做。 以马立文和冯洋的个性,肯定希望打压她到底,既然这样,这件越窑瓷碗就是最好的反击! 季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下海口,甚至不惜被马立文落了面子,她当然不希望师兄被打脸。 以她对季坤的了解,能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压制住马立文,季坤肯定是求之不得。 既然这样,她不介意张扬一次,也要让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心服口服。 担心会遇到跟这只越窑瓷碗同样的错误,这一回霍思宁不敢再大意,每一件瓷器都认真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定箱子里再没有古董瓷了,这才放下心来。 真品难见,赝品太多,那些文物贩子不傻,一只箱子里最多藏匿一件古董,有的箱子例如霍思宁查探的那只玉器箱子里就连一件真品都没有。 将众多珍贵文物分开藏匿,这样不会引起海关人员的注意,也不容易被查出来。 霍思宁手中的这件越窑是唐朝产物,十有八|九就是从那个古墓之中流出来的,剩下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跟那个公主墓有关。 看来顾叙他们还真押对了宝,这辆车若是让他们顺利处境了,后果不堪设想。 那边李萱冰和冯洋的进展速度也很快,三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尽数检查完毕,接下里就是与教授们交接汇报,两人从各自的箱子里查找到了数件疑似古董的物件,并将鸽子的看法说与教授听。 霍思宁倒是不急,磨磨蹭蹭地将其他瓷器重新装箱,只留下了那只瓷碗在外头,这才走过去聆听李萱冰和冯洋他们二人的成果。 李萱冰负责的部分为一箱玉器和一箱文房四宝,玉器之中发现了数件仿古玉斧器型,器上纹饰集仿山东龙乸文化兽面纹、西周皮球涡文,玉色染旧。 本以为那些玉制品都是工艺品,没想到却从里面发现了一枚真正的古玉,究其年代,正是唐代和田玉。 除了那枚古玉之外,其他几件物品李萱冰都觉得看不准,极为老教授在看过之后注意否定了,最后的结果她只鉴定出一件真品,这让李萱冰觉得有些沮丧。 479.第479章 狡辩 “急功近利,这是鉴定不是捡漏,能找出来一件已经不易,你认为那些文物贩子会傻到将所有古董都放到一个箱子里吗?” 看出了李萱冰的情绪不对,她的老师石庆云教授毫不客气地训斥道。 虽然被骂,但是李萱冰却从石教授的眼中看到了欣慰和鼓励,看来对于她的这个成绩还算满意。 李萱冰心中一喜,这才定下心来看另外两个人的测试结果。 和李萱冰一样,抱着“宁可错杀一万,绝不放过一个”的想法,冯洋挑出来的东西有七八件。 本来嘛,真品不多,赝品无数,孰轻孰重当然应该有所权衡,李萱冰和冯洋两人的做法无可厚非,广撒网才不会有漏网之鱼。 冯洋自以为这个做法很聪明,却不想在看到桌子上的那些东西后,不只是石庆云和季坤,就连马立文都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有几件物件只看一眼就能发现问题,有一些甚至是非常低级的错误,但是冯洋没有看出来,连马立文都觉得有些丢人。 他忙朝着剩下的几件物品看去,视线在一只吉州窑玉壶春瓶上停了下来。 那是一只乳白釉色玉壶春瓶,春瓶器腹两侧压印一组鸾凤主题图案,图案以外的空间部位饰以缠枝牡丹,近底部环以凸如意首纹一周,釉色白中泛青黄,釉薄不及底。 看到这只玉壶春瓶,马立文眼前一亮,正准备伸出手去将那玉壶拿起来仔细观察,却不料一旁的季坤抢先一步将其拿在了手中。 “这只吉州窑是假的。” 只看了一眼,季坤就毫不客气地下了结论。 霍思宁将那个装满赝品箱子的瓷器放进筛选区,忽然听到季坤这话,不由得抬眼望了过来。 “假的?” 马立文愣了愣,他抬起头来看了面露愤然之色的冯洋一眼,随即就想到了什么,怀疑地看向季坤。 “季老弟你可得看清楚了,咱们这虽然掺杂了孩子们的比试,可是到底还是有任务在身,你可别感情用事,到时候弄出乌龙来徒惹笑话!” 马立文这话分明是在说季坤以权谋私,伺机报复。 霍思宁听到这话便不由得撇了撇嘴,这个马立文还真是个极品,之前也并不知道是谁故意为难她将一箱子玉器推到了她的手中,这会儿他倒是大义凛然教育季坤不能以权谋私,真是可笑的双重标准! 果然,季坤也是不肯吃亏的主,他冷笑一声,嘲讽一般地看着马立文:“你以为我是你吗?我既然说这玉壶是假,它就真不了,你爱信不信!” 说着他就将那玉壶春瓶递到了马立文的手中,马立文虽然人品不行,但是在古玩鉴定方面还是有自己独到的眼光的,他接过那玉壶春瓶后看了几眼,很快就发现这瓶子不对劲了。 那玉壶春瓶口至腰部斜面大半边瓷器都是真正的吉州窑,但是却是碎瓷。 这玉壶春瓶的下半边底足是有人采用专门的修复术粘黏上去的,只是因为作假之人手段高明,一般人用肉眼根本无法辨别。 见马立文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季坤不屑地撇了撇嘴,斜睨了马立文一眼:“怎么样,到底是谁没看仔细?” 马立文紧绷着一张脸,放下手中的春瓶:“这春瓶的确是假的。” 看到冯洋那迷茫的表情,季坤冷哼一声,冲着霍思宁道:“霍师妹,你来看一下!” 霍思宁闻言一愣,看了一旁脸色阴晴不定的马立文一眼,快步走了过来,在季坤的示意下拿起了那只玉壶春瓶。 没有用放大镜这种东西,霍思宁将瓶子前后看了一遍,连瓶底的款识都没有看,就开口道: “瓶身上半部分纹样严谨径直,布局均匀明丽,的确是吉州窑没错,但是下半部包括底足却是拼接而成,纹案清浅,应该属于釉色回填,另外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有细微差别。” 这只玉壶春瓶的做旧手法足以以假乱真,但是对霍思宁来说却不算高明,她用天眼一扫,就只能看到玉壶上半部分散布有紫气,但是下半部分却没有,这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果然,她这话一说完,季坤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马立文的脸色却是有些难看,他没有料到霍思宁这小丫头居然真能看出名堂来。 这里面只怕最不服气的就是冯洋了,听了霍思宁这番话,他冷笑一声: “我看你是信口胡诌的吧?两位教授都已经说了这春瓶是假的,你当然也会顺着他们的话往假里说,上下嘴皮子一动谁不会,我要知道这东西是假的,要说几个小瑕疵瞎蒙我也会啊!” 这是输不起咯? 霍思宁本来还觉得这冯洋只是争强好胜,却没想到这人还是个心胸狭隘之人。马立文就已经够极品了,没想到他教出来的徒弟一个比一个无耻,之前的安月茹是,现在的冯洋也是,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人非圣贤我孰能无过,既然错了为什么不能坦然承认,难道你这样耍赖,这东西就能变成真的了?” 听得冯洋无耻狡辩,就连一旁站着的石教授都看不下去了。 “别人说出了她的观点看法,自然就有她的见解。你不能看出这东西的问题,难道就觉得别人也没有这眼力劲儿?” “你这学生心态根本就没有摆正,我们这些老头子哪个不是磕磕绊绊过来的,谁敢说自己从来没有看走眼过?就连周世涛和贾炳荣两位老前辈都不敢说这样的大话吧?” 这话虽然说得重了些,但是却阐述了一个非常基本的道理。 古玩圈子里打眼是再常见不过的一件事,如果这都不能平心静气地对待的话,那这个人在玩古这条路上就别想走得太远! 石教授是好心想要点醒冯洋,可是看冯洋抿着嘴唇沉默不语的样子,他就知道刚刚那番话他是白说了。 霍思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真怀疑这个冯洋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 既然错了,认个错有这么难吗?坚持你自以为是的自尊自大,得到的不会是别人的认同,而是失望无语。 480.第480章 秘色瓷 马立文倒是想替自己的学生辩驳来着,可是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回头瞪了那不成器的学生一眼。 看到马立文这样的表现,季坤算是看明白了,这冯洋只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是马立文这个当老师的没有教好,他若是在平时发现苗头的时候就能及时提醒正确引导,这冯洋也不会歪成这样! 不过这些都不关他的事,别人的徒弟他也没兴趣管教,他只关心霍思宁这次的比试成绩。 想到这儿季坤忍不住朝着霍思宁那边看去,这才注意到霍思宁手中似乎拿着一只青瓷碗。 季坤眼睛眯了眯,盯着那只瓷碗看了几秒,忽然眼底一惊,嘴角微微翘起,故作惊讶地喊道:“霍师妹,把你手中那只碗拿过来给我瞧瞧!” 季坤这一喊,倒是把屋子里其他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霍思宁手中的那只碗上。 石庆云率先看出了名堂,和季坤对视一眼,惊呼道:“这是……” 霍思宁笑了笑,将她从箱子里找到的唯一一件物品放置在桌子上,徐徐缓缓地道: “釉色莹澈凝貌青,夺得千峰翠色来,釉质青而亮,釉层薄而匀,我想这只瓷碗才是这些人甘愿冒险偷渡出境的主要原因,因为这只瓷碗,是一只真正的唐代越窑秘色瓷茶盏!” 越窑青瓷的存世量不算少,但是真正的唐朝越窑秘色青瓷却是少之又少。 唐朝作为越窑发展的鼎盛时期,代表了青瓷的最高水平,可是即便如此,真正的盛唐越窑秘色瓷也是十分罕见的。 因为越窑产量并不高,导致在当时秘色青瓷有“臣庶不得用”一说,只作为皇室御用贡品,甚至作为皇家高品级随葬物品之一。 越窑秘色青瓷被称为中国最早的“母亲瓷”,以胎质细腻、釉色温润,以青翠晶莹名闻天下。 一件保存完整的盛唐越窑秘色青瓷,有着一千多年的悠久历史,其价值不可估量。 在国外,这样一只瓷碗的拍卖额至少在千万以上,这也是为什么霍思宁认为那些文物贩子的主要目标是这只瓷碗的原因。 霍思宁这番话刚说出口,众人皆是哗然,马立文激动地问道:“你确定这是唐代越窑?” 霍思宁点了点头:“教授您上手看看就知道了,擦掉碗底那层红色油漆,里面的戳印就出来了。” 马立文再也顾不得与霍思宁的嫌隙,见季坤盯着那只越窑秘色瓷仔细端详,顿时眼神狂热,站起来飞快跑到了季坤的跟前,围绕着季坤手中的那只青色茶盏目光灼热。 唐代越窑秘色瓷,这可是国宝级的东西!别说是年轻的学员们,就是他们这些专家教授都没有真正接触过着东西。 见到三个教授都一脸的激动,冯洋的眼中闪过浓浓的嫉恨与怨毒之色,看了那只茶盏一眼,他故作懵懂地问道: “我记得影青瓷的特征跟秘色瓷很像啊,会不会是影青瓷?” 冯洋这话如同泼了一盆凉水,将三个兴奋不能自已的教授瞬间拉回了现实。 唐代越窑秘色瓷在古玩圈子里一直就是传说一般的存在,大家也只是从书籍资料中了解到有关的信息,但是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实物,也就无从鉴定这东西的真假。 而影青瓷正是清代窑工仿照越窑秘色瓷烧制的,在外形特征上的确跟越窑秘色瓷很像,所以冯洋的这个猜测也不无道理。 霍思宁哪里不知道冯洋说这番话的意思,她笑了笑道:“你错了!” 不等冯洋反驳,霍思宁继续道:“首先,影青瓷的釉色介于青白之间,青中带白、白中闪青,加之瓷胎极薄,所刻画的花纹迎光照之内外皆可映见,因此才会被称为‘影青’。” “而这只越窑秘色瓷则是‘青如天,明如镜,润如玉’,这其中的区别大了去了。” “其二,影青瓷通常会采用刻花霍堆雕作为纹饰,而这只秘色瓷通身光洁素面朝天,没有半点花纹。” “综合这两点就可以判断出来,这只茶盏与清代影青瓷只是颜色相近,其实没有半点关系。” 当然,还有一个证据霍思宁没有说,那就是,她用天眼扫视过去,这只越窑秘色瓷上面紫气浓厚,比她买的那两只康乾鼎盛时期的珐琅彩的浓度要多了好多倍,所以这玩意儿肯定不是清朝的东西,而是一千多年前的东西没错了。 冯洋冷哼一声:“那你怎么不说这是定窑?” 霍思宁摇头:“定窑的物件有毛口和泪痕等特征,毛口是复烧口部不上釉,因釉的薄厚不匀,在瓷器外壁多见泪痕,但是这只碗釉质腴润逛街,碗壁没有任何多余的杂质图样,与定窑的差距太远。” 冯洋被霍思宁这一番抢白驳斥得面红耳赤,噎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石庆云忍不住一声赞叹:“说得好!小姑娘年纪虽小,但是见识的确不一般。季老弟,我这回算是心服口服了,周老的眼光果然不一般,这小姑娘的确是个好苗子!” 季坤笑了笑,算是认同了石庆云的观点。马立文纵然对霍思宁有意见,但是这会儿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小丫头的功底很扎实,比起他带出来的徒弟要厉害多了。 发现一只越窑秘色瓷,这事关系重大,就算是三个教授鉴定过后一致认定这只茶盏确实是唐朝越窑,还是要经过更进一步的检测才能填写鉴定报告。 “去仪器鉴定室进行一下碳十四检测,石教授你跟我一起过去。”季坤说道。 石庆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这只瓷碗太过贵重,走出这间监控室,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如果这碗最终的鉴定结果是真品的话还好说,若是赝品,指不定就有人会说是他昧下了东西。 瓜田李下,季坤不得不防,所以他请石教授一同前往仪器鉴定室,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证人。 481.第481章 使绊子 马立文也知道季坤这么做的缘由,显然也明白季坤这么做是在提防他使绊子告黑状,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眼中也闪过一丝阴沉。 撇到一旁站着的冯洋和李萱冰几个,马立文摆了摆手:“既然这样,干脆让几个学员都跟过去看看吧,这边我看着就行。” 季坤没有反对,石庆云忙示意霍思宁三人跟上,一行人往门口走去。 急于知道这只瓷碗的真假,两位教授都有些心情激动,没有人留意到身边人的异常。 就在走到门口的瞬间,冯洋忽然伸出一只脚来,霍思宁一时不察,直接就踩在了冯洋横出来的那条小腿上,顿时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一般朝着前面的季坤撞去。 “啊--” 意识到是冯洋在使坏,霍思宁顿时脸色大变,可是已经来不及多想,她知道这一撞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当心!” 旁边的李萱冰急切地想要拉住霍思宁,可是还没来得及抓住她的衣服,霍思宁整个人就摔了出去。 季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在知道自己将要被撞到的一瞬间,他顾不得摔断两条胳膊的危险,急切地伸出手将手中的茶盏高高举起,只希望能护得这只越窑秘色瓷的安全。 只可惜他的反应还是太慢了,那只秘色瓷在他往前扑的瞬间直接脱离了他的双手。 眼看着那茶盏飞了出去,季坤的心瞬间往下沉,已经料想到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顿时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霍思宁即将扑倒季坤的瞬间,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冲了出来,一双结实的手臂扶住了往前扑的季坤,并且在那只茶盏落地的瞬间顺利地抓住了。 后面霍思宁却是完全失去了支撑,几个踉跄直接磕在了门槛之上,顿时膝盖被撞出了一条大口子,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将季坤扶稳,把瓷碗交给季坤,顾叙这才转过头来想要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不料这一低头就看到了双膝跪在门槛上的霍思宁 “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瓷碗差点……” 被扶起来的季坤回过神来,紧张地看了一眼手中安然无恙的秘色瓷,心中除了庆幸还有无边的怒火。 他猛地回过头来满脸愤怒地斥骂开,却不想话才说到一半,就看到了霍思宁那两条膝盖上的裤袜已经被磕破,两道伤口鲜血宛如泉涌。 霍思宁的脸色煞白一片,在摔下去的一瞬间,她的脑子里空白一片,完全不能思考。 直到被顾叙抱起,她才回过神来,膝盖传来的撕裂一般的疼痛让她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顾叙一双温柔中泛着心疼与担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霍思宁:“你没事儿吧?” 霍思宁摇头,只是眼睛有些发直地看着季坤手中的那只碗,确定它完好无损,她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尽管她对于古玩鉴定并无太大的兴致,可是她既然决定进入这个圈子,不管赢也好输也罢,至少不能以这样的方式宣告结束。 一只碗摔碎了,也许她还可以找晏枫帮忙修补,可是一旦这个大错铸成,不光会让她的师父师兄颜面扫地,甚至她在古玩鉴定这个圈子里也将再无立足之地。 只要一想到这一撞将会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霍思宁就心有余悸,这一刻她想到的不是对罪魁祸首的恨,而是对及时雨顾叙的无限感激。 一旁的冯洋整个人都懵了,因为刚刚玉壶春瓶和秘色瓷的事他被霍思宁接连打压,受了刺激的他被嫉妒和怨恨冲昏了头脑,脑子里就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那就是他一定要给霍思宁一个教训。 本来冯洋的初衷只是想让霍思宁摔倒在地上出个糗,可是他却完全忘记了,在霍思宁前面走的正是季坤。 季坤的手中还捧着一只价值连城的盛唐秘色瓷茶盏,这只茶盏身上带着的不只是历史研究价值,还有特警侦查文物贩子的线索。 结果他这么伸脚一绊,让霍思宁整个人朝着季坤扑了过去。 在霍思宁撞向季坤的一瞬间,冯洋完全愣住了,忘记了呼吸,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马立文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等到他回过神来,就听到霍思宁啊的一声痛呼,马立文跳将起来冲到了门口,顾不得留意冯洋的异样,直接就拨开了他冲到了季坤跟前,急切地追问道:“碗呢,摔碎了没有?!” 看到瓷碗没事,马立文长吁一口气,一旁的石庆云也是一脸凝重而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只秘色瓷,声音都带着几分颤音:“没坏就好,没坏就好!” 除了近身的三位学员,其他人不知缘由,只以为是霍思宁不当心所致,马立文在确认瓷碗无碍之后,回过头来就朝着霍思宁怒斥道: “身为一名鉴定人员,首先要懂得的就是行事谨慎,心细如发。我不否认你的鉴宝能力,但是我认为你今天的行为有失妥当,如果没有这位特种兵同志,你的这个闪失将酿成大祸!我认为你必须退出这次考古专项行动,好好反思你自己的行为!” 马立文这分明就是故意借题发挥,因为之前霍思宁让他们师徒难堪了,所以有教训霍思宁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 但是霍思宁没有反驳,她静静地看着马立文,淡淡一笑:“这件事我愿意承担错误,因为我的缘故差点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我很抱歉。” 哪怕明知道是冯洋出于嫉妒之心狭私报复,可是霍思宁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她太过大意,没有留意到身边人的异心,才导致了这件事的发生。 霍思宁的这个反应出乎了冯洋的意料,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霍思宁。 霍思宁这么做,分明就是要背下这个黑锅,可是冯洋不明白霍思宁为什么只字不提他使绊子的事。 也许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有利,可是对于霍思宁来说,却是不可磨灭的污点,这件事用不了多久就会从各位教授学员口中传出去,她未来的路将会异常艰难。 482.第482章 谁之过 霍思宁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她不愿意因为这样一件事而毁了一个人。 冯洋固然有错,但是霍思宁知道他只是单纯想要给她一个小教训而已,并没有想到会引发这么严重的连锁反应。 如果她主动承担这次的错误,她这只是不当心,并非故意为之,最多也就是一个警告处分,但是她如果将冯洋使坏的这件事说出来,冯洋这个蓄意破坏国家文物的罪名就肯定逃不脱了,毁掉的会是这个学员的一辈子。 相比要毁掉一个人的一生,霍思宁宁愿自己承担这个过错,毕竟她的无意过失和冯洋的处心积虑搞破坏相比较起来,她承担的后果要小得多。 “既然如此,你收拾好东西,让顾先生送你回S市区吧。” 季坤护短,但是那也是在自己人不犯错的情况下,他很明白,霍思宁这事造成的影响不小,最妥当的办法还是将霍思宁送回去,远离了风暴中心,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看到冯洋一脸的心虚,而一旁的李萱冰则欲言又止,顾叙不由得皱紧了眉。 霍思宁虽然年纪小,但是却不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人,顾叙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情中间另有隐情。 但是这会儿却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霍思宁膝盖伤口虽然已经被他强制止血,但是却明显地肿胀起来,必须要赶快处理,不然破伤风极有可能会留疤。 想都没有想,他直接抱起霍思宁就往楼下走去。 霍思宁成功被赶走,冯洋却没有了喜悦的心情,心里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 李萱冰也不明白,冯洋伸脚的那个动作她可是看得分明,这件事明明是冯洋捣的鬼,为什么霍思宁要承认是她自己的错?她难道不明白,她承认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 “好了,该鉴定的去鉴定,该检测的去检测吧。”季坤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会如实上报,不会对你们造成什么影响的。” 季坤这话令冯洋羞愧不已,尤其是李萱冰那异样的眼神,令他又是懊悔又是难堪。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眼看着众人就要各归各位,他的内心一片挣扎,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说道: “这件事是我的错,与霍思宁无关!” “你说什么?”马立文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季坤也诧异地回过头来。 冯洋的脸上满是悔意:“是我造成的,我想要给霍思宁一个教训,所以刚刚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伸脚绊了她一跤……” 马立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之前他教训霍思宁的时候义愤填膺义正言辞,可是这会儿得知了真相,他却只觉得讽刺难当,好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和霍思宁师兄妹的大度宽容相比,马立文与冯洋多么像两只跳梁小丑。 一旁的李萱冰也终于忍不住了:“我也看到了,是冯洋给霍思宁使绊子,霍思宁才会刹不住脚冲撞出去的,这事的责任不在霍思宁。” 李萱冰的确嫉妒霍思宁,可是她也懂得是非,这事不是霍思宁的错,没道理责任却由她来承担。 季坤的眼中笼罩着阴霾,他不是并不知道自己给霍思宁拉了仇恨,让学员们都针对霍思宁,可是他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想到霍思宁的膝盖受伤被人冤枉仍然强颜欢笑,季坤只觉得一阵憋屈气闷,浑身顿时僵住,老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马立文也自知理亏,想要讨好季坤:“季老弟,这事……” 马立文一愣:“什么?” “我说你之前的话说错了,作为一名学员,不,作为一名考古教授,古董专家,首先要懂得的不是行事谨慎、心细如发,而是要学会如何做人,学会如何虚心求教、与人为善、胸怀宽广,而不是自私自利、妒贤嫉能,狭私报复!” 季坤冲着马立文沉声道:“如果你不能做到这一点,那么你就不配称为专家教授,也不配为人师表!” 马立文无力反驳,面上胀成了猪肝色,季坤并未得理不饶人,只是冷哼一声:“今天的事,我并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霍思宁被送进医务室进行伤口消毒处理,顾叙心有疑虑,打电话给季坤:“季教授,今天这事有古怪,我怀疑那两个学员……” “我已经知道了。” 季坤的声音有些沉郁:“霍思宁那边你来处理吧,如果伤不是特别严重,就让她继续跟进这次专项行动,马立文这边我来搞定,想来他也不想自己的学生因为这事而毁了前途。” 顾叙回头看了屋内的霍思宁一眼,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想为她出这口气,可是我觉得以她的脾气,未必会领情。” 说到这儿季坤叹了口气:“今天这事她是受害者也是知情者,以她平时的行事作风是不可能吃这哑巴亏的,可是她选择了沉默,证明她并不想追究对方的过错。” 那边霍思宁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冲着顾叙微微一笑。顾叙眼神一暗,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季坤松了一口气:“你想办法将鉴定室那边的监控录像拿走,这事先不要张扬出去,冯洋那边放他一马,希望那孩子能悔过自新,重新做人吧。” 瓷器的鉴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如大家所料,那只青瓷茶盏的确已有一千两百多年历史,也就是说,那只瓷碗正是盛唐越窑秘色瓷。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所有的专家教授和学员们都震惊不已。 有监控录像的把柄在季坤手上,马立文这一回老实多了,也不敢再邀功,而是将这只碗的鉴定者是霍思宁一事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季坤一脸的得意,好像是他鉴定出了越窑秘色瓷一般高兴:“看吧,我就说过我这师妹能力不俗吧?” 当然,让众人吃惊的不只是那只瓷碗,还有霍思宁筛选过的箱子。 学员们筛选过的箱子,教授们还需要进行二次筛选,尤其是霍思宁挑选出一只秘色瓷之后,教授们更加不放心了,担心学员们挑选过的箱子里面还有漏网之鱼,所以每只箱子都仔仔细细地再筛选一遍。 483.第483章 强悍的鉴定术 但是让教授们感觉到震惊的是,几乎所有的学员们选过的箱子都有漏网之鱼,唯独霍思宁选过的箱子的的确确只剩下赝品。 马立文觉得霍思宁擅长瓷器和古画鉴定,所以那只装满瓷器的箱子里面的东西都筛选干净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那只玉器箱子要怎么解释? 霍思宁鉴定过的那个玉器箱子里分明有不少玉器作假水平十分高,如果没有几分真本事,极有可能会误以为是真品,就连石庆云都差点打眼了。 到这个时候马立文若还坚持认为霍思宁只是运气的话,那他就真要自己扇自己一巴掌了。 霍思宁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但是在经过医务室处理之后很快就没事了。 那医务室医生还觉得奇怪,顾叙抱霍思宁进医务室那会儿,她的膝盖上鲜血淋漓,没想到清洗干净伤口后发现,不过就是磕破了一点点外皮,只要打几个创口贴就好了。 顾叙在旁边没有吱声,眼神却是微闪。 他想了到那个雨夜眼前少女为他治愈枪伤的情形,也隐隐猜到了为什么伤口这么小的原因。 肯定是这丫头用了她那个什么独门秘技为自己疗伤了。 顾叙看着霍思宁微微有些失神,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心里霸道地腹诽着: 独门秘技又如何,就算再厉害,也是他顾叙的媳妇儿,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一下午李萱冰沉默不语,而且跟她说话也时不时走神,宋乐尹觉得奇怪,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师姐,你怎么了?” 李萱冰回过神来,对着宋乐尹摇了摇头,目光却是看向另一边静默不语的霍思宁,神色间又是羡慕又是佩服。 她个性偏执,将霍思宁认作是自己的威胁,可是在清楚了对方的真正本事之后,她却只觉得无力。 她有什么本事可以超越对方让丁亮另眼相待?对丁亮来说,霍思宁是一座高山,对她而言就是无法逾越的峰峦,她只敢仰望,却生不起半分战意。 只因为,这个女人太强了! 下午的第二次鉴定刚刚结束,教授们就接到了通知,古墓那边又出事了,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不过这一回来的时候只有霍思宁一行人,回去的时候却多了好几位教授和学员,马立文他们也跟了过来,当然顾叙也在同行之列。 整整一天的颠簸劳累总是让人有些吃不消,霍思宁有碧珠的灵气傍身倒不觉得有什么,其他人在回到古墓的时候整个人都差点散架了。 迎接他们的人还是吴大队长,因为到达古墓营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少晚上九点了,吴大队长简单地关心了几句便带着大家去了早就准备好的帐篷,还提供了热气腾腾的面条作为宵夜。 在车上颠簸了几个小时,都饿坏了,闻到散发着香气的热气腾腾的泡面,大家都不客气地开吃。 吃完了简便的晚餐,吴大队长才说起古墓的情况。 这一回是真的出了大事了,有人和施工队包工头勾结在一起,悄悄地潜入了古墓并且偷走了不少东西,之后又伙同其他不明人士再次潜入古墓偷盗,要不是他们当中有人经验不足,不小心引爆了炸药,恐怕根本不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不止如此,在吴大队长带人调查的那个地主家的老房宅基地的过程中,他们惊讶地发现,在那个基地之中有一个能容纳四五个人的地下室,地下室里面挖了一条很长的隧道直通古墓,那些盗墓贼就是从这个地道进入古墓进行偷盗的。 吴大队长派人全力追捕,不过等他们抓到那个包工头的时候,有部分被盗走的文物遗迹被盗墓贼转移走,那包工头根本不知道那些盗墓贼的名字,无法说出那些人的特征,也不知道文物究竟是卖给了谁。 那个地道也被炸毁了,从盗墓贼挖出来的地道进入墓室的这个方案自然行不通了。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料到在这么多特警和考古工作人员才现场的情况下,那些盗墓贼居然还敢顶风作案贼心不死,这也太夸张了。 诸位教授更是阴沉着脸,再也提不起兴致互相抬杠了,以最快的速度投入到了对被追回的文物进行鉴定的工作之中。 由于被及时追回的文物寥寥无几,所以这一次学员们并没有分配到鉴定任务,而是帮着做一些书面记录,顺便近距离的观察一下这次从古墓里被找到的其他文物。 第二天一大早,众教授学员们就紧急召集在了一起,由吴大队长汇报情况。 原来经过昨夜太城警署与军方合作,顾叙一行人根据之前扣押的那辆运送工艺品的车留下的线索连夜追查,在早上的时候,那批盗墓贼已经有数人落网,为首的那个盗墓者正是那片地主屋的所有者。 让教授们气愤的是,那批盗墓贼虽然被抓,但是当顾叙他们赶到的时候,被盗的文物已经有不少已经被盗墓贼以低价卖出去了,不知道卖给了什么人。 众学员们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实在是大家都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众人议论纷纷,吴大队长伸出手示意众人安静: “刚刚我们已经接到了上头的批示,同意在古墓周围进行有偿文物赎回。” “不管什么人,用什么样的方式得到了那些文物,只要民众肯主动将文物送回来,由我们的专家鉴定其是真品,到时候我们不但不会追究责任,还会予以一定的奖励。” 所有人都愣住了,霍思宁更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吴大队长见到大家如此吃惊的表情,苦笑着解释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为了保护文物不受到破坏,我们只能采取这样的措施。” “比起惩罚那些偷盗文物、私自贩卖的文物贩子,保护和追回文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想,谁也不愿意再花巨额的价钱去国外购买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吧?” 484.第484章 有偿赎回 众人听了吴大队长这话皆是沉默,霍思宁则暗暗点了点头。 如果这些文物落在老百姓的手里,很有可能会不知不觉地流到国外去,这些贵重的文物一旦流传出去,花十倍甚至更多的钱也买不回来。 就像十二生肖兽首、鬼谷子下山元青花等等,这些弥足珍贵的文物到了外国收藏馆,国内的专家教授们只能隔着玻璃远观哀叹,捶胸顿足。 “到了国外也就算了,前几年在长安发现了一座汉朝古墓,我还跟石教授去了现场。” “当时有个小孩贪玩,趁着考古队不备,偷偷流进古墓现场,顺手拿走了一样十分珍贵的文物。” “后来被人追查,那个小孩的母亲怕被人发现会受到牵连和责罚,情急之下居然将那件文物直接给摔毁了。” 说起这件事,李萱冰的眼中就又是愤怒又是憋屈: “发现古墓的地方绝大多数都是偏僻的农村,这些地方的民众没什么文化,也不知道那些文物的具体价值。” “他们只知道古董值钱,根本不知道偷拿和贩卖文物是犯法的事。在警察追查过来的时候,就直接损坏或烧毁赃物还自以为聪明,结果到最后东西毁了不说,还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宋乐尹也点头同意李萱冰的观点: “能够有偿赎回,对那些民众来说肯定是个好消息,待会儿把这个消息放出去,肯定就有人会来。文物局总算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昨晚上听说文物被盗,教授们的脸色可不是一般的难看。” 说着她还学自家教授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做了一个古怪的表情,惹得一旁的众学员呵呵直笑。 吴大队长的这个消息一宣布,果然谢道远等人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很快就定下了章程。 老教授们还是按照原来的安排进行古墓挖掘排查,学员们则由丁亮带队组成专家鉴定团,进行有偿赎回工作,为那些前来回送古董文物的老百姓进行鉴定工作。 在学员们初次鉴定之后,筛选出来的文物或疑似文物再由教授们进行第二次鉴定,这样的方式既能让学员们得到实践,也能够减轻教授们的工作量和负担,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学员们接到这个任务顿时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般,临时鉴定办就设在距离古墓施工营地不远的草坪上,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随意地放置了几张办公桌椅,学员们一人一张桌椅,坐在帐篷底下等待着。 冯洋也在众学员之中,在众人忙碌的时候,他去营地那边扛了一大件矿泉水过来,矿泉水拆开后,头一个就递给了霍思宁,还不忘帮她将瓶盖拧开。 其他学员不明真相,见冯洋向霍思宁献殷勤,顿时起哄地起哄,调侃的调侃,一个个眼神里都露出了暧昧之色。 一旁的丁亮眼中泛起冷意,李萱冰则是一脸的神情复杂。 霍思宁倒是笑意盈盈地将水接了过来,对于周围那些暧昧的声音充耳不闻。 “你的伤好些了吗?”冯洋有些尴尬,干巴巴地问道。 霍思宁摇头,喝了一口水,笑着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确实没大问题,在进医务室之前霍思宁就已经用灵气处理了伤口,因为膝盖上流了很多血,怕引起那个医务室医生的怀疑,她不好将伤口全部修复,就留下了一个极小的磕破伤口作为幌子。 到了晚上回到营地,她将剩下的伤口也处理了,膝盖上光滑一片,一点疤痕也没有。 “昨天……真的对不起……” 霍思宁越是大方不计较,冯洋越是觉得心虚。 昨日霍思宁并未当着众人的面拆穿他,偏偏自家师父还嫌不够,想将季坤踩在脚下,只要想到后来季坤说的那番不客气的话,冯洋的脸就有些烧得厉害。 “比起阴谋,我更喜欢光明正大的比赛方式,只是你好像不是我的对手。” 说到这儿,霍思宁甚至有些傲慢地抬起了下巴,以胜利者的姿态冲着冯洋做了个挑衅的动作:“如果你想找回场子,随时可以来找我,以正大光明的方式!” 霍思宁虽未明说,但是她那眼底眉梢不曾掩饰的笑意却如耀目星辰,瞬间映入了冯洋的眼底。 某种名为悸动的情绪瞬间蔓延至冯洋的四肢百骸,心跳如擂鼓。 “好,我会找回来的!” 原本情绪低沉没有了斗志的冯洋好像重新找到了目标,抬起头来对着霍思宁郑重地道。 霍思宁抿唇一笑,声音清淡:“随时恭候!” 因为文物有偿赎回是临时决定的事,所以众学员等了一个上午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一开始的时候学员们都兴致勃勃,破有耐心地坐在位子上等待着,偶尔还会三两个凑在一块儿交流这几日的经验和心得,甚至还设想着一会儿遇到特殊情况该怎么处理。 没想到等了整整一个上午,知道营地那边的工作人员通知吃午饭,他们居然一无所获。 这个残酷的事实直接打击了众人的积极性,去的时候斗志昂扬,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垂头丧气,耸拉着脑袋。 霍思宁面色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还是挺失望的。 她现在有些享受天眼给她带来不一样的东西了,尤其是这段时间她隐隐地察觉到,随着她碰触到的那些古董越来越多,天眼的能力似乎也渐渐地有了进展,她能看到的东西的大小和距离似乎变大变远了。 所以她期待着接触到更多的古董,现在做了一上午的白功,她还真高兴不起来。 顾叙那边忙完,就看到霍思宁心不在焉地坐在食堂里吃饭,看起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知道今天上午学员们的情况不太理想,再看到霍思宁那蔫了吧唧的样儿,顾叙就忍不住想笑。 “别着急,一开始这样很正常,估计那些人还都在观望,只要有第一个人上门,后面的就会跟着来。” 顾叙端着餐盘做在了霍思宁的对面,笑着宽慰道:“而且上午通知得突然,没顾得上宣传,我已经跟几个电视台打好了招呼,下午就会有媒体过来进行专访和电视宣传,到时候情况肯定会变好的。” 485.第485章 奇怪的中年男人 果然下午就有好几家媒体过来了,记者们采访了吴大队长之后又陆续跟几个教授进行了交流。 外围看热闹的民众见到采访车上CCTV字样顿时就激动了,有大着胆子的民众问记者: “你们真的是中央台的记者吗?如果将古董交上来,真的不会被追究责任,还能得到一笔酬金?” 那记者耐心解释,民众们得到肯定的答复,看了看长枪大炮摄影师再看看电视台的采访车,仍然是有些迟疑。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名农妇抱着一只盘子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声称那盘子是她在工地土堆里翻找出来的。 虽然盘子有破损,但是学员们鉴定过后觉得那盘子很像是唐墓所出,立刻联系了谢道远教授过来。 在谢道远看过之后确定这盘子的确是古墓随葬品之后,文物局工作人员直接将盘子放入了文物收敛箱中,不但没有追究那名女工友的责任,还给了一笔赎金作为补偿。 有了第一个人打头阵,这下围观的民众终于放下心来,不少人转身就往家里跑,没过多久就有一大帮人搬了东西过来找学员们鉴定了。 前来鉴定的人有一部分是前面度假村工地上的施工人员,还有一部分则打扮得像是当地农民。 当然对方是什么身份已经不重要了,学员们的工作重点是鉴定文物。 因为已经声明过不惯是什么人送回文物都不追究责任,所以霍思宁也懒得去探究那些人的真实身份,而是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准备开始鉴定。 也许是看霍思宁年纪比起其他学员显得更小更稚嫩,那些民众可能觉得霍思宁瞧起来比较好糊弄,所以那些带着东西过来鉴定的人,居然在霍思宁的桌子跟前排起了长龙。 与霍思宁这边截然相反,其他几个学员那儿排队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尤其是丁亮和冯洋这两个眼镜书生,浑身充满了学究气场,吓跑了不少来鉴定的人。 见到这情形,明白真相的众学员们一个个眼底露出了诡异之色。 霍思宁这张脸可是在不久之前把他们都骗了,现在这些村民想在霍思宁手底下占便宜,只怕是选错了对象了。 果不其然,那些想要浑水摸鱼蒙混过关的人很快就发现他们打错了算盘。 “夔凤尊其口直,口以下渐大,垂腹收底,圈足。颜色鲜亮,层次清晰,布局疏密有致。尊的上半部饰两个镂雕的夔凤耳,因器型像倒过来的夔凤而得名。” “这件瓷器在各个特点上都达到了标准,不过这上面的落款却是康熙年间,粉彩是乾隆时期的新突破,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康熙年间,所以很抱歉,您的这件东西是假的。” 霍思宁将一件夔凤尊递还给前来鉴定的一位农民老伯,那老伯闻言不甘心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察觉到那人面色有异,霍思宁心中一动,见那老汉一瘸一拐地走出了人群,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鉴定了七八个物件之后,那些前来鉴定的人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这个小姑娘虽然看起来面嫩像个高中生,但是鉴定水准却是前所未有的高,而且效率也比其他桌的鉴定员要快很多。 不仅如此,就连旁边的冯洋李萱冰等人也都十分信任霍思宁,遇到看不准的东西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去找各自的教授,而且将东西拿过来请霍思宁掌眼。 虽然丁亮是队长,但是在不知不觉间,霍思宁却已经成为了整个鉴定团队的主心骨。 那些前来鉴定的人看形势不对,排着的长龙顿时四散开来,纷纷朝着其他学员靠拢。 见那些前来鉴定的人俨然一副视自己如洪水猛兽的模样,霍思宁简直哭笑不得。 这些人也真是天真,真以为他们这么好骗,以为随便那个东西来就能蒙混过关拿到补偿金吗? 先不说他们手里的东西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如果不是从古墓里出来的东西,文物局也是不会收的。 不过霍思宁很清楚这些人贪婪的心理,就算告示上甚至媒体报道上明明白白地说了这次有偿赎回的要求,这些人也不会听,他们仍然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只要在他们这儿蒙混过关就能拿得到钱。 前来鉴定的人不少,不过如霍思宁所料,带着真东西来鉴定的人寥寥无几,带着假货来的人倒是多不可数。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经过她的手鉴定的东西就不下二十件,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假货。 其他学员那边倒是遇到了一两件真品,只不过经过鉴定也不是古墓里丢失的文物。 陆陆续续地又鉴定了几件物品,霍思宁只觉得索然无味,正心不在焉地打着呵欠,一个穿着简单朴素的中山装的男人走到了宋乐尹的鉴定桌前,小心翼翼地惊怀里的一个布包放到了桌子上。 “小姑娘,你帮我鉴定看看我这个香炉,这东西是我在赶集的时候买的,听人说是唐代的文物,不知道你们收不收。” 那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将外层包裹的布小心翼翼地掀开,抬起头来对着宋乐尹憨憨一笑。 宋乐尹这边刚刚完成了一个鉴定,有些着急想要去一趟厕所,见到又有人过来,顾不上跟着人搭话,急切地对着一旁的霍思宁就喊道:“霍思宁,你能来帮我顶一下吗?” 宋乐尹对着霍思宁比划了一个WC的手势,霍思宁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正巧这时候霍思宁这边并没有人要求鉴定,所以她二话不说就转移到了宋乐尹的位置上。 那中年男人见宋乐尹走了,顿时急了:“哎哎哎,这小姑娘怎么走了啊?!” 霍思宁连忙安抚道:“大叔,她有急事,我来给您鉴定也是一样的。”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末了才点了点头道:“成,那你给我好好看啊,可别弄错了!” 霍思宁初还只是觉得这人有点奇怪,抬起头来看了那个中年男人一眼之后,蓦地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486.第486章 警惕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人她之前似乎见过。 虽然此人变换了妆容和气质,但是霍思宁的直觉很敏锐,这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跟之前那个拿夔凤尊的瘸腿老汉应该是同一个人。 霍思宁心下警惕,面上却是笑道:“您放心,只要东西是真的,而且符合我们有偿赎回的范畴,我们会根据相关规定给与您一定的补偿。” 这次鉴定有偿赎回针对的本来是唐代古墓,但是因为古墓距离之前的墓葬群不远,加上霍思宁一行人曾在村民家中发现了唐卵白釉碗。 所以经过教授们的商议决定,如果学员们遇到有研究价值的其他唐代收藏的话,不管是不是古墓里流出来的东西,都可以收下。 霍思宁这番话不过是鉴定前的例行公事,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中年男人听了之后神情一顿,笑着点了点头,没有接霍思宁的话。 霍思宁这才抬起头朝着这人的东西看去,只见一只高越20厘米,直径约25厘米的鼎式香炉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因为发现了这个中年男人的异常,所以在看到这只鼎式香炉的时候,霍思宁并没有立刻伸出手去检测,而是先自己观察起来。 这是一只三彩瓷,造型优雅,直口竖颈,炉子里外均施满釉,炉颈的两侧,各配置一翅式长耳,与明代对称的官帽颇为相像。 香炉的双耳正面描绘有如意宝物和吉祥云纹,束腰处错落有致地绘有黄蓝紫色缠连枝,侧边绘有红蓝青三色交替的回纹,炉唇微微凸出,正中为寄托款,“翰林太平”古篆书笔迹规整,遒劲有力。 这种香炉一般是用于焚烧檀香所用,一般来说只有宫廷皇室或官户人家的佛堂或是书斋才会使用鼎式香炉。 虽然才款识看似乎是唐朝的物件,但是从纹饰,造型来看,这尊三彩鼎式香炉,釉面有橘皮样的凹凸感,感觉像是明清时期的仿品工艺。 “小姑娘,你们鉴定古董只用眼睛看,不用手摸的吗?” 见霍思宁只盯着香炉看,那中年男人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霍思宁一边看一边道:“不是,我先大致看看造型跟纹饰,有一个整体的判断。” 那中年男人点头笑道:“我说呢,电视里边那些鉴宝大师可都是用手摸的,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学生鉴定古玩的方法不一样呢。我可告诉你,我这古董不但颜色漂亮,摸起来也十分滑溜,比别的那些普通瓷器摸起来舒服多了。” 霍思宁笑了笑,却没有顺着那中年男人的话就伸出手去摸那香炉,而是转过身从丁亮的脚边拿来了一个相机,调节了一下光线和角度之后就准备给这只香炉拍几张照片。 没成想这个举动却是触动了那个中年男人敏感的神经,他面色大变,猛地就伸出手挡住了霍思宁的镜头: “小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见着中年男人一脸警惕外加愤怒地看着自己,霍思宁下意识地就皱紧了眉头,解释道: “先生,这是例行公事。我们这些人都是跟着导师出来做事的,所以难免就要仔细一些,我只是拍几张细节图留作资料,并没有别的意思!” 听了霍思宁这番话,这个中年男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瞥了一眼霍思宁,点了点头道: “学生做事谨慎一些是应该的,不过你现在也不用急着拍照,先给我鉴定吧,等鉴定完了随便你怎么拍都成!” 说着那男人不着痕迹地将霍思宁的相机往旁边推了推:“你直接拿着看就行,看照片哪有看实物真实?要是看不准,也可以叫别人过来帮你鉴定嘛!” “那好吧。” 霍思宁见状也不多说,干脆地收起了相机。 见那中年男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手,霍思宁心下早就觉得不对劲了,隐隐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所以她虽然按照对方的要求将相机放到了一边,却还是没有伸手去碰那只鼎式香炉,而是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只放大镜在香炉四周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不过在中年男人不注意的时候,她的另一只手却不动声色地按在了桌子上。 天眼打开,整张桌子都全部进入到了她的眼前,包括眼前的这只香炉,在她的眼前也完全无所遁形。 随着霍思宁的放大镜在鼎式香炉周围移动,那中年男人脸色又微微变了变,紧张地凑到了她的跟前,一双眼珠子也随着霍思宁的动作而上下移动,故作期待地问道:“姑娘,我这香炉怎么样?” 霍思宁抬起头来看了那男人一眼,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看着倒像是真的。” 只是像而已,古玩圈子里最忌讳的就是“像”这个字,一般玩古的人说“像”这个字,那就意味着东西有问题。 可那中年男人却似没听明白一般,以为霍思宁说他的东西是真的,顿时嘿嘿直乐:“那肯定,要是假的我也不会拿过来了。” 霍思宁又问道:“听您这话的意思,这香炉您似乎找人鉴定过?” 那中年男人点头道:“是找过,那鉴定师跟我说,我这香炉是清朝的古董,要是拿去卖的话,价值五十万。我倒是想拿去卖,可是又担心那些典当行黑心压价,还是让国家赎回去的好,政府肯定不会让我们老百姓吃亏的。” 霍思宁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冷笑,淡笑道:“这次我们主要是赎回之前古墓被盗走的文物,这个先生您应该听说了吧?” 那男人一愣,不知道霍思宁为什么会突然将话题转移到这个上面:“听是听说了,但是电视台不是说其他东西也收吗?” 霍思宁笑了笑,将放大镜收了起来:“其他有收藏和研究价值的物件也会收一部分,但是我仔细看了您的这只鼎式香炉,并不在我们赎回的物品范围之内。” “这香炉您要是想卖的话,可以不用去典当行,直接拿到各大古玩店或者拍卖行去都行,百年老店还有大拍卖行的信誉和口碑应该都不错,您不用担心会被压价。” 487.第487章 香炉有问题 霍思宁这番话说得很中肯,但是那中年男人在闻言之后,原本憨厚的脸顿时骤变。 不过瞬间,那中年男人的气场就发生了变化,他面带不善地盯着霍思宁,如同一条毒蛇一般冷冷地道: “为什么不在赎回的范畴?小姑娘你这工作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就这么看几眼,连碰都没碰我的东西,你就敢说我这香炉不符合你们的条件?” “我看你是鉴定不出来,信口雌黄吧?你若是说不出证据来,那就让别人来鉴定,国家请你们来做事,是让你们这么随意敷衍应付的吗?” 没想到这男人居然会变脸,这前后的强烈对比让霍思宁心中更加肯定这个人拿来的这只鼎式香炉有问题。 听到霍思宁这边有吵闹声,那边冯洋和李萱冰两人顿时察觉到不对劲,纷纷站起来朝着霍思宁这边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那中年男人见又来了两个鉴定员,顿时心中暗喜,面色却故作生气地指着霍思宁愤愤不平。 “你们两位同志来得正好,我这只鼎式香炉明明是找专家鉴定过的,可是这小姑娘不过就是看了几眼,都没有拿到手里仔细观察,就说不收,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的这只香炉是假的不成?” “要真是假的,你也得给我说出理由来让我心服口服啊,我看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怕是鉴定功夫不到家吧?你要是不行,那就让别人来!” 李萱冰和冯洋对视了一眼,下午进展了这么长时间,霍思宁的鉴定能力有目共睹,听她鉴定眼光狠辣判断果决,可没有谁敢怀疑她的鉴定功力。 见那中年男人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已经引起了旁边不少前来鉴定的民众的主意,李萱冰连忙开口劝道: “先生您先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我们做事都是按照规矩来的,绝对不会随便敷衍人。这位霍同学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鉴定师,这一点您尽管放心!” 那中年男人冷哼一声:“最厉害的鉴定师?我看她根本就是不懂装懂,哪里有古董鉴定师光靠眼睛看就能断定真假的?我要换人,你们再给我安排一个鉴定师过来!” “这样吧,我来给您鉴定好了。” 李萱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将一直沉默不语的霍思宁挡在身后:“不知道先生您放不放心让我来给您瞧瞧?” 那中年男人此时已经完全不似之前那般憨厚模样,横了霍思宁一眼,这才冷着脸看着李萱冰,不怎么情愿地点了点头: “你给我看看也成,不过你可得小心一点,我这可是清朝古董,要是碰坏了你们可是要赔的!” “先生您只管放心,我们都是专业学这个的,肯定不会碰坏您的宝贝的,我这就给您看看……” 说着李萱冰下意识地伸出手朝着那只鼎式香炉摸去。 不想她的手还没有碰到那鼎式香炉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别碰!” 拦住李萱冰的不是别人,正是霍思宁! “怎么了?” 李萱冰不明所以地看着霍思宁,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香炉有问题!” 霍思宁压低了声音在李萱冰的耳边说道,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那个中年男人。 在李萱冰伸出手的瞬间,那男人显得非常激动,却没有料到会被霍思宁阻止,遂一脸愤怒地瞪着霍思宁:“小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先生,你确定你要继续鉴定下去吗?” 霍思宁朝着李萱冰示意,李萱冰了然,悄然退开,霍思宁这才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鉴定不出来,难道我还不能找别人帮我鉴定?” 那中年男人冷声怒斥道,这话声音尖锐,瞬间就将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霍思宁嘴角噙着笑意,暗道这是你自己作茧自缚,可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 朝着四周扫视了一圈,霍思宁干脆上前一步,扬声道:“你想要鉴定这件东西,不外乎想要一个证据。你说我鉴定不出来,那行,那我就好好说说你这件鼎式香炉!” 李萱冰和冯洋低下头仔细观察了一番桌子上放着的这个香炉,狐疑地对视了一眼,完全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 不过霍思宁既然这么说了,肯定就有她的用意,李冯二人也没有开口询问,而是退后几步让开,只是两人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那个中年男人。 “这件瓷器的工艺非常精美,无论是造型还是图案都不十分大气,这一点毋庸置疑。从造型纹饰来看,这东西跟清代的三彩鼎式香炉属于同一个系列。” 霍思宁缓缓道:“不过这尊三彩鼎式香炉纹饰运笔板滞乏力,线条生硬,笔意时断时续,缺乏神韵,没有真品因岁月的流逝而犯怵的‘蛤蜊光’,反而带着十足的烟火气!” 那中年男人闻言好似被羞辱了一般,一张脸气得通红,冲着霍思宁冷声道: “简直是胡说八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这香炉是假的?你说没有神韵就没有神韵,你说没有蛤蜊光就没有蛤蜊光,我看你就是想欺负我这个外行不懂是不是?” “我可告诉你,我这东西可是找专门的人鉴定过的,现在你说它是假的,你有上手摸过吗?光看不摸你就敢信口开河,你信不信我去文物局投诉你?!” 霍思宁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闻言也不恼,反而嘴角微翘面带笑意地看着那中年男人: “先生您大可不必激动,我只说了其一,还有两点也可以断定这香炉不属于清代。” “三彩鼎式香炉属于三彩瓷,而青花彩瓷乃的釉下青花罩釉烧制之后复入彩炉二次烧成,仿制起来十分不容易。” “但是您的这尊香炉胎体坚硬,釉表有新品浮光,釉面浑浊不清。尽管它的造型和纹案精美,但是内行都能看得出来,釉面上的橘皮纹很粗糙,和真正的清代三彩瓷有一定的差距。” 那中年男人似乎又想要反驳,霍思宁却不容他打岔,继续开口道: “请您听我说完,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488.第488章 阴谋 霍思宁的眼中闪过嘲讽之色。 “这只香炉炉身有接口,上面虽然施了厚厚的白釉,但是接口处仔细观察依旧可以看得见,您若不信自己可以伸手去摸一摸,肯定摸得出来。” “这是一大疏忽,显然仿造的人没有注意到这个,综合上面这几点,就能判断出来这香炉是仿清代三彩瓷工艺,光用眼睛看,就能鉴定出来。” 这番鉴定已经十分透彻,李萱冰和冯洋顺着霍思宁的说辞看过去,果不其然就在那炉身上看到了接口。 “胡说八道!”那中年男人一脸的不甘心,恼恨地瞪着霍思宁。 霍思宁耸了耸肩:“该说的都说了,我到底有没有胡说,想来我的这几位同事都能看得出来。” 说到这儿,霍思宁微微一笑,语气顿了顿,接着意有所指地道:“当然,完全不必上手,只需要用肉眼就能看得明白。” 那中年男人转动着眼珠,一双眼睛盯着霍思宁看了数秒,僵持在原地没有说话,可是神情之中却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和恼怒,只剩下慌乱和心虚。 李萱冰和冯洋二人一头雾水地盯着霍思宁和这中年男人,刚刚霍思宁那番话,他俩都没听懂,但是他们越听越霍思宁话里有话,似乎在打什么哑谜。 更让他们觉得奇怪的是,霍思宁分明已经鉴定出了那个香炉的真假,可是这个中年男人还不走,而且看起来很不甘心的样子。 霍思宁倒是一点也不奇怪,在她用天眼透视完这只鼎式香炉之后,她就知道这个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她的嘴角噙着笑意,眼睛里却是浮起冷光,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可是这个中年男人分明不到黄河心不死。 “那是我们队长,你若是不信我,只管去找我们队长鉴定,不过我们队长的水准比我高,既然我都能用肉眼看就能确定您这香炉的真假,我们队长肯定也行。” 霍思宁戏谑道:“要不,我去给您请我们教授过来给您掌掌眼?” 霍思宁特意将“教授”二字说得特别重,那中年男人心中一惊,慌乱地抬头看了霍思宁一眼,开口道: “教授就不用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们这些鉴定师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专业,我还没听说过鉴定古董光用看就能判定真假的,你们这样马虎,确定不会出纰漏?” 不肯让霍思宁请教授,但是又不死心,这人也没说不让丁亮鉴定,只是一听说不上手摸,就不乐意了。 霍思宁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偏偏就是故作不知,纳闷地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说我们这样不对,那我们应该怎么鉴定?” 那边丁亮鉴定完手中的东西,察觉到霍思宁这边似乎遇到了麻烦,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那中年男人飞快地瞄了丁亮一眼,眼中精光一闪,冷哼一声道:“我没什么意思,你们鉴定没有按照规矩来,反正光用看的就是不行!” 霍思宁点了点头,笑问道:“这位先生您的意思我懂了,可是有一点我很不明白,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那中年男人一脸警惕地盯着霍思宁:“你有什么不明白?” 霍思宁看了一眼周围围拢过来瞧热闹的民众,朝着那中年男人微微一笑,蓦地扬声道: “这只鼎式香炉我已经鉴定为假,可是从刚才您将香炉拿出来到我开始鉴定,您就一再强调要上手摸,光用眼睛看不行。” “这只香炉明明没有达到必须上手才能鉴定的地步,您却因为我没有上手这个理由一直说我没有真本事,鉴定不准确,诋毁我不按照规矩办事,甚至还想拉我的其他同事摸您的这只香炉。”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您这样急不可耐地想让我们上手,难道是因为您的这只香炉--有什么问题?” 前面鉴定的人抱着赝品过来,不论那些人知不知道他们手中的东西是赝品,霍思宁都不计较。 因为总有那么几个人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要钻制度的空子从中贪小便宜,霍思宁不认为这样的人有多大的过错,所以基本上都能用十分委婉的语气送人。 可是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不同,他分明就是在给学员们下套,若非宋乐尹急着去上厕所而将这人交给她处理的话,指不定这会儿宋乐尹就被人坑了。 而且霍思宁也一再给过这个中年男人机会了,可是这人却是老油条,根本无动于衷,既然这样,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果然,听到霍思宁这话,那中年男人顿时瞳孔猛缩,强作镇定地道: “我这香炉怎么会有问题?!小姑娘你不要胡说八道,别以为你年纪小我就不敢打人!” 赫,还要打人?霍思宁看那男人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分明是心虚了,霍思宁虽然看起来年纪小,可是却是经历过生死和绑架的人,怎么可能被这男人一阵怒吼加威胁就吓得六神无主? “既然没有问题,那为什么您一再要求我摸这香炉,但是你自己在放下这个东西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触过?” 霍思宁眼中带着浓浓的讽刺,冷眼看着眼前这个乱了阵脚的男人:“您这么激动,恐怕不是因为我在胡说八道,而是因为我戳中了您的痛脚,拆穿了您的阴谋伎俩?” 周围那些瞧热闹的民众听了霍思宁这番质问都愣住了,眼神怀疑地看了看桌子上那只鼎式香炉又看了看中年男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四周议论纷纷,但是大家似乎还没弄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霍思宁笑了笑,自顾自地解释道:“古玩街经常会有人故意拿着已经破损的东西伪装成完整无缺的样子去给店家鉴定,等东西到了店家手中才发现出了问题。这个时候物主就闹着说是店家弄坏的,要求店家赔偿。” “不管东西真假,弄坏东西就得赔偿这事儿天经地义,在法律上确实也是站得住脚的,所以这些碰瓷客无往不利。” 489.第489章 碰瓷客 碰瓷客这事儿霍思宁还是听苏青青说起过,因为殷雅斋就遇到过这样不知死活的碰瓷客,最后被陆掌柜跟殷泽言给狠狠收拾了一通。 霍思宁从苏青青的故事里学到了一招,她笑了笑,从一旁拿起那个被遗忘的相机。 这个人竟然是碰瓷客?! 一旁站着的李萱冰被霍思宁这番话吓了一跳,一脸严肃地等着那个中年男人。 如果这香炉有问题,那么刚刚若不是霍思宁及时拦住她的话,她鲁莽地碰到这个香炉,这会儿只怕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围观群众也是恍然大悟,按照原来这个男人是个骗子,要不是这个小姑娘机智,恐怕这骗子就要得手了! 那中年男人被霍思宁道破了阴谋诡计,顿时大怒:“你说我是骗子?!” 霍思宁摇了摇头,微笑着否认道:“我可没有这么说,您可不要冤枉好人。” 那中年男人气结:“这就是国家工作人员的态度?你把不要以为你是政府工作人员我就拿你没有办法,我警告你,我儿子可是公务员!” 霍思宁闻言顿时嗤笑:“先生,公务员更要遵纪守法,您的儿子不知道在哪里高就?不介意的话您可以叫他来旁听,看看到底是谁有问题!” 说着霍思宁抬起头来,扬了扬手中的相机:“忘记说了,刚刚我可是给您的这个香炉拍了照的,从这个角度看,我拍下来的这张照片上面非常清晰地显示,您的这只鼎式香炉的一只底足似乎有问题,虽然作了掩饰,但是放大照片之后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有断裂的痕迹。” “如果您非要我们上手鉴定,那也行,麻烦先生您先当着大家的面确认一下这只底足的问题,不然我们可不会轻易接手。要确认也很简单,只要您用手轻轻推一下这个香炉就行。” 丁亮已经在旁边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到霍思宁这番话,忙站到霍思宁的前面挡住她,侧身冲着中年男人强势地道:“先生,请您先确认一下!” 那男人恶狠狠地瞪了霍思宁一眼,眼神之中闪烁着浓浓怒意和怨毒,却根本没有动的意思。 霍思宁可不怕他,见那男人一脸阴沉,还不忘加一句:“诈骗罪可是要判刑的,您说您儿子是公务员?不知道他对碰瓷客是怎么看的?” 那中年男人身形微动,眼神闪烁地看着霍思宁和丁亮:“你们休想吓唬我,我儿子……” 就在这个时候,顾叙带着几个士兵从营地那边急匆匆地往外走,看到霍思宁这边站着几个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脚步一顿拐了个弯就朝着鉴定区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顾叙沉声问道。 那中年男人抬起头看到顾叙几个穿着军装的人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顿时吓得浑身一颤,干巴巴地道:“算了算了,我跟你们这些人说不通,我不鉴定了!这么年轻的鉴定专家,一看就没有多说真本事!” 说着那中年男人迅速用布将那鼎式香炉重新包裹起来,然后一股脑抱进怀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出了鉴定区,一溜烟钻进人群之中消失不见了。 那中年男人逃跑速度太快,活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他一般。 霍思宁几个人还未反应过来,那人已经不见踪影。 在场围观的人哪里还猜不到这人是怎么回事,有的人哄堂大笑不屑唏嘘,也有人被刚刚那一幕震慑住了,阴沉着脸色看了霍思宁这边一眼,干脆放弃了鉴定,抱着怀里的东西灰溜溜地走了。 那边宋乐尹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听到李萱冰说完来龙去脉,顿时心中又是庆幸又是后怕,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更是带着满满的感激之色,朝着霍思宁竖起了大拇指: “霍思宁,你真是太厉害了!要不是你刚刚替换了我的这个位置,我恐怕就要着了那个骗子的道了!” 霍思宁笑了笑,不甚在意地道:“这也没什么,古玩这一行碰瓷客太多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高明手段,对付这种人就要在气势上面先压倒他,一旦你气势弱了人家就能钻空子胡搅蛮缠,这种人欺软怕硬,只要你不怕他,就什么事都没有。” 李萱冰有些愤愤道:“那骗子是有预谋的,一定是觉得宋乐尹是女孩子好欺负,才会跑到她这儿来鉴定!该死的,早知道刚刚就应该把他抓起来!” 霍思宁笑着摇了摇头:“那种老油条可不好抓,说不定咱们抓他的时候让他使点手段故意碰坏了那个香炉,到时候还会被他倒打一耙,到时候反而说不清。” 说到这儿霍思宁扬了扬手中的相机,将相册打开,一脸的洋洋自得道: “忘记说了,我刚刚不止拍了照,还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给录了下来,有了证据,直接让警察去抓人就行了。处理这样的人,就得使用雷霆手段,人证物证俱在,就算他有通天的手段也没法狡辩。” “天哪,你这也太狡猾了吧?!” 看到相机里的录像播放的正是刚刚霍思宁与那个中年男人纠缠对峙的画面,宋乐尹一脸的惊讶: “没想到霍思宁你看起来一副斯斯文文的软萌模样,做事居然这么狠辣,那骗子在你这里吃了亏,肯定呕死了!” 顾叙已经从其他人的口中问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这会儿听到宋乐尹这话,站在一旁闷笑不已。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霍思宁这小丫头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狐狸,看起来软弱可欺,其实阴谋诡计一大堆,比谁都要狡猾。 经过廖淞的滴水观音事件跟和田绑架时间之后,顾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霍思宁这小丫头,绝对不是好惹的,谁要是真惹恼了她,她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反击。 霍思宁倒是耸了耸肩,再过个几年,智能手机遍地走,人手一个移动PC。 大街上随处都可以看到手拿着手机进行拍摄的年轻人,打个电话都有可能会被录音,任何人都可以充当记者,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侦探。 跟这些相比较起来,她刚刚这一手太过稀松平常,并不算什么特别的手段。 490.第490章 不祥之物 就在霍思宁他们在临时鉴定区进行有偿赎回的几天时间中,顾叙那边也算进展顺利。 通过审讯,那些盗墓贼也交代了不少线索,很快在追捕的过程中,一批被盗的文物被顺藤摸瓜追踪到了。 不止如此,谢道远等众多教授挖挖掘古墓的速度也给力,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打开了墓室,里面虽然已经被盗,但是仍然有不少保存完好的古物相继被送出。 听说考古队已经进入墓室,众学员们都有些坐不住了,鉴定工作也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这个时候有偿赎回也已经接近尾声,来找学员们鉴定的人也少了很多,丁亮也并不强求,只让霍思宁、冯洋和李萱冰三人陪同他坐镇,其他人可以自由活动。 得了丁亮的允许,那些学员顿时就兴奋地朝着古墓那边跑了,只剩下霍思宁四人坐在帐篷里干巴巴地等着。 就在这天傍晚有偿鉴定活动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个胡子邋遢衣衫褴褛的人冲进了鉴定区,眼神里带着几分害怕几分惶恐:“这个东西你们收回去,我不要了!” 一个木盒子躺在了丁亮的桌子前,丁亮正想开口询问,那人却好似躲避瘟疫一般连连后退,情绪有些癫狂。 自从古墓被发现之后,发生了不少事情,盗墓贼,炸药包,碰瓷客,这些连锁反应让学员们也都精神紧绷,对每一个异常的人和物都时刻保持着警惕心理。 现在看到这个人神志不清,丁亮等人也怕出什么问题,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丁亮留了个心眼,没有急着将盒子打开,冲着不远处的几个警卫使了个眼色,很快那人就被警卫控制了下来。 盒子没有人动,但是那个古怪的男人却被带进了一间办公室,吴大队长得知了消息,带着几个人赶了过来。 经过一番打探后,吴大队长给了丁亮等人一个哭笑不得的消息。 “这个人是上次负责挖掘机的司机之一,跟那个包工头是亲戚,当时包工头跟那些盗墓贼勾结进入古墓,他就负责在外头放风,这个盒子是那些盗墓贼付给他的酬劳。”吴大队长解释道。 霍思宁简直要无语了,怎么有人这么蠢,他们这里有偿赎回,说好了不会追究责任,只要将东西交过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这人神态癫狂自乱阵脚,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是嫌疑犯? “既然逃走了,他为什么要将东西送回来自投罗网?”丁亮也觉得不解,如果这个人让其他亲友将东西送过来,说不定人不会被抓,还能得到一笔酬金。 吴大队长拿着那只盒子,想到刚刚他从那人口中问到的信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司机估计是被我们警察最近的搜捕行动给吓坏了,精神有些不正常,一个劲儿地说着盒子里的东西是不祥之物,说他看到了索命鬼,据说他带回这盒子之后,他的妻子隔天就流产了,还有一个跟他住一块儿的工友从塔吊上摔下来,摔断了腿。” 李萱冰在一旁忍不住嗤笑:“横,我看这人是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吧,这不过是巧合罢了,他心虚才会怕鬼敲门,这世上哪里有鬼,除了心鬼和内鬼,就只剩下胆小鬼了吧?” 吴大队长笑着点头:“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尊唐三彩能完整无缺地送回来,说明这人的良知还算没被泯灭。他不过是从犯,加上之前我们就承诺过不会追究连带责任,所以我们准备教育一番也就算了。” 对于这些意识薄弱的法盲,吴大队长也觉得棘手。 农民工本就没有多少地位,人都有贪婪之心,这人也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估计那司机的心里还没有意识到破坏古墓盗取文物是犯法的。 其他人当然没有意见,只要没有破坏文物,学员们都并不会过分追究,只有霍思宁在听到吴大队长提及唐三彩的时候心念一动,开口问道:“吴队长,那盒子里的东西是唐三彩吗?” 吴大队长这才想起来,拍了拍脑门道:“是呢,这东西还得给你们鉴定一下,得确定完真假才能放那个司机回去!” 说着他就将那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露出了一只色泽浓润的唐三彩。 这是一只唐三彩奔马俑,马身高足有五十公分,马头高昂,双目圆睁,仰天长啸。 同时马足呈八字形岔开,四蹄腾空,腿部肌肉凸显矫健,犹如“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一诗中所描述的形象,瞬间就抓住了众人的眼球,强烈的视觉效果让人回味无穷。 马俑通体呈白色,马鞍装饰工艺极为精湛,任何细部都处理得一丝不苟。 比如梳理整齐的马鬃,杏叶形的饰片和鞍鞯上的绿边饰等,无一不是如此,精湛的工艺令人啧啧赞叹。 唐三彩陶器中,马是最常见的题材,三彩马一般作为随葬品,在唐代非常盛行。 奔马俑在出土的彩绘陶俑之中屡有发现,但是在唐三彩之中却是极为罕见的。 即便是囊括了众多收藏品的帝都博物馆之中,珍藏的三彩器里面,挂篮釉腾空骑马俑也仅仅有一件,除此之外国内国外尚未发现有类似的三彩马俑。 光看眼前这马俑的神韵就不像有假,正是因为如此,在看到这匹唐三彩奔马之后,不止是李萱冰,就连丁亮和冯洋二人都神情激动,跃跃欲试,纷纷想要上手摸上一摸这尊国宝级的文物。 不过霍思宁的身份和能力摆在这里,大家都没有争抢,而是将第一个上手的机会让给了霍思宁。 霍思宁本来没着急,但是那三人谦让,她也不好一直推辞,无奈只能率先伸出手将这匹奔马拿到手中准备仔细观摩。 但是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将奔马拿在手中的那一瞬间,她的额头上碧珠居然冒了出来,并且剧烈地闪烁起来。 不过,与以往碧珠冒出来的时候总是兴奋激动的情绪并不一样,霍思宁感觉到避水珠似乎带着强烈的抗拒情绪。 491.第491章 黑色戾气 抗拒?霍思宁心下觉得纳闷,搞不明白碧珠的反应是因为什么。 她的手上没有水,这唐三彩奔马也没有被水浸没,避水珠怎么好端端地也会冒出来? 而且如果这唐三彩是真品的话,碧珠应该是非常欢喜的才对,如果这东西是赝品,那碧珠根本不会有任何动静,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霍思宁心下疑惑,就在这个时候,天眼打开,一匹奔马在她眼前奔过,一阵马啸嘶鸣声也从她的心底传来。 听到那声音,霍思宁来不及反应,一股阴厉幽寒之气瞬间从霍思宁的手底窜了处理,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同时她就被眼前那匹马俑的变化所惊呆了。 天眼之下,这匹马身上竟然半分紫气也没有,原本白色的釉体周身居然被一股黑气所笼罩。 因为霍思宁的手还握在这匹马身上,那股黑气竟然像是有意识一般顺着霍思宁的手腕缠绕而来,似乎想要顺着霍思宁的手腕钻进霍思宁的身体里。 “啊!” 霍思宁心中一惊,忍不住一声轻呼,吓得手上一抖,差一点就将手中的唐三彩扔到了地上。 “怎么了?”发现霍思宁的异状,一直偷偷留意霍思宁的冯洋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没事。”霍思宁立马回道,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匹奔马放回桌子上。 尽管霍思宁说没事,但是她那煞白的脸色却骗不了人,不仅是冯洋,就连丁亮也向她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只是这会儿霍思宁却是顾不得那二人的想法了,此刻她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连额头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刚刚那一探,虽然她及时缩回了自己的手,但是短短一瞬间的功夫,她就隐隐察觉到那奔马身上的黑色戾气已经侵入了她的手腕之中,而且正在顺着她的右手脉络继续往上爬。 霍思宁吓了一跳,出于本能的反应,她立刻调动碧珠的灵气往手腕这边冲过来,想要抵御这团黑气的侵蚀。 如她所预料的那样,那黑气被碧珠的灵气所阻,无法突出重围,慢慢地就与灵气相抵消了。 只是饶是如此,霍思宁却也感觉到碧珠之上满满的绿色灵气居然被那团黑色戾气折腾殆尽,而碧珠之上原本若凝脂一般的色泽也似乎黯淡了几分,慢慢自她的额头沉寂下去。 霍思宁心中又是骇然又是后怕,若是她刚刚的反应再迟钝上半分,若是她没有碧珠护体,只怕这会儿她就要被那股戾气所伤。 光是想一想,霍思宁的心中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看了那匹唐三彩一眼,霍思宁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怀疑,她不知道那匹马身上的戾气从何而来,甚至不清楚那匹马究竟是不是真物件,因为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只是吃了这么大的亏,霍思宁却是再也不敢贸然去碰触那匹马了,光是看看就觉得不寒而栗,哪里还敢再摸? 似乎是察觉到霍思宁的状态不佳,丁亮的眉头微微皱紧,悄声问道:“霍思宁,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看你的脸色很不好。” 霍思宁强扯了一个笑容,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忽然有些头晕,估计是有点贫血,休息一下就好。” 丁亮闻言信以为真,也没有再追问。 保存得如此精致完整的唐三彩,另外三人自然是控制不住好奇心,丁亮还算稳重,李萱冰和冯洋却是沉不住气了,伸出手就要去拿桌子上的那个唐三彩奔马。 “等等!”霍思宁心下一紧,下意识地就开口阻止道。 她就站在李萱冰的旁边,虽然这会儿已经距离那奔马有一段距离了,可是仍然能感觉到那三彩马身上传来的幽寒之气,带着冰冷和阴厉,让霍思宁极为忌惮。 “怎么了?”李萱冰不解地看着霍思宁。 “还是别碰了吧,这唐三彩的颜色我总觉得太艳丽了些,感觉有些古怪。这东西到底是从古墓里出来的,谁知道上面会不会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话是这样说,霍思宁面色却有些尴尬,实在是她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荒谬。 李萱冰咯咯直笑:“哈哈哈,霍思宁,没想到你一个玩古董的居然还有这种封建迷信思想,你不觉得很搞笑么?放心吧,就算有千年厉鬼,也不会从古墓里爬出来找你索命的!” 不只是李萱冰,就连丁亮和冯洋都忍不住笑了,霍思宁脸上有些烧得厉害。 可是她实在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唐三彩的怪异,眼见着李萱冰和冯洋两个人捧着那只唐三彩仔细观摩连连赞叹,她却怎么也不敢靠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见霍思宁神色不定地看着那只三彩奔马,丁亮心下觉得怪异。 他是这群人里最了解霍思宁的一个,以霍思宁的鉴定能力,没道理会被几句危言耸听的谣言就吓唬住,可是她那神情不安的样子分明不是作假,难道这三彩马真有什么问题? 丁亮跟谢道远的时间长,所以见过和听过的东西自然也比李萱冰和冯洋要多。 唐三彩他也见过不少,但是他也确实是第一次见到保存如此完整颜色近乎妖艳的三彩马。 心中迟疑,丁亮也没有上前去摸那只唐三彩。 李萱冰和冯洋两个人看完唐三彩马之后并无异样,可是霍思宁心下却是有些不安,这时候文物局的工作人员过来清点物品,看到那匹三彩马顿时眼前一亮,立马将三彩马登记入册装箱处理。 李萱冰和冯洋两人恋恋不舍地将三彩马交给了工作人员,只是心中犹有不甘,眼巴巴地看着那箱子里的马俑。 看到那两人的神情恨不得将脑袋塞进那个箱子里,吴大队长忍不住笑着摇头。 有偿赎回结束,古墓那边的前期抢救工作也即将进入尾声,主墓室外面的东西已经尽数取了出来送往太城文物局进行处理,霍思宁他们的工作也即将结束。 听谢道远话里的意思,因为这次他们出力不少,回去之后还会有额外奖励,这让学员们的心情都好得不得了。 不想回程前的这天夜里就出事了。 492.第492章 出事了 凌晨一点多,霍思宁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一声枪响。 霍思宁尚未反应过来,那边宋乐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惊呼道:“出事了!” 霍思宁骤然惊醒,穿好衣服跟着宋乐尹出了门,外面一片喧哗,古墓那边警戒处一片混乱,还有刺眼的强光照射过来,丁亮和其余学员也被吵醒了,纷纷从宿舍里跑了出来。 “好像是在古墓那边!难道那些盗墓贼又来了?” “东西都从古墓里清理出来了,那些人跑来作死不成?” “我觉得不像是盗墓贼,那帮人没这么蠢。” 学员们议论纷纷,霍思宁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一行人朝着出事的地点跑去,就看到古墓口围满了警察和士兵,吴大队长正在打电话跟谁汇报工作。 “出什么事了?” 霍思宁他们刚刚赶到现场,那边谢道远等诸位教授闻声也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看到眼前这情况,都赶到莫名其妙。 大家都疑惑,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有人抬着担架走了出来,看到担架上的那个人,霍思宁瞬间就僵住了。 “我们的人一直在站岗警戒,确定没有人能跑进来,但是这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到古墓里面去了,山那边的底下通道已经被炸毁,这人肯定不是从那边钻过来的。” 吴队长指着那个被抬出来的人,冲着谢道远解释道:“这人当时就站在古墓门口,我们的队员让他离开他也没有反应,不得已才鸣枪示警,可是这人根本无动于衷。” “几个队员正准备去逮人,结果这个人自己就先倒下了,整个人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倒是把我们那几个队员吓得不轻。” 谢道远愣了愣,那边李萱冰也注意到了担架上那个瞪大着眼睛眼神空洞面色青紫的男人,顿时吓得一声惊呼:“啊,这个人……就是白天来送唐三彩的那个!” “你们见过?”谢道远皱了皱眉,看了霍思宁几人一眼。 吴大队长点点头:“白天我们都见过,这人拿了一只唐三彩马俑过来,几个学员察觉到他神情不对,就通知我们对他进行了盘查,结果一审问才知道,这个人跟那些盗墓贼也有关系,当天他就是负责给盗墓贼放风的,那只唐三彩马也是那些盗墓贼给他的报酬。” 李萱冰本来是无神论者,可是看到那男人一脸惊恐的样子,她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朝着霍思宁那边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吴队长,这人还有救吗?” 吴大队长摇了摇头:“已经没气了,看样子是被吓死了,这人白天就有些精神恍惚,估计是这几天担惊受怕给吓的。” 李萱冰闻言顿时面色煞白,想到了白天她摸过那只唐三彩马的事,几乎就要哭出声来;一旁的冯洋也吓得七魂丢了六魄,眼神惊慌地看了那个躺在担架上的农民工一眼。 “怎么回事?”谢道远见那两人神情异样,忍不住提高了声调喝问道。 李萱冰本来就害怕,见谢道远追问,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一开腔就露出了哭音: “白天吴队长审讯的时候,那个人就说那三彩马是不祥之物,他把三彩马拿回去后,他老婆就流产了,跟他一起住的工友摸了一下那匹马,不久之后就摔断了腿。” “现在这个人居然莫名其妙地死在这古墓里,那三彩马肯定有问题!白天我跟冯洋还有霍思宁都摸了那匹马,说不定下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们!” 那几位教授顿时面面相觑,马立文第一个别不信邪,问道:“那匹三彩马俑呢?拿来我看看!” 吴大队长解释道:“已经让文物局的工作人员带走了。” 说着他又觉得好笑,开口宽慰道:“您放心好了,这不过是个巧合而已,这人肯定是做多了亏心事,自己把自己给吓破了胆。” 李萱冰的脸色一片灰败,显然是吓得不轻:“那您怎么解释,他大半夜地不在工地宿舍睡觉,却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这古墓里来?” 吴大队长干巴巴地道:“八成是想来看看古墓里面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好捡回去发财吧……” 说完这话吴大队长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因为他自己都觉得这解释牵强,对方要真抱着想发财的心思的话,就不会将那只三彩马交出来。 正尴尬地想着该怎么解释,那边顾叙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接过电话没多久,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文物局那边打来的,有一批文物在运送过程中翻车了,司机和副驾驶上的工作人员都重伤昏迷。” 顾叙的眼神惊疑不定,尤其是担心霍思宁:“那只唐三彩马,就在那辆车上。” 上了年纪的人都多多少少对神灵鬼怪有敬畏之心,尤其是谢道远,他曾经跟陆怀如一块儿做过土夫子,见过的离奇古怪事不知道多少,现在听到顾叙这话,他脸色顿变,直接就开口问道:“都有谁接触过那匹三彩马俑?” 季坤愣了愣,不解地看着谢道远:“谢教授?” 谢道远叹了口气:“人点烛,鬼吹灯,听说过吧?这是一条活人和死人的契约,千年传承终不得破。” “我并不是无神论者,虽然我也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幽魂厉鬼一说,但是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科学来解释。” “保险起见,明天我请一位五台山得道高僧来做场法事吧,接触过那匹三彩马俑的都让高僧帮忙驱邪避晦压压惊吧。” 听到谢道远这话,其他几位教授一脸的不认同,觉得谢道远这个做法实在太荒谬了,马立文对于谢道远的这番说辞更是嗤之以鼻。 石庆云也想要开口反驳,可是看到李萱冰和冯洋二人一副紧张骇然的模样,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霍思宁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目光却是幽幽地扫过李萱冰的脸。 就在刚刚,霍思宁握紧李萱冰的手准备宽慰李萱冰的时候,霍思宁发现了一件让她感到惊骇的事。 493.第493章 老方丈 在李萱冰的额头,竟然笼罩着一团黑色戾气! 霍思宁心下一惊,转过身又去抓冯洋的手臂,结果发现冯洋的额头也同样笼罩着黑云。 霍思宁意识到了不对劲,难道这世界上真有阴魂诅咒一说? 百思不得其解,霍思宁脑子里乱乱的,回了宿舍也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第二天上午,就在众人都觉得谢教授是故弄玄虚的时候,冯洋和李萱冰一个鼻青脸肿一个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霍思宁眉眼一跳,急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早上刷牙的时候,头上悬着的吊灯砸到了我头上。” “昨晚睡觉从床上摔了下来。” 这话刚说完,吴大队长也从外头出来了,只是他的手臂上却绑着绷带,边走边骂骂咧咧:“真是邪了门了,好端端地开个车忽然就撞到了树上,老子差点就挂了!” 冯洋和李萱冰两人一愣,蓦地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偏头对视了一眼,眼中纷纷露出了惊骇和后怕之色。 昨天他们三个正好摸过那匹三彩马,结果晚上三个人同时倒了霉。 想到那个农民工的惨状,李萱冰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浑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倒是冯洋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霍思宁当时也是摸过那匹三彩马的,而且还是在他跟李萱冰之前摸的。 可是为什么她没事? 冯洋心中纳闷,不过转念一想,也许只是还没来得及应验而已,又暗自为霍思宁捏了一把冷汗。 好在到中午的时候,谢道远果真就请了一位秃头老方丈过来。 霍思宁心中好奇那方丈是不是真能看透唐三彩的戾气,可惜那人却玩起了神秘,只让接触了三彩马俑的人逐个进入他的房间,其他人根本不让接近。 事实上霍思宁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信。 她不知道那唐三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且那三彩马身上带有的黑色戾气肯定有些邪门,不然那个农民工好端端地也不会吓死在古墓门口,冯洋三个也不会接连倒霉。 可是这个和尚真的就有这么灵验吗?该不会是个神棍吧? 李萱冰是率先进入老方丈的房间的,可是等到她从屋子里出来,霍思宁询问她的时候,李萱冰却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在屋子里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进去之后,方丈就让我坐好,然后他口中念念有词,跟念大悲咒差不多,我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光听他在咏诵经文,然后就感觉浑身麻痒,身体里似乎有一种冰雪一样清清凉凉很舒服的感觉,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李萱冰形容的那种感觉,分明跟霍思宁使用碧珠灵气自行运转一个周天之后的感觉差不多。 霍思宁闻言有些不解,忍不住伸出手探到了李萱冰的手腕上,用天眼扫过去。 这一看她却是愣住了,原本笼罩在李萱冰额头上的那团黑气,竟然真的不见了。 难道那和尚真这么厉害? 霍思宁心有怀疑,随着冯洋和吴大队长进入那间屋子又从里面走出来,霍思宁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坐吧。” 看到霍思宁走了进来,那老和尚就坐在床板上,示意霍思宁坐在他跟前地上的蒲团上,手中捏着佛珠就准备开始诵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忽然身形一顿,猛地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霍思宁。 他的眼中闪过惊异之色,很快他就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站在了霍思宁的跟前,一脸凝重地盯着她。 霍思宁心下一跳,被那和尚澄澈明朗的一双眸子盯着,她只觉得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心跳顿时如擂鼓,整个人都好像暴露在阳光下,所有的秘密都被这人窥探透彻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和尚低下头去,视线在霍思宁的额头扫过,神情微凝,忽然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叹道: “小施主,老衲有几句话送给你。” “万物皆为你所用,但非你所属,你只需要记住老衲所说,根身器界一切镜相,皆是空花水月,迷著计较,徒增烦恼。” “青山几度变黄山,眼内无尘三界宽。凡所有相皆虚妄,看破,放下,才是真正的重获新生。” 霍思宁浑身一颤,惊惧地抬起头来看着那老和尚,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老和尚是什么意思?他知道她是重生的?! 怔愣了半晌,霍思宁才干巴巴地道:“大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大明白。” 那和尚笑着摇头:“届时你自会明白老衲今日这番话的道理。” 说到这儿老和尚顿了顿,视线停留在霍思宁的额头处,意有所指道: “一切有为法皆是因缘所生,能力有多大,责任也就越大,望施主能固守本心,不绝望于人生之苦也不执著于人生之乐,方能大成。” 能力有多大,责任也就越大?! 霍思宁心中大震,这和尚的话意有所指,好像已经知道她身上藏着的秘密一般。 她下意识地想要低下头去藏住避水珠和天眼,却在低头的瞬间蓦地清醒过来。 对方既然已经看破了她的秘密,她再隐藏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她索性大大方方地抬起头来直视老方丈,眼神里的惊惧褪去,只剩下一片清明: “大师佛语禅心,学生似懂非懂,但大师之言晚辈定当谨记于心。” 见霍思宁这么快就想通透了,那老方丈笑着点头,轻轻颔首道:“倒确实是个聪慧孩子,也不枉……” 老方丈说到这儿,话音忽然落下,之前的审视和探究全然不见,只剩下一派慈祥和淡然。 也不枉?霍思宁没听懂这老方丈在打的是什么哑谜,可是对方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再追问。 “诵经吧。”老方丈并未忘记自己的职责,将佛珠拨动,嘴中开始念念有词。 因为有碧珠灵气护体,霍思宁身体并没有被戾气侵蚀,她并不觉得诵经对她有什么用,所以一开始她并不在意。 然而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身体的变化,随着老方丈的经文一遍遍念过去,避水珠居然不受控制一般地从她额头冒了出来,在经文念诵的过程中,缓缓开始转动。 494.第494章 灵气升级 原本已经变得暗淡无光的避水珠,似乎受到了经文的洗礼一般,慢慢地又重新变得通透起来,丝丝灵气慢慢聚拢。 不止如此,那股灵气被引领着在她的浑身脉络周转,让她有一种醍醐灌顶,洗涤灵魂的感觉。 随着经文念诵越来越急切,那碧珠的灵气也好似壮大了数倍,原本依附于她额头的避水珠,好似完全融入到了她的身体之中一般。 霍思宁沉浸在灵气升级的快感之中,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坦,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慢慢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霍思宁,霍思宁,醒醒!” 被宋乐尹的声音叫醒,霍思宁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趴在蒲团上睡着了,那个诵经的老和尚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怎么睡着了?”李萱冰和冯洋也在,看到霍思宁这迷糊样不由得忍俊不禁。 “那个老方丈呢?”霍思宁四下环顾了一圈,那个诵经的老和尚已经不见了踪影。 “还说呢,人家都已经走了。人家帮你诵经,你居然能睡着,你也不怕那方丈生气,给你念到一半就不念了!”李萱冰没好气地白了霍思宁一眼。 霍思宁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急急忙忙地用意念朝着避水珠看去。 果然如她所料,避水珠又恢复了之前的光泽,甚至比以往更透亮晶莹,灵气也比以前大了数倍。 不仅如此,她如今操控灵气就好像是用自己的手指一般灵活,无需再念动咒语,只要随着心意,灵气就可以释放出体外,并且释放出的灵气大小,也不用可以去控制了。 不过是听那老和尚念了几篇经文而已,居然就让她的碧珠灵气升级了! 霍思宁心下又是欢喜又是震惊,同时她的心中蓦地一动,灵气增长了,那天眼的层次呢,会不会也升级了? 霍思宁抬起头来朝着旁边的墙壁看去,爬起来的同时不动声色地触摸着墙壁,这一看她顿时惊愕不已。 霍思宁记得很清楚,在她开启天眼的那天,她在黄家做过实验,当时她能透过墙壁看到的距离不会超过两米,而且越远所见事物越模糊。 但是此刻她的眼前一片清明,对面房子方圆五米之内,她都可以清晰地看到,甚至对面墙壁上贴着的字条上面的字迹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霍思宁心中大喜,没有想到听那老方丈念经居然有这样的好事发生,相比前面收到的卵白釉甚至越窑秘色瓷,这才是这次考古行动给她带来的最大惊喜。 本来早上就可以来开,但是因为请大师驱邪耽误了时间,霍思宁他们离开太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顾叙的任务并未完成,押送文物的车子翻了车,需要紧急处理,同时还要继续追查那批文物贩子和转移走的文物的下落,所以他也顾不上跟霍思宁道别。 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才从太城达到红桥机场,下了飞机,吴均就已经在闸机口等着了。 谢道远和丁亮自然是被霍思宁邀请一道回S市,但是同行而来的其他两位教授和学员就没有这样好的待遇了,因为车子坐不下了。 因为之前没有打电话,家里人并不知道霍思宁会回来,乍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倒是把李阿姨吓了一跳。 “呀,霍小姐您总算回来了!”看到霍思宁,李阿姨一脸的欢喜,“您怎么也不事先打个电话,我好给你准备点你爱吃的菜啊。累了吧,先去楼上洗个澡,我去给你做几个菜。” 霍思宁连忙拉住李阿姨:“不用了李阿姨,我已经在飞机上吃过了,对了,晏大哥呢?” “晏先生在地下室呢,年才刚过,白小姐的工作室就忙得不可开交,晏先生的工作量也加大了,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他都在忙。”李阿姨解释道。 听到这话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忙?工作量大?以晏枫的本事,几条风刃甩过去,一堆玉石成品就出来了,他会忙? 不过这话霍思宁不会跟李阿姨说,她也没有去地下室去打扰晏枫,洗了澡吃了饭,到九点多的时候晏枫才从地下室走了出来。 事实上霍思宁到家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应到了,所以对于霍思宁出现在客厅他并未觉的奇怪,不过他在准备回房的瞬间却蓦地顿住,回过头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忽然开口道:“看来你这趟去太城,收获不小。” 霍思宁吃惊地抬起头来:“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晏枫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过身回了房间,不多时就从房间里取了一个盒子出来递给霍思宁。 霍思宁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他也没有多话,将东西塞进霍思宁的怀里。 霍思宁打开盒子,就看到里面放置着一个极小的蒜头瓶,瓶子里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霍思宁眼中露出了疑惑。 “上回你那个舅舅舅妈来别墅这边闹,我在他们身上动了点手脚,这个是解药。” 晏枫一脸的平静和理所应当,对于他给徐莲几人下药的事他是一点负担也没有。 霍思宁有些纳闷,这不像徐莲的作风:“他们没有再来找你麻烦?” 晏枫嗤笑一声:“找我麻烦?他们没这个胆!” 霍思宁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对徐莲这几个人到底被下了什么药很是好奇。 “他们不敢对付我,跑去你店铺那边闹了,吴均又出手教训了一下,就老实了,被吴均安排在一个安置区的出租房里,你自己去处理吧。” 晏枫并没有替霍思宁处理这件事,霍家人虽然极品,终归是霍思宁的娘家人,他如果处理就是越俎代庖,还是让霍思宁自己解决这件事比较妥当。 “我知道了。”霍思宁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瓷瓶,却是没有动作。 霍思宁心下叹了口气,对于霍家人她如今只剩下了厌恶,可是这些吸血蚂蝗没从她身上吸到血,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一次性把事情解决了。 495.第495章 关系断绝协议 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就带着那瓶解药出门了。 让吴均领路,她们一路来到了安置区的出租房,一敲开门,屋子里就有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条缝:“谁呀?” “是我。”霍思宁淡淡地说道。 门霍地一下打开,徐莲一脸愤怒地站在了霍思宁面前:“你还敢来?!贱人,你把我们害得还不够惨吗?” 徐莲的脸上那堆叠的暗红色疙瘩有的已经胀破了,里面流出那黑色带着恶臭气味的脓液来,乍一看极为恶心。 霍思宁吓了一跳,她以为晏枫说的动了一点手脚,不过是让这些人拉拉肚子之类的,却没有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倒是一旁的吴均一脸淡定,听到徐莲骂人,他立刻就面露寒色:“你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要你的命?” 吴均这话一出口,徐莲顿时吓得脖子一缩,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瞄了吴均一眼,显然是对吴均极为忌惮。 也难怪,之前他们这几个人在晏枫的手里吃了亏,发现中了蛊毒之后也不敢去别墅区闹,只能去城隍庙找霍思宁的鱼店,找到仙鱼坊之后他们就准备大闹一场,没想到碰到了吴均这个硬茬。 吴均不像晏枫喜欢暗地里耍阴招,他这段时间在仙鱼坊看店,早就憋坏了,正愁没人练手呢,刚巧碰到有人砸场子,他哪里还会心慈手软,直接就出手胖揍了徐莲几人一通,打得爹妈都不认识了。 也是在打完之后,吴均才知道,他打的人是霍思宁的亲舅妈,这可把吴均吓坏了,急忙打电话跟晏枫请示,然后按照晏枫的要求将徐莲等人安排到了安置区的出租房里住下。 徐莲不敢骂了,那边厨房正在做饭的霍勇也跑了出来,看到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 “宁丫头,你从帝都回来了啊,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你快带我们去大医院看看,我们得了这怪病,小医院根本看不好!你表弟都要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徐莲闻言忍不住朝着霍勇斥道: “你是白痴吗?这病就是她害的,医院根本治不了,你找她带我们去看病,你觉得她会带我们去吗?她就是个白眼狼,老娘带了她十八年,她就是这么回报老娘的!” 霍思宁眼中闪过冷意:“你们来S市干什么?谁让你们过来的?” 徐莲眼神一闪:“我们就是来这边旅游的,这S市又不是你开的,你能来得,我们就来不得?” 霍思宁嗤笑一声,朝着霍勇看去,霍勇头偏开,眼中有些心虚,脸色也不自然。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窝在沙发上没有吭声的霍龙江忽然跳了起来,对着霍思宁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死丫头,贱人,赶紧给我们治病!还有,你那大别墅是我的,你赶紧带我们住进去,不然你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霍思宁心下一冷,霍龙江年纪小,哪里知道什么大别墅,这话肯定是徐莲教他的,这徐莲还真是打的好主意,霸占了她娘留下来的十万存款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要来霸占她的房子。 “你觉得那大别墅是你的?那还有什么是你的?”霍思宁似笑非笑地问道。 霍龙江听不出霍思宁话里的弦外之音,还以为霍思宁真要把东西给他,顿时眼珠子一转,得意道: “你一个女娃子,又没有嫁人,既然姓霍,那东西就都是我霍家的,你的房子,店铺,还有你的股份,都是我家的!” 霍龙江虽然顽皮,但是记性却很不错,徐莲不过在他和刘美玲跟前说过一遍,他就记住了,虽然他不知道股份是什么,但是从徐莲的口气中听出来,股份肯定是很值钱的东西,所以现在霍思宁一问,他就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霍思宁原本还以为这徐莲带一大帮亲戚过来是想打秋风的,谁知道这人居然这样贪心,想要的不光是钱,而是她的所有产业。 也不知道是谁给了徐莲这么大的野心,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到底是徐莲脑子坏了,还是被谁刺激了,正常人都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徐莲凭什么就认为这些东西是她的? 霍思宁不理解这群人的逻辑,知道这几个人的目的,她也懒得跟徐莲几人废话了:“你们身上的毒不是我下的,但是我有解药。” “你有解药?!快,把解药给我们!” 屋里忽然冲出来一个人,霍思宁抬头一眼,就看到一个面部臃肿而狰狞的女人正朝着她伸出手,眼中迸射出愤怒和怨毒之色。 看不清面部五官,但是从声音和动作,霍思宁依稀可以认出这人是徐霞的女儿刘美玲。 没料到居然连刘美玲都在,霍思宁既是意外又是同情,刘美玲这女人可是非常爱美的,如今弄成了这副鬼样子,她不抓狂才怪了。 “解药我有,但是给你们解药也是有条件的!” 霍思宁冷冷地看着屋子里的几个人: “早在我离开白云乡的时候,我的户口就已经迁离了白云乡了。不过有些人似乎还没有想明白,觉得我霍思宁的东西就是她的,甚至还痴心妄想认为我就得把东西都交出来。” “就算是我没有自立门户,如今住在你们霍家,我的东西也是属于我的,谁也夺不走,不要觉得这世界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 “想要解药没有问题,只要你们签了这份协议,解药我自然会给你们。” 说着,霍思宁从包里掏出了一份协议书扔给了徐莲。 “这是什么?”徐莲抓着那份协议书,不明所以。 霍思宁淡淡道:“断绝亲属关系协议书,签了这份协议,我跟你们霍家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你们的死活都与我霍思宁无关,同样的,我也没有义务帮助你们!” “什么?!”徐莲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想就这样摆脱我们,你想得倒美!老娘告诉你,没门!” 霍思宁冷笑一声:“可以,不签的话,你们就一直这样吧,听说这个毒三天之后就会恶化,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着霍思宁头也不回地就转身往外走。 496.第496章 升级带来的好处 “等等!” 见不签协议就不能得到解药,徐莲急了,她贪财,可是没钱总好过没命啊。 这十几天他们可是在S市大大小小几家医院都看过了,就没有一家医院看出来他们这是得了什么病,如果治不好,就只能一辈子这样了。 而且听霍思宁说三天之后还会恶化,想到以后都不能出去见人,徐莲下意识地就打了个寒栗,急急忙忙地叫住了霍思宁。 霍思宁心下一喜,转过身来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徐莲:“肯签了?” 徐莲咬了咬牙:“签可以,你得再给我们一笔钱!五十万,不,一百万!给我们一百万,不然我是不会签的!” 霍思宁的脸黑了下来:“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你们爱签不签,反正受苦的不会是我!” 这回霍思宁也懒得跟这几个人耗了,转身就离开了出租房。 一百万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让她出一百万给徐莲,她根本不可能答应。 这十几年她在霍家当牛做马,徐莲对她除了羞辱大骂,可从来没有尽过半点做舅妈的义务。 再加上她娘留下来的那十万遗产也被徐莲给霸占了,她怎么可能对这种人还留有一丝半点的亲情? 她霍思宁可以对黄家,对顾家,甚至对陆家人好,那是因为黄家、顾家甚至陆家人至少回报过她同等的温暖,但是霍勇徐莲除了索取,根本不懂得如何给与。 这样的人,还想要她的钱,她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 见霍思宁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吴均三两步跟了上来:“霍小姐,那协议……真的有用吗?” 霍思宁摇头:“没用,那玩意儿没有法律效用。” “啊?”吴均愣住,“那你……” 霍思宁嘴角带笑:“断绝亲属关系这种协议在法律上站不住脚,没有什么法律效应,但是吓唬他们几个文盲足够了,徐莲他们不懂法律,你明天帮我找个律师再来走一趟,他们一定就会信以为真。” 吴均心下疑惑:“那他们会签吗?” 霍思宁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笃定:“会的,因为自私的人更惜命!” 把解药交给吴均,这件事霍思宁就算是让吴均全权处理了,她接下来会变得很忙,也没耐心去应付徐莲那几人。 跟宋春雪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们就住在学区别墅那边,霍思宁有些意外。 原来早在计划要来S市的时候,宋春雪就跟宋辉打了电话,宋辉办事效率很高,年前就联系到了一个房主,并花高价在霍思宁所在的学区别墅不远的地方买下了另外一套别墅。 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房子就又重新修整装修过了,在霍思宁前往太城的时候,宋春雪就带着陆瑞麒来到了S市并住了下来。 得知霍思宁已经回了S市,宋春雪自然是高兴万分,霍思宁回来了,就意味着她儿子的腿可以开始进行治疗了,也意味着用不了多久,陆瑞麒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恢复如初,重新站起来了。 霍思宁顺着宋春雪所说的房号来到了陆家别墅跟前,才走到门口就看到陆瑞麒和宋春雪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婶婶。”自从霍思宁认了陆首长为爷爷之后,陆家夫妇就让她把他们的称呼也改了,坚持让霍思宁称陆正航为陆叔,叫宋春雪为婶婶,以表示关系的亲近。 “来了啊。”看到霍思宁,宋春雪连忙打开门将霍思宁迎了进来。 院子里有两个警卫员,见到霍思宁进来,想要搜身检查,被宋春雪制止了。 “这是自家人,霍思宁霍小姐,负责给瑞麒治病的,往后她来的时候你们直接开门就行了,不用检查。”宋春雪冲着那两个警卫员解释道。 那两个警卫见状上下打量了霍思宁一眼,点了点头,也不多问,重新又站回了各自的位置。 “您在这儿住的还习惯吗?”霍思宁关心地问道。 宋春雪点了点头:“这边空气比帝都好,也没有沙尘暴,也不用去跟那些夫人太太应酬,每天就这么晒晒太阳,我都快要乐不思蜀了。” 霍思宁忍不住笑起来:“S市气候确实很好,您既然过来这边了,就当做是休假,好好住一段时间,等瑞麒的腿好了再回去。” 宋春雪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却是期待地看着霍思宁。 她没有开口催促,但是霍思宁却是从她的眼神里看明白了意思,笑了笑,将一份资料拿了出来: “这是我整理出来的食谱,都是对瑞麒的病情有帮助的食补方子,以后您就按照我给您规划的,每天这么做着给他吃就行了。” “我舅公的腿是顽疾,所以我在气功按摩的同时还用了药浴进行辅助,但是瑞麒的病情不同,他年纪还小,能不用药就尽量别用,我会尽全力为他治疗的。” 说完这话,霍思宁就让警卫将陆瑞麒送进了别墅内一间独立安排的房间,这间房间是事先就准备好的,专门拿来给陆瑞麒治病用的。 霍思宁在房间内四周看了看,这房间隐蔽性好,窗户对着楼外,关上门基本上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让警卫在门口守着,把门一关,就开始给陆瑞麒治疗。 经过老方丈的诵经洗礼,碧珠的灵气有了质的飞跃,之前为黄成义治病的时候连续几个小时霍思宁就有些吃不消。 但是这一次,她给陆瑞麒治疗了几个小时,使用了数个小时的灵气,碧珠仍然晶莹透亮,只不过消耗了灵气总量的五分之一不到。 不仅如此,原来给黄老爷子治疗的时候她看不清楚身体内的情况,所以需要用灵气一点点小心翼翼地试探摸索,耗费灵气不说,也浪费时间。 但是这一次她却惊讶地发现,有了天眼,她的眼睛就如同是X透视和放大镜的叠加效应,陆瑞麒下肢内的淤塞的血管、受损的神经甚至有病毒的细胞都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她只需要用灵气对这些有问题的部分进行清理修复就行,既节省了灵气,也提高了效率。 497.第497章 磁州窑瓷枕 为陆瑞麒进行完第一次治疗后,霍思宁走出房间,宋春雪已经在焦急地等着了。 见霍思宁走出来,宋春雪急忙迎了上来:“怎么样?” 霍思宁点了点头:“治疗进展很顺利,瑞麒已经睡着了。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宋春雪一听这话顿时心下就一沉,以为霍思宁要说的是什么坏消息,脸上就露出了苦涩的笑:“你说吧。” 霍思宁笑道:“我的气功按摩术前两天突破到第二层了,功效比之前要事半功倍,也就是说,瑞麒的病治疗起来也会更有效。” 宋春雪闻言顿时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思宁:“真的?!” 霍思宁点头:“原来我不是跟您说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吗?现在可能不用这么长时间了,我估算了一下,两个月的时间应该就够了。” 宋春雪心下又是震惊又是欢喜,眼睛瞪得大大的,很快就涨红了。 不久之前,霍思宁随同陆首长到达玉龙山为陆瑞麒看病的时候,她还极力阻拦,认为公公找个这么年轻的小丫头来给自己儿子看病是胡闹。 现在听到霍思宁这番话,宋春雪才意识到,她差一点就害了自己的儿子,把他唯一的那根救命稻草都给掐断了。 “宁宁,婶婶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瑞麒这病不光是折磨他,也把我们一家子的希望和耐性都磨光了,如果没有你,你婶婶我现在恐怕真的要病急乱投医,带着他去国外求那些外国医生了。” 宋春雪语气有些哽咽,不怪她崇洋媚外,而是国内的医生已经让她失去了信心。 “婶婶,我明白,您放心,我说过陆瑞麒的病我能治,就一定会治好,肯定不会食言。只是等待的这段时间可能会很难熬,您要放宽心态平心静气地对待,不要着急。” 宋春雪把脸上的泪都擦干净,高兴地点了点头:“哎,我知道,有你这话,婶婶我就放心了,我们一家人都等着,十几年都等得起,也不在乎多等这几个月。” 约定好三天后再来,霍思宁就离开了陆家,步行往自己家走去。没想到才走了没多远,她就觉得一股不对劲的感觉从身后传来,好像有谁在背后跟着她一般。 她忍不住回过头去,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霍思宁心下觉得纳闷,皱了皱眉不再多想,转身继续往家里走。 回了家,霍思宁就往地下室走去,她在帝都买珐琅彩的时候得到的那个四方形板凳添头,还有太城的那只卵白釉碗,似乎都有些问题没有弄明白。 在帝都的时候她没有时间解开,现在回了S市,没有人打扰她了,她就可以花点时间研究研究了。 那四方形凳子黑不溜秋的,上面沾染了一层奇奇怪怪的污垢,可是摸上去也不黏糊,像是塑胶可是又不是塑胶。 在大栅栏的时候,霍思宁就用天眼透视过,这凳子上笼罩着紫气,可是那会儿被那个老大爷小贩盯着,她不好露出太多情绪,所以匆匆一瞥就没有再管。 这会儿再摸过去,天眼重新开启,霍思宁才发现,这黑不溜秋四四方方的东西,哪里是什么凳子,里面藏着的,竟然是一只瓷枕! 这瓷枕呈四方形,中部略凹陷出一个弧度,刚刚好能让人躺下和颈部完美契合。 瓷枕面白地黑彩,画残荷两枝,芦苇数茎,水草游鸭,空中大雁南飞,寥寥数笔,将秋景萧瑟的意境表现得淋漓尽致。 枕面墨书《如梦令》:“如梦令,曾醉桃园西宴,花落水晶宫殿。一枕梦初惊,人世光阴如电。双燕、双燕,不见当年人面。” 在瓷枕的底部有刀刻戳记,因年代久远,字迹刻痕意境变得模糊,但是依稀还是可以辨认是“长命枕壹隻张家造”几个古字。 瓷枕釉质细薄,白釉黑底,釉色光莹润滑,整个釉面包浆唠叨,使得瓷枕看起来细腻如玉脂。 因为有外面这层奇怪的黑色物质包裹,这个瓷枕只除去几个棱角的地方因为碰撞略有脱釉的痕迹外,其他地方都保存得十分完整,连半点裂痕都没有。 霍思宁对瓷器并不是很熟悉,看到这瓷枕内部的情况,她初步判断这件瓷枕应该是白釉黑彩瓷,为明末清初时代北方著名的名窑磁州窑的产物, 磁州窑的装饰题材以民间喜闻乐见的山水花鸟人物纹为主,在器物上时常会题写诗词、对联、警句、格言等亦是这个瓷器的一大特色。 磁州窑瓷器流传下来的物件并不少,不过这个瓷器在市场上的行情倒是一路走俏,不过霍思宁发愁的不是这个瓷器的来历和价值,而且这瓷枕外部的这层黑不溜秋的东西该怎么弄掉。 她这段时间恶补了很多鉴定知识,也不像以前那样跟个菜鸟似的了,这层黑不溜秋的东西看起来不显眼,却也是做旧后的产物,如果强行用刀刮下来,很有可能会破坏掉瓷器内部。 一件瓷器的价值高低在于瓷器的保存是否完整,如果这瓷器受到损伤,价值很可能会大打折扣,所以即便是看到了内部的情况,霍思宁也不敢贸然行事。 至少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了,霍思宁也不着急,将这瓷枕又重新扔回了戒指空间,转而开始摆弄她收来的那只卵白釉瓷碗。 这只卵白釉很是古怪,在天眼观察过之后,她看到了浓烈的紫气,这紫气不比那只秘色瓷的紫气少,而且在天眼打开之后,她甚至还看到了莲花盛开的景象。 可是就连谢道远也说不出这碗的来历,只是初步判断这是一只卵白釉,什么窑什么年代烧制的,没人说得清楚。 这碗上面覆盖了一层奇怪的物质,正是这层物质让很多人都以为这是普通的碗,那老汉一家更是将碗当成了普通的盛水吃饭的器皿。 不过霍思宁把这碗拿回来之后,仔细端详了大半个小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跟那个瓷枕一样,她没有这样的技术,处理不了这碗外层覆盖的物质。 498.第498章 棋盘石内有东西 想到上一次周世涛弄一种奇怪的试剂处理她的那对珐琅彩,霍思宁心下来了主意,那就是找师父帮忙。 电话打过去,周世涛就接了起来,听到是霍思宁,顿时就乐呵呵地笑问了:“听你师兄说,在太城你差点闯祸了?” 霍思宁闻言有些尴尬,没想到周世涛也知道秘色瓷那事儿了。 “那什么,差一点不就是还没有吗?季坤师兄反应快,而且顾叙也在,所以那只秘色瓷没摔坏。” 周世涛虽然是笑着,但是说出来的话倒是不客气:“行事不稳当,记不住教训,下次来帝都再领罚。” “是。”霍思宁心下无奈,又不敢反驳,只能老老实实地应下来。 “对了,故宫方面对你的那对珐琅彩很感兴趣,托我来问问你,看你愿不愿意出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周世涛问道。 霍思宁皱了皱眉,珐琅彩可不多见,更何况还是一对瓷碗,这东西故宫也是没有的,让她出手她是肯定不愿意了:“我暂时没有卖掉的打算。” “那行,那我就回绝了他们。不过故宫那个老馆长跟我关系不错,如果他到时候再来跟我打听你这事儿,我也不好再拒绝,直接让他们来找你了。” 周世涛这光棍的做法让霍思宁无奈苦笑,又聊了几句,周世涛才问道:“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有什么事吗?” 霍思宁这才想起来那个瓷枕和卵白釉的事儿,连忙将事情跟周世涛说了一遍,周世涛闻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行,这点小事儿不费什么劲儿,你到时候来帝都的时候就把那两个玩意儿带过来,我给你瞧瞧。” 得了周世涛的肯定答复,霍思宁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准备走出地下室,目光却忽然扫到了一块巨石上,让她的脚步不由得顿了顿。 在地下室里放着一块四方形的巨石,那石头正是她去和田的时候在梅婶家买回来的,连同她给欧阳军的那块解开的羊脂玉,一共花了二十万块钱。 当时她回来之后光惦记着解石和制作玉石成品,也没顾上这块棋盘石,就这样差一点都快忘记了,现在看到这棋盘石,才想起来当初她摸到这块棋盘石的时候,碧珠闪烁,证明这棋盘石肯定有问题。 当初苏青青就对这个棋盘石极为好奇,霍思宁为了隐藏棋盘石的秘密,还故意忽悠苏青青说着棋盘石边角处磨损,露出了里面的玉石。 事实上霍思宁也是这样猜测的,当初她在平洲就从花岗岩里切出过翡翠,所以她觉得这棋盘石既然能让碧珠闪烁,里面很有可能就藏有和田玉。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霍思宁忍不住走上前去,伸出手触摸这块巨大棋盘石。 天眼开启,透过棋盘石的内部。 让霍思宁大跌眼镜的是,在这块大约有半吨重的花岗岩内部,她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和田玉,而是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布包,在这布包里面竟然还包着一块黑黢黢的石头! 对,没错,就是石头!那块石头不大,呈长条形,看起来很不起眼。 霍思宁懵了,老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更让霍思宁感到奇怪的是,就是这么一块看不出来出处的石头,里面蕴含着的紫气居然不少。 这石头究竟是怎么藏到这个棋盘石里的呢?霍思宁很不解。 一边用天眼查探,一边用手在棋盘石上摸索探查,但是围着这个棋盘石打量了几圈,霍思宁都没有发现端倪。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块完整的棋盘石里面是如何将一个布包裹塞进去的。 按理来说,这石头既然是天然形成的,那就断然没有可能会藏进去一个布帛的道理;更何况这布帛里还抱着一块灰不溜秋的石头,这只有可能是人为藏进去的。 可是为什么连她的天眼都探不出端倪,这布帛藏在这棋盘石中居然如此天衣无缝? 霍思宁可不相信会有这样诡异的事,不信邪地又四下仔细查探了一番,仍然一无所获。 这就奇怪了,她之前也解开过乌木箱子的机关,那箱子虽然内有乾坤,表面看起来天衣无缝,但是总归还是能看出些东西来的。 只要是机关就总会有突破口,可是为什么这块石头却好像是一个浑然天成的整体一般? 找不到机关,霍思宁看着那个棋盘发怔,忽然心念微动,目光定定地看着石面上的棋盘,若有所思。 霍思宁棋艺不精,但是围棋规则却是倒背如流。 盘面有纵横各十九条等距离、垂直交叉的平行线,盘面上标有几个小圆点,称为星位。 棋盘上一共由九个星位,中央星位又称为“天元”,同时棋盘又渴分为“角”、“边”以及“中腹”。 对弈时,棋子的每一步进退都极为讲究,就如同沙场之争,有时候进一步可能前功尽弃功亏一篑,有时候退一步也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是霍思宁面前的这个棋盘却并未十九线,而是比较罕见的九九棋盘。 盘面做工精致,盘面除了四角之外,并没有多余的花纹雕饰。 盘面上雕刻的线条泾渭分明,也不知道线条是用什么上的色,在霍思宁倒了一盆清水略微清洗过之后,棋盘盘面上的黑色线条更加亮眼,竟像是刚刚涂抹上去的一般。 霍思宁感到有些疑惑,这块石头的其他几个面看起来非常粗糙,无论是表皮的光泽还是表象看起来都像是饱经沧桑了一般,可见这块岩石不知道受过多少年风雨了。 但是摆在最上面的那个棋盘盘面却和石头的其他几个面表现得完全不一样。 沿用了至少几十年的棋面仍然保存非常完整,即便石头裸露在外面的部分遭受过风吹雨晒,也并不显得粗糙,触摸起来非常光滑。 霍思宁本以为是棋盘做工精致的缘故,但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这个棋盘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既然这个棋盘和石头是一个整体,那么它的材质应该相同才对。 而且棋盘的盘面是摆在最上面的,如果是暴雨烈日的侵蚀的话,承受损害最多的也该是棋盘面才对,可是为什么唯独棋盘这一面没有一丝一毫磨损的迹象? 499.第499章 玲珑棋局 霍思宁皱眉,将手按在棋盘上一点点移动,在摸到某个横竖线交叉点的时候,微微顿了顿。 这时候她才发现,在那个黑色交叉点之下,似乎有一个细孔,因为那些交叉点上都途了油漆,所以那些细孔根本微不可见。 霍思宁在第一次触摸这个棋盘的时候并没有在意那些细微的孔洞,她以为是花岗岩在成型过程中形成被气泡冲开的细洞,所以不以为意。 可是这一回摸下去,她却发现不对劲了,在这个棋盘面上,这样的细孔居然有五十六个,毫无规则地分布在那些横竖线交叉点上,有的为圆孔,有的为方形孔。 如果说只有三两个孔还可以说是巧合,但是五十多个孔,而且都在交叉点上,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霍思宁从地下室的工具箱里找了一根细铁丝朝着其中一个细孔用力插了进去,并未发现棋盘又什么动静。 她纳闷地看着这块巨石,有些搞不懂那些孔究竟是什么用意,难道需要用什么特殊的方式才能打开? 想了想,她打电话给院子里正在逗弄雷狮和黑炭的晏枫:“晏枫,你快来看看,我这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晏枫还没有来得及问清楚霍思宁到底发现了什么,霍思宁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没多久,晏枫就来到了地下室,这时候霍思宁已经用铁丝将那五十六个孔都刺穿了,每个孔里面都用铁丝插进去试了一次,但是棋盘纹丝不动。 “这是什么东西?”晏枫进门之后就看到霍思宁在捣鼓,不由得有些纳闷。 霍思宁把她对棋盘石这么多年居然没有磨损的疑惑说了出来,又告诉晏枫她在棋盘石上奇怪地找到了五十六个细孔,最后才说她用天眼看到这个棋盘石内藏着一块奇怪的石头。 “你的目的就是想要取走那块石头吧?”晏枫直接就道破了霍思宁的小心思。 霍思宁嘿嘿一笑,倒也不觉得尴尬。 不过就算霍思宁不说这石头里面的东西,只要是懂一点行的人都会意识到这个棋盘石有古怪。 晏枫虽然不玩古董,但是他玩石雕和木雕,没有谁会无聊到在一块石头上钻五十多个孔,更何况这块石头还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最大的可能就是,这棋盘石另有文章。 所以在听了霍思宁的话之后,晏枫的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光亮,显然他也对这个奇怪的棋盘石有了一点兴趣。 他在棋盘石上摸了一圈,随即也学霍思宁用铁丝插进那些孔里面捣腾,发现棋盘没有动静之后,他摩挲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忽然盯着那五十六个细孔皱紧了眉头。 “我数了一下,五十六个孔,有二十四个为圆形,剩下的为方形,虽然看起来分布很散乱,但是其实都紧紧聚拢在棋盘中央。” 霍思宁解释着,说到这儿她的语气顿了顿,犹豫着,又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接着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五十六个孔,如果摆上棋子的话,像不像是一个残局?” “残局?”听了霍思宁的话,晏枫的眼前顿时一亮。 他惊讶地发现,那五十六个孔的分布看似散乱无章,其实并非没有规律可循。 而且方圆孔很容易区分,又在这个棋盘上,只有残局这个解释才是最合理的。 事实上,这也只是霍思宁的一个猜测,她在看到这个棋盘的某个瞬间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想到了《天龙八部》里面逍遥子为寻求传人而白瞎的那副旷世奇局--玲珑棋局。 逍遥子的弟子苏星河也算是智商极高了,留下八个徒弟,琴棋书画乃至旁门左道、奇巧淫技,各人有专攻。 但是苏星河为一盘棋皓首穷经三十年,却一无所得。 玲珑棋局中“金鸡独立”、“老鼠偷油”等妙招环环相扣,可以说步步为营,招招杀机,奈何它遇到了一个不懂围棋也不按常理出牌的臭和尚。 虚竹二三路自紧一气,随后黑棋倒扑拔掉白棋十六字,误打误撞用白棋一断,置之死地而后生,将黑棋八十目都吃掉了。 当然这个棋局只是金庸先生笔下杜撰出来的,和霍思宁面前的这个棋盘并不尽相同。 霍思宁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就想到那儿取了,不过她所说的话显然给晏枫很重要的提醒。 手中没有趁手的棋子,晏枫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霍思宁捡回来的那一堆玉石上。 几个风刃飞过去,玉石碎了一地,棋子也咕噜噜滚了出来。 霍思宁嘴角抽了抽,从那堆碎石里将五十多颗棋子都捡了起来,然后就在棋盘上摆弄了起来。 白棋摆放在圆孔上,黑棋在方孔上,等到棋局完整地摆放出来,霍思宁惊愕地看着盘面,晏枫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谁也没有想到,霍思宁竟然真的猜对了。 这竟然真的是一副残局! 若论下围棋,霍思宁的棋篓子是真的很臭,但是只说观看棋谱,她还是能看出一点门道的。 眼前摆出来的这个局,看似温和,实则步步杀机。 虽然表面上看,白棋处于劣势,但是实际上黑棋已经入了白棋的彀中。 霍思宁假设自己执黑子,却无奈地有种入了牢笼的感觉,任凭她怎么挣扎,想要从白棋的包围圈中撕开一道口子逃出去,即使突围,牢笼之外,仍有牢笼。 “局中局,这是一局死棋?!” 霍思宁额头见汗,面对这样的棋局,不知不觉地内心就产生了一种压力,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这局棋,其实就一步,只要黑棋多走一步,就能反败为胜。 然而就是差了这一步,让黑子山穷水尽,只能做困兽之斗,无论怎么努力,都逃不掉…… 虽然金庸笔下的棋局是杜撰的,但是看到这副棋局,霍思宁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她不过就是随便想想,谁知道居然真的被她说中了。 这副残局,不正如金庸先生笔下所描绘的珍珑棋局一样,精巧得如笼子一样牢不可破吗? 500.第500章 绝妙机关 与霍思宁同站一处的晏枫同样也看出了这局棋的问题。 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棋局上,小心翼翼地推测着这局棋的走向,寻找那隐藏至深的突破点。 他的眼神很亮,霍思宁知道他正在计算黑棋的走步和得失。 观棋不语真君子,这种时候是绝对不能打扰的,霍思宁索性退开几步,让晏枫有更多的空间来思考问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晏枫忽然伸出一指,果断地移动了其中一枚黑子:“就是这里!” 霍思宁被晏枫的这一步棋惊到,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朝着棋盘看去。 这一看之下顿时骇然,只不过是一子,晏枫竟然真的将黑子全军覆没的局势完全打破,虽然不能说已经挽回了必败的局势,但是已经突破了白子的重围,再要比下去的话,双方势均力敌,只能继续对峙。 如此大量的计算推演,即便是晏枫的脸上也露出了浓浓的疲惫,但是身心俱疲的他注意力仍然留在棋盘上,仍然在消化着这样一张精致的棋局。 好半晌,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个局……很妙!” 他的脸上表情很奇怪,似乎有些惊喜莫名,又似乎是犹豫惋惜,但是这些好像不足以概括,总之,他的表情复杂到了极致。 “这残局是解出来了吗?” 听到声音,霍思宁愣了愣,回过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青青也来到了地下室,而且目光盯着眼前的这局棋,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不过如果说霍思宁对围棋是略懂的话,那苏青青就是一窍不通了,她虽然知道残局的意思,但是就算棋谱摆在她面前也根本看不懂。 刚刚晏枫走了一步,不只是晏枫,就连霍思宁的脸上都露出了轻松之色,但是苏青青却是没有看明白,忍不住好奇,她就打断了两个人,开口询问道。 “不能说一句解出来了,但是也算是化险为夷了。”霍思宁叹息一声,“这白棋运筹帷幄,做了这么大一个局等着黑子跳,这个人的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霍思宁这会儿也有些明白晏枫的心思了,能做出这样一个局而不被对手发现,直到困死在里面,这个人的心思和城府,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只可惜,做这个局的人只怕已经作古,根本无缘得见。 “没意思!宁宁,你不是说这个棋盘石里面有玉石吗,在哪里?” 苏青青看到这个巨石就觉得眼熟,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玩意儿不是她和霍思宁去和田的时候收购回来的吗?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当时霍思宁还跟她说这棋盘石里面有玉来着。 霍思宁顿时面露尴尬之色:“没有玉,我就是对这个棋盘感兴趣,觉得它有些古怪而已,所以买回来研究研究。” 苏青青对下棋不感兴趣,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就嘟囔起来,一脸无趣地道: “你不是吧,花二十万大老远地弄回这么个破石头,就知识为了破个残局?没意思!我还以为有什么宝贝呢,这个势头的主人也真是脑子有病,好端端地搞这个大个石头做个残局,这么大费周章的,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霍思宁听到这话,蓦地从这盘棋局之中惊醒过来,暗骂自己真是魔怔了,她叫晏枫下来可不是为了下棋的,这盘棋虽然精彩,但是她的目的却是棋盘石里头藏着的那个东西! 可是让霍思宁感到有些挫败的是,她原本以为只要解开这个棋局,就能打开机关,但是现在看来她的猜测是错误的。 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既然打不开,那这个石头的主人做这个棋局究竟是什么用意? 晏枫当然知道霍思宁在想什么,他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忽然开口道:“咱们对弈看看,把这盘棋下完!” 说着他望着那棋盘,眼中闪烁着诡谲之光:“你执白棋,我执黑棋!” 霍思宁闻言也若有所悟,两人各站一方,迅速地落子。 不过霍思宁的棋力根本不是晏枫这种高段位水准的棋手所能比的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霍思宁所执白棋就溃不成军,虽然有白棋之前的基础,还是全军覆没,败得十分憋屈。 “哈哈,宁宁你这水平太差了吧,我记得你跟陆掌柜下棋还能多撑几轮呢,怎么在晏师傅这儿输得这么惨?!”看到霍思宁输得一塌糊涂,苏青青不客气地笑了。 这样的结果也让霍思宁觉得十分憋屈,有苦难言,这真不能怪她啊,她就是臭棋篓子嘛。 晏枫的眼中也难得地闪过一丝笑意,一点点地将他吃掉的那二十四目白棋一一拾起。 就在他将最后一枚白棋拾起的瞬间,棋盘石忽然就动了一下,石块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地下室里响起,格外明显。 “什么声音?” 不只是对弈的两人,就连几步外的苏青青都听到了,她猛地身形一顿,眼中露出怀疑之色,忍不住四下环顾。 霍思宁心中却是大喜,她抬起头和晏枫对视了一眼,右手探到了棋盘石的侧面。 看到棋盘石内石头的移动情形,霍思宁忍不住惊愕地张大了了嘴巴。 花岗岩是由层层的石块压制形成的,但是这时候这块花岗岩棋盘石内部,霍思宁清晰地看到棋盘石内部有六七块石头在层层移动,就好像是电影《变形金刚》里面汽车人变身的场景一般,这些石层正是慢慢变换顺序。 “是这个石头在动!”找了一圈的苏青青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惊讶地伸出手指着这块棋盘石,“这石头怎么回事?” 霍思宁也不清楚这个石头机关运动的原理是什么,但是很显然,她刚刚和晏枫的对弈,无意中触动了这个机关,让那个石头里面藏着的东西慢慢破石而出。 数分钟的时间,十块一直在运动,三个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块棋盘石。 等到石块静止不动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啪嗒”一声,那张精致的棋盘猛地从中间裂开,如同太极图案中一般变作阴阳两极,并迅速向两边移动,慢慢露出了一个不大的曲线形缝隙来。 501.第501章 大有文章 一个灰白色的布帛就从缝隙中慢慢升了起来,直到停在了棋盘面上,整个棋盘石才彻底静止下来。 苏青青惊疑不定地看着,那边晏枫却是迅速反应过来,确定了没有危险之后,第一个上前就将那个布帛拿在了手上。 “哇靠,这是什么东西啊藏得这么隐蔽?!” 苏青青这才反应过来,像打了鸡血一般瞬间兴奋起来:“宁宁你太神了,这个棋盘石真的有问题,这玩意儿肯定是宝贝,说不定是藏宝图!” 晏枫一拿起布帛就有些惊讶,这布帛有些重量,小心翼翼地将层层包裹的布帛打开,就看到一块黑不溜秋的长条形状石块露了出来。 “怎么还是石头?”苏青青本以为会出现什么奇珍异宝,没想到居然还是一块石头,期望越大,看到东西之后失望就越大。 霍思宁摇了摇头,将石块拿到手中仔细打量,又取过一旁的毛巾仔细地擦拭,擦拭了灰尘之后,漆黑的石面露了出来,鲜亮的黑色看起来很眼熟。 “和棋盘上画线用的颜色是一样的。”晏枫在一旁肯定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是油漆?”霍思宁心中一动,用小刀在漆黑的石面上轻轻刮动,不一会儿的功夫,刀刃上就磨下来一层淡淡的黑色粉末。 看到那层粉末,霍思宁眼前顿时一亮。 整个石头上都涂了一层厚厚的油漆,如此大张旗鼓地将石块藏在棋盘中,还要再抹上油漆,可见这个东西的主人想要掩藏的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霍思宁能想到这些,苏青青自然不可能想不到,她看了看霍思宁又看了看那个石头,掏出手机就给人打电话: “去古玩街买两瓶最好的油漆清洁剂送到宁宁的别墅这边来,我们等着急用。” 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是在给吴均打电话。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了苏青青一眼,苏青青脸一热,有些心虚地转移话题:“这石头有什么特别的来历吗?” 霍思宁点点头,解释道:“这个油漆应该有几十年了,很有可能是文革时候弄上去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石头里面大有文章!” 资深的古玩行家都知道关于油漆瓷器的故事,在文革时期,很多人都遭受到了迫害,尤其是很多人家里都收藏了古董,基本上都是被红卫兵搜刮一空了。 为了让自己的东西免收灾难,不少人就想出了新奇的点子,在古董上涂上油漆,这样那些红卫兵就认不出来了,这样的方法确实让很多人家里的古董幸免于难。 也正是因为如此,文革之后国内留下不少油漆瓷器,很多人捡漏就是看到了瓷器上的油漆,这个特征为许多初步鉴定瓷器真假的方法,基本上只要被涂过油漆的东西都是老物件。 这个故事苏青青当然也听过,所以一听霍思宁这么说,她顿时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好奇地打量着霍思宁手中这块漆黑的石块。 就这么一块石头,平白送给她她都不会要,谁能想到里面居然藏着古董?拿着那块石头掂了掂,她疑惑地询问道:“这重量可不轻,难道是玉石?” 霍思宁摇了摇头,事实上在刚刚拿到玉石的时候她就已经透过天眼看到石头内部的情况了。 但是苏青青不知道,所以霍思宁只能先吊着她,等把油漆清洗干净,自然就能看到这个东西的庐山真面目了。 吴均很快就买了清洗剂送过来了,这种东西是古玩店的必备物品,要买也很容易。 这样的清洗剂是专门用来清洗古董物件上的油漆的,只和油漆其反应,而不会伤及古董内里。 若是平常的物件上沾染了油漆,用汽油或者煤油就能清洗干净了,可是现在霍思宁手中握着的是古董,若是损伤了一点,霍思宁就得哭死,可不敢胡来。 苏青青这会儿心里像猫爪一样的痒痒,只想知道这石头究竟有什么古怪,偏偏霍思宁不紧不慢,她只能靠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被撩拨了哪里会不着急? 取了水盆和干净的刷子,霍思宁将石头放置在盆子里,将清洁剂倒在刷子上一点点抹在石头表面。 溶剂一沾上漆黑发涩的油漆,迅速就起了反应,变成了漆黑如墨的浓稠液体流了下去。 石头表面的油漆刷得很厚,刷了好几层试剂,油漆越掉越多,也不知道刷了多少遍,石头里面一点点黄色才慢慢地显现出来。 “黄色?”苏青青这会儿凑得很近,瞪大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还在继续溶解黑色污水的石头,骤然看到一点点黄色露出来,顿时又是激动又是疑惑。 晏枫皱了皱眉,黄色的石头,除了和田玉和翡翠之外,比较有名的还有广省的黄蜡石,云省的黄龙玉和寿山黄田石,但是这些东西的差价可是相差百倍千倍不止。 黄蜡石和黄龙玉的价值都是这几年炒作才涨起来的,收藏价值其实并不高,但是若是其他三种东西,这块石头可就不同寻常了。 晏枫这会儿不急着开口,不过他心里更认同后者,这块石头能隐藏得如此深,肯定不会是普通的石头。 溶剂一直在倒,石头上的油漆层层剥落,整个盆子里满是黑水,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是霍思宁并没有把石头捞起来,而是用刷子将石头反复地刷洗着。 “上面雕有纹饰!”苏青青眼尖,一看到东西就忍不住惊讶地叫了起来,还伸出手指指着那个石头,在那黄色的石头上有一些看不清的时刻雕记,“好像是个动物的头!” 晏枫正准备去取一盆清水过来,听到苏青青这么说,急忙转回来,看着那在黑水中若隐若现的石头,神色莫名。 他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丝猜测,但是还不能确定。 过了足有二十来分钟,石块上的那层厚厚的油漆被溶解了七八分,霍思宁将石块放入清水中,干净的一盆水瞬间编出来暗黑色,那石头上虽然还有零星的油漆没有洗干净,但是已经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502.第502章 田黄石雕的来历 这是一件田黄石雕,黄色石身色泽醇厚,纹理有序,质地温润,细腻凝嫩,在光线照耀下泛出金黄色的光晕,灿烂醒目。 如此表象,绝对是上品田黄,精品中的精品! 再看石雕的雕工,金黄色的石雕,卧膝酣睡的兽身,刀工刚柔并济,婉转流畅,取色天然,寿山田黄石的质地,雕刻与石的色彩搭配天工和一,简直可以称为鬼斧神工。 霍思宁的眼中闪过喜悦,清洗干净的田黄石雕比她透过天眼看到的还要漂亮。 整块石头似羊脂油块,外表似着一层鲜嫩黄皮,皮与肉形成鲜明的色彩反差。 田黄入手光滑,柔润,握在手心还有冬暖夏凉的效果。 书里面有写,要判断田黄的真假也非常容易,上好的田黄石用指甲轻轻一按,就会有白色痕迹出现。 霍思宁依言用指甲微微一按,就看到了淡淡的白色。 果然是田黄石!晏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神色复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虽然他不太认同冰灵珠认的这个主人,但是这个女人的运道确实不是一般的好,没了灵珠心法也能让冰灵珠认主,无意间就能开通天眼,现在连这样有价无市的东西都让她给捡漏了。 苏青青对于玉石的了解不多,忍不住蹲下身子看着,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石头的奇怪扮相:“这是什么石头?” “这是黄金田黄。” 霍思宁最近正巧看过有关玉石的资料,所以对于这个田黄石她极为熟悉。 “田黄石产于福州寿山。这样的黄金田黄是寿山石中最好的品种,因为机器稀少,而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产量了,所以更加珍贵,是印章石中最贵重的品种。” “这东西很珍贵?值多少钱?”苏青青是个外行,对这样的东西并不了解,在她看来,再珍贵的东西诸如古玩都有个价,说了价值她就能判定个一二三了。 “田黄被称为石中之帝,尤其是这样的极品黄金田黄,不论雕工本身,原料的价格都在每克万元以上。”霍思宁笑着道,看向这枚石雕的眼神有些灼热。 “这么贵?!比翡翠还值钱!”苏青青惊诧不已,这么个黑不溜秋的东西,里面居然藏着这么值钱的玩意儿! 她看着那块田黄石,目测了一下,这块不过拳头大小的石头虽说不算大,也有好几百克了,不说别的,只按照田黄本身的价值,这块石头就值好几百万!比那玻璃种翡翠还贵! 霍思宁笑得漫不经心,贵?极品田黄石再加上精湛的雕工还有悠久的历史,这样的东西,可以成为无价之宝! 平息了一下心情,霍思宁又换了几次水,继续清洗石头表面的油漆,又用溶剂清洗了多次,终于这块石头表面的油漆尽数清理干净了。 取过干净的绸布将石头擦拭干净,霍思宁小心翼翼到将石雕放在了案台上,调低台灯的角度,好让三个人都能清晰地看到这件东西。 知道了这块田黄石的价值,苏青青开始关心的是这块田黄石的主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把这块石头藏得这么严密:“这石头上雕的是什么,看起来好像羊又像狮子。” “咦,这个后面好像有字!”在霍思宁将那块石雕拿起来的瞬间,苏青青眼尖地看到了底部的不对劲,顿时眼疾手快地将石头翻转过来。 果然看到那石头底部刻着几个字,苏青青不由得愣了愣:“好像刻的是……老学什么。” 雕刻的那个人刻的是草书,而且又是繁体,苏青青只隐隐认得前面两个字,后面那几个字却是不认得。 “拿来我看看!”晏枫是做石雕的,原本还十分淡定,没想到却在听到苏青青说这话之后瞬间变了脸色,急急地从苏青青手中将石头抢了过去。 石雕底部平整,上面的确雕刻着三个小篆草字,只看了一眼他就认了出来。 看到那石头底部的字迹,他的神情顿时有些激动,抓着那块石头的手都有些颤:“老学庵!这是田黄石雕异兽书镇纸!” “老学庵?”苏青青觉得这词好像有些耳熟,见晏枫这么失态,忍不住纳闷地看着霍思宁问道,“老学庵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笑问道:“陆务观你认识吗?” 苏青青没好气地白了霍思宁一眼:“你这是考我不是?陆游就说陆游,非要说什么陆务观,酸不拉几地买弄啥呢?你不说这个人还好,一说这人我就生气!” 霍思宁面露不解:“为什么?” 苏青青一脸气愤地道:“上小学初中那会儿每次背诵默写他的诗,就说什么伟大的爱国诗人,我还真以为这货是个英雄呢!结果后来才知道,这丫原来是个负心汉,典型的凤凰男!还写什么钗头凤,简直让人恶心!唐婉嫁给这种人算是白瞎了!” 说完苏青青还是一脸的义愤填膺,愤愤不平,蓦地忽然想到了什么,反问霍思宁:“这老学庵跟陆游有啥关系?” 霍思宁心下无奈:“幸好你这话没让谢教授听到,不然你上个学期的功课怕是要重修了!” 苏青青冲着霍思宁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霍思宁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宋代有位叫张镃的诗人曾经写过一首诗,其中的一句是这样写的,三山放翁宝赠我,镇纸恰称金犀牛。”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刚刚不是说陆游吗?怎么又扯到张镃了?他们有亲戚关系?”苏青青听得一头雾水。 “陆务观又号放翁,他在中年时期入蜀任职,居住的地方有三座大山,分别是石堰山,行宫山和韩家山。”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句诗你应该还记得吧?这首诗写的就是三山的风貌,因为陆务观住在山中,所以他曾经自称为三山放翁。” “他还写过一本书《老学庵笔记》,老学庵就是他住的地方。” “什么乱七八糟的?”苏青青不满霍思宁说书卖弄,正准备抱怨,忽然愣住,看着晏枫手中的那个镇纸,瞪圆了眼睛。 503.第503章 遗物 “金犀牛!镇纸!哎呀,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说,这个东西,就是陆游送给那个什么张镃的金犀牛镇纸?!” 饶了这么一大圈,总算是明白了,霍思宁点了点头。 田黄石的珍贵品种有很多,除了鸡油黄,还有田黄冻石,银裹金,白田石,黑皮石等等,霍思宁看中的不少这块金黄田本身的价值,而是它的历史意义。 田黄石是从石矿中意外分裂开来后背埋藏在田间,历经数百万年演变而来的。 在特殊环境条件下这些石头的形态、色彩以及质地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因而具有独特的观赏性。 就像翡翠需要观色看种,田黄石也要从石形,石质以及石色等方面来判断好坏。 田黄的价值不比高档翡翠逊色,正是因为如此暴利,很多不法商贩想尽办法作假。 如今市面上要买到一块正宗田黄石极为不易,更何况霍思宁手中这块历史上都十分有名的金犀牛镇纸? 镇纸也叫做书镇,是文房之中最常使用的一件用具,为写字作画时用来镇压画纸所用。 镇纸组开始产生的时候,只是专门用来压纸压书,文人们在把玩青铜器、玉器这类玩物的时候,习惯性地将这些分量重的东西压住纸张避免被风吹走。 这样久而久之,镇纸就发展成为了一种文房用具,而且逐渐地形成了一种镇纸文化,镇纸也慢慢成为了文人墨客的品味和地位象征。 书镇的用料繁多,造型各异,普通的用料为木料或者石头,高级一点的有用青铜器或者铜鎏金的,再贵重的就是用田黄石或者琥珀这类材料。 但是用田黄石、琥珀这样的材料加工出来的镇纸很少,一来是这些材料本身就十分昂贵,二来要加工成镇纸,雕刻就要浪费很多原料,一般的人都会心疼舍不得。 镇纸以长方形或者长圆形为主,除此之外还有以人物或者动物或者梅兰竹菊四君子为原型的雕刻发生,观赏性和实用性集于一体。 霍思宁手中的这块镇纸,就是以犀牛的样子雕刻出来的,雕工非常的精湛,经历了数百年历史,加上在棋盘石之中埋没了那么长时间,洗干净之后看起来仍然细腻精致,栩栩如生。 在棋盘石没有解开之前,就连霍思宁也只知道里面藏着东西,根本没有想过居然是这样一块精品。 张镃的那首诗很多人都知道,霍思宁还在古玩街看到有小贩拿着机器加工的黄蜡石犀牛镇纸谎称是陆放翁的那块珍品,以此来蒙骗那些刚刚入门古玩圈子的新手。 谁能想到这块金犀牛镇纸居然藏在一个古怪的棋盘石里面?如果没有碧珠探测出了这个棋盘石的异常,这块镇纸还不知道要隔多少年才能重见天日。 这会儿苏青青也有些羡慕地看着霍思宁,她之前还抱怨霍思宁大老远从和田弄了块破石头回来,谁能料想到这里面居然真的藏着宝贝? 苏青青一直觉得霍思宁的运气好,可是好到这样逆天的地步,谁都会羡慕嫉妒恨啊。 第二天下午,霍思宁就接到了吴均的电话,说是徐莲几人同意签协议了。 霍思宁并不想见徐莲,本来这事儿直接交给吴均和律师处理就行了,但是徐莲和霍勇却强烈要求再见霍思宁一面。 霍思宁自然知道他们想见自己是为了什么,但是如今霍思宁有了倚仗,徐莲这一家她还真没看在眼里。 “说吧,找我什么事。”霍思宁没耐性,进了出租房就直接开门见山。 徐莲他们已经签下了协议,吴均也给他们吃下了解药,这几个人的面色虽然还没有恢复过来,但是脸上那些暗黑色的疙瘩已经开始消退,没有那么狰狞了。 “我们可以回去,也可以不再来找你,但是你必须得再给我们五百万!”徐莲对着霍思宁伸出了五根手指,狮子大开口。 霍思宁像看白痴一般看着徐莲:“我为什么要给你们钱?五百万,你以为我是傻子?” 徐莲笑得神秘道:“因为我这里有你甘愿出五百万换走的东西。” 霍思宁愣住:“什么?” 徐莲不吵不闹,淡定地道:“你父母的遗物。” 霍思宁心下一跳,她知道母亲曾经在霍勇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来重病的时候还将她托付给霍勇徐莲看管,但是她没有想过在徐莲那儿居然还藏着她父母的遗物。 霍思宁的直觉很敏锐,在徐莲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一直盯着徐莲,发现徐莲眼神里并未有任何闪烁心虚的表现,可见徐莲并没有说谎。 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看着徐莲:“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还是假,说不定你是在讹我的钱呢?” 徐莲面露得意之色:“你爱信不信,如果你不给钱,我也不强求,但是我可不保证在回了白云乡之后,我会不会因为心里不爽快,就把东西给烧了。” “你!”霍思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愤怒之色,她一直觉得她可以拿捏住徐莲,却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后招。 “五百万于你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你总不至于为了这点钱连你父母的遗物都不要了吧?!”刘美玲站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霍思宁冷眼看着屋子里这几个人,忽然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五百万?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吃得下这么多钱! 眼见着霍思宁从包里掏出银行本票写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撕了下来,徐莲几人的眼中都闪过激动之色,徐莲下意识地就要来接支票。 霍思宁手一扬,避开了徐莲那双手,眼中闪过浓浓嘲讽之色:“你们真以为我是傻子,这么好骗?拿了钱你们不给我东西怎么办?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看到我父母的遗物,这钱你们只能先看看。” “吴均,你陪他们去白云乡走一遭!”霍思宁将支票递给吴均,对着他说道,“东西拿到手了,钱再给他们!” 504.第504章 分你一半 徐莲心下恼恨,眼睁睁看着五百万支票被吴均攥在手里,偏偏无可奈何,只能等回了白云乡再说。 处理完这事儿,霍思宁就从出租房离开,她是开车出来的,在去安置区外的停车坪取车的时候,再次感觉到身后有陌生人的气息。 霍思宁的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出来吧!跟了我几天了,不累吗?” 身后没有回应,霍思宁摇了摇头,不再多话,只是专心地开车往白亦珊的店面开去。 霍思宁在帝都买了一些手信和特长,其中就有给白亦珊的一份,因为也有段时间没有见过白亦珊了,霍思宁正好给她送过去,顺便看看冠玉美人的生意怎么样。 没有料到霍思宁会过来,白亦珊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你从太城回来了?” 霍思宁点了点头,把送给白亦珊的东西从车里拎了出来:“咯,我从帝都带了不少东西回来,这是给你的。” 白亦珊笑眯眯地接了过去,霍思宁这才问道:“最近生意怎么样了?” 一说起生意白亦珊就面露得色:“那还用说,自从请了晏师傅,我这店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回头客也非常多,都夸我们店的东西上档次。” 说到这儿,白亦珊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办公桌里抽出了一个文档袋子递给霍思宁:“对了,这个给你,你签一下字吧。” “什么?”霍思宁面露不解之色,将文档袋子拆开,把里面的文件抽了出来。 --“冠玉美人”股份有限公司股权分配方案,股份所有人:白亦珊、霍思宁。 霍思宁的目光落在协议最后一条内容上,上面写着她拥有“冠玉美人”50%的股份,看到这个,她顿时愣住了。 “亦珊姐,你这是……”霍思宁纳闷地看着白亦珊。 白亦珊顿时笑了:“你别惊讶,这个想法其实早在我这个工作室刚刚开张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好了,只是那会儿我根本不敢保证这工作室能不能做起来,怕让你跟我合伙是亏欠,就没好意思拉你下水。” “年前的时候协议就草拟好了,本来我准备找你签的,结果你这忽然就跑帝都去了,我也没来得及找你,所以就等到了现在。” “至于原料这一块,还是按照原来的方案,你出原料工作室就按照市价进行收购,这一点不会让你吃亏。” 听了白亦珊这话,霍思宁就更加不理解了,原来的方案,白亦珊从她那儿买原料可都是要花钱的,现在原来的方案不变,却还平白无故地给她一半的股份,这不是让她直接分走了一半的利润吗? 大概是猜到了霍思宁心中的想法,白亦珊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心里有疑惑,但是我不是没有考量。” “我这个工作室能开起来,最关键的还是当初你借给我的那些原料,没有那批翡翠原石,我这会儿恐怕还在焦头烂额,四处碰壁。” “晏师傅也是你帮忙请出来的,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愿意出山,如果是我一个人去请,肯定会空手而归。” “还有一点,我知道你在帝都有人脉,不管是黄家人还是顾叙,都应该说是帝都有一定地位的人家。” “我不是没有野心,原来没有底气,就只是想在S市开一间工作室不温不火地够过日子就行了,但是现在公司有了这么多的客源生意,我的想法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想将工作室开到帝都去?”霍思宁听懂了白亦珊话里的意思。 白亦珊抬起头来,目光定定地看着霍思宁: “不光是帝都,如果条件允许,全国甚至国外市场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仅凭我是肯定办不到的,我无权无势没有任何背景,这种事不是光凭野心就能做得到的,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霍思宁点了点头,白亦珊的野心虽然大了些,但是无可厚非。 之前霍思宁确实没有想过“冠玉美人”这样的工作室能有多大的发展,但是现在看到白亦珊将工作室做得有声有色的,她也确实有一点动心了。 之前在帝都的时候她还想过要不要跟苏氏东华合作,让苏晋原帮忙给她挂个牌,把她在帝都王府井的那一家店铺给重新整修一下,让她自己开一家珠宝店,却没有想到,才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冠玉美人”如果要扩大市场,到了帝都肯定也是需要寻找店面的,现在有了这份协议,霍思宁就不用再找苏晋原帮忙了,和白亦珊合作也未尝不可。 虽然白亦珊的野心多了些,但是却是一个坦荡的人,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个性要强的同时也不是妄自尊大不知进退,这样的人不光适合做朋友,也适合做生意上的伙伴。 “行,工作室产品设计加工这一块儿的事情我不参与,但是原料啊宣传啊还有外交啊这一块你交给我好了。” 霍思宁也不矫情,爽快地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凭白得了人家工作室一半的股份,她也不能光吃干饭不干活,直接就将她能帮得上忙的活揽了过来。 白亦珊的面上顿时露出了笑意:“行,现在S市的市场基本上已经稳定下来了,接下来我们的工作就是打入帝都珠宝市场。” 霍思宁笑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白亦珊又从桌子底下抽出了一份资料推了过来:“按照我的计划,我是希望能够在五月之前将店面地址选好,六月初分店开张,冠玉美人正式入驻帝都。到六月底的时候,正好可以参加这个大型活动。” 霍思宁低下头看了看白亦珊推给她的那份资料,不由得愣住:“国际珠宝展示会?” “对,这个国际珠宝展示会早在去年四月就已经出来消息了,但是之前一直都只是传闻,没有完全定下来,直到最近才刚刚正式下达了文件。” 白亦珊眼睛亮亮的,显然对这个珠宝展示会充满了憧憬。 “到时候不光是国内,就连国外的很多珠宝公司都会来参加。我的想法是,到时候我们冠玉美人也在展示会上申请一个展位,争取来一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505.第505章 他们亲嘴了 “你的这个计划也不是不行,不过想要一鸣惊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么多珠宝公司击破头颅往这个珠宝展上钻,咱们一个小小的工作室,又没什么知名度,恐怕也没什么吸引住人的地方啊。”霍思宁皱了皱眉。 白亦珊笑着解释道:“这个倒是好说,珠宝展靠的是珠宝的魅力,你说的品牌效应是一个方面,珠宝的质量也是一个方面。咱们工作室要想吸引人,只要挑选极品翡翠参展,就绝对错不了。” 说到这儿白亦珊抬起头来冲着霍思宁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在赌石这方面肯定没有问题,四月份在瑞丽会有一个大型赌石公盘,到时候咱们可以去畅快赌一把。” “如果能拿下一两块极品翡翠做成成品,到六月份的时候拿来参展,咱们的这个计划就万无一失了。” 霍思宁闻言哭笑不得,她就说白亦珊怎么敢做这么没有把握的事儿,原来早就挖了坑等在这儿了。 不过赌石这事儿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原来只是靠碧珠赌石的话还有些麻烦,现在开了天眼,她完全可以凭借天眼直接透视石头内部的情况,要赌几块极品翡翠,还真没什么挑战。 “四月赌石这个事儿没问题,到时候我想办法跟学校请假吧。另外分店选址的事儿你也不用忙活了,我在帝都有一个门店,原来是租给别人开店,到五月合约正好到期,我也没有打算续租,正好可以拿来给咱们开店。” 听到霍思宁这话,白亦珊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露出惊喜之色:“真的?那太好了!” 说完这话,她的眼中又露出了疑惑和担忧之色: “不过这一回咱们要打入帝都市场的话就不能像在S市这么低调了,去那边开分店跟咱们在这儿开工作室不同,最好还是高调一点比较好,选店面也不能像在S市这么随意,你那家店在哪个位置,面积多大,客流量怎么样?” 白亦珊担心霍思宁那个门店的地理位置不好,到时候她们的店虽然开在帝都,但是没生意没客源,跟没开差不多。 霍思宁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笑了笑,对着白亦珊道:“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之前租赁我店铺的那家公司就是开珠宝店的,御神木珠宝你应该知道吧?” 白亦珊点头:“东洋的三大巨头珠宝公司之一。” “租我店铺的就是他们,上次我去通知他们五月份租金到期,正好碰到了他们公司的老板服部惠子,那女人还想再续租,我没答应。你说能让人家御神木看得上的店,肯定不会差吧?” 霍思宁冲白亦珊眨了眨眼:“王府井大街正中心,由四个门面打通,大约有两百四十平。至于你说的客流量嘛,全帝都最繁华的一条街,你觉得客流量会少吗?” 白亦珊彻底呆住,她以为霍思宁说的门店在北京几环外的小弄堂里,结果霍思宁却丢给她一个这么大的炸弹,直接把她给炸晕了。 “这个地址,亦珊姐你觉得怎么样?”霍思宁笑问道。 白亦珊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老半晌都合不起来。 在白亦珊这儿呆了一阵,霍思宁才离开,一路走走停停到了仙鱼坊,先是给街上的邻居都送了一点帝都特产,然后又进了鱼叔那家店唠嗑了一阵,这才走进仙鱼坊。 吴亚那小丫头一看到霍思宁就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店里还有一个新招的店员,看到霍思宁来了连忙恭恭敬敬地打了声招呼。 “你别管我,只管忙你的吧。”霍思宁冲着那店员笑了笑,将那几袋子给丫丫带的东西递给她。 小丫头接过礼物顿时欢喜极了,霍思宁也没打扰她,而是转头去了店铺隔断间,水池里的野生水产已经卖光了,霍思宁心中有数,看来这两天她得下黄江去走一趟了。 丫丫那小丫头人小鬼大,在把礼物放到楼上后没多久,忽然跑下来神神秘秘地问道:“霍姐姐,霍姐姐,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霍思宁笑问道:“什么秘密,我听着。” 小丫头俯身凑到了霍思宁的耳朵前,悄声说道:“前几天苏姐姐过来了,我不小心看到她在跟哥哥在房间亲嘴!” 啊? 霍思宁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猛地瞪大了眼睛。 我靠,苏青青跟吴均亲嘴了?!这两人地下恋情发展这么快? 这死丫头瞒得倒是紧啊,之前还一副三缄其口不可说的态度呢,这才过了多久,两个人就勾搭上了? 霍思宁眼底眉梢都是笑,恨不得去找苏青青嘲笑一番,她甚至能想象到在说破这件事情之后苏青青张牙舞爪恼羞成怒的样子。 不过想了想还是作罢,她没有这样的恶趣味。 “丫丫,那你喜欢苏姐姐吗?如果她以后做了你的嫂子,你愿不愿意?”霍思宁笑问道。 丫丫这小丫头别看年纪小,但是却是很有主意,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加上跟吴均在外头吃了这么多的苦,她已经懂得了很多人情世故,听了霍思宁这话,也没有急着表态,而是回道: “只要哥哥喜欢就行,我没有意见。苏姐姐人很好,她真的会跟我哥哥结婚,当我的嫂子吗?” 霍思宁被丫丫这话给问住了,被小丫头那双大眼睛盯着,她竟是无法回答出肯定的话来。 比起她跟顾叙,苏青青跟吴均面临的困难可能更大一些,要走到一起,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霍思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两个人现在这样进行地下活动也不是长久之计,看来她得帮吴均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才行。 回到别墅,霍思宁才打开院门,黑炭跟雷狮就冲了出来,这两家伙因为半个月时间不见,越发亲密了,每日里形影不离,霍思宁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在一起搅基了,实在是这两货太黏糊了。 见黑炭冲着自己扑了过来,霍思宁面带微笑将那家伙搂在怀里蹂躏了一番,忽然低下身凑在黑炭耳朵跟前轻声说了一句话。 506.第506章 跟踪者 黑炭猛地身形一震,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身后。 霍思宁拍了拍这家伙的屁股:“去吧。” 得了指令的黑炭如弦上的箭一般冲了出去,不多会儿就在院子另一侧扑倒了一个人。 那人大约根本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出,陡然被一只藏獒扑倒在地,根本毫无察觉,等到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已经被黑炭扑倒在地。 看到头顶那只一头黑色鬃毛的大狗张着大嘴恶狠狠地瞪着自己,那人顿时惊恐地发出了一声尖叫:“啊--” 雷狮也爱凑热闹,见黑炭扑倒了一个人,顿时跟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兴冲冲地跑过去对着地上那人来了一个屁股墩,坐在那人身上,跟黑炭又打闹了起来。 地上那人顿时吓傻了,脸色吓得煞白,冲着霍思宁惊恐地喊道:“霍--霍小姐--救命--” 霍思宁笑眯眯地走上前去,蹲下身看着来人问道:“陈大队长,你跟踪我做什么?” 没错,躺在地上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霍思宁在和田遇到的和田警局陈啸龙陈大队长。 在和田的时候霍思宁被几个维区混混绑架,她利用储物戒指自救,从那些混混手里逃了出来,之后又利用碧珠和储物戒指教训了那几个维区混混。 虽然霍思宁逞了一时之快,没有想到却让案件留下了不少疑点,因而使得自己被警察给盯上了。 当时这个陈啸龙大队长就曾给霍思宁打过电话,要求她去和田警局协助调查,霍思宁又从顾叙那里得知案件已经结案,就意识到这个陈啸龙大队长有问题。 只是当时霍思宁跟顾叙急着从和田离开,也没想再节外生枝,就没有过多在意,却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从和田跟到S市,这几天一直在跟踪她。 陈啸龙一动也不敢动,那两条藏獒就趴在他的身上,正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似乎在寻找哪一处细皮嫩肉的地方好下口一般,两张嘴还在冲着他哈哈直吐热气,猩红的舌头带着一股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霍小姐,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没有跟踪你。”陈啸龙断断续续地道。 他不怕狗,但是眼前这两只分明不只是狗那么简单。 这一刻,陈啸龙的心中有一股难以压抑的恐惧感,因为他明白,只要他轻举妄动一下,这两只藏獒就能让他轻易交代在这里,从此不用回和田了。 霍思宁冷哼一声:“那您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您一个和田警察,怎么会跑到S市这儿来的?” 陈啸龙死鸭子嘴硬道:“我来走亲戚。” 霍思宁笑道:“走亲戚啊?那行,这个小区里的人我基本上都认识,您告诉我您去谁家,我去给您通知一声,让您那个亲戚来接人。” “我……” 陈啸龙语塞,他是偷偷潜进来的,这小区安保工作做得很严密,他这几天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进来的方法。 只是他千小心万算计,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被两只藏獒盯着,霍思宁又给他出了一个这样的难题,他根本回答不上来。 “说吧,你跟踪我做什么?”霍思宁冷冷问道。 陈啸龙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是来调查那件绑架案的。” 霍思宁面色沉了下来:“据我所知,那件绑架案已经结案!” 陈啸龙道:“案件仍然有很多疑点!为什么那几个绑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你擒住了,你是怎么逃跑,又是怎么把那几个彪形大汉弄到河里去的,这些霍小姐你不准备解释解释吗?” 霍思宁一下子火气就冒了出来:“我为什么要解释?在这个绑架案里,我才是受害者,那些混混是怎么到河里去的,关我什么事?他们绑架了我,我没杀了他们已经是便宜了他们了!你一个警察不去调查绑匪歹徒,反倒来追究我这个受害者的过错,这是什么道理?!” 被霍思宁这么一骂,陈啸龙倒是有些面露尴尬:“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好奇?!你好奇什么?”霍思宁怒道。 陈啸龙讷讷地回道:“霍小姐你这一年的际遇本身就有很多疑点,作为一个刑侦警察,我觉得你的发家史很有问,比如您买下鱼店的那四百万是怎么来的……”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心下一沉:“陈大队长,您的工作已经无聊到需要靠查探别人的隐私来打发时间了吗?还是说,您也跟那些无聊的八卦记者一样有专门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 陈啸龙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他原来在刑侦局当过刑警,对任何值得怀疑的事情都抱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 霍思宁被绑架这件案子他在接手后就觉得非比寻常,尽管局长已经警告过他这个案子可以结案不用再继续查下去,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在调查霍思宁的过程中,越查越惊讶,对于霍思宁这个女孩也越发好奇。 霍思宁可不管这人是怎么一回事,她冷冷地看着陈啸龙,继续道:“我不管你想调查什么,现在你已经逾越了你作为警察的工作范畴,我没有义务配合你。” “你既然是刑侦警察,想来应该是不怕狗的吧,你继续跟踪吧,我回家了!”霍思宁头也不回地就往别墅走去。 “喂……你别走啊……你这狗……你把这狗给弄走……不然我打电话报警了!”眼见霍思宁真的要离开,陈啸龙顿时急了,喘着粗气大喊道。 霍思宁回过头来看着狼狈躺在地上的陈啸龙:“你不就是警察吗?” “我……”陈啸龙顿时噎住,这才意识到他搞错了状况。 没错,他就是警察,可是碰到这样的情况,除非藏獒主人下令,否则就是警察来了也无可奈何。 陈啸龙浑身僵硬,被雷狮和黑炭的爪子巴拉着,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动就触怒了这两尊大佛的某根神经,然后凶性大发朝着他身上哪个位置逮上一口。 507.第507章 蛋蛋要捏碎了 霍思宁看到陈啸龙面色惨白如临大敌的模样,倒是忽然生出了恶趣味:“要不要我给你报警?” 陈啸龙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不……不用……” 霍思宁回过身来蹲在了陈啸龙的脑袋边上,好奇问道:“你真是刑警队长?当刑警的不少都很厉害,骁勇善战的吗?怎么两条小狗你就怕成这样?你这样还怎么抓绑匪歹徒?我们这些纳税人的钱,就养了你们这样一群吃干饭的警察?” 陈啸龙听到这话顿时噎得直想吐血,尽管被那两条藏獒压着,他还是忍不住冲着霍思宁翻了个白眼。 小狗,这特么的是小狗吗?这是藏獒!让你试试被两条藏獒压在身下虎视眈眈瞪着的滋味,你就不会这么说了!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陈啸龙都要被吓死了,可是这种时候他就算再不满霍思宁的调戏之语,也不敢得罪了霍思宁,只能好言好语地解释道: “我们……在面对敌人的时候……都是骁勇善战的。就算不幸挂了……也能够捞个因公殉职的烈士名号。” “但是如果是被狗咬死了……那就不知道是算怎么回事了……估计要成为警界耻辱……被人笑掉大牙了。” 霍思宁心下不由觉得好笑,这个陈啸龙死要面子活受罪,到这时候了还在想着被狗咬死了太难看了。 想到这儿她故意问道:“你这不就是在执行公务吗?你是来调查我的,就算被狗咬死了,也算因公殉职啊。” “我……” 陈啸龙顿时语塞,他这哪里是在执行公务,他是借着休年假的间隙从和田偷偷跑过来调查的,根本没有得到上级的同意。 不过这话他可不能对霍思宁说,不然他这就是违反了规定,被人投诉的话是要撤销职务的。 陈啸龙心思百转,还在想着怎么样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却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算老实的雷狮忽然朝着陈啸龙凑了过来。 一张大嘴朝着他的鼻头靠近,湿漉漉的舌头差点伸进他的嘴巴里面,陈啸龙慌忙闭上了嘴巴,那藏獒的嘴巴就这样湿漉漉地贴着他的鼻子和嘴巴,陈啸龙吓得近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麻蛋,要咬你特么就咬啊,别这样一惊一乍地吓人,这简直是要折磨死他的节奏! 陈啸龙有一种膀胱胀痛的感觉,差点要被吓尿了。 “你不是在执行公务?”霍思宁继续问道。 陈啸龙一门心思在想着他会不会小便失禁,听到霍思宁这问话,他下意识地就想要否认。 却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他蓦地觉得蛋蛋一紧,另一只藏獒的爪子居然踩在了他的下半身上,虽然没有用力,但是他却蓦地浑身一颤,整个人都懵了。 “别……别……我,我说,我不是在执行公务!” 被黑炭抓住了命门,陈啸龙这下真的连七魂六魄都要吓没了,大脑一紧不能思考,这藏獒要是真一爪子抓下去,他就不能人道,彻底成了废人了! “那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你挖我的隐私想做什么?威胁我,敲诈勒索?” 自从她从太城回来就被陈啸龙跟踪了,这人这么敬业执着,霍思宁觉得这人的目的没这么简单。 不过事实证明她想多了,陈啸龙为什么会跟踪她,答案其实真的就是这么让人哭笑不得。 “我真的……就只是好奇……纯好奇而已……” 蛋蛋都要被捏碎了,陈啸龙哪里还敢不老实,只是在战战兢兢地说完之后,他心里就开始后悔了,因为这场景他娘的熟悉,跟他们平时严刑逼供犯人的时候用的招简直一模一样啊! 身下蛋蛋再次一紧,陈啸龙吓得都要哭出声了,这个时候他真心想给自己两嘴巴子。 这绑架案明明都结案了,他这会儿大可以坐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喝着茶玩着扑克等着上面论功行赏,没事儿闲得蛋疼他跑过来跟踪别人调查人家的发家史做什么。 现在可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事情半点没调查出来,他的蛋蛋倒真要被捏疼了! 陈啸龙简直欲哭无泪,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他这不就是被好奇心给害死了吗?他要知道这女人养了两条藏獒,打死他也不会来这种地方啊! 就在他跟两条藏獒僵持的时候,一辆跑车开了进来,停在了霍思宁的别墅跟前。 车门打开后,一个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到霍思宁居然站在院子门口,顿时愣住,诧异问道:“宁宁,你怎么在门外面?” 苏青青一边说一边凑了过来,忽然注意到了地下躺着的陈啸龙,顿时就笑了:“哟,这人是谁啊,居然有这样的待遇?他怎么招惹黑炭跟雷狮了?” 霍思宁笑了笑:“他自己说他是警察。” 因为在和田的时候只见过一面,苏青青根本不记得陈啸龙的模样了,听到霍思宁这话不由得愣住:“警察?警察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霍思宁耸了耸肩:“不知道,他说他是刑警队队长,来执行公务调查案件的,不过他在我家门外鬼鬼祟祟的,结果被黑炭看见了,就把他逮了个正着。” 苏青青看到陈啸龙狼狈地被两只藏獒压着,顿时便不屑地撇了撇嘴: “警察?警察不都胆大心细,骁勇善战的吗?还刑警队队长呢,被两只狗就吓成这样,这人肯定是冒充的!这小区保安系统严密,有警察进来肯定会事先通报,根本不可能这样偷偷摸摸办事,我看这人不像什么好人,肯定是冒牌货,说不定是小偷之类的,我看还是报警吧?” 陈啸龙一听报警顿时心下急了,虽然这边是S市,但是警局系统可是联网了的。 如果他在这儿被人以小偷的名义给抓住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和田那边知道,到时候他就丢脸丢大发了,以后还要怎么在警局里混? 霍思宁见陈啸龙一脸紧张,倒是笑了:“报警就不必了,让黑炭跟雷狮跟他玩玩,估计他就不敢再出来当小偷了!” 508.第508章 藏獒VS刑警 开什么玩笑,她好不容易抓住这人,如果就这么报警了,不是直接把人往他自己人手里送?那些警察肯定会帮陈啸龙说话,说不定反过来还会倒打一耙,她又不傻,会这么直接地把把柄送到人家手里去? 陈啸龙听到霍思宁这话眼前一黑,尤其是霍思宁跟苏青青两个人对着他指手画脚说说笑笑的样子,彻底刺激了陈啸龙,他心中愤怒,暗道: “贱女人,敢嘲笑老子,等老子成功脱险,一定要好好收拾你们两个,至少也要治你们一个见死不救,阻拦警察办案的罪!” 只可惜他这念头还未下去,那两只藏獒又有了新动作,后面那个踩着他蛋蛋的藏獒,居然凑到他裤裆那儿开始嗅了嗅,似乎有要下口的意思了,感觉到热气扑来,陈啸龙感觉他真的又要尿裤子了。 霍思宁跟苏青青在家里聊了几个小时,从太城古墓聊到马立文聊到丁亮,末了又提了关于吴均的事儿。 一开始苏青青这家伙还藏着掖着不肯承认,直到霍思宁将丫丫的话说了出来,苏青青这才意识到她遇到了叛徒,顿时双颊绯红,羞得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看到苏青青这个表现,霍思宁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了。 这家伙之前劝她接受顾叙的时候一副恋爱专家的模样,说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现在到了她自己身上,就怂了。 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苏青青居然还有这样羞赧如小女人一般的模样,霍思宁倒是觉得新鲜。 “你要真喜欢吴均,倒也不是不行,我可以帮你们想想办法。”霍思宁说道。 苏青青原本还跟一只鹌鹑一般低着头,听到霍思宁这话霍地就抬起头来:“什么办法?” 霍思宁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吴均?还是只想跟他谈谈恋爱,没想过以后会怎么着?” 苏青青连忙摇头否认道:“不是,我没想跟他玩,我是认真的。” 霍思宁点头:“那行,我知道了。” 天色渐晚,李阿姨出门去买菜,看到门外的情形顿时吓了一跳:“哎呀,这是怎么了,霍小姐,你快来看看啊……” 听到李阿姨的惊呼声,霍思宁这才想起来,门外似乎还有个倒霉的家伙正在被两只藏獒调|戏,她和苏青青对视了一眼,笑了笑,不慌不忙地往外走。 到了躺在地上的陈啸龙面前,霍思宁淡淡一笑,蹲下身笑眯眯地看着陈啸龙: “陈队长,希望今天这事儿能给你一个教训,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让你窥视隐私,也别以为我一个女孩子就能任由你欺负,惹急了我绝对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女孩明明是笑着,可是陈啸龙却能从霍思宁的眼睛里感觉到一股阴冷杀意,他蓦地觉得心下一寒,下意识地就打了个寒颤。 “黑炭,雷狮,回家了!玩了这么久,身上都脏死了,去洗个澡吧!”霍思宁站起身来一声吆喝。 一听到洗澡,雷狮顿时来了精神。 这家伙有洁癖,能在陈啸龙身上压这么长时间没有嫌弃陈啸龙身上脏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可以洗澡,它哪里还会不乐意? 嫌弃地朝着陈啸龙打了个喷嚏,雷狮立刻就从陈啸龙的身上跳了下来,屁颠颠地就跑到了霍思宁的脚边。 倒是黑炭一双眸子冷冷地看了陈啸龙一眼,在听到霍思宁的召唤的瞬间身子一抖,在松开陈啸龙的瞬间一只爪子重重地对着他的脖子抽了过去。 “哎哟--” 陈啸龙只看到一只黑爪子朝着他抽了过来,本能地头往后仰,可是仍然没能避开黑炭的这一击,顿时脖子上就挨了一爪子,一阵剧痛瞬间传了过来。 三道血痕在脖子上绽开,他伸出手一摸,血渍沁了出来。 黑炭不屑地吭哧了一声,似乎是在说:小子,刚刚这一下是给你的一个教训,下次你要是再不识相,就没这么简单了! 然后这家伙一转身傲娇地回到了霍思宁的脚边,瞬间转变成为了绕指柔,在霍思宁的脚边蹭了蹭似乎在撒娇,霍思宁笑着拍了拍黑炭的脑袋,得到嘉奖的黑炭顿时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你这是袭警!”陈啸龙捂着脖子上的伤口,顿觉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忍不住朝着霍思宁吼道。 躺在地上被两只藏獒戏耍了几个小时,还被一只狗给抓伤了,这对他来说绝对是耻辱的一天。 霍思宁瞪着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陈啸龙,问道:“我有袭击你吗?陈队长,我这儿可是有监控的,从始至终,我好像没有碰您一下吧?你一个大男人,还是警察,我能袭击你?这话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吧?” “你!”陈啸龙气炸了,“就算你没有袭警,那你也是看护宠物不利,你这狗是大型凶犬,你纵狗行凶,看管不力,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霍思宁摊了摊手,叹道:“陈队长,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你又没有出示警察证,我怎么知道你是警察?” “再说了,我怎么就纵狗行凶了,你没事跑到我家门口来乱晃,惹急了我家的狗,在我家门口被狗咬,这也能算我的责任?你鬼鬼祟祟跟踪我,还不允许我反击了?我这也最多是防卫过当而已。” 一旁苏青青也跟着帮腔:“就是,我们这个小区可到处都是监控,你是怎么进入我们这个小区的,有登记吗?如果没有,你跑到人家单身姑娘门前瞎晃,我们完全可以告你私闯民宅,蓄意强暴意图不轨!” 喂喂,意图强暴是什么鬼?霍思宁闻言顿时大囧,回过头看了义愤填膺大义凛然的苏青青一眼,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陈啸龙听到这话冷汗再次冒了出来,这两个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嘴巴一个比一个毒,伶牙俐齿说得他根本反驳不得。 他确实是用不正当的手段进入这个小区的,而且他也确实没有出示警官证,因为他这次出来根本就是私自行动,没有请示过任何人。 509.第509章 窃听器 “陈队长,如果没事的话,还请您离开吧!如果您再胡搅蛮缠的话,我不介意请保安过来处理!” 霍思宁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陈啸龙的眼中闪过浓烈的不甘心,他这么大老远从和田赶过来,什么都没有问到,还挨了那藏獒一爪子,难道真的就这么走了? “霍小姐,借你家的洗手间用一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陈啸龙忽然大声问道。 霍思宁诧异地回过头来看向陈啸龙,陈啸龙面露窘状,捂着腹部一副极为尴尬的表情:“刚刚你这两条藏獒把我吓着了……” 苏青青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这是被黑炭吓尿了的节奏吗? 霍思宁也忍不住笑了,没有拒绝陈啸龙的这个要求。 “进来吧。”霍思宁略加思考之后便直截了当地说道。 “谢谢!”陈啸龙在那两条藏獒的盯视下,两股战战,慌慌张张地往屋里走去。 霍思宁指着那个洗手间的位置:“洗手间在那边,用完你就可以走了!你要再胡搅蛮缠我真要叫保安了!” 陈啸龙点点头,面色有些讪讪的:“不用你说,我马上就走!” 说着他就急急忙忙地冲进了洗手间,跟那两只藏獒纠缠了一下午,他确实憋不住了,该死的,被那两藏獒这一吓,他差点就尿裤子了,想他堂堂一个刑警大队长,居然被狗给笑得尿裤子,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这脸可真是丢尽了! 解决完了内急问题,陈啸龙才有多余的心思打量这间干净明亮的洗手间,刚刚他从客厅走过来,虽然不过匆匆一瞥,他也注意到了这套别墅的内部情况。 学区房,正对着霍思宁念的学校S大,又是独栋别墅,还带有一个小院子,无论是从这套房子的地理位置,环境设施,还是内部摆设,都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豪宅。 一套这样的房子,最起码就要八百甚至上千万,这样的房子,他一个警察是想都不敢想,一个小姑娘,究竟是凭什么样的本事,居然能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就发家致富,住进这样的豪宅? 陈啸龙越看心中越是好奇,就这么走了,他实在是不甘心。 “陈队长,你好了没有?”霍思宁在外面客厅坐着,等了五分钟见陈啸龙还没有出来,忍不住喊了一声。 “好了好了。” 陈啸龙打开门走了出来,霍思宁淡淡道:“那我就不留陈队长了,您请回吧。” 这一回陈啸龙走得很干脆,不过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霍思宁开口叫住了他:“等等!” 陈啸龙回过头来笑看着霍思宁:“怎么,难道霍小姐还想要留我吃饭?” 霍思宁嘴角一勾:“我只是想说,陈队长你似乎落下东西了。” 陈啸龙脸上的笑顿时一敛,故作淡定地道:“我能落下什么东西,没有啊。” 霍思宁眼中冷意顿时露了出来:“陈队长,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偷偷跟踪我这事儿我没打算跟你计较,但是你这个行为可就真逾矩了,我以为你能够爬到队长这个位置的人,应该都不傻!” 陈啸龙的额头冷汗又沁了出来,他抬起头看了霍思宁一眼:“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霍思宁笑了笑,也不想再跟陈啸龙打哑谜,二话不说就站起身来朝着洗手间走去,没多久她就从里面抠了一个黑色的按钮走了出来,丢在了陈啸龙的脚边。 看到那个黑色按钮,陈啸龙的脸色顿时一片煞白,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思宁。 他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所以才想出来一个借洗手间一用的借口,然后在霍思宁的洗手间内,偷偷地安装了一个窃听器。 这个窃听器是仿真按钮,体积很小,安装在洗手间的角落里面根本毫不起眼,根本不会引起注意,陈啸龙怎么都想不到,他的这个小心思居然这么快就被人识破了,而且窃听器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被找了出来。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妖孽,她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陈大队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绑架案已经结案了,你这么纠缠下去有什么意思?还是你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你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花样作死,把你好端端的前途给毁了!” 霍思宁的脸色很不好看,她并没有偷窥癖,但是对于陈啸龙这个人她却不得不防,所以在客厅的时候无意中开通了天眼。 洗手间距离客厅的距离有十多米,她的天眼其实只能看到洗手间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但是她却看到陈啸龙在洗手间四处乱晃,最后在一个角落里站定,蹲下身不知道在弄什么。 霍思宁一开始也只是怀疑,结果却在洗手间里面发现了一个窃听器,霍思宁简直出离愤怒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该死的陈啸龙到底想要做什么? 无论是她的发家史还是绑架案,都跟这人牵扯不上任何利益关系才对,况且绑架案已经结案了,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怎么就非要缠着她不放呢? 而且这人居然还在她家的洗手间装了个窃听器,霍思宁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气了,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陈队长,您作为一个手握实权的刑警队队长,在没有得到任何指示的情况下贸然侵犯我的隐私权,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说法?” 陈啸龙没有说话,他安装的窃听器被人找了出来,这本身就已经理亏了,没什么好说的,如果霍思宁拿着这个窃听器当做证据去举报他,尽管因为他的身份不会有什么大事,但是一个检讨处分是免不了了,所以他干脆保持沉默。 见陈啸龙没有说话,霍思宁冷笑一声: “你以为沉默就可以算了吗?陈队长,你是不是觉得你调查都是正义的,所以你问心无愧?” “每个人都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秘密,在法律上,公民的隐私权也应该受到保护,您这么违规操作,这个举动让我觉得很不安全,你说为了保护我自己,我会怎么做?” 陈啸龙依旧沉默。 霍思宁嘴角微勾,冷冰冰地开口道:“陈队长,如果有一天,你的隐私,甚至您的妻子、父母,还有您的亲戚朋友,这些人的隐私,都被暴露在阳光下,这样的感觉,是不是会让你觉得很刺激?” 510.第510章 再遇小海豚 陈啸龙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猛地抬起头来瞪着霍思宁,眼中冒出了火光:“你威胁我?!” 霍思宁顿时觉得好笑:“威胁?您这话好笑,难道不是你陈队长先威胁到我的吗?” “我这人从来和善,也不喜欢跟人结仇,但是若是有谁不知死活敢惹到我的头上的话,我也不介意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不然他真以为我好欺负,您说是不是?” 陈啸龙心下一阵愤怒,霍思宁越是这样威胁他,他越是觉得霍思宁的身上隐藏着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甚至觉得这个女人三缄其口支支吾吾是在隐瞒什么犯罪事实。 陈啸龙对着霍思宁这番威胁的话毫不在乎,大步向着门外走去。 “陈队长,人民群众纳税养着你们,赋予给你们警察神圣的使命,不是让你们无聊地来调查甚至监听一个女孩的私生活的,而是希望你们能够维持社会稳定!” “去调查处理那些社会败类违法犯罪之徒吧,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儿了!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搅我正常的生活,否则,我不介意用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让你再也没法坐在刑警队的位置上!” 眼看着陈啸龙走到了院门口,霍思宁淡淡地道。 “宁宁,出什么事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妇人推着一个轮椅走了过来,看到霍思宁这边门口似乎有什么动静,那妇人不由得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没事,婶婶,你怎么过来了?”霍思宁惊讶地看着宋春雪,她没有料到宋春雪居然会带着陆瑞麒出门。 “瑞麒说在屋子里闷,我就带他出来散散心,正巧我还没来过你房子这边,就顺便过来瞧瞧。” 宋春雪笑着回道,只是一双眼睛却是朝着陈啸龙这边看过来。 在看到宋春雪的那一瞬间,陈啸龙整个人都懵了。 这不是……陆家那位…… 陈啸龙心中大骇,他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宋春雪,差一点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这地儿不是S市,而是京城? “行,那我带您跟瑞麒进去吧,不过我这宅子比较简陋,比不得您那屋。” 霍思宁看也没有看陈啸龙一眼,笑着从宋春雪的手中接过陆瑞麒的轮椅,推着他就往院子里走。 陈啸龙看着霍思宁亲昵地推着陆瑞麒和宋春雪走进了院子,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刚刚霍思宁叫这女人什么?婶婶?! 陈啸龙一呆,蓦地后背陡然被一股冷汗浸透。 他之前根本没有把霍思宁一个孤女看在眼里,现在看到宋春雪,猜测到了霍思宁跟陆家的关系,意识到自己招惹到了一个他完全得罪不起的人物,他的心下不由得颤了颤。 他怎么都没有料到,霍思宁这个女人居然跟陆家关系这么近,以陆家的地位,他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人家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陈啸龙心中甚至升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像陆家这样的人如果想要一劳永逸,想要杀人灭口,捏死他跟捏死一直蚂蚁差不多,而且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无知无觉。 陈啸龙下意识地回过头朝着院子里看去,正巧霍思宁也朝着他这边扫了过来。 被那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瞥了一眼,陈啸龙心下便不由得打了个寒栗,连滚带爬地从学区别墅逃了出来,当天晚上就坐车狼狈地回和田去了。 解决了陈啸龙,霍思宁当天夜里就出了门再入黄江。 这时候刚刚立春,春寒料峭,鱼一般都在深水底游动,一般的渔船想要捕捞就有些困难了,但是霍思宁却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避水珠如今的灵气越发浓郁厚重了,所以她这一下水,很快就有一大群的鱼嗅到了灵气的诱人滋味儿,很快成群结队地游了过来。 淡水鱼属于冷血动物,一旦水温低于7摄氏度,它们就会进入半休眠状态,不再进食。 不吃东西的鱼体内干净,没有腥味儿,而且最肥硕,所以很多地区淡水鱼的捕捞季节通常都在冬天捕鱼,也就是俗称的冬捕。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气温其实并不高,而且因为黄江入海口水流湍急,鱼群难以捕捞,所以这些鱼群并未减少,在嗅到碧珠的灵气之后,纷纷涌来。 一网兜下去,一兜一个准,有了戒指空间,储物就方便了,加上这个时候又不是禁渔期,捞捕淡水鱼也没什么限制,所以霍思宁也没什么顾忌,所到之处将鱼群洗劫一空。 就在霍思宁捞捕河鱼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一阵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霍思宁愣了一下,游回岸上,就意外地发现居然下雨了。 春雷阵阵,雨也越下越大,这些对霍思宁倒是造成不了什么影响,她继续潜回河里继续捕鱼,没想到就在她刚刚潜入河里没多久,一个黑影就朝着她冲了过来,朝着撞了霍思宁的腰部猛地撞了一下。 霍思宁回过头来一看,顿时就笑了:“怎么又是你?你跑到黄江里面来干什么?是不是闻到灵气眼馋了?怎么不见你爸爸妈妈呢?丢下你爸爸妈妈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可不是好孩子!” 这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几个月之前霍思宁救下来的那只小海豚,过了这么几个月,这只小海豚也长大了,只是身上还留着一条疤痕,所以霍思宁一眼就认了出来。 似乎是没有听懂了霍思宁的话,小海豚在水里摇了摇头,低下头咬住霍思宁的裤子就往外拉,霍思宁愣了愣:“怎么了?” 小家伙发出吱吱的声音,拉着霍思宁就往长江入海口游,霍思宁从小家伙的眼中看到了焦急之色,不由得皱了皱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海豚点头,蹲下身就立在了霍思宁的身前,示意她往它身上爬。霍思宁心下怀疑,没有迟疑地坐到了小海豚的身上。 小家伙在水里游动,很快就带着霍思宁往海面上狂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居然来到了一片陌生的海域。 511.第511章 东方明珠号 海面上狂风暴雨,小海豚刚刚将霍思宁带到海面上,一条闪电就在不远处忽然冒出来,把霍思宁吓了一跳。 闪电扫过,海面上一片明亮,霍思宁的眼前就看到了一艘倾覆在海浪之中的船舶,而就在她的不远处,有数人正在海水之中挣扎。 霍思宁眼皮一跳,看到这样一幕,她若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就是傻子了。 急切地朝着那些落水者赶去,霍思宁的脑海中突兀地闪过几个画面,记忆汹涌如潮水般涌来。 东方明珠号在海面上突遇龙卷风,导致豪华油轮瞬间倾覆,油轮上乘坐的三百多名乘客在瞬间湮没在海水之中,根本来不及呼救和逃离。 这次事故造成了数百人伤亡,微博上无数人点蜡烛为罹难者祈祷,可是最终搜救队救出来的幸存者不足十人。 霍思宁只记得这个事件就是发生在黄江三角洲附近海域,也隐约记得是春节过后没多久,却不记得是哪一年。 现在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已经可以肯定,这应该就是东方明珠号了,这一天,是东方明珠号的受难日。 顾不及去思考更多,霍思宁拼命地游向那些在海水之中挣扎的落水者,每遇到一个人,她就将人收进戒指空间里,然后向着人群更多的海域游去。 没走多远就看到一群群的海豚跟着游了过来,也加入到了救人的队伍,霍思宁已经顾不得那许多,直接在头上套了一个帽子挡住自己的脸,就潜入了倾覆的油轮底部。 在那油轮底,还埋藏着更多的人。 这个时候,她第一次认识到了避水珠带给她的最大用处,在面对灾难的时候,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去救人。 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地搜查,一个溺水者接着一个溺水者,霍思宁也不知道她到底救了多少人,进进出出了多少次,直到筋疲力竭,碧珠再也使不出半分灵气了。 小海豚带着她游到了附近的一座海岛上,霍思宁在略加休息之后,将救下来的那些人悄悄地从戒指空间带了出来。 数百人都落在了距离海岛不到十米的浅水区,很快就有人从呛水之中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距离附近的海岛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脚下甚至踩着细沙陆地的时候,顿时又是惊讶又是狂喜,急切地往海岛上冲。 “这是海岛,我们得救了!天哪,我们得救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快看,那是我们的船,船翻了!” “呜呜呜,我们还活着!”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一群群的海豚陆陆续续地跟在霍思宁的后面游了过来,在它们的背上,都驮负着一个狼狈的落水者。 “是海豚,是海豚救了我们!” 眼看着海豚们将救起来的落水者送到了海岛岸上,然后成群结队地在水面上跳舞,得救了的人们下意识地将这次事件归为了海豚的帮助,忍不住大声呼喊欢呼起来。 但是先上岸的一部分获救者眼中却是露出怀疑和犹豫,因为他们的脑子里,隐约还能记得获救前一刻的画面。 “不对,我记得我当时在船舱里,呛了好多水,迷迷糊糊地好像感觉到有个人从船舱里冲了进来,肯定是那个人救的我!” “对,我也看到了,那个人戴着帽子,很长的头发!是个女人!” “不是人,是美人鱼,是美人鱼救了我,我还听到她说话了,她的皮肤很滑,抓着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 “你们在开玩笑吗?这个世界上哪里有美人鱼?又不是在拍神话故事!” “就是,如果有美人鱼,为什么我们没有看到?肯定是你们落水的时候呛水太多产生了休克,导致意识模糊产生了幻觉!” “如果真有美人鱼,那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看见过?还戴着帽子,这又不是在编故事!” 坚定认为是海豚救人的务实党自认为他们掌握了整件事情的真相,对美人鱼一说嗤之以鼻,这样一说,那些觉得是美人鱼救人的落水者也有些动摇起来,觉得说不定真是他们搞错了。 就躺在附近休息的霍思宁听到这些言论不由得觉得好笑,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些人的性命救回来了,三百多条人命不是开玩笑的,霍思宁心下觉得很开心,哪怕她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不能动弹,也极为满足。 东方明珠号出事失联,很快海事局就得到了消息,虽然是晚上,但是海事局的人很快就意识到了麻烦,急切地派了船只出来搜救。 “东方明珠号在二十分钟之前失联,根据预测船体已经发生了倾覆,目前沉船的经纬度位置已经确认,水深为200米,船上一共有三百多名工作人员以及乘客。” “因为船体倾覆过程速度太快,人在船上反应不够及时,无法及时离开船体。” “尽管我方海事局已经紧急派搜救队入海进行搜救,但是目前海上在龙卷风和下暴雨的情况下,搜救极为困难。” 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已经有媒体闻到了风声并赶到了海关港口,并开始往各大电视台和网络上开始发布新闻跟进报道。 海事局局长眼眶涨得通红,整个人都懵了。尤其是在听到船上有三百多人的时候,他吓得跌坐在地,眼神里都失去了神采:“三百多条人命啊,完了!” “局长,媒体跟家属的电话都打爆了,都在问东方明珠号是怎么回事,我们要怎么办?” 海事局局长面露苦笑:“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搜救队全力进行搜救,再去跟上面申请援助,这大晚上又下暴雨又刮龙卷风,我估计生还的可能性很小了!” 那局长意识到自己这个局长的位置可能坐到头了,但是该做的他还是要去做,拿起手机他就急切地给上面打电话,这个时候,网上得知了东方明珠号倾覆这个消息的网民们已经炸开了锅。 512.第512章 碰到鲸鱼了 “怎么会这样?!” “天哪,在海上出事了,又打雷下暴雨,大晚上的怎么救人?太困难了!” “三百多条人命啊,我看是凶多吉少了!” “楼上乌鸦嘴,怎么可能会有事,海事局已经派人去搜救了,很快大家就会平安回来的!” “搜救队就是马后炮,这会儿赶过去,船开到出事地点都得大半个小时,等到了那儿再救人,黄花菜都凉了!” “不管结果怎么样,为东方明珠号祈福!” “天降祥瑞,为遇难落水者祈福!” …… 那边看到网上发布的直播消息的郑佳佳也吓得面无血色,她急切地拿了手机就给人打电话:“妈,爸坐的船出事了!” 网民们的眼睛也是极为敏锐的,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大新闻,裕隆地产郑华清也在那艘失事的东方明珠号上。 裕隆地产可是S市房地产的一大招牌,这个人如果出事了,对S市的经济绝对的一大损失,苏振华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海事局打电话。 海事局局长听完了苏书记的电话面色顿时僵住,嘴角的苦涩也越发浓烈了。 人人都在给他施压,可是面对这样的天灾,他除了尽力营救之外,也浑身充满了无力感,他也不希望有人罹难,可是这种事情不是他说了算,而是老天爷说了算。 也许是听到了众多国人的祈祷,也许是老天爷开眼,在所有人都密切关注着这次事件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乘客的家属居然奇迹般地打通了那个乘客的电话,虽然断断续续地,但是那人确实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天哪,我爸爸的无线电话是全球通,我们一直在给他打电话,本来之前打不通,但是刚刚突然就有了信号,我打通了他的电话!他们有人被困在距离事发地不远的一座海岛上,他们还活着,请求海事局紧急支援!” 在后面这个网友艾特了S市海事局,很快海事局就得到了消息并且跟这名网友取得了联系,得知她说的话并非作假,立刻就有工作人员与其跟进。 同时得到了这个消息的海事局内部立刻一阵激动,所有人都好像看到了希望,紧急地投入到了接下来的救援工作。 “太棒了!还有人活着!” “距离事发地有海岛,太幸运了!” “他们怎么游到海岛上去的?这也太厉害了!” “祈福真的有用,继续,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归来!” 网友们激动万分,那些遇难者的家属得到了这个消息也为之精神振奋,一个个都双手合十为自己的家人祈福,希望在海岛上的是自己的亲属。 海事局在听到那个网友发布的消息的时候也试图跟那个幸存者联系,但是那人的电话再一次没有了信号,之后怎么打也打不通了。 因为那个网友并没有问清楚他父亲海岛上究竟有多少名幸存者,也有可能是对方说了,但是那个网友没有听清楚,所以海事局的工作人员并不知道海岛上究竟有多少幸存者。 搜救队以为就算有人幸运地游到了海岛上,那也只是少数一部分,三百多个人里面有十几个幸运地漂到了海岛陆地上就不错了,但是当搜救队赶到那座海岛看到乌泱泱一大片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搜救队对海岛上的幸存者进行了清点,原本在油轮上的人员有三百七十多个,海岛上获救的人就有三百五十多个。 尽管这些幸存者身形狼狈,但是每一个人都活着,看到搜救队到来,所有人眼中都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跟随搜救队上岸的记者们看到这些幸存者的时候,一个个都露出了惊诧甚至是不敢置信的表情,因为没有人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有记者忍不住拿着话筒走向了那些幸存者,期望能够采访到第一手资料。 “是海豚,一群海豚救了我们!把我们驼到岸上的!” “是美人鱼,美人鱼出现了,美人鱼把我们救到了岸上!” 幸存者们各执一词,互相争执不休,记者和搜救队员们却是一个个面露疑惑和迷茫之色,完全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 东方明珠号出事这件事在整个国内掀起了轩然大波,在媒体在网络上公布了幸存者的存亡人数的时候,所有人都大呼不可思议。 而这件不思议事件的奇迹制造者,早在搜救队到来海岛之前就已经离开了那座荒岛。 既然已经出海,霍思宁就没有理由就这么空着手回去,她想到了那座满是龙涎香的海岛,并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那只小海豚明白她的意思,让小家伙带着她再一次到达了那座孤岛。 那一次霍思宁手中没有趁手的工具,加上不知道这些散发着恶臭的东西居然是价值千金的宝物,所以当时霍思宁只随便掰了一块就匆匆离开。 如今再一次来到这座孤岛,霍思宁手中有了储物戒指,她可不打算再将这些龙涎香留在这儿。 刀子铲子锯子轮着用,那些龙涎香无论大小一块块都被霍思宁收进了空间里,忙活了数个小时,到天亮的时候,她就将整座海岛上数百斤的龙涎香全部洗劫一空。 这下她可以满载而归了,霍思宁面带笑意地点了点头,让小海豚驮着自己准备返航,没想到才游出不到几分钟,小海豚却忽然露出了一丝紧张不安来,带着霍思宁在海上四处乱窜,完全不按章法。 “喂,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乱跑啊,雷达系统坏了?回去不是这条路吧?你是不是迷路了?” 霍思宁一开始还没有察觉,直到游出了数海里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她发现这小家伙带错路了。 小海豚吱吱了几声似是在回应,但是霍思宁压根没听懂它在说什么,刚想问它到底啥意思,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在距离霍思宁不到十米的地方,忽然冒出了一个黑色的巨大头颅,并且朝着天上喷出了巨大的水柱。 513.第513章 第一艘沉船 不光如此,那鲸鱼还发出巨大的声音,小海豚没见过这架势,顿时就吓傻了。 鲸鱼!霍思宁呆了一下就迅速反应过来,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鲸鱼,但是这家伙呈黑色,体积又如此庞大,还会喷水,绝对是鲸鱼无疑! 霍思宁很是惊讶,她没有料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看到鲸鱼,眼前的这条鲸鱼身形巨大,足有八九米长,绝对是个大家伙。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鲸鱼。 这个念头没有在霍思宁的脑子里停留多久,因为下一秒吓傻的小海豚就回过神来,背着霍思宁在海水里四下逃窜,完全是慌了神不要命的跑法。 看到小海豚这狼狈窜逃的样子,霍思宁蓦地意识到了什么,她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名词,虎鲸! 虎鲸是一种大型齿鲸,胆大而狡猾,残暴且贪食,经常在环太平洋沿岸活动,是辽阔海洋里面“横行不法的暴徒”,几乎绝大多数的海洋动物都怕虎鲸。 因为虎鲸性情十分凶猛,所有又有杀人鲸、恶鲸、凶手鲸、逆戟鲸等称谓。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是海豚的克星! 似乎是察觉到了小海豚在窜逃,身后那条鲸鱼一直穷追不舍,霍思宁这下意识到糟糕了,看样子这条小海豚的运气不太好,遇到的不是其他普通鲸鱼,正是它的克星,虎鲸! 小海豚毕竟年纪小,玩闹还行,却没有遇到过这种危险的情况,眼看着就要被这条虎鲸给追上了。 虎鲸的声呐系统有数千万年的历史,它们能够借助声波束进行导航和捕食猎物,所以一般被它盯上的猎物很难逃离得了它的“虎口”。 霍思宁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不妙,一面懊恼她本来不该非要这时候让小海豚带着自己来这边采龙涎香,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会遇到这个庞然大物,一面又不得不细想对策应付眼前的麻烦。 人在面对危机的时候总是能激发潜能,那只庞然大物就近在咫尺,加上它张着大口,所到之地任何生物都被它吸入腹中无所遁形,霍思宁只觉得头皮发紧,心下一着急,脑海中忽然就闪过一串咒语,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念了出来。 很快她就察觉到似乎一股异样从额头冒了出来,小海豚仍然带着她四下逃窜,但是没过多久,原本在她身后穷追不舍的那条虎鲸忽然停了下来。 紧接着,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巨鲸好像失去了追踪目标一般,疑惑地在海水中四下环顾了一圈,然后忽然一声巨大的怒吼,喷出了巨大的水花之后,一转身巨大的身形在海水之中艰难地拐了一个弯,慢慢悠悠地离开了。 霍思宁心下纳闷,但是也没有想太多,小海豚倒是很开心,没想到能从那条虎鲸口下死里逃生,它欢快地带着霍思宁几个弹跳,蓦地一个猛子就扎进深海中,往水底下游去。 幸而霍思宁有碧珠护体,不然这一个猛子扎进去,她就要没命了。 “你慢点啊亲,这下我们可以回去了吧?”霍思宁焦急地询问小海豚。 这一回那家伙根本不搭理霍思宁了,一门心思往海底钻,霍思宁心下一阵郁闷,只能趴在海豚的背上任由这家伙在海里乱钻。 不多时,她就被海豚带到了深海区,那家伙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声,霍思宁正想问这家伙到底想带她去哪儿,一抬头就愣住了。 在距离她不到五百米的前方海底,蓦地出现了一大片黑色礁石。 “这是什么地方啊?” 霍思宁觉得奇怪,在随着小海豚靠近了之后才发现,刚刚她锁看到的礁石,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一片海域所到之处竟然有不下数百个礁石,高高低低大大小小数不胜数。 礁石分为潮礁和半潮礁,朝礁是指露出海面能被人用肉眼就能直接看到的礁石;半潮礁就是湮没于海水之中的礁石。 半潮礁只有在退潮后才会有一部分隐隐约约地露出海面,但是涨潮的时候又会没入水中,再也看不见。 这些隐匿在海水中的半潮礁奇形怪状,怪石嶙峋,大的足有几十个平方,小的只有半尺见方。 半潮礁堪称是船舶杀手,这些礁石的池水位置极浅,如果轮船驶入这个海域,绝对会触礁沉没。 霍思宁就亲眼看到有一块礁石形状细长尖锐如刀锋一般,距离水面不到一米左右,巨大的冲击之下,如果船体碰到它,就好像是插在了锋利的刀尖之上,不破一个大洞就怪了。 霍思宁正在猜想着这些礁石的危险之处,小海豚却是极为欢喜,带着霍思宁左拐右拐穿过礁石阵就进入到了深海区,这一带的海域深度大约为五百米,在游进礁石阵之后没多久,霍思宁就看到了布满细沙的海床。 在这海床之下,无数游鱼游弋其中,还有长满了五颜六色的珊瑚礁,海胆海星巴拉在礁石之上,各种海洋动植物林立其中。 让霍思宁感到惊讶甚至于眼前一亮的是,在进入这个礁石阵之后,没走多远,她竟然看到了一艘船舶的残骸。 这个船舶的残骸头朝下,船身有一部分已经被埋进了海床之中,剩下的部分露在海水中,船帆船板上到处都长满了海草苔藓。 之所以让霍思宁眼前一亮,是因为这艘沉船为木质双轨帆船,船身是全木质结构,就连船体的接连处都是用木头檄子连接起来的。 这意味着这艘船应该是古代船舶,最起码也要追溯到十五六世纪,因为在工业革命之前,我们国家是没有使用钢铁铸造船的,这艘船不是铁甲船,肯定非现代工艺。 这艘木船的船身大约有二十多米,在船身处原本用来伸桨的圆孔有十来个,现在却变成了海洋生物进出的大门,小海豚在到了木船附近之后就欢快地往船体里钻,一副极为兴奋的样子。 一看到那小海豚的模样,霍思宁哪里还不明白,这小家伙带着她跑这么远来到深海区,就是冲着这艘沉船来的。 这儿,十有八|九就是这小家伙的秘密基地! 514.第514章 沉船寻宝 被小海豚从孔洞带进沉船内部,霍思宁吓得伸出手按住船体,这一伸手,天眼之下她就看到了整座沉船身上隐隐露出的紫色灵气。 很显然,这是一艘古沉船,霍思宁无法判断船的具体年限,但是绝对比民国要早。 在这艘船已经腐朽了的木头船舱里,霍思宁意外地发现了几口完好的木箱。 木箱被铁索将军把守,但是因为浸泡在海水之中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其实木箱已经完全腐烂了。 霍思宁轻轻一抠,就将箱子的一块木板给捏碎了,露出了箱子里的东西。 那是一箱子的线状书籍,在海水中已经泡烂了,原本静置在海水中还保持着书本的完好状态,但是霍思宁这轻轻一碰,那些纸页瞬间就烂成了一堆粉末纸屑,在海水之中慢慢浮了出来。 霍思宁皱了皱眉,又将另外两口木箱撬开,这一撬,就让霍思宁愣住了,这两口箱子,装的居然全是银元宝。 霍思宁将其中一个拿了起来,这枚元宝高约四厘米,宽约八厘米,元宝中心不是以往在财神或电视里看到的那些鼓肚元宝一般,而是从中心内凹,两边“耳朵”比较长,向外延伸。 翻到底部看了看,霍思宁就在元宝底部发现了铸造的戳印,元宝上线刻着生产流通的年代“光绪十七年丁卯”、中心篆刻“匠高明五十两”指的是制作元宝的银号师傅的名字和银元的面值;在一侧还铸有发型城市和制作商“宽城同顺发”等字样。 这个元宝个头很大,霍思宁拿起一个掂量了一下,大约有两公斤左右,这一整箱分上下两层,整整齐齐排列有三十个银元,两箱银元一共是三千两。 霍思宁记得网络上曾经看过一个分析,辛丑条约赔偿4。5亿两白银,合算成人民币为900亿,也就是说,按照清朝时期的物价换算,一两银子大约相当于现在的人民币两百块,也就是说,这两箱子银元宝,大约相当于六十万。 一艘船上带这么多现银,看样子这艘船的主人还是个有钱人,霍思宁在船舱内四处乱瞄了瞄,没有发现别的什么值钱的东西,只能暂且作罢,将两箱子银元毫不客气地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之中。 出来一趟,就赚了两箱子银元宝,霍思宁心下还是挺开心的,怪不得苏青青说海洋才是最大的宝藏,这里面的沉船不知凡几,这几箱子银元宝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尝到了甜头的霍思宁对于海底那些沉船宝藏来了兴致,只可惜这次出门她并没有做好在海中畅游的打算,时间不允许她再继续耽搁,无奈只能吩咐小海豚返航。 这一回回去倒是很顺利,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息,碧珠的灵气又回来得差不多了,两个多小时后回到了海岸边,霍思宁也没有吝啬自己的灵气,给小海豚灌入了一大口。 小家伙得了奖励,舒服得在霍思宁手边蹭了又蹭,依依不舍地在海水中跳了好几个圈,最后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回到岸上,霍思宁就直奔仙鱼坊。 为了不让丫丫和那个店员怀疑,去了仙鱼坊之后,霍思宁就以进鱼货的名义将自家那辆轻卡开了出来,在市中心溜达了一圈之后又重新开了回去。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原本空无一物的卡车上就装满了一车活蹦乱跳的鲜鱼,待到车子开回仙鱼坊,店员都惊呆了。 “愣着干什么,快点帮忙搬鱼!” 霍思宁冲着那店员喊了一声,旁边听到动静的几家店铺老板也跑出来看热闹,看到车上这么多鱼,都乐了。 “我就说怎么这么热闹呢,原来是霍丫头你又进了货回来了!” 老鱼也听到了动静跑了出来,看到霍思宁家店门前围了这么多人,立即凑了上来,看到霍思宁车里的鱼,连忙伸出手拎起来一条。 没想到这一拎,差一点被那条鱼尾抽一脸子,要不是他反应快,就真要被这鱼给打脸了。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霍思宁也跟着笑,老鱼倒是一点也没生气,反而看着这车里的鱼眼睛发亮: “这鱼质量不错!一看就是纯野生的,活奔乱跳的性子野,味道肯定不错!” 霍思宁笑眯眯地道:“那肯定啦,这些都是新鲜活鱼,膘肥肉美,刚刚捞上岸的,绝对野生不骗人!” 旁边围过来的那些人里面就有霍思宁这个仙鱼坊的忠实顾客,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就欢喜不已: “可算是等到了,霍老板你这店年初就断货了,我这段时间都跑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就想来你们店买鱼,结果吴店长次次都说没货。” “就是,自从吃了这家的鱼,我在别的市场上买的鱼根本就吃不下了,太难吃了,还是仙鱼坊的鱼好,价格实惠,味道也正宗!” 有老鱼和另外几个邻居的帮忙,霍思宁的这一车活鱼很快就被搬进了店铺内间隔断内的大水池中,早就在外面等着的顾客们蜂拥而上,都等着买活鱼尝鲜。 忙活完这些的霍思宁这才终于有空歇息了,将店里的事情都交给了店员和丫丫管,她则打了一辆车回了别墅区。 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了,李阿姨在做午饭,看到霍思宁进门,顿时松了一口气: “霍小姐,你昨晚去哪里了,我早上叫你起床吃饭,结果发现你根本不在卧室。” “我昨天在丫丫那边陪她,我让她哥哥去巴蜀了,她一个人在家,我怕她不习惯,就陪了她一晚上。” 霍思宁撒谎不打草稿,见李阿姨似乎还有些疑惑,连忙转移话题: “李阿姨,还有吃的东西没有,我没有吃早餐,饿死我了。” 果然,李阿姨一听到这话顿时就急了,一边往厨房取早餐一边碎碎念叨起来: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注意身体,早餐不吃对胃不好,再忙也要先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再说啊,我儿子呀也跟你们一样,仗着年轻身体好,经常不吃早饭,结果现在就犯了胃病……” 515.第515章 东方明珠后续 霍思宁是真饿了,忙活了一晚上,先是捞鱼接着又是救人,然后又去孤岛抠龙涎香,跟着小海豚躲避虎鲸追杀,最后还去了礁石阵沉船捡宝,真是累得够呛,肚子早就饿扁了。 不过这样一算,她这一夜一波三折,经历了这么多事儿,过得还真是惊险刺激,丰富多彩得很。 反正不过不管怎么说,她这一晚上的收获是真不小。 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霍思宁背靠在沙发上休息,顺手就打开了电视机。 这个时候正是午间档播新闻的时间,电视机里面女主播正在用激动的神情播放着昨日夜里东方明珠号倾覆之后的后续报道。 “昨日夜里,东方明珠号油轮在距离海岸一百六十海里处突遭暴雨和龙卷风袭击,船员来不及反应和呼救,整艘船就被龙卷风卷入并发生了倾覆。” “就在搜救队赶赴事发地进行搜救的时候,有油轮乘客的家属联系上了遇难者,得知有幸存者被困孤岛寻求支援,搜救队迅速赶到了距离事发地不远的孤岛上。” “让人感到惊讶并且庆幸的是,在这座孤岛上,幸存者就有三百多人,整座油轮倾覆之后导致所有乘客和工作人员集体落水,但是却奇迹地被救了上来,并被安全地护送到了海岛上。” “到底是什么人在这种危难关头挺身而上将遇难者救上岸的呢?下面请看我台记者采访当事人的报道。” 紧接着就是当事人关于“海豚救人”和“美人鱼救人”的那番争论,把采访的记者给整蒙了,女主播也傻眼了。 霍思宁看得好笑,嘴角不由得勾了勾,又换了一个台,仍然是有关东方明珠号的报道,不过这一回报道的却是幸存者的情况。 “本次沉船事故一共救回幸存者三百六十七人,其中包括裕隆地产的当家人郑华清先生。裕隆地产为国内排名第三的房地产集团,早在五年前异军突起,这几年在国内房地产市场上发展迅速,囊括……” 听到这条新闻,霍思宁倒是有些意外,昨天夜里她在救人的时候完全是手忙脚乱,根本没有顾上去管救的都是些什么人,反正不管男女老少都一股脑往空间里收,所以根本不知道她救的那些人里面居然会有郑华清。 到这时候霍思宁才忽然想起来,上辈子东方明珠号事发之后没多久,在网上专门有记者写了一篇关于郑华清的报道。 郑华清出事之后,裕隆地产群龙无首,很快就被其他房地产集团瓜分了,那记者为此唏嘘不已,那篇报道也被很多网友进行了转载。 霍思宁看过报道,但是并未在脑子里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但是现在看到这条新闻,却蓦地想了起来。 难怪当初她在跟顾叙欧阳军他们出海的时候第一次看到郑华清的时候会觉得他的这个名字会很耳熟了,原来在上辈子的时候,她就听说过郑华清这个人的名字。 没想到冥冥之中她居然救了郑华清,也不知道她这个蝴蝶翅膀救下这么多人,会不会引发一系列的蝴蝶效应,但是霍思宁考虑不了这么多了,任何人在那种危机的情况下,头一个想到的都只会是救人,而不是其他。 为了不被人发现,霍思宁在救人的时候还特意戴上了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幸而出事的时间是在晚上,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 加上又下着暴雨,天色很黑,在海水里面每个人都是惊恐慌乱,根本顾不上去管别人,所以她救人的行为可以说悄无声息,完全没有被人发觉。 霍思宁没有邀功的想法,但是海事局和警务署却不能不调查这次事故的起因和经过,没人会相信美人鱼这种荒谬的说辞,尽管那些被救者都信誓旦旦,但是这种解释说出来民众是不可能接受的。 海豚救人这种说法也不可信,因为被救上岸的人有三百多人,那些海豚要救人一次也只能救一个,这么短的瞬间,除非有三百多只海豚集体行动,但是这可能吗? 海事局和警务署为此焦头烂额,可是调查了多天依然没有头绪,最后只能草草了事,随意地找了一个借口敷衍民众:因为受洋流影响,落水者被洋流冲至附近海岛得以幸存。 看到这样的解释,就连幸存者都嗤之以鼻,什么鬼洋流,他们在海水中挣扎,明明就是被人救到岸上的好么? 官方的解释太过扯淡,网络上海豚救人和惊现美人鱼的话题却是被网友们谈论得极为热络。 尽管海豚救人的这个说法更为让人信服,但是人们还是寄期望于海水之中真有美人鱼的说法,因为这样的解释实在是太浪漫太引人遐想了。 甚至有大胆的制作商从这次事件里面发现了商机,决定以这次东方明珠号为背景原型,借用美人鱼这个要素拍一部科幻电影,这个想法一经发布,立刻就获得了无数网友的追捧和支持。 网上议论热闹,霍思宁却没怎么关心,她更关心的是,之前她在海里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冒出来的那句陌生的咒语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一念那个咒语,那条虎鲸居然就不追她了,这也太奇怪了。 霍思宁又一次念动了咒语,感觉到碧珠似乎有了一点异样,但是她并没有察觉到其他明显的变化。 霍思宁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想要去找晏枫询问情况,但是让她感觉到失望的是,晏枫并不在地下室,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皱了皱眉,刚准备回楼上取手机给晏枫打电话,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个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李阿姨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来人是苏青青,顿时笑眯眯问道:“苏小姐你来了?” 苏青青点了点头:“是啊,宁宁在吗?” “在,她刚刚回来。” 李阿姨下意识地伸出手指了指客厅,却发现客厅空荡荡一片,顿时就嘟囔道: “咦,刚刚还在客厅坐着呢,怎么不见了,应该是回房间了,你去楼上找她吧。” 516.第516章 隐身 霍思宁刚准备开口,听到李阿姨这话顿时一阵莫名其妙。 她就在距离阿姨不到十米之外的客厅里站着,这一眼看过去,连遮挡物都没有,哪里有不见? 更让霍思宁感到错愕的是,苏青青听了李阿姨这话居然点了点头,二话没说就往楼上走,甚至还与她擦肩而过,结果竟然也没有看到她,匆匆地踏着楼梯蹬蹬蹬上楼去了。 我晕,这是……什么情况? 霍思宁觉得很奇怪,看李阿姨跟苏青青不像是在演戏故意跟她开玩笑的样子,反而很认真,她的心下顿时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 悄悄走到了厨房,霍思宁伸出手在李阿姨的眼前扫了扫,却发现李阿姨没有任何反应,好像真的看不到她一般。 霍思宁这下彻底凌乱了,这是……隐身术? 那边楼上苏青青在霍思宁的房间找了一圈,又跑到地下室去找了,都没看到霍思宁的人,顿时就急了,跑到厨房来追问李阿姨:“阿姨,没看到宁宁的人啊,她不在家?” “不在?刚刚还在客厅的啊,肯定是家呢,你再找找。” 我就站在你们面前好吗?霍思宁额头一阵瀑布汗,很想出声示意,但是又怕吓到这两人暴露了自己的能力,只能强自忍耐,等到苏青青走出了厨房,她才跟在苏青青的身后进了客厅。 苏青青又拿出手机给霍思宁打电话,结果手机却在楼上响起来了,看苏青青跟无头苍蝇一样上上下下跑,霍思宁忍不住偷乐。 玩闹够了,她却有些发愁了,这隐身术虽然好玩,可是该怎么解除啊? 霍思宁下意识地又想了一遍那个咒语,正巧这个时候苏青青从楼下冲了下来,不由得愣住:“宁宁,你在这儿啊,你刚刚去哪里了,我都找了你好几遍了!” 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看样子隐身咒语这样就能解除,看苏青青一脸的焦急,霍思宁有些纳闷:“你这么着急找我做什么?” 苏青青这会儿却是顾不得解释这么多了,直接拉着霍思宁就往外走:“走吧,车上再跟你解释。” 上了车苏青青就带着霍思宁往外开去,霍思宁忍不住追问道:“到底什么事儿啊?” 苏青青抿了抿唇:“甘教授病倒了!” “病了?”霍思宁一听这话就有点儿着急了,“什么病,现在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 “在医院,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我才拉你过去给教授看看,看看你那个按摩术管不管用。” 霍思宁点了点头:“甘教授身体状况一直挺好的啊,怎么会突然病倒的?” 说到这儿苏青青眼中也不由得露出了疑惑之色: “这事儿我也觉得奇怪来着,我记得师母身体挺硬朗的,没听说有这种毛病,好像是突发脑溢血,我也是刚刚跟谢教授打电话才知道这事儿,也没顾上多问。” 车子一路开到了医院,打听到了甘教授所在的病房,霍思宁和苏青青拎着一些营养品就到了病房,没想到还没进门就见到了从病房里走出来的秦绍游。 “秦老师,甘教授怎么样了?” 看到秦绍游,霍思宁焦急地询问道。 秦绍游的脸色阴沉一片,看了霍思宁一眼,摇了摇头道:“还没有醒来,医生说要等到明天,醒来之后观察一段时间的病情之后才能确定需不需要开刀。” 听到这话,霍思宁和苏青青对视一眼,两人顿时都有些惊愕,两个人都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谢教授也在里面?”霍思宁问道。 秦绍游点了点头:“昨天晚上送过来到现在,谢教授一直守着,都没合过眼。” 霍思宁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问道:“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秦绍游点了点头,带着霍思宁苏青青进了病房,谢教授正趴在甘教授的病床前眯眼,听到动静猛地惊醒过来,抬起头来,满眼血丝地看着霍思宁和苏青青:“你们来了啊。” 顾不上去跟谢道远寒暄,霍思宁直接就来到了病床前,在碰触到病床的同时天眼开启,朝着甘教授的身体看去。 不过一段时间不见,甘教授的脸凹了下去,脸色惨白眼角泛青,显然是大病一场的样子,而且脸上的鱼尾纹显露了出来,两鬓的白发都冒了出来,看上去老了许多。 和霍思宁第一次到谢家拜访的时候那个优雅知性的女人截然不同,看到这样的甘丽君,霍思宁忍不住一阵心酸。 脑溢血是指非外伤性脑实质内血管破裂引起的出血,发生的原因主要跟脑血管的病变有关,通常是由于糖尿病、血管老化和突然性血压升高等原因有关,因为它起病急骤、病情凶险,所以死亡率非常高,是急性脑血管病之中最为严重的一种。 霍思宁的天眼透视过去,果然看到甘教授的头颅内有多处血管破裂,在脑内有淤血,有一部分甚至压迫到了神经,引起了大血肿。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趁着众人不注意,她的手悄悄探进教授躺着的被窝里。 幸而经过一夜的时间,碧珠的灵气已经恢复了,所以这个时候要给教授治疗并不算什么难事,灵气通过教授的手臂一点点往上游走,直到来到了脑颅内。 因为这病是在脑颅内,霍思宁也不敢加大灵气的剂量,怕教授受不住,只能控制一缕极为细小的灵气流到达脑颅慢慢进行。 没想到才过了五分钟,门外就走进来一个护士准备给甘教授换药,霍思宁不得不站起身来从病床前走开。 谢教授哑着声音对着两个学生下逐客令:“你们回去吧,她还没醒,你们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等明天医生给出了确切的诊断结果再说吧。” 苏青青倒是想开口说让霍思宁用气功按摩术试试这种话,可是看到谢教授脸色很不好,这话她也不好再开口,这种时候这话显然也不合适。 霍思宁心下无奈,要治好甘教授的病,就得先修复好那些破裂的血管,然后再一点点地将淤血清理干净。 但是刚刚那短短的五分钟显然是不够的,脑部结构精细,要花费的时间比治疗腿疾的时间更长。 517.第517章 被盗 看样子她只能在接下来的时间多往医院跑几次了,霍思宁在心下暗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师母身体本来挺好的啊,怎么好端端地会出这种事?” 出了病房,苏青青就忍不住追着秦绍游问道。 秦绍游眼中闪过一阵压抑的气愤情绪:“教授正在研究一个观赏鱼的科研项目,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只需要再稍微修善一下就可以去研究院申报了,为了尽快完成这个项目,我们连年三十都在实验室忙,结果前天晚上,研究室进了贼,把我们的研究成果给盗走了!” “什么?!”霍思宁听到这话顿时大吃一惊,“盗走了?!” “是,那个研究项目耗费了我们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从研究院批下来的经费也都用尽了,现在成果被盗,甘教授心里又气又急,怒极攻心之下就病倒了。” 霍思宁急忙问道:“那报警了吗?” 秦绍游点了点头,面上却露出了苦笑:“报警了,但是也没有用,监控被人为破坏了,根本没有拍到人。” 苏青青一脸的气愤之色:“谁这么缺德,竟然偷别人的研究成果,这也太无耻了吧?!” 霍思宁却想得更多一些:“研究室又不只有你们在使用,其他研究项目有没有被盗?” 秦绍游摇头,霍思宁顿时就明白了:“那就肯定是内贼了,除了你们研究室内部的人,其他人肯定不会知道你们研究项目的进展情况,这人肯定是得知你们的项目接近尾声了,才会动手窃取果实。” 秦绍游的眼神闪了闪,霍思宁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心里肯定早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正巧就在这个时候,秦绍游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靳晨宇急切的声音: “表哥,你让我查那个朱教授,我黑了他的邮箱,发现他跟东洋观赏鱼株式会社在悄悄联系,那边跟他约好了今天下午三点在希尔顿酒店见面,我怀疑他是准备将你们的研究成果卖给东洋人!” “该死的!”秦绍游一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看了下手表,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距离朱教授跟东洋人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了一个半小时。 “你给我想办法调取希尔顿酒店的系统,查清楚朱教授在希尔顿定的房间在哪里,那些东西绝对不能落到那些东洋人手里!”秦绍游气急败坏地道。 “行,我知道了!”靳晨宇点头回道。 霍思宁和苏青青两个人听得满头雾水:“什么朱教授,怎么还跟东洋人扯上关系了?” 秦绍游一脸阴沉:“就是生物学院的副主任朱兴旺,当初申请这个科研项目的时候,朱兴旺也参与过竞争,结果没能争过甘教授。” “我怀疑这人怀恨在心,趁着我们出成果的时候存心报复,所以就让靳晨宇帮忙调查这个人。” “结果发现他在跟东洋观赏鱼株式会社那边悄悄联系,我怀疑就是他偷走了研究成果,并且准备将我们的成果卖给东洋人!” “这种人也配当教授?!”苏青青顿时为之气结,“作为研究院的教授,不是应该埋头做学问搞科研吗,怎么尽弄这些勾心斗角下三滥的勾当,有本事他凭真本事来跟人竞争啊!这种人真是满肚子学问都让狗给吃了!” 霍思宁心中也气愤,但是她考虑的问题比苏青青要更多一些,听完了秦绍游这话,她冷静地道: “如果这个科研成果真是被朱兴旺盗走的,他又跟甘教授不对付,后续的事情恐怕比现在还要糟糕!” 秦绍游点头:“你说得对,现在科研经费已经用得差不多了,研究成果又被盗走,以朱兴旺这人的个性,肯定会给甘教授泼脏水,说她贪污研究经费,到时候甘教授拿不出证据来证明的话,估计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所以--” “所以绝对不能让科研成果落在东洋人手里,我们得想办法夺回来!” 霍思宁冷声接口道:“甘教授现在情况已经很危险了,根本受不得刺激,如果再被那个朱兴旺倒打一耙,她的病情还会加重,到时候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那我们得抓紧时间,只剩下不到一个半小时了,我们得赶紧到希尔顿酒店去。”秦绍游开口说道。 苏青青点了点头,三人开车往希尔顿酒店疾驰,走到一半苏青青才隐隐约约地觉得不对劲: “可是如果发现了朱兴旺,我们要怎么做才能阻止朱兴旺把科研成果卖给东洋人?难道硬闯吗?” 秦绍游心急如焚,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被苏青青这么一问,他也被问住了,脸色僵了僵,不自然地看向霍思宁。 霍思宁想了想道:“用不着这么麻烦,直接报警,就说发现有人在酒店进行毒品交易!到时候警察过来了人赃并获,他偷盗科研成果的罪名怎么都逃不掉了。” 秦绍游和苏青青一听霍思宁这话忍不住眼前一亮,朝着霍思宁竖起了大拇指。 然而,他们的想法都太天真了,等到她们到了希尔顿酒店才发现,问题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因为靳晨宇打电话告诉他们,希尔顿酒店的订房客户名单里面,根本就没有朱兴旺的名字。 “难道他放弃这次交易了?”苏青青感觉到古怪,忍不住问道。 霍思宁摇了摇头:“不可能,那个科研成果在他手里就是定时炸弹,现在研究室失窃,警察正在全力调查,他不可能还继续将那些东西留在手里,肯定会尽快想办法将东西处理掉,所以卖给其他研究机构是能将这些东西利益最大化的最佳方式。” 秦绍游眼神里满是冷意:“他肯定怕事情败露,所以小心谨慎,没有用自己的身份证开房!” 秦绍游的这个猜测让苏青青感到又是愤怒又是焦急:“那怎么办?连人都找不到,我们该怎么阻止他们进行交易?” 518.第518章 潜伏 秦绍游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没有办法了,只能每一层挨个房间去敲门。” 苏青青愣住:“啊?” 挨个房门去敲,这是什么馊主意? 霍思宁却是眼前一亮:“这个办法不错!朱兴旺肯定认识秦老师,所以您不能去,但是他肯定不认识我们俩,我们去敲门他不会心生警惕,到时候就说找错房间了!” “可是,我也不认识朱兴旺啊。”苏青青一阵无语。 秦绍游连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我这儿有他的照片!是我昨天发给靳晨宇的,幸好没有删掉。” 方法定了下来,由秦绍游在大厅堵门,如果朱兴旺还没有进入酒店的话,等他一会儿进来的时候就由秦绍游尾随;霍思宁和苏青青则去酒店内一间间挨个敲门,只要查到朱兴旺的房间号就行。 苏青青觉得这个方案很烂,要知道希尔顿酒店一共有三十八层六七百个房间,要挨个房间去敲门,这绝对是一个很蠢的办法。 但是距离朱兴旺跟那个东洋人约定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她们也确实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法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苏青青从二楼开始敲,霍思宁则一路乘坐电梯往上到达顶层,然后慢慢往下走,和苏青青汇合。 苏青青老老实实地开始敲门,甚至还在脑子里想象着顶层霍思宁经历的尴尬情景,却根本不知道,霍思宁根本没有敲门,而是将手平摊撑在墙壁上,打开天眼,一路走过去,再往回走一圈,走马观花一般,整个楼层内部房间的情况已经尽收眼底。 一层、两层、三层……霍思宁的速度很快,很快就走到了十六层,仍然没有发现朱兴旺的踪影。 就在霍思宁怀疑这个方案是否可行的时候,她接到了秦绍游的电话: “朱兴旺在十四层,靳晨宇调查了监控录像,发现他乘坐电梯到达了十四层。但是酒店楼层内没有监控,看不到走廊内的情况,所以不知道他进了哪个房间” 听到这话,霍思宁顿时心下一喜,连忙乘坐电梯到达了十四层,不多时,果然就在一个房间内发现了朱兴旺的踪影。 霍思宁正准备给秦绍游打电话,然而她用天眼扫过房间内,却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如果朱兴旺真的是来跟东洋人做交易的话,应该会带着科研成果来才对,可是在房间内却并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一个公文包放在床上。 霍思宁又将朱兴旺那个公文包里的东西查探了一番,发现包里居然是空的,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霍思宁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就在霍思宁纳闷的当口,电梯门忽然叮地一声响。 霍思宁吓了一跳,猜到有可能就是朱兴旺约好的那个东洋人到了,蓦地脑中亮光一闪,念动了隐身咒语,将自己的身形藏匿了起来。 果然,就在霍思宁的隐身术刚刚见效的瞬间,有三个人从电梯间走了出来,嘴里似乎还在用日语交流着什么,皮鞋在地板上蹬蹬直响,很快就来到了朱兴旺所在的房间前,并且敲响了房门。 朱兴旺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了门,看到来人顿时就笑了:“您就是渡边社长吧?” “朱教授,你好,我是观赏鱼株社会社社长渡边尹康。”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对着朱兴旺伸出手,用略带别扭的口音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句。 朱兴旺将渡边尹康和他身后的两个人领进了房间,趁着这个当口,霍思宁也悄悄潜入了房间里,朱兴旺警惕地朝着酒店走廊外看了几眼,然后将房门给紧紧关上了。 怕秦绍游和苏青青会突然打电话过来,霍思宁将手机扔进了储物戒指里面,然后就站在房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等待着。 寒暄了几句,这些人就直接进入正题,朱兴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渡边尹康。 那个渡边尹康看完照片之后顿时眼前一亮,激动不能自已。 渡边尹康会说的中文不多,叽里呱啦地说起了日语,旁边跟着的两个人里面有一个是翻译,听完之后就开始给朱兴旺翻译: “朱教授,我们株式会社对您所说的德国红松基因稳定遗传项目很感兴趣,我们东洋有资金也有能力将这个项目做好,您将这个成果交给我们株式会社来运作,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个项目就能发展壮大,让亚洲乃至整个全球都能买到我们株式会社繁育出来的一代神仙鱼。” 听到这话,霍思宁不由得撇了撇嘴。 早在斗鱼大会上她就曾与株式会社的副社长服部正野有过接触,那人跟她谈买卖没谈成,竟然就想使阴招把她手中的锦鲤给毁了,所以她对东洋人的印象很不好。 现在这个渡边尹康居然又是这样,好像正义之士一般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似乎接下来他所做的都是在造福人类一般,殊不知他这种窃取别人成果的事儿本身已经站不住脚。 朱兴旺却一点也不介意,反而点头附和似乎极为赞同: “渡边社长,您这个想法很不错,我没有意见,您开个价吧,只要价格合适,我就把这个项目的研究成果卖给您。” 渡边尹康在房间内四下扫了一圈:“价格好说,但是朱教授您今天似乎没什么诚意吧,我这么大老远地赶过来,您却好像没有做好准备啊。” 渡边尹康没有在房间里看到东西,连样品德国红松都没有看到,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朱兴旺是不是在耍他。 那翻译将渡边尹康的话一转达,朱兴旺顿时就笑了:“渡边社长您误会了,我也不瞒您,那些东西我也不是正当途径得到了,所以不得不小心一点,我们先谈价钱,价钱合适的话一切都好说。” 渡边尹康有些意外,不过他不是蠢人,听了朱兴旺这话顿时就明白了意思,笑道:“朱教授做事如此小心谨慎,确实是个聪明稳当的人,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既然这样,我跟您出这个价,您看怎么样?” 渡边尹康朝着朱兴旺比划了一个手势。 519.第519章 失窃的储物柜 朱兴旺跟渡边尹康拉锯了数分钟,最后终于说好了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价格,渡边尹康对着一旁的秘书示意了一下,那个秘书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银行本票,并填写了一张支票递给朱兴旺。 拿到那张支票,朱兴旺眼中兴奋不已,二话没说就从腋窝下的衣服内里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方形小纸片递给那个秘书。 “这是什么?”渡边尹康皱眉。 朱兴旺笑道:“这是希尔顿酒店附近的一家沃尔玛超市的储物柜,东西就放在储物柜里面了,这是打开柜子需要用到的条形码小票。” 那翻译将话翻译给渡边尹康,那秘书冲着渡边尹康点了点头,双方都没有意见,渡边尹康笑着将那张小票拿在手中,点头道: “可以,我让我的秘书跟着你去银行,只要我这边取到东西,那种支票就能立即兑现。” 经过一番商议,两个人终于达成了协议,决定兵分两路,由渡边尹康带着秘书去沃尔玛超市取东西,朱兴旺则跟着渡边尹康的秘书去银行。 四个人离开了酒店,霍思宁就急切地从储物戒指里掏出手机给秦绍游打电话: “快!你现在赶紧去希尔顿附近的沃尔玛超市,朱兴旺将东西存在了超市的储物柜里面,那个东洋人正准备过去拿东西!” 秦绍游听到这话赶忙往酒店外跑,一边跑一边问:“怎么回事?” “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这么多了,总之你赶快过去就对了,储物柜的条形码我一会儿发到你的手机上,你一定要快!他们已经下去了,你一定要赶在他前面把东西取出来!” “我知道了!”秦绍游急急忙忙地往沃尔玛超市跑,到了超市门口就收到了霍思宁发给他的一串数字。 朱兴旺高高兴兴地跟着渡边尹康的秘书来到了S市的唯一一家瑞士国际银行。 国内的银行无法对客户进行信息保密,但是瑞士银行却不会出现泄露客户信息这种事情。 所以在来的路上朱兴旺就已经想好了,等渡边尹康签下的那张支票兑现后,他就要在瑞士银行给自己开一个户头,把这笔巨款存进瑞士银行里。 但是朱兴旺的美梦在刚刚走进银行大门的时候就破碎了,那个秘书在接到一个电话之后,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他恶狠狠地看着朱兴旺,冷笑道: “朱教授,你敢耍我们?!” 朱兴旺一脸的迷茫之色:“你在说什么?” 那秘书气愤地道:“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那个储物柜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你这是诈骗行为,一千五百万的巨大金额,这件事汇报给你们的领事馆,我相信你们华夏政府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朱兴旺听到那秘书的话顿时傻眼了:“什么?空的?怎么可能!那东西是我亲手放进去的,怎么会是空的?!” 可惜朱兴旺再怎么辩解,那秘书都认定了他是在撒谎,看到朱兴旺脸色涨得通红一脸激动就差没手舞足蹈的模样,那米苏冷笑一声: “你不用再演戏了,你知道得罪株式会社是什么下场吗?你就等着你们华夏司法的审判吧!” 说完这番话,那秘书铁青着一张脸甩袖而去。 朱兴旺回过神来,急切地打了一辆车到了沃尔玛,看到那个空荡荡的储物柜,他简直气急败坏。 朱兴旺想找超市工作人员理论,但是他手中的条形码已经交给了渡边尹康,连证据都没有。 他也不敢报警,如果事情查下去,他偷盗甘丽君研究成果的事也会被查出来。 朱兴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不清楚这当中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为什么他好端端存放在超市储物柜里的东西会莫名其妙地就不见踪影了呢? 和朱兴旺这边的气急败坏相比,那边拿到东西的秦绍游却是激动不已,霍思宁在跟苏青青汇合之后也焦急地打来了电话确认:“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 秦绍游兴奋地道:“已经到手了,样本和资料都在,而且是原件,估计时间太短,朱兴旺根本没有备份,而且没有父本和母本鱼作为样本,他就算有备份也没什么用。” 霍思宁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只要东西找回来了就行。” 秦绍游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再回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他就从中品出不对劲了: “你怎么知道东西藏在储物柜里面,那个条形码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霍思宁心下一跳,含糊解释道:“我那会儿刚准备去敲门,他们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正巧就撞上了,当时那个日本人手里拿着一张条形码小票,被我一撞,那小票就掉在了地上,我帮忙捡起来的时候,顺便就把那串数字记住了。” “之后就听到他们一边走一边说什么沃尔玛储物柜之类的,加上他们谈完生意之后,那个日本人走出来的时候手上又没有拿东西,我就猜到朱兴旺可能是将东西放在沃尔玛超市的储物柜里了。” 听到霍思宁的这个解释,秦绍游信以为真,他重重松了一口气,对于今天的事儿又是庆幸又是后怕: “这个老家伙心眼还真不少,居然把东西藏在超市储物柜里面,今天这事儿幸亏你机灵,不然真要被朱兴旺给得逞了!” 说到这儿秦绍游心下不免又有些不甘心:“可惜没用抓到这家伙的正形,没法将他送进监牢,这种人真是枉为人师!” 听到这话霍思宁倒是笑了:“这事儿倒是不用着急,朱兴旺这回让那个株式会社的社长空欢喜一场,得罪了那个东洋人,估计株式会社的人也不会放过他!到时候咱们只需要再他倒霉的时候推波助澜一下,就不信他还能够翻身。” 秦绍游一想这话也对,朱兴旺这一回怕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得罪了株式会社的人,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也就不再纠结,而是急切地回了医院,将这个好消息汇报给甘丽君。 520.第520章 朱兴旺的下场 “婶婶,到今天,瑞麒的治疗就结束了,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克服自己的心里障碍,每天坚持复健,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够丢开拐杖自己走路了。” 四月,霍思宁用灵气为陆瑞麒最后一次梳理身体,确定陆瑞麒身上再没有脊髓炎病毒,同时腿部的骨骼、肌肉及血管神经都已经完全复原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宋春雪也是激动地捂住嘴巴泣不成声,这段时间她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点点恢复,从腿部肌肉复苏,到慢慢能感觉到疼痛冷暖,到最近半个月能够离开轮椅缓缓站立,偶尔还能拄着拐杖走上几步,这样的过程绝对可以用心潮起伏,惊心动魄来形容。 两个月,她绝对料想不到,霍思宁这丫头竟然真的在两个月的时间就治好了陆瑞麒的病,这简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陆瑞麒的眼眶也涨得通红,但是因为这段时间霍思宁总是跟他说男子汉是不能哭的,所以他就把眼泪硬生生地又逼回去了,只是看着霍思宁的眼神却是亮晶晶的,闪烁着欢喜的光。 霍思宁笑着摸了摸陆瑞麒的头:“治疗已经结束了,我不能陪着你复健了,明天我要去一趟瑞丽,所以接下来就要完全靠你自己了哦。” 陆瑞麒点了点头,但是眼神里还有一丝不舍和好奇:“阿宁姐姐你去瑞丽做什么?” 霍思宁笑道:“去赌石啊。我跟人合伙开了一间翡翠工作室,再过几天瑞丽会有一场大型的翡翠公盘,我们正好可以去采购一批原料回来。” 陆瑞麒的眼中闪过向往和羡慕:“阿宁姐,等我好了,我也能跟你去吗?” “可以啊。”霍思宁笑道,“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走南闯北,高山草原江河海洋随便你想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从陆家别墅走出来没多久,霍思宁就接到了苏青青的电话:“宁宁,我听亦珊姐说你们明天准备去瑞丽?” 霍思宁笑道:“你这消息来得可够迟的啊,我们这个计划都定下来快一个月了。” 苏青青有些气恼:“那你怎么没跟我说啊?我不管,我也得跟你们去,就算不能赌石,去瑞丽看看风景也是不错的!” 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你是跟你哥撒娇不成,就跑来跟我耍赖是吧?怎么,晋原表哥不愿意带你去?” 一说起这个苏青青就来气,刚刚她给苏晋原打电话,结果苏晋原一口回绝,还说她去了只会捣乱拖后腿,苏青青气鼓鼓地将电话给挂了,转念一想就将电话打到了霍思宁的手机上。 胡搅蛮缠了一阵,霍思宁才终于说出实情:“行了,别耍宝了,我们早就给你订好机票了,你晚上收拾几套欢喜衣物,明天一起走就是了。” 苏青青一听这话顿时就郁闷了:“好哇,你故意耍我,明明都买好票了,却不跟我说!” 霍思宁笑道:“跟不跟你说,反正你耍赖也会跟上不是?我还不知道你?” 苏青青吐了吐舌头,下意识地想冲霍思宁做个鬼脸,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是在打电话,霍思宁根本看不到。 “你昨天去谢教授家,甘教授现在情况怎么样?”霍思宁忽然开口问道。 “精神好了很多,早几天又去医院拍了X激光照片,头颅内的淤血都消退了,连血压都降下去了。” “真是奇怪,自从那个朱兴旺倒霉被抓之后,教授的病就忽然变好了,连医生都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说这简直就是奇迹。” 苏青青满脑子的不解,霍思宁却是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害她病倒的罪魁祸首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甘教授心里的恶气终于吐出来了,心情一好,病自然就好得快了。” 苏青青不疑有他,点点头笑道:“那倒也是,不过那个朱兴旺也确实是罪有应得,他自己贪污学校的科研项目经费也就算了,还要污蔑甘教授,而且还嫖宿幼女,逼迫女学员陪睡,这种人怎么还有脸当教授,简直就是人面兽心,丧心病狂!” “这样的人在哪儿都有,只是朱兴旺的恶行被人察觉到并且举报了出来,在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个朱兴旺仍然在为虎作伥,做着这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霍思宁淡淡说道。 “那倒也是,不过不管怎么样,朱兴旺倒了霉我就高兴,这人实在太坏了,简直让人忍不了!”苏青青对于朱兴旺被抓一事极为高兴。 霍思宁也觉得这事儿干得漂亮,希尔顿酒店事件之后,甘丽君的科研成果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但是那个朱兴旺却一直在蹦跶。 尤其是之后没多久就开学了,朱兴旺联合隔壁学校的几个教授一块儿诋毁甘教授,甚至有不少学生也搀和了进来,闹得学校乌烟瘴气。 要不是秦绍游及时将科研成果给拿了出来堵住了那些闹事者的嘴,恐怕这件事还要升级。 不过看到秦绍游拿出了东西,当时朱兴旺的脸色绝对可以用精彩二字来形容。 朱兴旺以为他存在沃尔玛超市内的东西是被人无意中拿走了,虽然没有跟株式会社达成这笔生意,但是他的目的也达到了一半。 反正甘丽君没了研究成果,想怎么泼脏水她也没法反驳,所以朱兴旺才会联合几个教授闹事,因为他笃定甘丽君拿不出东西来为自己辩护。 可是朱兴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丢掉的东西,居然是被秦绍游又重新拿回去了,看到秦绍游将成果拿出来,那些被他煽动的教授一个个都错愕地朝着他看过来,朱兴旺更是目瞪口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一出逼宫戏码最后变成了一场闹剧,之后没多久,朱兴旺就被人以诈骗罪进行了举报,被司法机关立案调查。 几天后,朱兴旺的诈骗罪行没被查出来,反倒是他挪用公款,贪污科研经费的事情却被人查了出来,并且没多久就查到了他私吞公款的证据。 521.第521章 到达瑞丽 这还不算,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倒霉的时候就是喝凉水都塞牙,就在朱兴旺贪污公款的事情被爆出后没多久,他的电脑就被人黑了。 黑客从朱兴旺的电脑之中有人搜出了大量的证据,发现他不光嫖宿幼女,还逼迫女学生陪睡,这件事情一经爆出,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从一个受人尊敬的教授到一个人人喊打的罪犯,不过短短几天时间。 霍思宁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个黑掉朱兴旺电脑的人,恐怕除了靳晨宇不会有别人了,但是收拾了一个这样的人渣,霍思宁只觉得大快人心。 甘丽君那儿她去了很多次,每次都会为她悄悄治疗一番,虽然时间都不长,但是治疗效果却是极为显著,修复了破裂的血管又清理了脑颅内的淤血,甘丽君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暮春三月,莺飞草长,杂花生树,霍思宁前往美丽的口岸城市瑞丽,与她同行的除了白亦珊和苏青青之外,还有吴均。 阳历四月底,阴历三月末,在瑞丽有一场翡翠公盘。 国内的玉石公盘虽然经常会在全国各地上演,但是最有名的还要数三个地方,一个是平洲公盘,一个是和田开市,最后一个就要数瑞丽赌盘了。 这三个公盘被誉为玉石界的三大盛事,以其玉石毛料的交易金额庞大而著称。 和田开市自然指的是和田软玉,而平洲公盘和瑞丽赌盘指的则是来自缅甸的翡翠。 与平洲公盘的明暗标不同,瑞丽赌盘既然占了一个“赌”字,赌的性质就更浓了些,在瑞丽赌盘上,赌石的特性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些也是霍思宁查资料才知道的,在瑞丽翡翠赌盘上,将会有数以万计的明标和暗标,而与平洲公盘不同的是,瑞丽赌盘除了明标和暗标之外,还有另外一种下标注的方式,那就是赌种。 所谓的赌种,即是指赌翡翠的种地色裂绺,在毛料未解开之前赌翡翠内部的情况,按照赔率来计算,当毛料解开之后,参与竞标赌种的人只要猜中了,就能拿到一笔不费的奖金。 这种特殊的赌石方式,吸引的不只是那些专业的赌石者,更多的是那些想要靠运气一夜暴富的人。 那些不懂翡翠赌石的人只需要去下注点下注,猜测该标单是出高翠还是其他成色的翡翠,一旦猜中就可以中奖,下注的赔率越高,赌对的人就越是能赚大钱。 正是因为如此,参加瑞丽赌盘的人,不像平洲公盘那样只有玉石界或赌石行的老手,更多是一些赌徒,他们不懂翡翠,但是他们想要靠翡翠发财。 瑞丽赌盘给了赌徒们指出了一条路,只是这条路是通往天堂还是地狱,没有人知道。 瑞丽这样的赌博方式,每年为举办瑞丽赌盘的庄稼赢得了丰厚的利润回报,据可靠消息称,去年瑞丽赌盘光是在赌种上就净赚了七八个亿,明标和暗标的盈利甚至比不上赌种,这样的天文数字,就连霍思宁都有些咋舌。 在华夏永远不缺赌徒,瑞丽很好地抓住了这一点,让那些赌徒一旦套进这个迷局之中就难以脱身,越赌越输,越输越想翻盘,越想翻盘越输得厉害。 赌石下注就如同彩票下注,有的人一直坚持买彩票未必就能中奖,但是有人只买一次就中了头奖,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 瑞丽赌盘,让人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一刀穷一刀富,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很多人在参加瑞丽赌盘之后成为了暴发户,也有很多人被赌石逼上绝路,倾家荡产甚至再也没能回来。 瑞丽在云省的西部,与缅甸交界,这里是淘宝的好地方,不只是赌盘上有好毛料,在赌石街还有专门的赌石店铺,瑞丽的毛料商人也是一大特色,在这些赌石商贩和地方卖客的手中,基本上都囤了好东西。 在当地,几乎每家每户都收藏有翡翠毛料,他们自己不懂赌石,但是却经营赌石,这里很多人家都以毛料为生。 与国内那些普通的毛料店不同,瑞丽的毛料商人都有特殊的进货途径,他们一般不需要为货源担心。 全国据说有一半的毛料商人来自瑞丽,他们经常拖家带口地将毛料拉到需要的地方去卖,卖完了就回来继续拉货。 飞机在得宏机场降落,霍思宁几人从机场出来,就听到有不少人在谈论翡翠赌石,估计那些人和她们一样也是来参加瑞丽赌盘的。 因为之前在平洲的经历,霍思宁深深地明白,瑞丽赌盘这几天,在瑞丽只怕是人山人海,想要找到住的地方必须先下手为强。 所以早在来瑞丽之前霍思宁就已经提前订好了房间,也联系好了租车行租了一辆车。 不过租车的价格确实不便宜,因为霍思宁她们提前了一个星期到达瑞丽,订购房间倒还好说,租车行却是真正的黑暗,租价一千块一天,嫌贵?对不起,不租了,您另请高明。 霍思宁连着问了好几家租车行,都是这样的情况,估计这些租车行都知道她们这些赌石客租车是做什么用的,也认定了这些来瑞丽赌石的绝大多数都是有钱人。 租车行把来瑞丽赌石的赌徒的心里揣摩得一清二楚,这些人赌石的时候几十万上百万都拿得出来,租个车花个几千块的根本不会看在眼里。 霍思宁对这种情况也很无奈,并不是她舍不得这些钱,而是这样的租价确实不合理。 可是有什么用?你不租,自然会有其他人来租,就算租车行的要价更贵,只要没有有关部门来查他,他们这种宰客的手段就不会收敛。 只是霍思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瑞丽政府就靠着瑞丽赌盘拉高经济收入,地方保护政策让监管部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个瑞丽赌盘能让无数人都受益,地方政绩迅速变好,这些人当然是求之不得,哪里还会浪费时间来管这些闲事? 522.第522章 瑞丽赌石街 霍思宁订的酒店离瑞丽赌石广场不远,不过因为还没有开盘,广场上还是空荡荡一片,除了大一些之外,和平常霍思宁所见到的广场没有什么区别。 安顿好之后,霍思宁也不休息了,收拾好东西就背着包出门了。 来到瑞丽,她老远就看到有人挑着石头毛料在沿街叫卖,一看到那些石头,霍思宁的心就好像活了一般。 细细想来,她的确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摸过翡翠毛料了,现在又可以摸到那些漂亮的石头,她的心中就控制不住地一阵悸动,恨不得立刻就去试试手。 见霍思宁坐不住要出门,苏青青几个人自然也不可能留在房间里休息,几个人二话不说在霍思宁的后面跟着。 霍思宁不熟悉路,好在来的之后拉着吴均跟了过来,吴均是云省人,虽然没来过瑞丽,但是至少可以跟当地人交流。 云省人的方言真的很难懂,在吴均拉着一个当地人问路的时候,那个指路人说的方言让包括霍思宁在内的其他三人都忍不住直冒黑线,实在是没有办法,她们真的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吴均仔仔细细地问明白了,这才对着那个指路的老乡道了一声谢谢,转过身就带着众人往传说中的瑞丽赌石街走去,没走多久,霍思宁就隐隐听到了鞭炮的声音。 霍思宁眼前一亮,侧头询问苏青青几人:“快听,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鞭炮声?” 苏青青细听了一下,还真听到了鞭炮声,只是她有些费解,霍思宁关心鞭炮声做什么? “你忘记了,之前在平洲的时候,只要解石的时候切涨了,就会放鞭炮。现在是三月,又不是大过节的,无缘无故放什么鞭炮?肯定是有人赌涨了,我们快走,赌石街应该就在前面!” 霍思宁这话才说完,就看到不远处的几家房屋里有人走了出来,朝着鞭炮声传来的方向匆匆而去,霍思宁的眼中充满了笃定,拉着苏青青和白亦珊就跟在那些人后面跑。 跟在那些人的身后,霍思宁四人来到了一条街上。 霍思宁注意到,这条街一直延伸到尽头,一路跑过去,看到的都是赌石店铺。 “这里应该就是瑞丽的赌石一条街了!”看到那些店铺,苏青青激动地欢呼道。 霍思宁笑了笑没有说话,跟着之前的那些人爱到了一处名为“点翠”的店铺外头。 因为有人解涨了毛料,此时这家店铺里里外外围了并不少人,最中央的解石机上,有个人正抱着一块麻蒙料子在解石。 那块麻蒙料已经擦出了几个面,看起来应该是芙蓉种,算是中高档翡翠了。 虽然毛料块头不大,但是按照这块料子切出的面积,掏一对镯子还是没有问题的,剩下的料子再加工出几个挂件和戒面之类的,这样算起来,这人的这块毛料还真是大涨了。 眼看着第五个面也擦了出来,这块料子切到这一步,基本上就已经成了定局,也没什么可看的了,还不如剩下时间来去摸摸石头。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霍思宁对这块石头也失去了兴致,干脆一侧身进了旁边的一家赌石铺子。 瑞丽赌石街上的店铺和平洲的店铺不太一样。 在平洲的时候,霍思宁也在玉器街一家家店铺走了一遍,那些店铺大多数都是以卖玉器成品为主,赌石为辅,那些店铺里面的毛料多为砖头料,所以在平洲玉器街要寻到一块能出好翡翠的石头很不容易。 但是瑞丽的赌石店铺却完全不同,街是老街,店也是老店,进店之后,放眼望去,里面摆放的全是各种各样的赌石毛料,全赌的,半赌的,还有切出来大半截明料的,但是翡翠成品却几乎没有。 霍思宁也是在翡翠论坛浏览帖子的时候才知道,瑞丽的翡翠成品并不在赌石一条街上售卖,如果要买翡翠成品的话必须要到旅游区,在那边有很多玉器店都出手翡翠成品,而赌石一条街是专门的赌石中心,只做赌石生意。 因为隔壁“点翠”店内有人切涨的关系,隔壁这几家铺子都没了客人,估计都跑去瞧热闹去了,这家店的店主倒是没有走,趁着这个间隙抓紧时间埋头吃盒饭。 这个时候已经是三点多,这时候才吃饭,而且那店主的脸上并无半点不悦,相反还隐隐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喜色,证明今天这家店的生意很不错。 可能没有想到霍思宁几个人会在这个时候进来,那店主抬起头的瞬间似乎是有些郁闷,他一定是饿极了,偏偏嘴里扒拉了满满一口饭菜,连话都说不出来,就这样噎住了。 看到这店主滑稽的样子,霍思宁几个人都忍俊不禁,苏青青更是忍不住捂嘴偷笑。 听到轻笑声,那店主才回过神来,急急地灌了一口水下去,将噎在喉咙里的饭菜强咽了下去。 “几位想要买什么毛料?”那老板注意到霍思宁几个人的年纪都不大,而且还有三个是女人,虽然心里有些怀疑这几个人是不是来买毛料的,但是出于本能,他还是笑着迎了上来询问道。 霍思宁的视线朝着店铺内的那些毛料扫了一圈,发现那些毛料分成了几堆,遂问道:“老板,您这里的全赌毛料和半赌毛料都是什么价位?” 那老板听霍思宁一开口说话就知道她肯定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心中顿时有些惊讶,这个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居然真是个玩赌石的,现在玩赌石的女人可不多,尤其还是这么年轻的小姑娘。 这样想着,那老板不免就多看了霍思宁几眼。 “那堆全赌毛料五千块一公斤,开窗的料子不按这个价,按毛料和开窗表象论价。” 老板并不会把生意往外推,赌石的是女人还是男人都与他无关,他只要能赚钱就行。 霍思宁点了点头,这个价位并不算贵了,刚刚隔壁那家店铺可是八千一公斤的价,现在有人赌涨,只怕价格还会再涨。 523.第523章 黑雾 赌石就是这样,哪家店的石头出了翡翠,一堆人就会蜂拥而上,那家店的石头也都能跟着水涨船高。 如今好毛料越采越少,有好毛料的商家自然会把毛料的价钱拉高,相对于平洲的毛料,瑞丽的赌石价钱并不算贵。 当然并不是说价钱高的毛料就一定出高翠,赌石这一行,虽然有很多理论,但是很多时候理论与实践之间有很大的差距。 理论不不过是一般规律,但是毛料却是多变的,很多料子表面看起来表现很好,最后却切出白花花的石头或****地,有些料子毫无表现根本不起眼,但是往往这些料子里却出了高翠。 在赌石界,有一句话用的非常多:尽信书不如无书。 赌石有很多理论,但是理论是不能照搬的,如果你只是看了几本专业书了解了几句赌石专业术语就认为自己学会了赌石的话,那就等着倾家荡产吧。 霍思宁饶有兴趣地走向那堆毛料,无论是全赌毛料还是半赌毛料她都摸一摸,如今有了天眼,这些毛料在她面前根本无处遁形,只要用手摸过去,石头内部是什么情况她都能一览无余。 半赌毛料对霍思宁来说并没有多少可赌性,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半赌奥利奥里面就没有漏可以捡,如果有好毛料而且价位又不高的话,半赌毛料她也不介意赌上一把。 不过在看完半赌毛料之后,霍思宁就发现了问题。 这堆毛料表面看起来都很不错,但是真正好的料子却只有两三块,而且看那切出来的窗口就知道是解石高手切出来的作品,不用想也知道价格肯定不低。 剩下的那些料子则多数是且过之后留下来的偏绿,也就是俗称的废料。只是因为解石师傅的手段高明,再加上又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使得这些毛料看起来就好像是刚刚从场口里开采出来的一般。 不过如今将废料当做半赌毛料卖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一件事了,在一般的赌石店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情况本身就是在考校赌石者的眼力,并不算多么稀奇的现象。 在看完这些料子后,霍思宁就默默地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全赌毛料区走去。 那边的老板看了一会儿就在心中暗暗摇头,一看霍思宁选毛料的样子就知道这姑娘不是多懂行的人,真正会挑毛料的人哪里会像她这样走马观花胡乱瞎看啊。 看到这儿那老板也不再盯着了,他的饭还没有吃完呢,看着几个人选毛料就知道肯定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他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 吴均对那些灰不溜秋的石头是半点兴趣也无,若不是为了保护霍思宁的安全,他宁愿在酒店呆着。 白亦珊跟霍思宁去过平洲玉器街赌石,自然知道霍思宁赌石的时候是什么情况,所以她就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也不多话。 自从平洲公盘之后,白亦珊就凭借霍思宁提供的翡翠明料开起了工作室,这些苏青青自然也看在眼里,也知道霍思宁在赌石方面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本事。 不过在看到那些半赌毛料的时候,苏青青还是忍不住有些手痒,想再试试手气。 霍思宁也不管她,专心地挑起了自己的毛料,在选了一圈之后,她才挑到一块不大的毛料。 那是一块杨梅沙皮的料子,约莫七八斤重,这块毛料的表现非常普通,但是在毛料的一个侧面,隐隐露出了黑色的雾层。 见雾未必就有绿,白雾或者绿雾的出现证明里面会有小无色或者是绿高翠,但是黑雾在赌石中却是一种不好的预兆,一般出现黑雾的石头里面都容易跑皮。 但是黑雾又并非绝对的不好,那是因为黑雾也有死雾和活黑之分。 死雾就是黑一片,石头内部一黑到底,这种情况下是肯定不能赌的,因为这样的料子切出来一文不值。 活黑指的则是在黑雾后面带绿,由死变活,这种情况下出来的绿绝对是高绿,出玻璃种的概率非常高。 但是黑雾的判定非常考究赌石者的能力,寻常的赌石者未必能看透这一点,即便是看到了黑雾,也未必敢赌,因为黑雾的赌性太大了,没有十足的把我一般没有人敢出手。 “喂!这石头是我先看上了选到一边的,你这人到底懂不懂规矩!” 霍思宁才选好第一块石头,就听到了苏青青的怒斥声。 她回过头朝着苏青青所在的半赌毛料区看去,就发现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来了几个客人,而此刻,苏青青正横眉怒视着其中的一个中年男人,在那个男人的手中,正抱着一块不小的料子。 其实一般懂点赌石规矩的人都知道,在别人选毛料的时候不要凑上前,也不要拿别人挑选好的毛料,除非这个人明确地表示不要了,那么其他人贸然插手都是犯忌讳的。 但是那个中年男人明显不吃苏青青这一套,对于苏青青所说的规矩根本毫不在意,拿着那块石头挑衅地看了苏青青一眼,阴阳怪气地问道: “小姑娘,你这话说得不对吧,什么叫你先看上的,这毛料你付钱了吗?做生意讲究的就是银货两讫,你没有付钱,那这毛料谁都可以买吧?” 见苏青青脸色气得通红,一旁的吴均则脸色铁青俨然有要发作的迹象,霍思宁忍不住皱紧了眉,三两步走到苏青青的身边拉住了她,低声劝道: “不用和他逞强斗气,不过是一块料子,你再换一个就是。” 苏青青并不是一个愿意忍气吞声的人,本来这事就是她有理,就算是找老板理论,那老板也只能站在她这边。 可是霍思宁一个劲儿拉着她,还在不停地给她使眼色,苏青青微微一愣,就明白了霍思宁的意思。 很显然,苏青青也知道霍思宁赌石的能力不俗,她这么做,证明那块石头里面有古怪,不然以霍思宁的个性,不会在她们占理的情况下这么轻易就放过那个男人。 524.第524章 宁买一线,不要一片 想到这个男人买下这块毛料之后会倒霉,苏青青满腔的怒气瞬间就没了。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表现得并不能太明显,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表现得不能太明显,不认这个中年男人一定会怀疑。 于是她挑眉冷冷地看了这个中年男人一眼,带着一丝薄怒道: “既然你非要从我手里抢下这块毛料,那这料子我也不和你争了。你倒是去付钱啊,这块料子起码也得五十万,我倒要看看,你半路杀出来,是真的看上了这块料子,还是故意要找茬!” 那中年男人听到五十万这个数目也有些发愣,他才刚刚接触赌石不久,虽然知道赌石这一行的规矩,却也没有怎么在意。 在这个中年男人看来,看到好东西自然要先下手为强,怎么能让给别人呢? 所以他在看到苏青青选的那块毛料上开出的窗口露出了一片艳绿色的玉肉之后,凭感觉立马就认为那块石头里面肯定会出好翡翠,于是他趁着苏青青挑选其他石头的时候就趁机将那块毛料给抢了过来。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块这么不起眼的毛料,居然就要卖五十万,这样搞的价钱,若是赌垮了,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有的人就是这样,希望占便宜,又不愿意付出代价,指望着天上掉馅饼,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 “怎么?买不起?买不起您抢什么?既然你舍不得这五十万,那烦劳您把石头还给我,我好去付账!” 苏青青冷笑一声,心下暗道:敢欺负老娘,真以为老娘这么好对付?敢让本小姐吃亏,怎么也要十倍还回来! 苏青青这么做不过是虚张声势,不说这块石头本身就不值这个价,就是真值得,五十万她也拿不出来。 但是那中年男人却是被苏青青激怒了,任何一个男人,在被一个娘们儿看不起的时候都会觉得耻辱,苏青青的挑衅成功激起了这个男人的战胜欲,他猛地抱起那块毛料就往店主那边走,二话没说就将那块料子买了下来。 那店主之前就听到苏青青说五十万了,他也是个精明的主,怎么可能会有钱不赚还故意往外推的?从善如流地收了五十万,那块毛料归属权就到了中年男人的手中。 直到买下那块料子,那个中年男人的几个朋友都有些发懵。 赌石这种事本来就不靠谱,十赌九次垮,偶尔切出块****地来,连本钱都回不来。 所以这个中年男人平时也就小打小闹,每次弄个三五万买几块石头耍着玩,像今天这样一下子花五十万买下一块料子这种事,还从来没有过。 “我说老二,你何必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跟她斗气,你这不是傻吗?花这么多钱买下来,如果切垮了,你回去怎么跟老婆孩子交代?” 与那个中年男人同行的朋友之中有一个看不过去了,急急地拉住了他问道。 那中年男人倒是满不在乎:“赌石这事本来就是十赌九输,若是谁都能赌涨,那还能叫赌吗?这石头是半赌毛料,又不是全赌的砖头料,价格当然要贵一些。” “但是你看这个开出来的窗口,这都切出高绿来了,只要这片玉肉吃绿够深,里面肯定能出好翡翠!这里面若是能掏出一只这样成色的镯子,我就能赚一倍不止!” 那朋友还想再劝,结果那中年男人拍着那朋友的肩膀一脸笃定地道: “你放心,这次我来之前就算过卦了,卦上说我这次瑞丽之行一定紫气东来,富贵逼人。这不是说我会赌涨赚大钱吗?这石头肯定能切涨,你就看着吧!” 说着那中年男人就在老板的带领下往后面院子里的解石机走去,中年男人的那几个朋友顿时面面相觑,最后俱是无奈地叹息一声,跟着店主也走到了后面的院子。 苏青青这时候倒是有些好奇了,那块料子毕竟是从她的手里抢下来的,如果不是霍思宁阻止的话,苏青青说不定就要据理力争买下来了。 实在是那个半赌毛料切出来的窗口上那片巴掌大小的绿色太吸引人了。 “宁宁,要不我们也进去看看吧!我好想知道那块料子到底能不能切出翡翠来!” 苏青青虽然相信霍思宁的眼光,可是还是有些不甘心。 院子那边隔音效果不错,站在店内连解石机的声音都听不到,苏青青心痒难耐,眼巴巴地看着后面的那张门帘。 “你要去看就去看吧,不过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尽量站到外围,只看就行了,别随便插话!” 霍思宁心下无奈,忍不住摇摇头,自顾自地在全赌毛料区挑选自己的毛料。 这有什么好看的,刚刚那个男人手中抱着的那块料子,就是之前霍思宁看过的那堆半赌毛料里面的一块。 那料子约莫二十多斤重,整块毛料从中央刮开了一片,切面露出了一片巴掌大黄阳绿玉肉。 这样的料子就算是霍思宁不用天眼透视,光是用肉眼看,她也不会选。 一块料子能切出黄阳绿,如果里面能切涨的话,人家会一直留在店里没有人买吗? 那黄阳绿翡翠窗口明显就是故意解出来的,明显就是为了欺骗生手使出来的把戏。 在赌石圈子里有一句行话叫做“宁买一线,不要一片”,这是赌石的基本常识,这句话的意思是,宁愿买一块只露出来一条绿线的开窗毛料,也不要一块露出了整片绿玉的料子。 也许很多人会觉得奇怪,明明翡翠料大的玉肉比小的要贵,但是为什么在这里却反着来了呢? 其实这也和翡翠原石的绿色形状特点有关系,如果一块毛料上擦出了一条绿线,那么这块料子里面的翡翠厚度就能看粗来了。 而一片翡翠却只知道这块翡翠的覆盖面积,无法探知翡翠究竟吃绿深不深,切出来的是靠皮绿比深绿的概率要高得多,所以一般没有眼力的新手是不敢随便赌偏绿的。 525.第525章 赌石街扫货 当然,也并不是说片绿下面就一定没有翡翠,相反的,很多时候片绿底下也出翡翠,所谓的“线”和“片”,不过是一种表现形式,“线”是厚度,为立性,“片”的面积,为卧性。 但是真正懂赌石的人,都不会单单只从这一点表现入手,还需要根据整块石头的表象比如场口蟒带松花种水色等等来进行综合判断才能下最后结论。 所谓的“宁买一线,不要一片”,不过是提醒赌石者们,不要对毛料内部的绿色厚度有过分的奢望。 刚刚那块石头就是如此,事实上那块石头属于翡翠矿区边缘地带的料子,虽然不是废料,但是它的产地距离翡翠矿脉其实还有一段距离,它形成的翡翠过程并不完善,因此里面的绿只有薄薄的一片。 所以霍思宁在一开始查看半赌的时候就发现这个问题了,这家店主的手段非常高明,在这批半赌毛料之中,凡是有靠皮绿的毛料都被他切出来了。 而且他显然知道那些靠皮绿毛料下面不会再出绿了,所以他将那些料子都留在了半赌毛料区,引诱那些似懂非懂的赌石新手前来购买。 很显然,高档翡翠带给赌石者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即便是这样明显的陷阱还是有人愿意往里跳。 苏青青本来你想要进去瞧瞧热闹的,但是霍思宁说得那么严肃,又要她离得远远的,又要她不说话,让她想看热闹的心情顿时就淡了几分。 见白亦珊和吴均都百无聊赖地站在哪里,苏青青也歇了去看热闹的心思,转而跑到了吴均的跟前,问道:“傻大个儿,等参加完瑞丽赌盘,我们去你老家玩玩怎么样?” 这个问题苏青青已经问了很多遍了,但是每次吴均都三缄其口,这让苏青青很是郁闷,她只从丫丫的口中打听出来他们兄妹是云省人,但是具体老家在哪儿,丫丫也说不上来,所以苏青青只能跟吴均套话。 不过苏青青一说这个话题,吴均的脸色就会变得有些阴沉,苏青青见吴均面色不对劲儿,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换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霍思宁犹自在挑选着她的毛料,不过很快,后面院子里就传来了一声惊呼,随后是一片噪杂的声响,很显然,那个中年人已经将料子切开了,而且结果可想而知。 果然,没过多久那个中年男人就满脸灰败之色地从后面院子里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看到苏青青那张眉飞色舞的笑脸,中年男人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又一声苦笑,踉跄着离开了这家赌石店铺,他的那帮朋友也跟着追了出去。 霍思宁一共在这家店里面挑了三块全赌毛料,一共花了十七万,那老板一下子赚了不少,自然高兴不已。 不过他要是知道霍思宁选的这三块毛料里面有两块能切出蛋清种的高档翡翠,他一定会哭死。 霍思宁有些纠结,她们出门的时候忘记把租的车给开过来,现在购买赌石不解开的话,她根本拿不下这么多料子,她是有储物戒指没错,但是她肯定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些料子收进空间里去。 可是她又不想这般高调,让别人看到她解石,有什么好东西闷声发大财就好,何必让所有人都知道呢? 那老板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自然是人精,论起察言观色没有人比他们更厉害的,见霍思宁在纠结,他立刻就判断出了症结所在,直接就帮霍思宁打了个电话来找了一位赌石街的专业挑夫。 霍思宁这个时候才知道,来瑞丽赌石的买家,经常回遇到这样尴尬的问题,那就是买下来的料子太重,普通人根本搬不回去,这种时候就需要由挑夫来帮忙了。 所以在瑞丽赌石街,有很多这样靠卖苦力过日子的挑夫,他们也算是衍生枝叶,依附赌石街而生。 打过电话之后没多久,就有一位挑夫赶了过来,在老板的吩咐下挑着石头跟在吴均的身后朝着霍思宁她们租赁的仓库走去。 在平洲公盘那次,霍思宁就看到苏晋原在平洲租赁过一个小型的私人仓库,所以这一次她在来瑞丽之前就让吴均帮忙租下了一个仓库,好方便她存放毛料。 为了换得父母的遗物,早在几个月前,霍思宁就支付给了徐莲霍勇五百万,所以事实上留在霍思宁手上的流动资金并不多,这也是为什么她要提前一个星期来到瑞丽。 她打算趁着瑞丽赌盘还没有开始之前,先在瑞丽赌石街扫荡一遍,将赌石街的毛料挑选干净,把好一点的毛料都选出来,然后解开毛料之后转手卖明料以囤积更多的资金,方便在接下来的瑞丽赌盘里面参与竞标。 又到了对面那一家店铺看了一圈,霍思宁将刚选好的毛料付完帐,那边吴均已经回来了。 大概是知道霍思宁今天这一趟不会空手而归,所以吴均在带着挑夫把毛料放回仓库之后,又回了一趟酒店,直接将租的车子给开了出来。 有车就方便多了,考虑到实用性,霍思宁她们租的是中型面包车,就是为了装毛料用的。 车子里面就只有两排座位,刚好可以坐四到五个人,在面包车后面有一个巨大的后车厢,可以装不少毛料。 霍思宁买毛料的速度也是相当快的,每进一个店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挑选毛料,短短的两个多小时里,她就已经逛了十多个店,并且买下了不少毛料,甚至还在几个店里面几年都没有卖掉的砖头料里面捡了好几个漏。 外人看霍思宁买毛料的速度都有些咋舌,倒是苏青青和白亦珊已经没有多大的感觉了。 在她们看来,霍思宁要是中规中矩的话,反而会让她们觉得奇怪。 因为一般这种情况出现的话,就意味着霍思宁不是想要耍什么阴谋诡计戏弄人了,就是想扮猪吃老虎,准备占谁的便宜了。 526.第526章 偶遇周佳佳 很快,面包车里面就再也装不下毛料了,吴均看着满车的石头,忍不住嘴角抽搐。 他此行是听从了队长的命令过来保护他家队长媳妇儿的,可是看到现在这状况,他不免为他家队长心忧。 实在是队长媳妇儿太会花钱了,两个小时就花掉了一百多万,这么下去,他家队长赚再多的钱也不够花呀。 吴均不懂翡翠,但是却也知道赌石不是件容易的事儿,照霍思宁这挑毛料的速度和方法,这些石头里面真的能切出翡翠来吗? 吴均很是怀疑,也很是肉疼,一百多万就买了这一车石头,真是……太败家了。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忽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居然是欧阳军打过来的,霍思宁感到意外,忍不住挑了挑眉,她和欧阳军这段时间偶尔也会联系,但是他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莫非这家伙现在也在瑞丽? 果然,电话一接起来,那边欧阳军爽朗的笑声就传了过来:“霍弟妹,我跟秦天现在在瑞丽,你什么时候过来?” 听到欧阳军叫自己的这个别扭称呼,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不过欧阳军显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弟妹这个称呼很是亲切。 不久前欧阳军刚从顾叙那儿得知霍思宁在替白亦珊的翡翠工作室赌石,在网上看了“冠玉美人”工作室在网上晒出来的那些翡翠明料之后,欧阳军顿时闪瞎了眼。 加上之前霍思宁坚持买下梅家的那块毛料,为欧阳军赌到了一块极品羊脂玉,这让欧阳军对霍思宁的赌石技艺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他在对霍思宁心服口服的同时,也非常明白,想要买更好的翡翠,找霍思宁肯定没错。 所以在前不久欧阳军和霍思宁通电话的时候,得知霍思宁要来参加瑞丽赌盘,欧阳军当时就表示他也会来参加,能和霍思宁一块儿参加赌石公盘,在欧阳军看来肯定是不会吃亏的。 霍思宁倒是没有料到欧阳军会提前这么久,不过她也不介意多带上一两个人,反正赌石街的毛料这么多,她一个人是肯定吃不下的,她随便漏几句口风,就能让欧阳军和秦天吃到肉了。 想到这儿霍思宁遂笑道:“我就在瑞丽赌石街呢,你们在哪儿?” “这么巧?我们也在这条街上,你往里走,这条街的最中央有一个解石广场,我们现在就在这里看别人解石,不过人比较多,你要是过来的话,到了门口就给我打电话。” “行。”霍思宁隐隐地从电话里听到那边有人在叫嚷,似乎又有什么料子切涨了,欧阳军有些着急,匆匆挂断了电话,估计是对那块切涨的料子上心了。 逛了这么多店铺,霍思宁也觉得有些疲惫,赌石街扫货这事儿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完成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决定先歇歇,索性拉着苏青青和白亦珊上了面包车,朝着吴均喊道:“开车,去街心的解石广场。” 到了解石广场,果然就看到这里围了不少人。 这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好在解石广场上的强光灯都打开了,广场上倒是亮如白昼。 走进广场霍思宁才发现,在广场上大约有十来台解石机,每一个解石机旁边都有人围拢成一圈,那些看解石的人一个个都伸着老长的脖子在往里探,看来里面都有人在解石。 霍思宁给欧阳军打了个电话,很快欧阳军就从一堆人里头钻了出来。 苏青青跟白亦珊他是见过的,但是吴均他却没有见过,看到霍思宁身后跟着一个男人,欧阳军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异色,盯着吴均上下打量。 “这是我仙鱼坊的店员,吴均。这是欧阳军,顾叙的发小。” 霍思宁言简意赅地互相介绍了一句,欧阳军也不多好多问,听了霍思宁的解释只是点了点头,打量了吴均几眼就不再多看,带着霍思宁几个往刚刚那一堆人里钻。 还好这几个人都不是胖子,又有欧阳军在前面开路,费了不少劲总算是挤进去了,不过一看到最中央那个解石的人,霍思宁却是愣住了。 在那最中央解石的居然是一个女人,看起来很年轻,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 “这个女人也是个赌石高手,比你不差,刚刚她选了四块料子切了三块,三块都涨了,这是最后一块。” 见霍思宁面露疑惑,欧阳军连忙解释道。 欧阳军现在心里可是非常郁闷,这年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赌石圈里以往可都是男人的天下,现在怎么有这么多女高手不要命地往外冒,别的地方那些女人已经占据半边天了,难道连赌石圈子里她们也要染指? 想到他最近的倒霉运到,赌什么输什么,欧阳军不禁有些郁挫。 三块连涨?霍思宁听到欧阳军这话倒是有些意外,忍不住惊讶地朝着那女人望去。 “柳姐姐,柳姐姐,水我买来了,你先歇口气喝口水,刚刚我走开了一会儿,最后一块石头你还没有解吧?” 就在这个时候,从人群外奔进来一个少女,一袭绿裙子在人堆里穿梭,没一会儿就钻到了最里边,冲着解石机钱的那个女人既焦急又兴奋地叫嚷着。 “周佳佳?!” 看到那个少女,霍思宁的研究顿时瞪得老大,张着嘴都合不拢了。 没有错,那个绿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去年在S市的时候遇到的周国胜孙女儿周佳佳。 当初霍思宁在仙鱼坊卖螃蟹的时候就遇到了周国胜和周佳佳俩人,只是那时候霍思宁还不知道那对奇怪的爷孙就是来S市投巨资建厂的周氏财团掌舵人。 直到后来黄红英为了野生鲥鱼发愁,霍思宁利用灵气将几条人工饲养的鲥鱼提纯成为了野生鲥鱼,替苏振华争取到了周氏财团二十亿的投资项目,霍思宁才得知周国胜的身份。 之后周国胜又借苏振华的手在茶楼里约见了霍思宁一次,还给了霍思宁一张私人名片,那一次霍思宁又见到了周佳佳,并且还跟那小丫头聊了天吃了茶点。 不过之后霍思宁却并未再跟周家人联系过,就连那张名片都不知道被霍思宁扔到哪里去了。 527.第527章 又见黑藓 因为霍思宁觉得自己并未做什么,没有必要联系,而且周家是富庶之家,霍思宁并不想因为贸然跟周国胜联系而让周家人误以为她是那种贪图钱财攀附权贵之人。 霍思宁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再遇到周佳佳,乍一看差一点没有认出来。 周佳佳手中拿着矿泉水刚刚给柳钰萱递过去,就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下意识地朝着几步外的人群看了过去。 在人群里扫了几眼,周佳佳的目光才落在霍思宁的身上,先是有些茫然,慢慢地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的眼中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霍姐姐?!是你吗?” 霍思宁点了点头,周佳佳三两步就跑了上来,拉着霍思宁高兴地笑道:“霍姐姐,真的是你!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前几天我爷爷还说要去S市呢,霍姐姐你怎么在这儿,是来旅游的吗?” “不是,我是来参加瑞丽赌盘的。”霍思宁笑着解释道。 听到霍思宁这回答,周佳佳顿时就乐了,眨巴了几下眼睛笑道:“你也是来赌石的?那真是太好了,我跟柳姐姐也是来参加瑞丽赌盘的,我们可以一起去!” 霍思宁周媚,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周佳佳的要求,她并不想跟不熟悉的人在一块儿,毕竟她对周佳佳口中的那个柳姐姐半点都不了解。 之前在平洲赌石的时候,周振就安排人在苏晋原的身后跟踪盯梢的这件事,霍思宁可是记得很清楚,谁知道这个不熟悉的女人会不会起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她是来赌石公盘竞标的,为防万一,最好还是独来独往比较妥当。 而且那个姓柳的女人给她的感觉不太好,可能是同性相斥,加上这女人赌石也这么厉害,所以霍思宁本能地对那个女人产生了抗拒的心理。 可是如果拒绝得太直接的话,霍思宁有些担心会伤了周佳佳的自尊心。 霍思宁正在纠结该怎么回答周佳佳的话,那边那个姓柳的女人却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朝着这边冷冷地看了过来:“九妹妹,你要是还不回来,这块料子我就先解了!” 周佳佳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看了看霍思宁,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笑声说道:“霍姐姐,我先过去了,等回了酒店,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你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霍思宁笑着将手机号报了一遍,周佳佳匆匆记下了电话号码,一转身就往解石机那边跑,边跑边喊:“柳姐姐,你等等,我刚刚已经学会了,你让我来解让我来解!” 柳钰萱将位置让给了周佳佳,一边在石头上划线一边给周佳佳做指导。 霍思宁在并不远处打量着那块老子,那是老场口的料子,典型的老帕敢黑乌沙。 连片的墨绿色带形松花缠绕在赌石皮壳上,这样带如拧结的绳子一般的蟒俗称蟒紧,通常这种情况证明里面的料子色好。 更让霍思宁感到惊讶的是,在那些蟒上海带有松花,这料子里面极有可能会出玻璃种。 这样的料子价格可不低,光是老帕敢的老场口料子就已经要高价了,再加上这块料子的表现还这样好,那些蟒带和松花能让这块料子的价格瞬间翻上好几倍。 “那块料子据说是里面那个女人花了两百万买下来的,黑蟒之下带松花,这样的料子很有可能出高绿!这个女人好魄力,和霍弟妹你比起来可一点也不差啊。” 欧阳军的眼神中也有些灼热,因为有刚刚那三切三涨做铺垫,现在场上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不认为里面会出极品翡翠的。 霍思宁并没有对那块料子上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那些墨松花,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似乎在哪里遇到过,可是细想她有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边周佳佳已经按照柳钰萱所说的一句一个动作,架起了毛料一点点地朝着砂轮推了过去,顺着柳钰萱画的线切下了第一刀。 石块碎屑飞溅,众人的目光都顺着那切下去的一刀一眨不眨地盯着,似乎斗殴有些激动和紧张。 一刀切下去,一块巴掌大小的窗面顿时就露了出来,旁边早有师傅将清水浇了下去,石屑洗净,一个整齐的切口顿时就露了出来,只是看到那个切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柳钰萱手中的矿泉水瓶刚刚解开盖子,还没来得及喝,看到那个被谁浇洗开的窗面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几乎都快站不住了。 周佳佳本来还有些激动地等着切涨放鞭炮,可是看到柳钰萱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再低头一看那个切开的口子,也是神情呆滞默默不语。 这一刀从是从墨蟒和松花重叠的位置切下去的,虽然只切开了薄薄一片,但是窗口已经冒出了绿意,而且是非常浓郁的阳绿,绿色纯正,霍思宁估计应该是达到了祖母绿的等级。 祖母绿是翡翠极品中的极品,可是,在那绿色窗面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黑色一般的深墨绿色,如同苔藓一样,斑斑点点的黑色渗透到了祖母绿的每一个角落,而且看着黑藓的分布,只怕里面吃绿极深。 虽然说藓多出高绿,但是如果整块料子都被黑藓给吞了的话,那么这块料子里面的祖母绿就算再极品,它也只是一块废料,一文不值。 “怎么可能?!”这是所有人的心声,这样表现好的一块料子,怎么可能会是藓吃绿。 霍思宁看到这样的景象也呆住了,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刚刚那股怪异感觉的来源,看到那让人头皮发麻的黑藓,她恍然大悟,记起了去年在平洲的事。 难怪她会有这么强烈的熟悉感,去年在平洲赌石的时候周振在顺德门口花八十万买下的那块天价半赌毛料,里面可不就都是黑藓吗? 那块石头表面的霉松花跟周佳佳现在手里的这块黑乌沙上的墨蟒松花表现不同,但是给霍思宁的感觉非常相似。 只是一开始霍思宁没有认出来那块黑线料子上的松花就是霉松花,现在看来,周佳佳手中的这块料子上所谓的墨蟒松花,应该就是霉松花的一种。 528.第528章 另有文章 都说霉松花多变,很多老手赌石行家研究几十年都参不透它的规律,因为霉松花总是藏匿得非常诡异,欺骗了很多赌石高手的眼睛,看来这次,这个姓柳的女人也是栽在这个上面了。 柳钰萱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她直接从周佳佳的手里抢过那块石头,将毛料上上下下都查看了一番。 柳钰萱是赌石高手,自然也是听说过霉松花的传闻,很快她就明白,那些墨蟒松花其实是霉松花,只是因为霉松花恰好就在蟒带上,才会让她无疑会那是墨蟒,以为是毛料里有高绿的表现。 这个错误的念头让柳钰萱吃了闷亏,她望着手中的那块毛料,瞬间心灰意冷,也没了再切下去的涌起和念头。 两百万就这么打了水漂,纵然她出身世家,零用钱的开销也是有限度的,经得起几次两百万的亏损? 想到接下来她还要参加瑞丽赌盘,柳钰萱也不得不收敛她花钱的念头。 虽然这块黑藓毛料吓到了她,但是她很快就恢复到了往日的冷静,权衡了利弊之后,柳钰萱决定不再切石,而是转手将这块料子卖出去,能拿回来一点本钱是一点。 “这块料子虽然切出了黑藓,但是黑藓下藏高绿,可赌性还是有的,如果你们有谁愿意要这块料子,我可以转手。” 柳钰萱不愧是赌石高手,即便是切垮了,也要将自己手中的毛料吹出朵花来,以此来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只是她的这番话说出来,在场围观的人却没有一个出声的。 如果是别的东西倒还好说,但是赌石这东西不是儿戏,黑藓这玩意儿赌石的人都不陌生,刚刚周佳佳不过切了那么薄薄的一片,就露出了这么浓烈的黑藓。 出现这么浓密的黑藓,基本可以断定直藓的破坏力已经穿透了整块翡翠。 表皮的直藓尚且就是这样的颜色,可见这块料子里面已经被黑藓吃透了,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完好的翡翠玉料可以取。 这样的半赌毛料,基本上可以称为废料了,还有谁会傻不拉几地买块废料来赌?这不是脑子进水,有病吗? 柳钰萱见没有人喊价,心里也有些郁闷,伸出三根纤细的手指道:“我只要三十万,三十万这块料子就转手。” 两百万的料子,切一刀就瞬间缩水了六七倍,这样的事情换成谁都会郁闷,心脏不好的人只怕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可是即便是卖三十万,也没有人愿意接手。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众忽然传来一个温婉清脆的女声:“柳小姐,您的这块料子,不介意让我上手看看吧?” 柳钰萱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忍不住皱了皱眉,之前跟周佳佳说话的霍思宁正带着笑意看着她。 柳钰萱不知道霍思宁在赌石方面的天赋和事迹,但是看霍思宁年纪这么小,怎么也不像是个会赌石的。 柳钰萱出自赌石世家,所以她一直以来自恃甚高,连周佳佳这个周氏财团的千金都有些入不了她的眼,又怎么会看得上霍思宁呢? 她并不认为霍思宁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会赌石,就算懂也不过是学到点皮毛。 这块黑藓料子她刚刚又看了一遍,认为切涨的可能性极小,几乎已经是被她判了死刑了,现在听到霍思宁说要看她手上的毛料,顿时眼神里就闪过不屑之色,总觉得霍思宁是在她面前故意卖弄,班门弄斧的感觉。 不过她已经开口说了要转手,现在霍思宁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她也找不到理由拒绝。 而且她巴不得有人接手,如果霍思宁在看过这块料子之后能出价的话,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请便。”柳钰萱将切垮的毛料放在地上,示意霍思宁随意查看。 霍思宁走上去,并没有马上就将毛料拿在手中,而是蹲下身去,用肉眼将毛料上的每一处的松花蟒带都细细地观察了一番,最后她确认自己的想法没有错,这块料子上浮起的霉松花没错。 不过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霍思宁最后还是将手心触摸到石头上。 没想到她这一抱,透过天眼看到石头的内部情况后,她却是呆住了。 这块料子的确是藓吃绿没错,而且黑藓的确是将整块石头里面的翡翠都吃透了,不留一丝余地,即便是霍思宁透过天眼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绿夹黑也有些触目惊心。 不过霍思宁失神的原因并非因为这些藓吃绿,而是在藓吃绿背后的那一片白棉之中,竟然还另有文章! 因为柳钰萱选的这块料子不小,足有二十来公斤,近两尺长的石头,里面藓吃绿渗透的深度也不过一尺来长,剩下的石头都是把花花的抹岗岩。 可是霍思宁就是透过这不到十公分的抹岗岩,看到了里面星星点点的绿光,那一抹抹幽幽碧绿,十分圆润规整,分明就是镶嵌在石块之中的天珠! 霍思宁敢肯定,就算这块石头里的藓吃绿被人切豆腐块一般切成片,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后面那一截白花花的石头,因为那只是一截抹岗岩。 抹岗岩出翡翠的概率比砖头料还低,一般只会出现在翡翠表皮,很少有人会留意到这样的石料里面会出翡翠,所以霍思宁根本不担心这些天珠会被其他人发现。 看完了料子,霍思宁站起来笑看着柳钰萱:“柳小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块料子是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 “藓吃绿都吃到表层来了,里面的翡翠就算真很能切出来,也切不到抱团的玉肉了,最多能拿到薄薄几片玉皮做几个挂件之类的,戒面恐怕都做不了。” “如果我花三十万买下来,那就太亏了,我出十万,柳小姐你如果愿意卖,这块料子我就接手,不然的话,柳小姐你就留下来自己解吧。” 霍思宁笃定那块料子里面的天珠不会被发现,她就是想捡漏而已,在明知道这块料子里面都是藓吃绿的情况下,她还花三十万买下来,那她就是傻子。 529.第529章 小手段 可是柳钰萱在听到霍思宁这话之后,却是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看向霍思宁的一双眼睛里似乎要迸出火光来: “十万?!我这可是两百万买下来的老帕敢黑乌沙!” 柳钰萱认为霍思宁这根本就是土包子不识货,把她的老场口毛料当新场口买,还想从她手里占便宜,所以她心里非常愤怒,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也满是不善。 霍思宁也不强求,见柳钰萱这样说,不由得耸了耸肩: “两百万确实不假,我也从不怀疑,在这块石头还完整的情况下,它也确实值这个价,但是现在它却被切了一个窗口,而且不光切垮了,还切出了黑藓,所以它就不值这个价了。” “柳小姐赌石这么厉害,想来也应该是同道中人,不可能没听过赌石圈的这些行话,一刀穷一刀富,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一刀可以让一块石头切大涨,也能让一块石头成废料。我能出十万,已经是很高的价了,不然你问问在场的其他人,看看他们愿意出多少。” 霍思宁这也确实不算欺负人,因为场上就没有人敢赌藓吃绿的,别说十万,就是五万块都没人要。 可是话是这样说没有错,但是神仙难断寸玉,谁能保证里面就不能出高翠呢,说不定里面的藓吃绿忽然就变异了,切出来一块祖母绿来呢? 柳钰萱被霍思宁这么一刺激,心一横,大不了就是切垮一块石头嘛,反正她今天已经赌涨了三块石头,虽然并不是多高档的料子,但是如果转手的话,还是能赚个一两百万的,今天这一趟保本还是没有问题。 这么一想,她倒是看开了,也不想什么转手卖掉这种事了,朝着霍思宁笑了笑,淡淡地道: “对不起,这位小姐,十万我是绝对不会卖的。既然各位都出不起价,那我就继续解好了。” 霍思宁也不据理力争,听到柳钰萱这话,点了点头笑着退开。 这回柳钰萱也不要周佳佳解石了,自己将石头推到了解石机前,对好角度就将石头朝着砂轮推了过去。 霍思宁看到这一幕也不得不说,柳钰萱解石的技巧非常老道,她切石的角度,正是藓吃绿吃透到里面的最边缘部分,那里距离石头的中央还有一段距离。 这一刀切下去分毫不差,整块藓吃绿都会暴露出来,而带黑藓的翡翠料子将会和另外三分之一的抹岗岩彻底分离开。 切石机发出嗡嗡声,柳钰萱手上用力,随着解石机的颤动和摩擦声,整块毛料被一分为二。 “唉,垮了垮了,果然是藓吃绿,这黑藓都把整块料子吃透了,根本没有玉料可以取。” 看到毛料两边的切面,一半为白花花的抹岗岩,另一半的黑藓爬满了整个切面,围观的众人都发出一声叹息。 赌黑藓,重要的就是赌黑藓吃绿的深浅,如果吃的玉肉不深,还可以赌一赌,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是赌垮了。 柳钰萱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如果她刚刚同意将毛料卖给霍思宁,至少还能拿回来十万的本钱,但是现在她这一刀切下去,正块毛料就真的成了一文不值的废料了。 霍思宁早在退下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所以她一点惊讶也没有,反而是拉着欧阳军悄声说道: “一会儿这个姓柳的女人要走的时候,你就跟她说,你要将她那些废料全部买下来,一万块。” 这块石头明显已经废了,如果霍思宁再开口说要买下来,很有可能会引起柳钰萱的怀疑,霍思宁不敢冒这个险,所以这件事必须换一个人去做。 欧阳军愣了愣,看向那块藓吃绿,不解地问道:“可是那块料子不是已经废了吗?你怎么还要买?难道里面还有什么名堂不成?” 欧阳军的眼中闪过幽光,显然他对霍思宁的这个举动感觉非常的好奇。 霍思宁摇头也不做解释,故作神秘地笑道:“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一块价值两百万的翡翠毛料,才切了两刀就这么没了,就连周佳佳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这是第一次接触赌石,因为知道柳钰萱要来瑞丽参加赌石公盘,于是硬缠着柳钰萱要跟过来。 本来看到柳钰萱三切连涨,周佳佳还觉得挺有意思,兴奋地为柳钰萱忙前忙后,还撒娇耍赖地非要让柳钰萱给她也试试解石的滋味,没想到她这一刀切下去,就让柳钰萱的两百万打了水漂。 “柳姐姐,对不起,要不是非要解石的话,这块石头也不会切垮了。” 周佳佳觉得很尴尬也很内疚,那些围观者的话她是听到了的,这块毛料的表现非常好,里面出高绿的几率非常高,如果不是她的手气太臭的话,柳钰萱也不会赌垮。 “没有的事,是这块毛料本身有问题,赌石圈靠是就是眼力很本事,我眼力不到家没有看出来,这怪不得别人。赌石这一行十赌九输也是很正常的事,与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柳钰萱淡淡地宽慰了几句,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一下子亏了这么大一笔钱,说不肉疼也不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陌生男人忽然走了上来,看着柳钰萱问道:“柳小姐,不知道你的这些废料还卖不卖?” 柳钰萱愣了愣,看了看地上的那块藓吃绿废料,疑惑不已,都切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傻子想要买? “是这样的,您的这块料子里的祖母绿颜色非常纯正,我正好需要收集这样的碎玉制作拼图,如果柳小姐愿意割爱的话,我除五千块跟您买下来怎么样?” 欧阳军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在赌石圈里,大家谁也不人是谁,胡乱编造一个谎言,就算被拆穿了也不丢人。 不过柳钰萱显然没那么好骗,听到欧阳军这番话,她心中有些怀疑,难道那块藓吃绿里面还能切出玉肉来? 只是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一闪就被她否决了。 530.第530章 抹岗岩废料 柳钰萱赌石的年头也不少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那块藓吃绿明明就已经吃透了,里面绝对不可能再切出翡翠来。 这种废料还能被人看上,这个人要么就是脑子进水了,根本不懂赌石,要么就真像他说的那样,是想用里面的碎玉做拼图。 “五千块太低了,一万块,你要的话你拿去,另外,我要现金交易。” 柳钰萱也不愿意跟这人多纠缠,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 欧阳军心中一喜,面上却还要露出几分难色:“一万块太高了,你这可是废料呢。” 柳钰萱面色冷了下来:“不要就算了,我也不差这一万块钱。” 欧阳军故作勉强道:“算了算了,我吃点亏好了。” 说着他就从包里掏出了一捆从银行取出来还没有拆封的钞票递到了柳钰萱的手中。 柳钰萱一下子输掉了两百万,对这一万块还真没怎么在意,拿了钱数也不数就直接扔到了包里,也不多看欧阳军一眼,拉着周佳佳就往人群外走, “霍弟妹!”眼看着柳钰萱带着周佳佳走人,欧阳军连忙抱着那两块废料喜滋滋地走了过来。 “弟妹,这废料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买回来了,你是不是也该把谜底解开了?要不然我这给你做百工心里不舒坦啊,你快告诉我,这废料里面是并不是还藏着什么名堂?” 看到欧阳军抱着废料回来,秦天愣住了,吴均愣住了,苏青青和白亦珊也愣住了。 他们都没有料到霍思宁居然还对那两块废料感兴趣,居然明着跟柳钰萱讲价,暗中又让欧阳军去将这两块料子买了回来。 不过这几个人都清楚霍思宁赌石的实力不俗,知道她不会无的放矢,既然她选择了这样做,证明这料子里绝对还有文章。 可是这是大家公认的废料,已经毫无可赌性了,那个姓柳的女人三切三涨,这么厉害的赌石高手都觉得这块毛料一文不值,直接弃了,霍思宁怎么还能看出问题来? 几个人的心中顿时也带起了好奇心,心中痒痒,迫切地想知道这石头里面究竟有什么意外之喜。 虽然知道霍思宁惯会创造奇迹,但是对于见证奇迹,大家一点也不会嫌多。 霍思宁笑了笑,将那块抹岗岩的废料拿起来看了看,确认是柳钰萱的那颗毛料里切下来的那块之后,放下心来:“既然这样好奇,就等我解开这块料子,你们就知道了。” 霍思宁根本没有动那块藓吃绿,只管抱着那块不到五公斤的抹岗岩往解石机前走去。 这个时候已经是六点多差不多七点了,广城上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剩下零零星星的一些散客在广场上瞧热闹,见霍思宁要解石,立马有人如同闻到了荤腥的猫一般围了上来。 “咦,这不是刚刚那个姓柳的女人的毛料上切下来的废料吗?怎么到了这个女人手里?” 之前就有不少人围在柳钰萱的解石机前看她怎么解石,所以一看到霍思宁手里的抹岗岩,立马就有人认了出来。 “呀,还真是,你不说我还没看出来呢。刚刚就是这个女人想要出十万块买下姓柳的女人手里的废料,不过那个姓柳的女人没同意,没想到最后这个女人还是买了下来,不过我猜肯定没有十万。” “这个女人是傻子吧,十万块买块废料也就算了,她不去切那块藓吃绿,拿着这块抹岗岩来解,是不是脑子有病?抹岗岩里面能切出翡翠来吗?” “我也觉得悬,这女人是不是想翡翠想疯了?” …… 那些围观的人议论纷纷,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一般,霍思宁管关不了那些人会怎么看,在她看来,无论是什么质地的石头,只要能出翡翠,就是好毛料,有天眼在,这些石头跟透明的没啥差别。 这块抹岗岩就是刚刚那块藓吃绿上切下来的,显然也是玉化带上的产物,估计是因为岩层的动荡的时候,连着它也一块产生了变异。 不过因为它的岩层特殊性,所以这块石头里面只有少数部分变异形成了翡翠,其他的本部分则还是白花花的岩石。 霍思宁很清楚,抹岗岩里面出翡翠的概率是非常低的,如果不是她有天眼能够透过岩石表层看到里面的情况,那么这块废料里面的极品翡翠,恐怕就要和自己失之交臂,甚至被人当做建筑材料遗弃在废石厂了。 一边想着,霍思宁手下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她切石的动作翡翠琉璃迅速,如行云流水一般根本没有停顿,不到十分钟就将整块抹岗岩的外层部分剥离开来,剩下的毛料不到两公斤,整个石头变成了一个四方体。 这个时候,霍思宁的表情才变得凝重起来,她没有切过这种情况的翡翠,所以即便是有天眼能够透视到石头内部的情况,她依然觉得很棘手。 想了想,她没有再用切石机,而是取了一旁放着的砂轮,对着石块的切面小心翼翼地擦了起来。 有的围观者已经看不下去了,摇了摇头就转身离开,不过也有一些好事者闲着没事干,依旧围在霍思宁的这台解石机周围。 霍思宁擦拭毛料的时候动作非常谨慎,生恐伤到里面的翡翠,很快那块抹岗岩里面就擦出了绿雾。 当吴均将清水浇到石头上,淅淅沥沥的碎石屑一点点被冲洗干净,那颗石头里面的玄机就暴露了出来。 出现了绿雾,证明这石头里面确实还藏着翡翠,这下围观的人里面再没有人敢笑话霍思宁是傻子了,就连充当帮手替霍思宁买下这两块废料的欧阳军都有些激动。 欧阳军一行人不比那些看热闹的,他们认识霍思宁的时间长,虽然没看到霍思宁解石,但是霍思宁赌石的能力他们有目共睹,见霍思宁这样小心翼翼地解石,都猜到这块石头里面藏着的翡翠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霍思宁之前用解石机切的那几刀非常巧妙,几乎是贴着翡翠切过去的。 这样一来能省下不少时间,既不会伤到里面的翡翠,又能快速地擦到绿。 531.第531章 祖母绿天珠 果然,没几分钟,整块料子里面的绿雾就在霍思宁的擦石过程中越来越清晰了。 霍思宁手中的砂轮继续擦着石头的表面,刺耳的擦石声让周围议论的人都不再说话,他们也很好奇,这块抹岗岩废料里面,到底能切出什么样的翡翠来呢? 因为里面翡翠形状的特殊性,越往下擦,霍思宁就越觉得棘手,擦石也越来越小心。 雾层慢慢消失,眼看着里面的翡翠就要露出来了,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研究。 吴均急急地往石头上泼水,刚刚擦开的窗面立刻就显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是什么?”围观的人都呆呆地看着那个擦开的窗口,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霍思宁只擦开了一个窗面,巴掌大面积的切开,上面的绿雾已经都消失了。 此时切面上露出了一块如同小拇指印一般大的亮点,一个圆圆的翡翠尖露了出来,那样鲜艳纯正的阳绿在强光灯照耀下异常的显眼。 “看起来好像是玻璃种,可是只有这么小一个玉点,里面吃绿不知道深不深。”欧阳军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和秦天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看不透霍思宁的意图。 霍思宁这小丫头做事一向古怪,不然也不会被他们两个怀疑她身上有秘密。现在看到霍思宁从抹岗岩里面切出翡翠,还一脸的慎重神情,欧阳军和秦天都觉得不解。 “看不懂,我也看不懂。” 秦天在一旁看着也直摇头,他爷爷就是帝都玉石协会的会长,所以从小到大,他接触到的赌石不计其数,但是霍思宁的这块毛料,他还真看不出名堂来。 那亮点倒是确实可以确定是翡翠没错了,可是在没有解出来之前,谁也猜测不透那究竟是什么翡翠。 而且即便是翡翠,也未必就有价值,要知道翡翠的价值都体现在成品上,原料之所以值钱,那是因为它们可以加工成翡翠成品。 可是现在这块毛料里面的翡翠这么小,哪怕是玻璃种翡翠,做不成东西的话也毫无价值。 霍思宁的心里也很紧张,她没有解过这种翡翠,又不能告诉老解石师傅那几个翡翠天珠的具体位置让其他人来操作,只能自己继续用擦石机慢慢擦。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继续沿着那个亮点擦下去,而是改到另外一边又擦了起来。 没过多久,霍思宁又停了下来,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是她浑然不顾,自顾自地取了清水来洗净切面,这下所有的人再次愣住了。 在绿雾擦干净之后,这个新擦出来的面上同样也出现了两个分散的两点,大小和颜色与刚刚出现的那个翡翠尖几乎一模一样。 三个疑似玻璃种翡翠的亮点,让那些懂行的人脸色瞬间变得颜色起来,尽管他们还没能看出这毛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翡翠,但是他们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霍思宁可管不了那些人怎么想,她现在已经掌握好那个度了,所以接下来的擦石速度快了不少。 很快,剩下的雾面都被霍思宁给擦了出来,又出现了四个亮点,一共七个绿点全部都露了出来,霍思宁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七个亮点都只有小拇指印那么大,那些亮点在阳光下泛着绿幽幽的柔光,就想天上的北斗七星一般,让人感到既美丽又神秘。 将亮点都擦出来后,霍思宁解石的速度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慢了,用解石机将整块毛料切成了七个小块,每个小块里面都含着一个小亮点。 之前那些不懂霍思宁这般解石为何意的围观者,这下也都看懂了,那七个小块毛料里面都含着一块小翡翠,霍思宁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那些小翡翠完整地解出来。 所有的人都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霍思宁手上的动作,现在他们对那些亮点越来越好奇。 霍思宁取了其中的一块带亮点的毛料,将砂轮绑在固定器上,开始一圈圈打磨起来,那块小型毛料的棱角就在打磨机上一点点地变得圆润。 杂质石皮越来越少,慢慢地毛料变成了椭圆形球体,绿雾越来越浓。 最后擦到只剩下玻璃弹珠大小的时候,整块翡翠就露了出来,一个完整圆润的直径大约两厘米左右的椭圆形珠子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霍思宁将珠子取了出来,捧在手心,又舀了一瓢水浇在了珠子上。 清水泠泠间,一颗碧绿的祖母绿珠子在灯光下温润柔和,熠熠生辉。 “祖母绿天珠!” 看到霍思宁手中捧着的那颗珠子,围观的人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 听到这句话,欧阳军猛地愣住,随即惊骇地看着霍思宁手中的那颗珠子,就连秦天都情不自禁地靠了上来。 “翡翠天珠,还是玻璃种祖母绿!” 欧阳军伸出手慢慢抚摸到那个透明绿珠子,手还有些激动地颤抖着,整个人都有些不受控制。 围观的人有很多都露出茫然的神色,只有少数几个知道天珠是什么的人,瞪大着眼睛盯着欧阳军手中那颗小小的珠子。 柳钰萱开着车从街道另一头过来,路过广场的时候看到解石广场上巨慢了人,心中疑惑,正待询问,就听到有人说什么翡翠天珠,她的神色微凛,迫不及待地拉着周佳佳就下车朝着解石广场狂奔。 “霍小姐,你这珠子,我出两百万一颗,怎么样?” 围观的人中那个最先叫出祖母绿天珠的人,径直从人堆里快步走了出来,满眼灼热地盯着欧阳军手中的珠子。 “两百万一颗?!” 围观的人都懵了,一颗珠子就两百万,这女人手里可是切出了七个亮点,这意味着里面有七颗祖母绿天珠,岂不是一下子就能赚一千四百万? 这些人虽然懂赌石,但是现在却有些糊涂了,这样一颗祖母绿天珠看起来虽然亮眼,但是个头并不大,只能切开做戒面,哪里值两百万一颗?难道说着天珠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532.第532章 藏密七宝之一 有些围观者不过是凑热闹的,看到霍思宁切出来的珠子这么值钱,顿时就眼眶涨得通红,又想羡慕又是嫉妒,忍不住后悔不跌: “****娘的!就这几颗珠子就值上千万,老子要是早点下手把那姓柳的女人手里的废料买下来就好了,一千多万,够老子一辈子花销了!” 这话一出口,立刻就有人鄙视地看着说话的这位:“说得轻巧,你会愿意花钱买一块一文不值的藓吃绿废料?而且人家解的根本就不是那块藓吃绿,而是另外那块抹岗岩!” “就是,你光看到这珠子值钱,怎么没看到人家是怎么解石的?你看看那姑娘解石的手法,显然是早就看出来那抹岗岩里面有天珠,不然不会那么小心翼翼地擦石。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有看出来半点名堂,她却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样的本事,你觉得是偶然?” 那个被说教的男人面色顿时涨得通红,见众人都用不认同的眼神看着他,他也有些尴尬,忙转移话题找了个台阶下: “嗨,我不过就是马后炮,羡慕人家好本事,哪里是怀疑她?这女人确实是厉害,不过那个姓柳的女人可就悲剧了,幸亏她是走了,不然她要是知道自己那块切垮的毛料里面居然切出了天价的翡翠天珠,肯定会气得吐血。” 柳钰萱就站在这几个人身后,听到这些人的谈话,瞬间就懵了。 这个时候她要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她就是傻子,原来那块废料竟然是霍思宁给买走的!真是好手段! 柳钰萱看着中央解石机那儿站着的霍思宁,脸色阴晴不定,眼中的阴郁之色却是越来越浓。 其实这根本怪不得霍思宁,霍思宁开始的时候已经在柳钰萱手里买过一次废料,但是柳钰萱没有卖给她,反而是在那块藓吃绿上又切了一刀。 两刀彻底将毛料切垮了,这种时候如果霍思宁再开价说要买下那两块废料,就算柳钰萱再迟钝也会察觉到把不对劲,所以霍思宁玩点手段其实无可厚非。 赌石圈本来就是比眼力的地儿,尔虞我诈本属正常。 霍思宁看出了抹岗岩里面的特殊,柳钰萱没有看出来,就怪不得霍思宁耍小心机,要怪只能怪柳钰萱自己技不如人。 可惜柳钰萱从小到大都是被人追着捧着,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挫折,加上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心胸宽厚之人,根本不会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 两百万打了水漂,现在霍思宁却从她手里捡了大漏,在这种强烈的对比下,柳钰萱的心里自然是极度不平衡,整个心理都变得扭曲起来。 她认定是霍思宁害得她受了巨大的损失,心里因此恨上了霍思宁,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恨意。 “两百二十万!” “我出两百五十万!七颗我都要了!” 听到有人喊价,人群里不乏精明之人,知道那七颗天珠不简单,说不定其中隐藏着他们根本不知道的巨大价值,于是众人都跟风喊价,顿时整个广场都热络起来。 只可惜,霍思宁根本没有理会那些喊价的人,只专注地用打磨机打磨剩下的六块小型毛料。 等到那刘科珠子也尽数从毛料里面掏出来,尽管事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那七颗鲜艳夺目的祖母绿珠子,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心脏都紧跟着剧烈地跳动起来。 柳钰萱自然也看到了那七颗极品祖母绿天珠,不过她和那些看热闹的人并不一样,她很清楚这些天珠的价值,别说两百万,就是一千万卖出去都有人抢着要。 天珠是藏密七宝之一,原名为三眼天珠,乃是佛教圣物。 三眼天珠最初的来历其实在西藏,相传天珠是从天神手中掉落人见的宝物,可以消灾招财、转运纳福。 每颗千年至纯天珠的图腾都蕴含神秘的加持力,自古既是最神秘加持力之佛门圣物,非佛缘深厚福报巨大之人难以见之、得之,自古便有一珠而易良马五十匹之说。 事实上,真正的天珠是指使用天然材料仅经过打磨而成的筒珠,分为由贝壳化石磨制而成的老天珠以及用天然玛瑙磨制而成的新天珠。 真正的天珠在佩戴之后,会与人的脉络形成某种共同的磁场,能给人的身体带来极大的益处。 藏人普遍认为,天珠是神仙佩戴具有殊胜法力的珠宝饰物,是神仙帮助人类渡过困苦灾难、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而洒向人间的殊胜佑吉珠宝。 和贝壳化石天然玛瑙这些后天加工磨制出来的天珠相比,霍思宁手中的这七颗纯天然未经过任何加工而成的翡翠天珠,显然更为珍贵,甚至可以用罕见来形容。 天然生成的极品翡翠天珠,就好像是天外来物,更符合藏密七宝之中三眼天珠的来历传说。 从翡翠原石里面解出天珠这种事柳钰萱也并非第一次听说,早在三十年前,她爷爷曾经去缅甸仰光参加过一次赌石公盘。 在那次赌石公盘上,就有一个人解出了五颗冰种翡翠天珠,一个美籍华人用每颗五十万的高价收购了那五颗天珠。 这件事在当时轰动了整个赌石圈,要知道在三十年前,国内人手中有一万就可以成为万元富户了,一个人能一下子赚到两百五十万,这绝对是天降财富。 正是这件事让当时的很多人心思都活泛开来,无数人前仆后继地去购买翡翠原石,赌石的疯狂大概就是从哪个时候开始愈演愈烈。 据说,那五颗天珠后来被那个美籍华人送到了西藏请活佛****开光注入佛法,一直到数年之后才从西藏取回,刚回到那名美籍华人的手中就受到无数人的争抢,甚至有人开出了两百万一颗的天价,但是那位美籍华人都没有舍得卖。 因为这个天珠在当时引起巨大的轰动,所以柳钰萱的爷爷记忆极为深刻,在给柳钰萱将赌石故事的时候,不止一次提及,所以她对天珠的认识也比一般人要深。 533.第533章 疯狂敛财 在三十年前就能卖出几十上百万一颗,而且百年内就只出现过这么屈指可数的一次,可见这翡翠天珠有多么难得一见。 而且三十年前那五颗天珠只是冰种,就有这么多人哄抢,现在霍思宁手中的七颗天珠却是玻璃种祖母绿,这样逆天的东西,如果真拿出去拍卖,恐怕会轰动世界。 柳钰萱悔得肠子都青了,她也想花高价将这些珠子重新买回来,可惜一来她压根拿不出这么多钱,二来霍思宁也根本没有打算卖掉。 霍思宁并不知道这些祖母绿天珠的真正价值,但是在她看来,价值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她在第一次见到这些珠子的时候就非常喜爱。 如果是普通的玻璃种翡翠就罢了,这些东西卖掉了还可以继续再赌,反正不光是国内甚至缅甸每年都会有翡翠公盘,这么多毛料她总会遇到一两块玻璃种。 可是这种天然的祖母绿天珠却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如果她转手卖出去,估计这辈子也不见得还能再遇到一回。 “不好意思,各位,这七颗珠子我不打算卖掉。” 霍思宁淡淡地笑了笑回绝了喊价的那些人,那边欧阳军几个也传看完了,将珠子重新交到了霍思宁的手中。 霍思宁这才从包里取出来一个绢布将七颗珠子小心翼翼地放回包里,借助背包阻挡住众人的视线,趁机将东西收进储物戒指之中。 那些喊价的人都有些失望懊恼,可是珠子是霍思宁的,霍思宁不肯卖,他们又能怎么样? 即便霍思宁不懂天珠的意义和价值,但是她却很明白,这种天然的宝珠,不是多少钱就可以买得到的,还得讲究机缘。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不甘心的话,现在柳钰萱就是彻底地恨上霍思宁了。 在柳钰萱看来,如果不是霍思宁的话,这即刻祖母绿天珠就是她的囊中物,看到霍思宁脸色带笑地拒绝那些出价的人,柳钰萱心中又是悔又是恨,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柳姐姐,你没事吧?”周佳佳看到柳钰萱的脸色很难看,忍不住担忧地问道。 “没事,我们走吧。”柳钰萱强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冷冷地看了人群中央的霍思宁一眼,转身朝着广场外走去。 霍思宁并不知道,因为这几颗祖母绿天珠,她就招惹了一个敌人。 不过这也怨不得她,赌石赌石自然是各凭本事,银货两讫的交易本来就是双方自愿,又不是霍思宁逼迫柳钰萱卖的毛料。 再说了,如果霍思宁不买,这块毛料也肯定会被柳钰萱放弃掉,霍思宁从她手里买下来,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再平常不过,所以她怎么也想不到,柳钰萱会因此而恨上她。 苏青青和白亦珊有些傻眼,事情的变化太快,让他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之前还是一文不值的抹岗岩废料,到霍思宁手中转瞬就变成了香饽饽,不过是几个小亮点,里面居然切出了价值几百万的昂贵珠子。 就连欧阳军和秦天都不得不佩服霍思宁的毒辣眼光和逆天好运气。 瑞丽别的东西可能缺,但是解石机却不缺,吴均随便找了个人帮忙,就联系到了一家租赁解石机的店面,租下了一整套的解石工具。 没钱始终是个麻烦,白天霍思宁看了不少毛料,晚上她就在租赁的仓库开始解石。 虽然霍思宁白天在瑞丽赌石街上买下了不少毛料,但是她并没有将所有的毛料都解了,而是选择性地将其中的十来块中档翡翠解了,剩下的几块精品高档翡翠她则留了下来。 她只是想凑钱参加瑞丽赌盘,解出这些中档翡翠卖出去就能积攒资金,高档翡翠她决定留下来给工作室用。 秦天的爷爷是帝都玉石协会的会长,他也跟着在协会里面混了个一官半职,所以国内不少翡翠商他都可以联系得到,霍思宁当天晚上解出来十多块翡翠,第二天就找秦天帮忙转手卖掉。 秦天的办事效率也很高,很快就帮忙处理了,到了第二天中午,霍思宁的账号上就收到了一千多万的资金。 这样的来钱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霍思宁对此很是满意,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霍思宁都在瑞丽赌石街上扫货。 有了天眼技能辅助,她几乎将整个玉器街的全赌毛料都看了一遍,购买了百多块毛料。 这些毛料挑挑拣拣,糯种以上的大约有四十来块,都被她悄悄收进了空间里面,剩下的则被她全部解了,等到这些毛料解出来霍思宁也照样让秦天帮忙处理掉。 因为瑞丽赌盘即将拉开帷幕,这时候来瑞丽参加赌石公盘的玉石商人还真不在少数,别说是七八十块的翡翠明料了,就是再翻十倍也有人吃得下。 所以霍思宁的那些解出来的翡翠才露面,就被人给定下来了,根本不需要费心思找买家。 短短五天的时间,霍思宁的账户就增加了六千多万的资金,这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的好买卖。 欧阳军和秦天都被霍思宁这种疯狂敛财的方式给惊呆了,他们俩的产业也算是不少了,但是谁也没有这样的赚钱速度,这才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这女人也太妖孽了吧。 原来欧阳军还暗地里鄙视顾叙那小子老牛吃嫩草,现在他却只剩下佩服和嫉妒,妈蛋那小子眼光毒啊,找个这么厉害的小妮子,这简直就是摇钱树聚宝盆啊! 秦天也在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这霍思宁这么强悍,当初他就是跟顾叙那家伙打上一架,也要将这小娘们儿抢到手啊,这样媳妇儿的问题解决了,他爷爷也不会再念叨了,而且还能娶到一个财神爷,这绝对是一举两得的好买卖啊! 欧阳军和秦天心中怨念颇深,让远在帝都的顾叙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喷嚏,会议室内,与他正面对坐的那个女人,抬起头来似是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带着特有的女子幽香的手帕,温声问道:“阿叙,你是不是感冒了?” 534.第534章 两个跟班 顾叙面无表情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面巾纸,擦拭了一下鼻子,然后冲着那女人旁边的中年男人道:“史密斯先生,您请继续。” 那女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一旁坐着的宋辉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满面同情地看了那女人一眼。 见识了霍思宁的赌石本事,欧阳军和秦天两人瞬间佩服得五体投地,很快就成了霍思宁的跟班。 不过做跟班也是有好处的,基本上只要是这两货看上的毛料,都会找霍思宁帮忙掌眼。 这两人喜欢赌石,可是偏偏是有名的霉手,赌石就从没赚过钱,可是有了霍思宁这个总参谋在,几乎是一赌一个准。 有霍思宁在,他们也切涨了不少料子,中档翡翠和高档翡翠都有,这一次瑞丽赌盘还没有开始,他们已经获得了大丰收。 不过这两人赌石也不过是玩玩而已,得了翡翠也没打算卖掉,而是转变加工成成品自己玩或者送人,他们的目光落在了瑞丽赌盘上,有霍思宁这个超级高手帮忙,这两人对接下来的赌石公盘充满了期待。 这天,几个人又在赌石街上晃悠,没走多远就看到一家赌石店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年轻的伙计,对着其他几家店铺大喊,喊完之后就将一排鞭炮给放了。 鞭炮声还没停,对面和旁边几个店铺就有人走了出来,纷纷朝着这家赌石店涌了进去。 “切涨了?”霍思宁欧阳军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在赌石街放鞭炮,基本上就是大涨,几个人顿时眼前一亮。 “走,我们也去看看!” 霍思宁的建议立刻就得到了其余五人的支持,一行人朝着那家铺子走去。 这家赌石店不小,足有之前他们转过的那些店面的两个大,墙上挂着不少古画和唐卡,柜台那边还摆着些老物件,看起来不像是个赌石店,倒像是家古玩铺子,很显然这家店主是个极有文化涵养的人。 这家店里的石头也不像之前的那些店家是随意堆砌在一块儿的,店里面放了不少博古架,那些赌石都是分门别类地摆放在博古架上,每个格子里放一个,毛料不仅有编号和价格,还有场口介绍以及毛料的种类。 苏青青在那边嘀咕起来:“古玩店就古玩店,赌石铺子就赌石铺子,弄成这样四不像,这不是故弄玄虚,哗众取宠?” 霍思宁笑了笑,看久了街上那些铺子里乱七八糟摆放的石头,陡然到了这么一个清新脱俗的地方,她倒是觉得眼前一亮,只不是风格不同罢了,相反的,霍思宁对这个还未曾谋面的店主颇有几分好感。 见到朋友家几个人走了进来,刚刚那位放鞭炮的伙计张了张嘴想要问欧阳军几个人是不是想要买赌石,不过欧阳军几人根本没有和他说话,径直就朝着后院走去。 在进店的时候欧阳军就看到有人朝着后远走,而且后面传来十分热闹的声音,很显然,有人在解石。 那个伙计见霍思宁几个人是来瞧热闹的,也不再多花,直接就放霍思宁几个人进去了。 这家店的后院还真不小,都快赶上春景园的后院了,在瑞丽赌石街,能有一个这么大的院子可不容易。 院子正中间摆放着一台半自动解石机,有三个人正在解石机旁边忙碌着,周围围观的二十来个人都在议论纷纷。 霍思宁几个最后来的,自然站在外围,不过里面的解石情况倒是能看得很清楚。 站在解石机前的三个人中操刀解石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此时他正低着头在切一块赌石。 解石机一旁还摆放着另外一块被切开的毛料,从切面来看应该和现在这人手中切割的这块毛料属于同一块赌石上的。 而且料子是从最中央的位置拦腰斩断的,也就是说,这个解石的人现在至少是切第二刀了。 摆放在一旁的那块赌石切面上露出了一块不小的翡翠,是不错的芙蓉种,虽然没有“芙蓉起清根”,颜色也很淡,但是色泽纯正不邪,种虽然不是很透,但是也不干,类似中国岫玉。 这样的料加工成首饰摆件,也属于中高档翡翠了,一只镯子至少能卖个十来万。 看到这些,霍思宁也忍不住点了点头,难怪之前那个伙计会去放鞭炮,这样的种地色从全赌毛料里面切出来,确实算得上大涨。 这毛料的结果已经很显然了,这块料子是从最中央的位置拦腰斩的,可见这位解石的人不算老手。 好在这块翡翠并非处在正中央,而是偏离了位置,所以这拦腰斩的第一刀并没有完全将翡翠给毁了,而且这芙蓉种玉肉吃得比较深,若是取料的话,也能去个三五公斤的料子。 欧阳军几个人一直盯着那中年男人解石,看得津津有味饶有兴趣的样子,霍思宁却没了再看下去的意思。 别人的料子到底是别人的,她也不会傻到用自己手中的现金去购买别人手里的明料。 而且像芙蓉种这种质量的翡翠她这几天卖了不知道多少块,她有天眼作弊,三五万就能赌到比这个人手中的翡翠还大的料,所以这样的翡翠对她来说没什么吸引力,她也瞧不上眼。 霍思宁也不去管欧阳军几个,反而是转过身看那些摆在院子里的赌石。 和之前进店里面的时候看到的情形不一样,这家院子里面也摆放着并不少赌石。 不过这些赌石都是胡乱摆放着的,质量看起来明显不如那些摆在博古架上的好,显然那博古架上的石头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不过就算是毛料再不好,霍思宁也看得出来,这些胡乱堆放的毛料都是老场口,不像一些店铺用新场口的毛料来糊弄新手。 这几年缅甸老场口的毛料基本上都快采空了,很多缅甸老矿主都绞尽脑汁想要寻找其他的新玉矿,这家店现在还能弄到这么多老场口毛料,可见这家店主的本事也不小。 535.第535章 疯老头 霍思宁在这堆老场口毛料里面饶有兴致地挑选着,忽然摸到一块好料。 霍思宁眼底闪过一丝惊喜,正要将那块料子抱起来。 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一双干瘪的手径直朝着她伸了过来,抢过霍思宁手中的毛料就抱在了怀里。 霍思宁脸色顿时一沉,以为遇到了半路截胡的人,猛地回过头朝着那个人冷冷地看去,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糟老头子。 这个老头年纪大约七十来岁,头发已经发白,浑身瘦得只剩下了骨头,只是一双眼睛却是死死地瞪着霍思宁,里面还闪烁着癫狂的恨意和浓烈的坚持。 霍思宁顿时就愣住了,看到那老头的样子,心下觉得有些奇怪,只好和气地问道: “老人家,这块料子是我先看上的,您就算不懂赌石行的规矩,也应该有点风度吧?长辈这样欺负小辈,可是会被人笑话的。” 那老人听了这话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就那样死死地盯着霍思宁,好像跟她有仇一般: “这块不卖!我的毛料不卖给女人!” 霍思宁心中有些憋屈,她好不容易看上一块好东西,怎么就遇到了个这么难缠的角色? 就在她准备继续跟这人理论的时候,一个像是店主模样的中年男人端着一盆清水走进了院子,见到霍思宁正在和老头对峙,顿时就吃了一惊。 那中年男人急急地放下手中的水盆就跑了过来:“哎呀,你这个姜疯子,什么时候跑到店里来的?惊吓到了客人我可生气了,你快去找二牛玩去吧,别在这里给我捣乱了!” 听到这男人的话,霍思宁赌石有些惊讶。 这老头是个疯子? 她再朝着那老头看去,这才注意到,那老头的神色确实是有些不对劲。 那店主将老头手中的毛料抢了回来交还给霍思宁,结果那老头犹自在那儿叫嚷着:“不卖给女人!不能卖给她,女人都狠毒!” 那店主有些无奈,一边推搡着他出了院子一边敷衍道: “知道啦,不卖给她就是了,你回去吧,不然一会儿你孙女又要来找你啦!” 虽然这个店主一看到那老头在院子里就要将他赶出去,但是却只是让他在店铺里找那个伙计玩,并没有将他赶到接上去。 而且这个店主对那个疯老头的态度也很而开,话语中并未半分恼火之意,似乎并不是对着老头赶到憎恶,反倒是一种亲昵和无奈。 换做任何人,碰到有疯子来自家店里捣乱,都不可能是这样和气的态度吧? 霍思宁看向那个疯老头的眼中不由得多了一层好奇与探究,看样子这家店的店主和那个疯老头应该关系匪浅。 “真是对不住了,这位小姐,刚刚那位是我的叔叔,他脑袋早些年受了些刺激,所以甚至有些不太清醒,若是冲撞了您,我代他向您道个歉。” 果然,没多久那个店主就转了回来,朝着霍思宁笑得憨厚地解释道。 霍思宁笑着摇头:“老板客气了,您这里的石头怎么卖?” 霍思宁指着那一堆老场口毛料问道。 那老板看了霍思宁一眼,见霍思宁确实是没有生气,遂笑道:“这里摆着的毛料三万块一公斤,外面架子上摆着的十万块一公斤。” 见霍思宁不说话,这店主以为霍思宁被他说的价钱吓坏了,忙解释道: “这都是我店里来的新货,缅甸旧矿区仅存的一批老场口料子,价格也要贵上一些,不过确实是好东西,您看到那位解释的先生没,刚刚他的料子就是在这里挑的,一切就大涨。” 霍思宁对这店主所说的话也只是半信,他说这是老场口的料子倒是真的,不过是不是最后一批老场口的她就不知道了。 而且即便是旧矿区的老场口料子,也不见得块块都能切涨,这些料子虽然表象挺好,但是出翡翠的概率并不高。 至少刚刚霍思宁用天眼透视过去,二十来块料子里面也就只有五六块里面有翡翠,唯一的一块质量上乘的好翡翠,就在她怀里抱着。 这块毛利个头并不大,大约不到二十斤,比一个十来斤的普通西瓜大不了多少。 不过在霍思宁刚刚碰到这块料子的一瞬间,她看到了一抹如同海洋般的蓝色,灿烂如同夏日晴空。 海洋蓝、紫眼睛和鸡油黄,是仅次于满色帝王祖母绿的高级翡翠,海洋蓝的魅力,就在于它的颜色与洞彻如冰的翡翠完美结合在了一起,这样的翡翠在阳光下散发着美丽而神秘的色彩,就好像浩渺星空、浑厚大海一样让人着迷。 早在年前冠玉美人刚刚开张的时候,为了给工作室免费打广告,霍思宁就曾经拿出过一块赌石去参与过周氏珠宝举办的一场赌石比赛。 当着S市诸多观众的面,霍思宁拿出来的那块赌石解出了福禄寿,而另外一个参赛的选手,苏青青的师兄殷泽言,他带来的毛料解出了一块高冰种海洋蓝。 看到那块海洋蓝,霍思宁就爱上了那种神秘如同海洋一般的颜色,只可惜当时那块翡翠已经解出来,就算她喜欢,殷泽言也不见得会卖,而且那时候她也根本买不起。 现在霍思宁手中的这块毛料里面藏着的,正是一块高冰种海洋蓝,尽管颜色不满,但是这样的翡翠绝对可以称得上极品,好不容易遇上了喜欢的颜色,霍思宁又怎么可能会错过? 将这块料子递给吴均拿好,霍思宁又将其他的毛料都看了一遍,最后却只发现另外一块蛋清种黄阳绿,不过这块里面的黄阳绿翡翠很小,只能取一对镯子,剩下的料做几个戒面挂件。 这要是被普通的赌石者看到了,肯定会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买下来,一对蛋清中黄阳绿镯子怎么也能卖七八十万了,再加上戒面挂件这些,绝对算是大涨了。 可是霍思宁却是有些犹豫,在她看来这样的料子没多大赚头,因为光是毛料她就得花十几二十万的本金。 536.第536章 姜七叔的过往 不过在迟疑了一下之后,霍思宁还是将那块料子给取了出来,这两块料子一共二十公斤,霍思宁道店里的柜台那边刷了卡,签了买卖合同,这才开始打量这家店里博古架上那些精心挑选出来的毛料。 和那院子里的料子相比,这些博古架上的毛料果然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不过霍思宁的手在这些毛料上探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好东西,要么是白花花的石头要么就是靠皮绿,唯一的一块冰种黄阳绿也是开了窗的,花大价钱买回去实在不划算。 看到这儿,霍思宁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她敢肯定,这个店主是个赌石高手,而且还非常聪明。 他把这些表现好的料子单独挑出来,却并没有自己解,风险自然就由买家来承担。 因为他很清楚,这些料子里面未必块块都能切出翡翠来,但是因为这些料子表现好,他可以开出很高的价钱,十万一公斤,冲着这些毛料的表象,这个价钱开得并不算高。 院子里那个中年男人的料子还没有解完,欧阳军几个人没有出来,霍思宁也不着急,索性在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看那个叫二牛的伙计好脾气地应付着那个疯老头。 “靠皮绿,都是靠皮绿!不能骗人,骗人下地狱!” 那老头在把玩了那些博古架上的毛料之后,忽然神志不清地开口了。 那些骂骂咧咧的话听在伙计二牛的耳中,顿时郁闷不已。 但是很显然,他知道这疯老头和他家老板的关系,所以就算心情再不好,他也不敢冲着这老头发脾气,只能劝道: “七叔公,这些可都是老板今天一大早亲手从那批新货里面挑出来的上好毛料,里面肯定能出高绿,您能不能少说几句丧气话?这样犯忌讳的,您侄子的生意做得好了,对您多加照顾,您的生活也能过得好点不是?” 这样好声好气的话,偏偏那老头一点都听不进去,只是一个劲儿地说着“靠皮绿”“不值钱”“骗人”之类的词,仿佛笃定了那些毛料里面出不了翡翠一般。 霍思宁看着那个老头,忽然心中一动,看着那个伙计开口笑问道:“小哥,恕我冒昧,不知道能不能问一下你,这个老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二牛已经知道了姜七叔重装霍思宁的事,见霍思宁问起,忍不住叹息一声,像倒豆子一般苦诉道: “姜七叔是老板的亲叔叔,早些年这家店就是他的,姜家原是翡翠毛料世家,不过从解放后逐步没落了。” “到七叔这一辈,就只剩下七叔跟老板的父亲两家在做这个生计,但是一直都不温不火,算是养家糊口混口饭吃。” “后来有一次,姜七叔的儿子生了重病,姜七叔一时筹不出那么多钱来,当时大约是因为儿子的病被猪油蒙了心,姜七叔就和当时几个同坐毛料生意的人一起决定做假毛料卖钱。” “他们给一个外地女人下了套,那个女人果真傻乎乎地花了两百万买了一块作假的毛料回去了。” “这事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没有想到那个女人是个狠角色,得知自己受骗之后,她没有来寻姜七叔的仇,反而是寻了几个缅甸的毛料商人来报复姜七叔和那几个合伙人。” “那几个缅甸商人先是找了个机会故意接近姜七叔,然后相处了大半年之后,在那些人的有意安排下,姜七叔得知了他们缅甸商人的身份。” “知道那几个人是做毛料的,就姜七叔顿时就起了心思,和这些人称兄道弟,又是结拜又是套近乎,最后果然取得了那几个人的信任,并且答应用低廉的价钱卖一批老场口的毛料给姜七叔。” “姜七叔以为自己要发达的机会终于来了,根本没有察觉到那几个毛料商人是在给他下套。” “直到那些毛料运回了姜家,货款也付了之后,姜七叔想要再找那几个人道谢,却发现那些毛料商人都神秘失踪了,连半点踪迹都寻不到。” “找不到那几个人,姜七叔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但是此时他还不相信自己是被人骗了,将希望寄托在那批毛料上。” “结果回去之后一查看才发现,那一大卡车的毛料,只有上面的一层铺着的是老场口,下面全是白花花的乱石,根本连翡翠毛料都称不上。” “姜七叔回去看到那些毛料,当时就怒极攻心昏迷了过去,等到再醒来之后就开始疯狂地切那些毛料。” “但是结果不用想也知道,那些毛料都是假的,就连表层的那些老场口毛料里面也只有靠皮绿,什么翡翠都没能切出来。” “姜七叔在解完那些石头之后就开始神志不清,没过几天就疯了。” “从那以后,他只要看到别人的毛料就说是靠皮绿,看到女人买毛料就会骂人。” 说完这些陈年旧事,伙计二牛用怜悯的眼神看了那个姜七叔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转过身去忙自己的去了。 当年的事情小伙计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他从老板和周围店铺那些老掌柜的嘴里也了解了七七八八。 这些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但是老人们提及当年的事情,也都是感慨万千,逢人就说做商人要讲诚信,切莫起贪念,赌石疯狂,贪念害人啊。 霍思宁在知道这样的故事之后,心情也有些沉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当年姜七叔不去骗人,又怎么会被人害成如今这个模样? 只可惜这个世界是没有如果的,天堂地狱,不过是在一念之间。 正在怔忪间,店里忽然跑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脸的汗渍呼吸还有些喘,看到店里的伙计就急急地叫道: “二牛哥哥,快去叫四伯伯回去一趟,家里来了玉石协会的人,应该是要来取他的那两块毛料。” 537.第537章 不疯魔不成活 那个伙计脸色一变,连忙往院子里跑,没多久那个店主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 这个时候店里离不得人,他随口吩咐了几句,让伙计和那个小女孩帮他看着店里的事,然后就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了。 那小女孩看起来倒是挺精明的,往店里就那么一站,商人的那种范儿就出来了。 只是小姑娘脸上的轮廓还稍显稚嫩,所以看起来有些故作老成,让人觉得挺有意思。 店主一走,小女孩就准备往后院走,不想一偏头就看到疯老头在角落里摸着一块毛料。 那小女孩顿时柳眉一竖,叉着腰就跑了过去,冲着老头就怒道: “爷爷,您怎么又来店里捣乱了?四伯伯这几天忙得很,哪里有时间照顾你?你老是不听话,小心我回去不给你酒吃!” 听到这话霍思宁有些讶异,原来这个小姑娘是这个疯老头的孙女,倒是个顶厉害的小姑娘,和王熙凤有得一拼。 霍思宁看着那个女孩那张不怒自威的小脸,忍不住抿了抿唇,笑意挂在嘴角止都止不住。 “我来看毛料。”老人拍着手中的那块毛料高兴地笑道,“这块可以切涨,赌涨了给囡囡你买漂亮衣裳!” “哼,稀罕!”小女孩虽然嘴上说得不屑一顾的样子,但是她眼中的笑意和得意却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情绪。 爷爷都已经神志不清了,却还记得要赌涨毛料给自己的孙女买衣裳,可见这爷孙两个的关系有多亲昵。 不过霍思宁注意到的却不是爷孙俩的表情,而是那个疯老头手里抱着的毛料。 他手中抱着的那块毛料,是块在最顶端开了一个小窗口的料子,这块料子,正是霍思宁之前看到的那块冰种黄阳绿,也是博古架上的这些毛料里面唯一能大涨的一块。 看到这儿,霍思宁的神情不由得微凛。 虽然那个老人的脸上带着笑,但是无论是他那茫然的眼神还是说出来的那些毫无逻辑的话,都证明这个老人确实是神志不清,但是他为什么却能准确地说出这块毛料能切涨这种话呢?难道仅仅只是巧合? 霍思宁疑惑地看着那个老人,“靠皮绿”、“赌涨”这些话都是从这个老头口中说出来的,他是疯了没错,可偏偏他的每一句不经意的话都如此古怪,就好像是真的知道这石头里面的情况一般。 看到这样的怪异现象,霍思宁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难道这个老头疯了之后能够看出这些毛料里面藏着的是什么翡翠? 这也不是不可能,就好像当年的梵高,在没有疯癫之前,他的画作里面毫无灵魂,但是在他神智出现问题之后,他绘画的水平却直线上升,直逼著名抽象画家贾斯珀·琼斯; 牛顿在早期的时候一直相信科学,可是在老年的时候却开始不停地研究神学,就如同被神灵附体了一般,这些都无法用现有的科学来解释这些异常现象。 不然也不会有“不疯魔不成活”这句话,霍思宁觉得这种猜测很有可能。 老人受到了刺激,然后激活了某种特殊能力,他虽然神志不清醒,但是心里其实明白,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就好像道破天机一般,这些毛料似乎已经被他完全看透,只可惜其他人都认为他疯了,没有一个人信他。 这时候那位解石的中年人已经把毛料都解完了,解出来的芙蓉种果然有四斤多。 毛料切涨,那中年男人自然高兴万分,喜滋滋地带着同伴出了门往外头庆祝去了,其他几个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只有霍思宁几个人还在店里站着。 “哼,切涨了近百万的毛料,居然连点小费都不给,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 小姑娘见那中年男人就这么干巴巴地走了,面色虽然没有露出半分不悦之色,但是等那几个人走了之后,她还是忍不住朝着那中年男人的背影啐了一口。 这给小费虽然不是明文规定,但是也是赌石圈里面约定俗成的一件事了,一般毛料切涨了之后,无论多少,切涨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给店里的伙计一切小费。 这个中年男人就这么走了,确实不厚道,再怎么说店主和伙计也是给他们打下手帮忙又是提供解石机又是端清水的,给点小费也是应该的。 不过这个中年男人大概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规矩,看他解石的时候从中央一刀切就知道他应该是个新手。 那个伙计二牛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子说话会这么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说,顿时面色微红,有些尴尬地瞄了霍思宁几个人一眼,不赞同地看着那个小姑娘。 偏偏那小姑娘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坦坦荡荡地任由其他人打量。 这姑娘还真是直性子,跟苏青青一样,果然是性情中人啊。 霍思宁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不过这样的性子她还真讨厌不起来,反而有些欣赏。 霍思宁曾经就做过懦弱小绵羊,如今重生之后重塑自我,才发现曾经自己一直为别人活着很累,倒不如顺从自己的心,做自己想做的是说自己想说的话,这个小姑娘敢爱敢恨,很合霍思宁的胃口。 生意已经做成,自然不用再耽搁了,霍思宁几个人正准备离开,不想这时候那个小姑娘却忽然叫住了霍思宁几人。 “喂,你们想不想去其他地方看毛料?” 那姑娘的神色有些怪,眼中闪过的一抹精光被霍思宁迅速地捕捉到了。 霍思宁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看那伙计欲言又止的样子,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其他几个人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店主不在,在这种时候忽然有人贸然问你去不去其他地方看毛料,这样的好事就像是天上掉馅饼,很有可能是对方给下的套子,若是他们傻傻地往里钻,被人坑了连哭都没地方哭。 538.第538章 姜家看毛料 欧阳军本能地就想要开口拒绝,没想到却被霍思宁给拦了下来。 霍思宁的眼神里没有怀疑与探究,只是淡淡地笑道:“既然其他地方还有毛料看,我们肯定是想去的,就是不知道那地方远不远。” 那女孩的眼中顿时迸发出了一丝幽光,好像看到了某种希望一般,朝着霍思宁笑道:“不远,那些毛料就在我家,你若信得过我,就跟我走。”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小女孩好像隐瞒了什么事情,但是霍思宁本能地觉得这个小姑娘不会骗她。 因为这姑娘虽然有些小机灵小手段,但是霍思宁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邪妄之色,一双眸子纯澈无比,可见这人绝对不是那等奸吝小人。 而且她说话行事十分坦荡,让霍思宁不能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你只管带路便是。” 几个人上了车,吴均开车跟在那小女孩的后面,随着她指的路线来到了瑞丽的某个偏僻的街巷。 车子再也开不进去,几个人只能下车跟着小姑娘在巷子里穿梭,也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弯道道才进了一家院子。 小女孩一进院子就冲着屋里喊:“奶奶,我带客人来看看毛料,您快给客人泡点茶来!” 那屋里窸窸窣窣地传来了声音,没多会儿就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奶奶。 看到院子里站着的霍思宁一行人,老奶奶顿时就变了脸色,朝着那小姑娘劈头盖脸地骂道: “你要我说几次你才明白?那不是毛料,是那些人糊弄你爷爷的,不然你爷爷怎么会疯?家里有一个疯子还不够,你还骗这些人来家里看毛料,是想走你爷爷的老路不成?!” 所有人都有些发愣,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倒是霍思宁从伙计二牛的口中知道了姜老先生疯癫的原因,现在听老奶奶这么说,顿时就猜测出了她的意思。 敢情这小姑娘带他们来看的,看是当年那些毛料商人骗她爷爷的时候送来的那一批。 “哼,我又没有骗她们,我只是带她们来看看,她们要是觉得能赌涨就买,不看好我又不会逼她们买。再说了,这些毛料害了爷爷一辈子,我要是能把它们卖了,爷爷的心愿一了,说不定就能恢复了!” 小姑娘冲着奶奶做了个鬼脸,不服气地道。 “你还敢顶嘴了?你爹是怎么交代你的?如今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姜奶奶脸色骤变,很是生气地瞪着小姑娘:“好,你要卖那些毛料可以,但是你要将毛料的出处来历都说清楚,至少不要让这些客人蒙在鼓里,不然你和当年的那帮人有什么区别?” 那小姑娘听到姜奶奶这话顿时有些迟疑,但是看奶奶一脸严肃不肯让步的表情,她也只能答应了下来,转过头她就定定地看着霍思宁,开口就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是不是姓霍?” 霍思宁有些纳闷,不过姓氏这种东西没有必要隐瞒,她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那小姑娘紧接着就急急地问道:“前几天在解石广场,是不是你从一块抹岗岩里面解出了七颗翡翠天珠?” 霍思宁前几天解出祖母绿天珠的事情并不算秘密,当时广场上看到的人不少,估计传开来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霍思宁不知道这小姑娘问她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遂开口问道: “是我,不过小姑娘,这和你带我来看的毛料有什么关系吗?” 那小女孩却根本不回答霍思宁的问题,只是转过头对她奶奶叫道: “奶奶,你看,我没有骗你吧?真的有人在抹岗岩里面切出了祖母绿的翡翠呢,说不定爷爷的话是真的,那些抹岗岩里面真的有翡翠!” 抹岗岩里面有翡翠,还是那个疯老头说的? 听到这话,霍思宁的眼中顿时精光闪过。 她可是记得之前那个疯老头的古怪,这老头看毛料一说一个准,这么说,他们家还真有毛料? “你爷爷疯疯癫癫的,说话颠三倒四自己都搞不清楚,这话你也信?行了行了,既然是这样,你就带他们去吧,不过人家要是不买,你也得客客气气的,好声好气地跟他家说,别太霸道了!” 姜奶奶听说霍思宁从抹岗岩里面切出了翡翠,心中的担忧顿时放了下来,这几个人看来是赌石行的老手,肯定不会被她孙女的几句话就给忽悠了。 “奶奶,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烦劳您去跑几杯茶给这几位客人端过来,我先带他们去后院瞧瞧。” 得到了奶奶的同意,小姑娘显得很高兴,急急忙忙地带着霍思宁几个人就朝着后院走去。 后面的院子不大,用土筑的围墙围着,在院子中央有个葡萄架,架着一个花藤秋千架。 秋千架下面拴着一条小黄犬,看到霍思宁他们走进来,也不吠,只是用一双黑溜溜的研究盯着霍思宁几人。 小姑娘将霍思宁几人领到院子里,就朝着院子中央走去,在一处石板前停了下来,然后弯下|身直接将石板用力拉开。 一个不大的地窖顿时就露在了众人面前,地窖入口有一排台阶直接延伸到地底,里面就是一个不小的地下室。 “毛料就在里面,进去瞧瞧吧。” 说着那小姑娘率先走了进去,顺手将地下室的灯给打开了。 霍思宁也紧跟着走了下去,下了台阶才发现,赫,这个地下室还真不小,足有百来个平方大,里面密密麻麻地摆放了一大堆的石头。 光看那些石头的样子,霍思宁就可以非常肯定地说,这些石头不是毛料,都是抹岗岩。 见到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自己,小女孩也没有隐瞒,将她从小到大从老一辈那里听来的老黄历都说给霍思宁几人听。 故事其实和那个店伙计二牛说的没有多大的出入,但是那个店小二不知道的是,当时的姜七叔,也就是那个疯老头,买的并不是一车毛料,而是五大卡车。 539.第539章 天价洗衣板 那位姜七叔也狠,知道自己被骗了之后,一口气不歇,将四大开车毛料全部解了,剩下的最后一车,如果不是他儿子拦着,只怕也要被他尽数切成豆腐块。 因为他一时冲动,连累整个姜家跟他倾家荡产,姜七叔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怒极攻心冲撞了神经,一夜功夫就变成了疯子,逢人就说他的毛料赌涨了。 “这个地窖都是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弄的,已经几十年了,这些毛料就是当年剩下的最后一车,我父亲让人把这些毛料都存在了这个地窖里,打从我懂事起,这些毛料就在这里放置着,一直没有人碰过。” 小女孩说起那些旧日故事声音有些低沉,虽然她没有经历过这件事,但是爷爷这些年一直疯癫着,她对这个故事也能感同身受。 她恨那个害她爷爷的人,但是更多的却是希望在这些抹岗岩上,若是能切涨哪怕一块毛料,也算是圆了她爷爷的那个梦,不至于那么遗憾。 “我知道这里面很多都不是毛料,但是我还是领着你们来了,我爷爷以前没事就会到这个地窖里来,也不解石,就只是摸着那些石头发怔,还会絮絮叨叨地说那些石头能切涨,我想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个希望的。” 说到这儿小姑娘笑了笑,将那些烦恼尽数都抛诸脑后。 “如果宋小姐你要这些毛料,那我买一送一,唯一有一个要求就是,如果你要买的话,能不能当着我爷爷的面,在这里解石?” 霍思宁知道小女孩的意思,如果真能切涨,姜老爷子受到了刺激,说不定真能回神也说不定。 虽然这个希望很渺茫,但是起码也是一种方法不是? 这样的要求,霍思宁没有办法拒绝,所以她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看毛料的过程中,那位姑娘仿佛为了避嫌,退出了地下室,说是到上面去给他们端茶。 霍思宁也不管她,转而摸向了那些石头,其实不用右手探,看到那些毛料的表现就知道,这些石头根本不可能出现翡翠,都是一水的抹岗岩。 小女孩因为霍思宁在抹岗岩中解出了祖母绿天珠而产生了希冀,却不知道,即便是抹岗岩,要形成翡翠毛料也是需要有条件的。 至少那块解出祖母绿天珠的毛料就是从藓吃绿的黑乌沙上分解出来的,是属于玉矿风化带的边缘部分。 但是此刻,霍思宁摸着眼前的这些抹岗岩,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石头分明就是用来筑造地基用的开山石,别说是翡翠,就连绿雾白棉都没有。 不过即便是这样,霍思宁还是认真地将每一块石头都透视了一遍,可惜最后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在场的其他几个人在听过了小姑娘的那个故事之后,再看到霍思宁摇头,心情都有些沉重。 “走吧。”霍思宁叹了一口气。 “宁宁,真的没有吗?一块毛料都不是?”苏青青犹不死心,追着霍思宁问道。 霍思宁也没有办法啊,她虽然有天眼,但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从抹岗岩里变出翡翠来,她又不能点石成翠,这种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霍思宁摇了摇头,二话不说,直接就朝着外面走去。 一出地下室,就看到那个小姑娘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台上发呆。 见到霍思宁几个人空手走了出来,那小姑娘眼中仅剩的半点神采也黯淡了下去,咬着嘴唇忍着要落下去的眼泪,冲着霍思宁几个人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喝口茶再走吧,这是我奶奶留了很多年的普洱茶,平时就是来了亲戚也很少张罗出来吃。” 尽管心中失望,但是小姑娘还是很热情好客,指着石台上托盘内放着的犹自冒着热气的茶盏,勉强地笑了笑。 霍思宁几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端起茶杯各自饮了几口,就欲将茶盏放下离开。 不想这个时候霍思宁忽然注意到了面前的这个抹岗岩石台,想到了之前她买下的那块棋盘石,一时意动,忽然就探出右手在这块抹岗岩石台的面上轻轻按了上去。 没想到这一按之下,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面前的石台,和霍思宁从和田买回来的那块棋盘石一样巨大,足有半吨重,石面上被磨得非常光滑。 尤其是石面上,还留着十分明显的水印,看样子这块巨石经常被用作洗衣板使用。 石台下半部分长满了青苔和黑藓,看来应该是在这个院子里度过了很多个年头了。 只是,在霍思宁的右手按到这块石头上之后,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这绿!! 霍思宁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不动声色地仔细摸了一遍,天眼之下所见的景象,让她整个人都懵了。 她虽然进入赌石这个圈子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她摸过的毛料不知凡几,赌涨的毛料也有数百块之多,各种颜色各种种地的翡翠她都切出来过。 但是她解出来的所有翡翠的翠绿,加起来也比不上眼前的这块好看! 绿色翡翠是很常见的,市面上出售的翡翠成品至少有七成为绿色。 但是即便是绿色,也是有很大区别的,黄阳绿、菠菜绿、苹果绿、祖母绿等等,颜色不同的翡翠价值也大不相同。 就像蓝精灵、紫眼睛和血美人分别是其他颜色翡翠之中的顶尖极品一样,绿翠之中也有顶尖极品,当然,这个顶尖极品非传说中的帝王绿莫属了。 霍思宁没见过帝王绿,这个名称也是她在逛翡翠论坛的时候知道的。 她解出过玻璃种的绿色翡翠,但是那些翡翠纵然种好水足色阳,仍然只能称之为玻璃种,达不到帝王绿的要求。 所以霍思宁总会忍不住地想,帝王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颜色呢?比艳绿更加耀眼?更加凝翠?更加晶莹剔透,冷眼逼人? 任何想象都没有真正见到一块帝王绿所带来的冲击巨大,看到这块翡翠,霍思宁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绝对是帝王绿! 540.第540章 搅屎棍 翡翠的绿色讲究的是浓、阳、俏、正、和。 霍思宁眼前的这块抹岗岩之中藏着的翡翠绿色就非常正,颜色浓郁质地纯正无暇,而且隐隐地还有一种帝王之气充斥其中。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块巨石,久久回不过神来。 谁能想得到,这块随意被丢弃在院子里,甚至被当做洗衣板使用的抹岗岩里面,竟然会藏着一块传说中的帝王绿? “姜小姐,这块抹岗岩和那个地窖里的石头本来是一块儿的吗?” 霍思宁回过神来,压下自己心头的颤抖和喜悦,佯装平静地询问道。 尽管早就知道地下室的那些抹岗岩都切不出翡翠来,但是霍思宁她们空手走出来,给小姑娘造成的打击不可谓不小,现在听到霍思宁这么问,她的心情有些低落,情绪明显不高: “是啊,这就是当年最后一车毛料里面最大的那一块,本来我家新建房子的时候还打算把它锤碎来筑地基,结果我爷爷死活不肯,为此还发狂了。” “我爷爷不愿意,我奶奶怕他再受刺激,最后没办法了,见这块石头平整,只能用磨石机磨成一个四方形,把这块石头放在这个院子里当做洗衣板,有时候也会拿来做饭桌。” 听到小姑娘这话,霍思宁的眼中有些费解有些讶异,又带着一丝无奈,几分啼笑皆非。 霍思宁有些想不通,当年的那些毛料商人,为什么要将这块如此巨大的石头也赛到姜七叔的家里来。 而且面前的这块抹岗岩虽然和底下的那些抹岗岩是同一车运过来的,但是很显然,它们的产地并不相同。 地下室里的那些抹岗岩很明显就是开山石,但是霍思宁面前的这块巨型抹岗岩,分明是老场口的毛料。 只是因为它处在了玉矿风化带的最边缘,再加上石头的质地跟一般翡翠原石不同,毛料表皮非常厚实,所以这块抹岗岩并未表现出半点毛料的特性。 不过这样就更让人感到奇怪和费解,明明这块石头跟地下室里的那一批不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东西,怎么会凑到一块儿去的? 最让霍思宁无奈的是,如果当年姜七叔解这些毛料的时候,家里人不拦着的话,也许这块帝王绿最终还是会被他给解出来,那么姜七叔也不会疯。 或者姜奶奶在将这个石头磨平制作成洗衣板和饭桌的时候,再磨进去四五寸,这块石头里面的绿雾就会透出来。 只可惜世事变幻,造化弄人,姜家人都没能坚持,一次次与美玉擦肩而过。 赌石太疯狂,导致了这一场悲剧。 霍思宁心中禁不住猜想,当年那个雇佣毛料商人给姜七叔设局下套的女人,如果知道了这块巨型毛料里面藏着一块帝王绿的话,她会是什么表情? “姜小姐,这块……” 霍思宁斟酌了一下语气,正要开口询问,不想就在这个时候,院门蓦地被人从外面粗鲁地推开,几个人直接就闯了进来。 “小沁,快,来客人了,这几位客人说要收购咱们家地下室里的那些毛料,你爷爷奶奶呢?” 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面带喜色地跑了进来,着急地拉着姜家小姑娘就要往屋里走。 “爷爷不在,三伯伯,我现在正在陪客人呢!你带客人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跟他们说过我们家的规矩?要买那些毛料可以,但是必须在咱们家里解。他们连毛料都没有看,为什么就要收购我们的毛料?该不会是您骗他们的吧?” 小姑娘甩开了那个男人的钳制,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看了不远处院子里站着的几个人一眼,连话都不爱搭理。 姜小沁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常年在赌石街上混,形形色色的人她见得多了。 再加上她本来就十分聪慧敏感,慢慢地就锻炼出了一双非常睿智的眼睛,看人的眼光非常犀利准确,几乎只要一眼,她就能将人看透七分。 看到那几个人,尤其是为首的那对男女,姜小沁的心里本能地就产生了一种厌恶感。 那几个人虽然面上挂着笑,但是一看就是奸邪狠辣之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姜小沁根本不想跟这种人牵扯上生意,而且三伯伯带人来买毛料,打的是什么主意不用猜她也知道,所以姜小沁的脸色很不好看,对她三伯伯也没什么好脸色。 进来的这几个人,好巧不巧,都是霍思宁的熟人。 周振、叶子欣、周媚以及御神木的服部惠子。 这几个人贸然出现在了姜家,而且从周振和服部惠子眼中露出的神色来看,很显然这几个人是冲着她们来的。 霍思宁几个人俱是一愣,随即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了然之色。 这段时间周家消停了不少,也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所以霍思宁也就没怎么在意周家的事。 不过现在看来,她还是想得太天真了,她和苏青青一直在跟周家结梁子,周家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罢手? 看周振那样子,应该是跟着她们过来的,这段时间霍思宁一直在忙着赌石,倒是没有留意身边有没有人在跟踪她们。 不过现在周振几个人这么凑巧地出现在了这儿,目的很显然,就是想要破坏她跟姜家的这笔生意。 霍思宁的眼底带着一丝冰冷之意,周家这是准备跟她死磕了?哼,那她倒要看看,这周家到底有多少钱可以亏!她不让周振输得倾家荡产她就不信霍! 姜三伯也没有想到姜小沁会是这个态度,顿时就有些恼怒,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合他发火,所以他只能谄媚地对着周振几个人笑了笑,面带尴尬地道: “周先生,服部小姐,真是对不住,小孩子还小,不懂事。这样好了,我先带您几个去地下室看看毛料再说,您看?” 周振淡淡地点了点头,他们一直在跟踪霍思宁几个,跟踪到一家店的时候就看到霍思宁跟着一个小女孩来了这边,向那店铺伙计打听才知道,她们是来那小姑娘家里看货的。 541.第541章 局 知道霍思宁跟姜小沁来老居民区这边是为了看毛料,周振顿时心中也有些好奇。 这段时间霍思宁手里出来的翡翠明料之多,让周振很是心惊,他没有想到这个姓霍的女人赌石居然这么厉害。 一百多块毛利里面有三分之二都切涨了,虽然没什么极品翡翠,但是也让这个女人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内赚到了数千万的资金。 周振并不知道,还有几十块极品翡翠被霍思宁收进空间戒指里去了,不然他只怕要疯掉。 在知道霍思宁赌石技艺如此强悍之后,周振心里就打定主意,要跟着霍思宁那个女人,想办法破坏她的揽财计划,所以他来姜家的本意,是来捣乱搞破坏的。 可是现在听到姜七叔的这番话,周振心下却又有些意动。 他想知道能让霍思宁如此郑重这么大老远跑过来查看的毛料究竟是什么货。 只要里面能切出翡翠,周振不介意从霍思宁手里抢购回去,这样既能坏了霍思宁的事儿,又能便宜自己,何乐而不为? 不过在进了地下室之后,看到里面的那些毛料之后,周振却是火了,那些哪里是什么毛料?分明就是一堆开山石! 周振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人给骗了,他当初可是对姜三伯夸下海口,说他愿意出霍思宁双倍的价钱收购那些毛料的,可是现在看到一堆抹岗岩,周振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 他在霍思宁的手上吃过好几次亏,难不成这次又是霍思宁这个女人在给他下套? 周振顿时一阵懊恼,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犯贱,好端端地非要跟着霍思宁一行人闹上一出,没有把霍思宁逼得跳脚就算了,还把他自己给搭了进去,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越看这些毛料,他就越是憋屈,看都不想再看姜三伯一眼,径直就走出了地下室朝着院子外走。 看到周振的面色阴沉十分难看,霍思宁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周少止步,想不到这么巧啊,在这儿都能遇到你,看样子我跟周少你眼光很相似啊,都看上了姜老先生的那堆毛料,就是不知道,周少你觉得那堆毛料出多少价位合适?” 周振闻言顿时气结,这个姓霍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我倒是挺看好这堆毛料的,如果周少你不要的话,那姜家的这些毛料,我出两千万买下来!” 霍思宁抬起头来笑看着周振,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两千万?! 不只是周振一行人愣住了,就连欧阳军几个,还有紧随着周振从地下室里跑出来的姜三伯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两千万是什么概念?就算是姜四伯接手的姜七叔那个赌石铺子,经营得好的那一年纯利润也不过百八十万,也就是说,那个铺子,姜四伯要勤勤恳恳做二三十年的生意,才能赚得到两千万。 当年姜七叔花了二十万买下了五大车的毛料,有四车已经被解开了,而且里面都是白花花的抹岗岩,一点出绿的迹象都没有。 现在这个女人居然一开口就是两千万,买下来的还是最后那一车毫无价值的废石,这是开玩笑的吧?还是这个女人脑袋被门夹过了? 姜小沁也吓了一跳,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霍思宁。 她虽然想要把爷爷的那堆石头卖掉,但是她的本意是要解出翡翠来刺激一下她爷爷,说不定爷爷就因此恢复神智了。 姜小沁虽然也是奸商,但是并没有想过要坑骗霍思宁,那地下室里的毛料霍思宁明明都已经看过了,而且都被霍思宁判了死刑了,那为什么现在霍思宁又开郑遨的价钱要买下来? “这位小姐,你说的两千万……是真的吗?” 姜三伯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两千万啊,即便这些钱不是给他的,他的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了贪婪之色,心中想着,只要这笔钱到了姜七叔的手中,他总能分到点,在怎么说他也是姜七叔的侄子不是? 周振也愣住了,地下室的那些毛料,他是看过的,里面根本就是一堆抹岗岩,根本连半块毛料都没有。 可是现在霍思宁却扬言要花两千万买下来,难道这对石头里面还藏着什么玄机他没有看出来?还是这个姓霍的又在故弄玄虚,想要引他上钩? “别信她,这个姓霍的死丫头一肚子坏水,肯定又在故意使花招!” 叶子欣一听到霍思宁说要花两千万买下来,顿时嘴角就露出了一丝冷笑,急忙偏过头拉着周振压低声音劝道。 周媚也跟霍思宁交锋过几次,很是赞同叶子欣的观点。 倒是站在人群之中的服部惠子有些诧异,她在帝都见过霍思宁,知道霍思宁就是王府井那个大店铺的所有人,可是她没有想到,霍思宁竟然还玩赌石。 不过看霍思宁要花两千万买下一堆抹岗岩,服部惠子心下也不由得露出了嘲讽之色。 虽然她在赌石上面不算精通,却也知道抹岗岩不算翡翠毛料,这个霍思宁看样子根本不懂赌石,现在一掷千金,根本就是在乱弹琵琶。 服部惠子巴不得霍思宁买下这批毛料,然后亏得血本无归,到时候输得倾家荡产,那店铺她就不得不卖出去,到时候她就可以趁机压价,把王府井的店铺攥到手中。 想到这儿,服部惠子眼中幽光一闪,她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霍思宁这边。 周振被霍思宁这帮人坑害了好几次,在平洲公盘的时候,霍思宁就从他手里坑走了一块含高翠的废料,后来在S市的赌石大会上,这个女人又用一块福禄寿搞破坏,让他想借助大会给周氏珠宝打广告的目的彻底毁了。 再加上苏氏东华大危机的时候,也是这个女人给了苏晋原一块高冰种翡翠解围,让他陷害东华的计划泡汤。 吃了这么多亏,周振对霍思宁这个女人极为忌惮,不敢再轻易相信霍思宁的鬼话,做事也谨慎了不少。 542.第542章 它值 不论愿不愿意,周振都不得不承认,霍思宁在赌石上的水平确实要比他要高出不少。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周振对霍思宁花两千万买下这批抹岗岩的举动感到十分怀疑。 他不相信霍思宁会花两千万买下来一堆抹岗岩的垃圾石头,因为那些石头根本就不是毛料。 周振越想越觉得,这就是霍思宁给他设的一个局,他在心中笃定了这一点,所以也不急着走了,决定留下来看戏。 他对着姜三伯道:“姜先生,你放心,霍小姐可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而且区区两千万,对霍小姐这种有钱人来说根本不在话下,所以您不用担心。” 说着他看向霍思宁,忍不住故意道:“霍小姐,君子以成人之美,既然霍小姐你执意要出两千万来收购这些毛料,那我也不好继续跟你争了,姜先生,这些毛料我让给霍小姐了。” 让?霍思宁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之色,这周振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明明就是她先来看的毛料,结果他倒是会颠倒黑白,居然不要脸的说是他让出来的。 不过这时候不是逞口舌之争的时候,她也没准备浪费时间跟这种人纠缠。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谢谢周少了,还希望你不要后悔才是。”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振,心道现在看你这么淡定,说得我好像占了大便宜似的,不过是想用激将法让我吃下这个哑巴亏而已,但是等下我若是把这块毛料解出来,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霍小姐只管与姜先生去签合同转账吧,既然我说了让给霍小姐,我就不会出尔反尔。” 周振笃定了现在霍思宁还在给他下套希望他往里钻,他可不会上当,于是讽刺地回道。 一堆抹岗岩,除非她能点石成翠,否则根本不可能切出绿来。 诱饵抛得再大,戏做得再足,他不上当就是了,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周振等着霍思宁花两千万买下这堆一文不值的抹岗岩,那边霍思宁等的就是周振的这句话。 见周振表态说不会搀和,霍思宁顿时就笑着点头,转过头去,却是看也不看那个姜三叔一眼,反而是对着一直在愣神的姜小沁道: “姜小妹,烦劳你把你家里能做主的人都找来可以吗?两千万的买卖,还是都通知了的好。” 姜小沁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回过神来,脸色顿时一红。 意识到霍思宁之前的话不说在开玩笑的,姜小沁有些担忧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她看得出来,霍思宁在一开始从地下室走出来的时候,并不看好地下室里的那堆毛料,是因为姜三伯带来的这几个人进了院子之后,霍思宁才变得不对劲的。 “霍姐姐,那对毛料其实不值……” 姜小沁还想再劝霍思宁再考虑考虑,却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霍思宁打断了。 “不,它值!” 霍思宁笃定地看着姜小沁,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信念: “我并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只管你将你爷爷奶奶他们都找来就是了,最好连着你那个赌石铺子里的姜四伯也叫来,我看这事儿他能做主。” 姜小沁见霍思宁意已决,不好再劝,于是慌慌张张地就跑出去找人去了。 没有人注意到,霍思宁说的话中有什么不对劲,在回答姜小沁的话中,霍思宁说的是“它值”,而不是“它们值”。 她看中的根本不是地下室的那堆废石,而是立在她身旁的那块巨型洗衣板。 趁着这间隙,霍思宁已经从包里掏出了A4纸开始起草合同,她最是明白自己的意图,之前也已经说过了,她是花两千万买下所有的毛料,那么不知是地下室的那些抹岗岩,还包括院子里的这块洗衣板,她都要拿下来。 虽然她很明白,两千万的价钱,姜家肯定会卖,但是为了防止周振这几个人给她捣乱,霍思宁不得不做得小心些,故意玩了文字游戏,让周振瞧不出她的意图来。 等到姜小沁将姜四伯和疯老头都找来了之后,霍思宁的合同草稿也已经写完了。 在她的合同里,特别标注了一行字,上面写的毛料包括地下室的抹岗岩以及院子里的这块洗衣板。 姜小沁跟姜四伯都不傻,他们自然也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不过即便是这样,姜家人也仍然觉得霍思宁这个举动太荒谬了,那些毛料根本不可能切得出翡翠,花两千万根本不值得。 姜四伯并不知道霍思宁和周振之间的猫腻,但是他毕竟属于偏房的人,并非姜七叔的嫡系子孙,虽然能够作为公证人,却并不能为姜七叔家拿主意。 姜奶奶这个时候也走了出来,听说霍思宁要花两千万买下那些破石头,顿时整个人都傻了,老半晌才喃喃地问自家孙女儿:“你说多少?两千万?” “霍小姐,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两千万可不是小数目,您真的要买下这堆抹……” 姜四伯有些不敢置信,他怎么都想不到,真会有人花两千万的巨款来买一堆明显不可能切涨的石头,这不是犯傻是什么? “姜老板,我并没有开玩笑,两千万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并且我坚信,姜七叔的这些毛料它值这个价,只是希望一会儿我解开这些毛料之后,姜老板您不要毁约不爱给我才好。” 霍思宁笑着开起了玩笑。 “霍小姐,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姜家做生意一向讲究信誉,如果这合同真的签下来了,一定不会毁约。” 姜四伯见霍思宁主意已定,知道再多说已是无益,遂正色道。 “既然如此,那就签字画押吧,一会儿还希望姜先生帮我一个忙,去借一台解石机来。” 霍思宁笑得坦然:“姜先生,我想姜七叔的心愿不过就是解开这些毛料,看看这些石头里面究竟有没有翡翠,以圆他一个心愿吧?一会儿我就在此地解石,绝对不会让姜七叔失望。” 543.第543章 帝王绿 签字画押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在谈妥好了条款和价钱之后,姜家的人除了姜七叔因为疯癫不配合之外,其他的人包括姜小沁都在那份合同上签下了各自的名字,并且用印泥压下了手印。 刚刚签完,霍思宁的两千万就通过银行转账,顺利地转到了姜四伯的银行账户里,看到那后面一连串的零,不止是姜小沁,姜家的其他人都如在梦中一般久久回不过神来。 到了这个时候,周振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霍思宁是真的花了两千万买下了这堆毛料! 他心中顿时有些后悔起来,尤其是看到霍思宁那恬淡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越发让他动摇起来,他的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霍思宁可不是苏青青那个草包,这个女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一向阴险狡诈,不肯吃亏,现在她肯花两千万的大价钱买下来这些垃圾石头,绝对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难道那些毛料里面真的有极品翡翠?! 叶子欣和周媚两个人也面面相觑,不过到这个时候,她们仍然不肯相信,甚至有些怀疑,这会不会是霍思宁跟姜家串通起来故意演戏给她们看。 服部惠子目光幽深,用一种看好戏一般的表情盯着眼前的这一切。 解石机很快就取了过来,姜四伯几个人准备去搬地下室的毛料,不过却被霍思宁阻止了。 “姜老板,您不用忙活了。”霍思宁笑道,“我这两千万,买的并不是姜七叔地下室的那批抹岗岩,而是这块--” 说着霍思宁转身将手指向身后的那块巨型洗衣板,然后看着不远处站着的疯老头问道:“七叔,这块毛料是不是能切涨?” 那疯老头这会儿眼中似乎有了些神彩,好像知道霍思宁是在跟他说话一般,他笑着拍手,点头道:“切涨,我的毛料,大石头,切涨!” 霍思宁忍不住轻笑出声:“行,那我就借七叔您吉言了!” 说着霍思宁就朝着欧阳军和秦天两人道:“两位哥哥,这料子实在太大了,一会儿可能需要你们两位帮帮忙。” 欧阳军和秦天现在对霍思宁可是有一种盲目的信任,霍思宁花两千万买下来一块洗衣板,虽然有些古怪,但是他们深信这块巨石里面藏着的翡翠绝对会让他们大开眼界。 对于赌石圈的人来说,每一块极品翡翠都代表一份好运,多少解石师傅日思夜想地就是希望能够亲手解出来一块极品翡翠,因为他们相信,这样既能沾翡翠的光提升名气,也能给自己带来好运气。 所以现在霍思宁要他们搭手,欧阳军和秦天哪里还有不乐意的? 那边周振在知道霍思宁的目标是那块毫不起眼的洗衣巨石时,整个人顿时阴沉下来。 他本来以为只要他不信霍思宁的话就不会上她的当了,但是他没有想到,即便是这样他仍然没能避开,霍思宁早就做好了局在等着他了,无论他选与不选,都是吃亏的那一个。 自私的人,最容易原谅的就是自己的失误,最不能原谅的就是别人的过错。 周振试图破坏霍思宁跟姜家的交易,可是他不会认为这是他从中横插了一杠,反而觉得是霍思宁在处处给他使绊子,这让他非常恼恨,眼中的怒火让他整个面部表情都扭曲了。 霍思宁当然没有错过周振表情的变化,不过她并未在意,她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但是没有人愿意身边总是出现一只苍蝇给自己添堵。 周振若是不来招惹她,霍思宁不会主动出手对付他,但是他却做不到老老实实地什么都不做。 不说如今霍思宁身份已今非昔比,就算没有这层身份,只要有避水珠和天眼傍身,像周振这种小角色她还真不看在眼里,周振要是不怕死,尽管放马过来便是,她保证会让他记忆深刻,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这块巨型洗衣板真的很大,足有半吨,做洗衣板磨了二三十年,也只磨掉了表面上的一层皮壳。 霍思宁给整块抹岗岩画了线,让欧阳军、秦天、吴均加入了进来,再加上霍思宁自己,四个人各执一台手动切石机,迅速地为这块毛料剥皮。 很快,就将外层厚厚的皮壳切掉了五分之四。 饶是如此,一百多公斤的毛料看起来还是大得吓人,凭霍思宁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将这么大块的毛料抬到解石机上去。 事实上,这个时候距离翡翠仍然还有一段距离,但是霍思宁却觉得不能再剥皮了,只能到解石机上慢慢来。 几个人将毛料抬起来放到了解石机上,霍思宁估摸了一下出绿的具体位置,这才开始再次画线,小心翼翼地指挥着吴均、秦天和欧阳军将巨石往解石机砂轮上推,缓缓切下了第一刀。 姜家人都紧张得脸上冒出了细汗,霍思宁知道他们的心思,是担心她切垮了之后会怪罪到他们头上。 所以为了速战速决,霍思宁这一刀切得非常厚,几乎是贴着翡翠边缘画的线。 这一刀切下去,砂轮贴着翡翠边擦过去的,等到石皮掉了下去,就露出了里面脆生生的东西。 原本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姜家人,在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脸色瞬间就变了,一副见到鬼的样子,死死地盯着那个切面露出来的色彩。 在那四四方方的石面窗口处,露出了巴掌大小的一块绿色,翡翠特有的细腻光滑,一看就知道是典型的玻璃种,通透度翡翠高,水头充盈,颜色为端正的艳绿色,但是比艳绿要更浓翠一些。 无论是种地、水头还是颜色,这块翡翠都是纯种的帝王绿无疑。 尤其重要的一点是,即便没有经过任何打磨和抛光,这块翡翠本身透出来的那种莹莹辉光做不得假,一看就是帝王绿才独有的特性。 “帝王绿!” 看到里面的东西,姜小沁第一个尖叫出声。 欧阳军和秦天二人在吴均的对面撑着那块巨石,看不到前面解石机上毛料切面的情况,但是听到姜小沁说出“帝王绿”三个字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手俱是一哆嗦,先写拿不稳那块巨石。 544.第544章 价值数亿 饶是欧阳军和秦天见多识广,得知如此顶级的翡翠毛料就在他们手中握着,也禁不住有些发怔。 更不用提其他那些在场围观的人了,看到这样的东西出现,他们的神情斗殴有些呆滞,似乎反应不过来。 周振在看到那里面的东西之后,脸色瞬间就绿了。 即便只是切了一刀,但是这里面的翡翠一看就吃肉不浅,极品帝王绿翡翠,就算是豪赌三十多年的翡翠赌王柳崇仁,一生中也不过解出来两块而已,而且解出来的帝王绿翡翠块头都不大,跟霍思宁手中的这块完全不能比。 霍思宁这女人,总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周振深知这一点,可是现在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悔恨和贪念。 如果他知道这毛料里面藏着的帝王绿,别说是两千万,就是五千万甚至是一个亿,他也愿意买下来。 不止是周振,叶子欣和周媚的表情也都扭曲不已,服部惠子也惊愕地张大了嘴,眼中露出了浓浓的震惊和嫉妒之色。 霍思宁戳了戳已经石化的姜四伯,笑得淡定:“姜老板,还得麻烦你帮我弄盆清水来……” 姜四伯如梦初醒,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僵硬地转过头去,他的眼神就好像看着自己的情人一般,目光细致地望着那块毛料,整个神情都变得无比轻巧温柔。 取了清水过来,霍思宁这边又重新开始解石了,不过这一回知道里面是帝王绿之后,负责帮忙解石的欧阳军和秦天两个人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一个个紧张地看着霍思宁画的那条线,有些不敢动手。 纵然知道霍思宁赌石厉害,但是这两人都知道帝王绿的价值,顿觉有些棘手,生怕这一刀切下去伤了这块翡翠分毫。 吴均虽然不懂翡翠,但是却也听过帝王绿的名头,尤其看这几个人一脸严肃的表情,也知道这块石头只怕价值不菲,顿时眼神里也露出了几分迟疑之色。 “没关系,解吧。”霍思宁笑着宽慰道。 三人均深吸一口气,这下弯下身,手下的力道缓缓使出来,将毛料顺着霍思宁画好的线推向了解石机砂轮。 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只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解石机。 苏青青和白亦珊的表情激动而紧张,却相当默契地攥着霍思宁的手,好像生怕因为太激动而吓到了解释的欧阳军三人,从而让这块极品翡翠切坏了一般。 周振几个人则死死地盯着霍思宁,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动作。 直到第二刀切完,姜四伯将清水倒在看第二个切面上将切面上的石粉碎屑都清洗干净。 众人的眼睛闪烁着炽热和渴望,死死地望着那抹纯正的艳绿舍不得移开眼睛。 别说是这些围观的人了,就连霍思宁自己,也未必如表面上看起开那么淡定。 她虽然已经透过天眼看到了这块巨石里面的情绪,但是通过透视看到的颜色,到底没有亲眼见到实物那般震撼。 现在这块毛料已经被切出了两个面,可以看到整块翡翠吃肉大约一尺左右,初步估计可以掏出四十公斤左右的玉肉。 这么大一块帝王绿料子,色正而浓,颜色浓艳如油仿佛要从石头里面流出来一般,浓郁的绿意之中还透着微微的蓝调,但是色泽一点也不偏不邪,就那么刚刚好。 “玻璃种,玉质柔滑细腻,看起来沉稳之中透着大气,这绝对是价值连城的一块翡翠,霍小姐,我现在能理解你之前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了,别说两千万,就是两个亿它也值!只可惜,这毛料在我们姜家蒙尘了二三十年,就是没有人发现它的秘密。” 姜季凯姜四伯的眼中透出了深深的艳羡和无力感,这样的珍宝被他们当做垃圾,曾经差点还被当做筑基石埋藏到屋底。 姜季凯曾经听人说过“玉有灵,玉随缘”这种话,在这之前他是从来不相信的,现在看到这块帝王绿,他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该是属于你的,就是你的,不属于你的,强求也强求不来。 这块石头在姜家院子里栉风沐雨这么多年,愣是没有一个人怀疑过它是不是真的能切出翡翠来,可是霍思宁一来就看出来了,这一切都是缘分,可见这块石头并不属于他们姜家。 姜季凯知道再怎么懊悔也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并没有资格,这块毛料能够遇到霍思宁这个伯乐,是它的幸事。 带着极大的压抑懊悔又含着一种狂热痴恋,姜四伯在一种十分矛盾的心虚中,柔细地协助霍思宁做着毛料清洗工作,直到整块帝王绿被完全解了出来,被清洗干净放在了桌子的细布上。 整个过程没有人出声,就连那个疯老头姜七叔也只是呆呆地望着,一脸痴迷地看着这块极品帝王绿。 周振一行四人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看了看那帝王绿又看了看霍思宁,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嫉妒和不甘,只是他们再怎么不甘心,这块价值过亿的帝王绿也与他们无缘了。 姜老七家那对抹岗岩里切出了价值连城的帝王绿,这个消息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就飞满了大街小巷。 好在在切出帝王绿的当天晚上,霍思宁就果决地将帝王绿收回了她的储物戒指之中,然后在众人问起的时候,以那块翡翠太值钱,她已经连夜联系银行托运回S市为由,忽悠住了同行的几个人。 虽然心中疑惑霍思宁什么时候托运的,但是几个人听说那块极品帝王绿翡翠已经平安运回了S市,均松了一口气。 霍思宁并不相信银行的托运渠道,那么大一块帝王绿不比其他东西,如果丢了,不是钱就能买回来的东西,如果真有谁想要从中动手脚,她哭都来不及。 所以她觉得还是自己的戒指空间比较安全,因为根本不会有人会想到她会将一块价值数亿的天价帝王绿带在身上。 545.第545章 有人想拜师 柳钰萱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生闷气,头发花白的柳老爷子在一旁,神色复杂。 “爷爷,你说那女人是不是运气也太好了点?抹岗岩里面居然也能切出翡翠!” 柳钰萱拽着手中的抱枕,不甘心地一顿乱锤:“那可是七颗玻璃种祖母绿天珠,我还从来没有在谁面前受过这样大的委屈!” 柳老爷子皱了皱眉:“你说她只有不到二十岁?” “对,周佳佳认识那个女人,姓霍,好像在S市上大学,跟S市的市委书记苏振华有点亲戚关系。” 柳崇仁点了点头:“你再把赌石广场发生的事情仔细跟我说一遍。” 柳钰萱又将那天发生的事情细细地给自家爷爷说了一遍,见柳崇仁沉默不语,柳钰萱一慌神,忍不住焦急地问道:“爷爷,有什么问题吗?” 就在这个时候,柳钰萱的手机响了,电话那边有一个人传来了更加让人震惊的消息: “柳小姐,又出大新闻了,那天解出翡翠天珠的那个姓霍的女人,在居民区那边又解了一块抹岗岩,里面切出了一块巨大的玻璃种帝王绿,据说有三四十公斤,价值上亿!” 这话一下子将柳钰萱震懵了。 那七颗翡翠天珠一转手就能卖数千万,那女人居然还嫌动静不够大,居然又切出了玻璃种帝王绿! 怎么这好事都让那个姓霍的女人碰到了? 柳钰萱开的是免提,所以电话那头那人的话也被柳崇仁听到了。 得知切出了三四十公斤的帝王绿,柳崇仁也被这话给吓住了。 接连两次大涨,那个姓霍的女人,若不是真的云起好,那就真的隐藏了本事!看来,这次柳钰萱是栽在高手手里了! 想到这儿,柳崇仁的心也活络了起来,有多久没有遇到对手了?这些年他一直站在华夏赌石界的顶端,碰不到真正的对手,风光的同时也会觉得寂寞,因此听到有高手出现,他自然也是激动的。 “钰儿,你找人给我调查调查这个霍小姐,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柳崇仁笑得意味深长,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激动和期待之色。 …… 霍思宁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柳家人注意上了,她正忙着在赌石街赌石。 一个星期的时间内,霍思宁连着在两块废料中切出了极品翡翠,先是七颗有价无市的祖母绿天珠,然后是极品帝王绿,这样的本事让人又是羡慕又是佩服。 霍思宁一夜功夫成了瑞丽的名人,知名度甚至比翡翠赌王还要高,无论霍思宁走到哪里,都会有形形色色的人跟她打招呼,甚至还有人专门找到霍思宁下榻的酒店来拜访。 名人效应并不都是好事,至少对霍思宁来说是这样,因为解出了帝王绿,赌石街的人基本上都认识她了。 所以她走到任何一家店铺,只要是她看过的那些毛料,哪怕是她不要的废料都跟着水涨船高,更不要提她看上的料子,那些赌石店老板开价更是高的离谱。 那些店铺老板可都是奸商,凡是霍思宁看中的毛料,基本上都比平时毛料的价格贵了十倍不止。 那些老板的心理基本上都是这样,如果霍思宁真看上了,嫌贵可以不要,但是只要她放下毛料,后面立马就有人踩着她的脚步跟上来二话不说就把那块毛料买了,而且一切一个准。 霍思宁连着碰到了几次这样的事情之后,看到那些跟在自己背后得了便宜的人洋洋得意的样子就憋屈不已,心中恨得牙根痒痒,偏偏对这些人又无可奈何,最后索性在酒店懒着,连毛料都不愿意去看了。 苏青青几人知道此事的缘由之后也是啼笑皆非,看霍思宁一脸郁挫的样子又觉得好笑。 好在此行霍思宁收获颇丰,就算霍思宁不去赌石街赌石,以她这几天赌到的石头来看,她也觉得这次瑞丽赌盘此行不虚,不然她真的会气得吐血。 瑞丽赌盘开盘的前一天晚上,霍思宁接到了苏晋原的电话,得知他也来到了酒店,正准备出门去跟苏晋原会个面,却没想到,刚打开房门,就被门口踌躇不定的姜小沁堵了个正着。 因为知道帝王绿的事儿给霍思宁带来了麻烦,姜小沁心里怪不好意思的,有些不敢来找霍思宁,可是想到她心里的理想和目标,她又内心挣扎,思考了一天一夜,终于鼓起勇气来找霍思宁了。 “原来你就是那天在解石广场上切出翡翠天珠的那个神秘霍小姐,难怪这么厉害!姐姐,你教我赌石好不好,我四伯说你很厉害,要我跟着你学习!” 小丫头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眼睛瞪得老大,眼中满是期待和崇拜之色。 霍思宁挺喜欢姜小沁这个小姑娘的,不过她有些奇怪:“你怎么不去念书了?” 姜小沁才十五六岁,按理来说她这个年纪应该正在读高中,怎么她不去念书,倒是在赌石街上混? 听到霍思宁这个问题,姜小沁顿时有些脸红,讪讪笑道: “我从小学习成绩就不好,数学英语更是差得离谱,高中没考上,就没念了。我四伯见我喜欢玩赌石和古玩,就留着我在他身边跟着他学,偶尔也会教教我基础知识,主要是我太笨了,什么也学不好。” 霍思宁摇了摇头:“我到时觉得你挺机灵的,玩赌石和古玩的人,不一定非要头脑聪明学习好,最重要的是踏实肯钻研,要随时随地细心观察,留意细节,察言观色尤其重要。” “这么说,你愿意教我了?” 姜小沁眼睛亮亮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有心想拒绝,因为她自己都还是学生,这具身体现在的生理年龄也不过才十八九岁,哪里就能带个学生了? 可是就在她开口的瞬间,她的脑中却蓦地闪过一个想法。 她如今手里面能用的人也就只有吴均和李全两个人,以后如果她把王府井的翡翠店跟琉璃厂的古玩店两家都开起来,到时候肯定会缺人手。 这个姜小沁虽然年纪小,但是个性泼辣又不乏机灵,确实算得上一个人才,如果好好教的话,以后肯定可以做她的得力助手。 546.第546章 瑞丽赌盘开盘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念一动,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姜小沁笑道: “你若真想要跟着我,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能教你的也有限,只能带着你多见识见识,总结一下我的个人经验,你能不能灵活运用,还是需要靠你自己。” “真的?!那行,那我就跟着你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师父!”姜小沁闻言激动不已,立马就要跪拜行拜师礼。 “哎哎哎,别,我只是说让你跟着我,可没有说要认你做徒弟啊!” 霍思宁连忙将姜小沁这小丫头给拦住,哭笑不得地道: “我都说了,我只能让你多长见识,其他的都要靠你自己,当你师父这种话就算了,我这么年轻就收徒弟,人家会说我不知天高地厚。” “我比你虚长几岁,你跟在我身边,只管叫我一声姐姐就行,就当是我收了个干妹妹。” 霍思宁笑了笑,想了想,随手从她的背包里其实是空间里找出了一只玉镯子戴在了姜小沁的手腕上:“这算是我这个姐姐给你的见面礼好了。” 霍思宁这话的态度很坚决,因为她很清楚,即便她如今能够翡翠准确地判断出赌石里面的翡翠和鉴别古玩的真假,但是这些主要依靠的都是她死记硬背的那些基础知识和避水珠以及天眼的能力。 这些东西她无法复制给姜小沁,所以能教给姜小沁的东西确实有限,她只能将她所知道的都教给姜小沁,却没有能力充当姜小沁的师父。 “那好吧,那我以后就叫你霍姐姐。” 没能认做师父,姜小沁心里有些失望,但是想到自己能一直跟着霍思宁,姜小沁的心情瞬间又好了起来,大大方方地叫了霍思宁一声姐姐,欢喜地看着霍思宁送给她的玉镯子。 姜小沁毫不造作的样子让霍思宁满意地点了点头。 贸然收了一个小妹,霍思宁心情也挺好,跟苏晋原会了面又料了几句,回到酒店房间她就早早睡了。 四月三十号,是瑞丽一年一度的赌盘开盘盛事,一大早还不到七点,姜小沁就跑到酒店来敲霍思宁的房门了。 “霍姐姐,快起来,今天要开盘啦!” 房门被姜小沁拍得啪啪直响,霍思宁从睡梦中惊醒。 等到头脑逐渐清醒,意识到门外是谁之后,霍思宁顿时满头黑线,她对这个姑娘风风火火的性格也有些无语了。 这孩子真是苏青青的翻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开了门,姜小沁正一脸讨好地冲着霍思宁憨笑。 霍思宁心下无奈,一边刷牙一边让姜小沁把其他几个人都叫了起来。 姜小沁忙不迭地朝着其他几人的房间跑,直到所有人都被她喊起来了,她才晃悠着两条腿坐在沙发上等着。 一行人怨声载道地起了床,不过知道今天是开盘,大家很快又调动了积极性,在外面随便吃了点早餐,就朝着赌石广场走去。 到了赌石广场一看,虽然赌盘还没有正式开始,但是广场上一架聚满了前来参加赌盘的人,各种小贩在外围叫卖着。 最让霍思宁感到有意思的是,有人居然在叫卖一种小册子,据说是这次赌盘的内部资料,册子上面有这次赌盘的赌种标的详细介绍,包括各个标的毛料表现以及赔率预测等等,不过册子有点贵,一本就卖两百块。 见有很多人都在询问,苏青青忍不住问旁边的姜小沁,苏青青也是第一次来参加瑞丽赌盘,对这种事情不免好奇。 “那些都是骗子,不要相信他们,那册子在里面的服务中心就能领到,根本不需要花钱,这些人提前得到了册子,然后复印出来,专门用来骗广场外围的那些新手赌客,因为新手不知道情况,所以花两百块买下来之后还觉得沾沾自喜,以为占了大便宜。” 姜小沁撇了撇嘴,不屑地道。 听到这话苏青青顿时愣住,霍思宁更是哭笑不得。 这种投机倒把的事情果然在哪里都层出不穷啊,能想得出这招来坑人钱财的也是个人才,亏他想得出来! 瑞丽赌盘比上次平洲公盘更为热闹,不过因为赌种的特殊性,使得瑞丽公盘的很多毛料质量下降了不少,也让它在全国的影响力远远比不上平洲公盘。 不过真要算起来,从赌石界的地位来说,瑞丽赌盘并不比平洲公盘差。 因为国内的绝大部分的赌石毛料,都是先从缅甸输送到瑞丽然后再通过瑞丽运往全国各地,所以瑞丽成为了华夏国赌石输送的枢纽,平洲公盘的名声再响,终究差了一招,瑞丽始终处在国内赌石的第一站,充当着老大的地位。 去年的平洲公盘,即便是标王都解垮了,这一次瑞丽赌盘卯足了劲头要将平洲公盘的风头盖过去。 尤其是这几天街上传闻有人解出了七颗祖母绿天珠和一块价值过亿的天价帝王绿,连瑞丽赌盘的主办方都惊动了。 众人纷纷猜测瑞丽赌盘这次能不能解出比祖母绿天珠和玻璃种帝王绿更厉害的翡翠,瑞丽主办方也在推波助澜,一时间整个瑞丽解出翡翠天珠和帝王绿的消息满天飞,这也是为什么霍思宁在赌石街遭人围堵的原因。 霍思宁几个正在外围等着,这个时候赌盘大楼的拉伸铁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的五六个人朝着人群中走了过来。 看到那几个人,霍思宁微微愣住,因为那五六个人里面她就认识两个,一个是季坤,还有一个正是霍思宁在叠翠苑认识的帝都玉石协会会长秦连山。 连秦连山都出动了,旁边那几位应该就是瑞丽玉石协会的掌舵人没错了。 秦天跟欧阳军也没有料到秦老爷子会出现在这儿,都有些纳闷。 “你爷爷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过来的?”欧阳军忍不住问道。 秦天摇了摇头。 这时候从不远处开过来几辆路虎,车子停在了广场外,从里面走下来几个人,其中也有一个她认识的人,就是几天前在赌石广场卖给她那块抹岗岩废料的柳钰萱。 547.第547章 翡翠赌王 看到来人,霍思宁还在纳闷自家师兄怎么也来瑞丽了,就看到秦连山一行人朝着那辆路虎车迎了上去。 旁边姜小沁看到路虎车上下来的那个为首的老头,顿时就一声惊呼:“呀,是翡翠赌王!” “什么翡翠赌王?”苏青青好奇地问道。 一旁苏晋原解释道:“翡翠赌王就是赌石界最厉害的人,每隔三年赌石圈子里就会有一次赌石比赛,以此来评定谁是赌王。” “那边车里下来的那个人叫柳崇仁,是国内最厉害的赌石高手,当年柳崇仁在赌石公盘上十赌九涨,之后又连续五届蝉联赌王桂冠。” “这样的战绩没有任何一届赌王能与之媲美,虽然他如今已经退位很多年,但是仍然有很多人记得他的威名。” 这个翡翠赌王姓柳?霍思宁皱了皱眉,忍不住朝着柳崇仁身边亲昵挽着他手臂的柳钰萱看去,心中猜测着这两人的关系,若有所思。 姜小沁说的没错,柳崇仁虽然已经从赌王的位置退下来多年,但是威名一直都在,看到他出现在广场石,那些老赌石行家们一看到他,顿时就一阵哗然,眼睛里都露出了热切和期待的神色,纷纷扬起手高声呼喊着赌王的名字。 所有人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让柳崇仁等人顺利通过,看到这样的情形,霍思宁也禁不住有些佩服这个人。 这么多人崇拜他,可见这个柳崇仁在赌石方面确实很厉害。 柳崇仁虽然老了,但是余威尚存,很多人都是跟着他赌石发家的,这些赌石老手看不上新冒出头的年轻赌王,只买柳崇仁一个人的账。 苏青青听着周围的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不由得撇了撇嘴。 这个柳崇仁再厉害又如何,他已经年迈了,曾经的成绩再辉煌也抵不过岁月这把杀猪刀了,他如今老眼昏花,就算经验再足,眼里劲儿总比不上年轻时候了。 赌王虽然有威名,却未必就比年轻人厉害,至少在苏青青几个人的心中,霍思宁的赌石技艺绝对不比这个赌王差。 八点,赌石公盘正式开幕,一大群赌徒蜂拥而入,霍思宁几个人正准备进去,季坤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你是不是在瑞丽参加赌石公盘?” 霍思宁笑道:“是啊,你没有看到我,我倒是已经见到你了,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入场呢。” “那行,我在大厅等你。”季坤在那边说道。 正说着,霍思宁几个人就入了大厅,果然见到季坤就站在大厅里张望,看到霍思宁进来,他眼中幽光一闪而过,笑着迎了上来。 “老师说你来瑞丽好几天了,我一来这边就听说你这几天在瑞丽又折腾出了大事情,你这可真不够意思啊,有这样的好事儿也不叫你师兄我过来瞧瞧热闹。” 霍思宁倒是没有不好意思,她淡淡地看了季坤一眼,凉凉地道:“你也没告诉我,你要来瑞丽啊。” 季坤眼中忧色一闪而逝,看到周围这么多人在,只得把要说的话先咽了回去,笑道:“你们先看标吧,我这边还有点事,回头再跟你说。” 霍思宁见季坤欲言又止,似乎是有话要对她说,不过现在这场合显然不适合谈事情,她也没有多问。 跟季坤分开之后,几个人就在公盘上看起了标。 让霍思宁感到郁闷的是,她在进入赌石公盘之后,就被人留意到了,进入明标区,那些明标的老板都非常有默契,知道霍思宁是赌石高手,一旦霍思宁看自家的毛料,那些老板都会不约而同地加价。 凡是霍思宁看上的毛料,基本上价钱都要比原来增加了好几番,霍思宁顿时嘴角抽抽,觉得又是气闷又是无语。 这就是盛名之累,当个名人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儿,霍思宁觉得她有些失策了,现在这种情况,她应该乔装打扮一番让人认不出来了再进场。 不过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霍思宁在这些老板集体坑爹之后也学乖了,看毛料不再挑着看,而是每块都摸,每块都问价。 那些老板搞不清楚霍思宁到底要买哪块,被霍思宁这么一闹,抬价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 “霍小姐,您到底要哪块啊,这些标能不能切出翡翠来,您倒是给我一个准信成不?” 那些老板在心里咆哮着,但是面上也不敢做得太明显,一来瑞丽赌盘还需要靠霍思宁这样的能人来扬名,二来他们也清楚面前这位不是他们这种人得罪得起的。 这抬价情况遇到得多了,霍思宁索性不买了,等遇到合适的毛料想买下来,她也不亲自出手,而是在私底下悄悄叮嘱吴均或者其他人代为购买,这样也省得后面有想投机取巧的人跟风,将她看的毛料都买了。 明标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基本上能出翡翠的毛料占据比例很少,而且即便是处翡翠,也大多价值不高。 霍思宁看了不下千份明标,但是值得她出手的却不过寥寥几块。 当然,这也是因为霍思宁的眼光太高,能解出普通的中低档翡翠的料子,她根本看不上。 霍思宁在明标区越看越快,越看越觉得索然无味,最后干脆直接转身拐到二号大厅那儿去看暗标。 到了暗标去,姜小沁显得很是兴奋,拉着霍思宁就直奔某处暗标: “霍姐姐,你快来看看,第四十九号和一百七十五号标是我四伯伯他提供的!” 说着小姑娘的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色。 霍思宁也有些意外,她这才想起来,那天姜小沁跑到姜季凯店里去的时候,霍思宁确实听到她跟姜季凯说玉石协会的人到他家里去取毛料之类的话,看来取的就是这两块标没错了。 果然,霍思宁在这两个暗标底部标价的标签上上看到了姜四伯的名字。 “这两块毛料是四伯伯早些年去缅甸的时候从一个缅甸农民家里收购上来的,表现非常好,当时就有人要出高价收购,不过四伯伯没舍得卖,一直留着没有解。” 548.第548章 极品血美人 “这次要不是他听说赌王回来,我四伯伯估计也不会同意玉石协会的请求将这两块毛料拿出来。霍姐姐你快看看,这两块毛料到底怎么样,能不能出翡翠?” 姜小沁的眼中露出了热切和期待,这两块毛料她可是哈了好多年了,就想知道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品种的翡翠。 可是姜四伯太抠门,别说解毛料了,就连看都不让人看,一直锁在库房里面,根本舍不得拿出来。 霍思宁看到小姑娘那焦急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也没有拒绝姜小沁的请求,先是走到了四十九号暗标处。 不过看到那块毛料,她就忍不住露出了惊讶之色。 这是一块刀磨砍,皮壳呈灰褐色,个头约莫四五公斤的样子,上面的砂砾看起来非常粗糙。 老场口的刀磨砍本身就比较少见,这样的毛料多产如血似火的红翡,比较名贵。 不过现在能看到刀磨砍的机会很少了,一般刀磨砍就算是有,也不会是老场口,切垮的几率非常高。 不过眼前的这块刀磨砍上面的灰白色蟒带如同鼻涕一般缠绕在整块赌石上,表现相当出色,里面能切出高种地红翡的概率应该相当高。 看到这儿,霍思宁忍不住伸出手朝着这块刀磨砍摸去,右手顺着那层灰白蟒按在了石头上。 霍思宁的右手刚摸到这块毛料上,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鲜艳的红色,满满的如夕阳残雪一般充斥着她的脑海,不带一丝瑕疵的晶莹剔透,如流水一般灵动的颜色,无比标明着眼前这块刀磨砍里面藏着一块高贵的翡翠。 美人,是历朝历代对美女的称呼,历史上最有名的四大美人各具特色,并非一般人都能得到美人这样的称呼,只有那种备受帝王宠爱的女人,才能有此美称。 在赌石圈有一个传说,那就是极品血美人的传说。 相传霸王之妻虞姬自刎于乌江时,溅出的血喷到了乌江岸石上,然后这些石头就被染成了红色,因为颜色鲜艳美丽,那些石头后来被人雕成物件来把玩,并被称作血美人。 因血铸成的美人,带着一丝凄厉和绝望,却极具震撼,让人浮想联翩,就如同一个悲惨的爱情故事,惹人垂怜。 因为翡翠中的红翡颜色与乌江红石相似的关系,不少人也将翡翠中的红翡称之为血美人。 但是并非所有红翡都能有此虚荣,真正的血美人,与极品紫眼睛,极品帝王绿以及极品鸡油黄属于一个档次。 也就是说,普通的红翡哪怕是玻璃种也不能称之为血美人,不仅需要种地,还需要满红。 颜色阳而不邪,艳而不妖,水头足种地高,玉质细腻无瑕疵,各方面的条件都要达到最顶尖,才能称之为血美人。 只要有一处差那么一点,就不完美,就无法称之为血美人。 在翡翠出现的短短数百年历史上,真正满红的血美人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这样的翡翠一旦问世,引起的轰动比真正的美人出现还要让人震撼疯狂。 所以在透过天眼,看到手中的这块刀磨砍的内部情况之后,霍思宁也难免有些失神。 她虽然有过几次切出高档红翡的经历,但是那些翡翠无论是种地还是色泽都距离极品血美人还相差甚远,达不到血美人的标准。 但是眼前的这块翡翠不一样,这块毛料里面的血美人虽然个头比鸡蛋大不了多少,一只镯子也未必能掏得出来,但是其极品程度却足以和她之前切出来的祖母绿天珠媲美。 “霍姐姐,怎么样?这块料子好不好?” 姜小沁见霍思宁只顾着发呆,半晌都没有说话,忍不住着急地问道。 霍思宁被姜小沁拉回了神智,舒了一口气。 一旁欧阳军清咳一声,冲着霍思宁使了使眼色。 霍思宁一愣,侧头朝着旁边看了几眼,这才暗道自己大意了。 周围有这么多人都在明里暗里地观察她的反应,现在她盯着这块翡翠失神,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很看好这块毛料吗? “再看看吧,我也不大能看准,我觉得这样的老场口就算再查应该也能出翡翠,不过就是底价太高了。” 霍思宁说得似真似假,果然周围站着的好几个人耳朵微动,显然将霍思宁的这番话听进去了,一个个看向那个标价若有所思。 霍思宁眼神闪烁,不动声色地冲着姜小沁眨了眨眼,姜小沁在这方面比一般女孩子都机灵,立马就会意了过来,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再去看看其他的。” 霍思宁刚刚的话确实不假,这块毛料因为表现特别好,所以姜四伯开出的低价也非常高,两百万的底价,一般翡翠公盘上普通的标价格基本上都会涨数倍,更不要说表现好的毛料了。 在赌石公盘上有很多有钱人为了赌博可以一掷千金,他们未必就会在乎这几千万的资金,若是赌中了,资产就能翻倍增长,这样的高额回报,哪怕是有很高的风险他们也愿意承担。 也就是说,这块毛料虽然底价只有两百万,但是要标到这块毛料,一千万甚至两千万都未必能竞拍得下来。 不过霍思宁还是牢记了眼前这块赌石毛料的标号,然后慢慢向别的地方走去。 她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块血美人的价值,决定在投标的最后看看再说。 若是这份标价格太高的话,她也要掂量掂量划不划算,虽然她喜欢这块翡翠,也知道血美人难得,但是先的情况不太明朗,这块毛料她能不能竞拍下来,还要回去好好做一下打算。 姜四伯的第二块毛料为龙塘白鱼皮,皮壳粗糙,表象并不怎么好,不过却是块半赌毛料,切开的一个巴掌大的窗口露出了玉肉,水底不错,里面的绿色为苹果绿,绿色很正,水头也足,属于高冰种,而且毛料够大。 不过这块毛料的价格也不低,底价为一百五十万 549.第549章 嘴巴太臭! 因为看到了一块极品血美人,霍思宁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在看完姜四伯的这块毛料之后,她看其他毛料都有些漫不经心。 正好这个时候,从她旁边走过去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霍思宁一时没留意,居然就猛地撞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你这女人没长眼睛吗?!” 那个男人手劲儿不小,在霍思宁撞到他的身上的那一瞬间,他猛地一挥手,霍思宁没有站稳,顿时就是几个趔趄,倒退几步就跌倒在身后的一块赌石上,脚腕一阵剧痛,让霍思宁禁不住啊地一声轻呼。 “霍小姐当心!”吴均第一个反应过来,飞奔到霍思宁身边,听到霍思宁呼痛,他低下头一看,顿时就怒气上涌。 霍思宁本来就身形瘦弱,那男人力气又大,这么一推之下,霍思宁就被推到了这块毛料上。 恰巧这块毛料一端为尖锐的凸起,霍思宁这一退之下,右脚的脚踝直接就撞在了这块毛料之上,顿时就磨破了皮,被那尖锐的毛料边角刮掉了一块肉,鲜血就那么流了下来。 吴均见状眼疾手快地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药膏直接敷在了霍思宁的脚踝伤口上,那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凝结成了伤疤,血也没有再流出来的迹象。 做完这些,吴均就要转身去找那个男人的麻烦,不想霍思宁却在这个时候猛地阻止了他,皱着眉摇了摇头道:“算了,本来就是我不小心撞上的他,咱们继续看毛料吧。” 霍思宁心知吴均做事冲动意气用事,不然也不会因为毙掉了几个毒枭而被告上军事法庭,惹恼了他真能将这中年男人揍个半死,霍思宁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才会拉住吴均,不希望他把事情闹大。 可惜霍思宁想息事宁人,那中年男人却是不依不挠。 “撞了我就这么算了?怎么着也得给我道声歉吧?” 那中年男人说着还用淫|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霍思宁一眼: “小姑娘,我劝你走路还是看着点,这里是赌石公盘,可不是夜店酒吧,别随便就往男人的怀里靠,就你这样的平胸豆芽菜,白让我上我都不要!” 这中年男人见霍思宁不追究,只当是霍思宁怕了,反而得寸进尺,说出来的话语淫|秽不堪,粗鲁至极。 听到这话,霍思宁瞬间就恼了,她冷冷地看着这个中年男人:“先生,麻烦你放尊重点!不是每个女人你都能惹得起的!” 那中年男人浮肿的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瞟了霍思宁一眼,不以为然地道: “小姐,做人呢首先要懂规矩,说话不要这么冲,不然有你哭的时候。今天这事儿看在你是个小姑娘的份上,你道声歉,我就不追究了!” “这位先生,我是不小心撞到了您没错,但是您可也推了我一把,为什么你不给我道歉,反倒成了我一个人的错?” 霍思宁的心中憋着一股子怒气,被人推倒受了伤,反倒还要给推自己的这个人道歉,她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道理! 想到这儿霍思宁眼中露出一丝阴冷之色,手腕略微抬了抬,趁着那男人不备,从空间内取了个极小的瓷瓶出来。 不多时,一点药粉就飞到了那男人的脸上。 那中年男人并未察觉到空气中的粉尘颗粒有什么异常,只当是从暗标毛料那边飞过来的石屑,所以并未在意,只是面带嘲讽地看着霍思宁: “一个道歉这么简单都不愿意,怎么,难道你真想让我上了你?姑娘,别给你脸你不要脸,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引起别人的注意力,你不觉得这一招太拙劣了吗?想在瑞丽赌盘勾搭男人,你还得再练练!” 霍思宁心中的怒气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看着那个中年男人,冷笑道:“吴均,动手!这人嘴巴太臭,那双眼睛太脏!” 那个中年男人还要说话,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一个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霍思宁,顿时就笑开了花: “霍小姐,我们会长想请您过去一趟,赌王和帝都的秦老都在等您。” 那中年男人原本还一副傲慢鄙夷的神色,在听到这位明显是瑞丽赌盘方面的工作人员说的话之后,顿时脸色骤变,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中惊疑不定: “你……您是霍小姐?前阵子在赌石广场切出祖母绿天珠的那位?” 那位工作人员在接待处工作多年,自然也是人精,看到这中年男人的面色不对,又想到刚刚那种紧张冷峙的气氛,顿时就明白了七八分,知道是这中年男人有眼无珠冲撞了这位女神,忙开口缓和道: “您是广城的邓先生吧?您还真没说错,这位就是霍小姐,霍小姐如今的名气可是直逼赌王柳老先生,不少人都很看好霍小姐,觉得霍小姐有成为下一任赌王的潜质呢。” 那中年男人听到这话顿时心就慌了,想到自己刚刚居然不知死活地招惹了这位大神,顿时后悔不跌,翻脸比翻书还快: “哎呀,原来是霍小姐,真是对不住了,我这眼拙没能认出您来,说话太直接了,希望您别往心里去。要不一会儿我请您吃个饭,算是我给您赔礼道歉,地方您选,怎么样? 霍思宁可不想跟这种人多费唇舌,她冷冷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淡淡说道: “吃饭就不必了,我怕一会儿有人会说我饥不择食,什么男人都入了眼!以后希望显示说话的时候能够尊重女性,我说过了,不是什么女人你都能惹得起!” 那中年男人面色僵住,想到之前他说霍思宁往他怀里投怀送抱,又说白送给他都不要的话,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恨不得咬碎了自己的舌头。 霍思宁根本不想跟这种人多做纠缠,悄悄地引导碧珠灵气转到脚踝,让伤口迅速愈合。 她慢慢地支撑着身后的毛料缓缓站了起来,正要跟着那名工作人员离开,不想这时候却让她看到了颇为惊愕的一幕。 550.第550章 墨翠 一副宛若完美的泼墨画卷呈现在她的眼前,在她身后的这块带着棱角凸起的毛料里面,竟然蕴藏着大秘密。 霍思宁的脸上并未露出过多的神彩,但是心却在见到这块翡翠之后瞬间就活了。 她用余光偷偷地瞄了周围的几个人一眼,察觉到这几个人并没有注意她,顿时心中隐隐有一丝窃喜,这才不动声色地打量身后这块害她受伤的毛料。 这块毛料属于中等个头,约有五十公斤大小,皮壳颜色为黑中带灰的杂色,应该是老坑灰卡。 灰卡是老场口中的一种,不过这个场口的毛料不太受欢迎。 因为灰卡的翡翠毛料是最难判断的,表现和内里可以说变幻莫测,很难琢磨,让人抓不住规律。 灰卡的个体大小悬殊,大件的灰卡毛料可以达到几百千克甚至上万千克,属于毛料之中的巨无霸。 但是灰卡里面出翡翠的概率很低,一般切出来的翡翠透明度不高,水底好坏分布不均。 不过一旦灰卡出高绿,就是种地水都足的极品。 霍思宁看的这块毛料表现不太好,表皮很是普通,皮壳上不见蟒带,反而布满了细细密密的霉松花。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块开了窗的毛料,在一处霉松花上擦掉了一小块,露出了一个布满黑藓的窗口来。 看到那个窗口上密密麻麻的黑藓,一般都会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但是鉴于灰卡的特殊性和难以捉摸的变异性,这样的毛料也是有很多人感兴趣的。 赌藓的风险虽然大,但是这块毛料里面一旦有绿,就肯定是高绿。 而且因为这块毛料表现不好,底价只有二十万,这在瑞丽赌盘别说是暗标区,就是跟明标区比起来也绝对是一个极低的价钱。 不过霍思宁看中的不少这块毛料的低价钱,而是这块毛料里面那契合得近乎完美的颜色。 这块毛料确实是黑藓没错,但是却不是之前她遇到过的藓吃绿,它比较特殊,如果非要找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变异藓吃绿。 顺着那个开出的窗口下去一公分,毛料里面都是黑藓,如果切开来看,绝对触目惊心。 不过再切下去,那些黑藓就会产生变异,藓吃绿变成了藓吃黑。 再深入两到三公分,藓吃黑彻底变为了一片汪洋的黑色。 黑得发亮的墨翠就在眼前,在那墨翠之中,还隐隐有红绿蓝白黄其他几种颜色透出来,丝丝缕缕缠绕在这块墨翠之上,形成了一张天然的水墨写意画。 这样的景象看得霍思宁心中又惊又喜,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果然匪夷所思,让人惊叹。 这块墨翠虽然漆黑如墨,但是质地细腻,结构细致均匀,透光度也好,看这种地水头,应该是玻璃种无疑。 再加上那些覆着其上的五色丝质翡翠,不含杂质,没有裂纹,这样的翡翠,一旦解出来之后再经过抛光,无需雕刻就是一副最完美的天然画卷,绝对是珍品中的珍品! 墨翠,是翡翠的一种,通常被人和墨玉混淆。 事实上,墨玉是和田玉的一种,墨玉通体漆黑,硬度却比翡翠要软。 墨翠也经常会被人误解为墨翡,其实不然,墨翠和墨翡也有区别,尽管同样是黑色,但是墨翡是黑色之中带着一种绯红,而墨翠则是黑中隐隐透出绿意,纯净的黑色不含任何杂质,更加灵气逼人。 墨翠初期用肉眼观看会让人觉得黑得发亮,使人很容易误以为是独山玉中的墨玉或者其他墨色宝石,但是在透射光下观察的话,人们就会发现,这些墨翠呈半透明状,切黑中透绿。 正是因为这样的特征,缅甸人用“情人的影子”来亲切地形容墨翠,因为它那隐隐的绿意,就如同情人的身影一般神秘而诱人。 墨翠传言可以镇邪,虽然它的颜色使得它受欢迎的程度比不上其他颜色的翡翠,很少被雕成镯子或首饰,通常都是做成摆件才能符合它端庄高贵的色彩,但是还是有很多男士佩戴墨翠雕刻成的神佛、关公之类的挂件或玉牌。 不过霍思宁手中的这块墨翠,即便是再好的雕刻师也不敢动刀。 这样的好东西,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天然成品,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绝非凡人的雕工雕琢出来的东西能够比拟的,就算是晏枫也不行。 这块翡翠无需动刀,它的存在本身就已经非常完美,多一笔都是画蛇添足。 如果说那块血美人霍思宁还有些迟疑的话,那么这块天然翡翠她就是势在必得。 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霍思宁心下就已经拿定了主意,在心里默默记住了这块毛料的编号,然后随着那名工作人员往贵宾区走去。 到了贵宾区,果然见到了秦连山和瑞丽玉石协会的人正在聊着什么,看到霍思宁走了进来,那些人纷纷朝着霍思宁看过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中都带着一种嫉妒与佩服的复杂情绪。 像他们这样的人,在赌石圈子里摸爬滚打几十年,才能勉强算是抓住了门道,不能说比不过柳崇仁这样十赌九涨,起码也有四五成的把握。 但是霍思宁不同,这女孩看起来才不到二十岁年纪,一看就知道接触赌石的时间不长,但是她在瑞丽这几天表现出来的天赋异禀,绝对非常人所能及。 抹岗岩里面连着切出了祖母绿天珠和帝王绿,这样毒辣老练的眼光和手段,让玉石协会这些自诩为赌石高手的人俱是汗颜。 这个圈子里面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注入新的血液了,就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没有了活力。 没有对手,让他们这些人也飘飘然自负起来,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对手。 但是霍思宁的出现,狠狠地给了他们一巴掌,将他们从梦中彻底地打醒了。 “霍丫头,好久不见,你这几天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看到霍思宁走了进来,秦连山率先站了起来,笑意盈盈地看着霍思宁。 551.第551章 翡翠赌王的孙女 经过上次唐伯虎的《李端端落籍图》之后,秦连山对霍思宁的印象很不错。 他觉得这个小姑娘虽然年轻,但是不骄不躁,有能力但不张扬,时刻都保持着谦逊有礼的态度,一看就是一个有涵养的小姑娘。 尤其是在知道霍思宁是周世涛的关门弟子之后,对霍思宁就更是亲切了。 秦连山主动和霍思宁打招呼,而且态度很是温和亲昵,这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 尤其是柳崇仁,他虽然背负盛名,但是到底是野路子,和秦连山这种背景的人比不得,在秦连山面前连他都不敢怠慢。 所以柳崇仁想不通,霍思宁这样一个小丫头,到底有什么资格能让秦连山如此以礼相待,一点架子都没有。 “秦老您就别笑话我了,这不过是我运气好恰巧遇到了而已,我想如果您要是遇到了,肯定比我做得更好。” 霍思宁的视线环顾了一下,看到角落里坐着的某个中年男人的时候,禁不住瞳孔微缩,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不妥之色,看起来好像很平静,内心却是心思百转。 因为那个坐在角落里的人,正是不久前在太城与她矛盾重重的博物馆专家马立文。 霍思宁没有用想到马立文居然也会来这里,心中满是疑惑,季坤师兄来瑞丽她还可以理解,因为季坤在玉石方面也确实很有研究,但是马立文这人不是研究古画的吗?怎么也跑到瑞丽赌盘来了? 想到之前在大厅的时候遇到季坤,师兄那番欲言又止的样子,霍思宁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难道他们来瑞丽是另有什么任务? “秦老,您认识霍小姐?”一旁的瑞丽玉石协会会长名叫杜清廷,见秦连山对呼死你态度很是亲切,不免疑惑,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秦连山笑了笑,看向霍思宁的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这丫头在帝都的时候帮过我一个忙,小丫头别看年纪轻轻的,又懂赌石又会鉴宝,本事可不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差。老柳啊,这小丫头可是要把我们这些糟老头子都比下去了啊。” 秦连山并未具体细说《李端端图》那件事,主要是因为今天马立文也在,他若是说出来就是落了马立文的面子。 不过马立文知道秦连山口中所说的霍思宁“帮过他一个忙”指的是什么意思,顿时脸色有些不自然,眼中闪过一丝羞恼之色。 这边被秦连山点名的柳崇仁听到秦连山说他要被这个小丫头比下去了这种话,心下也有些不太高兴。 不过柳崇仁活了大半辈子,尽管他精心培养出来的孙女儿在霍思宁的手里吃了亏,但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心里不高兴脸色也不会表现出来,反而是笑吟吟地看着霍思宁道: “秦老您说的是,我们这些人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可还在跟着师傅打杂做伙计呢,霍小姐的师父倒是个高人,改天一定要找个时间去请教拜访一番。” 柳崇仁没听说过霍这个姓氏有什么赌石高手,但是从霍思宁的行事作风上看,他已经笃定霍思宁应该是某个隐秘的赌石高手一族的人。 所以他才会不显山不露水地提到霍思宁的师父,看起来像是一句普通的客气话一般,并非有意为之,实则却是在若有似无地试探。 他的这句话一说出来,果然成功地引起了在座几人的注意和好奇,他们都是名师高徒出身,对于祖师门派这种事自然看得很重,霍思宁年纪轻轻就能够有这样的本事,其师父也一定不是泛泛无名之辈。 秦连山不知道柳崇仁的孙女儿在霍思宁手里吃了大亏,但是他也是活了七十岁的人了,见柳崇仁提到霍思宁的师父,哪里还会看不懂柳崇仁的心思。 想到柳崇仁这个老前辈居然仗着身份去欺负一个小辈,秦连山顿时就有些不悦。 “老柳你这话还真说对了,霍丫头的师父可不是一般人,这丫头是周世涛的关门弟子,你说是不是高人?” 秦连山看着柳崇仁笑问道,心里却不由得感慨,这柳崇仁到底是野路子出身,再怎么样的盛名也摆脱不了他卑劣的市井流民本质,虽然活了大半辈子,胸襟还是不够大度,这样的人再厉害也成不了大师。 柳崇仁听到周世涛的名字顿时面色大变,他就说他找人去查这个姓霍的女人的资料,结果什么都查不出来呢,原来这小丫头竟然是周世涛的徒弟! 其他人听到周世涛的名字也俱是变了颜色,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不再充满嫉妒与怀疑,而是好奇和探究。 季坤也在这个屋子里,大家都知道季坤是周世涛的徒弟,顿时纷纷朝着季坤看了过去。 季坤摸了摸鼻子,不得不站了出来,点了点头道:“霍思宁确实是我师妹,也是我师父钦点的关门弟子。” 不光是钦点的,还是求上门半是强求半是逼迫收下来的徒弟。 不过这话季坤没敢说,不然他师父的面子可是没地儿搁了。 “原来是周老爷子的高徒,难怪这么厉害!”杜清廷听到季坤这话,顿时就笑了。 周世涛是古玩界的泰山北斗,教出来的徒弟个个都是精英,季坤除了在古玩上颇有造诣之外,在赌石上也能力不俗。 所以众人想当然地也就认为霍思宁是受到了周世涛的栽培和指点,所以才会在赌石上面这般厉害。 不过这些人却不知道,霍思宁拜入周世涛门下才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在她师父那儿还真没学到有关赌石的知识和技能。 这事儿秦连山没说,季坤也没提,霍思宁巴不得这些人都自动脑补,认为她赌石的本事是周世涛教的,当然也就不会自找麻烦地提出来。 霍思宁没有接杜清廷的话头,反倒是笑着看向柳钰萱: “没有想到柳老您也会来参加这次的赌盘,我们这做小辈的失礼之处,希望柳老您莫怪。对了,看这位跟您有几分面善,我猜柳小姐应该就是您的孙女儿了吧?” “前几天我跟柳小姐在赌石广场也有一面之缘,柳小姐赌石很厉害,我正想找个时间跟柳小姐切磋一二,跟她学习学习取取经呢。” 552.第552章 柳钰萱邀赌 柳钰萱一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面色就变得极为难看,好像霍思宁是在讽刺她一般。 柳崇仁也有些恼,尽管霍思宁的口吻没有任何嘲笑之意,但是他却总觉得霍思宁话里话外都在挤兑他,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也锐利了几分。 天地良心,霍思宁郁闷不已,她真的是出自本意没有任何别的用意好么?她真的没有嘲笑柳钰萱的意思,可是柳家这爷孙俩真的是太敏感了! 不过这种时候,就是霍思宁喊冤也没有人信她。 不能怪柳家爷孙多想啊,柳钰萱在霍思宁手里吃了亏,白白让霍思宁捡了个大便宜。 偏偏现在霍思宁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又提起了赌石广场的事儿,柳家爷孙顿时就觉得霍思宁这是在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向他们示威,能不怒么? 连跟在霍思宁身后的欧阳军和秦天两个人都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看起来挺精明的,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犯二呢? 见柳崇仁爷孙俩似乎恼了,气愤顿时尴尬下来,秦连山见柳崇仁面色不对劲,急忙打圆场笑道: “我倒是忘记跟你说了,这次我来这里,并不只是为了参加翡翠赌盘,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后天你能不能抽出时间跟我们走一趟?” 霍思宁听到这话就愣住了,下意识地侧头朝着季坤看去。 当着这么多人在,秦连山也不好将话说得太明显,只能指着角落里的马立文一行人说道: “那边几位都是帝都博物馆的专家,这次是来云省办一件要事的,你让他们跟你说吧。” 霍思宁点了点头,那边坐着的几个专家站起来将霍思宁领到了隔壁的休息室,这几个人对霍思宁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但是这姑娘是博物馆方面亲自点名要带过去的人,他们这些专家就算怀疑,也不敢怠慢,只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原来不久前云省缉毒特警在云省与缅甸的交界处发现有盗墓贼在走私文物,因为边界的特殊性,那些走私贩逃窜至缅甸,特警只抓到了其中的几个从犯,另外几个主犯不知所踪。 走私贩没有抓到,但那些文物却不能流失,特警追查后发现,那些文物在云省盈江一带出现过,后来进入到了腾冲古玩黑市。 于此同时,他们又收到消息,在几天之后腾冲黑市将会有一场黑市拍卖,警方猜测那些文物将会在黑市上被处理掉。 故宫方面希望那些文物都能够悉数追回,但是这件事究竟有几分把握,谁的心里也没个底。 这件事在上面闹得比较大,所以连秦连山和周世涛都惊动了,在周世涛的指挥下,秦连山带着季坤还有博物馆的好几个专家教授亲自赶来了云省。 “那些文物到底是什么?”霍思宁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其实具体有些什么文物,连我们自己都不清楚,那几个被抓的盗墓贼并不是这个贩卖团伙的核心人物,知道的并不多,我们也只能大概了解到,那批盗墓贼盗取的是一个千年古墓,据说里面还有一座悬棺。” 季坤苦笑着解释道。 “既然是这样,你们去就行了,找我也没有什么用啊。”霍思宁有些纳闷,“我又帮不上你们的忙。” 季坤笑道:“这是师父他老人家的意思,让你去参加腾冲黑市,一来可以带你多涨涨见识,二来你是女士,就算进入黑市也不会有人怀疑。博物馆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够进入黑市将那些流失的文物都拍下来,资金方面不是问题,你只管去拍卖,到时候会有人在外面跟你接应。” 霍思宁这下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些人是要她去当卧底。 不过霍思宁还真不好拒绝,这事儿既然师父插了手,说明他认为她应该参与,而且她确实没有见过黑市是什么样,对那批文物也非常好奇。 “好吧,我同意,到时候我听从安排。”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霍思宁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说清楚了?”见霍思宁从那接待室里走了出来,秦连山忙问道,见霍思宁点头,秦连山的脸上顿时笑得满脸都是褶皱,“好,你这丫头果然爽快,顾叙那小子眼光不错。” 霍思宁有些无语,您这到底是夸我还是夸顾叙啊? “既然说好了,那就走吧,咱们去看那些毛料去,我屋里正好缺个翡翠摆件呢,正好去看看有没有好东西。” 秦连山是玉石协会的会长,赌石也算是高手了,只是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参加过赌盘,今天倒是兴致颇高,拉着霍思宁就要去看那些赌标。 被自家爷爷(外公)华丽丽忽略掉的秦天和欧阳军顿时风中凌乱,他们站在这屋子里也这么长时间了,秦连山愣是没有看他们一眼,好像是看到了空气一般,倒是对顾叙那媳妇儿热情不已。 欧阳军和秦天一阵郁闷,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默默跟在了自家老爷子身后。 秦连山带队,柳崇仁自然不敢托大,其他那些玉石协会的人也不可能不陪同,玉石一大队人马涌进了二号大厅,好好的一个看毛料倒弄得像是在视察。 霍思宁有些无语,索性将脚步放慢,和苏青青几人拖到了最后面吊车尾。 “哎,宁宁,刚刚你跟那几个专家进接待室说什么了?”苏青青撞了撞霍思宁的肩膀,好奇地问道。 霍思宁笑道:“就是让我后天跟他们去腾冲一趟。” “去腾冲?干什么?”苏青青有些纳闷。 “他们没说。”事关重大,霍思宁也不敢随便乱说,只能先瞒着。 苏青青并不笨,明明秦连山那会儿还问霍思宁答应了没有,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但是霍思宁不愿意说,苏青青也不再追问,不过她心里却在暗自猜测,这么多故宫专家出动,肯定不是小事,说不定跟文物有关。 就在这时候,那边欧阳军忽然走了过来,看着霍思宁道:“老爷子跟那个柳崇仁正在前面看一块暗标毛料,说是要叫你过去说说看法,还说要你和赌王的孙女儿打赌呢。” 553.第553章 来者不善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霍思宁点了点头。 “我看那柳崇仁只怕是对你之前切出翡翠天珠的事情耿耿于怀,那废料毕竟是你从他孙女手里坑走的,他肯定是想要借这次赌盘让他那孙女找你扳回一局,宁宁你还是小心一点吧。”白亦珊分析道。 霍思宁听到这话脚步一顿,忽然轻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嘲弄,淡笑道:“呵,扳回一局?那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让她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走到前面围满一堆人的地方,果然秦连山、柳崇仁和杜清廷都在,还有不少老专家和赌石老手都在围着那块毛料议论纷纷,似乎是在争论着什么。 “霍丫头,你这怎么回事啊,走路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还慢啊?”秦连山对霍思宁抱怨了一句,但是眉眼却是带着笑意。 霍思宁的注意力却已经被面前的这块毛料给吸引了注意力,随口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了秦老,刚刚在后面看一块标看得入了神,一时没跟上队伍。” 说完她就朝着那块毛料走了过去,问道:“秦老,你们说的就是这块标?” 秦连山点了点头道:“就是这块毛料,刚刚我们几个都看过了,但是都看不太准,你也看看。按照我们几个的意思就是随便猜猜就好,不过老柳他这孙女不同意,小丫头做事较真,说既然要赌,就赌真的,我们几个倒是没有意见,就看你这个当事人同意不同意了。”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柳钰萱这是对她这么年轻就背负盛名有些不服气,所以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秦连山这话可是说得滴水不漏,表面上看起来乐呵呵的,恐怕真正的想法是想让霍思宁给这些老专家们露一手,好让他们知道她的真实水平吧。 “既然柳小姐都开口了,我也不好推辞,能跟赌王的孙女比试一把,应该说是我的荣幸才对,就按秦老您说的办吧,就是不知道柳小姐要怎么个赌法?”霍思宁笑着问道。 柳钰萱看着霍思宁,笑道:“就看霍小姐敢不敢赌了。” “柳小姐要赌什么?”霍思宁分明感觉到来者不善,这让霍思宁感到很好奇,不知道柳钰萱准备整什么幺蛾子。 柳钰萱脸上带着笑,眼中却只有冰冷寒光:“就赌这块料的种地水色,谁输了谁就再也不能踏进国内的翡翠公盘半步!” 什么?! 这样嚣张的赌注,让旁边站着的众人顿时都错愕不已,就连柳崇仁都瞬间变了颜色,对于孙女说出这样的赌注很是惊讶和措手不及。 秦连山的脸色一僵,原本乐呵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看了看柳崇仁又看了看柳钰萱,对于这爷孙俩借他来给霍思宁挖坑,欺负小辈这种咄咄逼人的手段极为不满。 “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赌局,用不着玩这么大吧?” “就是,这个也太过了,就是乐呵乐呵,怎么感觉好像成了生死局了?” “一辈子不踏进翡翠公盘,这个柳家小姐是感觉到了威胁,想将那个霍家小姐扼杀在摇篮里吗?”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我倒是觉得霍小姐实力不俗,要知道她可是解出了天珠和帝王绿。” “那又怎么样,抹岗岩里面解出高翠,这里面的运气成分也太多了,这霍小姐再怎么厉害,还能比得过赌王的孙女儿?人家可是赌石世家出来的,从小到大就浸淫在赌石里头,肯定比霍家小姐有经验。” …… 周围议论纷纷,柳钰萱却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一般,她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见霍思宁不说话,忍不住咧嘴一笑,似挑衅一般问道:“怎么,霍小姐怕了?” “钰儿,你这简直是胡闹!”一旁柳崇仁作势斥责道。 尽管柳崇仁故作恼火想要阻止柳钰萱,但是霍思宁还是敏锐地从柳崇仁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幽光。 她心下不由得冷笑一声,知道这爷孙不过是在做戏给大家看,而且看他们这笃定的样子,恐怕这块标有什么猫腻是她不知道的。 想到这儿,霍思宁的嘴角忍不住泛起冷意。 她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爷孙俩故意给她下套,很明显就是不死心想要扳回一局,那就怪不得她手下不留情了! “我怕?我为什么要怕,要知道我已经在柳小姐你这儿赢过一局了。”霍思宁淡淡笑道,“我知道是知道,这个赌注,柳小姐你用什么来保证?” “自然是立字为证!”柳钰萱顿时心下暗喜,她就等着霍思宁这句话了,只要霍思宁答应了跟她赌,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柳钰萱可没有想过自己会输,因为他们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就来暗标区看过,这块暗标她爷爷研究了十来分钟,现在她对这块毛料的情况可是清楚得很。 “可以,那就立字为证,在场的各位老前辈都可以作证!”霍思宁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见霍思宁居然没有拒绝,柳钰萱冷哼一声:“你倒是自信得很,居然连考都不考虑就答应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 霍思宁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担心?神仙难断寸玉,谁胜谁负,也要赌过之后才知道!” 笑话,既然你连你爷爷这个赌王的老脸都可以豁出去不要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霍思宁已经猜到那毛料恐怕跟柳家脱不开关系,但是那又如何?有天眼在,无论是什么毛料,在她面前都跟透明的存在一般。 这种情况下她若还是输了的话,那她就真不用再参加什么国内的赌盘,也不用赌石了! 谁也没有料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插曲,本以为不过就是一场玩笑,但是柳钰萱却提出了一个这样苛刻的赌注,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霍思宁竟然还答应了下来! 这下顿时刺激了众人的感官神经,所有人的眼中都闪过惊讶,很快赌王孙女和神秘霍小姐约赌的事就在二号厅传了个遍,大厅内看标的不少赌石者都往这边聚拢。 554.第554章 赌就赌,谁怕谁 秦连山皱了皱眉,想要开口阻止,却是已经来不及。 见霍思宁点头答应了下来,还一脸的漫不经心,好像根本不担心她会输一般,而一旁的欧阳军秦天几个人还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秦连山也不好再劝,只能吩咐工作人员取了合约过来。 既然是设赌,那就要签下投名状,免得输了的人到头来反悔。 那个拿合约的工作人员显然跟柳家人相熟,拿着合同就直接朝着霍思宁这边走了过来,似乎生怕霍思宁会反悔一般。 霍思宁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戏谑之色,在欧阳军和秦天翻看了一遍合约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毫不犹豫地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合约送到柳钰萱的手中的时候,柳钰萱却有些迟疑起来。 因为柳钰萱看到了霍思宁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她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不过很快她就嘲笑自己,她在赌石界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黄毛丫头?而且这块毛料是她爷爷亲自掌眼看过的,肯定不会出错,她还担心什么? 想到这儿,柳钰萱不动声色地瞥了她爷爷一眼,见柳崇仁悄悄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她欣然地在合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柳钰萱三个字写完,霍思宁的嘴角一勾,淡淡笑了。 这是一块白盐砂皮壳的全赌毛料,外皮呈灰黄色。 白盐砂皮是赌石中的上等毛料,出高翠的几率非常高,这块毛料不单单只是场口好,更重要的是,这块毛利上居然还有蜞带。 蜞带是蟒带的一种,这种蟒如带状缠绕在石头的中部或头尾,如同拧结的绳索一般,俗称为蟒紧。 一般毛料上有蜞带,就说明毛料中的翡翠色好。 如果这样的蟒上还有松花的话,那就百分百有色。 不过这色不一定是绿,还有可能会是红黄翡或者是其他颜色的玉翠。 霍思宁和柳钰萱赌的这块,究竟是这种蜞带之上还有松花的上等品。 这块毛料虽然只有约四十公斤的大小,但是价格却令人咋舌,三百万。 若是在普通的赌石铺子遇到这样的全赌毛料,别说三百万,就是翻一番的价钱也有人要,因为这毛料的表象已经告诉所有人,这里面有好翡翠。 但是现在是在赌石公盘的暗标区,这块毛料虽然底价只标了三百万,竞标的时候却需要花数倍甚至十几二十倍的价格才能买下来。 也就是说,这块毛料的最终竞标价格可能会达到两三千万甚至更高。 不过听说霍思宁要跟赌王孙女赌石,这份暗标毛料的主人在瑞丽赌盘的主办方联系下,决定退出这次的暗标竞拍,将毛料贡献出来作为霍思宁和柳钰萱的专用赌料。 霍思宁刚开始看这块毛料的时候并没有上手,也没有使用天眼进行透视,而是用肉眼仔细地观察这块毛料的表现,虽然这块毛料皮壳的表现看起来极为完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松花的缘故,因为上次她看到柳钰萱解在赌石广场解那块霉松花毛料的时候她也觉得不舒服。 但是在霍思宁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之后,她就发现,无论是蟒带还是松花都没有问题。 霍思宁心下纳闷,无奈又从包里掏出放大镜和强光仔细查探了一遍,可惜的是,这么查看了一番之后,却仍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无奈之下,她只好使用杀手锏,天眼作弊器了。 整块石头在霍思宁的手按到毛料上之后不久就现出了原型,看到毛料内部的情况,霍思宁就忍不住呆住了。 透过松花蜞带,以及毛料外部厚厚的一层石皮,里面露出了层层白雾,浓烈的祖母绿慢慢地浮现在了霍思宁的眼前。 这块毛料内部的翡翠颜色浓绿悦目,色纯正不邪,是典型的玻璃种地,而且整块祖母绿的大小至少有七八公斤。 但是霍思宁并未因此感到高兴,反而有一种化不开的遗憾和悲伤。 在这块毛料的纹理之下,深约三四寸的位置开始,一条如同头发丝一般的裂纹出现了,并慢慢地往石头内部延伸。 就是这么一条细微得几不可见的裂纹,却成为了这块极品祖母绿的致命伤,因为它从头裂到了尾,贯穿了整块毛料内部。 裂纹越往里走脉络越多,就好像树的根须一般越来越浓密,最后形成了细纹裂网,几乎将整块祖母绿覆盖,并且将里面的翡翠全部绞成了碎片,没有一块好翡翠玉肉可取。 这就像是多米诺骨牌,虽然只是倒了第一块,但是后面整个结构都被毁了。 看到这个情况,霍思宁简直目瞪口呆。 裂绺是翡翠原石之中非常常见的一种毁灭性的表现,最常见的就是夹皮裂绺,就是在毛料上用肉眼就能看到很深的裂痕。 这样的裂绺在开口处就可以看到很明显的铁锈或其他杂质,只需要用锤子轻轻敲击,毛料就可震开。 不过一般这样的裂绺不会影响到翡翠的内部结构。 在原石表皮跟着颜色走,按照有色蟒带的走向有序生长,这样的裂绺叫做花绺; 在原石上只看到一条水线,解开后却十分明显的裂绺叫做隐形绺。 这两种裂绺的危害很大,也极大地增加了赌石的不确定性。 通常来讲,一般赌石里所说的赌裂,指的就是赌花绺和隐形绺这两种。 花绺和隐形绺是具有可赌性的裂绺,在赌石里面还有无赌性的裂绺,这种裂绺通常用肉眼就可以看到原石表面有大面积伸展的明显裂痕,而且还能见到各色杂质浸润到毛料内里。 这样的裂绺被称为恶绺,如同溪流一般延伸,一般老赌玉人都不会赌,因为这样的裂绺十赌九输。 不过霍思宁眼前的这块毛料,表皮看不出半点裂绺的痕迹,这种裂绺还真没听说过,霍思宁猜测这种表皮内部出现的裂绺,应该也属于隐形绺的一种。 555.第555章 双翡毛料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霍思宁在赌石这一行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经历的离谱事情也不算少了,就是被人当做废料的抹岗岩她都切出了帝王绿和祖母绿天珠。 但是这种赌石完好表皮下还能出现裂绺这种事,她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霍思宁虽然经常在书中和翡翠论坛上看到有人讨论裂绺,也知道赌石这一行有专门赌裂绺的玩法,但是她看过这么多毛料,第一次认识到裂绺居然有这样大的威力。 一条细如发丝的裂绺,就将这样一整块极品翡翠给毁掉了,她着实有些回不过神来。 裂绺对翡翠的危害极大,表皮上露出来的裂纹很容易观察到,所以能够从它的纹路判断出它对内部翡翠的影响程度; 但是表皮内部的细绺根本观察不到,又极易发生变化,这样的裂绺让人防不胜防,很难把握。 难怪有人说赌石最忌讳的不是藓,而是裂,说的就是霍思宁现在手中的这块毛料的这种情况。 霍思宁怀疑这块毛料是风化带上的产物,因为风化带附近就是地震带,这些毛料处在风化带上,经历各种地质骤变的侵害,被地震震了不知道多少次,所以才会在石头内部产生裂纹。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心中不免感觉到可惜,正想将天眼收回来,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一抹晶亮的蓝色赫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 在石头的另一侧面,原理松花蜞带处,距离石头的中心,被裂绺包裹的那块祖母绿三四公分处,竟然还藏着另外一块翡翠。 看到那块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翡翠,霍思宁心中禁不住大喜,看到那块祖母绿被裂绺毁掉的失望和惋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蓝精灵! 霍思宁心中荡漾,如果她没有天眼这个逆天作弊器,她绝对想不到,在这么一块不大的毛料之中,居然藏着两块极品翡翠。 说蓝精灵也许很多人不会懂,但是海洋蓝和蓝水飘花却是很多人熟悉的翡翠。 蓝精灵比海洋蓝的颜色更深,比蓝水飘花的颜色更满,必须是翡翠的蓝色纯净而且达到满色,再加上种地水头都达到极品之后才可称之为蓝精灵。 翡翠以绿为主,但是同时很多其他颜色的翡翠比如红色、蓝色、紫色等,每一种颜色都有最极致的表现,蓝精灵就是蓝色翡翠之中的极致。 因为蓝色翡翠本来就不多见,要出现极品就更加罕见了,像蓝精灵血美人紫眼睛这些翡翠,对大部分人来说都只存在于传说中,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也未必能出现一块。 虽然这块蓝精灵不过婴儿拳头大小,连掏一个镯子都不行,但是霍思宁还是克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这块蓝精灵并非那块裂绺毁掉的祖母绿的衍生翡翠,而是在祖母绿形成的同时生成的,一块毛料里面出现了双黄蛋,这让霍思宁感到很是惊奇。 尤其是那块蓝精灵玻璃种的质地和纯澈透亮的水头颜色,比浩瀚天空还要蔚蓝,如此完美的极品翡翠,哪怕再小,也是天价,因为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有钱都买不到的。 “霍丫头,你可是看准了?” 见霍思宁看完毛料就退到了一边,秦连山眼中露出了关心的神色。 霍思宁笑着点头。 柳钰萱这边也看完了,见霍思宁点头,遂开口道:“既然看好了,那就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就开始吧。” 虽然柳钰萱明显语气不善,但是霍思宁并不准备跟她计较,淡淡一笑,没有反对。 一旁早有工作人员在等着了,两张桌子两张标纸两个标箱,霍思宁和柳钰萱各自走向一张桌子,取了标纸就拿起笔开始写了起来。 有秦连山和杜清廷当做公证人,自然没有人有异议。 只是霍思宁在提笔的瞬间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复又抬头看了一眼那块毛料,有些迟疑。 她在柳钰萱看毛料的时候就注意到,柳钰萱拿着放大镜在毛料上看得并不细致,可见对于这块毛料她极为熟悉,认为这场赌注她势在必得,所以才这样漫不经心。 这场赌约,是霍思宁跟柳家爷孙俩的一场赌局。 可是在下笔的时候,霍思宁却有些犹疑。 那裂绺在石头内部数寸的位置,外层根本毫无表现,她有天眼才能看出来,柳家爷孙能不能看出来呢? 而且这块毛料内部情况特殊,里面含有的是两块极品翡翠,柳崇仁爷孙注意到了带蜞松花,会不会猜测到下面有极品蓝精灵? 霍思宁禁不住皱紧了眉头,她没有跟赌王柳崇仁正面交锋过,所以完全不知道柳崇仁的底细。 一个能做翡翠赌王的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霍思宁没有把握柳崇仁会不会看透这块双翡毛料,所以不敢托大。 原本她还想保留实力,看看能不能在这块毛料解开之后捡个漏,可是想到自己这一回面对的是这个蝉联多年赌王称号的超级高手,霍思宁不敢掉以轻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全力以赴。 在思考过之后,霍思宁才坚定地将她的答案写在了纸上,署上自己的名字之后投进了标箱之中。 那边柳钰萱也已经写完,标箱被工作人员收好放到了一块儿,很快就有解石机被推了上来,一个中年男人走了上来,看到柳崇仁,他脸上的激动之色顿时掩饰不住。 “这位就是毛料的注入胡泽新胡先生,这块毛料是他的,遵照他的要求,这块毛利将由胡先生亲自来为我们解开,柳小姐,霍小姐,你们有没有意见?” 杜清廷看着两人问道。 霍思宁和柳钰萱都摇了摇头,谁解石无所谓,而且让毛料主人来解石,这确实是最合适的,其他人都没有立场和资格。 不过自胡泽新画下第一条线开始,霍思宁就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胡泽新虽然解石手法不俗,但是画线却是有些草率了。 556.第556章 全碎了 这块毛利如果按照胡泽新画的线切下去,里面的蓝精灵极有可能会被切成两块。 可是毛料是胡泽新的,霍思宁这个参与赌约的人不能随便开口说话,而且就算是说了,人家也未必会信。 霍思宁正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提醒,那边柳崇仁忽然脱口而出:“小伙子,你的线画得不对,这样下刀,里面如果有翡翠的话极有可能会被破坏掉!” 胡泽新顿时吃了一惊,抓着毛料的手都有些抖:“柳老,我这……哪儿画错了?” 他平日里就是这么解石的啊,蟒紧证明有绿,顺着蟒带切并不是最保险的方法吗? 柳崇仁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拿起笔来在毛料上随手画了几下,然后开口问道: “带蜞浮松花,必有色。你只看到了蟒带,却没有注意到松花的存在,这么莽撞切下去,那有色的翡翠只会被切掉,剩下的那些没有用的蟒,何用?” 说着柳崇仁接过胡泽新手里的笔,熟练地画下了四条线。 看到那四条线,霍思宁的通红瞬间紧缩,暗道果然是好手段! 那四条线条条精准,都是擦着那块蓝精灵的边缘画下的,顺着那四条线切下去,既不会破坏掉蓝精灵的完整性,同时还能让那块破碎的祖母绿和蓝精灵都露出来。 这会儿虽然还没有把毛料切开,但是霍思宁心中已经有底,虽然柳崇仁只露了这么一手,就足以证明他胸有丘壑,这块毛料已经完全被他看透了! 这柳崇仁果然是个老狐狸,赌王的称号不是吹出来的! 霍思宁心中震惊不已,柳崇仁虽然已经年迈,但是看毛料的眼睛依旧锐利毒辣,只用肉眼就能达到这种地步,这人得有多么可怕! 这一刻霍思宁才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和柳崇仁之间的差距,她靠作弊器尚且不能赢得了柳崇仁,如果要凭真本事,她根本连人家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不止如此,霍思宁心里还隐隐地有一丝庆幸,幸亏她在写答案的时候没有托大,若是保留实力,那么这一场比试,她必输无疑。 虽然对柳崇仁帮助柳钰萱作弊对付小辈的行为感到不耻,但是霍思宁不得不承认,这个柳崇仁确实厉害,赌石的本事让霍思宁不得不折服,在赌石这条路上,她需要学习的果然还有很多。 胡泽新在柳崇仁这么提点了一句之后就愣住了,像是醍醐灌顶一般,他蓦地低下头朝着那块毛料看去,想了一会儿之后,脸色骤变。 知道自己差点酿成了大祸,胡泽新急忙抬起头来感激地朝着柳崇仁深深一鞠躬:“多谢柳老,小子明白了!” 四十多岁的人自称小子,这还真有些滑稽,但是没有人觉得好笑,在柳崇仁这个老头子面前,胡泽新还真是个小辈。 不少人真是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胡泽新,能够得到赌王柳崇仁的指点,用一块毛料换得一次提升,这样的事情很多人就是求都求不来。 在胡泽新和几个老专家商量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从另一侧开始解石。 眼看着石头就要被解开,就连柳崇仁都有些紧张,只有霍思宁的神色没有变化,沉稳淡定得就好像这件事跟她无关一般,让不少人为之侧目。 果然,在第一片砂轮擦下去的时候,细碎的石块就掉落了不少,在看到切面处忽然露出的一条裂绺之后,胡泽新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一片,围观的众人也是一片哗然。 很显然,这一刀切下去,将隐藏在石头内部的那条细密的隐形绺给切了出来。 周围围观的多数都是赌石圈子里的老手,隐形绺极有可能成为翡翠的致命伤这件事,不用说大家也都明白。 现在这块毛料才切了这么薄薄一块,里面就出现了裂绺,众人都猜测到里面的翡翠恐怕是凶多吉少,顿时不少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倒是柳崇仁和柳钰萱在看到裂绺的时候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注意到柳崇仁爷孙俩神色的变化,霍思宁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柳崇仁应该看透了这些隐藏绺,所以柳钰萱赌裂了,而且柳钰萱的答案绝对和现在的这个局面相差无几。 虽然切出了裂绺,但是整块毛料才擦出了一个小窗口,后面还是要继续解下去的,里面的情况究竟什么样,在没有完全解开之前,谁也不敢妄下结论。 只是过了十多分钟之后,第四片砂轮切下,里面已经深入裂绺足足有四五公分,但是裂绺依然没有消失,不止如此,随着擦开的界面越来越大,里面的裂绺越来越深。 所有的人都察觉到不妙,这裂越深,证明里面的翡翠垮得越厉害,而且那些裂纹翡翠细,却紧密得如同一张网一般遍布翡翠的每一个角落,与恶绺一般无二。 原本寂静的二号大厅,随着这裂绺的擦出开始热闹起来,四周议论声纷纷响起。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一场比试,究竟是谁会赢。 因为柳钰萱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所以很多人都觉得柳钰萱肯定是赌裂了。 反倒是霍思宁的脸上淡淡的没有多少表情,这让不少人都认为霍思宁可能赌错了,现在这样故作镇定,不过是在死撑。 “柳老,这……” 看到这样的裂绺,基本上不用猜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了,胡泽新有些尴尬也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接着解,你也别擦了,直接沿着裂绺切一刀,注意别伤着里面的玉。你放心,若是切垮了,回头你在这些暗标区里面随便挑一块,我补偿给你!”柳崇仁笑道。 胡泽新点了点头,抱着石头就往砂轮下面推去,砂轮顺着裂绺一刀见底。 这不切还不要紧,一刀切下去,顿时就好像整块翡翠里面的平衡破坏掉了一般。 那裂网中的祖母绿就如同细碎的冰渣一般纷纷掉落,在地上溅起一地的冰花。 557.第557章 还有一块翡翠 绿色的祖母绿翡翠碎片在砂轮的旋转之下漫天飞舞,众人皆错愕地看着这一幕,久久回不过神来。 等到胡泽新意识到把不对劲慌乱地关掉解石机的电源的时候,地上已经掉落了一地绿色的碎片,整块毛料的中央也已经空掉了一大块,如同一个剥掉了瓤肉的椰壳一般。 看到这块空空如也连半点靠皮绿都没沾上的废毛料,众人皆是哭笑不得。 谁也没有料到,一块表现如此出色的毛料最后会变成这样,隐形绺的可怕之处,在这块毛料之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好端端的一块毛料被切成这样,胡泽新有些失魂落魄,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利用赌王的名声来为自己扬名的,可是这块毛料却把他的奢望彻底摧毁了。 胡泽新黯然伤神,惋惜而不舍地朝着那一地的祖母绿碎片看了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 “都道神仙难断寸玉,赌石切忌一个贪字,我一直以为我在这一点上做的不错,可是如今看啦,我还是没有参透贪这个字的真正含义,这块石头算是给我上了一课!” 说着他就将这块废料扔到了一边,朝着柳崇仁再次鞠躬,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 见胡泽新要走,柳钰萱急忙开口叫住了他,脸上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 “胡先生,你既然知道神仙难断寸玉,那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你的这块毛料剩下的部分可不止一寸?这块毛料未必就救不活,你又何必这么早就舍弃了它,妄下结论呢?” 这话一出口,不止是胡泽新,就连周围其他赌石的人都惊诧地看向柳钰萱,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块废料还能切涨? 看柳钰萱一副胸有成竹的的样子,而柳崇仁也用赞赏鼓励的眼神看着他孙女儿,霍思宁心下却是暗道,果然,她的决定是对的,柳崇仁他真的看出来这块翡翠是双黄蛋了! 胡泽新将信将疑地将毛料从地上再次抱了起来,看着柳钰萱:“柳小姐,你是说这块料还能切?” 柳钰萱笑了笑,眼神却是十分笃定:“我爷爷不是说了吗?带蜞浮松花,必有色。这句话里面的色指的并不一定是绿色。” “你的这块毛料蟒带两头缠绕,另外那头切出了裂绺,祖母绿被破坏了,但是并不意味着这块毛料就是废料,在这一头的蟒蜞松花才是重点!”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个个目光都朝着那块废料看了过去。 是啊,他们都知道带蜞浮松花就会有色这个既定规律,但是从没有人注意过这个色字代表的真正含义,现在柳钰萱这么说,他们这才顿悟,原来是这个道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块双生翡翠毛料,除了那块祖母绿之外,在这半部分还有一块极珍贵的翡翠,而且绝对不会是绿色。” 说到这儿,柳钰萱看了霍思宁一眼,笑道:“霍小姐,不知道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霍思宁的神色微凛,脸上笑得淡然:“柳小姐料事如神,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知道‘带蜞浮松花’这句话,受教了!” 霍思宁的太极再次推回了柳钰萱的身上,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柳钰萱也不恼,因为她笃定这一局自己赢定了,所以也不在意霍思宁多耍几句嘴皮子。 得了柳钰萱的指点,胡泽新又重新将毛料架到了解石机上,将前半部分那个空壳子都切掉,然后才顺着秦连山的线慢慢地切过去。 连着切了三刀之后,他才换了擦时机一点点擦起来。 很快毛料切面就擦出了雾,胡泽新有些激动,却不敢有一丝松懈怠慢,生怕自己一个手抖毁掉了里面的翡翠。 擦时机缓缓下降,砂轮和石头相遇,石屑沫子随着擦时机砂轮的旋转四处飞溅。 慢慢地,这块毛料的窗面上绿雾越擦越浓,很快一道晶莹的蓝色淡淡地闪现了出来。 “出绿了!真的还有一块翡翠!”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胡泽新手中的毛料,有眼尖的人看到了那抹蓝光,顿时焦急地叫了起来。 围观的人看向柳钰萱都满是钦佩之色,如此诡异的毛料居然都能被她发现,铁口直断,一说就准。 赌王的孙女都这么厉害,赌王就更不用说了,难怪柳崇仁能蝉联数届赌王的称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好像是蓝水绿!”又有人喊了起来,随着窗口一点点扩大,里面的翡翠也慢慢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胡泽新这会儿也是兴奋不已,一块被判了死刑的毛料居然还能切出绿来,而且看颜色至少是高冰种,这让他整个人都惊住了,激动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慌忙从一旁取了矿泉水琳在了切面上。 石屑冲刷干净,下面露出了的拇指大小的湛蓝翡翠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这是……”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玻璃种地,水头足颜色正,宛若蓝色幽灵一般,又好像纯真的蓝灵宝石,奢华的颜色偏偏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妖气,反而有一种媚而不俗的清爽。 “这是蓝精灵!无白棉,无癫点,玉质细腻,结构紧密,玻璃种地,颜色纯正,艳而不妖,绝对是极品蓝精灵!”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蓝精灵啊,我还是第一次见!” “那当然啦,这种极品翡翠就和帝王绿一样,几年甚至几十年不出现都不见得能遇到一块,你没见过很正常!” “这个柳小姐不愧是赌王孙女,料事如神,名不虚传啊!” “这都能赌出来,我看那个霍小姐是输定了!不过也怪不得她,这柳小姐是赌王手把手教出来的,肯定厉害啦!” “年轻气盛,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这个霍小姐最近在瑞丽风头出得太多了,以为切涨了两块抹岗岩就可以称霸瑞丽了,这下可是踢到铁板了!” “输掉了比赛,她就不能再参加国内的赌盘了,这个赌注真是太狠了。” “愿赌服输,她自己接下的赌约,又没有人逼她,怪谁呢?” “……” 558.第558章 霍思宁的答案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看向霍思宁的目光中多了很多或同情霍幸灾乐祸的眼神,就连柳钰萱都得意地看着她,霍思宁却是一点惊慌失措的表情也没有,依然不慌不忙地站在一边,表情也没有多大的起伏变化。 “霍姐姐,怎么办?” 姜小沁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忍不住慌了。 她虽然一直觉得霍思宁很强,但是现在看到这情况,她的天秤也不由自主地倾向了柳钰萱。 其他几个人包括苏青青吴均在内的几个人也都着急地看着霍思宁,似乎料定了霍思宁在这场赌局里面会失利一般。 “什么怎么办?”霍思宁好笑地看了姜小沁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放心吧,结果会怎么演还未可知,不到谜底最后解开的那一刻,不要妄下结论!” 欧阳军和秦天对霍思宁倒是很有信心,不为别的,而是最近霍思宁的表现刷新了他们的世界观,和柳崇仁这种老妖怪比起来,恐怕霍思宁还要更妖孽一些。 欧阳军现在反而有些兴奋和期待,他等着看,一会儿公布答案的时候,会有多少人惊掉眼睛和下巴。 至于白亦珊,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怀疑过霍思宁的能力,她很信任自己的合伙人,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毛料在半个小时之后全部被解了出来,里面露出来的蓝色翡翠不过婴儿拳头大小,但是那样浓烈如同蔚蓝星空的颜色,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步开眼睛。 所欲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胡泽新手掌中的这块蓝宝石,隐隐地还透出了一丝艳羡嫉妒之色。 “毛料也解了,现在可以公布答案了吧?”苏青青见这么多人光顾着看翡翠,完全忘记了整件事的重点,顿时就急了,忍不住开口说道。 听到苏青青这话,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结果都已经很明显了,还公布什么?赌王孙女难道还会输给个毛丫头不成?人家不提,那是给霍小姐面子!” 苏青青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正要开骂,却被霍思宁猛地拉住。 秦连山这会儿也从那抹幽蓝中回过神来,微微咳嗽了一声,道:“既然是赌局,那就必须公布答案,这样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工作人员将两个标箱取了过来,秦连山和杜清廷分别从箱子里取出了一张标纸,看到上面的答案,秦连山倒还没有什么,杜清廷却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柳小姐的答卷在我的手中,她写的是:双翡白盐砂皮,内里有隐藏裂绺,里面为玻璃种祖母绿,但是被裂纹尽毁,毛料另一头带蜞浮松花,下有色,颜色应该在蓝黄紫之中,种地在高冰种以上。” 对于柳钰萱的答案,没有人觉得意外,反倒是杜清廷一直不开口,让所有人感到非常奇怪。 秦连山念完之后见杜清廷的表情不对,心下好奇,忍不住朝着杜清廷手中的标纸看去,没想到在看到霍思宁写的答案之后,顿时大吃一惊。 “毛料内现裂纹,玻璃种祖母绿被裂纹绞碎,带蜞松花下为玻璃种蓝精灵,半个鸡蛋大小。” 杜清廷的声音有些黯哑,但是念出来的这段话却如同炸雷一般响彻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膜。 原本信誓旦旦觉得自己必赢的柳钰萱脸色顿时大变,就连原本表情淡定的柳崇仁都禁不住震惊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向霍思宁。 即便谁都不愿意承认,即便霍思宁的答案不过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霍思宁的这个答案无疑是最标准的答案。 就连柳崇仁都不能确定另外一半里面的翡翠究竟是什么颜色,但是霍思宁却非常精确地指了出来,不止如此,甚至连大小都丝毫不差,这一局,霍思宁比柳钰萱甚至柳崇仁还要更胜一筹。 整个二号大厅久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们这些人自诩为赌石圈摸爬滚打数十年的人,却为了一点小小的成绩就沾沾自喜,根本没有认清一个道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霍思宁的出现,让他们有了危机感,对于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打出了名气而且有了直逼赌王的趋势,他们这些人开始不服气了,认为霍思宁年轻气盛,所以才想要借这个机会好好教训这个狂妄的小姑娘一番。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他们不仅没有教训得了霍思宁,反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就连杜清廷都感到脸上热辣辣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更不用提其他人了。 到了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会认为霍思宁是在靠运气赌石了,能够从抹岗岩里切涨不算本事,但是能将一块毛料里面的翡翠颜色种地水头大小都猜测得分毫不差,这样的本事,绝对不是人人都有的。 柳钰萱在听到杜清廷念出那段话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完了,她甚至想大声质问霍思宁,为什么她会知道这毛料里面能出蓝精灵,她究竟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可是她心里很清楚,霍思宁不会告诉她。 柳钰萱一脸惨白地跌坐在地上,失神地看着自家爷爷。 赌王柳崇仁的脸色也僵住,看向霍思宁的眼神跟见鬼了一般。 霍思宁回头看着一脸狼狈的柳钰萱,嘴角带着清冷的笑意:“柳小姐,希望你能够遵守我们的约定,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这话,霍思宁也不管柳钰萱跟柳崇仁会有什么表情,头也不回地就往场外走去。 围观的人群自动自发地给霍思宁让出一条路来,那些人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不再是不屑一顾,反而是带着崇拜和尊敬。 柳钰萱故意挑衅霍思宁,让霍思宁跳进她设置的圈套中,却没有想到霍思宁不但没有拒绝,反而顺水推舟反将了她一军。 柳崇仁受到的打击也不必柳钰萱少,那块毛料是他看过的,也是他计划的这个局,目的就是想要给这个初露锋芒的小姑娘一个教训。 可是他没有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能算计到霍思宁,反而害得自家孙女以后再也不能踏进国内的翡翠公盘了。 这个结果让柳钰萱瞬间从云端跌入谷底,虽然她是女人,但是却也代表着柳家的脸面,绝对不会容许她违背这个约定。 559.第559章 记者来了 不做死就不会死,看到柳钰萱一阵失魂落魄,白亦珊不由得摇头,苏青青则忍不住啐了一口,暗骂了一句活该。 “号外号外,内部消息,视频为证,瑞丽赌盘二号大厅,赌王孙女柳钰萱邀赌,神秘霍小姐力挽狂澜,赢得赌局!” 有好事者悄悄将这场赌局拍摄下来传到了网上,视频一出,顿时翡翠论坛闹翻了天,无数人开始惊呼感慨,更有人在论坛里专门为霍思宁开贴,直呼霍思宁为赌石圈的新生代女王! “女王威武!” 一回到酒店,顾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开口就用低沉而性感的声音说道。 “什么?”霍思宁顿觉有些莫名其妙,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顾叙在那头轻笑道:“你在瑞丽又闹出大动静了啊,现在网上很多人称呼你为翡翠女王。” 霍思宁还不知道网上的事,听到顾叙这话,顿时愣住,还想再问,不想这个时候酒店的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霍思宁听到敲门声正要去开门,没想到这时候却从门外传来了吴均的声音:“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霍思宁顿时就察觉出不对劲了,手中握着的门把守立刻松开,右手探在门板上,透过厚厚的门板,用天眼警惕地望着门外站着的几个人。 “先生,请问这里是不是霍思宁霍小姐的房间?是这样的,我们是云省日报的记者,想来采访一下霍小姐,不知道……” 其中一个记者看吴均一张脸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浑身似乎散发着一股危险气息,顿觉周身气压骤降,连呼吸都压抑了几分,不由自主地就开口说了实话。 “采访?”吴均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是随即他就回过神来,淡淡道,“霍小姐不在,而且她也不会接受你们的采访,你们请回吧!” 记者总是最难缠的角色,怎么可能因为吴均这么两句话就轻易大发了,其中一个人不服气地道: “我们采访的又不是你,是霍小姐,你算是哪根葱,敢跑到我们面前来撒野!” 吴均本想客客气气地将这些人劝走,没有想到这记者却是一开口就伤人,这下吴均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霍思宁一看吴均变脸就知道要遭,这家伙自从到了她的仙鱼坊之后就一直很老实,但是身体里的暴戾因子可并不会因此就消失。 相反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压制,吴均很有可能急切需要寻求发泄的渠道,现在这些记者招惹吴均,这家伙很有可能控制不住情绪会动手。 “吴均!”霍思宁不想在瑞丽惹事,只能急急叫住吴均。 听到霍思宁在屋里出声,吴均果然收敛了身上的怒意,可是那几个记者却是激动起来。 他们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听到了霍思宁的住处,得知霍思宁在瑞丽赌盘上赌赢了赌王柳崇仁的孙女这件事在网上大火,这些记者顿时就像闻到了荤腥的猫一般黏了过来。 “霍小姐,麻烦您开一下门!我们是云省日报的记者,您能不能跟我们说一下,您今天是怎么赌赢赌王孙女的?您赌石有什么秘密诀窍吗?外面传您接触赌石的时间不长,您能不能跟我们谈谈您的赌石经历?” 见这些记者跟苍蝇似的,霍思宁的眉头禁不住紧紧皱了起来,她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会招来这么多麻烦,看样子这个酒店是不能住了。 “媳妇儿,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媳妇儿……” 电话那头传来顾叙焦急的声音。 “顾叙,我这边遇到了一点麻烦,一会儿可能要换个酒店住,我现在不能跟你说了。”霍思宁这才想起来她还在接顾叙的电话没有挂,连忙拿起手机来说道。 “出了什么事?”顾叙一听霍思宁遇到了麻烦,语气顿时就变了,急切地问道。 霍思宁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刚刚回酒店,就有记者上门了,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消息!” 顾叙听到这话顿时松了口气,想到网上疯转的那个视频,忍不住笑道: “我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我估计你还不知道,你跟那个柳崇仁孙女赌石的视频被人放到网上去了,现在这个视频被人疯转,你自己去网上看看吧。” “什么?”霍思宁吃了一惊,急急忙忙地打开电脑,果然在不少地方都转载了她和柳钰萱赌石的视频,不只是翡翠论坛,就连网一,搜湖,千度等门户网站上都有,甚至还有人在论坛上开帖子,将她魔术小姐的身份又一次扒了出来。 霍思宁彻底无语,这算是怎么回事?!柳钰萱不在乎自己和赌王的脸面也就算了,可是她还要混啊,现在闹成这样,难不成以后她出门都要戴墨镜系围巾乔装打扮? “宁宁,外面好多记者在蹲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边吴均叫了酒店保安过来,很快那几位记者被保安客客气气地请出了门,但是那些记者却犹不死心,仍然在酒店门外蹲着。 看到这情况,苏青青几个人敲开霍思宁的门冲进来就焦急地询问道。 霍思宁也有些哭笑不得,将电脑屏幕一转,有气无力地道:“喏,就是这么回事!” 看完那个视频,白亦珊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柳钰萱输掉了赌局,找人来寻霍思宁的麻烦的呢,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这里不能住了,我们得尽快转移。” 吴均很快就开口提议道,他的责任是负责霍思宁的安全,现在这么多记者在,说不定就有人浑水摸鱼对霍思宁不利,安全很难保证,而且还要随时提防有记者过来敲门。 “要不我们回S市去吧?” 白亦珊给霍思宁建议道,回去是最安全的,况且这次来瑞丽,霍思宁已经在赌石街赌到了几十块高档翡翠,加上那块价值上亿的帝王绿和七颗翡翠天珠,这收获已经非常大了,白亦珊觉得她们完全可以打道回府了。 560.第560章 真疯还是假疯 “不行!” 霍思宁立刻就摇头否定了这个提议,上午她在暗标区瞄了那么几眼,就发现了好几块极品翡翠,现在让她回去,她怎么舍得那块墨翠和血美人? 墨翠和血美人可不比蓝精灵差,那块蓝精灵胡泽新转手卖给了秦连山,但是另外两块极品毛料还没有被人标下来,霍思宁势在必得。 而且霍思宁还答应了那些故宫博物馆的专家,后天要陪他们去腾冲参加腾冲黑市,她根本脱不开身。 正想着要怎么解决,立马就有人送来了瞌睡枕头。 “霍姐姐,要不你们去我家住吧,我家里空房子多,够你们几个人住,我刚刚已经和奶奶说好了,她现在在收拾客房,我一会儿就过来接你们!” 姜小沁的这个电话可真是及时雨,把霍思宁的难题瞬间解决了。 霍思宁给苏晋原打电话,把情况跟他们说了一遍,然后和苏青青白亦珊几个乔装打扮了一番,吴均迅速下楼将几个人订的房间偷偷地退了,几个人偷偷摸摸地来到了欧阳军和秦天所长的套间。 欧阳军早就料到今天的事情会被媒体知道,但是没有料到会这么快,见霍思宁几个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打扮得跟太妹一般,忍不住咧开嘴直乐呵。 姜小沁更是夸张,跑到楼上看到几个人,愣了愣,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霍姐姐呢?” 显然霍思宁的乔装很成功,连姜小沁都认不出来了。 几个人分开行动,霍思宁和姜小沁扮作姐妹,吴均和苏青青扮成情侣,白亦珊则一个人单独行动,五个人趁着那帮蹲点记者不备,偷偷地从酒店转移了出来,等到跑出了酒店所在的大街,几个人顿时开着车在路上狂奔。 “哈哈,以前我在电视里看到那些明星躲狗仔就觉得很有意思,没有想到我也能体会一把,真是刺激!” 苏青青一上车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霍思宁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好好的一身衣服被苏青青剪成了一条条的也就罢了,牛仔裤上面好几个洞,头发也被弄成了爆炸头,这实在是太毁坏形象了! “对了,小沁,你爷爷怎么样了?” 霍思宁忽然想起了姜小沁的爷爷姜七叔,自从上次她从姜家那块巨型洗衣板里面解出了帝王绿之后,姜七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块翡翠给刺激到了,竟然当场昏迷过去。 霍思宁见状急忙给老爷子掐人中,同时把碧珠的灵气注入到了姜七叔的体内。 之后霍思宁几个人就离开了姜家,后来也没听姜小沁提过姜七叔的状况,现在要住到姜家去,霍思宁才有此一问。 “爷爷还说老爷子。”姜小沁有些失望,她本来以为被帝王绿一刺激,爷爷的疯病应该就好了,但是没想到他还是老样子。 霍思宁也有些意外,她记得特别清楚,她在将碧珠的灵气灌入姜七叔的身体里之后没多久,姜七叔就幽幽转醒了,当时姜七叔看到那块帝王绿的时候反应特别反常,眼神里绽放出的神彩,绝对不是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应该有的,难道是她看错了? 几个人在姜小沁家安顿了下来,霍思宁顿时松了一口气。 “小沁,你爷爷在吗?”霍思宁忍不住问道。 姜小沁点点头:“在,他最近这两天都没有出门。” 霍思宁笑问道:“那他在哪里,能带我去看看吗?” 姜小沁虽然觉得有些纳闷,但是并没有拒绝,带着霍思宁来到了客厅。 一进客厅就看到电视正在播放《封神榜》,姜七叔坐在沙发上,却不是在看电视,而是在打瞌睡。 姜小沁有些无奈,正准备叫醒姜七叔,却被霍思宁阻止了,坐到姜七叔的旁边,霍思宁伸出手探到姜七叔的手腕处想要用天眼给老爷子看看。 却不想她的手才刚刚伸过去,就被一只干枯的手反手扣住了。 霍思宁顿时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到姜七叔一双眼神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目光幽深,里面似乎还带着痛苦,悔恨,探究,怀疑,各种情绪不一而足。 见自家爷爷突然攥着霍思宁的手臂,姜小沁顿时急了,但是自家爷爷会发狂,急忙喊道:“爷爷,你干什么啊,快松开手,这是霍姐姐,她来我家做客的!” “你是谁?”老半晌,姜七叔才开口问道。 听到姜七叔问这话,霍思宁顿时心下一跳,姜老爷子这眼神这动作甚至这面部表情,和之前在姜季凯姜四伯店里见到的姜七叔完全判若两人,这绝对不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该有的表现! 难道,姜七叔已经恢复意识了? “七叔,我叫霍思宁,之前在您这儿买了您的毛料,还解出了一块帝王绿,您忘记了?”霍思宁试探性地问道。 姜七叔听到这话,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盯着霍思宁看了又看,那眼神幽暗深邃,直看得霍思宁发毛了,他才忽然幽幽叹息一声,道: “你不是她……真像,真像那个女人……可是你不是……” 说着姜七叔将霍思宁的手臂松开,霍思宁心下好奇,忍不住询问道:“七叔,她,是谁?” 姜七叔眼中闪过迷茫之色,忽然又变成了痴傻的状态,嘿嘿一笑,开口道:“涨了,毛料切涨了,要给沁儿买衣裳……” 听到这话,姜小沁没好气地道:“买衣裳买衣裳,你什么时候给我买过了?这天气阴晴不定的,你要么就坐在这儿好好看电视,要么就回房间去睡觉,坐在这儿打瞌睡,着凉了怎么办?” 说着姜小沁就从一旁扯过毛毯盖在了姜七叔的膝盖上。 霍思宁心下又是纳闷又是怀疑,她搞不清这姜七叔到底是疯还是没疯,刚刚他跟她说话的时候明明就是一个正常人,怎么这会儿忽然又变得疯疯癫癫的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被姜小沁拉走,霍思宁都是一步三回头,面色古怪地看着姜七叔,若有所思。 561.第561章 腾冲黑市 当然晚上,霍思宁就接到了季坤的电话。 “腾冲那边传来的消息,黑市交易提前到了明天晚上!”季坤在电话那头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该死的,这些人太狡猾了!” 霍思宁有些惊讶,季坤打电话来说这事儿,说意思很明显,他们明天肯定就要动身前往腾冲,只怕等不到后天瑞丽赌盘起标了。 霍思宁看上的那两块暗标自然不能放过,不过她既然已经答应跟季坤他们去腾冲,就不会言而无信。 想了想,霍思宁只能将那份标的具体情况告诉给白亦珊,让她去参加赌盘竞标,又将标书的底价和她能出到的最高价钱都写上,让白亦珊到时候见机行事。 第二天一大早,季坤就找到姜家来接霍思宁,苏青青早就猜到霍思宁此行去腾冲是跟古玩有关,怎么可能愿意呆在瑞丽? 霍思宁心下无奈,又拿苏青青没有办法,只能征得几个专家教授的同意,带着苏青青和吴均去腾冲。 一行人坐大巴车前往腾冲,在车上,秦连山给众位专家以及霍思宁几个人集体开了一个会议。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文物走私贩子究竟盗取的是哪一个地方的千年古墓,所以这一次黑市的任务比较棘手。 黑市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混进去的,一般黑市都只召集旧主顾参加,对于第一次参加黑市的人特别警惕,同时也会询问很多问题,为是就是防止有官方卧底进入。 毕竟黑市上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出现,黑市方面也怕被警方盯住,所以霍思宁他们只能靠熟人带进去。 本来秦连山这次已经联系好了六个进入黑市的名额,但是因为黑市方面突然将拍卖会提前,有一个人有事来不了了,所以最后他们只能进去五个人。 秦连山再三考虑之后,才选定了进去的人选,除了他和季坤之外,还有霍思宁、马立文和另外一名故宫专家。 苏青青一听说自己不能进去,顿时就不乐意了,她好不容易才央求霍思宁带她过来,结果却不能进去瞧热闹,这不是白来一场吗? “我也要进去!”吴均也提出了要求,他答应队长跟过来保护霍思宁的安全,现在让霍思宁独自进入黑市涉险,相当于脱离了他的视线范围,这让他怎么放心? 霍思宁有些好笑:“有他们跟着呢,放心吧,外面有警察接应,肯定没问题的,再说了,外面现在只有五个名额,你想进去也进不去,除非你能想办法弄到名额。” 吴均听到这话眼中幽光一闪而过,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霍思宁以为这人已经放弃了进去的想法,也不再多说,晚上六点,由季坤安排好接应的对象,五个人分五批陆续到达了约定的地点。 季坤介绍给霍思宁的是一位年纪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姓蒋,是腾冲的玉石商人,得知霍思宁是玩赌石的,顿时好奇不已。 在蒋先生的概念里,女人玩赌石的还真少见,一般都是做玉石成品生意,因为女人爱干净,毛料灰不溜秋的很难受到女人的喜欢。 不过见霍思宁不骄不躁一副沉稳的样子,蒋老板对霍思宁倒是颇有好感,直言以后找机会要跟霍思宁切磋切磋赌石技艺。 此时的蒋先生可不知道,他身边坐着的,就是这几天在翡翠论坛闹得沸沸扬扬的翡翠女王霍小姐。 所谓黑市,顾名思义就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古玩拍卖会,这样的拍卖会,一般都是一些来历不太正的东西,多为盗墓贼盗取的墓坑里面出来的东西,当然也有些是从其他地方偷出来的,总之都是赃物,不是什么正经来路。 所以这些地方的交易多为现金或银行转账,通过拍卖会主办方作为第三方支付,然后再由拍卖行将钱转给物品原主。 霍思宁手中现金不多,但是银行转账还是没有问题的,加上她最近也赚了几千万,如今手里也有差不多五千万的资金,所以在这方面倒是不需要担心。 因为和秦连山他们不同路,霍思宁和这位蒋老板来到了某处老宅子门口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熟悉的人。 到了宅子门口,就被两个保镖一样的人拦住了,那两保镖膀大腰圆,肌肉发达,一看就是练家子,眼睛紧紧盯着霍思宁二人,里面透露出的光芒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三十来岁妖妖艳艳的女人,看到霍思宁就禁不住皱了皱眉,看着蒋老板疑惑地道:“蒋老板,怎么多出来一个人?” 蒋老板并不知道霍思宁参加黑市的具体意图,秦连山在让他做引荐的时候也只是说霍思宁对黑市感兴趣,想进里面长长见识。 蒋老板信以为真,所以这个女人盘问的时候,他的眼神里面并没有慌乱,笑着解释道: “金桂嫂,一回生二回熟不是,这位霍小姐是我的朋友,也是古玩爱好者,想来看看能不能淘到一件心爱的东西,所以才求我带她过来的,这您有什么不放心的?” “姓霍?”那个被称作金桂嫂的女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看向霍思宁的神色带着几分若有所思,“你就是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翡翠女王吧?” 霍思宁有些吃惊,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她,果然是做黑市交易的,这看人的眼力劲儿就是比一般的人要准。 霍思宁看到那个女人眼中闪过的灼热,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该不会是狂热粉丝吧? “不过是别人谣传的一个虚名而已,以讹传讹,做不得数的。金桂嫂要是不介意,就叫我一声小霍就行了。”霍思宁淡淡地笑道。 金桂嫂的眼中露出了笑意:“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面熟,原来真是你。成,那嫂子就托大一声,叫你小霍了。我倒是没有想到,我们这拍卖行还能引来你这样的大人物,行,既然你是跟蒋老板来的,肯定没有问题,一会儿你就跟着我走吧。” 562.第562章 名人效应 霍思宁倒是没有想到,做名人居然还有这样的特权和好处,居然连黑市都可以不检查身份直接就进去。 蒋老板在一旁已经呆住了,他本以为霍思宁说玩赌石是个借口,他知道来黑市的人都并不希望自己的真实身份泄露出去。 所以霍思宁说的话蒋老板也没怎么往心里去,结果金桂嫂一句“翡翠女王”可把他吓得不轻。 虽然他没有去参加瑞丽赌盘,但腾冲距离瑞丽不远,霍思宁打败了赌王孙女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他没可能不知道。 只是蒋老板没有料到,这个原本应该在瑞丽参加赌石公盘的人,现在居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不是霍思宁亲口承认,他根本不会相信。 霍思宁和蒋老板被金桂嫂请到了宅子里的一处屋子里坐下,之后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人,都是金桂嫂接待的。 直到最后来了两个人,金桂嫂才笑道:“成了,人凑齐了,我们走吧。” 一屋子的人跟着金桂嫂上了一辆面包车,霍思宁看到最后上车的那两个人就愣住了,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不想对面苏青青居然冲着她眨巴了几下眼睛,霍思宁再傻也明白了,这两个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也混进来了。 霍思宁装作没有看到,车子开动,霍思宁还想往外面看看路,结果这一看才发现,这辆面包车的窗户并非以往她见过的那种透明玻璃,而是纯粹的黑玻璃,从车里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不仅如此,上车的人都被搜了身,霍思宁也没能幸免,不过搜她身的是金桂嫂,只是象征性地看了看她的包和身上的衣服口袋。 看到霍思宁包里那一叠银行支票的时候,金桂嫂的脸上笑容顿时止都止不住,对霍思宁更是客气万分。 做黑市生意的自然希望来的顾客都是有钱人,这样他们才有得赚,霍思宁是个大财主,他们当然会尽心接待,生怕得罪了这个送财童子。 足足过了近一个小时,车子才停了下来,等到下车之后,霍思宁才惊讶地发现,他们居然来到了一片荒凉的郊区。 在距离他们下车不远处,有一排低矮的平房。 看到周围这环境,霍思宁忍不住苦笑,想来秦连山他们肯定没有想到,这些狡猾的文物贩子会把拍卖行弄到这样的地方来吧? 下车之后吴均就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等仔细看过之后,他的表情才慢慢放松下来。 这里整个看起来就是荒郊野地,但其实距离腾冲市区还是不远,应该就在市区附近,在并不远处的一条国道上时不时还会有车鸣声和灯光闪过。 这应该也是这些文物贩子经过悉心考虑过的,距离市区太远的话,会让前来参加黑市的顾主感到不安全,俩参加黑市的人都有点小钱,若是地方太危险,这些人肯定会打退堂鼓。 但是也不能开在市区,因为一旦被警方发现,文物贩子也不好逃跑,所以他们选在了距离国道不远的这个荒郊野地。 “金桂嫂,这是最后一批了吧?” 突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霍思宁一行人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那平房里走出来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身后还跟着四个彪形大汉。 这中年男人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霍思宁和苏青青,实在是这两个年轻女孩太打眼了,这黑市一般都是男人才会来的地儿,这两个女孩子一看就是学生模样,这儿又不是游乐场,怎么什么人都往这儿带? “金桂嫂,怎么多了几个,这两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那中年男人显然有些不满意,看着金桂嫂的眼中隐隐有些怒意。 金桂嫂见那男人要发货,吓了一跳,连忙走上去解释道: “洪四哥,这几个人我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多个人多做一门生意嘛,您说的小姑娘里面,有一个就是昨天赢了赌王孙女的霍小姐。” 说到这儿金桂嫂又俯身过去在那中年男人的耳朵旁边小声说了几句,那中年男人目光落在了霍思宁的包上,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微微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了霍思宁的面前,露出了一丝勉强算得上客气的笑容: “原来是霍小姐,失敬失敬,刚刚无礼之处还望霍小姐海涵,干我们这种行当,总是要比其他地儿严格些,霍小姐是什么时候来腾冲的?” 谁都知道翡翠女王在瑞丽赌盘,结果现在却好端端地跑到腾冲来,不免让人生疑。 洪四虽然只是随口一问,但是衍射里还是有一丝警惕。 不过干他们这一行的,都是胆儿大的,一般的人他们还没有放在眼里,只要有钱赚,管你是黑帮老大还是古玩泰斗,来了黑市就都是一样的人,他们只认钱,不认人。 霍思宁对着黑市老板并没有多大好感,她虽然对黑市感兴趣,可不代表她就愿意和文物贩子搅合到一块儿去,况且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那千年古墓里的东西。 “洪老板客气,我也是今天上午听到消息才特意从瑞丽赶过来的,家里老人寿辰,想在您这儿买几件小玩意儿回去玩玩,洪老板可要多关照关照啊。” “一定一定,我这儿最是好客,既然是新人,一定会关照!”洪四笑道,心里想着,就冲你那一叠银行本票,我也会好好供着你这尊大佛。 其实在国内,黑市还是有不少地方有的,不过这些黑市基本上是打一枪换个地儿,根本摸不到风,除非圈内的人,其他人基本上连听都没听过。 虽然政府一直说要打击黑市,但是这些文物贩子太过狡猾,要抓这些人既费时又费力,一两年也未必能抓到一个组织。 所以只要黑市上的文物不流到国外去,国家基本上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连秦连山这样的人都参加过好几个黑市交易,时不时买回几件宝贝玩玩,他们这些老学究们都不论这些古玩的出处,其他人就更加不会管了。 不过这一回这些盗墓贼却是太嚣张了,直接盗掘了一个千年古墓,引起了上面的注意,并下通文要大力打击。 563.第563章 再遇渡边尹康 霍思宁一行人随着洪四一起走进那排平房,进了屋内才发现,这哪里是平房,分明是一个临时搭建的会议大厅。 从外面看这一排平房毫不起眼,但是进了里面才发现,几间屋子的墙壁都被打通了,屋里的粉刷装修都非常简陋,一看就是用来作为临时拍卖场所的。 霍思宁心下明白,恐怕这些人在选这个地点的时候,早就已经想好要怎么跑路了,难怪那些警方的人抓不到他们。 这里前面靠近国道,后面又是大山,无论往哪边都能逃,只要有一点异常,他们就会撤。 进了屋,霍思宁一眼就看到了马立文和季坤,他们两人坐得不远,不过都在后排;倒是秦连山坐在前面,看来这些文物贩子的眼光还是非常准的,能够将秦连山安排在前面,证明他们心里也是敞亮的,知道像秦连山这样的人惹不得。 “霍思宁,你怎么也在这儿?!” 刚进屋没走两步,忽然从一侧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那人问完这话,一转头又看到了苏青青,顿时眉头一挑:“哟,怎么,你们也是来参加黑市的?” 霍思宁侧过头一看,那个坐在位子上面带嘲讽和不屑的人,不是周振还能有谁? 霍思宁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遇到这个渣男,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苏青青也有些愣神,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沉下脸来似乎想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吴均扯了扯衣角拦住了。 吴均冲着她摇了摇头,苏青青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股无名火咽了回去。 要不是这地儿不好说话,苏青青绝对会破口大骂。 尼玛我们跟你很熟吗?你一定要在我们跟前不停地刷新存在感?真以为自己算根葱了? 听到周振说的话,前面带路的洪四也不由得回过头来,眉头紧锁似乎很是不悦。 做他们这一行的,虽然知道自己违法,也不喜欢别人当着他的面称呼他们拍卖会为黑市,周振这一开口就犯了洪四的忌讳,所以洪四看周振的眼神可不怎么和善。 “这位先生,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您既然跟这位小姐认识,等拍卖会结束了再叙旧也不迟。”洪四瞪了周振一眼,口气里除了警告还有几丝不悦,“霍小姐,你们几位请跟我来。” 被洪四这般抢白,周振又是尴尬又是恼怒。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敢发作,这里毕竟是洪四的地盘,若是一个不小心招惹上了他们这种人,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只是想到之前他在苏青青和霍思宁身上吃的亏,加上这段时间他爷爷对他态度的变化,周振的眼神里就闪过一抹阴厉之色。 这两个歹毒的贱人,迟早有一天要让你们落到老子手上! 对于周振的意外出现,霍思宁并没有在意,周振并不是什么聪明角色,所以霍思宁根本不把他当成自己的对手。 只是霍思宁目光一转,却看到了坐在周振身边的另外两个东洋人,那两个东洋人显然是跟着周振一块儿过来的,而且好巧不巧的,那两人她都认识,并且都跟她有过过节。 其中一个,就是之前因为店面问题而发生过争执的服部惠子,服部惠子跟周振到瑞丽赌石的时候霍思宁就见过了,所以霍思宁并不感觉到意外; 但是另外一个却是让霍思宁有些料想不到,那人竟然是两个月前和朱兴旺约在希尔顿酒店,试图秘密进行科研成果交易的株式会社社长渡边尹康。 两个东洋人来参加黑市拍卖会,这让霍思宁觉得有些怪异,不过也就是觉得怪异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霍思宁不在意,却不代表其他人不介意,周振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是他眼中的那一抹阴厉还是被敏锐的吴均、霍思宁和走在前面的洪四察觉到了。 吴均的眼中闪过寒意,周振跟苏青青的纠葛他非常清楚,他早就看这个渣男不爽很久了,现在苏青青成了他女朋友,他当然要护自家媳妇儿周全,这个周振若再不知死活要在他面前蹦跶,他不介意给他个教训! 洪四并不知道周振跟霍思宁几个的过往,但是出于直觉,他觉得这个周振不是什么好人,不由得轻声提醒道:“霍小姐,刚刚那个男人,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霍思宁有些意外,不是意外洪四看人的直觉,而是意外他居然会好心提醒自己,这让霍思宁对洪四的印象有了改观,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真诚的笑意:“我知道了,洪先生,谢谢您的提醒!” 黑市交易龙蛇混杂,买家几乎都是不相熟的陌生人,为了隐藏身份,这些顾主也一般不会跟生人套近乎。 所以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都在等着拍卖会开始。 洪四这种人一向就是看人办事的,霍思宁是赌石圈子里的新晋翘楚,手里又握有这么多钱,他自然会对霍思宁另眼相看。 所以他直接就将霍思宁带到了前排,好巧不巧的,霍思宁的位置就在秦连山的旁边。 洪四将霍思宁安排到第一排坐着,秦连山也感到有些意外。 不过因为他们两人现在必须装作不认识,所以秦连山什么也没有说。 洪四这个人警惕性很强,因此两人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对视。 屋子里一共坐了七八十人,整个四间平房都坐满了人,只留下了前面的展示台,霍思宁这个时候才留意到,后面坐着的人群中,竟然还有好几个外国人。 霍思宁瞬间就想明白了季坤他们如此气急败坏的原因,黑市的拍卖是不论国籍的,只要你有钱就能参加。 而且这里靠近缅甸边境,这些人有点本事的就能把文物转运出去。 正是因为这样,秦连山他们才会这般迫不及待地赶到腾冲来,一旦这批古物落到了那些老外的手中,那就是肉包子打狗,绝对有去无回了。 每个行当里面,都有不成文的规矩,就像电影开拍之前需要祭拜关公,盗墓摸金的要在墓葬东南角放置一盏天灯,同样的,黑市拍卖也有规矩,进了这里头,就得按照他的规矩来。 564.第564章 嘉乐堂自鸣钟 不论东西是否干净,不追问出处,不打探卖家情况,黑市拍卖会甚至不能保证东西的真假,能不能看出来,全凭各自的眼力和本事。 黑市本身就像是一个中介所,是盗墓贼和收藏者之间的桥梁纽带,黑市低买高卖,赚取中间利润,并负责给盗墓贼保守秘密,承担一部分风险。 至于东西是不是刚刚出土的,或者是赃物,这些他们都不管。基本上来这里拍卖的,不是刚出土的文物,就是偷盗来的赃物,如果是正当来路的东西,直接就去市面上的那些拍卖行了,根本不会拿到这儿来。 这些来参加黑市拍卖会的顾主,显然也十分清楚这一点,不过这些人在社会上都有些地位和关系,即便是文物来源不明,他们也有的是办法将这些东西过明路洗白。 约莫八点的样子,洪四走到屋子前方的一张桌子前,敞口嗓门儿道:“各位老板,拍卖会马上就开始了!” 短短一句,再也没了废话,他伸出手掌来重重地拍了三下,外面就进来了两个彪形大汉,抬着一个蒙着红布的大物件进来了。 看到这个大块头,下面的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纷纷猜测着那红布下蒙着的是什么东西。 “第一个拍卖的,是嘉乐堂的自鸣钟摆件,底价为五十万,有兴趣的老板可以上来看看!” 洪四将红布猛地掀开,一架紫檀木制成的自鸣钟精品摆件就露了出来。 自鸣钟下面的摆钟还在极有规律地左右摇晃着,钟里面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时针也走得极为准时。 “嘉乐堂是哪儿?”底下有人小声地问了起来。 秦连山就坐在前面,听到洪四说嘉乐堂,眼睛里顿时露出了震惊之色。 在腾冲的人不知道嘉乐堂也属正常,但是想秦连山他们这些老北京,却是没有不知道嘉乐堂这个地儿的。 嘉乐堂,那是和珅住的地方,和珅出过一本诗集,就叫《嘉乐堂诗集》,他偶尔会以嘉乐堂居士自称。 在帝都恭亲王府,至今还有和珅的嘉乐堂存在,这个地方在首都也算是一处著名的旅游景点。 清朝有自鸣钟并不稀奇,那个时候有并不少外国商贾从广州沿海口岸将自鸣钟怀表等物运送进港,换取国内的丝绸茶叶等物回去。 自鸣钟和怀表这些外国舶来品当时在天朝盛行一时,几乎每个官家里都会配备。 曹雪芹曾经就在《红楼梦》一书中写过,刘姥姥初进荣国府,在王熙凤的屋子里,就摆放着一架自鸣钟。 不过眼前这架被洪四称为嘉乐堂的自鸣钟摆件却是与众不同,它并非是传统的柏木或者铜铁所制,而是使用的稀有紫檀木,一看就极为贵气。 紫檀木这种东西,在清代属于皇木,只有皇室或者王侯府邸才敢使用,和珅这个人贪婪且胆大,加上受到乾隆器重恩宠,在嘉乐堂摆这样的东西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过既然是古玩,光用眼睛看,没有经过把玩查看是看不出真假的。 秦连山虽然是来探究千年古墓的,但是这样的好东西送上门来,他不去摸摸就真对不起来这黑市一趟,所以不等其他人反应,他率先就站了起来。 这也是黑市的规矩,和其他正规拍卖行不同,黑市拍卖的东西并不能保证都是真品,所以只要摆出来的东西看着中意,买家就可以自行走上去查看,然后看好之后再竞价,价高者得。 秦连山因为占着地理优势,充分诠释了“眼疾手快”这个词,抢先一步走到了自鸣钟的跟前仔细打量起来。 霍思宁自然是跟在秦老的后面,其他要看这个自鸣钟的人都很自觉地在霍思宁的身后排起了长队,在秦连山看东西的时候也都安安静静地等着,没有人催促。 等秦老看完之后,霍思宁也紧跟着上了手。 这个自鸣钟看造型确实是清代出品,自鸣钟上的紫檀木木质非常好,看纹理就知道是百年皇木所制,上面雕刻的花纹雕饰为福禄寿喜,寓意吉祥如意健康长寿,是清代常用的一种花纹雕饰。 在紫檀木的下方还雕刻了“嘉乐堂”三个篆书字体,自鸣钟里面的指针都是由白玉制成,而且属于质地上乘的羊脂白玉,没有一丝杂质,散发着一种羊脂玉所特有的温吞之感。 霍思宁将手探了过去,很快天眼开启,触目所及,从紫檀木到里面的羊脂玉都透出了淡淡的紫气,看紫气的浓度,确实是乾隆到嘉庆年间的东西。 霍思宁手指抚摸着自鸣钟的表面,入手温润光滑,包浆并不算厚,但是十分的大气,而且保存得十分完好,一点刮痕都没有,可见拥有它的主人十分爱惜。 这样的东西,无疑是一件大开门的东西,霍思宁虽然没有见过其他清代的自鸣钟,但是她也知道,这样的东西定然价值不菲,肯定不止区区五十万。 见霍思宁走了下来,秦连山也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询问霍思宁。 霍思宁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大意是告诉秦连山,这件东西是真的。 不是皇室的东西,又敢用皇木,而且还是乾隆嘉庆年间的物品,这自鸣钟恐怕也只有嘉乐堂敢摆了。 看过东西之后就开始竞价,屋子里喊价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秦连山和霍思宁都没有开口。 虽然这自鸣钟是真的,但是价格不低,等到最后三锤定音,这件嘉乐堂自鸣钟被人以三百七十万拍走了。 第一件东西就是这样大开门的物件,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激动。 但是很显然,这些人都高兴得太早了,洪四不愧是商人,又是专门搞黑市生意的,很能把握住黑市的节奏和买家的情绪,在用一件大开门的真品刺激了买家之后,后面紧跟着上来的几样却是质量平平,不是赝品就是民国的东西,没什么多大的看头。 “下面的东西是组图,一副是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另一幅不知出处,这套组图的底价为三万。” 565.第565章 怪画 说着洪四将一个托盘摆在了台上,里面两幅画卷成了卷轴,他将那幅《千里江山图》画轴缓缓铺开,将画举起来好让在座的众人都能看清楚。 王希孟是一代画匠,虽然英年早逝,传世的画作不多,但是《千里江山图》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真品。 王希孟的画法以批麻与斧劈皱相合,表现山石的机理脉络和明暗变化极为细腻,就像眼前的这幅《千里江山图》,景物繁多,气象万千,构图在疏密之中寻求变化气势连贯,实在已经是极具匠心。 无论从布局意境还是工笔描绘精细程度来说,台上的这幅《千里江山图》可以说将王希孟的精髓都把握得十分到位,但是只要稍微懂一点宫廷古画的人,就能看得出来这幅画是赝品。 不说洪四能不能弄到真迹,只说这幅画所使用的画绢就很有问题。 真正的《千里江山图》是由卷本绘制,使用的是当年浙江嘉兴宓家所制的一种宓家绢,这种绢纸质地匀净厚密,为宫廷画匠专用。 但是眼前这幅画所用的绢纸,一看就是劣等质地。 而且古绢年代久远,装裱之后,无比坚韧,这幅画年代与真迹相差太远,应该只有几十年的光景。 绢纸还不是最重要的纰漏,还有一点只要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这幅画的真伪。 《千里江山图》的真迹上有当年权相蔡京的题跋,但是这幅画上却没有,所以一眼看过去,虽然这幅画意境恢弘壮阔,但是总归会让人觉得差了点什么东西。 这幅画展出来,不少人都露出了失望之色,他们都说眼光锐利的人,这样的画根本糊弄不了他们,别说三万,就是三千也没有人要。 洪四自然知道他手里这幅画是赝品,不过黑市拍卖一般是不会直接告诉买家物品的真假的,真真假假全凭买家自己判断。 见没有人上来看,他也不恼,放下手中的仿品《千里江山图》之后,他又将另外一幅画展开。 “这幅画是连着刚刚那幅《千里江山图》一起收上来的,因为不知出处,所以这幅画算是刚刚那幅《千里江山图》的添头,有感兴趣的朋友可以上来上手看看,说不定可以捡个漏。” 洪四这话自然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嗤之以鼻,想在黑市拍卖上捡漏,这不是痴心妄想吗?就凭这些人的本事,会让买家占这么大便宜?基本上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洪四的这番鬼话。 洪四将手中的那幅画缓缓打开,大家几乎是抱着看笑话一般的心态看着那幅古怪的泼墨画。 这幅画和之前的《千里江山图》一样也属于山水画,全长约有两米长,六十多厘米宽,但是上面所绘的东西,却是让霍思宁的身形瞬间僵住,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呆愣愣地凝视着那幅画卷,眼神中有疑惑有震惊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幅画的绢帛中央上书有“不周山”三字草书,指明这幅画的名字就叫做《不周山》。 画卷左侧所绘的山峦耸峙,大雪山上大雪纷飞,在绢纸另一侧,重峦叠嶂之中,却奇怪地出现了一处绝壁峡谷,谷中烟雾缭绕,唯见一瀑布飞流直下数千尺,在峡谷之下是一条长长的溪谷,蜿蜿蜒蜒不知去向何处。 让霍思宁感到迷惑震惊的不是这些风景,而是在那绝壁悬崖下的瀑布边,一个道童就立在清潭池水边,弯下身似乎是在对着池水说着喃喃细语。 在潭水中,一个少女大半个身子都躲藏在清泉之中,只留下一个脑袋枕在清泉边的一块黑色的石头上。 但是让人惊讶的是,那少女浸泡在清泉之中的下半身,隐隐地从泉水中冒了出来,那冒出来的部位,竟然是一条鱼尾,上面还有灰黑色的鳞片熠熠闪光! 这幅古画虽然是泼墨画,使用的也是山水风景画才会使用的手法,描绘的却是一副神怪图。 其实在中国古代,一些丹青大师除了绘画山水风景、动植物或者人物图之外,还有特殊的癖好。 比如用雾隐法真作假,比如将绘画融入到其他物件之中,也有一些画师偏好神怪图,靠自己的想象力来绘作。 像家喻户晓的钟馗捉鬼、百鬼夜行、聊斋行乐、哪吒闹海等等,这些神怪图就被古代画师无数次画过。 古人描绘神怪一般以上古神话或者是传奇异志故事为原型,不周山是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的山名,眼前的这幅画,应该是根据《山海经》描绘的。 因为在画作的左侧很明显的有一段话: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这句话很明显是取自《山海经·大荒西经》之中的选段。 只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幅画竟然没有落款,没有私印,除了中央不周山三个字之外,竟然找不到任何多余的痕迹,难怪洪四说这幅画不知出处。 霍思宁在看到这幅画之后,心底竟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共鸣,尤其是看到那个绝壁峡谷之中笼罩着厌恶的清潭和瀑布时,让她瞬间就想到了很久前她做过的一个怪梦,那种强烈的熟悉感,让她不由得怔住。 这幅《不周山图》虽然不知道出处,但是画工极为细腻,无论是山水风景还是人物表情都极为生动,加上这画上若隐若现的人鱼,给这幅画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也许是从未见过这样含蓄的神怪图样,下面竟然稀稀拉拉地有三两个人上台去查看。 不过这些人在上台看过之后,仍然没有弄明白这幅画是出自谁的手笔,遂纷纷摇头直接走下台去了。 “霍丫头,你没事吧?”似乎是察觉到霍思宁的神情有些古怪,一旁的秦连山忍不住开口关心地问了一句。 霍思宁从怔忪之中回过神来,眼神之中的茫然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对这幅画的好奇与势在必得。 “我没事,秦老您不上去看看吗?”台上没有人再看画了,霍思宁忍不住询问道。 566.第566章 入手《不周山》 秦连山对那幅《千里江山图》的赝品不怎么感兴趣,另外那幅《不周山》他又看不出名堂,遂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准备出手,还冲着霍思宁使了个眼色,示意霍思宁那两幅画有问题,应该没什么价值。 霍思宁看到秦连山打哑谜,忍不住抿唇笑了笑,她已经打定主意要买下来,不论真假和出处,光是这幅画带给她的那份熟悉和喜悦感,就让她移不开眼睛。 这幅画面上确实看不出名堂,但是霍思宁上台之后用手摸上去,却是震惊不已。 天眼之下,这幅画里面的紫气竟然非常浓郁,甚至比她之前在太城古墓触碰到的那些从古墓里面出土的唐代古董还要浓烈。 而且在透过面上那层绢纸,霍思宁隐隐约约还看到了层层水印,这让霍思宁感到很奇怪,不知道那些水印是怎么来的。 虽然看不出多少名堂,但是霍思宁至少可以确定一点,这幅画肯定是古董没错了。 这倒是一个意外惊喜,完全出乎霍思宁的预想,就像洪四所说,这幅画确实是一个漏,而且还是个大漏。 尽管霍思宁还弄不清楚这幅古怪的画是出自谁的手笔,但是她在看到那些水印之后,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也许答案就藏在那些水印下面。 古字画最重要的其实不在画上,而是在印章,这幅画因为没有私印,所以谁也判断不出这幅画的出处,所以没有人敢赌。 尤其这幅画表面看起来并不像老物件,就连秦连山这样的老手都打眼了,所以洪四展出这么久,仍然没有一个人出价。 看样子这幅古画组图要流拍了,洪四心中却早已经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所以面上也没有多少失望的表情,准备收起来进行下一个物件的拍卖。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却忽然开口了:“等等,既然没有人叫价,洪老板,三万一千块,这两幅画我要了!” 其实霍思宁完全可以不加价的,因为没有人叫价,霍思宁作为唯一一个出价者,完全可以以三万的底价将这两幅画拿到手,但是出于以往参加拍卖会的习惯,她还是加了一千块钱。 流拍总归不是洪四愿意看到的事情,这两幅画他收上来的时候不过三千客,如果拿出去卖,一万块都未必能卖出去,现在见霍思宁喊价,即便是喊价不高,也卖出了他本钱的十倍有余,他自然是欣然同意。 台下也没有人加价,周振倒是想跟霍思宁抬杠,可是他看不出来那两幅画有什么名堂,担心他一喊价,霍思宁那女人不要了,把包袱甩给他,到时候他又得亏欠,所以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有开口。 三万一千块,那两幅古画落到了霍思宁的手里。见霍思宁居然真买了下来,秦连山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认同。 秦连山没有开口问霍思宁原因,一旁的蒋老板倒是有些好奇,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霍思宁,问道: “那幅仿品在市面上花两三千块就能买到,后面那幅图我看不明白,霍小姐你是不是从里面看出什么别的门道了?” 霍思宁笑着摇头:“我并没有看出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觉得这幅画合眼缘,就冲动地买下来了。左右不过三万块,能买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好,何必在乎它到底是出自谁的手笔呢?” 玩古玩的人经常会有这样的冲动,遇到某捡东西觉得合眼缘就买下来了,霍思宁这话半真半假,倒是让蒋老板深信不疑。 接下来连着上了好几件真东西,但是让秦连山季坤几个感到失望的是,那些东西最老的都不过是明清的老物件,别说是千年古墓了,就连刚刚出土的东西都没有看见一样。 霍思宁和秦连山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疑惑。 是警方得到的消息出问题了,还是那些文物贩子产生了警觉,将东西转移了? 洪四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办一个黑市拍卖,不可能只是这点不值钱的东西,至少在霍思宁看来,目前站出来的这些物件,没有一件真正值得她出手的东西。 眼看着拍卖会进行了将近三个小时,还没有到重点,不只是秦连山季坤这些别有目的的人,就连其他那些真正来参加拍卖会想入手几件好东西的顾主都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洪老板,您神神秘秘地把我们这些人叫来,不会就是为了看你这几件不入流的东西的吧?” 场上有人开始不满地嚷嚷起来,这一叫,立马就有人跟着吵了起来。 洪四大概也觉得吊胃口的时间足够了,清了清嗓子,一双鹰眼往台下扫视了一圈,将下面众人的神情都纳入眼底,这才不急不慢地开口道: “各位稍安勿躁,一会儿要上来的东西,可能有点麻烦,还请各位在位置上安静等待。” 这话顿时让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洪四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洪四也不解释,只是朝着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四个彪形大汉就将一个特质的玻璃柜抬了上来。 柜子里面的东西是横摆着的,被红布给拦着看不出名堂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东西应该有近两米长,是个大物件。 见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洪四的眼中难得地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他说道:“下面面这个东西,是什么我就不说了,起拍价为两千万!” “两千万?!”这个价可不低,所有的人都急切地瞪着洪四,希望他不要再说废话,赶紧把那层红绸布拉开。 感觉到了众人似要喷火的目光,洪四也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他的手伸到了玻璃柜前,猛地一下拉扯开了那块红布,顿时整个玻璃柜就露了出来。 在透明的玻璃柜体之中,一个人形物件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金缕玉衣!” 看到玻璃柜中的东西,所有的人都震惊不已。 秦连山和季坤等人更是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就冲到台上去。 567.第567章 金缕玉衣 一点也没有错,那玻璃柜中放着的,正是一套完整的金缕玉衣! 看来这才是这次黑市拍卖的重点,这套金缕玉衣,应该就是季坤他们这次要找的东西! 因为霍思宁的座位在前排,所以距离玻璃柜是最近的,只需要稍微抬头,就能看到灯光下那套透着碧色辉光的金缕玉衣。 这套金缕玉衣由头罩、上身、袖子、手套、裤筒以及鞋六个部分组成,整套玉衣由数千枚玉片拼凑并用金丝编缀而成。 霍思宁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套玉衣的头部有眼盖、鼻塞,耳塞和口含,脸部上刻有眼耳口鼻的形象。 前片制成胸部宽广、腹部鼓起的体型,后片的下端作出人体臀部的形状。裤由左、右裤筒组成,也是各自分开的。 手部做成握拳状,左右各握一璜形玉器,足部作鞋状。 从外观上看,这个玉衣的形状和人体几乎一模一样,完全是按照一个女人的身形模拟出来的,这么乍一看,就好像这套金缕玉衣里面真的裹着一个人一般,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玉衣不比其他的玉器,一套玉衣,至少需要两千多块玉片和一千多克金丝才能够拼凑出来,选用的材料和工艺都有严格的要求。 玉衣产自两千年前的西汉,根据当时的生产水平,制作一套玉衣十分不容易。 首先需要先从遥远的昆仑山选料,然后通过一道道工序把玉料加工成为数以千计的玉片,玉片要经过打磨钻孔,大小形状经过严密的设计和精致加工之后,再用特制的丝线编缀而成。 则其中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是十分惊人的。 是以,在古代,玉衣不是一般人都能穿得起的,一般死后能穿上玉衣下葬的都是权贵人士。 金缕玉衣是汉代规格最高的丧葬殓服,在汉代,只有皇帝和高级贵族死后才有资格穿上,玉衣是穿戴着身份等级的象征。 通常来说,皇帝及部分近臣的玉衣以金丝缕结,称为“金缕玉衣”,而其他贵族则只能使用银线、铜线编造,称为“银缕玉衣”、“铜缕玉衣”。 据《西京杂志》记载,汉代帝王下葬都用“珠襦玉匣”,形如铠甲,用金丝连接。这种玉匣指的就是现代我们所说的金缕玉衣。 汉代人迷信,他们认为玉是山岳精英,将金玉置于人的九窍,人的精气究竟不会外泄,就能使尸骨不腐,可求来世再生,所以用于丧葬的玉器在汉古玉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黑市拍卖是不允许拍照的,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躺在玻璃柜中的这套金缕玉衣。 霍思宁也着迷地看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手,心中有一种想要打开玻璃柜,亲手摸一摸这套玉衣的冲动。 “这是汉代墓穴里刚刚出土的金缕玉衣,机会难得,各位老板若是想看,请配合我们的工作人员佩戴手套。” 就在众人沉醉其中的时候,洪四忽然又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把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炸翻了。 谁都知道,金缕玉衣的珍贵,目前我国汉墓出土的玉衣多为银缕玉衣和铜缕玉衣,真正的金缕玉衣只在中山靖王刘胜及其妻子窦绾的墓中发现了两件。 因为金缕玉衣价值珍贵且存世少,所以在出土之后就藏于河北省文物研究所,寻常人根本连看都看不到,更不要说摸上一摸了。 现在洪四不仅将这套金缕玉衣拍卖,而且还让大家有直接接触的机会。 亲手触摸国宝给人带来的触觉冲击,绝对比用肉眼看要来得刺激。 所以听到这话,屋子里顿时炸开了锅,所有的人都争相上前,在保镖那里领了干净的手套戴上。 有这样的学习机会,霍思宁自然是不会错过的,她就排在秦连山后面,等秦老看完了,她就走上前去。 这么近距离地看这套玉衣,霍思宁才发现,这些玉衣虽然保存完整,但是玉片似乎受到过侵蚀,玉衣背面的一些玉片上有不少细小的白色沉淀物。 而且看起来,这套玉衣的玉片不是取自同一块玉石,而是颜色相近的几块玉石,因为这些玉片的纹理不同,有的看上去质地光滑,而又的则要粗糙些。 近距离观察,这套金缕玉衣带给人的直观感受依然十分强烈,不过霍思宁心中有些不解。 一般来说,能用金缕玉衣下葬的都是帝后,银缕玉衣为王公贵族夫人使用,铜缕玉衣为长公主所用,如果这套玉衣真是帝后所穿,为什么在材质上会出现这样的差异? 带着这样的疑惑,霍思宁用手指轻轻抚过金缕玉衣的手臂部分,这一摸之下,她的眼前就看到了一片紫色,这些玉片每一块都蕴含着浓烈的紫气。 看到这儿,霍思宁确定这套金缕玉衣应该是真东西没错,她从台上走了下来,就冲着秦连山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至于玉质纹理有差异,霍思宁猜测到有一种可能,也许是这套金缕玉衣的注入并非正统的帝后,或者说着其中还有隐情。 汉代对尊卑地位等级的管理非常严格,尤其是玉衣的使用,更是需要想内务府报备。 这套玉衣的材质层次并不想是正统帝后所有,但是如果是诸侯王使用,它的规制又僭越了。 所以霍思宁猜测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套玉衣的使用者身份并未达到正统帝后的身份,但是地位却确确实实是与帝后无二,实质名不归,所以才会在殓葬的时候做出这样的安排。 霍思宁在脑子里不断翻阅着汉代史,回忆着汉代究竟有哪位后宫妃子是这样的情况呢? 地位与皇后无二,但是却并未真正封后,这样的人似乎不多。 霍思宁觉得,也许顺着这套玉衣的痕迹,就能找到那座千年古墓,解开一段失传的汉代宫廷秘史也说不定。 就在她认真回忆分析的时候,秦连山忽然开口压低了声音坚定地道: “霍丫头,这套金缕玉衣一定不能让那些外国强盗夺走,这是我们国家的瑰宝,绝对不能流落到国外去!” 568.第568章 一掷亿金 霍思宁知道秦连山的心思,这样一套做工精致保存完整的金缕玉衣,在国内都属罕见,若是流传出去,就像那十二生肖兽首一样,归国遥遥无期。 而且他们这次来黑市的目的,不只是要阻拦这套金缕玉衣的外流,还希望从这套玉衣里窥测出更多的信息,寻到千年古墓的所在,同时将那个盗墓团伙捣毁,将这些人抓捕归案。 霍思宁的脸上表情也有些凝重,很明显,在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分工了,这个竞拍的任务落在了她的身上,秦连山他们就是有要她出头的意思。 上面看完金缕玉衣的人纷纷回到了座位上,霍思宁注意到,周振带着那个渡边尹康也上台了,而且周振正一脸谄媚地在给服部正野介绍那套金缕玉衣,只差没点头哈腰。 周振那副小人模样让霍思宁看了都觉得恶心,心中禁不住冷笑一声,幸亏苏青青跟这种人分手了,不然真要毁掉一辈子! 等到所有人都看完了金缕玉衣回到座位上,洪四知道今天的重头戏来了,眼睛里也有些兴奋: “各位,相信不用我明说你们也都知道金缕玉衣的真实价值,我们请过专家估价,那位专家说的保守价为两亿人民币。当然,这个价格有待考证,但是至少可以为各位做个参考,现在这套金缕玉衣的起拍价为两千万,各位可以随意喊价,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 洪四这话确实没有掺假,一套完整而且具有历史研究价值的金缕玉衣,如果渠道正规来历没有问题,就是五个亿十个亿都有人疯抢。 但是现在这套玉衣明显是刚刚出土不久的东西,上面甚至还有墓穴里带出来的泥土气,这样的东西寻常人别说买不买得起的问题,就是敢不敢买都是个问题。 若是这次是霍思宁私自行动,她还真美这个胆子敢喊价,毕竟在国内要将这样贵重的一件东西洗白,其中牵涉的关系网之广,绝非寻常人可以办到。 不过现在她的身份是官方卧底,又有故宫方面做靠山,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 “五千万!”最先喊价的就是渡边尹康,他的口音叩谢古怪,所以一开口就暴露了他是日本人的身份,顿时所有人都朝着他怒目而视。 “这个是东洋人?”秦连山的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 他之前一直在留心那些老外,并没有注意到周振带过来的这个亚洲人,本来见那些老外没有开口,他心中还暗自窃喜,没想到最大的威胁根本不是那些黄毛小儿,而是这个东洋鬼子! 霍思宁并不知道这个周振怎么跟渡边尹康搅合到一块儿去的,不过这个渡边尹康显然不是什么善茬,如果这金缕玉衣落到他的手里…… 想到这儿,霍思宁不由得皱眉,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给顾叙发了一条短信。 东洋人果然拉仇恨,尽管在座的众人都是各为其主,互不相识的一群人,但是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身为华夏人,没有谁愿意让自己国家的瑰宝流落到国外去。 尤其是这东洋鬼子居然还这样不识货,五千万就想拍下这套金缕玉衣。 所有人的眼底都涌起了愤怒的情绪,仇恨的心理瞬间被填满。 “六千万!” “八千万!” “一个亿!” “一亿三千万!” “……” 渡边尹康完全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华夏人怎么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只要他一喊价,就被人给压了下来,而且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像是夹着刀子。 这让渡边尹康有些不知所措,求助一般地看向周振。 周振也感觉到了周围同胞给与的压力,四周的眼刀子甩过来,让他的额头也浸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个渡边尹康是周振带来的人,洪四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说实话他对东洋人也有抵触情绪,只是碍于规矩,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对周振和渡边尹康的印象却是极差。 竞拍价一直从五千万叫到了一亿八千万,这个时候叫价的人才渐渐地少了起来。 这些叫价的人,有的是囊中羞涩,再也拿不出多余的钱了,有的则是在权衡再加价买下这套金缕玉衣到你值不值。 毕竟花一亿八千万买下来之后,光是洗白这套东西耗费的钱就不会少花,如果这些钱加起来的话,花在这套金缕玉衣的钱绝对要超过两个亿。 这样算起来的话,这个价钱跟专家估算的价还要高,他们就只能坐赔本买卖。 爱国固然重要,但是他们更需要生活,不可能因为爱国就倾家荡产买这么一套吃不得也穿不得的玉衣。 渡边尹康把本来还有些慌乱,现在见居然没有人再加价,顿时就洋洋得意起来。 他本以为这些华夏人这么凶,他这次肯定买不下这套金缕玉衣,没想到这些人不过是纸老虎,竞拍价才一亿八千万就叫不下去了。 秦连山也有些着急,可是他手里也没有这么多钱,秦家虽然是大家族,军界政界商界也算得上三路通吃,但是一下子要他拿出两个亿也是比较困难的。 故宫方面虽然早就猜到黑市方面会出千年古墓里的东西,却也没有料到会贵得这样离谱,他们准备的钱统共才一个亿,根本不够。 “一亿八千万,这位东洋的朋友出价一亿八千万,还有没有老板叫价?” 洪四也有些无奈,他虽然是拍卖方,也不希望国内的文物流出去,虽然他只认钱,但是华夏人的血性还是在的。 可是现在他不可能临时将拍卖暂停说我的东西不卖给你东洋人,所以他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 “一亿八千万一次……” “一亿八千万两次……” “一亿……” 就在渡边尹康以为这套金缕玉衣会被他收入囊中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霍思宁忽然举起了牌子,面无表情地说两个字,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她这边。 “两亿。” 569.第569章 从中作梗 “两亿。”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全场哗然。 渡边尹康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没有开场之前,周振与霍思宁攀谈的那一幕他自然没有错过,他本来还在猜测这个女人的身份,现在看到霍思宁喊价,他才意识到,这个女人恐怕也是冲着这套金缕玉衣来的。 这次渡边尹康来华夏完全是因为服部惠子的邀请,他来云省是临时起意,根本没有想到回遇到一套如此完美的金缕玉衣。 渡边尹康虽然是株社会社的社长,但是株社会社并没有多少钱。之所以能大而无畏地喊出这么高的价格,完全是因为渡边尹康还有另一重身份。 东洋三大财团之中的渡边财团正是他的家族企业,渡边尹康是渡边财团董事长渡边冈本的长孙,所以他能这么淡定地喊出一亿八千万的价格。 渡边财团并非只有渡边冈本一位股东,要动用大资金,必须经过财团高层决议通过之后才能动用。 不过最近因为他爷爷刚巧申请到了一个大的资金项目,这一亿八千万他完全可以保证在财团正常运转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就可以私自挪用。 也是因为渡边尹康对这套金缕玉衣十分看好,所以才会有这样大的胆子,不然真要他一下子私自挪用上亿到底公款,不用等他回去,恐怕他爷爷渡边冈本就要引咎辞职了。 但是现在霍思宁忽然喊出了两亿的高价,一下子就让渡边尹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不知道是该放弃还是该继续。 两亿已经不是小数目了,但是他不知道多少钱才是那个姓霍的女人的底线,而且那女人一开口就加了两千万,显然手里根本不差钱。 渡边尹康心下又气恼又不甘,他估算了一下,如果他想要拍下这套金缕玉衣,恐怕还需要再加一个亿的资金。 周振看渡边尹康一直沉默不说话,似乎有要放弃的念头,心中顿时起了个念头。 刚刚霍思宁喊价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那女人对这套金缕玉衣势在必得。 周振一看到霍思宁,就忍不住想起了那块价值数亿的帝王绿。 周振认为那块帝王绿本来是属于他的,都是霍思宁那贱女人耍手段给坑走的,所以他对霍思宁可谓说是怨恨不已,现在终于有了让霍思宁破财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渡边社长,这套金缕玉衣可是十分难得的真品啊,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这东西可不是哪里都能买得到的。” 周振面露焦急之色,眼中却闪过一抹阴险狡诈,霍思宁,苏青青,你们对我不仁,就休怪老子对你们不义! “那周君,依你看,这霍小姐的手里到底还能拿出多少资金?”渡边尹康也有些头疼,算是他倒霉,竟然碰到这么个难缠的女人。 周振也觉得霍思宁那女人是有钱没地儿花,一件死人穿过的玉衣,她就算是两个亿拍下这套金缕玉衣又能干什么呢?难道放在家里做摆设?还是准备死后带进黄土? 不过这并不关他的事儿,周振自然也不会关心,他这会儿就想从中捣乱,劝渡边尹康哄抬价格,好让那个姓霍的女人多出点血。 “渡边先生您不用担心,那女人就是个学生,开了个店铺做了点生意,本来也就是几百万的资产而已。” “不过她前几天她解出了一块帝王绿,据说能值个一两亿,我估计她是把那块帝王绿给卖掉了。” “所以我看她现在也是在死撑,不过是装作镇定而已,您可别被她那样子吓唬了,我估计她手里的钱肯定不会超过2。5亿,她肯定不可能为了这么一套金缕玉衣倾尽家产,她一个女人,肯定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周振继续劝解着,服部惠子在一旁听了暗暗点头,不忘给一旁坐着的渡边尹康翻译了一遍。 渡边尹康并非脓包,心中自然也有他的成算,不然他并不会无缘无故冒这样大的风险不惜挪用集团公款来买一套没什么用的金缕玉衣。 他知道,金缕玉衣在华夏国属于国宝,如果他把这套金缕玉衣买回去,回了东洋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不仅会吸引一大批考古专家,还能增加渡边财团的名气和声誉。 而且渡边尹康心中隐隐地还有了一个念头,若是他再动一点手脚,让这套金缕玉衣从他们东洋的某座古墓中被意外“挖掘”出来,再利用媒体煽动炒作一下,到时候“金缕玉衣”这个词就不再只属于华夏国,他们大东洋帝国也有金缕玉衣了。 渡边尹康在心中估算着这套金缕玉衣的价值,和他将这套金缕玉衣带回国之后给渡边财团带来的经济效益相比,两个亿完全是毛毛雨。 想到这儿,渡边尹康的胆儿足了,他觉得这事儿完全可行,而且他很肯定,即便是金缕玉衣到了东洋,被他拿来做文章,现在这里的这些华夏人也不敢吭声反驳。 因为这里是黑市,这些华夏人来参加黑市交易本身就是犯法的,一旦他们反驳,就会暴露他们参加黑市的事实,到时候还会受到华夏国法律的制裁。 所以渡边尹康觉得,只要这套金缕玉衣到了日本,到时候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两亿一千万!”眼看着洪四就要拿起拍卖槌定音,渡边尹康急急地举起了叫价牌喊道。 这下场内的所有人眼圈都红了,齐刷刷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一个个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不过场上的这些人心底也十分明白,“两亿一千万”这个价格就已经超出了这套金缕玉衣本身的价值了,毕竟它不是正道来的东西,要彻底洗白了它,不只是需要金钱人脉,还需要时间。 秦连山已经急得跳脚了,这套金缕玉衣绝对不能让那个东洋鬼子买走,不然别说季坤这几位老专家回去不好交差,就是他回了帝都,那些老家伙们也会笑话他一辈子! “霍丫头,跟价,你手里若是没有那么多钱,后面的我来补齐!” 570.第570章 卖身协议 秦连山这会儿算是彻底跟渡边尹康杠上了,这小日本跑到他们这儿来校长,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他们华夏人好欺负呢! 秦连山这个年纪的人,应该都是经历过那段大事件的,所以仇日的心理远比她们这些年轻后辈要强烈得多。 在秦连山的心中,西方那些强盗固然可恨,但是绝对没有东洋皇军那样让他们义愤填膺。 霍思宁很理解秦连山心里的想法,华夏人不能输了骨气,尤其是在这种时刻,更不能让这些东洋人看笑话。 霍思宁给了秦连山一个眼神示意他放心,随即她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周振一眼。 这一眼让周振的心瞬间凉了半截,霍思宁眼底深处的冷意没来由地让他产生了一丝恐惧的情绪。 不过当霍思宁的视线转移,他的那种怪异的感觉马上就消失了,周振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那位东洋先生,现在场上就剩下我和您叫价了,我是个爽快人,也懒得一千万一千万地跟您掰扯了。我的底线是五亿,如果您能拿出来的资金比五亿还多的话,那这套金缕玉衣归你,我愿意放弃!” 霍思宁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看着渡边尹康,似挑衅又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家都知道这个姓霍的女人好像很有钱,但是谁也没有料到,这个女人居然随便一出手就是五个亿,这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人谁会没事儿将这么多钱存在银行里闲着? 渡边尹康听了霍思宁这话,顿时脸色涨得通红,五个亿,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他最多也只能拿出三亿,这还是在他挪动集团公款和他自己的私人存款的情况下。 现在听到五亿的价钱,就是借给渡边尹康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和这个疯女人喊价,不只是底气不足,更多的是一种畏惧。 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姓霍的女人说的话是真的,如果他再继续喊价,这个女人一定会将这五个亿直接扔出来! “我退出,这套金缕玉衣是小姐你的了!” 渡边尹康的声音有些喑哑,看向那套金缕玉衣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随后他看也不没有看一旁如坐针毡的周振一眼,径直就朝着屋外走去,那门口竖着的保镖也不拦他,就这么让他直接走出去了。 最后那套金缕玉衣以五亿的价格被霍思宁拍了下来,洪四满心满眼的激动,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就好看着财神爷一般。 蒋老板就坐在霍思宁的旁边,整场拍卖会看完,他都觉得有些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霍思宁这五亿扔出来连点响声都没有,看她那一脸坦然的样子,就好像那花的不是她的钱一般。 想起刚刚霍思宁拿出银行卡的那个样子,蒋老板心中忍不住心头热血,激动地感慨道:翡翠女王果然名不虚传,豪门气势十足啊! 一直到走出黑市,苏青青和季坤这些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个个都跟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霍思宁。 直到坐上了回腾冲市区的车上,苏青青才终于憋不住开口了,好奇地追问道:“宁宁,你……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霍思宁眉眼一挑,冲着苏青青笑道:“秘密。” 事实上,等到喊完价,霍思宁才慢半拍地转过神来,五亿就这么被她花出去了,这要真换成纸币,那真得数钱数到手抽筋!活了二十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败家。 秦连山却是非常激动,看着那个玻璃棺中的金缕玉衣舍不得移开眼睛。 不过这会儿显然不是研究这玩意儿的时候,故宫方面早就跟云南军区通了气,在秦连山他们的车到达腾冲市区之后,一支特种兵已经在市区待命了,所以东西一到腾冲市,立马就被特种部队秘密接管,连夜准备送往帝都。 这事儿一了,那几个博物馆的专家们在腾冲也待不住了。 这些人都是对文物痴迷的人,这套金缕玉衣刚出土不久,上面肯定有迹可循,越早回去研究就越是能多一份解开千年古墓谜团的机会,所以这几个专家都着急赶回帝都去。 “霍丫头,今天这事儿你可是帮了大忙了,你放心,这事儿肯定会向上面反映,这钱不会让你来填!” 秦连山也准备赶回帝都去,上车之前,他笑着给了霍思宁一个答复。 五个亿不是什么小数目,霍思宁能够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帮他们力挽狂澜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但是若是官方让霍思宁白出这个钱,别说霍思宁,就是他都不会同意。 霍思宁得了秦连山的保证,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掷亿金的时候虽然爽快,可是这钱真不是她的,是顾叙在得知她参加黑市拍卖之后,直接转账给她的,如果故宫博物馆不还她这笔钱的话,那她可真连哭都没地方哭了。 在腾冲找了一家酒店住下,霍思宁就立刻拿起手机给顾叙打电话:“那什么,钱用光了。” 说这话的时候,霍思宁也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她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如果她不这么冲动的话,这五个亿的支出,完全可以减少掉一半,只要她冷静一点,硬气一点,把那小日本被吓唬住的话,金缕玉衣应该可以在两亿五千万左右拿下来。 顾叙在那边倒是笑得一脸轻松淡然:“没事儿,用完了就再赚呗。” “你就不心疼?”问这话的时候霍思宁在心里腹诽着,你这不是废话吗,这是五个亿,又不是五块钱,换成谁都会心疼吧? 顾叙笑道:“心疼那个做什么,怎么花出去的,博物馆那边就会怎么给咱们送回来,顺便还能混到一个三好市民的称号,媳妇儿,咱们不亏。” 霍思宁闻言顿时满头黑线。 毕竟一下子就花掉了顾叙五个亿,霍思宁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踏实,想了想,她支支吾吾地问道:“要不,我给你写个欠条吧?要不你让你律师弄个协议也行。” 顾叙在那边顿时沉默了,霍思宁心下一慌,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那什么……我不是……”霍思宁尴尬地想要解释,没想到话还没解释完,就被顾叙打断了。 “可以!”顾叙淡淡回道。 “啊?”霍思宁愣住。 顾叙一本正经地道:“弄个卖身协议吧,以后你就是我顾家的人了!” 571.第571章 香江之行 第二天上午,霍思宁三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回瑞丽,因为这天是瑞丽赌盘起标的日子。 大巴车从腾冲开回瑞丽需要六个小时,等到霍思宁三人到达瑞丽,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赌盘开标已经四个小时,大部分暗标都已经开出来了。 得知霍思宁她们已经回来了,白亦珊急切地给霍思宁打电话:“你们在哪儿呢,快来赌盘大楼!” “怎么样,那两块毛料中了没有?”霍思宁几个到了赌盘大楼找到白亦珊,就忍不住着急地追问道。 白亦珊顿时面露得意之色:“那当然!你是不知道,那天你跟赌王孙女赌石的事儿被人爆出来之后,那个赌王柳崇仁觉得丢了面子,当天就带着他那个孙女儿走了。” “赌王走了,那些原本想要跟风的人没辙了,所以你说的那两块赌石根本没有人注意,那块四十九号标,我本来打算听你说的价格投两千五百万的,但是在起标前最后三分钟的时候被我改了,只投了两千万,另外那块黑藓料子更加冷清,我才投了一百二十万,结果都中了!” 霍思宁本来一听白亦珊说两块标都中了心下微松,结果听到后面这话她却是有些吃惊。 不过是跟柳钰萱赌了一把而已,她没有想到居然让这一届瑞丽赌盘受到了这么大的影响。 霍思宁觉得有些心虚,生怕会在赌盘大楼再跟杜清廷碰到个正面,那可就尴尬了。 毕竟是因为她的原因害得这一届瑞丽赌盘损失惨重,霍思宁心下不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她觉得此地不能久留,还是趁早离开的好,几个人一合计,决定晚上就回S市。 下午五点多,欧阳军就打电话过来了。 没有霍思宁在,他和秦天两个竞拍的五个暗标只中了一个,结果下午付完款之后解出来还切垮了,这让欧阳军和秦天深受打击。 得知霍思宁几个准备回S市,欧阳军感到很是奇怪:“瑞丽赌盘还有一个星期才结束呢,虽然暗标已经开了,但是明标和赌种那边下注标还没结束,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去?” 霍思宁觉得有些尴尬,却还是把白亦珊说的那番话告诉给了欧阳军。 “明标跟下注标那边也没什么好看的,反正我这一回也算是赚够本了,这段时间也累得够呛,不如回去好好放松放松。” 欧阳军和秦天对视了一眼,忽然提议道:“你这在学校请的假还没完吧,我看要不这样好了,我跟秦天准备去香港,要不你也跟我们去玩玩呗?” 霍思宁有些意外:“去香江?” 欧阳军点头:“是啊,我跟秦天去那边办点事儿,顺便在那边玩三天,香江那边是购物天堂,你们女孩子应该喜欢。” 霍思宁还有些犹豫,苏青青却是个耳尖的,一听说去香江顿时就来了精神,忍不住拍手抚掌,附和道: “去香江?我早就想去了!正巧我们可以去香港买东西,还有迪斯尼!顺便还可以到澳城那边逛一圈!” 苏青青的意见是可以直接忽略的,霍思宁本想拒绝,结果一转头却发现,就连白亦珊和姜小沁这两个都有些意动,她心下无奈,只能点头同意了下来。 欧阳军和秦天是打算第二天早上再走,所以霍思宁几个人只好再延迟一天。 因为事先没有这个行程计划,所以霍思宁五人是没有准备港澳通行证的。 不过这事儿被欧阳军一手包办了,这家伙一个电话敲到了顾叙那儿,顾叙听说霍思宁几个人要去香江,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挂断了欧阳军的电话。 等到第二天霍思宁几个人登上飞香江的航班,港澳通行证就已经到了霍思宁几个人的手中。 虽然在瑞丽折腾了这么多天,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几个人游香江的兴致,下了飞机之后,几个人就住到了距离香江购物中心不远的一家酒店。 因为只呆三天的时间,欧阳军和秦天就去忙他们的事情去了,霍思宁几个女人则直奔铜锣湾,满大街地开始搜罗各种好东西。 逛了一天的时间,买的东西到最后根本拎不动了才肯罢休,吴均更是惨,陪着几个女人逛街当搬运工,手腕上脖子上都挂满了物品袋。 回到酒店,苏青青仍然是兴奋不已,因为香江的东西实在是太便宜了,要不是东西太多拿不走,她恨不得把那一条街都搬走。 把买回来的东西折腾出来后,苏青青一边细细地看,一边说道:“香江的女人真幸福,满大街都是便宜的名牌随便买,羡慕嫉妒恨啊。” 霍思宁闻言简直哭笑不得:“那也就这一点好吧,你怎么不说香江的房价、出租车、食物呢,贵得离谱,外地人要想在这地儿安家,比当北漂还难。” 第二天霍思宁带着姜小沁去了一趟迪斯尼,之后又取了尖沙咀血拼,等到欧阳军秦天回来的时候,看到霍思宁几个买到的那一大堆东西,顿时瞠目结舌。 所以说千万不要小瞧女人的购买力,好东西只要价格实惠,女人是不会管自己需不需要,都会买下来据为己有,而且还会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占了便宜。 在霍思宁的建议下,几个人将东西托运回S市,又扫荡了一回小吃,下午乘坐轮渡前往澳城。 和香江相比,澳城要小很多,无论是城市建设还是市景和香江比起来都差得太远,不过澳城的赌场却是真正的气派,光是看那金碧辉煌的大门就可以知道里面有多奢华。 本来霍思宁在来之前还有些犹豫,结果来了香江澳城,她倒是不着急了,专心玩乐起来,在新马路,大三巴四处瞧瞧看看,又扫了一圈货,最后在欧阳军和秦天的提一下,一行七人进入了澳城的新葡京赌场。 虽然香江和澳城离得很近,但是在赌博方面却有很多不同。 香江人爱赌,尤其是赌马,这是香江最出名的一项名为彩票实为赌博的行业,据说它伴随着很多香江人的一生。 572.第572章 澳城赌场 让人感到啼笑皆非的是,虽然香江盛行赌马,但是赌博在香江却是被定为为非法。 所以香江很多赌场都是地下非法经营,虽然你可以在街上随处见到香江人讨论今天买那匹马选什么号码,但是在香江,赌博是明令禁止的。 但是澳城赌场却不一样,它是被澳城法律所承认的合法化经营,并且专由政府开设。 作为与蒙特卡洛、拉斯维加斯齐名的三大赌城质疑,澳城赌场如今已经成为了一项非常著名的旅游资源,每年世界各地有无数游客慕博彩之名而来。 霍思宁对于赌博这个行业并不了解,所以随着欧阳军秦天几个进入赌场之后,她就光注意到赌场的摆设了。 在**********一楼的大厅摆放了不少物件,直看得霍思宁双目圆瞠。 圆明园的马首,超大的蓝宝石,纯金的龙舟以及万里长城的牙雕,这里的摆件几乎件件都价值连城,就这么大喇喇地摆放在一楼的大厅里。 如此奢华富贵挥金如土,带给游客巨大的视觉冲击,难怪会让这么多人对赌博如此痴迷风靡。 据说葡京赌场是由澳城赌王宋利锋建立,长达数十年的赌史不仅让他在博彩业独占鳌头,而且其名下还有鑫德集团、地产、酒店等大型企业,这个传奇人物,是澳城近代风云的权威象征,澳城的发展,与他的杰出贡献可以说密不可分。 霍思宁一面参观一面感慨,直到行至二楼,进入真正的赌博大厅,看到大厅里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赌博项目,霍思宁顿觉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苏青青也是第一次到澳城,不过在赌博这方面她显然比霍思宁要机灵得多,只在旁边看了几眼,她就已经看明白那些机器该怎么玩了,并且很快就兑换了筹码进入了状态,甚至还吆喝姜小沁跟她一起玩。 霍思宁看了满头黑线,偏偏姜小沁还表现出一副兴趣盎然的表情,不够赌场是禁止十八岁以下的未成年人参赌的,所以姜小沁只有在一旁看着的份。 霍思宁在一旁看着苏青青连着输了好几把,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博彩这种东西全然没有什么技术可言,她觉得只看运道,谁的运气好谁就赢,所以有很多专注赌博的人甚至会养小鬼或者降头,就为了改变自己的运道,好在赌场上多赢一把。 苏青青玩得不亦乐乎,不过连着押了好几把都是输,顿时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她并无赌瘾,纯粹就是觉得好玩想试试手气,不过看起来她今天的手气并不咋的。 手气不太好,苏青青有些垂头丧气,一回身看到霍思宁冲着自己无奈苦笑的表情,不由得眼珠子一转,顿时就来了主意。 她三两步就走到霍思宁跟前,拉着霍思宁按坐在自己之前坐过的位置上,笑道:“宁宁,我的手气太差,你替我玩!” 霍思宁顿时哭笑不得:“这东西我不会玩啊!”说着霍思宁就要下来。 苏青青摆摆手急道:“这个是百家乐,很容易的!我给你解释一下你就明白了!” 说着他就给霍思宁解释规则。 霍思宁所坐的长桌,中间部分是空的,桌子里面站着个荷官,同时荷官也是庄家。 霍思宁所在的位置,摆放着十多张转椅,转椅上都坐着赌彩玩家。 前方的桌面上是下注区域,分为三个不同的下注区,上面用中英文写着庄家、闲家跟和局几个字。 所谓的百家乐,就是将去掉大小王的八副牌用洗牌机洗好之后,在荷官发牌之前由散客押注。 每人只能押一处,押完之后荷官开牌,庄家和闲家均会收到至少两张牌,最多不超过三张。 荷官开牌之后算两家的总点数,然后按照尾数的多少来定胜负,点数最接近九点的一方获胜。 百家乐庄家和闲家的赔率为一赔一,如果两家的点数相同,则判定为和局,赔率为一赔八。 玩家赢钱之后,赌场会扣除百分之五的抽成佣金,输了的当然就不用再扣了。 苏青青说规则很简单,但是霍思宁听完之后脑子里却是晕乎乎的似懂非懂。 不过她在坐上椅子之后看到别人玩了两三回也就懂了,看着荷官按铃,周围那些坐着的闲家都开始蜂拥而上开始押注。 苏青青也在旁边看,不过她也拿不定主意,于是朝着霍思宁挥了挥手道:“反正是赌运气,你随便下吧。” 霍思宁拿着手中的筹码踟蹰不定,她面前押注的区域上,庄家和闲家上面都摆满了筹码,唯有和局的位置上一个筹码也没有。 “投注离手,要押注的朋友请抓紧时间,还剩下最后五秒发牌!” 听到荷官在催促,霍思宁也有些着急,于是迫不及待地就把手中那张五千块的筹码往庄家处扔了过去。 不想着一扔力度太大,居然没有扔准,那筹码轱辘滚了几下,居然朝着中间区域滑去。 一个突兀的圆饼筹码就躺在了和局中央。 见到身边的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自己,霍思宁顿时又是郁闷又是尴尬。 投注离手,就不能再改了,而且这个时候荷官已经发牌,她就算是再郁闷也无济于事了,只能强作镇定,心中宽慰自己,没准就真的赢了也说不定呢。 一旁盯着的苏青青也傻眼了,她说的让霍思宁随意投注,是让她随意押庄家和闲家,没让她押和局啊。 “宁宁,你怎么压和啊?一赔八的赔率,中的几率很低的!” 苏青青看到霍思宁投在和局上,顿觉无语。 她明明已经将规则很详细地讲给霍思宁听了,可是霍思宁看起来怎么一点也不懂的样子?也不知道她赌石的精明劲儿都到哪里去了,难道又在扮猪吃老虎? 苏青青盯着霍思宁脸上的表情看了几眼,见霍思宁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满脸无辜的样子,她还真看不出来霍思宁是在演戏还是真的不懂,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低低地叹息一声。 573.第573章 再押和局 荷官开始发牌,把牌铺开之后,为了表示公正,他从洗牌机里取出纸牌之后,使用一个长尺状的工具,把牌一一推到每个押注的人面前。 第一张是明牌,庄家是红桃6,而霍思宁拿到的牌是黑桃4。 接着就是第二张暗牌,霍思宁掀开自己的牌看了一下,是张方块三。 也就是说,霍思宁两张牌的最后点数为七,在百家乐的牌面上,7算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了。 如果霍思宁赌的是闲家赢,那么在这个牌面上,她赢的概率是非常大的。 只可惜,她赌的是和局。 霍思宁把暗牌揭开,等着庄家开牌。 其他玩家也纷纷把自己的牌给揭开了,一个个目光都紧紧地盯着庄家的那张暗牌。 庄家开牌,只见那庄家缓缓地将他面前的暗牌掀开。 看到那个鲜艳的红桃J的时候,欧阳军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庄家的那张暗牌。 八副牌总共有416张,霍思宁赌的是和局,她手中的点数为7,如果要赢的话,庄家除非拿到红桃J,才能凑成平局。 苏青青没有想到,在这样小的概率下,居然真的出现了和局! 同一赌桌上,输了的人都垂头丧气,唯独霍思宁满面红光,因为她押在和局上的五千块瞬间就变成了四万!这简直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走了****运了! 一把翻了八倍,虽然霍思宁赌的不大,这一把也赚了三万多块。 事实上,玩百家乐的人多数都不会玩很大,所以霍思宁这一局,很快就引起了周围不少围观者的注意。 “妈的,老子刚刚要是跟了她的和局,一万块就翻成八万了!”马后炮开始愤愤不平起来。 “你那不是放|屁?那牌盖着你能知道下面是什么?光知道说空话,再来一局和局,牌没有翻开之前,你能有这个胆量跟一万?”有说风凉话的直接就抨击马后炮不切实际。 “这只是运气,那姑娘赢了这一把,估计下一把很多人都会跟着她走!”也有人还算理智,一眼就看出这事儿不靠谱。 见一下子赢了三万多,苏青青很是激动,反倒是霍思宁一脸平静,看不出多少喜悦的情绪。 对于这样的小打小闹,霍思宁心底是没有多少波澜的,她赌涨一块毛料也不过分分钟的事,几十上百万很快就能到手,所以这样的赌博她根本不看在眼里。 不是她不想赢,如果她真的想赢,完全可以借用天眼透视直接把洗牌机里的牌从头到尾看一遍,一押一个准,她只是不屑这样作弊罢了。 所以第二局,荷官刚刚洗完牌,霍思宁就将刚刚赢得的八个筹码又一次毫不犹豫地尽数押在了和局上。 刚刚已经打定主意要跟霍思宁押注的人,看到霍思宁的这个举动,都顿住了。 这些人用看疯子一般的眼神看着霍思宁,所有的人都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女孩该不会是想钱想疯了吧? “妈的,老子还想留点老婆本呢,还押和局,老子不跟了!” “我也不跟了,这要是还能开出和局就见鬼了!她以为运气是她爹!” “就是,手气旺也不能乱点注啊,这要是跟上去,铁定赔死,谁敢跟啊?!” “贪心不足蛇吞象,看吧,一会儿有和女人哭的时候!” 一赔八的赔率,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块钱就可以翻八倍,谁不愿意赚这样的便宜?可是大家也都知道发生和局的概率有多小,这样的事情能发生一次就已经是****运了,怎么可能连着发生? 霍思宁这样明摆着给赌场送钱,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可能会跟着霍思宁下注。 原本围在霍思宁身后准备捡便宜的人,看到霍思宁又押了和局,都吓得收了手,悻悻地跑到别的区下注去了。 和局区域就霍思宁那八个筹码孤零零地堆着。 “宁宁,你怎么又押和局啊?”苏青青急了,这百家乐的规则,连着两把和局的概率,比天上掉馅饼还低。 霍思宁却是一脸无所谓的笑道:“反正是赌运气的事儿,就当是试试运气呗,我赌石的时候,拼的不就是运气?” “可是……”苏青青还想说什么,那边荷官已经将两张牌推到了霍思宁的跟前。 明牌是方块八,暗牌霍思宁也懒得去管了。 荷官手中的明牌是一张红桃七,他看了霍思宁的牌面之后,心中也有些紧张起来,犹豫了一下,最后又交了一张牌。 周围的人虽然有很多没有押注,但是瞪大了眼睛等着看热闹的人却不少,那些没有占到便宜的人,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理在等着看霍思宁输钱。 霍思宁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反正不过是小赌,再说这些筹码也是她赢回来的,这点钱她也输得起,她就是纯粹觉得好玩,想试试看自己的运气怎么样,所以想也没想就直接把第二张牌给掀开了。 黑桃k,霍思宁的牌面加起来只有一点,所有人都忍不住哄笑起来。 “一点,居然是一点,看吧,我就说这女人肯定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居然敢再押和局,我看这次她肯定要赔死了!” “庄家手里有两张牌还没有开呢,急什么?说不定真的是和局也不一定呢。” “你开玩笑吧?百家乐这种牌我玩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出四到八的概率最大,一二三这种小点数的概率很少见,特别是一点,这个数字更难!” 所有人都不看好霍思宁的和局,那个荷官在看到霍思宁把所有筹码都压在了和局上的时候,嘴角就忍不住抽搐起来。 赔出三十万这种情况在三楼往上并不算什么,但是在二楼他这个百家乐的桌面上出现这样大的数字,那绝对算是罕见了。 荷官靠拿抽水和小费过活,他的这个桌虽然不多,但是一天下来也能赚不少。 可是如果赔给赌客的数额太大的话,极有可能就会被调下去,没有上桌的机会,那他就根本拿不到钱,所以赌桌上庄家赚钱的多少,直接关系到他的工作和命运。 574.第574章 逆天赌运 幸而霍思宁的暗牌开了之后,出现了一点。 在看到霍思宁的暗牌开出来之后,那荷官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就揭开了第一张暗牌,梅花3,现在他的牌面已经是零了,只要后面那张牌不是A,他就稳赢。 想到这儿,那个荷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但是下一刻,当他把第三张牌揭开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笑容戛然而止。 周围围观的人也一个个目瞪口呆。 “老A!” “怎么可能?!连着两把和局,这女人的运道未免也太强悍了吧?” “两把和局算什么,我听说赌王曾经和拉斯维加斯的大鳄赌过一次,连着七八把都是和局呢!” “老婆你看吧,我就说要跟牌的,你非拉着我,这不是害苦了吗?我要死刚刚扔个两三万跟在这个女人后面押注的话,咱们房子的首付就出来了!” “这个女人下一把要是再押和局,我绝对跟!” “……”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顿时围观的人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嚷的嚷吵的吵笑的笑,只有那个荷官哭丧着一张脸,把三十二万的筹码都推给了霍思宁。 小赌怡情,霍思宁也不是那种不懂得见好就收的人,她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运道好是好事,但是不应该耗费在这种不必要的事情上。 围观的人看到霍思宁从椅子上离开,都有些垂头丧气,他们还想着跟霍思宁押注,也尝尝一赔八的甜头,却不想霍思宁却不打算再赌了。 那荷官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这才两局,他作为庄家就输掉了三十万,这个女人实在是运气太好了,他巴不得她快点走。 在赌场的某一层监控室内,欧阳军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个毫不起眼的百家乐桌子,看到第二把和局结束,那个荷官把三十多万筹码推到霍思宁手中,一副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的时候,欧阳军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秦天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欧阳军这才回过神来,一脸尴尬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宋孝晨。 宋孝晨平时很少会关注二楼发生的事儿,因为二楼赌彩的都是一些散客,绝大部分是外地过来旅游想尝尝鲜试试赌博滋味儿的游客,这些人参赌的面额一般都不大,所以赚和赔数额都不会有很大的出入。 在赌场真正赚钱的地方在四楼贵宾包厢,那里占据了赌场百分之七十的资金流动,赌面比二楼要大得多。 但是自从好友尽了房间开始,眼睛就一直盯着某个监视器,连眨都不眨,时不时还会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这让宋孝晨吃惊不已。 他跟欧阳军认识也认识好多年了,能让这家伙露出这种笑容的人可不多,宋孝晨下意识地看了一下监控视频中那个引起骚动的女人,他可以肯定,这个女人,绝对和欧阳军关系匪浅。 “看起来她的运气好像很不错,军子,那是你新朋友?”宋孝晨好笑地看着欧阳军,试探地问道。 欧阳军当然知道宋孝晨所谓新朋友的意思是什么,忍不住照着他就踢了一脚,笑骂道:“别拿你对付女人那一套来恶心哥们儿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女人换得比内裤还勤快呢?这是叙子他媳妇儿。” “顾叙媳妇儿?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宋孝晨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忍不住询问一旁坐着的秦天。 “去年的事儿,见了家长过了明路了,应该就是这个没错了。” 说到这儿秦天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孝晨: “你可别瞧不起女人啊,我可告诉你,这姑娘邪门儿得很,看她那样子好像什么都不懂,但是我保证,她若是跟你赌,你未必就能赢得了她!” “是吗?”宋孝晨挑了挑眉,目光落在监视器里那个女人身上,眼中精光一闪,露出了一丝别样的神采来。 霍思宁五个又在附近的老虎机和其他几个赌台上玩了一遍,玩得没什么意思了,正准备打电话叫欧阳军和秦天两个回去,不想这个时候却有一个荷官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霍小姐,我们宋总请您上四楼去玩。” 霍思宁愣住,回过头就看到那个荷官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 “宋总?” 霍思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并不认识什么宋总啊,而且这是在澳城赌场,这个什么宋总怎么知道她姓宋,还请她去四楼? 之前在兑换筹码的时候,霍思宁就听到那服务小妹说四楼是贵宾包厢,寻常的游客是没有机会进入贵宾区参赌的。 想到这儿霍思宁不免心生警惕,她虽然没有进过赌场,但是赌场的猫腻她却在电视里面看到过。 开赌场的一般都是黑社会,只赢不出,她刚刚在百家乐桌面上赢了三十万,难不成这个叫宋总的人恼羞成怒,想要拿她开刀? 可是转念一想,霍思宁又觉得不对劲,这么大的赌场,每天的资金流动应该以亿计算,这个宋总不可能因为她赢了三十万就穷追猛打吧? 大约是看霍思宁眉头紧锁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那荷官笑着解释道:“霍小姐不必担心,我们宋总说了,您的两个朋友就在楼上等您。” 霍思宁一听荷官说她的两个朋友,马上想到了欧阳军和秦天,这两个家伙一进赌场没多久人就不见踪影了,她还准备打电话联系呢,看样子他们两是去四楼跟这个什么宋总会面去了吗? 这荷官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霍思宁也没道理再拒绝,于是霍思宁点了点头,一行五人跟着那荷官往楼上走,到了四楼,荷官领着几个人进了一间包厢,果然一推门就看到欧阳军和秦天就在屋里坐着。 见到霍思宁几个进来,欧阳军愣了愣,秦天更是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宋孝晨:“你怎么……” 霍思宁有些不明所以,看欧阳军和秦天的反应,显然找她上来并不是这两人的主意,看起来倒像是那个宋总自作主张,也不知道他把她叫上来是想要做什么? 575.第575章 宋总有请 宋孝晨没有搭理秦天,反而是站起身迎着霍思宁走了上来,在距离霍思宁一尺远的地方停住,伸出手来朝着霍思宁淡淡地笑道: “霍小姐你好,我是宋孝晨,这么冒昧地把你找上来,希望霍小姐你不要介意。” 原来他就是那个荷官口中的宋总,霍思宁心里想到了葡京赌场的所有人,那个风云赌王宋利锋也姓宋,不知道这个宋孝晨跟宋赌王是什么关系? 虽然心里疑惑万分,但是出于礼貌,霍思宁还是面带微笑地伸出手回握了一下,说道:“宋先生您客气,不知道宋先生找我来这里是……” 宋孝晨笑了:“军子和小天说叙子媳妇儿在散客区,而且还是个财气和运道都非常了得的大美人,宋某一时好奇,就找人请霍小姐上来坐坐。” 说着宋孝晨就将霍思宁引进屋里的沙发前。 霍思宁看了欧阳军和秦天一眼,依言坐了下来,后面跟着的苏青青白亦珊几个也坐到了霍思宁的旁边,好奇地打量着宋孝晨。 “你跟顾叙他们几个很熟?”霍思宁疑惑问道。 宋孝晨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小时候我在帝都军区大院儿生活过几年,跟他们关系挺铁。” 说到这儿,宋孝晨忽然话音一转:“霍小姐是第一次来葡京吧,喜欢玩赌博吗?” 宋孝晨一边给霍思宁几个倒茶一边笑着问道。 霍思宁并不清楚宋孝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能从这个宋孝晨漫不经心的话里面听出一丝隐隐的针对。 这让霍思宁感到非常诧异,除去刚刚赢来的三十万,她似乎和这个姓何的没有任何过节,为什么这个人好像对她充满敌意似的?难不成她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什么让人愤怒的事情招惹上他了?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并不热衷于这个游戏,赌博只是一种消遣,谈不上喜欢,当然也不会讨厌。” 霍思宁一边思忖着宋孝晨的意思,一边回道。 “我看霍小姐年纪不大,到时对赌博看得很透彻,不知道霍小姐有没有兴趣和我赌一局?” 宋孝晨对霍思宁如此淡定的回答感到非常意外,不过他在这一行滚爬多年,自然不是霍思宁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 霍思宁本来有心拒绝,不想接下来宋孝晨的话让欧阳军和秦天两人都变了脸色。 “他们俩今天来找我洽谈一个合作项目,霍小姐你和我赌一局,如果你赢了,我就签下他们的合约项目,如何?” 霍思宁和欧阳军秦天两人不过是君子之交,并没有熟稔到可以交心的程度。 欧阳军秦天跟宋孝晨洽谈的究竟是什么合作项目,霍思宁一无所知,但是看到欧阳军和秦天两人齐齐变了颜色,霍思宁心下就已经明白,那个合约项目怕是对欧阳军和秦天非常重要。 霍思宁并非圣母,对于宋孝晨无缘无故的挑衅她不搭理就是了,就算牵扯到别人的合约洽谈她也可以完全不理会。 但是欧阳军和秦天这两人是顾叙的发小,中间隔着顾叙,她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不说以前和现在,以后她要做的事情也少不得要找欧阳军和秦天帮忙,如果这回坐视不管,这两个人就算表面上不会有什么,心里也肯定会有疙瘩。 “好,我和你赌!” 考虑了一下,霍思宁抬起头来坚定地回道。 欧阳军脸色微变,秦天更是苦着一张脸,他之前跟宋孝晨说霍思宁赌技厉害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宋孝晨竟然当了真,还真把霍思宁给找上来邀赌。 见秦天和欧阳军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霍思宁轻轻摇摇头,示意他们两个不用担心。 霍思宁的回答令宋孝晨很是惊讶,不过随即他的脸上就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霍小姐果然是爽快人,不知道霍小姐最擅长赌什么?” “我最擅长赌什么?”霍思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我最擅长的是赌石和赌古董。” 宋孝晨一阵错愕,反应过来之后低笑出声:“霍小姐你真会开玩笑,我们这个赌场没有赌石和鉴宝这两个项目,霍小姐你还是选别的吧。只要是我们赌场里有的赌具,随便霍小姐你选什么都行!” 选别的啊?这个还真把霍思宁给难住了,看宋孝晨一副有峙无恐的样子,显然这一场赌局他势在必得,估计这个人对赌场的每一个游戏都烂熟于心。 偏偏霍思宁很少留意赌博这个东西,她什么玩法也不懂,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现在的处境对她来说有些不太妙。 有什么玩法简单到可以让她轻松上手的呢? 霍思宁目光一扫,在面前的茶几上看到了一个骰子,她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叠翠苑虐杀宋辉的场景,顿时眼前一亮: “我也不懂什么赌场规则,要不咱们就玩摇骰子吧?这个最简单,骰盅里为三粒骰子,我们猜大小。你看怎么样?” 霍思宁在电视电影里看过很多次,摇骰子是最简单也最快捷的,没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规矩讲究,规则少而且可以直接上手,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可以借助天眼来作弊! 不想霍思宁这一开口,欧阳军和秦天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这两人千方百计拉霍思宁来澳城赌场,就是见霍思宁赌技不错,想等洽谈合作的事情完了之后,带霍思宁去三楼贵宾区那边虐杀那些有钱赌客的,到时候他们只需要跟在霍思宁的身后押注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就因为一句开玩笑的话,居然会让宋孝晨盯上霍思宁,而且还要跟霍思宁赌一局。 更让欧阳军和秦天感到奔溃的是,霍思宁这姑娘选什么不好,选的居然还是赌骰子,这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吗? 宋孝晨在听到霍思宁的这番话之后,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玩骰子?霍小姐你确定?”宋孝晨故意反问道,脸上的笑容更是连掩都掩饰不住,显然霍思宁的这个决定彻底地取悦了他。 576.第576章 听骰VS天眼 宋孝晨出身赌博世家,从小就和赌博打交道,学得最多的就是骰子,更重要的是,他花费了近三十年的时间,学会了他宋孝晨出身赌博世家,从小就和赌博打交道,学得最多的就是骰子,更重要的是,他花费了近三十年的时间,学会了他父亲宋利锋的一手绝活,并且把这门独门功夫练习得炉火纯青。 这门独门功夫就是听骰。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宋孝晨的听骰比他父亲宋利锋的功力更胜一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别说赌大小,就是赌具体点数,他也能稳操胜算。 霍思宁见欧阳军秦天神色古怪,顿时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看宋孝晨的那个开心样子,大概也知道自己误打误撞地碰到了宋孝晨最拿手的那一招。 不过霍思宁一点也不担心,纵然是他最拿手的项目又能怎样?难不成他宋孝晨一双凡胎肉眼还能胜得过她的天眼? 决定了赌彩和玩法,很快就有工作人员送来了赌具,两个乌黑的骰盅,还有三颗骨质骰子。 为了防止作弊,宋孝晨还让霍思宁检查了骰子的真假,不过那东西霍思宁可不知道怎么查看,随便扔了几下确认它不会总出现一个面就了事。 在桌子的两边坐了下来,就有荷官在他们两人面前各堆了五千万的筹码,用的筹码自然是赌场的最大数额。 两百万一个,五千万的筹码堆在面前也不过二十五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多。 “霍小姐是打算自己摇骰子呢还是指定一个人来摇?” 宋孝晨笑着问道,对于他来说当然是自己摇比较好,因为那样可以摇出他自己想要的点数来。 不过如果霍思宁选择由外人来摇骰子的话,他这个庄家也不好欺负一个女人,不然传出去他也没脸。 谁摇骰子对霍思宁来说都一样,而且就算有人动手脚,她也能看得见。 于是霍思宁随手一指,朝着欧阳军和秦天笑道:“你们俩决定一下,谁来摇骰子。” 欧阳军和秦天推脱了一下,最终决定由秦天上场,宋孝晨这边选了一个荷官,一人占据桌子的一个方位,由欧阳军来负责喊口令。 宋孝晨选的那个荷官还是一个侍应生,平时不忙的时候也会在楼下二楼的赌台上玩几把小赌,但是这却是他第一次到四楼来亲身参与到这样的豪赌之中,而且还是替宋孝晨摇骰,所以他的手都有些不太能听使唤。 那荷官颤抖着将三颗骰子扔进骰盅里,又手忙脚乱地放到骰盅底座上,做完这些,他已经紧张得额头微微渗出了冷汗。 反观秦天这边却要淡定得多,他们来和宋孝晨洽谈合作的时候就已经料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而且之前宋孝晨已经明确地说出了他如今在宋家的困难局面,他们也不好再强求。 现在宋孝晨忽然说跟霍思宁赌一局,秦天和欧阳军也不抱期望,反正就是死马当活马医,霍思宁输了也不觉得奇怪,若是赢了,就当是个意外的惊喜。 所以秦天心态很平稳,并没有什么患得患失的情绪。 “开始吧。”见摇骰子的两个人都做好了准备,霍思宁淡淡地说道。 宋孝晨点了点头,欧阳军一声令下,那两人立刻就抓着骰盅上下使劲儿地晃动起来,骰盅和骰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停!”欧阳军抬起手来,摇骰子的两个人连忙把骰盅顿在了桌子上,几声清脆的响声过后,骰盅里面的骰子完全静止了下来。 “两位请猜大小和单双。” 所谓猜大小,即是一二三为笑,四五六为大,三颗骰子相加,九点以上为大,九点以下为小,而猜单双即是指猜三颗骰子点数和的奇偶。 霍思宁和宋孝晨的面前分别有大小单双四个字样的投注区,只需要投注就行。 两边摇骰子的人一停手,霍思宁就已经透过天眼看到了两个骰盅里的情形,她这边为一四五,十点,宋孝晨那边为二三六,十一点。 因为猜的是对方骰盅里的点数大小单双,所以宋孝晨在秦天一停手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取了两块筹码分别扔在了双、大着两个投注区。 霍思宁挑了挑眉,为了装样子,她手里拿着两块筹码,故意做出一副踟蹰不定的样子。 宋孝晨见了顿时就笑道:“时间不等人,霍小姐可要快点做决定才行。” 霍思宁点了点头,故作犹豫,随后咬了咬牙将两块筹码放在了单、大的位置。 这是事先就讲好的游戏规则,最小的筹码也是两百万,所以这么一把就是四百万,谁的筹码先用光了就算谁输。 见霍思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和之前在二楼百家乐的时候那个淡定自若的样子判若两人,宋孝晨的眉头微微皱起,抬头瞥了霍思宁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 “开盅!” 骰盅一打开,确实是一单一双,宋孝晨没有说话,倒是一旁观战的苏青青开心不已,喜滋滋地朝着霍思宁竖起了大拇指。 或是宁宁似乎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对着宋孝晨笑道:“看来我运气还不错。” 宋孝晨没有说话,两方继续摇骰,霍思宁这才留意到宋孝晨的反常,在秦天和那个荷官摇骰的时候,宋孝晨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秦天上下摇动的骰盅,左耳微微抖动。 看到这一幕,霍思宁顿时惊讶不已。 她一直以为电影里演的都是虚假想象出来的东西,没有想到现实生活中真有人经过专门的训练,练出了听骰的本事。 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她今天这一仗想要赢宋孝晨,有点艰难。 第二局,霍思宁猜的单小,宋孝晨压的双大,依然是平局。 宋孝晨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好看起来,他在赌场上一向无往而不利,尤其是他最擅长的骰子,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一门绝活。 对他来说,能够猜对骰子的大小单双自然不是问题。 但是这个看起来就是个菜鸟的女人却连着两次都押对了赌局,这让宋孝晨的心里又是惊讶又是怀疑。 难道真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运气好? 第三局,第四局…… 连着开了十二次,两人总是同时猜对,不分胜负。 577.第577章 我输了 宋孝晨无法冷静下来了,他很清楚这个姓霍的女人根本不可能玩老千,但是她却连连押对,这绝对不可能是凭借运气这么简单! 宋孝晨留意到霍思宁在猜骰子过程中的一系列表现,从开始摇骰子到最后开盅,这个女人脸上都是非常淡然的微笑,既没有紧张也没有激动。 宋孝晨怀疑霍思宁会听骰,但是他并没有发现摇骰的过程中,霍思宁的面部表情发生过什么特别的变化。 甚至在某一次摇骰的过程中,她还和一旁的那两个女人聊了几句,很明显的心不在焉。 这个发现,让宋孝晨感到挫败。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赌场上是佼佼者,虽然胜不过他父亲宋利锋,但是却也是赌界的翘楚,可是这个女人面上不露声色,却是用实际行动直接击垮了他。 宋孝晨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在这个世界上能人辈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只是略比别人强一点,却并没有多少狂妄的资本。 最后一局的时候,看到霍思宁那淡然的微笑,宋孝晨的心中已然方寸大乱,根本没有心思再听骰子,等到骰盅落桌,他才回过神来。 宋孝晨的父亲曾经无数次对他说,在赌桌上,真正能击垮你的人,不是敌人,而是你自己。 以前宋孝晨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宋利锋的这番话,也很清楚地认识到,在这一场赌局中,他输给了这个女人。 因为他已经被这个女人彻底地扰乱了心神,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听骰子。 “我输了。” 宋孝晨的脸色变得惨白,整个人像霜冻的茄子一般蔫了,之前的傲慢神气一点都没有了。 霍思宁听到宋孝晨这话倒是愣住了,现在两人手中的五千万筹码还是五千万原封未动,这输赢从何谈起? “我在澳城赌场混迹这么多年,从小就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从来只有我赢别人,还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输得这么惨,十二局我一局也没有赢,这对于我来说,太过失败。” 宋孝晨叹息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霍思宁:“霍小姐,你赢了!” 没有想到宋孝晨会主动认输,霍思宁怔愣在位子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宋孝晨是一个守信用的人,这场赌局他既然已经认输,自然会履行他之前的承诺。 他站起身来,将欧阳军和秦天拿过来的那份合约取了出来,二话不说爽快地在那份合同上签下了他的名字并且盖了章,欧阳军和秦天两人顿时大喜,纷纷在合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事实上,在你们来之前,我姐已经给我下过通牒,绝对不能和你们签这份合约,不过我既然输给了霍小姐,这份合约我不签也得签。” 宋孝晨朝着欧阳军秦天笑道:“希望我们今后合作能够愉快!” 欧阳军和秦天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合约洽谈顺利,他们此行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得赶紧回去筹备这个项目的规划和实施,所以几个人也不耽搁,收拾东西站起来就要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宋孝晨忽然想到了什么,蓦地开口叫住了就要出门的霍思宁,好奇地问道:“霍小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霍思宁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笑看着宋孝晨说道:“宋先生,我好像有说过,我最擅长的是赌石和鉴定古董。” 一行七人离开葡京就准备坐轮渡回去,到香江休息一晚然后早上坐飞机赶回S市。 “霍小姐,请等一等!” 正准备登上轮渡,之前那个赌场摇骰子的侍应生忽然从后面追了上来,急急地喊道:“霍小姐,麻烦您留步!” 霍思宁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那个侍应生,那个侍应生一路追赶而来,跑得满面通红气喘吁吁,刚一站定,就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礼盒递到了霍思宁的面前。 “这是我们宋总送给您的见面礼,他让我转告您,希望下一次您再到澳城的时候,还能有机会再和您赌一场!” 霍思宁接过那个小礼盒,谢过了宋孝晨的好意,上了船安顿好,这才好奇地打开那个盒子。 “这是什么卡?” 苏青青最是积极,见到霍思宁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张黄金白银制成的卡片,忍不住抢到手里前后左右地翻看。 欧阳军和秦天看到那张卡片,顿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葡京的白金卡!宋孝晨这家伙吃错药啦,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居然舍得把它送出来?” 霍思宁疑惑地抬起头:“怎么?这个东西很珍贵吗?” 欧阳军一真郁闷:“岂止是珍贵,简直有价无市,整个港澳地区加上内地,能拥有这张卡片的人不会超过一百个!” 霍思宁纳闷:“这玩意儿干啥用的?” “持有这张卡的人,可以在葡京任何一个地方免费吃住,不仅仅如此,只要拿着这张卡,你在葡京的身份就会变成贵宾,到了赌场会有专门的人接待,而且你不需要兑换筹码,自然会有赌场的人帮你办好这些事情。除了这些,用这张卡片,你可以无需任何抵押,直接在葡京赌场超额预支五千万现金。” 霍思宁闻言有些惊讶,她没有料到宋孝晨居然会无缘无故送给她这么大一份礼,这让她拿在手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你好好收着就是了,无视献殷勤,非奸即盗,那家伙平时抠门得很,我猜他肯定是有所求,不然不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你。”欧阳军笑着宽慰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她隐约猜到宋孝晨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他一定是想知道她是靠什么来听骰子的。 但是霍思宁不可能把她的秘密告诉给宋孝晨,因为她的天眼本身就是一个逆天的BUG,一旦被人知道了,等待她的就将是一场大灾难。 无功不受禄,霍思宁将那张卡片偷偷收进空间里,打算等下一次再去澳城或者宋孝晨找上门的时候,她就把卡片还给他。 578.第578章 回到S市 回到S市,顾叙那边就传来了消息,之前让律师帮忙处理的老宅和两家店面已经更改到了她的名下,并且已经敦促两家店面的租户在五月一号迅速撤离了。 收到了这个消息,霍思宁自然是开心不已,和白亦珊沟通了一番之后,店面的装潢布置,霍思宁决定交给李全和吴均去做,同时让姜小沁跟着学习。 因为霍思宁以后准备在琉璃厂那边开古玩店,所以她将李全介绍道了殷雅斋,请求陆掌柜带带李全,所以这段时间,李全一直在专心研究古玩鉴定。 霍思宁工资照发给李全,但是没有给霍思宁帮上忙,李全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现在霍思宁终于有工作安排给他了,李全顿时大喜过望,忙不迭地就应承了下来,还拍胸脯表示一定把这件事情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李全之前跟霍思宁去过帝都,知道新店面在哪里,而且这个人办事也算牢靠,霍思宁还是挺愿意相信他的。 将这三人派去帝都之后,霍思宁才终于缓和过来,将这段时间落下来的功课补上,又入了一趟黄江,捞捕了不少河鱼野货补给仙鱼坊的货源。 忙忙碌碌几天,这天早上刚刚吃完饭,霍思宁也没有什么事儿,索性晃晃悠悠地进了书房准备将周世涛交给她的那一大摞古玩鉴赏的书翻翻。 不想翻着翻着就看到了一本古画鉴赏的书,霍思宁这才想起来,之前在腾冲,她好像花了三万一千块钱拍下了两幅古画,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她就把古画丢在储物戒指里面,一直不记得拿出来。 想到那幅《不周山》带给她的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霍思宁心念一动,连忙将那两幅画从储物戒指里取了出来,并且鬼使神差地将那幅名为《不周山》的古画给打开了。 因为这幅画买的时候是作为添头,所以霍思宁当时也没有仔细瞧,现在拿起这幅古画来看了看,才发现这幅画有很多问题。 当时霍思宁只留意到了这幅画的内容,却并未留意到这幅画所使用的材料,现在再细瞧,才发现这幅古画使用的画纸非常奇怪。 纸不像纸绢布像绢,这幅画的画纸用肉眼看不出问题,但是在霍思宁用天眼透视之下却看得分明,这画纸里面凹凸不平,之前她看到的水印就是从这张画纸里透出来的。 当时黑市的灯光也不够敞亮,不用想也知道是洪四故意为之,现在霍思宁再看这幅画,很轻易地就发现了不少问题。 这幅画有近两米长,之前霍思宁只注意到画左侧那个道童和清潭之中的人鱼,却并未留意到中央部位的空白处,只当是古泼墨画之中最常使用的留白,现在仔细一瞧,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幅画的中央似乎也画着东西,但是因为是泼墨画,中央位置的画笔颜色非常浅,看不出来像什么,有点像重叠的山,但是仔细瞧又觉得不像山,好像是人,可是如果是人的话,为什么没有五官? 越看着画,霍思宁的表情就越严肃,这幅画不止是画纸古怪,就连画上的东西也很怪。 没有题跋没有私印,除了不周山和山海经上的那一句话之外,整幅画透露着一种奇怪诡谲的气息,就好像里面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一般。 不过有一点霍思宁还是可以肯定的,这幅画肯定是老东西,当然霍思宁在握着这幅画的时候,天眼所见,这画上笼罩着的紫色灵气绝对不是骗人的,而且这幅画一打开就透出一股老物件的气息,肯定是古董没错。 霍思宁取来笔记本试图在网上查找一下相关信息,但是却发现是徒劳,没有题跋或者私印的古画网上也有记载的,但是关于《不周山》的消息却没有符合的。 霍思宁又搜索了一下这幅画所使用的这种奇怪的画纸,但是苦苦搜寻了半天也没能寻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这让霍思宁觉得有些无奈,这样一幅奇怪的古画,即便她自己知道它是真物件,可是找不到出处也是徒劳。 这就像是一个人没有身份证一样,无法进行登记,就无法确认他的出身地址和具体身份。 这个时候李阿姨端了一壶茶水上来,见霍思宁正在认真查资料,也没有打扰她,将托盘里装着温开水的茶壶和茶杯放在了书桌上,转身就下楼去了。 晏枫在客厅没有找到霍思宁,听李阿姨说霍思宁在书房,就转到书房来了,见霍思宁似乎在查资料,他也没有在意,将手中的一个瓷瓶递给霍思宁:“喏,你要的药,我给你做好了。” 霍思宁抬起头来,看了看晏枫手里的那个瓷瓶,毫不犹豫地就接了过去。 “去瑞丽之前我不是给了你一瓶吗?你用掉了?”晏枫有些好奇地问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 晏枫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哪个倒霉蛋不长眼招惹到你了?” 霍思宁脑中蓦地闪过当日在瑞丽赌盘上遇到的那个将她撞到受伤出言下流还要她道歉的中年男人,眼中不由得露出了厌恶之色,抬起头来白了晏枫一眼,没好气地问道:“你今天很闲?” 晏枫耸了耸肩:“还好,你那批毛料已经都解出来了,我在等白亦珊的设计稿。” 霍思宁一阵无语,白亦珊每次精心设计出来的翡翠首饰手稿,到了晏枫手中这家伙随意一扔,几个风刃甩过去,那些翡翠就跟机器碾过一样,制作出来分毫不差,而且速度快得逆天。 白亦珊如果知道她店里面的首饰成品就是这么雕刻出来的,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在查什么?”晏枫这才发现书桌上摊着一副古画,而霍思宁的手边电脑上似乎打开在某个网页上,霍思宁一双眼睛则紧紧地盯着网页上的某段文字发呆, “在查跟这幅画有关的资料,你也来看看,这幅《不周山》,是不是跟这篇文章上描述的很相像?” 579.第579章 古画的变化 “不周山?” 晏枫听到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看到桌子上那幅画,他的神色微微怔了怔。 “嗯,这幅画的名字就叫不周山,我查了资料,古书上记载不周山的信息其实很模糊,也无从考据。”霍思宁点了点头,解释道。 晏枫脸上浮起疑惑之色:“你考据这个做什么?” 霍思宁面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看到这幅画就有一种熟悉感,老觉得这画上画的这个地方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所以就忍不住想要调查清楚。” 晏枫心下一顿,想到了霍思宁的古怪出身,下意识地朝着书桌上的那幅画看去。 “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这个不周山应该是神话故事里面才有的山脉地名吧,你怎么可能去过这个地方?” 霍思宁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梦里面见过吧。” 说到这儿霍思宁也不深究,将电脑里的文章页面放大,好奇询问道: “先不管这个了,你帮我看看这篇文章,你是研究药物的,那肯定也懂化学反应这些,这上面说,古人在绢纸表层刷上特殊的化学物质之后,然后在绢纸上写字,这些字就会隐藏起来,在需要遇到特定的物质之后才会起反应,真的有可能吗?” 晏枫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就像淀粉遇碘变蓝,武侠小说里面经常会写到,主角捡到无字天书,用酒精米汤之类的东西蘸上就会显出字迹,用的其实就是很简单的化学原理。不过,这跟你研究的这幅画有什么关系吗?” 晏枫不明所以,霍思宁也不觉得奇怪,晏枫不是古玩圈子里的人,不懂雾隐法,自然不会联想到这些东西和这幅画之间的联系。 但是霍思宁不同,她敏锐地察觉到这幅画可能跟之前的卵白釉还有那幅《李端端图》一样,可能刻意隐藏了什么的东西。 “你们在说什么?”这个时候苏青青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霍思宁和晏枫似乎在讨论什么,忍不住好奇地询问道。 霍思宁自然不会将她心中怀疑的东西说出来,只能转移话题:“你怎么来了?” 苏青青这几天都没有去逛过古玩街了,手有些痒得厉害,忍不住对着霍思宁讨好一笑: “我哥再过几天就过生日了,我想去古玩街淘个东西送给他,正巧你也闲下来了,陪我去逛逛呗?” 霍思宁一看苏青青那样儿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这家伙自己学艺不精,想捡漏又怕打眼,如今知道霍思宁在鉴定方面天赋异禀,哪里还能白放着这样的帮手不用? 霍思宁心下无奈,摇了摇头却是不好拒绝。 苏青青冲着霍思宁耍赖,也没有人管跟在苏青青身后走进书房的黑炭和雷狮。 这两只大型忠犬在桌子底下闹腾,在苏青青胡搅蛮缠之际,忽然黑炭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桌案中央的那盒糖果饼子上。 那糖果饼子和霍思宁喂给客厅里那几条观赏鱼吃的鱼饼长得确实很像,黑炭这家伙以为那饼子上面也被霍思宁注入了灵气,在看到饼干的瞬间眼睛就亮了。 嘴馋的黑炭流着哈喇子,趁着霍思宁几个人不注意,猛地跳到了桌子上,张嘴就要去衔那盒饼子。 却不想这一跳之下,却是闯了大祸。 它的确是准确地叼住了那盒饼子没错,却也因此将李阿姨放在一旁的茶壶给踢翻了。 满满一茶壶的凉白开就这么倾倒在书桌上,迅速地晕染了小半张书桌,不但弄湿了霍思宁放置是桌案上的几本书,放置在不远处的那张《不周山》古画自然也免不了遭了秧。 “黑炭!” 霍思宁顿时气急败坏,猛地冲到桌子前。 黑炭那家伙大概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衔着那盒饼干冲着雷狮吆喝一声,三两步就蹿出门去了。 霍思宁简直哭笑不得,急急忙忙地就抓住一旁的那盒纸巾就要往那幅画上铺。 这幅画她还没解开谜题呢,难道就要这样被黑炭这败家子儿给毁了不成? 霍思宁手中的纸巾还没来得及铺到那古画上,就在这时候,她的目光看到那幅被水浸染的古画,整个人就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定住了。 晏枫和苏青青用奇怪的眼神看了霍思宁一眼,也跟着转过头去。 下一刻,三个人都呆立在屋子里,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奇异景象。 苏青青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露出了一副见鬼的表情。 任何人都有一个常识,古字画是经过包浆处理的,不能直接接触水,所以一些名贵的字画多数都会经过装裱,将表面的气体全部都抽出来,目的就是避免字画遇到水汽之后会造成损伤。 但是眼前的这一切,彻底颠覆了霍思宁他们的认知。 在那壶白开水从书桌上流到古画上,清水浸透到那幅字画上的瞬间,这幅画竟然产生了变化。 画纸上面的浓墨变得松散开,遇到水之后竟然产生了雾气,缠绕在道童身后的那座山峦之上,就好像那幅画成了真的一般。 因为那壶清水并没有浇在画的中央位置,流出来的清水只有一小部分沾染到了画纸的左侧位置上,所以画纸上产生变化的只有那一片山峦,而且很快那片雾气就消散在了空中。 但是这个奇怪的现象每个人都看到了,因此屋子里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霍思宁怔怔地看着那幅画,她查资料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篇名为古字画的特殊处理方法,其中有一个就是雾隐法。 所谓雾隐法,就是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在画纸表层涂抹上一层特殊物,比如石灰之类的东西,只有在画遇到水之后产生了化学反应之后,才会让话里面的东西完全表露出来。 只是这个方法在明清时期就失传了,了解这个东西的人并不多,霍思宁还准备将这幅画带到帝都去给周世涛看看能不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没想到现在却因为黑炭一个无意的举动而误打误撞给解开了。 580.第580章 水中画 看到这个信息,霍思宁猛地想起了那画纸上凹凸不平的水印,她心里非常确定,这幅《不周山》用的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雾隐法,需要在水中才能看到画的本来面目。 不过画纸上刷了石灰这个可能性被霍思宁给推翻了,石灰这种东西腐蚀性很强,遇水之后会产生强烈的热度并且产生刺鼻的气味。 可是面前的这幅画显然没有任何损坏,而且她也没有闻到特别的气味儿,所以这个解释站不住脚。 雾气很快就散了,水一消失,那幅画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连那墨绘成的山峦都没有明显变化。 这个情况让屋子里的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墨遇到水变成雾气这种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更何况这些墨若是变成了雾的话,为什么水汽消失之后,这些墨绘制成的山峦颜色却没有褪色?按理来说,遇到水,墨的颜色应该会淡下去才对呀? 百思不得其解,霍思宁也没了去追根究底的心思,她现在最想知道的不是这幅画形成的原理,而是这个作者用如此神奇的雾隐法掩盖下来的这幅《不周山》,里面究竟藏着一个什么秘密! “青青姐,你快去楼下取几瓶矿泉水来!” 霍思宁走上前摸了摸这幅奇异的古画,浑身血液流动都加速了几分,就好像马上要解开一个世界级的谜团一般,心情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 苏青青快速地从楼下取了两大瓶农夫山泉走了上来,霍思宁二话不说,打开盖子就将矿泉水往画上面撒。 因为常识之中,画纸和水是不能混淆的,再好的古画泼上水之后都会受到损坏,加上画遇水产生变化这也只是霍思宁的一个猜测而已,在没弄懂这幅画究竟是用的什么原理之前,霍思宁也只能尽量小心地将矿泉水洒在桌面摊开的画纸上。 让所有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霍思宁将矿泉水浇下去的瞬间,这幅画果然又如她所料的那样产生了变化。 淡淡的雾气慢慢地再次出现在了画纸上,白雾的出现果然和水有关,洒的谁越多,出的雾也就越多。 明白了这一点,霍思宁不再犹豫,将两瓶矿泉水都浇了下去。 很快,白雾连成了一片,霍思宁的动作陡然停在了半空中。 因为在那片白雾之中,居然出现了立体的山峦,重峦叠嶂,上面环绕着连绵的雾气,连着雾气一起出现的,还有人。 画里面居然出现了人形,虽然看不清楚长相,但是这人穿的应该是道袍没错。 整幅画就好像是一副3D立体图一般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屋子里三个人都愣住了,苏青青更是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像是不敢想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一般,脸上充满了震惊之色。 整幅画被两瓶农夫山泉洗了个澡,霍思宁手中那瓶水也洒完了,但是画似乎还只是冒出了一点点形状。 这时候霍思宁心中也有了底,那些白雾的变化果然不是唯一奇特所长,这幅画里面还有古怪! 霍思宁一咬牙,决定冒点险,这幅画明显和水有关系,现在她已经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既然这些水对这幅画没有造成损伤,证明它的材质应该不是纸,也不怕水。 想到那画里残留的水印,霍思宁觉得这画很可能就是刻意这么设计的,她的胆子也变大了,顿时做出了一个让苏青青吃惊不已的决定。 霍思宁对着晏枫道:“我去拿个塑料盆过来,你再去拎一大桶清水上来,要矿泉水,不要自来水!” 说着霍思宁就往洗手间跑,不多时就取了一个大塑料盆上来,那边晏枫也取了一大桶矿泉水来到了书房。 霍思宁将桌上那幅被水浸透了的古画掀了起来,缓缓地放入到装满了水的塑料盆中。 看到霍思宁居然就这么直接地将古画放到了水中,一旁的苏青青禁不住皱紧了眉头,生怕会出什么问题。 她倒是想开口劝霍思宁,但是霍思宁一副笃定的样子,让她也不好再劝,只能定住心神死死地盯着这幅画。 但是很快,她就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整幅画一入水,画纸上吐出来的雾气越来越多,画上的景物以及人物轮廓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看到这一幕,晏枫也彻底愣住了,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水中画这样神奇的东西。 而且看这幅画的意境以及笔法绝对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要画出这样的效果,绝对不是寻常人的手笔。 至于这幅画为什么能在水中才能出现这样的效果,晏枫也解释不出来,不得不感慨华夏国古代艺术的奇妙伟大,巧夺天工。 很快,山峦也跟着出现了,然后是右侧的清潭和瀑布若隐若现地出现在白雾之中,不多时,一个道童怀中抱着一条人身鱼尾的鲛鱼出现在了山峦之中的一条小道之上,鱼尾摇晃间,那道童在小道上飞奔疾驰。 浓雾弥漫间,整幅画就好像是一个立体动画一般立于水面上,画中人如同活物一般在画纸上走动,整个场景栩栩如生,就好像是真的一般,带给人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震撼。 “那个道童是从山里跑出来的,他怀里抱着的是什么?”苏青青眼尖地看到了更加诡异的现象,忍不住惊呼出声。 不止是苏青青,霍思宁和晏枫也看到了。 看到那条人鱼,晏枫的眼中一抹幽深阴霾一闪而过。 “那应该是鲛鱼,就是画里面那条若隐若现的人鱼。”霍思宁幽幽解释道。 “人鱼?宁宁你是说美人鱼吗?真奇怪,这画是什么意思,小道士怎么跟美人鱼扯上关系了?”苏青青觉得好奇,忍不住在一旁喃喃自语道。 道童穿着长长的道袍,怀中抱着一条跟他身形差不多的人鱼在路上跌跌撞撞往前奔。 白雾弥漫如同仙境一般的不周山上,似乎还隐隐有白鹭飞过,那小道童顺着林荫小道终于来到了一汪清潭之前。 “他要干什么?” 581.第581章 冥冥之中 没有人搭理她,只有苏青青一个人自言自语。 就连晏枫都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这幅画,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光芒。 霍思宁屏住了呼吸,她心里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熟悉感,就好像眼前这幅画的这一幕她在哪里见过一般。 “他把那条人鱼放到了水潭里!这个小道士在放生?”苏青青忍不住好奇问道。 只见那小道童来到了潭水前,就将那条鲛鱼放到了潭水之中,那鱼在潭水中扑腾了几下,后尾溅起水花无数,仓皇中带着迷茫和留恋。 那道童又是着急又是不舍,一个劲儿推着那条人鱼,似乎想将其往水中央赶。 就是这个时候,金光一闪,又一个人自山峰之上飞身而来。 “咦,又来了一个老道士!”苏青青指着那个手挽拂尘的老道士惊呼。 那道士面有怒色,嘴上一张一翕似乎在说着什么。 那道童见到老道士到来,眼中露出惊恐之色,愈发着急地将那条人鱼往水中推去。 那道士见状顿时怒了,手中佛尘一阵挥动,挽了个手结似乎就要朝着潭水这边冲过来。 就是霍思宁觉得一切谜底都将被揭开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忽然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片空白,好像被什么人平白抹掉了所有痕迹一般,就这么突兀地戛然而止。 屋内三人都不知道这画是什么意思,顿时面面相觑。 这就好像在看一部电视剧,正看到高潮迭起的时候,忽然断电了,情节顿时就在这一刻忽然间停止,不上不下,让人觉得又难受又诡异。 “怎么又跑出来个老道士?这是什么意思?”苏青青最先开口,暴走道,“这个画师是怎么回事?画个故事还虎头蛇尾,含含糊糊画不清楚,这是故意耍我们?” 霍思宁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她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她觉得答案就在下面的线索里,可是现在这画却忽然在这里断了。 几个人都觉得意犹未尽,可是现在已经这样了,他们再并不甘心也没有用。 “这画绝对是出自大师手笔,宁宁,我觉得你最好找个古画研究专家看看,说不定能看出什么名堂来!”苏青青也觉得这画不寻常,有些激动地给霍思宁建议道。 “嗯,到时候再说吧。” 霍思宁这话明显是在敷衍苏青青,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有过将画带给周世涛去研究的想法的话,现在她却不见得愿意了。 这幅画的作者明显就是想要掩盖什么东西,她这样贸贸然地找人看,说不定这画里面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她虽然不是个贪心的人,但是她隐隐地有一种感觉,眼前这幅画带给她这么强烈的熟悉感,很可能这幅画和她有着莫大的关联。 没能从画上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霍思宁索性也不准备再看,就要将水中的古画给捞起来。 虽然不清楚这画纸用的究竟是什么材料,但在毕竟是古画,哪怕在水中才能显现出来,霍思宁也还是担心入水太久了这画会被浸坏了。 不料这一捞,霍思宁整个人就呆住了。 在这幅画的中央,原本作为留白所在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了很多字,后面更是盖了一个红色的印章。 因为之前三人都只顾着看那立体的动画去了,根本没有人留意到这幅画发生的变化,现在看到这情况,三人顿时面面相觑。 看到那上面的自己,连大大咧咧惯了的苏青青都看出不对劲了: “咦,这上面不是没有题跋和戳印的吗?怎么现在又有了?还盖了私印呢!不过这是什么字体,我怎么一个字也不认得?” 晏枫也都围了上来好奇地查看,果然在这幅《不周山》中央的留白处,多了一排竖着的题跋,题跋的最后还盖着血红色的私人印章。 但是让人感觉到奇怪的是,不光是苏青青,就连晏枫这个自认为研究过不少古医书,认识古字不少的人,在看到这画上的题跋都露出了迷茫神色。 很显然,晏枫也不认识这些字。 别人没有见过,不代表霍思宁也没有见过,看到那幅画中央的题跋,霍思宁瞬间就想到了她曾经得到的那三张古怪的八卦图牛皮纸。 在那几张八卦图的一侧牛皮纸上,还写着一串古怪的文字,从那些字的形状来看,用的正是跟眼前这幅《不周山》同样奇奇怪怪的文字。 “先得查查这个私印是谁的,我觉得可以去问问谢教授,这应该难不倒我师父。”苏青青开口说道,“查到了这个私印,至少能将这幅画的出处来历解开。” 霍思宁没有说话,她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她觉得很多事情都变得怪异起来。 比如她手中的这幅《不周山》古画,那三张残缺的八卦图,身份不明的同叔,甚至还有老宅奶奶闺房里那个奇怪的屏风。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荒谬的错觉,觉得这所有的东西之间好像都是有联系的,甚至有人在故意将这些东西送到她手中,目的就是为了去寻找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 “过阵子我要去帝都,到时候给周老爷子看看吧。” 霍思宁拒绝了苏青青的提议,她潜意识里就不希望这件东西被其他人看到。 晏枫不是圈子里的人,苏青青是个大条,这两个人看到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若是来个古玩圈子里的高手,霍思宁就不能保证藏在这幅画里的秘密不会被人发现,所以她觉得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那也行,这东西反正都在你手里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苏青青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就同意了:“画也看过了,你反正也闲着没事儿,陪我去逛逛古玩街好了。有你这个高手在,给我把关我就不怕打眼了!” 霍思宁自然知道这姑娘拉她去逛古玩街是什么目的,偏偏苏青青这人直来直去也不会将小心思藏着掖着,大喇喇地说出来,她也不好拒绝,无奈只能点头同意下来。 582.第582章 乌鸦嘴 霍思宁随着苏青青到了古玩街,刚准备往古玩街里面走,这丫头脚下一拐就往一侧的银行走去: “差点忘记取钱了,不然一会儿看到东西得折回来取钱就麻烦了。” 苏青青可没有忘记在帝都的那次马立文就是因为手里没现金而错过了一套极品珐琅彩的事儿,所以在进古玩街之前不忘拉着霍思宁去银行取钱。 说着她拿了一张银行卡在霍思宁的眼前晃了晃,一蹦一跳地就往取款机跑去。 不过她这一进24小时自助ATM银行就发现不对劲,那小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怎么今天取款的人一个都没有?”苏青青觉得有些奇怪。 古玩街这边有很多想要淘宝捡漏的本地收藏者和外地游客,所以在这边银行取钱的人也络绎不绝,基本上来这边取钱都需要排很长的队,鲜少像今天这样冷清。 “因为取款机是坏的。”霍思宁只看了一眼,就淡淡地说道。 苏青青伸头一看,果然,在取款机的一侧竖着一个牌子,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机器故障,暂停服务。 苏青青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这可真是倒霉。” “去柜台那边吧,反正还早呢。”霍思宁笑了笑,拉着苏青青就往银行柜台走。 没想到进了银行里面,苏青青就不由得吸了一口长气:“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这多人取钱?” 银行里面坐满了人,都是拿着号码在排队等着取钱的人,苏青青无奈,只能去取了号码牌老老实实地在大厅坐着。 “机器故障,这些人都只能来柜台取钱,柜台这边业务办理繁琐,肯定比自动取款要浪费时间,所以人就越堆越多了。” 霍思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正这淘宝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所以她笑着摇了摇头,跟在苏青青的后面坐到了大厅的椅子上。 “运钞车来了。”听到银行外车响,大厅里不少人都往外望去。 霍思宁和苏青青也不由得抬起头朝着落地窗外看了一眼,苏青青忽然开口笑道:“谁要是打劫一辆运钞车,下半辈子就不愁了。” 这丫头说话不经过大脑,而且声音分贝也不低,这下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四周一群人纷纷侧目,就连银行大厅里站着的两个保安都忍不住朝着苏青青这边看了过来。 苏青青不觉得有什么,霍思宁的嘴却不由得抽了抽,额头直冒黑线。 大姐,你这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你爹可是堂堂一个书记家,你哥可是苏氏东华的总裁,你家会缺钱用?还打劫运钞车,你这是脑子进水了? 霍思宁无奈摇头,正准备开口笑骂两句,却不想还未等到她开口,就在这个时候,外边忽然“砰”地一声,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惨叫,不多时又是几声枪响。 苏青青的表情顿时僵住,下意识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过来,霍思宁的眼中也不由得露出了苦笑,心中却是暗骂不已:我去,要不要这么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诅咒,召唤神龙?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巨响,银行大门的一块玻璃就被子弹击中,玻璃被震碎成了无数块碎片,瞬间在大厅内散成了一地。 银行内一片寂静,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陡然一声尖叫,不过是片刻功夫,大厅里吓蒙了的众人就回过神来,更多的尖叫声在大厅里响起,顿时银行内乱作一团。 “啊,抢劫了,死人了!”有几个眼尖的,看到押送运钞车的司机被击毙在车内,鲜血溅满了整个车窗,顿时吓得面无血色,忍不住嚷嚷出声。 银行里的人四下乱窜,慌乱、惊恐、害怕,一个个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作一团。 警铃声就是在这个时候突兀地响起。 “大家别慌,都找到角落蹲下来!千万不要动,也不要跑出去,外边比里面更危险!”有一个银行内部人员高声喊道。 只是这人低估了人们的恐惧心理,他不喊还好,这一喊之下,顿时就有几个怕死的人吓慌了神,一时冲动之下,竟然直愣愣地朝着大厅门外跑,似乎想趁乱夺门而逃。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是几声枪响,跑在最前面的那根人仰面倒在了地上,胸口和额头上各中了一枪,汩汩鲜血流了出来,一股血腥味儿顿时扑鼻而来。 其余那几个准备逃窜而出的人顿时傻眼了,一个个吓得齐声尖叫,下意识地趴到在地上捂着脑袋,浑身如同羊癫疯发作一般抽搐哆嗦个不停。 苏青青显然也是吓得不轻,一把抓住了霍思宁的手掌,死死地攥着不肯放开。 霍思宁的面色也有些惨白,她只在电视里面看到过枪战,活了两辈子,唯一一次摸枪就是新生军训,但是那显然都是小打小闹,完全做不得数。 枪支的威力不小,她有空间和隐身术,自然是可以做到全身而退,甚至带着苏青青悄无声息地撤离都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这么多人都见到了她们到银行取钱,甚至还有内部监控拍摄到了她们的录像,如果她贸然离开,事后很可能会引起警方的怀疑。 想到这儿霍思宁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了看一旁脸色煞白一脸惊惧的苏青青一眼,用力握紧了苏青青的手掌,拉着她悄然委身蜷缩到了银行大厅内的一角,靠着墙壁缓缓蹲了下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霍思宁心里也有些没底,刀枪无眼,现在她不能带着苏青青出去,就只能静静等待警方救援,所以现在躲在角落里自保才是最合适的。 这时候银行里面等候取钱的众人也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打劫运钞车。 几声枪响都是发生在银行外面,不用猜也知道是劫匪跟押解运钞车的武警正在枪战,所有人都觉得,那劫匪想要抢的就是运钞车而已,只要大家不出去,歹徒抢完钱就会走。 583.第583章 银行抢劫 众人自我安慰,慢慢地惊恐激动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一个个都学着霍思宁苏青青的动作,缓缓躲到银行墙角猫起腰躲了起来。 那两个银行保安也吓得面色煞白,他们并非正规警校出身,不过是社会上雇佣的普通人,这两人平日的工作连维护保安都算不上,只需要在大厅维持一下秩序。 尽管在之前的入职培训中,他们也有过关于危险处理的训练,但是他们一直觉得抢劫这种事儿离他们的生活很遥远。 这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拿着枪来银行抢劫,见到这阵仗,他们早就吓尿了,哆哆嗦嗦地躲到了角落里,别说维持秩序了,根本不敢再冒头。 霍思宁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是也许是有了避水珠和空间的缘故,她如今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普通人要强了很多,在听到枪声之后,她也就是微微吃了一惊,却并没有慌乱,面色也平静如常。 倒是一贯胆子大,大大咧咧惯了的苏青青面色发白,整个人都僵着,一副惊恐无比的样子。 霍思宁心下叹了一口气,忍不住低声对着苏青青道:“这可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那些劫匪怕是跟你的想法一样,就指望着抢劫一车钞票好安然过下半辈子。” 霍思宁这话成功转移了苏青青的注意力,这姑娘虽然害怕,但是听到霍思宁这调侃的话却是一阵郁闷,没好气地白了霍思宁一眼: “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谁知道这么倒霉!现在怎么办,我们该不会有危险吧?” 轻轻拍了拍苏青青的手背,霍思宁笑道:“肯定会没事儿,那些警察又不是吃素的。” 然而,霍思宁这话刚刚落,就听到外面枪声更加密集,声音也越来越近。 不多时,又是一声巨响,银行大门的另一块玻璃也碎了。 被子弹炸开的玻璃散落一地,几个人从外面狼狈地冲了进来。 见到冲进来的不是警察,手里又拿着枪,众人顿时意识到这些人就是劫匪,顿时大厅内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听到叫声,冲进来的那几个劫匪不由得沉下脸皱紧了眉,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拿着枪就朝着天花板放了一枪,一脸凶恶地环顾大厅里的众人,大声警告道:“谁敢给老子再叫,老子一枪崩了他!” 这下,整个大厅里面瞬间安静了,每个人都静若寒蝉,战战兢兢,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来,就差没屏住呼吸,就怕引起劫匪的注意。 霍思宁皱紧了眉头,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朝着那几个人看去。 进来的劫匪一共有四人,个个手中都拿着一把枪,冲进来之后,其中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望着外面的动静,另外两个人则用枪指着大厅里蹲着的人群。 那个之前放枪满脸横肉的男人朝着银行内扫视了一圈,看到被锁住的柜台顿时目光一寒,蓦地指着角落里面瑟瑟发抖的两个保安喝道:“你们两个,滚出来!”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无论是从神情还是从发号施令的口吻,都可以判断出来应该是这四个劫匪的头目。 而且霍思宁分明看到,这人的肩膀上受了枪伤,这个人用破布带子随意地绑了几圈,只是肩膀上仍然有鲜血流下来,但是这个男人面色如常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很显然,这是个狠人,甚至极有可能是亡命之徒。 那两个保安被点了名,看了四周一眼,见众人一个个拼命往后缩,恨不得这就找条地缝钻进去藏起来的模样,顿时脸就苦了下来,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 那两个保安一靠近,满脸横肉的男人猛地就抬起脚朝着那两人踹了过去,两个保安一时不察,顿时就跌倒在地。 “那柜台里面的人呢?”横肉男冷声问道。 众人这才发现,银行柜台后面的工作人员在按响警铃之后,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逃走了,只剩下大厅里面留着的两个小保安和一帮无处可逃的普通民众。 看到柜台铁栏杆后面空空如也的房子,被枪指着的众人心中顿时又恨又恼,咒骂个不停。 那两个保安的脸色顿时也沉了下来,不用说他们也明白,他们这是被当成弃子了。 “后面……柜台后门有逃生通道……”其中一个保安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听到这话,那劫匪头目不由得勾唇露出了浓烈的嘲讽之色:“银行不是服务行业吗?不是信奉顾客就是上帝吗?怎么在这种时刻,这些人就丢掉上帝自己逃命了?” 那保安被劫匪的枪顶着额头,内心早就近乎奔溃,听到这人讽刺的话也不敢反驳,只能冲着那劫匪头目哀求道: “我们只是小保安,就是雇佣来的临时工,什么权限都没有,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们!” “杀你们?”那横肉男冷笑一声,“现在还不会,不过你们要是不听指令,那就说不得了!你们两个,蹲到门口去!” 那两个保安对视了一眼,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前,那横肉男见状立刻就将枪支上膛,冲着两保安阴冷地道:“怎么?不乐意?” 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那两保安顿时吓得浑身一颤,哪里还敢不听话,哆嗦地就往门口走去。 “就在那儿,蹲下,把手背在脑后,快点!别想跑,不然的话,老子就让你们试试,看看是你们的腿快,还是老子的子弹快!” 横肉男喝骂一声,见那两保安果然按照他的吩咐蹲下身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冲着门口望风的一个男人喊道:“阿伟,看着他们!谁要是敢跑,就打爆谁的脑袋!” 一个黑黑瘦瘦的男人,年纪不过二十三四岁,头发染成了五颜六色的杀马特风格,手中抓着一把枪盯着外边的动静,听到那横肉男的吩咐,忙应了一声,拉了下枪栓,哗啦作响,复又伸手推了那两个保安一把,那两保安顿时几个趔趄差点又摔在了地上。 584.第584章 劫匪 银行内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劫匪盯上成为牺牲品。 苏青青心中害怕,暗自埋怨自己不该一时兴起非要拉着霍思宁跑来古玩街淘宝,还跑到银行来取钱。 如果这会儿她在别墅区跟霍思宁研究那幅古画,这会儿哪里会赶上这种事儿?要不是她非拉着霍思宁过来,现在霍思宁也不会在银行里直面这么危险的事儿。 想到这儿,苏青青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歉疚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霍思宁正皱着眉头望着那四个劫匪,察觉到苏青青的注视,忙低下头来宽慰般地笑了一下。 苏青青心中稍定,心中默默求老天爷保佑,希望这事儿快点结束。 苏青青以为,只要她跟霍思宁不出声,就一定能够平安无事。 霍思宁却没这么乐观,因为她很清楚,这些人多半是没有计划周详,钱没有抢成,跑又跑不掉,所以才逃窜到了银行内,将银行里这些民众当做人质和警方对峙。 如果警方一直穷追不舍,这些劫匪被逼急了很有可能会拿大厅里的这些人开刀。 那横肉男看了一眼抱头蹲在角落里面的众人,举着枪冷冷道:“我劝你们安分一点,最好不要有什么愚蠢的想法,否则,刀枪无眼,我可不知道下一个倒在那儿的会是你们中的哪一个!” 那横肉男显然没有将角落里的这些人看在眼里,转过头就冲着另外一个望风的劫匪喊道:“彪子,现在外边怎么样了?” “老大,条子越来越多了,不过都在原地没什么动静,只是我估计咱们想走的话比刚才还困难了,那些条子狡猾得很,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就藏着狙击手!” 彪子的口气中明显带着埋怨,如果刚刚趁乱逃走的话,他们还有机会,现在窝在这银行里,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走什么?!”那横肉男冷笑一声,“老子就舒舒服服地在这儿坐着,就不信他们敢冲进来!彪子,你给好好看着,条子一有动静,咱们就杀鸡儆猴,老子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比谁更狠!” 听到这话,窝在墙角的众人顿时吓得不轻,一个个下意识地就往墙角里缩。 霍思宁握着苏青青的手,感觉到苏青青的手心湿漉漉的都是冷汗,她心下也有些着急,可是看到这几个人,她却是有些纠结。 这四个劫匪都是牛高马大的男人,而且显然都是亡命之徒,一个都不好对付,没有把握她也不敢轻易出手,因为这些人开枪的话很有可能会伤及无辜。 那个叫彪子的心烦意乱,听到横肉男的话有些着急:“老大,这么死撑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些条子可不好对付,咱们只有四个人,不能跟他们死耗着,总得想个办法!” 横肉男冷笑一声,却是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到了另一个同伙跟前,冷冷道:“四眼,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耗子才打死了那个司机,不到几分钟就来了这么多条子?!” 那个叫眼镜的男人带着一个黑色边框眼镜,听到横肉男这话,顿时浑身一颤:“老大,你……你怀疑是我说出去的?” 横肉男握着枪的手上青筋乍起,一双如鹰隼一般的眼镜却是死死地盯着眼镜: “路线除了我们几个,没有其他人知道。其余几个兄弟都跟我出生入死,手上都沾过人命官司,就你身家比较干净!” 那眼镜闻言浑身不由得一颤,但是眼神里还算镇定:“老大,你可冤枉我,这事儿真不是我泄露出去的,要我是内奸,一会儿就让条子乱枪打死!我早就跟你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虽然没沾染上人命,可是也好不到哪儿去。我要是将这事儿告诉给警察,对我能有什么好处?你说是不是,彪子?” 他这最后一句话是对那个彪子说的,之前那个彪子就对横肉男有所抱怨,现在听到横肉男开始怀疑团伙里有内鬼,顿时目光更加阴翳,点点头道: “老大,现在不是怀疑这些的时候,想办法怎么出去才是正事!耗子已经死了,咱们这儿会开车的看就只剩下四眼了!” 这个彪子在这个团伙里面是最有头脑的,看到横肉男眼露凶光,哪怕他明知道这个四眼可能有问题,但是这会儿他也不得不出言制止,生怕横肉男一言不合就将四眼黑杀了。 没了开车的司机,他们想要逃跑就困难了,只能被困死在这里,所以他不得不出言提醒横肉男。 听到彪子这话,横肉男心下一凛,走开两步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骂骂咧咧地道:“妈|的,本来这事儿天衣无缝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 那个叫阿伟的杀马特听到这话闻言也有些后怕,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解释道: “老大,这事儿很有可能是早上那个拦路的协警泄露出去的,耗子开车的时候,那协警拦着他检查了驾驶证,当时没说啥,但是我怀疑那协警认识耗子,知道他犯了事儿!” 这几个劫匪在银行内讨论着,也没有避开众人,显然根本没将这些普通民众放在眼里,因为他们手里有枪,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能有什么威胁。 那横肉男听到那个阿伟这话,不由得苦笑一声:“真他娘的倒霉!就不该贪心的!本来这一千多万都到手了,要不是耗子说这银行里面还有几百万,咱们早开车逃之夭夭一了百了了!” 那横肉男正在怨天尤人,就在这时候,负责望风的彪子忽然喊道:“头儿,又有车开过来了,好像来了个大官。操|他|娘的,有一车特警也来了!” 横肉男听到这话顿时面色大变:“什么?!怎么会惊动特警队?” 不光是横肉男,那个叫阿伟的杀马特还有带着眼镜的劫匪都吃了一惊,面露慌乱之色:“老大,怎么办?” 585.第585章 反侦察能力 “怎么办?哥儿几个精神点,他们要是敢冲进来,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说到这儿那横肉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中透出浓烈的杀气,目光扫过银行内的众人,冷冷道: “现在你们的命就在我们手上,想活命的就给老子老实点,乖乖合作,不想要命你们就尽管往外冲!” 说到这儿,那横肉男目光一凝,视线落在了银行里那几个监控探头上,二话不说拿起枪就直接朝着监视器啪啪啪就是几枪。 霍思宁这才发现,这个横肉男会成为这个团伙的头目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人不光长相凶悍极有威性,言行举止都透露出一股骇然气势,而且思维敏锐观察细腻,察觉到监控探头可能会对他们不利,他就直接毁掉监视器,让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内部的情况。 最让霍思宁感到不安的是,这个横肉男的枪法居然极为精准,从他打碎摄像探头的那几枪就可以看出来,这人不浪费一颗子弹,弹无虚发。 这绝对是一个狠角色,看这气势,很有可能是从部队里退下来的人。 外面来了七八部警车,警笛长鸣,听了让人心惊肉跳,警察也早已经在事发地段拉起了警戒线,禁止车辆和闲杂人等靠近。 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跳下警车之后就快步走了过来。 “付局。” “付局长!” 先前到来的警察见到来人纷纷跟其打招呼。 付远山面色严肃,虽然步伐还算沉着,但是眼神里却满是焦急之色。 “里面情况怎么样?” 赵春晖走了上来:“很糟糕,虽然劫匪逃不了,可是他们手里有人质,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根据银行工作人员的说法,至少还有二十个市民被困在银行大厅内。” “多少个劫匪?”付远山又问道。 “一共有五个劫匪,不过在外围被我击毙了一个。现在银行内部监控视频显示,有四个劫匪进入了银行大厅,他们手里都有枪。” 付远山闻言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眼神里闪过怒意和不满:“银行工作人员怎么回事,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没有对被困人员进行紧急疏散吗?” 赵春晖面露尴尬之色:“付局,这事儿发生太突然了,银行工作人员也乱了阵脚,他们……” 付远山摆了摆手,不乐意听这些毫无意义的解释:“就他们的命金贵,不过是自私想自己保命而已,什么乱了阵脚,作为银行工作人员,他们难道没经过这方面的培训吗?” 赵春晖闻言悻悻地站到一边,付远山是警务署的局长,特警队都得听他的,这里要论职位,无疑就付远山最大,特警就是专门处理这些突发情况的,这人带着特警队过来,自然就没他们派出所什么事儿了。 赵春晖正准备叫上自己的人撤下来,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那边有一个警察却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脸的慌乱和焦心:“赵所,付局,那几个劫匪把银行内的监控系统也给破坏了。” “什么?”付远山听到这话面上不由得泛起了怒意,“看样子这里面有棘手角色!” 通过监控系统可以查看到这些劫匪的站位,计算出他们的具体位置,必要时候可以方便狙击手进行狙击行动,但是破坏了监控装置,又有建筑物进行遮挡,狙击手就无法对狙击对象进行准确定位,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些人绝对是悍匪,都有武器,而且反侦察能力强,绝对是老手惯犯!他们借用了障碍物进行遮挡,隐藏得很好,而且在门口还放了两个银行保安作为人质!”赵春晖分析道。 付远山点头:“让狙击手准备,如果这些劫匪跑出来,一个都不要放过!不过现在我们最要紧的还是保证人质的安全,想办法将这些普通民众解救出来,这些劫匪都是亡命之徒,万一逼急了,恐怕他们会对人质的安危不利!” 那一边谈判专家还在拿着扩音喇叭开始对着银行内不停高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停止反抗,缴械投降,不要做无畏的抵抗……” 付远山和赵春晖都不由得摇头,对于这些亡命之徒来说,这种谈判喊话就有人隔靴搔痒,毫无用处。 如果劫匪能主动缴枪出来,那绝对是脑子进水了。 只不过现在让这些专家出来喊话,让这些劫匪放松警惕,能多拖延一分钟,就能给警方多一分时间准备。 “去监控室看看。”付远山静静地听了一阵,忽然开口说道。 “付局,监控装置已经被破坏了啊。”赵春晖不解。 付远山点头:“我知道,但是破坏之前的监控录像还在,我再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突破口。” 赵春晖闻言点了点头,带着付远山来到了监控室。 将之前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从监控屏幕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银行内部之前发生的情况。 “一共二十七个人,算上四个劫匪和两个银行保安。” 一打眼的功夫,付远山就已经数得清清楚楚,“两个在大厅门口靠墙的位置,负责望风,另一个隐藏在柱子旁边,最后一个借用柜机掩护,这几个人都相当狡猾,也很有经验。” 赵春晖点了点头:“对,这几个人分得很开,都藏在障碍物后面,看样子也防备到了我们可能使用狙击手。” 付远山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朝着抱头蹲在角落里的那二十一个普通民众看去,忽然神情一凝,目光落在了角落里两个小姑娘的身上,突然失声惊呼道:“她怎么也在这里面?!” 见付远山眼中闪过慌乱和焦急之色,赵春晖觉得不对劲,忍不住问道:“付局,这里面有您认识的人?” 付远山深吸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下才指着屏幕上的一个人影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姑娘叫霍思宁,是苏书记家的侄女儿……” 说霍思宁的名字赵春晖可能还没啥感觉,但是听到付远山说是苏书记家的侄女,他的瞳孔顿时骤缩,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早前发生的一件事。 586.第586章 投鼠忌器 赵春晖蓦地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您可别告诉我,这姑娘就是去年被胡长林那妹夫抓进局子里,结果惊动了军政警三方,连特种兵都出动了的那位。” 付远山嘴上没有说话,但是看着赵春晖的眼神里露出的意思十分明显,没错,恭喜你猜对了,但是很遗憾没有奖励。 赵春晖面容一垮,原本还没觉得事情有多严重,现在听说被困在银行的人里面有个得罪不起的人物,顿时如丧考妣,心中暗道糟糕。 如果那姑娘真因为这次抢劫事件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他这个所长的位置恐怕也坐到头了。 付远山的心情也不比赵春晖好到哪里去,赵春晖不知道这霍思宁的身份,他可是非常清楚。 付远山虽然在S市任职,但是本家却在帝都,年前他休假回帝都过年,可是从一个纨绔世家子口中得知,这个苏书记家的侄女儿,被黄家认祖归宗不说,还得了周家和陆家的青眼,一个收了她做徒弟,一个收了她做干孙女儿。 周家和陆家是什么人家?普通人要是能跟这两家搭上线,那身份立刻水涨船高,这霍思宁还是个孤女呢,结果不声不响地就得到了这两家人的认可,可见是个厉害角色。 不光如此,这姑娘还是顾家内定的媳妇儿,一人就牵动了帝都三个世家大族,付远山心里很清楚,若是这姑娘在他专项处理的事件里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步伐沉重地走出了监控室,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个特警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付局长!” “什么事?”付远山皱了下眉头。 “里面劫匪递话出来了,让我们的人给他们送点吃的跟喝的东西进去,还让咱们提供一辆车,另外……”那特警有些犹豫,支支吾吾了一阵才开口说道,“他们还让咱们把运钞车上的那一千多万现金放到车里!” 付远山听到这话不由得冷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到这种时候了,这些人还想着要钱,真够心大的。他们还说了什么没有?” 那特警点了点头:“他们还说,给我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准备,如果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就……” 说道这儿,那特警面色有些发白,声音都带着颤儿:“他们就开始十分钟杀一个人,直到我们同意为止!” 听到这话,付远山和赵春晖二人同时沉默。 他们都知道,这帮劫匪绝对不是虚张声势,因为早在一开始的时候,这帮人就是抱着杀人抢劫的心理,之前他们就已经杀了两个警察,而且还有一个从银行内逃出来的普通市民死于非命。 有三条人命在他们手里,对这些劫匪而言,杀一个和杀十个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去准备车,把运钞车里的钱也装进去!”付远山眼中闪过阴冷之色,“让狙击手随时准备,一会儿他们从银行里出来,听我的命令,一律击毙,绝对不能让他们危害到旁人!” 那个特警得了吩咐,匆匆转身离开,赵春晖却突然道:“万一他们分批撤退,手里还抓着个人质呢?” 赵春晖知道付远山的意思,他就是想先按照劫匪的要求满足他们,将这四个人诱骗出来之后再让狙击手一举歼灭。 但是从这几个劫匪的行事作风来看,这些人狠辣果决,但是并不愚蠢,他们既然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就没道理会露出这样大的破绽来等着让狙击手行动。 付远山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现在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能拖延下去,不然那些人只怕会再杀人,让我们的人见机行事吧。” 银行内,所有人都面露惊惧之色,刚刚这几个劫匪跟警方谈判提出来的条件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如果警方不能按照他们的要求行事,他们就会隔十分钟杀一个人。 等待是最漫长也最让人承受不住的,想到很有可能他们就会死在这儿,有人从一开始的慌乱害怕到心里奔溃,从隐隐啜泣到最后捂着嘴嚎啕大哭。 这一哭,击溃了不少人的心理防线,剩下的人也面露戚色,一个个都知道自己可能在劫难逃,一时间银行内此起彼伏都是哭声和求饶声。 那几个劫匪听到哭声顿时皱起了眉,四眼吼声喝止,却没有人听他的。 那横肉男不耐烦了,直接拿着枪对准了墙角众人:“谁再他妈给老子嚎,半个小时后,老子第一个就毙了他!” 哭声戛然而止,再也没有人敢哭了,有抽抽噎噎的人甚至害怕地捂紧了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静悄悄一片,横肉男这下满意了,正准备将枪收回去,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从霍思宁左侧一个女人的手上传来了手机铃声。 众人吓了一跳,那横肉男一双阴鸷的眼睛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来。 “手机拿出来!” 那横肉男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眼睛一眯,朝着那个女人凑近。 那女人穿着一身职业套装,皮包就放在膝盖上,一开始霍思宁还没有注意到她,听到手机铃声才顺着声音朝着这女人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却是吓了一跳。 李阿姨每天傍晚的时候都要看S市都市频道的新闻一时间,所以有几次霍思宁也跟着瞄了几眼。 自从有了避水珠,霍思宁记忆力变得很好,见过的人再遇到,基本上都会有印象。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女人应该是S市电视台的金牌外派记者,霍思宁在都市频道见过很多次,哪里有新闻这个女记者就去哪里采访,跟黄家大舅家的大表姐黄菡芸是同一个职业。 这女记者平时都是在现场跑新闻,接到报警之后才会跟警察一块儿出警,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一次这么巧,居然让她亲身经历了一次劫匪抢劫银行的事儿。 587.第587章 彪悍女记者 这女记者胆子也是大,居然在这种危险时刻拿出手机来偷拍,应该是想着等这事儿结束之后拿到一手新闻回电台曝光,她做得十分小心,甚至还刻意用皮包挡住了手机。 可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居然有人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结果手机铃声瞬间就将那个凶狠的劫匪给吸引了过来,甚至还让她交出手机。 那女记者眼中闪过害怕,迟疑了半晌都没将手机交出来。 那横肉男顿时就怒了,伸出手一把就将那女人从人堆里给扯了出来。 那劫匪力道大,女记者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这一拉扯之下,那女记者就被摔出好几米远,身上的衣服也被扯歪了,职业套装遮挡不住身下的春光,丰润的胸前饱满呼之欲出。 在这种情况下,正常的男人都不会错过这种风景,所以不论是彪子还是四眼就对这个记者频频侧目,就连人群里身处危险之境的几个男人都忍不住偷瞄了几眼。 只有那个横肉男面不改色,依旧是一脸凶悍之相。 “你干什么?!” 那女记者一声尖叫,霍思宁心下一凛,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过去,就看到那个横肉男一手举着枪,另一只手却是将那女记者搂在了怀里,手臂紧紧搂住了那记者的纤腰。 那女记者又气又怒,眼眶和脸颊涨得通红,奋力挣扎,可是她的力气显然无济于事,根本挣脱不开。 那横肉男阴笑一声,一把朝着女记者的前胸探去。 女记者得以抽身,抓住机会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朝着横肉男抡了过去。 啪地一声清脆的巨响,那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横肉男劫匪的脸上,顿时银行内一片寂静! 几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男人本来还在偷瞄,见到这情况吓了一跳,慌忙扭过头,同时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力争离这个女记者远点儿。 “臭婊|子!你敢打老子?!” 横肉男被这女记者扇了一巴掌,顿时怒了,眼中似要喷火,伸出手来一脚就将这女记者踹翻在地。 这还不够解气,这劫匪又补了几脚。那女记者被这横肉男踢了这几下,顿时痛苦地蜷缩在地上,面色扭曲,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那女记者也是个硬气的,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屈服求饶,而是缓缓站起来,反倒狠狠吐了一口,啐到了那横肉男身上:“折磨女人算什么本事?你有种就杀了我!” 女记者眼中满是愤怒,全然不将这劫匪手中的枪支放在眼里。 横肉男一怔,随即就是勃然大怒:“贱人,你找死是吧?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你?!” 说着横肉男手上青筋暴起,就要扣动扳机。 “老大!别折腾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叫彪子的劫匪开口了,他冷冷地看了这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正事要紧,等有钱了,你还愁没有女人?要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横肉男手中握着枪,冷冷地看了那女记者一眼,不甘心地将枪落了下来,蓦地又伸出手来在女记者的屁股上狠狠揉搓了一把,冷笑道:“这女人够辣,正和老子口味儿!” 女记者一阵羞恼,一把就要将那劫匪的手臂扯开,没想到这一拨之下,她手中的拎包跟那横肉男的手缠绕到了一块儿。 一拨之下,拎包就从她的手中甩了出去。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包括她用来偷拍的那个手机,还有她的工作牌。 女记者面色大变,焦急地弯下腰就要去捡地上的东西,却不料被那个叫四眼的男人抢先一步,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只看了一眼,四眼脸色突然大变:“老大,这个女的……好像是个记者!” 横肉男面色一怔,缓步走了上来,接过四眼手里的东西。 看到那手机还未关掉的摄像头界面和那个工作牌,横肉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的脚步朝着那女记者走了过去,那女记者吓得瑟缩了几下,心中暗暗叫苦。 “电视台女记者?”那横肉男连连冷笑,“你胆子倒是挺大啊,还偷拍!” 话音刚落,横肉男一巴掌就抽到了女记者的脸上:“你知道老子最恨的两种人是什么吗?” 那女记者没有提防,被这一巴掌扇在了地上,顿时只觉得眼冒金星,嘴角咸腥一片,脸上更是火辣辣地疼。 她冷冷地望着横肉男,一声不吭。 “老子最恨的人,一个是条子,一个就是记者!”横肉男说完这话,一把就将这女记者的皮包翻转了过来,往地上一倒,里面的东西乒乒乓乓全掉了出来。 横肉男目光一凝,弯下腰就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挑出了一支笔,然后将那支笔的一个按键按了下去,不多时就从这支笔里传来了之前他们在银行内说过的话。 这女记者不光偷拍,还用录音笔录了音! 横肉男举着手中的录音笔冷笑一声:“又是拍老子的照,还敢录老子的音,你是不是准备拿到电视台去播,想要通缉老子?!” 那女记者面色苍白,却是咬着嘴唇临危不惧:“是又怎么样?!像你们这样的人渣,丧心病狂,就该人人得而诛之!等你们被抓进监牢送上法庭,这些就是铁证!容不得你们狡辩!” “铁证?!”那横肉男冷冷一笑,将那手机和录音笔扔在地上一脚就碾了上去,就听到嘎吱几声脆响,那手机和录音笔就被这男人三两下踩成了碎片。 “老子向来最讨厌杀女人的,但是你今天可以让老子破个例!四眼,把这贱人带到门口去,还有四分钟,一会儿如果那些条子还没有动静,先毙了她!” 那四眼听到这话顿时一喜,之前老大怀疑他,现在要把这事儿交给他处理,这是不是意味着老大把他看做自己人了? 想到这儿他不疑有他,一把抓住那女记者的胳膊就往外推搡:“臭婊子,敢惹我们老大,老子一会儿就把你衣服剥光了,让那些条子看看你到底是记者还是妓|女!” 588.第588章 辣椒水的滋味儿 听到四眼这话,那女记者顿时又惊又怒,被四眼推搡着不由自主地就朝着外边跌去。 银行内偷瞄的那几个男人眼中不由得露出了可惜的神色,这女记者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可以说是角色,但是众人都知道她离死不远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霍思宁眼中怒意也压制不住了,趁着众人目光朝着门口望去的瞬间,她毫不犹豫地就将苏青青收进了空间里,然后一个咒语念动,整个身形瞬间就从角落里消失了。 因为霍思宁和苏青青躲着的角落前方有个柱子遮挡,加上所有人都在关注那女记者跟劫匪冲突的事儿,所以她和苏青青消失在角落里的事儿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 这会儿霍思宁倒是有些庆幸,幸亏这几个劫匪是惯犯,在第一时间就将银行内的监控装置给摧毁了,不然她还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使用隐身术。 将身形隐去,霍思宁悄无声息地朝着横肉男靠近。 这边推推搡搡之间,那女记者已经被赶到了门口,在靠近那两个保安的瞬间,她的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向前跌去。 女记者伸出手才勉强撑住了地面,四眼却是火了,一脚就踹在了女记者的屁股上:“贱人,给老子站起来,别以为装蒜就能躲……” 四眼话音未落,那女记者已经反身过来,手上抓着一块碎玻璃片就要向四眼的脸上划去。 银行内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女记者的身上,距离四眼最近的阿伟和彪子两人更是忍不住喊道:“四眼小心!” 那横肉男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枪,正要朝着女记者射击,想要将袭击四眼的女人打个脑袋开花! 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空中一股雾气朝着他喷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一股强烈的灼痛感从他的眼耳口鼻传来。 “啊--” 饶是凶悍的横肉男在接触到辣椒水的滋味儿,也忍不住一声惨叫,他的眼前一黑,那一瞬间只觉得面部剧烈疼痛,整个人倒在地上表情痛苦地扭曲着,眼泪鼻涕横流。 “老大!”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皆是不解。 另外三个劫匪也愣住了,那个彪子顾不得再去瞄准女记者,下意识地就朝着横肉男这边跑了过来,想要查探情况。 没想到还没跑两步,他也中招了。 四个劫匪里面最厉害的两个倒地痛呼哀嚎,浑身抽搐,剩下的阿伟和四眼顿时就慌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疑和骇然之色。 “老大,彪哥,你们没事儿吧?” 四眼下意识地开口询问道。 横肉男和那个彪子跌倒在地,早就被辣椒水喷得呼吸困难,别说拿枪了,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到这情况,四眼顿时害怕了,也顾不上教训女记者了,他慌乱地朝着阿伟靠近,一边挪步子一边问道:“伟哥,这怎么回事啊?老大跟表哥怎么会--” 四眼话音未落,这边杀马特伟哥又是一声惨呼,涕泪交流,倒地抽搐,连枪掉在地上都顾不上了。 那边看到这一变故的女记者也懵了,碎玻璃片抓在手上,却是忘记了动作。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一个个对视,面面相觑。 最后剩下的四眼心中却是又惊又怕,连连退了几步,手中的枪举起来朝着虚无的银行大厅“砰砰”胡乱射击了两枪,什么也没有打到,整个人却是已经心神大乱,几个踉跄就朝着银行外跑。 不料才跑出银行大门没几步,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那四眼一个跟头摔倒在了地上,脑后汩汩鲜血流了出来,两腿抽搐了几下便没有了动静。 付远山这边一直在外边等着动静,看到一个劫匪手中抓着枪孤身跑了出来,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是又怎么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顿时手一挥,狙击手一枪就直接爆了四眼的头。 “怎么回事?”将那个劫匪打死了之后,付远山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下意识地询问旁边的人。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也解释不通那劫匪为什么会孤身跑出来送死。 付远山不敢轻举妄动,静静地等待了一分钟,就在这个时候,从银行大厅内跑出来一个女人,径直朝着警戒线外狂奔。 “快,警察,快进去!那几个劫匪被制服了!” 那女人一边往外跑,一边对着警方大声喊道。 这个跑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刚刚经历一劫死里逃生的女记者。 “什么?!” 听清楚那女人说的是什么之后,付远山和赵春晖两人对视了一眼,均是神色大变,数十名特警一手提枪飞快地朝着银行门口冲了过去。 这边霍思宁刚刚回到角落里躲好,将苏青青从空间里放出来,门外特警已经冲了进来。 从制服那个横肉男,到四眼退出银行被狙击手击毙,明明不过数十秒的时间,但是霍思宁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直到看到数十个特警冲了进来,将倒在地上的那三名劫匪制服,她这才大松一口气,之前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紧绷着身形也彻底放松下来。 苏青青却是一脸莫名其妙,明明前一秒她还看到那女记者被一个劫匪推搡着要送到银行门口杀了她,下一秒大厅里就冒出了几十个特警,那几个劫匪也被制服了,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这些特警什么时候进来的?这几个劫匪怎么都没有反抗就被制服了?” 苏青青满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躲在角落里的其他民众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明之前那几个劫匪还拿枪一脸凶神恶煞地指着他们,怎么一晃神就都倒在地上了呢? “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然后那个劫匪头头就倒在了地上,然后剩下的另外两个也中招了,最后那个太害怕,就冲出去被警察击毙了!” 有一个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男人目睹了一切,觉得有些荒谬又有些不敢置信,迟疑了一下才不自信地推测道。 589.第589章 断片儿? 苏青青的记忆完全跟其他人不在同一个频道上,所以听到这个男人的话,她更糊涂了。 为什么这个男人说的话,她一点都听不懂?就刚刚那一秒的时间,她难道就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一幕? 可是她明明一直瞪大着眼睛在看着,哪儿也没去,也没走神啊,怎么她一点也没看到? 苏青青心下疑惑,可是她却不好再问,只能将怀疑埋在心底,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不光是苏青青,负责这次事件的付远山和赵春晖两人也是莫名其妙,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没有查清楚这是谁干的?”付远山问道。 旁边有问讯的警察摇头道:“付局,那些民众也不清楚,没看到有人对他们做出袭击的举动,只知道这些劫匪是忽然倒地的。” 付远山闻言皱紧了眉,正想再细细问几句,另一边就有特警跑了过来: “付局,这些人应该是被警用辣椒水给袭击了,从喷射的量来看,应该是正面袭击,而且距离劫匪不会超过一米的距离。” 这位特警专门就是研究警具的,辣椒水,电棍这些他们都极为清楚,所以在看过了三个劫匪的情况之后立刻对付远山进行通报。 付远山闻言顿时愣住,一路跟在后面的女记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借到了一个手机,一面拍一面解说,在听到这个特警的话之后顿时满脸惊愕: “怎么可能?当时大厅这一面除了那几个劫犯之外,什么人都没有。再说了,那三个劫匪手里有枪,谁敢靠这么近去袭击他们?” 付远山听到这话也认同地点了点头,他回过头来看着那个特警:“有没有可能是借用其他工具进行远距离射击?” 那特警摇头:“如果是远距离射击,辣椒水会散出来,整个一片都会弥漫到辣椒水的味道。” “而且这是在银行内,没有制高点根本达不到这个条件,连狙击手都很难瞄准目标,就更不用说用警用辣椒水进行远距离射击了。” “另外,现场并没有看到袭击目标所用的工具,所以只能是正面袭击,而且这个人还将警用辣椒水装置带走了。” 付远山皱了皱眉,怀疑的眼神朝着身后那些获救的那二十几个普通民众看去,这些人老的老少的少,仅有的几个男士看上去也是手无缚鸡之力一看就是胆小如鼠的样子,他心下哂笑一声,打消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行了,这事儿放一边,让那些民众去录个话,然后安抚一下就放他们回去吧。”付远山挥了挥手,将那位特警挥退。 赵春晖也忙着去进行安抚工作了,付远山看了看四周有条不紊准备撤离的市民和处理遇难者的医生护士,犹豫了一下这才走到霍思宁和苏青青两人的面前: “霍小姐,你们没事儿吧?” 霍思宁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您是,付局长?” 付远山点了点头,笑道:“没想到霍小姐还记得我。” 霍思宁抿唇一笑:“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但是见过的人基本上都能记得住。上回在卢湾区派出所就麻烦付局帮忙了,没想到这一次又是付局长您帮忙解围。” 付远山哪里敢居功,尴尬道:“哪里的话,今天这事儿可是误打误撞,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那劫匪就被制服了。” 霍思宁却是笑道:“不能这么说,没有你们警方及时出警,这些劫匪恐怕早就得手逃之夭夭了。不过也真是奇怪,那几个劫匪之前还神气得很,怎么忽然就倒地不起了?” 霍思宁眼中露出疑惑之色,看起来不似作假。 付远山摇了摇头:“这事儿我也不清楚,不过警方肯定会调查清楚的,霍小姐尽管放宽心。” 霍思宁点了点头,多说多错,怕露出马脚,她也不再多问。 有片警还想叫霍思宁和苏青青去警局问话,付远山一挥手就将那片警打发走了,也没让霍思宁苏青青去录口供。 在付远山看来,霍思宁和苏青青两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纤瘦柔弱不堪一击,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去对付几个身形彪悍手中又握着枪支的劫匪。 所以付远山根本没有怀疑到霍思宁的头上,那边警察还在拉着每一个死里逃生的普通民众盘根究底追问不停,这边付远山却亲手将真正的“幕后帮手”给放走了。 直到离开了银行,苏青青才彻底松懈下来,长嘘一口气,心有余悸地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一回要死在银行里呢!” 霍思宁淡淡一笑:“那咱们是回去,还是照原计划继续去逛古玩街?” “回去?为什么要回去?” 苏青青瞪大了眼睛,浑不在意地道,“咱们这么幸运,连银行抢劫这种低概率的事件都撞上了,而且还能够化险为夷死里逃生,证明今天咱们运气一定不错。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去淘宝,说不定能够遇到什么极品珍宝呢!” 听到这话,霍思宁彻底无语,苏青青这家伙神经是真的大条,虽然在劫匪抢劫的那会儿怕得要死,没想到这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她就一点事儿都没有了,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般。 “那行,你要是没事儿,那就去逛街吧。”霍思宁无奈地点头同意了下来,穿过一条街道拐进了古玩街,两个人沿着古玩街斑驳的青石路往里走。 一路走过,霍思宁一会儿看看字画,一会儿摸摸瓷器,时不时用天眼作作弊检验一下自己如今真实的鉴宝能力有没有长进,倒是带着几分惬意。 “平安扣,卖平安扣了!件件都是古董,样样都是真品了啊!快来看看快来看看啊,古玉保平安,玉扣便宜卖了啊!” 在走到一处巷子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小贩的吆喝声。 因为吆喝的是一个年纪不过七八岁的小男孩子,苏青青便也觉得有几分趣味,拉着霍思宁就走到了小孩的摊位前。 590.第590章 平安扣 小孩的面前铺着一个破旧的床单,上面摆着一堆带着玉色的平安扣。 有南阳玉、和田玉,也有很低档的翡翠硬玉,各式各样的都有,大小不一,而且式样也是五花八门。 这些平安扣的成色都不好,看起来都是非常普通的玉,价值并不高。 不过这么多玉扣扎堆出现,也算是比较稀奇了。 “两位姐姐你们看玉吗?这么多玉扣随你挑,带在身上保平安哦。” 小孩的摊位前只有两三个顾客在挑选,见到霍思宁跟苏青青走了过来,上下看了霍思宁几眼,见苏青青两人穿着一身高档的衣服背着个挎包,一副有钱人打扮,墨色的眼珠顿时贼溜溜转了一圈,急忙站了起来笑嘻嘻地询问道。 霍思宁见那小孩子面上笑容带着几分狡黠,心中好笑,脸上神情却没有变,饶有兴趣地询问道:“你这里的玉扣怎么卖?” 那小孩又快速地扫了霍思宁一眼:“这些可都是古玉,不过有的年代久些,有的还比较新,价格不等。姐姐你先挑,挑好了我再说价钱。” 霍思宁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听这小孩话里的意思,这些玉扣他都能看出来,难道他说得出这些东西的来历? 这么想着,霍思宁心下便有些好奇,弯下腰在一堆古玉里挑选拨动着。 她还在挑着,这边苏青青已经选了两枚看起来还算保存完整的玉扣。 霍思宁下意识地朝着苏青青挑出来的两枚玉扣看了过去。 这堆玉扣的质量层次不齐,质量最好的就是大概就是苏青青现在手中握着的这两枚了。 那两枚玉扣出自清朝中后期,看起来还算不错,拿到正规的古玩店面转手的话,大概也能卖个四五百块钱。 霍思宁也没了翻找的念头,眼看着苏青青拿着那两枚玉扣似乎想要问价,她也不准备再看了,没想到这时候她目光一扫,忽然瞥到了不远处的一块不起眼的玉扣。 霍思宁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面上不动声色,眼中的惊喜一闪即逝。 那是一块米黄色的平安扣,带有乳钉纹,这种平安纹主要出现在明代的玉器上,当然在现代也有人模仿制作。 但是这枚玉扣让霍思宁感到有些奇怪,它中间的孔很小。 一般平安扣都是贴身佩戴,孔钻得比较大,方便针线饰品的穿插,佩戴起来也更舒适更美观。 但是眼前的这枚玉扣中间的孔洞非常小,而且整个玉扣颜色灰暗,看起来像是发霉了一般。 这样暗淡的颜色让霍思宁瞬间想起来最近她看过的有关古玉的鉴定规律,古玉长时间搁置没有人把玩,颜色就会呈灰暗色。 都说玉养人,其实人也养玉,所以很多玉都是要在手中盘玩上十年甚至几十年才会焕发出光彩来,这就是古玩界俗称的“盘玉”。 一枚古玉在经过盘玩之后,其价值可能增长数倍。 看到面前的这枚颜色灰暗且式样奇怪的玉扣,霍思宁心中先是疑惑,很快就反应过来,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惊喜来。 她悄悄地将那枚玉扣拨弄到手心,果然,玉扣入手没多久,她就看到了充盈的紫气包裹住整块玉扣。 霍思宁心中暗喜,状似漫不经心地将那枚玉扣拿在了手中,又看了看其他几枚看起来成色表现很差的玉扣,将另外一枚跟着枚玉扣看起来长相差不多的现代工艺品拿在一块儿作对比。 “这两枚玉扣多少钱?” 这边苏青青摊开掌心,询问她手中挑选的那两枚清朝的玉扣的价钱。 那个小孩一直在盯着苏青青挑玉扣,见苏青青轻轻松松地就从这堆玉扣中挑选出了质量最好的两枚玉扣,心中对苏青青有了一番新的看法,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不好糊弄。 见苏青青问价,他的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回道:“姐姐你真有眼光,这两枚可是我这一堆扣子里质量最好的了,看样子您也是明白人,古玉养身,我也不乱喊价,清朝玉扣,一枚一千块。” 一千!?这小孩可真敢开价!就这么一枚破玉扣,居然比正规店面贵了一倍还多。 苏青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小子莫不是拿她当凯子了不成? “小朋友,我知道你这么小就出来做生意肯定不容易,可是你也要开个实诚价啊,一千也太贵了,一百块怎么样?” 苏青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虽然看中了这两枚玉扣,这两枚玉扣也确实是古董,但是到底不值什么钱,而且又没有特殊的意义。 她是来给苏晋原挑生日礼物的,这玉扣她买不买都无所谓,所以砍价也是十分夸张,直接就砍掉了九成。 没想到那小孩听了苏青青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瞪圆了眼睛怒视着苏青青: “一百块?姐姐你这是在开玩笑吗?这可是清朝的古董,你到外面去问问,一百块钱能买到清朝的玉吗?你以为这是现代加工品?” 哟呵,这小孩牙尖嘴利还挺厉害的嘛!霍思宁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苏青青也被这小孩这番话噎住,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反驳他。 这还不算,这小孩激动之下,直接将霍思宁手中那两枚玉扣给抢到了手中,又抓过苏青青手中的那两枚清朝玉扣放到一块儿,一边做对比,一边没好气地说道: “喏,这是这个姐姐手里的两枚,这是你看的这两枚,对比一下你就能看出差异来吧?” “我也不骗你,这个姐姐看的这两枚玉扣,很明显就是现代作坊加工出来的,五十块钱一枚!我拿出来给你比较一下,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这种现代品无论是成色还是质量能和这清朝古董比吗?” 那小孩子较真地比较着,把两种不同的玉放在一起比较,脸色更是涨得通红。 霍思宁顿时乐了,这小孩也太搞笑了!现代工艺品?她手里的那两枚玉扣里面,有一枚可是真正的陈年老玉好不好? 591.第591章 战国玉璧 霍思宁强忍着嘴角抽搐,看那孩子激动的样子,微微咳嗽了两声,故作镇定地问道: “小朋友,你的意思是,这两枚现代品只要五十块钱?” 那小孩听到霍思宁问的这话,顿时就朝着霍思宁看了过来。 没从霍思宁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来,那小孩心下有些犹疑,顿了两秒才道:“对,这种现代工艺品都是五十块钱一枚。” 霍思宁点了点头:“那行,这枚玉扣我要了。” 说着她就从包里掏出五十块塞到了小孩的手里,顺手就将那枚古玉抓到了手中。 不待那个小孩反应,霍思宁就拉着苏青青乐呵呵的转身走了,留下那个孩子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边走边抓着古玉查看,霍思宁的嘴上乐开了花,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还真找着好东西了。 以这块古玉的特征,结合它身上所带的灵气,霍思宁可以非常肯定,这枚古玉的年龄至少有两千年。 “宁宁,你这是……捡漏了?” 见霍思宁表情跟奸诈小狐狸一般,苏青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忍不住怀疑地看了看霍思宁手中那枚不起眼的玉扣,好奇地询问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 苏青青顿时精神一震:“这什么来头?我怎么没看出来?” 霍思宁笑道:“知道玉璧吗?” 苏青青一愣:“玉璧?” 她下意识地朝着霍思宁手中那玉扣看去,想到了什么,惊讶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不是玉扣,而是玉璧?” 霍思宁抿唇一笑,算是默认了她的回答。 这几天霍思宁刚刚将周世涛留给她的那一摞书翻完,里面就有一本书名为《战国玉器详解》。 这本书里面,就中国五六千年来各个朝代的精美玉器和代表作都做了详细的讲解,其中就有提到战国的玉璧。 乳钉纹外加小孔,以及这枚古玉的年龄,这些特征让霍思宁觉得很熟悉,将她所学的古玉鉴赏知识进行对比,她顿时猛然醒悟。 这枚泛黄的古玉,根本不是什么平安扣,而是一块袖珍型的战国玉璧! 壁是古代一种十分重要的玉器,尤其是在春秋战国时期,壁用于礼器,被视为达官贵人的象征,在有身份地位的人身上经常佩戴,也是陪葬所使用的重要葬品。 最有名的,也是我们家喻户晓的,莫过于战国时期的蔺相如“完璧归赵”的故事,其中涉及到的那块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美玉,正是战国玉璧--和氏璧。 不过可惜的是,和氏璧据说后来被雕刻成为传国玉玺,后来流落民间,之后消失无踪,没有人知道这块玉究竟到了谁的手中。 玉器非常稀少,当然被赋予了历史故事的玉就更是珍贵。 也正是因为这其中有暴利可图,近些年来国内古仿玉非常严重。 仿秦汉,仿唐宋,仿明清,这么一代代仿造,使得古玩交易市场上鱼龙混杂,就如同凤毛麟角,真东西越来越少。 这也是刚刚那个小孩子打眼的原因,因为连商贩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手里卖的究竟是不是真东西,没有一点真本事,很容易就会打眼。 尤其是这枚古玉卖相十分差,跟工艺品一般玉质粗糙,颜色泛黄,所以才会被那小孩误看成了现代仿品卖了出去。 若那孩子知道,他错把鱼目当珍珠,五十块钱就将价值一二十万的战国玉璧给卖了出去,会不会后悔不迭? 这些暂且不论,至少霍思宁心里是非常高兴的。 她虽然已经有几十亿身价,但是谁也不会嫌钱少,况且这才逛了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凭自己的眼力捡了一个漏,她的心情自然是分外愉悦。 苏青青心下羡慕不已,不过她也知道霍思宁的本事,这丫鉴定水平确实比她好,这种东西是天生的,她就算嫉妒也嫉妒不来。 好在苏青青也是个心宽的,若换成像叶子欣那样小心眼的人,遇到这事儿肯定要呕死了。 又在几个摊位和古玩店转悠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两个人却是有些饿了。 因为之前在银行遇到劫匪抢劫耽误了时间,她们这才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已经到中午了,霍思宁看了看时间,决定先找家馆子吃了午饭再继续。 苏青青也没有异议,两个人就准备出古玩街去找家饭店吃饭,不料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不远处的一个摊位上有一个人大声地喊了一句。 “五十万!小兄弟,我也不废话了,五十万怎么样?我也就准备了这么多钱,可以的话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话一出口,周围有不少人都听到了,纷纷朝着说话的人那边看了过去。 说话的男人离霍思宁不远,就在离她右侧不过七八米的一个小摊位上。 那个摊位和其他摊位有些不同,别的摊位上小贩都是各种古玩乱七八糟摆满了一摊子,但是眼前的这个摊位上,却只是放着一对高脚玉杯。 这一对玉杯周身色泽碧绿,即便是远看也能感受到玉杯的晶莹剔透。 那个男人的声音吸引了周围一大半的人,大家都纷纷朝着他所在的摊位围过来。 很快摊位跟前就聚集了二三十个人,霍思宁和苏青青就在其中,而且凭借着女士瘦小的体格优势,她们两个顺利地钻到了最前头。 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起来,五十万块在S市古玩街不算大钱,但是对于这些小摊贩来说却也不是小数目。 所以大家一听到这么大数目的交易,都纷纷围过来想看看这个男人究竟看中了什么东西。 霍思宁和苏青青两人也凑到了前头,两个人蹲在了摊位前。 这对玉酒杯就在霍思宁的脚下,这么近距离地观看,她很快就看出来这对玉杯的不同来。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真正的昆仑山蓝田玉,颜色素雅光洁,质地细腻,透明度极高。 这些特征,正是面前这对玉杯所具有的特征,这两只杯子的材质,应该是蓝田玉无疑。 592.第592章 原来是他 看到这对玉杯,霍思宁忍不住眼前一亮。 这不是她跟苏青青第一次逛S市的古玩街了,之前也来过不知道多少次,都没有什么收获,她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能在古玩街遇到这样的好东西。 看样子真是应了苏青青那句话,她们今天又是遇劫匪又是死里逃生的,说不定真是因为运道问题。 霍思宁觉得等逛完街回去后她一定要去看看老黄历,看看今天是不是利开市纳财忌出行。 所有人都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旁边这个喊价的男人眼中的炙热和急切,但是显然,这对玉杯的主人,也就是眼前这个摊贩,他并不认为五十万块可以交易他的这对玉杯,所以两个人僵持着,谁也不肯松口。 霍思宁抬起头来打量着那个摊主,这人不过二十多岁年纪,皮肤有些黝黑,但是看起来很和气,当然如果他现在脸色没有沉下来的话。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总觉得这个摊主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她却叫不出名字。 “宋先生,十天前的集市上我就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了,如果不是当初和你说好了,我今天根本不会带着这对杯子出来。没有一百万,这对杯子我不会出手,你就死心吧。” 那个宋先生听了这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中更是闪过一层阴郁之色,但是他显然还没有放弃: “小兄弟,你这杯子是不错,可是放到店面上卖也就是这个价了,一百万真的贵了。况且我可是你大伯介绍过来的,你看在你大伯的面子上,就卖我个人情如何?” 那个小贩听了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来,冷笑一声,斥问道: “笑话,我们谈妥的生意,是你出尔反尔失信在先,我为何要卖你人情?况且亲兄弟还要明算账,生意场上无父子呢,宋先生你认为我大伯的面子管用吗?” “至于你说的五十万,你真当我不懂行情?我这是宋代的夜光杯,保存完整,随便放到哪个拍卖行没有一两百万根本买不下。当初如果不是我大伯介绍你来买,你以为我五十万会卖给你?” “宋代夜光杯?!” 小摊贩老板的话,让周围的很多人都惊诧不已。 来古玩街的人都是有几分见识的,也基本上都是抱着捡漏的心思,现在听说这里居然有一对宋代的夜光杯,顿时哗然。 霍思宁也忍不住低头看着那个杯子。 虽然她没有上手,但是她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杯子绝对是真正的老东西。 她如今接触的古玩越多,对古物上所带的紫气也就愈发敏感,只这么蹲在这对玉杯的旁边,她就觉得那杯子上的紫气似乎要溢出来了一般,连呼吸都清新舒爽了不少。 这样的情况,只有数百年的古董才会有。 而且这对杯子无论是从玉质成色,还是从外观造型上来分析,都极有可能是宋代的蓝田玉杯。 数百年的杯子,而且保存十分完整,五十万买下来,一转手就能翻一番不止,更何况宋代的玉器这几年价格直线上升,不转手,放在家里收藏起来也是极有升值空间的。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有的人眼中露出了一丝嫉妒与贪婪之色,还有的人眼神闪烁,不知道起了什么别样的心思。 当然,也有的人蠢蠢欲动跃跃欲试,若不是顾忌着那位宋先生没有开口说不买,他们早就喊价了。 这也是古玩界的一个规矩,当有人在看东西的时候,除非他明确表示不要那件东西,其他人都不能随便插嘴喊价。 那个宋先生显然也明白这个规矩,但是他手中只准备了五十万。 当初和小摊贩商量好的价格就是一百万万,结果他自以为这摊贩并不了解那对杯子的价值,想靠着几句忽悠再压压价钱。 可是这个宋先生没有想到,这个年轻摊贩根本不卖他面子,不但将杯子的秘密说了出来,还毫不客气地指责他的人品问题,这让宋先生觉得又是尴尬又是恼恨。 古董交易本就是这样,价格没有谁能说得准,但是要达成交易,必须银货两讫才算完成。 现在这小摊贩不假辞色,宋先生想要再说拢这笔交易也得仔细掂量,而且显然小贩不好忽悠。 他微微思索了几秒,眼睛骨碌转了几圈,才开口道: “阿良,古玩可不是你张口一说就能上算的,真真假假谁能说得清楚。你这杯子又没有经过专家鉴定,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宋代物件。” “这样吧,我再加十万,你也应该知道,一件古玩要真的名副其实,没有专家鉴定是卖不出去的。那十万就当是你送到检测中心花的鉴定费了,你看如何?” 这个宋先生说这话也不觉得害臊,人家一百万的东西被他说成了五十万也就算了,想捡漏这心理大家都能够理解。 可是卖家都已经把这杯子的出处说了个明明白白了,他还想着要压价,而且居然连鉴定费都要算到卖家头上,真是好不要脸! 周围的人都听明白了宋先生的意思,脸上俱露出了不屑之色,霍思宁在一旁听着,也不由得撇撇嘴也露出了几分鄙夷。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宋先生,咱们的这次交易取消,我这对杯子不卖了。” 那小贩听了这话,二话不说将那对夜光杯收敛到了一个木盒里。 然后他三两下拢起了摊子上的油布,连同盒子一起放到了身后的背包中,也不管围观的众人,直接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 “你!” 那位宋先生没有想到这小贩居然一言不合就收摊走人,顿时恼羞成怒,脸色铁青满眼怨毒地看着那小贩。 “哼,赵玉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那杯子没有专家鉴定,根本卖不出去。你妈可是等着钱做手术呢,我倒要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赵玉良?听到这名字,霍思宁不由得愣住。 她就说这个小贩她在哪里见过,原来是他! 593.第593章 赵玉良 那小贩听了这个何先生这番要挟的话,身形不由得一顿。 他的脸色蓦地铁青一片,双拳紧握回转身来怒视着何先生,冷笑道: “我叔叔果然是瞎了眼,居然会认你这种人做朋友!你放心,我这对杯子就算是卖不出去也不会再找你,姓何的,你就死心吧!” 说完这话,那个赵玉良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徒留下那位何先生站在原地,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好不尴尬。 不过霍思宁这会儿也顾不得管这么多了,见那小贩要走,她急忙开口喊了一声:“赵玉良!” 赵玉良听到有人喊自己,还以为是那何先生不死心,心中忍不住哂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朝着前头走。 这会儿他倒是有些担心,母亲还在医院等着他筹钱,可是现在这桩生意却黄了。 俗话说财不外露,刚才为了争一口气,他主动说出了这夜光杯的来历,现在这么多人都知道了他这杯子的价值,保不准里头就有人动了歪心思。 一想到这些,赵玉良心中隐隐有一丝的懊悔和不安,下意识地就将步伐迈得更快了一些。 霍思宁拉着苏青青在后面好不容易挤出了人围,本以为那赵玉良听到她的叫声,会在前面等着自己,不想那家伙不但没有理会自己,反而走得更快了。 这让霍思宁气到吐血,忍不住跺跺脚往赵玉良的方向追了上去,一面追一面喊:“赵玉良,你等一下!” 赵玉良这会儿终于听出不对来,叫自己的似乎是一个女人,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迎着自己跑来的霍思宁,半是奇怪半是警惕到问道:“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听了这话,霍思宁脸上表情不由得一僵。 她之前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对夜光杯上,并未特别留意小贩,所以虽然觉得这小贩有些面熟,也没有怎么在意。 直到刚刚那位何先生口不择言的时候直接叫出了小贩的名字,她才恍悟,原来是他! 因为看到赵玉良着急要走,她才会着急地叫他的名字,现在听到赵玉良这么问,她才意识到,这并非上辈子,她跟赵玉良也没有见过面。 霍思宁表情有些尴尬又有些心虚,她不自然地笑了笑,道:“赵玉良,你好,我叫霍思宁。” 赵玉良眼中闪过疑惑,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并不认识一个叫霍思宁的女孩,心下不免纳闷,忍不住问道:“霍小姐,不好意思,那个,请问,我们认识吗?” 霍思宁笑了笑,说道:“不认识,但是我认识你的叔叔赵明诚。” 没错,眼前这个少年,跟赵明诚有几分相像,正是前世用迷药将霍思宁送上吴静怡的手术台,致使她被剖腹掏心葬身海底的那个人渣男友的亲侄子儿。 前世因为跟赵明诚热恋,霍思宁曾经也在帝都见过赵玉良几面,那个时候赵玉良混得极为狼狈,孤身一人到帝都投奔赵明诚。 明明比赵明诚还要小了七八岁,但是那时候的赵玉良面容看起来却比赵明诚还要苍老,让霍思宁差一点都要以为他是赵明诚的哥哥而非侄子儿。 这也是为什么霍思宁再见到赵玉良却认不出他来的原因,这个时候的赵玉良,看起来还算一副玉树临风极为阳光帅气的模样,和上辈子那个面容憔悴的男人完全是两个人。 虽然因为渣男赵明诚的关系,上辈子霍思宁死于非命,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对赵玉良这个人产生好感,因为上辈子她跟这个人接触过几次,清楚地知道,这个赵玉良跟赵明诚的秉性不一样,这家伙是个耿直而且极为较真的人。 听到霍思宁说认识自己的叔叔,赵玉良有些怀疑:“你怎么会认识我叔叔?” 霍思宁笑道:“我男朋友就是盛唐公司的,你叔叔在盛唐公司任职,我们有过数面之缘。刚刚我就见你面善,觉得你跟赵先生有几分相像,又听那个何先生说你的名字,就猜到你应该是赵明诚先生的侄子。” 他叔叔确实是在盛唐公司工作,所以听到霍思宁这番解释,赵玉良不疑有他,原本的警惕怀疑去了大半,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原来是这样啊,我跟我叔叔确实长得有几分相似,年纪也差不了几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亲兄弟呢。” 霍思宁面上带笑,心下却是暗暗哂笑。一样米养百样人,纵然都是赵家同枝,但是赵明诚可比赵玉良虚伪恶心多了。 “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你叔叔了,我在S市念书,正巧今天有空,就来古玩街逛逛,对了,刚刚我见你好像在卖东西,怎么……” 赵玉良听了霍思宁的疑问,知道她是想问他卖夜光杯的事儿,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眼底也带着几分黯然。 霍思宁心中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想到刚刚那个何先生提到赵玉良母亲要动手术的事儿,对于赵玉良的处境便猜到了七八分。 难怪上辈子她见到赵玉良的时候,他会那般狼狈,看样子这位现在的境遇有些糟糕。 “刚刚那位何先生说你母亲要做手术,伯母的病很严重吗?” 要花几十万来做的手术可不是什么小手术,而且看赵玉良满面愁容的样子,如果不是着急筹钱治病,恐怕他也不会把宋代玉杯这么值钱的东西折价卖掉。 这么看来,赵玉良母亲的病情只怕是耽搁不起了。 赵玉良苦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他跟霍思宁不太熟,不过看霍思宁那极为关切的表情,他的心下却是微暖,也没有瞒着,实话实说道: “是脑溢血,医生说一个星期内要尽快动手术,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 霍思宁听了这话忍不住皱紧了眉,又是脑溢血,之前甘丽君就是因为脑溢血住进医院的,要不是有她的灵气及时疏导,恐怕她就瘫痪在床了。 594.第594章 不是宋代的 “你母亲应该不到五十吧,怎么会得这种病?” 霍思宁有些疑惑,按照赵玉良的年龄来算,赵伯母的年纪应该不算很大,怎么会得脑溢血这样严重的病? “她是被我大伯娘气的,我父亲前不久出了意外过世了,我大伯娘就撺掇着我大伯来我家里闹腾,我妈本来就受了不小的打击,再被刺激,结果血压升高,当场就发病了。” 赵玉良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也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心中充满了愤怒。 这是家事,霍思宁也不好插嘴,只是心里有几分唏嘘,只好借故转移话题: “我刚刚看到你那对玉杯很不错,正巧我跟我表姐想淘件东西回去送给我表哥当生日礼物,你那玉杯能不能给我看看?” 赵玉良早就注意到霍思宁跟苏青青的穿着不同于普通人家的姑娘,也猜测到了霍思宁叫住他的意图。 所以现在听到霍思宁这么说,赵玉良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他点了点头,朝着四周看了几眼,说道:“上我家吧,这里人有些乱。” 霍思宁了然地点了点头,拉着苏青青紧跟在赵玉良的身后,穿过几条巷子来到了他家门口。 重新见到盒子里的这对玉杯,霍思宁心中的悸动还是有些抑制不住。 实在是这对玉杯的卖相太好了,足以证明这对杯子的主人对它们细心呵护,喜爱之情可见一斑。 唐朝有一位边塞诗人名叫王翰,字子羽。 这样说可能有很多人不熟悉,但是王子羽留下的那首千古绝唱的《凉州词》绝对是家喻户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首诗被明代大家王世贞推为唐代七绝的压卷之作,诗中所描绘的凉州是古代丝绸之路的重镇,史有“四凉古都,河西都会”之美称。 银武威,人烟扑地桑拓稠。车马相交错,歌吹日纵横。 西凉文化源远流长,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葡萄,被称为中国葡萄酒的故乡。 既然有美味葡萄酒,又怎么少得了酒杯呢?和西方人用高脚玻璃杯品红酒的方式不同,西域人品葡萄酒使用的却是玉质的酒杯。 夜光常满杯,紫红色的酒一点点斟入晶莹剔透的玉杯中,在或碧绿或莹白的玉杯中熠熠生辉。 如此美景,哪怕是再不懂风情的人,也会忍不住在美酒入口之前,让手里的夜光杯在唇前稍作了停留吧。 “这对杯子是宋代的,又保存得如此完整,可见你们家将它看得极为重要。真这么卖掉,你舍得?” 霍思宁并没有上手,反而是有些可惜地看着赵玉良,开口询问道。 “实不相瞒,这对杯子是我外公留给我的遗物,当年他弥留之际将这对杯子交给我的时候,将杯子的来历出处告诉了我。这些年我们家虽然日子过得普普通通,却也没有想过要卖掉这对杯子变现。如果不是我母亲的病来得突然,我也不会……” 赵玉良的眼中也充满了浓浓的不舍,这毕竟是外公留给他的唯一一点念想。 可惜如今家中遭了这样大的变故,他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而且这古董是死物,人却是活的,他断不可能为了保这死物而放弃救治他母亲的命。 霍思宁听了这话也忍不住叹息一声,她倒是有钱,而且几十上百万对于如今的她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只是她和赵玉良交情到底不深,就连说认识他叔叔这种话都是骗他的,现在她若是突然提出来借钱给他这种话,霍思宁估计,以赵玉良的性子恐怕也不见得会接受。 这样想着,霍思宁的手下意识地朝着玉杯边缘抚摸了过去。 这么一碰,却是让她忍不住浑身一颤。 这对夜光杯由蓝田白玉制成,玉杯外雕琢的纹饰也是精雕细琢,看起来非常自然。 整个玉杯薄如纸,透亮如镜。玉质更是圆滑水灵,质地细腻,一眼看去就让人觉得极具灵气,给人一种清爽古朴的感觉。 但是让霍思宁没有料到的是,她的手不过轻轻碰了一下,玉杯中那充裕的紫气就迅速在她眼前蔓延开来,这让霍思宁差点忍不住惊呼出声。 一般来说,年代越是久远的东西,所带的紫气就越多越纯净。 为了证实自己这个结论的正确性,这段时间霍思宁特意做了不少试验,去过不少博物馆,也去过一些古玩市场,通过天眼透视将各个朝代的真东西都非礼了一遍。 古董上笼罩的紫气浓烈程度代表着古董的年限长短,霍思宁接触到了各种时期的古物,从殷商到民国的古物都有,也从中总结出了不少规律。 什么朝代的古物紫气浓度是多少,她只要用天眼一看便知。 所以在触摸到眼前的这个玉杯之后,霍思宁的眼中才会充满诧异之色。 很显然,现在她手心摸到的这个东西,并非宋代的玉器,应该要比宋代更早。 因为之前在古玩街的时候,霍思宁只用肉眼看了眼这对玉杯,并没有上手。 光看这玉杯的表象,再加上赵玉良言语上的误导,让霍思宁判断失误,认定了这玉杯是宋代的夜光杯。 可是现在眼前浓烈的紫气告诉她,这玉杯绝对不是宋代的,极有可能是五代十国甚至更早。 这让霍思宁哑然,没有想到这对玉杯不只是她和赵玉良,连赵玉良的外公都打眼了。 不过随后她又觉得庆幸,好在那位宋先生贪便宜一心想着捡漏,不肯花一百万买下这对杯子,不然这么好的一对玉器就要廉价卖掉了。 想到这,霍思宁的脸色也不由得凝重了几分,她抬起头来看着赵玉良,十分认真的说道: “赵玉良,还好你今天没有把这对杯子卖掉,我告诉你,你这对玉杯有大问题!” “什么大问题!?这杯子有什么问题吗?” 赵玉良听了这话心中一惊,一脸忐忑地看着霍思宁。 595.第595章 唐代玉杯 赵玉良不懂古董,只知道古董玉器很值钱,可是现在霍思宁说这玉杯有问题,他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紧张而焦急地盯着霍思宁。 他倒不是怀疑霍思宁说话的真假,只是担心这对杯子有别的毛病。 如果这对玉杯卖不到他想要的价钱,那他母亲的手术费就要再想办法,可是如今他母亲的病根本耽搁不起了。 霍思宁的脸上带上了几分笑意:“我虽然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但是这段时间也接触了不少这方面的东西。我觉得你这对夜光杯不是宋代的东西。” “不是宋代的东西?难道是赝品?不可能,我外公当年可是拿着这杯子找人鉴定过的,鉴定的人说这就是宋代的!只可惜那张鉴定书被我弄丢了,但是我真没有说谎!” 赵玉良急了,他如今可是要靠着这东西救命呢,他母亲的手术费可不是小数目,如果这夜光杯是赝品,他可真要束手无措了。 “别急,我这话不是还没有说完嘛。” 霍思宁看赵玉良急了,忙道:“不是宋代的也不代表就是赝品啊,这东西确实不是宋代的,应该是五代十国甚至更早时期的物件,距今至少一千年的历史了。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这东西很有可能是唐朝的产物。” 赵玉良听完这话,整个人呆立当场。 霍思宁这话带给他的冲击不亦如一场风暴,让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向那对杯子,目光呆滞。 好半晌才转动着目光看向霍思宁,磕磕绊绊地问道:“唐……唐代初期的东西?很值钱吗?” 一旁苏青青听到霍思宁这话也震住了,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两只不算起眼的玉杯,不由自主地拿在手中前后左右打量。 霍思宁点点头:“你这对杯子,如果拿到外面正规的古玩店,市场价至少在五百万以上,如果拿到拍卖行去卖的话,价格会更高。不过拍卖行的话需要手续费不说,还要签订协议,而且你要的钱短期之内是拿不到手的。” “五百万?!” 赵玉良惊愕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对他原本估价不过八十到一百万的东西,居然价值这么高。 一下子就翻了五六倍的价格,这让赵玉良怎么想怎么觉得跟做梦似的,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有多大把握?” 苏青青一听到赵玉良这话倒是笑了:“赵先生,你这事儿算是问对人了,我这表妹可是古玩鉴定圈子泰山北斗周世涛周老爷子的高徒,她的鉴定结果绝对可信!” 赵玉良不认识什么周世涛,所以对于苏青青所说的这番话将信将疑。 古董鉴定师不都是糟老头子吗?这姑娘年纪这么轻,能行吗?该不会是吹牛的吧? 大约是察觉到了赵玉良的怀疑,霍思宁笑了笑,道: “我说你这东西是唐代的,至少有七到八成的把握。当然,你若是不信我,大可以拿到鉴定机构再去鉴定一番。” 其实有天眼这个作弊器,霍思宁的答案是百分之百的。 可是她没有把话说得这么满,因为就算是真的古董鉴定师来了,也不能完全保证自己就不会打眼。她如果说得太绝对了,反而会让赵玉良反感怀疑。 果然,听到霍思宁说有七八成的把握,赵玉良眼中的怀疑减少了,尤其是看到霍思宁眼神清正不似作伪,赵玉良心中底气足了起来。 七八成的概率,若这东西真是唐代的,真要把它卖掉,能得到五百万的资金的话,他母亲的手术费甚至术后的疗养费他们就都不用发愁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大好消息。 “霍小姐,你之前不是说想要买这对玉杯吗?” 赵玉良试探性地问道。 之前他说这对玉杯是宋代的,价值一百万,霍思宁就有收购的意思,可是现在这玉杯居然是唐代的,价值是宋代玉杯的四五倍,他就有些不确定,霍思宁还会不会要,或者说有没有能力买下这对杯子。 霍思宁一愣:“啊?” 见霍思宁表情不对,赵玉良顿时就误会了,以为霍思宁不准备再买,这下他心里慌了,连忙改口道: “霍小姐,我听你刚刚的口吻,想来你对古董应该是很有研究,那你应该认识不少古玩圈子里的人。所以我能不能冒昧地跟您提个请求?” 霍思宁心中疑惑,但是并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道:“你说。” “我想把这对玉杯卖掉,但是我不认识什么人,所以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买家,把这个东西卖掉?我也不要多了,如果这对杯子真的是唐代的夜光杯,我只要四百万,多出来的钱都归你!” 赵玉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霍思宁,从刚刚霍思宁鉴定玉杯的熟稔口气中他已经听出来了,霍思宁绝对认识经营古董方面的人。 他如今急着凑钱,自己又找不到门路,连大伯的朋友都信不过,他也不敢随便找那种古玩店去卖东西,怕被人坑,也怕自己露了外财被别有用心的人惦记上,所以现在他只能找霍思宁帮忙。 霍思宁听了赵玉良这话,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她从跟赵玉良搭讪寒暄,到随着他到他家来,从头到尾表现出来的都是她对这对玉杯很感兴趣,可没有说过不要这种字眼吧?怎么这人一点都不相信她会买? 霍思宁再三确认道:“你真要把它卖掉吗?我知道你需要钱给你母亲做手术,但是唐代玉杯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若是你留着,将来说不定还会有很大的升值空间的,我估计它们以后的价格只会更高。” 赵玉良摆了摆手,果断地道:“不用了,我决定了,卖掉!我也不懂这东西,这东西放在身边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损毁了不说,留在手里说不定哪天就被谁盯上了。” 说到这儿,赵玉良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不怕你笑话,自从我那大伯娘知道我家有这东西之后,就没有一天消停的,如果我不卖掉,恐怕迟早也要被她给摸走。况且现在我是真的需要钱,我母亲的手术费不低,而且术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要靠药物来治疗,没有钱根本撑不下去。” 596.第596章 找人帮忙 见赵玉良打定了主意,霍思宁也不好再劝了。 “这样好了,我对赵先生你的这对玉杯很感兴趣,赵先生你若是真想卖的话,我愿意出五百万收下你的这对玉杯。”霍思宁看着赵玉良笑道。 赵玉良闻言顿时愣住,不怪赵玉良愣住,眼前这个女孩虽然看起来装扮精致,看起来很像有钱人家的孩子,但是毕竟年龄摆在那儿,赵玉良猜测这霍思宁年纪应该不到二十岁。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手里面能有多少钱?就算霍思宁的家里再有钱,她能支配个百八十万的就顶天了,所以赵玉良完全没有想到,霍思宁居然一张口就说要把他的玉杯买下来。 “霍小姐,您确定?” 这下是赵玉良震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思宁,再三确认道。 霍思宁朝着苏青青无奈笑了笑。 苏青青知道霍思宁对这两只玉杯感兴趣,想了想她对着霍思宁道:“宁宁,不如让我哥哥来处理吧,他公司有法务顾问,可以拟一份合同。” 之前霍思宁给赵玉良鉴定过这对玉杯的来历和价值,现在霍思宁又说自己想要买下这对玉杯。 霍思宁这么做并不符合一般鉴定程序,也很有可能会被事主认为她从中故意压价。 当然赵玉良并没有这么想,他很清楚今天这事儿如果不是霍思宁厚道的话,她完全可以将这对玉杯以宋代玉杯的价格买回去。 但是霍思宁没有这么做,反而告诉了他这对玉杯是唐代物件。 而且在他提出四百万让霍思宁寻找经营古董的人收购的时候,霍思宁也没有顺势而为,反而愿意出五百万收下他的东西。 霍思宁这种种行为,让赵玉良感受到了她的善意,因此他并不怀疑霍思宁有故意为之的嫌疑。 不过听到苏青青说拟一份合同这话,赵玉良却并没有拒绝。他不懂古玩圈子的规矩,但是他是学法律的,对于这么大笔钱的交易,他觉得还是要签订一份合同,他的心里才会踏实。 霍思宁也明白苏青青的心思,拟合同一方面是为了让霍思宁避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对玉杯的来历问题。 按照赵玉良的说法,这对玉杯是他外公传下来的,这东西如果要卖掉,有由赵玉良母亲和他共同签下买卖合同可能更为恰当。 古玩圈子也不是没有出过银货两讫买卖生效之后,因为双方未签订买卖合同,事后交易的一方反悔,并且捏造事实反咬另一方一口的案例。 虽然霍思宁觉得赵玉良这人值得信任,但是赵玉良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霍思宁却不清楚,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保险起见,霍思宁觉得还是拟一份合同比较好。 这么想着,霍思宁立即拿出了电话给苏晋原打了过去,按照霍思宁对苏晋原的了解,他公司里面法务部门的人应该有不少,只要随便找个人打印两份买卖合同过来就行,也不会太麻烦。 但是霍思宁的电话打过去,却发现苏晋原的电话居然关机了,办公室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呀,我忘记了,我哥好像出差了。”苏青青这才想起来,苏晋原这段时间去了法国参加一个时装首饰展,人并不在国内。 霍思宁一阵无语,将手机拨拉了一圈,发现这时候她能叫到的人还真不多。 她的手指往下滑,蓦地在联系人里面翻找到了一个人名。 殷泽言? “你最近有跟你师兄联系过吗?”霍思宁抬起头来对着苏青青问道。 苏青青一愣,蓦地眼前一亮,一拍脑门道:“对呀,可以找我师兄!古玩这方面我哥是个外行,他可比我哥专业多了!他应该就在殷雅斋,我昨天还跟他通过电话呢,你可以找他过来!” 霍思宁点了点头,给殷泽言打了过去,电话那头响了几声就接通了,殷泽言略显惊讶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霍学妹?” “殷师兄,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师兄你现在有没有空?” 霍思宁没有跟殷泽言寒暄,直接就开口将她打这通电话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虽然她的手机里存了殷泽言的电话号码,但是在此之前她确实没跟这人联系过,一来是她跟殷泽言的圈子完全没有交集,二则也是因为她的确跟殷泽言不熟。 一个从来不联系的人忽然打电话过来,基本上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霍思宁也不说那些无意义的虚伪言辞了,直接开门见山。 殷泽言虽然有些意外霍思宁忽如其来的电话,但是也没有生气,至少略挑了挑眉,笑道:“你说。” “是这样的,我打算从一个朋友手里买一对玉杯,杯子初步鉴定是唐朝的物件,可能还需要拟定一份合同。但是在合同这方面我不太拿手,所以我想问一下,您这边有没有熟悉合同这方面的人?” 殷泽言微微一愣,过了一秒之后才回道:“玉杯这东西若是珍品,你看准了吗?” 说到这儿殷泽言顿了顿,又道:“你在哪儿?我这就给你带个人过来再鉴定一下,如果东西是真的,你再收购也不迟。买卖合同简单,我们店就有专门的合同文件,请专业的法律顾问拟定的,我给你带过来就行了。” 霍思宁道了声谢谢,将赵玉良家所在的地址报给了殷泽言,殷泽言那边很快就给与了她回复,说是半个小时内就到。 霍思宁还在愣神,那边的电话已经急匆匆挂断了,电话挂断前霍思宁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启动引擎的声音。 “怎么样?”见霍思宁挂断了电话,苏青青急忙询问道。 “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在这儿等着吧,你师兄说他带一个鉴定师傅赶过来了,估计半个小时就能到。” 霍思宁回过神来,面上没什么情绪变化,心下却是纳闷不已。 她只是打了个电话,预想过殷泽言会随便安排个人过来敷衍她甚至直接以没空为由拒绝这两种情况,却没有想到殷泽言会亲自过来帮她处理,而且还如此迅速,并且带了一个鉴定师傅,这让霍思宁有些始料未及。 597.第597章 极品大伯 严格意义上来说,霍思宁跟殷泽言见过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数得清楚,可是刚刚她从电话这头听得出来,殷泽言的热情不似作伪。 对一个陌生人这么热情负责,正常吗?还是说这个殷泽言本性就是如此,对谁都这样有求必应? 尽管心下有些疑惑,但是霍思宁并未当着赵玉良的面直接询问苏青青。她觉得殷泽言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不过这个念头不过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并不确定,所以她将这个想法藏在心底。 她觉得等一会儿见到殷泽言之后看看这个人的表现,再判断这个人对她的态度是真是假,是善意的还是有所图谋。 等待的时间永远是最难熬的,不过苏青青这家伙是个健谈的,不过短短几分钟,她就跟赵玉良混熟了,和赵玉良天南海北聊得欢畅。 过了不到一刻钟,赵玉良家的大门忽然被人大力地拍响。 霍思宁猛地就站了起来,心中一惊:难道殷泽言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这个念头只是在脑子里一闪即逝,很快霍思宁就觉得不对劲了。 殷泽言在殷雅斋,从殷雅斋到这儿,最快也得二十分钟,殷泽言没来过赵玉良家,从巷子那边穿过来还要挨家挨户找房号,半个小时能赶过来就算不错了,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赵玉良的家里来。 这边霍思宁还在想着,那边拍门的人却是不耐烦起来,一边加大了力度和频率,一边还大声嚷嚷起来:“玉良!赵玉良,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给老子开门!” 霍思宁愣了愣,疑惑地朝着赵玉良看去。 赵玉良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低声解释道:“是我大伯。” 霍思宁闻言点点头,从在古玩街的时候遇到那个何先生,再结合苏青青跟赵玉良聊天时候听到的那些信息,霍思宁已经判断出了赵家这对孤儿寡母的处境。 无外乎亲戚见财起意,知道赵玉良家有一对值钱的古董玉杯之后,见赵玉良的母亲又得了不治之症,遂联合外人坑骗一对孤儿寡母,打算趁人之危昧下赵家这对玉杯。 看赵玉良的脸色铁青,霍思宁也知道他恐怕被这家里的糟心事折磨得不轻。 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只是家丑不可外扬,哪怕再糟心,赵玉良也不想宣扬出去。 现在这屋里有霍思宁跟苏青青两个外人在,他的脸色自然不好看。 “我去开门,一会儿我大伯来了,你们俩千万别告诉他那个杯子是唐代的东西,不然我家可就要被他们闹翻天了,以后都别想过安宁日子。” 赵玉良站起身来就要去看门,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对着霍思宁和苏青青叮嘱道。 霍思宁和苏青青对视了一眼,皆是了然地点了点头,明白了赵玉良的用意。 钱财让人起贪念,在知道那对夜光杯价值一百万的时候,赵玉良的大伯和大伯娘都能坑自己的亲侄子,若是知道那杯子价值四五百万,谁也不知道那对贪婪的伯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赵玉良一打开门,外面就冲进来三个人,打头的那个男人带着一脸的怒气,五官却和赵玉良有几分相像,而且年纪在五十岁上下,看样子应该就是赵玉良的大伯没错了。 后面跟着的那个人笑得阴沉,却是霍思宁之前在古玩街就见过的那个何先生。 至于后头跟着的那个探头探脑的中年女人,霍思宁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了,那肯定是赵玉良的大伯娘。 赵玉良跟赵明诚长得像,到底是隔了一辈,但是这个大伯跟赵明诚却是真正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官几乎一模一样。 若不是这赵家大伯年纪比赵明诚大了不少,不熟悉的人乍一见肯定要认错。 霍思宁在心中哂笑不已,上辈子赵明诚为了利益跟吴静怡合谋祸害她的性命,这辈子她又看到赵家大伯坑骗自己的亲侄子儿,这赵家兄弟倒真是亲生的,一样的卑劣无耻。 也不知道赵玉良是怎么长的,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居然没有长歪。这算不算歪瓜里面长出了好枣? “玉良啊,你是要气死你大伯我还是怎的?老子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何先生过来,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人家何先生可是真心想要买你那对杯子,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怎么变卦了?你这让你大伯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赵家大伯没有看霍思宁和苏青青,一进门就朝着赵玉良劈头盖脸一顿说。 那个何先生却是看到了霍思宁和苏青青,微微一愣,倒也没有在意。 看霍思宁和苏青青的年纪,他以为这两个女孩子大约是赵玉良的朋友之类的,所以他根本没有往别的方面想,自然也料不到霍思宁两人是为了那对玉杯而来。 “大伯,您在开口之前最好先搞清楚,究竟是我变卦在先,还是何先生先出尔反尔!” 赵玉良本就对这位何先生的人品十分不爽,如今他的东西找到了买家,自然放下心来。 只要拿到那五百万,他根本不用担心母亲手术费的问题,所以他的底气也就足了,就算是得罪了大伯和这个何先生也没有关系。 “你这死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倔呢?买卖不成仁义在呢,说话这么冲做什么?” 那赵家伯娘见气氛一下子就说僵了,忍不住打起了哈哈充当和事老。 “再说,何先生不是说了么,你那杯子也没有鉴定,谁知道是真是假,何先生出六十万这么高的价钱,难不成还买不了你那两个破杯子吗?我可告诉你,东西是死的,你娘可还等着这笔钱救急呢,你不为你大伯想也要为你娘想想啊!” 赵家大伯娘这和事老做得真到位,句句说到人心里,如果赵玉良没有找到霍思宁帮忙的话,说不定听到他大伯娘这话也会心软几分,说不定再说和说和,杯子就真六十万贱卖给这何先生了。 598.第598章 卖给谁也不卖给他 只可惜赵玉良如今根本不担心杯子找不到卖家,看到大伯娘眼里闪过的浓浓算计,他怎么还看不懂? 只怕他这大伯伯娘俩人早就和何先生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了,他这杯子一旦卖给这何先生,大伯伯娘也能拿到不少好处,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卖力地表演。 看明白这几个人的心思和算计,赵玉良的眼底闪过浓浓的嘲讽。 他忍不住冷笑道:“大伯,伯娘,我敬你们是长辈,才会一直忍让。但是我忍让不代表我好欺负,你们和何先生达成了什么协议我不管,但是今天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我这杯子,卖给谁都可以,就是不会卖给他!” 这话一出口,不只是那位何先生,连赵家大伯和伯娘都脸色骤变。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殷泽言。 “霍学妹,我的车已经到了这边,巷子里开不进来。请问你们在哪里?” 霍思宁没有想到殷泽言居然真的来得这么快,不过这会儿却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霍思宁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是赶紧将玉杯转移,赵玉良的大伯伯娘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如果再针锋相对下去,恐怕会生出别的事端。 “这样好了,你们到附近找一家茶楼,我记得我进来的时候,那边有个听雨阁茶楼,你们就在那儿找个包间坐着吧,我们马上过来找你们。” 那家茶楼就在巷子不远处,霍思宁跟赵玉良进来之前有留意过,对那家茶楼还有几分印象,也知道那茶楼非常好找。 果然那边殷泽言四下环顾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茶楼的位置,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 这边赵玉良也听到了霍思宁的话,也不管自家大伯伯娘是什么表情,转身拿起那个装着玉杯的盒子就往包里一塞,拉着霍思宁苏青青二人就朝着门外走去。 那位何先生见事态的发展不在他的预料之中,顿时脸色一变,急急地拉住了赵玉良的手臂:“八十万,我出八十万怎么样?咱们直接转账!” 即便到这个时候,这个何先生仍然想要压价。 听到那个八十万,霍思宁心下又是不屑又是无语,这样的人,还真是不知所谓。 赵玉良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他冷冷地对着那个何先生道: “何先生,你听不懂我刚刚说的话吗?我说的是,卖给谁都不会卖给你!别说是八十万,就算是你出一百万甚至是两百万,我都不会改变我刚刚所说的话。我这个人非常讲究原则,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不出尔反尔!” 说完他就面无表情地抽出了手臂,快步离开。 眼看着赵玉良拉着霍思宁走远,那何先生的眼神中透出焦急与浓浓的怨毒之色,整张脸都变得狰狞起来。 看到他的表情,霍思宁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样的人半点也不值得同情,他若不是自以为聪明,也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看到那人的表情,霍思宁倒是有几分担心,真小人倒是不怕,伪君子就不得不防了,如果这个何先生真起了什么坏心思,那可就得不偿失,看来得提醒赵玉良小心这个人。 殷泽言果然如约在听雨阁茶楼等着,同行来的虽然不是陆老掌柜,却也是个五十来岁的老鉴定师傅。 殷泽言介绍完老师傅的身份之后,赵玉良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眼神里也露出了极为信任的神色。 看到赵玉良这表现,霍思宁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无论她的鉴定水平多么高超,年龄摆在这里,怪不得赵玉良不相信她。 在经过一番仔细的鉴定之后,老师傅的眼中也不由得露出了激动之色: “霍小姐,这对玉杯我确定应该是唐代中期的产物不会有错,如果只是玉杯的话,按照我的初步估价,应该在五百万左右,但是我不确定,这杯子有没有其他来历。” “其他来历?什么意思?”赵玉良是外行,所以有些不明白老师傅话里的意思。 苏青青笑道:“古玩的价值主要是历史附加给它的,除了时间之外,研究价值也很重要。这对玉杯如果只是简单的唐朝古玩,价格上浮动就不会很大,但是若这对玉杯有其他历史史实作支撑,那它的研究价值就会大大增加,价格也就不可同日而语。” 在古玩圈子里,很多古玩本身的价值其实并不高,为了将这些东西的价格提高,很多人都会选择炒作,为古玩赋予一个历史史实或者传说故事,这样口口相传,就能让古玩的价值迅速得到提升。 苏青青这番解释说得直白,就算是赵玉良这个外行也听懂了七八分。不过赵玉良是个实在人,他挠了挠后脑勺笑道: “我这就是祖传的一对杯子而已,来历什么的我跟我娘都不清楚,估计连我外公都糊涂着。” 殷泽言笑道:“这倒是无妨,如果你觉得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请专门的人来帮你宣传。” 赵玉良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如果霍小姐一开始不告诉我这玉杯是唐代的,恐怕我一百万就贱卖了。我既然已经答应了霍小姐五百万卖给她,就不会言而无信。” 说到这儿,赵玉良顿了顿,目光看向霍思宁:“霍小姐,这对玉杯,如果你还想买的话,那我没有异议,只要你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交易。如果你觉得需要的话,合同我也可以带去给我母亲签字。” 听到赵玉良这话,不只是苏青青和那个鉴定师傅,就连殷泽言都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来。 他们都没有料到,赵玉良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居然如此有魄力。 对于一个陷入绝境极度缺钱的人来说,能够固守本心,舍弃掉唾手可得的利益,这样的人可不多见。拥有这样品性的人,绝对是一个值得相交甚至是交付真心的人。 这一刻,霍思宁蓦地想到了她第一次见到吴均时的情形,这个赵玉良,跟吴均的性格倒是挺像的。 599.第599章 帝都新店 霍思宁眼中闪过笑意,点头道:“可以,你先看看合同吧,我一会儿陪你去你母亲所在的医院走一趟,到时候我们直接银行卡转账就行了。” 赵玉良点了点头,将殷泽言带来的那份合同仔细地翻阅了一番,确认无误之后这才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霍思宁又跟随赵玉良去了医院,赵玉良的母亲躺在病床上,被病痛折磨得很是憔悴,得知霍思宁愿意花五百万买下他们家的那对玉杯,赵玉良的母亲先是震惊,紧接着就将被子掩面,嚎啕大哭。 赵玉良的眼睛也涨得通红,但是他并没有哭,而是搂着他母亲的双肩,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 “妈,您不用再说什么放弃手术这种话了,现在手术费的问题解决了,您安心在医院等着他们给你安排手术,咱们不缺钱了!” 赵母的情绪在哭过一番之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拿起那份合同,她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对玉杯,那是她父亲留给她的东西,如今她却要把它给卖掉,终归是不孝了。 赵母眼中闪过愧疚和黯然之色,最后一咬牙还是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似乎是看明白了母亲的心思,赵玉良对他母亲说道:“妈,我知道您不愿意卖掉外公的东西,可是我相信,如果现在外公在世的话,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他老人家一定也不想看着您眼睁睁地被病痛折磨!” 拿到合同,霍思宁二话不说就将五百万转账到了赵玉良的银行账户上,赵玉良也将那对玉杯交给了霍思宁,交易算是达成了。 经过黄成义和陆瑞麒两个病患之后,霍思宁已经确信避水珠的灵气是可以直接治疗人的疾病的。 但是霍思宁跟赵玉良毕竟不熟,她欣赏赵玉良的个性,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 她可以悄无声息地给甘丽君治疗身体,但是却做不到因为欣赏就给赵母提供灵气治疗,她没那么圣母,也没那么烂好心。 所以即便知道赵母身患癌症,霍思宁也并没有贸然出手。 不过在离开医院之前,霍思宁还是给赵玉良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示意如果赵玉良以后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跟她联系,或许她可以给他提供帮助。 赵玉良手中有了钱,他母亲的手术问题也成功解决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求助的地方。 但是霍思宁确实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感念霍思宁的恩情,所以在霍思宁在将电话号码递给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而是郑重地将电话号码收藏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赵玉良并不知道,他的这个不经意的举动,为他之后的命运大转折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帮助。 五月底的时候,吴均和李全就传来了帝都那边的消息,“冠玉美人”在帝都的旗舰店已经装修完成。 听到这个消息,霍思宁和白亦珊自然是高兴不已,在得到消息的当天就直接坐飞机前往帝都。 当然,同行的还有苏青青这个尾巴。 虽然这家伙说的是跟她们去看看新店的情况,但是霍思宁知道这家伙言不由衷,什么看热闹,怕是去看心上人的吧。 这段时间苏青青跟吴均的感情突飞猛进,就算吴均到了帝都,两个人也是电话不断,霍思宁看在眼里,也替苏青青着急。 所以苏青青要跟她们去帝都,霍思宁也没有戳破她的小心思,点了点头就同样了下来。 从接到电话,到帝都王府井所用的时间,也不过才五个小时而已。 白亦珊和苏青青两人是带着惊叹的眼神看着自家的新店的。 作为旗舰店,帝都这边的装修风格和S市工作室那边的风格有很大不同,无论是从面积还是从装潢上来看,这家店无疑要比S市古玩街那家低调的工作室要奢华得多。 这是霍思宁一开始就要求的装修模式,毕竟帝都的消费水平和S市不太一样,加上她们这家新店又位于王府井,在这儿开店,首先就要靠外表来吸引顾客的眼球,其次才是店里产品的质量。 当然店内产品的质量霍思宁也没有含糊,有天眼这个逆天作弊器在,她根本不愁货源,所以新店的产品从材质到成品式样上她都有所要求,必须要选择最为高档的产品。 这一点白亦珊本来是有一点异议的,因为冠玉美人工作室是由她在操作,现在霍思宁帝都这家店的产品比她工作室那边还要好,让她有一种喧宾夺主的感觉,这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是在来到帝都看完这家店的地理位置和装潢之后,白亦珊心中的那一丝不满就彻底消失了,实在是霍思宁这丫太有钱了,这家店装修过之后,整个就是美轮美奂让人移不开眼睛。 白亦珊刚进店,就已经眼花缭乱了,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般四下张望,就差没流口水了。 白亦珊在法国留学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种新式的装潢,在巴黎香榭丽舍大街奢华的店面到处都是,她也不是没有见过。 但是那都是别人家的店,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而眼前的这家店,是她跟霍思宁的产业,这带给她的视觉冲击和直观感受是完全不同的,可以说是极为震撼,一下子就击中了她心中的那个点。 “怎么样?”霍思宁看着白亦珊和苏青青笑问道。 苏青青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太漂亮了,我找不到词来形容!” 白亦珊老半晌没回过神来,似是回答霍思宁的话,又似是喃喃自语:“这装修绝对可以媲美巴黎时尚街的那些店,说不定很快就会成为王府井的标杆!” 听到白亦珊这话,霍思宁噗嗤一声笑开:“你倒是不谦虚!” 三个人走进店里,很快就被店内的工作人员发现了。 店内有几个装修人员在搭配软装做扫尾工作,还有三两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工作人员在指挥,看到霍思宁三人走进来,立刻就有一个女工作人员笑意盈盈地迎了过来。 “几位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600.第600章 再见渣男 霍思宁一早就跟吴均和李全说好了,让他在店铺装潢的同时找好导购进行必要的培训,免得到快开张的时候慌了手脚,看这女孩应该就是店内新招的店员之一。 果然,那店员见白亦珊在店内四下环顾,就冲着霍思宁二人笑道: “冠玉美人是S市新晋品牌,我们公司主打高端翡翠饰品,新店周六才开业,三位如果想买高档首饰的话,后天欢迎来我们店捧场,到时候我们店会有活动和巨大的优惠哦。” 说着,这女工作人员就将霍思宁三人往店里边引,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叠宣传资料递给霍思宁三人,同时不忘给霍思宁三个各倒了一杯白开水。 这女工作人员长相清丽,笑容温柔和善,原本在霍思宁身后门口还站着不少看热闹的市民,见霍思宁三人走近店里之后受到了接待,顿时来了兴致,三三两两的也跟着进了店。 看到这情况,那女工作人员也没有不高兴,依然做着她的工作,分发资料,倒水,给新店做宣传,从始至终,这个导购的态度都是温和而亲切,从她眼中看不到不耐烦的情绪。 在为新店做完宣传之后,那女导购自己也倒了一杯水歇口气,趁着这机会,霍思宁坐到了那个女导购的座位旁边跟她开始搭讪起来。 “不是说周六才开业吗?你们今天怎么就把门打开了?” 问这话的时候,霍思宁的余光不忘瞥了一眼这女工作人员的胸前挂着的工作牌。 林温婉,这女导购的名字倒真是人如其名,皮肤细嫩胶原蛋白多得好像能掐出水来,声音也是柔柔软软婉转温和,浑身都透着一种静雅婉约的气质。 长相柔美,加上工作认真职业素养极为专业,霍思宁对眼前这个女孩的好感度大大增加。 “我们店长说了,今天S市总公司那边两个老板要过来这边视察新店的开业准备工作,开门算是提前为店铺做宣传,顺便让我们提前适应一下工作流程,免得开业那天手忙脚乱工作出纰漏。” 林温婉温和地笑着解释了几句,说到这儿话音一顿,看着霍思宁笑问道:“三位是从S市过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霍思宁诧异地挑了挑眉,她跟白亦珊从进来之前,可是没有多说半个字透露出她们的身份,这个林温婉是怎么知道她们是从S市过来的? 林温婉咯咯一笑:“我在微博上看过你的视频,霍小姐,你表演的魔术可真厉害,我是你的粉丝!” 说到这儿林温婉不忘冲着霍思宁眨巴了几下眼睛。 霍思宁一愣,旋即就哑然失笑。 她说林温婉怎么知道她是从S市过来的呢,原来这姑娘认识她,那就难怪了。 林温婉笑看着霍思宁:“霍小姐是想买首饰吗?送人还是自己戴?你可以等周六开业的那天过来,到时候我给您打折,还可以参加抽奖活动。” 说着她就拿出了一套厚厚的宣传手册打开,对着宣传手册上一张张的产品照片开始介绍开来: “这些都是我们店的新品,我们店都是纯手工工艺雕刻出来的成品首饰,跟其他店的机器加工完全不一样。而且我们店的产品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产品式样只有一套……” 听到林温婉这话,霍思宁有些意外,看样子这姑娘虽然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好像并不知道她跟冠玉美人的关系。 霍思宁对林温婉这姑娘很满意,言行举止都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这样的导购绝对能给店内拉来不少生意。 正想亮明自己的身份,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婉婉……” 听到这声音,霍思宁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朝着身后看去,就看到外面一个怀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的男人出现了在店铺门口。 一看到那个男人出现,霍思宁的脸色就僵住了。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上辈子欺骗她感情还害得她葬身海底的渣男赵明诚! 从吴静怡的口中得知了真相的那一刻,霍思宁对赵明诚的感情就消失殆尽,只剩下了憎恶和仇恨。 不过重生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面,霍思宁经历了种种,让她的世界观和价值观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对于赵明诚她固然痛恨,却已经能够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以她如今这样的身份,想要对付赵明诚和吴静怡这些小角色,根本不需要她明着动手。 霍思宁脸上表情僵硬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自然神色,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 “赵先生,您怎么来了?”林温婉一抬头看到赵明诚,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故作不解地问道。 赵明诚面上带笑:“我去你学校没找到你的人,你室友说你来这边实习了,所以我就来这儿找你了。” 说着赵明诚朝着这店四周看了几眼,不屑地撇了撇嘴: “柔儿,你怎么到这种地方打工来了?一看这种店的装修就知道华而不实,估计就是靠坑蒙拐骗做生意吧?” 一听到这话,林温婉原本带着应酬般的微笑还算和气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她冷冷地看着赵明诚道: “赵先生,我跟你非亲非故,我愿意在哪里工作是我的自由,似乎跟您没有什么干系吧?您不觉得您管得太宽了吗?我们店卖的可都是高档产品,您这样胡乱造谣捏造事实,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林温婉声音温婉,就算是板着一张脸生气也有一种别样的美,一颦一笑都牵动着赵明诚的心神,看到林温婉这神情,他心下一动,涎着脸就凑了上来,作势拉住林温婉的手笑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想要开店,我给你买一家店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何必委屈你自己在这种地方看人脸色?看到你对着一群穷鬼卖笑,我都要心疼死了。” 霍思宁闻言一阵无语,这话她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似乎上辈子赵明诚也对她说过,看样子这渣男泡女人就会这么几招,上辈子这辈子都一个样儿,一点没变啊。 601.第601章 别惹女人 林温婉一看到赵明诚的时候脸上表情就变了,这赵明诚已经缠了她好长一段时间了,她一直都是不假辞色地拒绝。 可是林温婉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会追到店里来,这让林温婉心下有些不知所措。 林温婉一个没留神就被赵明诚抓住了手腕,又听着赵明诚这意有所指的话,顿时几欲作呕,下意识地就要挣脱开赵明诚的桎梏。 可惜林温婉就是一个纤瘦柔弱的女孩子,又怎么会是赵明诚的对手?她挣扎了一番也没能摆脱赵明诚的铁腕,顿时就怒了,一张俏脸冷若冰霜:“赵先生,我跟你不熟,麻烦你放尊重一点!” 赵明诚若是这样三言两语就能打发了的话,上辈子霍思宁就不会被他耍得团团转了。 林温婉那不痛不痒的一句话,非但没有让赵明诚松开手,反而越攥越紧。 这还不算,这人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拉着林温婉就要往店外走,一边走还一边道: “婉婉,我对你是真心的,今天我生日,我在西雅图订好了位置,我们去吃饭,边吃边聊好不好?” 林温婉这下慌了,一边挣扎一边叫道:“你胡说什么,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赵明诚,你给我松手!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一听到林温婉说要报警,赵明诚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店内的工作人员见状纷纷围了上来要帮忙,赵明诚冷笑一声,目光凌厉地看了周围的工作人员一眼,喝道:“谁敢拦老子,老子就送谁去局子里喝茶!” 听到这话,店里面的工作人员顿住,赵明诚如此嚣张,让几个工作人员意识到这人身份不一般,他们都是小市民,犯不着为了同事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想到这儿,这几个人眼中闪过惊惧之色,权衡了一下利弊,几个人下意识地退开几步。 看到这情况,赵明诚扭头冲着林温婉狞笑一声:“报警?你报啊,真是惯出来的毛病!捧着你你还真把自己当跟葱了,臭娘们儿,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赵明诚狠狠拽着林温婉就要往外走。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顿时就怒了。她跟赵明诚本就有恩怨,现在赵明诚当着她的面到她店里来抢人闹事儿,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她哪里还会坐视不管? 霍思宁和苏青青两个对视一眼,两个人一左一右往门口一站,直接拦住了赵明诚的去路。 “赵先生,请你把人放了!” 林温婉在他手里挣扎,赵明诚只能钳制住林温婉,根本腾不出手来对付其他人,一看有人拦路,顿时就怒了,满脸阴沉地喝道:“给老子滚开!” 霍思宁冷笑一声:“你以为这帝都是你家开的,能让你横着走?赵先生,我劝你别作茧自缚,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听到霍思宁这话,赵明诚轻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哈哈大笑道:“作茧自缚?小妹妹,你这确定你是在跟我说话?在王府井这儿,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你就敢撒野?” 说到这儿,赵明诚面色一沉,阴狠地道:“给老子滚,再挡着道儿,你就别怪老子对你们不客气!” “我可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说你要对我不客气?”霍思宁嗤笑一声,一侧头朝着苏青青使了个眼色。 苏青青顿时会意,下一秒一个高抬腿就朝着赵明诚狠狠踢了过来。 苏青青的跆拳道可是考过绿带的,上次在和田她就制服过维区混混,要对付赵明诚这样的不过是小CASE。 一脚下去,赵明诚就惨叫起来。 苏青青可不是心软的,赵明诚被打还想还击,苏青青一拳就狠狠抡了过去,捏着赵明诚反手一拧,就听到咔嚓一声,赵明诚整个人都被弄趴在了地上,脸色都泛青了。 这边霍思宁急忙将跌在地上的林温婉扶起来,林温婉刚刚被赵明诚扣住了手腕,这会儿挣脱出来,手腕儿一圈都青了。 在刚刚的拉扯中,林温婉的衣服扣子都散落了几颗,怕她露出胸前春光,霍思宁连忙档在林温婉的身前,又将身上的丝巾扯下来系在她的脖子上。 林温婉眼眶通红,哽咽地对着霍思宁道了一声谢,霍思宁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宽慰了几句,这才扭过头看着趴在地上的赵明诚: “赵明诚,今天这几下是给你的一个教训,再敢来招惹林温婉小姐,我绝对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霍思宁直接叫出了赵明诚的名字,但是赵明诚才缓过了那口气,这会儿整个人出离愤怒,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哪里会注意到这个异状,他愤怒地瞪视着霍思宁: “贱人!有种你就放开老子!你信不信老子找人弄死你!?” 赵明诚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他的这种种行为就是在作死,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千万不要惹女人,还有一个话叫做女人如蛇蝎,另有一句话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总之,霍思宁很愤怒,上辈子她和赵明诚的恩怨,加上这辈子赵明诚的出言不逊,都让霍思宁恨不得冲到赵明诚跟前对着这渣男狠狠扇上几巴掌。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而是悄无声息地就空间里拿出了晏枫特意弄出来的那些痒痒药。 一个弹指甲的手势并不会引人注目,眼看着一指甲盖的粉末沾染到了赵明诚的脸上,霍思宁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她冲着苏青青道: “把他扔出去吧,这种人留在这儿简直影响视觉倒人胃口!” 苏青青点了点头,将赵明诚顺势一推,这渣男在地上滚了几圈,顺势就滚到了门口,飞快爬起来之后就侧头冲着一旁看热闹的工作人员喊道: “你们给我听着,这两个女人要是跑了的话,你们这家店就别想开了!” 说完这话之后,赵明诚还不忘回过头朝着霍思宁苏青青放狠话:“你们给老子等着!” 眼看着赵明诚狼狈地爬到了门口不远听着的车上,狂踩油门飞快地开走,苏青青不屑地啐了一口,哈哈大笑不已。 602.第602章 不准走 赵明诚一走,围观的人也都散了,剩下店里面的几个女工作人员里面,有人走上前来安慰林温婉。 林温婉却是顾不得那许多了,她急急忙忙地走上前来,满脸担忧地道: “霍小姐,你们几个快走吧,这个赵先生后台很硬,认识不少有权有势的朋友,等他找人过来了,你们就走不了了!” 店内一干导购和工作人员听到林温婉这话顿时都紧张起来,之前听赵明诚放狠话他们还没有怎么在意,结果听林温婉说这个姓赵的有后台,顿时就急了。 这两个女人在店里打了这个姓赵的,会不会给他们惹来麻烦? 霍思宁闻言笑了笑,正想要亮明自己的身份,没想到一旁忽然就有一个女人开口了。 “不能让她们走!你没听到那个姓赵的说吗,如果她们走了,那姓赵的就让咱们这店开不下去!” 说话的也是个女导购,她见林温婉要放霍思宁三人离开,立刻就档在了霍思宁苏青青三人身前,看着林温婉用尖锐刺耳的声音质问道。 林温婉见状顿时皱紧了眉:“刘珊珊,你这是做什么?” 刘珊珊冷冷看着林温婉:“我在做什么不是很明显吗?你现在让他们走,到时候姓赵的就会迁怒到我们身上,你想让我们背黑锅吗?!” 林温婉气结:“大不了咱们关门避开就是了,关了门姓赵的找不到人,他就不能把咱们怎么样!” 刘珊珊听到这话嗤笑一声:“你说得轻巧,这店能说关门就关门吗?他到时候真找人过来,让咱们店开不下去怎么办?造成的损失你负责?” 听到刘珊珊这话,林温婉有些慌了,另外几名员工也慌了。 吴均招进来的大部分都是年轻女孩子,一看就是大学没毕业或者是刚刚毕业没多久的女学生,遇到这种事顿时束手无策,一个个眼中都带着几分害怕和担忧,尤其是听刘珊珊这么说,她们对林温婉顿时就生出了不满之色。 有的叽叽喳喳说林温婉长得太漂亮了简直就是祸水,才培训完还没正式上班就闯祸了;也有的说这下好了,得罪了那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赵先生,还不知道要怎么样,说不定周六新店能不能开业都是问题了; 还有人暗暗气恼,责怪林温婉不该不知分寸,闹出这样的事儿来,凭白连累了公司还让她们跟着遭殃。 这几个人虽然没有当着林温婉的面议论,但是林温婉不是聋子,她们这么大的声音她自然也是听得到的。 听到这些同事埋怨和针对的话,林温婉气得直哭,只得咬牙道:“你们别说了,这事儿是我惹出来的,绝对不会连累大家!赵明诚要真来秋后算账,我……大不了我跟他拼了!” 寻常人遇到这种事儿,多半是像这几个店员一样,不是冷眼旁观就是躲得远远的,或是落井下石翻脸不认人,但是林温婉没有这么做。 她没有将这件事怪罪在霍思宁跟苏青青的身上,反而将所有事情一个人扛了下来,而且还极力劝霍思宁三人离开,这让霍思宁对林温婉的印象越发的好了。 长得漂亮的女人在社会上虽然吃得开,却同时也面临着更多是诱惑和危险,想苏青青这样的家境优越,自然有人护她周全,但是想林温婉这种家境普通的,却是很难躲得开。 林温婉没有接受赵明诚许诺给她的优越生活,而是严词拒绝了赵明诚,能在这万千诱惑之中保持纯真善良的一颗心,实在是太难得了。 更何况这林温婉是她店内的员工,霍思宁又怎么会让林温婉在她这店里受委屈呢? 苏青青早就看那几个员工不顺眼了,看到这情况,忍不住回过头去冲着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女人喝道:“我们还没走呢,你们这么激动干嘛?有什么事情我们扛着,跟你们都没关系!” 刘珊珊闻言噗嗤一笑,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看着苏青青不屑道:“你们在我们店里打了人,以为一走了之就行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乡巴佬,你们扛着?你们扛得住吗?” 林温婉一听刘珊珊这话就火了,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冲着刘珊珊气道:“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也跟你没关系!” 说完她又回过头来看着霍思宁:“霍小姐,今天这事儿谢谢你和你的朋友替我出头,但是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帝都不比S市,天子脚下,随便一个不显眼的人都是有来历的,根本不能惹,招惹了那个姓赵的,只能算是我倒霉!” 霍思宁闻言反问道:“那你呢?” 林温婉苦笑一声:“我?那姓赵的知道我的学校和宿舍楼,我是跑不掉的,你们是外地人,离开这儿他就找不到你们了,没法再找你们的麻烦。我自己再想办法解决吧!” 这样说着,林温婉就避开刘珊珊将霍思宁三人往门外推。 刘珊珊见状再次横在了霍思宁三人前面,伸手拦住了她们:“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 林温婉面色彻底沉了下来:“刘珊珊,你到底想怎么样?!” 刘珊珊冷笑一声道:“谁惹的麻烦谁解决,别想连累别人!” 另外几个店员闻言顿时沉默,有人似乎想要开口劝一句,但是在开口的那一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同情地朝着霍思宁几个人看了几眼。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刘珊珊一眼,回过头来问林温婉:“这个女的是你们的领班组长之类的吗?” 林温婉听到霍思宁这话摇了摇头:“不是,我们的考核成绩还没有下来,要等后台成绩出来之后才能选领班。” 霍思宁闻言点了点头:“那她凭什么一副老大的样子搞一言堂?我还以为她是店长,谁都得听她的呢!装得可真像!” “你说什么?!”刘珊珊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勃然而怒。 霍思宁根本不屑跟这种人多纠缠,她瞥了这店员胸前的工作牌一眼,淡淡道:“你叫刘珊珊是吧?” 603.第603章 你被开除了 刘珊珊扬起了下巴:“是又怎么样?” 霍思宁点了点头:“不怎么样,我只是想告诉你,今天这麻烦是我们惹出来的,我们绝对不会走,也不会连累别人,所以现在你可以闭嘴了!” 霍思宁这话说得很温和,但是听在刘珊珊的耳朵里却是异常刺耳,她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般,立刻就炸了。 “你们几个土包子跑到我们店里来一通闹事儿,打了人就想跑,还敢叫我闭嘴?!” 刘珊珊跳起来尖叫道:“叫我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 “别说叫你闭嘴,她就是叫你滚蛋都可以!”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声,下一秒吴均和李全三人就出现在了店铺门口,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吴均一脸阴沉地走进了店铺,三两步来到了霍思宁的跟前。 跟在吴均李全身后的小尾巴姜小沁从那两人身后钻了出来,径直朝着霍思宁扑了过来: “霍姐姐!我好想你!你快看,这店是我跟吴大哥李大哥一起布置的,怎么样,漂不漂亮?” 霍思宁点了点头,笑道:“漂亮。” 这时候吴均才笑道:“霍小姐,你到了多久了?” 霍思宁看了看时间,答道:“也没多久,刚刚才到。” 说着霍思宁忍不住看向旁边的李全,李全恭恭敬敬地喊道:“老板!” 原本看到吴均几个出现还跟霍思宁寒暄,几个员工就一头雾水,现在听到李全叫霍思宁老板,安静的店面大厅内,顿时响起了抽泣声。 几个员工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稚嫩,看起来年龄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刚刚维护林温婉的女孩,竟然就是她们店的老板! “她是老板?”刘珊珊脸都绿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霍思宁,怎么都不相信,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竟然就是她们的老板! 刚刚刘珊珊一力阻拦不准霍思宁三人离开,现在知道霍思宁是她们的老板,这一刻大家都朝着刘珊珊看了过来,目光中都透着一股子微妙! 刘珊珊感觉有无形的巴掌一下下抽在自己的脸上,如果这一刻眼前有个地洞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另一边林温婉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根本没有想到,霍思宁就是她们新店的老板,这个结果实在是让她太意外了。 刘珊珊眼睛朝着林温婉看了过来,目光里透着阴狠怨毒。 装什么,如果你不知道这女人是老板,人家一进门的时候,你会对她这么热情? 刘珊珊认为林温婉是故意的,这女人肯定是觉得考核成绩赢不了她,才会挖陷阱故意陷害她,让她得罪老板,将她挤下来之后借机上位。 霍思宁可不管刘珊珊怎么想,她冲着刘珊珊笑了笑,道:“你别叫我老板,我可不是你老板,因为你被开除了!” “开除我?凭什么?!” 刘珊珊听到这话顿时勃然大怒,面色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道,“我也是为了公司的利益,有人在店里面打架还不负责任,难道要眼睁睁地放人离开不成?” 刘珊珊是为了公司的利益还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这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霍思宁可不蠢,刘珊珊之前的行为,恐怕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怕赵明诚找过来会让他们惹上麻烦,二是借机孤立林温婉,让她在这店里做不下去。 不过作为老板,霍思宁还真不用跟这种人多解释,她懒得再搭理刘珊珊,淡淡地道:“你说凭什么?就凭我看你不顺眼,这个理由行吗?” 不等刘珊珊反应,霍思宁又回过头去看着那些员工道: “你们是店里的员工,有公司做后台,你们除了遵守职业素养之外,也要挺直腰板不畏强权,顾客是上帝没有错,但是像今天这种会危害到公司员工利益的事儿,也不能一味地冷眼旁观坐视不管,我们是普通人没错,但是普通人也有底线。” “当然,也请大家放心,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只要你们是我们店里面的员工,公司就会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 “哼,说得比唱得好听!得罪了那个姓赵的,我倒要看看你们周六还怎么开张!” 已经被霍思宁发话开除了,刘珊珊自然也不用再小心翼翼地应付霍思宁了,听到霍思宁这番话,她冷笑一声,眼中闪过幸灾乐祸,说出来的话更是恶毒。 旁边吴均闻言面色一沉,周身的冷冽之气瞬间散发出来,目光如狼一般阴冷地盯着刘珊珊,吓得刘珊珊顿时一个哆嗦,再也不敢多说话,拿了自己的东西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林温婉却是有些拘谨慌乱,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四学生,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家店面给她提供实习机会,她几乎是把每一个客户当做亲人来接待。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霍思宁居然就是她们店的老板,这店面还没开业,她就当着老板的面招惹上了赵明诚这样的人。 要知道赵明诚离开的时候还放话说不会放过霍思宁,林姗姗心下担忧,如果赵明诚秋后算账,说不定会找人来破坏店面的生意。 这让林温婉心下忐忑不安,她生怕霍思宁会像开除刘珊珊一样把她也给开除了,又担心因为她自己的原因害得店面开不下去。 大概是看出了林温婉心中的担忧,霍思宁笑着宽慰林温婉:“别担心,你去后面洗把脸换身衣服吧,剩下的事儿我来处理,放心,那姓赵的不能拿我怎么样。” 林温婉心下原本不安,听到霍思宁这话,再看霍思宁一脸平静笃定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觉得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她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转身往后堂更衣室走去。 这边霍思宁还在犹豫要找谁帮忙来解决这事儿,那边门口已经有十几个警察开车闯了过来,吵吵嚷嚷地就进了门。 这边李全正准备走上前去询问,其中一个警察径直冲了上来,摸出一副手铐子就啪地一声扣在了李全的手腕上。 604.第604章 下黑手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冷笑一声,还犹豫个屁啊,二话不说翻到一个人的电话就直接敲了过去。 电话才响了两下,那边立刻就有人接了起来,带着谄媚和战战兢兢的声音讨好一笑:“霍小姐,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你们要干什么?!” 看到李全被警察拷上了手铐,吴均顿时就怒了,站出来喝问道。 一个肥头大耳的警察闻言转过头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吴均一番,冷笑道: “干什么?我们接到举报,你们店的消防不过关,招牌也不符合规范,营业手续没有办理齐全,现在我们来进行调查,你们店的人员都跟我们到警察局走一趟吧!” 一大堆罪名扣下来,这警察一脸义正言辞,说得跟真的似的。 只可惜这店都是顾叙公司专业人员处理的,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问题。 这警察颠倒黑白不分是非的一番话,让吴均心下一阵恼怒,一股邪火从心底涌上来,他冷冷地看着这警察道: “别说我们店没有问题,就算是有问题,也是工商执法,跟你们警察没什么关系吧?!” 那警察随口捏造了几个借口,没有想到会被吴均点破,听到吴均这话,顿时脸上挂不住了,他横了吴均一眼,大手一挥,冲着身后几个警察喝道:“还愣着干什么,通通都拷上带走!” 其中一个警察听到命令立刻就拿着手铐朝着吴均走了过来。 一看这行事作风,吴均哪里还会跟这些人客气,见状冷笑一声,二话不说一个鞭腿就踢了过去。 和苏青青的跆拳道相比,吴均的身手可就好太多了,这家伙当年在特种部队也是兵油子,各项成绩都是拔尖的,作为兵王,他的实战能力自然不是几个色厉内荏的小警察能够相比的。 这警察想要来拷他,根本就是粪坑里打灯笼,找死。 吴均这一脚踢下去,那警察顿时就抱着手一阵鬼哭狼嚎。 众人不由自主地朝着那警察看了过去,就看到那警察抓着那条受伤的胳膊,有眼尖的看到他骨折的手臂露出了骨头,顿时就懵了。 后面有两个警察跑上来帮忙,吴均又是接连两个侧踢,就听到咔嚓一声,这声音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脊背一凉。 吴均眯着眼瞪视着那些警察,那眯着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冷光如鹰隼一般,警戒的姿势又似是刚出笼的猛虎,好像谁敢轻举妄动一下,他就要亮出虎爪扑过来一般。 一帮子小片警看吴均那眼神瞬间都变了。 一脚就将他们队的队员的左手手臂给踢断了!而且还露出了骨头! 这下手也太黑了! 偏偏这人几招撂倒了三个人之后还跟没事儿人一样,脸不红气不喘,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几个小警察心中立刻就做出了判断,这个男人力道精准下手狠辣,一看就是练家子,绝对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那个被踢断了手臂的警察倒在地上,左手断了他疼得面色煞白,哀嚎不止。 之前下命令的那个肥头大耳的警察见状眼中露出了阴狠之色,毫不犹豫地就从腰间掏出了警枪直接对准了吴均。 见到枪,饶是能打的吴均也投鼠忌器。 他倒不是怕打到自己,在特种部队这么多年,若是被一支枪就给吓怕了,那他就太失败了,他担心的是这个警察枪法不准,若是走火了伤到其他无辜的人就糟糕了。 看到吴均面色变了变,那警察以为吴均怕了,顿时得意一笑:“妈的,你倒是再横啊!敢袭警,老子看是你的拳脚快,还是老子的子弹快!” 说完他冲着身后的警察厉声道:“给老子都拷回去!回去咱们跟这小子好好玩!” 霍思宁这边刚跟电话那头的人说完情况,一回头就看到两个警察走上前来要将吴均给拷走,顿时眼睛一眯,怒喝道:“慢着!” 那几个警察愣住,下意识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霍思宁冷笑一声,看向亮出了枪支的那个警察:“你是他们的老大?” 那警察抬起头来得意地看着霍思宁:“是又如何?” 霍思宁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了那警察:“有人叫你接个电话!” 那警察看到霍思宁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有些怀疑,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电话给接了起来:“喂?” 那边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他妈是哪个分局的?不想混了就赶紧给老子滚蛋!以为北京城是你家开的小卖部,可以让你随便撒野呢?!” 若是平时有人敢这么骂他,王平早就炸了,可是听到这声音如此耳熟,王平愣了一下,想了想之后才有些不太确定地道:“郭……郭局?” 电话那头郭栋梁暴跳如雷,听到对方叫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就是老子,你们这群蠢货,怎么谁都能把你们当枪使?霍思宁是你们能惹的吗?这可是陆首长的孙女儿!你们去找她的麻烦,是嫌死得还不够快吗?想死你们直接就去,跳楼跳河还是卧轨都行,别搭上老子!” 王平一听到郭栋梁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这个女人是……陆首长的孙女儿? 下意识地回过头朝着霍思宁看去,王平的眼中露出了惊惧之色。 “行了我不跟你废话了,你们自己惹的麻烦你们自己处理,我只跟你说一句,这女人不只是陆首长的孙女儿这么简单,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惹不起,你要是不怕死你就继续闹,别牵扯到老子身上!” 说完这话,郭栋梁像是生怕被牵连上一般,二话不说就将电话给挂了。 王平却好像是被什么咒术给定住了一般,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老半晌都没有动静,直到身后几个警察终于忍不住出声叫他:“队长……这人,到底还抓不抓?” “抓,抓你妹啊抓!” 王平照着那说话的警察头上就是一巴掌,回过头来立刻就变了脸,带着讨好和谄媚的笑容看着霍思宁 605.第605章 自作孽不可活 “霍小姐,真是对不住啊,这……我们队员没有搞清楚状况,接到举报我们就过来了,也没有经过核实。我刚刚看了一下,您这店手续齐全没有任何问题,应该是那个举报的人搞错了。” 抓人的时候睁眼说瞎话,现在知道霍思宁惹不起,这王平翻脸也比翻书还快,立刻就变了一张脸。 霍思宁懒得跟这种人计较,她淡淡地看着王平道:“这位警察先生,我这店过几天就要开张了,你带这么多人过来,可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的啊。” 尽管霍思宁的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情绪,但是王平的心下还是颤了颤。 他就是个派出所小队长,平时在所长面前都要夹着尾巴做人,现在得知眼前这位的身份,他心里可是把赵明诚那狗娘养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遍了。 特么的这贱人是在故意祸害他吧? “霍小姐,真是抱歉,是我们的失误,我给您道歉,您这店没有问题,我们一定会追究这个恶意举报的人的过失!” 尽管丢脸,但是王平还是走到门口扬声说道,好让门口看热闹的众人都听到他的声音。 那些围观的人还以为这家店出了什么问题,现在听到王平这话,才知道是警察搞错了。 看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纷纷散开,霍思宁对这个王平这么迅速的反应还算满意,微微点了点头,冲着王平示意道: “既然搞错了,那这事儿就算了。这个恶意举报的人是谁我心里有数,你们也是受了他的蒙蔽,我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不过这个片区既然是你们在管,我希望周六我们店开业的时候,你们能盯着点,我可不希望我这店开业那天出什么纰漏!” 听到霍思宁这话,王平连连点头:“是,是,这个一定没问题!” 霍思宁挥了挥手,那边早就有识趣的片警将李全的手铐给松开了,有几个警察将那三个被吴均撂倒在地的警察搀扶起来,一行人灰溜溜地从店里走了出去,连头也不敢回地疾步离开。 门外不远处的刘珊珊一直在等着看戏,在看到十几个警察冲进冠玉美人店面的时候,心下一阵窃喜,她就等着警察查封了这家店之后好凑上前去奚落霍思宁几句,甚至还准备在霍思宁被抓之后捏造几个证据落井下石。 但是让刘珊珊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群警察在进去没多久就灰溜溜地退了出来,除了三个打伤的警察之外,没有任何动作,店里面的人,一个都没有带走。 更人刘珊珊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带队的警察居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霍思宁道歉,说是他们错误执法。 这种打脸的举动政府部门是从来不会做的,但是这个警察做了,而且看起来心甘情愿完全没有受到任何人的胁迫。 刘珊珊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脑子并不蠢,一看到这情况她立刻就意识到,这个冠玉美人的老板霍思宁背景后台比那个姓赵的要硬实,所以这个警察才会道歉,然后慌不择路地离开。 刘珊珊心下不甘,可是她也知道像霍思宁这样的人,不是她这种平头百姓能惹得起的,她又看了冠玉美人那奢华的装潢一眼,心下肉疼这么高工资的工作就被她给作没了,到底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离开。 和刘珊珊相比,赵明诚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这边才跟一个工商部门的朋友说完冠玉美人的事儿,想让自己的朋友去找找那家店的麻烦,最好逼得林温婉那女人对他投怀送。 然而这边还没商量好对策,那边王平就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对着他就破口大骂道: “姓赵的,枉我还当你是铁哥们儿,你他妈就是这么害老子的!你是觉得老子屁股下这个位置坐得太稳,想让害老子丢掉饭碗家破人亡是不是?!” 赵明诚听到王平这话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平哥你不是去王府井抓那两个打我的娘们儿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人抓回来了么?” 一听到赵明诚这话,王平一肚子火气腾地就蹿了上来: “抓回来,抓你妹的抓,****你大爷的,赵明诚你个龟孙子,你特么知道你招惹的是谁么?那可是陆家的人,你自己惹到了招惹不起的人你特么自己解决成不?你要真把老子当兄弟,你就别祸害老子!老子还有父母妻儿要照顾,可没胆子陪你这么玩儿!” “平哥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什么陆家人,我什么时候招惹陆家人还拖你下水了?” 赵明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王平冷冷地看着赵明诚:“老子刚刚去替你抓人,结果那女人直接一个电话打到警局局长郭栋梁那儿去了,你知道那家冠玉美人的老板是谁,那个女人叫霍思宁,她是陆首长的孙女儿!你想找她的麻烦,你说你特么是不是脑子被门给夹了?!” “我就是让你去抓两个女人而已,怎么跟冠玉美人的老板扯上关系了?!” 赵明诚顿时就懵了,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干巴巴地开口问道:“你说的那个霍思宁,是不是……穿了一条蓝色雪纺长裙,年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 王平点了点头:“没错!” 赵明诚蓦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平,在确认王平不是在他开玩笑之后,他的眼中顿时露出了骇然之色,他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又不死心地继续确认道: “你说的陆首长,该不会是指的……那位吧?” 赵明诚伸出手朝着头顶指了指。 这一回王平连话都不说了,只是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赵明诚的心顿时沉入了冰冷深渊,整个人都傻了。 难怪那个女人警告他别作茧自缚,原来这女人说得是真的,他真的是不知死活,居然招惹到了陆家人,而且还放狠话说要弄死陆首长的孙女儿! 606.第606章 解雇 赵明诚有些发懵,想要询问王平他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之前他联系的那个工商部门的朋友支支吾吾了半晌,说了一句: “赵哥,你说的那事儿还是算了吧,那个店……那可是黄家的产业,咱们惹不起。” 说完那边直接就将电话给挂了,赵明诚还想再打过去问问情况,奈何那边直接就关了机,再也打不通。 上一刻还在嚣张想要出手弄死人家,这一刻赵明诚就感受到了全世界的恶意。 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就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儿,但是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人家随便伸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 很快赵明诚就发现因为他的冲动造成的严重后果了,他接到了总公司那边的电话。 “赵明诚先生,我是盛唐集团人力资源部的张天河,现在我正式通知您,因为特殊原因,您已经被集团解雇了。为此造成的违约金,我们会直接打到您的账户上,今天开始,您不用来公司上班了!” “什么?!张经理,为什么?我为什么会被公司解雇?” 赵明诚傻眼了,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边张天河沉默了一秒,才开口道:“具体原因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个命令是直接从总裁办公室下达的,而且据说总裁很愤怒,你自己想想最近有没有做错什么事儿吧。” 赵明诚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头绪,要知道前阵子公司高层开会,顾总还跟他说过,过段时间公司要到海城开拓新市场,可能会派他去分公司担任公司经理。 听到这个消息赵明诚还兴奋不已,谁知道现在分公司的事儿没影了不说,连他本来的工作都泡汤了! 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明诚不明所以,一旁的王平却是若有所悟,赵明诚被盛唐集团解雇,很有可能跟刚刚得罪那个姓霍的女人有关。 想到这儿,王平一面庆幸一面心有余悸,暗道以后行事绝对不能太过冲动,在帝都这地儿,要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必须带眼睛,不能随便什么事儿都强出头。 王平心下不免为倒霉的赵明诚掬一把同情泪,却不知道,赵明诚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赵明诚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里,感觉到身上似乎有些痒,下意识地就用手挠了几下,也没怎么在意,他心虚不宁,想打电话问问情绪,也不敢当面询问顾叙,只敢打到宋辉那儿。 听说赵明诚被解雇了,宋辉有些诧异,因为他压根没听到消息,赵明诚也算是公司的老员工了,如今在公司高层任职,工作能力还是挺强的,也很得宋辉和顾叙的赏识,好端端地怎么会被解雇? 宋辉心下有疑虑,但是并未将他的想法透露出来,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就挂断了赵明诚的电话,然后不动声色地跑到顾叙办公室去询问情况。 在问清楚具体缘由之后,宋辉心里也不由得暗骂了一句活该。 顾叙可是把他媳妇儿放在心尖尖上,赵明诚那蠢货不长眼居然欺负到霍思宁的头上去了,顾叙能容得了他? 不怪顾叙生气,就算顾叙不解雇赵明诚,宋辉若是知道这事儿也肯定会忍不住出手。 要知道自从霍思宁治好了陆瑞麒的身体疾病之后,陆家人感念霍思宁的恩情,如今那姑娘在陆家的地位比他还要高,他那个一向挑剔的姑姑都对霍思宁赞赏有加。 宋辉心中也是对霍思宁那神秘的气功按摩术佩服得很,有这样的能力,宋辉可不敢保证没有用得上这姑娘的那一天。 宋辉虽然玩世不恭,也从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但是人活一辈子,谁能保证不生个病痛的? 为了能长命百岁,他觉得他还是讨好这姑娘为好,可别因为得罪了她,将来反而害得自己吃苦头。 不得不说,宋辉这家伙很有先见之明,之后他不动声色的讨好,确实赢得了霍思宁不少好感,也为他将来顺利从阎王殿捡回一条命奠定了基础。 看过了店面之后,霍思宁首先到了周世涛家,将这段时间她学习的进展情况进行了汇报和测试,测试结果让周世涛很满意,他这才面带笑意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连忙从书包里(空间里)将她发现的那个瓷枕和卵白釉拿出来递给周世涛,这两个东西都是采用雾隐法隐藏起来的东西,上面的物质霍思宁不知道是什么,也不敢轻易弄下来,怕对里面的东西造成损伤,不过这事儿对周世涛来说并不算什么难题。 “行了,这东西你就放我这儿吧,等弄好了我再叫你来取。”周世涛摆摆手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背上双肩包就准备离开,就在这个时候,周世涛蓦地想到了什么,开口叫住了霍思宁:“你等等。” “啊?”霍思宁依言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纳闷地看着周世涛,“师父,还有什么事儿?” “我忽然想起来,还有另外一件事。”周世涛脸上神情不变,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请柬来递给霍思宁。 “民间寻宝?”看到请柬上的四个大字,霍思宁愣了愣,打开请柬看了几眼,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周世涛,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嗯,你也看到了,这家电视台想要做一个鉴宝节目,从平民生活中搜集古玩,然后邀请专家级鉴宝团队对那些古玩进行鉴定。” 周世涛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这请柬是他们辗转了好几个人才托付到我的手中,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也懒得应付,可是对方再三请求,总不好拂了他们的一番诚意。我已经跟他们说了,到时候找个人代替我去。” 霍思宁心中一动,惊讶地抬起头来:“老师,您是说让我……” 霍思宁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置信。 周世涛点了点头:“我年纪大了,对于这些凡尘俗事也早已经没了兴致。可是你不同,你到底是我的徒弟,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就拘束了你的发展前程。你也跟我有一段时间了,对你的鉴赏能力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我相信让你去参加这个节目,绝对不会砸了你师父我的招牌。” 607.第607章 移栽兰草病株 霍思宁嘴角抽了抽,她还不到二十岁,就算坐在专家席上,人家也未必会信她,她师父这是脑袋被门夹了吗? 周世涛却不管霍思宁心里怎么腹诽,将请柬塞到霍思宁怀中:“就这样定了,这是八月份的事,到那个时候你已经放暑假了,也不会耽误你的学习。再说,不过是一个节目,你平常心对待就是。” 这是不容她拒绝的节奏吗?从潘家园给她下套到春景园逼迫她拜师,霍思宁早就知道她这师父不怎么靠谱,可是再怎么不靠谱,霍思宁也料不到他居然能这么奇葩。 那节目又不是过家家,能让他这么玩?想到在一堆上了年纪的专家中突兀地坐着一个未成年人,这个情景怎么想怎么诡异。 默默将请柬收进背囊中,霍思宁忽然想到一件事,开口问道:“对了师父,太原古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古墓进展还算顺利,现在已经初步肯定,那古墓为永穆公主墓。” 见霍思宁面露疑惑之色,周世涛解释道,“就是那个下嫁之后出家五台山的唐玄宗长女。” 霍思宁对唐朝历史不太熟悉,对这个永穆公主的情况也不甚了解,不过想到那只诡异的三彩马,谢君宛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师父,那只三彩马有什么说道?” 周世涛本不准备提,但是霍思宁既然问了出来,周世涛也不准备隐瞒: “墓葬秘事本不罕见,那只三彩马估计施加了魇镇巫蛊术。这东西主要是用来对付盗墓者的,不过一般只对心术不正之人才有效,身正之人不会受到影响。” 霍思宁听到魇镇巫蛊术的时候不由得愣了愣,她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词,从字面意思已经猜测到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霍思宁总觉得这事有些荒谬,感觉跟跳大神的神棍差不多,可是看周世涛那一脸严肃的表情,霍思宁知道周世涛不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你肯定不信,我年轻的时候也不信,直到有一回遇到几个苗人,亲眼见识过苗疆巫蛊,我才真正信了。宫廷史记之中对于魇镇巫蛊也有多处记载,虽然后世考证认为这是迷信言论,但是我不这么认为。” 周世涛笑了笑:“那三彩马应该就是魇镇之物,又在古墓内存放近千年,自然阴厉之气强盛,普通人若是自身气血不够旺盛,极有可能就会着了道,被那巫蛊缠住。” 周世涛这一说,若是别人可能会觉得荒谬,但是霍思宁却是在太城亲眼见到了那唐三彩马身上的阴厉之气,所以她深信不疑。只是她没想到那东西居然是巫蛊之物。 想到这儿霍思宁不由得有些后怕,她是女人本身就属阴,当日若没有碧珠护体,又或者之后没有那个老方丈做法,只怕这会儿那黑色戾气已经入体,不用想也知道那东西肯定对身体有害。 周世涛可不知道就这么瞬间的功夫霍思宁就能想到了这么多,他对这段时间霍思宁基础知识的学习情况还算满意,又说完了电视台的事儿,就摆了摆手放行示意霍思宁可以离开。 才走到门口,就看到师母周奶奶拿着个小锄头正在院子里挥舞着。 许是察觉到霍思宁走了出来,正大刀阔斧准备大干一场的周奶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霍丫头你准备回去啊?” 霍思宁一看到周奶奶手里的锄头就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师母您怎么还弄起这个来了?” “这不是开春的时候小季给送了一盆兰花来,结果养着养着就让我给养出病来了,我怕再养在盆里给养死了,就在这儿捯饬块地儿,看看能不能养得活。” 周奶奶倒也不觉得突兀,笑着摆摆手,抓起袖子就往额头上擦拭: “唉,人老了,身体也大不如前了,以前挖这点地哪用费这精神,现在随便动动就喘不过气来。” 屋子里周世涛跟在霍思宁后面走了出来,听到周奶奶这话儿顿时就笑道:“这挖地本来就是体力活儿,小年轻干的呢。你就算身体健朗,也不能真把自己当年轻人使唤啊。” 霍思宁也忍不住抿唇一笑:“想不到师母还有这样的雅兴,居然还懂得养兰花。” 周奶奶一听霍思宁这话就乐了,连连摆手道:“我哪里懂什么兰花,都是小季给捣腾的。” 见霍思宁的目光落在了她那盆兰花上,周奶奶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叹道: “附庸风雅这种事是再没有下次了,老太婆我哪里懂什么兰花啊,兰花精贵不好伺候,稍微一个不注意,就养出病来了。这几株春兰还是小季特意从一株名品春兰上分株出来的,可惜啊……” 霍思宁听到周奶奶这话,脚步不由得一顿。 原本她以为就是几株普通兰花而已,也没怎么在意,现在听到周奶奶说这花竟然是名品春兰的分株,忍不住朝着那花盆里病怏怏的兰草看去。 她记得在青木鱼园的时候,她从田甜那儿弄回来七颗金莲种子,就利用碧珠的灵气从那种子里催生出了芽孢。 既然碧珠能催生芽孢,又能给人和动物治疗外伤和疾病,那是不是对治疗植物的疾病也同样有效? 这个念头让霍思宁的脚步一顿,看向那兰草的眼神里顿时带着几丝兴奋和跃跃欲试。 “师母,我来帮您种吧,您到一旁休息好了!” 说着霍思宁就从周奶奶的手中接过了锄头开始在院子里挖了起来。 “哎呀你这姑娘细皮嫩肉的能行么?”周奶奶怀疑地看着霍思宁,实在是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娇生惯养没几个能做这种体力粗活了。 霍思宁倒是笑道:“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我在巴蜀乡下生活了十八年,这种活儿我小时候经常干,难不倒我!” 一边笑着,霍思宁手下动作倒是迅速,不多时一个她就挖好了坑,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花盆里的兰草移植到了土坑里。 在移栽兰草的时候,霍思宁还不忘将碧珠的灵气从根部灌入到兰草体内。 608.第608章 展位被取消了 冠玉美人新店开业这天,来店里捧场的人不少,就连周世涛和宋春雪都让人送来了花篮。因为店里面的产品质量和款式比其他珠宝首饰店要高档,开业当天,冠玉美人就在王府井火了。 帝都不缺的就是有钱人,这些人追求高档次的生活,对于翡翠玉石首饰,她们的要求近乎苛刻。 但是冠玉美人恰恰就能满足到这些高门贵妇的挑剔要求,所以口耳相传,冠玉美人这家店很快就在帝都出名了。 顺势而为,霍思宁和白亦珊两人接下来的目标当然就是将冠玉美人的品牌打响,她们将目光锁定在了六月底在帝都潘家园举行的国际珠宝展示会。 这是一个重大事件,国际珠宝展示会,届时不止是国内,连国外的很多珠宝公司都会挤破了头颅想要进来参加,这竞争有多激烈可想而知。 但是同样的,高竞争压力下,珠宝展示会带来的影响力也是空前巨大的,若是能在这个珠宝展上露脸,冠玉美人得到的将不仅仅的国内消费者的关注,还有国外的巨大市场空间。 这个计划是白亦珊早就定下来的,也早早地就在官网上报名预定了一个展位。 如果冠玉美人只是在S市一条小古玩街窝着,白亦珊可能不会有这么大的野心,但是如今帝都分店已开,她也改变了自己的观念,既然要做,那就将品牌做大,怎么能畏手畏脚呢? 不过让白亦珊和霍思宁措手不及的是,就在她们筹备了两个月,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工作的时候,白亦珊却忽然接到了帝都玉石协会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告诉白亦珊,因为参与的珠宝公司有条件限制,所以她预定的展位被取消了。 “条件限制,这话什么意思?官网上的公告上可是明明白白地写着只要是合法注册的珠宝公司就都能报名,先到先得,现在他们却告诉我取消了?!” 接到这个电话,白亦珊都要气炸了。 苏青青在一旁撇嘴:“能有什么意思,按照你们说的,这珠宝展名额有限,玉石协会肯定会先紧着那些大品牌的珠宝公司,像你们这样的小工作室,人家根本没看在眼里,指不定有哪个公司找个熟人走走后门,你们的名额就被人给顶了呗。” 名额被人给顶了?听到苏青青这话,霍思宁不由得挑了挑眉。 “那现在该怎么办?现在都二十三号了,再过五天珠宝展就要开始了,咱们还能弄到展位名额吗?” 白亦珊有些气愤又有些发愁,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估计珠宝展的展位和展会流程都统一下来了,再想要订到展位,恐怕十分困难。 对于展位被人顶替了这事儿霍思宁心里也有些不爽,不过她倒不像白亦珊这样着急,反倒宽慰白亦珊: “不用着急,这事儿我找人搞定,你只管安排人张罗人手还有珠宝展要用的东西,时间已经不多了,咱们要以尽快的速度将剩下的准备工作都做好。” “这……你找谁啊?难道是你家那位?”白亦珊面露不解之色。 霍思宁笑着摇了摇头:“这种事儿就算是他出面也未必管用,但是我找的这个人肯定能做主。” 白亦珊和苏青青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霍思宁指的人是谁。 霍思宁笑了笑,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将手机掏了出来,给那人去了个电话。 “霍丫头,你今天怎么有空给我这糟老头子打电话了?” 接到电话的秦连山笑呵呵地接了起来。 霍思宁抿唇一笑:“秦爷爷,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给您打电话是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的,老头子我肯定不会推辞。” 因为之前在腾冲顺利拍下金缕玉衣的事,秦连山这段时间心情很是愉悦,对于霍思宁这个顺利帮忙的人自然也是和颜悦色,一直惦记着要还霍思宁的这个人情,现在霍思宁主动开口寻求帮助,他当然不会拒绝。 “是这样的,我跟人合伙开了一家小珠宝公司,就是做翡翠跟玉石首饰。玉石协会六月底不是在潘家园举办珠宝展吗,我们就在官网上报了名。”霍思宁笑着解释道。 秦连山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就笑了:“这是好事儿啊,你们公司叫什么名字,到时候我带人去给你们捧场!” 秦连山以为霍思宁是想让他帮忙给她们的公司打打广告,立刻就开口说道。 霍思宁笑道:“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这个,为了参加这个珠宝展我们准备了两个月,什么都张罗好了,结果刚刚我这边接到通知,我们公司之前定下来的展位,被取消了。” “什么?被取消了?为什么会被取消?”秦连山听到霍思宁这话不免有些纳闷。 “说是我们不符合珠宝展的条件限制。”霍思宁淡淡道。 秦连山一听这话就知道里面肯定有猫腻,顿时就怒了: “胡说八道,这次珠宝展哪里有什么限制,只要是正规注册的珠宝公司都可以参加,文件都是通过我的手下达的,这些王八犊子又给老子整这阳奉阴违这一套!你们公司叫什么名儿?” “冠玉美人。”霍思宁连忙回道。 “行,我知道了。你等着,我去给你问问,这展位平白无故给取消了,老子倒要看看是谁给他的胆子!” 秦连山气得吹胡子瞪眼,说完这话也不待霍思宁反应就直接给挂了。 听着对面传来的电话挂断声,霍思宁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为接下来被秦连山找麻烦的那个倒霉蛋默哀。 不过五分钟,秦连山的电话就再次打了过来,虽然秦连山的语气还算平静,但是很明显的,霍思宁能感觉到他内心刻意压制的怒火。 “丫头,展位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你这边等通知吧,过两天协会会通知你们来这边签协议!” “好的,那我先谢谢您了。”霍思宁笑着应道。 609.第609章 要找就找大BOSS “这就搞定了?!” 见霍思宁挂掉电话后朝着自己打了个响指,白亦珊有些惊讶和不敢置信,“你到底是给谁打的电话啊,这么厉害?” 霍思宁得意一笑:“秦连山,帝都玉石协会会长!” “我靠!”这回不光是白亦珊,就连苏青青都忍不住爆粗口了。 直接找大BOSS,难怪这厮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你怎么认识玉石协会会长?”苏青青有些好奇。 霍思宁笑了:“你不是也见过吗?在腾冲的时候,秦老爷子也在啊。” 苏青青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是那个姓秦的老头?他是帝都玉石协会会长?” 霍思宁点了点头:“秦天跟欧阳军还是他孙子外孙呢,我在帝都的时候认识的,刚巧在腾冲的时候又帮了他一个忙,所以我打电话找他帮忙他才这么爽快,不然你以为谁都能有求必应啊?” “那就难怪了……”白亦珊点了点头,“这珠宝展就是帝都玉石协会主办的,秦老爷子既然是会长,帮咱们弄一个展位确实不难。这下终于安心了,咱们就等通知去签协议好了。” 果然,秦连山的电话挂断没多久,这边白亦珊就接到了玉石协会主办方的电话,从电话那头工作人员小心翼翼语气,白亦珊也可以想象到几分钟前在玉石协会那边究竟发生过什么。 “白小姐,您好,那个……之前是我们的工作人员搞错了,你们的展位申请是符合我们这次珠宝展的条件的,后天您准时来我们协会这边签合同协议就行了,抱歉啊,因为我们工作人员的疏忽,给您造成了困扰……” 白亦珊笑道:“没有关系,展位没有被取消就行。” 那人战战兢兢地挂了电话,白亦珊也没怎么在意,结果两天后她按照通知地点到了主办方所在的办公大楼签订好协议,又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到潘家园看到属于冠玉美人的展位之后,却是惊愕地张大了嘴。 冠玉美人的展位算是很靠前的位置,虽然比不上一些国际大珠宝公司的展位,但是在国内比较起来却是很不错了。 “秦老爷子虽然嘴上没说,但是看样子还是给咱们帮忙了。” 白亦珊将冠玉美人展位的位置告诉给了霍思宁,霍思宁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秦连山的手笔,她倒是没多少感觉,但是白亦珊却是激动不已。 白亦珊可是知道这样一个展位有多么难得,酒香也怕巷子深,冠玉美人的产品质量和款式都是拔尖的,但是如果在这次珠宝展上还能同时拥有一个显眼的展位的话,在珠宝展上大展拳脚争取露脸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 这一刻,白亦珊的心中无比庆幸自己之前作出的决定,虽然要分一半的股份给霍思宁是她在经过很长时间的心里挣扎之后作出的艰难选择,但是通过这件事,白亦珊深刻地意识到,她的这个选择一点也没有错。 珠宝展对于那些小珠宝公司确实是一个机会,因为潘家园方面只是给众多珠宝公司提供一个平台,但是谁家能在展会上大放异彩,那就全凭各自的本事。即便是玉石协会会长来了,没有好的作品,顾客也不会买账。 而冠玉美人恰好拥有有质量上乘款式独一无二的产品,以及晏枫这个雕刻师的影响力,再加上一个靠前的展位,白亦珊相信,这一次她们绝对可以在珠宝展上压压那些大珠宝公司的风头。 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就和白亦珊赶往潘家园,那边吴均李全找的几个模特也早早地就来到了现场。 因为展会还没有开始,所以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每个展位都只看到忙着布置展台和玻璃柜的工作人员。 有白亦珊提前给的方案和流程步骤,再加上在秦连山的帮助下,她们找到了一位玉石协会的人在昨天夜里也给她们提了不少意见和建议,冠玉美人的展柜布置进行得非常顺利,不到八点就已经都弄好了。 这个时候,银行那边也派人将晏枫托运过来的翡翠首饰都护送了过来,还附带了两个保全人员全程陪护。 这服务倒不错,霍思宁真没有想到,一向牛气冲天的银行居然还有考虑得如此周到的时候,果然是应了那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有钱才能当大爷。 除了展位上放置的那些普通首饰之外,这一次霍思宁还将一套特别的翡翠首饰给带了过来, 这套首饰是霍思宁四月底在瑞丽赌石之后回到S市找晏枫特意雕刻设计的,为此霍思宁带来了一个小型保险箱,故意装成她将首饰装在保险箱的样子,其实那套首饰她收在了储物戒指里面。 这套首饰,霍思宁准备等展会开始之后再拿出来,目的就是想在展会上达到轰动的效果,至于其他的翡翠,就让吴均布置到之前安排好的位置上了。 将这些事情安排好,见离展会开始还有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霍思宁就先叫上白亦珊去吃早饭了。 等到吃完早饭回到展会中心,还没有走到冠玉美人的展柜前,就听到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 “一个小小的工作室也敢和我们陈氏珠宝公司相比,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就你们这破烂玩意儿,也配在这么好的展位上展览?冠玉美人,真是大言不惭!” 听到这话,霍思宁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这个声音针对的是自家的展位了。 这时候距离会展开始只剩下五分钟了,霍思宁看了看表,快走了几步跑到了自家展会所在的地方,身后的白亦珊也知道出事了,紧跟在霍思宁后面跑了过来。 果然一到展位前,霍思宁就见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正在对着她们展位里的工作人员和模特指手画脚。 不只如此,展位里还多出了几个陌生的年轻人,似乎想要动她们的展柜。 “这是怎么回事?谁允许你们动我这里的东西的?” 霍思宁的脸色一片铁青,怒视着那个女人:“我劝你们最好赶紧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们动手了!” 610.第610章 被征用了 “你是这的经理?” 那个女人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霍思宁一眼,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你这里的展柜被我们陈氏珠宝珠宝征用了,我们拿那边的展位和你们换。我们陈氏珠宝可是国内的大公司,不是你们这些小翡翠店可以比的,我劝你识相些,赶紧把你们这些破烂玩意儿都搬走。” 这话差点把霍思宁气笑了,陈氏珠宝她自然是听过的,也确实是国内有名的珠宝公司,和周大生的地位差不多。 但是这样的公司现在居然跑过来和她抢展位,这不是要打玉石协会的老脸吗?在这种时候挑事,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霍思宁冷冷地看了着那女人,淡淡地问道:“若是我不搬呢?” 那女人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不识抬举!” 说着她就冲展位里的几个年轻男子使了个眼色,喊道:“你们几个给我动手,出了事我担着!” “我看你们谁敢动!” 霍思宁声音低沉,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让那几个准备动手的小青年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女人似乎没料到霍思宁一个小小的工作室经理居然敢顶撞自己,而她找来的人居然真就怕了,顿时就回过头狠狠地瞪着霍思宁: “我劝你识相点,我们陈氏珠宝可是有玉石协会的副会长罩着的,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翡翠店,就是周大生,得罪了我们陆氏,我也照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倒是不知道,玉石协会的副会长,什么时候有这样大的能耐了!你说的那个副会长叫什么名字,说出来看看我认不认识?” 那女人话音刚落,背后就响起了脚步声和怒斥声。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霍思宁蓦地回过头朝着身后看去,果然就看到秦天和欧阳军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两鬓斑白却精神十足的老者,正是秦连山和《李端端图》的所有人吴德开。 “秦老,吴老,您两位怎么来这儿了?” 霍思宁略带惊讶地回过头朝着那四个人看去,这会儿展会就要开始了,怎么秦连山不去剪彩,反而跑到她这里来了? 秦连山笑道:“还不是这两个小子一直在催我带他们过来,我被他们闹得头疼,索性先带他们过来瞧瞧。” 说着秦连山就转过身朝着霍思宁的这个展位看去,看了几眼她那展柜里的首饰,不由得赞道:“你这展柜里的首饰倒是不错,看样子今天应该能有不少收获。” 霍思宁倒也不谦虚:“这只是普通首饰,我这还有终极武器呢,不过这会儿我得先卖个关子。” 说到这儿,霍思宁眨巴了一下眼睛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欧阳军和秦天:“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霍思宁在澳门打赌赢了宋孝晨之后,宋孝晨就信守承诺与欧阳军秦天签订了一个合作项目。 所以这段时间这两人都在澳门那边忙这个项目,霍思宁来帝都这段时间都没有见到他们,现在这两人忽然冒了出来,霍思宁不免有些惊讶。 欧阳军的视线在那女人和展位里面那几个小青年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才回到霍思宁的身上,神色缓和了些,笑着挑了挑眉: “我刚回国就听叙子说你在王府井开了家新店,还准备参加珠宝展,正巧这几天闲的没事,就叫上秦天过来看看。怎么,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不好解决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欧阳军的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霍思宁有些不好意思,她这就是参加个珠宝展而已,哪里知道就这也能遇到人找茬,真是点太背了。 在霍思宁看来,这展会既然是玉石协会承办,自然就是按照流程来的,谁能想得到会碰到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居然想要强迫她换展位。 “这是怎么回事儿?” 秦连山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眼神凌厉地看向那个捣乱女人。 他已经听到之前这女人嚣张的话,走过来就看到那几个小年轻似乎要在霍思宁这个展位里面暴力换展位,顿时就露出不满来。 他再怎么说也是玉石协会的会长,这些人打着玉石协会的名头胡作非为,若是不查清楚,到时候这笔账就会记到玉石协会的头上,这不是给玉石协会抹黑吗? 那女人原本还以为是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回头发现不过是两个老头和两个年轻男人,虽然这两个年轻男人长得挺帅气的,但是她确信自己并不认识这几人。 本来以为这家叫什么冠玉美人的工作室是去搬救兵来了,她还有些忌惮,但是看到这四人,她不免撇了撇嘴,脸上的神情既是嘲讽又满是不耐。 “你们谁是这个冠玉美人的老板?告诉你们,这展位被我们陈氏征用了,赶紧把你们的破烂玩意儿收拾干净,展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没有这么多闲工夫在这里跟你们耗!” 那女人用一种上位者般高傲的语气说道,神色间充满了不屑。 这话一出口,欧阳军和秦天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他旁边的秦连山也面露不渝之色,侧过身去看了霍思宁一眼,略带歉意地说道: “霍丫头,这事是我们工作疏忽了,你放心,我马上给你处理好。” 说完这话,秦连山皱紧了眉头,一双眼睛凌厉地扫过那个女人:“蔡利民是你什么人?” 那女人一听秦连山这话,顿时就愣住了,抬起头看了秦连山一眼,一双眼睛开始乱飘,咬着嘴唇不说话。 “哼,你不说我也未必就不清楚。你说你们陈氏有个玉石协会的副会长,除了蔡利民再没有别人!我倒要问问看,什么时候,玉石协会的副会长有这样大的权力,不通过协会高层的商议决策,连珠宝展的展位都可以临时被他征用!” 秦连山显然是震怒了,说出来的话根本不留情面。 611.第611章 就凭我是会长 那女人听了秦连山这话,神色间顿时就有些慌张起来。 她抬眼看了看秦连山几人,隐隐地猜到眼前这几个人的身份可能比较特殊,当下一阵心虚不已。 但是为了面子,她仍然是带着几分不服气,抬起下巴狡辩道: “这展位就是通过玉石协会决议通过了的,只是因为是昨天晚上才临时商议出来的事,所以现在通知还没有下达,老头你若是不信,只管去玉石协会主办方那边问就是了。” 那女人不知道秦连山是谁,看秦连山那通身的气势和做派,便只当他是哪个部门下来视察的人,倒也没有把他当回事。 毕竟这事是她找蔡利民提前就打好了招呼的,只要蔡利民那边不出问题,今天这征用展位的事就算是陈氏做了,这冠玉美人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得。 秦连山早些年确实是从政的,一直到几年前身体不太好,才从位置上退了下来。 不过半辈子在仕途上打拼,他身上那种官味儿是几十年沉淀下来的,也怨不得那女人会误解他是当官的。 不过在听了这女人随口胡诌的这番话之后,秦连山却是忍不住气笑了,眼底的厉色更是浓烈。 “好,好啊,我倒要问问看,他蔡利民一个小小的副会长,有什么权利连夜召开高层会议,又是哪些人和他一起通过的这项决议,莫不是我这些年不管事了,他就觉得玉石协会可以任他一个副会长假公济私,胡作非为了?!” 秦连山为之气结,掏出手机就拨了一个号码,那边大概也没有料到秦连山会打电话给他,几乎是在电话打通的瞬间就接了起来。 “秦老,我这正找您呢,马上就要剪彩了,您赶紧过来吧。” 秦连山的手机是老人机,电话声音很大,即便是他把手机隔得老远,也能听到蔡利民那谄媚的声音。 “蔡利民,给你一分钟,立马给我滚到十二号展位这里来,否则后果自负!”说完这话,秦连山也不再跟蔡利民废话,都懒得解释,二话不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是弄的哪一出? 蔡利民有些没想明白,不知道秦连山这般震怒是为了哪般缘故。 他再细细回想刚刚秦连山在电话中说的话,猛地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十二号展位,不就是他那个外甥女昨天跟他说的那个展位么? 蔡利民顿时就吓傻了,哪里还敢再耽搁,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就往展位那边赶。 大汗淋漓地跑到十二号展位,果然,大老远地蔡利民就看到自家外甥女站在展位外边。 而另一边,秦连山和吴德开也在,似乎正在与自家外甥女对峙。 蔡利民只觉得眼前一黑,只觉得天都塌了,什么前程什么旖旎风光都不想了。 他心下很清楚,这次的事他要是不好好处理,只怕他头上这个副会长的乌纱帽都保不住了。 这次他是真的要被这个外甥女给害惨了! “舅舅……” 看到蔡利民赶了过来,那女人似找到了主心骨,飞快地朝着蔡利民跑去。 显然这女人对秦连山还是有些惧怕的,一看到蔡利民,她就委屈地瑟缩在蔡利民身后。 不过她那一声“舅舅”瞬间就暴露了她跟蔡利民的关系,听到这个称呼,蔡利民只差没吐血。 什么叫做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看到陈晶晶一脸心虚害怕的神情,蔡利民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这还没说话呢,外甥女就直接将他们俩的关系给抖出来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蔡利民一向觉得这外甥女精明,可是这次怎么就做了这么蠢的事? 捅篓子的时候不用脑子,现在解决不了了,倒学会躲了? 得,他也不用解释了,光陈晶晶那一声“舅舅”,就让蔡利民知道这事儿他赖不掉了。 “秦老,这是我外甥女,她在负责陈氏珠宝展的事,昨天刚来还不太懂珠宝展的规矩,看上了这个展位就缠着我要我帮忙,我鬼迷了心窍,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她,这事是我的责任。秦老,霍小姐,今天这事是我的错,我假公济私,办事不利,给玉石协会抹黑了。” 蔡利民知道秦连山眼里不揉沙的性子,他再狡辩也没用,这种时候老实承认错误,比任何方式都要有效。 果然,听到蔡利民道歉,秦连山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叹了口气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妹妹是嫁到陈家了吧?你想帮你妹妹跟你外甥女,这无可厚非,但是要用正确适当的方式,今天这种事绝不可取。我也知你们兄妹俩不容易,这事我也不多加追究,等珠宝展这事一过,你停职一个月,在家先好好反省吧。” 蔡利民听到只是停职反省一个月,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取缔他的副会长名额就好,一个月过后他还能做回到这个位置。 看来秦老对他还是留了几分情面,不然不会这么宽容。 蔡利民的脸色好看了几分,朝着秦连山躬身道:“多谢秦老,您放心,这事我马上就找人来处理,一定会让霍小姐的展位在展会开始前都张罗好,包您满意!那边还等着您剪彩,他们都在找您,您赶紧过去吧。” 秦连山点了点头,跟着的吴老头也转身就要走,偏偏蔡利民的那个外甥女陈晶晶不乐意了,她不懂舅舅为什么要听一个糟老头子的,现在居然还被停职一个月,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舅舅,你是玉石协会的副会长,难道这种事不是你说了算吗?他们凭什么让你停职一个月?!” 陈晶晶叫嚷着,一脸的不服气。 蔡利民的脸都绿了,他从来不知道,他的这个外甥女竟然如此没脑子,居然到这个时候还傻不拉几地往人家枪口上撞,完全不知道她踢到的是一块铁板! “玉石协会是一个民主公正的协会组织,一个小小的副会长,没有这样的权力!” 秦连山的眼神阴冷,猛地回过头来瞪着陈晶晶。 “凭什么?就凭我是玉石协会的会长,别说让一个小小的副会长停职,就是我免了他的职,他也得给我老老实实地收拾铺盖滚蛋!” 612.第612章 金陵十二钗 一个玉石协会会长的名头压下来,陈晶晶顿时哑口无言,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白,看了看秦连山又看了看她舅舅,最后灰溜溜地带着那些闹事的人跑了。 霍思宁这边刚收拾好,那边展会的开幕式已经进入尾声。 “啪啪啪啪”,随着鞭炮声响起,展会中心的大门开启,一大群参观者就涌了进来,偌大的展览厅挤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珠宝商和珠宝爱好者。 这样的珠宝展,不仅仅是珠宝公司彰显各自实力的舞台,也是珠宝玉石同行,甚至包括那些珠宝设计师们交流与信息共享的最佳场所。 当然,在这样的珠宝展上,吸引来的除了那些游客和同行之外,还有一些地区珠宝店的小老板。 这些珠宝商不隶属于任何一家公司,也没有能力去购买原料自己加工首饰,只能依靠购买其他公司的首饰成品来维持营业。 因此他们来参观珠宝展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在这些珠宝展上拿下那些在他们能力之内能够购买得起的珠宝首饰。 而这些人,正是珠宝公司的重要潜在客户。 除此之外,这次北京珠宝展还吸引了新加坡、印度尼西亚、韩国、日本等国家珠宝品牌公司的青睐,他们对这样的珠宝展销会非常感兴趣,纷纷派遣公司专业买家前来进行珠宝采购和品牌代理洽谈。 这一次吴均找来的模特都很专业,也不知道他从哪里请来的人,这些人一进展位就各自站到了该站的地方,不但位置显眼,而且一点也不会妨碍到工作人员进出。 看她们的摆位和姿势,霍思宁就知道这些人和那些临时请来的模特不是同一个段位的。 这些人佩戴珠宝也极为讲究,不像那些珠宝公司,什么珠宝都往身上招呼,什么服装搭配什么颜色的首饰,该戴什么首饰她们都有各自的成算,这些根本不需要霍思宁她们操心。 等到这些人把首饰佩戴在身上,果然每个人都显得高贵大方,清丽脱俗,一点也没有被珠宝掩盖住光芒,反而越发让人移不开眼睛。 “吴均,你这哪儿请来的人啊,这些人恐怕不是模特,是专业的珠宝时尚品鉴师吧?” 看到那几个模特准备妥当,霍思宁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们公司不大,但是物不在多,贵在精。她们本来就是走的高档翡翠路线,自然什么都应该追求最高品质。 吴均听到霍思宁这话,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有些心虚地垂下眼帘。 他能说这些人都是他们队长找来的专业模特团队么?但是队长说了这事儿不要告诉老板,那他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吴均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那边霍思宁却已经转过身忙活别的事情去了,她刚刚也就是随口一问而已,根本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这次霍思宁带来的翡翠玉石首饰之中,即便是普通的镶嵌式首饰,使用的材料也在糯种以上。 不仅如此,她还带来了一套镇店之宝,相信那东西一旦展出来,绝对会震惊四座,让其他珠宝公司黯然失色。 展会九点开始,但是开幕式就进行到了十点。 到了十点多,开始有展会的工作人员跑来通知,一会儿玉石协会工作人员将会带着国内外的珠宝加盟商前来视察,如果遇到合适的公司,展会结束后这些珠宝商将会私下找他们洽谈合作。 这个消息顿时让展会的众多珠宝公司心思都活泛起来了,纷纷将自家公司的压箱宝贝给翻了出来,务必要让自家公司在珠宝展示会上露个大脸。 霍思宁这边当然也已经准备妥当,她将保险柜中的紫檀木盒子给取了出来,这个盒子还是她在古玩街淘宝的过程中淘过来的。 当时在晏枫将她所要的首饰雕刻好之后,她就一直在考虑要用个什么盒子装这些首饰为好,后来在古玩街意外看到了这个首饰盒子,她就将这个紫檀木盒子给买了下来。 看到霍思宁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紫灰色的木盒,一旁的白亦珊顿时有些好奇。 事实上这个东西霍思宁从S市带过来的时候白亦珊就注意到了,但是霍思宁故意吊人胃口,到了帝都之后就将盒子锁到了保险柜里,就连白亦珊都不知道那盒子里究竟放着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看霍思宁如此谨慎,白亦珊不用猜也知道那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恐怕是霍思宁这次带来的杀手锏。 用一张红色绸布将最重要的那个展位又擦拭了一遍,霍思宁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紫檀木盒打开,将里面藏着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五颜六色的首饰在灯光照射下,愈发显得晶莹剔透,熠熠生辉,七彩夺目的光芒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不只是展位里的那些女模特,就连展位外面的那些游客都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惊呼: “好漂亮的钗子!那是什么材质的,是翡翠吗?” 白亦珊看着展位上的十二支颜色各异的翡翠簪子,震惊之色不比其他人少。 没错,霍思宁拿出来的正是不久前晏枫雕刻出来的一套成品首饰,名唤“金陵十二钗”。 这套首饰一共有十二支,簪子通身都有极品翡翠雕刻而成,其中包括紫罗兰、鸡油黄,红翡,小无色,黄阳绿,蓝水飘花六种颜色,每种颜色各有玉簪两支。 这六种颜色十二支翡翠钗子种地最少都在高冰种以上,其中黄阳绿、小无色以及鸡油黄这三色翡翠更是达到了玻璃种。 这十二支玉簪采用的是花钿镂空雕刻工艺,簪子的坠子使用金钰镶嵌而成,坠子上嵌有同色玉石。 玉簪之上刻有细致纹理,在玉簪头部分别雕刻了十二朵不同种类的花,正与“红楼梦”中十二钗相对应,整个簪子看起来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这样一套极品玉簪,可以说是大手笔,不说这镂空雕刻工艺本身就已经非常难得,光是要凑齐这六种完全不同颜色的高冰种翡翠就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 613.第613章 五千万一套 这还不算什么,玉簪的用料比普通首饰要苛刻,雕刻十二支这样的玉钗,需要浪费的原料比镯子玉佩这些东西至少多几倍。 就算真有人凑齐了这六种颜色的料子,也不见得愿意用这些翡翠来雕刻镂空玉簪子,因为那样实在是太奢侈太败家了。 翡翠这一行,一般加工出来的首饰都非常简单,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节省原料。 有谁舍得将五六块高冰种翡翠料子割开就为了做一套这么小的簪子?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一整套翡翠簪子,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艳的神情。 就算是对这些被浪费的翡翠原料感到肉疼,白亦珊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簪子确实是十分美丽,比那些镯子项链更要有吸引力。 这样一套复古款式的高冰种翡翠簪子,任何女人都抗拒不了它的魔力。 就连之前那几位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专业模特,在看到这套金陵十二钗之后,也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眼神灼热地不住朝着中间展台瞟,显然也对那十二支玉簪念念不忘,心水不已。 因为这套簪子的出现,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冠玉美人所在的十二号展位里三层外三层几乎围满了人。 中国人就是爱凑热闹,其实除了最里层的那一部分游客能看到那十二支玉簪的真面目之外,后面那些人纯属是瞎凑热闹的,因为他们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有一位女士突然朝着白亦珊开口问道:“老板,你们那套玉簪要卖多少钱?” 这才是大家真正关心的问题,大家心里都清楚那套簪子价格不菲,但是任何东西都是有个价的。 虽然这些游客不见得会购买,但是都希望知道,这样精美的一套玉簪,究竟会卖到什么价位。 那位女士的问话可是把白亦珊给问倒了,那簪子连她都是第一次见,哪里能知道它的价格呢? 不说高冰种翡翠难得,就是这巧妙的心思和高超的雕刻工艺,一看就不是出自普通人之手,这让白亦珊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位神秘的晏师傅,不用猜,这套簪子肯定是那个古怪的晏师傅雕刻出来的。 见有人问价,霍思宁回过头来笑看着那位女士:“夫人你如果是整套买的话,这十二支翡翠五千万不二价。” “五千万?!” 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十二支翡翠钗子五千万,也就是说单支卖的话起码要四百多万。 他们都知道翡翠的价格昂贵,但是一支翡翠簪子,料还没有一只镯子多,卖出的价格却比镯子还贵。 这个价格彻底把所有人都震住了,谁也没有想到在珠宝展上居然还能看到如此天价的翡翠首饰。 “协会专家和国外考察团来视察,烦请大家让一让。” 这个时候,人群外围有人忽然喊了一声,那些围在十二号展位的游客都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秦连山带着一大群人从外面浩浩汤汤地走了进来。 “霍丫头,我听说你这里闹出的动静不小啊,究竟是什么好东西,可不可以让我这个糟老头子也过过目?” 秦连山一走进来就笑呵呵地问道,话刚刚说完,他的目光就被那一套金陵十二钗给吸引住了。 “唉哟,丫头,快把那套簪子拿来给我瞧瞧!” 霍思宁笑了笑,依言把东西取了过来递给秦连山,秦连山连后面跟着的一大群考察队伍都不管了,拿着那一套簪子就舍不得撒手。 后面那些围观的人里有人认得秦连山,见秦连山这个玉石协会的会长都如此重视这套簪子,既惊讶又激动,忍不住在后头喊了起来: “秦老,这套簪子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老板开出了五千万的天价?难道这簪子真值这么多钱?” “是啊,这一套簪子就要卖五千万,这也太离谱了吧。” 后面的人都跟着嚷嚷起来,他们见考察团显然是由秦连山带队,猜测秦连山肯定是玉石协会的高层人士,既然是高层,说出来的话自然比店里老板的话要权威。 秦连山拿着那盒簪子看得很仔细,越快越是惊叹、惋惜和心疼,他的眼中各种复杂的情绪都涌上了心头。 但是在最后看到那套玉钗后面的某个标记的时候,他的眼中又不由得露出了惊讶震惊的神情,心中暗道难怪…… “三块高冰种,三块玻璃种,而且颜色纯正,水头足种地高,果然都是极品翡翠!” 看到这情况,秦连山也忍不住叹息一声,放下盒子之后还是有些恋恋不舍地瞧着那些簪子。 “你这几块翡翠若是做成各色摆件,只怕价值连城。这样暴殄天物,你倒是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啊!” 秦连山这话说得没错,这套簪子就是由六块不同颜色的极品翡翠雕刻而成,若是让晏枫雕刻成摆件,任何一件都能卖出一套簪子的价甚至更高。 但是霍思宁无意间看到了晏枫手中的一套设计图纸,看过设计图纸上的十二支玉钗子的图样之后,她就再也舍不得将这么漂亮的一幅设计图纸放下。 最后她一狠心,就让晏枫照着图样将这套钗子给雕刻了出来。 余光华不知道的是,霍思宁手中的料子有不少,都是大块的明料,这些簪子也只是从那些明料上切掉的一小块而已。 虽然在制作的过程中确实是浪费了不少好料,但是对霍思宁来说其实不痛不痒。 要知道光是去年,霍思宁就在平洲翡翠公盘上可是赌到了十多块极品翡翠,更不用说两个月前她在瑞丽又大肆搜罗了不少好东西,甚至还赌出了一块巨型玻璃种帝王绿翡翠。 所以要雕刻这几支钗子,对霍思宁来说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当日我一看到这套钗子的样图就觉得爱不释手,也是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下定决心。不过既然是收藏嘛,最难得就是心头好,有舍才有得,既然喜欢,舍弃一点也是值得的。” 霍思宁脸上笑得淡然,天知道当时晏枫雕刻的时候浪费那么多好料子她有多心痛。 614.第614章 晏大师手笔 “这话说得在理,千金难买心头好,在这方面你参悟的道理倒是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还多,这境界我们几个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能达到。”秦连山赞赏地点了点头。 “秦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套簪子真值五千万?” 那些看客可不懂什么境界不境界的,他们关心的就是簪子的真实价值。 “这套簪子的价值不止五千万。”秦连山笑道。 “看,我就说嘛,不就是几个破簪子吗?怎么可能卖五千万这么离谱!” 最开始问价的那个女士听了以为秦连山说的是这套簪子不值五千万,顿时面露不悦,很是愤怒的大声说道,显然是对霍思宁胡乱开价很是不满。 “这位女士,我说的是这套簪子不止五千万,而不是不值!”秦连山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套簪子本身的价值就已经非常高了,高冰种翡翠有多难得想来大家都懂,要凑齐六块不同颜色的高冰种甚至是玻璃种翡翠,还要有魄力将这些翡翠割开雕刻成镂空翡翠,这其中需要浪费多少料?” 说到这儿秦连山语气顿了顿,目光朝着周围的这些看客扫视了一圈,叹道: “所以我说,这套簪子本身价值五千万这自然无可厚非,但是我为什么要说这套簪子不止五千万?” 秦连山从紫檀木盒中随手取出来一支:“大家看,这簪子的雕刻工艺,是不是非常精美,赏心悦目?” 见周围的人纷纷点头,秦连山继续科普道: “这样的工艺,被称为镂空雕艺,是明清时期非常常见的雕刻工艺,但是这项技术非常的繁琐复杂,后来慢慢就没有人传承了,到现在,只要少数几处地方还保留着这套传统工艺。” “你们看这簪子的尾部,有一个‘晏’的标记,证明这套簪子是由一个晏姓师傅雕刻出来的作品。” “说晏姓师傅你们可能没人会知道,但是木雕大师晏枫你们应该都知道,这位年轻的雕刻大师名气享誉国内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晏枫,就是这套镂空玉簪的制作者。” 秦连山的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没有想到,霍思宁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这小丫头片子不光鉴宝跟赌石厉害,竟然还请动了那个晏枫那个“钉子户”出山。 众人听了秦连山这番话,一个个都惊讶地朝着紫檀木盒看去。 果然在木盒的底部有一张鉴定证书,证书上的作者签名一项,留的正是晏枫的名字。 “晏枫?原来是他啊!我知道这个人,可是这位大师不是一直在和田不肯出山吗,怎么会被这个‘冠玉美人’的老板给请出来了,这‘冠玉美人’的老板是谁?可真厉害!” “你是帝都的可能不知道,‘冠玉美人’在我们S市可是非常有名,就这半年多忽然崛起的,老板就是展位里站着的那两位。” “怎么是两个年轻的女人?她们真是这‘冠玉美人’的老板?” “当然啊,我干什么骗你?你别看那两个女人年轻,但是本事可不小呢!几个月前瑞丽赌盘,就是这个霍小姐,把赌王柳崇仁的孙女都给打败了!” “哎呀,原来你说的是她啊!我就说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难怪那个晏大师肯出山,他们这些做大师的,轻易不肯动刀,除非碰到好料子。这位霍小姐手里肯定有不少好翡翠,所以霍小姐才能说得动晏大师出山!” “……” 这套精美的复古簪子是在玉石协会承办的珠宝展上出现的,北京玉石协会自然也能跟着沾光。 华夏国玉饰的精髓镂空雕工艺繁琐精致,而且还是纯手工雕刻而成,就连外国考察团见了都惊叹不已。 不光是秦连山带来的这些考察团,就连外面围着的那些人也是议论纷纷。 本来“冠玉美人”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工作室而已,但是在那些游客的口口相传中,这个工作室迅速地红火了起来。 很快地,冠玉美人的名头就传遍了整个珠宝展销会,并且大有往外围散播的趋势,就连那些记者们都像闻了生腥的猫一般赶了过来。 开玩笑,一个国内的普通珠宝展,有价值数百万的珠宝展示出来就已经算是非常难得了,现在居然出现了一套价值五千万的首饰,这不就是他们这些新闻工作者们苦苦找寻的头条吗? 《珠宝展惊现天价翡翠首饰,千万镂空翡翠系大师作品》,相信有了这条新闻,明天这些报社都可以赚个盆满钵满了。 霍思宁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一群记者架着摄像机就对着她所在的展位蜂拥而至,若不是她反应快闪到了一旁装作游客,只怕就被这些记者给抓拍了。 眼看着那些记者们疯狂拍摄,霍思宁急忙朝着白亦珊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应付那些记者,她则找了个空挡钻出了柜台,朝着人员稀少的地方走去。 “做名人的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欧阳军和秦天忽然从一旁给钻了出来,两个人凑到霍思宁面前笑呵呵地问道。 霍思宁没好气地白了他俩一眼:“盛名太累,倒不如做个普通人悠闲自在。他们想拍那些首饰我没有意见,但是我对于出名没有兴趣。” 在她不会被曝光的情况下,霍思宁当然不介意借这些记者的手做文章。 只要明天“金陵十二钗”上了头条,那些报纸卖到各地大街小巷,“冠玉美人”的名气就能家喻户晓,这样的免费广告不做白不做,反正对她是百利无害。 欧阳军自然知道霍思宁的意思,笑了笑道:“这你尽管放心,我外公自然会跟那些记者打招呼的,到时候肯定不上你的正脸照,也不会将你的私人信息透露半个字,你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吧。” 霍思宁忍不住撇了撇嘴:“你倒好意思说,我这可也是在给秦老的玉石协会做无偿宣传,咱们这是双赢关系,半斤八两!” 615.第615章 柳钰萱改行 欧阳军失笑,暗道这女人倒是精明得很,连嘴皮子上都不肯吃半点亏。 “成,你说的都对。” 霍思宁好笑地看着这两人:“你们接下来什么安排?” “过阵子我妈过生日,我准备去买条钻石项链送她。我其实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女人都离不开钻石翡翠的,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种昂贵奢华又不实用的东西,怎么就那么招你们女人喜欢。哎,对了,你对这方面有没有研究?” 欧阳军眼巴巴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实话实说道:“没什么研究,就翻过几本书懂一点皮毛。 欧阳军点点头笑道:“你这懂点皮毛也总比我们这什么都不懂的要好吧,要不你去帮我瞧瞧看,给我做做参谋?” 霍思宁摇了摇头:“我去瞧瞧倒是没有问题,但是做参谋就算了,我对这方面还真没有研究,据我所知,你们可都是玉石协会的成员吧,你们都不懂,我又怎么会懂?” “我们那会员不过是挂着个牌子,可没有什么用。再说了,我们俩可不像你专业学鉴定的,我们都有正经工作,这些不过是弄着好玩。” 说到这儿欧阳军忍不住看了秦天一眼,笑着摇头道:“我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丫头不会的东西,我以为她什么都会呢。现在我倒是相信了,有些人虽然是上帝的宠儿,不过也不是万能的。” 霍思宁有些无语,上帝的宠儿?她可不信什么上帝,也不是基督徒!她只信她自己! 秦天冲着欧阳军笑道:“你让霍思宁陪你去,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我去其他地方逛逛,看看有什么别的好东西。” 欧阳军点了点头,没有异议,于是就和霍思宁一块儿来到了钻石展区。 珠宝展不只是有翡翠展位,还有一块地儿是专门的钻石首饰展览区。 这里聚集了国内外顶级的珠宝首饰公司,一些有名气的钻石专卖都在这里有展位,国内的品牌像周大生,老凤祥等,国外的顶级品牌也有,比如梵克雅宝,卡地亚,海瑞·温斯顿,宝狮龙等等。 对于一些普通的女游客来说,比起那些昂贵而又普通的翡翠首饰,这些钻石展位展出的华丽钻石更能吸引她们的注意力。 所以在这些展位前,基本上都有不少游客在徘徊比较,货比三家,渴望着能在这些展位上能够买到称心如意的首饰。 霍思宁随着欧阳军走了几家店,基本上都没有人招待。 实在是游客太多了,那些销售小姐根本顾不来这么多人,只能先看好了再说。 随后两人走着走着就转进了一家名为“金玉良媛”的展柜,这里刚刚走出去几个游客,倒是有空着的位置。 “您好,欢迎光临金玉良媛。先生,我们公司目前正在推出的主销产品有不少款型,需不需要我们为您女朋友推荐一下?” 一位穿着漂亮制服的销售小姐迎了上来,以为是霍思宁要买首饰,隔着柜台笑吟吟地看着欧阳军询问道。 霍思宁有些郁闷,这女人什么眼神啊,她哪只眼睛看出来他们是男女朋友了: “不用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只管给他介绍就好,是买给五十来岁的女士佩戴的。” 那销售小姐愣了愣,知道自己搞错了,顿时脸色有些不自然,尴尬地道: “如果是先生您母亲的话,这几款镶钻铂金首饰都是复古韵味十足的,比较适合老年人佩戴,先生您可以来看看,这一款上面有七颗一点六克拉的纳米比亚产白钻,这款复古项链由我们总部的意大利设计师设计,是独一无二的款式。这一款的价格大概是二十二万八。” 这些销售小姐都是一个顶十个的角色,她先带着欧阳军看一套中档价位的首饰,再暗中观察欧阳军的表情。 如果欧阳军觉得价位高,她再带欧阳军去看低档首饰,如果欧阳军对这些看不上眼,她的大生意就来了,她再带着顾客去豪华柜台。 霍思宁看了那首饰一眼,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公司总部在意大利吗?” 不怪霍思宁发问,实在是她从没听说过“金玉良媛”这个名字,就好像她的“冠玉美人”一般突然冒出来的一般。 那销售小姐听了这话忍不住就笑了:“这位小姐您好,怪我没有跟您解释清楚。其实我们‘金玉良媛’是隶属于天缘珠宝行旗下的分公司。” 天缘珠宝行?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好像是那个柳崇仁的产业吧。 “你们大老板是赌王柳崇仁?”霍思宁忍不住问道。 那销售小姐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大概是没有想到霍思宁居然知道她们大老板的名字: “对,天缘珠宝行正是柳赌王一手创立的,我们金玉良缘是最近才从天缘总公司分出来,所以您可能觉得没有听过。但是现在我们公司还是归属于总公司,只不过分公司由柳总的孙女来管理。” 这么说,这金玉良媛是柳钰萱的产业咯?霍思宁有些惊讶,忍不住和欧阳军对视了一眼。 两个月前在瑞丽赌石广场,霍思宁从柳钰萱手里捡漏了一块抹岗岩,并从中切出了七颗祖母绿翡翠天珠,因而让柳钰萱耿耿于怀,就想找个场子扳回一句。 所以之后柳家爷孙才会故意邀赌,又用言语激霍思宁应战。 但是这次邀赌,柳钰萱又输掉了比赛,在瑞丽赌盘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赌王柳崇仁没了脸不说,还得遵守她与霍思宁的赌约,承诺以后不能再参加国内的任何赌石公盘。 不能参加赌石公盘,所以柳钰萱分出来单干也不稀奇。 柳钰萱既然转行出来做钻石公司,那就和自己没有什么交集了,霍思宁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对于柳钰萱出来单干倒是没有什么想法。 不过连续两次在她的手里吃了亏,霍思宁心中猜测柳钰萱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 按照霍思宁对柳钰萱的了解,这个赌王孙女可是心高气傲的主,这样的人可不是大度的角色,只怕早就对她怀恨在心,绝对不可能如此善罢甘休。 616.第616章 钻石是假的 想到这儿,霍思宁忍不住蹙了蹙眉。 柳钰萱不来寻衅滋事就罢了,若是再来招惹她,别怪她手下不留情,她霍思宁可不是泥捏的! 霍思宁还在分神,那边欧阳军却似乎对这些首饰感到很是棘手。 他看了看刚刚销售小姐介绍的那款项链,似乎觉得尚可,又似乎有些不满意,忍不住抬头看着霍思宁问道:“你觉得这款怎么样?” 霍思宁回过神来,将那条钻石项链拿了起来。 她对钻石不太了解,钻石和翡翠这两种东西都是这样,虚头太大,从采购到打磨制作到成品销售,低档产品和高档产品的价格相差非常大,让人不好把握,唯一的判断方法就是利用钻石的硬度,可是现在这种地方根本没有办法验证。 她忍不住皱着眉询问道:“七颗一点六克拉的白钻,加上意大利设计师的设计,独一无二的款式,只卖二十二万八?” 那位销售小姐听了这话脸上一喜,以为霍思宁这是嫌弃东西不够高档,急忙开口道: “这位小姐你若是不喜欢这个款,那就跟我来,那边还有其他的款式。” 霍思宁摆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们这钻石价位这么低,不会钻石有瑕疵吧?还是这钻石有其他问题?” 那销售小姐顿时就笑了:“这位小姐,这一点您绝对可以放心,我们店里的所有产品都有质量鉴定证书,这一点您完全可以放心。” “再说了,我们虽然是天缘珠宝行的分公司,但是在天缘也算是重点培育的子公司,在我们店里面肯定不可能有假货。” “至于您说价位比市场价低,那您可说对了,因为这三天进行珠宝展示会,所以我们公司酬宾新款大让利,主要是为了给公司做广告,就着三天的时间,您再看看吧,若是错过了就再遇不到这样的好时机了。” 见霍思宁没有多大的反应,那销售小姐将钻石项链拿到了一旁专门准备的灯光下,说道: “我给您瞧瞧您就明白了,您看看,在光下,这七颗钻石的每个钻面都透明无色,绝对是标准的一级品质的钻石!” 霍思宁拿着那条钻石项链瞧了瞧,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条项链有问题。 因为这钻石在她的手中并没有什么舒服的感觉,反而感觉一片冰冷没有生气。 虽然霍思宁没有买过钻石,不知道钻石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但是这一款钻石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沉吟了片刻,霍思宁略微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她的脖子上将一个她随身佩戴的玻璃种小无色玉佛给取了下来,拿起项链就将那上面的一颗钻石朝着那玉佛上面划去。 “你做什么?你这可是玻璃种玉佩!” 欧阳军吃了一惊,急忙就将霍思宁手中的项链给扯了过去。 那销售小姐看欧阳军如此粗鲁地对待那条项链,脸色顿时就变了,惊道: “小姐,这东西不能划的!若是划破了,您可是要赔偿的!” 那销售小姐小心翼翼地从欧阳军手中将那条项链拿了回去,仔细瞧了瞧,见那钻石上面并没有损伤,这才放下心来。 霍思宁看了看自己的小无色玉佛,果然见那上面半点划痕也没有,忍不住就开口说道: “你这项链可不是什么钻石!你刚刚却说这是一级钻,这可是在欺诈顾客!” 那销售小姐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瞪着眼睛怒道: “这位小姐,话可不能乱说。这明明就是一级钻,鉴定书都在这里,还能骗你不成?我看你才是诚心来砸场子的!” 霍思宁也怒了:“钻石属于金刚石,翡翠属于刚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金刚石的硬度是10,刚玉的硬度是9。” 说着霍思宁举着她手中的玻璃种翡翠: “你们做钻石这一行的应该知道,金刚石是这个地球上最硬的东西吧?我的这块玉佛属于玻璃种翡翠,也就是刚玉,它的硬度只有9,但是为什么我用你们的钻石来划我的翡翠,却一点刮痕也没有?” 见那销售小姐愣愣的没有反应,霍思宁忍不住冷笑一声: “这位小姐,骗人是不对的,你们用假钻石欺骗顾客,这是属于违法行为!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这条项链根本不是钻石,而是锆石!” 金刚石是地球上最硬的东西,很多玻璃店用来切割玻璃的刀具上就镶嵌了金刚石。 在钻石店,这样的常识应该是人人皆知的。 就在刚刚,霍思宁拿着的那款钻石在她的小无色玉佛狠狠划了一下,但是这颗钻石不但没有把霍思宁的那块玻璃种翡翠割开,玉佛上甚至连一点划痕都没有。 霍思宁这么一说,有几位正在看货的顾客也都围了过来。 看到霍思宁手中的那块翡翠,确认了是真正的玻璃种翡翠之后,几个人都忍不住有些庆幸: “这位小姐你胆子太大了,你这翡翠可是极品,如果这条钻石项链是真的,你这块几十万的玉佛可就要被毁了。这种事情可不能太冲动,幸亏这事没有发生,不然你哭都没地方哭。” “我说你们店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经过专业机构鉴定过吗,怎么经过鉴定的珠宝还有造假?我看你们的鉴定证书不会也有问题吧?我看你们是欺负我们这些顾客不懂钻石吧?” “就是,你们怎么能弄个假钻石来欺骗顾客?这可是珠宝展,像你们这种公司怎么也能在这里展出?” “赶紧给玉石协会打电话投诉,这样的公司不能姑息,不然她们真把我们当冤大头坑呢。若是咱们买了这假东西戴出去,岂不是丢死人了? 那位销售小姐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被一群人指着骂,只差没哭出来。 这事本来也是公司办的,那销售小姐不过是照着平日里培训时候发的那些资料介绍而已。 而且经理平时都是叮嘱她们要小心,店里的那些东西都是有质量保证的,所以她才会这么有信心地对顾客夸下海口,谁知道这钻石居然也能由真的变成假的啊。 617.第617章 又是残次品 “锆石的硬度为8,它不能划破玉,但能划破玻璃。因为玻璃的硬度在6到8之间。” “我记得刚刚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你们这店里有锆石产品销售吧?如果小姐不信的话,你可以再取一个锆石产品来试验一下,两个产品比较一下就能判断出结果了。” 说着霍思宁将那个小姐手中的锆石项链拿了过来,在柜台的玻璃角边上划了一下,一声滋的尖锐刺耳的声响,玻璃上就出现了一道划痕。 那个销售小姐眼神怔肿,咬着嘴唇不知道是该听霍思宁的话还是死咬着这条项链是钻石项链不松口。 她拿眼望着不远处的几位同事求助,很快那几个销售小姐就挨了过来。 看到那条项链,她们的眼神彼此交汇,略微闪烁,大概是猜到这其中出了问题,其中一位销售小姐比较精明会说话,开口说道: “这位先生,可能是我们工作人员在放置首饰的时候弄混了,将那边的锆石产品给装到了这边的柜台里。要不这样,我给您去咨询一下经理,您看如何?” 欧阳军不置可否,他虽然不懂钻石,但是这种作假手段却是见得多了。 很多公司专卖店里面都有这样的猫腻,一些经理利用职权将公司内部下放的产品换成他们自己的假产品。 这样动手脚一般也没有顾客能看得出来,但是他们却可以借用公司的牌子销售假东西,以此来赚取外快。 若是真被顾客看出来了,他们也有理由,只要说东西摆错了,那些顾客想再追究也不好发作,毕竟这样的意外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那些花几十万买回一个假东西的人却有些倒霉罢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三十来岁的西装男子闻讯赶了过来,看到那条项链的时候瞳孔微缩,随即就陪着笑脸道: “两位,不好意思,这确实是锆石项链,可能是我们店里的员工出了纰漏,早上展会开始的时候得急急忙忙布置,摆货的时候疏忽了,把锆石产品放错了位置。真是对不住了,要不您二位看看别的产品吧,我们店里还有不少高档的钻石首饰,都是著名设计师设计的!” 那经理说着就拉了霍思宁和欧阳军往店里其他的商品柜台走,还趁机给那几个销售小姐使眼色。 那几个女孩立马会意,有的分工将那条项链收好,销毁证据,有的则赶过来接替经理的位置,滔滔不绝地为霍思宁几人介绍新产品。 欧阳军看到那经理的表现,也没打算拆穿他,实在是这样的现象在专卖店太常见了。 珠宝钻石这种奢侈品,没有哪家公司能保证百分百真货,要想不上当,靠的是专业的眼力和运气。 但是一般的客人不懂钻石,很难看出真假,吃了暗亏也只能是有苦说不出。 那位精明的销售小姐接替了之前那位销售小姐的位置,带着霍思宁和欧阳军到了几款最新最昂贵的珠宝展品柜台前。 霍思宁就是开翡翠店的,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销售员的心思,不过她也不点破,反倒是认真地听着这位销售小姐的介绍。 欧阳军一走过来就看到了一条漂亮的银色项链,链子吊坠是心形造型,正中间镶嵌了一颗圆形蓝钻,在灯光下闪着冰一样的光线。 “姑娘你把这款拿来给我看看。”欧阳军笑着指了指那条链子。 那位销售小姐心中大喜,这条链子可是价格不菲,若是做成了这件事,她光是提成都能拿上万块,忙将那条项链取了下来,一边递给欧阳军,一边笑着介绍道: “这是我们店刚刚到的新货,正宗的南非钻石,三点二克拉的铂金玉带项链,纯手工制作,设计师是意大利卡罗尔·J·迪维大师。这款钻石项链的售价是五十八万!” 欧阳军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项链,点了点头,笑道:“蓝钻本就稀缺,这可钻石的色泽倒是不错,纯净度也挺高的,切面和做工都是上上之选,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 这么完美的钻石还有缺憾? 那位销售小姐闻言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紧张地看着欧阳军,心中很是郁闷,这样的钻石,你总不会说它是假的了吧?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颗钻石太小了。”欧阳军开起了玩笑。 那位销售小姐被欧阳军这么一句话给弄得七上八下的,见他只是嫌弃这颗钻石太小,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再给我瞧瞧吧,我看你刚刚表现不错,很内行啊,你还说你不懂钻石呢,我看你至少比我这个门外汉强多了。你帮我看看这项链,看看能不能再看出问题。” 欧阳军笑了笑,说着就将那项链递给霍思宁。 霍思宁忍不住斜睨了欧阳军一眼,这才接过了这条银色的链子,抓着那颗蓝钻的链子凑近那颗蓝钻,仔细地瞧了起来。 这颗钻石确实和刚刚那位销售小姐所说的那样是极品蓝钻,只是看到这个项链上镶嵌钻石的铂金托边,霍思宁却是有些犹疑。 “怎么了?” 见霍思宁皱着眉头,欧阳军怔了一下,难不成她又从这条项链上看出问题了? 霍思宁没有说话,转而将钻石握在掌心,很快天眼下她就看到了钻石上覆盖着的紫色灵气,看样子这块钻石是真的。 确认了这件事,霍思宁暗道自己疑心重,正准备将钻石项链还给欧阳军,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天眼透视到了铂金托边包镶的某个地方。 霍思宁忍不住愣住,再看得仔细了些,很快她的脸色就冷凝了下来,眉头也深深锁紧。 这枚蓝色钻石从表面上看,颜色和纯净度都能达到上等,加上又有三点二克拉的重量,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无可挑剔,确实是一枚非常难得的极品钻没错。 但是钻石最难得的一点就是完整无瑕疵,霍思宁在透过右手看进去之后,却发现这枚钻石包在铂金托边的部分居然有崩口,这竟然是一枚碎裂了的残次品! 618.第618章 故意找茬 如此极端的两种表现,让霍思宁瞬间变了脸色。 完美的表面居然保藏着一个破碎的芯,无怪古人常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枚钻的瑕疵被隐藏得极为隐蔽,那个裂绺被包在金属托边镶里。 如果不是霍思宁能看到钻石内部的情况,正常人用肉眼是绝对不可能发现的。 霍思宁怎么也料不到,这样一家小小的钻石专卖店,居然敢在珠宝展上如此明目张胆地作假! 不说其他不懂行的普通顾客,就是他们这些人,被连着坑两次,也不可能没有脾气! “你说这项链多少钱?”霍思宁忽然开口问道。 那位销售小姐以为霍思宁这是看上这条项链准备结账了,顿时大喜: “这条项链的售价是五十八万!您是现金付款还是刷卡?” 霍思宁摇了摇头:“对不起,这条项链我们不要了。” 那位销售小姐愣住了,急道:“小姐,这条项链款式真的很不错的,上乘的南非钻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这条项链我们现在打折的价格也不算太贵,这条项链在同类的款式中折扣是最低的!” 霍思宁听了这话,忍不住顿住,笑着问道: “为什么你们这款的折扣价最低?我看这条项链可比那几条更加精致。但是那几款的价格,一个六十八万,另一个八十六万,就连那个镶钻胸针都卖六十万。” “如果按照你说的,这款项链的钻石大小,颜色和纯净度都不低,又是名家之作,为什么它的价钱反而是最低的?” “不要跟我们说是你们厂家做促销,这种话哄骗三岁小孩还行,骗我们就算了吧。” 那位销售员大概从没有遇到过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顾客,这样刁钻的问题她哪里回答得出来? 倒是欧阳军在一旁听了这话,满心疑惑,目光落在那条项链上,若有所思。 “你不知道答案?那好,那就我来告诉你好了。” 霍思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指着那条铂金蓝钻项链,问道: “女人是不是都爱钻石,越大越好,恨不得手上的钻戒有鸽子蛋那么大才好?” 那个销售员不知道霍思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霍思宁的问题非常明显直白,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于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么我再问你,既然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你所说的那个意大利的什么卡罗尔·J·迪维既然是钻石界的设计大师,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吧?”霍思宁笑着继续问道。 这下周围的几个销售小姐都被引了过来,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些销售小姐对于她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都是非常崇拜的,自然觉得这种连她们都懂的浅显的道理的卡罗尔设计师肯定也懂。 “既然这位设计师懂得这个道理,那为什么这枚钻戒在经过他的包镶之后被设计成了这个样子?明明是一枚三克拉的钻石,在经过他的设计之后,显得如此之小?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样很违背常理吗?” 霍思宁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他让包镶小一点,那么这颗钻石露在外面的部分就会大上一半,这样的话,这条项链会显得更为贵气。” “可是他为什么要选择一种如此费力不讨好的方式,既增加了铂金的用量,又让钻石显小?” “如果你们是这个设计师,面对这样一枚极品蓝钻,是不是舍不得蒙住它的魅力,会竭尽全力地让它把完美的一面全部展现出来呢?” 这些话说得极符合逻辑,那些销售员看着那条项链,也忍不住顺着霍思宁的思路想下去。 确实如霍思宁所说的那样,这位设计师用这样的设计图案设计出来的钻石项链,完全不合常理。 那个铂金镶外托边明明不需要这么大的,只要包镶小一点,钻石看起来就会大上很多,价格也会贵上很多。 “再说了,南非的蓝钻明明是非常昂贵的钻石品种,为什么现在这条项链和那两条白钻的价格还要低,甚至还比不过那个钻石胸针?” 霍思宁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很显然,这些不合常理只能证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枚钻石有问题。这位设计大师这样做,是有意遮掩这颗蓝钻上的瑕疵,因为这颗钻石是切崩口的残次品!” “你这女人在胡说八道什么?买不起你不要就行了,居然说我们这里的钻石是假的,我看你这是故意来找差砸场子的吧?” 那边的经理早就在一旁盯着了,听到霍思宁说那条钻石项链是残次品,顿时就变了脸色,朝着霍思宁欧阳军二人横眉冷对。 这次倒不是这个经理的问题,因为这边的昂贵首饰却是都是由总公司送过来的新货。 这个经理可不认为从总公司送来的货也有假,只觉得霍思宁这几人是故意的,不然为什么刚刚才看出他的那条锆石项链,现在又说南非钻是残次品? 这经理甚至心理阴暗地觉得,这两人说不定就是其他钻石公司找来捣乱的,想故意针对他们“金玉良媛”。 其他几个销售员也是嗤之以鼻,不屑地看着霍思宁。 虽然她们觉得霍思宁之前的话是挺有道理,但是她们并不认为那条南非钻石项链是假的。 至于包镶问题,人家设计师愿意这么做,你管得着吗? “就是,之前那条项链也是她说有问题,这条又说有问题,我看她就是故意的。买不起就直说,跑到我们这里来充什么样儿?!” 其中一个女孩附和着那位经理的话,低声说道。 这话声音虽然很低,但是却还是被霍思宁听到了。 她猛地停下步子转身看了一眼那个女孩,淡淡地道:“那款项链麻烦你包起来,我买了!” 霍思宁这话显然是在赌气,欧阳军听了忍不住微微皱眉。 他虽然不是内行,但是霍思宁刚刚的分析非常有道理。 这条钻石项链的包镶和藏镶都是采用的传统工艺,可是偏偏这条项链的款式却非常新潮。 619.第619章 假一赔十 按理来说,这样的新品应该搭配新潮的镶嵌手法才更加合理,可是这个设计师却是用的最不得实惠的一种办法,这样的情况让欧阳军忍不住心生警惕。 “算了,何必和这些人斗气?这会儿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叫上余老他们一起去吃午饭?”欧阳军劝道。 他倒不是想息事宁人,而是纯粹觉得霍思宁买下这条项链不值得,因为他现在已经深信,这条钻石项链有问题。 霍思宁却是一个倔脾气,她决定的事情,十头牛也别想拉回来。 冲着欧阳军摆了摆手,她就直接抽出银行卡迅速刷卡开单,这才笑着对欧阳军摇了摇头:“你不用说,我知道!一会儿你就等着看吧!” 光轮卖出去的这一单买卖,这位销售员就可以拿到接近两万的提成,这样的销售单平时也有,但是绝对不多。 他们公司自开业以来,买几万块钱的钻石的人不少,但是几十万的却很少见。 霍思宁已经在密码器上按下了银行卡密码,这会儿单子都打印出来了,霍思宁就算后悔也不可能了。 那位精明的销售小姐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笑吟吟地做了收尾工作,同时把项链的质量认证书连同发票装进一个红色的盒子里,接着就要把项链也装进去。 “项链不用装进去了!你给我就行!” 霍思宁说着就将项链拿到了手里,这才望着那销售小姐,淡淡问道: “你们这里有钳子或者是剪子之类的工具吧?借我用一下!” 那位销售员不知道霍思宁要干什么,看了看霍思宁,又看了看经理,磨磨蹭蹭半天才从后台的工具箱里给霍思宁找来了一把小钳子。 像这些金银钻首饰店,平时珠宝首饰出问题需要维护或简单修缮的时候,都需要工匠师帮忙完成,除了一些复杂的技术活要送回总部以外,很多普通小件都是在店内直接就能加工的,所以这些店里面一般都配备了工具箱。 霍思宁把钳子递给欧阳军,微微笑道:“你力气大,帮我把这颗钻石取下来,注意要小心,只要把那个铂金包镶托边夹开,那枚钻石自己就会掉出来。” 霍思宁这话可是把那销售小姐和经理都吓呆了。 等到那经理回过神来,欧阳军已经开始动手了。 那经理顿时急了,连忙解释道:“这位小姐,你这项链可是付钱了的,搞坏了我们是不会负这个责任的!” 霍思宁点头冷笑道:“我自己弄坏的自然不会让你们负责,但是如果这钻石真是个残次品呢?我记得你们那门口好像贴着一张广告宣传,上面写着假一赔十吧?” 那经理愣了愣,说道:“这点小姐请放心,这些货都是我们从总部刚空运回来的新品,质量绝对没有问题!” 霍思宁轻轻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就等着欧阳军将那枚有崩口的钻戒从铂金包镶里面取出来。 绝对没有问题是吧?哼,那她就把证据找出来! 她倒要看看,证据确凿之后,这经理到底要如何狡辩! 那几位销售员都用看白痴暴发户的眼神看着霍思宁,刚刚嘀咕说霍思宁“买不起还充样”的那个销售小姐现在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也许在她们看来,反正票据都已经开了,她们店里赚了钱就行,像霍思宁这种暴发户,不是她们这些穷打工挣钱的可以斗的。 霍思宁虽然对钻石不够了解,但是她这段时间可翻了不少跟珠宝首饰有关的书籍。 加上她亲眼见过晏枫用边角料制作过镶嵌式的翡翠首饰,对包边镶嵌还算熟悉,所以当她看到那条项链的包镶底部时,她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事实上,这个钻石包镶本身就是有古怪的。 一般来说,用这种包镶手法的设计师,一般都会非常谨慎。 因为包镶是死包,如果背部封底镶口,一定会在中央留下一个小孔用来调整钻石面的位置,以防包镶过程中出现问题后及时作出调整。 但是这条项链居然没有看到那个小孔! 所以很显然,这个设计师怕留了小孔之后,里面钻石的裂绺会被人看到,他这么做,其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是欲盖弥彰。 欧阳军用钳子将镶边的铂金包打开,虽然费了些力气,但是因为霍思宁事先的提醒,所以他做得非常小心,根本没有碰到钻石底部。 旁边那几个销售员和经理都瞪大了眼睛盯着。 等到镶边打开,欧阳军将钻石从铂金包里取出来放到玻璃台上,朝着霍思宁笑了笑。 霍思宁凑上去直接就将钻石底部翻了过来,这颗蓝色的钻石颗粒前半面却是晶莹剔透,近乎完美。 但是霍思宁在把钻石反过来之后,在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了。 蓝钻的下半部分,竟然真的有一个崩口裂绺,竟然是一颗切坏了的钻石残次品! 那位经理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他们店的都是正品,绝对没有问题,这会儿看到这颗残次品钻石,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呐呐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经理,你这铂金项链我算算,铂金包镶的手工工艺我给它估价五万,铂金链带估价为三万,当然也许不止,但这颗残次品钻石毁了它的价值。你是在珠宝行做事的,有一个道理不用我说你也懂,一个设计大师的作品,很多时候是无价的。” 霍思宁低垂着眉眼波动了一下手里那颗钻石,淡淡地道: “但是我觉得,你口中这个所谓的意大利大师,一个高级的作品设计师,能为一颗残次品钻石做设计,无论他的技艺多好,他的人品都不值钱了。” “消费者来买这些奢侈品,看中的是你们店的信誉,我想,就是给他的工艺估价五万,也是高估了。如果这可蓝钻完整,肯定远远不止五十万,但是现在它变成了残次品,五万我都不想要!” 那经理的脸色都泛白了,霍思宁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自然明白。 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居然人品有问题,这样的人设计出来的钻石首饰还有可信度吗? 很显然,这值得人怀疑。 620.第620章 赔不死你! 那经理苦巴着脸没有说话,有些手足无措。 他是这里的负责经理,老板不在,这种倒霉催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这个经理觉得他今天是忘了看黄历,今天根本就不利出门,不然怎么会遇到个这么个刁钻的女人! 之前那个帮着经理说话说霍思宁没钱充样的女人又开始嘀咕了: “经理都说了不能打开,偏要打开,你打开了我们可是不负责的!” 霍思宁冷笑一声,用看脑残的眼神看了那女人一眼: “打开了就不是你们的东西了?还是说我一钳子就把你们这世界上最硬的钻石都给崩坏了?我倒是要问问这是什么道理?你们卖假货给我,还不允许我拆开来看看?难道只准你们卖假货,不准我花自己的钱打假?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这种霸王条款吧?” 那女人被霍思宁这一番抢白噎得说不出话来,恼恨地瞪了霍思宁一眼。 霍思宁耸了耸肩:“行了,你们不负责的话,我自己找个人来负责,我就不信这地儿还不能说理了!” 说着她就侧过头问欧阳军:“玉石协会的投诉电话是多少?赶紧给他们打电话,还有,最好是给工商局也打个电话问问,我五十八万买了个残次品,官方到底有没有人管!” 霍思宁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隐隐闪过一丝奸诈的笑意。 她自然不是真的要打电话给工商局,要知道这次的珠宝展可是玉石协会承办的,若是会展第一天就被霍思宁招来了工商局,那这个会展恐怕还没有开始就要散伙,这不是给玉石协会打脸吗? 不过霍思宁这一招显然很奏效,那经理的脸色瞬间就吓白了,扯着一张僵硬的笑脸急切地道: “这位小姐,咱们有话好商量,好商量!” 那几位销售小姐这会儿也意识到这事情有些严重了。 其实在以前她们也遇到过几起类似的情况,有顾客买了钻石产品回去没多久就跑来要求退货,但是那些东西都是不超过五万的交易,所以她们也没有怎么留意。 但是像霍思宁这种几十万的大交易出现问题要退货的情况还真没有发生过。 一来也是这些钻石都做得很完美,价钱又高,一般人都不会心生怀疑; 二来也是因为顾客多数是不懂钻石的,只为了求个虚荣,没有人敢冒几十万块钱的风险来打开死包镶首饰。 只可惜她们遇到了霍思宁这头倔牛,如果之前在她发现问题的时候提出来,那位经理能妥善处理,销售员不冷嘲热讽的话,这事霍思宁也许就作罢了。 但是她们既然瞧不起人,那霍思宁倒是不介意花几个钱玩玩,让她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残次品! 反正她就是财大气粗,她玩得起!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霍思宁的盛气凌人让那位经理没了退路,这单生意是已经开了正式发票的,所有的手续都做全了,鉴定证书和发票都给了霍思宁,把柄都让人家给抓牢了! 那广告牌也是他写的,假一赔十,五十八万的钻石项链,真要赔偿十倍的话,那可就是五百八十万啊!把他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 虽然钻石项链的实际价值并没有这么高,但是现在出问题的是公司,如果不好好处理,被霍思宁告到安全局说他们公司欺诈消费者,那公司就算能解决这事也要惹一身骚。 这经理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也是人精,他知道霍思宁这种人既然买个几十万的首饰就这么随意地剪了眉都不皱一下,证明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非富即贵,这种人他斗不过。 但是像这样的人一般都不会和他这种小人物过不去,再说虽然之前那条锆石项链是他弄进店里卖的,不过这条蓝钻项链真的不是他的问题,明眼人都知道是公司的设计师有意为之。 “这位小姐,您说要怎么解决?我退您钱,您别为难我好不好?要不我中午请您二位吃个饭赔礼道歉?您放过我吧,我也就是个穷打工的,您要真让我赔五百万,您就是把我卖了也没有这么多钱啊。” 那经理不敢赖账,和霍思宁这种人肯定不能硬拼,只能来软的。 霍思宁当然知道这经理的想法,不过她也确实没有精力和这种人斗,今天不过是给这人一个教训,不要一双眼睛长到头顶,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做点小动作就可以瞒天过海。 冷哼一声,霍思宁冷着脸看了那经理半晌,才开口道: “我不差这点钱,我也不是故意找茬来为难你,只是你们这样的行为让人气愤,不然我根本不会费这个劲儿来折腾。” 那经理忙不迭地点头应承,跟小鸡啄米粒似的:“您说的是,我明白,我明白。” “吃饭的事儿就算了,你把我那钱退到我卡上,还有,见到了你们柳钰萱柳总,代我问声好,就说S市霍思宁说的。” 霍思宁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就走,那经理一怔,随即喜道:“好,我一定替您转告秦总,您慢走!” 那经理心里还在窃喜,看来这个叫霍思宁的女人和他们柳总认识,难怪出现这么严重的事情居然都没有深究,估计是看在柳总的面子上! 没过过久柳钰萱来了北京,还真让这经理给见到了人。 那经理自以为这事处理得很妥当,屁颠屁颠地跑到柳钰萱面前说道,还把霍思宁吹得天花乱坠,只差没捧上天。 结果柳钰萱听完整个事情一张脸就黑了,第二天那个经理和所谓的意大利大师卡罗尔·J·迪维就狼狈地卷着铺盖滚出了“金玉良媛”的大门。 可怜这两人直到最后都没弄明白,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被炒的鱿鱼。 从钻石店走出去来,欧阳军才忍不住叹道:“你可真厉害,果然是传说中的巴蜀川妹子!实在是太……” 彪悍了。 后面三个字欧阳军没有说完,因为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让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621.第621章 假的 “这难道是我的错?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如果我不够强势,他们就会觉得我好拿捏好欺负。” “这事本来是他们的错,但是我气势一弱,他们就会得寸进尺。古语云: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如果我不出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他们坑!” 霍思宁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欧阳军沉默着不说话,霍思宁说的这些话其实一般人都能明白,但是偏偏没有几个人敢这样做。 财大气粗是一方面,有胆量敢得罪人也是一方面,这样的社会,像霍思宁这样眼里不揉沙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另一边周家也参与到了此次珠宝展,但是让周振非常气愤的是,他们的展位被安排在了一个非常不显眼的位置,他们将展品摆出来几个小时,来这边看产品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看到这情况,周振一阵气恼,忍不住朝着一旁负责这次展会工作的刘秘书大发雷霆: “不是让你找关系把展位弄好一点的吗?怎么还是分到这么个破展位?周氏就养了你们这么一群光吃干饭不干活的废物?!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那刘秘书被周振这么一骂,顿时有些战战兢兢,倒是他一旁的助理有些不满,抬起头来反驳道: “周少,这事儿不能怪刘秘书,我们找了玉石协会内部的人帮忙,本来展位都已经安排好了,结果前两天玉石协会上面忽然变动了计划,咱们的展位被人顶了。” “所以这事儿不是刘秘书的责任,就这两天的功夫,我们也跑了好多关系,能弄到这么个展位,已经很不容易了。” 周振闻言不由得皱眉:“怎么会被人给顶了?你们不会找人帮忙吗?” 刘秘书苦笑一声:“这事儿是玉石协会的会长亲自下的命令,别说那些工作人员,就连咱们找的人都说帮不上忙,这事儿也是明白着的,那些人也不敢跟会长作对。” “所以这个暗亏我们就要吃下了?”周振一阵气恼,“顶替咱们的是哪家公司你查清楚了吗?” 刘秘书面色有些不自然,嗫嚅了半天讷讷道:“是……是冠玉美人。” “什么?!”周振一听到这话顿时脸色一片铁青。 冠玉美人是谁的公司周振可是清楚得很,这个小工作室在S市就是踩着他周氏崛起的。 当初他为了振兴周氏珠宝的名声特意举办了一场民间赌石大赛,还特意请了电视台来直播宣传,结果千算计万算计,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这场赌石大赛不但没让周氏得到名声,还赔了上百万的资金,而与周氏相反的,地方媒体对冠玉美人大肆报道,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让这么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声名鹊起。 周振对冠玉美人可是一直耿耿于怀,加上他又多次在霍思宁那个女人手里吃瘪,早就恨得牙根痒痒了,这会儿又听说公司申请的展位也是被冠玉美人给顶了,这下周振彻底怒了。 周振不知道的是,那展位本来就是白亦珊申请的,不过是后来那个刘经理找了人帮忙,所以就替换了冠玉美人的位置。 因为已经到了签订协议的时候,那刘经理就放下心来,以为万无一失了,却没有料到霍思宁会直接找秦连山帮忙,把属于她们的位置又重新给找了回来。 周振不知其中缘由,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认为是他们的问题,反而还会觉得若不是霍思宁找关系,那展位就是他的,可能会更加嫉恨霍思宁。 周振这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尤其是在看过霍思宁那边的展位门庭若市,而他们这边冷冷清清门可罗雀之后,周振的脸色就彻底冷了下来,目光幽暗地盯着十二号展位看了半晌,他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 那边霍思宁和欧阳军又逛了几个地方,总算买到了适合欧阳军母亲佩戴的首饰,欧阳军还在填写单据准备付账,霍思宁就接到了白亦珊的电话:“宁宁,展位这边出事了!” 霍思宁一愣,很快沉下了脸色,对着欧阳军道:“我有急事要去处理,先走一步。” 说着她不待欧阳军反应就径直朝着自家展位那边跑去。 看到霍思宁神色匆匆,欧阳军顿了一秒就反应过来,知道肯定是冠玉美人的展位那边出事了,手脚迅速地将账结了,拿了东西就急急忙忙地跟在霍思宁后面来到了十二号展位前。 “我说你们店是怎么回事?啊,就这么糊弄消费者的啊?这还是在展会期间呢,你们就敢这么公然作假,玉石协会怎么会让你们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工作室来参加珠宝展的?真是丢人现眼!” 霍思宁这边才赶到自家展位跟前,就听到一个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在霍思宁陪欧阳军逛钻石展位的时候,苏青青跟姜小沁也来到了珠宝展帮忙,但是让她们没想到的是,才刚刚到展位没几分钟就遇到了这事儿。 苏青青是个暴脾气,一听到这女人骂这么难听的话,顿时就炸了,柳眉一竖冲着那女人就喝道:“你说谁丢人现眼?” “就说你们了,骂你们还不乐意了,你们卖假产品还有理了是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找主办方评评理!” 那女人也不是善茬,见苏青青回嘴,顿时就怒了,一副要把事情闹大的架势。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下意识地皱紧了眉,挤进展位里面冷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听到霍思宁的声音,苏青青和姜小沁连忙抬起头来,一脸气愤地道:“这个女人拿了一个首饰过来说我们卖假东西给她,还说要去工商部门投诉我们!” “假产品?”霍思宁挑了挑眉,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女人,“这位女士,您确定您说的假产品是出自我们冠玉美人这个展位吗?” 那女人被霍思宁那眼神一扫,不知道为什么,心下漏跳了一拍,有些心虚又有些紧张,不过想到那个姓刘的说这事儿成了之后她就能得到一万块的报酬,这女人心下又硬气了起来。 622.第622章 水沫子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我在哪个展位买的产品我自己还搞不清楚吗?再说了,就算我记不清楚,难道这产品上的吊牌还有包装盒还能作假?我这还有你们产品销售的发票和鉴定书呢,这应该错不了了吧?” 那女人一脸地义正言辞,看向霍思宁一干人的眼神里流露出愤怒和气恼,好像这真是一家黑店一般。 霍思宁却是有些想笑,她点了点头道:“那好吧,能不能请您先将东西拿出来,告诉我,我们店的东西怎么就是假的了?” “就是这个!我在你们这儿买了一个蓝水飘花的镯子,结果刚刚拿回去的时候被我侄女儿看到了,她说这根本不是翡翠,这是水沫子!你们拿假翡翠糊弄我们,这简直就是欺诈,你们这是在欺诈消费者,我要去工商部门揭发你们!” 说着那女人掏出了一个标着冠玉美人LOGO的首饰盒子,并从中拿出了一个飘蓝花的镯子。 这女人叫嚣的声音很夸张也很大声,冠玉美人这边本来人就多,她这么一嚷嚷,展位这边围观的人就更多了,看到那女人拿出一个飘蓝花的镯子,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蓝水飘花的镯子,她们店确实有这个颜色的产品,我刚刚还看了一个蓝水飘花的镯子呢,跟这个镯子的颜色确实很像!” “这是水沫子吗?我怎么觉得跟冰种翡翠很像啊?” “肯定像啦,要是不像,怎么会被商家冒充优质翡翠高价出售呢?他们就是看咱们不懂翡翠,所以才以次充好,欺骗消费者!” “没想到这家店居然是这样的黑店,之前玉石协会秦连山会长还来给这家店做宣传呢,没想到居然这么坑!” “什么五千万天价翡翠,十二支钗子要卖五千万呢,我看这八成也是骗人的,这些无良商家真是太无耻了,居然拿假翡翠骗人!” “不无耻能赚得到钱吗?现在翡翠店都搞这一套,你要是个不懂翡翠的外行,肯定要吃亏啦!” “……”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霍思宁面上表情却是一点未变,仍然是淡淡笑着,不过她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接过那女人手中的镯子,她只略加看了看,就发现了问题,不过她并没有直接点破,反而是抬起头来笑看着那女人,点头道:“这确实是水沫子。” 缅甸的翡翠玉石矿有限,近些年来因为不断的开采已经出现了枯竭的情况,一些老场口的坑种已经挖掘告罄,于是一些玉石商贩开始钻研一些歪门邪道。 所以,这几年在西南昆明、瑞丽、腾冲的翡翠市场上,出现了一些水头很好“类冰种”的玉石。 这些玉石呈透明或者半透明,颜色在白色或灰白色之间,白斑和色带少,这种玉在云南称为“水沫子”。 所谓水沫子,即是民间对钠长石玉和石英岩玉的俗称,它也属于天然玉石,但是在本质上却与翡翠有着很大的区别,其价格与翡翠的价格也相差很大。 水沫子产地也在缅甸,在中缅云南边境腾冲、瑞丽当地人把水花称之为“沫子”,这种玉石跟翡翠看上去很相似,但是却没有翠性、颜色不均、呈丝状,无论是从光泽、颜色还是重量上都跟翡翠有一定的差别。 水沫子掂手时有轻漂,显得单薄,没有沉重感;因为硬度的问题,水沫子无论怎么抛光都不会很亮,同时很容易碰碎。 而且在敲击的时候,翡翠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穿透力也很强;但是水沫子的敲击声是沉闷无力,感觉苍白单薄的,穿透力相对要弱很多。 不过这些特点,是需要懂翡翠的人才能分辨出来的,寻常的老百姓没有长期接触过翡翠的话,是很难分辨出翡翠和水沫子的区别的。 就像眼前这个女人拿出来的这个漂蓝花水沫子手镯,在外表看起来确实是跟蓝水飘花的冰种翡翠一模一样。 在听到霍思宁承认那镯子是水沫子的时候,白亦珊和苏青青几个就急眼了。 这女人明显是来砸场子的,霍思宁还顺着她的话承认东西是水沫子,不是自己把把柄往人手上送吗? 四周围观的人一个个也都露出了愤慨之色,原来这冠玉美人真是卖假产品的,这不是骗子吗? 倒是那女人心下暗喜,眼中露出了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 “我说的没错吧,连你自己都承认了,你们这店就是坑骗顾客,用水沫子来糊弄我们这些外行,你还有什么话说?!” 听到这女人这话,霍思宁顿时就笑了,她看着这女人笑问道:“这位女士,你认为这事儿应该怎么处理?” 那女人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见霍思宁问她,自然就顺着霍思宁的话往下说: “当然是赔钱,你们这招牌不是打的假一赔十吗?那就赔偿我十倍的钱!另外你们这水沫子的产品还不知道卖了多少给其他顾客,所以你们必须退出这次的珠宝展!把这个展位让出来给其他商家腾地儿!” 说到这儿,那女人冲着霍思宁得意一笑,回过头来看向其他围观者:“大家说应不应该这样?” 周围的人连忙点头回应:“应该!” 霍思宁故意试探,本来以为这女人只是想拿假东西过来敲诈钱财,但是在听到这女人后面那句话的时候,她却是蓦地顿住。 这时候她要是还不明白这女人的目的,她就是傻子。 先是拿出假货,然后以言语要挟,故意将事情闹大,这个女人就是想要将冠玉美人的名声搞臭,让她们在珠宝展上呆不下去。 霍思宁的心中不由得一声冷笑,看着这女人冷冷道:“这位女士,我想您搞错了一点,我确实承认了您这手镯是水沫子,但是却从没有哪个字承认过,这手镯是从我们店卖出去的!” 这女人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脸色就僵住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623.第623章 防伪标识 “是什么意思我想您很清楚,这镯子是水沫子没错,但是我们店是绝对不会卖假产品的,您就算是投诉给工商部门我们也无所畏惧。” 霍思宁的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嗜血的笑:“我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指使您这么做的,看样子我们这个展位的生意好,已经让人坐不住了!” 围观的人听到霍思宁这番话,不由得愣住了。 就连白亦珊和苏青青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霍思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女人没有想到霍思宁居然猜到了她的用意,顿时就慌了,不过想到那一万块的酬金,这女人不得不硬着头皮故作镇定: “什么指使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这镯子确实是从你们店买的,这包装盒这鉴定书总不会出错,这的的确确是你们冠玉美人的产品!” 这时候,那边玉石协会主办方听到动静,有工作人员带着几个保安走了过来:“霍小姐,出了什么事?” 那女人见有管事的人过来了,立刻大叫道:“你们来得正好,这家店卖假货,用水沫子充当高档翡翠卖给我,被我发现了要求退货赔钱,结果她们死不承认!这事儿你们主办方可得为我做主!” 那工作人员之前就发现秦连山跟霍思宁互动的时候很亲昵,知道这个展位的老板跟会长相熟,现在见这边出了事,不敢怠慢连忙带着人走了过来。 没想到这一问就听到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他的脸色顿时大变,一会儿看向那女人一会儿看向霍思宁,面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霍思宁淡淡看着那女人:“这位女士,我言尽于此,你若是非要纠缠的话——” 那女人骑虎难下,这会儿只能强撑道:“你们卖假产品不承认就算了,还想要威胁买家?!” 霍思宁轻笑道:“威胁谈不上,对于我们冠玉美人的真正顾客,我们会非常热情,但是像您这种,对不起我们店还真伺候不了。” “至于您说我们卖假产品,真不好意思,我一开始就一再强调,这镯子不是我们店里的产品。” “这发票包装盒鉴定书你要怎么解释?!”那女人瞪大了眼睛故作愤怒。 “包装盒是我们店的东西,那也不能代表这镯子就是我们店里的产品吧?您拿出来的这个包装盒发票鉴定书确实是我们店里出具的没错,但是,这镯子确实不是我们店里的,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情况,我想,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才对吧?” 霍思宁这番话说得意味深长,围观的人也不都是傻子,顿时就听出了端倪。 这镯子如果不是冠玉美人的产品,那岂不是意味着,这个女人将镯子掉包了? 那女人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恼羞成怒:“胡说八道,这分明就是我两个小时前从你们店里买下来的,现在你们说不是你们店卖出去的东西,白纸黑字都不承认,有你们这样的黑店吗?” “你说这镯子不是你们店卖出来的,你有什么证据?” 霍思宁只是淡淡看着这女人,没有说话。 见霍思宁不开口,那女人心下一喜,以为霍思宁拿不出证据来,顿时信心陡增,咄咄逼人地质问道: “我看你根本拿不出证据吧,既然这样,那就赔钱道歉,撤展走人!不然我就投诉到工商部门去,到时候你们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霍思宁嘴角噙着笑,她侧过头来看了那个工作人员:“如果我有证据证明这个镯子不是我们店里卖出来的,我可不可以告她敲诈勒索?” 那工作人员点了点头:“霍小姐,您放心,这事儿我们玉石协会一定会给您一个合理的交代!” 霍思宁点了点头:“那好。正巧现在这么多人在场,大家都可以为我们店作证!我们冠玉美人不做昧良心的商家,也不会卖给顾客假东西以次充好。这位女士一口咬定这个镯子是从外面店卖出去的,那我们就让证据说话!” 说着,霍思宁让白亦珊将店内所有的货都拿了出来,将这些产品摆在展柜上,并且将每一个产品盒子都打开,里面的翡翠首饰一一陈列在了众人面前。 “这些都是我们店里的产品,这位女士,您可以看一看,这些东西跟您拿出来的这个手镯有什么区别没有。” 冠玉美人的产品的确件件都是精品,一亮出来就让众人眼前一亮,很明显比这女人拿出来的手镯看上去要高档。 但是这女人既然要污蔑霍思宁,又怎么会承认她拿出来的产品跟她的不一样:“我看都一样啊,尤其是这个镯子,跟我的这个水沫子手镯就是一样的,这分明就是你们店里卖出来的,连款式都差不多!” 霍思宁嘴角微微弯起:“差不多吗?那是外行的看法,内行一眼就能看出我这东西跟您的镯子完全不同。当然,我这么说您肯定不会承认。” 那女人根本不知道霍思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看霍思宁那诡异的表情,她的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只能硬着头皮道:“什么承认不承认,我可没有说谎,这东西就是你们店里卖出来的!” 霍思宁一下笑了出来:“那我再给您科普一个知识,可能是我们店员的疏忽,忘记跟您说了,这是区别我们店的产品和其他店的产品非常简单也非常重要的一点。” 说到这儿霍思宁拿起了一个蓝水飘花手镯对着众人展示道: “我们店的产品,在内侧不显眼的地方,都会有一个非常细小的标志M,冠玉美人的美字手写字母,那个标识是我们的雕刻师晏枫晏大师自己亲手刻上去的,无论是笔迹还是刻法都是他独创的,其他人模仿不来。” 霍思宁的话语一顿,转过头来看着那个女人,拿起了她的那个水沫子手镯: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您这手镯不是我们店的产品的原因,因为您的这个手镯上没有任何标记,虽然款式跟我们店的蓝水飘花手镯很像,但是很不好意思,这手镯肯定不是我们店里出来的!” 624.第624章 反转 “我天哪,真的,我刚刚就从他们店买了一个戒指,在里侧真的有一个M的标记。” “我的手镯也有,这么说,我这个镯子也是晏大师的手工作品?我还以为这是商家的噱头呢,没想到是真的!” “我就说不对了吧,早上那会儿这家店展出来的那十二支钗子,还有这店的那些产品,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假的!” “就是说啊,连玉石协会秦会长都鉴定过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这根本就是那个女人故意设计的一个局吧?” “这个女人肯定是将真东西掉包了,故意来找茬砸场子的!她是想借机敲诈吧?毕竟这店可是打出了假一赔十的招牌,一个镯子几十万,如果赔十倍的话,这女人可赚大发了!” “太过分了,如果冠玉美人没有自证清白,岂不是就要被这个女人得逞了?几千万对于一个小工作室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 剧情大反转,而且转得太快了,让那个女人一时间傻眼了,待到回过神来,她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又恼怒又气愤地看着霍思宁,眼中满是不甘之色。 “你胡说!给我看看,我怎么不知道我那镯子里没有字?!” 那女人劈手就要夺过霍思宁手里的那个水沫子手镯。 霍思宁眼疾手快,一个转身就避开了那个女人的手。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证据,若是让这女人拿到手,她肯定会想方设法把镯子给毁了,霍思宁怎么可能会让这女人得逞? 霍思宁冷冷一笑,转过身将那镯子交给了玉石协会的工作人员:“这位小哥,麻烦你帮我看看,这镯子里面究竟有没有跟我们店的产品一样的标记。” 那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接过霍思宁递给她的水沫子手镯仔细看了老半晌,又拿起了一个真正的冠玉美人手镯看了看,这才确认道: “没有,这个水沫子手镯确实没有标记。” 那女人听到这话恨恨地看了霍思宁一眼,犹不死心:“没有标记又如何,那也不能证明这东西就不是从你们店里出来的,说不定是你们店员监守自盗,在卖给我的时候就掉包了!” 霍思宁眼中嘲讽的笑越发明显:“这位女士,你又何必这么坚持,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我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吗?我一开始就说过,我们冠玉美人是工作室,所有的产品都是由我们的雕刻师晏枫先生亲手雕刻制作的。” “手工制作的产品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独一无二。我们店的产品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款式大小都是特制的。很不好意思地告诉您,虽然您的这个水沫子手镯跟我们卖出的那个蓝水飘花虽然相似,但是款式并不相同。” “我们有留您那个手镯的存根底片,另外,在我们柜台有安装监控摄像头,如果您一定要坚持这个水沫子是从我们店卖出来的话,我们可以调出存根和监控录像一一核对。” 那女人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懵了,而躲在人群中一直在关注着这件事的发展的周振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这么大的珠宝展,基本上能来参加展出的公司都是费了不少功夫的,面对着全国乃至国际的消费群体,每个公司都要顾全颜面,所以周振以为只要那个女人胡搅蛮缠,霍思宁就肯定会选择息事宁人。 可是周振却根本没有想到,霍思宁一个新手居然考虑得这样周全,居然三手准备,M标记,存根证据再加上监控摄像头,这三个证据每一个都能直接地证明那个水沫子有问题。 看样子这个计划失败了。 周振眼中满是阴沉,不用看也知道今天这事儿大势已去,恨恨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从人群之中悄然离开。 霍思宁的眼角余光注意到周振的背影,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冷笑。 “亦珊姐,打电话报警吧,就说有人在珠宝展上涉嫌敲诈勒索,证据确凿,让他们过来抓人!” 一听到霍思宁这话,那女人顿时就慌了,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找她的雇主,可是一回头这女人才发现,哪里还有那个姓刘的男人的踪影? 因为珠宝展展出的都是贵重物品,所以潘家园这边派出所早就出动警务在此巡逻,接到白亦珊的报警电话后,不到三分钟就有片警来到了十二号展柜前。 看到警察出现,那女人这才意识到害怕,慌乱地喊了起来:“不是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别人指使我这么干的!” 霍思宁早就猜到这事儿是谁的手笔,但是这女人她也不打算饶过,她淡淡道: “这位女士,我们给过你机会,但是您一直不肯说实话,既然这样,就请您去警察局交代吧!” 一出闹剧就此结束。 周振本来的目的是想要毁掉冠玉美人的名声,将霍思宁她们赶出珠宝展,却没想到,因为剧情大反转,围观的人都知道了冠玉美人产品的特点。 这下围观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特有的标记,独一无二的产品,大师纯手工雕刻工艺,这些都是卖点,也是很多追求高档首饰的女顾客所追求的,一时间冠玉美人变成了炙手可热的产品,本就络绎不绝的十二号展位更是围得水泄不通。 霍思宁和白亦珊两人顿时面面相觑,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大反转,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那边得到消息的周振却是要气炸了,没有害到人,反而让冠玉美人的人气更上一层楼,有比他更点背的吗? “真是个蠢货!”周彦接到刘秘书的电话之后,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刘秘书也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周老爷子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让这么个二世祖接手了公司,什么都不懂就会添乱,我看这公司迟早要败在他手里!” 周彦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既然这样,刘叔你不如来帮我怎么样?” 625.第625章 痒痒药 连续忙碌了三天,不光是霍思宁和白亦珊,就连吴均和李全都差点没累垮。 珠宝展虽然是个好平台,但是这活还真不是人干的,到了第三天闭幕式的时候,霍思宁浑身都酸痛,似乎没有一处肌肉是不疼的。 她有避水珠护体都是这种情况,更不用说白亦珊这些普通人了。 展会结束的时候,霍思宁的那套“金陵十二钗”果然荣登榜首,以六千万的价格卖给了一个英国伯爵。 不仅如此,“冠玉美人”在这三天的珠宝展中也是风头出尽,展柜里的所有产品全部告罄,还接了好几家国内外珠宝商的大单子。 三天时间,冠玉美人这个小小的工作室一下子就出了名,光定金就赚了上千万。 忙完珠宝展,冠玉美人新店也正式步入正轨了,新店霍思宁准备全权交给吴均来管理,另一边琉璃厂那家古玩店则交给了李全。 不过目前古玩店还没有准备开业,霍思宁只是让李全对古玩店进行装修同时办经营手续,不忙的时候就帮吴均一块儿学习店面管理。 霍思宁这段时间对林温雅偷偷进行了观察,发展这个女孩工作能力强,脾气好又极有耐性,而且很好学。 就算是在珠宝展上,霍思宁都看见林温雅见缝插针地在挤时间看翡翠玉石方面的书籍充电。 这让霍思宁对这个女孩很是欣赏,忍不住就对吴均提了几句,等到珠宝展结束之后,吴均果然就将这女孩题跋为了大堂经理。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林温雅有些不敢置信,面色涨得通红不敢接手:“吴店长,这……我才刚刚接触翡翠,什么都不懂,我……这种重要的职位,我怕我不能胜任……” 吴均面上带笑:“你不用紧张,这家店里面不只是你,我,甚至还有李经理,霍小姐,我们大家都是新手,在此之前,我们没人开过首饰店,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 “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个职位不是我任命的,而是霍小姐亲自跟我提的。你就算不相信你自己,你也要相信霍小姐的眼光,她觉得你能做好这个职位,那你就肯定没有问题。” 林温雅硬着头皮接了下来,新官上任好几天才回过神来。 正巧这天霍思宁准备离开帝都,临走前到店里来看看,林温雅心理建设了好几分钟,才终于鼓起勇气走到霍思宁面前道: “老板,谢谢您对我的厚爱,请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让自己能胜任这个位置是!” 霍思宁笑道:“别谢我,要谢的话也应该是谢谢你自己,是你的认真和真诚打动了我,我觉得一个对待工作认真负责的人,不可能一无是处。相信我,我霍思宁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赚钱的能力还算有的,你只要跟着我好好干,我霍思宁许你一辈子锦绣荣华!” 听到霍思宁这话,林温雅的眼睛湿湿亮亮的,对于霍思宁描述的未来,她开始充满了憧憬与期待。 “你以后直接叫我霍小姐或者叫思宁、宁宁之类的都行,别叫我老板了,太别扭,我年纪不大,被你这么叫都叫老了。” 说到这儿霍思宁蓦地想到了什么:“对了,上次那个姓赵的渣男还有没有来骚扰过你,要是他再不知死活来冒犯你,你就直接找吴均帮忙,可别自己一个人应付了,你一个女孩子身娇体弱的,可不是那种渣男的对手,别吃了亏还不自知。吴均那家伙部队退伍下来的,身手好,你找他,分分钟打得姓赵的爹妈都不认识!” 听到这话,林温雅忍不住噗嗤一笑,心下也是暖暖的:“没事儿了,赵明诚这段时间都没敢出现,估计是上次被打怕了。” 霍思宁面上不显,心下却是冷笑不已,那种渣男纠缠人的本事可是天下无敌,脸皮早就不要了,没有出现不是因为怕了,而是因为她下在他身上的痒痒药生效了吧。 那痒痒药晏枫可是在徐莲那群人的身上做过实验,霍思宁也看到过痒痒药会造成什么后果,所以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会儿赵明诚是什么惨状,不过霍思宁一点也不同情。 上辈子这渣男祸害了她的性命,这辈子她只是弄点痒痒药给他,让他尝尝浑身麻痒臃肿毁容长恶心疙瘩还不能挠的滋味,已经算是够便宜他的了。 一开始晏枫研究出来的初级痒痒药必须要解药才能解,后来从徐莲那些人的身上试验过后,晏枫改进了药方,之后的升级版,只会让中药者半个月之内浑身麻痒长满暗红色疙瘩,等到半个月之后,麻痒的滋味和那些红疙瘩会自然消除。 当然,如果中招者忍受不住麻痒,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去挠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挠过的地方绝对会留疤。 能够不动声色地惩治几个渣男贱女,还不会暴露自己,这样的整蛊秘药,霍思宁可是喜欢得很。 回到S市后,霍思宁的生活也渐渐趋于简单,直到半个月之后黄红英五十寿辰。 和帝都的那些舅舅舅母相比,霍思宁对黄红英的感情显然要更真挚。 一来是因为霍思宁住在S市一直是黄红英在照佛,住的近经常会跟苏青青一块儿到苏家玩和蹭饭的缘故,所以霍思宁和黄红英的感情要更深一些; 二来也是因为,黄红英和霍思宁的父亲梁睿宁相差无几,他们年幼时就亲近,所以霍思宁总觉得看到黄红英,就能更近距离地接触到她的父亲,能从黄红英的只言片语里面听到有关她父亲的一些往事。 因为感情更深,加上这是霍思宁与黄红英认亲以来,她第一次为黄红英庆生祝寿,所以霍思宁对于这个姑姑的生辰就显得极为重视。 霍思宁想要给黄红英送一件寿礼,但是苏家有苏氏东华在,黄红英对于古玩珠宝首饰这类东西自然是看得很淡,这让霍思宁有些纠结,不知道送什么礼物既特别又能让黄红英喜欢。 626.第626章 计划 “我说你啊,别忙活了,我妈她什么都不缺,本来还有点风湿骨痛的,你给她弄了几次气功按摩,风湿病都没了,她啊现在可是每天都乐呵得很。” 苏青青一听霍思宁说要给她妈准备生日礼物,连连摆手表示不用。 霍思宁却是不以为然,怎么可能没有缺的东西呢,肯定是苏青青这个二货神经大条,根本不知道她妈喜欢什么。 “姑姑呢,今天怎么不在家?”霍思宁来苏家也坐了大半个小时了,也没见到黄红英的身影,忍不住好奇询问道。 苏青青撇撇嘴:“几个圈子里的老太太叫上她出去了,说是有一个夫人家养的兰花开花了,一帮子人都跑到那个夫人家去赏花。真是搞不懂,一盆兰草开花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苏青青一脸嫌弃的表情,霍思宁却是心中一动:“姑姑喜欢养花?” 苏青青点点头:“可不,你大概没到我家楼顶那个天台上去看过吧,我妈在楼顶专门弄了一个玻璃房养花,还加入了S市的花卉协会,什么金桂、茶花、海芋都往家里搬。” 霍思宁点了点头:“那挺好的啊,有兴趣爱好生活才不至于太单调嘛,女人一进入更年期就喜欢胡思乱想,姑姑这样也可以打发时间,丰富生活啊。” 苏青青嘴角抽抽,一脸囧状:“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我妈那人跟我一样,她啊天生跟花草气场不和,养什么就死什么,虽然那些花草她都悉心照料,但是总养不活,每一次弄回来的花啊用不了几个月就死了。” “一盆都没养活?”霍思宁顿时有些吃惊。 “那倒也不是。” 一说到这个,苏青青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也养活过一盆滴水观音,养了一年多好不容易养活了,我妈简直把那花当她的命。结果上一回有个老太太带着孙子来我家做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个人偷偷跑到楼顶花房里面去了。” 苏青青脸上一脸诡异莫测的笑容: “那熊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直接将那株海芋连根拔起,还一路将花拖到了楼下,等到我妈看到的时候,那熊孩子还一个劲儿冲着她傻笑。” “呃……” 霍思宁可以想象到,当看到那株被弄死了的滴水观音“尸体”被熊孩子拖着一路前行的时候,黄红英内心奔溃面上却不得不强作镇定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时的表情。 不过霍思宁却也从苏青青的这番话里面听出了不同的意味。 黄红英在楼顶特意弄了一个花房,而且还参加了本市的花卉协会,可见她是真的很喜欢养花。 这让霍思宁想到了不久前她在帝都为周世涛的夫人移栽兰花病株的事儿。 周师母的那株兰花,因为浇水不当,导致根部溃烂,所以才变成了病怏怏的样子。 在霍思宁帮忙移栽的过程中,她用灵气对那株兰花进行了梳理。 在栽入院子里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霍思宁就从周世涛口中打听到,那株兰花在院子里成活了,而且还长出了新叶。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中一动,她从中得到了一点启发。 既然黄红英喜欢养花,那不如她就以此为契机,给黄红英布置一个精致的花房好了。 想到就做,在霍思宁的要求下,苏青青带着她来到了顶楼的玻璃花房,看到了花房内的具体面积和格局,看完之后霍思宁有了一个大概的预想。 “你真准备给我妈布置花房啊?我跟你说,她养不活的,你就算给她布置,估计过不了多久就死了。”苏青青一听到霍思宁的计划,顿时就觉得这个提议不靠谱。 霍思宁笑了:“你不相信我?我告诉你,除了养鱼,养花也是我的强项,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在,不光这些花不会死,我还要让姑姑的这个花房成为整个S市最引人注目的焦点!” “不过你可别大嘴巴泄露出去啊,不然我可拿你是问!”霍思宁冲着苏青青警告道。 苏青青没好气地白了霍思宁一眼:“知道了,肯定不会透露半个字!” 得到苏青青的保证,霍思宁这才放心地离开。 匆匆离开苏家之后,霍思宁就往花鸟市场里钻。 S市的花鸟市场与古玩街大相径庭,都是在宽阔的街巷两旁设置有花鸟铺子,整个市场虽然不大,但是盆景种类非常齐全。 不少铺面门口摆放着一盆盆花卉盆景,有一些栽种在小花盆中的草本花卉,自然也有大盆的老桩盆景,更有一些花盆之中放置着形态各异花纹繁杂的石头。 所谓盆景,并非狭隘的树桩盆景,也包括山水盆景,例如那些用石头制作成的假山盆景,就属于山水盆景之一。 不过霍思宁对那些光秃秃的石头没什么兴趣,她是来寻找滴水观音的。 沿着整条大街走过去,每家店霍思宁都进去瞄几眼,只是看,偶尔也会询问几句,看似闲庭信步走马观花,事实上在她与店主交流的过程中也了解到了花卉的一些基本情况。 花鸟市场也和古玩市场一样,最忌讳的就是贸然出手。 各种花卉苗木种类繁多,同一种花卉就能分出大大小小无数种,价位也截然不同。 诸如兰花,普通的兰花只要几块钱一株,但是精品兰却价值数十万甚至上百万。 尤其是一些还没开花的花卉,单从枝干、叶片上,很难判断其具体品种,而不同的品种,价值却可能差距极大。 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花农,在鉴别花卉苗木的时候都经常打眼。 霍思宁作为一个门外汉,只能谨遵陆怀如所说的规矩,那就是:多看、多听、多问、多想、少买。 将海芋的基本行情打听清楚后,霍思宁心中也有了一些底。 之前看过几家,已经看中了几盆长势不错的滴水观音,不过她还想再多斟酌斟酌,货比三家才能优胜劣汰。 走走停停,直到在一家店门口停住,透过玻璃橱窗,霍思宁一眼就看到了这家店内摆放的一盆海芋。 无论是笔直翠嫩的花梗,盾状阔箭叶片,还是黄绿色佛焰苞,这盆海芋都是极为亮眼的。 627.第627章 瓣莲分株 霍思宁心中暗喜,面上倒是不露声色,走进去四下环顾,将几种不同品种的花卉先询问了一番。 那店主是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倒是十分耐心,虽然霍思宁左一句右一句询问,也没有皱眉头露出半分不耐烦的神情。 霍思宁心下有了底,这才将视线放在那盆她看中的海芋上,故作懵懂地问道:“老板,这是马蹄莲吧?” 那老板面露笑意:“小姑娘,这你就弄错了,这不是马蹄莲,这是滴水观音,也就是咱们平时俗称的海芋。” “这种花在空气温暖潮湿、土壤水分充足的条件下,会从叶尖端或叶边缘向下滴水,而且开的花像观音,所以被称为滴水观音。” “这花带着几分佛性,很多迷信的人都爱养它,听说只要这花能一直活着,就意味着家族平安昌盛,没有灾难。”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板的话让霍思宁恍然大悟,她忍不住低喃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难怪黄红英要养滴水观音,难怪那花她会悉心照料,也是她唯一养活的一盆花,原来这花还有这样的寓意。 定下心来,霍思宁问明了那盆海芋的价格,又与那老板坐地还钱,砍了半天的价钱最后才达成共识。 花是买下来了,但是怎么运回去倒是个问题。 苏青青前夜在霍思宁家睡的,所以早上霍思宁去苏家是苏青青带她过去的,也没有开车,这会儿要搬一盆这样的花回去却是个问题。 那老板人倒是不错,见霍思宁一个小姑娘家肯定是抱不走那么大一盆花,当即就决定帮霍思宁将海芋送到谢家门口。 这可真是太好了,霍思宁心中欢喜,对那老板感激地道了好几声谢。 正准备转身出门,不料乐极生悲,就在这个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霍思宁来不及后退,就与那人撞了个满怀。 “当心!” 那中年老板一声惊呼,就见到两人撞到了一起,那男子手中捧着的花盆直接就从手中跌落了下来。 “啪——” 一声巨响,霍思宁慌乱地低下头去。 地上一片狼藉,泥土倒了一地,一只棕褐色陶瓷花盆已经碎成了数块。 在这个花盆内,原本长势还算不错的花草长长的叶子已经砸掉了不少,茎梗更是直接折弯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两人都呆愣愣地看着。 大约过了数秒,那花盆的主人才反应过来,脸色大变,急切地低下身去将那株花拾起来。 看到那花茎叶已经折断,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气道:“喂,你长没长眼睛啊?走路不会看路的吗?” 被撞的是一个年青男子,约莫二十六七岁年纪,打扮得花里胡俏,两寸长的头发硬生生弄成了一个爆炸头,耳朵上更是钉了一排耳钉。 和霍思宁所接触的那些男孩子相比,这人的打扮无疑太过另类。 听到对方出言不逊,霍思宁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想要驳斥对方。 可是见那人弯下身一脸气愤地看着地上的那株花,她又将即将冲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撞坏了人家的花,这事本就是她鲁莽在先,虽然她并非故意的,但若是她再顶回去,就真成了她的不是了。 “对不起,我一时没留意……”霍思宁急忙道歉,不想与这人一般见识。 那人却是横眉怒视:“一句对不起就算了?你知道我这株兰花得值多少钱吗,被你这么一撞,这花只有死路一条!” 知道这事过错方是自己,霍思宁也不好争辩,只能自认倒霉:“这样好了,你这花多少钱买的,我赔给你好了。 那男子上下瞥了霍思宁几眼,嗤笑一声:“我这花可是八千块买来的,你一个小姑娘有那么多钱赔吗?” 就这么一株破草居然要八千块?这人该不会是碰瓷客,见她理亏所以趁机想要讹诈她吧?霍思宁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满是怀疑地盯着那男人手中的花。 一旁站着的中年老板大概是看出了霍思宁的疑惑,急忙解释道: “这我倒是可以作证,胡先生这株瓣莲兰就是前阵子从我这儿买的。虽然没有开花,但是是从一株已经开出了瓣莲的兰花根部分支出来的。那株瓣莲当时出售的价格是四十八万,所以胡先生才会花八千块钱买下这盆瓣莲分株。” 母株是名品,难怪这株毫不起眼的兰草居然卖了八千块,霍思宁的脸色缓和下来,点点头道: “这事本就是我不对在先,既然是这样,这八千块我赔。” 听到面前女孩坦然地承认错误,还大大方方地表明她会赔偿损失,这倒是让胡永元有些骑虎难下了。 他那株瓣莲的确是八千块买回来的没错,不过因为他培育不当,最近已经出现了问题,成为了一株病株,能不能治好还不一定。 所以他才会抱过来想要给店老板瞧瞧,不想才进店门就出了意外。 一开始他的口气是有些冲,但是霍思宁诚恳认错还说要赔偿,胡永元倒是不好追究了,对方到底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女孩子,一看就是学生,他也没道理欺负一个女学生。 “算了算了,这事算我倒霉,这花本就出了毛病,能不能治好还两说,现在遇到这事,只能说是它的命中劫数,就当我这八千块交了学费了。” 霍思宁微微一愣,不待她开口,那边中年老板却是身形一动,上前几步就弯下身来将那瓣莲捡了起来仔细端详,看了几眼之后他就不由得摇头: “你这学费交得不冤,这花白天经过阳光曝晒,晚上又受到冷气侵蚀,还突遭霉雨,花叶及茎部烧伤,就算没有这一撞,也活不过三五天了。可惜啊,我还想着这分株能开出像母株一样的瓣莲来,现在看来只怕除了大罗神仙谁也救不活咯。” 听到老板这么说,那男子挠了挠后脑勺,竟然红着脸颇为不好意思: “马叔,还真跟您说的一样,前段时间我将这花放在窗户上晒太阳,结果忘记将花给搬回室内了,结果当天晚上下了大雨,这花没几天就成了现在这样。” 628.第628章 植物灵气 那老板是惜花之人,听到胡永元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有些生气: “既然要养兰,就要知道兰花的脾性。瓣莲尤其矜贵,最是难养。你买回去就要照顾好它,怎么能这样马虎对待?” 胡永元闻言又是鞠躬作揖又是赔礼道歉:“马叔,这事是我不对,这段时间我真是忙糊涂了,没顾得上照顾这花,这不发现问题我就来找您了吗?您老原谅我这一遭,我在您这儿再搬一盆回去,我保证绝没有下次了!” 那老板冷哼一声:“你开车来的?我这准备给这位小姑娘送货呢,你来得正好,你先帮我把这姑娘的花送到家再说!” “哎哎!”胡永元一脸欣喜地应承下来,搬起霍思宁买下来的那盆滴水观音,转过身就对霍思宁道,“走吧,我帮你把花送过去。” 不用赔偿了?霍思宁有些发愣,如同看傻子一样看了胡永元一眼。 这事若是换了其他人,肯定会隐瞒实情甚至夸大其词,非要敲诈霍思宁一笔不可,没想到这人居然老老实实将那兰花是病株的事给说了出来,免去了霍思宁的赔偿不说,还满脸笑容地答应给她送货。 果然人不可貌相,看这家伙一身痞子打扮,一开始还出言不逊,倒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好说话。 虽然一开始霍思宁对这人的印象不好,这会儿倒是觉得这人还不错的样子。 笑着点了点头,霍思宁正准备离开,就在这个时候那中年老板已经取了扫帚过来打扫事故现场。 霍思宁的眼睛落在地上那个碎裂的花盆还有那株断裂的兰草上,忽然脚步一顿,看向那兰草的眼神中带着几丝狡黠之色。 “老板,这株瓣莲能不能送给我?”指着那地上已经折断了的病株瓣莲,霍思宁小心询问道。 那老板闻言微微一愣,古怪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你若是想要的话只管拿去,不过我明白告诉你吧姑娘,这花真的没救了,你带回去也养不活。” 你是养不活,可不见得我养不活啊。霍思宁心中腹诽,大罗神仙她的确是不认得,可是她有避水珠,碧珠的灵气能够妙手回春,未必就比大罗神仙差。 得了老板的首肯,霍思宁也不含糊,问老板要了一个新的花盆后,她拿起扫帚就将那株兰草连同泥土一块儿装进了那个花盆里,行云流水一般敏捷的速度直看得那老板目瞪口呆。 最后这老板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霍思宁抱着那个花盆淡定地走了出去。 胡永元在车上都忍不住嘲笑了霍思宁一番。 霍思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其实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车子开到了别墅区,胡永元有些惊讶:“你住这儿?” 霍思宁点了点头。 胡永元看了看霍思宁,忽然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你是不是姓霍?” 霍思宁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当然知道,老子还看过你的魔术表演,当过你的脑残粉呢! 不过这话胡永元可不敢说出口,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S大的讲师,若是让人知道他当了一个小姑娘的脑残粉,肯定要让人笑掉大牙。 不过想到刚刚在花店的事儿,胡永元的嘴角还是不由得抽了抽,心中暗道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怎么会觉得这姑娘缺钱,还不让她赔偿来着?这女人要是没钱,那全世界不知道多少穷人了。 想到那八千块顶他两个月的工资,就这么拱手相让了,胡永元怎么想怎么觉得肉疼,好像自己吃了大亏一般。 霍思宁可不知道胡永元心中所想,她让胡永元帮忙将那盆海芋搬进了院子里,又郑重地道了谢。 胡永元虽然肉疼那八千块,但是想到马叔答应他再选一盆兰草的话,心里又平衡了不少,他一心记着要回马老板的店再选一盆兰草,所以给霍思宁送了货也没有耽搁,转过身就径直离开了霍思宁家的院子。 霍思宁回到家的头一件事就是修复那株被折断了的兰草,她迫不及待地将那株兰草拿了出来,微闭双眼,全神贯注地引动五彩灵气灌注在那兰花的折断茎梗处。 很快,在碧珠灵气灌注下去后,那株耸拉着的兰花就一点点恢复了过来,原本断裂的茎梗脉络也在一点点修复,最后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那条折痕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等到霍思宁睁开眼睛,就看到那花盆之中生长着一株郁郁葱葱的兰草,之前的折痕甚至掉落的叶片都已经看不出半分痕迹。 最让霍思宁感到惊喜的是,在那株瓣莲的顶部,竟然长出了细碎的嫩芽! 霍思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之前那马老板分明说过,这花因为曝晒加霉雨,已经病入膏肓,无法根治,只有死的份了。 看样子碧珠的灵气不仅修复了这兰花的茎梗,给它治愈了疾病,还为它增加了生机? 这个念头在霍思宁的脑中一闪而过,因为与此同时,透过天眼,霍思宁在这株兰草上看到了一股淡淡的绿色灵气。 看到灵气,霍思宁不由得愣住。 她一直以为只有古董珠宝才有灵气,没有想到植物也有。 这株兰草上的灵气不同于古董瓷器上的紫色灵气,甚至与祖母绿宝石上的灵气截然不同。 在这株瓣莲茎内带着一种令人感觉十分舒服甚至充满生机的灵气,在霍思宁进行修复的时候,那股灵气甚至盘旋在霍思宁的手腕处,让她感觉浑身如沐春风,好像吸足了氧气一般新鲜喜悦。 霍思宁觉得奇怪,她又用天眼在那株滴水观音上透视了一番,却发现这株滴水观音上却并没有绿色灵气。 这株滴水观音植株比兰草的体型要大上很多,可是为什么兰草有灵气,而滴水观音没有? 百思不得其解,霍思宁心下纳闷不已,低头想了想只能先放开,将那株兰草种到花盆里,她就搬着那盆兰花放在了自己房间的书桌上。 这一偏头,就看到了她放置在窗台上的一只陶瓷花盆,在那瓷碗之中,养着一株莲花。 629.第629章 罗金芝谈恋爱 这株莲花,正是当日霍思宁随秦绍游去青木鱼园的时候,霍思宁从田甜那一盒子种子里挑出来的。 当时霍思宁一共挑了七颗种子,因为在摸到那七颗种子的时候碧珠闪烁,让她怀疑这些种子可能真是金莲种子,所以她回来之后就将其中的一颗剪开,并且用灵气催生使得种子发芽,并且长出了芽孢。 但是让霍思宁感到纳闷的是,在这颗莲花种子发芽之后,除了长出根茎叶的速度比较慢之外,和其他的莲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 想到这儿,霍思宁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用灵气再对这株莲花进行一下梳理。 这一碰,天眼居然瞬间开启。 在霍思宁的眼前,这株只有两片莲叶的植株之上,居然同样笼罩着一层绿色灵气。 而且这灵气,比霍思宁刚刚救活的那盆兰草的灵气可是要浓烈得多! 霍思宁顿时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思宁到楼下院子里转悠了一圈,用天眼对小区里的不少数进行了透视,这一透视,她就发现,普通的树是没有灵气的,只有一些上了年头的老树才有灵气。 而且这些树的灵气也浓淡不一,同样的年龄下,越是名贵的树所蕴含的灵气越多。 这样的测验结果让霍思宁顿时恍悟,原来这些树跟古董一样,也都可以通过灵气的浓烈程度来判定年龄和名贵度。 那株兰草是名品瓣莲的分株,所以它的身上有名贵植株的血统,因此那株兰草身上会蕴含灵气。 这个结果让霍思宁更加怀疑,因为她刚刚探测的结果,那株莲花上面蕴含的灵气,可是比兰草的灵气要浓烈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她的推测没有错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她从田甜那里弄到的种子,极有可能就是真正的金莲种子? 想到这儿,霍思宁又再次回到了房间,对那个陶瓷花盆里的莲花进行了灵气梳理。 不过让霍思宁感到失望的是,在经过一番洗礼之后,这株莲花并未像之前那盆兰草一般长出新的叶片。 霍思宁盯着那盆兰花打量了很长时间。 为什么那盆兰花用灵气催化就能长出新叶,而这盆莲花却不行? 这株莲花身上蕴含的绿色灵气明显要比那盆兰花充裕很多,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碧珠的灵气对这盆莲花不管用? 百思不得其解,霍思宁只能暂时将这个疑惑放开。 下午的时候,霍思宁接到了罗金芝的电话,约她晚上吃饭,听罗金芝口吻里支支吾吾的,霍思宁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金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罗金芝在那边嗫嚅了半天,才干巴巴地道:“宁宁,我……恋爱了。” 霍思宁闻言顿觉惊讶,随即就笑了:“这是好事儿啊。难怪你说请我吃饭,是想带你男朋友给我看看是吧,行,我一定到!” 对于罗金芝会恋爱这件事,霍思宁心下是十分诧异的,因为这姑娘家境贫寒,在军训的时候就看得出来她一门心思都扑在念书上,根本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花花肠子。 之后霍思宁转系,罗金芝也是专心上课和打工,所以霍思宁没有想到,这姑娘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恋爱的对象。 在霍思宁看来,罗金芝谈恋爱,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姑娘家在外地念书,孤苦伶仃的,有个人陪着她也不错。 至少在罗金芝受委屈的时候,有人可以为她排忧解难,纾解心中的委屈和苦闷。 但是霍思宁显然对这个未曾谋面的罗金芝男友预期太高了,等到霍思宁赶到约定的晚餐地点,站在国色天香门口的时候,霍思宁下意识地皱紧了眉。 木雕的精致茶座,复古的抄手游廊,传承百年的古老饭庄,散发着浓郁的古色古香。 这是S大附近的一家私家菜馆,之前霍思宁就有所耳闻,这个菜馆是这个片区最贵的一家饭店,不过霍思宁也没来这儿吃过。 这附近五星级酒店不是没有,但是据说只有这里的菜是饭店老板家自己的农庄专门提供的公害蔬菜,来这儿吃一顿饭起码得上千块钱,有钱人才敢来这地儿消费。 霍思宁心下有些犹疑,罗金芝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穷学生,平日里跟她一块儿吃饭都是进小餐馆,哪里有钱来这种地方?除非这顿饭是罗金芝那个男朋友请的。 这个猜测不但没让霍思宁感到高兴,心下反而隐隐地有些怪异的情绪,让她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普通的学生是不可能有钱来这种地方奢侈的,罗金芝的这个男朋友,到底是什么人? 霍思宁有些怀疑,但是既然到了这儿,就没有再回去的道理,而且就算这个男人不怀好意,霍思宁也不可能落了罗金芝的面子。 进了饭庄,那边服务员听说是应一位姓罗的小姐的约,立刻就带着霍思宁上了二楼来到了一家名为烛光阁的包间里。 虽然对国色天香的名头早有耳闻,但是从那奢华的大厅来到这个幽静之中透着高雅的小包间,饭庄雍容华贵的复古装饰仍然把霍思宁看得眼花缭乱瞠目结舌。 尤其是在饭庄二楼的拐角墙壁处甚至还放置了一个巨大的嵌入式博古架,单看那架子上的几对青花古董就知道,那些东西肯定价值不菲。 如此珍贵的物件就这样大喇喇地摆在人前,这家饭庄的老板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饶是这一年的时间见识过了各种场面的霍思宁都忍不住咋舌,虽然她如今也算有钱人,但是即便是坐拥千万资产,在看到这样的地儿后霍思宁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嘀咕,这一顿饭只怕真不会便宜。 这越发让霍思宁对罗金芝的这个男朋友感到怀疑,眼中闪烁着幽光。 如果是普通的朋友聚餐,是不可能请在这种奢侈的地方的,这个宴请的人如此舍得下血本,证明他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进了包间,霍思宁一眼就看到了包间正中央有些拘谨坐着的罗金芝,她的旁边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 630.第630章 江川的目的 尽管这个男人戴着一副斯文的眼镜,但是霍思宁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市侩和算计,这让霍思宁本能地对这个人感到不喜。 “宁宁,你来了!”见霍思宁走了进来,罗金芝霍地一下就站起身来,一脸的坐立不安,很是尴尬的样子。 看到罗金芝那表情,霍思宁就知道,今天这安排只怕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一手安排的,根本没有跟罗金芝知会一声,所以罗金芝才会露出那样忐忑和欲言又止的表情。 那服务员倒是十分敬业,职业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并未因为罗金芝一副小气的模样就露出鄙夷神色。 “宁宁,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江川,也是我们数学系的,他——” 罗金芝介绍得含含糊糊,那边江川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不假思索地就打断了罗金芝和霍思宁的对话,直接朝着霍思宁伸出了手,自顾自地说道: “霍思宁,我认识你,你在去年迎新晚会上的魔术表演非常惊艳,让人记忆犹新啊!” “你好,我叫江川,是数学学员的学生会主席,很高兴认识你。” 那边罗金芝被江川打断了对话,顿时面色涨得通红,有些尴尬又有些慌乱。 看到这情形,霍思宁心下顿时不悦。 一个学生会主席有什么好卖弄的,而且我只是来赴罗金芝的约的,你是什么身份什么职位,我还真不感兴趣。 霍思宁对这个叫江川的男人印象很不好,一个有教养的绅士,是不会在别人交谈的时候如此粗鲁地打断别人的,而且这个叫江川的男生强势而且无礼,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很难让人产生好感。 她淡淡点了点头,也没有跟这个人握手,自顾自地拉开一个椅子坐到了另一边靠近罗金芝而远离江川的位置上。 服务员拿来了点菜单,江川率先将单子接了过来递给霍思宁,霍思宁一转手就将菜单递给了罗金芝:“我不挑食,什么都能吃,还是金芝你点吧。” 罗金芝推辞了一番,见拗不过霍思宁,只好将菜单接到了手中翻开。 没想到这一翻,她顿时傻眼了。 看到那些菜名后标注的价格,罗金芝捧着菜单的手险些就拿不住掉到了地上。 “江……江川,那什么,我忽然感觉我一点也不饿了,要不,我们换一家店吧?” 罗金芝又是尴尬又是懊恼,看到菜单价码上那让人惊愕的数字,罗金芝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切下来。 江川说要请客吃饭的时候,她当时怎么就一时冲动答应了呢?这么贵的菜,随便点上几个就上千块了。 越想罗金芝就越是肉疼,最后一咬牙关上了菜单,冲着那服务员小声道:“就来一份清炒小肉和开水白菜吧!” “噗——”霍思宁刚端起茶杯喝茶,就被罗金芝点的菜给呛得不轻。 那个服务员也傻眼了,脸上职业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罗金芝一眼。 霍思宁没有错过江川看向罗金芝的那一眼,目光鄙夷,眼中很是嫌弃。 这个男人对罗金芝绝对不是真心的,因为霍思宁很难从江川的眼中看出半分他对罗金芝的情意和爱慕。 霍思宁眼中的黑色渐浓,她冲着那个服务员摆了摆手,将罗金芝点的那两个菜删除掉,又重新点了五个特色菜和一份羹汤。 罗金芝看过菜单,当然知道霍思宁刚刚点的那几个菜是这家饭庄的招牌,价格自然不可能便宜。 虽然江春说这顿饭他请,但是罗金芝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是她带霍思宁过来的,她自然不可能让江川出钱,可是这会儿霍思宁都已经点了菜谱了,罗金芝就算再舍不得,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来。 罗金芝还在心里计算着她还剩下多少生活费,接下来要做多长时间的家教才能填补上这个窟窿,那边江川已经按捺不住开口了:“听说霍小姐你是巴蜀人?” 霍思宁面上带笑,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江川这话,不过她心中却是忍不住腹诽,听说?你这恐怕不是听说,而是事先早就调查过吧? 江川笑道:“果然是川水养出俏佳人,听金芝说霍小姐你是川妹,当初在迎新大会上看到霍小姐表演魔术的时候就觉得很有一番别样的韵味,今天看到真人,才发觉这句话名不虚传,我都有些想去巴蜀瞧上一瞧了。” 霍思宁面上带着应酬式的微笑,心下却早就已经不耐烦了。 什么俏佳人什么韵味,当着自己女朋友的面,这个江川也能说出这种话,就不怕罗金芝多想? 霍思宁再一次肯定,这个江川对罗金芝根本不是真心的,他的目标恐怕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 “霍小姐魔术技艺这么精湛,就没有想过在这方面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吗?” 江川吃了一口菜,一边吃一边似是故意卖弄关子一般,慢慢悠悠地开口问道。 来了!霍思宁心下一哂,这个江川果然是冲着她来的吗? “江学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霍思宁猜到了这个人的目的,但是面上却是故作迷茫,顺着江川的话问道。 江川心下一笑,面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他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霍思宁: “我忘记介绍了,除了数学系的学生会主席这个头衔之外,我还是英华娱乐公司的一名小小的经纪人。” “霍小姐你的魔术技艺让人惊叹折服,也很让我感兴趣。我觉得您的这个魔术前景很大,如果霍小姐你有兴趣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霍思宁眼中闪过冷意,嘴角一勾,淡笑着问道:“怎么合作?” “霍小姐你年轻貌美,正是当下年轻人追逐的,我们经纪公司人脉充足且实力雄厚,如果霍小姐你加入我们公司,我们会对霍小姐你进行一系列的包装,保证能让你迅速成为家喻户晓的魔术明星。” “不光是国内平台,我们还能让你走向国际舞台,如果时机成熟,我们甚至还能让你走向荧屏,甚至冲击好莱坞。我觉得霍小姐你很有潜力,这一切都不是空谈,你可以相信我们公司绝对有这个实力。” 631.第631章 打错了算盘 罗金芝早就从江川和霍思宁的对话里听出不对劲了,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从没有怀疑过江川的别有用心。 直到江川拿出名片然后直截了当地说出他的目的,罗金芝心下才恍然大悟,心下一疼,羞愧地低下头去,再也不敢看霍思宁一眼。 霍思宁哪里没看出罗金芝面上惶然而忧伤的神情,她捏着手中的那张名片,看着江川淡淡笑道: “所以说,你不是罗金芝的男朋友,而是这个英华经纪公司派来的星探咯?” 江川下意识地瞥了罗金芝一眼,眼中闪过不屑之色,面上很是平静地道: “这个似乎是误会吧,我从未对罗同学有过任何超越朋友之外的举动,就只是普通朋友的交往而已,如果我的行为让罗同学产生了什么误解和困扰,那我可以向罗同学道歉。” 罗金芝的面色腾地一下涨得通红,她蓦地抬起头来看向江川,似乎想要开口辩解,却是看到江川那极尽讽刺的眼神之后蓦地愣住,到口的话戛然而止。 罗金芝眼神里的悔恨气恼羞愧难过情绪夹杂,很快眼中就氤氲出了雾气,但是她没有再解释,只是沉默地再次低下头去。 霍思宁心中却是涌起了一股郁气,她冷笑一声看着江川:“江学长,有一件事你可能没有搞清楚。” “你所说的那些条件,对我霍思宁来说,没有半点诱惑力。” “你一开始就打错了算盘,不该利用我的朋友,金芝是我的好姐妹,你利用她的感情来接近我,这对你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在我这儿却是不可饶恕绝对不能原谅的错!” “你这样不择手段没有原则和底线,让我不得不怀疑,就算我选择了你,跟你的公司合作,是不是到哪一天我跟你利益相悖的时候,你也会毫不犹豫地利用和出卖我,甚至在我落难的时候踩我一脚?” 说到这儿,霍思宁用同样不屑的眼神看着江川: “你不用急着否认,我不是那种你可以随意糊弄的人,我看得出来,你瞧不起金芝,但是我今天在这儿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没资格看不起金芝,因为用不了多久,金芝就会成为你高攀不起的人!不信你就睁大眼睛看着吧!” 说完这番话,霍思宁直接将那张名片扔在了桌子上,拉着罗金芝就毫不犹豫地往外走。 罗金芝没有挣扎,任由霍思宁拉着走出了包间。 那边江川怔愣了数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待到回过神来,霍思宁已经拉着罗金芝离开了。 江川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眼中阴霾密布,满是怨毒和不甘之色。 ……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边?”秦绍游斜睨了一眼田原,手中拿着的那份样品麻利地放入了无菌室。 田原笑道:“我这不是接到了胡四那小子的电话么,那小子说请咱吃饭,我就过来了,顺便来看看你这边实验进展情况怎么样了。” 秦绍游愣了愣:“老四那抠门的家伙居然也请客?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田原点了点头:“可不是,所以我才这么给他面子,屁颠颠地就跑到市里来了。他让我叫上你,说是打你电话你没接,我这不就跑来叫你一块儿去么。” 秦绍游笑道:“行,我这弄完最后一盒样本就完事儿了,你再等一会儿。” 秦绍游这边刚忙活完,那边胡永元那家伙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你们到哪儿了?” 田原立刻道:“已经出来了,马上,你在校门口等等我们。” 说着两人就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到校门口果然看到胡永元在等着了,在胡永元旁边,还跟着生物学院植物学教授严雪松。 “严教授。”虽然不是同一个体系的,但是同在一个学院,秦绍游跟严雪松还是挺熟的。 严雪松看到秦绍游也笑了:“小秦啊,听说你们那个项目出了问题,现在什么情况了?” 秦绍游面上带着苦涩的笑:“一波三折,不过也快进入尾声了,估计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够了。” 严雪松活了大半辈子,严雪松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愣头青,对于科研他也看透了很多,不再如年轻时那么固执,反倒带着一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洒脱,笑了笑道: “科研就需要耐性,搞研究就急躁不得,甘教授那儿你也多劝劝,让她放宽心,可别再出上次那事儿了,她要是垮了,她的那些研究成果可就是便宜了别人!” 秦绍游笑着应了一声。 “不说这些了,今天小胡难得开口说请客吃饭,咱们就去吃大户,怎么也得让这小子出点血!” 严雪松这话一出口,秦绍游和田原都忍不住笑了,看样子老四这家伙抠门的名声不只是他们两个知道,就连严教授都深有感触啊。 胡永元在一旁听到严雪松这话,顿时面色尴尬。 田原笑看了胡永元一眼:“老四,咱们去哪儿吃饭啊?” 胡永元迟疑了一阵,本来是打算提议去附近的小菜馆吃饭的,可是看到那三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冲动就开口道:“那就去国色天香吧。” “国色天香?老四你确定?”听到胡永元提议去国色天香吃饭,秦绍游顿觉诧异,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另外两个人也吃惊地看着胡永元,似乎根本没有料到一般。 胡永元说请客吃饭,他们都以为就是去个小饭馆而已,没有想到胡永元今天这么大方。 胡永元说完这话心里就后悔了,去国色天香一顿饭就要吃掉他一个月工资,光是想想他就一阵肉疼。 可是话已经开口了,而且还有严雪松在,他又不好收回来,不过最后还是一咬牙狠下心来,猛地点了点头。 去国色天香大家当然没有异议,秦绍游再三确认了一遍胡永元不是开玩笑的,正是午饭时节,一行四人忙开车往国色天香赶去。 四人才在兰亭轩包间坐下,那边赵国天就闻言赶了过来,看到严雪松立即腆着脸凑了上来:“老严,嘿嘿,你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事要去找你呢。” 632.第632章 病株 无事不登三宝殿,知道这姓赵的找自己肯定没好事,严雪松有些没好气: “我找我能有什么事儿?怎么,是你这国色天香要倒闭了,准备转手卖给我?” 赵国天脸皮够厚,被严雪松损几句脸上仍然是乐呵呵的: “哪能呢,我这饭庄正经营生,勉强还能赚几个小钱,我找你不是为这事儿,我那盆老金桂你应该知道吧,前阵子我去春城那边出差,就叮嘱我家那婆娘给我浇水。” “结果那败家娘们儿把这事给忘了,到我回来之前才想起来,估计是怕被我发现,又偷偷给那老金桂补了一大桶水。” 听到这儿严雪松坐不住了,赵国天那盆老金桂他是看过的,而且觊觎了很长时间,不过这老东西宝贝得紧,就是不肯将那盆金桂转手卖给他。 现在听到赵国天夫人的做法,严雪松顿觉气血上涌,拍着桌子骂道:“无知蠢妇!这不是要生生断了那老金桂的活路吗?” 自家老婆被人骂,赵国天也有些尴尬,可他又找不到话来反驳,事实上也的确如严雪松所说。 金桂有五怕,一怕碱性土壤,二怕浇水半截,三怕干旱,四怕积水,五怕高温越冬,赵夫人那一番折腾,那株老金桂果然坏事了,等到那老金桂叶子枯黄赵国天才发觉出了问题,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傻眼了。 因为那金桂花盆摆放在书房里,怕漏水不方便打扫,赵国天还特意将花盆底的漏水口给堵住了,结果等赵国天掀开盆底一看,顿时脸都黑了。 那盆底堆积了大半盆积水,那老金桂的根都腐烂了…… 赵国天这几天正准备去找严雪松帮忙看看那金桂还能不能救活,结果还没顾得上去找人,就听到底下人通报说严雪松来饭庄了。 这正好,他倒是省得往研究院跑了,直接就跑到包厢里来找人。 赵国天将缘由说明白之后,就让手底下的人讲那盆老金桂抱进兰亭轩包厢。 果然那金桂的一些枝干上已经出现了枯叶甚至落叶的现象,原本整株盆景就不葱郁,这下更显凄清可怜。 一看到那金桂的模样,严雪松就气得不行,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那病株,老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赵国天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实在是这事是他家婆娘办得混账。 当初严雪松死缠烂打要买了他这盆金桂,赵国天一直不肯松口,严雪松也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现在这金桂居然在赵国天的手中糟蹋成了这样,无怪严雪松会是这样气愤的表情。 将心比心,赵国天估计这事要是换成他是严雪松,估计早八辈子就拍着桌子破口大骂了。 严雪松虽然脸色很不好看,但是到底心疼那株老金桂,沉默地俯下身盯着那老金桂仔仔细细地勘察了一番,最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赵国天又是沉痛又是恼恨地道: “这根已经烂到芯了,病入膏肓,我无能为力,你另找他人吧。” 这话等于是给这株老金桂下了病危通知单,赵国天顿时就慌了。 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严雪松的身上,却不料严雪松却给了他这样一个结果: “别啊老严,这事是我办得不地道,我认错我道歉还不成吗?但是你不能迁怒到这金桂身上,这玩意儿要是连你都救不活,那我还能去找谁?” 严雪松却是摇头:“我一向公私分明,若是染了虫害病菌之类的,不用你吩咐我自当为你救治。” “可是这金桂是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这事你要是早几天发现找我,说不定我还能尽力一试,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我再心痛再舍不得,我也不可能会撒谎骗你。病到这种程度,我能力有限,实在无力回天。” 赵国天的肩膀顿时垮了下来,看着那株老金桂,又是心疼又是不甘。 可是能怎么办呢?连严雪松这个花卉盆景界的医丹妙手都束手无策,这株老金桂看来是真的被判了死刑,阳寿已尽。 金桂和普通的花卉不同,年限越长越值钱。 寻常的金桂因为年龄尚浅,因而花色淡黄香气也清淡,而老金桂则花色深沉呈金黄色,花香也极为浓郁。 在花卉之中,老金桂属于一个名贵的品种,如果植株的株型精致大气,其价格更是不可估量。 就连秦绍游和田原这两个门外汉的眼中也露出了惋惜之色,就更不要说严雪松和胡永元这两个专门研究花木的老学究了。 眼前这株老金桂种植在一个直径约莫三十公分的圆形花盆之中,茎株足有一米五高。 植株根型如龙爪一般直接插入到了花盆泥土之中,主干做倾斜状,粗壮的枝干足有八|九公分粗细,树皮如蛟龙鳞片一般层层叠叠,树皮迸裂的褶皱犹如丘壑,展现出沧桑古朴厚重之感。 主干上方分成三叉,在分支上衍生出了细小的枝干,长出了浓密的树冠,树冠叶色翠绿,叶边缘无齿,在一些枝干处甚至还点缀着数朵金黄色的花蕾,从那花蕾之中隐隐还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清香。 就算再不懂行,秦绍游也清楚这株金桂价值不菲,只怕没个二十七八万绝对买不到手。 可惜就因为浇水失误,这株金桂就这么废了。 三人正沉默着,忽然一个女孩隐隐的哭声从门外传了进来:“宁宁,对不起,我不知道江川抱着这样的心思,我要是知道他是想利用我来接近你的话,我一定不会把你请过来吃这顿饭的。” “我知道,虽然我跟你认识的时间不长,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我知道你罗金芝不是这样的人。” 另一个女声传了过来:“所以金芝,你不用自责,也不用难过。那种人品低下毫无道德底线的人,不是良人,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咱们能够及时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就不枉咱们这一次赴宴。” “金芝,人这一辈子不能选择出生,却可以选择奋斗。” “我刚刚跟江川说的那话不是开玩笑的,你不用自卑,也无需妄自菲薄,那个江川不是看不起你吗,那就让他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他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633.第633章 打蛇上棍 兰亭轩的窗户正对着珠光阁那边,所以屋内的人能很清楚地可以看到走廊里的情况。 对面珠光阁包间的门就被人用力推开,从里面走出来的两个女孩,兰亭轩这边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她怎么在这里?看清楚对面坐着的食客的长相后,秦绍游不由得惊讶地挑了挑眉。 那边胡永元听到声音,也愣愣地抬起头来看着来人。 “霍思宁?” 听到有人叫自己,霍思宁不由得一愣,抬起头来看到了兰亭轩这边坐着的几个熟人。 “真的是你啊,你也在这儿吃饭?”胡永元有些惊喜,连忙站起来对着霍思宁笑问道。 “胡先生,你好。”霍思宁点了点头,一侧头就看到了秦绍游跟田原,有些意外:“秦老师,田老板,你们也在啊,好巧。” 秦绍游微微点头,看了看霍思宁又看了看罗金芝:“你们吃完了?” 霍思宁摇了摇头:“没,碰到了一个极品,我们提前离席了。秦老师你们慢慢吃吧,我们先走了。” 田原见霍思宁要走,连忙开口道:“既然没吃,不如坐下跟我们凑一桌,一块儿吃吧。” 霍思宁一听田原这话顿觉不好意思:“不用了,你们吃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用不着这么客气,就多加两双筷子而已。”胡永元招呼着,那边秦绍游已经将霍思宁拉了进来,罗金芝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走进了包间。 这屋子里的人,除了赵国天之外,霍思宁确实都认识,尤其是严雪松这个生物学院的老教授,虽然不是教她们生物工程的,霍思宁却也在学校宣传栏见过这个老头的照片。 这个老头专门研究花木繁殖工程,很多项目在国内外都获得过大奖,甚至有人预言这位教授这样发展下去,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袁隆平。 所以虽然严雪松不是教霍思宁她们学科的老师,霍思宁对这个老教授还是有所耳闻,现在看到严雪松坐在自己面前,她连忙恭敬地叫了一声:“严教授好。” 严雪松看了看霍思宁,好奇问道:“这姑娘怎么这么眼熟,小秦你女朋友?” 秦绍游一听这话顿时面露尴尬之色,旁边田原不客气地噗嗤一声笑开:“严老这您可搞错了,这姑娘是生物学院大一的学生,就在秦绍游那个班上。” 严雪松点了点头:“原来是小秦的学生啊,那我怎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胡永元笑道:“是迎新晚会吧?去年这姑娘在迎新晚会表演了一个魔术,轰动了整个学校,还闹得微博上满城风雨的。” 严雪松一听胡永元这话顿时恍悟:“对对对,就是她,我说呢,我肯定是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你这样一说,我就对上号了,这姑娘是不是姓霍啊,你那魔术连我老伴儿都爱看。” 霍思宁谦虚一笑,目光一转落在了胡永元的身上。 霍思宁在花草市场买滴水观音的时候遇到过胡永元,现在看胡永元跟秦绍游严雪松坐在一块儿吃饭,顿时有些好奇胡永元的身份。 “你们认识?”秦绍游挑了挑眉,没有忘记刚刚在门外看到霍思宁,可是胡永元先开的口。 霍思宁点头:“有过一面之缘。” 秦绍游点了点头:“这家伙是生物学院植物学的客座讲师,以前跟我还有田原是一个宿舍的。” 霍思宁顿觉惊讶,没想到她随便认识一个人都跟秦绍游关系匪浅,S市这个圈子真小啊,霍思宁心下不由得感慨道。 一顿饭吃完,霍思宁对这几个人的身份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胡永元和严雪松就算了,另外一个中年男人赵国天,竟然是这家国色天香私家饭庄的老板。 这个赵国天不愧是个生意人,得知霍思宁小小年纪开了观赏鱼店不说,还能在研究院里得到一个大项目百分之五的股份,这让赵国天意识到这个女孩不是身份不一般,就是能力不俗。 无论是哪一点,都让赵国天起了与霍思宁结交的心思,所以在饭后赵国天就拿出了一张国色天香的白金VIP会员卡送给霍思宁。 有这张白金会员卡,据说在国色天香消费可以打对折。 无功不受禄,霍思宁也不是爱贪小便宜的人,遂客气地拒绝道:“赵老板您太客气了,但是这卡我不能收,我跟赵老板您萍水相逢,不能让您这么破费。” 赵国天是打蛇上棍的主,立刻就笑着道:“这哪能算破费?既然你是小胡他们的朋友,那也就算是我老赵的朋友。” 得,这就进展到朋友级别了,霍思宁额头黑线直冒,还想再拒绝,那边胡永元看不下去了,二话不说直接就从赵国天的手中把那张卡抢过来塞进了霍思宁的手里。 “不就是一张卡嘛,你拿着卡来他这里多消费几次,他只怕就乐开花了,你们谁都不亏!” 霍思宁无奈只能将那张卡接了下来,饭闭,一行人走出饭庄,就看到两个工作人员正向外搬着什么。 好奇之下,霍思宁忍不住往那边多看了两眼。 霍思宁不懂花卉,但是因为黄红英生日的关系,这段时间霍思宁开始考虑借助碧珠灵气种植一些花草。 因此这段时间她也开始大量补充花卉知识,不仅购买了花木类的书籍,也开始在各大花卉论坛厮混。 但是那两位师傅搬着一盆盆景往外走,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盆景上端开出了花蕾,外加散发出清香,虽然无法判断出具体的品种,但是霍思宁还是认出来,这是一盆上品金桂无疑。 霍思宁肚子里墨水不多,懂的都是些皮毛,但是正巧昨天她在论坛上看到有人在讨论金桂养植的问题。 根据那人传授的经验,霍思宁不由自主地打量着这盆花,同时将那帖子上所描述的金桂与眼前的金桂进行对比。 这株桂花根型似龙爪,茎干也颇为苍古,但从这表象来看,这株桂花已经是难得的佳品了。 再加上桂花主干分三叉,顶端分支又三分,金桂主干粗度达到了八|九公分,这样的金桂盆景,市场价格至少在五万以上。若是碰到真心喜欢的人,价格再涨个万把块钱也是极有可能的。 634.第634章 原生金桂 霍思宁心里想着,忍不住想要看得更仔细些,不自觉的她就向那盆景靠近了几步。 “咦?” 凑近看了几眼,霍思宁就惊讶地发现,之前她的判断完全错了。 这株金桂的主干上,竟然没有嫁接缝! 桂花不抗寒耐旱,作为盆景养植是什么矜贵难于养活的,因此一般的金桂盆景通常都会选择用砧木嫁接。 通常金桂嫁接多用女贞、水蜡或流苏,嫁接时选二者枝条粗细接近的接穗和砧木。 在金桂接穗部位削成梭形切口,并在砧木同等高度削成与接穗大小一致的切口,然后将两切口靠在一起,使二者形成层密结从而完成嫁接工程。 嫁接成功后,伤口愈合,在嫁接口处会留下一条嫁接缝。 但是,因为砧木和接穗不是同一品种,因此不可能达到百分百融合。 再厉害的嫁接人也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哪怕是使用同一品种的砧木和接穗,嫁接的花木也不可能不留印记。 金桂的种植除了嫁接法之外,还有播种法和扦插法。 但扦插的桂花枝条在埋入土之后无明显主根,在各处却容易生长出不定根。 眼前的这株金桂却是根茎分明,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株老金桂,并不是嫁接或扦插植株,而是一棵原生金桂。 “竟然是原生金桂……” 看清楚这株金桂的品种,霍思宁不禁轻轻倒吸一口凉气。 原生金桂因为是靠种子繁殖而生,所以生长速度要比扦插和嫁接金桂缓慢很多,实生苗开花晚,定植十年以上方能现花。 看眼前这株金桂的模样,起码有五十年以上的历史了。 这个认知令霍思宁颇为震惊,刚才她判断这株金桂的价值,是按照正常的砧木嫁接金桂价来判断的。 但是如果是原生植株的话,价格上却是要翻好几番。 一般的砧木嫁接金桂,成株也不过三五年。 砧木嫁接的桂花要比原生桂花耐寒抗冻更容易存活,而且嫁接品种相比原生桂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优势,那就是金桂嫁接使用的砧木更容易塑型。 无论是女贞、水蜡还是流苏,这些嫁接品种都是生命力极强的植株,在幼苗时期哪怕是随意弯折根茎,这些品种依然可以顽强存活。 正是因为这种特性,所以嫁接的桂花爪状根型十分容易塑造,主干可以随意蜿蜒曲折盘成任何形状。 有一些养花人甚至将主干刻意侍弄成简单的汉字、花鸟造型作为噱头以博取眼球。 正是因为有嫁接金桂作为对比,原生金桂才更为难得。 原生植株本身就极为难养,生长速度也缓慢,能有眼前这株老金桂的树型大小,养植过程实属不易。 判断一株花木盆景的好坏,一般需要从四点着手:树龄,树根,树形以及珍稀程度。 树龄好理解,一株几十上百年年的老树桩价钱当然要比普通三五年的花卉盆景要值钱得多; 根也不用多说,大部分盆景的价值判断最先看的就是老根,根型对盆景的价值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树形的剪裁控制最为讲究,盆景花木的整体形状直接影响盆景的美观以及价值,一盆盆景若是形状不好看,就算不得一盆好盆景。 盆景的形状除了根茎形状之外,树冠的形状以及细枝末节都极有讲究。 作为养花人,在修剪花卉盆景的时候,发新枝时需要剪掉哪些留下哪些都有章法,中间出半点岔子,一盆多年精心养植的花木就有可能毁于一旦。 只要珍稀程度,指的不光只是植物本身,也包括花盆的整体形状以及其背后所包含的寓意。 像兰花这样的花卉中就不乏稀有品,变种兰经常能卖出数百万的天价,这是因为绝大多数养花人都有猎奇心理,物以稀为贵,这句话无论在什么圈子都适用。 当然,眼前这盆原生老金桂,也算得上是稀有品了。 无论是从树龄、树根还是树形都非常完美,这株老金桂的根型如龙生五爪,若是砧木嫁接或扦插根茎的话自然是极为常见。 但是原生老金桂的话,这种主干直径八|九公分的龙爪根就只能用神技来形容了。 心中有了这层判断,霍思宁心中不由得暗暗震惊,之前她还真是看走了眼,眼前这株金桂,别说五万,就是二十万,都有人要。 正想着,那两位师傅已经将老金桂往饭庄外搬。 霍思宁下心觉得奇怪,忍不住跟了出去,却见那两工作人员将那盆金桂往门口走廊的角落里一丢,居然就这么大喇喇地回来了。 霍思宁顿时吃了一惊,老金桂矜贵,本身就不好养。 这个时候正是夏天,正午阳光是最为毒辣的时候,那老金桂摆在那长廊下面曝晒,这不是要置这盆老金桂于死地吗? 这金桂主人怎么粗心至此?况且这金桂价值不菲,就这么丢在门外边,被识货的人搬走了恐怕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正想着,秦绍游跟严雪松几个人也从饭庄走了出来,霍思宁心有疑惑,忍不住走上前去开口询问道:“赵老板,这盆老金桂可是您养的?” 见霍思宁居然认识这是老金桂,赵国天有些意外,笑着点头道:“那金桂是我养的,霍小姐对金桂也有研究?” 霍思宁摇了摇头:“研究说不上,只是最近才开始学习花卉养植方面的东西。在严老面前,我这种菜鸟可不敢班门弄斧。” 赵国天看了严雪松一眼,叹道:“你说得对,在他面前咱们都是新手。不过就算是他这样的高手,也救不活我这株老金桂。” 霍思宁闻言一愣,偏头看了那株正在阳光下曝晒的老金桂一眼,面露疑惑之色: “赵老板,我看书上说,老金桂怕干旱怕高温,现在是正午,您这花摆在这儿……” 霍思宁这样说证明她的确是新手,若是老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株金桂已经是死株了,但是在新手的眼中,却只能看到葱葱绿叶淡淡花香。 635.第635章 三月之期 赵国天闻言面露苦色:“看样子你的确是刚刚入门,这老金桂顶端出现了叶子枯黄掉落的现象,整个植株死气沉沉。” “这可是夏天,金桂最繁茂的时候,没道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把这花搬过来就是想让严教授帮我瞧瞧,不过很可惜,就连他都说这金桂根部已经坏死,已经救不活了。” 这株老金桂竟然是一株病入膏肓的死株?! 霍思宁顿时大惊,下意识地回过头紧紧盯着那株老金桂。 这一看之下,她才发现,果然如赵国天所说,在这株老金桂的顶端出现了叶子枯黄的现象,整个植株死气沉沉,完全不像旁边花坛里生长的那些灌木那般充满生机。 这样的结果让霍思宁感到十分意外。 要养成这样一株原生老金桂,其耗费的时间精力绝对不是用简单的三五年就可以做到的。 就连她这个外人都觉得惋惜,可想而知,这老金桂的死亡让养花者多么心痛。 若是简单的虫害或者病菌,寻常的养花人都能救活,但根部腐烂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虫害或病菌只能伤其表,根部腐烂却是伤其根本,损坏了植物营养运输的交通要塞,水分营养无法正常供给,这株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一株病株和健康的植株相比,价格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尤其像这株老金桂,根部腐烂意味着病入膏肓,继续养下去只有一个结果。 一旦这盆花养死了,这株老金桂就将一文不值。 看这赵国天的意思,大概也是已经放弃了,不然他也不会自暴自弃到将这话直接扔在这长廊里,估计已经给这株老金桂判了死刑。 这样一想,霍思宁不由得心绪一动。 别人救不活这株老金桂,她却未必不能放手一搏。 要知道她手中可是有一个逆天作弊器,就连之前她从胡永元手里要回去的那株已经被折断了的兰花都被她救活了过来,更别说眼前这株老金桂还未死透,尚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思飞转,这老金桂在赵国天的眼中已经没了救治的必要,在这种情况下,想来若是要买下这株老金桂的话,价钱也不会太高。如果自己花底价入手这盆老金桂…… 霍思宁知道碧珠灵气的逆天本能,让这株金桂起死回生也不是难事,一旦这老金桂重现生机,其价值绝对会令让她大赚一笔。 想到就做,霍思宁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道:“赵老板,不瞒您说,我对这盆老金桂很感兴趣,不知道赵老板肯不肯割爱转让?”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不只是赵国天愣住了,就连一旁站着的严雪松和胡永元都面露惊讶之色,严雪松的目光更是在霍思宁的脸色逡巡。 “你要入手这盆老金桂?” 赵国天心中只有一个感觉,这女孩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一盆烂掉了根的死株她都要买,难道她刚刚没听明白自己说的话吗? 霍思宁郑重点头:“赵老板,我不敢说大话,这花我肯定是救不活,但是不代表它就真的只能等死。” “我虽然只懂些花卉皮毛,但是我有一位朋友却是侍花高手,我买下这花也是想去请求他出手,想来以他的本事,应该能够令这株金桂起死回生。” 全宇宙最厉害的高手“我朋友”又被霍思宁杜撰出来了,不过即便是撒谎,霍思宁也是一脸坦然,她不过是捏造了一个人的存在,却并不意味着她就养不活这盆桂花啊,这样说来她也算不得是撒谎吧? 再说她若是说真话称是她自己买回去养,别说是赵国天,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你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居然大言不惭想要养活一盆死株,这种大话就连严雪松都不敢轻易说出口,别人不笑死才怪呢。 果然,赵国天听了霍思宁这番话,眼中的怀疑去掉了七分。 不过他却还是有些惊疑不定,毕竟这盆花就连严雪松都下了定论养不活了,这女孩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她那朋友能养活这花? 要知道严雪松可是整个江城数一数二的花卉养植专家了,就连他都无能为力,她那朋友又能救治得了吗? 像是看出了赵国天的疑虑,霍思宁微微一笑,目光转移到了那盆老金桂上: “想来赵老板也是惜花之人,对着老金桂肯定有很深的感情。不如这样好了,我跟赵老板做个约定,三个月的时间,如果我朋友不能将这盆老金桂养活,到时候我霍思宁按照这盆花的原价十倍赔偿,怎么样?” 这话一出口,不只是赵国天,就连严雪松都惊住了:“小姑娘,话可不要说得太满,你知道这盆花原价价值多少吗?” 霍思宁轻轻点头:“既然是原生老金桂,价值肯定要比砧木嫁接的金桂要高,按照我的估计,这株金桂的原价应该在二十到三十万之间。” 见霍思宁如此笃定,严雪松倒是来了兴致。 他一向自负,这株老金桂烂了根,就连他都无从下手,现在居然有人称能养活这株老金桂,顿时他的战意被挑起。 顾不上自己的面子,严雪松代替赵国天拍板道:“好!既然小姑娘你这么信任你那位朋友,我就替赵老板答应了。” “不过你那约定可是吃亏了,我们也不能仗着年纪大就欺负你一个小孩子。这样好了,三个月,只要你朋友能这株金桂养活了,这盆花就送给你们了!我倒要看看,究竟你那朋友有没有这本事!” 严雪松这话让霍思宁有些意外,不过这花能送给她,她当然是求之不得,所以霍思宁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小瑜,你有把握吗?如果养不活你就要赔偿两百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罗金芝拉了拉霍思宁,眼神中透露着疑惑和担忧,在罗金芝的认知里,霍思宁对养鱼很在行,但是这养花她可是从来没听说过,罗金芝生怕霍思宁一时冲动答应下来会吃亏,忍不住想提醒她。 “放心,我敢这么说肯定是有把握的。”霍思宁笑着拍了拍罗金芝的手背安慰道。 636.第636章 七月桂花香 霍思宁得了严雪松的应允,赵国天也不好不给严雪松面子。 再说他本来就没对那株老金桂抱任何希望,听了霍思宁的话,再加上霍思宁一脸笃定,赵国天顿时就对霍思宁那位神秘的养花高手产生了好奇,当即就点头应允了下来。 三个月的时间,按照赵国天和严雪松的看法,这株老金桂若真能起死回生,那可真要称为高手了。 不过他们却不知霍思宁有一个逆天作弊器,想让一盆老金桂重新养活成为健康植株,只需要短短一夜功夫。 要不是怕被人看穿,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天霍思宁都能妙手回春。 那株金桂被霍思宁搬到了车上,秦绍游的目光一直在霍思宁的身上逡巡,目光中满是惊讶和怀疑。 一旁的秦绍游一直没有说话,从霍思宁跟赵国天严雪松打赌开始,秦绍游就有些神游天外不在状态。 田原看了看秦绍游又看了看霍思宁,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撞了撞秦绍游的肩膀,好奇地问道: “怎么了?” 秦绍游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但是目光却一直锁定在霍思宁的身上,眼眸一片深邃幽暗。 不知道为什么,从听到霍思宁说她认识一个养花高手的时候,秦绍游就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霍思宁在撒谎! 秦绍游记得分明,当初他在徐太太家第一次遇到霍思宁这姑娘的时候,这姑娘跟徐老太太讨要那条快病死的神仙鱼的时候,用的也是一样的说辞吧? 可是之后那条神仙鱼,却被这姑娘给换成了另外一条,而这姑娘摇身一变,自己开了观赏鱼店不说,还养出了正宗的华夏锦鲤。 这让秦绍游有些理解不透,他也不确定,这姑娘所说的养鱼高手养花高手朋友,到底是确有其人呢,还是就是指的她自己。 秦绍游觉得,霍思宁这女孩身上似乎到处都是秘密,他参不透,却又不可控制地被其所吸引。 也许,要想探清楚这个姑娘口中的养花高手朋友是不是确有其人,只有等到三个月之后,看到这株金桂的情况才能知道吧。 眼见着霍思宁招呼工作人员将金桂搬到了她的车上,秦绍游的眼中幽光一闪,嘴角带着一丝戏谑。 他分明从霍思宁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如同狐狸得逞一般的笑意和势在必得。 “你觉得这姑娘口中的朋友真能救活这花吗?” 霍思宁一走,赵国天就拉了拉严雪松的衣袖开口询问道。 严雪松摇了摇头:“这花病入膏肓,生存几率不大,就算真能养活,三个月的时间也太仓促了些。” “不过不管怎么样,对你来说都没有损失不是吗?那花要是活了你能博个好名声,做做噱头将来未尝不能养盆更好的。” “若是那花没养活,对方可是答应赔偿你十倍的损失,你这可是坐着就能收一大笔钱。” 明摆着严雪松是在嘲笑他,赵国天顿时冷嗤一声,回呛道: “我可不怕什么损失,这点钱我还不看在眼里,就是某些人怕折了自己的名声吧。” “若是这株被你判了死刑的花,到了别人手里却能妙手回春,这不是赤|裸|裸地打某些人的脸吗? 严雪松顿时气结,知道赵国天有心要跟他抬杠,怎么肯如了赵国天的意: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要有人能治好那盆老金桂,若那人不嫌弃,我严雪松愿赌服输,甘愿拜此人为师!” 这边霍思宁可不知道,她这边只是想要将这株金桂救活,那边严雪松已经立字为誓,准备要拜她为师了。 既然在严雪松的面夸下海口,她可不想输了面子,带着那盆老金桂回到家,霍思宁就迫不及待地准备处理这盆老金桂。 不过回了家之后,她就有些发愁了。 这株老金桂根型不小,想要将其从花盆里取出来就不容易。 又不能将花盆给打碎了,不然回头三个月后再搬回去,赵国天一看花盆都换了,指不定就不承认这花是原来的那盆了。 无奈霍思宁只能拿着小花锄一点点地刨土,将整个花盆里的土都倒腾出来后。 老金桂根部松动,霍思宁用力一拔,这才将整株金桂拔出来。 一股臭味扑面而来,低下头往那金桂根部看去,果然主根上好大一块根已经腐烂,轻轻一捏就碎成了一地烂泥。 老金桂种植不当,浇水不透,水分的缺失就会造成老金桂根部生命力缺失,吸收功能下降。 又加上突来的积水,让老金桂根部无法吸收足够的氧气,最终使得主根部分坏死,整株老金桂水分供应不足,从而导致营养运输出现问题。 确认症结所在,相对来说就好办多了,要促使枝干恢复生命力,只需要令其根部重新生长,这株老金桂就可以起死回生。 这事在其他人看来或许是天方夜谭,对霍思宁来说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将老金桂粗鲁地移植出来,霍思宁就用碧珠灵气对着这株老金桂灌了进去。 很快,这株金桂就好像得到了新生一般,原本散发着恶臭的根部渐渐恢复过来,原本腐烂的根须一点点被治愈。 霍思宁手中的灵气不要钱似的往里面灌,不多时,不光根须愈合了,就连之前几处已经枯死的小枝和已经光秃秃落了叶子的枝干都重新恢复,不少边缘开始泛黄的树叶重新变绿。 短短十多分钟的时间,霍思宁的目光所到之处,就看到一片绿意,原本枯死的枝干上重新恢复饱满,甚至还长出了新芽。 桂花树冠上尽是新叶,老叶重新恢复了青葱绿意,其中蕴含的生命力毋庸置疑,哪怕是外行,霍思宁也十分清楚,这株老金桂被救活了。 此刻的老金桂与昨夜的那一株截然不同,每一条枯黄将死的枝干,都生出了新叶,整个植株显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不光如此,此时八月桂花花期未至,但是在经过灵气修复后,在这老金桂上竟然露出了星星点点的花蕾,簇簇金黄,散发出浓郁桂香! 637.第637章 郊区赶集 能让腐烂的根系恢复,让枯枝长出新芽,还能让八月桂在公历七月就开花,霍思宁心中的兴奋无以复加。 不必再用天眼透视霍思宁也知道,这株金桂已经被她治好了! 将老金桂重新种回花盆里,眼看着这株老金桂重新焕发生机,霍思宁整个人都眉飞色舞起来。 不过七月桂花香总归太反常,怕李阿姨看到了会产生怀疑,霍思宁在将这株金桂救活之后,就毫不犹豫地收回了储物戒指里。 因为想要给黄红英布置花房,当然就不只是买一盆滴水观音这么简单了,虽然有碧珠灵气在,霍思宁可以在几天的时间里将花房布置出来,但是总归还是要去购买花苗花种。 霍思宁本来打算去花鸟市场看看,没想到晚上在网上逛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同城帖子,上面写着附近城乡结合部有个集市,专门售卖花鸟虫鱼猫狗这些东西,每逢二都有大集。 霍思宁顿时来了兴致,城乡结合部离这边虽然远了点,但是集市东西肯定比花鸟市场这种地方要便宜,所以她还是决定去看看。 所以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简单的小米粥和咸菜当早餐,她随意巴拉了几口,略收拾了一下,就开车前往城乡结合部。 大约一个小时车程,车子就来到了城郊。 事实上城乡结合部其实就是市区与县城的交汇处,有一条比较宽阔的街道,两边都是各地聚集而来的商贩,一个人占据一个地方摆摊,和乡下的赶集没什么区别。 整条大街虽然被占去了两旁,但是中间好歹还留有行人路过的地方,买客们可以畅通无阻地在街上行走和看货。 宽阔的大街两旁,摆放着一盆盆的花卉盆景,有一些是栽在小花盆来里的草本花卉,也有大盆的老桩盆景,更有一些花盆里放着形态各异,花纹斑驳的石头。 这个集市并不大,但是霍思宁一路看下来,发现盆景种类十分齐全。 盆景并不只有树桩盆景,还有山水盆景,这些集市上卖的山石为构架的盆景,就属于山水盆景的一种。 不过霍思宁大致扫了几眼,就发现这边的盆景无论是树桩盆景还是山石盆景都是普通货色,没有什么精品。 这些盆景售价低廉,基本上都在几十上百块,形态也并不雅致,和国色天香赵老板的那盆老金桂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 霍思宁来集市就是为了买老株的,得了赵国天那盆金桂病株的启示,她觉得既然要布置黄红英的花房,还是买老株比较好。 买一株老株,她就可以利用灵气复制成千上万的老株金桂、老株墨梅甚至老株兰花。 别的花农要养出老株,只能通过嫁接的方式,要买流苏做砧木,还要找接穗的桂花枝,这样的工作繁琐而且费时费力,成活率也非常低。 而且老金桂嫁接有时间限制,嫁接时间要视砧木的发芽情况而定,砧木在3月中、4月上旬就开始发芽,所以桂花芽要在砧木发芽之前嫁接,否则难以成活。 但是霍思宁完全不需要做这些工作,碧珠的灵气能够促进老株的枝叶生长速度,她只要剪下枝叶后进行插扦,相信这些老株就能成活,根本不用担心成活率的问题。 满屋子的老株花木,相信这样的花房黄红英一定会喜欢。 越想霍思宁越觉得责怪方法可行,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寻找到老株样本,这是她这次来集市的最终目的。 这大集市上卖老株的还不少,价格也有高有低,便宜的十几块,贵的上千块。 老株的价格,除了本身的形态、品种之外,主要还取决于主干的粗细和老株成活的时间,年龄越老主干越粗的老株,售价越高。 霍思宁倒是没有急着出手,她得货比三家,优哉游哉地走着,一面看一面问,心里也慢慢有了成算。 这一走,没多久就走到了集市的尽头,这时她才发现,盆景市场的尽头就是宠物市场,形形色色的犬只或困在笼子里或被栓在树下,有大有小,品种毛色也各有不同。 至于其他宠物,倒是很少,只看到有卖仓鼠和兔子的,但是那些小贩跟前似乎门堪罗雀,没什么生意的样子。 汪汪汪!汪汪汪! 霍思宁的脚才踏进宠物市场,几只凶猛的大狗就撕扯着狗链朝着她冲了过来,谁料冲到一半链条就锁住了狗脖子,那几条狗顿时恼了,扯开嗓子嗷嗷乱叫。 霍思宁挺喜欢狗的,尤其是养了黑炭之后,她对狗还是挺感兴趣的。 当然有了一只黑炭这样的大型犬,霍思宁也没有打算再养大型犬了。 不过自从她养了黑炭之后,苏青青就眼红得很,经常念叨想要买一条像黑炭这样的狗养养,霍思宁早就想到狗市给苏青青挑一条狗送她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看到那几条狗叫唤,其中一只灰不溜秋的松狮还冲着她流哈喇子,霍思宁觉得甚是有趣,忍不住抿嘴一笑,眼睛盯着那边瞧,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那商贩见到霍思宁的表情顿时就来了劲儿,冲着霍思宁就叫卖道:“小姑娘,买条狗吧,这些可是我们狗舍的精品纯种狗,可以当玩伴也能看家护院,一举两得,价格实惠啊。” 霍思宁听到这话微微一笑,养了黑炭之后,霍思宁慢慢地也对狗了解了不少,知道市面上卖的很多都是杂交种的狗。 杂交土狗灵敏性和聪明度不够,养了跟没养差不多,所以那商贩说的精品纯种狗,完全就是忽悠人的。 想到这儿霍思宁倒是下定决心了,既然来了狗市,索性看看,若是有合适的,不如就买下来送给苏青青。 反正她有碧珠灵气在,再杂的血统只要一注入灵气,就能将血统变纯。 “算了,先不看老株了,去看看小狗崽再说!” 霍思宁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脚下向不远处的狗市走去。 638.第638章 买狗 让霍思宁感到失望的是,这一路看了不少狗,绝大多数都是中华田园犬。 所谓中华田园犬,即是我们所说的普通土狗。 传统的纯种土狗其实是挺聪明的狗种,训养成熟的甚至能帮助猎人进行狩猎。 可惜农村狗杂交太严重,纯种土狗早就没了,现在的杂交土狗普遍智商不高,在农村也就只能栓在家中,来陌生人的时候吠几声吓吓外来人。 当然,霍思宁买狗也并非要求纯种,现如今狗市上的的狗也绝大多数是杂交串子狗,想要找纯种狗,除非舍得大精力和大价钱,否则根本不可能。 而且她也不必要强求纯种狗,因为她有碧珠在,完全不用担心血统的问题。 对霍思宁来说,只要不是杂交得特别厉害,母体血统保持得还算凑合,基本品种的优势都还在的话,串子狗也是不错的选择。 和霍思宁一样,苏青青喜欢的也是大型犬,尤其是像黑炭那样的狗。不过黑炭霍思宁是不可能送给苏青青的,但是给苏青青制造一条差不多的狗,对霍思宁来说倒不算什么难题。 一路看过来,霍思宁的眼睛扫过那些毛色斑杂形态可掬的宠物狗,对于那些毛茸茸的可爱小犬,她直接无视,目光放在了那些大型犬身上。 体型巨大的德牧、高加索、罗威和松狮,才是她的目标。 见霍思宁一直在逡巡,一个中年小贩急忙弯腰从笼子里抱起一只小罗威犬崽,笑问道: “小姑娘,买只罗威吧,瞧瞧这骨架,这毛色,顶好的基因,可聪明着呢!” “大叔,您这狗咬人不?”霍思宁瞅了眼那傻傻的罗威犬,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那中年小贩见霍思宁一个年轻小姑娘,肯定是想要温顺的犬崽,立即拍胸脯肯定道:“我这犬温顺着呢,会汪汪,但是不下口咬人,小姑娘你放心!” 霍思宁哑然失笑,微微摇了摇头。 苏青青跟她一样喜欢黑炭,之所以喜欢的原因,就是因为黑炭聪慧,这狗若是光长个子不长智商有什么用,除了吃饭睡觉卖萌别的都不会的话,苏青青肯定不会喜欢。 霍思宁也猜得到苏青青喜欢黑炭的原因,黑炭虽然是藏獒,但是能克制住它的本性。 因为当初霍思宁救黑炭的时候改造了它的血统,让它体内的狗宝变异了,之后这狗就跟开智的孩子一般,越长越聪明。 到如今,这家伙竟然隐隐有了十岁孩童的智商,不光是霍思宁,就连晏枫都感到吃惊。 当然这只能算是意外,霍思宁觉得黑炭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一方面是因为碧珠灵气的缘故,还有一方面也是因为狗宝变异导致的。 这样成功的案例不可复制,因为这完全就是一个个巧合导致的,霍思宁也不可能再故技重施弄出另外一条像黑炭这么聪明的狗了。 所以霍思宁觉得,给苏青青挑选的狗,不能太凶悍不受管束,但是又必须具有威慑力,敢下口咬人但是又听从命令服从能力强的工作犬。 她的目光从罗威犬的身上挪开,又往下面一个摊位走去,就看到了数只或黑色或黄色脑袋上带着狮子一般鬃毛,脑后还带着一圈大红花的狗崽。 这个摊位跟前围着数个买家,自然都是被这几只狗崽所吸引。 “大叔,这是什么狗啊?” 霍思宁觉得好奇,忍不住凑过去询问道。 “这是藏獒幼犬,刚刚下来不到两个月呢,小姑娘你要不要来一只?” 霍思宁点了点头,难怪这狗跟她家黑炭小时候长得这么像,原来是藏獒啊。 藏獒比起罗威来说,凶确实是凶,可是在听话上却又差了很多。 不是每一只藏獒都能像黑炭那么听话。 这种狗说起来完全可以用野性难驯来形容,这几年藏獒炒作得很火,价格也是节节攀升,几乎每个有钱人家里都要养一只,拴着喂养。 可是狗总归有疏忽忘记栓绳的时候,藏獒这东西要是没有拴好,咬到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霍思宁就经常在网上看到挣脱铁链绳索的藏獒跑到外面咬伤或咬死大人小孩的新闻,这种狗太凶猛了,自然也不是霍思宁的首选。 况且狗市上的藏獒品种一般都很混杂,和纯种藏獒相差很多,三个月不到的狗崽,品性不好判断。 说得好听点是藏獒,说得不好听点,这种狗纯种藏獒的优良基因没继承多少,但是缺点毛病倒是一样没落下,绝对算不上好狗,而且借着藏獒的名头,这种狗价格贵得离谱,性价比很低。 霍思宁没有过多逗留,在盯着那几只藏獒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藏獒那边一个大约四十多岁年纪的中年男狗贩子朝着她招手打招呼:“小姑娘,你是想买大狗吧?来我这边看看吧!” 霍思宁顺着那中年男人的声音望过去,就见他身后的摊位上蹲着三只体型丝毫不逊色于藏獒的大狗。 这些狗剃毛棕红色,只是毛发并不长,看起来显得很清瘦并不臃肿,狗崽的耳朵竖直,体型更像是狼崽,后背玩去胯部塌陷,后背之上一片毛发呈现黑色。 这种狗霍思宁在电视里见过,正是被派到各个岗位上与人并肩作战的德国牧羊犬。 德牧就是俗称的德国黑背,这种狗历史不算长,往上追溯最多百八十年,是德国人用多个品种的牧羊犬杂交之后的来的。 虽然德牧是杂交狗,但是却保留了祖辈那些牧羊犬的优良特性,听话,执行能力强,也具备相当强大的作战能力,算是非常完美的一种工作犬了。 所以一般特警部队中用到的警犬,也都是德国牧羊犬。因为德牧体型高大外观威猛,敏捷且具备极强的工作能力,适合动作式的工作环境,所以经常被部署各种任务。 那个中年男人的摊位上,就有三只德牧,看起来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那中年男人一边拉着霍思宁往这边走,一边介绍。那三只德牧都有一岁半了,均是公犬,看体型应该有四五十公斤重,是真正的成年犬。 639.第639章 病狗 三只德牧蹲在地上,其中一只嘴里叼着一根骨头,两只眼睛极为机灵地朝着主人这边看。 那中年狗贩有意展示,一声轻斥:“果冻,放下!蹲那儿,别动!” 那狗顿时接受到指令,立马就将嘴里的骨头放下,老老实实蹲在地上不敢再动,尾巴却是跟电动小马达一般左右摇晃着。 没主人的命令,再怎么垂涎三尺,那德牧也不敢再去碰那骨头一下,只是一双眼睛仍然是不甘心地看着地上那骨头。 霍思宁看得忍俊不禁,虽然她对德牧没有太过深入的了解,但是这条狗如此听话,让霍思宁瞬间就心生好感。 她笑着朝那三只德牧走近,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只大德牧的脑袋,那德牧脑袋微微低了低,顺从地让霍思宁摸。 “大叔,您这几条大狗很不错呀,训练得这样成熟,您也舍得卖啊?” 那中年小贩笑道:“舍不得卖也得卖啊,这玩意儿养一条就够呛了,养一窝真心承受不起,光是每天的口粮都要把我给吃穷了。” 霍思宁顿时就乐了:“您这狗怎么卖呀?” “这大狗我养了一年多,每天都坚持给他们训练,价格方面肯定要贵一点,一只五千块钱。” 那中年男人伸出五根手指,见霍思宁没有说话,复又道:“我也不瞒你说,我这狗不是什么纯种,是杂交出来的,也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听话!”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另外一只德牧见到伙伴将到嘴的骨头扔到了地上,顿时眼睛冒光,趁着小贩不注意直接就冲上去叼起了骨头。 之前那只德牧见状顿时急了,偏偏主人早有交代,它不能动,所以它只能呆在原地干着急,眼睛瞪视这同伴,简直要冒火了。 那中年男人余光撇到这一幕,冲着那叼骨头的德牧又是一声低喝:“虎子,放下!” 那只名为虎子的德牧闻言迟疑了一下,回过头瞥了那边仰着头瞪视着自己的伙伴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骨头放到了地上。 这时霍思宁才注意到,那几只大狗的嘴里的尖牙,全部都被磨平了…… 霍思宁不动声色地轻蹙了一下眉头。 她本来对着几只德牧挺感兴趣的,但是这磨平了尖牙的德牧,天性都被磨掉了,到底是不美,她还是喜欢自然生长而成的狗。 见霍思宁似乎在迟疑,那中年男人想了想,建议道:“小姑娘你若是不喜欢成犬,不如买条幼崽回去自己慢慢养也行,德牧很好训练,你去网上搜就有很多教程,按照教程的训练方法走就没有问题。” 霍思宁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您这儿还有幼崽?” 那中年男人顿时笑了:“其实我主要不是卖大狗,虽然大狗出到了价也卖,但是小狗卖得比较多。” 说着那中年男人往另一边指了过去,霍思宁这才注意到,在那三只德牧不远处的另一边,还放着一只笼子,那笼子里面躺着五六只四五十天的小狗,正在憨憨地晒着太阳。 霍思宁看了那小狗几眼,发现那些小狗骨架都很不错,看眼神也很精神的样子。 见霍思宁感兴趣,那中年男人二话不说就从笼子里爆出一只小德牧放在了地上。 那小狗出了笼子立刻撒欢一般小跑了起来,看到霍思宁也不怕生,冲着她扑了过来,霍思宁往一旁走了几步,那小狗呜呜叫几声跟着又黏了过来。 霍思宁心生喜爱,看了看小狗,问道:“大叔,这小狗多少钱一只?” “公的六百,母的八百,我也不跟你漫天要价,整个市场上基本上都是这个价,喜欢你就抱走一只。” 霍思宁点了点头,这价格确实算是实在价格了,不过她并不着急,也没打算这么快定下来,到底要不要买她还在犹豫,而且就算要买,这几只小狗她肯定要挑个品相最好的。 “大叔,我再看一下!” 说着霍思宁就将手伸进笼子里,抱起一只小狗看了起来。 那小狗憨头憨脑,被霍思宁抓在手中呜呜叫唤,轻轻挣扎。 中年狗贩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霍思宁看狗。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这狗中年狗贩身后的一个垃圾堆,视线落在了垃圾池顶部的蛇皮袋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就在她看那个蛇皮袋的时候,那蛇皮袋里面居然有什么东西剧烈地挣扎起来。 霍思宁吓了一跳,手中抓着的那只狗崽差一点就丢出去了。 “怎么了?” 见霍思宁眼睛盯着那边猛看,神色也不对劲,那中年男人忍不住询问道。 霍思宁指了指那个蛇皮袋,道:“那蛇皮袋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那中年男人顺着霍思宁的手势看过去,眼中顿时就露出了然之色:“那也是我带过来的德牧幼犬,不过得了病,反正救不活了,干脆就被扔到垃圾池里去了。” 霍思宁一愣,也回过神来,她皱了皱眉道:“得病了可是没有死啊,这还能动呢,怎么不带宠物医院去看病?” 那中年男人苦笑一声:“我们这都是小本生意,串子狗本来就赚不了几个钱,带去宠物医院随便就是好几百,都抵得上一只狗的价钱了,谁舍得出这血本?” 霍思宁听完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蠢了,只是看到那狗在蛇皮袋子里挣扎,她到底是于心不忍,忍不住说道: “就算不肯医治,也不用这样残忍地将狗闷死在蛇皮袋里吧?让它自生自灭也好啊,这得多痛苦啊!” 那中年男人摇头叹息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不是到了实在救不会来的时候,谁也不会出此下策。这狗得了狗瘟,若是放任它四处流浪,只怕还会让更多的狗感染。这狗市每天可是有成百上千的幼犬,一不小心感染了狗瘟,只怕会全军覆没。” 霍思宁这下低下头默不作声了,中年男人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她听了心里却是不太好受,连手里抱着的这条小型幼犬也让她有些提不起兴趣。 640.第640章 又捡一条 霍思宁把手中的小德牧放下,正想离开,脚步却是忽然一顿,回过头对那中年狗贩说了一句: “大叔,那狗你反正不要了,干脆送给我吧,它还没死,我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看,说不定就能治好了。” 那中年商贩愣了愣,迟疑道:“这狗可是得了狗瘟,带到宠物医院去,没有七八百块钱肯定治不好,就算治好了,有没有后遗症也是个问题。” “没事儿,我不会嫌弃它的。”霍思宁点了点头,对此并不介意。 那中年商贩见状只能无奈地将身后垃圾堆里那只蛇皮袋扯了回来递给霍思宁。 霍思宁接过那个蛇皮袋,原本一直在挣扎着的那只狗似乎没有了动静。 霍思宁心下一慌,连忙伸出手将那只狗仔从蛇皮袋里解救了出来。 蛇皮袋被解开后,一只灰褐色的德牧犬崽就露了出来。 大约是因为被困在蛇皮袋中太闷的缘故,那狗仔在经过苦苦挣扎之后,四肢都有些僵硬,连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小狗躺在蛇皮袋中瑟缩成了一团,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看到霍思宁靠近,那狗崽虚弱地睁开了眼睛看了霍思宁一眼,澄澈的眼中尽是无辜与茫然。 霍思宁不懂治病,但是这幼犬身形瘦弱,毛发蓬松脏乱,眼睛暗淡无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狗病得不轻。 加上这狗又被主人抛弃,直接锁在了这蛇皮袋中,对这狗来说几乎是致命一击。 若是遇到了其他人,肯定会觉得这狗铁定活不成了。 霍思宁心中叹息一声,终归是一条命,让这么小的狗崽在临死前还遭受这么大的折磨,这简直就是在造孽。 看到这狗虚弱无知的模样,霍思宁瞬间同情心泛滥,总归是一条命,她总不能见死不救。 想到这儿她将那幼崽抱起,急匆匆地离开了宠物市场。 许是感受到了霍思宁的善意,之前受到刺激一直挣扎的幼崽渐渐安静了下来,艰难地磨蹭着霍思宁的手臂,还伸出舌头来舔了舔霍思宁的掌心。 手心湿漉麻痒,感受到怀中幼崽的痛苦喘息和焦躁不安的呜咽声,霍思宁安抚地摸了摸幼崽的头,然后悄悄将灵气注入到狗崽的身体里。 短短数分钟的功夫,那幼崽的眼睛里就迸射出神采来,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正满脸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看样子这狗崽问题应该不大,她回到了车里,又取了一瓶水,灌入灵气之后倒了一部分在手掌之中,试探性地将水放到了狗崽跟前。 那狗崽用鼻尖轻轻嗅了嗅,秀气地伸出舌头来舔了舔,眨巴了一下嘴,忽得像是尝到了什么美味一般,急切地伸出舌头来不要命一般****开来。 “慢点,你慢点!” 见这狗这般急切,霍思宁心下又高兴又好笑,直到一掌清水全部被狗崽喝干净了,这才作罢。 因为这狗刚刚被霍思宁的灵气治愈了疾病,身体还很虚弱,霍思宁一开始也不敢喂太多。 然而这幼犬大约是体会到了池水的好处,察觉到霍思宁不再喂水给它,顿时就不乐意了,不满地挣扎着,嘴里发出轻微的呜咽声,甚至还伸出舌头不停地舔着霍思宁的手指,讨好一般地看向霍思宁,似乎在示意她继续喂水一般。 霍思宁瞬间就被这小东西俘虏了,想到这水里面灌入了碧珠的灵气,应该对身体的恢复大有好处才对,她也不吝啬了,干脆将这小东西放到车后备箱,然后在储物戒指里取了一个能盛水的盒子,然后将一大盒水放到了幼崽的跟前。 那幼崽凑近嗅了嗅就从霍思宁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凑到盒子跟前伸出舌头就开始喝水,哗啦哗啦地吞咽声响起。 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那小狗身上的外伤也开始渐渐愈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那狗崽身上原本经过挣扎留下的伤口和淤痕居然不治而愈! 那幼犬喝足了水,也许也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好了,顿时异常兴奋,三两步吭哧吭哧窜到霍思宁跟前停了下来,张着嘴冲着霍思宁汪汪地叫了两声,又伸出舌头想舔她。 小家伙摇晃着尾巴,湿漉漉的眼睛瞪着霍思宁,看起来十分精神,竟是全然看不出来十多分钟之前已经病入膏肓,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不光如此,这狗现在浑身上下毛发看起来既油亮又健康,霍思宁伸手摸了几下,发现狗毛十分柔顺光滑,跟之前的手感完全不同! 霍思宁四下查看,确认四周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连忙将狗崽收进了戒指空间里,这才折返去花草市场那边挑老株。 霍思宁一门心思想着要买老株,普通的花草已经不入她的眼了,因为老株比普通的花草更值钱。 霍思宁挑选老株的方法不算高明,事实上她虽然最近这几天恶补了不少知识,但是对老株其实并不算十分了解,不过有天眼在,她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会吃亏。 老株也分精贵和普通品种,一般来说侧柏华松黄杨老榆这些算是普通老株,若是形神俱佳,也能算得上精品,放到市面上每盆价值基本上都在五到十万不等。 当然,这些自然是比不得金桂紫檀花梨红酸枝木这些品种,不过这些品种的老株价格太贵,也不好判断真假,霍思宁自诩还没有这么好的眼力能够一眼辨别出这些极品老株,所以这些老株她就算遇到了也不敢轻易出手。 霍思宁小心翼翼地挑选着老株,碰到价格和形态都合适的才会出手,不过饶是这样,她也买到了包括吊兰、胡桃、山茶、牡丹等十几株不同品种的普通老株,甚至还跟人要了一根老葡萄藤做添头。 眼看着集市就要结束了,霍思宁收获也颇丰,遂决定打道回府。 刚转身走到街口,前面就看到围拢了一群人。 霍思宁心下纳闷,凑上前去才弄明白,原来是出了车祸了。 641.第641章 老花农 有个花农骑着倒三轮准备收摊,不料那边巷口冲出来一辆小型面包车,直接就将倒三轮给冲倒了。 那花农的三轮车上载着数盆硕大的老桩盆景,在这一冲之下,那些老桩盆景也从车上滚了下来,摔在地上压坏了好几棵。 那个面包车司机吓坏了,焦急冲下来查看老农的情况,看到老农身上没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那老农却是顾不得查看自己的身上有没有受伤了,看到那些老株跌倒在地上,他整个人都懵了,三两步踉跄着就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将那几株老桩盆景小心翼翼地扶好。 四盆老株里面三盆都没事儿,唯独有一盆花盆碎落一地,老株的根茎处断了。 看到地上破碎了的老株枝桠,老农双手有些颤抖地将老株拿在手中,一看那老株断裂处渗出来的树油,眼睛顿时就红了。 “这好像是茶树吧,这老株看起来年岁可不短了,值不少钱呢。” “可不是,你没看到那老板都快急哭了,好端端的一株老株就这么没了,能不心疼吗?” “这一摔得损失好几千了吧,那老板不着急才怪呢。” “好几千?你开什么玩笑,老株可不像别的花草,摔断几根枝桠就跟毁掉了人的容貌,再要修复可就难了,更何况是断了根茎,这株老茶树就算能救活,往后也铁定卖不出高价了。” “……” 路上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有懂行的开始给众人进行科普。 那面包车司机闻言顿时吓得面色惨白,他就是个普通人,哪里见识过什么老株盆景,本以为不过是不值钱的玩意儿,谁知道居然这么贵。 这事本来也不是那面包车司机一个人的责任,不过面包车司机年纪轻没经过这种阵仗,所以一时间慌了神,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见那面包车司机面如土色,那老农纵然想开口让他赔偿,到底开不了口,只得摆摆手示意那小伙子开车离开。 也是农村人心地纯善,若是碰上个难缠的主,别说赔偿了,就算是吵破了天也要咬下那面包车司机一块肉来。 众人有的啧啧感叹老农心地善良,也有的咬碎银牙暗骂老农缺心眼,这可是不可多得的讹诈人的好机会啊。 有人点赞有人惋惜,不过不管众人怎么想,这事毕竟是别人的事儿,老农都不计较,其他人自然也无权置喙。 那面包车司机见老农不跟他计较,顿时又是羞愧又是感激,连连道歉,一副如释重负一般的神情上了面包车一溜烟离开了。 那面包车司机是走了,可是老农这辛辛苦苦培育的老株却是难救活了,老人家将花盆碎片小心翼翼地拾起,但是霍思宁却清楚地看到了老农眼中流露出的无助和忧伤。 那一刻霍思宁心里泛酸,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走上前去轻声询问道:“老先生,您这老株还卖吗?” 那老人听了霍思宁这话猛地抬起头来,氤氲着泪光的眼睛诧异地看着霍思宁:“小姑娘你说什么?” 霍思宁抿唇一笑,声音未变:“老先生,您这茶树卖吗?” 老人看了霍思宁一眼,原本震惊的神色淡了下去,摇了摇头道:“我这茶树不卖。” 霍思宁愣了愣,诧异问道:“为什么?” 老人笑了笑,眼神里却满满的都是苦涩: “小姑娘,这老株根茎受损,就算你买回去了也养不活。老头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老人家不需要你的同情,我是个生意人,但是也是有良心的花农,我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而违背良心,我不能坑你一个小姑娘。” 霍思宁听到这话却是怔了怔,如果说之前她贸然开口询问这茶树的价格是因为动了恻隐之心的话,这会儿她却是真正的出自真心实意,不论这花究竟能不能救活,至少这花农老汉的品德是真正值得人敬佩。 “老先生,我知道这花受损了,我也不是同情您。这花您肯定是卖不出去了,但是您不如卖给我。” 霍思宁的语气一顿,斟酌了一下用词这才开口道: “老先生,我也不骗您,我就是看这花您救不活了我才来捡漏的,我是S大的学生,我的老师是S大研究院的老教授严雪松,他对养花很有一套,这花您卖给我,我把这盆花带给我们教授去看看,我觉得他肯定有办法能救活这盆花。” 霍思宁觉得这花农既然是来赶集的,肯定是个普通人,先不说他一定不认识严雪松教授,就说霍思宁接连搬出来的S大和研究院老教授这些名词,就足够震慑住这个老汉的了。 霍思宁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节操了,顶替着严雪松学生的名号,她也要将这株老茶树买下来。 不料那老汉听到霍思宁这话却是愣住了,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小姑娘是严雪松的徒弟?怎么可能,严雪松那老家伙什么时候又收新徒弟了,他怎么不知道? 老汉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小丫头肯定是骗他的,不然他在研究院怎么就没有见过她呢? 想到这儿老汉的眼中闪过一丝趣味,眼底带笑问道:“你说你是S大的学生?那你叫什么名字?” 霍思宁以为老汉是不信她刚刚说的那番话,也没多想,笑着道:“对,我是S大的学生,我叫霍思宁。这是我的饭卡,您若是不信我可以带您去见我的老师。我……” 那老汉瞥了霍思宁手中的S大饭卡一眼,直接打断了霍思宁的话,问道:“你大几了?” 霍思宁答道:“大一。” 那老汉笑了,就凭这话他就知道这小姑娘是在信口胡诌,严雪松可从来不会在本科学生里面收徒,一般都是在研究生院选苗子,更何况这姑娘还是个大一新生,严雪松怎么可能会收这么个小姑娘做徒弟? “哦,那你知道我这盆是什么花吗?” 老汉指着他手中的那盆损了根茎的老株笑问道。 642.第642章 老桩御茶 霍思宁一愣,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问道:“不是老株茶树吗?” 那老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老株茶树没错,但是却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这几株都是极品茶树,花了我八年的时间才养成这个样子。” “就拿我手里的这株来说,你知道这是什么茶树么?这是真正的御茶龙井,用的是狮峰山下胡公庙前的那十八棵茶树上的嫩枝插扦而成。” “那三株分别是大红袍、乌龙和铁观音,都是御茶树的枝桠栽培出来的,不是我自夸,我养出来的老茶树虽然不多,但是件件都是精品。你想要买我这树也不是不行,但是价格不便宜。” 霍思宁越听越是震惊,看了看那几株老株,眼神里满是惊诧之色。 虽然霍思宁不懂行,却也知道御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全国拢共也就那么几处地方还存有御茶树,都是一千多年的老品种了。 因为这些茶树极为稀少,所以这些年已经不允许再进行采摘,被国家列为了珍惜保护类植物,并派专人进行保护。 寻常人想要弄到这些茶树的嫩枝已经十分困难,更何况还要插扦成功更是难上加难。 老农的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这几株茶树都是极品外加稀罕物,没个几十上百万的我绝对不卖。 若没有先前老农饶过那面包车司机的一幕,霍思宁这会儿听到花农的这番话一定会觉得这人一定是想钱想疯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大话。 但是这会儿霍思宁却不这么想,虽然她也说不是为什么,但是看到那老汉澄澈清正的眼神,她觉得这老汉说的应该都是实话。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阵激动,这几株老桩茶树都是好东西,毕竟御茶这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喝得到的,如果她买下来,有碧珠灵气在,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吃上御用贡茶了。 越想霍思宁越觉得美,她看着那老汉,问道:“老先生的话我明白,不知道在您的心中,您的这些老桩茶树能值多少钱呢?” 那老汉原还想着让霍思宁知难而退,谁知道这姑娘却好像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一般,居然还敢开口询问价格。 这下那老汉也纠结了,他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道:“这四盆老株茶树,在我的心里我觉得它们应该是无价之宝,但是这样说也太显得我敝帚自珍了。” “我也不跟你说大话,若是我真拿到市场上卖,我这茶树起码要卖五十万一盆,但是这一盆龙井已经被损毁了,能救活的希望不大,你若真想要,我打一折,五万块卖给你。” 老汉以为霍思宁一个学生肯定是没有什么钱的,所以才故意说出一个吓人的数字想要吓退霍思宁,谁知道他这价格一出,霍思宁却是笑了。 “也就是说,这四盆茶树的价格是一百五十五万对吗?那行,您的这几盆茶树我全要了,您的银行账户是多少,我这就给您转账。” 老汉脸上的表情一僵,瞪大了眼睛看着霍思宁:“你说什么?!” 霍思宁一脸的正经严肃,一本正经道:“我说您这几盆茶树我都要了。” “你确定?这是一百五十五万,不是一百五十五块。我说的是人民币!”老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霍思宁顿时笑了:“您没听错,我也没说错,是一百五十五万,这四盆茶树我都要了,您把银行账号告诉我,我这就给您转账。” 那老汉顿时傻眼了,眼神怪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确定她不是开玩笑,顿时就沉默了。 这四盆茶树他一直养在乡下,这一回还是托乡下的邻居帮他送过来的,那邻居刚好要来这边赶集,顺便就将他这几盆花给带了过来。 本来老汉是想要叫上儿子一块儿帮他来取花的,可是儿子工作太忙,所以他只能一个人过来。 那邻居也在忙着生意,顾不上他,所以他自己骑着邻居的倒三轮准备将东西运到路口去打车,谁知道还没出街道呢就被人给撞了。 老汉也没有想到霍思宁一个小姑娘居然如此财大气粗,一百五十五万张口就来,都没有半分犹豫的。 这下他反倒是发愁了,他本意并不是卖这几盆花,但是现在骑虎难下,他总不能跟这小姑娘说自己这茶树不卖了,这不是言而无信耍别人玩吗? 老汉沉默了半晌,眼神盯着那四盆老茶树依依不舍地看了数眼,这才一咬牙闭上了眼睛狠心道:“622700******。” “啊?”老汉念了一串数字,霍思宁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我的账号,卡是建行的,你快点给我转账,我只给你十分钟。” 老汉没好气地道。 霍思宁顿时回过神来,连忙拿出手机道:“您再报一遍账号,不用十分钟,银行转账三分钟就能搞定,您放心,肯定误不了您的事儿。” 老汉听到这话顿时嘴角抽了抽,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更是郁闷不已。 误事儿,误什么事儿,老头子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碰到你这丫头才是真正的误事儿。 霍思宁那话没说错,自从她的银行卡内余额突破八位数,银行就将她升级为了VIP用户,转账这种小事儿一个电话轻松搞定,而且办事效率绝对快得超乎想象。 她这边才刚刚打完电话,那边老汉就接到了电话:“爸,怎么我这卡里突然有人转了一百五十五万块钱过来?” 老汉一脸的淡定:“是我干的,我把那几株老茶树卖了,这钱你给我收着,回头我再找你要。” “啊?卖掉了?” 那边老汉的女儿一脸的莫名其妙,她爸不是最宝贝那几株茶树了么,还不肯养在自家院子里,嫌城里空气不好,一定要放到乡下去养。 这样还不算,老爷子每隔一段时间就跑到乡下去陪那几株老茶树,比命根子还重要。 怎么这一声不吭的他忽然就把那几株老茶树给卖掉了? 643.第643章 名品梁祝 老汉的女儿很是不解,但是听老汉语气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她也不敢再多问,说了两句宽慰的话就挂断了电话。 这边霍思宁倒是挺开心,买下了四盆老茶树,她的车是肯定装不下了,遂让那老汉帮忙将那花送到了回市区的路上一个人迹罕至的路口,借口有人会来帮忙接货,将那个老汉打发走了。 待到那老汉走了之后,霍思宁就趁人不注意将那四盆茶树收进储物戒指里,然后开车一溜烟就往市区奔去。 黄红英生日的前一天下午,霍思宁让苏青青帮忙给她打配合,找了个借口将黄红英给拉出去逛街,并且将家里的其他人都给支出去了,然后霍思宁趁着没人的时候,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苏家。 利用碧珠的灵气对那些老株进行插扦移植,然后催促生长,短短一下午的时间,这间花房就大变样了,不光如此,在花房顶部,霍思宁还弄了一个葡萄藤花架,花架葳蕤葱茏,大夏天可以坐在葡萄藤下歇凉,一点也不会觉得晒。 霍思宁相信,这个花房绝对可以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正中央那盆开得正艳的兰花。 这天黄红英生日,霍思宁早早地就来到了苏家。 因为想要低调处理,黄红英的这个寿辰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宴请宾客,就是邀了几个亲戚朋友在家里聚聚,所以黄家那边也就派了黄菡芸过来当代表。 黄红英早就听苏青青说霍思宁给她准备了礼物,心下欢喜,嘴上却还要抱怨说霍思宁破费。 不过直到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其他人的礼物都拿出来的,唯独霍思宁的礼物没有看到。 黄红英心下疑惑,但是到底不好主动开口询问,那边霍思宁冲着苏青青眨巴了几下眼睛,两个人故作神秘。 吃过饭,苏青青拍了拍手,冲着诸多宾客道:“接下来就是重磅揭晓的时候,宁宁为了妈准备了生日礼物,不过这个礼物比较特殊,得请大家移驾到楼上天台。” 黄红英愣住,懵忪间被苏青青拉着来到了顶楼,那边霍思宁将之前遮挡着的幕布拉开,看到花房内的情形,黄红英顿时傻眼了。 “哇,好漂亮的花房!” 在这个不到三十平的玻璃花房内,一盆盆绿植枝繁叶茂,细看过去,竟然还有春剑、绿萼、花鹤翎这些名贵品种,另外像吊兰,胡桃,牡丹等老株品种也不少。 再加上头顶中央那个绿意盎然的葡萄架,整个花房让人感受到了浓郁的生机,似乎连空气都新鲜惬意了不少。 “你们闻闻,这花房里好像还有一股特别的香味儿,哪儿来的?” 很快就有人闻到了花房里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听到这话,立刻就有人点头认同:“是啊,我也闻到了,我还以为是谁身上的香水味儿呢,原来不是呀。” “肯定不是,香水味儿不会这样自然清爽,这应该是花香,就是不知道是哪盆花散发出来的。” 黄红英满眼激动地望着不远处一盆长势喜人的兰花,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之色:“不用找了,你们说的香气,应该是这盆花的花香!” 听到黄红英这话,花房里的人连忙顺着黄红英的视线望去。 就看到在花房一侧的角落里,一盆鲜嫩的瓣莲静静立在那儿,花如仙子一般美不胜收。 叶绿滴翠,中宫布局,花色胭脂复染。 捧瓣与唇瓣为鹅黄色,红斑泼染,花瓣向外卷曲,边缘为乳白色偏嫩黄,中间又有两条紫色色带。 在花瓣深处呈现深紫色,抽心叶明显蝶化,似用国画写意手法绘制的彩蝶一般翩跹于青青碧草间。 不止是黄红英,进花房里的还有几个跟黄红英一样爱养花的夫人太太,看到这盆兰花顿时就呆住了。 谁也料想不到,就这么一盆毫不起眼的,只是长着细长如柳叶一般的兰草之中,居然开出了这么大朵的花来,整个花柄之上层层叠叠开了有十来朵之多,花香清馨而悠远。 不过小小一盆花,就让整个花房都弥漫着香浓味纯的绝美兰香。 黄红英不是没见过兰花,但是开得这么艳的兰花她还是头一次见,所以她立刻就意识到这兰花有文章:“阿芬姐,你快来瞧瞧!” 那个阿芬姐年纪约莫五六十岁年纪,本来是站在人群外围的,听到黄红英叫她,连忙应了一声挤进了人群中,朝着黄红英指着的那盆花看去。 一看到那盆瓣莲,她倏地就睁大眼睛,越看越是惊讶,嘴巴越长越大。 “阿芬姐,这好像是瓣莲吧?可是瓣莲兰有一次性开这么多朵的吗?我怎么头一次见开得这么艳的?这花怎么会这时候开……” 黄红英喋喋不休,说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是在自言自语,被她拉过来的阿芬姐一直站在原地在盯着那盆兰花发愣呢。 “阿芬姐!”看阿芬姐一脸茫然的样子,黄红英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分贝。 阿芬姐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盆兰花,眼中震惊无比,忍不住伸出手微微颤抖地摸着那瓣莲叶片喃喃道:“叶鞘圆润内扣,红花绿叶相互辉映,莲瓣钩边如水晶蝶翅,这盆叶花双蝶,比剑川艺兰高手刘长乐先生养的梁祝开得还要好啊!” “梁祝?也是兰花吗?”黄红英疑惑地问道。 阿芬姐点头:“梁祝是瓣莲兰花中不能不提的一个名品,它也是瓣莲兰中最先发现叶花双蝶的蕊蝶品种,因为花型大,色彩艳丽,花容千姿百态,因此受到各地众多兰花爱好者的青睐,也是兰花品中最贵的品种之一。” 一听到是最贵的品种,黄红英顿时就傻眼了:“阿芬姐,你是不是搞错了?” 阿芬姐毕竟不是纯粹的艺兰爱好者,不过一开始看到这盆兰花的时候受到了强烈视觉冲击,这会儿她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看了看那花又看了看霍思宁,似笑非笑道: “我加入花卉协会这么多年,见过的名贵花种也不少了,你这花开得比梁祝还要精彩,怎么会弄错?” 644.第644章 羡煞众人 “宁宁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黄红英被这个花房给砸晕了,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忍不住看向一旁站着的霍思宁询问道。 霍思宁早就想好说辞了,见黄红英问起,遂隐去瓣莲被折断以及她用碧珠灵气修复瓣莲的事儿不提,将她在花鸟市场的事情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就是我听说姑姑你喜欢养花,就去花鸟市场准备给您买一盆海芋,在那个花店,刚巧有个人抱着一盆兰花进门,结果跟我撞了一下,把那人的兰花撞到地上,兰花砸掉不少叶子,花盆也碎了。” “当时我坚持要赔钱,结果那兰花主人却说这瓣莲兰花病得厉害了,可能是觉得那个兰花没得救了,扔下那花不要。所以我就捡了个便宜,将这兰花给带了回来,没想到居然歪打正着捡了个漏。” 霍思宁挠着后脑勺嘿嘿一笑,黄红英闻言却并未打消心中的疑惑。 能够养出叶花双蝶瓣莲的人,没有道理会这么粗心大意成这样,一盆瓣莲的价值可不低,怎么可能有人就这么大喇喇地将它扔掉? 况且,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这瓣莲的病莫名其妙地好了不说,还开出这么多精美的花,这不是很奇怪吗? 黄红英认定霍思宁未同自己说实话,可是眼前这盆花开了是事实,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一直拉着霍思宁追问,只能微微点点头就算过去了。 “这个花房是我找朋友弄的,姑姑,怎么样,布置得还算满意吧?”霍思宁笑问道。 黄红英点了点头,怎么可能不满意,这大概是她这几年来收到的最满意的礼物了,尤其这花房里的花都养得非常好,一看就不是凡品,黄红英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些花都不便宜。 “这些花都很好看,不过还是不能让你破费,你的心意姑姑领情了,但是这钱不能让你出,花了多少钱,我让你表哥付给你。另外,那盆瓣莲你回头就搬回去吧。”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嘟着嘴不高兴地道:“姑姑您这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你侄女儿我吗?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而且这个花房真没花我多少钱,都是我一个朋友弄的,我那个朋友是专门养花的,这些东西他很擅长,就象征性地收了我一点辛苦费。再说,这些东西是我送给您的生日礼物,怎么能收回去?” 黄红英笑道:“你可别糊弄你姑姑我了,这花你能搬过来让你姑姑我见识到,姑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不过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哪里敢生出拥有它的奢望?” 黄红英觉得那花肯定是霍思宁从别的养花高手那儿借来的,所以并没有将霍思宁这番话放在心上。 霍思宁却是乐了:“您怎么就不信呢,那盆瓣莲真是我送给您的。” 黄红英笑看着霍思宁,挑眉道:“真送给我?你怕是不知道这盆花的价值吧?” 一般的瓣莲都要上万到十几万不等,更不要说瓣莲之中的极品梁祝了。 早些时候在春城花卉博览会上展出的一盆梁祝,最后可是以八百万的价格出售。 更何况,霍思宁带过来的这盆瓣莲,可是比梁祝开得还要多还要大,一看就价值不菲。 霍思宁抿唇一笑:“这花价值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这话真是送给您的。” “真送给我了?”黄红英顿觉惊讶,这丫头就算不懂,刚刚阿芬姐解说的时候也应该听的分明,不可能不懂这花的价值,可是她就这么直白地将花送给自己,一点犹豫都没有,她就不觉得舍不得? “我还能跟您开玩笑不成?这玩意儿矜贵,我这门外汉这几天除了浇水之外可是半点也不会照顾,放在我这儿指不定哪天就给弄死了,还会毁了这盆花,还是您养吧。” “就是啊,妈。”苏青青笑道,“这真是宁宁送给您的,您就收下吧。等下回您那些花友聚会的时候你也将这盆花带出去炫耀炫耀,让那几个眼高于顶的臭老头看看咱苏夫人养的花,保准惊爆他们的眼球!” 苏青青最后这话点破了黄红英的小九九,让黄红英有些尴尬。 她的脸微微泛红,但是霍思宁看得出来,黄红英很喜欢那盆瓣莲春兰,因为看着那盆兰花的时候,黄红英眼底眉梢都是笑意。 生日宴第二天,黄红英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约那些花友来家里赏兰。 一听说黄红英家里有一盆精品兰开了,平日里跟黄红英玩得好的那几位老友顿时都来了兴致,于是一行人浩浩汤汤地来到了苏家赏兰。 正巧严雪松就在一个夫人家里做客,听说要来赏兰,也厚着脸皮跟了过来。 黄红英早早地就在客厅等着了,看到严雪松一行人,笑眯眯地请几个人又是吃茶点又是家长里短的,卖尽了关子吊足了胃口,这才转过身领着众人往楼上的花房走去。 见黄红英往楼上走,有熟悉苏家情况的,都知道这是去楼上天台,顿时一个个都开始挤眉弄眼。 虽然黄红英说她养的兰花开了,但是对于黄红英的养花水平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这位十有八九夸大了她的花,所以几个夫人都等着看笑话。 但是让众人料想不到的是,到了楼顶之后看到郁郁葱葱大变模样的花房,大家就都愣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黄红英带着众人走向了那盆瓣莲。 伴随着一股馥郁兰香,近十只彩蝶翩跹而至。 一看到花房角落里的那盆瓣莲兰,大家的眼睛都直了!有几个更是激动得手舞足蹈起来。 “怎么样?我这花不错吧!”黄红英喜滋滋地着几位早已经失态的老友。 “叶花双蝶,居然连开了十二朵,我玩艺兰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开得这么富贵的瓣莲春!” “枝型秀美,叶绿滴翠,花开艳丽,红斑晕染,这花开得好!谢老板你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这花就算拿去参加花卉展览都绝对够分量了!” 围观的众人毫不吝啬溢美之词,一个个痴迷地看着眼前这盆蕊蝶,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就连严雪松都毫不例外。 645.第645章 柳家宴请 七月十号,霍思宁参加完大一下半学期的最后一场考试,下午午休完毕,懒洋洋地坐在院子里喝着下午茶,忽然就听到院门铃被人按响。 霍思宁愣了下,忙不迭地站起身来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见到霍思宁开门,一脸恭敬地看着她问道:“您是霍思宁霍小姐吧?” 霍思宁并不认识这个人,心中觉得怪异,只好开口问道:“我是霍思宁,请问您是?” 那人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张烫金的请柬恭敬地递到了霍思宁的面前: “霍小姐,您好。我是代替我家老爷来给您送请柬的,这周末是我家老爷的寿辰,想请您赏光去参加晚宴。” “你家老爷?” 霍思宁听了这话,忍不住皱了皱眉,也不接请柬,只是直愣愣地看着那个男人。 “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你家老爷是哪位?我应该和他不认识吧,他为什么会邀请我?” 那男人似乎早就猜到霍思宁会是这样的反应,笑道:“我家老爷姓柳,跟霍小姐在瑞丽有过一面之缘,他说在瑞丽赌石目睹了霍小姐的风采,所以委托我把这份请柬亲自送到小姐手里,真诚地邀请您参加这次晚宴。” 姓柳,又是瑞丽赌石上遇到的,该不会是柳崇仁那个老匹夫吧? 霍思宁接过那张请柬,翻开请柬看了看,果然就看到里面的柳崇仁三个字。 霍思宁顿时皱紧了眉,上次在瑞丽赌盘上她可是让柳钰萱吃了不小的亏,这柳崇仁现在眼巴巴地给她来送请柬,这是搞什么鬼?鸿门宴? “除了我,还邀请了哪些人?真是对不住,我这个人有些怕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面,如果是大型的晚宴,没有脸熟面孔,我还真没有胆量去。” 霍思宁将请柬合上,讪笑了一下,故作扭捏地问道。 “霍小姐请放心,我们老爷这次除了请您之外,还请了国内不少玉石珠宝商,相信有很多人都是霍小姐认识的。”那个老管家模样的男人解释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能够这么大手笔地邀请这么多人去参加晚宴的人,名气和实力都绝不简单,在国内恐怕除了赌王柳崇仁之外,只怕找不到别的主了。 虽然霍思宁跟柳崇仁有恩怨,不过既然不是邀请她一个人去,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就算是宴无好宴,小心一点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再说她若是拒绝了,只怕反倒会被人编排她气量小,容不得人。 “行,我知道了,届时一定会到场。”接过请柬,霍思宁应承道。 那老管家朝着霍思宁鞠了个躬就离开了,霍思宁朝着院子里走去。 看着这份烫金的请柬,她有些猜不透这个秦老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是因为柳钰萱在瑞丽输给了自己,所以这个柳崇仁要在他的生日宴上找回场子? “宁宁,你接到请柬了吗?”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霍思宁就接到了白亦珊的电话。 “你也接到了?”霍思宁愣住了,想到之前那个送请柬的人说的话,顿时更加疑惑了,连冠玉美人都收到了请柬,这个柳崇仁是想要做什么? “不光是我,苏晋原也收到了。这个柳崇仁是想要做什么,七十二岁又不是八十岁整,居然大张旗鼓地弄个什么晚宴,还邀请这么多人!” 说到这儿,白亦珊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跟柳钰萱可是结了仇的,你说他这该不会是故意为你设的套,专门给你安排了一场鸿门宴吧?那个柳钰萱一看就不是心胸宽广的人,她连着在你手里吃了两次憋,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女人肯定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丢到海里去喂鲨鱼!” 霍思宁听到这话简直哭笑不得:“有你这么夸张吗?愿赌服输,柳崇仁就算再嫉恨我,也不会做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吧。” 白亦珊提醒道:“你绝对不能小看了豪门家族里的那些人,那些人家没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里面的龌龊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只不过是遮掩得比较好而已,真正把那些东西挖掘出来,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对白亦珊说的这话,霍思宁其实深有同感,名门望族表面看起来风光,内里恐怕各种明着敢斗,前世她不就是被吴静怡那个女人给害死的么? 不过就算是这样,霍思宁也不会因为一个柳家就退缩。 “既然人家都把请柬发到我家里来了,我这不去就是拂了柳家的面子。我要是不去,人家还以为我胆子小,怕事儿了呢!而且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传说中十赌九涨的秦赌王,这一回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柳崇仁这些年结交朋友无数,加上他的赌技确实精湛,所以这次柳家设宴,绝大部分被邀请到的宾客都很给赌王面子,一个个都在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广城。 霍思宁是跟着白亦珊苏晋原一块儿到达广城的,下了飞机后他们在酒店打点休息了一番,又在酒店草草进了点东西填饱肚子。 参加晚宴基本上就是喝酒,摆在桌子上的东西一般都是很少有人会去动的,因为那样会显得很没有礼貌。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饿肚子,霍思宁三人必须先填饱肚子。 之后就是化妆,平时霍思宁是很少化妆的,但是这一回的晚宴不用说肯定是非常正式的,霍思宁也得打扮得优雅正式一些。 霍思宁不喜欢太花俏的衣服首饰,只要简洁大方就行,但是也不能因为穿着打扮让人看了笑话。 在这方面,白亦珊显然比她要专业,白亦珊本身就是美术设计专业出身,艺术眼光自然比霍思宁要高,再加上这妞在法国留学多年,对于时尚的捕捉肯定比霍思宁专业。 打扮好了之后,白亦珊又专门为霍思宁画看一个简单精致的妆,整个五官顿时立体起来,看起来非常的漂亮,连一向十分挑剔的白亦珊在看了霍思宁的最后装扮之后都满意地点头。 646.第646章 没有请柬不能进 霍思宁看到镜子中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就有些神情恍惚,总觉得镜子里的这个人不是她一般。 刚重生的那会儿,她还是个小土妞,皮肤黝黑身形纤瘦,这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的样子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五官变得精致多了,皮肤也变得白皙亮泽了,再加上那双炯炯有神充满灵气的眼睛,这个镜子里的女人,比前世的她不知道要漂亮多少倍,让她总会产生一种错觉,这真的还是她吗? “怎么样?是不是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古语说得好,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你这样子应该让你家顾先生看看,保证他会看傻眼!”白亦珊冲着霍思宁调侃道。 一番装扮后,时间就到了晚上六点多,晚宴是晚上八点开始,所以到七点多的时候,霍思宁三人前往晚宴所在的酒店。 E&K,瑞丽最富奢华的五星级酒店。 因为这里晚上要举办晚宴,四周拉起了警戒线,猩红地毯从酒店门口穿过广场一直延伸到主干道,全副武装的保安四周林立。 夜幕刚刚降临,酒店外却已经是人声鼎沸,警戒线外很多媒体架起了长枪短炮,甚至还有电视台的直播车也停在了门外。 酒店门口整齐地站着一溜排的接待员,男左女右,都是穿着非常标准的礼服,见到霍思宁三人的车停在了酒店门口,很快就有一男一女两名接待员走了上来。 霍思宁开了车门走下车,那个男接待率先朝着霍思宁鞠了一躬,笑道:“小姐,请您跟接待员到那边出示请柬,我来帮您泊车。”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在酒店门口,有专人在守着,需要出示请柬之后才能放行。 霍思宁三人从车上取出了自己的包和礼盒,将请柬递给那个男接待,验完请柬确认了身份,那位女接待立马就走到前面给霍思宁三人带路。 这家酒店装修美轮美奂,看起来非常漂亮,走近内部就进入了一个方形实木回廊,回廊上每隔七八米就会有一个岔口,岔口走进去就是各个房间的入口,复古的实木回廊连着古朴的古建筑住房,匠心独运,设计非常精巧。 回廊上挂着一排排的灯笼,灯光透过木脊晕出暗黄的光晕,照着人的影子也是昏昏黄黄隐隐绰绰,在月洒银辉之下,显得又朦胧又诗意十足。 在回廊的尽头,直接连着一处看台,在看台对面,不远处的湖面上,搭建着一个水上浮台,应该是设计用来做表演的舞台。 脚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蹬蹬蹬的声音,让人产生了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白亦珊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的宴会,心下不免有些紧张,还没上楼,就急着上洗手间。苏晋原怕她一个人会出问题,无奈只能陪着白亦珊去找洗手间。 霍思宁无奈只能随着女接待先上楼,就在霍思宁正打算往上走的时候,忽然从另外一边走出来两个人,看到霍思宁的时候,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你怎么在这儿?” 吴灵儿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这个地方遇到霍思宁,顿时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霍思宁回过头看了看一旁跟着的周振,面上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心下却是暗自纳闷。 这周振平日都是跟叶子欣那个女人形影不离的,怎么这一回没带叶子欣过来,倒是跟吴灵儿作伴了? 会在这儿见到周振和吴灵儿,霍思宁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意外,柳崇仁连她跟白亦珊都没落下,自然也不会错过周家和吴家。 但是吴灵儿却是沉下脸来,她并不知道霍思宁如今跟白亦珊合伙开了公司,所以看到霍思宁出现在这儿,先是惊讶,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狠狠瞪了霍思宁一眼,冷笑道: “我可告诉你,这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要是一会儿被保安看见了,有你好受的!接待员小姐,你快点去通知保安,这个女人混进酒店,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吴灵儿对霍思宁的印象不好,加上这女人之前在平洲的时候坑过她,所以她自然想找回场子。 现在看到霍思宁出现在这儿,遂以为霍思宁是偷溜进来的,当然不会让霍思宁好过。 那位负责给霍思宁带路的女接待员还以为这三人似乎相熟,也不好催促,就停下了脚步等着客人。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会听到吴灵儿这样说话,顿时有些愕然,急忙要开口解释,却被霍思宁伸手拦住了。 霍思宁淡淡地看了周振一眼,忽然眉开眼笑道:“吴小姐,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你最近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牙好胃好身体好,吃嘛嘛香?” 吴灵儿一见霍思宁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来气,怒火顿时就被勾了起来。 她脸色铁青地看着那名女接待怒斥道:“接待员小姐,你是新来的吧?这可是赌王柳老爷子的寿宴,不是大路边的餐馆,没有请柬是不能进来的!你把这不三不四的女人领进来,若是被你们领导发现了,是要被开除的,我劝你赶快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这也怪不得吴灵儿会怀疑,柳崇仁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因为其赌石的技艺精湛,所以在珠宝玉石界,柳家的地位非同一般,就算是周家和吴家,没有请柬也是不能参加这样大型的宴会的。 所以这次的宴会,吴家就让吴灵儿一个女孩子来参加宴会了。 在吴灵儿的印象里,霍思宁这个女人再怎么有能耐,那也是个农村女孩子,无父无母无权无势,她怎么可能有资格来参加这样象征着身份的宴会? 霍思宁笑了笑,也不说话,直接从包里掏出一张请柬在两人眼前亮了亮,吴灵儿在看清了霍思宁手中的那张请柬之后,顿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霍思宁嘴角微勾,一脸戏谑地看着吴灵儿:“谁说我没有请柬?这可是柳赌王亲手写下的邀请函,不知道吴小姐你满意了没有?” 647.第647章 媳妇儿,我好饿 吴灵儿在看到霍思宁的那张请柬的时候就被震住了,不过她不相信霍思宁真的会收到柳家送来的请柬。 见霍思宁一脸嘲弄的神情,似乎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吴灵儿顿时眼中寒光乍泄:“你真以为混进这酒店里就能瞒天过海?我看这请柬一定是你偷的!” “谁的请柬是偷的?” 这时候忽然从下面又走上来几个人,见到霍思宁,其中一人惊讶地喊道:“霍弟妹,你也来了啊?” 霍思宁回过头朝着走上楼来的一行人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头的欧阳军。 “你怎么也来了?”霍思宁有些惊讶。 “赌王邀请了我外公,老爷子最近身体有些抱恙,就派我来当代表。怎么,遇到麻烦了吗?”说着欧阳军就朝着吴灵儿和周振看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朋友?” 霍思宁摇摇头:“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早点上去吧,宴会就要开始了,去晚了可不太好。” 霍思宁连看都没有看周振和吴灵儿一眼,仿佛那两人不存在一般,反倒是和欧阳军边走边聊了起来。 吴灵儿原本以为霍思宁是混进来的,只要揭穿了霍思宁的诡计,霍思宁就会恐慌心虚,然后她再趁机羞辱一番,找个保安把她撵出去就行了。 但是她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霍思宁淡定自若的样子足以证明她手里的请柬是真的,不仅如此,这个女人居然还和柳家宴请来的其他客人认识,而且看起来非常熟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那几个人是谁?怎么会和那个贱人认识?” 眼见着霍思宁和那几个人上了楼,吴灵儿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着周振,眼中一片冰冷。 周振也不是很清楚,他知道霍思宁肯定是被柳崇仁邀请的,但是吴灵儿找霍思宁的茬,他却没有组织。因为他也对霍思宁厌恶得很,能给霍思宁这女人添堵,他当然是乐见其成。 不过这个计划却被欧阳军给打断了,这让周振心里有些不爽快。 但是周振还是懂得看几分颜色的,虽然他不认识欧阳军,但是能被柳崇仁邀请过来的人,都不是无名之辈,尤其欧阳军一身的气度不比一般人,这让周振清楚地意识到,这个男人不好惹。 “真是个贱人,之前在S市的时候就勾搭晋元哥,现在成了顾叙的女朋友,还这么不检点到处招惹男人!” 整不了霍思宁,吴灵儿心中暗恨,偏偏又无可奈何,只能骂咧几句过过嘴瘾, 霍思宁随着欧阳军到了楼上宴客厅,宴客厅里已经到了不少人。 看到欧阳军和霍思宁走了进来,宴客厅的人都朝着他们看过来,尤其是在看到霍思宁的时候,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霍思宁也不在意,反正她和那些人也不熟,爱怎么议论都与她无关。 那边一个柳家的人看到欧阳军,急忙迎了上来,喜道:“欧阳老弟,没有想到你真的来了,我听秦老说你最近比较忙,还以为你没有时间过来呢。” 霍思宁见欧阳军和柳家的人寒暄,和欧阳军示意了一下,就自顾自地取了一杯红酒,随意地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不久苏晋原跟白亦珊也上来了,自然也和霍思宁坐到了一起,三个人天南海北地聊着,霍思宁时不时插上几句,淡淡地观察着场中的情形。 没过多久,司仪已经到台上试麦,宴客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台上,司仪看着台下的众人道:“先生们女士们,欢迎各位来参加秦连山先生的七十二岁寿宴……” 生日宴开场白,柳崇仁的儿子柳云辉走上台说了一堆场面话。 霍思宁注意到这个柳云辉正是之前和欧阳军寒暄的男人,心中一动,目光在宴会厅里寻找欧阳军的影子。 可惜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霍思宁很难在这么多人中找到欧阳军的位置。 “在找我吗?” 忽然耳边热气传来,霍思宁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到顾叙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儿?!”霍思宁顿觉震惊。 她上次在帝都准备珠宝展的时候因为太忙,也没怎么抽出时间来跟顾叙相处,之后珠宝展结束了有时间了,顾叙又接到了任务离开了帝都。霍思宁没有想到回在这儿见到顾叙。 顾叙嘴上带着淡淡的笑,看起来一副十分欠扁的样子,偏偏一双眼睛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的脸。 霍思宁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忍不住木木地问道:“你……你盯着我看什么?” 顾叙忽然伸出手朝着霍思宁的脸伸了过来,霍思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感觉到粗糙的指腹摸到了她的嘴边,摩挲了几下,她只觉得如遭雷击,顿时僵在当场,不敢再动。 “酒渍。”顾叙把手指挪开,伸到霍思宁的面前,果然那一点殷红已经被他擦拭干净。 看到顾叙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而一旁的白亦珊和苏晋原眼中都露出暧昧之色,霍思宁整个人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脸色腾地一下涨得通红。 干笑了两声道了谢谢,随即机械地转过头去看着台上,这个时候柳崇仁已经在台上发言完毕,那些宾客都纷纷坐回自己的位置,看样子宴会要开始了。 霍思宁刚刚被顾叙调戏了,这会儿也有些不忿,这家伙神出鬼没的,之前也没跟她提前知会一声。 “媳妇儿,你今天真美。” 见霍思宁偏过身子不理自己,顾叙忍不住靠过来,没脸没皮地开始撒娇卖可怜,“媳妇儿,我好饿,好几天没吃好睡好了。” 顾叙的下巴靠在霍思宁的肩膀锁骨处,喑哑的嗓音就在霍思宁的耳边,却是该死的性感。 霍思宁的颈窝一麻,下意思地低下头想要闪避开,这一低头,她就看到了顾叙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霍思宁心下一疼,将顾叙的脑袋竖直,焦急问道。 648.第648章 你想怎么比 顾叙笑道:“为了早点见到你啊,我这几天想尽办法在加快任务进度,还好终于赶上了。媳妇儿,我乖吧?” 霍思宁心下酸酸麻麻的,又想哭又想笑,眼眶涨得通红,沉默了数秒钟之后才轻轻拍了一下顾叙的前胸,嗔道:“你这个傻子!” 自己的男人自己心疼,霍思宁没好气地白了顾叙一眼,嘴上没说什么,手却是悄悄探到了顾叙的后背,接着给他按摩的间隙,碧珠灵气一点点透过他的后背灌入到了顾叙的身体内。 感觉到后背一股股冰凉的气流顺着后背骨骼脉络蔓延至全身,这种熟悉的感觉让顾叙浑身瞬间僵住。 这种感觉,和当日他在S市中枪的时候一模一样,他媳妇儿竟然又在用同样的方法帮他。 那股气流流过周身,顾叙只觉得浑身无比舒适畅快,要不是宴客厅里坐满了人,他都要忍不住呻|吟出声。 “舒服点了吗?”霍思宁关心地问道。 顾叙点了点头:“好多了,这就是你给咱大舅公治疗的时候用的气功按摩术?” 霍思宁点了点头:“是啊,怎么样,厉害吧?” 顾叙笑道:“厉害,我媳妇儿能不厉害么?” 霍思宁没好气地白了顾叙一眼:“去去去,没个正行!” “别啊,我说得很正经的,我媳妇儿本来就厉害啊,不然能找到我这样的老公吗?” 霍思宁忍不住啐了他一口:“呸,不要脸,你是谁老公啊,可别给我胡说,你还不是!” 两个人打情骂俏,时间倒是过得飞快,只是虐死了旁边的单身狗欧阳军同志,这家伙看到霍思宁和顾叙互动就一阵心塞,索性换到别的桌,眼不见心不烦。 名流晚宴自然不可能是喝点酒这么简单,尤其柳崇仁还请了这么多珠宝商,自然不可能只是一群珠宝商闲聊这么简单。 果然在酒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柳钰萱就上|台了。这姑娘在台上讲了些欢迎的场面话,又说了祝寿词。 就在大家都以为事情就这样说完了的时候,柳钰萱忽然朝着霍思宁的方向看了过来,嘴角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说道: “今天让各位抽时间到寒舍参加我爷爷的宴会,其实是想借此机会来豪赌一把。前几天我在缅甸赌到了一块巨型毛料,打算将这块毛料现场解开,作为今天我献给爷爷的贺礼。” 原本众来宾喝着酒都有些兴致缺缺,在听到柳钰萱这番话之后,全都骚动起来。 虽然众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这么现场赌石作为贺礼的,还真没有碰到过。 如果毛料切涨了还好说,若是解开却切垮了,那绝对是一件打脸的事。 不过这样刺激的事情自然是所有人都想见到的,因为在场的珠宝商几乎都是赌徒,对于赌石有着特殊的狂热执着,无论赌涨赌垮,只要是赌石,他们都会非常激动。 “一会儿石头会搬上来,各位想看毛料想上手的尽管上台。” “我们在台上设了一个箱子,司仪这边取纸和笔,各位如果能够猜到这个毛料里面是什么种地的翡翠,只管写下来投到箱子里,等毛料解开,猜中了的嘉宾可获赠一个意想不到的礼物。” 霍思宁这会儿算是看明白了,柳钰萱这是在给自己找场子。 上次瑞丽赌盘柳钰萱输给了她,失去了参加国内翡翠公盘的机会,霍思宁早就猜到柳钰萱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霍思宁很想知道柳钰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 果然,柳钰萱的目光在扫过众人之后,忽然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霍思宁小姐,上次我在瑞丽输给了你,心里还真不怎么甘心,所以这次我们来正大光明地比一次如何?” 霍思宁就知道这个女人是冲着她来的,不过她并没有多少惧意,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霍思宁也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 听到柳钰萱直接点名,所有的人都顺着柳钰萱的视线朝着霍思宁的方向看了过来。 霍思宁知道这个时候她要是拒绝,那就是拂了柳钰萱的面子,只怕所有的人都会认为她这个宾客未免太不识抬举。 柳钰萱就是想要逼霍思宁现身,所以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霍思宁的名字。 霍思宁很清楚柳钰萱的目的,索性大大方方地站起来:“你想怎么赌?” “霍小姐?这个女人就是在瑞丽切出翡翠天珠和帝王绿的那个霍小姐?” “看起来很年轻啊,和柳老爷子的这个孙女年纪还要小吧?不知道她是和谁学的赌石,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知道,好像是这一年突然冒出来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女人有很多好翡翠,前阵子网上冒出来一个冠玉美人的工作室你知道不?那个工作室里晒了好多翡翠明料,就是这个女人的,各种高档翡翠明料这个女人几乎都有,光那些料子估价就价值上亿。” “这个女人这么厉害?我的天,谁要是娶了这女人做老婆,岂不是发了?” “……” 周围人的议论霍思宁都似没有听到一般,她冲着身边的顾叙淡淡笑了笑,站了起来朝着台上的柳钰萱问道:“你想怎么比?” 这话霍思宁问得非常平淡,就好像是询问柳钰萱吃过饭了没有一般。 柳钰萱愕然,她完全没有料到霍思宁会如此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倒是坐在台下的秦连山看了霍思宁一眼,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嘴角都微微翘了起来。 “毛料虽然是我选的,但是神仙难断寸玉。在石头没有切开之前,咱们就来赌赌,这块料里面究竟是什么翡翠,如何?”柳钰萱开口询问道。 霍思宁听了这话忍不住挑了挑眉:“柳小姐你这话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但是我和你赌了有什么好处?没有彩头,这种事就毫无可赌性,柳老先生,您说是不是?” 649.第649章 巨无霸毛料 柳崇仁在看到霍思宁不卑不亢神态自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他对霍思宁很感兴趣,从柳钰萱那儿得知了霍思宁这个小姑娘的事儿之后,他就让人去调查过霍思宁的身份,发现这个女孩子的身世很有意思。 一个农村姑娘到S市来上学,居然一年不到就迅速崛起,水产界鉴宝行两路通吃,进入赌石行之后也一路非常顺利,似乎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柳崇仁这次邀请霍思宁过来,就是想亲自试试看,这个让他耗费二十多年心血带出来的孙女在她手上连连受挫的小姑娘,赌石的本事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水平,是不是值得他将其视为对手。 “霍小姐说得对,既然这样,那我来出彩头好了,如果霍小姐能把这块毛料里面的料猜得分毫不差,那就算霍小姐赢,到时候这块料我分一半给霍小姐,怎么样?” 柳崇仁站起来笑看着霍思宁,豪爽地说出了他的筹码。 “爷爷……”柳钰萱一听到自家爷爷居然要把这块料分一半给霍思宁,简直要气坏了。 要知道,这块石头可是她花了近一个亿才买回来的,是她送给爷爷的贺礼,怎么能分给这个女人? 柳崇仁倒是大方,混不在意地摆摆手:“既然是你送给爷爷的礼物,当然任由爷爷支配。柳家的人说话算话,这事既然爷爷已经同意了,彩头自然爷爷说了算。玉儿你也不用再说了,就这么决定!” 话说到后面,已经有了严厉迫人的气势,柳钰萱见爷爷瞪着自己,虽然不甘心,也不好再违抗柳崇仁的命令,只好点点头,退下台去。 柳钰萱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下去,霍思宁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如果我输了呢?” 柳崇仁面色不太自然地看了看台下的人,末了才道:“如果霍小姐你输了,不如就撤掉上次瑞丽赌盘的约定,如何?” 果然是为了上次的那个赌约吗?看样子柳钰萱不能参加国内的赌石公盘,柳崇仁很介意啊。 可是当初挑起战意率先提出这个赌约的就是柳钰萱,而不是霍思宁,现在柳崇仁又凭什么提出来要撤掉约定,就凭这块石头吗? 霍思宁心下冷笑,想要撤掉赌约,那也要看你们爷孙俩有没有这个本事! 霍思宁心下一阵鄙夷,面上却是点头,大大方方地应下了这个战帖:“可以!” 就有几个工人背挑着架子,抬着一块被蒙着红布的大家伙送到了宴客厅中央。 杠杆一撤除,秦连山亲手把红布给掀开了,顿时一块皮色为黄褐色的巨无霸毛料呈现在众人面前。 那块翡翠毛料很大,竖立在大厅中央,高度竟然和霍思宁的身高差不多,下盘约有两米见方,这么大一块毛料,只怕有一吨不止。 不仅如此,这块毛料的表现也非常好,长长的蟒带遍布在石头表面,松花到处都是,细沙盐皮的沙质看起来就知道非常细腻,应该是老帕敢的场口毛料。 光是这点表现,这块料就少说也在五千万以上,可是妖孽的不是这些,而是这块料居然还是开过天窗的! 在石头的一侧,石头表面一块突起的地方被人磨开了半个拳头大小的面,在石头深入不过两寸的地方,里面居然有裸露出了鲜艳的玉肉! 纯正的艳绿色,质地细腻通透,水头足不说,种地最少达到了冰种以上。 在豪华水晶大吊灯照耀之下,那一汪绿眼看起来就好像是泉水一般。 那一汪绿眼在整块石头的遮掩下,水汪汪一片,晶莹剔透,咄咄逼人,让人看了之后整颗心都痒了起来。 围观的众人都抑制不住内心的狂热和激动,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石头抛解开之后,里面究竟藏着多大一块料子,又是什么种地。 霍思宁看到这样一块石头,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样表现的翡翠毛料,绝对是天价,寻常人要看一眼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不用谈买下这么好的料子。 价格都在其次,光是要抢到它就不容易。 这样好的料子,不说是柳钰萱,就是换成霍思宁,也会倾尽所有买下来。 “我的天,如果这块料里面都是冰种以上的料,绝对会成为无价之宝!” 旁边围观的人都禁不住感慨起来。 有这样好的毛料可以上手,大家当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在赌石界,最重要的就是摸石头积累经验。 这样一块料在众人看来就是机会,上手之后估测一下石头内部究竟是什么料子,等到抛解开印证一下判断,绝对能增长见识。 不少人都围着那块石头,上手摸着,议论着,几乎把石头上的蟒带和松花都尽数议论了一遍。 旁边有接待员专门提供强光灯和放大镜,在场的人几乎人人都拿着工具围绕着这块石头研究了一番,这才各自到司仪处取了纸和笔,坐回位子上皱着眉苦思冥想起来,看来都觉得有些不好判断。 “霍小姐,轮到你了。” 见没有人再看料子了,柳崇仁这才转过头看着霍思宁,笑着说道。 霍思宁点点头,径直朝着毛料走了过去,接过放大镜和手电筒一点点地看得非常仔细。 等到看完了,她才趁人不注意,将一只手放到石头上细细摸索起来。 虽然心里已有准备,霍思宁还是被天眼下所看到的场景吓了一跳。 她在摸到石头的瞬间倏地缩回了手,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这样不行。 霍思宁很清楚,柳崇仁这个人不好对付,既然设了这个赌局邀请她现场赌石,柳崇仁就绝对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而且说不定这个时候宴客厅里已经安装了很多针孔摄像头三百六十度全程监控着她,就为了找到她赌石的诀窍。 为了不让柳崇仁看出破绽和端倪,霍思宁在缩手的瞬间就故意转身,装作神情紧张一般从一旁的酒桌上取了一杯红酒喝了下去。 喝了一杯酒,她又找了餐巾纸像是在擦拭手心的汗渍一般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这才回过身重新走到了那块巨无霸前,故作不经意地伸出手来放在石头上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650.第650章 虫翡 那边一直关注着霍思宁动静的柳钰萱看到霍思宁这表现,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势在必得的笑。 霍思宁在没有用手摸过这个巨石之前,心中有过几种猜测,无外乎翡翠种地在冰种到玻璃种之间。 可是在她伸手按下去之后,整个人都怔住了,对着那块翡翠毛料愣然发呆,竟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才好。 利用天眼进行透视,黄褐色的表皮渐渐从她的眼底褪去,里面绿莹莹的玉肉透了出来。 玻璃种的巨大翡翠料子毫无悬念,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的眼底,却呈现出一幅诡异的图像来…… “这是什么?!” 霍思宁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尖叫出声。 在那个巨大的玻璃种翡翠之中,有一块巨大的叶子。 在叶子上面居然爬满了虫子,米黄色的,约有霍思宁大拇指粗细的,四五公分长的虫子! 若问霍思宁最怕的什么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虫子。 尤其是那种蠕动的软体动物,看了就会让霍思宁觉得心底发毛,非常不舒服。 好在霍思宁还算理智,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总算镇定了下来。 透过天眼,她可以确定这块诡异的毛料里面有东西。 那些虫子和那块巨大的叶子都已经玉化,这种情况应该类似于琥珀。 这些虫子并不是像僵硬的尸体标本一般死死地钉在翡翠里面,而是在出门觅食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地壳骤变。 于是这些虫子像是被突然施以定身术一般,阴差阳错地进入了这块翡翠之中,并且被凝固在翡翠里。 久而久之,这些虫子也就玉化成了翡翠的一部分,所以现在呈现在人面前的是虫子栩栩如生最为自然生动的一刻。 霍思宁甚至可以想象,在数亿年翡翠开始形成之初,剧烈的地壳运动加上突然降低的温度,板块和岩浆运动。 高温和速冻让这块翡翠之中的虫子和叶子保持着原型,并且在经历漫长的时间之后,形成了类似于琥珀一般的虫翡。 数亿年前被大自然定格的一幕,经历了多少个季节交替,才得以重见天日? 虫翡,玉化树,这样的名词霍思宁在关于翡翠的书籍中有看到过,但是真正切出虫翡和玉化树的人屈指可数。 虫翡价值高昂,这也许跟人们猎奇的心理有关,很多收藏家们对于离奇的东西非常感兴趣,越是古怪越是稀罕。 虽然霍思宁不清楚虫翡在市面上究竟价值几何,但是她记得虫翡的价值要比普通的翡翠要高,即便是质地最差的玉,只要里面有虫子,立刻身价倍增。 赌石界有一个说法,叫做一虫十万,也就是说,翡翠里面增一条虫子,可以增值十万块钱,这还是十几年前的说法,到了现在,别说增十万,只怕增百万千万都有可能。 现在柳家的这块翡翠,单只论这块巨大的玻璃种的价值,就已经可以用天价来形容。 如果再加上这么多上古时期的虫子和叶子,这块翡翠已经不单只是翡翠的价值了,对于研究上古时期的板块形成以及动植物都具有极大的价值! 霍思宁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块极为自然的翡翠,切开之后无须雕刻,只需要稍微抛光就能构成一幅自然完美的和谐画面,成为最动人的翡翠玉雕。 霍思宁在心中感慨着柳钰萱的好运气,也在心中止不住地叹息。 她如果猜对了,柳崇仁就要把这块翡翠分一半给她,她又如何忍心将这么精致的一块虫翡一分为二? 但是她是绝对不会输的,她跟柳钰萱的仇怨颇深,以柳家人睚眦必报的性子,如果她输了,柳家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放过她。 如今正是冠玉美人发展的时候,如果霍思宁在这个时候输给了柳钰萱,那柳家绝对会大肆宣扬,到时候她的翡翠店只怕也要关门大吉了。 当着这么多国内珠宝商的面,霍思宁感觉自己就好像处于风口浪尖之上,要藏拙也不是这个时候,还不如干脆点,拿出点真本事来震慑住柳家人。 想到这一点,霍思宁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看完毛料后,她又在整块石头表面转悠了一早,全方位地观看完了这块翡翠的内部结构,这才转身去取纸笔。 为了防止摄像头监控到她所在的区域,她特意找到一处角落坐了下来。 柳崇仁看到霍思宁的表现之后,也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实在是这个女孩子看毛料的手法完全可以用“拙劣”两个字来形容。 他赌石这么多年,看过无数赌石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漫不经心的看毛料的人。 放大镜和强光筒完全不是那么用的也就罢了,连看松花和蟒带都是可看可不看的神情。 柳崇仁甚至怀疑,霍思宁那小丫头怕是连那些松花究竟是什么品种的都没有看清楚。 当然,柳崇仁可不会真认为霍思宁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只以为霍思宁是故意如此,想以此来迷惑住对手,然后扮猪吃老虎。 可越是这样,越是勾起了柳崇仁的兴趣。 他早就为此做好了准备,在宴会开始之前就安装好了摄像头,随时随地监控霍思宁的一举一动,所以他自信,只要拍摄到了视频,就一定能发现霍思宁赌石的破绽。 霍思宁的赌石方法和他们这些人全然不同,柳崇仁十分肯定,霍思宁一定知道什么赌石诀窍,说不定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越家后人。 霍思宁伏在桌子边,左手托腮冥思苦想,右手拿着笔一敲一敲,似乎是在冥思苦想,沉吟该如何填写翡翠毛料的种和色一般。 因为是霍思宁和柳钰萱赌石,所以霍思宁下来之后,柳钰萱也上场了。 虽然在此之前,柳钰萱早就看过毛料不下百遍了,但是既然是赌,她总归还是要走个过场的。 所以柳钰萱也上场装模作样地将那块巨大的毛料看了一遍,短短数分钟的时间,这边霍思宁还在思考,那边柳钰萱已经将写好的结果亲手密封到了信封内,并且在封口按上了蜡印。 651.第651章 那是什么? 霍思宁这边还在苦思,虽然大家都急切地想知道石头里面究竟有什么,但是这种情况,没有一个人会催促她。 霍思宁并不在乎能否得到那半块虫翡,但是该是她的东西被人坑走,那换成谁都会觉得非常不爽。 所以直到看到柳钰萱把信封密封好,放进了台上为她们两人专门设置的透明投信箱里,霍思宁这才在纸上沙沙沙地写了起来。 写完之后签署上她的名字,霍思宁还觉得有些不放心,又在纸张背面画了一大片谁也不认识的鬼画符,这才装进信封里去,密封好投进那个透明的箱子里。 虽然霍思宁觉得柳家这么一个大家族,应该不至于动什么手脚,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只能这么简单地做一下标记以防万一。 猜猜猜的游戏已经结束,接下来自然就是今晚的重头戏——解石。 很快就有五台解石机被运了上来,负责解石的都是柳家天缘珠宝行最为资深的翡翠原石抛解大师,在柳崇仁画完线之后,那些师傅就开始各就各位,砂轮机开始转动。 几个师傅使用的都是手动切石机,虽然一个人的速度要慢不少,但是五个人分工合作,速度自然也快。 顺着柳崇仁画好的线,刀片琮着沙沙声,几刀下去准确无误,很快在解开薄薄的翡翠毛料切面之后,里面的玉肉已经隐约可见。 每个师傅切的面都露出了盈盈玉肉,众人见状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一吨多重的毛料,居然只切开三四公分就见肉,这么一大块料子,里面的翡翠岂不是有四五百公斤?! “都是冰种!天呐,这样巨大的一块毛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果里面没有变种的话,这么大一块,五亿也拿不下来!” 眼前的情形让所有的人都为之疯狂起来,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这还只是露出了表层的冰种玉肉,这些人就这么兴奋,如果把整块石头解开,看到里面的玻璃种和虫化石,这些人又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霍思宁心中非常清楚,今夜对于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注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你看起来怎么一点也不兴奋?难道你赌错了?” 顾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霍思宁的旁边,凑在霍思宁的耳边低声问道。 霍思宁斜睨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这么大的冰种翡翠确实价值不菲,但是这块石头绝对超出了你的想象。如果只是看到这么一点点料就兴奋,那么我只能祈祷,希望你的心脏承受能力足够强大,因为一会儿将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随着五位师傅的手下不停动作,整块翡翠解出了约莫三分之一。 很明显可以看到,在毛料切进去近十寸的地方开始,里面的玉肉就开始发生变种了,越来越接近透明,到后面已经完全接近玻璃种。 “那是什么?!” 有眼尖的人已经看到石头内部似乎有其他东西,惊讶地叫了起来。 不会是有黑藓吧? 立刻就有人凑上前去,在聚光灯下,这块巨无霸的料子里面,居然有黑色的阴影。 柳钰萱的脸色绷紧,紧张地盯着那块毛料,就连柳崇仁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柳钰萱赌的是冰种到玻璃种的变种,虽然整块毛料还没有完全解开,但是目前的形势来看,她是赌对了。 只要剩下的料切开里面没有出现裂绺或者黑藓,柳钰萱就赢定了! 可是为什么那块玻璃种中间居然会出现黑色的阴影? 就在众人满心疑惑,想要知道那黑色阴影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一位师傅将一块毛皮切开了。 乍一看到石头内部的情况,那解石师傅大吃一惊,手中的解石机差一点抓不住掉到了地上。 “虫玉!是虫玉!” 那个师傅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望着他刚刚切开的那个面,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众人皆是震惊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块毛料切面露出来的那一条虫子。 它正仰着头,拇指粗的身躯扬起。 光是用肉眼,似乎就能看到那虫子身上的每一个突起。 透过玻璃种翡翠,众人仍然能够感觉到它的生机,好像下一秒这条虫子就要从翡翠里爬出来一般。 几位师傅皆是心神激荡,但是他们都知道目前他们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把整块毛料解开。 所以他们的手下动作倒也没有变慢,只是每个人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整块翡翠都解开,又有人取了清水浇在切出来的翡翠上面。 整个过程,宴客厅里没有一个人说话,都是眼睛直直地瞪着那块巨无霸虫翡。 聚光灯下,闪耀着翠绿色光芒的玻璃种翡翠呈现在众人面前。 晶莹的材质,冰冷的光芒,闪耀动人。 最让人感到震惊的是,在这块巨大的玻璃种翡翠中央,有一片足有一米见方的巨大绿叶。 在绿叶之上,爬着一种说不出名字的青虫。 那些虫子足有拇指粗细,四五公分长的米黄色虫子遍布整块绿叶之上,或埋头啃噬树叶,或仰头四盼,活扭曲着身躯,犹如活物一般栩栩如生。 如此清晰呈现出虫子觅食的虫翡就好像是坠落凡尘的仙物,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 在这样的珍宝面前,没有人可以维持镇定。 就连事先已经看过这块石头内部情况的霍思宁都是怔怔地看着,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眼睛。 直到司仪在舞台上开始宣读这次参与赌石的那些嘉宾的结果,人潮中仍然是议论纷纷,没有人能够估测到这块虫翡的价值。 十亿,二十亿,这些清晰的数字跃入霍思宁的耳中。 和那些心情澎湃的珠宝商不同,霍思宁的心情非常平静,即便是对接下来即将宣读的比赛结果,她的神色也是淡然无比。 “玻璃种虫翡,这才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顾叙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不过他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却没有好奇和探究,只有满满的爱慕和宠溺。 652.第652章 宣布结果 “你就不怕我输?”霍思宁笑问道。 顾叙摇头:“你不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 在平洲的时候,霍思宁就曾借他的口给欧阳军秦天传过话,让他们避开了那块一文不值的标王,给他们挽回了数千万的损失。 虽然顾叙心中也有些怀疑,不知道这姑娘在巴蜀的十八年究竟都学到了多少普通人学不到的东西,但是今天这场赌注,顾叙从不曾怀疑霍思宁会输。 能够说出“见证奇迹”那样笃定的话,足以证明霍思宁对这场豪赌信心十足。 看霍思宁现在一脸淡定的神色就可以看出来,顾叙就猜得出来,这丫头写出来的答案,恐怕才是今天这场豪赌最大的看头。 柳崇仁看到那块虫翡整个人都不能动弹了。 他活了六十五年了,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致透明的虫翡。 在摸到那块翡翠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有些痴迷起来,满脸的惊叹和激动,眼圈都红了: “太漂亮了,钰儿,这是爷爷这一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柳钰萱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朝着霍思宁所在的方向轻蔑地看了一眼: “爷爷,既然翡翠都已经解开了,咱们先把今天晚上的结果宣读了再说吧。” “你说得对,要不提醒的话,爷爷就要把这事给忘了,云辉,这事你负责吧。” 柳崇仁虽然觉得这事完全没有必要再比下去,但是既然他已经开口让霍思宁和柳钰萱比试,就要善始善终。 不过他心里并不认为霍思宁能够猜中这块料子内部的情况,因为他和柳钰萱两人看这块毛料不知道多少天了,查了无数资料才猜出这块料子里面是冰种到玻璃种的变种。 那个霍思宁就算再厉害,还能猜到这块石头里面有虫子不成? “各位,今天晚上小女和霍小姐豪赌一场,猜中者为胜,接下来就是揭晓答案的时刻!” 柳云辉站在台上抓着话筒,大声地说道。 虽然柳云辉还没有宣布最后柳钰萱和霍思宁究竟赌的什么,但是所有人都不认为她们两个女人能够猜中这块毛料。 毕竟这样诡异的虫翡实在太少见,在场这么多珠宝商连蒙带猜也没有一个人能猜对,更何况这两个资质如此年轻的女人。 不过能够看热闹也是不错的,听到柳云辉这话,所有的嘉宾积极性还是空前高涨,他们只是想看看,究竟赌王孙女和传说中的神秘霍小姐,究竟谁更厉害一些。 霍思宁皱了皱眉,虽然她不认为这样的赌局会有猫腻的存在,但是这样的事情应该是由司仪小姐来宣读的。 为什么柳云辉要站到台上去?她和柳钰萱的比赛,让柳钰萱的父亲主持,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顾叙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看着台上柳云辉亲手打开箱子,取出信封的时候,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睛一直盯着秦云辉的一举一动。 “现在我们来宣读两人的赌石结果。”柳云辉大声地道,一边说一边就取过两份信封。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台下的欧阳军忽然开口道:“柳老爷子,不知我可否和柳先生一起观摩宣读两位小姐的信封?” 霍思宁和顾叙都愣住了,纷纷回过头朝着欧阳军看去,欧阳军冲着霍思宁眨了眨眼,似乎在说:等着,我去帮你们看着,保证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作弊! 柳崇仁听了欧阳军那话愣了愣,忍不住抬眼朝着霍思宁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霍思宁见状不由得抿唇一笑,对着顾叙笑道:“你这个发小,还挺仗义的。” 顾叙淡淡唔了一声:“这家伙最近跟着你也得了不少便宜,现在出面帮你也是应该的。” 霍思宁这边风轻云淡,似乎眼前的这些事都跟她没有关系一般,另一边,柳钰萱的脸色却是有些难看,咬牙切齿地瞪着欧阳军。 她爷爷和秦连山的关系不错,但是现在这个欧阳军是什么意思,这是准备偏帮着霍思宁吗? 柳钰萱可不会认为让她父亲宣布比赛结果是不符合规矩的,相反的,她觉得这个欧阳军是在故意找茬。 柳钰萱不觉得自家的安排有什么问题,但是柳崇仁却是很清楚。 如果没有人提出异议,这个信封就会由柳云辉打开,也许还会在这个过程中动点什么手脚。 但是现在欧阳军提出来了,柳崇仁当然还是要脸的。 所以他干笑了两声,不太自然地笑道:“那当然,为了确保比赛的公平,理当如此!” 说完这话,柳崇仁心中却开始有些打鼓。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情绪紧张起来。 尤其是在看到那个霍思宁一脸淡笑的模样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升起一种错觉,这场比赛,他可能会输。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欧阳军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走上台,接过柳云辉手中那两份没有拆开的信封,确认无误之后,两人同时撕开了信封的封口。 柳钰萱并不认为有欧阳军上台就能改变这场赌石游戏的最后结果,她冷冷地看着霍思宁那边,嘴角露出鄙夷嘲讽的笑。 欧阳军抽出了柳钰萱的那份答案,看了一眼之后,抬起头看着台下众人,淡然笑道: “柳钰萱小姐的答案是,冰种到玻璃种的变种,俏阳绿到黄阳绿。除了虫翡这一点,柳钰萱小姐全部猜中。” 柳钰萱自然是对自己的这个答案满意至极,而且她并不认为霍思宁的答案能够比她的这个更加完美。 她挑衅地看了霍思宁一眼,眼中的嘲弄和轻蔑溢于言表。 周围的人听到柳钰萱的这个答案,也都觉得这一场赌局毫无悬念了,霍思宁再厉害,也不可能答出比柳钰萱更完美的答案。 柳云辉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漫不经心地抽出了霍思宁的答案,随意地看了一眼,就准备宣读最后结果。 不过他在看到那张答案纸上的“虫翡”二字时,整个人都定住了。 653.第653章 别给脸不要脸 就在那一瞬间,柳云辉脸上的血液回流,面容惨白一片。 他抬眼朝着柳崇仁的方向看去,嘴唇都哆嗦起来。 柳崇仁在看到儿子变了脸色之后,心瞬间一沉,知道事情要糟糕。 他飞快地转过头朝着霍思宁看去。 那边霍思宁似有所觉,转过头来冲着柳崇仁回了一个灿烂之极的笑容,这才笑眯眯地望着台上站着的柳云辉。 台下站着的都是精明的商人,最擅长的就是看人眼色,见柳云辉的神色有异,又迟迟不肯宣布结果,立马就知道事情有变。 对于柳家赌到一块虫翡这种事,这些珠宝商只能是艳羡的份,但是如果霍思宁真的赢了这场赌注,那这件事情就有意思了。 这样一块珍贵的虫翡,少说价值也在二十亿以上,以柳崇仁的性子,一定舍不得将这块虫翡一分为二。 但是如果柳崇仁不将这块虫翡切开的话,就得支付霍思宁十亿作为补偿,这样一笔巨大的资金,对于秦氏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台下渐渐有人开始议论纷纷,时不时有人偷瞄霍思宁。 看到霍思宁淡定地等着,众人眼中都露出惊讶和了然之色。 欧阳军就站在秦云辉旁边,柳云辉这会儿要作弊也不可能了。 而且霍思宁写答案的纸张背面还画了鬼画符,这个时候柳家就算要动手脚也来不及了。 柳钰萱在台下迟迟等不到答案,也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知道这事大概要糟糕。 果然,不等她反应过来,欧阳军率先开口了:“怎么了?柳先生您怎么还不念答案?不会是霍小姐的字太潦草,你不认识字吧?要不我来给你念?” 面对着宴客厅如此众多的嘉宾,柳云辉很明显已经顶不住压力,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现在听到欧阳军这话,柳云辉的脸笑得更僵了,强扯着脸皮道: “霍小姐的答案是:冰种变至玻璃种,俏阳绿黄阳绿相间,巨大完整虫翡,虫子总数在五十到七十之间。恭喜霍小姐猜中全部答案!” 不只是柳云辉,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敢置信。 都说柳崇仁厉害,柳钰萱继承了他的衣钵,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众人心中也都有底,知道柳钰萱的那个答案,绝对是这爷孙两商量后的结果。 以柳崇仁这么多年的经验,尚且不能猜透这个石头里面能够切出虫翡,但是这个姓霍的女人不但赌出了虫翡,甚至连虫子的数量都猜测了一个大概。 这怎么可能?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柳钰萱听到这个答案,顿时整个心都拔凉拔凉的。 她从来没有把霍思宁当作对手来看待,那是因为一直以来在赌石行顺风顺水。再加上柳崇仁的名望声誉,让她颇有一种优越感。 柳钰萱自认为自己是赌王的后人,像霍思宁这种菜鸟级别的普通人,根本没有资格和她比试。 如果不是霍思宁连着两次让她受挫,柳钰萱甚至根本连正眼都不会看霍思宁一眼。 可是现在,霍思宁给出来的这个答案如此逆天,让柳钰萱又惊又怒。 惊的是她不知道霍思宁究竟是怎么看出来这块毛料是虫翡的,从瑞丽赌盘到今天的虫翡,这个女人赌石的技艺太可怕了; 怒的是,今天这一局她又输掉了,不但没能拿回参加国内赌盘的权利,还输掉了价值近十亿的虫翡。 想到这儿,柳钰萱忍不住回过头去,恶狠狠地瞪着霍思宁,只恨不得噬其骨血。 柳崇仁也没有想到,这个霍思宁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这越发肯定了他的猜想,这个霍思宁,一定和他知道的那个越家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他看着那块无价虫翡,强掩着心中的失落和懊悔。 他就不该同意孙女的要求,在生日宴上弄什么现场解石的,还要将那个姓霍的女人拖进来。 现在这块虫翡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开的,而且赌注也是他亲口提出来的,想要赖账也不可能了。 柳崇仁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 在赌石界,不管赌什么,向来都是赌诈赌奸不赌赖,既然已经输了,那当着这么多的宾客在,他也不能输了最后的风度。 “恭喜霍小姐了!”柳崇仁笑道,“霍小姐能够赌出虫翡,足见霍小姐的眼光高明,不只是我家钰儿,连老头子我都要甘拜下风。我这老头子老了,赌石界,今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霍思宁听了这话轻笑道:“柳老您实在太谦虚了,我这不过是瞎猜的而已,比起柳老,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够看。” 柳崇仁见霍思宁如此,也不好再刁难,笑了笑,用商量的口吻对霍思宁说道: “按照规定,这块虫翡应该分一半给霍小姐的,只是如此精致而完美的虫翡,我想霍小姐一定也不忍心把它切开一分为二吧?” 霍思宁哪里会听不懂柳崇仁话里的意思,这是打感情牌,想要让她知难而退了? 霍思宁眼底闪过冷意,嘴上却是笑着打断了柳崇仁的话: “柳老,您的意思我明白,我本身也是一个爱翡翠的人,不过柳老爷子您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不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分也不会妄想,但是该是我的东西,别人休想赖掉一分。” 柳崇仁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这一抹情绪快得让人无法察觉,但是霍思宁还是注意到了。 不过她既然敢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柳崇仁会把她怎么着,她确实没有想过要分柳家的这块虫翡,但是柳家如果以为用一句话就想把她给打发了,那简直是痴心妄想,绝对不可能的事。 “你这女人,别给脸不要脸!” 柳钰萱本以为要收回那块虫翡不过是爷爷一句话的功夫,却没有想到霍思宁竟然这么不给面子,不但驳回了她爷爷的话,还大有得不到赌注誓不罢休的意思,这怎么不让她感到气愤? 654.第654章 她作弊! 这块虫翡可是柳钰萱远山跋涉亲自去缅甸寻访,花了数月的功夫才弄到手的东西,霍思宁一分力气一毛钱都没有出,现在却要分掉一半,怎么能让她甘心? 霍思宁听了柳钰萱这话,眼中一寒,神色瞬间冷凝下来: “柳钰萱小姐,这赌石是你情我愿的事,愿赌服输。赌不起的话,最开始的时候你就不应该邀请我参加。既然你叫我赌了,就应该早就预想到会出现什么最坏的结果。现在你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你们柳家的风度和待客之道?赢了就是你们柳家有理,输了就耍赖抹平一切,在赌石界莫非由你们柳家说了算?” “就是我们家说了算,你又能怎么着?你不过是一个没有多少背景的乡巴佬,还能指望别人怎么对待你,爷爷,咱们不用管她,这种女人,打发她几百块钱就行了……” 柳钰萱越说越离谱,一旁站着的柳崇仁听了这话脸色越来越黑,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朝着孙女扇了一耳光,怒吼道:“你给我闭嘴!” 柳钰萱被秦连山这一巴掌扇懵了,过了足足五秒才回过神来。 “爷爷,你打我……” 柳钰萱简直不敢置信,一向对她疼宠有加的爷爷居然舍得动手打她。 她的心中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忍不住回过头用怨毒的眼神瞪了霍思宁一眼,头也不回地就跑出了宴客厅。 霍思宁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场闹剧,笑得漫不经心,就好像这些事与她这个局外人全然无关一般。 “霍小姐,我家钰儿不懂事,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无心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虽然心中千万个不愿意,柳崇仁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他的脸色缓和下来,和善地笑道。 霍思宁耸耸肩,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我想也是,在座这么多人都是慕着老爷子的名头,敬重老爷子的为人才过来的,以柳老爷子的为人,绝对不会做出这样言而无信的事。” 见霍思宁这样滴水不漏油盐不进的样子,柳崇仁心中有气,脸上却是一点情绪也没有露出来: “霍小姐说的是,老头我只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珍宝被切开暴殄天物,既然霍小姐坚持,那这样好了,我以柳家天缘珠宝行百分之十的股份抵这块虫翡补偿给霍小姐,如何?” 这话一出口,全场一片哗然,就连站在台上的柳云辉都错愕不已。 柳家的天缘珠宝行,在国内可不只是经营翡翠这么简单,几乎所有的珠宝和古玩都有触及,百分之十的股份抵半块虫翡,这笔买卖,霍思宁绝对是赚大发了。 所有人都觉得霍思宁这次可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但是让他们感到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霍思宁居然拒绝了柳崇仁的提议。 “柳老,我还是那句话,不该是我得的,我一分也不会妄想,但是该属于我的,我不拿到手心里来,心里不踏实。” 霍思宁可不相信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尤其与柳家为伍,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她对于企业股份这种事根本一窍不通,以柳崇仁的精明狡诈,到时候她的股份怎么被吃了都不知道,还不如拿钱来得实在。 柳崇仁并不蠢,这些年他一直在发展柳家实业,但是慢慢也有些力不从心,而他的儿子孙子一个个都才能不足,唯一一个拿得出手的柳钰萱,也缺少心胸计谋,不够沉着冷静。 为了长远考虑,柳崇仁迫切想要寻找几个能人来给为柳家撑起这份家业,所以他看上了霍思宁,想要用股份将霍思宁这个赌石天才捆绑到他柳家的这条船上。 但是柳崇仁没有想到,霍思宁这个小丫头居然会拒绝他的这个示好。 他不由得愣住了,怪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问道:“那依霍小姐的意思是?” 霍思宁笑得彬彬有礼:“我的意思是,分股份不如拿资金,刚刚下面有人议论说,这块虫翡的价值至少在二十亿以上,如果送到国际展上去,价值有可能会更高。” “既然是这样,我也不要多了,按二十亿算,我拿一半,十亿就行了,这样的话,老爷子能保住这块虫翡的完整性,又不至于失信于我,您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 柳云辉一听到霍思宁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 十个亿,柳氏虽然是大企业,可是一时半会要去哪里筹集这么多流动资金?难道要抽掉正在运行的项目周转资金不成? “这……”柳崇仁的脸上显出为难之色。 “我想柳家这么大的产业,不至于连十个亿都拿不出吧。如果老爷子不同意用这个办法解决的话,那咱们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把这块虫翡切开好了。” 霍思宁可不会留给柳崇仁更多的考虑时间,如果让他们有多余的时间来思考,只怕他们就会想出对付她的办法了。 柳崇仁陷入两难的抉择,犹豫了半天,最后狠下心肠来,朝着柳云辉招了招手:“云辉,就按霍小姐说的吧,你快去筹备资金!” 本以为这事就此解决了,不想这个时候却忽然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柳老先生,请等等!一定是霍思宁这个女人作弊!以柳钰萱小姐的能力,绝对不可能输给这个女人!” 这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忽然站起来的吴灵儿。 一旁的周振听到吴灵儿说出这么脑残的话,一张脸瞬间烧得通红,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他是跟着吴灵儿来赴宴的没错,但是可一点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方式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周振完全没有料到吴灵儿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居然会忽然横插一脚,这女人特么的根本不懂赌石这个东西,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霍思宁对于吴灵儿的做派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吴灵儿会说出这样雷人的话来,她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655.第655章 十亿到手 “吴小姐,你这样说的意思,难道是在跟我暗示,除了你之外,在座的这么多珠宝大老板都是睁眼瞎?” 霍思宁一脸笑意地看着吴灵儿。 她心里阴暗地想着,我就是作弊了,但是用天眼透视作弊了,那又如何?如果你拿不出证据,那么你这就是诽谤! 吴灵儿就是想让霍思宁这女人出糗,见霍思宁居然让柳家人栽了这么大跟头,她当然要站出来,这样既能膈应霍思宁这个贱人,又能讨好柳家人。 “你这是在颠倒是非黑白,故意歪解我话里的意思。” 吴灵儿气道,她可不认为霍思宁有什么真本事,一个乡下女人而已,怎么会连柳崇仁都输给她。 所以在吴灵儿看来,霍思宁绝对是作弊了。 她家就是开珠宝店的,连她都不懂什么赌石,用常理推断,像霍思宁这么一个农村里出来的乡巴佬,怎么会懂赌石这么深奥的东西? “吴小姐,究竟是我在颠倒黑白,还是你在蓄意诽谤?就算我跟你有过节,你也不需要陷害我到这种地步。”霍思宁冷冷地看着吴灵儿,气笑道,“你想要踩我去讨好柳家,那也要看柳家领不领情!” “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吴灵儿父亲处心积虑地才弄到柳家宴会的请柬,就是为了要在她在晚宴上露个脸,最好是让她能够跟柳家搭上线,好让吴家的珠宝公司能够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可是这一场宴会下来,从头到尾就只看到霍思宁这个女人成为焦点,这让吴灵儿又气又怒,对霍思宁嫉恨不已。 现在被霍思宁道破心机,吴灵儿顿时又羞又恼,恨不得冲上去撕碎霍思宁的嘴巴。 “吴小姐,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我不愿意与你争论。” “神仙难断寸玉,在此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柳老爷子的生日宴会现场切石,也没有料到会和柳钰萱小姐赌石。这一切都是临时决定的事,那就更不用说作弊了。” “你既然坚持认为我作弊,那总要拿出一点证据来!无凭无据,那就是诽谤,我是会找律师起诉的!” 霍思宁不愿意和吴灵儿多做纠缠,这种事情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毕竟她是在柳家做客,若是在这种时候和吴灵儿吵起来,未免太过失礼。 “我怎么没有证据?” 吴灵儿抬起头看着霍思宁,自以为抓住了霍思宁的把柄,洋洋得意地道: “你一个乡巴佬怎么可能懂赌石?去年的时候你跟苏青青她们在平洲公盘的时候我也在,那时候你还什么都不懂呢,这还需要说吗?肯定是你作弊了,不然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怎么可能赌出翡翠?” 霍思宁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吴灵儿,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愿意再说了,她终于明白,脑残是病,得治,不过像吴灵儿这种,应该属于先天性遗传病,只怕是治不好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暗骂不已。 这个姓吴的女人是哪路货色?怎么这么二?明明柳家已经在劣势了,她还跑到这儿来搀和一脚,不是来故意抹黑柳家的吧? 如果这场赌石的策划者是霍思宁,那么告她作弊还有可能。 可是事实却是,柳家才是这场赌局的真正发起人。 由柳家做庄,这个霍思宁就算再厉害,她要作弊也找不着门路啊,这个姓吴的女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那边听到吴灵儿脑残言论的柳氏一家脸已经彻底黑了,尤其是柳崇仁,简直是脸色铁青,看向吴灵儿的眼神满是不善。 吴灵儿这才注意到,场上的所有人似乎都露出了鄙夷嘲讽的眼神,这让吴灵儿感到不解,明明她说的都是事实,为什么这些人不帮她申讨霍思宁,还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霍思宁不再搭理吴灵儿,而是转身看向柳崇仁: “柳先生,麻烦您尽快处理好我们的事,我想,宴会应该要接近尾声了吧?” 霍思宁的脸上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她可不想和这些人干耗着,已经晚上十点半了,如果柳崇仁再不把她的钱准备好,她说不定就会反悔。 柳崇仁还真担心霍思宁会后悔,急急地就催促着柳云辉去张罗,宴会也在一群人的闲聊喝酒中进入尾声,当然酒上谈得最多的还是今晚最大的赢家,霍思宁。 一场赌注而已,居然出现了这样大的变故,十个亿的流动资金,柳家果然是大手笔。 这个结果也让众多珠宝商不得不重新估测柳家的资产,对于柳家这样一座巨山,他们也有了新的认识。 十个亿说筹集就筹集,什么叫财大气粗,这就叫财大气粗! 只有柳崇仁和柳云辉知道,这十个亿,要损失掉他们多少个新项目,让不知道多少新公司流产,可是这个哑巴亏他们也只能暗自吃了,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不可为外人道也。 在宴会的最后几分钟,柳云辉脸色难看地跑了回来,问了霍思宁的银行帐号之后,将十亿的资金尽数转入到了她的银行卡中。 霍思宁在确认了自己帐号中的钱数之后,才满意地点点头:“柳老果然是言而有信之人,今日能够参加柳老的晚宴,实在是我的荣幸。” 得了便宜就得卖卖乖,先杀只鸡王来儆儆那些猴子猴孙们,也得让他们有点忌惮,不然谁都觉得她霍思宁好拿捏! 霍思宁的眼中闪过寒光,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参加一个晚宴,就拿到了十个亿,这一趟广城之行,霍思宁可谓是心满意足。 等宴会一结束,她和顾叙苏晋原几个就准备离开。 其他宾客自然也不会再留下来讨没趣,纷纷告辞。 欧阳军在和柳崇仁寒暄了几句之后,也急急忙忙地告辞,跑出酒店赶上了霍思宁几个的脚步。 “我觉得咱们最好连夜回S市。”走出酒店,白亦珊就开口说道。 之前在宴会大厅的时候白亦珊就有些担忧,现在走出来了,更是精神紧绷。 656.第656章 柳家股票大跌 霍思宁沉默片刻,转念就明白了白亦珊的意思。 以柳家的势力,他们是绝对不愿意为了这么一个赌注而输掉十亿巨资的,今晚若没有欧阳军,她这个闷亏是吃定了。 可是现在就算拿到了这十个亿,也是拿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这些钱是从柳崇仁的嘴里吐出来的,绝对没有那么容易消化,白亦珊这么说,是担心柳家狗急跳墙,会来阴的。 欧阳军却是噗嗤一声笑开:“这你们只管放心,有叙子在,柳家不敢干这种蠢事!” 不说霍思宁这姑娘如今得了陆家青眼,柳家如果不是被猪油蒙了心的话,就不会干这种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的事儿,再说这还有顾叙呢,根本不用担心。 顾叙看了欧阳军一眼,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白亦珊不知道顾叙除了盛唐集团当家人这个身份之外,还是猎鹰特种兵这个身份,所以听到欧阳军这番信誓旦旦的话,心下不免觉得有些纳闷。 这顾叙连柳家都忌惮,这人到底是什么背景,竟然有这样大的威慑力。 白亦珊满腹狐疑,几个人一路回到了酒店。 忐忑不安的不只是白亦珊,霍思宁在回到酒店之后怎么也睡不着。 大概是因为平白无故多了这么一笔巨款,她心里也有些不踏实,所以辗转反侧之后,忽然拿起手机给苏青青去了个电话。 “你说什么?十个亿?” 苏青青半夜被霍思宁吵醒,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就听到霍思宁说了一条爆炸性的消息,顿时整个人都被炸清醒了。 苏青青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生疼生疼,她啊地一声怪叫,猛地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的天哪,你这比印钞机还快啊,摇钱树啊你?不行,你今天晚上别呆在广城了,赶紧回来吧,回来咱们好商量一个对付的法子!以柳钰萱的脾气,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霍思宁对苏青青这一惊一乍的性子早就习以为常,哪怕她人在广城,她都能想象到对面苏青青张大嘴巴手舞足蹈的表情动作。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顾叙欧阳军他们都在,我明天就会回来,不会有什么危险。” 苏青青哦了一声:“那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难不成这钱你准备见者有份,也分给我一点?” 霍思宁有些哭笑不得:“你要是想要的话,也可以啊。” “这么大方?”苏青青有些不信,“还是算了,我要这么多钱也没什么用。” 霍思宁也沉默不语,不说苏青青,就是她也同样迷茫着,十个亿,这是她上辈子乃至这辈子都从未想过的数字,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现在钱到手了,她的心里反而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钱了。 钱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堆积多了就成了一组数字,这让霍思宁有些茫然。 “顾叙,你开公司赚那么多钱,有想过是为了什么吗?” 想了想,霍思宁给顾叙发了个短信。 就睡在隔壁房间的顾叙收到短信的瞬间就将手机点开,看到霍思宁发过来的消息,嘴角微微勾了勾。 “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 实现自己的价值?霍思宁看着那条短信,怔怔出神。 虽然昨夜宴请的宾客有不少都和柳崇仁有些利益关系,但是这些并不能阻拦众多珠宝商们的八卦热火。 这天早上,关于神秘霍小姐再次赌赢翡翠赌王孙女的消息开始满天飞。 ——天缘珠宝行撤掉十亿的流动资金,七项目被迫停工。 一夜之间,许多人都在猜测柳家内部近期之内是不是会有大变动,上午股市开盘,天缘珠宝行的股市直线下跌,不少人都持观望态度。 不只如此,还有好事者就晚宴之上发生的事情发表了一篇帖子。 这篇帖子不仅对霍思宁冠玉美人工作室合伙人的身份进行了大起底,还将昨夜霍思宁在柳崇仁寿宴上如何大胆赌出虫翡,力压柳氏爷孙二人的故事大肆宣扬了一番,追捧冠玉美人的意思十分明显。 这个帖子一经冒出,所有人都将此事和柳家抽掉巨额流动资金的事情联系起来一想,顿时恍然大悟。 柳家虽然有钱,但是谁也不会摆着十亿的钱放在银行不动,现在为了那块虫翡的完整,柳崇仁忽然抽掉这么多钱,企业的运营都有些紧张起来。 加上股市大跌,柳崇仁顿时头大,更是对昨夜让孙女挑衅霍思宁邀赌的事儿后悔不跌。 可是这会儿再后悔也无用了,他很清楚,就算再重新来一次,他仍然还是会做这样的选择。 好在那块虫翡非常珍贵,价值远远超过二十个亿,他没有将这块虫翡一切成为两半,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虽然被霍思宁这一搅合,柳崇仁损失了十个亿,但是他也不是普通人,立马就对市场做出了反应。 哪怕再不愿意将虫翡示人,但是在这种危机时刻,柳崇仁也不得不借着虫翡做文章。 很快,虫翡的照片就从天缘珠宝行内部流出,没多久,这块奇石就被刊登上了各大报纸和网页的头条,几乎全国人民都能看到这块漂亮真实得不像话的翡翠。 “天呐,这还叫翡翠吗?翡翠里面居然还会有虫子,这该不会是作假的吧?” “那是什么虫子啊?我翻了昆虫百科都没有见过这种虫子,这就是上古时期的品种吗?” “玻璃种里面居然还藏着虫子,这是无价之宝啊,十个亿就让给了秦氏,那个霍小姐这回亏大了……” 虫翡的照片一经流出,整个互联网顿时轰动了,无数的人观摩感叹,一面惊讶这块奇石的诡异独特,一面又为霍思宁的做法扼腕叹息。 当然,更多的还是替柳家抱不平的,认为不该给霍思宁这些钱。这些抱不平的人,被后面跟帖的网民骂成******,因为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柳家在咄咄逼人,霍思宁只不过是顺应柳氏的要求参与赌局而已,一次正面回击都没有。 657.第657章 宋孝晨有事相求 其他人觉得霍思宁吃亏了,霍思宁倒是没有多少感觉,她拿了钱就走人,不需要去处理她捅出来的篓子。 没有去关注柳家的风云暗涌,霍思宁一行人一大早就准备去机场坐早上的航班回S市,没想到还在去机场的路上,就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来电。 “霍小姐,我是宋孝晨。” 霍思宁愣了愣,半晌才想起宋孝晨是谁:“宋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扰霍小姐吗?不知道霍小姐现在可有时间,咱们去喝杯早茶?”宋孝晨在电话那头笑得漫不经心。 “宋先生说笑了,您在澳城我在S市,您说想跟我喝早茶,咱们去哪儿喝早茶?”霍思宁一阵无语。 顾叙在旁边听了忍不住眉头紧皱,将霍思宁认识的那些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能找到一个姓宋的人。 澳城的宋先生?难道是宋孝晨那小子? 想到四月份的时候,霍思宁曾经与欧阳军秦天那两个小子去澳城赌场玩过,顾叙瞬间就猜到了这个打电话的人是谁。 “自然是老广城的广式早茶了。我一直在等着,但是霍小姐上次一别,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来我这赌场玩过了,我只好自己亲自来找霍小姐了。” 霍思宁吃惊不已:“宋先生您来广城了?!” “是啊,昨天霍小姐在广城玩出这么大动静,我们澳城这边都听到消息了,我今天一大早到了广城,就是想请霍小姐喝早茶,就是不知道霍小姐肯不肯赏脸了。” 霍思宁看了看同行的那四个人,面露尴尬,为难地道:“真不好意思,宋先生,今天实在是没有时间,我这都快登机了。” 宋孝晨早知道霍思宁会推辞,干脆道:“我在机场B2候机室这边。” “啊?”霍思宁闻言顿时僵住。 “我在这里等着,我今天可是特意来见霍小姐你的。”宋孝晨坚持道。 话说到这份上,霍思宁实在是不好再拒绝,只能应下来:“那好吧,宋先生你先在机场等等,我们很快就到。” 霍思宁挂断电话,车内的其他几个人都满脸的疑惑,尤其是顾叙和欧阳军两个,他们和宋孝晨小时候一起长大,对于这小子的个性可是非常清楚。 “那小子这么眼巴巴地赶过来请客吃早茶是几个意思?”欧阳军目光瞪得大大的,面上满是不爽,总觉得这小子不安好心。 顾叙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总觉得自己还没抱热乎的媳妇儿已经被别的狼给盯上了。 “该不会是上回在澳城的时候,宁宁赌骰子赢了他,他心里不爽,所以想来找回场子吧?”白亦珊怀疑道。 “这不可能。”霍思宁摇头否定了白亦珊的这个猜测。 如果宋孝晨心里不爽要找回场子,早在当初霍思宁他们在澳城的时候,宋孝晨就动手了,不会让他们安全离开还白白等这么长的时间。 虽然霍思宁对宋孝晨这个人不熟悉,但是却可以从他的父亲身上窥见一斑。 赌王这人不只是赌技精湛,看人的眼光也绝对犀利。 宋孝晨能得在赌王众多的儿子女儿中脱颖而出,得到赌王的喜爱,可见他绝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人,心胸还不至于如此狭窄。 而且霍思宁从刚刚电话里听得宋孝晨的语气很平和,并没有寻衅找茬的意思,反倒是带着几分急切,似乎想要跟她商量的语气。 “我觉得他应该是有事相求,连他都解决不了的事情,看样子这事儿还比较棘手。” 纵然不爽,顾叙还是了解宋孝晨,这人不会无的放矢,绝对是有什么事情求到霍思宁这儿了,不然不会这么殷勤。 顾叙这话倒是让霍思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宋孝晨可是赌王最爱的儿子,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成还要求到她身上的? 霍思宁不认为自己能帮上宋孝晨什么忙,却不知道宋孝晨这次是真的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他实在没有办法解决了,才会想到找霍思宁帮忙。 坐在广城机场内的早茶馆,手里的汤匙搅动着广城独有的早茶,霍思宁却根本没有品尝它的心情了,她已经被宋孝晨的请求给震住了。 “公海赌博?你说让我去?宋先生,您是开玩笑的吧,我并不懂赌博,上次能赢了您,也不过是运气好,您让我去公海帮你赌博,赌的还是你们宋氏的股份,很抱歉,我真的无能为力。” 在中国赌城澳门,第一个引入公海赌博的,是曾经叱咤风云的赌神叶汉。 叶汉曾经和赌王宋利锋合作承包赌场,但是后来却被排挤出局。 叶汉赌术精湛,与宋赌王齐名,被排挤出局自然心中不忿,于是将租了一艘客轮,引进了公海赌博。 所谓公海赌博,就是在公海上赌博。 赌博在香港赌博是违法的,但是在公海上就不受国家法律制裁,所以只要赌船开到了公海上,香港的法律法规就管不到了。 这样新奇的赌博方式,兴起之后就成为了赌客们的新宠。 公海赌博近二十年来一直在与澳门赌场抗衡,并且成功地抢走了传统赌场很多客源。 后来叶汉将赌船“东方公主号”客轮的股份卖给了向氏兄弟。 在这样的情况下,赌王宋利锋也不得不亏本购入邮轮加入公海赌博,还有一些小型的赌场也来分一杯羹。 几家赌场争夺公海赌博的股份,就意味着分配不均,所以这几家大股东约定,每三年进行一次赌约,按照赌博的最终输赢来裁定哪家占据多少公海客轮股份。 按照往年的惯例,宋家都是要派人参加赌约的,但是如今赌王年事已高,自然不可能参与进去。 这些年宋利锋早已经放权,宋孝晨也颇得他的真传,公海赌博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一手操纵,从没失手过。 但是这一次不同,距离赌约只剩下不到十天,宋孝晨的耳朵却是出了问题,而且问题还很严重,必须尽快到美国去动手术。 658.第658章 答应他 耳朵出问题,对于宋孝晨这个听骰赌技最为精湛的人来说无异于重大打击,他绝对不可能为了一次赌约而耽误了手术。 可是公海赌约却是不能不去参加,偏偏宋孝晨手底下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应战,左思右想,宋孝晨将主意打倒了霍思宁的身上。 “霍小姐,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是我真的很有诚意,请霍小姐你一定帮我这个忙,若是这次霍小姐你能帮我赢了这场赌约,我将这次拿到的股份利润分半成给霍小姐,你看怎么样?” 公海赌博的半成股份,听起来好像不多,但是赌场的盈利每个月都是以亿来计算的,这样算下来,三年的时间,霍思宁至少可以赚几个亿,这确实的一块非常诱人的大饼。 宋孝晨可不信霍思宁所说,那次在澳城赌场,霍思宁的赌技绝对不是运气那么简单,听骰子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一门绝技,无往不胜,却轻易地败在霍思宁的手中。 而且霍思宁的淡定气魄,让他自愧不如,连赌王何老爷子在看了视频之后都赞口不绝。 所以宋孝晨绝对不信霍思宁不懂赌博。 “宋先生,不是我不肯帮,也不是什么股份利润的问题,而是赌博里我就光知道梭哈和骰子,别的我根本连听都没有听过,这事真帮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霍思宁很无奈,她是真的不懂赌博,上次与宋孝晨赌博也是被他用激将法激出来的,赌的也是摇骰子猜点数这样最为简单的赌法。 像她这种连赌博有些什么花样都说不出来几个的人,能赌赢宋孝晨已经是侥幸了,若真跟那些赌技精湛的高手正经赌博,她只怕连渣都不是。 宋孝晨口中所说的赌约,赌的可是赌宋氏的公海邮轮股份,这可不是儿戏,若是输掉了,就算是她手中有昨天从柳家赚回来的十亿资产也不够赔的。 不想霍思宁这话一出口,宋孝晨就笑了起来:“这就够了,我们这次赌的就是梭哈,没有什么别的花样,霍小姐尽管放心!” 霍思宁顿时噎住,尴尬地看着宋孝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霍思宁心下有些无奈,如今她并不缺钱,也不愿意再牵扯更多的恩怨。 如果答应了宋孝晨,她就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境。 赌场都靠某些黑势力支撑才办得起来,如果她这次帮助宋孝晨赢了赌约,得罪的叶向两家只怕饶不了她;如果输了,宋家这边不好交代。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霍思宁实在不愿意勉强自己去做。 “我知道这事让你为难,但是你放心,你是代表宋氏去参赌的,我保证事后没有人敢为难你。霍小姐就请你帮我一次吧,以后霍小姐有事我宋孝晨定当竭尽所能,绝不含糊!” 宋孝晨哪里不知道霍思宁在担心什么,连忙解释加保证。 见宋孝晨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霍思宁真不知道怎么拒绝。 这样大的事情,宋孝晨肯定不会自作主张,既然他能求到自己面前,说明他已经和赌王通过气了,霍思宁还真是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霍思宁为难不已:“这事我需要考虑,宋先生你能不能给我一天时间考虑?” 宋孝晨也不好逼迫得太紧,只能先回澳城等霍思宁的答复。 见霍思宁为难的神情,宋孝晨本以为这事已经没有希望,不想他才刚刚回到澳城,就接到了霍思宁的电话。 “宋先生,这件事我答应你了,但是结果会如何,我不敢保证。” 虽然有天眼当作弊器,霍思宁的赢面很大,但是她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毕竟在赌场什么事情都不受她控制,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宋孝晨闻言顿时大喜,激动地道:“霍小姐你答应就好,结果会怎么样都是天意,我这就给你去安排,到时候我会派人去接你。” “到时候我能多带几个人过去吗?我朋友他们都没有参加过公海赌博,想去见识见识。”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霍小姐你只管带人过来,到时候我让家姐安排,一定会好好款待你的朋友。” 霍思宁答应了这事儿,宋孝晨总算是放下心来,可以安心去美国治疗了。 至于后面的事情到底会怎么样,他心里其实也没底,但是他相信父亲的眼光,霍思宁这个女人能轻松地赌赢他,证明她的实力远不止如此,这场比试他很有信心。 “为什么要让我答应?”挂断电话之后,霍思宁不解地看着顾叙。 顾叙笑道:“叶向两家不足为虑,但是你如今算是彻底站在柳家的对立面上了。你如果帮宋孝晨的忙就是帮赌王的忙,若能赢了这场赌,在赌王那里至少可以卖个人情。” “赌王这么多年长盛不衰,绝对不是普通的人物,身后的关系网不只凡几,和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交好,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冠玉美人,都是百利无一害的。更何况——” 说到这儿,顾叙故意拖长了声调,霍思宁纳闷地看了他一眼:“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我觉得你的赢面很大!”顾叙笑道。 “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呢,你倒是哪来的自信?”霍思宁嗔怪地看了顾叙一眼。 “你能在骰子上赢得了宋孝晨,证明你自然有一套你自己的方法。如果宋孝晨耳朵没有出问题,宋家无外乎就是让宋孝晨出战而已,他连你都不能赢,至少说明你们两的赌技旗鼓相当,所以你不用想那么多,无论输赢,宋家都只会感激不会怪罪于你。” 顾叙的这番话让霍思宁心中的忐忑和担忧少了不少,她仔细想了一下,觉得顾叙说的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遂点了点头不再纠结。 回到S市,苏青青这家伙一听霍思宁十天之后要到公海去赌博,顿时就来了兴致,缠着霍思宁一个劲儿地说她也要去瞧热闹,连欧阳军那家伙都跟着起哄。 659.第659章 点翠世家 对于公海赌博,大家都只听其盛名,却根本没有见过,现在可以让他们去涨见识,这些家伙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霍思宁拗不过这些人,只能舔着脸跟宋孝晨讨要几个名额。 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只等十天之后,霍思宁几人前往香江,霍思宁此时还不知道,一场未知的风雨正在等着她。 “该死的,居然让她给跑了!” 柳钰萱在家中气得摔了不少东西,对霍思宁恨得咬牙切齿。 “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霍思宁,你以为你真能跑出秦氏的手掌心?” 在晚宴上没能赌赢霍思宁,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爷爷扇了一耳光,柳钰萱心中又气又恨,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在霍思宁身上,恨不能将霍思宁碎尸万段。 在霍思宁离开之后,柳钰萱想来想去不甘心,立刻就决定雇佣广城****上的人帮忙解决问题,可是一直到霍思宁一行人离开广城,也没有接到雇佣的那些人回消息。 “钰儿。” 柳崇仁来找柳钰萱,见到地上摔了一地的碎片,眉头深锁,歉疚地看了柳钰萱一眼:“爷爷打你那一巴掌也是迫不得已,你不会怪爷爷吧?” 听到柳崇仁这么说,柳钰萱脸色缓和了不少,只是心里还是觉得委屈,尤其是想到自己家就这么无故地损失十个亿,她心中的火气就无处发泄,又找不到霍思宁的人,她愤恨地跺跺脚,看着柳崇仁道: “爷爷,您真糊涂,那块虫翡本来就是咱们家的,和那个贱女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您怎么真的把十亿给那个女人了?没有那十亿,咱们家这半年要怎么熬下去?” 柳崇仁看孙女那不甘心的样子,叹了口气:“钰儿,不是爷爷说你,你虽然极有赌石天赋,但是总差一点气候,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你的性子不够沉稳,赌石这门艺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沉得住气,不然再有本事也白搭。” “爷爷这是责怪钰儿本事不到家,所以才会输掉十个亿吗?” 柳钰萱受了委屈,心思自然就变得敏感起来,加上她接二连三地在霍思宁手里吃瘪受挫,更是心情不好,所以听了柳崇仁的话,她立马就钻了牛角尖,认为爷爷是在怪她惹事才闯了这样的大祸。 柳崇仁是老姜,自家孙女那一脸气恼的模样,他只看一眼,就清楚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忍不住摇摇头道: “你看,我才说你沉不住气,你就急了,光论气度这一点,你就比那个霍思宁要差一截,爷爷在赌石这一行滚爬这么多年,看人从不打眼,但是这个霍小姐,爷爷还真看不透。晚宴上赌石那会儿,从始至终,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变过,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更不要说赌石了。” “爷爷你是说我赌石的本事比不过她吗?您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霍思宁那女人接触赌石才多久,连系统的赌石知识都没有学过,她那是侥幸!” 柳钰萱听爷爷居然贬低她,顿时心中不悦,不服气地瞪着柳崇仁,恼怒道。 “爷爷为什么要长她的志气?比不上就是比不上,难道爷爷还会故意打击你不成?这件事不是爷爷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而是事实说了算!” 柳崇仁的脸色冷凝下来,眼中冒着寒光,“你知道爷爷在研究完她赌石的视频录像之后,发现了什么吗?” “发现了什么?”柳钰萱兴致缺缺地问了一句。 秦连山淡淡地道:“瑞丽赌盘上的录像和这一次生日晚宴的录像,爷爷都仔细地看了一遍,让我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这个霍思宁看毛料所使用的方法和咱们普通人看毛料不同,她是不使用强光灯和放大镜的!” “爷爷您是在开玩笑吧?看毛料不用强光筒和放大镜,那怎么看蟒带松花裂绺?” 柳钰萱认为自己爷爷是在睁眼说瞎话,况且她又不是没有见过霍思宁赌石,在赌石的时候霍思宁明明也有使用那些工具。 柳崇仁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孙女所想,不过不是他自己观察的话,也是绝对不可能发现这个端倪的,实在是霍思宁伪装得太好了:“你难道没有发现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 “这个霍思宁,她根本不懂得怎么使用强光灯和放大镜!她用强光灯和放大镜看毛料的时候,非常随意,所以我敢肯定,那只是她迷惑外人的一个幌子!她看毛料还有另外的方法,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 柳崇仁的眼中绽放出诡谲而兴奋的光,好像他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 “什么?”柳钰萱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的爷爷,“她用了别的方法赌石?什么方法?” 柳崇仁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别看年纪不大,但是非常有心机,她赌石的时候掩饰得非常好,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你还记得爷爷和你说过那个传说中的点翠世家吗?爷爷怀疑,她有可能就是点翠的后人,不然以你的本事也不可能三番两次地输在她手上。” “点翠世家?您是说那个越家?” 柳钰萱猛地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柳崇仁,半晌,她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丝古怪的笑,“爷爷您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 柳崇仁脸上露出了老狐狸一般的笑容。 临去香江的三天前一大早,霍思宁和晏枫正在餐厅里吃早餐,白亦珊拎着个包气冲冲地来到了霍思宁家,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脸色更是异常难看。 出了什么事?霍思宁心中疑惑,正准备开口问她出了什么事,白亦珊的手机就响了。 白亦珊看着手中的电话就一声冷笑,接起来劈头盖脸地就骂道:“白国明,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当年的那些事儿吗?我告诉你,张律师把什么都告诉我了,爸在弥留的时候留下的遗嘱上都写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660.第660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白亦珊激动地打断了他: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知道这些年为什么我宁愿在国外呆着也不愿意回家吗?那是我根本不想跟你讨论这些龌龊事儿!白国明,我只想问你,这么些年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电话那头白国明似乎在极力辩解着什么,但是白亦珊却是越听越不耐烦,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 “行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得商量,你若是再跟我纠缠不清,我不怕把你当初做的事儿捅出去!你也不用在那里假惺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你公司的兴与衰与我何干?就算是破产,受损失的也是你和你老婆!” 说完这话,白亦珊果断地将电话给挂断了,然后直接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 见她神色不对,再加上刚刚白亦珊的那个电话,霍思宁略加思索就猜到了七八分。 “来这么早,肯定没有吃早餐吧,李阿姨,麻烦您再去煮一碗馄炖吧。” 霍思宁朝着李阿姨示意,李阿姨连忙钻到厨房忙活去了。 霍思宁见白亦珊只是呆呆地坐着,不由得叹了口气。 霍思宁跟白亦珊认识时间不长,但是由最开始的陌生人到如今的好姐妹和生意合伙人,霍思宁对白亦珊的事也知道不少。 白家是商贾豪门,自然不缺乏豪门狗血剧。 据说,当年白亦珊出国留学,不久后白亦珊的父亲重病,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就将家族财产一分为二,一份分给白国明,一份分给白亦珊。 但是让白亦珊没有想到的是,白亦珊的嫂子,也就是白国明的妻子,坚持认为白国明是白家唯一的儿子,应该继承全部遗产,而白亦珊是女儿,迟早要嫁出去,不应该分掉一半的资产。 白嫂子对于公公的这个遗产分配方案有异议,就和白国明商量,偷偷将这份遗嘱给藏了起来,还对外宣称老爷子去世仓促,没有来得及立遗嘱。 这位白嫂子也是个极品,担心白老爷子过世的时候白亦珊回来会为了遗产分配的事情闹事,所以干脆连奔丧的事都没有通知人在国外的白亦珊。 等到白老爷子下葬,一切尘埃落定,白国明将白老爷子留下来的财产都变更到了他的名下之后,才通知了白亦珊老爷子去世这件事。 白亦珊匆匆回国,在自己父亲的墓碑前放声大哭,她知道这件事情有蹊跷,可是她没有争辩,拿着她哥哥象征性丢给她的一千万启动资金搬出了白家,开公司做工作室,就是想要在功成名就之后狠狠甩一巴掌给她哥哥嫂子看。 霍思宁对于白家的这些事也是唏嘘不已,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白家这事在S市也不算什么很隐秘的事情。 不过像白国明这种人,挺让霍思宁看不起的,为了一点金钱就罔顾兄妹情义,连对自己的亲妹妹都如此,这种人的人品值得信任依赖吗? 知道白亦珊心情不好,霍思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她。 良久,白亦珊转过头来,朝着霍思宁可怜兮兮地道:“宁宁,这次我是彻底和白国明闹掰了,估计很快就会和他摊牌,从此以后我就真的无家可归!” 霍思宁看惯了白亦珊女强人的一面,现在看到她故作可怜装傻卖萌的样子,偏偏眼中却闪过难以掩饰的悲伤,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微微点头笑道:“我也是孑然一身,只要你不嫌弃,以后我们情同姐妹,相依为命。” 霍思宁没有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和那对极品哥嫂脱不了干系。 在霍思宁看来,以白亦珊的性子,她一定会闷在心里,但是让霍思宁意外的是,这一回她根本不用问,白亦珊居然自己就主动说明了原委。 “那贱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账户上有三千万的资金,居然和着白国明两个人骗我,说家里的公司流动资金不足,要跟我借钱!” “你绝对想不到,我在回家的时候听到了什么!他们居然算计着,等我把钱借给她们之后,就将那些钱转出去!这算盘打得真好,他们真以为我是傻的,什么都听他们摆布!” 白亦珊所说的那三千万,是这一年的时间白亦珊赚的钱,包括冠玉美人的盈利分红以及她跟随霍思宁参加平洲和瑞丽两次翡翠公盘买下翡翠毛料赚得的钱。 手里这么多闲钱,难怪会被自己的哥嫂觊觎。 “最让人气愤的是,白国明被我那嫂子骗得团团转,居然真的打着白家公司的幌子跟我借钱!他们倒是想得美,真以为我不知道她们的主意,我那钱真要借给她们,就是肉包子打狗,借出去就别想着再有拿回来的那天!呸,白家的公司如今跟我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我的钱就算是放在银行吃利息,也不会借给他们!” “那女人真是人间极品,真不知道白国明是瞎了那只狗眼,居然会看上她!” 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极品亲戚和财产争斗的话题,但是这么无耻地打小姑子财产的主意,实在是让人不齿。 霍思宁也是义愤填膺,同时心中打定主意,等哪天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整整白家哥嫂这对极品,给他们的日子添加点作料,也让他们消停消停! 去香江这天,宋氏的人亲自到S市来接人了,除了霍思宁之外,此行还有顾叙欧阳军苏青青白亦珊同行,倒也不算太无聊。 在飞机上苏青青和白亦珊就兴奋地询问宋氏的工作人员关于公海赌船的事,她们俩对赌博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致,但是听说邮轮上除了赌博,还可以在甲板上看美景钓海鱼甚至潜水,公海邮轮上该有的娱乐设施非常齐备,这可把两个人给高兴坏了,一直嚷嚷着要玩这要玩那。 霍思宁见白亦珊跟苏青青一起缠着那宋氏工作人员闹,时不时开心地笑上几声,看样子是已经把白家的事情放下了。 661.第661章 宋氏姐妹 霍思宁本来还有些担心,但是看白亦珊现在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也是属于治愈系的,再大的事情到她的头上,过不了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 这样倒也好,霍思宁看了几眼,忍不住摇摇头,微微松了一口气。 飞机很快就到了深城机场,霍思宁从机场出站口走出来,就看到大厅里有几个人朝着她迎了上来。 为首的那位女士大约三十岁左右,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走到霍思宁面前朝着霍思宁伸出了手: “霍小姐你好,一路辛苦了。我是孝晨的姐姐宋超莹,霍小姐这次的行程将由我陪同,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提。” 宋超莹个子也很高,足有一米七,虽然她的穿着非常简约,浑身上下甚至没有带半点珠宝首饰,但是动作键不经意间总是流露出来的女王气质,那种雍容华贵的气度,不是随便一个普通人就能学得来的。 霍思宁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传闻中那位极受赌王宠爱的女儿,宋家六小姐。 能够在赌王的众多女儿中脱颖而出,这个女人,绝对不一般。 “宋小姐客气了,我是很随意的人,不需要特殊对待,您只管安排就是了,只要不违背原则,该怎么做我都听从宋小姐的安排。只是还要麻烦宋小姐照顾一下我这几位朋友,他们听说邮轮上有不少玩的东西,想跟着去体验一下。” 霍思宁回握了一下,不算热络的语气,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宋超莹的特殊身份就变得有什么不同。 宋超莹脸上的笑意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之色。 一开始对于她家老爷子和宋孝晨决定挑选霍思宁去参加公海赌博的事的时候,宋超莹是很不能理解的。 一个如此年轻而且没有赌博经验的女人,如何能胜任这样重大的任务? 可是现在看到霍思宁本人,宋超莹倒是有点相信老爷子所说的话了。 先不论赌技如何,至少霍思宁这个女人见到自己时能够保持面色不变,一直保持着同样的态度,就说明这个女人的心理素质非比寻常。 至于霍思宁所说的朋友,宋超莹倒是没怎么在意。 既然是跟着霍思宁过来玩的,好好招待就是了,只要霍思宁能赌赢这场,哪怕是霍思宁借一条邮轮出海搞私人聚会她都没有意见。 “姐,有没有搞错?这就是七哥找的赌术高手?你确定这不是七哥的看上的相好?就算七哥把公海赌博当做儿戏,姐你也不应该跟着他一起胡闹啊!要是爹地知道了……” 一旁站着的几个人里忽然传出来一个尖锐的女声。 “小静,别胡说!这事是爹地同意了的!” 宋超莹听了这话瞬间变了脸色,回过头朝着身后的人瞪了一眼,严厉地喝斥道。 霍思宁这才发现,宋超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女孩子。 这女孩一身淡蓝色休闲牛仔装扮,金黄色的头发梳成了两个小辫子,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模样。 只是在听到宋超莹的呵斥后,那女孩的嘴微微撇了撇,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满是审视,似乎对霍思宁很是不屑。 宋超莹回过头才注意到霍思宁的视线正落在女孩的身上,顿时有些尴尬: “抱歉了霍小姐,这是家妹宋超静,这件事她不了解具体情况,才会口无遮拦,并不上故意针对霍小姐,希望霍小姐不要介意。” 霍思宁摇了摇头,宋超静是赌王最小的女儿,自然娇惯了些,再说她比宋超静要大了这么多,为了一句话就计较,实在是没有必要。 不过这个叫宋超静的小姑娘对霍思宁似乎很不服气,她自从听说宋孝晨找了一个赌术高手去公海赌船赴约开始,就对这个高手很是好奇。 因为宋孝晨的保密措施做得非常到位,所以就连宋超静也打探不到这个高手的任何信息。 宋超静本以为自家哥哥找来的帮手就算不是中年大叔,也至少是个男人。 宋超静对这个内地的赌术高手非常期待,为了见到这个赌术高手,她百般纠缠,撒娇耍赖很长时间,才最终让宋超莹答应带着她来接机。 但是让宋超静没有想到的是,从飞机上走下来的竟然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本来看到霍思宁一行人下飞机,宋超静还没有往这方面想,直到宋超莹迎上去和霍思宁握手,宋超静才反应过来,原来霍思宁就是宋孝晨找的人。 这个情况让宋超静又是失望又是不解,据她所知,女人在赌场上能赢的可能性非常低。 不是宋超静看不起女人,虽然她自己就是女人,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在赌博方面,男人天生比女人要有气魄。 赌博凭是不仅仅是赌技,还要比胆量和心理战术,偏偏在这方面,男人绝对比女人更沉得住气。 这些年宋超静随着宋孝晨在赌场上混迹,就鲜少遇到赌术强悍的女人。 宋超静没有见到霍思宁与宋孝晨对赌的那个视频,自然不知道他哥哥在无往而不胜的听骰上输给了霍思宁,若是她知道这个事,就绝对不会这样想了。 现在她看到霍思宁,只觉得宋孝晨这次看走了眼。 这个叫霍思宁的女人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但是宋超静却觉得她的智商肯定很低。 越想宋超静就越生气,就算宋孝晨把公海赌约当做儿戏,也不能让他这样胡闹啊,这可是丢她爹地的脸砸的赌王的招牌,他就不怕爹地怪罪下来吗? 宋超静的心中禁不住着急起来,明天就要去公海,她必须阻止宋孝晨胡闹。 想到这,宋超静的眼珠子一转,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顿时嘴角翘起。 她抬起头直视霍思宁,毫不客气地道:“既然霍小姐是我七哥选的人,那赌术一定很高明。既然是这样,不知道霍小姐不介意和我赌上一局?” 宋超静的想法很简单,虽然她的赌术比不上宋孝晨,但是这些年在赌王的教导下也学了不少东西。 662.第662章 动了手脚的骰子 宋超静觉得,只要她能赢了霍思宁,那就证明霍思宁的赌术名不符其实,她再一番羞辱,肯定可以让霍思宁知难而退。 可惜宋家这位小公主想再多的鬼主意,也不会知道,霍思宁赌博,靠的根本就不是赌术,也不是心理战术,而是透视! 有天眼这个如此逆天的作弊器存在,再强悍的赌术在霍思宁面前也是小透明,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看到宋超静那不服气的样子,霍思宁觉得很是好笑,虽然这个姑娘骄纵了些,但是倒直接得可爱。 “好,我跟你赌。” 几人随着宋超莹走出了机场,就见广场上停着一排豪车,其中有两辆格外招人眼球,一辆加长的林肯房车,一辆天蓝色的敞篷布加迪威龙。 不用想都知道,这两拉风的车,肯定是宋氏的手笔。 果然,见到几个人出来,车子旁等着的司机就急忙打开了车门。 宋超莹朝着霍思宁做了个手势,笑吟吟地道:“霍小姐,请。” 霍思宁也不矫情,直接就坐到了车里,顾叙等人也紧随着她上了车。房车里面宽敞得如同一个小客厅,除了悬挂的二十一寸液晶电视和一个小桌台之外,甚至还有冰箱。 宋超莹正准备示意司机将车门关上,原本已经走到后面那辆布加迪威龙那边的宋超静将车钥匙朝着一旁的工作人员一扔,从车里取了一个盒子就三两步蹿到了林肯前,像只猴子一样动作迅速地钻进了车里。 宋超莹简直哭笑不得,虽然房车很宽敞,多坐几个人也没有问题,但是也没必要都往这边挤吧? “你那车是四夫人奖励给你的生日礼物吧?这才过了几天,就厌了?你不是看不上我这车吗?这么好好的车不开,非要挤到我这车里来?” “你管我,我累了不想开车了不行?少开一次又不会掉块肉,我让你的人帮我开回去了。” 宋超静朝着宋超莹皱了皱鼻子,这才转过头来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霍小姐,既然咱们要赌,那就越早越好。我这赌注都带过来了,咱们就在这车子里赌,你看如何?” 宋超静的面相与宋超莹截然不同,一张瓜子脸配上水灵灵的大眼睛和小巧的鼻子嘴巴,很有一种江南美女的柔静纯美,加上微微上翘的嘴角,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很萝莉也很可爱。 因为是赌王最小的女儿,宋超静在宋氏备受宠爱,所以就养成了这样的性情,敢爱敢恨也敢做敢说,有点刁蛮但是并不惹人讨厌,反而给人一种娇俏惹人怜的感觉,就好像是邻家爱撒娇耍赖的小妹妹一般。 “好,宋小姐要赌什么?” 霍思宁并不以为意,这种事情属于人之常情。 一个彩头如此巨大的赌局,宋孝晨要将其交给她这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女人去应付,而且她的赌技究竟如何,宋家人也根本无从知晓,这样的事换做任何人都不会轻易信任。 霍思宁打定主意,既然真要赌,那就拿出点本事来好好震慑一下宋家人,正好现在有宋超莹和宋超静做见证,也免得到时候再有不知深浅地来挑拨,她可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应付这些麻烦事。 宋超静可不知道霍思宁的想法,她摇了摇手里的那个木盒子,就听到盒子里面叮叮当当的声响。 霍思宁不知道这小姑娘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能疑惑地看着。 “霍小姐喜欢玩什么?”宋超静笑问道。 霍思宁回答道:“不怕宋小姐笑话,我会玩的很少,纸牌或者骰子吧,多少听过一点,其他的从没碰过。” 这话是实话,霍思宁之前就跟宋孝晨提过,如果不是因为宋孝晨说这次赌约是赌梭哈,她根本不会答应。 对于那些她不熟悉的赌博方式,就算有天眼透视,她一个菜鸟再怎么逆天,也斗不过那些浸淫赌场多年的老鸟。 宋超静听了这话半信半疑,按理来说,宋孝晨找来的人,再错的离谱也不至于是菜鸟。 她只当霍思宁谦虚,心中猜测着也许其他的花样霍思宁也会一些,但是最拿手的是纸牌和骰子。 “时间紧迫,纸牌二十一点太麻烦,咱们也不晚那些费事的花样了,就赌骰子如何?刚好我这里收集了不少骰子,你挑一副吧。” 宋超静将手中的盒子打开,取出了黑色的骰盅和底盘,随后她坐在了霍思宁对面的桌台前,将盒子推到了霍思宁面前,示意霍思宁挑一副骰子。 六个分开的小格子分别装着不同材质的骰子,每个格子里装了三颗,一共十八颗。有水晶的,紫檀木的,云母石的,白玉的,玛瑙的,还有一副象牙雕的。 骰子看起来都非常精致,看样子宋超静有收藏赌具的习惯。 霍思宁本想着随便挑一副,不想在挑选的瞬间,她的眼角余光瞥到宋超静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手,隐隐还有一丝紧张和心虚。 霍思宁心中一动,紧张和心虚?宋超静在担心什么吗? 这样一想,霍思宁就将右手覆在了那些骰子上,一一探过去,装作惊叹一般地轻轻拂过那些骰子。 很快,这几副骰子就在天眼下现了原形。 这些骰子,除了那副白玉材质的之外,其他的骰子里面都加了东西。 有的是空心的且密度不相同,重心根本不在骰子的中心; 有的骰子里面干脆装了金属芯片,那些金属芯片显然是信号接收器,宋超静的手中应该就有遥感器,可以控制骰子改变点数。 看到那些骰子里头的古怪东西,霍思宁心中忍不住好笑,看来这宋超静还是精明,居然想在骰子里动手脚。 宋超静的这些手段其实在赌场非常普遍,在骰子里面做文章,能够让赌场控制住大资金的流动,宋超静手里有这些东西并不稀奇。 若是一个普通人,说不定就真入了宋超静的套了,只不过很可惜,宋超静如何也想不到,她遇到的是霍思宁。 663.第663章 赌大小和豹子 宋超静的脸上故作淡然,其实心里紧张得不得了。 因为霍思宁在看过那些骰子之后,并没有立刻做决定,而是抬起头来看着她,似笑非笑: “宋小姐的这些骰子真精致,每一颗都价值不菲啊。” 霍思宁不过是想逗小姑娘玩玩,看宋超静眼神警惕,她的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朝着后面瞧热闹的苏青青和白亦珊一本正经地道: “选骰子可是很有讲究的,我可听很多人说,现在有些赌场上专门定制一种机关遥控骰子,只要手中有遥感器,想要什么点数都能摇出来。” 说到这儿,霍思宁才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宋超静: “宋小姐,你们宋氏的赌场上应该没有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吧?” 这话一出口,宋超静原本还很淡定的脸瞬间变了颜色。 其他人或许觉得霍思宁这话不过是玩笑话,但是她却非常清楚,霍思宁这话里面另有玄机,显然是对她意有所指。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般人都不会怀疑骰子动了手脚。 因为这次的赌完全是临时起意,就算是宋超静提供的骰子,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层。 但是宋超静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霍思宁居然看穿了她的意图,足可见这个女人的心机城府有多深,警惕性也非常人能及。 霍思宁见小姑娘已经被她调戏得吓坏了胆,也就将话题打住了,笑了笑,她随意地指着那副白玉骰子道: “我是做翡翠玉石生意的,经常和玉打交道,和玉比较有眼缘,就选那副白玉骰子吧。” 霍思宁并没有直接地说明其他几副骰子有问题,但是宋超静也明白,霍思宁就这样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小心机给化解了。 这个女人连骰子都没有拿出来,就这么瞧上几眼,就能在六副骰子里挑出不能作弊的骰子,光凭这样的精准眼力,就足以证明这个女人是个赌术高手,绝对不能小觑。 这个念头在宋超静的脑子里一闪,面对着霍思宁,她有了几分心虚和畏惧。 但是如今到了这一步,宋超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而且她这十几年一直在赌场泡着,也不是白混的,她的赌术虽说比不上宋孝晨,但是在赌王的众多子女中也是拔尖的,不说一定能赢这个女人,起码也有五分赢面吧。 连宋超静自己都没有发觉,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像刚刚在机场那边自信了。 在这场赌注中,她觉得充满了不确定性,而这个不确定因子,就是面前这个漫不经心坐着的女人。 宋超静到底是赌场混迹多年出来的,即便是这会儿心里头有千万念头,面上仍然带着微笑,将霍思宁挑出来的骰子,然后将剩下的骰子连同盒子都放到了一边。 “玩什么玩法?”宋超静问道。 霍思宁脸上的笑容颇有些古怪,玩骰子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挑战性,即便是宋超静要赌点数,她都可以精确无误。 “既然要玩,别的细节玩法太多,我们也不做那些麻烦事了,就赌大小和豹子,在场的也都看得懂。” 霍思宁没那么多想法,选择了最简单的玩法。 虽然骰子是从罗马和印度起源的,但是后来骰子传入中国,对中国的影响力不可谓不大。 骰子世界流通,即便是最不懂赌博的人,也没有不会骰子这个赌博玩法的。 现在世界上最有名的两大赌场,就是拉斯维加斯和澳城,而且澳城赌场甚至还有后来居上的势态。 当然,这归功于大陆十几亿的庞大客源,澳城的赌场除了宋氏这个本土巨头之外,其他几家也都是拉斯维加斯的博彩大鳄,骰子赌大小和豹子是这些赌场最常见的一种玩法。 “行,就赌大小点和豹子。” 宋超静面上没有什么,心中却在暗自窃喜,若是赌别的她还没有胜算,但是赌豹子嘛…… 宋超静嘴角微勾,心下暗忖: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赌骰子这一门,宋超静最得意的就是猜大小和豹子,她虽然听骰子比不上宋孝晨,但是她有一手绝活,那就是摇骰子。 只要骰盅在她手里面,她能摇出任何她想要的点数而且只发出极其轻微的声音。 在宋超静看来,霍思宁就算是赌术再厉害,那也是要靠听觉和视觉的。 而她的这招,对付的就是那些听力超强的听骰高手! 就连宋孝晨和赌王都时不时会在她的身上吃瘪,她就不信对付不了面前这个女人! 宋超静的眼中露出了一片精光。 霍思宁示意宋超静先摇骰子,宋超静随意地将骰盅拿了起来,看似漫不经心地摇了一把,然后将骰盅放在了桌案上。 这是第一把,宋超静并没有用她的杀手锏,不过是用了一般荷官使用的摇骰法。 这方法看似随意,但是手腕也用了几分力气。 摇骰子的时候,宋超静在用眼睛偷偷观察霍思宁的动静。 但是她却发现,这个霍思宁根本连看都没有看她的骰盅,而且也不像她父亲和宋孝晨他们听骰子的时候那样耳朵会轻微地抖动,就和一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赌场新人无异。 这个发现让宋超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不过她倒是没有说话,只是朝着霍思宁点了点头,示意霍思宁猜点数。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一二四。” 霍思宁的手搭在桌台边沿,四根修长洁白如青葱的手指在桌案上轮回敲击着,毫不犹豫地将点数报了出来。 旁边看热闹的几个人都死死地盯着那个骰盅,宋超莹两姐妹则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霍思宁。 宋氏姐妹一开始以为霍思宁说赌大小和豹子的时候,以为霍思宁说的赌大小是指猜测点数的大小。 三枚骰子一共十八点,那么三到十点为小,十一到十八点为大,霍思宁只需要说出骰盅中骰子的点数和为大还是为小就好。 可是现在看来,她们似乎误解了霍思宁的意思。 664.第664章 杀手锏 按照刚刚霍思宁的回答,让宋氏姐妹意识到了不对劲。 很显然霍思宁说的赌大小,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赌点数和大小,而是要精确到三枚骰子的各自点数。 这个想法一进入宋氏姐妹的脑中,她们就忍不住朝着彼此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的惊异之色怎么都掩饰不住,心中都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这个女人有这样厉害的赌技,居然能精确到三枚骰子的点数? 这可不是拍的那些赌神之类的香江电影,现实生活中谁要真有这样的能力,那不是逆天了吗? 问题是这个女人才多大年纪,就算是她们的父亲宋赌王在全盛时期,也做不到这样的地步啊! 宋氏姐妹并不相信,霍思宁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能做到这一点。 但是当宋超静解开骰盅,看到那里面三枚骰子的具体点数的时候,这两姐妹脸上的震惊之色就怎么也掩藏不住了。 三枚骰子躺在底盘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那三枚骰子的点数和霍思宁所说的点数分毫不差,正是一二四! “哇靠!宁宁,你简直神了!这都能猜到,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青青一看到那三枚骰子就忍不住一声尖叫。 这未免也太厉害了吧,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霍思宁笑了笑:“运气而已,我瞎猜的。” 听了这话的宋氏两姐妹脸部忍不住抽搐起来,她们是赌博世家出身,对于赌博这其中的玄妙当然是一清二楚。 虽然赌博这东西和运道确实有很大的关系,在澳城赌场,经常会有很多来自马来西亚新加坡越南这些地方的赌客。 这些人为了赢钱想尽办法改变自己的运道,甚至不惜在家中养小鬼下降头,只要能带来好运气的方法,他们几乎无所不用其极。 但饶是这样,他们能改变的也很少。 所以像霍思宁所说的这种运气,根本不可能发生。 宋超静看霍思宁说得云淡风轻,好像真的是运气一般,只差没气得吐血,一时气愤,她的眼中差点喷火。 骰盅到了霍思宁的手中,霍思宁摇骰子。 宋超静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霍思宁手中的骰盅。 虽然知道自己肯定做不到霍思宁那样精确到每一点,但是她也不想太丢脸。 再怎么说她也是赌王之后,若是水平太差还上赶着要和别人邀赌,这不是自己砸自己招牌吗? 霍思宁可不懂什么摇骰子,麻将骰子她倒是扔过,所以她就拿着骰盅上下左右乱摇了几下,然后就放在了桌子上。 这一下宋氏姐妹都愣住了,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在她们看来,霍思宁既然能将骰子精确到点,这证明她玩骰子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但是霍思宁摇骰子的方法,看起来却似乎……很普通? 宋超莹找了一个最恰当的词语,对,就是很普通。 她当然不会认为霍思宁不懂得摇骰子,只当是霍思宁有意为之,毕竟这摇骰子的手法太诡异了。 至于霍思宁的目的,宋超莹也在心中猜到了几分,霍思宁露出这一手,目的自然就是为了迷惑对手,让对手产生轻视的心理。 想到这一点,她下意识地给妹妹使了个眼色,示意宋超静注意,这里面估计还藏着什么她们不知要的东西,别一不小心入了这女人下的套子! 宋超静立马会意,心中一凛,暗道,这女人可真狠毒,第一把就给我挖了个陷阱! 霍思宁若是知道这两姐妹的想法,绝对会大喊冤枉。 这真不是她的错啊,她倒是想玩点高明手段,可问题是她真的不懂摇骰子啊,所以只能用最普通的方式,可是谁让宋氏姐妹想的那么复杂呢? 宋超静迟疑了几秒,最后猜了一个她认为最保守的数字。 本来如果按照霍思宁的摇骰子的方法,宋超静是完全有可能猜出具体的点数的。 若是宋超静在赌场遇到的普通赌客,那她绝对不会忌惮,也不会生出那些复杂的念头。 但是她碰到的是霍思宁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所以她根本没想过会有这样诡异的情况出现,也没有想到霍思宁会用如此简单的摇骰子方法,所以她就想复杂了。 骰盅在揭开之后,宋超静瞬间变了颜色。 她确实是听到了点数,但是她以为霍思宁藏有暗招,结果就是因为她想多了,竟然真中招了! 想明白了这些,宋超静的脸色就垮了下来,心中暗骂霍思宁奸诈。 “这一把,我输了!” 宋超静脸上的郁闷之色只不过短短一瞬,还没有被人捕捉到,她自己就已经调整了过来。 想到那个杀手锏,宋超静的脸上又恢复了自信。 她虽然不知道霍思宁的赌技有多高超,但是她很确定,霍思宁就算本事再大,在她使出那个杀手锏之后,霍思宁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毕竟她那一手绝活,可是让很多赌场大鳄铩羽而归。 坐在宋超静对面的霍思宁没有错过这一点。 见宋超静的心态恢复得如此迅速,霍思宁心中也没了轻视之心,甚至对宋超静这个女孩子还多了一丝欣赏。 要知道宋超静现在还只有十六七岁,这样的年纪能有如此冷静的心理素质,这个女孩未来的作为绝对不小。 骰盅再次到了宋超静的手中。 这会儿宋超静也冷静了下来,知道不拿出真本事,是斗不过霍思宁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将骰盅拿在了手心。 这一次,她的手腕非常灵活地转动了起来。 骰盅在她的手中就好像是她手腕的一部分,随着她的轻微摇晃,那骰盅也随着她的手腕轻轻晃动起来,骰盅里面的骰子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 这一手绝活并非赌王教给宋超静的,而是宋超静的母亲。 宋超静的母亲是赌王的四夫人,这一手绝活,正是四夫人当年在澳城赌场做荷官时的成名绝技。 宋超静从小就接受四夫人的教导,深谙这一手摇骰赌技,尤其是在摇骰子上下了很大的功夫,虽说宋超静比不上自己的母亲,但是也算是练得炉火纯青了。 665.第665章 宋超静的绝活 这一手绝活,最重要的一点,那就要在摇晃的时候把三颗骰子挨到骰盅边沿上,而且尽可能地在改变骰子的点数的同时不发出声响。 要练成这个绝活,需要的不仅仅是手腕的柔韧力度,还要结合了太极两仪之中的精髓义要。 因此普通人就算是能看出问题,一时半会也学不会。 宋超静将骰盅放到桌台上,神色淡然地将双手摊开,示意霍思宁猜测点数。 虽然宋超静的脸上尽量表现得很平静,但是她眼中的神情却泄露了她的真实内心,那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让霍思宁忍不住轻笑。 “宋小姐这手绝活,莫非就是当年四夫人名动澳城的绝技‘两仪生四象’?果然美妙绝伦!” 霍思宁在看到宋超静这一手眼花缭乱的摇骰绝技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 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一手绝活的妙处所在,但是赌王四夫人的名头还是分外响亮。 至于“两仪生四象”这个词,还是霍思宁在来之前搜集的资料中了解到的。 果然,宋超静在听到霍思宁的这番话之后,脸上就笑开了花,得意之色根本掩饰不住。 她朝着霍思宁看了一眼,笑道:“霍小姐过奖了,麻烦你说说点数吧。” “那好吧,那我就再蒙一把。” 霍思宁故意沉吟了一下,停顿了几秒这才缓缓开口道: “虽然我不懂什么太极、两仪之类的,但是我这人的运道一直很不错。而且既然是四夫人的高徒,宋小姐摇出来的这个骰子绝对不简单,莫非,这个骰盅底下,是三个豹子?” 霍思宁说着就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宋超静。 这话一出口,宋超静的脸色大变,霎时间脸色都白了几分。 她不敢置信地朝着霍思宁看去,眼中的震惊和恐惧再也掩饰不住。 别人不知道,宋超静却是非常清楚。 “两仪生四象”正是出自太极拳法,这一手在宋家并不算什么隐秘,在澳城赌场就是专门用来对付高手或者富豪玩家的。 本来宋超静可以摇出任何她想要摇的点数,但是她在摇骰子的过程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如果她摇出了三个豹子,她坚信霍思宁绝对猜不出来。 在澳门赌场赌骰子的规则中,摇出豹子之后,如果玩家下注的是其他类别,那么庄家就会通吃。 但是如果有玩家赌中了豹子,那么庄家的赔率将会高达数十倍。 不过即便是有这样高的赔率,也很少有玩家有胆量和魄力去赌豹子。 因为在赌场上,赌豹子就像跟赌牌的时候拿到同花顺或者是二十一点一样,那个概率是非常低的。 这种事情根本可遇不可求,你想它来的时候它不来,不想它来的时候它偏偏就来了。 所以赌场上靠猜豹子赢钱的几率微乎其微,很少有人会猜到那个上面去。 正是这个念头,让宋超静手心的骰盅多走了几个圈。 在平时的时候,她其实并不能保证可以百分之百地摇出豹子来,但是这一次摇骰子,她确实超常发挥了,骰盅底下摇出来的,正是三个豹子! 旁边的人在等着宋超静开盅,但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宋超静的动静。 众人皆抬起头朝着宋超静看去,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宋超静这会儿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双手颤抖地握着椅子扶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宋超莹再笨也发现不对劲了,自己妹妹的本事她是非常清楚的,能得到四夫人的衣钵,自然和她们这些人不同。 但现在宋超静的表情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众人,她的杀手锏被霍思宁破了。 苏青青在旁边左右等不到结果,她不懂什么赌博,自然也没有那么多顾忌,直接伸手就将骰盅给打开了。 盖子一揭开,车内的众人都静了下来。 骰盅之下,三粒骰子静静地躺在地盘上,三点朝上,赫然是三个三点的豹子! 别说是宋氏姐妹,就是苏青青这会儿也明白了。 如果说猜对一次两次,霍思宁还可以用运气一说来搪塞,但是靠运气能猜对豹子,这样的发生概率几乎为零。 霍思宁能赌博,凭借的根本不是什么运道,而是她确实深谙其道,什么骰子在她这儿根本就不是问题! 顾叙坐在旁边沉默不语,但是视线却时不时地扫过霍思宁那张平静无波的脸。 和霍思宁朝夕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但是他却发现自家媳妇儿身上似乎蒙着无数层面纱,在那些面纱下面,藏着一个又一个的秘密。 她能起死回生,悄无声息地就将他体内的子弹取出来,短短数分钟的时间就让他的伤口复原; 她会养殖,在她手中养出来的观赏鱼,无论是品种还是颜色,都要比其他人的要好; 她会治病,无论是黄成义的多年沉疾,还是陆瑞麒那让无数中医西医束手无策的小儿麻痹,在她出手之后无一不能痊愈; 她会赌石,也会鉴宝,现在又加了一项,会博彩。 似乎在这丫头身上,就没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顾叙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神却越发深邃起来。 这样全能的媳妇儿,能够让他遇到,是他三生幸事,就算是倾其所有,他也一定要顾她周全。 宋超静这会儿也清醒过来了,知道她自己大概踢到了铁板。 她跟赌王宋利锋去过拉斯维加斯,和不少世界著名的大鳄对赌过,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赌技绝活。 但是像霍思宁这样一点声色不露,却能如此精准地猜出点数来的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宋超静的心中此刻波涛汹涌。 这个霍思宁看起来很普通,但是这个世界上卧虎藏龙的人多了去了。 像那句俗语说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霍思宁肯定就是那种典型的扮猪吃老虎类型的。 偏偏她宋超静不知死活,非要去和人家比,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吗? 宋超莹也被霍思宁这一手震慑住了,连豹子都赌出来了,就好像霍思宁揭开了骰盅亲眼所见一般。 连‘两仪生四象’在她面前根本不堪一击,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666.第666章 亚洲之星号 不是宋超莹觉得夸张,而是她自己都怀疑,也许就是她父亲宋赌王出马,也未必能赢得过这个女人! 如果说宋超莹在之前还对霍思宁抱有怀疑的态度的话,这会儿她可以很肯定的说,别说的叶氏子孙,就是赌神叶汉亲自出马,也要仔细掂量掂量。 这一次的公海赌约,宋家绝对会让叶氏和向氏兄弟记忆深刻,永生难忘! 在宋氏旗下的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上午九点,霍思宁几人就随着宋超莹几人驱车前往尖沙咀,到了码头停车场下车,然后步行进入码头入口。 没有进入码头之前,霍思宁还觉得这尖沙咀海港也不过普普通通,不想在跟着走进去之后,连霍思宁都忍不住惊讶地张大了嘴。 虽然霍思宁对公海赌博也过不少了解,知道如今很多豪赌的玩家都喜欢往游轮上跑,但是在看到面前那停靠在码头边上大大小小数百艘邮轮时,也禁不住吃惊不小。 邮轮停靠的位置是很规范的,按照大小排列,霍思宁她们走进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只是一些小型游轮,越往后走,游轮的规模越大。 走到最后,霍思宁也有些麻木了。 最远处的那几艘游轮足有两三百米长,如此超级游轮,即便是离海岸边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也给人带来了不小的视觉冲击。 实在是太震撼了,和这些巨型油轮相比,S市邮轮码头里面那些游轮根本不够看。 “我的天吶,难怪别人说没看到大海,你就不知道海究竟有多大。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看看这些游轮,和咱们S市那些游轮相比,实在是一个天一个地。和它们相比,咱们那边的游轮只能叫舟,这就是差距啊!” 白亦珊在一旁忍不住感慨:“现在我终于可以理解,当年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争相抢着买船票参与泰坦尼克首航了,我想只要是有钱买船票的,光看到那船,就忍不住心动了!” 宋超静一边嚼口香糖一边得意地斜睨了霍思宁等人一眼,得意地道: “泰坦尼克算什么?怎么能和我们香港的豪华游轮相比。喏,看到最远处的那艘最大的游轮了没?那就是今天咱们要登上去的地儿,而且她还有一个非常美丽动人的名字。” 苏青青几人顺着宋超静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就看到数海里远的地方停着一艘超级豪华游轮,雪白的游轮身上四个巨大的蓝色字体分外显眼。 亚洲之星号! 这艘豪华游轮可以说是世界著名,不仅仅因为它是宋氏的私产,更因为它的豪华建造。 这艘巨轮是赌王斥资二十亿打造出来的私人游轮,据说这艘船建造时间就耗费了六年,一直到去年才开始它的首航。 亚洲之星号船长有三百六十五米,宽四十七米,吃水线高度达到六十四米,共有十六层甲板。 游轮内总计设有两千七百间客舱,能同时搭载六千名乘客以及船上两千一百六十名船员,就如同一个活动的城市。 这艘豪华赌船比著名的“泰坦尼克”号还要大四倍,在这艘“海上巨无霸”上,据说有豪华餐厅,步行街,百老汇,游泳运动中心,娱乐城,疗养院,按摩室,美容中心,图书馆,甚至还设有中央公园和高尔夫球场! 曾经有人对世界上所有的豪华游轮做过排名,这艘“亚洲之星号”无论是造价还是设施都绝对可以名列世界前十位!在这艘游轮上,只要你有钱,你完全可以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霍思宁注意到,在码头上有很多游客在岸边排队等着,码头上有很多小艇停靠过来,那些游客在坐上小艇之后,那些小艇就会打开发动机朝着大海上那些停着的游轮驶去。 “那些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他们来到香港,除了购物之外,也有很多人想到赌船上去试试手气。” 见霍思宁等人看得津津有味,宋超莹也忍不住放缓了脚步,脸上带着一丝骄傲之色,细心地给霍思宁等人解释起来。 霍思宁等人这才知道,那些停靠在码头上的游轮,除了一些私人产业之外,绝大部分都是香港的赌船。 这些赌船每天上午都会停在海港上招揽顾客,然后驶入公海上,游客们可以在船上游览风景,也可以去公海垂钓,当然大部分的人都会在船上赌博,到了凌晨,赌船就会重新开回海港,第二天继续他们的旅程。 这些赌船自然也是分了档次的,普通的游轮少则三四十人多则百来号人,大型的游轮则可以乘坐上千人。 这些普通的游轮的票价并不贵,一般一两百元港币就可以在船上呆一天,而且午饭,晚饭和宵夜三顿全包,甚至还每两个人提供一个独立标间,顾客可以在玩累了之后在客舱之中休息。 当然,豪华的游轮可能价格要多出来一些,但是绝对不会贵的离谱,因为赌船的主要收入来源于赌客的赌资,因为无论是在哪个赌场,庄家的赢面永远比赌客要大。 不要看游轮上吃住便宜,事实上,真正到游轮上的游客,真正上船之后只吃喝游览和睡觉却不赌博的人几乎没有。 公海赌博给人的诱惑性更大,因为游轮是一个封闭的空间,游客在船上除了观赏海景之外毫无事情可做,非常容易受到蛊惑。 而且在心理学上,很多游客会产生一种暗示,认为“下船了之后如果连赌都没有摸过,那么这一趟就白来了”的错觉。 所以很多游客在没有上船之前只不过是想看看公海赌博究竟是怎么回事,并没有想过要真正自己去赌,但是一旦上了船,就很容易受到蛊惑,被引诱上钩。一旦这些人上了赌场,游轮老板就绝对亏不了钱。 “六小姐,船很快就要起航,叶家那边在催了。” 到身边有工作人员催促,霍思宁才回过神来,朝着宋超莹歉意一笑。 667.第667章 叶向两家 宋超莹也不在意,朝着霍思宁安抚地笑了笑,一边走一边板着脸冷声道: “亚洲之星什么时候起航,难道还要他们叶家发号施令不成?让叶荣斌他们耐心等着!”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霍思宁等人登上了一艘私人游艇。 船员收起甲板,解开码头上的绳索,很快游艇就朝着亚洲之星号开了过去。 游艇开了有十来分钟才到达那艘巨轮下,越是靠近亚洲之星号,霍思宁心中就越是震惊。 站在游艇上朝着头顶这艘豪华游轮看去,就好像看到了一栋高达二三十层的楼房,人站在下面的游艇上飘荡,似乎只要那艘巨轮微微加速,就能从游艇上碾过去。 别说霍思宁,就连顾叙此刻的心神都被这艘巨轮给震慑了。 很快,巨轮上一个升降电梯就从空中放了下来,落到了与游艇齐平的高度。 电梯门打开,里面伸出一个一米宽的合金甲板,刚好与游艇对接。 电梯一次只能坐四人,于是霍思宁顾叙和宋超莹先走了上去,欧阳军白亦珊和苏青青三人则等候下一班。 电梯很快就上升,平稳地停到了甲板上,霍思宁再回头朝着下面看去,那艘游艇已经变得非常小,连游艇上的人影都模糊不清了。 “宋六小姐,您这架子可真够大的啊!让我们这么多人一直等着,难道就是你们宋氏的待客之道?我可是听说,宋七少爷现在人在美国,这次的赌约不能参加了,这还没开始赌呢,你们这就先怕上了?怎么,难不成你们这次打算主动退出?” 宋超莹几人刚刚走出电梯站到甲板上,就看到对面有几个人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名年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到宋超莹上了甲板,那男人就毫不客气地朝着宋超莹挑了挑眉毛,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几分挑衅地说道。 见到来人,宋超莹的脸色闪过一丝恼怒,但是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朝着面前的几个人微微笑道: “在宋氏的字典里,就没有一个怕字!这事也不牢叶先生费心,虽然家弟因为身体原因现在人在美国,但是宋氏未必就拿不出人来。叶先生尽管放心,我们宋氏绝对不会让叶先生失望的!” 叶荣斌的视线朝着宋超莹的身后瞄了几眼,见宋超莹身后跟着的霍思宁和顾叙,顿时将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顾叙的身上。 叶荣斌等人理所当然地认为,宋家是不会请一个女人来参赌的,那么最大的可能就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顾叙不过二十八九岁年纪,但是因为他出身部队,一身凛然正气总是在无形之中就散发出来。 这一看之下,叶荣斌等人眼中有些惊疑不定,暗自忖度着这个宋超莹请过来的内地帮手。 叶荣斌后面站着的就是向氏的两兄弟,向振华和向复兴。 这两兄弟自从公海赌约开始起,就从来没有在宋氏的手上讨过半点好处,所以对宋家的人忌恨不已。 自从他们从线人那里收到消息,得知宋孝晨的耳朵出了问题,没有办法参加公海赌约开始,他们就在摩拳擦掌,等着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羞辱宋氏一番。 “宋六小姐倒是好大的口气,只是你这帮手请得可不怎么样啊。哟,后面这位先生,莫非就是宋小姐的新宠?怎么,宋小姐这是换口味了?这位看着倒是帅气,不过宋小姐可别忘了,赌桌上可不能靠张脸就能赢!” 向振华的话一说完,后面跟着的一群人都哄笑出声。 听到对方居然辱骂自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顾叙面上表情不变,眼睛却是微微眯起,寒光乍泄。 “赌桌上也不是靠一张嘴就能赢的!与其在这里耍嘴皮子,倒不如赌场上见真章!” 宋超莹见向振华如此嚣张,也有些忍不住了: “既然向先生这么有把握,干脆我们在来个场外赌如何?” 向振华鄙视地看了宋超莹一眼:“场外赌就场外赌,我向振华还从来没有怕过。赌注我也不多要,就要你宋超莹陪老子兄弟一夜!” 话闭,向振华与向复兴对视一眼,发出了桀桀淫|笑。 在澳城,谁不知道宋家六小姐是朵雪莲花,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 若这么高贵的莲花压在自己身下,只怕整个澳城的男人都要嫉妒发狂。 一想到这,向振华眼中的邪念就止都止不住,看向宋超莹的眼神也越发淫|邪。 恰在这时,宋超静几人也从电梯上了甲板,听到向振华的话,眼中顿时冒出了火光,直接冲上来怒视着向氏兄弟: “如果你们输了,我要你们兄弟一人自断一臂!” 向振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戾,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屑地瞥了宋超静一眼: “就算是宋利锋不行,也轮不到你个黄毛丫头来说话,你毛长齐了吗?你姐要是不乐意,那你来代替你姐也行啊,老子还没有玩过小白虎呢,就是不知道何九姑娘肯不肯做这个牺牲了!” “你!无耻!” 向振华的嘴阴毒狠辣,宋超静一个娇养惯了的小女孩子,又哪里是他的对手?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双肩颤抖,一根手指着向振华的鼻尖说不出话来。 那边霍思宁也有些生气,之前叶荣斌和向氏两兄弟就用肆无忌惮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顾叙,这会儿又出言侮辱宋氏姐妹,这让霍思宁心下很是不悦。 趁着众人不注意,她的左手一个暗结,偷偷地弹了几下手指,一抹淡淡的轻烟顺着她的指尖朝着前面站着叶荣斌和向氏兄弟飘去。 眼看着那些轻烟飘到那些人身上,而叶荣斌几人却浑然不觉,霍思宁的嘴角忍不住弯起,轻轻冷哼一声。 宋超莹冷眼旁观叶荣斌的表情变化,心中有了几分成算,看来这次叶家和向家是准备联手了。 因为宋孝晨去国外动手术的缘故,叶家和向家是笃定这次宋氏会输,所以根本不顾宋氏的面子,已经准备撕破脸了。 宋超莹朝着身后的霍思宁露出一个歉意的笑,示意霍思宁不要对此事多加在意。 668.第668章 对赌 霍思宁既然已经答应宋孝晨这事,就已经明白这浑水不好趟。 不过她对赌约倒是没有什么担心,见宋超莹眼中隐隐有几分担忧,忍不住微微摇摇头,凑在宋超莹耳边轻声道: “宋小姐不必担心,赌约一事交给我来办。这些人现在堵在这里,只怕是有意为之,目的是为了扰乱军心,你若真与他们计较,就真是着了他们的道了!” 这话猛地提醒了宋超莹,和这些人在这里干耗着可没有什么用,与其和这三人耍嘴皮子,倒不如进船舱好好休息。 “既然我妹妹人微言轻,那赌注由我来说好了。我听说向先生有一个私人收藏馆,我也不要多了,只要向先生馆中的珍藏的某件东西。” 宋超莹的声音清冷,短短一句话就让向振华瞳孔骤缩,眼神一凛,看向宋超莹的眼中露出杀意。 “怎么,宋先生不乐意?既然如此,那这个场外赌也没什么可赌的了,向先生想空手套白狼,用一点廉价物品赌我宋超莹的昂贵初夜,难道向先生觉得我宋超莹如此低贱不成?这点赌注都输不起,向先生也无需多言,别打了向氏的脸让人看笑话。” 宋超莹的脸上带着阴冷的笑,直接拉住宋超静,淡淡道,“阿静,咱们走!” “等等!” 眼看着宋氏姐妹就要进船舱,向复兴急忙叫住了宋超莹,冷笑道: “笑话,我们兄弟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怕过,你不就是要那张图吗?赌就赌,先不论你能不能把图赢回去,就算你赢回去了,那也只有一块,剩下的图你们收集不全,也休想找到它!” 宋超莹回过头看着向振华二人:“口说无凭,立字为证!阿亮,去取合同!” 那边阿亮反应很快,不多时合同就拿了过来。 向振华和向复兴对视了一眼,都在合同书签字盖章,宋超莹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倒是叶荣斌站在不远处,看着合同上的某个地方眼神幽暗迷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宋六小姐要的是向氏的什么东西?我怎么觉得好像很重要的样子,你看那向氏兄弟脸上的神色,好像很凝重。” 苏青青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很多事极为敏锐,见向氏兄弟的反应有些奇怪,她就觉得宋超莹索要的赌注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霍思宁和顾叙也有些疑惑,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宋超莹不惜用自己的初夜来押注? 这些疑问在霍思宁几人的脑子里闪过,但是霍思宁几人并未多嘴询问。 他们和宋氏姐妹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没有任何立场过问,即便是有再大的疑惑,也只能压在心底。 宋超静在看到姐姐签下合同之后,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忐忑几分担忧。 她快步走到霍思宁的面前,郑重地朝着霍思宁鞠了一个躬,随即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她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霍思宁。 “霍小姐,昨天我不知深浅,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希望霍小姐你可以原谅。” “相信你也看到了,这次赌约,是叶向两家欺人太甚,我姐姐已经豁出去了,如果这次输了,她落到了向家兄弟的手中,一定会……” 说到这儿,宋超静的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 “霍小姐你这次一定要赢,拜托了,如果你能赢了向氏兄弟,我就把我那辆敞篷布加迪威龙送给你!” 宋超静眼中闪过不舍,但是很快她就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霍思宁可是记得宋超莹说起过,那辆布加迪威龙是四夫人送给宋超静的十六岁生日礼,纪念价值和车子本身的价格都不低,小姑娘估计对那辆车子很有感情,现在要她狠下心来送给别人,确实是要做很艰难的思想斗争。 见小姑娘把心爱的车子都送出来了,霍思宁再不表态也不行了,只好苦笑道: “宋小姐,赌场变幻莫测,我也不能保证我能百分百地赢。不过宋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保你姐姐周全,不会让你姐姐落入魔掌的!” “少爷,查到了!宋家这次上赌场的不是那个小白脸,而是跟在宋超莹身边的一个叫霍思宁的年轻女人。这是岸上发过来的关于这个霍思宁的资料,少爷您过目。” “噗——咳咳——” 叶荣斌和向氏兄弟正在VIP包间里喝茶,下面的人就传来了消息。 听到宋家居然找一个女人来参赌的消息,向振华刚刚喝到口中的一口茶就忍不住喷了出来,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向复兴更是笑不可抑:“请个女人?哈哈,看来宋氏这次是真被咱们逼入绝境了,赌王黔驴技穷,宋孝晨又成了聋子,宋氏掌权的那些女人们没辙了,居然找了个女人,笑死我了!哈哈,亏宋超莹想得出来,外面不是都传言说这女人聪明吗,我怎么觉得名不符其实啊,典型的头发长见识短!” 叶荣斌比向氏兄弟要谨慎得多,他并不觉得这事很好笑,反而将下面传来的资料都仔细地浏览了一遍。 越看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眼中的疑惑愈发深了。 他朝着手下的人再三确认到:“这消息准确吗?” “应该没错,这个女人昨天从内地赶到香港,宋家两姐妹亲自去接机。而且宋六小姐对待这个霍思宁格外客气,从头到尾陪同。” 叶荣斌的眉头紧锁,看着手中那些资料。 从这份资料看,这个霍思宁是一个运道好又懂赌石的女人。 且不论宋氏如何找上这个女人的,但是这些资料上显示的,这个女人从小到大都没有接触过赌博,对赌术根本一窍不通。 宋超莹怎么会选中一个这样的人来应赌? 难道真的是想不出办法,所以随便找了个人死马当活马医? 可是就算宋孝晨不在,宋家也可以选其他人啊,宋氏澳门这么大一个赌场,难不成还选不出一个赌博高手来? 669.第669章 娘子军 叶荣斌感觉到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却猜不透宋超莹的用意。 不过他倒并没有多忌惮,在他看来,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在赌博上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就算运道再好,难不成还逆天了? 要知道他这次请的可是拉斯维加斯的大鳄,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女人? 不是叶荣斌轻视霍思宁,而是自古以来,在赌博上大放异彩的人都是男人,女人总归在气魄上要小了一截,就算是豪赌也未必就放得开。 不过他也没有太放松,朝着下面的人挥了挥手,淡淡道: “你下去吧,告诉卡洛斯和丹尼奥,不要大意也不要轻敌。” 向氏兄弟见叶荣斌如此小心翼翼,都有些不解:“叶哥,没有必要这样谨慎了吧,一个女人能有多大能耐。” 叶荣斌看着手中的几张纸,微微摇了摇头:“小心驶得万年船。” 向振华看着那份资料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倒是向复兴微微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意。 亚洲之星号起航朝着公海驶去,到下午五点多才到达公海领域。 吃过晚饭已经是六点半,霍思宁就随着宋超莹到达了游轮的中心,赌场。 因为是三年一度的公海赌约,所以这次登船的多是一些大亨看客,在吃饭前还有不少人在赌博,但是晚饭后很快就有人前来清场。 等到霍思宁她们进去的时候,赌场已经没有人了,整个大厅只剩下正中央摆放着六张赌桌以及外围布置着少量的观众席。 霍思宁注意到,大厅的四周布满了摄像头,就连赌桌四周都设置有针孔摄像头,看来赌场为预防老千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据宋超莹说,这些摄像头连接着船舱的液晶显示器,看客们在船舱就能看到赌桌上赌博的全程直播。 这样的设计,不仅是满足看客们的好奇心,也是让来到船上的看客进行现场监督。 因为这毕竟是豪赌,若是出了问题,谁也负不了责任。 来赌博的时候看客们在六点多就回到了房间,都守在客房里等着七点看全程直播。 顾叙苏青青欧阳军和白亦珊四人也无一例外地被留在了房间里,苏青青有些坐不住,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你们说,要是宁宁输了这次比赛,岂不是把宋家得罪狠了?”苏青青忽然开口问道,“要是输了,那宋家六小姐岂不是就要跟那向氏兄弟……” 欧阳军瞄了苏青青一眼,没好气地道:“瞎操心,就霍思宁对宋超静露出的那一手,绝对秒杀那些所谓的高手!” “依我看,霍思宁一点也没有露出她的真正实力。不然她怎么可能在宋六小姐签下那个赌约的时候还那么淡定,你看她从上船开始就老神在在的,哪里有半点紧张?” 苏青青还想再问什么,吃过饭之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闭眼沉思什么的顾叙忽然睁开了眼睛,看了两人一眼,淡淡地开口道:“稍安勿躁。” 苏青青被顾叙这么瞥了一眼,立马就老实了,安安静静地坐下来等着看直播。 霍思宁跟随宋氏姐妹入场,观众席上已经坐了十几个人,见到宋超莹,那些人纷纷站起来朝着宋超莹微微点头示意。 宋超莹也只是随意颔首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坐到了观众席的一侧。 “那些人都是公海赌船的小股东,他们只是要在公海里分一杯羹汤。一会儿他们请来的人也要上场,不过这些人你不用管他们,他们也没胆子吃下这么大块蛋糕,只要咱们吃肉的时候给他们留点汤渣就行,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对付叶家和向家。” 见霍思宁眼中露出了疑问,宋超莹低声在霍思宁耳边解释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看来这股权之争是在宋叶向三家。 “一会儿我们抽签之后,就轮到你上场了。前面三场都只是热身运动,你练练手,记得保留实力,不用太急躁。等其他人淘汰之后,才是真正的比试。你只管发挥就是,那些人玩不了别的花样。我们在别的房间观战,你们手里什么牌我们在那里都能看得到。” 这个霍思宁倒是明白,她看过《赌王》系列电影,那些观战的人在别的房间能透过大屏幕看到桌子上的牌,这也是从根上杜绝出老千。 “你也不能掉以轻心,这次叶家和向家下了大本钱,请来了上届拉斯维加斯比赛的大鳄过来参赌,丹尼奥还好说,那个卡洛斯绝对不好对付。你千万要小心,不要着了他的道。” 霍思宁没听说过丹尼奥卡洛斯这两人,不过既然能在拉斯维加斯那种高手如云的地方脱颖而出,证明这两人绝对有实力和手段。 霍思宁自然不敢大意,虽然她有天眼,但是那也不是万能的神,并不能保证她就能百分百赢。 宋超莹还想再交代霍思宁几句,不想这时候叶向两家的人同时走进了会场,宋超莹就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宋六小姐,这就是你找到的高手?” 向振华的目光停留在霍思宁的身上几秒,忍不住就咧嘴笑开:“巾帼英雄啊,宋六小姐这是准备组建娘子军横扫拉斯维加斯?” 宋超莹的脸上怒意上涌,正待反驳,却被霍思宁拉住了手臂。 霍思宁摇了摇头,轻描淡写道:“多说无益,他们嚣张不了多久,你只管坐着看结果就好。” 宋超莹被霍思宁这一拉扯,也冷静了下来,脸色平静了不少,微微冷哼了一声,就不再多言。 叶荣斌下意识地朝着霍思宁多看了几眼,眼中闪过讶异之色。 他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女人居然能够如此冷静隐忍,而且她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紧张,老神在在地坐在观众席上,一脸的漫不经心,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一般。 叶荣斌顿时对这个女人高看了几分。 不管怎么样,在这样严肃的场合这个女人还能做到淡定自若,不露声色,由此可见这个女人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也许她真隐藏了几分本事也说不定。 670.第670章 第一个下场的就是我 离开场还有几分钟,叶荣斌和向氏兄弟的人坐在观众席的另外一边,各方人马都在紧张地等待着七点的钟声敲响。 霍思宁刚刚坐下,就感到对面似乎有人在看她。 霍思宁本能地回过头去,就看到叶荣斌一行人里面有两个白人正在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大概看了半分钟,似乎觉得霍思宁不是他们的对手,卡洛斯和丹尼奥两人均是不屑地撇了撇嘴,收回了各自的视线。 见霍思宁朝着叶荣斌那边看过去,宋超莹顺着霍思宁的视线看到了人群里的两个白人,顿时瞳孔骤缩。 “那个胖子叫卡洛斯,英格兰人,是正宗的紧手流,除非是大牌,否则他只跟注,很少加注。这个人在拉斯维加斯大鳄中排名第七。” “那个瘦子叫丹尼奥,这个人你要特别注意,此人在拉斯维加斯混迹七年,成为职业牌手靠的是他的绝对实力,他跟注非常迅速,几乎不留给人思考的时间,被人叫做快手鱼,在拉斯维加斯大鳄中名列前三甲。” “如果说卡洛斯是步步稳扎的话,这个丹尼奥就是奔放流,他的牌风不可捉摸,根本抓不住端倪。卡洛斯保守防御,丹尼奥步步紧逼,你要提防他们两个对你进行夹击。” 介绍完那两个人的情况,宋超莹眼神里也流露出了紧张和畏惧之色,叶家和向家请来了这两个高手,这一次对决,她们宋氏怕是悬了。 很快,七点的钟声敲响,主持人,公证人,荷官,礼宾小姐都陆续上场,各大股东先上前抽签决定前三场各自的对手。 各方参赛代表很快就在六张赌桌上就坐。 不知道是不是赌场有意为之,第一场霍思宁所在的四号桌另外四人都是小股东,卡洛斯和丹尼奥也都被分开了,并没有一上场就针锋相对。 主持人将章程宣布完毕之后,就留下了公证人坐在观众席上。 荷官分配到六张赌桌前,各方代表都拿到了五百万筹码作为本次赌场的赌注,其他人则都被请出来到监控中心,通过大屏幕观看此次比赛。 这个时候,下面船舱的那些看客们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在赌场的入口设有一个专门的下注点,这些看客们可以在没开牌前在这里下注赌这次究竟是谁赢。 “奇怪,宋家七少爷怎么没有出来?” “就是,宋家小姐怎么找了个内地女人来参赛?这个女人什么来头?” “没听过,估计不怎么出名。这么年轻,就算再厉害,还能比得过拉斯维加斯的大鳄?” “我偷偷打听过了,宋家七少爷去美国治病去了,据说宋家那位七少的耳朵出了问题,以后有可能会变成聋子!” “天哪,这么严重,那赌王岂不是连衣钵传人都找不到了?” “怎么找不到,赌王不是还有那么多孙女吗?听说四夫人生的那个九小姐本事就不小。” “一个娘们儿能成什么气候?赌王看来是要没落了,找了这么个人来应战,看来这次叶向两家是赢定了!” …… 霍思宁并不知道,她的赔率在短短的几分钟就急遽上升,已经达到了一比七的赔率。 那些大亨虽然看不透宋氏这次选霍思宁的原因,但是在他们看来,一个女人再厉害也难成气候,再加上叶向两家这次大手笔地请来了拉斯维加斯大鳄,宋氏想要创造奇迹恐怕很困难。 第一场对局,霍思宁面前坐着的另外三人都是小股东的参赛代表。 两男一女,一个叫鲍尔的葡萄牙人,一个是华夏人,名叫雷东城。 据说雷东城此人常驻公海赌船,算是澳城比较有名的内地赌客; 最后这位倒是让霍思宁有些意外,此人名叫如燕,人称如燕夫人,是这次赌约中除了霍思宁之外,唯一的女赌客。 这如燕夫人年约三十六七岁,人如其名,这位夫人化着浓烈的烟熏妆,但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穿着一身深色花纹旗袍的她往赌桌前一坐,就让另外两名对手神情一凛。 如燕夫人在位子上坐下之后,就将叼在嘴里的烟拿到手上,随口就吐了几个烟圈。 她就坐在霍思宁上手,吐的眼圈在空气中散落开,注意到旁边位置的霍思宁几不可察地微微蹙眉,这位如燕夫人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顺手就将烟给掐灭了。 “小妹,对不住,我这人烟瘾一上来就控制不住。” 她朝着霍思宁歉意一笑,并不像她脸上表现得那般淡漠不近人情。 霍思宁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虽然如燕夫人的容貌说不上美丽,但是她的一颦一笑间都自有万种风情。 尤其是她侧身抽烟的动作,看起来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让霍思宁瞬间就想到了张爱玲。 这个如燕夫人,还真有点意思。 荷官和各方代表各就各位,开牌不过两刻钟,在监控中心和船舱中观看的人就看出不对劲了。 四号桌的宋氏代表,那个年轻的内地女人,居然连续赢了十几把了。 雷东城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他小看了这个内地女人,这个女人看起来懒洋洋地坐着,但是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稳当。 自开牌开始,这个女人就没有失误过,就好像整个场面都在她的控制之中。 雷东城在公海驻扎这么多年,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内地赌客,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出自赌手世家。 雷东城的一身赌技都来自他的爷爷,当年他的爷爷在剑桥留学的时候,因为过人的天赋很快就学会了********,并且依靠一手高超牌技在短短几年内致富,最后又将毕生绝学都传授给了自己的孙子。 这些年雷东城在赌场也算得上顺风顺水,所以他的内心中自然就有一种优越感,看任何人都有些高姿态。 但是在今天,他忽然没了那一贯的从容。 今天他的牌运其实很不错,每次手里拿到的底牌都不差,但是他却找不到那种行云流水的感觉了。 这个姓霍的女人每次都逼得他只能弃牌,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锐利逼人。 “也许,第一个下场的就是我。” 雷东城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671.第671章 让人迷惑的牌局 不只是雷东城,鲍尔科维也有同样的感觉。 鲍尔科维本来还有些瞧不起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年轻的东方女人,那个女人连底牌都没有翻,却可以从容淡定地跟注加注,就好像有一种不顾后果的疯狂。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让他这种奔放流快手鱼也不得不做出暂时退让的姿态。 和霍思宁上手的两人相比,如燕夫人的状态看起来似乎要好得多,但是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十几把牌,如燕夫人几乎把把都弃了。 这是典型的紧手流的做法,当然也有偷鸡的情况,但是这种情况很少。 紧手流的牌风就是稳健,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们鲜少会做。 弃了十几把,手中的筹码越来越少。 这种把把弃牌的事情并不稀奇,对于紧手流来说,前面的弃牌并不是关键,一旦他们手中拿到大牌,那么他们会趁势追击,只需要一把好牌,他们就完全可以翻盘。 第十七把,荷官刚刚发下了三张牌,霍思宁的眼睑就迅速垂了下去,掩饰住眼中乍泄的精光,嘴角也微微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如燕夫人掀了掀自己的牌脚,看到那张牌心中就狂喜。 底牌是一张红桃A,加上牌面上的方片A,两张A! 那边雷东城和鲍尔在看了牌脚之后,也都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因为如燕夫人手中的明牌A为最大,所以首先由如燕夫人叫牌。 如燕夫人叫了二十万,后面鲍尔科维和雷东城两人都跟了二十万,轮到霍思宁喊话,因为霍思宁没有看底牌,所以她跟了一个小盲注。 如燕夫人偷偷瞄了几眼另外两人的脸色,可惜那两人的脸上并不能看出什么来,如燕夫人的脸上带着生疏的笑。 看到如意夫人和霍思宁都没有弃牌,雷东城和鲍尔眼中都露出了一丝警惕。 但是随着荷官发下来的第三张牌,他们的心中就彻底放松了下来,不复之前那种畏手畏脚的模样,扔下来的筹码渐渐大了起来。 从始至终,霍思宁都没有看底牌,一直在跟注。 这情况在前面的十六把中也出现过,霍思宁这种完全不看底牌的彪悍举动震慑住了桌子上的三人,最后让众人都不敢再跟。 但是事实上,前面好几次揭牌之后,霍思宁的牌面其实比其他三个弃牌的人还小。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雷东城三人放松了警惕,他们并不知道霍思宁的牌面,但是他们自信自己手中的牌不小。 霍思宁连牌都没有翻,一个女人都有这样大的魄力,他们手里握着大牌的还怕个鸟? 霍思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事实上在荷官才把牌发下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利用天眼将那三人手中的牌尽数看过了,甚至连放置在荷官面前剩下的那些牌都没有放过。 看过牌之后,霍思宁就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彻底将这三人清场的机会。 所以霍思宁故意不翻牌,一步步将几人引诱到瓮中。 筹码越来越多,几个人的脸上也开始露出了紧张之色。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把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刻。 如果他们输了,那么面临的就是淘汰,但这不是他们想看到的局面,现在才第一场,输的人就要离开,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是被淘汰的那个。 荷官第四张都发到各自手中时,在监控中心和船舱中的人看到那几人的牌面之后,都瞪大了眼睛。 如燕夫人手中凑成了一对8和一对A;鲍尔科维的牌为两张K和两个4。 若是在之前的那几手牌中,有一个这样的牌面,那就可以直接梭哈了,肯定是赢面。 要知道,在梭哈中,其实出现散牌的几率要比其他牌面的几率大得多。 但是现在这两个人旗鼓相当,最重要的是要拿到第五张牌。 若是这第五张牌,能让其中一个凑到三张牌,那么这个人就做成了葫芦。 葫芦是依据三张来比大小的,虽然比不过同花和顺子,但是比起单对和双对可是要大得多。 虽然如燕夫人手中有两个A,但是如果鲍尔科维拿到了另外一张K,那么即便如燕夫人拿到了三张8,她也赢不了鲍尔科维。 这样的牌也就算了,与如燕夫人和鲍尔科维那两个人的双对相比,雷东城的牌就更加诡异了。 他的底牌是一张梅花9,但是明牌居然神奇地出现了另外三张数字牌,四张牌分别是6,7和8。 虽然不是同花,但是如果雷东城拿到了一张5或者10的话,那么他的牌就会凑成顺子。 也就是说,如此一来,虽然雷东城的牌小,但是雷东城的赢面反而比如燕夫人和鲍尔科维的更大。 但是在监控中心的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彼此的心都在紧紧揪着。 在场上不只如意夫人三人,还有一个人被他们忽略了,那就是那个还没有翻牌的霍思宁! 虽然霍思宁没有翻牌,但是不代表监控中心的人就看不到。 这就是赌场故意设计的,赌场桌面是用特殊材质制作而成,参赛者看不到桌子上压着的暗牌,但是在监控中心的屏幕上,却会清晰地将每一个参赛者的暗牌显示出来。 因此,在监控中心,所有看客把霍思宁的明牌和暗牌看得一清二楚。 在荷官发第四张牌之前,霍思宁明面上的牌是方片J和黑桃Q,但是她的底牌,赫然就是一张红桃Q! 更让监控中心和船舱的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甚至是震惊的是,当第四张牌发下来的时候,霍思宁又拿到了一张方片Q! 这样一来,霍思宁就已经凑成了三张Q,如果下一张牌,其他三人拿不到他们想要的牌,那么这一局,就注定了霍思宁将是最后的胜利者。 但是明牌显示,如燕夫人的双A和鲍尔科维的双对K,雷东城的小顺子以及霍思宁的单对Q,这样的牌面反而是霍思宁的最小。 如此妖孽诡谲而具有迷惑性的牌局,让监控中心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672.第672章 我梭哈,你们随意 场上的人是看不到对手的底牌的,桌子上的四位选手只能看到明面上的牌面。 如燕夫人的明牌中有一对8和一张A,而鲍尔科维是一对K和一张4,雷东城是小顺子六七八,霍思宁则是对Q和一张J。 猜不到各自的底牌,那么大家都不会轻举妄动。 宋超莹和宋超静坐在监控中心,两颗心紧紧揪着,虽然霍思宁的赢面很大,但是第五张牌没有出现之前,谁也无法断定最后会有怎样的结果。 至少,现在的局面已经非常紧张了,那些看客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诡异的牌面,几乎整个游艇上看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霍思宁几人所在的四号桌。 那些下注霍思宁胜出的人都是一阵暗喜,心中不停地祈祷着,希望最后一张牌能够出现奇迹。 荷官开始发牌,如燕夫人第一个拿到牌,果然是一张方片A。 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无论鲍尔科维能不能拿到那张K,如燕夫人都比他的牌大。 如燕夫人在看到第三张A入手之后,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已经是狂喜。 鲍尔科维第二个拿到了牌,是一张方片J,并未凑成三对。 这个结果让鲍尔科维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他知道这一局结束了,而他也该走了,因为双K是比不过雷东城的小顺子的。 接下来是雷东城,当第五张牌从桌面扫过,整个监控中心的人都呼吸沉重,但是看到那张醒目的红色5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禁不住一声惊呼。 5、6、7、8、9,谁也想不到,雷东城手中的牌竟然真的凑成了顺子! 顺子自然要比霍思宁手中的三对Q要大,霍思宁这次恐怕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根本连决赛都进不去,更不用说和叶向两家争夺大股东的位置了。 现场观战的叶向两家人齐声叫好,向振华更是挑衅地看了宋超莹一眼,扬了扬手中的合同,两兄弟的脸上都露出了赤裸裸的淫|笑。 宋超莹是和向氏兄弟签下了合约的,如果输了,宋超莹的初夜就要落入这两个猥琐的兄弟手中,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此时此刻,宋氏姐妹的脸上霎时变得一片惨白,宋超静死死咬着嘴唇,眼睛恶狠狠地瞪视着向氏兄弟。 但是向氏兄弟俩的笑容还没有落下去,霍思宁的第五张牌也从荷官手中发了出来。 看到那张牌,不只是那些看客,就连叶荣斌脸上的笑容都凝滞了。 霍思宁的第五张牌,居然是一张梅花Q! 第五张牌一出,现场死寂,很快,那些看客就一片哗然! 四张Q!霍思宁居然拿到了四条! 这下,几乎所有的人都朝着宋超莹姐妹看去,不说这个霍思宁赌技有多高超,但是,这个女人的运道谁也阻挡不住! 宋超莹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脸色瞬间从灰白变得红润,眼中的得意和喜悦怎么都掩饰不住。 不过,这一场牌还要继续赌下去,最后的结果还没有揭晓,谁也不知道究竟谁会赢,毕竟霍思宁没有看底牌,而如燕夫人和雷东城却是看了自己手中的牌的,谁也不能保证霍思宁会不会因为牌面太小而弃牌。 此时,鲍尔科维已经盖牌,并且被淘汰出局。 剩下对峙的三人之中,霍思宁手中的筹码是最多的一个,而如燕夫人和雷东城各自只剩下一百四十万。 按照明牌的大小,霍思宁的三张Q最大,所以由霍思宁叫牌。 霍思宁也不多跟,直接扔了二十万。 不过她没有看牌,所以如燕夫人和雷东城跟牌的话就必须双倍,得跟四十万。 如燕夫人看了霍思宁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诡谲之光,毫不犹豫地跟了四十万。 雷东城是看过了底牌的,他自然心中有底,现在就算如燕夫人手中有三张A也不可能赢他的顺子。 现在雷东城赌的就是霍思宁,只要霍思宁的底牌不是方片Q,他就赢定了,所以他也毫不犹豫地扔了四十万。 连着跟了两把,三个人互不相让,也没有人打算弃牌。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笑了。 她自然看到了那两人眼中的自信,想来他们在看了自己的暗牌之后,都觉得自己可以赢。 不过她可给不了这两人这么多的机会了。 霍思宁连底牌都没有看,直接就将面前的一排筹码都推到了桌子中央。 “老这么玩也没意思,我梭哈,你们要盖牌还是跟我全压随你们的便。” 霍思宁笑了笑,不甚在意地道。 霍思宁这一手让如燕夫人和雷东城面面相觑,尤其是霍思宁这光棍一般的话,让着两人都有些无语。 不过这两人也不是吓大的,都到了这一步,他们怎么会因为霍思宁这简单的一句话就吓退了?所以很快,他们就跟着霍思宁一起全压了。 这时候,几个人的钱都汇总到了台子的中央,只有鲍尔科维手中还留有八十万,成败就在此一举。 如意夫人是第一个亮牌的,她将底牌的A抽了出来,看着霍思宁笑得自信: “霍小姐,承让了,我的底牌是A。” 雷东城忍不住摇了摇头,如燕夫人到底是女人,沉不住气。 他将手中的5翻开,如燕夫人脸上的笑容就呆滞了,眼中除了懊悔没有其他颜色。 “两位女士,承让了。顺子,比你们的三张牌面大。” 说着他就示意荷官将那些筹码拨到他面前。 “雷先生,我这张暗牌还没有揭开,您现在就下结论,是不是为时过早?” 霍思宁的脸上看不见半点失落和担忧,反而站起身笑意吟吟地看向雷东城。 “三张Q想赢我的顺子?霍小姐,你想要赢我,除非你底下那张牌是方片Q!” 霍思宁将两鬓的发丝捋到耳后,笑了: “没错,除非我的底牌是Q,但是并不代表我就没有赢的几率不是吗?而且很不好意思,雷先生,我的这张底牌——” 霍思宁说着,忽然一顿,顺手将那张牌翻了出来扔到了牌桌上。 “——正是方片Q!” 673.第673章 巾帼不让须眉 第一场只有一个小时时间,霍思宁在抽出方片Q的时候,八点的钟声刚好敲响,第一场比试结束。 赌场的门打开,最先进来的是专门计算筹码的荷官,紧接着那些大小股东才陆续走了进来。 直到那些筹码都划到霍思宁这一边,雷东城才回过神来,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其实在霍思宁上场的时候,他是有过警惕的,能够被赌王请来的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雷东城不像那些国外赌客,也不像船舱里的大亨看客,他从来没有瞧不起女人的习惯,大概是因为从小他的爷爷就教导他,在赌场上,鲨鱼在没有闻到血腥味之前,是永远不会露出牙齿来的。 雷老爷子教育孙子很有手段,祖训也极为严格。 他教育雷东城不要在意那些头衔,在赌场上没有永远的辉煌。 这是雷老爷子的切身体会,当年在剑桥,和他一起学会德克的留学生不知凡几,比他玩得好的也有,但是最后,那些人都没能回来,而他却回来了。 那是因为,他一直记得,永远只玩最小的局。 “东子,永远要记住,任何时候都要给别人留条路,不要触碰别人的底线。鲨鱼只有在闻到了血腥味才会主动袭击。” 雷老爷子教导给孙子的这些,不仅仅是赌技,也是一种为人处世的高度。 正是因为这个,雷东城这些年也算别树一帜,他玩牌自有他的一套方法,他赢,但从不大赢;他输,也不会大输,虽然说不上大成,但至少在国内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当拿到那张红桃5之后,他心中不断地叫嚣着,要跟下去,要梭哈。 雷东城坚信,他拼搏了这么多年,成败就在此一举。 这一局牌只要揭开,将会成为他人生最经典的一场赌局。 也许在这一局之后,他就能真正打出自己的名气,打败宋氏,沙朗酒店会邀请他成为散客,甚至他还能凭此进军拉斯维加斯。 一想到这些,他眼中的灼热瞬间将眼眶烧红了, 欲望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因为它会让人忽略风险,一意孤行,甚至可以说,丧失理智。 一个赌客拥有理智的思维是赢得牌局的关键,但是雷东城忘记了这一点,所以他输掉了这场比赛,甚至连再扳回一局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时候,二十四位参赛者的筹码都已经统计了出来,排名就在大厅的液晶屏上显示了出来。 看到排第一的霍思宁手上居然握有一千九百二十万的筹码,所有的人都呼吸一窒,卡洛斯和丹尼奥都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他们一直在和对手战斗,自然不可能注意到霍思宁最后的那精彩一局。 而且他们也非常清楚,两个小时的时间,要将对手所有的筹码都赢光,即便是遇到的对手再废柴,这样的成绩也是惊人的。 排名紧跟在霍思宁后面的是丹尼奥和卡洛斯两人,一个手中筹码为九百五十万,一个为八百六十万,两个人加起来也没有霍思宁一个人的筹码多。 这个结果让那些之前下注的时候没有投霍思宁的人们后悔不跌,若是当初买了霍思宁,这会儿他们可以赚多少? 卡洛斯和丹尼奥两人也不敢再小看这个中国女人,之前他们信誓旦旦要让宋氏输得片甲不留,可是现在再要他们说出这话也有些底气不足了。 因为第二场决赛的时候,他们使用的筹码就是第一场他们赢得的筹码,不能再额外添加了。 现在霍思宁一个人手中的筹码比叶向两家加起来还多,这种事换做谁都会郁闷。 叶荣斌的脸色就已经很不好看了,向氏兄弟比叶荣斌要沉不住气,这会儿简直气炸了。 但是这能怪谁呢? 这样的比赛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也没有人敢作弊出老千。 尽管从头到尾霍思宁都没有翻牌,但是熬不住人家运道好啊。 四个Q居然都能抓到手上,这种变态谁能对付? 震慑全场! 这就是霍思宁要的效果,最起码让那两个白人对她产生忌惮心理,这样决赛的时候,她要玩手段也会让他们不敢轻易动手。 在赌场上,比的就是气场,越是气场强悍,越能给对手造成压力。 这样就算霍思宁手中有一手烂牌,她全梭的时候,对手也要忌惮三分。 中场有半个小时休息时间,霍思宁刚刚跟着宋超莹走出了赌场大厅,就被宋超静一把抱住了。 小丫头眼睛圆溜溜地瞪着她,星星眼闪亮亮朝着霍思宁卖萌。 “宁宁姐,你简直太神了!你怎么知道,那下面压着的就一定是方片Q?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跟你拜师了,我爹地的那什么听骰子太不靠谱了,哪里有你这一手绝活厉害,你最后那个甩牌的动作简直酷毙了!比电影里那个赌后摆的造型还帅!” 小丫头毫不掩饰对霍思宁的崇拜之情,说话间眉飞色舞,整个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霍思宁额头黑线四起,冷汗直冒。 这丫头真敢说,居然拿她和赌王比,这不是给她惹祸吗? 霍思宁连忙朝着宋超莹看去,生怕宋超莹听到了这话生气。 结果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宋超莹的脸上居然也笑得非常灿烂,对妹妹的话根本没有在意。 “没错,除非我的底牌是Q,但是并不代表我就没有赢的几率不是吗?” 宋超静学着霍思宁的清冷语气将霍思宁最后对雷东城的话说了一遍,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咋咋呼呼地嚷嚷道: “你没看到,哈哈,向振华他们脸都绿了!” 霍思宁脸上并没有因此而露出得瑟之色,这让宋超莹心中更加镇定了,看来父亲看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狠辣犀利,和父亲相比,她还差得远呢。 宋超莹正要带着霍思宁去VIP房间休息,叶荣斌就带着那两个白人走了过来。 674.第674章 鬼佬三 “密斯霍,之前因为比赛的缘故,没有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希望我现在的问候不会显得唐突。” 卡洛斯不愧是英格兰人,一个绅士的动作就让人挑不出毛病,霍思宁心中再不耐,也得接着: “卡洛斯先生客气了,你们远来是客,本就应该是我们来做东道主才是。” “密斯霍刚刚的表现确实让我们吃惊,你们华夏果然卧虎藏龙,能人辈出。密斯霍无论是容貌还是能力都如此突出,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东方女性!”丹尼奥在一旁说道。 霍思宁笑着摇头:“卡洛斯阁下,请容许我申明一下,事实上在我们华夏国,我只不过是万千女性中极为普通的一个,担不起您的这个最字。” “在我们华夏,有一句古话,叫做‘巾帼不让须眉’,我想这句话在你们西方国家应该体会更深。” “赌场虽然风云变幻,但是女人未必就玩不转,期待两位在下一场中的精彩表现,我会全力以赴,我想这是对赌场的尊重,也是对两位的尊重。” 经过两轮厮杀,到夜里十点的时候,霍思宁就和卡洛斯、丹尼奥坐在了同一个赌桌上。 此时已经是此次公海赌博的最终对决,战斗进入白热化。 梭哈和三张牌其实有很大的不同,表现得最明显的就是比较大小。 三张牌里面3对A为最,三条要比同花顺大。而在梭哈里面,同花顺比四条要大。 霍思宁看了一下自己的牌面,抬眼看了对面坐着的卡洛斯一眼,微微一笑,直接就扔在了中央。 “我盖牌。”她选择了弃牌。 算上之前的四把,霍思宁已经连着弃了五把牌了。 这让监控中心的人都感到很意外。 事实上,和之前的那四把牌一样,这一次霍思宁手中拿到的牌面并不算小,一对10和一张K,都是可以跟的牌面。 当然和卡洛斯丹尼奥两人的牌面比起来,确实要差一些,霍思宁弃牌,也很正常。 但是和前面两场初选和复选时霍思宁火力全开不看牌就跟注的赌法相比,决赛时候霍思宁的赌法,就有些太过小心谨慎了。 设身处地地想,如果他们是霍思宁,拿到了一对10,在还没有看到下面的两张牌的时候,会不会如此果断的弃牌? 这个答案是否定的,但是霍思宁偏偏就如此做了。 这让所有的看客都感到非常疑惑,连宋超莹都看不懂霍思宁在做什么。 因为霍思宁弃牌退出,赌桌上剩下了三个人,除了卡洛斯和丹尼奥,还有一位是筹码幸运地获得排名第四的小股东代表。 荷官继续发牌,当牌发到三人手中的时候,卡洛斯的眼神骤然紧锁。 因为都是明牌,所以所有人都看得非常清楚,那张原本该发到卡洛斯手中的黑桃J转到了下家,也就是那个排名第四的小股东代表魏老青的手中。 而此时,魏老青的明牌已经组成了花牌同花顺,明面上的牌分别是黑桃J、K、A。 但是他的暗牌是一张黑桃Q! 卡洛斯手中有一对J和一张数字牌7,牌面为7和J,第四张牌本来是到霍思宁手中,现在却到了他的手中,是一张梅花9,毫无用处。 丹尼奥拿到的牌也不好,本想他凑个葫芦,可是因为霍思宁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将牌的顺序打乱,一手好牌自然就烂在了手里。 这是巧合吗? 所有的人都朝着显示屏上那个坐在位子上笑得漫不经心的女子看去。 如果霍思宁没有弃牌,魏老青手中的那张黑桃J就会到卡洛斯手中。 可是就因为霍思宁这轻描淡写的一句“我盖牌”,整个局面瞬间就改变了。 卡洛斯的三对没能凑成,丹尼奥也变成了散牌,魏老青却拿到了最大的牌面同花顺。 “我弃牌。” 丹尼奥直接将牌丢开,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霍思宁一眼,若有所思。 霍思宁嘴角的弧度越弯越大。 对于丹尼奥弃牌这个举动,她早就已经料到了。 卡洛斯手中有一对J,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虽然他拿到剩下的那个J的概率比魏老青拿10的概率要低,但是他决定赌一把。 “我跟!” 卡洛斯将手中的五十万筹码推了过去。 魏老青拿到这个大的牌面,当然不会轻易弃牌,也跟着跟了五十万。 荷官发最后一张牌,等到牌发到手中,卡洛斯的脸就绿了! 魏老青的牌正是梅花10! 皇家同花顺!这样极品的好牌居然都到了魏老青的手中! 若是丹尼奥没有弃牌,那么这张梅花10就到了卡洛斯的手中,那么卡洛斯也能凑成9、10、J的小顺子,外加一对J,未必就赢不了魏老青的牌。 可是偏偏丹尼奥盖牌了! 因为这一把霍思宁和丹尼奥的弃牌,卡洛斯输掉了一百四十万筹码,真正的大赢家变成了魏老青。 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就好像这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姓宋的女人的掌握之中,就好像她知道下一张牌是什么一般。 向氏兄弟在监控中心看得脸色铁青,叶荣斌的心中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这个女人能够如此冷静地分析,并且综合牌面来判断是否跟注,莫非她能够依靠听洗牌的声音来记牌? 和叶荣斌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只一两个,就连宋超莹都有这种感觉。 因为霍思宁太过淡定了,就好像任何牌局到了她的手中,她都能够玩出花样来,而且根本让人看不透她。 “这个才是真正的高手啊!宋氏姐妹从哪里找来的,这女人太妖孽了,她能记牌!” 监控中心忽然又人惊呼一声:“莫非她是鬼佬三的徒弟?!” 鬼佬三!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吃了一惊。 凡是在澳门赌场混迹过的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在澳门赌场,鬼佬三就是一个传说。 二十多年前,鬼佬三就是凭借听牌和记牌的绝技横扫整个澳门赌场,只要他一听洗牌声,就能知道哪张牌在哪里。 675.第675章 真假偷鸡 虽然鬼佬三的出现不过是昙花一现,但是他那逆天的赌技让他在德克上从没败过,辉煌的战绩让人惊叹,连赌神叶汉和赌王宋利锋都在他手上败北。 不过很可惜,这个人在澳门赌场不过出现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留下一个传说。 想到鬼佬三的妖孽赌技,所有的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叶荣斌下意识地朝着宋超莹看去,想从宋超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宋超莹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人可真会想象,连鬼佬三都扯出来了。 如果霍思宁真是鬼佬三的徒弟,怎么可能一点名气也没有? 而且霍思宁可不像鬼佬三,鬼佬三的德克是玩得出神入化没错,但是宋超莹可是听父亲提过,鬼佬三对骰子并不在行。 就论霍思宁听骰的功力,鬼佬三根本不会是霍思宁的对手。 而且霍思宁在赌石上面的建树未必就低于赌博。 这个内地女人看起来很年轻,但是无论是城府还是手段都不容小觑,真不知道七弟是从哪里找出来的,实在是太变态了! 宋超静可不知道霍思宁的来历,她的眼中一片狂热,紧紧抓着宋超莹的手臂不放: “六姐,霍思宁不会真是鬼佬三的徒弟吧?” 宋超莹没好气地点着宋超静的额头:“你信他们说胡话?鬼佬三都消失二十多年了,哪里可能说出现就出现?霍小姐可不是专门从事赌博事业的,人家是正经的生意人。你七哥说人家的翡翠公司就价值数亿呢。虽然和咱们宋家比是不值一提,但是她一个年轻女人能够经营这么大的公司,可见她确实是有本事。” 宋超静有些失望,她对霍思宁那什么翡翠公司可没有兴趣,只是对鬼佬三有些其他别的心思。 她一思想要学到高超的赌术,如果能拜入鬼佬三门下,就不愁她学不到东西。 可是宋超莹的解释粉碎了她的幻想,直接将她打回原形。 “全梭!”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清脆的声音将众人的视线拉了回来,看到桌面上的牌,所有的人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我靠!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她连个对都没有,牌也不翻,直接暗牌就全梭,这女人疯了吗?” “一张3,一张5,一张K。除非她下面翻出两张K出来,不然她只有死路一条!” “莫非她想偷鸡?可是这才第一把,连转牌都没到呢,傻子也知道她想偷鸡啊!” 船舱中的很多看客都震惊不已,霍思宁的话音刚落,那个魏老青就迫不及待地弃牌了。 “靠,这个魏老青是不是被这个霍思宁吓尿了,他一对9不敢对这个女人的杂牌!”看客们差点没雷死,“那个女人只有一张K啊!他是白痴吗?” 苏青青正在喝茶,看到魏老青的举动,顿时一口茶水喷在了液晶电视上。 “宁宁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她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那个魏老青也太没胆了,这就不敢跟了?!” 霍思宁这一连串的动作让苏青青和欧阳军都是目瞪口呆,他们跟霍思宁认识了这么长时间,还从来不知道,霍思宁居然会有如此疯狂不计后果的时候。 而且霍思宁表现出来的冷静让人震撼,光论气场就压得对手弃牌投降。 顾叙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轻摇头道:“如果我是他,我也有可能不会跟。” “为什么?”苏青青有些奇怪的问道。 “因为从阿宁之前的牌风可以看出来,她走的是稳健的路线,若不是非常有把握,她不会全梭。这只能证明一种可能,霍思宁是在故意迷惑对手,让他们认为她在偷鸡。” “你的意思,难道宁宁不是在偷鸡吗?”白亦珊听顾叙的话里似乎还有话,纳闷不已。 顾叙却是摇了摇头,笑道:“真偷鸡还是假偷鸡重要吗?最重要的是能赢牌。我想,以阿宁的能力,无论是真偷鸡还是假偷鸡,这把牌她都有绝对的把握让那两个老外大出血,不然她不会跟牌,更不会全压。” 顾叙的话让屋子里的三人都惊诧不已,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苏青青只觉得这样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因为这太不科学了。 “这样都行吗?剩下的牌可都在那荷官手里啊,难道宁宁还能猜到下面荷官会发什么牌不成?” 顾叙的眼中神色异常肯定,综合之前霍思宁的表现,他已经非常确定,霍思宁一定有什么别人所没有的本领,从赌石到鉴宝到赌博,她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太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了,也许,这就是霍思宁一直保持神秘的原因。 “你知道蝙蝠为什么能够捕捉到黑夜中的飞虫吗?因为它们的耳朵能够发送和接收超声波。也许,阿宁在听力方面有非常特殊的能力,能够听到普通人察觉不到的声波也不一定。” 因为霍思宁全压,所以卡洛斯和丹尼奥也只能选择全压或者盖牌。 两个大鳄的眼神在空中对视了一眼,各自打了个眼色,立马会意了其中的意思。 霍思宁表现出来的神情十分淡定,不过卡洛斯两人到底是大鳄,在拉斯维加斯什么阵仗没有见过,霍思宁这种局非常容易破。 不论她是真偷鸡还是假偷鸡,也不论她是不是能记牌,只要用这一手釜底抽薪,就不怕霍思宁做局,反而会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全压。” 卡洛斯和丹尼奥两人将各自手中的全部筹码都推到了桌子中央。 荷官将第四张牌发到了各自的手上,果然,霍思宁拿到了一张梅花K。 卡洛斯和丹尼奥两人看到那张K就明白了,霍思宁果然是假偷鸡! 而且很明显的,这个女人确实能够记牌!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算计的下一张牌,大概就是另外一张K!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丹尼奥和卡洛斯两人心中都震惊不已。 676.第676章 赌王来了 如果说之前卡洛斯和丹尼奥还只是将霍思宁看做一个手段比较厉害的女人的话,现在他们就不得不承认,这个姓霍的女人,和拉斯维加斯的大鳄一点不差,甚至在赌技上可能还要略胜一筹。 “是假偷鸡!这个女人做局了!” “又拿到了一张K,谁要说她不能记牌,我就跟他姓!这个女人和那个鬼佬三一样变态!” “我猜下面那张牌也是K,三张K对上那两大鳄的对子,肯定是稳赢了!” “是啊,早知道她这么厉害,我就在这个女人身上下注了,七倍的赔率啊,一下子可以赚多少钱啊!” …… 不只是船舱里的那些看客们在闹腾,宋叶向三家也都紧张地注视着场面上的这一局。 这才第五把,却变成了整场的最后一把,三家的筹码都汇总到了一起,就因为霍思宁全梭,使得整个局面都紧张起来。 霍思宁孤注一掷,卡洛斯丹尼奥自然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哥,那两个美国佬会不会输?!” 向复兴看到了霍思宁手上的那一对K,和卡洛斯的三张J相比其实是不够看的,但是若霍思宁真的记牌,只怕她这一把就真拿到三张K稳赢了! “那也不一定,卡洛斯可是坐在这个女人的上手,只要卡洛斯现在说弃牌退出,那下一张牌的顺序可就打乱了,只要她拿不到K,她就会输!” 叶荣斌边说边看向向氏兄弟,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只要卡洛斯放弃,发牌顺序就会打乱,霍思宁拿不到想要的那张牌,这一局就会输给丹尼奥,整场比赛就结束了,叶家也会是最大的赢家。 向振华也是在赌场混迹这么多年了,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可是向氏兄弟也是冲着股份来的,谁又愿意轻易的退出比赛? 虽然他们和叶荣斌达成了联盟,但是真到了最后决定胜负的时刻,向氏兄弟却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这就像是一个死局,如今三人都将所有筹码赌上了,如果在这个时候输掉了比赛,那么向氏兄弟将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与公海赌船无缘了,只能再等下一次。 谁也不愿意放弃,可是不放弃,就意味着输掉比赛,要破局,只能做出牺牲。 叶荣斌自然知道向氏兄弟的症结所在,笑了笑:“如果叶氏赢了这场比赛,所得的股份与向家七三分。” 七三分,其实对向家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以往向家分到的股份还没有这么多,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向家花费这么多心思请了大鳄过来,自然是想要赢个满堂彩,怎么甘心就拿三成? “六|四分!五五分成我就不奢望了,但是你们叶家吃了肉也要让我们兄弟俩喝得上肉汤,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我还是那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向振华的眼中带着一抹疯狂,拿到四成,他们向家就是赢家。 叶荣斌的脸色微沉,看了态度强硬的向氏兄弟几眼,再看看场中那紧张的局势,不得不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我同意,六|四分成!阿正,让人去准备合同,另外,通知大厅荷官,我们申请暂停三分钟!” 叶荣斌这话算是给向氏兄弟打了一针强心剂,四成的公海赌船股份,他们也能赚个盆满钵满,这叶荣斌虽然性子傲气,但是在权衡利弊上行事果决,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宋氏姐妹也在紧张地关注着局势,看到霍思宁拿到那张K,脸上顿时就露出喜悦来。 此时因为叶氏的请求,场上已经暂停下来,留下三人各自思考的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监控中心有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朝着宋超莹弯了弯腰。 “怎么了?” 叶荣斌朝着那边看去,见到宋氏姐妹急匆匆地朝着屋外走,不由得疑惑地询问道。 那边阿正打听了一下,急忙跑了回来:“少爷,好像是赌王和四姨太来了!” 叶荣斌和向氏兄弟脸色骤变,他们都是小辈,赌王来了,他们就算再不愿意,也不能摆架子。 就算现在赌神叶汉在场,见了赌王也得客客气气的。 “走,咱们也跟出去看看!”叶荣斌急忙开口,三人也急匆匆地跟了出去。 还没走到楼下,就听到宋超静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 “爹地,霍思宁简直是个妖精,她居然能把每一张牌都记得一清二楚。你没看到,那两个美国佬看到那张梅花K,脸都白了!” 赌王和四姨太果然就在下面,正耐心地停着小女儿撒娇,四姨太看向宋超静的眼中满是宠溺,赌王和宋超莹则在站一旁微笑着倾听。 “宋叔,您老怎么来了?” 叶荣斌迎了上去,朝着宋利锋弯了弯腰,生恐礼数不够,又朝着四姨太躬身行礼: “四夫人也来了,半年不见,夫人越发年轻了,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名媛小姐呢!” 四夫人脸上的笑容很淡,语气却分外和气:“叶少爷这张嘴可比赌神厉害多了,如今胆子也大了,居然连我都敢打趣了,改明儿我告诉叶汉去,让他好好管管你这泼皮猴!” 几个人说笑着走到了监控中心,叶荣斌几人也不好多呆,走到了另外一边静静等待着。 赌王来了,这赌局却不可能就此搁置,三分钟过得很快,荷官已经在场上示意了。 宋家自然有人给宋利锋汇报情况,等到听完详细的比赛过程,宋利锋的眼中精光乍泄,看向显示频上那个笑得漫不经心的女人,情绪隐隐有一丝激动。 暂停时间结束,比赛继续开始,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荷官发第五张牌。 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卡洛斯却忽然举手示意。 “我盖牌!” 卡洛斯是代替向氏兄弟参赛的,因为已经全梭,他选择盖牌,那就意味着向氏兄弟退出比赛。 不过这个局面不是卡洛斯能够控制的,他只是代表,向氏兄弟的命令他不得不听。 在卡洛斯弃牌的那一瞬,霍思宁的脸色微变,眼中也闪过一丝气愤懊恼之色。 677.第677章 露锋芒 这下,船上关注这一场赌局的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大家都在赌场玩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中间的猫腻,卡洛斯弃牌,很显然就成全了丹尼奥。 这个举动很明显地在告诉其他人,卡洛斯和丹尼奥当盟友了,两个人准备一起对付那个姓霍的女人! “靠,原来那两个外国佬早就联合起来了,这招釜底抽薪把那个姓霍的女人逼入绝境了!弃牌还是跟牌她都是输!” “什么两个外国佬,是叶家和向家联盟了,你可别忘了,这场比赛的赌注是公海赌船的股份,这么大一块肉,叶家和向家已经咬到了嘴里,怎么可能舍得松口!” “这是作弊!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一个女人,真让人看不起!那个姓霍的女人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彻底要载了!” …… 船上的人议论纷纷,叶荣斌和向氏兄弟朝着宋利锋看去,眼中的得意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能在赌王面前打败宋家,这可是叶家和向家一直以来的最大心愿。 叶荣斌真想看看,当宋家输掉这次比赛之后,赌王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恼羞成怒,还是羞愧难当? 看到卡洛斯弃牌,宋氏姐妹的脸色彻底垮了,就连四姨太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叶向两家如此明显的作弊行为,谁都能看得出来,但是谁也说不出他们的错处来,卡洛斯没有出千,弃牌这一招并没有违规。 可是就是这一步,让霍思宁卡在了场上,无论是进还是退,都是绝境。 “爹地……” 宋超静的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瞪大眼睛看着显示器上的那个纤瘦的身影。 她心中明白,到了这一步,霍思宁再也没有办法突围了。 赌王淡淡地撇了宋超静一眼,摇了摇头,淡淡问道:“我问你,赌博的精髓是什么?” 宋超静愣了愣,这才轻声说道:“回爹地,‘赌博’精髓在一个‘赌’字。” 宋利锋点头:“既然是在一个‘赌’字,那你就应该明白,赌场上千变万化,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对手,也不要轻易相信自己的判断。既然是赌,就有千万种可能,不到最后一刻,不要妄下结论!” 宋超静愣住,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一般,低下头去若有所思。 宋超莹在赌博上并不似宋超静痴迷,听到父亲的话,她的情绪直接从失望变成了惊喜:“爹地,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能赢?” 宋利锋摇了摇头:“我只能说,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肯定自己就会赢,赌博就是如此,输赢自有定数。” 他也不是神,不能未卜先知,又如何能判定输赢? 向复兴看宋家那四口人还在死撑,不由得撇了撇嘴:“到了这会儿了还不肯认输,哼,宋家又如何?这次让他们也在咱们手里载一回!” 卡洛斯弃牌了,接下来自然是他的下家,也就是霍思宁叫牌。 之前叶家叫停,霍思宁现在也叫暂停了。 三分钟的时间看似不长,但是所有的人的情绪都被吊起来了,三分钟也觉得如同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宋家的人不像叶向两家,干扰参赛者的决定。 尤其是有赌王坐镇,宋氏姐妹都没有动。在他们看来,即便是输,也要输得有气度。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宋超莹深有体会,既然选了霍思宁来参加比赛,那就是绝对的信任。 三分钟一过,荷官也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开始催促起来。 霍思宁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好像在做着什么艰难的抉择一般。 “霍小姐,到了这一步,你又何必再强撑?跟与不跟,结果都不会又任何改变,我劝你还是退出算了。” 丹尼奥的眼中闪过精光,口气也变得有些不耐烦,幸灾乐祸地看了霍思宁一眼,看似语重心长地说道: “虽然说巾帼不让须眉,但是,该输的时候,还是要勇敢面对的!” 霍思宁瞥了丹尼奥一眼,最后咬咬牙朝着荷官沉声道:“我跟!” 丹尼奥看霍思宁到了这一刻还是倔强得不肯认输,自然认为霍思宁是自尊心作祟,也不以为意,挑衅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朝着荷官示意:“跟牌。” 丹尼奥话音一落,霍思宁脸上原本因为紧张而变得煞白的脸色,居然神奇地迅速变得红润起来,原本垮下去的嘴角也以一个优美的弧度上翘。 她那双澄澈的大眼睛里闪烁着诡谲精光,哪里有半点紧张凝重的神色? “丹尼奥先生,兵不厌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中国的这句古话呢?”霍思宁朝着丹尼奥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问道。 看到霍思宁那古怪的神情,丹尼奥心中咯噔一声,暗道糟糕,这女人莫非是在耍诈! 叶荣斌自然也听到了霍思宁的话,然而这个时候丹尼奥也已经宣布了跟牌,结局已定,再反悔也来不及了。 叶荣斌眼皮一跳,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靠,这女人什么意思?难道她刚刚的紧张都是假的?” “兵不厌诈,难不成她还有后手?” “她还能怎么着?那张K落不到她的手中,难道她还奢望这局牌能起死回生?” …… 整个船舱都吵开了,但是所有人都认为霍思宁是在故弄玄虚,咬牙死撑。 只有牌桌上的丹尼奥才感受到那种诡异的气氛,当霍思宁那张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时,丹尼奥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荷官开始发第五张牌,不用任何人说,当荷官将霍思宁的第五张牌翻开,那上面鲜艳的红色就亮瞎了人的眼睛。 一张红桃K被推到了霍思宁的面前! 所有人齐齐倒吸了一口气,在大屏幕上看到霍思宁的那张红桃K,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现场一片死静,老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 “我知道了,她刚刚是故意的,故意让那两个外国佬以为她记牌了,造成紧张的气氛,然后骗得卡洛斯退出!” 678.第678章 兵不厌诈 听到那个人的话,原本呆愣的众人也纷纷反应过来。 “好一个兵不厌诈!我猜那个荷官的手中第一张牌就是K!” “原来这才是这个女人的目的!她要拿的不是第二张牌,而是那张原本属于卡洛斯的牌!” “这个女人太奸诈了,扮猪吃老虎,居然设了个局中局,还故作紧张让那两个外国佬入套!” “最毒妇人心啊,这下叶家和向家要载了!” 整个船舱里一片哗然,实在是这个赌局太过诡谲,一惊一乍让所有的人都有些承受不了。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霍思宁阴谋阳谋不断,就是在迷惑对手,算计着他们的每一步。 可是所有人都想不明白,霍思宁为什么会如此淡定。 要知道这样的险棋,就算是到了赌王手中,都不见保证得能走得如此精彩而跌宕起伏。 丹尼奥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张红桃K,瘫坐在椅子上,嘴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他输了,他和卡洛斯联手,也没能斗过这个中国女人。 监控中心,叶荣斌瞳孔一缩,那个女人,竟然真的翻出了红桃K! 在这场毫无赢面的牌局里,挑战两个拉斯维加斯的大鳄,阴谋阳谋真假虚实,竟然没有一个人看透她的用意! 这个霍思宁,她把整个船舱的人都骗了! 向氏兄弟的脸都白了。 对于叶荣斌来说,这不过是一场赌局,输了也就输了,公海股份叶家输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过三年又是一条好汉。 可是向家不同,他们还和宋超莹签下了协议的,一旦他们输了,输的不仅是股份和面子,还有那张无价的地图! “叶先生,两位向先生,承让了!” 宋超莹摇了摇手中的文件,笑道:“向氏家族一向言而有信,希望两位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不然的话,我不介意亲自向向老先生讨要我的彩头。” “你!贱人,别以为你赢了这一回老子就对付不了你,宋家如今可不是以前了,靠几个女人能把我们向家如何?” 向复兴恼羞成怒,死死瞪着宋超莹,眼中的阴狠毫不掩饰。 有赌王在场,又怎么会容忍小辈如此放肆。 宋利锋一双眼睛如同鹰眼一般,英挺的眉目顿时犹如冰雕一般坚硬,那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 顿时,所有人都感到有一种被子弹打穿身体的错觉,本能地想要退缩。 不过短短一瞬,整个监控中心气压骤降。 向复兴原本还硬着头皮死撑,但是在赌王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下,他的双腿忍不住直打哆嗦,额头冷汗直冒,就连叶荣斌和向振华的脸色也渐渐泛白了。 “我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向金生有了两个这么了不得的儿子。宋家确实不如以前了,若是换做以前,就算是向金生站在我面前,也得老老实实的。什么时候他的儿子也敢在我的面前自称老子了?” 向振华脸色大变,急急地拉着向复兴作揖解释道: “宋老,您……您别生气,我弟弟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口不择言。他是无心的。” 赌王眼神落在向氏兄弟的身上,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 “好一句无心,你们叶家和向家这些年所做的事,确实是没有心,养不熟的白眼狼,真以为宋家奈何不了你们了?不过是老头子我这些年自知罪孽深重,眼看着就要入土,少沾染点血腥多积点阴德!” 叶荣斌三人的脸上都是青一阵白一阵,跟调色板一般。 所有人都沉默着,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气氛一时凝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利锋深深叹了口气,朝着那三人挥了挥手: “你们回去吧,我和你们小辈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宋叶向三家的恩怨,该在我们手里解决。回去告诉你们父亲,找个时间老头子我亲自去会会他,去吧。” 叶荣斌几个哪里敢说一个不字?都忙不迭地朝着屋外走,生怕被赌王叫住再遭一顿训斥。 直到那两家的人离开,宋超莹几人冰封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走,让老头子我也去见识一下,这位神机妙算的霍小姐!” 因为霍思宁的速战速决,亚洲之星号返航的时间足足提前了两个小时。 一直到回了尖沙咀海港,苏青青都是飘着的。 “宁宁,那真的是澳门赌王?天哪,我居然在有生之年见到了这个神,我简直太激动了!我是不是在做梦?宁宁你掐我一下试试!” 苏青青一路上都在碎碎念着,两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霍思宁有些无语,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苏青青的鼻尖:“你也算是高门大户的小姐,怎么连这点事都接受不了?赌王又怎么了?赌王也是人好不好?你看看亦珊姐比你淡定多了。” 不想这个时候白亦珊却回过头来,迷离的双眼终于找到了一点焦距:“宁宁,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赌王……赌王邀请我们共进午餐。” 说完白亦珊还咽了口口水,一脸的茫然和不敢置信。 霍思宁满头黑线,这两人也太夸张了吧? “宁宁,你赢了叶家和向家,岂不是跟他们结仇了?若是他们恼羞成怒,对咱们下手怎么办?他们这些开赌场的,肯定有不少黑暗势力,咱们在明他们在暗,咱们肯定斗不过他们!” 苏青青乐极生悲,想到之前那叶荣斌和向氏兄弟嚣张跋扈的样子,不由得为霍思宁担忧起来。 霍思宁还没有开口,旁边顾叙慢悠悠地开口了:“在香江,宋家才是老大,叶家和向家不敢轻举妄动。到了内地,哼,他们的手未必就敢伸得这么长!” 霍思宁也不担心,她笑了笑,不在乎地道:“你放心,叶家和向家不敢得罪我。这事还没完呢,明天还有得他们受,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这话让其他四人都摸不着头脑,大家都不知道霍思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叙见霍思宁那淡定自若的样子就知道,那叶荣斌三人只怕是在她的手里吃了什么暗亏还不自知。 这么一想,顾叙不由得和欧阳军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的神色。 679.第679章 中招 到达海港的时间才凌晨四点多,早就有车队在尖沙咀等着了,霍思宁等人被送回了酒店。 一进房间,霍思宁就直接将身体摔到了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这一场惊险的赌博带给她的不仅仅是刺激,还有疲惫。 其他人都兴奋得睡不着,尤其是苏青青和白亦珊,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仍然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 与宋氏的胜利与轻松相比,叶家和向家兄弟的境遇就完全可以用几个字来形容,屋漏偏逢连夜雨。 刚刚回到叶家,叶荣斌就将公海赌约上发生的事情禀明了叶汉,叶汉的脸色很不好看,虽然没有直说骂他,但是言辞中间都在数落叶荣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叶荣斌知道父亲的脾气,一个字都不敢反驳,但是心中却憋着一股气,听着父亲说教了半个小时,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睡了一觉,到上午七点多,叶荣斌还在睡梦中,就迷迷糊糊地感到手臂上某处皮肤瘙痒难耐,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挠,不想一挠之下,手臂上就浮起了一片片红色的疙瘩。 越挠越糟糕,很快整个浑身都不得劲了,等到叶荣斌痒得受不了了直接从床上爬起来时,不只是他的手臂,还有他的前胸后背,大小腿,甚至脸脸上都起了大大小小的脓包。 “这是怎么回事?!” 叶荣斌看着镜子中那张可怖的脸,长面长满了暗红色疙瘩,不只是脸上,浑身都是。叶荣斌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和叶荣斌的处境一样,向氏兄弟从睡梦中痒醒,看到那一身的疙瘩,都吓了一跳,立马就将家庭医生召了来。 向家的家庭医生是从事中医的,一直在给向金生做治疗护理,看到向氏兄弟身上那些可怖的暗黑色疙瘩,禁不住就皱紧了眉。 他从医三十多年,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病症,给两个兄弟开了副药吃了下去,却发现一点效果没有,该痒的还是痒,而且越挠越痒,越痒越想挠。 “来人,把两位少爷的手绑起来。” 那个医生在想了想之后,找保姆寻了两根绳子将两人的双手反绑起来,让那两人没有办法挠到那些疙瘩。 向氏兄弟这下浑身瘙痒难耐,偏偏又碰不到,顿时就急了,若不是看在那医生是长辈,他们早就破口大骂了。 “这是怎么回事?” 向金生一大早被保姆叫了起来,看到客厅里两兄弟的惨状,双目中露出了骇然之色。 “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同时长了一身疙瘩?” 那医生一听到“同时”二字,顿时一惊,着急地问道:“两位少爷夜里是去了哪里?” 向金生是个通透人,见医生这么问,他就马上明白了症结所在,连忙让人联系叶家,很快叶家那边就有人回复,叶荣斌也有相同的症状。 向金生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宋家赢了赌约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做如此阴毒之事,难道是欺负他向家没人? “欺人太甚!宋家真以为我向金生是软柿子,可以任由他拿捏?!”向金生猛拍桌子,怒不可遏。 那医生见向金生转身就要打电话找人对付宋家,连忙叫道: “向老先生,您先等等!这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看未必是宋家下的手!” 向金生心中奇怪,回过头疑惑不解:“昨天晚上他们就是去了宋家的船上,回来睡了一觉就成了这样了,不是宋家做的是谁?” 那医生看了看向氏兄弟的症状,想到那些人的心狠手辣,头皮就有些发麻: “向先生,两位少爷这症状,并非一般的疱疹,而是……而是……” 说道这儿,那医生吞吞吐吐,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口,实在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是什么?快说!”向金生不耐烦起来。 “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却在一本书中看到过这种病,那书中所描述的症状和两位少爷的情况非常相似,同时发病,病因不明。” 那医生吸了口气,这才鼓足勇气道:“他们恐怕都中了蛊毒。” “蛊毒?!” 叶汉的脸上满是震惊,看着儿子忍得难受,一脸痛苦狰狞的表情,心情也跟着阴沉下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好端端的怎么会惹到苗疆巫师?那些人都在暗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怎么会突然冒出来给他们三个下毒?” 叶家一大早就请来了几个老专家给儿子诊治,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查清楚病因,那些疙瘩还在往皮肤外冒,原本长出来的那些暗红色疙瘩一个个都胀破了,里面流出暗黑色带着恶臭气味的脓液来,十分恶心。 阿正这才想到什么,急急忙忙地取了一份资料送到叶汉手中: “老爷,您看看这份资料,这是少爷派下面的人去查的资料,这个姓霍的女人是巴蜀人,巴蜀那边可是苗疆人的地盘,会不会这个女人就是苗疆后裔,少爷他们中的蛊毒,就是这个姓霍的女人或者她的同伴下的手?” 叶汉听了脸色骤变,急忙将资料拿到手中翻了起来,看完资料,他的脸上神情反而越发凝重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刀尖上趟过的人,自然不像普通人那般没有见识。 霍思宁这份资料看起来简单,但是处处都是问题。 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无父无母无权无势,没有依靠任何背景,却可以在这么短短的一年时间里积聚这么多的财富,这里面绝对大有问题。 养鱼、赌石、鉴宝,甚至赌博,这些东西没有人教她,她一个农村小姑娘如何接触得到?这背后,恐怕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在支持她,也许她背后的那些人就是苗疆人。 苗族在中国一直是一个非常神秘的民族,苗人不但能下蛊,还能赶尸。 他们下蛊的手段层出不穷,很多人都是在好无意识的情况下中招。 苗人的性格非常刚烈,一旦招惹上了他们,这些人绝对会睚眦必报,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680.第680章 暗涌 想到这儿,就是叶汉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虽然有关苗人蛊毒的事情都只是传说,但是叶汉这个人做事一向小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为他知道偏执阴狠的苗人根本得罪不起。 叶汉不愿意轻易得罪苗人,垂眸思考了半晌,他取过一张请柬提起笔写下了几行字,朝着阿正招了招手,道: “你将这封请柬送到宋家去,就说我邀请霍小姐和她的朋友中午到叶家做客,记得态度一定要诚恳些,别得罪了人家!” “叶家和向家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先后送过来的两张请柬,霍思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如果说叶向两家请的是鸿门宴的话,那两个送请柬的人为什么会态度却显得很恭敬,似乎生怕她会不高兴,连说话都格外小心翼翼。 不知道是不是霍思宁的错觉,叶家和向家那两个送请柬的下人好像很怕她,在递请柬的时候手都有些打颤,见她接了请柬,立刻退开离她至少一米远,好像她会吃人一样。 她是洪水猛兽还是白垩纪恐龙?霍思宁有些无语,她从那两个送请柬的人眼中隐隐地看到一丝恐惧。 霍思宁不知道,因为她给叶荣斌和向氏兄弟下的那点痒痒药,就让叶家和向家误以为她跟苗疆巫蛊有什么关系,为此心生忌惮,不敢再轻易招惹她。 不过算算时间,霍思宁也知道那三个人身上的毒肯定已经发作了。 叶向两家这么做,想来是知道叶荣斌几人中的痒痒药她下的手了。 他们这么做的意思很明显,是在向她示好。 这让霍思宁感到很好笑,那痒痒药过半个月就会自动消除,只要叶向那三人能忍得住这番煎熬,到了时间自然不药而愈。 不过这样也好,成王败寇,这个世界上,永远只有强者才能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 叶汉向金生这些人都是舔着刀子过日子的人,阎王殿进的次数多了,也没有什么是他们害怕的了。 但是那痒痒药却是不同,死或许并不让人感到恐惧,但是晏枫配制出来的痒痒药却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只有晏枫自己才能配出解药,其他医生对此束手无策,根本无可奈何。 霍思宁心中很清楚,给叶家向家一点教训,才能吓住他们,从而让他们少出点幺蛾子。 所以她决定先晾晾那两家人,让叶向两家以为那药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解,就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等到叶荣斌三人感到恐惧,然后再解掉他们身上的毒,这样才能让他们有所顾忌。 在霍思宁收到叶向两家的请柬的同时,赌王那边就同时收到了消息。 得知了叶荣斌向振华三人被下了蛊毒,奇痒难耐而且无药可医,如此可怖的症状令赌王都变了颜色。 好半晌,他才定定地看着四夫人,叹道: “老七这回可算是交了个了不得的朋友了,这个女人的来历不简单啊!好在当日我们并非强迫人家参加公海赌约,不然现在就连我都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四夫人眼中露出了惊异的神色:“之前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那个女孩子还有什么其他官方背景?” “官方那边查不到,但是我看比官方那边还要恐怖得多。人家微微动点小手段,叶家和向家那三个孩子,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着了人家的道了!” 赌王摇头苦笑:“知道巫蛊之术吗?这才是人家的老本行!” 四夫人拍了拍胸口,面露骇然之色:“巫蛊之术可不好对付,难怪叶家和向家都不敢乱来,只能讨好她!” “她能来帮咱们这一回,证明她是真把老七当做朋友了。不然以她这种身份的人,恐怕根本不屑来讨好咱们。” 宋老一脸轻松,满脸愉悦地笑道:“这样也好,本来我还担心我走了,老七担不起宋氏这负沉重的担子。现在看来,他有他自己的眼光和想法呢。咱们都老了,这时代是他们的,咱们不服老不行了!” 四夫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这位霍小姐挺对我胃口的,我看她和小莹小静投缘,虽然年纪不大是农村出身,但是容貌才能气度都是上乘,孝晨年纪也到了,这当家主母的位置一直空着,您看——” 宋利锋哪里不清楚四姨太的想法,也难得她心存良善,对其他几位夫人的孩子也视如己出,这些年她一直在帮宋孝晨物色合适人选,奈何一直寻不到一个合适的。 不过这个女子和那些世家名媛不同,她的身份,以及她背后隐秘的势力,都不是他可以轻易去触碰的。 若是处理得好那自然好,若是处理不当,惹到那些人,恐怕宋氏这些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不说,他们还会不会有命都是两说。 “还是尊重孩子们的意见,顺其自然把。那位霍小姐,也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 宋利锋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想宋家找到新出路?但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强求的就是儿女感情。 那位霍小姐看起来很和善,但是行事果决,绝对是个狠辣角色,若是惹毛了她,宋氏讨不到好果子吃。 霍思宁并不知道,短短一夜的时间,她的身份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那些人的猜测中扯出了苗疆,巫师,蛊毒,她这个冒牌巴蜀人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几乎无所不能了。 赌王想到的,叶汉和向金生自然也想到了。 可是请柬虽然发送了出去,但是霍思宁却并没有答应前来赴宴,只说暂时没有时间。 霍思宁的婉拒让向金生既恼恨又忐忑,他和叶汉发请柬过去也是试探一下,看看霍思宁是什么态度。 如果霍思宁只是略施惩戒想给他儿子一个小教训的话,那还好说,好好跟霍思宁示好说说软话,说不定就将蛊毒给解了; 但是如果她是想对付叶家和向家的话,那这事可就难办了。 好在霍思宁没有把话说得太死,只是说暂时没有时间,那就证明他们还有回旋的余地。 681.第681章 第四个乌木盒子 “老爷,两位少爷受不住身上的疼痒正在房间里发狂,那些中医和西医也找不出办法,镇定剂和安眠药都失效了。” 有保姆跑到书房里来报信。 向金生直接就火了,他这会儿为了霍思宁的事正头疼着,两个儿子那边也顾不上了,顿时怒道: “他们俩惹出来的幺蛾子让老子给他们擦屁眼,现在这点小疼痛都受不了了?让他们给老子忍着!” 那保姆吓得直哆嗦,无法,只能再跑去跟夫人汇报。 向金生在屋中徘徊了一阵,忽然想到了什么,跑到藏古楼的暗格中翻出一个盒子。 看到那盒子里的东西,他面上露出了浓浓的不舍,最后还是狠下心来,将管家叫到了书房,好好一番了叮嘱: “你到那边去,把这东西亲手交给霍小姐的手里,就说是我送的。别的不用多说,姿态放低些,记住!” 一开始向金生在得知两个儿子把那张地图输给了宋超莹之后,差点没气得心脏病发作。 事已至此,那张图一旦到了宋家手中肯定是拿不回来了,所以向金生在合计了一番之后,忍不住就打起了霍思宁的主意。 若是他把地图送给霍思宁,向金生敢肯定,宋利锋碍于霍思宁背后的势力,也不敢向霍思宁讨要,只能忍痛割爱。 公海赌约向家在宋利锋手里没有讨到好处,所以向金生觉得现在算计一下宋家也不错。 这样一想,向金生心中就平衡了,二话不说就将他手中的地图交给管家,叮嘱他一定要送到了霍思宁所在的酒店。 向金生那边一行动,宋利锋这边就得了消息,知道向家送给霍思宁的是什么东西之后,宋利锋的脸色也不禁变了变,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骂了一句老狐狸,除此之外他的确无可奈何。 霍思宁看着那桌子上摆着的木盒子,觉得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三天苏青青几个在澳城可以说是过得非常潇洒,不止是宋家,就是叶家和向家对他们态度都是恭恭敬敬的。 不止如此,在他们去叶向两家赴宴的时候,这两家人对他们的态度非常奇怪,战战兢兢的好像是会传染的瘟疫,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待他们一般。 苏青青就纳了闷了,他们几个又不是老妖怪,就算不是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人,但是好歹也算是清秀小佳人吧?在S大追她的人不要太多哦。可是这些人这都是什么鬼表情? 苏青青可不知道叶荣斌和向振华兄弟中了痒痒药的事,若是知道那三个人的惨状,她就不会感到莫名其妙了,没准还会同情那三个人的遭遇。 只不过是嘴贱说了顾叙一句吃软饭的小白脸,那三人就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遭了毒手。 痒是一种病,得治。 可是霍思宁下的可不是一般的药,九九九皮炎平可对付不了。 那三倒霉孩子被捆绑住了双手,挠又挠不得,想昏迷过去偏偏连安眠药都不管用,只能就这样熬着,一天一夜,三天三夜,浑身发痒,这种滋味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根本不敢想象。 叶翰和向金生不敢得罪霍思宁,三请四请好话说尽,终于将霍思宁这尊大佛终于来了。 结果,你说要请吃饭是吧,那好,那就吃饭,霍思宁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带着苏青青这一帮人在叶家和向家吃饭,吃完饭拍拍屁股就走人。 叶翰和向金生当时脸都绿了,偏偏一个屁也不敢放。 在澳门停留了三日,霍思宁几人就要回S市去了。 让所有人感到惊愕的是,霍思宁几人登机前,叶汉和向金生居然亲自赶过来送机。 “霍小姐,以后到了香港,有事只管招呼一声,我叶汉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手底下听候差遣的人还是有的。” 叶翰和向金生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敬畏和小心翼翼,这让许多不明内情的人惊掉了一地下巴,宋氏姐妹也觉得这情形怎么看怎么诡异,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别说宋氏姐妹,就连苏青青一行人都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清这些人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看霍思宁一脸故作神秘的表情,好像抓住了叶家向家什么命门一般,苏青青心里很是好奇,简直心痒难耐,恨不得即刻就抓着霍思宁严刑拷问,想知道这几天在她们不知道的情况下,霍思宁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让这叶家向家变得这么老实。 等到霍思宁的飞机起飞之后不久,叶向两家才收到了一个宋家下人送过去的小纸包,据说是霍小姐交给他们的。 叶向两家会意,将纸包中的粉末按照那位下人所说的兑水,给叶荣斌和向氏兄弟三人服了下去,很快,那三人身上的疙瘩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褪了! 叶向两家皆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经过了这事,谁也不敢再轻易招惹霍思宁,就连一贯嚣张跋扈的向氏兄弟在经过了这事之后都低调了不少。 没办法,苗人太歹毒了啊,染上了蛊毒,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然,这个恶作剧居然会造成这样的影响,霍思宁这个始作俑者是不清楚的,等到回到S市的别墅区,霍思宁才终于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将从澳城带回来的宋叶向三家送给她的礼物一一清点收好,霍思宁这才注意到向金生送给他的那个木盒子。 那盒子是用包装盒装好的,在澳城的时候霍思宁根本就没顾得上打开包装看看里面的东西是什么,现在看到那个礼物盒子,她心下也有些微微好奇,想了想还是将那个包装纸给拆开来。 没想到这一拆之下,霍思宁就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只差没跌破眼镜。 向金生送给她的那个礼物盒里,装着一个木盒子,那个盒子约莫半尺见方,盒面打磨光滑,用的正是上等的金丝楠木。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盒子的表面,雕刻着一朵令霍思宁感到极为熟悉的花草纹饰! 682.第682章 拿得起放得下 到达周宅,霍思宁就被周世涛叫进了书房。 一见霍思宁,周世涛的眼底就不由得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事实上自从他收了霍思宁做关门弟子之后,惊喜是一个接一个,可是每一次都在刷新他对这个小徒弟的认知。 他实在不知道是该相信还是该怀疑,可是这接二连三的惊喜,让他怎么也不相信这只是运气问题。 霍思宁被周世涛看得整个人都有些毛毛的,忐忑地问道:“老师,您怎么了?” 被霍思宁这一叫,周世涛顿时回过神来,暗道自己脑子有毛病,怎么好端端地居然还怀疑起自己的徒弟来了,就算这凭借的只是天赋,那也是老天爷赋予给她的本事,别人羡慕不来。 “来了。” 周世涛的神情很快恢复正常,笑了笑,将桌案上的那只锦盒拿了过来,轻轻叹道: “你那只卵白釉,我已经帮你清洗好了,你自己看看吧。” 霍思宁听出周世涛语气中似乎有些不对劲,不免有些紧张:“老师,那只碗有什么问题吗?” “碗没有问题,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周世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当日他让霍思宁将这只卵白釉拿到帝都来也是因为好奇。 他研究古董多年,见识过很多掩饰手法,寻常的东西只要看一眼就能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那只卵白釉他看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弄清楚。 不过越是这样周世涛越是肯定那只碗来历不凡,这做旧之人能使用如此精密的手法将这只碗伪装成普通瓷器,证明这碗绝非普通物件。 为了弄明白这只碗究竟是什么来历,周世涛查找了很多资料,又运用了诸多现代仪器进行检测,折腾了大半个月才弄明白这只碗的掩饰手法。 霍思宁将那只锦盒打开,就看到一只青玉薄胎碗静静地躺在锦缎之中。 拿起那只碗的瞬间,霍思宁就透过天眼看到那浓烈的紫气,在确信了眼前这只瓷碗就是当日她在那老汉手中买到的那只卵白釉之后,霍思宁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老师,这碗……” 周世涛点头,又是气愤又是惋惜地道:“就是你的那只,这碗是唐代汝窑白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只碗连同那个老汉口中所说的整箱瓷器,都是白瓷,极有可能是从哪个古墓里盗取出来的。” 霍思宁愕然:“您是说,那个地主,其实是个盗墓贼?” 周世涛没有否认,只是目光落在那只汝窑白瓷碗上,眼中复杂难明: “四十多年前,我曾经在一个做旧人手中见识过一种特殊的掩饰手法,在他手中,假东西做旧能以假乱真,真东西掩饰后哪怕是鉴定高手也分辨不出来。” “只可惜那人在文革的时候就死了,他手里的东西也已经失传,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这种手法掩饰的东西了,却没想到在你这儿居然遇到了。” 这不是霍思宁第一次接触掩饰法,就像之前的那只香樟木梳妆盒,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谁能想到那盒子底部居然会藏着一个机关?想到这儿,霍思宁忍不住问道: “老师,我记得您之前说过,这碗用的是雾隐法?” 周世涛摇了摇头:“不是,这种手法与雾隐法比起来更为特殊,只是我虽见过这种手法,但是却没能掌握其中窍门,无法将那门手艺重现。本以为那人死后这门手艺就将失传,如今看来,恐怕在民间仍然有人掌握了这项绝技。” 说到这儿,周世涛却也不知道是该是喜还是该忧。 对于他们这些研究古董的专家来说,有人掌握绝技意味着文化遗产的传承,将会为他们研究古物提供更多的研究途径和方法; 可是对于民间收藏爱好者来说,有作假意味着真假难辨。 若是这些人运用这门手艺制作赝品,对收藏界就是一场灾难,林林总总的古玩鱼目混珠,不知道将会有多少人因为赝品而倾家荡产。 霍思宁不是周世涛,她不是古玩收藏爱好者,也无法站在周世涛的角度思考问题,她心系的不是古玩市场的风向,而是这只汝窑白瓷的归属。 虽然她对这只碗的来历早有怀疑,可是到底没有想过这只碗居然会是汝窑。 没发现是一回事,现在知道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东西如果是盗墓贼从古墓中盗掘出来的,那就是国家文物,若是周世涛决意要她交出去,霍思宁也无从拒绝。 可是一想到这么漂亮精致的碗要无偿捐献,霍思宁就觉得心都在滴血。 看到霍思宁欲言又止的模样,周世涛哪里还不清楚他这小徒弟心里的想法。 心中一动,周世涛顿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遂故作严肃地道:“霍丫头,我已经联系了故宫博物馆,三天之后会有工作人员过来将碗带回去。” 霍思宁一听顿时脸就垮下来了,看向那只碗的眼神之中露出不舍之色。 见到自家小徒弟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周世涛心中暗笑,觉得霍思宁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即便平日里表现得再稳重,心智还是不够成熟。 想到这儿,周世涛正准备告诉霍思宁真相。 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也是一派清明,并未因为一只碗而心情沮丧,反倒是笑着安慰道: “收就收吧,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收了这只碗,还会遇到更好的东西。” 没想到霍思宁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周世涛有些惊讶,定定地看了霍思宁,再三确定她并非故作勉强,而是真正的看得开,这让周世涛很是欣慰: “不以物喜,你能这样想,师父很高兴!” 玩古董的人通常都有一种病态的占有欲,对于自己捡漏得来的东西更是珍之重之,就是寻常的古物都未必愿意送出去,更别说汝窑白瓷。 周世涛完全没有料到,他不过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居然就有了这样意外的发现。 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这徒弟年纪小,心智不够成熟,现在看来却原来是他自己看走了眼。 拿得起放得下,在古玩圈子里能具有这样的品质,他这徒弟将来绝非一般人。 683.第683章 奇怪的字体 霍思宁并不知道周世涛是在跟她开玩笑,虽然不能拥有这只碗让她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取,到时候老师您帮我作证,这只碗可是我花了十五万买回来的,到时候他们要收走这只碗可以,但是不能忘了将那十五万块钱补给我,不然你徒弟我可是吃大亏了。” 霍思宁不傻,对于这只瓷碗她虽然稀罕,到底不是那么执着,既然博物馆看上了,她也不强求。 不过她也不愿意做冤大头,凭白出十五万块钱,最后东西却没落着,这样的赔本买卖她可不做 周世涛听了这话简直哭笑不得,一只汝窑瓷别说十五万块,就是五百万他也未必肯卖,他这徒弟倒好,说捐就捐,不惦记这碗,倒惦记上了那八万块钱。 “你放心,刚刚那话是我开玩笑的,你这碗虽然贵重,却是你正规渠道买回来的,没人敢来收你的东西!” 周世涛点了点霍思宁的脑袋:“瞧你那点出息,钻钱眼儿里去了吧,难道这碗还比不上你那十五万块钱?” 霍思宁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郁闷不已:“师父,不带您这么耍人的!有您这样拿徒弟开刷的师父吗?被您吓几次,没心脏病都要吓出心脏病了!” 周世涛笑了笑:“成了,这碗你先拿回去,博物馆那边确实有人跟我联系了,是希望能够将你这只汝窑白瓷借过去展览一个月时间,不过具体的时间他们那边还没有敲定。” 借过去展览霍思宁倒是没有异议,霍思宁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至于另外的那个方形物,还要过阵子才能弄好,你这段时间反正要在帝都录制节目,所以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霍思宁点了点头,蓦地想到了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张便签纸,递给周世涛,问道:“师父,您认不认识这几个字?” 那便签纸上拓写了几个奇怪的字符,周世涛低下头看了几眼,下意识地皱紧了眉:“这字体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了?”霍思宁看了看周世涛,不解问道。 周世涛点了点其中一个字:“这字乍一看似楷非楷,似隶非隶,又非魏书,和甲骨文有些相像,可是又比甲骨文要简单,倒是有些像道家符文。” “道家符文?”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周世涛这么说,霍思宁骤然想到是,居然是那幅《不周山》上那个抱着人鱼的小道童。 “你问这字符干什么,有什么用意吗?”周世涛沉吟了一阵,忽然抬起头来询问道。 霍思宁心下一跳,干笑一声道:“就是无意中看到了这东西,没有见过这种字体,有些好奇是什么意思,就拓写了几个字下来,想问问您看看您知不知道。” 周世涛点了点头,又盯着那便签纸上的字体看了看,也来了几分兴致:“行,你放我这儿吧,我去给你查查,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来。” 霍思宁从澳城回来,打开向家送给她的那个盒子才发现,那盒子跟她收集的另外三个乌木盒子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打开盒子之后,发现盒子里面居然也是一副八卦图。 和霍思宁之前所猜想的一样,那四张绘有八卦图的牛皮纸黏合到一块儿就组成了一张完整的图样,在图纸中央,恰好组成了一段完整的文字,应该是解释这几张八卦图的用意的。 但是这些文字稀奇古怪,歪歪斜斜的跟符咒一般,霍思宁盯着纸上的那些字体看了半晌,半个字都不认得。 没有办法,霍思宁只能用最笨的办法,那就是用纸张从这段文字里面挑出了几个字拓写下来,然后找周世涛帮忙,看看他能不能看出什么名堂。 见周世涛也不认识,霍思宁只能慢慢等,跟周世涛告辞就准备离开。 才走了几步,身后周世涛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问道:“对了,过两天有个鬼市,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跟我去玩玩。” “鬼市?在帝都吗?”霍思宁有些诧异,她在腾冲就参加过一次,那次鬼市的经历可不怎么美好。 似乎是猜到了霍思宁心中所想,周世涛笑道:“这个鬼市跟你上回参加的那个腾冲鬼市可不一样。你那个鬼市都是亡命之徒干的,我们这边的鬼市,指是就是夜间集市,不过规模跟花样多一点而已。”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去去去,我有时间!” 才走到周宅门口,院门外忽然就闯进来了几个人,带头的季坤见了霍思宁就笑道:“霍师妹你来了,师母在不在?” 霍思宁点头:“在,师母在琴房,师兄你这是……” 季坤笑道:“有几个朋友对师父家院子里那几株素荷春兰感兴趣,我就来带这几个人来看看。” 霍思宁闻言脸上表情一僵,不自然地笑了笑:“那你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素荷春兰就是之前周师母种在花盆里的那株兰花,因为周师母养植不当险些被养死了,后来她打算死马当活马医,将那几株兰花移植到了院子里。 没想到一个月后,那兰花居然奇迹般复活了不说,竟然还开出了不少花苞。 这样也就算了,春兰开花本在三四月份,可是那几株兰花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在七月开花了,而且花期持续了近一个月了,仍然没有凋零。 到如今已经进入八月,那些花仍然绚烂开放,不仅花期长,而且花朵数量多,香气袭人,浓郁纯正。 那盆春兰是季坤送给周师母的,看到周家院子里如此怪异的现象,季坤感到非常可疑,本以为是那庭院里的土特殊,为此他特意让人取了院子里的土壤样本到研究所去进行检测,却是没有任何发现。 之后季坤为了实验,又在那庭院里种了其他品种的兰花,却发现后面种下的那些兰花并没有出现同样的现象。 季坤怎么折腾周世涛不管,但是平日里无事就时不时来跟周世涛下棋的几个老棋友,自然不会错过那几株变异春兰。 684.第684章 碗底生莲 慢慢地有人发现了那几株春兰的不同,如同发现了新奇宝贝一般,这几个人在外面将那几株春兰吹地天花乱坠。 结果这一吹嘘,就引来了数位兰花爱好者,想要一睹那几株变异春兰的真容。 好在季坤虽然对那兰花变异的原因感到疑惑,却并未怀疑到霍思宁的身上。 霍思宁哪里知道她不过一时兴起,居然就惹出这么大的事来,她自觉心虚,生怕被季坤看出端倪,哪里还敢逗留?急急忙忙地说了几句,转身就离开了。 见霍思宁眼神飘忽,行色匆匆,季坤心中觉得怪异,但也没有多想,带着几个朋友就去找周师母去了。 回到黄家,霍思宁就迫不及待地将那只汝窑白瓷碗给拿了出来,在周宅的时候霍思宁沉住气没敢仔细看,回了黄家却是忍不住拿出来再仔细观摩观摩。 碗没被博物馆收走,霍思宁心中暗自庆幸,也清楚这中间周世涛肯定帮她做了掩饰,不然以那些博物馆某些专家雁过拔毛的德行,这只碗肯定落不到她的手里。 躲在房间里偷偷摸摸地打量,看着看着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霍思宁这才想起来好像还有什么细节被她忽略了。 霍思宁记得很清楚,当日她在那老汉家喝水的时候,透过那碗壁上的特殊物质似乎隐隐约约有淡青色的影子渗透出来。 霍思宁可以确定那不是她眼花,一开始她还以为是碗壁上自带青花,只是被物质涂层掩饰住了,可是现在这只碗上的特殊物质已经清除干净,碗壁上却是干干净净,半点花纹也无。 这就是一只简简单单的汝窑白瓷,浑身青澈温润,没有半点花纹和瑕疵。 这就有些奇怪了,没有花纹,那当日她看到的那些青影是什么缘故?难道是光线照射的问题? 霍思宁心中不解,偏又找不到根源,想了想她取了一瓶矿泉水来小心翼翼地倒进碗中。 清水一点点倒入碗中,直到将整只碗注满,那只汝窑碗却并无多大变化,清凌凌的水波中只有头顶灯光和霍思宁的倒影,淡青色碗壁犹如昆仑白玉一般。 霍思宁有些失望,等了约莫三五分钟,正准备将碗中清水倒掉。 不想就在这个时候,神奇的一幕出现在她的眼前。 在那个白净的青釉碗壁之上,慢慢地生长出一片青绿色的叶片。 紧接着一片接着一片,碗壁青莲叶片越来越多,没多久就将整个碗壁爬满。 看到这只汝窑的真正造型,霍思宁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下意识地屏气凝神,生怕弄出半点声响,好像怕惊扰了那碗中的莲叶仙子一般。 整个白釉碗壁都是莲叶亭亭,而且随着水波轻轻泛动,那些莲叶竟然也随波而动。 过了约莫三五分钟,就在霍思宁以为这已经是青釉碗的最终面目时,那碗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在那细腻光泽的碗底,竟然长出了一朵白中带粉的莲花。 随着莲瓣的慢慢生长绽放,碗底竟然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幽光。 白润透亮的碗身,配上随波而动的莲叶以及碗底盛开的莲花,无不显示着这件瓷器的高超精美,神秘莫测。 “天啊!这是……” 眼看着那碗底竟然生出了莲花,霍思宁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看了老半晌还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仿佛见了鬼一般。 数十秒的时间,碗心的莲花开的越发盛了而且碗心散出来的白色光柱显得尤为耀眼。 随着水波的荡漾,碗底莲花瓣还不断的变换着,就像有个仙子正在碗底跳舞,非常的神奇。 碗底生莲,霍思宁不是没有听说过,她曾经涉猎过有关汝窑的不少史册,其中一本野史之中就记载过一个传说: 相传昆仑之巅的长生土具有长生不老之用,但长生土不能直接吞服,必须做成器物使用才能维持长生。 于是唐玄宗费尽心机寻找到了长生土,当即命令景德镇窑工将长生土进行烧制。 可惜唐玄宗并不知道,长生土不是制作瓷器的最佳用料,因为黏性等问题,长生瓷器的烧制困难重重,众多瓷器连连烧制失败,最终只烧制出两只毫不起眼的枢府釉碗。 那个烧制长生碗的窑工也因此被愤怒的忽必烈迁怒并下令处斩。 长生碗不能长生,因此唐玄宗没能活到唐朝倾覆,不过那两只长生碗却成为了汝窑上不能不提的物件。 据野史记载,烧制成功的两只长生碗,碗钵温润洁白如冰似玉,最重要的特点就是碗壁生莲,被唐玄宗视为珍宝。 传说毕竟是传说,古代没有媒体曝光,所以人们的八卦多来源于说书先生,为了吸引客人,很多宫廷秘事都被茶坊说书人夸大其词,以讹传讹,最终才造成了众多美丽的误会。 至少在没有遇到这只碗之前,霍思宁也觉得,长生碗不过是一个杜撰的故事,也许真有长生碗,但是却未必有碗壁生莲那么神奇。 可是现在霍思宁不这么想了,看着手里这只汝窑白瓷,她完全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眼前的这只碗,不光会遇水生莲,还会自己发光,这种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霍思宁所掌握的知识范围,别说见了,霍思宁就是听都没听说过。 霍思宁记得她翻阅过《故宫典藏》,上面有过一则关于长生碗的记载,唐朝那两只长生碗分别存放在帝都故宫和宝岛故宫,两只长生碗的造型一模一样。 因为两只汝窑白瓷碗都是唐朝烧制而成,加上史书记载得又玄乎其玄,真正的长生碗又没有人见过,所以那两只碗就被专家们认定为是那对被唐玄宗视若珍宝的长生碗,并且一直存放在故宫之中。 古籍记载长生碗遇水则莲动,遇光则神圣,不过后来现世的长生碗并没有这两个特征。 因此人们只把这当成夸大谣言,就连故宫方面也这么认为,没有人相信史书记载的内容。 正是因为如此,宝岛和帝都两个故宫将所珍藏的那对假长生碗碗当成了真的。 685.第685章 民间寻宝 为了得到对方手中的那只,宝岛和帝都两个故宫为此展开了长达几十年的拉锯战。 但是霍思宁现在可以肯定,两故宫存放的那对长生碗应该是一对赝品。 想到这个可能性,霍思宁就有些发囧。 为了一对赝品,这么折腾,真的好吗? 因为记载玄乎,所以假的也成了真的,如果霍思宁没看到这只碗,她也会以为那对长生碗是真品。 只有真正见过碗底生莲的人才能真正感觉到这只碗的不同凡响来。 史书的记载远不如肉眼看来获得的那种震撼感,莲随风动,碗底莲花散发出来的那种高贵典雅,伴随着淡淡白光,令人痴迷沉醉。 这样神奇的东西,换成任何人看到之后都会激动到无法自控。 这是一只唐朝汝窑白瓷,即便是凭借现代的高超技艺,也无法制作出这样美轮美奂的瓷器,能让碗底生莲,可是这些唐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碗心那奇异的一幕,霍思宁的心中不断翻腾着。 纵然她心中早就明悟,中国古代历史上的能工巧匠从来没有缺过,可是眼前这只碗的精湛工艺,还是让霍思宁暗暗吃惊。 得到这只汝窑白瓷完全是一场意外,霍思宁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只不起眼的白釉碗,居然引出这么多意外来。 就连周世涛一定都料想不到,这只汝窑居然在他手里打眼了。 碗底生莲,加上这只碗来历不凡,这已经不仅仅是唐朝瓷器那么简单了,而是顶尖国宝级重器。 霍思宁觉得,这只汝窑,也许就是仅存的那一只了。 不知道唐玄宗在杀死那个窑工之后后悔没有,因为他的一时愤怒,那两只长生碗成为了孤品,再也无人知晓碗壁生莲的秘密。 霍思宁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也许她的这只碗,与那对长生碗有着莫大的关联。 只可惜要研究出这只碗藏着的秘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只碗是怎么流传下来的,为什么要用这么神秘的掩饰手法进行掩藏,它又是如何制作的,这些都需要霍思宁慢慢去研究考证。 回到黄家没多久,霍思宁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喂,请问是霍思宁霍小姐吗?” “我是霍思宁,请问你是?”霍思宁纳闷问道。 “霍小姐,我是帝都六套《民间寻宝》的节目编导,想跟您确认一下,您明天可以参加这次节目录制吗?” 打电话是是这次《民间寻宝》节目的组织方,霍思宁顿时了然。 因为这个节目本来是邀请周老爷子当嘉宾的,老爷子本想推推不掉,干脆就将这个包袱丢到了她的身上。周老爷子还说电视台会主动打电话跟她联系,但是都快到邀请函上约定的时间了也没有动静,霍思宁还以为这节目不录了呢。 “可以参加,但是我不清楚具体我需要做什么,可能需要麻烦你事先跟我说一下。” “好的,我会先给您发一份资料,剩下的得等明天您到电视台这边之后,我跟你细谈。明天早上八点,我在电视台这儿等您。” 赵晴楚是这次负责跟节目嘉宾周世涛对接的编导,但是因为之前周世涛说过不会参加这次节目,节目组没有办法,退而求其次,就答应了周世涛的要求,让他的徒弟来撑场面。 但是让赵晴楚感觉有些棘手的是,今天早上她收到有关这位周老爷子关门弟子的传真资料之后,却是懵了。 周老先生的这个徒弟的年龄,让她有些不确定,十九周岁,这是不是太年轻了点?赵晴楚又打电话跟节目组以及周世涛打电话再三确认了一遍,才确定了这个霍思宁就是他们节目组这次邀请过来的特邀嘉宾。 这下赵晴楚有些欲哭无泪。 她不知道霍思宁的实力,所以想当然地觉得是周世涛耍了她,但是事已至此,她也不抱其他更多的希望了,只希望霍思宁不要太弱搞砸了这次的节目录制,不然到时候她的工作就要不保了。 为了让霍思宁有一个心理准备,赵晴楚还特意将上一季的《民间寻宝》详细资料整理出来发给霍思宁,怕的就是霍思宁在节目录制现场出问题。 所以到了下午的时候,霍思宁这边就接到了赵晴楚发给她的一个大文件合集,里面全是整合的各种资料。 看到那一个又一个的文件包,霍思宁心中不由得感慨,电视台的工作不好做啊,就接洽一个特邀嘉宾,这个女编导得提前做这么多功课。 赵晴楚此刻若是知道霍思宁心中的想法,一定会呕血不已,不过她不可能猜到,心里还在为明天的节目录制不断祈祷着。 不怪赵晴楚这么想,《民间寻宝》第一季的时候她就是负责跟嘉宾对接的,基本上来参加鉴宝的不是故宫博物馆的研究员,就是拍卖公司的总经理,或是国内鉴定机构的老专家。 这些鉴定古董的研究者基本上都是四十岁以上的,有一两个特例,那也是三十好几的人物,像霍思宁这样年轻的鉴定师,赵晴楚还真没见过,难免就会对霍思宁产生不信任。 不过赵晴楚在电视台工作好几年了,什么样的情况她都见过,看周世涛塞了这么个年轻的小徒弟进来,她想当然地就觉得是周世涛想走后门给他小徒弟铺路。 周世涛在古玩鉴定界可是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就能节目导演都得对他恭恭敬敬的,现在出了这情况,节目组只能老老实实接下,不能有半点不乐意,更何况她这个小职员? “赵姐,你怎么还没走?” 那边姚雨佳背着斜挎包就准备下班走人,一抬头却看到那边赵晴楚还在啪啪啪敲击着键盘忙碌得跟个陀螺一样,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赵晴楚摆了摆手:“你先走吧,我这还有事儿呢。” 姚雨佳笑道:“什么事儿这么忙啊,明天就开始录制节目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完毕了啊,你这该不会是节目录制焦躁症吧?” 686.第686章 空降花瓶 赵晴楚面露苦笑:“什么焦躁症啊,我这边被塞进来一个空降兵,也不知道周老爷子怎么想的,让他那小徒弟跑咱们这儿来历练,这下苦了我,明天的录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周老爷子的小徒弟?你是说这次的嘉宾不是周老爷子?”姚雨佳愣住。 赵晴楚点了点头:“是啊,你不知道?看吧,就是这个,二十岁都不到,她能懂什么鉴定?” 姚雨佳接过赵晴楚手里那叠资料,看到第一页上面那个名字,不由得愣住了。 “霍思宁?” “就是这姑娘,我不能跟你唠嗑了,我这还得给整理几份资料呢,可别真到了明天录制的时候出纰漏,这小姑娘怎么说也是周老爷子的徒弟,我再怎么不满,也不能丢了周老爷子的脸。还是再弄几份资料出来,到时候希望能用得上吧。” 姚雨佳看着手中的那份资料,眼中暗芒一闪而过。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这里是由帝都六套举办的艺术品收藏领域大型活动《民间寻宝》,我们的节目具有权威的专家资源,涵盖陶瓷、书画、玉器、青铜、杂项等文化收藏领域,节目组请来了多位古董鉴定专家来为广大收藏爱好者现场免费鉴定,欢迎各位踊跃报名参加……” 这天上午,霍思宁依照电视台的邀请来到了《民间寻宝》节目录制的现场,漂亮的女主播拿着话筒在擂台上开始录制节目开场,在人声鼎沸的舞台中央,摆放着十个桌子,有工作人员在上面调试话筒。 因为这个节目录音棚搭建在了小广场上,主持人一开场,顿时会场就被围得水泄不通,警察不得不前来帮忙维持秩序,现场忙碌的工作人员也在前前后后紧锣密鼓地忙活着,安排录制的一干事宜。 能有如此旺盛的人气,一方面是因为《民间寻宝》已经开播过一季了,第一季节目收到了很高的收视率,口碑也很不错,再加上在电视台花费不少钱光做宣传,所以在第二季录制的时候,前来报名参加的人就更多了。 除了来参加寻宝大赛的人之外,还有不少观众是来现场看热闹的。 看到这鉴宝跟做戏似的,霍思宁不免皱眉,对这样的方式有些不喜。 但是电视台可不会管霍思宁这种小情绪,只要节目好看,收视率怎么高怎么来。 霍思宁来参加这个鉴宝大会不过是以嘉宾的身份,也不用太担心会有多大的曝光率,所以霍思宁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有多纠结。 霍思宁准备往会场走去,没想到才走了没几步就被一个带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给拦了下来:“小姐,想要观看节目录制的话,请走那边。” 这人指的是场外准备看热闹的那边,霍思宁正想解释她是来录制节目的嘉宾,这时候一个女人从后台那边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问道:“请问你是霍思宁霍小姐吗?” 霍思宁笑着点头:“我就是。” 那女人上下打量了霍思宁几眼,确认了一番之后才伸出手来,笑道:“你好,我是节目编导赵晴楚,请您跟我来吧。” 那边工作人员见状表示怀疑:“赵姐,这位是?” 赵晴楚道:“这是节目组邀请过来的。” 霍思宁也迅速反应过来,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邀请函,邀请函递给那名工作人员检查过之后,那工作人员才放行。 将霍思宁带进节目后台化妆间之后,早有化妆师在等着了,先是给了霍思宁一套极具古韵的女装旗袍,然后又让化妆师给霍思宁化了一个妆。 “霍小姐,这是我们节目组刘导演,这是我们电视台的江台长。” 等到霍思宁换了衣服化好妆走出化妆间的时候,赵晴楚的身边就多了两个中年人。 看到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站在眼前,那两个中年男人似乎都有些意外。 “江台长,刘导演,两位好,我是霍思宁,只学得几分鉴定皮毛,借这次机会来贵台参加《民间寻宝》节目录制,就是期望能通过这个节目跟其他几位专家多多请教。”霍思宁谦虚地说道。 那个刘导演听到霍思宁这话,很热情地跟霍思宁握了握手。 但是另外一个江台长却是一副不慎热络的样子,摆着一副领导的架子,眼神里也流露出几分鄙夷和不以为然,大约是觉得霍思宁就是一个花瓶角色而已,颇有几分瞧不起的意味。 “小姑娘年纪轻轻,能得了周老爷子的青眼,肯定有几分本事,不过年轻人嘛,还是虚心求教一点比较好,我们这个节目是一个严肃认真的节目,希望到时候小姑娘你多看多听,说话前三思而后行,多多跟几位老前辈学习。” 这江台长说话阴阳怪气意有所指,很显然是对霍思宁极为不信任。 在得知周世涛派了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当嘉宾的时候,江台长心里就有些恼怒,这次节目组邀请的那些专家都是圈子里数得上名号的人物,就周世涛不给面子,居然让个黄毛丫头来,这让江台长感觉被落了面子。 但是江台长不敢对周世涛发火,所以怒气就冲着霍思宁来了,所以乍一见面他就对霍思宁没有好脸色。 霍思宁也没怎么在意,只是淡淡地看了出言挤兑自己的江台长一眼。 在同意周世涛的要求来参加这次节目的时候,霍思宁就料想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古董鉴定这一行,靠的不是年龄,而是眼力劲儿和真本事,她无意跟这些人争辩,只想用实力说话。 慢慢地,后台又先后进来了几个嘉宾,那些人很明显是一个圈子里的,一进来就熟络地打招呼,看到霍思宁这边的时候却是愣了愣,有些疑惑地彼此对视了几眼。 霍思宁不认识那几个人,所以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玩手机。 因为担心霍思宁不清楚具体情况,赵晴楚让霍思宁提早来到了录制现场,就是想跟霍思宁提前聊聊节目的流程。 她拿着一叠资料准备跟霍思宁交待一番,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又走进来一个人。 687.第687章 大有来历 看到来人,屋子里那几个聊天的专家纷纷站起身来打招呼。 原本不苟言笑一副领导架子的江台长,脸上也立马堆起了笑容,快步迎了上去:“秦老,您过来了,这一回节目还得靠您多多关照了,上一季我们就想请您来坐镇的,您……” 那台长想跟秦连山套近乎,可惜秦连山根本不想鸟他,一抬头看到后台一个人坐在角落的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霍丫头!你真过来了啊,我还以为周世涛那家伙是说笑的呢!” 霍思宁抬起头来,看到秦连山顿时有些意外:“秦爷爷,您怎么也来了。” 秦连山笑了:“我跟你一样也是来录制节目的啊。” 霍思宁顿觉意外:“您也被邀请了啊。” 秦连山点头:“上一季他们就来找我了,我没答应,本来这一回以为能跟你师父同台呢,没想到那家伙倒是滑头,居然把你找来顶替。” 霍思宁也不由得面露苦笑:“可不是么,师父他老人家可真是胡闹,我这真是什么都不懂,哪里能代替他老人家出面……” 听到霍思宁这话,秦连山倒是摇头:“你这话倒是不对了,你这本事我都佩服得紧呢。前阵子广城那边闹得沸沸扬扬,你这丫头又让柳崇仁那家伙吃闷亏了不说,这几天我可是听博物馆那边说,你又捡漏了一件汝窑瓷器,怎么着,能让我这老头子瞧瞧吗?” 后面跟着的老头听到秦连山这话,顿时就来了兴致:“汝窑瓷器?是什么样儿的?” 霍思宁朝着说话的人看去,秦连山笑着介绍道:“这是水木大学庄向阳庄教授,老庄啊,这丫头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鉴定出《李端端落籍图》的那个小姑娘。” “庄教授。”霍思宁笑着跟庄向阳打了个招呼。 庄向阳闻言上下打量了霍思宁一番,点了点头道:“能看出雾隐法来,你这姑娘小小年纪眼光毒辣,难怪能让周世涛收为关门弟子。刚刚秦老头说的那个汝窑瓷器是什么样儿的,能让我们瞧瞧吗?” 见庄向阳一副执着的样子,霍思宁有些哭笑不得,一旁的秦连山连忙笑着解释道:“庄教授是专门研究瓷器的,所以听到你手里有汝窑难免激动了些,你别见怪。” 霍思宁眼中闪过了然之色,笑道:“那瓷器是汝窑白瓷,其实就是一只碗,碗上面本来用什么特殊物质遮住了本来面目,家师也是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弄明白那些物质的成分。” “现在那只碗已经清洗干净,恢复了本来面目,东西我放在了亲戚家,庄教授您要看的话,等节目录制完之后,我去家里取来给您瞧瞧。” 庄向阳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面露喜色:“那行,也不用特意取出来了,等节目录完我就跟你去你亲戚家看就行。” 霍思宁顿觉无语,收藏者大多也是痴人,遇到喜欢的东西往往就如痴如狂,像庄向阳这样,好在霍思宁不是那种讲究的人,对庄向阳这样自来熟的个性并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这老头挺有几分率真和可爱。 那江台长之前还将霍思宁冷落一旁,现在看到霍思宁跟秦连山一副熟稔的模样,顿时傻眼了:“秦老,霍小姐,你们认识?” 秦连山一看江台长那尴尬的表情,顿时就猜到了几分,看向江台长的眼神就流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 “认识,这丫头跟老头子我也算是老交情了,年初的时候太城古墓这丫头去参加了考古,还鉴定出了一只越窑秘色瓷碗。” 一听到秦连山这话,不只是江台长,屋子里的几个专家都愣住了。 “可不是,这丫头眼光毒辣,一箱子赝品里面,她一眼就将那只秘色瓷给挑了出来!”门外响起了笑声,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笑呵呵地肯定道。 “石教授?您也来了。”霍思宁意外地看着进来的石庆云,眼中露出了惊喜之色。 “是啊,收到邀请,就来看看。听说周老来不了了,派你来当代表。” 霍思宁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 “霍思宁?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啊?” 后台之前一直在聊天的那几个专家里面,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听到霍思宁的名字之后嘴里碎碎念了几遍,皱起眉头在脑子里仔细搜罗了一遍,蓦地想到了什么,忽然眼前一亮,也顾不得屋子里面其他人了,站起身来一步就窜到了霍思宁的跟前: “霍丫头,你是不是之前在瑞丽切出了翡翠天珠的那个?” 霍思宁被这突然窜出来的小老头给吓了一跳,看这位年龄虽然不算老,但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没想到动作竟然如此敏捷,不过在听到这老头的话后,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个,小霍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有些好奇,所以想问问看那祖母绿天珠是不是你解出来的。” 那老头在问完之后也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有些唐突了,见周围的人都盯着他,顿时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霍思宁摇了摇头:“没关系,您说的那七颗祖母绿天珠的确是我解出来的,不过那都是侥幸,运气好碰上的。” “嗨,还真是你啊,我就说你这名字我在哪里听过,当时我跟我朋友也在瑞丽呢,只可惜没能亲眼看到解石,七颗祖母绿天珠,你这可是大手笔啊,没个两三千万怕是拿不下吧?” “老苏啊,你这可是闹笑话了,两三千万,霍丫头那珠子是玻璃种祖母绿,可不是普通的天珠,那玩意儿拿到国际上拍卖,不说多了,一千万一颗肯定有人抢着要,你说两三千万要把那七颗珠子都拿下来,这不是说笑吗?” 听到那老头的话,秦连山忍不住就开口了,霍思宁那七颗珠子,他可是早有耳闻,天然的翡翠天珠可遇不可求,能得到一颗都是福祉,更不要说七颗了,想两三千万就拿下来,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688.第688章 质疑 一千万一颗的珠子?秦连山说的这个价格顿时让众人都傻眼了。 “那珠子你带来了没,等节目录完了,能不能让我老头子也见识一下?” “小霍,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啊,这赌石客不是人人都会的,你快给我们几个说说,那天珠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个《李端端图》,刚刚秦老不是说这丫头帮她鉴定过古画吗,这事儿也说说。” 玩古的人都爱听故事,一听说这里面有好玩的故事听,一个个顿时都提起来兴致,围着霍思宁坐了过来。 不光是那几个专家,后台的工作人员也一个个竖起了耳朵,对于普通人来说,收藏是一件很遥远神秘的东西,捡漏淘宝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就更是遥不可及了,所以听这些收藏者的故事,对于他们来说,极具吸引力。 原本还担心霍思宁太年轻什么都不懂的赵晴楚,在看到这情况之后,看向霍思宁的目光顿时就变了。 她一开始还怕霍思宁跟这些专家格格不入,可能会影响到节目录制效果,没想到这姑娘年纪轻轻本事却是不俗,这么快就跟这些专家打成一片,而且隐隐已经成为了这些专家里面的大热焦点了。 那边江台长倒是有些尴尬了,之前他挤兑霍思宁,这会儿看到秦连山跟石庆云这些老专家都对霍思宁很是热络,顿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了。 聊了一阵子,专家团里一个人开口了。 “霍小姐啊,你那个天珠准不准备出手啊,你要是想卖的话,我们拍卖行可以给你组织宣传,保证每颗的成交价格在一千二百万以上。” 说话的这个人是帝都拍卖行的总经理徐世龙,这人对各类古玩的市场价格了如指掌,听到霍思宁说她手里有七颗祖母绿天珠,顿时就起了心思,忍不住开口问道,说完这话他还抬起头来眼睛直直地盯着霍思宁。 拍卖行的收入,主要来自拍品成交之后的佣金。 基本上拍卖行收取拍卖品的佣金在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拿霍思宁的祖母绿天珠来货,如果能拍卖一千万,拍卖行就能从中抽取五十到一百万的提成。 不过像徐世龙这样保证成交价格的还是很少,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心里很清楚霍思宁的祖母绿天珠不是普通物件,只要宣传到位,价格只会比他开出的那个价格要更高。 “这个……”霍思宁看了徐世龙一眼,笑道,“徐总,这个天珠我想自己留着,不过以后有机会的话,肯定少不得要麻烦徐总。” 徐世龙得到了霍思宁的拒绝,犹不死心,还想再问,旁边秦连山倒是笑了:“小徐啊,你就别劝了,这丫头可不缺钱。” “四月份在腾冲鬼市,这丫头一出手就是五个亿,帮博物馆把一套金缕玉衣给拍了下来。” “这就算了,早半个月前,这丫头在广城跟柳崇仁那孙女对赌,一夜功夫就赢走了柳家十个亿,你说她会缺钱?所以你想打她那祖母绿天珠的主意,怕是要落空了。” 十个亿?!秦连山的话让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玩收藏的人,不一定都是有钱人,屋子里的这些专家基本上都是古玩圈子里的知名人士,绝大部分都是帝都本地人或者在帝都住了几十年的,基本上都有点家底,但是像霍思宁这样以亿计算的,还真没几个。 更不要说后台的电视台工作人员了,赵晴楚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已经是直冒星星眼,崇拜得很。 江台长更是为自己刚才对霍思宁的怠慢挤兑后悔不跌,他倒不认为这小姑娘的身家是她凭本事赚来的,但是能一夜功夫就赚到十个亿,又能跟秦连山这么熟稔,这姑娘指不定是哪个大家族的千金子弟,他没搞清楚就贸然得罪了这姑娘,这举动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秦连山这话是故意说出来的,一进门他就看得分明,屋子里的这些人对霍思宁颇有怠慢,显然很是轻视,所以他才有意卖弄,就是想要让这些人知道霍思宁的底细,也好引起这些人的重视。 现在这个社会,身家和能力往往是衡量一个人值不值得交往的重要前提,这些搞收藏的人尤其看重,既然霍思宁愿意代替周世涛来参加这个鉴宝节目,就没有打算再继续低调,索性怎么高调怎么来,这样才不算没了周老爷子的名头。 果然,秦连山这番话一出口,众多专家的态度不经意间都发生了变化,就连原本对霍思宁这个年轻专家非常不屑的江台长也一口一个霍小姐,对霍思宁极为亲热的样子。 上午的录制十点开始,到九点多的时候,录音棚外已经排起了长队,许多人的手里或抱或拎着各色古玩,都在等待着专家们入场。 全民娱乐时代就是这样,连鉴定古玩也变成了一种娱乐的方式。 专家们进场的时候,旁边就有主持人向在场的观众做介绍,基本上每介绍一位专家,都会迎来阵阵掌声。 因为第一季《民间寻宝》获得了非常高的收视率,所以这些专家教授们还是很受观众推崇的,这些专家们也都极具名家风范,一出场就对着四周双手合十作揖,极为谦虚。 不过在轮到霍思宁出场的时候,就有些尴尬了,主持人姚雨佳介绍道:“接下来这位是霍思宁霍小姐,霍小姐虽然年轻,却是周世涛周老教授的高徒,在赌石方面颇有造诣……” 霍思宁站在台上,听得姚雨佳的介绍,下意识地微微蹙了蹙眉。 “怎么有这么年轻的专家?这姑娘能行么?不会是忽悠人的吧?” “长这么漂亮,肯定就是个花瓶,说是周教授的徒弟,估计入门没多久吧,现在的女孩子,为了出名可是什么都做得出,十有八|九是花钱进电视台给自己镀金来了!” “在赌石上有造诣?这么小懂赌石?开什么玩笑?再说了,咱们这是鉴宝来着,你一个玩赌石的,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 689.第689章 小试牛刀 台下观众一阵唏嘘,要不是那些人手里东西都贵重,恐怕早就直接往台上扔了。 “丫头,没事儿,这帮人都是这德行,这会儿还不知道你的本事,等一会儿你露一手震慑一下,这些人就要求到你这儿来了。” 见霍思宁来到专家席就坐,一旁秦连山怕霍思宁心里委屈想不开,连忙低声宽慰道。 霍思宁面上倒是平静,淡淡地笑了笑,这种情况她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一点儿也不觉得吃惊,设身处地地想,要是换成她,看到电视台请了一个这么年轻的专家,恐怕也要质疑这专家的能力到底靠不靠谱,所以这些嘘声她早有预料。 不过霍思宁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服气,别说是赌石,就是古玩,如果单论真假和时间的鉴定的话,在场这些专家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她,当然,若是要考究古董的来历和历史的话,她可能就是半瓶水的花架子了。 但是这也绝对相当逆天了,这个想法霍思宁也就是在心里想想,不会真二到说出来,不然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可就真是拉仇恨了。 今天来到现场的人有上千位,很多人冒着酷暑在广场上等待着,现场有武警战士维持秩序。 本来按照节目组的规定,每一次会有两个藏友带着自己的宝贝上台。 但是因为来的人太多了,主办方就和专家们商量了一下,不同类别的藏品可以同时上来鉴定,这样的话十位专家也能都忙活起来,也可以增加鉴定物件的速度。 这个规则一定,台下就跑上来不少人,一个个都往老专家哪儿跑,十个专家席位上几乎人人都忙活开来,除了霍思宁。 因为霍思宁擅长的是赌石,所以电视台这边误以为霍思宁擅长的是古玉鉴定,所以在她的面前立了一个牌子,写的是古玉专家。 可是来这儿鉴定古董的,绝大部分都是拿着自己的咸菜缸子油盐罐子老旧家具过来的,鲜少有人要鉴定古玉,那边专家们多的连续接待了四五个人,少人也有一两个,唯独霍思宁这边却是一个也没有。 霍思宁落得清闲,倒也不觉得尴尬,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另外几个专家鉴别物件。 因为是民间鉴宝,所以来参与鉴定的物件之中,以陶罐瓷器鉴定最多,瓷器是石庆云的强项,所以也是最忙的那一个。 接连看了十多个物件后,霍思宁就发现这个石教授目光毒辣老道,而且鉴定的时候也是另辟蹊径,让霍思宁很是佩服。 “霍丫头,你能鉴定得出汝窑白瓷,说明你对瓷器鉴定应该也不陌生吧,也有几分研究吧?来,你给我看看这个东西。” 石庆云一侧头就看到霍思宁左顾右盼没什么事情做,干脆顺手将手中的一个花瓶递给了霍思宁。 霍思宁也不推辞,将那瓷瓶拿在手里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给出了答案:“这个东西是假的。” “小姑娘,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胡乱说啊,这花瓶可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在我手里有好些年头了。年前我还找大学教授鉴定过,说是嘉庆年间的呢。” 因为霍思宁说话直,那花瓶的主人顿时就不乐意了,“你这姑娘一看就是个学生,高中没毕业吧,你到底懂不懂鉴定啊?” 霍思宁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这个花瓶的主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男子,穿得倒是挺周正的,不过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不小。 “嘉庆年间的啊?”霍思宁笑道,“嘉庆时期瓷器的胎骨粗松,较前朝略厚,会有一丝泛黄。但是你这花瓶胎骨太薄,瓷胎上的釉质没有任何的光滑度,也没有久经磨砺的透亮感,整个花瓶既没有官窑的精美大气,也没有民窑的随性灵动,底下也没落款识,光是这么一看,就知道是机器出厂的批量制品。” 霍思宁一点点地分析,原本面色不忿的那个年轻男子面色越来越难看,霍思宁也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笑道:“你这东西烟火气太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花瓶上的画是在烧制成成品之后再画上去的。” 那年轻男人听到这儿顿时就变了脸色:“不可能,这瓶子我买回来好几个月了,刚买回来的时候还用清水特意洗过,如果是后来画上去的,早就掉色了。” 霍思宁一听这话不由得挑了挑眉:“你不是说,这是你太爷爷祖传下来的吗?” 那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张脸不由得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出实情:“这是我在古玩街旧物市场淘来的,卖花瓶的人说这是嘉庆时期的古董,我觉得挺像的,如果是真的就是捡漏了,所以就买了回来。” 霍思宁笑问道:“花了多少钱?” 那男人尴尬不已:“五千。” 霍思宁点了点头:“那是打眼了,这东西是景德镇那边批量做出来的,你去街边可以见到很多,五十块钱可以买一对。” 说着她就从桌子上取了一个长柄棉签在一个瓶子里蘸取了一点酒精。 这些工具是电视台节目组事先就准备好了的,鉴定的过程中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在现场一应俱全。 霍思宁将蘸了酒精的棉签往那花瓶上来回擦拭了几下,不多一会儿,那棉签上就沾染上了五颜六色,她将那棉签和花瓶递给那个男人看了看,笑着说道: “这是作假的一种方法,淘宝要谨慎,不能因为想捡漏发财就一时冲动,不然很容易让骗子钻空子,以后收藏古玩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 那年轻男人被霍思宁这一说,顿时面色涨得通红,尤其是看到那棉签上沾染的颜色,更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得,接过霍思宁递给他的花瓶,一转身就灰溜溜地走出了会场。 “好!在太城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丫头不一般,现在看来你还真得到了周老爷子几分真传,临阵不慌,分析得也有条不紊,很不错!” 一旁石庆云看到霍思宁三言两语就将那花瓶的真假辨别出来了,而且还在现场做了实验,拿出了最直接有力的证据,让那花瓶的主人无法反驳,顿时就乐了,忍不住冲着霍思宁竖起了大拇指。 690.第690章 故意针对 现场有数个屏幕在对着场上的众多专家,所以专家们点评鉴定的情况,现场的所有观众和嘉宾都能看得到,所以刚刚霍思宁的表现算是有目共睹。 看到霍思宁鉴定瓷器游刃有余,这下众人皆是目瞪口呆,意识到自己看走了眼。 这个叫霍思宁的小姑娘别看年纪轻,但是鉴定水准看起来不比其他专家差啊! 有那个年轻男人做开局,前一直在排队等候的人顿时就有些蠢蠢欲动了,很快就有其他的鉴定者拿着宝贝来到了霍思宁这一桌。 来的这个人是一个跟霍思宁年纪相仿的女学生,背着双肩包,手里用一个纸盒子装着一个物件。 在霍思宁的示意下,女孩将那盒子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极为小巧精致的鼻烟壶。 这个鼻烟壶只有七八厘米高,若是藏在手心里,不注意看的话几乎察觉不到。 “小妹妹,能跟我说说你这鼻烟壶的来历吗?” 霍思宁一面看一面询问道。 那小姑娘面嫩,听到霍思宁这问题,面色一红,小声道:“这是我爷爷的遗物,但是我爷爷去世早,东西就留在了祖宅,前段时间我跟我妈去祖宅整理旧物,才在房梁顶上的老箱子里发现了这个东西。我妈说这东西可能是古董,又听说这儿有人免费鉴定,就让我拿过来试试。” 又是一个祖传的古董,来这里鉴定的人,十个有九个说自己带来的东西是祖传的,但是这些来鉴定的人里面,一百个也难得出一个真品。 所以霍思宁听了这姑娘的话倒是没怎么往心里去,而是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这个鼻烟壶。 霍思宁恶补过的古玩知识里,恰巧就在杂项里面注意到过关于鼻烟壶的资料介绍。 鼻烟是用优质烟草经晾晒、发酵、过滤等工序精制而成,并着有止痛、消除疲劳的功效。 在14世纪的时候就风靡整个欧洲各国皇室、贵族阶层了,后来到了16世纪末,西方传教士将其传入中国。 清朝从康熙皇帝开始,历代从皇帝到大臣,很多人都嗜好鼻烟。 不过康熙、雍正和乾隆三朝皇帝对鼻烟壶的爱好,要更甚于鼻烟。 所以御制鼻烟壶也就一直无间断,直至清朝灭亡,在这数百年中,鼻烟壶的制造工艺得到了很大的发展,精品层出不穷。 鼻烟壶流传到今天,影响最大的恐怕要数内画壶。 内画壶一般是用半透明料器制造的鼻烟壶,在壶体两侧均为扁平,以便有两个平面可以作画。 然后,用一种特制的小竹笔,从壶口伸入,倒着在瓶子里做画。 因为制作难度高,因此制作鼻烟壶需要非常高超的技艺,在做画以前还需要用铁砂在壶中摇动,使内部表面变成毛玻璃状。 内画壶工艺复杂,完全用手工制造,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西方人根本不相信鼻烟壶内部的画作是直接画上去的,直到内画壶的工艺完全公开,制作场所可以参观,鼻烟壶立即成为世界著名的工艺品,成为了世界上许多国家的博物馆收藏。 鼻烟壶在清光绪以后达到鼎盛时期,在当时涌现出了像周乐元、马少宣、叶仲之这样的内画名家。 本是舶来品的鼻烟,传入中国后没想到带来鼻烟壶工艺的大发展,而且中国鼻烟壶在18、19世纪风靡欧洲,成为皇室和贵族们相互间馈赠和收藏的高贵工艺品。 霍思宁眼前的这个鼻烟壶,就是内画壶,如同一个袖珍型的香水瓶,顶口和底只有小指头大,壶身约有半个手掌宽。 这个鼻烟壶是一件珐琅器,上面画着两个头戴礼帽,手持文明仗的西洋人物,整个画面色彩艳丽,造型逼真,没有一丝岁月留痕。 如果霍思宁没有天眼的话,恐怕她也会以为这东西是哪个流水线制造出来的,不过透过天眼看到这鼻烟壶上笼罩着的淡淡紫气,霍思宁立刻意识到,这个鼻烟壶,的确是个老物件。 “霍老师,怎么样,我这东西是真的吗?”见霍思宁一直没有说话,那小姑娘顿时有些紧张,面色凝重地盯着霍思宁问道。 霍思宁笑了笑:“你去过故宫吗?” 那小姑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小时候去过,不过也没什么印象了。” 霍思宁继续道:“那你应该再去一次,故宫博物馆陈列乾清物件的陈列馆里,有一个鼻烟壶,跟你这个长得非常相似。” 那小姑娘愣住:“您的意思是?” 霍思宁说道:“你这个鼻烟壶,看着色彩艳丽,像是现代工艺品,不过它确实是个老物件,而且还是皇宫御制的,全名叫做‘铜胎珐琅人物花卉图鼻烟壶’。” “这鼻烟壶是清朝乾隆年间内府所制,存世量不是很多,估计不超过五十个。我看过资料,在前年的嘉德拍卖会上曾经也拍出的一件康熙珐琅鼻烟壶,比你这个做工品相要好一点,当时拍出了三十万。” 那姑娘挺了这话顿时眼前一亮,面露激动之色:“这就是说,我这个鼻烟壶真的是古董?” 霍思宁点头:“没错,你这个鼻烟壶是乾隆年的内务府御制,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我估计应该在二十万左右。” 鉴定活动都进行了大半个小时了,这时候终于出了一个真物件,不止是观众席,就是那些排队等候的人也都有些心潮澎湃。 海选出来的真品古玩,将会由节目组留下来参与节目录制,所以一听说出现了真品,节目组那边立刻就有人反应过来,刘导演赶紧示意工作人员上台接洽。 这边听说了霍思宁的鉴定结果之后,主持人姚雨佳也立刻做出了反应,不过这个女主持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听说那鼻烟壶是真品之后,居然让瓷器鉴定专家再确认一遍。 在这个主持人开场的时候,霍思宁就察觉到了这个女主持人有意无意在针对自己,这会儿听到这话,霍思宁更是无语,不过这是在节目现场,她也不好摆脸色给女主持人看,还是依言将那只鼻烟壶递给了石庆云。 691.第691章 交椅 “这确实是真品,正宗的乾隆年御制,价值二十万左右,如果拿到拍卖行的话,可能还会更高。”石庆云在看过之后点了点头,肯定了霍思宁的鉴定结果。 那女主持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石教授果然是瓷器方面的专家,一看一个准,这实力果然非常人所能及!” 这女人拍着石庆云的马屁,却是将真正的功臣霍思宁置之一旁,好似忘记了一般。 霍思宁也不在意,只是心里有些疑惑,她从来这边录制节目开始,就没有跟这个主持人接触过,但是这个女人为什么无缘无故要针对她?真是莫名其妙。 姚雨佳故意冷落霍思宁,但是石庆云却是不敢抢霍思宁的功劳,坦然笑道:“这可不是我鉴定出来的,而是霍小姐眼里高超。霍小姐博学多才,不光是对玉器,其他杂学类鉴定也有研究,颇得她师父周世涛老先生真传,想来霍小姐实力如何,在场的诸位应该有目共睹。” 那女主持人脸上的笑容一顿,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霍思宁这边,还是笑着点头道: “刚刚霍小姐小试牛刀露了两手,确实是让人惊艳,所以场下的朋友们你们还等什么,快来加入我们民间寻宝的队伍吧!” 场下的众人也都对霍思宁刮目相看,之前的质问和怀疑统统都不见了,一个个跃跃欲试。 霍思宁这边鉴定有理有据,条理清晰,鉴定过程不拖沓,虽然直接开门见山,但是却很容易让人信服,很快,在霍思宁这边就排起了长龙。 “霍小姐,这是我前年从南阳旅游买回来的……” “霍老师,我这东西您给我看看吧……” “霍专家,麻烦你帮我看看这个手稿……” 越来越多的人找霍思宁鉴定自己的宝贝,霍思宁也进入了专家的角色,虽然时不时要动用天眼才能鉴别出物件的真假,不过这也让霍思宁长了不少见识。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上午的海选就要结束了,因为主办方的严格把控,再加上霍思宁鉴定速度快,所以她这边率先完工了。 其他专家那边也都只剩下了三两个人,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拎着一把椅子出现在了一侧的徐世龙面前。 之前带椅子茶案梳妆箱之类家具过来的人也不是没有过,所以霍思宁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徐世龙简单地扫了一眼,还没有发问,这中年男人就自顾自地说开了: “徐老师,我这把交椅全身都是正宗的紫檀木,这可是明中期的宝贝,当初我收这把椅子的时候可费了不少的功夫,跑了好几趟山东,您看看这上面雕刻的龙纹……” 这中年男人一面说一面朝着众人炫耀着他手中的这把椅子,不过霍思宁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摇了摇头。 所谓交椅,是一种古代家具,我们所听到的“坐第几把交椅”这种俗话,其实就是由此而来,这话里的交椅,指的就是眼前这男人手中的这种。交椅在古代和管帽椅一样,是暗指当官当权者的意思。 若真是明代紫檀木交椅,流传下来还能保存得如此完整,那价钱起码也得上百万起。 不过这中年男人吹嘘得太厉害了,这椅子不过就是一把太师椅,清末民初的东西。 这椅子虽然是红木制作,但是跟小陈紫檀没什么关系,而且品相不好,只有孤零零的一把,价钱高不上去,真要有喜欢的人想要买,几千块钱就可以收藏一件。 大概是注意到霍思宁摇头的动作,那主持人眼中露出了一丝暗芒,忽然开口问道:“霍老师我刚刚看到您摇头,您觉得这把椅子是假的吗?” 那中年男人正在炫耀自己椅子,听到姚雨佳这话,马上转过头来,脸色阴沉地看着霍思宁:“霍小姐,你说是假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姚雨佳一眼,耸了耸肩道:“这话并不是我说的。” 那中年男人却是不依不饶:“那霍小姐觉得我这把椅子怎么样?” 霍思宁不像姚雨佳,自然懂得古玩圈子里的规矩,她虽然懂鉴定,但是不能抢别人的饭碗,笑了笑道: “这位先生,我主要是看玉器,您这木制类的物件,还是找徐老师鉴定吧,徐老师更为精通。” 霍思宁将话题推给徐世龙,不过徐世龙鉴定了一上午的物件,早就是身心俱疲,现在巴不得这中年男人找霍思宁鉴定,遂笑道: “无妨,霍小姐你在杂类上的研究也是不俗,就不如让我们先听听你的见解怎么样?” 霍思宁一看这情况,自知推脱不掉,面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转过头来却是立马正色,看向这中年男人,笑问道:“这位大叔,您知道交椅的制作原理吗?” 那中年男人闻言不由得愣住。 霍思宁一看这人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懂,遂解释道:“交椅,是因其交椅下身椅足呈交叉状,才由此得名。所谓的交椅,其实跟我们日常生活中所见到的靠背马札原理是一致的,它是靠两根横轴来制成整个椅子的重量。” 那中年男人点头:“这跟我的椅子鉴定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霍思宁笑道,“您刚刚不是介绍说,您这椅子是明中期的,正宗的紫檀木吗?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 “古代人制作交椅,多半的原因还是因为它方便移动和携带,据我所知,紫檀木虽然贵重,但是它其实很脆弱,而且材质又重,并不适合做交椅。因为交椅的承重力都在两根横轴上,用紫檀木来做这么纤细的椅子,人坐上去椅子铁定就断了,根本坐不了人!” 紫檀性脆,而且材质比一般的红木要更笨重,这是它的特性。若是制作四脚椅子还能勉强制成,但是交椅的话基本上一坐就垮。所以紫檀木通常都是用来制作把件,很少会用来制作交椅。 692.第692章 拿出证据 连黄花梨做的交椅都有坐垮的风险,更不用说紫檀木了,紫檀比黄花梨更重更脆。 有懂行的人立刻认同地点了点头,但是那中年男人却是大笑起来: “你说因为容易坐断,所以紫檀木就不能做交椅了?古人奢靡,就喜欢这种材料制作椅子,难道不行吗?你这理由太让人难以信服了,还是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再说吧!” 那中年男人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满是不屑,对于霍思宁说的这番话他很是不以为然。 “证据我当然有,你别着急!”霍思宁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带着一股淡然的微笑,似乎对这中年男人的态度丝毫没有在意。 “我倒要看看你一个黄毛丫头能拿出什么名堂来,我告诉你,一会儿拿不出证据来,我要你给我赔礼道歉,然后滚出《民间寻宝》节目组!” 那中年男人看着霍思宁,又阴沉着脸说了一句。 旁边几个专家包括徐世龙在内,听到这中年男人的话顿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这人太可恶了,逼着霍思宁给他鉴定就算了,霍思宁说了他还不依不挠,现在竟然要霍思宁给他道歉,还要让她撤出节目组。 霍思宁笑问道:“我是没有问题,但是我要是拿出证据了呢?” 那中年男人顿时一愣:“你想怎么样?” 霍思宁笑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是不能光我付出代价,您却是零成本吧?若是我拿出证据,我也不用你赔礼道歉滚出节目组,你只要当着现场这么多观众的面,大喊三声你的东西是假的就行,怎么样?” 霍思宁看了那男人一眼,缓缓说道。 这人如此咄咄逼人,一副狂妄的姿态,霍思宁一点也不介意给这样的人一个狠狠的教训,好让他们清醒清醒。 “好,一言为定,我等着你拿出证据来!”那男人嚣张地大喊了一声,他不相信霍思宁能拿出什么真正的证据来,原因也简单,他觉得霍思宁太年轻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片子,本身就不具备多大的威慑力和信服力。 霍思宁笑了笑,淡定地从桌面上取了一个杯子,又将高浓度的酒精倒出来一部分在杯子里。 看到霍思宁这动作,鉴定组包括徐世龙在内的几个老专家都知道霍思宁想要做什么了。 “我明白了,紫气东来!” 现场的观众当中也有懂紫檀的行家,看到霍思宁倒酒精,立刻就想到了什么,大喊一声,脸上带着兴奋之色。 其他人多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也有一些得到“紫气东来”提示的人脸上也露出了恍悟的神情。 “我也知道了,霍小姐是想用酒精做鉴别,小叶紫檀里面含有非常浓郁的紫檀素,用酒精一泡,这些紫红色的紫檀素就会从木头里面游离出来。”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如果这椅子不是紫檀木做的,那肯定就不会有紫气东来这个现象,就可以证明这椅子是假的!” 霍思宁面带微笑,她要做的实验正是“紫气东来”,这是鉴别紫檀木真假的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用酒精对紫檀木进行浸泡,酒精里会升腾起紫色的雾气,宛如紫气东来。 紫檀木的结构有些不同,对有些东西会发生反应,反应最激烈的就是酒精,除了酒精之外,高度酒如58度二锅头也可以。 这个鉴别方法并不是什么大秘密,基本上懂一点紫檀常识的人都知道,霍思宁本来还想要再耐心解释一番,看台下有人猜到她要做什么了,不由得抿唇一笑,也不准备再多费唇舌了。 “你这交椅既然全身都是紫檀木材质,那我从椅子的脚背上刮一点点木屑应该没有问题吧?” 霍思宁从桌子上取了一个小刀片,轻声询问道。 那中年男人面上露出一丝迟疑的神色,台下人的议论声他也听到了,不过有些迷糊,他只隐隐听到紫气东来几个字,却不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她刮吧,这样就能验证你这把椅子的真伪了!” “就是,在脚背上刮一点木屑不会影响整体!” “你该不会是怕输,所以不敢了吧?” 见那中年男人迟疑,台下立刻就有人出声支援霍思宁,因为这场赌注,场下众人的兴趣都被提了起来,都想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特别是那些刚刚听说了紫气东来这个检验方法的人,更是兴趣盎然。 “怎么,不敢吗?”霍思宁见这个中年男人没有反应,也紧跟着问了一句。 “就是啊,不就是做个试验吗,这就怕了?这证明你这椅子是假的,刚刚你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 “赶快试试啊,我还没见过紫气东来什么样呢!” 台下的人不断地催促着,那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咬咬牙还是同意了。 “好,你刮吧,不过只能刮椅子背面的,不能损毁我这把椅子!” 霍思宁轻笑着点了点头,这椅子她之前没有上手,但是光用肉眼就能判别出来这东西是假的,现在她又用手摸了摸,在天眼下再确认了一遍。 这椅子根本就不是什么紫檀木,而是用普通的木头做的,之后用药水浸泡作假,使得这木料表层颜色跟紫檀的颜色差不多。 这椅子的质量也不对,霍思宁将椅子拎起来掂了掂,就感觉到这椅子重量很轻很飘,全然没有紫檀木的厚重感。 霍思宁拿着刀片在椅子脚底部处轻轻地刮下了薄薄的几块小木屑,对整个椅子的美观并不会做成任何影响。 在霍思宁刮木屑的过程中,那中年男人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霍思宁,见刮了几片木屑后椅子确实没有异样,他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这中年男人显然是对霍思宁不信任,生怕这年轻姑娘手下没个轻重,用大片毁坏了他的椅子,若不是台下的人都在支持霍思宁,他根本不会同意或是去刮木屑。 这时候,镜头也移动到了霍思宁这边的桌子处,对准了霍思宁做实验的那个透明玻璃杯,对杯子做了一个大特写。 693.第693章 特殊的鉴定方法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大屏幕,静静等着实验结果。 随着特写镜头的放大,霍思宁将那几块椅子木屑都扔进了装满酒精的玻璃杯中,众人皆瞪大了眼睛。 时间过得很快,一分钟,两分钟,杯子里毫无变化。 直到三分钟后,木屑才渗出了一点红色,红色出来之后渐渐稀释掉,那些木屑却似是重新恢复到了本里啊的颜色一般,露出了白色的木质。 “这是假的,很明显啊,这木头是被染色剂染色过的!” 霍思宁这边还没有说话,台下立刻就有观众大声叫了起来。 说话的这个正是之前说紫气东来的观众,这个人对紫檀木略有研究,而且也见过用真正的紫檀木做“紫气东来”实验的场景,所以一看到则木屑泛出的颜色只有这一点点,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听说这凳子是假的,立刻就有人唏嘘,也有人忍不住摇头惋惜,对不能看到真正的紫檀木紫气东来的场景感到遗憾和失望。 “这不可能,我这椅子是花了五万块钱买回来的,肯定是真的,你这实验有问题!我不相信!” 那中年男人看到这结果,顿时瞪大了眼睛,面容扭曲,大声地叫喊道。 霍思宁冷冷地看了这人一眼,道:“你若不信,我还可以给你拿出更好的证据来,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紫气东来!” 说着,霍思宁转身示意台下的赵晴楚:“晴楚姐,能不能请你帮忙把我的那个双肩背包拿上来?” 赵晴楚愣了一下,虽然不清楚霍思宁的用意,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将霍思宁的那个双肩包递给台上的工作人员。 霍思宁接过自己的包,打开拉链将手伸进去,借助背包的障眼法,从储物戒指里取了一个紫褐色的木雕镇纸出来。 “这个镇纸是我最近正在把玩的一个老物件,正巧我就带在身上,这镇纸懂一点行的人都知道,用的正是真正的小陈紫檀。” 霍思宁将那个紫檀木镇纸亮了出来,那镇纸呈条状,条纹直深,呈现出紫红褐色,油脂感强,在变换角度观察的过程中甚至会感觉到镇纸如同玻璃油纸一般反光,一看就知道是极品紫檀木。 “好东西!这包浆和油脂度,一看就知道是盘了好几年的东西!” 一旁的专家席位上坐着的徐世龙忍不住抚掌赞了一句,连其他几个专家看了也有些眼热。 霍思宁淡淡一笑:“既然你急于否认,不愿意承认你的东西是假的,那我就从我这紫檀镇纸上刮一点木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紫气东来好了!” 说完霍思宁也不待其他人反应,笑呵呵地就用刀片从那个镇纸上小心翼翼地刮了点木屑下来。 因为是自己的东西,霍思宁也不觉得心疼,在镇纸底部多刮了几块木屑,放在手心里面,有重新取了一个新的烧杯,往里面同样倒满了酒精。 台下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场上的霍思宁,那个中年男人也紧张地盯着霍思宁的一举一动。 不过此刻他内心更多的是紧张,因为霍思宁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透露出来的是自信和笃定,这让他原本坚持的念头越来越动摇,霍思宁这边实验还没做,他的心却是已经变得十分忐忑不安起来。 台上的机位再次对准了霍思宁桌面上的烧杯,特写镜头下,霍思宁将手中的木屑都丢了进去。 小陈紫檀密度大,这些木屑丢进水里,遇水即沉,直接就沉入了杯底。 周围的人马上瞪大了眼睛,因为之前那个交椅上取下来的木屑可是漂在水面上的,这已经是很明显的区别了。 众人一眨不眨地看着烧杯,不到十秒钟,烧杯里的酒精就开始发生变化了。 酒面上渐渐升起了一丝白雾,就好像是被加热了一般,不过这些白雾仅仅是在酒杯面上盘旋,并未往外冒。 紧接着,酒里面的木屑上就慢慢渗透出一丝丝紫红色,这些紫红色和刚刚那个交椅木屑上渗出来的分散的色素截然不同,这些色素凝结成线,慢慢从杯底漂浮而上。 一条木屑就形成一条细细的丝线,霍思宁挂下来的木屑有十多条,就在杯底形成了十多条细丝线。 十多条紫色的丝线,在烧杯之中没有四散弥漫,而是旋转缠绕,给人一种绚丽夺目的感觉。 这,才是真正的紫气东来! 台下的人都愣愣地看着大屏幕上的这一幕,就连霍思宁都很是感慨,也是因为她手里的这个紫檀镇纸用的小陈紫檀材质足够好,不然颜色也不会这么艳丽,不过这样也好,实验的结果更具有冲击力,更能直观地说明问题。 “太漂亮了,原来这就是紫气东来!”台下有观众忍不住感慨道。 “对,这比我以前见过的还要漂亮,这说明霍老师手中的那个紫檀镇纸质量非常好,这样的小陈紫檀镇纸价格可不低啊!”那个懂行的中年男人也忍不住点头赞道。 “就那巴掌大小的一个镇纸,能值多少钱啊。”旁边有人不以为然。 那中年男人没好气地白了说话那人一眼:“你懂个屁,寸檀寸金你知不知道?小叶紫檀很难长成,基本上剥掉树皮,里面可用的材料直径有一尺那就顶了天了。” “普通的小陈紫檀要八百年才能算成材,更何况是上千年的老紫檀?霍老师手中的那个镇纸,顺纹满金星,无论是从纹理还是油脂都可以看得出来是紫檀之中的极品,这东西就算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听到那中年男人的解释,众人才知道,原来霍思宁随手拿出来的那紫檀镇纸居然如此精贵。 “实验做完了,现在你相信我说的了吗?你这交椅并非紫檀木所制,而是普通的木料通过染色而成,应该是用了作假的手法。” 霍思宁将两个烧杯放到一块儿作对比,两个烧杯的颜色放到一块儿看,更加醒目,结果一目了然人,不用霍思宁宣布,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694.第694章 华丽翻身 那中年男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面对这么强大的证据,他就算是想狡辩否认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如果看明白了,你按照之前的约定来做就行了。” 那中年男人没有说话,霍思宁又淡淡说了一句。 这时候台下的众人才想起来,霍思宁之前跟这个男人有过约定,若是她拿出证据证明那把交椅是假的,这个中年男人得当着电视台这么多观众的面公开大喊三声“我的东西是假的”。 “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中年男人有些下不来台,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和慌乱,忽然将自己的椅子抱起,丢下一句话转过身就往台下跑,仓皇地挤进人群之中,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人脚底抹油仓皇脱逃,顿时引得台下众人哄笑唏嘘,这么大一个男人,打眼买到了假东西,狂妄嚣张目中无人也就算了,现在打赌输了,却是直接耍赖跑得比兔子还快。 “丢人现眼,这么大个男人,竟然这么没种!” 台下众人嗤笑不已,霍思宁倒是没怎么在意,摇了摇头也不打算追究了。 这时候,整个上午的第一次海选也算是告一段落,主持人宣布结束的时候,台下众人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了,之前精彩的一幕让大家都忘记了时间,直到结束了仍然意犹未尽,舍不得离开。 “霍小姐,我们支持你!” 眼看着专家团就要退场,忽然台下传来了一个人的惊呼声,很快就有人跟着起哄喊了起来,掌声也在这个时候响起,越来越隆烈。 和之前霍思宁上台的时候的唏嘘和质疑声相比,这个时候观众的掌声足以证明一切。 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之中,霍思宁一边退场一边朝着台下鞠躬作揖,但是她眼睛里开心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小时,但是她的表现已经获得了观众们的肯定,这就足够了。 “小霍,你这姑娘深藏不露啊,不错不错,基础知识扎实,应变能力也强,你之前还谦虚说你什么都不懂,这明显是故意跟我们示弱啊,你这本事,就是单独出去也能镇得住场子啊!” 下了舞台到了休息室,之前一直缠着霍思宁要看祖母绿天珠的那个苏永辛苏老头擦了擦汗,忍不住就冲着霍思宁竖起了大拇指。 像今天这情况,他们这些鉴定专家经常遇到,也都有能力应付,但是霍思宁年纪这么小,能将事情处理得这么圆润,游刃有余,足以让在场的诸位专家对她另眼相待了。 不光是专家团的人,就是节目组的刘导演和江台长都有些惊讶,他们这两个本来以为霍思宁就是来当花瓶的,谁也没有料到霍思宁居然会露出这样漂亮的一手,直接就震住了场上的观众不说,也交给了他们一张漂亮的答卷。 做电视节目的人都有前沿的眼光和直觉,刘导演和江台长浸淫在电视台这么多年,自然也有独到的眼光。 他们做寻宝节目,本来没想过拿专家团做文章,但是作为一个电视节目,自然不能缺少必要的噱头和爆点。 现在有一个年轻貌美而且能力不俗的女专家鉴定师出现,这对他们节目本身来说绝对是一个大的惊喜和看点,那刘导演和江台长相互看了一眼,立刻就意识到,这次他们节目组的专家团,挖到了一棵摇钱树。 原本对霍思宁摆着官腔一副爱理不理模样的江台长立刻当起了孙子,在请专家们去饭店吃饭的时候,对霍思宁不可谓不殷勤备至,讨好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这种趋炎附势钻营算计的人,霍思宁根本不可能将其放在心上,所以她对江台长不咸不淡的,一开始的时候是坦然淡漠,这会儿也不热络。 看到霍思宁这表现,秦连山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赞赏。 宠辱不惊,这姑娘的品性倒是真的挺难得的,周世涛这回是真的挖到宝了。 吃过饭休息了几个小时,下午又进行了两个小时的海选活动,到主持人宣布鉴宝活动海选结束的时候,现场的藏友不但没有人离开,反而越聚越多。 经过上午下午的表现,霍思宁在观众里的呼声越来越高,俨然有了超过其他专家脱颖而出的趋势。 霍思宁并不知道,等这个节目播出之后,她在国内的古玩行里就算是彻底打响她自己的名头了,至少在民间藏友们的心里面,已经认可了她这个专家的名号,当然,这些都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下了班,走出电视台之后,姚雨佳就迫不及待地播了一个电话:“姐,那个姓霍的女人可真不简单,难怪能得了顾家的认可,你可不能掉以轻心,我告诉你,今天这女人可有心机了,在鉴定会上,她……” 姚雨佳将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件件细细形容给电话那头的人听,那边的人听了之后,沉默了半晌,忽地笑道:“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就算再厉害,还能斗得过我?” 姚雨佳听到这话倒是笑了:“那倒是,我姐是谁,那种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是我姐的对手?你跟顾叙可是当年公认的金童玉女,以你这么多年对顾叙的了解,只要勾勾手指头,顾叙就能成为你的入幕之宾,怎么会忌惮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 电话那边的人笑道:“你说别人就厉害,怎么自己倒是不着急?我听说宋辉那家伙可还是单身一个,要不要我去跟他说说,帮你试探试探?” “姐!”一听对方提到宋辉的名字,姚雨佳顿时一阵耳热,跺了跺脚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不跟你说了,我开车回去,我等着你拿下顾大总裁的好消息!” 电话挂断,姚心竹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看着桌子上厚厚一摞有关霍思宁的报道,眼中慢慢露出了一丝冷笑。 695.第695章 帝都鬼市 所谓鬼市,即夜间集市,至晓而散,又称“鬼市子”。 霍思宁此前所知道的鬼市,不过如腾冲鬼市一般,由盗墓贼和文物贩子临时组建的场地进行交易。 或者像夜间古董市场,古玩街等所谓的集市,在这些地方多为一些贪图便宜的顾客,因而地摊上所摆放的货物也多以假货蒙人为主。 夜间古玩市场鱼目混珠,能在里头捡漏的人,不是古玩行家,那就是撞了大运。 但是帝都鬼市却是霍思宁所想象的鬼市大不相同,一路上周世涛为霍思宁解释魔都鬼市的规矩,霍思宁才知道其中的门道。 帝都鬼市一开始不过是一个普通古玩圈子里的人聚集在一起交换彼此的一些古董物件,到后来逐渐发展壮大,到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个大型交易会。 按照周世涛的说法,这个鬼市的形成也就是几年的事,发展得几乎是莫名其妙。 霍思宁也不是天真到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从周世涛那模棱两可的话语中也能听明白几分。 鬼市上有很多珍奇物品是不假,但是能称之为鬼市,证明这家交易会所并不是正规场合,里面的物品多数来路不正,除了一些鸡鸣狗盗之徒将窃来的物品紧急出手外,也不乏借用这些鬼市渠道洗钱之人。 不过这帝都鬼市能一直维持下来,足以证明这间交易会所的持有人背景雄厚,至少在帝都这一片肯定是过了明路,有人撑腰的。 不然还不用等鬼市启动,就要被一锅端了。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帝都鬼市随便什么人都能进。 帝都鬼市之所以极具诱惑力,正是因为它的规定非常有意思,古玩圈子里的人知道魔都鬼市的人不少,但是想要进去却不是那么容易,如果没有熟人领,哪怕你再有钱也进不去。 不过霍思宁倒是不用担心,周世涛既然肯带她过来,就证明肯定是有门道可以进去的。 吃过晚饭没多久,周世涛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鬼市那边有人过来接了。 随着周世涛下到周家门口,果然见到一辆黑色轿车在等着了。 看到周世涛和霍思宁季坤三人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疾走几步迎了上来,叫了一声“周先生”,周世涛微微点头,指了指身后的季坤与霍思宁二人:“你们给我安排一下,这次我带上我两个徒弟一块儿过去。” 那男人上下打量了霍思宁和季坤几眼,微微颔首,这才打开车门请三人上车。 霍思宁感到有些惊讶,看这样子,这来接他们的人居然只认得周世涛,连季坤这故宫博物馆的专家都不给面子,看样子这帝都鬼市还真是规矩森严啊。 不过这倒是让霍思宁来了兴致,鬼市之上鱼龙混杂,还真不见得有多少好东西,这帝都鬼市越是严格,就证明这里头的物件有大名堂,能看到好东西,霍思宁心中格外兴奋。 车子开了一路,也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弯道道,终于来到了一处毫不起眼的大楼跟前。 下了车那人就引着霍思宁三人往里走,门口有两个穿着保安服的保全人员守着,霍思宁三人还没进门就被拦住了。 那中年男人面上带着谦和笑意:“周先生,麻烦您几位将手机相机等电子设备寄存,不好意思,这是规矩。” 周世涛点了点头,三人倒也爽快,二话不说就将手机从兜里掏了出来。 负责看守的保安也只是例行公事,见这三人如此配合,微微点头就让开一条道。 随着那中年男人进入大楼,却并非带着霍思宁三人往楼上走,而且拐到了一个并不显眼的小门,那人在门上暗了密码,门骤然就开了,一个小型电梯露了出来。 很快,电梯往下来到了地下一层,随着电梯门打开,霍思宁这才发现他们已经置身在了一个大型地下卖场,整层卖场有上千个隔断间,每个隔断间不过两三平米,里面都有一个小摊贩在摆放各自的货物。 “那些都是展位,这一层是普通商贩的聚集地,摆放的物品也良莠不齐,能不能捡漏全凭各自的本事。” 见霍思宁好奇地四下张望,那中年男人好心提醒道:“霍小姐若是喜欢,不如到二层和三层去挑选,下面有不少卖玉石珠宝的展位,说不定能挑选到您喜欢的物件。” 那中年男子只道霍思宁一个小姑娘家喜欢的都是珠宝首饰,却不知霍思宁的关注焦点完全不在那些东西上。 当然,所谓的玉石珠宝,也不是平日首饰店里那些现代品,能够进入鬼市二层三层的物品,起码也是民国时期的老古董,其收藏价值自然不少普通首饰所能比的。 霍思宁谢过对方好意,眼睛却是直溜溜盯着那些小展位上琳琅满目的物件。 周世涛可是见过霍思宁鉴定百赝箱的本事,知道这丫头跟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捡漏来的,不过出于师傅的责任,他还是不忘叮嘱道: “古玩这东西讲究的是老道的经验,所以我这次带你过来就是想让你见识见识,你到底年纪还小,所见所听都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所以尽量多看少买,拿不定看不准的东西切记不可轻易出手。” 周世涛的告诫自然不少无的放矢,霍思宁入古玩这一行以来,捡漏从未失手,所以隐隐地有了几分骄傲自满,周世涛担心她误入歧途,才不忘时时警醒。 终日打雁尚且有被雁啄的时候,更何况是古玩,他也是提醒霍思宁稳扎稳打,不可急于求成。 在周世涛看来,霍思宁不过是个孩子,所以才会担心她买东西打眼,亏太多钱会吃不消。 霍思宁若是知道她师父心中所想,一定会笑疼肚子。 周世涛的这些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这段时间霍思宁可是财运亨通,在瑞丽就赚了一大笔不说,去参加柳崇仁的生日宴又得了一笔横财,她可是赚得盆满钵满,小金库里充实得很,想要买什么东西根本不需要考虑,直接就能买。 霍思宁就是个隐形的土豪,就算是打眼了,这点钱对她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况且有天眼在,霍思宁敢肯定,这个世界上,想要让她打眼的人,现在还没有出生呢。 696.第696章 以物易物 “卖场一共有四层,第一二层都是一些小商贩的私人古玩,这些展位都是卖场租赁出去的,到第三层才是我们卖场的专有展位,第四层是交易大厅,到晚上九点会有一场大型拍卖会,如果几位感兴趣的话,到时候可以下去看看。” 那中年男人倒是尽职尽责,将整个鬼市的大体情况都介绍了一遍这才走开。 三个人边走边看,因为各自看中的东西不同,没过多久就走散了。 好在之前季坤早就猜到会有这情况出现,三人提起约好九点在地下四层门口集合。 霍思宁环顾一圈没看到周世涛和季坤的身影,只得作罢,也不再多想,索性自己一个人逛算了。 她低下头去,认真观察那些摊位上的东西。 帝都鬼市有很多奇怪的规矩,第一层的展位租金非常便宜,据说只需要100元即可参展,因为面积极小,所以很多商贩手中的货物根本无法进行整理,都是直接将货一股脑摆在架台上。 有人上前挑选货物的时候,这些商贩既不打招呼也不会阻拦,一个个冷眼旁观,只有在对方想要购买的时候才会开口说话。 在不少摊贩的展架上还摆放着同样的蜥蜴,蜥蜴在甲骨文中使用的是“易”字,这帝都鬼市,一般的商贩如果在摊位前摆放一只蜥蜴,意味着在他的展位上除了现金交易之外,还可以以物易物。 也就是说,如果你手中有好东西想要出手,同时你又看中了对方摊位上的物件,只要两个人相互协商好,即可直接进行交换。 和周世涛季坤二人看东西精挑细选的方式不同,霍思宁每一个展位的东西都看得格外仔细,因为有天眼做倚仗,她看东西的速度自然也是十分迅速。 一手掠过,整个摊位上的物件哪件有无灵气很快就能被她看得分明。 可惜到底是第一层的普通摊位,连着看了不少物件,霍思宁发现有紫色灵气的古玩非常少,好不容易碰上个有灵气的,不是要价高就是有缺损。 天眼能看到紫气判断出古玩的真假,但是对于那些缺损的古玩,纵然她有百般能耐也无力回天。 到底不是在正规的交易市场,这些地方的东西参差不齐,霍思宁心中不免感到失望,来的时候预期太高,这会儿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凉水,顿觉兴趣缺缺。 也不知道逛了多少个展位,眼看着就到尽头,霍思宁的手中也不过挑到了一个极为细小的青花蒜头瓶。 这个蒜头瓶的紫色灵气不少,霍思宁初步估算应该是康乾时期的产物,唯一可惜的是瓶子是名窑出品,带着几分民间的灵动,却缺少官窑的精美大气。 看了这么一大圈,总不能半点收获也没有。 虽然这蒜头瓶样子普通,但是好歹也算是个古董,而且最重要的是,那瓶子周身有几处细小裂痕,所以老板纵然知道那瓶子是清朝古董,可是因为保存不完整,瓶子的价值大大降低,在霍思宁的一番狂砍之下,价格从一万块直接坎到了三千。 霍思宁觉得价钱仍然有些高,但是看那小贩苦着一张脸,遂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掏了三千块与那小贩交易了东西。 砍价,这是霍思宁重生之后学到的一项最实用的本事,在S市古玩街逛跟苏青青逛的次数多了,也见识到了苏青青各式各样的砍价方式,霍思宁留意了一下,也学到了不少。 还别说,苏青青的那些砍价招式看起来有些逗比,但是用在这些小贩们手上却是鲜少吃亏。 农家小院配上啄食家禽,不过是普通的青花图案,但是也算是个古董了,跟着商贩银货两讫,霍思宁满意地接过那瓶子,霍思宁这才转过身继续往前逛,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尽头。 没什么收获,霍思宁准备打道回出口坐电梯下到第二层,这一转身,视线就不经意地瞥到了最尽头的那个展位,这一看霍思宁的心中却是纳闷不已。 那展位坐着一个老大爷,可是展架上居然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摆。 霍思宁心下觉得纳闷,忍不住那大爷身上多看了几眼。 正奇怪着,那老大爷竟然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视线落在霍思宁手中的那只蒜头瓶上,眼中精光一闪。 蓦地那大爷竟然扯着褶皱的脸皮笑了笑,朝着霍思宁招了招手喊道:“小姑娘,我这里有好东西你要不要看?” 霍思宁心下隐隐觉得那老头有些古怪,可是这四周人来人往的,她又觉得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于是壮着胆子走上前去。 那老头伸出干瘦如柴的手往后背的背包里掏了掏,不一会儿就掏出来一本册子。 “这可是我积累了几十年才攒下来的邮册子,里面的邮票都是珍贵罕见的孤品。”见霍思宁伸出手来翻看,那老头暗哑着嗓子开口解释道。 那册子足足有五六厘米厚,里面确实收集了不少邮票,包括“全国江山一片红”“蓝军邮”以及其他错版邮票数十张。 不过霍思宁不是傻子,若是有谁真能搜集这么多珍贵邮票,又怎么会找她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丫头售卖?这里面没有猫腻才怪。 想了想,霍思宁下意识地开口询问道:“老先生,您这邮册子怎么卖?” 那老头眼中奸诈之光一闪而过,眼神却是紧紧盯着霍思宁手中那只蒜头瓶: “我这册子不卖,如果小姑娘你真喜欢的话,咱们以物易物,你用你手中那瓶子跟我换,如何?” 霍思宁嘴角微勾,眼中却是带着几分冷意,这老头果然是个高手,居然一眼就认出她手中的蒜头瓶是旧物,竟然想拿这破邮册骗她手中的东西! 霍思宁刚想怒斥那老头痴心妄想,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不介意间翻到了那邮册的最后一页,她那原本毫无反应的天眼竟然忽然睁开,透过天眼,她分明看到这册子四周笼罩着淡淡的紫色灵气! 697.第697章 有问题的邮册子 看都灵气,霍思宁不由得愣住了。 顺着邮册一页一页地翻,直到最后连着封皮的那一页,在那一页册子上面,贴着几张蝴蝶邮票,看起来平淡无奇。 霍思宁用肉眼仔细地盯着那页邮册看了一遍,没发现那几张邮票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是透过天眼却能分明看到那邮票上隐隐笼罩的一层淡淡灵气。 霍思宁很清楚,只有在遇到真正的古物的时候,天眼才会看到紫色灵气,证明它不是无的放矢,这一张邮票肯定有猫腻。 见那老头盯着自己,霍思宁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挪开自己的右手,想了想,她开口道:“老先生,我这瓷器可是正宗的康乾古物,您这册子再好,也不过是些现代物什,比不得我这瓶子的价值。” 那老头早已经趁着霍思宁看邮册的机会将那蒜头瓶扫视了几圈,眼中的贪婪之光大盛,又见霍思宁不过是个年轻女孩子,自然是信口胡诌。 “小姑娘,你这话可就说错了。你那蒜头瓶固然是清朝古董没错,可是你要知道,名窑与官窑的区别可大了去了,你那玩意儿传世品众多,就算保存得再完整,价值也搞不到哪里去。” “但是我这册子就不同了,里面可都是稀有罕见的珍品邮票,上哪儿也找不到第二本。况且这几年珍邮市场隐隐有上升趋势,你收藏了我这邮册子,指不定哪天就能发大财!” 霍思宁莞尔一笑,反问道:“既然有这么大的优势,那您为什么不自己收藏这邮册子,反而要拿它来换我这不值钱的蒜头瓶呢?” 那老头闻言脸上的神情一僵,故作遗憾地道:“也不能这么说,古玩这东西本就讲究一个眼缘,小姑娘你这蒜头瓶拿在手里,刚刚从我这摊位走过去,我一眼就看中了它。既合了我的心意,那价值就不能这么算了,在别人看来你这瓶子或许不值钱,但是在我看来它却是无价之宝。” 什么眼缘什么无价之宝,这老头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霍思宁心底嗤笑,面上表情却是未变,只是一双通透的眼睛恍若直抵人心一般轻睨那老头一眼,摇了摇头: “正如您所说,看东西总要合眼缘,我虽对您这册子感兴趣,却也并不觉得它能跟我这蒜头瓶相提并论。我花了三千块买回来的东西,总不能亏本换出去。” 这话倒是让那老头眼前一亮,听霍思宁话里的语气,并不是不想换,而是觉得价值不对等:“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换?” 霍思宁的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回过身来时却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很简单,您既然心仪我这蒜头瓶,我就给您一个实诚价。两千块再添上您这册子,这蒜头瓶就属于您的了。” 那老头完全没有料到霍思宁居然如此狡猾,以物易物她居然还能玩出这样的花招。 那老头沉默不语,只是低垂的眼眸里却是不停地转动着,似乎在计算这笔交易的得失。 霍思宁可不会给他多余的考虑时间,过了十几秒见那老头没有反应,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笑道: “看来老先生对这价格不满意,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着霍思宁转身似乎要走,那老头不由得急了,拉住霍思宁的手臂: “五百块!五百块加上这个册子,如何?”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霍思宁喜欢这样的方式,笑了笑,摇头道:“一千块,不能再减了。” 那老头听到八百块的价格,心中暗喜,偏偏脸上还要做出一副吃了大亏的表情,像是下定很大决心一般咬牙狠心道:“成,就八百块!” 交易完成,霍思宁接过那老头递过来的一千块钱,又随意地拿着邮册子塞进背包中,转身就朝着地下二层走去。 待到霍思宁消失不见,那老头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奸计得逞的笑。 那邮册子他从一个小摊贩那儿收回来,一本也不过才花了十来块钱,里面的邮票都是假的。 一千块加个不值钱的册子,换了这个蒜头瓶,这瓶子是清朝旧物,转手卖出去起码得三五千块,他还转了几千块,这生意倒是做得! 想到这儿那老头自认为占了大便宜,将手中的蒜头瓶掂了掂,小心翼翼地装到一个盒子里,紧接着从那背包里又掏出了一本与霍思宁刚刚拿走的册子一模一样的邮册来摆在摊位上。 那边霍思宁已经走到了地下二层,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 她并未着急查看那邮册之中藏着的秘密,反正册子已经到手,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想到她三千块买回来的蒜头瓶,竟然收回了一千块的成本不说,还换得了一本邮册子。 根据天眼所见,霍思宁心中笃定那册子会给自己带来一个不小的惊喜,越想她的心情就越美,连带着看东西都来了几分精神。 第二层与第一层有所差别,第一层因为是普通商贩,所有那些摊位上摆放的东西稀奇古怪完全没有规律,同一个摊子上,可能既有瓷器玉饰,甚至还有文房四宝花鸟鱼虫; 第二层则不同,大约是展位比较宽敞的缘故,地下二层的物品摆设正规了不少,基本上属于专卖店性质,而且展位的安排也非常有规律,书画、金石玉器、瓷器、木雕,几乎是隔几家店才能找到一家卖同一类东西的展位。 正看得起劲儿呢,就看到前头一个展位前围满了人,不时还能听到有人在议论纷纷,似乎是在探讨某件古物的真假问题。 霍思宁一时好奇,忍不住就凑了上去。好巧不巧就见到季坤就在那堆人里头,而且那里面除了季坤之外,竟然还有一个人霍思宁也认识,就是之前因为一尊滴水观音而差点被朋友坑了五十万的廖淞。 廖淞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见到霍思宁,有些惊讶:“霍小姐,你怎么也在这儿?” 698.第698章 偶遇廖淞 当日因为霍思宁的点子,廖淞那五十万才得以追讨回来,并且打压了骗子的气焰,大大地出了一口恶气。 承了霍思宁的情,廖淞对霍思宁非常感激,这会儿见到霍思宁他十分高兴。 霍思宁对廖淞点了点头:“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也没听到廖先生你的消息?” 廖淞笑道:“我最近跟一个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店,比较忙,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来,听说帝都这边有鬼市,就跟朋友过来这边瞧瞧。霍小姐你是跟陆掌柜和殷老板一块儿过来的吗?” 霍思宁愣了愣,她倒是没有想到廖淞居然会问陆怀如陆掌柜。 要知道那一回廖淞可是拿着滴水观音到殷雅斋去请陆怀如掌眼的,陆怀如却直接甩了廖淞脸色,连老友徐德清的面子都不给。 陆怀如态度这么差,廖淞心里不膈应就算了,能如此真诚并且真心欢喜地询问,足以证明此人的心胸足够宽厚,这让霍思宁心中对廖淞的印象更为深刻。 “我不是跟陆掌柜过来的,是跟我师父和师兄一起来捡漏的。” 霍思宁笑了笑,也没具体解释自己的师父是谁,反倒是对廖淞说的开店挺感兴趣,“廖先生跟朋友合伙开什么店啊?古玩店?” 廖淞顿时失笑:“不是,古玩店我哪能玩得起?我们这都是小本生意,就是个小赌石铺子,专门做翡翠、和田玉还有鸡血石之类的原石生意,成本不大。” 翡翠毛料和和田玉原石霍思宁倒是不陌生,不过对鸡血石她还真不太熟,下意识地就问道:“鸡血石值钱吗?” 廖淞听到霍思宁这么问就知道这姑娘是外行:“这要看品相,就跟翡翠要看种地水头一样,鸡血石也分很多种,****地跟满江红之间的差别非常大,所以这个也不能一概而论。” 说着廖淞看了霍思宁一眼:“怎么,霍小姐对鸡血石也感兴趣?” 霍思宁笑了笑:“没见过鸡血石,所以有些好奇。” 廖淞一听这话顿时就笑了:“那可真是巧了,过几天我跟我朋友准备去一趟昌化去购买鸡血原石,霍小姐要是有空的话,可以跟我们一块儿去昌化玩玩。” 听到廖淞这个建议,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行啊,你给我留个电话,到时候出发前你可以跟我联系。” 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廖淞的注意力就又转移到了人群中去了。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在众人围拢的展位最中央,放置了一对元青花缠枝牡丹纹梅瓶,围着的这些人议论的对象自然也就是这对瓶子了。 元青花缠枝牡丹纹梅瓶是元代大器,眼前的这对元青花就有点大,大概有近五十厘米高,光从造型的第一印象来看,就给人一种高大庄重、浑厚质朴的感觉,而且这只牡丹梅瓶瓷身硕大,极具元朝时期的青花风格。 元青花瓷是以钴作为色彩原料在胚体上进行绘制,罩于青花之上的面釉多为白中闪青。 细看这只梅瓶,不难发现瓶身青花花纹上带有明显的褐色斑点,这正是铁的沉淀。 因为元青花通常使用进口的“苏麻离”青料,发色苍翠浓艳,会让整个瓷器纹理对比强烈。 同时牡丹梅瓶上的缠枝牡丹布局饱满,整个器型看起来雍容大气,端庄稳重,算得上是青花瓷器中的精品。 难怪有这么多人围在此处观赏,元青花瓷器存世件数本就不多,若这对缠枝牡丹梅瓶是真品,那么它的价值可是不可估量。 正看得仔细,那边季坤悄无声息地凑了上来,压低嗓音问道:“你有看好的东西吗?” “什么?”霍思宁一直盯着那牡丹梅瓶猛瞧,压根没注意听季坤的话。 “我说你不是在一楼看东西吗?有没有看上眼的?” 霍思宁抬起头看了季坤一眼:“有买到一本邮册子,不过还没有细看,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季坤点了点头,才将视线落在那对缠枝梅瓶上。 这只梅瓶器身自上而下有五层圈带纹饰,肩上部绘有一周覆莲纹,内有珊瑚、灵芝等“杂宝”纹样; 腰身为一圈缠枝牡丹纹饰,腹部周身绘满缠枝牡丹青花图案,紧接着是一条较窄的卷草边饰; 胫部装饰有卷草纹及仰莲如意纹一周,纹饰带有宽有窄,其间以弦纹相隔。 这只梅瓶上的青花构图严谨,层次分明,主题突出,浑然一体,显得繁而不乱,笔意深沉有力,青色艳丽之中又带古朴,风格生动豪放。 虽然瓶子十分精美,围观的众人也都心痒难耐,但是主人未曾开口,大家也只能静静地站在外围干看着。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展位的老板,也就是梅瓶的主人终于发话了。 “各位来自各路的朋友,今日能在魔都鬼市相逢,也是一种缘分。想来大家也都远距离看过我这一对缠枝牡丹梅瓶的样子了,能留在这儿的,相信都是对我这梅瓶感兴趣的朋友。” “这对梅瓶乃是前段时间我从一户乡下人手中收回来的,今日来魔都鬼市就是为了出手。如果接下来看完这对梅瓶之后有喜欢的朋友,尽可出价。” 那老板语毕,将展览架上的玻璃罩打开,这下两只梅瓶愈加清晰地显示在众人面前。 “武老板,这你大可放心,能来鬼市的人都出得起价钱,就怕东西不够好,只要您的东西是好的,肯定有人抢着要。” 显然有人认识这老板,得知梅瓶要转手,那人急忙开口应和。 那武老板闻言笑着点头:“这倒是可以放心,我这缠枝梅瓶先后找了数位专家鉴定过,都认为这瓶子正是元末明初老物件。各位如果想看得更仔细一点的话,只管上前查看便是。” 围观的人里面有不少人对这对缠枝梅瓶感兴趣,见老板大方让人看,顿时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廖淞也没能忍住,拿着一个放大镜走到那对瓶子前仔细端详。 699.第699章 烫手 古玩这一行极为讲规矩,愣头青经常会因为不知道这些规矩而吃挂落。 在古玩圈子里,通常别人在看东西鉴定的时候其他人是不能插队或者插嘴的,如果影响了对方的判断,极有可能最后会闹得谁也说不清。 所以一般在别人鉴定的时候,其他人都会在一定的圈子外围等候,尽可能地不要打扰了中间看东西的人。 虽然瞧热闹的人不少,但实际上真正想要喊价的人却并不多。 一来是因为对于青花瓷器不太熟,二来也是因为元青花价格太过昂贵,哪怕是一只普通的碗都能价值数十上百万,更何况眼前这成对的缠枝牡丹梅瓶,光是那价格就已经令人望而却步了。 不过对于武敬强来说,有几个喊价的人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这儿不是拍卖行,他的要求也不能太高。 廖淞看完东西后就撤了回来,一旁有个大概是跟廖淞一起过来的朋友似乎也对那梅瓶感兴趣,见廖淞一退下来,就迫不及待地凑了过去,同样拿了一个专业的放大镜仔细地观察起来。 那人看的时间并不长,毕竟旁边还有人等着,待看完之后就凑到廖淞旁边轻声嘀咕。 廖淞倒是站在原地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望着那些上前端详那瓶子的人,似乎想要从那些人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来。 很快就轮到了霍思宁和季坤了,霍思宁倒是不准备喊价,不过有好东西不看白不看,她来帝都鬼市本就是为了涨见识的。 几步凑了上去,霍思宁在掏出放大镜的同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轻轻地将手抚在了那元青花的瓶身之上,并下意识地紧闭双眸进入冥想之中。 不过瞬间,霍思宁已经睁开了眼,垂眸看向手下那对缠枝梅瓶,眼神中尽是失望之色。 和她在一层翻看邮册的时候不同,她在闭目冥想之时打开了天眼,但是天眼下,这只硕大的梅瓶周身居然没有半分灵气。 霍思宁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天眼的反馈最是真实,从未出现过失误,这对梅瓶必假无疑。 虽然已经知道这对梅瓶是假,霍思宁眉眼间的神色却是毫无变化,也没有立即退开,而是拿起手中的放大镜认真地观察了起来。 虽然国内的古玩市场上瓷器众多,但是想要接触元青花也实非易事,霍思宁见过不少青花瓷,但是元青花遇见的次数寥寥可数。 仔仔细细地将两只梅瓶周身都看了一遍,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这对梅瓶无论是从造型、绘画内容还是工艺技巧都毫无破绽,但是透过天眼,她却发现,这对缠枝梅瓶底足与瓶身是后期拼接之后再重新上釉的产物。 也就是说,这对缠枝梅瓶虽然瓶身是假,但是两只底足却是十足到底真物件! 难怪这老板宣称找了数个专家都认定了这梅瓶是真品。 这是自然的,这两只梅瓶底足官窑印戳纯正,别说糊弄专家,恐怕就连专业的检测仪都未必能检查出问题来。 只是霍思宁心中有些怀疑,看这姓武的老板面相平和,看起来倒不似那奸吝之辈,难道这对花瓶真是他从别人手里收过来的不成? 霍思宁当然没那么单纯,古玩交易市场尚且鱼龙混杂,更不用说这种未过明面的鬼市。 在这种地方固然能捡大漏,但是绝大多数还是打眼。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古玩行业充满暴利,自然有无数人削尖脑袋设计骗局全套引人上当。 看完那对梅瓶,霍思宁眼观鼻鼻观心。 那边廖淞早就注意霍思宁的动静了,见霍思宁退下来,他偷偷的朝着周围扫视了一圈,这才凑过来笑问道:“霍小姐,这瓶子,你怎么看?” 霍思宁微微挑眉,不动声色地看了那个武老板一眼,凑到廖淞跟前压低声音问道:“你想要听真话?那我给你一个忠告,小心看走眼,掉坑里爬不上来。” 廖淞本想出手,听霍思宁这话不由得神情微僵,心跳都漏掉一拍,干巴巴地道:“你的意思是?” 霍思宁轻轻颔首,几不可闻地道:“那东西还带着烟火气呢,烫手,出厂时间绝对不超过十年。” 廖淞本来只是想参考一下霍思宁意见,却没有想到居然得了一个这样的答案。 见霍思宁说得如此笃定,再联想到之前鉴定那尊滴水观音的时候,廖淞心下不由得一个激灵。 当时他那个观音瓷雕可是有好几个专家都看走了眼,可是就是面前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小姑娘,却一眼就看出了那尊观音的破绽。 想到这儿,廖淞当下神情一凛,不再如之前那般轻视,回过头深深地看了那对缠枝梅瓶一眼,站在原地不再动了。 霍思宁也没动,静静站在原地那些买家围着那瓶子端详的端详议论的议论,足足等了一刻钟,那武老板才叫停,笑看着众人开口道: “诸位,这对缠枝梅瓶起拍价为八十万,如果大家看好了看准了,想要入手的朋友可以随意竞价,价高者得!” “我出一百万!” 话音一落,之前那个叫出武老板姓氏的年轻男子率先开口了。 霍思宁疑惑地看了那男子一眼,这姓武的老板跟那男子明显认识,如果是托的话做的这样显眼不怕别人怀疑吗? 可是看那人一脸认真的样子,又不太像。 见那男子开口喊价,那姓武的老板脸上的表情倒是有些古怪,不过却不是欣喜,也不是算计,倒像是遇到了什么惹不起的大麻烦一般憋屈无奈,偏偏这麻烦又仍不得甩不脱,所以他的脸部微微抽搐,表情十分纠结。 霍思宁忍不住抬眼多看了那男子几眼,那人似乎有所察觉,竟然猛地偏过头来,一双桃花眼与霍思宁碰了个正着,霍思宁一愣,却没料到那人却朝着霍思宁笑了笑,一双桃花眼居然还眨巴眨巴,自以为帅气地抛了个媚眼! 霍思宁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她现在能够理解那武老板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纠结的表情了,这个男人,是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二百五啊! 700.第700章 缠枝梅瓶 见那男子开口喊价,其他人顿时如同受了刺激一般纷纷喊了起来,就连廖淞那个朋友也有些蠢蠢欲动,不过被廖淞轻轻使了个颜色,那个朋友愣了愣,按捺下内心的躁动没有开口喊价。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外围一个低沉的声音喊道:“两百万!” 喧嚣的人群蓦地安静下来,大家纷纷朝着那个喊价的人看去,并且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道来。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男子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看到那三个人,霍思宁的表情不由得一顿,暗道果然是冤家路窄。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梁锦宏、服部惠子和之前在腾冲就跟霍思宁有过冲突的渡边尹康。 对于梁家那帮人,霍思宁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霍思宁与梁家人都是陌路,她也没有打算跟这家子有任何牵扯; 但是服部惠子和渡边尹康却是不同,这两个东洋人让霍思宁感觉到一种极度的不舒服,尤其是经过之前的几次事件后,霍思宁对这两人的印象已经跌入了谷底,现在在这儿碰到这两人,霍思宁的心情自然就有些不太美好,看向这两人的眼神多了几分锐利。 一旁的季坤顺着说话的人看了过去,在看到腹部惠子和渡边尹康的时候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显然,季坤也没有忘记当日在腾冲时候跟这两个东洋人发生的不愉快。 “武老板,您这对缠枝梅瓶,我这朋友出价两百万!” 走进人群,梁锦宏的双手放置在身后,笑眯眯地道。 霍思宁本不打算动,明知道那对缠枝梅瓶是假,她自然没了兴致。 可是这会儿听梁锦宏喊价,她才知道,想要买这对瓶子的不是梁锦宏本人,而是渡边尹康。 见梁锦宏两百万一喊,居然就骇住了众多看客,霍思宁心下顿时有些不甘心。 见梁锦宏盯着那对缠枝梅瓶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霍思宁脑中坏念头一闪而过,如果她在这个时候捣乱,故意哄抬价格的话,那渡边尹康岂不是也要加价? 当日在腾冲,这渡边尹康也是故意抬高价格,让霍思宁花了五个亿才买下那套金缕玉衣,现在终于有机会让渡边尹康吃瘪,霍思宁又怎么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想到这儿,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奸诈。 她正准备开口喊价,不料对面那个桃花男似乎察觉到她要竞价,居然抢在了霍思宁的前头开口:“我出两百五十万!” 那男子喊完价后,朝着霍思宁抬了抬下巴,露出一个挑衅一般的笑容,似乎对抢了霍思宁的先感到十分得意。 霍思宁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朝着那桃花男翻了个白眼,乖乖闭上了嘴巴。 一下子加价五十万,那人不是暴发户就是败家纨绔,霍思宁忍不住腹诽:真是个二百五!二百五十万买一对假瓶子,有钱没处花了吗? 虽然这样想,霍思宁的心里却隐隐有些高兴,不管那桃花男抱着怎样的心思,最起码他这一喊,梁锦宏心里绝对舒坦不了! 果不其然,二百五十万一出口,梁锦宏那笑面佛一般的脸色也冷凝下来,瞥了那桃花男一眼,沉声道:“二百六十万!” 这么小气!我还以为你能喊多高的价钱呢! 霍思宁嘟囔着,却是神情紧张地朝着那桃花男看去。 虽然她与那桃花男素不相识,而且那人还是个骚包,可是如果要吃亏的话,霍思宁宁愿看到梁锦宏吃亏,也不希望那桃花男买下那对破锣货。 可惜那男人猜不到霍思宁心中所想,听到梁锦宏与他竞价,他像是被激怒的狮子一般嚷嚷起来: “我喊价三百万!那位老板你爽快一点,直接说你能出的最高价钱吧!时间也不早了,咱们痛快一点解决了!” 这话倒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喊价的人只剩下了桃花男跟梁锦宏,最后那瓶子能卖出什么样的价格全在于这两个人的喊价,大伙儿不过想瞧瞧热闹,过程什么的也就不重要了,直接下结论反倒省了大伙儿的时间。 不过那桃花男根本不把钱当回事,三百万张口就来,暴发户一般的嘴脸让梁锦宏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看向那桃花男的眼神阴冷似刀。 三百万虽然不多,但是在围观的不少人眼中,那也算得上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三百万的价格已经完全接近一对真品缠枝梅瓶的市场价格。 梁锦宏不是傻子,再喊价就意味着他们要吃亏,所以他不准备再喊价了,打算跟渡边尹康解释一下,然后退出竞价。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站着的渡边尹康开口了:“彼と争う。” 说着那男子伸出手指做了一个五的手势。 东洋人?那男人一开口说话,围观的人就都愣住了,这才仔细打量那个男子。 事实上,东洋人的脸缺乏特色,五官不够立体,所以极难辨认,所以如果渡边尹康不说话的话,大家也都不会料到他是东洋人。 那边梁锦宏见那渡边尹康伸出五根手指头,顿时吓了一跳,再三确认见对方仍然坚持,梁锦宏这才点头。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人家态度坚决,梁锦宏也只能无奈继续喊价:“我身边这位朋友出价五百万RMB!” 梁锦宏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看向那个东洋人的眼神也跟看白痴一般。 那东洋人却是挑衅一般看着那个桃花男,眼神里露出鄙夷和不屑,嘴里吐出了三个字:“支那犬。” 渡边尹康是梁锦宏带过来的,因为梁家准备与东洋渡边财团洽谈合作项目,对方遂派了渡边尹康做代表负责此次谈判。 梁锦宏得知渡边尹康喜欢收集中国古玩,这才投其所好,带着对方来鬼市见识见识。 从楼上一路下来,渡边尹康没有看到一件中意的玩意儿,直到看到这对缠枝梅瓶才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了几分神彩,上手查看了一番之后更是眼睛发亮,看样子对那对瓶子非常感兴趣。 701.第701章 坑的是谁 梁锦宏对古玩没有多少研究,本来打算将那对缠枝梅瓶买下来送给野原佐,却没有料到遇到了一个暴发户捣乱,三百万的价格已经是那对缠枝梅瓶的极限,他再喊价就是明摆着给人家当凯子。 却没有想到渡边尹康居然还要竞价,而且开价居然是五百万,梁锦宏心中纳闷,没有办法只能帮他竞价。 可是接下来渡边尹康骂了这三个字,梁锦宏一听就知道要遭。 果不其然,虽然渡边尹康说的是岛国话,语速又快,但是那桃花男却听得分明,顿时火冒三丈: “你骂谁是狗?!他子真以为老子不敢揍你?” 本来其他围观者都没听懂那东洋人说的话,但是那桃花男一开口,众人顿时反应过来。 这下众人顿时就怒了,一个个义愤填膺地瞪视着野原佐和梁锦宏,只差没扑过去揍人。 听到渡边尹康骂人,而且连他也骂了,梁锦宏心里也不舒服。 可是人是他带来的,他总要护着人安全回去,见到众人怒目而视,他只能硬着头皮应对: “这位先生,您听错了,我这朋友说的是‘只管喊’,让我只管竞价的意思,并没有辱骂您的意思。刚刚我这朋友出价五百万,先生你还准备竞价吗?” 那桃花男冷笑一声:“东洋鬼子都能出得起价,我为什么不喊?我今天就跟你耗上了,六百万!” 旁边围观者也是气愤不已,梁锦宏那借口找得太烂,但是大伙儿也知道不能在鬼市上闹事,所以心里憋着一股子气。 见那桃花男开口竞价,众人纷纷鼓掌赞好,就希望打压下这东洋鬼子的嚣张气焰! 站在人群中的霍思宁却是苦笑不已,事情闹到这份上,只怕谁坑谁还真就说不准了。 霍思宁紧盯着渡边尹康,生怕下一刻这家伙会因为价格太高吓破了胆子转身走人,那桃花男恐怕就只有哭的份了。 “八百万!” 好在那渡边尹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面对桃花男的打压,他毫不畏惧,也不管梁锦宏脸上是何种表情,甚至连服部惠子的翻译都用不上了,直接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个“八”字。 八百万够买好几对这样的缠枝梅瓶了,可是为了争一口气,那桃花男跳将起来,正准备开口喊价一千。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视线落到了霍思宁身上,却见霍思宁眉头皱得死紧,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见他看过来,霍思宁轻轻摇了摇头。 那桃花男顿时一愣,霍思宁冲着他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继续了。 那男人虽然性子急,却也不是个傻子,几乎是瞬间就回过神来。 鉴定古玩,特别是旁边有其他人的时候要谨记不可喜形于色,过分的表露自己心中想法,因为他们露出的任何多余的表情,都很有可能会影响旁人对此的判断。 也正是因为如此,玩古玩的人通常都很敏锐。 虽然那桃花男与霍思宁素不相识,但是她能给自己这样的暗示,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见霍思宁摇头,那桃花男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那对瓶子有问题! 想到这个问题,那桃花男心下大凛,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了那展位上那对缠枝梅瓶一眼,心下一阵挣扎,最后他狠了狠心,冲着渡边尹康和梁锦宏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都八点四十了,老子还要赶到四层去参加拍卖会呢,懒得跟你们耗了,这瓶子我不要了!便宜你们了!” 那桃花男脸上波澜不惊,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周围的人又是吃惊又是失望。 谁都能看出来这男子家境富裕挥金如土,之前喊价的时候俨然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土豪样,可是这会儿居然贸贸然就退出了,这让众人感到分外不解。 有一些老收藏家甚至对桃花男突然退出十分不满,元青花存世本就不多,这对缠枝梅瓶保存如此完整,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真品,就这么被这个东洋人拿下了,流落到海外去,他们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呢?大家心里都清楚,想要买下那瓶子,就要花费掉八百万甚至更多,成交的价格远远超出市场价,谁也不想当傻子。 那边缠枝梅瓶的主人武老板似乎也很不情愿,但是先前他自己已经说过价高者得,现在桃花男退出竞价,那么那对缠枝梅瓶很显然就要落入到渡边尹康那个东洋鬼子的手中。 那武老板开口似乎想要反悔,不料那桃花男竟然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武老板似乎对那桃花男颇为忌惮,只能无奈地接过梁锦宏递给他的支票将那瓶子交给了渡边尹康。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看到那渡边尹康将那对缠枝梅瓶视若珍宝,霍思宁不由觉得好笑,忍不住摇了摇头,正准备跟着季坤转身离开,却不料才转身就被那桃花男叫住了。 “前面那位小美女,请等一下。” 心里很清楚那桃花男叫的就是自己,霍思宁却是故作不知,拉着季坤就往前面走。 那桃花男倒是固执,见霍思宁分明不想理他,他忍不住疾走几步追了上来拦住了霍思宁。 “刚刚你为什么要摇头?”那桃花男直接开门见山。 霍思宁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一般故作无辜地问道:“摇头?这位先生你在说什么?” 那桃花男却是不甘心:“你别装了,刚刚就是你摇头给我暗示,我才停止竞价的!” 见对方不依不饶,霍思宁心知若是不告诉他满意答案,他肯定会纠缠不休,只能无奈道: “那对缠枝梅瓶是假的,你花八百万买一对赝品,不是要当冤大头吗?既然那东洋人想要收垃圾,你让给他不是很好?” 那桃花男可不是随便就能敷衍的人,见霍思宁急着离开,他索性跟在霍思宁与季坤身后,边走边问道: “你怎么就知道那对瓶子是假的?那么多专家鉴定过都说是真的呢!” 702.第702章 仪器鉴定有假 霍思宁淡淡一笑:“专家鉴定也未必就是真的,那瓶子做旧的水平的确不错,几乎以假乱真,但是东西是假的它就真不了。” “我只能这么跟你说,那个缠枝梅瓶,真物件与它有很多细微的不同,并且这两只缠枝梅瓶的底足是拼接的,你若是不信的话,只管去那个东洋鬼子手中买回来好了。” 那桃花男一愣,见霍思宁说得如此笃定,虽然心中还是有些狐疑,但是心底里却是已经信了七八成。 正愣神间,那边完成了交易的武老板已经追了上来,看向那桃花男的眼神里透着无奈: “我说魏少,我好好的拍卖个玩意儿呢,您在里面捣什么乱啊!你这一竞价,可是把我给吓得不轻,再这样折腾几次,你武叔我这小心脏迟早要被你折腾出毛病! 那桃花男却是根本不听那武老板抱怨,见他赶上来,顿时一把抓住了那武老板的手臂,急道: “武叔,您来得正好,这小丫头说刚刚那对缠枝梅瓶是假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武老板闻言脸色骤变,眼神凌厉地瞪视着霍思宁: “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我那缠枝梅瓶可是经过多位专家鉴定的,就连仪器检测也都认定它就是元青花!” 霍思宁闻言却是淡淡一笑:“专家鉴定可以作假,仪器检测未必就不能?请问武老板,在进行检测的时候,专家是在什么地方进行取样的?” 所谓的仪器检测,其实就是在瓷器身上取样进行碳十四检测以确认古董文物的年代。 为了保证古董的完整性,在进行仪器检测的时候,通常取样都会选择整个古董周身最不起眼的位置,最大程度减小取样给古董带来的损失。 霍思宁的这个问题让武清山愣了愣,看霍思宁话里似有深意,他斟酌片刻才开口道:“取的是梅瓶底足。” “两只都是?”霍思宁挑眉。 武清山点头,霍思宁眼中露出了然之色: “那就没错了,作假之人手法精炼老到,而且精通瓷器修复,那瓶子的底足本是古物,不过是将瓶身与底足重新组合粘结,这一招偷梁换柱本不算高明,不过想来那卖你瓶子的人也早已看出了瓶子的问题,估计在专家鉴定和仪器检测的时候动了些手脚。” 那边桃花男听了这话脸色骤变,想到刚刚霍思宁所说的证据,再联系武清山说的话,他已信了霍思宁纠纷,这分明就是有人在设计武清山,顿时急得跳脚: “武叔,您肯定是让人骗了!你那瓶子从哪儿收来的?” 武清山觉得莫名其妙:“那对梅瓶是刘靖平卖给我的,他怎么可能会骗我?” 那桃花男的脸色阴沉下来,看着武清山道:“那就不会错了,前阵子我爸刚从他们手中夺了一个标,刘家这是怀恨在心,找机会报复咱!” 武清山眉眼直跳,急切地为老友辩解:“那不可能,我与刘靖平相交数十年,他这人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 武清山一心想为好友辩解,桃花男却是想得更远,冷笑一声: “武叔你跟刘靖平要好,可并不代表刘家不会给咱们使绊子。我知道您不信,可是您想想,若是您这对瓶子没拿到帝都来参加鬼市交易,而是放在咱们徽墨堂,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武清山愣了愣,顺着桃花男的话往下想,顿时脸色煞白,瞬间明白了刘家的险恶用心。 徽墨堂是魏家的产业支柱,不仅经营珠宝首饰还进行古董拍卖,一直以来便以良好的信誉以及口碑受到昌南富贵名流的赞誉追捧。 正是因为如此,徽墨堂的规矩和要求极为严格,进入徽墨堂的物件需要经过数道仪器检测加上顶级鉴定师联合鉴定。 如果那对缠枝梅瓶由其他人直接送进徽墨堂,肯定会经过一系列的鉴定和检测,估计用不了十分钟就能发现那梅瓶的猫腻。 可是若是经过他的手呢? 武清山不是笨人,当日那对梅瓶的鉴定和仪器检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要一细想就能发现问题。 那对梅瓶经过他的手,又有鉴定书和仪器检测报表,如果他真的拿进徽墨堂,那么极有可能就会出现在几天后的徽墨堂拍卖会上。 徽墨堂拍卖的物件出现了赝品,刘家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只需要大肆鼓动宣传,煽风点火,估计用不了多久徽墨堂就会名誉扫地,失去了徽墨堂作为产业支柱的魏家又将如何? 武清山心中顿时一个激灵,低下了自己的头,再也不敢开口说一句。 “哼,刘家人打的好算盘,是不是准备整垮我们魏家好再重新接手咱们手中的那份标书?!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武叔你没有按照他们事先的设想来行事,这下他们想做文章都无计可施!” “若是他们将咱们参与鬼市的事情张扬出去呢?” 之前看梅瓶的人鱼龙混杂,谁也不能保证里面就没有刘家的人,若是知道徽墨堂老板卖了假货,这对于徽墨堂来说未必就不是一个打击。 “你别忘了这鬼市是谁家开的,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未必敢跟那人叫板!古玩打眼本就寻常,谁没交过几次学费?况且您可别忘了,买走那对瓶子的可不是咱们圈子里的人。” 说完这话,那桃花男脑补了那东洋鬼子在发现梅瓶是赝品之后气急败坏的模样,顿时心中暗爽,笑容奸诈地看着不远处渡边尹康的背影。 武清山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嘿嘿直乐:“这倒是我想岔了,那东西可是那日本佬争着抢着要买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桃花男虽然不靠谱,但是在考虑事情方面却是比武清山要周全,他生怕那东洋鬼子发现了梅瓶的问题会临时反悔,忙冲着武清山吩咐道: “武叔,夜长梦多,这事还得尽快办,你赶紧出去找家银行把那支票兑现了,不然这事要是被那东洋鬼子给发现了,你这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被刘家算计了!” 703.第703章 一文不值 “那行,那我就先走了。” 武清山准备离开,忽又想起什么,回过身来对着霍思宁鞠了一躬: “这位小姐,今天这事真要谢谢您了。事情紧迫我需要赶去处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小姐有事需要帮助,尽管来徽墨堂找我,武某定当竭尽全力!” 大概是看季坤一直站在旁边,知道这两人是一起的,所以他也不好厚此薄彼,所以他从兜里掏出两张名片,一张递给霍思宁一张递给季坤。 “事急从权,我也未必就没有私心,只是想解决一下个人恩怨,未曾想倒是帮你们化解了一个大麻烦。” 霍思宁脸上仍是淡淡的,但是说出来话却让武清山和桃花男两人的脸上都闪过一丝惊讶。 这女孩竟然跟刚刚那两人有过节? 武清山和桃花男不认识梁锦宏,但是季坤却是认得的,不过他们俩都知道腾冲鬼市的事儿是不能随意跟外人说的,所以两人都并未开口解释。 霍思宁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并未推辞,将武清山手中的名片接了过来,“敝姓霍,霍思宁。” 武清山顺口改道:“霍小姐,话虽这么说,但是你的确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份恩情武某铭记在心,绝不会忘!名片您收好,改时间咱们再聚!时间紧急,我就不耽误太久了,先走一步。” 武清山面上不显,却是将这个名字暗暗记在了心里。 霍思宁点头,那武清山疾步往外走,刚走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直直地看着桃花男: “少爷,一会儿拍卖会我就不跟着你了,你一定要看准了东西再喊价,千万悠着点!” “噗嗤!” 霍思宁忍不住笑喷了,原来这骚包烧钱的本事由来已久,难怪先前这货竞价买那对梅瓶的时候,那武老板一脸纠结无奈的表情。这二百五一副暴发户的嘴脸,原是有前科的么? 被掀了老底,那桃花男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看向武清山的眼神里闪过寒意。 武清山的脖子瑟缩了一下,却仍然固执地看着桃花男。 桃花男气结,最后咬牙切齿地道:“知道了!” 武清山一走,霍思宁三人也紧赶慢赶往地下四层走去。 拍卖会九点就开始了,霍思宁好不容易来参加一次这样的集会,若是就这么错过了,再要等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到地下四层已经是八点五十多将近九点,这一路上霍思宁与桃花男相谈甚欢。 这个骚包男名叫魏岩礼,正儿八经的昌南景德镇人,虽然有些二,但是知道的东西确实不少。 之前那武清山提到的徽墨堂就是魏家的产业,看这少爷挥金如土的做派,那魏家的财力只怕不能小觑。 拍卖会才是帝都鬼市的重头戏,据说在拍卖会上能见识到的不只大开门物件,甚至还有刚刚出土的文物。 听到这话霍思宁吓了一跳,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帝都天子脚下,鬼市也敢这么开,看样子这个鬼市的主办方后台很硬,连文物都敢动。 像是猜到了霍思宁心中所想,魏岩礼轻佻一笑,漫不经心地道: “都是些偷猎者还有盗墓土夫子转手来的东西,外头那些市场上见不得光,自然只能往鬼市上弄。来帝都这儿的买家多是些古董玩家,那些人既然能买得起文物,自然有的是社会地位和人际关系,他们可不怕这些东西来历不明,总能想得出办法来洗白。” 到了地下四层,魏岩礼就带着霍思宁二人径直往前走,最后停在了一个巨大的会场门前。 一走进会场,霍思宁就只感觉到了四个字:金碧辉煌。 整个会场无论是墙纸还是装饰物都一律采用金色为基调,宽大的会场立着八根圆形支柱,在那支柱上雕着金黄色蟠龙,愈发显得气势恢宏。 这个时候会场内已经坐满了人,霍思宁四下环顾没能找到周世涛,和季坤对视一眼,准备就在后面随便找两个位置坐好。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那边已有侍者在等着,看到魏岩礼顿时眼前一亮,急切地迎了上来:“魏少,您来了?” 魏岩礼轻轻哼了一声,带着霍思宁二人径直往前走,一边走还不忘回头吩咐那侍者:“给我旁边再加一个位置,这两个是我的朋友。” 那侍者二话不说就去了,魏岩礼直接就带着霍思宁二人到了拍卖会的最前排。 到了那儿霍思宁一眼就看到周世涛坐在那侍者安排的座位旁边,顿时面露惊喜之色,喊了一声:“师父!” 周世涛倒是淡定,只抬眼随意地看了二人一眼,点点头道:“来了?” 听到霍思宁叫师父,魏岩礼有些诧异,看了看周世涛一眼,又看看霍思宁,笑道:“原来霍小姐是陆老前辈的高徒啊。” 魏岩礼心中暗道难怪,他就说怎么霍思宁一个十多岁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眼睛会那么毒,原来是师承周世涛,这就可以解释了,以周世涛的本事,教出来的徒弟肯定差不了。 霍思宁刚想问莫非魏岩礼也认识周世涛,却发现周世涛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魏岩礼,那好像在问你是哪位的陌生表情,让霍思宁一阵无语。 周世涛什么都好,就是小孩子脾气,外加健忘。如果是他不在意的人,他转过身就能忘得一干二净。 “周老您肯定不记得我,这鬼市拍卖会每期我都来,您总是坐在这个固定位置上,我也跟您一样,就坐在您旁边。” 说着魏岩礼指了指自己的专属座位,脸上仍然是那般轻佻的笑容。 周世涛的脸上表情未变,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转过头就看着霍思宁:“看到了什么中意的东西没?” 这话一出口,霍思宁就似笑非笑地看了季坤一眼,这两人还真是像,连见她之后问的问题都一模一样,不过季坤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并未追问,而周世涛则是二话不说就扒霍思宁的背包。 翻到那本邮册子,周世涛只随意看了几眼,就沉下脸来,吐了四个字:“一文不值。” 704.第704章 师父也打眼 霍思宁轻笑道:“没花几个钱的东西,不过是凑个趣。” 心中却是暗笑,师父这回你可看走眼了,等回去我就让你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一文不值。 似乎是注意到了霍思宁眼中的奸诈狡黠,周世涛微微一顿,心中却是有些期待。 跟霍思宁相处的日子久了,他也算是摸清楚了这小徒弟的脾气,吃亏的事情她是肯定不会干的。 看霍思宁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周世涛心下也有了一丝好奇,难道这册子还有什么别的文章? “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周世涛忍不住问道。 霍思宁的眼中闪过得意:“师父这是承认打眼了?” 见霍思宁越发笑得灿烂,周世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将那邮册子扔进霍思宁的包里,粗着嗓子道:“就你聪明,连你师父都算计是吧?回去再说。” 霍思宁抿着嘴笑,眼睛下意识地往一旁的座位扫视了一圈,却不想这一看,就看到不远处距离霍思宁几人不过三个位置的地方,坐着的居然就是梁锦宏渡边尹康那三人! 显然霍思宁刚刚与周世涛的谈话也吸引了对方的注意,那梁锦宏看到周世涛,先是惊讶,随即像是猜到了什么,颇有深意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见那梁锦宏似乎准备站起来往这边走,霍思宁心中一沉,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舞台灯光忽然就暗了下去。 不知道谁说了一声:“开始了。” 顿时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那梁锦宏虽然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过一双眼睛还是忍不住往周世涛和霍思宁这边的位置是瞄了几眼。 魏岩礼将专用座让给霍思宁,自己坐在了那侍者额外加的位子上。季坤就坐在霍思宁旁边,估计就是武清山的预留座位。 虽然周世涛对魏岩礼的态度并不热络,但是魏岩礼并未有任何不满情绪,依然是乐呵呵的样子。 看这家伙这么上路,霍思宁心中一乐,暗道一会儿若是有你看上的东西,我就勉为其难为你掌掌眼吧。 大概是发现霍思宁头一回来进帝都鬼市,怕霍思宁不清楚拍卖会的套路,他不忘提醒霍思宁: “鬼市拍卖会跟外头的拍卖会不一样,等下拍卖品出来之后,没有司仪进行解说。你可以直接上去看东西,看完把你能出的最高价格写在纸上交给工作人员,谁写的价格高东西就归谁。” 霍思宁一愣,这儿分明就是拍卖会,却又不让人喊价竞标,这规矩可真够古怪的。 不过转眼一想,霍思宁又明白过来,这拍卖会上的东西多数来历不明,若是让人喊价,只怕最后什么东西落到了谁的手中一目了然,出去了谁也说不清。 这个设定规矩的人果然聪明至极,不让喊价只准暗地竞标,最后东西卖给了谁,除了当事人恐怕谁都不清楚,捡漏的人可以闷声发大财,打眼的人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当然这个规矩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拍卖会场没有解说,这样一来就没有告诉过你哪件东西是真哪件东西是假,连东西的来历都不清楚,所有人都一眼黑,真真假假全凭各自的眼力去判断。 很快幕帘被人拉起,虽然这个时候舞台昏暗,但是霍思宁依然看得到几个工作人员将一个很长的木桌搬了上来。很快,舞台的灯光迅速聚拢,都照在了那个桌子上。 整场都安静下来,没有主持人,甚至没有开场白,第一件拍卖品就被毫无预兆地放置在了展台上。 因为展厅是斜向上的梯形设计,所以不管坐在什么位置的人都能够看得见桌子上摆放的物件,并不会被前排的人遮挡。 不过因为霍思宁几人坐在前排,不管人坐在什么方位,都能够清晰的看到长桌那边摆出来的东西,而不被多余的障碍给挡住。霍思宁几人坐的是前排,看东西自然就更加清晰。 第一件摆放上来的物品是一尊青铜兽像,像身锈色自然,看形状和制造工艺应该属于汉代青铜器。 青铜器属于一级文物,因其悠久的历史而闻名世界,受到一大批收藏爱好者的喜爱,因而价格也极为昂贵。 没想到第一件上来的东西就是大开门,光看那兽像的造型就知道,那东西应该属于祭祀用的,而且属于皇室贵族祭祀专用物,制作工艺非常精美,无论是存世时间还是历史意义都不是普通古董所能比拟的。 霍思宁初步估计,那东西的底价最少也在百万以上。 这样想着,霍思宁的眼睛不自觉地就往桌案上的底价牌上看去,果然,那价码牌上用鲜红的字体标着价格,不多不少正好百万整,光是看到那价格立马就让霍思宁望而却步。 既然是暗地竞标,那就没有砍价的机会,这些竞拍品虽然给出来了底价,但是拍卖的价格只能比价码牌上的价格高,至于高出多少,那就全凭各位看官的心情。 也许东西看走眼,或者担心被其他人抢走,极有可能标出来的价格远比那物品的价值要高,这就要靠买家自己去判断和把握。 所以说这个拍卖会的竞标规矩其实很坑爹,霍思宁心中估摸着,那青铜器没个三百万是肯定拿不下来的了。 青铜器一出来就受到了整场人的关注,就在这个时候,幕帘后似乎有人将什么东西轻轻敲击了两下,清脆的声音才响起,下面就有人往台上走。 霍思宁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声音是提醒哨,意味着竞拍已经开始了。 周世涛到底来过几次了,又占据着地理优势,听到那哨声顿时一个激灵,眼疾手快,三两步就窜到了台上,一刻也未停顿径直就将那青铜器拿了起来,这一连番的动作直把霍思宁看得目瞪口呆。 哪儿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啊,比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还要身手敏捷吧? 霍思宁满头黑线,看到周世涛冲着她和季坤使眼色,霍思宁顿觉尴尬,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紧紧跟在了他身后上了舞台。 705.第705章 象牙雕 喜欢这件青铜器的人不少,足足有几十号人上台看东西,不过霍思宁倒是兴趣缺缺。 一来她对青铜器没有什么研究,二来那价格也着实高了些,不过霍思宁也不打算放过这件青铜器,虽然不参与竞价,但是看一看摸一摸还是可以的。 周世涛看完东西顺手就递给了霍思宁,虽然旁边有人面露不满,但是也都看得出来霍思宁与周世涛是一起的,而且霍思宁不过是个小女孩子,那些人就算再不乐意也没有出声。 霍思宁也不客气,直接将青铜器接在手里就细细端详起来。 和远距离观察截然不同的感受,那青铜器一落入自己手中,霍思宁的眼前就看到了浓烈的紫气,不仅如此,她的耳畔还隐隐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野兽嘶吼声,同时一股厚重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 听到那野兽的嘶吼声,霍思宁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她急忙将青铜器放在桌案上,慌乱地缩回了自己的手,有些心虚紧张地抬眼偷瞄了旁边几人一眼,见那些人脸上并没有露出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刚刚那一摸,霍思宁已经确定了这青铜器的真假问题,这样的东西果然是好,不过霍思宁也清楚,这东西的底子肯定是不干净的,她心有不甘地看了那青铜器一眼,就将位置让给了后面的人,默默地跟在周世涛身后下了展台。 没多久季坤和魏岩礼也先后看了那个青铜器,不过和霍思宁差不多,季坤也只抱着看一款的心思,下来之后只有魏岩礼填了标纸。 霍思宁心中好奇那家伙填写的价格,忍不住凑过头去看。 只可惜魏岩礼动作太快,霍思宁只来得及看到后面三个零,那张标纸就被他交上去了。 见霍思宁瞪着他,魏岩礼甚至还冲着霍思宁挑了挑眉,抛了个媚眼。 周世涛下来之后也没有动,霍思宁额头直冒冷汗,真担心他们三师徒会被鬼市的工作人员丢出去。 您说您不打算买还这么积极干嘛?速度那么快跑上去看东西,结果又不买,这不是捣乱吗? 最后那青铜器以四百二十万的价格成交了,不过这也是规矩,拍卖会上只公布最终价格,至于中标人是谁,除了主办方和中标者外,其他人完全不知情。 第一件就是大开门的物件,众人都极为兴奋,对接下来的拍卖品都十分期待。可惜等到第二件物品搬上来,大家都唏嘘不已。 第二件物品是一个高约二十公分的象牙雕佛像,粗如儿童手臂一般,无论是佛像的外形还是衣饰采用的都是镂空手法。 那个佛像的造型,是佛教中的观音菩萨,俗话说:菩萨低眉,金刚怒目,这尊佛雕菩萨低眉垂眼,手托观音净瓶,裙摆飘扬,宛如在仙境之中一般,加上象牙的白净温润,使得整个牙雕显得极为温婉柔和,就如佛法带给人一种沉静内敛的气质。 这是典型的印度象牙雕工艺,造型典雅,雕琢也极为精致。 当然,众人唏嘘的原因却并非因为这是一件象牙雕。 牙雕这种制品在市面上十分常见,目前所见的牙雕制品包括亚洲象牙、非洲象牙、猛犸象牙、海象牙和出土象牙等。 因为猛犸象已经绝迹,所以市面上流通的绝大部分为非洲象牙和亚洲象牙。 象牙的颜色有白、黄、浅棕等色调,表面无珐琅质覆盖,质地坚韧细密,光泽柔和。 一般情况下,亚洲象牙比非洲象牙的纹理粗。 非洲象牙色泽淡黄或乳白,质坚细、温润,光泽度好,品质持久不变; 而亚洲象牙虽然取料之初雪白亮洁,但硬度低于非洲象牙,光泽也不如非洲象牙,日久质变粗,发黄。 所以在工艺品的收藏价值上来说,非洲象牙是高于亚洲象牙的,偏偏这尊佛像却是使用的亚洲象牙,这就是大家唏嘘的原因。 有前面那个青铜器打底,陡然一下冒出来一个不怎么值钱的象牙雕,大家心里面自然有落差,对这个象牙雕就不怎么看得入眼了。 不过霍思宁第一眼看到这个物件,就打心眼里喜欢。 仔细观察细微处,霍思宁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件作品的雕刻着,功力极为深厚,刀刀到位绝对不拖泥带水,这尊观音的线条简洁流畅细节清晰自然,最特别的是,这个雕刻者并没有改变象牙本身的纹理,而是顺着象牙的弯曲弧度雕刻的,这样一来就将亚洲象牙的特质完全体现了出来。 因为亚洲象牙雕在市面上就很常见,收藏价值并不高,来参加拍卖会的不是大款就是捡过大漏的收藏界精英,对这种升值空间不大的物件大多看不上眼,所以等到提醒哨响起来的时候,除了霍思宁之外,居然只有两个人上台。 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这一次霍思宁并不着急,等到那两个人看完东西她才上台。 那两人分别为一男一女,男子看起来十分年轻,大约二十来岁。 那男人走上台之后就拿起放大镜观察起那根象牙雕,不过才略微看了两眼,他就直接转身就匆匆下了台,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另一位女士,估摸着有四五十岁年纪,穿得十分高贵典雅,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之家。 她倒是拿起那牙雕上手了,不过她的关注焦点不在那牙雕上,而是在观音的服饰上。 估计是那些镂空花纹和复古的衣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在牙雕上摩挲了半晌,最后看了看底价牌,终究还是觉得不值得出手,惋惜地摇了摇头,径直走下台回了座位上。 轮到霍思宁看东西了,本来霍思宁还担心前面那两人会哄抬价格,这样她如果想要出手的话就困难了。 因为需要盘算对方会出多少钱,而她又需要出多高的价格才能压制住对方,现在那两人走下去后没有填单,证明这他们看不上,这让霍思宁心中不由得一喜。 706.第706章 糟糕,打眼了!? 象牙雕刚一入手,霍思宁就透过天眼看到了象牙雕上泛着淡淡一层紫气。 比起之前那个青铜器,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不过既然有紫气,可见这牙雕也是上了年纪的东西。 牙雕用的是亚洲象牙材质,比起非洲象牙来说硬度偏软,颜色也有些泛黄,但胜在品相完好。 霍思宁瞄了一下这牙雕的底价,好家伙,居然只要两百块钱,难怪之前那两位只匆匆看了几眼就走了,估计是觉得这么便宜的东西实在拿不出手。 不过霍思宁倒是觉得这个底价标得太低了些,先不论这东西是不是古董,只说它的雕工和材质,也绝对不止两百块钱。 不过大约是认为有人竞争这象牙雕的标价就会提升,所以拍卖方的底价标得相对就低了些。 可惜没有料到这象牙雕拿出来之后居然没有人看入眼,最后当然就便宜了霍思宁一个人。 有便宜不占是傻瓜,虽然那象牙雕真正卖出去也不过千把块钱,但是霍思宁可不会嫌弃钱少,下了展台之后她就兴冲冲地填了标单,爽快地付了两百块钱。 大概是觉得那象牙雕价值不高,所以没过多久那牙雕就由一位工作人员送到了她的手中,并未做任何隐蔽措施。 不过一个两百块钱的梳妆盒,也的确没有人会注意。 见霍思宁接过东西之后笑容满面一副如同占了大便宜一般的表情,周世涛不由得摇了摇头,就连季坤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只有魏岩礼嗤之以鼻:“就这么个破烂玩意儿你就乐成这样,至于么?” “你以为像你啊,暴发户!”霍思宁忍不住就呛他。 先前那第一件青铜器虽然还未送进魏岩礼的手中,但是看之前开标的时候魏岩礼脸上露出的得意笑容就知道,中标的人必然就是这败家子没错了! 想到之前武清山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他悠着些,霍思宁就忍不住嘴角抽搐,就魏岩礼这性子,让他不挥霍只怕比杀了他还难受吧。 小心翼翼地抱起那牙雕,霍思宁就要将它塞入背包中,然而就在霍思宁的手再一次摸到那牙雕底座的时候,霍思宁才心下一惊。 之前她光顾着盯这象牙的雕工纹饰看,却没有注意到这牙雕底座,现在用手一托起,霍思宁透过天眼才注意到,这牙雕底座竟然有一个两三公分的裂痕,是之后用硅胶填补上去的。 “糟糕,打眼了!” 霍思宁心下一慌,然而这个时候,天眼却是顺着石膏填补的裂痕透视了过去,在透过那个底座进入到观音佛雕内部,霍思宁猛然呆住了。 她身形一僵,下意识地将背包拢住,心虚一般左右偷瞄了一眼,发现周世涛和季坤都未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察觉到那牙雕底座内部的异样,霍思宁几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与好奇,她又偷偷地伸出手摸进了背包之中,探到了那个梳妆盒的底部。 天眼再次透视了进去,在那个底座内部,被人掏空了一个不到两公分的孔洞,在那个很细小的空间里面,藏着一个极为细小的蜡丸。 这是什么情况? 霍思宁心跳骤然加快了几分,她屏住呼吸,继续用天眼对那颗蜡丸进行透视,这一看,霍思宁就傻眼了。 在那个蜡丸内部,竟然揉搓着一个细小的纸团,但是纸团内究竟写了什么东西,霍思宁无法看清楚,必须将那颗蜡丸取出来之后打开那个纸团才行。 此时霍思宁的心里,那可就像是被猫抓了一般,其痒无比。 是什么?那个纸团上写的是什么?! 霍思宁心中狂跳不止,有个声音一直在不停地询问着,霍思宁几乎有些坐不住身形了。 她对佛像内的这个纸团非常好奇,恨不得即刻就离开鬼市回家弄个明白。 可是霍思宁心中有非常清楚,这个时候她必须压下她的那些情绪,绝对不能露出任何异样。 深吸了一口气,她努力克制住内心激动翻涌的情绪,霍思宁故作镇定地看向展台上出现的第三件拍卖品。 第三件拍卖品一登台,台下一片哗然,就连周世涛和季坤都被那东西转移掉了所有注意力,所以没有人察觉到霍思宁刚刚那丝不同寻常的举动。 霍思宁也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打量着展台上那件非比寻常的古董,只是不自觉地,她将背包挪到了身前的位置,同时右手紧紧地攥住了背包肩带。 第三件物品,是一只唐三彩马,四腿直立于长方形底板之上,马高40厘米,通体呈白色,伸颈低头,装饰工艺极为精湛,任何细部都处理得一丝不苟。 马体形虽然不大,但造型格外逼真,马头高昂,双目圆睁,仰天长啸,同时马尾上翘,极富生气。 不只是魏岩礼,就连周世涛和季坤两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只唐三彩立马所吸引,唯有霍思宁的眼中露出了吃惊之色,从那只三彩马身上传来的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的心猛地往下沉。 当日在太城古墓,她们从盗墓贼手中回收到了那批三彩奔马,那奔马上的黑色戾气险些要了她的小命。 因为戾气太重,最后还是谢教授找了个得道高僧帮忙才让她和冯洋李萱冰几个人免遭噩运。 所以在看到这奔马,霍思宁的直觉立刻就告诉她,这三彩立马,跟那只满是戾气的三彩奔马,很有可能有关联。 霍思宁怎么也想不到,时隔数月,她竟然在帝都又遇到了一只唐三彩马,难道说这就是孽缘? 第三件物品一放置在桌上,光是看眼前这马俑的神韵就不像有假。 正是因为如此,众人在看到这匹唐三彩奔马之后都神情激动,跃跃欲试,不等提醒哨敲响就已经有不少人站起来想要上台。 周世涛当然更加坐不住了,一个劲儿朝着霍思宁使眼色,示意她一会儿跟上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纵然霍思宁的心中对于那只象牙雕里的蜡丸还有一些激动和好奇,但她也只能把那份心思暂时压下去。 707.第707章 又一匹三彩马 霍思宁对陶俑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她所看的关于鉴宝类的书籍多与瓷器有关,鲜少设计到陶俑,唐三彩知道的就更少了。 但是既然知道这三彩马有危险,霍思宁是断然不会让周世涛和季坤上台的,眼看着周世涛又要第一个冲上展台,霍思宁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急切地拦住了周世涛。 “师父,别去!”霍思宁压低声音劝道。 “怎么了?”见霍思宁面色有些不对,周世涛心下一顿,忍不住看着霍思宁问道。 霍思宁面露苦笑,沉默了两秒,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这三彩马,怕是跟之前太城的那只三彩奔马是一个地儿出来的。” 周世涛跟季坤两人都没见过太城那只三彩奔马的样子,但是后续发现的一系列诡异事件,他们却是有所耳闻。 周世涛活了大半辈子,并非唯心或唯物主义者,但是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也是抱着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听到霍思宁说那奔马可能有问题,他原本热情想要上去摸一摸看一看的心思就歇了大半。 “你确定?”周世涛和季坤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惊疑不定。 霍思宁摇头:“不敢肯定,但是有五六分把握,一会儿你们先别上去,我先上去,凑近看看估计就能确定是不是了。” 周世涛闻言顿时皱眉:“你去看,不是一样有危险吗?” 霍思宁笑道:“我不直接接触就是,就是凑到跟前看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周世涛沉默不语,半晌才道:“那你自己小心点。” 霍思宁点了点头。 因为唐三彩难得一见,加上这三彩立马保存完整,台下众人都心痒难耐,一听到幕后敲击钟鼓的声音,一大波人开始网上冲,手脚一个比一个利索。 看到那么多人上台,对着那三彩马又是摸又是抠,放大镜在整个马屁前后左右顶部腹部看了个遍,只差没把脑袋伸进马嘴里去,霍思宁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她没有阻止,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就算她说那三彩马有问题,别人也不会信。 况且这也不是她该说这些话的场合,她若是说了,恐怕就会被现场的工作人员当做砸场子捣乱的人给扔出去。 魏岩礼就在霍思宁前面排着,轮到他看马俑的时候,他没有直接上手,而是在马俑四周转悠。 不过他大约是看不出什么名堂,在方桌旁转悠了一圈后就想要开口询问后面霍思宁的看法,但是霍思宁眼睛一直直勾勾盯着那三彩立马,根本没有搭理他,所以他只得悻悻地下了展台。 轮到霍思宁的时候,霍思宁也没有触摸这匹马俑,她在凑近这匹马不到十公分的位置站定,还没伸出手,就能感觉到这马身上透出来的一股幽寒之气。 霍思宁也不敢妄下结论,她伸出手抓住了放置立马的桌子边沿,然后利用天眼透视了过去。 果然如霍思宁所料,那马匹身上半分紫色灵气也没有,原本白色的釉体周身居然被一股黑气笼罩。 阴厉之感从霍思宁的心底窜起,霍思宁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 匆匆下了台,霍思宁一脸煞白地回到了座位上,看到霍思宁这表现,周世涛和季坤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师父二人暗自庆幸没有上台,对于那匹三彩马,却是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致了。 似乎察觉到霍思宁状态不佳,那边魏岩礼悄声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看你脸色很不好。” 因为魏岩礼这一问,周围已经有人注意过来了,这让霍思宁没来由地一阵心虚,强扯了一个笑容,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忽然有些头晕,大概是站得太久,休息一下就好。” 说着霍思宁就转身下了展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到台上众人看完三彩马回到各自的座位上,霍思宁的脸色已经恢复之前的红润色泽,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没有任何异样。 只是魏岩礼看了看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展台上那匹唐三彩马俑,眼神微闪。 大概是受到霍思宁的影响,本来周世涛和季坤都对那件唐三彩十分感兴趣,可是到最后下来之后却是沉默不言,最终根本没去领标单。 周世涛看到那底价后更是忍不住摇头,五百万根本是天价,再加上暗标哄抬了价格,只怕一千万到不见得能中标,就算没有霍思宁提醒,周世涛也不会花一千万买一个陶俑。 倒是魏岩礼随手填了一份,填好之后就准备将标单交到工作人员的手中。 看到魏岩礼的动作,霍思宁心中一紧,那黑色戾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光是人稍微接触一下都会受到厄运侵袭,更不要说买下来之后长期跟那匹马接触了。若是那黑色戾气侵入人的身体,说不定还会危害到人的性命。 霍思宁想要劝魏岩礼,可是话到嘴边她却是纠结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提醒魏岩礼,才能让他在不过多追问具体缘由的情况下,放弃竞拍那件唐三彩。 就在这个时候,魏岩礼忽然抬头看了霍思宁一眼,见霍思宁一直紧紧盯着他手中的标单,似乎隐隐有些紧张,他手上的动作一顿,忍不住笑问道:“这唐三彩你怎么看?” 后面不少人都认得周世涛,见魏岩礼询问周世涛身边那个女徒弟,纷纷竖起耳朵听着前排的动静。 霍思宁想要给魏岩礼暗示,又怕引起其他人的怀疑,遂冲着魏岩礼眨了眨眼: “真的就假不了,假的就真不了。真真假假还不就在你一念之间?” 魏岩礼一愣,想到之前霍思宁那不自然的神情,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脸上顿时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试探: “你这话倒是有意思,不过先不论真假,能不能拍到都还说呢。” 霍思宁忍不住呛道:“反正你钱多,那你就在后面加一个零,这样保准东西就到手了,肯定不会错过!” 708.第708章 气炸了的渡边尹康 “这倒是个好主意!” 魏岩礼闻言眼前一亮,一脸欠扁地拿过那张标单有重新斟酌了一番,改掉了原本标单上的价格。 这回他倒是没挡住霍思宁的视线,待改完了价格后他还冲着霍思宁挑了挑眉再次抛了个媚眼。 看到那家伙果断地划掉了价格后面的一个零,霍思宁放下心来,脸上的表情略有放松,眼底浮起一丝笑意,暗道这家伙虽然二,但是还是有几分小聪明。 后面那些关注谢魏二人动向的买家看到魏岩礼改掉了价格,一个个信以为真,生怕那唐三彩被人抢走,又从工作人员那儿取了新的标单重新填了一份。 见那些人被魏岩礼耍得团团转,霍思宁忍不住朝着魏岩礼翻了个白眼,这桃花男的演技,都能做影帝了! 事实上,唐三彩作品在国内与国际市场上的行情差距很大。 在国际拍卖市场上,唐三彩的宣传极为到位,因此备受老外收藏者追捧。 国际索斯比拍卖行曾经拍卖过一件唐三彩黑色立马俑,在英国伦敦以200万英傍成交,这在当时创造了中国陶俑在世界上拍卖的最高纪录。 但是在国内佳士得拍卖公司举办的某一期拍卖会上,曾以80万元拍出一件海外回流的唐三彩马。 虽然那是一件黄褐色调的三彩马,比之黑马价格稍低。 但是这两次拍卖的价格足以表明,同国外的拍卖相比,唐三彩在国内的市场行情还是很低的,是以这些人也要考虑一下其收藏的经济价值。 不知道是不是魏岩礼最后这一番折腾引得价格虚高,最后那尊唐三彩竟然被人以一千六百万的天价买走。 这个价格在整个会场引起轰动,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流传到整个古玩圈子里去,引发新一轮的唐三彩马俑热潮。 霍思宁本还在为那位购买了那匹唐三彩的买家担忧,却在四下环顾的过程中不经意间瞥见渡边尹康在跟一旁的服部惠子比划着什么,那渡边尹康面露得色,甚至还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鄙夷地看着魏岩礼。 这下霍思宁心中也不纠结了,不用说,那个花天价买走唐三彩的人,只怕就是渡边尹康没错了。 想到那匹马身上笼罩的厚厚一层黑气,霍思宁忍不住怜悯地看了渡边尹康一眼。 虽然不知道那黑色戾气到底是什么原理形成的,但霍思宁十分笃定,买走那匹马的人绝对得不了半点好处。 拍卖会仍在继续,后面又连续上了七八件大开门物件,周世涛和季坤就各自拍到了一件鼻烟壶和一款玉香炉,师徒三个均有收获。 拍卖会一结束,楼上的东西已经没有多少看头了,周世涛问了问几人的意见,四人就准备结伴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梁锦宏正准备办理手续,不料一侧头就瞥到了周世涛四人,顿时顾不得与那卖场交接,急急地撇了那工作人员就往周世涛这边走了过来。 “周老前辈,请等一下!” 周世涛是谁,别说是梁锦宏这素不相识之人,就算是秦连山在这儿,他也未必就会依言停下脚步等他。 梁锦宏无奈只能疾步追赶,气喘吁吁地赶到四人前头挡住了去路。 “周老,能不能请您给晚辈掌眼,这对缠枝梅瓶究竟是不是元青花。” 说着梁锦宏就从渡边尹康手中将先前八百万从武清山手中买来的缠枝牡丹梅瓶递到了周世涛跟前。 周世涛是四个人中唯一没有见过那对缠枝梅瓶的人,看到梁锦宏将缠枝梅瓶拿出来,根本不打算搭理。 不过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一旁站着的霍思宁季坤脸色极为古怪,而魏家那小子更是强忍笑意,甚至还冲着霍思宁轻轻使眼色。 这三个人的异常让周世涛心中好奇,忍不住伸出手从梁锦宏手中接过一只瓶子。 姜还是老的辣,周世涛到底比霍思宁几人痴长了几十岁,见多识广,那瓷器一拿到手他就发现不对劲,前后上下看了一圈,终于在底足与瓷身的衔接处发现了猫腻。 没想到那瓷器居然是作假之物,周世涛的手一顿,又将另一只拿到手中端详。 只看了一眼,他那皱紧的眉头就松开,直接就将瓷器递还给梁锦宏,丢下了几个字转身就往外走。 “底足是元青花,上半身不是,这对瓷器,一文不值。” 梁锦宏顿时傻眼了,看着手中那对瓷器,不知道该不该对渡边尹康说实话。 如果说那瓷器是别人看过后说是赝品他肯定不会相信,但是偏偏是周世涛给他鉴定的,他就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不瞒着渡边尹康,硬着头皮将周世涛的话翻译给渡边尹康听。 听到梁锦宏说他花了八百万买回来的缠枝梅瓶居然是假的,渡边尹康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梁锦宏虽然脸上觉得尴尬,心中却暗暗觉得庆幸,当时他可是也想过要花钱拿下这一对瓶子的,要不是他当时在喊价的时候渡边尹康和魏岩礼跟他抢,不然这会儿后悔的是他了。 不过庆幸归庆幸,梁锦宏脑子转得倒是快,很快就想到渡边尹康使用的是支票支付,忍不住提醒渡边尹康打电话给银行,取消支票的兑现资格。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距离交易两个多小时了,哪里还来得及,渡边尹康的电话打过去,就听到银行方面告知他支票已经被兑现,八百万资金已经转走了。 “八嘎!”渡边尹康气得面色通红,二话不说就将那对缠枝梅瓶扔在地上砸成了一堆碎片。 …… “哈哈哈,太好笑了,你看到那个东洋鬼子的脸色没,八百万买了一对赝品,那个渡边尹康估计要把武叔给恨死了!” 魏岩礼一边走一边笑,显然对于参加这次鬼市很是满意。 霍思宁却是一阵无语,人家花八百万买了一对赝品好笑,你这四百二十万买了一只青铜器也不见得就有多高明吧。 709.第709章 蜡丸 霍思宁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背包里那只象牙雕,想到那牙雕底座里还藏着秘密,她就心痒难耐,恨不得即刻就回黄家。 一路乘电梯到达鬼市出口,周世涛就直接打电话将之前那个中间人招来了。 似乎是没有料到魏岩礼也在,那人还稍稍有些惊讶,冲着魏岩礼微微点头叫了一声魏少,算是打了个招呼,这边已经恭恭敬敬地打开了车门请霍思宁三人上车。 魏岩礼自然认得那个中间人,淡淡点了点头。 直到那中间人开动引擎汽车在黑夜中一踩油门急速离开,魏岩礼才回过神来,这个时候他才二缺地反应过来,他似乎忘记询问霍思宁的联系方式了! 想到这儿魏岩礼顿时懊悔不跌,气急败坏地泊了车就要追上去,没成想车子还未开出停车场,就在门口被人堵住了。 “魏四,你这火烧屁股心急火燎地是准备去做什么呢?” 车窗摇下来,里面露出了一张线条俊朗的脸,看向魏岩礼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慵懒和漫不经心。 一看到那男人,魏岩礼顿时眼前一亮:“辉哥,你来得正好,你赶紧找人帮我查查今天跟我一块儿参加黑市拍卖的那个小丫头!” 魏岩礼这话一出口,那男人原本半眯着的眼睛倏地睁开,似激光一般在魏岩礼脸上扫过。 魏四这小子不是一直不对女人感兴趣吗?怎么忽然间开窍了?难道遇到他的一见倾心了不成? 魏岩礼可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这会儿他满心满眼都是霍思宁,实在是今日那丫头带给他的冲击太大了,十八九岁的小丫头,怎么就赁地厉害,那对作假的缠枝梅瓶,那么多人都没看出名堂来,怎么偏偏就她一眼看出了问题。 那男人脸上似笑非笑,音调却是略微上扬,带着几分轻浮几分嘲笑的语气道: “怎么,你这万年小|处|男也终于开窍了?行吧,看在你情窦初开的份上,你二哥我就不辞辛苦帮你一次,不过你这小子也太邪恶了点吧,才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你也下得去手,不怕吓着人吗?” 魏岩礼闻言顿时气得跳脚,知道二哥肯定是误会了,急忙解释道: “不是不是,二哥你误会了!我没看上那丫头,我是……哎呀,解释不清,反正你帮我查就是了,等你查清楚了你就会知道,那丫头不简单,人家可比那些普通的女人有趣多了!” 都把人家捧得这么高了,不是对人家有意思是什么?口是心非! 宋辉鄙夷地看了魏岩礼一眼:“知道了,我让宗宝去给你查。那丫头多大年纪,姓什么?” 宗宝出手,这事情肯定很快就能搞定,魏岩礼放下心来,将霍思宁的信息和盘托出:“那小丫头十八九岁的样子,叫霍思宁,跟周世涛老爷子一块儿过来的,好像是周老爷子新收的徒弟!” 宋辉一听到霍思宁的名字,脸上的表情不由得顿住,似笑非笑地瞥了魏岩礼一眼,笑道:“这忙我帮不了了,你直接去跟你叙表哥说吧。” “啊?”魏岩礼愣住,见宋辉表情古怪,顿时觉得不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辉哥,啥意思啊?” 宋辉本来还有逗弄的心思,看魏岩礼一脸茫然的样子,又觉得没什么意思:“那姑娘你还是别打主意的好,那是你未来表嫂,你叙表哥是什么个性你自己知道,别自己给自己招惹麻烦,把你那不该有的好奇心都收起来吧,我听说你家这次跟刘家对垒赢了一个大标,刘家当家人可是睚眦必报的个性,你先管好自己吧。” 表嫂?! 魏岩礼一听宋辉这话顿时懵了:“叙表哥什么时候找了媳妇儿了?” “去年,那时候你还没在国外呢,那丫头过了明面了,你外公他们对这丫头很重视,所以你最好别打那姑娘的主意。”宋辉淡淡解释了一句。 想到顾叙那冰冷的眼神,魏岩礼只觉得背脊一阵寒意冲上头顶,哪里还敢再生半分别的想法? 顾叙不是好惹的,再笨魏岩礼也知道,那霍思宁既然是顾家的媳妇儿,就不是他能肖想得了的。 他不由得低下头去:“我知道了。” 那边霍思宁三人被送回了家,已经是凌晨,霍思宁却是兴奋异常,半点睡意也无,刚到黄家她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了房门。 将背包中那只象牙雕观音掏了出来,霍思宁就循着之前她的手摸到的那个底座,想要将那个用石膏填补的裂缝小心翼翼地敲开。 不过硅胶黏在底座上严丝密缝,霍思宁费了很大劲儿也没能弄开。 象牙雕不像石雕,力度太大很容易造成损伤,霍思宁并不想这个牙雕碎裂,所以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想了想,她找了一个铁丝在蜡烛上烧红之后,顺着牙雕底座的硅胶一点点穿透过去。 硅胶在遇到滚烫的铁丝之后立马产生了一股浓烈的烧焦味道,但是铁丝确实在硅胶上捅出了一个洞。 因为铁丝不够粗,所以一次只能捅出一个半厘米大小的洞口,连续烧了几次后,底座上就熔化出了一个两三厘米的缺口。 手伸不进去,霍思宁只能将那个牙雕竖立起来,使劲儿晃荡,但是晃悠了几次,那个蜡丸也没能从象牙雕里滚落出来。 天眼透视过去,那蜡丸的确还在,但是在刚刚霍思宁用热铁丝熔化硅胶的过程中,那蜡丸也受到了高温,融化了一部分,结果蜡丸就在牙雕内壁上黏住了。 霍思宁只能将那根被烧得黑黢黢的铁丝重新拿起来,待冷却之后拧成钩子之后,从底座洞口探进去,在裂缝中搅合了一番后,将那颗蜡丸从象牙雕里面给钩了出来。 小心翼翼地将牙雕放到桌子上,霍思宁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让她那有些紧张的心慢慢平复下来,这才伸出手将那个蜡丸捡起来。 这蜡丸因为经过高温溶解,所以看表象并不是很完整,白中泛黄的蜡皮感觉并非专用秘制蜡汁制成,倒像是家里用的那种普通蜡烛熔化后揉搓出来的。 710.第710章 20W45S 霍思宁微微用力,就将那蜡丸给捏成了碎末,干涸的蜡烛粉末掉落一地,留在霍思宁手中的,是一张揉搓成一个小团的颜色有些暗黄的卷纸。 谜底就在自己的手中,霍思宁心中难免激动,但是再怎么激动,她也还是注意到了这个发黄的纸张有些脆,也许是因为这个蜡丸在象牙雕内的时间太长的缘故,这纸已经有了氧化的迹象,稍有不慎就会将这纸给弄碎。 霍思宁小心翼翼地将这个纸团展开,虽然纸团捏成了很小一团,但是展开后也有巴掌大,本来霍思宁还准备了放大镜准备仔细观察,结果展开后她才发现,这纸张上的字体很大,根本不需要使用放大镜。 在这张巴掌大小的纸上,只写了一串奇怪的数字符号:20W45S。 这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有些挠头,将这张纸前后左右看了一遍,确认这图纸上就这几个数字符号。 数字和符号霍思宁都能看懂,但是合起来霍思宁就有些抓瞎了,她不知道这纸团是什么用意,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 但是霍思宁并不认为这纸团就毫无意义,否则的话,这象牙雕的主人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功夫将一个纸团封在蜡丸里藏在这个象牙雕里面。 只是这会儿霍思宁还想不明白,只能将这个纸团上的数字符号重新拓写了一遍,将拓写下来的纸和原来的那个纸团一道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收进戒指空间里的收纳盒之中。 折腾了这么久,霍思宁这才感觉到四肢酸软,身心俱疲,一看时间已经是夜里一点多,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仓促地洗漱了一番就爬到床上休息,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安心地沉沉睡去。 这个时候的霍思宁,浑然忘记了那本她用一个蒜头瓶换回来的古怪邮册子。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睡到自然醒,刚爬起来就接到了廖淞的电话,原来他和他那个朋友准备下午就前往昌化进购鸡血原石,问霍思宁跟不跟他们一块儿去。 霍思宁当然是欣然同意了,她在帝都反正没事儿,电视台那边第一期的节目已经录制完毕了,而且距离新学期开学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正巧有空,不如跟廖淞他们去昌化涨涨见识。 想到这儿,她连忙爬起来开始收拾行李,在拿起桌子上的那个双肩背包的时候,一本厚厚的邮册子掉了出来。 霍思宁这才想起来,昨夜在鬼市,她除了拍回来一根象牙雕观音之外,还买回来一本邮册子。 之前霍思宁的注意力都在那象牙雕里面的蜡丸上,自然顾不上这本古怪的邮册子。 这会儿平静下来了,心中不免好奇,拿起那本册子径直翻到最后一页,想看看这个册子的最后一张邮票究竟有什么问题。 这本册子是用牛皮纸材质制作而成,黄色的纸张极为厚实也耐摩擦,看起来倒真像是有些年头了。 不过霍思宁却是知道,这册子里收集的都是山寨邮票,没有一张是行货正品。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她翻看那本邮册子的时候透过天眼看到了邮票最后一页上笼着淡淡一层紫气,她是绝对不可能在明知道这本册子上都是假邮的情况下,还拿一只清朝的蒜头瓶将册子换回来这本册子的。 想到这儿,霍思宁忍不住盯着那最后一页邮册纸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心中十分纳闷,这最后一页,除了几张蝴蝶邮之外,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霍思宁本来还怀疑是不是那几张蝴蝶邮票的原因,可是仔细研究之后她就确定那几张蝴蝶邮都是假的 天眼的判断一向准确从未出现过判断失误的情况,没弄清楚这本邮册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霍思宁又怎么会甘心? 正想着要不要将这册子一页页撕开逐一排查,霍思宁的脑中却忽然闪过一抹灵光。 那最后一页连着封皮,所以相比其他页面更厚实一些,这唯一的不同却让霍思宁心中一个激灵,忍不住将所有的关注焦点都落在了那页面的厚度上。 她试着用手将那最后一页捏了捏,觉得她心里的想法极有可能是正确的。 想了想,她取了一片刮胡刀的刀片回来,小心翼翼地将那最后一页轻轻地削开。 原本那最后一页牛皮纸看起来虽然厚实,但是无论是切边还是外形看起来都与其他纸张一样。 霍思宁用刀片削那纸的时候颇有些困难,无奈只能取了棉签蘸水在那牛皮纸边缘一点点擦拭。 很快,那纸的边缘渐渐变软,在霍思宁的刀片削割下慢慢分开。 霍思宁心中一喜,手下力道不变,就在那牛皮纸的一角被慢慢削开的过程中,一张薄纸出现在了霍思宁的眼前。 霍思宁心中暗喜,果然,这牛皮纸中央有一个夹层! 牛皮纸一角已然被分开,霍思宁也没了耐性,反正那邮册子上的邮票都是假的,也用不着小心翼翼的了,索性将那多余的页面统统都撕掉,只留下了最后一页,用水继续擦拭纸张的四个边缘,牛皮纸遇水变软,很快那纸就分离开来。 霍思宁轻轻掀起上面那一层,隐藏在牛皮纸后面的夹层页慢慢地露了出来。 一张轻似蝉翼的雪白宣纸露了出来,那宣纸质地纯白细密、纹理清晰绵韧,一看就是最为正宗的青檀宣。 不过这会儿霍思宁的注意力却不在那宣纸的质量上了,她的全部焦点都集中在了那宣纸上面黏贴的几张邮票上,待看清楚那几张邮票的模样,她的眼睛都直了。 那是一整套的无齿云龙图,红黄绿三种颜色相间其中,全套邮票一共分为十章,分为2分银、4分银、6分银、8分银、1钱2分银、1钱6分银、4钱银河8钱银十种面值。 在邮票的四角分别印有“上”“海”“工”“部”四字,右边铭记“书信馆”,中央部位为云龙图。 邮票虽然已经泛黄变旧,但是保存极为完整,而且未加盖邮戳,干净整洁的邮票就藏匿在这牛皮纸夹层之中,直看得霍思宁目瞪口呆。 711.第711章 大龙邮票 天眼仍然开着,霍思宁能很明显地看到眼前这套邮票上隐隐浮现的淡紫色灵气。 即便是不懂邮票,霍思宁也知道这一版邮票绝对是当仁不让的老古董了。 上海工部乃是清朝末期在英美非法占据上海成立公共租界之后,由行政当局组建的近代邮政兴致机构。 也就是说,她手中的这一版邮票,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 什么叫做天上掉馅饼?就连霍思宁都有些无语了,从换邮册到买象牙雕观音,她这两次都是无心之举,却让她连着捡了两个大漏。 不说那个蜡丸里面的纸团藏着的究竟是什么名堂,光是现在她手中的这版邮票的价值就绝对不低。 想到那个卖邮册子的骗子老头,霍思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那人果真是买椟还珠的典型,明明手里握着价值百万的东西,偏要拿来跟她换那个价值低廉的蒜头瓶,真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不过霍思宁倒是对这次帝都鬼市一行十分满意,连捡两个大漏,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手中虽然握着邮票,但是霍思宁又开始发愁了,那蜡丸她还能放进储物空间里藏着,可是这邮票她的确是不太懂啊? 想了想她决定去自家师父家走一遭,到了周家,周世涛正在擦拭一只紫砂壶,看到霍思宁进来,眼睛一亮,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霍思宁迫切想知道自己手中的这一版邮票究竟能卖多少钱,遂从包里将那张青檀宣纸取了出来递到周世涛的面前,带着几分谄媚地笑道:“师父,您帮我瞧瞧这个东西呗。” 周世涛本来还有些漫不经心,不料一瞥眼看到霍思宁手中那一版邮票却是大吃一惊,手中抓着的紫砂壶都险些握不住了。 在古玩圈子摸爬滚打数十年,周世涛见过的假大龙邮票不计其数,抛开将样票、正票以及印有邮票图样的印刷品重打齿孔之类的变造作伪不谈,他甚至还见过一类专门将大龙邮票仿印品冒充真品的事。 在他刚刚学鉴宝做学徒的时候,有一个上海人仿印了一批大龙邮票当成真品来出售,很多人都信以为真。 那批邮票在当时竟然被炒成了天价,有少部分样票至今还被人当作大龙邮票变体收藏在家中,殊不知那些邮票后来被人一一戳破,在真品面前,那些仿品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 摸古董鉴古玩凭借的是经验,看得多了摸得久了自然就有一种辨别真假的感觉。 周世涛没有见过真品大龙邮,可是霍思宁刚将那一版邮票拿出来,他就直觉那些邮票是真的,顿时他只觉浑身一震,眼中露出了震惊之色。 老人家戴着老花镜,取了干净的手套戴上,这才小心翼翼地拿捏住那宣纸边缘,生怕在那邮票上留下指纹油迹。 拿着放大镜在那正版邮票上仔仔细细地看了足足有近十分钟,周世涛这才十分肯定,眼前这整版十枚邮票不是再版不是纪念版不是仿制品,而是真真实实的第一版“上海工部大龙邮票”。 “这……这邮票你哪里来的?” 老掌柜的声音都有些颤音,手微微颤抖。 鸦片战争后,帝国主义在华夏国一些沿海城市建立工部局,1863年上海租界工部局董事会组织成立上海工部局书信馆,负责收寄华南、日本、欧美的信件。 在两年后发行了华夏第一套商埠邮票,即第一版工部大龙邮票。 不过因为当时只作为外流信件专用,所以印制的数量极少,并未公开出售。 虽然后来工部又印制有再版大龙邮票,但是和第一版工部邮票相比,价值却是差了一大截。 能收集到加盖的版本已经是十分难得,像霍思宁手中全套未加盖本票,收集极为不易,是无数集邮家们梦寐以求的珍品之一。 霍思宁不明白这套邮票的真正价值,周世涛却是非常清楚。 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会感到如此震惊。 “这就是昨天我在鬼市捡漏来的那本邮册子里面的啊,师父,这邮票很值钱吗?” 霍思宁看到周世涛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就有了底,老爷子这么多年见多识广,摸过的玩意儿不计其数,还真没看到老人家如此镇重其事的模样,可见这几枚邮票的价值不低。 “什么?你是说昨天那本邮册子?!” 周世涛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震惊、尴尬,愧疚和庆幸等情绪。 那本册子他也经过手,是他从霍思宁的背包里巴拉出来的,当时他还嗤之以鼻称霍思宁买来的是破烂一文不值,谁知道这丫头一转身就弄出来这么一套珍邮,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周世涛觉得有些脸热,但是看到这么精致珍贵的邮票,他又怎么都舍不得放手: “这是咱们华夏国最早的一版邮票,未加邮戳,弥足珍贵啊!” “你这丫头运气是真好啊,连这都能让发现了!师父我果然是老了,比不过你们年轻人眼光毒辣啊!那个卖你邮册的人收了你多少钱?” 霍思宁摇了摇头:“没收钱,我用一个清朝青花蒜头瓶换的。” 事实上人家还额外付了自己一千块钱,这话霍思宁没敢跟老爷子说,怕自家师父受刺激。 “哼,那人只怕是看走眼了,以为这些东西不值钱,又瞧见了你手里的蒜头瓶,所以故意蒙你这小丫头呢吧?” 周世涛通晓世故也熟知人性,笑着点了点霍思宁的额头:“你倒是会卖乖,那人不识货,你索性顺水推舟对不对?你这丫头向来机灵,有这大便宜占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 霍思宁的额头顿时黑线直冒,周世涛果然了解她,虽然不清楚那邮册子一事,光是从霍思宁三言两语之中就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不过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在中间使坏了的,撇了撇嘴耍赖道:“又不是我非要换他东西的,是那人先心怀不轨,想要骗我手中的蒜头瓶。” 712.第712章 前往昌化 细问了一遍,周世涛才得知,这十枚邮票是霍思宁从那邮册子的牛皮纸隔层里面找到的。 周世涛笑着摇头:“你这一枚邮票单卖都能抵得上十多个那样的蒜头瓶了,若是合起来卖,起码值500个!这买卖那人可是亏大发了!” 霍思宁面露惊讶,500个,那岂不是说这十枚邮票价值50万不止?这可真是意外的惊喜了,霍思宁本以为那些邮票最多也就值个三五万,这个价钱实在是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 霍思宁心里清楚,就算她不买下这本册子,那骗子老头也会卖给其他人,只怕到了别人的手中,这十枚邮票就要明珠蒙尘,再也没有见天日的时候了。 本来霍思宁还想将这套邮票出手的,但是听到周世涛解释了这套邮票的出处来历之后,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么珍贵稀有的邮票,她还是自己先留着吧,就算以后要出手,也完全可以等她自己的古玩店开起来后,借助这个邮票的噱头给自家古玩店打广告,不必将这么好的东西让给别人占便宜。 下午,霍思宁就随廖淞还有他的朋友钟子凡一道前往昌化。 昌化位于浙江,并不是翡翠的产地,但是却是著名的印石之乡,在那里,有着驰名中外的名贵石种——鸡血石。 鸡血石是中国的四大名石之一,拥有艳丽鲜红如同鸡血一般的色彩和亮晶剔透如美玉一般的光泽。 鸡血石无论是形,色,纹理还是其质地都非常奇特,美丽无比,让人百般把玩难以割舍,因此鸡血石又被誉为“国宝”。 和翡翠差不多,鸡血石的收藏价值也非常高,但是鸡血石也同样面临着一种尴尬境地,那就是出身。 在收藏界,很多收藏品的价值诧异不是在物品本身,而是在于出身。 翡翠如此,和田玉如此,鸡血石也是如此。 来自缅甸老坑的翡翠就比新坑的翡翠价格要高好几个档次,而鸡血石的产地以及新坑老坑的差别,会让鸡血石的价格相差好几倍。 就鸡血石而言,国内其他省份并非没有产出,但是产量最大质量最好的就是昌化出品的鸡血石,无论是从颜色还是质地来看,昌化鸡血石的品质都要优于其他地方出产的鸡血石。 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昌化鸡血石供不应求,尤其是这几年鸡血石的价格一再飙升,老坑鸡血石被淘尽,新坑的鸡血石也随之面市,赌鸡血石的人也越来越多,大有和翡翠赌石一较高下的意味。 霍思宁见过一次真正的老坑昌化鸡血石,那时候霍思宁跟赵明诚恋爱,有一次随赵明诚参加一个富人圈子里的慈善拍卖活动,一个老国画大师当场捐赠了一枚印章,刚刚出现在拍卖场就震撼全场,将之前那些弄虚作假伪慈善的所谓富豪们狠狠扇了一巴掌。 当时霍思宁还没能看出头绪,直到拍卖会结束,她才从赵明诚的口中得知,大师捐赠的那枚印章正是著名的昌化鸡血石,而且历时已久,不仅是印章美石,更是古董文物,真要估价,只怕不下三千万。 三千万是什么概念,在上辈子的霍思宁心中极其震撼的,那时的她只觉得,如果她能拥有三千万,就一辈子不用工作,守着这么一笔巨款做吃等死就行了。 现在霍思宁想来,又是感慨又是怀念,上辈子的自己虽然愚笨怯弱,但是却也天真单纯如斯。只是那个时候的她,又何曾想过有一天她的生活会是如今这般光景? 因为那位国画大师,霍思宁的内心深处,对鸡血石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情愫,不过她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去自己亲手赌一块鸡血石回来。 一来是因为她的这颗避水珠来得太过突然,二来也是因为她对鸡血石的热衷程度并没有翡翠玉石来得强烈。 要不是廖淞忽然提到鸡血石,恐怕她早就忘记上辈子的这事儿了。 不过现在来到昌化,让霍思宁心中的那股情愫又陡然冒了出来,脑海中忽然起了一个异常强烈的念头,如果有机会再参加那场拍卖会的话,她想去赌一块鸡血石送给那位老先生。 当年的那一场慈善拍卖会结束之后,霍思宁看到了一篇关于老先生的报道,从报道中才得知,那枚印章是老先生的祖辈留下来的东西,从老人修习国画开始,到如今已经有七十多年,那枚印章一直跟随着老人,他的每一幅画作上都留着那枚印章的战绩。 如此重要而具有纪念意义的宝物,老人一点犹豫也没有,就这样捐赠了出来,这样的气度胸襟,真正担当得起“大师”的称号,也一直让霍思宁感到尤为钦佩。 赌一块鸡血石送给老先生,霍思宁的这个念头一起,心中就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跟随廖淞一起来到昌化。 一路上,霍思宁又迅速地在网上查找关于鸡血石方面的相关知识并开始恶补,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但是她如今记忆力非凡,倒也不担心会打眼被骗。 大约是因为之前已经来过昌化采办鸡血石的关系,廖淞和他那位朋友对昌化非常熟悉,一路上廖淞给霍思宁介绍昌化的各种地域风俗和当地美食,倒真像是前往观光旅游一般。 不过霍思宁知道,这一次廖淞来昌化,肯定是为了赌石,之前廖淞在电话中开口邀请她的时候就说过,这次昌化会有一场大型的鸡血石交易会,廖淞选择在这个时间点过来,自然不会错过这个鸡血石交易会。 霍思宁虽然没有赌过鸡血石,但是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困难,她的天眼能够透视到翡翠原石内部的情况,鸡血石应该也没有多大困难。 悍马在高速路上狂奔,很快就到了昌化县,到了昌化,听了廖淞朋友的介绍之后,霍思宁才得知,两天之后,昌化县会有一场为期三天的鸡血石交易会。 713.第713章 车胎被卸了 这场交易会由当地政府组织,交易会类似于农村的赶集活动。 每年在八月中旬的时候,政府都会举办一场这样的鸡血石交易会。 交易会开始,昌化县的村民们会把这大半年从山庄挖到的鸡血石弄到县城集市上集中售卖。 因为这些鸡血石都是当地民众在山里自行挖掘的,所以在交易会上的鸡血石质量参差不齐,老坑和新坑皆有,鱼龙混杂,价格也相差很大,要从中淘到好东西,不仅要考究经验,也要靠眼力。 廖淞要进的鸡血石不少,不过因为有鸡血石交易会,也不担心会缺货。 因为开店的缘故,廖淞在鸡血石上下的功夫要多很多,所以经验也相对要充足些。 知道霍思宁不了解鸡血石,所以廖淞决定先带着霍思宁下县,到鸡血石的产地去看看,顺便看看能不能在村里先收一批货上来。 鸡血石的开采其实和翡翠差不多,在发现鸡血石矿之后,不仅会引来大批的村民开采,尽管政府的介入和干涉让不少人被迫改行,但是真正的昌化玉岩山本地人还是能够从山中找到其他矿脉。 霍思宁对那些本地人非常好奇,在廖淞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玉岩山脚下,并且住在了一户乔姓村民家中。 当天晚上,他们三人就在乔大叔家中借宿,在二楼客房里的一张单人木板床上,霍思宁带着一天的疲惫沉沉睡去,不想到半夜却被狗吠声吵醒。 霍思宁原本还有些迷糊,这时候听到门外的吵闹声,立刻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急忙从床上爬起,穿好衣衫就随着廖淞几个下了楼。 “出什么事了?”看到廖淞和他那个朋友钟子凡站在楼下,霍思宁急忙问道。 “咱们被人跟踪了!”廖淞的声音沉闷,带着难以言说的气愤。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廖淞的脸色铁青一片。 “跟踪?” 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霍思宁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 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柳钰萱那女人不肯善罢甘休,竟然追到昌化来准备朝她下手了? 重生一年,霍思宁自认为自己处世还算圆润,只唯一在面对柳家爷孙的时候态度强硬,那也是因为柳家爷孙先欺上门在先,她才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但是柳家连着在她手里栽了两个跟头也是真,霍思宁早就猜到,以柳钰萱那种心高气傲睚眦必报的个性,是断然不可能让她安安稳稳地拿着那十亿走人的。 所以听到廖淞说被人跟踪,霍思宁下意识地就认为,这件事可能跟柳钰萱脱不开关系! 旁边钟子凡面带愧疚之色:“真是抱歉,这些人大概是冲我来的。霍小姐,真是抱歉,以为我的原因让你们受惊了,这车子的维修费回头我来出。” “这个都是小事,但是这些人能干出这事儿,一看就来者不善。我倒是没什么,霍小姐一个姑娘家,我看要不还是找人先她回帝都吧?” 廖淞面露担忧之色,钟子凡也是欲言又止。 霍思宁笑着摇头,眼中却是泛起冷意:“不用,这点事儿还吓不到我。明天一早我还要跟齐家大叔去玉岩山看看。” 院子里停着的悍马整个车身已经被破坏,车轮都被卸下来了。 霍思宁看钟子凡神色不自然,心中不免有些疑虑。 但是钟子凡不解释,霍思宁也不好多问。 钟子凡说这事儿是冲着他来的,霍思宁就已经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不同寻常。 虽然霍思宁不知道钟子凡究竟是做什么的,但是光从钟子凡跟廖淞这两人的关系中就可以看出,钟家的地位非比寻常。 大家族的事务总是复杂纷扰,霍思宁也不变多嘴。 见霍思宁固执地不肯离开,廖淞也不好再劝:“我打电话找人来修车,实在不行的话,下午我们坐乔叔的摩托车回县里。” 廖淞脸色不太好,皱着眉给人打了个电话,这才拉着霍思宁进屋。 有了这个插曲,三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就随着齐家大叔去玉岩山。 在这之前,霍思宁在齐家也算是见识到了鸡血原石的真正模样。 齐家大叔之前也在玉岩山挖掘过鸡血石,家里也存了几块,霍思宁听说了之后非常感兴趣,齐家大叔人也大方,立刻就开了仓库,让霍思宁亲眼看看真正的鸡血石长什么样。 鸡血石说起来那么玄乎,看上去好像真的渗了鸡血一般,其实只是简单的地质演化现象。 鸡血石其实是由朱砂,也就是硫化汞已经其他致色元素铁、钛等深色染剂渗透到高岭石地开石之中相溶交汇共生一体所形成的天然宝石。 正是因为这些元素,使得鸡血石呈现出不同的红色,而且这些元素在感光之后会发生化学反应,所以鸡血石在光照或者热火上灼烤会变色甚至褪色。 鸡血石的质地细腻,结构紧密,硬度和韧性都非常适合雕琢,做印章或者摆件玩物都是极为合适的。 霍思宁在触摸到鸡血原石之后发现,不少原石内部果然带血色,不过那些血色或深或浅,有的颜色鲜艳纯净半透明,厚实且凝而不散,有的颜色稀松且颜色黯淡,只有薄薄的一片。 霍思宁虽然没有见过鸡血原石切开之后的模样,但是以她赌翡翠原石的经验就可以猜测出来,鸡血石的品样应该是以“血”的颜色厚度以及凝聚程度来判断。 看齐家大叔仓库里的这些存货,霍思宁也没有多嘴,以看和听为主,即便是上手,也是只摸不言。 不过在上手了几块鸡血石之后,她的心里也有了底。 随着齐家大叔进了玉岩山,大叔一边爬山一边给霍思宁介绍玉岩山的那些有主的鸡血石矿。 鸡血石矿和翡翠矿不同,因为鸡血石的特殊性,在国内能够挖掘出来的鸡血石十分有限,能够开采的资源远远不足以满足市场供应。 尤其是近几年,质地较好的昌化鸡血石矿基本上已经采掘一空,找到新的鸡血石矿已经成了当务之急,但是石矿的寻找又哪里有那么简单? 因为这些原因,鸡血石的价值也一路飙升,尤其是那些做工精细的摆件,更是可遇不可求。 714.第714章 山中遇险 了解了鸡血石的传说和历史之后,霍思宁对鸡血石愈发喜爱起来。 虽然已经接近年关,采挖山石的人还是不少,一路看下来,霍思宁两人或走或停,也遇到不少前往山中碰运气的采石者。 山上的石头不少,但是并不是玉岩山的每一块石头都是鸡血石。 玉岩山产鸡血石的地方距离山脚有很长的一段距离,霍思宁在齐家大叔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已经废弃的鸡血石矿前,经齐家大叔介绍,这处鸡血石矿是一处老坑,曾经开采出大量质地上乘的鸡血石,不过如今这一带的鸡血石已经告罄,徒留下一个废弃荒芜的大坑。 霍思宁在山体附近查看了一番,果然发现了不少鸡血石的碎石屑。 虽然有很多采鸡血石的人到山中采石,但是玉岩山一带的植被倒还算保护得当,霍思宁几人在山中转悠了一遭,发现山中小溪清澈。 这个时候是夏天,溪水并不急迫,一路走下去,还能看到有鱼在溪水中嬉戏。已经进入酷暑,山中倒是绿意盎然,溪水潺潺,不失为一处自然美景。 时间还早,霍思宁也没着急,沿着一条自崖壁边盘旋而成的石板路朝着山下走去,走得累了,遂坐在一处石板上休息。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风声,霍思宁还来不及反应,就感到脖子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不醒人事。 昏迷的那一瞬间,霍思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该死的,遭暗算了! 这么一晕,霍思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晕了多久,等到再次清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霍思宁心下暗恼,她没有料到这些人居然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明目张胆地动手 四周极为安静,霍思宁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是她却感觉四周空气很是阴凉,完全没有之前她在玉岩山感觉到的那股燥热。要知道现在已经接近三伏天,正是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时候,山中白天的气候不可能这么凉爽。 霍思宁动弹了几下,立马感觉到不对劲了,她的手被反绑着,身下还压着人。 是廖淞他们! 霍思宁这才想起来,她是跟着齐家大叔和廖淞他们一块上山的。 她抬头朝着身下看去,入眼的就是廖淞那张熟悉的脸,不远处另一边,廖淞的那个朋友钟子凡也倒在地上,似乎也还在昏迷状态。 “霍小姐,你醒了?”感到身上窸窸窣窣的动作,廖淞焦急询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被绑架了?”霍思宁急忙问道。 廖淞点头:“应该是有人埋伏在山里,正好咱们就撞上了。” 霍思宁静默,这次的事情都是因为她,才会让廖淞和他朋友跟着一块儿遭了秧。 “咱们现在在哪里?”四周一片安静,霍思宁并未听到周围有其他人的声音,显然绑匪并未留在这个地方。 “估计咱们应该还在山中,但是我们的包都被那些绑匪拿走了,没有手机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求救。”廖淞面露愁容。 “那咱们怎么办?如果没有人来救,咱们岂不是要饿死?” 霍思宁试着动了几下,奈何绑匪的绳索捆得太紧,根本挣脱不开,忍不住皱眉问道。 廖淞点头:“我估计那些人把咱们绑在这里,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并没有想要真把我们怎么样。” 霍思宁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廖淞面色一僵,看了看另一边还在昏迷着的钟子凡一眼,叹了口气,才慢慢道出原委。 原来这钟子凡是福州人,因为被他堂叔陷害,家里的公司在年前被迫宣布破产,其父也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 为了对付他堂叔,钟子凡决定重振旗鼓,廖淞作为钟子凡的朋友,自然是极为义气的表示支持,两个人合伙开了一家赌石店。 这次他们来昌化进购鸡血石,就是因为他们店接到了一笔鸡血石的大生意,如果这次收购能够顺利完成的话,他们能赚不少钱,所以钟子凡和廖淞对此极为重视。 但是看这情况,他们的这单生意只怕是被钟子凡的那个堂叔知道了,所以他那个堂叔才会故意派人过来绑架他们,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听到廖淞的这番解释,霍思宁心中一阵默然。 大家族的腌臜事霍思宁也听过不少,这次的绑架只怕正是钟子凡的那个堂叔所为,目的就是为了让钟子凡做不成这单生意,好毁了他们开的那家新店打击钟家。 亲堂叔祸害了哥哥之后又来对付亲侄子,这到底是有什么仇什么怨? 在来玉岩山的时候,霍思宁他们几个都是背了背包的,也都带着手机,不过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些绑匪不会把他们的背包和手机留下来。 现在这情况,恐怕也只能自救了,霍思宁瞥眼看了看廖淞,见他正艰难地往钟子凡的方向爬,似乎是想过去将钟子凡唤醒。 趁着廖淞不注意,霍思宁用反手绑在身后的双手手指触碰到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从里面悄悄拿出了一把细小锋利的水果刀。 那边廖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钟子凡那边,刚刚将钟子凡唤醒,这边霍思宁手腕上的绳索已经被她用水果刀切开了。 眼见着霍思宁手脚利落地将自己腿上绑着的绳索也切断,行动自如地站了起来,廖淞顿时傻眼了。 霍思宁笑了笑,亮了亮自己手中的水果刀:“还好我早有准备,在鞋子里塞了一个东西防身,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廖淞看到霍思宁手中那把细小尖锐的锋刀,不由得哑然失笑,忍不住冲着霍思宁竖起了大拇指。 “你这警惕性高,比我们考虑得要周全多了!”钟子凡也赞叹不已。 霍思宁笑了笑,也没有过多解释,言多必失,她怕说得多了,反倒引起廖淞和钟子凡的怀疑。 那些绑匪们千算万算,恐怕也算不到,霍思宁手上的戒指居然内有乾坤。 715.第715章 山地鼠 也不知道是那些绑匪高估了自己的本事,还是他们小看了霍思宁的本事,居然就这样大剌剌地将三人丢在了山中,也没有找专人看管。 廖淞和钟子凡身上捆绑着的绳子也终于被切开了,松绑之后,三人这才有时间打量他们的所在地。 这是一处山中地洞,山洞很深也很黑,借着廖淞腕表上的小小照明灯,三人沿着地道在洞内走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能找到出口。 廖淞和钟子凡两人虽然来过好几次玉岩山,但基本上都是在齐家大叔的带领下,走的也多是众人都知道的路线。 现在的这个地洞他们俩根本就没有来过,连具体方位也不知道,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洞里打转。 加上之前手机被绑匪搜罗走,无法向外面求救,也不能使用GPS定位,根本无法确定他们所在的位置。 难怪那些劫匪敢这样毫无防范地将他们三人丢在洞里,他们在山洞中转悠了半天无果,这时候廖淞腕表的电池也已经告罄,在眼看着就要昏暗下去的微弱灯光里,三个人只能相视苦笑。 霍思宁的储物戒指里面倒是有应急电灯和备用手机,但是她肯定是不敢拿出来的,她的背包跟其他人的一样,都是被绑匪给拿走了,若是现在她真就这么大喇喇地将东西拿出来,恐怕她的储物空间也要暴露了。 在山洞内像无头苍蝇一般转悠了一阵,三个人都觉得有些疲惫,干脆坐下来歇息。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山洞很奇怪?” 霍思宁说话的口气有些犹疑:“玉岩山是大峡谷的源头,整个山体并不算大,但是咱们沿着这个地洞往南已经走了有两个小时了。” 廖淞听了霍思宁这话,心下一凛,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玉岩山的地势,往南的话正是出山的方向。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并非如此,他计算了一下,他们已经走了两个小时,以每小时五千米这么算的话,两个小时他们已经走了有十公里。 玉岩山再大,也不可能有这么长的山腰! 这样一想,一个恐怖的念头同时浮上了两人的脑海,莫非他们已经不在玉岩山了? “咱们醒来的时候,不到十点,这证明咱们昏迷的时间不足三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不可能把咱们弄出昌化,而且这样大张旗鼓的事情他们根本不需要做,将咱们从玉岩山转移出去的话,目标太大,费力不讨好。” 很快钟子凡就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三人都沉默不语,如此古怪的山洞,没来由地让三人心中涌起了一股诡异的气氛。 霍思宁心中有些不安,脚下下意识地踢着地上的细小石块,就听到叮当一声响,两块石头撞到了一处,在安静的地洞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霍思宁一边弯身将地上的石块建起来随意把玩着,一边无意识地看了廖淞的那块腕表一眼,见气氛有些沉闷,她忍不住开玩笑地说道: “咱们一直是在向南走没错吧?你手表上带着的那个指南针靠不靠谱,不会是坏掉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廖淞心中也有些怀疑。 廖淞的腕表上配有一个细小的指南针,他们就是按照指南针的指示在山洞中走的。 按理来说如果他们的方向的对的,在玉岩山里就这么直着走的话,有半个小时绝对能走出山洞。 可是为什么他们居然走了这么久也没能走出去? 廖淞的视线无意间投在了霍思宁手中把玩的石头上,顿时愣住了:“你这石头,哪里来的?” “地上捡的呀,这山洞里到处都是这种石头,黑不溜秋的看起来不像是花岗岩和高岭石,倒像是黑铁矿,玉岩山还出产铁矿吗?” 霍思宁有些诧异地询问道。 铁矿石? 廖淞的眼神眯了眯,视线朝着地洞的岩壁看去,看到石壁上的凿印之后,顿时哭笑不得: “我想我知道咱们为什么出不去了,咱们恐怕一直在这个山洞里转圈圈。” 霍思宁愕然:“这话什么意思?” “这应该是一个磁铁矿道,虽然已经废弃,但是这山洞中还残留有磁铁矿,所以指南针被影响了,才会忽悠得咱们在这山洞里打转。” 霍思宁顺着廖淞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那个岩壁上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黑色铁矿石。 连指南针都靠不住,难怪他们找不到出路,原来是被这山洞给耍了! “现在怎么办?”霍思宁心下也开始着急起来,饶是她有储物戒指在,但是东西不能拿出来也是个大麻烦,再在这山洞里困下去,他们不累死也要被饿死。 “这山洞岔道也不过六七处,要不,咱们在这个地方画个记号,沿着岔道走下去,半个小时要是还没有走出去,就顺着记号再返回这儿重新开始,你看怎么样?” 廖淞考虑了一番之后说道。 霍思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同意,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山地鼠出现在了三人的视线之中。 “等等……”钟子凡赶忙拉住霍思宁和廖淞,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只山地鼠。 霍思宁也发现了老鼠,看钟子凡目光紧紧盯着那只老鼠,虽然不知道他要抓老鼠做什么,却也知道他在打面前这只山地鼠的主意。 眼看着那只山地鼠慢悠悠爬到了他们三人脚下,他们几个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钟子凡已经做好了抓老鼠的准备,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那只山地鼠却仿佛嗅到了危险一般,鼻子微微抽动了几下,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向来的那条路爬去。 “看你往哪里跑!” 见这只老鼠如此不合作,钟子凡心中微恼,朝着那只老鼠追去。 “哎!跑都跑了,你还追它做什么?咱们还是省点力气找出口出去了再说吧。” 霍思宁看钟子凡居然分辨不出事情的轻重缓急,居然在这种情况下抓起老鼠来,顿时有些急了。 716.第716章 动物导航仪 钟子凡听到霍思宁的喊声,脚下功夫不减,一边追着那只老鼠一边解释道: “咱们当然要出去,可是要出去就得靠这只老鼠!” 霍思宁微愣,还没有想明白个中原因,钟子凡脚下已经追上了那只老鼠,手掌一伸已经动作迅速地探到了那只老鼠所在。 不过眨眼工夫,那狡猾的山地鼠已经被他抓住尾巴倒提了起来,在钟子凡手中扭动着身躯吱吱乱叫,挣扎个不停。 霍思宁看他捕老鼠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猜测,这人身手倒是不错,以前只怕没少干抓老鼠掏鸟蛋这种事吧,不然怎么动作这么麻利? “你刚刚说这老鼠有用,难不成它还能带我们出去?” 霍思宁不解,她虽然在农村长大,对于老鼠算不上深恶痛绝,却也是非常厌恶的,所以看钟子凡手中抓着老鼠,心中不免有些犯怵。 “这里都是黑铁矿,可见这矿道四周都是岩石,这山地鼠就算打洞再厉害,也不可能穿破这样坚硬的岩石。所以我敢肯定,这家伙一定是在山里面觅食的时候,不小心从外面爬进来的。” 霍思宁听得似懂非懂:“那又怎么样?说不定它现在也迷路了。” 钟子凡哑然失笑:“你见过老鼠迷路的吗?它们可是天生的导航仪,方向感非常强,在这地洞中,只怕没有谁会比它们更灵敏。” 钟子凡这话不假,在自然界,很多动物都自有一套判定方向的办法,这是他们的天生就具有的本能。 事实上,人在最初也是具有这样一种本能的,但是在自然界的进化过程中,人类有了其他判定方向的办法,于是这种敏锐的方向感也就越来越低,渐渐地退化了。 就像是人类发现了火之后,开始借助火来御寒,慢慢地身上的毛发也慢慢退化了,御寒能力也越来越低,最后只能依靠衣服来御寒一样的道理。 霍思宁和廖淞顿时恍悟。 钟子凡一边解释,一边让廖淞帮忙,从身上的衣服上割下了几条碎布条打结成细绳,并将细绳系在了山地鼠的后腿上, “跟着它走!”钟子凡将山地鼠轻轻扔到了甬道里,那老鼠落地之后一溜烟就朝着前方跑去,似乎迫不及待地要逃脱这两人的魔爪一般。 老鼠一直在前面跑,奈何就是摆脱不了身后紧紧跟着的这三个人。 它虽然并不曾和人这种生物正面接触过,但是它还是很清楚,身后这三只庞然大物极具危险性,所以它沿着山洞没命地往前跑。 霍思宁三人在跟着老鼠跑了一段时间后,洞内的气温似乎渐渐不再如之前那般清凉,变得有些燥热起来。 钟子凡的眼前有了熠熠的光彩,一边走一边说道:“感觉到了吗?有风吹进来,前面应该就是洞口!” 霍思宁的脸上也绽放出光彩来,和廖淞二人互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眼中的兴奋。 又跑了几分钟,就在三人以为他们即将找到出口的时候,前面的山洞居然来到了尽头。 那只老鼠停住了脚步,一边嗅一边拱着身子,紧接着它似乎找到了什么东西一般,兴奋地朝着前面的石壁爬去。 “怎么回事?” 霍思宁心中纳闷,前面的路已经堵死了,这只老鼠带着他们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钟子凡看那老鼠兴奋的样子,顿时感到不妙。 果然,就在这个时候,那只狡猾的老鼠顺着石壁来到了一处不足三指宽的裂缝前,不过片刻功夫,它就从那裂缝里钻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不光钟子凡跟廖淞愣住了,霍思宁更是目瞪口呆。 敢情这东西还真是从外面钻进来的,可是这么细小的裂缝,他们这三个活生生的人要如何从裂缝钻出去? 一向自认为处变不惊的钟子凡简直怒不可遏,他自以为他做事稳重,似乎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现在却被这么个东西耍了,怎么还可能镇定自若。 “该死的!敢耍我!等出去了看我不拿你喂猫!” 钟子凡将手中的细绳一拉,那只倒霉落跑的老鼠就被拉扯了回来,他心中有气,直接将老鼠捏了起来,对着那只老鼠滴溜溜的眼睛怒目而视。 “哈哈哈,这就是你说的动物的方向感?确实是导航仪没错,可是,这导航仪对咱们来说,似乎没什么用啊。” 霍思宁看钟子凡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忍俊不禁。 一下午没有吃饭,肚子早就饿瘪了,还在山洞里四处转悠,这么一路跑下来,可是累得不轻。 霍思宁一边笑一边摆手,也管不了什么礼仪修养,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休息。 “风就是从这条石缝吹进来的,看来这个地洞是挖到这里停止的,我猜这条石缝外应该就是山的另外一头。真倒霉,咱们走到最里面了。你说那些挖矿的人怎么这么偷工减料,只要再来这么几下,这里不就可以挖出一个出口来吗?这样咱们就可以出去了。” 霍思宁很是郁闷,眼看着出口就在外面,可是他们却出不去。 廖淞看了看自己的腕表,皱紧了眉:“电池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咱们再走一次试试,我还就不信邪了!”钟子凡固执地说道。 说着他就将那只老鼠丢在了地上,那老鼠急着要从那个石缝爬出去,奈何每次都被钟子凡拉扯回来。 拉回来几次之后,那老鼠似乎也明白了钟子凡的意图,知道钟子凡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于是它开始改变策略,朝着来时的那条路原地返回。 钟子凡见这只老鼠终于肯配合工作,松了口气,铁青的脸似乎也好看了一点,回过头拉着霍思宁和廖淞就要跟在山地鼠后面跑:“快走!” 霍思宁一时不察,被他拉得几个踉跄,忙伸手按住了右侧的石壁稳住身子。 这么一按,很快霍思宁就定住了身形,面色僵住,目光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石壁。 钟子凡还在拉她,霍思宁顿时急了,大声嚷道:“等等!” 717.第717章 矿脉 好不容易这死老鼠肯合作,钟子凡和廖淞两个怎么会不着急? 可是看霍思宁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钟子凡心下有些不安: “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我刚刚拉你的力气太大,把你的脚给崴了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钟子凡和廖淞的脸色齐齐变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走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出口,若是霍思宁的脚也崴了,这什么时候才能出得了山洞? 霍思宁这时候哪里还管得了廖淞和钟子凡心里想的是什么,因为就在刚才,她的右手在石壁上那么一按,天眼开启,她的眼前竟然出现了满面红光。 那一瞬间,霍思宁还以为是她的错觉。 她有些不确信,遂又重新将手掌朝着山壁按了下去。 不想这一按,透过不足三米深的岩壁内部,她就看到了石壁内部包裹着一块块看起来鲜红如鸡血、灼热如岩浆一般的巨大岩石。 那是大红袍! 霍思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前紧走了几步,右手贴在石壁上一遍遍触摸。 在天眼透视之下,岩壁像是鸡蛋壳一般被一层层剥离开。 霍思宁集中精力朝着岩石内部看去,整个岩石内部五米之内的情形都被她尽收眼底。 一块块大红袍如同裸露一般,清晰地映入霍思宁的眼帘。 大如磐石的鸡血石鲜红透亮,血量覆盖程度超过六成,而且越往里走,红色的覆盖程度越高,那些鸡血石温润凝厚而且呈半透明,绝对是精品中的极品! 霍思宁的心中惊愕不已,这样多完全鲜红的大红袍鸡血石,仿佛是一条鲜红的舞带一般。 这是—— “鸡血石矿脉???” 一个名次瞬间涌上霍思宁的心头,她的眼皮都忍不住抽搐,心脏似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因为她的天眼还只是初级阶段,所以她只能看到方圆十米之内的情况,而山壁岩石十米之后,究竟还有多少好东西,霍思宁完全无法估计。 但是仅仅是从这十米之内的情况来看,这石壁往里延伸,在她的右手探测不到的地带,绝对还有她想象不到的好东西。 霍思宁几乎可以肯定,这里绝对是一处不为人知的老坑鸡血石矿脉,而且是大红袍! 玉岩山的鸡血石都是一片一片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矿脉被人发现并且收购。 在玉岩山上,大大小小不知道有多少个鸡血石矿,那些裸露在外的矿脉,一般都已经挖掘一空,那些还没有挖掘完的石矿,基本上都是私人所有。 霍思宁听齐家大叔提过,玉岩山上的鸡血石矿毫无规律可循。 有些石矿裸露在外,挖个三五米就见底;而有些石矿却深入到了山体内数百米,甚至还有石矿在山腰的岩壁内,若不是机缘巧合,只怕根本无法勘测出来。 霍思宁看到的这个石矿,恐怕就是一处漏网之鱼。 毕竟这里在被开挖了这么多磁铁矿,从山的那头挖到了这头也没能挖到鸡血石。 只怕任谁也料想不到,就在这磁铁矿的隔壁,居然还蕴藏着这样巨大的一处宝藏。 想到那个倒霉的矿主,霍思宁实在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她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 那磁铁矿矿主只需要再挖偏三米,这山壁岩石内部的鸡血石就没有藏身之处了。 但可惜的是,就是因为这个玉矿和磁铁矿比邻而居,加上矿脉所在的位置隐蔽且岩石难于开采,竟然使得它躲过一劫。 这么一会儿工夫的探测,霍思宁已经很清楚地认识到了一点,那些鸡血石,光她所看到的,含量就有好几吨。 不足十米的石矿内,有着如此多惊世骇俗的鸡血石,那么整个这个石矿呢? 虽然霍思宁一直觉得鸡血石的价值不如翡翠,但是就这两天她已经从廖淞和齐家大叔口中了解到,目前市面上鸡血石的价格并不低。 而且近几年那些精品鸡血石雕摆件更是大行其道,不少古玩爱好者都有收藏鸡血石的爱好,对于鸡血石的热衷度很高,所以鸡血石的价格也是节节攀升。 虽然鸡血石没有翡翠的价格那么疯狂,但是胜在销量巨大,在玉石市场上还是占据着不小的比重。 如此算来,如果能拥有一个鸡血石矿脉,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将会有数以十亿的金钱收入囊中? 霍思宁并不缺钱,钱有时候在多了之后就成为了一串无意义的数字,但是拥有一个鸡血石矿脉,这个诱惑对于霍思宁而言,实在很难抵挡得住。 “该怎么办?” 霍思宁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惶恐,最先发现矿脉的时候,她是兴奋甚至难以置信的,但是在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之后,她又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让她放弃这个鸡血石矿? 不,这里现在还没有人发觉,要她就这么放弃,她绝对不会甘心。 玉岩山的鸡血石再这么开采下去,这里迟早也会被人挖到,与其去便宜别人,还不如她自己来开采。 可是真要她买下这个石矿自己开采,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资金上倒还好说,她手里如今的流动资金至少有十个亿,不愁拿不出钱。 关键还是在人脉上,昌化毕竟不是她的地盘,一旦这个鸡血石矿的消息走漏出去,肯定会有多方势力介入,到时候带给霍思宁的,恐怕就不是金钱,而是灾祸了。 看来这事要从长计议,最好是找个靠得住的人合作,这样的话她也不用担心不能应付。 “霍小姐,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对啊,不会真崴了吧?” 钟子凡看霍思宁的脸色阴晴不定,不由得担忧不已。 这个时候他也不急着赶路了,任凭那只山地鼠拉扯着那根绳索吱吱乱叫也不予理会。 被钟子凡这么一打断,霍思宁这才回过神来,迅速将她脸上的震惊和狂喜的表情掩饰住,摇了摇头回道:“我没事。” 钟子凡怀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总觉得霍思宁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718.第718章 鸡血石交易会 鸡血石交易会这天,一大清早,昌化鸡血石交易广场上就热闹起来。 那些农民们大半年的成果,都将在这个广场上进行交易。 交易会只有三天的交易时间,但是这些人的眼中却并没有什么茫然之色。 因为这几年鸡血石的价格暴涨,让他们对未来看到了希望。只要货好,不愁卖不出去。 齐家大叔一大早就来到了县城里,七拐八拐地从一处偏僻的小巷里插了进去,来到了一个小宅子前,敲开门走进屋去。 “钟老板,您要的那些货,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用快递运到上海去了,保单的资金一项也是按您的吩咐填写的最高额,这是单子您收好。” 齐大明一看到屋内安然无恙的霍思宁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昨天这三人从自己家走的,说是去爬玉岩山,结果当天晚上三人都没有回来,齐大明打钟子凡和廖淞的电话都是关机,这让齐大明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着急。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钟子凡他们入住的当天夜里,他们的车就被人卸掉了轮胎,这让齐大明觉得有些不对劲。 车子在他的院子里出的事,钟子凡的脸色虽然不好看,却并没有他的追究,反而是委托他帮忙去村里收购鸡血石,这让齐大明隐约猜到了几分。 到三人爬玉岩山之后失踪,齐大明立刻就意识到那三人肯定是出事了。 他一夜都没能睡,带着妻子儿子还有两个侄子连夜就到山里去找人,一直找到夜里十点也没能找到人。 齐大明只是个农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平民百姓哪里知道那些豪门里的龌龊事,他本想要去报警,但思索再三还是决定等等再说。 结果第二天一早,他接到了钟子凡的电话,钟子凡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将失踪的事情说得云淡风轻,只说因为霍思宁吃不惯村里的东西,所以他们三人下山之后就到县城来住了,又让齐大明不要透露他们的行踪。 齐大明自然不会多嘴,他就是给廖淞钟子凡他们带路的向导,这些客人的秘密他就算心中好奇,也不会瞎打听,见霍思宁三人没出什么事,他也就放心了。 之后钟子凡又和他联系,让七叔将从村里收购的鸡血石尽数托运回福州,所以齐大明办完这事儿就来找钟子凡了。 “齐叔,这事真是谢谢您了,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今天收货还得拜托您帮帮忙。”钟子樊笑道,“这是一点小意思,您先收下。” 齐大明还没反应,钟子樊已经将一张银行卡塞到了他的手中,齐大明不是傻子,知道钟子樊这是想要封他的口,嘴中客气了几句,倒也没有推辞。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从屋内走了出来,将一顶假发戴在了钟子凡的头上,又从包里掏出了化妆盒:“来来来,再抹点香腮粉,这样效果更逼真。” 说着就将粉饼朝着钟子凡的脸上印了过去。 齐大明就在旁边看着,钟子凡脸上有些尴尬,偏头想躲开霍思宁的魔爪,不想霍思宁却是不依不饶,一直到粉饼打在他的脸上才罢休。 “钟老板,麻烦您配合一下工作成不成?那些人说不定还会来第二次,你要想这次收货顺利进行,就得听我的!” 霍思宁故作平静地说完,状似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般上下打量着钟子凡的着装,前后看了看,这才点点头:“挺好的,不过再抹点唇彩效果会更好!” 钟子凡松动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整张嘴都垮了下来:“还要抹唇彩?”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这可是在给你表演的机会,反串女人角色,钟先生,这可是考究您的实力,有没有演技就看你表现了。” 钟子凡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想要反驳,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任由霍思宁和廖淞两人摆布。 自始自终,齐大明都在一旁坐着,却好像对这三人的行为视若无物一般,只是嘴角的抽动若隐若现。 上午九点多,齐大明带着三个打扮艳丽的女人来到了鸡血石交易广场。 没有错,就是三个女人,霍思宁的化妆水准还是很不错的,廖淞和钟子凡两人在经过霍思宁的化妆之后,活脱脱就成了一个女人模样,如果不是这两人面部表情太过僵硬,恐怕真成了明艳靓丽的妇人。 一行四人在广场上四处看了起来,露天的广场上架着不少捡漏的帐篷,每个帐篷里都堆着不少石头,基本上都是原石。 交易会上全赌的料子居多,当然也有开了窗的半赌毛料,但那样的石头比较少。 毕竟这些货都是农民们自己上山开采的,切开来风险太大,不如卖毛料来得安全。 每看好一家的货,钟子凡和廖淞就迫不及待地下手,交易之后,齐大明就会带着老板将货送到指定的货车上。 这个过程进行得迅速而且隐蔽,钟子凡和廖淞也知道他们如今被钟子凡的堂叔给盯上了,收货肯定是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就把所有要收的货收齐,速战速决。 廖淞虽然跟霍思宁认识时间挺长的了,但是他并不知道霍思宁有天眼透视,也不知道霍思宁在赌石方面能力惊人,所以他根本没有想到要让霍思宁帮忙,仔细地叮嘱了霍思宁几句让她别轻易出手之类的话之后,就和霍思宁分开了。 廖淞急着去收获,霍思宁自然也不会拖他们的后腿,她闲着没事儿,索性自己一个人在会场上逛了起来,一边逛一遍优哉游哉地看着广场上的那些鸡血石毛料。 逛了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霍思宁眼角余光注意到不远处小摊位边上看鸡血石原料的两个人,霍思宁的神色微变,那个在跟摊主讨价还价的,可不就是柳钰萱和她的父亲柳云辉? 看那两人的样子,正是往她这边而来,霍思宁嘴角一抽,心中暗骂:真是冤家路窄! 719.第719章 冤家路窄 虽然霍思宁对自己化的浓妆很有自信,但是也保不准会有失误的时候,若是被柳家那两父女认出来,铁定麻烦不断。 霍思宁很清楚,她和柳钰萱的恩怨纠葛,不可能就此完结,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 以柳家父女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知道她出现在了这里,保不定他们就会给她使绊子。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霍思宁觉得还是避开一点好。 只可惜,霍思宁的想法不错,但是老天爷并不打算如她的意。 就在她躲到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前装作看石的档口,那两人也已经转到了她旁边的那个摊位前,三人相距不超过五米。 柳钰萱和柳云辉到昌化来买鸡血石完全是一时兴起,他们得到消息,有一车从缅甸走私过来的翡翠原石到了桐庐。 于是柳家父女匆匆赶到桐庐,花大价钱收购了这车毛料。 事情办完,这两人正准备打道回府,正好路过昌化。 得知昌化的腊八节会有一场鸡血石交易会,柳钰萱顿时来了兴致,于是两人就在昌化留了下来。 柳钰萱父女也算是翡翠赌石界的佼佼者,但是隔行如隔山,纵然鸡血石和翡翠都是由石头演变而成,可是真正要说起赌石,鸡血石和翡翠原石两者之间还有着天大的差别。 纵然是在翡翠赌石界十赌九涨的柳崇仁柳赌王,让他来赌鸡血石,也未必就能赌出好东西来。 赌石就像是修习太极拳,没有十年八载的磨练,别说习得真谛,就连入门都悬,很多人玩了一辈子鸡血石,稍不留神还是会打眼。 好在两个门外汉在交易会上也还算聪明,虽然不懂鸡血石,但是秉着多看少说,多摸少买的原则,两人倒也没有成为冤大头。 在看了不少个鸡血石摊位之后,柳钰萱有些兴致缺缺。 虽然都是石头,但是鸡血石到底还是比不过翡翠,不只是价值,翡翠在美观方面也要比鸡血石要高档。 至少在秦钰单方面看,五颜六色的翡翠绝对要比这些灰不溜秋的鸡血石要精贵得多。 因此她在转了一圈之后,就觉得索然无味,要不是柳云辉还有些兴致,她早就掉头走了。 就在她百无聊赖的时候,无意间的一次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穿着皮草大衣的一个女人。 说实话,那女人长得还算不错,穿着也还算上档次,只是脸上的粉扑了一层又一层,厚得像是粉墙,柳钰萱的眼中不免露出些许嫌弃和不屑的神情,就转过头不打算再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转过头之后,心中却涌出了一丝怪异的感觉,就好像,她在哪里见过那个女人一般。 柳钰萱心下诧异,忍不住又朝着那女人看去,却没有想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女人居然不见了。 柳钰萱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四下环顾开始搜寻那个奇怪女人。 很快,她就看到那女人转悠到了一个不起眼的鸡血石摊子前,手中拿着一块鸡血石正在看货。 柳钰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就对一个陌生女人感兴趣了。 看那女人的着装也知道,肯定是暴发户,不然为什么穿金戴银的什么都往身上套? 那件皮革,价钱起码上万,这种品味低俗的女人,她怎么可能认识? 可是她就是克制不住地想要凑近那人看个究竟,于是她找了个理由拉着柳云辉开始往那个女人身边凑。 霍思宁站在摊位前,察觉到柳钰萱父子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顿时心下咯噔一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面上有些紧张,暗自猜测自己的装扮是不是出现了问题,难不成被那两人发现端倪了? 这个时候霍思宁已经顾不上看料子了,手中装模作样地拿着一块料子左右上下翻看,迟迟不肯放下来。 这么看了四五分钟,那摊主的眼神微闪,嘴角带笑看着霍思宁问道:“这位夫人,您可是看中这块料子了?” 霍思宁被老板打断,心中微惊,本来想要藏匿自己的身形,现在柳钰萱和柳云辉两人就在旁边的摊位上,老板却不合时宜地跟她攀谈,她只能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开口。 霍思宁心中无奈,又担心会被那两人听出端倪,只能故意压低嗓子,硬着头皮开口问道:“老板,您这儿的石头怎么卖?” 那老板见霍思宁问价,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咧开的嘴巴里露出了一口黄牙: “这位夫人您可真是好眼力,我这个可都是老坑里出来的东西,不瞒你说,我家世世代代都在玉岩山住着,玉岩山哪儿产鸡血石,我可是门儿清。我这儿的货,绝对出精品!您看看这石头的纹路,这表象,这石头肯定切涨……” 霍思宁本来就没有什么心思,只想着怎么摆脱那两个祸害,现在这老板罗里吧嗦说了这么多废话,完全不在正题上,她心中便有些烦躁,不耐烦地问道: “您这石头到底是按块卖还是按斤卖?” 那老板被霍思宁打断,倒也没有露出不悦之色,笑道: “我这石头论个卖,十万块一颗,您看?” 十万块? 霍思宁一直是左手拿着石头,虽然装模作样端倪了半天了,却根本没有仔细看,现在既然连价钱都问了,倒不如仔细看看。 她这几天在昌化随着钟子樊看货也算是看了不少石头,实战经验却不多,现在看看倒也无妨。 霍思宁这时候才开始留心观察这个摊位,和其他的摊位并没有多大区别,油布铺在地上,一块块石头被区别成了大小和颜色随意地堆在一个个区域,看样子每个区域的石头价钱还不一样。 她将手中的石头端详了个遍,也没有用天眼透视。 这块石头的表象确实不错,三四公斤的料子,质地温润,实质也还算纯净,纹路清晰,石头表面细腻光亮,是上等高岭石。 如果真如这老板所说这石头是老坑种,十万块的价钱确实很符合市场价。 720.第720章 鸡血石也作假 霍思宁并不知道怎么判定鸡血原石的坑种,不知道哪些特征就表明石头是真正的老坑石。 可是在这块石头拿到手上的时候,霍思宁的心中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除了石头纹路和色泽的特征之外,这块石头的细腻程度和油润感都太过完美,内里干净,肉质上乘。 最重要的一点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霍思宁总觉得这石头料子的白度发闷,颜色也有些泛僵,拿在手里有一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一个做工非常精细几乎无懈可击的仿制古董,即便它再怎么完美,懂行的人拿在手中也能辨别出真假来。 或许这种判定毫无依据可言,只是一种感觉,但是正是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很多人摸索一生都无法参透。 霍思宁也不知道自己的直觉从何而来,这并不是她所关心的问题,她有一个完美的作弊器,想要知道真相还不容易? 她微微闭眼,用意念开启天眼,很快,这块鸡血石的内部情况就在她的眼前一览无余。 一抹浓烈的红色出现,但是很快,在薄薄的一片高岭石过后,整个石头的纹路忽然发生了变化。 白花花的石头呈现在眼前,霍思宁的嘴角微抽,这哪里是什么高岭石,分明就是花岗岩! 这么完美的一块鸡血石,居然是作的假! 看完石头不过眨眼的一瞬,霍思宁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之色,但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悦之色。 她纵然惊讶,却也转瞬就想通了。 翡翠毛料都有人作假,鸡血石为什么不能? 哪里有暴利,哪里就会有弄虚作假,鸡血石让爱古玩的人趋之若鹜,那些不法商贩又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霍思宁状似认真地看完了石头,将石头放回原处,那一瞬间她的手似无意识地摸了好几块料子。 好家伙,竟然都是假货,所有的石头都是用填缝胶和石粉粘合,高岭石里面全部都是花岗岩! 这人胆子够大啊,霍思宁有意无意地瞥了那老板一眼,果然看出那老板带笑的眼睛里透出一丝警惕和紧张之色。 霍思宁也不点破,只是摇了摇头不说话,站起身就要朝着其他摊位走。 那老板见霍思宁要走,急了:“夫人,这货比三家,您一定也看过其他家的东西了,绝对会发现我这里的石头质量最好。十万块真的是公道价钱了,您觉得哪儿不合适,咱们再商量商量?要不我给您再少点?” 这老板显然不想错过霍思宁这个主,因为霍思宁穿金戴银一副暴发户的模样,而且装扮上一看就知道品味低俗,绝对不可能是懂鸡血石的人。 那老板做这样的买卖做惯了,骗的就是些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的钱,好不容易碰到霍思宁这么个凯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让机会溜走? 霍思宁看那老板神情焦急,眼神闪烁,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坑,只是不愿意被柳钰萱和柳云辉齐识破身份。 但是很不巧的是,柳钰萱父女俩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她所在的摊位上,虽然并没有看出来她就是霍思宁,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霍思宁觉得她还是躲开为妙。 “老板,我是要买大红袍回去给人做寿礼的,您那石头好虽好,却不见得能出大红袍。我担不起这个风险,还是去买明料的好。” 霍思宁的解释合情合理,换做一般的老板肯定不会再说什么了。 只可惜那老板是个没眼色的,只当霍思宁真是个傻子,而且他铁了心要坑霍思宁一把,急道: “谁说我这石头不出大红袍?我这可是老坑种,昨天有个老板在我那里提前挑了几块,当时就切出了大红袍。您要不信,要不这样,我切给您看,等我切出了血红,您再买,怎么样?” 这种把戏在翡翠圈子里是被人玩剩的,这老板却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好像是真被霍思宁刺激到了一样,勒起衣袖就取来了切石机,随手挑起一块料子就切了起来。 霍思宁也不阻止,反倒是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似乎是有些动容,只是眼底的讥诮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可惜老板还在卖力表演,根本没有注意到。 很快,薄薄的一片石切开了,第一块石头在老板的妙手之下,切出了团片状细白|粉点的高岭石,质地纤密无杂质,油脂光泽微透明,略带黄,典型的田黄冻的特点。 这么薄薄的一刀切下去,第一块石头已经切涨,原本悄无声息的摊位开始聚集一群围观看热闹的人。 看到切涨的田黄石,这些人神色间都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那老板却好像很高兴一样,将第一块切涨的石头切面露出来给霍思宁看,随即又似随意一般挑选出了第二块。 老板连着挑了四块石头都被切开了,除了第三块石头切开来是白花花的高岭石之外,其余的都已经切涨。 田黄冻,白冻,藕粉冻,都是质地上乘的好东西。 围观的众人亲眼见到老板解石,在第四块石头再次切涨之后,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色,看样子都有些跃跃欲试。 霍思宁在一旁站着,神情淡然,并没有想要喊价的意思。 刚刚她已经说过,她要的是大红袍,其他的料子她并没有兴趣。 那老板咬咬牙,拿起了第五块料子,就好像真的是在和霍思宁赌气一般,非要切出来大红袍不可。 那一块料子,正是霍思宁之前看过的那块作假毛料。 在老板取出笔画线的时候,霍思宁的嘴角微翘,眼中的嘲讽意味更浓了。 那石头画线处,正是那块料子作假的所在,那么一刀切下去,绝对会见红。 果然,在众人的惊愕和不敢置信中,那块价值十万的鸡血石,不负众望地切出了“大红袍”。 如果不是霍思宁有天眼透视到了石头内部的情况,早知道那石头作了假,只怕真会被这老板如此好爽的一招给震住。 721.第721章 品味低俗 周围围观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啧啧称叹,更有甚者已经想要抢在霍思宁的前头拿下这块料子。 “老板,您这块石头怎么卖?我出三十万买了,您看怎么样?”围观的人里已经有人开始喊价。 “三十万买大红袍,我看你是在做梦吧?老板,我出五十万!” “八十万!” …… 那老板不愧是商人,在这块鸡血石一刀切出了红色之后,他也不再切石了,抬起头来得意地看着霍思宁: “夫人,怎么样?我就说这块石头能切出大红袍吧?不过刚刚这块石头是十万块,现在可不是这个价钱了。” “哦?” 霍思宁低头看了那石头一眼,状似十分感兴趣一般,笑着问道: “那您说这石头什么价?刚刚有人已经出价八十万了,难道这个价钱老板还不中意?” 那老板心中暗喜,大鱼果然上钩了。 他的脸上露出奸诈的神情来,一口黄牙的嘴里呼出了一口热气: “嗬,这切涨了的石头可不好说,大红袍可遇不可求,夫人要买明料,恐怕在这广场上寻个遍也不见得能找到货。您一上来就看中了这块,要我看这石头和您是真有缘,我也不要多了,一百万,您看怎么样?” 一百万,这老板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霍思宁的眼中寒光乍泄,只可惜就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能撑得下这么大一块肉! 旁边围观的那些人在听到老板居然开口就是一百万,原本有些雀跃的心冷却了不少。 不过是切出了一个窗口,这块石头就从十万涨到了百万,如果里面真是大红袍那就赚翻了,若不是大红袍的话,只怕连哭都没地方哭。 赌鸡血石和赌翡翠一样,靠的就是眼力和运气。 所谓一刀穷一刀富,在玉石古玩这个行业里,有一夜暴富,自然也就有一刀破产。 “一百万?老板,您也不能欺负我不懂行,这石头现在才切出一个窗口,谁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是靠皮绿。如果只有这么薄薄的一片,那我可是亏了。” 霍思宁的手在查看完石头之后,抬起眼看着那老板,似笑非笑道: “这样,您再切一刀,只要还能切出血红来,这块石头我就买了!” 霍思宁说完就站起身,双臂环胸,静等这位老板的应对策略。 这块石头她已经看过,那唯一的薄薄一片血已经被这个老板给切出来了。 这人手段确实高明,一刀下去没有多切掉一分,可见这老板对他摊位上的这些石头的内部情况一清二楚。 霍思宁的眼神中浮起冷意,就算再高明,她倒要看看,这老板究竟要如何在这块花岗岩上再切出一朵花。 果然,霍思宁这话说完,那老板就变了脸色。 他本以为在他设了这么大一张网之后,面前这个暴发户女人一定会上当,只要拿到一百万,他这次就值了。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很好骗的女人,居然这样精明。 面对这样巨大的诱惑,在他连着切了五块石头设了一个完美的骗局之后,她的脸上却连一丝神情的变化也没有,根本不上他的当。 “这位夫人,赌石都是有很多风险的,您不愿意担风险,那还来赌石做什么?我们这些农民也是吃这口饭的,如果再切一刀,那我还不如全解了卖。” 那老板的神情有些僵,好似不悦一般:“一百万,夫人您若是不要的话,我就卖给其他人。” 这话说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就好像他那块石头真的是香饽饽,不愁卖不出去一般。 实际上老板的心里紧张得要死,眼神死死地盯着霍思宁,生怕霍思宁开口说不要。 霍思宁笑道:“老板,我说过我只买明料,如果您这块石头全解开有超过五成的血量,我出五百万拿下来,您看如何?” 五百万?那老板嘴角微抽,后悔不迭。 这么一大笔钱,够他花上三五年了,可是他眼看着这些钱与他擦肩而过,却是有心无力。 老板心中暗自懊恼,自己当初怎么就这么笨,不知道将整块石头表面都黏上填缝胶和红石粉? 如果不是他胆子太小,怕东西做得太过了引人怀疑的话,现在这五百万就要被他收入囊中了! “夫人,真是对不住了。” 那老板的面色阴沉如水,抬起头朝着其他围观的人看去:“各位,这块毛料一刀切涨,不知道有没有老板想要喊价?” 那些围观的人见霍思宁不要,都露出窃喜来,纷纷开始喊价竞标。 霍思宁眉头微皱,她怎么也料不到,在她拐弯抹角做了这么一出戏之后,面对如此明显的破绽,这些围观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出来这个老板有问题。 或许,这就是暴利趋势下的魔力,在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的时候,人们已经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全然注意不到除了鸡血石之外其他的东西。 别说警惕之心,就是让这些人变卖家产,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这就是金钱给人带来的灾难,人是贪婪的生物,也是最愚蠢的生物。 霍思宁看着那群疯狂的人,心中暗自叹息,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柳钰萱跟柳云辉两人也看完了热闹。 他们对鸡血石并不太热衷,况且在玉石界摸爬滚打多年,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当然是门儿清,那老板眼神闪烁自是没有逃过那两人的眼睛。 不过他们本就是来瞧热闹的,这种坑蒙拐骗的作假他们也见得多了,自然不会多嘴提醒那些疯狂的购买者。 “爸,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看了刚刚霍思宁赌石,柳钰萱的心中微动,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霍思宁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认识啊,怎么了,你见过?” 柳云辉在霍思宁转过头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在看到那恐怖的艳抹浓妆之后,眼中顿时闪过厌恶之色,慌忙转过头去,皱着眉低声咒骂道,“品味低俗,这样的女人我也认识?看着就觉得恶心!” 722.第722章 刘鹏程 柳钰萱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神经过敏,这种女人她也实在是不想招惹,想了想暗自摇头,拽着柳云辉朝着别的摊位走去,临走前还回过头深深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见那父女两个终于走了,周围的气压似乎都回升了不少,霍思宁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是不想在这种地方跟柳钰萱父子再发生什么纠葛,毕竟这时候廖淞钟子凡他们正是紧张关键的时刻,还是低调一点好,免得被那藏在暗处的钟家堂叔给发现了,到时候再节外生枝。 眼看着那个作假老板高价抛出了第一块田黄冻之后,其他三块石头也相继进入了喊价的白热化进程,霍思宁只觉得索然无味,转身就准备走开。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侧一直蹲着的一个男子忽然探出了一只手,直接抓住了那个摊子上的一块毛料。 霍思宁微愣,忍不住侧过头去下意识地打量此人。 这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斯文的男人,约莫三十来岁,他的手中正拿着放大镜和手电筒认真地观察手中的一块鸡血原石。 这人看石头的速度非常快,不过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他就已经看了七八块料子,每一块都是看完就放回原处。 这会儿老板正忙着他的赚钱大计,自然没有功夫招呼其他人。 霍思宁就在这个斯文的男子旁边站着,见他每看完一块毛料眉头就皱紧一分,直到第八块料子放回原处,他忍不住嗤笑一声,似是自嘲又似是无奈般摇了摇头。 “先生,您觉得这些鸡血石怎么样?” 霍思宁很好奇,这个人只是这样粗略地看了看,难道就看出这些石头作假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这些石头的作假水平可不低,如果不是她有作弊器的话,就这样看,霍思宁敢肯定,她绝对会上当。 那男子在看了一眼霍思宁之后,并没有因为霍思宁的艳俗装扮而面露不喜,他的脸上一片淡然,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长了刺一般,极具嘲讽之意: “谁告诉你这是鸡血石?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些分明就是茅坑里扔过的,普通的高岭石起码还能筑地基建房子,这些花岗岩都沙化了,连扔在路边都没人捡。” 这人说话一针见血,虽然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刚刚好能够让周围的那些人听到。 那些刚刚还在为石头而争抢的人,顿时一个个噤若寒蝉,看了看地上的石头,又看看那老板,一个个面色诡异。 眼看着这桩生意就要做成了,没想到半路居然跑出来一个砸场子的,那老板简直是气急败坏,看着霍思宁和那男子的眼神里似乎可以喷出火来。 “你是哪里来的?你不懂就不要胡说,我这明明就是从玉岩山里采回来的鸡血石,怎么到您这里就成花岗岩了?我劝您还是先回去补习一下常识再来吧!” 那个老板脸上带着怒气,气势汹汹地瞪着两人。 这个男子显然也有些生气,眉毛微挑:“我说它是花岗岩,它就是花岗岩。真的东西假不了,假的东西也真不了。您这作假确实做工精细近乎完美,可是在我看来,它就是做得再怎么像鸡血石,那也只是像,而不是真的!” “胡说八道!”那摊贩老板被说漏了心事,顿时恼羞成怒,脸色气得通红,满眼怒火地瞪视着这个年轻男子。 “您要是非坚持我也没有办法,我给您留点面子,奈何您自己不要脸面。那好吧,要证明是吧,那你就随便挑一块石头从中间断了,如果切出来的是鸡血石,我双倍价钱把你这些货全部都收下,您看怎么样?” 那年轻男人也不是怕事儿的主,直接不客气地提出了要求。 那老板顿时脸色铁青,望着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半晌也说不出话来辩驳。 “刘鹏程老师,这么巧,您也来这里赌石来了?” 这时候,忽然从另外一个摊子前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男子看到刘鹏程之后,神色微喜,很热络地凑了上来: “您什么时候来的昌化,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您啊。对了,苏老是不是也来了?” 刘鹏程看了那自来熟的男人一眼,不动声色地将被握着的手抽了出来,微微扶了扶眼镜,淡笑道: “这次是我自己一个人来的,家师身体有些不太好,这种天气不适合他老人家出远门。” 那男子点头称是:“我都有一年多没看见过苏老了,回头我抽个时间一定要去拜访他老人家。刘老师您也是来赌石的吧,有没有看到好的,我来给您谈价钱,保证不会让您吃亏。” 刘鹏程听了这话笑着摇头:“这就不必了,我这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这个交易会如今既然是你在接手,还是希望能够更仔细些,别让一些弄虚作假的宵小之辈在这里鱼目混珠,败坏了规矩。” 那男子听了这话脸色骤变,他怎么可能挺不错刘鹏程话里的意思,脸色阴沉地朝着刘鹏程身后的摊位看去。 刘鹏程也不管那男子会如何处理,径自转身离开。霍思宁在边上傻愣愣地看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实在是有些无法言语,她来此地是为了苏大师,没有想到居然会遇到大师的徒弟。 眼看着刘鹏程就要走出自己的视线,霍思宁心下一着急,三两步就朝着他追了过去。 “刘先生!” 刘鹏程听到喊声回过头疑惑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喊住刘鹏程不过是下意识的行为,等到追上了刘鹏程的脚步,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这瞬间的功夫,她心思百转,几番忖度才考虑好措辞。 “刘先生,恕我冒昧,请问苏老的身体……” 刘鹏程诧异地看着霍思宁,他跟随在苏老身边这么多年,师父认识的人,他不说一清二楚,却也能说个八九不离十。 但是面前这个女子,他从未见过,然而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个素昧平生的女子眼中露出的担忧神情并非作假,并不是为了要和他搭讪而找的借口,倒像是真情流露。 723.第723章 再见解石 见刘鹏程的眼中有一丝怀疑,霍思宁也知道她这般行为太过唐突: “我几年前曾与苏老有过一面之缘,对苏老一直心怀敬佩,尤其是苏老手中的那枚鸡血石印章让我过目难忘。实不相瞒,我此番来昌化赌鸡血石,有多半原因也是受苏老的启发。刚刚听刘先生说苏老身体抱恙,所以才有此一问。” 上辈子霍思宁不光跟苏忠卿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她还记得跟在苏忠卿身边的高徒名叫刘鹏程,只不过刚刚见到刘鹏程的时候她并没有想起来,直到刚刚被人道破了刘鹏程的名字,霍思宁才猜到这个人的身份。 但是霍思宁重生在了七年前,这个时候,那场拍卖会还没有开始,至少还要过四五年才会出现,自然也就谈不上跟苏忠卿认识了。 所以她只能找一个借口,和苏老先生认识的人这么多,刘鹏程也不可能每一个都知道,肯定也不会过多追问。 果然,听到霍思宁这话,刘鹏程的眼中闪过了然,并未继续盘问,只是笑道:“夫人说的是家师的那枚大红袍印章吧?” 霍思宁颔首:“正是,当年在朋友的引荐下,我和苏老前辈见过一面,就见到了苏老先生一直随身带着那枚印章。不过我后来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去拜访苏老。” 刘鹏程点点头:“劳夫人牵挂,家师因为年纪大了,身体机能有些衰退,如今在京疗养。” 霍思宁听了也有些感慨,那个银丝飘逸风骨嶙峋的老前辈,终究也是抗拒不了时间的脚步,逐步走向了衰老。 “抱歉,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留个联系方式,等这边事了,我希望能够有机会去拜访一下老先生。” 若是换了其他的人说这话,刘鹏程一定会不假辞色地拒绝。 但是在看到霍思宁那诚挚的眼神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刘鹏程只觉得一股暖意扑面而来,不由自主地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交换了联系方式,霍思宁也不再多说,和刘鹏程告辞之后就疾步去寻钟子凡廖淞二人。 “你们在哪里?”霍思宁打电话给廖淞。 “我没有在交易广场那边,你往广场最里面走,穿过巷子,这里有一家赌石店,我们在这边,你直接过来找我们就行,不过这边人比较多。” 霍思宁依言找过去,穿过巷子,还没走到赌石店,果然就看到一大堆人围在一家店面门口,霍思宁凑了上去,伸长脖子找了半天,才找到廖淞和钟子凡两人。 “你们怎么在这儿?货都买好了?”霍思宁纳闷地朝着围观人群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道。 廖淞点了点头:“已经差不多了。”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围观的人群里面,似乎有人在解鸡血石:“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看热闹?” 廖淞解释道:“有人买了一块一片红,五十万,准备赌大红袍。” 霍思宁一听这话,连忙踮起脚尖往里面看去,果然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哥正在解石。 这枚鸡血石呈棕褐色,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是在鸡血石的一侧,有一抹非常艳丽的红色似乎要渗透出来,就像被人抹了一把鸡血一般。 这样的表象被称为一片红,就如同翡翠表面有绿玉一样,鸡血石表面有红,意味着石头内部可能会有大红,如果解开之后里面有满满的鸡血红色,就是大红袍。 大红袍是鸡血石之中的极品,能出现一抹红色价格就已经很是昂贵了,若是出现满红,那就是天价,像苏忠卿的那枚满红鸡血石印章,不过百来克,短短一小截而已,就能价值千万。 因为大红袍可遇不可求,所以这样的鸡血石才会价格高昂,这个年轻人买下这块鸡血石毛料,大概也是想赌里面能不能出全红鸡血石的意思。 旁边的廖淞见霍思宁一直盯着那块鸡血石看,忍不住询问她:“霍小姐,你怎么看?” 隔着这么远,霍思宁哪里看得准,再说她也没有上手,根本不知道这鸡血石毛料是啥情况,忍不住耸耸肩道: “不瞒你说,赌翡翠之类的我还算在行,但是这鸡血石我还真不怎么懂,这鸡血石看起来跟大型鹅卵石差不多,也不知道从哪下手。” 见霍思宁并未不懂装懂,反而如此坦白直接,廖淞不由得笑了笑,跟霍思宁分析起那块鸡血石的表现,又传给了她不少赌鸡血石的技巧。 霍思宁听得津津有味,那边中间那个年轻男人拿着鸡血石端详了半天,决定还是直接从有抹红的那一侧开始解石。 这个年轻人应该也是个新手,初次接触鸡血石,所以他并未亲自解,而是交给了赌石店面的一个负责解石的老师傅。 那老师傅尊重了年轻人的意见,直接在抹红的位置开始下刀,那年轻人给鸡血石画了线。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石头下面会出满血大红袍,所以这个年轻人画线颇为小心,搓了搓手,顺着那莽带直直地画了一条线,又确定再三,这才把石头交给解石师傅。 砂轮滚动,那解石师傅把石头放到解石机上,砂轮片对准了画线部位,一刀果断地下去,刀口与线条完全吻合。 那年轻人大概是有些紧张,死死地盯着那解石师傅的手,等到那石块掉落,老师傅把石头一挪,切口处就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哎,见红了!”有眼尖的人看到那界面处露出了更加鲜艳的红色,急忙喊道,“红色,更红了!” 那鸡血石切开的界面正是按着表皮的那丝抹红切开的,只有巴掌大,但是里面确实露出了一丝红色,比表层更红了。 围观的众人都有些兴奋,霍思宁也有些意外,下意识地看了看廖钟二人,钟子凡和廖淞都是来这里收购鸡血石的,见到这么好的鸡血石,应该会出手吧? 霍思宁忍不住挑眉看了廖淞一眼,意思很是明显。 廖淞笑道:“稍安勿躁。” 724.第724章 切垮的鸡血石 “切涨了?” 那年轻人以为见红了就是切涨,顿时心情大好,又是高兴又是兴奋,“师傅,这石头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老师傅有些为难了,事实上他并不看好这块毛料,不过他受雇于这家店,也不好明着说这石头不好,不然就要坏了老板的生意,自己的饭碗都要泡汤,现在这年轻人问自己该怎么解石,他就有些左右为难了。 如果是他自己,这样的一块石头,能够在抹红部位切出红肉来,卖出去的话五十万的老本肯定是能弄回来的,但是要是再切下去,里面是什么样子就谁也说不准了。 可是大家都知道赌石赌性大,加上宁买一线不买一片的规矩,没有人会傻到在这个时候买这么一块石头,毕竟五十万也不是个小数目,亏的可能性太大了。 “现在还不能判断能不能切涨,如果有人买的话,你现在出手,可以赚个五六万的样子。”老师傅善意地提醒道。 那年轻人是来赌石赚钱的,哪里会这么容易打退堂鼓?他看也不看周围的那些人,只是急切地想要知道这块鸡血石里面是不是满红,于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才刚下第一刀,还早着呢!不卖,继续切!” 老师傅听了这话,心中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依言在石头上又画了一条线。 电动砂轮滋滋地滚动着,细密的齿轮刀口往下落,第二刀循着线快速地落下。 大约是觉得刺激,那年轻人兴奋得满面通红,整个人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只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砂轮,连飞溅的碎石都顾不得了。 切完的石块一片片掉落在地上,白花花一片,看到这样的情形,老师傅的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根本不需要再看砂轮后面那石头的切面了,只看那些碎石就知道,这块石头的第二刀切垮了。 场上众人都沉默不语,气氛顿时怪异了起来,那年轻人也意识到第二刀切垮了。 但是他还是不甘心,一把冲上去从老师傅手中抢过了那块毛料,把石头挪了出来。 第二刀下去,光溜溜的平面上那点红色就变淡了,一点红色也没有了。 连抹红部位这种最有可能出大红袍的地方都不见红,不说是满血了,靠皮红都算不上,这个年轻人也真是够衰的。 众人看了都忍不住摇头,只有那年轻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狰狞扭曲,颤抖地握着手中的毛料,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这赌石表现这么好,连皮壳上都是红,怎么可能里面一点血都没有?” 那老师傅见他魂不守舍的,有些不忍,好心劝道: “年轻人,赌鸡血石可没有这么简单,即便是表面有红,也是有考究的,光靠这个东西赌鸡血石是靠不住。在昌化赌鸡血石,一刀穷一刀富是稀松平常的事,赌涨赌垮都不用太在意。趁着你这石头还有五个面没解,有人买的话就转手吧。” 怎么可能不在意?那可是他花光了五十万的积蓄才买下来的啊?两刀就切垮了,别说发财,就连本钱都拿不回来了。 那年轻人脑子里嗡地一声空白一片,他根本停不进老师傅的劝诫,一把推开了老师傅,不甘心地把那石头对准了解石机,快速地在另外几个面都切下了一个厚厚的切面。 只是这一切之下,他整个人的精神都处在近乎奔溃的边缘,脸色也变得越来越惨白。 剩下的几个切面全是白花花的棉絮,根本没有红色,这样的昌化石,根本一文不值。 那年轻人整个人跌坐了地上,双目赤红地看着那块被他切废了的昌化石,眼中一片绝望,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完了……呵呵,五十万就这么完了啊……” 众人都知那块昌化石已经成了废料,没有什么可看的了,虽然同情这个年轻人,但是见得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了。 不过场上有不少爱凑热闹的人,在目睹了整个事件的过程之后,却是有些好奇。 这些人都知道这块毛料是这年轻人被那赌石店的店主一个劲儿忽悠之后才买下来的,现在解了石直接赔了五十万,实在是有些冤枉,所以这些看热闹的人都想知道这年轻人会不会找店主的麻烦。 那年轻人才接触鸡血石不久,却也知道赌石行的规矩,银货两讫,赌涨赌垮概不负责。 虽然他心中已经意识到不对劲,却也只能大落牙齿和血吞。 “小伙子,迷途知返吧,赌石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想进这一行,先去找个行家拜师,学个三五十年再来,这里头的文章大着呢。趁着现在你这石头还没彻底切完,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买你这块废料,有人买的话,你就卖了吧。虽然拿不回本钱,但是卖个三五万的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老师傅是真的不忍心,看到这年轻人如此颓废,不免想起他年轻时候也是如此年轻气盛,不懂收敛,好言相劝道。 那年轻人遭受了这样重的打击,特别是切出黑藓之后,已经没有了赌的勇气,一双眼睛也不复之前的神采,抬起头看着场上剩下的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有气无力地道:“你们谁想要我那块石头的,开个价吧。” 见周围的人都没有喊价,霍思宁考虑了一番,决定还是买下来试试。 左右她如今也不差钱,这块废料不过是三五万的价钱,要真是赌垮了,也就是买个经验教训,再说她看这年轻人也着实可怜,买下这块废料,也能让这人心里得到一丝宽慰。 那年轻人见没有人喊价,期待的脸上露出了黯然的神色,耸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打算抱着那块废料离开。 “如果没有人买,你就卖给我吧,我出一万块。” 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赌石店的店主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看着那年轻人,眼中露出了一丝奸诈的光。 725.第725章 刘关张 那年轻人被这店主忽悠着买了这么块料子,五十万打了水漂,他没有找店主算账就已经是非常难得了,怎么可能甘心把这块料子以如此便宜的价格再卖回到那店主的手中? 所以刚一听完店主的话,那个年轻人的脸色顿时沉下来,阴鹜的瞧着那个店主,冷冷道: “我就算是拿回去扔了,我也不会卖给你。” “随你,不卖给我,你这料子恐怕也没有人会要了。” 那店主见那年轻人不肯卖,忍不住冷笑一声,回头用警告的眼神扫过店里的其他人。 在场的几人除了霍思宁几个之外,似乎都和那店主认识,见那店主的眼神扫过来,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霍思宁即便是再愚笨,也看出来了,那些人只怕都是这店主请的托。 难怪解石之前那些人会跟着起哄,估计这年轻人就是被这些托哄着,所以才会一时冲动花了五十万的天价买下了那块料子。 想不到这店主欺生到了这个地步,不仅骗了这年轻人五十万,现在还想以低价收回那块废料,还出言威胁,这样的行径实在是太无耻太让人气愤了! “欺人太甚!” 霍思宁柳眉竖立,冷冷地看着那个店主,怒道: “想不到昌化居然还有你这种败类!那位小哥,他不是说没有人买你手里的那块料子吗?我出十万买了!我到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着!” 十万?霍思宁一开口,不光是周围的的人和那个店主,就连那个年轻人和旁边的老师傅都瞪大了眼睛。 廖淞忍不住抚额一声长叹,他跟钟子凡就是为了低调行事才会乔装打扮,谁知道这姑奶奶现在居然闹出这幺蛾子! 她就算同情别人,路见不平也不用如此拔刀相助吧? 这可是块废料,三万块都没人要,结果这姑娘居然花十万块买下来,这下人家想不注意都难了! 那店主很明显是个地头蛇,霍思宁这么干,不是故意给自己招惹麻烦吗? 廖淞一脸担忧焦急地和钟子凡对视了一眼,似乎想要阻止霍思宁。 却不料霍思宁忽然冲着他使了个眼色,面上一派冷静装作和廖淞钟子凡不认识一般。 霍思宁如今易容装扮,连柳钰萱都认不出她来,所以她行事也肆无忌惮。 反正她今天身上的服装看起来就像个暴发户,所以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怀疑,她一脸正义凛然地看着那个店主,挑衅地道:“如果你能出比十万更高的价钱,那你尽管出手呀!” 那店主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给人白送钱?他忍不住朝着魏红翻了个白眼,挥挥手道: “十万,夫人真是财大气粗,让人不得不佩服。既然这样,那块料子这位夫人你尽管拿去,我愿意割爱让给您。” 霍思宁听了这话故作得意,不屑地看了那店主一眼,回过头来就对着那年轻人道:“把你的银行卡号告诉我,我给你打十万过去!” 那年轻人急忙将账号汇报给霍思宁,按照那个年轻人报的卡号,霍思宁迅速地给那年轻人转了十万块钱过去。 很快那年轻人就收到了转账信息,银货两讫,那年轻人挽回了十万块的损失,自然是喜不自禁,连着向霍思宁道了好几声谢谢之后,似乎生怕霍思宁会反悔一般,一转身就消失在人群里,连影子都找不见了。 “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霍思宁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才走到那个解石机跟前,把那块废料昌化石上下左右端详了一遍,把机器打开就准备继续解石。 本来霍思宁只是觉得好玩,想要把这块废料当做豆腐块切一切也就算了。 却不料这废料刚刚入手,天眼开启,霍思宁瞬间就感觉到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她的右手手臂一顿,愣住了。 红色初凝,白乳相融,黑带温润,三种颜色非常均匀和谐地分布在整块石头内部,红色透亮鲜艳如鸡血,白色清淡似透明,黑色包裹泛光泽。 这是——刘关张!? 霍思宁顿觉惊愕,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的这块废料昌化石。 鸡血石中的三色,就像是京剧中的脸谱一般。 红脸关公,白脸刘备,黑脸张飞,三种浓淡深浅不一的色彩就像是大自然的杰作,如此鬼斧神工,若非亲眼所见,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在我国的四大名石中,昌化石因为其色彩艳丽明亮而备受推崇,自古以来就有印石之后的美誉。 鸡血石以珍贵程度来论,自然要以红为珍,其中著名的品种要数大红袍为最。 极品大红袍鸡血石的含“血”量可以高达九成,石头通体为红色,就像是披了一身红袍一般,故称之为大红袍。 但是这样的鸡血石非常罕见,也十分稀少。 就像翡翠之中除了帝王绿之外还有紫眼睛、福禄寿这些珍品一样,不同底色的鸡血石,产出来的鸡血石品种也有不同。 刘关张就是异于大红袍之外的另外一种极品鸡血石。 它的颜色以黑色为底,红白相间,三种颜色分布均匀,只许稍加雕琢,就可以将刘关张三个人物恰如其分地勾勒出来,配合上鸡血石的颜色,使得三个人物栩栩如生。 霍思宁见识过不少奇特的翡翠原石,但是在看到这样三色合一的鸡血石之后,还是有些惊讶。 这样的颜色柔和在一块儿,再加上这块刘关张不算小,起码也有一两斤,若是解开来,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真品。 这样的结果让霍思宁吃惊不已,她这随便花十万买了块别人都不要的废料,竟然也能赌出刘关张极品鸡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品大爆发,傻人有傻福?! 想到那个年轻人,霍思宁又是同情又是惋惜。 如果他的心理素质再好一点,承受能力再强一点,放手赌一把,把这昌化石表面这两寸白花花的石头都切完,他的一日暴富就不是南柯一梦了。 只可惜,这个人没能够坚持下来,终究是与这块极品鸡血石失之交臂。 726.第726章 有危险 霍思宁觉得意外,不过她很快就将情绪控制了下来,将手中的石头翻看了一遍,就将石头放在了解石机上。 将这块昌化石废料拿在手中,霍思宁并没有多耽搁,画好了线就直接推动手柄,在解石机上将这块废料切下了厚厚的一刀。 一旁的老师傅不相信这废料还能切涨,但是还是忍不住凑过去看。 但是这么一看之下,老师傅顿时就傻眼了,几乎是在那一瞬间,他就目瞪口呆,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那店主眼见他神色有异,也都围了上来,这一看之下,也不禁微微变色。 那老师傅忙从旁边取过清水,洒了上去。 这一刀先去,切面部分一抹如黑墨色就露了出来,如今洒了清水上去,那黑色更是亮眼夺目。 “呀,黑色,这不是废料!” 看到霍思宁切出来的那个面露出了颜色,周围有眼尖的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人群中有人说出了色,这一瞬间顿时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原本准备走开的那些围观者一个个又都回来了,盯着霍思宁手里的那块昌化石。 “黑色?鸡血石里面不是红色为主吗,怎么会是黑色?”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些围观的人不懂这黑色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那个店主跟老师傅心中却是明白得很。 这墨色面积不小,看样子吃进去绝对有三公分深,只要有这三公分厚,这块鸡血石的价值,就绝对不可估量。 猜测到眼前这块昌化石可能会出极品,那店主面色僵硬铁青,目光死死盯着霍思宁手中的那块废料,眼中又是懊恼又是怨恨,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顿时就带着不善。 霍思宁根本没有去注意那个店主,她现在只想速战速决把手中的这块鸡血石解出来。 有天眼在,霍思宁知道这石头内部的鸡血石具体位置和大小,所以她解石很是大胆,一下就切掉了两三寸的石皮,直看得周围围观的众人心惊肉跳,生怕她这一切之下,把里面的鸡血石给切坏了。 三两刀下去,里面黑色为底,红白相间的刘关张就露了出来。 “黑白红,这是刘关张!” 解出来的鸡血石露于人前,有识货的立刻就激动地喊了出来。 这块鸡血石黑如墨,红如脂,白如玉,每一个颜色都艳而不妖恰到好处,给人一种稳重端庄的感觉,那石头里面的色泽浓艳,那一抹抹色泽似乎要从石头内渗出来一般,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霍思宁指切了三刀,石头露出了三个面,正好就让里面三个颜色都露出来,每一面的长度宽度都差不多。 尽管这石头还有很大一部分石皮在,但是这石头的表象却已经足够让人惊艳了,不少围观者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了,一个个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霍思宁。 这也怨不得人,之前那年轻男人切垮的时候,这些围观的人可是一个个面露同情或鄙夷,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买下这块废料,在霍思宁说花十万块买下来的时候,这些人甚至还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霍思宁。 现在霍思宁切涨了,他们又后悔不跌,暗自懊恼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放胆一搏的,不然这会儿拥有这块刘关张极品鸡血石的就是他们了。 刘关张这样的极品鸡血石,平日里可是只有放在保险柜里的份,如今却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而且还与他们擦肩而过,这样的机会没有把握住,这些围观的人心中所想,自然是极为复杂,羡慕的,嫉妒的,赞叹的,各不相同。 当然,这里面最想不通最心里不平衡的恐怕就要数那个赌石店的店主了,一开始他就是觉得这块昌化石没什么可读性,才会联合几个托一块儿忽悠那个年轻男人,哄骗着对方花了五十万买下了这块赌石。 可是看那男人切垮了,他又想占便宜花一万块买回去,可惜那年轻男人不肯干,这店主想用地方势力压那年轻男人,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霍思宁高价截胡了。 十万块,这店主觉得他是傻子才会花十万块去收购一块废料。 可是现在霍思宁从这块废料里面解出了刘关张,这店主心都在滴血,这刘关张可比那五十万贵多了,更何况这石头还是从他手里溜出去的,他能不恨吗? “这位夫人,你这鸡血石卖不卖?”那店主再次开口问道。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店主一眼,摇了摇头道:“抱歉,这鸡血石我准备自己留着,并没有出手的打算。” 那店主心下暗恨,可是又拿霍思宁无可奈何。 廖淞和钟子凡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看到霍思宁接触了刘关张,这两人先是一喜,紧接着却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了担忧之色。 这赌石店的店主一看就是有点地方势力的,不然之前在对待那个年轻男人的时候不会那么嚣张,霍思宁搅乱了他的生意,花高价抢下了这块废料,而且还从这块废料里面解出了极品鸡血石,这就相当于是从这店主嘴里抠下来一块肉,这人能忍得下这口气才怪了。 看那店主看霍思宁的眼神里露出了幽光,一副阴狠的模样,廖淞就意识到不妙。 “咱们得叫上霍小姐快点离开了。”钟子凡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廖淞点了点头,刚准备叫霍思宁立刻撤,可是他这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身上的手机就响了。 廖淞掏出手机看了看,顿时愣住。 他收到了一条短信,正是霍思宁发给他的。 ——你们先走,我们保持距离,千万别让人发现咱们认识,放心,我不会有危险,一会儿就回。 廖淞和钟子凡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霍思宁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朝着围观的人群中看去,就看到霍思宁也在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见廖淞似乎面露犹疑之色,霍思宁眼中露出了笑意,肯定地点了点头。 727.第727章 金蝉脱壳 眼见着那两人都消失在视线里,霍思宁这才放下心来,笑眯眯地拿出两百块钱小费递给那个帮忙的解石老师傅,然后抱起那块解出来一半的刘关张鸡血石往外走。 那店主早就忍不住了,看到霍思宁往外走,立刻就冲着人群中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霍思宁眼角余光注意到几个人的异常,嘴角轻轻一勾,带着笑意往前走,却并未往大道上去,而是七拐八弯地往一处巷子走去。 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公共厕所。 跟在霍思宁后面的那几个尾巴原本就是为了堵住霍思宁,见霍思宁不往人多的地方走,反而往巷子里跑,顿时一喜,紧跟在霍思宁后面追了上来,三五个人在厕所外紧紧盯着门口的动静。 霍思宁进了厕所之后,先是将那块鸡血石丢进储物空间里,然后迅速换掉了身上的衣物鞋袜,并且将妆容给卸掉。 紧接着,她念动那串熟悉的咒语,在隐身之后,趁着厕所内没人,轻轻地打开了厕所隔间的门,悄无声息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直到她走出厕所十来米距离,回过头仍然能看到那几个尾巴眼巴巴地在盯着厕所的动静,霍思宁只觉得那些人又蠢又好笑,也不再耽误时间,直接转身就离开了鸡血石交易市场。 “跑了?!” 中年男人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郁,几个混混站在那人面前,战战兢兢地垂着头不敢看这中年男人的眼睛。 “那女人抱着石头进了厕所,我们几个都在厕所外面守着,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可是过了十多分钟那个女人还没有出来,刚子就觉得不对劲了,直接闯了进去,结果那个女人竟然不在厕所里面,不知道去了哪里!” 为首的那个混混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事情的经过给解释了一遍。 那中年男人面露阴狠,一伸手就将身旁桌子上的一个茶杯给直接朝着那混混给扔了过来。 “废物,一群废物,老子花钱养你们,特么这点事都办不好!一个这么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就从厕所里消失了?你们当老子是傻子好混弄是不是?!” 那中年男人面色铁青大动肝火,可是现在人都跑了,再恼火也没有用,半晌后平息了心中的怒气,他才咬牙切齿满是不甘地道:“继续给老子找,一定要将那个该死的女人给找出来!” “是。”那几个混混如释重负,急切地出了门寻找目标。 就在那几个混混搅和得街上人仰马翻的时候,霍思宁已经偷偷回到住的地方。 廖淞和钟子凡正坐立不安焦急等待着,看到霍思宁进来,急切地迎了上来:“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霍思宁笑着摇了摇头,一脸的轻松愉悦。 看到霍思宁安然无恙地回到了住的地方,两人才总算是放心下来。 不过廖淞却是有些疑惑:“那店铺老板一看就是有些地方黑暗势力的,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手,他没派人盯你?” “派了,不过被我想了个办法给甩掉了。”霍思宁笑着指了指自己面上的妆,“我去厕所卸掉了妆,又换掉了衣物,偷偷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走,把那些人成功甩掉了才回来。” 廖淞一看霍思宁果然已经将之前脸上那厚重的脂粉给洗掉了,由一个三十来岁的爆发贵妇变成了清新小佳人,那些人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真认不出来。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廖淞还是建议道:“既然事情办完了,咱们还是先离开昌化再说吧。昌化这地儿不大,但是地方势力可不容小觑。你虽然成功摆脱了那些跟踪的人,但是难保那人不会狗急跳墙。未免节外生枝,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跑路吧,否则让那些人发现了,咱们仨一个都跑不了!” 霍思宁想了想,觉得这样确实更保险一些,于是一行三人急匆匆地打包了行李就坐上了一辆汽车悄悄回到了S市。 廖淞和钟子凡两人在鸡血石市场交易了不少原石,早在回来之前就装了车联系了公司托运,等到他们回到S市的时候,福州那边就已经传来了消息,他们托运的货物已经到了。 霍思宁安全回到了家,廖淞和钟子凡这两人觉得他们护花的任务也算是顺利完成了,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也不准备在S市逗留,直接启程回福州。 不过即便是回到了S市,只要一想到玉岩山石洞中的那个满红的鸡血石矿,霍思宁就有些心跳加速。 她对那个鸡血石矿很有些想法,不过她很清楚,在没有筹备好之前,这件事绝对不能透露半分消息,不然消息走漏,她就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这一路上霍思宁对矿脉的事情只字不提,因为很显然,廖淞只是普通家庭,并没有多少实力,而钟子凡如今被他堂叔盯着,可以说是四面楚歌,自顾不暇,根本不可能有精力来做别的事,这个消息就算告诉给这两个人,也根本没有任何益处。 霍思宁想要找合作者,恐怕也只能在帝都那几个人里面挑了。 回到S市没两天,霍思宁又去了一趟帝都。 《民间寻宝》第二季第一期节目的播出,赢得了极高的收视率和口碑,尤其是霍思宁这个女鉴定师在观众粉丝之中呼声极高。 本来霍思宁只是嘉宾并非常驻节目组的专家,按照合同要求,她只需要录制一到两期节目就可以了,但是因为霍思宁受到了观众的热烈讨论,节目组也意识到霍思宁的身上有更多的噱头和卖点,于是专门派了监制过来和霍思宁商量在节目组常驻的事。 不过霍思宁的时间也不多,等开学之后她就没有这么多时间了,所以只能委婉拒绝节目组的要求,不过为了不落节目组的面子,霍思宁还是松口答应,抽时间下来,会配合节目组再多参加一两期的节目录制。 那监制没能顺利完成任务,但是听霍思宁说愿意多录几期节目,也算是聊胜于无,原本失望的心情也慰藉了不少,带着这个不算太满意回台里复命了。 728.第728章 生分 霍思宁此番去帝都,一来是因为要去继续录制《民间寻宝》这档节目,二来也是想找顾叙聊一聊关于她这次在昌化发现鸡血石矿脉的事儿。 “你是说,你发现了一个鸡血石矿?” 宋辉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惊讶不已,嘴张大得能塞下一枚鸡蛋。 顾叙的脸色也难得地出现了一丝不淡定:“你确定吗?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霍思宁迟疑了一下,把当时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当时廖淞跟钟子凡应该是着急找出口,并没有留意那个山洞壁的不同。我也是从洞壁的一条缝隙里看到那些岩石的颜色不对劲,这才趁他们没有注意,悄悄查看了一下,我确信我没有看错,那些岩石都是鸡血石绝对错不了,而且含血量最少有五成!” 这话一出口,那两人的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宋辉和顾叙两人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对于这里面的门道不说门儿清,也是了解其中的不少弯弯道道的,一个含量巨大的大红袍鸡血石矿,如果被政府或者其他人知道,肯定是保不住。 可是现在这个秘密还掌握在霍思宁手中,只要好好运作的话,完整地吃下这个鸡血石矿也不是不可能。若是真让别人摘了桃子,别说霍思宁,就是宋辉都不会甘心。 “你若信得过我的话,这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顾叙在沉默了一阵之后,忽然定定地看着霍思宁开口说道。 霍思宁要的就是顾叙的这句话,她很清楚她如今除了钱什么势力关系都没有,要吃下那个矿根本是天方夜谭,只能找人合作。 而目前她能选择的最合适的合作对象,只能是顾叙。 以顾家的影响力,费一点力气应该是可以拿下那个矿脉的。 霍思宁也不想吃独食,既然是合作,那就五五分成,这样顾家拿到的利润不少,自然就不会又异议。 “顾叙,我也不是不自量力的人,知道凭借我一己之力肯定办不成这件事。打通关系这件事只能靠你,至于其中的所需花费,包括寻找和挖掘矿脉需要的钱,都由我来出。等那个矿脉挖出来,我们对半分,你看如何?” 霍思宁说得很诚恳,顾叙的面色却是蓦地沉了下来。 顾叙本是想帮霍思宁拿下整个矿脉,不料到霍思宁这却变成了合作。 一个鸡血石矿脉对于顾叙来说,虽然也算新鲜,但是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顾叙并未将它看在眼里,但是霍思宁这样一说,就分明是将他当做外人看了。 “我说弟妹,你这话可就说得过分了,你们俩现在除了没领证,跟夫妻有什么区别?你用得着分得这么清楚吗?一个鸡血石矿虽然值几个钱,但是叙子肯定不会要你的分成!再说了,以后你们结婚,这些钱不还是你们自己的吗,谁拿着不都一个样儿?” 宋辉一看顾叙那表情就知道顾叙心里不爽快,连忙冲着霍思宁使眼色。 但是霍思宁却是坚持:“这并不是小事,钱财于我来说,多和少只是一串数字,但是没有人会嫌弃钱多,况且,如果能吃下这个石矿,积累更多的钱,未尝不能去做更多我想做的事。” “既然我是来找你们帮忙,就以合作者的身份在商言商,不然我就去找别的人,而不会来找你们。”霍思宁的语气里是笃定和坚持。 顾叙心里不舒服,但是他也听得明白霍思宁的意思。 若是他不接受合作,霍思宁肯定不愿意再麻烦他,如今霍思宁有周家陆家庇护,他这边也确实不是唯一的选择。 而且顾叙也知道霍思宁一向的性子,如今他们没有结婚,就算不得真正的一家人,这姑娘对他仍然未能推心置腹绝对信任,这样一分为二公私分明,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这么一想,顾叙也没有犹豫,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得到了顾叙的肯定答复,霍思宁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事至少有了五六分把握。 “对了,你和谁去的昌化,不就是买个赌石吗?怎么还会遇到危险?谁这么不长眼,居然敢动你?” 宋辉这才发现霍思宁之前说发现鸡血石矿是因为她们被人绑架到了一个废弃的矿洞内,这若是霍思宁三人没有隔断绳索找到出口,岂不是就要困死在那山洞里了? “这事应该是钟子凡的堂叔做的,他如今遇到了点麻烦,那堂叔对他紧追不放,看样子是准备撕破脸皮了。” 霍思宁简略地说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我这次在昌化还买下了一块上好的鸡血石,你们如果想要的话,我可以分一点出来,给你们两个一人做个印章。” “什么鸡血石?这么神秘?”宋辉顿时眼前一亮,面露好奇之色。 霍思宁笑着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块一公斤左右的圆润鸡血石:“就是这个!” 这块鸡血石正是霍思宁在昌化买下的那块废料里面解出来的,她在回到S市的那天晚上就忍不住回到地下室将那块鸡血石给解了出来。 通过天眼透视看到的时候,霍思宁还不觉得,但是全部解出来了之后,整块鸡血石带给霍思宁的视觉冲击更加让人震撼。 京剧说唱脸谱中最经典的一句就是:“蓝脸的多尔礅盗玉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再看这块刘关张鸡血石,简直就是神迹。 鲜亮浓艳的三色,看起来并不显得张扬,却处处显露出它的不同来,那遍布在石头上的颜色就如同彩云一样,看过之后就有些让人移不开眼睛。 以这块料子的表现,找一个雕刻大师做个摆件成品,价格最少都在千万以上。 霍思宁如今倒不需要为寻找雕刻师而发愁,有晏枫在,基本上只要解出好料子,都能做成成品。 不过她本意是为了给苏忠卿赌一块鸡血石,现在有这样的极品,直接做摆件就有些违背她的本意了,但是如果做印章的话,这块大石头,至少可以制作出五六个小印章,送顾叙和宋辉一人一个的料还是没有问题的。 729.第729章 前任攻略 果然,那块刘关张一拿出来,宋辉的眼神立刻就亮了。 “刘关张!?这个好!给我弄个!”宋辉急急嚷嚷道。 霍思宁倒也没有拒绝,只说等回头找人讲印章雕刻好了再送来。 这边霍思宁跟顾叙宋辉聊得正起劲儿,外面顾叙的秘书忽然敲门走了进来,开口道: “顾总,samra那边艾丽莎来询问合同洽谈进展情况了,正在偏听那边等着,想要跟您见上面。” 顾叙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倒是宋辉下意识地看了霍思宁一眼,面上表情有些古怪。 因为是谈工作问题,所以霍思宁也没有多想,见顾叙有事情要忙,也就不再逗留了,率先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刚推开门走出来,就看到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了顾叙办公室门外,看到霍思宁从顾叙的办公室走出来,那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目光微闪。 霍思宁略看了那女人几眼,就径直朝着电梯口走去,不想就在走到电梯口等电梯的当口,那个女人就直接推开了顾叙的办公室,笑道:“阿叙,过两天校庆,你去吗?” 阿叙?霍思宁的身形一顿,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疑惑地看了那女人一眼,心下隐隐有一丝不太舒服。 这个女人叫顾叙叫得这么亲昵,跟顾叙什么关系?她以前怎么从来没听顾叙提起过? 电梯门开了,霍思宁也没有太纠结,这女人是来跟顾叙商谈合作的,想来跟顾叙也就只是合作关系,霍思宁倒也没有怀疑顾叙的为人的想法,微微摇了摇头就走近了电梯。 电梯门就要关上,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只脚踏了进来,阻止了电梯门的关住。 “你怎么?” 霍思宁纳闷地看着顾叙蓦然出现在眼前,有些纳闷又有些疑惑。 顾叙淡定地将门推开,从外面走了进来:“我送你。” 霍思宁一抬头,就看到顾叙办公室门口站着的那个女人面露铁青之色,双拳攥紧一脸的隐忍怒意,霍思宁顿时面露不解之色,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好。”霍思宁心下察觉到异常,不过她倒没有多嘴询问,只是点了点头就同意了。 一路往下来到了公司楼下,顾叙都没有开口,就在霍思宁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顾叙却忽然又追了上来。 “她叫姚心竹。”顾叙面色有些尴尬,但是却并未躲避霍思宁的视线,很认真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抬起头来:“啊?” “刚刚那个女人,叫姚心竹,是我高中时期的女朋友。后来我征兵入伍,明确跟她表示以后想在部队工作,她嫌弃我没钱,就一个人出国了。那时候我正在出一个任务,差一点没了命,是在半年之后才知道她出国了,之后跟我再也没有了联系。” 霍思宁听得一愣一愣的,老半晌才愕然地看着顾叙:“她嫌弃你没钱?” 这不是开玩笑的么?顾家三代功勋世家,有掌握着盛唐集团这么大的产业,会没钱?那女人是瞎啊? 顾叙一阵无语,他还担心霍思宁会因此而生气,可是现在看霍思宁的反应,这姑娘似乎抓错了重点。 “高中和大学那会儿,我跟军子他们吊儿郎当,家里人怕我们学坏,就限制我们的经济来源,所以我们跟普通人家的孩子没什么区别。我也没有跟她说过我的家世,所以就让她产生了误解。” 霍思宁对那个姚心竹满面同情,这姑娘是傻啊,放着这么大的粗腿不抱,居然一转身就跑了,好嘛这下走宝了,这不是闹么? “所以她现在是什么意思?发现你身份不是她事先预想的那样,所以后悔了,准备吃回头草?” 霍思宁这才意识到那个女人是来干什么的,特么的这是发现自己之前干了蠢事,准备回来弥补,想要跟顾叙重修旧好,然后挖她的墙角的意思? 顾叙一看霍思宁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表情就觉得好笑:“不管她是什么意思,我跟他们公司只有利益合作关系,跟她的旧情早就烟消云散了,她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既然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为什么还要跟我说这个?”霍思宁挑了挑眉。 顾叙哪里不知道霍思宁这是在拷问他,索性大大方方坦白从宽:“我没有想法,但是人家想什么我却管不了那么宽,我怕她会去骚扰你,所以先发制人,把我的事先坦诚了,这样能减少误会,若是那女人去找你说了什么,你别信也别往心里去,我想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得到她的目的是什么。” “这还差不多,放心,我没这么蠢,不至于她挖个坑我就往里面跳。” 见顾叙对自己坦白,霍思宁满意地点了点头,朝着四周瞄了瞄,发现没什么闲杂人等,忽然嘴角一勾,踮起脚尖趁着眼前人不备,就在顾叙的肩膀锁骨处咬了一口。 顾叙只觉得锁骨处一麻,像是被小猫挠了一下一般,低下头就看到霍思宁一脸的奸诈如奸计得逞一般的笑容。 “给你加个戳印,证明你是我的人了!”霍思宁冲着顾叙一笑,“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想要撬走我的男人,那也得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听到霍思宁霸道地强调他是她的男人,不知道怎么的,顾叙心下蓦地就是一暖,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将霍思宁揽进怀里,喟叹道:“媳妇儿,你真好。” 说实在的,霍思宁的心没这么宽,说不介意是假的,可是转念一想,她又释怀了。 谁还能没个过去呢?就算是她,上辈子不也跟赵明诚在一起过么?虽说赵明诚是在利用她,但是她的确是对赵明诚付出了真心,真要算起来,她也并非初恋,既然已经是过去式,她又何必去在意和计较? 像顾叙这样优秀的男人,她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能让老天爷给她这样的机会,让她能够跟他在一起。 “行了,回去吧,就算你不喜欢人家,该谈的合作还是要谈,不能因为你私人的感情就影响到公司的利益。” 霍思宁笑着推了推顾叙,顾叙却是耍赖地抱着霍思宁不肯松开,一阵腻歪,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分开。 730.第730章 老同学 在帝都逗留了两天,又在《民间寻宝》录制了一期节目,霍思宁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正巧这时候她就接到了罗金芝的电话,这姑娘在S市打了一个半月的暑假工,刚刚辞职,准备趁着剩下的十天假期回一趟闽东老家。 想到之前霍思宁跟她约好的,暑假要去渔村度假,罗金芝立刻就给霍思宁打电话,询问她去不去闽东。 霍思宁当然是欣然同意了,二话不说就启程回S市,跟李阿姨交代了几句,就跟罗金芝前往闽东。 闽东地处东南沿海,闽东依山傍海,属中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尤其是罗金芝老家所在的渔村邻近琉璃海峡,其渔村是沿海一带夹滨海堆积平原形成,海岸线漫长而曲折,海域辽阔。 霍思宁早就想要去海底畅游了,不过一直没找着机会,这一回来了渔村,她已经在心里悄悄给自己安排计划了。 罗金芝家族庞大,四世同堂一家子有二十多口人,到罗金芝这一代,光是她的亲兄弟姐妹就有四个,罗金芝有个比她大三四岁的姐姐,还有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妹妹,剩下的最后一个才是儿子,今年才刚满十二岁。 虽然是为了生儿子,但是罗家倒也没有多重男轻女,对罗金芝四姐弟一视同仁,不过大底也没有什么可偏心的了,在这渔村,真如罗金芝之前初入S大时所表现的那样,一穷二白。 如今早就不兴传统打渔那一套了,基本上都是高科技打渔船,像传统的渔民开着小型游艇下海捕鱼这样的已经很少了,因为大肆捕捞,沿海岸线一带的渔越来越少,也连累得这些传统渔民的收获越来越少,生活愈渐艰难。 不过虽然贫穷,罗家对于霍思宁这个难得的外客却是十分热情,知道罗金芝要带好朋友过来,罗家几乎是在得到消息的那天开始就张罗开了,把家里清扫得干干净净不说,还把一些过年才会摆上的物件和吃食都拿出来了。 罗金芝一脸忐忑,生怕霍思宁住惯了别墅,骤然来到她家看到这样简陋的房子会嫌弃,不过从进了屋开始霍思宁就跟罗家人一路攀谈,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异状,罗金芝这才放下心来。 因为第一次到闽东,罗金芝也没有很快就带着霍思宁出海,而是打算带霍思宁到镇上逛逛,没想到这一逛,却是在街上遇到了熟人。 “金芝,你回来了?学校放暑假了?”一个在镇上卖干货的女孩看到罗金芝,顿时眼前一亮,高兴地叫住了罗金芝。 罗金芝抬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阿水,你怎么在这儿?” 那姑娘面色一红,笑道:“我帮我嫂子看店呢,你要不要买点回去尝尝?” 罗金芝连忙点头,每样干货都来了一点,付完了钱,才跟阿水慢慢聊了起来:“你不是去复读的吗,怎么来看店了?” 阿水面露苦涩:“我阿爸不让,让我帮家里看店。” 罗金芝一听这话不由得面容微滞,讷讷不知道该怎么言语。 阿水这才注意到罗金芝身后跟着的霍思宁,好奇问道:“金芝,这位是你朋友?” 罗金芝这才想起来她光顾着跟阿水攀谈,都忘记介绍了:“这是我大学同学,叫霍思宁,我在S市多亏了她的照顾,知道我要回渔村,她很想来这边看看,所以我就让她跟我一块儿来这边玩玩。宁宁,这是我高中同学,秦水,我们都叫她阿水。” 霍思宁笑着点头,大方伸出手来:“你好。” 阿水面容腼腆抿唇一笑,也伸出手羞赧地跟霍思宁握了握:“渔村这边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可以去赶海,也能出海去玩,等过两天我哥进货回来,我这边就能脱身了,可以跟你们一块儿去出海玩!” 罗金芝立刻点头应承:“行啊,我们就是打算出海去呢,你要是去的话,那就等两天你得闲了,咱们一块儿去!不过不能等太久,我们暑假也没剩下多少天了,我这次回来只准备呆一个星期,还是特意辞掉了假期的工作回来的。” 阿水面露羡慕之色:“还是你好,一下子就考上大学到大城市里去了,像我们这样的,只能一辈子窝在这个渔村里,用不了几年估计就要嫁人生子,一辈子就这么着了。” “阿水……”罗金芝心下一疼,很想开口安慰秦水,可是她本就不是善谈的人,这一张口,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不用担心,我不会就在这渔村呆一辈子,等过两个月我哥这边的生意淡下来了,我就准备去外地找工作,就算不能继续念书,也得想办法走出去,我绝对不会像渔村的这些人一样,一辈子都穷困在这个地方!” 秦水坦然一笑,看起来倒是一副清爽利落模样,这让霍思宁很是有几分好感。 上辈子霍思宁也没能念大学,在城市里打拼,磕磕绊绊好多年,环境越是艰苦,心境越是坚韧要强。 “既然这样,那你就直接去S市吧,S市繁华,就业机会多,而且我们也在那边,好歹也能多照顾你几分,有什么事也能及时赶到!” 罗金芝一听秦水说要出去工作,立刻就开口建议道。 秦水迟疑了一下,才点头道:“好吧,我再考虑考虑,到时候如果去的话,一定先跟你联系。对了,后天是咱们班的同学聚会,你来不来?” “同学聚会?我怎么不知道?”罗金芝闻言一愣,面露迷茫之色。 秦水也觉得奇怪:“是啊,这事儿是颜雨柔通知的,说起来,过年的时候咱们班也办了一场同学聚会,那一次你就没有来参加。再怎么说你也是咱们班唯一一个考进一本的大学生,我们还想找你问问S市是什么样儿的呢,结果你没来,我们大家都觉得挺遗憾的。” 秦水忽然想到了年前的班级聚会,把大家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731.第731章 同学聚会 果然如秦水所说,在离开小镇回到渔村之后没多久,罗金芝就接到了高中同学的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人叫李杰,是罗金芝高中毕业班的班长。 罗金芝对这个班长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典型的趋炎附势的小人,上大学那会儿见罗金芝家境贫寒,基本上把罗金芝当小透明,就算罗金芝考上了大学去了S市,这李杰也没将罗金芝放在眼里,就连年终的班级聚会都没有通知她。 罗金芝不笨,估计这个李杰之所以会给他打电话,十有八九是秦水给他打电话了,这李杰一向爱面子,秦水已经告诉他她回来了,若是李杰再不请罗金芝,这一次怕是怎么都说不过去。 心里有些憋气,罗金芝倒也没有为难李杰,在李杰说了聚会的事情之后,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下来。 罗金芝的高中是在闽东县城念的,毕业后班上大部分同学都留在了县城里,所以聚会的地点就定在了县城的一家酒店。 这天一大早,罗金芝就随着秦水一道去聚会地点。 霍思宁没有什么事儿,本来打算去海边看看的,没想到却接到了钟子凡的电话,得知霍思宁在闽东,钟子凡很是惊喜和意外,说自己就在闽东,还说要请霍思宁吃饭,霍思宁当然没有异议,遂也随着罗金芝一道来到了闽东县。 因为对闽东不熟悉,所以霍思宁就将罗金芝同学聚会的酒店地址报给了钟子凡,然后跟着罗金芝一起到了他们同学聚会所在的地点。 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当她们赶到聚会地点的时候,却是看着这家酒店有些发愣。 “金芝,你们这真是同学聚会吗?这个牵头的同学,应该挺有钱的吧?” 霍思宁抬头看了看,一眼就认出来,这家叫做梅园的饭店根本就是个私人娱乐场所,看门口的铭牌上面的介绍,这梅园里面吃喝玩乐样样俱全。 在这样一个小县城里,这样的娱乐场所一看就知道消费不低,普通一顿饭局下来,人均花费至少都在千元以上。 罗金芝和秦水都是刚刚进入大学或者社会不久,自然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消费力,所以看到梅园这个地儿,就有些发懵,下意识地就给班长李杰打电话,想问他是不是搞错了地方。 没想到电话才打通,那边就有一个男生从门里头走了出来,看到秦水和罗金芝,立刻迎了上来:“阿水,金芝,这边!” 罗金芝和秦水对视了一眼,有些迟疑:“班长,咱们聚会怎么在这儿……” 李杰当然知道罗金芝和秦水的意思,立刻笑道:“没错,就是这儿,你们今天只管玩,这局是颜雨柔起的头,单也是她买,不用担心。” 说完这话,李杰才注意到罗金芝旁边的霍思宁:“金芝,你旁边这位是……” 罗金芝正想说霍思宁并不会跟她们一起,霍思宁倒是笑了,伸出手跟李杰握了握,说道:“霍思宁,我是金芝的大学同学。” 李杰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跟霍思宁握了握手:“哎呀,原来是金芝的同学啊,那你肯定也是S大的了。霍小姐你跟金芝都是能人,能考进S大可不容易,你们都是名牌大学生,将来毕业了就在大城市里工作,以后闯出来的都是大名头,哪里像我们这些人,整日就只知道混日子过……” 李杰脸上带着笑,但是霍思宁却分明能感觉到这笑容上带着一层虚伪的面具,霍思宁面上淡淡的,心下却是嗤笑不已。 这李杰嘴上说着羡慕的话,但是心里却是瞧不起她们,很显然在他的眼里,她和罗金芝也不过就是两个会念书的书呆子,并不比他强多少。 霍思宁面上带笑,在李杰的带领下,三个人进了梅园。 没想到刚刚推开门走进去,那边迎面就走上来几个人。 “哎哟,快看看快看看,我们的大学生来了!稀客啊稀客,我还说咱们这些人入不了金芝的眼了呢,她如今可是去S市这样的繁华都市看过明珠塔的人了,咱们这样的聚会她不见得会来,没想到我猜错了,这可真是让人意外啊。” 霍思宁三人才进园子,那几个人里面就有一个女人夸张做作的声音嚷嚷着传了过来,边说边还围着罗金芝转了一圈,一双眼睛在罗金芝的身上扫来扫去,眼中的嘲讽和轻蔑之色根本掩饰不住。 “沈姗姗,你说什么呢,金芝哪里有说不来,明明是你们不请她,她这才刚刚回闽东,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 听到沈姗姗这话说得阴阳怪气,不只是罗金芝,就连秦水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沉下脸色来对着沈姗姗低声呵斥道。 “年前的聚会我并没有收到通知,并不是我不想参加。” 罗金芝心底纯善,见一进门就被沈姗姗发难,她有些尴尬又有些委屈,尤其是被众多双眼睛盯着,她觉得很是难堪,忍不住辩解了一句, “要是你们不欢迎我,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罗金芝虽然单纯,却也不是没有一点脾气的,见沈姗姗几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敌对和排斥,心下顿时觉得有些不舒服,干脆直接就转身准备离开。 “金芝!”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姗姗一向是这个直脾气,说话大大咧咧没什么心机,她不是有意针对你的,你别往心里去。” 霍思宁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如弱柳扶风一般的女生娇娇悄悄地站了出来,拉住了罗金芝轻笑道: “说起来金芝你可真不够意思,高中一毕业就跟我们断了联系,害得我们根本找不到你,若不是这一回秦水说起,我们还不知道你回闽东了。你回来也不知道通知我们,这样的话我们就算是抽时间也会去火车站接你啊。” 颜雨柔一番柔柔的话,让罗金芝原本满是气愤和恼怒的情绪彻底平复了下来,她看了看颜雨柔,点了点头将刚刚跟沈姗姗发生的那些不愉快放开。 732.第732章 玻璃的? 霍思宁跟在罗金芝的后面没有说话。 注意到这个叫颜雨柔的女生三言两语就将罗金芝给劝住了,并且在罗金芝不注意的时候还冲着沈姗姗使了个眼色,霍思宁就觉得有趣,一双眼睛饶有兴趣地在那个叫颜雨柔的女生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轻笑了一声。 “这位是?”似乎是察觉到了霍思宁在盯着自己,颜雨柔抬起头来疑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忽然开口问道。 罗金芝知道霍思宁跟到这边来是和朋友见面的,所以本没打算介绍,不过后面那个李杰却是不合时宜地凑了过来:“这位是金芝S市的朋友,叫霍思宁,也是一位大学生!” 李杰刻意将大学生这个词咬字加重,颜雨柔听到李杰这话,顿时有些意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霍思宁几眼,面上仍然是带着笑,轻声问道: “原来是金芝的大学同学啊,霍小姐是S市人?” 霍思宁早就注意到这屋子里的人瞧不起罗金芝,她也知道这些人家境都不错,罗金芝一个从渔村出来的姑娘,跟这些人肯定是格格不入,现在见颜雨柔这么问,她哪里还不懂颜雨柔的意思,遂笑道: “不是,我家是巴蜀的,我也是农村出身。” 霍思宁刻意强调自己是农村出身,果然,这话一出口,这屋子里的几个人顿时哦了一声,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异样。 颜雨柔原本对霍思宁感兴趣的眼神也变成了轻视和不屑,罗金芝倒是想开口解释,但是霍思宁却是悄悄拉了拉罗金芝的衣袖制止了她。 罗金芝的这些同学于霍思宁而言不过是一群陌生人,霍思宁也没打算跟这些人有什么深入的交集,所以他们对她是轻视还是鄙夷,于霍思宁而言都不痛不痒,她也并不在意。 因为还没有到饭点,罗金芝的这些同学们也都在包间里闲聊,霍思宁一行人走进来,屋子里的人看了罗金芝三人几眼,打了个招呼也就没什么其他表示了。 “看样子,你高中的时候跟班上同学的关系并不怎么好。”霍思宁开口静静地陈述事实。 罗金芝面色有些窘:“我高中的时候就只知道学习,而且性格内向,很少跟同学交流。” 霍思宁知道罗金芝的性子,这姑娘自尊心强,但是同样的,贫寒的家境让她在同时也拥有了强烈的自卑心理,所以她跟同学的关系疏远,只是一门心思将精力扑在了学习上。 但是她的这些同学不同,多数都是因为家境优越,所以瞧不起罗金芝这种贫寒学子,也认为像罗金芝这种渔民出身的孩子,就算将来大学毕业了也不过是个穷打工的,不会有多大的出息,所以没有几个人瞧得起她。 霍思宁笑了笑,说道:“没有关系,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以后还会更好。” 罗金芝是穿着一身洗得泛白的牛仔学生裙过来的,进包间的时候还没有人注意,待到坐在包间里之后没多久,对面不远的沈姗姗朝着这边瞄了一眼,目光落在了罗金芝的身上,忽然就注意到了罗金芝脖子上挂着一个透明的坠子。 “哇,罗金芝,你脖子上的那个坠子可真漂亮!现在的仿品可真的越来越高明了,这玻璃做工真不错,你在哪儿买的?” 沈姗姗故作吃惊地嚷嚷开来,眼中却尽是不屑。 在沈姗姗看来,罗金芝一个渔村出来的穷丫头,肯定是不会花几万块买个真品翡翠佩戴的,罗家也不可能给她那么昂贵的玉坠子,所以沈姗姗下意识地就认为罗金芝戴着的那个坠子肯定是假冒伪劣产品。 在刚刚罗金芝让沈姗姗没了脸,沈姗姗心中不爽,只想找回场子给自己出口恶气,这会儿看到这个玉坠子,她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就故意嚷嚷了出来,好让其他人都听到,好让爱慕虚荣的罗金芝丢了面子,被大家嘲笑。 果然,沈姗姗这话成功地将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罗金芝脖子上的那个玉坠子上。 罗金芝班上男少女多,有女人的地方自然就少不了是非和八卦,那些女人在看到罗金芝脖子上的那块玉坠子之后,顿时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议论纷纷。 罗金芝和那些人都不熟,对于无关紧要的人的议论她是不怎么在意的,只是在沈姗姗说那玉坠子是玻璃的时候,她的脸色变得极为古怪,下意识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霍思宁面上也带着笑,眼中却是闪过一抹晦涩不明的光芒。 玻璃做工?玻璃是不假,只可惜还少了一个种字。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是两种东西却是天壤之别,玻璃仿品和玻璃种翡翠看起来很像,其价值差了何止千倍? 这个小无色玻璃种的玉坠子,正是霍思宁送给罗金芝的,是几个月前罗金芝生日的时候霍思宁送给罗金芝的生日礼物。 这个小无色玻璃种的玉坠子,是晏枫用翡翠边角料制作出来的,小无色翡翠价格比不上有色玻璃种翡翠的价值,再加上这块玉坠子用料不多,所以价值不算太高。 不过饶是价值不高,这块纯正的玻璃种小无色也不是普通的饰品能够比拟的,就算是拿到市面上去,价值也在数万元以上。 颜雨柔也看到罗金芝脖子上的那个玉坠子,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确实很漂亮,金芝,你这坠子仿得跟真的似的,在哪里买的?改明儿我也去买个送给我姑姑家的小孩子戴。”颜雨柔笑得温婉,只是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罗金芝正想解释,一旁的霍思宁直接开口道:“这是我买了送给金芝的,在S市玉石一条街的一家叫‘冠玉美人’的玉石店买的,颜小姐你要是喜欢的话,直接去那家店就行。” 一句话就能给自己店拉生意,何乐而不为?霍思宁眼中带笑,冲着罗金芝眨了眨眼。 在坐的人里佩戴翡翠的人并不多,加上冠玉美人开业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只在S市和帝都有开实体店,所以在国内市场上并不算出名。 733.第733章 钱不是问题 冠玉美人的主场在S市和帝都,在座的这些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品牌,自然也就不会知道,冠玉美人在S市和帝都卖的都是高档翡翠,普通的玉饰品基本上没有。 “S市我没去过,也不知道玉石一条街在哪里,我看不如这样好了,金芝你割爱,把这坠子让给我好了,我出双倍的价钱,怎么样?” 颜雨柔倒也没有直接说要,反而说出双倍的价钱,自然是想要顺着沈姗姗的意思羞辱罗金芝。 在她看来,一个破玻璃坠子,顶天了也就百来块钱,她出双倍的钱买下来,那是抬举了罗金芝。 双倍? 霍思宁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就是普通的翡翠坠子也是上千起价呢,更何况玻璃种的小无色,这可不是普通的玉坠子,这颜雨柔柔柔弱弱跟白莲花似的,口气倒真不小。 也许在别人的眼中,玻璃种小无色那就是高档翡翠了,但是在霍思宁眼中,也就是普通物件。 如今她那地下室里,玻璃种帝王绿的明料就有上百公斤,这样一个小小的玻璃种小无色坠子她还真没看在眼里。 不过,如果有冤大头自己找上门来,她也没道理把生意往外推不是?既然这个颜雨柔诚心想要,又出双倍的钱,她秉承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也要满足顾客的要求啊。 “颜小姐可是说真的,当真双倍的价钱买这个坠子?”霍思宁挑挑眉,笑看着颜雨柔,脸上没有半分着恼之色。 颜雨柔本来只是想给罗金芝一点难堪,毕竟千儿八百的她还真没看在眼里,现在听霍思宁口气这么认真,反倒有些骑虎难下,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了。 她一侧头就看到班上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颜雨柔蓦地一顿,今天这聚会是她发起的,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她可不能让这些同学看轻了自己。 想到这儿,颜雨柔点头,横着心一定要买下罗金芝脖子上的那个破坠子:“金芝,我很有诚意,我是真的看上你的这个坠子了,你就卖给我吧,钱不是问题,我出双倍的价钱,你看怎么样?” 钱不是问题?霍思宁脸上的笑顿时漾开成一朵花,双倍的价钱,一下子可以让罗金芝净赚上近十万块了,不过参加个同学聚会就有这样的好事,换了谁会不开心? 霍思宁侧头看着罗金芝,笑道:“金芝,既然颜小姐这么有诚意,你再推辞岂不就成了矫情?颜小姐看来也是爱美的人,既然这样,你就卖给她吧,等回了S市,我再送你一个好了。” 罗金芝看了看霍思宁又看了看颜雨柔,迟疑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颜小姐是个爽快人,不过我想颜小姐估计也没带这么多现金,我看这样好了,直接银行转账好了,颜小姐你既然要买,那就银货两讫,你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说着霍思宁朝着颜雨柔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 这话说得有几分古怪,不只是颜雨柔,连桌子上其他的人都露出一丝鄙视和不屑来。 一个玻璃镯子,再贵也不过百来块块钱,就算是双倍的价钱,也不会超过一千块,颜雨柔手里还能没有一千块钱的现金? 颜雨柔自然也察觉到了霍思宁话语里的古怪,但是她没有多想,她一门心思地想要找回自己在同学跟前的面子,见罗金芝同意卖那个镯子,顿时松了口气,二话不说就道: “银行转账就不用了,我也不跟你讲价了,我直接给你一千块钱,我包里有现金。” 颜雨柔连镯子的价钱都没有问,甚至还自以为一千块是便宜了罗金芝,直接就从背包里掏出了钱包开始数现金。 “你们在聊什么?” 正谈着呢,门忽然就从外面被人推开了,一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颜雨柔抬头一看来人,顿时面上笑得灿烂,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凯文,你过来了?” 王凯文点了点头,顺手就搂住了颜雨柔的腰肢,朝着屋内众人略扫了几眼:“你同学都到齐了?” 颜雨柔笑道:“差不多了,不过时间还早,先聊会儿,再等半个小时再让吃饭,你看怎么样?” 王凯文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今儿你是东道主,你说了算,我只负责买单。你们在聊什么呢?” 王凯文这话很是给颜雨柔涨面子,颜雨柔满面春风笑意盈盈,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得色,指了指罗金芝笑道:“我看金芝脖子上的那个坠子漂亮,想跟她买下来,正准备付钱呢,你就进来了。” 王凯文对这些女人的话题不太感兴趣,不过这是颜雨柔的同学,王凯文也不能太随意,遂故作兴致地问道:“什么坠子啊,你想要坠子我给你去珠宝店买不就行了,还用得着跟你同学买?” 颜雨柔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之色:“这坠子普通的珠宝店可是买不到的,那可是金芝从S市带回来的,说是从什么玉石街一家什么冠玉美人的店买回来的。” 颜雨柔这话阴阳怪气,显然是有心要嘲笑罗金芝的意思,却不料她这话一出口,一旁的王凯文却是一惊:“你说什么?冠玉美人?” 颜雨柔还没有察觉到王凯文眼神不对,点头道:“对呀,刚刚金芝的这个大学同学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颜雨柔顺手指了指罗金芝身旁的霍思宁,王凯文的目光顺着颜雨柔的视线看过去,在看到霍思宁之后蓦地变了颜色,愣愣地看着霍思宁,似是有些不敢置信一般:“霍……你是霍思宁霍小姐?” “你们认识?”颜雨柔一听王凯文直接叫出了霍思宁的名字,顿时心生警惕,眼神不善地盯着霍思宁,目光锐利而且满是敌意。 霍思宁也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却是莫名其妙:“这位先生,我们见过?” 王凯文一听霍思宁这话就知道眼前这人真是冠玉美人的那个神秘霍小姐,顿时激动不已: “霍小姐,您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您,早几个月在瑞丽广场上,我可是亲眼看到您切出祖母绿天珠,真是太精彩了!” 734.第734章 四倍的价钱 “帝都珠宝展的时候我也去参加了,冠玉美人的那套金陵十二钗真是美艳绝伦,让人过目难忘。” “最近我们圈子里的人都在说冠玉美人的事儿,对霍小姐您可是非常仰慕和好奇,都希望有机会能跟您结交呢,没想到居然让我在这儿碰上您了!” 王凯文面色涨得通红,眼睛却是亮亮的,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满是孺慕和钦佩之色,对于在这样的场合遇到霍思宁不可谓不欢喜和震惊。 霍思宁倒是没有料到这个王凯文居然是她的粉丝,眼看着王凯文那幅激动不能自已的模样,霍思宁额头顿时直冒黑线,连忙开口道:“您过奖了,我这不过是运气而已,倒是颜小姐一掷千金这样豪爽也着实让人佩服!” 王凯文听霍思宁这话不由得一愣:“霍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霍思宁淡淡一笑:“颜雨柔小姐看上了金芝的那个玉坠子,并且承诺愿意花双倍的价钱买下来,这东西是我从冠玉美人拿来的,本来是我送给金芝的生日礼物,虽说不算珍贵,但也意义不俗,可是颜小姐诚信想要,甚至承诺愿意花市场价的双倍来换,我们也不是这样小气的人,既然这样,金芝也就割爱卖颜小姐一个面子好了。” 王凯文跟颜雨柔是恋人关系,两人是见过父母订了婚的,自家女朋友出了糗犯了错,王凯文就算再不乐意,也不得不给颜雨柔擦屁股:“这,霍小姐,我女朋友只是跟金芝开个玩笑的,这坠子金芝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们不要了。” 开什么玩笑,虽然霍思宁嘴上说不贵,但是王凯文知道霍思宁的底细。 这个霍思宁在跟赌王孙女对赌的过程中都能够大获全胜,又赌到了祖母绿天珠又解出了帝王绿,这样的身家本事,拿出来送给罗金芝的礼物自然不是凡品。 这个坠子别人不清楚,他可是一眼就看得出来是真正的玻璃种,小无色虽然比不上有色翡翠的价值,但是也不是便宜货,就这样一个坠子用料不多,在翡翠店里起码也要三五万块。 更何况冠玉美人还是以手工工艺著称的工作室,每一件饰品都是独一无二的精品,价格肯定比其他翡翠店的还要更贵。 如果真照颜雨柔说的,双倍的价钱的话,这个坠子就得花上十万才能拿得下来。 没想到颜雨柔举办个同学聚会都闹出这样的风波来,王凯文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颜雨柔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见王凯文居然拦着她买一个破玻璃坠子,脸上哪里还挂得住,顿时就面容一变,冷下脸来坚持道:“谁说不要?我要买!不就是一个破坠子吗,我出四倍的价钱!” 王凯文听到颜雨柔这大言不惭的话,眼前一黑,差点没气得吐血,这个没脑子的女人,这是要上赶着给别人送钱! “四倍?颜小姐你确定?”霍思宁似笑非笑地反问颜雨柔。 颜雨柔面色满是鄙夷,轻蔑一笑:“有什么不能确定的,罗金芝,你这个坠子,我要定了!” “够了,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王凯文猛地一拍桌子,满脸铁青地站了起来,朝着颜雨柔怒目而视。 霍思宁嘴角微微翘起,看向王凯文的眼神却并没有多少温度:“王老板既然是同道中人,就应该懂玉石行的规矩,这玉坠子不是我们上赶着要卖的,现在东西都看好了,双方已经商定好了价钱你们却不买,您这是要打我的脸呢还是耍我们玩呢?” 王凯文的眼中布满了阴霾,但是霍思宁的话却是半点不假。 玉石古董不比别的东西,这些东西看好了又不买,一旦传出去,不仅是这个玉坠子,就连冠玉美人的名声都会受影响,所以霍思宁才会这样重视。 只是一想到颜雨柔不过动动嘴皮子就让他损失了二十万,他实在是不甘心。 “王老版您应该感到庆幸,金芝这个坠子出自晏大师的手笔,这本是非卖品,是我特意请晏大师亲手设计的,若不是看颜小姐诚心想要,金芝是绝对不会卖的。正宗的玻璃种小无色,质地通透没有瑕疵,普通人就算想买也不见得能买得到,原价五万七,既然颜小姐说四倍的价钱,我也不要多了,给二十万就行。” 霍思宁淡淡地说着,似乎二十万就跟二十块差不多。 “你说多少?!” 本来态度强硬执意要买坠子的颜雨柔傻眼了,忍不住又对着霍思宁问了一遍,以为是她自己听错了。 周围坐着的那些瞧热闹的同学也都愣住了,众人的焦点都落在了罗金芝脖子上的那个坠子上。 “颜小姐,并非我狮子大开口,如果真是低价仿制品的玻璃坠子,我想金芝根本不会要你买,直接就送给你了,哪里还会大费周章地要你钱。冠玉美人你可能不清楚,但是你男朋友肯定知道,这坠子是出自我店里的产品,拿到拍卖行去卖只会比五万七更高。颜小姐若是不懂行,大可以找鉴定师鉴定真假。” 霍思宁神色恬淡,无论是神色还是语气都是那样淡淡的,好像这桩买卖真是她吃了亏一般。 颜雨柔再傻,这会儿听明白霍思宁的话也知道自己被霍思宁和罗金芝给耍了! 可是霍思宁说得确实也没错,从始至终罗金芝都没有说要卖这个坠子,是她自己上赶着去要的,而且还态度强硬地坚持,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四倍买下来。 二十万啊,纵然颜家和王家都算家境殷实的人家,也不可能一下子说拿就能拿出二十万出来。 她虽然已经成年,但是也没有介入到家里的生意上去,根本不可能动得了二十万这么大一笔钱,就算是王凯文,要立马拿出一千万出来也是不可能的,必须到公司转账。 颜雨柔站在霍思宁面前,顿觉尴尬,她的面色涨得通红,看着罗金芝脖子上挂着的那个透明坠子,买下来不是,不要也不是。 735.第735章 打落牙齿和血吞 “一个破坠子卖二十万,你抢钱啊?” 颜雨柔还没开口,一旁的沈姗姗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怪叫起来,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霍思宁和罗金芝。 她怎么也不肯相信,罗金芝会这么大喇喇地在脖子上佩戴一个价值数万块的翡翠坠子,或者说,她根本不相信,家里穷得叮当响的罗金芝,居然会拥有这么值钱的翡翠首饰。 到了这一刻,沈姗姗还觉得霍思宁是在撒谎,几万块的坠子随随便便就送人了,这怎么可能? 一旁坐着的几个知情人忍不住集体给了沈姗姗一个白眼,霍思宁看沈姗姗要像看白痴一般,这女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货真价实的玻璃种小无色坠子,种地好、水头足、没有瑕点。一般的翡翠店,别说玻璃种,就是冰种也不见得能拿得出来,你说它值不值?” 霍思宁话里话外都透着一个意思,这样的好东西她跟罗金芝其实并不想卖,是因为颜雨柔步步紧逼,拿钱压人,所以她才勉为其难同意的,而且她还很好心地少要了数万,这已经是给颜雨柔很大的面子了。 霍思宁的话都是行话,周围的人自然听不懂,但是玻璃种的翡翠他们还是听说过的,这样的极品翡翠寻常人家根本连想都不敢想,就算真有也是作为传家宝收在家里的,哪里会像罗金芝这样随便戴在脖子上? 见沈姗姗和颜雨柔两人脸色难看,却一直沉默着不开口,霍思宁心下忍不住冷笑。 这两人在她们刚刚进门的时候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摆明了想让罗金芝难看。 这会儿好不容易有让她们吃瘪的机会,霍思宁又怎么可能让颜雨柔耍赖含糊过去?不把这桩交易坐实了,这两人还真以为罗金芝好欺负呢? “我想以王老板的身家,二十万不过是小意思吧?如果颜小姐怕东西是假的,我现在就可以联系古董专家给您现场鉴定。大家都是生意人,诚信二字最是重要,我也不多说废话了,如果这个玻璃种镯子是假的,我假一赔十。” 霍思宁不动声色地添了一把火,还把诚信二字都挂了出来,如果王凯文不买下这镯子,损失的就不止是面子了。 “我可以为霍小姐作证,这东西的确是正宗的玻璃种花小无色,我家就有一个高冰种小无色玉弥勒,价值一百万左右。” 就在几个人僵持的时候,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人,冲着屋内众人笑道: “玻璃种要比高冰种更加难得,虽然坠子用料不比玉弥勒,但是五万块确实是很优惠的价钱了。这么漂亮的坠子,别说是颜小姐,就连我看了都有些动心,想要买一个回去送给我女朋友呢!” 王凯文本想着打几个哈哈就过去了,没有想到半路冒出来一个陌生人,他正想质问对方的身份,却不料一回头看清楚了来人的样貌,不由得面色大变:“钟老板,您怎么在这儿?” 霍思宁一回头,果然就看到钟子凡正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钟子凡瞥了王凯文一眼,淡淡道:“王老板别来无恙,我来这里是来会老朋友的。” 见霍思宁朝着他看过来,钟子凡笑着朝霍思宁打了个招呼:“霍小姐,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廖淞呢?”霍思宁笑着点头,向钟子凡的身后看去。 “他随后就到,霍小姐遇到麻烦了吗?”钟子凡说着就朝王凯文看去。 王凯文脸色发僵,只能强撑着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来:“钟老板您说笑了,霍小姐不过是陪同学来参加一个聚会而已,怎么可能遇到麻烦?” “那我怎么刚刚听到有人在质疑霍小姐卖假货?据我所知,霍小姐家开的冠玉美人里面翡翠可都是高档品,如今已经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怎么还会有人质疑它的真假?” 钟子凡目光锐利地扫过颜雨柔和沈姗姗两个人的脸,被他这样一盯,那两个女人顿时身形一僵,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往王凯文的身后躲了躲,试图降低一下存在感。 王凯文不知道霍思宁在帝都的身份,但是钟子凡在闵城这边关系网强大,跟不少大老板都有生意往来,这样的人王家得罪不起。 想到这儿,王凯文权衡利弊,两权相害取其轻,损失二十万保住王家的面子和信誉,也要给钟子凡一个交代。 “钟老板你说的哪里话,黄金有价玉无价,玻璃种翡翠有价无市,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既然金芝你愿意割爱,那我们就厚着脸皮让你割爱了。” 强扯了一个笑,王凯文对着罗金芝说道。 听起来好像是他占了便宜,但是天知道王凯文内心有多郁闷。 这二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他辛苦忙活上一两个月,才能赚回来二十万,被颜雨柔这么一搅和,二十万就这样没了,偏偏这哑巴亏他还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打落牙齿都得和血吞。 王凯文给公司财务打电话,很快二十万就转到了罗金芝的账上。 看到这儿,霍思宁才满意地示意罗金芝将她脖子上的那个小无色坠子取下来,郑重地递给颜雨柔,原本淡然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道: “颜小姐真是大手笔,这个玻璃种坠子送给您侄女,肯定不会丢了颜小姐的面子。不过小孩子都福薄,这样的好东西给孩子戴,也不知道能不能消受?” 颜雨柔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之前她说要买下罗金芝脖子上的坠子送给姑姑的小孩子玩,不过是暗讽罗金芝戴个小孩子玩的假东西糊弄人,可是现在这话从霍思宁的口中重新说出来,听在颜雨柔的耳朵里,却是分外的刺耳。 让她把花了二十万买回来的玉坠子送给小侄女玩,她不是傻了吗?就算她同意,王凯文也不可能答应。 想到这么一个聚会就让她损失了二十万,颜雨柔的浑身都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736.第736章 熟悉感 颜雨柔心里很清楚,她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王凯文倒还好说,但是以她那个准婆婆的脾气,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可这又能怨得了谁?是她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只能哑巴吃黄连。 颜雨柔双眼通红,低垂着头掩饰着脸上的情绪,她这会儿心里恨罗金芝恨得滴血。 见王凯文真的花二十万买下了罗金芝的镯子,沈姗姗彻底傻眼了。 尤其是被王凯文那阴戾的眼神扫过,她不禁缩了缩肩膀,不由自主地朝着旁边同学的背后缩了缩。 沈姗姗这会儿已经清醒过来,知道今天这事她是把王凯文得罪狠了。 她本来只是想借颜雨柔打压一下罗金芝好出一口恶气,才会拿罗金芝脖子上的坠子做文章,哪里想到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这样的聚会也就没有多大的意思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不活跃,大家连说话都谨慎了几分,气氛尴尬不已。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还没怎么开始吃,王凯文接到一个电话,借口公司有重要的会议,粗鲁地拉着周惠丽先行离开了。 东道主都走了,其他人也不好再留下,也三三两两地走人了。 霍思宁倒是机灵,在跟颜雨柔交易完那个玉坠子之后,她就知道接下来罗金芝他们的这个同学聚会恐怕是没多大意思了,遂找了个时间让罗金芝和秦水尿遁,三个人直接从那包间里钻了出来。 “哈哈,沈姗姗跟颜雨柔脸都绿了!实在是太解气了!” 一出包间的门,秦水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霍思宁也是忍笑认得辛苦。 二十万啊,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颜雨柔这会儿心里肯定在滴血。 “宁宁,那坠子也就值五六万而已,让颜雨柔一下子出这么多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罗金芝心下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这事儿做得太不厚道了些。 秦水倒是一脸的痛快表情:“有什么不好的,那颜雨柔就会装腔作势,还有那个沈姗姗,当年也是仗着跟颜雨柔关系好,没少跟其他同学串通起来孤立和针对你,要我说金芝你就是太包子了,不然这些人怎么会专门盯着你欺负?” “沈姗姗跟金芝有什么过节吗?”霍思宁好奇问道。 秦水点了点头:“我们高中的时候学校有一个一等奖学金的名额,拿到那个名额就能每年得到五千块钱的奖学金。沈姗姗当年在我们学校也算是优等生,但是金芝成绩比她拔尖,每次考试金芝都压她一头。沈姗姗没有拿到奖学金,所以对金芝怀恨在心,明里暗里地跟颜雨柔一块儿针对金芝。” 霍思宁心下了然,笑着看向金芝:“大富婆,今天你赚了这么多,怎么着也要请咱们几个搓一顿吧?我们可是什么都没吃,都快饿扁了!” 金芝面色涨得通红:“宁宁,那钱你还是拿回去吧,那坠子是你的,现在卖了,钱也应该归你。” 霍思宁笑着摇了摇头:“那坠子我已经送给你了,怎么还能说是我的呢,就算卖了钱,那也应该是你的,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罗金芝一直劝,但是霍思宁坚决不肯收,一旁的秦水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羡慕之色。她和罗金芝一样也是家境贫寒,但是罗金芝却是比她要幸运得多。 两个人还在争论钱的归属,那边就有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男人就赶了过来,看到霍思宁之后,眼前一亮,急匆匆地迎了上来,恭敬地朝霍思宁弯了弯腰:“霍小姐,钟总和廖总已经在包间等着了。” 霍思宁笑着点点头,跟着那位经理朝着后院走去。 路过大厅的时候,前面引路的经理看到长廊上站着一个女人,遂朝着霍思宁歉意一笑,寄走几步朝着那个女人迎了上去,满脸笑意地问道:“越小姐,您来了,夫人已经在包间等着了。” “好的,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你忙你的吧。”那女人淡淡地点了点头,也不理会那经理,径直朝着电梯走去。 霍思宁不经意间瞥了那个女人一眼,忽然脸色微变。 那个女人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年纪,身材高挑,面容明艳,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她就这样目不斜视地从几个人身边直直走过去,似乎所有的事物都入不了她的眼一般。 直到这个女人走出长廊,消失在拐角处,霍思宁才缓缓地收回目光。 只是她的心中却充满了怪异之感,那个女人她并不认识,但是为什么她却有一种莫名而且强烈的熟悉感? “宁宁,你怎么了?” 见霍思宁的视线一直盯着身后,而且神色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罗金芝顺着她的视线朝着长廊拐角处望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霍思宁回过神来,低头掩饰掉自己的情绪:“没什么,我们走吧。” 闽东水产资源丰富,拥有海洋生物600多种,海域面积朝四万平方公里,浅海面积达到了九万公顷。 这里盛产大黄鱼、对虾、石斑鱼、二都蚶、剑蛏等海味珍品,同时海域分布大小岛屿上百字,海港数十个,是开发滨海旅游业的理想场所。 不过罗金芝家所在的渔村不大,全村人口估计也就上百来户,因为贫穷,这里的渔民使用的渔船都是老式的木船。 这种船不敢出海太远,只能在村子外面的海湾转转。 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捞,这区域的渔业资源早已贫乏。所以以渔村的捕捞条件,出海完全就是碰运气了。 但是霍思宁还是很兴奋,这是她第一次体验真正意义上的出海捕鱼,这对霍思宁来说意义非凡。 小渔船出海的时间不能过长,一般在每天凌晨四五点左右出海,当天下午两点就拉网回港,在码头上将捕捞的海鲜卖掉,所以这天一大早,霍思宁就在睡眼惺忪之中被罗金芝唤醒。 她们要准备出海了! 737.第737章 出海 罗金芝家的渔船不大,算上罗金芝的父亲,大姐,再加上罗金芝秦水和霍思宁三人,已经是船只能够载动的人数上限了。 一行五人轻装上阵,只为了能多捞捕上一点新鲜海货。 船尾有一个类似绞索一样的圆盘,在下网之后过了数十分钟,罗父就站在绞盘旁边转动绞盘试图拉出第一网。 霍思宁连忙探出身形,然而让几个人感到失望的是,这一网扯出水面,只打了一大盆螃蟹海胆乌贼皮虾之类的东西,数量倒是不少,却没有个头很大的鱼,最大的熊鱼也不过巴掌大小。 “这么少?”看着那些小鱼,霍思宁微微有些失望,郁闷地道。 “不少了,这一网怎么着也有四五斤了,有的时候我们出海一晚上都不见得能捞这么多,今天这算是运气好的了!”罗父操|着浓重的闽东地方口音冲着霍思宁笑道。 “这还算多吗?”霍思宁暗道奇怪,S市海域没有鱼还好说,但是这边可是闽东,靠着琉璃海峡,海洋资源如此丰富,怎么会没有鱼呢? “要在早几年的时候,一渔网下去,如果就捞上来这么点肯定是要被人笑话说技术不行,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就算技术再厉害的渔民,也捞不到多少鱼,这片海域的鱼越来越少了。” 罗金芝见霍思宁一脸疑惑,忍不住解释道。 她面上带着苦涩,但是手里却并未闲着,直接就将那张足有十多米的大网子里的鱼都抖落到了木盆里,然后和罗家大姐一块儿,又一甩手将网子给撒了下去。 “可是我看电视里面播放海洋世界的时候经常会看到鱼群在游动,密密麻麻的都是鱼啊。”霍思宁问道。 “那是在深海区,现在近海区都被污染了,鱼群很少会来近海,除非是在自家的海域制作人工鱼池私人养殖,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看到你说的这种情况。”罗家大姐也笑了。 霍思宁是内地的,很少来沿海海边地区,所以对于海洋并不了解,问出来的问题听起来好像很傻,但是这确实是内地人对沿海地区的误解。 “你说的那种情况我也见过,但是那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整个海洋就像是一个天然渔场。”罗父一面开船,一面回忆起他小时候。 “天然渔场是什么?”霍思宁好奇问道。 “天然渔场就是冷暖洋流交汇形成的地段,在这样的地方一般水温恒定,冷暖两股海流交汇,也会带来丰富的食物,所以就会使得鱼类繁多鱼群聚集。”罗金芝解释道。 霍思宁点头,冷暖海流交汇处,水温会出于恒温状态,不冷不热,这样的温度会促使大量的浮游生物繁殖再生,两股海流以波浪形式在此碰撞,海浪击撞使得海水翻腾,平静的海面下无数的浮游生物在水底翻滚,就如同美味的肉疼,将四面八方的鱼群海虾都引诱至此。 暖流将暖水性的鱼类带了过来,而寒流带幕的是寒水性的鱼类。 如此一来两股海流不光促成了群鱼会粹,更是让该海域的鱼类丰富了起来,从而形成了天然的渔场。 在弄明白了天然渔场的形成条件之后,霍思宁心下一动,趁着船上的几个人不注意,悄悄将手探入海水之中,慢慢地将体内的灵气渡了出来,然后将灵气顺着绳索一路蔓延到了渔网之中。 碧珠灵气对于海洋生物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诱惑,霍思宁的灵气一渡进渔网,立刻就有无数鱼群感受到了灵气的气息,立刻如闻到了荤腥的猫一般趋之若鹜,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渔网里钻。 透过天眼看到这一幕,霍思宁满意地勾起了唇角,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灵气又偷偷收了回来。 第二网战利品开捞,让罗父感到吃惊的事情发生了,绞索在旋转了数米之后就再也使不上力道,罗父以为是绞索卡住了,上下查探了一番,却没有发现绞索有什么毛病。 “网可能挂到暗礁上了,我下去看看!”排除了绞索卡住的原因之后,罗父以为是渔网被暗礁勾住了,和船上的罗家大姐打了个招呼之后,一转身就直接从船上跳了下去。 这边罗金芝和罗家大姐也不以为意,她们跟着父亲出海打渔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情况,罗父水性好,就算是向海下潜游数米都不成问题,所以罗家两姐妹都不担心。 但是让罗家姐妹感到奇怪的是,罗父在跳下海不到两三分钟之后就从海面上冒了头,一脸震惊地从海里迅速游上了岸,也顾不上解释更多,直接冲着罗家大姐喊道:“金凤,快开船,往最近的那座岛上开!” 罗家大姐罗金凤听到罗父这番焦急的话,还以为水底下有什么凶猛的东西,也顾不上再去捣腾那渔网了,快步开着船就往最近的一座荒岛上开。 那边罗父镇定了一下心神之后,就开始招呼罗金芝帮忙扳动绞索,父女两个努力转动着轮盘,绞索一点点地往上又转动了几圈,又收回了一米多,却是再也转不动了。 罗父目光幽深地看着水底下的那个渔网,哆哆嗦嗦地抽出一根烟狠狠抽了几口,这才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按了个电话号码下去: “金铃,去找你叔借一条大船过来,要快,我们的船在往优鸣岛岸边开,别问那么多,你去跟你叔叔说,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罗金芝见父亲面上即便是可以压抑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顿时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爸,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父眼中闪过惊疑不定,但是片刻之后就只剩下激动和狂喜:“芝儿,咱们今天走大运了,这一网下去,咱们家是撞了大运了!刚刚我下去看了一眼,那网里至少困住了两条金枪鱼,还有一条金钱鮸!” “什么?爸,你说得是真的?!”听到这话,不光是罗金芝,就是罗金凤都惊得一个哆嗦,开船都开不太稳当了,回过头来震惊地看着罗父,一脸的不敢置信。 738.第738章 大捞一笔 罗父说的金枪鱼和金钱鮸,都是海洋之中比较大型的鱼种。 金枪鱼属鲈形目鲭科又叫鲔鱼,又称为“吞拿鱼”,是大洋暖水性洄游鱼类,主要分布于低中纬度海区,华夏国东海、南海均有分布。 同金枪鱼最相似的是鲣属鱼类,鱼体无任何黑斑,或深色纵纹。 它是游动速度最快的海洋动物之一,只有极为凶残的鲨鱼和大海豚方能与它匹敌,金枪鱼全速游动时,速度每小时可达55海里。 华夏国南海附近的金枪鱼通常在十米长以内,一般为两到三米长,重量能达到上百千克,每公斤的价格在400至1200元不等。 至于金钱鮸,闽粤人又称为黄唇鱼或金钱猛鱼,这种鱼是中国的特有鱼种,同时也是海洋里的一种珍贵鱼种。 黄唇鱼全身都可入药,具有重要的医用价值和经济价值,尤其是鱼鳔非常珍贵,可制成中国传统的“鲍参翅肚”中的“肚”,即被认为最上等的花胶。 金钱鮸主要产区在广东沿海与闽南渔场,栖息于近海水深50~60米海区,幼鱼栖息于河口及其附近沿岸,一般体长为1~1。5米,大者可达50公斤以上。 这种鱼以虾、蟹等甲壳类及小鱼为食,喜逆流浑水,厌强光。 夏季的时候,金钱鮸会沿岸洄游产卵繁殖,在此期间,由于其鳔内空气振动在水下传出娓娓动听的声响,时强时弱,且有音乐之旋律,100米周围海区可闻其声。 在温州洞头、南、北麂渔场及瓯江河口段均有捕捞,但是和中华鲟一样,金钱鮸已经接近濒危灭绝的状态,即便是我国沿海的一些老鱼民,也只在十多二多年前才见过。 金钱鮸的鱼鳔有“贵如黄金”的说法,十几年前,浙江苍南县舥艚镇有人捕了一条六七斤重的金钱鮸,卖了数万元。 美国一家媒体公布了9种全球最贵食物,其中金钱猛鱼便位列其中,每磅鱼肉达数百美元。 正是因为如此,罗金凤两姐妹才会如此吃惊,对于罗父所说很难相信:“爸,你会不会看错了,咱们这网子怎么可能抓得住金钱鮸?” “怎么可能看错,我年轻的时候可是亲眼看见有人捕捞过金钱鮸,那玩意儿声音古怪,刚刚我下去的时候,就听到它在渔网里面唱歌呢,绝对错不了!” 罗父见自家闺女不相信,顿时就急了,“不止是金钱鮸,那渔网里还兜罗了上千斤的鱼呢!不相信的话,你们姐妹俩也可以下去看看!” “上千斤?爸您别开玩笑了!”罗金凤和罗金芝对视了一眼,顿了顿,罗金芝不信邪,转过身就直接跳进了海里,几个浪头下去直接就潜入水中。 不多时,罗金芝也从水里冒了头,一窜出水面,罗金芝就满面春风喜不自禁: “姐,爸没有骗咱们,真的是黄唇鱼!我刚刚摸到那鱼了,好大一条,起码有二三十公斤!那网兜里还有很多别的鱼,看样子咱们这艘船是装不下了,难怪爸要打电话给二姐,让二姐弄一艘大船来!” 罗金凤这下终于相信了,知道她们这一回走了大运,顿时激动不已,开着船就朝着附近的优鸣岛开去。 渔船已经开出上百海里,回头已经看不到渔村,只能看到一条牧户的海岸线,回目四望,能看到不少小海岛。 闽东附近的海域有很多小海岛,同时也有很多暗礁,因此大吨位的轮船很少会经过这儿,只有传统渔民的渔船才能开过来。 这些海岛是罗金芝家所在的渔村这些渔民们为数不多的捕鱼基地,基本上渔村的人都知道优鸣岛的所在。 罗金凤一路开着船往优鸣岛赶,不多时就来到了海岛附近的一处海岸边上,渔船停下之后,船上的五人就拉着渔网往岸上拉,虽然五个人里面只有罗父一个壮男,但是除了霍思宁之外,另外三个女孩子也都是海边长大的,对于拉渔网这样的事情并不陌生,几个女孩子力气也不小,一块儿加入到了拉渔网的工作中。 几个人费力拉扯了足有数十分钟,渔网才终于被拖上岸。 无数鱼群在渔网之中挣扎跳跃,雪白的肚皮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 越是往岸上拉,罗家人就越是兴奋。 和罗父预料到的一样,这一网捕捞上来的鱼足有上千斤重,而且里面不乏一些珍贵鱼种。 不过罗父这会儿却是顾不得去清点那些普通鱼了,他的目光从拉网开始就一直在盯着那两条金枪鱼和金钱鮸,一拉到岸边,他就迫不及待地去查看那三条大鱼。 霍思宁的目光也随着罗父的动作移动到了那三条大鱼身上,金枪鱼霍思宁在S市就见过,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但是这黄唇鱼她却还是第一次听说,所以也跟着罗父凑近了几步,盯着这条稀有鱼种。 这条黄唇鱼体型呈长的纺锤型,背部隆起,腹部从胸鳍至****较平直,臀鳍至尾柄急速向上收窄,眼睛瞪如铜铃,嘴唇为金黄色,这正是黄唇鱼名字的由来。 那边罗金凤也忙不迭地取来了磅秤,罗父将这条活蹦乱跳的黄唇鱼拎起来放在磅秤上过重,好家伙,足有三十四公斤,这块头可真不小。 那两条金枪鱼也分别过磅,一条重达四十来斤,另外一条足有七十公斤,都是不小的鱼。 罗父乐得合不拢嘴,倒是罗金芝看着眼前的这一大网兜鱼,面露疑惑之色: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金枪鱼跟金钱鮸都是深水鱼,一般都在五十米以上的深水区活动,咱们这网扔下去不过十来米而已,怎么会捞到这么大的鱼?” “对啊,而且现在这近海很少有这么多鱼捞,咱们往常一趟能捞个十来斤鱼就算顶了天了,这一回怎么一下子就捞了上千斤,这也太邪乎了吧?”罗金凤也觉得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都透着诡异。 罗父面上的笑容不由得一顿,一旁的始作俑者面上倒是一点也不显,仍然是乐呵呵地看着地上这群活蹦乱跳的战利品。 739.第739章 摸贝壳 优鸣岛面积不大,但岛上树木丛生,只是因为岛屿上没有淡水资源,所以并没有人居住,只有渔村的一些渔民出海捕鱼的时候偶尔会到这座岛屿上来落脚。 已经到了优鸣岛,罗家人也就不再着急出海了,干脆先在海岛上休息,等着罗金玲和罗家叔叔开大船找过来。 因为这一网已经超出了罗父的预料,罗父一脸的笑,也不再嚷着让罗金芝帮忙梳网拆线,而是让罗金芝带霍思宁到岛上逛逛。 这个提议霍思宁当然是没有意见,这优鸣岛算是罗金芝从小到大的秘密基地,来得次数多,所以对这座岛上的一切都十分熟悉,如数家珍一般。 “这边下去,能看到一个海湾,就跟潭水一样,小时候我跟我姐她们出海的时候,经常跑到这儿来洗澡,海湾里面水浅,里面还有很多被浪潮冲进来的贝壳,我们就喜欢在洗澡的时候潜下去摸那些贝壳玩。” 罗金芝笑眯眯地带着霍思宁和秦水来到了一处小海湾跟前,果然这水湾就跟一潭池水一般,水深不过三四米,清澈见底。 “这么说,我们也能进去洗了?”霍思宁还没在海水里洗过澡呢,她如今有避水珠,在水中就跟穿着隔离防护罩一样,现在陡然看到这样好的一汪海水,顿时觉得新鲜,忍不住冲着罗金芝询问道。 正值夏天,闽东一带天气炎热,尤其是在海上,遭受太阳曝晒,还真有一种想要跳进水中的冲动,听得霍思宁这么问,罗金芝自然是不会拒绝:“当然,二姐跟我叔叔应该很快就会过来,我们可以在这儿洗洗,然后跟着他们的大船回去。” 说着罗金芝率先带头冲进了水湾里,秦水和霍思宁见状,相视一笑,也纷纷跟在罗金芝后面跳下海水之中。 清凉凉的水漫过脚踝腰肢和肩膀,瞬间霍思宁就感觉到一种别样的惬意和舒爽,忍不住喟叹了一声:“真舒服啊。” 罗金芝一贯羞涩外加自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怎么样?好不好玩?” 霍思宁点头:“好玩啊,我都要乐不思蜀了,真羡慕你啊,要是我从小也生长在海边就好了。” 虽说这海湾里不过三四深,但是也还是能看到不少海底的景观的,藻类植物色泽和形态都多种多样花样繁杂。 除此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动物,诸如优哉游哉游动的海归,攀爬在岩石上一动不动的海胆和海星,还有急速前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梭子鱼,在水中还能看到透明的水母和张牙舞爪的章鱼等等。 当然,贝壳这类东西就更不用说了,在海底最不缺的大约就是贝类生物。 秦水和罗金芝都是识水性的人,霍思宁有避水珠在,三人都不怕水,所以潜到水中一个个都无所畏惧,在试过霍思宁的水性之后,秦水忽然提议,三人比赛看谁摸到的贝壳多而且漂亮。 霍思宁当然是没有异议,要是比别的,她跟土生土长的海边渔女肯定是没有什么胜算的把握,但是摸贝壳要比的就是潜水闭气,在这方面她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三人约定半个小时后在岸边汇合,到时候再来清算各自的战绩,一声令下,三人扑腾扑腾跳下水。 为了赢得比赛,罗金芝和秦水当然是迫不及待地就潜下了水,霍思宁不紧不慢地缓缓走进水底。 水底的景色也很美,五颜六色什么东西都有,从小到只能依靠显微镜观察的硅藻,到长达数米的海藻,从颜色透明的水母,到能够自身就发光的鱼种,海底的世界充满了奇思妙想,美艳绝伦。 霍思宁不见不慢地挑选着,并不是每一颗贝壳她都捡,而是在这些水底的贝壳之中挑选颜色更加靓丽造型更加奇特的贝壳海螺,挑拣了十来分钟,霍思宁的手里就有些抱不住了。 她正想转身回岸上去,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脚下踩着的软沙之中,似乎踩到了一个膈脚的坚硬物体,感觉到脚掌心一阵刺痛,她下意识地就将脚给锁了回来。 这一低头,就从脚下的泥沙之中翻找到了一个奇特的贝壳。 这个贝壳大而且厚重,个头足有足球那么大,外壳颜色为金黄色,带有金属光泽,形状有些像帽子一般,又有些像是一座镀了赤金的雄伟宫殿。 霍思宁蹲下身仔细打量,这一看才发现,这个贝壳并非是活物,而是一个死去很久的海螺,里面的贝肉早已经不知所踪,如今剩下的只有这一个空壳,钝圆锥形,七八厘米高,螺塔低,贝壳膨胀,体层丰满,具有结节,壳面有凸起的瘤突,看起来光滑而晶莹。 将这个贝壳拿起来,如霍思宁所预料的一样,她的额头避水珠闪烁不停,这个结果让霍思宁心里有了底,看样子,这贝壳应该是个宝贝。 虽然不清楚这贝壳究竟是什么底细,但是有了避水珠的鉴定做保证,霍思宁二话不说就将这个贝壳给塞进了空间储物戒指,然后转过身继续搜素开来。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目光忽然就瞥到了不远处的一处礁石底部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岩石层若隐若现。 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顾不上其他,急急忙忙地就朝着那个身影冲了过去,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石头缝隙里冒出来的两根细小的须。 只是霍思宁的速度快,那身影的速度比霍思宁更快,就在她伸出手的那一瞬间,那个身影忽然猛地一下从另一边冲了出来,三两步就蹿了出去。 好大一只大龙虾! 看到那龙虾的两个大钳子,霍思宁心下顿时就一阵窃喜,这龙虾的个头不小,目测至少应该是十公斤以上,在霍思宁的概念里面,大概也就只有澳洲龙虾能够与之媲美了。 这么大一只龙虾,估计活了起码上十年了,既然好不容易遇到了,霍思宁又怎么可能会错过? 所以她顾不上跟罗金芝还有秦水打招呼,直接就跟在那龙虾的身后朝着深水区钻了过去。 740.第740章 巨大珊瑚石 没想到这一跟,居然就游出了优鸣岛数百米远。 这一片海域的海水非常干净清澈,到海底之后霍思宁就十分惊喜地发现,这优鸣岛附近海产丰富,比之前他们在海中下网的海产资源要多了两倍不止。 在这一带,不光海鱼悠闲游动,还有各种漂亮的珊瑚礁遍布海底。 那大龙虾躲进了一处珊瑚礁之后就不见了踪影,霍思宁跟在那只大龙虾身后,很快也来到了这片珊瑚礁里面。 置身在一大片红白相间的珊瑚丛之中,触目所及都是一丛丛红到近乎艳丽的珊瑚藻,这些珊瑚早不仅形态美观颜色也十分漂亮。 霍思宁没见过珊瑚,所以她一看到这些海藻她就惊艳不已,不过也就是失神了那么一会儿而已,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是来抓龙虾的,四处搜索了一遍,没一会儿她就在一处珊瑚丛中发现了那只大龙虾的身影。 那龙虾逮着一直海贝正在大快朵颐,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异常,怕惊醒了那个大家伙,霍思宁只能蹑手蹑脚地潜进,从龙虾的背后悄悄靠近。 一步步挪动到那龙虾身后,趁着那龙虾一时不察,霍思宁直接伸出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大虾给收进储物戒指之中。 那龙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进了空间里,连挣扎都没有,已经被定住了。 虽然在S市的时候霍思宁也在海鲜店吃过大龙虾,但是这些店里的龙虾都是从澳洲或其他国家进口过来的舶来品,像这样纯粹的本土大龙虾,霍思宁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总算是把这大家伙给抓住了,霍思宁心下一阵欢喜,转过身就准备撤离,不料她这才活动了一下脚,就感觉到了脚下的异样。 她踩的这片海底非常不平整,好像是踩到了硬物一般,完全没有踩在海底泥沙之中那种冰凉柔软的感觉。 “咦,这是什么?”霍思宁急忙低下头朝着底下看去,这一看顿时一惊,因为她踩到了一个硬物,好像是羊角一样的东西。 霍思宁心下疑惑,忍不住蹲下身去巴拉,没想到越是将海底泥沙扒拉开,霍思宁就越是惊讶。 额头上避水珠在不断地闪烁着幽光,很快,在她的眼前,一株分了几个叉,极不规则的珊瑚冒了出来。 整棵珊瑚高达一米五左右,即使在地下掩埋千年,仍然散发出鲜艳美丽的色彩,枝干上透着玻璃蜡状光泽,无需任何修饰,本身就是一件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在将这株珊瑚完全从海底淤泥之中掏出来之后,霍思宁能在这株珊瑚石上散发出的浓郁的灵气。 国内浅海绝大多数污染严重,珊瑚已经很少见了,像这样艳丽的红珊瑚,哪怕是放在古代,也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皇室御用贡品。 近年来由于海洋开采过度,红珊瑚也变得愈加稀少起来,市场上对于珊瑚化石的价格都是以克为单位计算。 霍思宁只见过一次珊瑚石,苏青青有一条红色的珊瑚手链,是苏晋原有一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苏青青的这串手链是由数十个圆珠串联在一起的,每一颗珠子都是由纯正的红珊瑚化石打磨出来的,这些珠子外表光滑,颜色相当红艳,但是其中有浅有深,仔细看上面还有一些分布均匀的纹理。 霍思宁当时还特意仔细打量过,那条手链整体光泽艳丽、温润可人、晶莹剔透,用料属于上品红珊瑚,不过在那些链珠的红色之内,隐约带有黑点斑点,并有一些像气泡一般的小黑洞。 霍思宁记得很清楚,当时苏青青就跟她说过,纯正红珊瑚纹理斜横精细,一般都会有一些自然形成的瑕疵,因为珊瑚石贴身佩戴能促进血液循环,具有美容养颜保养身体的功效,所以苏青青时不时就会戴在身上。 除此之外,霍思宁没有接触过真正的珊瑚化石,但是避水珠的反应让她意识到,这株珊瑚价值不菲。 不仅如此,霍思宁利用天眼透视之后就发现,这珊瑚化石从内到外都是纯正的血红色,竟然没有半分下次黑点,这样的发现让霍思宁感到十分震惊和意外。 这就意味着,她眼前的这株珊瑚石,比苏青青手中的那串珊瑚手链使用的珊瑚石质量还要好。 一株这么大的珊瑚石,价格绝对不可估量。 这珊瑚化石若是埋藏在这海底没被发现也就算了,现在既然被霍思宁给挖了出来,她就没有道理再继续将这株珊瑚化石继续留在这里的道理。 霍思宁二话不说就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开始撬这株珊瑚石。 过阵子就是顾叙爷爷的寿辰了,霍思宁正愁没什么好礼物送给老爷子呢,现在这株珊瑚倒是来得恰到好处。 一株完整的珊瑚和一株带有破损的珊瑚的价值可是有天壤之别的,因为要送给顾老爷子,所以霍思宁撬动得十分小心。 因为这株珊瑚的根部与这片珊瑚礁连成了一个整体,撬动起来非常困难,所以霍思宁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株珊瑚从珊瑚礁上分离开。 将珊瑚石收好,霍思宁这才转身往岸上赶。 这一耽搁,之前跟罗金芝秦水二人约定的半个小时的比赛时间早就过了,那边罗金芝跟秦水两人相继上岸。 她们都熟识水性,但是在海里面游了二十多分钟就感觉到冷忍不住爬上了岸,可是在岸上等了十来分钟,霍思宁却一直不见踪影。 罗金芝从一开始的疑惑到渐渐地忐忑并不安,最后面色越来越沉,看着海面的目光也变得焦虑不安起来。 “怎么回事?宁宁怎么还不上来?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罗金芝在岸上喃喃,秦水的目光中也带着焦急和担忧之色。 就在这两人迟疑着要不要下水找人的时候,不远处的水面上忽然冒出了一个人头,霍思宁伸出手朝着岸边努力游了过来,一边游还一边伸手朝着岸边站着的罗金芝和秦水挥手示意。 741.第741章 血珊瑚 见霍思宁安然无恙,秦水和罗金芝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一直等到霍思宁上岸,罗金芝才微带责备地问道: “不是说就在海湾这边摸贝壳的吗?你怎么犯规游那么远?那边是深海区,要是出什么事可怎么好?” 霍思宁面带歉意地道:“抱歉,在海里觉得很好玩,一时间就忘记了,等到游出去好远才想起来。” 罗金芝嘴上虽然说着责备的话,但是眼底眉梢的担忧和焦急之色渐渐褪去,她上下看了霍思宁几眼,确认霍思宁没有出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目光一转,忽然注意到霍思宁手中抓着的一丛东西,蓦地身形一顿,眼中也难得地闪过惊讶之色:“宁宁,这东西你是从哪里采来的?” 霍思宁愣了一下,低下头才注意到,她的手里抓着一丛红色的珊瑚草,是她在游回优鸣岛海岸之前,在那一片珊瑚礁底下随意拽下来的。 “你说这个啊,就在那边海底下拽的啊,怎么样,漂亮吧?”霍思宁笑了笑,将那一丛珊瑚草炫耀一般地举了起来。 因为红色的珊瑚草不多见,霍思宁很是喜欢,所以她在离开珊瑚礁的时候特意拽下来一丛打算拿回去作纪念。 不过霍思宁显然相差了,罗金芝和秦水的确是受到了这从珊瑚草的吸引,不过不是因为这珊瑚草美丽的外表,而是因为这珊瑚草的来历和价值。 “你说,这珊瑚草是你在水底下找到的?”罗金芝惊讶不已,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都带着惊喜和不敢置信。 霍思宁点了点头:“是啊,就在那边大概不到一公里的海域,那底下有一片很宽敞的珊瑚礁,上面长满了这样的珊瑚,我是追一只大龙虾无意中闯到那边去的,那只大龙虾看起来起码有十多斤,不过那家伙跑太快,我没追上,让它给逃了!” 霍思宁解释了很多,但是罗金芝和秦水却根本没有心思去听她后面的这些话,在听到霍思宁说在一公里的水底下有一大片这样的珊瑚草的时候,这两个女人径直回过头朝着霍思宁指着的那片海域看去,眼睛都直了。 察觉到罗金芝和秦水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欣喜之色,霍思宁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下意识地询问道:“怎么了?” 罗金芝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欢喜和激动,回过头来看着霍思宁:“宁宁,你知道你手里的这个叫什么吗?” 霍思宁点了点头:“知道啊,这个是珊瑚藻吧?” 罗金芝颔首:“这确实是珊瑚藻没错,但是又不是普通的珊瑚藻。这种水藻有一个更特殊的名字,叫血珊瑚。” “血珊瑚?”霍思宁面露茫然之色,“这珊瑚的颜色确实很像血一样浓艳,不过,这血珊瑚有什么来历和讲究吗?” 罗金芝笑道:“来历基本上跟传说有关,据说血珊瑚是汲取东海龙王的龙血生长出来的,吃了它就能够长生不老。虽然这只是神话传说,做不得真,但是血珊瑚的确是好东西。” “血珊瑚是热带海藻的一种营养价值很高的海藻,形成的条件非常苛刻,生长在常年水温保持在25-32度之间的无污染东南海海域。” “这种海藻含有多种天然高贵的、珍贵的营养成份,含有丰富的维生素矿物质、纤维质、天然优质胶原蛋白、海中酵素等营养素,是最珍贵的海藻食材。” “血珊瑚的效果成份比一般的珊瑚藻高出数倍,因为形成条件苛刻,所以数量极为稀少,是珊瑚藻中的极品。” 霍思宁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那一丛水藻,既惊讶又意外:“这么说,这血珊瑚价格不便宜咯?” 罗金芝点头:“这也是我刚刚问你那么多问题的原因,血珊瑚在市场上供不应求,基本上一斤都在一百多块左右,我没采集过新鲜的血珊瑚藻,但是你手中的这一从,光是肉眼看,就知道质量不差,这样的珊瑚藻,价钱绝对不低。” 霍思宁听懂了罗金芝的意思,顿时就笑了:“既然这样,那你赶快告诉你阿爸还有大姐,估计这会儿你二姐跟叔叔也快到了,一会儿我带路,你们拿上工具一起去采珊瑚藻。” 罗金芝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可是,这片血珊瑚是宁宁你自己发现的……” 霍思宁顿时乐了:“我发现了又怎么样,这玩意儿长在海里,我一个人也不可能弄回去啊。金芝,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别说这玩意儿我不懂,就算我懂,这点东西我还没看在心上。” 见罗金芝还在迟疑,霍思宁笑着冲罗金芝眨了眨眼,调皮地道: “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不如等把这些血珊瑚都采集回去了,你让你大姐给我做几道血珊瑚特色菜怎么样?你大姐的厨艺我可是折服得很,闽东特色菜很是地道啊!” 这话确实是实话,霍思宁很喜欢吃闽东海鲜,罗金芝大姐的手艺很不错,这几天霍思宁吃海鲜都吃上瘾了,这会儿听说新鲜的珊瑚藻有这么多好处,顿时又馋意上涌,不自觉地又打起了罗家大姐的主意。 罗金芝原本还在犹疑,听到霍思宁这话倒是不由得失笑,心下对霍思宁很是感激,遂笑道:“这个倒是没有问题,别说做几道菜了,你让我姐给你弄一个珊瑚宴对她来说都不是难题!” 罗金芝将霍思宁发现血珊瑚的这个消息带了过去,那边开着大船赶来运鱼的罗金铃和罗叔叔也都惊住了,很快,在将网兜里的鱼群尽数弄回了大船上之后,大家顾不上休息,一个个摩拳擦掌全副武装就准备下海采集血珊瑚。 霍思宁在前面领路,带着罗家五人和秦水来到了那一片珊瑚礁前,这些人水性都不错,一个个闭气就往水下潜。 在水下忙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在众人身心俱疲的时候,水底下那一片成熟的血珊瑚藻就被采集一空。 742.第742章 经纬度 数百斤的血珊瑚藻被罗父仔细地装箱,这一趟出海,光是这些珊瑚藻就能卖上万块钱,再加上那两条金枪鱼和金钱鮸,罗父笑得见牙不见眼,原本出海时候的愁容早就已经飘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会儿眯着眼坐在船板上,惬意地抽了一根烟。 霍思宁笑着往船舱下走,手里拿着几个她之前在优鸣岛上撬下来的新鲜牡蛎准备拿给开船的罗家大姐尝鲜。 “金凤姐,给你尝牡蛎。” 霍思宁将牡蛎递给罗金凤,罗金凤笑眯眯地接了过来,三两口就将牡蛎给吸食干净,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掌着船舵。 闽东与宝岛之间隔着琉璃海峡,这海峡虽然宽敞,但是水域里有很多暗礁,落潮的时候还好,这些暗礁会冒出头来,人用肉眼就能看到,但是这会儿是涨潮的时候,这些暗礁都被淹没在海水底下,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怕船体会触礁,罗家大姐开船十分谨慎,尽管在这一片海域行进了数十年,她早就对这些暗礁如数家珍十分熟稔,可是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极为小心地盯着。 见罗家大姐开船不能分心,霍思宁也不好再在船舱里打扰她,在下面逗留了一会儿之后,霍思宁就准备回甲板上,正转身打算离开,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船舵下方的仪表盘上,身形微微一顿。 在罗金凤的跟前,安装着一个看起来很复杂的仪器,看样子应该是改装的。 霍思宁好奇地看了这个仪器一眼,忽然开口问道:“金凤姐,这个仪器是做什么用的?” 罗金凤大概没有想到霍思宁会对这东西感兴趣,抬起头来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笑道:“这是船仪表,是后来改装的合成仪器,这个是显示器,上面显示发动机的转速,水温、油压、电压和燃油量。” 霍思宁点了点头,她倒不是对这个仪器感兴趣,而是对这个显示器上显示的那两个数字感兴趣:“这个一直在变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罗金凤看了看霍思宁指着的导航仪上两个数字,顿时就笑了:“这是导航仪,上面显示的是我们的船只所在的经纬度,通过数字的变化,我们就能知道船只的行进方向是否正确。前面25°56′1。16″这个数字指的是纬度,后面119°43′43。01″这个数字指的是经度。” 霍思宁愣了一下,蓦地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她的瞳孔一凝。 她从那个象牙雕里面取出来的那个蜡丸里面藏着的那个纸团上,写着的那组奇怪的数字,她之前看起来总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意思。 现在听罗金凤解释清楚,她才豁然恍悟。 原来那纸团上的数字,指的竟然是这个意思。 20W45S,指的不就是西经20度南纬45度吗?这个泛黄的纸团上的数字,分明就是在告诉她具体的方位! 霍思宁心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怎么连这么简单的常识都忘记了? 不过也不能怪霍思宁没有想到这一茬,就这么一串奇怪的数字符号,骤然看了,恐怕谁也没办法将它跟经纬度联系到一块儿。 霍思宁的眼中闪烁着精光,那个象牙雕的主人如此处心积虑地将一个蜡丸给藏在牙雕底座里,可见这个经纬度方位绝对藏着什么秘密! 回了岸上,罗家大船打捞上来的大批海货就被直接送去了生鲜市场,罗父满面笑容地跟着去了,没有一点疲惫的感觉,罗家姐妹劝不住,也不再多说了。 罗家出海一天,居然捞捕上来上千斤鱼,而且还采集到了新鲜的血珊瑚,这让渔村里的其他人又是羡慕又是好奇,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规矩,没有人过来打探血珊瑚的位置。 这一次出海,罗家收获不少,对于霍思宁自然是感激不已,按照罗父的想法,出售的那批血珊瑚,他准备分一半的钱给霍思宁,但是这个提议刚刚说出口,就被霍思宁给拒绝了。 那批血珊瑚统共才卖了不到两万块钱,霍思宁还真没有将这点钱看在眼里,而且她跟着罗家出海这一趟,收获也是不小,光是那株极品红珊瑚化石就已经是天价了,更不要说她还得到了罗金凤的提点,解开了那个蜡丸的秘密。 知道了那个蜡丸里面的那串数字符号写的是什么意思,霍思宁也没有含糊,回到了岸上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上网查地图。 西经20度,南纬45度,这个经纬度竟然在大西洋海域,霍思宁本来以为这个方位能让她查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特殊的城市或者是岛屿,但是让她感到失望的是,这串数字她倒是查明白了,可是这个方位代表的却是一片非常辽阔的海域。 一个经纬度之间,相差的距离就有数十海里,也就是说,西经20度南纬45度,这个数字只能让霍思宁找到一个大概的方位,却无法具体精确到一个点,只能在方圆数十海里内寻找目标。 这让霍思宁感到又是棘手又是头疼,方圆数十海里的海域,这不是开玩笑吗,这让她怎么找?更何况她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这串数字让她查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没有目标也没有具体的方位,她就跟无头苍蝇一样,要找什么东西她根本搞不清楚。 霍思宁一行人刚刚回到渔村已经是下午时分,不过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在她们回到罗家的时候,居然已经有人在罗家等着了。 “王老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看到站在罗家院子里的人,霍思宁有些意外。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罗金芝的同学聚会上付给了霍思宁二十万的王凯文。 王凯文面上笑容倒是很自然,似乎早就忘记了几天前在那梅园霍思宁坑了他钱的事儿一般。 “霍思宁跟罗金芝去出海了?看样子收获不小,想不到霍小姐对出海感兴趣。” 霍思宁不知道王凯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也没有急着跟王凯文寒暄,只是淡淡笑了笑,并不接话。 743.第743章 王凯文的请求 对于霍思宁的疏离和冷淡,王凯文倒是一点也不以为意,寒暄了一番,这才提出了他这次来的目的。 “霍小姐,我来这儿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霍思宁早料到王凯文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现在听到王凯文这话,她也并不感觉到意外,抬起头淡淡地看着王凯文,笑道:“王老板请说。” “我有一个朋友昨天弄回来一批毛料,霍小姐你赌石的眼光独到,所以我想请霍小姐你帮忙给我掌掌眼。” 霍思宁闻言挑眉,笑道:“王老板,你太高看我了,我接触翡翠毛料的时间并不长,哪里有什么独到眼光,不过是运气而已。” 王凯文急了:“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冒昧,但是霍小姐你也别这么着急拒绝我。这批毛料是我朋友从缅甸走私过来的,无论是场口还是品相都不是国内那些赌石公盘上的毛料所能比。如果霍小姐你愿意帮我掌眼,我就跟我朋友说说,让霍小姐你也从里面挑选两块,绝对不会让霍小姐吃亏就是了。” 走私过来的?霍思宁听到这话,身形不由得顿了顿,抬起头来诧异地看了王凯文一眼,沉默了数秒之后,才点了点头,道: “我可以帮你掌眼,到时候你挑选出五块你看好的毛料,我再替你看看,但是我只替你看五块毛料,那五块毛料如果不能切涨,这就怪不得我,剩下的都要靠你自己!” 王凯文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迟疑了片刻,才咬咬牙点头道:“好!” 和罗金芝说明了情况后,霍思宁就随着王凯文上了他停在的车子,黑色越野车在路上飞奔,越转越陌生,七拐八绕了一番,最后才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宅子门口。 霍思宁跟在王凯文的身后下了车,这时,后面紧跟着的一辆车也停了下来,霍思宁一下车就看到了一片耀眼的红色。 赫,大红色的VersaceLP640,这是个有钱的主!霍思宁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朝着车主人看去。 兰博基尼里走下来一个漂亮的女人,上身穿了件薄薄的红色开司米,下身是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如水蛇一般走了过来。 看到霍思宁时,那女人怔了怔,瞥了霍思宁一眼,眼神闪了闪,紧接着就奕奕然朝着那宅子走了进去。 霍思宁有些意外,刚刚这一瞥,她才想起来,这女人,好像之前和罗金芝去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她就在梅园见过,没想到现在在这儿居然又遇上了。 虽然觉得面熟,但是霍思宁也并未多细想,而是跟在这个女人身后进了这个旧宅子。 穿过了一个院子,又拐过一个石屏风,眼前一片开阔,柳暗花明。 霍思宁完全料想不到,这个原本毫不起眼的小宅子里,居然别有洞天,一个大大的院落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还未走进大厅,就看到前面围满了人,走近了些,就听到有人惋惜的声音:“唉,切垮了!居然是靠皮绿,真是可惜了!” 听到这话,原本抱着很大期望的王凯文眉头紧蹙,眼中闪过焦虑和担忧。 原先听他朋友说这批货是从缅甸偷运过来的,王凯文心下一阵窃喜,还一门心思想着要从这里面挑出几块好料子,却没有想到他这还没有进门,就听到有人说切垮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看到王凯文面色沉下来,霍思宁哪里还不知道王凯文心中所想,不由得摇了摇头,笑道: “王老板,买石头赌翡翠,凭眼力靠运气。十赌九垮,就算是再好的毛料,也不见得就能块块赌涨,会切垮才是正常现象。” 王凯文听了霍思宁这话,面上阴沉的颜色缓和了不少,点了点头道:“霍小姐你说得对,是我太紧张了。” 进了大厅,就看到厅里围着七八个人,围着的这些人,手里都抱着各自选好的石头,正在排队等着切石,在这个大厅里放着两台机器,是专门用来切石头的。 却说霍思宁三人刚走进来,大厅里有个中年男子眼尖,已经是笑嘻嘻地赢了上来: “哟,越小姐,王老板,您两位也来了,快来快来,今天我这儿新到了一批好货,别看老周解的那块赌垮了,前头可是有好几位出绿了呢。咦,这位是?” 那中年男子看着面生的霍思宁,怀疑地上下打量了几眼。 “齐哥,这是我一个朋友。你放心,不清楚底细的人我是不会领到这儿来的。” 这话一出口,那老板才收下打量的眼光,笑着又说起今日的新货,王凯文认真地听着。 霍思宁见那老板看自己的眼神一脸戒备,也不以为意,之前王凯文就说了,这批货是走私进来的,又将场子安排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可见这生意也没有过明路,不是正经生意。 赌石毛料生意,少则几千,多则百万,这样大的生意很容易引人觊觎,老板要对客人负责,也不想招惹麻烦,所以这样的地方闲杂人等是不能随便进来的,所以这老板在看到陌生人才会如此警惕。 不过听到王凯文说霍思宁是他的朋友之后,那齐老板眼神中的警惕和戒备就少了很多,只是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不免多了一层其他的意味。 霍思宁看懂了齐老板眼神里的暧昧之色,大约误以为她是王凯文的情人之类的。 对这齐老板的眼神,霍思宁心下有些不喜,但是也没有多费唇舌解释她跟王凯文的关系。 她跟这齐老板又不熟,这人怎么看她,霍思宁并不在意,也没有放在心上。 那边一起来的越小姐听到王凯文介绍霍思宁,眼睛里也闪过一丝不屑,见齐老板还要啰嗦,她顿时有些不耐烦起来:“老齐,你这还要唠嗑多久,这生意要是不做了,那我可走人了!” “做,做!越小姐,我这就带您去看货!”见那越小姐似乎有要发飙的架势,齐老板面色一变,笑呵呵地就引着三人去仓库看货。 那仓库大约有两百个平方,里面光线有些暗,整个仓库里堆着不少毛料,这些毛料大小不一颜色各异,被分成了两堆,一堆是开了窗口的半赌毛料,另外一堆是未开窗的全堵毛料。 744.第744章 外行 “齐哥,你这毛料什么价啊?”一进仓库,王凯文就先开口询问道。 老齐面带笑意:“我跟王老板你也是老熟人了,这价钱自然好说。这些都是老坑种,货是我亲自去缅甸弄回来的,质量自然不用担心。这全赌毛料两万块一斤,开了窗的都是五万起价。如果几位有看上了毛料,直接叫我就行。解石机在旁边,免费使用,如果要请人工切石,一百块一次。” 听了这话,霍思宁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些毛料是从缅甸运回来的不假,但是这价格也贵得有些太离谱了,比之前她参加的平洲公盘和瑞丽赌盘也不差了。 不过王凯文在听了这齐老板的话之后,却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似乎对于老齐说的这个价完全没有意见,倒是让霍思宁有些不解。 “这老齐跟缅甸那边有点关系,这几年也从那边弄回来不少料子,那些料子里面接触高翠的毛料不少,所以他开出这么高的价钱也不算太离谱。” 大约是看出了霍思宁的疑虑,一旁的王凯文冲着霍思宁解释道。 听到王凯文的这番解释,霍思宁这才点了点头,蹲下身伸出右手朝着那些石头摸了过去,拿起一块石头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见霍思宁这就准备看料子了,王凯文见状也跟着蹲了下来开始忙活,他得先看看这些毛料,筛选出五块他认为最可能出绿的料子,然后再让霍思宁帮忙掌眼。 虽然王凯文说这齐老板手中的货出绿的概率大,但是让霍思宁感到有些失望的是,她把自己脚跟前的七八块石头都逐个翻看了一遍,却只不过从里面看发现几块靠皮绿,根本没有一点可赌性。 这让霍思宁掩心中感到失望不已。 一旁的王凯文一边看毛料,一边不忘偷偷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瞄几眼,只是越看他就越是感到奇怪。 这霍思宁一没有使带手电筒二没有配放大镜,她是怎么看石的,难道光凭肉眼看石头的表现,就可以判断石头内部有没有翡翠吗? 王凯文心下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另一边也在认真看毛料的越美君目光也不动声色地朝着霍思宁这边望了过来,不过才看了几眼,她的眼神里就闪过一丝鄙夷之色。 连放大镜跟手电筒都不会用,这女人一看就是个外行,在这儿装模作样的,真是让人恶心。 越美君将霍思宁看作是王凯文的姘头,只以为霍思宁就是个靠出卖|身体和色|相的女人而已,所以她根本没将霍思宁看在眼里。 霍思宁可不管王凯文和越美君会怎么想,她是来赌石的,这两个人怎么看她全然不在意。 若真遇到高品质的翡翠,她也肯定不会傻到当街就切开,直接买下来带回家再解,遇到普通的石头,只要不全部切涨引人怀疑就好,至于切涨几块切垮几块,有天眼在,那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又进到了对面那家店铺,和之前进入的那家铺子格局一样,只是一旁的解石机旁边坐着一个伙计,老板正在内堂忙活,知道来了客人,急急忙忙地就迎了出来。 “几位这是想要赌石?”看到霍思宁几人站在那堆毛料前打量,那老板很是热情,笑道,“这些都是刚刚从缅甸那边过来的老坑种,几位可以随意看,价钱也好商量,绝对公道,我这有伙计可以帮您切石,赌涨了您给点小费就成,赌垮了不收钱。” 两个店的前后对比让霍思宁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和第一家店的冷漠相比,第二家店明显地让人觉得顺耳多了。虽然霍思宁很清楚,面前的这些石头,和老板所说的老坑种差得很远,但是那老板的话听起来让人很舒服,不会让人觉得不近人情。 “唔,那我们就随意看看好了。”霍思宁说着就蹲了下来,伸出右手像是挑西瓜一般“随意”地翻看了起来。 那个姓齐的老板开始的时候还用眼角余光随时打量着霍思宁的举动,待看到霍思宁一没有用手电筒二没有用放大镜的时候,他就转开了自己的视线。 齐老板见过的赌石行家无数,还没有见过有谁跟挑大白菜一样挑毛料的,这霍思宁手法看起来就像个外行,齐老板只当霍思宁纯粹是因为好玩才跟着王凯文来试试手气,所以也就没有了盯梢的心情。 他根本没有把眼前这人跟最近赌石圈传得正热络的那个神乎其神的神秘霍小姐联系到一块儿,以为霍思宁不过就是王凯文新泡的妞而已,所以霍思宁这边的情况,齐老板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这齐老板哪里知道,霍思宁是在货比三家,她一面用天眼透视,一面就将石头分开放置,淡绿,靠皮绿,深绿,那些绿色都不能让她满意,还有那些带着瑕疵的毛料,她也都一一扔到了一边。 不过很快,霍思宁的手在那堆石头了翻了一阵,忽然在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头上停住。 这是一块黑黢黢不过五公斤左右的石头,透过那层厚实的表皮,那一抹浓烈的绿意映入她的脑中,晶莹剔透泛着绿光。 霍思宁的身体经不住一顿,随即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看了那老板一眼。 那老板专注地擦着他那柜台的玻璃,并没有注意到霍思宁这边的异样。 霍思宁微微松了口气,装作不在意地把手移开,又在剩下的石头上都翻看了一番,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她就几乎把所有的石头都看了一遍。 全赌毛料这边的石头看完了,她就准备要站起来,这个时候一个仓库的员工将散落的毛料重新归拢堆积,从门背后翻到了一块圆球一样的石头,准备将这毛料扔回到赌石堆里去。 那毛料之前一直就藏在仓库门后面,因为门打开着,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后面居然还有这么一块不起眼的料子。 霍思宁心下一动,忽然叫道:“这位小哥,能把这块毛料给我看看吗?” 745.第745章 人性贪婪 那员工听到或是这话,愣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直接就将那块毛料递了过来。 霍思宁就势把那员工手里的石头接了过来。 这块石头不大,也就一公斤不到的样子,但是这石头一入手,霍思宁的眼眸就不由得一暗,嘴角也忍不住勾了勾。 不动声色地朝着那边的齐老板看了一眼,霍思宁故作漫不经心地把那块石头扔到了那堆毛料中。 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这次霍思宁帮忙掌眼的机会,王凯文并没有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全赌毛料上,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在那些开了窗的半赌毛料里面,大约过了大半个小时,王凯文终于从那堆半赌毛料里面伸直了身子,抱着几块原石走了出来。 “霍小姐……”王凯文刚准备开口让霍思宁帮他看看,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忽然冲着他竖起了食指,示意他不要说话。 王凯文愣了一下,顺着霍思宁的眼神朝着那边正在跟越美君攀谈的齐老板一眼,顿时一阵会意。 霍思宁如今在赌石圈也算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若是这齐老板知道了她的身份,谁也不能保证这个齐老板不会坐地起价。 这种事情霍思宁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在瑞丽的时候,就因为她解出了祖母绿天珠和帝王绿,瑞丽赌石街上的那些商贩都认识她了,她去淘毛料的时候,那些商贩一见到她就双眼放光,凡是她看上的毛料,价格都要比卖给其他人的时候要翻了好几番。 王凯文这人惯会看人眼色,所以霍思宁一朝他示意,他立刻就懂了,将那几块毛料搬到脚边,也没有说话,转过身就作势要去再看其他的毛料。 趁着王凯文转身的时候,霍思宁大喇喇地蹲下身来将王凯文看上的那五块毛料分别摸了摸。 摸了前面四块,毛料的内部情况并不如人意,霍思宁已经对王凯文选出来的这批毛料不抱期望了。 投桃报李,她跟这个王凯文也没有多大的利益冲突,霍思宁心里打算着,若实在不行,她也不介意出一把力,帮王凯文在那批半赌毛料里面给王凯文选一块能出翡翠的料子算作补偿。 抱着这样的想法,霍思宁将手放在了最后那块毛料上,没想到这一摸,霍思宁的眼前居然出现了一片如同天空一般纯净的蓝色。 这让霍思宁感到十分惊讶,没有想到,这个王凯文的运气居然还不赖。 这样的结果倒是省了霍思宁的麻烦,她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将这块大涨的毛料踢到了一边,想了想之后,又从那四块毛料里面选了一块能解出靠皮绿的料子也挑了出来,两块毛料凑到了一起。 这也是霍思宁的一个幌子,她有天眼在,这些毛料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常言道神仙难断寸玉,她若是表现得太过妖孽,就算别人不怀疑,也难保不让人侧目。 所以她还是低调一点吧,这两块毛料她帮王凯文选了出来,但是只有其中一块能切涨,这样一来,她赌涨的几率就只剩下了一半,也能解除掉王凯文对她的怀疑。 王凯文回过身来时,霍思宁已经将那两块毛料给选了出来,见王凯文看过来,霍思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看到地上那两块毛料,王凯文立刻会意。 五块毛料里面,居然只有两块有可能解涨,这让王凯文感到一阵郁闷,神色间明显有些失望。 所以说,人性总是贪婪的,走在路上的时候,谁都期望着天上能掉馅饼砸中自己,当真的有馅饼掉落在自己跟前的时候,捡到了馅饼,这人又开始感到失望,埋怨这馅饼还不够大,不够甜,不够香。 纵然心中失落,但是能挑到两块算两块,王凯文自然不会将这到手的鸭子给扔掉,立刻就抱起那两块毛料冲着齐老板走了过去:“老齐,你找个伙计帮我把这两块料子算算!” 齐老板回过身,看到王凯文怀里抱着的那两块开了窗的料子,眼中顿时露出喜色:“哎,王老板你把料子交给我,我亲自来给你过称!” 王凯文没有异议,干脆地将那两块毛料递给齐老板。那齐老板手脚麻利,很快就将两块毛料的重量给称了出来。 开窗料为五万一斤,王凯文的这两块毛料一共十三公斤,就是一百三十万块钱。 几天前颜雨柔买下霍思宁的那块玻璃种玉坠子的时候花掉二十万,王凯文心疼得不得了,但是轮到他给眼前这两块毛料掏钱的时候,他倒是毫不手软,连眼睛都不眨就将这一百三十万给刷到了齐老板的账上。 那齐老板一下子就进账百万,自然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偏头看到霍思宁就站在王凯文身边,顿时就来了几分兴致,冲着霍思宁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笑问道: “这位小姐既然是跟王老板一块儿来玩的,不如也挑一块料子试试手气?” 齐老板这边的规矩一向是只做熟客的生意的,就算王凯文带着霍思宁过来,霍思宁想要买料子,也得王凯文开口向齐老板求个名额才行。 王凯文本来就打算等交易完成之后跟齐老板讨要一个名额,让霍思宁也挑一两块料子的,但是现在这齐老板自己主动开口了,王凯文自然也就不会再多嘴再说了。 霍思宁眼中暗芒一闪,嘴角一勾,缓缓抬起头来,故作外行地冲着那齐老板笑问道: “齐老板,赌石这东西我也看不懂,您这价格也太贵了。要不您给我实诚价钱,我就在那个便宜的毛料里面挑选出一块切着玩玩。” 那老板早就看出来霍思宁是外行了,这会儿听她这么说更是没有怀疑,以为霍思宁真是想要买一块来试试手气,顿时就乐了,伸出一根手指笑道:“这样吧,既然小姐是王老板的朋友,那我就破个例,一万五一斤,小姐随便挑。” 虽然这齐老板已经给她减掉了五千块,但是跟霍思宁在平洲瑞丽那里淘的料子相比,这些毛料的价钱贵了几倍不止。 746.第746章 要个添头 不过霍思宁已经看中了两块毛料,自然是不会让别人抢走,于是笑道: “齐老板,买衣服都能砍价呢,您这价格太高了。我也不多砍,一万块钱一斤我就买,您看怎么样?” 这还叫不多砍?不光是那老板,就连旁边的越美君的脸色都变得有些怪异起来,更不用说买东西一向不讲价的王凯文了,两万块直接被霍思宁砍到一万块,她这也够狠的了。 “小姐,你这价钱一下子砍去这么多,我这做生意得亏本啊。一万块实在太少了,一万五是我的最低价了。” 那老板有些哭笑不得,他本来还想着霍思宁是个新手不懂行情,他可以趁机赚是一笔,却怎么也料不到,这霍思宁不懂赌石也就算了,连砍价的本事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一万五真的太贵了,最多一万二。” 霍思宁摇了摇头,随意地在那堆石头中挑了一块四四方方的毛料搬了出来,放到一边笑道: “老板你也别再说了,一万二一斤的话,这块石头我就买了,您要是再加价,我就不要了。” 齐老板看了那块石头一眼,装作一副心痛的样子:“一万二我可真要亏本了,要不是看着小姐你是跟王老板第一次来照顾我的生意,我肯定是卖不出这个价钱的,算了算了,一万二就一万二吧,祝小姐旗开得胜来个开门红,小六,你来帮这位小姐把石头搬过去过秤。” 一旁坐着的那个小伙计听了这话,三两步就走了过来,搬起地上霍思宁挑出来的石头就放到了一旁的秤上。 这块石头的重量为五公斤,那老板把算盘一打,看着霍思宁笑道:“十二万,小姐是付现金还是刷卡?” 当然是刷卡,谁没事会揣着十多万块的现金在身上?霍思宁的储物戒指里面倒是有现金,但是她怕拿出来会吓着人。 随着齐老板走到柜台处刷了卡,忽地霍思宁又走回到那堆石头里,挑了一块不到一公斤不到的黑不溜秋的石头,把那块石头举在手中冲着齐老板扬了扬,笑道: “老板,这个石头送给我做添头怎么样?” 额…… 齐老板听了这话,一张脸顿时皱得要挤出苦水来。 在他这儿做生意的哪个不是几十万?以前到他这儿来做生意的都是男人,就算是他漫天要价那些客人也不会讲价,可是这姑娘在他这儿买毛料砍价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添个添头。 齐老板做生意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赌石还有要添头的,有这样做生意的吗? 可是霍思宁却是有些不依不饶:“你看,这石头这么小,连一公斤都不到,我跟王老板在您这儿做了一百多万的生意,您就送我这么一块小石头,不算过分吧?” 齐老板看了看霍思宁手中的那块毛料,又看了看霍思宁,怎么都想不通,长得这么水灵的姑娘,穿得也不寒碜,怎么买块石头还这样斤斤计较,居然还要添头。 旁边那个员工眼尖,在霍思宁将那块毛料拿起来的瞬间,立刻就看出来那毛料是从仓库门背后翻出来的,当即就凑到齐老板跟前说起了悄悄话。 “老板,那石头本来是留着当门栓的,是之前仓库里的那批砖头料里面落下来的料子,不是这一次运回来的货。” 说着那员工还冲着齐老板挤眉弄眼使了个眼色。 齐老板一听这话,有些意外,之前他仓库里确实还存着一批砖头料,囤积了几年也没卖出去几块,前阵子有个朋友开了家赌石店,到处收到砖头料,他这边仓库的料子也干脆一下包圆,五万块卖给了那个朋友。 霍思宁手中的这块料子看起来确实是砖头料,一看就跟他这一回运回来的这批货不是同一批。 一块砖头料成本不过几十上百块钱,这点东西齐老板还真没看在眼里,况且这砖头料的样子也根本不像是能切出绿的样子,所以齐老板并不在意。 霍思宁胡搅蛮缠,齐老板确实有些吃不消,一块砖头料送就送了,不过他是个商人,就算心里不在乎,面上还是要表现出一副心疼得不得了的样子,纠结了好长一番之后,才摆了摆手道: “行了行了,姑奶奶我算是怕了你了,看在王老板的面上,这块料子就送给你了,做生意一回生二回熟,小姐以后可是要多光顾我老齐的生意啊。” 霍思宁听了顿时高兴不已,飞快地就将那块石头拿起来扔到自己的背包里,生怕齐老板会反悔一般,十足的一副得了便宜的市井小民的尊容。 这里的人都不认识霍思宁,也不知道霍思宁的身份,见霍思宁露出这样一幅爱贪小便宜的模样,顿时信以为真,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顿时闪过鄙夷和不屑之色。 倒是王凯文的表情颇为怪异,别人不知道这霍思宁的真正情况,王凯文可是十分清楚。 不说那祖母绿天珠和天价帝王绿价值几何,光是冠玉美人这个品牌带给这女人的财富,就足够这女人挥霍了。 之前王凯文还对霍思宁突然的变化感到奇怪,这会儿却已经明白了,这个女人装成这个样子,其实是在扮猪吃老虎。 要真论财富值,在齐老板这儿身家最高的,恐怕就要数霍思宁莫属了。 齐老板和越美君齐齐上当,王凯文见了却是忍不住暗自摇头,不过这会儿他关心的不是霍思宁扮猪吃老虎的事儿,而是他手上买来的那两块毛料。 “齐哥,我这石头就在您这里解吧。”把收据收起来,王凯文就指着那两块石头说道。 “可以,小六,你帮王老板把石头搬到解石机那边去。”齐老板眼中带着笑,指挥着伙计将王凯文买下的那两块毛料搬到仓库外面去。 见王凯文急着解石,霍思宁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淡淡的笑意,紧接着她弯下身抱着自己买的那块全赌毛料,跟在王凯文的后面也走出了仓库。 747.第747章 都垮了? 王凯文拿起画线工具就在石头上面画起线来,等到线画完了,他还不忘抬起头来看一眼霍思宁,不动声色地询问霍思宁的意见。 霍思宁抱着石头站在解石机旁,齐老板见状忙道:“女士优先,还是霍小姐先来吧,霍小姐你是要自己解石呢,还是让我这儿的伙计帮你解?” 霍思宁头也不抬地拒绝道:“不了,我这个就不献丑了,我准备拿回去作纪念。我要是在齐老板您这儿解石的话,若是切涨了,我还得给你这伙计一笔小费,那多划不来呀。” 齐老板顿时无语了,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斤斤计较的一个女人,之前要添头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小费这点钱都算计,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若是她那石头切涨了,就是几十几百万地赚啊? 越美君正好挑完石头从仓库走出来,听到霍思宁这话也是嗤笑不已,真不知道这王凯文到底看上这个草包女人哪点了。 解石机旁边等着解石和看热闹的众人也一个个朝着霍思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王凯文跟霍思宁本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可是这会儿听到霍思宁这番雷人的言论,脸色仍然是有些挂不住。 不过他也就尴尬了那么一会儿而已,抬起头看到霍思宁一脸平静,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呢,王凯文就觉得他的尴尬完全是多余的。 连这个当事人都不在意,他尴尬个屁?! 在霍思宁的悄悄示意下,王凯文将切石的线又重新往表皮里面移动了一公分。 第一刀顺利切了下去,里面露出来的却是白花花的石头。 周围看热闹的人本来还带着期许,等到王凯文的这块石头切开之后,看到里面的表现,这些人却一个个都失望不已,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王凯文眼中也露出了失望之色,不过仍然还是按照解石的固定步骤,把那块石头的数个面都切了一遍,最后像是解豆腐块一般,一层层地把石头整块切完。 只是很可惜,那石头连一点绿意都没有看见。 “切垮了……” 王凯文沉着一张脸,看着那一地的碎石块,郁闷不已。 这石头可是霍思宁帮他掌的眼,就连霍思宁都赌垮了,看样子赌石这东西真是神仙难断,说来说去,运气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靠不住的,谁也不可能靠运气十赌九涨。 看到王凯文一脸沮丧的表情,霍思宁却是一点失望的神色也没有,她淡淡地笑了笑,努了努嘴道: “王老板你这么快下定论是不是太早了?这不还有一块呢么?” 把另外那块石头也搬到了解石机上,拿出笔在石头上开始画线。 王凯文神情一顿,这才想起来还有一块毛料没有解,他重新镇定心神,调整好心态,把另外那块石头也搬到了解石机上,拿出笔在石头上开始画线。 不过让王凯文惊讶的是,在他给这一块石头画线的时候,霍思宁的表情看似随意,却绝对比之前他给上一块石头画线的时候要认真得多,她脸上那淡淡的笑容也不见了。 尤其是在他落笔的时候,霍思宁的眼中露出了一种严肃而凝重的神色,这让王凯文在感到怪异的同时,心下也隐隐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这块毛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大名堂? 心下怀疑,但是王凯文还是在几番试探之后,在霍思宁的授意下画完了线,他的手迟疑了一下,这才把石头朝着砂轮推了过去。 一推到底,毛料就被切下去薄薄一小块,切出来的面被砂轮挡着,有没有出绿也不清楚,随行而来的几个人都是急巴巴地等着,想要看看那毛料切开的面有没有出绿。 这个时候霍思宁侧过笑看着那个负责帮忙切石的小师傅,因为是王凯文自己亲自解石,那师傅正闲置着,伸长脖子看着王凯文手中的毛料,看到这师傅焦急的神色,霍思宁笑道: “小师傅,你得给王老板准备清水啊,不用清水等下怎么看色?” 那个切石师傅听了这话一愣,忙不迭地从内堂打了一盆清水出来。 “王老板,你吊什么胃口啊,快点把石头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齐老板心痒难耐,王凯文买的这两块毛料可是他那些半赌毛料里面表现还算不错的料子,他自然急于知道王凯文这一回有没有切涨,见王凯文玩吊胃口这一手,顿时就有些猴急地道。 王凯文又何尝不紧张呢,这会儿他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见众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他心下无奈,索性把石头挪开让几人能够看到那毛料切面的情况。 白花花的石头露了出来,一点绿意也没有。 几个人都是一脸的失望之色,王凯文心也径直往下沉,他忍不住抬头看了霍思宁一眼,想要看看霍思宁会是什么表情,失望?或者是遗憾? 但是让王凯文感到意外的是,霍思宁的脸上似笑非笑,一脸平静,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比起他这个解石的,她的表情显得要淡定得多。 为什么会这样?王凯文心下不免怀疑,难道霍思宁早就已经知道这块石头根本没有不会出绿,所以她才不会感到失失望? 王凯文骤然想到了几天前在梅园的时候,颜雨柔花二十万买下罗金芝的那块玻璃种小无色玉坠的事儿,那时候颜雨柔出言得罪霍思宁和罗金芝,霍思宁对他可是没什么好颜色。 王凯文心下不由得一顿,难道上次在梅园的时候霍思宁觉得给他带来的损失和教训还不够,所以刚刚在仓库她才会故意给他挖坑,想让他再损失一笔? 毕竟霍思宁名声在外,以她的本事,如果霍思宁是真心想要帮他的话,没道理连着两块都会赌垮才对,如果真的两块毛料里面都没有翡翠,霍思宁应该早就阻止他购买了。 这样一想,王凯文越发觉得有这个可能,他的心里像是有什么在挠一般,忍不住神色复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748.第748章 种好遮三丑 霍思宁并不知道王凯文心中所想,见王凯文的那块石头切出来的仍然是白花花的石头,她面上笑容未变,只是淡淡问道:“谁说切垮了?” 霍思宁从包里掏出了一支强光手电筒,打开之后在那石头切开的面上照了照。 “咦?”这一照之下不只是王凯文,就是越美君也发现不对劲了。 在那黄色强光的照射下,被切开的毛料界面上,透过那石头的表层,竟然隐隐显出淡蓝色的雾气来,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用肉眼还是可以很清晰地分辨出来。 旁边站着的那个解石师傅是最内行的那一个,一看到这情形,顿时不淡定了,激动地喊了一句:“出雾了!” 竟然出雾了!而且切出来的这个面整个都是蓝色的雾! 真正懂赌石的人都知道,一般翡翠毛料的外面都包裹着一层皮,在这层表皮之下才是雾,雾的下面便是新鲜的翡翠。 根据前人的经验,一般出雾的毛料,出绿的机率高达九成以上。 王凯文眼前的这块毛料虽然只解出了一个面,但是里面透出的雾气很重,而且一看就知道种地水头都不赖,如果真的切涨,那就意味着,这块足足有十多斤的毛料,里面满满的都是翡翠! 齐老板正在仓库忙着,听到伙计喊,顿时又惊又喜,急匆匆地扔下手中的活计就跑了出来:“切涨了?什么种?” 石头还没有切开,自然无法分辨出来是什么种地,但是透过强光看到那石头里面的情形,绝对可以称得上“惊艳”二字。 “白雾之中微带蓝色,下面肯定有翡翠。而且这蓝色正、阳、浓、和,色泽通透,种水不敢说,但是绝对错不了!王老板这块料肯定是赌涨了!” 旁边那师傅早就在霍思宁用手电筒照那块毛料的时候就在边上盯着看了,这会儿足足观察了数分钟,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齐老板,满脸正色地说道。 这话一出口,其他人还不觉得有什么,霍思宁却是吃惊不小。 这块毛料的切面虽然已经出雾了,但是却没有擦出一点玉肉来,外层还包裹着一层石皮。 不得不说,王凯文的运气还算不错,在他挑选的五块毛料里面,也就只有这一块能够切涨,五分之一的概率其实不算很高,但是这唯一一块能解涨的料子,却是一块大涨的高翠。 在这块毛料里面,藏着的正蓝水翡翠,种地在糯种到冰种之间,水头足,颜色纯正浓艳。 霍思宁是透过天眼才看得到这块石头里面的情形,但是这个解石师傅却只是单单凭借眼力,就已经把这块石头里面的翡翠说得八九不离十了。 这让霍思宁心中暗自佩服不已,她本以为这齐老板手上的解石师傅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手艺工人,却没有想到随便遇到一个就是卧虎藏龙之辈。 “王老板,这石头还要切吗?”齐老板开口询问道。 这块毛料虽然已经出了雾,但是还是具有风险的,如果王凯文现在就转手,至少可以卖出几百万的价钱,但是如果解开变成明料就不好说了。 翡翠的种地非常重要,行内有句老话叫“种好遮三丑”。 出雾的毛料并不能判断种水,所以也就无从知道石头里面翡翠的种地。 若是里面是干青种以上还好说,如果在干青种一下,就是****地,卖出去也只能值个十几二十万。 周围有几个围观的人早就对王凯文的这块毛料蠢蠢欲动了,听到齐老板这么问,其中一个看了一眼放在解石机上的毛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忽然开口劝道: “王老板,我建议你还是卖了吧,现在卖的话还能卖个一两百万,但是要切开的话还是有风险的,下面如果是****地,您就只能赚个本钱。之前老周就是贪心,结果切垮了!” 王凯文哪里不知道这人心中所想,这样一块出绿的毛料,可赌性还是很大的,如果买下来切出了高绿,那就赚翻了。 这人故意举出老周的例子,就是想吓唬他,好让他懂得见好就收。 不过王凯文早在看到这石头里面露出来的蓝雾就呆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霍思宁的那个举动让他深深地意识到,霍思宁是真心在帮他赌石,而他却还在暗地里怀疑霍思宁故意给他使绊子,之前他的那番无端的猜测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让王凯文在感到羞愧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心虚,他下意识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想要征求一下霍思宁的意见。 只是这一回,无论他怎么看,霍思宁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不再给他任何提示,大有撂挑子不再管的意思。 王凯文之前怀疑霍思宁给他挖坑,现在看到霍思宁这态度,也不好多说话,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眼前的这块毛料,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相信霍思宁的眼光,再赌一把。 王凯文神色复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这才咬咬牙,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定定地看着那个喊价的人: “刘老板,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还是相信我的直觉,这石头我打算全部解开了再说。” 说到这儿,王凯文似乎也没了再解石的勇气,而是转身看向一旁的解石师傅: “师傅,我相信您的手气!接下来您帮我解吧,不用切了,直接擦吧!若是擦涨了,您的辛苦费一定少不了!” 那解石师傅见王凯文居然要他帮忙解石,顿时激动不已,连忙对着王凯文保证道:“王老板您大可放心,我这解石的手法也是练了很多年的,肯定不会出问题!” 说着那解石师傅就急急地走到了解石机前,将那块石头拿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了解石的方案之后,他手下擦石又快又准,很快一个鸡蛋面大小的翡翠就露了出来。 齐老板眼尖,一眼看到出绿了,也不顾解石师傅手中飞快旋转着的砂轮机,马上将头凑了过去。 一看之下,脸色瞬间就变了,沉默了三秒,沉声道:“色泽明亮,水头充足,是糯种!” 749.第749章 国内公盘的影响力 王凯文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了狂喜之色。 之前王凯文还在怀疑霍思宁在给他使绊子,这会儿他却不得不暗自庆幸之前他之前的明智选择,找霍思宁来帮他掌眼果然是对的,霍思宁这女人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相玉的本事竟然真的这么强。 王凯文这会儿只关心这块糯种翡翠解出来究竟能价值几何,至于之前切垮的那一块毛料,他却是全不在意。 神仙难断寸玉,他可不会想到,那块切垮的毛料是霍思宁故意让他买下来的,在他看来,在挑选到的两块毛料里面能有一块切涨,而且是大涨,这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随着瑞丽赌盘的结束,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面,国内并没有什么大型公盘可以购买翡翠毛料,所以像糯种这样的好料子必然会价格大涨。 本来王凯文也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想不到现在切出来的竟然就是糯种,而且是这么大一块料子,有这块数公斤的糯种,这一趟他算是不虚此行了! 齐老板的眼中闪过一阵羡慕和不甘之色,心下暗道如果他胆子再大一点,将这块料子自己解了,这一回他就赚大发了。 不过这样的情绪也就持续了那么几秒,齐老板虽然对没有解到这块糯种的料子感到遗憾,倒也不是看不开的人。 赌石的人心态都要端正,尤其是他们这种毛料商,拿得起就得放得下,不然看到买自己毛料的人一个个切涨,不被气死也要呕死。 仓库里的货有人切涨,这自然是好事,经过宣传肯定会吸引更多的买家前来看料子,齐老板只看了几眼就转身进了仓库,再出来时,手里就多了一盘叠在一起好几层的红纸鞭炮。 赌涨放鞭炮,是历来毛料商人的规矩,稍微懂一点赌石的人都知道,哪里鞭炮响就意味着哪里有人切涨,所以齐老板这边一开始放鞭炮,那些赶早来赌石的人群听到鞭炮声自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如炸开了锅一般,纷纷循声找了过来。 原本除了王凯文这些人之外,围观的人并没有多少,现在齐老板一个鞭炮放下来,正巧外面又来了几个人,顿时都往院子里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这些人也都是来齐老板这里赌石的,想靠运气赌一块出绿的毛料,见到齐老板放鞭炮,自然就知道是有人的毛料大涨了,自然趋之若鹜。 当然这里面也不乏一些玉石珠宝商,在获知有毛料赌涨之后,想来看看毛料主人是不是会把料子出手,这样他们也可以逮到机会分一杯羹。 看到仓库里不多一会儿就挤满了人,齐老板自然是乐开了花,一面招呼客人,一面开始吹嘘王凯文挑选的那块料子,更是煽动得那些赌石的人们心痒难耐,生怕被他抢了先一般,纷纷钻进那堆毛料里选表现好的毛料。 那个解石的师傅也是高兴不已,他还在给王凯文解石,后面就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等着他帮忙了。 赌石的人都相信运气,所以很多解石师傅都靠运气吃饭,一旦切涨了名气就大了,会有很多人请求帮忙解石,自然小费也就拿得多。 王凯文让那师傅帮他解石,也算是间接地给了老师傅拉了生意,虽然糯种只算中高档翡翠,但是王凯文手中的那一块料子足有数公斤重,没有个六七百万的根本拿不下来。 对于赌石行家来说,六七百万可能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那些想靠赌石发财的赌徒来说,七八百万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一旦赌涨就是一日暴富,所以那些人才会如此疯狂。 疯子买,疯子卖,还有疯子在等待,这就是赌石界最真实的写照。 那老师傅见他的生意来了,顿时浑身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干劲十足,当下加快了手中解石的速度,随着砂轮机和石头摩擦,石粉飞泻,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王凯文的那块毛料就已经全部解开了。 被解开的明料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翡翠呈球形,比足球要大了一倍。 整块翡翠蓝色正,水头足,在淋过清水之后,犹如一个小型的蓝色星球一般,看起来炫目十足,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色正而不邪,这是正宗的糯种蓝水!我在赌石行混了快二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糯种蓝水!” 旁边有人忍不住感慨道,“还以为翡翠市场要中落了,没有想到居然一大早就让我看到如此极品的东西!” “这么大一块糯种得值多少钱啊?”有围观的人好奇地问道。 有懂行的人开始分析道:“以我判断,这块糯种的质量属于上乘,价格最少在六百万以上,如果这里有人想要竞价的话,卖到八百万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贵?这也只是糯种吧,连冰种都达不到,怎么会这样贵?” “贵?那是你还不够了解国内的玉石翡翠市场,你知道为什么现在硬玉饰品价格飞涨吗?那是因为现在的老坑种毛料越来越少,很多玉石珠宝商都面临着原料匿乏的窘状,能够接到单子,但是没有料子可以做首饰,根本下不了单!不是我说,这个王老板还是运气不好,这糯种要是在国内的翡翠公盘上切出来,价格至少要翻番!” “翻番?开什么玩笑,那糯种就算是打成首饰,最多也就值个一千多万吧?翻番的话,那些玉石商还有得赚吗?” “你知道什么?国内的玉石公司这么多,对这些中高档翡翠的需求非常大,他们为了留住顾客,必须保证货源供应充足,对于这些表现不错的翡翠毛料,他们都是愿意开高价购买的。所以在大公盘上切出的中高档翡翠,一般开出的价格都会与成品价格相差无几,只赚取很少的利润。” 这一番话霍思宁自然是一字不落地都听到了耳朵里,她的心中也是吃惊不小。 想不到国内的翡翠公盘居然凶残到了如此地步,难怪当日她赢了柳钰萱的赌注,让柳钰萱不能再参加国内翡翠公盘之后,柳钰萱还有柳崇仁的表情那么难看,原来原因是这个。 750.第750章 去缅甸玩赌石? 这块糯种蓝水一经解出,那些看到明料的赌徒们更加疯狂了,纷纷拿着自己手中选好的毛料冲着齐老板喊要过称结账,喊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王凯文的这块料一解出来,立刻就有人开始喊价了,但是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即便有人喊到了七百万的高价,王凯文也没有出手。 这些喊价的人见王凯文不愿意卖,也不好强人所难,一个个脸上露出了失望和遗憾的神情。 切涨了一块这么好的料子,王凯文的心情自然是不错,询问了霍思宁的意见,见霍思宁确实是不打算在这儿解石,心下对霍思宁手中的那块毛料就越是好奇和心痒。 不过他也知道什么事儿该问什么事儿不该问,霍思宁不愿意当着这些人的面解石,肯定是有她的理由,王凯文不好过多干涉。 虽然被王凯文买走了一块好料,齐老板心下不太舒服,可是因为这块糯种的出现,他的生意一下子变得好了很多却是事实,所以齐老板面上对王凯文的态度还是很热情和善的,连称呼都变了: “王老弟啊,哥哥我可是托了你的福,看样子这批货今天就能卖出个七七八八了,这回你赚了这么多,下回可别忘了再来照顾你哥哥我的生意啊!” 王凯文面上带着笑:“齐哥您客气了,还要谢谢你提前就通知我这批货的消息,我才能赶了这趟早,不然我也买不到这块糯种。下回齐哥您再进到了好料子,可不要忘了及时通知小弟我啊。” 齐老板笑道:“瞧老弟你说的,我就算忘了谁也不会忘了王老弟你啊。说起来我还想问问老弟你呢,我看老弟你对赌石这么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想过去参加赌石公盘?” 王凯文看了齐老板一眼,笑道:“不瞒齐哥你说,这赌石公盘我还真没少去,前阵子就去云省参加过瑞丽赌盘,不过手气差有点背,赌了七八块都没切涨,赔了不少钱,搞得我都有些蔫了。” “国内的赌石公盘当然没什么好玩的!”齐老板一看王凯文这么说就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老弟有没有想过去缅甸那边玩玩?” “缅甸?”王凯文诧异地看了齐老板一眼,不知道齐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老板却是点了点头,凑到王凯文的跟前悄声说道: “我这也是看王老弟你合眼缘我才跟你说的,十月份在仰光有一场大型的赌石公盘,我这边弄了几个会员名额,老弟如果感兴趣的话,到时候可以跟老哥我去瞧瞧,就算不赌,去外面涨涨见识也是不错的。” 仰光赌石公盘? 霍思宁耳尖,虽然齐老板是凑在王凯文的耳朵跟前说的,但是霍思宁就站在王凯文的身边,齐老板也没有刻意避开霍思宁,所以霍思宁也听到了齐老板说的这番话。 一听说十月份缅甸仰光会办一场大型的赌石公盘,霍思宁顿时心下一动。 不只是霍思宁,王凯文一听齐老板这话,眼睛都亮了。 国内的赌石公盘再厉害,原石也不是还要从缅甸那边运过来,既然这样,他们不如直接去翡翠的原产地去,到仰光去参加赌石公盘,肯定比在国内赌涨的几率要大很多。 想到这儿,王凯文整颗心都热了,他连连点头,对着齐老板道:“成,那就麻烦老哥给我留个名额了,到时候我就跟老哥去仰光凑凑热闹。”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会提前通知老弟。”齐老板冲着王凯文笑着应承道。 王凯文今天赌涨了一块中高端料子,而且又得了一个这么大的消息,整个人可是兴奋不已,也不打算再在齐老板这儿多耽搁,直接叫上霍思宁就准备离开。 霍思宁跟在王凯文的身后就准备离开,忽然被身后的越美君叫住了:“等等。” 霍思宁回过头纳闷地看了越美君一眼,越美君径直走到了霍思宁的跟前,询问道:“请问这位小姐你是哪里人?” 霍思宁面露不解:“我是巴蜀人,老家是巴蜀地白云乡的,越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巴蜀人?越美君脸上闪过犹疑之色,不动声色地朝着霍思宁脸颊一侧看了一眼,眼中满是困惑。 “没什么,就是觉得小姐有些面熟,似乎跟我的一个故人长得很像,我就多嘴问了一句。” 越美君摇了摇头,压下心头的那股怪异和怀疑,淡淡笑了笑。 霍思宁也没有多问,直接跟在王凯文的身后往外走,直到走到屏风拐角处,仍然能感觉到身后有道目光一直在盯着她这边。 王凯文这人虽然世故,但是还算会来事儿,因为霍思宁的帮忙,让他一下子赚了几百万,所以出了齐老板的仓库,王凯文立刻就说要请霍思宁吃饭。 霍思宁也不客气,直接就说要吃最贵的。 王凯文面上笑容不变,带着霍思宁就往县城最好的酒楼走去。 一顿饭吃下来,王凯文话里话外地暗示,可惜霍思宁就是不接招。 霍思宁哪里不知道王凯文打的是什么主意?这家伙今天让她帮忙尝到了甜头,过阵子又要去仰光,自然是想开口想让她再帮忙替他赌石。 不过霍思宁是什么人,她又不欠王凯文什么,今天之所以破天荒帮王凯文,不过是因为她手痒想王凯文带她到齐老板那儿去赌石,所以才会替王凯文掌眼算是还了他的人情。 可是王凯文若想再请她帮忙赌石,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霍思宁又不傻,有钱赚的事儿她凭什么平白无故地让给一个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陌生人,她又不缺钱,既然知道石头会赌涨,她难道不会自己赌? 王凯文见霍思宁不愿意上当,也是一阵无语,偏偏他还真拿霍思宁一点办法都没有,要靠霍思宁帮忙,他就不能跟霍思宁撕破脸皮,只能好声好气地讨好于霍思宁。 霍思宁不想跟王凯文虚与委蛇,她跟王凯文算不上朋友,萍水相逢,她也不可能因为这一两次的事儿就跟王凯文交心,所以吃完饭,她直接就借口上厕所,站起身来就准备尿遁离开包厢。 751.第751章 作假毛料 “王总,这个您尽管放心,我出手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哎哟——” 霍思宁急急匆匆地从洗手间回来,没想到在回廊拐角的地方却跟一个中年男人撞到了一起,那中年男人手中的一个行李箱也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您在这边,不好意思,东西没有摔坏吧?” 霍思宁急急忙忙地道歉,蹲下身就给对方将地上的行李箱给扶了起来。 这一扶,霍思宁就有些诧异,这行李箱看起来不大,箱子里的东西分量可不轻,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那中年男人和他的同伴似乎都很不高兴,尤其是那个中年男人,看到行李箱掉在地上,顿时颜色大变,急急忙忙地将那个行李箱给抢了过来,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霍思宁一眼。 霍思宁撞了别人的东西在先,见这中年男人瞪着自己,面上也觉得尴尬和过意不去:“先生,您还是查看一下吧,若是箱子里有什么东西摔坏了,造成的损失我肯定赔偿。” 那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旁边的同伴,见那同伴点头,连忙蹲下身来将行李箱放倒在地上,将拉链解开,把箱子里装着的东西给取了出来。 看到中年男人手中的东西,霍思宁不由得愣住。 这行李箱里装着的,居然是一块石头。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还是一块老场口黑乌纱,光是看这块铁砂皮的大小,就能判断出来这石头至少得有二三十斤重。 最让霍思宁感到惊异的是,这块黑乌沙的表皮看起来非常好,表皮圆润光滑,黑褐色的皮子上蟒带松花都不缺,最重要的是,在黑乌纱的另一侧,霍思宁还看到了一样东西——红斑,那些红斑在侧光源下隐约还在反光。 对于赌石而言,红斑就是出高绿的象征,一般来说,如果毛料表皮带有红斑的话,毛料切涨的可能性高达七成以上,而且十有八|九那翡翠就在红斑之下。 这块毛料,单单是那些松花蟒带就已经很值钱了,可是现在又增加了红斑,更加增高了这块毛料的赌性,这让霍思宁感到很是惊奇,莫非这块毛料里面藏着的竟然是一块极品翡翠不成? 霍思宁很想开口询问这个中年人,看看能不能让她也上上手,可是她跟这个人并不认识,而且刚刚还撞到了这人,现在再开口说这样冒昧的请求,霍思宁总觉得有些抹不开脸。 就在霍思宁还在迟疑纠结的时候,眼前的这中年男人已经将毛料的周身都查看了一遍,待到确认毛料没有问题之后,这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向旁边的同伴。 “王总,没有摔坏。” 那个姓王的同伴听到这话,紧绷的面色才松懈下来,一双幽暗的眼睛里隐隐露出了一丝笑: “那就好。胡先生你的手艺我还是信得过的,之前就有所耳闻,今日这一撞,也算是让我再一次验证了您的技艺之高超,果然名不虚传!这我就放心了,等事成之后,剩下的另外十万块我会直接打到先生您的账上的!” 那个胡先生听到这话面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得色,不过嘴上却还要故作谦虚:“哪里的话,能为王总排忧解难,是我胡有民的荣幸。那我就在此等候先生的好消息了!” 那个姓王的男人淡淡点头,重新将那块黑乌沙又装回到了行李箱中,然后拉着那个行李箱就直接离开了饭店。 胡有民这才转过身来看了看霍思宁,冷淡地说道:“东西没有摔坏,就不用你赔了。小姑娘下一回可不要这么莽撞了,不然闯了大祸,你可没法给家里人交代!” 霍思宁低下头又道了一声歉,那胡有民这才冷哼一声,落后那姓钟的男人数十米的距离,也离开了饭店。 霍思宁看着那个胡有民消失在饭店门口,耳畔却似乎还在回响着刚刚这个胡有民跟那个姓王的男人的对话。 那块表现极佳的黑乌沙很明显是这个胡有民的,可是东西最后却让那个姓王的男人拿走了,这证明这两人应该是在交易赌石毛料。 可是“手艺”、“事成之后”、“另外十万块”这几个字眼却让霍思宁瞬间就察觉到了古怪。 如果是正常的赌石交易,断然不会出现这种分期付款的情况。 因为如果不直接交易完,等到毛料解开,一旦解垮了,买家可能会耍赖;而若是赌涨了,卖家则有可能会不认账。 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麻烦,通常赌石的买卖双方都会选择在交易的时候就直接银货两讫,避免麻烦。 可是刚刚那个姓王的男人的话霍思宁没有听错,她瞬间就意识到,这两个人的交易不对劲,这块毛料有问题! 毛料还没有解开,这两人却同时都做出了这样的举动,这证明这两个人已经提前知道了这块毛料会不会赌涨,可是神仙难断寸玉,这两人又是怎么知道这块毛料内部的情况的呢? 答案呼之欲出。 霍思宁的目光暗了暗,她接触赌石的时间虽然不长,却是对赌石圈子里的阴暗龌龊事件早就有所耳闻,不过这一回却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作假毛料。 刚刚那块黑乌沙毛料的样子她可是看在眼里,光是用肉眼看,那块毛料的表现绝对可以用惊艳二字来形容,就是她看了都难免有些心动手痒,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霍思宁有天眼作为保障,自然不用担心会上当受骗,可是那些没有天眼探测的普通人呢?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产生,就让霍思宁眼中露出了一丝隐隐的担忧之色。 从刚刚胡有民跟那个姓王的人的对话里,她已经隐约地听出了几分意思。 这个姓王的男人花这么多钱买一块作假毛料回去,绝对不是这么简单,也肯定不会干什么好事,十有八|九是为了坑人。 这让霍思宁心下对那个即将被骗的人暗暗捏一把汗,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得罪了这姓王的,居然会招惹到这种阴毒报复。 752.第752章 目标,征程大海 不过霍思宁也不是圣母,这姓王的用这样的腌臜手段确实很阴险,但是这跟霍思宁并没有什么关系,她就算看到了,也不打算多管闲事。 从饭店走出来之后,霍思宁就和王凯文分开了,她也没有急着回罗家,而是跟罗金芝打了个电话,跟罗金芝说她有一点事情要去办,晚上可能不会回罗家。 罗金芝知道霍思宁如今又是开店又是忙公司,确实事情比较多,所以听到霍思宁这话也没有怀疑,只问了一句要不要她帮忙,被霍思宁拒绝之后,她就没有再多问。 霍思宁要忙的事情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在来闽东之前,她就进行过一番调查,也知道闽东海域有很多珍贵海产。 既然都来了闽东,霍思宁当然不愿意就这么空着手回去,不在闽东海域大肆扫荡一番,她怎么可能甘心?可是之前在罗金芝家里,霍思宁不好单独行动,好不容易找个借口跟着王凯文跑出来,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所以霍思宁在给罗金芝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决定一个人下海探险。 不过近海是不大可能有什么收获了,所以或是并没有选择直接就在附近的沙滩下海,而是在海港查看了一番航船的班次之后,趁人不注意,直接隐身上了一艘即将出海的巨大远洋海轮上。 对于这次逃票的经历,霍思宁心下还是有些心虚的,不过她是去海底探险的,若是真购买了船票上了船,最后人却消失在了半路上,被人察觉到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霍思宁觉得她还是不要冒这种风险的好。 免费搭上了这艘顺风船,霍思宁在船上查探了一番,很快就在船尾的位置发现了一个长梯。 这个长梯直接从船甲板延伸到船侧底部,等到轮船行驶出近海之后,霍思宁也没有耽搁,直接顺着长梯悄无声息地往下爬去,然后顺势跳入昏暗的海水之中,不多时就顺着海水潜入了海底。 当霍思宁悄悄的从客轮上跳进大海的时候,轮船已经距离海岸几百海里了。 有避水珠在,霍思宁在海底就好像是在陆地上一般,即便是在夜里,这海里也如同白昼一般。 有了之前罗家大姐罗金凤的提点,霍思宁这一次来海底潜游也是做了一番准备的,在上船之前她也购买了一些海底探险的设备,当然,潜水仪器是肯定不需要了。 不过像指南针导航仪这一类的东西却是必需品,虽然她有避水珠,在海里面完全畅行无阻如履平地,但是毕竟她是一个内地人,对于海并不熟悉,在这浩瀚大海之中缺乏方向感是最致命的,她可不想学鲁滨孙一般在荒岛上度过,所以必须要有仪器给她指引方向。 离开近海,海域受到人类侵染的程度就会小很多,所以这一片的海水非常清澈干净。 再加上这里是轮船航海的必经路线,所以渔船是不允许出没的,所以这一带海产品极为丰富,比之罗父先前带领她们出海所至的那一带海域要丰富了数倍不止。 各种漂亮的海藻贝壳遍布海底,还有成群的海域时不时上演惊心动魄的大鱼吃小鱼的景象,让人叹为观止。 在此之前,霍思宁不是没有在电视上看过海底世界这种类似的纪录片,但是只有这一刻身临其境,真正投入到了大海的拥抱之中,她才觉得震撼,并真正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人类自身的渺小。 在这个地球上,海洋的面积远远大于陆地,而海洋也是人类至今无法征服的领域之一,即使是胆子再大的人,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都会心生无力的感觉。 在深达数千米的海底,潜藏着很多人类望而莫及的地方,充满了无数神奇的秘密。 感慨万千,但是很快霍思宁就被海底奇妙的景观吸引,尤其是这里远离海岸境海水异常蔚蓝清澈,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当霍思宁潜入水下十多米的时候,她就可以随处看到巴掌大小且五彩缤纷的鱼了。 这些鱼都非常漂亮,看得霍思宁眼花缭乱,不过这些鱼也特别机警,根本不容霍思宁靠近自己一米之内。 这让霍思宁感觉异常郁闷,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法子,将碧珠的灵气悄悄引出,并覆盖在自己的周身。 果然,人为财死,鱼为饵亡,这些七彩斑斓的海鱼在嗅到了碧珠灵气的诱惑之后,很快就纷纷朝着霍思宁靠了过来。 霍思宁此番下海,本意是为了寻找一些海底的珍贵海产大饱口福的,不过这些五彩斑斓的海鱼一看就具有极高的观赏价值。 正巧仙鱼坊如今的观赏物种不多,已经有一些老顾客在抱怨了,她这一回既然来了闽东,不如就顺便捞一点海里的新鲜品种回去探探销路。 想到这儿霍思宁嘴角一勾,眼中闪过一丝调皮和得逞的笑,下一秒,距离她一尺范围之内的那些漂亮的海鱼就被她尽数收入空间里。 好在空间里时间是静止的,所以即便霍思宁将这些鱼拥挤着归拢在一个货箱里,也不用担心这些鱼会被闷死,倒是节省了不少空间,不然霍思宁还真不愿意为了这些小鱼而浪费了她那本就不太大的储物空间。 收集了一整个货箱子的海鱼之后,霍思宁就不再浪费时间了,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下潜了上百米,此时周围的那些鱼群的体型也慢慢地变大了起来,这些鱼很多霍思宁都叫不出名字,不过并不妨碍她目不转睛地欣赏观察这些鱼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在霍思宁的四周出现了礁石,这些礁石就好象一座座山峰一般,霍思宁小心的在那些礁石中间穿行,突然一块巨大的礁石上的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一只巨大的海龟正匍匐在那块巨大的礁石上,似乎正在沉睡一般,不过随着海水的流动,那海龟的四肢却是时不时地轻轻轻轻晃动。 753.第753章 大海龟 这只海龟体型非常巨大,约莫有一米五六,因为霍思宁站在它的身后,所以只能看到它背上呈覆瓦状排列的甲盾片以及角质板,海龟壳表面光滑,具褐色和淡黄色相间的花纹,四肢呈鳍足状。 霍思宁不认得这海龟的名字,但是这么大体型的海龟她确实是第一次见,这让霍思宁心里有些好奇,忍不住就想要越过这海龟凑到前面去正面观察一下。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挪步,就在这个时候,从那珊瑚礁的另一侧,忽然飘过来一只足球大的水母。 水母是海洋之中最为常见的一种浮游生物,它的身体外形就像一把透明伞。 水母身体的主要成分是水,并由内外两胚层所组成,两层间有一个很厚的中胶层,不但透明,而且有漂浮作用。 它们在运动时,利用体内喷水反射前进,远远望去,就像一顶顶圆伞在水中迅速漂游; 有些水母的伞状体还带有各色花纹,在蓝色的海洋里,这些游动着的色彩各异的水母显得十分美丽。 无论是热带的水域﹑温带的水域﹑浅水区﹑约百米深的海洋,甚至是淡水区都有它们的影踪。 水母早在六亿五千万年前就存在了,它们的出现甚至比恐龙还早。 全世界的水域中有超过250余种的水母,它们分布于全球各地的水域里,全部生活在海洋中。 不过如果看到这种晶莹剔透的漂亮生物你就忘乎所以想要去触屏一下的话,那你可就惨了。 水母虽然看起来外形脆弱不堪一击,其实却是海洋之中毒性极强的一种生物,它的毒性一点也不比海蛇逊色。 这种生物虽然拥有看似美丽温顺的外表,但是实则凶猛无比,在它那伞状体的身体下面,长着无数的须状细长触手,这些触手有的长有的短,是它的消化器官,同时也是它的武器。 在这些触手上面,布满了用肉眼根本看不到的刺细胞,这些刺细胞就像毒丝一样,能够射出毒液,猎物一旦被水母的刺细胞刺激以后,会迅速麻痹,严重的还会死亡。 像世界上最毒的箱形水母,又称海黄蜂,它拥有大脑和心脏,触须上布满神经细胞。 在感觉安全受到威胁时,箱形水母会用触须刺穿对方表皮并释放毒液,它的毒液会入侵生物体的神经系统,麻痹肌肉组织及呼吸系统,进而导致心脏停搏,从中毒到死亡的时间有时仅有几分钟,堪称海洋杀手,相当恐怖。 据悉,一只箱形水母体内的毒液足够杀死超过250名成年人,目前,全世界每年约有70人因遭到箱形水母的袭击而死亡。 基本上,人若是被这种水母蛰一下,几乎就没救了,除非你随身带有解药! 但是据霍思宁所知,截止到目前为止,世界上还没有人研究出箱形水母的解药。 好在,这种剧毒生物主要分布在澳大利亚北部和东部沿海以及西太平洋海域,在闽东这一带是没有的,所以霍思宁倒是不担心会遇到这种危险。 不过陡然看到水母,在没有搞清楚这玩意儿是啥品种之前,霍思宁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远离这玩意的好,毕竟就算是毒性再小的水母,霍思宁也不敢招惹,因为她没有解药。 而且在这荒无人烟的荒海之中,如果真中了水母的毒,那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个救命的人都没有。 所以霍思宁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直接用眼睛紧盯着那只迷人的水母。 然而就在下一刻,让霍思宁吃惊并哑然失笑的一幕就出现了。 那只让霍思宁颇为忌惮的水母,在那礁石上下跳动着,就在游动到那只巨大海龟的头顶的那一刻,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海龟忽然抬起头来,张开了巨大的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不过瞬间,就被大海龟给直接吞入腹中。 这一幕直看得霍思宁目瞪口呆,偏那海龟吃了水母之后还不忘砸吧着嘴,露出一副不太欢喜的表情,似乎还在嫌弃这只水母太瘦没有多少肉似的。 复杂的海洋环境,比起陆地森林更能体现出原始的生存法则,在这里,各种生存斗争更为激烈,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弱肉强食的规则体现得淋漓尽致,眼前这一幕让霍思宁瞬间就想到了生物学上的一句经典的话: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水母这个威胁没有了,霍思宁忙不迭地朝着这海龟靠近,绕过礁石来到了那海龟的面前。 这海龟体型可不小,虽然龟比鳖要温顺,但是刚刚看到了这海龟捕食水母的这一幕之后,心下也产生了一丝忌惮,所以她只能悄无声息地朝着这海龟靠近,却生怕惊扰了这个正在闭着眼睛休憩的家伙。 这一正面靠近,霍思宁才发现,这巨型海龟的嘴上颚钩曲尖锐像鹰喙一般,而且甲壳上有美丽而又色彩斑斓的花纹,就像宝石一般十分艳丽夺目。 霍思宁对海龟的了解不多,但是看到这海龟漂亮的外形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个名贵品种,尤其是这鬼的背面盾壳还长着13块盾片,这非常难得,意味着这只海龟至少达到了百岁高龄了。 龟通常被寓意为健康长寿的象征,就是因为这种生物寿命非常的长,但是能长到百年实属不易,这意味着这样一只海龟需要顺利躲避上百年的天敌,还要避开人类的捕杀。 所以看到这家伙,霍思宁虽然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海龟价值不菲,却没有想要直接收入囊中,只是悄悄靠近,近距离地观察这只海龟的模样。 就在霍思宁在距离这只大型海龟不足五米远的距离的时候,那只闭着眼惬意休憩的大海龟,终于意识到了危险,直接睁开了眼睛。 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人形物体,这海龟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和忌惮,原本蜷缩在龟壳底部的四肢舒展开来,一副随时准备进攻并且逃跑的架势。 754.第754章 贝王砗磲 霍思宁觉得好笑,想了想,她不动声色地释放出碧珠的灵气,想要对这只如临大敌的海龟表达出善意。 那海龟嗅到了碧珠的灵气,眼中顿时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霍思宁不是第一次这么做,自然也知道碧珠的灵气对这些海底生物是多么巨大的诱惑,所以她自信这海龟也会控制不住朝着她靠近。 但是这一回霍思宁却是失算了,那海龟确实嗅到了碧珠的灵气,眼中也的确露出了贪婪之色,但是这老家伙却不过是稍微晃动了几下身子,愣是没有挪步半分。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顿时就意外不已,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只老海龟,心下又是诧异又是不解,难道她这百试不爽的避水珠,这一回居然不奏效了? 霍思宁有些不信邪,之前她只是渡了一点点灵气而已,这一回干脆加大了剂量,将灵气凝结成一颗颗细小的珠子,然后将这些珠子撒在这只海龟跟前。 这些小珠子,立刻就吸引了周围的海洋生物,不光是鱼群和虾兵蟹将,就连海星水母都一个个朝着灵气游了过来,唯有这只老海龟仍然窝趴在那礁石上,大有一副“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 嘿,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霍思宁心下纳闷,越发对这只老海龟感觉到好奇,她盯着这海龟周身看了好几圈,愣是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心下暗道:难道这避水珠的灵气对这只海龟没什么吸引力?可是这不可能啊,其他的海洋物种可是对这灵气喜欢得紧,怎么这海龟就不上当呢? 这让霍思宁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决定将这只海龟收进空间里带回去研究研究,看看是什么原因。 趁着这老海龟不注意,霍思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老海龟伸出了罪恶魔爪,那海龟察觉到危险回过头来想要攻击。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老海龟要咬上霍思宁的手臂的瞬间,她已经先老海龟一步摸到了龟壳,说时迟那时快,这海龟攻击不成,反而被霍思宁收入了空间储物戒指之中。 老海龟被霍思宁瞬间收入囊中,原本被这只巨龟盘踞在身下的那块大礁石也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这时候霍思宁才惊讶地发现,在这个礁石上,原本老海龟压着的龟壳底下,竟然藏着一只巨大的足有一米长的贝壳! 这只巨型贝壳略呈三角形,壳顶弯曲,壳缘呈波形屈曲,看起来就像一对闭合的性感唇瓣一般。 贝壳的表面灰色,上面有数条像被车轮辗压过的深沟道,壳特别大不说,壳质也十分厚重,表面很粗糙,壳面有强大的隆起的放射肋,生长轮脉明显,在贝壳表面形成弯曲重叠的皱褶。 这只贝壳的外貌并不漂亮,颜色呈现出灰褐色,几乎跟礁石的颜色没有多少差别,如果之前没有遇到这只巨龟,霍思宁从这一片礁石林走过,未必会发现这块礁石上面躺着一只这么大的贝壳。 不过也许是因为巨龟移开了位置,感受到生命不再具有威胁,也许是嗅到了之前霍思宁散出来的碧珠灵气的气息,忍受不住灵气的诱惑,总之,在霍思宁将大海龟收进空间之后没过多久,这只原本蜷缩在壳里的巨大软体动物,悄悄地将合住的两块厚重的贝壳给缓缓打开了。 随着这张巨大性感的唇瓣贝壳一点点张开,就好像是给霍思宁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缤纷多彩的景象,在这个巨大贝壳的外套膜上,露出了绚丽到近乎眼花缭乱的颜色,孔雀蓝、粉红、翠绿、棕红,各色花纹囊括汇集,几乎这个世界上能有的颜色,都被这只贝壳给占|有了。 看到这只贝壳内部的那一瞬间,霍思宁搜罗了脑海中所有的形容词,然而却在这一刻无力地发现,她竟然词穷了,任何一个词语都无法形容这只贝壳的美丽,那太苍白了,也太匮乏了。 因为这贝壳实在是太漂亮了!没有词语能够完整而贴切地形容它。 霍思宁不懂海洋产品,但是眼前这只巨型贝壳她却是认得,在这只贝壳张开双壳的瞬间,霍思宁才忽然想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贝壳之王——砗磲。 砗磲是软体动物门双壳纲的海洋动物,同时也是海洋中最大的双壳贝类,被称为“贝王”,最大体长可达1米以上,重量达到300kg以上,主要分布在印度洋、太平洋海域,通常以足丝附着在珊瑚礁上生活。 砗磲外套膜内有大量的虫黄藻,借助膜内玻璃体聚光,这也是为什么这只巨贝会产生出如此多绚丽颜色的原因。 但是霍思宁之所以能认识这只贝壳,却不是因为它的巨大体积和绚丽色彩,而是因为在周世涛给她的一本古玩古珍鉴定杂学基础之中,就提到过砗磲这个生物,这家伙跟珊瑚玛瑙齐名,被称之为海底三大珍宝之一,是珠宝界不可多得的稀有宝石。 砗磲贝壳大且厚,内壳为白色而光润,外壳呈黄褐色,所以经常会被人将其尾端最精华的部位进行切磨,用来制作佛珠及装饰宝石。 在中国古代,无论是皇室还是名门贵族,都喜爱砗磲制成的饰物,《广雅·释地》就曾有记载,“蜀石、碝、玫、砗磲……石之次玉。”在古人的眼中,砗磲的珍贵仅次于玉石。 尤其是在佛教界中,砗磲深受许多师父及信徒们的喜爱。颜色漂亮的砗磲手珠,除了可做装饰外,配戴在身上也可避邪保平安。 同时,砗磲还具有药用价值。在中医药中,砗磲贝的尾端曾被认为与珍珠具有同样的疗效,因其所含的微量元素、壳角蛋白及氨基酸有保健、促进身体代谢的功能,有抗衰老及防止骨质疏松的功效。 没想到她这才潜入海底不到一个小时,就遇到了一件这样的珍宝,这样的好运气,让霍思宁感到既意外又欣喜。 755.第755章 跟踪龟丞相 不过在想明白之前那只老海龟的举动之后,霍思宁又有些啼笑皆非。 难怪无论她怎么用灵气进行引|诱,那只老海龟就是不肯从这块礁石上面离开,原来那家伙找到了这么珍贵的宝物,生怕它挪动开身形,这只巨型砗磲会被偷走,所以就算是有灵气在,它也死活不上当。 想明白了这个原因,霍思宁也歇了将这老海龟带回去研究的心思,在不客气地将这只砗磲收进储物戒指之后,霍思宁想了想,还是将那只老海龟给放了出来。 在霍思宁将老海龟放出来的瞬间,这只海龟又再一次地匍匐在了礁石上。 因为储物戒指里面的时间是静止的,所以老海龟并未察觉到异常情况,甚至根本不知道它此前在另外一个空间走了一遭。 只是在它趴到礁石上的那一瞬间,它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身下的感觉不对,原本它死死护着的那只巨型砗磲,不见了! 这下,龟丞相慌了,围绕着礁石四下转悠,在礁石底部又是刨又是钻的,就差没掘地三尺了。 只是让它郁闷的是,任凭它怎么找,那只砗磲却是不见踪影,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老海龟倒是没有将这一切归咎在霍思宁的身上,在它的眼中,霍思宁也就这么小的一个身体,根本不可能藏得下那么大一只海贝,所以它并没有怀疑身边站着的这个人形物体就是偷走了它宝贝的罪魁祸首。 找寻一圈无果,老海龟终于是歇了再寻的心思,对于无端消失的那只砗磲,它也不再执着,警惕地四下查探了一番,就划拉着四肢准备离开。 见这老海龟要走,霍思宁倒是起了心思,看这海龟的样子,难道是准备再去找别的砗磲不成? 霍思宁心下一动,蓦地嘴角一勾,一个坏主意顿起,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只在水中慢慢划行的龟丞相,她的脚下悄悄挪动着步子,也紧紧地跟了上去。 砗磲是个好东西,但是霍思宁毕竟是外来客,对这一片海域并不太熟悉,凭借她的横冲直撞碰运气肯定是不可能再遇到这东西了。 但是这老海龟不一样,它在这海里生活了上百年,肯定对这一带熟悉得很,所以跟着它,说不定还能再抓到别的砗磲。 霍思宁可不觉得在一只老龟的嘴里夺食有什么不厚道的,大不了到时候用灵气多吸引几只水母之类的东西让这家伙饱餐一顿算补偿好了。 也不知道这只老海龟察没察觉到霍思宁在它的身后跟踪它,不过就算察觉了,这家伙也不会认为霍思宁是威胁,因为它没有从霍思宁的身上感觉到危险气息,反而是霍思宁身上的避水珠隐隐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它莫名地想要亲近,所以霍思宁一路跟在它的后面,这老家伙也没有露出凶悍不乐意的表情。 一路追踪,穿过海底礁石,又越过海底森林,就在霍思宁怀疑这老乌龟是不是准备将它带到海沟里去的时候,这老家伙忽然停了下来,一个拐弯来到了一片浓密的海藻丛。 霍思宁见状也跟着来到了这片海藻密林。 那些海藻朝着水面生长,似乎是想要跃出水面吸收仰光,这些海藻一个个长得都非常长,丝状的叶片在水里飘荡缠绕,站在海底似乎看不到尽头一般。 老海龟在来到海藻密林之后,转悠了一圈,忽然就朝着一片海藻丛钻了进去,巨大的身躯在海藻丛里挣扎了一番,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霍思宁顿时急了,连忙跟在那老龟的身后也往海藻丛里钻,扒拉开那一片海藻林,她一步步往前艰难地行进,约莫走了四五分钟,才终于从那海藻密林里钻出来。 此时,那老乌龟已经不知去向,霍思宁暗骂那老家伙真阴险,故意带着她往这丛林里钻,难道是察觉到了她的目的,所以想借这个海藻林甩开她不成? 正腹诽着,她一抬头,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就懵了。 这是一片极为平坦的海域,深度大约在一百二三十米左右,一眼望过去,所能看到的就是铺满细沙的河床,在这一片的河床上,无数游鱼在自在游弋,同时也有各色的细小珊瑚海藻还有海星海胆在生长。 但是,让霍思宁呆立当场的却不是这些海底平常就能见到的东西,而是在这片细沙河床上,竟然埋藏着数不清的船舶残骸。 一眼望过去,船头朝上的,船身被埋进海床里的,只剩下船帆甲板的,还有整只船倒扣在海底的,无数的沉船就裸露在泥沙表层,几乎看不到边。 这些沉船残骸早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貌,有的甚至早已经跟四周的礁石泥沙融为一体,在船身上增长慢了海草青苔,又或是早已经被海水侵蚀腐烂,脆弱到不堪一碰。 看到这些沉船,霍思宁的心砰砰直跳,这些船只一看就知道不是这个时代的晨雾,船舶的参和大多都是木制结构,很显然最少也是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 光看这些船只的构造款识,霍思宁就能判断出来,这里面不光有国内敕造的,还有一些是中世纪欧洲那边的船只。 这一带的河床很平缓,但是谁也没有料到,在这一望无垠的海床上,居然藏匿着如此数量巨大的一批沉船残骸,至少在霍思宁之前所涉猎到的那些古董书籍之中,就从来没有哪一本书有提到过这一处沉船遗址。 所以霍思宁猜测到,这些沉船很有可能是被洋流慢慢冲刷到此处的,因为河床四周就是比之更高的地势,才导致这些沉船在此扎根,不再被洋流带着迁徙移动。 这些沉船如果真能打捞上来,完全可以开一个古代船舶博物馆,但是霍思宁知道这估计是不可能的,先不说这些沉船已经腐朽,打捞出海估计被氧化立马就会变成碎渣渣,就是这一百多米深的海域,想要人工将这些沉船残骸弄出海,就目前的科技而言,恐怕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儿。 756.第756章 海底大收藏家 不过这些并不是霍思宁该关心的问题,她如今要关心的问题是,这些沉船是否已经被人造访过了,如果没有的话,在这些沉船里面,是不是藏着上了年头的宝贝。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下顿时一阵犯痒,正准备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艘沉船靠近,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的目光忽然瞥到一个黑影从她的眼前飘过。 这黑影正是之前霍思宁一路追踪而来的那只巨型海龟,这海龟似乎没有注意到霍思宁就站在它的不远处,所以并未产生任何警惕,而是慢悠悠划拉着四肢,朝着沉船游去。 直到游到一艘长约二十米左右的巨型沉船跟前之后,就在霍思宁感到疑惑的时候,这只海龟径直冲到了那沉船用来伸桨的一个个圆孔跟前,一个个细数过去,在第七个圆孔跟前停住了身形,然后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直接钻进了这个圆孔里,消失不见了。 霍思宁一愣,下意识地就跟了上去,来到了那只海龟钻入的圆孔前。 这圆孔是船身的伸桨孔,孔形直径不到一米,那海龟也只能勉强才能撑进去,不过霍思宁身形瘦小,倒是很轻易地就能从孔洞里钻进去。 不过为了不引起那只海龟的警觉,霍思宁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将手掌触摸到了这艘沉轮,转而开启天眼,试图利用透视技能探寻到这只海龟的踪迹。 这个方法的确管用,很快霍思宁就在船舱的一处角落里找到了这只巨型老龟,霍思宁原本以为这老龟是来船里找砗磲的,可是这一看,却发现这老乌龟居然在船舱底部蜷缩着,竟然是有要睡觉的意思。 这让霍思宁简直又气又乐,简直哭笑不得。 只道自己之前追踪这家伙完全是做了无用功,霍思宁也不准备再跟这老龟纠缠了,正准备转身在这些沉船残骸里面四处搜罗一番,没想都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的目光落在了这海龟蜷缩着的一个木箱子上。 这箱子很大,箱盖已经不知所踪,但是箱筒却大到完全可以容纳这只巨型的老乌龟。 老龟就是匍匐在这箱子里,四肢蜷缩在龟壳底部,脖子也缩回了壳里,躺在箱子里大有一副冬眠的架势。 如果霍思宁没有透视,恐怕她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箱子有什么异常,不过就是一只老龟找到的栖居巢穴而已,可是就在刚刚,透过天眼,她分明察觉到那老龟身下的木箱子里有些异常。 霍思宁觉得有些古怪,可是因为老龟距离孔洞太远,霍思宁的天眼透视距离有限,隔着沉船残骸的层层木板,她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清楚一个大概情况,知道在那老乌龟的龟壳下面,压着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霍思宁却看得并不分明。 心下有怀疑,霍思宁自然就要想办法弄个清楚,所以她也顺着那个孔洞蹑手蹑脚地进入了船舱,悄悄地靠近了那只老龟休憩的船舱底。 那船舱早已经被海水侵蚀得腐烂不堪,霍思宁也有些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生怕一脚踩空,让这船承受不住一下子整个都解体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靠近到了这只老海龟跟前,霍思宁一点也没有迟疑,直接就二话不说将人家给弄进了空间里。 没办法,人家睡觉呢,她怎么好意思叫醒人家? 某人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心虚和愧疚,做了偷儿反倒是一脸的理直气壮,仗的不过是这老海龟温顺不敢找她算账。 将老龟收进空间,霍思宁一低头就看到了这乌龟的巢穴,那只破旧不堪的箱子里面的东西。 不过这一看,却是把霍思宁给惊着了。 好家伙!她就说这老乌龟怎么跑这么远找了个这么隐蔽的藏身之处呢,原来这家伙之所以这么狡猾,是因为这些东西! 就算再怎么想象力丰富,霍思宁也绝对想不到,这老乌龟竟然还是个收藏高手! 没错,在这个箱子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收藏物件,有瓷器,有金条,有项链首饰,还有尚未加工的天然珍珠和宝石,这些东西个头虽然都不大,但是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数十件之多,全部都混乱地摆放在这个木箱底部。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彻底震惊了,她下意识地蹲下身来,将这箱子里的东西挨个捡起来一一查看,避水珠不停闪烁,证明这些东西都是真品,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珍玩。 霍思宁简直哭笑不得,之前那只砗磲也就算了,据说海龟也是吃海贝的,所以这老龟霸占着那只砗磲也不足为奇,可是现在这些古玩是怎么回事?你一只乌龟,收藏这么多古董干什么?当守财奴吗? 这些古董真玩的来历不用说霍思宁也猜得到,肯定是这老乌龟从四周那些沉船残骸里面弄出来的。 连一只乌龟都收藏的东西比她的还多,而且件件都是真品,没有一个打眼的,这家伙是成精了吧? 霍思宁觉得此刻她的内心是奔溃的,一只乌龟都比她强,还能不能愉快地做人了? 当然,在郁闷过后,霍思宁心下又是忍不住的窃喜,这些东西她没看到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既然都看到了,她又怎么还会留在这老乌龟的手里任由这些珍宝蒙尘? 这家伙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就将这箱子里的东西给统统搜罗到了储物戒指里。 这还不算,她又围绕着整个河床上的沉船残骸四下里转悠,先是利用天眼在沉船外围透视一番,如果发现沉船内还保存有值得她出手的有价值的物件,她立刻就进入残骸内部将这些东西搜刮一空。 这么一番忙下来,她就在这一片河床上耽误了近三个多小时,直到最后确定这一带的沉船已经被她完全搜罗一空了,才肯罢休。 忙完了这些,霍思宁就决定离开,在回到海藻林之前,她才想起来,那老海龟还在她的储物戒指里呢。 忙不迭地将那老海龟从空间里释放出来,老海龟在忽然出现在了沉船外围的海藻林的瞬间,整个龟都是懵的,它迷茫地看了看四周,顿了数秒钟才回过神来。 757.第757章 海底巨啸 可怜的老龟,根本不知道这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就在它睡觉的当口,有个大盗将它收集了上百年的宝贝给洗劫一空了。 看到那老龟回过神来之后不慌不忙地往它的秘密巢穴划去,某个做了亏心事的人也有些心虚,趁着那老乌龟还没有发现之前赶紧溜。 按照霍思宁的计划,她在忙完这些之后,只需要在航线上等着,等到有船只经过的时候再利用隐身技能重新爬上一艘回港的其他轮船搭顺风车就能回码头。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霍思宁手执导航仪朝着之前她下海的航线走去的时候,忽然她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海水骤然翻滚搅动起来。 察觉到海水中有什么不对劲,霍思宁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没想到就在这瞬间,在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霍思宁脸色大变。 就在距离她的位置不到数十米的海底,忽然出现了一个大漩涡,同时以那个漩涡为中心,四周的一切事物都被吸引着朝漩涡漂去,很快就被卷入到了漩涡之中。 霍思宁只感觉到脚下一阵天旋地转,同时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朝着她这边涌了过来,瞬间霍思宁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在不自觉地被推挤着朝漩涡所在的位置冲去。 霍思宁被吓了一跳,身体被这股吸引力挤压着,似乎要碎裂了一般,她的心顿时狂跳不止,额头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没什么反应的避水珠忽然急速转动起来,在她的额前越转越快,发出的亮光越越来越耀眼。 很快,霍思宁就感觉到身上的那股吸引力慢慢地变弱,直到最后消失,她整个人又再一次平稳地站在了原地,之前那种离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觉也消失了。 霍思宁的心脏依然在疯狂地跳动着,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那个漩涡消失了,可是眼睛朝着四周看去,却发现那个大漩涡依然还在,而且还在逐步朝着她所在的位置靠近。 在漩涡移动的过程之中,整个海底就好像是烧开的水一般翻滚沸腾。 几分钟之前还平静安详的海底世界,现在却在诡异之中透着慌乱和暴虐,那些海底生物一个个惊慌失措四处躲藏,有一些躲闪不及的生物就这么仓皇地被那个黑色旋涡给席卷。 之前霍思宁穿越过的那一片海藻丛林就在这旋涡的侵蚀之下很快变成了一片狼藉,而原本沉寂在海底的那些长满了苔藓的沉船残骸原本就已经腐烂不堪一击,如今受到了这旋涡的一股巨大吸引力,几乎是瞬间,那些沉船残骸就直接解体,变成了无数的残渣碎屑,漂浮在海水之中,整个海水也变成了浑浊一片。 “这是什么情况?!”霍思宁目瞪口呆地看着距离她不过数米越来越暴虐的大漩涡,震惊的同时,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词,“海啸?!” 似乎是要印证霍思宁的这个想法一般,就在这个词在霍思宁的脑子里出现的瞬间,在距离霍思宁不远的一处河床之上,忽然好像是玻璃一般瞬间碎裂开来。 一道深不见底的宽大裂缝忽然将整个河床撕裂开,整条裂缝将原本的海藻丛林区和沉船残骸区一分为二。 海底开裂的同时,本来这一带还算平整的海底河床几乎是在一瞬间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有的隆起,有的低陷,有的直接裂开巨大的口子,大量的海水涌入裂缝以及低陷地。 也许是因为避水珠的作用,这么巨大的力量在摧毁着海底的一切,但是在霍思宁的跟前却好像一切都变得风平浪静了一般,霍思宁能感觉到,那股吸引力在到达她的身体附近的时候就戛然而止,她整个人都好像被包裹在了一个巨大的看不见的气囊之中一般,使她与这海底的一切都隔绝开,从而不会受到这海底一切的伤害和侵扰。 有了避水珠的保护,霍思宁可以安全无虞地站在海底之中,直面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听着耳畔传来的剧烈的声响,看着眼前震撼的场景,霍思宁感觉到整个人呼吸都要停止了一般。 随着海水的剧烈波动,一个比刚才更大的旋涡在一个塌陷下去的深坑里形成,并且随着海水的波动移动起来,这个漩涡比之前的那个还要强悍,之前霍思宁穿越的礁石林,就这样愣生生地被漩涡直接卷起,瞬间夷为平地。 沧海桑田。 霍思宁静静的看着海底地震之后的变化,突然形成的山崖峙壁以及轰塌陷的盆地峡谷,让她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了四个这样的字眼。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沧海桑田这样的奇异景象,只是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而已。 就在她如同一个局外人看热闹的时候,那漩涡移动的过程中,霍思宁的目光忽然瞥到了一个正在狼狈逃窜的家伙。 这个家伙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霍思宁戏耍还偷走了宝贝的老乌龟。 因为被那个漩涡的巨大吸引力吸住,老乌龟想要逃命却挣脱不得,身不由己地朝着漩涡冲去,也许是意识到了危险,这家伙四条腿还是控制不住地往漩涡相反的方向划,可惜它的这个行为做的不过是无用功而已,随着它划拉的动作,身体却是不受控制地距离漩涡越来越近。 就在这个时候,这家伙目光一瞥,忽然注意到了这边站在原地一点影响也没有的霍思宁,那老家伙似乎是成精了一般,伸长着脖子,脑袋偏向霍思宁这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求生欲|望,似是求救又似是哀求一般。 看到这老龟的狼狈处境,霍思宁心里顿时动了恻隐之心。 这老乌龟活了上百年也不容易,更何况她之前还从这家伙的老巢里偷了不少宝贝,要是现在见死不救,未免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儿,霍思宁也顾不上考虑太多,直接朝着漩涡的位置迎了上去,伸出手就将那只老龟的尾巴给拽住。 758.第758章 这老家伙想干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海底震动的停止,海底漩涡逐渐退去,翻滚的海浪渐渐平息,原本浑浊的海水也慢慢变得清明澄澈起来。 海浪卷起的残渣物品慢慢地沉寂入海底,之前不知道躲藏在什么地方的鱼群又慢慢开始聚集,很快海底世界又恢复到了之前那一片宛若梦幻一般的宁静。 如果不是拉扯着的手上那只老乌龟还在奋力挣扎,霍思宁几乎要以为之前那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觉。 回过神来,霍思宁才暗暗有些后悔,怎么没拿一个相机出来,若是把刚刚的这一切拍下来拿出去的话,肯定会引起轰动的。 不过这会儿想这些已经没有用了,她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储物戒指里根本没有相机,只有一个像素算不上清晰的手机,根本没派上用场。 原本霍思宁搜刮过的沉船林变成了一片狼藉,那些沉船绝大部分都在漩涡的冲击下变成了碎末,只有海水中还漂浮着无数杂物。 霍思宁暗自庆幸在地震和海啸发生之前,她已经先一步从那些沉船残骸里面将值钱的东西都捡走了,不然这会儿那些东西也都已经变成了残渣泡沫,如果她不拿,这些东西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只老龟被霍思宁拽着尾巴,所以没有被漩涡吸走,也算是捡回了一条老命,待到霍思宁将这老龟放开之后,霍思宁以为这家伙会狼狈逃窜,却没有想到它居然绕着自己转悠了一圈之后,不但没有跑路,反而用头蹭了蹭霍思宁的手掌,随后用爪子巴拉了几下,又朝着另一个方式指了指,示意霍思宁跟它走。 霍思宁愣了一下才弄明白这老龟的意思,她心下有些纳闷,但是脚步还是不自觉地跟在这老乌龟的身后走去。 老龟在前面划拉着,却还是时不时回过头来看看,似乎是在确认霍思宁跟没跟上它的步子一般,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天都大亮了,就在霍思宁都有些怀疑这老龟是不是在耍她的时候,那老龟忽然加快了步伐。 霍思宁一抬头才发现,就在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座海岛,因为是在水里,霍思宁能够看到不远处的陆地,不过那海岛上是什么情形霍思宁就不清楚了。 老乌龟的目的地,就是那座海岛,在看到陆地之后,那老龟就奋力朝着海岛游去,霍思宁无奈只能紧跟在老乌龟的身后往前走,等到终于抵达海岛岸上,霍思宁也是累得不轻。 因为不知道这老龟带自己来这儿是什么意思,霍思宁很想开口询问,可惜的是,老龟听不懂她的话,她就算问也是鸡同鸭讲。 那老乌龟倒是悠闲,在上了岸之后径直朝着岸边的沙滩爬去,到了某处礁石后面,它的爪子就开始扒拉那些泥沙。 因为之前在那老龟的巢穴里面得到了一箱子宝贝,霍思宁对着老乌龟的收藏能力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看到这老乌龟的动作,她顿时眼前一亮,以为这乌龟是在挖掘什么宝贝,连忙凑上前想要细看。 没想到她这一靠,那老龟却是警惕地回过头来,冲着霍思宁龇牙咧嘴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凶恶的表情。 “得,你挖你的,我不看还不行吗?” 看到老龟的表现,霍思宁心下无奈,只能举起双手求饶,并且转过身去表示自己不再靠近也不再看。 老乌龟看到霍思宁的表现,这才回过身来继续它的动作。 霍思宁嘴上说不看,却趁着老龟不注意,又悄悄回过头去偷瞄。 开什么玩笑,她走了这么远的路,这老乌龟自己挖宝贝还不允许她看,这算是什么道理? 可是看了没几分钟,待到那老龟将表面的泥沙扒拉开,露出了洞里面的东西之后,霍思宁的表情就彻底僵住了。 这老家伙扒拉出来的,竟然是七八只蛋,而且看那老乌龟一脸紧张宝贝的样子,霍思宁用脚趾头也猜得到,这蛋肯定是这乌龟自己产的,难怪这家伙会找个这么远的海岛埋在沙里面。 看清楚这沙洞里的东西是海龟蛋之后,霍思宁又是无语又是哭笑不得,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还以为跟着这老家伙来可以找到好东西呢,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来看它儿子的!这不是坑么,真是白白浪费她的时间! 霍思宁心下有些失望,也不打算再跟这只老乌龟再纠缠了,看了看她导航仪上显示的坐标,才知道她所处的位置已经距离航线很远了。 霍思宁心下忍不住叹气,暗道她真是脑子进水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这只老乌龟能带她来找什么宝贝呢? 霍思宁有些纠结,这会儿她要回去,只能原路返回去搭乘顺风海轮回港,可是想到之前跟着这老乌龟走了这么远,现在她要再走回去的话,恐怕还得在海里面走上好几个小时,光是想想这么遥远的路程,霍思宁就觉得有些蛋疼。 可是能怎么办呢?她总不能一直在这岛上坐以待毙,要回去就必须得下海。 霍思宁一阵郁闷不已,内心挣扎了一番后,还是朝着海中走去,没想到才走了没几步,就被那只老乌龟又咬住了裤管。 霍思宁回过头来,才发现这老龟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又追了上来,原本被她扒拉出来的那些海龟蛋,又被这货再一次地埋进了原来的沙洞里面。 “你拽我干什么?你来看儿子还要诓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可告诉你,你儿子没孵化这事儿可赖不到我头上,我要回去了,你该去哪儿去哪儿,别来忽悠我了!”霍思宁没好气地道。 那老乌龟听不懂霍思宁的话,但是意志却是十分执着,一直咬着霍思宁的裤管往岸上拉,死活不肯松开。 霍思宁无奈,只能妥协:“行,行,行,我不走还不行吗?你要干什么,我跟你去还不成?” 见霍思宁再次回到了岸上,那老乌龟才松开霍思宁的裤管,一步三回头地朝着海岸上走,霍思宁不知道这老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跟在老乌龟的后面。 759.第759章 海岛温泉 这是一座郁郁葱葱树木丛生的海岛,跟在那海龟身后绕着海岛走了一段,霍思宁就发现,这海岛面积不小,一面是平坦的海滩,另一面却是陡峭的高山悬崖。 目测了一下,这海岛大约有数公里长,面积最少也在十平方公里。 跟着海龟朝着前面走,脚下踩着的傻子非常细嫩洁白,除了沙滩,在海岛上植被丰茂,时不时会有海鸟降落和飞起。 霍思宁并不知道这海岛的名字,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带应该还属于闽东的近海群岛领域。 海岛上荒无人烟,可见是一座荒岛,并没有人居住。 这情况也属正常,在闽东海域,有着数以百计的不知名小海岛,这些海岛都保持着原始风貌,渔民在打渔的时候可能会在这些海岛上停靠休息,但是却没有人愿意在这些岛上面定居。 这是一座漂亮的海岛没错,若是按照现代人的理解,在一座海岛上建一座漂亮的房子,每天起来就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样的惬意生活,肯定是很多人向往的。 但是外人只能看得到这些岛屿的宁静祥和,却不知道,这些岛屿看起来美丽,真要居住却有着无数的难题。 海岛上没有淡水,也无法通电,潮涨的时候海岛就会被淹没大半,交通出入也是一个大问题,还需要补给食材和日常用品,这种种都是极为困难的事,有着诸多的不便,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在华夏国的沿海有那么多岛屿却没有人愿意居住的原因。 不过这会儿霍思宁也无暇关心这些问题了,她在跟着老海龟围着这海岛沙滩转悠了一大圈之后,终于走到了海岛另一边,也就是陡峭高山悬崖的另一面。 这老海龟熟门熟路,很快就找到了高山脚下的一条溪流,然后引着霍思宁就顺着溪流往上走,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黑黢黢的古怪洞穴前。 没错,这溪流竟然是从海岛的山崖内部流出来的,在这溪流的入口处,有一个差不多能容纳两个人的洞穴,那溪水就是从这个洞里面流出来的。 虽然是大夏天,太阳毒辣,但是在这洞口,霍思宁却能感觉到一股阴凉之风从这溪流洞口吹出来,让人感觉到一股浓烈的阴森之感。 看到这洞穴之后,老乌龟没有迟疑,看了霍思宁一眼,就径直爬下溪流,顺着溪水就朝着洞里面划去。 看到这老乌龟的动作,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洞里面不会又是你儿子吧?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老乌龟根本不鸟霍思宁,照旧往洞穴里钻,霍思宁心下无奈,犹豫了十来秒钟,最后才咬了咬牙跟在老乌龟的身后也钻进了这个洞口。 里面黑咕隆咚一片,霍思宁心里有些发憷,连忙从储物戒指里面取出一个应急灯来,一走一面忍不住抱怨加威胁:“一会儿要是这里面还是你儿子,我就真把你给弄回去当标本,你信不信?” 老乌龟没有反应,只顾着往前面冲。 这洞穴外面看起来不太大,刚走进来的时候,霍思宁双手都能触碰到两边的石壁,估计也就一米来宽的样子,但是越往里面走越宽敞,慢慢的她的手就够不着石壁了。 霍思宁只能放弃另一边,将身体靠在一边的石壁上,一手撑着石壁,一步步摩挲着往前走,一面走还一面警惕地看着四周黑黢黢的世界。 脚踩在溪水里,只能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顺着甬道传出去,回声又传回来,这声音似乎传出去很远,听得霍思宁心中有一种异样的紧张感。 约摸走了上百米的距离,那老乌龟忽然就带着她拐了个弯,前面忽然就有柔和的光芒出现,而且隐约间似乎听到前面还有水声传来。 霍思宁在这黑暗中呆得时间太长,这会儿陡然见到光,顿时心中大喜,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越往前走,前面就越来越亮,走了几步霍思宁忽然感到一股热潮迎面袭来,来不及反应,她已经走入了一处石洞之中。 进了这石室,苏青黛大吃一惊,这石洞之中,居然别有洞天! 石洞里面竟然是一处清潭,靠近那潭水的那处石壁之上,一丈的瀑布飞流直下,溅起水花无数,想来刚刚那水声就是从这方潭水传出来的。 那石壁之上,长着几株白色的奇怪植物,似乎含着花苞,那植物在水流的冲洗下蘸着水珠,在温润的萤光中如同晶莹的珍珠一般。 站在潭水边上,霍思宁这才惊讶地发现,这潭水之上,居然还冒着丝丝热气! 没错,就是热气!霍思宁一开始还以为是她看错了,又仔细看了一遍,才确认这的确就是蒸汽。 “温泉!” 霍思宁望着这汪清澈的温泉水,忍不住一声惊呼。 没想到在这岛屿上竟然会还有一个温泉,这让霍思宁简直又是震惊又是惊愕。 霍思宁下意识地就要伸出手去在那温泉水里面洗一把脸,可是俯下身之后,她才想起来,这潭水虽然是温泉,可是水却是咸的,根本不能用来洗脸。 想到这一茬,霍思宁有些泄气,不过她还是用手伸到潭水里面去拨拉,结果这一瞥,在看清楚这潭水地的瞬间,她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手里的照明灯掉落在地上,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这个大约不过二十来平的清潭之中,不算太深的潭水里面,居然生长着数不清的贝壳,而这些贝壳却是与一般的贝壳不同,这玩意儿被人们称为“海洋的耳朵”,位居四大海味之首。 没错,这些贝类就是中国经典国宴菜之一的鲍鱼,是中国传统的名贵食材,属于单壳软体动物,其只有半面外壳,壳坚厚、扁而宽。 不要问霍思宁为什么认识,她前几天在跟随罗金芝去闽东海鲜市场的时候就见过,不过那会儿她见识到的都是人工养殖的鲍鱼,而且个头不大,数量也不多,像眼前这潭水之中多不可数的大个头鲍鱼,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760.第760章 极品双头鲍 在闽东海鲜市场的时候,霍思宁初次见到新鲜的鲍鱼的时候,还以为就是普通的海贝,结果听到罗金芝解释,她才知道那贝壳里面藏着的,居然就是传说中的鲍鱼。 在鲍鱼的身体外边,包裹着一个厚的石灰质的贝壳,这个贝壳是一个右旋的螺形贝壳,呈耳状,它的拉丁文学名叫做“海耳”,就是因为它的贝壳的形状像耳朵的缘故。 在中国古代,给鲍鱼起名叫“九孔螺”,就是根据它的这个特征而来的。 在S市的时候,霍思宁也买过鲍鱼烹煮,不过因为购买的都是干鲍,是去掉了外壳的,所以霍思宁从来不知道,原来新鲜的鲍鱼,居然就是长在壳里面的贝类。 也许是因为名气太大,内地很多人只知鲍鱼是不可多得的海珍品,却不知道,鲍鱼其实就是贝壳的一种。 不过,和一般的贝壳螺类不同,鲍鱼很是娇气,而且生长非常缓慢,养殖难度大,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所以,一般人们日常生活中食用的鲍鱼都是用科学的净水方法人工养殖的。 在市面上,人工养殖的鲍鱼价格通常都在每千克一百到两百之间,但是野生鲍鱼就不同了,价格贵不说,而且有价无市,供不应求。 霍思宁吃惊地看着潭底,眼中迸发出炙热的光芒来。 这潭水里的温泉应该是由于海底的火山热岩浆喷发而形成的,因为岩浆里面带有丰富的矿物质,加上这温泉水常年恒温,清澈干净,所以在这潭水中,才会长着这么多的野生鲍鱼。 霍思宁迫不及待地从潭水中捞出来一只,拿起来一看,更是吃惊不已。 什么样的鲍鱼是顶级鲍鱼?当然是价值连城的双头鲍! 鲍鱼的等级是按照头来计数的,所谓的头,就是我们通常所属的个数。 鲍鱼市场上不上以市斤来进行计算的,而是以司马斤,也就是俗称的港城,每司马斤约合605克。 鲍鱼的等级就是通过每司马斤有多少只鲍鱼来划分的,有“2头”、“5头”、“10头”、“20头”不等,“头”指的就是鲍鱼的个数。 如果是一斤两只,就叫双头鲍;三只就叫三头鲍;……以此类推,一斤有几只鲍鱼,就叫几头鲍。 头数越少,鲍鱼便越大只,价格也越贵。 双头鲍鱼就是一斤只有两只鲍鱼,但是这种鲍鱼十分难见,在市面上就有一句行话叫做“千金难买双头鲍”,尤其可见双头鲍的珍贵和稀有。 但是霍思宁手中的这只鲍鱼,霍思宁估计了一下,起码有七八两,就算除掉了外壳,这只鲍鱼的重量最少也有三百多克!也就是说,这只鲍鱼绝对可以算是双头鲍,而且还是不可多得的野生极品。 这还是霍思宁随手抓起来的一只,这潭水里可是还有比这只鲍鱼个头更大的! 霍思宁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我滴个乖乖,这潭水里面起码长了一两百个这样的大家伙,这可真是捡到宝了! 那边老海龟在到了潭水这边之后,根本没有搭理霍思宁这边,反而是径直冲到了那潭水瀑布底部,伸长了脖子似乎想要去咬那植物顶部开着的那几朵花苞,可是那花苞下的茎柄太高,这老龟根本够不着,这下急得这老家伙不得了,只能围绕着那几株奇怪的植物转悠。 霍思宁的目光一直在盯着潭水底部的这些鲍鱼,哪里有功夫去留意这只海龟的异常。 这么多野生鲍鱼,霍思宁自然不可能见到了还无动于衷,将应急灯丢回储物戒指,霍思宁就忙不迭地冲进这潭水之中,下水捞贝壳。 这潭水深度不过一两米,有碧珠在,霍思宁蹲在水下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不但行动自如,而且视野清晰,这些水底下的鲍鱼也是一抓一个准。 当初在白云乡的时候,霍思宁就听刘庆东说过,贝壳类的东西都是可以通过正面的贝壳纹路来判断年龄。 但是鲍鱼的生长在贝类家族中属于比较慢的种类,而且从鲍鱼壳的正面生长纹不容易直接判断它的准确年龄,必须要将壳面附着的杂藻石灰虫等物清除干净,将鲍鱼壳用电灯光透视,才能够准确判断。 不过这会儿霍思宁可没有这个闲心了,她手下动作飞快,根据手感,将这潭水底部五头鲍以上的鲍鱼都通通捞了个干净。 这家伙的想法也简单,野生的五头鲍就已经算是真品了,在市面上绝对买不到真货,而且她这肯定是一锤子买卖,就算知道了这个野生鲍鱼的秘密养殖基地,等她离开这个岛,下次再要过来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所以既然有这样的机会,这些东西能多抓几只是几只。 五头鲍以下的,她就没什么想法了,一来个头太小,她看不上,二来也是想留一点点鲍鱼苗在这里,指不定多少年后她兴致突起,再来这边杀个回马枪呢? 捞鲍鱼捞得兴致勃勃,忙活了大半个小时,霍思宁才将这潭水里面的老鲍都装进储物空间里。 在储物空间里面她早就事先准备好了货箱,这些老鲍个头不小,一下子就将四五个货箱给装满了。 幸而储物空间是立体的,虽然面积不算太大,但是这些货物可以一直往高处堆,因为空间是静止的,所以也不用担心这些东西会被压坏,直接塞进去就行。 忙活完这些,霍思宁才有空注意那只带路过来的导游龟丞相。 霍思宁本以为这龟丞相带她过来是来找鲍鱼的,而且之前这老家伙对那个砗磲的占有欲可是非常强,可是出乎霍思宁意料的是,这老乌龟带着她进来之后,对这些鲍鱼却是一点兴致也无,直接就冲到了潭水瀑布底下,绕着那几株奇怪的植株绕圈圈。 这让霍思宁心下有些奇怪,忍不住将那应急灯拿起来,朝着那瀑布下的那几株植物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霍思宁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761.第761章 能发光的植物 在进入到这个石洞的时候,霍思宁就隐隐有感觉到洞里面有光线冒出来,不过她那会儿光顾着温泉和鲍鱼去了,根本没有留意这光线是从哪里传来的。 这会儿凑到这潭水瀑布下的几株植物跟前,霍思宁才发现,这石洞里面的光线,竟然是这几株植物散发出来的。 洞内黑黢黢一片,在温泉瀑布下,这几株植物的叶子慢慢在水面上舒展开来,圆如巴掌大的叶片,还有闭合的花苞,都在夜色里慢慢渗透出丝丝金光。 霍思宁初还以为这是自己眼花,连忙将应急灯给关了。没想到这一关,这几株植物散发出的金光愈发显眼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霍思宁才注意到,这几株植物的长相,竟然长得跟她家里种的那株金莲有点像,莲叶呈现出原型,如手掌一般大小,而且叶片不沾水,一颗颗水珠就像透明的珍珠一般在叶子上滚动。 在这植株顶端,长了有五六个花苞,有几朵鼓胀饱|满,似乎就要绽放开来,有几朵则还是花骨朵,带着青涩,看样子距离开花的时间还很远。 那老乌龟就是绕着这几株植物转悠,似乎想要够这几个快要开的花苞,不够任凭这老家伙的脖子伸得再长,还是够不着那些花苞,把这老乌龟气得够呛,一回过头来就冲着霍思宁又是伸爪子又是龇牙咧嘴使眼色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霍思宁帮忙的意思。 霍思宁的目光盯着这几株像莲花一样的玩意儿看了好长时间,也没理清楚头绪,但是看这老乌龟紧张焦急的样子,她也知道这植物应该是好东西,想了想,她伸出手去,打算帮这乌龟折下一个花苞来。 可是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的手触碰到其中一株植物的时候,悬崖顶上的瀑布冲到了她的手上,而就在这个时候,她额头上那颗避水珠又一次不合时宜地闪烁起来。 不仅如此,在霍思宁的眼前,天眼之下,这几株像莲花一样的植物周身,竟然笼罩着一层浓烈的绿色灵气,尤其是这几个花苞上,灵气似乎就要凝结成为实质,隐隐要流出来一般。 植物的灵气霍思宁并非第一次接触过,在此之前,她也曾对着家里那株金莲进行过测试,所以一看到这植物的灵气,她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植物的灵气浓淡不一,同样年龄下,越是名贵的植物,所蕴含的灵气就越多。 不止如此,就像是世界上没有两片同样的叶子,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含有同样灵气的不同植株。 可是眼前的这几株植物上蕴含的绿色灵气,却让霍思宁感觉异常熟悉,甚至让她觉得,与她种的那一株金莲并无不同。 这让霍思宁隐隐地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眼前的这几株植物,跟她培育的那一株金莲,本就是同根所生! 有了这个假设,越看眼前的这些植物,霍思宁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这也让她更加好奇,不知道当日她从那个田甜的小姑娘手中得到的金莲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又跟眼前的这几株植物到底有什么关系? 心下疑惑,霍思宁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把这几株莲花摘下来给这老乌龟,尤其是这莲花上蕴含着的超强灵气,让霍思宁意识到这些花可能另有用途,所以她根本不可能让这老乌龟暴殄天物。 那老乌龟见霍思宁把手给缩了回来,一副不打算给它摘花的意味,这让老乌龟很是恼怒,它在绕着这几株植物又转了一圈之后,犹自不甘心,忽然身形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这老家伙直接钻进水底,似乎想要对着这植物的根部直接开咬。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顿时大惊,这植物要是被这老乌龟从根部给咬断的话,那还能活么? 想到会有的后果,霍思宁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再次将这只老龟给收进了储物戒指里,然后她稍微考虑了一下,从戒指里面取了工具,直接就对着这植物底部开挖。 既然她这会儿也搞不清楚这几株植物是干嘛的,就先弄回去再说,反正这玩意儿放在她的空间戒指里也不会死。 可怜的老乌龟,它守着这洞穴十多年了,眼看着这几株花终于要开了,准备吃了这花延年益寿。这家伙是个守财奴,它找到的东西可是从来没有让给别人的时候,要不是因为海啸的时候霍思宁救了它一命,这家伙根本不会带霍思宁来这石洞。 本来它也就是抱着跟霍思宁对半平分的意思,也是想借此偿还霍思宁的恩情,可是它哪里知道,它这招根本就是引狼入室。 它不过是个守财奴,霍思宁却是个江洋大盗啊,这宝贝让霍思宁给看见了,哪里还有跟它对半分的道理?直接就被截胡了! 霍思宁可是一点没客气,将这几株植物连根挖起,顺手就收进了空间里。 忙活完这些,霍思宁就准备打道回府。她已经在海上耽搁了一夜了,这个时候也是上午十点多,她必须在吃完饭前赶回渔村罗家去,不然罗金芝就要着急了。 一路从洞穴里走出来之后,她就准备顺着原路返回。 老乌龟走得太慢了,霍思宁也没打算再将这家伙放出来,好在她还认得路,这洞穴虽然看起来地势险峻,但是因为就这么一条直通到出口,其实还算好认,所以霍思宁走出来并不算很困难。 一回生二回熟,快速走出了洞口,霍思宁才终于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她这回也算是收获了不少,忙活一晚上,她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好在她事先早有准备,从储藏间里取出一份套餐来就开吃。 这是昨天晚上下海之前她就准备好了的,在一个餐馆里打包了几份饭菜,放在空间里,这时候拿出来还是热腾腾的。 简单地填饱肚子补充了能量,霍思宁这才感觉到浑身力气又回来了,伸了个懒腰,她站起来就准备沿着海岸沙滩往回走。 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几道声音。 762.第762章 岛上来人了 虽然根据导航仪的指示,她只需要穿过身后的那片山林,再往海里走上一段距离,就能有一个航线,或许在那里就能有来往的船只。 但是身后靠山的另一边就是高喊险峻,高的山峰有三四百米,树木丛生一看就是原始森林,霍思宁可不打算去冒险。 所以她是准备往来的路上原路返回的,可是她这边才走了几步,就听到从沙滩那边传来了人声。 霍思宁耳朵灵敏,所以大老远她就能听到沙滩上传来的除了海浪之外的声音。 没有想到这荒岛上居然还会有人登陆,这让霍思宁的心下顿时一慌,面上表情也不由得僵住,忙竖起耳朵仔细分辨。 “主上,前面就是……穿过……就到了。” “嗯,你在前面带路……其他的等……只要确认……完整就行。” “嗨!” 那几个声音顺着风浪声飘过来,声音断断续续并不能听得很清晰,霍思宁还来不及分辨,声音已经越来越近,她一抬头就已经看到远处似乎出现了几个人影。 这时候想要藏身躲避肯定是不可能了,但是霍思宁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暴露出来,情急之下她只能故技重施,再一次念动隐身咒语,将自己整个隐没在沙滩上。 就在霍思宁的身形变得透明之后,不过数秒钟,距离她所在的沙滩不过百米的拐角处,走出来一行七人,其中四个人穿着看起来像是保镖,另外三人则是两男一女,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还有两个年轻男女。 这几个人除了走在最前头的那个男人之外,其他的人均是背着大包小包以及手提箱子,根本不像是来探险旅行的,倒像是来这个岛上考察探勘的。 这就让霍思宁感觉到有些奇怪了,这是一座无人的荒岛,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这些人跑到这荒岛上来干什么? 就在霍思宁感觉到疑惑不解的时候,那几个人一路已经走了过来,迎面看过去,霍思宁就愣住了。 “嗯?” 那个为首的男人,竟然是她认识的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霍思宁初来S市不久,带着两条华夏锦鲤跟随城隍庙的鱼老板一块儿去参加斗鱼大会的时候,在青屏山遇到的那个青屏阁老板,藤原青浦。 霍思宁记得很清楚,当时她对那个藤原青浦的印象说不上好坏,只是在知道藤原青浦是个东洋人之后,看到这人的一些古怪的行为总会觉得别扭。 这个藤原青浦后来还给她发过一封请柬邀请她出海钓鱼,结果被霍思宁给拒绝了。 当然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现在让霍思宁感到奇怪和怀疑的是,这藤原青浦不在S市呆着,好端端地跑到闽东这荒岛上来做什么? 就在霍思宁打量这几个人的时候,藤原青浦几个也来到了霍思宁刚刚走出来的那个溪流前。 “主上,就是这里了,咱们得从这里进去。” 那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开口说道。 听到这老头居然叫二三十岁的藤原青浦为主上,这让霍思宁很是吃惊,下意识地就瞪大了眼睛。 藤原青浦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目光幽深地看了看那溪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淡淡点了点头。 一旁的那个女助手立刻会意,冲着身后那四个保镖道:“坂田,平川,你们两走前面。” 那两个保镖听到女助手的吩咐,没有任何犹豫地立刻嗨了一声,背着背包就朝着洞穴里走去。 紧接着就是那个老头和女助手,四个人陆陆续续顺着溪流进入了洞穴,藤原青浦和另外两个保镖却是站在洞穴外,静静等着洞穴里的人传来消息。 看到那老头带着三个人进了这个洞穴,霍思宁眉眼猛地就跳了起来。 她脑子里率先想到的就是刚刚她从那潭水里捞走的双头鲍,难道那些鲍鱼是这些人养的? 可是转念一想,霍思宁又觉得不对。 那潭水里鲍鱼一看就知道是野生的,大只的至少有七八上十年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是人可以养殖的,恐怕早就被打捞上来了。 可是,如果不是为了那些鲍鱼的话,这些人跑到这洞穴里来做什么? 霍思宁的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蓦地她想到了那几株似是金莲的植物。 那几颗植株上灵气充裕,那老海龟可是念念不忘心有不甘,就想要咬下一朵花儿来,可见这玩意儿肯定不是普通的东西。 难道这些人千辛万苦跑到这儿来,目的就是为了那几株不知名的植物? 似乎是为了验证霍思宁的猜想,她这边才猜测到这个可能性,那洞穴里面走进去的几个人没多久就又飞快地跑了出来。 只是这几个人进去的时候又是紧张又是期待,面上至少都是兴高采烈的,可是这会儿出来的时候,却是一个个阴沉着脸,尤其是那个带路的五十来岁的老头,看起来更是如丧考妣,一脸菜色。 见这几个人这么快就出来了,而且还是空着手出来的,藤原青浦原本平静的脸也瞬间变了颜色,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女助手一脸愤怒:“那潭水里面空无一物,东西被人给弄走了!” 藤原青浦的脸色一片铁青,一双锐利的双眼瞪视着那个带路的老头。 那老头几乎要哭出声来,苦丧着脸道:“这……主上,我这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啊,上个月前我来这儿的时候,那几株金乌还好好地长在水潭里呢,我也不知道是被谁给挖走了!” 藤原青浦冷笑一声:“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这边很安全,不会有人到这里来的吗?现在你却告诉我,东西被人给挖走了?!” 藤原青浦的脸色很是难看,那老头更是惶恐害怕,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 藤原青浦可没什么耐心,直接冲着身后那个女助手摆了摆手,那助手顿时会意,在那老头尚未反应过来之前,蓦地从身侧抽搐了一把黑色手枪,又快又准地对着老头的心脏位置开了一枪。 763.第763章 糟糕,露出马脚了 霍思宁的呼吸一窒,整个人都懵了,心跳也在瞬间加速跳动,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没有料到这帮人竟然这么大胆,居然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开枪杀人! 那女助手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枪,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但是她那一枪,却是正中老头的心脏,汩汩鲜血流出来,那老头面容扭曲,挣扎着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是徒劳,径直就朝着身后的沙地倒了下去,一双眼睛犹自不瞑目一般大睁着,只是不过片刻功夫,人就已经没有了气息。 “清理干净。” 藤原青浦厌恶地看了地上躺着的那老头的尸体一眼,不带一丝怜悯和同情地转过身就往沙滩走去。 那几个保镖像是机械一般没什么表情,将那老头的四肢抬起来就径直走到了海边,然后毫不犹豫地就将尸体丢进了大海之中。 海浪翻涌,不过瞬间的功夫,那老头的尸体就被卷入海水之中消失不见。 人被抬走了,可是看着那沙滩地上被鲜血染红的一大片,霍思宁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屏住了呼吸,站在溪水边沿一动也不敢动,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这几个人。 这些人杀人不眨眼,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尤其是这个藤原青浦,在青屏山的时候,这人一脸笑眯眯好像很和善的样子,但是霍思宁却总觉得这人眼神阴郁邪气,给她的感觉很不对,但是那个时候霍思宁说不上来是为什么,现在看到这人让人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霍思宁才想明白。 难怪她在面对这个藤原青浦的时候会觉得不舒服,原来是因为这人手上带着人命官司。 看这藤原青浦一脸淡定的样子,霍思宁敢肯定,这人绝对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也不知道多少人命折在他手里了。 同时霍思宁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她有隐身技能,不然的话,这些人看到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出现在这沙滩上,肯定会猜到那几株金莲是被她给偷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会夺宝然后杀人灭口。 想到这个可能性,霍思宁的面色就不由得一片煞白,整颗心都紧锁着,忍不住地一阵后怕。 处理完那个老头的尸体,这些人就准备离开,藤原青浦走在前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人走了一截之后,忽然目光落在了沙滩上的一个鞋印上,面色忽然一紧,回过头来之后,目光犀利地盯着身后的助手。 “美惠子,把你的脚抬起来给我看看!” 藤原青浦忽然一声呵斥,把那个女助手给吓了一跳。待到明白了藤原青浦的意思之后,她连忙抬起了自己的脚。 江崎美惠子这一回穿的是登山靴,看到她的脚底鞋钉之后,藤原青浦阴沉着眼神冲着美惠子示意道:“你在地上踩一下!” 美惠子面露迷茫之色,但是藤原青浦的话她还是依言照做了。 地上一个清晰的鞋印,沙滩本就松软,这鞋印却是深深地烙印在了沙滩之上。 藤原青浦看了看那个鞋印,又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另外一个鞋印上,面色铁青一片:“这个鞋印不是咱们的人踩的!” 美惠子闻言大吃一惊:“主上?” 藤原青浦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一双如鹰隼一般的眼睛绕着这海岛四周环视了一圈,这才开口道: “看这鞋印,这人个头应该在一米六五以下,体重不会超过五十千克。这座海岛每天潮涨潮落,这个脚印如此清晰,并没有受到潮汐影响,证明这个脚印踩下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小时,但是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船,说明这个人还在岛上!” 这下不光是美惠子,那四个保镖面上也不由得一紧,下意识地绷直身形,以一副随时准备作战的姿势警惕地看向四周。 藤原青浦却是浑不在意,眼睛只顾盯着沙滩上的脚印四下搜寻,不多时,他就又在溪流附近找到了另外一串脚印。 这下藤原青浦更是肯定了:“我们刚刚上岛的时候这人肯定就在这附近,是被咱们给惊着了,所以才会躲起来的。你们给我四处找,一定要把这人给找到!这人手里有咱们要的东西,找到人直接做掉,尽量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 那几个保镖闻言迅速行动,在附近开始搜罗开来。 霍思宁却是吓坏了,她隐身在礁石后面,在藤原青浦打算离开之后,正准备跟在这些人后面搭顺风车回码头,却没有料到这藤原青浦竟然这么心细,一个脚印就引起了他的警觉。 事实上,因为霍思宁是一大清早就来到了这个岛上的,所以涨潮的时候她来的那一串脚印已经被潮水给带走了。 只是她从石洞出来之后,在溪水边的沙滩上就餐补充能量的那会儿,在附近的沙滩上的的确确踩下了几个脚印。 这些东洋人来得突然,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当时霍思宁光顾着隐身藏匿自己,却忘记了清理她在沙滩上留下的脚印,结果就因为这么一个细微的破绽,就让她露出了马脚。 不能让这些人找到自己!不然不光是那些金莲,就连她隐身的秘密都有可能会被这个东洋人给发现! 霍思宁心下着急,纵然她有隐身技能,霍思宁也不敢冒险。 以藤原青浦的聪明才智,说不定会根据她留下的脚印猜测到她就藏在这礁石附近! 况且这些人有枪,在这空旷的沙滩上,她肯定是避无可避,就算隐身,如果这些人对着虚空的地方乱开枪的话,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打中。 她的目光扫过身后那一片丛林里,又看了看距离她不远的悬崖,在悬崖底下就是汹涌翻滚的海潮,霍思宁眼中光芒一闪。 她打算以静制动,声东击西。 见那几个保镖正在沙滩附近的礁石上搜罗,眼看着就要找到她这边来了,霍思宁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块不大的石块,然后后退了几步,慢慢朝着悬崖退去。 764.第764章 搭个顺风船呗 在退到安全位置之后,霍思宁将手中的石块奋力朝着那片丛林扔了出去。 那石块落入丛林里,发出沙沙的声响,立刻就吸引住了那四个保镖的注意力。 “在那儿!” 听到声音的四个保镖以为目标躲在树丛里,立刻就抓着手枪朝着那丛林追了出去。 藤原青浦以为躲在草丛里的人打算跑,立刻大喝一声:“开枪干掉他,不能让他跑了!” 这一回藤原青浦说的是日语,几乎是用气急败坏的语气。 不过霍思宁却是顾不上弄明白这藤原青浦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她伸出手在虚空之中冲着藤原青浦和那江绮美惠子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然后趁着那四人冲进丛林的瞬间,霍思宁一个翻越径直就朝着身后的悬崖峭壁跳了下去。 巨大的水花溅上礁石,声音却被海浪湮没,因为悬崖阻挡住了视线,藤原青浦二人根本没有发现刚刚有人从悬崖那边跳下去。 那边被霍思宁用石头引开的四个保镖冲入丛林的时候便掏出了手枪,只可惜他们连一发子弹都没有打出去,在丛林里面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倒是惊起了飞鸟无数。 这几个保镖有些怀疑,按理来说他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出来的,速度和眼力都是顶尖的,刚刚这人如果躲藏在树林里,没道理他们会看不见啊,这人难道是属兔子的吗,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愣愣地看着前方茂密的树林,再往前走,就是这一带的原始丛林了,里面有什么谁也不清楚,这让几个保镖有些犹豫,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迟疑。 就在几个保镖决定继续追击的时候,却被藤原青浦给喊住了:“平川,回来!不要追了!” 藤原青浦目光阴冷地看了看那片丛林,又看了看脚边这一片礁石,冷哼一声道:“被人给耍了!这脚印到这里就没有了,根本没有到丛林那边去,这人刚刚肯定还在这儿!” 说着他又低下头去朝着礁石后的悬崖峭壁看去,可是看到足有四五米高的崖壁,再加上悬崖下汹涌的海潮之后,藤原青浦的眼中又露出了疑惑和怀疑之色。 如果那人刚刚在这里的话,难道刚刚这人竟然直接从这里跳下去了吗?可是一个普通人从这儿跳进海里,不是更加自寻死路? 这个说辞不光是藤原青浦难以理解,就连那四个保镖和女助手都觉得不可信。 不过藤原青浦作为伊贺流一族的宗主,是从来不屑于跟门徒解释的,哪怕他错了,这些人也不能够对此提出质疑,否则就是对宗主的大不敬。 当然藤原青浦也找不出科学的理由来解释,可是在他的心里,一种强烈的直觉,刚刚在这个礁石后面,肯定就躲着那个他们要找的人,并且这个人绝对就是从这里逃跑的,至于为什么,他的的确确说不上来。 “回去再查,我就不信这人还能一辈子呆在海里不出来,吩咐码头那边,让人盯紧了,这人肯定是从闽东码头出来的,让咱们的人盯着,一有异常,立刻汇报!” 藤原青浦恨恨地看着霍思宁消失的方向,只见汹涌翻滚的海浪,哪里有半个人影?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藤原青浦无奈只能带着手底下的人先打道回府。 却说霍思宁,在沉入海水之中后,终于化险为夷,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这藤原青浦宁愿杀人也要将东西弄到手的架势,霍思宁也猜到这人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只是让霍思宁感到疑惑的是,那几株金莲究竟有什么用,值得这藤原青浦如此大动干戈? 霍思宁不傻,之前这金莲充裕的灵气就已经让霍思宁感觉到怀疑了,那乌龟虽然是老了点,但是却不是个眼瘸的,对那几株金莲,那老家伙可是恨不得一口就吞进肚子,现在这藤原青浦也是大老远地从S市赶过来,就为了那几株金莲,这就让霍思宁格外重视起来。 只是,这不过就是几株植物而已,除了能发光之外,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这藤原青浦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下不免暗自猜测,可是猜了一会儿她就忍不住摇头,这毫无头绪的,能猜出来就有鬼了,除非那藤原青浦亲口告诉她这东西的用途,不然她就是猜破头也肯定想不出来。 想不明白就算了,等回去再说,霍思宁本打算继续召唤出老乌龟,让这家伙带着她回码头,结果这一抬头居然就看到距离她不过五六十米的海水之中,停着一艘不小的游艇。 霍思宁愣了一下,瞬间就想到,这游艇肯定就是藤原青浦他们到这海岛来的时候使用的工具。 这游艇半旧不新,看样子内部结构还算豪华,不过大小却是比不过当日霍思宁顾叙他们在S市的时候出海钓鱼的时候乘坐的郑华清的那艘私人游艇。 想来这藤原青浦来这边是悄悄行动的,加上又闹了人命官司,肯定是不想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所以才会弄了一艘这样不太起眼的游艇,以免引起过多的关注。 眼看着那海岛上的几个人顺着沙滩往游艇的位置往回走,游艇上本来留下来的船员连忙走出去接应,也没有人注意到船另一边的情况,霍思宁的眼前蓦地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鬼主意,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弧度,露出了一丝如狐狸一般奸诈的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之前在沙滩上她留下了脚印,所以才会露出马脚让藤原青浦给发现了,可是这藤原青浦就算再聪明再厉害,也绝对想不到,她会出现在他的船上。 虽说刚刚从虎口脱险,现在又要再进入狼窝,霍思宁心里也有些犯怵,但是想到登上了这艘船,她就能坐上顺风车,而且运气好的话,可能还能听到关于这几株金莲的秘密,霍思宁就觉得冒这个险也是值得的。 于是,趁着船上的船员都在接应藤原青浦那些人的时候,这边霍思宁悄无声息地从海里面爬上了游艇。 765.第765章 回渔村 因为避水珠的关系,她的身上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一丝水渍和泥沙,再加上隐身技能,这家伙在甲板上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窝了下来,然后静静等待着游艇开船起航。 不过让霍思宁感到失望的是,藤原青浦几人回到船上之后,就各自回了房间,根本没有再提起岛上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再议论有关金莲植株的问题,这让霍思宁窃听的计划宣告破灭。 留在船上的两船员看到那个老头不见了之后,脸色变了变,但是也没有多嘴过问,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紧张的恐惧。 两个人战战兢兢地回到了船舱开船,生怕触怒这几个人,游艇一路在海面上急速飞驰,几个小时后就回到了闽东码头。 没能听到关于那金莲植物的秘密,霍思宁有些失望,但是成功搭乘顺风船回到了岸上,霍思宁还是有些小开心的,趁着那藤原青浦跟他助手上岸的间隙,霍思宁也悄悄地回到了码头上。 那边藤原青浦吃了暗亏,心下恼恨,一面吩咐女助手盯着岸上回来的船只,连小型渔船也不能放过,一面又暗暗派人调查关于金莲的事,可惜他忙活了大半天,却不知道,他要找的目标,在几分钟之前,就在他的船上,距离他的房间不过四五米的距离。 霍思宁可不管藤原青浦回岸上会有什么动作,到了岸上,这藤原青浦就算再厉害,还能查得到她的身上?她优哉游哉地走出了码头,坐上了回渔村的车,这才想起来,哎呀,忘记一件事了! 那老乌龟被她收进空间里,忘记放回去了。 霍思宁的嘴不由得抽了抽,翻了这家伙的老巢,顺走了这家伙的宝贝也就算了,现在还将这家伙给带到岸上,有家不能回,她这行为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可是这会儿再让她回到码头那边去放生,霍思宁却是有些犹豫。 很明显,藤原青浦已经让人盯着海岸线那边了,她这会儿要是再跑回码头去,这就是摆明了自投罗网。就算藤原青浦不会出手对付她,也肯定会怀疑到她的身上,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派人调查跟踪她,这样可就不美了。 霍思宁当然不愿意给自己惹麻烦,所以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回去,等到了渔村再找机会去海边放生,实在不行,就将这老乌龟带回S市去再说。 回到渔村,罗金芝果然已经在渔村口的站牌处等着了,看到霍思宁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渔村,她总算是放下心来,带着几分急切和关心地抱怨道:“你去哪里了,电话也打不通,可真把我给急死了,以为你出了什么事,都快要报警了!” 霍思宁听了罗金芝这话,忍不住笑道:“我这么大一个人,哪里会出什么事,对了,我买了一点海鲜,回去让罗大姐弄好吃的!” 罗金芝接过霍思宁的袋子,也没怎么在意,回了家之后就递给了罗金凤,却没有料到看到袋子里的东西,罗金凤却是一声惊呼:“呀,金芝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罗金芝面露迷茫之色:“霍思宁给我的,怎么了?” “你这丫头怎么搞的,怎么能让霍思宁买这么贵的东西,太不懂礼数了,咱们家让她来这儿住,怎么能让她破费,而且之前那血珊瑚咱们已经占了她的便宜了!” 罗金凤的父亲也在厨房,看到袋子里的东西也是呆住了,不过转瞬他就板着脸冲着罗金芝训斥开来。 罗金芝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当时霍思宁递给她袋子的时候并未明说,所以她压根不知道袋子里的是什么,这会儿听到罗父的训斥,她忙凑上前去,待看清楚袋子里的东西,罗金芝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那袋子里装着的,正是霍思宁从海岛洞穴里的温泉里捡到的鲍鱼。 因为怕吓着罗家人,霍思宁还刻意经过了一番挑选,没有挑个头大的双头鲍,而是挑选的个头中等的四头鲍,这四头鲍呈现出深褐色,个头约莫四五两一个,除掉外壳的话,四个鲍鱼能有一司马斤。 霍思宁一共拿出了八只,按照市面上四头鲍一般都在两到三千左右一斤,这还是人工养殖的,霍思宁拿出来的这八只鲍鱼,价值差不多五千块钱的样子。 罗金芝是渔家女,自然不会不懂这鲍鱼的价值,所以看到这些鲍鱼之后,她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连忙将鲍鱼给拎起来递还给霍思宁: “宁宁,你这是做什么?这东西虽然我们这儿也不多见,但是也不是没有尝过,你要是这么干的话,下一回我可真不敢再带你过来玩了,这东西太贵重,你收回去吧!” 霍思宁一看这一家人的表情就知道她们这是误会了,这七只鲍鱼,霍思宁确实有当做这几日打扰的报酬的意思,不过她储物戒指里面这样的鲍鱼很多,她也没有把那些鲍鱼拿出去卖钱的意思,就打算自己留着吃,既然来了罗家,她也就是抱着跟罗家分享,一块儿尝尝鲜的想法。 看罗家人一个个表情凝重似的生气的样子,霍思宁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忙解释道: “罗叔,大姐,你们误会了,这东西不是我买的,是我朋友送的。他弄了一批这样的鲍鱼,就给我拿了几只过来让我尝鲜。这玩意儿我在S市的时候也只见过干的,没见过新鲜的,所以也不会弄,我朋友说新鲜的鲍鱼比干鲍鱼更好吃,我这不是嘴馋么,所以我拿回来想让大姐你给做几道菜,正好大家也一块儿尝尝。” 霍思宁面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罗家大姐一脸为难地看了看罗父,还想要说什么。 罗父看了霍思宁一眼,却是隐隐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冲着罗金凤道:“小霍一番诚意,既然这样,你就给弄几道拿手菜,可别把这么好的鲍鱼给弄砸了。” 766.第766章 钟子凡的请求 “爸,这……” 见霍思宁跟罗金芝走出了厨房,罗金凤就忍不住开口了。 可是她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罗父给打断了:“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就这几天的观察,你觉得这个霍思宁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吗?” 罗金凤愣住,不知道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罗父虽然没念过什么书,但是这些年的饭却不是白吃的,从这几天霍思宁在罗家的言行举止,罗父就知道这姑娘家境优越,不是穷苦出身。 “这鲍鱼在咱们看来是金贵之物,但是在那姑娘眼中不过就是尝个新鲜,你看那姑娘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就知道,这东西她根本不放在眼里。你若是拒绝,反倒是扫了兴了。” 说到这儿,罗父又叹了一口气:“咱们金芝也不知道怎么就跟这种人家的孩子交上朋友了。” “跟这样的人做朋友不好吗?”罗金凤不解。 罗父摇了摇头:“不,是太好了。我这几天暗暗观察这姑娘,眼神清正,行事大方,这姑娘日后怕是了不得。我们金芝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才会跟这姑娘结交上了,我总有一种感觉,咱们金芝这回是撞大运了,往后靠着这姑娘,我们家的日子算是有盼头了。” “爸,你这说得也太玄乎了吧,这霍思宁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比咱金芝还小几个月呢。” 听了罗父这话,罗金凤有些不以为然。 罗父目光落在院子里的那个姑娘的身上,笑了笑,不再解释。 夜里的鲍鱼宴果然吃得很是爽快,罗家虽然住在这小渔村里,但是闽东海鲜却是做得非常地道,罗金凤的手艺算是彻底把霍思宁给征服了,这家伙晚上多吃了一大碗饭,还喝了不少鲍鱼鲜汤,差点没把肚皮都给撑坏了。 吃过饭,霍思宁本来打算借口吃撑了去海边散步消食,然后趁着人不注意把那老乌龟给放回到海里去,可是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罗金芝听说她要去散步,居然开口说陪着她一块儿去,这下霍思宁无语了,又不好说出拒绝的话,只能放弃这次的放生计划,心里对那只老海龟悄悄默哀。 按照霍思宁她们的行程计划,她们本来是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市区乘坐火车回S市的,结果她跟罗金芝还在海边散步,却意外接到了钟子凡的电话。 “霍小姐,是我。”钟子凡笑问道,“你还在闽东吗?” 霍思宁有些诧异:“在,不过我们准备明天回S市,还有五天我们学校就要开学了,钟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钟子凡话语间透露出一丝犹豫:“我听廖淞说,霍小姐你擅长翡翠赌石?” 霍思宁笑道:“擅长这话我可不敢说,不过玩玩还是可以的。怎么,钟老板你们不是做鸡血石吗,现在连翡翠毛料这一块也经营了?” 钟子凡苦笑道:“这不是没办法的事么,开了这赌石店,很多人来问我们卖不卖翡翠毛料,我跟廖淞就想着迎合市场,就从一个老板手里弄了一批砖头料,摆在店里面也算是聊胜于无。” 听到钟子凡这话,霍思宁顿时就糊涂了,不知道钟子凡给她打这电话是什么意思: “砖头料?钟老板,你这该不会是想让我去你店里面在那批砖头料里面捡几个漏吧?” 霍思宁这话就有几分调侃的意思了,钟子凡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否认和解释道:“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这回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求到霍小姐你这儿来的。” “钟老板客气了,我们也算是有些交情了,朋友有事儿,只要不是违背原则,我自然会挺身而出鼎力相助。” 霍思宁不知道钟子凡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但是这人既然求到她这儿来了,她也不会直接拒绝。 “倒不是什么违背原则的事,你也知道我如今开这个赌石店是因为什么缘由,我那堂叔如今把我当成了眼中钉,时不时给我使绊子,我这赌石店开是开了,但是要想在福州这一带站稳脚跟,没有几块石头当做镇店之宝,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关门大吉了。” “这不,昨天我无意间看到了一块表现非常好的毛料,这料子是我一个朋友的亲戚的,据说收藏了好多年了,一直没舍得解开。那料子我也找过专门的老赌石师傅帮忙掌眼,老师傅说料子表现好,可是也没有给我肯定的答复,我这就有些不太放心,所以……” 听完钟子凡这话,霍思宁哪里还有不懂的:“所以你想要我再去帮你看看是吗?” 钟子凡原本还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总觉得这样的请求有些难以说出口,却没有料到霍思宁这样直接,这让钟子凡有些不知道下面的话该怎么接才好。 霍思宁倒是明白了钟子凡的打算,这人能求到她这儿来,证明那块毛料表现非常好,而且钟子凡也很明显已经动心了,只是他没有把握,心里并不踏实,所以没有急着出手。 看样子经过这段时间他那个堂叔的打压迫害,钟子凡行事变得不如之前随意了,如此谨慎小心,是一个生意人所必不可缺的,却也是一个生意人最忌讳的。 谨慎意味着多疑,谨慎固然没有错,行事小心的人在生意场上要少吃很多大亏,但是想要赚大钱,就不能瞻前顾后。 不过霍思宁也知道,如今钟子凡是釜底抽薪背水一战了,没有退路,就底气不足,做事也不可能再不考虑后果。 “你是想买下那块毛料解开当做镇店之宝吧?但是钟老板,你应该知道,神仙难断寸玉,赌石这玩意儿十赌九垮,谁也不能保证里面就百分之百能出翡翠。” 钟子凡点头:“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霍小姐你在瑞丽战绩斐然,连续从两块抹岗岩里面解出了祖母绿天珠和帝王绿,这样的成绩,足以证明霍小姐你的实力。我请你帮忙,也就是求个心安。” “所以如果我不帮忙,你也还是会买?”霍思宁反问道。 钟子凡沉默了两秒,才开口道:“对。”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想了想才开口道:“明天我们直接坐车去福州汽车站,你记得来接。” 767.第767章 这么巧? 霍思宁答应了自己的请求,钟子凡当然是激动不已,一大早就跟霍思宁打电话联系,一路上电话不断,一直追问霍思宁到哪里了。 闽东汽车站到福州不过三个小时车程,霍思宁和罗金芝是早上五点多就起床了,坐早班车到福州,等到车子到汽车站的时候,也才不过九点多。 钟子凡早就在汽车站等着了,见霍思宁和罗金芝从车站出口走出来,这家伙就一脸激动地从一侧迎了上来:“霍小姐!”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一侧的罗金芝:“这是我好姐妹金芝,在闽东梅园的时候你们也见过的。” 罗金芝的高中同学聚会,当时钟子凡就在场,所以他对罗金芝还是有些印象,听到霍思宁这么介绍,钟子凡笑了笑,对着罗金芝不好意思地道: “我记得,罗小姐是吧?真是抱歉啊,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了你们的行程,还让你大老远地绕个圈子来我这边。” 罗金芝很少跟比她年纪大的人打交道,尤其是像钟子凡这样的生意人,听到钟子凡这样说,顿时就有些讷讷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干巴巴地说:“没关系。” 倒是霍思宁没好气地回道:“你也知道你这事儿耽误我们的计划了,我告诉你,我本来还打算回去之后再走一趟帝都的,看样子是去不成了。你眼巴巴地把我们叫过来,可不能让我们吃亏,别的不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费用你全包啊!” 钟子凡顿时就笑了:“这不用说的,吃喝玩乐都算我的,回程的机票钱也我出,肯定不会让你再破费!” 霍思宁点了点头,眼睛眯着,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这还差不多。” 这段时间的接触,钟子凡对霍思宁的性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见她不跟自己客气,钟子凡心下不但没有不悦,反而很是开心。 因为这证明霍思宁是真把他当朋友看。 对于钟子凡来说,和霍思宁这样的赌石高手交朋友,显然要比当纯粹的生意合作伙伴更好。 合作伙伴就只是纯粹的利益关系,对方可以跟他合作,也可以跟其他人合作,完全是靠利益在维持;但是朋友则不同,有了友谊情义在,合作的时候就会有更多的可能性,比普通的利益合作要更牢实也更靠谱。 所以钟子凡巴不得霍思宁跟他不客气,不见外就意味着她把他当朋友看,哪怕不是绝对交心,对钟子凡来说已经是非常满足了。 “廖淞呢?”霍思宁可没有忘记,廖淞那家伙跟钟子凡合伙开店,现在店铺正是紧张的时候,这家伙不可能不在福州。 “他在看店,那边如今生意还算可以,离不得人,所以就只有我来接你了。” 钟子凡一边说,一边将霍思宁两人的行李塞到了车里,然后取车朝着停车场外开去。 “你们吃早饭了吗,要不找个餐馆随便吃点?”想到霍思宁她们是一大早就出来的,可能没吃早餐,钟子凡就开口提议道。 霍思宁摇了摇头:“不用了,金芝她大姐一大早就给我们熬了粥做了早点,我们吃饱了才出来的。” “那你大姐起得可真早啊。”钟子凡笑着接道。 罗金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们经常很早就起床去出海,五点多对渔村的人来说并不算早。” 钟子凡听到这话不由得乐了:“那倒是,要去赶海的话,不早点可不行。” 霍思宁斜睨了钟子凡一眼:“别聊这些有的没的了,先说说那块毛料的事儿吧,别一会儿搞不清楚情况,耽误事儿。” 钟子凡一听霍思宁这话,不由得一愣:“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去看?” 霍思宁抬头看着钟子凡:“当然是现在啊,难不成你还想留着过年?那毛料你不是看好吗,不然你以为我起这么早跑到这边来?行了,你也不用说那些虚的了,直接去看毛料吧,省得夜长梦多再横生枝节。” 钟子凡本来还打算带霍思宁和罗金芝先去店面那边落落脚,吃了午饭休息一下,下午再去看料子,现在看霍思宁这样儿,倒显得比他还上心着急,钟子凡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车子一拐就朝着目的地开去,一路上钟子凡也把那块毛料和他那个朋友的亲戚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霍思宁听了之后也没有提出异议,在没有看到毛料之前,这些都是虚的,她不会轻易做出判断。 车子一路开到了一个老旧住宅区,下了车之后,钟子凡就带着霍思宁罗金芝一路到了一个单元楼前。 钟子凡没急着上楼,而是拿起手机打起了电话:“王老板,您在家吗?对,本来说好是下午来的,上午我正好没事,所以打算再看看。您在家,好的,那我们这就上来。对,我就在您家楼下。好的。” 挂掉电话之后,钟子凡就带着霍思宁和罗金芝朝着楼上走去。 毛料的主人住在四楼,上了楼钟子凡就准备按门铃,但是走近门口钟子凡才发现,防盗门并没有关,而是虚掩着。 钟子凡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刚准备开口,结果就看到客厅里站着的人,这下钟子凡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小钟你过来了啊,进来吧。”屋子里的人见钟子凡推门进来,立即招呼道。 原本客厅里有一个人侧对着门站着,听到这人说话,也抬起头转过身来。 “哟,大侄子儿你也来了?”转过身来的这个男人面黄发稀,看到钟子凡进来,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眼中的得意和鄙夷之色却是显而易见。 这人话里的一个“也”字,意思表达得很是明显,那就是他也是来看毛料的,而且这块毛料他似乎也看上了,既然大家都来了,有好东西谁抢到就是谁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钟子凡的死对头,他的堂叔钟跃进。 钟子凡在进门看到钟跃进之后脸色就不太好,现在看到钟跃进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脸色更是黑得彻底。 768.第768章 出尔反尔 “堂叔,您可真是贵人忙八方,在哪里都能碰到你啊!” 钟子凡双拳攥得死紧,脸上挤出了三分笑容,面色很难看地对钟跃进打了个招呼,随后便转过身来对着那个屋子的主人道: “王老板,生意可不是您这么做的吧?这毛料您可是说好了让我先看的。” “呃……”那个姓王的老板面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在钟子凡进屋看到钟跃进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要糟糕,所以现在王老板露出这样的神情,钟子凡并不觉得奇怪,只是他心下还是有些不忿,这姓王的太不讲信用了! 事实上,昨天钟子凡在看完毛料之后,就已经给这个姓王的下了一万块的订金,下了订金,就意味着钟子凡有优先购买权,可是现在这个姓王的却是阳奉阴违,表面上答应了跟他交易,私下里却又约了另外的买家,做起了一石两卖的勾当,这就太不厚道了! 钟子凡甚至有些怀疑,要不是他上午不期而至,说不定这姓王的就悄无声息地把这毛料给卖了,再给他来个毁约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儿,钟子凡眼中更是露出了愤怒之色。 当然,他的愤怒只有一半是因为这个王老板,另一半却是因为钟跃进。 买毛料这件事,本来就是前天无意中凑巧碰上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钟跃进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掌握了他的动向,并且在他准备出手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了王忠伟家。 钟子凡敢肯定,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钟跃进早有预谋!而且钟子凡甚至怀疑,这钟跃进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躲在暗处跟踪他,不然不可能这么凑巧,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他找到了王忠伟家! 钟子凡越想越觉得有这么可能,所以他在看向钟跃进的时候眼睛里几乎是冒着火,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对着那个一脸不怀好意的钟跃进一顿暴打。 听了钟子凡这句“贵人忙八方”,钟跃进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又不蠢,怎么可能听不出钟子凡这话是骂他的意思。 素来只有“贵人多忘事”和“嘴大吃四方”,结果到钟子凡嘴里,就把这两句话给结合了。 贵人忙八方,分明就是说他钟跃进嘴大舌头长,抢食儿抢得凶的意思,钟跃进脸色能好看就怪了! 不过他却是沉得住气,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仍然是用眼睛看向那边犹犹豫豫的王忠伟,等着姓王的说话。 “小钟啊,那块毛料,你堂叔出的价儿比你高。”王忠伟终于说道。 听到王忠伟这话,钟子凡顿时就明白了,他眼中闪过冷意,目光刮过钟跃进那张洋洋得意的脸,吸了一口气才问道:“不知道钟老板出什么价儿?” “两百万!”王忠伟不再遮掩。 “我还得再看看,不过如果大侄子儿你准备出手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出手跟你争一争。”钟跃进在一旁笑道。 这话说得就太贱了,什么叫你准备出手的话,我就要争一争,意思就是我现在还没有想要买的意思,但是如果你要买的话,我就会抬价,这不是明晃晃地不要脸么? “我说王老板,赌石的规矩你不会不懂吧?凡事都得分个先来后到,我这都交了订金了,现在你这一撂挑子,直接把我给踹出去,别说你这是有庙的和尚,就是个夹包袱的,你还真以为我就不能耐你何了?” 钟子凡盯着王忠伟冷笑道。 “什么和尚什么庙的,我可听不懂,我就知道这是我家,毛料是我的,当然我说了算!” 听到钟子凡这话,王忠伟有些恼怒,“再说了,这交易还没开始呢,我们签合同了吗?没有的话,你凭什么说我这不符合规矩?” 王忠伟可是根本不拿钟子凡当回事儿,所以对于钟子凡的威胁,他是一点也没放在眼里。 “这么说,王老板您这是准备耍赖了?”钟子凡心中的火蹭蹭往上蹿,说的话虽不客气,脸上却还是笑意盈盈。 “大侄子儿,做生意都是和为贵,我这也活了好几十年了,还没见过你这么做生意的,你这是准备要强买强卖么?” 旁边的钟跃进看到钟子凡步步紧逼咄咄逼人,当然不乐意做局外人,忙插嘴,不阴不阳地说道,说话间他还不忘用眼睛对着那王忠伟使眼色。 “钟跃进!你别太过分!” 钟子凡之前一直压抑着情绪,也没打算跟钟跃进计较,可是这人却是明摆着要针对自己,这就太欺人太甚了! 钟跃进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中却是划过阴狠: “怎么的,大侄子儿,你还准备跟你叔叔干架还是怎么的?我还就告诉你了,今天这事儿,我搀和定了!这毛料,我跟你各凭本事,看看谁拼得过谁!” 旁边王忠伟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自觉得了个台阶,急忙就坡滚下: “就是,做生意嘛,当然就要和和气气的,小钟啊,跃进再怎么说也是你叔叔,你们叔侄俩谁买了这块毛料还不都是一家人嘛。既然这块毛料你们都想要,那就价高者得,这事情很好解决嘛。” 说完这话,王忠伟面上露出了贪婪的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钟子凡一双眼睛气得通红,想要开口骂人,却是拿这王忠伟和钟跃进无可奈何。 说来也是,本来之前钟子凡跟王忠伟都说好了,一百二十万交易,现在半路杀出个钟跃进,忽然把价格太高到了两百万,换成谁都要气不顺。 更何况这钟跃进明显就是来捣乱的,多花点钱倒是其次,就怕这毛料争到最后根本到不了他的手。 一想到这儿,钟子凡就气不打一出来。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这毛料毕竟还没有过手,王忠伟就算是耍赖,钟子凡也拿他无可奈何,总不能用抢的吧? “噗嗤——”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旁边传来了一声轻笑。 众人的视线顿时都朝着钟子凡身侧看去,目光落在了一个清瘦的小姑娘身上。 769.第769章 谁设的局 霍思宁是跟着钟子凡后脚进屋的,不过进屋之后,她和罗金芝就站在旁边静静听着,两个人都没有吭声,直到刚刚听完王忠伟那番话,她才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 本来钟子凡三人是在很严肃甚至是有些剑拔弩张地谈着声音,被她这一声笑给破坏了气氛,这下那三人的注意力都朝着她这边集中过来。 霍思宁面上倒是淡定,微微笑了笑,目光落在了客厅里那个博古架隔断墙上,指着架子上一块极为显眼的毛料,笑问道:“钟大哥,这就是你跟钟堂叔争的那块毛料吧?” 钟子凡侧头看向那块老场口黑乌沙,点了点头。 王忠伟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钟跃进好奇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忽然开口询问道:“大侄子儿,这两位是谁,你怎么不给介绍介绍?” 钟跃进的目光在罗金芝和霍思宁的身上逡巡了一番,最后眼睛落在霍思宁那张精致的脸上,眼中隐隐透露出一丝惊艳和淫|靡之色。 钟跃进那赤邪神情,在场的众人自然都看得分明,钟子凡第一个就变了脸色,倒是霍思宁仍然是笑眯眯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我跟钟大哥是朋友,听说他看中了一块毛料,急着想要买下来,就陪他过来看看。我姓霍,钟堂叔你叫我小霍就行了!” 钟跃进点了点头,目光却是带着几分不怀好意:“原来是大侄子儿的朋友啊,霍小姐看你年纪不大,怎么也对赌石感兴趣?” 霍思宁笑着摇了摇头:“我就是来凑个热闹的,我还在上学呢,就是凑巧在这边玩,就跟过来看看。” 听到霍思宁这话,钟跃进眼中笑意更浓:“来这边玩好,霍小姐你是我大侄子儿的朋友,我这做堂叔的自然也不能太寒碜,这样好了,等一会儿完事儿,我请你们吃饭!” 霍思宁眼中幽光一闪,笑道:“吃饭好啊,等这毛料交易完成了,钟堂叔你的确应该请我们吃饭!” 霍思宁这话似乎是意有所指,钟跃进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头朝着霍思宁看去。 可是这时候霍思宁却是别开头去看毛料了,根本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 钟跃进只当是自己想多了,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漂亮小姑娘,怎么可能看得透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想到这儿,他心下不由得暗自嘲笑自己太过小心谨慎了,这一个局做得如此天衣无缝,加上王忠伟的配合,他们的戏演得几乎以假乱真,就算钟子凡再聪明,也不可能一眼看破他的算计。 这一回,他钟跃进绝对要让钟家大房这一支跌入尘埃,再无翻身的机会! 钟跃进的眼中幽光一闪,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地朝着王忠伟使了个眼色。 王忠伟立刻接收到了钟跃进传递给他的信息,手上悄无声息地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钟跃进见机行事。 钟跃进和王忠伟自以为他们俩的动作隐蔽到足够掩人耳目,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一个人悄悄看在眼里。 霍思宁一走进王家大门,就看到了站在客厅中央的王忠伟。 和普通人不一样,寻常人看脸谱可能见一次最多留下一点印象,时间久了就忘了。 但是霍思宁不同,在得到碧珠之后,霍思宁的记忆力已经变得异于常人,哪怕只是有一面之缘,她也能迅速从脑海里唤醒对那个人的记忆,迅速分析出这个人的脸部特征并加以识别。 所以在看到王忠伟的那一瞬间,关于王忠伟的记忆就迅速地被传输到了她的脑海里。 这个人她认识! 在闽东的时候,霍思宁曾帮王凯文去齐老板的仓库玩过赌石,还帮王凯文掌眼赌到了一块价值不菲的糯种毛料,一下子赚了几百万,王凯文自然高兴,带着霍思宁去了闽东县最好的一家酒楼吃饭。 就是在那个酒楼,霍思宁在从洗手间出来的路上,撞到了一个姓胡的人,还将那个姓胡的手中一个行李箱给撞翻在了地上。 霍思宁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个姓胡的就是跟王忠伟在一块儿,并且还跟这个王忠伟交易了一块表现极好的黑乌沙毛料。 根据当时那姓胡的跟王忠伟的对话,霍思宁还觉得有些不对劲,听那两人的语气,那块黑乌沙毛料,像是作假的料子。 当时霍思宁还隐隐担心会有人被下套上当受骗,可是因为事不关己,霍思宁就没打算多管闲事。 可是现在看到这个王忠伟,再看看那博古架上那块表现极好的黑乌沙,霍思宁就全明白了。 这博古架上摆放着的那块毛料,正是当日王忠伟跟那个姓胡的交易的那块做过了手脚的黑乌沙! 敢情那个被下套设局的倒霉蛋,就是钟子凡! 看到这块眼熟的毛料,霍思宁真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甚至想心里暗暗感叹,这世界可真是小,她前面才说过不会多管闲事,没想到现在这事儿却是直接找上门来了,看样子她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得不管了。 霍思宁本来以为,这块作假毛料只是王忠伟个人的行为而已,但是在看到王忠伟和钟跃进的小动作之后,她很快就明白过来,看样子,这个局就是专门针对钟子凡设的,目的就是在引诱钟子凡上钩。 至于钟跃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显然也是设计好的,钟跃进故意和钟子凡抬价,就是想等到价格哄抬完之后,然后让王忠伟以高价将这块作假毛料卖给钟子凡。 当然这个局有一个缺陷,那就是钟子凡可能不会跟着喊价,所以钟跃进才会故意刺激钟子凡,让钟子凡失去理智丧失判断能力。 霍思宁心下暗暗摇头感慨,遇到这样的小人,使用这样的阴险手段,难怪钟子凡的父亲会栽在这钟跃进的手里! 哪怕再鄙视这钟跃进的下作,霍思宁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好局。 这两个人唱双簧配合得非常好,如果不是她事先已经知道这块黑乌沙有假,提前对这王忠伟产生了警惕心理,恐怕她也不会发现钟跃进跟王忠伟私底下的小动作。 770.第770章 做人不能太自信 因为钟跃进也出现在了这里,所以让钟子凡误以为钟跃进是在故意跟踪和针对他,想要在他之前抢先买走这块毛料,所以钟子凡这会儿已经有些烦躁了。 看到钟子凡那焦急隐忍的表情,霍思宁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冲着钟子凡跟前悄悄摇了摇头,凑到钟子凡跟前压低声音道:“稍安勿躁!” 钟子凡本来心情有些烦闷,但是在抬起头来看到霍思宁那一脸笃定淡然的神情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忽然就不着急了。 好像有了主心骨一般,钟子凡眼中的焦虑退去,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复,他轻轻点了点头,静下心来看向那块毛料。 王忠伟自然也注意到了钟子凡的情绪变化,看到霍思宁一个小姑娘不过跟钟子凡说了几句悄悄话,钟子凡就忽然从激怒中清醒过来,这让王忠伟心下暗自着急,下意识地就朝着霍思宁看了过来。 这一看,王忠伟脑子里忽然影子一闪而过,他忍不住就开口询问道:“霍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霍思宁愣了一下,笑着摇头:“我跟王老板素未平生,而且这也是我第一次到福州,怎么可能见过您?” “这样啊,可能是因为霍小姐跟我认识的哪个朋友长得像吧。” 王忠伟也觉得这不太可能,如果这霍思宁真是认识的人,他不可能想不起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他脑子里就是无端端地闪过一阵熟悉感,可是再细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也怨不得王忠伟不记得,当日在酒楼楼道里霍思宁跟王忠伟撞上本就是凑巧,再加上王忠伟当时只顾着关心那块作假的毛料有没有被摔坏,所以王忠伟根本没有留心观察霍思宁的长相,这才会造成他再次见到霍思宁的时候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情况。 王忠伟只当是自己认识的人多了产生的错觉,摇了摇头也就放开了,没怎么在意。 却不知道,他这一句看似无意的话,却是把霍思宁给吓了一跳。 好在王忠伟并没有继续追问,霍思宁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开玩笑,若是让着王忠伟想起了她,一会儿她这游戏也就没法玩下去了。 这是一个局,霍思宁却没有打算这么早就拆穿它,她也有恶趣味,既然遇到了这么好玩的事儿,那当然就要好好地玩上一盘,不将计就计对付一下这两个骗子,那可真就对不住她神秘霍小姐的名号! 霍思宁的眼中闪过一丝邪恶,冲着王忠伟勾了勾唇,露出一丝笑意:“王老板,不介意我上手看看您这块毛料吧?” “这当然没问题。”王忠伟摇了摇头,“霍小姐请便!” 不怪王忠伟自信爆棚,当日他从那个姓胡的手里拿到毛料的时候,看到这毛料的样子,他也忍不住啧啧称奇,作为一个赌石老手,他这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作假毛料了,但是能够做到这样以假乱真,完全看不出纰漏的料子,他却还是第一次见。 拿到毛料之后,他心里也不是十分踏实,他是看不出问题,但是他也怕别人看出问题来,所以他还特意找了一个老解石师傅看了一遍,结果那老师傅居然也打眼了。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王忠伟终于放下心来,在和钟跃进合计了一下之后,才设了这样一个局,故意引诱钟子凡上钩。 结果不出王忠伟所料,钟子凡果然上当了,而且对这块毛料非常伤心,很有想要购买的冲动,但是这钟子凡也算谨慎,说是要回去再考虑考虑,只是留下了一万的订金,却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不过以这毛料的表现,王忠伟却是一点都不担心钟子凡会改变主意,尤其是在钟跃进分析完钟家大房如今的现状之后,王忠伟更是笃定,钟子凡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这块毛料,哪怕是出大价钱,钟子凡也肯定会出手! 所以王忠伟故意让钟跃进出现,一来是为了让钟跃进哄抬价格,二来也是想打消钟子凡的最后一丝疑虑,让这个局做得更真更不容易引起怀疑。 一步步走下来,这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王忠伟心中越发有底了。现在霍思宁提出要看看那块毛料,王忠伟是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直接就同意了。 在他看来,霍思宁就是一个小姑娘,哪里懂什么毛料?看看就看看呗,之前钟子凡也不是没有带赌石的师傅过来看过毛料,可是结果还不是一样,那老师傅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王忠伟很是自信,对于这块作假毛料,他觉得要骗过霍思宁钟子凡这些人,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霍思宁笑了笑,伸出手就将那块毛料给抱了起来。 这块毛料在赌石里面个头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之前在酒楼里霍思宁就见过,初步观察得有二三十斤重,现在抱在怀里,她有了更准确的估算。 重量应该在三十斤上下,误差不会超过一斤,表皮确实是老场口黑乌沙,蟒带松花样样不缺,而且在黑乌纱的另一侧,还有赌石里面极为难得一见的红斑。 本来有红斑就意味着很有可能会出高绿,但是既然已经知道这是做假毛料,这表皮特征也没什么用了,霍思宁对这毛料表皮也不感兴趣,她就是想知道,那个作假的人,究竟是怎么做出这块天衣无缝的假毛料的。 霍思宁拿着这块毛料在怀里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半天,愣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这毛料看起来就是一块非常完整的料子,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可是有了先前的疑虑,霍思宁绝对不相信这毛料没有问题,既然肉眼看不出来,那就用天眼。 她也不纠结这些了,直接伸出手就探在了这块毛料上,然后默默用意识驱使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打开。 天眼开启,眼前的这块毛料也终于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771.第771章 作假手段 越是价格高有暴利可图的东西,作假的人就越多。 古玩的暴利吸引了众多无良商人的觊觎,他们也许文化水平不高,但是揣摩人性心理非常透彻,作假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 市场上什么东西走俏,他们就能制作出什么来。 那些东西不论是从材料、做工还是包浆成色,都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别说是新入行的菜鸟,就是很多在古董行滚爬多年的老手们,稍不留神都会打眼。 正因如此,玩古玩的人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作假商人,因为作假门道众多,手段也越来越高明,鱼龙混杂,稍不注意就会被骗,让人防不胜防,加上古玩又是一种银货两讫的东西,即便是被骗了也只能认栽。 在珠宝玉石行业里,玉石珠宝也能作假,有的人会将劣质的玉石珠宝通过颜料沁色的方式,使玉石或珠宝的颜色变得更加漂亮,但是那样的颜色只是依附在玉石珠宝的表层,并未浸入内部,不用多长的时间就会褪色成它本来的面目。 和古玩一样,赌石的风险很高,但是这其中的利润也是巨大的。 一些不法商贩从中尝到了甜头,于是处心积虑不择手段地去设置圈套,用普通人意想不到的手法对毛料作假,以图鱼目混珠,诱使那些想通过赌石一夜致富的人上当受骗,甚至倾家荡产。 一般情况下,在赌石圈子里,常见的骗术和假冒原石有这么几种。 一种被称之为偷梁换柱,即是在质地差的玉石上切断,然后在切断处移植上与切断大小邻近、质地优秀、颜色鲜美的翡翠,以此来迷惑买家。 另一种叫做仙女散花,则是在一块种好,但无松花的原石上,选好方位,在原石表面撒上胶水,再将磨好的翡翠粉抹撤在外表,修补后埋入土中数十日之后再取出来。通过这样的手法制作出来的原石表面上,会布满松花纹路。 最为拙劣的手法就是鱼目混珠了,这是在原石上选好部位,挖一槽。然后放上绿色玻璃或涂抹上绿色牙膏,有的甚至在里面塞个大灯泡,再经由细心修整即可。 这样的毛料可达到鱼目混珠的目的,不过这种手法只能骗骗才入行的新人,对于这些圈内混了几十年的人而言,一眼就可以将之看穿。 翡翠原石作假手段有很多种,但那些手段一般只能蒙弄一下初入赌石圈子,钟子凡既然找了老师傅来看毛料,这种一辈子和翡翠原石打交道的人,不可能看不出端倪。 可是这些人偏偏就在这块假毛料上载了跟头。 这让霍思宁的心中十分好奇,她是很想知道,那个姓胡的到底是用什么作假手法,竟然瞒过了这么多人。 不着痕迹地将手按在了这块黑雾沙上,天眼开启,很快这块毛料就在霍思宁的眼前无所遁形。 看清楚了毛料内部的情况之后,霍思宁简直啼笑皆非。 她就说这毛料她怎么看不出作假痕迹呢,原来是这样。 这毛料外观的确是一块黑乌沙没错,而且蟒带松花都不是作假,但是这却是一块已经解过了的毛料,在这毛料中央,有一个断层,说明这毛料之前是被直接从中央切断的。 这个解石的人手段高明,在解开毛料之后,就直接将毛料中央的翡翠给挖掉了,然后找了一块砖头料磨成到与这个解开的毛料中央空洞部位完全契合的样子,然后将砖头料塞入其中,再将那两块毛料外皮接合起来,恢复到本来的样貌。 这种假冒赌石的接口处的砂,一般都比其它的地方紧细,不成颗粒,但是因为这是一块黑乌沙,黑乌纱的表皮是铁锈皮壳,正巧跟那切断处的细沙相吻合,所以很难鉴别。 难怪当日在酒楼的时候,她无意中装倒了那个姓胡的手里拎着的行李箱的时候,那个姓胡的男人还有这个王忠伟会如此紧张,看样子是怕这块假毛料这一摔之下露出了那条接缝。 霍思宁也不得不对这个造假的人佩服不已,能有如此七窍玲珑一般的心思,还能有如此精致的作假能力,那块砖头料被镶嵌在这块假毛料内部,竟然契合得非常完美,完全看不出端倪,这样的水准,难怪这么多人打眼。 霍思宁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她恰巧遇到了,恐怕钟子凡就真要栽在这九死一生的骗术上,根本不可能识破。 看明白了这作假的手段,霍思宁对这块毛料就有些兴致缺缺了,她正准备撤回来,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目光忽然落在了这毛料内部的那块砖头料上。 这毛料本来就是作假,所以霍思宁本来也没把那块潜入的砖头料放在心上,可是霍思宁这无意中一瞥,眼中却露出了惊讶之色。 这是什么? 霍思宁本以为塞在这个作假毛料里面的那块砖头料是毛料,但是这仔细一观察,霍思宁才发现她搞错了。 这块砖头料看起来圆润如同鹅卵石一般,个头约莫两个成人拳头大小,表皮颜色为灰白色,看起来跟路边的建筑材料似乎没什么差别。 但是在刚刚天眼透视的时候,霍思宁却从这颗不大的砖头料里面,看到了红色的星芒射线。 这让霍思宁很是疑惑,下意识地凝聚意识,再次将天眼开启,并且径直朝着这块砖头料看去。 看清楚了这砖头料内部的情况之后,霍思宁的眼睛蓦地瞪大,瞳孔骤缩,连心跳都瞬间漏跳了几拍。 这特么的也太搞笑太狗血了,什么叫买椟还珠,这就是了。 这会儿霍思宁心里想到的只有这些话: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孽不可活,害人终害己…… 如果之前看到这块毛料的作假手法之后霍思宁的心情只是啼笑皆非的话,这会儿霍思宁就有一种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了。 这个作假的人,的确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可是那又如何? 如果让他知道,他将一块什么样的珍宝当做砖头料塞进这假毛料里面的话,霍思宁估计这人肯定要吐血三升直接脑溢血而亡。 772.第772章 局中有漏 霍思宁下意识地就朝着钟跃进和王忠伟的方向瞄去,在看到那两人目光微闪,露出隐晦的光芒之后,霍思宁的嘴角忍不住微勾,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 见霍思宁脸上的神色有些怪异,一旁的钟子凡顿时有些沉不住气了,忍不住焦急地低声问道:“怎么样?” 霍思宁嘴唇微动,虽未出声,但是钟子凡很容易地就从她的唇形看懂了她所说的话,只有两个字,却让钟子凡瞬间脸色骤变。 作假,这对于翡翠赌石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钟子凡的眼中闪过寒意,他就说,一块表现这么完好的毛料,这王忠伟怎么可能留在家里这么多年都舍不得解,看这王忠伟的样子就知道是个贪财的,怎么可能如此沉得住气,留着一块极有可能切涨的毛料当收藏?原来这王忠伟是故意做局等着他往坑里跳! 之前看这块毛料的时候,钟子凡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那时候他对这块毛料很是动心,一门心思想着要买回去当镇店之宝,被这毛料的外皮诱惑蒙了双眼,一叶障目,所以才会想不清楚这其中的猫腻。 现在经过霍思宁这一点拨,钟子凡像是醍醐灌顶一般,原本脑子里的那些疑惑和不安都统统有了解释。 排除掉那些不可能的情况,最后就只剩下一个答案了,那就是这块毛料有问题! 想到这里,钟子凡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虽然王家的客厅里冷气开得很足,钟子凡还是感觉到脊椎一凉,后背的汗水顺着脊梁直往下滴,几乎流成了小溪一般。 幸而他还残存着几分理智,也许是觉得这其中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也许是这么多钱一下子花出去心里感觉有些不踏实,所以他并没有一时头脑发热就直接跟王伟忠交易,而且决定再考虑考虑。 想到自己差一点就在这块毛料上栽了跟头,钟子凡心中就又是庆幸又是后怕,胸口那股愤怒之火也蹭蹭往上冒。 就在钟子凡要开口质问王忠伟的时候,霍思宁却是悄悄拉住了钟子凡,朝着他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钟子凡面露不解,霍思宁却是弯了弯嘴角,笑眯眯地压低了声音道:“别着急,一会儿请你看场好戏。” 钟子凡愣了愣,见霍思宁一脸笃定的样子,他只能按捺住内心的愤怒,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怎么样,两位钟老板是不是都已经考虑好了,如果想好了的话,那咱们就开始吧?” 虽然霍思宁看过毛料之后跟钟子凡悄声耳语了几句,但是王忠伟并未将霍思宁的小动作放在心上。 一来他是觉得霍思宁一个小女娃肯定不懂赌石,从刚刚霍思宁看毛料的样子,他就知道这姑娘是个外行,哪里有看毛料就这么上下翻摸,连放大镜手电筒都不用的? 二来也是王忠伟对那胡有民有着莫名的崇拜和自信,认为以胡有民的作假水平,这毛料能让这么多老手都打眼,要骗过钟子凡和霍思宁这样的年轻新手,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儿? 王忠伟自然不会想到,号称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仪器可以看穿的翡翠原石,在霍思宁的眼里,也不过是形同虚设,只要她的天眼一开,这些毛料就如同摊开的白纸一般清晰,连一丁点儿的瑕疵,都躲不过她的天眼窥察。 钟跃进鼻子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钟子凡却是不吱声,开玩笑,明知道这是个局,他要还往里跳,那他就真是傻子了! 霍思宁一看钟子凡这模样,就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一声,拽了拽钟子凡的衣服,压低声音道:“跟他喊价!” 钟子凡不知道霍思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中顿时露出了迟疑之色。 “我们先来吧,一百五十万。” 见钟子凡不开口,霍思宁索性代替钟子凡开口,率先喊出了价格。 王忠伟见霍思宁开口,眼中露出了喜色,不过面上却故作迟疑和不满:“霍小姐,这是小钟和我在做生意,你搀和进来,这不太妥吧?” 钟子凡看王忠伟这装模作样的表情就有些压不住火气,顿时就沉下脸来没好气地道:“霍小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放心,价钱喊了,我们自然不会赖账!” 王忠伟等的就是钟子凡这句话,听到了钟子凡的保证,他当然不会再有意见,连忙看向那边的钟跃进。 钟跃进不紧不慢,自顾自地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才道:“大侄子这么大方,我这做叔叔的如果太吝啬,也太没面子了。之前我就说过,我出两百万,现在我还是这个价,王老板,你看我这够意思吧?” 王忠伟眼中笑意更甚,连连道:“够,够!钟老板果然爽快!” 钟子凡听到钟跃进说两百万之后,心下不由得一阵痛快。 这毛料是假的,就意味着这肯定是王忠伟做的局,能让他这叔叔忍痛割爱花两百万买一块假毛料,也算是不小的损失了,钟子凡觉得这就是钟跃进做了这么多坏事之后的报应,所以心下忍不住暗自窃喜。 钟子凡自认为他已经看清楚了这件事情的本质,却不知道,这的确是一个局不假,却是钟跃进和王忠伟一块儿做了这个局,这两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又是抬价又是演双簧的,就只专门为了拉他一个人下水。 这其中,唯一看透了真相的,就只有霍思宁一个人。 想要破这个局,就是要将这潭水搅合得越浑越好。 尤其是在知道这局里面还有一个漏可以捡的时候,霍思宁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这王忠伟跟钟跃进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她是来帮钟子凡的忙的,那就要替钟子凡出头,这两人不是想要骗人吗,那就让他们的计划落空,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百万算什么,这样罕见的红斑原石,多花点儿我们也认了!我们出251万!” 霍思宁故意将二百五十一的读音念得很重,二百五是你,骂人的用意不要太明显。 773.第773章 让给堂叔吧! 果然,听到这251万的数字,钟跃进的脸色黑了下来,瞪着霍思宁,眼中露出了阴冷之色。 钟子凡也吃了一惊,他没有料到霍思宁竟然还会跟价,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也让他又急又气。 霍思宁已经告诉他这毛料是作假毛料,他当然不会真打算出两百五十多万买一块这么一文不值的料子,之前他对王忠伟说霍思宁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可是看到霍思宁这样胡乱喊价,他却有些HOLD不住了。 霍思宁当然知道钟子凡在担心什么,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霍思宁虽然比钟子凡要年轻,但是行事却要大胆得多。 不过,胆子大小,是建立在把握大小的基础上的,因为知道这块毛料里面隐藏着什么东西,所以霍思宁才会如此行事。 因为她知道,这块毛料,无论是买下来,还是让出去,对于钟子凡来说,都吃不了亏。 只是霍思宁如此无所顾忌,钟子凡无法理解,面上不免就露出了焦急之色。 霍思宁冲着钟子凡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开口。 钟子凡的焦急还有霍思宁给钟子凡使眼色的小动作,当然都被钟跃进和王忠伟看在眼里。 这两个人是老江湖,阴谋阳谋玩得多了,考虑事情自然也就复杂得多了。 本来霍思宁那个眼色是冲着钟子凡示意,不过是宽慰钟子凡,让他不要着急的意思。 看在王忠伟和钟跃进的眼中却成了别的意思。 因为这几天钟子凡对这块毛料非常伤心,先是留订金,之后又打电话询问过好几次,今天又忽然提前上门,这样的表现让王忠伟和钟跃进两人都觉得,对这块毛料,钟子凡是抱着必得之势。 所以现在看到钟子凡露出嫌弃和焦急的模样,还和霍思宁使眼色,这让钟跃进和王忠伟以为,钟子凡是故意装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以为,他对这块毛料不看好。 对于钟子凡的这番“拙劣的表演”,钟跃进和王忠伟自认为他们看得很清楚,所以对于这个251万的数字,他们并不满意。 按照他们的想法,这块毛料,他们想要让钟子凡大出血的话,起码也要喊到三百万。 所以钟跃进虽然脸色阴沉,却还是故作无所谓地跟在霍思宁的后面又加了十万。 霍思宁气不过,直接就将价格又加了二十万,这个加价的行为,更加让钟跃进笃定,钟子凡故意派霍思宁出来竞价,根本就是事先授意好的,而且对于这块毛料,钟子凡非常看好,不拿到这块料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试探结果让钟跃进心下得意无比,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王忠伟一眼,又加了十万。 291万,按照竞价的流程,钟跃进估计,接下来,钟子凡就会要加价,三百万,这是他们的语气目标,只要钟子凡喊出三百万,这块料子就能脱手了。 钟跃进和王忠伟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计划成功的轻松表情,均以为这个局就要完美收官了。 可惜的是,他们还高兴得太早,霍思宁若真让他们得逞了,那就真是笑话了。 “291万,对于一块松花蟒带红斑俱佳的极品赌石来说,这价格确实不算高,我想想看还能不能出更高的价儿。” 霍思宁一直盯着王忠伟和钟跃进的眼睛看,这会儿看到这两人隐隐露出了准备收场的架势,自然就知道这两人配合竞价的环节是要结束了。 听到霍思宁这话,钟跃进和王忠伟都不置可否,只是这两人已经笃定,霍思宁这么做,不过是在故意拿乔,装腔作势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其实一会儿还得加价。 霍思宁的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在钟子凡看过来的时候,冲着钟子凡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忽然开口道:“好吧,既然钟堂叔这么喜欢这块毛料,那我们也不争了,就让给钟堂叔吧!” 听到霍思宁这话,钟跃进原本漫不经心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愕之色,另一个笑眯眯等着霍思宁再继续喊价的王忠伟,脸上的表情顿时皲裂。 不争了?!你特么不是在开玩笑? 王忠伟和钟跃进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这怎么回事,三百万呢,这姑娘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刚刚你还气势汹汹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呢,这会儿怎么说不争就不争了?你耍我们玩呢? 钟子凡听到霍思宁说不争了,原本悬在嗓子眼上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地。 钟子凡在心里设想了一下,如果这块毛料是真的,也许他还真就跟钟跃进竞价到三百万去了,可是现在知道这毛料有问题,他就恨不得立刻就走人,所以在看霍思宁竞价的是,他的一颗心可是提到了嗓子眼,七上八下的,生怕这毛料最后会落在他自己的手上。 好在霍思宁虽然疯,做事还算有分寸,在三百万的这个关卡及时收住了脚。 钟子凡面上表情还算平静淡定,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能让钟跃进一下子折进去291万,在内心深处,他的内心是无比爽快的,这感觉,就好像大热天忽然洗了一个凉水澡,整个人都身心舒爽。 “小钟,这毛料你真不竞价了?” 王忠伟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可是对钟子凡的心理做过分析的,以这块毛料的表现,任何一个赌石的人,恐怕都抵挡不住它的诱惑,现在在三百万的关卡上,这钟子凡忽然戛然而止说不争了,这让王忠伟有一种上不得下不得的感觉,总觉得钟子凡不应该这么快就放弃了。 听到王忠伟这话,钟子凡倒是笑了:“王老板您说笑了,以我堂叔现在的财力,小子我哪里争得过?所以我还是放弃好了,既然我堂叔喜欢,那我先在这里祝贺一声,这块毛料归您了,祝堂叔你旗开得胜,解石大涨!” 这话就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了,尤其是听在钟跃进的耳中,感觉非常刺耳。 一块作假的毛料,如何切涨?这不是明摆着打脸么? 774.第774章 各个击破 钟子凡并不蠢,他并不能肯定钟跃进跟王忠伟有什么关系,但是从刚刚钟跃进和王忠伟两个人的神情里面,他已经看出不妥来。 虽然未完全看透,钟子凡却已经从中嗅到了古怪的味儿,隐约猜测到这个局,可能不光是王忠伟一个人在做,有可能钟跃进也参与进来了。 所以现在看到钟跃进和王忠伟一块儿吃瘪,钟子凡当然心情十分愉悦。 钟跃进当然不可能真出291万买这么一块不值钱的假毛料,这样的料子,就是不要钱白送给他他都不会要。 这个局本来就是王忠伟做的,从买这块作假的毛料到前面引诱钟子凡入局,他都没有搀和。 他之所以答应王忠伟参与到这个局里面来,完全是想在钟子凡入瓮之后,再抬一抬价格,好让钟子凡一下子损失掉三百万。 这样一来,钟子凡的那个赌石店就开不下去了,他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在这个局里面,钟跃进也只能算是帮凶,现在钟子凡不上当了,钟跃进当然不会蠢到自己来花近三百万买下这么一块垃圾。 所以钟跃进当场就不干了:“既然你们不要,那这块毛料我也不要了,老王,这料子你想卖给谁就卖给谁好了!我不买了!” 王忠伟脸上跟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他看了看钟子凡又看了看钟跃进,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意思很明显,你们两叔侄这是想耍老子玩? 钟跃进可不吃王忠伟一套,他本来是打算配合王忠伟来坑钟子凡的,可是现在事情的进展出现了变数,这让钟跃进心下不免就产生了怀疑。 他在脑子里不停思索着,甚至怀疑这个局其实并不是做出来针对钟子凡的,而是钟子凡跟王忠伟合起来想要蒙他的! 钟跃进这人做事喜欢使用小人手段,所以推己及人,他在看待别人的行事的时候也不免会弯来绕去地想很多。 想到这王忠伟无缘无故找到他帮忙,再想到这钟子凡之前的行为,最后忽然又放弃竞价,越想钟跃进就越觉得自己真相了,这事儿根本就是王忠伟和钟子凡联合起来在故意诓他! 尤其是这个时候,霍思宁还不忘推波助澜:“这不符合规矩吧,钟老板,咱们事先可是说好了,价高者得,您这参与了竞价,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放到哪儿都说不过去吧?这要是说出去,恐怕有损钟老板您的名声吧?” 这话是霍思宁故意激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要让钟跃进多想,没想到钟跃进果然就听进去了。 钟跃进觉得他就是个大傻子,被王忠伟和钟子凡合起来耍得团团转,没想到他这终日打雁,倒被雁给啄了,本以为是坑了钟子凡,现在却被这些人联合起来逼迫要买一块做假毛料! 越想钟跃进的脸色就越阴沉,他忍不住冷笑一声,冲着王忠伟恶狠狠地道:“王忠伟,老子记住你了!” 说完这话,不待王忠伟反应,钟跃进就气急败坏地打开了门,怒气冲冲地扬长而去。 王忠伟不明所以,完全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钟跃进说翻脸就翻脸? 不过王忠伟现在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现在钟跃进走了,没有了打配合的人,可是这个局还要进行下去,他花费了这么多钱从胡有民手里买来了这么一块作假毛料,可不能就这样草草收场。 想到这儿,王忠伟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尴尬讨好的笑容: “小钟啊,你看这事情闹的,你跟你叔叔之间的矛盾,我也是略知一二,他这么做确实不厚道,不过你跟你叔叔之间的恩怨我不管,我跟你之间的生意也跟你叔叔无关,现在你叔叔走了,那正好,这毛料他不要了,那你算是占了大便宜了。虽然你叔叔最后叫价291万,但是现在他不要了,那就按照霍小姐最后喊的那个价钱,281万,我吃点亏,这块毛料卖给你们了!” 说完这话,王忠伟还露出一副肉疼的表情,似乎这个281万他卖亏了一般。 霍思宁在钟跃进离开的时候就忍不住一阵窃喜,现在听到王忠伟这话,她眼中不免就露出鄙夷的神色来,这王忠伟真把他们当傻子了? “王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您从胡先生那儿费尽心机买回来这块毛料,应该花了不少钱吧?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我们就不计较这么多了,不过您真以为这事儿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霍思宁表情十分平静,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王忠伟脑子里翁地一声炸开,脑子一片空白,面色也瞬间变得煞白。 “你,你怎么知道?” 霍思宁笑着耸了耸肩:“当然是钟跃进告诉我们的,要不是钟堂叔告诉钟子凡这件事,恐怕我们还真就上当了!你真以为你找了个盟友,就能引诱我们上当受骗?那可就太可笑了,一笔可写不出两个钟字,就算钟子凡跟钟跃进有矛盾,那也是钟家的内部矛盾,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算计,王老板你这回做的事情,可不是君子行径!” 见王忠伟眼中似乎还有些怀疑,霍思宁又丢下了一个炸弹:“胡先生应该还在等着王老板您那十万块的尾款吧,可是怎么办呢,这十万块,恐怕王老板您是拿不到了。” 霍思宁面露可惜之色,耸了耸肩一脸同情地看着王忠伟。 如果霍思宁只是点出这块毛料的出处,没有说到最后那十万块的话,王忠伟恐怕还不会相信霍思宁的言词。 可是现在霍思宁不但提到了胡先生,连那十万块的尾款都一清二楚,这就让王忠伟不得不相信,霍思宁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因为这块毛料的情况,他早就跟钟跃进和盘托出了,跟胡有民的交易价格内幕,也只有钟跃进知道。 原来钟跃进和钟子凡早就串通一气,今天跑到他这儿来搞什么竞价,根本就是叔侄两个联合起来在耍他! 我|操|你大爷的!王忠伟面色涨得通红,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了,这会儿他恨不得冲到钟家去,对着钟跃进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775.第775章 解决方案 狗娘养的,这钟跃进真特么是个贱人,明面上答应跟他合作,背后居然就给他侄子儿高密,这也就算了,这两人把他当成个傻子耍得团团转,简直是欺人太甚! 王忠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中的火气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看到王忠伟的表情,霍思宁就知道,她赌对了。 面上露出淡淡的笑,霍思宁看着王忠伟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话王老板不会没有听过吧?我不知道你跟钟子凡有多大的恩怨情仇,但是您这事儿做的可不算厚道,如果钟子凡真上了你的当,这钟家大房可就真要被连根拔了,这得是多大的仇怨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王老板虽然诓了我们,但是我们却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我看王老板这博古架上还有四五块毛料,我们从里面挑一块好了,王老板你尽管开价,然后这块红斑黑乌沙,就当做添头,我们直接拿走,也免得这毛料再流到别的地方去。” “然后今天这事儿,我们也就就此揭过,不拿到官面上去说了。往后真要遇到什么事情,也希望王老板能够三思而后行,不要再做这种伤害感情的事。” “王老板,您看我这建议如何?” 这样的解决办法,王忠伟当然是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他心里很清楚,他这一回做的局上不得台面。 这赌石行的规矩,向来都是银货两讫,事后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找彼此的麻烦。 若是在交易之后让钟子凡发现,那他完全可以耍赖矢口否认,称自己毫不知情; 但是现在这事在交易之前就被钟子凡给识破了,人赃并获,他确实没有办法抵赖。 如果钟子凡将这件事情捅出去,直接报警,他根本就逃不掉,到时候不但要赔偿损失,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胡有民,不仅如此,他自己的名声也肯定毁掉了。 但是现在霍思宁提出来私下和解,也就是不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这样的建议,王忠伟当然不会有异议,立刻就欣然同意了。 钟子凡这会儿是完全听从霍思宁的建议,霍思宁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虽然心下犹疑,但是王忠伟在,他并没有当场提出来。 霍思宁早就注意到王忠伟那个博古架的最底下那一排摆放着四五块毛料,那些毛料个头都不算大,表现也就一般,能切涨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 不过她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这个,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她才不得不提出要购买这博古架上的毛料这个建议。 她的目标是那块作假毛料,可是现在明知道那块红斑黑乌沙是假毛料,她若是还提出来要带走,那就太奇怪了,很容易引起王忠伟的怀疑; 所以她不得不采取迂回路线,索性提出来再买一块毛料,然后将那块作假毛料当做添头。 并且在这个建议上,她还不忘加上一句,“也免得这毛料再流到别的地方去”。 这话就带着几层意思了,一来是点醒王忠伟,暗示他这事儿做得不厚道,拿假毛料骗人;二来是担心这毛料留在王忠伟的手里,他会再拿出去害别人。 话说到这份上,王忠伟当然就会心虚,哪里还会考虑其他的,霍思宁这么说,自然就打消了王忠伟的疑虑,注意力也从这块黑乌沙的假毛料,转移到了博古架的那五块全赌毛料上。 因为是钟子凡要买料子,霍思宁自然不可能越俎代庖,所以她并没有直接对这几块料子上手,而是让钟子凡先看看料子,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眼的。 这几块料子,在钟子凡第一次来王忠伟家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当时钟子凡一眼就相中了那块红斑黑乌沙,所以根本没有将这几块料子看在眼里。 现在他知道那块黑乌沙是假毛料了,对着这五块表现差强人意的料子,他自然是兴趣缺缺,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 可是霍思宁都提出来了,让他在这几块毛料里面选一块,他也不好驳了霍思宁的面子,所以就心不在焉地在这五块毛料上随意地摸了摸,然后随手指了一块料子。 霍思宁一看钟子凡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敷衍了事,顿时就有些无奈又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好像是她在逼他一般,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如果他知道,她的目标是那块作假毛料里面的那个东西的话,不知道这家伙会是什么神情? 霍思宁可以预计到,等这块黑乌沙拿回去解开之后,钟子凡肯定会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可是现在她还不能说,因为这块黑乌沙她还没有拿到手,所以这场戏她还得继续唱下去。 “王老板,这几块毛料都什么价啊?”霍思宁问道。 虽然有把柄抓在手里,但是这王忠伟一看就是个小人,霍思宁有些不放心,总觉得这人随时都会耍阴谋诡计,所以她不敢掉以轻心,还是先问清楚这些毛料各自的价格再看毛料比较好,也免得等她看完毛料之后,这姓王的再坐地起价,信口开河。 果然,王忠伟早就注意到钟子凡指着的那块料子了,他眼珠子一转,单独将钟子凡指出的那块料子给拎了出来,道:“这块料子是老场口育马场的料子,虽说是第三层黑沙皮,但表现很好,可不便宜。” 霍思宁一听到王忠伟这话,就忍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她在心中哂笑了一下,暗道,果然,这人真是狗改不了****,这种时候不知道讨好,居然还想要漫天要价。 俗话说,不识场口,不玩赌石,这场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育马场是老场口里规模较大的一个场口,从这个场口出来的翡翠原石表现一向不错,出高翠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育马场的料子表皮特点很明显,即便是新手也一眼就能判断出来,但是王忠伟手里的这一块料子,毫无特点,显然是跟育马场口的料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776.第776章 砂眼毛料 知道王忠伟这是胡说八道,目的就是想提升他这毛料的价值,霍思宁还是保持着淡定的笑,开口问道:“是不是老场口的料子,这一点王老板您应该比我们都清楚,这毛料到底多少钱,您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直说就好。” 王忠伟看了看霍思宁,又看了看钟子凡,在查看过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之后,这才试探性地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万?这价格的确是贵了点。”霍思宁故作不懂,将王忠伟的这个价格少说了一个零。 果然,一听到霍思宁开口说五万,王忠伟简直就要晕了,他顿时就脸色一沉,急道: “五万?小姑娘你这可太搞笑了,五万块你去哪里能买得到老场口的料子?我可告诉你,这毛料要不是我要得贵,早就被人拿走了,一口价,五十万,你们若是看上了,我们直接转账交易,毛料你们拿走,但是若压价,那咱们面谈!” 霍思宁早就知道这王忠伟不好对付,现在看到这样一块蟒带松花都不怎么显的料子,他居然开口就要五十万,简直就气笑了。 偏偏这王忠伟还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似乎已经笃定了钟子凡会买这块料子一般。 这也怨不得这王忠伟会漫天要价,实在是这五块料子里面,也就这块料子表现好一点,不但个头比其他五块毛料大,表皮看上去也像那么回事,就算不是老场口,但是相比其他料子,切涨的可能性要更高一些。 所以王忠伟才会一开口就说出了五十万的价格,因为他很清楚,在这五块毛料里面,如果要他选,他也会像钟子凡一样,毫不犹豫地挑选这一块料子。 霍思宁眼中带着冷意,却还是伸出手指了指其他几块料子,随意地问道:“那这几块呢,都是什么价?” 王忠伟随意地瞥了那几块毛料一眼,说道:“那些毛料二十万一块。” “二十万?你抢钱啊?”钟子凡终于憋不住了,将其中一块料子抱起来,指着那料子上面遍布的砂眼,冷笑道,“这料子不是老场口的,没有蟒带松花,还带着这么多砂眼,你说二十万,你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被钟子凡点破了他的小心思,王忠伟脸上倒是一点尴尬的表情也没有,他这会儿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本来还要点脸的,可是他那阴谋诡计都被钟子凡和霍思宁给识破了,他也懒得再装,索性破罐子破摔。 “神仙难断寸玉,这料子说不定就能解出高翠呢,二十万卖给你,我还亏了!你也不用跟我讨价还价了,二十万,你们爱要不要!” “你!” 钟子凡简直气结,恨不得跟这姓王的打上一架才好。 事情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好不容易让王忠伟跟钟跃进起内讧,将这两个人的联盟给瓦解了,霍思宁急着将这事给了结了,好带着那块黑乌沙的假毛料走人,生怕夜长梦多再生变故,她又哪里会让钟子凡再节外生枝跟这王忠伟闹起来? “好,价格我们都清楚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选五——” 霍思宁拉了拉钟子凡,示意让他冷静一点,接过钟子凡手里的那块砂眼毛料,霍思宁就准备将料子放回原处,然后把钟子凡看中的那块五十万的料子挑走。 接过才将钟子凡手里的那块料子拿在手中,霍思宁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原本到嘴边的那句“五十万的料子”也戛然而止。 瞪大了眼睛,霍思宁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朝着她手中的这块砂眼毛料看去。 没错,这就是一块深黄色水翻沙的砂眼毛料,个头大约在十斤左右,毛料倒也干净,就是没有松花没有蟒,没有裂绺也没有雾,看起来十分疏松。 毫不夸张地说,这料子如黄沙堆积一般,如果是在赌石公盘上,这料子的表现也就能纳入到垃圾料的行列里而已。 当然,既然是赌石,密度不可能这么低,这石头也就表面看起来很疏松,其实内里还算紧致。 不过在这石头表面,遍布着如黄豆大小的砂眼,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赌石上最可怕的两个东西,一个是裂绺,一个就是砂眼。 裂绺能直接将毛料内部的翡翠直接撕裂成碎片,而砂眼,则有可能会透过毛料表层渗透进玉肉内。 如果砂眼将整块翡翠都吃透的话,那么这块毛料就意味着一文不值。 所以很多人一看到砂眼就不敢再尝试,因为砂眼赌垮的可能性很高,如果没有把握,一般人不敢轻易出手。 这并非霍思宁第一次遇到砂眼,在去年的平洲公盘上,周振和金胖子合作拍下的那块暗标,花费了四千万才竞标下来的那块巨型标王,就是一块砂眼毛料。 当时周振高调解石,霍思宁就在场,也亲眼看到了周振解垮的那一幕,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在那一刻看到毛料解开露出来的可怖景象,霍思宁仍然是记忆犹新心有余悸。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看好这块砂眼毛料的原因,因为这块料子不大,但是砂眼这么多,一刀下去,看看切面就知道不用继续切了,没什么可赌性,可是让霍思宁惊讶的是,这块深黄色遍布砂眼的毛料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这样的意外让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笑意,也缓解了王忠伟满天要价带来的不快,她轻笑了一下,道:“既然这样,王老板,那我们就选这块砂眼毛料好了,二十万是吧,钟大哥,直接转账!” 听到霍思宁这话,不光王忠伟愣住了,就连钟子凡也傻眼了。 这是什么节奏? 钟子凡已经有些搞不清楚霍思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这砂眼就是块垃圾料,就算放在他店里面当砖头料卖都不见得能卖出去,可是现在霍思宁却让他掏二十万买下来,这不是开玩笑吗? 霍思宁一看钟子凡那表情,就知道他心里不乐意。 无奈之下,她只能对着钟子凡轻声道:“先付款再说,如果你不想买这块料子,就当是你借我的,这块料子我要了,等回去之后我再还你钱!” 777.第777章 白纸黑字 钟子凡倒不是真在乎那二十万,只是让他花二十万买一块这样的砂眼毛料,他还真不想花这个冤枉钱,可是看霍思宁一脸坚持,他又不好再劝,只得同意下来。 如果霍思宁想要买的是那块五十万的毛料,王忠伟恐怕还会刁难几分,可是这块砂眼毛料本来就是没花钱捡回来的,放在家里好几年了也没卖出去,就烂在手里了,现在竟然真有傻子愿意花二十万买走,王忠伟当然是求之不得,哪里还会拒绝? 王忠伟可不认为霍思宁懂赌石,再说这块砂眼能切出绿的可能性也非常低,王忠伟巴不得尽快脱手,听到霍思宁说要买,他立刻就找了个袋子过来给霍思宁给装上了,生怕她会反悔一般。 虽然知道王忠伟不会后悔,但是这人之前的行为,让霍思宁意识到,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做生意不能太随意,不然很容易着了这人的道。 之前钟子凡将王忠伟当做朋友,所以交了一万块的订金也就是做了个口头约定,结果这人转背就又跟钟跃进搅合到一块儿,合起伙来坑钟子凡,把那订金的事儿撇得一干二净。 这样的人是没有信用可言的,所以霍思宁不得不防。 这两块毛料现在是还没有解开,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所以王忠伟才会急于出手,可是等到明天霍思宁将这两块毛料解开之后,恐怕王忠伟就不会这么想了。 福州就这么大,这毛料既然要解开,当然就要利益最大化,霍思宁准备在钟子凡的店里面公开解石,不过这样一来,消息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王忠伟的耳朵里。 以王忠伟这人的脾气,肯定不乐意吃这样的暗亏,所以为了保险起见,霍思宁觉得她得跟王忠伟签个买卖合同,到时候王忠伟就算知道自己吃亏了,也只能自个儿将这个苦果给咽回肚子里去! 吃一堑长一智,有白纸黑字在,王忠伟也不敢闹到明面上来。 看着王忠伟递过来的袋子,霍思宁没有接到手里,而是似笑非笑地道: “王老板,不是我不相信你,这毛料我是看上了没错,但是这赌石行的规矩我却是不太懂。这二十万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咱们既然要交易,起码得签一个正式一点的买卖合同,不然您这毛料我可不敢带着。” 听到霍思宁这话,王忠伟面上顿时笑得有些不太自然。 他当然知道霍思宁这话里的潜意思,有了之前他诓钟子凡的那件事之后,他的信用度在钟子凡和霍思宁这儿已经为负值了,现在霍思宁摆明了不信任他,偏偏王忠伟无可奈何,一点办法也没有。 “行,一个合同而已,应该的,圈子里签纸质协议这种事也不少见,霍小姐你这样小心谨慎也是应该的。” 王忠伟这人也算是能屈能伸很能识时务,见霍思宁强烈要求签文字合同,也没有拒绝,直接就走到了书房电脑前,不多会儿就敲出了一式两份买卖合同。 说是合同,其实很简单,不过二三百字,其中最关键的一句,那就是这块砂眼毛料还有那块红斑黑乌沙毛料均属于双方自愿交易,双方以二十万的价格成交,砂眼毛料为二十万,红斑黑乌纱作为添头,货款两清之后,出了这张门,这两块料子是切出了****地也好,还是解出了帝王绿也好,都不关他王忠伟的事儿。 一张a4纸的下方,还打上了甲乙双方的签字处和摁手印处,并留出了身份证号码填写处。 “王老板的速度很快啊,看样子对这买卖合同很熟悉嘛。”霍思宁笑看了王忠伟一眼,又瞥了瞥钟子凡,用意很明显。 这人不是不懂法律条文,跟别人也签过这样的合同,可是在跟钟子凡做生意的时候,却好像是故意忘记了这件事一般,这用意,还不够明显吗? 钟子凡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看向王忠伟的眼神里阴沉得似乎要滴出水来。 王忠伟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一样,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霍思宁:“霍小姐,你看看这合同,如果没问题的话,那咱们就签?” 霍思宁拿起那两份合同,仔仔细细地看了三四遍,两份都对照了看过之后,确定没有问题了,这才点头道:“没有问题,签吧。” 王忠伟这边刚准备签字,忽然霍思宁开口喊道:“等等!” 王忠伟被霍思宁这一声惊呼给吓了一跳,手中的笔都差一点掉了,他抬起头来惊疑不定地看着霍思宁,有些不太高兴地问道:“怎么了?” 王忠伟生怕霍思宁到这时候临时反悔,所以眼神警惕之中带着一丝紧张,攥着笔的那只手捏得死紧。 霍思宁将合同放在桌子上,笑眯眯地看着王忠伟道:“在签约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先互相查验一下各自的身份证比较好。” 听到霍思宁这话,王忠伟提着的一颗心才算落了下来,他长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从钱包里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霍思宁。 霍思宁笑了笑,也将自己的身份证从背包里取了出来。 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王忠伟之后,霍思宁就将王忠伟的身份证仔细查看了一下。 王忠伟的身份证是二代证,看上去并不是假的,核对照片和年龄,和本人也完全能吻合,确认没有问题之后,霍思宁才放下心来。 倒是那边王忠伟在看了霍思宁的身份证之后,先是有些惊讶于霍思宁的年龄,紧接着就在看到霍思宁那个名字的时候,皱了皱眉。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看到王忠伟皱眉,霍思宁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之前霍思宁跟钟子凡进门之后就做了自我介绍,只是那时候霍思宁只说了她姓霍,却没有说全名,所以王忠伟并不知道霍思宁的具体名字。 现在看到霍思宁身份证上的全名,不知道为什么,王忠伟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可是再细想,他又想不起来。 王忠伟摇了摇头,低下头又不死心地在霍思宁的身份证上看了几遍,可惜他愣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只能作罢。 778.第778章 反间计 “没什么问题,签约吧。” 想不起来,王忠伟也就只当是自己的错觉,拿起那两份合同之后,迅速扫了一眼,就在合同尾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写上身份证号,摁了手印,双方各保留了一份合同,钟子凡不太情愿地给王忠伟转了十九万的货款,加上前天他看那块废料的时候交给王忠伟的一万块订金,一共二十万。 付了款,王忠伟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简直就像占了大便宜一般。 旁边钟子凡却是一脸郁闷不解,霍思宁笑了笑,也不解释,示意钟子凡将那块黑乌沙假毛料也抱上,三个人直接离开了王家。 直到回到了车上,钟子凡才终于憋不住问了出来: “霍小姐,我不明白,这样的料子,说好听点就是砂眼毛料,说不好听点,连垃圾料都不如,一块这样的料子,你怎么真就花了二十万买下来了?那王忠伟可是骗子,你怎么能就这么如了他的愿?这人就是个小人,咱们不趁着这机会把他送进警察局里去就算了,现在还白给他二十万,你这不是被他卖了还给他数钱么?” 说道这儿的时候,钟子凡的脸上升起了恨恨的表情,显然对今天这事儿是气得不轻。 “这样的人,你把他送进警察局又能如何?你觉得他会承认吗?他若是死不承认,耍赖说他也是受害者,被那毛料给骗了,没有发现那毛料是假毛料,到时候警察又能奈他何?最多也就是给句警告罚一点钱,到时候你跟他彻底撕破脸皮,他对着你死磕,你觉得你能在这种小人手里讨得了多少便宜?”霍思宁反问道。 听到霍思宁这一连串的质问,钟子凡顿时哑口无言。 霍思宁知道钟子凡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她的脸上顿时笑得一脸得意,看着钟子凡神秘道:“再说了,谁说我在替他数钱?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王忠伟他吃了大亏了!” 钟子凡纳闷地看着霍思宁:“咱们可是给了他二十万,他能吃什么大亏?” 霍思宁抬起头来问钟子凡:“像王忠伟这样的人,你觉得如果要报复他,什么样的方式才会让他感觉到肉疼?” 钟子凡思考了一下,才开口道:“这人喜欢玩阴招,把人耍得团团转,那他最不想看到的,大概就是别人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他了吧?” “bingo!”霍思宁顿时就笑开,“你说得没错,这人自以为聪明,阴谋诡计玩得倒是很溜,既然这样,我们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在他的地盘上,当着他的面搞鬼,还做得天衣无缝,让他吃了暗亏还找不回场子,打落牙齿只能和血吞,这样一来,你说他会不会很恼火?” 听到霍思宁这番话,钟子凡赞同地点了点头,但是同时又更加疑惑:“你这说法当然是没错,打蛇打七寸,这样的方法的确是戳到了王忠伟的痛处,可是咱们又凭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要在他的地盘上当着他的面搞鬼,王忠伟又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会上当?” 霍思宁笑着摇头:“不,他就是傻子,因为我也已经这么做了,而且他也已经上当了!” 说着霍思宁举起了手中的那个袋子,面露古怪地道:“至于你说凭什么,当然是凭这两块毛料了,你觉得,我真会傻到花二十万,买下两块一文不值的垃圾料吗?” “你是说?” 钟子凡闻言脑子灵光一闪,顿时眼前一亮,目光炯炯地看向霍思宁那袋子里的两块毛料,眼中露出了惊讶之色。 霍思宁点了点头:“这事儿说起来也巧。事实上,前天我在闽东的时候,就遇到过王忠伟,当时我在酒楼里吃饭,在走廊里正巧碰到了两个人,还把对方手里的行李箱给撞倒在地。” 霍思宁将她在酒楼巧遇王忠伟和胡有民,还发现他们毛料作假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这也真是凑巧,我当时知道王忠伟那块毛料作假的时候,根本没想要多管闲事,却没有想到,跟着你来了王家,就一眼认出了王忠伟就是酒楼里的那个人。” “发现王忠伟拿着这块黑乌沙假毛料要骗的人居然是你,我当然不可能置身事外。所以一开始我就准备要帮你戳穿王忠伟的骗局。” “不过那时候我并没有对这块毛料上手,只是从王忠伟和胡有民当日在酒楼的话里判断出来这是一块假毛料,就没有多想。” “后来我从王忠伟和钟跃进一来二去的对话里面,发现他们两人的眼神和表情有古怪,就隐约猜到他们可能是联合到一块儿,想要故意抬价讹诈你的钱。” “按照我当时的想法,当日就是要趁机抬高价格,然后在钟跃进的底线之前,放弃这块毛料,好让这两人的计划落空,吃个哑巴亏。” “不过之后我看过这块作假毛料之后,我就改变了自己的看法,我有一种感觉,这块毛料并不是一文不值。” “我的目标就是这块作假毛料,花几百万买一块这样的假毛料,换成谁都不想出这个冤枉钱,而且我也不想让王忠伟和钟跃进奸计得逞。但是现在戳破了这个谎言,在明知道这块毛料是假毛料的情况下,我还坚持要买这块料子的话,王忠伟和钟跃进肯定会产生怀疑。” “所以我决定改变策略,用反间计先将这两个人的联盟瓦解了再说,先故意激怒钟跃进,让他误以为这个局其实是你跟王忠伟在坑他,钟跃进这人小心谨慎,肯定不会全然信任王忠伟,所以只要说几句误导的话,他就想太多。” “钟跃进信以为真,果然跟王忠伟撕破脸皮,他走了,王忠伟这独角戏就没法唱了,然后我再将酒楼里知道的那个胡先生的事情给说出来,这么私密的事情一般人肯定不会知道,我说是钟跃进说的,王忠伟就算不愿意相信,心里也肯定产生了怀疑。” 779.第779章 大有文章? “离间了这两个人的关系,假毛料的计划他们就进行不下去了,王忠伟知道阴谋被你戳破,肯定心里也有些心虚害怕,这时候再给他一个缓和的机会,说不计较他骗人的事儿,只是要在他的另外五块毛料里面再挑一块,他当然就会就坡下驴,顺势答应下来。” 说到这儿的时候,霍思宁的眼中也不由得闪过嘲讽之色: “这个计划其实漏洞百出,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我本来还想着,如果这两人不上当,那也没关系,反正咱们不上当就是了,也不会损失什么。放弃这块假毛料,然后戳破他们的谎言,潇洒离开,等回去以后再想别的办法把这块假毛料低价弄回来就是了。 钟子凡和罗金芝两人早就听得目瞪口呆,皆是露出一副瞠目结舌的神色。 大约是没有料到这其中居然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钟子凡这会儿看霍思宁的眼神已经不再像是看一个小姑娘,只剩下了震撼和崇拜。 这么厉害的心理战术,把王忠伟和钟跃进两个四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耍得团团转,这真的是出自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之手? 霍思宁耸了耸肩:“不过现在看来,我这计划还算进展不错,至少没有超出我所能控制的范围,而且我还有了一个额外的收获,我估计,等咱们解了这两块石头之后,王忠伟和钟跃进这两人会气得呕血,恐怕要对我们俩恨之入骨了。” 听到这话,钟子凡心中一动,目光落在了霍思宁身侧袋子里的那块砂眼毛料上: “额外收获,你是说,这块砂眼毛料?难道这块砂眼毛料也有文章?” 霍思宁笑着点头:“不是有文章,而是大有文章。” “到底是什么文章,这两块毛料里面难不成还真能解出翡翠?!” 钟子凡对霍思宁说的话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不过想到霍思宁能从抹岗岩里解出祖母绿天珠和帝王绿,他又隐隐地对此深信不疑。 尤其是听到霍思宁说大有文章之后,他的心里竟然真的升腾起一种强烈的求知欲|望,恨不得这就找一台解石机将这两块毛料给解开来,好知道这两块毛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不过,他的着急并没有换来霍思宁的赞同,这姑娘最擅长吊人胃口,看到钟子凡心痒痒蠢蠢欲动的模样,她故意卖起了关子: “这个嘛,这么早就把秘密揭开就不好玩了,你一会儿回去就去发通知,就说明天店里面会公开解石。” “公开解石?!”听到这个提议,钟子凡心下一惊,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惊疑不定。 虽然霍思宁说得很有把握的样子,但是这公开解石毕竟不是小事,神仙难断寸玉,要是解涨了当然对他们赌石店的名气大有益处;可是如果没弄好,赌垮了呢? 不是钟子凡不信任霍思宁,而是这决定太突然了,而且这两块毛料可都不像是能切涨的料子,如果当众解垮,那他这赌石店就要成为福州城的笑话了,到时候他还要怎么开下去? 见钟子凡不说话,霍思宁顿时就明白钟子凡在担心什么了,她笑了笑,也没有过多催促,而是等着钟子凡的考虑结果。 “这事儿太大了,我得跟廖淞商量商量,才能决定。” 钟子凡沉默了半晌,才跟霍思宁说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不过我这人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儿,这事儿我也不说满了,但是七成把握还是有的,你跟廖淞商量一下,如果他也不同意,那就咱们私下里解。” 霍思宁说公开解石,目的也是想要帮钟子凡跟廖淞,一来公开解石也算是给店面打广告了,如果解出了高价值的翡翠,他们的赌石店一下子就能扬名; 二来,霍思宁就是故意想要张扬,好让钟跃进和王忠伟都能听到风声,这样公开的打脸,霍思宁能预计到,等这两块毛料解开之后,打在王忠伟和钟跃进脸上的耳光有多响! 不过这暂时只是霍思宁单方面的想法,如果钟子凡和廖淞不敢赌,那霍思宁也不好多劝。 回到了赌石店,廖淞果然在店里,自从昌化一别之后,他们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了,所以看到霍思宁过来,廖淞显然很是高兴。 不过对廖淞来说,这会儿最重要的,还是那块表现完美的黑乌纱毛料,看到钟子凡拎着个大袋子走了进来,廖淞眼中顿时露出了喜色,急急切切地就迎了上来: “料子买回来了?快给我看看!” 廖淞并不知道这毛料是作了假的,所以看到钟子凡将毛料带了回来,心下自然是欢喜无比。 “花了多少钱拿下来的?”廖淞问道。 “二十万。”霍思宁笑眯眯地回道。 “二十万?!”廖淞一听到这个数额就震惊了,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霍思宁又看了看钟子凡,似乎对于这个价格很是感到不可思议。 钟子凡点了点头,见钟子凡神情里有古怪,廖淞一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进去再说!”几个人还站在门口,周围时不时有路人经过,钟子凡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显然觉得这并不是一个适合说这事儿的地方。 “哎,你看我!还没让客人进门呢,快进屋里坐吧。” 经过钟子凡提醒,廖淞这才意识到他还在门口,把霍思宁和罗金芝都堵在门外边呢,顿时就一拍额头,急急忙忙地将两人引进店里。 回到店里,廖淞忙招呼伙计端茶点,又吩咐人在外头看店,一行四人则直接来到了店铺内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廖淞可是记得很清楚,之前钟子凡就跟王忠伟说好了,一百二十万买下这块料子,现在才花了二十万就买下来了,这怎么可能? 钟子凡斟酌了一下语气,这才迟疑道:“这块毛料作了假,王忠伟还联合了钟跃进一块儿演戏,想要坑我的钱……” “什么?!”廖淞听完这话,顿时脸色气得通红,一拍桌子就大怒道,“这两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780.第780章 心痒难耐 “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见廖淞站起身来一脸愤怒,一副准备冲出去找王忠伟和钟跃进算账的架势,钟子凡连忙将廖淞给拉住,又是无奈又是哭笑不得。 “他们是想坑我的钱没错,不过被霍思宁给识破了。” 钟子凡忙解释道,说着就将在王家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最后又将霍思宁想要在他们店里公开解石的事情说了一遍。 廖淞在听完钟子凡的话后,对于霍思宁在王家靠嘴皮子就离间了王忠伟和钟跃进的事情感到惊异不已,他低下头看了一眼那袋子里的两块毛料,随即就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好!” 廖淞这么爽快,霍思宁倒是有些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可以,我同意霍小姐你的决定,这两块毛料,明天你就在店里解好了!”廖淞笑道。 看到廖淞这么坦荡荡的态度,霍思宁反而觉得有些意外,她饶有兴致地问道:“廖先生你就不怕我会解垮?” “我相信霍小姐你的眼光,不说霍小姐你在瑞丽的战绩,就说你作为周世涛老爷子的高徒,肯定也不愿意因为两块石头就砸了周老爷子的招牌!” 廖淞眼神坚定,对于霍思宁的这个决定,他一点怀疑的神色也没有。 听到廖淞这个解释,霍思宁顿觉无语,根本找不到话来辩驳。 敢情廖淞之所以这么信任她,不是因为她的赌石本事,而且因为她是周世涛的徒弟。 这个认知让霍思宁郁闷不已,总觉得廖淞这话说得她像是借着她师父的名头吃软饭的。 “霍小姐你尽管放心,等下我就让伙计去通知,明天多叫点人过来捧场!” 听到廖淞的解释,钟子凡也不再反对霍思宁的这个计划,当下就吩咐伙计去给圈子里那些熟悉的朋友打电话。 霍思宁虽然心下有些失落,但是见廖淞和钟子凡如此支持,她还是挺高兴的。 “行,明天上午九点,就在你们店门口,我保证送你们俩一个巨大的惊喜!这块砂眼毛料就算了,如今我开着翡翠公司,正是需要明料的时候,这里面的翡翠我解出来也没打算转手;那块黑乌沙里面的东西我倒是不需要,到时候解出来就送给你们了,就当是你们新店开张我补上的贺礼!” 听到这话,廖淞和钟子凡笑了笑,也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因为这黑乌沙是作假毛料,事先就有了坏印象,所以这两人对这块假毛料根本没怎么上心,就算是霍思宁说要解这块料子,但是先入为主,这两人想当然地就觉得,就算这毛料能解出翡翠来,顶多也就是出个豆种什么的,估计也不值什么钱。 不过他们这会儿有多轻视这块不起眼的料子,待到在解开这块毛料之后,看清楚这毛料里面藏着的东西,他们这会儿有多漫不经心,那个时候就有多心悸和惊艳于那个东西的美,对霍思宁说的送给他们当贺礼这件事就有多震惊。 廖松和钟子凡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不过半天的功夫,要通知到的人就已经通知到位了,本来听说钟子凡这店里明天早上会对外公开解石,那些赌石圈子里的人也不过就是随口应付,并没有多上心。 但是通知的人后面又补充了一句,说毛料的拥有者是一位神秘霍小姐,要解石的人也是她的时候,这些人立刻就神情紧绷脸色大变。 “是那个冠玉美人的神秘霍小姐吗?解出了帝王绿和祖母绿天珠的那个?” 几乎所有人在听到神秘霍小姐的名头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下意识地就反问道。 打电话通知这件事的小伙计哪里搞得清楚这些,只能含糊地解释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就只知道这个霍小姐好像是我们老板的朋友,好像是从S市过来的。” 从S市过来的?!神秘霍小姐如今确实就在S市,冠玉美人也是在S市扎根,如果真是这个霍小姐,那么明天这场公开解石,他们肯定要去捧场了。 这些人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哪里甘心,有钟子凡和廖淞的联系方式的人,立刻就将电话打到了这两人的手机上。 钟子凡和廖淞接到电话的时候,两个人不由得相视苦笑,也知道这些人是为什么打电话而来,不过霍思宁并不介意他们将她来福州的事情放出去,所以钟子凡和廖淞也还算应付得过来。 “小钟啊,你这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没想到你跟那霍小姐竟然还有交情,这霍小姐解的毛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能不能给我私下透露透露?” 得知竟然真的是那位在瑞丽杀出大名头的霍小姐,这些人立刻就来了精神,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有准备明天要竞价买霍思宁解出来的明料的,也有单纯想看霍思宁解石的,当然,也少不了私下里打探,想要走捷径的。 这些事情钟子凡应付起来自然是游刃有余,反正无论是谁打电话过来,给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解石的确实就是神秘霍小姐,但是毛料是霍小姐的,如果要打探情况的,他无可奉告,想要知道具体的情况,都请明天早上九点来店里自己看。 钟子凡越是这样油盐不进,只字都不透露,这些人就越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得了,也就对霍思宁明天要解的毛料越是心痒难耐。 一些不了解内情,本来没打算凑明天这个热闹的人,也听到了关于霍思宁明天要解石的传闻,看到这些人焦急的表现之后,也对这个霍小姐感觉到好奇无比。 这个神秘霍小姐究竟是个什么人,怎么她说要解石,这么多人坐立难安,恨不得现在就看到她解石一般? 这些人心下好奇,遂决定明天也去瞧上一瞧。 于是,这个雪球越滚越大,从一开始的十几个人的队伍,最后越滚越大,完全超出了钟子凡和廖淞两人的预期。 781.第781章 气急败坏 第二天一大早,点石坊的门还没开,就有人敲门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这家店铺才刚刚开张没多久,在这条古玩街上,生意也不算多好,平时一天也难得有几个人进门做生意,但是今天这一大清早地就有人喊门,这也太奇怪了。 对面和旁边的几家店的伙计看到这情况,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也没有多想。 可是这批敲门的人刚来没多久,很快又来了一批,都是冲着点石坊来的,这情况怎么看怎么古怪。 立刻就有伙计凑过来询问情况,这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点石坊今天上午会有人公开解石,这些人就是来点石坊看解石的。 这么一大早就跑过来看解石,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那伙计眼神古怪地看了这些人一眼,眼珠子一转,转过身就冲回去给他们老板打电话。 “钟先生,对面点石坊来了好几批人,说是来看对面点石坊解石,听说上午那点石坊会有人公开解毛料。” “公开解石?是点石坊的人解石吗?”钟跃进还在睡梦中,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一个激灵从床上给弹了起来。 “这个不清楚,我再去给您打听打听。”那伙计没问这么多,所以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但是听钟跃进这么问,就知道钟跃进对这个消息感兴趣,顿时眼前一喜。 “那就再去打听清楚,最好是连那要解的毛料是什么情况都给我搞清楚,问清楚了,这个月给你加奖金!” 钟跃进当然知道这伙计是为什么才会给他高密,他安排这伙计进入到点石坊对面的铺子里做事,就是让这伙计给他当眼线,随时监视这点石坊的一切动向,之前钟子凡在王忠伟家里看毛料这事儿,就是这个伙计透露给他的。 这伙计干这事儿也算得心应手,不过监视这种事情毕竟是私下偷偷摸摸进行的,如果不给一点蝇头小利,这人根本不会尽力。 果然,一听到加奖金,这小伙计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立刻就来了精神,激动道:“是,您放心,我一定给您打听清楚。” 钟跃进哼了一声,挂了电话,却是再也睡不着,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昨天在王家发生的事情又再细细想了一遍,钟跃进越琢磨越不是味儿。 昨天这事儿,他老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王忠伟的确是个小人,可是这人绝对不会做自毁城墙的事儿,如今钟家大房被他逼得岌岌可危,根本没什么实力,这王忠伟为什么宁愿得罪他钟跃进,也要去跟钟子凡合作? 钟跃进觉得王忠伟不会这么蠢,除非钟子凡许给了他更大的利益诱惑,可是钟子凡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能拿得出让王忠伟动心的东西来吗? 钟跃进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正在思忖间,那个伙计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钟先生,点石坊刚刚伙计抬了解石机出来,还把要解的毛料摆出来的,一共两块,就放在解石机上,那两块毛料,这些来瞧热闹的人都可以随意观摩。” 钟跃进一听到这话,顿时急切地问道:“是两块什么样的毛料?” 那伙计思考了一下,这才形容道:“大的那块是一块黑乌沙,大概二三十斤的样子,有蟒带松花不说,还有红斑,听那些围观的人说,这块毛料的表现很好,肯定能解出高绿。” “倒是另外一块,有些看不准,那毛料不过十来斤的样子,上面长满了砂眼,深黄色水翻沙,看表现跟垃圾料差不多,反正围观的人都不怎么看好。” 听到这伙计说完这话,钟跃进顿时就呆住了。 黑乌沙,水翻沙,这两块毛料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钟跃进越想越觉得这情况不对,怎么这两块料子听着像是王忠伟家里的?难道昨天他从王忠伟家里走了之后,王忠伟把那块作假毛料还有那块砂眼都卖给钟子凡了? 可是这钟子凡跟王忠伟不是合作关系吗,那明摆着的做假毛料,钟子凡会买? 钟跃进越想越糊涂,完全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啥情况了。 对于王忠伟合着钟子凡坑他的事儿,钟跃进很是恼恨,但是现在他又不得不压捺下内心的不爽,还是翻到了王忠伟的电话,给王忠伟给打了过去。 王忠伟一看到钟跃进来电话就气不打一处,钟跃进这贱人合着他大侄子儿坑他,差一点把他给坑进局子里,王忠伟能不恨么? 现在看到钟跃进打电话过来,王忠伟哪里还有好气,接起电话就破口大骂:“你个狗|娘养的钟跃进,把老子害得这么惨,你他|妈还有脸给老子打电话?!” 钟跃进一听王忠伟这骂人顿时就不乐意了:“老子哪里有害你,不是你联合钟子凡那个杂种来坑老子,老子能半路撂挑子跑路么?那可是三百万的真金白银,你真以为老子这么好骗?” 这两人相互对骂,结果骂完之后两个人都觉得不对劲了。 “什么三百万,你没有跟你大侄子儿合作?”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不是跟钟子凡联盟了吗?” 这两个人相互追问了一句,忽然都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彼此大声询问道:“你跟钟子凡没有私底下达成协议?” 这不约而同的急切口气,一听就知道有古怪,这两个人都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了个中玄机。 “卧槽!”钟跃进忍不住爆出了粗口,“昨天这事儿,不是你跟钟子凡事先就算计好的?” “你他妈瞎了眼啊?我不是跟你说好了,要骗的是你侄子儿吗,我王忠伟就算再不是个好人,也不至于这样两面三刀吧?不是让你按照计划行事吗,结果你特么就给老子跑了!这也能怪我?” 王忠伟简直气急败坏,蓦地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老子找你合作,你怎么把那毛料作假的事情透露给钟子凡那个杂种了?” 钟跃进听了这话一脸迷茫:“毛料作假的事?我没跟他说啊,我又不傻,既然要骗他钱,我告诉他不就白瞎了吗?” 782.第782章 馊主意?作茧自缚? 王忠伟也觉得不对劲了:“你没说,那他怎么知道我那块黑雾沙是从胡有民手里买来的,还知道我有十万块的尾款没有付给胡有民的事儿,不是你说的,难道还是我说的不成?” 这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相互都不承认,很快就确定了一点,他们俩是被钟子凡给耍了! “妈的,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杂种怎么会知道毛料作假的事情的?” 钟跃进听王忠伟讲完昨天他离开王家之后发生的事情后,很是恼火,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忽然他想起了刚刚那个伙计给他打电话的事儿,忙开口问道:“既然他知道那黑乌沙是做假毛料,那你又是怎么卖出去的?钟子凡没这么蠢,明知道是一块假毛料,还花钱跟你买吧?” 听到钟跃进这么问,王忠伟本来很是气愤的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 “我没卖给他啊,他说黑乌沙是假毛料,所以就在我那个博古架上重新挑选了一块,花了二十万给买走了。还问我要了那块黑乌沙做添头。那块做假毛料我是从胡有民那儿花二十万买来的,虽然被戳穿了,但是钟子凡还是花二十万买走了我这儿一块不值钱的垃圾料,我这本算是保住了,他没赚,我也没亏。” 说到这儿的时候,王忠伟还一脸的洋洋得意,看样子,对于昨天的这桩生意,他很是满意。 “二十万买走了一块垃圾料?他买的是你那个博古架上的那块水翻沙的砂眼料吗?” 王忠伟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这个事情就只有他跟钟子凡霍思宁几个人知道,现在钟跃进居然一猜就猜对了,立刻就人王忠伟引起了警觉,这个事情难道钟跃进是从哪里到了? 钟跃进听王忠伟这么问,就知道他猜对了,点石坊门口那两块毛料,就是从王忠伟这里买回去的那两块没错了。 可是为什么呢?钟跃进在弄明白了那两块毛料的来历之后,不但没有解开心中的疑惑,反而越发想不明白了。 他搞不清楚这钟子凡是想干什么,那两块毛料,一块是做假毛料,一块是垃圾料,两块料子赌涨的可能性都几乎为零,可是现在钟子凡不但买回去了,还这样高调地说要公开解石,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刚刚从外面听到了风声,听说今天钟子凡会在点石坊门口公开解石,我让人去打听了,要解的那两块毛料,应该就是从你那儿买回去的那两块黑乌沙和水翻沙。”钟跃进沉声说道。 “什么?”王忠伟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公开解石?一块做假毛料和一块垃圾料,还用得着公开解石?这钟子凡脑子进水了吗?他是不是有病啊?” 钟跃进心里也这么想,不过他没有说出来:“不光如此,据说他还通知了不少人前去观摩,据说还没开门就有人跑来瞧热闹了,我看他这是没什么手段了,所以干脆搞了个公开解石的噱头,估计就是为了炒作夺人眼球吧?看样子他这是被咱们给逼得没办法了,只能采取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下作手段了。” 王忠伟嗤笑一声:“可是正常人都知道,这么干肯定是行不通的,明摆着会切垮的两块毛料,他还拿出来张扬,这么多人看着呢,他这不是想炒作,是想砸了自己的招牌吧?真是愚蠢,我看他这回不是夺人眼球,是要自掘坟墓了!” “不管是什么,这事儿跟咱们无关,既然他这么张狂,咱们也去凑个热闹好了。等到时候解垮了,咱们找个机会再丢几块石头下去,也好出一口恶气!” 对于昨天被钟子凡耍得团团转这事儿,钟跃进可是憋屈得很,耿耿于怀就想着找个机会找回场子,现在有机会送上门,钟跃进当然不会错过这落井下石的机会。 王忠伟立刻就明白了钟跃进的意图,他眼睛一闪,奸笑道:“正巧我也想知道,那块在我家里躺了这么多年的砂眼料,到底能切出什么样的****地,那咱们就一块儿去瞧瞧好了。” 这两个人约好了一块儿去凑热闹,很快就从家里出发,在古玩街汇合。 此时,古玩街上热闹非凡,尤其是点石坊门口,原本一向门可罗雀的店面门口,如今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在点石坊的门口台阶上,摆放着一个解石机,在解石机上,果然摆放着两块毛料,这些瞧热闹的人群里时不时地会有人走上台阶,拿起那两块毛料上下查看。 王忠伟和钟跃进挤进人堆里,一眼就看到了那解石机上放着的那两块熟悉的毛料,顿时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嘲讽和幸灾乐祸的神色。 原本听那伙计说的时候,钟跃进还没觉得,现在亲眼看到这块假毛料,钟跃进真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钟子凡恐怕是被门夹了脑子,不然怎么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等这毛料一解开,恐怕他这点石坊,就要成为整个福州城的笑柄了。 钟跃进和王忠伟自以为他们已经看透了这件事情的真相,甚至为此沾沾自喜,看向那些拥挤在一起等着看热闹的人群,恨不得这就站上高台,大声说出这两块毛料的猫腻。 不过他们还是忍住了,相比现在就戳穿这一切,他们当然是希望看到这两块毛料解垮之后,钟子凡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乖乖地收拾铺盖卷回家,这样的下场,显然比现在他揭穿这个闹剧要来的爽快。 就在钟跃进和王忠伟相互对视,彼此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的时候,忽然前面有人喊:“霍小姐出来了,霍小姐出来了!” 这一喊,整个人群都骚动起来,甚至有一些人开始大声吆喝起来,一脸的激动和兴奋。 钟跃进和王忠伟抬起头看去,果然,从点石坊里,走出来的那个人,正是昨天跟随钟子凡去王家的那个姓霍的小姑娘。 783.第783章 霍小姐是谁 钟跃进和王忠伟两人都见过霍思宁,就是一个不到二十岁年纪的小姑娘而已,所以当时钟子凡带她到王家去的时候,这两人根本没有把霍思宁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看到这么多人围在点石坊,见到霍思宁出来之后就如此兴奋激动,这让王忠伟和钟跃进意识到不对劲了。 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为什么这些人反应这么激烈? 钟跃进和王忠伟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了浓烈的疑惑之色。 这两人都不知道这是啥情况,钟跃进机灵,立刻就拉着其中一个看客,问道:“这位小哥,这霍小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你们都这么兴奋?” 那人被钟跃进打断了吆喝,顿时有些不太高兴,侧过头来看了看钟跃进,没好气地道:“你这一看就知道不是赌石圈子里的,不然哪里能不知道霍小姐?” 钟跃进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的确不是赌石圈子里的人,但是他家里也是开了珠宝店的好么? 可是现在他是想要搞清楚这个霍小姐的来历,所以不能对这人发火,所以他只能按捺下心中的火气,耐着性子道:“是不知道,我就是看这儿围着这么多人,所以就来凑凑热闹,这霍小姐很有名?” “当然有名了!”说到这个,那人就止不住话头,“这霍小姐就是前阵子名头正盛的神秘霍,别看这姑娘年纪不大,但是赌石的本事可是杠杠的!在瑞丽,她从抹岗岩里面解出了祖母绿天珠和帝王不说,还在赌石公盘上赌赢了赌王柳崇仁的孙女。” “这就算了,赌王觉得面子抹不开,想要找回场子,所以没多久就弄了个生日宴,又向霍小姐邀赌,结果霍小姐居然连着赢了赌王的孙女两局,还一夜之间赢走了柳氏十个亿的资产。” “这霍小姐如今不光有钱,还开了一家叫冠玉美人的翡翠工作室,前阵子帝都搞珠宝展,冠玉美人的翡翠首饰都卖到法国去了,一套金陵十二钗的翡翠珠钗,卖出了五千万的高价!” “而且据说,这十二钗的用料全是冰种以上的高档翡翠,而且都是靠这霍小姐自己赌石赌出来的!你说她厉不厉害?” 听到这人说完的这番话,钟跃进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 旁边的王忠伟却是有些怔怔的,他想起了昨天在跟霍思宁签买卖合同的时候,这个霍思宁递给他看的那个身份证,当时在看完身份证的时候,王忠伟就总觉得霍思宁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现在听完这人的解释,王忠伟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整个人恍然大悟。 瑞丽赌盘他去参加了,只是当时霍思宁跟柳钰萱打赌的时候他并不在场,所以也就只听到有一些赌客在赌石结束之后议论纷纷,整个瑞丽都在流传着这个神秘霍小姐的传说。 之后他也不是没有关注过这个神秘霍小姐的事情,还在报纸上看过一篇关于这个霍小姐的专题报道,不过当霍思宁真正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根本没有把这个小姑娘跟那个传说中的赌石高手联系到一块儿去。 钟跃进隐隐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妥,他心下不安,忍不住继续问那人:“小哥,这霍小姐这么厉害,那你觉得,今天这毛料表现怎么样,能切涨吗?” 那人看了看钟跃进:“要是别人,就算是比这毛料表现好十倍,我也不看好,但是现在是这个霍小姐解石的话,那赌涨的可能性就大了。” “那块砂眼也能切涨?”钟跃进不信邪,或者说是不甘心。 那人瞥了钟跃进一眼,笑道:“你没见过这个霍小姐解石,所以你不懂,这个姑娘最擅长的就是制造奇迹,当初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抹岗岩毛料,可是偏偏这姑娘就从里面切出祖母绿天珠和帝王绿,你说这块砂眼能赌涨吗?” 钟跃进只觉得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回过身来看着王忠伟,压低声音道:“你怎么看?” 王忠伟苦笑一声:“看样子,钟子凡这一回是找了个好帮手了,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石,就肯定有把握能切出翡翠来,真没有想到,这钟子凡竟然跟这个神秘霍小姐还有交情!” 钟跃进看了看站在点石坊门口笑意盈盈的霍思宁,只觉得胸口一股气提不上来:“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这毛料是从你手里出来的,干脆你就直接站出来,二十万退回去,说这毛料不卖给他们了!” 王忠伟摇了摇头,叹道:“来不及了,这毛料根本不是钟子凡买的,而是这个姓霍的女人买的,而且为了防止我反悔,她昨天在买毛料的时候就提前做好了防范,让我签了买卖协议。” 也是在这个时候,王忠伟才想起来,昨天这事儿,从始至终其实都是霍思宁在代替钟子凡出头,就连最后买下那块砂眼毛料,说要签合同的时候,霍思宁拿的也是她自己的身份证,最后签的也是霍思宁的名字。 也就是说,从始至终,这个买卖交易都是霍思宁在做,钟子凡根本就没有参与。 这么明显的漏洞,王忠伟当时却没有察觉,只是因为当时霍思宁说要买那块砂眼毛料的时候,他太激动了,生怕霍思宁和钟子凡会后悔,所以迫不及待地就签了合同,根本就没有考虑那么多。 事情到了这一步,恐怕就不是后悔能解决的问题了,钟跃进心下气恼,可是白纸黑字签下的协议,他的确无可奈何。 “哼,神仙难断寸玉,一块作假的毛料,还有一块砂眼,老子还就不信了,就算她赌石再厉害,就这样的垃圾料,她还能从里面切出花来?!” 钟跃进冷眼看着解石机上的那两块毛料,心下一阵冷哼,这么多人捧这个姓霍的女人的臭脚,好像她真的能十赌九涨一般,他还偏偏就不信邪了,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黄毛丫头,难不成比那老专家还厉害?! 784.第784章 公开解石 门外围满了人,大家都在等着看霍思宁解石。 霍思宁就站在点石坊门口,静静等着九点的到来,钟子凡和廖淞也站在旁边,视线在下面扫过,忽然身形一顿,眼光闪烁了一下,凑到霍思宁跟前低声道:“我看到钟跃进跟王忠伟了。” 霍思宁早就注意到了,不过她一直没有说,现在连钟子凡都看到了,她忍不住抿唇一笑,轻声道: “估计是来落井下石的,他们既然一块儿过来了,看样子昨天的误会是解开了,你说他们俩知道我们昨天在故意耍他们玩,有没有气得跳脚?” 钟子凡目光瞥了那边面色阴沉的钟跃进和王忠伟一眼,笑道:“有没有跳脚我不知道,但是以我的观察,现在这两人的心情可能不太好,可能是因为知道了你的身份,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霍思宁嘴唇微勾,笑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们坑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难不成只准他们害人,就不准咱们还击了?这一点打击就接受不了,那一会儿他们要受的刺激,可比这还要大得多!” 说到这儿的时候,霍思宁的目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解石机上的那两块料子,眼中露出了一丝嘲讽之色。 钟子凡昨天就已经被霍思宁的这个决定勾得很是心痒难耐了,不过经过一夜的折磨之后,他这会儿倒是淡定下来,对于这两块毛料,他虽然心有期待,但是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这关子卖得可够大的,这么多人被你勾得眼巴巴地跑到这儿来等着,一会儿你这要不给大家一个交代,恐怕这些人就真要来找我的麻烦了!” 霍思宁笑道:“放心,绝对会让这些人眼界大开,不虚此行!”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九点一到,立刻就有伙计搬来了一大盆清水,霍思宁也没有说废话,直接就将那块黑乌沙毛料放到了一边,拿起笔在那块水翻沙上开始画线。 众人一看霍思宁这架势,就知道她这是准备解石了,而且解的头一块料子,是那块砂眼毛料。 赌砂眼在赌石圈子里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但是眼前的这块砂眼,表现很差,尤其是表面的砂眼,是这块毛料最不被人看好的地方,一旦穿入内部,那这毛料就真成了无用的垃圾料一块了。 看到霍思宁画线,下面的人开始议论纷纷,霍思宁却是不理会围观人群的那些闲言碎语,而是直接将这块灰白色水翻沙毛料就往解石机上凑去,在磨光机上对着表皮就开始切了下去。 这块毛料仅有大半个篮球大小,表皮不算太厚,但也不薄,大约一公分半的样子。 但是里面的翡翠形状却有些特殊,有点儿像一个金字塔一般,是个下宽上窄的四棱体,上下和四面切完之后,需要再斜切四刀,然后才能擦石。 画线的时候,霍思宁根据内里翡翠的表现情况,留下了薄薄一层石皮,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里面的料子,她不光没有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所以这次解石,她切得非常小心。 在将表皮全部切完之后,霍思宁才取了手动磨光机准备对这块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的毛料进行擦石。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霍思宁手中的这块料子,随着磨光机砂轮沙沙的声响,表皮已经被成功的磨去了薄薄一层,霍思宁从旁边取过清水,洒了一点上去。 清水一冲,里面的翡翠很显然的透了出来,在水粼粼的阳光下,映衬着这白棉里的绿更加显眼。 见到艳丽的翠色从毛料那层薄薄的石皮里透了出来,下面围观的人立刻就惊喜地叫道: “出绿了!” 白棉里面莹莹绿芒透了出来,只是绿芒映过白棉,还是没有看到真正的翡翠。 虽然石皮尚未磨透,但是有懂行的人立刻就看出来,从这颜色和水头来看,这块翡翠的质地,恐怕就算达不到高冰种,起码冰种是没跑了。 下面立刻就有人骚动起来,有人率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走到了霍思宁跟前,低声询问道:“霍小姐,这块料子你有没有意思要出手?” “嗯?”霍思宁抬起头来,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那个中年男人,一旁钟子凡连忙开口解释道,“这位是福州玉石协会的副会长杨文杨老先生,他名下经营有一家珠宝公司。” “杨会长您好。”霍思宁笑着点头,算了打了个招呼,不过旋即她就直接开口拒绝道,“真是抱歉了,杨会长,这块料子还没有完全解开,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会不会出手,您再等等,等我把这料子全部解开了再说吧。” 杨文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眼中就露出了遗憾和惋惜之色,不过纵然他心里不甘,却也很清楚,他在这个时候开口问这些不太合时宜。 毕竟这块料子已经解得只剩下薄薄一层白棉了,里面的翡翠也都露出来了,这料子几乎可以定性,也没有什么赌的成分,跟明料也差不离。 杨文这种想占便宜的心理,下面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霍思宁又不是傻子,就算她没有天眼看不到里面翡翠的具体情况,毛料解到这一步,她也不可能断然收手,将好好一块料子烂便宜卖给别人。 况且这块料子里面还隐藏着大秘密,如果只是普通的绿色翡翠,她也不会这样张扬地让钟子凡安排公开解石。 她现在并不缺钱,手里十多个亿花不出去,留在手里也就是一堆数字,如果她真缺钱,直接去平洲瑞丽赌石街捡漏,挑几块差一点的料子切开来卖,中高档的翡翠,多得是有人抢着要。 但是眼前的这块料子,她却很清楚,这料子不能光以种水地来评判,她昨夜在网上查阅的资料上也没有关于这种料子的记载情况,这就证明这块毛料很特殊。 特殊就意味着稀少和名贵,这样的料子可能几十年都难得碰到一块,霍思宁又怎么可能舍得卖掉? 785.第785章 金丝翡翠 拒绝了杨文之后,霍思宁又将磨光机取过来,将这块翡翠的表皮白棉小心翼翼地磨干净。 磨掉这一层白棉的过程并不繁琐,但是却需要掌控力道,因为只能磨掉薄薄一层石皮,所以下刀的力道必须均衡,不然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将石皮里的翡翠给破坏掉。 磨了小半个小时,才把这块毛料全部解抛出来,除了切掉的那大约两公分半厚的表皮,里面居然都是纯净的玉肉,晶莹剔透,金光闪烁。 旁边钟子凡早就准备好了,见霍思宁放下磨石机,他就忙不迭地取了清水洒了上去。 知道砂眼解出绿之后,众人的目光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块料子,现在这块翡翠全部擦了出来,所有人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哗——” 这是什么料子? 不要说钟子凡和廖淞,就连跟翡翠打交道打了几十年的杨文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翡翠。 这块料子的种地,也就是比冰种更好一点,其实还没有达到高冰种,颜色和水头也还算不错,但是别说的高冰种,就是玻璃种的阳绿翡翠,杨文这些人也不是没有见过,并不止于这样吃惊。 实在是因为,这块料子的颜色太特殊了,在这块四棱体的翡翠上面,艳绿的翠色里面,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那些斑驳的金色亮点,毫不掩饰咄咄逼人的光芒,隐藏在这片碧绿翠色之中,就好似旭日喷薄,金光耀眼,令人不敢正视。 没错,夹杂在这块冰种翡翠里面的星星点点,并非翡翠的杂质,而是金子,纯正的金色,黄灿灿的24K纯金! 这块水翻沙表层都是砂砾,如今解出了金子,正是应了那句话,吹尽黄沙始到金。不过这金子,却是夹杂在了翡翠之中。 霍思宁解出过黄翡,也切出过三色翡翠,极品的黄色翡翠如鸡油黄,三色翡翠如福禄寿,黄翡的颜色稍微重了一点,就会呈现出红色或者褐红色,而福禄寿三种颜色糅杂,却是呈现出丝带状,从来没有像眼前的这块翡翠这样,金光点点,翠色逼人。 在翡翠市场上,经常会有一些商家为了提升产品的价值,在翡翠首饰上采取洒金这种方式,但是这样制作出来的金丝翡翠,只能在翡翠表面附着一层金沙,却不能让金沙透过翡翠进入到内部,所以一眼就能看出加工的痕迹。 但是眼前的这块翡翠,这些黄金却是完美地融合在了翡翠内里之中,用肉眼就能判别出来是金子,但是偏偏又恰到好处,并不会让人感觉到突兀和不自然。 看着这块翡翠,霍思宁甚至有一种见到星空的错觉,之前利用天眼看到这块翡翠的时候,霍思宁还没有这种体会,现在这块翡翠摆在眼前,唐易才感觉到心灵的震撼。 “这是什么翡翠?!”钟子凡和廖淞就在旁边,就在霍思宁的手中看了一眼,顿时就有一种耀眼的感觉,不——那就是确确实实的炫目,光彩夺人。 围观的人都惊愕不已,一瞬间,所有人都蜂拥着围了过来,就连那瞧热闹的王忠伟和钟跃进都忍不住凑了过来,把霍思宁围在中间。 挤在前面的人已经看清楚这块翡翠的真面目,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霍思宁在门口解石一直是站着,加上解石本就需要体力,她已经有些疲惫了,如今被众人围在中间,更是难受,捧着那块毛料,要不是被钟子凡扶了一把,早就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了。 霍思宁苦笑道:“大家先让一让,我把这块翡翠交给廖淞廖老板收着,你们要看这块翡翠的,只管去找廖老板看就是了,你们都围在我这儿,我快要透不出气来了!” 七八月的天气,被这么多人围着,空气混浊不堪,霍思宁只觉得呼吸困难,不得已只能调动碧珠灵气缓解一下身体的不适。 众人闻言,都是尴尬,忙着让开,杨文早就盯着这块翡翠了,听到霍思宁这么说,顾不上尴尬,厚着脸皮讪讪笑道:“霍小姐,能不能把那块毛料,给我看看?” “这当然没有问题!”霍思宁很是大方的递了过去,然后冲着廖淞使了个眼色,让他负责处理这块翡翠的事宜。 “真的是金丝翡翠,这可是传说中的东西啊!想不到我杨文有生之年居然能够一见!而且难得的是,这翡翠的种地色泽都这么好,一点也没有被金丝给喧宾夺主,倒是相辅相成,让这金丝翡翠看起来更耀眼了。” 一旁杨文看到这块翡翠之后就震住了,老半晌,他才开口叹道。 说这话的时候,这老头眼中激动之光闪烁,双手捧着那块不大的毛料,就差点没有当场去亲吻那块毛料了。 旁边的人听到杨文这么说,立刻就来了兴致:“杨会长,这翡翠的名字叫金丝翡翠吗?听您这么说,您是知道这翡翠是来历了?” 在场的人还没有几个听说过金丝翡翠这个名头的,就连霍思宁也没听过,见杨文好像知道来历,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 杨文笑着点了点头:“这金矿和翡翠矿都是经过地质巨变形成的,两个物质形成的自然条件可以说是千差万别,但是大自然是神奇的造物主,它的鬼斧神工并非我们用常理就能够理解。” “就拿着金丝翡翠来说,这种翡翠的形成,需要在地质演变形成翡翠的时候,正巧又碰到了金矿,两者相碰撞,才能形成这样的奇景。” “这样的自然条件只能说纯属偶然,翡翠中夹杂纯金这种事可以说几十上百年也难得遇到一块,而且,就算是金丝翡翠,也要看各方面的表现才能判断出它的真实价值。翡翠本身的水种、颜色的纯正亮度,还有金丝的分布等等,都起着决定性的因数。” “不过霍小姐的这块金丝翡翠,价值是毋庸置疑了,这翡翠澄澈通透没有杂质,无论是种地还是水头都属上乘,再加上这里面还含有纯金,价格翻个三五倍的绝对不算多。” 786.第786章 懊悔不迭 听到杨文这话,围观的众人眼更热了。 这翡翠目测应该有一两公斤,冰种的翡翠市场价居高不下,一两公斤的冰种翡翠,怎么也得五六百万了,再加上这纯金,价格得翻个好几番。 妈呀,那岂不是说,这块金丝翡翠,得值上一两千万?! 杨文说的这话一点也没错,这块金丝翡翠虽然不是玻璃种,但是通透度翡翠好,里面的金丝,分布匀净,纯正亮丽的阳绿翠色,再加上夹在里面匀净的金丝,一切都是如此的和谐完美,无可挑剔。 和这样的翡翠相比,一两千万又算得了什么呢? “霍小姐,你开个价吧,我愿意出高价购买你的这块金丝翡翠!” 杨文已经不敢妄自开价了,霍思宁作为赌石圈的新贵,又自己开了一家翡翠公司,自然不是不懂行情的菜鸟。 更何况这姑娘身边还有钟子凡和廖淞,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想在这些人手里占便宜,杨文自认为他还没有这样厉害的本事。 霍思宁倒是没有料到杨文居然这样执着,这翡翠都解出来了,他居然还没有死心。 “杨会长,真是对不住了,这块翡翠我不打算卖,您也知道我也开有自己的公司,这样的翡翠就相当于孤品,我是绝对不会转手卖出去的。而且这翡翠太特殊,就是我也没法抗拒它给我带来的诱|惑力,就算我要把它加工成首饰,我也只打算自己留着佩戴。” 听到霍思宁如此直接的拒绝,杨文面露苦笑之色,遗憾道:“霍小姐你不用道歉,这确实是我太过贪心了,你说的我都能理解,虽然我是一个老男人,但是面对这块翡翠,也控制不住对它的强烈占有欲。我想,如果这块翡翠是我解出来的,恐怕我也舍不得卖了它换钱。” 话虽这样说,但是霍思宁却还是能从杨文的语气里听说浓浓的失落,她笑了笑,道: “杨先生,如果您真对这翡翠感兴趣,我也不完全断了您的念想。现在我的确还没有加工的想法,但是如果我哪天真准备对这料子动工了,以这块料子的大小,出几对镯子挂件应该不是问题,到时候我可能会拿出一套放在公司里进行出售。” “到那个时候,如果杨先生还对这个料子心存挂念的话,我一定会通知您。您看怎么样?” 杨文本来对这事已经不抱希望了,现在听到霍思宁这么说,顿时心下狂喜,连忙点头应承下来,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霍思宁:“那就希望霍小姐千万别忘了你的这个承诺,这是我的名片,请收好!” 霍思宁将名片接过来,郑重地收好。 台下众人看到这情况,也是各怀心思。 “这块翡翠如果投到市面上,恐怕会无比抢手!” 人群之中的王忠伟从霍思宁开始解石开始就一直沉默,现在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他的头上汗水都渗了下来,脸色很是苍白。 别说冰种的金丝翡翠了,就是平常的冰种阳绿翡翠,都不愁市场,现在这块料子既是A货翡翠,又有这种霸气富贵的土豪金颜色,恐怕富商巨贾会趋之若鹜,飙出高价,那简直是一定的。 想到这块砂眼料子放在他家里好几年时间他都没有发现,结果现在二十万就烂便宜地卖掉了,王忠伟内心都在滴血,整个人都嫉妒懊悔得要疯掉了。 如果这块料子他没有卖给霍思宁,如果这块料子他自己解了,那这会儿他就净赚了两千万。 可是这么值钱的料子,他居然坐拥几年时间都没发觉,就这样跟这笔巨款擦肩而过,王忠伟怎么不崩溃抓狂?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钟跃进的脸色也很是难看,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作假毛料,只感觉手脚都有些发冷。 一块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砂眼毛料,这个姓霍的女人随便一切,就切出了冰种金丝翡翠,这女人太邪门了! 原本信誓旦旦准备看钟子凡和点石坊笑话的钟跃进,这会儿内心已经开始动摇起来,他隐隐有些怀疑,这一次,他跟王忠伟是踩到雷了,这个霍思宁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石,就证明她肯定有很大的把握会切涨。 现在她解的第一块料子就已经解出了价值一两千万的高翠,那接下来的那块黑乌沙呢,会不会价值更高? 想到这个可能,钟跃进整个人都不好了,看向钟子凡的一双眼睛涨得通红,充血的眼睛里满是嗜血狠辣的光,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来跟钟子凡拼个你死我活一般。 抬起头来看到王忠伟和钟跃进的精彩表情,霍思宁脸上的笑意就更加浓郁了,她忽然侧过头来看向钟子凡,压低声音问道:“差点忘记问你了,你那个堂叔,年纪多大了?” 钟子凡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霍思宁:“四十八,还不到五十岁,怎么了?” 霍思宁笑了笑,脸上露出了邪恶的表情:“没什么,我就是担心他会有什么高血压啊,心脏病啊之类的突发性疾病。” “啊?你怎么担心他这个,祸害遗千年,这种人身体健朗,最是怕死,要真有这种病,早就嚷嚷着要去治疗了。” 钟子凡不知道霍思宁怎么忽然转到这个话题上了,有些糊涂地看着霍思宁,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耸了耸肩:“没有就好,看着吧,我就要解第二块毛料了,我是怕他接连刺激,会接受不了,到时候他直接横尸当场,你说我们是该打120呢,还是啥也不做,就这样看着?” 听到这话,钟子凡这才明白过来,敢情霍思宁是在幸灾乐祸奚落钟跃进王忠伟,想到解出了金丝翡翠之后这两人露出来的表情,钟子凡心下也只觉得一阵痛快,忍不住眯着眼睛笑道: “打什么120,就算真受了刺激,那也是他们活该!这种人,不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他们还真以为我们钟家好欺负,可以让他们随意拿捏!” 787.第787章 宝石原矿 第一块砂眼切涨,钟子凡立刻就让伙计在点石坊门口燃放了一个很大的鞭炮饼,鞭炮声一响,顿时就热闹了,古玩街上一大半的人都听到了风声,忙不迭地往点石坊跑。 这些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在点石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叽叽喳喳议论不休,已经看完了那块金丝翡翠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第二块毛料里面藏着什么翡翠了,有心急难耐的,甚至忍不住出声催促起来。 霍思宁笑着将第二块毛料搬到了解石机上,这块黑乌沙毛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王忠伟和钟跃进在人群中伸长着脖子,这两个人都不相信一块作假的毛料还能解出绿来,如果真是这样,那胡有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拿出来作假? 王忠伟甚至还给胡有民打了个电话,再三确认这块黑乌沙的确就是解过的料子,他已经从里面掏出了一块重量大约一斤多的糯种翡翠,这个黑乌沙已经是一个空壳子了,里面被他镶嵌了一块大小完全一致的砖头料,又将两块毛料重新黏合成了一块,相当于是偷梁换柱在毛料里面夹了一个假芯。 这样的料子,还能怎么解?不说王忠伟和钟跃进,就连胡有民都很感兴趣,不过他这会儿人在闽东,自然是不可能赶到福州来亲眼看霍思宁解石,只能等着王忠伟在解石之后再给他消息。 霍思宁将这块毛料抱在怀里,天眼就直直地扫过黑乌沙,透过厚厚的石皮,看到了这毛料内部的情况。 这块险些让她也错过了的毛料,在正中央的位置,镶嵌着一块两个拳头大小的砖头料子,这料子表皮灰白,被人磨去了棱角,看起来圆润如鹅卵石一般。 只是在这砖头料上的白棉渐渐退去,里面却是触目惊心的一片耀眼的红,红得发亮。 怎么会这样?一开始,霍思宁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不禁皱眉。 她不是没见过好的翡翠,自然明白,翡翠的光泽,一般就算冷艳逼人,也绝对没有这种发亮的感觉。 她的储物戒指里还放着一块玻璃种红翡,也没有这种耀眼的感觉,难道是天眼出了问题? 可是以前她切开过翡翠毛料,通过天眼透视所见到的物体,基本上和之后解出来之后真实看到的实物完全一样,没什么差别,顶多只是在翡翠解出来之后,所见着的实物更多了一份沁入心扉的温润感和真实感而已。 可是这毛料是怎么回事? 霍思宁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些资料上说,有些作假的人为着牟取暴利,于是把翡翠毛料作假,直接往假毛料里面装灯泡的,难道这个也是灯泡不成? 可是很快霍思宁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她透过天眼仔仔细细地看过,这块砖头料完好无损,绝对没有切开过的痕迹,而且大小也不足以塞进去一只灯泡。 况且这黑乌沙已经做了假,这作假之人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这个塞进去的砖头料已经足够瞒天过海,他完全没有必要再大费周章在这个砖头料里面再搞什么名堂。 在否定了这个砖头料有假的猜测之后,霍思宁就越发疑惑了。 那一团红云并不大,只有鹅蛋般大小,周围就是重重叠叠的白棉,宛如云朵一样,而就这么一团红云,居然把周围的白棉都映衬着染成了红色。 那鲜亮的颜色映入霍思宁的脑海之中,如同一片火焰一般,艳丽的颜色就如同初升的旭日一般,又想是惊心动魄的血红色,让霍思宁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形容词——色若朝霞! 如果不是假的,那这会是什么? 霍思宁脑子转的飞快,记忆里那些杂项基础知识翻得飞快,很快她就在她看过的一本有关珠宝钻石的鉴定书里面搜罗到了一条信息。 翡翠不能够发光,但是钻石和珠宝却可以发光。 在经过切割加工之后,钻石珠宝会在光线的折射和反射作用下,会发出炫目的火彩,就如同星芒射线一般。 霍思宁曾经在古玩街淘到的一个大缸,在那个大缸里面,她就得到过一颗不小的极品星光蓝宝石,那块宝石在灯下的确能反射出六道星芒射线,看起来非常耀眼。 在将那星光蓝宝石的星芒射线与这块砖头料里面的光线进行对比之后,霍思宁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这块鹅卵石一样的砖头料,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翡翠毛料,而是一块红宝石原矿! 只是因为在这宝石原矿表层有一层厚厚的石皮,所以那个毛料作假的人根本没有发现,误以为这毛料是翡翠原石,见这块料子大小合适,看外皮表现又没有一点能切出翡翠来的特征,看起来就跟垃圾料一样,所以就被那作假的人嫌弃地当做废物给嵌在了这块假的黑乌沙皮里面了。 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当时霍思宁站在王忠伟家,几乎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她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不管如何,一定要将这块假毛料买回去! 于是就有了之后她故意用语言刺激钟跃进,然后反间王忠伟的一幕幕,并以退为进,通过购买那块砂眼毛料,成功让王忠伟将这块作假毛料当做添头送给了她。 这会儿,霍思宁就要开始解这块毛料了,因为这块黑乌纱表现很好,加上有红斑,台下的人都对这块料子抱有很高的期待。 唯独钟子凡和廖淞两人神情紧绷,目光直直地盯着霍思宁手中的动作,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一直悬着,七上八下的。 因为他们很清楚,这毕竟是一块作假的料子,纵然霍思宁信心十足神情笃定,他们也仍然是抱着一种不太确信的心理。 霍思宁的表情很镇定,她没有顺着众人的建议从红斑开切,而是按照作假人的那个接缝画下了一条线。 看到霍思宁的这个画法,台下众人顿时都懵了,不知道霍思宁这是怎么回事。 这条线,直接从毛料中央贯穿,如果真顺着这条线切下去,整块毛料就从正中央一分为二,如果里面有翡翠,那么翡翠也会被分成两半。 788.第788章 毛料是假的? 懂解石的人都知道,一般解石的时候,是不会在第一刀的时候就对着毛料中间切的。 因为翡翠出现在毛料中间部位的可能性是最高的,如果对着中央部位切下去,翡翠就会被切开,如果翡翠够大,或者不在正中央的位置,那还好说。 但是如果翡翠太小,这么一刀切下去,可能会导致本来能够取镯子的翡翠直接变成废料,最后只能加工几个界面或者磨几颗珠子,造成很大的损失。 所以通常人们在解石的时候都会避开中央部位,尤其是老的解石师傅,他们往往会从最有可能出翡翠的部位开始切石,先切个寸许小心试探一下,薄薄一片的石皮下去之后,根据石头内部的情况再进行判断,看看这块毛料是该继续解,还是选择擦拭。 像霍思宁这样,大胆地直接从中央部位开始画线的,不说这些围观的人,就是钟子凡和廖淞都没见过。 旁边一直注视着霍思宁手下动作的杨文看到霍思宁画的线之后,复又盯着那块黑乌沙的料子看了半晌,却怎么也看不出来霍思宁这么画线是什么用意。 杨文有些糊涂了,偏他又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看了半晌终于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就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霍小姐,你这线,是不是画错了?!” 霍思宁抬起头来看了杨文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没有画错啊,就是这么画的。” 说着她就将这块原石放倒,准备从中竖切。 不过这块黑乌沙比之前的那块水翻沙可是要大了一倍不止,这样的重量对霍思宁来说就有些吃力了。 旁边钟子凡见状连忙就走上前来,说道:“我来吧!要怎么切,你给我当指挥就行!” 霍思宁见状点了点头,解石确实是一件累人的活,尤其是磨石,她就解了一块水翻沙,拿着那个磨石机不过一个小时,就感觉手臂隐隐发酸。 眼前的这块料子,一会儿要做的工作可不比那块水翻沙少,里面的红宝石真要是全部解抛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反正这里面的料子她准备送给钟子凡和廖淞当做开店贺礼,既然注定是要成为点石坊的东西,这会儿钟子凡要解,她何乐而不为? 霍思宁也不争,直接就将毛料让给了钟子凡,钟子凡毕竟是个男人,手上力道比霍思宁要大很多,这样一块二三十斤的料子,他拿在手里一点也不吃力。 “怎么切?”钟子凡利用机器将这块足有一个立方米的原石吊上解石操作台,开始观察如何划线下刀,不过看了霍思宁的画线,他也有些搞不懂,只能抬起头来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笑指着那条线,道:“先顺着这条线切,慢一点,深度切到三四寸的时候,就换另一边对切。” 钟子凡有些听不太明白,霍思宁在这毛料上又比划了一下,他才弄明白霍思宁的意思。 不过怎么切他倒是明白了,可是这是什么切法,钟子凡却是更加糊涂了。 不光钟子凡糊涂,场上绝大部分人都糊涂,大家都有些看不懂霍思宁这是在干什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有这么解石的吗? 倒是王忠伟眼神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看了看霍思宁在那毛料上画的线,又仔细想了想之前胡有民告诉他的那些话,他脑子里灵光一闪,隐隐明白霍思宁这么做的缘由。 这姑娘是打算把这料子一分为二,好露出这毛料的本来面目吗?可是既然要这样做,她为什么不一刀切到底,而要做两刀切呢? 王忠伟眼中露出了迷茫的神色,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动静。 钟子凡脑子成了一锅浆糊,完全是霍思宁一个指令他就一个动作。 电锯飞转,水管冲刷,顺着霍思宁画的那条线,钟子凡将那块毛料切了下去。 石屑飞溅,从解石机上传来滋滋的声音。 众人都在等着这一刀切下去的结果,但是旁边有几个人面色却是有些古怪,尤其是杨文,原本他满是期待的神情忽然就凝重下来,盯着钟子凡手中的那块料子,眼神里透露着疑惑和诧异之色。 这几个人,都是赌石圈的老手,赌石解石几十年,对于毛料可以说非常熟悉。 刚刚这电锯砂轮切下去,摩擦这块毛料的声音,和平时切毛料的声音是有差别的。 因为翡翠原石硬度大,所以解石的砂轮一般都会采用机械砂轮,在解石的时候,砂轮飞速旋转,进入到翡翠原石内部的时候,声音会很沉闷甚至带着一种刺耳的噪音。 但是刚刚钟子凡解石的时候,这砂轮发出来的声音却好像是在空转一般,这证明它切下去的是空鼓,毛料里面是空的,砂轮并没有切到瓷实的岩石上。 这是怎么回事? 杨文和那几个赌石老手对视了一眼,彼此都隐隐地有了猜测。 这毛料,该不会是作假毛料吧? 杨文看了看钟子凡手里那毛料,又看了看神情淡定似乎并未发现到这个异常的霍思宁,本来想要开口问的这番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杨文作为福州玉石协会的副会长,本身也是带着几分傲气的。 他知道霍思宁的名头,也惊讶于霍思宁的崛起速度,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建立起如此强大的翡翠公司,的确是不简单。 但是都说文人相轻,赌石圈里的人也同样如此。 一些老的赌石者都认为,赌石是一件需要靠时间和经验积累的事情,杨文他们这些人都是在赌石圈摸爬滚打数十年,靠着一次次赌垮交学费赚取经验教训,脚踏实地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现在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年轻,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他们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成就,这自然就让这些人无形间感觉地位受到了威胁。 尤其是现在霍思宁高调解石,更让这些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789.第789章 夹心饼干 一个年轻小辈,就应该安分守己,低调做人,这样张扬的作风让这些赌石老手心里看不惯,巴不得霍思宁赌垮了砸了自己的招牌才好,这样也算是给个教训,让她下一次不敢再这么张狂。 本来那块砂眼霍思宁赌涨,这些老头就觉得面子有些下不去,现在发现这块黑乌沙有可能是作假毛料,这下这些老头们心下爽快了。 这证明什么?证明这个霍思宁就算再厉害,也有打眼的时候! 一块作假毛料,居然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石,一会儿这毛料切开发现毛料里面有问题,看这小姑娘面子往哪里搁! 这些老头眼中顿时就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到接下来霍思宁狼狈的下场了一般。 杨文虽然也有些不喜欢霍思宁的这种做派,但是倒还不至于这样没有小心眼,尤其霍思宁还答应他以后会分他一套金丝翡翠成品,所以杨文对霍思宁的印象还算好。 不过他也同样霍思宁崛起速度过快,在赌石这条道路上,这姑娘走得太顺了,没经过什么挫折,所以他觉得有一个这样的经验教训,让这姑娘吃一堑长一智,也挺不错的。 所以他便没有提醒霍思宁,似乎是在等着看这姑娘摔一跤之后该如何收场。 注意到杨文几个人的表情,霍思宁眼神微闪,嘴角带着笑意,这时候,钟子凡的第一刀已经切到了三四寸的位置,砂轮就快要擦到那块砖头料的位置了。 “停!”霍思宁连忙开口,示意钟子凡停下。 钟子凡收下的动作立刻就停了下来,将毛料从砂轮里抽了出来。 霍思宁看了看毛料的切口,这作假之人使用的胶水倒是挺不错的,这毛料都切开一半了,这两块黑乌沙废料居然还紧紧地黏合在一块儿,一点儿分开的迹象都没有。 “行,换另一边。”霍思宁点了点头,示意钟子凡换到另外一半开切。 钟子凡手下动作倒是迅速,尤其是刚刚有过一次经验了,一回生二回熟,这第二刀切起来就驾轻就熟多了,很快,第二刀就下去了。 解石的时候砂轮发出来的声音还是跟第一刀的时候差不多,原本杨文那几个人还只是猜测,现在看到这情况,倒像是得到了作证一般,看样子这毛料十有八|九是作假的料子了。 这些人彼此对视,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看样子,这霍思宁的这个跟头,是栽定了! 第二刀也切到了同样的位置,这一回不用霍思宁喊,钟子凡自己就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来看着霍思宁,询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霍思宁目光在周围那些人的脸上逡巡了一番,嘴角一勾,笑道:“你把毛料抽出来再说!” 钟子凡不疑有他,依言就将解石机的开关给关掉,将那毛料从砂轮里面抽了出来。 结果,也不知道是没有拿稳还是怎么回事,在他抽出那两块毛料的时候,那已经被切得差不多要分成两半的黑乌沙,竟然忽然松动了,他的手本来是抓着毛料的其中一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眼睁睁看着另一半毛料在这抽动的过程中,忽然跌了下去。 原本完整的毛料竟然自己一分为二,变成了两块。 这也就算了,在这毛料里面,竟然还露出了一块两个拳头大小、灰白色如同鹅卵石一般的砖头料! 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在场围观的众人都措手不及,一个个看着台上一分为二,不,一分为三的毛料,目瞪口呆。 这——这是怎么回事? 钟子凡和廖淞两人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尽管他们之前都有所准备,知道这块黑乌沙是作假毛料,但是霍思宁没有具体解释,他们也就理解错误了,以为这毛料虽然是作假毛料,其实就是在毛料表面做文章,弄了个假松花蟒带和红斑之类的,却没有料到,原来这毛料竟然是一块“夹心饼干”! 这竟然是一块解过的二手毛料!里面的翡翠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给挖走了,徒留下了一个空壳子,还被人塞了一块砖头料在里面,这样的作假手法,在赌石圈不算稀奇,但是这样的毛料,居然被这位称为神秘霍小姐的赌石高手给买到了,这就太让人震惊和难以置信了! 台下一片哗然,甚至有人立刻就反应过来,纷纷拿出手机来对着台上这三块废料进行拍照,上传到网上,并开始发帖。 ——震惊!神秘霍小姐福州现场解石,竟然解出作假毛料! ——赌石高手也打眼,直播神秘霍小姐福州解垮始末! ——神秘霍小姐遭遇滑铁卢,红斑黑乌纱竟是夹心饼! 这些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儿大,一个个眼睛都开始发光,看向这台上的废料,眼中都闪烁着八卦之光。 还有一些人则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唏嘘之声。 “什么神秘霍小姐,我看也不过如此嘛,大张旗鼓地搞了这么多名堂,原来居然是一块假毛料,真是丢人现眼!” “就是,连块作假毛料都看不出来,还敢自称什么赌石高手,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笑死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解石,现在切出假毛料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姓霍的女人要怎么下|台?” “我现在关心的是,这块做假毛料是从哪里来的,这女人是从点石坊里跑出来的,这作假毛料,该不会是这点石坊里出来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点石坊的东西还能信吗?反正我是不敢买了,若是买到了假毛料,那不是得赔死?” “就是,这样的料子,白送给我我都不要!” “这点石坊这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不知道今天之后,这家店还能不能再开下去!” “……” 台下的议论声钟子凡和廖淞都听在眼里,两人顿时面色变得煞白,浑身都绷直了,尤其是钟子凡,双眼瞪视着前方,却是半点焦距也无,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790.第790章 色若朝霞 旁边杨文看到钟子凡这表情,到底于心不忍,忍不住开口劝道: “小钟啊,这赌石有涨就有垮,不然就不会有神仙难断寸玉这样的行话,你大可不必这样,这块毛料虽然垮了,但是前面那块傻眼切涨了啊,一涨一垮,这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这样的成绩,已经算不错了!” “是啊,霍小姐能赌涨一块砂眼,还解出了价值两千万的金丝翡翠,这样的成绩,就算拿出去说也绝对不丢人!” “这块黑乌沙,解垮了就解垮了,没什么要紧,只是经过这次之后,霍小姐可要吃一堑长一智,在挑毛料的时候多留一个心眼,下一回不要再上当,再买回一块假毛料就好。” 跟杨文一块儿那几个老头也跟着劝解起来,霍思宁抬起头看向这些人,突然开口反问道:“谁说我这块毛料解垮了?” 霍思宁这话,把众人都说的愣住了,台上台下众人都蓦地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周围瞬间一片安静。 杨文也错愕地看向霍思宁,也是这时,他才注意到,在这块黑乌沙解垮之后,钟子凡和廖淞表情很震惊,但是唯有霍思宁表情很是镇定,一点异样也没有,甚至在她的脸上还隐隐带着一丝淡淡的笑,这和杨文预期的面色苍白,痛心懊悔失望之类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霍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块黑乌沙明摆着已经解垮了,难不成我们还能故意蒙你不成?你既然混赌石圈,就应该知道,这样的料子,作假手段并不算高明,打了眼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错了,还不愿意承认和接受自己犯的错误!” 旁边立刻就有人不高兴了,板着脸做出长者的表情对着霍思宁开始训斥起来。 在这个人看来,霍思宁这就是死鸭子嘴硬,现在证据都摆在眼前了,霍思宁却不愿意正视自己的错,还想要混淆视听,这根本就是死要面子,自己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霍思宁笑了笑,没有反驳,而是走到那三块毛料跟前,将这黑乌沙里面的那个夹心砖头料给拿了起来,冲着钟子凡道: “说了要给你们的新店一个开店贺礼的,东西还没有取出来,你们怎么就露出这副表情了?打起精神来啊,还有要忙的呢!” 听到霍思宁这话,钟子凡猛地抬起头来:“什么?” “我说,这第二块毛料还没解完呢,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他们以为这毛料解垮了也就算了,你们怎么也这样认为?行了,别耽误时间了,把那个小型的磨石机取出来,想办法把这块石头的表皮都磨掉,一定要小心,可千万不能出半点纰漏啊!” 钟子凡这次听懂了,他的眼睛顿时开始放光,原本丢失的魂魄似乎又自己归位了。 看向霍思宁手中的那块不到一公斤的砖头料,他有些惊讶又有些难以置信,咽了口口水,干巴巴地问道:“你是说,咱们要解的,其实是这块砖头料?” 霍思宁没好气地看着钟子凡:“你说呢?” 钟子凡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了一般:“难怪你刚刚让我左一刀右一刀地切那块黑乌沙,你是故意的!就是想从黑乌沙里面把这块砖头料给取出来?” 霍思宁未置可否,只是小心翼翼地叮嘱道:“一定要小心,切坏一点,损失的可不只是一点半点,到时候心痛的可还是你们自己!” 钟子凡点了点头,倒没有细想霍思宁这话里的意思,只是对这块砖头料很是好奇,能让霍思宁这样紧张,看样子,这块毛料里面的翡翠不是便宜货。 电动磨砂打开,电锯声响起,石屑一点点地掉落,这块鹅卵石砖头料也慢慢地被磨开,露出了里面细小的窗口。 台下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人,看到钟子凡这动作,一个个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搞的,不是解垮了吗?怎么又开始解石了?” “好像出了什么变故,霍小姐说没有解垮,然后拿着那块夹在假毛料里面的砖头料让那个钟老板擦石。” “擦石?难道那块砖头料里面还能解出翡翠来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砖头料一看就知道是搞这个黑乌沙假毛料的人作假的时候放进去的,怎么可能还切出翡翠,这不是做梦吗?我看这霍小姐脑子不是进水了,就是被门给夹了吧?” “不能这么说,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这霍小姐在瑞丽的时候可是从抹岗岩废料里面解出过祖母绿天珠,当时那么多人不看好,还不是被她给赌涨了?我有一种预感,也许这块砖头料,才是今天的重点!” “……” 台下的议论纷纷霍思宁统统不管,只是目光紧紧地盯着钟子凡手下的动作。 半个小时之后,这块原石已经被擦出了一个手指大小的窗口,里面已经隐隐有红色透出! 杨文和那些老头的眼神顿时就有些不自然了,心下愤懑:难道,真的在这块作假的废料里面,还夹着一块极品翡翠?!那作假的人是被屎糊了眼睛不成?不然怎么会干这种买椟还珠的蠢事? 钟子凡在解石,自然是第一个就看到了窗口透出的颜色,他也有些吃惊了,接下来擦石的时候就变得更加仔细小心起来,随着磨出来的窗口进一步扩大,他的额头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足足费了近一个半小时,这块鹅蛋型的料子才被完整地擦出来。 在钟子凡擦掉最后一丝白棉之后,霍思宁立即就将清水浇到了这块擦出来的料子上。 白色的石屑被清水冲刷干净,就露出了这块料子的本来面目。 一块纯正艳丽、色若朝霞的天然宝石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就宛如是一团跳跃的火焰,。 霍思宁从旁边取过备用的清水,又浇了一些在这红色宝石上,清凌凌的水冲下去,这块鹅卵石大小的宝石,那鲜亮的艳红色,就像是鲜血一般,似乎下一秒就要从宝石内喷薄而出。 拿着这块珍宝,钟子凡的手指都开始哆嗦起来,老天爷,这块红色宝石,竟然是他解出来的!今天,他见证了奇迹! 791.第791章 鸽血红 在珠宝界,红宝石的产量相对稀少,晶粒也细小,所以通常情况下,红宝石单颗都在两克拉一下,大于五克拉就非常稀罕了。 世界上产红宝石的国家不少,出产稀少,但是最著名的还是要数缅甸的红宝石。 和赌石一样,在缅甸不光出产翡翠原石,还富含丰富的宝石原矿,目前世界上唯一的一颗特大型红宝石就是在缅甸发现的,重量为3450克拉。 在珠宝界,有一种颜色最好的红宝石称之为“鸽血红”,这种宝石比金刚石还要贵重,这种宝石切割后光泽可媲美钻石闪耀的光彩,宝石颜色浓郁鲜艳,就想鸽子血一般红艳,是公认的红宝石里面最美的颜色。 因为通常红宝石具有二色性,一般红宝石都会呈现紫红色或者粉红色,想要达到鸽血红相当不容易,只有缅甸出产的红宝石才有鸽子血的级别,所以这种红宝石产量极低,且身价不菲,在宝石界将这种品质上乘的红宝石称之为缅甸红宝。 世界上最大的鸽血红宝石,仅重65克拉。这枚鸽血红叫做“卡门露亚西”,二十世纪30年代生于缅甸,经过70余载漂泊,最后被没过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收留,但是收购价格是多少,却是没有人知道。 在交易市场上,总是有很多商家称自己卖的红宝石是鸽血红,但是事实上,在珠宝界,对于鸽血红的定义其实是非常严格的,对于宝石的颜色、净度、色调,以及饱和度都有近乎苛刻的规定。 国际上最好颜色的红宝石色泽级别称之为VIVIDRED,若以PIGEONBLOOD相注明,那红宝石的价值将连城以计。 钟子凡解出来的这颗红宝石,从颜色和纯净度来说,绝对可以和鸽血红媲美,但是霍思宁也不敢肯定这颗宝石是不是产自缅甸,也无法确定这是不是就是鸽血红。 因为光用肉眼看,鸽血红和普通的红宝石并没有特定的颜色界限,所以还必须要经过专业的仪器鉴定和色调比对才能确定下来。 不过这颗红宝石光是大小就已经足够吓人了,鹅蛋大小的宝石,其重量光是目测就知道肯定不轻,最起码也在两百克以上,再加上这块宝石的色泽和纯净度,就算是不懂行的人也知道,这块宝石肯定价值不菲。 不光钟子凡和廖淞,就连杨文和那几个老头也忘记了之前劝解霍思宁的那番话,这会儿大家都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枚红宝石,有几个已经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么大的红宝石,就算不是鸽血红,也值个上千万了吧?我的天哪,这不是那块做假毛料里面的夹心废料吗?怎么没解出翡翠,倒是解出红宝石了?” “肯定是那个作假的人自己打眼了,以为那是翡翠原石,见那块石头没有一点松花蟒带特征,就当砖头料给塞进了那黑乌沙里头,结果他根本不知道,那石头压根不是什么砖头料,而是宝石原矿!” “哈哈,这也太特么倒霉了,这人想要害人,结果反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说他要是知道这块夹心里面解出了品质这么好的宝石,会不会气得跳脚?” 台下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对于这个作假的人又是同情又是嘲讽,碰到这样的倒霉事儿,恐怕正常人都接受不了。 王忠伟和钟跃进早就气得要吐血了,两个人均是脸色铁青,周围的那些议论,好像是一个个巴掌扇在他们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一块砂眼里面解出了冰种金丝翡翠也就算了,这块作假毛料竟然还真让这女人给翻身来了个大逆转,王忠伟现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心中既是震撼又是恼火还有无尽的懊悔。 两块都是价值千金的料子,他二十万连卖带送,这两块价值连城的料子就从自己手里溜走了,王忠伟心中又怎么能平衡?他还能坚持站在这里,已经是带着十足的勇气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杨文似乎还嫌这个刺激不够大,又或是为了验证大家的猜测,他忽然提出来,要证明一下,这块料子究竟是不是鸽血红。 杨文提出来,要将这块鸽血红拿到暗处,然后用射灯照射。 这个验证方法霍思宁也模模糊糊地记得在哪个书上见过,真正传统纯正的鸽血红是缅甸抹谷矿区产的,这个矿区产出的红宝石晶体都有特征包裹体,也就是“糖浆”以及物色的晶体包裹体。 这些包裹体会让整块宝石有燃烧的感觉,整个红色好像水中搅动的糖浆一般,蔓延在整个宝石中,就像火焰。在这宝石里面,有许多个物色的晶体包裹体,就如同火焰中闪烁的点点火光。 而要验证,只需要把顶级的鸽血红宝石放在暗室,然后用强光源照射,真正的顶级鸽血红,会像火一般放佛燃烧了一般。 杨文提了出来,霍思宁自然没有异议,很快,钟子凡就安排好了暗室,并由廖淞安排,先带着杨文等七八个人进入暗室,随后取来了强光射灯对这块红宝石进行检测。 当强光灯照射在这块宝石上,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翻滚的焰火光彩夺目,时而像是一只火凤凰冲破云霄,时而像是一层火红的薄暮四散开来,时而如同闪烁的夕阳照向大地的最后一缕阳光,久久的凝结在空中。 这一刻霍思宁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只有这样的字眼:烈焰四耀,赤眼星光。 “出来了,出来了!” 外面等待着结果的众人一个个都伸长着脖子,等着里面验证这块红宝石结果的人出来,也不知道等了有多久,就看到店门帘动,里面杨文等老头陆陆续续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怎么样?!” 看到杨文几个老头一个个神情怔忪,台下的众人自然是心痒难耐,急切地想要知道结果。 “霍小姐,我杨文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自认为从来未曾真正佩服过任何人,但是今天你的表现,确实是让我佩服不已。” 杨文回过神来,忽然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只是我还有一个疑惑。” 792.第792章 送出去? “我想知道,霍小姐你怎么知道,这块夹心毛料里面能切出鸽血红的?” 杨文定定地看着霍思宁,似乎想要从霍思宁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杨会长您这样问,我就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如果我说这是我的直觉,您会信吗?” 霍思宁盯着杨文说完这话,忽然脸上的笑容敛去,而后将那块鸽血红拿在手中: “赌石圈子里的话,叫做一刀穷,一刀富,在进入这个圈子的时候,我给我自己的告诫就是,不要轻视每一个人,也不要轻视每一块料子!” 霍思宁的这番话,既像是在警醒,又像是想找回场子。 之前那几个老头自视甚高,看不起霍思宁这种年轻女孩,所以看到她切垮一个个就开始倚老卖老以圈子里的老前辈自居,现在听到霍思宁这话,一个个脸色都有些尴尬,好像是那些心思都敞开在了大庭广众之下了一般。 杨文也觉得被打了脸,面上有些不自然,不过他在听到霍思宁那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是愣了愣,眼神中闪过若有所思。 不要轻视每一个人,也不要轻视每一块料子。 这话听起来稀松平常,但是仔细一琢磨,杨文却感觉他好像悟到了什么。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盯着霍思宁,想要从这姑娘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是霍思宁神情很是淡定,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杨文盯着霍思宁看了一阵,就放弃了,最后目光移到了霍思宁手中的那块鸽血红宝石上,笑问道: “今天我们来这边,也算是不虚此行了,能在做假毛料里面切出这样的极品宝石,真是开了眼界了。我这冒昧问一下,霍丫头你这块宝石,准不准备出手?” 霍思宁笑道:“这个您就问错人了,这作假毛料确实是我从别人手里买来的没错,但是在没解开之前,这块毛料就被我送给这点石坊的老板了。在没解开鸽血红之前,我就答应了钟老板和廖老板,里面解出来的东西,我会送给点石坊当做新店开张的贺礼。” 台下那些人早就从杨文和霍思宁的对话之中听出来了,那块鹅蛋大小的红宝石,真的就是鸽血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块足有两三百克的鸽血红宝石,就将刷新新的世界纪录。 台下的人又是激动又是眼热,一个个都在小声议论着,对于这霍思宁的好运气,大家在嫉妒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 结果这个刺激还没消化,霍思宁有说出了一个更加让人感觉到震惊的消息。 霍思宁竟然准备把这块有可能是世界上最大重量的鸽血红宝石,就这么送出去! 台下哗地一声,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钟子凡和廖淞也呆住了,反应过来后,钟子凡立刻就结结巴巴地问道:“霍小姐,你……你这是开玩笑吧。” “我什么时候跟你们开过这种玩笑?在解石之前,我就说过,要送你们一个开店贺礼。我虽然人微言轻,但是说话一向算数,既然说了是送给你们的,那自然就不会反悔。” 霍思宁脸上表情郑重,显然不是开玩笑的。 这块毛料在没解开之前,霍思宁的确就已经知道这夹心砖头料里面的东西是红宝石,不过她也就当这红宝石是普通的宝石而已,要不是杨文忽然提出来要进行实验,她可能根本没有将这宝石跟缅甸鸽血红联系到一块儿去。 不过这送人的话既然说出去了,她就断然没有再收回的道理,况且不过就是一块鸽血红而已,她也的确没放在心上。 可惜,霍思宁不在意,却不代表钟子凡和廖就敢收,他们不是贪财的人,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霍思宁一个人在斡旋,就连买毛料签合同都是霍思宁跟王忠伟签的,钟子凡根本没有经手,在离开王家之后,霍思宁就将二十万还给钟子凡了。 “霍小姐,无功不受禄,你若真拿件小玩意儿来送给我们当贺礼,那我跟老钟非常欢喜,可是这块鸽血红,我们不能收。” 廖淞看着霍思宁正色道。 别说这宝石是鸽血红,就算只是普通的红宝石,以这块红宝石的个头来算,那也是上千万的东西,他们这店铺就算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又怎么敢收这么贵重的贺礼? 霍思宁笑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但是你要这么算,这事儿本来就是我随意搀和进来的,如果昨天钟大哥没有找我,这块作假毛料,钟大哥肯定就会自己买下来,虽说花的钱可能会多那么一两百万,但是这石头如果解出来,这鸽血红自然还是会被你们发现。所以我现在把这块鸽血红送给你们,虽然是兜兜转转,但是也算物归原主不是吗?” 钟子凡听到这话,目光落在那块鸽血红上,又看了看地上那两块假毛料外壳,眼神里闪过一抹艰难和挣扎,最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他咬了咬,将心中那一丝不该有的贪念给斩断,摇了摇头。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已经恢复到了清明和淡然。 “不,刚刚你那话说错了,如果你昨天没有陪我去王家,这块作假毛料的确会让我买下来,哪怕是三百万的高价,也没有超出我心中预期的底线,所以我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这毛料我的确会解,可是如果发现里面是夹心作假,正常人都会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三百万打了水漂,哪里还会注意到这毛料里面的夹心砖头料?” “所以即便是我买下了这块做假毛料,这块鸽血红原矿落在我的手里,也会被我当做垃圾料给忽视。到时候我不光损失了三百万,这块鸽血红原矿也要在我手里蒙尘。” “所以这块鸽血红,我不能收,也没有资格收下。霍小姐你的心意我跟廖淞都明白,也很感激,但是这块鸽血红和你才是真正的有缘,你是发现它的伯乐,只有你才有资格拥有它!” 793.第793章 两全其美的办法 任凭霍思宁怎么说,钟子凡和廖淞就是不肯收下。 一旁站着的杨文几个老头顿觉蛋疼,嘴角抽了又抽,恨不得代替钟子凡和廖淞答应下来。 麻蛋这可是价值数千万甚至上亿的鸽血红,不是什么不值钱烂大街的便宜货,怎么这一个非要送出去,另外两个却是死活不收,三人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这纯粹就是来刺激人的么? 店面外那些围观的人也都跟炸开了锅一般,立刻就有人拍下了霍思宁手捧鸽血红的样子上传到了网络上,并且在几篇帖子下跟帖。 “惊天大逆转,神秘霍小姐再次逆袭,作假的毛料里面再次解出了极品宝石!” “有图为证,霍小姐神来之笔,夹心砖头料里面解出了红宝石,据说还是缅甸的无烧天然鸽血红,目测重量在两到三百克!” “太惊悚太震惊了,这个霍小姐简直不能用常理来理解,鹅蛋大小的鸽血红宝石,竟然说送人就送人,都不带眨眼的!他奶奶的,怎么不送给老子啊,这样老子就发了!” 如果只有一个人说,那肯定不会有人信,可是下面七八个人跟帖,还都发出了不同角度拍摄的照片,这就让人不得不信服了。 这下几个论坛也疯了,论坛里面不乏鸽血红爱好者和红宝石专家,立刻就对这颗红宝石进行专业的分析和估价,下面的人看到帖子里面的那些专业分析之后,立刻就受到了刺激,跟帖和转发帖子的人数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疯长,很快关于神秘霍小姐的帖子就在几个论坛里面置顶飘红。 霍思宁不知道,自己不过在福州一个小赌石店解了两块赌石,就又火了,此刻她有些纠结,钟子凡和廖淞不收这颗鸽血红,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旁边杨文目光在三人脸上逡巡了一阵,忽然笑了:“霍丫头,小钟,小廖,你们都坚持各自的原则没错,但是这鸽血红也不是垃圾,用不着这样推来推去好像很嫌弃的样子吧?” 听到杨文这话,霍思宁和钟子凡廖淞三人怔了怔,蓦地也都笑了。 “我看这样好了,既然你们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就给你们出个主意好了!” 杨文笑眯眯地看着三人,“这料子的确贵重,霍小姐你可以不在意,但是这么随手送出去,这贺礼分量太重,设身处地地想,若我是小钟和小廖,我恐怕也真不敢收这样的贺礼。” “所以,你们双方各退一步,这鸽血红,霍小姐就当是借给小钟和小廖的,放在这点石坊当展品展览上那么几个月,等到小钟和小廖他们找到另外的镇店之宝了,再还给你。你看这样如何?” 霍思宁愣住,略加思索之后,嘴角就露出了笑意:“还是杨会长您有办法。” 霍思宁之所以这么坚持要将这块鸽血红送给钟子凡和廖淞,目的其实也就是想要让点石坊沾沾这块宝石的光。 钟子凡好不容易才将这家店开起来,如今这钟跃进对他咄咄相逼,若不用点特殊办法,恐怕这两人的店用不了多久就会关门大吉。 所以霍思宁才会想要另辟蹊径,借助这块鸽血红的名头,把点石坊这块招牌打出去。 这也是她为什么坚持要将这块鸽血红送出去的原因,虽然她有钱,但是也并非视金钱如粪土,把这么漂亮值钱的宝石送出去,她也未必就真一点也不觉得惋惜。 现在杨文忽然提出了这样的解决方案,的确是最合理的办法,既让钟子凡和廖淞不觉得突兀,也让霍思宁不会损失这颗鸽血红,同时还能最大价值地利用这颗鸽血红的名气,发挥它的最大利益价值。 这样两全其美的办法,立刻就被三人欣然接受了。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吝啬,一块也是展览,两块也是展览,我也没什么损失,这块金丝翡翠也放在你这儿好了,反正我目前还没有打算要将这块金丝翡翠加工成成品,就在你们这儿寄放一段时间也无妨。”霍思宁笑着提议道。 这当然是让钟子凡和廖淞欢喜不已,他们这店刚开张,平时真没多少生意,但是如果有这金丝翡翠和鸽血红做免费的广告,肯定会吸引大批的翡翠和宝石爱好者前来观赏,这就是给店面拉生意的好机会啊。 钟子凡和廖淞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激动的神采。 他们虽然开店不久,但是这中间的弯弯道道还是懂得不少的,也非常清楚,经过今天这一战,恐怕真如霍思宁所预料的那样,他们这家点石坊,要出名了!如果运作得当的话,以后根本不用担心生意的问题。 杨文既然提出了建议,当然也没忘记这两块珍宝的安全问题,他笑道:“我这也算是太平洋警察,管得宽了,不过既然我都搀和了,就不能只帮忙帮一半。你这宝石要展览,安全问题是第一要务,正巧我认识安保公司那边的人,他们在这方面应该有专门的安保系统和保险服务提供,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你们去跟他联系,就说是我介绍的,要保证这两块石头的安全,找他肯定没问题。” 钟子凡这才想起来,他们光顾着兴奋了,根本没有想到安全问题,听到杨文这么说,顿时又是欢喜又是感激:“那就太谢谢您了!” 杨文摆了摆手:“别谢我,我不是为了帮你们,是为了帮霍丫头。霍丫头,我这也是别有所求,你可别忘了我之前的请求,你这金丝翡翠如果准备加工的话,可别忘了分我一套成品!” 都这会儿了,这老头还念念不忘这事儿,霍思宁顿觉啼笑皆非,点了点头笑道:“您放心,我答应了的事情肯定不会食言的!” 杨文这才放下心来,带着那几个老头一块儿往外走,那几个老头没有像杨文这样跟霍思宁套近乎,可是对于霍思宁手中的那块鸽血红,却是十分舍不得,几乎是一步三回头,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围观的人却是没有那么快散去,剩下的解释工作,霍思宁没有管,知道钟子凡肯定可以应付。 794.第794章 机场再遇 王忠伟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那边胡有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王老板,你不是说那个什么姓霍的小丫头片子要解石吗,怎么样,闹出笑话了没有?” 王忠伟嚅了嚅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老半晌,他才叹了一口气,道:“老胡,在说这事儿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那个做假毛料里面夹的那块砖头料,你从哪里弄来的?” 胡有民有些不明所以,他有些搞不懂,这王忠伟怎么好端端地会问起那块砖头料的事儿,不过他还是在脑子里仔细回忆了一下,可惜那砖头料本来就是他随手抓来的,他根本没在意过,哪里会记得那东西是哪里弄来的? “这都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也想不起来了,反正是从谁手里面收回来的砖头料,那种东西基本上都是囤在那些缅甸毛料商手里面好几年都卖不动的垃圾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怎么了?你怎么好端端地问这事儿?” 听到这话,王忠伟心下暗道,果然,这砖头料就是胡有民从那些缅甸人手里弄回来的。 王忠伟这会儿心情复杂,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不值钱的东西?真要是不值钱的东西,那个霍思宁又怎么能从里面解出那样极品的鸽血红?这胡有民还真是坐拥宝藏而不自知啊。 王忠伟在心中暗暗苦笑,嘲讽完了胡有民,又忍不住想嘲笑自己。 他有什么资格笑话胡有民呢,他自己还不是一样打眼了,这鸽血红包括那块金丝翡翠,当时可都在他这屋里,他要是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值钱的玩意儿,他也不至于二十万就将这些东西拱手相让。 王忠伟感觉心都在呕血,本来还担心胡有民受不了刺激,没打算告诉他真相,偏偏胡有民一直追问,王忠伟心下恼火,干脆也不瞒着了,一股脑就将今天在点石坊看到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胡有民在听到这事儿之后,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懵了。 这个时候,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记忆的匣子蓦地打开,原本关于那块砖头料的事儿忽然就被他给想了起来。 几年前他去缅甸,打算走私一批毛料回来,在一个缅甸人家里借住,那缅甸人家里穷,有个小孩七八岁,因为家徒四壁,只能啃树根吃。 当时胡有民一时起了恻隐之心,将他从国内带去的一个面包送给了那个小孩吃,那小孩吃了面包之后十分开心,之后也不知道从哪里给弄来了一块石头,非要把那块石头送给他。 胡有民根本没有将那块石头放在心上,因为那一带的缅甸人家里一般都会囤积一堆砖头料,所以胡有民就误以为那块石头也是砖头料,将那石头放在了自己走私的那一批毛料里面就夹带着回了闽东。 之后那批走私的毛料陆陆续续地卖了出去,只剩下了几十块砖头料没人要,胡有民就将那料子放在仓库里没去管,直到王忠伟找到他,他就从里面随意地翻找了一块,磨了磨之后,塞在了那块黑乌沙里面当夹心。 现在王忠伟却告诉他,那块他根本没看在眼里的砖头料,根本不是什么翡翠原石,而是宝石原矿,那个姓霍的女人从那块破毛料里面,解出了两三百克的鸽血红,这让胡有民怎么接受得了? 他的脸色煞白一片,嘴唇哆嗦着,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王忠伟能听得到电话那头紧张急促的呼吸声,紧接着,胡有民就在那头神经质一般地笑出了声,先是小声的笑,最后变成了放声大笑,笑声里还夹杂着哽咽的哭声,后来电话就这么戛然而止,被那边的人给挂断了。 王忠伟心下也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复杂难言,这胡有民做了多少坑蒙拐骗的勾当,因为他做的假毛料手段非常高明,不知道有多少赌石老手栽在他的手里面。 王忠伟以前还对胡有民作假的手段佩服有加,这会儿脑子里却只浮现出两个字:报应。 这或许就是老天爷对胡有民这些年所作所为的报应,这块宝石原矿在他手里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发现;明明在不久之前他又将这块石头挑了出来,如果不是抱着作假的想法,这块毛料他只要再磨进去一寸,就能看到里面藏着的鸽血红。 可是他偏偏就没有,为了完美地契合那块黑乌沙中央掏出来的那块翡翠的大小,他只将这块石头磨掉了棱角和薄薄一层石皮,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玩笑,让他一次次跟这块极品宝石擦肩而过,最后终于让他亲手将这块珍宝给送了出去。 胡有民是什么心情,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至于这件事是不是到此为止,谁也不清楚,但是霍思宁却管不了这么多。 上午解完毛料之后,霍思宁和钟子凡一起前往杨文介绍的那家安保公司,签署了一份保全协议之后,就将那块鸽血红和金丝翡翠的安全全权托付给了安保公司。 忙完这些之后,霍思宁并没有再耽搁,下午就和罗金芝登上了回S市的航班。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了S市彩虹机场,霍思宁心里终于有一种踏实落地回到家的安心感。 从飞机上走下来,她就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看到霍思宁这样的动作,罗金芝忍不住笑道:“是吧是不管外面多么眼花缭乱,还是回到家最舒服?” 霍思宁点了点头,拉着罗金芝就往外走,没想到刚走出机场闸口没几步,就跟旁边几个人迎面撞了个正着。 “霍思宁小姐?”对面那个男人有些惊讶,随即眼睛里似乎有幽光一闪而过,看向霍思宁笑问道,“真是好久不见,霍小姐这是从福州回来?” 霍思宁有些诧异地看着藤原青浦,看这几个人拎着行李的样子,应该也是刚刚下飞机,看样子,她们刚刚很有可能跟这些人坐的还是同一趟航班。 “藤原先生,好久不见。”霍思宁笑着冲藤原青浦点了点头。 795.第795章 您的男友已上线 藤原青浦面带笑容,如同和煦清风一般,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光看这藤原青浦的外表,恐怕谁也看不出来这人其实是个狠厉角色。 藤原青浦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再跟霍思宁再寒暄几句。 可是一看到这人脸上带笑,霍思宁就不自觉地会想到在那个荒岛上,这人眼睛也不眨地命令手下杀人的事儿。 霍思宁心下对藤原青浦犯怵,压根也不想跟这种人有更多的接触,正巧这时候吴均出现在了机场接机口,霍思宁顿时如获大赦,急忙冲着藤原青浦笑道: “抱歉啊,藤野先生,接我的人来了,我得先走了,咱们下回有空再聊!” 说着霍思宁冲着藤原青浦摆了摆手,拉着行李箱和罗金芝飞快地逃离了藤原青浦的视线,冲着吴均飞奔而去。 藤原青浦脸上的笑容未变,目光落在霍思宁的背影上,不经意间瞥到霍思宁奔跑中抬起来的一只脚。 看到那个鞋底,藤原青浦的身形一顿,脸上的笑容蓦地收敛了下来,看向那个人群中飞奔的身影,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主上?” 见藤原青浦一直盯着霍思宁的背影不说话,旁边的江崎美惠子忍不住开口叫道。 藤原青浦眼底眸光阴沉,看向那个消失在机场的背影,若有所思。 “去查查这个霍思宁这一个星期的行踪动向,把她在福州干了什么都查清楚。” “是!”江崎美惠子点头应道。 霍思宁拉着罗金芝急匆匆跑出机场,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宝马车跟前那个笑得风度翩翩的男人,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在这儿?”霍思宁心下欢喜,嘴上却不肯承认,故作不解地问道。 顾叙娴熟地接过霍思宁手中的行李,也不说话,直接就上手,一把就将自家媳妇儿给搂紧怀里。 被这厚实的怀抱搂着,闻着这男人怀里熟悉的青草香,霍思宁,很没出息地一个脚软。 “干嘛?”被顾叙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弄得心慌慌的,霍思宁只觉得心口砰砰砰的跳,忍不住抬起头来嗔怪地瞪了顾叙一眼。 这一眼,如同勾魂眼一般似怒似嗔,欲说还休。 看着眼前佳人抿唇淡笑的样子,顾叙禁不住一阵悸动,只觉得心下一紧,不由自主地就想要低头吻住自家媳妇儿的樱唇。 后面的罗金芝和吴均咳嗽不止,霍思宁被惊地回了魂,意识到顾叙想要干嘛,连忙红着脸将顾叙给推开了。 顾叙心下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微微一笑,温柔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恋恋不舍地放弃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狠狠亲吻自家媳妇儿的打算。 回了市区,罗金芝立刻识趣地提前下了车,步行往学校走去,霍思宁还想留罗金芝去她家吃饭,结果还没来得及说,这姑娘就急匆匆地拎着行李跑了。 吴均眼底带笑,清咳了一声:“那什么,店里还有事儿,约好了晚上让杨老板送货,估计人也快要到了,我就先走了。” 说着吴均也直接弃车逃跑,没办法,从机场出来之后,这车里的气氛就有些古怪,某个人一直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跟罗金芝,他们要再不识趣一直杵在这儿当电灯泡,估计再过不了一会儿,某人就要恼羞成怒,直接把他从车里直接扔出去了。 车里只剩下了顾叙和霍思宁,这下这厮也不用再顾忌了,直接一个熊抱就将霍思宁给搂在了怀里。 缠绵低徊的路灯下,霍思宁脸上的阴影越来越大,顾叙的头越来越低,俊朗容颜在她眼中渐渐放大,灼热的呼吸都扑在她的脸上,清清淡淡的青草香,霍思宁有点醉了的感觉。 一个有着英俊侧脸的男人耐心地在她唇上辗转,用舌尖描绘着她的美妙形状,穿着干净利落的休闲装的女孩儿仰着脸,红润的唇微张,眼中闪着迷离的光。 “媳妇儿……” 终于又尝到了自家媳妇儿的清甜滋味儿,某人忍不住一声喟叹,这声满足的叹息,仿佛从肺腑里发出。 直到霍思宁喘不过气来,顾叙才恋恋不舍的将霍思宁放开,清亮的眸子像天边刚冲洗过的星星。 “媳妇儿,下回你再出去这么长时间,能不能跟我先提个醒,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你,我想你都要想疯了。” 他语气轻缓,浓情蜜意里带了点孩子气的委屈。 霍思宁忍不住抬头去看他,昏暗的光线下,他眉目俊朗,深情款款,看在霍思宁的眼神里,有种让她觉得可以称为爱情的东西。 霍思宁心下一悸,那一瞬间,四肢百骸都涌上了浓浓暖意。 上辈子被赵明诚欺骗,霍思宁对于爱情总抱着一种防备心理,哪怕对顾叙敞开了心扉,却仍然会在潜意识地不自觉地带着几分保留。 可是现在面对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霍思宁的心下却是软软的,一时之间连任何的抗拒都不想了,反手便将眼前这个男人紧紧搂住,带着几分依赖几分歉疚地道:“对不起……” 顾叙笑道:“不用跟我道歉,我只是希望你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能够先想到我这个男朋友,不然会让我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当你的男朋友存在感太低了,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会感觉这个男朋友当得很失败。你看,这段时间我都瘦了,媳妇儿不需要我,我食欲不振,根本吃不下饭。” 本来霍思宁心下还有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看到顾叙这故作委屈的模样,却是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顾叙的要求。 “宁宁……媳妇儿……” 顾叙将眼前这个没有一点当女朋友自觉的女人搂在怀里,紧紧的好像要结合成一体。 好想现在就将眼前的这个女人娶回家,可是媳妇儿还没长大,怎么办? 顾叙的下巴搁在她颈边,低声呢喃地叫着她的名字,复杂的声调里,带着压抑,带着理解,还带着一点焦急难耐。 796.第796章 沈万三 距离开学还剩下两天时间,霍思宁本来还打算这段时间将仙鱼坊以及冠玉美人堆积的事务处理一下,再让李全开始着手准备琉璃厂的古玩店开店事宜。 可是现在顾叙过来了,她就把这些计划都搁置了,两个人商议着,决定去S市附近的周庄度假。 因为霍思宁在福州又闹出了大动静,网上各大论坛都在疯传,关于金丝翡翠和鸽血红宝石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了,霍思宁回S市之后,来打探的电话短信就没断过,她索性把手机都给关了,直接给扔在了家里,直接跟着顾叙两人自驾就到了周庄。 往日里恨不得跟霍思宁黏到一块儿的苏青青这一回也没跟着,很是识趣地留给这两个总是异地而处的两人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 到了周庄,两人先是去订酒店,因为并非节假日,所以酒店的房间并不少。 见霍思宁规规矩矩地跟酒店员工要了两间房,看到那两个相连的房间号牌,顾叙的眉毛不自觉地挑了挑,眼中似有幽光闪过,嘴角不自觉得微微勾起一丝奸诈笑意。 周庄,是一座江南小镇,有“中国第一水乡”之誉,始建于1086年,因邑人周迪功先生捐地修全福寺而得名。 周庄历史悠久,是典型的江南水乡风貌,有独特的人文景观,是中国水乡文化和吴地汉文化的瑰宝。 这里的建筑多为明清建筑,仅0。47平方公里的古镇有近百座古典宅院和60多个砖雕门楼,周庄民居古风犹存,还保存了14座各具特色的古桥。 上午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到周庄,霍思宁和顾叙也顾不得休息,在酒店放下行李,就开始逛起了周庄名景。 镇为泽国,四面环水,咫尺往来,皆须舟楫。周庄镇依河成街,桥街相连,是江南典型的小桥流水人家。 因为昨夜后半夜刚巧下过雨,路上的青石板还是潮潮的,但是天气却已经放晴了,空气里也是湿漉漉的,却并不算太炎热。 到了周庄当然少不了到鼎鼎有名的景点看看,从双桥到怪楼到周庄八景,霍思宁每一个地方都走了一遭,最后游到了沈万三故居,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在景点外排队等候。 沈万三故居,位于周庄镇东垞,虽然是据历史资料和历史原貌仿造的,但是通过这些场景的重新设计和布置,也可以看到当年沈家富可敌国的大概样貌。 “据传,明朝洪武年间,沈家村有个财主沈万三,有一天,这个财主在山上挖到了一个铁盆,他的妻子不小心将一个戒指丢在了这个铁盆里面,结果从这个铁盆里,结果这铁盆里面的戒指居然越捞越多,沈万三得到了这个聚宝盆之后,家里的钱财越来越多,从此富可敌国……” 还未进入到旧居,一旁的一个旅行社带着一大群游客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导游就开始说有关沈万三的传说。 在说到聚宝盆的事情的时候,跟在后面的那群游客里面就有人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导游小姐,沈万三真的有个这样的聚宝盆吗?” 那导游小姐面上顿时露出尴尬的笑容,旁边立刻就有人嗤笑出声:“肯定没有啦,说了这只是个传说,世界上怎可能有这样的东西,要真有,那只要得到这个盆子岂不是就发达了?那所有人都要去找这玩意儿了!” 那些游客顿时争执开来,几个人据理力争,争得面红耳赤。 那导游小姐不是历史学家,但是看到自己手底下的游客为了一件这样的事情争论不休,顿时就急了,连忙扬声喊道:“不要吵,大家不要吵!” 可惜这导游小姐人微言轻,这些游客根本不听她的。 “聚宝盆自然是没有,沈万三之所以能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靠的是他的大胆还有他敏锐的金融眼光。”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那旧居里走出来一个人,出声制止了这些游客的喧哗,他的眼底带着笑,看着这些游客解释道。 那导游小姐想来是经常带这条线路,看到走出来的人,顿时就变了脸色,眼中闪烁着激动和兴奋,还有一丝的忐忑和尴尬之色:“邹局长。” 那几个本来还在争论的游客在看到来人之后都愣住了,尤其是在听到导游小姐叫对方局长之后,都停止了争吵,而且用好奇和探究的目光瞪视着这个忽然插话的人。 那导游小姐也是个回来事的,立刻就介绍道:“这是我们周庄文化旅游局的邹局长,邹局长专业研究周庄文化三十多年,对于周庄文化非常了解,大家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邹局长吧。” 那邹局长冲着那导游小姐淡淡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就解释道:“沈万三是躬耕起家,能崛起得这么迅速,我认为靠的是三点。” 那几个游客听到导游小姐说邹局长是专业研究周庄文化的,顿时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听邹局长分析起来。 “起初沈家在周庄也是靠耕种为生,周庄土地肥沃、气候温和、灌溉方便,历来是种植粮食和油菜,种桑养蚕的好地方。” “沈万三随父亲来到这里,主要也是依靠发展农业生产。周庄八景之一“东庄积雪”,描绘的正是沈氏庄园当年的景色。” “元代苏州富室陆德源富甲江左,很欣赏沈万三的聪明才智和经商信用,于是全部赠送给沈万三,自己去澄湖边的开云馆当了道士,沈万三得到了陆德源的这笔巨资,如虎添翼。” “沈万三一方面继续开辟田宅,另一方面把水路交通发达的周庄,作为商品贸易和流通的基地,把内地的丝绸、瓷器、粮食和手工艺品等运往海外,又将海外的珠宝、象牙、犀角、香料和药材运到中国,开始了对外贸易活动。” “所以我认为,聚宝盆这个东西,不过是无稽之谈,沈万三之所以积敛这么多财富,靠的是陆德源给他的资本,他自己的眼光、还有周庄给他的天时地利的水路条件。” 797.第797章 年画里的打油诗 听得这邹局长这么分析,那几个游客也是听得津津有味,于是也不争了,一个个都缠上了这个局长,大有要跟他探究一番的架势。 那局长倒是笑眯眯的,也没什么架子,一个个应承下来,还耐心地给与解释。 只是在看过了沈家旧宅之后,霍思宁在却是忍不住暗暗摇头。 重建的沈万三旧居纵然金碧辉煌,但是在那夺目的颜色之下,总有一种让人感到压抑失望的滋味儿,这些添加的照壁、砖雕和连环画,不但没有厚重的历史感,更让人觉得是一种画蛇添足的累赘。 顾叙忍不住低声问道:“你摇什么头?” 霍思宁感叹道:“我只是觉得,这沈万三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他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建立一个这么强大的商业帝国,按理来说应该十分通人情世故,也应该知道韬光养晦,遮掩锋芒才对,怎么会如此好大喜功,居然还想压朱元璋一头,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蠢的事?” 顾叙笑道:“这也很正常,人在达到了一定的成就之后,就很容易自我膨胀,也会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身份。不说沈万三,清朝的年羹尧索额图明珠这些人,何尝不是如此?功名利禄会蒙蔽人的双眼,让人在欲|望里迷失自我。” 对于顾叙的这个解释,霍思宁有些不太赞同,尤其是她最近这段时间都在研究元明史,对于沈万三这个人越研究就越觉得这人的行为古怪,越是对这人好奇。 不过她倒是没有跟顾叙争辩,只是看着这故居庭院里的沈万三铜像,她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南京沈万三,北京枯树湾;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沈万三赚了这么多钱,可是最后却落得发配云南的下场,就算他死了,那些钱财朱元璋还是惦记着,让他的家族也灭了门,你说钱这东西真的好吗?” 这话像是在问沈万三,又似乎是在询问她自己。 看完这沈家旧居,霍思宁心中只感觉到迷茫和怅然。 钱这东西,就像是人心中那无止境的欲|望,沾染了它,就离不开它,可是越是拥有它,就越是如同黑洞一般无法填补。 顾叙一看霍思宁这样,就知道这丫头又钻牛角尖了: “不被金钱欲|望所操控,那么钱就是好东西,当然如果被金钱所驱使,那钱就是罪恶的源头。所以,咱们要做金钱的主人,而不是名利的奴隶。” 霍思宁本来还有些迷茫,在听到顾叙这话之后,却好像是迷雾之中忽然出现了明媚的阳光,穿破云层,让她陡然见到了新的天地。 霍思宁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她眼中顿时闪烁着晶亮矍铄之光,深深地看了顾叙一眼,她点了点头正色地道:“你说得对,是我想岔了,不被金钱轻易左右,那金钱对我们来说,就是利器!是我们实现价值的工具!” 从沈家旧宅走出来,走到巷子里,霍思宁就被一个老太太给拦住了: “姑娘,买张画做纪念吧,沈万三的纪念画册,都是手绘的,买回去图个吉利,有平民财神保佑,保准您买回去就走财运发大财!” “平民财神?”霍思宁听到这个称呼顿时觉得有点意思,顿时就又念叨了一遍。 那老太太却是生怕霍思宁不知道沈万三是谁一般,见霍思宁这么问,顿时如同打开了话匣子,巴拉巴拉地开始介绍沈万三的人生奋斗史,就差没将这沈万三描述成为财神爷下凡了。 霍思宁顿觉哭笑不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从那老太太手里买了一幅年画,立刻如临大赦一般逃之夭夭。 走出好长一段距离,见那老太太没再拉着她唠叨了,霍思宁才终于拍着胸脯舒了一口气。 顾叙难得看到霍思宁这样俏皮孩子气的样子,顿觉心下微动,轻轻拍拍她头发上沾到的落叶,将鬓角的发丝夹到脑后去,忽地贼念又起,眼珠子一转,朝着四周瞄了瞄,见周围没有人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俯身朝着霍思宁的唇瓣亲了过来。 霍思宁没有防备,冷不丁就被偷袭了,顿时心下一跳,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白了顾叙一眼,没想到这一看,就发现某人正眼神炙热地看着自己。 霍思宁的心顿时就漏跳了一拍,红着脸拍开了顾叙的手,嗔道:“别闹,在街上呢!” 顾叙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眼神灼热地盯着霍思宁:“你的意思是,回去就可以?” 霍思宁简直要晕了,这家伙平时看着挺正经的,怎么这会儿跟个无赖似的? “你说呢?”霍思宁没好气地啐了顾叙一口,直接转移话题,“看看这画吧。” 说着霍思宁就将她从那老太太手里买下来的那幅卷着的年画给打开。 这是一副普通的河南朱仙镇彩色年画,以沈万三为主题,上书“沈万三打鱼”五个大字,在年画的右侧,绘的正是沈万三正在船上撒网,聚宝盆现于水中,而在图的左侧,龙王及太子现身水上,对沈万三拱手感谢。 这幅年画反映的,正是民间传说中沈万三放生青蛙获报的故事。 这样的年画,除了打鱼图,还有沈万三携夫人以及众多丫鬟簇拥着官商聚宝盆的摇钱树、沈万三接财神等图样,这在周庄十分常见,基本上周庄的本地人都能如数家珍。 这样的画本来也不算什么稀奇,不过在看到这副图之后,霍思宁整个人却是呆住了。 她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目光紧紧地盯在这幅年画上。 在这年画的顶部,还描有一首打油诗,诗的内容稀松平常,写的不过是年画的内容,但是这首诗,正是霍思宁震惊的原因所在。 在这幅年画上,赫然写着:河南有个沈万三,日|日打鱼在江边。打鱼不上别处去,天天镇守在龙湾。打的鱼儿堆成垛,卖的银子成了山。龙王赐他盆装宝,富贵荣华万万年。 798.第798章 沈万三也有灵珠? 见霍思宁盯着手中的年画怔怔出神,顾叙顿时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这画有什么问题吗?” 被顾叙这么一打断,霍思宁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沈万三的聚宝盆挺有意思的。” 顾叙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不过是世人眼红沈万三的成功罢了,人总是会嫉妒比自己略强的人,但是却会没花比自己强很多的人,这些人不愿意体验努力、奋斗的艰辛,所以只能用这种阿Q的精神自我安慰,认为沈万三本身没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不过是有个聚宝盆做倚仗而已。” 霍思宁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儿,看着顾叙笑问道:“你也觉得这聚宝盆是以讹传讹吗?” 顾叙本想直接否定,但是就在他开口的瞬间,脑海中蓦地闪过那个霍思宁为他治疗枪伤的雨夜,他脸上的表情一顿,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想要从霍思宁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这个世界上,真的就如他所看到的那样,任何事情都能用科学常理来解释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当夜,霍思宁又是用什么方法,可以不用绷带药水,悄无声息地就从他的身体里取走子弹,还让他的伤口瞬间愈合的呢? 顾叙眼中神情幽深,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过顾叙的异样,霍思宁并未注意到,她的心思还停留在这幅年画带给她的震惊之中。 之前在沈万三旧居的时候,那导游小姐介绍关于聚宝盆的传说的时候是说者无心,可是霍思宁这个倾听者却是听者有意。 真的没有聚宝盆吗?在那样的封建朝代,尊卑等级差异那么森严,这个沈万三一介布衣,真的就凭借着一点本钱和过人的眼光,就能建立起如此巨大的商业帝国? 霍思宁有些怀疑,尤其是在看到这幅沈万三的年画上书写的打油诗之后,她心中那种莫名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河南有个沈万三,日|日打鱼在江边。打鱼不上别处去,天天镇守在龙湾。打的鱼儿堆成垛,卖的银子成了山。龙王赐他盆装宝,富贵荣华万万年。 这打油诗里描写的内容,让霍思宁的心骤然间像是被人揪紧了一般。 打鱼,装盆宝,还和龙王打交道,这样的字眼太熟悉了,自从重生之后,霍思宁意外得到了避水珠,走的正是这样一条路,水产和寻宝之路。 霍思宁蓦地想起了她最近看到的关于洪武青花缠枝纹玉壶春瓶的记载,洪武二十三年,已升任户部左侍郎的莫礼请假回乡省亲,曾到周庄沈家拜访沈万三。 根据莫礼的回忆记载,当时他到沈家之后,看到沈家所用器皿皆金银,以刻丝作铺筵,摆了紫定器十二桌,每桌设羊脂玉二枚,长尺馀,阔寸许,中有沟道,用来放置筷子,以免筷子弄脏了刻丝。 行酒用白玛瑙盘,有斑纹及紫葡萄一枝,五猿抢采,称作五猿争果,都是至宝。 宣和定器十二桌,每汤一套则酒七行,每一行易一宝杯。连两家僮仆都穿的是绫罗绸缎,其他珍异佳肴就不用说了。 这样的描述,霍思宁在之前也不过一晃眼就过,现在回想起来,她却是越想越觉得古怪。 史书上甚至记载,沈万三的一把玛瑙酒壶质地通明,类似水晶。中间有葡萄一株如墨点,称为月下葡萄,据说可以换取“嘉兴一郡盐钞”。 沈家的这些用具,绝对不是普通老百姓能买得到的,有一些甚至可遇不可求,一般只有皇室宗亲家族才能使用。 古代遵守着士农工商的等级规则,沈万三一介商贾,在那个朝代地位应该是极低的,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渠道可以买到这些顶级的东西。 这也愈发地佐证了霍思宁的怀疑与猜测,排除这些不可能,那么剩下的解释,就只剩下一个。 这个沈万三,极有可能也有了跟她同样的际遇,聚宝盆一事可能只是以讹传讹,也可能是老百姓凭空捏造,但是这沈万三很有可能也因缘际遇得到了一颗跟她同样的灵珠,可以在水中畅行无阻不说,还能带着他探路寻宝。 所以这人才能够在短短数十年的时间,就积累起这么巨大的一笔财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沈万三会成为富可敌国的平民财神,也就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了。 只可惜,沈万三太张扬了,在那个君主治的王朝,他富得连帝王都忍不住嫉妒垂涎,在当时那样严峻动乱的形式下,他以为只要能大拍皇帝的马屁,就能求得太平,却不想,就因为他的张扬,招致了杀身之祸。 朱元璋以沈万三得宝不献,将其发配云南充军。沈万三充军之后,沈家的财产自然全部被查抄,但是有关聚宝盆的传闻却从来没有停止过。 朱元璋费尽心机,把沈万三家的坟墓掘成了坑,甚至连沈万三挖的井都掏空了,也没能找到聚宝盆,朱元璋顿时大怒,以沈万三犯了灭门之罪,对沈万三的家族实施株连,沈家的人有的外逃,有的改名换姓,沈家从此绝后,沈家村的水井也被填平。 沈万三在云南度过了他的余生,但是关于聚宝盆的传说却从未停歇过。 民国时期,国民党当局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聚宝盆被埋在了南都中华门底下,就直接下令挖洞取宝,结果挖了能住一个连的大洞也没找到宝盆。 按照霍思宁的猜测,如果沈万三有跟她一样的际遇,那这颗灵珠就必然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只是这颗珠子,究竟是被沈万三留给了他的后人呢,还是被他藏在了哪个地方,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就算霍思宁的猜测是对的,这个答案也已经化为尘土,那颗灵珠究竟在哪里,只有沈万三自己知道。 霍思宁的心绪有些复杂,对于沈万三的遭遇,她在唏嘘的同时,也在自己心中敲响了警钟,人性贪婪,她拥有避水珠的这个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不然,她的下场,可能会比沈万三更惨! 799.第799章 再遇苏岚 既是到了周庄,又看过了沈万三旧居,那就少不得要去尝尝周庄的特色小吃了。 提及沈万三,就不能不提周庄美食,沈万三是元末明初的江南首富,富可敌国,关于此人的故事传说颇为丰富,除了聚宝盆之外,筑南京城,与朱元璋轶事等等典故也被周庄人时常挂在嘴边。 这么一个有巨大影响力的人,不仅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也为周庄留下了不少经典美食,其中就包括万三家宴八大碗,万三酒等,为广大美食爱好者所无限缅怀感恩戴德。 霍思宁和顾叙来这边旅游,自然也不会错过这边的美味佳肴,在看过了周庄美景之后,两人寻寻觅觅,在富安桥附近的沈厅边上寻找到了一处名为花间堂的菜馆。 这家菜馆保留着明清风貌,装修极为典雅别致,再加上临河傍水,很符合周庄的当地特色,看到这个极为风雅的招牌,霍思宁一眼就相中了,正巧也逛得累了,索性走进馆子里吃点东西。 进了馆子,两人就被带到了二楼楼的一个临水的卡座上,这个餐桌迎窗而立,坐在水边一抬头就能透过窗户看到江水边的景色,日暮余晖里,慢慢地两边的水上人家都开始点灯放烛,夜色朦胧,灯火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氤氲着点点星光。 这样的氛围里,一抬头就能看到坐在对面的人,即便是还未品尝到那赫赫有名的万三酒,霍思宁就感觉到有一种微醺的醉意了。 点菜的时候,霍思宁毫不意外地就点了万三家宴八大碗。 所谓的万三家宴八大碗,是由万三蹄、沈家元宝蛋、草鸡三味圆等八道菜组成,盛于青瓷大碗内,是周庄特有的饮食文化,相传此宴是当年沈万三用以招待权贵亲朋,随入吴中风俗,特聘名厨精心烹调的各式佳肴。 八大碗中鼎鼎有名的万三蹄,是浓汤赤酱的当家菜,肉酥皮嫩,香气四溢,乃是当年沈万三宴请朱元璋的主菜之一。 “家有筵席,必有酥蹄”,经过数百年的流传和传承,万三蹄已经成为周庄人过年过节、婚宴中的主菜,意为团圆,亦是招待宾客的上乘菜肴。 虽然这种天气吃猪蹄似乎有些腻,但是既然到了这边,如果不尝一尝这道菜,霍思宁总有一种好像白来了一趟的感觉,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就点了这道名菜。 当然,除了八大碗之外,万三糕、三味汤圆、清蒸鳜鱼、蒸焖鳝筒、莼菜鲈鱼羹、姜汁田螺、塞肉油包、百叶包肉、炖豆腐干、焐熟荷藕这些也都是当地的特色菜,霍思宁斟酌了一下,从中又点了两个,估摸着肯定是吃不完了,这才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 两人正吃着呢,就在这个时候,楼下木梯被人踩得蹬蹬直响,从外面又走上来几个人,霍思宁不经意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嚼着的牙齿一个没注意,直接就咬到了舌头,顿时疼得霍思宁忍不住嘶地一声,倒抽一口凉气,面色也扭曲下来。 “怎么了?”顾叙一看霍思宁那痛苦的表情,顿时心下一慌,急切地站起来凑到霍思宁脸跟前就问道。 霍思宁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心里有苦说不出,同时也觉得有些囧,被自己牙齿给咬到了舌头,这种事儿说出来也真是够丢脸的,她还真不好意思解释。 这边顾叙又是递水又是拿纸巾的殷勤备至,那边苏岚却是早就沉下脸来了。 刚刚上楼的时候,霍思宁一抬头就看到了苏岚,正是因为这家伙冲着霍思宁挤眉弄眼地做鬼脸,霍思宁心下给吓了一跳,才会因为走神而咬了舌头。 看到霍思宁居然笨到自己咬了自己,苏岚先还幸灾乐祸,脸上露出了嘲笑的表情,可是下一刻看到顾叙那小子凑到霍思宁跟前做着各种亲昵的小动作,甚至还直接拿着霍思宁喝过水的杯子就喝,一点避嫌的意思都没有,苏岚简直要气坏了,顿时脸色就黑了下来,一脸愤怒地看着顾叙,好像下一刻就要冲上来跟顾叙拼命一般。 “苏先生?”看到苏岚站在拐角处不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边靠窗位置的一对年轻情侣,脸上表情有隐忍的怒意,在一旁引路的邹广平顿时觉得有些奇怪,视线顺着苏岚的目光看了霍思宁和顾叙几眼,试探性地开口叫道。 苏岚回过神来,冲着邹广平微微笑了笑,淡淡道:“邹局长,您请。” 顾叙是特种兵出身,观察力也是十分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有人盯着自己,而且似乎不怀好意,他猛地就回过头,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地朝着苏岚所在的位置望去。 只可惜这时候苏岚已经转过身往另一边走去了,顾叙只看到他的一个背影,这个背影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他却一时想不起来,忍不住皱紧了眉。 当日在郑华清的那艘游艇上,霍思宁意外救下来从海上漂来的苏岚,当时这个男人醒来的第一句话,就说他是自己的未婚夫。 霍思宁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是个神经病,可是很快,这人就将冰灵珠的事儿给说了出来,让她对于避水珠有了新的认识。 只是那次之后,霍思宁就再也没有见过苏岚,这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大半年过去了,和这个如同妖孽一样的男人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本以为根本就不在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影子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霍思宁却总觉得又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心里甚至隐隐有一种感觉,她和这个苏岚,迟早还是会再见面。 现在,这个人就真的出现了,霍思宁感到诧异的同时,心中也忍不住有些疑惑。 苏岚这家伙怎么好端端地会出现在周庄?而且她没有看错的话,刚刚走在他前面的那个人,就是白天的时候霍思宁在沈万三旧居见到的那个邹局长,苏岚跟这个邹局长怎么走到一块儿去了? 800.第800章 个个都是沈万三的后代 吃过饭,霍思宁捧着一个小碗,里面装着从街上买的几块万三糕,一边吃一边跟顾叙沿着水边溜达。 “嗯,好吃!” 欣赏着夜景,嘴里嚼着糕点,霍思宁又把一块塞到了顾叙的嘴里。 这万三糕本是沈万三带着商船出海远航进行外贸的时候,由沈万三家族自己制作,用作沈万三船队海上航行时的压缩食品,但是因为这糕点香香糯糯,片薄滑糯,入口即化,慢慢地就流传开来。 万三糕用核桃肉、芝麻、花生、松子等配料做成,营养又耐饥,最重要的是,这个糕点香醇绵甜,味美可口,霍思宁才吃了一片就停不下来了,等到吃完了碗里的糕点,她才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她好像,吃撑了! 国内的旅游景点,除了人多之外,卖各种纪念品的小商贩也是一大特色。 霍思宁和顾叙在周庄一边散步一边消食,这一路走下来,看到得最多的,就是卖纪念品的店铺还有移动的货郎。 金银首饰还有各类义乌商品的也就算了,还有一些老店打着沈万三后人的名头,卖各种工艺品,偏偏这些人还要编造各种谎言,将这些工艺品描述成是沈万三留下来的古董,借着这个噱头专门坑骗一些想要抱着侥幸心理捡漏的人。 霍思宁在看了几个这样的古玩店之后,就忍不住摇头。 这里面的东西,件件都是现代工艺品,连民国的物件都没有,偏偏这些店家还一个个大言不惭,自称是他家祖上留下来的。 听到这些话,霍思宁只觉得好笑。 周庄虽然以沈万三闻名于世,但是事实上,获利的却不是沈万三的后人。 这些住在周庄的本地人,往上数几代,基本上都是外地迁徙过来的,沈万三的后代,早在明朝的时候就遭受到了大批的杀戮株连,只有少数几个逃出去了。 当年沈万三被朱元璋发配云南充军,沈万三在云南仍然走茶马古道与外境通商,在云南也成家立业,重新发展他的势力,所以真要算起来,正统的沈家后裔,恐怕也就只有云南那一支。 这些古玩店,不过是打着沈万三的幌子对游客捞金而已,也幸而沈万三是去世了,不然知道这些人借着他的名头大肆捞钱,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古玩店是不保真的,这一行的规矩,考究的就是眼力劲儿,若是高价买到了赝品打眼了,那也是你眼拙,本事没有学到家,所以这些店开在这儿一直相安无事,就是因为有这个圈子里的规矩来给他们做保护。 霍思宁也不会做这个恶人,不过这些东西骗不了她,想要她掏钱买那就是绝对不可能。 正逛着呢,在走到一个巷子口的时候,忽然从那店里面踉跄着跌出来一个老太太,手里紧紧抱着一个木箱子,险些就撞到了霍思宁的身上。 霍思宁眼疾手快地将那老太太扶稳,才没让老太太给跌倒在地上。 “老奶奶,您当心!”这年头老人都金贵,霍思宁生怕惹上什么麻烦,所以留了个心眼,在扶住那老太太的身形之后,她人就慌忙闪开了两三步。 不是她太过冷漠,而是这世道就是如此,在古玩街霍思宁也不是头一回碰到这种碰瓷的事儿,有一些老头老太手里抱着作假的物件,然后假装跌倒,紧接着就攀咬距离他们最近的人。 霍思宁见识到各自演技爆表完全可以进军好莱坞当影帝影后的老头老太,所以她在看到这老太跌出来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这老太太八成是碰瓷的。 若是这老太太真摔倒了,指不定就要找到她的头上,霍思宁就算有钱,也不希望遇到这种麻烦事儿。 这时候,那店铺里忽然走出来一个年纪约莫三四十岁的男人,冲着那老太太就啐了一口唾沫,嗤笑道: “您这一招,别人都用烂了,我告诉你,这儿的人,个个都说自己是沈万三的后代,可是这话您信吗?我明白告诉您吧,您这盘子根本不值钱,您还是自个儿留着吧!兴许传个三五代,还能当个传家宝呢!” 那老太太听到那老板的话,顿时面色涨得通红,急道:“这真是我老伴儿留下来的,他家祖上就是给沈万三家守宅门的,这个东西真是沈家的东西。老板你再看看吧,这真是古董,我不骗你的!” “去去去,你当老子是傻子,这么好糊弄呢?” 那老板听了这老太太的话,脸色更是不好看,跟挥苍蝇似地摆了摆手,转身就要进店。 虽然被强势推了出来,但是老太太仍然不肯放弃,走上前又拉扯着那老板的衣袖求道:“老板,求你行行好,这盘子真是古董,您再看看吧,我儿子就等着这钱救急,能不能请你行行好!” 那老板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了,这古玩店又不是慈善堂,若是谁都这么卖可怜跑到这儿来,他还做什么生意?那老板根本不吃这老太太这一套,直接就将老人驱赶开。 那老太太眼眶通红,失魂落魄地从霍思宁身边走过,紧接着又往另外一家店走去。 不多时,这老太太就又被一个店伙计给推了出来:“您这东西我们这里不收,您还是去别家试试吧!” 霍思宁一路冷眼旁观,虽然觉得这老太太有可能是跟那几个店铺的人一块儿做局,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利用外地游客的善心和捡漏心理来坑人,可是这会儿看到那老太太一副极为绝望的模样,到底有些于心不忍,那一瞬间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忽然就冲动地开口了:“老人家,您的东西能不能给我看看?” 那老太太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回过头来看向身后的人,见到这一男一女看起来都很是年轻的样子,顿时就有些犹豫。 “您放心,我就只是看看,如果您不想卖,我不会强求的。” 见那老太太眼神里带着防备,霍思宁忽然觉得她之前的猜疑是错的,这老太太应该不是骗子,因为骗子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想到这儿,霍思宁的的声音不自觉地放缓,眼神温和地看着老太太。 801.第801章 剔红漆器 那老太太有些犹豫,但是想到家里重病的儿子,她咬了咬牙,颤颤巍巍地将怀里的那个木箱子掏了出来,递给霍思宁。 古玩行的规矩,霍思宁并没有贸然接下这个箱子,只是示意老太太将这个箱子打开。 老太太大约也是在那几个古玩店碰壁次数多了,这会儿也没有了脾气,霍思宁让她打开箱子,她就依言打开了。 看到那箱子里的东西,霍思宁倒是有些意外。 这箱子里装着一个盘子,这盘子不是别的普通物件,竟然是青花釉里红。 所谓青花釉里红瓷,是指在同一器物上,既有钴料有铜红料描绘或涂抹彩色,烧成后使釉下青花与釉里红彩同现于一器。 由于铜红彩料对窑温极为敏感,和青花钴料在烧成过程中,需要的气氛并不一致,所以要将二者一次性成功地、逞色鲜明地装饰于同一器上,实属不易,具有很高的工艺、技术要求。 因此,青花釉里红瓷一直被视为我国古瓷的名贵品种。 老太太手中的那件瓷盘,正是青花釉里红中最常见的一种,名为青花釉里红鲤鱼盘,青花描水藻,红釉绘鱼纹,色泽鲜艳,十分绮丽。 不过,结合这老太太的话,再加上这青花釉里红瓷器盘子底部写着的“大清雍正年制”铭款,霍思宁已经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了。 很明显的道理,沈万三是元末明初的商人,这盘子若真如这老太太所说是从沈家宅门里出来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标上雍正年制这样的字眼?这不是明摆着蒙人么? 霍思宁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个盘子不靠谱,不过,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漏的想法,她还是决定再用天眼检验一次。 让老太太将那箱子放在地上,霍思宁才从地上将那盘子拿到手中,这一看,霍思宁眼中就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这盘子上果然如她所料,没有任何紫色灵气,可见这东西就是一个现代工艺品,根本不是什么沈万三的遗物。 看到这儿,霍思宁顿觉兴趣缺缺,正想将这箱子还给老太太,没想到在拿起箱子的时候,却听到这箱子底下还有什么东西在滚动,这让霍思宁顿时一怔,下意识地就问道:“老太太,这箱子有隔层?” 那老太太抬起头来,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对,你怎么知道?” 说着老太太就将箱子装釉里红瓷器的上层给揭开,露出了里面的另外一层。 在这个隔层里面,果然还藏着一个物件。 这是一个红色的圆筒物件,长宽高大约都在二十厘米左右,刚刚在这箱子里滚动的,应该就是这个东西。 霍思宁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拿起来想要仔细打量。 没想到,她这一拿起来,就看到这圆通吗上浮现出了浓郁的紫色灵气。 霍思宁压抑住心跳,缩回了手之后就抬起头来跟这老太太攀谈起来:“老太太,这个东西您怎么刚刚不拿出来啊,是不准备卖吗?” 那老太太闻言顿时就尴尬地笑了:“不是,这个东西太丑了,一看就不值钱,我本来打算这瓷盘卖掉的话,这个东西就当是个添头搭件,没打算卖钱。” 听到老太太说这东西太丑,霍思宁顿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古玩这一行,判断一个物件的价值,哪里能以美丑来盖棺定论?若是这么算,那那些青铜器,陶瓷罐,是不是都不值钱了? 霍思宁对这个圆筒也有一定的判断,在刚刚拿起这个物件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个圆筒是一件正宗的剔红漆器。 漆器,顾名思义,就是用漆涂在各种材料的表面上所制成的器具。 漆,有耐潮、耐高温、耐腐蚀等特殊功能,又可以配制出不同颜色,使用历史十分久远。 漆器的种类也很多,有木胎,有金属胎,也有麻布胎。 所谓的剔红,就是在胎上涂上几十层甚至上百层红漆,然后雕刻的技法。 这只圆筒漆器上,用浅浮雕的技艺雕刻了一些东西,看起来像是些蝙蝠、寿桃之类的喜庆图案,倒也不算难看。 不过这个圆筒漆器,霍思宁却是有些看不明白,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干嘛用的。 霍思宁有些好奇:“老太太,这个东西,跟这个盘子是一起的吗?” 老太太点头:“我公公过世的时候,他就将这个箱子交到了我们的手里,这个盘子连同这个圆筒都是装在这个箱子里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又忍不住盯着那个圆筒看了看,不过这一时半会儿她还真看不出这个圆筒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既然这圆筒有紫气,至少证明这东西肯定是老物件,霍思宁对这圆筒倒是挺感兴趣,遂笑问道:“老太太,您这盘子我也看不太准,不过这个圆筒我倒是挺喜欢的,您卖吗?” 那老太太听到霍思宁这话眼睛里顿时露出了古怪之色,大约对于霍思宁不要那个漂亮精致的盘子,却要这么一个丑不拉几的红漆圆筒的行为感到颇为不解。 不过她也就愣神了一会儿,很快就点头道:“卖,小姑娘你能出多少钱?” 老太太急着给孙子筹集医药费,这圆筒在她看来不值什么钱,结果现在有人要花钱买,她当然是求之不得,立刻是喜笑颜开,忙不迭地应承下来。 霍思宁一听到老太太这么问,就知道这老太太是个根本不懂古玩的外行人。若是内行人,自然是卖家喊价买家还钱,而且卖家不会给准确的数额,而是比个手势,让买家自己猜,猜低了卖家不同意,猜高了买家吃闷亏。 所以老太太这生疏的表现,倒是让霍思宁有些想笑,想了想,她也没压价,伸出五根手指对着老太太道:“您这圆筒物件大,看起来也挺厚实,不过这剔红的杯子,工艺也挺重要的,您这杯子做得不算精致,所以我只能出五万,您看怎么样?” “啊?你说多少?” 那老太太本来见霍思宁比划出五根手指,还以为霍思宁要出五百块,老太太心里有些失望,又想着能卖钱总比白送人要好,结果现在听霍思宁说五万,她顿时瞪大了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802.第802章 掩人耳目 “姑娘,你刚刚说的是真话?你真要花五万块买我这东西?不是骗我的?” 老太太听到霍思宁说要买她的这个圆筒漆器,看着眼前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想信又不敢相信。 这也怪不得老太太不信,霍思宁看起来一副学生打扮,但是说五万块就说得跟五块钱似的,一点也不当回事儿,老太太平常见过的寻常人家的孩子,哪一个一出手就是几万块钱?所以她总觉得霍思宁这话太轻巧了,让她心里不太踏实。 “老奶奶,我当然是说真的,不瞒您说,我实话跟您说,我只能看出您这件漆器可能是古董,但是具体是什么我暂时没看出名堂来,但是五万块我估计肯定是值的。如果您不想卖,大可以自己留着,然后去找个古董专家给您看看,说不定能值更高的价钱。” 因为是跟这老太太做生意,霍思宁也没有耍什么心眼,直接实话实说道。 老太太在来周庄这边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准备拿着箱子里的那个青花釉里红卖掉,老人不识货,以为那釉里红是古董,还打算着把这盘子卖个两三万给儿子凑手术费。 老太太想得很好,还在心里盘算着,若是这些古玩店压价,那这盘子最低也不能低于一万块,谁曾想她进了几家古玩店,却是四处碰壁,那些古玩店的老板看了她的盘子之后,一个个都拉长了脸,直接就将她给赶了出来。 接连碰壁,老太太眼中的神采渐渐黯淡下去,看着手中那装着瓷器的木箱子,瞬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就在老太太准备失望而归的时候,没有料到却峰回路转,忽然有个小姑娘叫住她要看她的东西,没看上她那个盘子,倒是看上了箱子底下的那个丑不拉几的漆器。 这漆器老太太还以为不值钱,原本想着盘子卖出去的话,这漆器她就当搭头送人,结果现在这小姑娘却说要花五万块买下来。 一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圆筒漆器还能卖五万块钱,老太太那里还会拒绝?她心下顿时暗喜,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至于霍思宁说的什么古董专家,老太太却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她要是认识什么古董专家,早就去找去了,哪里还会跑到这儿来典当东西?现在有五万块钱,当然是先抓在手里才踏实。 老太太在心底里就不怎么信霍思宁的这番话,一个小姑娘,能看出什么名堂来,这圆筒跟这瓷盘是一块儿的,连那个漂亮的瓷盘都是假的,这圆筒又怎么可能是古董? 本着这样的想法,老太太当然是迫不及待地就要将这圆筒给出手卖掉,霍思宁见老太太坚持,也不再劝,带着老太太就到了附近的自助银行,取了五万块递给老太太。 五万块交易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剔红漆器,霍思宁面上还是淡淡的表情,一旁的顾叙一脸温柔宠溺地看着霍思宁的动作,也不插嘴,只是眼中时不时闪过新奇和饶有兴致的光芒。 原来自家媳妇儿平时就是这样捡漏的,也不知道这一回又捡了个什么古怪的东西。 看到霍思宁眼睛里带笑,跟只占了便宜的狐狸一般,顾叙就觉得这丫头肯定是又发现了什么问题。 那老太太拿到了五万块钱之后,细细地数了一遍又一遍,在确定了手里的确有五万块的现金之后,老头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踏实落了地,把她手中的那个箱子递给霍思宁,将那五万块紧紧地抱在怀里,忙不迭地就走出了自助银行,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看到那老太太急匆匆离开生怕她反悔一般,霍思宁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摇了摇头。 两人又沿着周庄逛了一番,霍思宁心下惦记着这个剔红漆器的事儿,慢慢地有些心不在焉起来,顾叙看出来她在走神,体贴地开口道:“要不我们回去吧,正好我也看看,你这回又捡了个什么宝贝。” 霍思宁一听顾叙这话,顿时就抬起头来,眼睛亮亮地看着顾叙,点头道:“好!” 回了住的酒店,霍思宁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收上来的那个剔红漆器给拿了出来。 事实上,在霍思宁之前看这件漆器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前段时间在帝都,霍思宁跟在周世涛身后,也接触了一些漆器方面的知识,当然也包括剔红漆器。 为了弄清楚剔红漆器的制作过程,在帝都大栅栏儿霍思宁还特意花三千块淘了一个清末民初的剔红漆器大盘,跟在周世涛的手底下学过剔红的做旧还有雕刻技法。 所以对于这个剔红漆器,她并不感到陌生。 但是在看到这个漆器的时候,霍思宁却是敏锐地觉察到这个圆筒有些古怪。 剔红雕法,成熟于宋元时期,发展于明清两代。这个漆器从漆的老旧程度和雕工来看,应该是明清时期的产物,可是怪就怪在,这件漆器上漆成型的工艺水平明明很高,但是雕刻技法却相对粗糙,甚至可以说非常简陋。 这就让霍思宁觉得有些想不通了,如果这个制作漆器的人真这么重视这个东西,舍得为这个漆器用如此精湛的工艺上漆成型,那为何又偏偏在雕刻技法上反而吝啬了呢? 霍思宁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推断,这漆器之所以会散发出紫气,并非因为这圆筒外层的这剔红油漆,而是因为,这漆器呈现出来的,其实并非它的真实面目。 这个漆器的原主人,大约是为了保护这件极为重要的宝贝,费了思量之后才做成了这件漆器,上漆的水平高,是因为要小心护宝,而雕刻的工艺一般,则是为了不引人注意。 换而言之,这个真正的东西,其实并不算这件漆器,而是被一层厚厚的油漆包裹,在漆器的里面藏着! 想通了这其中的环节,霍思宁才会如此的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想要回酒店破开这件剔红漆器看看。 803.第803章 月下白玛瑙 不过拿着这漆器在手里,霍思宁却有些迟疑,她是学了关于漆器的知识,但是要怎么处理却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因为这里面的东西被油漆包裹着,如果她处理不当,很有可能会毁掉这里面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买这个东西?” 霍思宁还在沉思,顾叙却忽然开口问道。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漆器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历,单从表面上看,这圆通漆器根本没什么价值。 “嗯?”霍思宁回过神来,脸上表情一顿,顺口就说道:“这个圆筒跟传统的漆器有些不一样,上漆水平很高,但是雕刻的工艺一般,所以我怀疑这东西是为了掩人耳目,可能这个圆筒里面藏着东西。” 霍思宁说这些,纯粹是猜测,不过她这样一说,倒是引起了顾叙的兴趣,他上下打量着这个透着古怪的漆器,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惊奇。 霍思宁看顾叙这样子,就知道他也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了,遂笑道:“这个漆雕的工艺,是江南一带的手法,此地能工巧匠颇多,而且漆器不容易处理。不过我刚刚拿了这个东西,感觉这漆器的比重好像也有些问题,感觉不像是瓷器,比金属也轻得多,倒有些像是木胎,干脆就在这儿破开看看好了,本来买这个东西就是玩玩,这件漆器本身,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如果晏枫在这儿,霍思宁也不会感觉到棘手,晏枫是木雕高手,对于漆的运用自如不会陌生,让他来破开这件剔红漆器,想必没有什么困难。 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霍思宁现在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个小型工具箱,那箱子里面摆着一些细小的切割和打磨工具,霍思宁就准备对这个漆器进行初步处理。 看到霍思宁出来旅行居然还携带着一个小型工具箱,顾叙有些诧异,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更是疑惑。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来周庄之前,他媳妇儿收拾行李的时候,好像就往箱子里塞了几件换洗衣物吧,这工具箱,她是什么时候带上的? 霍思宁倒是一点慌乱的表情也没有,这工具箱是她刚刚趁着顾叙错眼的瞬间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来的, 从工具箱里挑出一把厚背薄刃的刮刀,从这漆器的上圈口开始,转着圈开始一点点刮了起来。 漆器相对坚韧,不比干燥的木料,想用刀打开,显然就不可能快意为之,除了刮削掉外层的油漆,霍思宁也找不到比之更好的办法。 但是刮削,还得掌握速度和力度,不能太厚,太厚容易伤着胎,也不能太薄,太薄了速度跟不上,顾叙还等着看结果呢。 至于从哪里下手,也很讲究,杯壁太滑,而且侧放不稳;底部圈口太大,不容易观察露出的部分,所以上圈口才是最好的位置。 这办法霍思宁也是从周世涛那儿学来的,不过只看见周世涛做过一次,她也就学到了一点皮毛,没有真正上手实践过。 确定目的,找位置、工具、选择破开方法,霍思宁就准备动手,只是在下手之时,霍思宁才发现,这看似笨拙的方法,其实暗藏技巧和节奏! 拿着这刀片,一开始刮的时候,霍思宁还真有些无处着力的感觉,好在她的悟性不错,慢慢地也摸出了一点门道。 在刮削的时候,不能太快,但是频率得保持一致,就这么一下一下沿着上圈口刮削,慢慢地这些油漆小碎片就削了下来。 不过她削出来的碎片又长又短,而周世涛当日做给她看的时候,削掉的那些碎片几乎所有的长度和厚度都完全一致。 这就是手生和手熟的差距,不过这会儿霍思宁也计较不了这许多了。在刮掉上圈口的漆,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霍思宁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里面不是木胎,用麻布包裹着,应该是别的东西。” 说着,她放下了那把刮刀,而是换了一把薄如蝉翼的长刀片,沿着圈口慢慢切割起来。 知道不是木胎,也不是什么瓷器金属,霍思宁手下的动作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了,所以这一次她手下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不多时,所有的漆皮就被剥落下来,里面一个用麻布包裹着的物件露了出来。 霍思宁眼中闪过惊喜,心下暗道:果然藏着东西! 解开麻布包,里面还有一层油皮纸,霍思宁又小心翼翼地将油皮纸给揭开,这时候,一个色泽鲜明光亮,质地通明如水晶一般的白玛瑙酒杯出现在了霍思宁的眼前,在这酒杯中央,有一丛如同紫葡萄一般的墨点斑纹。 看到这个酒杯,霍思宁的眼前顿时一亮,心下各种情绪翻涌,又是震惊又是狂喜。 这个玛瑙酒杯特征如此鲜明,霍思宁几乎是在看到酒杯的瞬间,就猜测到了它的来历。 史书上记载,沈万三行酒用白玛瑙盘,其斑纹乃紫葡萄一枝,五猿采之,谓之五猿争果,以爲至宝。这个玛瑙杯类似水晶,但是中央有葡萄一株如墨点,称为月下葡萄。 这个酒杯,在当时据说可以换取据说可以换取嘉兴一郡盐钞,可见杯子的珍贵和不可多得。 霍思宁心下感慨,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玛瑙杯跟史书记载的别无二致,可见这应该就是沈万三用过的月下葡萄玛瑙杯,那也就意味着,那老太太不过是随口一说,这箱子,十有八|九真是她老伴儿祖上的人从沈家大宅里偷盗出来的。 沈家当时犯了大案,引得朱家皇室众怒,要将沈家斩草除根,朱元璋又对于沈万三的聚宝盆耿耿于怀,恨不得掘地三尺将那宝贝给找出来,所以沈家的东西肯定被官方盯得很紧,那老太太家祖上的人将这箱子从沈家偷出来,肯定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那人才会费尽心机地用这样的方法遮掩住这个杯子的本来面目。 就在霍思宁仔细打量这个玛瑙杯的当口,旁边的顾叙却拿起了之前她揭下来的那张卷在玛瑙杯上的牛皮纸,也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什么原因,他将这种牛皮纸给展开了。 没想到这一展开,他却是愣住了。 804.第804章 牛皮纸上的航海图 “这是什么?” 顾叙在把那牛皮纸摊开之后,看到那纸上的东西,顿时就愣住了。 霍思宁回过头来,目光顺着顾叙的视线落在那牛皮纸上,也傻了。 从上学开始,霍思宁所接触到的大明朝的历史里面,几代帝王皆狂妄自大,固步自封。 自给自足的国家还沉浸在大国的美梦中闭门造车,却不知国门外,文艺复兴、科技发展,天文物理化学进步一日千里,已磨刀霍霍意欲染指这块东方沃土。 第一个勇敢迈出国门走向世界的郑和郑公公,绘下了下西洋的海线图,为他自己在青史上狠狠留下了一笔,只可惜,在那个封建时代,他的这个行为,并不被人所理解。 在闭关自守,自以为天下第一的王朝,郑和这种行为,就仿佛是在昭示自己的无能,西洋之行被人认为是劳民伤财,毫无益处的事儿,郑和的航海图也被视作祸国殃民的罪恶,被大明朝正直但目光短浅的工部大臣给烧了个精光。 这份耗费28年一共下去七次才描绘出来的西洋海航图,就这么白白给烧掉了,面对这个史实,不止是霍思宁,只要是稍微懂点历史的人,都会对那个下令烧掉航海图的人恨得咬牙切齿。 这是开放国门的多么重要的一步棋啊,结果就这么被人给毁了。 霍思宁一直以为,郑和是中国航海史上的第一人,在霍思宁的心中,他的地位甚至可以和哥伦布比肩。 可是现在看到顾叙手中的这张牛皮纸,霍思宁才意识到,她错了,大错特错。 不,不止是她错了,世人都错了,第一个下西洋的人,不是郑和,而是沈万三! 霍思宁之前以为这个剔红漆器用来掩人耳目,是为了遮掩那只月下葡萄白玛瑙酒杯,她在看到那玛瑙杯之后,也就完全忽略了包裹着这玛瑙杯的牛皮纸。 结果现在看到顾叙摊开的这张牛皮纸,霍思宁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就一片空白。 这牛皮纸上,密密麻麻画的都是方位和航海路线,虽然只是一张不过半米见方的牛皮纸,但是上面却将各种航海路线都标记得非常清楚。 明末清初的时候,可不像现在,有航拍记录仪和卫星地图,可以时刻监控到地球上的一切,在科技落后的封建朝代,要研制出一份航海图,需要耗尽的,不光是能工巧匠,大海茫茫比不得陆地,绘制一张海线图,都是大把的银子还有人力趟出来的路。 尤其是在当时思想封闭落后的背景下,沈万三要出海远航,进行海上贸易,既要承担很大的风险,还要顶着巨大的压力,跟各部门打好关系,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霍思宁记得在一本资料里看过,大海浩瀚,如朝鲜、琉球、吕宋、澎湖等星罗棋布,与华夏环海对望,明朝的时候,葡萄牙、西班牙等国万里路遥赶来大明朝拜,以澎湖、台湾为基地扎下根来,一待就是几百年,靠的就是走私贸易。 沈万三的巨额财富是怎么来的?史书上记载,分析当时世界经济格局,沈万三是靠搞外贸挣得巨额财富的。就连他被发配到云南后,还利用茶马古道继续搞国际贸易。 沈万三在周庄经营家业时,时常往来于海上,他绘制了一份航海图,图中有钓鱼岛的名称和方位,后来航海图传到了后代沈复手中。 沈复沿着沈万三走过的道路走了一圈,对岛周边情形及方位都有详细目击记载,写就了千古名篇《浮生六记》,这成为钓鱼岛属于中国的铁证。 现在看着顾叙手中的这张牛皮纸,霍思宁看了又看,怕这东西作假,还特意用天眼透视了一番,看到这牛皮纸上笼罩的紫色灵气跟那白玛瑙酒杯的一样的,霍思宁心中才肯定,这东西应该也是沈万三留下来的。 可是,史书的记载应该不会错才对,沈万三既然将航海图留传给了自己的后代,又怎么还存了后手,又画了一张这样的图连同这个杯子一块儿给藏起来,这是什么用意? 霍思宁想不通其中的问题,索性将注意力放在了这张牛皮纸上,既然猜不猜沈万三的用意,那就看看这张航海图吧。 在这张不大的图纸上,画的航海路线霍思宁却是十分熟悉,这条路线,正是从苏市出发到波斯湾以及欧洲各国的海上航线,也即是史书上记载的海上丝绸之路。 不过,除了航海路线之外,霍思宁更关注的,是这种图纸上的文字部分。 在图纸的一侧,还夹杂着不少批注,批注上不光写着沿途诸国的人土风情,政治、地域等珍贵资料,还有关于航海运输给养以及海上通信联络方式等等的详细介绍。 一个商人,从无到有,要绘制出一份这样的航海图,要付出多少心血和代价才能将这些资料汇集起来? 看到这张图,霍思宁的心绪是复杂的,如果这就是沈万三的商业王国,那从这张地图足以窥一斑而见全豹,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优秀到近乎逆天的商业天才,却被大明帝王扼杀在了摇篮之中,如何不让人唏嘘? 这也就算了,更让霍思宁感到惋惜的是,一个小小的殷商就能做到这样的地步,换成官方来做,凭借官方力量进行航海游记的郑和,绝对比沈万三做得更好。 那也就意味着,那份郑和下西洋之后不久就被烧掉的航海图,比她眼前的这份要更详细,也更具有历史纪念和研究价值。 霍思宁在心中大胆猜测,如果那份航海图没有被烧掉,而是被上位者重视起来,也许华夏国也能参与到工业革命,那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八国联军侵华,也没有后来的几十年动乱和战争? 想到这些,霍思宁心中就有一种憋闷的感觉,那一把火,烧掉的不光是一份航海图,而是一个让大国崛起,领先世界数十年的机会。 当然,这些也只能是想想罢了,既已成为现实,也就只能在心底长长叹息一声罢了。 霍思宁遗憾地想着,目光落在这份图纸上,忽然注意到这图纸上的航海路线上,有一个墨色圆点。 805.第805章 登徒子 在古代航海图上,有很多小海岛通常都是用圆点进行标记的,霍思宁盯着的这个墨色圆点所在的海洋位置,可惜她看了十几秒钟,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这牛皮纸本来就是用墨笔描绘成的,所以图纸上有墨色圆点本身并不奇怪。 但是怪就怪在,这个地图上,其他圆点所代表的海岛旁边都有批注,解释有关海岛的面积,动植物构成之类的,唯独这个圆点,没有任何的文字标记。 这就让霍思宁感觉到有些奇怪了,如果这个岛是沈万三他们航海路线中必经的一个海岛,那为什么他不做任何解释?如果这个岛他们并没有上去考察过,那为什么又一定要画蛇添足地在这儿画上这个点? 霍思宁看得很清楚,这张航海图上,有很多岛屿都没有被画进来,只有船只路线途经的岛屿才会被囊括进来,那么这个圆点画在这儿,是什么用意? 霍思宁的眼中闪过疑惑,未及细想,旁边顾叙却是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字?我怎么不认识?是繁体字吗?”顾叙皱着眉指着这幅航海图底下的一行极为细小的字体,有些纳闷地问道。 霍思宁愣了一下,顺着顾叙的手指方向朝下看了过去。 看到那一行字,霍思宁顿时就懵了。 那牛皮纸底部写着一行极为古怪的字体,这字体歪歪斜斜,似篆非篆,看起来就跟鬼画符一般,顾叙不认识这些字,可是霍思宁却是非常熟悉。 因为她收集的那四个木箱子里,那张完整的牛皮纸八卦图上,就有一整段这样的文字,虽然那些字霍思宁一个都不认识,但是霍思宁可以非常肯定,那张八卦图上的字跟这张牛皮纸的字迹是一样的,绝对属于同一个字体。 看到这些字,霍思宁心下一跳,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难道,那四张八卦图,跟沈万三留下来的这张图之间有什么联系不成? 还是说,那几张八卦图,其实就是沈万三自己画的? 霍思宁的思维跳跃得很快,她的目光又再一次地落在了那个没有任何标记的圆点上。 会不会,这个圆点,就是那四张八卦图所指示的具体方位?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画这几张八卦图的人是什么用意?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又藏着什么大秘密,值得这个人如此大费周章? 得到的线索越多,霍思宁发现她的疑惑反而更多了,想要抽丝剥茧将这个谜底揭开,看样子关键还在于这些字,如果能够将这些奇怪字体的意思解开,这个谜底恐怕就解开大半了。 霍思宁心下无奈,却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在跟顾叙又探讨了一番之后,眼看着时间也到了夜里十点多,两人都有些倦意了,霍思宁遂将牛皮纸和那个玛瑙杯都收起来,然后催促顾叙回房休息。 顾叙耍着无赖,伸着老脸就向霍思宁索要晚安吻。 被眼前的人灼热的眼睛盯着,霍思宁脸有些红,迟疑了一下,还是踮起脚尖在顾叙的脸颊上飞速地亲了一下。 被媳妇儿浅尝辄止地亲了这么一下,清新的少女幽香扑鼻而来,顾叙心下又是欢喜又是甘,只觉得心中那种食色念头又蹭蹭蹭往上涌了。 不过想到接下来的计划,顾叙还是将这些想法给压了下去,老老实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顾叙回了房,霍思宁把房门给反锁了之后,就放心地往浴室走去,准备洗个澡然后就睡了。 这边她才刚刚进了浴室,那边顾叙在浴室里匆匆冲了个凉,然后就开始了爬墙之旅。 身为特种兵王的某人,攀爬技能还是不错的,在这家酒店订房的时候,顾叙就已经侦查过了,这家酒店的外墙凹凸不平,而且每个房间都有外窗阳台,非常容易着力,这样的墙面根本难不倒他。 某个没脸没皮的人也不怕丢脸,直接就从自己房间的阳台翻到了隔壁自家媳妇儿的阳台上,然后一张银行卡轻松地就撬开了阳台的落地玻璃窗,径直走进了霍思宁的房间。 看到自家媳妇儿扔在床上的换洗小衣物,顾叙压下砰砰跳动的激动心情,故作若无其事地掀开了被子,直接钻上了媳妇儿的床。 酒店的浴室都是用半透明的玻璃隔断开,看到浴室里那个妙曼的身子若隐若现地在眼前晃动,顾叙只觉得喉咙一紧。 活了快三十年,顾叙又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不会有这些旖旎念头,现在被这样刺激的场面一撩拨,他只觉得呼吸顿时都急促了几分,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有些不自在地想要别开眼睛,可是却又舍不得挪开。 霍思宁哪里知道自己家门已经被登徒子破窗而入了,她这边欢欢喜喜地洗完了澡,裹着一条浴巾就从浴室里跑了出来,没想到一抬头就跟某人那双明亮如火的眼睛给对视上了。 霍思宁脑子里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僵硬地立在当场。 顾叙也呆住了。 自家媳妇儿裹着浴巾就跑出来了,白嫩如藕臂一般的双肩还在滴着水,长发及腰的头发海藻一般铺在前胸后背,赤着脚就那么俏生生站在地板上,盈盈一握的腰肢如美人鱼一般,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呆呆地瞪视着自己。 那一瞬间,顾叙只觉得呼吸都停住了一般,眼神一暗,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 吞咽声将还在发呆的霍思宁给惊醒过来,她回过神来,朝着那张反锁着的房门看了一眼,顿时就瞪大眼睛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从哪里进来的?” 说着她看了看自己身上裹着的浴巾,下意识地想要退回浴室里去。 慌乱之中,她的脚下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猛地一划,整个人就朝着浴室后面跌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看到霍思宁的动作,顾叙脸色一变,迅速反应过来,身形如貂一般闪过,风一般朝着浴室冲了过去,反手就勾住了要往后倒的霍思宁,将她轻松地搂进了怀中。 806.第806章 被掉包了 温香软玉在怀,顾叙将眼前的小姑娘搂在胸前,原本空荡荡的那一块,忽然就满了。 顾叙心中暗暗喟叹,看吧,顾叙,这就是你丢了的那块肋骨。 那双被浴室里的水蒸气氤氲的有些水蒙蒙的大眼睛,经过刚刚那一吓,忽闪忽闪地,有些慌乱,又带着庆幸。 顾叙只觉得心尖就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给击中了一样,然后有羽毛,一点点地扫过。 这种感觉,酥酥麻麻的,亦是让人激动到血脉贲张的。 那一瞬间,顾叙身上所有的凌厉气场好像是一瞬间消弭了,深邃又精致的五官,有满满的爱意在流淌着。 他忍不住低头吻她,轻易地就覆在了霍思宁的唇上,长长的一个热吻,直接地表达着他内心此刻汹涌的情绪。 霍思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柔嫩嫣红的唇果冻一般微微张着,顾叙穿着粗气,危险地抵进。 两人额头已经相抵,顾叙那裹着青草香的呼吸,火热热的喷在霍思宁的脸上。 霍思宁本来就是脸皮十分薄的人,这会儿双颊绯红,感觉眼前的人就像是一把火,轻易就燎燃了整片草原,而她在茫茫火海里,怎么也逃不出去…… 直到两个人都透不过气来了,顾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红肿的唇,食指点在上面揉了又揉。 他的另一只手臂还环在霍思宁的腰上,缓缓地用力揉动,所有的热从他的掌心三开,千丝百缕地散入她的四肢百骸,霍思宁顿觉浑身的力气一瞬间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能将整个身体的重量交付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 霍思宁不是善男信女,也没有什么处女情结,活了两辈子,虽然未曾实践过,但是对于男女之间的这些事,她也多少还是知晓的,感觉到耳边有刻意压抑的粗喘声,她就意识到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儿,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水到渠成,情难自禁,顾叙的眼中满满的都是认真:“媳妇儿,咱们结婚吧!” 呃……这是什么节奏? 霍思宁本来还沉浸在这满是情调的氛围之中,陡然听到顾叙这番话,顿时就噗嗤一声笑开。 顾叙忍得辛苦,差一点就要将某个女人就地正法了,他可是带着十足的克制,才将内心那只怪兽给按压下去。 能看能摸就是不能吃,这种滋味儿真不好受,顾叙都想一咬牙一闭眼直接吃了她,可是她眼中的那一点点的迟疑和抗拒,让顾叙生生忍住了内心的躁动。 哪怕他知道自己会一辈子对这个女人好,可是霍思宁没有准备好,他就不想逼她。 所以……还是结婚好啊。 结了婚,就能破戒,不用再当和尚了! 顾叙在心底里哀嚎,几乎可闻地轻叹了一声,这才说出了心底里的想法。 但是让顾叙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么郑重的求婚,没得到对面这女人肯定的答复也就罢了,居然还被她嘲笑。 霍思宁从顾叙的眼中看到了隐忍,挣扎还有怜惜,她不是不明白顾叙这么说的原因,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却是实在忍不住想笑。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冷漠霸道的顾先生,还是一个保守派。 她都以为今天这事儿是避不开了,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脑回路居然这么古怪,这让霍思宁原本还有些犹疑不定的一颗心放心落了地的同时,又觉得忍俊不禁。 看到霍思宁笑意盈盈的样子,顾叙恼羞成怒,磨着牙狠狠地将这个女人扎在自己怀里,恨不得将这女人的骨血直接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霍思宁看着他猩红着眼强忍的辛苦表情,知道他之所以这么迂腐保守,其实是想尊重她的意愿,甜蜜和心疼的情绪纠杂在一块儿。 考虑了一下,霍思宁柔嫩的手抓住了他腰间的衣角,正准备开口妥协:“其实,也不是——” 话未说完,熟悉的手机铃声忽然就响起。 霍思宁愣了愣,忙挣脱了顾叙的怀抱,去翻自己放在床头的手机。 因为之前在福州解出了金丝翡翠和鸽血红的事儿,霍思宁的电话都要被人打爆了,所以这一次她出来,只带了一个私人手机,这个手机号码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人,是怕有急事需要联系才带上的。 霍思宁拿起手机一看,电话竟然是周世涛打来的,霍思宁眼中闪过疑惑,但还是没有犹豫地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老师。” 周世涛那边淡淡嗯了一声,开口问道:“还没睡吧?” 周世涛不过是很平常的一句问话,但是霍思宁脑中却想起了刚刚被顾叙搂在怀中的旖旎一幕,就好像有一种干坏事被家长给抓了个正形一般的感觉,她顿觉脸颊一热,心也有些虚,声如蚊呐地答道:“没呢。” 周世涛倒是没有听出霍思宁的异样,只是说道:“年初的时候,在太城古墓有一批被收缴回来的瓷器,当时你从里面及鉴定出了一只越窑秘色瓷茶碗,你还记得吧?” 这事儿霍思宁当然记得,而且印象极为深刻,因为当时马立文和他那个学生冯洋坑她,在她们准备送去进行碳十四检测的时候,故意使绊子,伸出脚扳倒了她,还差一点将那只碗给摔了。 这事儿霍思宁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虽然最后她跟冯洋也算是握手言欢了,但是这两师生在她心目中的印象也是跌到了谷底,下一回再遇上,她可是能避开多远就避开多远得好。 霍思宁心下有些纳闷,这事儿都过去快半年了,怎么这会儿周世涛又忽然跟她提起这事儿,大半夜的还特意打个电话来是什么意思? 猜到了霍思宁的疑惑,周世涛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开口道:“这事儿说起来也真是,我都没脸说。那越窑被送回太城博物馆之后,也不知道那边的人的怎么回事,居然又出了纰漏。” “出了纰漏?!”霍思宁顿时愣住,心里隐隐有了不太好的预感,“那只越窑出什么纰漏了?” 周世涛叹了一口气:“那碗,十有八九是被人掉包了。” 807.第807章 出了内鬼 “您说什么?!” 霍思宁以为自己听错了,蓦地瞪大了眼睛。 “你没有听错,前几天那边有人给我打电话,说那件柴窑有些不对,我当时还没在意,结果刚刚太城那边的人坐不住了,直接求到了我这儿,说是在这段时间的展览过程中监管出了纰漏,那件真品越窑秘色瓷,应该是被人给掉包了。” 霍思宁听到这么荒谬的话,顿觉瞠目结舌。 这件越窑秘色瓷,当时可是经过了多少媒体的赞誉宣扬,太城博物馆为了给这件越窑打出名气,还特意花钱请人做了公益广告,在各大电视台轮番播放。 太城博物馆这些年一直是个小透明,在国内的众多博物馆之中,存在感非常低,但是因为这只秘色瓷,太城博物馆终于在众多同行之中争得了一席之地。这只秘色瓷茶碗也被放在太城博物馆,作为太城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在搞了这么多大动作之后,现在却被人告知,这只越窑秘色瓷,可能被人掉包了,这简直就是打脸啊,而且这一巴掌打得还真够狠。 “既然是被掉包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了才被发现?太城博物馆的那些文物鉴定员都是吃干饭的吗?”霍思宁顿觉不解。 周世涛叹了一口气:“这也正是我要跟你说的,太城那边也不缺瓷器方面的老专家,但是那些老专家都看不出来这件被掉包的赝品有什么问题,据说那件赝品的胎、釉、纹饰都没有任何问题,釉面没有任何火光,包浆柔和,痕迹自然。” 听到这儿,霍思宁倒是有些不解了:“既然看不出问题,那又是怎么发现这东西被人掉包的?” “内部出了问题,有人贪心不足,想要再弄几件真品出去,结果被抓了,一审问,才审出问题来。那人交代,那只越窑被掉包了,真品被交给了外面接应的人,但是这个说法尚未得到证实,太城方面找了不少瓷器专家去看过那个越窑秘色瓷,都找不出任何毛病。”周世涛解释道。 霍思宁顿觉吃惊:“博物馆内部竟然出了内鬼?怎么会这样?” 周世涛叹了一口气:“这个圈子里面的利益链牵扯太广了,这种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不是我危言耸听,这种事儿,每个博物馆都多多少少存在,但是我没有料到,这些人竟然如此胆大猖獗,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东西也敢盗!他们这就是在掘老祖宗的基业,利欲熏心,早就忘了自己的根了!” 这是周世涛第一次对着霍思宁说起这么严肃的话题,霍思宁所接触到的古玩圈,一路走来一直很是平顺,见到的龌龊阴暗事确实不多,现在听到周世涛这么说,她心中的震撼,不比刚刚周世涛告诉她说秘色瓷被掉包来的小。 原来这些博物馆私底下也有这么多小动作吗?她一直以为官方博物馆都是正经八百说一不二的地儿,没想到,在这些地方,有人居然借着博物馆的这个名头,在里面吃着皇粮,还当着蠹虫! 霍思宁的心情顿时就有些不好了,尤其是想到太城的那件越窑秘色瓷可能被掉包走,从太城博物馆方面反映过来的情况来看,这只茶碗是什么时候被掉包走的,博物馆方面可能都是一无所知。 如果这件秘色瓷真被掉包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这只碗辗转到了哪里,谁也不知道,说不定已经越境了。若真流落到了国外,这只秘色瓷茶碗能找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师父,那这事儿该怎么处理,那只越窑还能找得到吗?” 周世涛这才想起他给霍思宁打电话的目的:“这事儿你不要宣扬,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让你去太城走一趟。太城那边打电话求到我这儿来了,想让我去看看那东西究竟是不是赝品,我这心中已经有谱了,但是这事儿我不便插手。” “这件越窑秘色瓷本来就是你鉴定出来的,想来要判定它的真假对于你而言并不是什么难题,所以你替我去太城走一趟,把这件事给处理一下。” 霍思宁知道周世涛说他不方便搀和的意思,太城博物馆出了这样的丑闻,肯定是想先瞒着外界,能拖一天是一天,如果周世涛从帝都跑到太城去,肯定会引人注意,若是被有心人察觉到他去太城的用意,肯定就会大肆宣扬出来,到时候不光是太城博物馆没脸,周世涛也不好做人。 所以这件事,只能在暗地里偷偷地进行,派霍思宁去,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周世涛亲自要求,霍思宁当然不会拒绝,立即就点头应承道:“好的,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动身启程去太城走一趟。” 周世涛唔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前几天在福州又折腾出大事儿了?” 霍思宁一听周世涛这么问,顿觉有些不太好意思:“您也听说了?我那就是瞎胡闹,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我这为了避开麻烦,现在都躲到苏州来了。” 周世涛笑道:“你也不用太紧张,韬晦内敛是好事儿,但是锋芒毕露也未必就是坏事儿,你们年轻人年轻气盛,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张扬一点也没什么,遇到事儿别慌别乱你是我周世涛的徒弟,谁还能欺负了你不成?” 霍思宁心下一暖,不客气地笑道:“您放心吧,我若真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儿,肯定不会忘记您的,到时候您可别嫌我麻烦,往后我要您帮忙的地方,恐怕还多着呢。” “哈哈。”周世涛就是喜欢霍思宁这爽辣的性子,“你师父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怕过麻烦,你就放开胆子折腾吧!真出了问题,还有你师父我给你顶着呢!” 挂掉了电话,霍思宁回过头来,就看到某人傻乎乎地坐在床上,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周老来的电话?” 霍思宁点了点头,收回了思绪,只是经过刚刚这个电话,得知了一个这样的坏消息,霍思宁之前的那些旖旎心思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808.第808章 打得你妈都不认识 顾叙当然也看到了霍思宁的情绪变化,顿时有些失落又有些挫败,耸拉着脑袋跟一只小狗一般,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 看到顾叙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霍思宁心下顿时一软,冲动之下,她忍不住就开口了:“要不,你就在这儿睡吧。” 顾叙一听这话,顿时浑身一颤,惊讶地回过头来,目光亮亮地看着霍思宁:“你说什么?” 霍思宁一说出这话就后悔了,说完这话她又羞又害怕,尤其顾叙还回过头来反问她,顿时脸色涨得通红,连忙矢口否认道:“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顾叙当然是将霍思宁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刚刚的反问不过是习惯性为之,这会儿见霍思宁不承认,顿时就不乐意了,吃不到肉,但是搂着自家香喷喷的媳妇儿睡觉,那也是很不错的! 这家伙无赖得很,既然霍思宁都已经开口了,他哪里还轮得到让她后悔,一转身直接就翻身上了床,一把掀开空调被迫不及待地就钻了进去。 这还不算,在躺下的一瞬间,他一伸手就直接带着霍思宁摔在了他的怀里,激动地抱着她,在霍思宁的耳边呵着热气,惹得霍思宁一阵控制不住的颤抖。 霍思宁心里一慌,下意识得就想要躲开。 顾叙却在没有再做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将霍思宁紧紧地搂在怀中,四肢如八爪鱼一般紧紧地将霍思宁扣在怀中,深深地吸了一口自家媳妇儿的少女清香,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真好,能够抱着软软糯糯的媳妇儿睡,一觉醒来也能看到摸到亲到,这样的滋味儿,不要太美! 看顾叙眼神清亮,并没有下一步动作,霍思宁放下心来,顾叙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不用担心,虽然我有些迫不及待,但是媳妇儿,只要你还在,我不着急,我可以慢慢等,等到你真正愿意为我敞开心门的那一天。” 因为珍惜,所以害怕一丁点的急促都会伤害了她,哪怕这样的她令他难以抗拒,但是他也愿意为了守护这一份美好而努力克制,静静等待。 这句话,直接击溃了霍思宁的心防堡垒,让她溃不成军。 顾叙的霸道里不失温柔细腻,就像是温热的潮水,一点点将霍思宁湮没,被这么温暖的柔情所包围着,霍思宁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伸出双臂反手将这个男人搂紧,将头埋入他的胸怀。 感受到胸前的柔弱,顾叙手中搂得更紧,一双眼睛只看着怀中少女毛茸茸的头顶,眼神专注而宠溺,那手也时不时的拨弄着女孩垂在肩上的发梢,浓浓爱意不经意之间就深深浅浅的流露出来…… 一夜好梦,早晨,在清爽的晨曦里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侧躺在旁边的男人正目光晦暗地盯着她。 “媳妇儿,早。” 和一个男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虽然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霍思宁还有些羞赧的,本来还在心里设想着要怎么做今天的开场白,没想到顾叙就这么直接地开口了。 好吧,活了两世,也是奔三的成年人了,她也不用再犯什么矫情了,将内心的那一丝羞窘统统抛开,索性也大大方方地打个招呼。 “早,睡得好吗?” 顾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睡得挺好,不过我兄弟醒来得太早,吵得我没法睡,大清早就醒了。” 霍思宁愣了一下,有些没听明白,还以为顾叙是说宋辉欧阳军秦天那三发小早上找他,正准备问那些人大清早找他有什么事儿,结果顺着顾叙的目光朝下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她猛地反应过来。 看到那空调被位置撑起的一大块,霍思宁顿时一张脸烧得通红,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睡意全无。 见顾叙那一双精光四溢的眼睛里闪烁着绿幽幽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霍思宁从这目光里感觉到了危险气息,顾不上羞涩和尴尬,她立刻就决定撤离。 迅速地从床上蹿了起来,霍思宁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进了洗手间。 看到自家媳妇儿那狼狈逃窜的样子,顾叙的心情非常愉悦,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只可惜,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两人收拾妥当准备出门,没想到一拉开房门,就看到了对面阴云密布的苏岚。 顾叙根本来不及反应,迎面就被苏岚一拳揍了过来,这家伙猩红着眼睛,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杀意,对准了顾叙这一个目标,几乎是不要命一般狠狠地进攻。 顾叙挨了一拳之后马上反应了过来,这家伙在部队也不是什么小角色,兵王出身,底子自然比一般人要高出许多,很快就扭转了局势,在苏岚的疯狂攻击中,迅速回击,如钵大小的拳头毫不犹豫地就朝着苏岚的脸上砸去。 两个男人缠斗在了一块儿,霍思宁都懵了,完全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并非顾叙第一次跟苏岚打架了,当日霍思宁救了苏岚,在船舱里,顾叙就撞到苏岚亲吻霍思宁那一幕,虽然没有亲到,但是顾叙还是怒从心起,当时就炸了毛,二话不说直接就跟苏岚扭打在了一块儿。 只是上一回苏岚身受重伤行动不便,所以不是顾叙的对手,这一回苏岚却是生龙活虎活蹦乱跳,两个人旗鼓相当,互不相让,谁也奈何不了谁。 一场惊心动魄的互殴,看得霍思宁心惊肉跳,也看得旁边的某护法忍不住扶额。 最后,这场战斗以顾叙挨了一拳,苏岚受了一掌结束,见两人分开,霍思宁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冲上前去,拉住顾叙,有些担心地摸了摸他那鼻青脸肿的脸,焦急问道:“你没事儿吧?” 看到自家妹妹拉着别的男人嘘寒问暖,对他却是视而不见,苏岚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火气蹭蹭蹭上涌,顿时就怒了,勒着袖子摩拳擦掌地就准备再干一架,一边捋袖子一边还不忘骂道: “姓顾的,你这个登徒子,臭流氓!有本事咱们再来!敢欺负我妹妹,你他妈活得不耐烦了,老子今天不揍得你妈都不认识,老子就不姓苏!” 809.第809章 你到底是谁 “等等!” 眼看着苏岚又要跟顾叙干起来了,霍思宁却是皱紧了眉头,眼睛紧紧盯着苏岚:“你刚刚说什么?妹妹,谁是你妹妹?” 苏岚的身形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了嘴,他回过头来尴尬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张了张嘴想要把这话圆回去,可是脑子里搜索了半晌,也没找到合适的借口。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岚:“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去年的时候,你还说过你是我的未婚夫,这会儿就变成哥哥妹妹了,你这身份变换挺快的啊。冲上来就打人,你以为你是魂斗罗啊?!” 苏岚的脸色顿时讪讪的,不自在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讷讷道:“宁宁,我这也是一时太过紧张你了,这种公子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们都还没正式定下来,你就跟他一起过夜,如果他过后反悔,吃亏的可是你啊!” 一旁的顾叙听到苏岚这话,顿时冷笑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渍,鹰隼一般的眼神盯着苏岚: “这就不麻烦你操心了,我女人,我自然会疼着宠着,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多管闲事。你不是还没打够吗,行,今天在这儿我就陪你玩个痛快!” 顾叙这话一激,苏岚果然又炸毛了,怒不可遏,勒起袖管就要往前冲。 “你们有完没完?!”向来脾气好的霍思宁也终于爆了,一声怒喝,目光冷冷地瞪了两人一眼,“都给我住手,不然你们就都给我出去,我就当不认识你们!” 两个本来战意涛涛的大男人,在听到霍思宁发飙之后,顿时没辙,一个个耸拉着肩膀,跟被训斥了的黑炭和雷狮一般,一个个老实地将爪子收了回来,低眉顺眼地坐回到了酒店房间的沙发上。 旁边护法看到自己少主这么听话,倒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惹得苏岚一个恶狠狠的警告般的眼神。 霍思宁也注意到了苏岚旁边站着的那个中年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尤其是他身上带着的气息,似乎她之前在哪里就见过一样。 不过这会儿霍思宁的关注焦点不在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上,她脑子里想得更多的,还是关于苏岚的身份。 这人满嘴跑火车,就没有一句实话,霍思宁想起了之前在郑华清的游艇上救了苏岚,这人也是胡说八道,现在忽然又出现在她面前,还动手打了顾叙,霍思宁心中对苏岚的疑惑就更深了。 她是绝对不相信他是自己的什么未婚夫,但是苏岚眼中对她的关心和重视不像是伪装的,这让霍思宁更是好奇,她跟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到底是谁?”既然怀疑,霍思宁当然也不会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就问了出来。 见霍思宁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苏岚原本还想忽悠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看了看护法,某护法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他,用意很是明显:一个谎言要用千万个谎言来圆,您骗了霍小姐,那就您自己来解决,可别想找我来给你擦屁股。 看某护法一副不管我事儿的幸灾乐祸看戏模样,苏岚心下又是恼火又是尴尬,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看了看霍思宁又看了看顾叙:“你确定要我在这里说?当着他这个外人的面?” “你什么意思?”顾叙一听这话,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睛冒火地瞪视着苏岚,“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我跟我媳妇儿才是一家人,这屋子里到底谁是外人?!” 顾叙看这个忽然冒出来的苏岚很是不顺眼,这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男生女相不说,身上还带着一股阴柔之气,这让在部队呆久了,见过了阳刚之气的顾叙非常不爽,总觉得这人不怀好意,内里阴谋诡计太多,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现在这人居然还当着他和霍思宁的面挑拨离间,顾叙当然就更不高兴了,指着苏岚就不客气地骂了一句,然后转过头来看向霍思宁,想要得到霍思宁的肯定答复。 霍思宁对顾叙还是很信任的,刚想肯定顾叙说的那番话,却不想一抬头就看到苏岚额头那颗红色的珠子骤然间冒了出来,火焰燃烧,照耀得他那双桃花眼也熠熠闪着火光。 霍思宁脸色一变,骤然想到了苏岚之前在游艇上跟她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 ——我知道你不会信我,但是这确实是事实。我的火灵珠和你的冰灵珠本是定亲信物,无论在哪儿这两颗珠子都能相互感应,我就是顺着灵气的感应才找到你的。 ——我说过,我知道怎么控制冰灵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教会你整套心法,让你完全掌控它。 霍思宁盯着苏岚额头上的那颗火红色的珠子看了几秒钟,这才忽然开口道:“顾叙,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让我跟苏先生说几句?” 顾叙原本期待的眼神顿时一暗,心也忽然沉了下去。 那边苏岚听到霍思宁这话,却是格外得意,抬起下巴来勾着笑,炫耀一般地看着顾叙,似乎在嘲笑顾叙这个对手不自量力一般。 顾叙心下憋屈,可是媳妇儿都这么说了,他当然不能驳了媳妇儿的面子,只能点头,可怜巴巴地看了看自家媳妇儿,回过头来又恶狠狠地瞪了苏岚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了房门。 看顾叙如丧家犬一般撤离,苏岚心下顿时一阵狂喜,嘿嘿,这个讨厌的人终于走了,看样子,在妹妹的心中,我这个哥哥的位置还是很高的。 苏岚脑海里还在脑补着妹妹崇拜哥哥的一幕幕,这边霍思宁却是双臂环胸,冷冷地瞪着苏岚:“行了,人也被你赶走了,你幺蛾子都整完了,该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吧?!” 苏岚本来心中还挺得意,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就跟戳破了的皮球一般,原本在顾叙面前的得意洋洋的优越感瞬间都跑光了。 810.第810章 这样,算不算证据? “所以,你是说,你其实不是我的未婚夫,而是我的亲哥哥?” 霍思宁静坐在房间的床上,双臂环胸,柳眉轻竖,用诡异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长得近乎妖孽的男人。在问这番话的时候,还刻意将那个亲字念得非常重,似乎是想让对面这人再好好想想,不要再胡言乱语一般。 苏岚老实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原本心目中幻想着的妹妹应该是一个柔弱娇嫩的萌萝莉,可是现在自家妹纸一脸霸气地瞪视着他,气场十足就像是女王一般,他却只觉得心虚,下意识地就想避开妹妹那犀利的眼神。 护法在一旁看了只想扶额,少主,您好歹也是一国储君,怎么被个妹纸瞪几眼,你就怂了? 霍思宁嗤笑一声:“所以,你要怎么解释,我姓霍,而你姓苏,咱们其实是一家人?” 听到这话,苏岚也忍不住皱眉,有些不知道这事儿应该从何说起。 “你有听说过关于鲛人的故事吗?”苏岚没有正面回答霍思宁的问题,而是忽然提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话题。 霍思宁下意识地皱紧了眉,不知道苏岚为什么忽然会提到这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什么鲛人的故事?” 苏岚笑了笑,忽然说起了文绉绉的古语:“东海有鲛,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其死后,化为云雨,升腾于天,落降于海。南海出鲛绡纱,泉室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金,以为服,入水不濡。” 霍思宁只觉得莫名其妙,这苏岚说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话,她却是一句也听不懂:“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苏岚笑了笑,忽然一张脸肃穆冷凝,嘴唇一张一翕,霍思宁明明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但是她的脑海中,却可以清晰地听到来自于苏岚的声音。 “九州之外,上有黄泉下碧落,碧落分四海,西方苍茫东方棋盘,北方星宿南方斑斓。碧落之外,又有沧海,传沧海棋布幽冥,为极北之处,上有鲛人守护,乃上古神人葬身之地……” 空气中隐约可以听到低低的颤音,像是昆虫煽动翅膀一般极为细微,若是顾叙坐在旁边,恐怕也根本察觉不到声音的波动。 一旁本来还有些犯懒的护法忽然表情也变得凝重下来,似乎也在静静聆听着这故国的史诗。 霍思宁早就已经呆住了,在苏岚发声的时候,她仿佛感觉自己不是身处在酒店,而是置身在了潮湿的海底,来自那沧海碧落的传奇史诗,正一幕幕地进入到她的脑海之中。 尘封于脑海中的那些模糊的影像,正一点点变得清晰。 霍思宁受到的惊吓不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画面,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沧海陨殁,极北消失,雕题国一片混乱,母妃将我们俩送出沧海,结果刚到碧落海,就遇到一个老牛鼻子正在跟个秃驴缠斗,那时你神智未开,仓皇之中,我们俩就被冲散了。” 挥掉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影像,霍思宁就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苏岚: “所以你是说,我跟你都是那什么雕题国的鲛人?你确定你这不是在开玩笑?你这剧情,是从哪个电视剧里学来的?” 之前霍思宁只觉得这苏岚就是有些喜欢胡说八道,可是这会儿,霍思宁却是可以完全肯定,这个苏岚应该是脑子有问题,应该去精神病院看看了。 想到这儿,霍思宁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护法,开口问道:“你是他什么人,是负责监护他的人身安全的吧?你这看护人当得不称职啊,他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你怎么也不拦着,要是出点什么事儿,谁负责,你负责吗?” 某护法本来还沉浸在苏岚描述的故国旧事之中,这会儿听到霍思宁这番话,顿时嘴角直抽抽,看了看那边表情悲愤气结的苏岚,耸了耸肩,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手势。 苏岚跟自家妹妹走散,满心的悲悯与懊悔,只因那时的他太过任性,对于灵珠修炼一事根本不放在心上,等到灾难来临,他才发现,除去了储君的这个身份,他什么都做不到,连妹妹都保护不了。 逃难中把妹妹给弄丢了,这件事让苏岚内心非常自责,在离开沧海之后,他在深海之中沉睡了上千年,直到不久前,也许是感召到了同源血的召唤,知道妹妹就在附近,他才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回忆这些旧事,苏岚以为会得到妹妹的认同,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家妹妹不但不相信他,还把他当成了神经病! “我不是在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苏岚深吸了一口气,僵硬的脸上扯出了一丝苦笑。 霍思宁已经认定这人就是在胡说八道,所以有些漫不经心地道:“除非你能拿出直接的证据,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好!” 听到这话,苏岚立刻正襟危坐,嘴里碎碎念叨着什么。 霍思宁愣住,正想开口问他到底在说什么,可是下一刻,霍思宁的脸色骤变。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眼前这个男人,忽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原本光滑的脸颊两侧,忽然冒出了圆弧状的腮盖,两耳变得细长,那一头黑色的长发也在瞬间化成了蓝色,如海藻一般披散下来,那双眼睛竟然也变为了纯净的碧色,在这房间里闪烁着如猫眼一般的幽光。 最让霍思宁感到震惊的是,苏岚的下半身,两条大长腿忽然间交叠在一起,慢慢黏合到了一块儿,最后竟然合二为一,长成了一条鱼尾。 长长的鱼尾在霍思宁的眼前上下晃悠,那些鳞片在阳光下泛起异常绚丽的色彩。 偏偏苏岚的上半身却是在沙发上坐得直直的,目光幽深地盯着霍思宁,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诡谲。 “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苏岚,怎么好端端地,变成这个样子?! “这样,算不算证据?”苏岚抬起头来笑看着霍思宁。 811.第811章 住着另一个灵魂 霍思宁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嘴角微张,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竟是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一瞬间,停留在她脑子里的,只剩下两个字。 怪物! 可是面对着这个长相奇特的怪物,霍思宁的心底却没有产生任何恐惧,有是只有惊讶,疑惑,还有一丝让她感到莫名的熟悉。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的意思是,我也能变成你……这样?这简直太荒谬了,我出生于巴蜀,在白云乡长大,从小到大可一直正常得很,我的父亲是特种兵,母亲是巴蜀女,我怎么可能会是你口中所说的什么鲛人!” 就算苏岚变成了人鱼的样子出现在她的眼前,霍思宁仍然觉得不可信,她的脑子里乱糟糟一片,这里面的关系,她完全捋不清楚了。 苏岚点头:“这一点你并没有弄错,你的确是巴蜀女所生,但是你的身体里,流着一半的鲛族血。” 霍思宁听到苏岚这话,更晕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流着一半的鲛族血?” 苏岚的眉头紧皱,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跟霍思宁解释这中间的渊源了,跟一个接受了几十年根深蒂固的基因遗传双染色体胎生生物概念的人来说鲛人传承,对于苏岚来说,还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你有没有察觉到,这一年,你的身体产生的一些变化?” 苏岚觉得要阐述明白这其中的问题,需要循序渐进,所以他只能一点点地引导霍思宁,“你有没有觉得,你的五官,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苏岚这么说,霍思宁倒是微微愣住了。 这一年,霍思宁的确察觉到了这些变化,她的五官更加精致立体了,轮廓也变得更柔美,皮肤细腻白皙,怎么晒都晒不黑,完全不需要用化妆品,只要在浴缸里泡一次澡,皮肤上的胶原蛋白就多得好像可以掐出水来。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刘美玲和吴静怡她们在视频里看到了霍思宁,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认出她的原因,和一年前那个乡下小土妞相比,一年后的霍思宁无论是五官还是气质,都已经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就算是熟悉她的人见到了,也根本认不出来。 因为这些变化并非一日形成的,所以后来徐莲看到霍思宁之后,也并未过多怀疑,只当是女大十八变,以为是霍思宁五官长开了,除了有些吃惊和嫉妒之外,倒是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活了两世,对于上辈子的事儿,霍思宁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她的这些五官变化,在重生之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上辈子的霍思宁被霍家人当成了保姆奴隶,每天起早摊黑,工作非常辛苦,也根本顾不上皮肤保养。 所以重生之前,她的皮肤非常粗糙,才不过二十五岁,眼角就长出了细细的鱼尾纹。 霍思宁一直以为,她这一年之所以会有这么大大变化,都是因为避水珠的灵气梳理导致的,可是现在苏岚这么说,霍思宁才隐约猜到,这其中可能另有隐情。 苏岚一看霍思宁那表情,就知道她也发现了这些变化,他笑了笑,眼中闪过了然: “这么跟你说吧,鲛族传承比较特殊,神智未开的鲛人,在成年之前,会表现出两种状态。纯种血的鲛人,会呈现出鲛的形态,非纯种的鲛人,则有可能表现出人的状态。” 听到这话,霍思宁下意识地就开口问道:“什么叫纯种和非纯种?” 苏岚的表情顿时有些不太自然,看了看一旁当门柱一般不吭声的某护法,摸了摸鼻子,解释道:“鲛人,那个,鲛人的繁殖能力比较低,所以很多鲛人在成年之后,会去选择异族通婚,人类的繁殖能力强,而且在那方面能给鲛人带来更多的欢愉,所以很多鲛人在成年之后,会偷偷到岸上寻找合适的人类配偶。” 霍思宁听到这话,顿觉尴尬。 “鲛人与鲛人生下来的纯血鲛人很少,和异族生下来的非纯血半鲛却很多。这种情况下,就需要通过灵珠来洗净半鲛体内的异域血,血统变得纯正了之后,才能开化神智,成为真正的鲛人。” 听到这儿,霍思宁隐隐地有些明白过来:“所以,你是说,我这一年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变化,就是因为……” “没错,你让冰灵珠认主,你体内的人类血统自然会遭到冰灵珠的排斥,所以它在一点点将你体内的人类基因吞噬,目的就是让你成为纯正的鲛人。” 霍思宁呆立当场,原本脑子里有些理解不通的地方,也终于如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 难怪她在用灵气给黑炭甚至那些神仙鱼梳理身体之后,那些生物会由杂交血统变为纯正的一代基因,竟然是因为这个缘故。 霍思宁心下恍然,只是还有两个疑点她没有弄清楚:“若真如你所说,我是鲛人和人类生出来的孩子,那我又为什么会成为你妹妹?还有,如果我真是鲛人的后代,那你的意思是,我的父亲,他也是鲛人?!” 苏岚就知道霍思宁肯定会问到这个问题,他顿时扶额,叹道: “你问的第一个问题,要解释起来比较麻烦,因为连我也无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能这么跟你说,当年我妹妹肯定是被那老牛鼻子或者是老秃驴给抓了,还将她的神智封印在了冰灵珠里面,强行阻止了她变成鲛人。” “因缘际遇,你让冰灵珠认主,我妹妹的神智也进入了你的身体里。当然在公海,我就是感应到了她的气息,才会循着这种感觉找到了你。” “如今她的神智虽然仍然被封印着,但是我想总有一天,这个封印会让我解开的。冰灵珠已经认主,她也不可能再脱离你的身体,等到她的神智被解开的那一天,你们的灵魂就会融合。” “所以,你就是我的妹妹,明白吗?” 苏岚嘴角带着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霍思宁吓了一大跳。 苏岚这话是什么意思?封印着她妹妹的神智?!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的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人的灵魂? 812.第812章 父亲没死? 看到霍思宁一脸惊悚害怕的神情,苏岚连忙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安抚道: “你别太紧张,我妹妹在出事之前尚未成年,就是一个小奶娃,就算封印解除,她的神智解开,夺舍这种事情她肯定是做不了。” “这于你而言并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到时候你们两融为一体,也就顶多是给你增加了一段陌生的记忆而已,只要你稍微适应几天,就习惯了。” 霍思宁听不懂苏岚说的那什么封印、夺舍是什么意思,但是听他说不会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这让霍思宁紧张害怕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对于苏岚的这番话,她也不是全信,犹疑地看了苏岚一眼,她不太放心地再三确认道: “真的吗,你确定不会对我造成影响?” 苏岚点头,将手伸到头顶,面色严肃地道:“我以雕题国苏氏一族的名义起誓,若这件事对你造成任何损失,我苏岚将永生永世流离于此,再也无法回归沧海极北。” 霍思宁不知道雕题国在哪里,但是看苏岚起誓的郑重架势,还有旁边那个中年男人在听到苏岚说完这翻话之后骤变的脸色,霍思宁心里也隐隐猜测,无法回归沧海极北,这肯定是一个很毒的誓言。 霍思宁点了点头,对苏岚道:“那我就信你一次!你刚刚只回答了我的第一个问题,那第二个呢?” “我刚刚就说过了,你的母亲是巴蜀女,这是毋庸置疑的,想来这一点,你自己也很清楚。” 见霍思宁执着地想要知道第二个问题,苏岚的嘴角一勾,眼睛里闪烁着诡谲之光, “至于你的父亲是不是鲛人,这个,你就要自己去问你父亲了!” 霍思宁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苏岚:“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岚耸了耸肩:“字面上的意思。” 霍思宁心下早就有所怀疑,现在听到苏岚这番话,她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直接冲上去抓住了苏岚的肩膀:“我父亲是不是没死,他还活着,对不对?!” 在刚刚与霍思宁交谈的时候,苏岚已经不动声色地恢复成了人的模样,现在霍思宁抓着他的肩膀,他也没有闪开,就这样让霍思宁紧紧扣着。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如今我妹妹在你的身体里,所以梁睿宁只能算是你的半个父亲,等到封印解除,你这个父亲,恐怕连一半都算不上了。” 苏岚把霍思宁当做了亲妹子,在上岸后就立即调查了霍思宁的事,在了解了梁家与黄家的恩怨之后,苏岚对于梁睿宁就没什么好感。 如果不是梁睿宁的疏忽,霍思宁和她的母亲根本不会吃这么多苦,一个连妻儿都护不住的男人,这样的人,不配当一个父亲。 苏岚不喜欢梁睿宁,尤其是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之后,他就更加不爽。 如果梁睿宁根本没死,还活在人世,那霍思宁之前所受的苦,都白受了?! 但是霍思宁显然不在意这些,她的关注焦点,完全在梁睿宁还活着这件事本身,如果自己的父亲还在世,那他究竟在哪里,这么多年,他为什么要躲着不肯出来见人,这中间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霍思宁想到了留在帝都老宅子里的那个古怪的同叔,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她去墓地给父亲扫墓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父亲的老战友告诉过她,凌同和她父亲当时是一起参与了那次任务的,并且同叔也在那次事故中去世了。 霍思宁的脑子里一回忆起那个同叔,就觉得有一种怪异的熟悉感,而且在那个同叔的耳后根,有着一个跟她一样的红色胎记。 越想霍思宁就越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老宅子里的人不是凌同,那会不会,这个守着老宅子的行为古怪的“同叔”,其实,就是她的父亲?! 似乎是察觉到了霍思宁内心的激动与震惊,苏岚没有打断霍思宁的思考,而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待着霍思宁的心情平复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霍思宁的房门才打开。 这边门一开,门外做望妻石状的顾叙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站直身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里的情况。 苏岚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顾叙,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瞬间就又变得不好了。 本来,昨日在花间堂见到霍思宁跟顾叙在一块儿吃饭,苏岚心里就敲响了警钟,所以晚上他一路追踪来到了自家妹妹所在的酒店,护法打探了才知道,这两人是各开各的房。 当时苏岚心下还是小松了一口气的,这两人发乎情,止于礼,没有做出逾矩的事情,他这个做哥哥的当然也就不打算再多管。 耐心地等到早上,苏岚是打算等霍思宁起床后找妹妹一起共进早餐来着,结果让他没有料到的是,妹妹的房门一开,率先走出来的居然是顾叙这个登徒子! 苏岚简直要气炸了,顿觉自己受到了欺骗,这两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竟然已经偷偷在一起了? 苏岚看顾叙哪哪儿都不顺眼,鲛族也没那么不通世故,皇室与异族通婚这事儿也不少见,他倒并不是介意自己的妹妹找了一个普通人类,只是单纯觉得,他这个妹妹才刚刚认回来,他还没来得及疼宠溺爱一番,就这么被这个姓顾的给骗走,这个消息简直太让人窝火了! 这个结果让苏岚无法接受,暴怒之下,他自然是不顾一切地想要教训眼前这个欺负自己妹妹的渣男,可惜他虽然有灵珠傍身,却不能随意使用,但是光论拳脚功夫,他和顾叙也不过是半斤八两,旗鼓相当。 苏岚倒是想将顾叙胖揍一顿,可惜力不从心,身后的某护法也就纯粹地看戏,一点也不打算插手的意思,让苏岚又是恼怒又是无奈,加上霍思宁极力阻挠,他只能暂且将教训这事儿给放开。 813.第813章 苏岚是我哥 苏岚心中有气,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他错得离谱。 在将顾叙赶出房间之后,苏岚就在跟霍思宁谈话的时候故意靠近妹妹,结果这一看,他就发现他好像误会了。 霍思宁身上的气息未变,证明她还是单纯处子一枚,这么说来,这两人在一起过了一夜,竟然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这个发现让苏岚震惊的同时,又有些不敢置信。 温香软玉在怀,就连苏岚都不敢保证自己不会乱来,结果这个姓顾的竟然能硬生生地忍着,什么都不做,这自制力也太让人佩服了。 苏岚在经过这两次的不打不相识,心底里还算是认可了顾叙这个人的,只是他嘴上不肯承认而已,现在知道顾叙并没有对妹妹做什么逾矩的举动,他的心里顿时爽快了不少。 再想到夜里这姓顾的抱着心爱的女人,兵临城下却只能憋着的情形,苏岚心下又觉得好笑不已,对这姓顾的反而有些同情起来。 “你就认定是他了吗?” 苏岚听到自己心底里一声低低的叹息,回过头来看着霍思宁,认真地问道。 霍思宁闻言,抬起头来朝着门外焦急等待着的顾叙看了一眼,在看到顾叙英俊的脸上带着的温柔中糅杂着浓浓欢喜的笑,似春风一般拂过她的心头,霍思宁顿觉心头软软的,有一股莫名的心安。 霍思宁冲着苏岚点了点头,不轻不重,却没有迟疑。 这一刻,霍思宁才听得到自己心里尘埃落定的声音,原来,她之前的挣扎和抗拒,根本就是在故作矫情,在她的心底,其实早就已经认可了她和顾叙的这段感情。 苏岚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深而浓的黑色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和宠溺,微微颔首算是妥协了。 不过一转过身,他原本带笑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看向顾叙的眼睛里闪着冷光,冲着顾叙恶狠狠地道: “算你小子走运,不过我丑化说在前头,不要以为我妹妹认可了你,你就万事大吉了,过我这关容易,但是苏家那帮老顽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没有三媒六聘,媒妁之言,你以为你这么轻易就能将我妹妹领进门?!想要娶我妹妹,你小子还差得远呢!哼!” 傲娇的苏岚鄙夷的看了顾叙一眼,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顾叙听得苏岚这话,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苏岚阴阳怪气地冷哼着就走了,他心下暗喜,但是当着霍思宁的面偏还要故作生气,面色一板,怒道: “这姓苏的什么意思?还想跟我打架,来啊,真以为老子怕他?” 霍思宁一看顾叙这假模假式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行了,还演什么,人都走了,你跟谁打架?” 顾叙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就老实了,冲进房间里来,一把就搂住霍思宁,道: “媳妇儿,刚刚我出去之后,这姓苏的没说我什么坏话吧?我告诉你啊,这人就是挑拨离间,故意想破坏咱们的和谐关系,你可别信他的话啊,这人一看就不安好心。” 刚刚苏岚要跟霍思宁说话,却故意说要顾叙这个外人出去,顾叙虽然听了霍思宁的话出去了,但是心里一直记着这个仇呢,所以这会儿苏岚揍了,他就忙不迭地伺机想要找回场子。 霍思宁当然知道顾叙这话的意思,知道这家伙是在故意报复,所以她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顾叙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觉得他不安好心?” 顾叙等的就是霍思宁的这句话,立刻点了点头,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对啊,你看这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一看就知道是花心大萝卜,而且他一上来就又说是你未婚夫又叫你妹妹的,这种人就喜欢用这种甜言蜜语糊弄小姑娘,一些情场老手最喜欢玩这种手段,小姑娘就爱吃这一套。” 霍思宁依旧是一张笑脸,但是嘴上却一字一顿道:“苏——岚——是——我——哥。” “他是你哥也没用,这人花心——呃——?” 顾叙还打算再诋毁苏岚几句,结果说着说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嘴角嘲讽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他猛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霍思宁,“你刚刚说什么?” 霍思宁笑道:“我说苏岚是我哥啊,有什么问题吗?” 顾叙脸上干笑了几声,心下却是暗自哀嚎。 有问题吗?当然有问题啊,这问题大了去了! 特么的他到底干了什么蠢事,跟这苏岚才见了两次,他就对着这人拳脚相加了两回,现在霍思宁告诉他,这人是她哥,这不是坑爹吗?这可把他给害惨了! 顾叙顿觉眼前一黑,心中暗道,完了,得罪了大舅子,他这媳妇儿还能娶回家吗?难怪这苏岚看到他就觉得不顺眼,临走前还丢下那么莫名其妙的话,这是准备秋后算总账的意思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苏岚不是你从海上救回来的那个人吗?怎么好端端地他就成了你哥了,你确定没有弄错,该不会是骗子吧?” 顾叙不死心,总觉得这事情也太狗血了,有些不太真实。 霍思宁却是不愿意过多解释其中的细节,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事儿太诡异了,她从听完苏岚口中那个离奇的故事开始,到现在,脑子里都还是乱糟糟的,有些理不清头绪。 不过有一点霍思宁还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苏岚应该没有骗她,她有了避水珠之后,对于感觉人的情绪和表情变化还是十分敏锐的,苏岚说那些话的时候,情绪的起伏和波动,给她的感觉很是真实,这证明苏岚并没有说谎。 可是这些事情太荒谬了,霍思宁知道,就算她说出来,顾叙也不见得会相信,所以她随意地几句话就糊弄了过去,然后找了个话头转移了顾叙的注意力。 顾叙看得出来霍思宁并不想谈及这些事儿,眼神微微暗了暗,也顺着霍思宁的心思绕开了这个话题,只是他的心里到底是留了一层疑虑,打定主意,等回帝都之后,就要着手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他对这个苏岚很是怀疑,这人是好的也就算了,如果想算计他媳妇儿,那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814.第814章 海归 在周庄本来是打算度过两天的,但是因为昨夜周世涛的那个电话,霍思宁不得不提前离开,开车回到S市之后,她就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赶往太城。 在上飞机之前,霍思宁按照周世涛留给她的电话给太城博物馆那边打了个电话,电话打过去,一问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竟然是太城博物馆的馆长,姓白。 听霍思宁说明来意之后,对方原本淡淡的语气立刻就转了一个大弯,对霍思宁极度热情起来,立刻就表示会安排人在机场接机,让霍思宁下飞机之后跟接机的博物馆工作人员联系。 下了飞机,霍思宁一边跟着人群往出口走,一边掏出手机给博物馆那边打电话,没想到电话刚拨出去,就在出站口看到有两个人站在那儿,其中一个三四十岁身穿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正在冲着她挥手示意,一边挥手还不忘一边喊道:“霍小姐,这边!” 这个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去太城古墓考察的时候,直接开车到帝都来接霍思宁跟季坤的吴大队长。 霍思宁笑着迎了上去,在吴大队长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正在伸长着脖子四下张望,听到吴大队长叫人,这年轻男人立刻回过头来,看到霍思宁走过来,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吴大队,好久不见了。”霍思宁笑眯眯地走了上来,跟吴大队长打了个招呼。 霍思宁目光落在了这年轻男人的身上,笑问道:“您好,您就是白馆长说的乔接待吧?我是霍思宁。”说着霍思宁就伸出了右手。 那男人与霍思宁握了握手:“乔振桓,没想到霍小姐竟然这么年轻。” 吴大队长听了乔振桓这话,呵呵笑了两声:“可不是,当初我在帝都的时候见到霍小姐的第一眼,跟振桓你的表情完全一样啊,根本没有料到,还以为霍小姐是季坤教授的学生或者助理呢,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那乔振桓淡淡地笑了笑,只是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却是带着浓浓的探究和不信任:“听说,霍小姐是周世涛老先生的关门弟子,在太城古墓的时候,那件越窑秘色瓷茶碗,就是霍小姐发现的?” 这话就问得有点意思了,尤其是乔振桓直直盯着霍思宁,眼神里满是不屑的神色,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挑衅之意,似乎对于霍思宁很不服气一般。 霍思宁这是第一次跟这个乔振桓见面,没想到这人就对她这样大的敌意,这让霍思宁心下隐隐有些不悦,不知道这太城博物馆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会派了个这样的人来接她。 旁边吴大队长倒是个人精,见乔振桓问出这话之后,霍思宁眼中闪过不豫之色,气氛也凝滞下来,连忙开口缓和气氛: “这还能有假,当日那越窑秘色瓷可是被夹杂在了六只制作得完全一致的仿品之中,要不是霍小姐眼尖,那东西就要被文物贩子给蒙混过去了。霍小姐的眼力,可是老练毒辣得很,连当时在场的几个教授都赞不绝口呢!” 乔振桓听到吴大队长这话,心下嗤笑一声,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愈发鄙夷。 乔振桓也不是没跟人出去参加过考古工作,基本上教授带学生出去,都是为了给学生机会历练的,也算是给学生增加资历,但是真有了文物被偷盗这样的大事,断没有让学生插手的。 吴大队长这么说,让乔振桓越发肯定,发现越窑秘色瓷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不然这么重要的文物,以霍思宁这么年轻的学员,怎么可能接触到?说不定是这女人跟某个教授做了什么交易,然后捡到了这个功劳,然后用这个噱头炒作,以此来提高自己的身价。 乔振桓看不起徒有虚名的人,在看到霍思宁之后,先入为主地就认为霍思宁太年轻,不可能有这样的眼力,所以对霍思宁自然就没有好脸色。 霍思宁倒是觉得莫名其妙,趁着乔振桓不注意,侧过头在吴队长旁边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问道:“这人谁啊,怎么这么大气性,我好像没得罪他吧?” 吴大队长苦笑了一下,压低声音用只有霍思宁能听到的分贝解释道:“这是白馆长的外甥,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现在跟白馆长在博物馆做事,据说在国外学的就是古董鉴定,海归嘛,你懂得!” 听到吴大队长这话,霍思宁眼中顿时闪过了然之色。 她不是没见过走后门的人,但是这乔振桓自己靠着他舅舅的关系进了太城博物馆工作,现在却是一副仰高踩低,看不起霍思宁的架势,这就有种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意味了,双标不要太严重啊。 霍思宁淡淡地笑了笑,也没将这人放在心上,她是来鉴定古董的,跟这人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犯不着为了这点事儿跟人过不去。 “吴大队,乔先生,我是接到我师父的电话就赶过来的,你们两位带路吧,我给白馆长看完东西之后,还准备晚上赶回S市。”霍思宁笑着对吴大队长解释道。 “这么赶啊,你不在这边逗留几天吗?太城这边除了古墓,还有不少景点可以玩呢,你这过来,我还刻意跟局里请了一天假,打算你忙完博物馆的事儿之后,带你到处转悠一下呢。”吴大队长有些惊讶。 霍思宁笑道:“怕是没时间,因为我明天学校要开学,所以时间比较赶,我本来还在周庄度假呢,昨天晚上接到我师父的电话,今天就从周庄回来了,下次吧,下次有机会,一定找您给我当导游!” 吴大队长对霍思宁的印象倒是不错,这姑娘不做作不扭捏,说话做事干净利落,他挺喜欢这小姑娘的。 但是乔振桓对霍思宁的第一印象可是非常差,那个越窑秘色瓷碗就放在博物馆里,他也看过,那东西,他可是一点也看不出问题。 不光他看不出来,太城的好几个古董瓷器老专家都看过了,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儿。 这么多人都看不准,乔振桓可不认为,一个二十岁不到,还在念大学的小丫头片子,真能摸出那瓷碗的真假来! 815.第815章 猪队友 太城博物馆位于太城汾水西畔,前拥汾水,后靠内河,北邻太城剧院,东依太城科技馆,是一座大型现代化、综合性博物馆之一。 霍思宁去过许多那种上了年代的博物馆,但是像太城这样现代化的博物馆还是头一次见,所以跟着乔振桓来到太城博物馆的时候,陡然一见,她还真有些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因为是暑假期间,越窑秘色瓷逢周三周五都会进行展出,恰逢这天是周五,像秘色瓷这样的重器,展出时间都有严格的计划。 和普通展厅不需要门票不同,这件越窑秘色瓷放在唐瓷珍品展馆,是需要门票的,购买门票还需要登记身份证信息。 本来按照乔振桓的身份,是可以直接带着霍思宁进馆,根本不需要购买票,但是这人却是有心想要给霍思宁一个难堪,或者说是下马威,所以在前面引路的时候故意将霍思宁甩下了几米远的距离。 因为乔振桓有工作牌,所以他进馆的时候没人拦着,结果到霍思宁这里的时候,工作人员却是习惯性地伸出了手。 吴大队长在机场帮乔振桓接到人之后,就接到了局里的电话去出警了,所以并没有陪着一块儿过来,现在霍思宁被这些工作人员拦在门口,她不由得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已经进入馆内,正用挑衅一般的眼神看着她的乔振桓。 对于乔振桓的这种低级把戏,霍思宁懒得应对,也不想搭理,这乔振桓明摆着就是想让她吃瘪,可惜她霍思宁又怎么是这种人能随便算计的? 霍思宁没有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掏出身份证老老实实买票,反而是掏出了手机,径直就按下了白馆长的电话。 “白馆长,我已经到门口了,不过这唐瓷馆,我好像进不去。刚刚我看了一下,这秘色瓷今天是展出时间,这可真不巧了,我这来得时机好像有些不太对,我看这样好了,我看这事儿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我就先回S市去了,等下回有空,我再来给白馆长您看看好了。” 白馆长本来听说霍思宁说她已经到唐瓷馆了还挺高兴,正准备让乔振桓将事情安排一下,结果一听霍思宁后面这话的语气,白馆长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别,别,霍小姐,你这好不容易来太城一趟,哪能这么快就回去?你在那儿再稍微等会儿,我这就过来了,这麻烦你千里迢迢地从S市赶过来,我这还没给你接风洗尘呢。” 白馆长听出霍思宁心里有气,连忙出言安抚,只是心里也是恼火得很,这乔振桓干什么吃的,不是让他去接机,好好接待的吗,怎么出了这样的纰漏,还让人把霍思宁给拦在博物馆外面了? 白馆长本来是一番好意,知道霍思宁要过来,见霍思宁年纪跟乔振桓相仿,想着他们年轻人更有共同话题,所以他这才特意派乔振桓去接机。 和乔振桓的想法不同,白馆长考虑问题当然要比乔振桓更长远也更圆滑,而且他比乔振桓更了解周世涛这个人。 白馆长在博物馆这一行干了三四十年了,对于周世涛的为人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周世涛这人是个老顽固,可从来是只看实力不看人,收的徒弟不论背景出身,只看天赋和能力。 这个霍思宁一介女流,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就能得到周世涛的青眼相待,可见靠的绝对不是关系,而是真本事。 加上霍思宁在太城表现突出,白馆长之后还特意打听了一下这个小姑娘,没想到不打听还不知道,这一打听,他就吓坏了。 这姑娘白手起家,短短一年时间就累积了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开了翡翠公司,拥有生物研究所项目不少的股份,还擅长赌石。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本事和能耐,未来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 所以白馆长才会刻意安排自己的外甥去接机,目的就是想让乔振桓跟霍思宁交好。 可惜白馆长的算盘打得再精,碰上一个猪队友也是白搭。 乔振桓根本没有理解到白馆长的苦心,一来就给霍思宁脸色看,到了博物馆又再次刁难,摆明了就是不想跟霍思宁为伍。 白馆长急匆匆地从办公室跑出来,刚跑到唐瓷馆果然就看到霍思宁站在馆门外,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值班站岗,显然是拦住了霍思宁不让她进去。 白馆长目光在馆门外搜索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乔振桓的踪影,顿时就知道这事儿恐怕让乔振桓这死小子给办砸了,脸色不由得一沉,径直迎了上去,笑道: “霍小姐,让你久等了,真是对不住啊,我这刚刚手里有点事在忙,也没来得及去机场接你。” 霍思宁目光看了还在喘着气的白馆长一眼,见这人面上的焦急和抱歉倒还算带着几分真诚,她心下的不悦也少了几分,淡淡点了点头,道: “无妨,我就是接我师父的指示过来帮忙的,白馆长您不用这么客气,我们直接进去吧,我看也快到闭馆的时间了,这样正好,也不会耽误您这边的正常展览。” 白馆长听了霍思宁这话,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什么正常展览,如果这秘色瓷真被人给掉包的,那这唐瓷馆就成了一个笑话,拿着个赝品当镇馆之宝,还以此骗游客的钱,这事儿要是被传出去,太城博物馆就要成为笑柄了,他这个当馆长的,也没脸再坐在这个位置上。 心里这么想着,但是白馆长也心知这事儿拖不得,如果这个秘色瓷真是赝品,越早确认,就越能争取时间去寻找被掉包走的真品。所以哪怕心里再不希望这件事情是真的,该做的他还是得做。 “那好,霍小姐请跟我来吧。” 白馆长心下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领着霍思宁就进了唐瓷馆。 馆长亲自来迎,那几个工作人员自然不敢拦着,那几个人好奇的目光在霍思宁的脸上打量着,都在猜测这小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能劳动馆长亲自来接人? 816.第816章 这是假的 刚刚进馆,就看到了馆内正在跟几个女员工闲聊的乔振桓。 乔振桓抬起头来,看到白馆长亲自带着霍思宁进了馆,顿时一愣,不敢置信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白馆长简直要被自己这外甥给气死了,他一直以为他这个外甥是个聪明人,在外面留学,短短五年时间就拿回了博士学位,所以白馆长才会把乔振桓拉进太城博物馆工作,就是想趁他还在这个位置上,想办法把乔振桓给培养出来。 他安排乔振桓去接机,临出发的时候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乔振桓一定认真接待,多跟这个霍小姐多接触交流。 结果现在看看他这外甥都干了什么蠢事!?把霍思宁这个来帮忙的人给拦在博物馆门外,他自己却在博物馆里面跟人聊天?!他还真是够悠闲的啊! 白馆长恶狠狠地瞪了乔振桓一眼,恨不得冲上去就对着乔振桓臭骂一顿,可是这会儿碍于霍思宁在场,他不好发作,只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笑眯眯地在霍思宁的身边介绍唐瓷馆。 大概是感觉到了自家舅舅身上的怒气,乔振桓心下也有些虚,被白馆长瞪过来,他连忙低下头去。 见舅舅一脸假笑地对着霍思宁献殷勤,乔振桓心下愈发不爽,对这个霍思宁的印象可以说跌入谷底。 他的眼中闪过恼恨,不过转念想到接下来的事儿,他的嘴角又不由得勾了勾,浮起一丝冷笑。 得了他舅舅的青眼又能如何,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让她张狂一会儿又如何?他会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下午四点,博物馆停止入场,四点半开始清场,等到所有参观人员都被清理出去后,白馆长立刻就安排工作人员将那只越窑秘色瓷搬到了会议室。 白馆长面色凝重,满脸的紧张和担忧,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带着期待,又带着隐忧。 霍思宁在净手之后,只打算拿着放大镜和手电筒做样子,不过,当白馆长将这只秘色瓷摆到了会议桌上,霍思宁盯着这只秘色瓷碗审视良久,仔仔细细全方位将这只碗看了一遍后,不知不觉地,她就瞪大了眼睛。 越窑青瓷最早见于唐朝,以胎质细腻、釉色温润,以青翠晶莹名闻天下,被称为中国最早的“母亲瓷”。 越窑产量不多,加上其只能用做皇家御用贡品,所以存世量屈指可数,因而这样一只碗的价值也是不可估量。 因为之前周世涛就跟她说了关于这件越窑秘色瓷的问题,所以霍思宁觉得来太城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但是当这只越窑瓷碗放置在她的眼前,她才发现,事情好像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答。 这只越窑秘色瓷,胎骨厚重,胎土淡灰,底足露胎的地方,赭色窑红;从釉上来看,釉质腴润光洁,碗壁没有任何多余的花纹图样,青瓷明澈如冰,晶莹温润如玉,青中带绿的色泽更是与茶青色极为相近。 从胎到釉到纹饰到底部的官窑戳印,无一例外,都是典型的盛唐时期越窑秘色瓷的风格。 用肉眼看,霍思宁几乎找不到任何破绽,乍一看好像就是她之前发现的那一只,可是仔细查看的话,霍思宁也觉得没多大区别。 将这只碗拿在手中,无论是手感还是展现出来的外表特征,霍思宁都觉得真得不能再真了,可是当她借助天眼对这只碗进行透视的时候,却发现,她眼前的这只碗,没有任何紫色灵气。 在霍思宁接触到古玩这一行的这短短半年时间里,她不是没有见过赝品,就拿周世涛的那口百赝箱来算,那箱子里的东西,做得再逼真,总还是会露出破绽。 但是眼前的这只碗,霍思宁确实是看不出问题,因为这只越窑做得太逼真了。 如果她没有天眼这个作弊器,这只碗她也根本判断出来。 难怪白馆长找了太城这边这么多古董瓷器专家来鉴定都没解决,看样子,不是因为这些人的鉴定能力不够,而是这个作假的人手段太高明。 看东西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是周世涛教给霍思宁的入门功课,霍思宁虽然还未能出师,但是在控制情绪不外露这个方面,她还是做得很不错的。 白馆长一直在紧盯着霍思宁的面部表情,可惜根本没从霍思宁的脸上看出什么来,见霍思宁将碗重新放回到了桌面上,连忙凑了上来,焦急地问道:“霍小姐,咋样,你看了这碗,觉得是真是假?” 霍思宁的眉头微微蹙了蹙,若非她有一双与众不同的天眼,恐怕这瓷碗她还在很没办法分辨出真假来,可是现在白馆长这么问,如果她回答是假的,白馆长肯定会追根究底询问她原因。 霍思宁心里很清楚,她也说不出这碗的问题,硬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肯定也是漏洞百出。 但是她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就这么含糊着混过去,拖的时间越长,那件被掉包走的真品被找到的可能性就越小,所以霍思宁不敢隐瞒,还是照实说道: “白馆长,这只越窑瓷碗是假的,不过,做工已经跟真品没多少差别了。” 白馆长的心一直提着,在博物馆抓出了内鬼,对方交代说这只越窑被掉包这件事情之后,他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 只是因为那些瓷器专家也都拿不准,所以他的心里还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觉得有可能是那个内鬼在胡说八道,想在入狱之前还报复他一下,好引起博物馆的恐慌。 可是现在霍思宁这一说,却是彻底地对这只瓷碗判了死刑。 白馆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就跌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一般,甚至连眼睛里也失去了神采。 白馆长没有追问霍思宁的缘由,但是一旁的乔振桓却不是这么好应付的,在听到霍思宁肯定地判断出这件越窑是赝品之后,他立刻就做出了反应,反问道: “这东西怎么会是假的,从胎到釉到款识,都没有问题,连那些老专家们都看不出来,怎么到霍小姐你这儿就成假的了,我倒是想问,霍小姐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817.第817章 感觉不对 乔振桓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眼神里夹杂着嘲讽还有挑衅的味道,显然对于霍思宁刚刚的那番话,他一个字也不信。 霍思宁在看到乔振桓跟着白馆长进了会议室之后,就料到这人肯定会想办法刁难她,所以现在乔振桓出言反驳,霍思宁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但是对于这只瓷碗,霍思宁还真没什么好的理由可以解释。 “我说过,这只碗的做旧手法很高明,一般人很难识别,但是乔先生你可别忘了,和那些瓷器鉴定专家相比,我有一个他们没有的优势,那就是经验。” “那只越窑秘色瓷的真品是被我发现的,当时那只碗在我的手里停留了很长时间,所以我才敢说这只碗是假的,因为真品在我手上拿过,跟现在这只假的作对比,手感是完全不同的。” “乔先生既然也是鉴定专业出身,就应该知道,老的物件拿在手里,都会有一种不一样的历史厚重感。这种感觉,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霍思宁说感觉,这种玄乎的东西当然没有什么说服力,至少在乔振桓看来,霍思宁这就是在信口胡诌。 乔振桓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国外的古董鉴定师跟国内的古董鉴定师有很多地方不同,国外鉴定教学,讲究的是真凭实据,而国内的鉴定,很多情况下就是像霍思宁所说的这样,概念模糊,没有特别清楚的数据,只能靠天赋和领悟。 所以在听了霍思宁的这番话之后,乔振桓简直是嗤之以鼻。 因为这个瓷器是在博物馆里,这霍思宁肯定早就从周世涛那里听到了风声,现在时间不对,人不对,地点不对,她当然就判断说着东西是假的。 可是这东西若不是放在博物馆,而是放在哪个私人收藏者的家中呢? 乔振桓敢肯定,如果是私人收藏,以这只碗的表现,这霍思宁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这让乔振桓对霍思宁更加鄙夷,什么大师高徒,这霍思宁根本就是沽名钓誉之徒! 乔振桓不屑地瞥了霍思宁一眼,似笑非笑道:“霍小姐您这么说的意思是,这东西除了你之外,一般人是辨认不出真假了?” 霍思宁当然听得出来乔振桓是在给她挖坑,连忙解释道:“这我可没说过,我现在还不过是一名学生,在鉴宝方面也不过学了点皮毛。再说了,就算是上了年纪的老专家老教授,在擅长的领域也经常会打眼呢,这在古董这一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现在我不过是阐述我自己的观点,认为这只碗是假的,但是其他人若是有别的不同的观点,我也没法强求他认同。实在是这只碗的造假工艺太巧夺天工了,所以我也就斗胆说上几句。想来白馆长之前给我师父打电话,也不过就是想让我过来看看,并没有说一定要我拿出证据来吧?” 霍思宁不愿意跟乔振桓争论,但是乔振桓却是不依不挠,对于霍思宁这样的说辞,他无法认同,也颇为不服气: “你这就是强词夺理,我从上小学的时候起,就入了古玩这个圈子,也摸了这么多年的老东西了,怎么就没摸出来这碗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我就是想问付小姐一句,你真能确定这是假的?您这感觉可不能当做证据,手感也好,做工也好,各种特征都没错,你不能说你摸过真碗,一句感觉不对,就硬要说这是假的!霍小姐,你可是代表你师父周老先生过来,难道也不怕砸了他的招牌?!” “振桓!你给我闭嘴!”见乔振桓神情激动,看样子竟然是要跟霍思宁起争执的架势,白馆长顿时为之气结,忍不住开口怒斥,试图阻止乔振桓胡闹。 可惜乔振桓自己钻了牛角尖,以貌取人看霍思宁不顺眼在先,又出言刁难,三番两次地给霍思宁难堪,见白馆长出言阻止,他反倒更来了脾气,对着霍思宁愈发咄咄逼人道: “这瓷碗要不是摆在这儿,我就不信你真能摸得出真假来!我看你根本就是在信口胡诌,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没谱!” 白馆长都要气死了,他不是没见过蠢的人,但是没见过像乔振桓这么蠢的,到这儿来的专家,都是来无偿给博物馆帮忙的,就算人家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白馆长哪次不是客客气气的? 就算霍思宁年纪轻,可代表是也是周世涛的面子,就算霍思宁真是瞎蒙的,可是白馆长也不敢怠慢了人家。 可是这乔振桓不但不尊重人,反而还要针对人家,刚开始的时候就搞小动作使绊子,现在竟然还把这事儿挑明,明显就是想让霍思宁下不来台。 之前白馆长还觉得将他这个海归侄子儿弄到博物馆来是给他涨面子,现在白馆长却是恨不得乔振桓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就把这么个没脑子的蠢货给弄进来了?看到乔振桓说完那番话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白馆长真想冲上去直接扇这蠢货几巴掌,好让他清醒清醒。 霍思宁当然知道这乔振桓是在故意针对她,所以她讽刺乔振桓的时候也不会客气: “乔先生,您说您上学的时候就开始入行了,那时间可真够长的了,难怪乔先生能够进入省博物馆工作,我这才入行不到一年的时间呢,要论资历,在您面前确实不够资格。” “不过,这古玩可不比其他圈子,光时间长可没什么用,要知道这一行除了拼时间毅力,还有一样东西也很重要,那就是天赋。” “你说你摸那碗没摸出什么感觉,那是因为你天赋不够,学艺不精,您总不能因为我摸出来感觉不对,而您摸不出来,就说我是在信口雌黄吧?” “你!”乔振桓被霍思宁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脸色涨得通红,瞪着霍思宁,眼睛里闪过羞恼怨恨之色,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冲着霍思宁冷笑一声:“霍小姐您这话的意思,天赋比经验更重要,看样子,霍小姐鉴定东西都是靠感觉?” 818.第818章 自取其辱 霍思宁挑眉:“乔先生您有什么话直说好了,何必曲解我的意思,我是说过学习古玩鉴定需要天赋,但是从来没说过天赋比经验重要。至于我鉴定靠不靠感觉,这有什么关系,一件古玩是真是假,这不由我来定论,是真的,它就假不了,是假的,它就是捅破天,它也真不了!” 乔振桓连挖两个坑霍思宁都不肯跳,不过既然已经跟霍思宁撕破了脸皮,他也懒得再跟霍思宁绕圈子了,直接开口,冷笑道: “这只碗的真假,的确不是你说了算,我也不认为霍小姐你有这个实力,可以判定这只碗的真假。”“既然霍小姐你说感觉不对,那我们不妨打个赌如何?” “打赌?赌什么?”霍思宁诧异地看了看乔振桓。 乔振桓道:“这碗我觉得是真,霍小姐却觉得是假,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赌一赌,看看霍小姐你这感觉,到底靠不靠谱!” 霍思宁耸了耸肩:“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乔振桓早就有所准备了,听到霍思宁这话,他眼中闪过算计,拿出手机给外面的人打了个电话:“艳红姐,麻烦您把那箱东西拿进来吧。” 霍思宁不明就里,一旁的白馆长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外甥在搞什么名堂。 乔振桓打完电话后,不多一会儿,会议室的门就被敲响了,一个三十来岁的胖女人抱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乔振桓迎了上去,接过那女人手中的箱子,搁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这才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 “这箱子里放着的东西,跟这只瓷碗是一批出来的,里面就有被掉包走的,是真是假只有艳红姐这个记录员才知道,霍思宁不是对你的感觉很自信吗,不介意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乔振桓这番话说出来,霍思宁算是听明白了,这乔振桓哪里是找她打赌,根本就是在故意做局设计她。 就算她不说感觉这事儿,估计乔振桓的这一招也早就在等着她了,这人瞧不起她,所以想使出这一招下马威,让她在太城博物馆丢脸,灰头土脸的回去? 霍思宁已经明白了乔振桓的目的,她低下头看了看那箱子里的东西,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抬起头来就看着乔振桓,问道:“乔先生你既然说这是个赌局,那总要有点彩头吧?” 乔振桓冷笑一声:“这是自然,如果霍小姐摸不出这些东西的真假,就证明霍小姐之前的判断做不得数,我要求不高,就希望霍小姐公开承认自己技不如人,然后退出古玩圈,别再借着周老的名头在外面祸害人!” 这话就说得有些太过了,白馆长本来还觉得乔振桓这个赌局有点意思,在听到他说的这个彩头之后,顿时脸色大变,开口就要阻止乔振桓胡闹。 霍思宁却是笑了,她点了点头,表示对于乔振桓说的这个要求没有异议,只是不解地问道:“没了吗?乔先生您这可不厚道啊,怎么就立了我输了的彩头,如果我赢了呢?” 乔振桓根本没有想过霍思宁会赢,所以当然不会刻意立个这样的彩头,现在霍思宁既然问了,他当然还是要做足姿态: “既然是赌局,当然双方都要押注,如果我输了,同样也公开承认自己学艺不精,从此不再涉及古玩这一行。” 霍思宁听完这话却是摇头,这赌注听起来好像很公平,但是其实真要算起来,霍思宁可是吃了大亏了。 这乔振桓刚刚回国,在国内没什么名气,就算他输了,最多也不过是换一行,损失并不算大; 可是霍思宁不同,霍思宁如今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自从参与过《民间寻宝》的节目录制之后,她在古玩鉴定圈子已经积攒了不少知名度,再加上赌石和魔术,她如今名气正旺。 如果她公开承认自己不如乔振桓,那乔振桓就是直接踩着她的肩膀上位了,这对于乔振桓而言,可以说是赚了大便宜! 加上霍思宁是周世涛的关门弟子,这简直就是赤裸裸打周世涛的脸。 况且霍思宁还准备开古玩店,如果真撤出了古玩这一行,她损失的不光是名气和周世涛的面子,还会少赚不知道多少银子。 这样的大亏,霍思宁当然是不肯吃的,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就摇头否决了这个:“我这人厚道,乔先生国外留学多年,好不容易学成归来,也算是学业有成,如果就这么断送了前程,那也太可惜了,况且让你退出古玩圈,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意义。” “那你想要怎么样?”乔振桓见霍思宁不上当,也知道他玩的把戏大约是被霍思宁给看破了,顿时心下更恼,忍不住开口问道。 霍思宁笑了笑:“没什么实质好处的彩头,我要了也没用,不如这样好了,正巧我准备开个古玩店,如果乔先生输了,我的要求也不多,乔先生直接辞去博物馆的工作,到我那古玩店做十年鉴定师,怎么样?” 这样的要求,若是在其他人听来,当然是求之不得,可是听在乔振桓的耳朵里,却是分外的刺耳。 乔振桓不知道霍思宁的底细,以为霍思宁这话是在故意羞辱他,一个黄毛丫头开个破店,还要让他一个堂堂的海归高材生给她当牛做马随意使唤,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乔振桓脸色涨得通红,愤恨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怒道:“你别太过分!” 霍思宁耸耸肩:“比起退出古玩圈,我认为我的这个彩头,已经很厚道了。” 乔振桓冷笑一声:“我是不会输的!” 他可是考取了FGA的海归博士,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丫头片子?!那简直太可笑了! 这算是认同了霍思宁所说的彩头了,霍思宁笑了笑,冲着一旁坐着的白馆长道:“白馆长,麻烦您做个见证啊,不然我担心,等一会儿结束之后,有人会赖账!” “哼,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乔振桓信誓旦旦,甚至是势在必得,可惜他不知道,他遇到的,是一个怎么样的对手。 819.第819章 可怕的感觉 本来真要论起来,这个赌局于霍思宁而言是不太公平的。 这一箱子的物件,是乔振桓让工作人员抱进来的,乔振桓却说这箱子里的东西除了那个叫艳红的胖女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真假。 这种话,骗骗小孩子也就算了,霍思宁可是一点儿也不相信。 不过,对于乔振桓这种作弊的举动,霍思宁也没有过多在意。 既然乔振桓要赌,那她陪他玩玩好了。在这种处于劣势的局面下还能赢了他,那才是真正的震慑,让这个海归博士输得心服口服,再也不敢说她的闲话! 白馆长对于自己外甥弄的这个赌局也是有些不太满意的,这样明摆着欺负人的赌局,也不知道这乔振桓怎么说得出口,白馆长觉得他大约是看错人了,以乔振桓这样狭窄的心胸和眼力,在古玩圈这条路上恐怕也走不了多远。 不过让白馆长感到意外的是,霍思宁竟然答应了。 这样的赌局,很明显是霍思宁吃亏,可是她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白馆长吃惊的同时,也对这个赌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然,他感兴趣的不是这个赌局的输赢,而是霍思宁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居然敢就这样答应一个毫无胜算的赌局。 虽然霍思宁的鉴定师从周世涛,但是白馆长多少还是对霍思宁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现在霍思宁如此镇定地答应了下来,白馆长心下顿时就起了试探的心思,也不再出言阻止了,而是让刘艳红将箱子推过来。 乔振桓的确是知道箱子里有几件东西是假的,但也不是每一件都清楚,不过有这个前提,就相当于给自己拿到了一个保障,乔振桓可不认为他会输给霍思宁。 两个人的手里各有一个题写板,按照白馆长的意思,他们俩只需要将各自的答案写在题写板上,最后公布答案就行了。 但是霍思宁在接过题写板之后,却并未将题写板拿在手中。 在宣布赌局开始之后,霍思宁突然生出一抹顽劣之心,她看了看对面的乔振桓,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狡黠之色,伸出手就朝着那箱子里的物件摸了过去。 乔振桓还故意端着,故作绅士地伸出手示意女士优先,好像真是要让霍思宁一般。 却不料,他这一让,倒真是给了霍思宁机会了,霍思宁根本没打算给乔振桓机会,她的手在摸过这箱子里的东西之后,忽然眼睛一抬,开始抖豆子一般把这些物件往外挪。 “这是假的,宋代就没有石榴尊,这瓷器器型不符合历史记载。” “这是真的,上等紫红色釉,明代仿宋钧瓷,造型大气,紫口铁足,紫红中夹以蓝色,泪痕纹很自然,这铁锈花很漂亮!” “这是假的,底座是后来拼接上去的,下面釉色有断层,修补痕迹太重。” “这是假的,出窑不超过一个月,还带着烟火气呢,火光太亮,瓷器烧得倒是不错,可惜釉色绘得没什么水平。” “这也是假的……” 霍思宁眉毛一挑,几乎是一口气就将这箱子里的东西都给挑了出来,分作了两堆,真的拢在了一块儿,假的放在另一边。 乔振桓那个谦让的动作还僵在空中,尚未回过神来,霍思宁的鉴定就已经结束了。 她冲着乔振桓扬了扬眉,笑道:“还要继续吗?” 一旁的白馆长和刘艳红早就傻眼了,两个人的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嘴巴惊愕地张着,都快可以塞进去一颗鸡蛋了。 乔振桓心下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望着霍思宁的表情只能以目瞪口呆来形容。 此刻他们心中的震撼,也就他们三人能够理解。 之前霍思宁说那件越窑秘色瓷感觉不对的时候,白馆长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多少还是有些不太信任霍思宁的鉴定结果,觉得霍思宁说得太玄乎了,拿不出证据,这根本就无法说服他。 可是现在,他才彻底明白,霍思宁说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这么轻轻一摸,东西拿起来就能辨别东西的真假,这鉴定水平,只能以神乎其神来形容了。 乔振桓不清楚,但是白馆长和刘艳红都很清楚,这箱子里的东西,的确除了那件明仿钧瓷,其他都是假的,也都是这次被抓的博物馆内鬼在工作期间借用职务之便将东西给掉包走的。 这些东西仿的虽然没有那件越窑秘色瓷精致,但是也算是花了心思,当初这些东西被发现的时候,就有几个专家差点打眼了,最后还是用仪器检测出来的。 可是现在这个霍思宁,没有使用任何工具,就这么随意地摸了几下,就从里面鉴定出了东西的真假。 一件两件还可以说霍思宁的蒙的,可是这一箱子东西都被她摸出来了,不光鉴定结果一丝不错,就连真东西的出处来历,赝品的作假纰漏她也获得分毫不差,这就绝对不是仅凭运气能够办得到的。 怔愣半晌,白馆长才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这就是霍小姐你说的,感觉?” 霍思宁笑而不语,白馆长也不用霍思宁的回答,很明显,答案在霍思宁刚刚将这一箱子的物件都鉴定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人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这些人是上帝的宠儿,偏偏这样的天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别人学都学不来。 “这个赌局,霍小姐胜。”白馆长满脸感慨,“我终于明白了,难怪周老这么看重霍小姐,有个这么优秀的徒弟,周老的眼光和运气,真让人羡慕。” 白馆长很清楚,周世涛收霍思宁做徒弟的时间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半年的时间绝对不可能从一张白纸学到这样的程度,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姑娘在拜入周世涛门下之前,就已经拥有了这样的实力。 难怪周世涛会收她当关门弟子,这样极具天赋的学生,别说周世涛了,就是他都忍不住想要收一个呢。 只可惜,他没有周世涛这样的运气。 820.第820章 震慑 白馆长直接判定了这场赌局的输赢,是因为他很清楚,以霍思宁这样的速度,就算是乔振桓知道部分古董的具体情况,也没有这样的速度,这场比赛,没有比他就已经输了。 乔振桓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满肚子都是憋屈和郁闷。 他算计得很好,只要这场赌局他赢了,借着霍思宁如今在国内的名头,他就可以扬名了,可惜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霍思宁竟然这样厉害,和他预期的完全不一样。 他一直觉得,这霍思宁之所以有这样的名气,完全是借了周世涛的光,可是刚刚霍思宁鉴定的速度,让他意识到他错得离谱。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带着震惊,错愕,不甘,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佩服之意。 “霍小姐,我想知道,这件花瓶,你是如何判断出来它是明代钧窑而非宋代官钧的?难不成霍小姐这一回还想用直觉这种答案来敷衍我?你这感觉,能判断古董的真假,难道还能辨别年份?” 乔振桓心里已经对霍思宁的实力有了一定的认知,只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要霍思宁给他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 这话就问得很不客气了,这赌局本来就只是赌真假,她在鉴别真假之后还额外地将这几件古董的细节部分也描述了一些。 现在她赢了,这乔振桓不认输了就算了,还不依不饶追根究底,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霍思宁面露不渝之色:“看来刚刚我鉴定的时候,乔先生并没有认真听吧,我已经说过了,这件花瓶为上等紫红色釉,铁锈花做得漂亮。铁锈花是明代钧瓷独一无二的特征,这一点,难道乔先生你不知道?” “其他呢?”乔振桓似乎对于霍思宁的不悦脸色视而不见,只是揪着这个花瓶一个劲儿追根究底,似乎非要霍思宁说个透彻。 霍思宁本不打算搭理乔振桓,可是一抬头看到白馆长正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她心下一顿,想到今天这事儿到底是师父派她过来处理的,若是办砸了,也会让周世涛面上不好看,所以她犹豫了一下之后,又收回了思绪,将那只钧窑花瓶重新拿在手中,凝神仔细观看起来。 钧窑,属于宋五大名窑之一,因其窑址在钧州境内而得名。 在宋代的时候,钧窑烧造出现一种首创,就是在釉料中添加了铜,这样的方法烧出来的玫瑰紫、海棠红等紫红色釉,会呈现出霞光丽天,绚丽非凡的颜色。 北宋后期出现的钧窑花瓶,烧制出来专为宫廷养殖插扦奇花异草而用,当属钧窑中的精品。 所谓“官钧”,是因为历代烧制钧窑瓷器的窑太多,单独用这个称呼,标明这是专供朝廷官方的精品。 所以古玩圈有一句话,叫做“官钧挂红,价值连城”。 不过宋代钧窑存世量稀少,所以仿造之风汹涌澎湃,以至于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钧窑系,在这仿造钧窑之中,又以明代“官钧”技艺最为精湛,价值最高。 而这铁锈花,就是明代钧瓷的一个最为典型的特征,在历代钧瓷中独一无二,其他钧瓷都模仿不出来。 所以这也是霍思宁如此迅速地判断出来这件花瓶不是宋瓷而是明仿瓷的关键证据。 可是现在乔振桓要问她其他的,而白馆长有一副等着她解释,明摆着是考校她的意思,霍思宁忽然也就生出了一种气性来,你们不是怀疑我吗,那我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凭感觉镇不住你们,那就来点真凭实据好了! “区别宋代钧窑和明仿钧窑,还有几个关键点。” “其一就是釉面,和宋代钧窑相比,明仿钧窑釉面内的气泡要小一些,而且泡多白亮,看起来会显得更有规律。” “这个点,就需要有正宗的宋代钧窑来做对比了,因为差别细微,一般所谓的专家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很不巧,我师父家里就收有一只正宗的钧窑瓷器,所以我在这方面还算有发言权。” “其二,那就是重量,从历代钧瓷的胎质来说,明钧最细,宋代次之,金元又差几等,所以明代钧窑要比宋代钧瓷重一些。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差别很细微,一般人察觉不到,这些都需要靠感觉,所以刚刚我用手掂量了一下,这瓷器的重量不够,不足以达到宋钧的质地。” “不过我这么说,估计,乔鉴定师有要说我在胡说八道了。” 霍思宁说这番话的时候,强调了几次“所谓的专家”和“一般人”,明显就有影射乔振桓的意思,最后更是直接讽刺他,显然,对于今天乔振桓办的这事儿,霍思宁心里很不爽。 不过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之前这乔振桓一副极为看不起她的样子,现在霍思宁说这样直接的话落他的面子,这乔振桓居然没有生气,不仅如此,他还伸出手来对着霍思宁鼓起了掌。 “霍小姐,我算是服气了!你说的这个感觉,我没法领悟到,但是看得出来,你的确是一个真正的高手,之前我的确误会了霍小姐,多有得罪,冒犯霍小姐的地方,还望霍小姐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场面话谁都会说,霍思宁也不想跟这样的跳梁小丑多计较,不过想到刚刚的那个赌局,霍思宁也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糊弄过去,她抬起头来看着乔振桓似笑非笑地道: “冒犯算不上,咱们本来就是对赌,愿赌服输,我还犯不着为了这点事情计较。不过乔先生应该没忘记,我们这场赌局,是有彩头的吧?” 听到霍思宁这话,乔振桓脸上顿时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还以为霍思宁之前那彩头不过是闹着玩的而已,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乔振桓从国外回来就进了博物馆工作,可以说从入行到现在,他并未遭遇过什么挫折,起点高加上有人替他铺路,他自然也就觉得自己本事挺高的,所以这一回白馆长让他去接机,他一看到霍思宁这年纪,心里顿时生出不满。 821.第821章 媳妇儿追过来了 乔振桓觉得他堂堂一个海归高材生,居然要轮到去接待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片子,这简直就是大材小用,浪费人才。 因为心中有气,乔振桓就闹了这么一出,结果他根本没有料到,霍思宁并非肚中无货的草包,一出手,直接就将他秒杀了。 现在霍思宁提出来让他去她店里打工,乔振桓心下当然不太乐意,开玩笑,他可是FGA的博士,堂堂海归的高材生,居然沦落到去一个小古玩店当打工仔,这让他如何甘心? 乔振桓心里落差很大,这情绪当然就表现在了脸上。 霍思宁也知道乔振桓不乐意,也不耐烦伺候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大爷,正准备开口揭过这篇,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白馆长忽然开口了: “愿赌服输,既然是振桓先提出来的赌约,那当然不能赖账。霍小姐你放心,这事儿我帮你记着呢,一会儿我就让振桓办理离职手续,估计一个星期内就能交接完手里的事情,到时候我肯定会让他跟你联系的。” 什么?乔振桓一听自家舅舅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气恼和愤懑之色。 他什么时候说要辞职了,一个黄毛丫头开的破店,居然想让他去撑门面,凭什么?! 乔振桓脸色顿时变得扭曲起来,就差没当着白馆长的面开骂了。 可惜白馆长根本不搭理他,直接就掏出手机给人事部打电话,直接就罢免了乔振桓的职务,做完这些事儿,他还抬起头来,对着乔振桓道:“你一会儿把辞职报告交到我这儿来就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经过今天这事儿,白馆长算是看明白了,他这外甥虽然头脑聪明,可是在古玩这一行,光有聪明还不够,在人情世故方面,他还是欠缺很多东西。 因为没有受过挫折,加之一路过来都有他保驾护航,乔振桓的路走得太顺了,以至于让他迷失了自我,狂妄自大,忘记了自己是谁。 比起霍思宁来,乔振桓还差得很远,所以白馆长有心想要历练他,让他也尝尝无人帮忙凡事只能依靠自己的滋味儿,也好磨练磨练他的性子,不至于为了一点小成绩就骄傲自满沾沾自喜。 霍思宁当然看得出来白馆长的用意,这老头是想要借她的手来调|教他这个外甥,不过霍思宁没有拒绝。 琉璃厂那边的古玩店霍思宁让李全给弄得差不多了,但是因为李全本身就是半路出家,也就半瓶水的水平,霍思宁正愁店里人手不够,还想找个鉴定师去给李全帮忙呢,现在瞌睡送枕头,有人直接送上门来,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一个海归,还是FGA的博士,在鉴定这方面肯定差不到哪儿去,这样的人,在国内也算是到处都会争抢的人才了。 不过这乔振桓有些自视甚高,阴谋算计太多,李全不见得能压得住他,霍思宁觉得这个乔振桓如果要用的话,可能还得再考量考量,这人如果不把那些歪心思给掰正的话,以后很可能会坏事。 当然,这些霍思宁也没过多思虑,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也就算了,她并不打算花太多的时间,这乔振桓她可以用,但是这人能不能受到她的重视,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越窑瓷碗的真假霍思宁已经判断出来了,有了后面的插曲,白馆长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消除了,他心中不是不慌乱,但是东西已经掉包了,现在急也无济于事。 白馆长立刻就将这事儿通知了警务局那边,吴大队长之前就负责过太城古墓的事儿,所以这件事毫无疑问地落在了吴大队长的头上。 后续事件霍思宁本是无暇关心,但是她在打电话给周世涛汇报这件事的结果的时候,周世涛听说那瓷碗竟然仿得几乎可以以假乱真,顿时好奇不已,当即就对白馆长要求把这件瓷碗借过去看看。 如果那越窑秘色瓷是真品,白馆长可能还会犹豫,但是这东西既然是假的,别说借出去了,就是当场砸了他也无所谓,所以周世涛的要求一提出来,白馆长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霍思宁心下也有谱了,得,看样子,她就算忙完这事儿也回不了S市,还得把这碗给她师父给送到帝都去。 马不停蹄地再次赶往帝都,那边顾叙也才刚刚到家,结果刚进家门就接到了自家媳妇儿的电话,他媳妇儿从太城又追到帝都来了。 霍思宁的原话是来帝都办事儿,但是某人却是根本没听进去,脑子里只顾着欢喜脑补,看来媳妇儿很舍不得他啊,上午才刚刚分开,下午就坐不住要追过来了。 霍思宁是不知道顾叙心中所想,不然一定会满头黑线,对某人这脑补过度的行为表示无语。 买了最快的航班,霍思宁再次踏进了帝都,顾叙饭也没顾上吃,又准备出门,顾母一看顾叙换了身衣服就往玄关走,顿时纳闷不已:“都要吃晚饭了,你去哪儿?” 顾叙笑道:“宁宁晚上的飞机,我去机场接机。” 顾母闻言顿时愣住,心中暗道这两人也太腻歪了吧,小叙不是才去S市呆了两天,还陪着霍丫头去周庄玩去了吗,怎么这才分开不到半天,那丫头就又跑到帝都来了? 倒是顾老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一个劲儿地冲着顾叙挤眉弄眼,笑得一脸暧昧: “这两人感情这样好,是不是很快我就要做曾祖母啦?你这当婆婆的,也要抓紧时间准备了,早点把那丫头娶进门来,到时候好抱孙子!” 顾老夫人这么说,顾母顿时就笑了,看着儿子急匆匆的背影,暗自点头: “确实是该提上日程了,明天我去黄家走一趟,看看这事儿他们都什么打算。小叙年纪也不小了,早点把他们俩的事情定下来,我这心里才踏实。” 霍思宁不知道,她这急匆匆赶到帝都来的行为,竟然惹得这么多人遐想连篇,脑补这么多,她在上飞机之前就给秦绍游打了个电话,跟他说明了情况,因为明天学校开学,她的人却在帝都,报名这事儿怕是赶不上了。 822.第822章 简体钟字 刚开学课业也不紧张,至于报道手续让人替办一下就好,因为知道霍思宁如今在跟周世涛学习鉴宝,所以秦绍游也没有过多责问,在霍思宁说清楚原因之后,就同意了下来,还让她不用着急赶回来,把事情处理好再说。 不过秦绍游拿着手里的一份系里刚刚发下来的通知,眼神却是沉了沉。 “我这儿倒还有一件事情,不过也不急,等你忙完了帝都的事情,回来之后到我这儿来一趟,这事儿可能需要你参与进来。” 霍思宁有些疑惑,不知道秦绍游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秦绍游没有明说,她也就没有多问,点头应了一声好,算是同意了下来。 下了飞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霍思宁也没耽搁,在坐上顾叙的车之后,就让他直接开往周世涛家。 东西拿到周家,果然周世涛就已经在等着了,看到霍思宁进来,他迫不及待地接过了装那件越窑秘色瓷的箱子,径直打开。 瓷碗取了出来,周世涛戴着老花镜,拿着放大镜和强光手电筒仔仔细细地观察开来,看到一半,周世涛的手忽然一顿,忽然从一侧的博古架上取了一个玻璃呈蓝色的放大镜换下了手中的这个。 将那蓝色放大镜凑到碗底看了看,周世涛的脸色忽然变得异常难看,紧皱的眉头似乎拧得出水来。 霍思宁察觉到周世涛情绪的变化,顿时心中诧异不已:“老师,怎么了?” 周世涛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这碗,你是怎么看出来真假的?” 又是这个问题,之前乔振桓和白馆长问的时候,霍思宁就已经回答过,可是这会儿被周世涛这锐利的眼神盯着,她却是蓦地心下一跳,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感觉不对,跟我之前摸到的那件真品秘色瓷有些不太一样。老师,这瓷器,有什么问题吗?”看到周世涛那表情,霍思宁觉得自己的情绪也有些紧张了。 周世涛知道霍思宁摸东西的本事,所以对她说的感觉一词并未怀疑,叹了口气,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苦涩:“除了感觉,你是不是没有看出别的问题?” 霍思宁摇了摇头:“这东西仿得很真,从胎到釉到款识都没纰漏,我看不出什么问题。” 周世涛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和失望之色:“不是没有纰漏,而是你没有发现。这东西,留下了一个绝对的证据。” “怎么会?”霍思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可是用天眼对这只碗进行过透视,这碗她根本没有看出问题,也没看出哪里有什么明显的作假特征。 周世涛将他手中的放大镜递给霍思宁:“就在这落下的款识这里,你自己看看吧。” 霍思宁接过放大镜,把放大镜的位置对准了碗底款识的部位。 这一看,霍思宁只瞄了一眼,脸色就变得煞白一片,手一抖,放大镜立即掉在了桌子上。 在那个印有官窑款识的位置,原本用肉眼看过去,除了红色的官方戳印之外空无一物,可是在霍思宁摆正放大镜之后,透过蓝色的玻璃,她竟然在那款识位置,发现了一个极为细小的简体字——钟。 这个简体字呈现出深紫色,就像是一个重重的巴掌,直接扇在了霍思宁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霍思宁心下一紧,连瞳孔都骤然放大了几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紫色的简体钟字,头一次感觉到挫败。 原来就算有天眼,她也未必就能做到完全不出错,这只碗里面暗藏的玄机,就这样明晃晃地呈现在她的眼前,可是却让她给看走眼了。 “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思宁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连声音里都带着颤音。 “这个放大镜使用的材料叫钴,透过它能看到特殊物质的颜色。”周世涛解释道,“这个作假的人水平高超,他在烧制这款瓷器之前,刻意在碗底用含钾的无色化学物质写了一个他的名字,就是为了给这个碗留下一个破绽。” “可惜的是,太城博物馆那边的那些老家伙都打眼了,没看出这人玩的名堂,被这个作假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周世涛这话说得无心,但是听在霍思宁的耳朵里,却是比骂她还刺耳。 太城博物馆的那些专家们固然是打眼了,可是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她也没有看出这个简体钟字,甚至根本找不出这碗究竟哪里有问题。 霍思宁只觉心中一阵难受,她一直以为只要有天眼,她就可以无所畏惧,可是眼前的这个赝品,算是直接给她敲了一记警钟。 她太依赖这个作弊器了,才会出这样的疏忽。这碗明明有破绽,而且这个破绽还是作假者可以留下来的,可是她根本没有看出来。 “你也不用难受,这碗,你没看出来的确不能怪你,以你这样的年纪,能够判断出这只碗的真假,就已经很难得了。我虽然对你充满了期望,但是古玩鉴定这一行,很多事情都讲究因果,你看不出来这个东西的问题,不是因为你本事不够,而是因为这个作假的人,仿制的水平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似乎是看出了霍思宁心中的不平静,周世涛怕她钻牛角尖,连忙开口劝慰道。 霍思宁本来内心汹涌情绪难平,可是听到周世涛说的这番话,却让霍思宁有些疑惑。 什么叫这个作假的人水平已经登峰造极?霍思宁从周世涛的话里听出了更多的潜台词,听师父这话里的意思,难道他还认识这个作假的人不成? 见霍思宁抬起头来目光疑惑地看着自己,周世涛轻叹了一声,抬起头来道: “你猜测的没错,这并非我第一次跟这个钟仿打交道了。二十年前,我曾经在景德镇购买过一件古瓷器,甚至还为此耗费了我将近半辈子的积蓄。” 说到这儿,周世涛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看了看手中的这只秘色瓷碗,他忽然站起身来,朝着书房后面的一个小阁楼走去。 823.第823章 周世涛也打眼 不多时,周世涛就从阁楼的一个封尘的箱子里取出了一个物件,将那物件上的灰尘擦干净,这才将东西抱了出来。 看到那东西,霍思宁有些意外。 这是一件北宋汝窑天青釉莲花笔洗。 汝窑排于宋代五大名窑之首,不是没有道理的,汝窑的工艺精湛,加上其兴盛前后只有二十年,时间短暂,所以传世珍品极少,目前全世界已知的汝窑器件不足百件。 这件笔洗釉色天青,直径不过十几厘米,边缘呈九瓣莲花形状,口略外撇,浅腹薄壁,底部有三枚极细小的芝麻钉痕。 “这个东西,你怎么看?”东西拿了出来,周世涛神色复杂地盯着这个笔洗,忽然对着霍思宁开口询问道。 霍思宁闻言将目光再次落在了这个天青釉笔洗身上,这件笔洗无论是从器型、釉色、底足还是纹饰上来看,均是完美。 但是霍思宁却也知道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如果这个笔洗是真的,周世涛就不会拿出这个笔洗,也不会说他早些年跟钟仿打过交道。 想到这儿,霍思宁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将这个笔洗拿在了手上,然后屏气凝神,借助天眼来对这件笔洗进行透视。 足足过了一分钟,霍思宁眼前没有任何紫气出现。 这个结果,让霍思宁感到十分震惊,但是同时,她的心中也大概明白了,这个笔洗,大约就是周世涛刚刚所说的他二十年前耗费半辈子积蓄买下来的瓷器,而且,这个瓷器跟钟仿可能有很大的关系。 “这瓷器,胎,釉,纹饰,我都看不出问题。不过,我感觉是新的,出窑时间不会超过三十年。” 霍思宁如实地说了自己的看法。 周世涛点了点头,拿了那蓝色钴镜示意霍思宁再看看。 霍思宁已经知道这东西很有可能是钟仿,所以周世涛这么示意,她立刻就接过放大镜,把瓷器的底部翻了过来。 不过这一照,透过蓝色钴玻璃,在底足款识上,她却并未看到钟仿的印记。 霍思宁心下疑惑,又将放大镜在笔洗周身仔细翻看,在放大镜落到笔洗腰身上绘制的唐诗末尾,印有李太白的红色印鉴处,一个紫色的钟字再次出现了。 霍思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钟仿暗记,这个表明了身份的紫色简体钟字,就像是利剑一般,瞬间穿透了霍思宁的心脏,让她的心忽然间好像被什么紧紧揪着。 “当时在故宫博物馆,也存有一只汝窑象耳瓶,说起这象耳瓶的来历,跟我也有些关系。” “那汝窑象耳瓶原本是一对,数十年前,这一对笔洗为英国一个收藏家所有,后来将其中一件捐赠给了大英博物馆,而另一件则在这个收藏家去世后被其子女送到了拍卖会上。” “起初,这件笔洗为一个外国人拍得,后来又被一位神秘的华夏富豪高价购回。这个富豪虽旅居海外,但是祖籍却是北京的,就带着那件象耳瓶回了国,准备捐赠给故宫博物馆。” “这件汝窑笔洗,当时负责接待的人就是我。” 周世涛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些旧事,再回忆起来,他已经能做到云淡风轻,只是内心说不遗憾不后悔那肯定是假的。 “就是因为我摸过正宗的汝窑象耳瓶,所以我对于汝窑也有一定的经验和把握。因此,在景德镇看到这件天青釉笔洗的时候,我几乎是十分肯定,这东西,就是汝窑。” “像汝窑这样的重器,平常在市面上是很难见到的,那时我也是太自负,自认为以我的本事,绝对不会在我熟悉的领域和我熟悉的物件上打眼,所以,秉着捡漏的心思,我耗费了近两百万,将这个汝窑笔洗给买了回来……” 后面的话,周世涛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霍思宁心下也能猜测到一个大概了。 发现打眼,两百万打了水漂。二十年前,那还是八十年代末,万元户都非常少,更不要说两百万的巨款了,这样的教训,绝对可以称之为惨烈。 霍思宁心情也有些复杂,周世涛二十年前年纪也有近五十岁了吧,那时候他就已经是专家级的教授了,在古玩鉴定这方面肯定也颇有心得。 但是这件汝窑笔洗,却让他打眼了,而且几乎可以说是倾家荡产,难怪他在看到那个越窑秘色瓷是钟仿之后,反应这样大。 这样的一件笔洗,如果是真品,到现在来拍卖的话,肯定是以亿元为单位来定价的超级重器,不说普通的收藏者,就是各大博物馆也会争着抢着要。 只可惜,这东西做得如此完美,却竟然是个赝品。 “这东西,我收藏了二十年,从未拿出来示人过,今天拿出来,就是想让你知道,在古玩这一行,光靠天赋是不够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们的眼力再好,总有造假者比我们想象的更高明,所以身为鉴定师,要做到的就是谨慎小心,绝对不要错过每一个细小的差异,因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小的疏忽,就会导致我们功亏一篑,满盘皆输。” 周世涛的这番话,也算是敲打霍思宁,他自然知道霍思宁的天赋不俗,但是古玩这一行不比其他,稍有大意,就可能会着了作假者的道。 霍思宁明白周世涛的用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周世涛原本凝重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拿过那件笔洗,接着说道: “不过真要说起来,你比你师父我还是要强上不少,至少这两件东西你能看出来真假,我在你那个年纪,肯定是没有这样的眼力的。在这方面,我还有你那些师兄都不如你。” “这钟仿,如今我之所以能看出来问题,也是与我这些年的苦心钻研有关。” “古玩市场上仿制品不少,但是真正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人不多,这个钟仿,就是我最关注的一个。” “不过这人很狡猾,我调查了这么些年,也没有调查出多少头绪。” “今天既然你也遇到了,这件事你也就不能置身事外。” 824.第824章 新的任务 听到周世涛这话,霍思宁不由得愣住了。 “老师,您的意思是?” 周世涛深深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这些年,我也没有遇到第二件钟仿物件,所以我以为,这个作假的人已经收手或者作古了,因此这些年虽然也在关注这个人,但是也并未完全尽力。” “但是今天看到这个越窑秘色瓷,我才发现我猜错了,这人恐怕不是销声匿迹,而是将目标盯上博物馆这些地方了。” “博物馆里很多东西都是出土出来的,东西肯定比市面上的古玩价值要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人做出如此以假乱真的物件,目的就是为了掉包博物馆里的东西。” “这件秘色瓷,是被我们发现了,但是没有被发现的呢?这件越窑秘色瓷碗,出土时间不过大半年而已,这人就已经做出了这只让人几乎真假难辨的仿品,可见这个人的作假水平和速度,已经远超当年的水准。我怀疑,遭殃的不只有太城博物馆,恐怕其他博物馆也……” 听到周世涛分析出来的这番话,霍思宁心下也不由得一沉。 是啊,太城方面才刚把这只秘色瓷放入唐瓷馆作为镇馆之宝,这才多久,就被人钻了空子,可见这人不光作假水平厉害,连人脉也十分广,不然不可能这么迅速地就将手伸到太城博物馆。 如果真按照周世涛推测的,那么这几十年来,那些博物馆里被掉包的东西,恐怕还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越想霍思宁越觉得骇然,浑身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栗。 周世涛叹了口气,国内风气不好,就是因为有些人在位却玩忽职守,渎职也就算了,有一些甚至还故意徇私枉法,以权谋私,自己在私底下捣腾文物。 所以很多国外收藏者瞧不起华夏国内的收藏家,也对华夏国的收藏环境嗤之以鼻,甚至公然宣称,华夏人保护不了自己国家的古董珍宝,还不如捐出来让其他国家的博物馆保存。 这些话周世涛不止一次听说,如今那只越窑秘色瓷的失踪,让周世涛感觉,那些话就像是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关于钟仿的事儿,我会继续调查,但是你师父如今年纪也大了,太远的地方怕是走不动了,有些事情恐怕还需要你来做。” 霍思宁抬起头来:“需要我做什么?” 周世涛笑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困难,我给你批一笔经费下来,到时候你就以故宫调研人员的身份,下到各个省市的博物馆去,将那些博物馆挨个走上一遭。” 听到这话,霍思宁惊愕得嘴巴张成了O型,周世涛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所谓调研,其实是让她私底下去那些博物馆进行一下调查,看看这些博物馆有没有什么贵重的古董文物被钟仿掉包,然后做一个统计回来,好让周世涛心里有底。 这样的要求,霍思宁当然不会拒绝,只是她如今各种事务牵扯,加上还要上学,时间也并不充裕,要完成这个任务,恐怕也没这么简单。 “任务不难,但是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所以这事儿你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完成,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去一个地方好了,就当是去旅游,正好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开阔一下视野和眼界,积累点实践经验。” 大约是看出了霍思宁的犹豫和担忧,周世涛也没催着她尽快完成任务,反而是宽慰她,让她不用着急。 周世涛心里也很明白,钟仿能在国内恣意横行这么多年,可见这个人的本事不小,二十多年都过来了,就算要调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慢慢找,总能找到这人的蛛丝马迹。 霍思宁听周世涛这么说,也松了一口气,忙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出了周家,顾叙就带着霍思宁去吃东西,因为时间比较晚了,霍思宁一时兴起,提出来要去撸串儿。 吃烧烤当然得人多,霍思宁忽然来帝都,也没顾得上通知黄菡芸她们,现在事情也忙完了,她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这些表姐妹了,连忙拿出手机来给那几个人打电话。 果然,电话一接通,黄菡芸就忙不迭地询问地址,还说要带个人过来,另一边,黄苒苹和黄萧艺两姐弟也屁颠颠地打车出来了。 顾叙这边也给秦天宋辉打电话,欧阳军不在帝都,听说他们在这边撸串,顿时在电话里气得够呛,一个劲儿怪顾叙不够意思,要聚餐也不早点通知他,骂完临了,还不忘追问霍思宁新解出来的鸽血红卖不卖,结果被霍思宁一口回绝了。 黄菡芸来得最快,车子停在大排档附近,走到店里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顾叙霍思宁二人,连忙招了招手,急火火地就扑了过来。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黄菡芸身后还跟着一个,这人她好像见过,当初在大栅栏儿,安月茹要坑掉她手里的那对珐琅彩,被弄到警察局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在,还是她把自己从审讯室带出来的,好像叫张爽。 “霍小姐,好久不见。”看到霍思宁,张爽笑着挑眉,大大方方地跟霍思宁打了个招呼。 霍思宁笑着点头:“好久不见,张警官。” 一旁黄菡芸听得酸不拉几直皱眉:“我说你们够了啊,什么小姐警官的,就叫名字好了,搞这么生疏见外的,别扭不别扭啊?你就跟我一块儿叫宁宁好了,宁宁,这是张爽,我小时候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闺蜜,你就直接跟我一块儿叫她爽哥就好了!” 爽哥?霍思宁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张爽一眼,这女人穿着一身中性的休闲装,剪着寸板头,一身干练清爽,又是警察,看起来的确很英气,爽哥这个名字,倒也算名符其实。 张爽大大方方,霍思宁当然也不会故作扭捏,索性从善如流,跟着黄菡芸叫了一声爽哥,这边刚刚落座,那边宋辉和秦天两个也骑着拉风的摩托车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就到了约定的地方。 825.第825章 单挑 宋辉一走过来就要了五串腰子,刚拉了凳子正要坐下,一抬头看到一身清爽坐在对面的张爽,脸上的笑容忽然就僵住了。 张爽手里还抓着一根串准备往嘴里送呢,结果看到对面坐下来的人,手上的动作不由得顿住。 看到这两人的表情,秦天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出这两人有猫腻,连忙开玩笑一般调侃道:“怎么,你们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道,只是张爽目光却是跟淬了毒一般,恶狠狠地盯着宋辉,而宋辉的眼神也带着不善,跟扔刀子一般甩向张爽。 这两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初次见面,而且看样子还结了不小的梁子,秦天顿时来了兴致,眼睛里闪过幽光,八卦地冲着霍思宁笑道:“弟妹,这两位是谁啊,你还没给介绍呢。” 霍思宁和顾叙也察觉到了宋辉和张爽之间的神情不对,不过秦天这么问,她当然要为几个人做介绍,在介绍道宋辉是盛唐集团副总裁的时候,张爽眼中不由得浮起一丝冷笑,冷眼看向宋辉,意思很明显。 肇事逃逸,你倒是逃啊,现在你老窝都被我找到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哪儿去! 宋辉也是为之气结,娘皮希的,他刚买的布加迪威龙,刚刚入手不到半个月,就因为他不小心追尾擦了一下这小娘皮的车子屁股又没停车,结果这小娘们儿倒是狠,竟然在他超车之后直接从后面追了上来,开足马力就对着他的车顶了过来。 只要一想到他那布加迪威龙被撞的惨样,宋辉心中就一阵恼火,看向张爽的目光也满是气愤。 妈的,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刑侦警察而已,你给老子横什么横?再瞪老子让你在警察局干不下去! 秦天目光紧盯着张爽,上下打量了一番,越发觉得这女人有意思。 敢在宋辉面前耍狠的女人,他这还是第一次见,这女人胆子倒是不小。 “弟妹,你这朋友倒是挺有意思的啊,老盯着我,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宋辉这家伙吊儿郎当惯了,他那身份也的确能让他在帝都这片儿横着走,现在陡然有个人不买他的帐,而且还是个女人,他顿时就起了逗弄的心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直接就胡说八道起来。 张爽一听宋辉这话,顿时就怒了,面色一沉,冲着宋辉就冷笑道:“姓宋的,明人不说暗话,你不用整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幺蛾子,真心里不爽,我们直接点,单挑好了!” 宋辉可是特种兵出身,哪里会怕事儿,听到张爽这么说,当然是正中他下怀,立刻就站起身来,嗤笑道:“单挑?谁怕谁啊,你凭你这小胳膊小腿,老子就怕你到时候输了还怪老子欺负女人!” 这啥情况?! 霍思宁和黄菡芸两个本来吃东西吃得好好的,忽然就看到张爽站起来,紧接着这两人就针锋相对,现在居然勒起袖管就要干架了。 呃……霍思宁再一次刷新了她对这个张爽的认知,这个爽哥的名头,还真不是盖的。 看这两人居然是来真的,霍思宁心下也急了,她找人过来是来撸串的,不是来打架的,这两人若真打起来了,她跟顾叙两人夹在中间,可真是帮谁都不对了。 “宋辉,你别说风就是雨的,跟一个女人计较,你好意思吗?” “爽哥,有话好好说啊,咱们大人有大量,不用跟这些破男人计较。吃东西吃东西!” 顾叙和霍思宁对视了一眼,立刻开始各个击破的策略,双方互劝,试图把这两头炸毛的狮子给安抚下来。 只可惜,这两人都是牛脾气,根本劝不动,走到外头的宽敞地就摆开了架势,大有不打不回头的架势。 霍思宁和顾叙还准备再劝,一旁黄菡芸忽然就笑了,开口道:“不用劝了,我看这两人都满肚子火气呢,你们劝也没用。” 黄菡芸心倒是大,可是霍思宁看她这一副悠闲样子,却是一阵无语。 你这闺蜜到底是怎么当的,人可是你带过来的,现在跟宋辉起了冲突,你怎么还没事儿人一样? 人宋辉可是部队里出来的,手上功夫可不差,张爽跟他打架,这不是送上门去虐吗?这一架,明显是张爽吃亏啊。 大约是看出了霍思宁的心思,黄菡芸笑着解释道:“爽哥从小就跟她爷爷学咏春拳和岳家拳,拳脚功夫可不差,这一架,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听到黄菡芸这话,霍思宁顿感意外,也明白了为什么张爽和宋辉邀架,黄菡芸一点也不着急,反而露出一副看戏的表情。 秦天就在旁边坐着,听到黄菡芸说张爽学过古武,脸上顿时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这下,有好戏看了!” 顾叙当然知道秦天说的好戏是什么意思,因为宋辉功夫不错,秦天跟欧阳军没少在宋辉手上吃亏,现在有个女人挑战宋辉,秦天巴不得张爽打败宋辉,这样一来,往后他们也就有了嘲笑宋辉的把柄了。 秦天也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立刻就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就对准了宋辉和张爽,这么具有意义的一件大事,怎么能不留下证据呢? 秦天还想着,等视频拍回去之后,如果欧阳军要看,他就要想办法敲欧阳军一笔,这家伙最近又在股市里面赚了不少钱,不敲他敲谁? 看到秦天这个动作,霍思宁顿觉额头黑线直冒。 这都是一帮什么朋友啊,太损了吧? 只可惜,秦天虽然考虑得长远,奈何动作不够迅速。这边他才刚刚打开手机相机,还没有调整到摄像功能,那边宋辉就冲着张爽露了一个鄙视的中指,结果张爽瞬间就怒了。 一个抬腿提膝,直接就朝着宋辉冲了过来,宋辉正准备化解张爽这一招,张爽却像是早已算准了他的招式,突然后退三步,倏然向前,身形凌空而起,左脚才踢出,倏然缩回,右脚接着连环地踢出,招式虚虚实实,一出招已经用了和黄飞鸿有得一拼的夺命无影脚! 826.第826章 反常 卧槽!这还是女人吗?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的,打架居然这么厉害?! 看到这情况,秦天顿时傻眼了,抓着手机根本没顾上抓拍,目光死盯着对面那个狂暴黑化了的女人。 大排档吃烧烤的不少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有不少人还忍不住开口喝彩,大声欢呼。 平日在电视里面用威亚吊着才可能出现的镜头,居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眼前,这些人怎么不兴奋? 宋辉都懵了,先还瞧不起张爽,结果张爽这连着几招飞过来,他一招都使不出,待到意识到危险再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他已经被张爽正中腰间。 一股巨大的力道冲来,宋辉只觉得腰间一阵剧痛,一招就被踢得后退了几步,最后跌坐在地上,半晌动弹不得。 宋辉倒是还想再翻起来再战,可是挣扎的时候他才发现,在张爽踢了那一脚之后,他竟然腰间酸软,完全使不上力道。 这特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辉彻底懵了,那边张爽却是懒得废话,直接冷哼一声,冲着宋辉比了个中指,将这个手势又还给了他。 看到这个手势,宋辉只觉得心中浊气上涌,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行了,装什么装,输了就输了,是个男人就给我快点滚起来!” 那边秦天见宋辉一直坐在地上不动弹,还以为宋辉是故意的,顿时冲着宋辉露出了一个鄙视的神情。 宋辉心下一阵郁闷,他根本没装好吗?刚刚那一下,他现在腰还使不上劲儿,妈的,这女人使的什么招数,怎么这么邪门儿?! 歇了两三分钟,宋辉才觉得腰间那股酸麻感卸去,他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些吃串儿的看客一个个冲着宋辉翻白眼。 “切”“丢人现眼!”“太怂了!” 一片嘘声,宋辉也觉得没脸,坐回到霍思宁那一桌,屁股还没沾上椅子,顾叙就抬起头来冷眼看向他: “我看你最近总是跟那些女人鬼混,肾虚了吧?这么不经打,要不回部队回炉重造?” 宋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向张爽的眼神颇为复杂。 被一个女人就这么轻松撂倒,他这活了近三十年,还是第一次这么窝囊,可是之前是他骄傲自大看不起人在先,现在被张爽一招制服,也算是他活该。 宋辉只觉心里憋得慌,但是更多的是不服气: “老子在部队也算是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招数,你刚刚那一招根本不可能直接打倒我,你玩阴的!” 张爽抬起头来,看向宋辉,哂然笑道:“不过是点穴而已,没人规定打架不允许点穴的吧?大家各凭本事,什么阴的阳的,这又不是以武会友,还来文斗武斗?” 宋辉听到张爽这话,才知道刚刚张爽故意出虚招,目的就是要接近他,然后点他的穴道。 被张爽这一番抢白,宋辉顿时脸色涨得通红,瞪视着张爽,又气又怒,偏偏又反驳不得。 倒是一旁的霍思宁几个愣住,一个个看向张爽,对于她所说的点穴一说,还有些将信将疑。 电视电影里面他们也是见过的,但是这东西只存在于武侠片中,现实生活中还真没有见过,现在听张爽说起,众人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竟然真的存在点穴这一说。 “不用这么看着我,这点穴手我也就学会了这么一招,还只会一点皮毛。得亏我学得不精,不然你以为你这么三两分钟就能将穴道解开?若是碰上我爷爷,这一招下去,就能直接让你半身不遂!” 张爽冷眼看着宋辉,显然对这人还是很不爽。 宋辉也不爽着呢,被女人撂倒了,现在还要遭人鄙视,他心里怎么平衡?这事儿若是传到猎鹰那儿,那些手底下平日里对他服气得不得了的兵,恐怕都要看他的笑话了。 秦天倒是心情不错,手里的腰子一个劲儿往嘴里里撸,一边吃还不忘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宋辉: “不打不相识,那什么,刚刚那一架也打完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你们有什么恩怨,也可以一笔勾销了,大家都是朋友嘛。” “朋友?”张爽冷哼一声,“我可没兴趣跟这种纨绔子弟做朋友!” 张爽仰着脸,眼里的冷光好像能化成刀子,把对面的宋辉射程马蜂窝。 “彼此彼此!”宋辉也冷着一张脸,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的你一句我几句。 张爽神色骤变,宋辉的冷笑也愈发阴沉,一个眼神如刀,一个不动如山,两人同时发功,空气中卡卡擦擦地凝结成冰,顿时餐桌上如同刀光剑影,狼烟四起。 霍思宁和黄菡芸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旁边秦天和顾叙倒是跟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不过在撸串的间隙,偶尔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震惊之色。 宋辉这人平日里一惯吊儿郎当,嚣张跋扈,但是那也是在他们这些发小熟人面前,一般对外人,尤其是女人,这丫还是装得很绅士的,应付女人也是游刃有余,很有一套。 现在宋辉在张爽的手里吃瘪,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顾叙和秦天都觉得宋辉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跟宋辉也做了快三十年的发小了,宋辉什么性格,他们还是很清楚的,这可是顾叙和秦天头一次看到宋辉如此炸毛。 丫的,宋辉这家伙,该不会是对这个张爽有意思吧? 宋辉和张爽的暗战,直到黄苒苹和黄萧艺到来之后才停止,因为有两个小孩子在,这两人也不好在黄苒苹和黄萧艺面前吵架破坏气氛,所以两人干脆冷着脸埋头吃东西,将当对面的那个人不存在。 只是偶尔在抬起头两人不小心对视的时候,彼此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飞过来。 各怀心思地吃过了这一顿宵夜,大家也就散场了,黄菡芸带着黄家兄妹回黄家,顺带送张爽回去,她倒是想让霍思宁回黄家住,不过被霍思宁拒绝了。 在周庄的时候遇到苏岚,霍思宁已经从苏岚的口中得知了梁睿宁可能没有死的消息,这让她愈加怀疑老宅子里住着的同叔的身份。 所以这一次来帝都,她打算回一趟老宅子,见一见这个可疑的守宅大叔。 827.第827章 锦山大火 回到老宅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霍思宁站在门外拉着贴门栓敲了几下门,又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但是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院子里并没有动静,也没有人来开门。 霍思宁看了看时间,以为同叔睡了,接着背包的掩饰,从储物戒指里翻出了老宅的钥匙,将大门打开,循着记忆到了同叔住的倒座房。 但是这一看过去,霍思宁就愣住了。 同叔的屋子一把铁将军把守,屋子里也没有灯光,四周黑暗一片,只有蝈蝈的叫声。 同叔不在? 霍思宁有些诧异,年前的时候,霍思宁从黄家的口吻中也听说了不少关于同叔的事情,同叔被毁了容,在接手了这个老宅子之后就一直尽职尽责地守护着它,从未离开过这个老宅子,所以老宅子才能保护得如此完整。 可是现在同叔却不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霍思宁觉得有些怪异,来帝都之前她满腹的怀疑希望能够在老宅子里找到答案,可是现在同叔不在,她只能将这些念头继续埋进心底。 在老宅里找了个房间随意布置了一下,将就着睡了一夜。 等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早上,同叔的屋子仍然没有动静,看样子是一夜未归。 霍思宁有些失望,也有些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如果同叔真的是她的父亲的话,她要怎么面对这个已经宣告离世近二十年的男人,现在同叔不见踪影,霍思宁心里反而长吁了一口气。 因为要开学,霍思宁也没打算在帝都多逗留,连几个长辈家里也没顾得上拜访,好在给黄家、陆家和顾家分别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几个也纷纷表示理解。 这边霍思宁订了回S市的机票,和顾叙吃了早餐之后,就准备启程去机场。 结果车开到半路,顾叙就接到了宋辉打来的电话。 “samra那边刚刚传来的消息,锦山刚刚发生了特大火灾,大批马尼拉葬身火海。” 听到这个消息,顾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脚下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 “怎么回事?”顾叙沉声问道。 宋辉也搞不清楚状况呢,他已经在网上看到了这条消息,不过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但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他们之前的计划可能要搁浅了。 “艾丽莎现在已经到了公司,samra那边要求我们公司派一个高层跟他们的负责人去锦山走一趟。” 顾叙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这才开口道:“让她等会儿,我送我媳妇儿去机场,等我回来了再说!” 电话挂断,顾叙就抱歉地看着霍思宁:“公司出了点事儿,我得赶回去处理,我现在送你去机场,就不送你上飞机了,你注意安全,到家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霍思宁点了点头,眼神里也闪过担忧之色:“事情严重吗?” 顾叙摇头:“暂时还不清楚,但是锦山是揽香脂的重要出产地,马尼拉就是产揽香脂的热带植物,如果都被火给烧没了,不知道多少香料厂和奢侈品公司要关门。” 霍思宁记得这个samra公司,好像就是法国的某时尚大牌奢侈品品牌,正准备进军国内市场,前几个月还跟盛唐签了合作协议,负责做这个合作项目的艾丽莎,霍思宁还见过,中文名叫姚心竹。 想到这个姚心竹似乎还是顾叙的前任女友,霍思宁对这个艾丽莎印象就有些不太好。不过想到顾叙的为人,霍思宁又放下心来,按照顾叙的脾气,这种发现走宝又要回头的女人,顾叙又不傻,肯定不会想跟这种人有什么牵扯。 这么一想,霍思宁也不再纠结,笑了笑:“那你就回去吧,我自己去机场也没问题的,你公司的事情要紧。” 顾叙眼神一暗,趁机在自家媳妇儿的嘴边又偷了个香,随即才得逞一般笑道:“那哪儿行,公司的事情再怎么着急,也比不上送媳妇儿重要。” 霍思宁心下一甜,嗔怪地斜乜了顾叙一眼,不再搭理这人来疯。 车子一路疾驰到了机场,霍思宁下了车之后,也没有让顾叙再跟着,自己一个人就进了候机室。 下午三点多,飞机到达S市,正巧吴均也在S市,直接接了霍思宁就回了别墅区。 还没进门,顾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媳妇儿,我可能得去一趟锦山。” 霍思宁早有预料,这姚心竹处心积虑地接近顾叙,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去吧,注意安全。”霍思宁并未将姚心竹放在心上,霍思宁对顾叙还是挺有信心的,以顾叙的心性和手段,总不至于在前任女友手上吃了亏。 况且,如果顾叙真这么容易就能被人挖了墙角,那这份感情,她不要也罢。 下午赶去学校报了道,办理了手续之后,霍思宁就回了家准备好好休息一番,这几天四处奔波,饶是有避水珠支撑,她也觉得有些疲累了。 这一觉,她就睡到了晚上八点多,让李阿姨煮了份鸡蛋面,她一边吃一遍打开电脑在网上闲逛,看了看帖子又回了回微博,正准备关掉电脑,忽然在企鹅的右下角,一个新闻弹窗跳了出来。 ——菲国锦山大火,大批马尼拉葬身火海。锦山为榄香脂的重要出产地,此次大火将会造成各国榄香脂匮乏,不少香料厂商已经在寻求榄香脂外源,但收效甚微。 看到这条新闻,霍思宁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就点了进去,看到了新闻的详细内容。 新闻倒是很普通,也没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但是霍思宁在下拉到评论区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一条评论,却是让她的眼睛瞬间亮了。 “妈蛋,老|子百度了一下,榄香脂就是皮里油,在我们这边多得是,割开皮里树的皮那些油脂就会流出来,遇空气就凝固变成淡黄色。不过这东西不耐储存,采下来的油脂如果不迅速处理,用不了几个小时就会挥发掉药性变成红棕色硬块,谁要是能知道怎么储存那玩意儿就好了,倒卖给那些无良奸商,绝对大赚一笔!” 828.第828章 国际学生交流计划 倒卖?! 霍思宁脑海中某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的储物戒指虽然不大,但是也有二三十平方,把储物戒指里那些不会变质的东西诸如毛料之类的先清理出来,起码能腾出十来个平方。 最总要的是,她这储物戒指里面时间静止,如果储藏油脂的话,只要放进去就能保持原样,这可比密封保鲜还要高级。 本来锦山大火,这事儿跟霍思宁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如果菲国揽香脂真出现了原料危机的话,顾叙和samra的合作,恐怕就要告一段落了。 霍思宁对姚心竹的印象不太好,可是也不会直接提出来,给顾叙的公司拉后腿,但是现在看到这条评论,她却好像忽然茅塞顿开了一般,忽然就来了主意,连原本有些困顿的脑子都瞬间清醒过来。 如果这个回帖的人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条路一定行得通。 霍思宁兴致勃勃地将帖子往下拉,果然在那个人的回帖下一群人谩骂。 “楼主是SB。” “想钱想疯了,榄香脂是菲国独有的产物!” “楼主哪里人?难道在华夏当菲佣?” 那个回帖的人也想不到自己的发言居然会被人鄙视,顿时来了脾气: “老|子有必要骗人吗?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老|子是正宗傣族人,家住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这里地处北回归线以南,跟缅甸密支那山接壤,我家后面就是整片的热带季雨林。榄香脂产自热带林不错,但是谁规定了那是菲国特产?那东西在我们这儿应有尽有,只要你有胆子进原始丛林!” 看到这儿,霍思宁已经对这个ID名为“勐巴拉娜西”的陌生人所说的话信了七八分。 霍思宁学的是生物工程专业,所以这方面的资料也看过不少,对于植物的生长特性也有一定的了解。 虽然她不知道榄香脂这种产物,但是菲国的气候的确和西双版纳的热带气候相似,所以,西双版纳会长有榄香脂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了想,霍思宁在网站注册了一个账号,然后给此人发了一条私信过去: “你好,我在新闻评论里看到了您的回复,对您说的这件事非常感兴趣,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合作?” 霍思宁不差钱,不过如今她正愁怎么才能将冠玉美人这个品牌做大,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她当然不会就这么白白放过。 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但是没想到对方很快就回复了自己:“你想要怎么合作?你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吗?” “本来我只信七成,但是冲着你这个ID名称,我信你十成!”霍思宁回道。 就在刚刚等这个人回复的时间间隙,霍思宁在网上想要查找关于西双版纳皮里树的资料,结果皮里树没查到,却无意间看到了关于勐巴拉娜西这个名称的来历。 勐巴拉娜西正是“西双版纳”的古代傣语发音,寓意为“理想而神奇的乐土”。 虽然没有查到皮里树,但是对勐巴拉娜西此人她却是无端地多了一分信任,因为如果是非西双版纳的外族人,肯定不会取一个这样的ID名称。 对方听了霍思宁的这番回复,立即回道: “我查过了,菲国的那个揽香脂,就是我们这儿的皮里油。因为那种油可以消毒止痛,所以我们当地人把那种油做成创伤药膏,比云南白药还管用。我小的时候调皮,总是弄伤这蹭破那,我阿妈就喜欢给我涂那皮里油,那东西清清凉凉还带着一种香甜的柑橘味,非常好闻。” 对方好像很高兴能得到霍思宁的信任,对于霍思宁来寻找他合作一事他显得有些激动,巴拉巴拉地开始跟霍思宁唠嗑,只是榄香脂保存困难,他不免有些担忧: “不过那东西有一个问题,就是很容易挥发药性,从树上刮下来就得即刻进行处理,不然很容易就干成硬块,药性流失了就一文不值了。如果你不能找到储存的法子的话还是不要冒险,运回去就变成了一堆硬块,肯定血本无归。” 这人还挺好心,霍思宁的眼底带着一丝笑意和算计: “储存和运输方面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有办法解决,你只要帮我找到榄香脂,其他的问题我来处理。” 见霍思宁信心满满,对方只当霍思宁有储存法子,于是很是高兴地跟霍思宁交换了电话号码。 因为并不完全肯定对方说的皮里油就是真正的揽香脂,霍思宁没有立刻就将计划告知给其他人,在没有见到货之前,她的那些计划暂时还都只是画的一张大饼。 第二天一大早,新学期开学第一天,霍思宁来到了辅导员办公室——请假。 呃,看着嘴角抽搐的秦绍游,霍思宁也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大学逃课的谈恋爱的偷偷开店做生意的五花八门的学生秦绍游都见过,但是这开学第一天就请假的,他还真没遇到过。 但是霍思宁如今也算是他手里的得意门生,就连严雪松都在密切关注,秦绍游也不好过多苛责,例行公事地询问了几句,倒也没有刁难,准了霍思宁一个星期的假。 霍思宁心下顿时欢喜不已,不过很快,秦绍游就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她。 “这是东洋早田大学发给我们学校的一份国际学生交流计划申请,他们学校希望能够通过这次申请,与我们学校进行一次跨国籍的文化交流。” 见霍思宁拿起了那份文件,秦绍游介绍道。 霍思宁有些懵,不知道这份申请是什么意思。 “简单地来说,就是一次两校的学生交换交流,因为这是第一届,加上又是早田大学发出来的,学校非常重视。这次的交流计划,每个系的交换生名额只有一个。” 霍思宁听明白了,但是她有些搞不懂,这个什么交流计划,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一定觉得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吧?但是很不巧,霍思宁同学,早田大学方面知道你与研究院有一个华夏锦鲤的研究项目合作之后,对你非常感兴趣,他们的生物学院院长亲自打电话给S大校长,希望这次S大的交换生里面,能够有你一个。” 829.第829章 揽香脂就是皮里油? 说到这儿,秦绍游的嘴角勾起一丝幸灾乐祸一般的笑:“昨天上午你不在,我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个要求,我已经替你答应了。” 霍思宁的表情顿时僵住。 替她答应,是什么鬼? “东洋那边也是两个学期制,但是他们第二个学期从十月开始,来年一月结束。” “这次的交流计划,你们需要在早田大学进行为期一个学期的交流,申请资料我替你填,到时候你只要负责签字就行。” 听秦绍游这口气,似乎恨不得这就把她打包送到东洋去一般,霍思宁顿时无语了。 “我现在要兼顾公司还有仙鱼坊的生意,还打算在帝都开一家古玩店,另外还要在周教授那儿学习鉴定,你让我去当交流生,你以为我有分身术啊?” 沉默了片刻,霍思宁才忽然开口问道。 秦绍游耸了耸肩:“那我管不了,忘记说了,这事儿研究院那边也同意,他们决定趁着这个机会,让你带上华夏锦鲤的项目到东洋去做推广,提前打开东洋市场。” …… 霍思宁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了,这些人心也真够大的,居然也不跟她商量,就这么偷偷地替她拿了主意了,就不怕她拒绝? 不过霍思宁现在也没心情跟秦绍游掰扯这些,网上的新闻和评论不光只有她看得见,还有其他人也都在盯着,如果被其他香料商或者投机倒把的人发现了皮里油的秘密,被人捷足先登了,那她接下来的计划恐怕就要泡汤了。 心里着急着去云南,所以霍思宁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些了,胡乱地就应了下来,从秦绍游的手里拿到了一个星期的请假条,她就忙不迭地准备资金,然后动身前往云省。 上一次瑞丽赌盘霍思宁来去匆匆,这一次又是争分夺秒,云省虽美,但是霍思宁脑子里已经被揽香脂给占据,根本腾不出时间来欣赏这景洪市的靓丽风景,一下飞机,她就径直赶往西双版纳。 在上飞机之前,霍思宁就已经与岩恩联系过了。 岩恩就是之前在那个网络ID为勐巴拉娜西的男子。 得知霍思宁已经动身,岩恩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他年纪也不大,不过二十来岁年纪,这还是第一次跟人合作做生意,不过在机场见到霍思宁之后,他就愣住了。 上百万的生意,岩恩以为这个与他合作的人,最起码也有三十岁年纪,说不定是个中年大叔,可是现在看到与他对接的人,竟然是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女孩,这让岩恩又是惊讶又是怀疑。 这个背着一个双肩包清爽娇嫩的女孩,真的是来跟他合作谈生意的吗? 大概知道岩恩心中对她抱有怀疑,霍思宁伸出手笑道:“你好岩恩,我是霍思宁。” 岩恩有些不敢置信,咽了咽口水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霍小姐,你真的想要购买皮里油吗?” “怎么?我不像是来做生意的吗?”霍思宁的脸上带着几分俏皮和揶揄,偏头看向岩恩。 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岩恩脸色通红连连摆手,局促地道:“不是不是,只是霍小姐太年轻……我有些惊讶。” 霍思宁轻笑一声:“赚钱好像与年龄没有关系吧?有机会不抓住是傻子,你说对不对?” 岩恩对霍思宁的这句话倒是认同,只是他还真没怎么跟与自己同龄的女孩打过交道,尤其是像霍思宁这种大城市出来的姑娘,他有些不知所措,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才好。 “岩恩你不用这么紧张,就像平时在网上那样开朗不是很好?” 发现岩恩在网络和现实中截然不同的表现,霍思宁笑道:“虽然我是来与你合作的,但是我们同样也可以做好朋友啊。我叫你岩恩,你直接叫我霍思宁就行。” 随着岩恩前往勐海县打洛镇,两个人径直来到了岩恩家族人所居住的西双版纳居住区。 既然要谈合作,首先就应该先看到货。 这一点不用霍思宁说,岩恩率先就带着霍思宁进了山林,直接带着她到了一株高大的乔木底下。 霍思宁在网上查了揽香脂和菲国马尼拉的资料,手里还有马尼拉植株的照片,眼前这株乔木,的确和马尼拉植株长相非常相似。 但是没有看到皮里油,霍思宁也不敢这么快就妄下结论。 “这就是皮里树,我说的皮里油就是从这个树上割下来的,现在正是产油的季节,这些树皮里都是这样的油脂。我给你刮下来一点给你看看。” 岩恩解释了几句,说着就用一个小刀在这棵大树的树皮上轻轻割下一刀,不过三五秒的功夫,就有大量的油脂从树皮的伤口渗透出来。 霍思宁在来之前,特意去一家香料厂拿到了一份揽香脂的样品,目的就是拿来跟岩恩口中所说的皮里油进行对比。 见那树皮上渗透出了油脂,她立刻就拿出一个小盒子将那些新鲜油脂接住。 揽香脂味道独特,刚刚从树皮里流出来的油脂颜色呈新鲜程亮的透明液体,而且带着一种浓郁的独特香气,但是一遇到空气,就会凝固成为淡黄色如同果冻一般的胶体,这些胶体在采集下来之后,如果不进行加工处理,就会在几个小时之内迅速挥发掉药性,变成红棕色硬块。 这样的特性,使得揽香脂很容易识别,霍思宁将这两份油脂进行对比,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这两份油脂的确是一样的,两者并没有区别。 这个结论让霍思宁心下很是激动,很显然,她的这个发现让她发现了巨大的商机,现在她捷足先登,只要将这些揽香脂运回去,接下来她的计划就可以一一实施。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霍思宁也不想再耽搁了,立刻就拉着岩恩开始商议合作事项。 霍思宁从背包里拿出了早在来之前就已经做了详细的考察,其中包括榄香脂原料的市场供给以及价格,综合那些数据,她研究出了两套合作方案。 830.第830章 合作 一个方案是霍思宁直接从岩恩手中购买新鲜榄香脂,根据市场价按斤收购。 按照这个方案,霍思宁需要直接支付给岩恩现金,最后这批皮里油是赚是赔,都与岩恩没有关系,他只管收集榄香脂,其他的包括保存和运输一概不负责。 另一个方案,则是岩恩与霍思宁合作,事先霍思宁付定金,等到霍思宁卖出榄香脂之后,两人根据三七开的比例利润分成。 当然,这个方案就有一定的风险,因为不能保证那些榄香脂卖出去一定能赚钱。 岩恩到底没有做过生意,不知道经过锦山大火之后,榄香脂的行情已经发生了剧变,如果他选择第二种方式与霍思宁合作,赚的钱绝对要比第一种方案要多数倍。 所以,在经过一番谨慎思考之后,岩恩选择了第一个方案。 相比那些虚无缥缈的利润分成,他更看重眼前的利益,所以他选择了第一套方案。 霍思宁当然巴不得他选第一种,这样她更方便操纵,也无需担心后续的接洽问题。 选好方案后就是货物的接管,霍思宁已经做好打算,回到打洛镇之后,她直接在打洛镇找一家旅馆开个房间住下来,并且告知岩恩,之后一个星期她都会住在这里,让岩恩每天上午和下午分两个固定时间段给她来送榄香脂,她会派车直接将货送走。 因为榄香脂的保鲜期只有八个小时,为了保证榄香脂的质量,霍思宁必须控制好时间。 岩恩是本地人,皮里油是什么情况他当然比霍思宁更加了解,听到霍思宁这么安排,他自然没有异议。 他虽然很好奇霍思宁究竟用的什么方法保存榄香脂,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商业机密,他不好过多询问。 怕岩恩没有资金不好操作,霍思宁事先付给了岩恩五十万定金,让他去村里找人帮忙收集皮里油。 一下子拿到了这么多钱,岩恩感觉心都要蹦出来了,他不解地看着霍思宁:“你就这么把钱给我,不怕我拿着钱跑了?” 霍思宁笑着摇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且这不过是小钱,比起接下来的生意,这点钱不够塞牙缝。我觉得你没这么笨,不会捡了芝麻丢掉西瓜,你说对吗?” 岩恩明白霍思宁的意思,但是陡然得到一个陌生人的信任,他还是觉得心中舒坦,对这次合作也愈发重视: “你放心,我回去就与族长商议,明天组织全村的人去采集皮里油,肯定不会耽误你这边送货!” 岩恩回了村寨就迫不及待地前往族长家,得知岩恩为村里拉来了一桩大生意,不少族人都赶过来瞧热闹。 当着众人的面,岩恩将他与霍思宁共同签署的那份协议拿了出来,将里面的关键条款念给大家听。 众人听了之后都惊喜无比,西双版纳丛林之中别的没有,皮里树却是多不可数。 那些树长得茂盛,年长的老树甚至有几百年历史了。 这个时候正值盛夏,恰巧是皮里油采割的旺季,皮里树上的油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甚至有一些树因为含油脂过高,会直接炸开皮,那些油就顺着树皮流了出来。 寨子里的人虽然知道皮里油有医药功效,但是需求量不大,所有纵然有这么丰富的资源,在整个村寨的傣族人看来依然一文不值。 现在有人愿意花高价收购那些皮里油,族人自然欣喜不已。 这个时候刚刚过了农忙,寨子里的人从青壮年到妇孺小孩都闲赋在家,每个人都能前往山里采割皮里油。 收购皮里油的消息在村寨里不胫而走,很快就整个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按照族长的吩咐,每家每户派代表到族长家开会,由岩恩宣布注意事项以及收购的要求。 因为霍思宁对他非常信任,所以岩恩对这次的皮里油采割也就格外严格。 除了采割时间限制外,皮里油的质量也做了硬性要求,不要含太多杂质以及失去药性的货,各家各户在采割了之后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回来称重,超过时间挥发了药性的皮里油概不负责。 村里人也是了解皮里油的,所以对于岩恩的这个要求都没有异议。 第二日一大清早,各家各户就已经打点好行装,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开始进山。 傣族人世代生活在西双版纳丛林中,对这片原始森林当然非常熟悉,丛林里纵然危险,但是只要注意警惕,就不会有多大问题。 加上这次霍思宁的收购巨大,族长专门安排了熟悉丛林的人为他们在前面引路,所以皮里油的采割工作进展的很顺利。 到了中午十一点多,岩恩已经带着族里几个青年开着几辆货车来到了镇上。 看到货车里装得满满当当的皮里油箱子,霍思宁都有些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料想到岩恩会有这么高的办事效率。 好在霍思宁想得周全,为了不让她的安排露陷,她上午在镇上四处打听,在小镇的一户家属院租到了一个外置仓库。 那户人家因为外出打工,家里只剩下了一个老太太,得知霍思宁要租用仓库一个星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带着岩恩到达仓库,几个青年就开始埋头卸货,那边岩恩也将登记好的账册递给了霍思宁,上面哪家哪户上午采割了多少皮里油,总共一车货有多少斤,记录得非常清楚。 霍思宁看了一下那些箱子里的皮里油质量,果然非常好,当下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称重了,二话不说就给岩恩划账。 结账过后,岩恩就带着人离开,霍思宁则趁人不注意,直接将那些皮里油货箱统统收进储物戒指中。 等到下午岩恩再来送货时,仓库里已经空空如也,岩恩只当那些货物已经被霍思宁找专业运输队伍运走了,所以也不甚在意。 短短一天的时间,霍思宁就已经收获了数吨揽香脂。来之前霍思宁特地去银行取了两百万现金放在储物戒指中,一天之内就已经用掉了近五十万,按照这样的速度,用不了五天时间,这些钱就要被她花光了。 831.第831章 交通事故? 花钱如流水,霍思宁的心情却极其好,事情进展如此顺利,她这趟西双版纳之行也算是物超所值。 傣家村寨里的村民们突然有了如此巨额的收益,一天下来不论大人小孩都能拿到好几百块钱,大家当然是十分激动。 而且那些皮里油属于再生资源,今年采割完了等明年又能长出来,所以他们完全不担心那些东西会枯竭。 第一天拿到钱之后,族人们对于这桩生意不再抱怀疑态度,一个个兴奋不已,第二天一大早起得更早了,一个个都精神抖擞充满干劲。 连续四天时间,每天起早贪黑,又在丛林之中跋山涉水,村民们也有些吃不消了,霍思宁收到的货也已经超过了十吨,两百万现金花了个干净不说,最后还给岩恩转账了四十多万。 此时储物戒指里那十来平米的空间已经被揽香脂货箱装满。 那些皮里油在进入储物戒指这个时间冷冻库之后就再也不会发生变化,因为这些原材料送到霍思宁手中的时间非常及时,所以这些揽香脂的颜色油黄澄亮,一看就药性十足,非常漂亮。 因着这次的生意,岩恩也赚了几十万,小伙子头一回拿到这么多钱,还有些懵,老半晌才看着霍思宁道:“这是在做梦吗?” 看岩恩那憨厚的样子,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想到西双版纳那个丛林宝库,她心中充满了敬畏之情。 五天的行程就此结束,因为榄香脂收获顺利,霍思宁的心安定了不少,也不急着赶回S市,索性在西双版纳逗留一日,准备四处去瞧瞧。 岩恩自告奋勇当起了导游,小伙子一夜成为了小富翁,却一点也没有骄傲自满的神情,跟之前一样的腼腆,但是对霍思宁的态度却是热情亲昵了不少。 在沧澜江,野象谷,茶马古道走了个遍,霍思宁也有些筋疲力竭,又与岩恩商议好明年榄香脂收成时候的合作计划,霍思宁这才准备打道回府。 第七天,一大早,霍思宁就坐上了前往景洪市的汽车,从西双版纳到景洪市,要坐近两个小时的公共汽车。 汽车在公路上颠簸,霍思宁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她只觉得身体猛地向前倾,伴随着刺耳的紧急刹车声,汽车停在了公路上。 “怎么了?怎么停了?” 听到周围有人发出疑问,霍思宁心中也觉得诧异,顺着众人的视线往车窗外望去,就看到前面堵着十几辆车。 难道前面出现了交通事故? 抱着这样的想法,霍思宁坐在车里没有动。 过了大约有五分钟,前去打探消息的售票员才匆匆跑回来,手里抱着一块毛料,眼中满是兴奋地道: “前面翻车了,一车子毛料都倒在了路上,那老板说晦气,毛料打折出售。不论大小统统只卖五百块。” 车里的人不少都是云南本地人,听到这个消息很多人都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下车往事发地点跑。 霍思宁当然也听到了那售票员的话,不过以她对毛料的了解,五百块一颗的毛料,恐怕也是砖头料,能解出翡翠的可能性很低。 不过本着瞧热闹的心态,她还是跟在众人后面来到了事发地点。 路上十几辆车停着,不少车主都跑了下来,正前方果然翻了一辆大卡车。 卡车车厢倾覆在公路上,一大堆大小各异的石头摊在了路上,石头堆旁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在毛料堆的正中央,有一个看起来像是老板的人,手里拽着一大摞钱,肚子前挎着一个包,正在卖力地解释。 “不瞒各位,这批赌石是我请朋友帮忙从缅甸舶来的,能不能出翡翠就看各位的运气了,不能保证它都能赌涨,但是我可以保证它绝对是正宗的老场口毛料,如果有问题假一赔十!” 那老板一边吆喝一边拨动着脚下的石头:“看看,看看,这是帕岗石,纯正的黑乌纱,这样的料子要是进了赌石公盘,没有十万块我是绝对不会卖的!要不是遇到今天这样的晦气事,这些毛料我也不会降价处理!” 围观的众人里就有瑞丽以及腾冲过来的人,听到那人说是舶来品,顿时就一阵意动,急切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走到那堆石头跟前挑选起来。 有不明情况的外地人开始问了起来:“这石头是做什么的呀?居然要五百块一颗,有什么用吗?” 有个瑞丽人忍不住笑了,一边挑石头一边耐心解释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这是云省最著名的赌石,也就是翡翠毛料。你刚刚听到老板说了没,这些都是舶来品,从缅甸走私过来的。这玩意儿烧钱,要是运到腾冲瑞丽去,那价钱蹭蹭蹭往上涨。在腾冲瑞丽,五百块只能买到不值钱的砖头料了。” 听了这样的解释,霍思宁忍不住摇头,真要如这老板说的那样,价值十万块的料子五百块贱卖,那他岂不是亏大发了。 霍思宁也看了地上那堆毛料,这些料子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老场口毛料,而且也没有蟒带松花,很明显是囤积不知道多少年的砖头料无疑。 霍思宁狐疑地看了那个瑞丽和腾冲本地人一眼,有些怀疑这两人可能是那老板找来的托。 可惜霍思宁理智,那些从车上下来的人就没有这么清醒了,听说这些石头里面可能切出翡翠来,又有几个瑞丽和腾冲本地人都认可了这个说法,这些人当然就深信不疑。 见有人开始在石头堆里疯狂翻找,围观的这些人哪里还还沉得住气,生怕好料子被别人给抢走了,纷纷开始挑选看得顺眼的石头。 都是门外汉,都不懂赌石,可是得知那些石头里面可能藏着翡翠,幻想着一夜暴富的人们哪里还能禁受得住这样的诱惑?很快就有人抱着选好的毛料付账离开。 霍思宁又不是第一次接触赌石,比起这路边上不知道情况的毛料,她宁愿去赌石店里挑,哪怕价格贵一点,但是起码有质量保证,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怕时候找不到人。 832.第832章 捡个便宜 对霍思宁来说,比起这些砖头料,榄香脂更具有吸引力。 所以她根本没打算搀和,看到那么多人疯狂地翻着那堆石头,霍思宁的头脑还是非常清醒,没有一头热地跟风。 站在外围瞧了一会儿热闹,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霍思宁就听到前面传来了警笛声,想来是交警得知了这里发生的交通事故,急匆匆赶过来处理了。 那老板听到警笛声,脸色骤变,焦急地催促那些乘客赶紧选货付钱。 那些乘客挑完毛料付了款,还没来得及转身,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七八个彪形大汉,三两下就将倾覆的卡车给推正,又将那些毛料以极快的速度搬上卡车。 很快,原本堆在路上的那些石头就被清理得一干二净了。 那老板和几个彪形大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爬上卡车,然后动作迅速地发动汽车引擎,开着卡车扬长而去,留下一堆面面相觑的买家和看客站在外围,吹了一脸的灰尘。 看到这样一幕,霍思宁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果然就是骗子,设了个局让这些想要一夜暴富的路人以为有便宜可占,抵受不住诱惑的人当然就会傻乎乎地掏钱买石头,还沾沾自喜觉得那些毛料里面一定藏着翡翠。 骗子已经开着卡车离开,那些买了石头的人终于意识到被骗了,顿时后悔不迭。 这些乘客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手里那些石头,扔也不是拎着也不是。 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怕这些石头根本不是什么翡翠毛料,而是普通的石头,这可是五百块买回来的啊,这样贵的石头,想想都肉痛啊。 有几个买了毛料的人骂骂咧咧,暗自啐了一口唾沫,将手中的石头往地上一丢,转身就回车上去了; 原本那几个自信满满的腾冲瑞丽人倒是面露尴尬,毕竟是他们说那些石头是翡翠毛料,才会诱导了一部分人中计的。 那些被误导的买家看向那几个腾冲瑞丽人的眼神充满了仇视,若不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估计那些人就有可能冲上去跟那几人打起了来。 看着那些人懊悔、气愤、不甘、悔恨的表情转换,霍思宁觉得有些好笑,如果这些人的出发点不是想不劳而获,就根本不会入这局,也不会被人坑。 这样想着,她就忍不住暗自摇头,转过身随着众人一道准备回到车上去。 不想没走几步,那边又有一个乘客将手中的石头给扔了出来,结果没扔对地方,石头直接扔到了霍思宁的脚边上。 霍思宁没来得及抬脚,大脚趾直接就磕到了石头上,顿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那石头前端尖锐,霍思宁的脚趾被撞得一阵剧痛,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猛地偏过头去想要找那罪魁祸首,那丢毛料的人自知闯祸,急忙躲进人群中,三两步已经消失不见。 这一磕可真撞得不轻,霍思宁感觉到她的前脚趾都被磕青了,只能自认倒霉,低下头瞥了那块灰褐色的毛料一眼,就准备继续往前走,不想这一瞥,她就愣住了。 在那块灰褐色的毛料一侧,她好像看到了一抹青翠的绿色。霍思宁以为是自己眼花,忍不住俯下|身去凑近了瞧,果然,在那块石头磕破的一侧,露出了一块指甲大小的石面,里面居然晶莹剔透满是盈盈翠绿。 这下霍思宁大吃一惊,又低下头来仔细地查看了眼前这块石头,确定这块石头露出来的就是翡翠玉肉之后,霍思宁震惊万分,张大的嘴老半晌都没合拢过来。 她这运气也忒好了点吧? 刚刚那人扔下这毛料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可见这毛料在扔之前并没有露出玉肉,是在那人粗鲁扔到地上的时候,硬生生砸出来的一个窗口。 没想到这骗子手里的砖头料居然也能切涨,霍思宁心下暗暗有些后悔,如果刚刚她也上手就好了,说不定能在那骗子的卡车上捡几个漏。 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那骗子早就跑没影了,她想要买那些砖头料也找不到人了。 这时候车流已经开始恢复畅通,汽车司机在后面吆喝下车的乘客赶紧回到车上去,霍思宁回过神来,来不及多想,手下的动作比脑子转得还快,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这块开窗的料子收进储物戒指里。 紧接着,她又将右手伸向离她最近的几块石头,不过眨眼功夫,那地上被人扔得七零八落的砖头料就有数块在她的手边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些砖头料不值钱,可是刚刚那块开窗的毛料里面居然藏着翡翠,这让霍思宁意识到,这堆砖头料里面,可能还有其他的毛料能够切涨。 只是这会儿她也只能把距离她最近的那几块毛料捡进兜里,一来那些人扔毛料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场,她这动作如果太明显,会被人看出端倪,二来,那边车上的售货员已经在催了,她也没时间耽搁了。 所以她只能胡乱捡起来几块,眼看着那汽车就要开了,霍思宁最后看了不远处散落一地的石头一眼,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迅速地折回了车上。 到了景洪市,霍思宁就直奔机场,直接坐最快的航班回S市。 直到回了S市,霍思宁都还出于精神兴奋状态,回了家之后,她将储物戒指里面其中一箱皮里油的货箱取出来进行检查。 溜晶莹透亮的淡黄白色油脂,微微晃动间油脂好似还在流动,空气中飘来浓郁的柑橘清香。 这样的品质,分明就是刚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榄香脂才具有。 因为担心这些油脂会出问题,在岩恩将那些货送到仓库之后,霍思宁就悄悄将碧珠灵气送到了这些油脂上。 灵气冰冷降温的效果,霍思宁这么做也就是为了防止这些油脂在天气太热的情况下发生质变。 不过她倒没有想到,她这么做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碧珠的灵气不光能降温,还有保鲜的作用。 在她将灵气灌入到这些油脂上之后,这些揽香脂都发生了一些变化,所以当霍思宁将揽香脂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来之后,她就被眼前的变化惊呆了。 833.第833章 杀手锏 霍思宁没有想到,碧珠灵气居然还有如此功效,竟然能让榄香脂重新恢复原来的药性,而且这些揽香脂看起来甚至比之前的香气还要浓郁。 这样高品质的榄香脂,只怕一进入市场,就会被那些香料商哄抢,根本不担心市场问题。 赚大发了,这一趟果然来得值!霍思宁法抑制内心的激动之情,忙掏出手机给白亦珊打了个电话。 “亦珊姐,你在法国那几年,有没有认识什么大牌香水啊化妆品啊或者这方面的人脉?” 听到霍思宁这么问,白亦珊不由得一愣:“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霍思宁笑道:“冠玉美人要发展,立足在国内这个小舞台还不够,现在有一个机会,如果成功的话,到时候说不定能把冠玉美人的品牌推广到国外去。” 白亦珊顿觉好奇:“什么机会?” 霍思宁故作神秘:“暂时保密,你先帮我问问,看看有没有办法跟那些大品牌的负责人联系上,越大牌越好。” 白亦珊不知道霍思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还是应了下来: “我在法国念书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三无学生,这方面的人认识得不多,不过我在法国的老师就是时尚圈的名人,他应该有这方面的人脉,我去帮你问问。” “那行,你帮我问问吧,我明天去店里面找你,到时候再细说。” 给白亦珊打过电话之后,霍思宁又给罗金芝打了一个电话:“金芝,你那个老乡秦水到S市了吗?” 罗金芝有些不好意思:“到了呢,来这边两天了,不过我听说你去了外地,怕打扰了你,就没给你打电话,现在阿水住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旅馆里面,我正准备带她去找工作呢。” 霍思宁闻言顿时就笑了:“不用了,我这边有一个项目,正缺人手,你让阿水过来,你也过来,你们的工作我来给你们安排。” “啊?”罗金芝不由得愣住,“可是,我们俩什么都不懂啊,你那是什么项目啊,关于什么的,我们能帮得上忙吗?” 霍思宁笑道:“你明天带着阿水过来就是了,我来教你们,这事儿不难,不会让你们做上不了手的工作的!” 第二天一大早,罗金芝和秦水就来到了霍思宁家里。 秦水第一次看到S市的别墅,霍思宁家里的装修奢华,秦水一进门就看花了眼,眼睛里经不住露出了惊艳和羡慕的神色。 霍思宁留意到了秦水的表情,笑道:“不用羡慕我,这样的房子,以后你们也能拥有。” 罗金芝和秦水听到霍思宁这话,两人对视一眼,虽然眼神里也隐隐闪过期待,但是并没有一下子就信心爆棚,举止轻浮,而是紧张地看着霍思宁,问道:“宁宁,我们能帮你做什么?” 因为跟罗金芝关系不错,加上对秦水的印象不错,霍思宁也有心想要培养几个能用的人手,所以必要的考验还是要有的。 “你们的工作很简单,不用紧张,接下来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帮我在网上发帖。” 发帖? 罗金芝愣了愣,不知道霍思宁这是要做什么。 霍思宁抽出了几张A4纸,在那几张纸上,分别写着四套文案,正是昨天晚上霍思宁临时赶出来的。 “不用管我要做什么,接下来你们俩的任务,就是将这几套文案分别发到各大论坛去,广撒网,不要怕麻烦,然后密切关注你们发的这些帖子的回复,如果有人私信来告诉你们联系电话或者地址之类的,就分门别类记下来。” 说完这话,霍思宁还不忘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算是这个项目的成员了,月薪工资三千起步,如果计划成功了,都有奖金。” “金芝你该上课的时候还是照常上课,跟平时一样。阿水你就先在我这里住下吧,回头我让人帮你们俩去学校附近找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到时候你们俩住一起,也能有个照应。这个房钱我来出,你们不用操心住宿和吃饭的问题。” 罗金芝和秦水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惊喜之色。 “不过先不要高兴太早,这个工作听起来简单,实际上操作起来比较枯燥乏味,你们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这可关系到我接下来的计划能不能成功。” 罗金芝和秦水两人的表情顿时严肃下来,看了看霍思宁,郑重地点了点头。 将罗金芝和秦水引到书房,给两人一人安排了一台电脑,让她们开始进行霍思宁的第一个计划,发帖。 见罗金芝和秦水上手了,霍思宁这才背着背包出了门,开着车直奔冠玉美人工作室的所在地。 “找大品牌合作?” 看到霍思宁拿出来的这份方案,白亦珊有些惊讶,紧接着就是纳闷和怀疑。 “你这个方法确实很好,跟大品牌捆绑销售,借助大品牌的影响力,的确可以将咱们的东西直接推入国际市场。可是,你忘记了一个前提,人家大品牌的底蕴都是几十上百年慢慢积累下来的,而咱们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而已,人家凭什么会答应跟咱们合作?” 白亦珊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霍思宁早料到白亦珊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听到白亦珊这么说,她一点也不意外:“这你不用担心,我能做这样的方案,就证明我肯定有说服他们的办法。” 说着,霍思宁笑了笑,从背包(储物戒指)里拿出两个透明的小盒子,递给白亦珊道:“有这两个东西,那些大品牌就抗拒不了这个诱|惑!” 看到霍思宁拿出来的那两个密封的盒子,其中一个里面装着一小块拇指大小黑黢黢好像石头一样的东西,另一个则装着一块淡黄色晶莹透亮类似油膏一般的物质,白亦珊顿觉奇怪,下意识地就接过了霍思宁手中的盒子,拿在手中轻微晃动了几下。 两个盒子里的东西都在轻微晃动,白亦珊却是看不出这两个东西的来历,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霍思宁嘴角一勾,笑道:“这,就是说服那些大品牌的杀手锏。” 834.第834章 骗贴 菲国锦山大火让国内外无数香料公司原料恐慌,不少香料商亲自前往菲国想要花高价进购原料。 可是让很多商人感到气愤的是,菲国榄香脂原料供应商借助这次火灾哄抬榄香脂价格,很多香料公司因为无法承受巨额的榄香脂价格,只得原路折返,空手而归。 榄香脂是香料生产的重要原料,虽然现在已经研究有不少化工替代品,但是绝大部分香料公司还是采取原始的榄香脂,因为只有纯正天然的榄香脂才能制出精致香醇的精油香料,化工替代品失去了香方的原汁原味,用过一次就能发现其中的不同。 正是因为如此,榄香脂几乎成为了香料公司必不可少的原材料,可是这一次锦山大火让众多厂家措手不及,随着原材料的枯竭,很多香料公司只能坐以待毙,静等关门破产。 金瑞尔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内,三个人正坐在沙发上,为首的女人心不在焉地翻阅着一摞资料,时不时伸出手腕看看腕表,眉头越皱越紧:“打电话给刘晖,问问他情况进展得怎么样了!” 一旁的秘书陈建林惯会察言观色,看老板眉头深锁神情不耐,哪里还敢耽搁,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就要去打电话。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却突兀地响了起来,那秘书刚伸出手,那女人已经拦住了他。 “肯定是刘晖的电话!我来接!” 说着也不等陈建林反应,她已经抓起了话筒。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急迫,不过才说了几句就被女人打断了: “这么说咱们的原料被人截胡了?那你还不去想办法,跟我汇报有什么用,我在这里能帮得上忙的话还要大老远派你过去做什么?” “刘晖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必须在三天时间给我弄到原料,办不成这事,你就不用回来了,直接收拾铺盖卷给我滚蛋!” 听到女人冰冷的声音,屋内的两男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金瑞看向陈建林,露出了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偷偷就往门外溜,不想才走了两步路,那女人一个眼神扫过,顿时吓得金瑞不敢挪动一步。 “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金凯丽脸色阴沉,看向金瑞的眼神中带着审视,金瑞心中暗道不妙,下意识地扯了个狗腿的笑容,嬉皮笑脸道: “姐,你这不是有事要处理吗?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干脆出去溜达一圈。” 说着也不等金凯丽有所反应,金瑞已经直接跑了出去。 金凯丽本想训斥弟弟几句,可是这会儿她也实在是有心无力,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原料采购问题,哪里还腾得出精力来管束金瑞?她是真的慌了神了,这次的原料危机波及的是整个香料市场,不只是金瑞尔公司,国内近九成的香料公司都很难逃脱。 本来在锦山大火之前采购部已经与菲国那边的一个原料供货商谈成了一笔榄香脂原料交易,只差去提货了。 结果就因为耽误了一天的时间,一场大火将整个锦山的榄香树烧了个精光,那个原料供货商对市场异常敏锐,得知此事后迅速反应,当即就宣布取消了与金瑞尔公司的合作交易。 因为货源紧缺,纵然那个供货商撕毁了合约,金凯丽也不敢与这人把关系闹僵,只能忍气吞声与这位供货商展开交易拉锯战。 结果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市场上的榄香脂原料价格呈直线飞涨,而且还大有越长越高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那位供货商也非常狡猾,迟迟不肯给金凯丽肯定的答复,每天开出的价格都比前日要高出几成。 被人当成了凯子,金凯丽却只能吃下这个暗亏,终于在一天前以高出原本榄香脂五倍的价格谈妥了此次交易,并派遣公司采购部经理刘晖前往菲国海关取货。 可是金凯丽怎么额没有想到,本以为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买卖,居然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将那批货给截胡了! 一想到这儿,金凯丽就觉得心中憋屈,一口气闷在胸口吐不出来。 金瑞尔与芳洛华本是国内最大的两个香水品牌,同行本是冤家,作为竞争对手,金瑞尔因为制作的香水天然纯正,所以几乎次次压芳洛华一头。 正是因为如此,金凯丽并未将芳洛华看在眼里,谁料就是这次的疏忽,竟然让金瑞尔陷入困境。 刘晖在电话里告诉金凯丽,就在金凯丽与菲国榄香脂供货商谈成交易后,芳洛华迅速行动,以高出榄香脂市场六倍的价格抢走了金瑞尔的那批货源。 对于供货商来说,有奶便是娘,芳洛华出价高,供货商自然就会将货卖给芳洛华,至于金瑞尔与芳洛华之间的恩怨,与供货商没有半毛钱干系。 没了那批货,金凯丽束手无策,可是让她坐以待毙,又怎么都觉得不甘心。 正在纠结中,原本已经溜出去老远的金瑞竟然又跑了回来,冲进办公室他就扬着手机急切地喊道:“姐,你快看看这个帖子!” ——锦山大火,香水断货?现在不用愁啦,老板千辛万苦弄回来一批好货,绝对百分百纯正榄香脂,质量上乘图片为证,如有意者,请私信联系。 金凯丽一边看帖子文案,一边将帖子往下拉,看到帖子下面的图片,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嘲讽笑意: “一看就是个骗子,这图片的确是纯正的榄香脂没错,只是榄香脂在采集下来之后会挥发边干,只能留住部分香气和药性,根本不可能保存得如此完整。” “这人的图片的确很诱人,但是只要懂行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图片作假了,估计又是哪个骗子团伙想趁着这一次混乱浑水摸鱼吧。” 说着金凯丽就不耐烦地关掉了页面,回到了桌案前继续埋头工作。 金瑞还在大学校园里,不懂社会的复杂与商场的残酷,他迫切地想要帮金凯丽解决困局,奈何他是真的对做生意一窍不通,所以望着金凯丽愁眉不展他只能干着急。 835.第835章 品质太好怪我咯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跟榄香脂有关的帖子,居然被金凯丽毫不留情地打击了,金瑞不免有些垂头丧气。 无精打采地走出了公司,金瑞想了想还是不甘心,他忍不住又点开了那个帖子,将那个“”的QQ给记了下来。虽然金凯丽说这人是个骗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金瑞还是想试一试,如果这人真是骗子,他直接撤不就行了?反正他身无分文,没什么好骗的。 “怎么样?有人联系吗?”霍思宁回到别墅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罗金芝和秦水的发帖进展情况。 虽然那些榄香脂在她的空间里不会变质,但是时局变幻,霍思宁也有些担心市场会突发变故,为免夜长梦多,她这个计划还是要尽快实施才好。 网络在这个时候就开始发挥它的巨大作用了,霍思宁不认识什么国内的香料公司大老板,所以只能在网上发帖等待买家上门。 这样做虽然如同大海捞针,但是胜在没有危险性,有些像姜太公钓鱼,因为看到帖子的人未必就会相信她,不过霍思宁也不着急,静静等待愿者上钩。 “暂时还没什么人关注,帖子很多发出去都沉了。”罗金芝回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继续吧,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在重新拍摄了一批揽香脂货箱的真实照片之后,霍思宁通过企鹅将这些照片传给罗金芝和秦水,让她们继续发帖,然后她才注意到,她的企鹅右角下的消息栏一直在闪烁,点开上面的消息,除了初中高中同学的一些问候之外,居然还有陌生人的消息。 霍思宁心中疑惑,点开来就看到了一个叫做“静候佳音”的人发过来的消息: “霍思宁,我是吴静怡,我被学校劝退了,这下你满意了!” “你真冷血,不管你承不承认,我被学校开除,都是拜你所赐,你必须想办法把我重新弄回学校去!” “贱人!你别以为你在S市你就可以置身事外,这件事你快点给我想办法处理了,不然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找出来!” …… 看到这一长串的留言,霍思宁心中忍不住冷笑。这吴静怡果然跟上辈子一个德性,连说话都这么自以为是的嚣张脑残。 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人,霍思宁压根不放在心上,她本来就删掉了吴静怡的好友企鹅,没想到这样吴静怡还能找到她,想了想,她索性直接就将吴静怡给拖到了黑名单里。 这下耳根总算清静了,又回复了几个朋友同学的留言,刚处理完这些消息,忽然消息栏又突兀地闪烁起来,发送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叙。 “这么闲,今天没课?” 霍思宁的心情并未受到吴静怡留言的影响,她轻松地回了个笑脸:“下午有课,你从菲国回来了?” “嗯。” “事情办得怎么样?”霍思宁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不怎么样,大火很严重,超七成的马尼拉付之一炬,剩下的揽香脂供货量有限,世界各地的香料公司都在朝菲国聚拢,手里面马尼拉没有被烧毁的菲农坐地起价,菲国香料供销商也在坐等局势变化,要拿到揽香脂货源,必须支付比之前高出五倍甚至更多的资金。” 顾叙的回复让霍思宁大概了解了现在揽香脂的行情,不过霍思宁还是觉得有些惊讶,连盛唐跟samra都没办法解决这个原料危机,看样子这次的问题的确很严重。 “那你们要怎么办?”霍思宁好奇询问道。 帝都盛唐集团,顾叙也是有些焦头烂额,揉了揉太阳穴道: “我们跟samra那边的合作,是建立在他们的新品发布会顺利进行的基础上的,现在samra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samra那边今年的新品可能没办法上市,如果他们解决不了这次的原料危机,那盛唐跟samra的这次合作也将会搁浅。” 听到顾叙这么说,霍思宁心下有底了,盛唐跟samra合作只是利益关系,并没有其他的原因,所以如果他们的合作搁浅的话,她再横插一脚,也算不得背后捣鬼。 “这样啊,那你就放宽心吧,国内外这么多家香料公司呢,就算samra不行,总还有合适的合作对象,事情肯定会有转机的!” 顾叙并不知道这一个星期霍思宁去了云省,以为霍思宁都在S市呆着呢,霍思宁也是故意瞒着他,就是想着在关键时刻给顾叙一个惊喜。 不过现在顾叙跟samra那边刚刚达成了合作协议,她也不好这么快就出手,而且现在白亦珊这边还没有回音,霍思宁打算再等一两天,如果到时候白亦珊这边还没有消息的话,她可能就要再想其他办法了。 等了一上午,计划也没有什么进展,霍思宁这才意识到,她的计划似乎有些失策了。 本以为质量那么好的榄香脂,肯定会让那些香料商趋之若鹜,但是霍思宁显然太高估了网络的影响力。 虽然罗金芝和秦水发布的帖子也有不少人看帖回复,但是灌水的人居多,真正与她们后台私信联系的人却寥寥无几。 仅有的几个对揽香脂感兴趣的人,开口问的也不是她的榄香脂价格几何,而是问她图片是从哪里PS过来的,根本没有人相信,霍思宁手里的那些图片拍摄的是真实的揽香脂。 霍思宁这才明白她错得离谱,储物戒指和碧珠的灵气帮助她改善了榄香脂的质量和药效,但是外人却不知道她有这么逆天的技能,以现代科技的储存效率,根本不可能采割出那样高品质的榄香脂,所以懂行的香料商一看到那些图片就望而止步,除了认为她肯定是个骗子之外,不作他想。 知道自己可能把计划给搞砸了,霍思宁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尴尬地看着帖子后那一堆调侃式的回复,霍思宁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道要怪她的货品质太好,所以那些采购商不敢要? 836.第836章 控制货源 心下虽然这么想着,但是霍思宁也没有太过着急。 揽香脂在储物戒指里不会挥发掉药性,所以她也不担心这批货会砸在自己手里,现在那些香料公司越是乱,等到真有人求上门来,她喊价的时候底气就越足。 下午上完课回来,霍思宁和罗金芝一块儿回了别墅,才刚刚进屋,就听到那边秦水冲着霍思宁兴奋地喊道:“宁宁,有人在后台给我们发私信了!” 霍思宁一听这话,连忙疾步飞奔到书房,冲到了秦水的电脑跟前。 看到那个陌生人的问话,霍思宁顿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楼主您好,我是一家香料公司的采购员,看了您在论坛发的帖子,听说您这里有品质上乘的榄香脂出售,请问您能说说具体的情况吗?” 愿者上钩了! 霍思宁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快速地在键盘上敲下了一串数字。 夜里,霍思宁给苏晋原打了个电话。 苏晋原最近在忙着准备十月份去缅甸仰光参加赌石公盘,公司的事务多,也是忙得跟个陀螺一般,看到霍思宁打电话过来,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忍不住调侃道: “大忙人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怎么,你手里缺钱,打算把你切出来的那块鸽血红卖给我?” 噗嗤。 霍思宁忍不住笑出声来,自从解出来那块鸽血红之后,苏晋原可没少打那块红宝石的主意,可惜霍思宁并不想卖掉,不假辞色地拒绝了。 结果这家伙每次打电话就不忘这一茬,一开口就是鸽血红,搞得霍思宁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钱我不缺,我缺人脉,这不就想找你帮我一个忙嘛。” 苏晋原忍不住笑着摇头,这丫头可是陆首长的干孙女,如果把陆首长的名头抬出去,还怕没有人脉? 不过苏晋原也很清楚,霍思宁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然认了陆首长当爷爷,但是却并不想打着陆首长的名头行事。 “说吧,帮什么忙,我能帮得上的肯定不会推辞。” 苏晋原知道霍思宁的性格,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情,所以她轻易不开口,一旦开了口,肯定不会少了他的好处,深知这一点,苏晋原当然不会拒绝霍思宁的请求。 霍思宁笑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就是我想弄一个新公司,希望能在这一两天里面就把证件办下来,但是你也知道那些手续比较麻烦,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找人办理一下手续。” 苏晋原还以为霍思宁要做什么棘手的大事儿呢,听到这话,顿时哑然失笑:“就这事儿?你直接去找我爸不就得了?这事儿他老人家最清楚,肯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霍思宁有些不太好意思:“这事儿我暂时还不打算让姑父知道,我这公司经营的东西比较特殊,属于闷声大大财的类型,姑父是国家人员,如果知道了,肯定少不得就有人会求到他那儿去,到时候他为难,我也为难。” 听得霍思宁这话,苏晋原顿时警惕心起,连忙追问道:“特殊?还闷声发大财?你这公司准备做什么?该不会是做什么违法的事儿吧?” 霍思宁听得额头直冒黑线:“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就是开一家香薰原料供应公司,就给那些香水香料厂供应原料而已。” 苏晋原微微愣住:“香料供应公司?这公司能赚什么钱?你准备卖什么?” 霍思宁笑了笑:“当然是卖当下最紧俏的东西,揽香脂你知道吗?” 榄香脂?! 其他的香料苏晋原可能还不是很清楚,但是霍思宁说的这个揽香脂这几天炒得很火热,苏晋原当然也有所耳闻。 苏晋原对榄香脂并不了解,毕竟不做那香料这一行的生意,哪里知道得那么清楚? 不过他倒是认识有开香料公司的朋友,前两天还打探到他这里来了,问他有没有门路购买到菲国的榄香脂原料。 从那朋友的口中,苏晋原得知了不少情况,知道锦山大火断了很多香料公司的活路,而且听朋友的口气,他的公司也面临非常严重的原料枯竭问题。 苏晋原倒是存了倒卖的心思,可是他查了资料才知道,那榄香脂的药性非常难保存。 如果要倒卖,先不说揽香脂的货源去哪里找,光是保存这些原料,就要损耗不少人力物力,实在是得不偿失。 所以他也就刚刚起了个念头就放弃了。 现在听得霍思宁这么问,再联系到刚刚霍思宁说的原料供应公司,苏晋原很快就反应过来,难道,霍思宁这小丫头竟然一声不吭地弄回来榄香脂了?! 想到这儿,苏晋原不由得大吃一惊。 “你有揽香脂的货源?”苏晋原将信将疑地问道。 货源?霍思宁听得苏晋原这么问,顿时眼前一亮。 对呀,这揽香脂这么吃香,菲国靠着这玩意儿可是赚了不少钱呢。她这又不是一定要做一锤子买卖,既然要做,何不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把西双版纳的皮里油货源控制在自己的手里面? 有储物戒指和碧珠灵气在,霍思宁几乎敢肯定,只要她出手,从她的公司提供的揽香脂质量,绝对比其他公司的货的品质高出数倍! 想到这儿,霍思宁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感觉,想了想,她对着苏晋原道: “没错,我手里有货源,不过我现在没有正规的公司销售渠道,必须先去注册一家公司才行,这事儿你得帮我个忙,越快越好。” 苏晋原当然也知道现在揽香脂的行情一日一个变化,如果霍思宁手里真有货源的话,那这事儿就确实拖不得,他的脸色顿时就严肃下来: “这个没有问题,我让林秘书帮你去办,肯定明天帮你把公司的事儿办下来。” 霍思宁脑子里这会儿满是货源的事儿,也顾不上跟苏晋原寒暄,点了点头:“那行,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把要用的资料文件准备好,你让林秘书明天来我这儿取。” 说着她就急匆匆地把电话给挂了。 837.第837章 骗子,见你一次打一次! 挂断电话,霍思宁就忙不迭地给吴均打电话:“吴均,有一件急事可能需要你去帮我处理一下。你现在就启程去一趟西双版纳,找这个叫岩恩的人,想办法把他们寨子后面的那座山承包下来!” 吴均接到霍思宁的电话还有些迷糊,不知道霍思宁这是要干什么,这怎么好端端地忽然要他跑到西双版纳去承包一座原始丛林,这不是开玩笑吗? 霍思宁还怕吴均搞不清楚她的用途,索性直接了当地解释道:“如果当地的林业局不同意,你就直接买,把那座山或者是山上的那批皮里树给买下来!” “记住了,我的目的是那些山上的皮里树,你去跟岩恩说,我们要承包那些皮里树,然后以后皮里油的采集工作还是交给他们来做,价钱就按照之前我跟他商量好的来计算,他肯定知道我的意思!” 吴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霍思宁这么说肯定有她的用意,所以他也没有追根究底,霍思宁这么要求,他也没有耽搁,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直接就启程前往云省。 这边霍思宁正给吴均安排任务,那边苏晋原挂了电话之后,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迅速地拨通了他那个朋友的电话: “之前你不是让我给你打听揽香脂的货源吗?我已经帮你问到一些眉目了,你要榄香脂原料的话。我去给你弄回来,不过价格的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张超接到苏晋原的电话之后就激动不已,这个时候哪里是计较价格的时候,就算高出四五倍的价格都有人要。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如果不解决原料问题,公司就得破产,一大批员工面临失业。 和这些比起来,高昂的价格已经不算什么了,现在还不出手,估计过不了多久,别说五倍的价格,就是十倍二十倍估计也买不到货了。 “价格不是问题,你只管给我去弄货,多少我都要!” 张超急切地道,他并不知道霍思宁的手里有十多吨的榄香脂,才敢说出多少他都要的大话。 苏晋原也不知道霍思宁手里有多少货,当下只得应了下来:“我给你弄个五百斤,你先准备好钱,等我这边有了准确消息了,我直接通知你。” “行!”张超立刻就点头应承了下来,也没怀疑苏晋原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张超跟苏晋原也算是老相识了,知道苏晋原的底细,背后有苏书记撑腰,苏晋原能弄到货也不稀奇。 他很清楚,如果没有把握,苏晋原肯定不会打这个电话来给他说大话,既然他肯应承下来,说明他肯定有办法弄到货源。 五百斤虽然不算太多,但是也足够今年的原料供应了,只要能拿到这五百斤揽香脂,公司就不用担心会破产,张超听得苏晋原这话,原本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他也没问苏晋原从哪里弄来的货,知道就算问了苏晋原也肯定不会告诉他。 和张超放松的情绪相比,金瑞就有些紧张忐忑了。 他在网上跟那个发帖的人周旋,套了一个晚上的话,也没判断出来这人发的帖子到底是真还是假。 也许对方是发觉了他有所怀疑和估计,那人直言他们有正规公司,还直言他们并非骗子,最后还大大方方地将地址告诉给了他,让他根据地址去找人看货,看完了满意再谈价格。 让金瑞感到意外的是,这个人发给他的地址,竟然就在S市城隍庙那边的古玩街,这让金瑞又是惊讶又是狂喜,这人既然跟他就在同一个城市的话,那他要去验证真假,就简单得多了。 见对方非常坦诚没有半分可疑之处,金瑞的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于是,在做了一晚上的思想建设之后,一大早,他就循着对方给他的地址找了过去。 不过,让金瑞感到错愕的是,当他按照地址的位置找过去之后,在那店面牌匾上看到的,却并非对方留给她的“调香美人原料公司”字样,而是写着“冠玉美人工作室”。 店面牌匾写错了也就算了,金瑞还特意走进店内看了看,发现这家冠玉美人的店面,卖的是翡翠珠玉首饰,跟他要找的揽香脂原料供应厂完全是两码事儿,压根风马牛不相及。 难道是他找错了地址吗? 金瑞有些不太信,又再三确认了一遍,最后还找到了旁边的几家店询问,最终确定,这家冠玉美人工作室的所在店面,跟网上的那个人留给他的地址,完全一致。 这让金瑞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他顿时意识到,他姐说对了,这个发帖子的人果然就是个骗子,他被骗了! 金瑞的心情异常愤怒,想了想,他掏出手机就给那个骗子发了一条短信: “骗子,下次别让老子再碰见你,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霍思宁刚刚下课出来,那边苏晋原就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手续已经办好了。 霍思宁闻言有些惊讶,看了看时间,才不到十点,工商局上班也才不到一个小时,这林秘书的工作效率也太高了吧? 不过霍思宁当然是巴不得越快越好,当即就表示,她这就去苏氏东华取办好的文件。 结果她这边刚刚挂了电话,手机就接到了一条短信,看到那短信里面的骗子几个字,霍思宁顿觉哭笑不得,嘴角抽了抽,想了想,直接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金瑞发了一条短信发泄了一下怒气之后,仍觉得不太爽快,想了想决定将那个骗子的电话拉进黑名单。 结果他这边还没来得及动作呢,那边那个骗子就把电话给打过来了。 金瑞顿时心下一慌,觉得那骗子肯定是因为被他骂了,恼羞成怒,才会打电话过来。 金瑞在脑子里甚至脑补了一个男人气急败坏地拿着手机想要破口大骂的模样,想到这儿,他心下不由得冷笑一声,直接按下了接听键,然后不等对方反应,就直接开口先下手为强: “老子就在冠玉美人这儿,你说的调香美人原料公司在哪里?!骗子,老子倒要看看,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838.第838章 我就是供货商 霍思宁还没得及开口,就被人骂了一顿,不由得愣住:“你在古玩街那边?” 金瑞还想再骂,结果听到那边一个软萌的女人声音,到嘴的话忽然噎住:“你是网上发帖的那个楼主?” 他还以为对方是个男人,结果没有料到居然是个女人,而且听声音,这女人应该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岁。 “是,你已经到了冠玉美人工作室门口?” 金瑞一听霍思宁这么问,顿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对,我就在这儿,你留的地址跟你的公司名字根本不符,我看你是胡乱留的假地址吧,姑娘,你不要再糊弄人了,我一个人被骗就算了,我也不打算举报你了,你把帖子删掉吧……” 霍思宁知道那人肯定是误会了,急忙开口打断他的话头,说道:“你在那儿等会儿。” 金瑞不知道对方这是什么意思,心下纳闷不已,让他在这儿等着,难道这骗子打算过来找他? 金瑞心中猜测着,难道那骗子还不甘心,想要再忽悠他一次? 想到这儿,金瑞心中有些不屑,本打算一走了之,可是转念一想,这骗子能骗他一个,可能还会骗第二个第三个,不行,他不能就这么回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金瑞觉得他得揭穿这个骗子的恶行,最好是拍到这骗子的真实面目,这样才能掌握这骗子的把柄证据,让她无法再狡辩。 越想金瑞越觉得他这个想法很不错,他都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 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在听到那个电话那头好听的软妹纸声音之后,想看看这个骗子到底长什么样。 如果长得丑,他拍到正面照之后就立马走人,如果长得漂亮的话,他一定要想办法劝那姑娘改邪归正,不要再误入歧途了。 金瑞正在脑补着,不想这时候,从身后的冠玉美人店面里走出来一个二十来岁年纪的女人,目光四下环顾了一圈之后,落在了他的身上,带着怀疑地声音问道:“你就是那个想要买揽香脂的人?” 金瑞诧异地抬起头来,被对方那双犀利的眼睛盯着,他的心下没来由地一慌,顿时就有些局促气来:“我就是。” 这番行为之后,金瑞在心下又忍不住暗暗唾骂:你又不是骗子,你紧张个屁啊! 想到这儿,金瑞又清咳了一声,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仰着下巴用一种自认为正义的眼神看着那女人:“你就是那个在网上发帖的人吧,我跟你说,你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你——” 金瑞还准备长篇大论,没想到话未说完,对方就打断了他的话头:“你要找的人不是我,她还在赶过来的路上,跟我进来吧,到店里等好了。” 金瑞在心里打好的腹稿顿时就噎在了喉咙里,咽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跟着对方进入到了冠玉美人的店面里面,金瑞在参观了这家店面的规模和那些玻璃柜台里的首饰之后,不由得咋舌。 那些展柜橱窗里面的金银珠玉首饰,一件件价值不菲,最便宜的也在六位数。 看到这情况,金瑞心下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忍不住开口问刚刚那个引他进店的女人:“你跟那个发帖子的人很熟吗?” 白亦珊回过头看了金瑞一眼,一边示意让店里的工作人员倒杯水过来,一边笑问道: “你是想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吧?我们是合伙人,这家工作室,是我跟她合伙开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她是骗子,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绝对童叟无欺。” 没想到被对方看穿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还直接点破了他的小心思,金瑞顿觉尴尬,面色顿时涨得通红。 看到这小男生窘迫局促的样子,白亦珊心下觉得好笑,又有些疑惑。 这样面嫩,看着就不像是个生意人,一看就是在象牙塔里关着,还没有步入社会的学生,霍思宁怎么会约见一个这样的人? 白亦珊不知道霍思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清楚霍思宁说的揽香脂是什么东西,所以她对此持有怀疑的态度。 见金瑞表情很紧张,白亦珊忙找了个轻松的话题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聊了几句,金瑞的脸色渐渐恢复过来,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了不少。 正聊着,门外一辆车就径直开到店面门口停了下来,白亦珊微微一笑:“来了。” 金瑞忙抬起头朝着店门外看去,透过玻璃门,就看到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女背着个双肩背包下了车,径直就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看到金瑞,嫣然一笑: “你就是那个香料公司的采购员吧,我叫霍思宁,就是之前在网上发帖的那个人。” 说着霍思宁上下打量了金瑞一眼,这才冲着一旁的白亦珊眨了眨眼睛。 金瑞大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霍思宁:“你……你是那个发帖的人?” 霍思宁点了点头:“怎么,有问题吗?” 怎么没有问题,金瑞不知道什么冠玉美人,也不关注什么翡翠赌石圈子,但是他就在S大上学,对于霍思宁这个名字,他可是耳熟能详,如雷贯耳。 金瑞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你好,我叫金瑞,目前在S大金融系念大四,我见过你,在去年的迎新晚会上,你表演的魔术,很精彩!” 听到金瑞这话,霍思宁有些意外:“你是学生啊?那你怎么来找我采购揽香脂?” 金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姐姐开了一家香水公司,因为锦山那边出了变故,所以公司目前正在为揽香脂原料而发愁。我也是无意中看到了你发的帖子,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打算过来打头阵,先探探情况。” 霍思宁点了点头,金瑞却是忍不住了,直接开口问道:“那个,霍学妹,我猜你发帖也是受人所托,你是发帖人,那真正的负责人呢,能不能让我见一见?现在揽香脂原料紧张,我姐的公司都快要关门大吉了,所以如果方便的话,请你帮我引见一下,我想跟供货商面谈,最好是能先看看货。” 霍思宁听到这话倒是愣住了,笑道:“引见?你已经见到了啊,我就是供货商。” 839.第839章 半吨不够?再加半吨! “你就是供货商?”金瑞顿时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大大方方地点头,见对方的眼中流露出怀疑和不信任,她微微耸了耸肩,对着金瑞说了两个字:“稍等!” 说罢也不等金瑞反应,她已经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金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一会儿霍思宁就从外面的车里拿进来一个密封的小盒子,递到了金瑞的跟前:“打开看看。” 金瑞迟疑地接过盒子,一打开就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橙黄透亮,盈盈晃动,铺面而来尽是浓郁的柑橘醇香,那盒子里装得满满的,不是榄香脂是什么? “这……” 金瑞虽然不懂公司事务,但是榄香脂他还是接触过的。 有一次他去菲国旅行,正好碰上与公司采购员同步,一时兴起,他就跟着采购员一块儿前往锦山,亲眼目睹了榄香脂的采割全过程。 所以对于榄香脂在采购过程中的变化,金瑞非常熟悉。 可是看到霍思宁递给他的盒子里那油澄澄黄亮亮的榄香脂,他却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再三确认,他才肯定,自己手中拿的的确是榄香脂,而不是其他化工替代品。 那凝脂一般流动的质地,黏而不腻的纯郁香气,只有从榄香树上刚刚采割下来的榄香脂才会有。 正是因为如此,金瑞才会又是惊讶又是怀疑。 如今揽香脂缺口巨大,很多大公司都在费尽心思打听揽香脂货源,可是据他所知,就连国外不少著名的香水公司都对此束手无策。 这个霍思宁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十八九岁年纪,是从哪儿不声不响地给弄到了品质这么好的揽香脂? “纯正的榄香脂,无论是香气还是药性都毫无损伤,这样的品种质地,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以我这批揽香脂的质量,根本不愁卖不出去。” 见金瑞不说话,霍思宁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 “我听说现在已经有不少香料厂以高出原来的市场价五倍的价钱高价收购榄香脂,而且时间多拖长一天,价格就多涨不少。我也不狮子大开口了,就五倍的价,如果可以,我们直接签单。相信你们买了我的货,绝对物超所值!” 芳洛华花六倍价钱截了金瑞尔的货源这事,金瑞是知道的,所以霍思宁开价五倍他并不吃惊,而且他很清楚,霍思宁说的话是事实。 这揽香脂拿在手里,以他一个外行都觉得质地莹润新鲜,以霍思宁手中这盒子中榄香脂的质量,别说五倍,就是七倍八倍照样有人抢着要。 不过金瑞心中还是有些犹疑,一方面他十分好奇,想知道霍思宁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保存这盒榄香脂的,另一方面,他更是对霍思宁手中的货源持怀疑态度。 要知道现在就连普通的榄香脂都求而不得,像他手中盒子里的这种极品货就更不用说,他不知道霍思宁究竟能提供多少货。 “霍学妹,实不相瞒,现在榄香脂的供求十分紧张,我姐的公司也的确急着采购原料,因为公司面临原料危机,所以在数量上也有所要求。你的这盒样品质量的确上乘,价格方面也不是问题,只是不知道,霍学妹你手里能提供多少这样的货?” 金瑞心里想的很明白,不管怎么样,只要霍思宁不是骗子,他这一回就算没白跑一趟。 况且这样极品的货既然遇上了,不管多少,只要霍思宁有,他就都吃下来,想来霍思宁就算有,也不过百十来斤,带回去也能解解燃眉之急。 “你要多少?”霍思宁的问话直接让金瑞愣住了,“半吨够吗?” “啊?”半吨就是一千斤,金瑞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老半晌都合不拢。 霍思宁以为他还嫌少,皱了皱眉,接着道:“不够的话我只能再加半吨,最近这东西紧缺,我一时半会儿也凑不了太多。我暂时只能给你提供这么多,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得等明年。” 霍思宁手里确实有近二十吨的货,但是这些货她要留下最少三分之一,因为她接下来的计划需要用到这些揽香脂,不能全部都转手卖掉,所以给这些小公司提供的原料有限。 不过饶是如此,在听到霍思宁说完这番话之后,金瑞就已经呆立当场了。 一吨?两千斤?!我的天!哪里还能不够?简直太够了,两千斤的榄香脂,已经足够金瑞尔公司维持两三年的原料供应。 金瑞心中砰砰直跳,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他怎么都料想不到,就这么一个小学妹,口气竟然这么大,一开口就说给他提供一吨的揽香脂! 这可都是极品榄香脂啊!一吨的量,能让多少香料商为之疯狂? 金瑞甚至暗暗阴暗揣测着,若是芳洛华知道在他们截走了金瑞尔的货之后,他姐花原有的钱买到了质量更好的榄香脂,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跳脚。 生怕霍思宁收回她说的话一般,金瑞急切地点头: “够,当然够!不过霍学妹,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啊,你确定那一吨的货,都跟这个盒子里的货一样的质地?没有开玩笑?” 霍思宁笑着点头:“当然,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绝对童叟无欺。既然我这开门做生意,当然不会砸了我自己公司的招牌。你们对这次的货满意了,将来我们才能接着再合作啊。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口说无凭,你若是不放心,那就等看了货,再决定要不要跟我交易,这样你觉得如何?” 见霍思宁眼神清澈,脸上神情坦然,金瑞这才相信她说的不是假话,震惊的同时又好似捡到了天上掉下的馅饼一般欣喜,他连连点头道:“那行,我这就跟我姐打电话,让她派人过来!” 说着金瑞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一边拨电话一边对着霍思宁道:“一吨的货确实超出了我的预算,我也不确定我姐的公司能不能都吃下来,霍学妹你先等等,我问问我姐,看她怎么说!” 840.第840章 到底囤了多少货 霍思宁点头颔首,就听到那边电话似乎接通了,金瑞激动地对着那边喊: “姐,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榄香脂的事我给你解决了。真的,我不骗你,绝对超乎你的想象,哎呀你就别问这么多了,现在你跟建林哥立刻赶到我这儿来,我在……” 那边金瑞神情激动地打着电话,霍思宁笑着摇摇头,回过身来打算继续手中的活计,不料一回头就看到白亦珊一脸探究地盯着自己,顿时心头一惊,脸上的表情僵了僵,故作淡然地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白亦珊摇了摇头,嗤笑一声:“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大能耐?看刚刚这个金瑞的样子,这揽香脂好像很难弄得到货,你现在一开口就给人家提供一吨,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霍思宁摇头:“当然不是,这就是我这几天倒腾的生意!一吨的货虽然不少,但是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霍思宁只肯给金瑞提供一吨的榄香脂,也是有她的考虑的。 一来现在榄香脂正在涨价,一天就能涨好几成,她这么早就将货全部抛售出去,肯定是自己吃亏。 反正她的榄香脂放在储物戒指里面又不会变质,索性一点点地卖更划算。 先让金瑞尔公司买下来一批,到时候肯定会在那些香料公司传开,就当是给她的调香美人打活广告了。 二来一家香料公司能吃下去的原料不多,如今揽香脂货源奇缺,就算她说她能提供十多吨的榄香脂,金瑞尔也吃不下,反倒将她的底细露了出来。 若是金瑞不说还好,若是说出去了,难保不会引来贪婪者觊觎,倒不如三缄其口,让人越是迷惑越好。 “什么一吨的货?翡翠原石还是明料?” 正聊着,店面门就被人推开了,苏晋原一身笔挺西装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袋,似乎是听到霍思宁跟白亦珊说的话了,他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什么原石明料,这丫头不知道又从哪儿弄了一批揽香脂,刚刚有个男生跑来问价钱了,她说给人家提供一吨的货,那男生给吓懵了,说货太多,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下,正给他家里人打电话请示呢。” 听到白亦珊这番解释,苏晋原也禁不住大吃一惊,昨天霍思宁跟他说要去注册一家原料供应公司的时候,他顺手又去查了一下揽香脂的行情,就这短短一个星期的功夫,揽香脂的价格就呈直线飙升,已经比市场价高出好几番了。 一堆的香料公司断源缺货,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愣是找不到解决办法,结果这丫头倒好,脸不红心不跳地,一开口就说可以提供一吨的货。 苏晋原的眼底又是惊讶又是疑惑,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复杂难解。 自从认识这姑娘开始,她就一次次在给他带来意外。 一次比一次大的野生东珠,一块连着一块赌涨的翡翠原石,她的观赏鱼店和那神乎其神的养鱼方法,还有那天赋极高的古董鉴定技能,都让人一次次惊叹不已。 越是接触,他就越是能感觉到,他这个小表妹似乎无所不能,在她的身上,好像藏着很多秘密。 现在霍思宁又如此轻易地就倒弄到了别人花尽心思都求不来的榄香脂,苏晋原心下很是复杂,这个小表妹,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不过,苏晋原并没有调查自己人的癖好,在他认识霍思宁之后,决定将霍思宁认为干妹妹,最后却发现,这个霍思宁竟然真是他的亲表妹的时候,他就已经将霍思宁当做他的家人看待。 所以对于霍思宁的这批揽香脂货源来自哪里,苏晋原并不关心,也没有打算追根究底。 “哪里来的,这是个秘密,反正你们只要知道,这东西现在很值钱就对了。” 霍思宁故作神秘地眨巴着眼睛,眼底狡黠如同一只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苏晋原看了觉得好笑,将手中的那份文件递给霍思宁:“难怪你这么着急让我给你去注册公司,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想要倒卖你的那批货吧?” “bingo!”霍思宁伸出手打了个响指。 见霍思宁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苏晋原的眼中也忍不住闪过笑意,忽然开口问道: “既然你都开了公司,证明你还打算将这生意做大,看样子不是一锤子买卖。正巧,我也有个朋友也是做香精香薰的,现在正在四处求购榄香脂,既然你这里有,我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也匀点货给我呗?”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觉惊讶,忙抬起头来紧盯着苏晋原。 看了他几秒,确定苏晋原不是开玩笑拿她开刷,她这才开口道: “你也要货?也不是不行啊,不过咱们在商言商啊,你虽然是我表哥,但是该给的钱还是要给的。你要多少,我给你提供一吨的货,多的可没有啊!价格的话跟刚刚那人一样,市场价的五倍,半分都不能少!” 这下轮到苏晋原震惊了,他惊讶地看着霍思宁,只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他原本以为,这丫头提前得到了消息,正巧又有这方面的渠道,所以在揽香脂还没涨价之前就提前弄回来一批货,这么干,也就是想做做投机倒把的营生,趁火打劫狠赚一笔,然后直接将公司关门。 这么一算,苏晋原估计,霍思宁手里的货,充其量最多也就一到两吨顶了天了。 可是现在听霍思宁这么一说,苏晋原才发现,他好像错得有些离谱。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刚刚白亦珊告诉他,霍思宁这丫头,已经跟那个金瑞口头协议好了,给他们提供一吨的揽香脂。 这才刚给了别人一吨货,还撒谎说她手里货不多,多的没有,结果一转背,这丫头就把她自己刚刚说的话给忘了,居然又不咸不淡地答应也要匀给他一吨揽香脂! 苏晋原简直要晕了,这丫头手里到底有多少揽香脂啊! 他瞪大眼睛盯着霍思宁瞧了半晌,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我说,你属老鼠的吧,这出去才一个星期,你到底囤了多少货啊?” 霍思宁看着苏晋原,微微抿嘴一笑:“秘密。” 841.第841章 金凯丽的误会 金凯丽那边动作很快,接到了弟弟金瑞的电话之后,她心中不怀疑是假,但是听金瑞焦急而且郑重的语气,她还是迅速行动起来, 先是调动了大量的资金,又通知了采购部成员联系货车,很快就带着陈建林以及采购部副经理急匆匆赶往金瑞所说的地点。 到达古玩街,进了金瑞所在的“冠玉美人”店之后,一看到站在店里的苏晋原,金凯丽就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恍悟道:“原来是苏家,难怪……” 苏晋原不认识金凯丽,但是金凯丽却知道苏晋原。 在S市混迹多年,金凯丽自然也会结交一些牛头马面牛鬼蛇神各路人物,从那些人的口中,金凯丽也没少听关于苏家的事儿。 金凯丽参加过一次苏氏东华举办的一场慈善拍卖,在那场拍卖会上,她认识了苏氏的当家人苏晋原。 当时她还觉得奇怪,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人,是凭着什么,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就将苏氏东华这么大一家公司发展得这么顺利的? 金凯丽对此很是好奇,后来经人打听,才知道,苏氏东华的发展壮大,除了苏晋原这个有经商头脑的决策者之外,他身后有苏家那看似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实力雄厚的背景撑腰,也是重要因素。 不过因为苏家向来低调,所以寻常人对其知之甚少。 当然你若是觉得苏家好欺负那你就错了,苏家现任家主苏振华担任S市书记一职后,看似温文谦和,实则出手狠辣绝不留情。 前些年有一世家攀附上权贵,自认S市无人匹敌,竟然试图打压苏氏的产业,最后竟落得倾家荡产,就连保那世家的某权贵也锒铛入狱,如此雷霆手段震慑了众多S市官商,再也没有人敢在老虎头上捋毛,甚至每一个来S市发展的富商都会被人告诫,苏氏成了S市商贾们的雷区。 金凯丽没想到自家弟弟竟然跟苏家的人扯上关系了,金凯丽心中忐忑,但是对于榄香脂的迫切需求让金凯丽并没有迟疑,推开冠玉美人的门就急切地往里走。 “姐,这儿!” 看到金凯丽一行人行色匆匆地赶来,金瑞站在霍思宁几个人旁边,高兴地冲着金凯丽扬了扬手。 金凯丽迎了上去,还未来得及跟苏晋原打招呼,金瑞就塞给她一个盒子。 “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跟苏家搭上……” 金凯丽还想询问金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接了金瑞的盒子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果香,一边问一边就低下头看手中那个盒子盒子,结果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她未问出口的话就硬生生顿在了嘴边,只是身形僵硬地望着那油亮的榄香脂,神情呆滞。 看到金凯丽那震惊的表情,金瑞就知道她肯定也会是这样的表现,顿时眉飞色舞眼角眉梢都露出得意来: “怎么样,我就说要过来看一眼吧?你偏不信,非要说人家的骗子,要不是我不信邪跑过来,这么好的货恐怕就要错过了!” 金瑞这番话让金凯丽回过神来,她惊讶地望着金瑞,有些不可思议:“你是说网上那帖子……” “对呀,我就是看了那帖子才跟人家联系的,人家哪里是什么骗子,你看这货,就是咱们亲自去菲国,也绝对弄不到这么新鲜纯净的油脂!” 金瑞以为金凯丽是因为那帖子才感到惊讶,却不知道金凯丽心中的疑惑。 金凯丽不明白的是,以苏家的背景和人脉,像榄香脂这样的稀缺物,哪怕只是最最普通的货色,只要他们透露出半丝口风,立刻就有人抢着要,还用得着用去网上发帖这样的方式吗? 况且她看得分明,这盒子里的揽香脂一看就是极品揽香脂,这样的货,别说S市,就是整个华夏国也找不出第二家,完全没有必要绕着弯去网上发帖这么麻烦。 金凯丽一方面理所当然地觉得,以苏家的实力,要弄到榄香脂并不是什么难事;一方面又对苏晋原用这样古怪的法子出售榄香脂惊疑不定,不清楚苏晋原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因为有苏家的形象先入为主,所以金凯丽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批榄香脂的提供者是苏晋原,倒是为霍思宁省去了不少麻烦。 金凯丽对苏晋原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诡异举动完全无法理解,不过也只纠结了一下,想不通索性就抛开。 对她来说,更大的诱惑,来源于她手中的榄香脂。 反正不管怎么样,在商言商,对方漫天要价,她完全可以坐地还钱,只要不过分得罪,苏家还不至于跟她一个小人物计较。 “你不是说有一吨吗?你问他们了没,那些货能保证都是这样的品种吗?还有这货什么价?如果太高,咱们可吃不下啊。” 趁着还未进门,金凯丽先跟金瑞打探情况。 “姐,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我都问清楚了,人家保证质量都跟咱们手里这盒质量一样,而且答应咱们先验货检查,不满意不签单。价格的话你肯定料想不到——” 说到关键问题的时候,金瑞起了坏心眼,故意顿了顿语气。 金凯丽最担心的就是价格,因为她手上的流动资金是真的太少,哪怕这批货质量再好,如果价格太高,她也根本拿不下,只能干瞪眼看着。 所以听到金瑞卖关子,她就有些神情紧张,急切地问道:“多少?” 金瑞伸出了五根手指,金凯丽一愣,随即有些不敢置信地提高了分贝:“你没有弄错吧?这可是极品榄香脂,怎么会这么便宜?” 金瑞摇了摇头:“就是你之前准备跟菲国供货商买断的那批货一样的价钱,我再三确认过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这对咱们来说是好事不是吗?” 金瑞这话提醒了金凯丽,这样天大的好事情落到她头上,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 不过在没拿到货之前,金凯丽怎么都感觉心里不踏实,她急急地道:“对对对,先去看货,如果真有这样的好事,咱们立刻交钱领货走人。” 842.第842章 搞错状况了 那边霍思宁刚刚给吴均打完电话,得知他已经和岩恩汇合,正准备去西双版纳旅游局,她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一半,挂掉电话,一回头就看到金凯丽几个人正在不远处悄声商议着什么。 “您就是金学长的姐姐金总吧?”霍思宁笑问道。 金凯丽站在店里面,并不清楚霍思宁的身份,但是看苏晋原就站在霍思宁的旁边,金凯丽就想当然的以为,霍思宁是苏氏东华的员工,是代替苏晋原出面洽谈合作的。 所以,听到霍思宁这么问,她的眼中也并未露出不屑的神情,笑着伸出手来,对着霍思宁三人道:“我是金瑞尔公司的总经理,我叫金凯丽。” 虽然是在自我介绍,但是金凯丽这话却是对苏晋原说的,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就落在苏晋原的身上,嘴角微勾自认为魅惑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还冲着苏晋原眨了一下眼睛,用了一个极为勾人的眼神。 不得不说,这金凯丽是从事香水行业的,又是一公司总经理,气质当然出众,而且她对时尚圈也极度敏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真正优雅女人的气度,乍一看确实是一个幽香美人。 可是,这样的女人,苏晋原见识得多了,尤其是金凯丽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眼神里面还带着算计,目的性太强,苏晋原一眼就看穿了。 看到金凯丽这样的行为,苏晋原的眼底闪过浓浓的嘲讽之色,对于金凯丽伸出来的手完全视而不见。 一旁苏晋原的正牌女友白亦珊也有些不悦,有人当着自己的面挖墙脚试图勾|引自己的男人,这种事情换成任何人遇到了心情都不会太爽快。 不过,想到这人可能是霍思宁接下来的生意对象,白亦珊也不好搅合了霍思宁的计划,只能压下心中的那一丝不愉快,冷冷看了金凯丽一眼,直接走到一边去应付店里的生意。 见苏晋原不给自己面子,金凯丽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挂不住,气氛有些小小的凝固。 似是察觉到金凯丽脸上有些尴尬,霍思宁忙伸出手来轻轻握了一下金凯丽的手,笑道:“金总您好,我叫霍思宁,金总看起来真是时尚又优雅,让人眼前一亮!” 苏晋原的个性就是这样,对于不感兴趣的人,他还真就懒得理会,不过霍思宁不同,这个金凯丽可是目前为止她通过发帖子好不容易钓到的主顾,她好不容易才引起这家公司的采购员注意,哪里能让对方连货都没看就走掉? 见苏晋原一点也不配合自己,霍思宁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 苏晋原对于霍思宁确实没什么办法,见霍思宁生气了,他连忙伸出手来做出一副求饶的姿势,示意让霍思宁自己应付,他就不搀和了。 接着他就转过身去讨好白亦珊去了。 金凯丽到底是职场女性,什么样的场合都见识过,而且苏家人不好惹她早就知道,所以见到苏晋原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她也并不觉得奇怪。 金凯丽心中还暗暗后悔,她这职业习惯对别的合作商有用,但是在这位面前,恐怕就有些不入流了。 正准备换一个方式跟苏晋原沟通,结果就看到了霍思宁跟苏晋原的互动。 因为知道苏晋原就是苏家的那位神秘的大少爷,所以看到霍思宁跟苏晋原这么熟稔的言行举止,金凯丽顿时大吃一惊,对霍思宁的身份就越发好奇,不知道这位女孩跟苏家究竟有什么关系。 心中各种猜测,但是金凯丽还是伸出手来,跟霍思宁握了握,故作好奇地问道:“霍小姐你好,看起来,霍小姐跟苏总的关系,似乎不错?” 霍思宁看金凯丽这八卦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打听什么,不过她不会因为金凯丽这么一句话就把自己的底细给全盘托出,那就太蠢了。 “金总这次来,应该是为了揽香脂的事儿吧,我跟苏总什么关系,应该不是这次咱们合作的重点。” 霍思宁急于做成这笔生意,当然不会在冠玉美人这边过多耽搁,虽然察觉到金凯丽的探究眼神,她也故作不知,微微颔首笑道: “刚刚我跟金学长已经商谈好了,想来金学长应该也跟金总汇报过具体情况了,如果金总没有意见的话,咱们就直接去看货,您看怎么样?” 听到霍思宁这番话,金凯丽顿时瞪大了眼睛,都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好像搞错状况了。 以为自己听错了,金凯丽不敢置信地再三确认道:“霍小姐,你不是苏氏的员工?” 霍思宁故作不解:“金总您这问题就有些奇怪了,不知道我哪里让您产生了这个误会,让您以为我是苏氏的员工了,我好像从未这么说过吧?” 金凯丽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下意识地侧过头去,看了一眼那边正在哄着自家女朋友,似乎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这边的苏晋原。 这情况很明显了,苏晋原跟这个霍思宁只是关系不错,但是其实跟这次的揽香脂交易并没有多大关系,至少从表面上看是如此,之前的误会,完全是因为她脑补过度了。 金凯丽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这,真是抱歉了,霍小姐,可能是我没有弄清楚情况。我对这次的合作没有任何异议,不介意的话,我们先去看货,再签合同,您看如何?”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没有问题,货箱不在这边,在另外一个地方,请跟我来吧。” 霍思宁没有来得及租赁仓库,不过对她而言,有没有仓库并不重要,因为她只需要一个过渡站而已,没有仓库,货车也行。 仙鱼坊的那辆小型货车就停在后巷,吴均去了云省,但是车钥匙还留在店里,她只要去店里取车钥匙就行。 那辆货车的载货量虽然不多,囤放五吨以内的货物还是轻而易举的,霍思宁想得很清楚,她只要把金凯丽几人引到仙鱼坊去,然后找个借口先把货弄到货车上,然后再将她们引到后巷去就行,这样一来,她的计划就会进展顺利,并不会弄得自己措手不及。 843.第843章 怎么做到的 七拐八绕地到了仙鱼坊,霍思宁先是将金凯丽等人引进了店铺歇息,然后去楼上取了货车钥匙。 因为已经替张超揽下了揽香脂货源的活,苏晋原当然也不会闲着,跟着金凯丽几个人一块儿来到了仙鱼坊。 他也想看看,霍思宁究竟是怎么存放那么大一批揽香脂的。 霍思宁这会儿却是管不得苏晋原怎么想的了,她得先把空间里面的货转移出来。 趁着众人在店里惊讶地欣赏那些颜色艳丽的观赏鱼的空挡,霍思宁悄无声息地从后门钻了出去,然后打开货车后车厢,并迅速地将储物戒指里面摆放的货箱放了一部分出来。 一吨的货物并不算多,整齐地码在车厢一角,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整个车厢就充斥着柑橘的甜腻香气。 之前将一小盒榄香脂拿出来之后,霍思宁就惊讶地发现,经过碧珠灵气改良后的榄香脂,比寻常的榄香脂更耐储存,哪怕静置在空气中数小时,挥发掉的药性也很少,新鲜度可以持续更长时间。 那盒揽香脂样品,从霍思宁拿出来开始,金瑞揭开盒盖,到金凯丽到达冠玉美人,这段时间足足过了近两个小时,但是那盒样品榄香脂,还同刚刚采割下来的新鲜油脂一般。 这个发现让霍思宁又忍不住心情激动起来,但是因为店铺里还有人在等着,所以她不得不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不过饶是如此,在重新进入仙鱼坊,准备将金凯丽等人带到后巷货车停车的位置的时候,霍思宁细微的情绪变化,还是被苏晋原捕捉到了。 “就是这里了,一吨的货都在里面,你们可以随意抽检。” 将众人引入到后巷,霍思宁打开车厢门来,车厢门大敞,让几个人可以清晰地看到车厢里的货物摆放情况。 金凯丽本来并不相信,这么个简陋的巷子里,居然存放着如此金贵极品的榄香脂,可是当霍思宁打开车门之后,她就彻底无语了。 这一堆货初步估计应该在一吨左右,这一车货的价值就在数百万,结果就这么被霍思宁给扔在了这个人来人往的巷子里,连个看管的人也没有! 金凯丽的嘴角忍不住直抽抽,眼神怪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这霍思宁的胆子也太大了,她就不怕被谁发现了这车货的价值,然后趁着后巷子没人,直接砸车把这些货给偷走? 金凯丽并不知道,这些货是霍思宁临时搬上车的,就算这车被人开走了,得到的也就是一个空壳子,这卡车又不值钱,所以霍思宁才会如此镇定,一点也不担心这货车会出什么问题。 当然,这车厢的猫腻,金凯丽就是想破头颅,恐怕也猜测不出来,所以她才会感觉到诧异和震惊。 不过,上了车之后,金凯丽的情绪,又再一次高低起伏,心绪不平。 做香料也这么多年了,这还是金凯丽第一次遇到这么粗鲁对待榄香脂的主。 站在车厢里,金凯丽的目光扫过去,就看到一箱箱的榄香脂就这么胡乱地堆在一个小型卡车上。 这么热的天,这卡车车厢里面温度已经超过了三十度,可是这车里竟然连空调冷气都没有开,更别说冰库冷冻了。 可是一开车门,从车厢里飘出来的那股新鲜香甜的榄香脂气息不会作假,那货厢里清亮橙黄的油脂不会作假。 这就让金凯丽在郁闷的同时,也更加疑惑了。 她全然搞不定霍思宁是保存榄香脂的原理究竟是什么,就这么放在这货车里,这些揽香脂既没有变黑,也没有挥发掉药性,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进入车厢后,陈建林和采购部副经理立刻朝着车厢里的货架走去,分开来在几个地方抽检了几箱货。 打开那些货厢之后,看到箱子里存放的榄香脂品质,别说金瑞了,就连陈建林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极品货色,当即就对着金凯丽点头。 知道对方满意自己的货物,霍思宁也不废话,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批货能更长时间储存,但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签单拿到钱了才踏实。 金凯丽何尝不是霍思宁一个心理,来到仙鱼坊后巷,看到眼前这批货,她惊多过喜,整个人都是飘着的,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如果她不花钱赶紧定下来,这批货就随时会从她手边溜走一般,她是真的被芳洛华给弄怕了。 卖家和卖家都存了这样的心思,交易当然是非常快的,陈建林一早就准备好了交易合同。 霍思宁不是第一回做这样的交易,所以对流程还是很清楚的,加上旁边有个万事通表哥,不用霍思宁自己吩咐,苏晋原就已经自觉地拿起了金凯丽拿出来的那份合同,一条条款项研究起来。 待到确认合同条款没有问题,苏晋原这才示意霍思宁签字。 见苏晋原如此维护,金凯丽对霍思宁的身份更加好奇,不想她这边才对霍思宁露出探究的神情,那边苏晋原一双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眸子就扫了过来,倒是把金凯丽吓了一大跳,急忙偏过头避开了苏晋原的视线。 签完合同,那边金瑞尔采购部的货车已经到了,副经理安排人手迅速运货上车,这边霍思宁的手机也很快就收到了银行短信,金瑞尔公司的货款到了。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数字,霍思宁整个人都欢喜起来,言笑晏晏嘴都合不拢。 苏晋原的笑容倒是淡淡的,只是瞄着眼那很快就空了的车厢,露出了几分疑惑和若有所思。 货车前后装货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很快采购部副经理朝着金凯丽示意,然后转身上车跟随货车司机一道赶回去,揽香脂药性挥发极快,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必须尽快将这批货运回加工厂去进行初步加工,将这些揽香脂的药性固定下来。 眼看着货车驶离自己的视线,金凯丽这才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终于从云端踩到了地上,落到实处了。 844.第844章 一个亿 第一笔揽香脂生意做成,霍思宁心下当然是高兴不已,想到她前段时间在闽东弄回来的极品双头鲍还没拿出来吃过,霍思宁极力要留苏晋原吃饭。 不想苏晋原却拒绝了她的邀请,言称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在问清楚霍思宁的下一批货送达时间之后,他给张超打了个电话,把霍思宁的联系方式告诉给了张超,之后就急匆匆地离开。 霍思宁本来想要亲自下厨盛情款待,但是看苏晋原这急匆匆的样子,想来应该是有事情要忙,也就不再强留。 “金老板!” 苏晋原走出来就疾步追上了金凯丽三人。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金凯丽猛地回过头去,看到追上来到底人居然是苏晋原,金凯丽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苏总,有什么事吗?” 苏晋原目光阴沉地看着金凯丽,声音依旧是清清凉凉,嘴角的笑容仿若带着无形杀意: “金老板是聪明人,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那女孩不是你能觊觎的!你也招惹不起!” 苏晋原口中的那女孩指的不是别人,正是霍思宁。 金凯丽蓦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惊讶并带着一丝惶恐地看着苏晋原。 苏晋原的嘴角微微一扯,眼底暗流涌动:“不要试图挑战我苏家的底线,这是我对你的唯一忠告。” 说罢不等金凯丽有所反应,他已经大步走开。 苏晋原并非危言耸听,能将榄香脂保存得如此完美并保留住其药性的九成还多,这依靠的不单单只是运输的便捷快速,而是技术。 自看过那批货的成色质地后,金凯丽心中十分肯定,那个叫霍思宁的女孩手里,一定握着完美保存榄香脂的新技术,这种技术就算是国内外专门研究揽香脂的专家都未曾掌握。 正是因为这个技术,才让金凯丽动了查探霍思宁的心思,在某一瞬间她甚至想耍点手段将那技术抢过来据为己有。 作为香料行业的顶尖人物,金凯丽非常清楚保存榄香脂的重要性,也就更明白霍思宁手中那门绝技所蕴含的巨大价值和发展潜能。 可是苏晋原的警告给了她当头一棒,让她迅速清醒过来。 一个女孩如何敢单枪匹马地做这样的生意?这样的技术冒头,几乎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会引来那些觊觎者,可是这女孩却好像镇定自若,应付起来游刃有余,这就说明,这女孩一定有所依仗,她的身份,绝对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店铺老板那么简单。 金凯丽瞬间清醒过来,她立刻想到,她都能看出这霍思宁手里握着保存揽香脂的新技术,苏晋原不可能看不出来。 以苏家的势力,要拿捏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可以说轻而易举,而且面对这样值钱的技术,苏家居然没有动心,这已经足够说明一切问题。 这个叫霍思宁的女人,实力背景不比苏家小,甚至连苏家都不敢招惹。 金凯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刚刚苏晋原的那个警告,分明是在点醒她。 以苏家的能力,要护住那个女孩不是难事,相反的,若是她打了霍思宁的主意,那就犹如以卵击石。 想到这,金凯丽眼中的最后一丝贪婪也迅速消退。 纵然不甘又能如何?她的实力太弱,完全不是苏家的对手,只能歇了那不该有的心思。 金凯丽僵硬的神情有所缓和,见金瑞和陈建林都朝着她看了过来,她微微舒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仙鱼坊一眼,叹息一声:“走吧。” 到下午的时候,吴均就给霍思宁传来了消息。 “我已经跟林业局和旅游局两边都打听过了。” “旅游局那边表示,如果是景区的那些皮里树,是景区的私有财产,但是如果越过景区线到达原始丛林,就归林业局管。” “我跟岩恩去查看过了,那些皮里树,超九成以上都在原始丛林,也就是说,这事儿应该由林业局那边管。” 听到这话,霍思宁挑了挑眉,知道吴均还有下文:“所以?” “本来按照林业局里面的流程,一般这种情况,就是承包一片山,把树租下来,或者直接承包一亩地,雇人种植,但是您这情况有点特殊,还从来没有人打过原始丛林的主意。” “林业局方面在得知了咱们的这个情况之后,中午的时候特意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之后,他们表示,原始丛林属于国家保护资源,是不可能让私人进行承包的。不过他们也提出来了两个方案。” 霍思宁闻言有些意外:“什么方案?” “一是如果咱们真要承包的话,因为那些皮里树数量太多,承包的费用可能会比较贵,可能需要近百万一年。” “二是,如果我们这边觉得承包价格太贵,也可以考虑永久购买,我也隐约听说了,林业局那边似乎在做一个什么新的建设,但是政府方面没什么钱投入那个项目里去,所以林业局方面只能自己筹钱想办法。” “所以如果我们这边愿意永久购买的话,他们也不是不同意,不过购买费用有点高。” 霍思宁早就猜到事情可能不会如此顺利,听到吴均这么说,至少证明事情并不是完全不肯能商量,遂道:“他们出的什么价,你先说给我听听。” 吴均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一个亿,他们要求一个亿一次性买断。” 霍思宁早料到林业局那边不会这么容易对付,可是听到这一个亿的巨额数字,她还是禁不住愣住了。 因为现在西双版纳方面还不清楚那些皮里油的具体价值,所以那些皮里树在西双版纳原始丛林里面一直籍籍无名,没有人专门去收割皮里油,也没有人真正去管理那些树,因为这样的乔木在西双版纳从来里太多了,林业局方面也从来没有引起过重视。 可是现在有人提出要购买,林业局方面倒是一点也不吃亏,一开口就要一个亿的天价数字。 845.第845章 拿下所有权 其实,对比那些皮里树的真正价值,一个亿的价格并不算高。 就拿霍思宁从岩恩那里弄回来的这批货来说,她现在不过才卖了一吨给金凯丽,手中就已经进账超过五百万,这就意味着,这一次她的西双版纳之行,将会得到五千万甚至更多的回报。 和翡翠玉石不一样,树脂是可再生资源,如果这些皮里树的所有权攥在她的手里,那么这些皮里树所能创造的价值,绝对超乎想象。 而且,霍思宁并不是出不起这一个亿,她如今手里面的钱不少,虽然这些钱她还有其他打算,但是一个亿还是拿得出来的。 不过,这一个亿于林业局而言就有些多了,那些皮里树如果霍思宁不提出购买,林业局也不可能再创造出更大的价值,只能让那些树烂在原始丛林里。 所以,这一个亿的价钱开出来,就未免有点把霍思宁当冤大头的意思了。 “永久性购买也不是不行,但是这个价钱还可以再商量商量,你找林业局方面再谈谈,看看能不能再少点,最好能在八千万之内拿下来,这是我的底线。” 霍思宁在沉默了一阵之后,给吴均说了一个自己的底线价格。 吴均那边迅速之行,在宴请林业局方面的人吃过一顿饭之后,酒足饭饱,餐桌上开始了一番交涉和拉锯战,最终,这些皮里树以七千八百万的价格成交了。 得到这个消息,霍思宁立刻就给吴均那边转了八千万过去。因为霍思宁的这个计划比较赶,吴均也担心夜长梦多,又花了点钱疏通了一下关系,当场就把合同给签了下来。 确定那些皮里树的所有权都攥到了自己的手里面,霍思宁原本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是放下了,她对吴均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岩恩所在的傣族部落,和族长达成一个协议。 霍思宁也知道,那些皮里树虽然被她买下了,但是她距离西双版纳这么远,而且原始丛林也不是她们这些外地人能够轻易就能进入的,这些皮里树的日常维护本身就是一个难题。 所以霍思宁希望能够得到族长的帮助和支持,族里安排出专门的人员来替她管理这些皮里树。 当然,作为回报,这些管理人员都是可以得到薪酬的。 同时,因为皮里油采割不易,霍思宁也不打算每年耗费额外的人力物力来对这些皮里油进行收割,等到了收获季节的时候,这些皮里油,仍然会交给傣族部落进行采割。 虽然皮里树如今已经变成了霍思宁的私产,但是这些采割下来的皮里油,霍思宁仍然愿意以市场价从这些傣族村民手中进行购买,但前提是,这些皮里油他们不能私自卖出,只能交给她统一回购。 霍思宁的这个提议,当然是得到了傣族族长的欣然赞同。 傣族部落地处偏僻,这里的族人基本上就是靠山吃山,外出打工也赚不到什么钱,往年生活都很拮据,但是几天前霍思宁的到来,却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财运。 短短五天时间,部落里的村民们全家老少都出动去采割皮里油,最后得到的报酬,比他们一年辛苦打拼获得的还要多。 寨子里的族人们一个个脸上都笑开了花,族长当然也替村民们感到高兴。 可是几天后,霍思宁就不动声色地将那些皮里树给买了下来,原本生长在原始丛林里的皮里树是属于大家的共同财产,现在却成为了霍思宁的私产。 族长心下说不失望是假,本以为经过这事儿,皮里油的生意他们都不能再沾手,结果现在霍思宁不但不收回这些树的所有权,还愿意继续和他们做生意,让他们能够每年在收割皮里油的时候赚取同等报酬。 那族长又不是傻子,当时知道霍思宁这么做的原因,西双版纳原始丛林复杂,那些皮里树除了他们这些村民,外人很难管理。 不过霍思宁的这番做法,的确是为傣族部落造福,这种白得的便宜,族长当然刽拒绝。 因为皮里油的生意是岩恩自己从网上争取过来的,所以族长也没有抢夺岩恩的功劳,岩恩算是部落里的后起之秀,族长本来就很是欣赏他,加上这一次为族里带来了这么大的生意和利润,他对岩恩也就更加欣赏。 现在霍思宁提出来的协议,族长虽然同意了,但是他年纪也大了,管理这些琐屑之事,他也已经力不从心,所以索性当起了甩手掌柜,将这些事儿一股脑都推给了岩恩,让岩恩去处理。 岩恩正值青年,正是满腹宏图施展抱负浑身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干劲的时候,族长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当然是欣喜不已,当即就拍胸脯对族长表示,一定会把这些事情都妥善处理好,不会让族长操心。 霍思宁跟岩恩打过交道,也知道这男孩的为人沉稳朴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合作对象,所以对于族长的这个安排,她没有任何异议。 至此,关于皮里树的处理安排也算是圆满结束,吴均不负所托,在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S市。 这一边,苏晋原也带着张超把第二批货运走,在看到那批揽香脂的质地和醇香度之后,张超瞬间就被震住了,直到达成交易后,他仍然感觉如在梦中,久久回不过神。 当然,张超比金凯丽更聪明也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发现这些揽香脂的特殊性之后,他立刻就对霍思宁表示,如果可以,希望能够长期跟霍思宁合作,只要霍思宁手里的揽香脂,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品质,就算价格贵一点,他也可以接受。 如今霍思宁手里拥有了大批的皮里树,来年的揽香脂货源她当然也不担心,她做这个原料公司,本来只打算做一锤子买卖,但是得了苏晋原的指点,这个公司以后的发展,恐怕超出她的想象,所以张超提出来的这个合作,她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这么快就答应下来。 846.第846章 大品牌 白亦珊几天前就给她在法国的导师打电话询问有关大奢侈品牌负责人的联络情况,不过因为白亦珊并没有告诉导师她是想要找那些大品牌合作,所以她那位导师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又过了两天,法国那边也迟迟没有得到消息和回应,霍思宁也有些不太耐烦了,干脆自己直接动手,在查到了几个大品牌在华夏国的总代理联络方式之后,直接就给那几个总代理发传真邮件。 这一回霍思宁也不再隐藏自己的企图,在邮件里面她直接就将手中的筹码给说了出来,霍思宁就不信那些香水公司不动心。 果然,霍思宁的这个邮件一发过去,不过数十分钟的功夫,就相继有人给她打来了电话。 “请问是霍小姐吗?你好,我是香奈的华夏负责人,我这边刚刚收到了您发来的邮件,请问您手里真的有揽香脂的货源吗?能不能……” “您好,我是迪澳的华夏总代理,您发来的传真我们总部负责人很感兴趣,希望我这边能够跟您接洽,请问霍小姐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一面……” “……” 霍思宁早料到这些人在看过邮件之后会按捺不住,只是没有想到她的传真邮件这么快就能让那些代理商看到并且重视起来,毕竟在霍思宁看来,相比于国内的香料香水公司,国外尤其是想香奈、迪澳这些奢侈品牌都是老牌子了,一般大品牌的底蕴足,在这些事上表现出来的也相对来说要高姿态一些,不会这样沉不住气。 不过,霍思宁却不清楚,因为锦山大火,揽香脂市场已经彻底乱了套,价格混乱不说,货源也非常稀缺,各大公司就差没为了几百上千斤的揽香脂就大打出手。 这些奢侈品牌虽然底蕴足,但是这些底气也是建立在货源充足的情况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没有了揽香脂这一味制作香水最基础的辅助原料,那么这些大品牌再有实力也是白搭。 正是因为如此,如今这些公司一个个岌岌可危,对揽香脂的需求和重视度自然比往年要高出了数倍,尤其是采购部负责采购原料的那些员工们,恨不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只要听到哪里有揽香脂原料出售,他们就立刻如同闻到荤腥的猫一般,立刻就会做出反应。 现在霍思宁把邮件发到那些代理商手中,尤其她还在邮件中扬言自称自己手中有近十吨的极品揽香脂,这个巨大的数字,太让人震惊了,那些代理商虽然怀疑霍思宁这话的真实性,但是秉承着宁可弄错不可放过的想法,这些人还是将电话打到了霍思宁这里。 面谈这种事情霍思宁当然没有异议,不过她可不想就这么跟几个不明不白的代理商谈判,这些华夏代理商说得好听是负责人,说得不好听点,其实就是一个跑腿的办事员而已,真正要拿主意,还得由大公司总部那些执行董事之类的人才能决定。 霍思宁手里筹码足,所以她一点也不着急,见香奈、迪澳等几个大品牌都对她手里的揽香脂感兴趣,高兴之余也不急着答应,反而是将她的要求给说了出来。 “我这儿确实有不下十吨的货,但是我想这么重要的事情,您一个人可能说了不算。换个人来吧,我想如果先生您把这个消息汇报给公司总部,贵公司的总裁应该知道怎么做。” 霍思宁的口气不徐不疾,但是提出来的要求却着实让那些代理商愣住了。 这几个代理商以为霍思宁不过就是想跟他们做生意而已,他们心下还很是高兴,只要能从霍思宁手里拿到揽香脂的货,到时候他们说不定还能在总部那边得到不少业绩。 可是现在霍思宁的话却让他们明白,这个姓霍的女人没那么好应付,这女人野心很大,能这么大喇喇地把邮件发到他们驻华代理这里,证明她肯定已经为后面的事情做了十分充分的准备和计划。 现在公司内部高度重视揽香脂原料的事儿,这些代理商当然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听出来霍思宁有所求,他们立刻就做出了判断,然后迫不及待地将这件事汇报给了公司总部。 香奈、迪澳总部的负责人听到了代理商的回话后,纷纷表现出了吃惊和难以置信的态度。 两个代理商都算尽责,详细地传达了他们在霍思宁那儿问到的情况之后,他们又都不约而同的将霍思宁发去的邮件转发到了总公司负责人手里。 这两家公司都是世界著名品牌,均创建于十九世纪,在经历了上百年的历程之后,慢慢发展状态,目前都经营有服装、化妆品、香水、首饰等诸多时尚奢侈品。 如此相似的两家公司,按理来说发展理念应该也差不多才对,但是这两家公司的负责人在收到了代理人转发过来的霍思宁的那封邮件之后,却是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态度。 香奈公司负责人奥弗涅看到邮件后,立刻就意识到这件事很重要,他当即就将这个重要的情报提交给了公司的执行董事维特莫尔先生。 维特莫尔一年前刚刚接手了香奈,成为香奈新的掌门人,因为如今奢侈品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导致香奈品牌也渐渐疲软,隐隐有了走下坡路的趋势。 维特莫尔新官上任,正考虑着要做点什么让香奈重新焕发生机活力,可是他这边正摩拳擦掌,结果还没来得及行动,公司就发生了揽香脂原料危机,这让维特莫尔简直如热过上的蚂蚁一般焦头烂额。 因为担心公司会在自己手里搞砸了,维特莫尔压力可以说非常巨大,因为在揽香脂原料出现断货的情况之后,他立刻就给整个公司发布了悬赏任务,希望全体员工能够留心揽香脂货源的小道消息,如果有谁能提供揽香脂原料的消息,就能得到升职的机会和丰厚的奖金。 847.第847章 截然不同的态度 虽然发布了这样的任务,但是维特莫尔心中却很清楚,这样的悬赏任务,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锦山这场大火烧掉了如此数量众多的马尼拉,菲国方面肯定是严格控制揽香脂的出口,恐怕这一次,法国方面很多香料香水公司都将会面临破产,或者被现实逼迫,不得不选择转型。 那些小公司说倒就倒了,那也没有什么,每年国内都会有不知道多少公司倒闭,也不知道有多少新公司崛起,这并不稀奇。 但是香奈不同,香奈是大品牌,上百年的文化底蕴和口碑,发展到如今,已经影响了不知道多少代人,又有多少人依靠着公司的饭碗而活。 如果香奈倒下了,不知道多少人要失业,又不知道多少人要对香奈失望,维特莫尔不愿意见到这样的情景,也不希望香奈这个百年老品牌砸在自己的手里。 所以就算他知道希望渺茫,他也不得不发布悬赏任务,就是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期望着能出现那么一丝丝的奇迹。 结果,让维特莫尔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祷告竟然真的灵验了,上帝听到了他的请求,竟然真给他送来了他想要的消息,看到霍思宁的那封邮件,维特莫尔感觉到这次的原料问题,他已经遇到了转机! “给我订华夏国的机票,最早的航班是什么时候,我们就什么时候出发!” 维特莫尔当机立断,直接就开口给秘书发布了命令。 奥弗涅是采购部揽香脂采购的负责人,一听到维特莫尔这么说,他就知道维特莫尔想做什么了,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Boss,您亲自去华夏国?这是不是太郑重了一点?要不您就在这边等着,我一个人去跟这个密斯霍见一面?” 维特莫尔猛地摇头,目光定定地看着奥弗涅:“不,奥弗涅,你应该很清楚,这件事对于咱们公司来说很重要。这个密斯霍既然能把消息传递到咱们公司来,肯定也做了几手准备,说不定迪澳,smara那些大公司也接到这个消息了,这事儿我不能不重视,绝对不能让其他公司在咱们前面截走这批货!” 见维特莫尔这么紧张慎重,奥弗涅有些理解又忍不住有些怀疑:“Boss,您的考虑我很明白,但是这个密斯霍应该是一个华夏人,您真的相信,一个华夏人的手中,会有这么大批的揽香脂货源吗?要知道,锦山大火已经烧掉了绝大部分的马尼拉,这个华夏人就算能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揽香脂必须现割现卖,是没有办法囤积货物的,因为揽香脂接触空气超过八个小时,就会挥发掉药性,成为一堆无用的垃圾油脂,所以奥弗涅对于霍思宁的这封邮件,抱着非常怀疑的态度。 不过奥弗涅的谨慎显然不在维特莫尔考虑的范畴,他笑着看向奥弗涅:“奥弗涅,要想当一个成功的商人,除了敏锐的眼光和冷静的判断之外,在关键的时刻,还需要有一点冒险精神。” “我知道你怀疑这封邮件的真实性,但是现在公司这样的状态,还能有比香水厂关门歇业更糟糕的吗?” “再糟糕的情况我都已经有所预料了,我们不行动,就只能往最坏的情况发展,但是如果我选择去相信,就还有一线生机。” “说实在的,我也跟你一样,对这封邮件抱有怀疑,但是我现在必须给自己一个希望,如果这个密斯霍所说的是真的,如果我能拿下这十吨的揽香脂,咱们公司就可以力挽狂澜,成功化解这次危机。” “所以这件事情我必须亲自去做,交给其他人,哪怕是你这个最得力的助手,我也不放心。” “让布鲁斯·李给这个密斯霍打电话,告诉她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然后跟她约一个时间,我亲自去华夏国跟她面谈,越快越好!” 奥弗涅听完维特莫尔的这番话,原本想要再劝的想法也没有了,他点了点头道:“您说得对,不管真假,现在我们必须争取每一个机会。” 见奥弗涅能够这么快想通这个问题,维特莫尔很是高兴,赞许地对着奥弗涅颔首: “除了争取一个机会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个密斯霍手里握着这么大的筹码,又主动找上门,肯定有所求。我虽然不知道她具体的计划,但是也大概能够猜测到她的目的,所以我才说要亲自去一趟华夏,这么做,既是对这件事情抱着一种负责任的态度,也是给与这位密斯霍的一种平等与尊重。” 让对方感受到他的重视和尊重,才是达成交易的最窝心也最有效的一种方式,维特莫尔显然充分掌握了生意人的心理,对于这次的生意,他充满了期待。 此时,另一边迪澳公司也同样接收到了来自华夏国迪澳代理区负责人的传真邮件,迪澳负责人博纳特正巧在和公司CEO黛芬妮汇报此次前往菲国采购遇到的特殊情况。 刚刚汇报完,博纳特就收到了一封来自华夏国的邮件,博纳特顺势点开,就呆住了,立刻把这个邮件的内容告诉给了黛芬妮。 和维特莫尔这边的处理方法完全不同,黛芬妮一听到那邮件里居然提到有超十吨的揽香脂之后,顿时嗤之以鼻。 “华夏国?就是那个只会山寨的国家吗?哼,那些华人素质低下,最擅长骗人,这种邮件一看就是戏弄咱们的,无须理会。” 黛芬妮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华人,但是却也从其他渠道听到了一些关于华人的不好事迹,对华夏人的印象十分不好,所以听到博纳特这个消息,她根本不相信邮件的内容是真的。 迪澳内部如今黛芬妮执掌,公司内部的重要决定,几乎都是黛芬妮一言堂,而且黛芬妮控制欲强,她做的决定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反驳。 博纳特就深知黛芬妮这一点,所以见黛芬妮对于这个消息根本不重视,博纳特也无可奈何,只能摇摇头将这封邮件直接删除掉。 848.第848章 维特莫尔的震惊 在做了这个决定后不到十分钟,维特莫尔的秘书就通知他已经购买了一个小时后飞S市的航班,维特莫尔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收拾好行李,带着奥弗涅和秘书就直接往机场赶。 那边霍思宁也没有料到会这么快就接到香奈总公司华夏区代理的电话,对方将维特莫尔要来S市约她的事情告知给了霍思宁,得知香奈的掌门人亲自过来跟她洽谈,霍思宁顿时惊愕不已。 这个时候,吴均已经回到了S市,也已经把皮里树的买卖合同交给了她。 霍思宁心下还是有底气的,她手里握着的,不光有揽香脂的货源,还有另一个筹码,所以这次跟香奈公司掌门见面,她也并不紧张。 如那个负责人所说的,维特莫尔和奥弗涅一行四人走下飞机,霍思宁和吴均就迎了上去。 “维特先生,您能亲自过来真是太好了!您好,我就是冒昧给您公司发送电子邮件的霍思宁,很高兴认识您!” 霍思宁跟维特莫尔几个人打了个招呼,随即就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密斯霍,哦天啊,真意外,我以为会是一位成熟性感的女士,没有想到您竟然这样年轻,这太不可思议了。” 维特莫尔在看到霍思宁的乍一刹那,还以为霍思宁是负责来给他接机的女接待员,根本没有将霍思宁和那个密斯霍联系到一块儿,在听到霍思宁的自我介绍之后,维特莫尔才明白霍思宁的身份,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奥弗涅跟华夏国代理布鲁斯·李两人也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疑惑和震惊。 这太夸张了,虽然大家对这封邮件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是他们还是愿意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S市碰碰运气,在来之前,奥弗涅几人还在私下里猜测着,这个给他们发邮件的密斯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奥弗涅心中暗自猜测着,可能是一个四五十来岁的中年女人,而且这个女人一定拥有神秘的人脉关系,能够在菲国只手遮天,不然肯定弄不到这么大一批货。 奥弗涅心理建设这么久,结果在看到眼前这个年轻的东方姑娘之后,原本的假设瞬间崩塌,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晕菜的状态。 欧洲人普遍就比亚洲人要长得着急,所以同龄人相比,亚洲人总是比欧洲人看起来要年轻。 亚洲人骨架小,长相没有欧洲人那种深邃的轮廓,看起来就显得温婉秀气。 再加上霍思宁本来就面嫩,尤其是在碧珠灵气的洗礼下,她如今的五官越来越精致,因此,像霍思宁这样的亚洲人种,看起来更显稚嫩年轻,乍一看,奥弗涅还以为这小姑娘还是个未成年的中学生。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非常娇小的东方少女,居然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这太让人感到惊讶了。 霍思宁早料到这些人可能会有这样的反应,她在赌石鉴宝这一行,也经常会有人因为她的年龄问题而大惊小怪,她也早就习以为常,所以看到维特莫尔几人的反应,她一点异常表情也无,仍然淡定地笑着,甚至还眨巴着眼睛,开着玩笑道: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有志不在年高,我年纪确实不大,但是可并不笨,维特先生可千万别掉以轻心,不然当心被我卖了,还替我数钱哦。” 霍思宁这话说的是中文,维特莫尔听不太懂,旁边的布鲁斯·李连忙给维特莫尔翻译了一遍。 在听明白了霍思宁话语里的意思之后,维特莫尔有些惊讶,眼神里闪过精光,旋即就笑了起来: “密斯霍能够将邮件发到香奈公司,这已经足够证明密斯霍的勇气和能力,年龄跟智慧确实不能划等号,我期待着跟密斯霍的这次合作!” 寒暄了一阵,霍思宁这才领着维特莫尔前往酒店。 酒店订在了距离机场最近的那家希尔顿酒店,这家酒店霍思宁印象还是挺深刻的,因为早在朱兴旺盗取了甘丽君和秦绍游的研究成果,准备私下卖给渡边尹康的那次,霍思宁就跟秦绍游还有苏青青来过一次。 那一次可以说是千钧一发,若非霍思宁运用了隐身技能潜入到了朱兴旺定下的房间,偷偷窃听到了他跟渡边尹康交易的内容,并快速通知秦绍游去超市取走了材料,恐怕这个阴谋就真要被朱兴旺得逞了。 这件事霍思宁本来都已经抛在脑后,早就忘得差不多了,结果再次踏进希尔顿酒店,那件往事又再次浮现在了脑海之中,霍思宁在暗自庆幸的同时,也不自觉地四下环顾。 虽然她明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再发生第二次,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在进入酒店大厅之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四下打量,生怕出任何问题。 结果她这一环顾,在电梯打开的瞬间,她就看到不远处一个身穿一身黑色休闲衣服,戴着网球帽的男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正巧跟她擦肩而过。 那个男人低垂着头,视线并未跟霍思宁对视,但是这时候还是夏天,天气很热,这人虽然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可是勃颈处位置还是露了出来,霍思宁一偏头,好巧不巧地,就看到了这人耳后根的一个熟悉的红色暗记。 看到这个印记,霍思宁的身形顿时一僵,表情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试图从这人的身形里看出什么来。 电梯口来往的人不少,这男人急匆匆地从电梯里闪身而出,几乎是瞬间就湮没在了人群之中,待到霍思宁回过神来,那人已经不知道消失在哪里了。 霍思宁神情顿时有些怔怔,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这个念头闪太快,等到她想要抓住的时候,那念头已经不知所踪。 霍思宁眼中有些茫然,旁边吴均看到霍思宁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忍不住问道:“霍小姐,怎么了?” 霍思宁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会儿不是她发呆的时候,连忙露出一个微笑,道:“走吧。” 说着她率先走近电梯,引着维特莫尔几人往白亦珊已经订好的酒店房间走去。 849.第849章 凭什么 进了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白亦珊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看到维特莫尔,白亦珊眼中也不由得露出震惊之色。 不过这种情绪不过一闪而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站起身迎了上来,用熟练的法语对着维特莫尔说道:“维特先生,很荣幸见到您,欢迎您到华夏国来做客。” 维特莫尔有些欢喜,他不知道白亦珊的身份,但是白亦珊会说法语,这让他很是高兴。 “密斯霍,这位女士是谁,是你请来的翻译小姐吗?”维特莫尔对白亦珊很有好感,他对优雅时尚的女人总是没有什么免疫力,尤其是像白亦珊这样自信自强的女王类型。 霍思宁笑着摇头:“维特先生,您错了,这位是白亦珊白小姐,她是我的合伙人,我们共同开了一家翡翠工作室,专门手工制作翡翠玉石首饰。” 维特莫尔眼中闪过惊讶之色,他以为霍思宁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能弄回来这么大一批揽香脂,靠的肯定是家族的势力和支持,可是现在看来,他好像弄错了。 这个密斯霍,不光倒卖揽香脂,竟然还开了一家翡翠工作室,这意味着,这个不到二十岁的东方少女,就算真靠了其他外力,但是肯定本身的本事也不俗,不然她不会有这么大的魄力,又是开工作室,又倒卖揽香脂。 这个发现,让维特莫尔心中原本漫不经心的想法忽然消失殆尽,他隐隐意识到,这一次他的华夏之行,不会如他所预想的那么简单和轻易。 果然,维特莫尔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验证,在几人在套房的客厅里落座后,霍思宁没有再耽误时间,而是单刀直入,冲着一旁的吴均示意了一下,让他将她事先准备好的资料文件都拿了出来。 “布鲁斯·李,亦珊姐,没有请翻译,你们就要辛苦些,麻烦你们两个替我翻译转达一下我接下来的这番话的意思。” 白亦珊和布鲁斯·李点了点头,霍思宁紧接着就从手中拿出了两份纸质文件,说道:“维特先生,这是冠玉美人工作室和调香美人原料公司的经营许可证,您先看一下。” 维特莫尔和奥弗涅在听完布鲁斯·李的翻译之后,有些搞不清楚霍思宁拿出经营许可证的用意,但是尽管有些糊涂,他们也并没有直接提出来,而是遵照霍思宁的吩咐,低下头就认真地看了一眼霍思宁拿出来的经营许可证一眼。 确认经营许可证没有问题,两人这才点了点头。 看完经营许可证,霍思宁紧接着又拿出了一份林业局的所有权证,继续道:“这是我手里的皮里树所有权证,这些皮里树的永久拥有权和使用权都在我的手里,每年可以产出至少超过十吨以上的皮里油。” 这就更让屋子里的众人摸不着头脑了,什么皮里树皮里油是什么,这跟他们这一次来华夏国的目的有什么关系吗? 维特莫尔和奥弗涅两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有些弄不明白霍思宁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林业局的所有权证什么的,别说维特莫尔和奥弗涅了,就连吴均和白亦珊都有些不太明白,霍思宁拿出这东西来是想要做什么。 所以看到这张证,维特莫尔和奥弗涅一行人根本没有将它跟他们这回来求购的揽香脂联系到一块儿去,但是他们现在有求于霍思宁,霍思宁拿出来的东西,他们就算再不愿意浪费时间,也是要给霍思宁一点面子的。 不过这什么所有权证,他们看起来就没有之前那么认真了,随意地翻看了一下,也就算是敷衍过去了。 看完这张所有权证,奥弗涅就有些沉不住气了,直接开口问道:“密斯霍,我们这次过来,是为了揽香脂的事,你的邮件里说你手中有大量的揽香脂货源,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直接进入正题?” 霍思宁当然看得出来,维特莫尔和奥弗涅对于刚刚她拿出来的那几张纸并不重视,或者说根本没有明白她的用意,所以完全没有往心里去。 不过,她可不会做无用功,这些东西她之所以带过来,还拿给维特莫尔看,当然都是有她的用意的。这会儿维特莫尔有多不在乎这张所有权证,一会儿他在明白了这张纸代表的含义之后,他就会有多震惊。 霍思宁没有这么快就揭晓答案,像是吊胃口一般,她嘴角微勾,冲着奥弗涅微微一笑,淡定道:“奥弗涅先生,请稍安勿躁。” 说着,霍思宁就从底下又抽出了一份资料,递给了维特莫尔。 “这是我写的合作方案,我希望能与贵公司进行合作,未来冠玉美人这个品牌,能够与香奈香水公司共生营销,以此达到双赢的结果。” 所谓共生营销,即是捆绑销售,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品牌或公司在促销过程中进行合作,以此来扩大它们的影响力。 香奈毕竟是百年老品牌,在国际奢侈品市场上都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所以霍思宁才会想出这样的合作方式,希望借助香奈的品牌影响力来打开国际市场。 一加一大于二,冠玉美人如果能捆绑香奈进行营销,效果绝对要比她们自己单枪匹马闯国际市场要强百倍千倍,毕竟这样的合作方式,对冠玉美人来说,相当于直接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想不成功都难。 不过,这样的合作方案,只能算是霍思宁单方面的想法,想要让香奈方面同意的话,非常的困难。 如霍思宁早就预料到的那样,在听完了布鲁斯·李的翻译,弄明白了霍思宁手中的这份合作方案的意思之后,奥弗涅和秘书均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霍思宁。 维特莫尔也直接地皱紧了眉头,抬起头来看着霍思宁,眼中闪过困惑不解:“密斯霍,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你的这这份方案?要知道,这样的合作,对于香奈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 850.第850章 霍思宁的筹码 “合作的目的通常是为了双赢,如果对于香奈没有好处,我当然不会提出这样一份明显不可能的合作方案出来。” 霍思宁运筹帷幄,手中早就握着几张底牌了,所以对方的反应,她早有预料,也早就算好了要怎么出牌。 “什么好处,密斯霍你不妨直说。”听到霍思宁这话,维特莫尔也不再端着,直接看着霍思宁笑道。 霍思宁嘴角微勾:“我能够替香奈解决这次的揽香脂原料危机,这不是好处?我猜,现在贵公司也陷入了原料危机的怪圈吧?锦山大火,菲国那边如今已经严格控制揽香脂出口,价格也翻了不知道多少倍,贵公司想要解决原料问题,恐怕没那么容易。” 维特莫尔笑着摇头:“先不说原料危机总会有办法解决,就是霍小姐你说手里有超过十吨的揽香脂,这也一直是你自己的自说自话,从我们进来开始,到现在,霍小姐就一直对揽香脂的这件事避而不谈,你手里面是不是真有这么多货,这个真实性还没有得到验证。” “如果仅仅只是凭这个,密斯霍就想跟香奈共生营销的话,那你的这个筹码,恐怕还不够分量。” 维特莫尔不笨,当然知道霍思宁之前给香奈公司发邮件就是为了钓大鱼,现在他这条大鱼出现了,如果霍思宁没有足够的诱饵,大鱼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上钩。 霍思宁耸了耸肩,口说无凭,她直接从背包里拿出了几张洗出来的高清照片,拍摄的,正是几天前她卖给张超的那批一吨揽香脂的照片。 照片递给了维特莫尔,霍思宁就解释道:“这是前几天我卖给一个朋友的揽香脂,数量不多,大约一吨重,这几天我手里相继也出手了几批这样的货了。” 对面维特莫尔拿起照片看了几眼,又和一旁的奥弗涅两人四目相对,交换了一下意见。 奥弗涅在一看到那些照片之后,顿时就眼前一亮。 维特莫尔可能没有这么懂行,但是奥弗涅在香奈公司从事香料采购已经有了十多年的时间,对于揽香脂当然并不陌生。 所以他一看到这几张照片,尤其是有一张特写的揽香脂货箱里面盛放着满满一箱子淡黄色透明油脂的时候,他的心中就是一惊。 揽香脂的采购也是有很多讲究的,通常那些揽香脂商家在售卖揽香脂的时候,会根据油脂的颜色来对揽香脂分级,级别不同的揽香脂,价格截然不同。 奥弗涅就精通揽香脂的分级方法,而且有十多年的采购经验,他判定揽香脂等级的眼光非常毒辣,什么货什么品质,他只需要看一眼颜色闻一闻香味儿,就能判断出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张照片里面的揽香脂的质地有多好。 奥弗涅心中震撼,但是面上还不得不保持平静,他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是他眼神中的急切却仍然出卖了他内心的情绪。 想到这个东方女人手里有这样极品的揽香脂,而且已经出售了好几批给其他人,奥弗涅根本就沉不住气,看着霍思宁,干巴巴地询问道: “密斯霍,这些照片我们已经看过了,但是照片也有可能作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们看看实物?” 虽然很清楚那些照片不太可能会作假,但是如今科技如此发达,没看到实物,光凭几张照片,奥弗涅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相信霍思宁。 如果这些照片是真的,那就真是赚大发了,奥弗涅心里很清楚,至少在他在采购部的这十多年工作生涯之中,他还没有见过如此新鲜的揽香脂。 因为离开货源地,揽香脂就会发生化学变化,时间越长,氧化反应就越明显。 但是霍思宁的这张照片里面的揽香脂,一看就非常新鲜,看起来就像是刚刚采摘下来的一般。 霍思宁听了奥弗涅这话,笑着点头:“当然,既然是合作,那就应该开诚布公,相互坦诚,这是必要的过程,我当然不会介意。” 这个验证过程霍思宁之前就给金瑞和金凯丽做过一次,所以她很是熟稔,直接就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 看到霍思宁的这个动作,白亦珊见怪不怪,但是当奥弗涅将盒子接到手中之后,看到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之后,他整个人顿时就僵住了。 低下头看着那个透明盒子里宛如凝脂一般的漂亮物质,无论是颜色还是质地,都近乎完美,奥弗涅眼中满是震惊之色,老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这是样品,奥弗涅先生您既然是采购部的负责人,应该很清楚这盒子里的东西的价值。” 霍思宁笑道:“维特先生,我既然选择跟您合作,就不会夸大言辞砸自己的招牌,这盒子里的揽香脂品质绝对比您从菲国那边采购回来的原料品质要好,我也可以跟您保证,我提供给您的货,保证都是跟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同样的品质,绝无半点虚假。” 听到霍思宁这样的保证,奥弗涅整个人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眼中的激动和期待之色,维特莫尔当然看得分明。 奥弗涅比他更懂揽香脂,他这样的反应,充分证明,霍思宁给他们提供的样品,质地确实不错,不然奥弗涅不会这样兴奋。 可是维特莫尔没有这么快就松口,他当然希望能够从霍思宁的手中买下这批揽香脂,但是如果仅凭这一点,就答应霍思宁这样的合作条件,维特莫尔却有些犹豫。 霍思宁早料到维特莫尔没这么容易答应她的条件,所以她笑看着对方,徐徐缓缓地道:“这个筹码或许还不够分量,如果再加上这个呢?” 霍思宁笑眯眯地从背包里又拿出了一个透明的盒子,那盒子里装着一块不大的黑色物体,看起来极不起眼。 可是,一看到霍思宁手里拿出来的盒子里装着的东西,不光奥弗涅,就连维特莫尔其他几个人也都瞬间变了颜色。 851.第851章 同意合作 霍思宁拿出来的第二个盒子,白亦珊也见过。 早在霍思宁让白亦珊替她联系一家法国奢侈品大品牌的时候,霍思宁就当着白亦珊的面拿出过两个盒子,其中一个装着的是揽香脂,另一个装的,就是这个黑不溜秋的硬物。 白亦珊不认识这个黑色物体是什么东西,但是对面坐着的几个都是从事奢侈品行业的精英人士,都非常清楚霍思宁晃动的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奥弗涅再一次被霍思宁的这一手给震住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手里的东西,恨不得即刻就冲上前去,把那盒子里的东西夺过来。 维特莫尔的眼中也闪过惊讶和挣扎,沉默了几秒,他才缓缓开口道:“这个筹码的分量的确不轻,但是我想知道,密斯霍手中这个东西有多少?” 霍思宁笑着耸了耸肩:“龙涎香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能够收集到这东西就实属不易,我手里也不多。” 没错,霍思宁拿出来的第二个筹码,正是她第一次出海进行海底沉船寻宝的时候,顺便从那座荒岛的礁石底下挖出来的龙涎香。 龙涎香这东西带有恶臭,但是却是制作顶级香水的原料,欧美方面对于龙涎香的需求巨大,但是龙涎香这东西不比揽香脂,要经过几十甚至上百年才能够形成,这就导致了市场上的供求关系明显不平衡,龙涎香产量低,尤其是顶级的龙涎香,可遇不可求。 在看到霍思宁拿出来的龙涎香呈现出的颜色为灰黑色的时候,维特莫尔等人就迅速判断出了这龙涎香的品质,所以他们才会表现出如此惊讶和激动的神情。 他们都清楚,龙涎香千金难得,能得到已经是极大的运气了,可是因为前面霍思宁带来的揽香脂已经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所以难免地,在看到霍思宁拿出龙涎香之后,他们心中就有了更大的奢望。 只是听到霍思宁说不多的时候,维特莫尔和奥弗涅就感觉被浇了一桶凉水一般,眼中的热情迅速冷却了下来。 维特莫尔和奥弗涅对视了一眼,刚想开口说什么,那边霍思忽然一笑,用一种十分遗憾的语气说道: “一年前我资金比较紧缺,所以在一个私人拍卖会上卖掉了差不多二十千克的龙涎香,所以我现在手里剩下的不多了。” 奥弗涅在听到霍思宁说一年前卖出过二十千克的龙涎香的时候就迅速记了起来,去年的这个时候,华夏国的确有传出拍卖行售卖龙涎香的消息,当时他们没有及时做出反馈,最后那块巨大的龙涎香以五百万的价格成交,落入了Versace的手中。 在拿到那块龙涎香之后,Versace总部还高调召开发布会,并且将那块龙涎香进行了公开展览,奥弗涅当时就去参加了发布会,在看到那块龙涎香之后,不光是奥弗涅,就连其他公司也是懊悔不跌,对Versace的好运气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奥弗涅没有料到,那块龙涎香,居然是从密斯霍的手中流出来的,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东方女人手里还有存货! 维特莫尔在心中迅速进行了估算,如果霍思宁手里能够拥有超过四十千克的龙涎香,那么霍思宁提出来的这个合作,他根本不会做任何犹豫,直接就会答应下来。 可是维特莫尔心里很清楚,已经卖掉了一块二十千克的龙涎香了,霍思宁手里还拥有这样大批的龙涎香的可能性太小了。 霍思宁故意顿了顿,就是想吊一下胃口,现在胃口吊足了,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维特莫尔和奥弗涅,这才用漫不经心的口吻继续说道: “我手里大约还有两三百千克吧,虽然剩下的不多,但是你们要吃下恐怕也不容易。” “密斯霍你放心,我们香奈是老品牌了,资质和实力都毋庸置疑,您手里的龙涎香,我们公司愿意全部收购!呃……等等……您说什么?” 奥弗涅见霍思宁这么说,似乎是不相信他们公司的购买能力,立刻就拍胸脯保证道,结果话才说到一半,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刚刚他听到霍思宁说她手里还剩下多少?两三百千克? 奥弗涅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霍思宁,他是听错了吧,还是布鲁斯·李翻译错误? 维特莫尔的表情也僵住了,他再三确认道:“密斯霍,您刚刚说的是两三百千克,不是两三百克?我没有听错?” 霍思宁笑着点头:“没有,维特先生,您没有听错,我手里还剩下两三百千克的龙涎香,而且跟我一年前拍卖会上卖出去的那块龙涎香是一体的,形成的时间和地点完全一致,质量绝对没有问题。” 这下维特莫尔彻底没话说了,他很清楚,以霍思宁拿出来的这两件筹码的分量,绝对会让其他公司趋之若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若还拿乔,很有可能就会被其他公司趁虚而入,到时候他再后悔恐怕就来不及了。 “密斯霍,我感受到了你的诚意,香奈虽然算不上国际顶尖品牌,但是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的市场,希望我们这次能够合作愉快!”维特莫尔笑着开口道。 霍思宁闻言,心下顿时舒了一口气:“维特先生,冠玉美人虽然只是一家小工作室,但是我向您保证,我们的产品都是高质量保证的,在这场合作里面,您绝对不会是吃亏的那一个。” 维特莫尔微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未必认同霍思宁的这句话,在这场合作里面,冠玉美人的品牌价值,完全要靠香奈去实现,所以霍思宁这话维特莫尔并不认同,但是看在揽香脂和龙涎香的份上,他还是决定给冠玉美人一个机会。 一旁的奥弗涅却是不怎么关心这次的合作,他只想尽快收购这批龙涎香和揽香脂,然后将它们运回法国去:“密斯霍,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见到这批揽香脂和龙涎香,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越快越好。” 852.第852章 每年十吨? “当然没问题!” 霍思宁知道奥弗涅担心什么,遂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不怕几位笑话,这揽香脂还好说,龙涎香那玩意儿的味道,可不怎么好闻,我手里囤着这些货,就跟拿着烫手山芋一样,巴不得早点脱手呢。” 维特莫尔和奥弗涅当然知道龙涎香的味道比较臭,所以听到霍思宁这话,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霍思宁这话有故意缓和气氛的嫌疑,因为只有她知道,那些龙涎香存放在储物戒指里面,她可是半点臭味都闻不到,把这些东西出手,原因是因为这些东西放在储物戒指里太占地方了。 她的储物戒指本来就不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现在这龙涎香既然能给她带来跟大的好处,她当然巴不得尽快脱手,既增加了自己手中的筹码,又能给储物戒指腾出地方。 和维特莫尔相谈甚欢,维特莫尔的秘书手上动作也不慢,很快就根据霍思宁的方案整理出了两份合同,霍思宁和白亦珊两人仔细地看过了合同条款,确认没有问题,这才各自在合同上签字。 签了字,双方的合作就算正式生效了,霍思宁笑着将其中一份合同拿了过来交给吴均保管。 一旁的奥弗涅以为洽谈的事情到这里就算结束了,接下来霍思宁就要带他去看货了,顿时激动不已。 却不料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催促,霍思宁又再一次地将她放置在桌子上的那份林业局所有权证给拿了出来:“其实我这次邀请维特先生过来,并不是只为了让冠玉美人跟香奈合作这一个目的。” 维特莫尔顿时愣住,他也以为签完合约,他跟霍思宁合作的事情就算尘埃落定,正式告一段落了,他还觉得松了一口气,准备看完货之后,让霍思宁带他去S市到处看看,结果这边秘书才将合同收起来,霍思宁居然又说出了这样古怪的话。 这让维特莫尔有些糊涂了,他眼神古怪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密斯霍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笑了笑:“揽香脂是维持贵公司香水产品的必不可少的基础香料,我跟您签了合同,这一次能给您提供十吨揽香脂原料,这也不过是一竿子买卖。” 维特莫尔皱眉:“密斯霍不必拐弯抹角,有什么话,您请直说。” “锦山大火,造成了揽香脂供货出现断层。我想维特先生您也明白,这场大火给菲国和世界各国的香水公司带来的是什么样的灾难。” “菲国如此数量众多的马尼拉付之一炬,只能重新种植。但是马尼拉想要成材进行大量的揽香脂采割,最起码也要三到五年的时间。” “这也就意味着,在这三到五年的时间里,世界揽香脂市场都会是这种供不应求的状态,揽香脂货源的竞争将会持续三到五年的时间。” “我提供给贵公司的十吨货,的确能给贵公司解决了大麻烦,但是解决了这次原料危机,接下来的三年,维特先生又该怎么应付呢?” 维特莫尔知道霍思宁分析的这些都是事实,他隐约明白了霍思宁的意思,面色顿时沉了下来,目光凝重地盯着霍思宁,似乎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密斯霍的意思是?” 霍思宁笑得一脸淡定,仿佛势在必得一般:“我的意思是,维特先生就不想一劳永逸,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 维特莫尔心下一跳,瞳孔蓦地撑大:“密斯霍能解决这个麻烦?” 霍思宁没有正面回答维特莫尔的问题,而是转过头来,看着奥弗涅:“奥弗涅先生,不知道你对于我今天呈给你看的那一盒揽香脂样品有什么看法?这盒揽香脂的品质,您可否满意?” 奥弗涅不知道霍思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对于刚刚霍思宁递给他看的那盒揽香脂样品的品质,他的确无可挑剔: “非常完美,这是我十几年采购生涯一来,第一次接触到如此高品质的揽香脂,就好像刚刚从树上刚刚才割下来的一般,香气浓郁,非常新鲜!” 听到奥弗涅这个满意的答案,霍思宁脸上的笑意更深,她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维特莫尔: “既然这样,那如果我说,我愿意每年给香奈公司提供十吨的揽香脂货源,并且保证这些货的品质都跟这盒样品的品质一致,不知道维特先生,有没有兴趣?” 听到布鲁斯·李翻译完霍思宁的话之后,维特莫尔彻底懵了,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霍思宁:“你说什么?” 奥弗涅和那个秘书也傻眼了,这一回他们看霍思宁的眼神不再像是看白痴了,而像是看一个疯子。 这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疯子?每年提供同品质的揽香脂十吨,这个东方女人,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这自信?她,凭什么? 是的,凭什么,这不光是奥弗涅和秘书的想法,也是维特莫尔的想法。 维特莫尔乍一听到霍思宁的这番话的时候,内心是震撼的,但是他毕竟是坐在香奈掌门人的位置上的,虽然震惊,但是很快他就控制好了情绪,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他冷静地看着霍思宁,似是质疑又似是审视一般地问道: “我承认那盒样品的品质很完美,密斯霍提出来的建议也很具有诱惑力,很难不让人动心。” 说到这儿,维特莫尔深吸一口气,顿了顿,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霍思宁: “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今年形势已经如此紧张,到明年后年恐怕会更加严峻,密斯霍你又拿什么来保证,能够每年给香奈稳定提供十吨的原料?这并不是过家家开玩笑,我也并不认为,密斯霍你有这样的能力,能够让菲国政府允许你在揽香脂市场方面予取予求,来去自如。”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着维特莫尔:“维特先生,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只说愿意提供给您每年十吨的揽香脂原料,但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的这些揽香脂,来自于菲国市场?” 853.第853章 什么条件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彻底让维特莫尔愣住了,他下意识地和奥弗涅对视了一眼,全然不知道霍思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菲国揽香脂世界闻名,可是这并不代表,只有菲国才有揽香脂吧?”霍思宁漫不经心地问道。 奥弗涅不由得皱眉:“这是世界公认的,马尼拉也不是没有在别的地方种植过,但是种在其他地方的马尼拉,即便是长成了以后,产出的揽香脂产量也非常少,而且质量明显不合格,完全比不上菲国的揽香脂。” 霍思宁笑着摇头:“大千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所认为的,就一定是对的。谁说揽香脂是菲国所独有的?这简直太可笑了,世界这么大,难道下这个结论的人,地球上每一个地方他都去过?” 维特莫尔眼中闪过疑虑,他不知道霍思宁怎么会扯到这个话题上。 霍思宁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将那张所有权证再次摆在了维特莫尔和奥弗涅跟前: “这张证件我刚进屋的时候就拿出来给维特先生您二位看过了,这是华夏国西双版纳林业局开出来的证明,前阵子,我在西双版纳原始丛林买下了一批皮里树的永久拥有权,目前我的手里面,有超过两万株皮里树,初步估计,这些皮里树每年能产大约15吨左右的皮里油。” 说到这儿,霍思宁又从背包里抽出了几张她在西双版纳的时候用手机拍摄的照片,淡淡一笑:“这是皮里树的照片,我想,奥弗涅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这究竟是什么。” 奥弗涅将信将疑地接过了霍思宁手里的照片,待看清楚那照片上拍的是什么树之后,奥弗涅浑身顿时一僵,猛地抬起头来,满脸震惊和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思宁,眼中满是波涛汹涌的情绪。 看到奥弗涅这个反应,霍思宁耸了耸肩,解释道:“没错,这就是锦山大火被烧掉的马尼拉,所以我说,究竟是谁在胡说八道,说什么马尼拉只有菲国才有?真是可笑,看吧,这就是我们华夏国的皮里树,也是你们口中的马尼拉,这些树在我们国家的原始丛林里,数量庞大,多不可数!” 维特莫尔也被霍思宁这话给震懵了,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也就是说,密斯霍这次给我们提供的十吨揽香脂原料,其实不是从菲国运回来,而是来自华夏国的西双版纳?” 霍思宁笑着点头:“没错,那些货都是我从西双版纳弄回来的,菲国到华夏国也算千里迢迢,再要辗转到法国,这些揽香脂若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运输,恐怕早就成了一堆垃圾了。” “我没去过菲国,但是很凑巧的,借助锦山大火这个契机,让我知道了,原来我们国家也有马尼拉这种植物,而且数量还不少。” “有钱赚白不赚,送上门来的生意,当然不能拒之门外,您说是不是?” 听到霍思宁这话,维特莫尔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东方女人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好得都让他嫉妒了。 菲国揽香脂出现了危机,如今这女人手里握着两万株马尼拉的所有权,每年都能产出十多吨的揽香脂,这简直就是握着两万株摇钱树,只要她愿意,那些揽香脂,根本不愁没人要。 维特莫尔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那几张皮里树的照片,又联想之前霍思宁跟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这才隐约意识到,这个东方女人,并不如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稚嫩,相反的,她出手果断,眼光独到而且考虑长远,手段比他认识的一些生意场上的高手也不遑多让。 “密斯霍,你真能保证,每年十吨,品质都跟样品一致?” 维特莫尔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从来在生意场上运筹帷幄从善如流的他,这一次却栽在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东方女人手里,而且不得不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可是维特莫尔却抵挡不住霍思宁提出来的这些筹码带给他的诱惑。 霍思宁笑道:“证件您都看过了,您问我凭什么给保证,这份所有权证就是我的最好证明。” “香奈是大公司,贵公司的市场巨大,每年销售到世界各地的香水不计其数,所需要的原料缺口也是巨大,如果是从菲国市场进购的普通揽香脂,十吨可能未必能够满足贵公司一年的需求。” “但是我拿出来的样品,奥弗涅先生应该心里最清楚,这样的品质,一吨的数量,就足够抵得上菲国市场上一吨半甚至两吨原料的品质,就算我只提供给贵公司七到八吨货,恐怕也足够维持香奈公司的日常运营了。” “不过我既然答应了,十吨这个数量就不会变,这一点维特先生您尽管放心。” 听到霍思宁这话,维特莫尔迟疑了一下,这才似有不甘地点了点头,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商人重利,维特莫尔心里清楚,他跟这个东方女人素不相识,就算刚刚跟她签下了一个合同,但是两人没有交情,有的也不过是利益关系而已。 现在这个女人拿出了比之前的揽香脂龙涎香更大的筹码,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把这么大一批货提供给他。 这样的机会,别说是香奈,如果让迪澳、samra、Versace等公司知道了这个消息,就算挤破头颅,这些公司也会想办法争取到这个庞大的货源。 所以维特莫尔心里有数,知道这个东方女人话不过才说了一半,她愿意提供货源,肯定有其他条件。 维特莫尔并不想这么快就妥协,但是他也知道,他并没有谈判的资格,只能先听听这个东方女人的条件再说。 霍思宁当然不是圣人,她手里如今握着如此数量众多的皮里树,她就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占据了主动地位,就算香奈不愿意合作,她也照样可以寻找其他的合作对象。 854.第854章 最大的筹码 不过,既然能够跟维特莫尔合作,她也不想一事烦二主,如果维特莫尔能接受她的要求,她不介意再给维特莫尔一点其他的好处。 “据我所知,香奈跟samra的关系一直不怎么融洽吧?” 霍思宁看着维特莫尔,似笑非笑道。 维特莫尔心下一顿,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盯着霍思宁,不知道霍思宁这话是什么用意。 霍思宁笑着耸了耸肩:“维特先生,我这人性子直,也不喜欢做赔本买卖,但是我得说,今天的这个合作,您所占据的运气成分,绝对比超出了贵公司的实力。很不凑巧的,我对samra的印象也不是很好,所以,我觉得我们可能有共同语言。” 维特莫尔这下听懂霍思宁的意思了:“密斯霍的意思是,想要我跟你一起对付samra?” 霍思宁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讳莫如深地说道:“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维特先生您是不是也这么看?” 维特莫尔是一个商人,当然不介意跟霍思宁合作对付自己的竞争对手,他之前还没什么底气,觉得霍思宁选择香奈可能只是随机的一个举动,但是现在听到霍思宁这么说,他忽然就顿悟了,眼中的那抹心虚和紧张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了精明与算计。 “都说东方女人独立自强,我还以为这只是赞誉之词,没想到我这第一次来华夏国,竟然就真正见识到了东方女人的坚韧和智慧!真是太让人佩服了!” 听得维特莫尔的赞叹,霍思宁心下清楚了他的态度,这人虽然没有正面承认她的那个看法,但是很显然,他对于霍思宁提出来的合作很感兴趣。 霍思宁也不矫情了,直接从底部抽出了一份资料:“samra前阵子在华夏与盛唐集团达成了一项合作协议,这项协议可能对国内的市场造成巨大的冲击,不过据我所知,因为锦山大火一时,目前揽香脂原料供应混乱,samra自顾不暇,恐怕这项合作协议在段时间之内怕是没有办法实施了。” 维特莫尔嗅觉敏锐,对于霍思宁拿出来的这份合作协议,他当然不陌生,这个消息也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传回到法国去了。 不过,维特莫尔不清楚霍思宁拿这份协议出来是什么用意。 “得不到原料,samra就只能做困兽之斗,盛唐集团不是傻子,不可能将这个合作项目搁置上大半年时间,所以我估计,用不了多久,盛唐方面就会宣布终止这项合作。” “到那个时候,就是香奈趁虚而入的时候了。” “我想,维特先生您是个聪明人,不可能看不到这项合作里面蕴含的巨大利润。如今华夏国内奢侈品需求与日俱增,这是一个巨大而且极具潜力的市场,如果samra比香奈早一步拿到这方面的权限,对于贵公司而言,恐怕也是不小的冲击。” 维特莫尔当然听得懂霍思宁话里的潜台词,盛唐集团实力不俗,如果真让samra跟盛唐合作,恐怕他们这些后来者就只能看着samra吃肉,他们连汤都没得喝。 不过维特莫尔心下仍然有些疑惑,这让他不吐不快:“密斯霍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不过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samra究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霍小姐,当然,这是霍小姐您的私事儿,如果您不方便回答的话,您可以不说。” 霍思宁笑了笑,摇摇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samra没有得罪我,不过我跟他们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不对付而已,既然这项目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我为什么要把巨大的利润让给一个我看不顺眼的人呢?” “呃……” 维特莫尔完全没料到会得到霍思宁一个这样匪夷所思的解释,听了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还以为samra方面得罪过霍思宁,才会让这个东方女人如此费尽心机可以针对呢,结果居然是因为霍思宁看samra的一个工作人员不顺眼而已。 维特莫尔心下觉得好笑,但是霍思宁这种有钱任性的行为,让他又无言以对。 不管原因是什么,在跟霍思宁的这场交易里面,香奈是占了大便宜了,他佩服这个东方女人的魄力,也欣赏她坦诚大方光明磊落的行事作风,所以,霍思宁提出来的这个合作条件,他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霍思宁笑着道:“我提出来的要求,肯定不会让维特先生吃亏。奥弗涅先生,不知道您对于我这个样品揽香脂有什么看法?” 奥弗涅早就盯着霍思宁手里那盒揽香脂样品盯了很长时间了,他不是第一次接触揽香脂,所以对于揽香脂的特性他非常了解。 但是让他感到费解,甚至可以说是吃惊的是,从霍思宁到机场接人,到他们来到希尔顿酒店,粗略算一下,这期间耗费的时间,最少也有两个小时了,这盒揽香脂样品,霍思宁一直带在身上。 然而,足足过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这盒揽香脂,竟然没有发生非常明显的变化,看起来仍然是黄橙橙的透明颜色,摇晃起来还是跟凝脂一般,完全没有挥发掉药性,也没有要凝固的趋势。 这个发现让奥弗涅感觉到难以置信,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似乎想开口询问这个东方女人,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霍思宁笑了笑,说道:“两位可能还不清楚,事实上,华夏国人多地也广,西双版纳虽然是华夏国的土地,但是与缅甸毗邻,从S市到西双版纳,就算走最快的运输路线,也得六个多小时,再算上采割包装及装车的时间,最少也需要七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等到揽香脂运送到S市,再新鲜的揽香脂也变成了一团垃圾废料了。”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让维特莫尔和奥弗涅瞬间脸色大变。 855.第855章 揽香脂保鲜技术? 维特莫尔和奥弗涅都不了解华夏,所以也不清楚西双版纳究竟地处何处,因为之前看过了霍思宁拿出来的揽香脂样品,所以他们想当然的就以为,霍思宁手中所得到的揽香脂以及她手里的那两万株皮里树,其实距离S市并不是很远。 可是现在听到霍思宁这番话,维特莫尔和奥弗涅才意识到他们错得离谱。 两个法国佬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了一副震惊之色。 “密斯霍,你……您的意思是说,您已经研究出了如何保存揽香脂的办法?”奥弗涅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目光死死盯着霍思宁,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他拿着那只揽香脂样品盒,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霍思宁笑了笑,未知可否:“我早说过,不会让你们吃亏,咱们既然是共生双赢的关系,在这方面我自然也不会故意隐瞒,如果贵公司有需要,我也不介意给贵公司提供这项服务。” 听到霍思宁这话,奥弗涅顿时激动不已,立刻就开口表示道:“需要,太需要了!” 如果真能让揽香脂在进入加工成之前还保持这样的新鲜度,那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优势,足以让他们的市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奥弗涅能想到的,维特莫尔当然也想得到,他原本还打算跟霍思宁据理力争,进行一下拉锯战,以换取最大的利益,结果在得知了霍思宁手里拥有的揽香脂保鲜技术后,他瞬间就否决了自己的这些想法。 这个东方女人很懂得心理战术,先是不紧不慢地将极品揽香脂和龙涎香拿了出来,让他一步步进入她设的圈套,再步步为营,提出来永久供货,最后才将她手里最大的筹码,揽香脂保鲜这个技术给提出来。 作为一家老品牌的香水公司,香奈太需要突破了,可是维特莫尔接手香奈也有一年多了,仍然毫无头绪,也拿不出一点办法。 现在霍思宁带给了他新的希望,维特莫尔意识到这是一个可以让香奈更上一层楼的机会,所以他原本的那些算计都不管用了,他也没打算再跟霍思宁讨价还价,甚至霍思宁再提几个苛刻的条件,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这边霍思宁跟维特莫尔相谈甚欢,另一边sarma公司气压却是骤降,公司上下都沉浸在严峻紧张的气氛之中。 “艾丽莎,我知道这次的项目对你而言很重要,但是我也要很遗憾地告诉你,现在公司自顾不暇,目前恐怕无法顾及这个项目,我想盛唐方面应该也不可能一直跟我们耗,用不了多久就会提出解约。” samra公司董事长卡米尔一脸疲惫,可是面对眼前这个她十分欣赏的得力助手,她不得不打起十足的精神来,试图说服艾丽莎暂时放弃华夏国的合作项目。 艾丽莎面色惨白,眼中闪过不甘:“Boss,我和我的团队在这次的合作项目上耗费了足足七个月的时间,现在如果就这么放弃,那我们这七个月的辛苦,岂不是都白费了?” 卡米尔很是无奈,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项目的重要性,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不甘心就能改变局势吗? “艾丽莎,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以接受,毕竟你是想以华丽的姿态风光地回到你的国家,可是现在时局变化,无法进购到足够多的揽香脂原料,就连咱们公司总部这边都是人心惶惶,岌岌可危,你让我如何分出精力去顾全华夏国那边?” 艾丽莎心绪难平,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手,修长的指甲都差点没陷进掌心肉里,她抬起头来目光坚持地看着卡米尔:“Boss,如果盛唐方面不提出取消这次的合作呢?” 卡米尔意外地抬起头来,诧异地看了艾丽莎一眼,苦笑道:“别开玩笑了,艾丽莎,没有谁愿意做这样的亏本买卖,我们跟盛唐合作,本来就是为了利益,如果咱们无法按照合约在规定的时间提供给盛唐足够多的产品,盛唐损失的将不只是时间,还有可能是市场,盛唐方面不可能一直跟咱们耗着。” “不,您觉得不可能,但是并不代表我做不到!”艾丽莎像是孤注一掷一般,她抬起头来,盯着卡米尔,“我会去说服盛唐老总,让他同意将这次的合作项目再缓和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我想公司应该能够缓一口气,也有足够的时间做好准备去应付这个项目了吧?” 卡米尔疑惑地看着艾丽莎:“三个月当然足够,但是,艾丽莎,盛唐老总不是这么好说服的,你确定你能让他松口?” 如果说是其他方面,艾丽莎可能还不敢夸下海口,但是这方面,艾丽莎却是很有自信:“当然,Boss,我跟盛唐老总也算旧相识,就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想,这个要求,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见艾丽莎如此信誓旦旦,卡米尔虽然将信将疑,但是却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点了点头,同意了艾丽莎的要求:“那行,艾丽莎,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说服盛唐方面缓和三个月,那这个项目,我会全力支持。” 得了卡米尔的肯定答复,艾丽莎心中有了底气,当天就直接订了回国的机票,喜滋滋地回了帝都,准备开始跟顾叙再续前缘。 霍思宁这边跟维特莫尔一共签署了两分合同,一个是冠玉美人和香奈共生营销的合同,还有一份是调香美人每年给香奈提供十吨香料的合同,这两份合同一签订,霍思宁当天下午就带着维特莫尔和奥弗涅去看了货。 和之前在仙鱼坊看货不一样,这一回因为有十吨的揽香脂,霍思宁当然不可能将货弄到仙鱼坊后巷的卡车上,不说卡车装不装得下,就算真装得下,有吴均在,她也不好解释,她是如果在吴均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把这么多货弄到车上去的。 所以,霍思宁直接带着维特莫尔和奥弗涅回了别墅区,把储物戒指里的十吨揽香脂一股脑卸在了地下室。 856.第856章 本钱回笼 十吨揽香脂和两三百公斤龙涎香堆在地下室里,给人带来的冲击不可谓不小。 饶是维特莫尔自认为泰山崩于前也不会变脸的人,在骤然看到这么多极品原料的时候,也感觉到心跳骤然加速,一颗心似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更不要提那个早已经失态的奥弗涅了,他在看到这批货之后,浑身都颤抖不已,嘴唇哆嗦着说了一句:“哦,我的上帝……”就再也没有了下文,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这些货,再也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货都在这里,几位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随意抽查。”霍思宁笑着道。 奥弗涅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调整好情绪,戴上眼镜和工具箱,开始对这批货进行抽查。 他是采购部的老员工,对于验货这个工作自然不陌生,很快,就从这些货里面抽出来好几个样品进行检测,片刻之后,确认没有问题,奥弗涅肯定地对着维特莫尔点了点头。 得到奥弗涅的肯定答复,维特莫尔原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面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揽香脂和龙涎香的交易进展顺利,不过最后一步,霍思宁却不得不亲力亲为。 因为以为霍思宁手里有揽香脂保鲜技术,本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和物尽其用的想法,维特莫尔毫不客气地请求霍思宁为他们的这批货进行保鲜运输。 当然,维特莫尔也知道他的要求有些过分,所以没有提出让霍思宁将货送到法国,而是让她帮忙把货送到香奈在华夏区的一个原料加工厂。 这些揽香脂只要进了加工厂,进行初步加工之后,揽香脂的药性就会凝固,不用担心药性会挥发,但是这个加工方法,每个香料公司都各不相同,所以只能交给自己公司的工厂做,不能让其他加工厂代劳。 这个要求,霍思宁当然无法拒绝,但是储物戒指的事情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也不可能交给吴均,所以这件事只能她亲自走一趟。 香奈在华夏区的加工厂在津市,距离帝都不远,霍思宁只能跟维特莫尔协商好周末送货。 维特莫尔知道霍思宁手里握着揽香脂保鲜技术,两人既然已经签好了合同,他也不担心霍思宁会赖账,这些货迟个三五天到自己手里面,他并不介意,所以霍思宁的这个要求,他爽快地答应了。 周六一大早,霍思宁就坐了第一班飞往津市的航班抵达了目的地,下了飞机之后,她根据事先查好的路线,打了一个的士到达了加工厂附近比较偏僻的一条路上,然后趁着无人的时候,将十吨揽香脂尽数从储物戒指里取了出来。 “奥弗涅先生,我这边已经把货送到德雅路了,你安排人过来取货就行。” 奥弗涅那边正等着霍思宁的消息,接到霍思宁的电话,当即就跟加工厂方面进行联系,很快,加工厂就有人开车出来了,来到霍思宁指定的地点,那个负责货物对接的员工看到霍思宁一个小姑娘立在路边上,顿时又是惊讶又是意外:“您是霍小姐?” 霍思宁点了点头,冲着那员工笑道:“货都在这里了,你们清点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就尽快把货运进厂里去吧。” 那员工满脸疑惑:“您一个人怎么把这么多货运过来的?怎么没看到货车和司机?” “这么多货,我一个人当然不可能运得过来!”霍思宁故意用一种你傻啊的眼神看着那员工,“我是跟货车一块儿过来的,送货的师傅把货卸下来就走了,这批货比较贵重,所以我必须亲自来跟你对接。” 那员工点了点头,可是眼中仍然充满了疑惑,霍思宁这话听起来好像很有理,可是他怎么老觉得这事儿似乎有些不对劲,不过他仔细想了想,却是没想明白。 霍思宁怎么会让他想明白,趁着眼前这个员工还迷糊着,赶紧转移话题:“因为涉及到揽香脂的保鲜技术,所以我们不能直接将货车开到你们工厂去,现在这些货已经卸下来了,离开了货车,这些揽香脂很快就会挥发掉药性,所以现在不是咱们唠嗑的时候,你赶紧安排员工把这些货运到厂里去。” 那员工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一个激灵,立刻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这批货,而不是胡思乱想。 将这些揽香脂一箱箱搬上货车,搬运的过程中,秉承着负责的态度,几个负责运输的员工几乎把每一箱货都进行了检查。 因为揽香脂市场鱼龙混杂,所以经常会出现一批货里面参杂上几箱劣质揽香脂的情况,这在员工们看来都是正常现象,当然,如果残次劣质品超过了这个允许的范围,他们也绝不姑息,会将这个数据如实上报给总公司。 但是让这些员工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的检查,他们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劣质品,而且这一批揽香脂的质量,明显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 有一个员工在搬运货物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有一个货箱里的揽香脂差一点就淌出来了,黄橙橙的油脂,浓醇纯粹的香味儿,瞬间弥漫开来,让众人都不由得呼吸一滞,鼻息间充斥着的都是满满的果香味儿。 货物接洽成功,这边加工厂的员工在货运单上签下了名字,不过三分钟时间,霍思宁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提示她的银行卡上转入了一笔大额款项。 数了数后面的七个零,霍思宁顿时欢喜不已。 购买皮里树的本钱已经回笼了大半,到明年这时候,调香美人就能完全回本,并且产生一笔不小的净利润,这样的结果,让霍思宁充分意识到,这一次的投资她占了大便宜。 既然赚了钱,霍思宁也不会吝啬,她当即就喜滋滋地给吴均打了个电话:“你跟岩恩那边联系一下,调香美人会在打洛镇建一个分公司,到时候让他当分公司的总经理。公司建房子的钱我会直接给他转过去,让他想办法找人尽快动工,一定要把公司建得气派一点!” 857.第857章 乔振桓来电 货送完了,霍思宁也闲了下来,还没想好接下来要干嘛,她就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 “霍小姐,拜你所赐,我被我舅舅开了,敢问大忙人,您的这个古玩店到底什么时候开张,我这都快吃不饭了,您总不能让我饿死吧?” 霍思宁才刚刚接起电话,对面那人就不客气地抱怨开来,话语间透出来一股非常不爽的负面情绪。 霍思宁愣了几秒,才听出对方是谁:“你是……乔振桓?” “想起来了?一个星期前,霍小姐您可是跟我舅舅约好了,我这边工作也已经交接完毕,如你所愿,我已经被我舅舅赶出来了,无家可归,怎么,听霍小姐您这语气,是忘记咱们打赌的事了?” 乔振桓语气幽怨,话里都带着刺儿。 霍思宁有些汗颜,她这段时间忙着揽香脂的事儿,确实是把乔振桓给忘了,不过她可不会在乎乔振桓怎么想,这家伙自以为是而且还有很多小心思,这样的人,她觉得晾上几天也好,可以先杀杀他的锐气。 “既然你离职了,那就来我这儿入职吧,你准备好你的简历,今天就动身前往帝都,我今天明天都在帝都,你到了帝都之后再跟我联系。” 上一次霍思宁去帝都,几乎可以说是来去匆匆,既没顾得上去顾陆黄三家拜访,也没顾得上跟顾叙谈鸡血石矿的事儿,现在她可以喘一口气了,既然要安排乔振桓的事儿,她干脆去帝都走一趟。 津市距帝都不远,因为是临时决定,霍思宁也没有再去机场,直接去了火车站,买了最快的一辆动车火车票前往帝都。 到帝都之后,霍思宁就直接跟李全联系上了,这家伙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帝都,和姜小沁一块儿管理冠玉美人分店的事务,并且对琉璃厂的那家古董店进行装修,听说装修进度完成得也差不多了,霍思宁也没有去看过,这一回正好可以去看看。 跟李全姜小沁汇合后,一行三人就打了一个车往琉璃厂赶。 这大半年时间,李全接触了公司的管理经营之后,蜕变了很多,人也变得稳重成熟了不少。 “我听说,你把你奶奶接到帝都来了?”霍思宁笑看着李全问道。 李全点了点头:“我奶奶年纪大了,我在这边工作,很长时间都难见她老人家一面,也没时间照顾她老人家,索性接到这边来,至少我每天下班之后还能陪陪她。” 霍思宁笑道:“这样挺好的,现在住的地方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李全有些汗颜:“帝都物价高,房租也高,现在也只能随便找个地方先凑合,等回头相到了合适的住处,再搬。” “不用找了啊,等古玩店装修好,你跟你奶奶就住琉璃厂那边好了,我记得店面后面有一个四合院,面积虽然不大,但是住三两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你跟你奶奶都可以住在那儿,对了,我找了一个海归FCA博士来当鉴定师,到时候你们两相互学习监督,店里的日常经营工作就可以正常展开了。” 霍思宁对自己手底下的员工一直很不错,像吴均这样的,跟了她这么长时间,基本上就成为了她的左臂右膀了,霍思宁依赖吴均,当然对吴均也不会吝啬,不仅对他妹妹吴亚无微不至,还打算在年底奖励吴均一套房子。 当然,房子这事儿霍思宁暂时还没有跟吴均提,先瞒着,等年底的时候打算给这家伙一个惊喜。 李全跟自己的时间没有吴均那么长,但是霍思宁也没有偏心谁的想法,李全聪明,在鉴定方面有一定的天赋,但是这人不骄不躁,虚心踏实,所以霍思宁愿意重用他,也不介意在李全做出成绩之后,给与他厚重的回报。 但是乔振桓就不一样了,这人缺点不少,而且又喜欢自作聪明,这样的人,要成为霍思宁的人,恐怕要经历一段长时间的考验才行。 不过,这想法霍思宁没有说出来,听在李全耳朵里,却就成为了另一种意思。 “博士?!”李全和姜小沁两人学历都不高,所以骤然听到霍思宁说会来一个博士,两人顿时都出了一惊,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慌乱。 这两人这段时间筹划了不少事儿,都是在为古玩店的开业做准备的,可是现在霍思宁却忽然说店里要来一个博士,这让李全和姜小沁顿时就产生了危机。 和一个海归博士相比,他们两这个初中高中毕业的学渣就不够看了,他们瞬间就意识到,这个海归回来,十有八九就是要当店长的,到时候他们只能在这个海归手里面打下手。 这让李全和姜小沁顿时感到很是失望,感觉之前的努力似乎都在这一刻变成了一文不值的垃圾。 霍思宁擅长察言观色,当然没有错过这两人前后表情的巨大差距,她笑了笑,解释道: “我既然说好了,就不会出尔反尔。古玩店还是交给你们管理,这个海归,到时候也听候你们差遣,等这人来了之后,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吩咐这个海归去做,不用心虚,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啊?”李全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满是疑惑,讪讪道,“霍小姐,人家可是海归博士,应聘到咱们店里来工作已经是屈才了,我们命令他做事儿,这不合适啊?” 霍思宁忍不住瞪了李全一眼:“没什么不合适的,他既然来了咱们店里面,就跟其他受雇用的员工是一样的,你一视同仁就行,不用特殊对待!你在冠玉美人分店也干了这么长时间了,不会这点道理都没有学会吧?要当Boss,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而要懂得善用人才,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人家毕竟是海归博士,让咱们两个没什么文化的粗人管着,他会乐意吗?不会撂挑子不干吧?”李全还是有些不放心。 霍思宁嘴角一勾,眼底露出一丝狡黠之色:“撂挑子不干?他没这个胆子,愿赌服输,他要是敢撂挑子,我让他在这个圈子里都混不下去!” 正在机场候机室静坐着的乔振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打了个喷嚏。 858.第858章 聚宝阁 到了琉璃厂门口,霍思宁三人下了车就往古玩店那边走。 已经进入九月,但是帝都却反常地迎来了38度高温,这时候正是下午,炙热的阳光烘出一股股热浪,街边的杨树叶子葱葱郁郁,却是烈日炙烤下屋里抬头,长长的琉璃厂却一人人满为患,从东口到西口,人山人海几乎看不到头。 琉璃厂东口第六家铺面是一个好位置,不仅比两侧的几家铺面面积都要大,而且避开了街边杨树的遮挡,基本上一走进琉璃厂街口,一眼就能看到。 如今店铺的门楣上,那个“观复堂”的牌匾已经被摘下去了,换上了一个“聚宝阁”的招牌,这个招牌上的三个大字遒劲而又写意。 霍思宁就站在这块牌匾下面,看着这三个字,仔细端详了一阵,才回过头冲着李全笑道:“这匾做得还是挺气派的,就是这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李全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心下一紧,生怕自己办的事儿出了什么纰漏,急忙追问道:“缺什么?反正现在还没开业呢,我再拿去改改。” 霍思宁一看李全这样就忍不住笑:“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这字无可挑剔,可就是却了个落款,就少了点味道,也感觉师出无名。” 李全听了不由得皱眉:“您的意思是?” “既然咱们这是古玩店,撑门面的东西就少不得,牌匾这东西看似没什么讲究,但是其实里面也有很多大学问。”霍思宁笑了笑,眼中精光乍泄,“我跟你说这些也没用,等找个机会,我去找我师父讨要一副墨宝过来,让他老人家给咱们这店题写个店名,保证这牌匾做出来绝对轰动!” 霍思宁这话让李全表情顿时僵住,开玩笑,周世涛的名头在帝都那可是响当当的,别说古玩街了,就是故宫博物馆里那些眼睛长在了头顶上的所谓专家,看到周世涛都得老老实实客客气气的。 周世涛不仅是鉴定专家,本身在书法界也小有名气,他的字画水平颇高,早在中年的时候,一幅画作就曾经被人开出过上万块的高价。 那时候还是八十年代初,上万块钱是什么概念,一个县城里也未必有那么一个万元户。 只可惜,周世涛这一辈子专注于古玩鉴定,在书法上也比较随性,并未在这方面有更进一步发展。 不过如今老先生在古玩圈泰山北斗的地位,就算老先生的名气比不上那些专门的书法大家,他的墨宝,仍然千金难求。 李全可以想象,这要是让周老先生给聚宝阁题写牌匾,那在古玩街绝对是独一份,就算是冲着这牌匾,恐怕也能给店里招来不少生意,想到这一层,李全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看到李全这兴奋而期待的眼神,霍思宁忍不住笑着摇头,先泼了李全一盆冷水: “我这也就是说说,也不敢给你打包票啊,我师父那人脾气古怪,我要他的墨宝拿来做牌匾,他未必会答应。这牌匾你先挂着吧,如果不能要到,这牌匾就这样算了,也算中规中矩,没什么大问题。” 李全激动的情绪瞬间就被浇灭了,有些失望地跟姜小沁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霍思宁也没急着进店里去,四下环顾了一下周边,这才落在了对面店铺停着的一辆车上,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开口道:“李全你有驾照吧?” 李全点了点头:“有驾照,但是拿到证件后就没摸过车,估计手生了,可能不大会开。” “有驾照就行,手生了开着车兜几圈就熟了,这不是问题。”霍思宁指了指那些古玩店门口停着的车,说道,“我这差点忘记了,古玩店少不得要去外面收货,你这没车可不行,你看那些店几乎每一家都有车,你这没车,做什么都不方便。” “霍小姐,您说的是真的?真要给我配车?”听到霍思宁这话,李全顿时眼睛就亮了。 男人就没有不爱车的,当初开仙鱼坊的时候,霍思宁给吴均配一辆轻卡他都欢喜得不得了,轮到李全了,这家伙也无一例外地表现出了激动的神色。 “一会儿看看,如果今天没时间,就明天去,车也是一家店的脸面,你这当老板的,要还是天天公交出租的,脸上也不好看,配辆车充充门面,临时要去办什么急事儿也方便。” 霍思宁笑了笑,又进周围的几家店铺里四下看了看,探明了周围几家对手的情况自后,这才退回来,走进了聚宝阁。 聚宝阁装修已经接近尾声,博古架和玻璃橱柜都已经搬进来了,就差软装部分还在斟酌,店面的整体模样已经出来了七八分,所以霍思宁这一进店,看到的差不多就是一家店的样子了。 看了一下店铺里里外外的装修情况,霍思宁基本上算满意了,也就提了几点小意见,剩下的事儿基本上也都是交给李全处理了,这店她交给李全来做,也不打算越权。 放权,也算是一个用人的技巧,这样做,能最大潜能地挖掘出人的潜能,也更容易获取下属的忠诚。 一边看,一边跟李全商量店铺开张的时间,因为霍思宁十月中旬就要去东洋当交换生,所以聚宝阁开业的话,得在她去东洋之前,也就是九月底十月初。 李全翻看了一下日历,最后还是决定定在十月一号,这一天既是黄金周,又是黄道吉日,是个好日子。 霍思宁没有什么意见,新店开业,本来按照她的想法,她是没打算弄多大的排场的,到时候给圈子里几个相熟的人送送请柬,再请几个亲戚朋友过来捧场,再放几串鞭炮意思一下就好了。 不过这店毕竟是交给李全全权处理的,如果他想要大办,霍思宁也不会否决了他的想法,反正于她而言,怎么样都行。 正商量着呢,虚掩着的店门忽然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屋子里的霍思宁三人顿时愣住,同时抬起头朝着门口看去。 859.第859章 玳瑁制品 店门外站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三十来岁,留着胡子,看起来人五人六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箱子,正探头朝着屋子里小心翼翼地张望。 看到这人的行为,霍思宁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旁边的李全率先开口问道:“先生你找谁?” 那男人看了李全一眼,目光又在霍思宁和姜小沁的身上扫过,这才开口道:“我是来卖东西的。” 李全有些意外,看了看那男人手里的箱子,这才开口道:“不好意思啊,您这来得不是时候。我们这店在装修,还没开业呢。” 那男人听到这话倒是笑了:“我知道你们没开业,我是来找你们老板的。” 这话就有点意思了,这人知道没开业还进门,而且一开口就要找老板,而且说是来卖东西的,可见他手里东西的来历值得研究。 霍思宁看了看那男人手里的小箱子,笑问道:“先生,您这是有东西要出手?” “是有几样小东西,就是不知道你们老板懂不懂。”那男人说话间,已经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将他的那个箱子放在了柜台上,不过并不离手。 从这人的动作来看,这箱子里的东西应该不重,不然他不会拿得这么轻松。 李全正要拒绝,打算将这个人打发出去,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却忽然冲着他使了个眼色,对着这男人淡淡一笑,开口道: “看看吧,还没看怎么知道懂不懂呢?这位是我们李老板,先生您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把东西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吗?” 那男人听了霍思宁这话,顿时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上下扫了李全几眼,似乎对于李全就是老板这个身份很是意外。 他刚刚进门的时候就打量过了,这店面面积比旁边的几家古玩店都要大了多半倍,而且装修高档极上档次,这样的店面,光是装潢就得花费不少钱,一看就知道是大手笔。 所以他才会在看到店里面有人之后,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推门闯了进来,就是想碰碰运气。 他在乍一看到李全的时候,还以为这人是店里面的伙计之类的,因为李全年纪轻,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这样的小青年,在古玩店基本上都是做学徒的年纪,所以他根本没有把李全跟老板联系到一块儿去。 能够如此大手笔地搞出一家这样的店,他以为这家店的老板怎么也得四五十岁年纪,财大气粗而且兼具阅历和气魄才对,可是现在霍思宁却告诉他,这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就是老板,这怎么不让人震惊? 不过震惊归震惊,这人在愣了几秒之后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他是来卖东西的,这老板年纪这么轻,他当然是求之不得,顿时就谄媚地笑了起来: “李老板,原来您就是老板啊,哎呀,我这眼拙,刚进门的时候没看出来,真是对不住啊,失敬失敬!” “您先坐,小沁,去给这位先生倒杯茶。” 李全笑了笑,将这男人引到了柜台一侧的沙发前坐下,又示意姜小沁去给倒茶。 霍思宁没有说话,这是聚宝阁的第一个客人,她也是存着考验的心思,想看看这段时间的学习之后,李全究竟在待人接物和古董鉴定方面都学到什么程度了,所以她索性什么也不插手,让李全来处理。 事实上,在这男人进门的时候,霍思宁心里就已经猜测到了个七七八八。 且不说这人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在这男人说出“不知道你们老板懂不懂”这句话的时候,霍思宁就听出了猫腻。 正常人来卖东西,通常都会问老板“收不收”,而不是“懂不懂”,但是这人一进门就说这样的话,而且他们店根本没开张,这人也贸贸然闯了进来,这说明这人已经在这琉璃厂转了不止一家了,那些古玩店看过了他的东西,要不就是开价不高,要不就是他的东西有问题。 所以这人才会退而求其次,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抱着最后再试一试的态度,跑到他们这还没有开张的店里来。 想到这儿,霍思宁也顺势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只是目光却没有从那男人身上移开。 这时候,那男人才将自己箱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个圆形笔筒,一个嵌螺钿“荷花鸳鸯”八方盖盒,还有一把扇子。 圆形笔筒上,有缠莲寿字纹,八方盖盒则为工艺繁复的螺钿工艺,华美瑰丽。 剩下的那把扇子,虽然没有打开,但是扇柄上的扇骨呈现出半透明的蜡质油脂光泽。 霍思宁看得分明,这三件东西,都是用一种材料制成的。 玳瑁。 “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著名的乐府诗《孔雀东南飞》中形容刘兰芝的名句之中就有提到过玳瑁,但玳瑁究竟长什么样,见过的人却着实不多。 玳瑁又叫十三鳞,是一种有机宝石,取自玳瑁的背甲。 在中国古代神话里,玳瑁又称为玄武,是中国四大神兽之一。玳瑁的鳞片花纹晶莹剔透、高贵典雅,在中国古代有“海金”的美誉,自古以来就被视为祥瑞之物。 因为玳瑁的甲壳上有美丽而又色彩斑斓的花纹,这种甲壳表面光滑,花纹呈现出褐色和淡黄色相间的血色,用它做出来的物件端庄大气,再加上玳瑁自古以来就是吉祥长寿、辟邪纳福的象征,深得历代皇室、王孙贵族的喜爱,所以被当做是一种名贵的宝石,在旧时常被人用来做手镯、扇子、插屏之类的工艺品。 不过建国之后,玳瑁被定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有关部门已明令禁止买卖,因此市面上流通的几乎都是采用人造材料的仿制品,真品玳瑁工艺品几乎绝迹了。 难怪这男人把东西拿进来的时候鬼鬼祟祟,这东西来历有些不妥当,又不好判定年限,霍思宁估计那些古玩店也不敢收,所以这人才会闯到她们这店里来。 860.第860章 龟孙子 霍思宁没见过活的玳瑁,但是却在周世涛那儿上手过一件玳瑁材料制成的光绪年圆盒,那圆盒质地晶莹剔透,花纹清晰美丽,色泽柔和明亮,和眼前这个男人拿出来的三个物件材料完全相同,所以霍思宁才会这么快就认出这三个东西的材质。 古书记载,武则天就曾经使用过不少玳瑁首饰,明清时期诸如花瓶、笔杆、印盒、脂粉盒等,均有用玳瑁制作者,其中最有名的是明末清初号称‘秦淮八艳’之一的歌伎董小宛遗留下来的玳瑁桃花扇,一直为人津津乐道。 几年前苏富比拍卖行曾经还拍卖过一整套明代的玳瑁首饰,这套首饰最终被一个英国人买走,拍卖价竟高达三百万英镑。 因为玳瑁被归为有机宝石一类,其价格高昂,所以也成为了作假者的青睐对象。 如今,古玩市场上的玳瑁真品不多见,所谓玳瑁制品也多是用其他龟类、牛角或塑料制成的仿品,鱼龙混杂,真假难辨。 霍思宁很是怀疑,这个人手里的东西,要么就是真品玳瑁的现代工艺品,属于不合法的东西,所以那些店不敢收;要么就是用其他材料制作成的赝品,被人看穿了,这人就想钓凯子,来他们这店里再试试运气。 在这古玩行里,多是耳聪目明,八面玲珑的主儿,要想不打眼,除了看物件本身之外,其他的细节也是要留心观察的,若是这点东西也揣度不出来,那也就不用混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霍思宁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等着看李全的反应。 这是接手聚宝阁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鉴定,而且霍思宁还在旁边看着,李全有一种在进行考试的错觉,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僵硬着身子坐在那男人对面,目光仔仔细细地在这男人拿出来的三件东西上打量,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在盯着这三件东西看了半晌之后,他才抬起头来盯着面前的男人,开口试探地问道:“你这几件,是玳瑁吧?” “代冒?怎么可能!这东西都是我自己的,是从我家祖上传下来的!” 一听到李全这么问,那男人顿时心下一惊,跟炸毛了的猫一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李全,面上故作镇定。 “呃……” 李全看到这男人的翻译,顿时直冒黑线,他疑惑地看了这男人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继续解释道,“我说的这个‘玳瑁’,左边有一个‘王’旁,指的是一种有机宝石,不是说你‘代替冒领’这个意思。” “噢噢,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你说我这东西不是我自己的,是我冒领了别人的呢?” 那男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忽然想到刚刚李全的话,顿时得了点醒一般,眼前一亮,急急问道, “我只知道这几件东西都是用什么老乌龟壳磨制出来的,没想到这乌龟壳还有玳瑁这么个称呼,听李老板您的意思,这东西是宝石制成的,那这东西有年头了吧?值不值钱?” 李全一直在盯着这男人看,生怕错过这人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听到这人这么问,李全心下有些不解。 按照这人的说法,这东西是他祖上传下来的,没道理不会知道这东西的材质和年限。 通常情况下,怕后代打眼把好东西给贱卖了,所以一般祖传的东西都是事无巨细地将宝贝的来历说明清楚,而不会如此含糊。 李全也有些怀疑这些东西是赝品,可是看这男人的眼神里面却并没有躲闪和心虚的神情,倒是在他刚刚说玳瑁的时候,也许是因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这男人有些紧张。 看到这儿,李全心里大概也有了底:“你这东西,不是祖传的,是家里老人玩的吧?”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人为什么一听到“代冒”两个字就这么一惊一乍的,他不知道东西的来历,十有八九是偷拿了家中长辈的东西出来变卖。 果然,李全这话一问出来,那男人面色顿时大变,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盯着李全。 李全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来淡淡地看着这男人。 这人却在这时候忽然喜笑颜开,得意地笑道:“嘿嘿,李老板,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居然还挺内行。这东西是我爷爷的遗物,一个星期前刚刚过世。我爷爷就喜欢收藏这些古玩器物,不过我运气不太好,他老人家过世的时候,我正好在外地,回来晚了,等到我回来,老爷子的东西都被瓜分了,老子好不容易才抢到这么几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不就拿到您这儿来看看,要是值钱的玩意儿,就卖了。” 听到这男人的解释,一旁的霍思宁和姜小沁顿时都沉下脸来,看向这男人的眼神满是鄙夷。 “这人太混蛋了,他爷爷去世了,他还能笑得出来!还说什么回来晚了没抢到东西,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人!宁宁姐,这样的人渣,咱们绝对不能让他占半点便宜!” 姜小沁本来拿了一盒精品龙井茶出来准备泡一壶好茶给这人喝的,听到这番话,顿时气愤不已,连忙将茶又塞回柜子里去,拿了个一次性塑料杯子,在饮水机那儿接了一杯白开水就这么不客气地递给了那男人。 那人接过杯子,就被滚烫的茶水给烫了一下,顿时有些不高兴地看了姜小沁一眼。 姜小沁没好气地道:“不好意思啊,我们店还没开张,茶叶什么的还没准备好,只能喝白开水,先生您不要介意啊。” 看到姜小沁这表现,霍思宁嘴角微微抽了抽,不过她也不想给这人喝自己收藏的好茶叶,所以见姜小沁这怠慢的动作,霍思宁也没有表现出不悦,反倒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人虽然是龟孙子,但是这些都不归李全他们管,既然要开店,这种事情就不会少见,以后慢慢地就会习惯,所以李全也没有对这人的行为发表任何看法,而是拿出了放大镜和强光手电筒,对这几件物件直接上手。 861.第861章 一千块随便挑 在看了大约有十来分钟之后,李全这才开口道: “你这东西不是拿到我这一家看过了,想来也应该知道,这东西有些问题吧?” 那男人愣了一下,没有料到李全会这样直接,顿时表情有些尴尬。 李全笑道:“一看你就是个外行,不清楚古玩圈子里的这些道道。” “我们这个圈子,不是什么东西都收的,烟火气太重的、带泥土味儿的,还有红头文件禁止交易的,这些我们都不收。” “你这东西做工倒是精致,不过年头儿短了点儿,也就二三十年的事儿。这东西你要说它是老物件,它也算不上,你若要说它违了规矩,它又确实是在《动物保护法》颁布之前做出来的,所以这东西不好界定,有些棘手。” 说到这儿,李全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斟酌了一下措辞,才说道:“你这东西,如果真要出手的话,我这边也不介意冒一点风险,不过价格不会太高,这三件玳瑁制品,八万块不能再多。” 一听到十万这个价格,那男人顿时就恼了:“八万?你打发叫花子呢,我爷爷手里可没有便宜东西,我那大堂哥昨儿刚出手了一个盘子,据说就卖了几十万!我这三件东西才卖八万,你这是蒙谁呢?” 李全淡淡一笑:“盘子?瓷器这东西很多都是大开门物件,一眼就能看出真假,年代久远一点的像青花瓷,几千万上亿都有人要。您这三件玳瑁可没法比。” 那男人听到李全这话,眼中闪过一阵深深的恼恨和嫉妒,他很清楚自己手里这几件东西不好出手,可是八万块就这么贱卖了,他又怎么都觉得不甘心,他好不容易才弄出来这么几件东西来,结果三件都卖了也抵不上他那堂哥一个盘子,这让他心里很不平衡,一股气憋在胸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你这东西是擦边球,我们就算买了,也得想办法找个圈里说话分量足的人做个鉴定报告,不然被人发现了举报上去,这东西就要被收上去了,到时候我们财物两空,也不可能再来找你赔,你说是吧?我们冒的风险也不小,总不能什么都没得赚,你说是吧?” 给这男人分析了一番之后,李全又换了一个语气,开始了心理战术,这番感情牌打出来,那男人原本满脸的抗拒情绪也渐渐缓和下来,开始慢慢思考这价钱合不合理。 霍思宁在一旁嘴角微微勾了勾,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地冲着李全做出了一个欣赏和赞许的眼神。 李全接收到了霍思宁鼓励的信号,顿时精神一震,跟打了鸡血一般,接着做起了对面男人的思想工作: “你前面应该也去其他几家古玩店试过了,那几家给你的态度是什么样不用我说。我也敢在这儿给你拍胸脯打包票,这条街上,不会有人给出比我给你的价格更高的了,如果有,我也不会再跟你说这些废话。” “这也是我这店还没开张,现在囤的货不多,正差几件开张布展的物件,你这东西卖给我,也算求仁得仁。不过你也没多少时间考虑了,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那男人面上表情变幻莫测,李全这一番话,直接把他的心浸得冰凉。 在来之前,他的确去过了七八家店铺,但是根本没去对地方,前面那几家店铺,不是经营玉器的就是经营瓷器的,对他手里的这玳瑁制品都不怎么感兴趣,基本上只瞟了一眼就过,根本懒得上手; 有两家认出了他手里的东西是玳瑁,顿时变了脸色,跟遇到了烫手山芋一般,直接就不客气地挥手赶他出门; 后面有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倒是对他手里的笔筒和扇子感兴趣,觉得有点儿意思,可惜开出来的价格差点没让他气死,一万块封顶价儿,他是傻了才会把东西卖给这样不识货的店家! 有了这样一番经历,现在又听李全这么一通说,这男人心里也茫然了,觉得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他自己手里的这几件东西再要出手,恐怕真的有些困难了。 “八万太低了。”那男人垂头丧气,阴晴不定地看了那桌子上的三个东西一眼,忽地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这扇子上还有字画呢,这字画你怎么也得看看,说不定是哪个书法大家的墨宝呢,若是的话,恐怕也不止这点钱吧?” 嘿,他还知道书法大家的墨宝!听到这男人的话,霍思宁在一旁都忍不住笑了。 李全也知道这人不死心,遂把那扇柄打开,露出扇面略有些泛黄的扇纸,扇面上是一幅青山绿水图,从纸张上来看,应该是近现代时期的作品。 近现代的题扇画扇艺术大师不少,像恽寿平、郑板桥、金农、石涛、任伯年以及吴昌硕、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傅抱石、李可染等,这些名家的翰墨丹青扇子,每柄价值都高大数万到数十万不等。 这扇面上高山峻岭,老树密林,临壑流水,过往行舟,总体来说,岩石林木的表现很是深厚坚实,水墨着色皴擦渲染也是苍劲秀润,各种景物安排得体,虽然在小小的扇面之上,却能感觉到很大的空间深度。 按理来说,这样的功力,应该是哪个大家的手笔才对,但是在这扇面上,却只有简单的题识:癸巳年夏初遇介知兄。后面没有题写落款,只有一方红色钤印:钟古道人。 看到这个题字,李全摇了摇头,紧接着就对着这扇面开始点评起来:“这应该是近现代的扇面,作者功力不弱,不过应该不是大名家,市场价值不高。我从未听说过‘钟古道人’这个名号,也没听说哪个大家有这么一个别号的,看不出来这画作的风格跟哪位大师相似。” “可是你也说这画功力不弱不是?难道两三万都不值吗?”那男人犹不死心。 李全笑了,顺手就朝着他柜台一角的一个木桶那儿指了指:“看到我那儿卷起来的卷轴没有,那些都是近现代一些不太出名的书法家的作品,绝对都是笔力深厚的作品,一千块一副,你随便挑。” 862.第862章 李大忽悠 这话不是李全胡说,他这段时间没事就在琉璃厂大栅栏潘家园这些地方晃悠,也收来了不少书法作品,市面上这样的作品不少,价格也不算高,但是需求量大,所以他也收了一些来,为的就是等新店开张之后,以便应付各种顾客的需求。 至于名家真迹古董画作,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也不是他随便就能捡漏得到的,只能看缘分,他也不强求。 听到李全这番挤兑的话,那男人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目光瞥了那木桶里面数不清的画作一眼,最后终于按捺不住了,说道:“你多少再添点儿,我这怎么说也是个三件套呢,你开的这个价格也太低了点。” “这样吧,你这东西呢,虽然是同样的材质制成的,但是确实不是同一个人的手笔,并不能算一套,最值钱的应该就是这个嵌螺钿“荷花鸳鸯”八方盖盒了,冲这个盒子,我再给你加五千,这价格绝对除了我这儿,别的地方都拿不出来了!” 李全已经看出了这男人眼中的挣扎,心下顿时有了底,便不急不慢地开口道。 “这……确实少了点,您这五千也加得太少了。”那男人的眼中犹豫不定,咬了咬牙,说出了他心中的价格,“十万,十万我就卖,您看怎么样?” 李全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八万五不少了,要不您再去别家转转?” 那男人这下脸色微变,咬了咬牙道:“九万!我也不再开口了,这价格本来就已经低于我心中的预期了,毕竟是我家老爷子的东西,要不是我这急着用钱,我宁愿干巴巴拿在手里留作念想,也不打算就这么贱卖了!” 这种场面话,别说霍思宁和李全不信,就是这人自己也未必会信,真要对自己的爷爷有那么一点点良心和感情,哪里会在老爷子刚刚过世尸骨未寒的时候,就这么急巴巴地把东西拿出来变卖? 不过这种话说说也就罢了,李全也不打算拆穿,他也懒得为了这五千块钱跟这种人扯皮了,点了点头道: “那就九万吧,你也别再加价了,我这店还没开张,也就是想着交给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回头你要还有好东西,可别忘了照顾我这小店的生意。” 听到李全松了口,那男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有些紧张的一张脸也好看了不少,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对面李全又开口了:“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先别急着高兴。” 李全朝着姜小沁示意了一下,姜小沁顿时会意,转身到了后堂储物柜那边翻翻找找,终于找出了一叠打印好的合同文件,抽出两份拿了过来,递给李全。 李全笑着接了过来,推到了那男人的面前:“你刚才也说了,这东西是你爷爷的遗物,属于祖物继承,来路很正,但是这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这古玩店开在这儿,算是摆开八仙桌,迎接十六方,若是出点啥纰漏,刮风下雨我都没法挪窝,只能老老实实受着。所以,为了求个安稳,咱们得签份合同。” 开店就得应付各种各样的人和事,之前在S市古玩街做买卖,李全就见过不少卖了东西临时反悔的,所以有了这些经验之后,李全在开店方面研究了不少东西,也长了心眼,对于这些上门的顾客,他都不准备含糊,必须直接提出这样的要求,为的就是以后能少生事端和麻烦。 听得李全这话,那男人没有立即回应,李全继续补充一句道:“我这庙小,如果不签合同的话,东西白送给我我也不敢要。” 那男人虽然对于签合同的事有些抗拒,可是怕李全反悔,又舍不得让本来谈好的九万块从手边溜走,所以在犹豫了几秒钟后,这男人不得不答应下来:“好,那就签吧。” 签了合同,李全就给这人转了九万的银行转账,确认没有出差错后,两人交接了东西,那男人也顾不上耽搁,直接就离店而去。 那男人走了之后,霍思宁就拿起东西来在手里掂量。 一旁的李全见霍思宁盯着那三件东西不说话,忍不住急切地追问道:“怎么样,没打眼吧?九万块亏了还是赚了?” 这毕竟是李全第一次做这么大数额的一笔生意,他有些紧张又有些忐忑,心里还有些没底气,很想得到霍思宁的肯定答复。 见李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霍思宁只觉得好笑:“怎么样?你想听实话?” 李全顿时心下一沉,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家店以后要开下去,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少,无论结果怎么样,他都逃避不开。 “实话就是,你小子够狠啊,果然是做奸商的料,第一次见你这么能忽悠,刚刚那人都被你忽悠到爪洼国去了,被坑了还替人数钱,那小子要知道这东西的真正价值,恐怕就该哭了!” 霍思宁有天眼,能看到的东西自然比李全要多很多,她手里的这三件玳瑁物件一入手,她就感觉到了充裕的紫色灵气。 玳瑁既然是龟壳,年限当然就又长又短,霍思宁没有见过活生生的玳瑁长成啥样,但是从这三件东西的紫色灵气浓郁程度来看,这几个物件的所使用的玳瑁材料,至少也在八百年以上。 玳瑁虽然说是千年龟,但是真正能长到千年的玳瑁少之又少。 经历上千年,不生病不遭遇意外,不被人类捕杀,还要吃饱喝足平平安安长到寿终正寝,这样的玳瑁恐怕屈指可数,能长到八百年,就算是真正的长寿龟了。 这个圆形笔筒、八方盒还有折扇用的是同样的材质,从这几块玳瑁上闪烁的金色耀眼光斑和浅酱色点状花纹来看,这三样东西都取自同一块玳瑁龟壳。 怎么说也是用近千年的玳瑁有机宝石制成的,这样的东西,哪怕不是真正的古董,也绝对价值不菲,绝对不是十万八万就能衡量的。 至于李全所说的违反规定,这就更不是问题了,这东西本身就没有违规,又有周世涛在,东西要弄个合法来历也简单得很,只要老爷子给个鉴定结果就行。 863.第863章 天要下红雨了? 傍晚的时候,乔振桓这小子果然来帝都了,按照霍思宁所给的地址来到了琉璃厂这边,一看到聚宝阁的门面和招牌,顿时就愣住了。 霍思宁笑道:“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古玩店了,还没有开张,不过也快了。这是聚宝阁的店长李全,你以后就在他手底下干活,先填写一份入职表格,试用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合适,你就可以转正了。” 一旁姜小沁拿来了表格递给乔振桓,霍思宁却忽然抬起头来问道:“你的简历呢,给我看看,还有你那个什么FGA证书,也拿出来给我开开眼界。” 霍思宁这话就带着几分讥讽的语气了,乔振桓心里不爽快,但是又反驳不得。 他在霍思宁的手里吃过亏,当然知道眼前这女人不是好招惹的,现在他落在霍思宁的手里面,只能听她摆布。 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了公文包里的一叠文件证书,乔振桓没好气地甩给了霍思宁,霍思宁也没什么反应,拿起那叠资料就翻了起来,漫不经心地翻看了几眼,她就抬起头来似笑非笑道: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去国外镀金的人抱着的是什么想法,但是这些国外的奖状证书,在我这儿不过就是几张废纸。” “古玩跟其他专业不一样,市面上鱼龙混杂,每一个地方的情况都不一样,你在国外能够鉴定出东西来,却不代表在国内就能行。国内专家那么多,有很多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十几年几十年,照样打眼。所以这些东西在你看来是骄傲是成就,在我看来却什么都不是。” “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我丑化说在前头,虽然你是打赌输了才到我这儿来的,虽然你自认为你资质不错,但是你若是在我这儿捅了什么篓子,我也不会帮你兜着。凡事不要自己做主,别自以为是一意孤行,有什么问题,跟李全他们几个商量着来。如果因为你意气用事坏了事儿,我绝对不会姑息。” 说这话的时候,霍思宁的表情格外严肃凝重,看向乔振桓的眼神带着敲打和警告,乔振桓本来不以为意,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结果一抬头看到霍思宁的这个眼神,顿时心下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看到乔振桓的这个反应,霍思宁满意地一笑:“你既然同意,那就填表格吧,我会给你舅舅打电话随时汇报你在这里的情况的,希望接下来的十年里面,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说着,霍思宁就将手伸了出来,乔振桓不怕他的父母,却唯独惧怕他的舅舅,现在霍思宁拿白馆长威胁他,摄于他舅舅的淫|威,乔振桓心中纵然再不愿意,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跟霍思宁握了握手,算是同意了霍思宁给他安排的这份工作。 忙活完这些,霍思宁才跟顾叙打电话联系,又跟欧阳军几个约好一块儿吃饭。 顾叙大约也猜到霍思宁这一次要商量的是什么事儿,遂约了几个人在叠翠苑庄园会面,那庄园毕竟是他们几个的产业,在这种地方吃饭,隐蔽性好,要讨论什么事情也不怕会有人泄露出去,安全性高。 欧阳军几个如约而至,本来秦天还打算带个女伴的,但是被顾叙严肃的语气给吓退了,又将人给送了回去,只身跑了过来。 倒是宋辉这家伙出其不意,竟然多带了一个人过来,而且让众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不久之前跟宋辉在大排档大打出手的张爽。 看到张爽,不光霍思宁,就连欧阳军和秦天都愣住了,倒是顾叙一点也不感觉到奇怪,只是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儿,他还是不由得皱了皱眉,抬起头来看了宋辉一眼,似乎想要问他怎么回事。 宋辉单手揽在张爽的腰迹,勾着嘴唇露出一抹邪笑,一脸无赖的表情。 张爽有些尴尬,想要挣脱宋辉的钳制,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顿时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趁着宋辉不备,抬起脚就朝着宋辉脚背踩了下去。 张爽穿的不是高跟鞋,但是她毕竟是学过古武的,这一脚下去,力道之重,顿时让宋辉疼得面色扭曲,就差没失态地叫出声来,钳制着张爽腰间的手也松了开来。 张爽趁机从宋辉的怀里挣脱出来,这才面色恢复了不少,抬起头来淡定地朝着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又面上带笑地看着霍思宁:“霍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霍思宁点了点头,戏谑地看了看宋辉又看了看张爽:“一个星期不见,感觉我好像错过了很多有意思的事儿?” 听出霍思宁话语中的言外之意,张爽一贯直爽的笑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一丝不自然,下意识地朝着一旁的宋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宋辉倒是没有一点儿自觉,依然是一脸邪笑,舔着脸又凑到了张爽跟前,殷勤地又是拉椅子又是倒茶水,一副极为狗腿的样子。 欧阳军和秦天都傻眼了,这两人哪里见过宋辉这么怂的模样?他们怎么说也认识宋辉快三十年了,这孙子以往玩儿女人跟换衣服似的,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花心大少模样,现在居然对一个女人鞍前马后做低伏小,这也太玄幻了,天要下红雨了吗?还是宋辉这小子中邪了? 欧阳军和秦天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诡谲的光芒,言下之意很明显:他们没眼花吧?这货真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宋辉吗?会不会是弄错了? 大约是感觉到了欧阳军和秦天的目光怪异,宋辉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却是白了欧阳军和秦天一眼,没好气地道: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追媳妇儿?叙子追弟妹那会儿,老子怎么没见你们露出这幅表情?大惊小怪!” 呃…… 顾叙追霍思宁的时候,他们的确没这么吃惊,因为顾叙虽然当了多少年的和尚,可是一直表现很正常,但是您这花心大少忽然有一天浪子回头了,这反而让人觉得惊悚吧? 欧阳军和秦天强忍着心中的笑意,就差没憋出内伤。 864.第864章 方案 一番闹腾之后,菜也上齐了,几个人吃吃喝喝的,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了尾声,总算是进入了正题。 本来顾叙早就提前说好了,让欧阳军几个不要带外人,但是宋辉既然把张爽带过来了,总不好把人给赶出去。 宋辉也意识到他的行为似乎有些不妥,不过这家伙吊儿郎当的,也没把顾叙的话太过放在心上。 霍思宁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的,本来这事儿她只打算跟顾叙一个人合作,但是顾叙这人向来如此,有什么好处从来不会忘掉自己的兄弟,所以才会有这一次的饭局。 如果宋辉跟张爽真正式定下来了,那就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这事儿说出来也没什么,可是现在宋辉还在追人家,张爽没有松口,这就有些尴尬了。 张爽倒也是个懂眼色的,一看这几个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要商量要事,她坐在这儿可能不太妥当,顿时就笑了,推开椅子很是大方地说了一句: “这庄园看起来不错,听说后面还有不少好玩的东西,我能去参观一下吗?” 宋辉一听张爽这么知趣,顿觉长脸,立刻就站起来忙不迭地点头道:“当然可以,我让陈叔带你去后面逛逛,这一大片都是我们的产业,你随便看,后边园子那儿还有水果摘,西瓜葡萄之类的都应该成熟了,你多摘点带回去尝尝鲜。” 张爽这一回没有给宋辉脸色瞧,听到宋辉说有水果摘,顿时眼前亮亮的,好似确实挺感兴趣的样子,连连点头,紧接着就跟在庄园管家陈叔的背后走出去了。 看着张爽那亮晶晶的眼神,宋辉心下有些痒,恨不得也跟着出去,可是他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看顾叙几个人的架势,他们要商量的肯定不会是小事儿,所以他只能按捺下内心的蠢蠢欲动,老老实实地重新坐了下来。 “这是昌化那边的具体情况,这是我写的方案,你们先看看。” 顾叙面无表情地将几个文件夹扔了出来,欧阳军几个人人手一份,三人打开文件夹,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就震住了。 “鸡血石矿脉?叙子,你从哪弄过来的消息?” 顾叙朝着霍思宁那儿示意了一下:“不是我弄来的,是你弟妹自己发现的。前阵子她不是去了一趟昌化吗,被人绑架差点出事儿了,结果被人丢在山里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那座矿脉。” 欧阳军和秦天见识过霍思宁的本事,所以对于顾叙说的这番话没有任何怀疑,倒是宋辉还有些疑虑,探究地在霍思宁的身上扫视了几眼,问道: “矿脉这东西牵涉到的利益可不小,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弟妹你这消息可靠吗,有几分把握?” 霍思宁抬起头来认真看着宋辉:“宋二哥你及时见我做过没把握的事儿?要不是因为这矿脉牵涉太广,我一个人吃不下,你以为我会坐在这儿?” 宋辉顿时被霍思宁这话给噎住,转念想了想,他也无法反驳,确实,霍思宁如今身价可是十多亿,若是钱能搞定,她早就出手了,哪里还会轮到他们哥几个吃肉? “你不用怀疑了,那边我去查过了,的确跟霍思宁说的一致。” 当日霍思宁和钟子凡廖淞在洞内无法使用指南针,三个人在洞内像无头苍蝇地转悠,差点就累死在山洞里。后来发现了废弃的铁矿石,霍思宁才意外看透了那个山洞的秘密。 之后霍思宁跟顾叙说起了这件事,从霍思宁口中得知一个巨大的鸡血石矿脉就在玉岩山脉的一处废弃磁铁矿道,顾叙当时就对这件事上了心,立马就着人调查了一番,果然查到玉岩山某一处山体曾经出土过磁铁矿石,那一处地方挖掘了近十年,是在两年前才废弃的。 一座差不多被挖空了的山体,自然不会吸引地方政府的注意,这样的地方和玉岩山那些出鸡血石的地方差异很大,没有人会留意,自然也不会想到,有一座巨大的鸡血石矿脉就埋藏在此山中。 听得顾叙这话,宋辉点了点头,眼中的疑虑散去。 “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怎么样才能把这些东西弄出来,这个鸡血矿的大小和质量可能超出了你们的想象,如果被人发现了,这些东西就算咱们几个也未必能吃得下。” 霍思宁现在担忧的却是怎么才能把这些鸡血石从山里面运出来,那么大面积的大红袍鸡血石,想要悄无声息地弄走肯定是不可能的,一旦挖出来,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到那个时候,他们就算想独吞也不可能了,这么大一块肥肉,没有谁不会眼红,就算是昌化地方政府也肯定会想办法介入。 欧阳军和秦天的表情顿时严肃下来,就连宋辉也不有些皱紧了眉。 “咱们几个在这边也弄过农庄,叠翠苑虽然没多大名气,但也算是一个业绩,我的计划是,借着叠翠苑的名头,到时候以咱们几个的名义,直接给昌化地方政府投资几个亿,搞个农家休闲山庄。” “那山脉远离玉岩山,而且早就已经车盖了一座废弃的铁矿山,根本无人接管,只要咱们投一点钱进去,到时候把那座废矿山承包下来,开山修路种树挖塘的,做点表面工作就行。” 顾叙这话一出口,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 她一直苦恼的就是这个问题,没想到顾叙三言两语就解决了,而且她听了顾叙这个方案,也不得不赞一句妙。 那废弃的铁矿山根本无人接管,如果他们以这样的一招瞒天过海之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既不会引起昌化地方上的怀疑,又能名正言顺地承包下那座废弃山体的使用权,之后再开山凿石,就算弄出再大的动静,也不会引起多少注意。 顾叙的这个建议果然得到了欧阳军几个的赞同,至于利润方面,霍思宁当然是占了大头,顾叙脸不红心不跳地直接划走了五成到了他媳妇儿名下,剩下的则留给他们四个平分。 865.第865章 欧阳军的麻烦 顾叙的这个分法,欧阳军几个倒是没有异议,正如霍思宁所说,这矿脉关系太大,如果不是霍思宁一个人吃不下,这样的好事根本轮不到他们。 不过霍思宁也不想白占这几人的便宜,笑道:“我手里面流动资金不少,要建农家山庄就少不得要花钱,要投资多少,直接从我这儿扣就是了。” 如果按照顾叙的这个计划,建一个私人农庄,顶天了也就一两亿,用一两亿换来一个满红的大红袍鸡血矿脉,这点钱霍思宁花出去一点也不心疼。 让一个女人拿钱,他们却只想着分红,这让欧阳军几个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想拒绝,霍思宁就开口阻止道:“别争了,宋辉那儿我不清楚,但是军子哥你跟秦天两个手里的钱应该不多了吧,我记得你们之前跟宋孝晨弄的一个项目就投了不少钱,这会儿估计还没回本呢。” 果然,霍思宁这话一说,欧阳军和秦天两人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两人的脸上均露出了忧色。 “你们出人脉和方案,我只负责出钱,这个安排很合理。这种事情我也从来没做过,就算交到我手里,让我去做我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但是你们肯定比我有经验得多。这钱我来出,剩下的工作就都交给你们,几位哥哥应该不会推辞吧?” 霍思宁淡定地笑道。 欧阳军和宋辉对视了一眼,三人迟疑了片刻,最后才点头同意霍思宁的这个安排。 事情终于安排妥当,霍思宁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几个在帝都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他们几个插手,这个鸡血石矿脉若还落到其他人的手中,那就真是见鬼了。 这边商量好了,宋辉也坐不住了,忙不迭地就去后院找张爽。 一看到宋辉这猴急的样子,欧阳军就忍不住摇头:“宋辉这小子这回该不会是来真的吧?” 秦天和顾叙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不好说。” 霍思宁倒是没有过分关注宋辉的感情私事,她刚刚就注意到了欧阳军和秦天两人表情有异,不过那会儿她也没顾得上问,这会儿空闲下来了,霍思宁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看了欧阳军一眼,忽然开口问道: “军子哥,你们跟宋孝晨的那个项目,怎么也没听你们说,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一提到这事儿,欧阳军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一旁的秦天也是闷声不吭,直接就拿起了跟前的酒杯一仰头喝了一杯闷酒。 顾叙看到这两人的样子,也觉得不对了,下意识地皱眉:“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 欧阳军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这项目算是很有前景,我们这边的厂子也都建好了,就等着设备进厂,结果就是在这个环节出了问题。” 说到这事儿,欧阳军有些愁眉不展: “宋孝晨有一个同学在东洋那边,本来我们是通过他同学的关系,以他公司的名义订购五台五轴联动数控机床,按照我们的设想,这五台机床我们打算通过特殊渠道运回来,没想到那船还没到东洋港湾就被扣住了。” “妈的,走私的大鳄船被扣,现在我们的机床就没法运了,现在还在那同学的公司仓库里放着呢。” 欧阳军的心情很是烦躁,也忍不住闷了一口酒,又勒了勒脖子上的领带,一副极为恼火的样子。 霍思宁和顾叙对视了一眼,下意识地问道:“这五台机床很重要?” 欧阳军忍不住开口解释道:“五轴联动数控机床是一种科技含量高、精密度高而且专用于加工复杂曲面的机床,在航空、航天、军事、科研、精密机械、高精医疗设备等方面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这是个精密仪器,目前,五轴联动数控机床系统是解决叶轮、叶片、船用螺旋桨、重型发电机转子、汽轮机转子、大型柴油机曲轴等等加工的唯一手段。” 霍思宁被这一大堆的专业术语给听迷糊了,她有些不解地问道:“不能在国内购买吗?或者直接从东洋那边进口,为什么要走私呢?” 欧阳军想给霍思宁一个白眼,可是想到霍思宁不懂这些,他有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我这么跟你解释吧,这东西是高精技术,咱们国内的重工业水平,还达不到人家这样的程度。” “东洋鬼子虽然人品不咋地,但是不得不承认,在科技方面,他们的确走在了咱们的前面。我这回买的五台机床,还是东洋人三十年前就已经淘汰的旧式机床,现在已经很少生产了,就这五台破垃圾,在咱们这儿,那也是国宝级的,老子花了差不多八千万才弄到。” “走私都要八千万,若是正儿八经进口,先不说那些东洋鬼子同不同意的问题,就算是同意了,起码得翻两倍的价钱看能不能弄回来。” 听到欧阳军这么解释,霍思宁总算是听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学过历史的人就应该知道,冷战时期,以米国为首的西方工业发达国家,一直把他们的一些高科技工业产品控制在自己国家的手中,对前苏连和华夏国等社会主义国家实施封锁禁运。 机床是一个国家制造业水平的象征,而五轴联动数控机床系统,则代表的是机床制造业的最高境界,随着华夏国的的经济和国防建设发展需要,对高档数控机床有迫切的大量需求。 但是偏偏,五轴联动数控机床系统作为重要的战略物资,被发达国家列为禁运的目录之一,严禁出口。 上世纪末,东洋东之公司就曾经卖给前苏连几台五轴联动数控机床,结果前苏连就是利用这几台机床制作出了推进螺旋桨,让自己国家的潜艇技术上升了几个档次,从而让米国的声呐无法监听到苏连的潜艇,所以米国以东之公司违反了物资禁运政策,要惩处东芝公司。 因为这件事,东洋方面对于工业产品的出口控制可以说非常严格,欧阳军这五台机床,技术虽然是四十年前的,却也让宋孝晨的那个同学耗费了不少精力和人脉。 866.第866章 人身鱼尾 四十年前的机床技术,未必就比现在的国产机床技术先进,但是东洋人产的机床性能方面却要比个国产机床稳定许多。 国产机床大毛病没有,小毛病却是一大堆,维护时间比工作时间还要长,这也是为什么欧阳军几个会舍近求远,费那么多金钱和经历也要从东洋走私机床的原因。 八千万不是小数目,就这么搁置了的确可惜,但是真要因为这问题就耽搁了,那之前的努力也白费了,所以霍思宁有些不死心地问道:“真没有别的渠道可以弄到最新的机床?” 欧阳军摇头,自嘲一笑道:“没可能的,就根本想不到,那些东洋鬼子在这方面控制有多严格多变态,尤其是防咱们华夏国,跟防贼似的。” 能不防吗?华夏国可是山寨大国,别的不会,但是模仿能力可是一流,若是真把最新的机床弄回来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华夏国就能把这其中的精艺奥妙都吃透,然后自己制作。 “东洋人可精明着呢,这些技术,他们看得比他们的首相都重要,根本不会让咱们国家的人购买。”秦天也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通过第三方国家呢?”顾叙不像欧阳军几个死脑经,在听懂了欧阳军二人的困窘之后,想到了一个迂回的办法。 欧阳军听到顾叙的这个建议,顿时眼前一亮,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道: “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这东西太打眼了,从哪儿运都肯定会引人注目,到时候别弄得东西没运到咱们手里面,反而让帮咱们的人惹一身腥,那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只可怜我那几台机床,现在窝在仓库里,我这还指望着它们进厂提高公司的产能呢,现在看来,恐怕这八千万,要打水漂了。” 顾叙眉头一蹙,低头沉吟了一下,才淡淡地点了点头,开口道:“这事儿急不得,我再给你去想想其他办法,你这边做两手准备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霍思宁倒是心念一动,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的这个机床,面积大不大?” 在霍思宁的概念里面,工业机械产品都是很大块头,而且刚刚欧阳军也说这东西太打眼,所以霍思宁理所当然地就认为这什么五轴机床很大,估计没个几十吨的大卡车是装不下了。 但是欧阳军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愣住了。 欧阳军不知道霍思宁为什么会问一个这样的问题,但是他还是笑着解释道:“这东西真要说大也不大,一台机床大概比一辆小型轿车大不了多少,本身就是生产精密仪器的,关键不在于它的材质和块头,而是它的高精密系统。” 听到这话,霍思宁倒是有些意外了,她本来还担心那机床太大,她的储物戒指面积不够,也不知道能不能装得下一台,不过如果只是比轿车大不了多少的话,那她的储物戒指应该是完全够用了的。 想到这儿,她的嘴角微勾,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我差点忘记说了,十月中旬的样子,我就要去东洋那边当三个月的交流生,到时候我给你打探打探,说不定能帮你把这些机床运回来。” 欧阳军顿时就笑了:“你去当交流生,哪里有什么门路干这事儿?我找的可是走私大鳄,那些人都没办法,行了弟妹,哥哥我知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你的好意我跟秦天心领了,这事儿虽然麻烦,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找到办法解决的!” 欧阳军没把霍思宁的话放在心上,只以为她不过是嘴上客气,所以根本没有在意。 霍思宁也知道她现在空口无凭,索性也不再多言了,等回头她去了东洋再说。 夜里霍思宁又一次回了老宅,和之前那一次一样,同叔仍然不在,就好像从未曾出现过一般,忽然间就从这座老宅了消失了。 霍思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她期盼着同叔能够出现,能够跟她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心底里,她又隐隐地抗拒着,甚至但愿同叔再也不要回来。 霍思宁睡到了奶奶曾经住过的那间卧室里,将床垫被褥铺开,就这么静静地躺在这张深褐色精致雕花架子床上,一侧头就能看到梳妆台、博古架,还有东侧的那张镂花屏风。 盯着屏风上那个拥有海藻一般栗色头发的女人还有那片蔚蓝色如同大海一般的图案看了半晌,霍思宁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不知不觉间就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她恍惚间头脑有了一点清明的意识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这一睁眼,她就愣住了。 她感觉到自己置身在了一片汪洋大海上,银色的月光下,她就这样漂浮在海中,身下是冰凉的海水,不远处就是坚硬的礁石和碧绿宽广的海岛,海浪拍打着,让霍思宁又是疑惑又是震惊,她不明白,她明明是在帝都老宅里睡了一觉,怎么忽然就到了海上了。 就在她准备站起来往岸上走的时候,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嬉笑声,从岸上跑过来几个漂亮的少女,手里抱着纺车,就跪坐在了不远处的礁石上,一边唱歌,一边开始纺纱。 那歌声仿佛充满了魔力,让霍思宁不自觉地就沉醉其中,尽管她根本不知道这些少女唱的是什么,也听不懂她们的语言,但是她的心底隐隐地泛起一种亲切而熟悉的感觉,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口,与这些少女一同歌唱。 纺车仍在转着,薄薄的绡纱从纺车里慢慢而出,霍思宁就静静地呆在水里,看着这碧海蓝天,她贴着水面飞翔的海鸟,还有那明媚的纺纱少女,心底漫起一股怪异之感,总觉得这一幕,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想要看看自己在水里的模样。 结果这一看,就让霍思宁脑子轰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在那蔚蓝的海水之下,她那两条修长的腿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左右摇晃的长长鱼尾,她的身上长着整齐而厚重的鳞片,在银色的月光照耀下,泛起异常美丽的色彩。 867.第867章 老照片 被那鳞片的光芒刺激,霍思宁只觉得呼吸慌乱,心脏骤跳,吓得她猛地就睁开了眼睛。 四周安静一片,黑夜里,她仍然睡在老宅的雕花架子床上,什么碧海蓝天银月鲛人通通都不见。 霍思宁只觉得浑身都冒出了冷汗,大梦初醒,她却仍然心有余悸。 哪怕之前苏岚已经在她的面前变出过真身,哪怕她已经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当梦到自己也变成了人身鱼尾的鲛人之后,她仍然心跳加速,内心充满了对未知的惊吓和惶然。 只是经过这么一闹,霍思宁的内心却是有些不能平静,就这么一直睁着眼,直到天明。 一大早,霍思宁就直接去了黄家,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忙,霍思宁好几次过帝都也没有到黄家去看看,心里总归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一回来了帝都,她便也不再找借口了,拎了七八只双头鲍就到了黄家。 黄成义和黄成信两人正在院子里晨练,看到霍思宁到来,顿时惊喜不已。 经过这大半年的复健,黄成义的腿脚已经完全可以脱离轮椅和拐杖了,不用人搀扶,自己就能在院子里走路,虽然走不了多远,但是看起来的确是跟普通人无异了。 “大舅公,您好了?” 看到黄成义在院子里散步,霍思宁不由得眼前一亮,笑着朝黄成义迎了上来,习惯性地蹲下身来查看老人家的腿。 黄成义的恢复的确很快,这跟他这段时间的积极复健是离不开的,当时,他肯定料不到,在这其中,霍思宁送给他的那一串墨玉手串也起着关键的作用。 那串墨玉手串上的梵文是晏枫特意刻上去的,据说能除病驱魔,对老爷子的身体非常有好处。 “可不好了吗?你舅公我现在身体健朗,好的不能再好了!” 黄成义笑得爽朗,眼中沉积多年的阴翳早就消失殆尽,如今只剩下精神矍铄的眼神和容光焕发的笑容。 霍思宁打心眼里为黄成义感到高兴,不管怎么说,她为这个老人做了她力所能及的,看到大舅公恢复如初,霍思宁的内心是极为满足的。 随着两个老爷子进了屋,霍思宁将手里拎着的东西递给大舅母谢素兰,谢素兰一看到袋子里的东西就怔住了:“双头鲍?这东西可不好弄,你这是……哪儿来的?” 霍思宁笑道:“我一个同学是海边的,她家里专门弄这个的,就给我带了一些过来,还是活的,大舅母您手艺好,做出来给大家尝尝鲜好了。” 听霍思宁说这东西是同学送的,谢素兰以为是人工养殖的,也没有多想,欢喜地就拎着这一大袋双头鲍鱼进了厨房去了。 在跟黄成义黄成信聊了一会儿之后,霍思宁就准备告辞离开。 “不在这儿吃饭吗?你这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也不用这么匆忙吧?”见霍思宁要走,谢素兰连忙追了出来。 霍思宁笑着解释道:“我还要忙店里的事儿,琉璃厂那边的那家古玩店我准备自己接手,现在正在筹备中,估计过一段时间就要开张,十月份我可能要去东洋当三个月的交流生,所以时间比较紧迫。” 黄成义一听霍思宁说要去东洋,顿时就有些不悦和担忧:“怎么好端端地要去东洋,你在国内呆着不是挺好的吗?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个人照料着,那些东洋鬼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个人跑去那边,可别受了人的欺负。” 霍思宁笑道:“这是学校安排的,就那么几个名额,能分给我一个,证明学校对我很重视。二舅公,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历史的耻辱我们不敢忘,但是东洋那边确实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这是一个开阔视野和眼界的机会,我不能一直在国内窝着,出去看看总归还是有些好处的。” 霍思宁这话说得黄成义无法反驳,虽然心里不怎么乐意,但是他努了努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黄成信倒是笑着点头,颇为赞赏地看着霍思宁:“去当交流生也不错,三个月时间也不长,也算是一种人生阅历的积累,不过去了国外不比在国内,很多事情都要换一种处理方式,若是遇到什么纠纷,不要跟人硬碰硬,实在不行就先忍着,避开锋芒,受了委屈记得跟我们说,我们会帮你处理。” 霍思宁心下一暖,脸上就漾开了真心的笑:“我知道,若真的有什么事儿,一定不会瞒着您二老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霍思宁才起身准备离开,走到偏厅的时候,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就扫到了一侧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相框。 这个相框霍思宁在年前来黄家过年的时候是没有见过的,在她定神看清楚那相框上放大的一张黑白照片之后,她的身形不由得一顿,神情也愣住了。 顺着霍思宁的视线看过去,黄成信和黄成义就笑了。 “这是你奶奶跟我们兄弟几个年轻的时候拍的唯一一张合照,那时候照相可不像现在,什么电子数码高科技,那时候的胶卷可珍贵了,拍一张这样的照片,花了好几块钱。” “这照片我们一直珍藏着,你奶奶过世后,我们也舍不得烧掉,就一直留着,但是怕触景伤情,照片一直被我们塞在箱底不敢拿出来。” “去年找到了你,我跟你大舅公哥仨也释怀了,睿宁这一支好歹也没有绝后,我们以后就算入了土,也有脸见你奶奶了。” “你大舅公说这照片得留着,所以照片我们放在你奶奶的那些遗物里面,前阵子你大舅公听说旧照片也能重新洗,而且还能修复和放大,他就突发奇想,说要把这照片放大了挂在墙上。应你大舅公的要求,我们就把这照片给洗了一张大的,挂在墙上,也算是留着一个念想吧。” 一旁黄成信絮絮叨叨地念着,霍思宁却是没怎么听进去,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墙上的那张黑白老照片,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 868.第868章 长得不像 霍思宁不是第一次听说黄成香的事儿,也知道自己奶奶生前的时候,是黄家最受宠的那一个。 黄家是军人世家,黄成香又是最小的闺女,上面又有三个哥哥,她会受宠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霍思宁见过了自己父亲梁睿宁的照片,却从来没有见过黄成香的样子,现在看到这张照片,她才会反应这么大。 这张照片上,三个身形魁梧的大男人簇拥着一个身材苗条白净的女子,那女人穿着淡色碎花旗袍,女子眼神深邃,轮廓分明,五官就像个瓷娃娃一般精致。 这女人的样貌,竟然跟老宅里黄成香卧室的屏风上绣着的那个跪伏在礁石上,只露出半边身形泫然欲泣的女人一模一样。 在看到这张照片之前,霍思宁或许对于血缘关系这个词并没有什么概念,可是看到这张照片之后,她心中却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看着黄成香的照片,她就好像在看着自己一般。 哪怕隔着一代,她们的五官仍然是那么相似,就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你跟你奶奶长得很像,睿宁那孩子从小也随他母亲,五官眼睛鼻子嘴巴这儿都很像。”见霍思宁盯着那照片看,黄成信忍不住笑道。 黄成义在旁边也不甘落后:“五官像也就算了,香儿脖子下面不也有个胎记吗?我记得睿宁也有,你们这爷孙三个连胎记都一模一样,走在外面怕也不担心会走丢。” 听得黄成义提起胎记,霍思宁身形不由得一颤,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老宅里的同叔,还有那天她在希尔顿酒店电梯里撞到的那个陌生人,若真如苏岚所说,胎记是鲛人一族特有的标记,那同叔跟她也属于一类人? 霍思宁盯着那照片看了半晌,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身体里的鲛人血统是来源于她的父亲,或者说是来源于她的奶奶黄成香,可是若真这样算的话,黄家有四个兄弟姐妹,为什么只有黄成香有这个古怪的血统,而黄成义三兄弟却没有? 霍思宁的脑子里灵光一闪,蓦地盯着眼前的这张照片再次看了一眼,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的猜测。 “舅公你们三兄弟长得真像,不过我奶奶可比你们漂亮多了,跟你们一点也不像亲兄妹。” 霍思宁半开玩笑似地开口说道,只是眼角余光却是一眨不眨地关注着这两老人脸上的神色。 果然,霍思宁这话一出口,黄成义和黄成信两人目光皆闪烁了一下,两人悄悄对视了一眼,黄成义略咳嗽了一声,干笑道: “我们大老爷们,长得粗犷了点也没什么,你奶奶从小娇惯着长大的,当然就显得皮肤白嫩娇俏,女孩子肯定要矜贵嘛,而且我们肖父,你奶奶她随母,所以我们兄妹几个就长得不太一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是正常情况,如果黄成香的身世没有问题,在听到霍思宁这么一句不经意的话的情况下,黄成义肯定哈哈笑着就过去了,根本不会费心思解释这么多。 可是现在听到黄成义这么急于掩饰,霍思宁反而越发怀疑。 黄家的旧事霍思宁其实并不关心,但是这可能牵扯到她的父亲,甚至跟她父亲是否在世以及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在世的消息等着种种行为有关,所以霍思宁不得不重视。 她的眼神在黄成义和黄成信之间徘徊了一圈,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啊,那大舅公你们几个小时候一定很郁闷吧,我奶奶长这么漂亮,你们没有遗传到外太祖的优良基因,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是啊。”黄成义和黄成信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随意敷衍了几句。 霍思宁也不纠缠在这个上面,她在心里留了个心眼,然后就告辞从黄家离开了。 之后她又去了陆家和周家,给陆首长和周世涛也分别送了几只双头鲍,然后才折返往顾叙家走。 没想到才走到顾叙家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顾夫人您太客气了,我这外甥儿早些年在国内的时候就承蒙你们家顾叙照顾,这不,这一回国就说要来拜访一下。” 霍思宁敲了敲门,这才走进屋。那边顾夫人正在客厅里坐着,看到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急忙就迎了上来:“宁宁,你怎么过来了?什么时候来帝都的?” 霍思宁笑着叫了一声顾伯母,将手里拎着的鲍鱼递给了顾夫人,问道:“您有客人?” 说着霍思宁就朝着客厅里看了过去,客厅里听到动静的两人也朝着玄关处看了过来,霍思宁正在换鞋,一抬头就与客厅里坐着的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霍思宁的身形一顿,旋即就恢复如常,只是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跟屋子里的两人打了个招呼。 客厅里坐着的那两个人却是齐齐变了脸色,这两人霍思宁都认识,一个是认亲宴的时候在春景园因为想要偷盗黑炭差一点被黑炭攻击的梁君琦的舅母柳曼淑,一个则是之前在盛唐集团遇到过的顾叙前女友姚心竹。 冤家路窄,霍思宁在看到这两人之后,心里就只有这一个想法。 对于柳曼淑,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过,跟梁家牵扯上关系的人,她通通都不想理会,只要梁家不来主动招惹她,她就懒得去应付这些人。 但是在顾家看到姚心竹,就让霍思宁心下有些感觉怪异了。 这女人想要干什么呢?她跟顾叙分开也有五六年了吧,好马不吃回头草,当年她看走了眼,因为觉得顾叙穷就一脚踹开,头也不回地去了国外,现在发现顾叙身份不一般,又想要挽回?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嗤笑一声,对于姚心竹这种天真的想法和行为感觉到可笑,尤其是姚心竹居然还采取这种迂回战术,跑到顾家老宅呢,难道是想先得到顾家长辈的认可?她这种谜之自信,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869.第869章 婆媳一条心 “这是安夫人,这是她外甥女,来这儿坐坐。” 顾夫人不喜欢这种不约而至的不速之客,对柳曼淑和姚心竹的态度本就带着几分敷衍,想随便应付几句就打发人走,现在霍思宁过来了,顾夫人当然是求之不得,立刻就朝着霍思宁这边凑了过来,对于客厅里坐着的那两位,却是不怎么热情。 柳曼淑跟霍思宁也不是头一次打交道了,春景园的时候霍思宁当众给了她没脸就算了,后来在大栅栏,她的女儿安月茹就因为一对珐琅彩得罪了霍思宁,最后被逼得只能出国,她的丈夫安钟海也止步厅长的位置,再也不可能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柳曼淑可不会认为这两件事是她的错,相反的,她心里对于霍思宁根本就充满了不屑和鄙夷,一个农村孤女,要不是靠上了陆家和顾家,她哪里来的这能耐敢针对他们安家?一个无权无势的农村女人,也不知道陆家和顾家究竟看上了她哪点,居然这么给她面子。 想到自己女儿小小年纪就要孤身一人在国外生活,柳曼淑心里就颇为恼火,对于霍思宁这个罪魁祸首当然是恨之入骨,只是柳曼淑也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她不敢跟霍思宁硬碰硬,但是能给霍思宁找点麻烦,她是很乐意的。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愿意带着姚心竹来顾家的原因。 真要算起来,姚心竹跟柳家其实就有那么一层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要不是姚心竹自己找上门攀亲戚,她恐怕连姚家在哪里都不清楚。 对于这种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柳曼淑是懒得理会的,但是姚心竹声称她是顾家小儿子的初恋,还将出国前的种种往事告诉给了柳曼淑。 在听完姚心竹的话之后,柳曼淑顿时就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若是能让姚心竹这女人撬了霍思宁的墙角,从她手里抢走了顾叙,霍思宁这女人就肯定会失去顾家和陆家的庇佑,到时候这女人一无是处,还不是任她处置? 柳曼淑觉得霍思宁能受到陆首长的亲睐,完全是因为顾家的面子,所以她觉得只要让顾叙厌弃了霍思宁,她的这个计划就成功了大半。 所以她本来看姚心竹不是鼻子不是眼,在想到这一层之后,立刻就对姚心竹热情起来,并且自作主张地带着姚心竹来到了顾家,嘴上说是登门拜访,其实是想在顾家人面前怒刷存在感。 不过她们俩运气实在不佳,这一次过来时间太不凑巧,顾家二老出门旅游去了,剩下的顾父和顾家大哥大嫂都在上班,只剩下了顾母一个人在家。 顾母虽然已经五十来岁年纪,但是人还是很精明的,对于眼前这两人的言辞,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副极为客气的表情,显然是把她们当做了那种应酬式的客人。 柳曼淑心下微恼,还想再跟顾母套套近乎,没想到这时候霍思宁这个女人也来了,这让柳曼淑很是郁闷,觉得她今天出门肯定是没有看黄历。 倒是姚心竹一脸的笑意,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带着几分挑衅和探究,故作亲昵地上前挽住了顾夫人的手,笑意盈盈地问道:“顾伯母,这位小妹妹是谁啊,您亲戚?” 霍思宁一看姚心竹这装模作样的神情动作就觉得好笑,她也懒得跟这种人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开口道:“看样子艾丽莎小姐记性不是太好,我们一个月之前才见过面才对。”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姚心竹的脸色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 一旁的顾夫人倒是有些惊讶,看了看姚心竹又看了看霍思宁:“你们认识啊?” 霍思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听顾叙提起过一次,在盛唐总部也有过一面之缘,可能姚小姐贵人多忘事,对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过眼就忘了也正常。” 姚心竹面色有些暗沉,她看了看顾夫人又看了看霍思宁,忽然用有些夸张的惊讶口吻呀地一声,似是恍悟一般掩了掩嘴角,这才笑看着霍思宁道: “我想起来了,前阵子我去盛唐找阿叙的时候,的确在他办公室遇到过你。不好意思啊,小妹妹,当时我急着找阿叙有事儿,没怎么注意你。” 霍思宁倒是无所谓,反正在刚刚进门的那会儿,她一眼看到坐在客厅里的姚心竹,她就知道这女人来这儿恐怕是来者不善。 不过霍思宁无所谓,不代表顾夫人无所谓。 她在听到姚心竹亲昵地称呼自己儿子阿叙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年轻人的事儿她是不太愿意搀和,但是却也不会让个外人真欺负到自家人的头上。 顾夫人是过来人,当然听得出来这姚心竹语气的不对劲,她本来只把这个年轻姑娘当做是顾叙的同学旧友,因为顾家的关系跑来攀关系而已,结果现在听到姚心竹这种带着非常明确针对性的话之后,她就意识到事情不那么简单。 顾家人最是护短,尤其是顾夫人,她是极度满意霍思宁这个儿媳妇儿的,现在有人上门挑衅,她作为霍思宁的未来准婆婆,当然要为自己媳妇儿撑腰。 “姚小姐在国外呆了几年,不认识她也很正常。这姑娘是我家顾叙的媳妇儿,我们家如今最是宝贝。” 顾夫人像是没有看到姚心竹跟柳曼淑的脸色一般,很是得意地夸奖起自家儿媳妇儿,什么赌石鉴宝,什么养鱼养花,什么魔术按摩,反正怎么好听怎么夸,说得霍思宁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喋喋不休地说了十多分钟,顾夫人话里话外都在夸自家儿子有眼光,找了个十全十美的媳妇儿,把霍思宁臊得面色通红,而一旁的姚心竹和柳曼淑脸色早就黑了下来,但是为了维持场面,还不得不强撑着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顾夫人说了一阵,虐够了人,也觉得有些没意思了,忽然话锋一转,侧头看着姚心竹,好奇问道:“姚小姐现在做什么工作,在哪里高就?” 870.第870章 癞皮狗 一说到这个,姚心竹的脸色顿时缓和了很多。 刚刚顾夫人夸霍思宁的那些话,姚心竹根本没放在心上,她觉得顾夫人肯定是为了给霍思宁脸上贴金好长自己的脸面,所以才会这么夸她,不然一个二十岁年纪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有这么逆天的能力,又是赌石又是鉴宝的,还学什么魔术搞什么气功按摩,这也太不务正业了,能学得精才怪! 姚心竹觉得霍思宁肯定是那种学什么都三分钟兴致,心沉不下来的小姑娘,这样的小姑娘爱慕虚荣,不学无术,没什么定性,所以她一点也没有把霍思宁当做劲敌。 听到顾夫人这么问,她还得意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这才缓缓开口道:“我在法国呆了五年,学习的是时尚与设计,专修香水和奢侈品管理,花费了四年的时间就进修了学士和硕士学位,毕业之后在国外一家顶级奢侈品品牌samra公司总部担任部门总监。” 顾夫人对姚心竹说的这些什么奢侈品啊香水啊都不怎么感兴趣,微微点了点头就道:“这工作不错,现在很多香水还有奢侈品都是从法国那边进口的,你这个工作前景跟市场应该都很好。” 这话顾夫人说得很敷衍,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想着,还是她儿媳妇儿厉害,又能治病又会赌石,还是搞生物研究的,天赋和智商都高,以后生出来的孙子肯定也聪明。 姚心竹没听出顾夫人的心不在焉,还以为顾夫人真是在夸她,顿时就心下一喜,继续道: “我们公司正在努力拓宽华夏国内市场,我这次回国,也是代表我们公司来国内寻求合作,阿叙他们公司正好也在做一个合作项目,跟我们公司的合作理念相同,现在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协议,这个项目一旦做成,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会是国内的奢侈品主力军。” 说完这些,姚心竹就期待地看着顾夫人,指望着顾夫人能说几句夸奖的话,或者继续开口细问她具体的合作事宜,这样她就能顺水推舟,仔细地剖析一下这个项目的前景和利润,然后想办法获得顾夫人的好感,让顾夫人帮忙替她劝顾叙几句,最好能稳住顾叙,把他们的合作再拖上三个月。 姚心竹想得很好,可惜她高估了她自己,也低估了顾夫人,这里面没有人是傻子,顾夫人能坐在顾家主母的这个位置上,当然也不可能这样随意被姚心竹玩弄于股掌之中。 顾夫人早在姚心竹提到跟顾叙公司的合作项目的时候就心生警惕了,也没有错过姚心竹眼中那浓浓的算计,她心下不由得冷笑一声,索性装作听不懂一般,点了点头就侧过头看向霍思宁: “你怎么有空来这边?我听顾叙说,你过段时间要去东洋,那现在不是很忙?” 霍思宁点了点头:“是挺忙的,所以才要来这边看看,我准备在琉璃厂那边开一家古玩店,现在装修已经快完工了,估计到下个月初就能开张,我这次过来,就是想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不然到时候去东洋了,可就没工夫管这些事儿了。” 顾夫人对于古玩不感兴趣,不过想到霍思宁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呆几个月,顿时就有些担忧: “去那么远的地方可不容易,你一个人在国外肯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正好我还没去国外玩过呢,跟你一块儿去东洋住一段时间,咱们娘俩在一块儿,也好相互照应。” 霍思宁一听顾夫人这话,顿时哭笑不得:“伯母,我去那边是上学去的,还有其他学长学姐一块儿呢,学校肯定会安排我们住宿的地方,很安全的,您不用这样费心了,三个月的时间也不长,很快就过去了。” 话虽然这样说,霍思宁心下却是暖暖的,她原来一直对顾家人抱着一种战战兢兢的态度,生怕顾家长辈会对她抱有偏见,所以心里总是很忐忑,但是在经过这段时间跟顾家人的相处之后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顾家人对外人很是疏离,但是对自己人却极为关心,因为认可了她,所以顾家人把她当做了自己家里的一份子,对她自然是掏心掏肺,护短得很。 在这个老太太的身上,霍思宁感受到了一种母性的关怀,她早年丧母,对于母爱的体验几乎可以说为零,陡然有个女人这样真心对待她,她只觉得浑身都沉浸在一种和煦暖阳中,心里酸酸麻麻的,想笑,又有些想哭。 两婆媳培养着感情,一旁被忽略的姚心竹和柳曼淑脸色就很不好看了,尤其是姚心竹,按照她的计划,顾夫人应该是拉着她亲热询问,对她大为改观才对,可是现在根本没按照她的剧本走,她顿时就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了,咬着唇低垂着头,一双眼睛幽暗地盯着霍思宁,心下怨忿不已。 霍思宁又跟顾夫人寒暄了一阵,又将她带过来的双头鲍拿出来给顾夫人看,顾夫人一看到这么新鲜个头这么大的野生鲍鱼,顿时惊呼不已,拿了一个水盆装起来,还不忘对着霍思宁笑道: “你这东西送得真够及时,你伯父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的,我正愁不知道弄点什么给他补补呢,这东西新鲜,正合适。” 家里主人旁若无人地聊着,这用意就很明显了,那就是懒得应付,已经有送客之意。 在这种情况下,主人没有留饭,若是识趣的客人,就应该有自知之明,主动提出告辞才对。 可是坐在客厅里的那两人却是没有这样的自觉,两人都是厚脸皮,也不怕丢人,尤其是姚心竹,没有达到目的,她当然不会就此甘心,眼神怨毒地看了那边言笑晏晏的霍思宁一眼,姚心竹一阵恼火,索性坐在沙发上,一点离开的打算也没有。 顾夫人一看那两人一副癞皮狗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霍思宁抬起头看了姚心竹一眼,嘴角倒是微微勾了勾,忽然开口问道:“姚小姐,我听说,您这次跟盛唐的合作,主攻产品是香水?” 871.第871章 坐不住了 “怎么,霍小姐对香水也感兴趣?” 听到霍思宁这么问,姚心竹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 霍思宁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只是我听说锦山好像发生大火了,很多香料公司都陷入了揽香脂原料危机。贵公司没遇到这种情况吧?” 霍思宁这话看似是关心的语气,但是眼神里的戏谑之色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姚心竹一听到这话,果然脸色骤变,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顾夫人一眼,生怕引起老太太的怀疑,她的眼神有些心虚地闪烁了一下,语气不太自然地道: “霍小姐对我们这个行业的消息倒是灵通得紧,不过霍小姐你大可放心,我们samra是国际一流品牌,在货源方面也是做了充足准备的,就算锦山大火了,我们也不会允许公司陷入这样的危机。” 姚心竹这话说得掷地有声,若不是霍思宁早就从维特莫尔嘴里得知了samra如今的处境,恐怕连她都要被姚心竹这淡定自若的语气给骗了。 霍思宁笑着点头:“也是,如果贵公司真遇到了麻烦,我想姚小姐你现在肯定不会这样镇定安稳地坐在这儿,看姚小姐你这样淡定,想来贵公司应该是已经找到解决原料的办法了吧?” 说到这儿,霍思宁语气故意顿了顿,似是不经意地问道:“法国那边的顶级奢侈品牌我知道的也不多,也就知道香奈、迪澳和Versace,samra跟这三家相比,哪家实力更雄厚一些?” 姚心竹笑了笑:“这三家品牌都是法国的老品牌,samra属于新贵,这几年才刚刚跻身进入世界一流品牌,和这几家公司相比,当然要略逊色了一些,这些品牌因为经过了百年历史积累,更有底蕴;但是我们sarma是潜力股,未来的前景不可限量。” 说这话的时候,姚心竹眼里满是得意之色,在霍思宁面前高抬着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表情。 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这samra公司就算再厉害,姚心竹也不过是这公司里一个雇佣员工而已,说得不好听点,人家若是不满意了,一句话就能把她给辞了,又不是她自己开的公司,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一脸嫌弃看不起别人,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底气。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免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不知道你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还能不能在顾家这客厅沙发上坐得住? “这么说,真要算起来,samra跟香奈迪澳这几家公司还是竞争关系咯?” 霍思宁嘴上这么说着,眉头不由得轻蹙,露出了一丝庆幸之色,“那真是太幸运了,幸亏贵公司已经解决原料危机,不然就糟糕了。” “霍小姐何出此言?”现在整个行业都陷入了危机,又不是她一家公司出了问题,大家都买不到原料,有什么可糟糕的?姚心竹不以为然,对于霍思宁说的这话,她只觉得可笑。 在姚心竹看来,霍思宁不过是一个外行人,又不懂香水奢侈品这些东西,不过就知道一个揽香脂危机而已,现在就在她面前故意显摆卖弄,真是班门弄斧。 姚心竹越发看不起霍思宁,觉得这女人脑子里都是浆糊,根本就是草包一个,这样的女人一点威胁也没有,也不知道顾叙到底是看上了这人哪一点,就因为比她年轻几岁,长得漂亮了点?这样的花瓶,跟她有什么可比的?真是不知所谓。 姚心竹在心底里满是鄙夷,然而她这腹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霍思宁下一刻说的话,却是让她瞬间颜色大变,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真的坐不住了。 “我也是刚听说,香奈公司已经从特殊渠道进购了十吨的揽香脂原料,其他公司我不知道,但是香奈是老品牌,有了这十吨原料,应该就能顺利度过这次原料危机了吧?” “大公司的办事效率就是不一样,这么快就找到了解决办法。不过姚小姐你那个公司更厉害啊,一开始就在原料方面做了充足准备,自然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了,果然机会还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啊。” 霍思宁这番话听在姚心竹耳朵里是那样刺耳,她听到了一股讽刺和幸灾乐祸的味道,抬起头看到霍思宁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好像对于samra的情况早就了然于心了一般,顿时感觉好像脸上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一般。 姚心竹面色有些发白,但是从内心深处,她还是不太相信霍思宁的话,原料采购这种事属于公司的内部消息,通常是不可能被外人获知的,霍思宁一个外行人是从哪里听来的? 不过霍思宁似乎早猜到了她会怀疑一般,自顾自地解释道: “我这也是凑巧,我跟香奈在华夏区的代理商布鲁斯·李正巧认识,昨天我跟他打电话的时候,无意间知道了香奈进购原料的事儿,你说巧不巧?” 香奈的布鲁斯·李?!姚心竹这下彻底慌了,心下不由得一沉。 如果霍思宁说其他的人,姚心竹可能还不会信,但是香奈的布鲁斯·李跟姚心竹是同在法国一个进修班的同学,这人一毕业就进入了香奈公司,虽然不算太熟,但是他们也是偶尔有打过交道的。 一个外行人,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知道香奈的代理商是谁,但是霍思宁却准确地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而且据姚心竹所知,年前的时候,布鲁斯·李的确被调到了华夏,负责的正在香奈华夏区的代理工作。 这就证明,霍思宁说的这个消息不是信口胡诌,反而极有可能是真的。’ 姚心竹心跳顿时加速了几分,连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一次她来华夏,就是想要拖着顾叙,让他能够同意samra跟盛唐的合作项目再延迟三个月,以便samra能顺利缓解这次的原料危机。 为了这个项目,姚心竹甚至还在公司董事长卡米尔面前立下来了军令状。 872.第872章 魔女佘太君 姚心竹信誓旦旦,觉得这件事对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难题,以她跟顾叙的关系,这点要求顾叙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但是她回国之后去盛唐找顾叙谈过几次,顾叙都不咸不淡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根本油盐不进。这让姚心竹心下很是恼火,这才决定走迂回路线,找到了她那八竿子打不着的柳家亲戚柳曼淑,求她帮忙带她来顾家跟顾夫人套关系。 可惜姚心竹的计划终究是要流产了,顾叙不给她面子,顾夫人似乎也不买她的账,现在霍思宁又告诉了她一个这样糟糕的消息。 如果大家都陷入了原料危机,那盛唐这边就算撤消了跟samra的这次合作,也找不到其他适合的合作对象,最后肯定还是会妥协,然后退让一步,给samra一个缓和的机会。 可是现在香奈公司却比其他公司先一步解决了原料危机,十吨的揽香脂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这足以支撑香奈一年的原料供应,香奈得到了喘息的时间,肯定会趁此机会不遗余力地对samra进行狙击,破坏甚至抢夺samra的合作项目。 一想到自己忙活了这么长时间的项目可能会付之一炬,姚心竹心下就不由得一颤,之前还打算厚着脸皮在顾家这儿耗着,现在她却是一刻都坐不住了。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samra公司已经解决了原料的问题,那现在的形势,对贵公司还是很有利的,现在samra跟香奈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其他公司都被你们甩远了,趁这个机会,贵公司可以尽快拓宽市场,争取更大的市场份额,打响新的一炮……” 霍思宁还在絮絮叨叨,一副为你着想的样子为姚心竹出谋划策,姚心竹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倏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目光愤怒地瞪视着霍思宁。 霍思宁吓了一跳,故作无辜地抬起头来看向姚心竹:“怎么了?姚小姐,我说得不对吗?” 姚心竹胸前起伏,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心中翻滚的怒火,冷声道:“没有,霍小姐你说得很对,是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了,顾伯母,冒昧到访,还请谅解,先告辞了!” 说着也不等顾夫人有什么反应,姚心竹拎着包就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一旁的柳曼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也不知道姚心竹这一惊一乍说一出是一出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本来就是打着顾叙同窗旧友的名义带着姚心竹来的顾家,现在姚心竹这个正主都走了,她也没有理由再赖在顾家了,只好也站起身来紧跟在姚心竹的身后离开了顾家。 顾夫人巴不得这两人赶紧滚,看到姚心竹走了,轻哼一声,嗤笑道:“你也知道冒昧?说也不说一声就跑到人家里来,就没见过这样的客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一点礼数都没有!” 顾夫人这话姚心竹当然是听不到了,她已经早走到院子门口了。 这边霍思宁却没有放过调侃的机会,急巴巴地追了出去,一副十分热情好客的语气道: “姚小姐,怎么忽然这么急要走啊,留家里吃了午饭再走呗,我跟你聊得挺高兴的,正好还有很多事情想请假你呢!” 姚心竹的身形一顿,踏出顾家院子,脚下步子走得却是更快了,这可苦了跟在她身后的柳曼淑,柳曼淑穿的是一字步旗袍,根本走不快,跟在姚心竹后面,才走了几步就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个跟头。 霍思宁看了觉得有趣,直到这两人消失在视线里了,才乐悠悠地转身回了屋。 屋子里顾夫人正在择菜,见霍思宁回来了,顿时就神秘兮兮地拉着霍思宁坐在沙发上,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道: “你这孩子就是天真,怎么还跟刚刚那个姓姚的女人聊这么起劲儿,人家憋着劲儿使坏呢,哼,这种女人一看就是狐媚子,什么香水奢侈品,这东西是正经女人会去学的吗?爱慕虚荣,还满是心思算计,真以为我看不懂?” “你听听她叫顾叙那口气,阿叙阿叙,叫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老娘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这么叫过我儿子呢,真可笑,她以为她是谁?还想在我面前耍心机!老娘吃过的盐,比她吃的米还多!” “我跟你说啊,我年轻的时候,这样的女人可见多了,对付这样的女人,就得快准狠,打蛇打七寸,狠狠教训一番,让她们知道你不是好惹的,这样她们才会老实。” “这女人一看就不怀好意,肯定是对顾叙有意思。不过你放心,我的儿子我知道,顾叙不会看上这种徒有其表的女人,等他回来了,我得好好敲打敲打他,让他长长记性,别什么样的女人都招惹,这种下流货色也跑到我顾家来蹦跶,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顾夫人露出了护短的战斗状态,眼中闪烁着精光。 霍思宁只觉得额头黑线直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霍思宁总觉得顾夫人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在生气,反倒一副极为兴奋的样子,似是好久没遇到这么好玩的事情了一般。 霍思宁亲眼见识过顾夫人的战斗力,第一次跟顾夫人见面的时候是在S大旁边的一家小餐馆,霍思宁记得很清楚,当时有几个混混找她的麻烦,老太太双拳敌四手,三两下就轻轻松松解决了两个五大三粗的混混。 这段记忆霍思宁可谓记忆犹新,现在看到老太太眼中露出了跟当日在小餐馆里的时候一样的神采,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乐,忍不住替姚心竹默哀。 招惹了顾家这位魔女佘太君,艾丽莎小姐,这回你可惨咯。 霍思宁在顾家也没逗留多长时间,本来她还打算陪顾老太太吃顿饭的,结果却接到了李全的电话,问她今天去不去车行看车,霍思宁想了想,她这次来帝都呆的时间也不长,能解决一件事就少一件,当即就应了下来。 873.第873章 麻烦找上门 车代表的是脸面,所以做生意的一般都会挑一辆好车撑门面,霍思宁这次看车的目标定位是中档SUV,中档车通常在五十万以下,价格不贵,但是性价比高,至于为什么买越野车,则是因为古玩店免不了需要到乡下各种犄角旮旯去收货,路况不好,普通的小轿车底盘低,应付不了这样的需求。 和李全乔振桓一块儿去了车行,李全跟乔振桓一眼就看中了奥迪A系列,报价四十五万。 霍思宁是个爽快人,也没多问,直接就找了车行经理,一次性付款,签合同交保险,快速提车,全程用了不过半个小时。 看到霍思宁这雷厉风行的动作,不光李全乔振桓,就连车行的人都有些目瞪口呆,等到车子开出了车行,几个售车小姐才回过神来。 “这车,我们真买下来了?” 李全开着车,脚踩着驾驶位,仍然有一种飘忽的感觉,好像刚刚的一切是做梦一般,那么的不真实。 乔振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你手里的方向盘是纸糊的?成了,你要不乐意,就把车让出来让老子来开!” 李全才懒得搭理他,兴致盎然地开着车,还不忘在等红灯的间隙在车子里东摸摸西看看,稀罕得紧。 聚宝阁是琉璃厂街道的第六家店铺,距离街口只有不到五十米,这边李全将车子一路开到了琉璃厂,刚刚开到店门口停下,那边街口就停下了一辆出租车,从车上下来一位老太太。 霍思宁下车的时候,不经意间就瞥到了那个老太太,但是她也没怎么在意,直接就下车往店里走。 那边姜小沁听到动静,从店里急匆匆跑了出来,看到新买的越野车,顿时眼前一亮,欢喜得就差没蹦起来。 闹腾着进了店,那个从出租车上走下来的老太太也一路沿着街道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抬起头,目光在街道店铺牌匾上逡巡。 一路走过了数家店面,最后,老太太的视线在新挂的招牌格外显眼的聚宝阁上定格,人站在店门口就不动了。 乔振桓在门口抽完了一支烟,挂掉了给他舅舅打的电话,正准备转身走进店里,结果这一回身,就看到一个老太太站在聚宝阁门口,似乎在犹豫徘徊。 乔振桓掐灭了手里的烟屁股,目光上下打量了这个老太太几眼。 这老太太一头银发,面上皱纹纵横,看起来起码有七八十岁了,但是穿得却很是精神,一身唐装整洁得没有一丝褶皱,显得极为素雅端庄,头上的发丝都是一丝不苟地用黑色发卡别着,一看就是一个极为讲究的人。 “您找谁?”乔振桓没做过生意,但是在博物馆的时候他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一看到这老太太,他就觉得这人不是普通人,所以他没有直接进店,而是好奇地询问道。 那老太太侧头看到乔振桓,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询问道:“小伙子,你是这店里的工作人员?” 老太太的声音很是和蔼,乔振桓平时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但是在这老太太面前却好像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就点了点头,道: “是啊,老奶奶,您想要看古董文玩吗?真是对不住了,现在我们这店现在还没开张,还得过一段时间,您想看点什么,要不我陪您去别家店看看?” 那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是来找人的,你们老板在吗?” 乔振桓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您是来找我们老板的啊,那您进去吧,我们老板就在里面。” 说着他就自顾自地拉开了店门,给老太太做了一个搀扶的姿势。 老太太笑着摆了摆手,避开了乔振桓的手,脚步稳健地走进了店内。 那边霍思宁跟李全正在商量什么,看到乔振桓引着一个老太太进来了,顿时停住了话头,回过头来诧异地看了乔振桓一眼。 “您请坐,我去给您倒茶!” 乔振桓客气地将老太太引到沙发落座,正要去给老太太倒茶,却被老太太制止了。 “小伙子你不用忙活了,能帮我把你们老板叫过来吗?” 那边霍思宁和李全对视了一眼,朝着客厅这边迎了过来,对乔振桓露出了一个疑惑的神情:“怎么了?” 乔振桓也觉得事情有些古怪,遂凑到霍思宁跟前低声道:“这个老太太刚刚一直站在门口,我问她,她说要找老板,不知道有什么事儿。” 霍思宁一听这话,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那老太太一眼,这老太太一身轻进了店,看起来也不像是卖东西的,霍思宁也猜不出这老太太到底是来干嘛的,遂点了点头,直接冲着李全示意了一眼。 李全会意,坐在了那老太太跟前:“夫人您好,我就是这家店的老板,您这?” 老太太惊讶地看着李全,似是不太相信这么大一家店,老板竟然这么年轻,但是李全在说他就是老板的时候,一旁站着的乔振桓和霍思宁两人都没有反驳,老太太立刻就意识到这人没有说谎。 她心下诧异,但是还是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就是老板啊,真年轻,小伙子,我找你是想打听一件事儿,昨天你们这儿是不是来了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在你们店里卖了几样东西?” 听到老太太这话,李全顿时心中一紧,暗道不好。昨天他跟霍思宁姜小沁在店里,可不是有一个龟孙子鬼鬼祟祟地进来了,把他爷爷的遗物给卖了吗?怎么这才刚刚卖了,转背就有人来打听了? 李全下意识地跟霍思宁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流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情。 李全紧张地看了看眼前的老太太,从这人的容貌和神色间迅速判断出了这老太太的身份。 “您是那龟……那位先生的奶奶?”李全试探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老太太更是惊讶。 李全心下暗道,果然,他就说这龟孙子卖他爷爷的遗物还鬼鬼祟祟的,肯定有问题,要真是正经得来的东西,卖了也就卖了,这奶奶怎么会找上门来? 874.第874章 老太太的要求 李全心下心思百转,面上却还不得不应付,干笑了两声,他斟酌着措辞,开口道: “看您跟那位先生长得有几分像,而且昨天我跟那位先生聊过几句,他说他爷爷刚刚去世不久,但是奶奶还健在。” 听到李全提到老伴去世的事儿,老太太似乎还没能从这个悲伤的事情里彻底摆脱出来,眼神瞬间黯淡了几分,沉默了片刻,才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那就应该没错了,那个年轻人是我孙子,昨天他在外面跑了一趟,回去之后就在家里翻箱倒柜,还想要找几件他爷爷的遗物,还说他拿了几件东西在琉璃厂聚宝阁卖了九万块钱。是你们这店没错吧?” 这是李全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做古玩生意,没想到就遇到了这种事儿,他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太好看,可是这老太太怎么说也算得上客气,他就算再憋屈,也不能对老太太说难听的话。 事情摆在这儿,说谎肯定是行不通了,李全心中暗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承认下来。 “是有这么回事儿,您孙子昨天来店里说要卖东西,我们就告诉过他,我们这儿还没开业,但是他一直说要找老板,我们没法儿,就让他把东西拿出来看看。他带来的是三件玳瑁制品,东西是好东西,但是有点风险,我们跟他说清楚了情况,最后九万块达成了交易,还立了字据。我这就去取合同给您看看。” 说着李全就要去保险柜那边拿昨天签的那份合同,他这么做的本意,自然是想向老太太标明,他们这买卖是合法的,东西有风险,他出的九万块价格不低,而且还有合同做为证据。 不过老太太却是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笑了笑,淡淡摇头道:“合同就不用看了,立不立字据的,东西卖了就是卖了。我不懂古玩,几个玳瑁做的东西,能卖九万块,已经很多了。” 李全一听这话,悬着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地,只是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既然这老太太不是来找麻烦的,也没打算反悔,那她来这儿是想做什么? “您先喝茶,有什么事儿,您慢慢说。” 李全猜到这老太太肯定有事儿,但是冲这老太太谦和而客气的态度,他们也不好直接把客人往外赶,给老太太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她跟前。 果然,李全这话一出口,老太太就叹了一口气,直接开口道: “这三件东西我心里也有底,一个笔筒,一个八方盒和一把折扇。那个笔筒跟八方盒倒是无所谓,但是那个折扇却不同,那东西是我老伴自己亲手做的,也是他生前最喜欢的东西,用的扇面也是他一个忘年交老友赠送给他的画作,那东西他几乎从不离手。” “这几天家里乱,我也无暇顾及家务事,家里几个孙子就翻走了不少我老伴儿生前收藏的东西。这扇子跟那个八方盒以及笔筒是一套材料制成的,我特意归拢到一块儿,放在了一个盒子里藏了起来。没想到还是被这个小孙子给找到了,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拿出来给卖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老太太眼中闪过深深的无力和悲哀,眼中的神采几乎都没有了。 话说到这份上,屋子里几个人哪还有听不懂的,李全看到这老太太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家里跟这老太太年纪大不多的自家奶奶,顿时心生怜悯之情,忍不住接口问道: “那您的意思是,想要把这柄折扇要回去,留个念想儿?” 老太太却是摇头:“你们开门做生意,当然是说一是一,我虽然是外行,却也懂得言而有信的生意规矩,既然这东西已经卖了,我当然不能再开口要回去。” “那您这是……” 这就让李全有些搞不懂了,如果这老太太不是想要东西,那她眼巴巴地找到店里面来,还说了这么一大堆,是几个意思? 老太太也没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就说出了她的想法:“东西我确实想拿回去,但是我不会让你们吃亏。这九万块钱,我出给你们,我就只要那一把折扇,八方盒跟那个笔筒,就当是我补偿给你们的损失,你们看这样行吗?” 李全闻言顿时皱眉,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屋子里的四人彼此对视了几眼,都有些面面相觑。 按理来说,老太太这要求虽然不过分,但是本质上跟找后账差不多了,虽然她要的至少其中的一件东西,但是和拿回所有的东西没多大区别。 聚宝阁这店还没开张,李全这是刚刚做第一笔生意,就遇到这样的事儿,总归是有些晦气,所以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总感觉好像犯了啥忌讳似的,可是真要让他拒绝,他也狠不下心开这个口。 事实上,古玩这一行虽然说有古玩行的规矩,但是找后账这种不守规矩的事儿却也不少见,很多来古玩街交易的人都是外行,外行人也不讲究这些规矩,所以卖了东西又反悔的也不在少数。 但是这样的人,要么是刁蛮无礼各种耍赖最后撕破脸皮,要么就是机关算尽玩手段设圈套,像这位老太太这样坦诚直爽的,确实非常少见。 霍思宁倒不是那么固执的人,这老太太的情况听起来也的确是情有可原,所以她略微考虑了一下,就觉得还是应该通融一下,正准备朝着李全示意,让他答应下来,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那老太太又继续开口了: “我知道我这要求有些过分,但这折扇我确实舍不得卖。我虽然不懂古玩,但是我也常听我老伴儿说起你们这个行当的规矩。” 说到这儿,老太太又叹了一口气,似是挣扎了一番,最后不得不妥协: “我看这样好了,九万块钱还是作数,如果你们答应把笔筒还给我,我老伴儿还留了两样老物件,如果你们看得上的话,我可以做主卖给你们。” 875.第875章 都督府 听到这话,李全和乔振桓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还有东西!对于玩古董的人来说,最好听的消息莫过于此了。 尤其是乔振桓,他刚来帝都,之前一直在霍思宁面前吃瘪,总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的感觉。 他好歹也是在国外留学这么多年的人,在古玩鉴定这方面怎么说也是有一定的学识和经验的,既然来了霍思宁这儿,总不好做个吃白饭不干活的。 现在老太太说有东西看,他顿时就意识到,这是一个表现的机会。 他要一雪前耻,就必须拿出真正的实力,他要让霍思宁这女人知道,他虽然没有她那样一摸就能鉴定真假的本事,但是也不比她差多少。 李全也觉得这个机会不容错过,这老太太的孙子一看就不懂古玩,若他们能去一趟老太太家,说不定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所以老太太这话一出口,他顿时就身形意动,恨不得立刻答应下来。 不过他还是有些理智的,没有立刻就答应,而是看了霍思宁一眼,想要询问霍思宁的意见。 霍思宁早就说过这店里的事务她不会插手,现在李全要她拿主意,她当然不会开口,而是耸了耸肩,表示她无所谓。 李全在这方面还是很稳重的,略微琢磨了一下,就缓缓问道:“老太太,您这事儿,从情理上来说,我肯定是支持您的,我也理解您的难处,只是我说句不该多嘴的话,您这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出生,相信您先生肯定也是经历过大世面的,只是您这几个孙子做事儿未免就有些太不靠谱了。” “您现在跟我们说愿意卖东西,我怕您这会儿可能是正在气头上,等东西真卖了,您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所以这事儿您还得自个儿先琢磨琢磨,考虑清楚。” 那老太太点了点头,目光温和地看着李全,笑道:“小伙子,你虽然年轻,但是我看得出来,你跟一般的生意人不一样,你内心纯善,是个好人,这家店虽然没开张,但是我看得出来,你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李全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陡然被一个陌生老太太这么夸奖,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上讪讪的,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了几声。 “你放心好了,我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儿孙自有儿孙福,我那几个孙子不肖,我这也大半个身子入土了,没那么多精力管他们了。我老伴儿一分钱没留给他们,留下来的东西我也用不上,这几天我分不出精力管,基本上都被他们搜罗一空了。剩下的这几样,留着肯定也会被他们给偷去转手卖了,还不如卖给你。” 听到老太太这话,李全心中顿时有些酸涩,老太太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没理由再拒绝,点了点头道: “老夫人,您的要求我同意了。那九万块就不用了,那玳瑁折扇也不值多少钱,您直接拿回去好了。我陪您去您家里走一趟,您放心好了,如果老先生留下来的东西真是古董,价格上面我们绝对不会让您吃亏!” 李全的这个决定完全是他的一时冲动,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朝着霍思宁的方向看去。 因为他的自作主张,一下子就少了九万的进账,李全生怕霍思宁会责怪他,但是这一看,李全就呆住了。 霍思宁不但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赞赏地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脸上也带着非常满意的笑容。 这让李全感觉得到了鼓励,跟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老太太,您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我现在就跟你去吧,正好店里鉴定师也在,我们现在去,也不会耽误您多长时间,您看怎么样?” 老太太没有异议,点了点头道:“行,我没什么事儿,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李全从保险柜里取出昨天收上来的那把玳瑁折扇,刚拿出来,老太太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结果那折扇攥在手心,双手抱紧扇子揽在怀中就舍不得再松开。 屋子里几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人催促老太太,直到老太太眼中的泪光淡去,喑哑地说了一声:“走吧。”几个人才领着老太太往店外走。 因为没开张,店里也用不着留人,所以霍思宁跟姜小沁也没在店里呆着,锁上了店门,一行四人都跟着老太太去她家里淘宅子。 车子一路开到了老太太家门前,霍思宁才发现,这老太太家住的地方,居然距离黄家所在的西城区不是很远,位于帝都曾经的老商埠区。 这一带在清朝的时候应该是属于帝都最繁华的地段,甚至一些王孙大臣的府邸都集中在此处,不过因为拆迁的关系,很多老宅院都已经被拆除了。 老太太领着几个人从街边拐进了一个胡同,走了有几百米,才来到了一个院子跟前。 这院子跟黄家的四合院有点像,但是这宅子看起来有点像老式民国时期的风格,穿过门楼就可以进去,院子东西两侧都有厢房,房子有两层,左右两边有两个楼梯入口。 进了门楼,霍思宁才注意到,在门楼立墙下方紧贴着墙壁的地方,立着一块看起来比老宅子用的材料颜色看起来要新的石碑,上面嵌的是一块约莫两尺见方的大理石,在大理石上有一串编号,还刻着两排简体大字: 京都文物登记保护单位,西城区督军闫铁林旧宅。 看到这个石座,霍思宁不由得愣住了。 她对民国时期的历史不是很熟悉,但是也大略听过一些,这个闫铁林她没听过,但是军阀时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闫家还能住在这宅子里,没让这宅子充公,而且还能把这宅子立成文物保护单位,看样子,这闫家看起来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李全也注意到了石碑上的字,顿觉惊诧,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老夫人,这宅子前后院都是您家的产业?” 876.第876章 嫁妆 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当年我嫁过来的时候,这宅子都是我们家的产业,不过现在这边已经文物登记了,后面有一个小二楼,那边才是我跟我老伴儿的宅子。” 说着老太太指了指宅子的一个入口。 几个人顺着老人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从这门楼正门侧面有一个小门,从那边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老旧的小宅子。 李全和霍思宁对视了一眼,各自眼中都露出了疑虑。李全藏不住话,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老夫人,这闫铁林是您什么人?” 老太太对李全挺有好感的,听到李全这么冒昧的问题,她也没觉得不悦,也没遮掩,直接就解释道:“闫铁林是我公公,早些年跟袁世凯在帝都北洋军阀任职。” 乔振桓虽然出国留学多年,但是中国历史还是学得挺不错的:“军阀世家?那可是……这宅子怎么这时候还留着?没被上面给没收?” 老太太大概猜到了几个人心中所想,笑道:“我公公是军阀出身,但是他三个儿子都是根正苗红的红一代,大儿子二儿子参加了红四军,跟着第一首长上前线打仗,就连我老伴儿,也是投笔从戎,亲身上战场,经历过战争和生死,写下了很多鼓舞士气的文章和报道。只可惜,后来大哥二哥在战场上牺牲了,最后就只剩下了我老伴儿一个独苗苗。” 那就难怪了,几个儿子在战场上牺牲,就算是军阀,上面也肯定是宽和处理,难怪这宅子还保留在这里。 霍思宁暗暗点了点头,目光却是不自觉地在这督军府里四下环顾,偷偷打量开来。 这宅子是都督府的后进院子,前院已经被文物部门收上去了,后院则成了闫家老太太的住所。 昔年的督军府旧宅,被登上了文物薄,就不能再私自改造了,这后院有些破旧,老太太也没找人修缮,因为即便要修,也需要申请,得填写各种材料上报,等上面批示了才能动工。 闫老先生在世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要改一下房子,可是每次动这个念头的时候,都觉得各种申报太麻烦了,就迟迟没有动工。 现在老先生去世了,闫老太太自然也就没了这方面的心思,见几个人在院子里四下打量,她也不催促,反而很热情地介绍起院子里的一些摆设物件的来历。 “我那公公年轻的时候家境不好,没什么学问,但是比狠他比谁都厉害,所以在军阀里不少人都怕他。不过他待自己的儿子倒是真好,他自己肚里墨水不多,教育自己儿子方面却非常重视,一定要他们学文习墨,甚至还不惜花大价钱送我老伴儿去国外留学。” “我跟我老伴儿就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认识的,我们是自由恋爱,回国后结婚,没几年功夫就打仗了,然后他就去了前线。” “这个盆景是用子弹壳做成的,这些子弹壳都是我老伴儿在战场上捡的。” 摸着院子里的一个盆景,老太太絮絮叨叨开来,目光都变得柔和了几分。 说了一阵儿,老太太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带着这些人来是做什么的,她的脸上一红,有些不大好意思,领着几个人就往屋里走去。 开门进了屋,一进客厅就感觉到了屋子里布置得古色古香,只是这一眼扫过去,客厅里博古架还有电视柜很多摆放物件的地方都已经空了,不用说,霍思宁也猜得到,那些空着的地方,原来肯定是放着东西的。 “我老伴儿熟读二十四史,对古董尤其在行,他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后来还曾经到文化局工作过,收集了不少东西。” “文|革十年的时候,他事先听到了风声,把大部分东西都预先埋了起来,那些东西没被收缴上去,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在文物局工作过?怪不得家里藏了这么多好东西。霍思宁心下暗道可惜,一个督军府,肯定少不了文物古董,只可惜这老太太的几个儿孙太混账了,把东西都拿走了,她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这时候再想这些是没有用了,霍思宁现在只想看看,这老太太口中所说的剩下的那几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是赝品或是损坏了的物件,不然他们这一趟,可就白跑了。 “你们先坐吧,我去给你们取东西。” 老太太示意几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她则转过身朝着屋外走,拐过一个长廊,就走到了东厢卧室那边,不多时,老太太就抱着一大一小两个盒子走了出来。 大的盒子约莫有一尺见方,小盒子则是一个长方形的锦盒,看起来约莫书本大小,两个盒子都是木质盒子,看材料和漆的颜色,这几个盒子应该有好些年头了。 盒子拿到了客厅,放在茶几上,霍思宁就随意瞄了一眼,大的那个盒子材质是铁力木的,大概是因为经常打磨的关系,这木盒上都带着油脂光泽,配合着铁力木的暗褐色纹理,看起来很是漂亮。 这也算是开门的老物件了,没有上手,不知道具体能上到什么年头,但是初步估计,这两个盒子最起码也有上百年了。 许是注意到了霍思宁的视线,老太太笑着解释道:“这个木盒是我的嫁妆,当年我老伴儿去我家求亲,我父亲一开始看不上他,结果进了书房后,他一眼就看到了书房博古架上放着的这个物件,并且准确地说出了这个东西的来历,头头是道,一丝不错。我父亲顿时对他印象改观,越试探就越欣赏。后来知道他其实本身就有收集文玩古董的嗜好,我父亲就干脆将这个东西添到了我的嫁妆里。” 说着,老太太就将那盒子的边缘盒盖给抽了出来,薄薄的一层木盖从轨轴里抽出后,露出了里面一个用黄色绸缎包裹着的东西。 绸缎掀开,盒子里的物件这才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877.第877章 真假宣德炉 这一看,霍思宁一行四人都呆住了。 这盒子里装着的,不是别的,竟然是一件香炉。 从肉眼看,这件香炉像是一件清代宣德炉,一眼看去,就是精铜铸造,铜质极佳,而且皮壳厚实熟润,通体洒金。 如此精良的铜质品,按理来说应该配合华美流畅的造型才对,但是这个宣德炉却略扁一些,看造型有几分明宣德炉的遗韵,圆鼓腹,束颈,平底,腹部膨胀如瓜型,纵向均匀分布凹凸,将瓜分为多瓣,瓣瓣丰腴圆润润,如孩童屁股。 熟悉宣德炉的人都知道,这个质地的宣德炉,应该是清末嘉庆后期的风格。 不过这个宣德炉的造型看起来却是有些奇怪,有些像北瓜型炉,但是又跟传统的北瓜型炉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可是真要说哪里不一样,霍思宁也说不上来。 “这是清仿明宣德炉,我不太懂这些,不过我老伴儿差昂说,这件宣德炉是清仿中难得一见的精品。” 见霍思宁几个盯着这香炉看,闫老太太笑着介绍道,她的目光闪烁着,似是在怀念着跟自己老伴儿的曾经。 虽然清仿比不上宣德本朝的真品的价值,但是眼前这个香炉也的确算是保存得极为完好的精品了,李全在听了老太太这话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老夫人,这东西我们能不能上手看看?” 老太太点了点头道:“我既然拿出来了,肯定是要看的,不然就算我愿意卖给你们,你们心里也不会踏实不是?李老板你随意吧,只要别摔坏了就成。” 李全顿时笑了:“这个您尽管放心,我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几人净了手,这才坐回到位置上,挨个拿起这个香炉上下打量。 霍思宁是最后看这个宣德炉的人,她本来也跟老太太一个看法,认为这香炉真是清仿明宣德炉,可是当香炉拿到她手上的时候,看到这宣德炉周遭着的紫色灵气之后,她的手不由得一顿。 在周庄的时候,霍思宁曾意外捡漏了一个明代沈万三流传下来的月下白玛瑙酒杯,那酒杯紫气浓郁,绝对是明朝初期的正宗白玛瑙。 现在霍思宁手中的这个宣德炉,竟然有两层紫气,外层的紫气看起来很淡,从浓度看应该是清末时期形成的,而内层的紫气却是极为浓郁,虽然紫气比不上白玛瑙那么厚,但是也相差不了多少。 这两层不同厚度的紫气,让霍思宁意识到,这个宣德炉,绝对不像她跟闫老夫人所认为的那样简单。 霍思宁的眼中闪过精光,下意识地低下头,重新审视这个宣德炉。 透过天眼,她将这宣德炉前后左右里外上下都扫视了一遍,这一看,果然她就发现了问题。 在这铜炉里面,她发现了一层奇怪的隔离层,不知道是用的什么物质,但是的确是将这个宣德炉给隔绝成了里外两层。 宣德炉霍思宁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像这个铜炉这样分里外两层的古怪造型,霍思宁却还是第一次见,她下意识地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外层的铜好像是后期被人刻意弄上去的,至于目的是保护里层的物质,还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为之,这就不清楚了。 霍思宁心下觉得奇怪,又有些不信邪,忍不住又对着这铜炉翻看了一遍,结果在翻看铜炉底部的时候,又有了新的发现。 利用天眼,她透过外层的那薄薄一层铜质隔层,清晰地看到了这个铜炉原本的底部有异样。 楷书印章款,在铜炉底部方方正正地刻着十六个字。 忘祖罪己焚香铭崇祯乙亥云台主人制。 这几个字,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件香炉的来历。 所谓云台,又叫平台,这不是一般的地方,而是崇祯朝紫禁城中的建极殿。 建极殿并不出名,后来清兵入关,紫禁城被占领,建极殿就被改成了清时期的保和殿,也是焚香殿试的地方。 因此,崇祯时期的云台主人,不言而喻,那就是崇祯帝本人。 弄清楚了这个,再看这个铜炉,就不难理解了。 乙亥年,也就是崇祯八年,1635年。这一年,大明王朝发生了一件大事,流寇张献忠和闯王李自成起义向东挺进,张献忠在大雾弥漫的正月十五清晨包围了凤阳城,不到半天功夫就全歼了守卫凤阳的两万官军,攻陷了凤阳城。 凤阳城离紫禁城很远,但是凤阳却是朱家祖先朱元璋父母的陵园所在,这里还有朱元璋当和尚发家的龙兴寺,一直被朱家子孙视为龙脉所在。 但是张献忠一来,半天就拿下了凤阳城,不但砍光了朱家皇陵的几十万株松柏,还拆除了皇陵和龙兴寺,又掘了皇家祖坟。 凤阳皇陵就此付之一炬,这件事对明朝朝廷震动很大,崇祯帝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穿上丧服,跑到太庙,跪在祖宗牌位前放声大哭,并下令朝野官员素以素食办理公务,并调集精兵七万中原围剿起义军。 再联系眼前这个宣德炉,就不难理解上面刻的这十六个字的含义了。 因为流寇毁了祖宗皇陵和龙脉根基,崇祯帝觉得愧对列祖列宗,遂请求祖上在天有灵能降罪给自己,并把这个耻辱铭记在焚香的香炉之上。 看到这儿,霍思宁终于可以确定,这件宣德炉是有人动了手脚,把一件真正的明代宣德炉变成了清仿的样式。 弄明白了这个香炉的来历,霍思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这个香炉是闫老夫人的嫁妆,可见她和她的丈夫甚至包括她的父亲都打眼了。 这个香炉的外层被人故意抹上了一层铜质物,掩盖了这个香炉本来的面目,看起来清仿痕迹非常明显,所以就被人误以为这是一个清仿明的宣德炉。 虽然不知道这个宣德炉的原主人为什么要将这么做,但是这对霍思宁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儿,清仿和宣德本朝的正品价格可是相差了近十倍,她既然遇到了这样的好东西,又能用清仿的价钱购买,她要不收那她就是傻子。 878.第878章 孤品 尽管不知道这个宣德炉的原主人为什么要将这么做,但是这对霍思宁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儿,清仿和宣德本朝的正品价格可是相差了近十倍,她既然遇到了这样的好东西,又能用清仿的价钱购买,她要不收那她就是傻子。 虽然不知道这铭鼎香炉当年到底造了多少个,但是这香炉一看就知道是皇家用具,紫禁城内能焚香的殿也没有几座,所以霍思宁估计这样的香炉肯定不会太多,能流传下来的就肯定更少了。 清兵入关后,对于大明王朝留下的东西想尽一切办法烧毁和抹杀,文字狱后期就连“清风无故乱翻书”这样的诗都不允许出现,更何况她手中这明显带有反明倾向的东西? 霍思宁甚至怀疑,当初这个香炉的主人就是在那样的时局下,为了保住这个香炉,才在这香炉上故意懂的手脚的。 这样算的话,这只铭鼎香炉,极有可能就是一件孤品。 一件夹带着一段十分鲜明历史的文物,和一般的古董就有着天壤之别,其价值,绝对不是普通的一只仿制的清仿宣德炉所能比拟的。 霍思宁那边还在琢磨着,这边李全跟乔振桓已经都看过了,两个人悄悄对视了几眼,交换了一下意见,都清楚了这个香炉的底细。 见霍思宁还在摸索这香炉,李全也没再耽搁,直截了当地就开口询问道:“老夫人,这香炉,您想要什么价儿啊?” 闫老太太是书香世家出身,本身是清高的大家闺秀,这么多年来大约也从未做过这种金钱交易,所以在听到李全这么问之后,她顿时就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看着李全,不大好意思地道: “小李啊,我的确是不懂这些东西,价钱这事儿……” 李全倒是笑道:“老夫人,没关系,您说说您的底价,我们先看看有没有超过我们的底线,真要超过了,咱们再商量也行。” 闫老太太点了点头,这才硬着头皮糯糯道:“早两年,我老伴儿还在的时候,他有个朋友过来家里看过这个宣德炉,当时他是想要买的,我老伴儿觉得这是我的嫁妆,又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所以不愿意卖。” 李全顿时明白了,笑着问道:“当时那人出的是什么价?” 闫老太太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当时开的价钱是三十万。” 三十万,这应该算是清仿宣德炉的最高价了,恐怕那朋友十有八九是看在闫老先生这个朋友的面上,才会开出这样的高价。 李全和乔振桓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觉得三十万这价格有些虚高了,不过这情况,他们如果跟老太太开个低于三十万的价钱,老人家不懂行情,恐怕还以为他们是欺负她不懂行而故意压价。 李全顿觉事情有些棘手,正纠结该怎么跟老太太解释呢,一旁一直在盯着那香炉琢磨没有吭声的霍思宁忽然就开口了: “两年前是三十万,这过了两年,多少也升值了一些,我看这样好了,我们出四十万,老夫人,这个香炉,我们买下来了,您觉得怎么样?” 闫老夫人闻言顿时惊讶地抬起头来,她自然知道,这香炉当时那朋友开价的时候就已经是溢价了,只是他们不缺钱花,就没舍得卖。 现在霍思宁居然又提高了十万的价钱,这让闫老夫人很是不理解,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小姑娘,你们店应该是小李做主吧,你应该问问你们老板的意见,这价钱太高了,我这卖给你们,你们也没得赚了吧……”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那边李全早就接收到了霍思宁的暗示,立即就开口道: “闫夫人,我们这店是合伙开的,这位也是我们的合伙人之一,大家都能做主。既然开了口,就没有收回的道理,您要是觉得这价钱合适,咱们就说定了,您这香炉四十万卖给我们,您看怎么样?” 李全虽然不知道霍思宁为什么要花四十万买一个价值不过二十来万的清仿,但是看到霍思宁给他使眼色,他心下就觉得霍思宁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用意,来不及多想就开口试图说服老太太。 老太太还想推辞,觉得四十万卖给人家有坑人钱的意思,那边霍思宁却是笑了:“闫夫人,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一行,最是讲究缘分,一个东西若是看对了眼,一掷千金也有的是人乐意。您这香炉的确对我的味口,这是求都求不来的。我花钱买了合心意的东西,您高价卖得舒心,咱们都高兴,何乐而不为,您说呢?” 老太太见霍思宁坚持,也不好再劝,沉默了一下,忽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那行,四十万就四十万,这东西你们拿去吧。” 霍思宁顿时眼底含笑,只要能将这炉子买下来就行,如果这老太太不愿意卖,就算再加一倍的价钱,她也不会介意。这铭鼎香炉,比宣德本朝的宣德炉还要贵重,遇到这样的好东西,霍思宁当然会想办法弄到手。 将那宣德炉放进箱子里,霍思宁就示意姜小沁将那箱子给抱在怀里,生怕这老太太再反悔一般。 老太太也没注意到霍思宁的这小动作,而是笑道:“这个宣德炉看完了,再来看看这个东西吧。” 说着老太太就将另外一个木盒给拿了过来,这个盒子约莫书本大小,木盒呈灰褐色,霍思宁初还没在意,在老太太将木盒挪过来的时候,她忽然闻到了一股清新而熟悉的香气。 霍思宁一愣,下意识地开口询问道:“这盒子,是乌木的?” 闫老太太有些意外,抬起头来惊讶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你怎么知道?” 问完这话,老太太又觉得她这问题有些多余,笑道:“小姑娘年纪不大,眼光倒是不错,果然是老了啊,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们这些老头老太是比不了了。” 霍思宁笑了笑,解释道:“您别这么说,我能一眼认出这盒子的材质,是因为我之前接触过金丝楠木,手里正好有一个乌木箱子。” 879.第879章 蓝皮书 闫老太太点了点头:“不错,这个盒子正是金丝楠木做的。” 这么巧?霍思宁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想太多。 正常情况下,普通人家是不可能拿这样的箱子来装东西的,但是闫家不同,军阀时期时局动荡,掌握军权的人就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人,一个督军家里,有几个金丝楠木箱子这并不奇怪。 霍思宁没有说话,等着老太太打开木匣子。 闫老太太一边开箱子一边道:“这箱子里的东西是我公公当年不知道从哪里搜罗过来的,说实在话,我也是书香世家出身,跟我老伴儿两个都是在国外习过洋墨水,也见识过大世面的人。但是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我们也没弄研究出来是什么,东西是一直在箱子里存着,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得懂。” 说着老太太就解开了盒盖。 一枚足有乒乓球大小的碧绿色珠子从盒子里露了出来,在盒子揭开的瞬间,那珠子似乎还在黑暗下泛着冷冷幽光。 “这珠子会发光,在晚上尤其是月圆之夜,会发出银色的光辉。我跟我丈夫曾经拿这颗珠子去找过一个地质学家鉴定过,这个地质学家也无法判断出这颗珠子究竟是什么,只能告诉我们这个东西有可能是冷光源。” 冷光源?霍思宁倒是听说过,据说萤火虫之所以自身会发光,就是因为它屁股上有一种称为冷光源的物质,但是到目前为止,好像全世界都还没有研究出来这种物质的特点和本质,也没有研究出来可以替代现代照明工具的冷光源。 这颗珠子本身就是发光体,会认为是冷光源也不奇怪。不过霍思宁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这不太可能,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东西,可以取代电和光的话,那么能量守恒定律就会被打破,这个物质世界将用什么来平衡? 霍思宁觉得这珠子能发光肯定有其他原因,说不定是珠子内部含有某种能吸收热量转化为光的特殊矿物质。 一旁李全和乔振桓倒是对这珠子挺感兴趣,一听说是冷光源,两个人顿时就来了兴致,纷纷伸出手来要拿起这颗珠子仔细瞧一瞧,没想到却被一旁的姜小沁给抢了先。 小姑娘将珠子拿到手之后,下意识地就冲着旁边正在争抢的李全和乔振桓做了个鬼脸。 珠子在手中摸索,感觉到珠子本身带来的冰冷之气,姜小沁不自觉地就打了个哆嗦,她有些好奇地道:“这珠子好冰,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吗?” 老太太笑着摇头:“不是,是这珠子本身就带着寒气,就像千年寒铁一样,几十年了,放在这盒子里,它的温度就没变过,一直这么冰。” 姜小沁顿觉有意思,笑道:“看这珠子的材质,确实不像翡翠也不像玉石,不过还挺好玩的,抓在手里就像攥着一个冰球一样。” 姜小沁玩得倒是挺嗨,霍思宁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论姜小沁这姑娘平日里行事作风多雷厉风行多成熟,到底心智还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内心里还是少不了那一抹童心。 霍思宁也不去管她,正准备问老太太这珠子是不是也准备转手卖掉,结果这一转头,她就看到了那个乌木匣子底部有一层薄纱压着。 之前她们几个的目光都在那颗发光的珠子上,也没谁留意这个箱子,所以就没有注意到这箱子里还有别的东西。 现在她再看,才发现,在这箱子底部,那层透明的薄纱底部,还放着一个东西。 蓝白相间的封皮有些泛黄,但是却保存得十分完好,这是一本应该存放了不少年的线装古书,因为是存在在乌木箱子里,这本线装书看起来并未受到时间的侵蚀。 “老夫人,这书……”霍思宁觉得有些奇怪,如果这盒子是用来装那颗冷光源珠子的,怎么这箱子底还压着一本书呢?她下意识地就想开口询问。 旁边李全和乔振桓听到霍思宁的问话,也纷纷偏过头来,这一看,两人都看到了箱子底部压着的那本线装书。 闫老夫人面上带着笑:“终于注意到了?事实上,我跟你说的东西,并不是指刚刚的那颗珠子,而是这本书。” 说着老太太就伸出手将那薄纱给拂开,小心翼翼地将那本蓝皮书给拿了出来。 蓝皮书拿出来,霍思宁就注意到了书皮上的三个繁体字:山海经。 《山海经》是中国志怪古籍,大体是战国中后期到汉代初中期的楚国或巴蜀人所作,是先秦重要古籍,也是一部富于神话传说的最古老的奇书。 但是这本书的流通本不计其数,如果只是一本这样的书,哪怕是手抄本,也并不值得这样费尽心思地把它收藏起来。 霍思宁心下觉得怪异,却也没有多问,而是等着闫老太太解释。 “你们都是玩古董的,《山海经》这书你们肯定不陌生。我之前就说过,这书是我公公不知道从哪儿搜罗来的,当时我们也没在意,等到后来我丈夫发现这本书的时候,我公公已经过世了,我们也就无法询问,也就无从得知这书的具体来历。” “如今我先生也过世了,这书留在我手里,还不知道要被那几个孙子给怎么辗转,若是落到哪个不通文墨不知轻重的人手里,这书指不定就要被毁了。” “所以,我拿这本书出来,不是想要卖给你们,而是寄放在你们店里。这书放在你们那儿,如果遇到哪个有缘人,能够看懂这书里的东西,这书我就送给他。若是我那时候还在世,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见这个有缘人一面,也好全了我跟我丈夫这辈子最后的一点执念吧。” 老太太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一旁的李全忍不住伸出手接过这本线装书,将这书给翻了开来。 结果一看到这书里的字,李全就呆住了,乔振桓也傻眼了,一旁坐着的霍思宁却是蓦地身形一颤,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就想要从沙发上站起里。 880.第880章 同样的文字 姜小沁不小心也瞥到了这书里面的字体,顿时就愣住了,也顾不上玩手里的那个碧珠子了,凑上前来伸出脑袋就盯着这书面上的字体猛瞧。 结果这才看了不到五秒钟,她就觉得有些头晕眼花,忍不住嘟囔道:“这……这是什么字啊,歪歪斜斜的,看起来像是蝌蚪文。好奇怪的字体!” 乔振桓也不由自主地嘀咕起来:“这不是山海经吗?怎么里面是这种奇奇怪怪的字,这字体似隶非隶,乍一看好像很眼熟,好像都认识似的。结果再仔细一看,就发现一个都不认识。真是奇了怪了。” “我感觉像是甲骨文,可是又没有甲骨文那么复杂。”李全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一旁的闫老太太苦笑着摇头,道:“不是隶书,也不是甲骨文,这书不是印刷本,应该是手抄本,很有可能是孤本,里面的内容到底是不是山海经,我们也不清楚,有可能是抄书的人想混淆视听掩人耳目才故意弄了一个这样的书皮也说不定。” “这二十多年,我跟我丈夫为了这本书不知道跑了多少个地方,全国各地的老书阁和藏书楼都被我们跑遍了,也没能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至少现在文化局存档的那些可以查阅到的语言文字里面,没有这个字体的档案。” 听到闫老太太这么说,屋子里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一旁一直压抑着自己情绪的霍思宁却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动到嗓子眼了,她的眼眶通红,浑身都僵住了,她平缓着内心的情绪,过了足有半分钟,才喑哑着嗓音开口道:“李全,把你手里那书给我看看。” 李全和乔振桓都沉浸在这本书的古怪里面,也没有留意到霍思宁的异常,倒是姜小沁一下子就看出了霍思宁的异常,下意识地问道:“宁宁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霍思宁摇了摇头:“没事儿,就是有点热,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闫老太太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老宅子不能改造,加上我跟我老伴儿也不习惯吹空调,所以这屋子里就没装空调。” 霍思宁故作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努力克制住颤抖的手,将李全手里的那线装书给接了过来。 翻了几下,霍思宁就觉得心跳越发快了,她下意识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眼中的光芒却是激动地闪烁着。 她在刚刚不经意的一瞥之后,就发现,这本《山海经》上的字体,跟她收集的那四张牛皮纸八卦图还有沈万三的那张航海图上记录的字体很是相似。 霍思宁原还有些不太信,现在这书拿在她的手中,翻看了这么多页,她终于可以肯定,这本《山海经》上的文字,跟那几张牛皮纸还有航海图上的字体是完全一样的,应该来自于同一个语言文明。 霍思宁一直想知道那张牛皮纸上记载的那段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却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她不想让人知道牛皮纸上的秘密,可是她也很清楚,凭借自己的能力肯定是解不开那段话的奥义的。 她也想过选择相信周世涛,把牛皮纸拿出来给周世涛看,让周世涛帮她解开这段话,可是这个决定在她脑子里徘徊了几个月,她也迟迟拿不定主意。 没想到在她挣扎了这么长时间后,竟然又有线索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发现了这本书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霍思宁顿觉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她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也许这本《山海经》的线装书,就是她解开牛皮纸八卦图甚至沈万三那张海航图的秘密的切入点,这本书,很有可能会带她走进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老夫人,我有些好奇,这两件东西怎么说也是好东西,就拿这两个木盒子来说,这东西怎么说也是红木做的,价值可不低。这两件东西怎么说也比那玳瑁值钱,怎么就没有被您孙子他们拿走?” 看过了东西,旁边乔振桓倒是直接,一点委婉的说辞都没有,一开口就切入要点。 虽然那清仿宣德炉他们已经大概可以肯定是真品了,而且冲着这两个盒子在,他们也不会再怀疑这几件东西的真假,但是该问的细节问题还是得问,也怕这中间出了其他纰漏。 老太太也没有恼,大约已经被那几个孙子给闹腾得没了脾气了,无奈一笑,竟然详细地解释了起来: “这事儿说来也巧,这两个盒子本来就是放在一起的,有一回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正巧捡拾到这两盒子的时候,想到厨房里炖着汤,手忙脚乱地就拿着这两个盒子跑到了厨房,结果当时顺手就把这两盒子给暂时搁置到了厨房的碗柜顶上了。” “人上了年纪记性就差,那盒子我放在厨房里就给忘了,一直没找着,那盒子就一直搁在了碗柜顶上。” “我跟我老伴儿的东西放在哪儿,我那些孙子都门儿清,这段时间我在忙着我老伴儿过世的事儿,也顾不上管束他们,结果书房啊储藏室啊这些地方的东西都被那几个孩子给搜刮走了,倒是这厨房碗柜上的东西,他们没料到,阴差阳错的,这两件东西就没被拿走。” 说到这儿的时候,老太太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苦笑,也不知道是该庆幸呢,还是该悲伤。 乔振桓点了点头,对这个说辞是比较信服了,心中暗自腹诽,这老太太也真心不容易,养了这么几个不孝儿孙,跟蝗虫一样,家里好东西都掏空了,能够留下这两个就不容易了。 李全看了看那两个盒子,忍不住询问道:“老夫人,既然您要转手,这盒子您也卖给我们吧,价钱好商量,您觉得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不甚在意地道:“卖吧,我既然把你们请过来,就没打算留下一件东西。我那几个孙子的品性我清楚,这东西不卖,他们手里的钱化掉了,回过头来还会再来搜罗,一样也留不住。” 881.第881章 投桃报李 虽然老太太说得很是漫不经心,但是霍思宁却能从老人的眼中看到浓浓的苦涩和无力感。 都说养儿防老,但是像闫老太太这样儿孙满堂,却落得一个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霍思宁不知道老太太到底有几个儿子孙子,但是从昨天那个卖玳瑁工艺品的男人的言行举止来看,这个孙子对于闫老先生的去世可是没有一点悲伤的情绪,反而惦记着被其他堂兄弟拿走的东西。 一个孙子是这样的德行,其他孙子是什么样儿,霍思宁也可以估计个大概了。 而且她几乎可以预见,如果这些东西真留在老太太手里,恐怕也真会如老太太所说,用不了多久就又会被这几个孙子弄到手里倒卖掉。 人心都是贪婪的,霍思宁几乎敢肯定,老太太那几个不肖孙子肯定会杀回马枪。 霍思宁不由得对这老太太产生了一丝怜悯和同情,老太太宁愿把东西都卖给他们,也不愿意留给自己的几个孙子,对他们这几个刚认识的外人都能信任,却信不过自己的至亲血脉,可见这老太太是真对那几个孙子心寒了。 “夫人,您这两个盒子也有些年头了,又是红木,盒子本身就已经价值不菲了,不过这盒子我们还没有鉴定出来是什么年头出产的,暂时不好估价,高了我吃亏,低了您吃亏,如果您放心的话,这两个盒子我们先带回去,找专人鉴定一下——” 李全还在为这两个盒子的事情纠结,一旁老太太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头: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不缺钱,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我只想拿回这把折扇,毕竟这是我老伴儿生前最喜欢的物件儿。其他的东西我都不要了,这些东西,一口价五十万,你们要的话就都拿走,把折扇留下就行。” 老太太很是干脆地说了自己的要求,爽快而直接,五十万的价格直接就让霍思宁几人懵了。 不怪她吃惊,那个清仿宣德炉之前霍思宁就已经开出了四十万的价格,这两个红木盒子的价值,起码也在十多万,再加上那锦盒里除了那本奇怪的蓝皮线装书之外,还有一颗不知来历也不知价值几何的冷光源碧珠,这些东西加起来的隐藏价值,霍思宁自己都不敢估计。 可是现在老太太却是直截了当地要求一口价买断,而且价格还低得如此离谱,本来霍思宁还打算跟老太太商量一下,看看一百万能不能买下来,要实在不行的话,再加个十几二十万也成,现在老太太自己提出来,这个讨价还价的环节就直接可以省了,她答应还来不及,哪里会再拿乔。 李全也是个聪明人,五十万的价格买下这么多东西,这绝对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连忙笑着道:“五十万那哪成,这价格确实是太低了,我们虽然是做生意的,怎么能让您吃亏?” 古玩这个行当里面,多的是阴谋和算计,却鲜少有愿意忍让和开诚布公的,闫老太太这样纯善坦诚,反倒让李全几个觉得不好意思了。 尤其是霍思宁,她在得知那宣德炉是正宗的铭鼎香炉的时候,还暗自窃喜自己又遇到大漏了,可是现在看老太太如此这般,倒显得她有些小人了。 “我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人生在世,没那么多可以计较的,常言道吃亏是福,只要自己心里舒坦,怎么做都值得。对我而言,这个折扇的价值,要远远大于这几个盒子里的东西。” 老太太的脸上带着笑,满是褶皱的双手摸索着怀中的玳瑁折扇,一副很是满足的表情。 霍思宁到底是有些心虚,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好了,五十万的交易价格,我们买下了,不过这不是最终价,如果这些东西最后的交易价格低于五十万,我们肯定不怪您。” “但是如果超过了五十万,剩下的钱里面我们按照拍卖行的规矩抽成百分之二十,其他的都归您。这是我们的承诺,我们会写在合同里面,您如果同意的话,我们就签合同,回头差多少我们就给您补多少。”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李全和乔振桓顿时愣住。 这样一来东西就不是收购了,等于是变相寄卖了,最后的交易价是多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霍思宁提出的这个方案会让她少赚不知道多少钱。 要知道,以霍思宁的本事,肯定不会让那个铭鼎香炉就这么藏着,最后肯定会想办法把外层的掩饰物给除去,最后这个真品宣德炉的交易价格,最起码也在两百万以上。 本来如果凭她的本事捡漏,这宣德炉就相当于是她一个人的所有物,可是现在提出要跟老太太分成,那最后霍思宁就只能得到其中的两成,剩下的都成了闫老太太的。 但是这个方案让霍思宁心里舒坦,她是想赚钱不错,但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她还不至于昧着良心坑人家。 做生意也讲究将心比心,老太太厚道,霍思宁当然也愿意投桃报李,若是这老太太耍滑头使手段,霍思宁可就不会有这么好心了。 闫老太太也没有想到霍思宁会提出这样的方案,不过她也没有在意,毕竟在她看来,这些东西的价值就算再高,也不会超过百万,就算分成也补不了多少钱,所以她没有放在心上。 老太太自己愿意吃亏,若是换成了一般的生意人,肯定打蛇上棍,巴不得多赚一点,像霍思宁李全这样做生意的她还真没见过。 每个人都希望得到善意的回报,老太太本来还有些犹豫,担心自己会后悔,没想到遇到霍思宁和李全这两个厚道人,处处都在给她优惠,老太太心下舒坦,心下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殆尽,点了点头,脸色露出了一丝笑容:“行,你们看着办吧,我没有意见。” 882.第882章 如此儿孙 这边李全几个准备齐全,早就带来了之前店里就准备好的合同,老太太工作严谨,戴着老花镜将合同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这才签了名字又盖了私章,老太太不愧是读书人,一手簪花小楷写得端庄秀气,一笔一划都极为认真。 签完了合同,霍思宁这边就准备带着老太太去银行转账,老太太只有存折,加上老人年纪大了,也不懂电话转账这一套,所以出于安全和周全考虑,霍思宁觉得还是应该带着老太太亲自去银行走一趟比较妥当。 李全这边争准备将合同和那两个盒子收进行李袋里,忽然院子里就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声高喊:“奶奶,你在家吗?” 听到声音,老太太的身形顿时僵住,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看了看李全几个,又看了看那两个盒子,不太自然地道: “这两件东西你们先装好,钱的事儿等回头再说吧,我知道你们的店在哪儿,等我有时间了会去你们店里找你们办转账手续的。” 说罢,老太太就手脚迅速地将那碧珠跟蓝皮书塞进锦盒里,示意李全快点把东西装进行李袋里。 李全几个人也是明白人,看到老太太这动作,就知道她肯定是不想让孙子知道她卖了东西节外生枝再出什么幺蛾子,遂立即将那两个盒子塞进行李包里,拉上了拉链。 这边东西才刚放好,外面喊着的那个人就进来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鬼鬼祟祟跑到聚宝阁来卖那玳瑁三件套的年轻男人。 “奶奶你有客人在啊?” 那年轻男人一进入客厅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到嘴的话就不得不重新咽了回去,打算对客厅里的几个人打个招呼,结果这定睛一看,他顿时就认出了这几个人,顿时就变了脸色,“怎么是你们几个?奶奶,他们怎么在这儿?” 这话倒是问得理直气壮,甚至还带着几分恼怒和焦急,丝毫没有一丝因为卖了家里长辈的遗物而有的慌乱和心虚。 霍思宁心下一阵鄙夷,对于这个啃老的闫家少爷颇为瞧不起。 老太太心下也很是不悦,不冷不热地道:“这是我家,我请谁在我家做客,好像还轮不到你做主吧,怎么,难不成谁来我家,还得征求你的意见?” 那年轻男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眼中露出一丝愤愤之色,但是随即就掩饰住了,他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客厅里坐着的四人,最后目光却是在落到李全脚边的行李袋上蓦地定住。 “奶奶,您怎么跟聚宝阁的人认识了,是不是找他们过来卖什么东西的?” 那年轻男人眼中顿时露出了喜色,眼珠滴溜溜转着,忽然冲着老太太殷勤一笑,开口试探道。 一说这个,老太太就怒不可遏:“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自作主张,把你爷爷最喜欢的折扇给卖了的?要不是我听你提了那么一句,找到了人家店里老板,把你爷爷这东西给赎了回来,这东西还不知道会被转手卖到谁的手里去。” 那年轻男人对于老太太的怒意是一点也不在意,直截了当地道:“不就是什么玳瑁做的工艺品吗,连古董都算不上,也不值什么钱,您还赎回来干嘛?得,这可是您自己愿意赎回来的,钱我可不会给你啊。” 说到这儿,那年轻男人左顾右盼,四下张望,最后目光又不甘心地在李全身边的那个行李袋上扫了几眼,开口问道:“爷爷的东西都卖了吗?还留别的东西没有?” 闫老太太早料到这孙子来家里是干什么的,可是听到他亲口说出来,仍然是觉得失望和心寒,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双手按在沙发扶手上,身体都似乎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爷爷才刚去世几天,你们这几个孽障就把你爷爷的家底都掏空了,就不怕你爷爷在地底下寒了心,连在黄泉路上都不得安宁?!” 那年轻男人听了老太太这话,不由得嗤笑一声:“奶奶,您怎么说也是留过洋的,怎么还这么唯心主义?人死如灯灭,哪还有什么黄泉地狱的,尸体都火化了,哪还有什么鬼魂轮回一说,您这是刚死了老伴儿,心里不得劲儿呢,等缓过这一段儿,您就习惯了。” 闫老夫人一听孙子这混不吝的话,又气又怒,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一时间呼吸急促,脸色也涨得通红,一看就是血压升高的症状,霍思宁见状,连忙凑上前去,给老太太拍打后背的同时,悄悄给她的心脉灌输了一缕薄薄的灵气。 灵气在经脉和心肺游走,老太太感觉胸口舒畅了不少,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她睁开眼睛感激地朝着霍思宁扯出了一丝笑意,眼底的悲哀却是浓得化不开。 老人家的异常连李全几个都感觉到了,一个个面色紧张地看着,生怕老人出什么意外,可是老人的孙子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眼神闪烁了一下,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冷淡道: “奶奶您要是不舒服就上医院,我再去爷爷的书房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说着这人竟然直接转过身就上楼了,对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全然无视,漠不关心。 看到这儿,别说老太太,就连这几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霍思宁心头火气,当即就准备站起来冲着那男人呵斥,却不料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闫老太太给拉住了。 “算了,随他吧,让他去,我要是拦着他,他恐怕还真会以为我藏着什么好东西,让他去找一遍,找不到了他才会死心。” 老太太声音喑哑,神情疲惫,嘴角带着苦笑,眼中却是黯淡得没有一丝神采,显然是已经心灰意冷。 霍思宁只觉得心中一阵涩然,有一群这样人情冷漠的儿孙,闫老太太往后的日子,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过。 她想要开口安慰几句,可是张了张嘴,却是一时词穷,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883.第883章 正品行货 “姑娘,你不用安慰我,养不教父之过,我跟我老伴儿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儿孙,这是我们自己的过错,如今我也不过是品尝我们自己种下的因果。” 似是察觉到了霍思宁的欲言又止,闫老太太摇了摇头,劝道:“趁着他现在去了书房,你们拿着东西走吧,不然一会儿他下来了,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钱的事儿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霍思宁皱眉看了老太太一眼,迟疑了一下,听到那边隐隐传来翻东西的声音,她心中也明白,这屋子暂时是不能待了,遂点了点头,起身对着老太太抱歉地道: “那好,您好好休息,注意身体,我们就先走了,老夫人,我给您留个电话,您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打这个电话,咱们回头再联系。” 说着霍思宁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老太太,并朝着楼上看了一眼,示意李全拎着那个装着两个盒子的行李袋儿,一行四人悄无声息地走出了院子,上车,发动引擎,倒车拐弯一气呵成,迅速地离开了督军旧宅。 一路无话,一行四人皆是沉默,直到出了西城区,乔振桓才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妈的,真特么憋屈,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龟孙子,这么对待自己的亲人,也不怕死了下地狱?!” “哼,下地狱?你没听他说吗,他根本就不信什么鬼神,连这都不怕,他还有什么可在乎的?难怪那老太太跟防贼似的防着他们,宁愿烂便宜卖给咱们,也不愿意把东西留给自己的孙子。真是该!要我是闫老太太,我也会这么干,我就算是捐给博物馆,我也不便宜了这几个败家子儿!”姜小沁也颇为愤愤不平。 李全一边开车一边赞同地点了点头:“这种人就该狠狠给他个教训,下回别让我撞上他,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霍思宁听着这几人越说越离谱,简直哭笑不得。她看着行李袋里的东西,眼中却是划过一丝隐忧。 刚刚闫老太太血压升高,她在给老太太输入灵气的时候,顺手查看了一下老太太的身体状况,才发现闫老太太身体很不好,浑身经脉多出阻塞,五脏六腑都已经进入了衰竭,再加上丈夫去世这个严重的打击,又得不到儿孙亲人的关怀,这老太太的处境恐怕堪忧。 只是这到底是别人的家事儿,霍思宁再怎么担忧,也不可能插手,她只惟愿这老太太能看开,不要郁结于心,快快乐乐地过日子,这样也许能多活几年。 回到聚宝阁,霍思宁就迫不及待地将那两个盒子给拿了出来。 “这个锦盒里的东西我挺感兴趣,先借我去研究几天。”盒子拿出来,霍思宁就率先把那个装着《山海经》的盒子抓在了手中。 李全和姜小沁自然是没有异议,这锦盒是霍思宁自己掏腰包花了五十万买下来的,就连这店铺都是她的私产,如果不是答应了闫老太太这锦盒只是放在店里寄卖,别说借了,就算霍思宁直接将东西拿走,他们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倒是乔振桓眼神怪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那锦盒里的珠子跟书他也看过了,没什么好稀奇的,可是乔振桓却是亲眼见识过霍思宁的本事儿,知道这女人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她这么紧张和宝贝这个锦盒,难道这锦盒里有什么东西是他没看出来的? 乔振桓脑子里飞速旋转着,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奈何却是什么也想不出来,最后不甘心地看了霍思宁怀里的那个盒子一眼,只能暂且作罢。 见霍思宁把那个锦盒拿走了,李全蹲下身来将那个铁力木盒打开,正准备将盒子里的那只清仿宣德炉拿出来清理一下,等开业那天放到货架上。 结果他这一碰,霍思宁忽然就开口喊道:“等等。” 李全的手顿时缩了回来,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霍思宁:“怎么了?” 霍思宁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这香炉有问题。” 听到霍思宁这话,李全顿时心下一跳,脸色就有些发白了,颤声问道:“有问题,什么问题,该不会是赝品吧?” 这可是他第一次上门到别人家里去收货,要是就收到了赝品,那可真是砸了招牌了,他这店也不用开了。 霍思宁没好气地白了李全一眼:“什么赝品,你用点脑子啊,要是赝品,我能开出四十万的价?我这儿又不是慈善堂,白给人家四十万我不心疼?” “那你说这东西有问题,吓死我了。”李全也有些委屈,忍不住嘀咕道。 霍思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好歹也是玩古董的,行话听不懂?谁说有问题就一定是坏的方面?” 乔振桓顿时会意,诧异地看了那宣德炉一眼,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香炉是漏?” 霍思宁点头:“大漏,刚刚在督军府我不好直接开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香炉被人动了手脚。” 乔振桓和李全三人面面相觑,李全有些沉不住气了:“动了什么手脚?我怎么看不出来,这可是铜制品,也能动手脚?难道还能进行二次加工,在外面覆盖一层铜不成?” 霍思宁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看到霍思宁这神情,李全心下一顿,忍不住道:“不是吧,真被我猜中了?” 霍思宁笑着点头:“我也不能给你肯定的答复,不过我有七成的把握,这东西里面藏着的,应该是一个铭鼎宣德炉,不是仿品,是正宗的宣德本朝香炉,正品行货!” 李全和乔振桓震惊地张大了嘴,一旁姜小沁不懂什么是宣德炉,忍不住问道:“这个清仿跟宣德本朝的宣德炉有什么区别?” 李全和乔振桓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当然有区别,区别大了去了!” “什么区别?”姜小沁好奇追问。 李全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哑着嗓子道:“如果真的是正品宣德炉,那价格起码是清仿的十倍以上。” 听到这话,姜小沁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倒在地。 884.第884章 这东西重量不对 霍思宁要带着东西去找周世涛,其他几个人知道周世涛的身份,一个个顿时兴奋不已。 一行人开车到了周家,周世涛和一个老头在院子里下棋,见到霍思宁抱着个箱子进来,抓着白棋的手不由得一顿,看了那箱子一眼,笑问道:“收着好东西了?” 霍思宁不好意思地笑道:“东西是好东西,但是要怎么拿出来却是个问题,还得麻烦您出手。” 周世涛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说了一句:“等着。” 说完这话,就果真将几个人晾在院子里,他则转过头去,专心地陪那老头下棋。 霍思宁早就已经习惯周世涛的脾气了,也不觉得奇怪,转而往屋里走去。 那边周老太太正在指挥家里的阿姨处理霍思宁给她送过来的鲍鱼,看到霍思宁走进来,顿时有些诧异:“宁丫头,你不是回去了吗?” 霍思宁笑了笑:“我这又杀了个回马枪,一会儿说不准要在您这儿蹭顿饭呢。” 周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欢喜不已:“那好啊,你这丫头每次都匆匆忙忙的,也不肯在我这儿吃饭,你等着啊,师母今天亲自下厨,给你弄几个你喜欢吃的菜。” 霍思宁不大好意思:“不用这么麻烦的,我这还带了几个朋友,您让阿姨随便弄几个菜就行。” “那怎么行,你的朋友那也是咱们家的客人,怎么能怠慢了人家?你先去忙吧,这边你不用管,师母自有成算。”周老太太嗔怪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推着她出了厨房。 霍思宁笑了笑,正往外走,忽然目光一瞥,瞥到了客厅一角的矮几上摆放着一盆花,不由得咦了一声:“师母,您现在怎么也有养花的兴致了,之前您不是说这东西不好伺候吗?” 一提起这个,周老太太脸上就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哪里是我喜欢,这花你也见过的,就是之前你季坤师兄送给我的那一盆,一开始我都给养出病来了,不是捯饬着给移栽到院子里吗?我记得,当时这花还是你帮忙给移栽出去的。” “你说这事儿也真是奇了怪了,一开始在花盆里我精心照料,它金贵得很,一不留神就生了病,结果我这往院子里种了下去,也没管它了,让它自生自灭,结果它反倒自己好了。” “不光如此,这花不光活过来了,还开花了,七八月份的居然开花了,连你师兄都觉得这事儿奇怪呢,后来还找人来看过,也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花开了也就罢了,这一开就开了块两个月了。本来我也是没怎么留意的,也有人来问过价,要买下这花,我看这花活得挺好,也舍不得卖,就拒绝了,结果反而是惹了麻烦。” “就前几天,我跟你师父出了一趟门,家里就来了贼。我跟你师父还以为人家是冲着你师父那一堆收藏品来的,可是吓得不轻,结果人派出所的人把那小偷逮住了一审问,才知道人是为了这花来的。” “你季师兄听说这事儿之后,怕花养在院子里太张扬,再招惹来其他的小偷,干脆又把这花给移栽到了花盆里面,又给搬到屋子里来了。” “好在这一回这花没这么娇气了,你师父说它这是经历了一番磨练,生命力变得更加顽强了。我是不懂什么素荷啊变异兰啊这些东西的,不过听说就这么一盆兰花,就能卖好几十万,这就让我搞不懂了,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几十万就买这么一盆草,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 说到这儿,周老太太眼中满是疑惑不解,一边说还一边忍不住摇头。 霍思宁有些心虚,这春兰之所以会变异,原因都在她身上,好在周老太太并未对她有任何怀疑,她顿时放下心来,笑道: “这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您看看这古玩圈子,一张古画一只元青花罐,随便拿到拍卖行去就能卖上亿,这要是真论起来,那不也就是一张画一个罐子?可是这么离谱的价格,照样有人抢着要。这不就是一样的道理嘛。” 周老太太也忍不住笑了,叹道:“那倒是,古玩这行当里面也有不少东西是炒作炒出来的,就算没什么历史研究价值的东西,随便捏造一个故事,跟哪个名人扯上关系了,那东西立刻价格飙升。” 霍思宁笑道:“反正您二老也不缺这点钱,这花既然都养活了,那就留着呗,放在客厅里养眼,也挺好看的。” 周老太太一阵无奈:“哪是我不愿意啊,实在是这花太矜贵,我这不会伺候,生怕它一个不好又得病。” “让季坤师兄给您养,反正花是他弄过来的,他就得负责到底。”霍思宁直接就出起了馊主意。 周老太太忍不住伸出手刮了一下霍思宁的鼻头,宠溺一笑:“你这鬼机灵的,就知道埋汰你季师兄。” 霍思宁忍不住朝着周老太太吐了吐舌头,这才笑着转过身走了出去。 外边周世涛那一盘棋正好也下到了尾声,双方胶着互不相让,最后以周世涛输了三目结束。周世涛也不觉得抹不开面子,爽快地认输,将这盘棋局的彩头,一瓶上好的茅台酒拎了出来递给了那老头,笑道:“酒你拿走,不过你可别以为就这么算了,下回我可不会再这么轻松地让你赢了。” 那老头早就注意到了霍思宁几个,猜到周世涛有事儿,也不再耽搁,喜滋滋地捧着那瓶好酒就走了。 周世涛这才站起身来往书房走,霍思宁几个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周世涛就直接问道:“东西呢?” 霍思宁也没说废话,径直将那铁力木盒给拿了出来,从盒子里掏出了那只“清仿宣德炉”。 周世涛乍一看那宣德炉还没什么表情,待到将香炉接到手中,感受到了香炉的重量之后,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几变,沉默地盯着这香炉的里里外外都仔细地查看了一遍,忽然开口道:“这东西重量不对。” 885.第885章 有套儿 霍思宁心下一震,猛地就抬起头来。 “除了重量之外,外观造型也有古怪,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在外面附着了一层物质进行二次铸造形成的,里面应该还套着一层。” 周世涛语气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措辞,这才解释道。 霍思宁心中复杂难明,这一刻,她意识到,她跟周世涛的差距,不只是一个逆天的天眼就能缩短的。 和周世涛这大半辈子的丰富经验和毒辣眼光相比,她还是差太远。 虽然霍思宁之前就跟周世涛略微提过,但是她说得含糊,而且周世涛也没有看过东西,根本不知道这香炉具体是什么情况。 可是现在周世涛只是将这香炉拿在手中掂了掂,就凭着他的经验和直觉,判断出这香炉有猫腻,而且分析出来的情况,跟她用天眼所见完全一致。 这样的本事,不得不让霍思宁心服口服。 勿怪周世涛能成为这个圈子里的泰山北斗,这人的能耐,简直深不可测。 霍思宁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服气地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这个人故意将这香炉做成清仿北瓜行炉的样子,应该是为了混淆视听。所以我觉得,这里面很有可能藏着一只真品宣德炉。” 周世涛摇头:“是不是真品现在暂时还不能下结论,不过这人这么费尽心机掩藏,证明这里面的东西肯定不简单。不过这东西我也处理不了,得找其他人帮忙。” 说着周世涛就掏出手机,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我这儿有个好东西,你带上你那宝贝来我这儿一趟,帮我洗个东西。” 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周世涛直接就应承了下来:“少废话,要不是好东西,我屋里的东西你随便挑一件拿走。” 果然那边的人听到这话就喜滋滋地挂了电话,周世涛又盯着这香炉看了几眼,这才作罢。 “你这要不来找我处理这东西,我就差点忘记了,上回你在我这儿还放了一个东西,就是你那个黑不溜秋四四方方的玩意儿,里面的东西我给你弄出来了。” 周世涛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看口说道。 霍思宁顿时惊喜不已,抬起头来看着周世涛:“真的?” 周世涛点了点头:“不过东西现在不在我这儿,跟你那珐琅彩一块儿,都被故宫那个老馆长给借走了。” “啊?”霍思宁面上有些不解。 “上次老馆长要收购你那珐琅彩,你也不同意,他这又缠了我好几回,我这也推辞不掉,最后就只能找了这个一个折中的办法,将那珐琅彩连同这个东西一块儿借给了他,就借半年的时间,他拿去搞几个展览,展览办完了之后就把东西还回来。” 说着周世涛就从身后的一个柜子里取了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了一份合同递给霍思宁:“这个是租赁合同,我给你代签的,你自己好好保管,万一要是故宫那边出了差池,这合同也算是一个保障。” “哦。”霍思宁点了点头,也没看那合同,直接就将文件袋塞进了双肩背包里。 周世涛看了看霍思宁的表情,笑了笑,好奇问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个方形物体到底是什么东西?” 霍思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冲着周世涛得意一笑道:“不就是磁州窑瓷枕嘛,明末清初的东西,不值几个钱。” 霍思宁这混不在乎的态度倒是把周世涛给懵住了,他呆了几秒,才忽地笑开,脸上表情又是欣慰又是得意又是好笑,最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霍思宁的脑袋,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倒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心里都有底了,倒省得我替你操这闲心。” 霍思宁不大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也就是猜测,猜测,没有完全看准。” 这话周世涛可不信,他也是见识过霍思宁的鉴定功底的,百赝箱里的东西是他亲自拿出来测试的,这丫头的水准之高,若是早生出个十年二十年,恐怕就算是他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不过越是这样,周世涛就越发觉得这孩子难得,有这样的本事儿,还能沉得下心不骄躁轻浮,这样稳重的秉性,这丫头以后要走的路,应该比他预想的还要远。 能收到这样一个天资聪颖的徒弟做关门弟子,他周世涛也不知道是几世才修来这样的福分,可是缘分得来终觉浅,他的时间也不多了,也不知道还能提点这孩子几个年头,这丫头究竟能走多远,他肯定是看不到了。 想到这儿,周世涛的神情就愈发复杂,他的眼神里有满满的期待,也有深深的遗憾。 也是在这种时候,周世涛才觉得时间是最让人感觉到无力的东西,他的心中隐隐有一种“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失落感。 周世涛的失落情绪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周家门外就冲进来一个唐装老头,这老头一进门,也顾不上打量屋子里的霍思宁几人,直接就冲到了周世涛面前,心急火燎地问道:“东西呢!” 周世涛嘴角抽了抽,将那只清仿宣德炉拿了出来递给那老头,那老头看了几眼那宣德炉之后,皱了皱眉,不大确定地试探道:“有夹层?” “烧过两次,重量差了些,应该是上了套子。”周世涛淡淡地唔了一声,解释道。 那老头虽然不懂周世涛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他也懒得过问,直接就点了点头,道:“行,等半个小时。” 说着那老头就直接抱着那香炉,拎着他手里的一个箱子驾轻就熟地推开了书房后面的一张门,直接进入了与书房一墙之隔的隔间暗房。 周世涛和霍思宁两人都没有动,李全和乔振桓三个都对这老头很是好奇,不知道他这进到屋子里是去做什么的,三个人对视了几眼,相互打着眼色,都是一脸的迷茫和不解之色。 就这么干瞪眼看着那张紧闭的门约莫两刻钟的功夫,那隔间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推开了,屋子里那老头双手抱着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走了出来,惊喜道:“嘿,神了,真被你这糟老头子说准了!” 886.第886章 宣德炉VS铭鼎香炉 李全三个一见那老头出来,脖子顿时就伸得老长。 霍思宁倒是没什么激动的表情,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那老头手里的东西。 那老头一出来,就将那团黑不溜秋的东西放在了地上。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团黑不溜秋的东西,正是之前这老头拿进去的那只清仿宣德炉,只是比之前已经小上了一号,外面似是已经被剥离掉了一层铜质物。 此时,这宣德炉的外层被脱去,露出了中间那层像是火锡之类的一层包裹物,那老头带着一副特制的手套,直接就将那火锡一点点扯开,里面的那只真正的宣德香炉才算是彻底被取了出来。 一看到这宣德炉的真正样貌,不光李全几个,就连周世涛都愣住了。 这内层的香炉,圆鼓腹,束颈平底,底有三足,口上双耳,乍一看造型确实有些宣德炉的遗韵,但是周世涛却是很清楚,这并非真正的正品宣德炉。 也是这个时候,周世涛才注意到,这个香炉,没有往常他所见到的宣德炉那般拥有华美流畅的造型和高端大气的款式,反而给人一种压抑之感。 这个香炉整体略扁,双耳呈半环状,中间则略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 周世涛忍不住皱眉,想了半天才想出来一个合适的形容,这香炉摆放在地上,就像是一个人跪地在虔诚地祷告和忏悔一般。 看到这儿,周世涛心下有些不解,直觉告诉他这香炉有古怪,他忍不住伸出手去,将这香炉给拿在手中,翻看这铜炉底部的铸印。 看到底部那几个方方正正的楷书落款,就连周世涛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忍不住叹了一句:“原来如此!” 李全几个在发现这香炉里面还藏着香炉之后,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都意识到这香炉绝对不是普通物件,现在又看周世涛盯着这香炉发怔,愈发好奇起来,李全第一个就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开口问道:“周老,这香炉是不是宣德炉啊,怎么会藏得这么严实?!” 周世涛将那香炉给翻了个个儿,让那几个人都看到这香炉底部的十六字铭文。 铭文看完了,李全几人却仍然是糊涂得很,倒是一旁的霍思宁很是平静,周世涛一看她那样儿就知道这丫头肯定对这个香炉的出处门儿清。 “这话什么意思啊周老?”李全是半路出家,在历史这块儿并不是太了解,乔振桓虽然隐隐猜到了是什么,可是脑子里仍然像是一团浆糊,至于姜小沁,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见这几人真不懂,周世涛也不好藏着掖着,遂开口慢慢解释道:“这一句话,说明了这个香炉的出处,不过,要断定这香炉的来历,就得先搞清楚,这个云台主人指的是谁……” 周世涛一步步娓娓道来,霍思宁也听得饶有兴致,她的目光落在这铭鼎香炉上,心下暗道,难怪她觉得当初那香炉造型古怪,原来是为了掩藏这个香炉的本来面目。 崇祯帝为了向祖宗告罪,在乙亥十月下诏罪己,也正是因为觉得愧对祖宗,所以他才制作了这样一只像是跪地忏悔的铭鼎香炉。 当然,这铜炉自然不可能是崇祯帝亲手制造的,但是这香炉铜质精良,包浆纯熟,工艺上乘,霍思宁敢肯定这香炉极有可能经过崇祯帝的意见指导,从这香炉器型的神韵和跪地造型,也反应出了他当时的内心状态。 这边霍思宁还在天马行空,那边周世涛已经将这香炉的来历给解释清楚了。 李全和乔振桓听完了还有些发怔,一旁姜小沁却是不太高兴,皱着眉道:“这么说起来,这香炉只能算是崇祯炉,算不得宣德炉咯?那这个香炉,肯定也比宣德炉了吧,真可惜,我还以为这回捡大漏了呢。” 听到姜小沁这声嘀咕,霍思宁脚下一个不稳,差一点就跌倒了,她看了看姜小沁,嘴角抽了抽,额头直冒冷汗。 一旁周世涛也是苦笑不得:“你这结论是怎么得来的,谁告诉你,这只香炉比不上宣德炉的?” 姜小沁一脸的理所当然:“我看过青铜器的鉴赏书,书里面说,明代青铜器最贵重的,就是宣德年间的极品香炉,这么算的话,崇祯排在宣德皇帝后面,他制出来的香炉肯定也是比不得宣德炉贵重了。” 周世涛笑着点头:“你这么分析也算合理,但是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倒是想考考你,你一直在说宣德炉贵重,那你可知道,这宣德炉到底贵重在什么地方?” “这……”这个问题却是把姜小沁给问住了,她只关心宣德炉到底值多少钱,但是你要真问她这么细的问题,她还真打不上来。 见姜小沁面露难色,周世涛笑了笑,款款而谈:“宣德皇帝是不是一个明君这我们不予评价,不过他在历史上颇为有名,尤其是他的喜好,就连史学家都忍不住记载下来。” “他的两大喜好,一个就是流传已久的斗蟋蟀,另一个就是玩赏香炉。” “为了玩香炉,他曾经下令,让人从暹罗,也就是现在的泰国进贡一批绝佳红铜,并让人参照宫藏名窑瓷器的样式以及《宣和博古图录》等史籍,以此为基础制造香炉。” “这些制造香炉的工匠独具匠心,在采用了这批红铜的同时,还在里面添加了金银等几十种贵重金属,经过糅杂后的合金反复铸炼了十几次,最后,在宣德三年,终于出炉了一批极品铜香炉。” “这就是宣德炉的来历,这批香炉从质地到造型都极富光润,堪称完美,不过这批红铜一共才制作出了三千香炉,这三千香炉大部分在宫廷存放,也有上次给王公重臣和大寺庙的,但是在平头百姓家基本上见不到,所以直到今天,这些香炉存于民间的数量可以说凤毛麟角。” 这话说下来,周世涛几乎没有停顿,一口气说完,把宣德炉的情况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遍,这才笑看着姜小沁道: “因为品相佳而是数量少,所以这宣德炉才被人赞为明青铜器榜首,但是你若只是以这个来论青铜香炉的价值,那就大错特错了。” 887.第887章 送点喜庆 “宣德炉是精品,但是古玩的价值,除了年限和保存的完整度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历史文物价值。” “这铭鼎香炉,虽说在工艺上比不上正品宣德炉精湛,却也是明代铜香炉的精品了,再加上它这一串铭文,代表了它独一无二的出处,有历史相佐,这铭鼎香炉的价值就要上升好几个层次,不说能超过宣德炉的价值,但肯定能和它相提并论了。” 周世涛的目光在这铭鼎香炉身上又看了几眼,末了才看向霍思宁:“你这丫头总是有这么好的运气,不声不响地就弄了一个这么大的物件过来,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霍思宁淡淡一笑,还来不及回应,一旁的姜小沁忽然哎呀一声,看向霍思宁,眼神里满是郁闷和焦急之色:“亏大了,亏大了!这回可真是亏大了!” “怎么了你?一惊一乍的。”李全皱眉看着姜小沁,“什么亏大了,这都捡大漏了,咱这是赚大了,你这说什么丧气话!” “哎呀,不是!”姜小沁急了,“这要真是宁宁姐捡了漏,那我当然是高兴还来不及,可是你不要忘了,下午的时候,宁宁姐在闫老太太那儿,跟老太太签了一份合同,这香炉不是买断价,咱们只是替她售卖,这东西卖了,咱们只能抽两成的利润!” 姜小沁这话一出口,李全和乔振桓顿时变了脸色,也是经过姜小沁的提醒,他们这才想起来下午签合同的事儿,这铭鼎香炉就算被他们给解出来了,也确实不属于他们,最后卖的钱,大部分要分出去。 “早知道会有这一茬,我那会儿肯定会劝宁宁姐别弄这一出,这下好了,辛辛苦苦忙活一遭,倒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这东西还是别人的东西,卖了钱我们也只能得点辛苦费!” 姜小沁一脸的沮丧,好像下午在回来的路上,在车里一个劲儿咒骂那龟孙子同情闫老太太的时候她没参与似的,竟是全然不记得了。 一旁的周世涛听出了不对劲,顿时好奇询问道:“什么合同,怎么回事儿?” 霍思宁有些尴尬,正想拦着,那边姜小沁根本刹不住车,巴拉巴拉地就将下午在督军府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弄清楚了原委,周世涛就笑了,看了站在屋子里神情有些不自在的霍思宁一眼,点了点头道: “你做得对,德才兼备者,德先行之。要做一个成功的鉴定师,除了有扎实的鉴赏功底之外,高尚的品德同样重要。上善若水,心善渊,与善仁,在这古玩带给你无尽的诱|惑的时候,还能保持清醒,不忘修德,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没有辱没师门,师父为你感到骄傲!” 霍思宁的面色有些讪讪的,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周世涛给她的评价太高了,她心下有些虚,重生这一年多时间里,她所能想到的就是追名逐利,又何尝真如师父所言,淡泊名利,无欲无求? 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师父对她的要求,是希望她能如水一般修行,可是,她真能做到吗? 霍思宁心下有些触动,又有些迷茫,沉默地盯着那香炉,久久没有开口。 一旁的李全和乔振桓在听了周世涛这话之后,也在慢慢回味这话的意思,眼神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铭鼎香炉弄出来之后,那老头确实对这香炉挺感兴趣,不过最后周世涛仍然没有摆脱这老头的胡搅蛮缠,最终还是损失了一件收藏品。 那老头手里攥着一个鼻烟壶,得意地离开了。 霍思宁几人在周家吃了晚饭,最后应周世涛的要求,那铭鼎香炉暂时留在了周世涛的手里。 新店开业要忙碌的事情很多,但是霍思宁也打定了主意不搀和,不过这店毕竟还是她自己的产业,赚的钱绝大部分进了她的腰包,真要她不插手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在拟定了开业的确切日期之后,霍思宁向李全要了一叠请柬,在请柬上写了十多个名字。 霍思宁在帝都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认识的圈里圈外的人还不少,既然要开店,她当然也不会藏着掖着,周世涛秦连山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是要请的,再加上顾叙那几个发小和黄家的人,顾家和陆家也要送一份,这么算下来,她这十多份请柬很快就写完了。 看到霍思宁那请柬上写的名字,李全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霍小姐,这些人不会真来吧?” 霍思宁笑道:“会不会都过来的我还真不知道,但是到时候来捧场的人肯定不会少,你好好筹划,到时候可别出漏子。对了,开业那天在这边多弄一个玻璃展柜,大概要半丈见方,里面不用弄架子,空的就行。” 李全不知道霍思宁要做什么,下意识地就想问清楚:“要个那么大的展柜做什么?” 霍思宁笑道:“你这新店开张,我总得送点喜庆不是?给你弄了一个东西免费展览,到时候肯定能吸引不少眼球。至于是什么东西嘛,暂且保密,回头你就知道了。” 一旁姜小沁和乔振桓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满是疑惑,偷偷猜测着是什么东西。 被人吊出了胃口,又不告知最终答案,这样的感觉太难受了,姜小沁忍不住朝着霍思宁偷偷撒娇耍赖,插科打诨就想知道霍思宁所说的神秘东西到底是什么。 可惜任凭她怎么卖萌撒娇,霍思宁就是守口如瓶,死活撬不开口,把姜小沁弄得心里愈发痒痒,却又一点办法也没有。 因为十月要去东洋当交流生,虽然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但是要准备的事情也不少,霍思宁索性直接跟秦绍游说明了情况,再次请起了长假。 秦绍游倒是想否决霍思宁的请求,可是霍思宁也是光棍得很,这交流生也不是她自己自愿申请的,若是这假期不给她审批,她就不去东洋当那劳什子的交流生,这话呛得秦绍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无奈只能同意了霍思宁的请求。 888.第888章 背水一战 第二天一大早,吴均带着罗金芝秦水两人来到了帝都。 应霍思宁的要求,这三人到帝都之后,就直接到了香奈华夏区分公司所在地,刚到公司楼下,布鲁斯·李已经在兴奋地等着了。 “吴先生,能够再次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和第一次在S市希尔顿酒店见面的时候态度截然不同,这一次的布鲁斯·李没有了之前的轻慢,反而露出了一脸的殷勤和讨好之色。 不能怪人态度转变这么快,实在是这几天布鲁斯·李得到的消息太让他震惊了。 在霍思宁将那批揽香脂送到香奈在华夏区建立的加工厂之后,不到一天的功夫,就从加工厂传来了消息,这批新到的揽香脂原料品质极高,可利用率比往年从菲国锦山进购的揽香脂高出了至少两倍。 两倍听起来好像很不起眼,但是对于香料加工厂而言,却是意义重大。这这就意味着,他们可以用同等数量的原料,创造出比原来多出两倍的价值,这样一个庞大的数字,对维特莫尔乃至整个香奈公司而言,都是一个炸弹般的消息。 维特莫尔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惊呆了,那一刻,他无比庆幸他做出的这个英明决定,在他来到华夏国S市的时候,他本来是不抱任何幻想的,但是霍思宁带给了他惊喜,不但替他解决了原料危机,还未他带来了无限的商机和利润。 维特莫尔是一个懂得聪明人,他在霍思宁这儿得到了高额的利润,自然也愿意给与霍思宁同等的回报。 事实上,一开始他在听到霍思宁提出要香奈与冠玉美人捆绑销售这个方案的时候,他的心中其实是抗拒的。 在他看来,香奈一个百年老品牌,被逼着屈尊降贵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品牌工作室合作,这简直是对香奈的侮辱,也是对他这个掌门人的轻视。 可是现在,维特莫尔不这么想了,霍思宁这个东方女人眼光长远而且极有魄力,又掌握了保存揽香脂这么厉害的技术,香奈跟她长久合作,绝对是稳赚不赔。 所以维特莫尔当即就召开了高层会议,将冠玉美人与香奈的合作提上了日程。 这还不算,他还亲自给布鲁斯·李打电话,要求他即刻与霍思宁联系,把霍思宁所说的与盛唐集团的合作项目当做了当前的重中之重,让布鲁斯·李打前阵,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总部这边再派人过去应对,必要情况下,哪怕他亲自出马也行。 布鲁斯·李听出了维特莫尔语气里的严肃和郑重,顿时就明白了维特莫尔的意思,这个霍思宁已经成为了香奈的恩人,连维特莫尔都要讨好她,所以布鲁斯·李自然不敢怠慢,哪怕是霍思宁手底下的人,他也是笑脸相迎。 在与吴均进行了初步的交涉之后,布鲁斯·李从吴均的话里接收到了霍思宁的想法和计划,在和总部联系过之后,布鲁斯·李很快就接到了维特莫尔的指令,全力并且无条件听从霍思宁的安排。 “你说什么,香奈已经找到了货源解决办法?” 姚心竹在离开顾家之后,几经思索后,还是决定将这个消息汇报给总部。总部那边立刻就将电话接到了卡米尔的办公室。 一听到这个消息,卡米尔顿时脑子都空了,老半晌都缓不过神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哑声问道:“这个消息确定吗?你从哪儿听说的?” 姚心竹也不愿意相信,可是她很清楚,霍思宁犯不着在这事儿上骗她。 而且布鲁斯·李她也认识,在这之前她也打电话过去隐晦地打探了一下消息,虽然布鲁斯·李三缄其口,不肯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是姚心竹听得出来,布鲁斯·李的语气很是轻快和得意,如果香奈没有找到解决办法,布鲁斯·李肯定很紧张急迫,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从帝都这边传出来的消息,香奈应该成功购进了十吨的揽香脂,我刚刚试探过香奈在华夏区的代理了,这个消息应该没错了。”姚心竹声音有些焦躁,心里憋着一团火,却是发不出来。 “十吨?!他们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原料?这可是香奈一年的量。十吨货完全可以支撑他们走到明年揽香脂上市!” 卡米尔一听到这个数字,顿时就吃惊地从座位上倏地站了起来,满脸的不敢置信。 卡米尔原本还以为,现在几家大牌公司都跟samra是同样的状态,可是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星期的功夫,香奈公司就已经找到了购买渠道,估计用不了多久,迪澳、Versace等公司都会有所动作,到时候这些公司都突破重围,只有他们samra还在做困兽。 这可不行!卡米尔顿时就急了,对着姚心竹道:“艾丽莎,我命令你,马上启程回总部,与华夏盛唐的合作先搁置吧,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寻找货源。” “可是……”姚心竹如何甘心,她辛辛苦苦忙活了这么久,难道最后就为了便宜别人? “没有可是,艾丽莎,咱们是供应方,盛唐就算再不乐意,总还是要给samra留一点颜面,就算这次合作不成,往后我们再慢慢合计。但是如果总部根基不保,你做再多的努力也是白搭。你们华夏不是有句老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句话的含义,你应该比我更懂?” 姚心竹眼中迸裂出火光,压下心中的那一团郁气,她沉声道:“好。” 挂断电话,姚心竹就订了一张晚上飞法国的机票。 只是,她真的就甘心就这么灰溜溜地回法国吗? 姚心竹冷笑一声,回国这几天她一直都在打迂回战术,想着跟顾叙长期作战,所以就算顾叙避而不见,她也没有急功近利地直接去见他,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既然这样,她也不再有所顾忌了。 姚心竹的眼中闪过冷光,决定背水一战,为此再努力一番,如果顾叙还念一点旧情…… 889.第889章 贪慕虚荣 顾叙一进公司,秘书就一脸怪异地看着他。 顾叙心下觉得奇怪,却也没想那么多,随意地问道:“怎么了?” 秘书尴尬一笑:“会客室里有一个姚小姐约见,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听到姚小姐这个称呼,顾叙脱西装外套的手不由得一顿,看了那秘书一眼,淡淡问道:“她有说什么事吗?” “那倒没有,看姚小姐的样子,好像也不是来跟您谈这次合作的。” 那秘书说完这话,小心翼翼地看了顾叙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八卦之光。 都说总裁不近女色,也是这一年才跟那位神秘的霍小姐有了牵扯,秘书跟在顾叙身边也有两年时间了,也没看出来总裁跟哪个女人走得近。 可是这姚小姐看起来好像跟总裁有过什么,看那小姐的样子,好像还想挽回。 真像是八点档剧情啊,那秘书脑补了一出三角恋的剧情,顿时精神一震,跟打了鸡血一般兴奋。 顾叙没有察觉到自己秘书的异样,他轻轻唔了一声,将桌上的文件仔仔细细地看完,又处理了周末积累下来的一些事务,忙活到了十点多,才缓了一口气,再次将秘书叫进来:“那位姚小姐还在吗?” 秘书点了点头:“还在。” 顾叙微微颔首,站起身往会客室走去。 进了会客室,果然就看到一个身形妙曼的女人静静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约是听到了开门声,姚心竹从她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立刻就回过头来,看到门口站着的顾叙,眼中顿时露出一丝惊喜:“阿叙……” 顾叙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姚心竹心下一沉,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顾叙:“我晚上的航班,回法国。” 顾叙点了点头,语气很是平静地道:“那挺不错,你这样的高素质人才,在samra肯定可以大展拳脚,这不就是你的梦想吗?” 姚心竹顿觉哑然,回忆起当年上学时候的事儿,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涩:“你还记得啊,我都快忘记了。” 那时候她满腔的抱负,对花花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渴望,最大的梦想,就是名利双收。 “记得,我还记得姚小姐还说过,无权无钱,我顾叙一辈子就只能穷困潦倒,姚小姐不想过贫穷的日子,所以你要奔向你的时尚之都,愿我们不要再有交集。” 姚心竹闻言心下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羞愤和难堪。 当年她要是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顾家的小儿子,她脑子犯浑了才会把一个这么优秀的潜力股给甩了。 当她回国后发现她寻求合作的对象,竟然就是她当年那个瞧不起的穷小子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那一刻,她满心满脑都只剩下了懊恼和悔恨。 如果顾叙当年能够向她坦诚自己的家世,她又怎么会毅然决然地离开,如果她知道顾家这么有权有势,她这些年又何必一人孤身在外不要命地打拼? 只是,这些话姚心竹根本说不出口,她贪慕虚荣,却仍然需要一块遮羞布,不愿意将她的心思直接剖出来让人嘲笑让人鄙夷。 姚心竹从不认为她爱慕权势名利有错,哪个女人不贪慕虚荣?听到顾叙回忆往昔,她的心中甚至还升腾起一丝希冀,抬起头来满怀期待和歉疚地看着顾叙: “阿叙,你还爱我对不对?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当年我被名利蒙了眼睛,可是那时候我年纪小,没有看清楚我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现在我后悔了,我愿意回来陪着你,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顾叙看着姚心竹,只觉得此刻眼前这个女人的表情是如此的刺眼,和霍思宁相比,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没有一点可以与之媲美的地方,就连那泪眼婆娑泫然欲泣的双眼,都只让他觉得可笑。 顾叙面上露出了讽刺的笑: “姚心竹,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你把我顾叙当成了什么人,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真以为我这么贱,随便你耍得团团转?” “至于你说的我是不是还对你有感情这种话,你未免也太过自作多情了,当年的事,我虽然心中有疙瘩,但是并未真将你放在心上,你高估了你自己,也低估了我。” “姚小姐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以为我真看不明白?若此刻的我仍然如当年一般一穷二白,若我顾叙没有顾家的权势地位,你姚心竹还会回过头来想跟我重新来过?” “别白费力气了,浪费彼此的时间,我顾叙没这么蠢,你也别再自作聪明。既然这段感情是你先弃之如敝,又何必再放低姿态如此卑微地挽回?给彼此留一点颜面吧。” 听到顾叙这番毫不留情的话,姚心竹只觉得又是愤怒又是难堪,她一贯骄傲,从来都是男人捧着追着,只有她姚心竹不要的人,还没有人嫌弃过她。 直到这时候,姚心竹才觉得慌乱,她一直运筹帷幄,结果到了收场的时候,才发现她用错了计谋。 她一直觉得,就算她离开了顾叙,但是只要她愿意挽回,让顾叙重新回到她的身边,不过就是勾勾小手指头的事儿,可是到了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错得离谱。 七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儿,也会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尤其是顾叙那毫不掩饰的讽刺神色,让她觉得十分刺眼,这一刻,她很清楚地意识到,她跟顾叙,早在七年前,就已经缘分走到了尽头。 姚心竹只觉得她所有的骄傲都被眼前这人践踏在了地上,一股羞辱感袭上心头,她忽然冷笑一声,看向顾叙,用一种她自己都不认识的扭曲表情尖锐地道: “是,我姚心竹是不聪明,但是你以为你顾叙就聪明过人了吗?你真以为霍思宁就是真心相待于你?那个霍思宁除了比我年轻之外,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别在这儿自欺欺人了,她要不是看上你顾家的权势地位,她会愿意嫁给你?” 890.第890章 这个男人,是我的! “姚小姐你这样背后妄自揣测非议别人,可不太厚道啊!” 霍思宁一进公司,就被秘书告知顾叙在会客室,结果她这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姚心竹这番尖锐的言论,顿时眼神一暗,毫不犹豫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霍思宁行得正坐得端,从来不说违心的话,我看上顾叙,还真不是冲着他的家世地位去的。在姚小姐眼中不值一提的感情,在我霍思宁这儿却是珍之重之。” 霍思宁淡淡地看着姚心竹,对于姚心竹这番故意挑拨的言论,她还真没放在心上。 不过霍思宁不计较,姚心竹却并没这么好打发,她已经知道她在顾叙面前没有了机会,当然也不愿意看到别的女人在顾叙跟前腻歪,所以听到霍思宁的这番解释,她不由得一声冷笑: “嘴上说得好听,我听说你父母双亡,寄人篱下,不过是一个没钱没势的乡巴佬,你又何必在自己脸上贴金?没看上顾家的权势地位,你真以为谁都这么好骗?大家都是女人,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清楚得很!” 霍思宁只觉得姚心竹这话说得有些歇斯底里,也显得很可笑:“大家都是女人,但是姚小姐心里想的什么,我还真不清楚。” “姚小姐道听途说的东西真不少,不过您这小道消息来得可能还不够及时啊。你只知道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却不知道我还是个豪门千金呢。” “我这人不喜欢标榜自己的身份,不过姚小姐真要跟我论这个,我也不会藏着掖着。” “姚小姐既然是安夫人的远房亲戚,那应该知道黄家吧?我可是黄家正儿八经写入族谱的第十七代承嗣者,我有一个师父,叫周世涛,还有一个干爷爷,叫陆臻华!” 霍思宁不喜欢借助别人来抬高自己,但是在这种场合,面对着这个极有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前任,霍思宁还真就不介意狐假虎威一次。 说周世涛,姚心竹还真不认识,但是说到陆臻华,全国没有几个人不认识的。 果然,在听到陆首长的名字之后,姚心竹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几分,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似乎想从霍思宁的脸上看到她撒谎的痕迹。 但是霍思宁一脸的淡定坦然,眼神清明,没有半分心虚。 “姚小姐若是不知道这三家都是谁,大可以去问安夫人。想来安夫人肯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大概是猜测到姚心竹心里在想什么,霍思宁勾了勾嘴唇,嘲讽一笑, “姚小姐,你觉得,有这么多名门世家做倚仗,我还会在乎我男人有没有权势地位?姚小姐,不要把你心中所想强加到别人的身上,这个世界上纯净的感情多得是,只是你自己不想要而已,你自己弃之如敝屣,却看不得别人拥有,你说你这是什么心态?” 姚心竹浑身僵住,她一直觉得这个霍思宁不过就是灰姑娘攀上了高枝,却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身份。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这时候她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她知道这一次算是彻底将这个霍思宁得罪了,想到这女人刚刚说的陆首长是她爷爷,姚心竹的心下就不由得一阵发颤,却仍然僵直着背脊不肯低头,只是用挑衅的目光瞪着霍思宁,眼神里是满满的嫉恨之色。 “有个首长千金的身份,你很是得意吧?可是那又如何,除去这些身份,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呢?我虽然没有这些身份,凭着我自己的本事,我也一样可以光鲜地活着。不过就是一个男人,这男人当年还是我用剩下不要的,你既然这么喜欢,那我把他让给你好了!” 到了这时候,这女人还是想要逞嘴皮子,霍思宁还真有些佩服。 “姚小姐,你这前后矛盾自己打脸啊,一会儿因为我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女就瞧不起我,一会儿又这么一副视权势地位如粪土,你说你到底是想要名门世家的地位,还是自命清高,看不起高官弟子啊?” 霍思宁语气调侃,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姚心竹,像是早已将对方的心思看了个透彻一般。 姚心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着嘴唇恶狠狠地瞪着霍思宁。 “还有,有一句话姚小姐你说错了,在这场战争里,我才是最终胜利者,我能够完整的拥有这个男人,而你什么也没得到,这个男人,不是你让给我的,他是我自己争取来的!你,还没有资格跟我相提并论!” 霍思宁并不想跟这样的人过多纠缠,但是从这人口中说出来的话,她还真就不怎么乐意听。 一旁的顾叙在霍思宁进门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媳妇儿,尤其是在看到自家媳妇儿一副正义凛然捍卫自己的领土和权利的严肃表情强力反击姚心竹的时候,顾叙心下只觉得一股甜腻酸涩的情绪翻涌。 他一直觉得他跟霍思宁虽然是在恋爱,却总是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心慌慌,飘忽不定,患得患失,直到现在霍思宁当着姚心竹的面宣示主权,顾叙才有一种落到实处的感觉。 耳畔还响着霍思宁的那句话:这个男人,不是你让给我的,他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这一瞬间,顾叙什么都看不到了,满心满眼就只有眼前这个精灵少女,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眼神里的爱意宠溺似乎就要溢出来了一般,若不是场合不对,他一定会激动地冲上去,一把抱住这个可爱的女人狠狠亲吻下去。 看到姚心竹一脸羞愤,目光淬毒一般的神情,霍思宁可是一点也没打算客气,她不知道姚心竹心里在想什么,也不关心,但是这女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到她的门前了,她要是不反击,她就不叫霍思宁! 既然这女人这么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她就成全她。 “布鲁斯李,你们还站在外面干什么,赶紧进来吧。既然要来商谈合作的事情,那就速战速决!香奈可不是samra,一个合作项目也这么拖泥带水公司不分!” 891.第891章 猎鹰变忠犬 门外吴均几人要就在等着了,但是因为刚刚那段太过隐私,几个人站在门外都不敢动。 有人居然敢当着他们老板的面儿撬墙角,这个姓姚的女人真是大胆,不怕死啊。 他们正听得兴致勃勃,战战兢兢,忽然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霍思宁的一声吆喝,吴均顿时身形一震,朝着布鲁斯·李示意了一下,一行人窸窸窣窣地走进了会客室。 顾叙这边这还沉浸在自家媳妇儿的变相表白中,内心翻涌着一阵甜蜜一阵心酸,满腔都充溢着多年媳妇儿熬成婆终于苦尽甘来的畅快感。 他甚至还在脑子里脑补着各种内心戏,自家媳妇儿其实很在乎他,不过是碍于面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表述出来,现在有情敌出现了,她终于感觉到了危机感,所以就迫不及待地对他示爱以此来宣誓主权了。 越想顾叙越是激动,这形势非常好,他甚至觉得,如果他这会儿掏出戒指跪地求婚,他媳妇儿一时头脑冲动,指不定就直接答应下来了。 顾叙觉得他这个想法很不错,正犹豫着要不要真付诸行动的时候,忽然从门外涌进来四五个陌生的男男女女,顾叙脑子顿时有些转不过来了,诧异地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布鲁斯·李和吴均两人,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吴均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之前在猎鹰的时候,他可是一直觉得自家队长英明神武智慧超群,可是现在看他一脸迷茫的样子,吴均觉得他内心里那个高大威猛的队长形象瞬间崩塌了,这明明就是一只正在发情期的忠犬好吗,哪里是猎鹰?! 不光顾叙搞不清楚状况,姚心竹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不过看到站在面前的布鲁斯·李还有他身旁紧跟着的秘书,姚心竹隐约猜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顿时心下一沉,脸色又白了几分,咬着嘴唇目光直直地看着这几个人。 可是即便她猜到了布鲁斯李的目的,她也做不了什么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根本无法阻止。 布鲁斯·李刚刚在门外看过了一段狗血的倒追总裁八点档戏码,看霍思宁和顾叙两人的眼神都有些古怪地闪烁着幽光,见霍思宁看过来,他下意识地伸出拳头掩到嘴边,清咳了两声,这才目光恢复清明,正色地看着顾叙,极为官方地道: “顾总您好,我是香奈品牌的华夏代理,我叫布鲁斯·李,冒昧到访,也没有提前预约,实在是抱歉。我们这次过来,是代表香奈公司对贵公司提出邀请,希望您能考虑与我们香奈进行合作项目开发。” 顾叙愣了愣,愈发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跟香奈并没接触过,也不认识布鲁斯·李,但是他却也知道香奈在国际上的地位,比起samra来说只会高不会低,尤其香奈还是底蕴丰厚的老品牌,这样的公司应该派头十足,极为讲究辈分和排场才对,怎么会屈尊降贵,率先低头跑到他这公司来寻求合作? 顾叙的眼中闪过满满的疑惑,下意识地就朝着霍思宁看去,想要询问她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霍思宁嘴角含笑,冲着一旁的姚心竹看了一眼,淡淡笑问道:“姚小姐,我这边想要跟顾总谈一笔生意,不知道姚小姐能不能暂且回避一下?” 这话一出口,屋子里的众人都朝着姚心竹这边看了过来,姚心竹顿觉自己受到了羞辱,浑身都不由得颤了颤,她连忙抬起头来看向顾叙:“阿叙……” 顾叙正眼都不曾瞧她,直接就下了逐客令:“姚小姐,我这边需要紧急召开会议,闲杂人等就不要留在这里了,林之,送姚小姐出去!”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姚心竹,旁边众人也露出了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神情,秘书杨林之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对着姚心竹道:“姚小姐,请吧。” 姚心竹只觉羞愤难当,抬起头来恼恨怨毒地看着霍思宁,就差没咬碎了银牙,最后心有不甘地冷哼了一声,被杨林之客气地请出去了。 八卦的其中一个主角走了,众人这才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一旁顾叙也已经从刚刚的甜蜜冲击里面清醒过来,似是无奈似是探究地看着一旁站着的霍思宁,好整以暇地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霍思宁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狡黠的表情:“怎么回事?就这么回事啊,有人想抢我男朋友,我不过是正常反击而已。” 顾叙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瞥了一眼一旁正襟危坐的布鲁斯·李,道:“你这正常反击可真够惊人的,居然把香奈都给招来了。怎么,你这是准备让我跟samra直接撕破脸皮,彻底宣战?” 霍思宁撇了撇嘴,耸耸肩道:“揽香脂的原料危机一日不解出,samra就自顾不暇,就算再不乐意,她也的确是理亏在先,不可能因为她们的过失,就要让盛唐无限期地迁就她们,盛唐是盈利机构,不是慈善堂。samra还不至于这么蠢,为了这事儿又多得罪一个人。” 顾叙笑道:“你倒是看得透彻,那你把香奈招来是几个意思,揽香脂的危机可不只影响了samra一家,香奈不可能独善其身,没有原料,就没有产品,我这项目,跟谁合作都一样。” 霍思宁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得意:“这你可就弄错了,你这消息是早八百年前的旧闻了,早在五天前,香奈就已经解决了原料危机,现在他们手里有近十吨的揽香脂原料,至少可以为香奈公司提供一年的原材料。” “而且香奈已经找到了货源,原料供应来源也已经解决,接下来的几年,都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危机状况。” “现在其他公司都是热过上的蚂蚁,根本找不到原料,香奈却已经突出重围,率先解决了危机,接下来很有可能会出现行业大洗牌,这个时候香奈送上门来,我想盛唐没有理由拒绝这次的合作吧?” 892.第892章 霍思宁的胆识 顾叙在听到霍思宁说香奈已经找到揽香脂货源的时候,原本一脸平静的脸上也骤然变了颜色,他怀疑地看了布鲁斯·李一眼,又在吴均几个脸上逡巡了一番,最后才将视线定在霍思宁的身上。 香奈一贯大牌,现在却忽然自动找上门来,而且还是在霍思宁和吴均的引导下,这让顾叙意识到这件事有些不对劲。 他不是笨人,不过这几眼的功夫,就从香奈负责人对霍思宁的眼神和态度里面看出了猫腻,抬起头来诧异询问道:“原料的事儿,是你做的?” 霍思宁也没有想到顾叙心思这么缜密,一下子就猜到了其中的关键,不过她可不想这么快就承认,笑看了顾叙一眼,既不否认也不点头,故意卖起了关子:“你猜?” 顾叙一看霍思宁这态度,愈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不过越是肯定了这个答案,他就越是心惊。 当日锦山大火的消息一传回国内,他跟姚心竹就启程亲自前往菲国,在菲国逗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却愣是没能找到解决办法。 大火导致成片的马尼拉被烧毁,剩下的马尼拉能产出的揽香脂,根本不足以维持整个香料行当的需求。 那些菲国香料商也不是笨人,手里握着马尼拉没有被烧毁的供应商,知道这一次的大火对他们来说是一次机会,所以轻易不愿意将手里的揽香脂出售,价格越抬越高。 正是因为如此,samra也没能进购到足够多的揽香脂原料,只能灰溜溜地回来。 但是现在霍思宁却说,香奈购进了十吨原料。 十吨是一个什么概念?samra在菲国连一吨的货都求不到,而香奈却一下子就买到了十吨的原材料,这就是差距。 如果这真是霍思宁的手笔,那顾叙对霍思宁的本事,又要多一层更深的认识。 “你怎么做到的?”顾叙心下震惊,偏偏面上还要故作淡定。 霍思宁自知这事儿要瞒是瞒不住了,只好将她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然后前往云省进行考察的事儿给说了出来,省去其中用储物空间进行揽香脂运输的环节,在她的轻描淡写中,一个巨大的商机就这么被她牢牢攥在了手中。 顾叙听得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傻眼了。 虽然霍思宁又是开店又是开工作室还搞科研项目的,但是顾叙总觉得她这不过是小打小闹,所以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是就是这不起眼的小打小闹,居然愣是让霍思宁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在听到霍思宁说她直接收购了西双版纳近九成的皮里树的时候,顾叙已经说不出来他是什么心情了。 这个女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做啊,这种事情若是出点什么差错,几千万就打了水漂了,她倒是胆子大,居然就这么一头扎进去了,连个专家也不找,自己一个人就独挑大梁,把所有事情都给办妥当了。 但是,顾叙不得不承认,也正是因为霍思宁有这种敢于冒险的魄力胆识,才让她得以成功。 普通人就算从那帖子里得到了消息,也多半会想要经过一再的查证才肯付诸行动,可是霍思宁却是不顾一切地直接就奔赴了云省,机会稍纵即逝,她敢这么做,所以她比别人都先一步抓住了机遇。 “你这真是……” 顾叙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了,说霍思宁大胆吗?她其实早就有过缜密的研究和算计;说她冲动吗?若没有这份冲动,这个机会可能就已经落到其他人手里了;说她运气好吗?如果仅仅只是凭借运气,绝对做不到这一步。 一个女人敢于孤身奔赴西双版纳,敢冒风险花费数百万进购异地皮里油,敢花七八千万购买可能一文不值的皮里树,还敢算计各大品牌公司,这其中的智慧和眼光,就连顾叙这个在商场是屡战屡胜的精英都暗暗心惊和佩服。 顾叙心中升腾起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怎么办,媳妇儿太厉害,他这都快成吃软饭的了! 知道香奈已经与冠玉美人合作,再加上霍思宁的调香美人香料公司直接介入,顾叙当然会无条件地接受香奈的合作,双方几乎是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面就谈好了条件。 在基于samra与盛唐公司合作的基础合同上,香奈甚至还给盛唐让出了两个点的利润,这个决定是香奈总部维特莫尔高层直接发出来的命令,布鲁斯·李明白维特莫尔这么做的缘由,所以没有任何异议地就提了出来。 顾叙当然是求之不得,能多赚一分,他难道还会白白把这便宜给推出去不成?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是看在自己媳妇儿的份上才会故意让着盛唐,但是顾叙一点也不介意,他的以后都是他媳妇儿的,能多赚两个点,就是给他媳妇儿多赚点零花钱,何乐而不为? 合同顺利签订,这边顾叙直接就给samra公司总部发了一封撤销合作的邮件,很快,卡米尔就接收到了这个消息。 尽管在得知盛唐与香奈合作之后,卡米尔心中很是愤怒,但是她也知道,这种内忧外患的时候,samra不能再树敌,她不好跟盛唐直接撕破脸皮,只能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暗自忍耐。 只是samra能忍,迪澳却不能忍。在得知香奈从秘密渠道进购到了一批极品揽香脂原料之后,迪澳方面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收到了这个消息,只是当时迪澳方面并不认为这个消息有什么可信度,当个笑话听了也就过了。 结果不到五天的时间,在迪澳还在为原料跟菲国香料商斡旋的时候,香奈又传来了新动作,与华夏盛唐集团合作,并签下了长达五年的合约,正式启动中西合璧程序。 “该死的!那个消息是真的,香奈真的找到了货源!” 到这个时候,迪澳CEO黛芬妮在意识到,之前从香奈传出来的消息是真的,这让黛芬妮感觉到又是愤怒又是焦躁,“博纳特,去查一查,香奈的原料究竟是从哪里买回来的!” 893.第893章 八月桂花香 黛芬妮以为香奈早就有所准备,在大火之前就已经预见到了这次危机,所以在大火发生后,悄悄联络到了菲国那边的供货商,以高价买回了一批原料,所以才会在他们这些公司还在做困兽之斗的时候,他们已经解决了问题。 但是让黛芬妮预想不到的是,在经过博纳特一番调查后,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让她大吃一惊。 香奈的原料,根本不是从菲国运回来的,而是从华夏国进购的。 黛芬妮一开始还对这个消息抱有怀疑的态度,想了想,她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维特莫尔的手上。 这两人虽然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但是平日里在生活上还是好朋友,也算有所交集,黛芬妮的电话打过来,维特莫尔虽然感觉到意外,但是并没有直接拒接。 在一番寒暄后,黛芬妮直接问出了她的目的,维特莫尔如今已经跟霍思宁签订好了合同,也不怕黛芬妮这边会出幺蛾子,遂大大方方地将他进购原料的过程给说了出来。 说完这些后,维特莫尔半是庆幸半是炫耀地道:“当日收到那个东方人的邮件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骗子呢,幸亏我当时没有犯浑,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了,没想到居然真把问题给解决了。” “华夏那边地大物博,我想一定不止一个地方生长马尼拉,黛芬妮,你若是实在找不到解决办法,就找人去华夏那边问问,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的马尼拉丛林。” 维特莫尔这话可没带多少真心,黛芬妮不可能听不出来,只是,她这会儿也已经不在乎维特莫尔的这几句讽刺的话了。 她在听到维特莫尔提及那封东方人发的邮件的时候,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想到几个字,那怎么可能? 那封邮件黛芬妮有印象,当日博纳特正在跟她汇报公司事务,从华夏国代理那儿发来了一封邮件,当时博纳特还特意将这封邮件的内容告诉给了她。 可是当时黛芬妮根本不重视这个邮件,甚至对此极为鄙夷,认为这就是低素质的华人开的一个恶劣的玩笑,所以她根本不在意。 现在维特莫尔却告诉她,就是这封她瞧不上眼的邮件,让香奈得到了机缘,不但解决了原料危机,还得到了独有的货源,以后香奈的揽香脂原料供应将会源源不断,再也不用担心原料危机。 黛芬妮心中又是懊悔又是气恼,如果当初她能对这封邮件引起重视,这个机会就根本不会让香奈一人独占,至少她迪澳也能从中分一杯羹。 奈何她太狭隘了,以个人的情感和恩怨判断一切,一棒子把所有华夏人都给打死了,才导致了她自食恶果,与一个大好的机缘失之交臂。 可是再怎么懊悔也已经于事无补了,机会稍纵即逝,她已经没有再挽回的可能了。 和黛芬妮的焦躁悔恨不同,霍思宁这段时间倒是真正的惬意,自从香奈与盛唐签订了合作开始,她手中的事情也少了,在将聚宝阁的开业请柬发到各人手中之后,她在帝都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直接就回了S市。 回到S市没多久,霍思宁的签证就下来了,还有从早田大学发来的交换生录取通知书,因为忽然要去东洋,学校特意对这次要去早田大学的三十名同学进行为期半个月的紧急培训。 月底培训结束,霍思宁已经能熟练地掌握一些东洋基本用语了,正巧这天钟子凡和廖淞从福州过来,带来了霍思宁寄放在他们那家赌石店里的鸽血红和金丝翡翠,霍思宁就准备领他们去饭店吃顿饭。 只是去哪儿吃却是个问题,霍思宁为这事儿感到纠结,正巧翻开卡包的时候,忽然就从包里翻出了一张白金VIP会员卡,看到上面那古色古香的“国色天香”四个大字,霍思宁蓦地想起了那盆老金桂病株的主人,国色天香的老板赵国天。 当日她在国色天香跟赵国天还有一个三月之期的约定,算算时间,三个月也差不多到了,眼看着这八月十五也快要到了,这个时候若是桂花开起来,也不会惹人怀疑。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中一动,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接了钟子凡和廖淞二人之后,霍思宁就径直开车带着两人前往国色天香。 赵国天的消息得来很快,就在霍思宁出示了那张拜金VIP会员卡,开了一个名为揽雀轩的包间里坐下不久,这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就风风火火地来到了揽雀轩。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在霍思宁到达国色天香后不久,秦绍游和严雪松几人也来到了国色天香,严雪松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接到了赵国天的电话。 “老严,出大事儿了,那个女学生,真的把那盆老金桂给救活了!” 赵国天这话说得严雪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的迷茫和不解:“哪个女学生?” 赵国天恨不得这会儿冲到电话那头敲开严雪松的脑袋:“哎呀,就是那个姓霍的女学生,小秦那个班上的,说是可以救活我那盆老金桂,还搞了一个三个月的约定的那个!” 几个人还站在门口没跨进国色天香大门,严雪松浑身就是一个激灵,赵国天这么一提醒,他瞬间就想起来这事儿了,想到那株老金桂当时的病症,严雪松心中各种情绪翻涌,老半晌才冷静下来,哑声问道:“你在哪里?” “揽雀轩,你快过来就是了,绝对吓你一跳!” “等着!”严雪松眼神里难掩震惊,急匆匆挂断了电话,就迫不及待地往里冲。 “严老头,怎么了?”一旁的一个老头一看严雪松的表情不对,顿时觉得奇怪,忍不住询问道。 严雪松眼神复杂地看了秦绍游一眼,沉默地摇了摇头,一行人紧随着严雪松的脚步朝着揽雀轩走去。 才走到揽雀轩门口,一股清幽的桂花香气就扑鼻而来,严雪松的目光迅速捕捉到了那盆摆放在屋子中央的老金桂上。 目光所到之处,树冠饱满,老叶幽深,新出的枝干上长出了嫩芽,在这老金桂的枝干上,星星点点的花蕾簇簇金黄,散发出浓郁桂香! 894.第894章 起死回生 严雪松的眼睛都直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屋子里的这盆老金桂,上下打量,仔细苛刻到不放过任何一个枝干细节,直勾勾观察了足有近十分钟,最后终于肯确定,这盆老金桂,的确就是七月份从国色天香搬出去的赵国天的那盆病株。 可是,这个发现并没有让严雪松感觉到惊喜,反而愈发的目光幽深。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当日这盆老金桂已经显示出了死态,不少枝干已经枯萎,更重要的是,这老金桂在经过旱涝两重天之后,根部彻底溃烂了。 这样的老金桂已经可以说完全跨进了鬼门关,至少他是没什么办法可以补救了,所以他当时才会对赵国天说无能为力,并且很直接地给这盆老金桂判处了死刑。 可是就是这样一盆他认为根本无从救起的死株,如今竟然真被人妙手回春给救活了,不光枯死的枝干重新恢复了饱满,长出了新芽,甚至还提早开了花。 严雪松想起了当日霍思宁对赵国天信誓旦旦许下承诺的场景,说她有一个朋友是个侍花高手,本事非凡,可以让病株起死回生。 当时严雪松听到这话,心下觉得极为好笑,根本没有将霍思宁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觉得她就是在吹嘘。 他严雪松再怎么说也是S大研究院的教授,本身就是专业研究植物繁育种植的,连他都说没有办法,这个霍思宁口中所说的高手,难道还会妖法不成? 严雪松那会儿对霍思宁的话嗤之以鼻,可是现在看到这株健康成活的金桂植株,他却再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了。 有人在他自认为最权威的植物种植方面给了他狠狠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太疼了,严雪松觉得有些难堪,但是同时更多的是震惊,看向对面那个女学生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竟然真有这样的侍花高手,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旁的秦绍游和胡永元当日也是亲眼看过这老金桂的模样的,现在看到这情形,两人眼中也是满眼的不敢置信。 胡永元记得,当日他与这个霍思宁在花鸟市场第一次碰面,这姑娘在店门口撞折了他手中的一株瓣莲分株。 当时那瓣莲分株已经被折断了,这姑娘却是一点也没嫌弃,向他和马叔讨要,将那瓣莲喜滋滋地给带走了。 那时候胡永元看这小丫头的眼神,可是非常不理解,现在看到这株老金桂,他才明白这姑娘的用意。 有一个如此牛逼的侍花高手朋友,连烂了根的老金桂都能救,一株折了枝干的瓣莲未必就不能活。 胡永元几乎可以肯定,那株他认为已经死定了的瓣莲,如今肯定好生生地活在这丫头的别墅里,恐怕比他养的任何一盆兰草都要长得好。 想到他花了八千块好话说尽才从马叔那儿讨要过来的一株瓣莲,就这么便宜了这小丫头片子,胡永元心中又是郁闷又是羡慕。 比起胡永元,秦绍游心情则要更加复杂。 秦绍游可是见识过霍思宁养鱼的高超技艺,养出神仙鱼和华夏锦鲤,这样的本事一般人可是羡慕都羡慕不来,当时他也满心满眼的怀疑,但是当时这姑娘给他的解释是,她有一个高手师父,她学得了她那个师父的一点皮毛。 现在看到这株老金桂,秦绍游心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直觉,霍思宁口中的那个侍花高手,很有可能就是这小丫头杜撰的,这盆老金桂能救活,十有八|九就是她自己的杰作! 屋子里众人都各怀心思,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一旁还有一个老头,盯着那老金桂看了几眼之后,又看了看屋子里正中央站着的那个小姑娘,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霍思宁请钟子凡和廖淞来国色天香吃饭,顺便就将那盆金桂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了出来,当把这盆金桂搬进国色天香之后,赵国天看向那金桂的眼神瞬间就变了,跟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现在严雪松也是这幅神情,霍思宁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她可不管这些人会怎么想,反正再怎么怀疑,也不可能会猜到她手里有一颗充满灵气的避水珠,所以她笑眯眯地看着赵国天,问道: “赵老板,当日咱们可是约定好了的,这盆老金桂,如果我真帮你救活了的话,这花就送给我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赵国天本来还在震惊中,这会儿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当日他自认为这老金桂已经死定了,所以干脆放弃,甚至还让店里的员工将这花扔在台阶上任由它自生自灭,在这种情况下,霍思宁提出了三月之期,还立下军令状,如果这花救不活,她愿意十倍价格赔偿。 赵国天是个商人,当日就是以利益当先,这个赌约他稳赚不赔,他当然不会拒绝。 可是现在他却赌输了,这花被霍思宁救活了,他不但没能得到两百万的赔偿款,还要赔掉这盆老金桂,赵国天当然就觉得心疼了。 这花毕竟是他花了二十多万买回来的,之前也一直当做心头宝,要不是他婆娘看顾不当,这花也不会被浸泡得烂了根。 如果这花就这样死了,他就算心疼,也只能无可奈何,可是现在这花好生生地被救活了,不但开了花,看这状态比以前更加有生机了。 这样的情况下,他却只能把这盆花拱手让人,赵国天能心甘情愿那就怪了。 所以他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尴尬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冲着一旁的严雪松使了个眼色,见严雪松根本不搭理他,这才干笑了两声,道:“霍小姐,这花我毕竟养了几年了,也有了感情,你看……” 霍思宁早料到赵国天不会认账,她笑了笑:“赵老板,做生意可不能言而无信啊,您这家大业大的,应该不想砸了您这块招牌吧?” 赵国天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霍小姐你可真会开玩笑,我赵国天说过的话自然是算数的,我当天的承诺肯定还是有效,我只是想问霍小姐,您这话愿不愿意转手,如果愿意,我愿意再高价买回来。” 895.第895章 开战了 这还差不多。 霍思宁心下一声冷笑,这花怎么说也是她救活的,赵国天若是想几句话就蒙混过去,把当天的约定抹得一干二净,霍思宁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不过这人倒是个识时务的,霍思宁不过随便一句话,就把他给吓着了,也不敢再硬来,老老实实地认栽。 看到赵国天这态度,霍思宁倒也不是那种强势的人,直接见好就收,点了点头道: “这花当日是什么情况,赵老板应该比谁都清楚。我那朋友忙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总不能一点辛苦费都得不到,既然赵老板诚心诚意想要,我也不蒙你,二十万吧,二十万,这花赵老板你拿去。” 赵国天原还以为霍思宁会趁此机会狮子大开口,毕竟之前霍思宁承诺过赔偿他十倍价格在先,按照这赌约的规定,他这输的一方,也应该出同等价码的彩头才对。 可是霍思宁开出的价格却是让赵国天感到十分意外,二十万,真要算起来,这老金桂把本身的价值都比这价格要高。 之前那老金桂没有开花,光是这盘虬的枝干就已经招惹得不少人垂涎,包括严雪松在内,先后有七八个人来询问他转不转手,价格高的,已经喊出了三十多万。 现在这金桂不但开花了,还长出了新叶,一看就充满生机和喜气,这价值,在之前的基础上再涨了五六万肯定不成问题。 可是现在霍思宁却只要二十万,这反而让赵国天有些愣神了,他呆呆地看着霍思宁,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多少?” 一旁严雪松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听到霍思宁说二十万转卖给赵国天,再联想之前赵国天给他使眼色让他帮忙的举动,他就不由得嗤笑一声,不客气地道: “姓赵的,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跟你小子这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相比,人家小姑娘可比你光明磊落得多!” 被严雪松这么当着屋子里一群人的面不客气地训斥,一向脸皮厚如逞强的赵国天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尴尬地看了周围众人一眼,这才冲着霍思宁再三确认道: “霍小姐,你说的是真的,这花你真二十万让给我?” 霍思宁笑着点头:“这花既然是赵老板您养了几年的宝贝,当然还是物归原主的好,放在我那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养,指不定哪天这花又要跨进鬼门关了。” 赵国天眼中闪过喜色,立刻就爽快地点头应承道:“那成,我这就去给霍小姐你取钱,这花先在这儿放一放,麻烦霍小姐再稍等上一会儿。今天这一顿,算我的,霍小姐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让厨房马上准备。” 霍思宁也不客气,直接就拿起菜单点了起来,她们这一桌也不过就三个人,她却一下子就点了六七个招牌菜,一点也没给赵国天节省的意思。 赵国天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霍思宁这边点完菜,很快就有店员急匆匆地跑到后厨通知去了,不到十分钟,她点的菜就率先上桌了,一点也没耽搁。 见霍思宁这边都要上菜了,屋子里其他人也不好再留在这间包厢里,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霍思宁是在宴请朋友,他们在这屋子里杵着总归不那么合适,所以几个人很识趣地从屋子里退了出来,重新让赵国天安排了一个包厢进去了。 这边严雪松几个人一走,钟子凡和廖淞就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之前他们在屋子里看着,也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这会儿顿时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一脸八卦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倒是不知道,原来钟子凡和廖淞这两人也有这样的时候,遂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将当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钟子凡和廖淞见识过霍思宁赌石的本事,知道这姑娘表面看起来不起眼,其实手段狠辣着,所以对于霍思宁能够认识一个这样顶尖的养花高手,他们可是一点也没觉得奇怪。 三人吃着喝着,钟子凡和廖淞很是高兴,自从霍思宁上次替钟子凡重挫了钟跃进和王忠伟的阴谋之后,有霍思宁的那块鸽血红和金丝翡翠当活广告,他们那家赌石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了,这段时间店铺进项不少,也慢慢积蓄了不少资金。 钟子凡心情舒畅,对霍思宁也是感激不已。 霍思宁也没有居功,不过对于钟子凡的现状,她还是乐于伸出援手的,以她的能力,想要帮钟子凡翻身,本身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你们既然手里有了余钱,我觉得你们完全可以请个职业看石的高手帮忙,去各大公盘上看看。” 一说到这个,霍思宁忽然就想起来之前在闽东的时候,她跟王凯文去那个齐老板的仓库赌石,那齐老板告诉过她一个消息,说是十月份缅甸仰光会办一场大型的赌石公盘。 因为霍思宁十月份就要去东洋了,所以去仰光的计划就行不通了,她只能放弃,所以也就没怎么关注,现在跟钟子凡廖淞二人聊到了这个话题,她才想起来这事儿。 “国内像平洲瑞丽腾冲这些地方应该每个月都有小公盘,不过要想做大,不冒险是肯定不行的,我听说十月份缅甸有一场大型的赌石公盘,我觉得你们可以去试试,实在不行,人家吃肉你们喝汤,找个缅甸商弄一批货回来,也比这样小打小闹地卖砖头料要强。” 霍思宁这话说得在理,不过钟子凡和廖淞两人表情却是有些古怪,看起来不像是在考虑,反倒是有些苦笑的意思。 “怎么了?我这提议有什么问题吗?” 霍思宁看这两人表情怪异,下意识地就问道。 钟子凡和廖淞对视了一眼,扯了一个笑:“没问题,你这提议跟我们的不谋而合,本来我们也是这么计划的,不过现在是不成了。” “为什么?”霍思宁面露不解之色。 钟子凡叹了一口气:“缅甸开战了。” 896.第896章 茶农教授 霍思宁耸了耸肩见怪不怪:“缅甸内战都快五十年了,这有什么好稀奇古怪的。他们打他们的,你们只管运毛料就好了。” 钟子凡摇了摇头,面色却是比之前还要凝重:“若真是这样就好了,不过这一次开战比之前都要严峻,这一次战火已经烧到仰光了,本来十月份要举办的赌石公盘,据说已经取消了。” 霍思宁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住。 事实上,缅甸内战始自1960年,军事强人尼温夺取政权,建立军事独裁,否决少数民族的自决权,开始缅甸化同化政策,这个政策致使缅甸陷入50多年的内战,截止目前仍未止歇。 所以霍思宁在听到钟子凡说缅甸开战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这个消息算什么新闻。 可是听到钟子凡这么解释,她也觉得这情况有些不对了。 “我还听说,这次不只是缅甸政府军和少数民族武装克钦独立军在战,地方军阀还有各大家族武装势力也都参与了,好像就是为了翡翠原矿的分配问题。” “现在有小道消息称,如果各方势力停火谈判,估计就会对矿区进行重新划分,到时候各大家族势力将会重新洗牌。” “现在缅甸局势紧张,大家都在观望,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清楚,但是从目前的行事来看,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缅甸政府这些年对翡翠原石的出口本身就已经限制得极为严格了,万一军方和各族势力达成了一致协议,到时候严格控制翡翠原料的出口,对我们这些卖毛料的生意人来说,就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听到钟子凡这么说,霍思宁也不由得皱紧了眉。 她虽然不懂时事,却也能理得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缅甸各地军阀割据,几大家族势力可以说势均力敌,大多数翡翠矿坑所有权都掌握在缅甸军阀和各大家族手中。 在这之前,国内一些有门路的毛料商人基本上只要交得起过路费,就能从各种渠道批量走私老坑种毛料,虽然量不会太多,但是至少还能够维持生存。 因为走私的问题,缅甸政府不止一次提出要将各个矿区的毛料集中到仰光同意出售,以此来严格控制毛料的出口。但是这个提议却因为各个势力的介入而没能得以实施。 霍思宁怀疑,若这次内战真的重新洗牌,让各大家族跟政府军方合作的话,缅甸政府的这项决议很有可能会通过,到那个时候,恐怕以后流入到国内的翡翠毛料,都要在仰光公盘上被剥削掉一层利益了。 华夏国作为翡翠的最大消费国,如果缅甸政府真能操控毛料出口,那国内的翡翠市场冲击,无疑是相当巨大的,首当其冲的,就是像钟子凡和廖淞这样的毛料商人。 就算这些毛料商人能够找到门路进货,可是怎么从缅甸将这些毛料运回国内,这是一个大难题,真要冒险去走私,缅甸军方也不是吃白饭的,枪子弹上膛就顶在脑袋上,等于是提着脑袋在赚钱,就看谁胆子大能为了钱不要命了。 想到这情况,霍思宁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真要到了那时候,着急的也不止你这一家,别人也一样没辙。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到时候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这消息对霍思宁来说却也算不上坏消息,她早有计划,本来打算着趁仰光公盘的时候,利用储物戒指,到缅甸去弄一批毛料回来的。 可惜突然让她去东洋当交流生,她根本就措手不及,还以为这一次的仰光赌石公盘她要错过了,现在缅甸内战,倒是给了她一个缓和的时机。 等到这场战争结束,缅甸肯定会重新调整时间举办仰光公盘,估计到那个时候,她的东洋交流生涯也结束了,到时候她正好能抽出时间来。 霍思宁有倚仗,所以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坏消息,相反的,她反而觉得这件事是一个机遇,只是这个想法她暂时只能藏在心里,不可能对钟子凡和廖淞解释。 听了霍思宁这宽慰的话,钟子凡和廖淞两人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一时无话。 这边霍思宁三人在谈论缅甸内战,那边琉璃阁里就坐的几个人却是各怀心思,屋子里一片沉寂,老半晌才有人开口说话。 “严老头,刚刚那女娃子,是你的学生?” 说话的这人叫陈乾坤,年纪跟严雪松差不多,也是研究院的老教授了。 之前在揽雀轩,陈乾坤一直在盯着霍思宁看,当时只是觉得那女娃子眼熟,待到霍思宁开口说话,陈乾坤才蓦地想起来,嘿,这小姑娘,不就是在赶集市场上一口气买下他那四盆老桩御茶的那个女学生吗? 陈乾坤记得很清楚,当时那学生还当着他的面撒谎骗他,自称是严雪松的徒弟。陈乾坤跟严雪松一起共事,严雪松的学生他也都见过,所以当时就一眼判定这小姑娘在撒谎。 当时那女学生缠着他要买那四盆老桩御茶,陈乾坤并不认为这小姑娘能出得起一百五十五万,所以才开出那样的高价想吓退那女娃子。 没想到他这一开口,却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那小姑娘听到他开价,一点也没觉得意外和震惊,淡定地问了他的银行卡号,然后就迅速地转了一百五十五万到他的账上。 这下陈乾坤骑虎难下,被人将了一军,只能将那四盆他最宝贝的老茶树给卖了。 陈乾坤心中一阵不舍,却也说不出后悔了不卖了这样的话,最后碍于面子,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姑娘把他的宝贝给拖走了。 陈乾坤本来以为,S市这么大,他不可能再跟这个小姑娘碰面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儿遇到。 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小姑娘竟然还真认识严雪松,不过情况却和他之前所猜测的有所出入,这小姑娘,好像不是他以为的普通人。 “女娃子,你是说霍思宁?”严雪松从怔忪中回过神来,有些意外地看了陈乾坤一眼,似乎不明白这老伙计怎么忽然会对霍思宁感兴趣,但是他疑惑归疑惑,嘴上还是老实答道,“她不是我的学生,是小秦的学生。” 897.第897章 不情之请 “小秦的学生?” 陈乾坤有些意外地看了秦绍游一眼,“小秦跟甘教授也有几年了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研究生物工程的?” 秦绍游点了点头:“是的,这两年一直在跟甘教授做一代神仙鱼的稳定基因培殖技术。” 陈乾坤不由得皱眉:“那刚刚那个霍什么的女娃子,也是学生物工程的?” 秦绍游笑道:“陈老您不认识她,但是生物实验室那边不少教授都认识,她就是去年斗鱼大会上那个第一名的得主,也是前阵子生物实验室那边闹得风风火火的华夏锦鲤研究项目的真正发起人。” 陈乾坤顿时愣住:“那对华夏锦鲤是她养出来的?” 秦绍游点了点头:“不光是华夏锦鲤,这小丫头养鱼方面很有心得,我跟甘教授做的那个项目的神仙鱼母体样本,就是她提供的。” 陈乾坤心下更是纳闷:“这么说,她是搞养殖的,并不懂种花?那刚刚那金桂是怎么回事儿?” 秦绍游眉眼一跳,不知道陈乾坤怎么会问到这个问题。 一旁严雪松脸色却是有些不大好看了,这金桂是从他手里溜出去的,当时他也确实说了自己没有办法救那病株,结果现在有人救活了,陈乾坤还在这里追根究底不断盘问,这就让严雪松觉得陈乾坤这是才故意给他难堪,顿时心下就有些微恼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那金桂是她找人救的,说是认识一个什么朋友,是个侍花高手。小秦啊,这丫头是你的学生,回头你给我好好问问,最好把她那个什么朋友约出来见见,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人到底是用的什么办法,把一株烂了根的金桂给重新救活的!” 说着严雪松还不忘瞥了陈乾坤一眼,傲娇地冷哼了一声。 陈乾坤一看严雪松那脸色就知道这人是误会了,同行本就容易产生排斥的情绪,再加上他跟严雪松在研究院的地位也算是旗鼓相当,所以两个人在暗地里一直是竞争关系,所以他那番话会让严雪松误会也不奇怪。 可是陈乾坤心里冤啊,苍天在上,他可真没有取笑严雪松的意思,他之所以这么追问秦绍游,完全是为了他自己好么? 当日霍思宁花一百多万买走了他那四盆老桩御茶,他一回家就后悔了,可惜一直找不到霍思宁的人,他就算后悔也无可奈何。 现在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让他在这儿碰到了正主,他当然不能再错过机会,就算不能把他那几盆茶树给要回来,能够偶尔让他去看上几眼也好啊。 而且,在看到刚刚那盆老金桂之后,陈乾坤心里还隐隐生出了几分希冀。 当日那四盆老茶里面,有一盆御茶龙井被撞倒在地上,但是那时候霍思宁却没有嫌弃,还花了五万块把那盆龙井也给搬走了。 陈乾坤清晰地记得当时那株御茶龙井的模样,损了枝干,断了根茎,他对那株御茶龙井已经心灰意冷,心中猜测那茶树肯定是活不成了。 可是现在看到一盆烂了根基的老金桂都被救活了,陈乾坤心中不免就生出了几分奢望,希望那盆老桩龙井也能在这小姑娘那个朋友的手上起死回生。 这么一想,陈乾坤就有些坐不住了,在上菜之后没多久,他匆匆扒拉了几口饭菜,就找了个借口从包间里遁了出来,直接就往揽雀轩走去。 这边赵国天刚把二十万现金给霍思宁送到包厢,又让两个员工把那盆老金桂给搬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又和霍思宁寒暄了几句,正巧霍思宁几个也吃好了,一行四人正准备从包厢里撤出来,没想到迎面就跟陈乾坤给撞了个正着。 “陈教授,您吃好了?”赵国天看到陈乾坤,还以为他这么急匆匆地是要去洗手间,遂开口问道。 陈乾坤摆了摆手,一抬头目光就直勾勾盯着霍思宁。 因为之前陈乾坤是跟在严雪松身后,霍思宁也就没有在意,这时候迎面撞到了,她这才注意到,这个穿着朴素的老教授,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霍思宁盯着陈乾坤看了几秒,在脑子里迅速搜罗着,很快就将这教授跟不久前她在郊区集市上遇到的那个老花农的脸重叠到了一块儿。 霍思宁顿时吃了一惊,想到当日她在那集市上骗陈乾坤说自己是严雪松的学生一时,顿时就有些尴尬和心虚,连忙低下头去,也不好意思再去正视陈乾坤的眼睛。 陈乾坤见霍思宁避开了他的视线,又怎么会如了霍思宁的意,他直接就说破了自己的来意:“小丫头,我那几盆老伙计,如今不知道怎么样了?” 霍思宁避无可避,只能抬起头来,硬着头皮回道:“陈老,那几盆老茶都挺好的。” 陈乾坤一听这话顿时面露喜色,焦急问道:“那那盆御茶龙井呢?” “也挺好的,已经救回来了,明年说不定可以采到新茶。” 陈乾坤的眼中闪过激动之色,原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他抬起头来,有些不大好意思,迟疑了一下,才艰难地开口问道:“丫头,我有个不情之请,这几盆老茶,你能不能再转让给我?” 霍思宁一愣,皱了皱眉:“这……抱歉陈教授,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虽然这是那四盆御茶的原主人,但是霍思宁可没有心软,那几盆老御茶如今已经在她手里了,又是她合法购买的,她养着可是一点都不心虚,有碧珠灵气在,那几株御茶在她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若是转手出去,她再想寻到这么好的老桩茶树,基本上是不大可能了。 陈乾坤大约也是想到了这个,所以他才会越想越觉得后悔,见霍思宁毫不犹豫地拒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堪,不过很快就又释然。 设身处地地想,若是他是霍思宁,好不容易得到了这四盆老茶,也肯定不会轻易卖出去。 898.第898章 脱胎换骨 “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强求,不过能不能让我经常去看看,那几桩老茶陪了我大半辈子了,就跟我的老朋友一样,不瞒你说,我这自从把那几盆茶树卖给你之后,就茶饭不思的,连觉都睡不好。不看看它们的情况,我这还真不放心。” 陈乾坤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懊悔和失落,提出来这个要求的时候,语气近乎哀求。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霍思宁也不好再拒绝,只能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而且看陈乾坤这执着的样子,恐怕还会再对她进行试探,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买回那四盆老株御茶,霍思宁不想卖,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让陈乾坤看看那四盆老桩茶在她手里面的长势变化。 只要看到那四株御茶,陈乾坤就会知道,他之前自认为骄傲的养茶方法,根本比不上她的,到时候,他自然会死心。 想到这儿,霍思宁的目光一暗,看着陈乾坤点了点头,沉声道:“您跟我来吧。” 离开国色天香,霍思宁就带着陈乾坤到了自家别墅,院子里,四株老桩御茶被移栽到了新土里面,陈乾坤看到霍思宁居然这么不讲究,把老茶树种到了这样的土里,顿时大吃一惊,正准备开口质问呵斥,没想到这一抬头,却是看到了让他震惊到几乎不敢置信的一幕。 陈乾坤的瞳孔骤缩,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这四株老桩茶,张大了嘴巴,老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在他眼前,四株老桩茶树包括大红袍、龙井、铁观音、碧螺春竟然都好生生地活着,不光活着,和之前在他手里的时候相比,这四株老茶已经完全变了样貌。 老桩如人,也是有气质的,人的气质一旦改变,就会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这老桩茶也是如此。 眼前的几株老桩茶,看起来枝干还是那个枝干,却又好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从茶树底部开始,那些枝干隐隐地又透出了绿意,竟然有返老还童的逆生长趋势,这也就算了,在这几株老茶树顶端,居然又长出了新芽。 就连那株原本折断了根茎的龙井老桩,也完全成活了,在根茎部位上,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没有,似乎完全看不出来这老桩曾经折断过根茎。 这和之前陈乾坤养着的时候截然不同,不过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这四盆老桩御茶,就好像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一般。 这让陈乾坤眼中闪过震惊和浓浓的疑惑,要不是他跟这些老桩相处了数十年,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几株老桩茶就是他的那四盆老伙计的话,他肯定要以为这几株茶是被霍思宁给替换掉了。 四株老茶来自不同的地域,需要的生长条件和土壤环境完全不同,就连陈乾坤都无法解释,为什么这四株老茶,会在这个江南小院子里和谐地共生,而且还有了蓬勃生长的趋势。 陈乾坤眼中露出了不解之色,他围着这几株老桩仔细地查探,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奈何他经验再多,也不可能知道,这四株老桩茶,都被霍思宁打通了枝干上堵塞的筛管和输导组织,因此使得这几株老桩茶树得以血脉通畅。 就像人一样,血管阻塞会导致心血管疾病,老桩也同样如此,活的时间越长,就越是会产生死枝,霍思宁利用灵气将这些死枝恢复原貌,因而导致这些老桩茶有了老树回春的趋势。 在盯着这几株茶树研究了数十分钟之后,陈乾坤无奈的站起身来,看向霍思宁,艰难询问道:“这几株茶树,都是你那个侍花高手朋友帮忙给种的?” 霍思宁有些不大自然地点了点头,道:“陈老,真是抱歉,在集市上的时候我骗了您,其实我并不是严教授的学生,我这个朋友她平时就行事低调,也不喜欢麻烦,所以我不好借着她的名头在外招摇,所以只能说我是严教授的学生。我并不是故意要骗您的。” 陈乾坤并没有在意这个问题,他关心的是,这几株老桩茶树,到底是怎么种植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从刚刚霍思宁说的话里,他也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个养花高手,不喜欢抛头露面,也不爱功名利禄,一看就是行事低调大隐隐于市的世外高人。 这让陈乾坤心中的最后一丝希冀也消失殆尽了,他想要知道这人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把这几株老桩茶种成这个效果的,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这个奢望是达不成了,这是人家的手艺,肯定不会轻易外传的。 想到这儿,陈乾坤的目光下意识地又看了眼前这几株茶树一眼,目光中有贪婪占有欲,也有浓浓的懊悔和舍不得,可是到最后,他却不得不一狠心,将这些复杂的念头一一撇清。 闭上眼睛,摒除杂念,再睁开眼时,陈乾坤的目光已经恢复清明,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似惋惜又似无奈地道: “罢了,世事讲究缘分,这几个老伙计,能够遇到你这个主人,也是他们的运气,我如今也半个身子入了土,能陪着它们的时间不多了。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看样子也是一个爱茶之人,这几株老茶托付给你,我也能够放心了,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它们,切莫辜负了这老树的大好韶光。” 霍思宁的心下一颤,原本还有些心虚,却在听到陈乾坤这话后蓦地抬起头来,一脸的郑重和坚定: “陈老,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它们的,这儿就是它们的家,往后您要是想来看它们了,直接来就是,不用知会我。等明年开春了,请您品我炒制的第一茬春茶。” 陈教授顿觉惊讶和诧异,在霍思宁的脸上逡巡了半晌,最后才终于确信这丫头说的不是假话,他的心中涌出了一丝喜色,点了点头,沉声道:“好,我记住了,只要你不嫌弃,老头子到时候一定来!” 899.第899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顾叙几人的动作很快,以叠翠苑的名义给昌化地方政府投资了三个亿,又是开山修路又是种植果树又是挖池塘引活水,那些政府被顾叙的这些迷魂汤给灌晕了,还以为他们真的是要在那处山脉上建一个农家休闲山庄,几乎是没有多做考虑就迅速地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将鸡血石矿所在的那一大片废弃的山头和田地都承包给了顾叙几人。 却不知道顾叙这一招不过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早在得知那座废弃铁矿无人接管的时候,顾叙就想到了这一招瞒天过海之术,既能不引起地方政府的怀疑,又能名正言顺地买下那座山体的使用权。 三十年的租赁价钱为五千万,这个价钱确实不低,以往那座废矿山就那样闲置着,现在签个租赁合同,地方政府就能立马拿到五千万的租赁费用,这样的好事政府方面当然是喜闻乐见的,能增加政绩,还能给手底下的人增加福利。 所以当顾叙把申请表递交给昌化地方政府的时候,负责的几个官员二话不说就签了,办事效率之快,让素日见惯了那些机关单位工作人员各种刁难的霍思宁都经不住咋舌。 昌化政府并不知道霍思宁他们投资一个废矿山的最终目的是那个山洞里的鸡血石矿,签下合同的时候还跟做梦似的。 有几个负责这个项目的工作人员都认为顾叙几人是钱多了没地儿花,在一个废矿山建农家乐,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去住?只怕投资的三个亿连一半成本都拿不回来。 不过这些话自然是没有人敢提的,谁也不想当出头鸟,而政府方面只要能拿到钱,根本不可能去管投资商的死活。 短短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顾叙这边派的人就已经完全准备就绪了。 从七月份到昌化赌石,到她再一次走进玉岩山脉,这期间不过相差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霍思宁的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当日她和钟子凡廖淞在这山中遇险,差一点就死在这座矿山中,如今再一脚跨进那个山洞,看到洞壁上那些明显的划痕标记,霍思宁就觉得有些神情恍惚。 那些划痕是她与钟子樊上一次在山洞中寻找出路的时候在洞壁上刻下的,死里逃生的她如今再次站在这个废铁矿山洞中,犹自觉得心有余悸,但是更多的却是兴奋和紧张的情绪,因为她很清楚,接下来就是让这个巨大的大红袍鸡血矿出世的时候了。 山洞外几百米远的地方正在筑地基准备造一座避暑山庄,这样的烟雾弹下,霍思宁和顾叙欧阳军一行人来到这个山洞中秘密行事,几乎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这一行人里面,除了顾叙那三发小之外,还有三个岩石专家和十来个挖掘工人。 考虑到事情的保密性,这几个岩石专家是秦天找秦连山要的人,至于那些挖掘工人,则都是部队里退伍出来的,家底清白,基本上都是以前顾叙手底下带出来的人。 在霍思宁的带领下,众人抵达了鸡血石矿所在的地点,看到山壁上被遮掩得严严实实的乌铁矿的时候,那几个岩石专家心中都分外疑惑,这里无论从哪里看,都看不到有鸡血石矿的痕迹啊。 这几个专家眼神里的意思霍思宁看得分明,她朝着一个挖掘矿山的工人招了招手,那名工人依言走上前来。 “师傅,麻烦你朝着这里劈开,力道不用太大,只要能把这些乌铁矿劈开露出里面的石头就行。” 霍思宁说明了一下,那名工人马上就明白了霍思宁的意思,按照她的要求开始劈了几锄头。 “等等,等等!” 没劈几下,一个眼尖的岩石老专家就嚷嚷着要阻止那个师傅的动作,他的神色间满是激动,弯下身捡起地上掉落下来的一块半边为乌铁矿半边为岩石的石块,双手都颤抖了起来。 “这是……” 另外两个岩石专家也注意到了老专家的动作,看到那块石头上裸露出来的岩石表层,都愣住了,很快那两个专家也跟着反应过来,看向那岩石的神情都带着一股狂热。 余下的欧阳军等人则是一脸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搞不懂这几个专家是怎么回事,不过就是看到一颗废铁矿石而已,怎么就能如此激动了?真是莫名其妙。 霍思宁对岩石并不了解,却也能猜测到一个大概。这些老专家估计是看到了岩石上的某些特质,所以才会如此激动。 站着的众人却都还糊涂着呢,这三个专家一看到感兴趣的东西就非常忘我,全然不记得他们来这里是带着任务的,直接把众人晾到了一边。 霍思宁有些无奈地朝着顾叙耸了耸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位第一个发现岩石的老专家朝着后面的那几个工人吩咐道: “你们都过来,把这一片山洞壁都凿开,记得不要伤到里面的岩石层,就像刚刚那样,只要把乌铁矿劈开就行。” 那些工人都纷纷朝着顾叙看去,一切唯顾叙事从,见顾叙点头了,这些人立马抓起劈山锄头开始凿了起来。 霍思宁一边盯着这些人的进展情况,一边好奇地问那个老专家:“朱老师,这块铁矿有什么特别的吗?” 那个姓朱的老专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不过随即他就想到霍思宁才是发现这个矿脉的人,顿时觉得他好像也没什么好得意的,忙正色道: “霍小姐,这可不是普通的矿石,你只看到它的前半部分是乌铁矿,却没有发现,它的另一面比乌铁矿更加有价值!看到这个面了没有,这些岩层裂绺的分布非常有规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典型的风化带!” 风化带? 霍思宁愣住了,她不了解鸡血石,但是不代表她不了解其他石头,比如翡翠原石,这可是她的本行,都被她玩得炉火纯青了。 “风化带”这个名词,霍思宁在学习翡翠知识的时候也是见过的,而且因为当时她对翡翠的产生翡翠感兴趣,所以深入地了解过那些知识,所以对于“风化带”这个词,她并不陌生。 900.第900章 开挖 所谓风化带,其实只是山体的一种很正常的表现。 通常风化带都是在地震后才出现,因为山体断层,从而使得岩石中的纹理改变。 这种自然现象在很多地方都可见,比如海南第一山和云南的路南石林,东山岭上奇峰异石、乱石相叠,路南石林奇峰、暗洞、石林、暗河等等,都是岩石受风化作用的结果。 风化带的出现,带来的不只是岩石物理上的变化,还会紧跟着发生化学变化。 比如煤矿就在风化的过程中发生了结构和颜色的变化,有些岩石里含有碳酸钙,在风化的过程中也会紧跟着发现化学变化,使得岩石呈现各种奇怪的形状,像钟乳石就是风化的结果。 当然,风化也是讲究条件的,风化带的产生与山体的结构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很多地质学专家在判断风化带的时候,都是根据当地的山体地貌和该地所发生过的一些地质现象来判断。 而其中必不可少的一步,就是根据岩石样本的宏观特征比如颜色,光泽,结构,硬度等来确定风化带。 翡翠原石矿的出现通常都伴随着风化带,在矿脉中若是藏有风化带,就证明此处地质发生过变化,有过地震,曾经改变过山体的结构和分布,有风化带就意味着此地有翡翠矿。 但是风化带的出现并不觉得就是一件好事,对于缅甸的翡翠矿主们来说,风化带其实是一件头疼的事。 翡翠是一种硬度高易脆的东西,地震会让山体的岩石发生变化,如此高强度的震动,翡翠原石里面的翡翠非常有可能全部震碎,产生裂绺,这样的翡翠就算是解出来也一文不值。 所以很多矿主既期盼自己能发现风化带,又害怕风化带出现在翡翠矿脉的中央位置。 当然,风化带也是分带层的,全风化的裸露山体与强风化的山体内部岩层有很大的不同。 缅甸翡翠矿一般出现的都是风化裂隙带,但是霍思宁发现的这处鸡血石矿的风化带却是风化块石带,也就是弱风化带,这样的风化带不会给里面的鸡血石矿造成影响。 朱老专家手中握着的那颗乌铁矿石就有非常鲜明的特点,在另一半岩石上有裂绺,但是裂纹非常细小,这个现象说明,这个乌铁矿的风化带出现的位置稍微有些偏,他们发现的有鸡血石矿的位置,已经是风化带的最边缘部分,所以里面的岩石并没有被破坏。 这个发现并不是朱老最惊喜的地方,最让他感到惊异的是,这里一共有两个矿脉,一个铁矿一个鸡血石矿。 在两个矿脉中间居然存在着一个风化带,这样的情况非常少见。 因为铁矿石风化之后产生的三氧化二铁为红褐色,再联系鸡血石的形成和颜色变化,让朱老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如果这些三氧化铁渗透进鸡血石矿脉之中,那这些鸡血石的颜色,极有可能会染成江山一片红。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朱老专家的内心就无比激动。 如果这个猜想成为现实,那么这个岩壁内部的鸡血石矿,绝对不简单。 没多久,另外两个专家手里抓着同样的岩石朝着朱老走了过来,脸上都带着紧张和期待: “朱老,您看,这些都是挖开的岩石,里面都是一样的表现,这里应该是这处风化带的边缘部分,里面的鸡血石矿不会受到影响。” 这几个专家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是显然,他们都知道在两座截然不同的矿脉中间出现风化带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们的眼神灼热,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几分。 “如果这里真的有鸡血石矿脉,那么这座矿脉极有可能出大红袍和满堂红!”朱老的声音有些发颤。 大红袍指的是鸡血石中红色部分达到五成以上的岩石,满堂红顾名思义则是岩石全红,这样的鸡血石不只是价格高,还可遇不可求。 霍思宁听到这些专家的推断,神情愕然。 她是通过天眼看到了岩石内壁的情况的,所以她很清楚那些鸡血石矿内部究竟有多么妖孽和惊人。 但是这些专家们可没有透视,仅仅只是通过几块普通的岩石就能将鸡血矿内部的情况猜了个十全十,这些地质专家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没多久,山体的石壁两米见方的一块乌铁矿就被师傅们凿开了,一处非常规整的岩层露了出来,里面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红色,这些岩层果然是被那些铁矿给渗透进去了。 那些专家们都激动不已,但是取到了标本,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三位专家都舍不得走,可是就算再不愿意,他们也得离开了。 霍思宁随着顾叙最后出的山洞,吴均早就在外面等着了,看到顾叙和霍思宁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问道:“队长,人手已经备齐了,运送通道也已经处理好了。” 顾叙点点头,果断地下了命令:“马上把那些鸡血石开采了,三天之内,一定要让这些鸡血石全部从这个山洞里消失!” 顾叙请来的那些人都是退伍下来的,也都他手底下的人,所以他倒并不是很担心那些人会泄密。 但是夜长梦多,这样的事情太大了,他们在这儿做这么的动作,保不准消息就会被走漏出去,如果不趁早动手,一旦被外面的人知道了,这次的计划恐怕就得搁浅,到时候就不是三个亿能解决的问题了。 吴均显然也知道这事儿的重要性,严肃地点了点头:“是,保证完成任务!” 昌化的事情到此也就和霍思宁没有多大的干系了,按照事先商量好了的分配方案,霍思宁只负责出资金,剩下的事情顾叙四发小搞定,现在事情基本已经成定局,加上有欧阳军和秦天在监管,也不需要她再多操心,所以她打点好行囊,就急匆匆赶回了帝都。 帝都琉璃厂,李全所在的聚宝阁也已经完全准备就绪,只等着两天后剪彩开张。 901.第901章 到底是什么东西 到了聚宝阁,店里一切都准备就绪了,除了李全、乔振桓和姜小沁之外,李全又另外找了两个机灵的伙计,店里秩序井然,除了没开张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霍思宁一进门,就看到店面中间由四个透明货柜围绕的一个空间位置,在这个空间位置上,放置着一个高约两米的大型玻璃展柜。 这是之前霍思宁就叮嘱李全一定要弄好的一个东西,霍思宁还生怕李全给忘了,所以提前从昌化赶回来,就是想让李全陪着她一块儿去市场上选展柜的意思。 结果李全不用她提醒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看到这展柜,霍思宁很是满意。 一旁的李全一直不知道霍思宁这是准备做什么,霍思宁不说,他也知道问是问不出来的,所以干脆不问。 到开业的前一天,霍思宁就把她以前从古玩街上掏到是一些不太值钱的东西给拿了出来给聚宝阁充门面,诸如她在海底捞到的银元宝、那只大海龟私藏的一些瓷器,珍珠和宝石之类的,这些东西霍思宁还瞧不上眼,与其烂在手里,还不如都扔到聚宝阁里来。 当然,虽然聚宝阁是她自己的店,这些东西却也不是无偿送给聚宝阁的,都是签了合同文件,属于寄卖品,东西如果卖出去了,她是要拿九成的利润的。 不过就算是拿九成,这些东西拿出来,也足够让李全和乔振桓惊喜了。 新店开张,但是店里却没有什么镇店的宝贝,霍思宁这些东西拿出来,也算是极大的丰富了店里的东西,让来捧场的客人至少多了些选择的余地。 因为第二天新店要开张,这天店里一直忙活到八点多才打烊,无论是店长李全还是那两个伙计都是兴奋而紧张的,下了班,大家都走了,就剩下李全几个住在店面后配套的宅子里。 霍思宁本来都走了,却忽然又杀了个回马枪,李全睡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店里面传来声音,顿时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了下来,拿着手电筒和自卫武器蹑手蹑脚地从宅子里慢慢朝店面的通道走了过来。 霍思宁耳聪目明,自然很快就察觉到了李全的身影,冲着李全那儿喊道:“鬼鬼祟祟地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听到霍思宁的熟悉声音,李全才意识到来人是谁,一颗提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下意识地捏了一把冷汗。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店里招贼了呢,霍小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说着李全就准备把店里面的灯打开,霍思宁却是冲着李全一瞪眼,呵斥道:“别开灯!” 吓得李全立刻就将按开关的手给缩了回来,他纳闷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不知道霍思宁这是什么意思。 “一开灯外面全看见了,不要开灯,留点神秘感,不然不用等明天,大家就都知道了。” 虽然聚宝阁的门是用实木做的,但是为了迎合潮流,在装修的时候李全让匠人在实木门上安装了玻璃,所以透过玻璃,外面的人能够将屋子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虽然是晚上,但是像琉璃厂大栅栏这些淘宝的地方,就算是晚上也有人摆摊有人逛夜市,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如果店里面有点啥动作,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所以霍思宁才会这么小心地示意李全不要开灯。 幸而这时候外面的路灯和其他店铺的灯光照着,店里面还是有灯光能照进来,虽然不至于灯火通明,但是还是可以看得见的,要做什么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把这东西搬到展柜里去,小心点,可不要把它给弄折了,那我得心疼死。” 霍思宁指了指地上一个被红绸布蒙着的像是盆景之类的东西,示意李全帮忙搬。 李全点了点头,心里纳闷,却还是依言蹲下身来,两人合力将那盆东西给搬到了玻璃展柜里面。 那玻璃展柜差不多两米高,一米二宽,这个盆景也有一米六到一米七的高度,三尺宽,放在展柜里面,差不多刚刚好跟展柜相吻合。 东西一放进去,霍思宁就满意地点了点头,赞道:“不错不错,这个展柜跟订做的差不多,不大不小刚刚好。” 李全还想问问霍思宁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霍思宁却是直接将那盆景给锁在了玻璃展柜里,一把钥匙抛了抛,直接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冲着李全神秘一笑:“明天再揭晓答案吧,现在告诉你,就没什么意思了。” 这胃口吊的,李全还真是心痒难耐,眼神盯着那玻璃展柜里的东西看了又看,恨不得透过那绸布,把这后面的东西给看个透彻。 他眼神闪烁心思百转,可惜任凭他想象力再怎么足,也猜不透这绸布后面到底藏着的是什么东西。 最后只能无奈地重新回到后面屋子里去。 那边李奶奶也听到了动静,走出来问他:“怎么了?刚谁来了?” 李全摇了摇头:“是霍思宁,过来送点东西,现在回去了。” 李奶奶嗔怪地看了一眼李全:“既然是霍丫头过来了,你怎么也不请人家进来坐坐?说起来,咱们搬到这儿来住,也没请她吃一顿饭。” 李全笑道:“奶奶,霍思宁忙着呢,她过几天还要去东洋,现在事情多着呢,您也不用想这么多,她不会介意的。我记得在S市的时候她不是喜欢吃您做的小零嘴吗,东洋那边吃的东西肯定不合胃口,您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就给她做点,到时候正好可以带到东洋去,没事儿吃吃零嘴解解馋也不错。” “你这建议不错,那成,正巧你奶奶我这段时间闲着,那就给她多做点。”李奶奶连连点头。 看到自家奶奶回房间了,李全才放下心来,只是回到了床上,他却是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里总是不自觉地会想到店里面被绸布遮挡着的那个东西,再加上新店要开张,所以他脑子里兴奋难以自抑,竟然颠来倒去一晚上也没睡着。 902.第902章 强迫症伤不起 第二天一大早,李全顶着两个黑眼圈就起床了,虽然一夜没睡,他的精神倒是没有多萎靡,眼神里也是亮亮的,一脸的笑容,一看就心情不错。 八点不到,店里其他人员就都到齐了,本来按照规矩,员工上班是九点的,但是因为今天是新店开张,店里要忙的事情不少,所以大家也都很自觉地早早就起来了,赶到店里来看看有什么事情要帮忙。 事情确实不少,但是大家没有急着忙活,都聚集到了那个两米高的展柜前,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和好奇。 昨天下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当时这个玻璃展柜里面可是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结果不过睡了一觉,这展柜里面忽然就多了一个大家伙。 “全哥,这东西什么时候弄过来的,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姜小沁直接问道。 李全笑道:“霍小姐昨天晚上送过来的,故意卖关子,把这东西藏得严严实实,连我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你们不知道还好,我这看到了,结果跟什么也没看到也差不了多少,还害得我一晚上没睡好。” “哈哈,处女座伤不起!” 听到李全这番抱怨,姜小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全是处女座,强迫症严重而且固执到了一种可怕的境地,霍思宁故意卖关子,惹得他苦不堪言,一旁的众人看到李全苦笑的样子,也都忍俊不禁。 因为展柜里那东西被红绸布蒙得严严实实,谁也看不到里面东西的情况,所以大伙儿一个个都围在这展柜跟前,叽叽喳喳地议论开来。 “底下是一个盆,我感觉是一棵发财树之类的。”其中一个小伙计观察入微,注意到那底下的一个陶瓷花盆底,顿时肯定地回复道。 “拉倒吧你就,一棵发财树摆门口就是了,犯得着搞了这么大的玻璃橱窗给挡着?这玻璃柜都比一个发财树值钱,老板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另外一个伙计立刻就反驳道,对于这个猜测很是不以为然。 姜小沁和乔振桓两人对视了一眼,小心猜测:“会不会是一个盆景,就像是假山一类的,宁宁姐一向喜欢出奇制胜,我觉得她可能弄了一块翡翠原石雕刻了一个什么假山盆景过来也不一定。” 霍思宁是赌石高手,所以姜小沁的这个猜测也不是不可能,至少乔振桓就很认同姜小沁的说法。 但是李全却是摇头:“这东西昨晚上是我搬进来的,如果是假山石头之类的话,这么大的块头,肯定很重才对,但是我昨天搬的时候,就我跟霍思宁两个人,很轻松地就搬进来了,这证明这东西肯定不是石头。” 猜来猜去地也没弄出来一个结果,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霍思宁调戏了店里的人,连来参加新店开张剪彩仪式的这些捧场的客人也没放过,她倒是很能沉得住气,一直到剪彩之前,也没把谜底给揭开,任凭那些人怎么询问,她就是不开口,非要留到最后压轴的时候才肯揭晓答案。 一群人被她这么闹,越发好奇,一个个都直勾勾地盯着那玻璃柜里的红绸布,似乎觉得这么看着,就能把那绸布给盯出一个洞来一般。 琉璃厂这边多是老字号店铺,陡然出了一个新店,而且店面比其他商铺面积都要大,尤其在发现开店的居然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之后,大家就都抱着看戏的心态,没人认为这个聚宝阁能开得长久。 一些抱着其他想法的人也渐渐开始蠢蠢欲动了,看到聚宝阁就那么几个年轻人在闹腾,心思就开始活泛开来。 结果这新店一开张,来捧场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比一个名气要大,这下可把那些周围店铺的老板给震懵了。 玩古董的人不认识黄成义,也不认识顾老太太,但是却不会不认识故宫的专家教授季坤,玉石协会会长秦连山,就连圈子里的泰山北斗周世涛还有故宫的老馆长黄振龙都送来了贺喜花篮,这排场,一个比一个大牌,直接就让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了。 本来那些店铺老板还以为这是一个好欺负的新手,结果没想到人家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条龙盘着,这下那些想打主意的人也不得不掂量一下,想到可能会踢到铁板,一个个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吓得再也不敢生这点龌龊心思。 宋春雪也带着陆瑞麒来参加剪彩了,不过两人也就匆匆露了一下面,和霍思宁寒暄了几句。 陆首长这段时间不在国内,陆瑞麒的脚也好了,走路跟正常人无异,因为这些年一直困在家中,也没能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宋春雪也没这么着急让陆瑞麒去学校报到,而是准备花几个月的时间带陆瑞麒到处去看看,让他领略一下大好河山。 因为宋春雪母子俩马上就要去呼伦贝尔,知道霍思宁过段时间要去东洋,所以宋春雪提前来跟霍思宁道别,临走的时候和特意给了霍思宁一张名片,告诉霍思宁那是她在东洋的一个朋友的联系方式,如果在东洋遇到了什么事情无法解决,可以打电话找那个朋友帮忙。 虽然霍思宁已经被陆首长认做了干孙女,但是因为霍思宁并非陆家真正血缘关系上的亲人,所以霍思宁其实并未真正跟陆家人亲近。 一来是因为血缘的问题,二来还是因为陆家的地位比较特殊,她若是上赶着,既显得她像是故意攀附权贵一般,也会让陆家人徒增厌恶,霍思宁虽然不是自命清高,但是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所以她并未刻意亲近过陆家的任何一个人。 所以霍思宁料不到,宋春雪居然会有这样关心的举动,她能够从宋春雪的眼神里,感受到宋春雪对她的真诚和关心,这让霍思宁意识到,她之前的想法,错得离谱。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人心都是肉长的,谁是不是真心,时间久了总是能感觉得到,她因为担心会被人误解,就刻意疏远,这种行为其实是很幼稚也很可笑的表现。 903.第903章 大海精灵 剪彩仪式结束,议论纷纷的众人终于等到了那红绸布最终被揭开的时刻。 霍思宁这一回倒是爽快,直接就拿出了钥匙打开了玻璃展柜,然后示意一旁的李全将绸布掀开。 李全心下也有些紧张,他对这绸布里面的东西充满了期待,却又害怕这里面的东西达不到预期,所以他迟疑了一下,停顿了几秒才走到展柜前。 “李老板,快点吧,大伙儿都眼巴巴地看着呢,你就别再吊胃口了!” 欧阳军和秦天几个人早就沉不住气了,这会儿看到霍思宁已经打开了展柜,要不是碍于规矩,早就冲上来掀开那绸布了,现在看到李全磨磨蹭蹭,顿时就开始起哄。 “就是,就是,快点揭开吧!” 下面众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李全硬着头皮走了上去,一伸手就将那绸布给掀了起来。 众人皆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玻璃橱窗,红布一点点掀开,里面那个足有一米六七的高大物件,也一点点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鸦雀无声。 直到绸布最后被全部揭开,四周也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眼前的这个玻璃展柜上,或震惊或惊艳或瞠目结舌。 那一瞬,所有人的大脑似乎都失去了指挥自己行动能力一般,一个个如木头人站在那里不动,只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也不知道过了有几分钟,才终于有人魂魄归位,开口一声惊呼:“红珊瑚!” 这一喊,把所有人都从呆滞的神情里唤醒,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望着那珊瑚,或议论纷纷,或喃喃自语。 “我的天哪,这是真正的血珊瑚化石,这么大一株,这得值多少钱啊!” “我说老板怎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呢,原来藏着这么一个大宝贝,难怪一直卖关子!” “红珊瑚啊,看这颜色质地,绝对是纯天然的,这么大一株,要是放古代,绝对是上缴皇宫的贡品!” “这老板好魄力啊,这么厉害的东西都拿出来了,难怪这店这么多人来捧场,实力不一般啊!” 众人议论着,处在展柜前的李全早就呆住了,看着这展柜里足有成人一般高的血珊瑚,他惊骇地长大了嘴,老半晌都合不起来。 没错,这个一直被霍思宁神神秘秘藏着的东西,正是血珊瑚。 这东西是不久前她在跟随罗金芝在闽东出海的时候意外在海底发现的,这一株血珊瑚化石足有一米五高,在霍思宁从海底掏出来之后就一直放在储物戒指中。 后来因为李全要开店,所以她就拿了出来,还特意找人在珊瑚底部加了一个底座,这样一来又增加了二十厘米的高度,整个珊瑚枝就显得更高了,看起来就像是龙的触角一般,千枝万枝错综复杂,整个珊瑚树看起来繁茂灵动,远看着就好像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又像是大海深处的精灵。 天然红珊瑚是由珊瑚虫堆积而成,属于有机宝石,因为其质地莹润色泽喜人,与珍珠、琥珀并列为三大有机宝石,在华夏佛典之中亦与天珠一起被列为七宝之一。 在华夏,红珊瑚被视为祥瑞富贵之物,代表着高贵权势,尤其是古代,红珊瑚具有崇高的地位。 清朝的时候,只有二品以上的官员穿戴的帽顶和朝珠才能用贵重的红珊瑚制做,在西藏,只有高僧喇嘛才能持红珊瑚制成的念珠。 因为红珊瑚只能生长在海峡,且生长极为缓慢,所以红珊瑚的数量非常稀少,而且由于珊瑚的稀有及不可再生性,使得红珊瑚极具收藏价值。 但是市面上的天然红珊瑚制品多是珊瑚石加工出来的,或镶嵌或打磨雕刻,基本上都是后期加工出来的,并非天然制品,一般收藏者能收藏到高达两尺以上的珊瑚树就已经非常罕见了。 普通的红珊瑚制品,如红珊瑚手链,单个的价值也在上万块,这还只是普通的珊瑚石打磨出来的,像聚宝阁这骤然拿出来一株足有一米五的的珊瑚树,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尤其这株血珊瑚外表光滑,颜色相当显眼,纹理斜横精细,除了一点自然形成的瑕疵之外,哪怕没有经过任何的人工雕琢和打磨,这珊瑚树看起来也是光泽艳丽,温润可人,晶莹剔透,一看就知道属于上品红珊瑚。 红珊瑚不光外形惹人喜爱,本身也是具有药用价值的,贴身佩戴还能促进血液循环,所以在市面上极为受欢迎。 但是如今海洋污染严重,极品红珊瑚已经很少见了,尤其是近几年的海洋过度捕捞开采,导致红珊瑚数量愈加稀少,市场上的红珊瑚交易多是以克为单位来计算。 围观的人群里面也有不懂血珊瑚行情的,忍不住询问道:“这红珊瑚总听说很名贵,到底有多贵啊,这一株珊瑚树,能值多少钱?” 旁边立刻就有人侧过头笑道:“市面上的红珊瑚价格参差不齐,颜色也多种多样,但是最名贵的当属活珊瑚,这类珊瑚可以在海地继续生长,表面有薄膜,磨光后光彩夺目,精美异常。看这珊瑚树的品种,我估计应该就属于活珊瑚一类,不然不会有这样艳丽的颜色和光泽。” “市面上常见的正红色沙丁红珊瑚,价格一般在每克五百元以上,看这珊瑚树的质地,这珊瑚的品质不会比沙丁的价格低,而且这么大一株珊瑚树,重量最少也在十千克以上吧,就算以克来论价,这株血珊瑚的价格,也不会低于五百万。” “而且,这么天然的珊瑚树,就算不经过雕琢,也足可见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样的东西只会以整只论价,自然也就比按克计算要值钱得多,我初步估计,这珊瑚树,最起码也在八百万以上,甚至有可能更高。” 围观的人闻言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愣愣地看着那店中央摆放着的那株闪烁着明亮的蜡质光泽的红珊瑚,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904.第904章 一鸣惊人 这个估价的人还是保守了,他的言论很快就被人验证了。 来聚宝阁来参加开张剪彩的人多数都是圈子里的,也都懂行,一看到这红珊瑚,顿时就眼冒绿光,一个个眼中都流露出了惊喜和强烈的占|有|欲,很快就有人开始蠢蠢欲动,迫不及待地询问价格。 “霍小姐,这红珊瑚你们转不转手?我愿意出一千万买下来!” 开口的是霍思宁参加《民间寻宝》活动的时候认识的帝都拍卖行总经理徐世龙。 霍思宁在《民间寻宝》一共录制了四期节目,跟徐世龙也打过数次交道,这人虽然精明市侩了些,但是为人还算不错,霍思宁对他印象还挺好。 本来这次聚宝阁开业,霍思宁并未给徐世龙发请柬,不过这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了消息,居然上赶着问了上来,最后霍思宁无奈,只能让李全给他补了一张请柬。 徐世龙对古玩的热忱度并不高,但是像翡翠天珠、极品羊脂玉和眼前这血珊瑚一类的天然宝石最是没有免疫力,因为之前从石教授那儿听说霍思宁在瑞丽切出了七颗翡翠天珠之后,徐世龙就对霍思宁手里的天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事实上,徐世龙也不止一次对霍思宁提出过想要收购她手中那七颗翡翠天珠的想法,但是每一次都被霍思宁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正常人要是连番受挫,肯定早就放弃了,但是徐世龙这人却是非常执着,也极为厚脸皮,被霍思宁拒绝了他也不恼,但是下一次遇见了他又会问这个事儿,搞得霍思宁也实在是有些无奈了。 这一次徐世龙来参加聚宝阁的新店开业剪彩,也是抱着想再试试霍思宁的口气看看有所松动没有,结果他还没找到机会询问霍思宁翡翠天珠的事儿,就看到了这么一棵惹火的上品红珊瑚,这下徐世龙的眼睛都热了,再也顾不上那几颗翡翠天珠了,满心满眼都想要把这株血珊瑚给弄到手。 “徐总,你们拍卖行业绩应该还不错啊,怎么出手这么小气?这珊瑚我出一千五百万!” 徐世龙想着先下手为强,只可惜众目睽睽之下,总有人比他更识货,欧阳军这家伙就是个不嫌事儿大的主,见不得徐世龙好,直接就在徐世龙的基础上一口气加了三百万。 一千五百万! 这价格瞬间就将店里围满的那些看热闹的群众都给震住了。 一株珊瑚树竟然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哪怕是不懂行的人,看向那珊瑚树的眼睛都红了。 一旁的徐世龙却是气极了,他就是想买株血珊瑚而已,翡翠天珠他都不要了,怎么还有人见不得他好? “一千八百万!”徐世龙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喊道。 “两千万。”欧阳军挑衅地看了徐世龙一眼,不咸不淡地继续往上加。 一旁站着的霍思宁倒是哭笑不得,下意识地就冲着欧阳军那儿瞪了一眼,这才缓缓开口道:“徐总,欧阳大哥,那么两个别争了,这东西我就是拿来在店里搞一段时间的展览,没打算卖。” 市面上极品红珊瑚也不是没有,但是霍思宁很清楚,她的这株红珊瑚一旦卖出去了,再想要找到比这还好的红珊瑚,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一株红珊瑚要长到一米五的高度,可不光只是时间那么简单,还要天时地利人和。这样的好东西让她碰到了,这就是时运,尤其这红珊瑚本身就代表着富贵祥瑞,这样的好兆头,开业这段时间放在店里当镇店之宝,说不定就能带来生意兴隆。 霍思宁舍不得卖,而且在挖掘这株珊瑚的时候,她就已经准备要将这东西送给顾老爷子了,现在放在聚宝阁也就是暂时的,等老爷子寿辰的时候她就会取走。 所以就算这两人开价再高,霍思宁也没打算给徐世龙和欧阳军半点希望,直言不打算卖,也好断了这两人的念头。 但是围观的那些人却是不理解了,一株珊瑚树卖两千万,这是什么概念,这家店的投入成本恐怕也就几百万,这珊瑚树要是一转手,这老板就赚大发了,这么离谱的高价,这老板居然不为所动,连考虑都没有就这么直接拒绝了。 这等于把到手的两千万直接拒之门外啊,这些围观者一想到这么多钱落空了,就好像是自己少得了两千万似的,一个个又是郁闷又是焦急,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代替霍思宁答应下来。 奈何那东西是人家的,他们再怎么觉得可惜,这老板自己不松口,他们也不能强迫人同意。 围观的人忍不住一声长叹,摇了摇头散了,有觉得好奇的,还不忘围着那血珊瑚转悠,趁着店家不注意,拿出手机来偷偷拍几张照片。 本来店里是不允许拍照的,但是新店开业人太多,霍思宁跟李全几个都忙得不可开交,也管不了那些拍照的人,只能任由他们去。 结果不到一上午的时间,整个琉璃厂大街就轰动了,聚宝阁新店开业,拿出了价值两千万的镇店之宝血珊瑚进行展览,这个消息惹得不少人都跑到店里来围观,这下人就更多了。 不光如此,有好事者还将血珊瑚的照片传到了网上,论坛微博很快就扩散开来,一开始还有人怀疑这个照片的真实性,结果有人在后面放了一张聚宝阁剪彩的照片,立刻就有眼尖的人看出了正中央站着的那个年轻女人有些眼熟,略加细想,就认了出来,这不就是之前在网上大红的魔术小姐神秘霍吗? 前阵子霍思宁才在福州闹出了大动静,两块石头一块解出了金丝翡翠,还有一个做假毛料里面解出了鸽血红宝石,这个消息已经传出,就在网上被疯传。 没想到事情才过去了不到两个月,这姑娘居然又折腾上开店了,还整了一棵价值千万的红珊瑚,惹得这些网上的男女吊丝开始心里不平衡起来,说什么酸话的都有。 什么这个霍思宁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背景啦,这东西是不是正当所得啦,又一个郭梅梅啦,说什么的都有,不过这样的言论,霍思宁就算看过了,也就一笑置之,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905.第905章 雪碧 新店开业势头不错,有红珊瑚造势,果然一炮就打响,尽管大部分人都是冲着血珊瑚来的,但是这些人进了店看过血珊瑚之后,发现店里有其他好东西的时候,也会忍不住询问几句。 古玩店这东西不比珠宝店,在古玩收藏界这个行当里,一般都是吃老客,店里东西多了,品质好了,回头客自然就会多起来。 而且这些店通常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普通的小玩意儿工艺品买不来钱,但是若是来个大开门的物件,一下就能赚几十上百万,因此就算生意冷清,也不用着急。 店面开张的事情搞定,霍思宁去东洋的日子也就到了。 回到S市,她就不慌不忙地开始收拾行李,她的行李不少,吃穿住行的东西都准备了一大堆,都是用箱子整齐地归置好,然后就一股脑往储物戒指里扔,最后就只弄了一个小型行李箱,里面放了两套换洗衣物充样子。 虽然之前因为各种原因跟服部正野、渡边尹康还有服部惠子这几个东洋人交恶,但是霍思宁对岛国的态度也称不上仇视,尽管这个民族的人民偏执到不敢正视自己犯下的罪过,但是有一点霍思宁不得不承认,这个国家的国民素质的确不错。 霍思宁不喜欢东洋人在历史上的态度,但是对于他们的日常礼仪和国民素质,霍思宁却是早有耳闻,所以这一次去当交流生,霍思宁也是抱着一种去感受和学习东洋文化的心理。 不过,在正式启程之前,研究院方面却是忽然将霍思宁叫了过去,对于这次的国际交流,研究院另外交给霍思宁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要将华夏锦鲤的研究项目已经成果展示出去,不能让华夏国在东洋的地盘上丢脸。 霍思宁在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研究所将这些话说得这么含蓄委婉,其实说得直接一点就是去砸场子的,人东洋人最自豪的就是他们的国鱼文化,结果现在她却要去挑战权威,这不就是砸场子吗? 霍思宁觉得这个任务有些困难,可是学校领导几个大帽子扣下来,她还不得不服从,幸而这一次虽然是国际学生交流计划,但是却也会安排数名老师陪同,这几名老师中,就有研究院研究华夏锦鲤项目的两名教授级负责人,所以任务虽重,但是担子也并未全部压在她一个人的头上。 一切准备就绪,这天上午,霍思宁就拎着一个行李箱出门到学校大门口集合,刚出门就碰到了来给她送行的黄红英和苏青青母女。 苏青青手里还牵着一条德牧,名叫雪碧,这狗不到四个月大,就已经有半个苏青青的个头了,一看到霍思宁,顿时就狗腿地冲上来想要亲近她,还伸出舌头舔着霍思宁的手掌心,一脸的期待和欢喜。 看到雪碧对霍思宁如此热情,苏青青顿时有些吃味儿:“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看看我每天伺候它吃喝拉撒,它也没对我这么亲热,太郁闷了。” 霍思宁哑然失笑,心中却很清楚原因,这狗哪里是对她亲热,这么讨好她,分明是想要她再输点灵气给它。 没错,这条名叫雪碧的德牧幼犬,就是七月的时候霍思宁在郊区赶集的时候在那卖狗集市的垃圾堆里捡的。 当时这狗得了狗瘟,身上都烂得到处是血痂,苍蝇蚊子都盯着它咬,那德牧小贩怕它这病感染到其他幼犬,索性用麻布袋捆扎着,直接扔在垃圾池。 这狗奄奄一息,在麻布袋里艰难地挣扎着,霍思宁于心不忍,就将这幼犬给救了回来,几次用灵气施救,终于将这幼犬的一条命给救了回来。 因为养了黑炭的关系,苏青青好几个月前就心心念念着也想要养一只狗,霍思宁就想着把这幼犬送给苏青青,只是这德牧血统并不纯正,所以在给幼犬治好伤之后,霍思宁又自己养了大半个月,连着用了不少灵气,将这德牧的杂交血统给彻底清除干净,这才将狗送出去。 结果,这半个月倒是把这小狗崽子给养机灵了,吃碧珠灵气吃上了瘾,食髓知味儿,这家伙每次见到霍思宁就会自动自发地黏上来,摇头晃脑摆尾巴,各种撒娇卖萌,就想再尝尝灵气的滋味儿,倒是弄得霍思宁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就算嘴上说着酸溜溜的话,苏青青还是对这只小家伙喜爱得紧,因为苏振华对动物毛过敏,苏家也不允许她养狗,苏青青这二十多年了都没能实现这个愿望,所以一碰到雪碧这家伙,一下子就被俘虏了。 只是苏宅还是不能养狗,苏青青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将狗留在别墅区这边,或者有时候放到吴均那儿,慢慢地雪碧跟吴均还有吴亚也亲近起来了,只是仍然还是最爱霍思宁,虽然霍思宁在家的时间不长,跟雪碧见面的次数不多,这家伙却像是极度恋母一般,只要一看到霍思宁的身影就会迫不及待地扑上来。 德牧看似温顺,其实还是挺凶猛的,雪碧亲近霍思宁,惹得家里黑炭极度不满,好几次黑炭这条藏獒王坐在院子里浑身散发着一股王者之气,似乎想借此威慑雪碧,让它从霍思宁身边滚开。 可惜,这杀手锏一贯顶用从没失手过的黑炭,在面对雪碧的时候,却忽然失效了。 任凭黑炭怎么低吼炸毛,雪碧却好似视而不见,只一门心思地涎着脸巴拉霍思宁的裤管,就跟幼崽见到了娘一般,把那黑炭给气得肺都要炸了。 这会儿看到雪碧,霍思宁就不免想到了黑炭,因为她要去东洋,这三个月的时间是没法照顾这家伙了,所以只能将黑炭留在国内。 不过因为黑炭招人喜爱,早在霍思宁接到交流生通知的时候,黑炭的看护权就已经被黄成义给预定了,这老爷子在别墅这边生活了小半年的时间,跟黑炭也算有了感情,知道霍思宁无处安放这大家伙,老人家就迫不及待地将黑炭给接到帝都去了。 906.第906章 精神分裂 别墅那儿有晏枫在家里守着,所以霍思宁倒是不怎么担心家里的安危,晏枫就是一个死宅男,除非必要,他基本上不会出门。 李阿姨得知霍思宁要去东洋,则一脸的咬牙切齿,一定要让霍思宁多拍点照片回来,称她也要看看这个曾经屠害了华夏族万千生灵,犯下滔天大罪的东洋人现在是个什么德行。 上飞机前,霍思宁的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顾叙,将帝都几家店的事务交给他,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让李全和吴均找他处理,顾叙声音有些喑哑,似是有些疲乏,轻轻嗯了几声,又悄声宽慰她,让她在外面自己照顾好自己。 霍思宁心下也有点慌,虽然她跟顾叙一直分开两地,但这到底是在国内,总归还是在自己家,现在却要横跨太平洋,她心下总觉得缺乏了那么一点底气,心也是慌慌的。 腻歪了一阵,机场广播就喊着要登机了,霍思宁忙跟着大部队一块儿往登机口走去,结果这慌慌张张地就跟旁边的一个人撞到了一块儿。 霍思宁连忙道歉,一抬起头来,却是蓦地头皮一紧。 “霍小姐,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儿遇到了,真是好巧。” 对面那男人从从容容,就连笑容都是如沐春风,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好似温柔得要溢出水来。 霍思宁的脑海中却是不自觉地就想到当日在那海岛上,眼前的这个人轻易地就杀掉了一个人,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光是想想那情形,霍思宁就觉得心惊胆寒,下意识地就身形一僵,眼神里也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惧意。 “藤原先生,真巧,您怎么也在这儿?” 藤原青浦笑着扬了扬手中的机票:“我回东都看看,你呢?也是去东洋?” 霍思宁倒是不想承认来着,可是她手中正拿着去东都的机票,明眼人都能看得见,而且还有带队老师在前面喊,她这会儿要撒谎根本就是欲盖弥彰,倒不如坦坦荡荡地承认下来。 “对,我去东都早田大学当交流生。” 藤原青浦点点头:“当交流生啊,听起来很不错,早田大学在东都可是数一数二的学府呢,希望霍小姐能在那儿学得愉快。” 霍思宁敷衍一般地点了点头,看看藤原青浦还在盯着自己,前面过安检的队伍还挺长,她也不好一直站着不说话,那气氛太诡异了,遂干笑着找了一个话题:“藤原先生老家是东都的吗?” 这一问,却是惹了大麻烦了,藤原青浦像是打开了画匣子一般,连刹车都刹不住了。 “我老家是东都一个小县城的,不过我对东都很熟悉,我跟你说,到东都绝对不能错过几个地方,这几个地方你一定要去看一看,绝对不虚此行。这第一个……” 巴拉巴拉巴拉,一直到霍思宁走到安检闸口前,藤原青浦都没停下来,一直在给霍思宁介绍景点。 霍思宁心不在焉,只能干巴巴地点头应付几句,整个人都要晕了。 眼前的这个人,该不会有精神分裂症吧?不然怎么会前后差距这么大,眼前这个爱笑话多的暖男,跟那个在海岛上杀人不眨眼的冷酷杀手,真是同一个人? 如此表里不一具有欺骗性,这个人城府太深太可怕了,她还是离这人远一点吧,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这人给害了,根本防不胜防。霍思宁心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对眼前这个人越发忌惮起来。 过完安检,那藤原青浦还在说:“霍小姐的交流生要做多久,一个学年吗?正巧我这次在东都要呆到年后,霍小姐如果在东都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霍思宁感觉自己脸上的笑都要僵了,扯了扯脸皮,她随意地答道:“是吗,这样啊,好的,到时候要真有问题,一定会找您。我们要登机了,您是商务舱啊,我是经济舱,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藤原先生再见啊。” 说着也不待藤原青浦反应,她就率先拖着自己手中的那个小行李箱往经济舱跑去,很快就在空乘小姐指引下找到了自己所在的座位。 霍思宁暗自抹了一把冷汗,顺利摆脱了藤原青浦的纠缠,她的心下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的心中总觉得有点不安,好像这一次交流生计划,不会如她料想的那么平静一般。 那边藤原青浦看着眼前那个如受惊小鹿一般快速逃开的少女消失在机舱门口,他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睑,掩饰掉眼中那汹涌而来的幽暗阴厉之光。 “主上,我们也该登机了。”江崎美惠子出言提醒道。 “唔。”藤原青浦淡淡应了一声,抬起那修长的腿往机舱里走去,迎面上来几个空乘小姐,看到眼前这个一身气度的男人,皆是眼冒绿光,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奈何眼前这男人却是对那一排漂亮性感的空乘小姐视而不见,一路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商务舱,旁边的江崎美惠子也是一脸阴冷,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几个空乘小姐顿时就感觉到了这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气场,原本的那些小心思都给缩了回去,一个个又变回了那职业范十足的工作人员。 飞机飞行了两个多小时,在太平洋上空盘旋了一阵,紧接着一个猛子扎下去,稳稳地停在了东都城田机场。填单子,下飞机,办理出关手续,按指纹拍照,验明身份之后,才算正式被允许踏入到东洋人的土地。 一同而来的那二十多个交流生也是头一次来东洋,一个个表情都非常兴奋,刚下飞机后就叽叽喳喳议论不休,声音太大惹得旁边的不少东洋人侧目。 东洋人习惯了秩序井然安静等候的生活,陡然出现了这么一群吵闹的人,当然就免不了要多看几眼。 那几个带队的老师大约也是察觉到了旁人的注视,觉得有些尴尬,他们带队出来,代表的就不再只是S大,而是整个华夏一族,丢人可不能丢到国外来了,所以其中一个老师立刻呵斥了几句,示意那几个学员小声点。 907.第907章 东都半日游 出了闸机口,早就有早田大学的老师在接应了,这几个接应的老师里面有一个就是刚刚移民到东洋的华夏人,东洋语跟华夏普通话都说得相当不错,在中间充当翻译和领队,倒是让众多第一次出国的学生并未感觉到陌生,好像感觉仍然在华夏的国土上一般。 出了机场后,就有两辆客车在门口等着了,由早田方面统一安排,将学生们带到学校去。 在留学生会馆办理好各自的学生证和入学证后,就开始安排进入学生宿舍了。 学生宿舍是两人间,霍思宁和另外一个东洋女孩雏田千夏住在了一起。 这也是考虑到交流生毕竟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需要摸索,早田学校方面担心交流生的生活会出现问题,所以给每一位交流生都安排了一个华夏语还算说得比较流利的东洋学生当做室友,一来可以给交流生们解决一些生活上的难题,二来也是给充当翻译,带领他们迅速融入到东洋这个氛围中来。 雏田千夏是一个非常热情的萌妹纸,就像日漫里的邻家小妹一般温柔而真诚,在霍思宁做过一番自我介绍之后,雏田千夏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了她自己做的寿司和便当,邀请霍思宁品尝。 霍思宁对萌妹纸最是没有抵抗力,尤其是看到爱心便当之后,立刻就对眼前这个少女抱有好感,并且拿出了她从国内带来的零嘴交换给雏田千夏。 短暂的交流之后,雏田千夏还想再跟霍思宁交待几句,结果门外忽然就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一个少女,背着一个背包,穿着运动鞋,冲着宿舍里的雏田千夏喊道:“ひなた或ヒナタ,早くしないと、遅刻するよ。” 对方说的是日语,霍思宁只听得到前面那一句是在叫雏田,后面说得有些快,她没听明白说的是什么意思,正疑惑着,那女孩已经如一阵风一般往楼下跑了。 “糟糕。”雏田千夏在低下头看了一下腕表之后,脸上也露出了慌乱之色,从身后的床上拎起一个背包就要往外冲。 结果她在鞋柜那儿穿鞋的时候,才想起来宿舍里新到了一个华夏国室友,回过头来就连忙对着霍思宁鞠躬道歉道: “抱歉啊霍思宁桑,我在附近的一家便利店工作,现在时间要来不及了,我得先闪了,不然迟到的话要扣薪水,宿舍里的东西你随意,等我晚上回来就带你出去逛夜市。” 霍思宁还没来得及回应,雏田也如一阵风一般跑远了。 霍思宁顿时哭笑不得,她这还正准备说她也出去呢,结果人家早跑没影了。 这个情况霍思宁倒是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在来之前的紧急培训里面,学校老师就提到过,除非家境特别好,一般的东洋大学生都是家里提供学费,但是生活费则需要自己打工去赚取,打工的场所也大部分在便利店、居酒屋或者饭店这些地方,这在东洋是普遍现象。 在紧急培训中,学校老师也鼓励交流生走出校门,像正常的东洋大学生一样进入社会进行实习体验。 事实上,来东洋当交流生虽然是学校的交流计划之一,但是这期间也是需要花费一笔不小的开支的,学校为学生免除了学杂费、住宿费和来回机票等这些开支,但是生活费还是需要自己来支付的。 东都的消费不低,就算是节约的话,一个月最少也需要五万日元,折合算也就是四千人民币左右。若是家境一般的学生,这么高的消费确实是吃不消。 正是因为如此,学校方面也鼓励学生出去打工,一方面是可以赚取自己的生活费,减少家庭的负担和开支,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学生以普通人的身份与当地居民一起工作生活,从而快速地融入到东洋这个大环境里面,一次深入地了解和感受东洋的文化和生活习俗。 不过只有三个多月,霍思宁却没打算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她来东洋,早就有了她的行程和计划。 交流生在早田这边是没有单独的交流生编班的,而是直接进入现在的班级,跟随正常的学生进度学习必修课程,不过对于交流生的要求会宽松一些,一个星期其实课程并不多,主要还在于与学生进行交流。 课外活动倒是比较多,但是时间方面相对来说更闲适一些,课余时间学校也允许交流生们自主安排。 霍思宁本来还打算让雏田千夏当导游带她出门的,现在人走了,她也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把电脑从储物戒指里拿了出来,连上宿舍的网络,搜索一下东都半日游攻略,再查一下地图,自己设计了一条旅游线路。 将她安全到达的消息通知给S市和帝都的一帮亲友之后,霍思宁轻装上阵,背着一个双肩包就出门了。 虽然人生地不熟,但是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害怕的地方,学校方面为交流生们办理了“资格外活动许可”的证明,已经有不少交流生跃跃欲试,在新室友的带领下外出找工作去了,霍思宁则大喇喇地拿着那张证明走出了早田大学,开始了她第一天的计划。 逛东都! 东洋有一都和四十三县,下设市、町、村,霍思宁所在的东都,是东洋岛国的首都,也是霍思宁东洋之行的第一站。 早田大学有五个校区,霍思宁所在的北九洲地处市中心,霍思宁的第一个观光点,就是登上东都新宿都厅大厦俯瞰整个东都城。 其实新宿都厅大厦的楼层并不高,只有45层,但是这里的地势要高出其它地方,俯瞰东京城,没有其他高楼能够超过它。 十月的东都天气晴朗,能见度高,站在东都最高的大厦上,可以看到新宿御苑、皇居、明治神宫、代代木公园、东京塔等,还可以眺望到东京湾跨海彩虹大桥和富士山。 从新宿都厅下来,霍思宁随后又去参观东都皇居外苑和二重桥,最后才乘坐了东都湾游船抵达了银座。 908.第908章 东洋骨董店 东都的银座据说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奢侈品消费地之一,霍思宁也一直是这么听说的,所以她才会兴致勃勃地跑到这地儿来。 只是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如今接触的东西越发精贵,还是因为这地儿与她天生就气场不和,霍思宁不过才逛了几个店,就觉得兴致缺缺。 她总觉得这些奢侈品没有传闻中吹嘘的那么牛,这些东西国内也都有,甚至有比这还精致奢华的,她甚至有一种感觉,这地儿还比不上帝都王府井,可是就这么一个地方,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国人前赴后继。 然而就在霍思宁百无聊赖的时候,居然让她在街角的一个巷子里发现了一个名为奈良杂货店的店面,这家店里面竟然是全复古华夏风,里面店铺就像是国内的古玩店一般,摆放这一排排的博古架,在博古架上,无论是漆器食盒还是茶道杯盏甚至是熏香小炉都满满的都是华夏味道。 霍思宁顿时来了几分兴致,三两步走进了这家店,在这一排排的博古架前徘徊,目光盯着这架子上的物件上仔细打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迎面朝着她走了过来,看到霍思宁之后,略微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霍思宁一番,然后试探性地问道:“小姐是华夏人?” 这人说的是汉语,霍思宁觉得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看着对方,笑问道:“何以见得?” 说完这话,霍思宁也不等这人先开口,自己就先笑了,这文绉绉的用语,恐怕也只有真正的华夏人才能脱口而出。 她大方地点了点头,承认道:“我是华夏人,您是这家店的老板?” 那中年男人颔首:“来旅游的?” 霍思宁摇头:“念书,顺便旅游。” 那中年男人立刻笑道:“看样子你家境应该不错。” 霍思宁耸了耸肩,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盯着这老板笑问道:“老板是华夏移民?还是本地人?” 那中年男人笑道:“本地人,但是我母亲是华夏人,祖籍是东三省的。” 霍思宁回过头来看着这货架上的东西,一看到那些物品底部那个价格标签之后,却是有些懵。 一只清道光年的青花“喜”字将军罐,成色属于三流,这样的东西在国内古玩市场上多不可数,成交价顶多也就三五百块,但是眼前这只将军罐,却被标出了二十万东洋币的高价,这相当于一万五人民币,这样的价格未免也太离谱了些。 那老板大约是看出了霍思宁的疑惑,笑着解释道,在东洋,除了本国的古董瓷器之外,欧洲的洋瓷和韩国瓷器的数量都非常可观,但是相比之下,华夏国的瓷器却是非常少,因为华夏瓷器不好找,这就使得市面上能够成交的华夏瓷价格昂贵。 这个说法让霍思宁瞬间就想起了当日在帝都鬼市上花八百万人民币买下一对缠枝梅瓶的渡边尹康,霍思宁当时还觉得奇怪,为什么渡边尹康一个东洋人会对华夏国的瓷器这么感兴趣,原来症结在这儿。 如果那对缠枝梅瓶是真物件,那渡边尹康买下拿回到东洋的话,这两只梅瓶的价值至少能翻上十倍,难怪就算溢出了市场价,渡边尹康当时也是锲而不舍,坚持要买。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那梅瓶就是个被换了底座的赝品,八百万就此打了水漂。想到当日鬼市结束后,那渡边尹康面如屎色气急败坏地抓着那两只梅瓶砸碎在地上的表情,霍思宁就觉得好笑。 因为母亲是华夏人的关系,这个中年男人对华夏国怀有着一种难言的情愫,所以这些年他努力学习汉语,研究华夏历史文明,并且还耗尽积蓄在东都开了这家华夏古董店。 见霍思宁对华夏古玩确实显得很有见地的样子,这个老板顿觉又惊又喜,对霍思宁瞬间产生了好感,拉着霍思宁就巴拉巴拉地开始聊了起来。 也是这时候,霍思宁才从这老板口中得知,在东洋,也有像华夏那种定期的古玩集市。 事实上,东洋文化本就与华夏文明源远流长,仅从东洋古玩市场和收藏家的收藏取向就可以看出这个到过与华夏传统文化有着千丝万缕无处不在的关系。 在东洋,文物流通除了藏家之间的相互转让之外,还有其他形式,其一就是朝市,也就是华夏的早市。 朝市的日期各不相同,但在地点却是固定的,周日一般各地都有,买卖时间多数在午饭前后结束。 朝市之物也是五花八门,有百货、古董、蔬果、花卉、宠物、宗教用品等等。 不过朝市的交易古玩多以东洋本土物件为主,却很少见到中国的物件,所以霍思宁对这个有些兴趣缺缺。 第二个就是骨董店,也就是华夏国的古玩店。 东洋的骨董店散落在城乡各地,小到一个店主,只有几平方米的营业铺面;大到数多店员,拥有近千平方米的可观商店。 在骨董店,文物种类大大地超过朝市,可谓林林总总方方面面。亚、非、欧、美各地,各时期的东西均可见到,华夏文物亦在其间。 听到这个,霍思宁顿时眼睛亮亮的,她到东洋来并非自愿,但是如果有漏可以捡的话,那她也不介意用这三个月的时间在这个小岛国上四处搜罗一番。 第三个就是骨董祭了,骨董祭属东洋规模最大的古玩交易活动。 骨董祭一般设在大中型城市,卖方由当地或外地从事朝市及骨董店的古玩商贩组成,参与人数众多、种类繁杂、规模浩大,地点一般选在展览馆及会所等面积较大的场所。 像是东都骨董祭的场所,便是在一座巨大建筑物的一二三层内,面积不低于四千平方米。要转完所有摊位,走马观花也需半天时间,其文物种类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垂涎不已。 不过这样的活动每年才举办一到两次,霍思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赶得上,所以暂时也不作他想,只能退而求其次,去那些大大小小的骨董店先转转。 909.第909章 还珠格格 得知霍思宁要去逛骨董店,这个奈良杂货店的老板倒是十分热情,立即就自告奋勇地提出愿意陪同霍思宁一起去。 东洋古董市场和华夏国一样,基本上都是个体经营,而且大多都是小铺面,一个老板,最多加一两个助手。 唯一不同于华夏国的地方,恐怕就在于,这些骨董店不像国内的古玩店一般大多集中在一条街或者一座楼里,而是分布比较分散,而且毫无规律可言的。 在东洋,几乎找不到一处骨董店集中的地方,在东都,几乎每个区都有骨董店经营,但是这些门店门脸儿小,所处位置也偏僻,要是没有人带领,基本上很难找到地方。 所以当奈良仁川提出愿意给自己当向导,带她逛东都的骨董店的时候,霍思宁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却也没有拒绝。 奈良仁川将店面关了之后,就开着车带着霍思宁就往银座外开,大约十多分钟的功夫,就来到了一条比较清静的街道。 这里的游客少了很多,街道两边都是浓缩的庭园式小院,一个小小的门扉,院中央一条石块铺就的小道,或植几株造型古雅的红松,或植几株盆景式的柏桧,各类花卉盛开,茵茵草坪如洗,具有很强的装饰性。 在这儿车子就减速了,慢慢穿过街道,最后拐进了一个小巷子,这才停了下来。 霍思宁一抬头,就看到那巷子尽头,居然出现了一个集市,不大的巷子两边都是店铺,卖的东西也是琳琅满目繁杂多样,奈良仁川带着霍思宁往前走,边走边为霍思宁介绍道: “这条街上有四家骨董店,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很多藏家都爱来这边淘宝。不过如果不是本地人的话,很难找得到这个地儿。” 霍思宁心下暗自点头,那是肯定的,这么偏僻的地方,要是没有奈良仁川带着的话,她能找得到就怪了。 一路走过去,先是进了一家名为“艺道馆”的店,这家店里售卖的物件,基本上是陶、瓷、竹、木这些茶道中的茶具,花道中的花器等,整体风格质朴、幽雅而精细。 和国内的古玩店不一样,东洋的古玩店有着鲜明的主题,杂类比较少,像这间艺道馆,卖的就是以茶艺和花艺为主的古董,风格非常明显,也让挑选者有一个明确的定位。 这家店的老板跟奈良仁川看样子是认识,一看到奈良仁川带着人过来了,立即就热情地迎了上来,跟奈良仁川打了个招呼,然后目光就落在了霍思宁的身上,向奈良仁川问道:“奈良君,这位小姐是你什么人?” 奈良仁川笑着解释道:“这是我母亲的老乡,来东都上学。霍小姐也喜欢收藏古董,所以我就带她来你这儿看看。” 那老板顿时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冲着奈良仁川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没问题。” 霍思宁在店里绕了一圈,在转到这店的最里端的时候,目光落在那角落里的博物架上。 在这博物架上,摆放着一套看起来格外精致的茶具。 这套茶具是玉做的,玉壶玉杯,还有玉托,全都是不错的青白玉。 特别是那茶壶,上面的纹饰很精致,雕刻着菊花兰花等花式,再加上茶壶的玉胎看起来很薄,所以给人一种非常晶莹剔透的朦胧美感。 大约是注意到了霍思宁在盯着那套茶具看,那老板也走了过来,眉眼间却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和得意之色: “奈良君的母上大人来自华夏,小姐既然是奈良伯母的老乡,应该能看得懂这套玉器的来历吧?” 一旁奈良仁川立即用汉语翻译了一遍,霍思宁笑了笑:“痕都斯坦玉,老板好手笔。” 听到奈良仁川适时翻译出来的话,那老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满是惊讶和不敢置信,大约没有料到霍思宁一眼就能看出这套玉器的出处一般。 痕都斯坦是古代地名,指的就是现代的克什米尔以及巴基斯坦西部,在旧时,那一带曾经是伊斯兰国家痕都斯坦的领土,曾被清代称之为北印度。 而所谓痕都斯坦玉器,正是来自于痕都斯坦的一种独有的玉种,这种玉料呈暗灰色,和华夏国的碧玉颜色相近,这种玉器是在清朝引入华夏国的,乾隆皇帝在位期间,引进和仿制了外域的玉质艺术品,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痕都斯坦玉。 霍思宁淡淡笑道:“老板看样子对华夏的历史颇有研究。” 那老板一听霍思宁这话,立刻就极为骄傲地挺直了腰板,极为兴奋地点头卖弄道: “那是自然,华夏文化渊博,与我大和名族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要追本溯源,就必须了解华夏的历史文明。这套痕都斯坦玉,就是在我看过贵国的一部电视剧之后,做了非常深入的调查和功课之后,才买下来的。” 霍思宁乍一听这老板这话还觉得很是高兴,没想到东洋人居然能有这样的觉悟,知道他们的文明来自于华夏,但是听到后面,霍思宁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下意识地就问道:“什么电视剧?” 问完这话,霍思宁脑子里想的是《乾隆王朝》之类的正剧,最不济就是《戏说乾隆》,结果下一秒,在听到那老板的回答之后,霍思宁的表情就僵住了,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还珠格格》,这部电视剧你听过吗?贵国的电视剧我看得不多,但是这部电视剧很好看,尤其是里面的小燕子,长得真漂亮。只是我有点不太明白,贵国的公主为什么不叫公主,而要称呼为,格格?” 那老板一脸的好奇看着霍思宁,霍思宁只觉内心崩溃,却还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 “那是电视剧的误导,事实上,从清朝皇太极登位开始,皇帝的女儿也是被称为公主,不过会分为两个不同的等级,一般皇后的女儿会被封为固伦公主,妃子所生之女及皇后的养女则被封为固伦公主。只有亲王、世子、郡王、贝子还有镇国、辅国公的女儿,才称为格格。” 910.第910章 有多少要多少 《还珠格格》当年风靡全国,霍思宁也不例外地看过好几遍,当年还为小燕子紫薇的爱情哭得死去活来,等到后来中二时期结束,慢慢地三观恢复正常,才发现这电视剧里面三观尽毁,漏洞百出。 不过,有一点这家艺道馆的老板倒是没有说错,这痕都斯坦玉器最出名的时候就是乾隆年间,而且这中间的缘由,还跟乾隆皇帝有着很大的关系。 “老板你说你是从《还珠格格》里面得到的启示,是因为那位香妃吧?” 霍思宁忽然想起了刚刚老板的话,如果说这部电视剧里面有哪个人物能与痕都斯坦玉牵扯上关系,那绝对非那位因为身带幽香数次逃跑未遂的香妃娘娘莫属了。 果然,霍思宁这么一问,那老板就来了精神,连连点头道:“对,我在看过电视剧之后,觉得这个香妃娘娘很有意思,以为是电视剧杜撰的,就特意去查了你们华夏国的清朝历史。” “结果这一查,我才知道,原来历史上的乾隆皇帝这有一位外域妃子,不过这个妃子不叫香妃,而叫容妃,这个妃子是维吾尔族人,还是当时维族领袖阿里和卓的女儿。” “这个妃子遍体生香应该只是个传说,但是她确确实实是历史上存在的一个人,而且因为她是维族领袖之女,在嫁给皇帝的时候,带了很多嫁妆,痕都斯坦玉就是她带到紫禁城去的。” 霍思宁听了也忍不住嘴角含笑,看样子这老板说的查了很多资料做足了准备应该是事实。 容妃嫁给乾隆,带去的物件不少,其中有一种玉器玉胎薄,造型上满充满浓郁的西域风格,工艺上采用独特的水磨技术,能使玉器胎体达到薄如蝉翼的效果。 这种玉器拿在手上又轻又巧,有轻若浮云之感,乾隆看到之后大为惊奇,对这玉器有过“西昆玉工巧无比,水磨磨玉薄如纸”的评价。 因为乾隆喜欢这种玉器,容妃也喜欢,所以宫内就有人跟风,很快这种玉器就盛行开来,有市场就少不了供货商,得知大清国皇帝喜爱痕都斯坦玉,当时的克什米尔、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西部迅速反应,为大清国进贡了一大批的玉器,自此,痕都斯坦玉器引入中原,并且在乾隆年间流行开来。 供求关系使得市场得以调节,但是因为痕都斯坦玉确实很实用,一直从痕都斯坦引进玉器成品已经不能满足市场的需求,爱玉成痴的乾隆帝对其极为激赏,不但大批纳贡,更命清宫造办处临摩仿制,于是第二种痕都斯坦玉应运而生,那就是宫内的工匠根据痕都斯坦流入的痕都斯坦玉仿制同类玉器。 这类玉器与正宗的痕都斯坦玉有些微不同,在历史上被称之为西番作。 不过不管是正宗的痕都斯坦玉,还是西番作,都属于痕都斯坦玉的真品,是真正的老东西。 只是,痕都斯坦式“西番作”玉器虽然精巧无比,但极耗工时和玉料,使用起来又极易毁损,至乾隆晚期便停止了制作,如今遗存下来的并不多,因而极为珍贵。 流传到现在,市面上痕都斯坦玉已经不多见了,能出现特别是能成套出现的痕都斯坦玉物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好宝贝。 “痕都斯坦玉最典型的特征就是薄,这种玉器采用的是水磨技术,能把胎体磨到近乎透明的薄度,这一点跟当时华夏国的其他派系玉器雕琢法截然不同,在当时,华夏国内的玉雕匠人制作玉器,主要还是将就质地和品相,对玉质和雕工的要求很高,但很少有琢玉大师会把玉器雕得那么薄。” 听到霍思宁这话,艺道馆老板脸上的笑容顿时堆成了一朵花,洋洋自得道:“对,我喜欢这套玉器茶具,就是因为它很薄,看起来非常精致漂亮。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薄的玉器,就像玻璃一样,只看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 那老板指着眼前博物架上的那套玉器,看起来很是骄傲得意。 霍思宁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她只说了这是痕都斯坦玉的特征,却没有认可过眼前这套茶具就是痕都斯坦玉。 霍思宁心中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一个东洋人这么喜爱华夏文化,她还真不想打破对方的幻想,可是眼前这套茶具,她都没有上手,就能看出来东西跟真正的痕都斯坦玉有些出入。 “老板,这套茶具,您是从哪里买来的?花了多少钱?” 霍思宁没有直接点出这套茶具的问题,而是换了一个方向,问起了来历和价格。 这老板以为霍思宁想要买,急忙开口解释道:“这是我从一个专门卖华夏古董的朋友手里购买的,花了一千万。小姐你想买?那恐怕要让小姐失望了,这套玉器茶具是我最喜欢的一套茶具,我收藏了有近两年了,打算等以后传承下去,留给我的孙辈,所以这是非卖品,真是抱歉!” 那老板直言不想卖,这般耿直的态度倒是让霍思宁觉得有些苦笑不得。 这老板说他收购这套茶具花了一千万,这一千万当然不是人民币,而是日元。 日元不值钱,霍思宁在脑子里稍稍估算了一下,一千万日元大约也就值人民币五十万左右,五十万买一套茶壶茶杯七件套的痕都斯坦玉,这简直是烂便宜了,如果这是真品,那这个卖家除非是脑子进水了。 霍思宁没有真正接触过痕都斯坦玉真品,但是她记得很清楚,在零四年香江苏富比拍卖行就排出过一件御制痕都斯坦“西昆玉”御题诗贝式白玉洗,这件白玉洗估价500万至700万港元,最后的成交价达到了924。64万港元,换算成人民币,差不多是七百五十万。 在零四年的时候,一个单件的白玉洗就能卖七百多万,更何况现在已经又过去了三四年,而且这个老板手里的物件不是单个的玉器,而是一整套的茶具,一只茶壶六只茶盏,个个都完整无磨损。 这样的一套真品玉器,其价值最少也在千万以上,若是五十万真能到手的话,有多少她霍思宁就要多少! 911.第911章 漏洞 事实上,霍思宁刚看到这套玉器的时候,也差一点误以为是痕都斯坦玉,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这套玉器茶具的漏洞。 眼前这套玉器,确实是痕都斯坦玉制成的,用的也是乾隆年间的造型,但是却并非古董,而是现代的仿制品。 在这茶壶的壶口处,壶口口沿边缘处,雕刻着几朵类似梅花一样的东西。 这茶壶是雕琢的兰花和菊花,却在壶口处雕梅花,这本身就有些奇怪了,更何况,从来没有玉雕师会在壶口雕刻纹饰,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霍思宁眼尖,不过稍稍打量了几眼,就看出这壶嘴位置不对劲。 在那几朵梅花堆聚的位置,一个极为细小的裂痕,不动声色地藏匿其中。 制作这套茶壶的人倒是聪明,这道裂痕的位置本身就特殊,再加上雕刻的这几朵花纹做掩饰,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裂痕。 只不过偏偏就是因为这几朵梅花泄露了这茶壶的秘密,画蛇添足的几笔,让霍思宁一下子就看出了猫腻。 这种在口沿的裂痕也叫做冲口,在古玩圈子里有一句老行话,叫做“人怕掉头,炉壶怕冲口。” 在玉器进行雕琢的过程中,为了保持玉器的完整性,经常会需要打钻挖膛,工具在于雕品摩擦的时候会产生大量的热量,如果不及时加水降温,就会产生膨胀,一不小心就会让玉器胀裂,这就是所谓的冲口,也就是玉器爆裂出现裂纹。 炉壶的制作工序麻烦,但是挖膛打钻这道工序偏偏必不可少,一旦发生冲口,整块玉也就废了,只能再选一块玉重新制作。 茶壶也是属于炉壶的一种,在沿口出现冲口绝对是致命的失误,哪怕被雕琢者用花纹做掩饰,初时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时间久了,这条裂纹会越变越大,最后直致整个茶壶都碎裂开来。 这就是为什么霍思宁认为这套茶壶是现代工艺品并且制作时间不长的原因之一,如果真是乾清时期的产物,这套茶壶肯定早就爆裂了,根本不可能存放这么长时间。 当然,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痕都斯坦玉真品都是从宫廷里制作出来的,而宫廷内部玉雕师工匠可以说高手云集,再加上皇家御制讲究的是一丝不苟,出了冲口这样的纰漏,这茶壶若是还留着,被人发现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没有人承担得起这样的风险。 所以很多宫廷御用器物,都是不惜工本制作出来的,百次制作里面能出一次精美完品就算不错了,这也是为什么痕都斯坦玉存世量少的原因,因为这种玉器成品做成功的概率太低了,民间瓦肆工坊根本舍不得下这样大的本钱,无法做出这样的绝品。 除了这个冲口之外,这套茶具还有一个更加致命的问题,那就是纹饰。 这也是为什么霍思宁会一眼就认定,这套茶具是赝品的原因。 器不饰则无以为美观,任何一个时期出品的古董文物,都会带有那个时期的文化特点,而文化最显著的表现形式,就是物件的纹饰。 这套茶具的纹饰雕琢得非常精美,正是痕都斯坦玉的特征之一,但是这最大的问题,也是出在这纹饰上。 制作这套茶具的人,显然没有想过,菊花和兰花都是中原才有的东西,西域并不产菊花兰花,而痕都斯坦玉是从西域流传进入的,因为皇帝和妃子喜爱,所以宫廷匠人在制作的时候必然也会保持这玉器原有的西域风情,在痕都斯坦玉上雕刻菊花兰花,这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完全是四不像了。 兰花和菊花现在或许在古痕都斯坦所在的克什米尔已经可以种植,但在乾隆时期种植技术不高的古代,是绝对没有的,既然没有,又怎么会将这些东西雕刻在玉器上呢?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霍思宁故作不经意地抚摸了一遍这一套茶具,结果果然如她所猜测的那样,这套茶具没有任何紫气,一看就知道制作时间不会超过五年。 对于这个结果,霍思宁心下忍不住暗自摇头。 因为艺道馆老板毕竟不是华夏人,对华夏文化的了解也就只了解了那么一点皮毛,哪怕他自称做足了功课和准备,但是华夏文明数千年,尤其玉器文化博大精深,这老板又不是专门研究玉器的专家,只不过凭着一股对于华夏文物的喜爱,被人忽悠几句,很轻易地就会入套。 想到这儿,霍思宁不由得再次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鉴定师,出于职业操守,她自然不可能空口白牙把假的东西说成真的,但是眼前这套茶具是老板的非卖品,她还真不好开口将真相点破。 只是要她不说,她心里憋着,也觉得有些难受。 这么一想,霍思宁的表情就有些古怪了,看向那玉器的眼神里面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 发现这老板将一套现代仿品当成真品收藏着,霍思宁心下觉得别扭,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实在不好再在这家店逗留,索性直接转身离开。 奈良仁川也跟着走了出来,看到霍思宁脸上表情不太愉快,奈良仁川还以为,霍思宁是因为提出要购买那套茶具结果被那老板拒绝了,所以才不高兴的,遂解释道: “霍君,其实也不是野原先生故意不卖给你,而是这套茶具,他过段时间要拿去参加祭典,他已经跟举办方签好合同了,如果东西卖给你,他就是违约,要赔偿一大笔钱的。” 听到奈良仁川这话,霍思宁的脚步不由得一顿,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奈良仁川:“祭典?什么祭典?” 奈良仁川笑道:“就是东都新年祭,野原的那一套茶具被选上,可以去参加新年祭祀,到时候还会用来给神社祭祀主神,端茶置盏。这是一个莫大的荣幸,等到新年的时候,这套茶具进入神社参加祭祀,一定可以大放异彩,到时候身价肯定会倍增,所以我很理解野原先生,如果是我,我也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 912.第912章 武士刀 霍思宁的表情顿时愈发古怪了。 用一套赝品去参加整个东都的主神祭祀,这……不太好吧? 霍思宁的眼前蓦地闪过一个不太和谐的场景,负责祭祀的女祭司将滚烫的开水冲入到那只痕都斯坦玉茶壶之中,因为忽然受到热力的冲击,茶壶膨胀,在壶口的裂痕冲口因为热胀冷缩的缘故,忽地一下炸开,一整壶滚烫的茶水在她手中炸裂开来。 众目睽睽之下,女祭司一声尖叫,面前的祭祀桌被弄得一片狼藉,现场一片混乱。 这…… 光是想想这场景,霍思宁的尴尬症就犯了,她下意识地看了奈良仁川一眼,用极为认真的口吻郑重嘱托道: “若是只当作道具做一下展览,那无可厚非。如果真要端茶置盏,还是算了吧,你劝劝野原先生,他那套茶盏的玉璧本身就薄,平时又因为舍不得用,从来没有泡过茶,骤然拿出来参加祭祀,可一定要三思后行,别出什么问题才好。实在不行的话,让他在家里先实验几次再说,毕竟祭典不是小事。” 按照霍思宁的想法,如果艺道馆的野原老板在家里用那套假茶具冲泡茶叶的话,只要自己实验一两次,发现漏水,他肯定就能发现那茶壶口的裂痕。 因为不好直接点出来,霍思宁这话算是说得很隐晦了,奈良仁川也不知道听懂她的意思了没有,呵呵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看起来好像没怎么在意。 霍思宁也不好再说得更分明,最后只能在心里微微叹息了一下,转移了话题。 接下来霍思宁又随着奈良仁川去了其他几家骨董店,很快,霍思宁就发现,东洋的骨董店卖的中国古玩基本上分为五大类,字画、佛造像、文房用品、陶瓷器和铜器杂项五大类。 华夏字画在东洋的收藏量非常大,以山水花鸟、人物以及书法作品为主,不过色彩浓烈手法粗放的作品不受欢迎,一般都喜欢空灵幽远或者典雅隽永的文人字画,这也是市面上最为常见的。 而在佛像方面,大概因为东洋是佛教国,所以无论是藏家还是一般的古玩爱好者,都对佛像很崇敬和喜爱,东洋佛像的收藏涉及到南北朝、唐、宋、明、清五个时期,内容涉及也很广,从佛陀到菩萨、罗汉,到佛教故事中的力士、飞天等,均在收藏之列。 在佛像店,奈良仁川还告诉霍思宁,因为佛教是从华夏传到东洋的,所以很多东洋人认为,华夏古佛在华夏古时就受过香火供奉,这样的古佛比东洋佛要更加灵验,所以来自华夏的佛像藏品很受东洋人的欢迎。 对于文房用品,东洋人的重点在于收藏古砚,其次为印章、古墨和水盂。 东洋稍具规模的古玩店或者是专营华夏古玩的店里基本上都有古砚出售,而且种类繁多,石、陶、瓷、铜等不同材质的砚均可见到。 至于各个时期的端、歙、洮河、澄泥及红丝石砚,只要刻工秀美、木盒完整者,也是东洋人收藏的对象。 霍思宁一面逛店,一面听奈良仁川介绍东洋的收藏文化,不同的地域收藏品市场也不一样,霍思宁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奈良仁川带的那几家店也没什么好东西,霍思宁看了几眼,基本上不管是真品还是赝品,只要是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比国内古玩市场要卖得贵,这让霍思宁有些郁闷,不免有些怀疑,她想来东洋捡漏的这个策略,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正聊着呢,就路过了一家武士刀店。 霍思宁目光不经意间一瞥,就看到那店里挂着各式各样的刀具,那些刀具一看就是典型的东洋刀风格,霍思宁觉得有趣,脚下一顿,就朝着那家店拐了个弯,准备往里走。 察觉到了霍思宁的意图,奈良仁川顿时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急忙拉住霍思宁道: “霍小姐你是想要买武士刀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一家店,那是我朋友开的,里面的刀具品种比这边的绝对要齐全。” 霍思宁笑了笑:“那一会儿再去,先在这儿看看。” 见霍思宁坚持,奈良仁川心下无奈,只能跟在霍思宁的后面也走进了这家武士刀店。 看奈良仁川的样子,这店他应该也不熟,所以霍思宁觉得奈良仁川之所以会阻止她,完全是因为怕她在这店里被宰,所以霍思宁也没有往心里去。 进了这店,霍思宁的目光就盯在了挂在墙上或者是置放在架子上的那些刀剑。 刀剑是冷兵器时期血腥战争冲突的见证,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些刀剑里面,哪一把曾经是某位大将军手中饱蘸鲜血的杀人利器。 不过霍思宁这一眼望过去,里面绝大多数都是日本武士刀还有短刀匕首这一类刀具,剑却很少。 而且这些道具虽然造型古朴,但是明亮几可鉴人,现代工艺品的痕迹太重,霍思宁虽然对刀剑这类杂项古玩比较外行,但是也了解过一些基本的知识,多少能看出一点问题。 古代刀剑铸造采用的都是手打工艺,所以制作出来的刀剑无论是质量还是工艺都非常精湛,很多工艺流传到今天早已失传,再也无法仿制。 不过由于这些刀剑基本上都是采用铜铁打制出来的,也没有进行过任何的防护措施,所以在经历了千百年之后,这些古剑古刀基本上都是被铜锈铁锈包围了。 但是这家店里的刀具太亮眼,一看就知道是加工成成批制作出来的工艺品。 店里的客人也不多,霍思宁略微扫了一眼,只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在打量放置在左侧展架上的一个物件,在那两人旁边,似乎还有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正在做着介绍。 因为这几个人交流用的是东洋语,霍思宁也听不懂,所以也没怎么留意,她正准备拐到另一边去看看,结果就听到那两人头碰头小声议论开来,其中一个女孩问道: “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是真的,爷爷最喜欢武士刀了,咱们买回去,他肯定喜欢。” 913.第913章 抹不去的身份 “我也觉得像真的,这锈迹还这个刀鞘上雕刻的图案都真,而且价格也合适。” 另外一个男孩轻声回答道,从他的眼神里能够看得出来,他的情绪有些压制不住的激动和喜悦。 这两人说的是汉语,霍思宁站在一旁听得分明,不由得挑了挑眉,下意识地朝着那两人看去。 这两人手里抓着一把东洋刀,和架子上墙上挂着的那些刀剑不一样,这把东洋刀上面有着重重锈迹,让人一眼看过去,仿佛感觉到了战场上的马嘶刀鸣,一股历史厚重感扑面而来。 旁边那个老板见他们说汉语,也不恼,继续游说道:“两位,你们眼光毒,一看就是行家,那我也不骗你们,我就跟你们实话实说吧,我这店卖的大部分都是仿古刀剑,别看品相好,但是都是假货,但是这几个架子上的东西都是真物件。” 霍思宁在一旁听了一长串东洋语,也没能听懂是什么意思,但是那对男女显然是听懂了,看向手中的东西,更加热切。 一旁的奈良仁川眼神却是有些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霍思宁顿觉起意,忍不住低声询问奈良仁川:“这老板刚刚说的是什么?” 奈良仁川收回目光,一五一十地将那老板的话解释了一遍。 霍思宁也不是没在国内逛过古玩街,国内很多老板也会说这样的话来忽悠买家,虽说霍思宁在古玩鉴定方面还是挺有一些心得的,这老板说的话她也不敢轻易判定真假。 霍思宁的目光下意识地朝着那两人手中的刀看去,这是一把典型的东洋武士刀,刀带柄的长度几乎有一米五长,从地面竖着,可以直接到达霍思宁的肩膀处。 武士刀的表面镶嵌着华丽的装饰物,就连刀鞘卡口处,都是纯银镶嵌,在刀鞘的一面还雕刻着武士人物,另一面则是花鸟鱼虫,这些图案显得很是模糊,像是经常被人把玩,以至于磨损得让人难以辨认了。 从这武士刀的风格来看,这刀应该是十五世纪丰臣秀吉时期的产物,若是真品的话,保存了五六百年的时间,价值当然是不菲。 不过古玩鉴定不是光靠眼睛看就能断定真假的,没有上手,就算看上去真,也无法感知到物件本身那种沉重的历史沧桑感,所以这刀究竟是不是真品,霍思宁也不敢断定。 但是这老板的那番话,却是让那两个年轻人很是意动,显然是已经打算将这把刀买下来了。 站在霍思宁旁边的奈良仁川之前一直隐忍不发,这时候却忽然走上前去,忽然插嘴问道:“两位也是华夏人吗?” 奈良仁川之前就听到这两人用汉语交流了,却并未打断这两人,现在却贸然冲了上去,这让霍思宁觉得很是奇怪,忍不住多看了奈良仁川几眼。 结果这一看,霍思宁就更加纳闷了。 从奈良仁川的眼中,霍思宁分明看到了紧张和焦急之色。 紧张,焦急?霍思宁以为自己看错了,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可是,奈良仁川为什么会紧张焦急? 霍思宁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把武士刀上,心中暗道,难道那刀有问题? 这时候,听到奈良仁川问话的那两个年轻男女却是面色突变,唰地一下将那把武士刀给抽出了几寸长短,顿时一摸亮光映入到霍思宁的眼帘。 那刀身上雕刻的是暗光花纹,看上去极为细腻,霍思宁还待再细看几眼,那女人却是直接将那刀有重新插回了刀鞘里面,只是一双眼睛却是阴晴不定地看着奈良仁川,声音尖锐地回道: “我们是琉璃人,跟大陆那帮恶心的乡巴佬可没有关系!” 奈良仁川闻言,下意识地回过头来看向霍思宁,表情有些尴尬。 霍思宁也愣住了,她看着这两个年轻情侣,眼神也沉了下来。 偏那两人还犹不自觉,见奈良仁川问的也是汉话,遂抱着怀疑和鄙夷的目光看着奈良仁川:“你是华夏人?” 奈良仁川摇了摇头:“我是本地人。” 本来用仇视眼神看着奈良仁川的两年轻情侣目光瞬间就变得柔和温顺,表情也由阴转晴,笑着点头道:“我就说,看先生您的穿着打扮,怎么会是支那狗嘛。” 霍思宁的心下不由得一声冷笑,往常她也就只是听人说琉璃那边“排华夏,媚东洋”,她听了也就是笑笑,过耳就忘了,可是现在亲眼所见,她却感觉内心一股怒火猛地就蹿了上来。 不管琉璃人到底想要独立也好归附也罢,就算他们朝拜东洋还是米国都行,个人的政治立场,她霍思宁无从去纠正,也不想去辩驳谁是谁非,但是这两人开口闭口就是“恶心的乡巴佬”“支那狗”这种言论,这就让人怎么都忍不下这口气了。 “写着汉字,说着汉话,现在却说你们不是华夏儿女,不觉得你们这种行为是数典忘祖,很可笑么?”霍思宁笑着看向这两人,目光里没有一丝温度。 那两人愣住,两人对视了一眼,看向霍思宁的目光顿时就变了,那个年轻女人面容一沉,声音愈发尖利:“乡巴佬你说什么?!” 霍思宁淡笑道:“何必骗你们自己呢,你自以为是沾沾自喜的琉璃人身份,我们大陆人根本不屑也不稀罕,华夏的前途不在琉璃,也不在舔洋人脚后跟。” “我们衣衫褴褛,但是我们制造出了原子弹氢弹,我们蹲茅坑但是我们做出了火箭和载人飞船,我们用捏泥巴的手打破了世界纪录,我们吃谷糠吞野菜但是我们夺回了一面面奥运金牌。四十年前,我们华夏内陆落后西方两百年,四十年后,谁敢说我们华夏不与世界比肩?” “相反的,你们琉璃人呢,你们有什么?你们凭什么瞧不起我们内地人?” “一个民族国家的兴衰荣辱,无可取舍,它会像太阳一样,哪怕你们躲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你们也非被照射到不可,就算你们不愿意承认,你们仍然无法彻底抹平中华儿女的身份,因为你们身体里流的就是黄种人的血。” “不认同自己的民族,那你们就只能做异族之奴,就算跪舔了老米又有什么用,哪怕你改了国籍,你们也得贴上米籍华人的标签,昨日今日以及今后的三五万日,你们都摆脱不了!” 914.第914章 批量生产 霍思宁的这番话,彻底将屋内的那两男女震住,一旁的奈良仁川眼中却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赞赏的神色,并且不动声色地在身后朝着霍思宁竖起了大拇指。 那个原本态度尖锐的女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想要反驳,结果嘴巴张了又张,却发现她根本无从反驳,最后只能恨恨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我懒得跟你这种人说。” 这一回倒是没有再说侮辱人的字眼了,只见那女人转过身,对着那老板说了一句日语:“老板,这刀我们要了,麻烦你给我们包起来!” 那老板之前一直站着在听,不过霍思宁几个说的都是汉语,所以这老板根本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也不关心,现在那女人说要买下那把刀,那老板当然是喜不自禁,立刻就点了点头,弯下腰去在那柜台后面找了个盒子,帮那女人把那把武士刀装在了盒子里,然后郑重地递给了那个女人。 一旁的奈良仁川本来还想阻止那女人,结果经过刚刚那一番争论,他也没来得及提醒,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女人将那把刀给买了下来。 刷卡付账,那把武士刀卖出了五百万日元,换算成人民币才二十六万。 霍思宁不懂东洋这边市场的情况,但是这种十五世纪的武士刀存世量很少,年前在纽约一场拍卖会上,一把比这刀品相还差了些许的武士刀,拍出了十八万美元的高价,就算在华夏国内,一把十五世纪丰田秀吉时期的武士刀,价格最少也在五十万以上。 如果这把刀是真的,那么这两个人算是捡了漏了,要是想点办法把这刀给弄回去,至少可以赚一倍的差价。 那两人显然也觉得自己捡漏了,在刷卡交易之后,两人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是激动,在拿着装武士刀的盒子往外走的时候,与霍思宁擦肩而过,那女人故意朝着霍思宁这边侧了一下,猛地用力撞向霍思宁的肩膀,还得意地抬起下巴轻哼了一声,嘴巴唇形骂了一句“支那猪”。 霍思宁本来不想再跟这女人计较了,看到这面色却是沉了下来,手下一动,几乎是瞬间就从戒指里取了一点东西出来,不过弹指一挥间,一股看不见的粉末就朝着那女人的脖颈处飞去,快到让人根本无所察觉。 待到那两人走远了,直接消失在了巷子里,那老板这才迎了上来,冲着奈良仁川笑道:“奈良君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这老板跟奈良仁川套近乎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娴熟,但是奈良仁川却是一副极为冷淡甚至是有些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他对眼前这老板的不喜之色。 这让霍思宁有些意外又有些怀疑,她之前还以为奈良仁川不认识这老板,但是现在看这情况,好像不是她想的那么回事儿,这老板明显对奈良仁川很是客气,还带着几分讨好,不像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正疑惑着呢,那老板就示意两人在店里随便看,然后他则进入了内堂,不多时,霍思宁就看到那老板从内堂里面又拿出来一个长条形状的盒子,将那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把武士刀,小心翼翼地将那武士刀重新放在了之前那对男女买走的武士刀货架子上。 这下,霍思宁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在看到那武士刀的瞬间,她都懵了。 纯银镶嵌,华丽的装饰,甚至连刀鞘处雕刻的人物图案跟铁锈都一模一样,这老板又拿出来了一把几乎一模一样的武士刀。 这下霍思宁傻眼了,用脚趾头想,她都知道这事儿有问题。 除非丰田秀吉是这老板的祖宗,把手底下那些人的武士刀都给祖传下来了,不然这老板从哪里收集来这么多一模一样的武士刀? 事出反常必有妖,霍思宁当下就明白过来,这老板口中的真物件,其实根本就是仿真品,不过是做得比较像,其实根本就是批量生产的。 一旁的奈良仁川看到这情况,立刻就压低声音冲着霍思宁道:“看到没,这就是我不让你来这儿的原因,这老板我认识,他这店里卖的都是赝品,偏偏还要骗人说是真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这儿上过当了,我们这本地人都知道他这店里的猫腻,所以我才说要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你别看那武士刀跟真的似的,其实都是订制的,他那批武士刀都是从大阪那边弄过来的,全是机械压制出来之后再经过后期加工,重新锻造打磨出花纹做旧,看起来跟真的一模一样,其实都是假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她在刚看到那武士刀的时候就有一点怀疑,五六百年的东西,按理来说不可能保存得这么完整才对,但是当时她没直接上手,所以也不好判断真假,这会儿看到这老板又拿出来一把武士刀,再结合奈良仁川的解释,她顿时就明了了。 原来不光是国内,国外的造假做旧手段也不少啊,果然国外的不一定就是好东西么? 不过霍思宁也不得不承认,做这批武士刀的人应该是个行家,如果对武士刀的研究不深,绝对做不来这么以假乱真的刀具。 如果霍思宁没有天眼和碧珠,她也有可能会看走眼,说不定还会买一把收藏起来玩玩。 想到刚刚那两年轻情侣喜滋滋地花了二十多万买了一把假武士刀一脸得意地回去了,霍思宁就有些哭笑不得。 这样批量生产出来的东西,一把二百块钱霍思宁都不带考虑的,挂在家里当装饰品都掉价,那两人当做大漏给捡回去了,也不知道发现东西是赝品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霍思宁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看人家,人傻钱多,土豪就是任性啊。几十万打水漂还挺高兴,咱这种乡巴佬确实是比不了。 霍思宁绝对不会承认,她内心里一个小人儿正在欢呼雀跃幸灾乐祸就差没放一串鞭炮庆祝庆祝,虽然让一个东洋鬼子坑了琉璃同胞的钱有些不太厚道,但是霍思宁一点都不想掩饰她内心那种想要仰天大笑的情绪和冲动。 915.第915章 破铜烂铁 那老板倒是想忽悠霍思宁,但是看到霍思宁身旁跟着的奈良仁川,却是不得不放弃了。 奈良仁川是什么人,他心里也清楚,有奈良仁川在,根本不会让霍思宁上他的当,所以他也懒得再多费唇舌,直接就笑着道: “小姐你自便,有看上什么东西,直接问奈良君就好。” 霍思宁在听了奈良仁川的翻译之后,也和善地对着那老板报以一笑,只是这店里的东西都是工艺品,她早就失去了再逛下去的兴趣,哪里还会再逗留,装模作样地在店里转悠了一圈,就冲着奈良仁川微微使了个眼色,两人就准备撤出去。 结果她这边才刚走了没几步,目光就落在了店门后边一个废弃的工具箱上,在看到那箱子里的一个东西的时候,她的脚步不由得一顿。 那个工具箱里面,横七竖八地随意插着六七把冷兵器,刀剑都有,其实说是刀剑不过是好听点的称呼,事实上,这就是一堆破铜烂铁,上面锈迹斑斑,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目,跟农村里灶台下面用来给灶坑里添柴火的烧火棍差不多。 这样的东西根本没有品相可言,因为都是锈,根本没有人看得上眼,所以就连这家店的老板都知道这些东西根本就是一堆破烂,卖不出去,所以他只能将这堆东西丢在这角落里,就等着什么时候有收破烂的直接给收走。 霍思宁的眼睛却是亮了,她的目光盯着其中的一件长约两尺左右通体布满铜锈的铁棍上,在看到那铁棍的柄上一个奇怪符号的时候,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忍不住走上前去,蹲在了这一箱破烂跟前。 霍思宁伸出手去,将那柄铁棍抽了出来。 平心而论,这东西的品性着实不咋地,从整体来看,这东西应该是剑,剑体硕大,剑身长约有七十厘米,柄长半尺,剑宽大约为十厘米左右。 剑有中脊,拿在手中沉甸甸的,但是因为这剑身上布满一层厚厚的绿色铜锈,被铜锈遮掩着,两刃完全看不到锋芒。 至于剑上面有没有雕刻什么花纹啊字迹之类的,那就更加不用说了,因为啥也看不见,只看得到铜锈。 因为这把剑形体过大,所以显得很是笨拙,更让人感到失望的是,在靠近剑柄的剑身位置上,还有一处方块状的修补痕迹,就好像是在剑身上贴了一块青铜片补丁一般。 锈迹斑斑,还打过补丁,这样的东西,当然没有人看得上眼,但是在这把剑的剑柄上,霍思宁却看到了一个北斗七星的符号,虽然被铜锈遮掩了一部分,但是霍思宁还是眼尖地看了个分明。 正是这个符号,让霍思宁脑子里蓦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所以她迫不及待地将这把剑给拿在了手中。 集中精力放在这把应该是剑的物体上,果然,不出片刻功夫,天眼打开,从铜锈处开始,一点点地往里透视进去。 透过这一层层斑驳厚实的铜锈,慢慢的这把剑的真正风华在霍思宁的眼前一点点展露开来。 紫光浮动,在这浓郁诱人的紫色灵气之下,一把布满了精美细密的纹路,犹如蜘蛛丝一般缠绕在剑身上的宝剑出现在了眼前,在这铁锈之下,整把宝剑有如高山流水一般,利刃直达剑尖,剑刃处似乎还隐隐透着嗜血寒光。 霍思宁的心跳骤然加速了几分,她不动声色地将剑又放了回去,重新拿起了箱子里的其他几把破铜烂铁。 不过随意地拿起来看了几眼,她就发现,这些东西都是刀剑,而且都笼罩着紫色的灵气,不过这些刀剑的紫色灵气很稀薄,完全比不上刚刚的那一把,而且因为铁锈的侵蚀,这些剑已经完全报废了,根本没有多大的价值了。 霍思宁看了看,这才站起身来,冲着那个正在擦拭着武士刀的老板用还不太熟练的日语问道:“老板,这箱子里的东西怎么卖?” 那老板乍一听,还以为生意来了,连忙惊喜地抬起头来,结果看到霍思宁手指着的那一堆破铜烂铁,顿时表情就僵住了。 顿了半晌,那老板才回过神来,目光盯着霍思宁脸上的表情看了又看,似乎想要看清楚霍思宁问这些东西的意图。 霍思宁也不是第一次逛古玩店了,在国内她可算是古玩市场的常客,对于这里面的门道她可是太清楚不过,要是真想买什么东西,绝对不能拿起来问,否则店家绝对会开出天价。所以她选择了不动声色,就算内心再激动再想要买那把剑,偏偏她的脸上还得表现得极为平静。 果然,那老板在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后,完全看不出霍思宁心里在想什么,最后只能作罢,干笑了两声,搓着手回道: “这些东西都是古董,小姐一看就是识货的人,古董这东西,不怕卖便宜了,就怕爱给不识货不懂规矩的人,小姐这是看出了什么?” 这话说得就有些技巧了,这老板也是个狡猾的,见霍思宁问价,他也不先说价格,反倒问霍思宁看出了什么。 霍思宁要真是个外行菜鸟,恐怕为了卖弄就真把心里藏的心思给倒豆子一样倒出来了,可惜她不是,所以在听过奈良仁川给她翻译过后,她就控制不住地想给这老板翻了个白眼。 心里啐了一口,面上却还得笑眯眯的:“老板您一看就是内行人,怎么可能看不懂?这箱东西您直接开价吧,要是合适我就买了,要是不合适,我就到别处再去转转。” 这一招四两拨千斤,霍思宁倒是玩得顺溜,那老板顿时噎住,看了霍思宁又看看她身后的奈良仁川,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道:“小姐你若是真想要的话,这个价格拿去。” 说着那老板就比划了一个四的手势。 霍思宁心下暗笑,这老板这一手倒是精明,这是跟国内学的吧? 不过心里这么想着,她面上却是故作懵懂无辜,似不明白这老板的意思一般,问道:“四万?” 916.第916章 重剑无锋 霍思宁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那老板却是急了,连忙摇头解释道:“怎么会是四万,这可是古董,怎么可能这么便宜,我说的是四十万,小姐你这是开玩笑的吧?” 霍思宁顿觉吃惊,表情故作震惊,吓得连连后退:“老板您这价格太离谱了,这些东西都生锈了,就算是古董也白搭,我也是正巧要写关于青铜铁器方面的实验报告,正好缺乏素材,这才打算从您这儿买这些东西回去当样品。但是您这价格太贵了,我还是去别处逛逛吧。” 霍思宁这话说得跟真的似的,这一招她在国内就用过,所以用起来很是顺溜,一点破绽都找不出来。 那老板在听了之后,看了看霍思宁稚嫩的长相和她背着的双肩背包,顿时深信不疑,见霍思宁拉着奈良仁川就准备离开,顿时急了。 这一箱子破烂他扔在角落里也有好几年功夫了,一直没处理,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因为根本没人要,就算是收破烂的,人家也挑剔,这么多铜锈铁锈,根本看不出这些东西的本来面目,连收破烂的都嫌弃。 东西放在那儿一直无人问津,那老板也没办法,就想着找个凯子然后把东西给转手卖出去,现在好不容易有人问价了,他却又开始拿乔,想要提高价钱坑人家一笔。 奈何霍思宁不是傻子,一看价格离谱,直接转身就走,那老板看霍思宁这态度坚决,顿时又慌了,生怕这生意就这么黄了,连忙叫住了霍思宁: “哎哎哎,别走啊,小姐你真是个急性子,你要真想买,价钱咱们可以再商量,小姐觉得多少钱合适?” 霍思宁看了一旁的奈良仁川一眼,似乎想征求他的意见。 奈良仁川根本不知道霍思宁这是怎么回事,他完全看不出来这箱子里的东西有什么值得买的,真要这样的东西,他随便找个垃圾场就能弄到一大堆,而且一分钱都不用花。 可是这毕竟是霍思宁自己开的口,就算他不赞同,奈良仁川也不能开口阻止,不然就真要跟这老板结仇了,哪怕他看不上这老板的为人,但是该有的圈子里的规矩他还是得遵守。 见奈良仁川不开口,霍思宁迟疑了一下,装着沉吟了一会儿,才在那摊主期待的目光中,开口说道: “老板,我就是个学生,来这边留学的,家境一般,手里钱不多,这东西我最多只能出十万,您要是觉得价钱合理,那咱们就交易,要是不行的话,我也不跟你在多争论了,我去别的地方再看看,总能找到合适的。” 那老板听到这价格,心里都乐开了花了,一堆不值钱的东西还能卖十万,他可是赚大发了,可是心里再怎么高兴,那老板面上却还要故作为难,一脸不乐意的表情,装模作样地考虑了半晌,最后才一狠心咬牙点头道:“行,看在奈良先生的面上,这箱子东西十万我卖给你了。” 霍思宁笑了笑,在那老板期待的目光中,从包里掏出了十万东洋币递给了过去。 交易完毕,霍思宁抱着那一箱子东西往外走,死死地攥着那箱子,整个人都几乎激动得不能呼吸了。 十万日元,相当于人民币五千多块,这老板自以为自己得了大便宜,若是知道他卖出去的这箱子里究竟藏着什么宝贝,那他绝对要吐血三升,直接怄死了。 直到走出了这家武士刀店,奈良仁川仍然是一脸的迷茫和不解,走了几步,他到底是沉不住气了,回过身来看着霍思宁: “霍君,我不懂,这一箱子废铁你为什么要买下来,这样的东西,垃圾站多不可数,你如果真要写实验报告,我带你去垃圾站那边,不用花钱也能捡一大堆。” 十万东洋币相当于一个普通的留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了,虽然霍思宁有钱,但是奈良仁川也不希望她被人宰花这冤枉钱,尤其赚走她这十万的,还是那个品德低下让他极为瞧不上眼的武士刀老板。 看奈良仁川表情很是郁闷和气恼,霍思宁心下好笑,当着奈良仁川的面,她当然不会解释原因,只是随口敷衍了几句就岔开了话题。 虽然只花了半天的时间,但是这一次东都半日游,霍思宁的收获还是挺大的,看了美景,了解了东都的一些习俗,收获了一把不知名的古剑,尤其还认识了奈良仁川这个本地土著。 尽管跟奈良仁川不过才认识了几个小时,但是霍思宁感觉得到,这个奈良先生是一个很不错的向导,会说汉语,又是本地人,而且心地淳朴真诚,霍思宁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开来,悄悄打上了奈良仁川的主意。 她既然来了这岛国,就没打算空着手回去,当年东洋人在华夏烧杀抢夺,盗走了华夏国那么多东西,霍思宁可都记着呢,不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她心里总觉得不怎么舒坦。 奈良仁川若是知道他这招惹的居然是一个煞星,绝对会选择离这女人远远的,可是他不知道啊,因为身体里留着一半华夏人的血液,奈良仁川对华夏也算是有着一种浓浓的情愫,虽然不能称之为母国,但是也是有感情的。 之前霍思宁怒斥那两个琉璃情侣的那番言语,不卑不亢,却尽显大国风范,让奈良仁川震撼的同时,对这个看起来娇俏的小姑娘内心的强大爱国热情也是佩服不已。 因为那一段话,让奈良仁川已经认定了要跟这个小姑娘结交的心,这姑娘做的事情说的话看起来跟她的年龄一点也不相符,这或许就是华夏人所说的少年老成?不管是什么,反正奈良仁川很肯定一点,跟这小姑娘做忘年交朋友,应该会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儿。 奈良仁川满心的欢喜,为自己交了一个华夏国的新朋友而开心不已,却不知道,这个他认定的朋友,此刻心中却是千回百转,在算计着怎么才能捡更多的漏,把东洋国境内的华夏古董都倒腾回国。 917.第917章 打翻醋坛子 因为在国外并没有合适的地方和工具,所以霍思宁也没着急,暂时把那把剑丢进储物戒指中,打算回国后再处理这个东西。 在和奈良仁川告别之后,霍思宁回到了早田大学的宿舍,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但是雏田千夏还没有回来。 霍思宁将今天的游览经历和心得记在电脑里,又跟顾叙联系了一下。 东洋跟华夏有一个小时时差,这个时候正是快要下班的时候,顾叙刚准备收拾东西,就听到电脑下方传来了滴滴声,连忙将那个消息点开,果然,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姑娘给他发来的消息。 不过在将消息点开之后,顾叙就差点没郁闷坏了。 他原本还想着,自家媳妇儿这么老远跑到东洋去,肯定会不习惯,吃不下饭睡不好觉,面容憔悴心慌意乱就想着回国。 结果这根本就是他想多了,眼前的企鹅窗口里面,某个没良心的姑娘给他发了一大堆的照片,都是她东都半日游拍下来的。 从早田大学到新宿都厅大厦到二重桥到银座,每个照片里的小姑娘都笑靥如花,看起来十分开心,哪里有半点心慌无措的模样? 最让顾叙感到郁闷的是,后面这姑娘居然还发了几张合照,照片在东都的杂货街上,自家媳妇儿跟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比划着胜利的手势,两个人并排站在一块儿,肩并肩显得很是开心的样子。 顾叙顿觉又是气恼又是嫉妒,下意识地就打了几个字:“这个男人是谁?” 隔着屏幕,霍思宁坐在床上也能闻到一股醋坛子打翻了的味道,顿时就忍不住笑开了,用一种轻快的语气故意道: “这个啊,我下午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杂货店老板,叫奈良仁川。奈良先生居然是半东洋半华夏血统,而且对华夏文化特别了解,能说汉语,而且待人非常热情。” “因为下午我打算去逛古董店,结果奈良先生听了我的计划之后,就自告奋勇带我去了,东洋这边的古董店分布特别分散,要不是奈良先生这个本地人带路,我肯定一个都找不到。” 顾叙越听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自家媳妇儿长得这么漂亮,又聪明灵秀,孤身一人在东洋那地方,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呢,就有不要脸的往跟前凑了,要是呆上三四个月,还不知道被多少只狼崽子给盯上,光是想想,顾叙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眼神寒冷得似乎要凝结成冰。 不行,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放任媳妇儿在外头,那太不安全了。 顾叙脑中迅速盘算着,迅速想着解决的办法。 那边霍思宁可不知道就因为她这几句话,就让顾叙脑子里想了这么多,她在说完了这半天的游玩经历之后,又关心地询问了一下昌化鸡血石矿那边的进度,得知已经到了尾声,事情进展顺利,霍思宁才放下心来。 正聊着呢,宿舍房门忽然从外面打开了,雏田千夏从外面红着脸喘着粗气跑了进来,霍思宁忙坐直身形,跟对面的顾叙道了声再见,关掉了电脑。 “抱歉,霍思宁桑,今天店里很忙,所以我回来晚了。你还没有吃晚饭吧?” 雏田千夏一面对着霍思宁鞠躬,一面真诚道歉。 霍思宁连连摇头,对于东洋人的礼仪,她总觉得有一种别扭的感觉,因为太正式了,让她感觉很是沉重。 接受这样的歉礼对霍思宁来说很难,所以她迫不及待地就从床上蹦了起来,跑到床边避开了这个礼,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对着雏田千夏道:“我还没有吃呢,你不是说要带我去逛夜市吗?所以我在等着你。” 果然,一提到夜市,雏田千夏眼睛顿时就亮了,对霍思宁连连点头,迫不及待地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今天我刚好发了薪水,可以请你吃一顿大餐。” 霍思宁倒是觉得好笑,这又是一个吃货啊,一提到逛夜市吃东西就这么兴奋。 略微收拾了一下东西,两人就背着背包往外走。 走出学校大门后,雏田千夏驾轻就熟地带着霍思宁穿过一条条巷子,很快就来到了一条大街上:“这条路是最近的一条,我跟美优子每次来新宿大街都走这条近道。” 霍思宁笑着点头,两人一路走,不多时就看到远处很多暖暖的灯光亮起。 “这边的夜市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要文京区去了,这样一来,又有好几个月吃不到这样多的美食了,所以我们今天要多吃一点。” 看到夜市就在前面,雏田千夏连忙激动地拽着霍思宁的手臂往前冲,霍思宁听得雏田千夏这话,顿时有些疑惑,一边跑一边纳闷地问道:“夜市不是每天都有吗?” 雏田千夏回过头来迷茫地看着霍思宁:“不是啊,夜市经常迁徙,一个地方只会呆十天半个月,过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地方。” 霍思宁听完这话,额头黑线直冒,她好像搞错了,东洋的夜市跟国内的夜市不太一样,尤其是在霍思宁再询问了雏田千夏几句之后,她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东洋人所热爱的夜市,其实就是一个临时夜市。东洋的夜市类似于庙会一般,会有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在某个区隆重举行,然后过一阵又会在别的地方举办。 尽管是临时的,真实的站在夜市当中,霍思宁倒感觉不到任何“临时感”,各种大大小小排档沿街排开,有拉面店,烤鸡串店,饺子店,酒吧等等,种类繁多,热气腾腾的美食,热闹非凡,看起来和华夏的夜市也差不多。 不过从这些来逛夜市的人身上,还是能感觉到不同,在前往夜市的路上,霍思宁总是能与雀跃的或欣然前往或是尽兴而归的人们擦肩而过,这些人脸上基本上都洋溢着一种欢愉的气氛,从他们的神情上,霍思宁感觉到了一种“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感觉。 逛夜市也能有这么欢喜稀罕,霍思宁心下不由暗叹,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正宗日式生活? 918.第918章 淘宝计划 逛个夜市也能这么兴奋,真是…… 霍思宁不好吐槽小国没见过世面,但是此刻她内心深处却着实有这样的感慨。 不过东洋的美食品种还是挺多的,走进那边灯火辉煌之中,各种香气扑面而来,除了东洋炒面、章鱼烧、大阪烧、串烧等等,只要是想的到食物或许都能在这寻觅到。 棉花糖、柑仔糖、麦芽糖,还有弹珠汽水,在东洋也能找到那童年时代怀念的食物。 在这儿的大排档几乎闻不到油腻的烟味儿,哪怕这些大排档拥挤地排列在街上,但是空气里弥漫的只有食物的香味儿,油烟味儿却非常淡。 这与东洋的饮食习惯有很大的关系,东洋虽然菜肴丰富,但是他们烧菜是不放油的。 至于为什么,一说是因为从华夏传到东洋的成语“粗枝大叶”被翻译成为了“油断大敌”,于是东洋人认为没有油,在遇到危机的时候也不会遭遇不测; 还有一说,则是因为东洋受到华夏儒教影响深远,推崇以和为贵的思想,鉴于此,东洋人认为屠宰牲畜食用为不仁,加之东洋平原少,牲畜难以饲养,所以东洋人很少食用牛肉、羊肉。 二战后,由于得知牛肉的营养价值高,东洋人才逐渐食用牛肉,而羊肉仅北海道等少数地方才能买到。 东洋的菜肴很少加工熟食,特别是蔬菜,多为生食,因为东洋人的菜色讲究“色、形、味”,有没有味道是其次,但是所有的菜都要弄出花样,所以有人说东洋菜肴是用眼睛吃的,而不是用嘴品尝。 东洋菜肴放不放油不重要,但要说东洋是因“和为贵”的思想而不吃或少吃肉类,这至少让霍思宁无法相信也无法认同。 提起旧仇,东洋给华夏人的印象似乎是连人都吃的,南京虐杀华夏人数十万,让每一个华夏儿女心中都烙下了难以磨灭的仇恨。 只是解放后华夏人忙着恢复生产,忙着壮大国威、发展经济,才一直没找东洋人算帐。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才是正宗的华夏儒家思想,不过是学会了茹素,东洋人就以为自己掌握了儒家精髓,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做这种表面功夫,那也不过是假道学,真正的内心向善,学会包容宽恕,懂得礼义廉耻,这才是真正的儒家信仰。 当然,理是这么挑,但是霍思宁不是来搞批斗大会的,她是来逛夜市的,哪怕心里再瞧不起东洋人的假模假式,但是她现在身在这岛国上,还是得入乡随俗。 东洋料理没有油也是有一点好处的,那就是口味清淡,吃多少都不会觉得油腻。 不过毕竟是外域食物,哪怕这些小吃看起来色泽鲜艳,每一盘每一碟看起来都搭配和谐,但是也不是每一种小吃霍思宁都下得去口。 霍思宁毕竟在巴蜀长大,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总是忘不了家乡的味道,东洋的小吃并不单调,但是口味却并不能让霍思宁迅速适应。 寿司和生鱼片据说是东洋最具特色的传统小吃,雏田千夏就最爱吃这两样食物,但是霍思宁却不过尝了一口就吃不下去了,最后在找到一家香辣铁板烧和关东煮,勉强能找回一点味觉。 这种时候,霍思宁就无限怀念家乡的豆瓣酱和巴蜀老坛泡菜,吃火锅,这两样东西这才是提味开胃的绝佳作料啊。 霍思宁的储物空间里就有这两样东西,这还是她来东洋之前特意准备的,不过现在霍思宁也不好当着雏田千夏的面堂而皇之地拿出来。 从夜市海吃了一顿回来,雏田千夏撑得直揉肚子,但是霍思宁却是明显地意兴阑珊,无他,只因为她没吃饱。 趁着雏田千夏出门给之前找她一起出去打工的那个姑娘送打包的小吃的功夫,霍思宁连忙从储物戒指里面取了一盒还在冒着热气的龙抄手狼吞虎咽。 因为担心来这边水土不服,霍思宁可是没少准备吃的,在S市她搜罗了一天,打包了不少巴蜀外卖小吃,统统码在了储物戒指中。 好在戒指里面时间是静止的,这些小吃不会变质,就连热度都还保持着之前刚刚出锅的样子,又麻又烫,霍思宁吃得大爽,大快朵颐,很快就将那盒龙抄手给消灭了个干净。 把食盒丢进垃圾桶,刚刚毁尸灭迹消灭罪证,那边雏田千夏就回来了,霍思宁一个人吃独食,嘴巴上还沾着巴蜀红油,连忙低下头去,心虚地找纸巾擦拭。 好在雏田千夏也没注意她在干嘛,霍思宁心下微松了一口气,吃饱喝足了,心中忍不住喟叹一声,交流生做到她这份上,真是没谁了。 早田对于交流生的要求没有正规留学生那么严格,霍思宁他们直接安排进入了学校各系的正规二年级班级进行插班学习,不过选的课程却很少,一个星期修几节必修课程,其余时间基本上就是课外体验。 这样的安排对霍思宁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她巴不得能有更多的自由活动时间,这样她就能自行安排,三个月的时间踏遍这个小岛国,这个目标听起来就很有意思。 有雏田千夏的帮助,霍思宁很快就适应了交流生的生活,一面学习,一面开始筹划她前往东洋四十三县的淘宝大计划。 东洋的领土由本州、四国、九州、北海道四大岛以及7200个小岛组成,所以霍思宁的这个计划听起来简单,真要实施起来其实还是挺困难的。 霍思宁花了三天的时间查资料列计划画路线图,最后终于定下了章程,正好这一天的课上完之后,接下来的四天时间都没有课,她完全可以自由支配,霍思宁当机立断,决定开始她的第一次淘宝行程,背上背包,她就前往银座,准备去找奈良仁川。 不过到了奈良杂货店,霍思宁却发现杂货店大门紧闭着,奈良仁川并不在店里。 霍思宁无奈只能给奈良仁川打电话,电话接通了,那边乱哄哄一片,霍思宁连续喂了好几声,才听到奈良仁川在那边说话,告诉她让她往大街右侧再走上两百米再左拐,他在那里等她。 919.第919章 再遇服部惠子 霍思宁听了也没多想,顺着奈良仁川所说的路线走过去。 事实上,这几天霍思宁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说服奈良仁川当自己的向导。 奈良仁川一开始有些迟疑,但是耐不住霍思宁一直拜托,最后终于是答应了下来。 有了向导,霍思宁的这个计划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所以她才会来找奈良仁川。 往大街前走到一个路口左拐,就看到前面围了不少人,霍思宁正迟疑着,就看到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朝着她招手,正是奈良仁川。 霍思宁忙迎了上去,目光却是好奇地盯着身后的那些人:“奈良先生,这儿怎么聚着这么多人,这是干什么呢?” 奈良仁川笑道:“你是玩古董收藏的,应该对赌石也不陌生吧,这店就是赌石店,听说这家店来了一批缅甸料子,所以这些人都跑过来想要试试手气。” 听得这话,霍思宁觉得有些古怪:“缅甸料子?赌石不都是从缅甸来的吗?” 难道还有别的地方出产翡翠原石?可是,国内的翡翠毛料全都是从缅甸走私过来的,她也没听说过还有别的国家出产翡翠毛料啊,不然缅甸也不会为了争几个矿脉就大打出手,内战了几十年了。 奈良仁川忙解释道:“缅甸的翡翠质量当然是最好的,东洋市场上商业品级的翡翠玉石基本上九成以上都来自缅甸,不过缅甸却不是唯一产翡翠的国家,我们东洋也有翡翠矿床。” 霍思宁顿觉诧异:“东洋也产翡翠?” 奈良仁川点头:“是的,地质学和田野考古学的发展证实了这一点,东洋有一系列的翡翠产地,矿床主要散布在新泻县、鱼川市、青海町等地。不过这些翡翠主要为原生矿,较多是粗粒结晶的硬玉集合体,颜色以绿色、白色为主,质地较干,达到宝石级的少之又少,绝大部分都只能作为一些雕刻级的工艺原料。” 这话奈良仁川说得含蓄,但是霍思宁还是听懂了的,东洋产翡翠矿,但是这些翡翠实际上比缅甸的翡翠成型时间要短,没有完全玉化不说,质地也不纯正,按照矿的等级来区分,这些矿应该属于次生矿,而非原生矿,产出的翡翠基本上都是****地,只能用来雕刻类似于石头摆件。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撇嘴,她还真以为东洋这岛国还真出产翡翠呢,结果其实是她想多了。 不过这话霍思宁也就心里想想,要当着奈良仁川的面说出来,这人指不定就要跟她翻脸了。 缅甸如今内战,与缅甸毗邻的华夏国内如今都是岌岌自危,根本没有门路也没有胆子去走私毛料,更不用说这距离缅甸还隔着小半个太平洋的东洋岛国了。 所以霍思宁对眼前的这家赌石店所谓的缅甸毛料抱有怀疑的态度,觉得这老板的话恐怕有水分,她不看好这些毛料,也没多大的兴趣,所以就站在外围看着,也没打算进去搀和。 但是奈良仁川显然很感兴趣,在店门刚刚打开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往店里冲,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霍思宁毕竟是有求于人,所以也不好多催促,只能在外边干等着。 这家店也确实如奈良仁川所说的那样,不大的一个屋子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毛料,看样子应该是刚从后门搬到店里的新货。 原本聚集在店铺外的那些人也一股脑涌了进去,一个个都兴致勃勃地开始挑选起来。 霍思宁大略地瞥了几眼,光是从这些毛料表皮的新老和颜色特征,很难判断这些毛料是新场口还是老场口出来的,但是霍思宁却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有人在拿起其中一个毛料的时候,上面的沙石掉落得很厉害,这证明这些毛料肯定不是缅甸老场口的料子,十有八|九是新场口出来的。 所谓的老场口新场口,其实从品相上并没有特别大的界限和区别,新场主要是最近新开采的场口,毛料的特点是无皮或少皮,外层砂皮比较松,若是刚刚入行的新人,用肉眼是很难区分的。 但是新场口跟老场口却有着很大的不同,老场口的翡翠成型时间长,属于正宗的原生矿,从老场口出来的翡翠原石档次高,切涨的几率也大,翡翠无论是质地和水头都是高档水准,出极品翡翠的可能性很高。 新场口则不同,因为传统老场口的翡翠原石开采告罄,新场口迎合市场需求应运而生,不过新场口的翡翠水与底跟老场口比起来就要差多了,绝大多数新场口质地比较粗,密度及硬度也略低,成品抛光后不及老场口翡翠色彩好,即使满绿、高翠,也难做出高档饰品。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就更加不感兴趣了,百无聊赖地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在对面几家小店逛了逛,估算着奈良仁川应该挑完毛料了,才出来找人。 结果她这边才走出来,就看到对面那家赌石店门口停下了一辆车,从车里走出来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旁边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跟着,正面跟霍思宁碰了个正着。 这女人霍思宁还认识,正是与霍思宁有过几次过节的那位御神木珠宝的老板服部惠子。 服部惠子大约也没有料到会在东都见到老熟人,所以刚看第一眼的时候,她根本没有认出来霍思宁就是那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华夏女人。 霍思宁当然也不想跟这女人纠缠,见那女人没反应,自然是求之不得,急忙偏过头来装作不认识,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东都毕竟是服部惠子的地盘,霍思宁一个人孤身在外,还是不要跟人正面对抗的好。 霍思宁想要避开服部惠子,可是老天爷却偏偏要玩她,就在这个时候,奈良仁川从这家赌石店里冲了出来,手里抱着一块毛料,冲着霍思宁激动地喊道:“霍君,霍君,快看,我刚刚选的毛料解涨了!” 920.第920章 挑衅 那边正打算往赌石店里走的服部惠子听到奈良仁川的话,往前走的身形硬生生顿住。 霍思宁暗道糟糕,忍不住用手拍了一下额头,心中一声长叹。 果然,那边的服部惠子猛地回过头来朝着他这边看来了过来,目光先是疑惑,紧接着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就眯了眯眼睛。 霍思宁本来不打算跟服部惠子起正面冲突,但是现在对方已经发现了她,霍思宁也不会像缩头乌龟一样躲着,索性大大方方地抬起头来任由对方打量。 服部惠子眼神闪烁了一下,忽然冲着霍思宁淡淡一笑,转过身就往赌石店走了进去。 霍思宁心下倒是松了一口气,虽说就算服部惠子找她麻烦她也不畏惧,但是她毕竟势单力薄,在东都这种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还是少点麻烦比较好。 她正准备叫上奈良仁川离开,结果奈良仁川刚刚切涨了第一刀,又怎么愿意在这个时候走人? “我得把手中的这块翡翠解出来再说。刚刚有好几个人的毛料都切涨了,看样子这批货真是老场口的料子,霍君你若是手里有余钱的话,也去试试运气吧,说不定就能赌到极品翡翠呢。” 霍思宁对这些东西还真提不起兴趣,她要是想赌毛料,去平洲瑞丽腾冲甚至是缅甸都行,那些地方的毛料怎么说也是直接从矿上运回来的,但是东都这儿的毛料,却不知道经过了几个人的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被人挑剩下的。 看奈良仁川一脸喜悦的样子,霍思宁也不好打击他,但是他手中那块切涨的毛料,表皮既没有蟒带也看不到松花,一看就是很普通的砖头料,能切出绿来很正常,但是里面吃绿的可能性却不大,极有可能就是靠皮绿。 霍思宁心下无奈,却是拗不过奈良仁川的热情邀请,最后被他拉扯着也进了店。 这店铺外面看起来不大,实际上里面还挺深,原本的货架都被搬到了两边,把正中央的地方都空了出来,长长的店面里面摆放了一大堆石头,一群人正聚集在这堆石头跟前挑选,另一边的解石机前,则有七八个人在排队等候解石。 霍思宁进店之后,并没有急着去看那些毛料,而是四下环顾,留意刚刚进来的服部惠子的身影。 服部惠子在进店之后,直接就往一侧的偏门走去,敲了几下门。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胖乎乎的影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材丰满,一条裙子穿得风姿绰约,眉眼间风情无限,一看就知道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美人。 那女人一看到服部惠子,立刻就喜笑颜开,对着服部惠子说了几句东洋语,看样子是在寒暄。 霍思宁见状也不在理会,只偏过头去,低下头状似无意地打量起她脚边的这些毛料来。这些毛料都是有编号的,在每一块毛利上面,都有一串数字。 霍思宁随意地拿起了其中的一块毛料,略看了几眼,就忍不住撇了撇嘴,将那毛料给放了下来。 连着看了几块毛料,结果都是一样的情况,白花花一片,只在表皮处出现了一点靠皮绿。 这让霍思宁既是无奈又觉得无语,这样的毛料本身根本没什么价值,但是因为那点靠皮绿的存在,又偏偏使得它极具赌性,若是弄不清楚这些毛料猫腻的人碰到了,只怕真就要被骗了,花一笔冤枉钱交了学费。 霍思宁心下有些疑惑又有些震惊,一块毛料是靠皮绿也就罢了,她这都挑了六七块了,结果都是这情况,这就让人觉得不对劲了。 这些毛料本身看起来就是新场口,这让霍思宁不得不怀疑,这批毛料可能是来自于次生矿的边缘料,所以这些毛料才会出现都是靠皮绿的情况,而且这家店主很可能已经非常清楚这批毛料的情况,所以他才会在卖这批毛料之前故意夸大宣传,甚至还找来了托。 想到刚刚奈良仁川说的有七八个人切涨了的情况,霍思宁几乎敢肯定,这些人里面绝对有店主请来的托,不然一批表现如此普通的毛料,不会让这么多人疯狂。 当然,赌石这一行尔虞我诈,就看谁技高一筹,这店主这么做也无可厚非,霍思宁也不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批判这店主的行为是不是合规矩,比起那些毛料作假以次充好的人来说,这店主还算厚道的,真要怪,也只能怪人性贪婪,而这店主正是抓住了这些人的赌徒心理。 霍思宁也不打算再一块块拿起来看了,她索性蹲下身来,打算用天眼直接将这堆毛料快速扫一遍,看看这些料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刚开天眼的时候,霍思宁可透视的物件不过就一个电脑主机大小,不过经过这大半年的练习掌握,她如今已经可以熟练将透视范围控制在五米见方了。 所以她这一眼扫过去,就可以将整个店内的毛料尽收眼底,虽然不能精细地看清楚所有毛料内部的具体情况,但是哪块毛料里面有绿哪块毛料是狗|屎地,她这一眼就能看得分明。 毛料扫完,霍思宁就觉得失望了,这一批毛料里面,竟然真的连一块能大涨的料子都没有,最好的一块,也就能切出豆种。 霍思宁心下不免唏嘘,正打算收回目光,忽然,她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一侧堆放的那些货架底部的时候,一抹紫色如幽兰一般的颜色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霍思宁心下一顿,正准备回过头再仔细看一眼,就听到那偏门处忽然传来噗嗤一声轻笑,那边正在聊着的两个女人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就见那个胖女人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眼神里还夹杂着一种古怪的神情。 霍思宁皱了皱眉,不待细想,那边服部惠子径直冲着霍思宁开口了: “霍思宁小姐,没想到居然能在东都见到你,我们还真是有缘。既然有幸在这里遇见了,咱们何不以文会友,比试一番?” 921.第921章 赌一双眼睛 服部惠子说的是汉语,店里的都是东洋人,能听得懂汉语的人不多,所以大家虽然好奇服部惠子那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却也没有人真正出声询问。 倒是一旁的奈良仁川有些诧异,他刚刚分明听到那个女人在叫霍思宁的名字,不过奈良仁川却没有听懂服部惠子那话里的意思。 比试,比试什么,赌石吗?奈良仁川眼中闪过迷茫之色,下意识地就凑到霍思宁身边,好奇地询问道:“霍君,你跟这位小姐认识?” 霍思宁未知可否,直接无视了服部惠子那边。 看这情况,奈良仁川也懂了七八分,很显然那个东洋女人跟霍思宁应该是旧相识,但是霍思宁却没有跟她打招呼,而且脸上表情似乎还带着几分不耐烦。 奈良仁川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得出来霍思宁对这个女人的态度并不热络。 奈良仁川心下思索着,目光却是不自觉地抬起来朝着服部惠子那边看去,眼神里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疑惑。 这个东洋女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再细想,奈良仁川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但是他的脑子里并没有太深的印象。 奈良仁川无奈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继续回过身来排队准备切他手里的那块毛料。 霍思宁本身是没有什么好战因子的,对于打赌这种事儿,她也并不热衷,所以服部惠子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挑衅,霍思宁根本不打算理会。 可惜,有时候你不想惹事儿,但是有些人却并不见得因为你的忍让就善罢甘休。 见霍思宁根本当做没有听到一般,服部惠子心下气恼,面上神情也不由得沉了下来,冷哼一声,她继续扬声问道: “怎么,这就怂了?我记得霍小姐可是今年华夏赌石圈里的新秀来着,在瑞丽赌盘上,霍小姐还打败了赌王柳崇仁的孙女,被华夏国无数人追捧称为翡翠女王,怎么一到东洋,霍小姐就露怯了?难不成霍小姐你这名头是徒有虚名,怕被人揭穿了真相,所以不敢跟我比试?” 服部惠子这番话一出口,屋子里的众人都忍不住抬起头来,先是目光朝着服部惠子那边看了过去,紧接着就顺着服部惠子的视线,纷纷诧异地往霍思宁这边转了过来。 霍思宁没听懂服部惠子刚刚那番话,看到众人的反应,她下意识地就觉得服部惠子刚刚说的那不是什么好话,顿时皱紧了眉,朝着一旁的奈良仁川看了过去:“奈良先生,她刚刚说的什么?” 奈良仁川心中也是震惊无比,他没有料到,自己跟前的这个看起来就像个高中生的华夏少女,居然是在华夏国风靡的赌石女高手,而且听服部惠子的语气,这女孩的赌石水平已经超出了一般人,能够被称为翡翠女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获得的荣耀。 奈良仁川眼中惊愕无比,但是还是按照霍思宁的要求将服部惠子刚刚那番话一字不落地给翻译了一遍。 霍思宁听得服部惠子这番话,心下不有冷笑一声。 这女人倒是好本事,故意用激将法,激得她不得不应战。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盘算着,以服部惠子的脾气,这女人包括服部正野之前都在她手里吃过亏,这女人一看就是小心眼睚眦必报的个性,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她开口邀赌,肯定还有后招。 霍思宁当然清楚服部惠子这是在寻衅找她算总账,可是如果是赌别的霍思宁心中可能还没底,但是要论赌石的话,她霍思宁入行这么久,还真就没怕过谁。 霍思宁的目光下意识地瞥了店铺一角堆放的货物架脚底下的那块不起眼的垫脚石一眼,不动声色地回过头来,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服部惠子一眼: “服部小姐诚心邀赌,我这作为客人当然只能客随主便,说吧,你想要怎么比试?” 服部惠子顿觉诧异,她不过就是想刺激一下霍思宁,没想到霍思宁居然真敢接下战帖,本来她还想着,如果霍思宁不理会或者是拒绝她的邀请,她就可以出言羞辱霍思宁一番,也好抓住个这女人的把柄,最好把这事儿捅到国内新闻上去,说不定找人推波助澜一下,就能让这个女人身败名裂也说不定。 现在听到霍思宁应战了,服部惠子当然就更加高兴了,在她的地盘上,她想要耍点花招还不容易,只要霍思宁敢接下,就等于是跳进她设计的圈套,这一场比试,这个华夏女人,非输不可! “就以这家店里的赌石为准吧,半个小时之内,我们各自挑选一块,从颜色、水头和翡翠大小来综合评判,看谁切出来的翡翠更值钱,怎么样?” 服部惠子的目光朝着一旁那个胖女人看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这才冲着霍思宁这边看过来,扬声说道。 霍思宁笑了笑,她当然也留意到了服部惠子跟那胖女人之间的眼神交流,猜到这里面有猫腻,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怯场,反而笑着点头应了下来,冲着服部惠子问道:“既然是赌局,那彩头呢?” 服部惠子既然是自己主动提出来要跟她对赌,那肯定就是早有成算的,不可能不提出来彩头,所以霍思宁一点也不意外这人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不过纵然霍思宁早有准备,在当服部惠子开口说出她想要的彩头的时候,霍思宁还是被对方的要求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朝着服部惠子看去。 自家哥哥因为得罪了眼前这人,居然被当成了实验体,不得不为伊贺流奉献自己的身体,想到哥哥临死前被掏空了双眼的惨状,服部惠子的心就不由得一颤,目光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阴厉之色,她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将规则说了出来: “我听说,赌石是最考究眼力的一个行业,没有一双独具慧眼的通透双眸,就无法再进行赌石了。” 说到这儿,服部惠子一声轻笑,目光阴冷地看着霍思宁。 “就赌这双眼睛如何?谁要是输了,谁就把这双眼睛挖出来,从此不再赌石,霍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922.第922章 应战 霍思宁猜到服部惠子会找她算账,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彩头。 以往她跟任何一个人对赌,赌的无外乎是钱财名利这些身外之物,再不济就如柳钰萱,提出从此不能在国内任何一个地方进行赌石,但这些也都是无伤大雅的小彩头。 现在服部惠子却直接上升到了人身攻击,提出来的要求,让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赌一双眼睛,这玩得未免也太大了些。 一旁的奈良仁川听到这话不由得头皮一紧,眼中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骇然之色,他下意识地拉了拉霍思宁:“霍君,别答应,这个要求太离谱了,若是输了……” 若是输了,就得被人挖去一双眼睛,光是想想这场景,屋子里的这些人就觉头皮发麻,浑身都抑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霍思宁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服部惠子。 服部惠子在自己的眼睛前比划了一下,明亮而妩媚的眸子冲着霍思宁眨巴着,轻笑着问道:“怎么,霍小姐怕了?” 霍思宁冷笑一声,她的目光再次在那块垫脚石上确认了一遍,然后她抬起头来,一字一顿道:“这家店我也不熟悉,偏门后门这么多,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其他房间还藏着别的毛料,既然要赌,那就赌公平一点,咱们就以这个房间为准,挑选的毛料必须是在这个房间里的才能算数,服部小姐你觉得如何?” 霍思宁本以为,这样一来就能摧毁服部惠子的阴谋,却没有想到,霍思宁这话并没有让服部惠子感到恐慌,反而言笑晏晏地点头道:“这是自然。” 霍思宁心下一沉,知道她可能着了服部惠子的道了,这个女人敢这样干脆地同意她的要求,证明她要挑选的那块毛料其实并不在其他地方,就藏在这个屋子里。 也就是说,刚刚她的那番话,并没有让服部惠子的计划落空,反而正中她的下怀。 这让霍思宁心下有些恼火,不过事已至此,容不得她在退缩,她反而冷静了下来,看向服部惠子的眼神明亮如星辰,那眸子里没有服部惠子的妩媚妖娆,却多了一分凛然正气。 “我同意跟你赌一把,奈良先生,麻烦你把我的话翻译给大家听,请在场的诸位帮忙做个见证,谁若是输了,谁当众把一双眼睛给挖出来,从此不再赌石。” 霍思宁目光清冷地看着服部惠子,就算服部惠子有后招又怎么样,别说胜负未定,一切都是未知,就算是出于劣势,她霍思宁也照样要把这个定局给反转! 服部惠子听到霍思宁应战,顿时嘴角勾起一抹阴翳的笑,眼中的狠毒之色一闪而过。 霍思宁太狡猾,她原本没想到这女人能因为她几句随随便便的激将法就入套,没想到这女人如此狂妄自大,在她服部惠子的地盘上,居然也敢随便就同意对赌。 服部惠子心中不由得一声冷笑,什么翡翠女王,她倒要看看,就今天这局面,这霍思宁要凭什么来赢她!既然敢赌,那就别怪她狠毒,她要先收点利息,挖掉这女人的一双招子,以告慰她哥哥的在天之灵! 一想到自己的哥哥,服部惠子的双拳就不由得攥紧,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霍思宁,一张精致的脸上似乎也有些扭曲和狰狞。 奈良仁川将两人对赌的内容翻译给屋子里的众人,众人在听到两个女人的赌约和彩头之后,一片哗然。 不过是赌石而已,大家除了想一夜暴富之外,也是因为这东西赌性强,很刺激。 但是这若是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层面上,这样血淋淋的赌注未免太过了些。 有一些见不得血腥场面的人立刻就面色发白,纷纷往店门外走,生怕沾染上这起纠纷,徒惹麻烦。 当然,也有喜欢刺激的,围在店里准备瞧热闹,往日赌石不过赌涨赌垮而已,现在忽然有这样的好戏可以看,这些人眼中不由得闪烁着激动和兴奋之色,有心急的甚至直接开口催促霍思宁和服部惠子快点开始。 奈良仁川的面色却是一片阴沉,他有些后悔,之前霍思宁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是他一个劲儿劝霍思宁过来,若是那时候他让霍思宁在杂货店等他就好了,那样的话,她就不会遇到服部惠子,也不会同意这样离谱的赌局要求。 霍思宁和服部惠子有什么恩怨,奈良仁川并不清楚,但是这个时候他却是已经认出了服部惠子,也想起来这个女人的身份。 服部家族如今炙手可热的继承者之一,虽然是女流之辈,却是以一手之力创办了御神木珠宝公司,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就将这个公司品牌经营得有声有色。 这样的女人,在男人的世界里厮杀出了一条血路,其手段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杀伐果决,不留余地,这是奈良仁川在某个杂志采访中看到一个记者对这个服部惠子的评价。 在商业上,这样的个性当然是能让她所向披靡,但是若这人真是这样的个性,那就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这也就意味着,今天的这场赌约,霍思宁能得到胜算的几率,真的微乎其微。 奈良仁川心下一紧,想要开口说句什么,可是他的喉结动了动,却发现他似乎什么都说不了,事已至此,再退出已经是不可能,现在,霍思宁能做的,只能是听天由命。 奈良仁川心下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一旁的霍思宁见到奈良仁川这表情,却是不由得笑了,问道:“奈良先生,你既然懂赌石,那有没有听过华夏赌石圈里的流传着这样一句老话?” 奈良仁川愣住,都到了这种时候了,霍思宁怎么还能如此平静,甚至还能跟他说这些老话,她这是故作平静,还是真的一点也不怕? “什么老话?”奈良仁川心不在焉地问道。 霍思宁目光落在那块角落里布满了灰尘的垫脚石上,眼中幽光闪过。 “这句话叫做:神仙难断寸玉。” 923.第923章 随便挑一块 “准备好了吗?” 就在众人皆议论纷纷,讨论着这场赌局谁将会是最后的赢家的时候,原本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那个胖女人,也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忽然开口了,似是目光幽深地看了霍思宁一眼,笑问道: “如果两位已经准备好的话,那咱们这就开始?” 霍思宁淡淡笑道:“我随时可以开始。” 那边服部惠子也没有异议。 为了让两人能够顺利进行比赛,那胖女人朝着屋子里的其他买家顾客一一致歉,希望大家能够将地方腾出来,把比赛场地让给霍思宁和服部惠子。 留下来的人都是想看热闹的,当时不会有什么意见,听到那胖女人一说,纷纷退到了店铺门口,把地方给空出来,让给屋子里针锋相对的两人。 半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所有人都在紧盯着霍思宁和服部惠子,一个个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环节。 但是这两人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在那胖女人宣布开始并且倒计时的时候,这两人却是像老僧入定了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服部惠子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笑看着霍思宁,似乎在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霍思宁也沉得住气,直接往身后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直接掏出手机开始玩起了游戏。 看到这情况,众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奈良仁川和那胖女人也傻了,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一眼,均是面面相觑。 当然,奈良仁川是完全搞不清楚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那胖女人对服部惠子的行为还是心里有底的,她好奇的是这个华夏少女,如果说服部惠子对于这场赌局早有成算的话,眼前这个华夏少女又究竟是凭什么能够如此淡然处之? 不光屋子里的这些人觉得奇怪,就连服部惠子本人也都懵了。 在她看来,霍思宁答应了这场赌局,现在游戏开始,霍思宁就应该跟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这屋子里乱窜,围着这一堆新场口的次生矿开始挑选,然后服部惠子则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霍思宁做无用功,就像是看着一只小丑在她面前做着滑稽的表演。 但是霍思宁的表现,却让服部惠子有些蒙圈了,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情况? 服部惠子能这样悠闲,完全是因为她已经有所依仗,可是这霍思宁凭什么这样淡定? “霍小姐倒是心态好,这种时候也能坐得住!”服部惠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和鄙夷。 “彼此彼此,服部小姐不也挺悠闲的么?”霍思宁轻笑一声,嘴角浮起一丝淡然而自信的笑。 服部惠子被霍思宁这不咸不淡的一句回答给噎住,顿觉心中恼火,不由得暗自冷笑。 装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装淡定到什么时候,我就不信了,等下时间快要终止了,你还能继续坐在椅子上! 服部惠子笃定了霍思宁是在故意装平静,其实不过是想做戏给屋子里的这些人看,好显示她的能力超群,所以服部惠子很肯定,等到时间到最后十分钟的时候,这个女人就绝对坐不住了。 服部惠子觉得她已经完全看透了霍思宁的心思,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一直到最后一分钟,霍思宁依然稳如泰山一般坐在椅子上,手里玩着一个名叫愤怒的小鸟的游戏,每过一关,就能听到几只猪在叫,好似在嘲笑她的天真和愚蠢。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着服部惠子和霍思宁都没有动作,屋子里正在看热闹的众人是越来越看不懂了,窃窃私语声也越来越大,似乎都在猜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旁站着的奈良仁川都要急疯了,恨不得冲上去摇醒霍思宁,想问问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如果输了这场比赛,就要被挖掉一双眼睛,这不是开玩笑的,可是霍思宁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 虽然不是自己赌石,但是奈良仁川内心的焦躁比霍思宁更胜一筹,他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转着圈圈,又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时钟,计算着这半小时还剩下多长时间。 反观霍思宁那边,仍然是头也不抬地玩着游戏。 不过她越玩,服部惠子的脸色就越沉。 最后一分钟,听到那胖女人开始倒计时的时候,服部惠子终于沉不住气了,猛地一蹿,率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柜台走去。 不多时,只见她从那柜台底部拖出来一口木箱,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块足有十多公斤重的老场口黄砂皮。 看到腹部惠子这动作,屋子里旁观的众人顿时呆住了。 难怪服部惠子之前一直坐在沙发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原来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赌石,就等着最后时间终止的这一刻。 只是看到腹部惠子拿出来的毛料,众人再看看地上堆放的那一堆毛料,很快大家就从中看到了差别。 腹部惠子手里的毛料上都是蟒带松花,这样的毛料显然要比地上堆放的这些毛料要高出不止一筹。 这样的作弊行为,未免也太过明目张胆了些,只是因为这是服部惠子跟霍思宁的比赛,围观的那些人面上不好说什么,但是心里怎么想的,就谁也不清楚了。 看到这一幕的奈良仁川整个人都懵了,面色瞬间惨白一片,他在心里暗道糟糕,目光却是焦急地朝着霍思宁那边看了过去。 那边霍思宁的游戏正好进行到了第三十关,听到木棍玻璃碎裂倒地的声音,然后是一群小鸟叽叽喳喳庆贺,第三十关成功过关,霍思宁抬起头来,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脖颈,这才淡淡地看着服部惠子手中的那块毛料,微微挑了挑眉,似是一点也不意外地问道:“时间快到了?” 服部惠子一点也没有作弊的羞耻和心虚,得意地看着霍思宁,笑道: “还有最后十秒钟,霍小姐的毛料好像还没有挑选好了啊,若是没有毛料的话,这场赌局霍小姐你可是赢不了了,这屋子里毛料这么多,我看霍小姐不如随便挑一块好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有一块毛料,总比没有强吧?” 霍思宁站了起来,像是很认同地点了点头,笑道:“这主意不错,那我就随便挑一块好了。” 924.第924章 垫脚石 说着,霍思宁在那一堆新场口次生矿毛料上面一一扫过,忽然伸出手来,在时钟跳动到最后一秒钟的时候,朝着一侧堆放着四五个货物架的角落指去,面上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我就选那块好了。” 随着霍思宁的手指那么一指,众人的目光也不由得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是在看到霍思宁挑选出来的那块毛料的时候,众人顿时大跌眼镜。 那是一块被货物架压在脚底的垫脚石,上面布满了灰尘,石皮看上去是灰色的,光滑的表皮上既没有松花也看不到蟒带,就连一点像是翡翠原石的斑点纹路都没有,就好像是路边随便捡起来的一块地基石差不多。 看到霍思宁居然选了这样一块毛料,众人顿觉愕然,就连服部惠子都觉得错愕不已,她看了看那毛料,下意识地就朝着一旁的那个胖女人看去。 那胖女人在那块垫脚石上打量了几秒,似乎是在脑子里搜罗着那块毛料的来历情况,头脑风暴了一番结果也没能想出个一二来,干脆就放弃了。 她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有些疑惑不解,又有些试探好奇:“霍小姐,你确定你就选这块,不改了?” 霍思宁还没回答,一旁服部惠子直接开口了:“就是,如果你现在想改变主意,我并不介意多给你三分钟的准备时间。作为东道主,我这点让步还是可以给你的。” 服部惠子这话说得好像很是谦和,却其实是在以退为进,她巴不得霍思宁挑个一文不值的砖头料,这样等一会儿解石的时候,她就能痛打落水狗,让霍思宁输得心服口服,到时候其他人也说不出她的不是来。 果然,这话一出口,霍思宁就清冷地看了服部惠子一眼,径直走到那几个货物架跟前,略用了一些力气,才将那块垫脚石从货物架底下给抠出来。 拍打干净石头上的灰尘,霍思宁就将那块毛料给抱了出来,冲着那胖女人笑道:“赢得太过分了,服部小姐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不改了,我就挑这块吧。” 听到霍思宁这话,服部惠子脸色顿时阴沉一片。 都到这种时候了,这女人还在死鸭子嘴硬!一会儿她倒要看看,这女人输了之后,会是一副怎么样难看的嘴脸。 服部惠子为之气结,也懒得再跟霍思宁废话,直接就将手里那块黄砂皮毛料给抱到了解石机前。 被服部惠子抢了先,霍思宁也不恼,索性站在一边让出一条道来,让服部惠子先解石。 这时候,旁边已经有人开始议论起来了。 这两个对赌的人,一个早有准备,藏了一块好毛料在柜台后面就等着挖坑让对方入彀;一个无法挑选出好毛料来,最后破罐子破摔,干脆挑了一块垫脚石,所以,对于这场赌局,围观的众人都觉得,结果几乎已经没有多大的悬念。 有说话刻薄的,直接说这翡翠女王的称号就是一个笑话,什么华夏国赌石圈新秀,不过是一个草包女而已,那些名号,恐怕是这女人用什么说不得的手段给弄来的吧,根本就是沽名钓誉! 没有一个人看好霍思宁,因为所有人都认得,霍思宁挑选的那块毛料,被这店家当做垫脚石垫在那货物架底下,至少已经有好几年光景了。 一块根本连赌石都算不上的毛料,怎么可能切出翡翠来呢?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所有人都用同情怜悯的眼神看着霍思宁,似乎都已经看到了接下来霍思宁输得惨烈,被挖掉了双眼的血腥模样。 一旁奈良仁川已经急坏了,尤其是听到周围那些人说的那些晦气话,让奈良仁川整个人都慌了,霍思宁是他带来的,如果在这儿遇到了任何危险,到时候大使馆那边追究起来,他肯定脱不开关系。 而且他也很喜欢这个为人直爽真诚的姑娘,如果真因为一个赌局就被人挖掉了一双眼珠子,那就太让人惋惜了。 奈良仁川紧张地额头都冒出了冷汗,下意识地就将手伸进了外套口袋里,抓紧了那只手机。 他已经打算,一会儿等结果出来之后,如果那个服部惠子不依不挠真打算要收回彩头的话,他就带着霍思宁跑路,然后趁着机会赶紧报警,把事情捅出去,让警察跟大使馆那边来交涉处理。 霍思宁不知道奈良仁川心中的打算,她对东洋语的掌握仅限于日常的交流,所以周围这些人说的那些叽叽喳喳的话语,她是一句也没听懂。 但是没听懂话,霍思宁却还是看得懂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和眼神里的意思。 看到这些人或嘲讽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表情,霍思宁面上一片淡然,心下却是忍不住冷笑。 愚蠢的东洋人,什么都不懂,还真以为她是破罐子破摔,胡乱选的毛料呢,她霍思宁又不是傻子,若没有十全十的胜算把握,她会接下服部惠子这明显带着别样企图的战书? 霍思宁心中早有预料,知道服部惠子手里有后招,又岂会放过这个对付服部惠子的机会?服部惠子故意挖坑想要害她,霍思宁也不是大善人,索性将计就计,到时候,看这个陷阱,坑的到底是谁! 那边服部惠子已经画好线开始解石了,霍思宁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只是低下头来仔细打量手中的这块垫脚石。 这块毛料表皮为灰白色,上面什么纹路都没有,整个就跟河中的鹅卵石差不多,不过比鹅卵石要大了几个号,应该有七八公斤的样子。 在擦干净毛料表面的灰尘之后,这块石头圆润光滑的表皮也就露了出来。 众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一块不起眼的砖头料,但是霍思宁却看得分明,这块毛料,有一个专属的名字,叫水晶赌石。 所谓水晶赌石,其实就是白眼砂皮壳类的一种,但是水晶赌石外皮呈现出灰白色,表皮没有蟒带和松花,看起来晶莹水润,所以被冠以了水晶赌石。 925.第925章 姑娘你在开玩笑么? 水晶赌石是在一万年的演变中皮壳发生异变后产生的,数量极为稀少,见过这种赌石的人自然就更加少了,所以一般人根本不认得这种毛料,就算看到了,也会以为是从河道里捞出来的鹅卵石,直接就将它给忽略了,根本不会将这样的毛料跟赌石联系到一块儿。 不过,水晶赌石还有一个重要的特点,那就是赌性高。 因为这种毛料是地壳异变所产生的赌石,所以这类毛料里面出现变异翡翠的可能性非常大,几个月前霍思宁在瑞丽赌石公盘上赌到的一块高冰种鸡油黄,就是从水晶赌石里面解出来的,所以她对于水晶毛料的变异性是最有感触也最有发言权的一个。 当然,这类赌石能解出高翠来不假,却并不是说这样的赌石就一定会出好翡翠,变异翡翠并不一定就都是好的,像有的变异翡翠里面就有可能长满砂眼还有黑藓,赌垮的可能性比普通的毛料概率还要高,只是变异赌石能切出极品翡翠的几率更高一点,一旦赌涨,就极有可能出极品,所以这样的诱惑还是很大的。 因此,水晶赌石的价格在市面上高得离谱,一般的毛料有个万儿八千一斤就算是比较高的价格了,但是水晶毛料比普通的毛料价格至少高了两到三倍。 不过看到自己手中这块被人当做垫脚石蒙尘的水晶毛料,霍思宁却是不由得暗自摇头。 这么大一块水晶毛料,在国内赌石店,恐怕没个三五十万根本拿不出来,结果在这家店倒好,居然直接被拿来当了垫脚石,这也太离谱了。 霍思宁心中忍不住啧啧直叹惋惜,这么好的东西,这东洋人怎么就不识货呢,白白便宜了她,这多不好意思啊。 当然,虽然是赌局,东西在霍思宁手里没错,但是没付钱之前,这东西还不归霍思宁所有。 现在毛料还没有解开,所以这店主包括这些围观的人都觉得霍思宁手里的毛料就是一块一文不值的垃圾石,但是等这块毛料解开之后,这些人肯定就不会这么想了,所以趁着这店主还在状况外,霍思宁得赶紧将这块毛料先买下来。 想到这儿,霍思宁赶忙将一旁的奈良仁川拉到了跟前。 奈良仁川一看霍思宁这神秘兮兮的动作,还以为这姑娘终于意识到了危机,决定想办法解决问题了,他心下顿时一动,满怀期待地看着霍思宁,期待着能从霍思宁的口中听到什么靠谱的解决办法。 结果霍思宁开口的瞬间,奈良仁川的内心就奔溃了。 这姑娘对他说道:“奈良先生,烦劳你帮我问一下老板,这块毛料多少钱,我要买下来。不然一会儿我解出值钱的翡翠,到那个时候就来不及了!” 奈良仁川表情僵住,以为他听错了,他抬起头看了看一脸认真凝重表情的霍思宁,几乎是扯着嘴角,尴尬地问道:“你说什么?” 霍思宁又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要求:“我说我要买下这块毛料,不然等我解出翡翠之后,这老板肯定不会同意卖给我,说不定还会直接耍赖把我的东西给昧下来,我不能给她反悔的机会!” 奈良仁川的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过,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霍思宁怀里的那块灰不溜秋的毛料,心中哭喊着,姑娘你是在开玩笑吗,这样的毛料,您还真指望着能解出翡翠来?就算真赌涨了,就这品相,恐怕不是靠皮绿就是狗|屎地,人老板还能为了这点东西扣着不放? 奈良仁川不能理解霍思宁的思维,但是霍思宁如此郑重,看起来非常谨慎小心,奈良仁川也不能拒绝霍思宁这样的要求,毕竟她的想法并没有错,这个要求也是在情理之中,并不过分。 所以,趁着服部惠子解石的当口,奈良仁川和霍思宁走到了那胖女店主前,将霍思宁的要求给提了出来。 霍思宁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实话实说,若是国内那些知道霍思宁是什么尿性的奸诈狡猾的毛料商们,肯定会从中察觉到猫腻,并且趁机涨价,把一块压根不值钱的毛料喊出天价,从中宰客; 但是这胖店主不知道啊,她在听到霍思宁说这块毛料会赌涨之后,当场就噗嗤一声笑开了,看霍思宁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傻子一般,笑够了,直接摆了摆手,象征性地收了霍思宁一万东洋币。 一万东洋币换算下来差不多就是五百多块钱人民币,这价格,倒是跟国内那些赌石店里的砖头料价格差不多,霍思宁当然不会拒绝,她喜不自禁,也顾不上那边已经切开了第一刀的服部惠子,急急忙忙地就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万东洋币递给店主,同时不忘提出要求,希望店主能够给她签个交易合同。 那胖女人根本没把一块垫脚石放在眼里,看到霍思宁这么多麻烦的要求,早就不耐烦了,可是现在这么多人都在她店里,她总不能对着顾客发火,那会影响她店里的声誉和口碑,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就算是心里再怎么恼火,那胖女人也不得不按捺下内心的火气,从柜台里找了一份买卖合同,给霍思宁签了,又在甲方盖了一个私章。 这边霍思宁刚喜滋滋地把合同给收到背包里,那边服部惠子已经将第一刀切出来的石皮揭开了,毛料抽出来,露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切面,也露出了切面里面的盈盈绿意。 “哇,出绿了出绿了,涨了,切涨了!” 看到那切面,围观的众人顿时忍不住一片欢呼。 听到欢呼声,霍思宁也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朝着那边服部惠子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 果然,在服部惠子的手中,握着的那块毛料,在切开的面上,看到了一抹鲜艳的绿。 从露出的这一点来看,这绿色还是挺正的,水头也还算可以,应该可以达到芙蓉种。 看到这情况,服部惠子心下的自信心更足了,在周围众人的欢呼声中,她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得意之色,尤其是注意到霍思宁正朝着她这边看过来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微微抬了抬下巴,高傲地冲着霍思宁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 926.第926章 拖延时间? 霍思宁简直想扶额,心下暗自腹诽着:姑娘,你也高兴得太早了吧?一个芙蓉种就让你高兴成这样,你至于么? 芙蓉种这样的品种质地,霍思宁还真看不上,往常她就算摸到了,也根本不屑出手,在瑞丽的时候,为了囤积资金,她赌了几十块这样的中低档翡翠,解出来之后基本上都卖了,因为她根本用不上,就连冠玉美人工作室也不收这样的料子。 霍思宁原本还以为这服部惠子搞这么多名堂和动作,能解出什么稀世翡翠来呢,结果闹了半天,就是个芙蓉种。 原本霍思宁心里还有些忌惮,怕这女人切出个帝王绿来直接碾压了自己手中的这块水晶毛料,现在看到居然是块芙蓉种,霍思宁悬着的一颗心直接就落了地。 芙蓉种可不是什么值钱的毛料,就算是里面出现变种,最不济也就是个糯种,芙蓉起青根,这样的料子,跟她手里的这块比起来,那差距可是悬殊的很,根本不值得她担心。 看到腹部惠子在那沾沾自喜,霍思宁也不好意思打搅了她的雅兴,面色平静地从一旁找到一支笔,开始给自己手中的这块水晶毛料画线。 那边腹部惠子手下动作不紧不慢,也在二十多分钟之后将整块毛料给解开了,露出了里面一整块约莫五六斤重的翡翠,和霍思宁之前所预料的一样,这芙蓉种在里面吃肉深的部位产生了变种,达到了糯种,不过这糯种的大小不过只有小孩的拳头大,根本不足以掏一只镯子。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心下不由得暗自摇头。 但是旁观的众人却是一个个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虽然糯种也算不得多稀奇,但是总归也是高档翡翠了,哪怕只有拳头大小,那也是大涨。 短暂的沉默后,立刻就有人从人群中开始鼓掌,其他人也跟着拍起了手,激烈的掌声将周围的一些游客都吸引了过来。 服部惠子的这块毛料已然切涨,但是霍思宁的毛料还在手里。 服部惠子侧过头来,一脸的得意和势在必得:“霍小姐这双眼睛真是漂亮,我可要不客气地收下了。” 霍思宁笑道:“胜负未定,服部小姐难道不觉得,现在就下结论,太早了点吗?” 服部惠子听得霍思宁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块垫脚石砖头料,你还想从里面切出帝王绿来不成?霍小姐你这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呢,行,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霍思宁笑着摇头,扬起的脖子颀长如白瓷一般温润秀气,浑身带着一股清冷傲气: “服部小姐一看就不经常玩赌石,不然就不会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这样好的心态。赌石赌石,既然是赌,那就意味着,谁也不知道哪一块毛料能切涨切垮,在我的毛料没有完全解出来之前,服部小姐还是不要妄自揣测输赢的好,现在把话说得太满,到时候输了,脸上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服部惠子要被霍思宁这话给气笑了,她目光阴冷地看了霍思宁手中那不起眼的毛料一眼:“看样子,霍小姐挺有把握啊,那行,我也不浪费时间了,霍小姐请吧!咱们解石见真章!” 霍思宁懒得再跟服部惠子纠缠,直接就抱着毛料走到了解石机前,和之前服部惠子的举动不太一样,霍思宁一开始就大刀阔斧,直接把石头表层约莫一两寸的表皮都切了下来。 连续切了六刀,这块七八公斤的毛料就只剩下了两个拳头大小。 切了这么厚一层皮,这毛料里面居然没有见绿,这下人群里有人开始不耐烦了,开始喊了起来:“还解什么,切了六刀都没绿,这毛料已经切垮了!” “就是,磨磨蹭蹭的,一块砖头料还能切出高翠来不成?” “直接宣布结果吧,这个赌局,服部小姐赢定了!” “服部小姐?我就说这个女士在哪里见过,原来是御神木的服部小姐,难怪能解出糯种来,以服部小姐的能力,对赌石那肯定是十分在行!” “哪个御神木,你是说御神木珠宝公司?” “可不就是这个么,据说这家公司就是服部惠子自己白手起家做起来的呢,真是厉害!” “……” 四周的议论声落入服部惠子耳中,她享受着这个被人追捧的过程,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看那边霍思宁还在忙活,她心下更是得意,忍不住侧首看着霍思宁,笑道: “霍小姐,事已至此,你这毛料是肯定切垮了,我看你就别白费力气浪费时间了,咱们还是速战速决吧!” 霍思宁根本没有搭理服部惠子,依然神色不变,只是静静地解着自己手中的毛料,在把石皮都切掉之后,她盯着那毛料看了几秒,忽然从一侧拿过来一个磨石机,开始对着那块毛料进行打磨。 打磨的过程当然要比切石皮精细许多,速度也慢了下来。 因为这块毛料里头的翡翠实在太小了,如果直接切,很有可能一个不注意就会把里面的翡翠给毁掉,所以霍思宁不得不小心谨慎。 在石头磨到只剩下一个拳头大小的时候,霍思宁停了下来。 服部惠子早就已经认定霍思宁的这块垫脚石不可能解出翡翠,所以现在看到霍思宁这磨石的动作,还有她手中那块不足拳头大小的毛料,她的眼中愈发得意,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 服部惠子认为霍思宁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不过拖延时间又有什么用,切垮了就是切垮了,这么多人看着,又是在她的地盘上,这姓霍的还能耍赖不成? 服部惠子根本不认为霍思宁会赢,所以她现在看霍思宁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死人一般,反正结局已经注定了,霍思宁就算再拖延上几十分钟又有什么关系? 这种时候,服部惠子的心态非常平静,甚至霍思宁在下一刻放弃了砂轮在选了磨砂纸的时候,服部惠子也没有发怒,反而言笑晏晏地看着霍思宁忙活着。 927.第927章 紫罗兰? 服部惠子好脾气地看着,甚至还让胖店主给霍思宁提供了一叠新的磨砂纸。 可是围观的众人都不耐烦了,看到霍思宁居然放弃现代化的解石工具,而采用了手工笨拙的磨砂纸,这个动作让众人不解的同时,脑子里都闪过一个念头,这姑娘是傻吗?用这样明显而拙劣的方式拖延时间,这也太蠢了吧? 奈良仁川的眼神空洞,早就找不到焦距了,事情到了这一步,霍思宁再想要耍赖已经是不可能,奈良仁川的心里已经不再抱有期望,只是一只手死死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 输了,要输了。 这块拳头大小的毛料,霍思宁小心翼翼地磨了有五六分钟,这才从一旁的木桶中舀了一小勺清水淋在那块毛料上。 清水浇下去,那块料子还是白花花一片,霍思宁的这个举动顿时得到的是围观者的唏嘘嘲笑声。 霍思宁的心态很平静,没有受到周围任何人的干扰,继续进行刚才的动作。 慢慢地,就有懂行的人看出门道了,有眼尖的围观者发现她手里的那块料子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 “不对,那个雾好像变了!” “谁能告诉我,刚刚那毛料不是全是白棉吗?为什么我好像看到了紫色的雾?是我眼花了吗?” “变异雾层,这石头里面难道真有翡翠?” 这人一开口,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顺着这人的话朝着霍思宁的手上看了过去,果然,就这一晃神的功夫,在霍思宁刚刚用磨砂纸磨过的那一片石头处,露出了一层淡淡的紫色雾层。 看到这情况,大家顿时面面相觑,一个个对视了几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的神色。 雾是翡翠的边缘带,是翡翠生成过程中出现的过度化产物,严格来算,这种物质可以算得上是一种地质变异。 也就是说,如果切出了雾层,那么毛料里面能解出翡翠的可能性就非常高。 看到这情况,原本一直嘲笑霍思宁自不量力的众人纷纷闭嘴,谁也不敢再开口说话,生怕一个不好说错了什么,徒惹人笑话。 一旁的服部惠子和那胖女人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惊愕,那胖女人看了看霍思宁手中的那块毛料,不自觉地皱紧了眉。 倒是服部惠子并不怎么在意,就算出雾了,她也不认为霍思宁能扭转乾坤,一块砖头料而已,真还指望从里面解出高翠来? 而且看那毛料只剩下拳头大,再磨下去,就只能掏几个戒面了,这样的翡翠,能跟她那五六斤的芙蓉变糯种翡翠比? 原本一直精神紧绷的奈良仁川倒是一改之前的垂头丧气,在得知霍思宁的那块毛料出现了雾层,可能会赌涨之后,他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一双眼睛亮得像是好像要发光。 磨出了雾层,霍思宁微微松了一口气,手底下开始加快动作。 紫色的雾层越磨越多,越磨越亮,顿时点燃了围观者们的激情,这时候大家已经忘了之前对霍思宁说过的那些刻薄的丧气话了,看到那颜色,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一个个俨然像是赌石专家一般,高谈阔论着他们的看法,猜测着毛料下面会出现的情况。 这时候的局势已经渐渐变得明朗起来,这毛料能解出翡翠的几率非常大了,所以这些围观者大多都是猜测这块毛料能解出什么样的翡翠,说赌垮或则出不了翡翠的人极少,就算真有几个不走寻常路非要说是靠皮绿的,一说出来也会被旁边的人反驳。 “我猜里面最少也是金丝种以上的翡翠。” “金丝种?你太低估了,看雾层表现纯正通透水头十足,里面会切出高翠的可能性很大,我觉得至少也能达到糯种,反正这毛料肯定能赌涨。” “都说种,怎么不猜色?这雾是紫色,颜色很艳啊,我看这里面的翡翠,说不定是紫罗兰呢!” “紫罗兰?这个颜色的翡翠属于变异色,很不常见啊,那可就稀少了。” “对呀,如果真是紫罗兰,而且能达到糯种的话,那这块翡翠的价值,跟服部小姐的那块翡翠比起来,也不见得就差了,要真遇上一个喜欢这个颜色的,说不定卖出去的价钱比那芙蓉变种还高也说不定呢。” “要真是糯种紫罗兰,那这场赌局该怎么判定谁输谁赢?” “不好判,不过若事情真出现了这样的变故,那这场赌局就好看了。先看吧,等这个华夏女人把毛料解出来再说。” 围观群众的议论声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另外两人的耳中,那个胖店主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服部惠子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又过了几分钟,在磨砂纸沙沙声里,那紫雾被一点点磨去,里面的颜色也越来越亮,越来越艳,哪怕隔着几米远,围观的众人仍然是看得非常清楚。 “紫罗兰,这是紫罗兰!” 看到那颜色,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叫一声,原本还有些异议的众人都停下了议论,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个霍思宁刚刚擦出来的翡翠窗口。 “真的是紫罗兰啊,我之前还以为是开玩笑呢,而且看这水头,恐怕真的是糯种呢,这是要大涨啊!” 紫罗兰,那可是紫色翡翠中的高档颜色,和蓝水飘花、海洋蓝、鸡油黄等这些颜色的翡翠有着同等地位。 听得周围众人的议论,霍思宁轻笑一声,也不予否认,只是心里却是忍不住的直摇头。 真的是紫罗兰吗?若真是紫罗兰,她就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又是擦又是磨地搞这么麻烦了,直接几刀给切出来了事,犯不着这么磨蹭拖延时间了。 那边服部惠子和胖女人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出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服部惠子悄无声息地朝着那胖女人使了个眼色,那胖女人立刻会意,看了那边正在认真解石的霍思宁一眼,趁着众人不注意,蹑手蹑脚地从店后门退了出去。 928.第928章 紫眼睛 霍思宁并未主意到那个胖女人的异常举动,倒是一旁的奈良仁川目光无意间一瞥,看到原本一直站在屋子里的胖店主不见了。 他下意识地就四下环顾,屋里屋外都没看到人,奈良仁川的心里滑过一丝不安,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紧。 “呀,是冰种!” 之前叫出紫罗兰的那个人目光一直在紧盯着霍思宁手上的动作,就在刚刚,霍思宁已经将一个拇指盖那么大的地方给彻底磨了出来,虽然隔得远,但是这并不影响这个人对于里面翡翠品质的判断,一看到那一小块露出来的玉肉,这个人就激动并且迫不及待地喊了出来。 “是冰种,真的是冰种,太不可思议了,一块毫无表现的砖头料,竟然能解出这样的高档翡翠,这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 看到这情况,围观的人群再次激动起来,就连外面一些不知道内情的人,在听说里面解出了冰种翡翠之后,也纷纷朝着这家店挤了过来。 “不对,这不是冰种!” 就在众人都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忽然,奈良仁川开口说话了。 他这一开口,原本一直神情亢奋的人纷纷回过头朝着他看了过来,这些人还以为奈良仁川要贬低这翡翠,顿时脸上就露出了不服气的神情。 “怎么不是冰种,这么多人看着呢,大家的眼光总不至于比你的差吧?” 奈良仁川见状就明白这些人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觉得,这并非普通的冰种,而是高冰种。” “高冰种?” 这下众人都不言语了,一个个纷纷回过头去,看向那边正在用磨砂纸奋斗的霍思宁。 此刻,在她的手中,那块毛料已经被擦开了一半窗口,并且还在持续扩大中,只是,磨掉的窗口,仍然被那些沙石灰尘所遮挡,并不能完全看到这玉肉的真面目。 霍思宁也没有回应众人的话,只是专心低下头对付着手中的那块毛料。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等待着最终的谜底揭晓。 原本在霍思宁解石的时候,看到霍思宁拿磨石机擦石又用磨砂纸磨石,一些人认为霍思宁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可是这会儿这些人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哪怕霍思宁磨得再慢,他们也有耐心等下去,因为这是一块可能会可能会出现奇迹的垫脚石。 霍思宁手下动作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又磨了足足有十分钟的时间,才将手中那块毛料表皮的雾层全部磨干净,此时,她的手中只剩下了一块比网球还要小上一号的看起来并不算是十分规则的圆形翡翠。 大家的目光都紧紧注视着霍思宁这边,霍思宁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就将一盆清水浇在了那圆形翡翠上。 一颗晶莹透亮的珠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纯正的紫色,满满的紫色,就如同紫色妖姬一般神秘莫测,只看一眼,就好像灵魂都要被眼前这颗翡翠给深深吸进去一般。 这就是紫色翡翠之中,最具有吸引力的紫眼睛所带来的魅力,让人只看一眼,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看到这个颜色,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目光都集中在这炫丽的紫色之上。 就连一直阴沉着脸色的服部惠子,在看到这充满魅惑的紫色翡翠的时候,眼中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股迷恋,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脸色愈发阴沉,看向霍思宁眼中的这块翡翠的时候,眼中的贪婪怨恨和嫉恨阴毒就越发明显。 那明亮透彻的紫色,带着一种迷人的眩晕感,让众人都看呆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开口打破了平静。 “霍君,霍君,这是……紫眼睛,高冰种紫眼睛!我没有看错吧,这真的是高冰种紫眼睛?” 奈良仁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他强压住内心狂跳的节奏,可是说话的语气还是不自觉地带着抖音,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块极品紫眼睛。 看到奈良仁川这激动的神色,霍思宁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微微点头,冲着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但是又极为自信的微笑。 正如奈良仁川之前所猜测的那样,这块翡翠的水头和种地都好到让人难以置信,那光滑如冰晶莹剔透的透明度,已经无限接近玻璃种,虽然还达不到玻璃种的质地,却也已经称得上是冰种之中表现最好的高冰种无疑。 一块被人遗忘在角落里充当了数年垫脚石的砖头料,居然解出了极品翡翠高冰种紫眼睛,这样的结果,让围观的人群既惊讶,又懊恼。 这块毛料,在这个店里蒙尘了数年,如果他们之中但凡有谁能够临时起意,将这块毛料给买下来,那将会是一个多大的惊喜啊! 只可惜,他们这些人个个有眼无珠,错将鱼目当珍珠,却根本对近在咫尺的珍宝视而不见,竟然与这块极品紫眼睛一次次擦肩而过却犹不自知。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敢再嘲笑眼前这个华夏国少女是不是沽名钓誉徒有虚名了,仅仅凭借这块紫眼睛,霍思宁就足以为自己正名,让众人对这位华夏国新秀的顶级赌石水平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在场的围观群众,无不对霍思宁露出一种由衷敬佩的神情。 当然,这些人里面,绝对不会包括服部惠子和那个胖店主。 那个胖女人被服部惠子支开,待到回来的时候,霍思宁的那块紫眼睛已经完全解开,摊开在掌心任由众人打量。 那胖女人一抬头,就看到了那颗耀眼夺目的紫色珍珠,顿时就怔住了,待到回过神来,她的面色不由变得狰狞,一双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光来。 一块这样的极品翡翠就此问世,哪怕再不懂行情的人,也知道,这样的一块翡翠,价值至少也超过了两千万东洋币,这还是保守估计。 可是,就是这样一块价值不菲的翡翠,居然就被她以一万东洋币的价格给贱卖了! 这一刻,胖女人的内心几乎是扭曲的。 929.第929章 谁的眼睛(高能预警) 在场的这些人,就没有一个见过这么漂亮的翡翠的。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服部惠子,也是第一次遇到高冰种紫眼睛。 御神木也有近十年了,从第一天开张营业到现在,也从来没有解出过这样诱|人的翡翠。 事实上,几年前服部惠子曾高价收购过一块糯种紫眼睛,并且在将那块翡翠加工成了一副手镯和项链首饰,但是这套首饰她一直不舍得卖,直接自己留了下来,只在一些重要场合才会佩戴。 这套首饰曾经也吸引过许多女士的目光,服部惠子也一直为她拥有一套紫眼睛首饰而感觉到自豪。 可是当看到现在霍思宁手中的这枚高冰种紫眼睛之后,她的那种优越感瞬间荡然无存,因为她很清楚,无论是从颜色还是从水头种地上来算,这枚高冰种紫眼睛,都要比她那套视若珍宝的糯种紫眼睛首饰要高出了好几个层次,在这枚高冰种紫眼睛跟前,她的那套首饰绝对会相形见绌,被虐得渣都不剩。 正是因为如此,服部惠子才会克制不住内心那种想要将这块高冰种紫眼睛据为己有的贪婪冲动,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霍思宁手中的翡翠,好像这块紫眼睛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一般。 “真是大开眼界啊,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漂亮的翡翠,紫眼睛这个名字,果然是名符其实啊。” 围观的众人都忍不住感慨,这些人早已经忘记了这其实是一场赌局,对于他们而言,看过即是拥有,能够让他们亲眼见证到这块极品翡翠的诞生,对于这些看客而言,已经非常满足了,这样的奇事,足够让他们回味很久。 不过,这些人忘记了事情的初衷,霍思宁却没有忘记,她笑看向服部惠子,笑问道:“服部小姐,这个赌局是你先提出来的,不知道,这个结果,服部小姐是否满意?” 高冰种紫眼睛的价值不言而喻,就算服部惠子手中的那块芙蓉种已经达到了糯种变种,而且块头也有六七斤,但是跟高冰种紫眼睛比起来,那就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了,无论是档次还是价值都不值一提。 现在霍思宁的这块翡翠的价值明显高出服部惠子的那块,胜负已经明了,按照约定,服部惠子输了,就要付出彩头。 这个彩头还是服部惠子自己提出来的,现在霍思宁赢了,服部惠子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听到霍思宁这话,四周的人都安静下来,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这是一场赌局,而且还是服部惠子自己先开口邀赌的,彩头也是服部惠子率先提出来的。 现在服部惠子输了,就要兑现承诺,输给霍思宁一双眼睛。 这时候众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大家都不敢再出声,只是目光紧盯着屋子里对峙着的两个女人,气氛一时凝滞。 服部惠子的脸色顿时白了个彻底,她的眼中闪过嫉恨和浓浓的不甘,一脸恼恨地瞪着霍思宁。 霍思宁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一般,她巧笑倩兮地看着服部惠子,一双眼睛亮如星辰,目光落在服部惠子那双眼睛上。 “服部小姐的眼睛真漂亮,想来这世上不知道多少人为姐姐这双眼睛着迷吧?”霍思宁啧啧称赞了一声,忽然叹了一口气,像是极为惋惜地道,“不过可惜了,今天服部小姐输了这场赌局,这双眼睛也要留在这里了,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会为服部小姐扼腕叹息呢。” 霍思宁的脸上笑容很是温和,一脸的云淡风轻,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是极为残忍血腥。 霍思宁本身是一个善良而且充满同情心的人,但是她的同情心,不会用在一个时刻想要报复她的人身上。 如果今天输了赌局的人是她霍思宁,服部惠子一定会趁她病要她命,一定会把她的眼睛抠出来,一次达到打击她的目的。 霍思宁很清楚这一点,以服部惠子睚眦必报的个性,她可以想象如果她输了,会是一副何等凄惨的模样。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会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动任何的恻隐之心,既然要赌,那就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人,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 不过,霍思宁猜到了过程,也赢得了赌局,却没有料到结果。 服部惠子在听到霍思宁提醒她这场赌局还有彩头的时候,她确实是心慌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她的目光在围观的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目光定在霍思宁的身上,忽然噗嗤一声笑开,用一种嘲笑的口吻对着霍思宁问道: “霍小姐,你未免想太多了,我这双眼睛,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这样不值一提的赌局就输给你?我是提出赌一双眼睛当彩头没错,可是我可没有说,要赌的是我自己的眼睛。这一点,你可不要混淆了。” 霍思宁的表情顿时一怔,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服部惠子居然还藏着这样一条退路。这个女人不只是阴险奸诈,还很不要脸。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都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直接否认了她之前提出来的彩头,这样无耻的行径,霍思宁自愧不如。 看样子,不管今天的输赢如何,这女人总是能找到理由不认账。 可是这女人说的话,霍思宁确实无可辩驳。 服部惠子的确只是说了赌一双眼睛,确实没有说任何一个字眼说是她自己的那一双,只不过她的言语之间给霍思宁一种暗示,故意误导了霍思宁而已。 “既然如此,那服部小姐请兑现我要的彩头吧!” 霍思宁见服部惠子赖账,心下气愤不已,但确实无话可说。这里是东都,是服部惠子的地盘,她的确不能拿服部惠子怎么样,可是服部惠子要以为这样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她霍思宁,让这一场赌局不了了之,那她就错了! 霍思宁冷冷地看着服部惠子,想要看看这女人到底准备怎么应对。 服部惠子朝着她身侧站着的那位一直没有吭声的秘书看了一眼。 察觉到服部惠子的眼神不对,那秘书心下一寒,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那是什么,说时迟那时快,服部惠子蓦地伸出了两根手指,朝着他的脸猛地戳了过来。 930.第930章 被困,危险! “啊——” 一声凄厉的惨呼,那秘书双手捂住眼睛,弓着身形痛苦而扭曲地倒在地上,浑身都蜷缩成了一团,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了下来。 服部惠子面无表情地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手帕,仔仔细细地将她手指上的血渍擦干净,又面无表情地将那帕子丢在地上,这才厌恶地看了地上那秘书一眼,不咸不淡道: “少了一双眼睛,回头补偿给你和你的家人一辈子衣食无忧,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这双眼睛,也算物超所值了。” 说完这话,服部惠子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转过身就朝着店外走去。 霍思宁早就在这场变故发生的时候就已经懵了,她以为她要求兑现彩头,服部惠子拿不出来的时候,会服个软跟她说几句好话,或者表示以后再也不会轻易来招惹她之类的,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能狠到这个地步。 想到刚刚这秘书硬生生被戳瞎了双眼的这一幕,霍思宁心下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纵然她如今能力超凡,纵然她已经死过一次,纵然她这一年已经见过了很多大场面,在面对这血型残忍惊悚的情形的时候,她仍然被吓得四肢冰冷,浑身彻骨的寒冷。 亲自动手,快准狠,动手的时候毫不犹豫,在做完这些之后,仍然脸不红心不跳,面对这秘书的惨状完全无动于衷,如此的冷血和丧失人性,这个服部惠子,太可怕了! 不光霍思宁被吓着了,围观的众人也都被震住了,许久,整个店铺内鸦雀无声,竟然无一人敢开口说话。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会变成这样,本来不过是霍思宁与服部惠子两个人的恩怨,没想到最后服部惠子会耍赖并且忽然翻脸,让这个秘书成为了无辜的牺牲品。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足足沉寂了三四分钟,才开始有人反应过来。 “这样不行,这人流了好多血,必须马上送医院去。” 围观的众人到底不忍心,服部惠子做了孽,但是他们毕竟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现在始作俑者已经离开,他们却不能坐视不管。 立刻就有人给医院打了急救电话,有人开始维持秩序,将屋子里看热闹的人赶到外面,把店铺门口的路给让出来。 那胖女人这会儿也不好再置身事外了,这事儿毕竟是发生在她的店里面,如果她不管,她这店铺的声誉肯定要完了,这里面会损失多少,她心里可是清楚得很,所以纵然不愿意,她也必须得出面为这件事情负责。 一出闹剧最后以那个秘书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收场,霍思宁站在这家赌石店铺外,攥着手中那块紫眼睛,心情无比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哪怕这件事并非她动的手,但是却是因她而起,霍思宁心里面总归留着一个疙瘩,原本她兴致勃勃地来找奈良仁川是打算找他去旅游的,可是现在却没有了这样的心情。 就像是忽然败坏了胃口,霍思宁此刻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就连这颗刚解出来的高冰种紫眼睛,也让她感觉不到一点愉悦的情绪。 大约是察觉到了霍思宁情绪的不对劲,奈良仁川伸出手来拍了拍霍思宁的肩膀: “你不用背负任何心理负担,这事儿与你本就无关,是那个服部惠子一直在挑衅你,做出这事儿的也不是你,出了这种丑闻,自然有服部家族的人会为这事儿负责。” 霍思宁面上点了点头,可是心里面怎么想的,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奈良仁川知道她受到了惊吓,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转移话题:“走吧,我那儿新收了一套古董,我带你去看看。” 霍思宁没有异议,跟在奈良仁川的身后往他那家杂货店走,只是人却是有些心神不属,看起来神情恹恹的,没多大精神。 奈良仁川心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毕竟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小姑娘,亲眼见到这种事情,对霍思宁的打击确实有些大,她一时间要缓过劲儿来也没这么快,恐怕这个疙瘩得在她心里深埋一段时间了。 这样一想,奈良仁川对服部惠子甚至乃至整个服部家族的印象就跌至谷底,这样的家族,真是蹦跶得够久了。 在杂货店呆了一个多小时,霍思宁就准备告辞离开,出了这样的事儿,她也没有什么心情去淘宝了,决定先回学校好好调整一下情绪再说。 她心不在焉地走出了店面,拐过一条巷子,准备穿过巷子到大街上去坐车,结果刚走出去不远,前面五十米不到的地方就出现了三四个年轻男子。 霍思宁还沉浸在刚刚的事情中无法自拔,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几个人的异样,待到那几个人走近,其中一个用蹩脚的汉语询问她:“你就是霍思宁?” 霍思宁闻言愣住,一抬头就见到那几个年轻男子在相互使眼色,眼神中露出来的阴狠嗜血绝对不是装的。 霍思宁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正要询问,忽然她的脑中灵光一闪,脸色大变,急急地就往巷子里退。 很明显,这群人是冲着她来的! 可惜这时候她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她往后退去,才退了几步,就看到后面也出现了几个造型怪异的男人,霍思宁心下一沉,下意识地就往四下环顾,注意到这巷子中间似乎还有一个岔路口,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朝着那条岔路口跑去。 哪里知道,她这一跑,却是更加如了这几个混混的意。 这条巷子是从银座穿到大街上去的必经之路,很多熟悉银座的人都会选择从这条巷子走过,这时候巷子里虽然没人,那几个混混做的却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勾当,也担心会被什么人看到。 但是霍思宁跑的那个岔路口,却是空寂无人的一条死路,她现在往那条路跑,基本上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被那几个混混堵住出口之后,她就成了瓮中之鳖,只能任由这几个人摆布了。 931.第931章 谈判失败 后面那几个混混见霍思宁往那条死路跑,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还怒骂道:“臭娘们儿,你倒是跑啊,前面是死路,老子看你怎么跑!” 霍思宁往前跑,听到“死路”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身形不由得一颤,可是脚下却仍然是疯狂往前奔跑着。 跑了几十米,拐了个弯,果然就看到了前面高高的围墙。 真的是一条死路,霍思宁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整个巷子静谧一片,只有她剧烈的心跳和焦急的喘息声,她不得不往后退,后背靠在了围墙上,以此来获得更多的安全感。 眼睁睁看着那些混混追了上来,一个个露出了凶狠狰狞的面容,一步步在朝着她靠近,霍思宁的心脏砰砰直跳,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这种情况下,清醒的头脑才能够让她一步步化解危机。 直觉告诉霍思宁,这些人来得蹊跷,霍思宁想到之前在那家赌石店里面,服部惠子和那个胖女人的异常情况,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看这几个人的样子,恐怕这些人不是服部惠子就是那个胖店主找来的,目的恐怕就是为了她手中的那块紫眼睛。 霍思宁的脸色冷凝下来,看着那几个面色不善的混混,冷冷地问道:“是服部惠子派你们来的吧?” 那几个混混明显地一愣,不过也只是一秒钟的停顿而已,为首的那个混混冷笑道:“霍小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既然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怕告诉你实话,我们就是服部家的人,你得罪了服部小姐,自食其果,怨不得别人!” 都到了这一步,霍思宁也确实没什么好畏惧的,索性大大方方地站直身形,看着这几个混混,冷笑道: “服部惠子自己不自量力,跑过来非要招惹我,结果水平不到家输给了我,怎么,输得还不够心服口服?她倒真是有脸,输了比赛就算了,偷奸耍赖我没跟她计较,她还要来找我的麻烦,这种言而无信的人,你们给她卖命,就不怕她事后不认账,把你们几个也给做了?” 那几个混混顿时面面相觑,有几个眼神里闪过犹豫和惊疑不定,虽然霍思宁说得有些夸张,但是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毕竟刚刚服部惠子可是毫不犹豫地就将她身边的贴身秘书给拉出来当了挡箭牌,这种事儿对服部家族来说,绝对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霍思宁见有几个人脸色变幻不定,知道这几个人已经有所松动,她心下顿时一喜,继续再接再厉道: “我在华夏国也算是公众人物,实力背景可不比服部家族小,你们现在对付我,用不了多久,大使馆肯定会得到消息。” “到时候传到华夏国,东洋方面肯定会面对很大的舆论压力,到时候服部家族为了平息怒火,肯定会把你们给推出来,到时候你们的小命肯定会玩完,没有谁会救你们。” 说到这儿,霍思宁微微一笑,用商量的语气道:“我知道你们在服部家手底下混肯定也不容易,这样吧,你们放了我,我给你们一人一百万,你们看怎么样?” 那几个混混乍听到霍思宁说一百万,都露出了嘲讽鄙夷的神情,一百万就想换一条命,这也太便宜了吧?这女人当他们是傻子呢! 霍思宁一看这几个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误会了,笑道:“我说的一百万是人民币,不是东洋币。” “服部惠子让你们来教训我,肯定就是为了发泄一下她的怒火,你们回去就说跟丢了,她也不会真把你们怎么样,最多把你们给辞退了,到时候你们拿着这一百万完全可以逍遥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这事儿我不说,你们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有了这一百万,你们就可以不用在服部家族手底下卖命过这种每天战战兢兢的日子,这笔买卖很划算,不是吗?” 霍思宁这番话让那几个混混愣住了,一百万人民币相当于近两千万东洋币,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所以听到霍思宁这么说,这些混混眼中不由自主地闪烁着热切的光。 不过很快,那个为首的混混就清醒了过来,脸色冷凝下来。 虽然这一百万可以让他们一下子变得富有,再也不用过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但是他们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他们收了霍思宁的钱,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以服部家族的人脉能力,肯定会收到情报,到时候他们得罪了服部家族,只怕连命都保不住,更别说钱了。 那个为首的混混回过头来用东洋语冲着那几个混混呵斥了几句,那几个混混原本还一脸贪婪的神情,在听到那个为首的混混骂完之后,一个个都回过神来,身形一颤,一个个眼中都露出了惊恐后怕的神情。 霍思宁一看这情况,心下不由得一沉,暗道糟糕。 果然,那混混在骂完那几个手下后,回过头来就目光阴冷地盯着霍思宁: “霍小姐果然聪明伶俐,手段非凡!不过很可惜,你这招对我们来说没用,我劝霍小姐你还是老实一点,乖乖把那块高冰种紫眼睛交出来,然后跟我们走一趟吧!” 霍思宁心下一声冷笑,她就知道那服部惠子是冲着那块紫眼睛来的,一块极品翡翠有多难得,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面对这样的诱惑,加上又是她切出来的,服部惠子既舍不得对这块翡翠放手,又咽不下输了赌局的这口恶气,肯定会出手来对付她。 霍思宁已经可以预想,如果她真跟这几个混混走,以服部惠子对她恨之入骨的态度,和这人对待人命的残忍程度,她要是落到腹部惠子的手中,肯定凶多吉少。 既然这样,那就怪不得她出手了!霍思宁面上故作惊慌,一副极为害怕的模样,却悄悄将双手放到了靠墙的后背上,从储物戒指里翻找出了一样东西。 932.第932章 见鬼了? 眼见霍思宁背靠在那面墙上,纹丝不动,那个为首的混混面色沉了下来,晃了一下头冲着旁边那几个混混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混混顿时会意,一个个朝着霍思宁围了上来。 霍思宁心下一紧,忽然目光穿过几个混混,看向了身后巷口,面带诧异之色地喊道:“服部小姐!” 那几个混混听到霍思宁这话,下意识地回过头朝着巷口看去。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这几人回头的瞬间,霍思宁唇形微动,念动了隐身咒语。 那几个混混没有在巷口看到服部惠子,这才意识到上当了,可是这时候再回头已经晚了,墙根处围着的那个少女,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消失了。 那为首的混混顿时脸色大变,这里是死胡同,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唯一的可能性,就只剩下这堵两米多高的墙了。 虽然这墙比霍思宁的身高高出了不少,但是华夏人里面会功夫的人也不是没有,说不定这个霍思宁就有点身手,所以才会故意骗他们回头,然后趁此机会跳墙逃跑。 那个为首的混混在四下寻找不到霍思宁的身影之后,下意识地就朝着墙上看去,以为霍思宁跳到墙那边去了,还自以为聪明地把四五个手下给带走了,准备跑到墙的另一边去抓人。 “留两个人在这儿守着,剩下的人跟我追,人应该蹿到墙那边去了!” 那几个混混一跑,隐匿在墙根处的霍思宁当然是求之不得,剩下这两个混混,她还是很轻松能够对付的,敢抓她,霍思宁不给这几个人一个教训,还真以为她霍思宁是hellokitty!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霍思宁就从背后拿出了一瓶辣椒喷雾,轻轻拍打着其中一个混混的后背,在那混混回头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喷在了那混混的脸上。 “啊——”“你怎么——啊——” 两声惨烈痛呼,那两混混完全来不及反应,就中招了,两个人痛苦地躺在地上,皆是捂着脸,被辣椒刺激得眼泪鼻涕直流,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霍思宁心下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这几个混混刚刚接受她的谈判,霍思宁也不在乎出那几百万摆平,可是这些人不接受她的提议,那就只能等着吃一顿排骨。 她现在找不到服部惠子,所以拿那个女人确实没什么办法,但是要教训这几个混混,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听到那两个混混的惨烈叫喊声,原本跑到另一边准备去准备追击霍思宁的那几个混混顿时就意识到出事儿了,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开始往回跑。 霍思宁就在那拐角处站着,那些混混三三两两地跑了回来,她这边几乎是一逮一个准,在那些混混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这些混混就被霍思宁通通给收进了储物戒指中,就连那个为首的混混头子也没能幸免。 霍思宁的眼中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笑,下意识地又伸出脚冲着这两混混的身上踢去。 虽然她不会功夫,但是当初军训的时候好歹也在陈德平教官的手底下特训过,也学了几招对付人的招数,要她单打独斗一人对战六七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她肯定是没这实力,但是要她折腾几个没有了战斗力的混混,这本事她还是有的。 在这两个中了辣椒水的混混身上猛踹了几脚之后,霍思宁感觉内心的恐惧和火气消磨得差不多了,本来她是打算坐车回早田大学的,但是这会儿她反而不着急了,想了想,她将这两个混混也收进了空间里。 从银座出来,霍思宁登上了游览东都湾的旅游船。 这时候下午四点不到,有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也上了船。 霍思宁采取的是隐身模式,所以她在登上船之后,随意地找了一个角落站着,尽量避免跟任何人接触,好在这游船都是有固定座位的,每个人都有座,不像国内人挤人,霍思宁一个小透明站在角落里,也没有人会挤到她这儿来。 东都湾原本又叫北部湾,过去还称江户湾,原是本州岛沿太平洋的一个海口,结果后来两颗原子弹落下,就被炸成了东都湾。 广义的东都湾有好几百里长,它的北面和东面,都是华夏国的,但是东洋人似乎并不想承认,还意图用卑劣的手段占据钓鱼岛的土地所有权。 狭义的东都湾,就是东都市附近的海域,这一带是东都市最著名的城市景观,跨海大桥横越东都湾,沿海高楼林立,海水也显得比较清澈,海鸥时不时停在波浪上悠闲的荡漾。 当然,霍思宁此行却不少来欣赏城市美景的,她是来整人的。 眼看着这观光游船已经行驶到了横桥下,她的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奸诈的笑。 就听到噗通几声水响,游船上有人下意识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深蓝色的海水之中,有六七个身影落在水中,正在狼狈地扑腾着。 “老师,那边有人落水了!”有小学生比较眼尖,立刻就发现那在海浪里扑腾的不是什么物体,而是活人,顿时就惊呼出声。 这下,游船上的人都惊动了,一个个站起来朝着船外看去,顿时一片哗然。 “快报警,让警察快点过来救人!”有反应过来的人立刻就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报警。 “等警察过来,黄花菜都凉了,把游船开过去,先把人救上来再说!”有冷静的游客立刻提出了建议,让那船长把游船开过去。 游船距离那几个混混的落水点并不远,所以游船开过去是最快的解决办法,那船长顿时就改变游船方向,一番折腾,终于将那几个落水的人给救了上来。 一共七个混混,除了一个呛水昏厥之外,其他人倒都没什么大事儿,只是一身泡在水里,狼狈不堪。 不过有两个混混在落水前本就被喷了辣椒水,被霍思宁狂揍了一顿,现在又落到了水里面,眼睛肿得都成了青蛙眼了。 最坑爹的是,这几个混混直到被救上岸还是浑浑噩噩搞不清楚状况。 草|他大爷的,他们不是在银座的街道巷子里抓那个华夏女人吗,怎么一晃眼的功夫,人就到了海里去了,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见鬼了不成? 933.第933章 养小鬼的女人? 储物戒指里面时间是静止的,所以在这几个混混的意识里面,他们明明上一秒还在银座的巷子里狂奔,下一秒就落到了海里,这么诡异的情况,实在是无法用科学理论能够解释的。 那几个清醒着的混混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一种恐惧的情绪。 他们当时可是听到同伴的惨呼,才会慌不择路地跑回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还没看明白是什么情况,一晃眼的功夫,他们就被冰凉的海水包围了。 几个混混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大,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不是在银座追那个姓霍的女人吗?” “你问我,我特么问谁啊?” 那个为首的混混也是一脸懵逼的表情,见手下的人询问,顿时就没好气地斥骂道,骂了几句,他才想起来之前的事,反应过来后他回过头来看着那两个混混,“怎么回事,你们俩的眼睛怎么弄的,还有,刚刚在那个巷子里,你们叫什么叫?” 那两个混混眼睛都睁不开,脸上却是满脸的无辜:“老大,我们也不知道啊,你让我们在那儿守着,我们就守着了,结果不知道是谁拍了我们的肩膀,我们回过头去,就被喷了辣椒水。” 那混混头子顿时就皱紧了眉:“看样子,那个姓霍的女人又从墙那边跳回来了,就为了各个击破,一一对付咱们。” 另外几个混混仍然是一头雾水:“难道咱们落水的事儿,也是那个女人做的?” 那混混面色沉了下来:“这不可能,咱们七个大男人,要把我们扔到东都湾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那女人没这么大本事,也不可能做到不惊动任何一个人。” “那咱们到底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其中一个混混似是想到了什么,忽地身形一颤,眼神里露出了恐惧之色,声音都抖了起来, “会不会是撞到鬼了?我听说华夏那边有人专门养小鬼,有本事的能让小鬼听从他们的差遣,这个姓霍的女人,该不会是个鬼母吧?” 那混混一开口,其他混混顿时也被吓坏了,一个个脸色煞白,谁也不敢再回想之前的事儿。 为首的那个混混心下也是忐忑不安,他倒不是真相信有什么鬼神之说,但是很明显,那个姓霍的女人是个狠角色,虽然他想不明白那女人到底是怎么把他们弄到这海里来的,但是他却可以肯定,做这事儿的人,肯定是那个霍思宁无疑。 想到这儿,那混混眼中也流露出了惧意。 那女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们几个丢到这海湾里来,那就更加有能力悄无声息地要了他们的命。 他们咄咄逼人,那女人却只是把他们扔到海里,看样子并不是想要他们的命,而是想要给他们一点教训和忠告。 那混混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他们招惹了那个女人,那女人绕过了他们的小命,但是如果他们再不知死活,估计下一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那混混眼中闪过后怕之色,当即就决定,就算服部惠子那边把他们给辞退了,他们也绝对不要再去招惹那个姓霍的女人了,这样的人,他们惹不得,也惹不起。 “废物,我花了这么多钱,就养了你们这么一群吃干饭的废物?!” “七个大男人,居然连一个女人都抓不到,你们是饭桶吗?” “就算人没抓到,好歹把我要的翡翠拿回来啊,那可是高冰种紫眼睛,全国上下都找不到一块更漂亮的了!” 看到眼前七个跑回来汇报情况的手下,服部惠子简直要气懵了。 让他们去抓人,结果这些人就空着手回来了,还告诉她人跟丢了,翡翠没得手!世界上还有比他们更蠢的人吗? 服部惠子气得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瓷碗就朝着那个为首的混混砸了过去,直接砸在了那混混的脑门上,一下子就磕破了一个大洞,鲜血直流。 那混混低垂着眼帘,面上表情未变,也不敢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之色,任由鲜血滴在脚背上。 “滚滚滚,别在我这儿碍眼!” 服部惠子一肚子火气,看这几个混混非常不顺眼,可是她手里面能用的人不多,不然真就把这些人都给废了。 几个混混如获大赦,纷纷退了出去,走出了房间,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谁也没提他们掉到东都湾的事儿,谁也不敢提这诡异的一茬,事情就深埋在他们的心底,没有人敢再回想,也没人敢再提那个姓霍的华夏女人。 霍思宁在游船上岸之后就直接回到了早田大学,本来因为服部惠子那凶残血腥的行为感到心里蒙着一层极为难受的东西,结果经过那七个笨蛋的一番闹腾,霍思宁倒是发泄了一下心中郁结的火气,一下子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得好了不少。 心情尚可,她索性背起书包,按照雏田千夏给她的地址,往雏田千夏打工的便利店走去。 切涨了一块紫眼睛,再加上这段时间得到了雏田千夏不少照顾,霍思宁决定豪气一回,请雏田千夏吃个刷肉火锅之类的。 雏田千夏打工所在的便利店就在早田大学不远的一条街道上,霍思宁用手机搜了一下地图,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地方,并且按照地图的指引朝着这家便利店走去。 找到那家便利店,霍思宁就准备推门进去,结果刚进店门,就看到雏田千夏从一侧的洗漱间里冲了出来,脸色涨得通红,一脸的慌乱和惊惧之色。 霍思宁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就喊道:“雏田桑,我来了,你什么时候下班?” 雏田千夏听到霍思宁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来,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脆弱和委屈,不过很快这种情绪就掩盖过去,她的脸上忽然绽放出笑容,很是惊喜地迎了上来:“霍思宁,你怎么会来这儿?” 霍思宁打量了一下雏田千夏的表情,看她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也就没有多想,笑着解释道: “我来找你吃饭啊,我刚赚了一笔钱,你不是说附近有一家店的涮肉火锅好吃吗,正好我馋得厉害,咱们一块儿去吃,怎么样?” 934.第934章 被欺负 “真的吗?好啊,等我下班了,我们就去吃涮肉火锅!” 一听到吃涮肉,雏田千夏顿时眼睛就开始放光了,一脸的欢喜和期待,之前的低落情绪也一扫而光。 霍思宁笑着点头,虽然她对如服部惠子渡边尹康这样的东洋人抱有一种仇视的心态,但是不得不说,东洋人里面也有很多对她味口的,比如奈良仁川和雏田千夏这两个人就非常的单纯善良,没什么心机。 霍思宁跟雏田千夏说起她今天在银座赌石的事儿,当然没有提跟服部惠子的赌约,只说她赌涨了一块翡翠,卖了一点钱,雏田千夏听了对霍思宁顿时又是羡慕又是佩服。 翡翠这种东西毕竟是奢侈品,只有真正上层社会的人才能接触得到,雏田千夏就是个普通的学生,家境一般,还是头一次听说翡翠赌石这种东西,所以她很是感兴趣,抓着霍思宁一个劲儿询问。 霍思宁也没故意卖弄,简单地给她解释了一下这方面的基本知识,正聊得起劲儿,忽然从门口冲进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看了霍思宁一眼,紧接着就目光严厉地瞪了雏田千夏一眼,问道:“正雄呢?” 这女人说的是东洋语,霍思宁听得出来她大约是在找什么人,遂疑惑地朝着雏田千夏看去。 雏田千夏顿时面色一白,浑身都僵住,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那中年女人冷哼一声,又谩骂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东洋语,就在这个时候,从一侧的洗漱间走出来一个二十来岁正在抽着烟的年轻男人,冲着那中年女人骂骂咧咧地顶撞了几句,那中年女人为之气结,一副非常恼火的样子。 偏偏那年轻男人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凑到收银台前伸出手就拿了一盒口香糖和一盒安全套,嘴里叼着烟,用一种带着淫光的眼神看了雏田千夏一眼,紧接着目光就落在霍思宁的身上,上下打量,眼神极为放肆,看得霍思宁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 霍思宁这才觉得不对劲,刚刚她进门的时候,雏田千夏就像是受惊的鸟一般从洗漱间跑出来,那会儿霍思宁还以为雏田千夏是被老板骂了心情不好,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那洗漱间不止雏田千夏一个人,还藏着一个猥琐男。 再看看这男人淫|邪的目光,和雏田千夏吓得浑身僵硬低垂着头都不敢抬的样子,霍思宁就算再蠢,也能觉察出一点异样了。 她的心下不由得一冷,雏田千夏就是一小白兔,刚刚那个中年女人看样子应该是这家便利店的老板,这女店主一脸的凶悍刻薄,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剥削手底下的员工,那年轻男人又仗着是这店主的儿子,见雏田千夏长得可爱又无害,顿时就起了色心,借着来看店的机会欺负雏田千夏。 这之前是什么情况霍思宁不清楚,但是看今天这事儿,霍思宁已经能将真相猜出个八|九不离十。霍思宁心下顿觉恼火,看向那猥琐男的眼神不免多了一层浓浓的厌恶之色。 那女店主过来了,那年轻男人自然也知道今天这事儿是不能成了,他冲着雏田千夏那儿看了一眼,冲着雏田千夏做了一个极为龌龊的动作,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和势在必得,这才得意地走了出去。 雏田千夏早就被吓得面色煞白不敢动弹了,那女店主见儿子终于走了,满腔的怒意终于也压制不住,冲着雏田千夏就骂骂咧咧起来,霍思宁听不懂这店主说的是什么话,但是看她那扭曲刻薄的表情,就知道大概是什么意思了。 无外乎是你这狐狸精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儿,就凭你也敢勾引我儿子,你一个穷打工的,真以为我儿子看上你了呢,就是看你有几分姿色,跟你玩玩而已,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我警告你离我儿子远一点,下一次再看到你不好好上班,还撩拨我儿子,老娘就辞退你,打得你妈都不认识! 那女店主一直在骂,雏田千夏心中委屈,可是却一句也不敢反驳,只能瑟缩着身形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一双眼睛却是涨得通红,眼中噙着泪,一脸的隐忍和屈辱。 看到这一幕,霍思宁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大好看,哪里还看得下去,直接开口打断了那个女人的谩骂:“雏田,你的自尊呢,你好歹也是早田大学的学生,被人骂成这样你也能忍得下?走吧,我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工作,你现在就辞职,凭什么你被人欺负了,还要让人骂,你是不是傻?” 霍思宁气不打一处,她一贯冷静,但是看到这一刻的雏田千夏,就想到了上辈子的自己,上一辈子她也只能辗转在各种低廉的职位上,为了一个月两三千块钱的工作,不得不去讨好别人,那怕受到了欺负和辱骂,也只能忍着。 所以霍思宁看不下去了,也不管那店里正满脸错愕的女店主,直接拉着雏田千夏就往外走。 雏田千夏也被霍思宁搞了个措手不及,等到被霍思宁拉出了店,她才回过神来,想要挣脱霍思宁紧攥着她的手。 却不料这时候那中年女店主却是冲出来,手里抓着雏田千夏的背包和衣服直接就往地上一扔,一脸的狰狞和怨毒: “这就受不了了,想要辞职不干了是吧?真以为老娘稀罕,不要脸的臭婊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小小年纪就想着怎么爬男人的床,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赶紧给老娘滚,要不是辞退你我还要付违约金,不然老娘早就把你辞退了!” 雏田千夏本来还想着回店里去跟那店主道个歉,但在听了这番话之后,她心中那股愤怒之火也涌了出来,浑身颤抖地瞪视着那个女店主,半晌,她才缓缓地低下身去,把地上的那个背包和衣服给捡了起来,冲着霍思宁平静地道:“走吧。” 霍思宁却是忽然停住了脚步,想起了一件事儿,她回过身来,认真地看着那个女店主,用并不太熟练的东洋语冲着那女店主说道:“这位女士,雏田辞职,这一个星期的薪水你还是得照付,这是她应得的报酬!” 935.第935章 找人帮忙 哪里料到,霍思宁这话一出口,那中年女人顿时面色大变:“不要脸的贱人,我还没让你赔偿我的损失呢,你倒还要我付薪酬,这是什么道理,真是可笑!” 霍思宁倒是一脸的平静:“这位女士,虽然我不敢肯定你们东洋帝国有没有劳动法,但是我敢肯定,雏田是有跟你签了合同的,你们是雇佣关系,她为你工作,你就得给她支付报酬,这不是耍赖就能够抵消的。” 那女人却是当做没有听到,只冲着霍思宁恶狠狠地道:“我说没有就没有,雏田,你要是再胡搅蛮缠,信不信我让你在东都呆不下去?” 雏田千夏听到那女人放狠话,顿时吓了一跳,她不是本地人,来东都念书也是苦苦挣扎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得到了家里长辈的同意,东都消费高,她不得不靠打工来赚取生活费。 这个胖女人虽然不过开了几家连锁便利店,但是人脉却着实不少,如果真得罪狠了,这女人在背后动点什么手脚,让她在东都再也找不到兼职工作,也不是没可能的。 想到这个情况,雏田千夏顿时有些慌乱,急忙拉了拉霍思宁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有些害怕而怯懦地道:“算了,也没有多少,咱们别要了。” 见雏田千夏一脸的紧张和担忧,显然是真的害怕那女人会对付她,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同意了雏田千夏的要求。 不过,霍思宁可没打算就此罢手,既然那女人不想要付报酬,那她就从那女人的儿子身上拿好了,反正是一家人,拿谁的都一样。 带着雏田千夏去了那家刷肉馆,雏田千夏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就连翻滚的火锅都有些提不起兴趣了。 霍思宁心里很清楚,如果今天这事儿她没有插手,这姑娘肯定会选择继续忍耐,在这家便利店继续做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就被那个店主儿子钻了空子,被欺负了也只能吃闷亏憋在心里。 霍思宁见不得这姑娘继续呆在这火坑里,但是很显然,这姑娘现在经济困难,确实也没有资格和勇气轻易辞职,之所以最后走得这么爽快,完全是被霍思宁拉着骑虎难下,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辞掉工作的。 尽管霍思宁是好意,但是冲动之后,却也让雏田千夏陷入了困窘之境,在东都,每个月至少得有十多万的花销,这是一笔不少的费用,如果没有了工作,雏田千夏就没有了生活来源。 霍思宁让这姑娘没了工作,当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但是她来东都这一个多星期时间,除了奈良仁川之外,还真没认识几个人。 所以,她也只能跟奈良仁川寻求帮助了,一边吃着涮肉火锅,她一边就掏出手机给奈良仁川打电话。 霍思宁的本意是让奈良仁川帮忙留意一下,看看银座那边有没有哪家店招兼职,或者是他的熟人也成,没想到霍思宁才刚把雏田千夏的事儿一说完,那边奈良仁川就笑了。 “哪需要去找别的店啊,我这儿就要人啊,我那家杂货店平时生意就不错,早就想找个合适的帮手了,再说你不是还想让我给你当向导去其他地方淘宝吗?我要是跟你去了,我那店没人看着,那就只能关门了。” 奈良仁川这一说,倒是让霍思宁愣住了,她一拍脑仁,暗道自己怎么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那太巧了,我这室友一看就是实心眼,工作肯定会很认真,我把她介绍到你那儿,你让她给你看店绝对可以放心。” 霍思宁连忙给雏田千夏说好话。 奈良仁川倒是挺高兴:“你介绍过来的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相信霍君你的眼光,听你说的这情况,那位雏田小姐的兼职时间倒是跟我这店的营业时间挺吻合的,我那店一般上午也没什么生意,一般都集中在下午和晚上,你那室友如果愿意,就来我这儿吧,工资方面不会亏待了她。” 听奈良仁川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了,霍思宁心下顿时高兴不已,她知道奈良仁川缺的是什么,这人待人和善真诚,霍思宁也不能光占人便宜,她已经打算好了,等她跟奈良仁川出发去东洋各都道府县淘宝的时候,她一定要找机会给奈良仁川相应的补偿,不能一直欠着这人的人情。 挂断电话,霍思宁就忙不迭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雏田千夏,雏田千夏刚一开始听霍思宁说有一个工作让她去试试的时候,眼睛瞬间就亮了,可是听到霍思宁说那家店是骨董店的时候,她的眼中又不由得闪过一丝犹豫和迟疑。 “霍思宁,骨董店里的东西都是很值钱的古玩吧,我对古玩一窍不通啊,这份工作,我能胜任吗?” 雏田千夏对霍思宁提供的这份工作产生了质疑,倒不是质疑这份工作的真实性,而是质疑她自己的能力。 霍思宁忙宽慰她道:“又不是让你当鉴定师,就是在店里做杂工,其实就跟你在便利店里面当收银员是一样的性质,那家杂货店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明码标价的,请你过去,应该也就是让你负责收银啊做一下打扫啊维护之类的,并不复杂,还没上岗呢,你先别露怯,这店主是我的朋友,他会教你怎么做的,你只要适应一段时间,就肯定能上手了。” 雏田千夏听了霍思宁这话,顿时放松下来,点了点头,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脸上原本忧郁的神情也一扫而空,冲着霍思宁笑道:“那我就去试试,先吃饱,明天一睁眼,又是新的一天!” 说着这姑娘就拿起筷子朝着涮肉锅里面夹去,狼吞虎咽地开始吃了起来,这样子倒是跟那没心没肺的苏青青很是相像,霍思宁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过饭,两人就准备回学校,走到校门口,霍思宁忽然哎呀一声,对着雏田千夏道:“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件私事没有办,雏田你先回去吧,我得去处理一下,晚一点再回来。” 936.第936章 装神弄鬼 听到霍思宁这话,雏田千夏眼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担忧之色,忙开口问道:“是什么事儿,你一个人去吗?这么晚了,不太安全吧,要不要我陪你去?” 霍思宁连忙笑着拒绝道:“不用不用,我有一个朋友在东都这边,我去他有点事儿,离这儿不远,东都这边的治安还是挺好的,你放心回去吧。” 雏田千夏闻言也不好再坚持,毕竟霍思宁是去见朋友,若是女孩子还好,若是男孩子,她要一直跟着,倒确实是讨嫌了,所以雏田千夏只略微犹豫了一下,就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把雏田千夏打发了,霍思宁就按照之前的路线,再一次来到了那家便利店。 在之前吃饭的时候,霍思宁就旁敲侧击地从雏田千夏那儿套了不少话,问了那家便利店母子的情况,得知那便利店店主的儿子住在便利店对面的一个小区里,晚上经常会到店里去拿吃的喝的东西,有时候还会偷他妈柜子里的钱。 霍思宁来到那家便利店之后,就开始守株待兔,对面小区太大,霍思宁也不可能找人去询问那个猥琐男的具体住址,所以只能在便利店蹲点。 十月东都的晚上已经有些冷了,霍思宁拿出了一条凳子,就隐身坐在便利店门外,默默地等着猎物上门。 等了足足有三个小时,霍思宁都有些犯困了,本以为今天晚上会白等一场,却没有料到,就在霍思宁准备收拾东西打道回府的时候,从对面小区走出来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那个便利店主的猥琐儿子。 看到来人,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急忙从储物戒指里找出东西来开始在脸上糊弄起来。 那边小坂正雄脚下虚浮地往便利店走去,进了店却发现,收银的人变成了一个他没见过的三十来岁的女人,顿时面色骤变,急切地抓着那个新店员问道:“你是谁,怎么没见过你,雏田千夏呢?” 那个新店员不由得愣住,连忙解释道:“我是刚刚应聘到这里来工作的,我叫吉田麻生,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吗?” 那小坂正雄还想再追问几句,这时候店里头那女店主忽然蹿了出来,揪着小坂正雄的耳朵就开始骂: “你还不死心,还想找那狐狸精是吧?我告诉你,那个雏田千夏不守规矩,已经被我开除了!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吧,以后这家店我来看着,绝对不能任由你再胡来了。店里的东西你要拿可以,给我付账之后再拿!” 得知雏田千夏被开除,小坂正雄顿时就急了,刚准备反驳,就听到女店主说不会允许他再往外拿东西,这下小坂正雄才真正慌了,也顾不得雏田千夏这事儿了,急忙喊道:“妈,您不能这样……” 那女店主冷笑一声:“这店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这样?你不是喜欢跟女人厮混吗,我倒要看看,没有了钱,那些女人谁会来勾引你!” 小坂正雄空着手垂头丧气地从便利店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才走了没多远,小坂正雄忽然想起来什么,自言自语道: “不对,雏田千夏不是早田大学的吗,这女人长得不错,还没得手呢,可不能就让她这么溜走,明天去早田大学问问看,绝对不能让这女人给跑了!” 小坂正雄咧着嘴笑得一脸猥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流露出邪|欲之色。 正想得出神呢,忽然一个花盆直接就从他身侧的一栋楼上掉了下来,直接就砸在了小坂正雄的脚边。 小坂正雄顿时吓了一跳,提起头来下意识地就朝着楼上看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坐在三楼的阳台栏杆上,正冲着他吐着舌头。 “该死的!”小坂正雄一声低咒,忍不住抬起头来,朝着那女人骂道,“有没有素质啊你!花盆能随便乱扔吗?砸到人了该怎么办?” 只是他这一抬头,却发现楼上阳台空荡荡一片,哪里还有那女人的影子。 被人砸花盆有些愤怒,加上之前又因为******缘故,让他没能拿到零花钱,小坂正雄心下正积着火气呢,现在那砸花盆的人不但不道歉,居然还躲了起来,小坂正雄顿时就来了火气,当即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就往这家楼上走去,想要找那个砸花盆的女人算账。 这是一栋老旧的房子,小坂正雄刚开始的时候怒气冲冲,也没想那么多就冲了上来,结果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楼道幽暗阴森,一看就是常年失修,很长时间没有住人了,他冲上来才发现,这楼道里面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四周却是悄无声息,看样子根本没人住在这儿了。 小坂正雄心下顿时打了一个突,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就想退回去。 就在他准备撤的时候,就见三楼那儿的门忽然就开了,吱呀一声,门缓缓在他眼前开启,一个身穿白衣服的女人正坐在那间废弃的屋子里,似乎低着头在啃着什么东西。 小坂正雄看到了人,顿时胆子也大了不少,冲着屋子里那女人喊道:“喂,刚刚是你砸的花盆,你知不知道你砸到了人,我的脚都被你砸伤了,你最好给我赔钱,不然我就去法院起诉你!” 小坂正雄就是个二赖子,平时就喜欢耍无赖,现在有了正当的理由,他当然是要讹诈这人一笔。 不过他的这番话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那女人仍然是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似乎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小坂正雄顿时就怒了,直接就冲了上去,一拍那女人的肩膀,气恼地问道:“喂,你听到我说的没有,你——” 话未说完,那个被他拍了肩膀的披头散发的女人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面目全非的脸,两个深深的眼窝,血慢慢地从空洞的眼睛里流出来,腐蚀着那张略带白色的脸,只有嘴巴还在咀嚼着。 小坂正雄被这一幕震得说不出话来,低下头朝着这女人的手上看去,就见这女人的手上抱着一个骷髅头,上面沾满了血迹。 再联想到这女人嘴里正在咀嚼的东西,小坂正雄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尖声嚎叫了一声:“鬼啊!”紧接着他就呼吸急促,整个人向后一倒,直接吓昏了过去。 937.第937章 恶作剧惩罚 “哼,胆小鬼,就这胆量还敢欺负女人,真是有色心没贼胆!” 见小坂正雄昏了过去,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缓缓站了起来,将头上的假发给捋了,又将脸上那乱七八糟的妆给擦干净,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不是霍思宁又是谁? 为了给这男人一个教训,霍思宁故意装成女鬼的样子,考虑到华夏跟东洋的文化差异,她还特意按照贞子的模样做了伪装,果然,这一招不管是对华夏人还是对东洋人都是挺奏效的,眼前这个就被吓得直接昏过去了。 霍思宁朝着小坂正雄的腰上猛踢了一脚,这人也没醒,不过为了她接下来的计划,霍思宁还是从储物戒指里找了一瓶之前晏枫给她弄的改良版蒙汗药,从瓶子里倒了一颗塞进了小坂正雄的嘴里。 做完这些之后,霍思宁就开始放开了力气,对着这猥琐男一阵拳打脚踢。 霍思宁在部队呆过,当然知道怎么打既不会让人身上显出伤口淤青,却又能让人觉得浑身疼痛难忍,所以她把部队这招都用在了这小坂正雄的身上,也不往脸上打,光往这人的腰板和四肢招呼。 做完这些之后,霍思宁又弄了一支油漆笔,在小坂正雄的脸上写了几个东洋字:色狼无耻,卑鄙下流。 油漆笔写在脸上可没那么好洗,霍思宁这一招还是跟国内大妈学的,国内大妈抓奸,就在渣男小三的身上用油漆笔写字,然后游街示众,油漆笔很难洗,一旦写上去,好几天都消不掉。 霍思宁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之后,将小坂正雄收进储物戒指里,然后隐身来到了那家便利店继续等候,直到凌晨一点,那家便利店关门打烊。 这时候这条街上人已经非常少了,找了一个无人路过街上的空隙,霍思宁快速地将小坂正雄给放了出来,把人规规整整地放在便利店门口,摆好坐姿。 确认从这条街上走过的人都能看到这个人之后,霍思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得意地离开。 早田大学的宿舍晚上关门熄灯的时间要到凌晨三点,因为绝大部分学生要到这个时候才回房,所以霍思宁回到宿舍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回了宿舍之后,霍思宁对着雏田千夏笑道:“雏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那个朋友认识新宿劳动局的人,他说会帮你讨回你这段时间的薪水!” 雏田千夏一听这话顿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真的吗?” 霍思宁点了点头:“虽然薪水不多,但是这是你应得的,绝对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那便利店老板!” 雏田千夏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霍桑,真的谢谢你,你今天真的是帮了我大忙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小坂太太一直对我不满,总是出言辱骂我,她那个儿子小坂正雄也不是好人,我想辞职,可是如果辞职,我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这么高薪的工作……” 说到这儿,雏田千夏都有些哽咽了,霍思宁拍了拍雏田千夏的肩膀,微微笑道: “不用谢我,我来东都人生地不熟的,又是个外籍人,要是没有你尽心尽力的帮我,恐怕这会儿我还是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完全不知道怎么适应呢,现在你遇到了困难,该是我帮你的时候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坂便利店还没有开门,却时不时地有人经过,很快就有人看到了便利店门口坐着的小坂正雄,以及小坂正雄脸上那几个红色大字。 “这人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不知道,他脸上还写着字呢。” “这好像是便利店老板的儿子,叫小坂正雄,平时就色眯眯的,总是调戏女孩子。” “难怪会被人写字,肯定是又招惹哪个女孩子,被人整了,真是活该!” “嘻嘻,别管那么多了,快拍照,不然一会儿他醒了,就拍不成了,这可是大新闻,一会儿发到学校论坛上去,肯定能吸引眼球。” “好,哈哈……”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里面就有住在附近的早田大学的学生,看到这一幕,纷纷拿出手机来对着门口睡着的小坂正雄拍起了大特写。 便利店老板听到门外有动静,还以为是有人想要买东西,连忙急匆匆地穿衣服起床开门,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店门口对着人拍照,她一低头,就看到自己儿子正睡在门口。 “小坂正雄,你怎么回事儿,好好的家里不呆,跑到这儿来睡,你是不是又喝醉酒了?!” 小坂太太初还没有看到自己儿子脸上的字,以为儿子是喝醉了酒,顿时气不打一处,抓起小坂正雄就要开打,结果这一低头看到自家儿子脸上那八个字,小坂太太顿时没气晕过去。 围观众人一哄而散,小坂太太浑身气得直哆嗦,偏偏拍自己儿子又拍不醒,小坂正雄中了霍思宁喂的药,整个人睡得跟个死猪似的,任凭小坂太太怎么喊,就是喊不醒。 小坂太太也不是个善茬,一看自家儿子这样,知道他肯定是被谁给整了,自己儿子花心她是知道的,所以一时半会儿她也猜不到做这事儿的是谁,所以小坂太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报警,让警察调取监控。 但是让小坂太太和新宿警察都想不到的是,从始至终,便利店门口都没有拍到任何人影,小坂正雄在便利店没打烊之前确实回了一趟便利店是不假,但是之后就离开了。 结果到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小坂正雄却又忽然出现在了便利店门口,在这之前,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去的,也没有任何监控录像显示他从哪条路上走到便利店的,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这可把那几个新宿警察给吓坏了,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了便利店门口,这不是灵异事件吗? 小坂太太心下也有些犯怵,可是嘴上却还是不肯承认,硬着头皮道:“说不定是避开了监控,那条路上的监控很明显,肯定是熟人作案!” 938.第938章 倒霉的小坂母子 小坂太太坚持是熟人做的,绝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没想到下午她儿子终于睡醒了,清醒过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大喊“鬼啊”,一副见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满脸惊慌失措的表情。 这下小坂太太也不得不信了,看到儿子哆哆嗦嗦的模样,一看就是吓坏了,她心下不免嘀咕,难道真是撞鬼了不成? 小坂正雄醒来之后就开始胡言乱语,说什么老楼,砸花盆,女鬼吃人,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之后就开始发高烧,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坂太太这下也不敢再追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等儿子退烧了再说。 因为小坂正雄脸上的油漆根本擦不掉,小坂太太也觉得羞耻,不敢把儿子送到医院里去,小坂正雄高烧浑浑噩噩根本吃不进退烧药,所以只能这么挨着,连续撑了一个星期,才终于退烧,一番折磨下来,人更加消瘦,颧骨高耸,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更加猥琐了。 再说霍思宁这边,本来霍思宁是不打算再关注小坂正雄那边的事情的,结果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这个恶作剧,居然遇到了一群神助攻。 当日早晨在小坂便利店的那滑稽一幕,不知道被早田大学的哪个好事者给拍了下来,并且还放在了学校的论坛上,这些学校论坛炸开了锅,一堆人在下面议论。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爆料,有几个高年级学生曾经在小坂便利店做过兼职,据说小坂便利店老板的儿子不光欺负女店员,还猥|亵儿童,便利店老板偷税漏税,还贩卖假货。 这下事情就变得严重了,连续几天帖子都在学校论坛置顶着,很快就吸引了新宿警方的注意力,就在小坂太太疑惑这一个星期为什么她家的店生意越来越差的时候,忽然,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上门了。 “小坂太太,有人举报您的店偷税漏税,贩卖假货,指控您的儿子猥|亵儿童,请两位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警方的调查。” 警察上门这么大的事儿,当然是很快就传遍了,小坂便利店本来就在早田大学附近的一条街上,这事儿自然也很快就传到了雏田千夏的耳朵里。 得知小坂便利店被查封,小坂母子被立案调查,雏田千夏顿觉惊讶,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用一种十分解气的口吻道:“这样的人,真是活该!” 的确是活该,霍思宁原本还以为小坂正雄不过就是见雏田千夏个性怯懦所以才欺负她,没想到这人渣之前还干过这么多坏事儿,他那个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来她这一次倒是做了件好事儿。 恶作剧的事儿算是告一段落,霍思宁也不再关注这件事的最终进展,只是将目标放在了前往各县淘宝的计划上。 雏田千夏也顺利进入到了奈良仁川的杂货店当收银小妹,这姑娘虽然性格胆小,但是却极为好学,进了杂货店之后,她就彻底爱上了杂货店里面摆设的这些古董文玩,然后一面帮助奈良仁川看顾店里的生意,一面开始自己翻阅一些书籍学习古董文玩的基础知识。 没有正规系统的学习,奈良仁川心里很清楚,光靠雏田千夏这样自学,在短时间内是肯定不可能出师的,但是没有谁会去打击一个勤奋好学的孩子,看到雏田千夏这么认真,奈良仁川倒是很高兴,时不时地还会抽出时间来给雏田千夏讲解,为她传授一些经验和教训。 到东都的半个月,霍思宁和奈良仁川终于抽出时间来了,两个人合计了一下,准备按照地图走,先逛关东。 关东地区是以东都为中心发展起来的,大致位于东洋的中央位置,霍思宁和奈良仁川的第一站是千万台东区,在这里,有一个极为繁华的街区,距离东都电视塔不远,据说是东都寺院神社参拜人数第一的地方,原因是因为,这里有一个著名的景点——浅草寺。 浅草寺其实又名雷门观音寺,起源于十四世纪,据说,寺庙形成的原因,是因为一对以捕鱼为生的兄弟在隅田川中发现了观音像,就建了一座寺院供奉起来。 听得奈良仁川这样的解释,霍思宁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印象中,霍思宁的记忆里面,好像是看过一篇关于不肯去观音的资料,讲述的是唐朝时期,东洋的慧锷法师来华夏国取经,在五台山看到了观世音菩萨的佛像,非常喜欢,遂恳请皇帝赐与东瀛。 皇帝同意了,寺院老和尚也应允了,慧锷法师带着佛像回东洋,却不料在普陀山附近,本来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忽然大浪滔天,连续几次也没能渡过去。 最后,送佛队伍一致认定,观音菩萨不肯去东瀛,只愿留在普陀山,慧锷法师无法,只能将观音菩萨供奉于梅岑山,自此,普陀山开山问佛,逐渐成为了举世闻名的观音道场。 正是因为这个故事,霍思宁才会觉得好笑,东洋人求不来秘色瓷观音宝象,只能在自己国家的领土上凭空捏造一个,然后建一座寺院来让老百姓供奉。 可惜,这凭空捏造的佛,就连东洋人自己都不信,宁愿舍近求远,跑到华夏国去购买那些青铜佛像,因为他们认为这些古佛在华夏古时候就受过香火供奉,比东洋的佛要灵验,喜爱和敬慕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一路往这寺庙里走,前来奉拜的人果然如奈良仁川所说的那般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在寺庙的一角耸立着一座五层塔,观音寺院内有很多五花八门的神像,一些东洋老妇挨着个地在神像前祭拜。 霍思宁的目光在这些人的身上飘过,倒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并不鄙夷这些信佛之人,只是她却很怀疑,这些整日里求神拜佛的人,真的就明白佛的真谛吗?连正视历史,忏悔罪孽的心胸都没有,还谈什么普度众生之佛法?怕只怕请得来一具空壳,却学不会这大慈大悲的活佛之道。 939.第939章 一包黄纸 当然,霍思宁来浅草寺并不是来瞻仰佛光的,而是来淘宝的。 在浅草寺后门有一条街道,这条街道上有很多小摊贩,有专门卖纪念品的,也有捣腾古董如佛像、文房四宝之类的。 在国内,几乎每个景点都有卖玉器啊银器啊这些东西的店面,不过这些店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破锣货,也就骗骗游客而已,基本上是物次价高,很有游客买回去了才会觉得上当受骗,悔不当初。 因为这个原因,霍思宁对奈良仁川带自己来这样的地方淘宝持怀疑态度,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她错了,浅草寺后街这一带卖的物件鱼龙混杂,但是每个摊贩都会在自己的摊位上立一个牌子,是工艺品还是古董都写得分明,一目了然。 霍思宁原还担心这些所谓的古董其实就是做旧的赝品而已,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刚在第一个摊位前蹲下,就碰到了好东西。 这是一个卖字画的摊位,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卷轴,都是以山水、花鸟、人物以及书法作品为主。 见霍思宁蹲在这个摊位前,一旁奈良仁川连忙给霍思宁解释起来。 事实上,华夏字画在东洋的藏品量是非常大的,其中又以清代作品最受东洋人的喜爱。 像清初的傅山、王铎、张瑞图以及金石家丁敬、黄易、徐三庚、吴昌硕的书法篆刻及清代的文人画,是东洋字画收藏家的主要收集对象,当然近代如张大千、黄宾虹、齐白石等诸多书画家的作品在东洋亦有不少人收藏。 而且受东洋人审美情趣的影响,典雅隽永的文人字画为东洋藏家的收藏重点,但是手法粗放的作品却并不为东洋人所看重。 霍思宁大略懂了些,一边听一边认真地翻看着手底下的这些画作,这些画作看起来笔法纯熟,除了国外一些抽象画之外,里面竟然还有袁耀的《阿房宫图》、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弘仁的《松石图》等等,基本上唐宋元明清的著名画作都有,看到这些画,霍思宁顿觉有些啼笑皆非。 这些画家的作品,一幅真迹就能在国际拍卖行卖出天价,又怎么会摆在这种小摊贩的摊位上蒙尘?这样的仿作,霍思宁只看了一眼就不忍直视,只好匆匆瞥开眼。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不经意间撞到了一个油皮纸包,霍思宁初还没在意,结果因为她这一撞,那油皮纸包里面的东西就露出了一个角,一叠黄艳硬韧的纸赫然映入眼帘。 霍思宁不由得愣住,乍一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低下头仔细看了几眼,这才确认她没有看错。 她的心下顿时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就抬起头看了那摊主一眼,见那摊主正在招呼其他客人,并没有看她这边,她这才放下心来,伸出手将那个油皮纸包给拿了起来。 这油纸包里的黄纸虽然叠放在一块儿,但是每一张的厚度并不均匀,有的为单层有的为数层,纸张暗黄,但是纸张两面加蜡磨光,纸质坚挺平滑。 霍思宁留了个心眼,将这些纸小心翼翼地将那油皮纸包里面那一叠纸给抽了出来,很快,霍思宁就在这些纸的背面看到了钤盖的朱文“金粟山藏经纸”印鉴。 看到这个极为细小的印鉴,霍思宁顿时心跳加速,她忙打开天眼又确认了一遍,看到这些纸上浓烈的紫气之后,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暗自按捺住内心雀跃的情绪,她将那些纸又重新原封不动地塞回油纸包里面去,然后将那油纸包不动声色地放回了原处,又在摊位上看起了其他东西。 装模作样地在那摊位上又翻了一会儿,见那摊贩终于应付走刚刚纠缠砍价的那几个客人,霍思宁这才抬起头来,开口询问那摊主:“老板,您这儿的东西怎么卖的?” 那摊主看了看霍思宁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奈良仁川,问道:“你看中了哪幅画?” 霍思宁故作腼腆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懂这些,要不老板您帮我选两幅真品,我要华夏古画,欧美那边的风格我不喜欢。” 那摊主眼神一闪,心下暗笑,真品,这些都是仿作,要是有真品,他还会在这儿混,早发达了好不好? 不过听了霍思宁这外行话,那老板当即就判断霍思宁就是个菜鸟,当下就笑道:“行,那我给你挑两幅。” 说着那老板就开始挑了起来,也没在他那摊位上挑选,直接就弯下腰从他脚边的一个木桶里面翻出了两个卷轴,一边将那卷轴给打开,一边介绍道:“这两幅画都是华夏名作,你觉得怎么样。” 霍思宁的一颗心都集中在那油皮纸包上,根本没有心思细看这两幅画的内容。 看到那老板弯腰从底下翻出两幅画,霍思宁的心下很清楚,这两幅画恐怕是这摊主的压仓货,根本卖不出去了才会想翻出来卖给她的。 那老板的确是抱着一种碰运气的心思,若是霍思宁不喜欢拒绝了,那老板最多也就是把画收回去,并不会损失什么,若是真卖出去了,那他就赚大发了。 这老板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哪里想到,他这卷轴才不过展开还不到三分之一,对面那姑娘居然就连连点头,同意了下来:“行,就这两幅吧。” 那老板顿时就愣住了,有些不太确定地看着对面这姑娘,再三确认道:“真的吗,您已经拿定主意了?” 这老板见霍思宁买东西如此草率,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在耍自己玩。 他哪里知道,霍思宁这会儿心思根本不在这两幅画上,她一门心思就想把她眼前的这油纸包买下来,但是又怕这摊主怀疑,只能先买两幅画做掩护。 这摊位上的画她也看过了,根本没有真东西,反正都是仿作,买回去之后她也会直接扔了,挑与不挑都一个样,所以她也懒得再浪费时间,这摊主选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她也不想再挑了。 940.第940章 三十万一幅 “对,我确定,就这两幅,不过老板您可不要随口喊价啊,我刚刚可是听见了,您跟刚刚那几位游客喊的价格可是一幅三十万,到我这儿您若是涨价的话,我可不要了啊。” 霍思宁点头表示这两幅画她要了,不过后面还不忘补充一句,让这小贩知道她不是那么好骗的。 那小贩听了霍思宁这话后,顿时心下狂喜。 这两幅画在他手里面都压了大半年了,一直无人问津,因为没有落款,根本看不出是谁画的,这些收藏的人一看缺了画家的印章,顿时兴趣缺缺,一个个都直摇头。 这画压在手里卖不出去,这小贩也觉得头疼,于是一碰到年轻的菜鸟就会推这两幅画,可惜就没有一个人肯上当,就在这小贩以为这画要烂在他的手里的时候,居然有傻子上门了。 有人愿意买这两幅画,这小贩就该烧高香了,这摊位上的明面摆着的画他一般卖三十万左右,但是手里的这两幅画好不容易有人愿意买,这老板也不敢随便开高价。 他本来打算就两幅画二十万卖掉算了,哪里知道对面这女孩竟然根本不识货,嘴上说着让他不要给她开高价,但是一句话就暴露了她的心思。 小贩是个生意人,自然就精明,他从霍思宁的那话里听出来,这姑娘心里的底价是三十万,她以为这两幅画跟摊位上的画作价格是一样的。 商人都奸诈,有钱不赚是傻子,所以这小贩当即就顺水推舟,接下了霍思宁的话头,笑道: “我这儿是明码标价实诚买卖,哪儿能随便涨价坑人呢,说是三十万一幅,就肯定是三十万一幅,绝对不会有二价。不知道小姐是现金支付呢,还是转账支付?” “现金吧。”霍思宁把背后的背包给转了过来,从里面佯装拿钱,其实是从储物戒指里面掏出了一叠现金。 一看到霍思宁手里那一叠厚厚的东洋币,那摊贩心下激动不已,目光紧紧地盯着霍思宁输钱。 一旁的奈良仁川却是暗中皱紧了眉头,不甚认同地看着霍思宁。 他不认同,倒不是因为霍思宁一个年轻姑娘背包里放着这么多现金不安全,事实上,东洋人在这方面的素质确实要比华夏人高了不止一个层次,在东洋很少有小偷扒手这类职业,就算钱袋摆在明面上,也没有人会偷。 奈良仁川的不认同,是因为霍思宁买下的这两幅画,奈良仁川看得出来这摊贩是在忽悠,从那底下拿出来的两幅压箱底,肯定是卖不出去的货。 而且奈良仁川也看过了,这摊位上的画都是赝品,根本不值这么多钱,但是那摊贩拿出来的两幅画,霍思宁连看都不看就同意买下来,这让奈良仁川很不认同,觉得霍思宁这是在浪费钱财。 霍思宁这大手大脚而且一点都不认真的态度,让奈良仁川心里产生了怀疑,他有些怀疑,他答应霍思宁陪她逛东洋四十三县的这个要求,究竟是不是错了,若是按照这姑娘的花钱速度,恐怕他们还不用走完四十三县,这姑娘手里的钱就得败光。 奈良仁川表情凝重,决定等霍思宁完成这桩交易之后,他一定要跟霍思宁好好说说,如果她不能克制自己的购买欲,那他接下来就不奉陪了。 霍思宁可不知道她旁边这个导游这会儿的心思,这会儿她正想着那个油纸包呢,见那商贩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钱,霍思宁也不恼,认真地数了六十万,将那一叠钱拿在手中,就对着那商贩递了过去。 那商贩见状,忙喜滋滋地伸出手来接。 眼看着那钱就要交到那商贩的手中,霍思宁忽然哎呀一声,猛地把手又给收了回来。 那商贩手里抓了个空,又听得霍思宁哎呀一声,顿时心下一沉,暗道糟糕,难道这姑娘反应过来了,准备耍赖不要了?那可怎么办,他这好不容易才将这画给卖出去,现在人反悔了,难道这桩生意要黄? 那商贩眼中顿时露出了急切的神色,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也带着几分羞恼和急迫:“姑娘,咱们这都说好了,你这该不会是想耍赖临时反悔吧?” 霍思宁抬起头来,迷茫而无辜地看着这商贩:“反悔?没有啊。” 那商贩定定看着霍思宁:“那你哎呀什么?” 霍思宁这才似回过神来,笑道:“您误会了,我不是想反悔,我是刚刚才想起来,我还得去买画纸,老师交了作业,我们得今天完成一幅独立的画作,我买您这画,就是准备临摹,可是我买了这画,没买画纸也不行,老板您知道这街上有哪家摊位上卖画纸的吗?” 奈良仁川在一旁听得直发愣,心下纳闷不已,霍思宁不是交流生吗,学的好像是生物工程,怎么他们老师会给她们留绘画作业,这太奇怪了吧? 那摊主却是信以为真,听得霍思宁这话,以为她是学美术的,顿时就笑了: “我说你这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喜欢这种古画呢,原来是为了临摹。你这还真是问对人了,我这别的没有,但是正巧就有一包画纸。这画纸还是我从别处收来的呢,你要想要,我便宜点卖给你。” 说着这老板就将那包油皮纸给拿了出来,将那油皮纸里面的黄色纸张给抽了出来:“这可是老宣纸,最适合临摹古画了。” 霍思宁接过那画纸,一面装模作样地翻看,一面不动声色地问道:“就这一包吗,老板您这儿还有没有?” 那老板一听霍思宁这话,还以为她嫌弃这纸的质量,顿时有些讪讪然,眼神闪烁了一下道:“没有了,我只带了一包过来,剩下的都放在家里了,就是拿来试卖一下,看看有没有人买。” 霍思宁一看这老板言不由衷的样子,就知道他在说谎,看样子这纸也是他无意中弄来的,仅此一包。 不过想想也是,这纸又不是普通的宣纸,能碰到一包已经算是运气了,要真多到泛滥,它倒反而不值钱了。 941.第941章 买画送纸 知道这纸仅此一包,霍思宁心中虽然觉得遗憾,但是很快就想通了,她笑了笑,对着那老板道: “我跟您买了两幅画也没还价,这纸老板您就送给我当个添头吧。” 那老板不由得愣住,正想拒绝,却不料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老板: “您这画压在底下应该有意短时时间了吧,看那画轴上都堆积了厚厚一层灰了,这画我要是不买,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卖得出去了。” 那老板的表情顿时僵住,有些尴尬又有些窘迫。 他原本还以为碰到了一个傻子,结果没想到这姑娘心里敞亮着呢,什么都清楚,不过是没跟他点明而已。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老板内心纠结了一番,不过他在看到霍思宁手里的那一叠纸币之后,就不再作他想了。 那包黄纸他花了不到一万东洋币收上来的,根本不值钱,但是这两幅画他若卖出去,除去成本他能赚四十万东洋币,就算是送一包黄纸给人当添头,他也是赚大了。 这生意稳赚不赔,这老板当然不会拒绝,不过他可不想这么轻松地就答应下来,还得惺惺作态一番,先是故作为难,紧接着又一阵舍不得,最后才暗暗一咬牙,忍痛和不舍地同意了下来,一副极为不情愿的样子: “行,那就送给你了,我这纸得卖五万块一包呢,你叔我跟你投缘,这纸你拿去吧。” 那老板故意将纸的价格给提高了,想要让霍思宁知道他这送一包纸是吃了大亏了。 可是霍思宁听了却只觉得好笑,五万块一包,大叔您这可真看走眼了,这包里的纸,怕是比你这整个摊位上的画加起来都要值钱。 霍思宁故作感激地将那油纸包给收进了背包里,又让老板找个盒子将那两幅画给装起来,这才笑眯眯地将那六十万东洋币递给了那老板。 银货两讫,两边都觉得这生意自己赚大发了,但是到底是谁坑了谁,恐怕也就只有自己最清楚了。 霍思宁面色平静地接过那装有两幅画的盒子,转身和奈良仁川一起离开,直到转身的那一刻,她的脸上才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 旁边奈良仁川正要对霍思宁上政治课,乍一抬头,就看到了霍思宁脸上露出的笑容,顿时不由得愣住。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的身后忽然走过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五十岁年纪,另外一个约莫二十来岁,这两人应该都是华夏人,因为霍思宁听到他们急匆匆走过来之后,其中那个年轻男人说了一句汉语:“应该就是这儿。” 霍思宁愣了一下,就看到那年轻男人直接走到了那卖字画的摊位上开始翻了起来,不过才翻了几下,那年轻男人脸色就骤然一变,急切地抓住那摊贩的衣领追问道:“这摊位上那油皮纸包呢?” 听到这话,霍思宁心下不由一沉,顾不上别的,回过身来压低帽檐,抓起一旁奈良仁川的手臂就急切地往人群里钻,一边走还一边冲着奈良仁川道:“快走!” 奈良仁川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跟在霍思宁的身后疾步快走,三两步就蹿进了人堆里。 那摊位前,那两个男人还在用华夏语焦急询问着那摊主,那摊主又听不懂汉语,被这年轻男子抓着衣领,还以为这两人是买了他摊位上的字画发现是赝品之后来找麻烦的,顿时又羞又恼,就差没当众跟这两人打起来。 幸而路过的游客里面有懂汉语的,几番辗转,才搞明白,这两个华夏男人是特意来买他摊位上的那包画纸的。 那摊主顿时一阵气结,没好气地冲着那两华夏人道:“你们华夏人真没素质,不就是要买画纸吗,用得着这么粗鲁吗?那画纸我已经卖了,你们要想买的话,到别处去问吧!” 说着那摊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想再搭理这两人。 结果那两男人听说那包画纸卖掉了,顿时就急了,就连那个年纪长的男人也顾不得被这小贩骂没素质的难堪了,着急地追问道:“卖了?什么时候,你多少钱卖掉的?” 那摊主本不想解释,可是看这两人一脸焦急的样子,他到底不好开口赶人,只能按捺下心中的不耐烦,开口解释道: “就刚刚卖的,不要钱,一个小姑娘在我这儿买了两幅画,我就把那包画纸当赠品送给她了。就在你们前脚来之前,那小姑娘后脚才刚走呢。” 听到旁边的人翻译完这摊主的那番话,那两个男人顿时就傻眼了。 尤其是那个年轻男人,本来就是个暴躁脾气,得知这人把东西免费送出去了,眼睛涨得通红,一副气炸了的模样,他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那摊主,忍不住骂道:“你个白痴,不要钱就把那包纸给卖了?你知不知道,那可是金粟……” “宗霖!”见那年轻男人差一点就说漏了嘴,那中年男人急忙开口打断了那年轻男子的话头。 那年轻男人也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忙抬起头来朝着那中年男人看去,就看到那中年男人面色严肃中透着一丝不悦:“言多必失!你少说两句!” 那年轻男人心下无奈,却只能点了点头,恼恨地瞪了那摊主一眼,眼中闪烁着怒火和不甘心。 那中年男人比年轻的那位有耐性,他听到那摊主说买走画纸的人刚走不远,心下一动,面色温和地冲着那摊主笑问道: “老哥,能不能跟您打探一下,这买走您画纸的小姑娘,长什么样儿,大概多大年纪,穿什么样的衣服鞋子,您若是记得的话,能否告知我们?” 那摊主本来对于送走一包画纸并不在意,他这一下卖掉了两幅压箱货,赚了几十万,心里正得意着呢,现在却看到这两个华夏人对那一包画纸如此执着,不依不饶的,还想要询问买走那画纸的人长什么模样,这下那摊主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同寻常,他的心下不由得咯噔一声,暗道难道那一包破蜡纸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942.第942章 纸比画贵 那摊主抬起头来,看着这两华夏人,眼中神色变幻若有所思。 “两位,咱明人不说暗话,那包纸我是从别的地方收上来的,看起来就是普通的蜡宣纸,但是东西应该是从你们华夏流出来的,我不懂这些,不知道两位可否告诉我,那包纸究竟是什么来历?” 那摊主也是个精明的,他一看这两华夏人一脸紧张急迫的样子,就猜测到那包纸可能不一般。 纸已经被他给送出去了,银货两讫,他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可是这东西他还没搞清楚具体的价值,这让摊主感觉就好像被蒙在鼓里,很不踏实,所以他必须要问个明白。 那两华夏人对视了一眼,年长的那位眼中流露出一丝犹豫,沉默了片刻后,这才开口解释道: “老板,不瞒您说,这纸在我们华夏称作‘金粟山藏经纸’,是因为在这纸背面有同款字样的印鉴,这种纸大约造于宋代熙宁至元丰年间,曾是北宋时金粟寺用来抄写大藏经用的。” 听到这话,那摊主顿时有些郁闷,他没有想到,他这样随手送出去的东西,居然还是宋朝的古董,这让那摊主心下有了不太妙的预感,他下意识地就问道:“这纸贵么?” 那中年男人为难地看了那摊主一眼,叹了一口气,这才点了点头,轻声道:“大概二三十万吧。” 那摊主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住,想到他这一送就损失了二三十万,心下顿时肉疼,可是为了面子,他还不得不强撑着扯出一个笑容:“二三十万啊,那也没多少钱啊。” 这摊贩以为这中年男人说的是一包画纸二三十万东洋币,却不料他这一说,那中年男人眼中不由得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中年男人没有出言解释,旁边那年轻男人却是忍不住了,冷冷讽刺道:“是没多少,二三十万人民币一张纸,你那油皮纸包里面,起码得有一二十张吧!” “你说什么?!” 听完旁边游客翻译的东洋语之后,那摊主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的脸色僵硬,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嘴唇都开始哆嗦起来,面色更是一片煞白。 “金粟山藏经纸是我们华夏宋代特有的一个著名纸品,到明清时期,文士们常以用金粟山藏经纸作书画手卷的引首为荣,只是这种纸张存世量非常少,到清朝的时候,就连宫廷里面这种纸也不过藏有少许,只能供皇帝来书写诗文或作书画装潢引首,有此可见这种藏经纸的名贵!” 那年轻男人仍在引经据典,但是那摊贩却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满脑子都在想着那包纸,一张二三十万人民币,那一包就得值五百万,这不是东洋币,是人民币啊,五百万人民币,那就相当于近一亿日元! 想到这么多的钱就这么便宜了一个外人,这摊贩怎么还坐得住,顿时就怒从心起,觉得自己受骗了,他倏地一下从摊位上站了起来,整个人跟疯了一般就朝着霍思宁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一边把旁边游客往旁边拨,一边跟丧失理智了一般嘴里碎碎念着:“不行,我得把这纸给要回来,五百万,这些钱是我的,都是我的!” 这摊主却像是疯了一般,在这街上跟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起来,后面那两华夏人见状,也跟在这摊主身后紧紧跟了上来,可惜这熙熙攘攘的后街上人山人海,哪里还找得到人? 找了半晌也没寻到那小姑娘的踪迹,那摊主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好像被抽走了七魂六魄一般,又是哭又是笑,却是眼神空洞,完全看不出一丝光彩来。 “老板,你告诉我们那小姑娘长什么样子,兴许我们能帮你找到人呢。” 那中年男人见状不由得皱紧了眉,他也知道这样找人希望渺茫,可是想到一包价值不菲的金粟山藏经纸就这样与自己擦肩而过,怎么想怎么不甘心,所以他还是固执地想要询问有关那女孩的长相,希望能够在这街上碰碰运气。 那摊贩心中很清楚在这街上要找到人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听得这两人的话,到底是还是抱着一丝期望,希望那买走画纸的姑娘还在这街上,还没有走远。 “那姑娘二十岁左右,长得很漂亮,穿着一身棉布长裙,戴着一顶帽子,背着双肩背包。” “没有了吗?有没有其他别的明显的特征?比如脸上有痣啊或者其他的特殊标志?” 听到这摊贩的描述,那中年男人不由得皱紧了眉,这样的描述太笼统了,这街上这种特征的小姑娘太多了,难道他要一个个去问,那也太可笑了? 那摊主努力又回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女孩身边还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这男人穿着灰色休闲西装,看起来很儒雅。而且我记得这姑娘说她是学美术的,老师给她留了作业,要临摹画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新宿那边过来的学生。” 美术系的学生这种信息可以说是毫无用处,不过她身边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这一点倒是还是可以利用一下。 听得这摊贩的描述,旁边那年轻男人暗暗记在心中,两人问清楚那姑娘离开的方向后,也不再管这摊贩了,站起身就朝着小姑娘离开的方向追去。 霍思宁并没有走远,她在拉着奈良仁川急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就放下心来,觉得那两个华夏人是找不到她了,便放下心来开始安心继续逛街淘宝。 事实上,她在看到那两华夏人在那个卖画的摊贩跟前询问的时候,就意识到那两人极有可能是来找那包金粟山藏经纸的,所以霍思宁才会焦急地拉着奈良仁川离开。 若真如她手中这两幅画一样是银货两讫的,霍思宁倒并不怕那摊主会反悔,但是这东西毕竟是她从那摊主手里讨要回来的赠品,没有花一分钱,若那摊主得知了这包画纸的真实情况,忽然反悔不送给她了,霍思宁恐怕也真无可奈何。 943.第943章 他乡遇故知 尽管按照古玩街的规矩,买卖离手就不能再出尔反尔了,可是这毕竟不是在华夏国内,东洋这边有没有这样的规矩,霍思宁并不清楚。 所以霍思宁觉得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比较好,她这捡了漏占了便宜,当然要溜之大吉了。 走出了几十米,再回头就看不到那画摊了,霍思宁的一颗悬着的心也彻底落了地,专心地开始逛了起来。 正四下环顾看有什么别的东西可以看呢,迎面就有一个女孩手里端着一杯果汁一边喝一边走,两人都没怎么看路,结果这么一下就直接撞到了一块儿。 霍思宁哎呀一声,来不及反应,对方手里的一杯冰镇饮料就被撞翻了,一整杯果汁尽数倒在了霍思宁的裙子上,这下子,她那裙子顿时就湿了一大块儿,就差没走光了。 霍思宁来不及抬头,对面那女孩倒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忙从背包里掏出纸巾来,凑到霍思宁跟前,一边给霍思宁的裙子上吸水,一边给她连连道歉:“对唔住对唔住,我唔系故意噶,sorry!” 这女孩一时情急,也忘记了这会儿她人处东洋,居然说起了香江话,霍思宁本来心下还有些微不高兴,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和香江话后,顿时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结果这一看,不由得就呆住了。 对方也愣住了,气氛停滞了半秒,这女孩才似是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你是……霍思宁?” 霍思宁倒是笑了,大大方方地点头,冲着对方伸出了双臂,笑道:“阿静,好久不见!” 那姑娘顿时一声尖叫,径直就朝着霍思宁的怀里扑,给了霍思宁一个大大的拥抱,笑道:“霍思宁你怎么在这儿,天啊真的是你,我刚刚差一点认不出来了,怎么就几个月功夫不见,我感觉你变了好多,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这他乡偶遇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赌王宋利锋最小的闺女,宋超静。 霍思宁也有些意外,居然会在这儿遇到宋超静,不过这会儿显然不是叙旧的时候,看了看自己这湿透了的裙子,霍思宁有些无奈,只能对着宋超静道:“你在这儿先等我会儿,我得先解决这个问题。” 霍思宁指了指她那湿透一大块的裙子,笑了笑,四下环顾了一下,看到附近的一个公共厕所,忙转过身朝着那洗手间走去。 宋超静在霍思宁的身后不好意思地朝着她吐了吐舌头,这才注意到霍思宁旁边还跟着一个人。 “你是谁?”宋超静对着奈良仁川上下打量了几眼,发现这人并不是之前陪霍思宁去公海赌博的顾叙欧阳军,而是一个陌生男人,顿时就有些好奇。 奈良仁川忙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霍君的朋友,我叫奈良仁川。” 宋超静不由得一愣:“你是东洋人?” 奈良仁川点头:“是。” 奈良仁川还以为这又是一个仇日派,心下还有些紧张,想着要不要解释他母亲是华夏人,他有半个华夏人的血统。 奈良仁川真心把霍思宁当做朋友,所以不想霍思宁的朋友因为他的身份而排斥他。 但是让奈良仁川没想到的是,宋超静在盯着他看了几秒后,忽然来了一句:“你汉语说得真不错,比我的还字正腔圆,你怎么练的?” 奈良仁川不由得愣住,心道这姑娘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正犹豫要不要解释,那边霍思宁已经从公厕出来了,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她已经又换了一套行头,本来逛街就不该穿裙子,这回又被宋超静不小心泼了一身,她当然不敢再穿裙子,干脆换了一件衬衣加牛仔背带裤,依然背着背包戴着帽子,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更显清爽稚嫩了。 宋超静穿的也是牛仔衫休闲裤,霍思宁这一套穿着站在宋超静跟前,两个人看起来好像年纪相仿,完全没有年龄差距了一般。 看到霍思宁这身装扮,宋超静顿时欢喜不已,拉着霍思宁上看下看,一阵得意:“这样看起来,我反而像是姐姐了,哈哈,真好,咱们俩就是姐妹淘一对!” 霍思宁本来就是照着宋超静的穿着换的行头,幸而她储物戒指里准备的衣服不少,不然就真要穿着那一套湿透的裙子在街上走了,那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你还说呢,要不是我背包里正好有一套换洗的衣服,你这么给我整,我多狼狈啊。” 霍思宁没好气地点了点宋超静的额头,说出来的话却是极为温柔。 说起来,自从上次香江一别,霍思宁已经有近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宋超静了。 虽然上次公海赌博的记忆并不算太愉快,尤其是叶向两家给霍思宁的印象并不太好,但是宋家两姐妹还是挺让霍思宁有好感的,霍思宁很喜欢宋家这两姐妹,只是因为身世背景的截然不同,让霍思宁清楚地知道,她与宋家姐妹的交集,仅止于此。 不能跟这两姐妹做朋友,霍思宁还挺遗憾的,没想到居然会在这异乡遇到宋超静,独自一人在东洋,骤然遇到一个老熟人,霍思宁心下当然是欢喜。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逛啊,就没有人跟着?你来东洋做什么?” 霍思宁好奇地看着宋超静,眼神里不自觉地就露出了担忧之色。这姑娘才十七岁呢,就一未成年少女,胆儿可真够大的。 宋超静倒是满不在乎地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东洋了,这边我熟着呢,再说我不是一个人过来的,我是跟我七哥一块儿过来的。” “你七哥?宋孝晨也来了?”霍思宁一愣,蓦地想到了之前欧阳军提到的一件事。 “对呀,这事儿你应该比我清楚啊,我哥他这次来东洋就是为了机——。” 说到这儿,宋超静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目光瞥了一旁站着的奈良仁川一眼,刻意避开奈良仁川,压低声音道: “之前你跟我七哥对赌赢了,让他跟你那两个朋友签了个合作项目,听说现在那个项目因为机床的事情被迫停工了,那几台机床被东洋人卡着,根本运不回去,我七哥跑到这边来,好像就是为了解决这事儿,你不会不知道吧?” 944.第944章 你妈妈没教过你礼貌吗 霍思宁心下暗道,果然,看样子欧阳军上次说的这事儿还没解决。 见宋超静如此小心谨慎地防备着奈良仁川,霍思宁一面觉得好笑,一面又不得不感慨,赌王家里教出来的孩子果然就是不一样,警觉心和防备心这么高,一看就鬼精鬼灵的。 霍思宁笑道:“是有听欧阳军他们提过一次,不过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没想到他们还没解决。” 宋超静耸了耸肩,瞥了一旁的奈良仁川一眼,低声道:“只怕是悬,东洋人最是古板固执,尤其是在这种原则问题上,根本不会退让一步,我哥他在这边的人脉虽然多,但是够分量的却少,这事儿能解决的可能性不大。” 霍思宁点了点头,面上表情未变,心下却是盘算开来。 她既然人在东洋,这事儿就不能坐视不管,不过这事儿她也不会贸然出手,现在宋孝晨也来了,她先观望一阵再说吧,如果宋孝晨这边真解决不了的话,那到时候她再插手也来得及。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继续逛了起来。得知霍思宁是来早田大学当交流生,宋超静顿时一脸的崇拜:“好厉害,内地要拿到交换生名额可不容易呢,看样子你的学习成绩应该很好,为什么你赌博那么厉害,学习还能这么好,怎么做到的?” 霍思宁心道,你若跟我一样拥有一个作弊器,那你也能做到,不过这话霍思宁也就在心里想想,表面上还得故作神秘,一副我是学霸你羡慕不来的表情。 找了个别的话头将话题岔开,宋超静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两人边走边看,这时候从不远处走过来两个人,四下张望着,目光落在霍思宁和宋超静的身上,略微停顿了一下。 霍思宁认出了那两人正是之前在画摊翻找那包画纸的华夏人,心下了然,面上却是一派平静,就好像陌生人一般迷茫无辜地看了那两人一眼,然后故作不经意地转开了目光。 那两人视线先是落在霍思宁身侧的奈良仁川身上,然后目光在霍思宁和宋超静的穿着上上下打量,最后确定霍思宁和宋超静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这才将目光移开。 “走吧。”那个年长的华夏人说道。 那个年轻的华夏人有些不甘心,目光犹自盯在霍思宁和宋超静的身上,似乎想找到别的蛛丝马迹。 不过霍思宁因祸得福,这会儿已经换了一套装束,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年龄都跟之前那个摊贩描述的有一定的差异。 那年轻男子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到底不太确定,又被旁边那年长的华夏人催促着,最后只能跟着同伴离开。 直到眼角余光注意到那两人消失在人群里,霍思宁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和宋超静两人又逛了起来,这之后,霍思宁也遇到了几个卖古董的摊位,但是卖的东西良莠不齐,霍思宁看了几眼后觉得不值得出手,也就放弃了。 就在一行三人差不多走到后街尽头的时候,迎面一个老头推着木板车走了上来,那木板车上摆放着不少瓷器,看起来巍巍颤颤很不稳当的样子,霍思宁在国内见多了碰瓷客,几乎是潜意识地就提防起来,拉着宋超静就往一旁闪,生怕宋超静撞到人。 宋超静愣了愣,还是紧贴着霍思宁,把路给让开了。 就在这时候,那木板车另一侧,原本已经走远的那两个华夏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又杀了个回马枪,其中那个年轻男人也不知道是猜到了什么,一面走一面说: “这街上根本就没有见到那摊主说的什么穿棉裙戴帽子的女人,那纸肯定是被那摊贩藏起来了,上一回我来他这儿的时候就看过那包纸,这回再去,他肯定认出我了,所以他故意演戏给咱们看,就是想试探咱们,从咱们口里打听到那包纸的来历,肯定是这样!这狡猾的东洋鬼子!” 那年轻男人一边碎碎念着,眼睛里冒出火来,一边急匆匆地往回赶,结果这一下慌不择路地,直接就撞到了那个推着木板车的老汉身上。 这下那老汉整个人都没法再维持平衡,在向一侧倾倒的同时,那一木板车的瓶瓶罐罐也同时朝着一侧翻,霍思宁三人就站在那一侧,眼看着那些瓷器就要倒下来,顿时就慌了。 这种时候谁也不会再去想是不是碰瓷,三人几乎是同时就冲了出去,伸出手就帮老汉把那木板推车给扶住,试图帮老汉把住这车的平衡。 虽然三人手脚迅速,但是老汉的推车上还是有三两个瓷器摔在了地上,那老汉把推车放在地上,急急地就绕到了车前,颤颤巍巍的手捡起地上那些摔碎的瓷器,一脸的心疼和难过。 那两华夏人却是一点也不自觉,在穿过了老汉的推车之后,一句道歉也没有,就准备扬长而去。 这简直把霍思宁给气炸了,以前她总是听到一些国人谩骂说国外不尊敬华夏人,听到那些事迹的时候,霍思宁还一脸的义愤填膺,言辞激烈地谴责过这些歧视和排斥的国家,可是现在真出国了,看到有些国人的行为,霍思宁却只觉得脸颊发烫难堪不已。 真正要得到别人的尊敬,最起码的素质和礼仪还是要有的吧,哪怕是在国内,你不尊重别人,难道还指望别人能给你好脸色?自己都不给自己挣脸面,难怪别人会歧视你! 这种时候,霍思宁就有一种羞于与这两华夏人为伍的感觉,这些人丢的不光是自己的脸,更是华夏人的脸。 相比霍思宁,宋超静脾气更加火爆,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冲了上去拦住了那两华夏人,面色不悦地呵斥道:“撞了人就这么走了,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基本的礼貌吗,连道歉都不会吗?” 那年轻男人顿时面色一沉,铁青着脸看向宋超静,随即回过头看了那老汉手里的碎瓷片几眼,嗤笑道:“怎么,这是在国内没法再骗人了,跑到东洋来发展碰瓷事业了?!” 945.第945章 这推车您卖不卖? 宋超静向来机灵,她早就听到这两人用的华夏语交流,所以猜到这两人应该是华夏人,因此这会儿才会用汉语来教训这个撞了人的年轻男人。 却不料,她这脱口而出的华夏语,让对面这个男人产生了误会,以为宋超静跟这老汉是一伙的,顿时一阵鄙夷之色溢于言表:“现代工艺品,这玩意儿在国内一百块钱可以买一打!” 一旁的霍思宁不由得冷笑:“那又如何,就算这些碎掉的瓷器便宜,这跟你们撞到了人赔礼道歉有什么直接关系吗?难道说这会儿你们撞碎的是元青花,你们就肯倾家荡产赔偿了?这般区别对待,是觉得东西便宜,就可以仗势欺人了,你们好歹也是从华夏国门里走出来的,难道这点礼义廉耻都不懂?” 那年轻男人本来还打算反呛一句,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围观者之中忽然有镁光灯闪过,那年纪稍长的中年男人回过头去,就看到有好事者或举起了手机或捧着相机,都在对着眼前的这一幕拍照。 那中年男人顿时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阵慌乱,急忙制止了还想再胡搅蛮缠争辩的年轻男人,回过头来看向那老汉,面上扯出了一个尴尬的笑:“老人家,真是对不住了,这事儿是我们的错,对不起,这摔碎的瓷器的钱,我们赔!” 说着那中年男人回过头冲着那年轻男人使了个眼色,说道:“宗霈,赔钱!” 那年轻男人闻言不由得面色一僵,犟着脖子不肯妥协,那中年男人心下微恼,注意到围观者中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忍不住厉声呵斥道:“宗霈!” 听到中年男人提高了音调,那年轻男人浑身一颤,抬起头来目光怨毒地看了一旁的霍思宁和宋超静一眼,这才不服气地从背包里抽出了一叠东洋币,直接就朝着那老汉扔了过来。 纸币飞扬,那年轻男人眼中露出一阵得意和嘲讽:“不用找了!这些钱,够你买一车这样的破烂了,你和你的伙伴这次是赚大发了!” 说完这话,这年轻男人回过身去,直接就跟在那中年男人的身后扬长而去。 宋超静还想再追,却被霍思宁给拉住了,霍思宁低下身去,将地上那些纸币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略微数了数,大概有一万来块钱,这些东洋币换算成华夏币,也不过五六百块而已,但是赔偿这几个摔碎的不值钱的小瓷器,倒确实是超额了。 霍思宁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将那些钱塞进老人的手里。 那老人虽然听不懂华夏语,但是刚刚那年轻男人张狂的行为和鄙夷的眼神他还是看得分明,老人只觉受到了侮辱,这钱又如何肯收? 霍思宁心下叹了一口气,用她那蹩脚的东洋语几番劝说,才终于让老人排斥的情绪缓和下来,让老人收下那些钱。 经过这么一闹,老人自然也没了摆摊的心情,准备倒转车头就把这一车货再推回去,霍思宁三人见状忙伸出手来准备给老汉搭把手,结果这一推,霍思宁的手就握在板车车把手上,愣住了。 “宁宁姐,你使点力啊,不然这车推不动!” 霍思宁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手上使着力,帮那老汉推着木板车,只是她的目光却是闪烁开来,视线不自觉地就往她身下的这辆木板车上瞟。 宋超静和奈良仁川倒是没有注意到霍思宁的心不在焉,一齐使劲儿帮着那老汉推车,不多时,车子就推出了后街,来到了一条小巷子。 “好了。到了这儿就没什么游客了,你们也不用再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那老汉开口对着霍思宁几人道歉,宋超静大大咧咧,听了奈良仁川的翻译后,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笑道: “您不用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今天这事儿是我们那几个同乡不够厚道,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给您致歉,希望您不要因为今天的事情,对我们华夏有任何的心里芥蒂,其实我们华夏人绝大部分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 那老汉笑着又说了几句什么,转过身就要将那一车货给推走,结果还没使劲儿,一旁的霍思宁忽然开口了:“等一下!” 不止那老汉,就连宋超静和奈良仁川都愣住了。 霍思宁倒是笑得坦然:“老伯,您这木板车看起来是个老物件,不知道多少钱能转手?”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宋超静和奈良仁川都下意识地朝着那木板车看去。 老旧的木头表层油漆已经斑驳到近乎脱落,一侧的木质长辕已经断了,被人找了另外一根长条形粗木棍重新固定,两个车辙也断了好几根,用铁棍代替,这样的木板车看起来破落不堪,一看就知道是底层家庭用来做运输工具使用的。 宋超静和奈良仁川都有些想不明白,霍思宁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她对这平板车感兴趣?可是这样的车,有什么值得她感兴趣的地方? 不管同伴的疑惑和不解,霍思宁只是目光直直地看着那老汉:“这木板车,如果老伯您愿意出手的话,我想买下来。当然,您若是觉得不方便,这马车上的这些瓷器,我也可以一并盘下来。您尽管开价!” 这下不光是宋超静和奈良仁川,那老汉都傻眼了。 这样的木板车,他们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一辆,因为之前就坏过,他还随便搞了个木板和铁棍给修补了一下,勉强能用,但是品相就不敢恭维了,这样的木板推车,可以说一文不值,就算扔在马路边上都没人稀罕。 现在却有一个看起来就是养尊处优的小姑娘开口说要买下他这木板车,这让那老汉顿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当霍思宁是在开玩笑拿他开刷。 霍思宁目光清澈镇静,她直接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叠崭新的纸币,对着那老汉道:“我没跟您开玩笑,这推车还有这一车的瓷器,两百万东洋币,我跟你买了,您觉得怎么样?” 946.第946章 黄花梨=木板车? 那老汉瞳孔骤缩,眼神里流露出震惊和诧异之色,最后目光落在了霍思宁拿着的那一叠厚厚的纸币上,确认了一下事情的真实性,这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在做梦。 老人的手顿时有些哆嗦,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思宁,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你……真要买?” 霍思宁笑着点头:“我不瞒您,这东西是老物件,我想要买回去研究研究,如果您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但是这东西在您这儿确实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霍思宁边说边目光往那推车上瞟去,看到那车辙上已经断裂的椽辕,眼神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 那边奈良仁川在做着同声翻译,那老汉听到霍思宁说“如果你不愿意”这话的时候就急了,也不等奈良仁川翻译完,就急切地点头道:“愿意,愿意,两百万这车还有这些瓷器都是你的了。” 说着几乎不等霍思宁有所反应,那老汉直接就伸出手从霍思宁的手里面抽走了那一叠纸币,然后急匆匆地就往小巷子里走去,一拐弯就不见人影了。 直到那老汉消失在了视线里,霍思宁才回过神来,她的额头不由得直冒黑线,回过头来看着奈良仁川和宋超静,有些郁闷又有些哭笑不得。 宋超静和奈良仁川也有些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尤其是回过头来看到眼前这破旧的木板车还有车上那根本不值钱的盆盆罐罐,两人更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霍思宁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霍思宁也暗道她这是抽风了,她买东西的时候兴奋不已,但是现在东西买到手了,看着这一车东西,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总不能当着宋超静和奈良仁川的面直接收到空间里去吧,那就太蠢了。 霍思宁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暗道失策。可是事情已经这样,她就算再懊恼也没用了,只能硬着头皮冲着那两人呵呵笑道:“那什么,奈良先生,您那车,能装得下吗?” 废话,当然是装不下了,最后霍思宁三人不得不将这一车的瓷器卸下来堆放在路边,然后找了一个牌子写上“免费领取瓷器,一人一份”的字样,然后温文尔雅的奈良老板,化身成为了木工,大庭广众之下勒起衣袖光着膀子开始——拆板车。 待到将那板车一块块拆卸开,成为了细小的零部件,一件不落地塞进了私家车的后备箱里,霍思宁这才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免费的东西总是不愁销路,那一车的瓷器在一两个游客意外发现之后,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被领光了。 一直到那些瓷器都被发完了,三人回到车上,宋超静和奈良仁川都没有开口询问霍思宁这么做的用意,这两人对她的信任,倒是让霍思宁感觉到十分不好意思,总觉得瞒着这两人,有些不太厚道。 “这车,是红木做成的。” 霍思宁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哦。”奈良仁川和宋超静两人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句,忽然两人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惊异地看着霍思宁,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霍思宁笑着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木板车,应该是用黄花梨制成的。” 奈良仁川脚下一个紧急刹车,车子在马路上摩擦,发出吱地一声刺耳的声响,最后停在了路边上。 黄花梨又称黄檀木,木色金黄而温润,心材颜色较深呈红褐色或深褐色,与紫檀木、鸡翅木、铁力木并称中国古代四大名木。 因为黄花梨木的木性极为稳定,不管寒暑都不变形、不开裂、不弯曲,有一定的韧性,能制作各种异形家具。 这种木材因其色泽不静不喧,被视为制作木器家具的上乘佳品,也是明清硬木家具的主要用材,特别是明清盛世时期,文人、士大夫之族对家具的审美情趣苛刻,使得这一时期的黄花梨家具卓尔不群,堪称世界家居艺术的珍品。 高等黄花梨家具,霍思宁在梁睿宁留给她的那座老宅子里就见过,那套老宅子里的红木家具几乎件件精品,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会有人打上那座老宅子的主意,黄家人特意安排同叔在老宅守护的原因。 但是,从来只听说过黄花梨制作家具的,却没有听说过,用黄花梨做成木板车的。 奈良仁川的骨董店是卖杂件的,店里面小型的紫檀木或黄花梨木雕件也有三两个,所以他对黄花梨还是有几分了解; 宋超静出身赌王世家,豪门千金出身,当然不会如此孤陋寡闻,宋利锋的书房里面就有特制的黄花梨摇椅,所以对于黄花梨的价值,她可是非常清楚; 这两人都知道黄花梨不易得,所以乍然听到霍思宁这么说,两人都有些懵了,彼此对视了一眼,先是面面相觑,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迅速地从车上跑了下来,打开后备箱就把车里其中一根不大的车辙木辕给掂了出来。 奈良仁川小心翼翼地将这根木辕表面那层油漆给小心翼翼地刮开,一股独属于黄檀树种的独特降香就幽幽飘近。 黄檀的香味并不像沉香那样浓密而且香味持久,普通的黄檀制作成红木家具后,时间久了,香味就会慢慢散去,除非重新切出一个新的切面,香气才会散发出来。 但是,千年老黄檀就不一样,这样的老料做出来的宝贝,哪怕上蜡,也难以封住它的香味,而且和普通黄檀比,老料的香气要更醇也更香。 所以,乍一拨开眼前这木椽的油漆表层,闻到里面散发出来的老檀幽香的时候,奈良仁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这根木料,心下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宋超静可能不懂,但是奈良仁川不会不明白,这股醇香究竟意味着什么! 947.第947章 媳妇儿,我生气了 小心翼翼地将油漆刮开,不过巴掌大的一块木质车辕就露了出来,暗红色的黄海檀木纹理细密,墨线色黑且清晰,花纹如行云流水一般。 看到这木头内的纹理,奈良仁川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尽管早有预料,但是在看到这木头上的花纹,他还是震惊无比。 黄花梨的价值,与其年龄有很大关系,因为海黄的生长周期长,且生长环境恶劣,故而能够成材的黄花梨极为少。 要判断一根黄花梨木的年龄,那就只能从香气和纹理来判断了,眼前的这根车辕,无论是香气还是纹理都足以证明,这根黄花梨,绝对是极品。 用这样的材料来做平板推车,这简直是不知所谓,暴殄天物啊! 奈良仁川这会儿心情极为复杂,这会儿若是那个用黄花梨做木板推车的木匠站在他面前,他一定要撬开那木匠的脑袋,看看那个木匠脑子里在想什么。 想到那车辕和车辙上还有被钉子铁棍修补过的痕迹,奈良仁川心下就一阵抽疼不已,无知者无畏啊,这么好的黄花梨木,若是到了好的木雕师手中,能雕刻出多少珍贵摆件啊,结果就这么被人碾在泥里不说,还被随意地钉上了钉子。 光是想想这木头被无知老农当做农耕工具随意放在院子里栉风沐雨的情形,奈良仁川心中就憋着一团气,发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霍思宁倒是极为平静,这样的事情她在国内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在太城古墓附近的那家村子里,那老汉不就把他老伴儿一箱子陪嫁古董当成了普通瓷器,用来盛水喝茶,一箱子唐朝汝窑白瓷,最后就剩下了那么一只。 霍思宁心下还隐隐有些庆幸,幸亏这木板车是被她给发现的,至少还能留下一部分完整的木段,真要让这推车继续留在那老汉家里,这推车最后估计就得毁得渣都不剩了,说不定还会让那老汉当成普通木料给扔进火炉里,直接烧成灰烬。 离开浅草寺,霍思宁就与宋超静分开了,她也没说要跟宋孝晨见一面,反正那机床能不能运回去,到时候只要她跟欧阳军打听打听就知道了,霍思宁的心思还是放在了捡漏上,初战告捷,这让霍思宁心下有了底,对于这一次的扫荡东洋计划,她有了极大的期待。 关东地区就逛了近五天的时间,等到霍思宁回到新宿,可以说是满载而归,光是字画和陶瓷器件她就捡了不少漏,奈良仁川倒真是个好导游,也并没有自私狭隘的排斥华夏的那种心理,有了他的帮助,霍思宁这一路走得非常顺利。 得意洋洋地回了早田大学,霍思宁一脸喜滋滋,没想到刚走到宿舍,就看到了倚在门楼老树干底下的那个一身清冷的男人。 大概是这男人的一身清正的气度太过于显眼,进进出出的女学生们一个个都忍不住驻足回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或惊艳或好奇的神色,有大胆的,甚至还会装作不经意地走到这男人跟前去,壮着胆子跟男人开口搭讪。 只可惜,任凭那些女人找多么顺理成章的借口,那个倚在树干下的男人却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一般,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似空气。 直到霍思宁走近,这男人才好像从幻境中回过神来,蓦地站直了身形,目光定定地看向这边。 浅色休闲服配上一双新品球鞋,干净清爽且平添了几分学生气,看起来像是年轻了五六岁,尤其是他勾着嘴角,目光幽深地看过来的样子,英俊得不像话。 霍思宁愣愣地看着,就那么呆呆地走进,老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顾叙像是知道霍思宁心中所想,挑了挑眉,声音仍旧是清清淡淡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却从他的口吻中听出了浓烈的委屈和苦闷。 “媳妇儿,你又把我给忘了。” 霍思宁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就低下头去。 这种时候,她也知道任何解释都是借口,没错,她就是忙着捡漏,一时太过兴奋了,结果把自己男朋友给忙忘了。 这一个星期她在关东四处跑,淘了不少好宝贝,夜里睡觉都觉得自己要笑醒,激动不能自已,根本没有想起来要给顾叙打一个电话。 顾叙给霍思宁打电话,关机,打早田宿舍电话,雏田千夏接的,对方解释说霍思宁去关东旅游了,跟一个叫奈良仁川的男人一起去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顾某人哪里还坐得住,把公司的事情一股脑扔给了宋辉,心急火燎地就买了机票飞东都,开什么玩笑,媳妇儿都要被人给撬走了,他哪里还有心思上班? 一下机,顾叙就直奔早田大学,在霍思宁的宿舍楼下等人,结果这一等就是大半天,自家那没心没肺的媳妇儿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搞得顾叙心情极为烦闷,恨不得即刻就找到霍小宁同学,抓起来胖揍一顿屁股。 可是这会儿见霍思宁那一副鸵鸟一般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顾叙心里的火气又忽然如泄气的皮球一般都跑没了,看到媳妇儿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顾叙一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过,这事儿要论起来还是很严重的,没有纪律,有事不汇报给上级,这媳妇儿如今是胆大包天,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顾叙心下的火气虽然已经平息,但是谱还是要摆一摆的,这媳妇儿不好好调教,将来还不知道要怎么胆大妄为呢! 顾叙心下傲娇地想着,略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用故作平静的口吻命令道:“媳妇儿,你这次的行为让我很生气,你得赶紧想办法哄哄我,不然我就……” 霍思宁闻言听话地走到了顾叙的跟前,笑问道:“不然你就怎么样??” “我就——” 顾叙还来不及说话,霍思宁一个垫脚,双唇就印在了这个仍在喋喋不休的男人的嘴唇上。 948.第948章 吃醋 感觉到温润的唇覆盖在了自己的唇上,顾叙身形一顿,来不及思考,他的身体已经先他一步做出了反应,他蓦地伸出手来,扶住了霍思宁的后脑,用力地按向自己,微微低头,用力吻上了眼前少女那幽香的嘴唇。 霍思宁愣住,眼角余光注意到周围进进出出的学生们目光都在盯着她这边看,而且一个个露出古怪的神色,霍思宁顿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就想要挣开顾叙的钳制。 可是她这小身板哪里会是顾叙的对手,顾叙见她挣扎,手下越发用力地将她按在怀里,然后一个用力转身,就将她强势地挤到了那棵老树干下,让她背靠在树干上,他的双手圈住她,一边眼底含笑,一边使坏一般地狠咬着她的嘴唇,似是要把这几日的煎熬统统传递到这个女人的心上。 霍思宁全身一僵,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一双耳朵透着诱|人的粉红,顾叙心下一动,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朝着那粉嫩的耳垂轻咬了上去。 “你要躲到哪里去?” 炙热的呼吸就喷洒在耳畔,热气顺着耳蜗流入,让身下的少女情不自禁地身形一颤,这个拥着自己的男人,在她的耳垂上又舔又咬,霍思宁的内心某种奇怪的感觉隐隐地就要从心底窜上来。 霍思宁一贯的淡定似乎濒临奔溃,恍惚间睫毛也在不安地颤动着,根本听不清眼前这人刚刚究竟说了什么,她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不远处的楼梯窗户上:“你,你怎么……跑到东洋来了?” 一说到这个,顾叙心里就有火,他不接腔,只一双手臂紧紧地攥着眼前少女的身体,恨不得将这个不听话的女人揉进他的骨血里去,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会忽然不见了。 霍思宁见他半天不吭声,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却不料这时候顾叙又凶猛地亲了上来。 “别!” 这儿毕竟是在东都,霍思宁总觉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亲昵的行为有些不妥,正准备推开顾叙,却不料眼前这人根本听不进她的劝阻,仍然是对着她又亲又咬。 霍思宁不由得眉头轻蹙,一种羞恼又无奈的情绪涌上来,一张精致的脸蛋更是涨得通红,小女儿娇态尽显,让顾叙愈发心痒难耐,欲罢不能。 又是亲又是舔的,跟黑炭一个样儿了,霍思宁心下又气又恼,简直哭笑不得。 她从来不知道,身为堂堂一集团总裁,顾叙居然还有这样的时候,这哪里是什么清冷倨傲的高门子弟,这丫根本就是一条大黄狗嘛。 霍思宁又推不开顾叙,只能任由他去,直到这家伙自己都感觉到身体有些异样了,这才喘着粗气将霍思宁压在树干上,调整着情绪的同时,下意识地将下|半|身挪到距离自家媳妇儿两拳以外,以免霍思宁察觉到他的囧状。 霍思宁早就注意到异常了,不过她没有点出来,目光戏谑地看了顾叙一眼,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顾叙被这眼神给刺激得有些恼羞成怒,顿时就急了:“看什么看,这是男人的正常反应,我要真没感觉,那你才真要守活寡呢!” 霍思宁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心下暗道,她怎么不知道,原来这男人居然这么不要脸! 见霍思宁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顾叙这下得意了,蓦地想到了他来这儿的目的,迟疑了一下,这才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我来之前有给你打过电话,但是你手机关机,你室友说,你跟那个奈良什么川旅游去了。” 听得这话,霍思宁连忙将背包里的手机掏了出来,一看,不由得笑了:“手机没电了,这两天忙晕了,结果忘记了充电。” 顾叙一听这话,顿时有些郁闷。 手机没电这是重点吗?这特么才不是他要问的重点好吗,他想要问的是,那个什么奈良什么川的到底是谁,他媳妇儿去旅游,为什么会找个东洋鬼子作伴? 见顾叙没有吭声,霍思宁似乎有所察觉,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了顾叙一眼,忽然嘴角微扬,笑眯眯地问道:“顾先生,您这是……吃醋了?” “吃醋?开什么玩笑,我会吃醋?!”霍思宁这一问,顾叙顿时如炸毛的猫一般,立刻就跳将起来,似乎极力否认霍思宁的这个说辞。 可是这人眼睛里脸色整个身体都像是浸在了醋缸里,被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盯着,既抹不开面子,又不甘心就这么让这件事敷衍过去,纠结了半晌,这才开口,小声询问道:“那个奈良什么川,你跟他很熟?” 这一股子受气小媳妇儿的语气,让霍思宁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 心情忽然大好,她站直身形后,就抬脚朝着校门外走去。 走了几步路,见顾叙还在老树前站着没动,她回过头来嗔怪地看了顾叙一眼:“走啊,傻站着干什么,在这儿当望妻石啊?” 顾叙回过神来,赶紧屁颠颠地跟上,一边走一边习惯性地伸出手来抓住自家媳妇儿的手紧紧扣住,问道:“咱们去哪儿?” 霍思宁没有回答他,只是往校门外走,走了一段路,霍思宁忽然顿住,侧过头来看向一侧的这个男人:“顾叙。” “在。”顾叙立刻回道,一脸认真地看着霍思宁。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顾叙这样儿,霍思宁好像看到了自家那只傲娇的黑炭正在立定坐好并冲着她摇尾巴,她心下那种酸酸涩涩的情绪顿时将整个胸腔溢满,一双眼睛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春水柔情。 “还有半年,我就满二十岁了。” 霍思宁淡淡地说完这话,不待顾叙有所反应,就松开了顾叙的手,径直朝着校门外走去。 满二十岁了?这话什么意思?是想要生日礼物? 顾叙正想开口询问霍思宁这话是什么意思,蓦地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不由得僵住,愣了足有数秒,这才反应过来,内心顿时一阵狂喜,疾步朝着走在前面的那个少女追去。 949.第949章 跨越海洋的四菜一汤 “媳妇儿,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追上霍思宁,顾叙眼睛亮亮地,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家媳妇儿。 霍思宁缓缓回头,抿唇一笑,就是不肯说。 顾叙心下的柔情瞬间溢满胸腔,忍不住伸出手来,拉住霍思宁的右手,大拇指指腹在她的无名指上摸索,那是戴戒指的那个部位,他恨不得即刻就将挂在胸口的那枚戒指将她给圈住,这样就不担心媳妇儿会被其他狼崽子给叼走了。 感觉到手指间传来的热度,霍思宁感觉已经降下去的温度又重生升上来了,脸颊又烫起来,心也剧烈地跳动起来。 顾叙的大拇指从她的无名指滑到她的掌心,紧实有力的大掌轻易地就将她的手掌包裹在掌心。 霍思宁故作面无表情,但是心里愉悦的泡泡一个接一个地往上冒。 两世加起来,霍思宁的感情经验勉强只有一次,但是那还是建立在阴谋的基础上,所以真要算起来,她的恋爱经验其实为零。 顾叙的恋爱经历也少,两个不懂谈恋爱的人走到一起,居然没有出现任何的不和谐,而且霍思宁觉得这种感觉还不赖。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 顾叙来了,霍思宁自然得陪着,去了他下榻的酒店,又给雏田千夏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暂时不回去住了。 雏田千夏语气暧昧道:“我知道,霍桑,你男朋友过来了吧,我都看到了,他很帅,你的眼光很不错!你们好好享受这漫长的午夜时光吧。” 霍思宁听得雏田千夏那意有所指的话后,忍不住扶额。她还觉得雏田千夏是个单纯的软妹纸呢,没想到这姑娘也能说出这种话,她真是看走眼了。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儿,岛国的爱情动作片如此繁荣,隔着半个太平洋的华夏国诸多中华儿女都深受影响,身为岛国的一份子,雏田千夏对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一点都不了解,所以她这么说,也是情有可原。 那边顾叙已经洗完澡了,弥漫着水汽的浴室门很快就打开了,顾叙只裹着浴巾就走了出来。 霍思宁低着头佯装翻书,却是脸颊滚烫,心跳加速,眼角余光不自觉地跟着那男人走。 古铜色的宽阔肩膀,紧实的腹肌,修长有力的大长腿,似是受到了蛊惑一般,霍思宁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 霍思宁这吞咽的动作,自然一丝不落地落在了那双黑如深潭的双眸之中,顾叙的眼底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冷硬的脸部轮廓慢慢地柔和了下来,眼神也愈加深沉。 霍思宁心下暗恼,她从不是贪恋美色之人,怎么这会儿却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那双眼睛呢? 尤其是注意到顾叙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好像她偷窥的行为已经被对方看透了一般,霍思宁心下就更羞怒了,忍不住抬起头来,没好气地道:“你能不能把衣服穿起来,这样在我跟前晃悠,晃得我眼晕!” 明明是她偷看人家,现在却反倒怪别人,这就有些倒打一耙的意思了。 霍思宁说得一脸理直气壮,而且趁着这抬头的机会,她也不用再顾忌那么多了,目光放肆地落在顾叙的身上,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 顾叙也不恼,轻笑一声就动作利落地将一套休闲服套在了身上。 性|感的身材看不到了,霍思宁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下又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淡淡遗憾和失落,不过她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故作淡定地继续低下头去,开始翻阅她手里那本连名字都看不懂的东洋杂志。 对于霍思宁的装模作样,顾叙心下觉得好笑,却也没有直接点出来,他默默转过身去,从他那背包里拎出来两个保温桶,紧接着把房间里的桌布摊开,然后从保温桶里面小心翼翼地将热气腾腾的菜肴一碟碟地端了出来。 霍思宁瞬间就闻到了浓郁的菜香味,一抬头顿时就愣住了,不大的桌子上,居然摆着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还是冒着热气。 “你怎么……” 这是变魔术吗?这家伙什么时候叫的餐?霍思宁一脸迷茫,从进房间开始,她一直坐在沙发上,可没见到有人送餐进来啊。 霍思宁的目光转到一旁的保温桶上,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些菜,恐怕是顾叙从国内带过来的。 “快过来吃吧。”顾叙冲着霍思宁温和一笑,眼神里都是温柔和宠溺,“不是说东洋菜没油不好吃吗,这是我让李阿姨给你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川菜,还是热的呢。” 确实都是她爱吃的,水煮肉片、宫保鸡丁,鱼香肉丝,麻婆豆腐,还有一个酸菜鱼汤,每一道菜都是巴蜀人的挚爱。 “本来应该是中午就给你吃的,但是你不在学校,幸好这保温桶质量不错,热气没有散掉,不然肯定没有那个味道了。” 顾叙笑着给霍思宁盛了一碗米饭,又给她取了筷子,小心翼翼地递给她。 其实,霍思宁的储物戒指里就有这几个菜,而且取出来的色香味甚至热度都比这保温桶带过来的要高,可是看着这简单的一桌子菜,霍思宁却只觉得,那储物戒指里面的任何一道菜,都比不过眼前这桌子上简单的四菜一汤。 “你这家伙,真是……” 谁说这个男人愚笨不懂谈恋爱?这跨越海洋的菜肴,比起一束玫瑰花更让人欢喜,也比任何的情话都要动听,这家伙恐怕比谁都要懂得,怎么做才能彻底击溃霍思宁内心冰封的堡垒,然后霸道地住进她的心房。 霍思宁的内心被酸酸甜甜的感情所溢满,眼眶不自觉地就氤氲出了雾气。 顾叙细心地给她夹菜,鱼片还不忘将刺给一点点地挑干净,没有任何煽情的话,却让霍思宁的心慢慢坚定,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个为她小心翼翼地布菜的男人,心中一片安宁。 世上爱情有千百种,但是她所能期待的,不过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950.第950章 跟踪 顾叙临时赶来东都,本来也就打算耽搁个一两天,结果第二天一大早,顾叙就接到了一个秘密电话。 接过电话后,顾叙的表情就有些古怪,霍思宁心下纳闷,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正想开口询问,顾叙自己就先开口了:“暂时不用回去了,有个临时任务,得在东洋这边呆几天。” 顾叙如今虽然已经办退下来了,但是猎鹰那边还是时不时会有任务需要他去做,涉及到机密,霍思宁也就自觉地没有多嘴询问。 考虑到顾叙之前打翻了醋坛子的举动,霍思宁特意将顾叙带到了杂货店,将奈良仁川介绍给顾叙认识。 奈良仁川倒是非常热情,给顾叙介绍店里的古董不说,还给顾叙展示他的茶具,用最高的礼仪——功夫茶款待了顾叙。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奈良仁川总觉得眼前这男人看他的眼神总是充满敌意,倒不是仇视东洋的那种,好像是雄狮保护雌狮那种防备和警戒的眼神,搞得奈良仁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顾叙对奈良仁川泡的功夫茶可没什么兴趣,他四下环顾了一圈,见这个奈良仁川的小店就这巴掌大,还比不上自家媳妇儿在帝都的聚宝阁一半大,而且这个奈良仁川看起来也没什么事业心和进取心,一看就是软蛋。 顾叙一番脑补,觉得自家媳妇儿肯定看不上这种普通人,又拿自己跟这奈良仁川做了一番对比,觉得他比这个东洋鬼子年轻帅气不少,于是放下心来,面色终于缓和不少,也不再对着奈良仁川释放敌意了。 奈良仁川感觉周边的气压都升了不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就刚刚这个华夏男人的表情,似乎随时要冲上来跟他拼命一般,奈良仁川心下可是吓得不轻。 现在看顾叙的神情恢复正常,奈良仁川终于吁了一口气,心下暗道,妈呀,霍君这男朋友可真够吓人的,这人是干什么的呀,该不会是杀人犯吧? 奈良仁川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顾叙,又担忧地看向霍思宁,对着霍思宁欲言又止。 某个被贴上了嫌疑犯标签的男人一点自觉都没有,伸手将自家媳妇儿揽在怀中,像是宣布主权一般直视着奈良仁川,眼中的占|有欲不要太明显,用意也很明显,就是警告对面的那个男人,这个女人是俺媳妇儿,是有主的了,你别打主意,不然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奈良仁川表示,他根本没看懂,因为跟顾叙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奈良仁川只是觉得霍君的这个男朋友有些不对劲,眼神可怕就算了,智商好像也有些不在正常水平线上。 奈良仁川心下一阵苦恼,这段时间跟霍思宁的接触,奈良仁川就知道霍思宁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姑娘,所以在他看来,霍思宁这样的条件,怎么着也得找个各方面都优秀的男朋友才对,可是看到这位顾先生,奈良仁川却是有些失望不已。 除了外在条件,这个顾先生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好的,奈良仁川觉得顾叙根本配不上霍思宁。 这让奈良仁川的心思活泛起来,他有好几个学弟如今都是单身,而且个个都是业界精英,总比这个看起来像是流氓头子的男人看起来要强,就算到时候霍君看不上,也能交个朋友。 这么一想,奈良仁川越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心下打定了主意,等找机会一定要把那几个学弟叫过来,把他们介绍给霍思宁认识认识。 顾叙正在为自己吓唬住了奈良仁川还心下暗喜,若是这会儿知道奈良仁川心中真实的想法,他一定会吐血三升,直接怄死。 本以为只要宣誓主权之后,就能让奈良仁川知难而退,哪里知道他这么干却是弄巧成拙,打跑了一只狼(自认为),结果招惹回来一群真正的饿狼,这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见过奈良仁川之后,霍思宁就带着顾叙去品尝正宗的东洋料理,结果刚到银座的餐厅大楼门口,霍思宁就意外地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服部惠子。 上一次霍思宁被服部惠子找人堵进死胡同,若不是她拥有隐身这个作弊器,肯定就要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对于这件事,霍思宁心里可是憋了一股火,可是正主找不到,她也就只能将火气发泄在那几个小混混身上,现在居然在银座看到了服部惠子,霍思宁又怎么能不找找这个女人的晦气? 霍思宁心下一动,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霍思宁就拉着顾叙不动声色地跟上了服部惠子的脚步,在看到服部惠子进了电梯按下了按键之后,霍思宁佯装在看楼下餐厅铭牌,眼角余光却是在关注着电梯的数字。 等了大约有半分多钟,电梯停在了顶楼的位置,霍思宁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顾叙是侦察兵出身,自家媳妇儿的这点小心思,他当然是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没有点出来,那个服部惠子他在帝都的时候也见过,虽然不知道那女人究竟怎么得罪了霍思宁,但是不用想也知道,那女人肯定是做了什么,惹恼了他家媳妇儿了。 霍思宁的个性,顾叙是清楚得很,这姑娘就是爱憎分明的性子,谁对她好,她会回报十倍百倍的好,谁若是敢害她,那她也必然会以彼之道百倍还之。 看自家媳妇儿这滴溜溜转着的眼珠子,顾叙就知道这姑娘肯定在想什么鬼主意了,他心下不由为那个刚刚上楼的服部惠子默哀,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霍家这位小魔女,接下来有她受的了! 等了大约有一分半钟后,霍思宁才拉着顾叙走上电梯,一进入电梯之后,她就直接按下了顶楼的电梯。 这栋楼有六层,基本上都是餐厅,顶楼只有一家名为七丁目京星的百年老餐厅,据说在这家餐厅可以吃到整个东都最正宗的神户牛肉。 一进入餐厅,霍思宁两人就被服务生引到了一个用竹帘隔绝的小卡座上,左侧玻璃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色,但是右侧却是半封闭式的,在进入这个卡座之前,霍思宁的目光四下环顾,没能找到目标,顿时不自觉地就皱紧了眉。 951.第951章 印堂发黑 似乎是感觉到了霍思宁苦恼的情绪,顾叙不自觉地轻笑出声,在霍思宁抬起头来的瞬间,淡定地开口道:“三点钟方向,第五个卡座。” “嗯?”霍思宁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顾叙是在告诉她服部惠子的具体坐标。 这让霍思宁有些诧异又有些怀疑:“你怎么知道我——” “不要忘了我是从猎鹰出来的,你这点小心思还瞒不了我。”顾叙的嘴边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一双黑如深潭的双眸却是宠溺地盯着霍思宁,随意地伸出手拨弄着霍思宁一鬓的碎发。 霍思宁就好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学生一般,心虚地想要低下头去,却不料她正准备低头,就被顾叙捏住了下巴。 对面那个男人凑到了她的跟前,在距离她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外定住,用一种极为郑重的语气道: “媳妇儿,你可以选择无条件相信我,你想要做什么,告诉我,我能帮到你的,绝对不会有半点犹豫,我也希望你能够别对我有所隐瞒,你要记住,我是你男人,是你坚强的后盾,知道吗?” 霍思宁被顾叙这话说得怔神,对面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却是趁着这空挡,极其霸道地吻住了她的嘴唇,美美地品尝了一番自家媳妇儿的甘甜滋味儿,最后满足地喟叹一声。 霍思宁本来还挺感动的,结果被顾叙这么一搅合,心底里要冒出来的那种感情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了哭笑不得。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服部惠子就在那个卡座里面?”霍思宁心下纳闷,忍不住压低声音开口询问道。 顾叙笑道:“右手边顺数第五个包厢门口放着跟那个女人款式颜色一致的鞋,进门的时候有服务生从那个卡座出来,手里拿着菜单,证明那个卡座里面的客人才刚刚到一会儿,正点餐完毕,另外卷帘掀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女人露出来的衣角,通过这些细节,可以肯定那间卡座里面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人。” 听到这一长串的分析,霍思宁顿时愕然,末了,她才不得不对顾叙这惊人的侦察能力表示佩服。 难怪这人能当猎鹰,这眼力劲儿,果然跟鹰隼一样,不是盖的啊! 既然来了百年老店,当然要尝一尝正宗的神户牛肉了,霍思宁和顾叙也不是缺钱的主,两人都是享受型的,当然也不会介意花个几千万把块品尝一下顶级的神户牛肉。 趁着点餐的当口,霍思宁借口上厕所,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来到了洗手间。 不多时,她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服部惠子所在的卡座前。 按照霍思宁的计划,她是要给服部惠子吃点排头的,可是当她靠近这间卡座的时候,在卡座竹帘外,她的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因为从服部惠子的口中,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渡边尹康。 坐在服部惠子对面的,居然就是同样跟霍思宁有过交锋的渡边尹康。 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霍思宁心下不由得感慨。 就在这个时候,服务生已经将服部惠子二人点的餐送了上来,霍思宁让开一步,等到那服务生掀开竹帘走进去的瞬间,霍思宁的目光朝着那卡座里面看了一眼,确定坐在服部惠子对面的那个男人,确实就是渡边尹康没错。 不过在看到渡边尹康的那一瞬间,霍思宁就觉得有些古怪。 实在是渡边尹康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只看了这一眼,霍思宁就看到渡边尹康眼睑眉梢那弄得化不开的阴郁之气。 霍思宁先是一愣,蓦地就觉得这阴郁之气很是眼熟,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猛地想到了之前在太城古墓的时候,被她们收回来的那只唐三彩奔马。 那只三彩马从古墓里被盗墓贼挖掘出来之后,凡是接触过那奔马的人,都遇到了一些奇怪的倒霉事儿。 那个盗出奔马的农民工,妻子流产,同宿舍工友摔伤,之后不到一天的时间,那农民工自己也死在了古墓洞口; 太城文物局运送那匹奔马的工作人员也出了事儿,运送车在路上就翻了; 冯洋李萱冰和吴大队长三人在触摸过那匹奔马之后,一夜之间额间就笼罩着黑气,就连霍思宁也差一点中招,还是谢道远找了一个得道老方丈给他们诵经才将黑气给清理干净。 那只三彩奔马,霍思宁自己摸过,当然知道那马有些邪气,这东西玄而又玄,她也解释不清楚,但是那东西绝对不是干净的就对了。 后来在帝都鬼市上,又出现了一只唐三彩立马,霍思宁没有去摸,但是透过那只立马表面,她也能感觉到熟悉的邪气。 判断出可能是从同一个古墓出来的,所以霍思宁没有去争,最后那匹立马被渡边尹康花一千六百万给买了下来。 这件事也过去挺长时间了,霍思宁差不多都快忘了,现在再看到渡边尹康额头上的黑气,霍思宁才骤然想起来,这黑气,和当日霍思宁从李萱冰冯洋额头上看到的煞气一模一样! 更要命的是,李萱冰冯洋当日虽然中招,到底时间很短,所以黑气并不是很浓郁,但是渡边尹康额头上笼罩的煞气却是完全一团黑,似乎随时就要破体而出一般,一看就是已经压制不住了。 霍思宁不由得皱眉,不用想也知道,恐怕这渡边尹康在买下那匹立马之后,直接就将那马给带回了东洋,而且如果估计得没错的话,霍思宁猜测这渡边尹康很有可能将那匹马放在了他日常就能接触到的地方,这个地方,不是他的办公室,就是他住的房子里。 每天跟这样一个充满阴翳煞气的古墓陪葬品生活在一块儿,所以才会导致那些煞气入体,想到当日在太城古墓的遭遇,霍思宁心下忍不住叹息,熬了这么长时间,这渡边尹康的生命力,倒也真是顽强! 不过那团黑气如今聚拢在渡边尹康的额头,虽然目前看起来好像没事儿,但是霍思宁估计爆发是迟早的问题,这渡边尹康的好日子,恐怕很快就要到头了。 952.第952章 秘色瓷的消息 霍思宁正用怜悯的眼神观察着渡边尹康额头上的那团黑色煞气,这时候,对面的服部惠子忽然开口了。 “听说渡边君最近从华夏那边弄回来了一个宝贝,不知道能否让小妹也观摩观摩?” 服部惠子笑意盈盈地看着渡边尹康,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渴望。 渡边尹康切牛排的手一顿,笑了笑:“什么宝贝,就是一个破茶碗。说起来,惠子小姐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啊,这茶碗到我手里才不到三天,这事儿就传到您耳朵里了。” 霍思宁耳尖,瞬间就听出了不对劲,渡边尹康才国内弄回来一只茶碗?什么茶碗?如果是普通的物件,肯定不知道服部惠子这么提。 霍思宁心下隐隐有一种不好的猜测,当即也不敢再动弹,忙屏住了呼吸仔细聆听。 服部惠子听出了渡边尹康话语里隐含的讽刺意味,不过她却是一点也不介意,脸上笑容未变道: “底下人爱嚼舌根,碰巧就被我听到了,渡边君您太谦虚了,这茶碗怎么说也是越窑秘色瓷,华夏那边可是当镇馆之宝看着的,怎么到了您手里边,就成了破茶碗了,这要是破茶碗,那我店里那些珠宝首饰,岂不都成了破烂了?” 霍思宁就站在门外,听到服部惠子这么说,她心下顿时一沉,暗道果然! 她在听到渡边尹康提到茶碗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会儿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渡边尹康手里的这只秘色瓷,果然就是太城博物馆的那只被掉包的茶碗! 霍思宁面色阴沉,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端端放在博物馆里的茶碗,会被这个东洋人给掉包走,这个渡边尹康,怎么会有这么大能耐,买通博物馆的内部人员就算了,还能通过国内海关的重重关卡? 这边霍思宁脑子在飞速运转,那边渡边尹康倒是笑了,虽然嘴上说着谦虚的话,眼底眉梢的得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这也是侥幸,这回若是没有钟老鬼的帮忙,这茶碗我就是撞破了头也拿不到手。” 服部惠子顿时有些好奇:“这个钟老鬼究竟是谁,听您这么说,感觉这人能耐好像很大的样子。” 霍思宁也被这话给吸引住了,这段时间周世涛和太城博物馆两条线秘密调查茶碗掉包的事儿,可是过去了快两个月了仍然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让霍思宁都有些怀疑这事儿是不是再也调查不出来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在东洋这边听到了关键线索,这让霍思宁心跳骤然加速,一双眼睛却是亮晶晶地盯着眼前这虚掩着的竹帘。 钟老鬼,这个代号让霍思宁想到了那个被掉包的茶碗上面的钟仿二字,若不是周世涛用蓝色钴玻璃改给她看,就连拥有天眼的霍思宁也无法看到那茶碗底部的破绽。 钟仿这两个字,在霍思宁的脑子里可是烙印着很深刻的印记,霍思宁猜测,这个钟老鬼一定跟钟仿有着莫大的联系。 霍思宁再想多听听关于这个钟老鬼的有用信息,可是这渡边尹康却好像极为谨慎的样子,听得服部惠子的打探,他笑了笑,却是不再多说半个字,直接就岔开了话题,说起了接下来的新年祭奠。 无法得到更多的信息,霍思宁心下不免有些失望,对于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的闲聊也有些兴趣缺缺,正巧看到她和顾叙的卡座那边,服务员已经端着餐点进去了,霍思宁也没了再听下去的欲望 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就听到对面服部惠子有些惊讶地说道:“什么,渡边先生您被邀请参加东都新年祭?” 渡边尹康面上得意洋洋:“嗯,因为茶碗的关系,明治神社那边已经给我发来了邀请函,不光如此,可能到时候还会让我充当大祭司,虽然目前还没有将具体的安排公诸于众,但是神社方面已经私底下跟我交涉过了。” 服部惠子先还为渡边尹康对她隐瞒钟老鬼的事儿感觉到不悦,这会儿听到渡边尹康被邀请参加新年祭还当大祭司的消息,当即就震住了,眼神里不自觉地就露出来了羡慕和敬佩的神色来。 竹帘外的霍思宁倒是不由得一愣,新年祭这个词,她不是第一次听说,之前奈良仁川带她去逛古玩店,其中一家名为艺道馆的骨董店,那家的老板手里有一套痕都斯坦玉茶具,就因为那套茶具,那个老板也被邀请去参加新年祭了。 霍思宁有些搞不懂这个东都新年祭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听起来好像规格还挺高,霍思宁心下疑惑,却也只能暗自摇头。 这会儿霍思宁并不觉得这新年祭跟她有半点关系,不过两个月之后,当她蹲在明治神社的某个神像脚边,看着眼前那一幕幕混乱的时候,她就不会这么想了。 当然,霍思宁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她这会儿并不能猜测到两个月之后的事儿,默默地重回洗手间,解除了隐身技能后,霍思宁回到了卡座间,开始慢慢品尝她点的那一份神户牛排。 霍思宁并不喜欢吃西餐,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正宗的神户牛排肉质肥瘦均匀,微甜带辣,咸香中带着浓浓的牛肉香味,口感非常不错。 不过,在品尝着这美味牛肉的同时,霍思宁的耳朵也一直竖着,静静等待着那边卡座的动静,果然,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从右前方的卡座上忽然就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女性叫声。 “啊——” 叫声立刻就将附近的服务生吸引了过去,挑开帘子的瞬间,就见服部惠子脸色涨得通红,卡着喉咙,一脸的痛苦,偏偏有苦难言。 霍思宁看得津津有味,对面顾叙挑了挑眉,将他盘子里的牛排仔细地切好,端到霍思宁的跟前,又换了她的那盘,这才淡淡笑问道:“你做了什么?” 霍思宁笑着耸了耸肩:“没什么,我就是在她的鹅肝上撒了一点辣椒粉末,在她的酒里面扔了两颗超浓缩苦瓜粉片而已。” 953.第953章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哪怕是背对着服部惠子,顾叙也能想象到服部惠子的狼狈模样。 顾叙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心下暗自腹诽着,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女人。 霍思宁一边吃着牛排,一边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卡座那边的情况,看到服部惠子那边闹出来的动静有点大,听得那女人语气急切而愤怒地骂着什么,最后怒气冲冲地从卡座间走了出来,路过霍思宁这间虚掩着竹帘的卡座,然后从长廊走了出去,一个拐弯进了之前霍思宁进的那间洗手间去了。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服部惠子的裙摆上,沾满了酒渍,霍思宁这才隐约想起来,刚刚那卡座间似乎还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看样子那服部惠子连酒杯都摔碎了。 想到刚刚服部惠子那面容扭曲的样子,霍思宁就觉得好笑,不由得嘴角一勾,冲着顾叙一笑:“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你说是不是?看样子,我还得去一趟洗手间。” 顾叙一听霍思宁这么说,就知道这姑娘估计又要使坏了,他心下暗叹一声,无奈地点了点头,冲着霍思宁叮嘱道:“注意安全。” 这话潜意思很明显,你捣乱可以,不过千万别让人给发现了,到时候可是会招惹上麻烦的。 不过这话就算顾叙不说,霍思宁自己也很清楚,她早就注意到这餐厅里到处都是监控了,不过整蛊恶作剧这种事儿她驾轻就熟,有隐身技能在,她也根本不怕那些所谓的电子眼。 顺着服部惠子的脚步,霍思宁不紧不慢地来到了洗手间,打开其中一个空着的格子间之后,霍思宁就钻了进去。 洗手间是私密空间,东洋人在这方面还是很讲究的,不会在这种地方设置什么电子眼,所以霍思宁一点也不担心会被人看出端倪,不多时,她就小心翼翼地将那格子间给打开了,然后趁着外间没人,迅速念动隐身咒语,从那格子间走了出来。 做完这些事儿不久,霍思宁就听到隔壁格子间里传来了冲水的声音,服部惠子低声咒骂着从那隔间里走了出来,又掏出了纸巾站在洗手池前的大镜子前开始清理她裙子上的酒渍。 就在服部惠子低头拿着纸巾擦拭的瞬间,一侧的洗手池水龙头莫名其妙地就被打开了,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服部惠子走近准备关掉水龙头的瞬间,那水龙头的水竟然直接朝着她这边喷射了过来。 服部惠子根本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股极为有力道的水流冲刷,整个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镜子里的那个女人狼狈不堪,从头到脚都是水,一袭长裙直接湿透了,服部惠子顿时怒从心起,浑身都禁不住颤抖起来,她的眼中喷射出怒火,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往洗手间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声怒斥开来: “你们这家饭店是怎么回事,啊,鹅肝撒辣椒,红酒是苦的,连个洗手间水龙头都莫名其妙朝人喷水,你们是故意的吧?把你们老板叫过来,我倒要问问看,他这店是怎么回事,有这么招待客人的吗?他是不是不想在这儿干了,啊——” 服部惠子这一开口,众人就已经从卡座间探出头来,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结果她这骂声还没结束,忽然就听得一声惨呼。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目睹了这样尴尬的一幕。 只见服部惠子怒气冲冲地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湿透了一身的长裙贴身黏在身上,她正专心谩骂着,正巧这个时候,侧面的厨房门里面走过来的一个侍应生,那侍应生手里还端着一盆水果沙拉。 结果服部惠子在盛怒之下,直接就撞上了那侍应生,那一盆水果沙拉自然也就被打翻了,果酱沙拉都倾覆在了服部惠子的身上。 这还不算,那沙拉本就黏滑,服部惠子又好巧不巧地穿了一双细带高跟鞋,那些沙拉倒在地上后,服部惠子直接就踩在了沙拉酱上面,当即鞋子就是一滑—— 这下可好,原本盛气凌人的服部惠子,径直就踩着那沙拉酱来了一个花样滑行,紧接着支撑不住身形,一个后仰倒在了地上,直接就摔了一个屁股墩。 “撕拉——”一声,站在服部惠子身后的那侍应生本来还满脸的惊慌失措,想要上前去搀扶摔倒在地的服部惠子,结果就看到了这样目瞪口呆的一幕。 服部惠子背后的长裙拉链,因为服部惠子这番剧烈的动作,直接就和裙子分离了,原本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后背直接就露了出来,背后的赘肉还有被服部惠子辛苦遮挡的坑坑洼洼的痘疤也通通露了出来。 整个餐厅霎时间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所有人都被这尴尬的一幕给惊呆了。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不知道是谁噗嗤一声笑开,直接打破了这餐厅诡异的宁静,跌倒在地上的服部惠子这才意识到她此刻有多难堪,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又忙不迭地照着原路跑回了洗手间。 只是她这一跑,外面的笑声更加放肆了。 服部惠子面色阴沉,眼神里的火气越发浓烈,眼眶涨得通红,满是恼恨和怨怒,只是她却不知道该找谁来发泄,听得外面那刺耳的笑声,她的双拳不自觉地攥得死紧,恨不得即刻就冲出去,将那些嘲笑她的人都给杀了。 站在洗手间欣赏了一番服部惠子的精彩表演,霍思宁这才满意地回到隔间,佯装刚刚上完厕所的样子走了出来。 服部惠子此刻正狼狈不堪,生怕被人看到她窘迫的样子,见到隔间有人冲完水走了出来,下意识地就低下头慌不择路地钻进了另外一个隔间,在霍思宁推门而出的瞬间,她也没敢抬头,所以根本没有注意这个走出隔间的女人是谁。 霍思宁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洗干净手,大摇大摆地从洗手间走了出去,走出去的瞬间,她注意到渡边尹康急匆匆地从那卡座走了出来,一副极为丢脸的样子,迅速地在柜台结完账单,然后一脸尴尬般的灰溜溜撤了。 霍思宁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心下破有些遗憾地叹息了一声,真可惜,经过这么一闹,这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来这家店吃正宗的神户牛肉了! 954.第954章 景德镇,钟老鬼 从七丁目出来,霍思宁就迫不及待地给周世涛打电话,电话才响了两声就接通了,那边周世涛直接就开口道:“你这丫头最近哪里野去了,终于舍得开机了?我都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也没打通。你这是乐不思蜀了吧?” “啊?”霍思宁闻言顿觉尴尬,原来她这手机没电的事儿,不止顾叙一个人苦恼,连她师傅都知道了,“那什么,出门了一段时间,手机没电了,也没注意到,老师,真是对不住啊。” “行了,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你得跟小顾道歉啊,我估计这会儿他都已经在东都了吧?”周世涛一把年纪了,倒是还挺老不正经的,对着这小徒弟一点也不严肃,这时候也不忘调侃。 “呃……”霍思宁听得周世涛这话,顿觉面色一红,尴尬地抬起头看了一旁的顾叙一眼。 见霍思宁沉默,周世涛顿时了然:“你也不用跟我解释,我怎么说也是你师父,你说你出门了一段时间,我这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到你是去做什么。说吧,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又淘到什么宝贝了?” 电话里霍思宁也不好说得太详细,只不过大略地说了一下,在听到霍思宁说收到了一整包足有二十张的金粟山藏经纸的时候,周世涛就已经惊讶不已了,后面霍思宁说什么黄花梨的木板车,他也见怪不怪,麻木得没有任何表情了。 他就说他这徒弟怎么可能轻易会答应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东洋去当什么交换生,以他这徒弟如今的本事和身价,根本不需要靠当交换生来积累什么学历和经验,她自己就已经是一张活字招牌了,没必要去东洋这样的地方受罪才对,原来,这才是这丫头的真正目的。 “你这是准备搞三光政策,把整个东洋的古玩市场都淘一遍吗?”周世涛幽幽地问道。 霍思宁倒是没有想到,她的目的会被周世涛一语道破,不过她也没想过隐瞒,直接就承认了:“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也不可能每个地方都跑遍,只能大略地走一走,能淘一个漏算一个。” 这样大言不惭的话,也只有霍思宁才能以一种今天天气不错的口吻说出来,如此的平静而又理所当然,听得电话那头的周世涛也有些郁闷不已,不管怎么说,在这方面,他这徒弟的确是走在了他的前面了。 周世涛还没有忘记他之前给霍思宁打电话的目的,忽地开口道:“上一回你从太城博物馆那边带回来的这只掉包的碗,我这边查到一点眉目了,顺着这赝品顺藤摸瓜摸到了昌南那边,虽然目前还没有最终确定具体的窑厂,但是我敢肯定,这东西一定是从景德镇出来的,而且是至少运作了二十年以上的私人作坊。” 至于为什么是运作了至少二十年以上的私人作坊,这话不用明说,霍思宁也想得明白。 当年周世涛打眼的北宋汝窑天青釉莲花笔洗,上面也有一个同样的简体钟字,跟那只赝品越窑秘色瓷碗同出一辙,证明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这两件东西的面世,却相差了二十年,足以证明,烧制这两件瓷器的窑厂,一直在正常点火燃烧。 霍思宁没有料到周世涛会给她带来一个这样的消息,这与她今天在七丁目卡座间偷听到的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谈话的内容不谋而合,她瞬间就想到了渡边尹康提到的一个人,顿时眼中精光一闪,对着周世涛道: “正巧我这边也得到了一个消息,真的那只碗我大概已经知道在谁手里了。您的人去景德镇调查,我给您提供一个人的名字,钟老鬼,昌南那边既然是专门制作瓷器的,这个钟仿的制作人有干了这么多年这个营生,肯定有人听说过这个钟老鬼的名头,这个钟老鬼,不是制作钟仿的人,就是提供钟仿负责掉包的人,肯定不会错!” 周世涛闻言不由得愣住:“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那碗在谁手里?” 霍思宁笑道:“这点您就不用怀疑了,我就是今天偶然的机会听到的,这不就赶紧跟你打电话想跟你说这个事儿嘛。那碗在谁手里面我就先不透露了,为免打草惊蛇!” 周世涛也是个精明人,从霍思宁的话里面,他很快就听出了一丝端倪:“那碗被弄到东洋去了?” 霍思宁人在东洋,却在那边听说了那只秘色瓷的消息,这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只碗已经被走私到境外去了,不然霍思宁怎么可能会在国外听到那只碗的消息。 猜测到这个可能,周世涛顿时面色大变,眼中的愤怒之色怎么都压制不住了:“这些人简直就是胆大包天,老祖宗留下的这点东西,都要被他们给弄出去了,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周世涛情绪激动,声调不由得就提高了数个分贝,说完了,自己把自己给气到了,连连咳嗽不止。 霍思宁可是知道周世涛有高血压,听得电话那头周世涛情绪不对,顿时就急了,眼珠子一转,顿时就来了主意,连忙开口宽慰道: “老师,您先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这边已经完全掌握住那碗的动向了,会找人盯着的,我过阵子回国一趟,到时候您把那赝品交给我,我已经想到了办法,到时候一定把那真品再弄回去!” 听得霍思宁这话,周世涛的情绪这才慢慢缓和下来,他眼中带着一丝怀疑一丝紧张一丝期待:“真的?你能想到什么办法?” 霍思宁无奈,只能道:“办法我现在不能说,但是我跟您保证,那碗我肯定会原封不动地给您带回来,决不食言!” 周世涛也是了解霍思宁的个性的,知道这孩子一向稳重,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说空话大话,她既然这么肯定地对他保证,那就证明霍思宁是真的很有把握。 所以周世涛也不问了,只是沉声道:“好,这件事我不管,但是你不要让你师父我失望!” 955.第955章 少女怀|春 那话本来是霍思宁一时情急之下说的,但是说完她脑子就如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了。 对呀,渡边尹康那碗,不是说要去参加新年祭吗?她完全有机会再掉包回来呀。 渡边尹康对那碗肯定宝贝得紧,平时不是锁在保险柜里就是存放在银行里了,她是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但是他要参加新年祭,那碗到时候他肯定是要拿出来的,这人这么喜欢名利,这碗能给他带来天大的面子和利益,他到时候绝对不会藏私。 霍思宁有隐身技能,新年祭的时候,她完全可以潜到明治神社去,只要渡边尹康把那秘色瓷茶碗给拿出来展览,霍思宁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碗给重新掉包,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越想霍思宁就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她的眼前不由得亮了。 渡边尹康能做初一,她也能做十五,这人既然能用卑劣的手段将东西给掉包出来,她也照样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是不知道等到渡边尹康发现他辛辛苦苦掉包出来的瓷碗竟然也是赝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精彩表情。 光是想想渡边尹康发现真相之后会出现的场景,霍思宁就觉得心里一阵酸爽,更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实施这个计划。 顾叙在第二天就接到了上面的催促电话,和霍思宁不过才度过了短暂的一天时间,就又急匆匆地离开,霍思宁也没有问他到底要去做什么任务,而是老老实实地回了学校上课。 别看雏田千夏是一个文静的软妹纸,在八卦这方面可是一点也不比国内的那些妹纸逊色,见霍思宁回来上课,雏田千夏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霍思宁,问道:“霍桑,你跟你男朋友已经订婚了吗?你们见过双方父母了吗?什么时候结婚?” 东洋的婚礼习俗跟国内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亚洲人,在婚姻这方面也比较传统,结婚一般都需要双方的父母亲戚见证才算正式成为夫妻。 而且东洋鼓励早婚早育,大概是因为人口稀少的缘故,在东洋,一些结婚早的女孩子,十五六岁就嫁做人妇了,所以雏田千夏对于霍思宁有男朋友这事儿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反而很是稀松平常。 霍思宁笑着点头:“已经见过父母了,算是定下来了,不过结婚还早,我现在还在上学,暂时还不想这么快就迈进婚姻的殿堂。” 雏田千夏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你这想法我也理解,事实上,现在我们这边也有很多人越来越不想结婚了,一旦结婚,大部分女性婚后是不工作的,每天只负责做好家务,由老公每天在外辛苦赚钱养家,可是这样一来,我们这么多年的学业就算是荒废了。我辛辛苦苦考上大学,就是想做一个独立女性,不想只依附一个男人生活,只是这种观念在我们的父辈听来,是非常荒谬的。”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点头,这方面东洋确实比华夏还要传统,绝大部分女性婚后都成为了家庭主妇,鲜少能经济独立,而且东洋男人的主权意识很强,基本上很难容忍女性当上司。 相比之下,华夏女性的意识觉醒就要比东洋要早很多了,绝大部分华夏女人都有独立自主的人格和经济自由,就算结婚,也不会彻底回归家庭,事业与婚姻并存,是绝大多数华夏女人目前的生活状态。 不过,雏田千夏这么想,显然也是有些杞人忧天,想到这段时间雏田千夏跟奈良仁川的频繁互动,霍思宁忍不住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和了然: “总也有例外吧,你既然不想舍弃事业,那就找一个不那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比如像奈良先生那样的,我觉得以他的个性,他就绝对不会限制你在家里,反而会非常赞同你发展事业,多多充电学习呢。”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雏田千夏顿时心下一跳,面色瞬间涨得通红,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怎么……好端端地……扯到奈良先生了……我,我们就是……普,普通的……雇佣关系……” 听得雏田千夏极力否认,但是她脸颊却是绯红一片,眼底眉梢都是羞涩,典型的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看到雏田千夏这一副如受惊小鹿一般的表情,霍思宁心下已经有了结论了,不过她也没点破,感情这种事情,她一个外人也不好去干涉,雏田千夏现在就在奈良仁川的店里打工,如果这两人真郎有情妾有意,不用她推波助澜,这两人迟早也会走到一起去,根本不需要她瞎操心。 所以霍思宁也没再盯着这个话题讨论,从她那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她从浅草寺那边买回来的小玩意儿递给雏田千夏:“我这几天逛了一下关东,你不是说挺喜欢华夏的玉器的吗?这玉扣应该是清朝的东西,正巧看到了,就给你买了。” 雏田千夏顿时眼前一亮,接过霍思宁递给她的那枚直径不到四厘米的玉扣,有些好奇地问道:“这就是华夏玉,怎么跟书里面我看到的玉有些不太一样?” 霍思宁笑道:“好的玉颜色当然是非常漂亮的,但是那种玉小摊位上很难淘到真货,就算有,价格也贵的离谱。” “不过这点你大可以放心,这枚玉扣绝对是真品,几百年的东西了,价钱虽然不贵,但是品质还算不错。你戴在身上,没事儿就用手盘一盘,盘上一段时间,这玉就能盘活了。” “在我们华夏国,有一句古话,叫做养玉三年,玉养人一世,玉是有灵性的,经常戴在身上,既能美容养颜,也能延年益寿。” 雏田千夏是个外行,霍思宁这些话,她也不过懂了个三四分,不过她也知道霍思宁这话肯定不是蒙她的,所以就算不懂,她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将霍思宁说的盘玉方法给记了下来。 956.第956章 东都大律师 之后霍思宁又遂奈良仁川去了近畿和九州,半个月之后,之前霍思宁联系的冯景林就给霍思宁答复了。 这个冯景林就是霍思宁来东洋之前,宋春雪给她的那张名片留的人名,霍思宁到东洋之后就跟这人以电话和电子邮件的形式联系过,但是并没有见面。 后来小坂正雄母子二人被警局带回去调查,霍思宁就跟冯景林说了雏田千夏的事儿,也是这个时候,霍思宁才知道,这个冯景林就是律师,在东都开了一家极为有名的律师事务所,这种霍思宁所说的雇主拒付劳动报酬的案子,对于冯景林来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这事儿不用霍思宁开口提,冯景林就直接将事情给揽了过去,并且说很快会给霍思宁答复。 冯景林办事靠谱,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已经将事情解决了,小坂太太为了给她和儿子减刑,很快就妥协了,并且非常爽快地支付了雏田千夏的报酬和精神赔偿。 霍思宁接到冯景林的电话,听说赔偿金已经到账,顿时意外不已。 这种事情,就算在国内,不拖几个月是绝对不会解决的,没想到东洋这边的办事效率这么快。 当然,霍思宁并不知道,这事儿若是普通人接手,估计没个一年半载的,根本连庭审都不会有,一直会拖在走程序的路上,就是因为有冯景林插手,所以这个案子得以开绿灯,判决结果也相对公正,有法院监督,小坂母子根本没有耍滑头的机会。 当然,冯景林帮了霍思宁的忙,霍思宁还是要对他表示感谢的,所以在接到冯景林电话之后,霍思宁正巧也回到了东都,遂邀请冯景林一起吃饭。 和霍思宁预想的不太一样,她原本以为这样一个办事精准快速的人,应该是在法律界混迹多年经验老道的老教授级别的人物,没想到等霍思宁到约定地点之后不就,看到的却是一个比顾叙年纪大不了多少的精英级别的男人。 这人推门而入,极为礼貌地询问了服务员一句,那服务员就对着霍思宁这边的位置指了过来,那人闻言微微颔首,微笑致谢,紧接着就朝着霍思宁这边一步步走过来。 霍思宁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步履从容地朝她所在的位置走来,这人穿着精致到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寸板头发用发蜡往上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金边眼镜和名牌手表,一看就知道是一种追求生活极致的男人。 坐在霍思宁的对面,冯景林唇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对着霍思宁抱歉道:“真是对不住,我这人时间观念太强,习惯了踩点到场,让你久等了。” 霍思宁笑着摇头:“没有,我也才刚刚到,冯先生这样的习惯很好,这是你们律师的职业习惯?” 冯景林点了点头,也没有说废话,直接就将公文包里的一个文件袋拿出来推给霍思宁: “这是雏田小姐这次上诉和庭审的文件,判决书也在里面,雏田小姐没有出庭,但是这并不妨碍法庭的宣判。里面还有小坂家补给雏田小姐的赔偿金。” 霍思宁将那文件袋接过来,并没有打开看,而是直接就塞进了身后的双肩背包里。 冯景林眉毛一挑:“霍小姐你不看看确认一下?” 霍思宁笑着摇头:“不用了,您既然答应帮我,就肯定会尽全力帮忙,而且我想,以冯先生您的身份地位,这点东西您肯定不会看在眼里。” 任何人听到夸奖的话都不会不高兴,冯景林轻笑一声,目光在霍思宁身上扫过,忍不住叹道: “霍小姐的确人如其名,难怪国内有那么多粉丝追捧。不过我有点好奇,雏田小姐的这个案子不过是一件非常小的事儿,以霍小姐你的身家,不至于把这点薪酬看在眼里才对,怎么会……” 冯景林是从宋春雪那儿知道霍思宁的,早在一个月前,冯景林却接到宋春雪的电话,要求他,无论霍思宁提出什么要求,都要不遗余力地给霍思宁提供帮助,如果实在解决不了,可以给她甚至陆家求助。 按照冯景林的想法,霍思宁会来找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或者是无法解决的大事件,毕竟他是宋春雪介绍给霍思宁的,这样的人脉关系,正常人除非紧急事件,一般是不会来麻烦他。 但是让冯景林感觉到有些错愕甚至是难以理解的,霍思宁的确是来找他了,却不是为了她自己的事儿,而是为了一个东洋女孩,而且为的还是讨要薪酬这样的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件民诉案。 冯景林有一种懵逼了的感觉,但是该办的还得办,而且不用霍思宁提,他自己就得主动把事情给揽过来。 宋春雪是什么身份,一国元首的长媳,根本不需要去讨好任何人,但是她却这样偏袒和维护霍思宁,足以证明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不过帮归帮,冯景林怎么也想不通,霍思宁怎么会对这种事情上心,冯景林特意在国内的网站上搜过关于霍思宁的资料,这姑娘是个赌石高手,身价好几十个亿,这点薪酬,她完全可以随意找个借口补偿给雏田千夏,这点钱对霍思宁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根本不需要如此劳师动众,还出动他这块律界王牌。 霍思宁听出了冯景林的弦外之音,她笑了笑:“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哪怕只有一百东洋币,那也是雏田应得的报酬,我没有这个立场来给雏田支付报酬,小坂母子也没有权利赖掉这份薪酬。” 霍思宁这话,冯景林的确是无法反驳,他笑了笑,点头道:“霍小姐身上倒是没有商人的那些铜臭习气,这事儿要是换成国内那些普通的生意人,恐怕宁愿自己贴钱,也不会选择走法律这条麻烦的途径了。” 霍思宁很想反驳,她并非商人,充其量也就是半个赌石爱好者,半个古董鉴定师,但是外界对她如今的身份的了解,多半是以冠玉美人为切入点,所以基本上都会误以为她是冠玉美人的老板,事实上,真正管理冠玉美人和拍板的人,是白亦珊。 不过冯景林这么认为,霍思宁也没有想过要解释,只是淡淡一笑也就过去了。 957.第957章 死马当活马医 霍思宁的预测很准,宋孝晨在东洋呆了近两个礼拜的时间,但是并未能解决机床运输的问题,国内欧阳军和秦天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倍受打击,已经准备向国产机床妥协,并且已经开始与国内的几家大型机床厂联系。 霍思宁在与宋超静打过电话后,立刻就和欧阳军取得了联系。 “弟妹啊,东洋那地儿可是销金窟啊,你这玩得都快忘了咱们这帮子人了吧?” 欧阳军话语里夹杂着调侃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埋汰。 霍思宁到东都一个月,确实没有跟欧阳军他们联系过,所以听得欧阳军这话,顿时就有些不大好意思:“我来这边时间计划排太满,所以也没顾得上跟你们交流,欧阳大哥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我这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们几位。” 欧阳军哼唧了一声,似是心里还有些芥蒂,不过他这也就是嘴上装装样子,寒暄了几句之后就不忘和霍思宁谈起昌化那批鸡血石的事儿。 “我跟秦天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活我那个机床项目,搞得焦头烂额的,不过我听辉子说,现在那个矿脉已经都被咱们捣腾空了,那些鸡血石也都运到帝都了,现在都囤在叠翠苑那边。” “按照叙子的意思,那些鸡血石虽然都是极品,但是也不能就这么一股脑投入到市面上去,这么多极品大红袍进入市场,肯定会冲击鸡血石的市场价格,所以为了将这批鸡血石的利益最大化,咱们得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一点点放货,才能获取这批鸡血石的最大价值。” 霍思宁倒是不怎么在意这鸡血石矿的事儿,她出了钱,剩下的工作都交给了顾叙兄弟四人,具体要怎么操作,她也没打算搀和,随便那几个男人去折腾,所以听到欧阳军这么说,她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只随意地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道: “这事儿你们看着办就是了,我都没有意见,左右赚多赚少,都是凭白得来的。” 欧阳军听得霍思宁这么随意的话,心下也不得不感慨,顾叙这媳妇妇儿真是大气得没谁了,这么大一个鸡血石矿,就算底价贱卖,那也是价值十多亿的东西,可是这姑娘却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也不知道这姑娘是天生缺心眼少跟筋呢,还是根本就视金钱如粪土。 不过不管怎么样,能够面对这么多的钱而不动如山,这姑娘的气度和胸襟,也不得不让欧阳军佩服,就算他这样的出身和背景,也不能做到像霍思宁这样淡然。 “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你那个机床项目的事儿,我前阵子见到宋孝晨他妹宋超静了,她说宋孝晨来东洋这边帮你们解决这个机床的问题,但是好像最后结果也不太理想,这事儿你们打算怎么办?” 欧阳军一听霍思宁提这事儿心情就有些烦躁:“我最近就在为这事儿头疼呢,我们这项目钱都投进去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那钱可不都打水漂了?可是现在机床问题是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个环节,这问题不解决,工厂根本不可能投入使用。” 霍思宁一直好奇一个问题,国产机床再怎么差劲儿,也不至于让欧阳军这样嫌弃,为什么他会想要投入这么多的金钱人力在走私东洋机床上面: “欧阳大哥,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们这个工厂,到底是准备做什么的,怎么会需要这么精密的仪器?还有当初你们为什么要找宋孝晨合作?” 欧阳军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迟疑,末了才含糊地解释道:“具体的我确实不太方便跟你解释太多,我只能告诉你,我们这个工厂是设置在私人岛屿上,宋孝晨在南沙有一座私人岛屿,面积大,附近没有其他私人岛屿,所以我们就租赁了他的这个岛,我们已经跟军方和航空基地那边都谈妥了合作事宜。” 欧阳军言简意赅,但是霍思宁却是通透之人,听得他说是跟军方和航空方面合作,已然明白了这件事的机密性,遂不再多问。 涉及到国家层面的东西,霍思宁也没想过要去接触,怕招惹麻烦,但是她心里也隐隐约约地明白过来,为什么欧阳军要费这么大力气到东洋搞机床,军方和航空对于产品的要求绝对苛刻,每一个零部件都必须精准到毫厘,而且不能有任何误差,这些要求,是国产机床目前无法做到的。 “唉,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这事儿拖到现在,已经进入了死胡同,我跟秦天已经没辙了,实在没办法,就只能跟国产机床厂合作,不然,这计划就只能流产,可是已经投入了这么多钱,老子实在不甘心!” 欧阳军在电话那头使劲挠了挠脑袋,一头黑发瞬间被挠成了鸡窝。 就在欧阳军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忽然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幽幽的女声:“或许我可以帮你试一试。” 欧阳军抓着手机的手不由得一顿,眼睛瞬间瞪大,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个通话界面,见并未挂断,他犹自不信,有些结巴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是我幻听了吗?” 霍思宁笑了笑:“你没听错,我说我可以帮你试一试。” 欧阳军彻底惊呆了:“你?你有办法把那几台机床弄回来?用什么办法,走海运吗?” 霍思宁笑道:“走什么运输渠道你就不用管了,肯定帮你运回来就是了,这段时间我在这边也认识了几个东洋人,或许可以找他们帮忙试一试。” 欧阳军听了这话顿时沉默,不能怪他不信霍思宁所说,实在是这几台机床因为东洋方面卡得严,他和秦天加上宋孝晨的人脉都没能顶用,霍思宁到东洋也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算认得几个朋友,这样的朋友又能顶什么事儿? 见欧阳军一直没说话,霍思宁也没放弃,直接说道: “你自己也说已经走入死胡同了,何不再让我试一试?反正你也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再等上几天又何妨?” 958.第958章 杜撰的师兄 霍思宁这话说得欧阳军半句话都反驳不得,他虽然对霍思宁所说的半信半疑,但是此刻他也的确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你真有门路?这事儿别怪我事先没告诉你,宋孝晨这次去东洋,找的可是黑|道方面的人,东洋那边专门搞走私的大鳄都没辙,你有几成把握?” 欧阳军这人办事还是谨慎,一来他怕将这几台机床交给霍思宁,事情成不了,机床可能会折在里面;二来他也担心霍思宁的安危,这姑娘到底是孤身一人在外,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别说顾叙,就连他自己都过不了心里那关。 所以他必须得问清楚,不然这潭浑水,他不会让霍思宁一个无关人员趟进来。 霍思宁大概也知道欧阳军的顾忌,索性将谎言撒到底,越是离奇掰扯越好。 “你应该还记得,我之前提过,我在巴蜀的时候,认了一个师父,我的养鱼技艺还有气功按摩手法,都是他教的吧?” 霍思宁没有正面回答欧阳军的这个问题,而是忽然转移了话题,扯出了她那个莫须有的师父。 果然,听到霍思宁这话,欧阳军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瞬间就惊住了:“你在东洋见到你那个师父了?” 霍思宁笑道:“那倒没有,我师父闲云野鹤,游散惯了,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过他老人家了。” 欧阳军顿觉失望,他一直觉得霍思宁那个传说中的师父一定是武侠小说里面描写的世外高人,这种人避世隐居,通常不会理会世俗之事,但是这样的人本事一定非凡,若是能得到这种人出手相助,解决他那几台机床的问题肯定游刃有余。 “没见到师父,那你提他老人家干嘛?”欧阳军有些郁闷。 霍思宁笑道:“我师父是没见到,但是我在东洋遇到了我一个师兄,有他帮忙,你这机床的事儿,我至少有九成把握。” 欧阳军这心情感觉就像是坐过山车,一会儿攀上云端一会儿跌入谷底一会儿又跃上高峰,整个人跟个傻子一样时笑时哭的,搞得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欧阳军却是顾不得其他人的异样眼光了,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霍思宁说的她那个师兄在东洋的事儿,一脸的激动和兴致勃勃: “真的?九成把握这不就是说肯定能成事儿吗?你这师兄是干嘛的?能给我介绍一下吗,要不我这就来东洋,跟你师兄见个面,好好谈一谈这机床的事儿?” 欧阳军早就想认识霍思宁这传说中的师父了,可惜师父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欧阳军就算想见也见不着,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师兄,欧阳军原本歇了的那些心思顿时就又复活了。 师父见不着,见见师兄也是一样的嘛!他一双眼睛亮亮的,恨不得即刻就奔向东洋,见见这传说中的世外高人。 可惜欧阳军的想法注定是要实现不了了,这师父师兄本来就是霍思宁杜撰的,又怎么可能让欧阳军如意? “不用了,我师兄跟我师父一样,都不喜欢见外人,这机床的事儿,由我在中间接洽就行了,你把你那机床的具体情况跟我说了一下,回头我师兄这边准备好了之后,你就安排你那个同学把机床从现在的仓库里面运出来,到时候我这边自然会安排人去接应。” 霍思宁的语气并不热络,公事公办的口吻,听起来并不想让欧阳军和她那个师兄有过多的接触。 欧阳军心下一顿,蓦地想到这种世外隐匿门派可能有一些说不得的门规条令,当下也不好再过多追问,只能无奈地点头道: “那好吧,那这机床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你跟你师兄说,机床的问题只要能解决,我这边肯定不会亏待了他,一台机床两百万的佣金,这钱一分也不会少。” 五台机床就是一千万,霍思宁本意只是想帮欧阳军这个忙,倒是并没有想过要赚欧阳军的这个钱,毕竟这几台机床她运回去不过就是往储物戒指一丢的事儿,并不费什么精力,不过她若是拒绝,反倒有可能会引起欧阳军的怀疑,所以听到欧阳军说佣金的事儿,霍思宁也没有直接开口拒绝。 “佣金的事儿,等东西运回国内再说吧,你放心,我师兄肯定会帮你想办法的,你再等两天。” 欧阳军原本还颓废着的脸上早就荡起了得意的笑容,听到霍思宁这话,立刻就开口道: “不着急,大半年我都等下来了,这几天我还是能等得起的。你跟你师兄说,我这儿绝对不催他,让他万事安全第一,不要轻易涉险,你更加要注意,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霍思宁心下一暖,笑道:“这是自然,总不能为了你这点破事儿赔了夫人又折兵,放心吧,肯定不会有事儿的。” 得了霍思宁的这个好消息,欧阳军心情大好,也不再窝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了,立即就打电话跟秦天通报这个好消息。 接到霍思宁这个电话本就是意外之喜,欧阳军本以为怎么也得等了三五天时间,没想到第二天下午,霍思宁就又给他打电话了:“欧阳大哥,晚上你让你那同学把机床从仓库里运出来吧。” 欧阳军心下一跳,有些惊愕地问道:“这么快?” 霍思宁在电话那头淡淡笑道:“正巧有一艘船要回国,你让你的人把东西运出来,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卸货就行了,我这边会安排人过去接应。” 欧阳军的心跳频率一下子急速剧增,他有些不安地问道:“走海运,海关能放行吗?几天能看到货?” 霍思宁笑道:“我师兄已经安排好了,这些你不用操心,既然让你把东西运出来,就肯定能保证这东西的安全。货会在后天从东都港出发,回国应该需要两天的时间,你再等四天吧,四天后就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959.第959章 机床到手 霍思宁可没真想走海路运输,跟欧阳军这么说,不过是找个幌子,让欧阳军误以为他们是走的海路。 五台机床可不是小数目,就算是走海路运输都是极为打眼的东西,走航空路线就更加不可能了,所以为了让欧阳军不起疑,她只能这么做。 在和欧阳军联系之后,没过多久,欧阳军就给霍思宁发来了地址:“他们会将货送到东都港附近的千叶渔村,那边有一片海滩和树林,遮蔽性很强,一般不会引人注意。” 霍思宁回了一个“好”字,表示已经收到,并未对欧阳军给出的地址表示任何异议。 傍晚的时候,霍思宁就坐车直接抵达了千叶渔村,向一个渔民租借了一条小型渔船,霍思宁将渔船停在了靠近沙滩附近的一个树林边上,一侧就是海岸岩礁,正好将渔船船身给挡住了,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霍思宁就坐在渔船里面,一边欣赏着岛国的海洋夜色,一边美美地品尝着她从国内带来的美食。 夜里十一点左右,霍思宁被海风吹得都有些迷糊了,蓦地被一阵引擎声给惊醒,她下意识地从渔船里爬出来,朝着沙滩那边看去。 就这一打盹的功夫,在那沙滩靠近树林一角的位置,停了两辆本田轿车,轿车后还跟着一辆大型卡车,在那卡车上,捆绑着五个足有三米高的大货箱。 不用猜也知道,那五个大货箱里面,装的应该就是欧阳军迫切需要的联动机床。 车子停下来之后,从那轿车和卡车上下来了七八个人,先是把几辆车的车灯灭了,轿车和卡车都熄火,紧接着就从那卡车上拖下来两辆履带式搬运车。 在强光灯下,两辆履带式搬运车同时工作,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就将那五个大货箱给卸了下来,直接放在了沙滩上。 做完这些后,那些人就聚集在沙滩角落里,拿着强光手电筒在四周照了照,然后坐在沙滩上开始抽烟,时不时地还会聊上几句。 霍思宁站在离这些人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外,只能隐隐约约听得到声音,却听不清楚这些人在聊什么。 不过这会儿她关心的也不是这个,而去那五个大货箱的事儿,她小心翼翼地爬回船上,有海浪声作掩护,她这边的动静并未引起那几个人的注意。 爬回船上,霍思宁就急忙掏出手机,她本来是想给欧阳军打电话的,但是怕电话声音会引来那些人,而且也担心海浪声会让欧阳军起疑,所以她直接给欧阳军发了消息。 “我师兄让你那个同学把送货的那几个人撤走。” 霍思宁很肯定,这时候欧阳军正在密切关注着那批货的走向问题,霍思宁发短信,他不可能看不到。 果然,一收到霍思宁的短信,欧阳军立即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一面惊喜一面紧张地回复道:“你师兄他们到了?我这边把人撤走,那那货……” 霍思宁知道欧阳军是担心那几台机床的安全问题,怕中途出什么纰漏,遂回复道: “你只管把人撤走就行,我师兄他们早就到了,你那货卸下来,他们就能接手。不过这东西你也知道不是正经生意,我师兄他们做事谨慎,怕手底下的人暴露身份,所以还是不要正面交接的好。” 话说到这份上,欧阳军自然懂了,大隐隐于市的人,肯定在白天都有各自的身份,走****就像是时刻有一把刀悬在脖子上,一步不慎,就会要了命,这些人刀子底下讨生活,不可能不小心。 “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这就给那边打电话,等人撤走了,你再让你师兄他们行动。” 欧阳军急忙应承下来,他没见过霍思宁的师兄,但是他却非常信任霍思宁,这丫头既然这么肯定地让他撤人,就肯定能保证那批货万无一失。 果然,这边霍思宁挂断电话不出一分钟,那沙滩上一个正在抽烟的穿西装的男人手上的电话忽然就响了,那男人急速地接了电话,也不知道那边说了几句什么,那男人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漆黑无比的夜色,略皱了皱眉,但是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朝着身后那几个人挥了挥手。 得到那男人的示意,那几个工人和司机迅速地钻回到了各自的车里,引擎声轰隆隆,片刻功夫,三辆车就急速地离开了现场,整个沙滩上,只留下了五只三米多高的大箱子。 霍思宁窝在渔船上,足足等了有十多分钟,确定那些人不会再去而复返了,这才从渔船上下来,穿过树林,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几个货箱靠近。 夜色深沉,又加上是阴天,霍思宁的行动可以说悄无声息。 那五个大货箱被尼龙绳捆好,打的是牛劲结,箱子静静立在海滩上,霍思宁走近了才发现,这几个箱子每一个都不小,虽然之前欧阳军跟她说过那几台联动机床物件并不大,但是以霍思宁现在的目测估计,这一台机床,少说也得上十吨。 这样的机器,对于重工业来说,的确不算什么大家伙,但是对于走私物品来说,就真的算是很大的目标了。 霍思宁也总算明白过来,五台这样大的家伙,难怪欧阳军和宋孝晨他们几个费了这么大力气,也没能将东西弄回国去。 好在霍思宁的储物戒指里面足有三十平,而且为了这次的偷运行动,她已经把储物戒指里的东西都彻底清空了,戒指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要放下这几台机床,还是绰绰有余的。 霍思宁的目光在夜色里朝着四周环顾,敏锐的直觉判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在蹲点之后,她心念一动,将手按压在了货箱上面。 意念乍起,不过瞬间的功夫,一只大货箱就从她眼前凭空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霍思宁那只储物戒指里,如法炮制,她又将剩下的四只货箱也收了进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回到了那艘渔船上。 960.第960章 好险,差点被抓 霍思宁回到船上,就快速地将渔船开回了千叶渔村码头,虽然她确信她做的这些事情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但是霍思宁心下还是隐隐有些不安,她觉得她还是快速撤离现场比较妥当。 这样想着,霍思宁就打算将渔船给开走,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平静的树林沙滩附近,忽然又传来了引擎声。 听到车声,霍思宁心下一跳,蹲在渔船上再也不敢动了,心中暗自猜测着,难道是欧阳军的那同学去而复返,打算杀个回马枪不成? 霍思宁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就屏住了呼吸,从那海岸岩礁后面伸出头来,朝着不远处的沙滩望去。 高亮的车灯从沙滩上亮起,照亮了不大的一片海岸线,几个身穿制服手执配枪的警察忽然从车里跑了下来,疾步蹿进了树林。 看到警察,霍思宁顿时吓得浑身一僵,面色一片煞白,下意识地就念动了隐身咒语。 “货箱呢?怎么不见了?” “你还说,要不是你开车跟丢了,咱们能在外围那条路上绕那么远浪费时间吗?” “这不能怪我,是那几个走私贩故意给了我们错误的信息,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那几个警察一跑下来就开始争论不休,吵了一分多钟,另外一个为首的警察顿时就怒了,厉声呵斥道: “你们吵什么吵,现在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吗?你们谁特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西呢,东西哪里去了?” 被厉声呵斥的那几个警察顿时噤声,不敢再开口了,瑟缩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相互对视了几眼,默不作声。 这时候,静默的人群里,有一个小警察忽然开口了: “警视,从这沙滩的车轮辙印和凌乱的脚印来看,刚刚那几辆车的目的地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而且刚刚我们是亲眼看到那辆大货车从千叶渔村开出去的时候,货车是空车,这就证明,那几台机床,应该是被他们卸货在了这个地方。” 那小警察将手电筒照在了沙滩上那五个深深的四方形印痕的地方。 那个为首的警察目光顿时凝注,瞳孔骤缩:“对,这应该就是机床卸货的地点,这么深的痕迹,这绝对就是嫌犯的第一犯罪现场!” 那警察点了点头,继续道:“他们来这里卸货,肯定需要人接应,我们虽然绕了远路,但是前后耽误也不过才十多分钟才对,渔村这边就一个出口,那几个走私贩撤出渔村之后,这条路上就再没有一辆货车出入过,这足以证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那个被称为警视的警察着急地询问道。 “那五台机床,肯定还在千叶渔村,被那些狡猾的走私贩藏起来了!” “他们一定察觉到我们这边得到了情报,所以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只能先将机床给转移到另外一个安全的地点。但是那些机床的目标太大,很容易就会暴露出来,我觉得这些走私贩肯定就快要沉不住气了,说不定会借机会把这些东西变装后偷运出去!” 那小警察一脸的信誓旦旦,对此可谓坚信不疑。 那警视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就一脸惊喜地拍打着那个小警察的肩膀: “你分析得不错,千叶渔村就这一条出口,那批货要运出去,只能走这条路,货肯定还在渔村里藏着。安排几个人守住出口,明天咱们就去申请搜查令,对千叶渔村进行搜查,掘地三尺也要将那几台机床给找出来!” “那警视,东都港那边还需要戒严吗?那几个走私贩会不会找机会把货塞进出港渔船里带出去?” 另外几个警察不太满意身边这个刚刚入职的新人抢走了风头,下意识地瞪了那小警察一眼,这才开口问道。 “海关那边也不能松懈,我会给警视厅打电话,让各大港口全力戒严,仔细搜查,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那警视目光严肃地说完,忽然回过头来,却是冲着那小警察温和一笑,问道,“野原,你这才刚入职没多久吧?” 之前那个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小警察顿时面上一喜,点了点头,笑道:“是的,刚入职一个星期。” “刚入职就能有这样敏锐的观察能力和逻辑分析能力,你这小子天赋倒是不错,一看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不错不错!”那警视冲着那小警察连连点头,夸赞道。 小警察被警视给表扬了,其他那几个警察当然就有些不太高兴了,看向那小警察的眼神都隐隐带着几分不满和阴翳之色。 那小警察倒是不怎么在意,他的手电筒在那沙滩痕迹上面照了又照,仔细勘察了一番,最后才跟在警视的身后准备离开。 不过才走了几步路,那小警察就略皱了一下眉,目光落在那一串通往不远处树林的脚印上面,那脚印看起来像是新的,有一串是去往树林的,还有一串是从树林里走出来的。 “这串脚印是怎么回事?好像这几个走私贩里面,有人去了一趟树林。” 那小警察不自觉地嘟囔了一句。 另外几个警察顿时就笑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去树林当然是去方便的呗,人有三急,这种事情可憋不得。” 那警视本来听到那小警察提到那串脚印,还想着让人去查一查,结果一听另外几个警察的分析,顿时觉得挺有道理,遂冲着那几个警察摆了摆手,道:“走了,留下两人在渔村出口蹲点,剩下的人回去休息,明天再说!” 那小警察还想说什么,他觉得那串脚印很值得怀疑,可是话到嘴边,他才发现他什么都说不上来,只能作罢。 见同伴们都走远了,他心下无奈,只能跟在那几个警察的背后往回走,只是他心下却总觉得有些不安,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线索一般。 那小警察一步三回头,视线不自觉地再次落在那一串脚印上,目光微闪,若有所思。 961.第961章 东都警察上门 眼看着那车灯晃晃悠悠地走远了,霍思宁后背也惊出了一声冷汗,赶紧把那渔船给开动起来,朝着渔村那边的码头划去,到了岸上,将那渔船还给了租借的大娘之后,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大娘见霍思宁一路仓皇,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坏人,关心地询问,霍思宁随意地解释了一句,就将她从海里打捞上来的十多斤小鱼虾给拿了出来。 这些鱼虾是霍思宁之前利用灵气从那树林岩礁附近的海域打捞上来的,目的就是想用这些捕获的鱼虾来充当幌子。 因为之前霍思宁在租借渔船的时候,跟租船大娘说她要下海捕鱼,那大娘见她一个小姑娘家的,犹豫着不肯借,怕她在海里出事儿,霍思宁借口她自己就是渔村出身,经常在海上出行,熟悉水性,又当着那大娘的面跳下海水,在水中闭气了数分钟才冒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那大娘松口。 虽然船借给了霍思宁,但是那租船大娘还是很不放心,本来想要跟着霍思宁一道下海,被霍思宁给拒绝了,那大娘心里着急,一直等到霍思宁回来了,她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到霍思宁在这附近也能捕捞到这么多鱼虾,那大娘感到既惊喜又意外,她那渔船通常就是租给一些游客出海游玩的,这渔村附近的海域鱼虾早就捕捞告罄了,鲜少能像霍思宁这样收获这么多的。 看到霍思宁拎着的那一大网兜海货,老大娘的最后一丝怀疑也去了,这个小姑娘确实是个捕鱼能手。 夜里霍思宁就借宿在了大娘家中,那些鱼虾,霍思宁送了一部分给大娘。 在租借渔船的时候,霍思宁说溜了嘴,跟那大娘说她下海捕鱼是为了给一个同学举办生鲜烧烤生日宴会,所以这些东西她还不能全送出去,必须带一部分回去,不然就露馅了。 大娘还推辞了一番,最后见实在推辞不过,才把那鱼虾给收下了,虽然老大娘面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对霍思宁倒是真心了不少,给霍思宁新开了一间客房不说,还给她盛了一碗热腾腾的海带汤。 夜里霍思宁睡得很安稳,一觉睡到了早上八点多,从客房走出来,大娘的早饭已经做好了,霍思宁也不客气,她这住宿租借渔船都是付了佣金的,吃大娘做的早饭也不算逾越规矩。 正坐在餐桌前,准备吃完饭就带着她昨天夜里捞捕上来的海货回市区,结果刚拿起筷子,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福田太太,您在家吗?” 听到敲门声,福田大娘从厨房走了出来,急急忙忙地将木门给推开,看到门外站着的两名制服警察,顿时愣住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两名警察微笑着问道:“福田太太,我们是东都警视厅的,想来跟您调查了解一下情况,我们能进去谈吗?” 福田大娘不过是个普通人,一辈子也没跟警察打过交道,陡然见到这两个警察,顿时就有些面色僵硬,迟疑了一下才点头,将这两人给请进了屋。 那两警察一进屋就看到屋内坐着一个小姑娘,见小姑娘拿着筷箸似乎是准备吃早餐的样子,那两警察意识到他们可能打扰到了对方,忙歉疚地朝着小姑娘笑了笑。 霍思宁早在福田太太开门看到两警察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这些警察是来做什么的了,不过昨夜里她转移那五台机床可谓神不知鬼不觉,这些警察现在跑过来调查,又能查出什么呢? 霍思宁自信她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所以面对这几个警察的时候,她一点慌乱的表情也没有,略点了点头,就继续低下头开始吃她的早餐。 两警察坐下来之后,就开始对福田大娘进行正常的案情盘问,从昨天有什么奇怪的陌生人进村,有没有大货车经过,到后来直接问有没有人在她家寄存什么大物件之类的。 福田太太听得一脸迷茫,也不知道这几个警察到底想要调查什么,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将她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福田大娘一无所知,那两警察在失望的同时,对于昨夜里莫名消失在海滩上的那五台机床也是疑惑不已,他们这一早上也询问了不少渔村村民了,竟然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查到,那几个走私贩就这么狡猾,在他们警视厅这么严密的布控下,也能做到偷天换日,瞒天过海? 那两警察心事重重,也无心在福田太太这儿耽误时间了,做完了记录之后就站起来,急匆匆地打开门,准备去问访下一家。 却不料就在后面那个警察踏出一只脚的时候,他的身形忽然一顿,回过头来,眼神古怪地看了那个坐在餐桌前吃饭的少女一眼,忽然开口询问道:“福田太太,这位小姐是您的女儿吗?” 福田太太一愣,摇了摇头,笑道:“我女儿已经快三十岁了,这小姑娘是我的客人,不是我的女儿。” 那警察蓦地回过头来,眼神锐利地在霍思宁的身上上下扫视,用一种探究的口气询问道: “这么说来,这位小姐并不是渔村的人,是外来人口了?那就冒昧打扰了,这位小姐,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需要对你进行一下身份核查。” 霍思宁微微挑眉,她倒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警察居然也有如此犀利的眼神和可怕的直觉,不过那又怎么样,她就是在这渔村里下榻而已,这警察就算怀疑到她的头上,没有证据那也是枉然。 霍思宁笑了笑,取了纸巾擦干净嘴角的饭渍,这才不慌不忙地从一旁的双肩背包里取了她的学生证和护照,递给那名警察。 见霍思宁递过来的居然是早田大学的学生证和中国护照,那警察顿时就皱紧了眉头,也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在霍思宁的脸上逡巡,似乎想要从她这儿看出一丝慌乱或者其他异常情绪。 旁边的那名警察察觉出不对劲,下意识地就询问道:“野原,有什么问题吗?” 962.第962章 盯梢 霍思宁耸了耸肩,笑道:“我也很想问这位先生,我的学生证和护照,有什么问题吗?” 那位野原警察看着福田太太:“这位小姐是什么时候来您这儿的?” 福田太太惊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昨天下午。” “她来做什么?”野原警察继续追问。 福田太太将霍思宁来渔村租赁渔船,下海捕鱼给同学举办庆生宴会的事儿给说了一遍,那野原警察有些怀疑,盯着霍思宁又看了好几眼。 霍思宁笑了笑,也不解释,直接从一侧走廊里拎出来一个塑料桶,里面的清水里立着一个网兜,大大小小的鱼虾什么品种都有,还都是活蹦乱跳的,一看就是昨夜从海里捕捞上来的。 那警察不由得愣住,若霍思宁撒谎,这拿出来的证据也太完美了。 这个网兜里面还夹杂着新鲜的海藻,而且很明显,这十多斤鱼掺杂在一块儿,有一些甚至看得出来是不能养太久的鱼种,但是这些鱼到现在依然活蹦乱跳很有精神的,这足以证明,这些鱼的确是昨夜从海里捞捕上来的,绝对不是随意从市场上买回来糊弄人的。 那警察见状,有些意外,抓着霍思宁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你怎么会知道千叶渔村这个地方?” “昨天夜里十一点左右,你在哪儿?” “给同学聚办庆生宴,为什么不去市场上买新鲜活鱼,而要自己如此费劲地下海捕鱼?” “你是留学生?来东都念书,念的什么专业?” “你是一个人来渔村的?坐什么交通工具过来的?你知道联动机床吗?” 野原佐不厌其烦地询问,试图查找出霍思宁的破绽,但是霍思宁一直很平静,无论他问什么问题,霍思宁都对答如流,让野原佐有一种力使在棉花上的感觉。 野原佐心下恼火,霍思宁的回答让他完全抓不到任何的漏洞,可是越是这样,他越发觉得这个名叫霍思宁的华夏学生可疑。 野原佐是警官学院毕业的,从小他就在抓捕犯人这方面有一种奇特的天赋,他的天生直觉异常敏锐,任何一个案件只要他经手,他总是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中查找出问题的关键所在,然后通过他的敏锐直觉追查到犯罪嫌疑人。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过二十四岁,就轻松地进入警视厅成为一名正式的警视员的缘故。在看到霍思宁的时候,野原佐的脑子里就不断地闪烁着奇怪的念头,那个念头告诉他,此次联动机床失踪案,绝对跟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脱不了关系。 但是他的直觉并不能当做证据,就算他认定了这个女孩就是犯罪嫌疑人,没有直接的证据,就算他是警视厅厅长,他也没有权利逮捕眼前的这个人。 野原佐心思百转,但是这会儿确实是拿霍思宁没有办法,他暗自压抑着内心那种汹涌的情绪,抬起头来冲着霍思宁笑了笑,将她的学生证和护照递还给了霍思宁,笑道: “这只是我们的例行公事,作为警察,我们的职责就是要调查每一个可疑人员。这位小姐,希望你能够谅解,您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谢谢您的配合。” 霍思宁接过她的证件,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我是华夏人,但是我们华夏人也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配合你们警视厅的工作,这也是我的义务。” 野原佐微微扯了一下嘴角,随后就与同行的那名警察一起告辞离开。 人走了,福田太太连连拍了拍胸口,冲着霍思宁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呢,可是我怎么一句话也没有听懂,刚刚那两个警察,他们到底是来调查什么的?” 霍思宁摇了摇头:“大概是在追查什么盗贼或者抢劫犯之类的,我也不太明白。” 福田太太笑道:“不管怎么样,他们没有怀疑到你的头上就好,这些警察可不好对付,真要是怀疑你,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就不得安生了。” “还要多谢福田太太您为我作证,我一个学生,还从没进过警察局呢,若真怀疑到我身上,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才好。”霍思宁故作后怕地说道。 这话若是让国内那几个熟悉霍思宁的听到了,指不定就要破口大骂霍思宁不要脸了。 没进过警察局,你开什么玩笑?S市警察觉和帝都派出所你哪家没进过?就连和田警察局都被你搅合得鸡飞狗跳,战战兢兢的,更不要说在S市和帝都那两次,一次闹得军政警三界震怒,一次闹得第一首长出面调解,简直不要太热闹! 不过很可惜,福田太太不认识霍思宁,也不知道这姑娘已经修炼成了影帝,她那惊慌失措的眼神,看在福田太太的眼中,还真以为这小姑娘吓坏了。 想到这姑娘还不到二十岁,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没有经历过,她遂宽慰道: “那两个警察既然已经询问过你了,就证明没什么问题,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这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而且看样子昨天晚上渔村发生了大事儿,我看你还是尽快回学校去吧,以免麻烦惹上身。” 霍思宁点了点头:“那好吧,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谢谢您的盛情款待,今天的早餐也很不错,味道很好,如果下次有时间,我还会再回来看您的。” 福田太太笑着摆了摆手,将霍思宁送到了院子门口,霍思宁拎着那一桶鲜鱼,头也不回地就朝着渔村村口走去。 她这边才走出福田太太的住所不到百米,从福田太太家的墙院一侧,一辆警车就悄悄地开了出来。车里坐着的,正是之前上门调查的那两个警察。 “那个女孩出来了,是往渔村口方向走,看样子是准备离开这儿。”开车的警察一边调转方向盘,一边说道。 “跟上去!”野原佐面色阴沉,目光死死地盯着前面女孩的背影,好像这么盯着,就能从那女孩的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似的。 963.第963章 监视 千叶渔村一路到出口足有两公里,那个华夏女孩一路走走停停,后面警车也不疾不徐地跟着,一直在距离那女孩五十米距离开外。 “野原君,我不明白,咱们为什么要跟着这个小姑娘,就算是她华夏人,但是刚刚我们不是问询过了吗,她的回答并没有什么问题,你是不是想多了?” 那个开车的警察和昨天夜里的那几个老警察并不是同一批,他和野原佐的关系还算融洽,平日里待人也极为和善,所以很不能理解野原佐跟踪一个小姑娘是出于什么心理。 野原佐冷笑一声:“就是因为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这样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面对警察的询问,居然这么淡定,一点惊慌害怕的情绪都没有,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她的回答确实很完美,没有一点破绽,可是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觉得,这人有问题!” 听到野原佐这个回答,那警察不由得愣住,仔细想想,在他们进入福田太太的房间之后,就连福田太太都是一脸的紧张,但是那小姑娘确实是面色如常,一点也不惊讶也不害怕的样子,好像什么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样。 这么细细一想,那警察也觉得霍思宁的表现有些别扭和反常,不过他还是皱着眉: “可是,就算这女孩的回答是预先设计好的,我们也没有证据抓她啊,再说她一个小姑娘,若是没有同伙,怎么可能搬得动那上十吨重的大家伙?” 野原佐笑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跟着她的原因了,这姑娘若是没有问题,那也就罢了,若她真跟这次的走|私案有关系,那她迟早会露出马脚。” “露出马脚?露出什么马脚?”那警察面露不解之色。 野原佐倒是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而是认真解释道:“那些机床虽然换了存放地点,但是还在东洋,这些人要走|私出境,肯定会想办法把东西弄到港口海关去,这个姑娘如果真的参与其中了,一定还会跟那些走|私贩联系,所以……” 那警察顿时恍悟:“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盯住这姑娘,等蛇出洞?” 野原佐点头:“没错,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严密监控这个华夏女孩的一举一动,我就不信抓不到她的破绽。” 霍思宁拎着塑料桶一路走到了村口,这边地处偏僻,来村子里的外人很少,所以也很难遇到出租车,霍思宁在村口等了有近十分钟,好不容易才有一辆私家车经过,她连忙将那车给拦截了。 “对不起,打扰了,先生,请问您是去市区吗?能不能请您捎我一程?” 征得了车主的同意,霍思宁高高兴兴地打开车门上了车,车门关上的瞬间,她的目光幽幽地看了几十米开外停着的那辆警车一眼,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记住车牌号,调查一下那辆私家车,看看车主跟那个姑娘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警车一路跟踪那辆私家车,在到达市区后,霍思宁下了车,又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早田大学,一路上没有跟任何人有任何的接触,这让野原佐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我得回渔村去再进行搜查,你再叫一个人,密切关注这个霍思宁的动向,一旦遇到什么异常情况,马上给我打电话,还有,这女孩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都要记录下来,逐一进行调查,务必做到无一遗漏。” 野原佐目光幽暗阴沉地盯着早田大学的校门,一副势在必得到近乎偏执的神色。 霍思宁在回到宿舍之后,还是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她这一路也不是没有察觉到有警察在跟踪她,但是她却不得不强撑着精神,就怕露了怯被那两个警察发现端倪。 这么一路回来,她感觉她那后背都被汗水给打湿了,回宿舍洗了个澡,她就忙不迭地打开电脑,急匆匆地给欧阳军发企鹅消息。 “东西已经安全转移,计划正常进行,不过我这边貌似被警察盯上了,咱们这几天暂时别联系了。” 欧阳军没有接到霍思宁的电话,正着急着呢,忽然见到霍思宁发的企鹅消息,顿时有些惊慌,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儿吧?” 霍思宁回道:“没事儿,我就一个老实巴交的留学生,他们就算调查也查不到我的问题,没有证据不敢抓人,放心好了,我打算过两天回国一趟,我们到时候再说。” “好,那就先这样,你自己注意安全。” 做完这些后,霍思宁就急忙把企鹅给卸载了,把电脑里跟欧阳军的联系都清理干净,就连手机也彻底恢复到出厂设置。 虽然她感觉东洋的这些警察不会上门来拿她的这些私有物调查取证,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霍思宁还是将这些有可能威胁到她安危的证据都销毁了。 刚做完这些,东都警视厅那边就有人调出了霍思宁的个人资料,并且迅速查找到了她的手机,对该号码进行了严密监控,不仅如此,在早田大学里面不起眼的角落里,出现了两个身穿便衣的男人,密切注视着不远处宿舍楼进出的每一个人。 这些霍思宁并不清楚,她照常过她的日子,上课,逛古玩店,偶尔看一场电影,日子过得很是安逸,跟其他的留学生没有任何区别。 没过两天,雏田千夏过生日,霍思宁和奈良仁川给雏田千夏办了一场野外的生鲜烧烤生日宴会,邀请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和朋友一起参加。 雏田千夏的生日的第二天,霍思宁就接到了冯景林的电话,告诉她再入境签证已经给她办理好了,又约了她老地方见面。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之前霍思宁约冯景林吃饭的那家中餐馆,霍思宁欣然前往,身后跟着两个尾巴。 见到了冯景林,两人相谈甚欢,霍思宁说了一下回国的事儿,冯景林了然,将霍思宁的再入境签证递给她,想了想又问道:“你回国的话,能不能帮我一件事儿?” 964.第964章 线索? 霍思宁有些意外,这冯景林一看就是有大本事的人,怎么还有要她帮忙的时候? “什么事儿?”霍思宁有些好奇。 冯景林笑了笑,将一张纸片和一张银行卡递给霍思宁:“我母亲在国内,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过了,所以我想拜托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请你去一趟这个地方,把这个东西交给我母亲。” 听到冯景林这个怪异的要求,霍思宁更是疑惑了:“你为什么不自己回去?以你的条件,要回去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你也可以将你母亲接到东都来生活啊。” 冯景林沉默了一下,似是回忆起了很多年前的记忆,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苦涩: “因为一些事情,我辜负了我母亲的期望,她大约是不肯再原谅我了,前些年我也尝试过,但她始终无法释怀,我不敢回去,所以只能将这件事拜托给你。” 霍思宁有些不解,母子之间哪里有隔夜仇呢,冯景林跟他母亲,怎么就闹到了这种地步? 不过这毕竟是别人家的私事,霍思宁也不好多嘴过问,只能点头答应下来:“我知道了,我一定帮你把东西带到。” 霍思宁和冯景林吃了一顿饭后就分开了,没想到人还没走出街口,就被人给拦住了。 拦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千叶渔村调查过她的野原佐。 “霍小姐,冒昧打扰你了。” 霍思宁很想翻白眼,知道冒昧你还来,你的脸皮也真够厚的。 野原佐的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霍思宁:“请问霍小姐刚刚在跟谁吃饭?” 野原佐在餐馆外盯梢,就看到霍思宁对面一个男人似乎推了一个类似银行卡之类的东西给霍思宁,这让野原佐心下顿时激动不已,他觉得他应该已经找到破案的关键了,那个男人,十有八|九就是走|私贩成员之一,推给霍思宁的,肯定就是这次走|私机床付的佣金酬劳。 野原佐脑补过度,霍思宁这边却并不配合,嗤笑一声看着野原佐:“警察先生,我跟谁吃饭不犯法吧,这是我的隐私,我可以拒绝回答的。” “你!”野原佐被霍思宁这傲慢的态度给噎住,顿时眼睛里要喷出火来,“我们怀疑你跟一起走|私案有关,还希望霍小姐你能够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 “否则怎么样?”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着野原佐,“你们警察办案,应该也有正规的程序吧,您说我跟走|私案有关,证据呢?没有证据就凭空抓人,我可以到法庭告你诽谤!” 野原佐也没有料到霍思宁居然这般伶牙俐齿,还想再说什么,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响了起来:“野原,快回来吧,你搞错了!刚刚那人不是什么走|私贩!” “什么?”野原佐的脸色顿时一变,目光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随后有些不太甘心地转过身,急急地朝着另外一条道上跑去。 “怎么回事?”野原佐跑了没多远就拐进了一条巷子,那巷子里停着一辆警车,野原佐直接就拉开车门走了进去,一脸阴沉地询问同伴。 那同伴也郁闷不已:“刚刚我将拍摄的视频传给了警视厅,那边迅速分析和调查了这个跟霍思宁一块儿吃饭的男人的身份,这人叫冯景林,是个华夏人,东都有名的大律师,有一家事务所,月入千万,身价不菲,这人绝对不可能是你说的走|私贩。” 野原佐闻言不由得皱眉:“可是我明明看到他递给那个霍思宁一张银行卡,这人说不定是那些走|私贩的同伙,哪怕他不是参与者,也有可能是帮凶!” 那同伴见野原佐还是这样执迷不悟,顿时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不是,我刚刚询问过店里的服务生了,那服务生虽然离霍思宁那一桌有点远,但是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那个冯景林交给那个霍小姐一张卡,是想让她回国交给他的母亲。” “据说冯景林跟他母亲因为一些家事闹了矛盾,他母亲不肯原谅他,所以他不敢回国,只能将这件事情摆脱给霍思宁。这冯景林确实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境回华夏国了,这一点刚刚警视厅那边已经确认过了。” 野原佐顿时愣住:“你确定吗?会不会是服务员听错了,或者给了咱们假的讯息?” 那同伴听到野原佐这话,不由得有些错愕:“野原,我一直觉得,你是警界精英,年纪轻轻就能凭自己的本事进入警视厅,这让我非常佩服。但是办案不能光靠意气用事,也不允许带入个人情绪,这两点都是大忌,你懂吗?”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抓着这个华夏姑娘不放呢,是,她是恰巧出现在了千叶渔村,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 “你看这几天我们跟踪的结果,她有什么异常吗?吃饭上课交朋友,她一点节奏都没有乱,你说的自乱阵脚,她没有一点符合的。你让我调查的这个雏田千夏,奈良仁川,甚至还有这个冯景林,这几个人都是普通人,跟你所说的走私贩没有任何关联。” “离开千叶渔村,这个霍思宁就没有再回去过,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案子根本就跟人家没有半点关系!她一个小姑娘,用什么办法把那些东西弄走?那些机床,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吧?你这个猜测简直太荒谬了,我觉得我们监视她,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野原佐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远远地看着街角,那边已经不见了霍思宁的身影,可是刚刚霍思宁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野原佐却是怎么都忘不了。 野原佐的脑子里蓦地灵光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急切地抬起头来,问道:“你刚刚说什么,那个冯景林,让霍思宁带一张银行卡回国交给他母亲?” 那警察同伴点了点头,疑惑问道:“对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野原佐顿时一拍大腿,一副抓到了对方马脚的样子,哈哈笑道:“有问题,当然有问题!你没有搞清楚重点吗?这件事的重点,是这个叫霍思宁的女生,要回国!这就是线索啊!” 965.第965章 猜错了? 那同伴迷茫地看着野原佐:“线索,什么线索?” 野原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同伴,问道:“你还想不明白吗?这霍思宁只是一个交换生,在早田大学不过呆一个学期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她为什么要回国?” 那同伴摇头:“这有什么奇怪的吗?留学生在学业期间回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想家了,或者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处理,自然就回去了,一张机票的事儿,又不违反规定。” 野原佐听了同伴这话却是直摇头:“你还没抓住这件事情的关键,你忘了,咱们调查的是走|私案,那些机床现在不见踪影,肯定是被走|私贩转移了,但是那些东西块头大,目标明显,很容易被人发现,所以他们不可能一直藏着,肯定得想办法运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出境就成了必然的选择,那些人他们坐不住,肯定会想办法让那几台机床通过海关,由人押送出去。” “可是你说巧不巧,这个霍思宁出现在了千叶渔村,现在又忽然提出来要回国,这跟走私贩的行动计划,几乎是如出一辙。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那同伴听出了野原佐话里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呆住:“所以,你是说,这个霍思宁真是走|私贩之一?” 野原佐点头,一脸笃定地道:“没错,而且她肯定是这次负责押送那批机床的主要人员,甚至可能是主谋,她不是要回国吗?那批机床目标大,重量也不小,肯定不可能走航空路线,只能走水路,所以我敢肯定,这个霍思宁这次根本不会坐飞机回国,而是选择海路轮船!” “你去调查一下,看她买的是哪一艘船的船票,咱们只需要盯着那艘船的货物进出就行,这女人狡猾得很,说不定狡兔三窟,这事儿得仔细一点查,前往不能出纰漏。” 野原佐非常自信,认为他已经抓到了这些走|私贩的狐狸尾巴,一脸的激动和得意,但是很快,一盆凉水浇下来,他的自信就被毁了个彻底。 “野原。”那同伴用笔记本接收了警视厅那边发过来的资料,看完之后,他就抬起头来,一脸古怪地看着野原佐,“你猜错了,这个霍思宁买的是航空机票,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地点是S市,并没有买任何船票的信息。” 野原佐面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下意识地就将那同伴的笔记本给抢了过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他们是不是遗漏了,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那女人走航空,难道那些走私贩胆子这么大,想浑水摸鱼将那些机床弄上飞机?” 那同伴听了野原佐这话,简直哭笑不得:“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些机床重量加起来超过五十吨,这民用飞机怎么可能承载得了这么重的货?我说了你猜错了,那个霍思宁根本就不是什么走|私贩,你的方向一开始就是错的!” 野原佐仍然不肯相信眼前的这个“事实”,他的直觉从来没有出过错,这一次也不会有错。 “明天一定要让机场方面仔细盯紧,不能漏过任何一个集装箱,绝对不能让那些机床出境,叮嘱海关一定要严加把关!” 野原佐坚定不移,他坚信自己的直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些走|私贩太狡猾了,说不定早就准备了后招,他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第二天一大早,野原佐早早就起来了,整装待发,一脸的阴翳幽沉,手紧紧攥着,心下坚定着,一定要抓住那些走|私贩的现行。 在早田大学楼下,霍思宁八点半的样子就拖着一个小皮箱下了楼,冯景林开着车在校门口等着了,霍思宁有些意外,但是并没有拒绝,直接上了车,由冯景林送去机场。 野原佐一路跟随,抵达机场之后,眼看着霍思宁进入机场,取机票,进入候机室,野原佐也跟着下了车,又对着耳机不断询问着另一边的情况。 “我在机场候机室,目标正在候机室等待机捡。” “货仓集装箱检查得怎么样了?” “不要抽查,一件件仔细看,绝对不要留漏网之鱼!” 霍思宁的眼角余光注意到某个角落里露出来的一个衣角,嘴角微微勾起,想了想,她忽然转身,朝着一侧的安全通道走去。 那边野原佐察觉到霍思宁的异常举动,顿时心下一跳,急忙喊道:“目标移动,方向为安全通道,她极有可能是与其他同伙汇合,注意密切监视。” 身侧似乎突然出现了几个陌生人,霍思宁脚下动作加快,拖着小皮箱在机场迅速移动,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目标消失!” “跟丢了!” “该死的,人不见了!” 听到耳机里传来几声咒骂,野原佐顿时面露焦急之色,他的目光四下扫过,想要重新寻找目标,可惜机场人来人往,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该死的!野原佐一脸的气愤和恼火,下意识地就低咒了一句。 “那女人会不会是从安全通道离开机场了?” “野原,咱们会不会中计了?那女人故意调虎离山,让咱们在机场忙活,说不定真正的目标在港口那边?” 耳机里传来了同伴的质疑和询问,野原佐脑子像塞着一团浆糊,根本理不清头绪,只能闷闷地回道:“港口那边警视长已经派人盯着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们,肯定逃不掉。你们现在的任务,是赶紧把目标找到!” 就在野原佐说完这话的当口,他的肩膀忽然就被人拍了一下,身后传来一声戏谑的女声:“野原警官,这么巧,咱们又见面了!” 野原佐身形一僵,缓缓回过头去,就看到霍思宁俏生生地站在他身后,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之色。 这女人不是跑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野原佐顿时懵了,脑子打结,完全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霍思宁倒是一脸坦然,看了野原佐的耳际一眼,故作好奇地笑问道:“你们是在做任务吗?那可真是抱歉,打扰你的工作了,你知道这个闸机口在哪儿吗,怎么走的?这儿太大了,我好像迷路了。” 966.第966章 警察眼皮底下玩走|私 野原佐简直懵逼了,谁特么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女人不是走|私贩吗?这会儿难道不应该去跟她那些同伙汇合吗?怎么人还在机场? 野原佐觉得他的脑子都不够用了,那边霍思宁一脸迷茫如同小白兔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间鬼迷心窍,居然真的给这姑娘指路,一路带着霍思宁来到了她机票上显示的闸机口。 这个时候已经是九点半,只剩下半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霍思宁拖着小行李箱,一路跟在野原佐身后,短皮靴踩得吧嗒吧嗒响,终于来到了闸机口排队等候过安检。 野原佐觉得这姑娘肯定是故意出现在他面前,做戏给他看,好消除她的嫌疑,等他走了,这姑娘肯定就要从队伍离开。 所以野原佐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目光死死盯着霍思宁,他倒要看看,他就坐在这儿,这姑娘怎么耍滑头,他要亲眼看着这姑娘进入闸机口,登上飞机起飞离开东洋。 野原佐觉得他的猜测没有错,所以他决定和霍思宁死磕到底。 可是他却不知道,他这样的行为,在霍思宁看来,却是多么的可笑。 霍思宁一路都眯着眼笑得很是温和,很快安检队伍就到了她这里,霍思宁回过头去,那边野原佐顿时身躯一颤,以为霍思宁要有所行动了,却不料霍思宁在队伍里回过头来,却是在寻找他的所在,看到野原佐坐在不远处的候机椅上,霍思宁回眸一笑,略得意地眨了一下眼。 然后,野原佐就眼睁睁地看着,霍思宁大大方方地将她的行李箱打开,把她身上的电子设备甚至金属物件尽数取下来,极为配合地任由安检人员对她浑身上下进行扫描,最后所有的东西都一一通过了闸机,霍思宁就这样淡定地走过了安检台,重新收拾好她的行李物件,头也不回地走过安全过道,进入登机口。 野原佐彻底蒙圈了,这……怎么可能? 这女人不是就这么走了?她的机床呢?不要了? 那些留在机场负责监视的警察们也傻眼了,纷纷在对讲机里询问野原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早就说过,这女生肯定不是什么走私贩,你非不信,你看看现在闹出多大的笑话!” “那几台机床可都是大家伙,人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搬得动?” “这个霍小姐在东洋的朋友交际圈很干净,除了那个开骨董店的奈良仁川和律师事务所的冯景林之外,并没有跟其他人有什么交集,根本没有这个能耐弄走五台联动机床。” 一群警察开始马后炮分析,野原佐听在耳中,只觉得脸颊热辣辣的,偏偏他做这么多靠的都是直觉,面对这些同事的指责,他根本哑口无言,反驳不得。 这个时候,他终于开始松动,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怀疑。 难道,他真的弄错了,这个霍思宁,不是走|私贩? 野原佐眼神里渐渐流露出了疑惑,他的目光穿过候机室巨大的落地玻璃,定定地看着窗外停机场上那辆民用飞机,直到十点,从机场广播里传来了播音员的声音,那架停着的飞机开始启动,拐道,速跑,划行,冲上蓝田。 飞机起飞,最后消失在云层中,野原佐听到耳朵里传来最后一个同事的声音:“野原,目标没有下机,已经非往华夏。” 野原佐眼中的最后一丝怀疑尽数除去,他无礼地瘫坐在地板上,眼中尽是迷茫。 为什么他一直以来赖以骄傲和坚信的直觉,这一次在这个华夏女孩的身上,却失效了?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告诉野原佐,唯一知道真相的霍思宁,已经身在万里高空,她的嘴角微勾,摸了摸手指上那枚储物戒指,安静地坐在她的座位上,享受着被阳光照耀的温暖。 什么叫做走私的最高境界,就是她这样,在一群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正大光明地接受安检,然后带着东西,从容地离开。 谁也猜不到,她是怎么带走那五台重量超过五十吨的联动机床的。 东洋境内,一群警察还在各大港口码头紧锣密鼓地搜罗着这几台机床的下落,却不知道,那五台机床,早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任野原佐直觉再敏锐,他也绝对猜不到,这个华夏少女,手中有一个储物戒指,能够瞬间将东西收入囊中,而且一点也不会被人察觉到,就连机器也检测不出来。 就在野原佐和其他同事们回到警视厅,重新开始布置和调查联动机床的具体下落的时候,在万里高空经历了三个多小时飞行的霍思宁,带着她的战利品,顺利地降落在了S市彩虹机场。 知道霍思宁要回国,苏青青早早地就开车在机场等着了,看到霍思宁不由得撇嘴:“看样子,你在敌国的日子过得很是潇洒啊,我还以为你要瘦成皮包骨了呢,结果一点没瘦,还长了肉!” 霍思宁一听苏青青这话顿时脸就黑下来了:“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吗,怎么说咱们也有一个多月没见了,怎么一见面你就说人家长胖了,你这太过分了吧?” 苏青青倒是笑了,一点也不客气道:“我这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亏我在国内为伊消得人憔悴,结果你却一个人潇洒去了,咱们俩到底谁比谁过分?” 论不讲理,霍思宁当然是比不过苏青青,她连忙抬手告饶,直接认输:“好好好,我过分,是我过分。” “这还差不多。”苏青青得意一笑,显然对霍思宁的表现表示满意,笑道,“看你这么识时务,那咱今天就出点血,请你这镀金海归吃一顿好的,让你领略领略,什么叫做真正的舌尖美食!跟咱们这地大物博的华夏故国比起来,那小小岛国不过就是井底之蛙!” 听出苏青青是在那埋汰东洋,霍思宁忍不住摇头,嘿嘿直乐,两个人一路开车就径直往她们往常爱吃的某私家菜馆狂奔。 967.第967章 看画 胡吃海塞地奢侈一顿过后,霍思宁和苏青青一道回了别墅那边,知道霍思宁这段时间在东洋淘换了不少好东西,苏青青早就眼馋得厉害了,非要霍思宁把那些东西都拿出来给她开开眼界。 按照霍思宁的想法,那些东西里面,一些普通的东西她准备直接送到聚宝阁去寄卖,其他的她都收拾好放在储物戒指里了,苏青青既然要看,霍思宁也不好不拿出来。 霍思宁这次回国也就拖着一个小行李箱,这行李箱里能装的东西不多,霍思宁佯装去取东西,借着行李箱的掩护,把几样物件从储物戒指里拿了出来。 幸亏苏青青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心机,压根没注意到霍思宁那行李箱里还装着衣服,不然肯定要怀疑她那箱子是不是装得下了。 苏青青在古玩鉴定方面并不是很精通,但是对古董却是有一种异常的执着和痴迷,一看到霍思宁拿出来的几样东西,顿时就直冒星星眼,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来接过那几样宝贝。 越快苏青青就越是羡慕嫉妒,大呼:“我后悔了,早知道东洋这么多漏可以捡,当初我也应该削尖脑袋去争取他们文物学员那唯一的一个交流生名额的,这好好的淘宝机会,我居然就这么让给别人了!太失策了!” 霍思宁顿时一阵无语:“这淘宝捡漏都是讲究机缘的,又不是遍地都是古董,你真以为国外就没有骗子作假啊,我在那浅草寺后街,就看到有卖假画的呢,我还买了两幅,喏,我带回来了,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霍思宁连忙又从那行李箱(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一个纸盒,将那盒子里两幅卷轴给取了出来:“喏,就这两幅画,花了我六十万东洋币,简直坑死了!” 苏青青也顺手接过了霍思宁递过来的纸盒子,将其中的一幅画给拿了出来,将卷轴打开,看到里面的画,苏青青顿时就噗嗤一声笑开: “这不是顾恺之的那幅《洛神赋图》吗?画临摹得倒是挺像的,不过没有落款,看样子临摹这画的人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水平比不上原画,连款识都不敢落。” 苏青青一边品读一边抬起头来,用一种古怪的神色看着霍思宁:“宁宁,我记得你眼力劲儿没这么差的啊,顾恺之这幅洛神赋的真迹可在帝都博物馆呢,这你应该很清楚啊,这样粗糙的一幅赝品,你难道没看出来?怎么还会花这么多钱买下来?” 霍思宁的本意是想借她买古画打眼了这个事情来告诫苏青青,让她不要好高骛远以为东洋那边的漏那么好捡,所以她才会将这两幅画给拿了出来,哪里想到她这个说辞和那画一联系起来,居然被苏青青给看出了问题。 霍思宁心下暗道失策,她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要是让苏青青知道事情的原委,那就糟糕了。 霍思宁当然不会告诉苏青青,她是因为看上了那一包金粟山藏经纸,才故意买那两幅画来故意麻痹老板,让老板放松警惕心,以此来骗取老板摊位上价值不菲的宋纸。 霍思宁很清楚,这话她若是真告诉给苏青青,这姑娘恐怕更加坐不住了,估计几天后她再飞东洋的时候,这姑娘肯定会跟牛皮糖一样粘在她身上,死活也要跟着她去东洋,到时候她就算是想甩也甩不脱了。 光是想想这情形,霍思宁心下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栗,急忙干笑两声,含含糊糊地解释道: “那什么,六十万东洋币,换算下来也不过才三万多块钱,若真是真品,那岂不是赚大发了?我当时就是脑子进水,一时没拐过弯来,压根没想起来那真迹在帝都博物馆,一时冲动就买下来了。” 苏青青觉得霍思宁这解释怎么听怎么不对,她觉得霍思宁是不是在东都被人给骗了,还想再问清楚一点,哪知霍思宁却根本不想再提这一茬,直接就从她手里抢过那幅假画卷好,就胡乱地想要往那装画轴的盒子里塞。 结果这一塞,霍思宁的手就摸到了盒子里剩下的另外一幅画轴,结果这一碰之下,霍思宁的手就像触电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怎么了?”看到霍思宁这异常的举动,苏青青下意识地朝着她这边看过来,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解之色。 霍思宁的视线落回到了那幅没有被打开的卷轴上,眼神里闪过诧异,惊讶,欢喜,疑惑,各种情绪糅杂,最后目光缓缓看向苏青青,神色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 霍思宁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她这会儿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心下有如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她很想问问那个卖画的,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花三万块买回来的一幅赝品,居然也有如此浓烈的紫气? 那边苏青青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霍思宁也不好解释,正准备硬着头皮将那幅带着紫气的画给塞进皮箱里去,却不料这时候苏青青也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回事,忽然说道:“等一下,三万多块钱你买了两幅,这洛神赋看过了,那幅画我还没看呢!” 说着不待霍思宁反应,苏青青就眼疾手快地从霍思宁手里将那另外一幅画轴给抢到了手中,霍思宁的眼皮一跳,目光却是不自觉地跟着苏青青的身影走,紧紧盯着苏青青手上的动作,生怕她动作粗鲁,一个不小心将那画给毁了。 苏青青没有看出霍思宁表情里的紧张之色,手下动作飞快地揭开了绑缚那卷轴的尼龙线,然后将那画一点点地展开了。 一幅极有意境的山水画就在两人眼前展开,画上一泓溪水,小桥横卧,桥边伫立的是一片浓密茂盛的竹林,在那郁郁葱葱葳蕤葱茏的翠竹山林之中,一面写着“酒”字的挂帘正在空中迎风招展。 看到这画的内容,不仅是苏青青,就连霍思宁都不由得愣住了。 968.第968章 竹锁桥边卖酒家 和之前那幅赝品的《洛神赋图》一样,这幅画的画面上也没有任何的题字和款识,没有印章,不知道是何人所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青青却能明显地感觉到,这幅画和前面那幅洛神赋相比,带给她的感触却是截然不同。 这画的风格,笔法,甚至意境,让人不自觉地就被其所吸引,深入其中。 “这画——” 就在沉默的当口,忽然苏青青开口了,霍思宁心下顿时一紧,不由得抬起头来,目光紧紧地盯着苏青青。 “我想我知道这画画的是什么。”苏青青说道。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低下头去再重新审视了一下那幅画,不过她对古画了解得确实不是太多,在这方面很多知识还是不完善,所以这画她看了老半晌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所以她下意识地就问道:“这画画的是什么?” 苏青青眼中露出了得意之色,似乎在为自己终于有一个地方比霍思宁知道的要多而感觉到高兴,故意拖长了音调,卖起了关子:“你知道,华夏五千年历史上,历代皇帝之中,最有名的画家是谁吗?” 霍思宁点头:“这个我知道,是宋徽宗赵佶。” 苏青青点头:“没错,这个宋徽宗做皇帝昏庸无能,但是却极有绘画天赋,他热爱画花鸟画自成“院体”,是古代少有的艺术天才与全才。” “这个宋徽宗创建了世界上最早的皇家画院,而且在绘画上建立了考试制度,开设画学,培养绘画人才,并开创了一代画风。” 霍思宁面露迷茫之色:“你说的这个我也有所了解,但是,这幅画跟你说的宋徽宗有什么关系?” 苏青青笑道:“这画肯定不是真品,但是这画的原作却是跟宋徽宗有着莫大的关联,跟他创办的皇家画院也有关系。” “宋徽宗创办画院,但是他并不只是随便玩玩那么简单,这人对绘画这一行相当执着,当时的画院,由他亲自主管,每年的画院选拔,都是宋徽宗亲自出题,批卷,甚至还亲自授课。” “你说这人,有这米国时间,不去好好地治理他的天下,却跑去不务正业,搞什么美术研究,真是本末倒置,不知所谓。”苏青青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吐槽宋徽宗这昏庸无能的行为。 “这人对画院考试的要求极为严格,既要写实,又要注重绘画的诗情画意,这是当时画院的考试标准,就是要求笔意俱全。” “他出的考题也非常有意思,有几个经典的故事,你肯定听说过。” 见苏青青笑看着自己,霍思宁忍不住好奇问道:“什么故事?” “一个是‘踏花归去马蹄香’,另一个是‘深山藏古寺’。” 霍思宁顿时就笑了,这两个故事她确实知道,甚至可以说,只要是上过学的人,大部分都学过这两个典故。 踏花归去马蹄香,这是一句诗,也是一个试题,当时绘画考生们看到这个题目,不是画马画花,就是画达官贵人文人仕女穿梭花丛,唯独有一个考生,画的是一匹骏马缓步走来,几只蜜蜂在追逐着马蹄。 同样的还有深山藏古寺,绘画者也没有按照普通人的心思画古寺,而是画一座山,山脚溪流岸边,一个和尚在挑桶汲水。 霍思宁还学过关于这两个典故的语文课文,中心立意大约是教育学生要学会换位思考,用不同的视角去看待问题,而不要定式思维,把自己禁锢在一个套子里。 不过,霍思宁还是有些迷茫,苏青青说的这些,风马牛不相及,跟她手里这幅画,有什么关系呢? 大约是看出了霍思宁眼中的疑惑,苏青青也不再吊胃口了,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刚说的那些,跟你这幅画似乎没多大关系?” 霍思宁点了点头。 苏青青笑道:“但是事实上,这画跟那两个典故之间的关系大着呢。这画的画名,也是一句诗,叫做‘竹锁桥边卖酒家’,你再仔细看看,这画没画酒家,却画了一个酒帘,这幅画的风格和意境,含蓄却又立意深远,充满了想象力,是不是跟我所说的那两句诗,有异曲同工之妙?” 霍思宁这下终于点透了,看这画确实跟苏青青所说的完全一致,她猛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苏青青,惊讶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画,也是宋徽宗那画院里出来的,这试题,其实就是宋徽宗出的?” 苏青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宋徽宗确实出过‘竹锁桥边卖酒家’这样一个试题,画这幅画的人,叫李唐,擅长绘画山水人物,以画牛著称,跟刘松年、马远、夏圭并称‘南宋四大家’,他的真迹,应该也能值不少钱了。但是你手里这幅,不知道是自己临摹还是臆造的,没有落款,也没有印章,这样的东西没什么价值,你这肯定是被人给坑了。” 霍思宁闻言顿时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苏青青以为她是因为打眼了觉得尴尬所以才低着头不说话,遂笑着宽慰道: “这也没什么,你在绘画这方面不擅长,打眼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我这几年现学现卖,也不知道在这一行交了多少学费了,玩古董的,有几个不打眼的?这些都是经验教训,尝过几次,你就知道谨慎了。” 霍思宁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她的目光落在那幅被苏青青称之为赝品的‘竹锁桥边卖酒家’画作上,脸色表情有些怪异,眼神里甚至闪烁着一种诡谲的光芒。 苏青青说的这些应该是真的,那么,以这幅画上笼罩的浓郁紫气来算,霍思宁几乎可以肯定,这幅古画,十有八|九就是从那个宋徽宗的画院里流出来的,而这幅画的作者,很有可能就是苏青青口中所说的南宋四大家之一,李唐! 想到这个可能,霍思宁顿时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然而,站在一旁的苏青青却是对霍思宁的异常情绪和复杂心里活动一无所知。 969.第969章 冯家 将那画重新卷起来放回到盒子里装好,苏青青看霍思宁这谨慎的动作,忍不住就开口笑道:“就两幅赝品你还这样小心翼翼的做什么,直接扔了,这玩意儿就两张废纸,根本不值钱。” 霍思宁额头直冒黑线,抬头瞥了苏青青一眼,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打眼了,留着当个纪念,时刻提醒我这个教训。” 苏青青一听霍思宁这话,也觉得有点道理,遂点了点头道:“那你留着吧。” 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尤其是想到这画的来历,她就有一种不知道该如何言语的感觉。 当日那摊贩为了把这两幅没有任何款识的画给卖出去,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就是因为这画一直无人问津,那摊贩想找个凯子把这画卖掉,可以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为了让霍思宁买下来,甚至还搭上了一包金粟山藏经纸。 若是那摊贩知道,他这六十万东洋币的买卖,让他直接受到了上千万人民币的损失,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所谓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外如是了。 至于这幅竹锁桥边卖酒家为什么会从宋徽宗的画院流出来,又为什么没有落款识和题词,霍思宁就不得而知了,她对古画这一支的了解确实只有一点皮毛,所以这个疑惑,只能去帝都找她师父解答了。 霍思宁在S市呆了一天,第二天霍思宁飞往津市,按照冯景林给她的地址,找到了冯景林母亲居住的小区。 这是一个极为老旧的小区,小区的房子楼层不高,外层的墙面斑驳,长满了青苔和爬山虎,霍思宁顺着阴暗的楼道往上走,到了七单元402的门外,迟疑了一下,才敲响了这家的防盗门。 门敲了很久,也没有人开,霍思宁下意识地皱紧了眉。 冯景林已经几年没有回来了,霍思宁也不知道冯母是不是还住在这儿,正想给冯景林打电话询问情况,就在这个时候,从屋里传来了一声物品跌落的声响,霍思宁心下一动,忍不住竖起耳朵倾听。 她的耳朵扒在门口,试图听清楚屋子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动静,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防盗门忽然被人打开了。 从那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看到霍思宁姿势怪异地趴在门口,顿时脸色就变了,冷冷的眼神瞪视着霍思宁,一脸怀疑地质问道:“嘿,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霍思宁这才意识到她的这个姿势有些不太妥当,忙站直了身形,面色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您好,请问这儿是冯老太太家吗?” 那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霍思宁几眼,似乎是看霍思宁穿者打扮不像是小偷之类的人,眼底的怀疑稍稍淡去,这才点点头,说道:“这儿是冯太太家,你找她有什么事儿?” 霍思宁笑了笑,似乎想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自然一些:“是这样的,我刚刚从东洋回来,冯太太她儿子托我来给老太太送点东西。” 那中年女人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一阵错愕,紧接着面上就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来,一把拉住霍思宁的手臂,焦急的追问道:“你是说你见过景林?你是景林的朋友吗?他现在在东洋吗?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霍思宁被那中年女人抓得手臂都有些疼,不由得苦笑道:“夫人,您能不能先把手松开?您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这怎么回答啊?” 那中年女人这才意识到她有些失态了,急忙将手给松开了,有些尴尬地道:“不好意思,我就是突然听到景林的消息,一时有些激动。” 霍思宁闻言顿时有些好奇:“您认识冯景林?” 那中年女人点头,笑道:“认识,我从嫁给我丈夫开始,就一直住在这儿,我们家跟冯家指门对户,一直关系不错,景林这孩子又从小就非常优秀,一直是我家孩子的榜样。景林小时候最喜欢来我家串门,爱吃我做的锅巴菜……” 说起冯景林,这中年女人总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拉着霍思宁喋喋不休的念叨,满脸都是回忆。 霍思宁却是有些尴尬,她不是来听这些旧事的,她是来找冯老太太的,这个女人一直说,她压根没办法插嘴。 就在霍思宁想要再次转身去敲冯家那张铁门的时候,那中年女人的手机响了,她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脸色不由得涨得通红,讪笑着看向霍思宁: “不好意思,我这人爱唠叨,一说起话来就刹不住。你是要找冯太太是吧,她不在家,这会儿应该在敬老院那边呢,我带你去找人好了!” 霍思宁顿觉怪异,她指了指冯老太太的家门,疑惑道:“冯太太不在家吗?可是为什么我刚刚好像听到屋子里有什么声音?” 那中年女人倒是见怪不怪,笑道:“冯太太往常这时候都在敬老院那边看那些老人跳舞,你说屋子里有声音,那肯定是她养的那只猫在家里捣乱了。” “自从景林这孩子走了之后,冯太太就一直一个人住,一个老人家也怪可怜的,她耳朵又听不见了,只能跟着那只猫相依为命,你既然是景林的朋友,能不能劝劝他,别跟他妈犟了,回来吧。当年的事,老太太虽然嘴上么说,其实早就已经看开了,没有释怀的,只有景林他自己而已。” 霍思宁越发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之前在东洋的时候,她从冯景林的口中得知他还有一个老母亲在国内,他却好多年没有回国的时候,霍思宁就觉得不对劲。 这会儿听了这中年女人的话,她更加疑惑了。 而且,霍思宁这也是刚刚才知道,冯景林的母亲,耳朵已经聋了。 这冯景林跟他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闹到这样的地步,让冯景林一下子远走他乡,数年都不敢回国来看看他的老母亲? “阿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冯景林会离开华夏,一个人跑到东洋去?”霍思宁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970.第970章 旧报纸 “你不知道?” 那中年女人面色古怪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正准备跟霍思宁说,似乎是觉得这种事情她一个外人说三道四的到底有些不太妥当,忽地又住了嘴,讪笑了两声,道,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如今也都过去了,就不说了,只要景林他在外面过得好就行。” 霍思宁愈发觉得怪异,可是这中年女人不解释,她也不好一直追着问,只能将这疑惑埋在心里。 随着那中年女人到了小区不远处的一家敬老院,大老远地就看到一群老头老太在院子里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那就是冯太太。”那中年女人朝着一侧的走廊指了指。 霍思宁忙顺着这女人的手指方向看去,这一看,她就觉得有些心酸。 一个满头白发面容萧瑟的老人,独自坐在回廊的长椅上,眼睛定定地看着院子中央那些闹腾着的老头老太,眼中时不时露出羡慕的神情。 霍思宁心下不由叹了一口气,朝着那边老太太走去。 那中年女人在老太太身边站定,冯老太太猛地就抬起头来,中年女人对着老太太比划了几个手势,那老太太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蓦地就从长椅上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眼眶里瞬间溢满了泪水,径直朝着霍思宁这边走了过来,嘴唇哆嗦着,似乎是想要问什么。 霍思宁想了想,从她的钱包里掏出了那张冯景林的名片给拿了出来。 老太太紧紧地将那张名片攥在手中,不多时已经情绪激动到蹲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呜咽哭泣。 “她耳朵听不见,这些年基本上很少开口说话。”见霍思宁要劝,那中年女人连连摇头,对着霍思宁道,“憋了这么多年,让她哭会儿发泄一下也好。” 霍思宁听了只好点头,老太太哭了很长时间,情绪才慢慢平缓下来,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抓着霍思宁的手,一个劲儿打手势。 霍思宁看不懂老太太的意思,但是能看得出她眼睛里的急切,遂疑惑地看向一旁的中年女人,想要让中年女人给她解释。 那中年女人看了看四周那些好奇打量的眼神,忙说道:“回去再说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霍思宁也注意到周围那些探究的目光,忙点了点头,两人搀扶着那老太太就往小区走去。 回到了冯老太太住的地方,门刚打开,屋子里一只苏格兰折耳猫就径直冲了出来,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霍思宁,似乎对于家里忽然多出来一个陌生人很是警惕。 进了家门,冯老太太也不再需要那中年女人翻译了,迅速地走进房间,翻出了一本已经泛黄的速写板,拿起笔就在上面飞速地写了起来。 你认识景林?他在哪儿?过得好吗?为什么不回来? 看到老太太连续写了好几个问题,霍思宁看得出老人内心的急切和煎熬,忙拿起笔来在下面写道: “我叫霍思宁,在东洋念书正好认识了冯景林先生,冯先生如今是东都有名的金牌律师,在东都开了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他工作忙,正好我这次要回国,就托我来看看您。” 老太太紧紧盯着霍思宁的手,看她一笔一划地将这么长一段话写下了,老人就这么看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她不知道的细节。 得知儿子如今已经当上了大律师,开了事务所,老人眼中的泪又一次流了下来,脸上却不自觉地就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 一旁的中年女人也忍不住笑了:“当年景林可是他们学校法学院的第一名,那时候他立志要当一名正直严谨的金牌律师,没想到这么多年,他仍然没有放弃这个梦想,而且真的成功了!” 霍思宁点头:“前不久我一个同学因为被雇主拖欠工资,就是冯先生帮忙起诉,并且成功胜诉,得到了赔偿。冯先生能力很强,也是一个极负责人的好律师。” 那中年女人的目光落在老太太的身上,叹道:“这么多年了,能听到他过得好的消息,对我们来说,当然是高兴,可是对冯太太来说,却未必就有那么欢喜吧?辛苦养大的儿子漂洋过海,再也不会来了,老人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景林这孩子,真是太不孝了。” 霍思宁实在是憋不住了,她看向中年女人:“阿姨,我拿冯先生当朋友,我真心希望他们母子能够解开这个心结,但是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闹得这么僵?” 那中年女人见霍思宁一脸执着坚定地看着自己,知道这一回再也敷衍不过去,最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回了自己家,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翻出来一份旧报纸,递给霍思宁。 “你先看看这篇报道。” 那中年女人指着其中的一篇文章,示意霍思宁看。 霍思宁低下头去,就看到了一个粗黑体写着的标题:无耻同性恋意图骗婚,C院某教授儿子竟是GAY! 看到这新闻标题,霍思宁顿时就傻眼了,她有些语塞,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光是看到这标题,霍思宁就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也能猜测到这两母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新闻里用极尽愤怒和恶心的字眼,将自己差一点被某法学院才子骗婚的事儿描述了一遍,又将某才子和一个男人相拥互吻的照片给贴在了报纸一侧。 那照片模糊不清,但是仍然能看得出来,吻着的两个人,是两个高高瘦瘦的男人。 这报纸是七年前的旧报纸了,七年前冯景林是什么样霍思宁并不知道,但是从这照片里两人的轮廓,霍思宁完全找不到与冯景林相吻合的痕迹。 想到第一次见冯景林的时候,他那笔挺的西装和干净的面容,一脸的谦逊温和,就像是一个家教良好的英国绅士一般。 霍思宁绝对想不到,这样一个讲究生活质量,嘴边时刻噙着一抹迷人笑容的男人,竟然是GAY。 971.第971章 旧事 霍思宁并不排斥同,也不认为这种不一样的性取向就那么让人难以启齿,可是国内对同性恋的看法,即便是现在也仍然没有宽容和开放,更何况七年前? 所以霍思宁能猜得到,当年这份报纸的发行,在整个津市造成了多么大的轰动,对冯家这个小家庭,又有多大的影响。 “当年景林刚刚直升C大法学院研究生,冯太太并不知道景林是……,她也是出于好意,就想将学院里另外一个教授的女儿介绍给景林当女朋友。” “景林大概是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就拒绝了冯太太的撮合。哪里知道,那个教授的女儿却一眼就相中了景林,对景林穷追不舍。” “是那个女孩自己想要嫁进冯家,景林一直躲着她,而且严词拒绝了那女孩的追求。” “结果那女孩在追求景林的过程中,居然发现了景林和另外一个男孩很是亲密。那家人得知景林的取向,认为冯家是在骗婚,顿时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将这篇报道给刊登在了津市早报上。” 听了这其中的原委,霍思宁一脸目瞪口呆。 在那个封闭的年代,这种离经叛道伤风败俗的事儿,发生在一个教授家庭,一个法学院大才子的身上,如何不让人惊讶,恶心,那时候的人,看到一篇这样的报道,绝对会义愤填膺。 霍思宁可以想象,这篇报道刊登出来后,冯家人在那段时间里面,究竟遭遇到了什么。 “报道一出,很快就有人认出来照片里的人有一个就是冯太太的儿子,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不过短短一天时间,整个C大就都知道了。” “那个女孩一家感觉受到了欺骗,决心要将冯家的名声搞臭,在学校里大肆散播流言,很快,冯太太的教授一职被撤了,学院方面也以作风问题单方面解雇了她,景林也被学校开除了。” “冯家的门上,外墙上,不知道被谁用油漆泼了一片,各种诅咒谩骂的话都有,冯太太一出门,就被人扔烂菜叶臭鸡蛋,骂得狗血淋头。” 那中年女人面上忍不住流露出心酸的表情,回忆起当年的事,就连她这个外人都会觉得难过,更何况身在其中的冯老太太? “景林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冯太太给赶出了家门,任凭景林怎么跟她苦苦哀求,冯太太就是不听,并且用极为严厉恶毒的话,坚称要和儿子断绝母子关系!” “其实我们外人看得分明,冯太太这么做,其实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那时候的舆论多么可怕啊,冯太太怕自己的儿子被人给毁了,只能将他赶走,然后她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些痛苦。” “她一个单亲母亲,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是景林看不明白,他以为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冯太太不肯再原谅他,所以在被冯太太赶出家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一段时间,冯家成为了津市的焦点,茶余饭后总是有无数人聊到这些,冯太太再坚强,也挺不住了,她不敢出门,把自己困在家中,不久耳朵就失聪了,也不愿意开口说话。” “冯太太从未怪过自己的儿子,我看到过好几次她抱着儿子的照片哭,当年那种情况下,她把自己的儿子赶走,是最逼不得已的方式。” 说到这儿,中年女人的脸上不免唏嘘,对于冯家的遭遇,她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可是她毕竟是一个普通人,对于这种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霍思宁早就不知该如何言语了,她的目光落在那边抓着那张名片摩挲着的老太太,心下无比复杂。 任凭霍思宁想象力再强,她也想象不到,冯景林跟冯太太,居然是因为这样一件事,闹得母子分离,不得善终。 想到冯太太这些年的遭遇,霍思宁心中有一种难言的心酸,冯太太耳朵失聪,其实只是她自我封闭,意图逃避现实的一种保护方式吧,也许解开心结,让老太太重新从当年的阴影里面走出来,老人家就能重新恢复听力,开口说话。 这个念头一起,就在霍思宁的脑中挥之不去,她想起了冯景林托她交给冯太太的那张银行卡。 本来霍思宁想在她离开的时候,就将那张卡交给冯老太太,可是听完整件事情的原委,细想当日在中餐馆的时候,冯景林那种悔恨和怯懦的表情,再看看如今老太太的模样,霍思宁却只觉得,如果她真将这张银行卡拿出来,才是对这老太太最致命的一击。 霍思宁看得很清楚,对于冯家老太太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能够见到自己的儿子,她不需要钱,需要的只是亲情。 这个老人太可怜了,她辛苦盼望了七年,只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儿子。 如果霍思宁真按照冯景林的要求,把银行卡交给老太太,恐怕老太太就要认为冯景林还是不肯原谅她,那老太太一定会感到绝望,霍思宁做不出来这样残忍的事儿。 想了想,霍思宁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她掏出手机来,给顾叙打电话:“你那边能帮我办到签证吗?最快的话需要多久?” 顾叙知道霍思宁已经回国了,只是他人在外地做任务,也看不到自家媳妇儿,心下十分遗憾,听到媳妇儿这么问,顾叙连问都没问具体情况,直接就发了一个电话号码给霍思宁。 “你去找这个人,他会给你办好的,加急的话,两天之内就能办好。” 得到顾叙的肯定答复,霍思宁算了一下时间,她去帝都肯定会要耽误一天,这样算下来,在帝都呆两天时间还是没问题的,这样的话,刚好可以等到冯太太的签证办下来。 所以她也不再迟疑,直接走到了冯老太太面前,拿起笔来郑重地写道: “冯太太,您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东洋?” 冯老太太看到这话,猛地就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霍思宁,霍思宁从老太太的眼中看到了新生的光芒。 972.第972章 名画=考卷 和冯老太太一块儿办了各种资料,一番折腾,霍思宁就在津市逗留了一天,拿着老太太那些证件,霍思宁就马不停蹄地往帝都赶,到了京城,她就给顾叙留的那个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人大约是已经得到顾叙的叮嘱了,接到霍思宁的电话并不感到意外,非常客气地询问了霍思宁的具体地址,自己就开着车来了,把老太太的证件接了过去,让霍思宁等他消息。 霍思宁也没有追问需要多久,道了谢就跟这人分开了。 到了帝都,首先还是得去看看黄陆顾三家的老人,各家走了一遭之后,霍思宁才去了周世涛那儿,将她在东洋淘到的那包金粟山藏经纸和那张疑似李唐的古画交给自家师父。 周世涛看到那包宋纸之后就眼冒星星,恨不得将那纸据为己有,霍思宁也知道自家师父在书法绘画上面小有成就,所以看自家师父这样的表情也并不觉得意外,而且她也有自己的打算,想着等自家师父明年过寿辰的时候,就将这纸当寿礼送他算了,也免得他老惦记着。 等到周世涛稀罕完那包宋纸之后,再看霍思宁那幅疑似李唐的古画的时候,周世涛的目光又在这幅古画上定住,舍不得挪开了。 “你看出这画是谁的作品了?” 周世涛有些惊讶,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似乎没有料到霍思宁进步这么大。 霍思宁顿觉尴尬,挠了挠后脑勺,将这画还有那金粟山藏经纸的来历说了一遍,说那小贩稀里糊涂地将这画烂便宜给卖给了自己,她这也是走了****运,居然回了国才发现这画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周世涛笑问道。 霍思宁一五一十地道:“历代文人雅士、达官贵人,对文房四宝特别是纸张都非常讲究,西汉末年造纸术的发明也正是这种需求的产物。” “我记得师父您说过,纸张对写字、画画非常重要,其质感、吸水性直接影响书画创作的效果,不同的纸张,墨涂上去显示的颜色是有细微差别的。” “眼前的这幅古画,姑且不论他画得怎么样,但是单从纸张而论,这画纸的品质,在中国印刷史上,绝对是排在前列的,虽然比不上金粟山藏经纸,但也差不离了。” “陆游曾经在《秋晴》诗里写过:‘韫玉砚凹宜墨色,冷金笺滑助诗情。’一页宋纸,一两黄金,这画的画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宋朝名纸冷金笺,这种纸,是南宋才子的大爱。” “历史上如欧阳询、颜真卿、李煜等都对宣纸爱不释手,甚至有专门属于自己的定制品。这张古画没有题字也没有印章,但是在这画的一角,有一个小拇指大小的金字戳记,写着宣和。” “古代与‘宣和’二字有关系的,恐怕只有宋徽宗成立的那间宣和画院了,宣和画院是宫廷画院,这个戳记,说明这纸属于宫廷特制,普通人是不可能拿来私用的,这就证明,画这画的人,应该也是宣和画院的人。” “宋徽宗招纳绘画人才的要求严格苛刻,能进入宣和画院,证明这人实力不俗,绝对不是无名之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幅画没有留下印章和题词。” 听到霍思宁的这番有理有据的分析,周世涛也忍不住连连点头: “你这番估测确实很用心,你虽然在古字画这方面研究不深,但是知道另辟蹊径,从画纸作为切入点,这种鉴定方法不失为一种聪明的办法。” “你的分析也算到位,中国画讲究墨分五色,尤其是泼墨写意,经水稀释的墨画在纸上,会迅速向周围散开,在好的纸上,水走而墨留,能够分出由浓到淡的层次,所以画纸的选择就变得尤为重要。” “这画纸的确属于宋徽宗时期特制,宋徽宗这人重视书画,所以在这些细节方面也格外讲究,画院里提供的画纸,都是当时最好的纸,冷金笺正是水墨画的最佳选择。” “至于这画的作者,你翻一翻南宋大家,就能知道,这人叫李唐,最有名的典故,就是他参加画院比试,被宋徽宗钦点为那一届的榜首。” “当时李唐画的,正是这幅名叫竹锁桥边卖酒家的名画。因为采用的是以虚写实的构图法,这幅画意境深远,引人遐想,当时就被宋徽宗一眼相中,直接将他纳入了宣和画院。” “至于你说为什么没有印章和题词,这就和当时画院的考试制度有关了,当时画院由宋徽宗直接管理,他要求考生在绘画的时候,答卷上不能留任何显示身份的字迹,就跟如今的高考一样,考生绘画完成后,由考官统一封存,只在卷轴上挂一个代表学生名字的编号牌。” “这是一幅画,也是一张考试答卷,所以,这幅画的题词处和印章都是空白一片,从这一点细节上也可以看出来,这幅画不是仿制,应该的的确确就是李唐的手笔。” “李唐晚年的作品我也见过一副,去繁就简,用笔峭劲,创‘大斧劈’皴,所画石质坚硬,立体感强,画水尤得势,有盘涡动荡之趣,这幅画对比起来,笔法稍显繁杂稚嫩了些,但是的确有李唐画风的影子,画形可以临摹,但是画风这种东西,是其他人模仿不来的。” 这点霍思宁极为赞同,就像一个人的笔迹,临摹得再像,但是风骨是学不来的。 与周世涛一番交流,霍思宁感觉自己好像又学到了很多东西,填鸭式的教学方式对其他人可能不适用,但是对霍思宁来说却恰到好处,她那过人的记忆力,哪怕她在当时没有听懂,脑子里仍然能够清晰地记住周世涛的每一句话,让她可以在空暇之于时时回味,反刍倒嚼,慢慢消化。 从周世涛手里取了那只赝品秘色瓷碗,霍思宁出来之后,就拿出手机给欧阳军打电话:“喂,欧阳大哥,你要的东西,已经到帝都了。” 973.第973章 开箱验货 “这么快?” 欧阳军接到霍思宁的电话都傻了,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之后,欧阳军满脸的不敢置信,用一种极为怀疑的口气问道:“你该不会是在耍你哥哥我玩吧?这玩笑可开不得!” 霍思宁顿时无语:“当然是真的,下午送到郊区,你联系人过去取,我现在忙着呢,回头给你发具体地址。” 欧阳军都要晕了:“真的运回来了?我靠,我刚还听说东都那边前天就开始戒严了,航空还有港口两大海关都在严查,你这师兄是超人吧?这么严密的封锁,他怎么突破围城的,这太不可思议了,他是让东都自卫队保驾护航的吧?” 欧阳军在听到东都那边戒严的消息之后都急坏了,觉得这次肯定要糟,就算没被东都那边抓住,段时间之内,那些机床也是运不会来了,说不定要耽搁个半年也说不定。 哪里知道他这边还没弄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呢,那边霍思宁就说东西已经运回来了,这让欧阳军有一种做梦般的感觉,好像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霍思宁听到欧阳军那话,忍不住笑了,难得地开起了玩笑:“自卫队?他们都在忙着撸呢,哪里有时间来给我们保驾护航?行了,你赶紧去找货车,那几台机床可不轻,当初你还哄我说都是小物件,差点坏了事儿,回头我再跟你联系。” “好好好,你去忙你的,我马上就去叫车。” 欧阳军这会儿都欢喜得忘了北了,马不停蹄地找大货车司机,又给秦天宋孝晨汇报了这个好消息,那边秦天和宋孝晨都不相信机床运回来了,欧阳军一脸的得意:“随你们信不信,哥们儿我下午就可以拆箱验货了!” 霍思宁在将她在东都淘的一批价值不太高的古董放进聚宝阁之后,和李全交流了一下,询问了一下最近这一个月的生意情况,又问了问乔振桓的工作状态,得知乔振桓这段时间在店里还挺上进,没有霍思宁预想的那般浮躁,霍思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话。 吃了午饭,霍思宁就开着聚宝阁的车独自前往郊外,因为那些机床都不是普通物件,哪怕在国内,霍思宁也不敢含糊,小心翼翼地寻了郊区一处山野荒地,谨慎地巡视了一番,见四周都被树丛或者是山给遮挡着,没有人路过,她这才放下心来,意念一动,将那五口大货箱从储物戒指中释放出来。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霍思宁在车里打盹,远远地就听到了大货车开往这边的声音,霍思宁选的这个地方是一条岔进来的马路,听到那车声,霍思宁急忙给欧阳军打电话:“是不是你们的车过来了?” 欧阳军在电话那头也是一头雾水:“大概是吧,我们在一条大道上,但是这儿都是荒山,你这给的地址也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搞得我们都是一脑门子汗,完全弄不清楚方向。” 霍思宁嘿嘿一笑:“那什么,谨慎一点比较好,你这玩意儿可不是正路来的,还是注意安全的好。我已经看到你们的车了,再开五十米往右拐,就能看到我的车了。” 欧阳军朝着车窗外看去,果然看到不远处一辆宝马车挺在山沟沟里,霍思宁正站在车外朝着他直扬手:“哈哈,师傅,看到没有,在那儿呢,往那边开!” 车子一停稳,就从后面货车上跳下来四个人,这边欧阳军已经迫不及待地下车往霍思宁这边跑了,看到她的车子后面灌木丛里面赫然立着五个足有三米高的大货箱,顿时眼前一亮,心跳加速,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欧阳军三步并作两步就朝着那几只箱子冲去,垮过灌木丛的时候几个趔趄,险些被几根藤条给绊倒,不过他这会儿却是顾不得狼不狼狈了,一脸激动地伸手扑在其中一只货箱上,好像抱着一个绝世美人一般。 “行了,比耍宝了!赶紧看看货,这一路折腾颠簸过来,也不知道出没出问题!” 霍思宁对欧阳军这夸张的样子,有些看不上眼,一伸手就给了他脑袋一个爆栗,好让这人清醒清醒。 果然,这一下,让欧阳军回过神来,意识到当务之急是验货,他顿觉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转过头来,对着身后那几个工人道:“你们快帮忙把货箱打开,何工,麻烦您帮忙验一下货。” 那几个工人立刻动作利落地爬上货箱,将捆绑的绳索解开,几分钟后,货箱外面的木板被拆开,解开包装纸,就露出了里面崭新的五轴联动数控机床,这些都还是零散的部件,运来之后,需要专业的师傅对这些零部件进行组装,其复杂程度,不是霍思宁这种外行能看得明白的。 不过也幸亏这些东西还没有组装,不然一个三米高的箱子绝对装不下一台机器,要真是那样的话,霍思宁那个小储物空间,一次能运两台这样的机床就算不错了,要把五台机床都运回来,恐怕得来回跑五六趟。 这边几个工人还在拆箱子,那边欧阳军带过来的专业工程师则忙着验货,在仔细查验了一番之后,那名何姓工程师面容涨得通红,激动地冲着欧阳军道:“老板,是原装货,没有组装过的痕迹,肯定是正品!” 这位何工已经五十来岁了,早些年曾经去东洋进修,甚至进入东洋的工厂直接参观过,所以对于东洋的联动机床他非常有发言权。 但是那时候他们在东洋的工厂里面倍受限制,那些东洋人防贼一样防着华夏人,生怕被华夏人偷师学艺,只肯让他们远远地望几眼,根本不会允许他们将机器拆开来研究,所以这还是何工第一次接触到如此完整而崭新的五轴联动数控机床。 搞机械的人,对技术研究有一种天生的执着,想了大半辈子的东洋数控机床,终于让他有了拆解组合的机会,这位何工的话语间都是难以掩饰的欣喜和迫不及待。 974.第974章 老宅里的黑影 欧阳军当然能够理解何工的心情,这段时间他那工厂里已经进购了两台国产机床,结果制出来的产品效果很不理想,现在听何工验货之后,给与了肯定的答复,欧阳军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安全着地了。 他笑着对何工道:“哈哈,何工,当初我招您来公司的时候说什么来着?保证让您摸到真机器,您看,我说话算数吧?” 何工点头,眼眶湿润地摸着那几台机床,一点点仔细检查,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细节。 这边欧阳军郑重地对霍思宁道谢:“弟妹,你这回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都快要撑不住了,前几天军部那边还来询问情况,差一点就要退单了。这合作项目,还是我跟我家老爷子费了老大劲儿才弄到手的,要是就这么折在我手里,我家老头子绝对要气死。” 说到这儿,欧阳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上都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心和自得: “这回好了,有了这五台机器,那厂子就算是鸟枪换大炮了,那些订单,再来几个我们也吃得下,而且保证出的都是精品!” “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霍思宁不是太懂,感觉欧阳军好像把这几台机器说得神乎其神的。 欧阳军笑道:“当然有,你知道现在多少国家想弄到东洋鬼子的联动机床吗?这机床,细数全华夏,也找不出来第六张,你说夸不夸张?东洋人比咱们可聪明多了,对这技术看得比命还重要,出口控制严格到一个苍蝇都飞不出他们的手掌心。所以我才说佩服啊,你这个师兄,可真是个大人物,这样的东西,也能让他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弄过来!” 说到这儿,欧阳军这才想起来他好像忽略了什么:“说起来,这几台机床这么重,你这边是找谁运到这荒郊野外来的?那送货的师傅和卸货工人呢?怎么一个也没见?” 霍思宁眼神闪烁了一下,笑着解释道:“走了,送了货就走了,送货的工人是我师兄在国内的人脉,我师兄这人讲究门派规矩,不会让他的人跟你们正面接触的。” 听到霍思宁这样说,欧阳军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具体的细节,就连这些货是怎么运回来的,他也没有多问一句,只是笑着道:“那真是可惜了,我还想着要不请那几个师傅吃顿饭呢。” 货已经开箱验过了,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这些工人又原封不动地将这些机床重新打包装箱,至于接下来这些东西要怎么运走,怎么弄到宋孝晨那座私人小岛上去,这就不是霍思宁该操心的问题了,欧阳军对这个何工也是格外信任,直接就将这个任务交到了他手上,他自己则直接开着霍思宁的车回市区。 按照事先说好的价格,欧阳军直接将那一千万佣金打到了霍思宁的账上: “你那师兄不肯露面,肯定也不会告诉我具体的银行账号,既然这样,这钱我交给你了,你去跟你师兄接洽吧。” 霍思宁点了点头,默默收下了那一千万,心下暗忖,谁还真会嫌钱多呢?她这帮欧阳军弄了五台机床,怎么说也算一份大功劳,而且听欧阳军这口气,那几台机床,恐怕能给他那个项目带来不知道多少利益呢,这一千万她收得理所应当,一点也不冤枉。 “这机床的事儿,真是多亏了你帮忙了,要不是你说你有个这么能耐的师兄,我这项目恐怕就得胎死腹中,直接流产了。今天哥哥我高兴,走,咱必须去吃一顿大餐庆祝一下!好吃好喝地款待款待你这个大功臣!” 霍思宁不会跟欧阳军客气,这家伙可不缺钱,加上有了这几台机床,那新项目肯定飞快崛起,估计到明年这人恐怕更是意气风发,风生水起了。 大吃大喝了一顿,霍思宁成功将欧阳军给灌醉了,她一脸得意地看着烂醉如泥的欧阳军,笑道:“小样,跟我拼酒,不知道姐姐我千杯不醉吗?” 欧阳军喝大了,根本不会给霍思宁回应,霍思宁拍了他几下,见这人真是喝得不省人事了,这才觉得发愁,连忙给秦天那小子打电话,秦天不在帝都,但是他知道欧阳军家里警卫员的电话,忙给那警卫员打了电话,让人来接欧阳军。 霍思宁在饭店等着,那警卫员见霍思宁也喝了酒,执意要送霍思宁回去。 帝都这边查得严,霍思宁可以肯定她没醉,但是若是开车被交警抓住了,也是个麻烦事儿,所以也就不再推辞了,将车留在了饭店停车场,她则坐上了欧阳军家警卫员的车。 车开出去,警卫员问霍思宁去哪儿,霍思宁就报了老宅家的地址,那警卫员不知道霍思宁的身份,对于霍思宁住在长安街老槐胡同那边的四合院这件事感到有些意外,身为帝都人,没人不知道老槐胡同那一片的宅子,那可都是老古董了,文化遗产登记过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住在那块儿。 那警卫仔细打量了一下霍思宁,心下暗道,这姑娘也不知道是哪家千金,难道是少爷刚交的女朋友?这事儿要不要给老爷子汇报一下呢? 霍思宁可不知道警卫员这一下就脑补了这么多,她坐到车上就开始假寐,结果这一闭眼,居然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警卫员叫她,她才从睡梦中醒过来。 被警卫员推醒,那警卫也有些不大好意思:“霍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这车太大了,胡同里开进不去,只能在这儿停了,只能让您走一段路了。” 霍思宁点了点头,下了车就往自家宅子走去,那警卫员开口说要送,霍思宁摆摆手,拒绝了他,这胡同口距离那宅子也没多远,霍思宁三两步就到了自家门口,当然不想再麻烦那警卫。 迷迷糊糊地从她那储物戒指里掏出钥匙,霍思宁就将宅子门给打开了,结果这一推开门,她就看到院子里一个影子闪过,三两下蹿到后进院子里去了。 975.第975章 梁鹏志 霍思宁脑子里某个念头一闪而过,一个激灵,本来迷迷糊糊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谁在那儿?!” 她一声轻喝,疾步追着那黑影就朝着后进院子里奔去,一路追到了北面的倒座房那儿,就见那黑影一个纵跃跳上了一侧的围墙。 霍思宁顿时急了,忍不住就喊道:“同叔,是你吗?!” 那身形一顿,缓缓侧过头来,夜色里霍思宁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是却能看得到那一双幽深的眼眸,那眸子里带着心虚,愧疚,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霍思宁心下一震,再想开口问一句,那人却是直接跳下了围墙,就这么消失在了夜色中。 空荡荡的宅院里面,冷风嗖嗖刮过,霍思宁脑子乱乱的,就那么站在院子里发呆,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才回过神来,缓缓地朝着奶奶的房间走去。 夜里睡着,乱七八糟的梦做了一大堆,早上从梦魇里醒来,霍思宁脑子里却是一片混沌,完全想不起来梦到了什么,抹了一把脸,却只感觉到眼角干涩,枕头却是满枕泪痕。 霍思宁只觉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她夜里究竟做了什么梦,居然哭了,略回忆了一下,还是想不起来,索性作罢。 吃过饭,霍思宁就接到了电话,冯老太太的签证已经办好了。 这才不过过去了一天的时间,霍思宁有些惊讶,她还想着要在帝都耽误上一天的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办好了。 跟那人约好了见面地点,霍思宁打车去了昨天吃饭的地方,把聚宝阁的专用车给取了出来,开到了见面地,拿到了冯老太太的签证和其他证件。 霍思宁本来是想给人一点表示的,但是那人却是怎么也不肯收,霍思宁想了想也没有强求,这人是顾叙的人脉,怎么感谢,还是由顾叙来处理吧。 将车开回聚宝阁,霍思宁又在店里坐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没想到还没出门,外面就走进来一个人。 霍思宁本来也没怎么在意,将她从周世涛那儿借来的一摞书交给姜小沁,又叮嘱她要多多充电好好学习,这就准备走人,这时候却听到李全开口了,颇有些无奈地道:“梁老先生,您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 听到‘梁’这个姓,霍思宁的脚步不由得顿住,下意识地抬头朝着刚进门的那人看去。 这人约莫六十来岁年纪,着装精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面上皱纹不少,乍一看笑容可掬,但是实则眼神阴翳,笑容很假,从面相学的角度讲,这样的人两面三刀,个性贪婪,最是无情无义。 不过看了几眼,霍思宁又觉得这人的眉眼轮廓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霍思宁记性一向好,可是这会儿却像是忽然卡壳了一般,根本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正疑惑着,那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他打量,下意识地就回过头来,结果这一下就跟霍思宁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那老头不由得愣住,眼底的惊讶一闪即逝,目光在霍思宁的身上扫过,又回到了李全的身上:“李老板,上回我来你这店里看的那件东西,还在吗?” 李全听到这话,说道:“梁老先生,我已经跟您说过了,这东西的价格已经标好,如果您想买,您先得说出这书里面的字体来历,我就卖给您。这是寄卖到我们这儿的客人自己的要求,我们白纸黑字签了合同的,如果违背了顾主的意思,我们这店没法开下去了。” 那老头听了李全这话,显然心下有些微恼:“你告诉我这个箱子的主人是谁,我亲自去跟他谈!” 李全面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梁先生,这话上回我也跟您说了,我们这店是不会泄露顾主信息的,您不必白费心思了。” 那老头还想再说,忽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少女,一把拉扯住那老头的手臂:“爷爷,你怎么在这儿?让我一顿好找,走吧,斗园那边快要开始了,咱们快点过去吧。” 那老头被那少女缠着,表情不太好看,却又不好出言呵斥,只能对着李全道:“李老板,我出双倍的价格,怎么样?” 李全笑道:“抱歉,梁先生。” 那少女本来是要拉着她爷爷走人的,听到李全这话,顿时停了下来,有些好奇地问道:“爷爷,什么双倍价钱,你要买什么东西?” 老头显然不想把事情告诉给眼前这少女,摇了摇头,敷衍道:“没什么。” 那少女却是来了兴致,眼珠子一转,甩开了老头的手臂,直冲李全那儿,冷哼一声道:“是不是你这店家店大欺客?我刚刚进门的时候可是看到了,你们这儿不是明码标价的吗,为什么我爷爷出双倍的价格你们不肯卖?是欺负我爷爷年纪大了,争不过你们是不是?!” 这女孩一声比一声分贝要高,将店外面的人都吸引了过来,她一脸得意,看着李全道:“我劝你识相一点,把东西卖给我爷爷,不然我让你们这店今天吃不了兜着走!” 霍思宁就站在旁边,这会儿已经弄清楚了那老头的身份,本就讨厌梁家人,现在又听到这样的威胁,不由得一声冷笑,从姜小沁旁边站了出来:“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梁小姐你究竟要怎么让我这店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霍思宁这话,那少女脸上怒意上涌,猛地回过头来就要开骂,没想到却在看到霍思宁那张脸的时候猛地停住,有些惊讶又带着惧意地问道:“霍——你怎么在这儿?!这家店,是你开的?” 霍思宁没有理会这少女的质问,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老头身上。 这少女,正是霍思宁回帝都之后见到的第一个梁家人,也是当初在霍思宁的认亲宴上大闹春景园后院,试图盗走她那条藏獒王黑炭,结果差点被黑炭给弄死的倒霉女,梁君琦。 既然这少女是梁君琦,那这个被她称之为爷爷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霍思宁的目光冷冷地盯着梁鹏志,心下暗道,原来这就是当年抛妻弃子,引外室上门的梁家当家人! 976.第976章 谁怕谁 也许是看懂了霍思宁那眼神里隐藏的讽刺和鄙夷,梁鹏志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竟是不敢与霍思宁对视。 霍思宁心下冷笑,梁鹏志这种虚伪的举动,让霍思宁愈发瞧不起这人。 想到黄家早前还说过梁家想要认回她这个孙女,希望霍思宁入梁家宗祠,甚至好几次派梁家长媳和梁家老太太上门来闹,霍思宁心下更是觉得腻歪不已。 梁家为什么会这样做,其用心霍思宁心知肚明,若没有陆首长干孙女、周世涛关门弟子以及顾家认可的未来儿媳这三重身份,梁家人还会对她这么执着和热情吗?答案自然是不会,真要是那样,恐怕这些人只会躲得远远的,在她有难的时候再给踩上一脚,扔几块石头。 霍思宁熟知梁家的做派,所以只想离这家人远远的,一点也不想跟这姓梁的扯上半点瓜葛。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这才从东洋回来,就在聚宝阁遇到了梁鹏志爷孙。 这边霍思宁盯着梁鹏志沉默冷眼,那边梁君琦却是心头火气,她连问了霍思宁几句,霍思宁都直接无视了她,这让梁君琦感觉被霍思宁落了面子,当下就口气有些冲:“你这人懂不懂礼貌,没听到我问你话呢?这店是你开的?!” 霍思宁回过头来淡淡的看着梁君琦:“敬人者人恒敬之,梁小姐你威胁人在先,这会儿反倒说别人不懂礼貌了,难道梁老先生就是这么教你家教礼仪的吗?” 梁君琦脸色瞬间气得通红,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霍思宁的鼻尖:“你!你别太过分!” 霍思宁轻轻拨开了梁君琦的那根手指:“梁小姐,当你用一根手指指着别人的时候,别忘了有三根手指指着自己,你好歹也是梁家的大家闺秀,别弄得像是那些粗鄙的私生女似的,这样的动作,真的挺难看的!” 梁君琦都要气炸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目瞪着霍思宁,似乎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 霍思宁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是似笑非笑地盯着梁鹏志,尤其是说到私生女的时候,她可以加重了语气,果然,这话一说,梁鹏志脸色瞬间骤变,目光凌厉地朝着霍思宁这边扫了过来。 霍思宁可不怕梁鹏志,看到梁鹏志不过瞬间就恢复了中山狼的本性,霍思宁反而开心地笑了,她冷冷地看着了梁鹏志: “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梁老先生应该懂这个道理吧,您不肯说出那字体的来历,那东西就不能卖给你,我们店诚信为本,哪怕您出双倍甚至是十倍的钱,那东西也不会卖,您就别白费心机了!” 梁鹏志的脸色僵住,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再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紧闭上了嘴巴,不再开口。 霍思宁料到会是这个局面,也不恼,只是微微笑着对梁君琦道:“对了,梁小姐不是问这店是谁开的吗?真是不巧,这家店正是我霍思宁名下的产业,梁小姐你不是说要让我这店吃不了兜着走吗?可以,我这店就在这儿等着呢,跑不了,梁小姐尽管放马过来!” 梁君琦被霍思宁说得哑口无言。 这店若是其他人开的,梁君琦说不定让梁鹏志打一个电话就能封了这家店,工商局监督局警察局齐上阵,保证让这店开不下去。 可是她没有料到这店居然是霍思宁的手笔,经过了认亲宴那一茬之后,梁君琦已经知道,霍思宁这个孤女如今飞上了枝头,麻雀变成了凤凰,以霍思宁如今的身份,不是她一个小小梁家可以与之硬碰硬的。 梁君琦憋着团火气,心下极度不甘,可是现在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再说对付霍思宁这种嚣张的话了,她脸上的表情绷着,一双拳头紧紧攥住,却是已经怂了。 “走吧。”梁鹏志到底是个爱面子的,一把年纪站在这店里,被一群人围着,如同小丑一般,这种感觉让梁鹏志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急忙拉着梁君琦就出了店门。 在出了聚宝阁之后,梁鹏志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店里站着的那个少女一眼,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他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眯,露出了一个隐晦的表情。 直到那爷孙俩消失在琉璃厂,霍思宁脸上那淡淡的笑容才渐渐隐去,面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她回过身来,目光直直地看着李全:“刚刚那个老头,经常来咱们这店?” 李全摇了摇头:“也不是经常,就是这半个月,来了三次。” 霍思宁微微蹙眉:“他是不是想要买闫老太太寄放在咱们店里的那本蓝皮书?” 李全点头:“是啊,来了三次,问了三回,我都说了要求了,根本讲不清,不依不挠的,不就一本书,他若是知道来历,直接说明白就好,何必藏着掖着,又是追问顾主信息,又是提出双倍的价钱,花样倒是玩尽,但是就是不肯透露那书的来历,真是奇了怪了。” 霍思宁的目光不由得眯了眯,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他是怎么发现咱们店里有那本书的?我记得那箱子不是放在博古架最上面那一格吗,他是一进门就直接冲着那书去的,还是无意中发现的?” 霍思宁怀疑梁鹏志就是冲着那本《山海经》来的,只是那人怎么会知道她这店里有这样一本古怪的《山海经》?难道是从谁那儿听说的? 霍思宁心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闫老太太那几个不孝儿孙,可是很快她又否认了,如果闫老太太的那几个孙子知道闫老太太有东西寄放在他们这儿,肯定会自己跑上门来闹事,绝对不会选择迂回地去告诉梁鹏志。 霍思宁有些想不通,所以想问清楚更多的细节,但是让霍思宁意外的是,李全却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不是,他应该是无意中拐到咱们这店里来的,当时我跟小沁正在清理货架,小沁把那个箱子打开了,把箱子里的那颗冷光源珠子拿出来擦拭,正巧就被那位梁先生给看见了。” 977.第977章 那颗珠子 “那梁先生人在门外,目光无意中扫过,看到小沁手里的那颗珠子,立刻就变了脸色,疾步就冲进了店里,抓着小沁的手,目光死死盯着那珠子,追问我们那珠子是从哪里来的。” “然后他就说要买那珠子,我告诉他那珠子跟箱子里的东西是一起的,他就让我把那箱子给他看,然后看到了那本书之后,这人眼睛都不动了,好像看到了什么特别震惊的东西一般,他拿着那书就舍不得松手了。” “但是后来我跟姜小沁怎么问他,他也不肯说这东西的来历,我们跟闫老太太签了合同的,自然不能违约,所以我没有把东西卖给他。” 霍思宁点了点头,听了李全这番描述,霍思宁心里已经有底,这梁鹏志,肯定是知道闫老太太那箱子里的东西的来历,包括那颗冷光源珠子还有那本《山海经》,他不肯说出来,绝对是因为有什么顾忌。 霍思宁的心中不由得划过一丝疑惑,她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梁鹏志会知道这东西,那似篆非篆的古怪字体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霍思宁不自觉地走到了那博古架处,将那箱子给取了下来,打开盒子,目光落在盒子里那颗冷光源珠子上。 她忍不住伸出手地将那颗珠子给拿了出来,在将这珠子拿在手掌中的时候,霍思宁脑子里好像快速地闪过几个画面,她还没来得及抓住,那画面就消失不见了。 霍思宁连忙睁开眼睛,朝着手中那珠子看去,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她感觉那珠子,就像是活的一般,透过那珠子,她似乎能感觉到有什么正在紧紧地盯着她。 那种感觉让她背脊发寒,霍思宁试图开启天眼将这珠子看个透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感觉到入手处一片冰凉,忍不住浑身一颤,从那珠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试图吞噬她身体里碧珠的灵气。 不过瞬间的功夫,霍思宁脸色惨白,额头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霍思宁浑身顿时一个激灵,她大惊失色,如触电一般,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松开了手,直接将那珠子给扔回了盒子里。 珠子离手,那种被盯着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霍思宁惊魂未定,目光在那珠子上看了又看,却是不敢再碰那珠子。 “宁宁姐,怎么了?”听到霍思宁这边的动静,姜小沁抬起头来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儿,转念想了一下,她忽然又对姜小沁说道:“小沁,你抓一下那颗珠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别的感觉?没有啊,这珠子我都摸过很多次了。” 姜小沁不知道霍思宁想要问的是什么,一边说着还一边伸出手将那珠子抓了起来,捧在手心里把玩,一点异样都没有。 霍思宁犹不死心:“你就没感觉这珠子里藏着什么东西?有没有触电的感觉之类的?” 姜小沁愈发迷茫了:“宁宁姐,这珠子又没有装电池,怎么会触电?而且这珠子晶莹剔透,一眼就能看到头,里面也藏不住东西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听到姜小沁这话,霍思宁愣住了。 这珠子晶莹剔透,如果嵌入任何东西,的确是一眼就能够看穿才对,可是刚刚她的那些感觉,霍思宁敢肯定绝对不会是她的错觉。 姜小沁的回答让霍思宁又是疑惑又是吃惊,为什么那珠子姜小沁拿着没事儿,她却碰不得? 霍思宁忍不住将她的避水珠和这颗珠子联系起来,猜测着这其中的古怪和冲突,是是是因为她的避水珠的缘故。 只可惜,思忖了半天,霍思宁仍然是不得其解。 她看了看那盒子,又看了看李全,想起今天梁鹏志来店里的事儿,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以梁鹏志的个性,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这颗珠子和那本《山海经》。 虽然现在她还弄不清楚这珠子和她究竟有什么牵扯,也搞不懂那山海经里面的奇怪字体究竟是什么,可是霍思宁心里隐隐地却有一种感觉,这里面藏着一个大秘密,而且这个大秘密跟她有很大的关系,她绝对不能让梁鹏志在她之前解开这个谜。 想到梁鹏志的人品和做派,霍思宁有理由相信,这人明的来不成,肯定还会来暗的,到时候她人在东洋,根本顾不得这么远。 霍思宁不想放任梁鹏志打闫老太太的这个箱子的主意,所以保险起见,她还是先将这盒子里的东西扣下来,带在身上比较安全。 “李全,这箱子我先拿去给我师父看看,说不定他老人家能看出点门道来。回头那个梁先生再来问这个箱子的事儿,你只管跟他说东西卖了就行,别的什么都不要透露。” 霍思宁知道梁鹏志不会这么快死心,特意叮嘱李全不要透露箱子的去向。 李全虽然不知道霍思宁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这店是霍思宁的产业,霍思宁提出来的要求,李全当然会无条件的服从。 而且之前梁君琦和那个梁先生的做派也让李全有些不喜,从霍思宁跟梁君琦的对话里,他也看得出来,霍思宁跟那爷孙俩似乎有过节,而且霍思宁的眼神骗不了人,李全心里有底,知道霍思宁不喜欢那个梁老先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拿到了冯老太太的签证,霍思宁就忙不迭地买了两张回东洋的机票。这次回国,她那储物戒指里的五台机床占据了七八成的空间,现在货箱已经交给欧阳军了,储物空间也腾了出来,霍思宁准备再去那些有名的餐馆多打包几份中餐特色菜,因为她估计接下来的两个月,她应该是不会回国了,她得多囤积点粮食。 忙活了数个小时,霍思宁辗转在各个饭店馆子之间,打包了几百份她喜欢吃的菜,又去了无人的小巷子里,趁着没人注意,小心翼翼地把那些菜都统统塞进空间中,这才满意地停下来。 打包的饭菜一一摆放好,霍思宁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储物戒指中的一个不太大的工具箱子上,她心下有些疑惑,实在想不起来那箱子是什么时候扔进去的,索性把那箱子给单独拎了出来。 978.第978章 掉醋缸里了 把那箱子打开,看到那箱子里面的七八把破铜烂铁,霍思宁这才想起来,这箱子,不是她从那家武士刀店里买回来的吗? 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蓦地又想到了这破铜烂铁里面似乎有一把铁剑似乎还有几分意思。 伸出手将那铁剑给抽了出来,霍思宁拿在手中甩了几下,这剑锈迹斑斑,还有修补的痕迹,但是却是怎么也盖不住这剑上笼罩着的浓郁紫气。 而且霍思宁记得,当日她利用天眼透视过,这剑的内部剑锋锐利,寒光毕露,证明这剑绝对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宝剑。 只是这绣要怎么除去,还是一个问题,霍思宁想了想,觉得这事儿恐怕也就只有她那师父能够处理了,所以她用一件T恤将那剑胡乱地捆了几把,用绳子系紧捆扎牢实,拎着这剑穿过小巷子,径直往街边走去。 聚宝阁的车已经还回去了,霍思宁只能打个车去周家。 这会儿正是正午,她又处在帝都一处最为红火的小吃一条街,这儿的街道并不宽敞,双向车道除了机动车,还有摩托车自行车和行人都穿梭其中,所以道路异常拥堵。 马路上车型缓慢,有不少行人直接就在车流中穿梭,霍思宁也要到对面去打车,所以也打算跟在那些行人身后横插马路,结果她才走了没几步,从一侧忽然窜出来一辆电动三轮车。 那三轮车明显是想插缝隙超车,车速倒是不快,但是霍思宁人已经走到了马路半中央,那电动车开过来,几乎是眨眼间就蹿到了霍思宁跟前。 霍思宁脑子算转得快的,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身形一缩,就避开了那三轮车,只是手里那个T恤捆着的铁剑包却在直接撞在了那三轮车一角上,那电动车速度快,霍思宁手下被震得不自觉地就松开了手,一个没抓住,那包裹直接就飞了出去。 那骑电动车的是个中年男人,这条路他走过无数次了,因为熟悉,所以才想要蹿在机动车流中想要节省时间,却没有料到会剐蹭到人。 见刚刚差一点就撞到了霍思宁,那中年男人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回过头就紧张地看着霍思宁:“姑娘,对不住啊,我这开太急,没注意到你的人,你没蹭着吧?有没有受伤?” 霍思宁急忙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那中年男人见她确实没事儿,顿时放下心来,正准备发动车子就离开,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忽然一只手伸了出来,紧紧地拉住了他的后车尾箱。 那中年男人回过头来,看到拉着他的车的人是霍思宁,顿时一愣,半秒之后回过神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就变了脸色,冷冷地瞪着霍思宁: “我说姑娘,事儿不是这么干的吧?你没事儿,我也没说什么,我开车快有责任,你横穿马路也有责任,咱们谁也别怪谁,但是你这要是讹上我,那你这就不太地道了!” 霍思宁听到中年男人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知道这中年男人这是误会了,以为她是碰瓷客之类的想要敲诈他,急忙解释道: “不是,大叔您别误会,我没有找您麻烦的意思,只是,我有个东西,好像掉您车后斗那桶子里去了。” “啊?”那中年男人闻言蓦地回过头来,果然看到他那车后拖箱上,一只不锈钢桶子上的盖被撞松动了,露出了一个口子。估计是那盖子盖得并不严实,结果这一路上颠簸磕绊,那盖子就被颠簸开了。 霍思宁指着那桶子道:“刚刚我手里拿着一个布包,磕绊到了您的车,那布包直接就飞到了您那个不锈钢桶子里面去了。” 说着霍思宁就要攀到那车后尾箱,想要去那不锈钢桶子里捞她的东西,看到霍思宁这动作,那中年男人顿时脸色大变,一把冲下来就拦住了霍思宁:“别!” 霍思宁抬起头来不解地看向那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捏了一把冷汗:“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注意,我这桶里装的可是高浓度醋酸,有腐蚀性,你这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手要是伸下去,指不定得脱层皮!” 霍思宁闻言顿时吓了一跳,她这才注意到,那个被砸开的不锈钢桶盖上,的确是溅有液体。 这让霍思宁有些傻眼了,她着急地看着那中年男人,问道:“大叔,那怎么办啊?我东西掉里面了,还能拿得出来吗?” 那中年男人看了霍思宁一眼,没好气地道:“我还没说你这毁了我一缸醋呢,我这可是买回去兑食用醋的,你这东西掉下去,这缸醋是没法用了。” “这。”霍思宁面露尴尬之色,这事儿她确实也有责任,“真是对不住啊,大叔,这一缸醋多少钱,我造成的损失肯定赔给您,只是您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把那东西给取出来?” 那中年男人看了霍思宁一眼,确定霍思宁不是说的假话,对霍思宁的印象好了许多,态度也缓和了不少,问道:“你掉的是什么东西?” 霍思宁也没瞒着:“就街上淘的一把剑,不过不知道真假,我用一件T恤包裹着。” “你个小姑娘还玩宝剑?真是稀奇。” 那中年男人对此有些惊讶,不过也并没有多嘴,正巧这时候那拥堵的车流开始动了,那中年男人也不再耽搁,对着霍思宁点了点头,道: “这样吧,你上来,我得把这些醋酸运到店里去,到了店里把这一缸醋给倒出来,才能把你那剑给取出来。你若是不赶时间的话,就跟我走,我那店十多分钟就到了。” 霍思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见那中年男人并不像是忽悠她的样子,遂点头应允了下来,爬到那男人的车上坐好,电动三轮车一路颠簸,终于在一处西山小面馆跟前停了下来。 车子才停稳,那店里一个中年女人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一脸的焦急和责备:“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运一车醋也这么慢?” 那中年男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路上堵车,耽误了。” 979.第979章 歪打正着 那中年女人点了点头,示意那中年男人:“那你快点,店里的醋都快用光了,你赶紧把那醋给兑出来。” 说完这话,那中年女人的目光在霍思宁的身上扫过,似乎是有些纳闷,但是并未多嘴,直接就转身进了店里去了。 霍思宁从车上跳了下来,目光在那小面馆内看了几眼,一个不到五十平的小铺面,摆着七八张桌子,但是每张桌子上都坐满了人,看样子这面馆生意还挺好。 这下霍思宁也知道这中年男人说的毁了一缸醋是什么意思了,他这店是面馆,卖的又是西山面,西山人爱吃醋,吃面不加醋是绝对不行的。 难怪这中年男人会大老远去进购高浓度醋酸,估计是准备自己制作食用醋。 勾兑醋霍思宁也不是第一次听说,西山醋虽然有名,但是一般买到的西山醋,其实就是人工合成醋,即是用冰醋酸和酿造食醋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调配而成的勾兑醋。 想要买到正宗的酿造醋,除非去专门制作陈醋的老乡家里,这才是正宗而纯粹的手工醋,绝对没有任何的食品添加剂。 所以看到这中年男人购买冰醋酸勾兑食用醋,霍思宁也是见怪不怪了,这种面馆都是小本经营,加上每天客流量那么大,使用酿造食醋的可能性非常小。 勾兑醋有什么危害霍思宁并不清楚,她是巴蜀人,并不爱放醋的食物,所以对于这些并不关心,她现在关心的,只是她掉在那桶冰醋酸里的宝剑。 那边中年男人已经将车上的四大桶冰醋酸都给搬了下来,霍思宁这才注意到,那几个不锈钢桶上,都印着一个黄色的腐蚀性警示标语。 “糟糕!”霍思宁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太妙。 这桶子里的液体是冰醋酸,冰醋酸就是乙酸,虽然是弱酸,但是对金属可是具有腐蚀作用的,她那把剑掉进这醋酸桶里这么长时间,该不会已经比腐蚀溶解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霍思宁顿时就急了,脑门都冒出了冷汗,她赶忙跑到那中年男人跟前,着急地喊道:“大叔,能不能麻烦您快一点把我的东西取出来?” 那中年男人还算好说话,见霍思宁这么着急,呵呵一笑,立即就拿了一个管子过来,将那不锈钢里的醋开始往另外一个空桶里面引。 醋酸具有挥发性,那液体从不锈钢里引出来,哗哗地往外流,不多时,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强烈而刺鼻的酸味儿。 霍思宁却是顾不得这些了,捂着鼻子,她的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那不锈钢桶,直到那桶里面的液体空了一大半,露出了一个倒竖在桶中的白布包。 那中年男人见状,取了一个胶皮手套戴上,快速地就从木桶中把那个湿淋淋的布包给捞了出来。 这中年男人还挺细心,东西捞出来之后,他抓着那包裹快速地在水龙头下冲刷,直到那高浓度醋彻底地稀释了,刺鼻的味道散去,闻不到气味儿了,他这才将那包裹递给霍思宁。 食用醋酸价格并不高,这一桶醋酸大约五六十斤的样子,霍思宁估计也就三五百块钱的样子,她事先就说过会赔偿这中年男人一桶醋的钱,所以并不吝啬,快速地从包里抽出了五百块钱递给了那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见状,顿时脸色涨得通红,他本就是跟霍思宁开个玩笑,见霍思宁真给他钱了,他反倒不好意思收了,觉得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似乎有些不太厚道。 但是霍思宁却是坚持,将那钱塞在那中年男人手中,还对那中年男人直说抱歉:“大叔,真是对不住,都是我的错,给您造成了损失,这钱您一定拿着,不然我这真过意不去。” 一番推脱,那中年男人最后没办法,还是把钱给收下了。 这边霍思宁接过包裹,也不管那包裹上面是不是湿漉漉地在滴水,在跟那中年男人告辞后,她就急匆匆地往外走,拐过一个弯,她迅速地就往一个无人的巷子里跑。 霍思宁早就沉不住气了,在意识到醋酸可能会腐蚀她那把宝剑的时候,霍思宁就恨不得当着那中年男人的面就把那T恤给扒下来,可是她还是忍住了,撤到了巷子里,她却是再也顾不得那许多,直接将包裹给拆卸了下来。 这一番拉扯,霍思宁就听到了一阵古怪的咔嚓声,就在她将那件T恤撤掉的瞬间,一块块散落的铜锈居然也顺着棉布落了下来。 霍思宁顿时傻眼了,那宝剑上原本附着的铜锈,受到了醋酸的浸润腐蚀,霍思宁随意用手抠动,那些锈壳很轻易地就能剥离开来。 不过随意抠动了几下,这宝剑上的铜锈就一片片掉落,而剑身却并没有受到损伤,反而露出了里面沉沉郁郁的青铜色泽,剑气萦绕,逼人剑气扑面而来。 这时候霍思宁才想明白其中的缘故,这剑并非铁铸造而成,而是玄铁,也就是青铜。 这剑是古剑,最起码也有千年历史了,因为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青铜接触到氧气产生了化学反应,使得剑身表面产生了氧化,生成了一层氧化铜外壳。 醋酸是弱酸,可以腐蚀铁锌等金属,也能与氧化铜产生反应,但是却不能腐蚀铜,因为铜的金属活性比铁锌要弱,所以当霍思宁不小心将宝剑掉落在醋缸里的时候,这青铜剑表层的氧化铜与醋酸产生了化学反应,使得铜锈被去除,正好就把青铜剑内部的剑锋给露了出来。 霍思宁原本还打算将这剑带到周世涛那儿去,让周世涛帮忙除掉这剑表面的锈层,没想到这下倒是歪打正着,她忙抓着那旧T恤对着剑身擦拭,这一抹下去,青铜剑表层附着的那些铜绣块块就一下子被擦了下来,就连之前霍思宁看到的这剑身修补的青铜片,也被擦掉了。 那青铜片掉落之后,原本被青铜片遮挡的剑身中央,丝丝金光闪动,霍思宁下意识地就朝着那发光的位置看去,没想到这一看,她心下却是骤然一惊,手中的剑柄一个不稳,差一点就掉在地上。 980.第980章 七星龙渊 在那剑身中央,铸刻着两个大篆,字迹清晰,正正方方,赫然便是“龙渊”二字。 结合那剑柄处的北斗七星标记,霍思宁已经隐隐明白了这把青铜重剑的来历。 想到这把剑的各种传说,霍思宁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对着那剑锋吹去。 不过弹指间,一根发丝就断成了两截。 霍思宁仍不信邪,在她那储物戒指里翻找,找到了一根铁棍,拿着那剑就对着那铁棍砍去。 “咔嚓!” 剑光闪过,一根如小拇指般粗细的坚韧铁棍,竟然如同豆腐一般,被那剑气直接切成了两段,而且断口光滑平整,几乎毫不费力。 这一刻,看到这把宝剑的表现,霍思宁已经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纵然是淘过不少古董物件,也见识过不少世面,霍思宁却从未想过,这世上真有如武侠小说中形容的“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一般的宝剑,但是现在,她居然误打误撞地得到了一把,更为重要的是,这把剑,还有着一个不同凡响的名字。 华夏文明历史上,曾经有一段极为辉煌的青铜器史,古代工匠积智慧技艺于一身,最喜欢的就是在青铜器上描文绘画。 青铜器物的贵重,不光是器物本身,还在于青铜器上雕刻的铭文。 通常情况下,一件同样的青铜器诸如三足鼎,铭文越多的那一件,起价值就越大。 而在铭文工艺上,有一项被称为金银错的精细工艺,如一抹绚丽的晚霞,照耀了整个青铜器时代。 所谓金银错,即是用金银丝在青铜器的表面上镶嵌成花纹或文字,在铭文中,无疑是最贵重的一种,这种技术,在春秋时期就已经达到了极高的水准,其艺术价值和工艺水平,足以体现出古代匠人的超群智慧。 霍思宁手中的这柄剑,剑身上那两个发出丝丝金光的字,用的正是错金铭文。 霍思宁原本还以为,所谓错金,就如现在的工艺品一般,是事先在表面上刻好字,然后用金丝填补,冷却后加以修整的,但是当她伸出手抚摸到那两个错金铭文之后,她就发现,她好像错了。 这两个字嵌于青铜内里,抚摸上去剑身平整,好似浑然天成一般,完全看不出任何镶嵌的痕迹,这绝对不是后期填补修整出来的。 霍思宁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难怪直到数千年后的今天,金银错这项技术,仍然被现代一些青铜器专家和爱好者津津乐道,拍案叫绝。在古代那种没有任何高科技设施辅助的情况下,靠纯手工就能制作出如此精湛的物件,这真的不能不让人佩服。 看着剑身上熠熠生光的“龙渊”二字,霍思宁不由自主地喟叹了一声。 说起华夏国古代十大名剑,恐怕很多人都能道出其中一二,但是要细数每一把剑的名字,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 当然,华夏历史、传说中存在的众多名剑,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史书对它们进行过排名,这十大名剑的排名,不过是民间自撰然后传播出来的一种说法。 在华夏历史上,传播最广的排名,从第十名到第一名,分别是承影剑、纯钧剑、鱼肠剑、莫邪剑、干将剑、龙泉剑、泰阿剑、赤霄剑、湛泸剑、轩辕剑。 而既然提到了十大名剑,那就不得不提一个人,那就是欧冶子。 欧冶子是春秋战国时期越国人,是古代铸剑鼻祖,也是龙泉剑和湛卢剑的创始人。 欧冶子铸造的一系列赫赫青铜名剑,冠绝华夏。在春秋五霸、战国七雄的争霸战争中,显示了无穷威力与摄人心魄的艺术魅力。 欧冶子曾为越王勾践铸了五柄宝剑,湛卢、巨阙、胜邪、鱼肠、纯钧;为楚昭王铸了三柄名剑,龙泉、泰阿、工布。 在这几柄宝剑中,有五柄入选了华夏十大名剑,足可见欧冶子在青铜剑铸造上的成就和技艺之高超。 在这十柄名剑之中,不得不提到的一柄剑,那就是龙泉剑。 传说欧冶子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是名“龙渊”。故名此剑曰“七星龙渊”,简称龙渊剑。 唐朝时因避高祖李渊讳,便把“渊”字改成“泉”字,曰“七星龙泉”,简称龙泉剑。 当然,这都不过是传说,后世人根据这些传说,也曾仿造过很多柄龙泉剑,但谁也无法模仿出龙泉剑的十之一二,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够完整的描述出,真正的龙泉剑是什么样子。 然而,当铜锈尽除,剑身笼罩的紫气破剑而出,霍思宁才发现,这剑身上蕴含的紫色灵气,竟然比她这一年多时间里所接触的任何古董上蕴含的紫气都要浓烈。 错金古篆,锐利刀锋,再加上这浓厚的紫气,握着这把散发着寒冷剑意的宝剑,霍思宁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这柄剑,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好难过的七星龙渊。 当然,在没有得到肯定答案之前,霍思宁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在这方面,周世涛是权威,当年越王勾践剑从鄂北省江陵马山5号楚墓出土的时候,周世涛就在现场,他应该对欧冶子的宝剑非常熟悉。 霍思宁没有耽搁,将那剑重新用旧T恤胡乱捆绑起来,就忙不跌地打车赶往周家。 到了周家,还没进门,霍思宁就和迎面走出来的季坤还有另外一个老头撞了个正着。 “师妹?你从东洋回来了?”看到霍思宁,季坤很是高兴。 霍思宁点了点头:“回来办点事儿,明天就走。” 霍思宁跟季坤打了个招呼,抬头看了那老头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周世涛这儿经常会有圈子里的人过来交流,所以霍思宁也并没有在意。 倒是那老头在看到霍思宁的时候有些意外,又转眼看了霍思宁手中那个破落的长条布包裹一眼,忽然笑看着季坤:“看着样子,霍小姐应该是又淘到什么好东西了,不如一起进去看看?” 981.第981章 鸟书 季坤顿觉愕然:“黄老,您不是说赶时间要回博物馆那边去一趟吗?” 那老头一脸的理所当然:“有宝贝看,回什么博物馆!你这小师妹本事可不小,她这要真弄到了好东西,我这可不能错过了近水楼台的好机会!” 季坤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他这才想起来,这位黄馆长可是雁过拔毛的主儿,他家小师妹那儿淘到的东西,有好几个都被眼前这位借到博物馆去展览去了。 看小师妹那急匆匆的样子,季坤心下也有些痒痒,本来是要陪黄馆长一起回博物馆的,现在两人都不急了,转过身就又重新折返回了周世涛的书房。 这边霍思宁匆匆跟季坤打过招呼之后,就拎着那布包裹就径直往周世涛那书房里冲。 周世涛正在写字,黑色檀木的书桌雕刻着双龙戏珠的花样,周世涛就站在书桌前,精瘦的手上执着胡毛笔,凝神定气,宣纸上的墨字一笔一划但见其功力,遒劲有力。 霍思宁站在门口,没敢吱声,书法之道,贵在一气呵成,若是中间被人打断了,那意境没了,写出来的字就不连贯了。 周世涛早注意到霍思宁了,不过他也没管,只管写他的字,待到最后一字落笔完成,周世涛才回过头来,冲着霍思宁道:“人都来了,怎么站在门口不知道进来?” 看这样子,她好像还是打扰到周世涛的雅兴了,霍思宁有些不大好意思,磨磨蹭蹭地走进去,伸着脖子就往桌案上看去,就见得桌面上写着的四尺横幅,写了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寿世仁风。 看到这四字,霍思宁不由得愣住。 这四字,形容的是恩泽如风之流布,旧时多用以颂扬帝王或地方长官的德政,寓意世道安定,政权仁爱,造福世人。 所以这四个字是赞誉他人的,却绝不是警诫自身,以周世涛的谦逊韬晦,虚怀若谷的个性,绝对不会为自己写这等张狂的言辞。 那这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幅字,是周世涛给别人写的。 这正是霍思宁感到诧异的地方,据她所知,这些年她这师父虽然也从未停止过书画创作,但是早在十多年前,老人家的墨宝就不再外传,就算是再有面子的人讨要,周世涛也是严词拒绝。 但是眼前这幅字,再显然不过,霍思宁敢肯定,这字绝对是周世涛要送人的,只是送给谁,霍思宁就不得而知了。 “你不是说要走吗,怎么这么闲,又跑我这儿来了?”周世涛看了霍思宁一眼,也没把那字给收起来,淡淡问道。 霍思宁这才想起来她是来干什么的,忙将她手里拎着的东西拿起来,三下五除二地将那布包给扯了,小心翼翼地把那剑给放在了周世涛的桌上。 周世涛手里还拿着胡毛笔,一看到霍思宁拿出来的东西,顿时就被吸引住了,直接就扔了手里的笔,从抽屉里取了一副厚毛护手套,戴在手上,拿起那剑就仔细端详起来。 这边周世涛还没看上几眼,那边季坤带着黄振龙就又跑回来了,一进门看到周世涛抓着一把宝剑,黄振龙顿时浑身一震,疾步凑上来,眼疾手快地就想从周世涛手里抢那东西。 “别!”霍思宁见到那老头鲁莽的举动,心下吓了一跳,急忙抓住那人的手臂阻止了下来,就这么一下,她的额头就冒出了虚汗,“老先生,刀剑无眼,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非常清楚这刀的锋利之处,吹毛断发,削铁如泥,龙泉剑这称号可不是白起的! 那老头之前还不以为意,那边周世涛忽然就“咦”了一声,蓦地一声大笑,喊道:“七星龙渊,哈哈,好东西,这错金铭文用的是鸟书,这玩意儿,普通工匠模仿不来,只有高级匠人才能打造,这绝对是欧冶子的手笔!” 霍思宁闻言不由愣住:“鸟书?不是大篆吗?” 周世涛摇头:“大篆到西周才开始盛行,鸟书则是先秦篆书的变体,也称为鸟虫篆或鸟虫书,是金文里一种特殊的美术字体。这种字体在春秋中后期至战国时代盛行于吴、越、楚、蔡、徐、宋等南方诸国,常以错金形式出现,高贵而华丽,富有装饰效果,变化莫测、辨识颇难。” 霍思宁顿时有些尴尬,下意识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 她不知道什么鸟书,还以为这剑身上两字用的是大篆呢,幸亏这“龙渊”二字鸟书跟大篆字形相似,看起来差不多,她一眼就辨识出来了,不然她绝对想不到,这剑跟十大名剑会有什么瓜葛。 怕再闹笑话,霍思宁不再开口了,周世涛拿着这把宝剑认真研究,一边看一边解说,连着说了四五个证据后,确认这剑的确就是传说中的那把龙泉剑之后,一旁的季坤和黄振龙都不由自主地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 从看到这剑开始,黄振龙的目光就再也舍不得从这剑身上挪开,这会儿周世涛卖弄完了,黄振龙是再也忍不住了,冲着周世涛就喊道: “周老头,你赶紧的,看完了就让我也过过手,老子活了一辈子,半个身体都要入土了,还没见过真正的十大名剑是什么样的!” 周世涛斜睨了黄振龙一眼,嗤笑一声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你这老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是又想借故宫的名头,把我徒弟的宝贝弄到你那博物馆去吧?” 一下就被周世涛给看破了心思,黄振龙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和心虚,不过很快他就又回过神来,舔着脸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是又怎么样?我又不是跟你借,我是跟霍丫头借,肯不肯也是她说了算,你不过就是她的师父而已,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 霍思宁听着这两老头斗嘴,只听得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清这两人是什么状况。 周世涛还想开口呛黄振龙几句,一侧头见霍思宁一脸迷茫的表情,顿时就乐了,朝着霍思宁笑道: “你还不认得他吧?来,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不要脸的老家伙,就是之前借了你那对珐琅彩和磁州窑瓷枕死巴着不肯还的那个博物馆馆长!” 982.第982章 不一样的博物馆馆长 “额……” 霍思宁听得周世涛这话,只觉额头直冒黑线。 她倒是没想到,原来这老头,就是故宫的馆长,她跟黄振龙没怎么接触过,但是黄振龙的名字她还是知道的,只是没见过真人,就没法对号入座,这会儿见到了真人,也就没认出来。 在霍思宁的感官里面,一馆之长,应该是很严肃的才对,就像乔振桓那舅舅,那位太城博物馆的白馆长,白馆长虽然眉目慈祥,说话很温和,但他仍然是端着架子摆着官腔的,哪怕是有求于霍思宁的时候,他也没把那官|场包袱给卸下来。 但是眼前这位黄馆长不一样,周世涛没介绍他的身份之前,霍思宁一直以为这老先生就是圈子里玩古的某个与周世涛志同道合的老友而已,在这位馆长的身上,看不到半点官场气息,也没有半点装模作样摆架子的态势,看起来就像是很普通的老人。 霍思宁相信,如果没人说,这位黄馆长走在大街上,不会有任何人觉得这老头有什么不同,因为他就是普通老百姓之中的一个。 尤其是听得周世涛介绍黄振龙,说他不要脸的时候,黄振龙脸色涨得通红,一副为之气结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邻家傲娇的老爷爷,看得霍思宁忍俊不禁,对这位黄馆长顿生好感。 黄振龙一脸郁闷,被周世涛这么说,他忍不住无力地反驳道:“我怎么就不要脸了,你都说了我那是借,我可是跟霍丫头签了租赁合同的。” 周世涛可不管黄振龙要不要面子,他先损几句再说,直接就问道:“你也说是租赁,那钱呢?我可没看到你给钱,你光写合同不给钱,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黄振龙气坏了,想要说几句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可是却发现他的确就是这么干的,就算解释也圆不回来。 “那什么,霍丫头啊,你也是玩古董的,你应该知道,这博物馆并非盈利机构,每年收的门票钱,还不够这些老宅老物件的维护费用呢,你黄爷爷我虽然是一馆之长,可手里确实没啥钱。那什么,上回你那聚宝阁新店开张,我还给你店里送花篮祝贺来着,不看僧面看佛面,丫头,你……” 黄振龙自知解释不了,干脆开始打起了感情牌,霍思宁听得又是一阵错愕,这老头,真是一点节操也不要了啊。 季坤站在一旁早就见怪不怪了,他直接道:“黄老,您就直接说,您想要借这宝剑,拿到博物馆去展览就行了,扯这么多,我师妹都听迷糊了。” 黄振龙讪笑了两下,睁大了眼睛看着霍思宁,一脸的期待,就差没舔着脸叫霍思宁姑奶奶了。 霍思宁虽然经常心软,对黄振龙也很有好感,不过在大事上,霍思宁可从来不糊涂。 自从太城博物馆方面出了一只钟仿秘色瓷之后,霍思宁就已经对国内博物馆的安保防卫系统产生了质疑。 那钟老鬼如何能如此畅通无阻地从博物馆盗走真件,一路护送至东洋呢?这里面的猫腻,霍思宁不得而知,但是她敢肯定,国内博物馆很多制度绝对是存在漏洞的,再加上一些人借用职权充当内鬼,为窃贼充当保护伞,所以才会让那钟老鬼顺利成事。 霍思宁不想去怀疑故宫方面有没有问题,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不是黄振龙几句糖衣炮弹就能让霍思宁改变主意的。 一对珐琅彩或是一件磁州窑瓷枕,这样的东西虽然也稀少,但是存世量绝对不止这一件,所以霍思宁愿意租借给故宫博物馆,也知道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打这两件东西的主意。 因为这两件东西的价值,不足以让那些文物贩子冒这么大的风险。 但是这把七星龙渊不同,十大名剑,每一件都是孤品,每一把都弥足珍贵。 这样的东西,世界上仅此一件,哪怕是现在的科技,也无法一模一样地还原仿制出同样的东西。 即便周世涛没提,霍思宁也很清楚,这样一把剑,其价值无可估量,几千万,上亿,甚至上十亿,没人能够断言这剑究竟能用多少金钱来衡量。 十大名剑没有一把存于现实,就好像这些剑都只是杜撰和传说一般,除了史书记载,这些剑真正的模样,世人无从得见。 现在终于出现了一把,霍思宁可以想象,一旦这把七星龙渊问世,其造成的轰动将会多么巨大。 全华夏乃至全世界的目光可能都会落在这把剑的身上,有多少人会觊觎这把剑,霍思宁不得而知,但是,她绝对不愿意将这剑就这样赤裸裸地摆放在故宫博物馆的厅台上,任由那些文物贩子来去匆匆,千日防贼总有一疏,霍思宁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见霍思宁一直沉默着不肯开口,黄振龙已然明白了霍思宁的意思,他心下有些遗憾又有些失落,但是更多的却是理解和羞愧,霍思宁的心思他很清楚,以国内博物馆如今的做派,确实不足以让这些收藏者们信服。 一些私人收藏家们,宁愿自己出资建造私人博物馆,也不愿意将东西租借给国家承建的博物馆,这足以看出来,国内博物馆这一行的公信力度有多薄弱,因为水太深,国内的博物馆已经无法让人信服,承建私人博物馆,就成为了一些收藏家们必然或者说是无奈的选择。 黄振龙面色有些灰败,显然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服霍思宁改变主意,而且他心里也已经有了底,知道周世涛这小徒弟虽然看似年纪小,但是实际上眼神清明极有主见,绝对不会因为他空口白牙的几句软化就轻易改变主意。 想到这样一件宝贝无法呈现给普通大众,黄振龙心里有一种无言的落寞,他毕生奉献于博物馆一行,就是希望博物馆能够广纳文玩古物,呈现给老百姓们一个完整的五千年华夏文明,让大家都能够充分地了解历史文化,而不是将这些古玩收藏在家中,成为小部分人谋利的手段和工具。 只是他很清楚,在国内这样的大环境下,他这样的想法,无异于是荒谬的,也是不可能被人接受的,他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螳臂当车,杯水车薪。 983.第983章 古董探测仪 霍思宁不清楚黄振龙心中所想,拒绝了这位老先生的请求,霍思宁并不觉得后悔,但是总归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一旁季坤似乎是看出了霍思宁的为难心思,遂替她开口解围:“师妹,这宝剑一看就不是凡品,你是从哪儿淘来的,怕是花了不少钱吧?” 霍思宁回过神来,面上不由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她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个手势。 季坤顿时就笑道:“五百万?哪个不识货的傻子,五百万把这么好一把宝剑卖给你了?” 霍思宁摇头,对着季坤诡异地勾起了唇角:“不是五百万,是五千块。确切地来说,是十万东洋币,不过换算成人民币,也就值五千多块而已。” 听到霍思宁这话,这下就连周世涛都惊住了,一旁黄振龙早就懵了,他一把抓住那剑,冲着霍思宁急吼吼地喊道: “多少?五千块?!小丫头你没记错吧,这么好一把剑就只值五千块,那东洋鬼子是瞎了吧?格老子的,原来东洋人这么好骗,老子什么时候也要去那小岛国捡漏去!” 霍思宁听到这话不由得乐了,这黄振龙跟苏青青的脾气倒是挺像的,两人都不是那种藏得住心机的人,有什么想法都直接说出来了,不过这想法未免太理想化了。 周世涛是见识过霍思宁捡漏的功力的,知道这丫头绝对不会无的放矢,这剑摆明了就是大开门的物件,那东洋人再蠢,剑的模样摆在这儿,不可能不懂这剑的价值,这中间肯定还有什么环节是他们不知道的。 所以周世涛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拿着那宝剑仔细端详,末了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那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来,看向霍思宁道:“这剑你买回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吧?是不是外面附着了一层厚厚的锈壳?” 霍思宁眼中顿时闪过惊愕之色:“您怎么知道?” 看到霍思宁这反应,周世涛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笑道:“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古青铜器皿早有‘涂锈’一说,古代在战乱时期为保护一些珍贵的金属器件,会使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在器物表层涂抹一层锈迹,一次来掩盖物体本身的面目,使得这些珍贵物件不易被关注。” “这就和你之前给我的那个磁州窑瓷枕一样,其本质,其实都是雾隐法,不过这涂锈的古法早已失传,只在一些偏杂野史上有只言片语的记载,已经再难还原出真正的涂锈古方了。” 霍思宁点头:“是的,这宝剑我刚买回来的时候,上面锈迹斑斑,整个剑身都被铜锈给遮挡得严严实实,我还以为是因为古剑流传时间太长,在空气中被氧化才生出来这么多锈呢,原来是被人故意涂上去的,难怪这剑掉到醋缸里面,拿出来之后,那锈壳就一块块往下掉。” “醋缸?什么醋缸?”周世涛面露不解之色。 霍思宁顿觉尴尬,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将她在街上碰到的事儿一五一十地给说了出来,得知这宝剑居然是因为掉到了醋缸里才显出了其庐山真面目,周世涛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你这丫头真是……你这误打误撞,每次都能恰到好处,要不是这事儿合情合理,我真要怀疑,你这丫头是不是攥着个古董探测仪,怎么你就每次都能运气这么好呢?” 黄振龙见过不少捡漏的,但是像霍思宁这样连老天爷都接二连三助她的,还真没见过,黄振龙看了看那宝剑,又看了看霍思宁,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是的,即便是已经一大把年纪了,黄振龙仍然控制不住内心那种翻涌而出的被称之为眼红的情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黄振龙这话若是说给其他人听,也许那人也就笑笑就过去了,可是他这话是对着霍思宁说的,听在霍思宁的耳朵里,犹如振聋发聩,尤其是在听到“古董探测仪”这个词的时候,霍思宁的心下骤然漏跳了一拍,倏地就抬起头来,目光紧盯着黄振龙。 没有人知道,霍思宁额头上的天眼和碧珠,这两个东西,就是老天爷送给她的真正古董探测仪,黄振龙不知道,他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却无意中道破了霍思宁守着的真正秘密。 屋子里三人的关注焦点都在那把宝剑上,没有人注意到霍思宁眼中神情的异样。 黄振龙的这种感觉,作为师父的周世涛早就深有体会,他的目光落在这宝剑身上那两个错金铭文上,一面感慨,一面又忍不住摇头: “算了,黄老头,社会在进步,这已经不是咱们的时代了,咱们俩不服老都不行了。至于这丫头,她那能力是老天爷给的,天生就跟宝物有缘,这事儿咱们羡慕不来。” 五千块钱淘了一把绝世古剑,这样的运气,的确不是普通人羡慕就能得到的,就连周世涛都服气了,黄振龙还能说什么呢,他不由得哑然失笑,眼睛流连在那剑光四溢的龙泉剑上,叹道:“是啊,不服老不行了,这天下,迟早是他们年轻人的!” 想到这么好一小丫头居然被周世涛给收入门下了,黄振龙又忍不住艳羡,咬牙切齿道:“你这老头倒是会捡便宜,这丫头的本事是天生的,人可给你涨脸了,你说你都有那么多出色的徒弟了,怎么就不知道让给我一个,当初发现这丫头的时候,你怎么就不通知我?” 周世涛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得意和庆幸:“怎么样,羡慕吧?你也就只有羡慕的份了,当初我要把这事儿告诉了你,你这老小子还不得拼了命跟我抢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德行?” 还有一句话周世涛没有说,这一年他愈发有了一种强烈的感觉,也许,他周世涛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当初在春景园黄家那场认亲宴上,逼着这丫头认了他当师父。 984.第984章 胃癌晚期 聊到了博物馆,自然就会提到太城那只秘色瓷,当然周世涛也就不会忘记提景德镇的调查情况。 这段时间,周世涛这边已经派人暗中进入到了昌南,不过那个钟老鬼身份隐藏得很深,周世涛的人查了几天,一点消息也没有。 “你确定你听到的这个名字准确吗?确实是叫钟老鬼?”周世涛忍不住询问霍思宁。 霍思宁皱了一下眉,当时她就站在服部惠子和渡边尹康的卡座外,只隔着一个珠帘,她的的确确非常清楚地听到了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提到了几次这个“钟老鬼”的名字,但是现在周世涛这么问,霍思宁忽然又有些不确定了。 “也许也有可能是叫钟老馗?您也知道,东洋人发音不太标准,可能有一点偏差也不是没有可能。”霍思宁有些无奈地道。 周世涛闻言顿时哭笑不得,不过霍思宁的这个猜测也是合情合理的,他点了点头,道:“行,这事儿我知道了,不管是钟老鬼还是钟老馗,这人逍遥了这么多年,迟早要被咱们给抓住狐狸尾巴!” 霍思宁明白周世涛的担忧,就算她接了周世涛给她的那个任务,把国内的所有博物馆都清查一遍,但是只要这个钟老鬼还活着,只要这个人没有被抓住,她做的这些就都是白做功夫,国内的博物馆对这个钟老鬼来说就是一个纸壳子,这人想换哪个博物馆里的东西就换哪个,肆无忌惮,如入无人之境。 不抓住这个人,国内的博物馆就不得安生。 霍思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心里何尝不清楚,能潜藏这么多年,说明这人肯定有过人之处,一时半会儿想要找到,怕不是那么轻易的事儿。 不过不管能不能找到,该做的还是要去做,不只是周世涛这么想,这屋子里的四人都这么想,也都清楚这件事情的急迫性和重要性。 说完了正事儿,自然也是要扯点别的,黄振龙也注意到了周世涛那桌案上新写的四个字,有些好奇:“老周,你这好多年不送字画了吧,怎么忽然想要写这样一幅字,这么高的评价,这是要送给谁啊?” 这样的四字联,若是普通人送出去,恐怕还要以为是阿谀奉承巴结拍马之流,但是周世涛亲笔所写,亲自送出去的,若这人没有廉政爱民,精政务实,周世涛绝对不会违背良心写下如此高评价的四个字。 所以黄振龙从会觉得好奇,不知道是谁,居然让周世涛如此另眼相待。 周世涛知道黄振龙的脾性,若是不告诉他,恐怕这人死缠着他也要问,倒不如索性说开,黄振龙虽然脸皮厚了点,但是却不是个嘴碎的人。 “秦家那位你是知道的,早年在位的时候就一直兢兢业业,也算是干了不少实事,退下来了又在玉石协会上发挥余热,为人正直清明,也算是当得起这四字了。” 霍思宁一开始还没听出来周世涛说的人是谁,待到提到玉石协会从明白过来,这个秦家人,指的是秦天的爷爷秦连山。 周世涛是古董圈子里的泰山北斗,秦连山却是个政客,后来虽然当了玉石协会的会长,但是在古董鉴定方面,也不过是个半吊子,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扯到一块儿去?而且听周世涛的口气,这两人关系还很不错。 而且更让霍思宁感觉到怪异的是,好端端的,周世涛怎么会想到要送秦连山这样一幅字? 不光霍思宁感觉到疑惑,就连黄振龙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俩关系铁瓷这谁都知道,但是你也用不着这么明着夸吧?就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周世涛不由得一声长叹:“不是我明着夸,而是我怕以后都没机会了。” 黄振龙愣住,觉得周世涛这回答,似乎话里有话:“以后没机会了?什么意思?” 周世涛垂下眼帘,掩饰住眼睛里的痛心和落寞:“我这人从不轻易夸人,但是秦连山这人,确实算得上是个勤政清廉的人。可惜好人总是不能善终,这么好一个人,人到晚年了还要受病痛折磨。”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跳,周世涛这话,让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人到晚年,病痛折磨,秦老得了什么病,居然让周世涛有了这样萧索消极的言论? “秦连山得病了?什么病?你莫不是开玩笑的吧,我前天还看到他了,人在晨练,我看他身体好着呢!”黄振龙有些不信。 周世涛无奈地道:“他那是故意遮掩,就是不想让你们知道,检查报告早半个月前就下来了,他瞒着不说,还叮嘱医生不能泄露,要不是我家二小子那天正好在医院值班,这事儿恐怕真给他瞒下来了!” 见周世涛一脸的严肃,黄振龙终于意识到周世涛不是在开玩笑的,他面上的笑容瞬间淡去,有些干巴巴地问道:“秦老头得了什么病?” “胃癌晚期。” 周世涛面色沉重,几乎是压抑着,老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黄振龙脸上的表情僵住,一旁霍思宁和季坤也错愕地抬起头来。 虽然跟秦连山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但是霍思宁很喜欢这个爱穿唐装的老头,而且他又是秦天的爷爷,欧阳军的外公,霍思宁对秦连山的感觉自然就亲近许多,就感觉像是自己的半个爷爷一样。 但是霍思宁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尽职尽责的老人,居然会得癌症,而且还是晚期。 霍思宁忽地就想起了她昨日跟欧阳军见面的时候,这人顺利拿到了五台机床之后,笑得一脸洋洋自得意气风发的样子,和秦天两人打电话的时候,两个人开怀大笑,对未来充满着无尽的憧憬。 看这两人的状态就知道,他们都被秦老爷子蒙在鼓里,霍思宁忍不住就想,如果这两人,知道秦连山得了重病,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还会不会有那样的开心快乐,描绘着未来的美好蓝图? 985.第985章 终相见 直到霍思宁在坐上去往津市的动车上,她仍然有些心绪烦乱。 周世涛并没有想过要让霍思宁这几个小辈知道这些,但是当时那种情况下,周世涛也自知事情瞒不住,索性和盘托出,什么都说了出来。 霍思宁耳朵里似乎还在回响着周世涛的话:医生说,秦连山身体各个器官的功能已经在退化,癌细胞也扩散得厉害,化疗是最好的办法,但是能不能有效控制癌细胞的进一步扩散,这是个未知数。他年纪也大了,做化疗身体未必能吃得消,可是如果不做,只做保守治疗,他能不能撑得到明年开春,这个谁也不能保证。 霍思宁感觉心口像是有什么堵着,她想要给欧阳军秦天打电话,可是她心里也很清楚,秦连山之所以隐瞒他得病的消息,就是不想让小辈为他担心,而且告诉欧阳军秦天这个消息,除了徒惹这两人烦恼之外,其他的也于事无补,癌症这种病,国内国外都没有什么确切的治疗办法,就算说了,欧阳军和秦天也什么都做不了。 霍思宁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试图将内心里那种压抑的苦闷情绪全都呼出来,得知了秦连山病重的事,她越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哪怕是她擅作主张,她也要将冯老太太带到东洋去。 子欲养而亲不在,与其等到冯老太太病重或老逝的时候再去后悔,倒不如这会儿趁着老太太还健在的时候,让冯景林母子俩解开心结和误会,也让冯老太太能够和儿子团聚,颐养天年。 一路上,冯老太太一直很安静,在S市登机后,飞机下午直飞东洋,上飞机之前,霍思宁给冯景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航班和时间,问冯景林有没有时间。 冯景林立刻表示他正在休假,可以开车去接机。 霍思宁当然知道冯景林这么焦急郑重是为了什么,大约是想早点从她口中获知冯老太太的消息,这母子俩明明相互牵挂,彼此都在想念,却一直僵着,谁也不肯踏出这一步,也真是够纠结的。 霍思宁这会儿倒是有些期待,她想知道,几个小时后,当她带着冯老太太出现在冯景林面前的时候,这个一向温文尔雅淡定沉着的大律师,究竟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直到下飞机,冯老太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紧张的表情,她的脸绷着,对着霍思宁直摆手,竟是不敢从座位上走出来。 霍思宁知道冯老太太的心情,她蹲下身来,用速写本给老太太写了几个字:冯先生就在机场等着您。 看到这几个字,冯老太太忽然就镇定下来,她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霍思宁点点头,鼓励的眼神看着老太太,又伸出手来紧紧握住老太太的手,似是要给她力量一般。 老太太一直忐忑的情绪终于安定下来,缓缓站起身来,跟在霍思宁身后,任由霍思宁牵着往外走。 一路走出安全出口,接机通道上沾满了接机人员,但是霍思宁一眼就看到了一身西装革履站在人群里的冯景林,冯景林也很快看到了霍思宁,刚伸出手对着霍思宁示意,看到霍思宁身后牵着的人,扬起的手不由得顿住,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滞。 冯景林在接机口怔住,看着那个站在安全出口处正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妇人,他浑身僵住,眼睛瞬间涨得通红,那久违了七八年的称呼,似乎就要在下一刻脱口而出,然而他嘴巴张了好几下,却发现是徒劳,这一刻他才发现,他竟然发不出声音。 妈妈,这个称呼他已经遗失了七年,明明那么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的消息,明明那么深切地想念,可是,当母亲真实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冯景林却发现,这一刻他却近亲情怯。 他那么急切地想要唤她,却又害怕一出声,这个梦就要惊醒,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于是他就那么傻愣愣地站着,任泪流了满脸。 直到一个瘦弱的身躯颤抖着将他揽入怀中,干枯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和脸颊,直到眼前的妇人也同样泪如雨下,直到一切落到实处,冯景林才意识到,这不是梦,这熟悉的动作,是儿时他受委屈的时候,母亲最常对他做的,这是他们母子间交流感情的最亲昵的方式。 这个动作,让冯景林压抑这么多年的委屈和苦楚,瞬间决了堤,他伸出手来将身形孱弱的母亲紧紧抱住,嚎啕大哭。 直到接机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冯景林的情绪才控制下来,他紧紧拉着冯老太太的手不肯松开,另一只手接过霍思宁手里的行李箱,说道:“走吧。” 霍思宁点了点头,跟在冯景林的身后进入停车场,冯景林一路上絮絮叨叨,询问冯老太太近况,又将他这几年在东洋的事儿说了一遍,冯老太太一直面带微笑地听着,时不时还点点头,但是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冯景林还沉浸在见到母亲的激动情绪之中,并没有察觉到冯老太太的异常。 霍思宁也没有开口,她不知道,将冯老太太失聪且无法开口说话的情况说出来之后,冯景林会不会崩溃,而且现在冯景林明显沉浸在喜悦当中,霍思宁不敢说出来,怕刺激到冯景林。 车子一路开到了住宅区,冯景林在新宿区购置了一套独栋别墅,往常他是鲜少来这边住的,但是现在霍思宁带着老太太过来了,他不可能带老太太去单身公寓那边,所以直接就开到了别墅这边。 新宿区房价并不便宜,所以冯景林的这套别墅不算很大,但是上下两层加起来也有好几个房间,就冯老太太和冯景林两个人住,一栋这样的房子也足够了。 冯老太太进了屋之后就上下看了起来,一脸好奇的模样,看到冯老太太去了楼上,冯景林脸上的笑容才渐渐隐去,看着霍思宁,眼中满是紧张与急迫:“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 986.第986章 样品被毁 冯景林是律师,律师最擅长的就是抓细节,观察入微是本能,就算一开始没有发现,但是这一路上,冯老太太的异常,冯景林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当着冯老太太的面,冯景林不敢问,现在冯老太太去了楼上,冯景林就迫不及待地拉着霍思宁询问情况。 霍思宁也没瞒着,直接就讲她从对面邻居那儿听到的,还有冯老太太现在的身体情况都说了出来。 她很清楚,既然老太太到了东洋,这些迟早是需要冯景林去面对的,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让冯景林早点知道,也好早一点采取措施,看看怎么样能够让老太太打开心结,也许心理上的阴影驱除了,老太太自然就能恢复了。 听完霍思宁的话,冯景林的面色一片傻白,呆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末了,他一声嘶哑的低吼,整个人埋在双手之中,悔恨的泪水流了下来,浑身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喃喃道: “是我,都是因为我,不然她根本不用遭受这样的罪,我就是一个不孝子,这么多年,她听不见也说不了话,她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呀……” 说到后面,冯景林的声音已经颤得找不到掉儿了,他无法想象这七八年母亲在国内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也不敢想,这是他造的孽,却让他这身形孱弱外刚内柔的母亲去承担,在最初的那几年,他甚至还在不停地怨愤着她,怨她的不理解,恨她的冷漠无情。 想起这些年他冷着自己的母亲,不去过问她的生活,冯景林放佛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他缓缓地伸出手来,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头发,脑中嗡嗡直响。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地提醒着他,他是多么的混账,一遍又一遍,清晰而又残忍。 他犯下的错,给了他母亲无法磨灭的伤害,那些市井流民的刺耳言论,还有那些鄙夷嘲讽的眼神,一定让他的母亲承受着身心的煎熬,所以她宁愿封闭自己,也不愿意再去听去辩解,索性再也听不见,再也不开口。 冯景林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告诉他的母亲,对于当年的所作所为,他有多么后悔。 “既然后悔,那就别让机会再从手里溜走,你还可以弥补,至少她还在,还可以让她感受到,你是那么爱她。不要等到她走了,你再来后悔,到那个时候,恐怕就追悔莫及了!” 霍思宁的心情也很复杂,但他是局外人,比冯景林这个身在局中的人自然要看得更为清楚,所以她开口提醒冯景林,是想告诉他,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去弥补。 “我走了,学校那边还有事儿,回头有空再联系。” 霍思宁站起身来,径直就往外走去,走到门口了,她才回过头来,对着冯景林道: “人我给你送来了,你好好待她吧,把你亏欠的这七八年,都弥补回来,别让她再对你失望,那这一切就都值得!” 冯景林抬起头来,对着霍思宁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里倒是满满的感激与郑重:“霍思宁小姐,谢谢!” 霍思宁摆了摆手,直接走了出去。 回到早田大学没多久,霍思宁就接到了一个S大一位老教授打来的电话,问她在哪里。 这位老教授霍思宁记得,是生物学院很有名望的一位,也是研究所里面华夏锦鲤研究项目的负责人之一,这次来东洋参与国际学生交流,这位老教授也在其中,目的是为了来东洋交流和传播华夏锦鲤的研究成果。 在来东洋之前,研究所方面就曾交代过,希望在这个交流传播过程中,霍思宁也能够协同研究所教授的工作,霍思宁对这事儿倒没什么异议,毕竟她确实占有这个研究项目不小的股份,该帮的她也必须得帮。 不过霍思宁到东洋这一个月,这位老教授也从未跟她联系过,现在却贸贸然给她打电话,听口气还挺着急,霍思宁顿时有些不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来学校交流大堂一趟。” 那教授匆匆地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霍思宁心下奇怪,但是还是依言过去了。 这一过去,就看到了古怪的一幕,一群东洋学生教授面露鄙夷之色,而站在正中央的周泽平教授一脸的愤怒,似乎是想要反驳,偏偏被噎着,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在交流大厅的地板上,一个鱼缸碎裂在了地上,两条样品锦鲤已经僵直地躺在地上,看样子是已经死透了。 注意到大堂里似乎还有校园记者在拍摄,霍思宁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赶忙走上前去,轻轻拉扯了一下周教授的衣袖,小声问道:“教授,这是怎么了?” 周教授早就气坏了:“我们是来交流的,结果这学校里的学生不虚心听也就罢了,还要闹事,一个劲儿强调咱们的样本是转基因,是违背自然的反科学实验,一上来就把咱们的样品给砸在地上不说,还说要抵抗咱们的研究成果,绝对不能让咱们的锦鲤上市。这交流会根本没法开了!” 霍思宁听完这话就明白过来了,这老教授就是个专门搞研究的技术人才,但是跟人吵架却不擅长,又怎么可能理论得过这么多张嘴巴? 不过对于这东洋人的强盗理论,霍思宁却是嗤之以鼻。 在这些人的眼中,东洋锦鲤就是权威,是他们引以为傲的东西,现在却有人拿着比他们更好的锦鲤品种出现了,这让他们意识到了危机,当然就会费尽心机地抵制,甚至恨不得在这东西刚萌芽的时候就扼杀了,就像服部正野那样,得不到的东西,就毁灭它。 可惜,他们没能在一开始就抓住源头,这时候再想要做这些,已经晚了。 “我们是本着交流的目的来的,没想到他们倒是摆谱,分明是故意设阻,就是不想让咱们的锦鲤在东洋这边传播。” 霍思宁冷笑一声,抬起头来看着那几个一脸傲慢偏执的东洋教授。 “砸了就砸了,样品我那儿多得是,他们想砸多少都有。” 987.第987章 从容应对 周泽平还以为霍思宁是开玩笑的,有些无奈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研究所那边也不过弄出来一批样品,数量不过百来条,我们来东洋这边,带的也就三对样品,哪里能让他们真的说砸就砸,这些可都是未来研究的重要实验材料,就这么被毁了,真是太暴殄天物了,这些东洋人,简直是不可理喻,太野蛮了!” 老教授一惯是喜欢以理服人的,根本没见过这种阵仗,哪怕想要说理,可这些东洋人能听他的吗?所以他也只能抱怨几句,用“不可理喻”,“太野蛮”这种文明而苍白的词汇,有心无力。 可是霍思宁不一样,她向来是不走寻常路的,这东洋人越是想要用这种暴力手段阻止她,霍思宁就越是要打破他们的算计,她朝着周泽平笑道:“我知道研究所那边样品不多,但是这可不代表,我这儿没有样品!” 早在要来东洋当交换生的时候,霍思宁就从秦少游口中得知了她被派来当交流生的目的,那时候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但是秉承着S大生物学院一名学生的职责,加上她本身也是华夏锦鲤项目的股东之一,霍思宁还是在尽力做着准备工作,在来东洋之前,她把可能会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目前的状况,周泽平显然已经无法搞定这次交流会了,霍思宁身为其中的一份子,自然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所以在这种紧要关头,霍思宁不可能继续当缩头乌龟。 她二话不说就给奈良仁川打电话,让他帮忙找人送十个小型玻璃鱼缸过来,然后霍思宁又佯装出去取东西,和周泽平交代了一下,就跑了出去。 交流大堂里的众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华夏女学生跑进来,忽然又跑出去,是想要做什么。 不过那几个闹事的东洋教授和学生却是洋洋自得,他们已经料定这华夏教授没有法子了,连样品都被他们给砸了,这个华夏教授就是有翻天的本事,也没法将这死了的锦鲤起死回生。 这些人自以为已经将周泽平的计划给破坏了,却万万料不到,他们碰到的,是霍思宁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不到二十分钟,霍思宁又重新回来了,她拎着一个桶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奈良仁川,奈良仁川的手里拎着几个袋子,每个袋子里都塞着好几个玻璃缸。 所有人都不知道霍思宁这是想干什么,霍思宁倒是噙着一脸的笑意,也不看那几个教授是什么脸色,只管从奈良仁川的手里接过玻璃缸,一个个摆放在展台上,然后就往里面灌清水。 做完这些,霍思宁才将那个藏在身后的木桶给拿了出来,用一个漏网就往木桶里舀了过去。 一条,两条,三条…… 这一个木桶里面,从三寸长到一尺长的锦鲤,一共二十条,都被霍思宁给捞了出来,在展台玻璃缸里一字排开。 每一条都活蹦乱跳,每一条背部都出现了红段白鳞,每一条都是正宗的华夏红白锦鲤。 做完这些,霍思宁抬起头来,一脸笑意地看着那几个闹事的教授和学生,笑道:“不过死了一对样品而已,没关系,几位若是有兴致,尽管砸,样品我们有的是!” 下马威没能成,反倒被人给反将了一军,被霍思宁这么一闹,那几个教授和学生顿时没脸,一个个面色涨得通红,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霍思宁和她身后那二十条锦鲤,恨不得能盯出一朵花来。 周泽平早就被霍思宁这大手笔给整蒙了,研究所这段时间的进度他一直在跟进,所以他很清楚目前这个项目是个什么状况,那些样品如今也不过长了半尺长,绝对没有这么大一条的锦鲤,而且研究所方面也绝不会这么大方,让霍思宁就这样粗鲁地用木桶装这么多样品出来显摆。 周泽平心下震惊,这些锦鲤绝对不是研究所出来的,那霍思宁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似乎是看到了周泽平的疑惑,霍思宁凑到周教授耳边轻声解释道:“这鱼是我这次回国的时候从家里带来的,当初研究所买走了我那两条锦鲤样品,但是事实上,那不过是我拿去参加斗鱼大会的其中两条而已,我家里还留着四条呢。” 周泽平顿觉愕然,霍思宁倒是一脸淡定,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我刚刚说的不是玩笑话,这鱼,我家里还有好几批,大大小小鱼苗养了不少,样品多的是。” 说完这话,霍思宁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周泽平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问道:“教授,这多媒体我能用用吗?” 周泽平有些不解:“你要用多媒体干什么?” 霍思宁从衣兜里揣出一个U盘,解释道:“我拍了一个视频,是我之前闲的没事儿的时候在家里拍的,就是家里那几条锦鲤产卵孵化到鱼苗长成的过程,我想把这视频放出来,让那东洋教授看看。” 周泽平闻言顿时眼前就亮了,急切地点头道:“你真拍了这样的视频,那真是太好了,赶紧的,快把U盘插上去,我来帮你!” 一听说霍思宁手里有这样一个视频,周泽平激动得都要哭了,有这样一个视频,还怕那些东洋鬼子再闹幺蛾子?周泽平心道,早知道你手里有这样的东西,我特么还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直接把这视频给放出来,哪里还容得了那些东洋人闹事瞎比比? 心里这么想着,周泽平手下动作倒是不慢,很快就将霍思宁指出来的那个视频给点开了。 不多时,投影仪开启,背投大屏幕上,高清摄像仪拍摄出来的东西清晰地映入众人的眼帘。 “各位教授,学长学姐们,我不懂什么转基因,也不知道研究所的具体进度,但是,我想要解释的是,这是我自己家里养的四条纯血华夏锦鲤,这是父本母本。” 视频一边放,霍思宁一边站在台上开始了她的讲解和演示。 988.第988章 力挽狂澜 “可能大家不认识我,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S大生物学院的一名二年级学生,也是此次国际交流生中的一员,另外,华夏锦鲤项目研究,我也是参与者,那两条华夏锦鲤的样本,就是我提供的,所以,我对于这两条锦鲤的情况,应该最有发言权。” 视频正在一帧一帧播放,霍思宁的话也在娓娓道来: “研究所的那两条锦鲤,和视频中的这四条,都是同一批被我养出来的,可以这么说,它们是自然条件下长出来的,和所谓的转基因并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霍思宁这话,台下立刻就有教授开始反驳道:“就算鱼是你养出来的,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鱼就不是转基因?我可是听说,贵国在这方面投入了不少资金,在国际转基因生物安全标准尚未完善的情况下,贵国在市面上已经投入了很多转基因食品,在这种情况下,出现转基因鱼苗,也不是多稀奇的事儿吧?” 听到那教授的言论,霍思宁倒是忍不住笑了:“转基因食品问题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范畴太大,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解释得清楚的,但是您怎么说也是一个教授,用这个理由以此类推,不觉得很可笑吗?” 那教授倒是一点也不觉得他这个例子有什么问题,反而一脸的理直气壮:“我可不觉得可笑,我需要的是能让我心服口服的证据!” 霍思宁等的就是这句话,听到这人提出来,她反倒不着急了,胸有成竹地笑道:“您要的证据,我已经拿出来了。” 那教授闻言顿觉莫名其妙,看了看台上的霍思宁,又与周围的同行教授们对视了几眼,不屑地道:“什么证据,我怎么没看到?” 霍思宁很想回一句,你没看到那是因为你眼瞎啊,不过想想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太嚣张无礼的话,就算赢了这场交流会,说不定还会因为素质问题受人诟病,所以她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那团火气给忍了下去,抬起头来笑眯眯地问那教授: “这位先生您怎么称呼?” 那教授一抬胸脯,满脸的傲慢自得:“我叫永山介之,是早田大学生物工程院的首席教授。” 霍思宁点了点头,心下却是暗自想翻白眼,谁特么想知道你是哪个院的什么教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是首席,你也不怕话说得太张扬遭同行排挤妒忌? 不过这会儿显然不是吐槽的时候,霍思宁很快就回过神来,笑问这位永山介之教授:“永山先生,既然您是研究生物工程的,那您应该很清楚,目前的转基因技术,有什么特性和缺陷咯?” 那位永山教授一看就是好为人师的主,见霍思宁这么问,也不怀疑霍思宁是不是在给他挖坑,立刻就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转基因技术: “目前世界上绝大部分的转基因生物,都是把‘目的基因’通过载体转移到细胞的细胞质中,而不是转移到细胞核中……” 那教授一开口就刹不住车,偏偏他讲解这些的时候,台下那些学生们都是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教授,好像永山介之说这些纸上谈兵的言论很是牛|逼的样子。 霍思宁又控制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了,见永山介之一直说不到她想要的点上,她忍不住插了一句:“目的基因转移到细胞质中,那岂不是意味着,这些基因不一定会分配到配资中?” 永山介之一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细胞核基因才具有稳定遗传性,但是当目的基因移植进入细胞质中,细胞在进行有性生殖的减数分裂时,这些细胞质中的目的基因不一定会分配进入配资中,这就导致转移的生物特征会丢失,所以,转基因生物的特征是不能遗传的,因为它不能通过有性生殖将特性遗传给下一代。” 有这一句就够了,霍思宁满意于永山介之的上道,眼底的笑容掩都掩饰不住了,她笑看着永山介之,违心赞道: “永山先生果然不愧是生物工程院的首席教授,在遗传学方面知识渊博,学生自愧不如。不过,既然您都提到了,这转基因是不能进行遗传的,那么,我想,我这二十条锦鲤,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证明我们华夏锦鲤研究是非转基因项目的有力证据了。” 那永山介之闻言一声嗤笑:“这两者之间,好像并不存在什么共通关系吧?我说转基因不能遗传,你就得出来你那几条锦鲤样品是证据,这逻辑我有些不太懂,不知道这位同学你究竟是怎么得出来的,用的是臆测?” 霍思宁早料到永山介之会有此一问,她的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仅凭刚刚您说的那条言论,确实是不足以证明,那么,再加上这个呢?” 霍思宁指了指身后的背投大屏幕,众人皆是一愣,顺着霍思宁的手指方向看去,这才想起来,头上那个无声的高清视频,仍然在一帧帧滚动播放着。 永山介之皱眉,不知道霍思宁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霍思宁那胸有成竹的笑容,他的心里却是划过一丝不安,隐隐地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他觉得他应该赶紧阻止这个视频继续播放下去,可是他确实找不到理由来阻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视频的播放内容上,原本的那四条锦鲤,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从三寸长成了三尺,眼看着那几条锦鲤一点点性征成熟,追逐,自然繁殖,孕育出新一代的鱼卵…… 永山介之大骇,他一直在猜测着这个学生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想法,为什么她说这就是有力的证据,在看到视频播放到这一刻的时候,他脑子里有一个念头在疯长,他已然意识到霍思宁想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可是他仍然抗拒着这个结果,嘴里喃喃自语着:“不,这不可能,自然孕育的锦鲤,怎么可能遗传,这绝对不是真的……” 989.第989章 打脸啊 视频仍然在继续,这还是在霍思宁将视频的播放速度调整了的情况下。 很快,一团团附着在水草中的鱼卵有了新的变化,满满从透明变成了深褐色,不久之后,一个个细小的如同蝌蚪般大小的生命破壳而出,尽管只有不到一厘米长,这些如同精灵一般在水中游弋的小生命,仍然让人忍不住屏息凝神。 接下来就是循环重复着父本母本的成长之路,这些新生的小锦鲤一点点长大,从一厘米长到三寸,从三寸长到半尺。 几乎所有人都惊讶地发现,由那四条华夏锦鲤衍生出来的后代,并没有因为有性生殖的原因而造成基因遗失,相反的,这第二代锦鲤,几乎每一条都拥有着父母母本的红白锦缎特征。 这些特征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发鲜艳,在四五寸长的时候,段绯流红已经是非常鲜明,只要是懂得锦鲤的,就没有人会怀疑,这样完美到极致表现的红白锦鲤,在成长为身段更优美的成鱼之后,纹理是不是会更加精致诱人,大放异彩。 看到这视频,没有人再提出质疑,就连那一直沾沾自喜的永山介之,此刻也是抿着嘴唇沉默,只是他的脸色却是极度苍白,霍思宁的这个视频,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再也想不到招数来应对。 霍思宁抬起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台下的永山介之:“这份视频,是我在家里架设了高清摄像仪拍摄的,而我拿出来的这二十条样品,就是这四条锦鲤繁育出来的后代。” “永山先生,不知道我的这份证据,能不能让你心服口服呢?” 永山介之的面色有些阴郁,他抬起头来看着霍思宁,像是无力辩护只能破罐子破摔,开始胡搅蛮缠鸡蛋里挑骨头: “视频也是可以剪辑的,你这视频说不定是用什么电脑技术合成的,谁能证明你这几条锦鲤就是由那母本孵化出来的?” “这个问题未免就有些外行了,永山先生您是专家,难不成连基本的DNA鉴定也不知道?要证明我这几条锦鲤究竟是不是母体的第二代,这实在是一个太简单的事情。”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着永山介之,似乎是在嘲讽他这问题问得有多白痴,永山介之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有些羞愤又有些恼怒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倒是没怎么在意,这些人在周泽平的交流会上闹事,连样品都敢砸,本来也就没想过要给华夏研究所的人留面子,既然这样,她又何必再步步忍让,息事宁人? “事实证明,传统的华夏锦鲤,也是能出极品红白的,而且其品质并不比任何一条东洋锦鲤差,而且东洋锦鲤还有一个极大的优势,那就是基因遗传稳定。” “而据我所知,东洋锦鲤其实也是通过杂交培育而成,并未形成相对稳定的遗传基因,所以每一条上品锦鲤都是需要经过成千上万次的挑选,才能从众多成品之中挑选出一条极品,颜色太杂就得淘汰掉,这样的选择,其概率太小,也太浪费资源。” “但是华夏锦鲤不同,就比如我眼前的这二十条样品,无论是从血统、骨架、色泽、花纹、泳姿等等来看,都绝对是万里挑一,无可挑剔。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我想在场的各位都清楚,这完全取决于基因遗传,由此可见,基因稳定遗传对于锦鲤的研究有多么重要,这也是我们华夏锦鲤研究项目的关键和重点。” 霍思宁的这番总结陈词,将整个交流会带向了高|潮,台下那些东洋教授和学生都一个个目瞪口呆,只有几个前来聆听交流会的留学生们稀稀拉拉地开始鼓掌。 没有人鼓掌,却不代表这场交流会不精彩,会场里面有几个米国留学生在将相机收起来之后,脸上都浮现出了激动的神色,好像挖掘到了一个大新闻一般。 “太棒了,这绝对是一个震惊全世界的大新闻,克鲁斯,我们必须马上回去,把今天的这篇报道给赶出来,我相信,这么具有价值的一个大料,就算是纽约时报和《Science》都不会拒绝这样的头条新闻!” “这个华夏少女太狠了,如此直接地扇了东洋人一巴掌,我猜这条新闻是绝对不可能在早田大学的BBS上刊登,因为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这个女生叫什么名字,我天啊,她太帅了,约翰,怎么办,我感觉我要爱上她了,她简直就像是阿尔忒弥斯,十足的女神范儿,太酷了!” “哈哈哈,你是没看到,那个叫永山介之的,还自称首席教授,一开始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摆谱摆得太过了,结果就被反转了,真倒霉,还是被一个学生给打了脸,我都替他感到疼,你看他那脸色,真是精彩啊!” “……” 霍思宁并不知道,用不了一天,她就将会红遍整个科学界,全世界的锦鲤爱好者都会关注到她,此时此刻,在用清晰的逻辑和不卑不亢的言语力挽狂澜,结束了这场可以形容为是混乱与精彩并称的交流会之后,霍思宁从意识到,她似乎做了一件非常不合时宜的事儿。 这本是周泽平的主场,他从是负责整个锦鲤项目的老教授,可是却被霍思宁喧宾夺主,不仅没能让周泽平将交流会继续,而且就连最后总结陈词的机会都没让给人家。 霍思宁心下顿时一个咯噔,急忙走到周泽平面前,非常尴尬地道:“教授,这……真的很对不起,我刚刚太气愤了,一时忘形,把您的交流会给搞砸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您看……” 霍思宁太知道国内一些教授是什么德行了,现在她越俎代庖,霍思宁很担心周泽平会生气,所以哪怕她刚刚的举动是为了维护S大研究所的面子,她也必须得诚挚地对周泽平道歉。 见霍思宁这样小心翼翼,周泽平倒是笑了:“不,你不用跟我道歉,今天这事儿,你做得对,如果没有你,凭我的能力,这场交流会从真的是搞砸了,你刚刚的表现非常好,镇定自若,落落大方,让我都看到了我们华夏年轻一代的素质和希望,你是我们S大研究所的骄傲,也是全华夏人的骄傲。” 990.第990章 差点被看出来的破绽 全华夏人的骄傲,这话评价太高了,这样的溢美之词,霍思宁哪能坦然接受,顿时讪笑道:“您太过誉了,我只是看不惯这些东洋人仗势欺人的做派,这种事,不只是我,我想任何一个华夏人看了都忍受不了,都会挺身而出的。” 周泽平笑道:“是,华夏人就算在家里有诸多抱怨和不满,但是对外还是很团结的。不过这并不是我夸你的理由,挺身而出需要勇气,但是力挽狂澜,需要的却是真正的本事和智慧,你有理有据,让那些东洋人反驳不得,这从是你聪明的地方,换成其他人,也许也敢和东洋人对峙,却未必能做的像你这么好。” 霍思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也没您说的那么夸张,就是我出国之前担心会有这方面的问题,多留了个心眼,就准备了这个视频和样品,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周泽平点头:“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这个心眼留得好,不然今天这事儿丢脸吃亏的都是咱们,跟他们东洋人可没什么关系。” 霍思宁没料到这周泽平这么好说话,对她态度也很是随和,并没有因为老资历就摆架子,霍思宁心里那种尴尬的感觉很快就淡去,两个人就华夏锦鲤的研究问题开始攀谈起来,一直说到交流会场人去楼空,霍思宁从意犹未尽地回过神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永山介之和他那帮同事学生已经灰溜溜地离场了,霍思宁那鱼缸里的锦鲤还在展台上摆放着,周泽平凑上前去,越看越是感慨,越看越是喜欢。 这些锦鲤长得非常漂亮,五六寸大小的锦鲤就已经开始冒红纹了,到那一尺长的半成熟锦鲤,已经是唇红齿白棱角分明,周身纹理通透艳丽,每一道红白鳞片的颜色都似乎要流出来一般。 看到这些鱼,周泽平忍不住啧啧称奇,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笑问道:“没想到当日在斗鱼大会上,你这丫头还留了一手呢,当初我看到你那两条红白段锦,我就知道,那鱼王非你手里那两条鱼莫属。” 霍思宁有些讶异:“去年斗鱼大会您也在?” 周泽平点点头:“我也是斗鱼爱好者,早些年的时候还专门养过龙鱼去参赛呢,这几年年级大了,自己都照顾不好,也就不糟蹋这些了,只是斗鱼大会还是要去看的。” 霍思宁笑了笑:“我这也是误打误撞,我当时刚开了一家鱼店,还是听花鸟市场的一个老板说有一个斗鱼比赛,就稀里糊涂地报名参加了,没想到居然会被研究所相中。” “研究所要知道你手里还留着四条样本,肯定会想办法把那四条也买下来。” 周泽平说着忽又摇了摇头,笑道: “不过,你这几条鱼留得好,这鱼就算放在研究所也只能作为实验品,还是让它们在你那儿安逸地活着吧,而且我看这些鱼苗的样子就知道,那几个母本在你那儿过得肯定不差,肯定比在实验室还要活得自在。” 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可不是活得好么,为了养着这几条鱼,她还特意找工人在她别墅那院子里建了一个足有十平米大的一个人工水池,专门就为了养着几条锦鲤。 而且这几条家伙如今是越来越精了,一般人若是空着手靠近水池,这几条鱼就往水里面沉,都不会冒泡,普通的食物它们根本不吃,除了霍思宁自制的灌有灵气的鱼饼之外,别的食物这几个家伙连闻都不闻,简直挑剔到了极点。 当然,有这样的待遇的也不光只有这几条锦鲤,黑炭和雷狮也都被养刁了,一个个挑食得厉害。 不过这样倒也有一个好处,就算有小偷想要用美食进行诱惑,这几个家伙也不会轻易上当。 周泽平盯着那鱼缸里的鱼看了老半晌,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问道: “话说回来,你这孩子偷换概念,忽悠人的本事也不小啊,你给那个永山介之他们看的视频里面确实是孵化出了二代锦鲤,可是你拿出来的这些鱼,不是同一批啊,这是分好几批孵化的吧,你看这个头大小都不一样,幸亏你的证据打了永山介之一个措手不及,他没缓过神来,不然抓住了你这漏洞,他肯定又要借题发挥,要死揪着不放了。” 霍思宁闻言顿时一惊,额头冷汗都要下来了。 心下暗道糟糕,她把这些鱼一股脑给拿出来,就是想给人一种视觉的冲击,让永山介之看到这些锦鲤视觉上的成长过程。 可是她这一世情急之下,却忘记了一个问题。 这些鱼其实就是同一批孵化出来的,霍思宁当时还特意借助了储物戒指这个作弊器做了一次特殊处理。 因为当时孵化的鱼实在是太多了,霍思宁想将这些鱼分批进行饲养,所以她就将鱼苗分成了好几批,按时间段,每隔一段时间拿出来一批。 结果这样就导致了这些鱼苗有的已经长成了一尺长的半成熟鱼苗,而小的则还只有三寸长,她这将鱼苗拿出来之后,因为鱼个体大小迥异,就给人造成了一种错觉,这些鱼苗不是同一批孵化出来的。 霍思宁有些心虚,她根本没有想到她这些鱼苗还有这样一个破绽,而且还被周泽平给指出来了。 她心下不免暗自庆幸,多亏当时永山介之没缓过神来,不然这么大一个漏洞若是被那人给看出来了,后续指不定这人还要给她找多少麻烦呢。 “那什么,我就是想要震住那几个教授,让他们知道咱们华夏人不好欺负,那种情况下,脑子一热就这么干了,也没想过有什么破绽。” 霍思宁干巴巴地解释了几句,眼神却是有些闪烁。 周泽平倒是没看出来霍思宁的异常,还真以为这些鱼是霍思宁刻意分批孵化出来的,心下不由得感慨,这霍思宁别看只是个大二的学生,但是在这方面的心思和城府,比他手底下的那些博士生也不遑多让了,这样的人才苗子,不可多得啊,看样子,他得督促一下,若是这孩子有更进一步的想法,他这就得先下手为强,先把这好苗子给抢到手里从行。 991.第991章 离谱的新闻 对于周泽平的想法,霍思宁并不知情,她在回了早田大学之后没几天,就又恢复了之前淘宝的状态,前后又去了本州岛的其他几个区,几乎是将整个本州岛都搜罗了一遍。 这么一折腾,时间就到了十二月,本以为要就这么晃荡着等到东都新年祭,没想到还没等到新年祭,霍思宁就接到了周世涛的电话,电话一接通,霍思宁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周世涛焦急的声音: “你在东洋,有没有看到最近的新闻?” 霍思宁一愣:“什么新闻?”她虽然身在国外,但是东洋的报纸杂志她确实鲜少购买,也从不关注东洋新闻。 周世涛气道:“你不知道?行,我给你念:东洋渡边财团日前在大阪吉田县开发区偶然发现了一处古墓,这处古墓在经过挖掘之后,竟然挖出了一整套完整的金缕玉衣!这是大东洋帝国第一次在岛上发现金缕玉衣,据考古学家宣称,这套金缕玉衣的时间比华夏国发现的第一套金缕玉衣还要早上数百年,这次重大发现将会推翻历史!” 听到周世涛念完了这则新闻,霍思宁彻底愣住了,她有些无语地道:“在东洋发现了金缕玉衣?您确定这不是在开玩笑?” 周世涛谩骂道:“新闻就是这么写的,我能跟你开玩笑吗?他奶奶个熊的!这帮东洋鬼子真是太无耻了!” 这是霍思宁头一回听到周世涛这样爆粗口,可见这人生气到了什么程度了。 想到东洋居然也能挖出金缕玉衣,霍思宁心下满是疑惑,忍不住问道:“这则新闻是什么报纸上刊登的?我也去买一份!还有,这金缕玉衣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 霍思宁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初在腾冲黑市的时候,渡边尹康为了跟她争抢一套金缕玉衣,可是喊出了两亿一千万的高价,最后逼得她不得不出价五个亿,从将那渡边尹康给震住。 那套黑市刚刚出土的金缕玉衣最后被秦连山着人安全送回了帝都故宫,之后故宫方面的专家根据金缕玉衣再研究,确定了金缕玉衣的主人,就是汉武帝钩弋婕妤。 钩弋婕妤为汉昭帝刘弗陵之母,汉武帝在将刘弗陵立为储君之后,就下旨将钩弋刺死。 这个或许可以称之为荒谬的事件,但其实并不难理解。 事实上在南北朝的卑北魏,立子杀母成为了惯例。 有吕雉这个先例,汉武帝在立储君方面自然要谨慎很多,立刘弗陵后杀钩弋,只是为了权衡利弊,防患女主乱政。 这些历史,让这套金缕玉衣的附加价值无形中增加了数倍,霍思宁当日耗费了五个亿的价钱拍下来,如今那套金缕玉衣的价值,却是远超五个亿。 当然,价值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其蕴含的历史信息,可是现在看到这条东洋新闻,霍思宁不免有些担忧,她辛辛苦苦拍回来的文物,该不会放在帝都故宫里也能被东洋人盗走吧? 不能怪霍思宁多想,要知道周世涛念叨的这则新闻里面提到的主角不是别家,正是渡边尹康家族所在的渡边财团,以渡边尹康跟那个钟老鬼的关系,再加上渡边尹康对那金缕玉衣的执念,他很有可能干出这种事儿。 再则,霍思宁经常在网上看到关于故宫文物被盗的新闻,对于故宫的防盗系统有那么一点点的怀疑和不信任。 周世涛自然也听懂了霍思宁话里的意思,皱了皱眉:“这事儿我回头去跟黄老头问问。” 说着他手指头敲着桌子上放着的那张报纸,仍然是义愤填膺:“这些东洋人简直是无耻之尤,你看看这个消息,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套金缕玉衣,又专门找人做了个古墓,还大张旗鼓地搞了个什么考古队来欺骗观众的视线,让人以为那套金缕玉衣真是从那古墓里面出土的文物。他们自导自演,在那里故弄玄虚也就罢了,还说咱们的历史书作假!” 霍思宁心下暗暗吃惊,一面惊讶于这东洋人居然做出这样荒唐的事儿,另一面又觉得奇怪,那些媒体难道没张眼睛,看不出这事情究竟有多古怪且不符合逻辑吗? 霍思宁急急忙忙地出了门,在附近报亭里买到了一份周世涛提到的报纸,这报纸叫《朝闻早读》,是东洋国内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之一,拿到报纸后,霍思宁就急忙在报纸上开始翻找周世涛说的那条新闻。 这则新闻是头条,所以非常显眼,霍思宁轻易地就在第一版找到了,非常大的黑体字写着一个醒目的标题:古墓惊现金缕玉衣,东亚历史即将改写! 这则新闻的篇幅并不长,只有短短不到一千字,但是字体却很大,将日本挖掘到金缕玉衣的事情从头到尾都写了一遍,包括这次负责考古挖掘工作的渡边财团因为获得金缕玉衣这套无价之宝,得到了东洋鹰派颁发的嘉奖祝贺等。 在这则报道的下方,还贴着一张占据了半个版面的考古照片,那照片并不是很清晰,但是却能从照片里面很明显地看出来,有一个人型金缕玉衣从古墓里挖掘出来了。 看完这则新闻,霍思宁顿时就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尤其是看到渡边财团这个名称,霍思宁立马就想到了当日在腾冲黑市上渡边尹康和她竞价的场景,霍思宁敢肯定,这金缕玉衣的事情肯定就是渡边尹康这个蠢货给整出来的。 夜里周世涛又打了电话过来,告知霍思宁故宫那套金缕玉衣还在,霍思宁原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只要不是掉包故宫里的那套金缕玉衣就行,这渡边集团在霍思宁看来也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她虽然也觉得愤怒,但是她毕竟不是周世涛,没有那种作为考古专家的那种天生的使命感,所以她纵然觉得东洋人无耻,却也并没有真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不过不久之后,霍思宁就发现,这事儿她根本没法置身事外。 992.第992章 全世界都知道 华夏锦鲤研究项目的交流会是在早田大学举办的,但是如霍思宁所预料的那样,这事儿在东洋悄无声息,没有任何一家报纸和杂志刊登这个消息,就连早田大学的BBS都没人提一句关于这个交流会的情况。 但是让霍思宁没有料到的是,在交流会过去足足一个星期之后,几乎连霍思宁都要将交流会的事儿忘在脑后的时候,一篇报道登上了《Science》的副版。 ——东方少女舌战群儒,华夏锦鲤力挽狂澜。 这是报道的标题,内容里面详细的描述了华夏教授在东洋早田大学开办交流会,会上被几个东洋教授和学生借故闹事儿,还砸掉了样品,之后一名霍姓华夏国少女出现在会场,不但拿出了近二十条不同阶段的锦鲤样品,还拿出了华夏锦鲤从成长到繁育第二代红白锦鲤的视频。 视频中显示出的华夏锦鲤基因的稳定性毋容置疑,二代红白锦鲤完全继承了父本母本的红段留白特性,身段优美妖娆,比一代锦鲤更加完美诱人,漂亮到了极致。 该少女力挽狂澜,以退为进,将闹事的几个早田教授和学生辩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灰溜溜离场,华夏锦鲤在这场交流会,或者说是辩论会里面崭露头角,其遗传稳定性,在不久之后,该鱼种极有可能将会成为全世界红白锦鲤爱好者争相抢夺的目标。 因为是刊登在副版上,所以这篇报道一开始登上《Science》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力,毕竟这是一篇算不上多特别的新闻,红白锦鲤感兴趣的人本来就不多,尤其是在米国这种偏爱欧美鱼种的地方。 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一天之后,纽约时报也同时报道了这篇新闻,同时在推特上发布了一个交流会的视频,很快,这个视频就以一种类似病毒传播的方式火速蔓延,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全球互联网上散布开来,并且很快就传到了东洋和华夏。 那个视频在经过刻意的剪辑之后,保留了闹事砸鱼缸的部分,同时将霍思宁在展台上落落大方阐述观点,拿出证据,一步步将永山介之逼入死胡同的现场情形给还原了出来,将早田大学教授和学生仗势欺人的丑恶嘴脸显示得淋漓尽致,也让众人看到了一个自信聪颖,伶牙俐齿的东方少女。 在看到这个视频之后,华夏国内欢腾一片,有人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台上的人就是早前在国内很火的神秘霍小姐,一时之间微薄上大喊。 “我说最近怎么没看到新闻,女神原来是去东洋留学了!” “太棒了,就是要这样,这些东洋鬼子这样嚣张,咱们就应该让他们看看咱们华夏人的厉害!” “我女神真帅,东洋锦鲤一直是他们引以为傲的资本,这一回咱们华夏国的红白锦鲤也不遑多让啊!” “岂止是不遑多让,这明明就是胜了一筹好么?在东洋人最擅长的方面打了他们的脸,这下这些东洋鬼子没话可说了吧?哈哈!真特么爽!” “霍思宁又出来打脸了?哈哈,这一回还跑到国外去了,不错不错,打的就是那些东洋人的脸,不然他们还真以为咱们华夏人好欺负呢!” “这城府,这口才,真是一流啊,之前我还觉得这神秘霍小姐是故意炒作抬高身价,经过今天这事儿,我改变看法了!路人转粉,希望咱们国内能多几个像霍小姐这样的精英,为咱华夏民族长脸!” “我现在就想知道,那个什么永山介之心里的阴影面积,被一个大二的女学生挖坑把自己给埋了,他这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吧?” “排楼上这个,不过听说女神在东洋当交流生,这次又在早田大学出了这么大的风头,会不会遭人嫉恨,遇到什么危险之类的?” “这应该不用担心吧,既然是交流生,在国外还能真出什么事儿?肯定没有危险的啦。” “那可说不准,那永山介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真会给女神使绊子什么的,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 国内一片哗然和叫好,相反的,东洋这边尤其是早田大学就有些灰头土脸了,尤其是永山介之,得知纽约时报和Science同时刊登了那篇报道,而且还附上了视频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将新闻和视频都看过了。 当看到视频里面他们闹事儿的画面之后,永山介之脸色铁青一片,整个人阴冷得似乎要滴出水来。 早田大学方面也没有料到这次的事件居然会闹得这样大,本来他们已经早就处理好了,把当天在交流会上的视频和资料都通通给删除了,就连BBS上有关华夏锦鲤方面的帖子也屏蔽掉,目的就是要将这次的事件给彻底瞒下来,然而让他们没有料到的是,纸终究是保不住火,在他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交流会的新闻和视频就传出去了,而且传得满世界都是。 早田大学方面想要挽回自己学校的形象,就必然要对这件事进行处理,尤其是在国内外一群人对早田大学冷嘲热讽,鄙夷学校教授的师德和素质的情况下,为了安抚群众的愤怒心里,压制舆论,早田大学也不得不出面回应了此次事件。 “对于此次华夏锦鲤交流会事件,学校没能及时处理暴乱,是我们的失误,在此对周泽平教授及S大研究所表示歉意,此次事件中造成的损失,将由早田大学一力承当,至于永山介之教授带头闹事一事,并非由学校授意,介于永山教授对学校的贡献,学校经过周密的考虑,对永山介之予以降职处理,由教授降职为讲师,并予以停职留薪一年的处罚。” 果然,这则公告一出,早田大学将自己塑造成了受害者之一,舆论一边倒地就偏到了早田大学这一方,所有人都在对着永山介之谩骂,更有甚者,认为这样的处罚力度过轻,提出应该将永山介之直接除名,不能再进入早田大学教学等要求。 993.第993章 疯狂的计划 永山介之都要气炸了,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得来的教授一职就这么被撤去,他哪里坐得住,径直就冲进了学校董事办,想要董事会给他一个说法。 “介之啊,这也是学校没办法从做出来的决定,你应该理解的对不对?你放心,这也就是权宜之计,考虑到你受的委屈,学校肯定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永山介之在校董事办坐着,一张脸铁青一片,校董事办的人嘿嘿笑着和稀泥。 永山介之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当然听得懂学校这边是推脱之语,之前那次华夏锦鲤交流会,学校把他推出去当枪使,这会儿出事了,又要他背黑锅。 永山介之不想背这个黑锅,可是学校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根本没有办法让学校收回,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人都喜欢挑软柿子捏,永山介之无法责怪学校不近人情的做法,于是将这件事归咎在了罪魁祸首的头上,这下,永山介之对霍思宁可算是恨之入骨了。 “撤掉我的教授职务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永山介之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眶涨得通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董事办的人还以为要费不少功夫从能劝动永山介之,倒没有想到,这一次永山介之这么快就松了口,顿时心下一喜,连忙开口道:“什么要求你说,只要是不过分的,董事会一定会尽力满足你。” 永山介之冷笑一声,目光阴冷地指着手中桌子上的一个花名册,淡定道:“我的要求是,今年生物学院那边的试卷,由我来出题。” 这也算要求? 那董事办坐着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永山介之这是什么用意。 永山介之却是根本不解释,只是看着董事办的人:“我想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吧?” 这期考的试卷由谁来出,董事会的人根本不关心,所以永山介之这个要求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无关痛痒的一件事儿,他们还以为永山介之会提出金钱或者是其他补偿,没想到就是出试卷这样的一个简单要求。 这几个人也是人精,永山介之浪费了一次换取权益的好机会,他们当然是求之不得,哪里还会拒绝,立刻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可以可以,这完全没有问题,虽然您的教授职位目前被撤下来了,但是以您的学识地位,完全可以独自完成这项任务。” 永山介之点头,视线在那花名册上的某个名字上面划过,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 霍思宁并不知道永山介之在背后的动作,她忙着淘宝,根本没那么多心思去管那么多阴私。 金缕玉衣的事儿在持续发酵,整个东洋都在沸腾,霍思宁也再次见识到了东洋人的无耻,在全世界都在质疑的情况下,渡边财团可以做到全然视而不见,只一个劲儿鼓吹,古墓金缕玉衣的测定证明,东洋历史要比西汉历史要更早。 东洋人一直希望能够摆脱一个历史枷锁,那就是他们曾经是华夏的附属小国,其在弥生时代还曾经对华夏汉国朝贡,以倭奴自居,就连东洋的大部分历史文明,也是从华夏国引渡过去的,这些历史在东洋人看来就是耻辱,是他们心底里强烈希望抹去的。 所以当渡边财团策划了这次金缕玉衣事件后,从会得到如此多的东洋人的拥护和支持,因为在这些东洋人的心中,金缕玉衣的出现,能够帮助他们改写历史,让他们彻底摆脱华夏文明的光环笼罩,使他们可以独立而自信地站直腰板。 只可惜,这场自导自演的闹剧,也不过是他们在自欺欺人罢了,外界几乎所有的考古学家都在对东洋古墓提出拷问,东洋人全然当做看不见,只坚定地高喊着,他们是独立存在的,不是任何文明的衍生品。 在这样的情况下,华夏国内嘲讽和愤怒的声音也愈渐高涨,谩骂东洋人无耻的和谴责东洋人这事儿做得太不道德的声音在世界各地华人圈子里响起,更有甚者,高喊着让东洋人归还曾经在侵略华夏国的时候盗取的那些文物,并且这个提议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力挺。 在微博上看到这个话题,霍思宁的心思也活泛开来。 身为华夏人,大家都很清楚,以东洋人的无耻,哪里就真会将这些文物归还给华夏国?这样的提议之所以会被人提出来,不过是国人借助这次金缕玉衣事件,来发泄各自心中的愤怒和不满而已。 但是这个提议,却是给了霍思宁启示,让霍思宁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她忽然发现,她这段时间来整个东洋地区到处跑,这样费力不讨好地去淘宝捡漏,是多么蠢的一件事儿。 笨啊,她这么辛苦到处搜罗古董,怎么就忘了,那么多好东西,其实就摆在她的眼前,根本不需要她去淘。 国内多少博物馆如今被文物贩子盗成了筛子,这事儿霍思宁暂时没法去查证,但是既然东洋人如此否认和瞧不起华夏文明,那那些存放在东洋各处博物馆内的华夏古董文物,对于东洋人来说,也没多大存在的价值了不是吗? 霍思宁心底里产生了一种疯狂的念头,那就是,既然如渡边尹康之流,敢利用国内的安全系统漏洞,将太城博物馆的越窑秘色瓷给掉包走,那她同样也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啊。 这个计划听起来有些危险和刺激,但是她有隐身技能,加上储物戒指防身,真要实施起来其实并不困难,她只要伺机潜进东洋的各大博物馆,然后隐身其中,就能随时寻找机会换掉真品。 想到这个计划的可实施性,霍思宁的心开始热了起来,越想越发觉得,她的这个计划可行。 霍思宁的眼中闪烁着矍铄精光,想到渡边财团这段时间的闹腾,她不由得冷哼一声,东洋人不是恨不得抹掉华夏国的历史吗?那她倒要看看,当那些供奉在博物馆里的文物都被掉包之后,那些东洋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994.第994章 秘密被发现 计划虽然疯狂,但是真要实施起来,还是要经过周密的计划。 在经过一番调查之后,霍思宁就给顾叙打电话,并且将一部分资料传给了他。 “我需要这些东西的赝品,你帮我把这些东西凑齐,然后想办法把这些东西弄到东洋来。” 霍思宁也没跟顾叙客气,直接就将她的要求给说了出来。 顾叙听出了霍思宁这个要求有些不对劲,玩古董的人,哪里会开口要求买赝品,这本来就是不合理的,可是霍思宁没告诉他,顾叙就不多问。 见顾叙没有问她要干什么,霍思宁心下顿时一松:“要快,最好是一个星期之内就弄好,不然时间上可能要来不及。” “好。”顾叙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同意了下来,蓦地想到了前阵子欧阳军跟他说的霍思宁的师兄帮他走|私机床的事儿,他心下一顿,下意识地就说道,“你在东洋的那个师兄多大年纪了,这样的能人,上回我去东洋的时候,你怎么也没跟我介绍一下认识认识。” 霍思宁额头黑线直冒,她就随口捏造了一个人,没有想到顾叙这人居然还惦记上了。 听出顾叙口吻里的酸涩之意,知道这家伙估计又打翻了醋坛子胡思乱想了,霍思宁心下又是一软,忍不住就宽慰道:“我那师兄年纪比季坤师兄还大,都能当我爸了,人家根本没兴趣认识你。” 顾叙本意也不是真要认识霍思宁那师兄,听霍思宁说那师兄年纪这么大了,他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样大年纪的大叔,肯定不会打他媳妇儿的主意,只要不是想要撬他墙角的人,他都可以不去计较。 “不管有没有兴趣,总归是媳妇儿你的师兄,长兄如父,我这不想要巴结讨好一下,让他见见我这个人,好让师兄放心把你交给我嘛。” 放下了防备之心,顾叙就又开始贫嘴了,霍思宁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去去去,我不过从两个月不在国内而已,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贫了,是不是跟宋辉那家伙学的?” 顾叙立刻点头道:“对,都是辉子那不要脸的教我的。” 隔壁宋辉莫名其妙躺枪,连打了几个喷嚏,还以为是他家那小老虎想他了,立刻就拿起手机喜滋滋地给张爽发短信:“爽妞,晚上咱们出去浪去呗,哥儿我带你去个地方,绝对好玩又刺激!” 宋辉眼巴巴地等着对方回消息,结果等了几个小时,才等到了张爽的回复,就一个字。 “滚。” 宋辉这人也是抖M体质,看到这么不客气的回复,他脑子里闪过的居然是张爽柳眉倒竖,瞪大了眼睛气急败坏地斜横他,面色涨得通红的娇俏模样,这画面,光是想想,宋辉就觉得欢喜不已,嘴角不由得一勾,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另一边的顾叙不知道一直宣扬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某位宋爷已经栽了,他还在跟自家媳妇儿煲电话粥呢,当然,聊的重点不是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而是有关秦连山的问题。 霍思宁并没有直接说秦连山重病一事儿,因为她从周世涛那儿获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秦连山是将这个事情偷偷瞒着的,但是让霍思宁没想到的是,她这从刚刚往这个秦连山的事儿上偏,顾叙就已经猜到霍思宁想要问什么了。 “你是想要问秦老的病吧?”顾叙听出了霍思宁的遮遮掩掩,直接就说了出来。 霍思宁倒是吃了一惊,抓着电话的手都下意识地攥紧了一下,问道:“你也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儿,秦老怎么可能瞒得住?要真瞒着,出了什么事儿,那主治医生能担得起责任吗?只怕连命都要保不住了,所以这事儿就秦老自己觉得瞒住了,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了。” 顾叙的声音也有些低落,显然是在为秦连山的这件事儿发愁。 霍思宁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那欧阳军和秦天也知道了?” 顾叙沉声道:“他们最近在宋孝晨那个岛上忙着项目上的事儿,正是关键时候,所以没人告诉他们,秦家跟欧阳家两边都让瞒着呢,打算等年底他们回来的时候再告诉他们。” 霍思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那边顾叙在沉默了数秒之后,忽然开口问道:“媳妇儿,等你回来的时候,要是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出手帮秦老一把?” 霍思宁心下顿时漏跳了一拍,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顾叙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瞒着我不少事儿,你是我媳妇儿,只要不做违背原则的事儿,你男人我无条件护着你,也不会刻意去探究你的秘密,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媳妇儿,其实我知道你救黄成义还有陆瑞麒,用的不是你说的气功按摩法。” “我没有告诉过你,其实,当年在S市的那条巷子里,那个雨夜你耗尽精力救了我,虽然当时我意识有些模糊,但是我并未昏迷,所以我知道,救我的那个人,就是你。” 在顾叙道破这个秘密的瞬间,霍思宁的脑子里轰地一声,一片空白。 但是很快地,她就回过神来,无声地笑开。 这一刻,她感觉她所有的秘密,其实在顾叙面前都不过是掩耳盗铃的把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顾叙说出这些的时候,她并没有感觉到慌乱,反倒有一种终于来了的释怀感。 也许是因为,她真的完全接纳了这个男人,将这个男人看成了是她的爱人和最亲密的伴侣,所以在他说破了这个隐秘之后,她并没有无所适从的感觉。 这个男人很聪明也很敏锐,他早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但是他很宽容,包容着她的不坦诚,并且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的秘密,给予了她足够的理解和尊重。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小心翼翼的包容,让霍思宁有了一种安全感和归属感,她想,这大概就是爱了吧。 因为彼此相爱,所以彼此信任。 她的那些秘密,在这个男人眼中,比不过她这个人重要,所以他刻意忽略了那些不合情理的地方; 而在他真的道破这些秘密之后,她也不会感觉到仓皇害怕,反而有一种想要向对方倾诉,和盘托出的冲动。 995.第995章 找个黑客 当然,到最后霍思宁也没有将避水珠和天眼的事儿真的一五一十地告诉顾叙,倒不是因为她不信任顾叙,也不是想要刻意隐瞒,主要是她有些担心。 一来这样的事情太过玄幻离谱,她也不知道说出来之后,顾叙究竟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接受; 二来,他们这是国际越洋电话,她也不知道在这电话里面说这些究竟安不安全,所以保险起见,她觉得还是另外安排一个时间再跟顾叙当面说这些比较妥当。 不过,顾叙提出来的给秦老治病的事儿霍思宁还是答应下来了,事实上,早在霍思宁从周世涛的口中得知了秦连山得病这件事之后,霍思宁的心里就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了,就算顾叙不提,她也会自己想办法去帮秦连山试试。 只是霍思宁自己都不清楚,她那灵气,到底对这癌症治疗究竟有没有帮助。 她虽然治疗过黄成义和陆瑞麒的瘫痪症,也给顾叙治疗过枪伤,但这些毕竟都还只是小病,像癌症这种恶性肿瘤病变,她也没有把握能不能治,但是不管能不能成功,她总归还是要试一试。 顾叙的办事效率很高,霍思宁给了他一个星期的时间,但是三天之后,霍思宁就意外接到了一个电话,让她去一个地方接包裹。 霍思宁觉得有些意外,但还是去了,结果到了对方说的地址之后,看到站在某五星级酒店楼下站着的某个人的时候,霍思宁就傻眼了。 “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顾叙。 顾叙倒是一脸坦然:“我来给你送快递啊。” 送快递有物流公司,哪用得着你来?霍思宁没好气的白了顾叙一眼,但是眼底眉梢都是笑意,显然,对于顾叙这次的出现,她很是高兴。 “你这突然跑来,也不给我提个醒,三天两头往国外跑,你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 顾叙笑着点头:“忙了一年,也得给自己休个假啊,上回说好了要来陪你的,结果没陪成,所以我这回来补偿你,给你一个惊喜。” 霍思宁点了点头,嘴角微勾,目光这从落在顾叙身后的那一个大箱子上:“这是我要的东西?” 顾叙颔首,道:“我这几天连夜帮你找的,一会儿你点点,看看东西是不是都齐全了。” 霍思宁心思都落在了那大箱子上,跟着顾叙到了他下榻的酒店,不多时就有工作人员将那大箱子给送到了房间里,霍思宁迫不及待地就将那箱子给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翻看。 “怎么样,东西都在吧?有没有落下的?”顾叙问道。 霍思宁摇了摇头,很是高兴:“没有,都有。” 顾叙急忙舔着脸邀功:“那我辛苦了好几天,有没有奖励啊?” 霍思宁抬起头来看了看顾叙,蓦地轻笑,踮起脚尖来在顾叙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顾叙眸子瞬间暗了下去,在霍思宁准备撤开的瞬间,直接伸出手来将霍思宁搂入怀中,二话不说就径直吻了下去。 一个深深的急切的吻,直吻得霍思宁七荤八素神魂颠倒,整个人都瘫软在了顾叙的怀中。 顾叙一脸得意:“媳妇儿,我这不远千里投怀送抱的也着实不易,要不,你就把你男人给收了?” 这家伙是越来越没下限了!霍思宁的脸色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没好气地推开了顾叙。 被霍思宁推开,顾叙倒也不介意,一个后仰翻身,动作麻利地侧躺在床上,单手支撑着自己的脑袋,一脸认真地看着霍思宁:“媳妇儿,你接下来想要做什么,需不需要你男人我给你打下手当后盾?” 霍思宁一愣,拿着箱子里的一卷书页的手不由得一顿,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顾叙:“什么?” 顾叙笑了一下,忽然从床上弹跳起来,站直了身形,挺胸抬头,对着霍思宁干脆利落朗声道: “猎鹰特战队01号,代号猎鹰,隶属于云省军区第14大队,最擅长的是单兵作战,机动性能高,适应能力强,可以执行各种特殊任务,特别擅长敌后骚扰敌人,随时可听候领导派遣!” 霍思宁被顾叙这一本正经的样子给弄得一愣一愣的,待回过神来,她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看向顾叙,咯咯直笑:“谁告诉你我这有任务做了?一惊一乍的,搞得这么严肃,吓我一跳。” 顾叙故作正经的脸也有些绷不住了,见霍思宁似乎真没打算跟他说,他心下有些失落,眼底眉梢都带着说不出的委屈:“媳妇儿,我真的能帮你忙,给你打下手绝对不会拖后腿。” 霍思宁还想再拒绝,蓦地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来看向顾叙:“你这么想帮忙?那我问你,你会计算机吗?懂不懂黑客技术?” 顾叙一愣,不知道霍思宁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不懂黑客技术。” 霍思宁郁闷地斜睨了顾叙一眼,无力地摆了摆手:“那就算了,我的忙你帮不上。” 顾叙一听霍思宁这话就急了:“别,你先说你想要干什么,你这什么都不说,我这儿云里雾里的,就算想帮忙,也不知道从哪儿入手啊。” 霍思宁叹了一口气:“别的我不能说太多,我跟我师兄这次想要干一票大的,但是不能闹太大动静,所以这事儿就我们两个人参与。但是我们现在还缺一个黑客,在行动的时候,将目标建筑里面的监控系统黑掉。” 顾叙的目光顿时直了,看着霍思宁,下意识地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干一票大的?媳妇儿,你们这是想干嘛?抢银行吗?” 霍思宁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顾叙一眼:“你脑子秀逗了?抢银行,我手里那么多钱,还得了一个鸡血石矿,我会缺钱?我又不是脑袋被门夹了,我用这种极端的手法去抢银行?你真以为我嫌命长了,想不开要让东洋警察被我给乃伊组特了?” 996.第996章 你就是全世界 顾叙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不是,你说得太吓人了,我有些没搞明白,你跟你那个师兄到底想干嘛,怎么听起来这么悬,太吓人了。” 霍思宁没好气地看了顾叙一眼:“笨,你觉得我让你弄这么多赝品来干嘛的?这些东西的真品可都在东洋博物馆里面,你说我想干嘛?” 顾叙脑子里某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目光紧紧盯着霍思宁,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不是吧,你们是想……” 顾叙还是有些谨慎的,知道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伸出手来,两根食指做了一个交换的手势,然后抬起头来,用询问地眼神盯着霍思宁。 霍思宁点了点头,一点也不觉得她这计划有什么不妥:“渡边财团搞了个金缕玉衣,还拿古墓做文章,显然是想煽动东洋民众,这事儿我敢肯定,绝对是那个渡边尹康的手笔。” “之前太城的那个秘色瓷就是他给找人掉包的,现在又闹出金缕玉衣的事儿,这人既然想要玩火,那就要有灭火的觉悟,我给他玩票大的,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引火烧身,玩火自焚!” 顾叙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满是震惊:“可是,你们这也太冒险了,不怕出问题吗?这计划你们准备怎么进行,安全吗?” 这时候,顾叙仍然不知道,霍思宁口中的那个师兄,其实不过是捏造的一个虚构人物而已,霍思宁本来是想要对顾叙说明这一切的,可是一直没找着机会,结果就到了这一步。 霍思宁心下很清楚,现在她如果真告诉顾叙,她的这个师兄并不存在,那么,引申而来的一系列问题,她都要解释。 诸如她那个老丐师父是不是也真的存在,比如她的养鱼技术,赌石鉴宝能力,都是从什么地方学到的,还有她帮欧阳军走私机床的事儿,怎么做到的,甚至还有她的救人秘术从何而来,这些她通通都需要给顾叙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且,霍思宁还隐隐有些担心,如果顾叙知道这次她准备的东洋博物馆行动参与者其实只有她一个人的话,顾叙是否还会允许她进行下去,会不会直接就否决了她的这个方案,直接将她扣押下来,不允许她深入险境? 霍思宁觉得,顾叙很有可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儿,所以出于这双重的麻烦,霍思宁并没有说实话,思忖了半晌后,这从斟酌着措辞道: “计划是我师兄做的,他的能力毋庸置疑,我们协商过,确定可行,不会出什么纰漏,唯一的一个麻烦就是,我们缺少一个值得信任的黑客。” “事实上,我已经在网上了解过了,我们打算去红盟论坛里面找一个高手,不过这事儿比较严重,如果找的人不靠谱,失败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到底找谁我还没下定决心。” 顾叙不由得皱眉,有些怀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你确定你们的计划没有问题?如果真黑了博物馆的监控安保系统,你们就能成事儿?” 霍思宁点了点头:“大型博物馆的安保系统肯定随时都有人盯着,我们得晚上行动,不过就算这样,黑客攻击也不可能一直持续,能黑掉系统就已经算是本事了,我们也没指望能有多长的时间,只要有五分钟就足够了。” 顾叙点了点头,霍思宁却是道:“这些跟你说了也没用,你又不会黑客技术,看样子我还得找红盟那边,实在没办法的话,就悬赏,价钱高的话,总会有人找上|门的。” 顾叙眼睛眯了眯,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地看着霍思宁:“谁说告诉我没用了?你男人我虽然不会黑客技术,但是我是谁,我是猎鹰啊!王牌A,手底下能没几个可用的人?你也太小瞧你男人了吧?想要找黑客,还去那什么红盟论坛,你不知道红盟那里面有点名气和水平的黑客,都是被我们军部或者国安的人给控制在手里边了吗?”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愣住:“啊?” 顾叙还鲜少看到霍思宁这种迷茫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傻又有些萌,他心下不由得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来将霍思宁那一头柔顺的头发给揉乱,笑道: “我不会黑客技术,但是我手里面有个人,猎鹰特战队的眼镜蛇,真正的黑客大神,红盟里面排名前三的技术高手,以他的技术,别说黑个博物馆安保系统,就是让他去米国FBI和CIA中情局,他都能在里面转悠几圈安然无恙地回来。” 霍思宁闻言顿觉惊喜不已,一双眼睛都亮了:“真的?这么厉害,那就太好了,有这样一个人帮忙,我们的计划就一定万无一失。这人你能调动吗?最好尽快把人弄过来,我们得争取在元旦之前把这事儿给搞定。” 顾叙忍不住扶额:“你这一看就是电白,把人弄过来岂不是更引人注目?人是计算机高手,远程操控就行,哪里真需要自己跑到东洋来?只要控制了博物馆安保系统,修改了权限,你想干什么都行,就算是在华夏国,这事儿也容易得很。” 霍思宁不由得傻笑起来:“对的,可以远程操控,我不是不懂,就是一时情急,所以忘了。” 顾叙看了霍思宁一眼,笑道:“对对对,我媳妇儿很聪明,怎么可能不懂?话说,媳妇儿,我好歹也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咱能不能有点表示?” 霍思宁一看顾叙那笑就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在打什么坏主意,没好气地道:“表示?你想要什么表示?让我以身相许?” 顾叙顿时眼前一亮,嘿嘿直笑,媳妇儿都开口了,他还能不顺着杆子就往上爬?赶紧道:“也不是不可以啊,我勉为其难接受了。” 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一掌就将顾叙给拍飞:“滚滚滚,你倒是想得美,这么简单就想把我骗到手,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吗?” 顾叙涎着脸,被霍思宁拍开后,又没脸没皮地黏了上来:“我哪里是想得美,找个这么好的媳妇儿,我整个人都美着呢,而且这怎么能说是便宜的事儿,在我心里,媳妇儿你就是全世界,一点也不便宜。” 997.第997章 黑客高手 于飞初接到顾叙交给他的这个任务的时候,还以为顾叙是在开玩笑。 “黑东洋博物馆的保安系统?队长你确定你没有搞错?” 听出了对方口中的怀疑,顾叙在两人的特殊聊天室里面敲了几个字:这是我的私人行动,需要你帮忙,你看你愿不愿意出手,不愿意的话,我再去找其他人。 “愿意,肯定愿意,不过队长你得先告诉我,你这黑博物馆的保安系统是想要干什么,我得大致了解一下,从好确定该怎么入手。” 顾叙皱了皱眉头,略迟疑了一下,侧头看向霍思宁:“于飞是我手底下的人,值得信任,这事儿告诉给他可以吗?” 霍思宁点头:“只要人没问题,你说就是了,别透露太多,也不能让他过多干涉,注意保密。” 顾叙笑道:“这些是自然,我的人是侦察兵里面的王牌,在这些事情上绝对不会有疏漏。” 说着,他就在聊天窗口打了一段话: 这段时间东洋这边动静闹得有点大,几个老爷子有点看不下去了,想要出手教训教训这些得意忘形的东洋鬼子,我找了个人,准备摆东洋博物馆一道,到时候你这边得想办法黑掉博物馆的监控和保安系统,最好能多坚持一会儿。 于飞看完这段话顿时就张大了嘴,不过这家伙本就是从民间黑客被招安进入猎鹰的,在没被招安之前,他可从来没安分过,在其他国家的系统网站行走自如,也不知道黑过多少家公司部门。 自从进入猎鹰之后,在部队的训练之下,于飞的这种骨子里的不安分因子被强行遏制,现在听到顾叙说出了这样的话,于飞哪里还有不配合的,他的一双眼睛瞬间被点亮了,浑身的血液上涌,好似打鸡血一般,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队长,这事儿我接了,您放心,绝对没有问题!而且我保证不会透露半个字,不会让中队那边知道任何消息。 在这方面,顾叙还是相信于飞的,这家伙毕竟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兵,对他的忠诚度毋庸置疑,而且顾叙也深知于飞的本性,碰到这种好玩又刺激的事儿,他没道理会推辞。 不过顾叙还是有点担心: 东洋这边的博物馆多是内网系统,这种局域网一般都是全封闭的,想要入侵比较困难,你这边能搞定吗? 这一涉及到技术问题,而且还被顾叙质疑,于飞顿时就不乐意了,急切地梗着脖子就要反驳: 不是,队长,我好歹也跟了您这么多年了,我这技术,您还不相信啊?等着! 顾叙还想再多问一句,可不等他反应,那边于飞却忽然掉线了,顾叙还以为是他这问题问得不合适让于飞不高兴了,结果没想到从过了约莫十分钟的样子,那小子忽然又从聊天窗口里冒了出来,一脸得意地道: “我刚刚随便试了一家,很轻松就拿到权限了,这种局域网并不难破解,只要拿到了内网PC,扫描结构获取内网拓扑,就能找到路由器并且获得核心管理员权限,本身并不是什么苦难的事情。不过刚刚那家博物馆的保安系统还是挺聪明的,还设置了加密算法,我费了一点时间从解开,不然五分钟就能搞定了。” 霍思宁就在一旁坐着,听得于飞这么说,顿时就呆住了,立刻示意一旁的顾叙询问于飞黑的是哪一家博物馆。 顾叙照做,于飞用一种极为平静的口吻道:“就那家东洋国立博物馆啊,最大的那家。” 霍思宁还以为于飞是随便找了个小县城博物馆试试水,没想到一上手就黑掉了国立博物馆,看他一脸不屑的样子,霍思宁只觉一口气上不来,连连咳嗽不止。 看样子,顾叙说的这个于飞是红盟大神这话一点也没掺水,这个家伙确实是有几把刷子。 顾叙倒是有些担忧:你这毛毛躁躁的个性可得改改,我这还没给你下命令呢,你就自个儿跑去黑了国立博物馆的系统,要是人家发现了怎么办?这事儿马虎不得,如果打草惊蛇,接下来的计划恐怕就要泡汤了。 于飞笑道:“没事儿,我就是进去探探底,他们发现不了我,我用了五层跳板,而且把痕迹都清除了。不过我也不敢在人服务器里面呆太久,这些博物馆的保安系统都是有人值班的,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有人来检查,如果发现异常,就算没追踪到我,他们也有可能会启动临时保护装置,到那个时候,整个博物馆就会成为一个全封闭的牢笼,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如果真有人进入到了博物馆内,恐怕想要离开的可能性就非常小了。” 听到于飞这么说,顾叙心下一紧,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似乎是在问她这事儿太危险了,要不还是别去了。 霍思宁笑了笑,伸出手握住了顾叙的,十指相扣,她的眼中闪烁的是满满的自信与渴望:“没事儿,他那边能坚持多久都行,我们到时候会见机行事。” 顾叙皱眉:“要不,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霍思宁笑道:“你跟我们去,谁在外面指挥和接应?你就别庸人自扰了,这事儿我师兄有周密的计划,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这种事儿,霍思宁自己出马就够了,就算很遇到了危险,她怎么说也有隐身技能,如果让顾叙跟着,反而影响她的发挥,所以霍思宁绝对不会让顾叙参与进来。 顾叙心下无奈,只能同意了霍思宁的要求,不过出于他以往的经验和职业习惯,他还是让于飞想办法查清楚那几家大型博物馆的详细地图和文物资料,以备不时之需。 霍思宁没想到这些,直到顾叙将那些详细的资料都拿给她,她从意识到,她的这个计划还缺少了这么重要的一样东西,如果没有顾叙提供的这些资料,恐怕她就算进入了博物馆,到时候也会跟无头苍蝇一样,根本没有方向。 也是在这种时候,她才意识到,有个靠谱的男朋友,果然还是很重要的! 998.第998章 平安夜的宁静 平安夜的这天下午,街上到处都洋溢着喜气的气氛,随处可见的都是闪着灯光的温情圣诞树,就连老天爷都很给力,在中午的时候,天空就开始飘雪,整个东都都沉浸在圣诞节前夜的节日喜庆之中。 不过,这样的节日并没有让霍思宁感觉到喜悦,相反的,她整个人都沉浸在紧张的情绪当中。 她拒绝了雏田千夏和奈良仁川的平安夜庆祝宴会的邀请,在下午的时候,孤身一人来到了东洋国立博物馆,买了一张门票,然后就随着人流进入到了博物馆内。 东都博物馆是东洋最大的博物馆,同时也是世界著名博物馆之一,每一年这里的游客超过850万,即便是在这即将到来的平安夜下午,仍然有不少游客兴致勃勃顶着鹅毛大雪前来参展。 东洋拥有1000余座大小博物馆,共收藏华夏历代文物近200万件之多,绝大多数均为八国联军入侵帝都和东洋侵华战争期间,被东洋侵略军劫掠出境。 仅东京国立博物馆一家,就藏有华夏历代文物珍品9万余件,其中珍品、孤品不计其数,远远超过中国国内的普通博物馆。 在华夏考古学领域,有这样一句充满了辛酸与沉痛的话:要研究华夏历史,那么请到东洋去。 之所以会有这样一句话,是因为在东洋保存着大量的华夏古籍和难以计数的华夏文物,而这些文物,绝大部分不是通过购买、赠与等正常方式流入东洋的,而是以入侵甚至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掠夺方式,非法获得的。 从鸦片战争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到改革开放后,华夏文物被列强大量抢夺和分食,大量文物外流,东洋在其中就扮演者这样的强盗角色。 而到了现代,随着华夏经济的发展和国际地位的稳固,华夏人终于意识到了历史文物的重要性,国术界,特别是历史和考古学界,对于流失到东洋的华夏文物回归问题,一直非常关注和重视,也派了外交官无数次与东洋进行过谈判协商。 对于流失到东洋的华夏文物来源问题,东洋方面一直持暧昧态度,东都国立博物馆在回应这些问题的时候,也是含糊解释,这些华夏文物究竟是什么时间或经过什么途径到达东洋的,他们很难一概而论。 而且东洋博物馆方面却有意回避了“华夏文物来源是否合法”这个极为关键的问题,并且表示,他们并不否认文物的所有者非法获得华夏文物的可能性,但这并不是他们将这些文物归还的理由。 这样的新闻报道,霍思宁不止一次在国内的报纸和网络上看到,基本上每看一次就会恼火一次。 这些文物被珍藏在一海之隔的东洋,可怜的华夏考古研究者们,在研究华夏历史的时候,却只能远远地隔着玻璃柜,在遥远的东洋博物馆里看上一眼,就连拍摄几张照片,都要偷偷摸摸的。 事实上,在来东洋当交流生之前,霍思宁不过是想利用她的天眼作弊器,在东洋四处扫荡搜罗一下漏而已,如果没有渡边尹康掉包秘色瓷和渡边财团利用金缕玉衣做文章这事儿,霍思宁也许根本想不到要大闹东洋的各大博物馆。 本来,按照霍思宁的计划,她是准备在顾叙到达东洋的两天之后就开始行动的,因为按照霍思宁的目标,她需要替换的文物都是重宝,但是东洋人对华夏文物深有研究,也知道哪些文物属于国宝级的,这些价值高昂的文物基本上都分散在各个大型博物馆。 如果想要掉包这些东西,就需要不厌其烦地每一个博物馆都光顾,这样是事情费神费力充满了危险,而且需要时间,所以霍思宁决定提早行动,用剩下的一个月时间,跑遍东洋的各大博物馆。 不过,这个计划很快就被否决了,因为于飞这小子在入侵了东都国立博物馆之后,在其服务器的内部一个加密文件里面,发现了一份非常重要的文档。 原来,为了响应金缕玉衣事件,东都国立博物馆准备在元旦新年祭前后一个星期,举办一场以“弘扬大和民族文化”为主题的专题展览,不仅如此,这次展览东都国立博物馆还联络了其他几十家或公立或私立的博物馆,准备租借各大博物馆的一些重要文物进行联合展出。 于飞发现的那个文档,正是各大博物馆提供的文物陈列名字,在看到那些东西之后,于飞顿时心下大惊,迅速地将文档给复制到了自己的电脑中,并且发了一份给顾叙。 如此给力的一份文档,霍思宁自然也看到了,那文档里面花名册上的文物编号和名称,每一个都让霍思宁眼前发亮,心跳加速。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霍思宁本以为她这一次的计划实施下来,需要耗费掉一个月的时间,却没有想到,在她焦头烂额的时候,老天爷居然给她送来了这样一份厚礼。 这份文档里的东西,几乎囊括了霍思宁想要掉包的所有文物,只有多没有少,她也没有想到,这国立博物馆居然如此给力。 霍思宁心下暗自觉得好笑,她若是认识这国立博物馆的馆长,肯定要给人去送一面锦旗,原因无他,实在是这馆长太上道了,她这才打瞌睡呢,人家就给她送枕头了。 当然,有了这份文档,之前的计划就被推翻了,直到24号这天上午,于飞在对国立博物馆进行了入侵之后,确定这个文档内的所有文物已经全部进入到了国立博物馆的仓库,霍思宁从准备行动。 这是圣诞节的前夜,无数东洋人和欧美人一样,都沉浸在过节的气氛之中,国立博物馆迎来送往了一天上万人的游客,工作人员也有些疲惫不堪,在清点了馆内的人员和物件之后,就将博物馆的大门给紧紧关上了。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穿着羽绒服雪地靴背着双肩包的少女在买票进入到国立博物馆之后,一直到傍晚闭馆,都没有从馆内走出来。 999.第999章 进入会馆 东洋人在博物馆方面的安保其实算是很周密的,进入博物馆需要过一次安检,在离开博物馆之后,同样也需要安检。 这是霍思宁从于飞口中了解到的资料,也是她之前并不曾考虑到的一个漏洞。 东洋博物馆每天参展的人数众多,而且每个进入的人都需要排队过闸安检,在这种情况下,她想要隐身进入到博物馆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而一旦她真身进入到博物馆之后,就完全进入了东都国立博物馆的监控范畴,如果博物馆真出了事儿,调取监控就能查得一清二楚。 不过,当霍思宁在提出这个疑虑之后,于飞忍不住就笑了,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他都已经能够进入到国立博物馆的服务器,拿到管理员最高权限了,让他修改几段监控视频,那不过是顺手的事儿,用不了一分钟,就能搞定。 霍思宁在这段时间跟于飞的交流中也知道了他的脾性,这个于飞艺高人胆大,但是本事确实不小,也一般不说大话,如果他真做不到,就绝对不会大包大揽。 所以霍思宁相信他,直接买票就进入了博物馆的主会场。 在霍思宁进入主会场的那一瞬,原本躲藏在东都国立博物馆服务器中的于飞伺机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霍思宁进入博物馆的那一段监控录像给截取了下来,然后用另外一段视频给替换掉,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完全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国立博物馆监控室内,两名员工正坐在椅子上,其中一个正在埋头玩手机,另外一个也在打着呵欠,往常开馆的时候,博物馆那边的人也多,这天也跟往常没什么两样,所以这两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偶尔在回神的空隙抬起头来看那么一眼。 就在这两人开小差的时候,一段视频被人悄悄掉包走,那位玩手机的员工在无意间抬头的间隙,眼角余光似乎还看到其中一个显示屏闪了几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那员工心下闪过一丝奇怪,却也没有将这个异常情况联想到黑客攻击上,只当是显示器连接线路出了什么问题,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很快就将这个疑问抛在脑后,继续低头玩他的手机去了。 霍思宁顺利进入到了博物馆内,然后在博物馆内走了一圈。 根据于飞给霍思宁的行动地图,她在进入博物馆之后,走的基本上都是监控盲区。 在整个博物馆内走了一遭之后,霍思宁已经大概清楚了这间博物馆的整体布局和陈设,之后她就闪身进入了洗手间。 按照霍思宁的想法,她是准备在博物馆闭馆之后,人去楼空了再行动的,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隐身从洗手间走出来之后,她就意外地在博物馆内看到了两个熟人。 没错,这两个熟人就是之前在七星目吃饭的时候被霍思宁整蛊过的服部惠子和那位煞气冲顶的渡边尹康。 霍思宁先还诧异这两人怎么会在,在凑近了之后,就听到一个像是博物馆领导之类的人正在对渡边尹康低头哈腰一阵谄媚:“渡边先生,这次要不是贵财团为博物馆注资,恐怕我们这次的主题展也没办法展开,还要多谢贵社对我们博物馆事业的支持和鼓励。” 渡边尹康也是虚伪一笑:“弘扬我们大和民族的文化本来就是每一个人都应该参与,我也不过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希望博物馆方面在这次会展的过程中,也能多为我们财团最新挖掘出来的古墓和金缕玉衣多做宣传。” 那领导立刻就点头如捣蒜:“那是自然,这事儿交给我们来做,一定会给您办好的!” 霍思宁这才听明白,原来这次国立博物馆的主题展,里面也有渡边财团的手笔,这财团是想搭国立博物馆这个顺风车,帮他们宣传歪曲的大和历史。 霍思宁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已经碎了一地了,这渡边财团不要脸也就罢了,没想到这国立博物馆一个如此正派的地方,居然也能如此三观扭曲,节操没有下限? 就在霍思宁暗自对这两个机构吐槽加鄙夷的时候,那边服部惠子忽然开口了: “田中会长,我听说后天开展的那些从各大博物馆选送上来的古董文物已经全部都进入到了国立博物馆,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先睹为快,看一看这些国宝重器的英姿?” 霍思宁心下一顿,紧接着就是疯狂涌出来的欢喜情绪,她正愁怎么进入那个所谓的地下层仓库呢,这服部惠子就提出来了,这不是在变相帮她吗? 不过霍思宁还是有些怀疑,这个被服部惠子称之为会长的叫田中的家伙究竟是谁,怎么服部惠子居然会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私底下去看那些国宝重器,这个田中有这样大的权限? 果然,那个田中会长一听到服部惠子的这个要求,就愣住了,迟疑了一下,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霍思宁心下不免有些失望,看样子,这个人在博物馆的地位并不是最高级别,恐怕服部惠子的这个要求,是强人所难了。 就在霍思宁以为这事儿成不了的时候,那边渡边尹康忽然就开口了:“田中会长若是觉得为难,那我们就直接去找上原馆长好了,想来馆长应该会同意我们的要求。” 说着渡边尹康就作势要带着服部惠子去找馆长出面,那田中会长一见渡边尹康好像是有些生气了,顿时就急了,他这边接到馆长的命令,是要他好好款待这位渡边财团的款爷,若是因为没有招待好,得罪了渡边财团,这财团直接撤资走人,那他就要倒大霉了。 所以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那田中会长就拦住了两人,勉强扯了一个笑容道: “两位不是想去看国宝文物吗,这种事情就不用去麻烦馆长了,我直接带你们过去吧,但是有一个要求,进了那里面,你们也得遵守规定和章程,只能远观,不能触摸更不能携带电子设备拍照,那些东西每一件都弥之珍贵,出不得半点差错。” 1000.第1000章 华夏艺术品宝库 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本身也是古玩圈子里的人,提出这个要求来的目的,也不过是想先睹为快饱饱眼福,所以对于田中会长提出的这几个要求,他们并没有任何异议,两人对视了一眼,直接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那田中会长骑虎难下,只能带着这两人往地下层的仓库走去,心下暗自宽慰自己,不过是带着两人去看看东西而已,就算馆长真怪罪下来,也不过是批评教育几句,他这边讨好了渡边财团,回头带给他的好处可是不少。 这样想着,田中会长心中也多了几分底气,一路往下,就抵达了地下层仓库。 没人留意到,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人也在一路尾随着来到了仓库门口。 刚到仓库,霍思宁就看到了六个伫立在门口身穿特警制服并且佩戴有枪支的警卫,有这么多人在门口把守,霍思宁还真有些犯怵。 把控这么严格,若不是她正巧遇到了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恐怕她就算来到了这仓库门口,想要进入到这仓库里面去,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吧。 霍思宁心下暗自庆幸,正想着呢,那边田中会长在跟那几名警卫经过了一番交涉之后,又是搜身又是证件检查,确认无误之后,由其中一名警卫队长打开了密码锁,仓库门被打开,由该名队长带队,一行三人鱼贯而入。 霍思宁也紧随其后,屏住呼吸进入到了仓库内。 待看到仓库内的情况之后,霍思宁顿时就傻眼了。 霍思宁曾经在很多报纸期刊上看到过一些文章,这些文章里面描述过,八国联军侵华和中日战争中,华夏“自元、明以来之积蓄,上自典章文物,下至国宝奇珍,扫地遂尽”,帝都“已失数百年来巍奂之美观,旧迹留者,仅一二者”,致使“一座昔日充满着辉煌金漆房舍的北京城,现在可只是一片罗列着萧条残物的荒野”。 这些文章中还记载着,从末代皇帝溥仪被逐出皇宫,宫内太监宫内偷到文物私自贩卖,到后来东洋军侵华,为向海外渗透和取得或掠夺相关国家文物宝藏,东洋还特意成立了东亚考古学会,协助东洋军国主义侵略渗透和掠夺华夏文物。 渤海文物流失,单坨子等遗址和旅大牧羊城遗址相继被盗,这些都是东洋军的手笔,侵华战争打响之前,东洋军甚至还派遣了各种探险队,到处搜集中国文物,比如天龙山佛像的头部就被东洋军撬走,战争期间,东洋人明目张胆地大肆掠夺,比如洛阳金村墓葬出土的大量铜器、古籍,宋代百善楼200个宋代版本的善本书等等,这些古物军被盗运至东洋。 这些文字记载,霍思宁都记在脑海中,只是文字的描述,总归没有真正的实物来得真切和震撼,当霍思宁真正站在这国立博物馆巨大的地下层仓库,看到这仓库内储藏的一个又一个华夏文明,带给她的巨大冲击,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她说不上是该喜还是该怒。 哪怕她在国内也从未见到过如此规模巨大的收藏馆,里面有近七成的文物是来自华夏,这些珍宝,几乎可以肯定,九成九是东洋军侵华时烧杀抢掠而来的。 这些珍宝,如果没有被东洋军盗走,霍思宁也能够想象,****破四旧时期,这些文物所面临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也许毁灭会是它们最终的走向,而它们在被东洋人盗运到这座岛国上,却幸运地避开了这一场劫难。 只是,看着如此众多的华夏国文化瑰宝,如今只能就被东洋人堆放在这封闭的地下仓库里蒙尘,在这一刻,霍思宁又终于能够体会到周世涛的那种愤怒与悲哀,这也是国内历史学术界和考古学界共同的情绪。 这些珍宝是幸运的,它们在此地得以被人珍藏,让它们幸免于难,可是同时,它们又是不幸的,因为它们被东洋军非法盗运而来,绝大部分都只能永远困在这个地下室里,没有再正大光明地陈设出来的机会。 如此多的“国宝级”文物流入东洋,无怪这国家会有“华夏艺术品宝库”之称,可是不管这些文物在这儿被保存得如何完整,这都不是东洋人霸占华夏文明的理由。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叹息,这一刻,她头一次对她手中的这个储物戒指生出了几分不满,她恨不得这储物空间能再大上十倍百倍,能够让她一次性就将这些属于华夏国的文物通通都带走。 可是霍思宁心里也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这么多的文物,她能带走的,不过是百之一二,而且有这么一次,一旦她从这地下室离开,国立博物馆很快就会发现仓库失窃,到时候,她再想进这仓库第二次,应该是再无可能。 所以霍思宁不得不慎重再慎重,在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观摩那些参展古董的时候,她的目光却是在整个地下仓库扫视,快速盘算着,这众多珍宝之中,她应该或者说必须带走的有哪些。 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在仓库里小心地穿梭,田中会长就在旁边小声解说,每解说一件古董,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的眼睛就亮了一分,贪婪地盯在这些瑰宝上,目光流连,恨不得将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据为己有。 那个带队的警卫目光警惕地盯着渡边尹康三人,直到这三人看完最后一件参展古物,带着人离开,那警卫队长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回过头来环顾了一圈整个仓库,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情况,这从跟在田中会长身后走出去,将仓库大门紧紧关闭,站回原位置,继续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此时的渡边尹康和田中会长不知道,因为他们贸然的进入仓库,引来了一个时空大盗,使得国立博物馆的仓库遭受到了多么沉痛的代价,这也是平安夜圣诞老人送给东洋人的最大的圣诞贺礼! 1001.第1001章 安全逃离 自从霍思宁进入国立博物馆之后,顾叙就精神紧绷着,于飞就密切关注着整个博物馆内的动向,不过直到博物馆闭馆,顾叙这边也没有接到霍思宁给他的任何指示,于飞那边也没有在监控里面察觉到任何异常情况。 “老大,你找的人是谁啊,我怎么没看出来,这段视频里面有什么异常?” 于飞将截取的那段视频放了一遍,也没能从这些进场的人员里面看出什么问题来,因为顾叙没有告诉他进入博物馆的人究竟是谁,所以于飞也是两眼一抹黑,只能按照顾叙的吩咐行事。 “你密切关注监控区域的动向,如果看到有什么异常,见机行事。” 顾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生怕自家媳妇儿被困在博物馆里出不来了,这时候他对霍思宁口中的那个师兄很是不满,要干一票就干一票好了,你单独行动不行么,为什么非得拉我媳妇儿下水,你哪怕叫上我也行啊,我媳妇儿那可是娇娇俏俏的小姑娘,这种事儿你怎么能让她去干呢? 顾叙倒不是瞧不起他媳妇儿,他心里很清楚霍思宁的能力非凡,只是这事情毕竟危险,想到媳妇儿一个小姑娘如此涉险,他就有些心疼,也有些愧疚,总觉得他一个大男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坐在这车里干着急,真是太没用了。 于飞不知道顾叙的心思,他一直在关注着监控室的情况,不过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这博物馆网罗密布的监控,在闭馆之后,竟然没有拍摄到任何的异常,仿佛顾叙所说的进入会馆的那两人是凭空捏造的一般,这让于飞不免心生怀疑,不知道顾叙安排的人,究竟进没进去。 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晚上九点多,静坐在车里望风的顾叙,忽然接到了霍思宁的一条短信:按计划行事,让于飞将我们之前说好的路线,将那条路上的门都打开,另外,想办法制造点混乱,把人引开。 顾叙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就将其原封不动地发给了于飞,于飞那边接到命令之后,立刻打了个响指,精神振奋道:“没问题,等着!” 几乎是在霍思宁发送消息出去不过半分钟的功夫,霍思宁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报警器的声音,霍思宁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果然,报警器一响,那几个警卫顿时精神一震,一个个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枪支,严阵以待,目光里却满是疑惑。 “队长,出什么事儿了?” 那队长皱紧了眉头,目光死死地盯着楼上,那报警器一响,博物馆值班室留下的工作人员开始急匆匆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那警卫队长朝着其中两个警卫示意了一下:“你们上去看看!” 那两警卫听到吩咐,立刻就往楼上冲,剩下的四人仍然站在原地不动,那警卫队长回过头来,目光落在身后的仓库门上,正暗自松一口气,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那张仓库门忽然滴地一声,缓缓打开了。 那队长心下一顿,暗自疑惑,这门除非密码,否则从外面根本无法打开,他刚刚根本没有按密码锁,这门怎么会忽然打开呢?难道是里面有人?! 想到可能有这情况,那队长不由得脸色一凝,目光死死地盯着门内的情况,只是直到仓库门完全打开,门后也是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那队长觉得奇怪,不知道这门怎么好端端地就开了呢?难道是出了什么故障? 就在他脑子飞速运转思考着的时候,那两个往楼上跑的警卫急匆匆地跑回来了,一个敬礼,对着那队长道:“报告队长,上面没出什么事儿,就是火警报警器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给错按了,上面工作人员还以为起火了,其实根本没事儿。” 那警卫队长闻言一顿,目光又回落在了这张无缘无故打开的仓库门上,他的心下划过一丝不安,想了想,还是朝着仓库里走了进去,目光在仓库内逡巡了一圈,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回过身来,又小心翼翼地将仓库门给关上。 霍思宁蹑手蹑脚地从后门离开,直到走出国立博物馆足有五百米远,她从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控制不住地喘着粗气。 刚刚从那仓库出来,她几乎是屏住呼吸不敢弄出半点动静,幸而有那两个警卫替她打了掩护,她仓皇逃出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想到她那装得满满的储物戒指,霍思宁心下又是一阵得意,不管怎么样,今夜的行动,她算是顺利完成了。 给顾叙发了个短信,示意他她已经安全出来了,让他回酒店等着,霍思宁就朝着另外一条街上走去。 博物馆丢了这么多东西,估计到明天肯定就会被发现,到时候,恐怕这博物馆附近几公里内的监控都会被调取出来,这也是霍思宁不希望顾叙出现的原因,她有隐身技能,自然不会暴露在监控的范围之内,但是顾叙不一样,如果惹来警察的关注,顾叙恐怕也会成为嫌疑对象。 顾叙的车停在距离国立博物馆数公里外的一个会所楼下,接到霍思宁安全的消息,顾叙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了地,通知于飞那边快速扫尾,顾叙开着车一个箭步离开了地下车库,往他所在的酒店开去。 回了酒店没多久,霍思宁也回来了,一看到霍思宁出现,顾叙就一个大步冲了上去,一把搂住了霍思宁,一双手胡乱地在霍思宁的身上乱摸起来,从脸到胳膊都腰肢,确认了霍思宁没有受伤,顾叙这从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就将她紧紧揽在怀中。 “媳妇儿!你吓死我了,这么长的时间,我都要以为你们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下一次你能不能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这心脏病都要被你给吓出来了!” 霍思宁也有些后怕,她这回确实是鲁莽了些,若不是顾叙找了于飞帮她善后,又恰巧碰到来了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引路,恐怕她真就要被困住了,能不能跑出来,还真是个未知数。 1002.第1002章 此处省略五千字 那边于飞没过多久就给顾叙打来了电话,告诉他扫尾工作一切处理妥当,就连霍思宁在博物馆购票的痕迹都被清理干净了,根本没有人会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人进入过东都国立博物馆,保证没人会查到霍思宁的头上。 得到这样的消息,霍思宁和顾叙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两个人忍不住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不管怎么样,东西已经平安拿回来了,这是她第一次做如此出格的事儿,而且可能在某些卫道士眼中,她这甚至称得上是犯法的行为,但是在霍思宁这儿通通不管用,她在后怕的同时,整个人感觉到的是有一种难言的兴奋和刺激,以至于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激动的情绪之中,直到被顾叙搂在怀中亲吻,她都没能回过神来。 她是一路跑了几公里路,到了市中心后,在电子眼盲区,她趁人不备撤掉隐身技能,这才打车急忙赶回了顾叙下榻的酒店。 也许是因为紧张,所以哪怕已经安全回来了,霍思宁的额头仍然在冒着虚汗,挽在后脑勺的丸子头已经松了,有几缕从后面散落下来,粘上了细密的汗珠,轻轻搭在她那饱满的额头上。 被顾叙刚刚那一阵亲吻,霍思宁又有些呼吸不顺畅了,整个人都瘫软在顾叙的怀中,微张着嘴,一双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顾叙眼神一暗,伸出手来将她那柔软的发丝无意识地从额头上抹开,目光却是一眨不眨地落在她那因为脱下羽绒服后,贴身而凹凸有致的身形上,那精致的锁骨就在他眼前晃荡,轻而易举地就在他的心湖上激起涟漪。 本来见霍思宁心思不在这上面,顾叙亲着亲着就没有那心思了,只打算将这女人狠狠抱在怀里,相拥而眠,可是现在看到这情形,他哪里还来得及细想什么,不过略停顿了半秒,就一把抱起她,将她丢到床上。 像是在惩罚这个女人的胆大包天,又像是在慰藉他这一下午一整晚的提心吊胆,顾叙就这么扣住霍思宁那纤细柔软的腰肢,用尽力气将她按向自己的怀中,似乎是要揉进自己的骨血一般,然后俊朗的脸就这么逼近,遮住了头顶的光线,开始狠狠亲吻身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 霍思宁有些愣神,一个不注意,顾叙的舌猝不及防的就进来了,邀请她与之狂热交缠。 灵活的舌带着独属于顾叙的清冽男性气息,就这么长驱直入,攻城略地,带着强势,一点点占领着每一寸唇齿,汲取走每一滴香|津,不给她任何丝毫喘息的机会,似乎唯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让这个女人刻骨铭心地记住她身上的这个男人。 这个吻太过激烈,霍思宁隐隐地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在这样一个劫后余生的刺激夜晚,身上的这个男人又是她心之所爱,她的脑海中忽然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愿意再想,只想将眼前的这个男人紧紧抱住。 一双纤纤玉臂将他的脖颈搂住,感受到霍思宁的回应,顾叙似是得到了鼓励,他淡淡一笑,宽厚坚硬的胸膛抵在她柔软的身躯上,一只手搂住她的脖颈,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贴身衣物探入。 那炙热的大掌在霍思宁的身上撩拨,一寸寸熨帖着她的肌肤,就似干柴遇到了烈火,她感觉到身体里原本沉寂着的某簇火苗,正在被点燃,并且以一种燎原之势,迅速燃烧起熊熊大火,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滚烫的手掌在她的后背摩挲,吻也在逐步加深,某处异样正抵着她,耳畔那粗重的呼吸,再加上身上这个男人眼神灼热地看着她,眼中的渴望是如此清晰。 霍思宁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少女,前世就算没有尽力过情|爱,可没吃过猪肉,总还见过猪跑,这种时候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只是她这会儿躺在床上,被顾叙亲吻得有些涣散的眼睛迷离地睁着,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根本无法思考。 顾叙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好歹他也活了快三十年了,这把岁数,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一个吻就被撩拨得一点自控能力都没有了呢? 可是身下的这个女人就是有这样的蛊惑能力,他的指尖不过触及到她那滑腻的肌肤,就再也舍不得放开,只恨不得将这女人变成口袋人,这样他就能无时无刻不带在身上。 “媳妇儿……宁宁……” 顾叙就窝在霍思宁的脖颈处,热热的呼吸在她耳畔吹着。 他很想问一句,媳妇儿,可不可以?可是他开不了口,只能哑着嗓音艰难而又委屈地唤着她。 可惜,他的这几声呼唤,没得得到霍思宁的回应。 顾叙心下一阵失落,却也知道他有些鲁莽了,虽然他跟霍思宁已经是一年多的男女朋友了,可是自家媳妇儿年纪的确还小,就是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呢,哪里见过这阵仗? 想到这儿,顾叙心里一阵后悔又一阵疼惜,当了这么多年的和尚了,他也不一定真急在这一时半会儿,这是他的媳妇儿,他珍惜疼宠一辈子都乐意。既然她还没有准备好,那他就不会逼她。 顾叙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掩好她的衣物,从床上爬起来,就准备去淋浴间冲个冷水澡。 炙热的身体离开,霍思宁恢复了一丝清明,见顾叙要离开,她这从意识到什么,蓦地伸出手来。 顾叙没来得及起身,腰肢就被身后的人儿紧紧搂住。 顾叙一愣,回过头来,还不及开口细问,身后那妙人儿娇娇俏俏地缠了上来,一把就抵在了他的唇上。 顾叙浑身一颤,眼神激动地抱住眼前的少女,喑哑着嗓子问:“媳妇儿,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身下的人没有回答,只是一双手更用力的抱紧他,舌尖交缠,柔嫩的小手在他身上煽风点火。 顾叙眼神晦暗,呼吸再次粗重,刻意压制的渴望终于忍不住喷薄而出,他一把将这妖精一般的女人扔回到床上,那高大的身躯就径直覆上去。 (此处省略五千字——) 1003.第1003章 出事了! 顾叙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仍然弥漫着暧昧过后的甜宠气息,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一侧趴着的睡得正酣的小女人,一伸手,他就轻松地将人搂进怀中。 被他抱着,她也没醒来,睡眼惺忪地哼唧了几声,在他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复又沉沉睡去。 看着她娇俏入眠,顾叙那冷峭的眉眼柔和下来,眼底尽是要漫出来的宠溺。 窗外第一抹朝霞已经升起,房间内却是如此静谧安宁,爱的人就在怀中,他一低头就可以亲吻到她那饱满的额头,柔嫩的唇瓣。 这样的感觉,真好。 孤独了近三十年,此刻怀中满满,仿若丢失在人海之中的那根肋骨终于被他寻回,顾叙不由得一声喟叹,餍足无比。 习惯早起的他,在这种时候也忽然产生了一种赖床的冲动,他终于明白了古代那些帝王“天生丽质难自弃,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原因,芙蓉帐暖,温玉在怀,春宵苦短难寻,品尝到了人世间最美好的滋味儿,哪个男人舍得下这美人窝? 顾叙低下头,看着自家媳妇儿那安静柔和的小脸,一枕黑发下,美得惊心动魄,让他又不自觉地回忆起了昨夜的癫狂,他的下腹一紧,不由得暗自苦笑,抱着她换了一个姿势,让他距离这个随时会让他兽|性大发的诱|人躯体远一点。 室内一片温暖祥和,室外第一场雪已经停了,经过一夜的大雪纷飞,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了一片白色之中,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不过,这样浓郁的节日气氛之中,却注定要夹杂着几分不安定的因子,在孩子们惊喜地准备打开床头上的长筒袜,试图翻找圣诞老人昨夜塞进他们袜子之中的圣诞礼物的时候,东都国立博物馆,却是真正地得到了一份圣诞“大惊喜”。 一大早,上原庆次郎就接到了博物馆仓库管理员的电话,电话里那管理员一脸的惊慌与急切:“馆长,出大事儿了!仓库被盗了!” 上原庆次郎本来还是迷迷糊糊,听到仓库被盗这几个字眼,他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倏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厉声喝问道:“你说什么?!” “您快过来看看吧!”那管理员只剩下哭腔,完全是不知所措,一听就知道已经乱了阵脚。 那管理员在国立博物馆工作了三十年了,每天他的工作就是,早上和晚上认真去清点仓库和博物馆陈列的那些展品,查看一下展品有无残缺或丢失,这种事情他做得驾轻就熟,也从未出过任何纰漏,这个记录在他的手里面保持了很多年。 只是这个记录在今天注定要被打破,那管理员如往常一样进入仓库,还没来得及清点,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一进门,他就感觉到这仓库里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他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正准备拿出册子来对一下,结果一抬头,顿时就傻眼了。 那块立在仓库右侧大石柱后的那张唐代鸿胪井碑,不见了! 那管理员还以为自己记错了位置,忙瞪大了眼睛在仓库内环视,结果找了三四遍也没找到东西,这下确定那块石刻碑真的不见踪影,顿时吓蒙了,哆哆嗦嗦地就拿起手机来给馆长打电话。 听到那管理员的哭腔,上原庆次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有些懵,脑子里面也是一片空白,感觉自己好像还在梦中,一伸手使劲儿拧了大腿一把,疼痛骤然袭来,他从意识到,这一切不是幻觉,博物馆是真的被盗了。 这下上原庆次郎哪里还敢再耽搁,急匆匆地从床上爬起来,七手八脚地套了一身衣服,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跑,眼中的怒意却是一层层上涌。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居然敢偷他这国立博物馆的东西,这是不想活了吗? 上原庆次郎面色阴沉地赶往国立博物馆,车刚开到停车位上,已经有工作人员一脸焦急地等待着了,看到馆长过来了,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立刻就迎了上来:“馆长,您快去看看吧,这可怎么办啊。” 上原庆次郎一听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怎么办,直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抓到人了再说。对了,丢了什么东西?” 国立博物馆是一家大型古董文物陈列馆,每年迎来送往着数以百万的游客,同样的,也遭遇过无数次偷盗者的觊觎和偷窃,所以,上原庆次郎虽然心情不太好,可是对博物馆被盗这种事情他并不感到稀奇。 听到仓库管理员说仓库被盗,上原庆次郎以为仓库里就丢了某件东西而已,他心里担心的是,那丢失的东西,可能是其他博物馆送过来参展的镇馆之宝,若是参展的文物在他这儿被盗了,这事儿影响可就大了,三天后的主题展览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而且被盗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可能还会影响到国立博物馆的名声。 不过,上原庆次郎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次被盗事件的严重性,在他问出这个问题之后,那工作人员脸色变得有些白,眼神里也有些瑟缩躲闪,没敢正面回答上原庆次郎的问题,只是支支吾吾地道:“您去地下仓库那儿看看吧,去了您就知道了。” 上原庆次郎冷睨了那工作人员一眼,脚步急匆匆地朝着地下仓库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哭声。 上原庆次郎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疾步走了进去,呵斥道:“哭哭哭,就知道哭,这种事情哭有个屁用,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了?” 看到馆长来了,仓库内顿时沉寂下来,那几个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上原庆次郎的脸色,这才朝着一旁的管理员示意。 那管理员这会儿连话都说不上来了,整个人面色惨白,一片灰白之色,手上那张名册表格哆哆嗦嗦地递过来,一个不小心,那册子没拿稳,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1004.第1004章 数量庞大 上原庆次郎没好气地白了那管理员一眼,弯下腰作势就要将那册子给捡起来,没想到一低头就看到了那册子后面划的一串又一串的对勾。 上原庆次郎面色顿时大变,猛地抓着那册子,抬起头来就一脸铁青地看着那管理员,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这后面的对勾,是什么意思?” 仓库里的那些工作人员都被上原庆次郎那一声厉喝给吓得一个哆嗦,那管理员却是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空洞无神,了无生趣一般答道:“那些,就是被盗的物品。” 其实在刚刚看到这册子上的对勾的时候,上原庆次郎就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只是他不敢相信而已,现在从这管理员口中说出来,肯定了他的这个猜测,让上原庆次郎再也无法心存侥幸,他顿觉气血上涌,眼前一黑,差一点就栽倒在地。 “馆长!”眼看着上原庆次郎脸色不对,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去,一旁那几个工作人员顿时急了,忙伸出手来扶住他。 上原庆次郎倒想着就这么一晕过去了事呢,可是这会儿哪里是他晕的时候?这博物馆他是领头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如果他倒下了,谁来主事儿? 他原本以为盗贼不过是窃取这仓库中的某几件东西而已,却没有想到,这一次的规模,比他预想的还要巨大。 “远古石器、商周青铜器,魏晋石佛经卷,唐宋书画,明清瓷器,好,真是好啊,这些都是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品,就这么被盗了?!” 越看这册子上的东西,上原庆次郎就越是恼火,《丧乱帖》、《永乐大典》、甚至连“北京人”的头盖骨都被拿走了。 “这几天不是有特警执勤专门守在仓库外的吗?怎么还会出现盗贼,这些特警都是吃|屎的吗?” 想到这么多珍宝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上原庆次郎哪里还能沉得住气,蓦地想起了昨夜博物馆仓库执勤的那几个特警,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那边特警已经换班,几位值了一整夜的班的特警刚刚沾床睡去,结果就被夺命连环call给叫醒,得知国立博物馆被盗,又忙不迭地往博物馆赶。 另一边接到报警的警视厅也非常重视这次重大事件,在接到消息后立刻就成立了专案组,派遣了专家前来进行勘察。 只是,越是调查,这些专家们就越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根据特警们的回忆,昨夜他们一直守在仓库门外,与仓库不过一门之隔,并未听到仓库里面有传来什么动静。 不过,昨夜里确实也发生了几件异常的事情,一个是楼上的火警报警器忽然就响了,后来仓库门又莫名其妙地自己开了,但是这两件事也并未造成什么其他严重的后果,从始至终,几名特警都一直在岗位上,可以保证,并没有人从这间仓库门出入。 “这张门,是通往仓库内的唯一一条通道,整个仓库是全封闭式的,连窗户都没有,排风管那边我们也去查看过了,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痕迹,证明窃贼并非从排风管道进入的。” 又着人调取了监控,然而监控一切正常,偌大的博物馆,在闭馆之后悄无声息,没有任何可疑人员走动,正对着仓库门的那个监控,也确实如特警们所说的那样,连一只苍蝇都没有飞出来过。 这太让人觉得奇怪了,在如此严密的系统监控下,居然没有捕捉到任何可疑人员的动向,连影子都没拍到,这窃贼是怎么进入这个博物馆的,又是用什么手法偷盗了地下仓库里的东西,悄无声息地离开的呢? 尤其是在一番仔细询问之后,更让警视厅专案组方面束手无策。 专案组统计了一下这些被盗走的物件,一共有四千多件,小的如“北京人头盖骨”,不过几百克的重量,而大的却如管理员一开始发现的那张唐代鸿胪井碑,这东西正面宽3米,高1。8米,重逾9吨,如此巨型文物,没有机械出动,光是凭借人力,如何能将这样大的巨石撬动?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一块巨型石碑,一夜之间就从这仓库内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传出来,这也太灵异了。 “我们统计了一下,这四千多件古董文物,都是华夏历代文玩古董,盗窃之人显然对中华文化十分了解,知道哪些文物值得拿,哪些不值得拿,他们拿走的都是珍品和孤品。” “这四千多件古董,价值无可估量,但就我们计算,其重量在二十吨以上,就算规整地放置在一块儿,最起码也需要一个屋子那么大的空间,这证明,这批盗贼应该是一个团伙,他们的数量,起码在十人甚至二十人以上,而且他们能够在一夜之间不露痕迹地带走这么多东西,证明这些人绝对是提前有预谋的。” 听到警视厅方面的发言,上原庆次郎都要气炸了,他很想骂人,你特么这说的不是废话吗,哪个来博物馆偷窃的贼不是提前就有预谋的,难道还能临时起意来偷一把?老子想听的是这些吗,老子是想知道,这窃贼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偷走这些东西的,人能不能抓到! 可是上原庆次郎也很清楚,这会儿不是发飙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从开口道:“警长,你们说的那些我们都明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能不能尽快将这些贼给抓住,把这些丢失的文物都追回来!我只关心这个,不论你们用什么方法,我只想要拿回丢失的东西!我需要一句准话,你们什么时候能帮我找到这些文物?” 专案组的人对于这次国立博物馆丢失了如此数量众多的古董也感觉到震惊,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他们也只能尽力去调查,可是上原庆次郎要他们给一句准话,这哪里是他们能够保证的?他们是警察,又不是神仙,不能未卜先知,谁知道在什么时候能抓到盗贼追回这批东西? 1005.第1005章 怀疑对象 见专案组的人屁都不放一个,上原庆次郎的火气又蹭蹭蹭冒头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戴眼镜的专案组成员急匆匆地跑了上来,喘着粗气道:“队长,我查了一下博物馆昨天的服务器系统日志,里面有几条痕迹有些不正常,好像被人篡改过,我正准备去找人恢复,可能需要等上几分钟!” 听到这年轻警察的话,上原庆次郎不由得皱眉:“被人篡改过,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的系统有什么问题吗?” 那年轻警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摇头笑了笑,道:“博物馆都是由监控系统控制的,发现异常会触发报警系统,会自动关闭整个博物馆的出口,将博物馆封死。” “但是,昨天博物馆的监控系统却出现了异常,这些痕迹跟往常的系统数据是不一样的,这证明,在昨天晚上,可能有不法分子曾入侵过博物馆内部系统,他们可能利用黑客技术夺取了管理员权限,让原本固若金汤的监控系统成为摆设,并且为他们敞开方便之门。” 上原庆次郎面色顿变,疑声质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昨天晚上博物馆被黑客攻击了?那些盗贼利用黑客技术入侵了我们的系统,让监控瘫痪了?” 那警察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虽然博物馆方面使用的是局域网,但是我看了一下,局域网一般都是架设的虚拟化内网,看似安全,其实也是有漏洞可寻的,通过邮件追踪的方式,就能够撕开内网PC的口子,然后顺藤摸瓜找到服务器,从而控制服务器系统,让这些电子眼成为他们的盗窃工具。” 那些专业术语上原庆次郎不懂,但是他却仍然听明白了这番话的意思,这些盗贼利用黑客技术,使用了某种特殊手段,将监控系统变成了他们的利用工具,让他们避开了监控。 “若真像你说的那样,监控成了无用的摆设,那人呢?昨天晚上我们可是派了特警值班,他们一直守在门口,那些窃贼只能从那张门进入,他们又是用什么办法,将那些东西从仓库里带走的?” “这……” 那警察自认为已经找到了案件调查的关键线索,为此还有些洋洋得意,但是上原庆次郎这番话,却是问得他哑口无言,那些特警是从自卫队调派过来的,都是多年的老兵,无论是职业素养还是技能本领都是一顶一的好,不过是值班守卫而已,不可能会出纰漏才对。 上原庆次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强制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他急需一个发泄愤怒的出气筒,但是这对象绝对不是这几个为了博物馆的事情忙上忙下行走奔波的专案组成员,这些人都是在全心全意地帮忙,他就算要发火,也不能迁怒在这些人的身上。 况且这监控系统被黑客入侵,本身也是一个疑点,不管这个疑点能不能成为解开这个案件的线索,只要是跟这次博物馆被盗有关的,通通都要调查,绝对不能漏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就在上原庆次郎和专案组共同梳理这整个案件的可疑点的时候,门外忽然又闯进来一个人,这人面色苍白,神情慌张,一进门就急切地抓住了上原庆次郎的手臂:“馆长,我听说……昨天晚上仓库被盗了?” 来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白天的时候,在博物馆接待过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的田中平一,他本来今天是休假的,结果一大早听到这么震撼的消息,顿时就坐不住了,急巴巴地从乡下赶了过来。 上原庆次郎回过头撇了田中平一一眼,冷哼一声:“你这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我这边从刚刚得到消息呢,你就赶过来了,真是巧啊。” 田中平一面色一变,知道上原庆次郎误会他了,顿时就急切地解释道:“是值班室那边打电话通知我的,不是,馆长,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觉得有两个人很可疑!” 上原庆次郎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鹰隼一般死死盯着田中平一那张脸,浑身都紧绷在一块儿,用一种低沉的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田中平一顿时面色发紧,咽了一口口水,略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道:“按照您的吩咐,我昨天带着那位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参观了博物馆,本来都要出门了,结果那两位忽然提出来一个要求,说是听说咱们主题展的那些珍贵展品已经从各个博物馆取来了,他们就想要提前看一眼,希望能够一饱眼福。” “我当时也是拒绝的,但是那渡边先生称如果我不同意,他就要找您来提这事儿,我担心招待不周会惹人生气,所以……” 田中平一这话直让上原庆次郎气得脑仁直疼,他眼眶涨得通红,恨不得伸出手来抽面前这货几巴掌:“所以你就直接应承下来了,还带着人进了仓库?” 田中平一听出了上原庆次郎话里的怒火,可是这事儿确实是他干的,他就算抵赖也不成,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下来,点了点头,解释道: “我真的是一时糊涂,馆长,是您交代说让我好好款待渡边财团那边的人,我这也是怕咱们馆得罪了他们,到时候人家撤资……” “你是白痴吗?那仓库重地,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你随便就带几个外人进去,你脑子里就没想过,这样做会给博物馆带来多大的危机?” 上原庆次郎早就窝着一肚子火没出发泄了,这下倒好,这田中平一直接就撞到了枪口上,这个口子一决堤,上原庆次郎哪里还压制得住?直接就抓着田中平一一通破口大骂,田中平一自知做错了事儿,也不敢反抗,任由上原庆次郎将他一通谩骂,直骂得狗血淋头也一声也不敢吭。 一通怒火发泄完,上原庆次郎总算找回了一点理智,这才缓和了一下语气,冷声问道:“所以你怀疑,这次仓库被盗的事儿,跟这两人有关?” 1006.第1006章 还有被掉包走的 田中平一点头:“没错,其他博物馆的送展物都是秘密送来咱们博物馆的,这渡边尹康是从哪里知道消息的呢?况且他昨天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确实很不合常理,我怀疑这是他们早有预谋的,发生这事儿之前,我也没想那么多,可是我一听说仓库被盗,再联想昨天渡边尹康和那个服部惠子两人的表现,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们明明可以等到主题展开展的时候再来看,却偏偏提出了要提前一饱眼福这样的蹩脚借口,这根本解释不通,所以我觉得,这事儿很有可能跟这两人脱不开关系。” 上原庆次郎闻言,下意识地抬头和那专案组的组长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怀疑。 “你再仔细说说,昨天你带那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进了仓库后,都干了些什么,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那专案组组长毕竟是专门研究案件的,问的问题也非常犀利直接。 田中平一抬起头来,疑惑地看了上原庆次郎一眼,似乎是想问这人是谁,上原庆次郎解释道:“这是警视厅专案组的组长,专门负责调查这次盗窃案的。” 田中平一连忙一阵点头哈腰,末了这从回忆昨天下午的事儿:“我跟值班的特警说明了情况,那特警打开了仓库门,我就带着渡边尹康二人进入了仓库。” “他们是去看展品的,所以我带他们进的是陈放其他博物馆的文物的隔间,进了那里面,我就给他们一一讲解,这期间他们一路跟着我,除了脸上神情看起来有些激动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后来……” “馆长!” 就在田中平一回忆昨天的事情的时候,门外忽然又神色慌张地闯进来一个人。 上原庆次郎这一早上已经被搞得焦头烂额的了,现在见又有人找他,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连头也没回,直接斥道:“又有什么事儿?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没看我正忙着吗?” 那人结结巴巴道:“不是,馆长,仓库那边又出事儿了!” 上原庆次郎浑身猛地僵住,回过头来,面带菜色:“你说什么?!” “刚刚管理员在下面清点……结果发现……除了那些被盗走的文物之外……还有还有文物被掉包……” 那工作人员支支吾吾地解释道,结果话还没说完,上原庆次郎就直接冲出去了,后面那几个专案组的专家们也是面面相觑,田中平一也蒙了。 一行人跟在后面急匆匆赶到了地下仓库,里边已经整个乱作了一团。 “……知恩院送来的《菩萨处胎经》五贴,大阪东洋陶瓷美术馆的油滴天目碗,永青文库的金银错狩猎文镜,京都东福寺《无准师范像》,泉屋博古馆的猛虎食人卣,宫内厅正仓院北院的螺钿紫檀五弦琵琶……” 负责登记的管理员早已经麻木了,只是机械地读着这些被掉包走的文物,整个人似乎都已经不能思考了。 上原庆次郎只听了几个被掉包物品的名字,浑身的血液就好像是凝固了一般,一股寒气自脚底往上冲,他用一种喑哑涩然的声音问道:“被掉包的这些,都是……其他博物馆送来的?” 那几个亲手检查过物品真假的工作人员抬起头来看向上原庆次郎,虽然未开口回答他,但是这几个人眼底是神情,已经给了他答案。 上原庆次郎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朝着仓库内走去,想要去看看,那些被掉包得满目疮痍的古物,都是什么模样,可是他从走了没几步路,就感觉到眼前一黑,这一回却是再也强撑不住,整个人直接摔到在地,不省人事。 昏迷了的上原庆次郎并不知道,因为他这一倒,整个东都瞬间乱了套了。 ——警车和救护车相继出现,国立博物馆何事如此惊慌? ——据可靠消息报道,东都国立博物馆平安夜失窃,馆长上原庆次郎因刺激目前昏迷不醒。 ——爆炸新闻,昨夜国立博物馆被盗,警视厅已经介入调查。 随着几条新闻消息的曝光,整个东都炸开了锅,尤其是按照往常的正常情况算,国立博物馆在每日上午九点就应该准时开馆迎客,但是一直到上午十点,等在博物馆门口的众多游客也没有等到博物馆开放,就连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出面,也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传出来。 这下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了,尤其是那些靠挖掘各种消息话题博取眼球的媒体们,就更加跟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都跟闻到荤腥的猫一样,往国立博物馆这边凑,恨不得立刻就抓到第一手资料好做成头条新闻。 不仅仅是东都本地媒体,还有全国乃至全世界的新闻工作者都在密切关注着这次的事件,很多人都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甚至还有不少民众开始自发组织示威游行,要求国立博物馆立刻公开消息,并声称民众需要知情权。 媒体的煽动和舆论的压力,迫使警视厅和国立博物馆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这次博物馆被盗事件,他们本来还想要将这个消息压下去,但是却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受他们控制,越是掩藏事实的真相,越是使得这件事备受民众和媒体的关注。 纸是保不住火的,国立博物馆方面也明白,这件事情再藏下去也藏不住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召开记者大会,将这次国立博物馆被盗事件公诸于众。 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博物馆方面并未将丢失的那些华夏文物和盘托出,毕竟那些文物本身就是他们通过非法手段从华夏国掠夺而来的,如果他们在公众媒体面前说那些被盗的华夏文物此前就藏在国立博物馆的仓库里,那就是承认了侵华战争,承认了他们此前的不实言论,这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这样的事情他们不会做。 只是,饶是如此,在看到列出的那些从其他博物馆送来的展品,得知这些展品都被掉包了之后,整个东都乃至全世界都是一片哗然。 1007.第1007章 甜蜜蜜 这一觉,霍思宁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多,一睁开眼,外面天色大亮。 乍一醒来,霍思宁还有些懵,眯着眼睛揉着头发,脑子有些木木的反应不过来,就像是慵懒的小猫一般,顾叙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有些好笑,眼睛都不由得弯了弯。 霍思宁赖了几秒,接着就想要从床上爬起来,没想到这一动,她就察觉到身体有些异样,脑中一串凌乱的画面闪过,她猛地清醒过来,想到昨夜发生的事儿,也意识到自己此刻在什么地方,她的脸顿时就有些热,下意识地就想躲回被窝。 “醒了?”低沉好听的男声在耳侧响起。 霍思宁还想如鸵鸟一般缩到被窝里去,却不料那边顾叙却根本不让她逃避,一伸手就将她给抱在了身上。 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顾叙就靠坐在床头上,轻松地就她抱起来跨坐在他的腰上,眉眼弯弯地看着她。 这一番动作,让他那松散的睡衣扣子直接松开,露出一大片小麦色的结实胸膛。 霍思宁的脑子里又想起了昨夜他那火热的胸膛压在她身体上的情景,顿时有些羞恼,下意识地就想挣开他的怀抱,却不想这一番折腾,身下的人忽然表情凝注,蓦地开口道:“别动!” 霍思宁一愣,感觉到身下某处硬邦邦的东西顶在她腰上,顿时吓得再也不敢动弹。 顾叙当了这么多年和尚,好不容易开荤,又正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上这个女人不知死活地撩拨,他怎么可能沉得住气? 顾叙的呼吸有些急促,将霍思宁往怀里带,一双手将这柔软的身躯紧紧搂在怀中,足足过了半分钟,从堪堪稳住翻腾上涌的激动情绪。 “我饿了。” 气氛尴尬,霍思宁只好开口试图转移话题,事实上,从昨天到现在她都没有吃东西,也的确是有些饿了。 顾叙看她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低头咬她的鼻子,难得地开起了露骨的玩笑:“昨天晚上没吃饱?” 说这话的时候,顾叙还下意识地顶了顶她。 霍思宁在情|爱上本就如同一张白纸,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调|戏,顿时又羞又窘,面色涨得通红,又想再挣脱他的怀抱,却被顾叙一个翻身压在了她的上方。 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正面看着他,她雾眼迷蒙,眼神慌张,就似是受惊的小鹿一般,清纯之中带着极致的诱|惑,顾叙眼神幽暗,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低下头去。 霍思宁一惊,下意识地就想撇开头躲避他的亲吻,有些尴尬又不自在地道:“别,我还没刷牙……” 顾叙一声轻笑,掰正她的脸,一口就朝着她的嘴唇咬了上去,破开她的唇齿,径直朝着里头钻,摸索舔吮着她的小舌头,热切地吻着她。 老半晌,直到霍思宁被吻得晕头转向,气若游丝,顾叙才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冲着霍思宁色你。” 压抑着欲|火的性感嗓音,敲打在霍思宁的心尖上,让她不由得身形发颤,面色潮红地躺在床上,她明明是想要拒绝的,可是那气息交缠,肌肤相贴的触觉诱惑着她,让她根本无从拒绝。 虽然是初尝|情|滋味儿,但霍思宁有避水珠灵气护着,虽然有些异样,但是身体却并无不适的地方,所以哪怕经过昨夜大半夜的疯狂,这会儿顾叙再次失控,放肆了力度,霍思宁也不是不能承受。 尽管两人都是情|场菜鸟,但是两人肌肤相触亲密贴合,是如此地美妙契合,就好像天生就应该如此,随便一个动作,都能让彼此品尝到愉悦。 不可否认,他和她都爱上了这种感觉,深深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结束后,两人裹在被子里,身体拥抱依偎着,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接近中午,这一回霍思宁再也不依某个没脸没皮的家伙了,急匆匆地跑进浴室冲澡洗漱。 顾叙目光一路追随着霍思宁的身影,见她三两步就窜进了浴室里,看那精神饱满动作麻利的劲儿,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一般,顾叙眼神不由得眯了眯。 不是说那啥之后,女人都会累趴下吗?为什么他媳妇儿活蹦乱跳地一点事儿都没有难道是因为,他还不够努力? 霍思宁在洗漱,感觉到浴室外某人的视线灼热地盯着她,脸有些烫,心下却装得满满的都是甜蜜滋味儿。 可惜此时的霍思宁还不知道,就因为她表现得太过若无其事,让某人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至此之后,为了表现他自己,霍思宁开始了悲惨的生涯,某人在床|事上绝不敷衍,精力旺盛耐心十足,每一次都要等到霍思宁招架不住,开口求饶了才肯罢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霍思宁现在只想吃东西来祭祭她的五脏庙,因为她实在是,饿死了。 没有在房间里订餐,两人在一番收拾之后,就准备出门去吃东西,临出门的时候,霍思宁注意到,昨晚上他们癫狂一夜的那张弄脏了的床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掉了,不用想,这肯定是顾某人的杰作。 也不知道这家伙把床单给藏到哪里去了,霍思宁下意识地撇了顾叙一眼,偏偏某人一点异样都没有,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干一般。 霍思宁嘴角抽了抽,也懒得再追问,这人时不时地犯二,她有时候真怀疑,他到底是怎么当上猎鹰的。 一路往酒店一层走去,到了餐厅就坐,正准备点餐吃饭,忽然就听到隔壁桌传来了议论声。 “哎,你听说了吗?国立博物馆出大事儿了!” “听说了啊,现在很多人都守在博物馆门口呢,媒体那边都闹开了,听说是博物馆昨天晚上被盗了!” 霍思宁手上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和顾叙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笑了笑,似乎对于这些人的议论,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一般。 1008.第1008章 正中下怀 尽管不意外,但是霍思宁和顾叙还是竖起了耳朵,想听清楚隔壁讨论的内容,试图从这些八卦里听出事态的进展。 在得知国立博物馆的那位馆长受不了刺激进了医院,霍思宁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抬起头来一脸狡黠地看着顾叙,嘴唇一动,用唇语说了两个字:“活该!” 七十多年前,这些东洋远征军可是在华夏国烧杀抢掠,派遣了各种探险队,到处搜集名人字画等中国文物,究竟有多少东西被东洋人盗运回国,光只看看这国立博物馆仓库内的藏品,就可窥一斑而见全豹。 相比华夏被东洋抢夺分食的历代文物,这些被霍思宁拿走的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九牛一毛,如果不是因为她那储物戒指太小,霍思宁真恨不得一股脑将那仓库里的东西通通搬空。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华夏的,哪怕在东都国立博物馆寄存多年,但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她把东西拿走,不过是完璧归赵而已。 事情的进展情况如霍思宁所预料的那样,却又远超过她预料的。 东洋普通民众的力量不可小觑,在媒体和民众游行示威的情况下,舆论的压力迫使国立博物馆和警视厅不得不公开案情,召开记者发布会,将国立博物馆被盗一事公诸于众。 正是中午,霍思宁和顾叙就在餐厅里,正对着他们的就是一台巨大的电视屏,本来好好地放着午间电视剧,忽然就被一条大新闻给串了: “现在插播一段新闻,日前因为国立博物馆被传遭遇盗窃一事,全国密切关注,博物馆方面给予回应,将在午间时分召开发布会,接下来由我们的记者连线发布会现场——”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都愣住了,这种事情若是放在国内,恐怕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先瞒着再说,哪里还会开诚布公地说出来?不过想到东洋人的战斗力,霍思宁又不免对国立博物馆产生了同情,恐怕如果国立博物馆一直藏着掖着,反而会让事情更加扑朔迷离,让民众更不满吧? 纸是包不住火的,国立博物馆也是迫于无奈,尤其是丢了这么多文物,他们根本没办法交代。 接下来就是发布会现场,几个博物馆领导和警视厅的人坐在台上,数十位记者绕着讲台围城了半个圈,话筒如长枪短炮一般对准了台上坐着的人。 霍思宁注意到,那几个博物馆领导人里面,有一个就是昨日带她进入国立博物馆仓库的田中会长,嘴角不由得勾了勾,为这个糊涂蛋默哀。 记者们犀利的提问和质疑,让台上坐着的诸位领导面色苍白,坐立难安,上原庆次郎不在,事情就乱了套,最后一位博物馆副馆长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艰难地道: “昨日夜里,国立博物馆确实被盗了,目前东都警视厅已经成立专案组,专门调查此次博物馆被盗事件。这件事是博物馆的疏忽,但同时也体现出了盗贼的猖獗,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都不想发生的,这次案件,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让这些盗贼无处可逃,天网恢恢,我们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嫌疑犯逃脱法网的制裁!” “当然,介于民众的知情权,我们不会隐瞒这次被盗案的细节,博物馆方面经过统计,已经将丢失的物品进行了汇总,下面我就给大家通报一下,这次被盗的物品都有哪些,具体的细节也会很快公布在警署网和各大媒体论坛报纸上,如果大家有线索或者消息,欢迎大家能够和警视厅方面取得联系,谢谢大家的配合,您的每一条有利的线索,对于警视厅破案来说弥足珍贵!” 这些官方话一说完,那副馆长从桌面上抽出了一张纸,面色苍白地念了起来:“此次丢失的物件包括……” 越往下念,媒体就越是哗然,整个会场都乱了,那些原本以为不过只是丢了一两件东西的民众,在听到那一连串的物品名称后,也傻眼了,有人控制不住情绪,开始哭了起来,还有一些人高声质问,称博物馆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可能有盗贼一夜之间就偷走这么多东西。 酒店一层的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这会儿却是没有人再吃东西,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块悬挂在墙上的显示屏,听到那电视机里传来的副馆长的声音,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错愕的神情。 顾叙也傻眼了,他是知道霍思宁跟她那位师兄进了博物馆是准备干一票大的,可是具体做了什么,他其实并不清楚。 之前霍思宁也不过是模模糊糊地解释过,想要掉包里面的物品,但是顾叙绝对想不到,就这端端几个小时的时间里,这两人在那个博物馆仓库里面就干了这么多事儿,把国立博物馆从其他博物馆出租借来的国宝重器都给掉包了不说,还都带出来了。 顾叙有些蒙,他之前只是觉得自己这媳妇儿有些彪悍,现在看来,这岂止是彪悍,简直是无法无天啊,干出这样的事儿,她是想捅破天吗? 顾叙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目光四下看了几眼,压低声音紧张地问道:“这么多东西,你们都是怎么拿出来的,现在藏哪儿去了,安全吗?” 霍思宁眯眼一笑:“放心,绝对安全,而且用不了多久,就能运回国。” 不过,霍思宁没有告诉顾叙的是,这博物馆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布的失窃物品,都是被霍思宁掉包的其他博物馆的参展物,这些东西,不过是这次被盗物品的极小部分。 霍思宁可以理解,这博物馆不敢公布剩下的那批文物被盗的原因是什么,那些东西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如果真要公布出来,恐怕将会引发华夏和东洋两国的巅峰对峙,这不是国立博物馆想要看到的,所以他们给瞒了下来,只想通过警方的调查,悄悄地将这一部分失窃物品追回。 不过,博物馆越是这样做,却是越正中霍思宁下怀。 国立博物馆不敢公布那些失窃文物明细,霍思宁这边就算占了大便宜,到时候她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就算到时候真在国内拿出来展出,也可以找借口称是刚刚出土的文物,到时候,国立博物馆的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1009.第1009章 找个黑锅吧 “怎么会这样,国立博物馆不是最严谨最安全的博物馆吗?为什么还会让盗贼进入?” “这么多文物,件件价值连城,这些盗贼太猖狂了,一定要将他们抓起来!” “天哪,这些古董都是其他博物馆送来的镇馆之宝,这些盗贼绝对是早有预谋的!” “调监控啊,一个晚上偷了这么多东西,一定是一个窃贼团伙集体行动,不可能连一个贼的样子都没拍到吧?” “对啊,东都这么多电子眼,这些人绝对逃不掉电子眼的追踪!” 一群人在叫嚣着,东都网络上都是人在刷屏,然而这些键盘侠们出的主意,警视厅的专家们同样也想得到,却都只是在做无用功而已。 网民在网络上质问谩骂,认为东都警察不作为,看到那些谩骂声,警视厅却只能生生受着,不能吱声也无法为自己辩驳。 哪怕手里再没有证据,哪怕监控视频再无用,他们也不能对公众澄清,因为将这样的原因说出来,他们想要借助警力威慑窃贼,让窃贼自乱阵脚的把戏就会被那些窃贼看穿,知道他们手里没有证据,那些窃贼会无所畏惧,愈发猖狂。 所以,专案组只能当缩头乌龟,在这种紧要关头,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 霍思宁并不知道这些专案组警察们的想法,不然肯定要笑掉大牙了。 什么自乱阵脚,什么威慑,她可是一点也没感觉到紧张,这些警察要查就查,只要在现场没有抓到她,再想要调查出什么东西来,绝对是难于登天,哪怕真查出点蛛丝马迹怀疑到她的身上来,霍思宁也无所畏惧,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证据。 当然,霍思宁也绝对不会让东洋这边怀疑到她的身上,为此,她还特意留下了一点“线索”,给她自己找了个背黑锅的。 想到这儿,霍思宁眼睛里不由得闪过一丝诡谲之光,在心里面为那个给她背黑锅的倒霉蛋默默竖起三根香。 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两人都是在各自的办公室上班的时候听到国立博物馆被盗这个消息的,在得知了这件事后,两人都颇为惊讶,尤其是在中午的时候,看完了国立博物馆的发布会后,发现被盗的都是昨天他们在仓库里看到的那些从其他博物馆送来的重宝之后,就更是震撼。 “幸亏昨天下午咱们找田中平一看过那些东西了,不然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渡边尹康在和服部惠子打电话的时候忍不住暗自庆幸道。 服部惠子却没有渡边尹康这样的好心态,她隐隐地有些不安:“可是,这东西毕竟是在咱们看过之后就丢了,你说警视厅那边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吧?” 渡边尹康闻言一愣,紧接着就嗤笑一声:“你在开什么玩笑?咱们就看了一眼,碰到没碰那些东西,当时还有特警在旁边盯着呢,又不是咱们拿走的,就算警视厅那边再无能,也不可能怪咱们吧?这事儿可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渡边尹康一边聊着电话一边伸出手抚摸着他那只摆放在办公桌上的唐三彩马,对于服部惠子的担忧根本不以为意。 服部惠子心神不宁,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 挂断了电话,渡边尹康又忍不住拿出特制的绢布将那三彩马细细擦拭,这段时间,这匹马在经过他的盘弄把玩后,釉色已经渐渐重新冒了出来,三彩颜色愈发亮泽,从马身到马鞍都如此逼真,让人摸上去就爱不释手,根本舍不得放下来。 渡边尹康眼底带着一种贪婪之光,目光盯在这只三彩马上。 如果霍思宁此刻在场的话,一定会忍不住惊呼出声。 就在渡边尹康触摸这三彩马的当口,那马匹上的黑色戾气就顺着渡边尹康的手攀附而上,直冲他的额头,使得他那印堂处愈发笼罩着更浓烈的黑气,那黑气急速旋转着,似乎随时都要摆脱禁锢,从那聚拢的额头冲出。 国立博物馆,数名专案组成员开始进入仓库,刑侦科和重案组都开始分工,负责现场勘察的技术中队,还有调度室的成员都行动起来,还有一些在这种盗窃案件调查方面极为有经验的警视厅成员也被调了过来,就为了彻底追查这次博物馆被盗一事。 这样掘地三尺般的搜罗还是很有效果的,没过多久,现场勘查的技术人员从一只放置古画的箱子里发现了一根头发,那技术人员面色一喜,急忙用镊子将那头发给夹了起来,放入塑料袋之后迅速就送往鉴定室的法医进行DNA检验和比对。 鉴定室效率很高,几乎是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检验和比对结果就已经出来了。 “DNA数据比对结果,头发不是博物馆管理员的,数据显示,这根头发的主人,是一个青年男性,年龄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从头发的营养成分分析,这人生活优越,用的洗发露属于高档货,属于高端人群之一。” 这些数据一送来,专案组的人顿时就将目光对准了这根头发的主人。 “头发来自那只盛放古画的箱子,但是我已经看过了,那箱子靠近仓库内侧,平时除了管理员之外,其他人根本不会接触到那边的箱子,就连馆长都不会去碰。但是这头发不是管理员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根头发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此次盗窃团伙的成员之一!” 专案组的所有人都对这个分析结果没有异议,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负责追踪修补博物馆系统的那个眼镜男刑警又从调度室那边急匆匆地跑回来了,他一冲进来,就激动地喊道:“有线索了……有线索了!” 专案组的人一听到这话,顿时都回过头来,一个个紧张地看着那眼镜男:“什么线索?” 那眼镜男顾不上喘气,就断断续续地道:“刚刚,我利用反追踪器,将那系统日志里面遗留的几条痕迹进行了修补之后进行反追踪,结果,真的被我查到了,那几条残缺的痕迹,最后被我追踪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 1010.第1010章 乌龙 “什么有用的信息,你查到什么了?!” 听到那眼镜男的话,专案组的组长立刻站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眼镜男,又是紧张又是激动。 眼镜男拿出了一份打印的截图放在桌上,指着其中的几条乱码道:“这条痕迹,被我用新的算法重新进行了编译计算,最后,这些乱码,指向了一个IP地址。” “什么地址?” 那眼镜男也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抬起头来,一字一顿道:“渡边财团总部。” “你说什么?!”那边坐着的一个人猛地站了起来,失手打翻了眼前的茶杯也顾不上了,浑身僵硬地看着那眼镜男,一双眼睛涨得通红,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对这个结果反应最大的,就是田中平一,因为昨天是他带着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进入国立博物馆仓库的,现在眼镜男却告诉他,昨晚上,黑掉国立博物馆安保监控系统的,极有可能就是渡边财团内部的人,这叫他如何不激动,如何不多想。 他这边带着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前脚从刚离开没几个小时,那边后脚就有人进了国立博物馆仓库,把那么多重要物件都给盗走了,而且黑掉博物馆监控系统的,还是渡边财团的人。 现在要有人跟他说,这渡边尹康跟这次博物馆被盗没有关系,他是绝对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田中平一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潜意识里,他已经认定,渡边尹康就是这次博物馆失窃的元凶,罪魁祸首! 专案组的人都是局外人,倒没这么容易就相信这件事,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对于这个消息感到意外的同时,也对此产生了怀疑。 能够入侵博物馆的安保系统,这人应该也是个高手从对,怎么可能会留下这样的漏洞,让警方抓住他们的马脚,这并不符合常理。 只是,怀疑归怀疑,既然证据指向了渡边财团,他们该调查的还是要调查的,渡边尹康那边,要洗刷自己的嫌疑,就得配合警方调查。 于是,就在渡边尹康坚定地认为这件事与自己无关的时候,他被警方以配合调查的名义带走了,而紧接而来的,就是一系列让渡边尹康百口莫辩的证据。 在他的电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多了一个加密文件,里面居然都是这次国立博古馆丢失文物的花名册和详细资料,而文件密码,居然就是他的生日。 这也就算了,在渡边尹康不知情的情况下,刑侦科从他的身上拿到了一根头发,将这根头发的DNA与博物馆仓库取得的那根头发DNA进行了对比,结果两份DNA数据完全吻合,可以证明,这两根头发是完全属于同一个人的。 渡边尹康顿时懵逼了,完全不知道这特么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脑子里只感觉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过,只想问一句,老子踏马的到底得罪谁了,好好的一个圣诞节,居然过成了这熊样,这圣诞大礼,可真是够别开生面的! 倒霉的渡边尹康被警察逮捕了,种种证据都证明,他就是这次博物馆盗窃案的参与者,渡边尹康百口莫辩,根本给不出任何解释。 他是真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他无法给出不在场的证据,因为昨天夜里,他在某个情妇家中度过的,然而当他供述出那个情妇之后,警方在顺着渡边尹康的说辞找过去的时候,那情妇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人早就卷铺盖跑了。 渡边尹康顿时傻眼了,这下证人没有了,那房子是他的产业,因为在乡下,房子偏僻,根本很难找到目击证人。 警方更加认定渡边尹康是在给自己作伪证,又是恐吓又是威胁,甚至还请了心理咨询师对他进行心理博弈。 连续折腾了一天一夜,渡边尹康都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差一点就要松口认罪了,却没有想到峰回路转,那个跑了的情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约是良心不安,又跑了回来,给渡边尹康作证,证明他昨天一整夜都在乡下,和她住在一起。 为了证明她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女人还拿出了手机,给警方看了一下她昨天晚上拍摄的照片,那照片上白|花|花的两人在床上拥吻,虽然有些不堪入目,但是从照片可以清晰地看出来,那确实是渡边尹康无意。 得到了有力证据,这起乌龙断案总算是告一段落,渡边尹康的确有不在场证明,洗清了自己的嫌疑,那些忙活了一天一夜,以为已经抓到了正主的专案组成员们都傻眼了。 “这不可能,那头发的确是渡边尹康的,而且我追踪到的IP,也的确是渡边财团的地址没错,如果不是渡边尹康,那这些证据该如何解释?我怀疑,那个女人是在给渡边尹康作伪证!” 得知渡边尹康洗脱了嫌疑,那个警视厅眼镜男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他居然又错了,这已经是他这几个月来连续多次侦查走错了方向。 警视厅专案组组长拍打着眼镜男的肩膀,笑道:“野原啊,刑侦科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简单,如果每个人断案都凭直觉,那这世道岂不是就乱了套了。你有敏锐的直觉,这的确是你的天赋,但是过分相信直觉,就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了,因为这很有可能会造成一个后果,那就是你让聪明的嫌疑犯牵着鼻子走,只能按照他指示的方向,而失去了真正的判断。” 野原佐面色涨得通红,指示他仍然不肯相信,他这努力查出来的线索,居然半点用处也无,他已经钻进了死胡同,面上应承着组长的话,心下却是很不服气,坚信自己一定能够凭自己的能力,调查出那些窃贼的蛛丝马迹。 渡边尹康安全躲过一劫,虚惊一场之后,被无罪释放,这是一场无妄之灾,却也让渡边尹康后怕不已,他在离开警视厅后,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在背后算计老子?! 1011.第1011章 焦头烂额 不光野原佐觉得渡边尹康有蹊跷,田中平一更是坚信,博物馆被盗一案,绝对有渡边尹康的份,可是这贼人太过狡猾,居然找人给他做不在场证明,让他成功躲过一劫。 田中平一这回是真的后悔了,本来他是想要讨好渡边尹康,期望能扒住渡边财团这条大腿,让他能够得到点好处,可是哪里知道,他这招惹的根本不是大款,而是一条饿狼,他就是那个引狼入室,导致博物馆蒙受了巨大损失的蠢蛋。 田中平一心绪难平,又觉得这事都是他造成的,哪里还有脸再在博物馆呆着,当天就提交了一封辞职报告,声称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不能将盗贼抓住绳之以法,他将不再任国立博物馆的任何职位。 不仅如此,田中平一还在媒体面前公开了博物馆被盗那天下午发生的事儿,虽然没有明说盗窃者就是渡边尹康,但是话里话外都在暗指这件事跟渡边尹康脱不开关系。 田中平一这算是彻底跟渡边尹康耗上了,因为他根本不相信,那么多证据都指向了渡边尹康,这件事怎么可能会跟他没有关系? 渡边尹康哪里知道田中平一心中的想法,这边刚从警局放出来不到一天,准备照常回公司上班,结果刚到公司门口,就被一群蹲点等候的记者给堵了个正着。 “渡边先生,请问您真的跟这次国立博物馆被盗案有关吗?” “听说渡边先生前天被请到了东都警视厅配合调查,请问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田中会长昨天递交了辞职报告,并且回应称被盗那天下午,您要求进入了博物馆仓库参观,结果当天晚上您看过的那些文物就被盗了,请问这真的是巧合吗?” “……” 这些记者的问题一个个都如此直接而尖锐,看向渡边尹康的眼神都满是怀疑,似乎已经从田中平一的话里听出了猫腻,外界更是有不少偏执者,已经认定这件事跟渡边尹康有关。 渡边尹康:“……” 这会儿渡边尹康内心是奔溃的,他有些搞不懂,他跟田中平一并无多大交集,他好像没得罪过这人吧,可是这人怎么就跟个疯子一样盯着他不放了,你辞职那你就辞职好了,为什么还要拖老子下水? 渡边尹康简直要气炸了,本以为他能从警视厅平安走出来,就足以证明他与这起盗窃案无关,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后续的事情比进警视厅还要麻烦。 先是他在进了公司之后,公司里的那些同事都自动自发地和他远离,没有人敢跟他说话,在背后却是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这也就算了,当天的各个报刊杂志报道都少不了国立博物馆被盗的篇幅,有关田中平一辞职一事也被媒体拿了出来,甚至还含沙射影地暗指这事跟渡边财团有关系。 民众们开始炸了,渡边财团的股市一开始就一路狂跌,财团方面一发现这个异常,立刻就汇报给财团总部,很快就有人发现了端倪。 财团几位董事在得知这事后,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了,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几位董事一致决定,这事必须给民众一个交代。 于是,这事儿导致的结果就是,渡边尹康又倒霉了。 他刚进办公室,屁|股都没坐热呢,就接到了总部下发的通知,撤掉他的一切职务,让他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通知算是写得客气的,那几位董事在知道财团股份跌到最低点的时候,只恨不得将通知一巴掌拍到渡边尹康的脸上,直接说你特么赶紧给老子收拾铺盖卷滚蛋,干的什么破事儿,偷盗文物就算了,屁|股都不擦干净,害得老子们都跟着你倒霉! 于是,就在从警视厅出来后的第二天,渡边尹康就被公司扫地出门了。 渡边尹康一脸恼怒忿恨地开车往回走,结果还没到家门口,就接到了妻子的电话:“平安夜那天晚上国立博物馆被盗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渡边尹康已经被整得很惨了,现在听到妻子也在提这事儿,他一听到国立博物馆被盗的事情就炸毛了,气结道:“连你也要来质问指责我吗?我说没有没有,还要我说多少遍,那天晚上我没有去国立博物馆!” 渡边太太的语气倒是很平静,似是嘲讽一笑:“是呀,你是没去国立博物馆,可是你跟那个优子小姐在一块儿吧?平安夜共度良宵,你倒是真挺浪漫的,我跟你结婚这么多年,怎么就没见你对我这么用心过?” 渡边尹康噎住,妻子这么问,他的确是有些心虚,但是他这几天脑子本来就有些乱,今天又是被记者围堵又是受同事排挤又是遭公司辞退,他这会儿整个人都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有心情应付妻子,顿时就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工夫跟你讨论这些,你顾好家里就行了,没事你别打电话来烦我!” 渡边尹康自认为他对自己的妻子算是负责任的了,在他的心里,也认为妻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而不是管他在外面的这些琐事。 可惜,他的这些话,听在渡边太太的耳中却是如此刺耳,这个男人愿意花一整夜的时间去讨好一个小三,却连跟她打个电话都如此敷衍没有耐心,这样的婚姻,要来何用? “你放心,打过这个电话之后,我再也不会来烦你了。山崎我带走了,你以后就跟你的优子小姐过吧,愿你们天长地久,以后我跟山崎的事,你也不用再管了!” 渡边尹康脑子有些懵:“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听不懂?渡边尹康,我们完了,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放在客厅茶几上,你签了寄给我就行!” 渡边尹康只觉气血上涌,想要开口骂人,却不料对面那人根本不给他机会,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那边直接就将电话给挂了。 渡边尹康简直要气炸了,一踩油门就朝着家门狂奔,却不料车才开到自家宅院门口,就看到门外一群记者围在家门口,不远处妻子带着他儿子头也不回地上了一辆私家车,绝尘而去。 1012.第1012章 国内普天同庆 “哈哈,我就知道这么干,那些警察肯定就要将矛头对准渡边尹康!真是太搞笑了!” 渡边尹康倒霉了,新闻报道接二连三地报道有关渡边财团的事,后续报道上关于渡边尹康的背景还有他被辞退和离婚的事也刊登到了报纸上,霍思宁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于飞,听到这个消息,于飞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乐不可支。 这事儿也是霍思宁的鬼主意,在平安夜那天下午,她在博物馆见到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之后,霍思宁脑筋就转了起来,她很清楚,她偷盗国立博物馆这事儿瞒不了太久,到时候警察要是调查的话,她也无法保证这事儿真就不会调查到她的头上。 所以,为了混淆视听转移警方的注意力,霍思宁决定故意露出一点“马脚”,先是悄悄从渡边尹康的外套上捏了一根掉落的头发,故意丢在了仓库里间那口装古画的箱子里,之后又让于飞在博物馆安保系统里留下破绽,把假线索引到渡边财团的服务器上。 这一系列的假动作,果真就让警视厅乱了关注焦点,将嫌疑目光放在了渡边尹康的身上,然后一番折腾之后从发现是乌龙,结果这一下就浪费了好几天,也错过了警方认为的最佳调查时间。 不管东洋国内究竟有多少猜测质疑,霍思宁几乎都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了,因为她很肯定,以警视厅那些人的本事,根本不可能猜测到,这些被盗的物品,就在她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交换生的身上。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然也不可能瞒得住国外的媒体,当天下午,国立博物馆被盗一事,就相继登上了各国的报纸成为了新闻头条。 爱阴谋论的米国人以卫道士的口吻批判和建议道: 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大规模盗窃案,如此数量众多的文物古董,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一个团伙有组织的行窃计划,如果不能将这个团伙捣毁,也许不久的将来,这个团伙就会偷到我们头上,如果可能,希望东都方面能够敞开胸怀,允许FBI介入,我们会全力支持贵国调查此案,给公众一个满意的答复。 喜欢浪漫的Y国佬则是用一种调侃的语气,戏称: 东都国立博物馆仓库被搬空,盗贼却没能被电子眼捕捉到,难道真是圣诞老人平安夜降临?我们有理由相信,也许是因为当天晚上圣诞老人跑的地方太多,鹿车里的礼物清仓了,所以他跟东都国立博物馆开了个玩笑,暂借贵国仓库的货品一用? 和这些欧美国家的论调截然不同,华夏国内在第一时间收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尤其是后来国立博物馆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开了被盗窃的那些古董文物的名册之后,整个国内几乎人人都在议论这件大事儿。 当然,每一个议论的人,用的绝对不是同情的口吻,而且一种极为痛快的语调。 “该,就是活该,那国立博物馆里面展出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是从咱们国家给偷盗过去的!” “自己就是大盗,现在倒想要抓小偷了,真是贼喊捉贼!” “看看那花名册,那些被盗的东西,都是华夏文物,都是侵华战争的时候被抢走的吧?” “妈的,真是偷得好,老子要有这本事,老子也要去偷,把那些被盗走的老祖宗的文物都拿回来!” “英雄啊,做好事不留名,这算不算现实版的惊天魔盗团?” “有才就是任性,这可是几十件文物啊,而且都是大开门物件,我就想知道,这盗贼是怎么在一夜之间把这么多东西偷走的,而且连守门的特警和监控都拿他们无可奈何,真是他特么牛了!” “特工,绝对是特工,比拍007和碟中谍还要刺激!真想看看现场,光是想想那场景就觉得兴奋刺激啊!” “这是跟国立博物馆有多大的仇啊,见过博物馆被盗的,但是没见过盗得这么狠的!哈哈哈。” 微薄上,关于国立博物馆记者发布会的视频一经上传,立刻就被无数人转载,并且很快地,国立博物馆被盗的话题就登上了话题榜首,无数的网友参与了进来,几乎每个人都抱着一种看热闹不嫌大的态度,只恨不得那国立博物馆都让人搬空了从觉得解气。 “这就是神人啊,看看做的这事儿,多么简单粗暴,哈哈!” “必须的,这下东洋人懵逼了,东西丢了,连个人影都没抓到!” “叫他们再嚣张啊,总有人制的,看看,这不就遭报应了,这就叫做,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当然,在这普天同庆额首称赞扬眉吐气的人群中,也有一些清醒的,在经过了一番分析之后,开始发表不同的看法。 “被盗的是这次东都国立博物馆准备拿来进行主题展的文物,据说都是国立博物馆从其他博物馆处租借而来的,什么人有这样的能力,能黑掉博物馆的安保系统,还可以避开特警,悄无声息地将这些东西都搬走?” “盗贼绝对是专业人士,别的东西不偷,偷的都是华夏国国宝,证明这个团伙里面,有一个非常牛逼的古玩鉴定师!” “是不是国内的人干的?走私贩?盗墓贼?还是国防保密局的特工?” “可能是别的国家的人干的也说不定,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组织发布言论称愿意为此事负责。” “好希望是咱们国家的人干的,不过如果真是咱们的人,估计那帮东洋鬼子就要炸了,说不定会跟外交部打起来。” “要我说,不论是谁干的,哪怕是别的国家的人,这事儿都必须点个赞,干得好!那些东西放在东洋不能归国,真是憋屈,与其这样,还不如被人给偷走,让那东洋人也尝尝这被人偷盗的滋味儿!” “就是,早就想说了,外交部跟东洋那边拉锯了多少次了,那些东洋人是什么态度,这一回也让他们吃吃瘪,看看他们再嚣张!” 1013.第1013章 脑洞开太大? 国内一片欢腾,竟是比过年还要热闹,霍思宁刷微博刷得飞起,尤其是看到一群大侦探福尔摩斯一般的网友在下面评论分析这事儿是谁干的,她的心中就是一阵暗爽。 想了想,霍思宁在自己的微博上写了这样一句话。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这也就算了,她还在这个微博上配了一张《江湖夜雨十年灯》中扬子饰演的白玉堂说这句话时的动图。 这个微博一发出去,顿时引起了众网友的强烈反响,几乎不用解释,大家就好像都知道霍思宁说的是什么事一般,众多网友一边哈哈哈哈大笑不止,一边动动手就将这个微博给转载了。 “女神你在东洋,靠近大爆炸最中心,请问对这次的事件你怎么看?” “对,女神你还在早田大学当交流生呢,这么重要的时刻,难道不应该多说几句吗?” “女神看这里,东洋人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这么多国宝被偷,一个贼都没抓到,他们是哭呢还是哭呢还是哭呢?” 霍思宁蜷缩在沙发上,看微博评论看得不亦乐乎,忽然就刷到了一条让霍思宁都感觉到错愕的评论。 “忽然想起来,去年女神在S大迎新晚会上不是表演过大变活人的魔术么?我有理由相信,这次东都国立博物馆的事儿就是女神干的,用大变活人的魔术手法,把国立博物馆仓库的那些文物都变没了!” 看到这评论,霍思宁心下一突,眼神里闪烁着精光,心道,少年你可真聪敏啊,这都让你真相了。 不过这人显然也就是胡说八道乱猜测而已,下面一群人集体大笑,评论道: “→_→最右你脑洞开太大了!” “最右你真聪明,这都让你猜到了,不过这真相你就别嚷嚷出来了,我们大家知道就好了,咱们低调点,别让人听到了,嘘!” “哈哈,真是太闹了你们,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说出来,要是女神被东洋人盯上了怎么办?” “我真希望这事儿是我女神干的,这样那些国宝重器就能回国了,女神你快告诉我,这事就是你干的!” “要不要这样,你们说得我又想去看女神那个魔术视频了,那视频有毒,我都看了几十遍了!” “哈哈,我也是,真希望这事是我女神干的,希望女神今年能够上春晚直播魔术表演。” “把话题顶上去,就能让春晚导演看到啦,到时候真邀请女神去上春晚也说不定!” 刷着刷着,话题就变成了#帮魔术小姐上春晚#了,霍思宁顿时满头黑线,嘴角抽了抽,很想跟这些热心网友们说:喂,你们歪楼了好么,咱们不是在讨论国立博物馆被盗一事吗,这话题多好啊,我看得好爽,你们为什么要忽然转移话题到春晚上啊喂? 不过这话霍思宁还真不好意思说,不然倒显得她好像真的很关注这个一样,而且如果阻止粉丝们,说不定就有别有用心的人说她瞧不上春晚,为了避免这样的事端出现,霍思宁决定还是闭口不言,当做没有看到好了。 玩了一会儿微博,霍思宁心情大好,那边顾叙也已经下了回国的飞机了,给她打电话报了一下平安,又腻歪了几句,这从挂了电话。 这阵子顾叙在东都耽搁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期间只回去了一趟,为的就是给霍思宁准备那些要掉包的国立博物馆从其他博物馆租借的古董赝品,这半个月的时间,顾叙都是远程处理盛唐的事务,接近年底了,盛唐这么大一个集团,要处理的事情不少,霍思宁也不想耽误了顾叙的事儿,所以就催着他回去。 顾叙虽然舍不得自家媳妇儿,到底拗不过霍思宁的坚持,只能先行回国。 好在这次国际交流活动也快接近尾声,只剩下半个月就可以结束了,顾叙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心里想的就是,时间快点过,等他媳妇儿回国之后,他就要……嘿嘿嘿。 这边霍思宁刚挂了顾叙的电话,没想到才过了不到半分钟,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看到来电显示,霍思宁不由得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接了电话:“师父?” 周世涛在那边一阵神清气爽:“霍丫头,你在东都,应该知道这次国立博物馆发生的事儿吧?” 霍思宁点头:“知道。” 周世涛笑道:“哈哈,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你在东洋,密切关注一下这次事件,我们这边已经准备派人去东洋了,如果能查到那些国宝的在谁的手里,故宫方面打算想想办法,把那批东西都买下来。” 听到周世涛这话,霍思宁顿时大吃一惊:“您说什么?故宫想要将那些东西买下来?!” 周世涛笑道:“你这么吃惊做什么,这事儿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现在这事闹这么大,估计全世界都在盯着,那些东西在那些人手里面肯定也出不去,只能砸在手里面,咱们愿意买,那些人肯定求之不得,趁着这机会出手,价钱肯定能便宜不少,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要真等到东洋警察抓到人了,咱们再想要买这些东西,可就难了!” 霍思宁呼吸有些不太稳:“可是这东西的来路,故宫那边不介意?如果东西面世,到时候故宫怎么跟东洋方面解释?” “解释?”周世涛冷哼一声,嗤笑道,“有什么好解释的,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们华夏的,他们还能倒打一耙,舔着脸说咱们偷盗不成?往年咱们跟他们要东西的时候,他们态度不是暧昧就是死不承认吗?既然这样,他们做初一,就别怪咱们做十五,东洋方面最多也就是抗议谴责几句,不痛不痒,我们也不会少块肉,让他们抗议谴责好了,咱们外交部有那么多张铁齿铜牙伶俐巧嘴在呢,还怕对付不了几个东洋鬼子?” 听到周世涛这样光棍的话,霍思宁顿时有些无语了,她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斟酌了一下,这从艰难地开口道:“师父,那什么,有件事我得跟您坦白。” 1014.第1014章 这事儿,是我干的 “坦白?你什么事要跟我坦白?” 周世涛不明白霍思宁怎么忽然转移了话题,不过他还是出声询问道。 “呃,我说了您别骂人啊,我胆子小。” “你先说,我看情况。”周世涛的面色已经严肃了下来,他的心里隐隐有了一种猜测,下意识地就伸出另一只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边颔首,一边故作淡定地低下头喝了一口茶。 霍思宁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才缓缓道:“那什么,师父,刚刚您说的那件事儿,其实是我干的。” “噗——” 周世涛口中那一口茶叶沫子猛地就喷了出来,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顿时面色涨得通红,连连咳嗽不止:“咳咳——你说什么?” 霍思宁说完后就有些后悔了,觉得她把这事儿告诉给周世涛似乎有些冲动了,下意识地就挠了挠后脑勺,想要含糊过去。 可是周世涛怎么会让她就这么混过去,周世涛是年纪大了没错,却不是老糊涂了,尤其这事儿如此关系重大,霍思宁就算想蒙混过关也不可能。 周世涛一直追问不止,霍思宁也知道这不说清楚是不可能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准备将这事儿通通说清楚,却不料霍思宁这边从刚准备开口解释,周世涛忽然就打住了她的话头。 “等等,你别说了。” 周世涛语气严肃,听那声调和语气十分急促和谨慎,倒是让霍思宁有些意外。 “怎么了?”霍思宁愣住。 “你人还在东洋,这事儿不方便在电话里说,等你回来了我再细问。” 霍思宁说的这个消息太过让人震惊,周世涛一时难以消化,不过他受到的惊吓归惊吓,却也清楚自己这小徒弟的为人,知道霍思宁不是那种爱说大话吹牛皮的人,她既然敢这么说,那就说明,这事儿真是她做的。 周世涛心下又是欢喜又是得意,想到那几十件国之利器居然被他这小徒弟给弄到手了,顿时激动不已,不过他还算清醒,知道霍思宁现在人身在国外,并不算安全,那些东西虽然到手了,在没有弄回国之前,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注意安全,东西是次要的,最重要的还是要确保你的人身安全,你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有没有人盯着你?” 比起那些珍宝,周世涛更担心的是他这小徒弟的安危,这丫头年纪不大,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居然干下了这么大的事儿,真是无法无天了! 霍思宁听得出周世涛对她的担忧,忙笑着宽慰道:“我没事儿,您放心好了,没有证据,他们怀疑不到我的头上。” “还是要小心点为好,这事儿毕竟不是小事儿,注意隔墙有耳,祸从口出,当心被人监听,这事儿你烂在肚子里就行了,不要再透露给第三个人知道,回国之前千万别再节外生枝了,听到了没?” 霍思宁急忙应道:“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周世涛内心还是一阵波涛汹涌,呼吸起伏不定,时而激动时而紧张时而得意又时而仓皇,整个人情绪极不稳定。 活了六七十岁了,这还是周世涛第一次这样神魂不宁,想了想,他又忍不住拿起手机给陆家那边去了个电话。 陆首长接到周世涛的电话也有些蒙了,在听明白周世涛说的是什么意思之后,有些不敢置信地道:“老周你开玩笑的吧?霍丫头虽然是有些本事,但是你说的去盗东洋博物馆,这事儿我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啊,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周世涛可没觉得霍思宁这事儿做得出格,相反的他脸上露出了一脸得意的笑: “怎么,听你这口气,好像还挺瞧不起干这事儿的人似的?这事儿怎么就不妥当了,要不是我这乖徒弟,就凭你们对着那几个东洋鬼子谴责示威几下,人家就能把东西还给你了?要我说,这事儿就得这么干,拿了咱们的东西就得吐出什么东西,一件都不能便宜了那些人!” 陆首长听到周世涛这混不吝的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嘴角抽了抽,心道难怪那霍丫头能干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儿,原来是从她师父这儿学来的! “我这也没有指责的意思吧,这孩子这回做的事情确实大快人心,你这告诉我了,我心里也有了底,既然东西都拿到手了,肯定不能再还回去,我这就安排人去接应,不能让人抓到这丫头的把柄。” 听到陆首长这话,周世涛这从算是满意了:“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这边还是暂且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东洋那边丢了这么大一笔文物,肯定会盯得非常紧,这会儿咱们若是有所动作,说不定反而引来注意,我听那丫头口气轻松,想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等这段风声过了再说。” 事实上,周世涛自己也不清楚,霍思宁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又初到东洋不久,究竟是怎么避开国立博物馆的层层监控跑进人家的仓库去的,而且数十件文物的分量可不轻,她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拿出来的? 周世涛满心的疑惑,却不得不沉下心来,只能等到霍思宁回来为他解开这些疑问。 那边霍思宁也担心,这么多古董毕竟不是小事,若是东洋警视厅痛下决定,将国内所有的通讯器都监听了,指不定就能查到她的头上,所以为了防止出现这种意外,这段时间霍思宁干脆连手机都不用了,一般都是用企鹅跟国内的亲朋联系,防患于未然。 五天时间,东都国立博物馆被盗一事愈演愈烈,各种论调都出来了,什么圣诞老人论,什么贞子论,还有各国特工打击报复论,什么猜测都有,当然了,因为丢失的古董都是华夏文物,所以华夏国被列为最大怀疑对象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就算是怀疑又有什么用呢,没有证据,国立博物馆总不能随便拉一个华夏人就说是盗窃犯吧?况且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华夏国出来的,现在东西丢了,国立博物馆没有任何立场来质问华夏国的外交官。 1015.第1015章 东都新年祭 几天闹腾,终于还是迎来了东都新年祭。 新年祭是东洋人的传统,就和华夏国的春节类似,不过华夏国的春节过的是农历,而东洋的新年是元旦。 之所以选在元旦过新年,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大和民族是一个善变的民族,在华夏国强盛时期,东洋人依附华夏生存,那个时候东洋还不是东洋,叫东瀛,那个时候的东瀛人以过华夏人的春节为荣,并且将华夏的正月初一视为新年第一天; 到明治维新后,东西方文化对东洋影响深远,此消彼长,自此后,东洋人为了摆脱依附华夏为奴的历史,将新年从华夏的春节改成了新历年的元旦,自此之后,每年从12月29日到来年的1月3日,成为了东洋法定的新年假期。 摒弃了华夏农历春节,但是华夏春节的习俗倒是被东洋人学了个十足十。 在东洋人新年的各种喜庆活动之中,很多习俗都归结到了一个只有正月才下到人间的神——年神身上。 就像是华夏的除夕夜一样,东洋人也忌惮夕这个年神,所以他们在年终岁尾也就是12月下旬开始,就会在玄関前插门松,门上挂草绳做的装饰,家里供镜饼等,都是为了这个年神主角的到来。 东洋文字中有一个所谓的“大晦日”,其实指的就是12月31日,类似华夏的大除夕。 在大晦日当天,家家户户都要进行大扫除,一则为了清洁家居,二则也有洗去霉气的意思,这点跟华夏国很相似。 大扫除之后,家里还要摆设镜饼,镜饼是用麻薯做的,这一天大家在中午为止就把所有的过年的准备工作做完,到傍晚一家人团聚着开始围炉过年。 除此之外,这天晚上每家都吃团圆芥麦面条,因为面条代表着长寿。 除夜,人们会在家中或在寺院等待着午夜十二点的到来。 这与我国人民等待听新年钟声一样,不过,东洋人的新年钟声却别具一格。 十二点一到,东洋全国各地寺院都要敲一百零八下钟,沉厚的钟声迴荡在日本列岛的上空。 至于为什么要敲响108下,第一种说法是这108下钟声代表驱走108个魔鬼,第二种说法是这108下钟声代表了108为神佛,第三种说法是这108下钟声代表代表了一年十二个月、二十四节气、七十二候加起来的总数。 当然,无论是哪一种原因,都反映了东洋人想要通过这108下钟声驱走霉运、祈求神佛保佑的愿望。 钟声过后,信徒就开始到寺庙里求神拜佛了,许多东洋人会穿着传统的和服去寺庙祈福,庙殿会给每一个来访的人一张白色的纸条,纸条上的话启示你在新的一年中将发生什么样的事,人们看过后会将这些白色纸条挂在庙殿旁边的树上。 之后,大家会到神社去祭拜,神社并不是某个宗教的神,而是远古时候当地的部落领袖,就相当于华夏国祭拜炎黄一样。 新年祭,就是神社祭典,也是每年新年必办的一个大型祭祀活动,不止是东都,其他各县市也都会举办,东洋的各大电视台每年都会有各地的名神社祭祀参拜活动的实况转播。 像今年的东都新年祭,就是在明治神社举办,这家神社是供奉明治天皇和昭宪皇太后的灵位的地方,是日本神道的重要神社。 同神道教的教旨相符,明治神社与东洋人的生活可谓息息相关,在这家神社里,每年都有多场新生儿命名仪式、成人礼、毕业典礼和婚礼等各种人生重要仪式在此举行,每年来明治神社参拜的人数也比其他神社相比要高。 往年,因为新年祭的缘故,神社参拜是一件极为热闹喜庆的事,但是今年却因为国立博物馆这件大事,导致原本准备大办的东都新年祭,也有了一种萧瑟的味道。 不过,纵然萧瑟,该进行的还是要进行,东都新年祭在有节奏的鼓乐声中如期开始,霍思宁就在人群之中,跟随者进社的人员洗手,晃动大殿一根悬挂着铃铛的绳子,直到摇响顶上的铃铛,这从走进大殿。 一进入大殿,霍思宁的目光就盯上了大殿最中央跪坐在地的祭祀巫女和祭司,在那人群之中,果然一眼就发现了满眼红丝面色苍白的渡边尹康。 也许是这几日的变故让渡边尹康的生活遭受了巨变,渡边尹康的状态非常不好,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为危险的状态,尤其是看到他那额头上愈发幽暗阴沉的黑气的时候,霍思宁就暗自摇头。 祭祀庆典要经过迎神,奠帛,献礼,饮福受胙,辞神和望瘗等几个仪式,其实就和华夏祭祀祖先的祭祀礼仪差不多,就是迎客焚香祭拜辞神,渡边尹康作为祭司之一,霍思宁可以猜测到,这人应该是在献礼环节出场,估计在饮福受胙的时候,那只秘色瓷茶碗将会作为重要祭品,出现在祭祀台上。 霍思宁早就将那只从太城博物馆带出来的假越窑碗带来了,算计好了时间之后,她就在等着适当的时机,现在看清楚了整个祭典流程,她趁着祭典台下参拜的人多,在人流中钻来拱去,到了大殿一侧的洗手间,再次利用隐身技能,准备悄悄潜到祭典后台去。 尽管大殿祭台四周都是警察组成的盾墙,但是霍思宁还是找准时机,趁着人群拥挤,从那盾墙缝隙里钻了进去。 刚刚走到那边祭台附近,就听到司仪在喊,献礼开始,被邀请参与此次新年祭的祭司,就各自端着自己的祭品开始往焚香鼎那边小碎步走进,三叩拜之后,将手中的东西用托盘举过头顶。 几轮之后,霍思宁就听到司仪喊渡边尹康的名字,看到渡边尹康带着他那只越窑秘色瓷,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 霍思宁的呼吸顿时一紧,整个人都僵住了,唯独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茶碗,一眼都不敢错开。 1016.第1016章 成功掉包 既然是茶碗,当然就少不得要端茶沏水,以茶水告慰神灵。 渡边尹康与另外两位同样举着托盘的献礼者站在祭台前,将各自的茶具呈现在祭台上,另一边早有祭司拎着一壶滚烫的茶水在等着了。 按照正常的步骤,沏茶祭司将茶水撒进茶具中,由献礼者行叩礼之后,挽袖将茶水倾倒在祭台焚香鼎前,以此寓意受神之福。 因为那茶具一直被渡边尹康拿在手上,霍思宁在一旁盯着,却迟迟找不到下手的空挡,她考虑着要不要制造点机会把那秘色瓷碗给换过来,正犹豫着呢,忽然目光一瞥,注意到了站在渡边尹康另一边的一个中年男人。 那男人穿着染有花纹的羽织和袴为正式礼装的和服,乍一看霍思宁还有些没认出来,不过她的视线落在了那男人托盘里的那一套一壶六碗七件套痕都斯坦玉茶具的时候,她蓦地就想了起来,这人,不就是之前她和奈良仁川去的那家艺道馆见到的那个老板吗? 这样一看,这穿和服的人,的确就是那艺道馆的老板没错,而且霍思宁还想了起来,当日在那家艺道馆,这老板的确说过,他受到了明治神社的邀请,要他带着这套痕都斯坦玉茶具参加新年祭。 不过霍思宁也记得很清楚,那套七件套茶具其实是赝品,东西确实是用痕都斯坦玉制成的,但是却并非古董,而是现代仿制品。 最重要的是,在那只茶壶的壶口处,有一个极为细小的裂痕冲口,这样的玉器茶具,用来做摆件还行,真要用来沏茶,茶水的热量会导致预期膨胀,壶口处裂纹越变越大,最后导致茶壶爆裂。 霍思宁感受了一下这冬日岛国的冰冷寒气,心下对这只茶壶的命运已经有了预知,冰天雪地,这玉器本身的温度肯定达到了冰点,忽然一壶热茶倒下去,恐怕整只茶壶都要碎了。 想到这儿,霍思宁的视线从那套痕都斯坦玉茶具上移开,落在了一旁的渡边尹康身上,忽然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祭茶!” 司仪扬声喊道。 话音一闭,那沏茶祭司就动了,拎着他那柄长嘴铁壶走了上来,开始往台上三人的茶具里添加茶水。 第一个人的托盘里是一套金银茶具,没有上手,霍思宁不知道这茶具的真假,但是看这茶具的造型,可以看得出来,这茶具工艺精致,奢华却并不失风雅。 古人爱用金银器皿,金银贵重,这种材质制成的茶具,只有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从能拥有。 之所以用金银铸造茶具,也是有原因的。 和瓷器玉器相比,金银茶具的观赏性固然没有那么高,但是其实用效果却是极为突出的,金银壶煮水时所释放出的银离子钠离子能为人的身体起消毒的作用,尤其是古时候的天子用器,基本上都是以金银为主,也是这个道理。 金银的热传导性在所有的金属中是最突出的,本身洁净无味,而且热化学性质稳定,不易生锈,也不会让茶汤沾染异味,最重要的是,金银壶煮水,能使得水质变软变薄,古人谓之“若绢水”就是说水质柔薄爽滑犹如丝绢。 当然,这些不是霍思宁该关注的重点,她的目光盯着的是那个拎壶祭司,因为在给第一个献礼的人沏完茶水后,接下来轮到的就是艺道馆的那位老板了。 霍思宁的眼中闪烁着精光,眼神里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和欢喜期待,同时身形紧绷着,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那祭司缓缓走到艺道馆老板面前,将那痕都斯坦玉茶壶的壶盖小心翼翼地打开,接下来将那长嘴茶壶给高高抬起,细长的水流从那铁壶长嘴里冒了出来,浓烈滚烫的热气冒了出来,一股清冽醇厚的茶香扑鼻而来。 不过,这会儿却不是霍思宁欣赏茶水的时候,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冲口正对着渡边尹康的痕都斯坦玉茶壶,随着茶水越沏越多,慢慢地茶水漫过了壶身的三分之一,那个壶嘴裂缝就被浸泡在了滚烫的茶水中。 热力蔓延,茶水却还在往壶里面灌,按照礼节,沏茶是要沏满茶壶三分之二从行的,所以那边祭司仍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该来的就总是要来的,变故可以说就发生在瞬间,就在那祭司往那痕都斯坦玉茶壶里灌茶水的当口,忽然,一声古怪的声响从那茶壶一侧传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祭司还没来得及将长嘴铁壶收回,就只见那艺道馆老板手中的托盘之上,那只精致的痕都斯坦玉茶壶好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从壶嘴处开始爆裂开来。 那艺道馆老板根本来不及反应,那茶壶就嘭地一声裂成了一堆玉碎片,那玉壶之中满满大半壶的茶水也炸开了,那艺道馆老板因为托盘的阻隔,没有受半点影响。 但是那茶壶冲口正对着的渡边尹康却是倒了血霉,大半壶茶水尽数朝着他那边溅了过去。 虽然那茶水在从铁壶倾倒进玉壶的过程中已经降了不少温,但是那茶水少说也有八九十度,这么一壶茶水朝着渡边尹康溅去,正好冲到了他那举着托盘的手肘之上,顿时渡边尹康就是一声惊呼,面色瞬间扭曲了。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就径直地从跪坐的祭台上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将那托盘放在地上,手忙脚乱地就勒起自己的和服袖子,那手肘上的皮肤果然被烫红了一大片。 渡边尹康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脑子里一片混沌,怒火一冲脑,根本就容不得再思考,径直就朝着那艺道馆老板冲去:“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那献礼的茶具忽然炸了,几个祭司和巫女都慌了神,这会儿又看到渡边尹康抓着那艺道馆老板似乎是起了冲突,顿时就更是头大了,七八个人冲了过去,要将渡边尹康和那个艺道馆老板拉开,整个祭台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没有人注意到,就是这个混乱的当口,某个早就等着机会伺机而动的人,悄悄地朝着那个被渡边尹康扔在祭台上的托盘伸出了魔爪。 1017.第1017章 病情恶化 离开明治神社的时候,霍思宁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边混乱已经被安抚了下来,在司仪的秩序维持下,新年祭得以继续,沏茶祭司将茶水沏到了渡边尹康端着的越窑秘色瓷上。 司仪报幕,将这只唐朝的越窑秘色瓷夸上了天,台下参拜的众老百姓们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只茶碗,一个个从嘴里发出了啧啧惊叹声,渡边尹康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强烈的满足,他得意地抬起高傲的头颅,睥睨着祭台下的众人。 看到这一幕,霍思宁只觉得好笑,她用天眼扫了一眼储物戒指中静静躺着的那只真品秘色瓷茶碗,心下又是庆幸又是满足,忍不住长长喟叹了一声。 从发现这只越窑秘色瓷,到这只碗被她发现掉包,到后来又意外得知这碗落在了渡边尹康的手中,霍思宁总觉得这整个事件就像是一个圈,这碗跟她好像很有缘分,转来转去总是跟她脱不开关系。 不过不管怎么样,绕了这么一大圈,这碗总算是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她答应过周世涛一定会将这只碗给带回去,也总算是没有食言。 身后是一群东洋人在神社参拜,霍思宁却是再没有心思多看,头也不回地就转身离开了明治神社。 回到早田大学后,霍思宁就计划着要不要回国,元旦三天本来就是东洋法定国假,学校都放假了,她在这边呆着也确实没什么事情可做,还不如回去一趟,顺便将那些东西都带回国。 这边霍思宁还在犹豫着,结果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她的手机上,霍思宁刚将电话接起来,那边就传来了欧阳军焦急的声音:“弟妹,你能不能马上回国一趟?” 霍思宁一愣,几乎是瞬间她就猜到了原因:“你回帝都了?是不是秦老……” 欧阳军声音喑哑:“你都知道了?我跟秦天前两天刚回家,被蒙在鼓里,要不是……你军子哥很少求人,但是能不能请你看在我们的交情上,你救救我爷爷?” 霍思宁听出不对劲来:“秦老怎么了?病情恶化了?” 欧阳军沉默了几秒,才哽咽道:“昨天晚上就不对劲了,疼得差点晕厥过去……” “他又是那硬脾气,宁愿自己咬牙撑着,也不肯告诉家人,要不是今天一早保姆见他没有起床,恐怕还不知道这事儿。” “今天一大早就没有进食,还吐了一大滩血,这会儿送医院来了,但是医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你救过黄老爷子,也救过陆家那位小少爷,但那都不是绝症,我知道我这是病急乱投医,不管能不能成,还是求你来看看……” 欧阳军这人看似大大咧咧,但是其实是一个顶高傲的人,这帝都能让欧阳军低头的人不多,但是他现在却如此低姿态地对着霍思宁哭求,可见对秦老爷子的感情之深厚。 霍思宁本来就打算要出手试试看能不能救秦老爷子,她原本是打算过完这半个月,等交流生结束之后,回去就给秦老爷子看病,但是没有想到,秦老爷子的病来得这样凶险急迫,把她也打了个措手不及。 “欧阳大哥,你别这样,我跟秦老爷子也算打过交道,对于老爷子的为人我是非常敬重的,他老人家病了,就算你不求我,我也是肯定要去看看的,不管能不能帮得上忙,总归是要试一试。我只是没有料到,老爷子的病情恶化得这么快……” 霍思宁急忙解释道,想了想她也不用再解释这些废话了,直接道:“这样吧,我马上就买最快的航班回去,能不耽误就尽可能不耽误,肯定赶在今天晚上之前回帝都。” 说着霍思宁就要挂电话,那边欧阳军一听这话,顿时就欣喜不已,忙道:“等等,不用你忙活,你只管等着就是,我让辉子给他姑姑打个电话安排一下,安排专机把你接回来就行!” 说着也不待霍思宁再开口说话,欧阳军那边就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霍思宁一阵错愕,紧接着就是无语。 重生一年多,她确实实现了大逆转,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姑娘,蜕变成为了身价数十亿的大土豪,但是霍思宁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借助自己的身份享受什么特权,就连在外面她也从来不会主动提及她跟陆家的关系,生怕陆家误会她借助陆家的名头在外面以权谋私。 现在欧阳军说要专机接她,霍思宁并不意外,但是总归觉得有些别扭和不适应,不论她身份怎么变,她总觉得她其实就是一个普通人,这有权有势的人家玩的那一套,她不太能接受。 不过事急从权,秦老爷子病重,秦家和欧阳家会着急也很正常,霍思宁就算再排斥,也只能听从欧阳家那边安排,而且这事儿也确实是有特殊原因,霍思宁只能暗自宽慰自己,她这是急着去救人,不能算是滥用特权。 果然,欧阳家那边电话挂断没过几分钟,霍思宁的手机就又响了,冯景林的电话直接打了进来:“听说你又要回国?” 霍思宁轻轻嗯了一声,冯景林那边也没有多说废话,说了一句等着,就挂了。 十多分钟后,冯景林的车就开到了霍思宁所在的宿舍楼下,霍思宁背着双肩包一身轻地上了车,车子一路就开到了机场,那边已经有人在等着了,专机就停在机场草坪上,冯景林和那边又快速地交涉了一番,之后就将霍思宁送上了飞机。 “飞机直飞帝都,到时候有人会接应你,其他的你不用担心,好好休息,睡一觉就能到帝都了!” 冯景林没有再在机上逗留,一转身就从机舱门口走了出去。 飞机很快就启动引擎,直冲高空,三个小时后,降落在了帝都国际机场,一下飞机,顾叙和欧阳家就已经在机场等着了,看到霍思宁,几乎来不及开口解释,就将霍思宁带上了车,一路朝着玉龙山疗养院开去。 1018.第1018章 再次受阻 这并非霍思宁第一次进入玉龙山,去年霍思宁到帝都黄家认祖归宗,得知黄成义的瘫痪下肢真的被治好了,陆首长到黄家来求她帮忙给陆瑞麒治病,就是带着她到了玉龙山。 那时候霍思宁还不知道,这玉龙山上住的都是一些国家领导人,配备的也是国家级的专家组医生,几乎个个都是世家名医,她初来乍到,初生牛犊不怕虎,还和治疗陆瑞麒的主治医师聂德昌聂老教授起了冲突,甚至大胆地提出了一个三天为期限的要求。 想到那件事,霍思宁面上就有些热,玉龙山的医生团队中,随便出来一个都是医学界顶尖的人物,其中就不乏精通中医针灸和气功的专家,她那所谓气功按摩术,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大忽悠,聂教授行医这么多年,不可能看不明白。 但是这位教授甚至其他几位中医老前辈都没有对她的这个说辞提出过异议和质疑,算是非常尊重她了,而且在三天时间之后见陆瑞麒的病情得到了缓解,那几位教授非常大方地原谅了她。 尤其是聂教授,对她更是关怀备至,哪怕后来她离开了玉龙山,这位老教授也不知道从哪里要到了她的电话号码,时不时就会打个电话过来询问一下她的情况。 当然,直到这时候,霍思宁仍然不知道,这位聂德昌教授这么跟她套近乎,其实不过就一个目的,那就是他看上了霍思宁这一身的天赋,想要把霍思宁收做徒弟,把他那一身医术传授给霍思宁,然后让霍思宁将中医国粹发扬光大。 聂德昌将他的目的隐藏得很深,以至于霍思宁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在跟顾叙欧阳军抵达玉龙山之后,霍思宁还打算问问医院里的人,聂德昌教授在哪里,她若是有时间的话,还打算去这位教授的办公室拜访拜访。 不过当她随着顾叙欧阳军来到秦老爷子所在的特护病房之后,看到四五个专家组成员里面就有聂德昌的身影后,她就不再有这个想法了。 秦连山的病来势汹汹,病情恶化眼中,这种时候,像聂德昌这种老中医其实也没多大办法了,只能依靠西医来进行专案专治,保守治疗是肯定不行了,但是老爷子年纪这么大,做手术这些也肯定是不可行的,所以专家组成员们聚集在一块儿,就是为了商议一个最适宜也最见效的方案。 欧阳军带霍思宁到来这事儿,并没有通知专家组,就连秦家人都并不知情。 所以欧阳军突然带着霍思宁过来,让守在病房外焦急等待的秦家和欧阳家的几位家属都不由得愣住了。 “小军,你这是干什么?” 欧阳军的母亲秦海燕看到欧阳军带着霍思宁到了这一层之后,径直就朝着秦连山所在的病房走去,顿时就皱紧了眉头,急急地拦住了欧阳军几人。 欧阳军这会儿心中焦急,就想着让霍思宁去看看,见母亲拦住他,顿时就有些烦躁:“妈,你别挡着,我找人给外公看看。” 秦海燕目光在霍思宁身上上下打量,一阵不满:“这丫头是谁,你爷爷刚刚从急救室送出来,现在好不容易从稳定下来,不能让人进去打扰,你别再添乱了!” 欧阳军正想要解释,旁边秦家两位儿媳妇儿也是一脸的紧张和怀疑:“小军,你就别闹腾了,老爷子如今经不起这折腾,你就算是为了你外公好,让他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会儿,啊。” 欧阳军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想要发火,却不知道该朝谁发作从好。 这时候,秦天和一个保姆拎着几个保温盒上来了,看到欧阳军几人正在爷爷的病房外推搡,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疾步跑了上来,正想问这是怎么回事,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霍思宁,他顿时眼前一亮,将手中拿保温盒都给扔到了走廊的凳子上,直接就跑了过来: “哈哈,叙子,你这媳妇儿真够意思啊,这么大老远的都赶过来了!快,弟妹你既然回来了,赶紧进去给我爷爷看看,能不能治的,总要看过才行!” “什么?!” 那边秦海燕和秦家两个媳妇儿还在劝欧阳军,结果听到秦天这话,顿时就愣住了。 秦天一看自家老娘和婶婶姑姑那表情就知道这几个怕是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急忙解释道: “妈,姑姑,这是霍思宁,叙子那位超厉害的媳妇儿,黄家老爷子还有陆家那个小家伙当初下半身瘫痪,就是这姑娘给治好的。军子把霍思宁找来,就是想让她帮忙给爷爷瞧瞧,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听到这话,秦海燕几个急忙松开了欧阳军,只是目光仍然犹疑地盯着霍思宁,对于秦天的这个说辞,抱有强烈的怀疑态度。 霍思宁出手救治过黄成义和陆瑞麒的事儿,不止是欧阳军和秦天,秦家和欧阳家的人也都知道,只是秦海燕这些长辈们,无论怎么样,都无法将那个施展了妙手回春之术的神医,和眼前这个面容稚嫩身型娇小的小姑娘联系到一块儿。 在秦海燕几个的印象中,她们接触到的任何一个名医,哪个不是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满脸皱纹一手老茧的?像霍思宁这样年轻的,她们这绝对是第一次见。 “让她进去!” 就在秦海燕几位迟疑着不敢下决定的时候,忽然从走廊另一头又走上来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男人直接就开口道。 霍思宁有些意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朝着那两人看去,结果这一看,就看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熟人,陆瑞麒的父亲陆正航。 似乎是察觉到霍思宁正在看他,陆正航的视线朝着霍思宁这边扫了过来,对着霍思宁微微颔首,然后就开口道: “两位秦太太,欧阳夫人,秦老的病来得及,总不能一直这样耗着,专家组那边现在还没拿出具体的方案来,让霍丫头进去瞧瞧也不会耽误什么,若她真能拿出什么办法来,咱们这何乐而不为?” 1019.第1019章 好苗子啊 霍思宁早就料到会遇到这种情况,不过她没想到陆正航会出面为她解围,还替她说话,这大大出乎了霍思宁的意料。 不光霍思宁意外,就连秦海燕和秦家那两位媳妇儿也惊讶不已,三人对视了一眼,看向站在陆正航旁边的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正是秦连山的大儿子,秦天的父亲秦瀚,秦老爷子倒下了,如今秦家这位从是主心骨,那几个女人虽然看起来强势,但是真要遇到了这样的大事,该拿什么主意,还得让秦瀚定夺。 秦瀚目光落在霍思宁的身上,沉默了一阵,忽然郑重地道:“霍小姐,我父亲的事,就拜托你了。” 霍思宁点了点头,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她的情况下,僵硬着背脊推门而入。 霍思宁刚进入特护病房,那边外间正在商议方案的专家组立刻就得到了消息,几位临床医生面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这秦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既然都交给了他们,现在半路又弄了个人进去,要是人出了什么问题,由谁来负责? 那专家组组长立刻就站起身来,朝着秦连山所在的特护病房疾步走去,想要阻止霍思宁的进入,倒是聂德昌一听说来了一个姓霍的小姑娘之后,立刻就猜测到了来人是谁,顿时眼前一亮,急切地就跟在拿组长身后走了出来。 那组长到了特护病房外,此时霍思宁已经在外间换上了无菌服,进入到了秦连山所在的房间,看到这个据说是秦家找来的医生居然还是一个如此面嫩的小姑娘,那组长更是气恼,面色一沉,胸口顿时憋着一团火,直接就斥责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找个江湖郎中就当宝了是吗?你们这是罔顾秦老的性命,简直是在胡闹!” 说着这组长就示意那几位护士进屋,要把霍思宁给撵出来:“把人拉出来,别让她再坏事了!” “慢着!我看谁敢动!”结果这组长从说完,那边秦瀚就冷了脸,厉声呵斥了一句,那几个护士顿时被喝得身形一缩,吓得再也不敢动弹。 秦瀚这从侧过头来,对着那组长直接道:“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你闭嘴就行!” 那组长被秦瀚这一番抢白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这群人个个都比他身份高,尤其他还注意到,秦瀚那边居然还站着一个陆正航,连陆正航都没有异议,可见让那个黄毛丫头进去这事儿,也是得到了陆正航首肯的。 这秦家人都没有意见,他一个外人,就算再想要阻止也不可能,胳膊肘拧不过大腿,作为主治医师,他只能干看着。 那组长心中气结,他怎么也想不通,这秦家人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怎么就随便倾心了这样一个骗子呢,好好地让他们治不行吗?整这种幺蛾子,到时候秦老的病情出了什么差错,这秦家人指不定要怎么闹呢,到时候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该如何收场! 在这种时候,那组长已经坚定地认为霍思宁就是一个骗子,连他们都对秦连山的病束手无策,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有什么办法,还煽动得秦家人都站在她那边,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一旁的聂德昌看到那组长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了,他不免就想起了当初第一次在玉龙山见到这位神奇的霍家小丫头的场景,忍不住就嘿嘿笑了起来。 “老赵啊,你这急脾气也要改改啦,你这样子,跟我当初给陆家那小娃娃治病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赵组长倒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就听出了聂德昌话里的弦外之音:“老聂你这话什么意思?” 聂德昌笑着拍了拍赵组长的肩膀:“这个霍丫头本事可不比你我小,你还是先歇着吧,说不定这丫头真能带来什么好消息。” 那赵组长顿时一脸茫然:“怎么,照你这意思,这黄毛丫头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聂德昌摇头:“有没有什么来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当初这丫头第一次到玉龙山,就是来踢馆的,我们中医组的一群老家伙,硬生生被她打脸了,她只用三天时间,就让陆家那位小少爷的腿有了反应,之后更是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让人彻底恢复如常,这本事,绝对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到的。” 赵组长闻言不由得怔住:“陆家那小奶娃的病,是这个小丫头治好的?” “可不是,当初得到这消息,我还不相信呢,本来以为那丫头是在说大话,结果没想到真被她给治好了,我跟另外几个老家伙都不信,还特意去陆家看过,绝对错不了,就三个月的时间,陆家那奶娃子就能走路了,下肢的肌肉完全恢复,神经知觉也都完好无损,这恢复速度,把我们几个老家伙都给吓傻了。” 聂德昌见赵组长露出一种见鬼的表情,觉得有趣,忍不住笑道: “那陆家小子的情况,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吧,当初这小子就是从你们西医这边转到我们那儿去的,西医中医都束手无策的病,拖了这么多年都拿不出具体的方案来,结果愣生生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治好了,你说打不打脸?” 赵组长顿时无语,下意识地回过头,透过那特护病房的玻璃窗,看向屋子里那个瘦弱的身影,眼神有些疑虑,又有些惊讶,情绪极为复杂。 聂德昌能体会到赵组长那种五味杂陈的情绪,他和那几个老家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他叹了一口气,道: “咱们这些老家伙,还是固守陈规了,老了啊,咱们坚持的那一套,在年轻人看来,已经是迂腐了。他们比咱们的眼界要开阔,不管咱们愿不愿意承认,长江后浪总在推着前浪走……” 赵组长没有说话,但是原本僵硬佝偻着的背脊,满满地放松开,面色那阴沉的脸色也渐渐缓和。 聂德昌知道,要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其过程也是艰难的,所以他没有再多说,而是将目光落在特护病房那个少女的身影上,带着一种调侃的语气道: “这孩子天赋不错,心性品德也是一顶一的,要是可以,这样的好苗子可不能错过了,我可跟你说啊,这丫头我看上了,你可别跟我抢啊,我这一身中医术法,正愁没个人接手呢……” 1020.第1020章 治标不治本 屋外的情况,霍思宁并不知道,她在换了无菌服进入病房后,就看到了病床上沉睡的秦老爷子,短短几个月不见,秦老爷子就已经变了大样,本就泛白的头发已经根根都成了银丝,身形消瘦干瘪,脸色灰白憔悴,嘴唇也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都被病魔折腾得没了精气神。 霍思宁想起了当初她在叠翠苑初见这位老爷子的时候,那时候秦老爷子穿着唐装,眼神矍铄奕奕有神,即便是年迈了,仍然是身形笔挺,一看就是一位积极向上的老同志。 再对比如今沉睡在这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霍思宁只觉得一阵心酸。 如此巨大的差距,不过发生在这端端不到几个月的时间里,可见这位老人经历了多么痛苦的折磨,只是为了让后辈放心,老人硬生生地自己熬着,哪怕病痛发作了,也不愿意吭声。 霍思宁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轻轻坐在病床一侧的看护椅上,伸出手探向老人的腹部。 天眼开启,老人腹腔内的情况很快就在霍思宁的眼前一览无遗。 霍思宁并不是专业从事医理行业的人,所以并不能真正看病,但是一些异常情况,她还是能看出问题来的,尤其是在事先就知道秦连山已经是胃癌晚期的情况下,霍思宁在来之前,就对胃癌做了一定的了解,所以这时候用天眼透视到秦连山的胃部,看到那些形态异常的瘤巨细胞之后,霍思宁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皱紧了眉头。 胃癌在华夏国恶性肿瘤发病率中高居首位,其发病年龄通常在50岁以上,且男性发病比例比女性要高出一倍,其发病原因主要包括地理环境或饮食饮食、幽门螺杆菌感染、癌前病变和基因遗传。 秦老爷子的情况应该主要是癌前病变造成的,这种因素会导致癌变,而且其程度分为轻、中、重三个层次,但是重度异型增生,也就是癌变的症状,在早期胃癌时很难区分,只有在中后期从会表现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秦老爷子一查出胃癌就已经是晚期的原因,这种病,在国内,乃至全世界,目前都没有真正能够痊愈的治疗办法,所能采取的措施,一个就是手术,一个是化疗。 手术就是整块切除癌变部分,将胃周围的淋巴结也清理掉,重建消化道;化疗则是利用药物途径减缓肿瘤的发展速度,改善症状,以此来延长生存期,但是这两种手段,都是治标不治本,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癌变细胞滋生迅速,哪怕是手术切除,其复发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这样的手段,并不能达到患者根治的目的,尤其是年长者如秦连山这样的患者,根本不能进行手术切除。 在天眼之下,霍思宁就能清晰地看到,秦连山的胃部,癌细胞肿胀,形成了许多巨型肿瘤,这些肿瘤都是恶性的,其代谢旺盛,夺取正常组织所需蛋白质分解产物,同时压迫到了胃部神经和血管,导致血管破裂,这也是为什么秦连山会呕血的原因。 在这种情况下,霍思宁所能考虑到的,就是怎么样将秦连山胃里的这些恶性肿瘤给剔除出来。 霍思宁疏导着碧珠灵气,满满尝试了一下,因为不清楚在灵气将这些肿瘤从胃部剥离开来后会造成什么后果,霍思宁也不敢贸然动作,只能一点点小心翼翼地试探。 这个尝试是成功的,灵气在进入胃部之后,就像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秦连山胃部的一个恶性肿瘤困住,然后一点点将那团病变细胞从胃部剥离开来,并且迅速吞噬掉。 做完这些,霍思宁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和之前霍思宁治疗黄成义和陆瑞麒的时候不一样,黄成义和陆瑞麒的病虽然也属于内科疾病,但是其病理相对来说还算简单,只需要将几个关键问题解决了,病情基本上就能恢复。 但是秦连山的病不同,癌细胞并非感染了病菌的细胞,它从基因根源上就已经发生了病变,变得更为复杂。 癌细胞分裂强,并且已经脱离了机体控制,具有生长自主性,在其生长过程中,会容易脱落、溶解和侵入周围组织,或侵入血液、淋巴组织,并通过血液和淋巴液的循环,播散到身体的其他部分,造成癌症的扩散和转移,对其他身体阻止造成威胁。 这也正是霍思宁顾忌的一点,她可以将这些恶性肿瘤从秦连山的胃部剥离下来,但是她却无法保证所有的癌细胞都能被杀死,这些癌细胞不受控制,仍然可以进行转移和扩张。 人的身体有大约60万亿个细胞,一个癌变组织就是几千万个癌变细胞,纵然霍思宁有天眼,也不可能完成这样一个超额的工作量,因为就连她也不清楚,在秦连山的身体里,潜藏着多少已经癌变了的细胞,又究竟有多少病变细胞发生了转移。 而且癌细胞随时能够增生,即便她此刻帮忙清理干净了,也许下一刻,又有正常的细胞发生癌变。 这是一个无休止的恶性循环,如果不找到根本的治疗办法,无论做多少努力,都不过是白费功夫。 霍思宁心下有些泄气,可是她也很清楚,如今秦连山的身体,经不起长时间的消耗折腾了,她现在也只能暂时利用碧珠的灵气帮助秦连山,将他胃里面的恶性肿瘤暂时清理干净再说。 虽然说这个办法也是治标不治本,但是这样至少可以帮助秦连山缓解一下病情,让他暂且恢复一下精神状况,能够如正常人一样吃喝拉撒,而不至于病情恶化得这么快,被病魔折磨得这样痛苦。 至于要如何根治,霍思宁自己也有些迷茫,只能先放到一边,慢慢再想办法,只是她心里始终压着一块巨石,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秦连山究竟能不能等不等得到那个时候。 1021.第1021章 病情好转了 担心做得太过了会被专家组怀疑,所以霍思宁不敢做得太明显,先是将少部分的恶性肿瘤剔除掉,大的肿瘤则只能采用阶段性方法,先用灵气吞噬掉外围的少部分癌细胞,使得肿瘤变小。 之后,再将胃里面破裂的血管和压迫的神经重新修复,并用灵气对秦连山的身体进行一下梳理,让他的精气神恢复过来,不至于只能一直昏厥不醒,不能说话也无法进食。 做完这些,霍思宁就从特护病房走了出来,如今避水珠的灵气越来越多,这些事情做下来也愈发熟练,所以她并没有感觉到疲劳,只是因为紧张和精神紧绷的关系,额头和后背都渗出了冷汗。 那边秦家和欧阳家的人都在等着了,在霍思宁进入病房的时候,连欧阳家的父亲还有秦家的另外几个家属也都过来了,见到霍思宁出来,一个个都围了上来,眼含期待地看着霍思宁。 “怎么样?”欧阳军是最沉不住气的,直接就冲上来抓着霍思宁的肩膀着急问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霍思宁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含糊道:“老爷子暂时没有大碍,一会儿估计就得醒了,估计到时候可能会觉得饿,你们给他准备点易消化的流食,让老爷子吃点东西。” 一听霍思宁这话,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按照之前专家组的说法,接下来他们是要给老爷子安排紧急手术,不能进食的,但是现在霍思宁却是反其道而行,让他们准备食物,这样相悖的两个说法,让秦家和欧阳家的人都糊涂了,完全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听霍丫头的吧,打电话让何嫂给老爷子熬点青菜粥!” 听到霍思宁这话,那边秦瀚沉吟了一下,直接就拿了主意,对着一旁的妻子叮嘱道。 那边专家组赵宏儒和其他几个临床医生都在场,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就急了,赵宏儒本来之前跟聂德昌聊了一阵后,对霍思宁已经有所改观,可是现在听到霍思宁说要给秦连山进食,原本对霍思宁的好印象瞬间就消失殆尽了。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直接就阻止了秦太太打电话的动作,一双眼睛恨恨地盯着霍思宁:“小姑娘,医术不精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病人不负责任,你这样做,并不能让你获得任何的好处,如果秦老爷子真出了什么问题,你担当得起吗?” 听到赵宏儒这话,霍思宁面色一顿,抬起头来有些无语地看着赵宏儒:“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对病人不负责任了?” 赵宏儒一脸的怒意,生气道:“你说让老爷子进食这种话就是不负责任,你知不知道,秦老爷子今天早上已经吐血了,这证明他胃部的恶性肿瘤已经压迫到了血管,导致他的胃部血管破裂,使得血液淤积到他的胃部,所以他才会出现吐血的症状。我想问你,这样的情况下,你让秦老爷子进食,不是开玩笑吗?” 霍思宁笑道:“这位先生,我给秦老爷子治病,完全是因为我敬重老爷子的为人,我并不为获得任何的好处。至于您说的我对病人不负责任这种话,请您再对秦老爷子进行再一次的诊断之后,再来跟我说。用您的话说,医术不精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病人不负责任,同样的,无知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妄下结论污蔑好人!” “你!”霍思宁的话完全是不给人面子,而且狂妄得简直是过分了,赵宏儒的面色涨得通红,高血压都要犯了,伸出手指着霍思宁,老半晌竟是噎得说不出话来。 霍思宁耸了耸肩,并不屑于解释。那边聂德昌倒是早就习惯了霍思宁的这种调调,笑着安抚了那边专家组一眼,随机就朝着几个护士悄声示意:“去特护病房看看,最好再重新给秦老进行一下胃部X光检测。” 那几个护士闻言愣了愣,随即就点了点头,按照聂德昌的吩咐进了特护病房,没过多久,就有一个护士手里捏着几张打印的彩页纸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满脸的不敢置信:“赵教授,病人的病情……” 赵宏儒一听这话就知道病情发生了变故,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顿时就急了,回过身来就焦急地追问道:“病情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 那护士摇了摇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结结巴巴地道:“不是……是病情好转了……” “你说什么?!” “是真的,这是上午秦老来医院的时候做过的胃镜彩超,这是刚刚我们又重新做的检测,两份数据进行对比,可以明显看出来数据不同。上午来的时候秦老胃部的恶性肿瘤比现在大,而且当时胃部积淤,但是现在,那几个大的恶性肿瘤都变小了,而且胃部淤血也都清理干净了,现在病人已经苏醒,刚还说话了,要见他的孙子外孙,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 听到这护士的这番话,不光是赵宏儒,就连秦家和欧阳家的人都惊呆了,专家组的那些专家们也是面面相觑,一脸的不敢置信。 率先回过神来的就是欧阳军,他听到那护士的话,再联想刚刚霍思宁从病房里走出来之后吩咐他们给老爷子准备食物的话,就意识到他这一回给霍思宁打电话是真找对人了。 欧阳军顿时激动得眼眶通红,一把抓住霍思宁的肩膀,急切却又肯定地道:“是你弄的对不对,弟妹,是你给老爷子治好的对不对?” 欧阳军这番话,将众人都唤回了神,所有人都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大家的眼神里都满是震惊和错愕之色,谁也不敢相信,秦老爷子的病情好转,是因为这个小姑娘,毕竟从霍思宁进入特护病房,到她从病房里走出来,这中间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可是除此之外,谁还能找出更合理的解释? 要知道在霍思宁没有进去之前,老爷子可是一直昏厥不醒,连眼睛都睁不开呢,现在不光人醒了,还能说话了,这前后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1022.第1022章 不外传的 别说秦家和欧阳家的人,就是赵宏儒第一个就不信,他一把冲上去,将那护士手里的检测报告给抽了出来,三两下抖开,看到上面的彩印和下面框中的数据和结果分析,赵宏儒整个人都呆住了。 之前的那份胃镜检测是他亲自给秦连山做的,所以具体是什么情况,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可是眼前的这份最新的检测报告却又摆在眼前,容不得他怀疑。 这下赵宏儒意识到之前聂德昌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这个姓霍的小丫头,简直就是妖孽啊,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从她进入特护病房到她从病房里走出来,从始至终都没有超过一个小时,而且透过玻璃窗,他也就看到那小姑娘坐在看护椅上,根本没有看到她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动作,她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秦老爷子胃部的那几个大肿瘤给压缩了一半? 赵宏儒的眼睛盯着手中的这份检测报告,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一朵花来,可惜,报告只能呈报给他结果,却无法告知他过程。 “你是……怎么做到的?” 赵宏儒目光紧紧盯住霍思宁,声音里却是带着几分颤音。 霍思宁淡淡一笑,道:“这叫气功按摩术,用的就是气功,借用内功寸劲,配合穴道按摩秘法,从而达到治病的目的。” 霍思宁的这个说法,怎么听怎么像是街头那种邪教骗子的言论,不过事实摆在眼前,又容不得赵宏儒不信,尤其霍思宁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的自信,看起来并不像是信口胡诌的。 赵宏儒的眼前顿时就发亮了,以现在的科技,就连米国等发达国家都对癌症束手无策,如果华夏国真有这样的秘术,连癌症都可以治疗,这样的绝技若真能够发扬光大的话,那华夏医学界恐怕就要称霸全世界了。 赵宏儒现在有些明白聂德昌跟他说这个苗子他看上了,让他不要跟他抢是什么意思了,若这姑娘手里掌握着治疗癌症的本事,别说聂德昌了,恐怕整个华夏国都会抢着要这样的人才,要真把这孩子拉拢过来,哪怕不是收为徒弟,光是这癌症治疗秘术,就能沾不少光吧? 赵宏儒心下不由得冷哼一声,暗道聂德昌那货可真是老狐狸,原来这么早就打好如意算盘了! 赵宏儒目光闪烁,心思百转,他觉得这样的大事儿,绝对不能让聂德昌占了便宜去,尤其这癌症治疗本来就是他们临床研究的重点项目,现在霍思宁成为了突破点,这样的人才,他不抓在手里怎么行?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抬起头来,用一种自认为和煦的笑容对霍思宁笑问道:“霍小姐,你这气功按摩,能使给我看看吗?” 霍思宁却像是看透了这人的想法一般,似笑非笑道:“赵教授,使给您看看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我这气功按摩术是祖传秘技,是不能外传的。” 赵宏儒心中的想法被霍思宁直接了当地道破,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不过这赵宏儒也是活了半百岁的人,反应还是很迅速的,立刻就道:“这样的绝技,不外传也正常,你先给我使使看,我这就是有些好气,没别的意思。” 把他的小心思掩下去,赵宏儒一点也没觉得尴尬,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却是闪着精光。 祖传秘技,不能外传,这会儿赵宏儒已经彻底相信了霍思宁的话,华夏国能人辈出,卧虎藏龙,有一些高人隐匿于市,最喜欢的就是藏拙,一些奇门遁术都掌握在这些神秘家族的手里,外人根本无法窥探一二。 很显然,赵宏儒把霍思宁就看成了这种隐秘家族的传人,对于霍思宁手中掌握的这个气功按摩术更是好奇。 霍思宁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就走上前去,伸出手来捏住了赵宏儒的一侧肩膀,故作用力,同时控制碧珠的灵气,缓缓地将极少的一缕灵气冲入到肩中穴部位。 赵宏儒先看到霍思宁的动作的时候,还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结果不到几秒钟后,他就感觉到肩膀穴道处似乎有丝丝缕缕的清凉之气渗入,虽然是凉气,却并不让人感觉到寒冷,反而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就几秒钟的功夫,霍思宁就已经将手从赵宏儒的肩膀处移开,不过就这么短暂的几秒钟,赵宏儒却能感觉到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似乎几日来的疲惫都解除了,好像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见霍思宁抽回了手,赵宏儒心下又是不舍又是吃惊,他原本对霍思宁所说的这气功按摩术还是抱着一种不以为然的态度,现在亲身尝试,体会到了这按摩术的真正功力,顿时就震住了。 不过几秒钟就能有这样的功效,难怪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让秦老爷子的病情发生这样大的逆转,这下赵宏儒算是彻底相信,这个霍思宁,恐怕真有这样的本事。 赵宏儒的心思,秦家和欧阳家的人不想去管,他们这会儿就想知道,究竟老爷子的病情怎么样了。 听说秦连山醒了,那边欧阳军和秦天就迫不及待地往特护病房里冲,秦海燕和两个儿媳妇儿也进了病房,走廊里只剩下了秦瀚和秦浩两兄弟。 霍思宁不过从进去了一个小时,秦老爷子的病就好了这么多,这让秦家两兄弟看到了希望,两人又是震惊又是欢喜,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都变了。 “赵教授,我家老爷子的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秦瀚到底还是相信权威,希望赵宏儒能够给他一个更详细的汇报。 赵宏儒这会儿心思却不在秦连山的病上面了,他满心满眼的都是霍思宁手里的气功秘术,听到秦瀚这样问,摆了摆手,随意敷衍道:“只要肿瘤不扩散,秦老的病情暂时就无碍,不过这事儿你们问我没用,还是问霍小姐吧,她刚刚进去看过了,具体什么情况,她应该比我更有底。” 1023.第1023章 无法根治 这话说得就有些光棍了,你一个负责治病的专家组组长,怎么能这样随意敷衍病人家属呢? 可是赵宏儒这话说的的确是事实,而且之前赵宏儒想要管的时候,秦瀚还说过“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你闭嘴就行”这种话,当时赵宏儒没有反驳,可是被病人家属这样下面子,这个梗赵宏儒心里可是记得清楚着呢,现在秦瀚又来问他,赵宏儒怎么可能不借此扳回一局? 这人性子直,谁得罪了他就要找回场子,连秦家人都不怕,这脾气倒是古怪得可爱,霍思宁心下也忍不住暗自摇头,微微觉得好笑。 秦瀚被赵宏儒这话噎住,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没办法,只能看向霍思宁: “霍小姐,我父亲的病,能治吗?你这儿有什么具体的方案没有,需要做什么准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治疗,要什么东西肯定竭尽全力去找。” 说这话的时候,秦瀚和秦浩两兄弟眼中充满着希冀,对于霍思宁可谓抱有非常大的期待。 不过很快,他们就感觉到头上被人浇了一大盆冷水,整个人都凉了个透彻。 霍思宁的目光里带着一丝遗憾和愧疚,摇了摇头道:“两位秦叔叔,不是我没有尽力,而是我这边确实……暂时也拿不出有效的办法。” “这病如果发现得早,也许还可能治好,可是现在癌细胞已经扩散,我这边也只能尽可能地帮秦老将恶性肿瘤给清理掉,但是想要根除是不太可能了。” “癌症的危险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秦老现在病情是好转了没错,但是我也不知道,这病什么时候就会重新发作。” “所以,该做的打算,你们还是要提前做好,我只能想办法尽可能地拖长恶性肿瘤的生长期,将老爷子的寿命延长,至于根治癌症这事儿,还得再考虑其他的方法。” 霍思宁知道这话说出来有些残酷,但是她确实是无能为力,这种事情不是儿戏,她也不能随便拿话来搪塞和哄骗秦家人。 果然,她的这番话,让秦瀚秦浩眼中的希冀瞬间淡去,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失望和黯然之色。 一旁站着的赵宏儒和聂德昌也愣住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意外。 在看到那两份新的检测报告数据后,聂德昌和赵宏儒两人都已经坚信,霍思宁的出现,是秦连山治愈的新希望,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霍思宁有办法能够治好癌症。 但是霍思宁却给了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一个答案,哪怕她在一个小时里面就让秦连山的病情发生了大逆转,但是要治好癌症,她也没有真正见效的方案,只能慢慢摸索。 这样的答案,无疑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心灰意冷。 难道,癌症就真的没有办法治了吗?难道,得了癌症就真的只能等死? 这样一个沉重的拷问,像是枷锁一般,将在场的专家组专家们困得喘不过气来,所以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心灵上的沉重。 在这种时候,没有人再去计较中医西医谁胜谁劣,也没有人再去争论南派北派谁更技艺纯熟,在这种世界级的疑难杂症上,医术,是没有国界没有派系之争的。 那边秦连山已经醒了,大家都挤进病房里,就连顾叙和霍思宁也被请了进去。 看到霍思宁进来,秦连山的眼睛就亮了,刚刚他已经从欧阳军秦天的口中得知,是霍思宁大老远从东洋赶回来给他治病,他从能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这让秦连山十分意外。 “霍丫头,你这……真是太让人惊讶了,没想到你这丫头除了赌石鉴宝,还懂医术。” 霍思宁有些心酸,她哪里真懂什么医术了,要真懂,就不会对着秦老爷子的病束手无策了。 “都是我师父教的,我学艺不精,就学了点皮毛。不过您放心,您的病交给我,我一定会帮您治好的!我还想着等回国了,要跟您一块儿去缅甸参加仰光公盘呢!” 霍思宁目光坚定,紧紧握着秦连山的手,像是要给他积攒力量一般。 秦连山心下对自己的病情有底,但是霍思宁这样说,他又充满感激。 “好,等老头子我好了就带你去,缅甸那边内战还没结束,我估计公盘可能要推到下半年去了,到时候我让协会给你留几个名额,你那工作室现在开得不错,据说都跟法国香奈公司谈项目了,这么快就能跟大牌合作了,发展势头很足啊!” 霍思宁没有料到秦连山居然还关注冠玉美人的消息,看样子这老人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但是心里其实是真把她当成了一个晚辈在关心留意着,这让霍思宁心下更是酸涩,也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 不论付出多大代价,她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位老爷子的病给治好。 从玉龙山下来,欧阳军和秦天两人都沉默不语,车里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霍思宁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心下叹了一口气,只能抿着唇看着窗外。 到了叠翠苑,宋辉也在等着了,看到人过来,立刻就迎了上来,满脸期待地追问道:“怎么样?老爷子能治好吗?” 没有人开口说话,宋辉一看几个人的脸色,就已经猜到了意思,脸上的笑容顿时凝注。 大家都没有吃饭的心情,一顿晚饭吃得味同嚼蜡。 末了,欧阳军才向霍思宁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弟妹,不论怎么样,我家老爷子的病还得你多费心,哪怕……能多活一阵是一阵,其实我们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你这边不用顾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肯定会全力配合。” 这话说完,几个大男人眼眶都红了,都是大院里调皮捣蛋长大的,从小到大,这几个男人哪个没受过秦老爷子的训斥和责打,但是若没有老爷子的疼爱,他们的童年里,恐怕就缺少了一份真情,秦老爷子是这几个男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亲情之一,这其中的分量,外人是无法理解的。 1024.第1024章 完璧归赵 出了叠翠苑,霍思宁就准备回市区,想起她回国还要办的事儿,霍思宁忙给周世涛打了个电话。 得知霍思宁又回国了,周世涛顿时就激动不已:“你一个人回来的?” 霍思宁听出了周世涛话里的潜台词,遂笑道:“是一个人,不过我给您带回来了两个东西。” 周世涛一听就急了:“什么东西?” 霍思宁故作神秘道:“暂且卖个关子,您等我来了再说。” 顾叙开着车送霍思宁到了周家,结果她这一进屋,一抬头看去,差点没有把自己的脖子给闪了。 在周世涛的书房里,好几个老头或坐着或站着,看那样子,似乎都在等着她了。 这几个老头霍思宁也都认识,最眼熟的就是中间的那位故宫博物馆的馆长黄振龙,还有一位是之前在电视台拍摄《民间寻宝》节目与霍思宁同台过的老专家,石庆云教授。 最后坐在最里间的那位,霍思宁乍一看就觉得眼熟,多看了几眼,她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这位老先生不是别人,正是霍思宁一直仰慕的老前辈,华夏国书画界的泰斗级人物,苏忠卿。 事实上,这并非霍思宁第一次见到苏忠卿,上辈子的时候,霍思宁意外看到了一场慈善拍卖会,当时这位苏忠卿老先生就在拍卖会上。 因为当时拍卖会都是一群挂羊头卖狗肉的假慈善家,这位老先生一怒之下,在拍卖会现场发飙,痛斥那些商人借慈善的名头敛财牟利,然后直接就将他随身携带的那枚大红袍印章给拿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捐了。 这件事在当时可谓掀起了轩然大波,苏老的那枚印章最后不知道花落谁家,也不知道究竟拍出了多少钱,但是这个眼里不揉沙的国画大师,霍思宁却是一直铭记在心。 对于能在这儿见到苏忠卿,霍思宁感到非常意外。 不过转念一想,周世涛曾经也是书画界的人,跟苏忠卿熟悉也没什么奇怪的。 霍思宁想起了半年前她在昌化的时候遇到过苏忠卿的徒弟刘鹏程,那时候刘鹏程就说过,因为身体的原因,苏老先生已经很少出门了,霍思宁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了苏忠卿一眼,在这位老先生的脸上,她的确看到了风烛残年的沧桑痕迹,这位老先生,确实已经老了。 尽管老了,但是从这些老人通身的气派就知道,这几位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在这帝都里,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 不过,此刻这些老人们却没有那许多辈分讲究了,见霍思宁进门来,一个比一个激动,人人都是眼神紧紧地盯着霍思宁,恨不得即刻就冲上前来将霍思宁身上的背包给抢过来。 “几位老前辈好。”霍思宁觉得有些尴尬,在来之前周世涛也没说过会有这么多人,所以她就贸贸然地冲了进来,压根没料到屋子里还坐着其他人。 那几位平日里就不是计较这种繁文缛节的人,对于霍思宁的尴尬和后知后觉,这些人一点也没有觉得不高兴,反倒是一脸笑容地上下打量着霍思宁,尤其是在霍思宁从身后背包里取出一个木锦盒之后,更是眼前一亮,眼神灼灼目光热切地盯着那个盒子,一个个都不肯将眼睛挪开。 “霍丫头,你也别卖关子逗我们这些老家伙了,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吧。这几个老东西听到了风声,这段时间老是往我这儿跑,刚听说你回来了,动作一个比一个迅速,你要不把东西拿出来给他们看,他们今天肯定赖在这儿不肯走了!” 周世涛笑呵呵地开起了玩笑,但是眼睛比旁边那几位老头瞪得还要大,显然也对霍思宁手里的东西很是好奇。 能透露消息给这些人,还让他们这大晚上地跑到周家来,证明这几位应该都是信得过的人,周世涛说这话,就是让霍思宁安心,不用怕事情会泄露出去的意思。 能得了周世涛肯定的人,霍思宁当然不会有疑虑,听周世涛这语气,霍思宁心里有底了。 她的眉眼弯了弯,笑着将手中的木锦盒放到了桌子上打开,那几个老头一个个都拿出了老花镜带上,齐齐聚拢到了桌子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缓缓打开的木锦盒。 霍思宁打开盒子,将其中一只用报纸紧紧裹着的物件拿了出来,动作利落地将报纸给撕掉,顿时一只大约手掌宽的细薄瓷胎茶碗就露了出来。 看到这茶碗,周世涛的表情顿时僵住,他是见过真品秘色瓷茶碗和那只钟仿赝品的,现在霍思宁如此郑重地将这碗给拿了出来,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这碗釉色纯白,瓷胎规则,轴面光滑洁净无瑕疵,最重要的是,这瓷碗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正是越窑秘色瓷的显著特征。 那些老头们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一时之间,众人就那么傻愣愣地盯着眼前的越窑秘色瓷茶碗,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要伸出手去摸上一摸。 实在是这只碗保存得太漂亮了,保存得如此完整,就像现代制作的瓷器一样精致,如果不是那胎釉一看上去就和现代瓷器不同,只怕所有人都要以为这只碗就是现代工艺品。 周世涛是率先回过神来的,他到底是见过钟仿的人,之前那只从太城博物馆拿过来的掉包赝品,也几乎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所有周世涛并没有因为激动就忘记了这个教训,取了蓝色钴玻璃来,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秘色瓷碗,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地仔细检查了一遍。 这还不算,在用钴玻璃检查过后,他又拿来放大镜,将这碗的每一条纹理都研究了一番,看了足有十来分钟,这才终于大松了一口气,忽然抬起头来喊了一声,哈哈大笑道: “好!哈哈,好哇!果然是越窑秘色瓷,这一回错不了了,就是这一只!这东西送回太城博物馆去,白常林那老家伙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1025.第1025章 碗中宇宙 一旁站着的黄振龙一脸的羡慕,说出来的话却是酸不溜几的:“送回去干嘛,上回送回去他们没看管好,都让人给掉包到东洋去了,这回再送回去,该不会被掉包到爪哇国吧?还不如留在我们故宫呢,秘色瓷我们故宫都没有呢,这只碗比我们博物馆摆的那件越窑可是漂亮多了,我们博物馆的那件越窑,真是可惜了。” 霍思宁当然知道黄馆长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故宫里摆放着唯一一件越窑,是一只采莲纹瓶。 不过那采莲纹瓶却不是秘色瓷,只是普通的越窑。 不只如此,那只采莲纹瓶因为烧制的时候釉面火候过高,是的表面出现了焦彩破泡的现象,原本漂亮完整的一只越窑花瓶,上面布满了瑕疵。 也难怪黄振龙会嫉妒眼红,这样的越窑秘色瓷碗,恐怕全国也难再找到第二只,因为存世量极少,其价值从会不可估量,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只秘色瓷从会招致这么多国内外文物贩子的觊觎。 不过黄振龙这话却是让周世涛不怎么认同,他似笑非笑地看了黄振龙一眼:“给故宫就不会被掉包了?你那一亩三分地里面有多少事儿,恐怕比人白常林那太城博物馆也清净不了多少吧?你倒是巴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往你那馆里搬,但是你那手底下的人有几个用心的,恐怕你自己都迷糊着吧?” 周世涛这话可算说得不客气了,黄振龙面色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想要反驳几句,结果胸口起伏了几下,愣是没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因为他悲催地发现,周世涛说的句句都是事实,他根本无可反驳。 几个老头纷纷上手,将这只越窑秘色瓷茶碗拿在手中小心摩挲,末了看完了,见霍思宁将碗重新用旧报纸给包裹起来,收回木锦盒中,几个老头仍然是恋恋不舍,爱不释手。 这也是一种正常心态,看到好东西,这些人想的其实并不是想要拥有它,而是期望能再多看那么一眼。 周世涛心情不错,不过他没有忘记,霍思宁之前在电话里说的话,这小丫头说,她回国带回来两个东西,这越窑秘色瓷算一个,那还剩下一个呢。 其他几个老头也反应过来了,急切地追问霍思宁:“对呀,还有一个东西呢?另外一个是什么,你这丫头别磨叽了,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吧!” 霍思宁笑了笑,道:“我已经拿出来了呀。” “哪呢,我怎么没看到?”黄振龙目光四下寻找,没看到东西。 就连周世涛都有些疑惑,环顾了一圈,迷茫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指了指那木锦盒里面的另外一团被报纸裹着的东西,笑道:“在这儿呢!” 周世涛愣住,黄振龙也傻眼了:“这儿?这不是那只被掉包的赝品吗?” 几个老人都以为,这锦盒里面裹着的两个东西,一个就是那只秘色瓷真品,另外一个就是放在太城博物馆的赝品,谁也没有将这东西跟霍思宁口中说的第二个宝贝联系到一块儿。 霍思宁笑着摇头:“不是,那掉包的赝品,我又给人换回去了,现在那东西还在东洋呢,这个就是我说的第二件东西。” 说着霍思宁就伸出手来,照旧将外层裹着的旧报纸给撕了下来,很快,一只神奇的瓷碗呈现在众人眼前。 看到这只碗,所有人都脸色大变,几乎是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整个书房一片诡异的寂静。 这是一只茶盏,在碗的内壁上布满了结晶状褐色圆点,外圈围以银蓝光晕,看起来就像是日食月食之曜环。 霍思宁将这只茶碗放在书桌上,不过就是这简单的几个动作,因为她的手势移动,瓷碗在灯光下就发生了变化,在灯光下,碗中一个个耀斑颜色变幻,闪出妖异的光辉来。 看到这一幕,周世涛率先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这就是那只曜变天目茶碗?” 霍思宁点了点头:“嗯,就是那只。” 周世涛身形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伸出颤巍巍的手似乎想要去触摸那只碗,可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面上露出了一种激动不能自已的神色:“老黄,你……你掐我一下试试,我看看疼不疼。” 曜变天目茶碗,属于宋代黑釉,是宋人斗茶用的,东洋人形容这个碗,用的是“碗中宇宙”这个词,意思是从这只碗中,可以窥探到深夜星空,高深莫测,神秘悠远。 这是一个神异的文物,因为天然窑变而产生的纹样,使得曜变天目茶碗生成了一个个耀斑,这些耀斑在人的视觉下,会让人感觉在深夜的大海滨望见了灿烂万端的星空,而那星空中则深藏了万千奥妙,宛如不可知的浩淼世界。 如果就单品而论,在华夏国陶瓷器件的排行上,这只碗是完全可以排列到榜首的,因为这碗每一只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品,其纹路每一个都不一样,莫说举世无双,就连考古发现的大量瓷片中,也没发现任何一个类似的。 只是,这碗流传于世的只有两只,后来被东洋人掠夺到了岛国,立马成为了王孙贵族争相追捧的宝物,然而仅存的两只碗,不久之后就被织田信长毁于本能寺之变,剩下的那一只一路辗转,从德川家康转到了春日局,后来又在明治年间落到了岩崎小弥太手中。 因为碗只此一只,又流落东洋,所以在华夏陶瓷器件中就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不过,不管这只碗究竟排在什么位置,谁也无法否认,这只碗就是天下名器,而且是举世无双的。 就像岩崎小弥太所言,他虽然得到过这只茶碗,但是他一生都没有用这只碗喝过茶,因为他觉得此物只应天上有,不是他配用的。 霍思宁低下头去,目光落在这只碗上,就在她这一低头之间,随着光线角度的改变,这只天目茶碗光圈颜色就开始变幻不定,闪耀出妖异的光芒,光是这样看着,就让人敬畏莫名,完全不像是人间烧出来的瓷器。 1026.第1026章 还有一件事情要坦白 在艺术品保藏范畴之中,古玩瓷器拍卖一向相对比较炽热,例如曾经拍卖出2。8亿港币的天价鸡缸杯,就是一个持续热议的话题。 而在这诸多的瓷器之中,曜变天目茶碗应该属于一个特例,它是一个无法直接用金钱来衡量其价值的类别。 事实上,曜变天目茶碗的烧制成功具有很大的偶然性,其碗壁上的耀斑,是在釉下一次高温烧制而成的,在必定的温度条件下,能闪耀出诱人的七彩光晕,而要使器表薄膜上呈现出黄、蓝、绿、紫等颜色糅杂而成的宛如天边彩虹一般的绚丽效果,必须在烧制过程中让瓷器釉体形成一种十分薄的结晶膜。 只可惜,这项制瓷秘技,在南宋消亡后就随之失传,直到今天,此碗的制作仍然是一个历史技术谜团。 不过,如此外观富丽的茶碗,确实是华夏国八百年前的产物,这种曜变瓷技术的精彩呈现,足以证明华夏匠人的智慧和技艺之高超。 曜变天目瓷技术难度高,其成功具有偶然性,烧制出来的成品数量极少,再加上后来战乱,能流传下来的存世量可想而知。 至少在国内霍思宁就从未听说过有这种瓷器,这也是为什么当她将这只碗拿出来之后,在场的包括周世涛黄振龙在内的这些见多识广的老前辈,一看到这只瓷碗就露出如此惊骇表情的原因。 这只曜变天目茶碗在东洋被誉为“碗中宇宙”,同时也是传世孤品,几番辗转后从收藏入东都静嘉堂文库,要不是这次东都国立博物馆要举办“弘扬大和文化”的主题展,恐怕霍思宁还没有机会下手。 周世涛几人在一番震惊过后,终于调整好情绪,将这只碗拿在手中仔细观察研究,周世涛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在摸到这个瓷碗后,越看就越是惊叹和惋惜:“这碗中宇宙的称号,真的当之无愧,古人在瓷器制作上的智慧,就算是我们现代人也望尘莫及啊。” 这话霍思宁也颇为认同,关于曜变天目茶碗的制造技术,一直是陶瓷界的一个重点研究方向,但是这个研究项目历经数十年,加入了不少制瓷专家探讨研究,仍然没有多大进展,想要还原出这种烧制技术,恐怕短期之内是没办法成功了,而且就算真复制出来,以现代人所能达到的烧制水平,恐怕也会和南宋时期存在一些差别。 当然,这些也不是霍思宁该关心的范畴了。 这一回在东都搅得天翻地覆,虽然结果很好,但是其过程真的称得上是惊险,这样的经历,让她再来一次,她恐怕光是想想就会害怕。 东西看完,这一回黄振龙倒是没有开口说要将这碗给弄到故宫里去,因为他自己也清楚,这碗来历是有问题的,拿过去也是烫手的物件,根本不能正大光明地摆出来当展品进行展览。 不过对于霍思宁能够将这么珍贵的物品带回国一事,黄振龙还是佩服和好奇的,他很想知道,这姑娘哪来的胆子和本事,居然可以在那种情况下,避开东都特警和电子眼的双重监控,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将那么多东西给带出来。 “要不是你将这碗给拿出来,老头我还真不相信你这丫头有这样的本事,你这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黄振龙好奇问道。 霍思宁嘴唇一抿,抬起头来和顾叙相视一笑,道:“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我找了帮手。” 周世涛一看这两人的互动,就明白过来了:“顾叙也参与了?” 顾叙也没藏着掖着,直接点头承认了下来:“没有直接参与,不过我帮忙找了一个计算机高手,替她打前阵和扫尾,国立博物馆的安保系统,是我们的人黑掉的。” 周世涛忍不住摇头,瞪了顾叙一眼:“这丫头不懂事,你比她大了这么多,你也不知道轻重?她无法无天,你不劝着点,还跟着她胡闹,要真出了什么事儿,你们俩顶得住?你们真是胆子太大了!” 这话虽然是说得重了些,但是周世涛眼底的骄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一看就是对霍思宁这次的行动极为满意,国人重结果,不论过程怎么样,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就行。 这么多重器,如果不采取手段,就一直只能流落在东洋,没有回归的机会,现在东西被霍思宁给带回来了,哪怕这些东西往后几十年里面无法正大光明地和平民百姓见面,那也绝对好过一直被东洋人攥在手里面。 和周世涛的想法一样,黄振龙三个老头都是经历过很多事的人,对于霍思宁的这次行动,没有人谴责霍思宁做得不对,反而极为欣赏,尽管大家心里有很多困惑和怀疑,但是再多的疑问,也比不过东西真的被带回国重要。 “这还只是其中一件,我可是看过新闻了,这国立博物馆这一次可是丢了四十多件展览珍品,那剩下的东西呢,你都放在哪儿了?会不会有麻烦?短时间内能带回国吗?” 黄振龙是个急性子,在看过了这只极具诱惑的曜变天目茶碗之后,他对剩下的那几十件国宝重器更是期待和向往,迫不及待地想要亲眼看一看亲手摸一摸这些物件。 霍思宁笑着解释道:“东西都在我一个师兄那儿,可以确保安全,这一点您大可放心,东洋那边从博物馆失窃第一天就开始戒严彻查了,也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现在时间都快过去一个星期了,能查到的可能性越发少,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这番回答算是让周世涛提着的心彻底落了地,不过黄振龙那边却是有些不太满意了,他最想知道的,是那些东西什么时候能够带回国,但是对于这个问题,霍思宁却避而不谈,黄振龙心下急得慌,又不好一直追问,只能干着急。 似乎是看透了黄馆长的心思,霍思宁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进行了一番心理建设,斟酌了一下措辞,这才缓缓开口道:“师父,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坦白。” 1027.第1027章 真正的胆大包天 周世涛早就已经被霍思宁这一个比一个吓人的消息给震得麻木了,这会儿听到霍思宁说还有事情要坦白,也没多大反应,只是木木地问了一句:“什么事情?” 霍思宁瞥了顾叙一眼,开口道:“我隐瞒了一件事,这次行动,主要是我那个师兄和他手底下的人在做,其实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 “东都国立博物馆在平安夜那天晚上,丢失的物件,不止那四十多件展览品。” 说到这儿的时候,霍思宁故意清咳了两声,看了看屋子里几个老头的反应,这从缓缓道:“事实上,我们还盗走了博物馆仓库大约四千多件华夏文物,绝大部分都是孤品和珍品。” 鸦雀无声,几个老头完全僵立在当场,没有反应。 四千多件,这个数字直接就将人给震晕了。 老半晌,黄振龙从伸出手来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多少?” 霍思宁再次肯定地答道:“四千多件,里面有远古石器,商周青铜器,魏晋石佛经卷,唐宋书画,明清瓷器,各个门类的都有。” 苏忠卿和石庆云已经彻底傻了,周世涛和黄振龙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面面相觑。 “四千多件?你确定是四千多件,不是四十多件?这么多东西你们怎么弄出来的?真是从国立博物馆仓库里搬出来的吗?没有弄错?” 周世涛有些不敢置信,实在是这个数字太庞大了。 霍思宁笑道:“东西都是我鉴定过的,师父,我的鉴定水平,别人不知道,您还不清楚吗?” 这下周世涛不说话了。 为了打消这些人的疑虑,霍思宁干脆开始细数那些东西:“里面的东西我还记得不少呢,字画类的像南宋马远的《寒江独钓图》、王羲之的《定武兰亭序》、前凉时代的《李柏尺牍稿》,都是难得一见的稀世文物珍品。” 霍思宁念完这几个名称,那边苏忠卿整个人都颤抖不已,一双眼睛瞪成了牛铃,又是激动又是欢喜地看着霍思宁。 身为国画大师,苏忠卿可能不懂瓷器青铜文物,但是他却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古代名画,所以乍一听到霍思宁说的这些名目,他就已经知道这些画的价值了。 这些古画一直羁留在东洋,他虽然从小就听过这些画的名头,却从来没有得缘一见,这一直是苏忠卿心中深埋的遗憾,没有想到,现在霍思宁却告诉他,这些画都被她给拿出来了,而且他很有可能就能亲眼看看这些名家真迹,这让苏忠卿如何不激动? 那边石庆云也在看着霍思宁,霍思宁又开始细数开来:“还有王羲之的《丧乱帖》,《永乐大典》残本三卷,还有一具‘北京人’的头盖骨,对了,还有一个大块头物件,这个东西我想师父您一定喜欢。” 周世涛早就被霍思宁这一连串的东西给砸晕了,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中,听到霍思宁这么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问是什么,完全没有过脑子。 霍思宁得意一笑,道:“鸿胪井碑。” 这个名字,让周世涛面上一僵,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要说什么,结果他的嘴张了张,还没发出声音,眼眶就先红了。 国内外学术界,特别是历史和考古学界,对于唐代的“鸿胪井碑”都不会陌生,这块石碑是刊凿于一千二百多年前的遗石,在华夏国已发现并著录的记载中,鸿胪井碑是证明唐朝与渤海王朝关系的珍贵文物。 这块石碑,纠正了某些外国学者认为渤海国是与唐王朝完全对等的独立国家的错误观点,是证明大唐盛世时期,华夏国领土统一和民族融合的重要物证,具有补史证史的重大价值。 然而,就是这样一块重要文物,在侵略战争伊始,在东洋远征军占领东三省后,将鸿胪井刻石碑直接劫掠至东洋,这也是东洋军方公开掠夺华夏珍贵历史文物的典型一例。 不过,比起其他学术研究者,周世涛对鸿胪井碑的执念可能要更深一些,因为周世涛祖籍是吉省旅顺人的,鸿胪井碑遗迹就伫立在旅顺口,所以周世涛对于鸿胪井碑抱着一种不一样的感情。 现在得知这口井碑也被霍思宁给弄到手了,周世涛的情绪顿时就有些失控了,他直接抓住了霍思宁的肩膀,激动地问道:“你确定?那块碑可是有三米宽,两米高,差不多十吨的重量,你们怎么把它运出来的?” 霍思宁笑道:“我不是跟您说了吗?这整个事件里面,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我那个师兄跟我师父一样,本事不小,不过神神秘秘的,干的事儿也是玄得很,我也搞不清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那些东西我是的的确确看到了,还上手了,肯定是真东西没错,而且确实是从国立博物馆仓库里弄出来的,那仓库我还进去了,里面存了起码有超过十万件华夏文物,可惜一晚上时间太短,不然我那师兄说不定就要将那国立博物馆给搬空了!” 霍思宁在巴蜀有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这事儿周世涛是知道的,现在听霍思宁说起她这个师兄,一听霍思宁这语气,恐怕跟她那师父是属同一挂的,也是个做事全凭心意,随心所欲的主。 而且能够干出这种一夜之间盗取国立博物馆四千多件古董的阴损事儿,又愿意将这盗取的众多文物都全权交由霍思宁来处理,这人恐怕也是不重名利的人,那脾气估计也是古怪得很。 周世涛脑补了一下,对于霍思宁身后的这个隐秘门派多了几分好奇,不过这会儿也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得知到霍思宁手里面如今有这么多文物,尤其里面还有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鸿胪井碑,周世涛就算再沉得住气,这会儿也有些坐不住了: “能拿出来四千多件,已经是个奇迹了,做人也别太贪心,要真搬空了,那些东洋人指不定就真要怀疑到华夏人头上了,到时候他们将矛头对准咱们,就算咱们死不承认,外交部那边要交涉也是个麻烦,那些东洋鬼子可是难缠得很。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想个什么办法,将这么多东西从东洋运回来!” 1028.第1028章 不是事儿 “我跟您说这件事,就是这个意思,事实上东西已经从东洋转移了,我这边回国,那边就会将东西运回来,我跟师父您提这事儿,就是希望您能帮我想想办法,东西要回国没什么难度,但是回国之后该怎么处理,这事儿我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要办什么手续。” 这也是霍思宁跟周世涛黄振龙几个人坦白的最终目的,这么多文物在她手里面,她总不可能一直藏在储物戒指里,终归是要寻一个着落的,可是如果真拿出来,藏在什么地方却是一个难题。 霍思宁不是没想过将这些东西藏在她S市的那套别墅的地下室里,可是这些东西毕竟是国家级的文物,由她私人收藏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上面的注意,到时候若是谁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将她给举报了,到时候她就是百口莫辩; 况且这些东西件件都价值连城,她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在家中,俗语说的,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天长日久,总有疏懈的时候,这些东西如果被人惦记上,若是被盗了或者有其他什么闪失,她后悔都来不及。 不过,霍思宁提出的这话,却是让周世涛等人齐齐笑了。 周世涛指着霍思宁道:“我还以为东西滞留在东洋拿不回来呢,亏我们还这么着急,结果原来你是担心这事儿,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只要把东西给弄回来,这事儿用不着咱们出手,自然有人会给你办好手续。”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愣住:“啊?” 周世涛笑道:“啊什么啊?这么大的事儿,你以为能瞒得住多久?与其以后被人捅破,不如早作打算,你之前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我,我就汇报给陆首长了。首长知道这事儿以后,立刻就准备调派几个人手过去支援你,要不是你说怕惹人注目,恐怕你早就有几个保镖贴身护着了。” 霍思宁顿时傻眼了,她根本没想到,这事儿连陆家那边都知道了。 周世涛继续道:“所以你担心的这事儿根本就不叫事儿,那东洋鬼子公开发布会,当着那么多国内外媒体的面也没说丢了四千多件东西,证明他们其实压根就不敢承认。” “那些东西被他们藏在博物馆仓库不敢拿出来展览,你以为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些都是战乱物品,是他们掠夺华夏文明最直接的证据,他们要真拿出来展览,就真要落人口实被全世界唾骂了,所以他们不敢拿出来。” “不敢拿出来正好,这样倒是如了咱们的意,这些东西你拿回国来,到时候咱们就可以直接正大光明地拿出来展览,东洋那边就算知道了也拿咱们无可奈何,因为他们根本不敢说这些东西是从他们博物馆流出来的!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周世涛一脸的得意,对于霍思宁干的这事儿,他可是非常骄傲的,看吧,这不愧是他的徒弟,连偷盗这种事情都干得这么轰轰烈烈,深得人心。 霍思宁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师父,陆爷爷那边有说,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吗?” 周世涛像是看透了霍思宁心中所想一般,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当初你跟我说的时候,也没说过还拿了别的东西,我们以为你就是拿了那几十件展品,按照首长的意思,这些东西都得交给文物局处理。” 听到周世涛这话,霍思宁顿时脸色一僵,这些东西怎么说也是她冒着大危险从国立博物馆里拿出来的,如果都要她充公了,那未免也太让人郁闷了。 看到霍思宁僵立的表情,旁边黄振龙倒是笑了:“老周你就别吓人孩子了,霍丫头,你只管放心地把东西运回来,首长那边我们来做工作,肯定不会让你吃亏。我们可以研究一下,弄一个方案来,比如以你的名义筹建一个小型私人典藏馆,馆里面就放你拿回来的那些东西,到时候把这典藏馆挂靠在我们故宫的名下,这也无可厚非嘛。” 听到黄振龙这话,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有些惊喜地问道:“这样可行吗?” 周世涛点了点头:“虽然说没有先例,但是国内确实有不少私人博物馆挂牌营业,你建一个私人典藏馆,这个在程序上是没有问题的。至于馆内的藏品,还得看首长那边松不松口,不过有那几十件展品作为前提,我认为这事儿问题不大。这些东西毕竟是你冒险拿回来的,真要都充公的话,这事儿放到哪儿都说不过去,陆首长也不是这般迂腐的人,肯定会批的。” 得了周世涛的答复,霍思宁这下放下心来,立刻就点头如捣蒜,笑道:“那行,我这边尽快跟我师兄的人联系,就这一两天内,肯定想办法把东西拿回来,到时候这些东西就暂时存放在故宫那边的库房里,黄馆长您觉得怎么样?” 黄振龙听到霍思宁这么说,顿时精神一震,脸上表情都亮了:“放我那儿?那有什么不行的,我这还求之不得呢,这么多好东西放进去,那些老家伙们肯定要疯了,估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要往我那儿跑了。” 霍思宁笑道:“那行,我这两天有消息就会跟您联系,那些东西还请您多费点心。” 黄振龙拍了拍胸脯示意霍思宁放心。 因为霍思宁带来的这个消息,几个老头都是兴奋不已,拉着霍思宁又聊了好长时间,从依依不舍地从周家告辞,霍思宁也有些犯困了,从周家出来,坐上顾叙的车就开始犯迷糊。 一旁顾叙却是十分困惑,目光落在霍思宁那张精致的脸上,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 和周世涛他们一样,顾叙也以为平安夜那晚,霍思宁他们盗走的只有那几十件展品而已,直到刚刚霍思宁坦白,顾叙才直到,原来这些人还拿走了国立博物馆四千多件珍品文物。 这个消息,让顾叙顿时就懵了。 1029.第1029章 媳妇儿,欢迎回家 那天晚上他虽然没有在场,但是霍思宁进入国立博物馆的时间他是非常清楚的,从国立博物馆闭馆,到霍思宁从博物馆离开,发消息给他说已经安全撤离,这中间耗费的时间还不到五个钟头。 五个小时可以做什么,就算她那个神秘师兄再厉害,真能在这端端几个小时的时间内,将四千多件古董文物盗走?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人莫非是超人? 事实上,在圣诞节过后,顾叙从东洋回到帝都之后,他让于飞将平安夜国立博物馆安保系统拍摄到的视频发给了他。 那些视频,是于飞那天晚上在夺取了国立博物馆监控系统之后,特意从服务器里面复制出来的。 之所以要那段视频,是因为顾叙担心霍思宁他们做事太粗心,从中露出了马脚。 但是,让顾叙感到惊讶的是,他将那段视频从头看到尾,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如果按照霍思宁所说的,那一晚上,他们一共盗走了博物馆四千多件古董,那么这个团队最少也有二十个人集体行动才行。 可是这些监控视频里面别说正脸,就连一个影子都没有拍到,这些人怎么进去,又是怎么盗取的东西,怎么出来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就连霍思宁也是,她正大光明从博物馆里进去的,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被电子眼抓拍到踪迹。 这些人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息,来无影去无踪,让人完全捉摸不透。 想到这儿,顾叙脑子里有些乱,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浮现出来,让他抓不住头绪。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侧闭眼安心睡着的小姑娘,想要开口询问,终究是没有舍得逼她。 他知道霍思宁藏着秘密,从那气功按摩术,到这胆大包天地进入国立博物馆偷盗文物,都可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她应该有所依仗。 只是这依仗的是什么,顾叙猜测不到,也不想怀疑她。 他叹了一口气,想了想,给于飞那边发了一条信息。 “国立博物馆那天晚上的监控录像你那儿存着根了吧?都删了吧,一条别留。” 不过几秒钟,那边就回复了两个字:收到。 顾叙将手机收起,侧头缓缓俯身,在副驾驶上的少女额头亲亲亲吻了一下,又给她系上安全带,这从开着车子往家走去。 车子开了一阵,等到稳稳停下来的时候,霍思宁已经睡着了,无知无觉。 顾叙定定地看着霍思宁静静安睡的样子,忽又觉得他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很可笑。 不管她藏着什么秘密,眼前这个女人对他绝对是无害的,甚至是倾心相待的。 他一个电话打给她,不需要他多说,她就愿意为秦老爷子治疗,甚至在他说出她曾经给他治疗枪伤这种秘事的时候,她也没有矢口否认,直接就承认了。 这难道还不能证明,她其实已经在慢慢尝试对他坦诚吗? 再细想这姑娘得知他的前任****之后,她大张旗鼓地招引香奈这样的大牌来与盛唐合作,甚至极为大胆而挑衅地当着姚心竹的面宣誓主权,告诉所有人“这个男人是我的”,顾叙忽然就觉得他很傻。 人这一生,要多艰难,才能在这茫茫人海之中,寻找到了真正契合自己的那根肋骨,这个女人就是他所认定的那一个能够绊住他的真心的人,就算藏着秘密,也是他的女人。 终有一天,他能够等到这小丫头对他敞开心扉,彻底坦诚,在这之前,他还是保持沉默,耐心等待,不管多久,只要她愿意开口,一切就都值得。 被顾叙抱在怀中,霍思宁感觉到身形颠簸,从睡梦中迷梦着眼睛悠悠转醒,呆愣了几秒脑子从开始重新运转,想起来她是坐在顾叙的车上回来,正挣扎着想要起来,却不料这一抬头,就发现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不对:“这是哪儿?你没送我回老宅那边啊?” 顾叙将霍思宁打横抱着,见霍思宁醒来,眼神脉脉看着她,笑道:“没,带你来一个地方。” 霍思宁揉了揉眼睛,纳闷道:“什么地方啊,神神秘秘的。” 顾叙笑了笑,低头,下巴在霍思宁额头蹭了蹭,笑道:“你先闭上眼睛。” 霍思宁一愣,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顾叙嘴角弯弯,将她搂得更紧,一步步往前走,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大铁门前顿住,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钥匙对着大门按了按。 霍思宁就听到耳边传来滴的一声,忙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顿时就让她呆住了。 幽静的灯光一路从大铁门延伸进去,一进门左侧就是一个宽敞的游泳池,右侧是一个极大的花园,四周绿树成荫,满目秀丽,绿树、草坪、假山、观景亭、池塘、石径小路相映成趣,再不远处,一座独栋的欧式小楼隐匿其中,看起来静谧清雅,别有风韵。 霍思宁有些傻眼,抓着顾叙的衣襟,脑子里隐约闪过一个年头,星眸间顿时泛起盈盈水光,抬起头来看着顾叙,带着几分惊喜又带着几分期待地问道:“这是哪儿?” 顾叙眼底溢满温柔,笑容里满是宠溺:“媳妇儿,欢迎回家。” 霍思宁已经猜到了这个可能,但是从顾叙口中说出来,肯定了她的猜想,仍然是让霍思宁震惊不已,望着眼前被灯光静静笼罩的小楼,还有那四周清朗幽静错落有致的风景,霍思宁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中泛起了水光。 虽然在S市她有仙鱼坊,有S大的学区房,在帝都老槐胡同甚至拥有一套四合院老宅,可是那些房子里却都只是房子而已,尽管她时不时会去住,但是在她的心中,从来没有真的将这些房子当做过她真正的家,因为,在那房子里,没有一个真正让她身心牵挂的人。 重生一年多,她与霍家撕破脸皮,砸碎那个玉净瓶吊坠,下定决心一个人开始新的人生,哪怕茕茕孑立,踽踽独行,她也在故作坚强,她告诉自己,哪怕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她也能靠她自己生活得很好。 所以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女汉子,只靠自己而活。 可是,现在有一个人,对她敞开了怀抱,对她说,欢迎回家。 而眼前的这个地方,这个院子里的一切,安恬得像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境。 在这一刻,霍思宁才意识到,其实,她并不如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坚强,其实,她也渴望拥有一个真正的家。 1030.第1030章 你相信死而复生吗 进了屋,霍思宁就在屋子里上上下下欢喜地打量个不停,顾叙也任她闹腾,进了屋就钻进了厨房里,叮叮咚咚地也不知道他在捣鼓些什么。 霍思宁将整栋欧式小楼都观摩了一番,对于这套宅院非常满意,尤其是房子的装修设计,都是她喜欢的风格,站在落地窗前,放眼望去,就可以看到整个院子里的风景。 在这样的房子里,养一条狗,和两个人,做三餐饭,就可以度过四季风雨,这样的光景,光是想想,霍思宁就能够感觉到一种满满的幸福。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追寻那个人的身影。 暖色调的灯光柔和地照在厨房,灶台前,一个伟岸硬朗的身影正在低头认真地切着东西,霍思宁心下变得柔柔的,背靠在厨房门上,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忙忙碌碌的背影,只感觉这一切静谧动人到只能用天长地久来形容。 霍思宁心下一暖,忍不住上前,从背后温柔地抱住这个男人,将头靠在顾叙宽阔的背脊上。 顾叙回过头来,低下头就在她脸颊处轻轻啄了一口,这从笑问道:“检查完毕了?怎么样,房子还满意吗?有哪些地方觉得不好的,你提出来,我回头找人过来整改。” 霍思宁摇了摇头,就这么紧紧抱着他的腰,老半晌才开口道:“都是我喜欢的,不用改,这样真好。” 顾叙的嘴角弯了弯,眼神柔柔地看着底下案板上的青葱,也没有推开她,只柔声道:“喜欢就行,你别动,我切点佐料,晚上看你没吃多少东西,给你煮个鸡丝面,家里没有准备其他食材,只能弄这个。” 霍思宁点点头,仍然是抱着他,却是探过头去,看他熟练地切着菜,末了,忽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准备这套房子的?” 顾叙切菜的动作一顿,回过头来:“大概是那次从平洲回来,在广城的时候,你为了抓住那个背着炸弹的歹徒,情急之下假装成了我媳妇儿,当时有个大妈不是还说咱们有夫妻相吗?那会儿我就想,要娶个这样的小媳妇儿,真不错。” “后来回了帝都,我就跟老爷子他们坦白了,决定要把你追到手,一定要把你娶回家当我顾家的媳妇儿!正巧那个时候集团在这边开发了一块地,我就将这一块儿给留了下来,后来慢慢跟你接触,知道了你的喜好,就让设计师根据你的喜好设计了这样一套宅子。” “房子不大,但是以后咱们俩和孩子们住肯定是够了,老宅四合院那边你若是想去住,咱们也随时可以回去,不过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新家,媳妇儿你看怎么样?” “你想得可真够远的,我还没嫁给你呢,哪来的什么孩子?!”霍思宁脸色涨得通红,忍不住啐了他一口。 顾叙面上笑得色|色的:“我是能力你难道还要质疑?孩子这种事,不是咱们努力努力就有了吗?” “去去去,老流|氓!”霍思宁一看顾叙那眼神就知道这家伙又开始不正经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转念想到顾叙刚刚那番话,她却又有些感动,眼角有些酸酸的: “我记得平洲公盘那会儿,你还是跟着欧阳军他们去凑热闹的呢,原来你那会儿就开始喜欢上我啦?算上S市救你的那个下雨的晚上,再加上我卖龙涎香的那次拍卖会,平洲公盘也不过是咱们第三次见面吧?你那会儿怎么就看上我了?” “那是第四次。” 霍思宁愣住,面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嗯?” 顾叙回过身来,按着霍思宁的肩膀,面色严肃下来,认真地看着霍思宁,纠正道:“不对,你算错了,平洲公盘那是第四次,你还有一次没有算。” 霍思宁有些迷糊,顾叙开口提醒她:“在苏氏东华的会客大厅,那会儿我跟苏晋原在谈一个合作项目,会议开完之后,我们从楼上下来,当时你就坐在会客大厅里,眼睛就那样盯着我,被我一眼就捕捉到了。” 霍思宁猛地愣住,她记起来了,那会儿她到S市还不到半个月,结果就遇到了贵人,苏晋原买下了她手里的珍珠,让她一夜之间拥有了三百多万的巨额存款。 之后她看上了一个卖观赏鱼的店铺,那店主因为高利贷追债,不得不将店铺给卖掉。 而她那时候正好就想开店,在跟店主一番交涉之后,决定四百万买下那家店铺。 价格谈妥了,可是她手里的钱还差了不少,为了凑钱,她又一次拿着珍珠去找苏晋原。 正是这一次,她在苏氏东华的大厅里,就意外看到了顾叙。 这一场相逢,让她瞬间想起了重生之前与顾叙的前尘往事,所以当时她就傻在了当场,目光呆滞地盯着顾叙看。 也许是目光太过专注,她的偷窥,被顾叙给抓了个正着。 “你当时的眼神让我记忆深刻,让我很快就对你产生了好奇和兴趣。媳妇儿,我确定在此之前我们应该没有见过从对,为什么当时在苏氏东华,你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是故意的?还是认错了人,把我认成了别人了?” 顾叙的脑海里仍然记得当日在大厅里那个小姑娘的眼神,那是一种夹杂着惊讶,欢喜,感激,羞耻还有慌乱的复杂眼神,就是这个眼神,让顾叙一瞬间就沉溺,自此以后,无法自拔。 霍思宁有些傻眼,她万万没有想到,当日不过匆匆一眼,居然就让顾叙如此念念不忘,惦记至今。 霍思宁想要找借口敷衍,可是看到顾叙那认真的眼神,霍思宁到口的谎言,忽然就有些编不下去。 这个男人,是全心全意地在为她敞开着心扉,也渴望着她能够真正的接纳他,如果她欺骗他,那对顾叙所付出的感情来说,就是一种亵渎。 霍思宁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抬起头来目光紧紧地盯着顾叙,幽幽地开口问道:“顾叙,你相信,人死了还能死而复生吗?” 1031.第1031章 不是GAY,就是性冷淡 顾叙愣住,他不知道霍思宁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在听到霍思宁问出这个问题的那一瞬,脑子里却是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闪过,他想要抓住,却是徒劳。 顾叙心里有些不安,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来紧紧搂住眼前的这个人,开口道:“什么死而复生,媳妇儿,你在说什么傻话?有我在,你什么事儿都不会有,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霍思宁心底那一丝紧张和期待忽然泄了个彻底,她哑然失笑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看过《红楼梦》吗?贾宝玉见到林黛玉的第一眼,就脱口而出,这个妹妹我曾经见过。” “为什么会这样呢?那是因为神瑛侍者为贾宝玉的前身,他对三生石畔的绛珠仙草曾有灌溉之恩,所以在下凡投胎成人之后,看到林黛玉的第一眼,他就觉得眼熟。” 顾叙闻言眉毛挑了挑:“所以你是想说,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觉得我眼熟,好像是上辈子就见过一样,所以你当时就看傻眼了?” 霍思宁眼神中闪过一丝暗芒,笑道:“理论上可以这样认为。事实上,在遇到你之前,我经常做一个奇怪的梦。” 顾叙奇道:“什么梦?” “一个英雄救美的梦,一个参加酒会的女孩,在宴会上被人下了药,狼狈逃出宴会大厅,结果却被一群流|氓堵在巷子里。就在那群流|氓要对那个女孩下手的时候,一个男人忽然出现,将这个女孩解救了下来。” 顾叙听了觉得好笑,这梦,怎么那么像八点档的狗血剧情?果然,她媳妇儿还小呢,表面上看起来雷厉风行及有主见,其实内心还是一个爱幻想的小公主。 “那后来呢?”顾叙嘴角勾起,故作好奇地问道。 霍思宁目光定定地看着顾叙,缓缓道:“女孩身体里的药物发作,对那个救他的男人投怀送抱献吻,结果却被那男人狠狠甩了一巴掌并且直接推开,之后那男人可能发现了女孩身体的不对劲,粗鲁地将那女孩给带了回去,扔在浴缸里用凉水猛浇,后来又叫来了家庭医生,女孩得以解救。” 顾叙忍不住笑:“后面这一段跟那豪门八点档的狗血剧情倒是有些不太相同,不过这男人也太冷血了点,温玉在怀,居然还能坐怀不乱,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我看这人要么是GAY,要么就是性冷淡啊!” 霍思宁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抬起头来看着顾叙:“你确定?” 顾叙笑道:“按照常理推断是这样,这不是你做的梦吗?那你应该知道这男人是谁啊。” 霍思宁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叙:“在我离开巴蜀之前,我确实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不过我在到S市不到半个月之后,就在苏氏东华的会客大厅见到了这个男人。” 顾叙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这个人……是我?” 霍思宁点了点头,戏谑地看着顾叙:“没错,这个人是你,所以我当初在苏晋原的公司楼下大厅看到你的时候,才会那样惊讶和失礼,一直盯着你看。” “噗嗤——”顾叙忍不住笑喷了,伸出手来揉着霍思宁的脑袋,将她那一头海藻一般柔顺的发丝揉乱,吃吃笑道,“媳妇儿,你可真够狡猾的啊,编了一个这样的故事,绕了一大圈,就想挖个坑骂我是吧?我敢肯定,我绝对不是GAY,至于是不是性冷淡,这个我自己说了不算,得你说了算。” 霍思宁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她说这个故事顾叙肯定不会当真,只是前世她的的确确经历过这些,一直深埋在心底,现在她说出来了,不论顾叙信不信,她都感觉到了一种心灵的解放,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不过你这个故事编得还挺有意思的,这么说起来,按照媳妇儿你的意思,难道在你潜意识里,你觉得我们前世就认识,而且上辈子我还救了你,所以这辈子你是来报恩的?嗯,这个不错,以身相许,所以媳妇儿你在苏氏东华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对我一见钟情了?” 霍思宁只觉得额头直冒黑线,鸡同鸭讲啊,顾叙这家伙那脑回路,跟她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两人的关注重点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东西。 顾叙见霍思宁不说话,以为霍思宁被他说得害羞了,愈发来劲儿,将霍思宁一把抱起来放在大理石台上,不怀好意地笑道: “一见钟情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媳妇儿,我必须纠正你一个错误,那就是你编的那个故事,主人公绝对不可能是我,这么好看的媳妇儿扑在我怀里,又是搂又是亲的,你觉得你男人我还能把持得住?嘿嘿,要我是那个英雄,恐怕宁愿牡丹花下死,也要把我亲亲媳妇儿给扑倒。” 说着顾叙自己就忍不住沉沉地笑出声来,没脸没皮地凑上来,低头就衔住了霍思宁那红润饱|满的樱唇,一只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 霍思宁坐在大理石台上没动,微微掀起眼帘,接触到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双眼睛,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又似一团燃烧的暗火,然而这风起云涌的眸子却是深情款款地看着她,那样专注地看着她的样子,深邃而炙热,里面的柔情和宠溺,只一眼,就让她几乎溺毙其中,难以自拔。 霍思宁心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刚刚跟这个男人说什么前世今生这个话题,简直就是犯傻。 不管前世发生过什么,不论那个人是不是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站着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全心全意爱着她的,唯一的那一个。 顾叙将整个身体靠近,一只手从她的衣襟里滑了进去,霍思宁脸一热,一抹俏丽的颜色爬上脸颊,却终是认命地缓缓闭上了眼睛,也没有躲开,闭上眼睛迎了上去,与眼前这个人深绵。 1032.第1032章 待我长发及腰 耳语温存,一碗鸡丝面一直闹腾到十一点才出锅,顾叙拿了一个大碗装着,两双筷子,各坐在餐桌的两边,头碰头共享一碗热面。 “真好吃,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吃着那鸡丝面,霍思宁不由得伸出大拇指赞了一句,顾叙笑了,面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得意:“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嘴馋了就经常会自己弄点东西打牙祭,厨艺自然就练出来了,只可惜家里材料准备不齐全,不然我还能给你做几个拿手菜呢。” 霍思宁心里酥酥麻麻,望着眼前冒着白色蒸汽的鸡丝面,想象着以后的日子里,推门进屋就能闻到饭菜的香味,直奔厨房就能看到一个有条不紊地忙碌张罗的身影,光想这么想想,她就觉得眼热热的,对于未来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和期待。 “顾叙……” 对面的霍思宁忽然开口唤他,声音有些沙沙的。 顾叙将鸡肉丝一点点挑出来拨到霍思宁那边,骤然听到霍思宁叫他,忙抬起头来:“怎么了?” 霍思宁眼神里亮亮的,闪过羞涩,却是微笑看着他,语调轻柔:“我还有几个月就过生日了。” 到那个时候,我就满二十岁了,你娶我好不好? 现在霍思宁有点理解那句“待我长发及腰”的含义了,也能体会到顾叙总是时不时地数日子,老是把她二十岁那句话挂在嘴边的心情了。 从来没有这样迫切的感觉,她希望马上就结婚,甚至期待着嫁给这个男人之后的日子,她觉得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了。 似乎是从霍思宁的眼神里看出了她的心思,顾叙笑了笑,凑上前来,吻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又缓缓向下,她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乖巧地闭上了眼睛,任他予取予求。 那带着鸡丝面鲜香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一点点噬咬着她,带给她是不只是身体上的安逸,还有心灵上的沉醉。 吻闭,顾叙将她揽在怀中,抚摸着她长长的头发,轻声在她头顶道:“都交给我,好不好?你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等着,所有的事都由我来办,你安心等着做顾太太,嗯?” 霍思宁就贴在他的胸口,满满听得从他胸腔传来的剧烈的心跳声,只觉得耳畔都热得要烧起来了,一双手下意识地揪着他衣服的边缘,羞赧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片安宁。 时光不会静止,但是岁月却能静好,这样的日子,真好,不是吗? 无梦到天明,第二天一大早,顾叙和霍思宁又开车到了玉龙山,那边秦家几个家属都在,秦海燕正在给秦老爷子喂粥,看到霍思宁过来,秦家所有人都朝着她看过来。 霍思宁进门也顾不上寒暄,直接问道:“老爷子昨天晚上情况怎么样?” “专家组的人昨天都在,观察了一整夜,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也没有再咳血的症状,昨天晚上吃了东西,消化也正常,今天还自己爬起来走动了,早上护士给他又重新测了血压和血糖这些,指数都算正常。”欧阳军接口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朝着秦连山的腹部探去,天眼之下,秦连山胃部的大块肿瘤消肿了不少,但是仍然能够看到很多非正常肿瘤颗粒滞留在胃部,这些颗粒是拔除不净的,而且未来很有可能也会成长为大块的恶性肿瘤。 这样的情况其实算不得乐观,但是霍思宁也没办法,只能暂且用碧珠灵气压制住病情,又用灵气对老爷子的身体进行了一遍梳理,好让老爷子能够完全恢复如常,而不是卧病在床。 “现在的情况,最重要的是生活规律,保持好轻松愉快的心情,适当地做一下运动。”在做完这些后,霍思宁开口说道,末了她沉吟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欧阳军: “还可以去咨询一下专家组的教授,如果情况稳定的话,看看可不可以出院,在医院这样的环境里毕竟压抑,对老爷子的身心都不好,我看如果允许的话,还是回去调养吧。” 欧阳军闻言点了点头,和秦天两个人急匆匆地就去找赵宏儒去了。 看过了秦老爷子,霍思宁和顾叙也没有一直在玉龙山耽搁,两个人下了山之后,顾叙就开着车回了盛唐,然后将车钥匙扔给了霍思宁:“你肯定还有事情要处理,车你拿去吧,等下午下班的时候来接我就行。” 霍思宁也没客气,直接就接过车钥匙,上了车之后,霍思宁就从手机里翻出了一个电话给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很快就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喂,你找哪位?” 霍思宁直接问道:“你好,我是在网上看到您的信息的,您这儿有仓库出租对吗?” 那边态度立马就变得和善了不少:“对,我这儿有仓库出租,你要租多大的,租多久?我这儿都是半年起租。” 霍思宁笑道:“我就租半年,大概有个一两百平就够了,你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就过去,要是看好了直接就签合同。” 那人听到霍思宁这话当然是高兴不已,立刻就把地址给发到了霍思宁的手机上。 看到地址,霍思宁想了想,又给吴均发了条消息:“你在帝都吧?给我想办法在中午之前弄几个海运货箱来,大小的话10尺15尺的就行,新的二手的都可以,重点是要快,地址我等会儿发给你。” 那边吴均回复速度倒是快,也没问霍思宁要货箱干什么,直接就一个字:好。 霍思宁喜欢吴均这样的手下,做事利索,也从来不会啰嗦,这种从部队里出来的退伍军人就是好,一切都以上级的命令为主,绝对服从。 她下意识地吹了一下口哨,启动引擎,开着顾叙那辆低调的迈巴赫就威风凛凛地到了市郊。 按照那个出租人所说的地址来到了仓库所在地,车刚停稳,那边就有两人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那人一看到霍思宁这车就愣住了,下意识地就顶了顶旁边那个,惊呼道:“卧槽,迈巴赫!” 1033.第1033章 租个仓库 说话的人一脸的激动,恨不得直接上手摸一摸,没想到一抬头看到推门下车的人,就傻眼了。 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戴着一顶可爱的毛线帽,穿着羽绒服踏着雪地靴,还背着一个双肩背包,一副活脱脱的学生打扮。 这车主,怎么看怎么跟这辆拥有着高贵气质和粗犷野性的迈巴赫不搭边,小姑娘站在车门边上,看起来就像是美女与野兽的全新组合,怎么看怎么诡异。 “你们谁是这仓库的出租人?我是来租仓库的。” 霍思宁一下车就看到了这两个人,她目光扫过,就猜测到这两人里面应该有一位是她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接电话的那个,所以就直接开口询问道。 那个看到迈巴赫就有些迈不开腿的人立刻就撞了旁边的伙伴一下,提醒道:“哎,老丑,叫你呢!” 那老丑这从回过神来,有些惊讶地看着霍思宁:“你……小姑娘你就是刚刚给我打电话的那个?” 霍思宁点了点头:“对,就是我,仓库在哪里,不介意的话,带我去看看吧?” 老丑忙点头,目光又在那辆迈巴赫上瞟了几眼,这从不舍的转过身往后面走:“姑娘你跟我来吧。” 霍思宁跟在两人后面往前走,就听到前面两个大老爷们儿在偷偷往后瞄,一边瞄一边压低声音议论道:“嘿,哥们儿,看到没,那可是迈巴赫!” “知道,那款,老子前阵子刚在市里面车展上看过,62S新款,你知道多少钱吗?” “少说也得两三百万吧,这可是有钱人开的玩意儿!” “屁,两三百万你给老子买四个车轱辘!这车九百多万,要全办下来,估计得上千万!” “上千万?我滴个妈呀,这小丫头片子开这么壕的车,看样子是个有钱的主,现在人要租你这仓库,你可别犯傻啊,价格开高点,这么有钱,看起来又是个学生,肯定不会跟你砍价。” “这不用你教,老子就是干这个的,还能吃了亏?有钱人根本不会在乎这个。” 霍思宁就在身后跟着,听得那两人说的话,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暗道这两人真以为她听不见吗? 走到了那个仓库跟前,那两人将仓库大门打开,霍思宁顺势走了进去,绕着那仓库四下打量了一番。 她要租一个仓库,目的不过是想将储物戒指里的那些古董文物给过渡出来,这样的仓库不需要多大,也不一定要那儿多齐全的设备,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保密性。 因为她要将戒指里的东西一股脑都拿出来,如果被人看到了,那就遭了,所以霍思宁必须确认的一件事,就是这个仓库不能有电子眼和其他监控设备,最好是连窗户都不要有。 这是霍思宁之前在网上看到这个仓库的招租信息后就特意将联系方式存入手机的原因,因为这人发布在网上的仓库信息,正好符合她的条件,就像是专门为她设计的一般。 不过网上的信息不一定都是真的,霍思宁还得再检查检查,这家仓库确实是简陋,里面空空如也,连空调都没有,更不要说夏天仓库存放物件需要的冷气设备,这样的仓库能租得出去,那可真是让人见鬼了。 不过,这两人现在算是遇到贵人了,碰到了霍思宁这个什么都不讲究的租客,只随意地看了几眼,就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拍板定了下来。 “挺好的,你开价吧,要是价格合适,我就直接定下来。” 那两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似乎对于霍思宁所说的话有些不太确信:“你确定?就这条件,你没有意见?” 这两人不是第一次碰到来看仓库的租客了,那些租客一来看到这简陋的条件立马掉头就走,连价格都不谈了,像霍思宁这样爽快的,他们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去添购点设备来完善一下这仓库设施,但是一来那些设备购置价格比较昂贵,他们根本没这么多闲钱买那些东西;二来这仓库位置比较偏僻,如果真添置了那些东西,就必须得有人专门守着,这两人自己又没时间,如果要请人的话还得费钱,光是想想就麻烦,所以他们就索性放弃了。 本来这两人都没抱希望了,打算就让这仓库闲着算了,结果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闲置了这么长时间的仓库,居然还真有人打电话来问了,而且这租仓库的小姑娘一看就不是懂这方面行情的,关于仓库管理设施方面的问题她连问都没问,就决定要租下来。 这样的好事儿,让这两人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总觉得事情不会有这么顺利,说不定这姑娘后面会出什么幺蛾子似的,所以这两人用一种极为怀疑的眼神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忍不住就笑道:“条件方面差一点就差一点,我租你们这仓库也用不上那些东西,无所谓,你直接开价就好,不过价格可别太离谱,我来之前可是查过的,你们这一代的仓库价格大概是什么情况,我还是有所了解的。” 那两人闻言不由得愣了愣,彼此对视了一眼,推搡了几下,这从开口,似是试探地问道:“那就一个月八千吧。” 像这种小型仓库出租,一般都是按天计算,每平米的租赁价格一天是一块到一块五之间,霍思宁大略看了一下,目测这个仓库的面积在两百平,按照一块五每平米的最高租赁价格计算的话,这仓库一天的租金就是三百块钱,一个月就是九千。 不过这是建立在仓库各项设施都完善的情况下,按照最高标准来进行计算的,眼前的这个仓库什么东西都没有,收八千一个月的租金,已经算是贵得离谱了。 但是霍思宁确实是时间紧迫,也懒得跟这两人计较这些了,八千块于她而言确实不算什么,所以她并未讨价还价,直接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这小姑娘果然是壕,可惜他胆子太小,根本不敢开高价啊! 那出租仓库的男人见霍思宁这么爽快,顿时眼中又流露出懊恼的神情,暗自后悔自己价格开得太低了。 只是这会儿再后悔也没用了,再怎么贪财,这两人也做不出临阵反悔这样没节操的事儿,老老实实地将合同拿了出来,与霍思宁签下了租赁协议。 1034.第1034章 陆首长撑腰 合同签了半年,再加上两千块押金,霍思宁直接拿了五摞未拆封的万元钞票递给了那个仓库户主,那户主点了一下钱确定没有没有错后,就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钥匙递给霍思宁。 那两人也没有逗留,在离开之前又绕着那辆迈巴赫转了几圈,靠在迈巴赫上照了几张照片之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这时候,吴均正好把集装箱的事儿给办好,给霍思宁打电话问她那批货箱要送到哪里。 霍思宁把地址发个了吴均,然后她就回到了车上,开始给黄振龙打电话: “黄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那批东西已经在运回来的路上了……肯定安全,大概到下午的时候就能到帝都,到时候我给您打电话……对,您尽快安排几辆货车,东西有点多,怎么运到博物馆去也是个问题……成,这事儿我不管,您来处理……好,您就安心等我的消息吧。” 霍思宁的这个电话刚挂,不到三分钟,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周世涛第一个就把电话给打了进来:“东西走什么路弄回来的,现在到哪儿了?你确定没有问题吧?需不需要我给你多叫几个人?” 周世涛话语里很是急切,却也难掩激动,对于那批即将被运回帝都的文物,他可是充满了惊喜和期待,恨不得马上就能看到东西。 霍思宁对周世涛进行了一番安抚,示意他稍安勿躁:“您别着急,晚上东西肯定就到了,走的不是水路,是旱路,东西没有出问题,一件也不差,您就放心吧。” 周世涛又询问了几句,霍思宁艰难地应付完周世涛,刚把电话挂断,还来不及捏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电话又响了,那边陆首长咳嗽了两声,语气平静地问道:“我听说,你这回大闹东洋,弄回来一大批古董文物?” 霍思宁有些尴尬:“陆爷爷,您知道了?” 陆首长唔了一声,严肃道:“你这丫头胡闹也没个限度,整出这么大动静,害得大家都跟着你提心吊胆的,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跟你爷爷我事先商量商量,连说都不说一声,怎么,你这是不相信陆爷爷啊?” 霍思宁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急忙否认道:“不是,陆爷爷,我这真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只是这事儿怎么说也是盗窃,在道德上站不住脚,我怕说出来会被您骂,就没敢跟您提。” “你也知道会被我骂啊,你这不管不顾地捅破了天,惹得我们几个老头在这儿干着急,还得给你擦屁股,你这胆子也忒大了吧?” 霍思宁讷讷不知该如何言语,那边陆首长骂人骂过瘾了,这从清咳了两声,淡淡道: “你这胆子大是大了些,却也不失华夏民族的血性,这事儿做得虽然不地道了些,但是能给东洋人一个教训,让他们吃这么大一个亏,在这方面还是值得表扬的。” “东西拿回来了就行,这些年我们没少跟东洋斡旋,想要将那些文物召回,结果那些鬼子一个个只会睁眼说瞎话,这回他们丢了这么多东西,我倒要看看,他们要怎么收场。” “你师父早上从给我打了电话,说除了那几十件展览品,你们还多拿了四千多件文物,既然国立博物馆不肯承认,这些东西咱们就当从未流出过国门,回头我让人帮你处理一下,对那些东西登记造册,东西就先寄放在故宫库房里,等你那个私人典藏馆建起来再说。” 听到这话,霍思宁顿时瞪大了眼睛,陆首长这话什么意思?是同意她建私人典藏馆了? “至于那几十件展览品,都已经曝光了,暂时就先别再露面了,我给你都没收了,那些东西你就别惦记了。” 霍思宁听明白了陆首长的意思,连忙点头应承:“是,原本我也是打算直接捐了的,东西您收着孙女肯定没意见。” “你这丫头向来鬼精鬼灵的,但谁也料不到你居然能干出这么大的事儿来。我们几个老头这几天晚上都担心得睡不着觉,你说你要怎么赔偿吧?”陆首长忽然改变了话头。 “这……”霍思宁语塞,有些不大好意思。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总之,你这回干的事儿,确实是扬眉吐气,大快人心。” “我刚听黄老头说,东西已经走旱路运回来了,一会儿我帮你给黄老头那边拨一批人,晚上就负责接洽对接,把东西运进故宫库房,这事儿你不用操心,肯定不会泄露半点消息,剩下的事情也会给你处理好,如果东洋方面真把矛头对准咱们这边,到时候外交部那边会给解决,你不用担心。” 陆首长面上的表情放松下来,眼中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愈发威严凝重: “但是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给我记住,这一回你没让人抓住,那是侥幸,不要以为得了几句表扬就飘飘然,东西虽好,但是让你一个孩子去冒险,这绝对不是我们这些老头愿意看到的,所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霍思宁表情一顿,老人这话的语气虽然重,但是她却能从中听得出浓浓的担忧和关心。 她心下一暖,立刻坐直了身形,扬声道:“是,一定谨记于心,时刻不忘首长教诲!” 听到霍思宁搞怪的回复,陆首长朗声笑开,这会儿霍思宁是不在他跟前,不然他一定要伸出手指点这小丫头额头几下,笑骂几句。 不过得到这样的好消息,陆首长心情确实很不错,连中午饭都多吃了一碗,那边秘书见陆首长面露红光一脸欢喜,还忍不住好奇询问了一句,陆首长却是笑而不语,只是时不时会询问秘书,博物馆那边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这边霍思宁挂断电话,却是激动得久久不能言语。 陆首长一句话,她一直担心的问题,居然就这样解决了! 由第一首长调派人手来处理,她根本不需要再担心后续问题,天塌下来也有首长替她撑腰呢,她怕个鸟! 1035.第1035章 装甲车出动! 得了陆首长的首肯,霍思宁也没那么多顾忌了,在吴均将集装箱送到仓库后没多久,霍思宁就找了个借口将吴均给支走了,然后她一个人偷偷潜回仓库里,大手一挥,将储物戒指里那数千件古董都挪了出来。 按照分类,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古董整理了一遍,然后将这些东西通通塞进那些集装箱里。 至于那些要充公的几十件展览品,则另外装在了一个货箱中。 做完这些,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霍思宁回到车上歇了一会儿,就给黄振龙那边打电话。 黄馆长连午饭都没吃,接到霍思宁的电话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给周世涛打电话,又心急火燎地将几个老专家给召集到了一起,干巴巴地等着霍思宁的电话。 得到了霍思宁的指示,很快一群人就出发赶往市郊。 赵阳跟刘成一下子收到了五万块的租金,这下荷包鼓囊了,干脆在附近农家乐胡吃海塞了一顿,吃饱喝足了,这从准备回市里,忽然刘成想起了什么,说道:“哎呀,光顾着吃了,忘记一件事了。” 赵阳喝了点酒,脸有些红,脑子也有些晕乎乎的:“什么事儿?” “电表啊,咱忘记抄电表了!这租仓库肯定是存放什么物品,到时候绝对少不了要用电,这电表不抄,回头人用了多少电都不知道,到时候不交电费,这钱难道咱们垫?不行,这亏咱们可不能吃!” 刘成一拍脑门,暗道自己糊涂,拉着迷迷糊糊的赵阳就往仓库那边走。 结果才走到仓库那条路上,远远地就看到那辆迈巴赫还停在仓库门前的地坪上。 刘成有些疑惑,忍不住摇了一旁的赵阳几下,有些好奇地问道:“喂,阳子,你看看,那是不是那辆迈巴赫?怎么还停在那儿啊?咱们都把仓库租给她了,这也过去一个上午了,她怎么还在那儿?” 赵阳挥了挥手,眼睛迷茫地看了那边的迈巴赫几眼,含糊不清地道:“在等人吧,那小姑娘一看就是个学生,她租那么大仓库干什么,肯定是给别人租的,而且你看人家开得起迈巴赫,家里能缺了她的钱,说不定自家别墅里面就有地下室,来租咱们这不到两百平的仓库,本身就不正常。” 酒鬼的话本来是没什么值得信的,但是刘成听到赵阳这话,脑子里却是有一个念头蓦地闪过,心下猛地就是一沉,一拍赵阳的脑袋,给了他一个爆栗,怒道: “妈的,你这孙子怎么不早说,该死的,咱们都忘记问了,这娘们儿租了咱们的仓库,到底是要干什么!” “这么有钱的人,要是简单储存点货物,不去租大厂房,却跑来租咱们这烂房子,这不是搞笑吗?” “不对,这肯定不正常,这娘们儿租了咱们的仓库,该不会是想干什么违法的事儿吧?会不会这女人其实是毒|枭,租仓库是用来制|毒的?” “阳子,你给老子醒醒,你说她要真是贩|毒的怎么办?咱们把仓库租给她,回头要是警察调查起来,咱们会不会也跟着遭殃?” 那赵阳酒劲上来了,索性直接趴在刘成的后背上,将他当成了肉肉垫子,打了几个呼噜,睡得正酣。 刘成顿时气结,一转身就直接将赵阳扔在了地上,抬起头来看了看那边停在地坪里的迈巴赫一眼,跺了跺脚,决定先将赵阳扔在这儿,偷偷潜回仓库去看看。 没想到他这才往回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一阵大乱,随着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大地放佛都在为之颤抖。 这是什么声音?地震了? 刘成心下不由得一凛,脑子里瞬间就意识到了危险,几秒的惊愕之后,回过身来拉起赵阳,紧张地就要带着他跑。 赵阳睡得正迷糊呢,被刘成粗鲁地拉扯起来,顿时就来了火气,不耐烦地抬起头来斥道:“老成你干什么呢,老子睡觉呢,你拉老子干什么?!!” 刘成都要气死了:“还睡,睡你麻痹,再睡你特么命都要没了,你没听到吗?地震了!” 赵阳睁开眼,就看到不远处迎面开过来的装甲车,顿时忍不住嗤笑道:“什么地震,你小子傻逼了吧?哪有这样的地震,你觉得脚底下晃动了吗?你眼瞎啊,没看到那边开了一队装甲车过来了……嗝……真特么邪门,这郊区又没有武装部,怎么会冒出来装甲车……” 赵阳还在说着醉话,一旁的刘成却是连赵阳说的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就傻愣愣地看着前方,只见三辆驾着炮筒的坦克车轰隆隆从前面开了过来,不管它们的前面有什么,只要是阻挡住它们去路的障碍物,在面对这钢铁巨龙的时候,好像都变得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滚滚车轮下,路边的杂草灌木甚至挡路石都毫无悬念地被碾压,那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赵阳和刘成站着围墙这边,看到这一幕,刘成一点都不怀疑,只要那钢铁巨龙开炮,他身前这作为遮挡物的围墙就会瞬间变成一片废墟。 在那三辆坦克开过来之后,后面紧跟着的四五辆军方路战车也一路开了进来,乍一停稳,车子里坐满的迷彩服军人一个个就跳了下来。 这又是坦克又是战车的,搞出这么大的威势,刘成躲在那围墙脚下,都被眼前这一幕场景给吓呆了。 他也就是一平头老百姓,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平时在电视上看到这些部队里的军人和装甲车是一回事,现在看到这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自己,几乎就要指到他的额头了,这种强烈的震撼,让他不自觉的就要发抖了。 更让刘成感到惊愕的是,这些从车上跑下来的人,虽然脸上都抹着黑一道绿一道的彩油,看不出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跑在最前一排的两个人,肩膀上都扛着军衔,而且赫然都是两道杠杠四颗小星星。 他们身后还有三十来个人,打扮的和他们这几个人差不多,肩膀上的军衔最少的也是两道杠杠两颗小星星! 1036.第1036章 报告首长 眼见着这一下冒出来的这些人,两个大校,还有一堆上校中校,都是军队干部级别的人物,这可把刘成吓傻了,他窝在那墙角根瑟缩着,大气都不敢出。 别说刘成了,就是霍思宁也傻眼了。 她这正在迈巴赫里面打盹呢,就听到震耳的轰鸣声,睡得迷迷糊糊地就被吵醒了,往车窗外一看,把她给吓得不轻,从外面开进来一拍装甲车,直接就把她这小仓库地坪给围住了。 霍思宁有些懵,推开车门走了出来,那边跑下来的那两个大校,一看到霍思宁,立刻就挺胸抬头,做了一个标准的敬礼,嗓音宏亮地喊道:“报告首长,第27军集团军下属第49机械化师集合完毕,请指示!” 霍思宁:“……” 这都什么情况?霍思宁脑子晕乎乎的,从仅有的一丝清明之中,抽丝剥茧,猜测着这事儿的可能性。 “那什么,你们这是……陆首长调派过来的?”霍思宁尴尬地问道。 那两大校立刻就扬声道:“是,首长吩咐,事关重大,请我们师来维护秩序,一切听从您的指挥和派遣!” 霍思宁的嘴角抽了抽:“额呵呵呵呵。” 陆首长您有没有搞错啊,弄这么些人来搞得大张旗鼓的,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您要帮忙,直接派几辆货车过来把东西偷偷运到故宫去不就好了吗? 这边霍思宁身形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正巧就在这个时候,黄振龙带着那几位专家也开着车过来了,那几个老专家们看到这阵仗,也有些发蒙。 “黄老,您可算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霍思宁看到黄振龙顿时如看到了救星,立刻就迎了上去,哭笑不得地指着那些迷彩服官兵。 黄振龙回过神来,看霍思宁一脸受惊的模样,忍不住就笑道:“这是首长安排的,不用担心,他们就是来这儿搞军事演习的。”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一愣,旋即就明白过来,陆首长这是假借军事演习掩人耳目,毕竟这么多东西运到故宫去,想不引起人的注意都难,到时候那些好事的媒体一查,指不定就能将这事儿跟国立博物馆被盗一案对上号,所以陆首长从会弄出这一出,以此来混淆视听。 只是他这借口找得未免也有些太假了,一整个师跑到市郊来军事演习,这事儿懂行的人一听就能察觉到不对劲。 不过霍思宁也能想得清楚其中的道道,任何事情和军队扯上了关系,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盗铃也罢,就算有媒体怀疑,也绝对没有胆子敢在这事儿上做文章,所以陆首长派这么一群人来插手,绝对是好心,而且办的肯定不是坏事。 “别说那些废话了,东西呢,都运回来了吗?有没有什么损失,在路上有磕坏了的吗?” 黄振龙眼神里满是焦急之色,这会儿他关心的可不是这些杵在旁边的兵痞子,他只关心霍思宁带回来的那些宝贝。 “没呢,我师兄的人前脚从走,你们后脚就到了,我一直在这儿守着,肯定不会出问题。东西都在仓库那边放着呢,您带着几位老专家跟我来吧。” 说着霍思宁就带着黄振龙几个人转身朝着仓库那边走去,掏出钥匙来开了仓库门,将黄振龙几个人领了进去之后,又急匆匆地将门给关上了。 那两位大校就这样被霍思宁给忽略了,但是这两人面上却是一点不悦的表情也没有,领着身后那几十名士官,在冷风中如雕塑一样站着,一动也不动。 刘成在墙角看到这一幕,顿时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浑身血液都开始沸腾,在吃惊的同时又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 妈的,老子这特么是看到了什么大新闻了吧? 那娘们儿在那仓库里究竟藏了什么,怎么会召来军队的人? 而且看那两大校在那个小丫头片子跟前毕恭毕敬的样子,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这些军队贸然出现在这里,还假借军事演习的名义,刘成隐隐察觉到这事儿透着邪乎,觉得这里面恐怕还隐藏着什么大内幕。 想到这儿,刘成心下顿时激动不已,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朝着裤兜摸去,哆哆嗦嗦地就拿出了手机,悄悄咪咪地打开了摄像功能,对着数米之外的仓库地坪就开始偷偷摸摸地进行拍摄。 那边霍思宁带着黄振龙几个进入到了仓库,将仓库里的白炽灯给打开,昏暗的光线下,黄振龙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仓库里面的六七个大集装箱,霍思宁将集装箱一一开锁,拉开箱门,一看到货箱里面装着的物件,黄振龙整个人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和黄振龙一样状态的,还有跟着进来的另外几个老专家们,看到这些分门别类放置在货箱里的东西,每看一件,几位老专家就惊呼一声,最后根本控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每一个人都是热泪纵横,激动不能自已。 霍思宁站在一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站着,任由那些老专家们摸着那些文物,发泄着他们压抑多年的情绪。 “《丧乱帖》、《永乐大典》、《红白芙蓉图》……这些东西哪一样不是国宝级文物,这一回,再也没有人敢说,我们华夏文明的瑰丽宝库都被藏在东洋了!” “当年咱们当学徒的时候,跟着师父走南闯北,也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啊。看到这些珍宝,就可以想象到,当年那些东洋远征军,在咱们华夏国掠走了多少瑰宝,又毁掉了多少物件!” “可不是,这些年我带着学生们去东洋参观,在那些博物馆里,每次都只能远远地隔着玻璃展柜看着,连拍摄一张照片都得偷偷摸摸的,这感觉,真是憋屈而又耻辱啊!” “没想到啊,活了大半辈子,我这半个身子都要入土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样一天,让我这个糟老头子亲眼见证到这么多文物重回华夏国的场面!” “盼了多少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老黄啊,老子我这辈子真知足了,就算要我现在去死,老子也死而无憾了!” (ps:卖萌打滚求票,推荐票月票打赏飞起来,不要吝啬,都扔给我吧~) 1037.第1037章 偷窥者 几名老教授在一番议论感慨之后,终于意识到该干正事了,在经过一番商议后,决定就按照霍思宁这些物件的摆放方式搬运到装甲车上去。 霍思宁当然没有异议,跑到仓库外,看了那两大校一眼,有些尴尬地道:“两位大叔,麻烦你们安排一下,让后面的兵哥哥们帮忙把仓库里的东西搬到车上去。” 那两大校对视了一眼,立刻就立正挺胸抬头:“明白!” 霍思宁额头黑线又要冒出来了,看了看后面那些士官一眼,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搬东西的时候要慢一点,不用着急,千万别磕着碰着了。” 两大校点头道:“是!绝对服从首长指示!” 霍思宁:“……” 回过身进了仓库,把两扇大门打开,那些士官就有条不紊地进入到了仓库内,黄振龙和几个老专家也生怕出问题,一个个开始化身成为了指挥员,卯着嗓子开始吼: “那可是《菩萨处胎经》,它可是世上仅存的西魏墨迹,人间传世最古老的写经,动作幅度小一点,千万别弄褶皱了……” “哎哎哎,你们搬那个猛虎食人卣注意点,那可是商周青铜器,磕碰了损失可就大了……” “那箱子里都是瓷器,留意脚下,别绊着了,那瓷器经不得摔!” “那石碑挪不得,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别偷懒,把力气使出来,把那石碑搬起来,别撒手啊,这可是国宝!” “……” 就听到屋子里到处都是专家们的叫喊声,那两大校和士官们一个个手足无措,额头直冒冷汗,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 霍思宁看得哭笑不得,急忙将那几个专家给拉到一边,示意那两位大校继续搬。 那几位专家也意识到他们这一通瞎指挥让这屋里都乱了套了,顿时又是尴尬又是窘迫,忙住了嘴,只是目光仍然是紧紧盯着那些东西,生怕出半点纰漏。 没了几个专家吆喝,那些士官们手脚总算能放开了,一个个动作麻溜地搬起仓库里的东西就往那边装甲货车上搬。 东西陆陆续续地搬了出去,仓库内几个集装箱也满满地空了下来。 黄振龙一颗悬着的心也慢慢地落了地,望着那些东西,他的一双眼睛都开始放光了,看着霍思宁道:“霍丫头,这典藏馆的事儿我听说陆首长已经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弄这个啊?需不需要老头子我给你参详参详?” 霍思宁笑道:“等明年吧,国立博物馆的事儿现在正闹得沸腾,国内外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这时候要是建典藏馆,说不定就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所以这事儿还是先缓缓吧,等风声过去了,没那么多人关注了再说。” 虽然陆首长承诺了会给她撑腰,但是霍思宁还是想低调一点行事,毕竟她这事儿做得确实有些大,要是真被人给捅出去了,东洋那边真想死盯着她不放的话,外交部那边也不好处理。 所以霍思宁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她还是先暂避锋芒,不要给陆首长惹麻烦为好。 听得霍思宁这番回答,黄振龙倒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对于霍思宁这样的选择极为赞赏。 周世涛这个徒弟确实没有收错,虽然是女娃娃家,但是就冲着她敢闯入国立博物馆盗取这么多文物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小丫头的胆量和气魄不比任何一个男孩差,甚至要比周世涛前面收的那几个男徒弟还要更胜一筹。 更重要的是,在拿回这么多文物后,这小丫头也并没有飘飘然,仍然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懂得韬光养晦暂避锋芒,不过二十岁年纪,就能有这样沉稳冷静的心境,这样的心性,就绝非一般人所能及。 黄振龙现在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每次一提到这个小徒弟,周世涛就总是一副跟谁急的模样,把这小丫头当成宝贝一样。 一开始黄振龙还各种嘲笑,觉得周世涛这样的表现太夸张了,可是现在看到这小丫头镇定自若地指挥的样子,黄振龙心下却是对周世涛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红眼病都要犯了。 开什么玩笑,别说是周世涛了,要是他也有一个这样争气又长脸的徒弟,他恐怕也要跟那老头子一样,恨不得把这丫头当宝贝给藏起来,谁也不让碰。 不过黄振龙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这样的好苗子被周世涛给抢了,他要再去寻一个,谈何容易? 黄振龙忍不住又回过头去看了霍思宁一眼,忍不住一声长叹。 最后那块鸿胪井碑被单独放在了一辆车上,所有的东西就都搬到车上去了。 霍思宁不放心,每辆车上都检查了一番,把每件物品都清点了一遍,跟她手上的册子一一对上号,确定没有问题了,这从冲着那两位大校点头示意。 那两大校正准备下命令吩咐手底下的人启程打道回府,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其中一位大校眼神顿时一沉,猛地就回过头来,目光如鹰隼一般看向身后那堵墙面,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配枪,厉声喝道:“谁在那儿!滚出来!” 那边刘成吓得顿时一个哆嗦,面色一片煞白,战战兢兢地就从围墙根里站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就伸出双手来就做出了投降的姿势,嘴唇颤抖着,急切地解释道:“我……我不是坏人……我就……无意中看见……我……” 刘成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被那大校用枪指着,他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他旁边醉着的那个赵阳还要跑出来捣乱,赵阳一把抓着刘成,站了起来就冲着刘成喊道: “老成,刚刚那装甲车呢……麻痹的老子还没摸过装甲车呢……今天运气真好,上午摸到了迈巴赫,下午就见到了装甲车……嘿嘿,老子今天肯定是转运了……不行,好不容易看到了装甲车,一定要摸摸,老子还想对着装甲车撒泡尿呢……老成你记得给老子拍照……” 1038.第1038章 抓包 刘成都要哭了,那边被一个大校用枪比着,这边还有个醉鬼在说胡话,他这腿都有些发软,尿都要吓出来了。 尤其是赵阳说对着装甲车撒尿,这家伙嗓门大,这一嚷嚷,整个地坪的人都听到了。 刘成只感觉心下一万只草泥马奔过,恨不得跳起来抓着赵阳就是一顿暴打。 泥煤的,赵阳你这个王八蛋,你特么喝醉酒了就胡咧咧,你特么这回要害死我了! 如果说,之前在看到仓库里发生的一幕幕的时候,刘成感觉到的是兴奋和震惊的话,这会儿刘成感觉到的就是懊悔和害怕,如果他知道留在这儿会被抓包还被人用枪顶着的的话,他绝对不会蠢到在这儿自寻死路。 这会儿刘成只恨不得时间再回到一个小时前他刚看到那些装甲车出现的那会儿,这样的话,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墙根下蹲着,早屁滚尿流地拽着赵阳这个祸害精滚蛋了! 只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事实上,一开始看到那些士兵从装甲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刘成是非常激动和得意的,他觉得自己运气真好,居然抓到了这样的大新闻,一思地想要探个究竟。 之后那些士官开始安排进入仓库搬东西,看到那些士兵从仓库里抱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之后,刘成就惊得瞪大了眼睛,手里哆嗦着,手机都差一点抓不稳了。 眼看着那士兵从商周青铜器搬到了明清瓷器,又听到有专家在那喊那是国宝,刘成就算再傻也明白那些士兵从仓库里搬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了。 这段时间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国立博物馆被盗事件刘成自然也是知道的,而且新闻被爆出来的那天,他正好闲得无聊,在看过国立博物馆那段公开发布会视频之后,他还特意去搜索了一下那些博物馆丢失的物件的相关资料,虽然没能完全记住那些东西的名称和具体信息,但是那些东西具体长什么样,他脑子里还是模模糊糊地有些印象的。 所以在看到那些士官搬出来的东西之后,刘成就发现了一个极为重大的问题。 有几个士官手里抱着的物件,好像还真能跟东洋国立博物馆那些丢了的文物对得上号! 这个发现让刘成整个人都懵了,他的脑子里蓦地冒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感到震惊和不敢置信的念头。 卧槽,这些玩意儿,该不会真是从东洋盗运回来的吧? 越想刘成越发觉得他的这个猜测是对的,如果只是搬运几只普通的工艺品,怎么可能出动得了军队,而且这些士官级别最低的也是中校,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指挥得动,这么多高级别军官出现在市郊,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些从仓库里搬出来的物品,价值太高,必须由军队护送! 意识到自己可能挖掘到了一条大新闻,刘成顿时心跳加速,眼眶都涨红了,他的双手紧紧攥着手机,调整焦距想要将那边的情况拍摄得更清晰一点。 结果就是这个时候,旁边醉酒的赵阳睡在墙角边的地上似乎有些膈得慌,在身侧抓了抓,有些不太满意地嘟囔起来:“被子呢,老子的被子呢?” 这声音可把刘成给吓坏了,他下意识地就蹲下身想去捂住赵阳那张嘴,慌乱之间踩到了墙根的树枝,咯吱作响,结果就被那边的人给察觉了。 刘成对这坏事的赵阳恨得牙根痒痒,可是这会儿却也是无可奈何。 那边那大校听到赵阳扬言要对着装甲车撒尿,顿时那一双犀利的眸子里泄露出寒光,眼睛不自觉地就眯了眯。 刘成心下不由得一跳,急忙解释道:“长官,真对不住,我这朋友中午喝了点酒,出言不逊,绝对不是无心的,他就是喜欢吹牛皮,并不是真想干点什么。” 哪里想得到,这边刘成给人拼命求情,偏偏那边赵阳这货一点也没搞清楚状况,还想去摸那装甲车。 刘成还没来得及神手拽住他,赵阳已经踉跄了几步就朝着那边停着的大家伙走去。 刘成顿时急了,眼睁睁看着赵阳没走两步,就被其中一个士官一个过肩摔给倒扣在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赵阳不由得一声惨呼,脑子也瞬间清醒过来,一抬头看到一群兵痞子对着他虎视眈眈,赵阳顿时就傻眼了。 “别,长官……真的,我们错了……我们真是无意中路过的,没有恶意……” 刘成吓得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就差给跪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开口求饶。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霍思宁锁了仓库门走了出来,看到这情况,愣了愣,疾步走了上来,开口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大校立刻就回道:“报告首长,发现不明身份者两名,该怎么处理,请首长指示。” 霍思宁还真不习惯这大校称呼自己为首长,这让她有种拉虎皮做大旗,狐假虎威的感觉,可是人是陆首长安排下来的,她确实不好当面点出来驳了这大校的面子。 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霍思宁回过头来,看到那边一个站着一个被扣着的两人,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是你们俩,这仓库租赁合同已经签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刘成一看那大校居然叫这小姑娘首长,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急忙就解释道:“霍小姐,麻烦你帮我为这位长官求求情啊,我们俩真是无意中闯进来的,我们在附近农家乐吃了午饭,想起来那电表忘记抄了,就折回来想去抄一下电表数据,结果就看到这儿又是装甲车又是军官的……” 霍思宁直接就打断了刘成的话,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你们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多少?!” 刘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眼神闪烁着不敢跟霍思宁对视:“没……我们没看到多少……” 霍思宁的目光扫过刘成那口袋,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对着刘成淡淡笑道:“是你自己拿出来呢,还是我来搜?” 1039.第1039章 看出什么了 刘成面色一变,下意识地就想放下一只手捂住口袋,那边立刻就有士官闻声而动,一个箭步就冲上去,直接就将他给制住了,手下动作利落地从刘成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只诺基亚手机。 那手机还停留在拍摄界面,点进去一看,里面已经拍了好几段视频了。 那士官将手机递给霍思宁,霍思宁将几段视频打开,果然其中就有那些士官们搬文物的那一段。 看到这儿,霍思宁面上表情未变,心下却是吓了一跳。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将这手机里的视频都给彻底删除了,这还不算,担心这两人脑子太好使,将手机拿回去之后还会想办法将这几个删掉的视频还原,霍思宁连这支手机都给没收了。 将那手里拢在手中,霍思宁心下暗道好险,要真让这两人给跑了,有那几段视频在,这事儿就算捂得再紧,恐怕也瞒不住了。 刘成一见这会儿再否认也没有用了,急忙给霍思宁解释:“霍小姐,我这真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是狗仔队,就是见到有这么多装甲车,觉得好奇,这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之所以拿手机出来拍,就是纯粹好奇……” “好奇,然后拍了这视频后发到网上去跟网友分享一下经历,再添油加醋夸大几句,好卖弄一下给你涨点脸,以此来满足你的虚荣心?” 霍思宁抬起头来,不客气地接话道。 霍思宁这番话直接就戳破了刘成的心思,而且确实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刘成和赵阳两个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网上逛贴吧论坛微博,没事跟一群不认识的网友吹牛皮,只是这两人平日里也没什么可以夸耀的,家境一般也没见过大世面,吹牛皮也吹得四不像,外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现在陡然遇到这样的大事儿,刘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事儿要是拿到网上去,肯定是捅破天了,到时候一群人围观,他那微博还不知道要涨多少粉丝呢。 这个念头一起,刘成心下就来了劲儿,为了能够有东西放到网上去装|逼,所以他从壮着胆子冒着生命危险躲在墙角偷拍。 要真说刘成有什么歹念,霍思宁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人其实就是一个单纯的普通人,并没有想过要拿着这视频来威胁她,从中获取某些利益之类的,估计借刘成几个胆子,他也不敢。 不过他这无心之举,却差一点坏了霍思宁的大事儿,霍思宁不由得皱了皱眉,目光冷冷地盯着刘成:“你都看出什么了?” 刘成嗫嚅着不敢开口,旁边那士官猛地就呵斥道:“老实交代!” 刘成顿时一个机灵,把他猜测的都交代了出来:“我……我也没看出多少来,就是觉得那些东西眼熟,感觉好像跟东洋国立博物馆前阵子被盗的文物有些像。” “所以你这视频准备放网上去,然后再配一段文字,说那博物馆被盗的文物其实已经回国了,这个就是证据?” 刘成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抬头看了霍思宁一眼,眼神里流露出惊慌之色,虽然没有嘴上没有开口承认,但是他那神情已经表明了一切。 霍思宁嘴角一勾,心下暗道,看样子这人被抓还真不是冤枉了他,这人要就这么放走了,恐怕后面带给她的麻烦就要让她头疼了。 “黄老,这两人您看要怎么处理?”霍思宁回过头来看向黄振龙,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黄振龙当然也知道这事儿事关重大,马虎不得,沉吟了一下,就开口说道:“要不直接拘留吧,或者扔到军区里去,这事儿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那边刘成和清醒了的赵阳听到黄振龙这话顿时就吓尿了,刘成当下就急得差点要哭了: “不是,几位长官,手机你们也收了,我们保证不会泄露出去半点,如果这事儿从我们口中吐露出半个字,到时候几位再抓我们也跑不掉!霍小姐,拜托你看在我租给您仓库的份上,别追究了吧,我们这真是无心之举,真的没有恶意啊。” 霍思宁本意也不是追究这两人的责任,只不过想让黄振龙吓一吓,敲山震虎,让这两人知道点厉害,好让他们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所以听到刘成这话,霍思宁面上顿时就露出淡淡的笑意:“你说得对,如果你跟你的同伴吐露出半个字,哪怕你们躲得再远,我也能把你们给抓回来。今天这事儿我可以不追究,但是这紧箍咒你们得戴着,看到我旁边这几位的军衔了吗?我只能给你们一句忠告,那就是,不要试图跟军队作对!” 刘成和赵阳连连点头,根本不敢抬头看面前站着的那些军官。 之前在墙根那儿刘成就见过这些人的肩章了,两个大校,几十个上校中校,以这些的能力,要处置他们俩,简直就跟捏死两只蚂蚁差不多,除非嫌自己命太长了,否则借他俩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跟这些人对着干啊。 见刘成跟赵阳还算老实,霍思宁也不想以权压人,今天这事儿对于这两人来说未尝不是一场无妄之灾,所以她想了想,又开口宽抚道: “今天这事儿我不追究,但是你跟你同伴的嘴记得给我把严实了。你那手机我没收了,仓库我就租今天这一天,明天开始协议作废,那五万块钱不用退了,算是我给你们的补偿,你拿那钱去换个新手机吧,从明天起,你这仓库想租给谁都行,不用经过我的同意了。”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这个手段霍思宁如今运用得十分娴熟,果然,她这话一说,那边刘成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丝喜色,原本眼中的那一丝不满也瞬间都消失殆尽了。 对于这些小市民来说,五万块就像是意外之财,虽然今天的经历有些惊险,但是能得到五万块,这点惊吓刺激就算不得什么了。 1040.第1040章 是不是你? “一个手机而已,霍小姐您随意处理,您放心,大丈夫君子一言,答应的事儿就会做到,我们肯定不会乱说的。” 知道霍思宁不再追究,刘成一颗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地,原本煞白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面上开始露出笑容。 霍思宁倒是有些暗暗称奇,这人的心态倒是真的好,刚刚被人用枪顶着,吓得魂都快没了,这会儿居然又能笑呵呵的,看起来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这恢复速度,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好了,我也懒得跟你贫了,你那仓库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来问我了,不过我还是给你点建议,趁着这次手里有了这五万块闲钱,你去把你那仓库整整,添置点仓库管理设备,不然就你仓库那条件,除非遇到我这种冤大头,否则谁愿意来租你那破烂地儿?!” 霍思宁这话一说完,周围那群士官脸上都憋着笑,刘成脸上也露出了讪笑,摸了摸后脑勺,尴尬道:“行,我回头就去整整,一定听您的。” 霍思宁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头冲着那几位老专家和大校道:“行了,咱们走吧。” 那两大校立刻应了一声“是”,然后气势十足地开始给那些士官整队,秩序井然地上了车,几位老专家们跟在黄振龙身后回了他们来时开的车上,这边霍思宁也拉开了车门,准备开着那辆与她风格不搭的迈巴赫回市区。 就在霍思宁准备上车的当口,那边站着的刘成急切地喊了一声:“霍小姐!” 霍思宁纳闷地回过头来,就见刘成面色有些激动地看着霍思宁,问道:“我知道这问题有些唐突,但是我如果不问的话,这个疑惑就会一直干扰我,让我不得安宁,所以我必须要问出来。” 霍思宁皱眉:“你想问什么?” 刘成眼神里充满了激动和期待,装着胆子问道:“刚刚那些运走的都是文物对吗?是不是从东洋那边弄回来的?跟平安夜国立博物馆失窃的那些东西有关系吗?” 霍思宁看了刘成一眼,没有反驳,只是淡淡一笑道:“你一下子问了我三个问题,你让我回答哪一个?好不容易从捡回一条命,怎么就不知道记住这个教训?!这世上你不知道的秘密多了去了,你总不至于每一个谜题都想要解开吧?” 说着霍思宁拉开车门就爬到了驾驶座上,一个漂亮地转弯就准备离开,那边刘成却仍然是不死心,接着开口问道:“霍小姐,那些东西是不是都是你弄回国的?” 这问题直接到让霍思宁都差点一个趔趄,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侧过头来看了窗外的刘成一眼:“好奇心害死猫这话你没听过?该你知道的你自然就会知道,不该你知道的,别多管也别多问!” 说着霍思宁摆了摆手,一踩油门,车子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一拐弯就消失在了远方。 刘成呆呆地站在原地,可是他却分明看见,就在刚刚那迈巴赫从他身侧冲过去的瞬间,车里那少女冲着他露出的那个笑容,那笑容里的意思,分明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眼见着霍思宁的车开走后,后面那些装甲车也跟在她后面一路浩浩荡荡地撤了。 很快这仓库地坪又变成了空荡荡一片平静,如果不是地坪角落里那些碾碎的石子灌木一派狼藉,恐怕刘成就要以为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这时候赵阳才终于如梦初醒,才地上站了起来,看着那些车越走越远,变成了一个黑点,忍不住开口问道:“老成,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刚刚那装甲车跟军队是怎么回事?那兵痞子为什么要扣着老子?” 刘成回过神来,一听到赵阳问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脚就朝着赵阳踹了过去:“你个王八蛋,你特么还有脸说,要不是因为你喝醉酒乱说话,老子至于这么狼狈吗?老子小命都差点被你给玩完了,你个瘪犊子!” 赵阳被刘成这么一骂,脑子里也清醒了不少,隐隐地闪过几个画面,只是却怎么也连不成一块儿,在被那士官扣住之前的记忆都断片了,他只记得刘成的手机被那个租赁仓库的女人没收了,然后他们就被人威胁了,后来刘成还问那女人什么文物什么国立博物馆之类的,但是这些话他却是一句也听不懂。 这下赵阳更加疑惑了:“你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刘成却是三缄其口,再也不提这事儿:“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不知道更好,总之不是什么好事儿,烂在肚子里就是了,你没听到人说的吗,咱们要是多嘴,人就要把咱们弄进局子里,或者直接扔到部队去,老子这条命还没活够呢,可不想就这么完蛋!” 赵阳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不过想到要是被人弄到局子或者部队里去,他就下意识地一个激灵,吓得再也不敢再想,嘴上骂骂咧咧道: “靠,好不容易碰到个有钱的女人,还以为能多宰人家几把呢,结果才租一天就退了。这下好了,到嘴的肥鸭子就这么飞了!” 刘成听得这话却是哭笑不得,你还宰人家呢,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把人当凯子,若是惹恼了那姑奶奶,人指不定一怒之下能将军队都给召来,没看到连那两个大校都叫人首长呢么?到时候那些兵痞子都跑回来了,谁宰谁恐怕就由不得你说了算了。 赵阳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虽然他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从他清醒之后看到的情况来看,他也看得分明,当时在场的那些官兵可都是听那个姓霍的女人指挥,他就是用脚趾头也猜得到,那个霍小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样的人招惹不得,也得罪不起。 和赵阳耍嘴皮子不同,刘成考虑得更多一些,他在和赵阳回了市区后,就闷声不吭地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起来。 1041.第1041章 收获铁杆粉丝一枚 霍思宁签订的那份仓库租赁合同还在刘成的手中,在回来的路上,刘成就盯着那份协议底下那娟秀的霍思宁三个字发怔。 他总觉得霍思宁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所以回了市区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脑,点开搜索引擎。 结果这不搜不要紧,一搜吓一跳。 “魔术小姐”“冠玉美人”“翡翠女王”…… 一系列的头衔都冠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在那搜索引擎上,出现了上百万条搜索信息,都是跟霍思宁有关的。 随手点进去一个新闻,上面就是有关霍思宁的新闻报道:冠玉美人再掀新品狂潮,与香奈大牌合作皆因神秘霍小姐促成。 刘成又在微薄搜了一下,很快他就发现了#帮魔术小姐上春晚#这个话题,将那话题点开,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有关魔术小姐在S大迎新晚会上的大变活人魔术视频。 一看到这个视频,刘成顿时恍然大悟。 他就说霍思宁这个名字他在哪里见过,原来是在这儿。 去年这个视频在微薄被人疯传的时候,他可是不止一次观看过这个视频,就跟着了魔一样,一遍遍刷新着这个魔术表演,执着地想要从这个视频里面找出魔术师的破绽。 当时有人在这条视频微薄下贴上了魔术小姐的信息,刘成扫过几眼,看到上面写着魔术小姐的真名就叫霍思宁,只是那会儿他并没有将这个人的名字记在心上,等到视频风波渐渐淡去,他也就把那个名字给忘在脑后了。 现在再从网上搜索出来,联系到白天见到的那个真人,刘成心中却总有一种不那么真实的感觉。 白天见到的那个霍小姐,跟视频里的这个魔术小姐,实在相差太远,让他根本无法将这两个不同的身份联系到一块儿去。 一个魔术表演精湛到出神入化地步的女学生,跟那个开迈巴赫被一群军官称呼为首长的小姑娘,这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居然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这确实是让人很难想得通。 但是慢慢看这些新闻,梳理出这些网络上有关霍思宁的新闻,刘成就越发肯定,这两个人,无论名字还是容貌,绝对就是同一个人。 尤其是在刘成关注了霍思宁的微博后,看到最新更新的那几条微博,发现这个小姑娘去了东洋当交换生之后,刘成内心就是一颤。 他想起了白天在仓库那边发生的事儿,还有他最后问那几个问题的时候,霍思宁那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刘成心下越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东洋国立博物馆被盗事件,十有八九就跟这个魔术小姐有关! 知道这样的辛秘事件,刘成越想越觉得激动,对这个看上去完全一副温婉柔善面容极具欺骗性的小姑娘刮目相看。 这样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就算摆在眼前,恐怕任谁也不会相信,她会跟那盗走国立博物馆几十件古董文物的飞天大盗有什么关系。 “我决定了!” 刘成只觉得身体里一股热血涌了上来,年近三十岁的他,从来没有一刻有过这样的冲动,对于这个真人不露相的小姑娘的崇拜和钦佩,让他整个人都血脉贲张起来。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攥紧拳头一脸的激动,眼睛炯炯有神,气势如虹地喊道:“老子也要追星!” 旁边赵阳跟看二愣子一样看着刘成:“你小子脑袋被门夹了?一大把年纪了追个蛋蛋的明星,看看,看看,就你这条件,追个普通妹纸都追不到手,还追星?你是不是中邪了?” 刘成用一种你不懂的眼神白了赵阳一眼:“你懂个屁!老子这回追的不是普通的明星,是个真正的高手!老子要当她的铁杆粉,脑残粉!谁也不能阻挡我!” 赵阳看到刘成那表情就不由得摇头,暗自嘀咕:“这小子疯了,白天受刺激了吧。” 刘成也不管赵阳用什么眼神看他,直接就关注了霍思宁的微博,想了想,又手痒地给霍思宁发了一条私信:女神,我要做你的铁杆粉! 本来以为这私信发了之后要石沉大海,但是让刘成完全预料不到的是,没过几分钟,他居然就收到了回信,那边霍思宁发了一个疑问的表情,然后后面跟了一句:“刘成,你脑子抽了?” 刘成顿时呆住:“你怎么知道是我?” 霍思宁正在陪周世涛黄振龙这些老头们吃饭,听得那些老头在那说****那些年的事儿,霍思宁直听得想睡觉,觉得无聊,索性拿出手机来开始刷微博,结果刷了几下,就看到了一条私信。 霍思宁起初也没怎么在意,结果在点开那发私信的人之后,看到那人的头像,顿时就乐了。 这不是租了仓库给她的那二货刘成吗?经过白天这么一吓,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恐怕都会想要离她远远的吧,这刘成倒是不按常理出牌,不但没有对她退避三舍,反而凑上来,还说要当她的粉丝。 霍思宁顿时觉得有意思,忍不住就给刘成发道:“逗逼,你的头像出卖了你!” 刘成收到消息,顿时也乐了,他那微博头像,用的可不就是他的自拍照吗? 刘成这边还在冥思苦想着要给霍思宁回一句什么,那边霍思宁忽然又有了动作,先是回粉了他,然后又给他发了一个嘘的表情。 刘成顿时会意,知道霍思宁这是叫他保密的意思,笑着回道:报告首长,绝对保密,保证完成任务! 之后两人一来一往,霍思宁又仔细地询问了一下刘成的信息,诸如干什么工作的啦,多大年纪了啦,家里啥情况啦,刘成都一五一十地回复了。 见刘成如此坦诚,加上白天的时候霍思宁也观察了一下,这人对朋友义气,又善于审时度势,临场反应也算迅速,也算得上是个人才,霍思宁不由得心念一动,问道:“你真想当我铁杆粉?” 1042.第1042章 新的想法 看到这消息,刘成不由得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真的,我真是太崇拜你了,霍小姐,我这人虽然爱吹牛皮,但是这话绝对没有掺杂任何水分,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和胆识,你是我的榜样!” 霍思宁笑了,她能感觉到刘成这话里还是掺杂着讨好的成分,但是这无可厚非,这个刘成虽然滑头了点,可是如果利用起来,应该是个不错的人才。 没有犹豫,她就直接问道:“做我的铁杆粉,还不如做我的助手,我手里面正好缺人手,你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来我这儿,跟我混吧。” 刘成顿时傻眼了,卧槽,他不是做梦吧,女神这是被盗号了吗? 刘成脖子僵硬地侧过头,结巴地看向赵阳:“阳子,你掐老子一下。” 赵阳伸出手就狠狠地对着刘成的大腿拧了一下,还不忘抬起头来,看着刘成问道:“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刘成的脸疼得扭曲一片,但是疼痛却是让他愈发兴奋,急切地就回了霍思宁一句: “嫌弃?您在开玩笑吧?霍小姐,能跟您混我怎么可能会嫌弃,我这求之不得呢,不过您就别拿我开刷了,我这何德何能,哪可能得了您的青睐。” 这话发出去之后,过了很长时间,霍思宁也没有回应。 刘成心下不免一阵失落,看样子女神真是跟他开玩笑的。 刘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别做梦了,就凭你这吊|丝样,什么都拿不出手,凭什么跟人家混?人能跟你开玩笑,已经是瞧得起你了。 这样一想,刘成心里好受了些,玩了一会儿游戏后,就转移了注意力,也将这事儿给抛在脑后了。 结果到了晚上十点多,刘成从游戏里面退出来,闲得无聊又一次登上了微博,这一上去,就看到右上角又多了好几条私信。 刘成一愣,点开一看,顿时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不好意思啊,刚在陪几个长辈吃饭,没看手机。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手里真缺用得上的人。 ——你不在啊?好吧,这事儿我跟你说了,愿不愿意在你。我给你一个联系方式,你若同意,就跟这人联系,就说是我说的,让你跟他先练练手,他知道怎么做。 ——吴均,电话是xxxxxxxxx。 “卧槽!” 看到这一串消息,刘成感觉自己被馅饼给砸晕了,一个仰躺,用力过猛,结果连人带靠背椅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他却是顾不得疼,一把就从地上弹跳而起,一个转身就朝着一旁的赵阳扑了过去,掐住赵阳的脖子就开始大吼:“卧槽,阳子,老子中大奖了!哥们儿要发达了!” 赵阳被刘成一个猛掐,本来BOSS就剩下最后一层血皮了,结果因为按错了一个键,角色瞬间倒地不起,想要爆的装备没刷出来,反而还得自己经验掉了,顿时气得面色通红。 “你发什么疯?中大奖,平时两块钱的彩票都舍不得买一张的人,也能中奖?你今天真是脑子进水了吧?看看你干得好事儿,老子好不容易刷到这一关,BOSS都只剩下一层血皮,就等着爆那极品装备了,结果都让你给祸害了!” 刘成却是不管不顾,只抓着赵阳的肩膀,得意地喊道:“真的中奖了,比彩票还要大的奖,白天那个霍小姐,让我去她那儿上班,还给我发了联系方式,以后老子就要去跟她混了!” 赵阳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住:“真的?你怎么联系上她的?不会是电话吧?” “你以为我傻?我关注了她的微博,说要当她的铁杆粉丝,她就说让我跟她混了!”刘成嘿嘿笑道。 赵阳只当刘成是在YY:“孩子,洗洗睡吧,做梦都比你这想法可靠!人可是开得起迈巴赫使唤得动军队大校的人,无缘无故地会叫你跟人混?人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刘成见赵阳不信,也没有急着辩驳,抬起下巴哼了一声,眼神里绽放着精光:“你就酸吧,爱信不信!一套游戏装备算什么,等哥们儿有钱了,要什么没有?总之,从今儿开始,哥们儿我飞鸿腾达的美好日子就要来了!” 赵阳摆了摆手,根本没将刘成的这些胡话放在心上,只一思扑在他的游戏装备上。 霍思宁在给刘成发了吴均的电话号码之后,就跟吴均打电话说了刘成的情况,知道霍思宁想培养几个信得过的人上来,吴均满口就应承了下来,并且承诺半年内肯定见成效。 吴均霍思宁还是了解的,这一年多他一直跟着霍思宁,无论是办事能力还是忠诚度都毋庸置疑,再加上这人又曾经是顾叙的部下,所以霍思宁对吴均非常信任。 想到陆首长那边同意的私人典藏馆的事儿,霍思宁心里也有了一点想法。 回了新家那边,临睡觉的时候,顾叙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霍思宁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任由顾叙摆弄,等到头发吹干了,她从床上跪坐起来,认真地看着顾叙:“部队那边对像吴均这种因为意外而退伍的军人,都是怎么安置的?” 顾叙手上一顿,愣了愣才问道:“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霍思宁笑道:“陆爷爷答应让我建那个私人典藏馆的事儿了,我考虑了一下,这典藏馆到时候真建起来,里面这么多珍贵古董文物,到时候肯定需要不少人负责安全管理。我是见识过吴均的身手的,他这样的就不错,若是到时候招人,我想就招这种有底子的退伍兵,你觉得怎么样?” 顾叙眼中顿时露出笑意:“我媳妇儿想出来的点子,肯定都是金点子,我当然没有意见。” “事实上,现在很多退伍老兵在离开部队以后并不能完全适应社会和生活,很多老兵一直在部队,与外界隔绝,忽然离开部队这个大环境,与社会完全脱节,想要找上一份工作并不容易。” “那部队安置呢?”霍思宁不解。 “每年退伍的老兵这么多,哪能安置得过来?普通的士兵想要获得转业安置的名额,除非是在服役期间荣立二等功以上或是服役满10年,达不到这个条件的,都只能回当地自行寻找工作。”顾叙无奈道。 1043.第1043章 红伞美人 “这些人离开部队后,一般不是去当公司保安就是做保镖,再不济就是出国劳务,要是在部队负伤再回地方上,想要找工作就困难了,成家立业都是问题。” 一提到这个,顾叙眼中也满是忧心忡忡,对于退伍军人的安置问题,上面也一直困扰着,但是目前确实还没有出来一个完善的措施来保障这些人的利益。 霍思宁点了点头,道:“这确实是一个问题,真要实施起来,很多问题也接踵而来,一个人的力量毕竟太杯水车薪,你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这些也不是咱们能插手的事,我现在的想法就是,等过完年上来,成立一个安全公司,你给我想办法招一批退伍兵进来,进行专业的培训,等到典藏馆建起来之后,这些人就能直接安排岗位入职。” 顾叙对霍思宁的这个想法是非常赞同的,毕竟霍思宁的典藏馆未来极有可能是要对外经营的,这里面放置的可都是千金难得的文物,培养一批安保人员就变得十分紧迫而必要。 “行,安全公司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不用等年后,明天我就能给你去办手续,你想想看叫什么名字,我顺便帮你把公司给注册了。”顾叙做事也是干脆利落的人,听到霍思宁这么说,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霍思宁想了想,笑道:“前面有冠玉美人和调香美人了,这安保公司也不用费脑子多想了,就叫红伞美人好了。” 顾叙听到名字先是一愣,将这名字念了一遍,就体会出其中的意味了,点了点头道:“红色意味着警示,伞代表着保护,这个名字仔细体会,好像还挺有深意。而且这名字又有意境,跟你那个冠玉美人和调香美人相得益彰,很有诗意,不错不错。” 霍思宁笑道:“你少拍马屁了,哪有什么意境诗意的,就是随口胡诌的,我懒得费神想名字而已。” 顾叙也不反驳,只是眼睛亮亮地看着霍思宁,一个猛虎饿扑就将霍思宁给扑倒在床上,嘻嘻笑道:“不想费神咱就不想了,关灯睡觉。” 3号这天霍思宁又去看了秦连山,不过不是去玉龙山,而是在大院秦家的老宅里。 经过昨天一上午的讨论之后,专家组在给秦连山进行一系列的检测过后,对检测结果进行分析,最后同意了秦家人提出的让秦连山回家静养的要求。 秦连山的病情的确已经好转了,在玉龙山住着也没多大用处,回去静养,还能让老人心情愉悦不少,利于他病情的稳定,所以赵宏儒等老专家们也没有固执地坚持。 霍思宁到秦家的时候,秦老爷子已经能自行活动了,穿着唐装在楼下院子里活动,手里抓着两文核桃捏着,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 冬日正午的阳光正惬意,晒在人身上又暖和,老爷子眼睛眯着,一副困顿的模样,手里的核桃都要捏不住了,摇摇欲坠。 秦天和欧阳家两人这段时间都没有出去,连与宋孝晨一起合作的那个项目都撇到了一边,专心陪着秦老爷子,老爷子要出来晒太阳,这两人不放心,索性也出了屋,就陪着老爷子在外面,还专门弄了一个棋盘在院子里下棋。 看到霍思宁和顾叙过来,欧阳军正想叫醒老爷子,被霍思宁给阻止了,她悄悄走了上去,探出一只手来小心翼翼地凑到了老人的腰腹位置,隔着衣服细细观察着情况。 灵气虽然不能完全根治癌细胞,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对于抑制癌细胞的扩散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的。 不过霍思宁却是有些担心,短期内的抑制并没有多大的用处,癌细胞适应能力强,如果一直使用灵气充当抑制剂,时间久了,癌细胞会不会对碧珠灵气也产生抗体,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的话,到那个时候,恐怕就是这些恶性肿瘤全面爆发的时候了。 霍思宁的这个担忧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只是这个念头她也只敢在自己心里想想而已,不敢跟秦家的人说。 目前的状况,秦老爷子的病情的确是有所好转,因为这个情况,秦家人都为秦老爷子感到高兴不已,如果这时候霍思宁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只怕就是在直接戳破他们的最后一丝期望。 霍思宁心下叹了一口气,事实上,她在用灵气给秦连山治疗之后,在回去的路上就给在S市的晏枫打电话询问过情况了,晏枫出身医药世家,对于碧珠的了解程度比她要高,所以霍思宁想当然地认为晏枫应该比她要更有办法。 但是让霍思宁感到失望的是,在听明白了秦连山的情况后,晏枫却是直接给霍思宁泼了一盆凉水。 “癌细胞属于细胞病变,跟细胞老化原理一样,是不可逆的。这种情况,就算是灵珠也无法阻止,就像人如果活得久了,自然就会老,生命的流逝是无可阻止的,哪怕灵珠能够延缓这种老化状态,那也不过是适当地将生命期拉长,却不可能让人一直永生。癌细胞的无限增长也同样如此,你只能适当地抑制,却不可能完全阻止它分裂增长。” 晏枫的这个答案,让霍思宁无比失望,她心下有些迷茫,难道秦老爷子的病,真的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吗? 带着这样的迷茫与困惑,霍思宁从秦家出来,又一路由顾叙送到了机场,坐下午的航班前往东洋。 国立博物馆被盗一事,经过一个星期的发酵,愈演愈烈,一点也没有偃旗息鼓的趋势,东都警视厅连国家都没有休息,一直在忙着调查这件大案子,但是让所有对此事抱有极大关注和期待的东洋民众们感到失望的是,经过一个星期的禁言和调查,警视厅方面却是连一点线索也没能抓住,那犯罪团伙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那四千多件文物也没调查出踪迹,就好像在东洋的领土上凭空消失了一般。 1044.第1044章 背后捣鬼 博物馆馆长在医院常住不起,民众们的愤怒之火自然无处发泄,于是,在经过一个星期的长时间压制后,集体爆发了。 一群情绪失控的民众甚至还提出了离谱的要求,希望警视厅厅长引咎辞职,无辜的厅长被迫躺枪,还不得不成为出气筒,背上了国立博物馆馆长上原庆次郎推过来的黑锅。 激愤的东洋人不知道,他们关心的古董文物,早在三天前,就已经被悄无声息地带回了华夏国,如今正好端端地躺在华夏故宫的库房里。 东洋舆论甚嚣尘上,直指东都警视厅不作为,国外的媒体也是花式调侃,而在这种时候,华夏国也不安生,还在这沸腾的锅底加了一把火,浇了一桶油。 就在霍思宁飞往东洋的时候,华夏外交部忽然发声,针对于东洋国立博物馆被盗一事,华夏外交部长提出了强烈的谴责,表示被盗的古董都是华夏文明里无可替代的部分,每丢失一件,对于华夏来说都是巨大的伤害。 外交部长还陈词,几年前他上任时,就曾与国立博物馆就华夏文物的归国问题提出过建议和要求,但是当时国立博物馆声称那些文物寄存在东洋才能确保其安全性和完整性。 如今国立博物馆却出现了盗窃案,而且丢失的东西都是华夏古董,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一切会不会是东洋国立博物馆有意为之。 在声明的最后,该部长提出了他的看法,如果这一切不是国立博物馆预谋好的,那就证明该博物馆被盗确有其事,而从这次被盗大案,他有权质疑,存放在东洋国立博物馆内剩下的那些华夏文物,是否真正的具有安全性。 针对这件事,该部长强烈要求,既然东洋保护不了华夏文明,那就请将那些华夏文物归还给华夏国,交由华夏国自己保管! 这个声明一经发出,立刻就得到了国内外众多华人的拥护和称赞,在东洋大街上,一些留学生和华侨自发组织游行示威,拿着各式各样的大字报开始上街大喊,强烈要求国立博物馆将华夏文物归还给华夏国,事件进一步升级。 霍思宁下了飞机之后,看到这接二连三的报道,嘴角就不由得抽了抽。 不用猜也知道,外交部发出这样一份声明,肯定是得到了陆首长的授意的。 那四千多件文物已经安全回国,东西都由那些老专家们鉴定过了,都是真品,这下那些老爷子们高悬着的心都落地,陆首长也没了那些顾忌,可以放心地拿国立博物馆被盗这件事做文章了。 得了便宜还倒打一耙,霍思宁也是有些无语,她都可以想象陆首长在内的那几个老头弄出这样一份声明的时候,那奸诈和幸灾乐祸的表情。 霍思宁心下不由觉得好笑,没想到陆首长看起来挺正派一个人,背地里玩这些手段调戏东洋鬼子也是这么没下限,真是太(da)没(kuai)节(ren)操(xin)了。 她忍不住摇了摇头,有这一份声明在,东洋外交部那边估计就要懵逼了,这事儿原本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但是华夏外交部矛头直指东洋,他们就被迫卷进来了。 以华夏人的三寸不烂之舌,这事儿要理论得清楚就怪了,可是东洋外交部又不能当缩头乌龟,人都打****来了,他们得不硬着头皮上,估计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这外交部是要头疼了。 当然,这个层面上的事儿,就不是霍思宁一个学生能管得了的了,她忙着赶回东洋,为的不是别的,是关于这次交流生考核的事儿。 所谓交流生考核,其实就相当于华夏国的期末考试。 这是S大与早田大学交流计划的一个惯例,交流生来早田大学参与为期一个学期的交流学习,在学期末的时候都是要进行一次期末考核的,而考核的成绩,将会直接纳入到S大学生档案中,这直接关系到学生的学分,意味着四年大学之后能不能顺利毕业,所以每一位交流生都是非常重视的。 这也是为什么霍思宁急匆匆赶回东洋的原因,随着国假上来,这一个学期就只剩下十多天了,交流生的期末考核就要提上日程,虽然霍思宁并不重视这次交流学习计划,但是她既然参加了,就要全力以赴,好好准备考试,交一份漂亮的答卷才行。 但是有时候,并不是你不惹事,人就不会来招惹你,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霍思宁紧张地忙着备考的时候,她忽然就接到了周泽平的电话,周泽平的声音低沉,严肃中带着愤怒,又似乎有些精疲力竭:“霍思宁,有一件事我必须提前跟你说一声。” 霍思宁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还以为是华夏锦鲤样品出了问题,忙道:“老师,您说。” 周泽平缓缓开口道:“我刚知道了一件事儿,你在东洋参与交流学习的这段时间里,是不是没怎么参加班上的公开课外活动?” 这话霍思宁听得云里雾里,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是啊,因为我一开始插班的时候,那个老师告诉我,只要日常课程完成度高就行,公开课外活动就是一个形式,不必较真,所以我就没有参加,而是利用那段时间去忙我自己的事儿去了。老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周泽平冷哼一声:“恩,现在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因为之前华夏锦鲤交流会那件事,有些人不好好传道授业,却借用职权泄私愤,这样的人品性缺失,真不知道哪来的脸为人师表,偏偏早田大学还维护这种人,真是不知所谓。” 霍思宁脑中灵光一闪,已经听明白了周泽平话里的意思:“是不是那个永山介之在背后做小动作,整除什么幺蛾子了?” 霍思宁在早田大学一直很低调,唯一一次出头就是为了华夏锦鲤交流会那件事,那次事件被媒体曝光之后,确实给早田大学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但是这事儿罪魁祸首不在她身上,而在借题发挥故意捣乱的永山介之身上吧,她不过是正当维护华夏研究所的颜面而已,这也怪不到她头上啊。 1045.第1045章 第1043 套话 可惜,霍思宁这样想,永山介之却不这样认为。 “总之你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吧,你那几门课程我都看到了,因外公开课外活动你没参加,学校拿这个做文章,你的课时成绩都被判了零分。” “什么?”霍思宁顿觉错愕,就算公开课外活动不参加,但是她往常的课程是每一场都在的,就算不给她课外活动的分数,课程分数总不至于扣光呀。 “有人做了手脚,这事儿我也去帮你理论了,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 “而且我刚得到了消息,这次的考核成绩,要跟课时成绩挂钩,占据的比重高大40%,这是教务处直接下达的决定,你课时成绩被判了零分,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周泽平这话说完,霍思宁心中的怒火顿时就烧了起来。 意味着什么还不明显吗?课时成绩占据了40%的比例,也就是说,如果她的期末考核想要及格过关,除非她期末考试能够考满分。 问题是这可能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事儿既然是永山介之针对她来做的,就不可能让她过关,所以用脚趾头也想得到,这一次他们生物系的试卷,十有八|九会是永山介之出题,说不定阅卷都是永山介之,到时候只要这人随便刁难她一下,恶意扣掉几分,她就拿不到满分,期末考核就无法及格。 想到这儿,霍思宁的脸上顿时阴晴不定,怒火蹭蹭往上冒,整个人都要气坏了。 永山介之被早田大学撤掉了教授一职,这事儿归根结底是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可这人如此睚眦必报,居然将气迁怒到她的身上,未免就太无耻了。 霍思宁并不是非要这个什么交流生的考核成绩,说句不好听的,以她如今的身份,一个大学文凭于她来说根本没多大的意义,就算拿不到毕业证,她也照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但是,如果因为这点恶心的事儿,因为那样一个恶心的人背地里玩一点手段,就导致她拿不到学分和毕业证,那霍思宁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霍思宁冷笑一声,对着周泽平道:“老师,您放心好了,这事儿我绝对不会让他如意!” 永山介之这么做,目的不就是想让她期末考核过不了吗?那她偏偏就要考一个百分给他瞧瞧看! 不就是一个期末考核吗?如果是别的事儿霍思宁可能还会露怯,但是论考试作弊这种事儿,对霍思宁来说,真就是杀鸡用牛刀了。 在得到避水珠、天眼和储物戒指之后,霍思宁一直在利用这些金手指作弊,但是她确实从未将这几样东西利用在学校考试上,一来是她在记忆上确实还算不错,二来也是她觉得没有必要,S大期末考试一般都是学校题库里抽题,只要做过那些试题,基本上考试就能过关,所以对霍思宁来说这并不算一件难事儿。 但是现在她被人逼到了这个份上,她若再不出绝招,那就真是傻了。 挂掉电话之后,霍思宁略琢磨了一下,就开始制定计划,如今她已经是今非昔比,连东都国立博物馆那地儿都敢闯,要潜进早田大学的试题库偷一套期末考试试卷这种事,对她来说就更不是事儿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她得先搞清楚,这早田大学的试题库究竟在什么地方。 霍思宁来早田大学不过从两个多月,对于这个学校的很多设施都不太了解,但是雏田千夏肯定知道。 只是知道归知道,霍思宁总不可能直接跟雏田千夏说:我的课时成绩被永山介之动了手脚,如果期末考试不能考满分,我就毕不了业拿不到毕业证,所以我要潜到学校试题库去偷期末试卷,你知道试题库在哪儿吗? 如果她真这么问,雏田千夏绝对要把她当疯子看。 所以在斟酌了好几个小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霍思宁故意跟雏田千夏套话。 “雏田,咱们学校图书馆在哪儿啊,我都没去过。” 霍思宁忽然的问话并没有让雏田千夏怀疑,单纯的小姑娘听到霍思宁这话忍不住就笑了:“你一来东洋就忙着到处去买古董淘宝,哪里有时间去泡图书馆啊?” 霍思宁也有些不大好意思:“这不是快要期末考试了吗,我想要去图书馆看书复习呀。对了,你们学校也跟华夏的大学一样,一到期末就很多人去占图书馆座位,临时抱佛脚就为应付期末考试吗?” “临时抱佛脚,哈哈,你这话说得真有意思,就算是期末考核,也不用这样夸张吧?”雏田千夏被霍思宁的这番话逗得忍俊不禁。 霍思宁点点头一脸认真地道:“这是真的,我们那儿,学校图书馆平日基本上没什么人,但是每年一到期末考试就盛况空前。你们这儿的期末考试难不难啊,有没有考试范围之类的?我们国内大学的期末考试基本上都是学校老师给画重点。” 雏田千夏皱眉想了想,道:“难度我觉得不大吧,我们都是做历年的试题,基本上考试就能过关了,学校都是从试题库里面抽题出试卷。” 霍思宁一听到雏田千夏这话,顿时就眼前一亮:“你们也有试题库?真的?那你知道试题库在哪儿吗?” 雏田千夏不知道霍思宁的用意,疑惑地问道:“就在学校主机室吧,通常都是存放在学校服务器里面,你问这个做什么?” 霍思宁笑道:“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想起了我们那边的趣事儿,有高校学生潜进学校试题库,偷了期末考试的试卷出来。” 雏田千夏连连摇头:“这不可能啦,早田大学的主机室都是由教务处直接管理,基本上每天24小时都有人值班,不可能偷到试题。” 霍思宁已经从雏田千夏口中套到了有用的信息,不由得抿唇一笑,心下暗自摇头。 怎么不可能?这事儿别人可能办不到,但是对她霍思宁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主机室是吗?有人值班又如何,她还偏偏就要去闯一闯! 1046.第1046章 白忙活一场 在查过学校地图之后,霍思宁很快就找到了学校主机室的位置。 按照霍思宁的想法,她只需要潜进主机室之后,然后等到无人注意的时候,将服务器里面存着的试题偷偷拷贝出来就行。 但是她在隐身来到主机室门外,蹲点了好几个小时,好不容易潜入主机室之后从发现,早田大学的服务器,和她想象中的计算机完全不一样,这玩意完全就是高科技啊,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玩。 霍思宁有些郁闷,踌躇着要不要找顾叙再帮一次忙,让那个于飞帮她黑了早田大学主机室服务器,给她偷一套试卷,只是这事儿霍思宁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而且就算她说出来,顾叙也未必肯帮她,毕竟让一个特种兵帮她偷期末考试试题,这事儿怎么说怎么丢人。 就在霍思宁犹豫不决的时候,主机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了,霍思宁吓了一跳,虽然隐身藏在主机室内,她还是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藏匿着身形。 门被值班员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手里抓着一个磁盘。 那值班员看到来人,立刻就笑着道:“麻生教授,您过来了?” 那个教授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磁盘递给了那个值班员:“这是管理系的考核试题,你拷到试题库里面去吧。” 那值班员闻言忙应承道:“行,您稍等啊。” 说着那值班员就拿着那磁盘就开始忙活起来。 霍思宁就站在那值班员身后不到三米外,听到这两人的对话,顿时眼前一亮,心下暗自窃喜,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就是! 可惜,霍思宁的欢喜还没持续上五秒钟,很快幻想就破灭了。 那个麻生教授看值班员将试题拷贝进主机,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这次所有系的试题都拷贝上来了吗?” 那值班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其他系的都交上来了,不过生物系那边今年情况特殊,据说这次生物系的试题由永山教授单独命题,这次考试的试卷不会上交到试题库。” 永山介之被撤掉了教授的职位,但是学校里面不少教职工和学生还是习惯性地称呼永山介之为教授,那麻生教授听到值班员这话,眼神里却是闪过浓浓的讽刺,嘴上讽刺道: “哼,不过就是为了出一口气,就坏了学校多年的规矩,本来严肃的期末考核搞得像一场闹剧,这永山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值班员就是一个小小教职工,哪里敢反驳麻生教授的话,听到麻生教授讽刺永山介之,只敢低下头去默不作声,当做没有听到。 麻生教授也没想过要这教职工附和他的观点,默默地拿走了自己的磁盘,转身就离开了。 霍思宁站在原地,却是早就气炸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狗|日的永山介之居然根本没有把试题交到试题库的打算,这下可好,把霍思宁想要盗取试题的这条路都给堵死了,本来以为她有隐身技能,只要潜进试题库就能解决问题,哪里想到这条路根本走不通。 为了偷试卷,前期准备都做了两天,结果这下倒好,都白忙活了,霍思宁一阵郁闷,感觉心肝都要气疼了,可是偏偏又无可奈何,只能回去再重新想别的办法。 看这情况,试卷是肯定弄不到手了,可是难道真的就要对永山介之那种人妥协吗? 回到宿舍,霍思宁心情很是烦躁,刷微博刷着刷着,忽然就收到了刘成的私信。 这家伙真去找吴均了,现在正跟吴均在帝都冠玉美人分店做事儿,虽然没能见到霍思宁,但是刘成知道这事是霍思宁授意吴均安排的,所以他还是给霍思宁发了条私信表示了一下感谢。 这种小事霍思宁并没放在心上,只回了刘成一句,好好干,先积攒经验,回头有的是你表现的机会。 发完这条回复后,霍思宁的手一顿,想起了当日在帝都市郊发生的插曲,这个刘成脑筋活泛诡计多端的,一看就鬼主意多。 想了想,霍思宁忍不住又给刘成发了一条私信:你上学的时候考试有没有做过弊? 刘成收到霍思宁鼓励的话,正跟打了鸡血一般准备奋起呢,结果就看到霍思宁的这条消息,不由得一愣,吓得不轻,暗道不是吧,大老板这是准备调查他的底细吗?连上学的时候考试作弊都要查? 刘成一个激灵,急忙就回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上学的时候可是个好学生,怎么会作弊?宁愿考试打零分,也绝不作弊! 看到这条回复,霍思宁简直要气笑了:你少特么给我装|逼了,一看你就不是个老实的,上学那会儿考试肯定没少作弊!快给我想想办法,我考试都要挂科了,我想作弊,但是想不出办法。 刘成都要傻眼了,女神要作弊,这是他看错了吗?他记得女神不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吗,学霸也有要作弊的时候? “(⊙o⊙)…我看错了吗?女神你也要堕落了?”刘成小心翼翼地回复道,他仍然不相信霍思宁要作弊这个事实,以为霍思宁是故意这么说,想要套他的话。 霍思宁索性将永山介之这事儿给刘成说了,刘成一听立马就怒从心起,开什么玩笑,自家爱豆在东洋被人给欺负了,这事儿婶婶能忍,叔叔也忍不了啊 “这还不容易,你不是说题目是那个永山介之出题吗?找几个人晚上路上跟踪他,弄个蛇皮袋罩上,揍得丫生活不能自理,或者想办法黑了这人的电脑,偷了他办公室的钥匙,直接从他手里把试卷给偷出来就好了嘛……” 虽然刘成的这几个都是馊主意,但是霍思宁却在瞬间眼前就亮了,对呀,这试卷既然是永山介之自己命题,那试题就肯定在他手里面,主机室那边没有,那就在他办公室,她去永山介之的办公室拿不就行了吗? 1047.第1047章 无耻之尤 霍思宁心下暗喜,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动,回了刘成几个字:果然,你上学的时候没少作弊吧,刚那几件损事儿,你是不是都干过? 刘成见状,顿时瀑布汗都要下来了,急切地掩饰道:“呃,我说了什么,那啥,我被盗号了,刚刚那话不是我说的……” 霍思宁:晚了。 刘成眼前顿时一黑,特么的他这是被女神给涮了吧?他小心翼翼维护的形象就这么被毁了? 只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再想要收回来也来不及了,刘成顿觉懊悔不迭。 霍思宁得了刘成的提醒,第二天就开始行动了,先是查看了永山介之的工作表,又从生物工程系查到了永山介之的办公室。 故技重施,霍思宁的运气还算不错,永山介之那天正好有课,霍思宁在紧跟着永山介之的脚步潜入办公室后,永山介之就拿着教案出门了。 然而,让霍思宁郁闷的是,她在办公室四下寻找,也没能找到疑似生物系的期末考试试题,连电脑里面也没有,更让霍思宁气结的是,她在永山介之的办公桌一侧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个保险箱。 看到这只保险箱,霍思宁几乎就能猜测出来,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不用想,肯定就是那套期末考核试题。 可是这特么也太夸张了吧?别人装保险箱都是装现金珠宝古董之类的东西,这货居然弄了一个保险箱来装试卷? 不达目的不罢休,霍思宁不知道保险箱密码,又不能强行将保险箱破开,所以她只能等在办公室里,等着永山介之自己将保险箱打开。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就在霍思宁怀疑永山介之不会再回来,她也决定暂时先回去的当口,永山介之却忽然又回来了,而且在永山介之怀里,还揽着一个人。 是个女人,而且在进门的时候,那女人叫了永山介之一句:“せんせい……” 霍思宁一听这声sensei,就知道这女人应该是永山介之的学生,还在想这学生大晚上地还这么勤奋,来找永山介之是想解答难题吗,结果她这念头才从脑子里闪过,那边永山介之脸上忽然就闪过一丝古怪的笑,转身将办公室的门反锁上,又顺手将窗帘也拉紧,然后一伸手就将那女学生给搂进怀中。 霍思宁这下要再不明白这两人是干啥,她就是傻了。 脑子里一懵,霍思宁怎么也没有想到,潜进永山介之的办公室,居然还得被迫看一场活春|宫。 这永山介之怎么说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可是那个被他压在桌子上的女学生,看起来才不过二十岁年纪,以永山介之的年纪,别说做人爸爸,做爷爷也是够了,这老色鬼也下得去手! 那女孩脸色通红,看起来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被永山介之压在办公桌上,伸出手来似乎想要将永山介之给推开,可惜力道太小,看起来像是挠痒一般,非但没把永山介之推开,反而愈发撩|拨得永山介之火起。 永山介之那猪头在女生身上四处乱拱,一双手更是放肆地在女孩的身上乱摸。 这还不算,这禽兽在将那女孩的外套剥离之后,趁着那女孩不注意,一伸手就将书桌上一个录像设备给打开了。 霍思宁一看那女生的情况就觉得不对,这分明就是趁着人醉酒了故意强迫吧,再看到永山介之还准备录像,霍思宁顿时心头火起。 如果说华夏锦鲤交流会那一次,永山介之的所作所为还是在维护东洋锦鲤的利益的话,那今天这事儿,就绝对不是这么说道的了。 这贱人不光没有师德,连人品也低下,欺负一个神志不清的女学生,这简直就是无耻之尤! 霍思宁要气炸了,正想着她是用储物戒指里面的电棍还是辣椒水的时候,那边女孩似乎是意识到了危险,开始哭起来,一边抗拒着永山介之的亲近,一边低声喊道:“不要……” 永山介之置若罔闻,低低淫|笑,埋头开始解女孩的衣服,一边动手一边道: “不要什么,你不是想要拿奖学金吗?看到桌子上那些书了吗?今年试题可是我说了算,试卷题目可都是从这些资料里面挑出来的,你想要奖学金就听话,sensei保证让你拿高分!” 听到这话,霍思宁下意识地就朝着那办公桌的另一边看去,果然看到那桌子上堆放了至少有十多本厚厚的生物工程学资料。 霍思宁万万没有想到,她苦苦蹲守忙活了几天,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得到了这条有用的信息。 她的嘴角不由得勾了勾,虽然没有拿到她真正想要的试题,但是知道题目是从哪些资料里挑出来的,这对霍思宁来说,完全足够了。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冷笑一声,一伸手就是一个侧坎,直接将永山介之给坎晕了,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永山介之和那个醉得神志都有些不清的女学生给弄进了储物戒指中,然后将那书桌上的资料迅速地翻了一遍,将这些书籍资料的名称给抄了下来,又将永山介之打开的那个录像设备给没收了,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永山介之的办公室。 当霍思宁带着那个醉酒的女学生回到宿舍的时候,雏田千夏正好从奈良仁川打工的店里下班回来,看到那女生,顿时惊讶不已:“这不是真纪莎吗?她怎么了?” 霍思宁耸了耸肩:“我刚从外面回来,看到她在楼下树林里躺着,看样子是喝醉了酒,我不认识她,就只能将她带回宿舍了,你认识她?” 雏田千夏点头:“咱们一个系的,你不参加系里的公开课外活动,所以不认识她也很正常。” 霍思宁颔首:“那真纪莎的宿舍在哪儿?我送她回宿舍。” 雏田千夏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她好像不住在学校,我听说她家境比较困难,父母好像都过世了,在外面租了一个特别便宜的房子住着,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1048.第1048章 虚惊一场 霍思宁不由得愣住。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办公室里,那永山介之自言自语的时候,确实说过,这个真纪莎想得到奖学金。 几乎是瞬间,霍思宁就理解了真纪莎的处境,为什么这女孩子大晚上会去陪永山介之这样一个老男人喝酒。 她需要钱,不能因为一次期末考核考砸了就拿不到奖学金,这个时候永山介之以陪他吃饭来诱惑她,真纪莎就没能抵挡得住这个诱惑。 也许她根本没有想到,永山介之是这种禽兽,以为不过就是陪自己的老师吃一顿饭喝一次酒罢了,咬咬牙也就撑过去了。 可惜她错估了人性,也低估了这永山介之的无耻程度。 如果不是霍思宁正好出现在那间办公室里,这会儿,只怕真纪莎已经是永山介之的身|下之物,被这样一个老畜生侵犯了,又拍了录像,恐怕真纪莎就只能被永山介之死死地控制在手掌心,任由他摆弄。 这样的情形光是想想,霍思宁就觉得浑身发冷,一阵后怕。 她忍不住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将真纪莎扶进房间,将女孩放在了她的床上。 虽然已经醉得迷迷糊糊,但是真纪莎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做出一个自我防卫的姿势,眉头一直紧紧皱着,一副极为不安的样子。 这女孩分明就是涉世未深,永山介之肯定也是看中了这一点,觉得这样的女孩容易拿捏,所以才会对真纪莎下手吧。 女孩睡得沉,霍思宁也没有叫醒她的想法,就任由这女孩霸占了她的床位,霍思宁则拿出笔记本开始在网上搜索她从永山介之办公室看到的那一摞书籍资料。 毫不意外的,霍思宁在搜索过程中很快就发现,永山介之找的这些资料繁杂,很多都是硕士博士阶段用书。 由此可见这位永山介之教授为了害她不可谓不用心良苦,居然用这种高难度超纲教材来出他们大二的期末考试试题,这可真是要难为这位老教授了。 霍思宁心下忍不住冷笑一声,在网上下单,将这些书籍资料一一都买了下来。 因为担心睡得不安稳,夜里雏田千夏还给这位真纪莎姑娘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这姑娘自始至终都没有醒来过。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那位真纪莎才从睡梦中幽幽转醒,一梦醒来,她怔愣了数秒,脑子里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闪过,然后想起了她被那永山介之带进办公室的一幕,瞬间脸色一片煞白,猛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掀起被子来查看她身体情况。 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一套女士睡衣,真纪莎有些懵,再一抬头环顾四周的环境,发现居然是在女生宿舍,真纪莎脑子就更迷糊了,搞不清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正巧这时候霍思宁从外面锻炼完身体回来,看到真纪莎站在房间里,遂笑问道:“你醒了,头还疼吗?” 真纪莎摇了摇头,看着霍思宁,认出来这个女孩就是插班进入生物系的那个华夏交流生,心下更是疑惑:“这是你的宿舍?我昨天晚上睡在你的床上?” 霍思宁点了点头:“对,我昨天从外面回来,路过小树林的时候,看到你喝醉了酒睡在小树林里,这大冷天的你在那儿睡肯定要生病,我又不知道你住哪儿,只好把你带回来了。” 真纪莎眼皮不由得一跳,眼神里闪过慌乱不安和紧张害怕,她抬起头来,面色涨得通红,急切地问道:“那你发现我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躺在树林里?没有别人了吗?我当时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别的异常?” 真纪莎是想问霍思宁,她是不是被人侵犯了,但是这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下去,因为她说不出口。 霍思宁知道真纪莎在担心什么,昨天那种情况,这女孩可能意识模糊,但是肯定对于永山介之带她回办公室这件事还是有一点印象。 为了安这女孩的心,霍思宁急忙笑道:“要有别人,我肯定就不会多管闲事了啊,你就一个人躺在长椅那儿,还说着胡话,别的异常倒是没注意,应该是没有吧,反正喝醉酒了的人都这样,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听到霍思宁这话,真纪莎顿时略松了一口气,她抬起头看了霍思宁一眼,点了点头,忽然伸手指了指盥洗室,轻声问道:“我能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霍思宁点头:“当然可以,你随意。” 得到应允,真纪莎忙不迭地就进了盥洗室,还将门给锁上了。 霍思宁已经猜到这女孩去盥洗室是想要做什么,淡淡一笑,转过身就将她从外面买的早餐给拿了出来。 那边真纪莎进了盥洗室后,立刻就脱掉了身上的睡衣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见自己的身上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而且她也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异样,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确定昨天晚上她并没有被永山介之侵犯。 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昨天晚上明明被那永山介之给带到办公室去了,那永山介之还将她压在桌子上……当时她那样绝望,想要反抗,却是有心无力。 本以为她就要被那永山介之给侮辱了,没有想到这一觉醒来,居然睡在了这华夏女交流生的床上,而且听在女生的口气,也并不清楚她是怎么到那树林里去的,只知道她喝醉了酒,一个人睡在树林里。 真纪莎脑子里一团浆糊,有些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那永山介之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忽然良心发现,把她给放了?可是这可能吗? 带着满头满脑的疑惑,真纪莎重新从盥洗室走了出来,那边霍思宁已经将早餐摆好了,冲着真纪莎笑道:“饿了吧?吃点东西吗?” 真纪莎抬起头看了霍思宁一眼,嫣然一笑间,这个华夏女孩那一双如剪水一般的眸子如波澜不兴的黑海,凝眸时顾盼生辉,流动着一种沉稳安逸,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一双眼睛,她心里面的那些害怕和仓皇瞬间就消失不见,只剩下安宁。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伸手捏起了桌子上冒着热气的饭团。 1049.第1049章 阿波丸号 吃过饭,真纪莎告辞离开,待到那女孩走远,霍思宁略收拾了一下也出了门,悄悄登上了一辆巴士,一个多小时后,成功抵达了东都港。 按照霍思宁的想法,她是决心要教训教训这个一大把年纪还一脑子龌龊的永山介之一顿,让他尝尝厉害的,永山介之已经在她那储物戒指里面困了一个晚上了,可是要怎么教训这个人,霍思宁却是有些发愁。 末了,霍思宁索性直接坐车到了海边,她是真被这永山介之给恶心透了,可是如果只是简单地把永山介之丢到海里呛几口海水,霍思宁真觉得这惩罚太不痛不痒了,不够解气。 正想着呢,霍思宁目光一瞥,就注意到了不远处停着一只快要离港的海轮,霍思宁那双大眼睛如盘珠儿似的滴溜溜乱转,忽然脑子里来了灵感,顿时就来了主意,不由得嘴唇一勾,偷偷朝着那海轮靠近。 隐身技能还是比较好用的,霍思宁悄无声息地潜入到了这条大船上,找到了一个洗手间,然后将永山介之直接扔在了里面,又想办法用一根细铁丝将那洗手间反锁上。 永山介之昨天晚上被霍思宁一劈掌给坎晕了,之后又被霍思宁给弄到了空间里面,因为储物戒指中时间静止,所以这会儿永山介之人还是晕厥状态,根本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做完这些,霍思宁就喜滋滋地从海轮上下来了,她的眼睛里直冒绿光,这艘海轮是开往南非的,这船一旦发动,估计永山介之那货就要被偷渡去非洲越南了,这酸爽滋味儿,光是想想就觉得刺激。 霍思宁默默为永山介之默哀,正准备折返回早田大,没想到刚走没多远,就意外地在海港的另外一头看到了几个人。 站在人群中一脸笑意的那位,正是两个多月前跟霍思宁坐同一趟航班来东洋的藤原青浦。 霍思宁记得,当初她第一次来东洋的时候,在候机室,藤原青浦跟霍思宁搭讪的时候说过,他老家是东都一个小县城的,所以会在东都港看见这人,按理来说并不算奇怪。 不过在霍思宁从那几个人身侧擦肩而过的时候,霍思宁却意外地听到了藤原青浦低声询问江崎美惠子的话:“你确定这人真能找到沉船的具体位置吗?” 自从霍思宁拥有了避水珠又开了天眼之后,她的耳朵越发好使了,往常一些分贝非常小的声音,都能被霍思宁捕捉到。 因此,这藤原青浦自认为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能被江崎美惠子听到,却殊不知就在距离他不到两米外,正站着一个透明人,而他的声音,恰好就一丝不落地落进霍思宁的耳朵里。 如果是其他的事儿,霍思宁可能并不会感兴趣,但是她却是对水底的东西有一种从心底里油然而生的归属感和使命感,所以,一听到藤原青浦提到沉船,霍思宁立刻就一个机灵,敏锐地察觉到,这藤原青浦此刻出现在东渡港,目的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让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下意识地就竖起了耳朵。 果然,在听到藤原青浦的问话之后,江崎美惠子立即低头,哈伊了一声,回道: “阿波丸号并非沉没在闽东海域,而是在位于东都海港东南方向约1000公里的西北太平洋洋面上,经过了我们的人多次查证,这一点已经是确定无疑的。只是,这里面究竟有没有主上要找的东西,这个恐怕就……” 这话一说完,不等藤原青浦那边反应,霍思宁这边就已经是错愕无语了。 她对于沉船是非常感兴趣的,在听到藤原青浦询问江崎美惠子有没有找到沉船的具体位置的时候,霍思宁还很好奇,不知道这藤原青浦究竟是想要打捞哪艘沉船。 历史上记录的,位于东洋海域的沉船有很多,尤其是二战结束时期,很多东洋商船掠夺了来自华夏以及东南亚各国的众多文物和金银珠宝回国,结果却在米军的炮火之中葬身大海。 但是霍思宁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藤原青浦想要打捞的,居然是阿波丸号这艘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宝船。 尤其是在听到江崎美惠子说阿波丸号的沉默位置并不在闽东,而在西北太平洋的时候,霍思宁就更是惊讶了。 事实上,在霍思宁第一次在大海之中接触到沉船开始,她就开始研究这方面的东西,也查阅过很多相关的资料以及报道,所以对于这艘阿波丸号的情况,霍思宁也有一定的了解。 很多史书和新闻上记载,阿波丸号是一艘建造于20世纪40年代的远洋油轮,这艘油轮船长155米,宽20米,深度12。6米,总吨位高大万吨,是当时排位世界前列的巨型邮轮。 在1945年二战失败后,这艘海轮被东洋远征军征用,在新加坡装在了从东南亚一带撤退的一大批东洋军准备回东洋,结果该船在行至华夏闽东海域时,被米军潜水舰发现,遭到数枚鱼雷袭击,之后这艘巨型油轮被击沉。 据说,在这艘油轮上,除了船长和两千多名船员及乘客之外,船上还装在有40吨黄金,12吨白金,40箱左右的珠宝和文物。 不止如此,一些新闻上甚至还称,在这艘船上,还有一个神秘的箱子,这个箱子里藏着的,是东洋远征军从华夏国带出来的神秘宝藏,有人称是元谋人的化石,也有人称是从秦始皇陵墓盗出来的夜明珠,各种玄乎的猜测都有,但是那箱子里到底是什么,谁也无法肯定。 不管船上有没有这个宝箱,又或者这箱子里究竟有没有这所谓的珍宝,都不妨碍这艘巨轮成为世界上鼎鼎有名的宝藏沉船。 要知道,光是那40吨黄金,足够令全世界所有沉船打捞者魂牵梦绕。 只是,令所有人感到困惑的是,在阿波丸号沉没之后,直到1980年,这艘巨轮残骸才被华夏政府打捞上来,整个阿波丸号得以重见天日,然而,在这艘沉船上,原有的40吨黄金却不翼而飞了。 1050.第1050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二战结束后,这艘巨轮曾不止一次被提及,华夏国也曾多次安排海事局和大量的专业潜水员下水寻找,并试图对沉船进行打捞。 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华夏国寻找到这艘沉船的具体位置,并下海进行勘察的时候,却发现,在这片海域海底的沉船残骸里,并未找到任何所谓的40吨黄金,别说金山了,就连一点金碎屑都没有。 对照当年的存货记录,沉船内的不少物件都被找到了,但是独独没有那40吨黄金。 从“阿波丸”装上货到被击沉,中间并未停过船,那么40吨黄金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 这不仅令华夏政府困惑,也为世界所不解。究竟谁拿走了这40吨黄金,这就像沉在海底的谜。 针对这个问题,甚至有人引发了一系列的阴谋论,认为阿波丸号作为一艘万吨巨轮,被三条鱼雷就迅速击沉这说法未免有些可疑。 还有人猜测,是不是米军在二战期间使用了特殊的鱼雷装置攻击阿波丸,为的就是想要达到某种目的,而东洋方面在中雷之后,启动了自爆装置,将阿波丸迅速摧毁,以便掩盖船上的某种秘密。 霍思宁曾经在一个探索论坛看过一篇帖子,那个帖子里就曾对阿波丸号进行过探索和臆测。 那个楼主认为,在45年的时候,东洋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日军自知气数已尽,很清楚再打下去要输,所以从会派了很多艘船从华夏和东南亚搜罗金银财宝。 而在当时东洋还曾在华夏国境内进行过生化研究,并且建有细菌战部队,为了销毁这些证据,东洋人将这些生化武器也装到了船上,目的就是运回本土进行销毁。 这就是为什么东洋军在返航的过程中,被米军鱼雷击中后,不惜引发自毁装置自爆,宁愿与米军鱼死网破,也拒绝救援的原因,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救援上岸,那船上的秘密就会被泄露。 尽管这些阴谋论没能得到证实,但是却在很多人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让无数人困惑着,希望能够有一天得以解开这个世界未解谜团。 霍思宁也正在这群困惑着的人群之一,她想不明白,若这阿波丸号上真有40吨黄金,那这些黄金究竟去了哪里,这太让人费解了。 霍思宁也曾在心里暗自怀疑过,她觉得这可能是米军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又或者是东洋放出来的烟雾弹,很可能那艘阿波丸号上其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40吨金山,不然就算油轮自爆了,那黄金总不可能消失吧,可是这些东西却不见了踪影,所以霍思宁觉得这一切可能就是一个弥天大谎,为了遮掩某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但是在听到江崎美惠子的这番话后,霍思宁从真正感觉到一种振聋发聩醍醐灌顶之感。 是啊,如果这一切,建立在闽东那艘沉船残骸并非阿波丸号的基础上呢? 那这一切是不是就都能解释得通了呢? 如果真如江崎美惠子所说,那艘沉船并非真正的阿波丸号,而只是一艘别的油轮顶包的呢? 如果真正的阿波丸号并非沉没在了闽东海域,而是在回东渡港的路途中遭遇的意外呢? 那就完全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些黄金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不见了,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米国击沉了非战船后,在军事法庭上,东洋却突然宣布放弃对米国的索赔要求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霍思宁的眼睛都亮了,她关心的当日不是所谓的阿波丸号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而是有关那40吨黄金的去向。 这可是40吨纯正的黄金啊,不是克,也不是千克,而是吨啊! 整整四十吨黄金,如果阿波丸号沉没的位置不是闽东,如果这艘沉船连同那座金山此刻就静静躺在大洋深处,试问这样的财富,谁不希望据为己有? 饶是如今身价足有十多个亿,甚至还挖掘出过满红的大红袍鸡血石矿的霍思宁,再想到这样多黄金唾手可得的时候,心情还是忍不住激动不已。 她可没觉得,她跟在这藤原青浦几个人身后有什么错。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藤原青浦出海寻找沉船绝对是私下的行为,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没有得到东洋政府的正规手续和授意,虽然霍思宁不懂东洋律法,但是按照正常的思维,这绝对是不合法的。 况且不论合不合法,只说这阿波丸号上面的黄金和其他物品的来历,这些东西本身就是东洋远征军从华夏国和东南亚掠夺的,属于战利品,在国际军事法庭上是会被判属于非法所得,现在船沉了,东西藏在海底,谁拿到东西算谁的本事。 这若是放在一年之前,或许霍思宁对于这沉船和黄金没什么办法,但是现在她却不这样认为了。 有避水珠,她可以在海中畅行无阻,又有天眼能够探测到宝藏的所在,加上还有一个储物戒指可以存放,只要能知道那沉船的真正所在,她就能轻而易举地将那40吨整整一座金山从海里捞出来。 尽管霍思宁很怀疑这江崎美惠子那番话的真假,但是秉着宁可白忙活,也别空放过的想法,在藤原青浦的人登上一艘私人游艇的时候,霍思宁也紧跟在这些人的身后上了船。 但是上了船之后,藤原青浦进了船舱,那边江崎美惠子则跑到了驾驶室,询问船长船上设备安装情况。 那船长叽里咕噜地解释了一通,大意是为了这次出港,这船特意进行过改装,发动机都换了最好的柴油机,连海图和海事卫星电话都是最新版本,肯定不会有问题。 江崎美惠子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但是船长拍胸脯说没问题,她也就没再细问,点了点头,看了看时间后,示意船长到点就开船。 霍思宁跟在江崎美惠子后面,不久之后,江崎美惠子就进了船舱,那边藤原青浦站在船舱中,正看着窗外起伏的浪头。 “主上,一切准备妥当。” 1051.第1051章 有关金莲的新消息 藤原青浦点头,忽然开口询问道:“美惠子,你说,这么多年了,那东西,还在阿波丸号上吗?” 美惠子面色一变,立刻就单膝跪下:“主上,不管在不在,伊贺流誓死追随您,哪怕翻遍整个大洋,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东西找到!” 藤原青浦也没回头看江崎美惠子,只是自嘲一般地笑了笑:“我只是怕,咱们忙忙碌碌终其一生,到头来却是白忙活一场,也许那东西并不存在,一切不过是一场臆测。” 江崎美惠子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藤原青浦也并不是非要她的回答,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窗外,幽远而深邃,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霍思宁就站在船舱里,心下却是困惑不已。 她以为藤原青浦出海寻找阿波丸号,目标是那四十吨黄金,可是现在听到藤原青浦跟江崎美惠子这番谈话,她却是有些疑惑,听这藤原青浦话里的意思,他想要找的,好像并不是黄金。 如果是黄金,藤原青浦不会说出忙忙碌碌终其一生这种话,以藤原青浦的身家,能得到这40吨黄金固然是可以锦上添花,却也并不是非这些黄金不可,所以肯定没必要专门为了这些黄金翻遍整个大洋掘地三尺。 但是如果不是为了黄金,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霍思宁脑子里飞速转动,将有关阿波丸号的资料在脑子里迅速过了几遍,不过任凭她怎么搜索,也找不到有用的信息。 正纳闷呢,那边江崎美惠子忽然说出来的一句话,却是让霍思宁浑身一震。 “还有一件事,您让昇树去找金莲,他昨天晚上回来了,但是金莲没有找到。” 金莲?! 一听到这个词,霍思宁面色骤变,蓦地就想起了当日在闽东那荒岛上发生的事。 她从那个洞穴的潭水里面将几株金莲连根拔起,从洞穴里出来后没多久就遇到了同来岛上的藤原青浦一行人。 为了避免和这些人正面撞上,霍思宁隐身藏在礁石后,却看到了让她触目惊心的一幕。 那引路人被一枪毙命,而杀人者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全无半点异样。 这让霍思宁对藤原青浦有了提防,这个人可以杀人不眨眼,也可以笑容如沐春风,可是越是这样,越让霍思宁觉得这人深不可测,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霍思宁竖起了耳朵,那边藤原青浦听到江崎美惠子这话,并不感到意外,只淡淡嗯了一声。 那边江崎美惠子却是面色一紧,急切地解释道:“按照您的吩咐,昇树去那个华夏女孩家里找过了,但是那女孩家住着个高手,差一点将昇树的手给废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最后终于潜进去了,不过并没有找到我们要找的金莲。” 藤原青浦面色不变,却是偏头看了江崎美惠子一眼:“美惠子,你这是在为昇树求情?” 江崎美惠子忙又跪了下来:“属下不敢。” 藤原青浦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我猜你也没这胆子,办事不力,直接去领罚就是,伊贺流的规矩向来如此,你不是第一次知道,哪怕你是他的姐姐,该罚的还是得罚。” 藤原青浦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江崎美惠子却是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丝丝阴冷和寒意,这让她不自觉地就打了个战栗,急忙匍匐在地上,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那边霍思宁却是不自觉地皱紧了眉,虽然江崎美惠子没有明说,但是霍思宁的心里却隐隐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刚刚这两人议论的华夏女孩,很可能就是她。 霍思宁蓦地想起来,前段时间,她在打电话回国的时候,远在S市的李阿姨告诉她,家里好像遭贼了,差一点被晏枫和雷狮给逮了个正着,不过那贼狡猾,她这边还没来得及报警,那贼就逃了。 那会儿霍思宁在听到李阿姨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以为那贼是冲着她那地下室里的翡翠和藏品去的,现在看来,恐怕她猜错了,那贼去别墅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地下室里的东西,而是为了荒岛的那株金莲。 霍思宁很是惊讶,当日她明明隐身了,也自认为她藏匿得很好,藤原青浦这些人不可能看得到她才对,可是为什么藤原青浦会怀疑到她的身上,而且居然派人去她家? 霍思宁大为疑惑,她搞不懂藤原青浦为什么会盯上她,难道那天在那荒岛上她露出了什么破绽了? 霍思宁脑子里里蓦地闪过几个月前,她在机场遇到藤原青浦的情形,当时藤原青浦一脸笑意地跟她搭讪,甚至一个劲儿地想跟她套近乎,现在想起来,恐怕这人这么做也是故意的。 霍思宁心下犯怵,她不知道因为什么让藤原青浦怀疑到了她的身上,但是这越发让霍思宁警惕,因为她很清楚,她的身上带着避水珠和储物戒指这样逆天的作弊器,如果藤原青浦找人盯着她,这些东西很有可能会暴露,而这些东西一旦被藤原青浦发现,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唯一让霍思宁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荒岛上藤原青浦一行人对金莲如此紧张重视,让霍思宁觉得不对劲,所以那株金莲她从荒岛上拔出来之后就一直放在储物戒指里,就连家里放置的那几颗金莲种子和她放在别墅窗台上的那颗发芽了的金莲种子都被她收回空间里去了,所以藤原青浦派去的人才会空手而归。 “那女孩的资料我也查阅过,是古怪了些,但是仔细想想,金莲这事儿她应该不可能知道,也不会这么巧就跑到那荒岛上去,可能是我看错了。”沉默了一阵,藤原青浦忽然又开口道,“罢了,这金莲的事情先放一边吧,你让ARC那边先停一停,回头再想其他办法。” ARC?霍思宁皱眉,这个英文缩写指的应该是什么机构吧,怎么她感觉这词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1052.第1052章 下水 听藤原青浦的语气,霍思宁察觉到那金莲好像对ARC这个机构还挺重要,不然藤原青浦也不会亲自去荒岛找那株金莲,甚至还不惜暗中派人去她家。 霍思宁暗暗在脑子里记着ARC这个词,决定等回了岸上之后,一定要去好好查查这到底是个什么机构。 正听着呢,忽然就听到驾驶室传来了一声高喝:“准备起航!” 很快,就听到了引擎开动的声音,游艇急速起航,朝着大洋深处挺进。 船起航,藤原青浦和江崎美惠子就不再开口了,各自坐在船舱的位置上开始闭目养神。 长航程的游艇一般速度都不会很快,但是这辆游艇应该是经过改装的,在续航上有很大改进,再加上柴油机比一般的汽油发动机更可靠耐用,所以这艘游艇的航速还是很快的,经过十多个小时的海上航行,等到船停下来的时候,已经远离东渡港足有近千海里了。 到了这一块儿,就算是远离东洋海了,已经处在公海领域,按理来说,在公海上是要拉起国旗的,向过往的船只表明身份,但是藤原青浦此行本来就是偷偷摸摸进行的,挂旗这种事当然也不可能做。 此时夜色浓郁,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是冬天,夜色里一片漆黑,浓雾笼罩,可视距离更是少见,若是把游艇的灯光都关了,恐怕就是巡逻船从附近经过,都未必能发现这艘游艇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藤原青浦会这么大胆的原因,借助天气的优势,他在海上的动作,就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船停稳之后,江崎美惠子就和藤原青浦走进了船长驾驶室,在驾驶室内,挂着一幅巨大的电子海图,洋流监控器也在时事报告着附近洋流的速度和风浪天气的变化,一看就是动了真格的架势。 看到电子海图上显示出来的海洋坐标,江崎美惠子将手中的一幅图纸拿了出来,将两张图纸的坐标进行了对比,仔仔细细看过之后,江崎美惠子冲着藤原青浦点头肯定道:“主上,就是这个位置没错了。” 藤原青浦轻轻颔首,下达命令道:“让那些船员起来干活吧。” “哈伊!” 江崎美惠子哈腰点头,转过身就朝着船员休息室走去。 在上船的时候,霍思宁并没有看到这船上还有其他人,但是现在船一停稳,江崎美惠子不过轻轻敲了敲门,霍思宁就看到七八个人从一侧的船员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看这些人对着藤原青浦谦卑地打着招呼,纷纷叫着“主上”,一个个都是恭敬中带着畏惧的样子,霍思宁就猜测到,这些人应该都是藤原青浦的人。 不过霍思宁还有些不太明白,这藤原青浦究竟是什么来历,这些人为什么包括江崎美惠子都叫藤原青浦为主上,而且之前藤原青浦还提到过伊贺流这个名称,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伊贺流应该是一个忍者组织吧,这藤原青浦,难道还是忍者村的少主不成? 疑惑归疑惑,这些想法也不过就在霍思宁脑子里一闪就过,她当前的任务,是准备跟在这些下水的船员后面捡篓子。 这些船员应该都是接下来准备下水的,因为这些人在给藤原青浦打过招呼之后,就径直朝着货仓走去,打开货仓后,就开始穿潜水装备。 霍思宁虽然没有潜过水,却也认得那装备的名字,翻译出来应该是全封闭循环式水下呼吸系统。 正常情况下,人们所能知道的潜水装备,就是诸如电视中我们所看到的如同蛙人一样的紧身潜水服背后挂着个氧气瓶子,跳到水里面之后,呼一口氧气的同时就把废气吐出来,所以在镜头下我们会看到一串白花花的气泡从潜水者鼻息处升起。 但是全封闭呼吸系统不同,这种系统在使用的过程中不会释放任何废气气泡,潜水者呼出的废气会通过空气循环装置过滤掉二氧化碳,重新循环利用,为潜水者提供呼吸的新鲜空气,以此来大大提高氧气的利用率。 不过这种装备属于高端潜水设施,一般也只有海军精英团有这样的装备,普通人连听都没听说过,霍思宁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生物系有一门课程叫做《海洋环境保护》,这里面就提到了海事局和海战部队,其中就提到过这套装备。 普通的双氧气瓶潜水装置因为本身质量比较沉重,使得潜水者在水中负重大,潜水时间就会缩短,即便是有经验的潜水者,在减缓氧气消耗的情况下,最多也只能在水下停留五十分钟。 但是全封闭呼吸系统不一样,它本身是全金属构造,就像是一个厚厚的乌龟壳一样,背在人的身上不会对海水产生阻力,同时也不会给潜水者增加多重的负担,在水下又不需要排放废气,即便是不懂潜水的新手,在海下也能轻松停留两三个小时。 不过这样一套设备的价格可不便宜,光是一套就需要三四十万人民币,这藤原青浦不惜花重金准备上这么多套装备,愈发说明他对于水下的东西很是重视和紧张,带着势在必得的架势。 霍思宁默默看着那些潜水员穿上了装备,心下好奇藤原青浦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的同时,却又暗笑不已。 装备弄得再好又如何,有避水珠这个海洋大杀器在,她只需要跟在这些人后面,等到这些人找到沉船之后,她再截胡,就能趁机偷偷地把东西都顺走。 东西穿戴好,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这些船员一个个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水,此时正是冬天,一跳下去溅起水花无数,带起来的冷空气流都让人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寒冷气息,但是这些人却是一点也没有犹豫,一个个直接就下了水。 霍思宁也悄悄跑到了船尾,不露声色地潜入了水中,不过有避水珠在,碧珠灵气可以自动调节温度,所以她并未感觉到海水中的寒意,反而非常惬意地在水中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 1053.第1053章 巨型沉船 这一片海域深度超过了一百米,其海洋压强基本上已经是普通潜水者所能到达的极限了,再加深个十多二十米,可能就会让人患减压病,更严重者可能还会导致全身血管爆开。 不过对于霍思宁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哪怕再加深到两百米三百米的海沟,她也能潜下去,只是海下环境神秘莫测,未知的东西太多,她孤身一人也未必有这样大的胆子。 正是夜色时分,海底情况又是复杂多变,海水浑浊幽暗,能见度并不高,又有很多暗礁和硬岩丘陵,那些潜水员在下水之后也不敢随意游动,也只能借助头顶的探灯缓缓下潜,摸索前行。 霍思宁却没有这样的顾忌,避水珠让她在水下就好像佩戴上了透视镜,如视无物一般。连黄江那么浑浊的河里面她都能如履平地,更不用说在海里了,海水再浑浊,总不至于比黄江水还浑。 下了水之后,跟在那些潜水员身后,没多久霍思宁就在离游艇约四五百米距离之外的海底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虽然距离太远无法看清楚那黑影具体长什么样子,但是光是看那黑影的大小和形状,霍思宁身形就不由得一震,直觉告诉她,那黑影绝对就是藤原青浦此行想要寻找的沉船! 那些潜水员还是周围四下摸索,因为可视距离并不远,所以这些人并没有看到数百米外的那艘沉船,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阵窃喜,顾不上那些潜水员,她率先就朝着沉船的位置游了过去。 越是靠近,越是能看清楚那黑影的模样,霍思宁就越是激动。 和她猜测的完全一致,黑影的的确确就是沉船,而且还是一艘超过了万吨级别的油轮残骸,尽管船身大半已经掩埋进了泥沙之中,只露出了不知道是船头还是船尾的部分,但是光是这一部分就足够让人震撼了。 只是船的一角,加上这船的周围又耸立着不少海底岩石山丘,故而让这艘沉船具有欺骗性,愈发难以分辨,如果不是霍思宁有避水珠,若是仅凭肉眼来寻找,恐怕一时半会儿很难将沉船和山丘区分开来。 不过越是这样,越是能给霍思宁争取时间,那些船员越慢发现这艘沉船的具体位置,对霍思宁就越有利。 那边八位潜水员各自穿着潜水装备手执推进器分成了四个小组,下水后就开始向四个方向铺散开来,利用深海射灯一路推进,快速展开了水下搜寻。 水下推进器是海上打捞必备的一件装置,推进器上面有热能感应和金属探测装置,借用这两个功能,可以快速地探测到沉船的位置所在。 有这个神器在,那些潜水员速度也不慢,几乎是在霍思宁赶到沉船脚下的时候,那边就有一台推进器感应到了沉船的存在,提示灯不停地闪烁起来。 察觉到了推进器的警示灯亮起,其他方向的潜水员都朝着一个方向聚拢,并快速朝着沉船的方向靠了过来。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也不再耽搁,迅速地在沉船附近寻找入口,她没有穿潜水服,加上本身身形就娇小,所以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小型洞口进入到了船舱内部。 这沉船因为在海水里浸泡了六十多年,很多结构都已经腐蚀了,霍思宁在进入船舱内后,稍微伸手轻轻一掰,就将一片船体结构给折弯了。 这让霍思宁愈发小心起来,生怕一不小心踩到哪个位置直接陷下去。 船体太大,所以在进了船舱之后,霍思宁就伸出手来,直接开启了天眼开始对船身进行探测。 她的目标是那些黄金,所以在此之前,她也没去管藤原青浦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先直接进船舱找到那座金山拿走再说。 船体有数层,霍思宁一路往里走,没多久就寻到了一处楼梯,一路朝下进入到了船体内部。 按照她的推测,如果真有40吨黄金在,那这些黄金一定是藏在了油轮的货舱,所以在进入船体后,她一路就朝着船的货舱位置寻了去。 霍思宁并不知道二战时期的商用船都是怎样的构造,但是以现在的的货船结构来推测,一般在内底板和上甲板之间,从船首尖船舱壁至船尾尖舱舱壁的这一段空间,除了布置机舱之外,基本上都是用来布置货舱的。 在两层甲板之间的船舱,称为甲板间舱;最下层甲板下面的船舱,称为底舱。 货舱的排列,是船首向船尾数的,一般货舱的航渡不大于30M,而通常每个货舱只设有一个舱口,但是油轮、集装箱船等大型货船往往设有纵向舱壁,所以会横向并排设置2-3个货舱口。 这些都是霍思宁从课本上学到的,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居然派上了用场,根据书里面的描述,她迅速摸清了这艘沉船的结构,并且快速摸索到了这艘油轮的货舱位置。 到了货舱,霍思宁就迫不及待地拉开了已经被海水腐蚀锈烂的舱门,虽然舱门被锁住了,但是霍思宁不过用力一拉,那舱门连同门锁就轻易地被霍思宁给拉开了。 舱门拉开,就看到了里面长满的苔藓水藻,还有一些细小的鱼虾在货舱内穿梭,但是大型鱼倒是没见到,霍思宁估计,这些生物应该是从货舱的通风管道或者排水管系进入的。 因为货舱内的布置在结构整齐的要求和不妨碍货物积载及装卸的情况下,还需要排布通风管道、管系和其他设施,这些往往都是顺着甲板横梁或紧贴货舱边缘而建,这也就给了这些鱼虾可乘之机。 但是因为管道不大,大型鱼类反而进不来,所以这个大型货舱就成为了这些鱼虾的秘密基地。 不过这些都不是霍思宁这会儿关心的问题,她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要抢在那些潜水员进入沉船之前,抓紧时间把货舱里的那些黄金都顺走,不然,等到那些人进到货舱这边来了,她再动手就来不及了。 1054.第1054章 黄金!黄金! 霍思宁这边利用天眼对货舱进行地毯式搜索,连着搜索到第三个货舱,也是靠近船尾的最后一个,一推门进入,她就看到了这货舱里面或倾斜或堆叠的数十个大货箱。 这些货箱都上了锁,但是这些货箱已经腐烂,霍思宁不过伸手随意抓了一下,就将货箱的其中一个角给剥离了,从那货箱里面,露出了一片金黄的色泽。 黄金!真的是黄金! 霍思宁眼前顿时一亮,知道自己找到了地方,看样子她这一回跟藤原青浦跑这么远,应该不会空手而归了。 她迅速地将那货箱打开,里面果然整整齐齐摆放着数百根金条,那些金条上面还刻着华夏繁体字和花纹,一看就知道,这些金条恐怕都是从华夏盗掠来的。 霍思宁拿起其中的一根金条掂了掂,这样一根金条大约在3千克左右。 霍思宁估计,这些金条每块的重量应该是3。125千克,因为这些黄金的刻字和花纹一看就知道民国以前的东西,民国以前使用的重量单位是斤,这个斤和现代的斤不一样,古代一斤是十六两,一两金子相当于现在31。25克。 古人在铸金的时候,最大面额的单位就是锭了,一锭黄金相当于100两,也就是3。125千克,所以霍思宁猜测,她手中的这些金条虽然不是以金元宝的形式铸造出来的,但是分量应该和一锭黄金的重量是等同的。 霍思宁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一箱里面大约是300根左右,这样一箱黄金,差不多就是一吨重。而这货舱里的货箱有数十个,这也就意味着,这些黄金,的确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有40吨那么多。 这么重的黄金存放在这船尾货舱中,也难怪这船沉没的时候,会船尾朝下倒插|进海底淤泥中,因为这船尾太重了,让船只失去了平衡吧? 饶是见识过不少好东西,在看到这么一座金山的时候,霍思宁也免不了地有些呼吸急促,血脉贲张,整个人兴奋不已。 只是这会儿却不是耽搁的时候,她也顾不上将每个箱子都打开来检查了,在刻意压制住激动的情绪之后,她就开始行动,快速地将这些货箱通通收进储物空间里,又环顾了一下货舱内,连地上散落的那些金条都没有放过。 直到整个货舱被她搜刮得空空如也,她这才满意地罢手,转而开始往外走,她这边顺着原路返回,刚从她进入船体的那个洞口探出头来,就看到那几名水下探索者已经顺利来到了沉船脚下。 那八个潜水员在靠近沉船之后,直接就准备从舱门进入。 舱门结构也早已腐蚀,他们又一个个都是牛高马大的大男人,要将生锈的舱门打开当然是轻而易举,将舱门用千斤顶顶破,舱门迅速地就弹开,接着,几名潜水员在打着手势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先派六名潜水员进去探路,剩下的两名在外面望风,随时等到接援。 打捞海底沉船看似惊险刺激,但是其实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海底沉船沉入淤泥之后,沉船内部通道可能受到了破坏,加上船体是金属的,即便是打开了沉船舱门入口,要进入也未必就这样顺利。 加上沉船内部渗入了泥沙,水体浑浊,里面长满了海藻,说不定还藏着危险的鱼类,所以要探索整艘船也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的。 那些船员陆续进入船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些潜水者进入沉船之后,霍思宁的眉心却是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仿佛是感觉到了某种未知的危险一般,有一种那几个人进入沉船似乎不会有什么好事儿的感觉。 霍思宁正觉得莫名其妙,没想到那几名船员在进入沉船之后,不过才过了不到四五分钟的样子,留在外面的两名潜水员似乎就从对讲机里听到了什么声音,表情变得慌张起来,拿着水下通讯器叽里咕噜地大声喊着话不说,还抓着手中的探照灯凑到了入口处开始不断地往沉船内扫射。 也不知道声呐系统里面传来了什么声音,那两名潜水员眼神有些慌乱,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点了点头,也掂了掂脚尖朝着舱门游去,很快就进入了沉船内部,看样子是想去看看情况,同时准备援助自己的同伴。 潜水打捞作业也是有规矩的,在打捞和探索沉船的时候,船体外必须有专人留守,这个留守的人被称为瞭望者,如果没有发生非常难以处理的事件的话,瞭望者是绝对不能够擅自离开自己的岗位的。 剩下的那名瞭望者在外面一直很焦躁,时不时对着对讲机说着什么,然而过了几分钟后,那位后面进入沉船内部的潜水员也没了声息。 海洋深处神秘莫测,无数宝藏等待人采撷捞取,但是同时在这个未知的领域也蕴藏着巨大的危险,霍思宁觉得有些纳闷,她并不知道在那些潜水员进入的船舱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看那两个留守在外面的潜水员紧张慌乱的样子,她也猜测得到,这些人应该是在船里面遇到了什么变故。 大海下面一片寂静,那几名潜水员就像消失了一样,如果不是外面站着的那名潜水员还在,霍思宁都要以为刚刚那一幕是不是她的错觉了。 见后面进入的那名潜水员也没出来,霍思宁有些压抑不住内心那强烈的好奇心,慢慢从船里溜出来,又偷偷地从那大开的舱门探了进去。 因为是隐身状态,所以霍思宁在水下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那名瞭望者心神不宁,正在急切地跟岸上的人汇报着情况,根本没有注意到又有一人进入了船舱。 霍思宁的身影快速地在船只内走动,没走多远,她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和海水的腥味儿不一样,一闻到这味道,霍思宁心下顿时就不由得一跳,忙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拐过一个弯,霍思宁就被不远处惊心动魄的一幕给骇住了。 1055.第1055章 海蛇惊魂 只见那船舱通道一片狼藉,通道一侧应该是客房所在,此刻却已经被泥沙掩埋,在那通道正中央的泥沙地上,倒着一具潜水员的尸体,六七条足有一米的细长水蛇正围拢在那具尸体上撕咬。 那水蛇牙齿尖锐锋利,一口下去就刺穿了潜水员身上的紧身潜水服,血肉横飞,那些蛇在吃肉的同时还不忘和同伴厮杀,看样子是在争夺战利品,那个被咬的潜水员瞪大了眼睛双目无神地看着船外,看样子早已经气绝身亡了。 看到这一幕,霍思宁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一股阴冷惊悚的感觉从脚底窜起,恶心感克制不住地就从胃部涌出。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几条海蛇应该叫做棘海蛇,是北部海领域的十大剧毒海蛇之一。 这种海蛇为深褐色,在身上有一圈一圈的黄色花纹,从外型上看起来和陆地蛇没什么区别,但是这种蛇却属于眼镜蛇亚科,具有前沟牙,牙齿内蕴藏剧毒,其毒性比陆生眼镜蛇的毒性还要强,是******毒性的数十倍。 海蛇具有趋走和集群的习性,长长成千上万条聚集在一起顺流漂游,所以每当繁殖季节来临的时候,常有成群的雌雄海蛇聚集在一起,有时数量可能多到数百万条,其队伍能绵延数公里之长,当他们聚集在港口处,连船舶也难以正常航行。 新闻上就曾经报道过,在马六甲海峡,曾经出现过一次海蛇汇集,排成了一米宽60海里的一字型长蛇阵,井井有条浩浩汤汤,场面极为壮观。 不过这时候并非繁殖季节,此地也并非洋流所在,这么多海蛇出现在此,绝非是因为交配。 棘海蛇喜欢以泥沙做洞穴,霍思宁的目光落在了那船舱充斥着淤泥海沙的客房内,那客房门大开,看样子应该是那潜水员打开的。 再看那过道走廊里流满的泥沙,霍思宁几乎可以肯定,这些海蛇肯定就是以这艘沉船的房间作为了自己的巢穴! 这时候是冬天,海蛇也正在休眠,那潜水员不知情况,贸然就将船舱客房门给打开了,将那些休眠中的毒物给吵醒,导致那些海蛇暴动,于是疯狂地对这些潜水员进行攻击。 怪不得在那些潜水员打开舱门进入船体的时候,她会感觉到危险,原来在这船只上层,居然注满了棘海蛇这种恐怖而凶狠的生物。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阵后怕,若非她没有一开始就从另一面洞穴钻进船体,若非她一路所到之处还算平顺,若非她打开的那几个货舱没有棘海蛇安家,恐怕她在贸然探入这船体之后,等待她的,恐怕也是一大群棘海蛇的围攻,在那种情况下,再想要逃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种感觉让霍思宁下意识地就想要逃,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另一侧忽然冲出来一个潜水员,卯着命地想要从沉船里爬出去,然而他这一动,立刻就有一群海蛇从一侧的泥沙之中冲了出来,对着那潜水员就开始攻击开来。 那潜水员手里抓着一把用于防身的匕|首,一边往船外狂奔,一边朝着身后那一群扭曲着身形的缎带生物一阵猛刺。 那些黑蛇受到了攻击,愈发凶悍,对着那潜水员不要命得攻击。 看过米国大片《异形》的人应该就知道,异形当中最精心刺激的,就是人与异形大战的时候,被那种触角或蛇形物攻击的血腥残忍一幕。 霍思宁看过《异形》,也看过《普罗米修斯》,眼前这些水蛇攻击潜水员的一幕,和电影中那些场景何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在看电影的时候,她是屏幕外的旁观者,而此刻她却是身临其境,如此近距离地亲眼目睹着同类被攻击的恐怖场景。 那个东洋人其实也算得上是勇猛人才,只可惜这水底下人本身就要承受巨大的水压,行动起来本身就是一件困难的事儿,自然不如在水面上那么顺畅和强有力,而对于海蛇来说,在水底下从是它们的地盘,想要对付几个两条腿的人型生物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不过刹那功夫,那个逃出来的潜水员一条手臂就被海蛇围拢,那潜水员还在试图反抗,然而大型水蛇在水下本来就是凶猛存在,加上水的浮力,他们所爆发出来的能量超出人的想象。 匕首划伤了其中一条海蛇的腹背,那海蛇吃痛,更是癫狂,对着那潜水员就一个扫尾,不顾一切地就朝着那人撕咬了起来,一口下去,那潜水员的手臂防护服就被咬破了。 海蛇前端牙齿已经挤压就会喷射出剧毒,蛇毒立刻就通过潜水员的手臂侵入,顺着血液开始麻痹人的神经系统,那潜水员一开始吃痛,还想挣扎着逃跑,可惜从跑了没几步就被剧毒迫害得没了力气,整个人如同强弩之末,瞬间就跌倒在了距离霍思宁不到一米远的地板上,手中挥舞的匕首再也抓不住,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看到这情形,霍思宁惊骇地捂住了嘴巴。 她是隐身状态,那些海蛇在靠近那个倒地的潜水员,准备撕咬那潜水员的血肉之躯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嗅到了什么,居然朝着她这边游了过来。 看到有海蛇朝着她凑近,那一刻霍思宁全然忘记了她是隐身状态,出于害怕和防卫,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伸出手,想要将那海蛇给扇开。 那海蛇不过是嗅到了碧珠灵气的味道,受到蛊惑,所以才想要凑近霍思宁一探究竟,结果还没靠过来呢,就被霍思宁一巴掌给扇了。 被打的海蛇顿时就懵逼了。 脑袋朝着空气中晃了又晃,却没有看到有什么生物在它跟前,那海蛇不信邪地又一次靠近,结果再一次被霍思宁给扇开。 海蛇吃痛,不敢再靠近了,只是脑袋却是盯着眼前的空气,有些畏惧又有些莫名其妙。 连扇了那海蛇两巴掌,看那蛇蠢萌地盯着自己所在的位置晃动着脑袋,却并不上前攻击自己,霍思宁这才想起来,她隐身着呢,这些海蛇根本看不到她。 1056.第1056章 蛇窝 也是在这个时候,霍思宁才回想起来,当初在海里她第一次触动隐身技能的时候,就是和那条小海豚一块儿被一只大鲨鱼攻击,结果她鬼使神差地念动了隐身咒语,将她和小海豚都隐身了,才得以从巨鲨的攻击中摆脱出来。 只是霍思宁一直不知道这隐身技能居然这么管用,现在看到怎么多海蛇就在离自己不过数米远的地方,却并不围攻自己,这让原本地心吊胆的霍思宁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想,霍思宁也能猜到,那条被她扇了两耳瓜子的海蛇是因为什么而被她所吸引,碧珠的灵气,大概是天底下任何水生生物都无法抗拒的诱惑,从白云水库的金鳖,到黄江里的河鲜,再到海中的大海豚和海龟,都喜欢碧珠的灵气,轻易地就能被灵气所蛊惑。 一说到这儿,霍思宁就忍不住一拍脑门,她这才想起来,她那空间里,有一只大海龟还被关着呢,这玩意儿还是她从闽东带回来的,要不是这家伙,她还找不到那株荒岛上的金莲呢。 只是她从闽东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忙,也根本没顾得上将这家伙放生,就一直扔在空间里也没管,现在看到这些海蛇,她才想起来。 不过这地儿显然不是给那大龟放生的所在,虽然那老乌龟喜欢收藏古董,对沉船肯定很感兴趣,但这儿可是大海蛇的老窝,要真把那老乌龟放出来,估计用不了几分钟,那老乌龟就要被这群凶悍的海蛇连乌龟壳都给啃了。 相隔几米远,那群黑褐色带花纹的毒物仍然在啃食着地上的猎物,时不时霍思宁还会跟几条海蛇的眼睛对视,霍思宁此刻已经准备从走廊里退出去,忽然就看到那边一闪被海下液压机械打开的舱门跳动了几下,似乎是受到了什么猛烈撞击一般,忽然整张门都倒下来了。 那张门一倒,霍思宁忙转过头去,一股鲜红的血液就从舱门里涌出,将走廊里的海水都染红了。 她这一看,顿时又被吓得不轻。 这舱门里的情况更惨烈,走廊里还只有两具潜水员的尸体,这个舱室里却躺着五具,剩下的潜水员都死在这个舱室里了! 之前霍思宁就感觉到疑惑,这船上应该上来了七个潜水员才对,怎么她却只看到了两个,霍思宁还以为剩下的潜水员都逃生了,哪里知道,这些潜水员都在这个屋子里。 眼前的这个房间里也满是淤泥,霍思宁可以想象到,当时这些潜水员应该是在走廊里就遇到了棘海蛇,受到海蛇的攻击后,这些潜水员意识到危险,慌不择路之下,他们打开了这张舱门,试图躲进这个房间里。 但是他们哪里知道,这沉船的房间都已经被海蛇做了老巢,那舱室就是海蛇的大本营,他们跑到那房间里去,还将门给反锁了,却是自投罗网,直接将自己送进海蛇口中充当了猎物。 那舱门被撞开,霍思宁才看到,在那舱室里,除了十多条一米长的棘海蛇之外,还有一条体型足足超过了三米的巨型海蛇,那条海蛇的额头上还有一个金黄色蛇冠,一看就知道是这群棘海蛇的首领,这个老巢的蛇王! 看样子,刚刚那舱门就是被这条蛇王用蛇尾以巨大的力道撞开来的,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叹息一声,这些潜水员也真是够倒霉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刚进入这沉船里还不到半个小时呢,就都丧命在这堆海蛇之下,看这情况,估计用不了多久,上面藤原青浦就会知道情况,以藤原青浦的性子,他根本不会管这些潜水员的死活,估计会直接下令返航。 这地儿距离东都港可是有上千海里,要是用脚走回去,恐怕得不歇脚走上几十天,霍思宁可不想被扔在这鬼地方,所以想了想,她决定返航,先回到那艘船上再说。 正准备转身离开呢,霍思宁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其中一个潜水员的尸体上,之前有水蛇围着那潜水员啃噬,所以霍思宁并未留意到,这会儿那些水蛇散开,露出了一个空隙,霍思宁这从注意到,那潜水员怀中似乎抱着一个箱子 看到这个情况,霍思宁的脚步不由得一顿。 在瞥到那箱子的时候,她初还以为那箱子可能是这些潜水员带下来的打捞工具,可是看那潜水员即便是被海蛇攻击,临死了还死死抱着那箱子,而且看那箱子的材质和样式,怎么看都像是古董。 霍思宁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凑近看了几眼,这才确定她没有看错。 霍思宁心下不免嘀咕,难道这箱子,就是那藤原青浦想要找的东西? 这让霍思宁不由得就想起了藤原青浦此行的目的,能让他不惜改造游艇,又耗费了巨资购置潜水设备和水下打捞机器,证明这藤原青浦想要找的东西很重要。 霍思宁觉得有些疑惑,同时又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如果这个箱子里装着的真是藤原青浦要找的东西,那这里面会是什么呢? 这样一想,霍思宁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决定要将那箱子也带走。 这舱室里数十条海蛇充斥其中,霍思宁也不想再浪费时间跟这些毒蛇斡旋了,一挥手索性直接将这些海蛇通通收进空间里,连那条棘海蛇王也没有放过,数十条海蛇还准备享受一场盛宴呢,结果眼前一晃,就被抓了。 舱室里的海蛇被清空了,霍思宁眼前这才算是清明些,她蹲下身去,将那潜水员怀中死死扣着的手臂给掰开,将那箱子拿到手中。 这箱子看起来像是玄铁材质,虽然在海水中浸泡了很多年,但是箱子看起来并未被海水腐蚀,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箱子居然被焊死了,霍思宁本来还想将箱子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结果用力掰了几下,却发现箱子根本无法打开。 东西到手,霍思宁也顾不上那许多了,直接就从船舱外游去。 1057.第1057章 深海危机 出了舱门,霍思宁就发现,此时舱门外那个负责瞭望的潜水员已经不见了,霍思宁心下有些慌,迫不及待地就朝着水面游去,浮出水面看到那艘游艇还在,霍思宁这从松了一口气。 悄悄爬上船,霍思宁一身干爽地又一次走上了甲板,刚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准备歇息,就见那边船舱里走出来四个人,正是藤原青浦几人。 那个原本应该在舱门守着的瞭望者此刻已经上岸,正在对着藤原青浦极力解释着什么,那边藤原青浦和江崎美惠子却是显然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 全封闭水下呼吸系统在水底下最少也能坚持两个小时,藤原青浦并不相信他买回来的这些设备这样不堪一击,但是那名瞭望者却显然已经猜测到下水的那几名潜水员凶多吉少了,眼神里满是慌乱和惊恐之色。 藤原青浦似乎并未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在听那潜水员断断续续地解释了一通后,斜睨了那潜水员一眼,转过身就朝着身后的货舱走去,直接拎了一套潜水设备出来就往自己身上套。 看到藤原青浦这动作,那边江崎美惠子顿时面色一变,急切地问道:“主上,您这是做什么?” 藤原青浦面色冷冷地看了那潜水员一眼,淡淡说道:“我亲自下去看看!” 江崎美惠子闻言顿时就想要阻止,没想到还没开口,就被藤原青浦一个淡淡的眼神给吓得再不敢开口。 只是身为主上都准备下水了,她这个作为下属的自然不可能在船上看着,干脆也穿上了潜水设备,跟在藤原青浦身后就跳入了海中。 海水冰凉而浑浊,但是在那瞭望者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重新回到了那个沉船所在的地方。 然而,当这三人重新到达阿波丸号所在位置时,阿波丸号此刻却正在发生剧变。 本来阿波丸号是船头朝下倒插在沉沙之中,船身并未受到其他外物的支撑,完全是因为那40吨黄金使得沉船稳稳当当地陷在淤泥中。 但是霍思宁在潜入沉船货舱之后,直接将黄金给收进了储物戒指中,使得沉船底部忽然少了40吨重量,整条沉船重心开始向船尾偏移,于是船开始向后仰。 之前霍思宁在沉船上的时候,这种后仰的动作幅度并不大,加上她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沉船的异常。 结果等到她上岸后,那沉船后仰的角度渐渐加大,并且船身还有往下陷的趋势。 所以当藤原青浦三人抵达阿波丸号船底的时候,就看到沉船正在后仰并且下沉,而在后仰的过程中,那舱门走道处的两个潜水员也同时被甩了出来,在经过棘海蛇群的撕咬之后,那两具尸体已经变得残破不堪,在被甩出来的过程中,还被一群棘海蛇追逐着,而这一幕,正好就被藤原青浦等人看了个正着。 那名负责瞭望的潜水员看到这一幕,顿时浑身都克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眼神里的惊惧和后怕之色再也压抑不住。 事实上,在下水之前,他们就已经得到过藤原青浦的指示,这沉船里有数十吨黄金,这些黄金可以由他们潜水员任意处置,据为己有都没问题,藤原青浦的唯一要求是,要把他要的东西找到。 这也是为什么在发现沉船之后,那些潜水员如此兴奋,争先恐后地往船里钻的原因。 被几十吨的黄金诱惑着,这些潜水员已经失去了理智,也全然忘记了,在这水下,在这个未知的领域里,时刻透露着危机。 此时此刻,看到这些同伴们遭遇到棘海蛇的袭击,这名潜水员所能想到的是,幸亏他当时抵抗住了黄金的诱惑,没有不管不顾地就冲进去。如果他当时跟着那些人进去了,那此刻他的下场恐怕也跟这些人是一样的。 那潜水员还想要冲上去将那同伴残破的尸体给抢下来,结果却是被藤原青浦和江崎美惠子给死死抓住了身形就往上拖,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棘海蛇,碰到这样一群毒物,人不来主动攻击你,你就算是走了大运了,你还要去人嘴里夺食,嫌活得太长了吗? 藤原青浦和江崎美惠子都清楚海蛇的毒性,看到那两具潜水员的尸体,他们就已经猜测到剩下那几个潜水员肯定也已经遭遇不测了,藤原青浦心有不甘地看了那正在快速陷阱流沙中的阿波丸号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不甘,可是这时候他就算再不甘心,也确实是无可奈何,只能先回船上再说。 等到下水的三人回到船上的时候,霍思宁都快要睡着了,看到藤原青浦一脸铁青的表情,霍思宁就已经猜到了结果,嘴角不由得微微一笑。 她并不知道那阿波丸号已经陷入流沙之中,不过对她来说,下陷不下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沉船中的40吨黄金已经被她收入囊中,她此行不虚。 剩下的那名潜水员面色惊惧中带着一种浓重的悲伤,同行而来,他们曾经在同一个休息室睡过,那会儿一群船员还开着玩笑,说等捞到黄金回去,发了财,一定要先去红|灯|区找几个女人先爽一爽。 谁知道,这话说出口不过才几个小时,他就与那些同伴阴阳两隔。 那船长都面露震惊之色,他并不知道在那海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看藤原青浦三人上岸之后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就知道,恐怕之前下去的那些潜水员都出事了。 这一趟出海,八个潜水员就死了七个,即便是对那位在海上航行了数十年的船长来说,这样的事情也是他航海生涯从未发生过的事儿。 发生了这样的惨剧,船上剩下的四人都不想再说话,那边藤原青浦直接就回了休息室,江崎美惠子也有些消化不了这样骤变的悲剧,摆了摆手示意老船长开船返航之后,就进入了船舱。 甲板上,只剩下那名潜水员仍然坐在原地,默默看着那一片海域发怔。 1058.第1058章 偷渡 霍思宁心下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虽然她最近干的一些事儿的确是针对东洋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能漠视生命,那几个潜水员确实是命丧海底,尤其是霍思宁还亲眼看到了那些潜水员的惨状,今天晚上发生的这场惨剧,不可能让霍思宁无动于衷。 只是这种事情连藤原青浦那个雇主都没说什么,霍思宁也不可能真傻乎乎地冲到海里去给人将尸体带上来,这是在公海上,发生了命案,连警察都管不了。 对于这几个潜水员的命运,霍思宁也只能以一声长叹结束,在心里默哀祷告几句。 游艇引擎发动,拐了一个大弯之后开始沿着原路返航。 回到东渡港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上了岸藤原青浦和江崎美惠子就急匆匆地下船走了,霍思宁也从船上走了下来,才回到早田大,就听到有学生在议论说校园论坛要炸了。 霍思宁还没太搞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没怎么留意,径直就往学生宿舍走去。 进了宿舍,雏田千夏也下班回来了,看到霍思宁一身疲惫地跌坐在床上,顿时就有些好奇:“宁宁,你昨天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回宿舍?” 霍思宁笑了笑:“有点事儿,耽搁了。你今天回来这么早啊?” 雏田千夏点了点头:“奈良君让我回来的,要期末考核了,得抽时间复习一下功课。” 一说到期末考核,霍思宁就想到了被她扔到了前往南非的海轮上的那位倒霉的永山介之教授,她眼神不由得闪烁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暗道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被船拖运到哪儿了,是不是已经到了印度尼西亚了? 这边霍思宁正想着呢,那边雏田千夏却是忽然开口道:“说起期末考试,你知道昨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霍思宁摇了摇头:“什么事儿?” 雏田千夏面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似乎对于这事儿也是非常不解: “你不知道?就是咱们生物系那个永山老师啊,上一回不是跟你还闹了矛盾的那个,你还记得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东都港例行严查,在排查乘客的时候,居然在一艘即将离港的海轮上查到了永山老师偷渡!永山老师还拘捕,闹出了好大动静,把记者都招来了,结果永山老师非说自己是被人打晕了绑到船上去的,但是是谁绑的他他又说不出所以然。” 霍思宁一听到这话,顿时愕然,她本来的目的是想让海轮将永山介之弄走,但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会有警方排查,不过虽然计划没能顺利实施,但是这剧情走向,比她预想的似乎还要有意思一些。 霍思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玩味之色,急切地追问道:“然后呢?” 雏田千夏耸了耸肩:“然后永山教授就被警方给带走了,直接进了警察局,说是要让他配合调查。这事儿被人给放到了网络上,校园论坛今天可热闹了,首页全是议论永山教授这件事的帖子。” 霍思宁顿觉好笑:“是吗?难怪我在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听到有学生在议论说校园论坛要炸了,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哈哈,这么好玩的事儿那我可不能错过了,一定得好好去观摩观摩。” 说着,霍思宁也顾不上休息了,急切地将自己的电脑给搬了出来,打开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登上了校园论坛的账号。 校园论坛上果然是热闹非凡,首页十几个帖子在议论永山介之的事儿,一大群好事者议论关于永山介之被抓这事儿,尤其是永山介之在记者摄像头下大喊,自己是被绑架的,并称他不是偷渡者。 “永山教授偷渡去南非做什么?难道是想去挖钻?” “哈哈哈,这个恶作剧是谁干的,把永山教授绑架到船上,太损了!” “他已经不是教授了,谢谢,不知道这位永山老师得罪了谁,居然这么整他!” “没看到警方回应吗?调取了监控录像,根本没有看到人绑架他上船,肯定是他偷偷溜上去的!” “就是,警察不是说了吗,发现他的时候,他就躲在厕所里呢,门都反锁了,谁绑架他不用绳索,还把厕所门反锁了?这是绑匪能干的事儿?” “绑匪绑架他一个讲师做什么?据我所知,永山老师家境一般,也没什么背景,绑匪绑了他,拿不到什么钱吧?” “被人打昏了,能昏一个晚上?我看永山教授活蹦乱跳的,一点也不像是被绑架了的样子啊。” “我怎么倒是觉得像中邪了,永山老师说他前天晚上还在办公室加班,结果被人打昏了,再醒来就到了船上。可是学校门口的监控录像上并没有拍到可疑的对象啊,可惜学校走廊的监控坏了,不然说不定能拍到一点线索。” “肯定是永山在撒谎,他估计是干了什么事儿得罪人了,才会让人将他给绑了,我觉得这人没有说实话。” “……” 校园论坛一群人开始充当起名侦探柯南来了,霍思宁看得欢乐,也能想到那永山介之从那厕所里醒来,一睁眼居然发现自己在一艘海轮上是什么表情。 他确实是无辜的,可是他绝对不可能跟警察说他是在QJ女学生的时候被人打昏了,他连真纪莎的名字都不敢提,而且他也确实不知道,自己是被谁给打昏的,警察追问起来,他百口莫辩。 这倒霉催的事儿只能自认倒霉,永山介之在警察局关了两天,才被家人保释出来,灰头土脸的永山介之一出警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真纪莎询问情况。 “真纪同学,老师那天喝多了,对你做的事儿出格了一点,我给你道歉,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被谁偷袭的?” 永山介之想找出背后下黑手的人,而那天在办公室里的当事人只有人和真纪莎,他被打晕了,唯一能知道真相的人,就是真纪莎了。 1059.第1059章 严防死守 可惜永山介之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那会儿真纪莎已经喝得晕晕乎乎,连出了什么事儿都搞不清楚,哪里还看得清楚背后那人是谁。 “老师,我那天真的喝多了,脑子里晕乎乎的,一点意识都没有了,不然也不会跟您……我不是怪您,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我被同学发现一个人躺在学校树林里的长凳上,要不是同学好心把我带回宿舍睡了一宿,恐怕我就真要在树林里冻一个晚上了。您要不信,可以去找人问,我当天晚上就是被生物系的同学从树林里捡回去的。” 真纪莎面上露出惶恐之色,心下却是忍不住的幸灾乐祸。 她的确是想过要报警,让警察逮捕永山介之,但是她没有证据,也没有受到永山介之的侵犯,就算警察抓了永山介之,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永山介之居然会被人给整了,绑到了船上不说,还是偷渡船,这下就算永山介之出来了,这个偷渡的污名是肯定要背着了。 真纪莎心里已经想到,那天在办公室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不然以当时她的醉酒状态,永山介之不可能在对她做那种事情做到一半停下来,但是她一觉醒来,却是一点事儿也没有,这事儿绝对是不正常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在办公室里面还藏着人,那人看不惯永山介之对她用强,所以将永山介之给打昏了,还把人弄到了那艘去南非的船上,顺带救下了她,可能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所以那人就将她扔在了树林里,然后恰好就被那个华夏交流生看到,将她带回了宿舍。 但是做这事儿的人是谁,真纪莎确实是不清楚,她脑子里浑浑噩噩,一点也想不起来,总觉得那办公室的事儿,好像是忽然就断片了一般,一晃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永山介之心下憋屈,可是看真纪莎那表情,确实不像是撒谎,而且当时在办公室的时候,真纪莎的状态是什么样子,永山介之也十分清楚,如果当时真纪莎清醒的话,就不可能会对他做的事情一点也不反抗,被他灌了那么多酒,这女孩若还能保持清明就怪了。 从真纪莎这儿问不出什么名堂,永山介之怎么也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这事儿根本查不出来,他心里恼火也只能憋着。 丢尽了脸面,在学校同事甚至连学生看他的眼神都透着鄙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让永山介之心头的火越积压越多,正巧两天后就是期末考核,永山介之的新仇旧恨顿时就都转移到了这次期末考核的终极目标,那个华夏交流生的身上。 永山介之的怒意都集中在霍思宁这儿,怒火无处发泄,他自己不好过,当然就不能让霍思宁好过,他心下并不觉得有什么错,要怪,就只能怪那女学生倒霉,好死不活偏偏要得罪他,撞到了枪口上,那就只能自认倒霉。 永山介之自认为他这次从学校那儿主动揽下出题的工作,就能整治那个让他丢了教授职称的华夏交流生出一出心口的恶气,却不知道,他的这一场考试,于霍思宁而言,不过是一场游戏。 考试的这天很快就到了,这天一大早,霍思宁一脸轻松惬意地走进了考场。 因为事先就从老师那儿得知这次的试题是永山介之出题,而且不会是试题库里面的考试范畴,所以这次期末考,很多学生都没有底,所以霍思宁进考室就看到生物系一帮同学神情不安地坐在座位上,一个个脸上都是愁云惨淡的表情。 霍思宁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永山介之闹这么多幺蛾子,费这么多事儿就为了整她,结果呢,能不能整到她还不一定,但是其他学生却是一个个都得罪了,那些学生当着他的面敢怒不敢言,背后却是怨声载道,对他恨得牙痒痒。 不过各人自扫门前雪,其他学生心里到底怎么想,这事儿根本不是霍思宁该管的,她只管她自己就行。 霍思宁来的很晚,几乎到了临考场铃声快响的时候才进入考场,如霍思宁预料的那样,她的考试座位在第一排,这个位置是最显眼的,想做任何小动作,都会一眼就被监考老师盯上,做小抄或者偷看其他成绩优秀的同学的考卷那就更不可能了。 看样子这永山介之防她防得很严,而且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一会儿考试的时候,永山介之肯定是监考老师,而且肯定会死死地盯着她。 为了整她,这永山介之无所不用其极,早就杜绝了她作弊的一切可能性。 霍思宁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额外出题又如何,坐第一排又如何,被盯着又如何,如果真是这样就能将她给打压了,那永山介之就太天真了。 霍思宁连背包都没有带,就带着考试用的写字笔和涂写工具就进了考场,这边刚坐下,考试铃声就响了,铃声刚落,永山介之就黑着一张脸进来了。 考场上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朝着永山介之看过来。 永山介之站在讲台上,冷冷道:“准备考试,参考的同学,请自觉将资料、电子产品和除考试必备品之外的其他工具都交到讲台上!这话我只强调一次,如果在考试过程中,我发现哪位同学身上还有这些东西的话,不管你有没有作弊,考试通通作零分处理!” 说这话的时候,永山介之瞥了霍思宁一眼,目光阴沉中透着一丝怒意,他并没有去关注其他学生的反应,甚至对那些学生是什么表情有点都不关心,只是将注意焦点都落在霍思宁的身上。 其他学生听到永山介之这话,都有些犯怵,胆子小的就快速将背包手机之类的东西都通通往台上交,只有霍思宁一直坐着没有动。 永山介之的目光盯着霍思宁,见霍思宁没有上台交东西,心下已经认定了霍思宁一会儿肯定要作弊,眼中顿时就流露出了浓浓的讽刺神色。 霍思宁也大大方方地回望了过去,直直地看着永山介之,手上的签字笔快速转动着,微微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1060.第1060章 专业作弊 永山介之一边递发试卷,一边往台下走,来到霍思宁座位跟前的时候,忽然低下头来,带着笑看着霍思宁:“霍同学,我听说,你们华夏锦鲤研究项目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了。” 霍思宁有些不解,不知道永山介之为什么会提这茬:“是又如何?” 永山介之轻笑道:“我也是最近才听说,这个项目霍同学还占有股份。” 霍思宁眨了眨眼睛,隐隐有些明白永山介之想要说什么了。 “这个股份,不知道霍同学可有意愿出让?”永山介之似是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霍思宁嘴角不由得泛起了冷笑:“我不知道老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没有股份,想不想出让这是我的私事儿,并不方便跟您透露。现在是考试时间,老师还是发试卷吧。” 这是直接拒绝了,永山介之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收敛了下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阴冷和厌恶之色:“那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就算你学得再精,这场考试你也过不了。” 霍思宁不由得想笑,这人究竟要有多无耻,才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之前哪怕做了缺德事儿,那至少还需要一张遮羞纸遮着呢,现在连这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居然开始赤|裸|裸地威胁起来了。 霍思宁有些搞不懂这永山介之的脑回路了,真是好笑,华夏锦鲤项目毁不成,就打起她手里股份的主意了,永山介之真以为她年纪小就好欺负不成? “永山老师,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动了什么手脚?但是我还是来参加考试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霍思宁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心下却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真是觉得搞不懂,永山介之怎么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按理来说能够坐到教授那个位置,也不至于脑子这么不好使啊,怎么他就这样傻白甜,觉得全世界就他聪明其他人都蠢? 果然,霍思宁这话说出来,永山介之就愣住了,有些不明所以。 霍思宁挑了挑眉,笑道:“华夏锦鲤项目的股份意味着什么,永山教授应该心知肚明,曾经研究院愿意出价五百万华夏币换我手里的这些股份,我没有换,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只要这个项目一投入市场,带给我的利润,将会是很多个五百万,这样具有潜力和前景的一个项目,你觉得我会傻到贱卖掉?” 永山介之脸上阴晴不定,他很清楚,霍思宁所说的一点也没错,他确实就是看中了这个项目的钱途,所以才会在临考前将这个事给提了出来,他以为只要期末考核的权限在他手里面,霍思宁这女学生就会投鼠忌器,乖乖地将股份交出来。 可惜永山介之低估了霍思宁,也高估了他自己。 “不过是一场考试而已,于我而言,无关痛痒,永山教授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如今我的名下有公司有店铺还有研究院的股份,以我如今的身家,我根本不愁生活,说句实在话,能不能拿到毕业证于我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儿,我并不是非那张毕业证不可,所以我坐在这里,不过只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而已,永山教授你背后整这么多花样,您觉得有意义么?” 霍思宁看永山介之的神情,就不由得摇头,忍不住的感慨叹息。 永山介之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他隐隐觉得,他似乎真的做错了选择,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不管霍思宁这话是真是假,他绝对不能让霍思宁如意就对了,不能拿到毕业证,哪怕对这女生造不成毁灭性的打击,至少也能让人膈应恶心一阵! 拿定了主意,永山介之也不再跟霍思宁逞口舌之欲了,他冷笑一声,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希望霍小姐你真如你说的这么潇洒。不过我得提醒你,别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作弊在我这儿,绝对是行不通的,我会一直盯着你,你若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 霍思宁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您随意。” 试卷发下来,考场内顿时一片寂静,包括霍思宁在内的考生都开始忙着填写作答。 霍思宁低头将姓名学号之类的东西填上去,然后就开始阅卷审题,顺便找答案。 没错,就是找答案。 在来考场之前,她已经将一整套复习资料都扔进了储物戒指里。 这个储物戒指里的时间虽然是静止的,但是对霍思宁来说,有一个方面却是极为有利的,那就是,她可以利用天眼将储物戒指里的东西全部透视得一清二楚。 就像是霍思宁扔在戒指里的考试资料,她根本不需要拿出来,就可以直接用天眼进行查阅。 这也就意味着,在她将永山介之出题的那些资料通通买回来,扔进储物戒指中之后,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回答出永山介之出的这份试题上的每一个难题。 这是一份超纲的试卷,其难度至少也是研究生考博的难度等级,但是却被永山介之拿出来给一群大二的学生来做,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可笑荒谬的事儿。 但是为了整霍思宁,永山介之却做了,在他的计划里,剩下的那些学生期末考核他都可以放水,甚至到时候阅卷的时候直接给及格就行,他只想对付霍思宁一个。 但是永山介之却绝对想不到,在试卷发下来之后,霍思宁这边的情况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在其他人还在苦思冥想愁眉苦脸地审视这手中的这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试题的时候,就坐在讲台第一个位置,在他眼皮子底下的霍思宁,却是运笔如飞,快速地开始答题了,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那些题目的难度水平永山介之心里很清楚,至少在他看来,一个普通的大二学生绝对不可能答得出来。 所以永山介之初看到霍思宁快速答题的时候还有些不屑,觉得霍思宁是在故意装样子,但是慢慢地,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1061.第1061章 证据呢? 有一个题目是要求画实验流程图的,霍思宁手下动作飞快,三两下就将图给画了出来,永山介之就那么一瞥,蓦地就瞪大了眼睛,露出惊讶和诧异的神情。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是出题者,当然非常清楚每一道题的答案,看到霍思宁画的那个流程图,他立马就知道,霍思宁画的就是正确答案,而且一丝不错。 这让永山介之心里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他本来是坐在讲台上盯着霍思宁,这会儿却是顾不得影响了,直接就站了起来,低下头仔细地查看霍思宁的答卷。 这一看,永山介之脑子里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了。 原因不是别的,正是因为这女孩前面快速答出来的每一道题,都和正确答案完全一致,没有半点误差。 这怎么可能?! 永山介之懵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于是目光死死盯着霍思宁,试图从霍思宁答题的过程中看出猫腻来。 不怪永山介之这么想,他也是做老师这么多年的人,虽然学生的作弊手段层出不穷,但是他身为一个教授,什么样的方法没见过? 霍思宁答题速度这么快,连答案都跟资料上的一模一样,这让永山介之立刻就意识到,这女孩绝对是在作弊。 至于怎么作弊,永山介之觉得不外乎小抄或者电子产品作弊,这女孩能够不动声色地填写出答案,十有八九是将答案给抄在了桌子上的某个不起眼的地方。 这种作弊手段是很低级的,因为一旦抓住,就是人赃并获,证据齐全,想赖都赖不掉。 永山介之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为霍思宁的自作聪明,也为这女孩即将被抓住作弊的凄惨结局而感到惋惜。 不屑地撇了撇嘴,永山介之故作同情地摇了摇头,脚下却是不动声色地移动,借个幌子走出了教室,故意绕了一个圈,等了几分钟后,觉得霍思宁放松警惕了,这才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了进来,慢慢从背后靠近,站到了霍思宁的座位后边。 永山介之自以为这样就能看到霍思宁抄袭作弊的证据,然而他万万料想不熬,在他走近霍思宁身后,霍思宁却是连头都没有抬,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一般,仍然在奋笔疾书。 而他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在霍思宁的桌子上,甚至其他一些细小的他认为极有可能藏有答案的地方,都没有看到所谓的作弊证据。 这个结果,让永山介之的脸色从一开始的不屑变成了错愕,他的脸色先是涨得通红,慢慢地开始转青。 这女孩写下的答案都正确,找不到任何可以扣分的地方,但是这种情况,永山介之打死也不信,这女孩没有作弊,不然她不可能每一个字都跟标准答案完全一致! 如果霍思宁没有作弊,永山介之就将他的名字倒写下来! 可是偏偏,永山介之就是找不到证据,他站在霍思宁的身后,这女孩仍然没有一丝停顿地填写着答案,甚至在写完第一页准备翻页的时候,还抬起头来极其嚣张地冲着他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永山介之的面色顿时铁青一片,他很清楚,如果任由这女孩继续答下去,他折腾了这么久,费尽了这么心思设的局,就会成为一个大笑话。 下意识地,永山介之就一把抓住了霍思宁的手臂,怒道:“你给我站起来!” 这声暴怒的呵斥,让教室里紧张而宁静的气氛打破,几乎是在同时,所有的学生都蓦地惊醒过来,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来,看到永山介之正在对一个女学生发火,所有人都感觉莫名其妙,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霍思宁也有些吃惊,她没有料到这永山介之这样沉不住气,居然在考试的过程中就对着她发难。 虽然她是在作弊,也自信永山介之拿不到她作弊的证据,但是永山介之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就冲她喊,试图干扰她答题,让她难堪,这让霍思宁心下也十分恼火。 永山介之毕竟是男人,被永山介之这么抓着手臂,霍思宁只感觉好像是被铁箍紧紧箍着,她用力挣脱不得,不由得冷笑道: “永山老师,你这是要干什么?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就非礼女生,这好像不太妥当吧?” 永山介之面色未变,只冷冷地笑了一下,一把就将霍思宁给拽了出来,高声斥责道: “什么非礼,你可别倒打一耙,你当着老师的眼皮子底下作弊,还问我要做什么,你这胆子可真大,你可别忘了,我进来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谁要是作弊,这场考试作零分处理。” 霍思宁不由得笑了,看向永山介之的眼神如同看白痴一般: “永山老师,我不太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说我作弊,请问我什么时候作弊了,证据呢?没有证据,这种罪名您可别随便安在我身上,我霍思宁虽然是个籍籍无名的学生,但是名誉权同样重要,您若是说不出个一二来,我可以告您诽谤!” 永山介之被霍思宁这番抢白的话给噎得说不出话来,但他不信邪,认为这学生铁定是作弊了,于是不甘心地弯下身,在霍思宁的考桌前前后后翻了个遍,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番。 只可惜,他这番动作,并未能让他成功找到任何可以指正霍思宁作弊的蛛丝马迹,那边霍思宁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就连教授里面原本还在考试的其他学生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住了,没有人再有心思考试,一个个都放下了手中的笔,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边。 永山介之心有不甘,又觉得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若是不拿出证据来,就真的要被当成无理取闹,让学生看他的笑话了。 所以他眼中聚满了阴厉之气,疾言厉色地指着霍思宁道:“你以为把作弊工具藏在你衣服里我就找不到了吗?我劝你老实一点,乖乖将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1062.第1062章 影帝啊 霍思宁彻底无语了,见过蠢的,她就没见过这么蠢的。 “不客气?不知道永山老师您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霍思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嘴角却是勾起浓浓的嘲讽之色。 永山介之气结,伸出手来就想要拽霍思宁的衣服,他觉得他之所以没有找到证据,一定是因为这个女生将作弊工具藏在衣服里了。 这时候正是冬天,霍思宁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所以永山介之会这么怀疑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他脑子却是缺根弦,怀疑霍思宁藏了作弊工具,他居然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就要将霍思宁的衣服给扒下来。 这下可是捅破了天,霍思宁虽然是女生,但是她好歹也曾经在部队由陈德平亲自特训过,对付顾叙这类特种兵可能是隔靴搔痒的花拳绣腿,但是对付一个纵欲过度脚下虚浮的永山介之却还是轻而易举的。 所以当永山介之的爪子伸出来的时候,霍思宁的目光瞬间就沉了下来,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她就直接抓住了永山介之的安禄爪,一个过肩摔就将永山介之给摔到在地上。 教室里本来还有一些学生在窃窃私语,议论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结果看到这情况,顿时都傻眼了。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中国功夫?这华夏女生也太猛了吧,看起来娇娇弱弱一副大家小姐的样子,哪里想到一秒变女侠,废话一句没有,直接就动手,而且一招就制服了对手,这动作干净利落,真是帅的没谁了! 教室里所有学生都目瞪口呆,不明白剧情的发展怎么会变成这样。 做完这个动作,霍思宁立刻松开手来,站直身形冲着教室内呆若木鸡的众学生耸了耸肩,淡定地解释道: “抱歉,这也是我不得已为之,刚刚这一幕大家也看到了,是永山老师不尊重我在前,我这么做,不过是自我防卫,毕竟我是个女生,永山老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扒我衣服,我想是个女孩子都忍不了。一会儿如果有需要的话,希望大家能够为我作证,不需要站在任何一方,只需要实话实说就行。” “噗嗤——” 听到霍思宁这解释,立刻就有人忍不住喷笑出声。 打了老师还能这样淡定,还请同学给自己作证,这也真是没谁了! 不少学生都是强忍笑意,尤其是在低下头看到横躺在地上的永山介之的时候,那种想笑又不敢笑的情绪就愈发憋不住了。 教室里的这些学生都是生物系的,但是永山介之是教授,带的都是研究生,只是偶尔在学校开开讲座,给生物系的本科生教授几门选修课程,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在场的这些考生,其实并不是永山介之的学生。 永山介之如今已经撤掉了教授职称,只是普通的讲师,再加上前几天偷渡一事,在早田大的名声可以说是臭名昭著了,再加上今天这份变态的试卷就是永山介之出的题,这下整个考场的考生对永山介之的感官算是低到了谷底。 现在又发生了永山介之当众侮辱学生的事儿,先是指责女生作弊又拿不出证据,这也就算了,这老师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想对这女学生动手动脚,这下别说霍思宁,在场的考生们都不能忍了。 以真纪莎为首的一帮女学生顿时就愤怒地站了出来,扬声要替霍思宁作证,那些男生们受到女生怒意的感染,也都一个个义愤填膺,情绪激动。 永山介之就躺在教室地板上,被霍思宁直接板在地上,他那本就不太牢实的腰差一点就要断了,顿时整个人就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的心中充满了怒火,恨不得破口大骂,可是腰部牵扯着,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可是他只是疼得说不出话来,却不代表他就听不见,尤其是在听到霍思宁说要让考场的学生给她作证,结果一考场的学生都站起来支持她的时候,永山介之的面色就不由得扭曲狰狞起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阴霾密布,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偏偏霍思宁对于永山介之的面色一点也不在乎,在这种时候她还不忘火上浇油: “永山老师,我真不知道您为什么要针对我,但是我必须要强调一点,我真没有作弊,您若是坚持认为我作弊,大可以上报给学校,让学校教务处的人来判定!但是还请您自重,别随便对一个女学生动手!” 永山介之面色铁青,正巧就在这个时候,走廊里有巡考老师经过,看到这教室里的情况,顿时面色一变,疾步走了进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考试期间,你为什么站着,永山老师怎么倒在地上?” 那边永山介之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还不待开口解释,那边霍思宁就先红了眼眶,眼泪珠子瞬间就下来了,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解释道: “老师……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好好做题呢,结果永山老师就站我后面了,还非说我作弊……我问他我哪儿作弊了,他又说不上来……他还对我动手动脚,要扒我衣服……我一时激动,就不小心把老师给推倒了……” 这一秒变脸,瞬间就将一个彪悍女侠塑造成了委屈小百花,别说永山介之了,就连教室里的其他同学都有些错愕。 我那个去,这姑娘演技绝了,她来什么生物系啊,她怎么不去学演戏当影帝啊! 教室里的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彼此眼神里都流露出崇拜的神情,实在是霍思宁这变脸的速度太快了,眼泪说来就来,比电视里那专业级演员也不遑多让啊。 那边永山介之脸瞬间就黑了,简直要气晕了,他倒是想解释呢,可是他确实拿不出证据,更何况霍思宁那边还告得一手好状,那巡考老师也清楚永山介之的作风有问题,所以看到霍思宁哭哭啼啼一副受害者的委屈模样,瞬间就信了七八分。 1063.第1063章 要是我没有作弊呢? “这是怎么回事儿?” 沉稳的男声在门外响起,教室里的众多学生都纷纷朝着门口看去。 一个西装革履,头发两鬓有些许斑白的长者走了进来。 永山介之那边才缓过劲儿来的时候,这边教务处就重新派了一个德高望重的教授过来处理了,而且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和永山介之不太对盘的麻生教授。 在进了教室之后,麻生教授就黑着一张脸,尤其是在经过一番询问,听霍思宁说清原委,又听到其他考生反应的情况后,麻生教授已经判定这事儿就是永山介之闹出来的幺蛾子了。 永山介之跟霍思宁这个华夏交流生的恩怨,麻生教授是一清二楚,因为当日在华夏锦鲤交流会上,他全程目睹了霍思宁力挽狂澜的全过程,也看到了永山介之无理取闹最后草草离场的狼狈样子。 麻生教授很欣赏霍思宁这个小姑娘的魄力和应变能力,对这女孩的印象非常好; 而相反的,对于永山介之,麻生教授就只剩下厌恶和嫌弃了,永山介之的名声在早田大学的教授圈子里一直就不太好,再加上这一次的偷渡事件,更是让麻生教授对永山介之的厌恶感进一步升级。 知道永山介之费尽心机针对这个华夏姑娘,麻生教授是有些看不入眼的,但是永山介之毕竟是他的同事,所以他也没有出头做那个恶人。 可是现在不同了,这么多学生替那个华夏交流生出头作证,永山介之这回就是说破嘴皮子也解释不清了。 “永山老师,你还有什么说的?”麻生教授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永山介之,面无表情地问道。 永山介之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辩解道:“麻生,几个学生的片面之词哪里能信?我这次出的试题,可是专门针对研究所考博的试题,这套试题,整个考场恐怕也没几个学生能答得上来,但是你看看这学生的答卷,答得跟标准答案一模一样,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这不是作弊,您信吗?” 麻生教授愣了一下,瞥了永山介之拿起来的那份答卷一眼,上面的字体很娟秀,答题也很整洁,但是麻生教授是管理系的,不是生物系的,除了能看出这些来,其他的他并不懂。 麻生教授不懂,但是考场上的其他学生却并非聋子,大家都在关注这件事的进展,现在听到永山介之这么说,教室顿时一片哗然。 “研究所考博的试题拿来给我们考试?永山介之脑子有病吧?” “神经病,难怪老子一个题都不会做!” “大包大揽说今年的试题他来出,结果出这么难的题目,我们是本科生,让我们做博士的题目,亏他想得出来!” “还做个屁啊,老子还在埋头苦思呢,真是浪费脑细胞!” 义愤填膺的学生根本没有关注到重点,永山介之想说明的是霍思宁将那一套研究生考博的题目给做出来了,但是对于考生们来说,这么难的试题拿给他们来做,这本身就是一场有问题的考试。 所以他们一个个都是怒气上涌,横眉冷对着永山介之,本来之前还有些不想要掺和进这件事里面的学生,也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了。 学生们的反应,麻生教授看在眼中,他也觉得永山介之脑子是进水了,出这么难的期末考题,而且还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说出来,这不是摆明了打算挨骂吗?更何况,他觉得永山介之的逻辑和推理也是有问题的。 “永山老师,光凭您说的这个,并不能就判定学生作弊吧?就算是警察办案,也得有证据呢,难道就光凭学生答题准确,就说学生作弊,这理到哪儿也说不过去吧?您一定要认为这学生作弊,那您也得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啊。”麻生教授皱着眉,不甚认同地看着永山介之。 之前扒霍思宁的衣服没扒成,还被霍思宁整了一个过肩摔,永山介之心里恼火着呢,听到麻生教授这么说,顿时眼中就闪过一丝幽光。 他等的就是麻生教授这句话,因为他已经认定,作弊工具就在霍思宁的身上,不然在他去扒霍思宁的衣服的时候,霍思宁反应不会这样强烈,她一定是害怕证据被他搜出来。 永山介之肯定心中的猜测就是真相,所以一听到麻生教授问他要证据,立刻就就坡下驴,急切地开口说道:“我手里的确没有证据,但是证据一定就藏在这女学生的身上。我要搜身她不肯,既然这样,那就请其他老师代劳好了!” 麻生教授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就朝着那边站着的霍思宁看去,那女生之前哭得梨花带雨,这会儿情绪好像已经平静下来了,一双眼睛纯正而澄澈,默默地等待着他的判定结果,即便是永山介之提出搜身这个要求的时候,也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惊慌与害怕的神情。 看到这儿,麻生教授也有些迷糊了,不知道这究竟是谁在说谎。 想了想,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教务处的电话,让教务处派两个女老师过来。 不多时,两个年纪差不多三十多岁的女老师就急匆匆地跑过来了。 “霍思宁,你说你没有作弊,但是永山老师坚持认为他是对的,所以你如果要自证清白的话,希望你配合这两位女老师的检查,你看怎么样?” 在此之前,霍思宁一直沉默,这会儿听到麻生教授这话,她也没有立刻就答应下来。 永山介之看霍思宁这反应,立刻就勾起嘴角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得意地问道:“怎么,怕露出马脚被搜到证据,所以不敢了?” 霍思宁抬起头来,眼中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不是不敢答应,我只是想问一件事儿,这事儿从头到尾我都在强调我没有作弊,是永山老师您针对我,如果我配合老师们的调查,但是最后还是证明我没有作弊的话,永山老师,您是不是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1064.第1064章 你别后悔 霍思宁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教室里的学生还有教务处的人都听到了。 此言一出,教室里的学生们都开始发出不满的声音。 “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人作弊,放在谁身上都不是一件小事儿,要是最后证明是污蔑的,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完了!” “道歉,如果证明霍思宁是被冤枉的,就请永山老师给霍思宁道歉!” “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哪位老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一个女生动手动脚的呢,要是没有证据,我们就有理由相信,这一切都是永山老师故意针对霍思宁的!” “对,永山老师无理取闹,在我们正经考试的时候就这么闹,影响了我们考试的心情,如果我们挂科了,永山老师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 一群学生义愤填膺,谴责着永山介之,永山介之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霍思宁好整以暇的样子刺激了永山介之,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一抽,就冲动地答应了霍思宁的要求。 “行,如果没有搜到证据,说明是我冤枉了你,我永山介之亲自给你道歉!这下总行了吧?” 霍思宁要的就是永山介之的这句话,她抬起头来扫视了一下周围的考生,笑着道: “今天这事儿是我霍思宁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影响了这场考试,非常抱歉。同时也希望大家能够帮忙监督和作证,永山老师亲口承诺,如果我没有作弊,永山老师会向我道歉,大家都听到了吗?” 考场的学生们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般:“听到了!” 霍思宁看了气炸了的永山介之一眼,这才回过身来看向麻生教授:“教授,我愿意接受你们的检查,希望两位老师能够证明我的清白!” 经过协商,两位女老师带着霍思宁进入了洗手间,并关上了门,十分钟后,霍思宁与两位女老师一同出现在了考场,此时的霍思宁面色平静,落落大方,但是那两位女老师却是面色阴沉,眼中含怒。 永山介之看到这两位女老师的表情,还以为搜出了证据,立刻就迎了上来:“两位老师,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这女孩就是思想态度不端正,考试作弊被抓了还不肯承认,非要拿到证据了才肯低头,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永山介之斜睨了霍思宁一眼,巴拉巴拉地说个没完,将自己置身在了自高点,一个劲儿地斥责着霍思宁,哪里知道他这话还没说完,那边两位女老师就气鼓鼓地开口道: “永山老师,您不用再说了,这事儿根本就是你借题发挥,故意找的借口吧?这位霍思宁同学身上根本没有作弊工具,连小抄字条都没有!我们不知道您跟这位女同学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但是您为人师表,这么针对一个女孩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永山介之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没有查到?这怎么可能?” 那女教师鄙夷地看着永山介之:“事实就是这样,永山老师,希望您别再凭主观臆测判断一件事,作弊这样的名声加在一个无辜的女学生身上,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麻烦您适可而止吧!” 永山介之没有再开口说话,那边霍思宁可不会真就这样放过,似笑非笑地看着永山介之:“永山老师,您之前的承诺,希望您别忘了!” 见霍思宁这样说,教室里的学生们也开始起哄。 “对,永山老师不是说道歉吗?” “明明就是冤枉人,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欺负一个女学生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在偷渡的时候你跟警察横啊!” “……” 永山介之鼻子都要气歪了,他怎么说也是一个老师,结果在考场被霍思宁给打了也就算了,现在还要他给人道歉,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这简直是他从事教育生涯过程中所经历的最耻辱的一次。 霍思宁早就料到永山介之不会对她妥协,以这人的人品,说话不算数这种事儿,在这人的观念里就根本就是小事一桩,算不得是道德败坏的事情。 所以对于永山介之拒不道歉,将其他学生的话当耳旁风这种行为,霍思宁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而且霍思宁也并未就此乘胜追击,而是看着永山介之,笑得诡异地道:“永山老师,为人师表理应以礼义廉耻作为表率,您这样,让我很为难。” 永山介之冷冷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霍思宁也不再纠缠,只是回了永山介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道歉也没关系,有几位教务处老师在场,我已经证明了我自己的清白,只是希望永山老师不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 说完这话,霍思宁就看向麻生教授:“麻生教授,考试耽误了快半个小时了,您看……” 麻生教授环视了周围一圈,直接挥了挥手:“继续考试,你们这个考场的考试时间延长半个小时。” 说完这话,麻生教授又看了看永山介之,嘴唇张了张又合上,最后才对着霍思宁道:“你跟我去教务处那边考试吧,既然永山教授怀疑你作弊,那就由我们教务处来亲自监督好了。” 说着麻生教授也用怀疑的眼神看了霍思宁桌子上的那张答卷一眼,似是有些犹疑之色。 在哪儿考试于霍思宁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在听到麻生教授这话之后,霍思宁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伸手一捞,抓起自己的试卷,就直接跟在麻生教授的身后往教务处走去。 永山介之的目光阴冷地看着霍思宁的背影,眼中满是怨毒。 然而此时的永山介之还不知道,他错过了最后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因为他的拒不道歉,让他真正招惹到了一个魔女,等到事情发生了之后,他才猛地意识到,霍思宁跟他说的“希望你不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等到他明白的时候,已经追悔莫及了。 1065.第1065章 速战速决 考试时间刚过半,霍思宁已经将整套试题做完了。 教务处几个老师都在盯着,确定霍思宁并没有作弊的行为。 但是霍思宁答题速度飞快这又是毋庸置疑的,这样一套试卷,是永山介之耗费心机忙活了近半个月才弄出来的,本意就是为了刁难霍思宁,所以这套试卷的难度,即便是不懂生物工程专业的几个教务处老师都心里有数。 尤其永山介之还亲口道破,这套试题是研究生考博的难度,因此,没有人会料到,眼前的这个华夏小姑娘居然能答出来。 尽管教务处的老师们看不懂试题,也不知道霍思宁答题是否正确,但是这女孩绝对不是胡乱在答题,看她落笔干脆利落,答题纸上填写的答案也是整洁娟秀,下笔如有神,就知道这姑娘肚里有货。 而且永山介之会在考场就不顾脸面地闹,还一个劲儿污蔑这学生作弊,这个行为也从侧面验证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女孩写出来的答案估计都是对的,所以永山介之才会如此气急败坏,狗急跳墙。 一群教务处的老师们一面看霍思宁答题,一面又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一看其他同事的反应,几个人眼神交汇,无声地交流着,眼中都是震惊与讶然之色。 霍思宁不知道这些老师们心中作何感想,不然她一定要笑跌眼镜了。 肚里有货,也不可能逆天到一个本科生去做博士生的题目吧?她这哪儿是肚里有货,她是戒指里有货呢。 不过这话霍思宁可不敢明说,只能在心里暗爽几下,一个小时,她就将标准答案给抄了一遍,草稿都没有用半张,就完完整整地将整套试题给答完了。 考完了,霍思宁也没打算再继续在这教务处坐着,直接就站起身准备交卷走人。 见霍思宁连检查的想法都没有,麻生教授也不免嘴角抽搐,他让霍思宁来教务处考试的本意就是想看看这女孩是怎么答题的,以永山介之这套试题的难度,他也确实不太相信这女孩能将题目答出来。 但是让麻生教授料想不到的是,这女孩在教务处仍然答题迅速,更让麻生教授感到无奈的是,他也看不出来,这女孩到底是怎么作弊的。 不到一个小时就将研究生考博的试题做出来了,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光是试卷题目全部浏览一遍都得花上十来分钟吧,还要思考和演算,再将过程和答案写在试卷上,一个小时怎么可能写完。 但偏偏霍思宁就做到了,她没有演算,一审完题目,立刻就往答卷上开始答题,难怪永山介之会对着这女孩发难。 别说永山介之了,就连麻生教授都非常怀疑,这么短的时间,除非这女孩手里有一份标准答案,可以直接就往试卷上填写,否则谁也无法解释,她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完了这套题。 看到霍思宁做完试题就直接交卷了,这雷厉风行的速度简直嚣张到让人憋屈,麻生教授心里也有些不甘,可是怀疑归怀疑,拿不到证据的话,就算是教务处也拿人无可奈何呀。 见霍思宁准备离开,麻生教授开口叫住了霍思宁:“霍同学,今天的事情,希望你能够以一颗平常心对待,不管你跟永山介之有什么恩怨,但学校还是站在正义一方的。做没有作弊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问心无愧,你说是吗?” 霍思宁听出了麻生教授这话里的潜台词,这老教授同样也是怀疑她的,只是抓不到她作弊的证据,所以才会说出问心无愧这样的词汇,企图用这种隐晦的话来敲打她。 可惜霍思宁本身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永山介之背后动手脚阴她在先,她霍思宁要真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被动挨打,让永山介之算计了她,那她才是真正的傻逼了。 她之所以作弊,也不过是应付永山介之的手段,对于麻生教授所说的话,霍思宁根本不在意,不过是一场期末考核,也犯不着这样上纲上线,什么问心无愧,这根本就是个笑话。 “麻生教授,您说的对,永山老师这样公私不分,我觉得他并不适合在学校里教书育人,在我们华夏,教师是一份光荣的职业,充当的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如果本身师德思想就狭隘卑劣,教出来的学生品德败坏,学识再高又有何用?那样的学生,将来成才了才更可怕,无论是对国家还是对社会,都将是定时炸弹。” 霍思宁淡淡地说着,但是这话却像是在麻生教授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一般,让人感觉火辣辣的疼。 麻生教授顿觉蛋疼,他是想要警告霍思宁适可而止,没想到目的没达到也就算了,反而被霍思宁给教育了一通。 “霍同学,东洋教师也是为人师表做有德有才的表率的,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包庇师德败坏的人。你和永山老师的恩怨,都属于永山老师的个人行为,学校不会放之任之,而且我们学校的老师也并非个个如此……” 霍思宁摆了摆手,笑道:“这我并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今天的事情,永山老师拒不道歉,学校会怎么做?总不能我受了委屈,学校就任由永山老师继续装聋作哑?” “这……”麻生教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事儿学校当然会处理,但是永山老师如果不肯承认错误,我们也不能逼着他给你道歉啊……” 霍思宁笑了笑,道:“我知道了,既然这样,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学校如果不处理,那我就自己想办法好了。” 麻生教授闻言不由得皱眉:“你想什么办法?” 霍思宁耸了耸肩:“这就不知道了,按照麻生老师您所说,我跟永山老师的恩怨,属于他的个人行为,那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我跟他个人的事儿,不是吗?这应该跟学校无关,所以我并不需要向您汇报,您说是不是?” 麻生教授的嘴角抽了抽,这女生用他说的话回击了他,直噎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尤其是看到那女生眼中的戏谑和讽刺的神情的时候,麻生教授隐隐有不太好的预感,接下来,永山介之可能要倒霉了。 1066.第1066章 帖子与视频 期末考核结束,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是老师们的阅卷评分时间,学生们等待的就是最终的考核结果了。 老师们都松了一口气,学生们也彻底松懈了下来,因为这一个学期结束了。 然而,期末考核的第二天,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 这天一大早,学校主机室值班员松阪还趴在桌子上睡觉,忽然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松阪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慢悠悠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电话机前拿起了话筒。 刚凑到耳边,就听到那边一阵怒骂:“松阪,你是不是不想干了?!赶紧把帖子处理了,一会儿学生们都起来了,事情就闹大了,到时候你我都要收拾铺盖卷滚蛋。” 松阪脑子还有些迷糊,只听出来电话那头的人是他们主机室的组长,可是对付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却是一点也不明白:“组长,您在说什么呀,什么帖子?” 电话那头的人顿时暴怒:“还问什么帖子,你小子刚睡醒吧?赶紧给老子冲把脸清醒清醒,学校论坛出事儿了!” 听到这话,松阪好像整个人被泼了一盆凉水一般,顿时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学校论坛出事儿了?!” 顾不上再跟组长询问,松阪急切地跑回了主机位置,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打开了学校论坛。 结果一打开论坛,他就愣住了。 松阪是早田大学论坛的管理员,他的工作就是日常维护学校论坛,发现漏洞的时候给打打补丁,查找一下漏洞,然后没事儿的时候,封几个帖子查封几个论坛里面打广告或者是其他诸如吵架撕逼的账号,虽然工作周期长,经常要晚上值班,但是其实算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儿。 工作繁琐,但是也是需要技术的,松阪表面上看起来就是宅男吊|丝一枚,其实他也是混黑客论坛的,掌握着一定的黑客技术,虽然说对付不了那些所谓的黑客高手,但是一般的小菜鸟他还是能够应付的。 尽管每年都会有一些不知深浅的菜鸟来早天大学论坛捣乱,不过这样的人对松阪来说并不算对手,他一手拎一个就能扔出去。 至于真正的高手,是嫌少会摸到一个学校论坛来的,因为学校论坛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正经的黑客高手根本不屑对一个学校论坛动手。 但是让松阪没有料到的是,这一回他登录学校论坛后台,还不到一秒钟,就被人给踢下去了。 他的权限,不知道被谁给抢走了! 松阪顿时大吃一惊,立刻就意识到出事儿了,赶紧检查后台记录。 果然,这一看,他就发现后台被人偷偷摸摸潜进来了。 这个结果,让松阪有些不知所措。 事实上,学校论坛后台是设置有防火墙的,在防火墙里面他还特意添加了特殊算法制成的蜜罐系统,这是一个预警系统,如果有人入侵,就会自动报警。 这个系统是他自己发明的,而且之前的运行一直很让他满意,也抓住过不少试图来捣乱的黑客菜鸟,所以松阪对这个系统非常放心。 但是这一回他却懵逼了,这个潜进来的人,居然避开了蜜罐,就这么大喇喇地走进了他的地盘,抢夺了他这个管理员的最高权限。 这样的结果让松阪又惊又怒,他试图夺回自己的权限,但是对付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全然不惧,他的攻击,就好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一样无力。 更让松阪郁闷的是,那人不仅对他的攻击视而不见,居然还当着他的面继续操作着,在屏幕上敲出了一行行代码,慢条斯理地在论坛上新建了一个版块,并将这个版块涂成了红色,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对于黑客来说,对手的蔑视,就是对他的最大侮辱。 尤其是在黑客领域还算有一定地位的松阪,在成为黑客的这些年来,不说万事顺遂,但是他还从来没被人这样无视过,这个人根本不惧他,这比偷偷摸进来夺了他的权限还让松阪感觉到羞恼愤怒! 可是,松阪确实又拿这人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人继续操作,又往论坛上发了一个什么东西。 松阪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默默地将一侧的另一台计算机打开,登上了学校论坛界面,这一看,果然,在学校论坛的各大版块,飘红置顶了一个帖子。 这个帖子的名字叫《揭露早天大学某无德老师恶行,猥污女学生,渣男怎么不去死?!》 因为帖子悬挂在最显眼的位置,每一个版块点进去,都能看到,所以即便是大清早这个时候,很多学生都还在睡觉,也不乏一些好事者和夜猫子在论坛下瞎逛,所以这个帖子的点击率已经飙升到了两千多,而且还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在暴涨中,下面的回复置顶也非常快,可见帖子的内容比标题还要更惊悚。 松阪下意识地就讲师鼠标挪到了那个帖子处,准备点进去看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论坛更新被刷新出来了,学校论坛上忽然多了一个版块,上面写着“枉为人师”四个大字,而在这个版块下方,多出了一个标记为“****无耻,渣男去死”的AVI格式视频。 松阪瞬间就意识到,这个视频,就是那个黑客当着他的面上传上去的东西。 这视频是什么,松阪下意识地就担心可能是钓鱼帖,视频说不定带有病毒,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就点了进去,想要看个究竟。 然而,当他点开帖子,看到视频的内容后,他顿时就斯巴达了。 卧槽,这特么……是真的假的?! 这其实就是一个AV视频,而且还是一个就连东洋女优见了都会感觉到羞耻的视频,视频里的男主角赫然是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偷渡门事件男主角永山介之,而视频的内容,则是永山介之带多名女学生进入办公室之后,实施性侵的全过程。 整个视频由十来段短小视频剪辑而成,每一段都说是一个不同的女主角,无论是声音、穿着还有高矮胖瘦都不一样,相同的点是,这些女性,都是在醉酒或昏迷状态下,被永山介之带入办公室的,并且在这个视频中,所有的涉事女性,脸部以及重点部位都打了码,并不能辨认出这几个人是什么长相。 1067.第1067章 一传十,十传百 凌晨五点,又是冬天,此时正是酣睡的好时候,但是有一些通宵达旦玩游戏的学生们这会儿正是兴致正佳的时候。 忽然,有一个玩游戏角色死翘翘了的同学关掉了游戏界面,顺手就点开了学校论坛。 这一进去,这个学生就傻眼了,还以为自己进错了界面。 “我靠,我们学校论坛咋变成这鬼样子了?” “什么样子?” “多了一个版块,****无耻,渣男去死?嘿嘿,这个版块有意思啊,咱们学校的女生是要集体讨伐渣男吗?” “不对,这情况不对,你看,其他版块都飘着一个同样的帖子呢!揭露早天大学某无德老师恶行,猥污女学生,渣男怎么不去死,我靠,这什么意思,说的是谁?” “点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帖子一点进去,立刻就出现了一个老师的个人主页截图,上面清晰地显示着这个老师的个人介绍、简历和论文等等,甚至连家庭背景情况都写得一清二楚。 更绝的是,帖子里描述了楼主黑进该老师的办公室个人电脑之后,意外发现的一个惊天大秘密。 在这个老师电脑里隐藏的某个文件夹里面,居然藏着很多自拍的性|爱视频,这些视频的男主角,都是这个老师,女主角则都是在校学生,这些学生无一例外都是被该老师灌醉之后趁女生无力反抗的时机得手的! 帖子截图后面,还将该老师行|贿以及挪用学校实验室经费等方面都进行了详细的举报,甚至连证据都十分充足。 于是,这个帖子一出,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群玩游戏的学生连游戏都不玩了,专心开始置顶和转发帖子。 看过帖子的人立刻就意识到,学校论坛肯定是被高人给黑了,而且这个人应该就是黑掉某老师个人电脑的人,大概是看过了那些视频之后,这位高手义愤填膺,于是决定用这样的方式来揭发该老师。 于是,之前还觉得新版块有意思的同学,已经明白那版块绝对不会是学校弄出来的,而是黑客故意修改出来的,眼疾手快的学生立刻就将那版块点开,果然,一点开,就看到里面一个长达300分钟的AVI格式视频。 这些学生们也一个个都是人精,在点开视频之后,看明白那视频里的内容是什么之后,不等看完,立刻就有学生眼疾手快地开始利用工具将视频给下载了下来。 这些学生不傻,这样的大事儿,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学校察觉,他们要是手脚不迅速一点,估计一会儿之后,这个帖子和视频都要被学校给删除掉,到那个时候再想要把这些东西保存下来,可就晚了。 不光如此,这些学生自己下载了也就算了,还不忘打电话给好基友,告诉他们论坛上发生大事件了。 于是,凌晨四五点,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早天大学生宿舍楼里却是电话声此起彼落,到处都是传播消息的声音,不光男生宿舍,连女生宿舍也在传,不过十多分钟不到,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松阪,你怎么回事儿?啊,不是让你尽快处理帖子吗?现在帖子没删,怎么还多了一个版块?” 松阪正看视频看得起劲儿呢,结果组长一个电话又拨过来了,松阪顿时精神一震,猛地想起来他是要来干嘛来的,忙讪笑道:“组长,我正处理呢,服务器被黑客攻击了,我这就删帖恢复!” 这时候,那个入侵和夺走最高权限的黑客已经走了,挥一挥衣袖,不留下半点痕迹,松阪这时候也没有时间去追踪这个黑客,手指在键盘上噼噼啪啪地废物,快速地将帖子和那个新冒出的版块给删掉,将学校论坛还原成为原来的样子。 只是,他这边虽然已经将网站补救回来了,但是那帖子和视频却早就已经被学生们复制了下来,甚至还有好事者,直接将帖子和视频发到了东都警视厅。 早上七点,学生们顶着黑眼圈陆陆续续地起来了,一些系还未考完期末考,收拾东西出门去考场,路上遇到一个人就会问:“早上那帖子你们看了没有?视频呢,下载下来了吗?” “我知道消息比较晚,帖子才看到一半,还没来得及动手呢,结果帖子跟视频都被清理了。” 被问的学生也挂着浓浓的黑眼圈,眼睛里都是血丝,但是眼神却是精光直冒,一脸的八卦神色。 “没关系,我那儿都保存了,你把你邮箱给我,我发你一份!”提问的那个学生一脸的得意,为他的未卜先知和机灵默默点赞。 “真的?那太好了!真没想到那个永山介之居然是这样的人,之前还是教授职称呢!真恶心!” 那学生眼中闪过浓浓的厌恶和痛恨,同时还夹杂着一丝激动和幸灾乐祸:“可不是,幸亏学校之前就有先见之明,将他的教授职称给撤掉了,这种人连畜生都不如呢,也有脸给咱们当老师,连女学生都下手,真是太无耻了!” “这个黑掉网站偷偷揭发永山介之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个高手,居然连咱们学校论坛都能黑,绝对不是普通人啊。真不知道永山介之怎么会得罪这样的人,不过这人将永山介之做的坏事给挂了出来,真是大快人心!如果没有看到这个帖子,我们还要被蒙在鼓里,真以为这永山介之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师呢!” 当然,有义愤填膺的,自然也就有感觉到惋惜的,有那猥|琐|派可不管这视频是从哪儿流出来的,只觉得遗憾:“要是高清****就更好了,这永山介之虽然长得老了点,但是动作片可以忽略男方长相啦,跪求****!” 这话一出口,立刻就受到了一群女生的愤怒抨击:“你们怎么这样?这是永山介之的犯罪证据,那些女生都是受害者,那个高手将永山介之的恶行揭露出来,就是要彻底打击永山介之,给那些受害者打码,也是为了保护受害女生的隐私和安危,让她们不至于被一个这样的渣男给毁了!” 1068.第1068章 逃不掉 那些猥琐派见一番言论被女生质疑,生怕因此而被女生反感,担心以后都找不到女朋友,立马就改口道: “对,对,这是犯罪证据,身为咱们学校的老师,永山介之居然做出这样不堪入目的事,玷污了我们纯洁的校园环境,也对我们学生的心灵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对这种人,绝对不能姑息,一定要惩罚他!” 刚锻炼完从操场回来的霍思宁,在路过这群议论纷纷的学生身边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言论,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她倒不是有意偷听,只是刚好经过这条路回宿舍,正巧路上都是准备去考试的学生,基本上路过几个学生,就有几个人在讨论这件事,而且无不是把永山介之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拐了个弯,霍思宁走到了宿舍楼下,掏出手机来就给于飞打电话,将情况告诉给了他。 “事情发展如咱们所料,很多人都知道这事儿了,那个永山介之,这一次恐怕是真的完了。这次的事情还要多谢你帮忙,等我回国了,亲自去谢谢你!” 那边于飞挠了挠后脑勺,嘿嘿傻笑道:“嫂子,这点事儿算不上麻烦,那些视频我都看过了,这个永山介之简直就是畜生,侮辱了那么多女学生,这事儿我是没有遇上,若是遇上了,别说发帖子讨伐了,我直接就冲上去,费了丫再说!不能人道,看他还拿什么来玩弄女学生!” 霍思宁的额头冷汗都要下来了,暗道这于飞看起来就是个闷声不吭的宅男,没想到脾气居然也这样火爆,果然男人一进部队,潜藏的男儿血性就会被激发出来吗? 霍思宁笑道:“现在这情况也不错,虽然咱们没有人证,但是视频一出,再加上那个帖子,肯定会引起警视厅的重视,我猜不用等多久,东都警视厅就会行动了。估计永山介之这会儿还在梦里边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就要死到临头了。” 于飞笑得一阵得意:“只能怪这老家伙不长眼,得罪谁不行,非要得罪咱们队长媳妇儿,他自己自作孽,可怪不得别人!” 和于飞打完电话,霍思宁就往宿舍楼走去,结果刚走到宿舍门口,就看到真纪莎站在门口,眼神有些激动地看着自己。 “霍桑!是你做的对不对?”看到霍思宁回来,真纪莎就急切地迎上来,紧紧地抓住了霍思宁的手臂。 霍思宁故作不解地看着真纪莎:“什么我做的?真纪莎,你怎么在这儿?找我有事儿?” 真纪莎摇了摇头:“霍桑,你别装了,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昨天在考场,你就说过要永山介之不要后悔的话,结果今天就出了这样大的事儿,除了你,别人不可能有对付永山介之的动机!” 霍思宁哑然失笑:“真纪莎,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今天出什么大事儿了?永山老师怎么了吗?” 真纪莎从霍思宁的眼中的确是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学校论坛今天凌晨发生的事件,绝对和眼前这个女孩脱不开关系。 “不管你承不承认,这都不重要,我是想来感谢你的,为我,也为那些被永山介之那禽兽伤害了的学姐学妹们,她们被永山介之胁迫,不敢出声,你这么做,既维护了我们的颜面,又帮我们报了仇,我替所有受害者郑重感谢你!” 说着,真纪莎就向霍思宁郑重地鞠了一个躬,抬起头来时,眼眶已经湿润,里面氤氲着湿漉漉的雾气。 这一次,霍思宁没有再否认,而是笑着接下了这个谢礼,淡淡道:“事情还没完呢,你静等事态变化吧,永山介之这一次,绝对逃不掉了!” 永山介之昨夜回家之后就感觉腰疼背也疼,他毕竟也有四五十岁年纪了,平时又缺乏运动,被霍思宁来了一个过肩摔,整个人就跟散了架一般,浑身都疼。 毕竟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话不算数,而且麻生教授当时也在场,永山介之面上虽然好像很无赖的模样,但是心底还是有些羞恼和心虚,所以在回了家之后,他生怕其他同事或者学校领导会打电话来询问情况,索性就将手机也给关机了,连家里座机电话线都拔了。 睡了一个清静觉,一夜到天明,早上八点多,永山介之起床之后就觉得神清气爽,连腰背也不疼了,心情也好了不少,就连昨天的事儿也被他强行压在脑后,因为今天就是阅卷评分的时候了。 虽然那些学生交上来的答卷会被直接密封装订,但是永山介之已经知道霍思宁的答卷是哪一份了,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去再费心思寻找,到时候看到哪份答卷回答得最完整,答案最标准,那就肯定是霍思宁的答卷无疑了。 永山介之已经计划好了,无论霍思宁的答卷回答得有多完美,他也要想办法给她扣掉几分,只要她无法得到满分,这个学生的期末考核就一定无法及格,到时候评分过不了,这学生的三个月交流计划就算是白读了,回了华夏也拿不到毕业证。 永山介之心里憋着一股恶气,打定主意要恶心恶心霍思宁,所以他起来了之后,吃过早餐就往学校赶,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被他关机之后扔进公文包里的手机。 一路开车到了学校,永山介之一下车就往办公室走,一路上好几个学生与他擦肩而过,看到他之后,不是转身跑,就是面容怪异,更有甚者指指点点,侧头对着同行的人议论纷纷。 永山介之急着赶到办公室去阅卷,虽然也注意到了那些学生表情的异常,但是他并未往心里去,只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很快,他就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大楼,结果才上楼,大老远就看到办公室门口围着不少人,永山介之心下觉得奇怪,急忙赶了过去,有些纳闷地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结果,他这话一开口,那几个围在他办公室门口的人都抬起头来,永山介之这才发现不对,这几个人,一个是校长,一个是校董事,还有一个大楼主管,剩下的几个人,都穿着警察制服。 1069.第1069章 回国啦 校长和校董事二人一看到永山介之,本来就铁青着的一张脸瞬间就黑了下来,那个大楼主管则是面色古怪地看着永山介之,眼神里闪过鄙夷,厌恶,同情,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永山介之一看这几人表情不对,还想再开口询问,结果那边几个警察一看到永山介之,立刻就反应过来,直接朝着他走了过来:“你就是永山介之?” 永山介之前阵子才进过警察局,对警视厅的人有些犯怵,所以听到警察这么问,立刻就老实地点头道:“我是永山介之。” 那几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立刻就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副镣铐,不待永山介之反应,直接就扣在了永山介之的双手上。 永山介之顿时呆住,有些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感觉到手腕处传来的冰凉触感,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急切地询问道:“警察先生,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扣我?我没有犯什么事情啊,上次的偷渡事件我真的是被陷害的,而且那件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吗?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 永山介之的嚷嚷还没有说完,那边警察直接就拿出了一份逮捕令:“永山介之先生,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跟多起猥奸女学生案以及挪用公款案有关,我们已经在你的办公室电脑里进行了取证,现在请你配合我们调查,去警察局走一趟!” 听到警察的这番话,永山介之的脑子里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但是看到那边警察直接从办公室将电脑主机都搬出来了,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大势已去,那电脑里的证据做不了假,他再狡辩也没有用了。 完了,一切全完了! 五天之后,一切尘埃落定,霍思宁与S大其他的学员一起,登上了回国的航班。 在临走前,她又收到了真纪莎的邮件,里面只有两个字,谢谢。 霍思宁笑了笑,也没有回复,直接将邮件给删除了。 因为那条帖子和那个视频,永山介之百口莫辩,警察根据帖子的提示,果然在永山介之的个人电脑里面找到了相关证据,那些证据直接指正了永山介之所犯的罪行,再加上舆论的压力,东都警视厅提起公诉,法院直接审理,很快这件案子的判决书就下来了。 永山介之以猥亵罪强|奸罪及挪用公款罪等多项罪名同时指控,被判处27年4个月有期徒刑。 永山介之被抓后,生物系的期末考核自然就轮不到他来管,学校直接委派了新的老师来负责生物系的阅卷评分事项,霍思宁顺利地拿到了多个科目的满分,为三个月的交流生涯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在飞机从东洋起飞的那一刻,霍思宁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几个月的淘宝捡漏之旅,国立博物馆盗窃之夜,还有几日前的阿波丸号沉船大冒险,这短短三个月的东洋交流,她的收货不可谓不巨大。 当然,回国之后,霍思宁的当务之急,还是考虑怎么处理储物戒指里面那四十吨黄金。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现在是和平年代,但是在通货膨胀预期下,黄金的价格一路疯涨,霍思宁虽然不是专业炒黄金的人,但是她的记忆还是很清晰,在上辈子,在霍思宁出事之前,塞浦路斯最大规模黄金抛售,以及米联储的暗中操纵,导致黄金价格暴跌,使得国内黄金从原来的四五百元每克跌到了三百以下。 因为黄金暴跌,很多华夏大妈直奔各大黄金店,有一些疯狂的甚至霸占了国外的街头,排队疯狂抢购黄金。 这一疯狂举动导致华夏大妈瞬间登上了世界舞台,让全世界人都见识到了华夏大妈的超级战斗力。 所以她手里的这批黄金,必须趁着黄金价格没有跌下来之前就出手,不然等到黄金价格跌下来了,她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钱。 不过以现在市面上普通的黄金价格来算,霍思宁初步估计,这四十吨黄金的价格,至少在几十亿人民币。 这么大数量的一批黄金,要卖出去是一个难题,虽然一些金店回收黄金,但是四十吨这么大的数量,国内恐怕没有哪个金店能吃得下,而且不用想,估计她这边才拿出几根金条来,估计有关部门就要****调查了。 而且如果真分散了卖的话,这些黄金得卖到猴年马月去,到时候黄金价格都要跌了。 所以,霍思宁只能将目光投向国外市场,米国、法国、意大利等国家都是黄金储备巨大的国家,如果能够将这些黄金高价卖给这些国家,对于霍思宁来说,当然是最佳选择。 只是她从未接触过国外的黄金市场,要找到能够接手这么大笔黄金的机构可不容易,国外法律她不懂,但是国内这么一大笔的黄金交易是肯定会引起有关部门的关注的,霍思宁就想悄悄地把黄金给卖掉,并不想招惹麻烦。 当然,此时霍思宁还不知道,她的这批黄金,根本无须这么大费周折地往外卖,作为国家极其重要的战略储备物资之一,黄金这玩意儿,在华夏国也有着同样巨大的需求市场。 不过这也不怪这会儿霍思宁会先考虑将东西卖出去换钱,国内规矩多,法律也严苛,她不想节外生枝,而且现在国际上洗黑钱的手段五花八门,她虽然没有真正见识过,却也听说过,一些有问题见不得光的资金在国外转一圈之后,再回国就变成了清清白白来历正当的真金白银。 她手里这些黄金,在国外滚一遭,利用金融机构一换,回头就可以直接换成米元欧币,在形式上变为合法资金,何乐而不为? 只是她的这个想法在说给顾叙听完之后,却是让顾叙额头直冒黑线,哭笑不得。 黄金属于硬通货币,比米元欧币还好使,部队上这东西常年储备着,往里收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让霍思宁将这么大笔黄金往国外送? 1070.第1070章 劫机 飞机在天空飞,霍思宁思绪也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短短三个小时的时间,霍思宁也觉得有些长。 然而,就在飞机起飞约两个多小时的时候,霍思宁以为这一趟会顺利抵达,正闭目养神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舱传来了慌乱声。 因为此行是交流生回国,所以霍思宁他们的机票都是学校统一订的,机票是经济舱,霍思宁也没有搞特殊,就跟着一群交流生一块儿坐在经济舱区域。 经济舱跟商务舱是连着的,这架飞机没有头等舱,在公务舱尽头安全门内就是驾驶舱,就在霍思宁睡得有些迷糊,站起身走到两舱洗手间准备上个厕所的时候,忽然公务舱那边就传来了骚乱声。 霍思宁一愣,透过门帘朝着商务舱看去,顿时大吃一惊。 原来那驾驶舱不知道是驾驶员还是副驾驶忽然推门走了出来,看那样子好像是想去上个洗手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坐在商务舱的中年男人忽然猛地从座位上弹起,三两步就冲到了那个驾驶员跟前。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站在驾驶舱门口的安全员尚未反应过来,就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驾驶员就被那男人以一把匕首给比住了脖颈。 那匕首不是普通的匕首,应该是特制的,没有展开之前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名片式钢片一般,但是对折开,居然就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那匕首看起来韧性一般,但是刀锋一看就知道十分锋利,轻易就能将人的脖颈割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瞬间变了脸色。 那安全员愣了半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见驾驶员被这男人控制了,顿时面色变得煞白,怒喝道:“你要干什么?!” 那中年男人显然是练过的,冲着安全员冷笑了一声,忽然一抬脚直接就踹在了那安全员的腰腹,这一脚的力度很重,瞬间那安全员就倒在地上。 那安全员倒在地上的同时,不忘压着声音朝驾驶舱那边失声大喊:“快,关舱门,不能让他进去……” 然而这人话还未说完,那中年男人手中的匕首直接就朝着那安全员的腹部捅了过去,然后又朝着那安全员踹了一脚,重击之下,那安全员顿时就昏了过去。 里面的副驾驶员听到声音,还探头想朝外看,结果看到安全员倒在地上,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刻就飞快回身想要关上驾驶舱门。 然而他快,那中年男人速度更快,抓着那驾驶员直接就闯了进去,砰地就将舱门给关上了。 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身手一流。 只是这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让机舱休息室的数位空姐都傻眼了,霍思宁就站在洗手间门口,也有些懵,一时间连她自己站在这儿想干嘛都忘了。 隔了有十来秒,才有商务舱的乘客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儿,大声惊呼起来。 “劫机了,有人劫机了!” “杀人了,啊啊啊!” 公务舱一片混乱,那些空姐们也是一个个花容失色,但是这些人都是经受过严格的训练,职业素养还是不错的,尽管变故突然,但是她们还是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有人忙着安抚乘客,还有人忙着给那个中刀倒地的安全员查看伤势。 那驾驶员的情况有些不太妙,被刀捅伤的是腹部,人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地上流的全是血。 “小刘,你快醒醒,你别睡!” “撑住,刘哥你撑住,我们这就去找人给你急救!” “急救箱呢,快把急救箱拿来!” 空姐们惊慌失措,有胆子小的都急得哭了,捂着嘴硬是不敢哭出声音来。 她们虽然学过一些简单的急救护理工作,但是眼前的这种状况,显然不是光靠急救就能行的,得需要想办法给人止血才行。 商务舱炸开了锅,经济舱这边当然也听得到动静。 一群学生都被惊醒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前面公务舱出了什么事儿。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经济舱一群旅客开始站起来,甚至还有人朝着公务舱那边探头,没想到还没看到什么,就被一个跑过来的空姐给拉住了帘子,那空姐一脸的惊慌失措,但是还是强撑着给经济舱的旅客解释道:“大家不要慌,就是一点小纠纷,很快就能处理好!” 然而真的能处理好吗?那中年男人已经进入了驾驶室,很显然就是要控制住驾驶员,让驾驶员按照他的命令飞行。 霍思宁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脑子里还有些乱,上一世闹得沸沸扬扬的马航事件,就与劫机有关,飞机被劫匪控制住,最后直接与基地失联,飞机是被击落坠海了还是降落到了别的地方,谁也不清楚,就连飞机上的几百号乘客也集体失去了消息,生死不明。 无论如何,霍思宁都不希望,自己成为这失联人员中的一份子。 可是霍思宁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虽然能力超群,但是遇到这样的大事儿,她也心慌慌,有些六神无主。 她简直连想哭的心都有了,她这可真是倒霉,劫机事件发生的概率这么低,都让她给赶上了,点儿也太背了,她满心满眼地盼着回国,结果出了这事儿,还不知道要被劫匪给弄到什么地方去,想想就瘆的慌。 “怎么办啊,怎么会有人劫机呢?” “太倒霉了,我还没毕业,还没找女朋友呢!” “完了完了,我们这回死定了!” “呜呜呜,我还不想死,我才二十岁,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 经济舱一群乘客开始哭起来,尤其是那些S大的交流生们,一个个仓皇失措,面上都是恐惧和惊慌之色。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空姐忽然从门帘外探出头来,一脸严肃地看着经济舱的乘客:“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是在同一架飞机上,如果真出了事儿,大家都绑在一起,谁也好不了。所以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是要镇定,同一条心,才能想出解决办法。” 1071.第1071章 紧急救援 “请大家将座位前的安全手册拿出来认真看,记住逃生路线,如果真出了事儿,一定要想办法自救。” “另外,乘客里面有没有医生和护士?有医生没有?我们的安全员受到了劫匪的袭击,现在腰部被重伤,流血不止,需要紧急救治。如果有医生的话,希望能够站出来帮忙!” 那空姐喊了几遍,一个中年女人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站了起来,面色有些紧张地道:“我是大夫。” 那空姐闻言顿时大喜,急切地就要将那中年女人给迎出来。 哪料到,就在这女人刚准备从座位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坐在她外侧的丈夫一伸手就将那中年女给拉住了。 那男人一脸阴沉的瞪着那中年女人,低声喝道:“你疯了,那门后面可是驾驶舱,那个劫匪就在里面,怎么危险的事情哪儿轮得到你来出头?再说了,你就是一个妇产科大夫,外科你又不擅长,你去了能做什么?!” 那中年女人听到这话,顿时就有些犹豫了。 那边空姐听到中年女人是妇产科医生,也是大失所望。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站起身来朝着舱门走去,和霍思宁所在的位置擦肩而过,霍思宁想了想,也站起身来朝着空姐走去。 那人到了门帘前,那空姐见到这男人中等个头,戴着一副眼镜,一看就是一副稳重成熟的样子,顿时眼前一亮:“先生,您是医生?” “对。”那男人看起来似乎三十来岁年纪,国字脸,“我是东都大学的留学博士,马上就要去协和医院入职,我叫姜华,学的是西医临床医学,这是我从从业资格证。” 那空姐哪还真去查看什么从业资格证,能在这些乘客里面找到一个专业对口的医生就不错了,所以听到这男人这么说,她立刻就点头,急切地就要带着这男人朝商务舱走去,忽然目光瞥到了那男人身后站着的霍思宁,不由得一愣:“姜医生,这位小姑娘是您助理?” 姜华闻言一愣,回过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顿觉意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摇了摇头道:“这姑娘我并不认识。” “我是实习医生。”霍思宁笑了笑,见那空姐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怀疑,急忙撒了个小谎。 她如果跟这空姐说实话说自己是学生物工程的,恐怕就要被直接轰出去了,之前事情发生突然,她脑子里也是懵的,这会儿清醒过来了,她也意识到那安全员性命堪忧,所以她想去看看那安全员的伤势,要实在没人能救,她也能帮把手。 她虽然不是医生,但是这种情况下,安全员还是很重要的,况且这安全员也是为了护卫驾驶员的安全才受的伤,以她的性子,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那空姐听说霍思宁是实习医生,顿时就有些不太满意,霍思宁见状忙又接着道:“我虽然经验不足,但是总归也是专业出身,如果姜医生需要的话,我打打下手也是好的。” 看出来霍思宁表情十分真诚,那空姐一想也觉得这女孩说的话没错,她们这些空姐都是业余,真要需要什么,她们也不懂,只能瞎忙活,倒不如让这女孩在一旁当助理帮忙。 所谓病急乱投医,逢庙就烧香,她们空姐束手无策,只能依仗飞机上的医生,这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胆子却是挺大,而且热心,那空姐也不好出言拒绝,遂点了点头让霍思宁也跟上。 不过那空姐却是在心里暗自嘀咕,这么年轻的实习医生可不多见,这姑娘只要不添乱就行,估计也指望不上她真能帮上什么忙。 三人疾步走到了公务舱,一进去就听到了压抑的哭声,都是公务舱的乘客,在亲眼目睹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后,这些人都吓坏了,有绷不住的都忍不住哭了,一个个躲在椅子下面一动也不敢动。 不过这会儿霍思宁几人却是顾不上管这机舱乘客的反应了,因为他们一走进公务舱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儿,走道尽头靠近驾驶舱门的位置,那位安全员正倒在血泊中。 姜华见状顾不上那许多,疾步就朝着那安全员走了过去,蹲下来就开始查看那安全员的伤势。 只是这一看,他的面色就沉了下来。 “腹部伤口约三寸,但是看这流血量,恐怕腹腔内其他器官也伤了,要马上进行手术,把内腔和外腹的伤口都进行缝合。我没有趁手的手术工具,你们这儿有准备吗?” 那空姐不由得愣住,将急救箱给拿了出来。 姜华在急救箱内翻找了一番,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太好看:“只有外伤缝合线,有内脏器官缝合用的那种有机线,没有吗?” 那空姐哪儿分得清楚什么外伤内伤缝合线的区别,闻言不由傻了,摇了摇头,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姜华顿时就皱紧了眉头:“当然有区别,内脏缝合必须用可吸收的缝线,伤口复原之后,人体会自动吸收的一种材料。外科缝线,等伤口好了是需要拆线的,但是内伤不可能在等伤口复原了之后再破开腹腔去拆线。” 那空姐闻言不由得变了颜色,带着哭腔急道:“那怎么办,我们急救箱里的医用工具药品就这些了,实在不行就先用外伤缝合线缝好,先救了刘哥的命再说吧。姜医生,麻烦您救救他啊,拜托了!” 姜华眉头紧锁,这在他的从医生涯里可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儿,用外伤缝线代替内伤缝线,这不符合他所接受的医学理念,所以听到这空姐这么说,他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可是事急从权,在这种时候,越拖就越是会让这个安全员多一份生命危险。 就在姜华迟疑的时候,一直站在他身侧没有出声的少女忽然蹲下身来,站在了那安全员跟前,伸出手就要探出去。 姜华面色顿时一变,一伸手就拦住了霍思宁,冷着一张脸厉声喝问道:“你干什么?!” 1072.第1072章 西医VS中医 安全员身受重伤,一直流血不止,那些空姐都是业余,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安全员的伤势再加重了,所以轻易不敢挪动安全员的身体。 现在看到霍思宁居然不知轻重地想要去动那人的身体,顿时面色就变了,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愤怒。 姜华脸色也是铁青一片,恶狠狠地瞪了霍思宁一眼,里面满是怒火。 霍思宁也不恼,只是抬起头来看了姜华一眼,缓缓问道:“我能够看看这位的伤势吗?” 姜华心中不悦,他承认这小姑娘长得确实眉清目秀,五官精致,给人一种非常惊艳的感觉,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就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轻易插手和置喙。 而且在姜华心目中,已经认定了这姑娘就只是一个才学了点皮毛的实习生,而且看她不经允许就去轻易动身受重伤的病人,一看就知道学艺不精,就是一个无脑的学生而已。 所以姜华对霍思宁极为不屑,直接就将霍思宁给推到了一旁:“这病人伤势重,关乎性命,不是开玩笑的事儿,你站在一旁看着就行了,不用你在这儿添乱。” 霍思宁一听这话就笑了:“姜医生您不是已经看过了?在您决定用不用外伤缝线之前,我看一眼也不行?说不定我看过之后,能够有更好的办法呢?” 姜华闻言顿觉恼怒,他觉得眼前这姑娘太不识好歹了,那空姐让这小姑娘进来的时候,他本来是可以阻止的,但是考虑到这小姑娘是个实习生,需要多长见识多积累经验,所以他没有开口拒绝这姑娘临场观摩。 哪里知道这小姑娘不识好歹不说,还直接开口挑衅,这在姜华看来就有些不能忍了。 本来霍思宁那话并没有挑衅的意思,不过是说出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而已,但是在姜华听来却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姜华觉得霍思宁这是学了一点医术自认为医术高明,不知天高地厚,想要碾压自己一头取而代之。 这让姜华觉得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和不尊重,顿时就气笑了:“你是哪个学校的?学什么专业的,老师是谁,你老师没有教过你尊师重道的道理吗?” 霍思宁耸了耸肩:“我是哪个专业的,老师是谁重要吗?我老师只跟我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术业有专攻,能者而居之。姜医生您是西医,学的也是临床,自然在西医领域应该有所建树。但是我学的却是中医,西医不能处理的问题,中医未必就没有办法!” 姜华一听霍思宁居然还是学中医的,顿觉荒唐,看向霍思宁的眼神犹如看着一个疯子: “中国人都喜欢用头发长见识短来形容女人,这话果然贴切。小姑娘,你若是学西医的,我可能还真相信你可能有什么其他好的办法,但是中医,你不是来搞笑的吗?中医概念就是一个千年骗局,若真能治好这安全员的伤,中医也不至于没落至此!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别在这儿耽误我治疗了,先回去吧!” 霍思宁面上仍然带着笑,但是眼底却是渐渐浮现出了寒光: “姜医生,您也是华夏人出身,为何就这么瞧不起中医呢?中医之道博大精深,就算您崇拜西医,也不至于贬低中医至此吧?” 姜华笑道:“是我贬低中医吗?你可以放眼看看,现在国内还有多少人真信中医治疗?这个骗局骗了华夏人千百年,终于要兜不住了!” “哈哈,姜医生,您不觉得您很可笑吗?您所学的西医临床,这外伤缝合手术,几千年前就是华佗玩剩下的东西,就连您往常在做缝合手术的时候用的麻醉剂,可都是华佗发明出来的呢,现在您享受着先祖的福荫,却如此抹黑中医,不觉得是数典忘祖吗?” 霍思宁不再看姜华,回过身来就直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瓷瓶,从瓷瓶里面倒出了一个黑色药丸,蹲下身来捏着那安全员的下巴,直接就将黑色药丸给塞进了那安全员的嘴中,一个抬仰间就将那药丸给喂了进去。 “你干什么?简直是胡闹,你喂给他吃了什么东西?!” 看到霍思宁这动作,姜华顿时就气结,抓着霍思宁就想要去把那安全员嘴里的药丸给抠出来。 霍思宁皱眉:“姜医生,你不是不相信中医吗?既然这样,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啊。” “谁让你自作主张给他喂药了,你给他吃了什么,你这是要害死他你知道吗?!” 姜华眼中布满寒霜,恨不得下一刻就一巴掌扇过去。 霍思宁笑道:“在您看来是胡闹,在我看来却是争分抢秒,您知道中医有一门叫做气功按摩术吗?” 霍思宁面上带笑,当着姜华的面蹲下身来,直接就探到了那伤员的腰腹,灵气聚集指尖,朝着腹部的几个穴位点了过去,不过几秒钟的功夫,甚至姜华都来不及反应,霍思宁就已经收回了手。 姜华还要再呵斥,谁知道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有空姐就眼尖地发现了异常,一声惊呼:“咦,血止住了!血止住了!” 听到那空姐这么说,其他几个空姐也忙探过头来,顿时都露出了惊喜的笑容:“真的止住了!” 姜华就站在一旁,听到这空姐欢呼的声音,顿时愣住,有些不敢置信地朝着那伤员的腰腹看了过去。 那些空姐没有看错,那个足有三寸长的伤口,原本从内部汩汩流出鲜血的伤口,就这么一晃的功夫,居然就不再流血了,很显然,刚刚霍思宁那几个看似轻易的动作,竟然真的帮这安全员止血了。 “你……”姜华震惊地抬起头来,似是怀疑又似是惊骇地看着霍思宁,脑子里有些懵,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霍思宁却是不再看姜华,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了另外一瓶药粉,倒在了那伤员的腰腹处,然后借用药粉的遮掩,偷偷又渡了灵气过去,将那伤员腹腔内脏的伤口给小心翼翼地治愈了,然后朝着一侧傻愣住的空姐道:“绷带!” 1073.第1073章 有同伙! 那空姐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立刻就从一旁的急救箱里找来了绷带。 霍思宁接过绷带之后,就将绷带围绕在那安全员的腰腹部捆了好几圈,直到将伤口完全包扎好,这从站起身来,示意几个空姐道: “不用担心了,他已经没事了。把人挪到座位上去,让他躺下来休息,一会儿估计就能醒。虽然失血有点多,但是对一个成年人来说应该还算挺得住,不算什么大麻烦,等飞机安全降落之后,好好休养一阵子就好。” 知道这伤员已经救治了,那几个空姐都有些欢喜,只是听到后来霍思宁说等飞机安全降落,空姐们脸上又不由得露出了惶恐和茫然的神色,下意识地就看向紧闭舱门的驾驶室,别说霍思宁了,就连她们都不知道,这一次究竟会出现什么情况。 几个空姐三三两两地帮忙,小心翼翼地将那伤员给搬到了一个空置的商务舱座位上,又将座位给下调到平躺的位置,好让那安全员能够顺利躺下,不至于碾压着伤口。 那边姜华被霍思宁等人直接忽略了,霍思宁先是喂药丸然后点穴敷药的动作一气呵成,动作干净利落不说,姜华身为一个医生,自然也能看得出来,那伤员的伤口在经过霍思宁的治疗之后,确实有所好转,并没有出现他担心的那些状况出现。 这让姜华又惊又骇,他不知道这个实习生是误打误撞,还是真有什么本事,她拿出来的那个药丸和药粉究竟是什么,还有她点在那伤员腰腹的那几下,又是什么疗法? “为什么你点了他的腰腹几下,血就止住了?这是什么原理?你刚刚喂给他吃的是什么?那药粉是什么成分?我看你还有吧,拿来给我看看!” 姜华虽然惊讶霍思宁的手法,但是他仍然将霍思宁看做在一个普通的实习生,这在他这个博士生准协和医院的主治医师看来,霍思宁的这些不过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所以他用一种极为傲慢的眼神看着霍思宁,甚至还试图让霍思宁将药丸和药粉交出来给他检查。 霍思宁当日不会理他,笑道:“姜医生不是说中医是骗子吗?我刚刚这使的就是中医手法,点穴手和气功按摩,姜医生就算没学过,也总该看过武侠电视剧吧,电视里面应该演过,中医点穴不算什么新鲜奇闻吧?” 说着,霍思宁将口袋里的那两瓷瓶拿了出来,在姜华眼前晃了一眼,继续道: “至于这两瓶药,用的就是姜医生最为鄙夷的中医药理炼制出来的,都是特效药,一个是特效救心丸,一个是高级跌打损伤药粉,纯粹的中药熬制,a哦!” 霍思宁脸上似笑非笑,但是眉眼间却是带着浓浓的嘲讽。 姜华只觉得被霍思宁那刺眼的眼神盯着,整个人都有些热,前面他有多贬低中医,这会儿就有多窘迫,尤其是周围那些空姐也一个个怪异地盯着自己,他只觉得有些下不来台,好像当着众人的面被霍思宁打脸了一般,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事实上,霍思宁所说的也并不是假话,她手里的两瓶药,都是晏枫制作的,都是纯粹的中医炼制出来的特效药,本意是让霍思宁带着用以防备不时之需的,不过霍思宁在东洋三个月一直没有用上,没想到在回国的航班上倒是用上了。 她手里有药丸药粉,就算不用灵气,也能治好这伤员的伤,这也是为什么霍思宁在听到之前空姐在经济舱喊话,问有没有医生的时候,她直接就站起来跟着走的原因。 药丸和药粉都对外伤内伤的治疗都是非常有效的,本来霍思宁是不打算用灵气的,只是这安全员的腰腹血流不止,如果敷上药粉的话,很容易就会被血流冲走,所以为了尽快止血,霍思宁才不得不使用灵气作为辅助,先止血再说。 不过她这一招,对姜华和那几个怀疑她动机的空姐们来说却是非常有效的一招,因为迅速止血了,所以空姐们不再质疑她,甚至非常信任地让她对安全员治疗外伤,不然的话,她这会儿恐怕还在跟姜华僵持着。 姜华被霍思宁这一下反击直接打肿了脸,自感在这儿再呆着也是自讨没趣,趁着那几个空姐不注意,直接就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前还深深地看了霍思宁一眼,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恼怒和怨愤之色。 霍思宁却是根本不在意,只是目光幽深地盯着身侧的那张紧闭的机舱门,她在考虑着该怎么利用作弊器对付机舱里的劫匪歹徒。 这时候,原本躺在座位上的安全员幽幽苏醒,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先是有些茫然,慢慢地意识开始回到了脑海中,他的面色瞬间就变了。 “小刘啊,你醒了,疼不疼?有没有觉得其他地方不舒服?” 那安全员摇了摇头,急切地就要爬起来:“赵姐,我没事儿,那劫匪……” 那安全员一醒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劫匪。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那机舱里传来了叮叮咚咚的打斗声。 霍思宁心下一紧,一旁的空姐瞬间就变了脸色。 那名安全员眼眶都红了,顾不上别的,直接就抓住了那个空姐就大喊:“赵姐,快,把门打开!” 那个被抓着的空姐立刻就点头,转身就想去取驾驶室门的钥匙,然而她还没得及行动,忽然从另一侧又窜出来两个青年大汉,其中一个戴着帽子,也看不清楚具体的长相,但是手里却是抓着一把跟之前那劫匪一模一样的简易小刀;另外一个则是拆了行李箱,抓着一根一尺半长的钢管,显然,这钢管是藏在行李箱杆里带上飞机的! 两劫匪直接就冲了上来,其中一个用小刀对准了那个叫赵姐的空成员的脖颈,另外一个则扣住了已经从昏厥中苏醒过来的安全员。 有同伙! 霍思宁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这下是彻底变了。 她没有想到,这一架并不算多奢华的航班上,居然藏着三个劫匪! 1074.第1074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那安全员还想再挣扎反抗,结果那大汉直接一铁棍就直接抡了过去,一下就砸在了那安全员的脖子上,这下挨了个结实,那安全员腰腹的伤刚被霍思宁治好,又被一铁棍打晕了。 这下,公务舱里的乘客顿时都吓尿了。 谁也料不到,这一个商务舱里面居然还藏着两个劫匪,而且这两劫匪长相凶神恶煞,一副随时会发狂的模样,彻底让商务舱的众人奔溃了。 “啊!” “还有劫匪!” “又冒出来两个劫匪啊!” “杀人了,快跑啊!” 这劫匪一冒头,乘客再次尖叫,一群人开始蜂拥着站起来往经济舱跑,好像跑到机舱尾部,离那劫匪越远就越安全一般。 一时间,现场一片混乱,比肩接踵,甚至险些出现了踩踏现象。 人在危险状态下最能体现人性的丑恶,有一些男人为了逃命,甚至直接将妻儿丢在了身后,还有一些直接就将老弱妇孺挤开,自己先往经济舱挤,之前嫌弃经济舱拥挤便宜的那些成功商人,这会儿一个个都羡慕经济舱的人。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公务舱瞬间清空了大半,只留下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偷偷躲在椅背后面。 霍思宁也趁乱跑了出来,不过她的目标却不是经济舱,而是洗手间,趁着没人注意,她一个闪身进入了洗手间。 那边经济舱人满为患,公务舱却是空荡荡一片,看到这情况,那些空姐们顿时一片绝望,一位女乘务员尖声哭喊道: “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这样,还是不是男人了?遇到几个劫匪就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越是躲,才越是称了劫匪的意!” 只是空姐这样的喊话,却是没有一个人回应,那些人都瑟缩着脖子躲着,生怕引起劫匪的注意,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那空姐忍不住吼道:“你们要想活命,就必须对付他,我看到了,你们在座有不少人是拖家带口甚至是带着学生来的,你们跑了,谁来保护老人孩子女人学生?是爷们儿就站出来,不要因为一把刀一根钢管就特么认怂了!我们这么一群人,难道还真怕了两个劫匪吗?那钢管是钝器,刀子也是简易的,杀伤力都很有限,就算真负伤,也绝对伤不了性命,况且我们机上还有医生呢,肯定能够救治!” 这话一出口,有一些男人开始意动,有几个渐渐地坐不住了。 这时候,坐在机舱中央的一个偏后位置的老太太猛地站了起来,怒道:“要是没人的话,我来,我学过太极,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 练过太极这种话,说出来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每天清晨楼底下健身广场上练太极互推的那些老头老太不要太多,但是那都是太极的改良版花式招数,花拳绣腿的打得漂亮,就是为了让几个老年人锻炼身体强身健骨的,真要跟几个劫匪搏斗,这样的招数根本派不上用场。 但是,重要的问题不是一个老太太到底能不能打得过老太太,而是,这样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一个孱弱的老太太都敢站出来,那些男人却一个个当缩头乌龟,没一个敢出头。 机舱内很多男人的脸色都涨得通红,一个个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那边周泽平带着学生们在机舱后面坐着,看到这情况,又是羞愧,又是愤怒,他原是担心学生们出事儿,可是这会儿连一个老太太都站起来了,他要再躲着,就太过分了。 胸中激起一股战意,周泽平只觉热血沸腾,一回头就冲着学生们喊道:“一会儿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儿,你们自己注意安全,切莫和劫匪起正面冲突!” 说着周泽平自己就率先站了起来,喊道:“这位女士说得对,劫匪劫机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抢回机舱驾驶权,不然今天咱们一个也逃不了!我来!” “对,不能怕他们,老子今天豁出去了!” “我也加入!” “我也算一个!” “我也来!” 周泽平这一起身站出来,机舱内不少男人都跟着站了出来,一群七八个大男人就朝着公务舱走去。 只是这几人到底是临时组团,没什么默契,在站起来之前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战意满满,结果在进了公务舱之后就有些怯了。 有一些看到那劫匪之后直接腿软,还有几个更是面色发白,打起了退堂鼓。 那边那两劫匪看到经济舱忽然进来了这么几个大男人,瞬间也意识到这些人想要干什么了,不由得冷笑一声,三两步就迎了上来,眼看着战争一触即发,双方就要干起来了。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就在这个时候,那两个原本强悍地准备要对付周泽平这些大男人的两劫匪,忽然就身形抽搐起来,像是中了风一般,面色扭曲眼睛发白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又扭曲了几下,瞬间就昏厥了过去。 “……” 看到这一幕,周泽平几个人都愣住了,连那些空姐们也都傻眼了。 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几个人脑子都有些懵,搞不清这两劫匪这是闹的什么把戏。 只是不过呆滞了三秒,周泽平就率先反应过来,他直接就冲了上去,伸出脚来踹了那两劫匪一脚,见那两人确实没有反应,他顿时心下一阵狂喜,一把就将那匕首跟钢管给抢在了手中,然后回过头来就冲着那后面呆立的几个男人喊道:“还愣着干嘛?快来帮忙,这两劫匪昏过去了,快找根绳子来把这两人捆住!” 被周泽平这一喊,那几个人顿时也回过神来,一个个手忙脚乱地跑了过来,找来了绳子,七手八脚地就开始将这两劫匪给绑在了商务舱的椅子上,捆绑了一层还不够,又多用了几根绳索捆绑了好几层,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只是做完这些之后,所有人都并不觉得踏实,反而还充满了疑问和困惑。 谁也想不明白,这两劫匪好端端的站着,看起来就是极为凶悍的模样,怎么说昏迷就昏迷了呢? 1075.第1075章 电不死你! 几个大男人如在梦中,谁也料不到,两劫匪居然就这样古怪地被收拾了,像是中邪了一般,昏厥得莫名其妙,却又是如此地时机恰好。 霍思宁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将手中的两根军用电棍给收了起来。 她的储物戒指里面别的东西没有,但是防狼暗器却是真不少,从辣椒喷雾到痒痒粉到军用电棍,应有尽有,都是顾叙和晏枫为她准备的,因为来东洋之前不熟悉这边的环境,担心会出现意外,所以在霍思宁临出发之前,带了不少在身上防身,没想到竟然真就派上用场了。 霍思宁从洗手间出来,就是用的隐身状态,正好商务舱空了,她毫不费力地就悄然潜到了那两劫匪身后,那两人毫无察觉,于是就中招了。 被电棍袭击,任凭那两劫匪身体素质再强悍,也经不住这电棍的击打,不过几秒钟就倒在了地上抽搐不止。 电棍是部队常用的工具之一,是用来对付敌人的有效武器,但是这东西属于管制物品,一般人很难买得到。霍思宁的这些电棍,就是顾叙偷偷给她弄来的。 这种工具利用高压发生器和电池,可以产生4万伏以上的强电击,使人产生强烈的触电感觉,全身麻木,浑身无力,瞬间丧失作恶能力。 当然,一般的********是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伤害的,但顾叙给霍思宁的军用警棍属于高压电棍,如果持续时间长的话,有可能会将人电伤,甚至致人死亡。 所以霍思宁也不敢在这几个劫匪身上太过使力,随便将电击棒对准这两人腰际随便按了一下开关,果然,这两人瞬间就委顿在地,直接昏厥了。 这样的效果,当然是令霍思宁十分满意,干了坏事儿,当然要悄悄地离开现场,她急忙闪开,果然,那边周泽平看到这情况,立刻就召集众人开始对这两劫匪进行捆绑。 这边两劫匪的问题算是圆满解决了,可是还有一个歹徒在驾驶舱里呢,之前那驾驶舱里面似乎还有搏斗的声音,可是这会儿里面已经没有动静了。 而且霍思宁他们也明显感觉到飞机偏了一个方向,从机舱座位上的可视屏幕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飞机正在往菲国的方向移动,降落目标明显已经不是华夏了。 那边那位叫赵姐的空姐刚从劫匪的威胁中解脱出来,恢复了一下情绪之后,她就喊道:“驾驶舱里面还有一个劫匪,而且已经控制了驾驶权,我们必须得进去,把人给制服了!” “可是我们怎么进去?” 那赵姐转身从一侧的安全箱里取了一把钥匙,道:“外面有备用钥匙,但是不知道机舱门是不是从里面反锁了,如果是的话,那就根本没办法打开!” 说着那赵姐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反手就拧了一把门锁,结果如她所预料的那样,门根本纹丝不动,显然劫匪早有预料,直接从里面将门给反锁了。 “该死的!” 那边被敲晕的安全员在霍思宁偷偷灌输了一点灵气之后,渐渐恢复了意识,看到赵姐用钥匙开不了门,顿时就急了。 这个是绝对不能让歹徒控制驾驶舱,否则的话他们一整机的人都要完蛋。 “找工具,砸也要把门给砸开!不然的话,犯罪分子控制了飞机航线,我们所有人都要有生命危险!”安全员当机立断地喊道。 那赵姐看了看电子屏幕上已经完全偏离了航道的飞机,面色一片煞白:“可是那人已经控制飞机了!” “那又怎么样?只要飞机没有降落,就还有机会,绝对不能坐以待毙!”那安全员急了,强撑着坐了起来。 周泽平在内的几个大男人这会儿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不齐心协力是不行了,所有人命悬一线,他们只能靠自己自救。 只是飞机不允许携带的东西众多,真到了危急关头,能使用的趁手工具也就少得可怜,若是这会儿他们手里面有砍柴的斧头的话,直接一斧头看下去,门直接就能劈开,可是他们手里能有斧头吗?没有,所以一群大男人只能以蛮力撞击机舱门,试图将门砸开。 可是就算这些人都是人高马大,在几层合金制成的机舱门前也不过是螳臂当车,根本无济于事。 撞击了数十次,机舱门纹丝不动,这下众人集体泄气,门是不可能砸开的。 那安全员还试图联系驾驶舱,和歹徒谈判,只是当他拿起通信器之后,那安全员才发现,机舱的通信设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驾驶舱切断了。 这下众人如遭雷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本来霍思宁还想着,如果可以联系到驾驶舱的驾驶员,说不定可以趁歹徒松懈的时候,做点小动作来偷偷接应他们,但是现在通信设备都被切断了,除非打开机舱门,否则他们是一点防抗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任人宰割。 霍思宁是死过一次的人,可是越是死过一次,越是尝试过死亡的痛苦,她就越是惜命。如今她亲人爱人友人都不缺,就越是想要努力地活下去。 霍思宁不知道这些劫匪想要干什么,但是她不自觉地就想到了轰动全球的911事件,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看现在这情况,霍思宁丝毫不怀疑,这疯狂的恐怖分子,可能会要挟驾驶员开着飞机载着一飞机的乘客去撞大楼。 那边赵姐拿出手机来紧急开机,顾不上高空信号干扰,急切地就试图与地面联系,只是这时候飞机已经冲到了万米高空,再加上地理位置越来越偏,手机信号是一格也没有了。 那个安全员强撑着笑宽慰众人:“肯定还有别的办法,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门给打开。” 说着那安全员就看向空姐:“咱们再想想,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把门给打开?” 那空姐面无血色,眼中满是绝望:“门从里面反锁了,除非将门锁给破坏了,可是咱们这儿又没有谁会开锁,这门不可能打开的!” 连同周泽平在内的众人都不说话了,倒是站在一旁一直在偷偷观察着形势的霍思宁听到空姐这话,脑子里灵光一闪,不由得愣住。 1076.第1076章 暴力破解 等等,把门锁给破坏了? 霍思宁脑子里灵机一动,蓦地想到了什么,顿时眼底就露出了笑意。 如果说要开锁,她确实是不会,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会搞破坏啊。 她没锁匠的技艺,可是她有天眼啊! 天眼可以直接透视到这锁头内部的情况,想要搞清楚这门锁内部的结构,对霍思宁来说,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只要弄清楚了结构,想要将锁给弄坏还不容易?! 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心急火燎地回到洗手间进行了一下掩护,然后真身从后面帘子里冒了出来,直接就跑到了机舱门前,撩起袖子就要开干。 “你……霍思宁,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座位上坐好吗?你跑出来干什么?” 周泽平一看到霍思宁就变了脸色。他还以为霍思宁之前一直坐在经济舱,现在看到霍思宁居然跑到商务舱来了,顿时就急了。 霍思宁却像是没有看到周泽平的担忧与焦急,直接就走到了驾驶舱门口:“是不是门被反锁了?要不我来试试?” 那赵姐认出了霍思宁就是那个救安全员的实习医生,顿时面色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露出一个古怪得很的眼神:“你不是学中医的吗?你还会开锁?” 霍思宁冲着赵姐一笑:“我不会开锁呀。” “不会开锁你来做什么?这儿这么多大男人呢,一起用力也砸不开这门,你一个女学生来也帮不了什么忙,还是回去坐着吧!” 那赵姐知道霍思宁救了小刘,所以虽然霍思宁突然窜了出来,她对霍思宁的态度却还算是客气。 霍思宁淡淡笑道:“不一定非要开锁啊,赵姐,我不会开锁,但是我会搞破坏!你不是说,只要能将这锁给弄坏了就成吗?反正咱们的目的就是开门,只要那门的反锁功能被破坏了,就怎么也关不住咱了吧?” 说着,霍思宁就在那驾驶舱门口蹲了下来,伸出手来探向那锁孔,利用天眼对门锁进行透视,只看了几眼,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底,回过神来就冲着那赵姐道:“给我一根铁丝,要细一点硬一点,不能随便就折断折弯的那种。” 那空姐怀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小姑娘,你这……能行吗?” 霍思宁耸了耸肩,笑道:“不试试怎么甘心?反正现在你们也没有办法,不如让我来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啊。” 那赵姐对霍思宁这话顿时无法反驳,只能转过身给霍思宁找她要的趁手工具,最后在那急救箱找来了一根并不是太长的铁丝,霍思宁拿在手中看了看,不甚满意,不过也只能点头道:“算了,就这样吧。” 机舱内的众人都没有将霍思宁的这句“死马当活马医”当回事儿,见霍思宁蹲下身来准备破坏锁头,也没有人抱什么希望,一群人都是一脸的迷茫和绝望,经济舱那边一派失声痛哭。 霍思宁却并没有受到外界的干扰,她利用透视,将铁丝从锁孔内探入,开始一点点地试探起来。 万幸的是,这架飞机是老式设备,机舱门锁使用的锁头并未更新换代,使用的还是原来的老式锁,而非电子锁,如果是现在新航班用的那种密码锁,要按指纹来开锁的话,那就算她能透视锁头,恐怕也只能束手无策了。 霍思宁没有开过锁,但是这机舱门的锁跟平常的家用机械锁结构差不多,都是圆柱在锁芯里面,灰色小圆柱在锁身,然后被弹簧顶住,反锁的时候则是弹簧放开,这样锁芯被卡住,钥匙就无法从外面打开了。 一般的开锁匠都有一把开锁枪,只要将枪头插|入要是孔中然后一扣扳机,锁就开了,这个原理是根据********让弹簧锁不规则跳动的开锁原理设计的 霍思宁没有开锁枪,所以就只能暴力破解了,她将铁丝扎进锁孔里,来回试探了几次之后,就在一个位置找到了活动点,发现了锁里面有零部件活动的声音,她面上的表情顿时就松懈了下来。 将那铁丝给抽出来,折了一个极为小的弯钩,然后照着原路返回,到了刚刚松动的那个位置之后,将那勾子搭在了那个松动的弹簧位置,闭上眼睛,她手下一用力,恰到好处地往外拉了一把,就听到锁眼里面有什么东西剧烈地响了一下。 听到那声响动,霍思宁的眉头一舒,嘴角顿时一勾。 “怎么样,有信号了吗?” “没有,现在正在太平洋上呢,根本没办法和地面控制室联系。” “那怎么办啊,没有信号的话,难道咱们只能让那劫匪牵着鼻子走?” 几个空姐跟安全员开始商量应对策略,就连周泽平等人也加入到了这个商议大军里面,结果正激烈探讨着呢,就听到那门锁处传来了一阵响动,几个人顿时都愣住了,猛地就回过头来朝着身后的驾驶舱门看了过去。 霍思宁回过头来冲着众人点头示意了一下,眨巴了几下眼睛,示意门锁已经开了。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霍思宁手下微微用力往一侧拉了一下,很快机舱门就往外弹出了一道非常细小的缝隙。 看到这情况,众人哪里还敢怀疑,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这门竟然真的被霍思宁暴力撬开了! 那安全员和空姐瞬间眼睛都瞪圆了,谁也没有料到,这小姑娘说的试试,竟然是真的!那么多大男人撞了那么久都没将这门给弄开,结果人小姑娘就用一根铁丝,瞎倒腾了几下,这门居然就开了! 周泽平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这霍思宁居然还有这手艺,简直是太神了! 一群男人都对霍思宁佩服不已,有的甚至直接朝霍思宁竖起了大拇指。 只是这会儿所有人都不敢发出欢呼的声响,生怕惊醒了驾驶室内的歹徒,让那歹徒狗急跳墙之下,伤及到驾驶员的性命。 所以这些人一个个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就等着给那驾驶舱内的歹徒致命一击。 1077.第1077章 别动! 见周围的人都朝着她露出崇拜的眼神,霍思宁有些哭笑不得,她向来都是用天眼来赌翡翠鉴古董的,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还用这技能给开了一次锁,看样子,她这透视技能,还能为她混口饭吃,她这就算做不成鉴定师,也还能当个专业开锁匠了。 正走神着呢,远处的周泽平忽然面色一变,冲着霍思宁突然喊道:“小心!” “小心后面!”不远处站着的赵姐也禁不住尖叫起来。 门缝里猛地伸出来一只手,那人手里面抓住一把匕首,忽地一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趁着这当口直接就朝着站在门口的霍思宁探了过来。 霍思宁心下一凛,感觉到身后似乎传来了风声,她脑子里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出于本能的,他慌忙地往地上一滚,略一个侧翻躲过了那一刀。 一把飞刀直接擦着她的脸颊而过,射入了不远处的座椅沙发上,还在颤巍巍地晃动着。 这个时候,霍思宁才想起来,驾驶舱还有一个歹徒! 从一侧地上爬了起来,那边那歹徒已经从驾驶舱跑出来了,并且正在快速朝着那边的安全员和空姐袭击,霍思宁却是注意到那人的目光时不时朝着不远处的那捆绑着两个歹徒的座椅看去,瞬间就明白了这歹徒的想法。 这家伙想要救人,把他的同伙给救出来!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顿时就急了,她已经知道这歹徒想要干什么了,但是这人的身手明显比前面那两个歹徒要厉害许多,如果不能采取行动,只怕等这人将他那两同伴救出来,她们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驾驶舱内,两名驾驶员都被捆绑着,只是这会儿霍思宁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眼看着那边安全员和赵姐都被歹徒给撂倒了,那歹徒正在朝着那两同伙冲去,霍思宁脑子里再也想不到其他了,身形如泥鳅一般快速地窜到了那歹徒跟前。 一根冰冷的枪管顶在了那歹徒跟前,霍思宁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凛然和愤怒:“别动!” 那歹徒在感觉到霍思宁冲过来的时候,本来是不怎么在意的,甚至准备着一招就将这个惹事的小姑娘给解决了,然而还没等到他出手,这小姑娘也不知道从哪儿直接掏出了一把手枪,冰冷的枪管就对准了他的额头。 那歹徒顿时面色大变,不过转念一想,他又不由得冷笑起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带着一丝不屑:“玩具枪也能拿来唬人?” 不怪这歹徒如此想,实在是因为这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年纪,而且机场的安检又非常严格,就连他们这几个人在上飞机的时候都是想方设法地才带上来几把管制刀具,想要带枪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所以他被霍思宁拿枪指着,那歹徒也并不畏惧,他觉得霍思宁手里的东西根本就是个模型玩具,吓唬人的东西。 然而,在听到那歹徒这么问之后,霍思宁却是冷笑了一声,直接将保险栓打开,压枪上膛,咔擦几声脆响之后,那歹徒瞬间就变了颜色。 哪怕不知道霍思宁手里的手枪是什么型号,但是那歹徒也是玩过枪的人,自然知道刚刚霍思宁那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保险栓,枪膛一应俱全,而且听那声音,他立刻就判断出来,这枪里面,至少有十颗子弹! 竟然是真的,这手枪竟然不是玩具枪,是真枪! 那歹徒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疑惑,同时对霍思宁的身份也充满了好奇与惊骇。 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居然被一个年轻小姑娘给搅了局! 那歹徒眼中闪过浓浓的愤怒之色,脚下微动,似乎还想着再赌上一把,直接强冲过去把那两同伴救出来,然而他这边才刚有所异动,霍思宁手下就扣动了扳机,一枪直接就打在了他脚下。 那歹徒受到惊吓,身形顿时就僵住。 “忘记告诉你了,我在部队的射击成绩,五颗子弹五十环,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再动一下试试,我会让你知道,是你的身手快,还是我手中的子弹更快!” 霍思宁冷冷地看着那歹徒,眼中满满的都是嘲讽之色。 那歹徒原本还对霍思宁极为轻视,听到霍思宁这话,脑子一懵,瞬间一片空白。 部队?这女孩竟然是部队的?怎么可能,这小姑娘一看就是一娇俏小娘们儿,一点部队女兵那种粗糙劲儿都没有,怎么会是部队上的? 那歹徒心下很是怀疑,可是到底是对霍思宁的话有所忌讳,吓得再不敢动弹。 这时候,连同周泽平在内的众人也都傻眼了,谁也没有料到,事情居然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尤其是周泽平,别人不知道,他却是非常清楚,霍思宁就是他们学校一个普通的生物系学生,根本不是部队上的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将霍思宁的小心思点破,只能静静等待着事态的变化。 事实上,霍思宁也是情急之下才将手枪从空间里取出来的,这枪是顾叙给她防身用的,但是她从来没拿出来用过,如果不是这般紧急的情况,她恐怕根本不会拿出来,毕竟以她的身份,是没有资格配枪的。 只是,事急从权,她这会儿也顾不上那许多了,先把歹徒制服了再说。 “还愣着干嘛?把人捆起来!” 见那边那七八个大男人还在发怔,霍思宁猛地轻喝一声,那边几个男人瞬间反应过来,直接就冲了上来,几个青壮年一拥而上,配合着霍思宁将那歹徒给弄倒在地,很快就将最后一名歹徒给控制住了。 那歹徒在被制服的过程中还想要反抗,结果被霍思宁一枪就打中了左肩,在这过程中,也不知道是谁带头,直接对着那歹徒拳打脚踢起来,这下群情激奋,连那些空姐都趁乱给了那歹徒几下。 那歹徒被打了一枪,肩膀已经受伤,再被这些人胖揍,很快就支撑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1078.第1078章 报复之心 歹徒被制服了,驾驶员也被松了绑,很快航班又恢复了正常航线,并且顺利和地面机场取得了联系。 因为飞机一路被控制前往东南亚方向飞行,飞机的燃油已经烧了大半,想要再返回帝都是不可能了,只能选择最近的落脚点海口美兰国际机场。 飞机平稳飞行后,经济舱和商务舱的乘客得知大家已经获救,一个个都如获大赦,忍不住在机舱内欢呼起来。 霍思宁将洗手间门关上,坐在马桶上开始思考今天的情况,想了想,她决定问问顾叙这事儿该怎么办。 拿出手机,霍思宁就给顾叙发短信:“那什么,我好像闯祸了。” 顾叙正在机场焦急地等待着,因为知道霍思宁的航班,所以顾叙早早地就等在机场了,结果等到飞机航行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就得知了一个坏消息,霍思宁所在的航班在半空中忽然改道,后来甚至直接和地面失去了联络。 这下顾叙可急坏了,把机场的电话打了一遍,又打到了民航局,最后连陆正航都惊动了。 得知霍思宁乘坐的飞机出了事儿,陆正航也面色也不由得一变,当下就调动了各方紧急关注此次飞机失联事件。 焦急等待了两个多小时,就在众人六神无主,顾叙又是愤怒又是绝望的时候,从海口那边的机场传来消息,一架从东都飞往帝都的飞机,因为紧急情况,需要临时迫降在美兰国际机场,飞机上有一名伤员和三名被制服的劫匪,需要紧急支援。 那家飞机正是霍思宁所在的航班,得到这个消息,顾叙心下一跳,生怕那出事的伤员就是霍思宁,立刻就将人员安排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上忽然就接到了霍思宁发来的一条短信。 顾叙不由得愣住:“闯什么祸?你别担心,就算是杀人了,我也会帮你兜着。你们现在在哪儿,安全吗?” 看到这条短信,霍思宁顿时心安了不少:“人没事儿,但是刚刚为了对付一个歹徒,我把枪给掏出来了,当时飞机上有很多人,看到我拿枪的估计不少,我担心会被人拿来做文章。” 顾叙一听霍思宁说闯祸了,不由得一阵紧张,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看到霍思宁这回复,忍不住就笑了。 “就这点事儿?你安心准备下飞机吧,不用担心,这根本不算事儿。” 这边霍思宁得了顾叙的准信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顾叙这人从不说大话,他既然说没事儿,那就肯定没事儿,霍思宁也不再瞎想了,从洗手间走出来之后,就准备回座位上休息。 这么一番折腾,她也确实有些疲惫,结果这边她还没走到经济舱,那边那个赵姐和安全员就叫住了霍思宁:“霍小姐,今天这事儿,多亏了你的帮忙!” 霍思宁回过头来,看向那神色复杂的两人,点了点头,笑道:“不用客气,跟你们一样,我也在这架飞机上,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儿,我们谁也跑不了。人要是生命受到了威胁,不管不顾起来,可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我也是一时情急,全为自救,所以你们不用谢我。” 那安全员虽然得了霍思宁的救治才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一码归一码,他要负责整架飞机上旅客的安全,所以,该管的他又必须要管。 “霍小姐,你虽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必须要问你一个问题,你手里的枪,是怎么带上飞机的?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佩戴枪支?!” 那安全员问题问得犀利而严肃,眼神更是充满了压迫与质疑,若是一般人,恐怕在这样的眼神审视下根本就招架不住。 但是霍思宁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她淡淡一笑,看向那安全员:“这个问题我现在无法回答你,当然,如果您有任何疑问,直接汇报给上层吧,我会配合你们调查的。” 那安全员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见霍思宁如此淡定,那安全员在略思考了一下之后,就点了点头:“好,这事儿我会上报,如果上面真调查下来,我跟赵姐也会如实回答,希望霍小姐不要介意。” 霍思宁点了点头:“我不介意啊,这是你们的职责所在,你们不用为我隐瞒。” 那赵姐欲言又止,霍思宁却不打算再跟这两人纠缠了,直接摆了摆手,转过身就往经济舱走去。 在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霍思宁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看了那边坐在位子上的姜华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 姜华心下一紧,下意识地就将手中的一个微型摄像装置给拢在了袖口。 在一个小时前,姜华看到霍思宁进入商务舱,出于嫉妒与好奇,姜华决定冒险进入商务舱,按照他的想法和本意,是希望在商务舱如果有人受伤的时候,他可以在霍思宁面前扳回一局。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等来证明自己的机会,却找到了霍思宁的把柄。 霍思宁掏出手枪与歹徒对峙的一幕,正巧就被姜华看到了,这人脑子转得快,当时就意识到了问题,不假思索地就拿出了手机,将霍思宁放空枪并且打伤歹徒左肩的那一幕给偷偷拍了下来,然后在所有人欢呼雀跃的时候,又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姜华这人看似温文尔雅,但是其实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他被霍思宁当中打了脸又羞辱了一番,怎么可能不怀恨在心,现在拍到了霍思宁持枪伤人的一幕,姜华顿时觉得机会来了。 这个姓霍的实习生居然敢带枪上飞机,未免也太嚣张了些! 姜华猜测这个实习生恐怕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不然怎么会玩得起枪,不过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有了这个视频,这女人的好日子恐怕也要到头了! 只要他把这个视频传到网上,再添油加醋一番,到时候这个姓霍的实习生绝对百口莫辩,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看到那边霍思宁回到座位上开始假寐,姜华不由得冷笑了一声,眼中闪过浓烈的期待与报复的快感。 1079.第1079章 少校,我们来接您! 顾叙的短信,让霍思宁感觉安心,她知道顾叙肯定会派人来帮她解决问题,只是当她走下飞机的时候,看到这群来救场的人的时候,面上却是一派纠结。 “敬礼!” 机场地坪里站着一排跟标杆儿似的军人,一个个身穿绿军装,齐刷刷地朝着霍思宁敬了个军礼! 霍思宁有些懵,下飞机的那些人也都傻愣愣的,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些军人一个个卯着嗓子,气势十足,再加上一身正气的装扮,人高马大相貌堂堂,往飞机台阶那儿一站,立马就震住了全场。 再加上这些人的腰部别着的那黑澄澄带着点儿闪亮的手枪套,里面别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没有人会怀疑那枪的真假问题。 在这些军人身后,除了停着的几辆装甲车之外,还停着一架军用直升飞机,看得下机的那些乘客都一个个脊背发凉。 这就是骁勇威严的华夏国军人! 只那么站着,就已经让人感觉到腿软。 但是霍思宁却是嘴角抽了抽,她觉得这一幕,怎么看怎么眼熟。 之前在帝都,她送那批古董文物回国的时候,陆首长就派了一批军官开着装甲车去接,那阵仗足够吓人了,结果现在又来这招,她顿时有些无语。 那边周泽平等人一个个都吓了一跳,有些没骨气的更是忍不住发抖了。 倒是那些交流生们都是一脸好奇地看着那一群军人腰间的配枪,要不是这几个军官表情凛然庄严,恐怕这几个学生会冲上去摸两把。 姜华也在人群中,却是有些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迷茫地冲着旁边的旅客询问道:“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部队的人来,这些人是在给咱们敬礼?” 这么一想,姜华心下就有些飘飘然,他可还从来没有接受过军官的敬礼呢,这情况,可不是一辈子才有那么一次么? 呵呵,如果霍思宁听到姜华这话,肯定会忍不住朝姜华翻几个白眼。 您老可真会自作多情,你一个普通协和医院的主治医生,让人军官来接,还给你敬礼,您脸可真够大的啊! 不过霍思宁不知道姜华心中所想,不过她也顾不上身后这些人心中的想法了,她这边才刚刚走下台阶,那边为首的一个军官就直接站了出来,冲着霍思宁清脆而响亮地喊道: “少校,首长让我们来接您回去!飞机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少校?!” 听到那军官的称呼,霍思宁倒是面色如常,她连首长都被人称呼过,而且还是几个大校叫她首长,所以现在被几个小军官叫做少校,她一点也不吃惊,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是这个称呼,却是让霍思宁身后那一大堆乘客同时发出了惊讶与震惊的声音,有人甚至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边周泽平惊愕不已,他一直以为霍思宁是非法持枪上飞机的,还担心等飞机降落之后,这孩子可能会面临起诉和处罚,没想到一下机居然就来了这一出。 只是现在知道了霍思宁的身份,他又释然了,如果霍思宁真是部队上的人,那么随身佩戴枪支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她手中的那把枪,也必然不是走的普通手续带上飞机的,以一个少校在军方的地位,配一把枪非常合情合理,并不让人感觉到意外。 只是,周泽平倒是释然了,那边姜华却是彻底傻了眼,他原本以为他手里掌握着整治霍思宁的把柄证据,就能彻底将霍思宁给毁掉,却没有料到,这女人的身份,根本不是普通的实习生,而是军区少校! 这下可把姜华给吓坏了,他心下暗自庆幸,没有在下飞机之前就情急地将那视频给传上去,不然光凭他污蔑军方人员这个罪名,就足够他吃一壶的了,到时候别说协和医院了,别的医院他也别想再进去。 姜华有些后怕,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却是带着几分忌惮和心虚,此刻的他,再也生不起半点想要报复霍思宁的心思了。 那几个交流生眼睛闪亮,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带着震惊又带着钦佩。 他们万万没想到,在他们这样的年纪,同等的校园环境里面,他们的同学里,居然潜藏着一个大校!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觉得错愕,但是随之而来的又是满满的得意与自豪。 有几个胆子大的男孩子,甚至已经开始心思活泛起来,不论怎么说,霍思宁总归还是他们的同学,那几个男孩开始琢磨起来,看看能不能从霍思宁身上打打主意,让霍思宁给他们摸摸那几个军人腰间配的真枪是什么感觉。 军队的配枪和他们当时军训的时候参加打靶演练时用的步枪可是完全不一样,这枪才是真正的杀气,光是看那程亮的颜色就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勿怪那些男生们一个个都盯着那些军官腰间的配枪,一个个眼冒绿光,毕竟真枪和游戏里面打CS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只是这些人怕是来不及的单独跟霍思宁开口说话了,因为霍思宁直接就往前走了几步,冲着那军官点点头,率先朝着那边的军用飞机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咱们走吧!” 那军官见状,应了一声“是”,一挥手就示意身侧的一队人马跟上。 结果霍思宁这边才走了没几步,那边就有人叫住了她。 “等一下!” 叫住霍思宁的正是之前飞机上的那名安全员,这人身上负伤,本就面无血色,只是这会儿看到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他却是抿紧了唇,目光直直地看着霍思宁:“霍小姐,冒昧问一句,你是哪个军区的?” 霍思宁表情一僵,眼神有些飘,她是哪个军区的,她也不知道啊,她就是个冒牌货,哪里来的藩属? 只是霍思宁没有想熬,这边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边那带头的军官倒是替她开口了:“蓉城军区云省第13集团军,隶属云省猎鹰特种部队,请问有什么问题?” 1080.第1080章 老子的孙女儿! 那带头军官说完,目光凛冽地看着那安全员,态度看起来极为强硬,似是对那安全员的追问极为不满。 那安全员顿时噎住,他在得知霍思宁是少校之后,就明白了之前霍思宁语气为什么那么笃定的原因,以霍思宁的身份,哪怕她带枪支上飞机是不符合程序的,上面也不会予以追究。 要知道如果不是这姑娘有勇有谋,恐怕他们一飞机的人就要交待了,这姑娘不顾安危救一整飞机的人于危难,上面不但不会怪罪,恐怕还会想办法给这个女英雄给予奖励和表彰。 这也是为什么那安全员会忽然叫住霍思宁的原因,他并不是质疑霍思宁的身份,而是希望知道霍思宁的藩属,好给公司上报霍思宁的具体信息,不然霍思宁这一走,他们就找不到正主了。 不过霍思宁未必就在意这些,而且她被这安全员叫住,问的那问题差一点让她露了馅,要不是那个领头的军人机灵,随口胡诌了一个藩属给她解了围,不然这会儿恐怕她就是有几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霍思宁的表情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心下到底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就朝着那直升飞机走去。 虽然是冬天,但是海口的阳光正烈,而且因为是要回帝都的关系,霍思宁衣服穿得多,这会儿她浑身都冒出了热汗,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努力维持的那点镇定形象就全毁了。 军用直升机的机身上标有特殊编号,飞机旁还有两士兵手上横抱着冲锋枪,威风凛凛地站在登机口,周围那些乘客就算好奇,也不敢靠近。 听到身后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霍思宁虽然觉得有些局促,却还是强撑着绷着脸,一步步走到了那飞机前,刚到登机口,里面就有一个士兵探出头来,直接将霍思宁给拉了上去,后面紧跟着上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之前叫霍思宁少校的那个为首的军官。 剩下的那一排军人则直接上了地坪上的装甲车,那军官一声令下,飞机就从地坪上升了起来,那装甲车也缓缓开动,看样子是准备撤离机场。 这时候,霍思宁才终于有心思打量这飞机上的情况,这是军用直升机,和民用直升机比起来,空间自然是要大了不少,在紧靠机舱的部位有两排座椅,后面则是空荡荡的,装载货物是十分宽敞方便的。 除了驾驶员之外,这飞机上只剩下霍思宁四人,霍思宁坐在一排座位上,正对面则坐着三个挺胸抬头双手平放在膝盖前的军人,霍思宁有些尴尬,那三个士兵也是一脸严肃。 直到飞机终于缓缓升起来,那个为首的军官面色才慢慢缓和下来,见霍思宁表情有些古怪,猜到她有些紧张和不自在,顿时就乐了,露出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笑问道:“吓着了吧?” 霍思宁摇了摇头,目光却是看向底下的那群人,随着飞机越飞越高,底下那群乘客渐渐如蚂蚁一般小,再也难辨认。 “您这倒是胆子大,但是首长可是被您给吓得不轻。”见霍思宁看起来还算正常,那军官心下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霍思宁闻言一愣:“首长?哪位首长?” 另外那两个士官还算一副棺材脸坐着,那为首的军官却是乐了,看着霍思宁笑道:“您可真逗,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调动军用直升机,您说还能有谁有这能耐?” 霍思宁惊讶:“陆首长派你来的?” 那士官见霍思宁开窍了,点了点头,笑道:“顾大队长给陆中校打电话,陆上将知道这事儿,也不敢私自调动我们,给陆首长打电话,得到首长的首肯之后,才派我们出来的。” 霍思宁这下明白了,难怪顾叙那么大把握,原来这家伙居然搬了救兵。 没想到连陆正航和陆首长都掺和到了这事儿里面,霍思宁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看向那军官的表情顿时就有些不太自在:“陆首长没说什么吧?” 那军官笑着点了点头:“说了。”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紧,着急问道:“说什么了?” 那军官笑着清咳了两声,学着陆首长的口吻一拍桌子,喊道:“不过就是给那劫匪肩膀上来了一枪,就是真杀了人,那也是那些劫匪活该!这事儿我看谁敢追究,老子的孙女儿,配把枪怎么了?” 这军官学陆首长说话倒是学得惟妙惟肖,霍思宁直听得忍俊不禁,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笑得前仰后合的,原本有些僵硬的表情瞬间鲜活起来。 那军官见霍思宁笑了,心下顿时也松儿一口气,这才想起来,那飞机上还留着三个劫匪,不知道怎么处理的。 “那仨不法分子谁来处理?”霍思宁好奇问道。 “这属于刑事案件,直接有刑侦局那边接手,我们部队这边管不到那么远,不过您放心,那三歹徒肯定会惩治,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霍思宁微微颔首:“那滞留在机场的旅客呢?” “飞机只是没有油了,在海口机场停留几个小时,就能重新飞帝都,那些旅客机场方面也会尽量安抚,不会有问题的。” 霍思宁顿了顿,才问出了她最担心的问题:“今天这事儿,能不能想办法压下去?虽然你们这么大张旗鼓地跑到机场来给我壮胆装排场,但是假的就是假的,要是真有有心人查起来,恐怕就要露馅了,到时候把这事儿捅出去了,可就长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霍思宁这话直听得那军官眼神一阵迷茫,他莫名其妙地看了霍思宁一眼,问道:“您是说,在机场我称呼您少校的事儿?” 霍思宁点了点头:“我这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但狐狸总归就是狐狸,拉虎皮唱大旗也成不了真正的山大王,刚刚那一下,也就糊弄一下那些乘客还行,要碰到个懂行又喜欢追根究底的,恐怕这出戏就唱不下去了……” 那军官顿时就忍不住乐了:“敢情您还不知道?顾大队没跟您说?” 霍思宁不由得愣住:“说?说什么?” 1081.第1081章 少校军衔 霍思宁确实不知道这军官的意思,顾叙给她发了短信之后,她就没有再细问了,这会儿听这军官的意思,好像她错过了什么。 她连忙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一翻,果然,顾叙后面又给她发了几条消息,只是她没有顾得上看。 她将那消息点开,看到里面的内容,顿时就呆住了。 “忘记跟你说了,你想要接收退伍兵,有一张军官证会好办很多,正巧前阵子猎鹰又新招,我就让陆首长帮忙,帮你办了一张军官证,就挂靠在我那支猎鹰部队上。” “那证我让老秦给你带过去了,到时候你直接拿着就行,虽然没实权,但是有这张证,你持枪上飞机的事儿,机场方面和刑侦局不会再为难你。” 看完短信,霍思宁有些懵,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 那军官面上表情倒是很正常,直接将他身后的一个文件袋拿了出来,然后将文件袋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递给霍思宁。 霍思宁机械地伸手接过来,结果看到这军官递过来的东西,顿时就吓了一大跳。 这一个个文件都是红头文,上面还盖着军方红印章,最后那一个蓝封皮小本本,是一本军官证,上面还盖着大钢印,翻开一看,里面白纸黑字清晰地印着几个大字,少校军衔。 霍思宁表情有些木,呆呆地看着那军官,老半晌才不敢置信地问道:“我这……军官证是真的?” 那军官点了点头:“比真金还真,上面的编号,内部都能查得到的。” 霍思宁抓着手里的这几份文件和那张军官证,仍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那少校军衔,竟然是真的?她竟然就这样成了军官?而且还是少校? 这头衔对霍思宁来说实在是有些方,从小到大,她持有的证件除了身份证之外,就只拿到过学生证了,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忽然就成了少校,这对霍思宁来说,就跟做梦一样,怎么都有些怀疑这事儿的真假。 她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来扯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用力拉扯,一股剧痛,让霍思宁瞬间清醒过来。 她忍不住就嘿嘿乐了,管他那么多呢,这军官证既然是陆首长和顾叙帮忙弄的,肯定不会有假,这玩意儿又没有实权,拿着也就是锦上添花,方便她以后行事而已。 这样一想,霍思宁心下的震惊也慢慢平复下来,看向那个被顾叙称为老秦的军官,问道:“今天这事儿这么张扬,肯定会被媒体传到网上去,到时候怎么处理?” 老秦面色一凝,忽然坐直了身形,扬声道:“少校请放心,这次劫机事件本就是猎鹰下达的秘密任务,您是接到上级命令才会登机的,在飞机未曾离开东都之前,您就已经察觉到来了三名歹徒有异常,可能会有劫机的意图,所以您才会持枪上飞机,为的就是解救这场劫机事件危机!” 听到老秦一本正经地说瞎话,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她上飞机是为了执行秘密任务?这特么不是瞎扯淡吗?她一个交流生,跟学校团体一块儿回国,她执行的哪门子秘密任务? 不过这话霍思宁不会真说出来,有顾叙的猎鹰部队做掩护,她在飞机上的行为就能得到合理的解释,再也不会有人继续怀疑她持枪上飞机的动机和意图。 只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徇私舞弊,以权谋私,真的好么? 发了一会儿怔,霍思宁这才将手中的证件塞回背包里,蓦地想到了什么,她心思一动,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老秦:“您是什么军衔?” 老秦一愣,眼角一弯,笑道:“上校。” 霍思宁:“……” 就算这玩意儿是真的,她也就只是个少校而已,让人高了她好几个等级的上校来接她,还给她敬礼,这真是…… 霍思宁飘飘然的心思瞬间就没了,尴尬地看着老秦,有些不大好意思。 军中上下等级关系分明,见了比自己等级高的,她才应该敬礼才对。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霍少校,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以后相互扶持,多多关照!”似乎是猜到了霍思宁心中所想,老秦笑着说道,顺带还伸出手来,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霍思宁嘴角抽了抽,但还是伸出手来与老秦握了握。 从始至终,那边坐着的两士兵一直静静坐着,连眼睛都没有朝这边瞥一下,这自制力,霍思宁也真是服气了。 飞机一路急速飞行,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就降落在了帝都机场,刚一落地,一个黑影就直接从机舱门外蹿了上来,霍思宁还等不及反应,就被一个高大的身躯给径直搂在了怀里。 上下查看了一番自家媳妇儿,从上到下都摸了个遍,确认没有受伤之后,顾叙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如同劫后余生一般紧紧搂着霍思宁,将脸埋在霍思宁的肩窝,低声道:“你吓死我了,怎么坐个飞机也会出事儿,你要真有个好歹,我怎么办?” 霍思宁脸有些热,想到这飞机上还有其他人,被顾叙这么抱着总归有些不太成体统,就想把顾叙给推开,结果她才挣扎了一下,顾叙就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越发用力地抱紧了她。 霍思宁心下无奈,眼睛朝着四周瞟了一眼,发现飞机上原本坐着的老秦三士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溜下飞机了,这机舱里就只剩下了她跟顾叙,看样子这几人倒是识趣,见顾叙冲上来,特意把空间腾出来留给他们。 霍思宁微松了一口气,知道旁边没有人观摩,她也自在了不少,又见顾叙满心满眼的焦急和担忧,也不好再推开他,遂伸出手来搂住了他的腰,将身形埋进他的怀中,无声地抚慰着他。 顾叙焦躁的情绪慢慢平稳了下来,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蓦地捧住了她的脸,直接就俯身而下,径直就衔住了她的唇形,恶狠狠地吻住了她。 霍思宁动弹不得,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1082.第1082章 不速之客 结束的时候,霍思宁背靠着机舱座椅上,气喘吁吁,双唇红肿,恶狠狠地瞪了顾叙一眼,垂着脑袋生闷气。 顾叙倒是一脸的奸笑,眼中闪过餍足和得意,唇角扬起长长的弧度,贴着她的耳朵又重重吻了一下,这从将她拉起,将她那凌乱的头发理顺,轻笑着问道:“咱们回去?” 霍思宁有些羞窘,一拳头砸在了顾叙的胸膛上:“你还说呢,外面秦上校还在看着呢,我现在这样儿,怎么下去?” 顾叙面上满是豪气:“老子吻自己媳妇儿,谁还能说什么不成?走,咱们回家!” 说着他不等霍思宁反应,直接拦腰就将霍思宁打横抱起,径直就跳下了飞机,三两步就来到了几个人跟前。 霍思宁这才发现,机场上不光那位秦上校,就连陆正航都来了,看到霍思宁被顾叙抱了个满怀,这几人也没皱眉,倒是眼底眉梢带着几分暧昧,笑看着她与顾叙的眼神那么意味深长。 霍思宁的脸腾地一下就热了,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陆正航开口笑道:“看样子人没事儿,回来了就行,这事儿算是过去了,后续自然会有人处理,你不用担心,你也好长时间没在国内了,又受了这么大惊吓,先回去歇着吧!” 说完这话,陆正航又一脸严肃地看着顾叙:“顾小子,这可是我陆家闺女儿,你可要好好待她,若让我知道你欺负了我陆家的人,我可就跟你没完啊!” 顾叙闻言立刻站直了身形,单手抱着霍思宁,另一只手朝着陆正航正儿八经地敬了一个军礼,声音清脆宏亮地大喊道:“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一切听从首长命令!” 霍思宁:“……” 回到帝都之后,霍思宁在帝都逗留了两天,各家拜访了一次,又去聚宝阁和冠玉美人两家店看了看,这才回了S市。 这个时候,距离过年已经只剩下不到二十天的时间,晏枫和李阿姨都给她打电话,李阿姨往常就不在别墅那边过年,晏枫今年也要回一趟和田老家,所以她必须回去一趟。 回到S市,和李阿姨以及晏枫吃了一顿饭,两人就都各自回老家了,别墅里面又只剩下了霍思宁一个人,她的心里就生出一种莫名的孤独感,强烈的想要拥有一个家,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就十分想念,帝都那个有爱人的新家。 如陆正航所说,劫机事件发生后,当天就有新闻媒体报道了此事,但是几乎每一家报道都刻意回避了有关劫匪是被谁制服的问题,只说是有热心市民见义勇为,将歹徒制服了,具体的信息却没有透露更多。 霍思宁在网上搜索了很多遍,惊讶地发现,就连当日坐飞机的那些乘客都没有谁在网上发声,就好像是被封口了一般。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是顾叙和陆正航的手笔,将消息给压了下来,这样也能少给霍思宁添一点麻烦。 在网上闲逛了一阵打发时间,霍思宁觉得有些累,就准备回卧室休息。 不料这个时候门铃却突兀地响起来了,霍思宁一愣,这大晚上怎么还有人按门铃? 霍思宁在S市认识的人并不多,能在晚上敲门的,除了苏青青就不会有其他人,但是这个点,如果是苏青青的话,肯定会事先打个电话才对,难不成是附近的邻居来串门子的? 门铃一直在不依不饶地按着,霍思宁忍不住朝着玄关那边走去,那里有一个十二寸的LED电视,与院门外安装的监控摄像头是连接的,从电视屏幕上可以看到院门外的情况。 让霍思宁感到诧异的是,院子铁门外站着的,居然是一个不到六岁的小孩子。 因为是在夜里,透过摄像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并不能清楚地看到那个孩子的长相,但是霍思宁可以肯定,那绝对是一个孩子无疑。 那孩子显然个子不够高,根本触碰不到门铃,所以他搬了一块砖头来垫在脚下,踮起脚尖才够着。 这会儿他正在不停地按着门铃的按钮,还时不时地扭头朝着身后看,似乎在担心身后随时有人追上来一般。 这孩子这会儿出现在自家门口,估计是找错家门了,不过霍思宁觉得有些奇怪,她跟这个小区里的邻居虽然不算熟,但是也多少了解一些,好像没听说谁家有个五六岁的孩子啊。 尽管脑子里有些怀疑,但是出于好心,霍思宁还是走到了院子里,打开了铁门的一扇提供出入的小门,看着门口那个仍然在踮着脚尖顽强地和门铃做斗争的孩子。 “你在做什么?” 那小孩子并没有注意到霍思宁出来了,所以霍思宁这么突兀的一句问话,把那小孩吓了一跳,他浑身一弹,猛地就侧过头来,一双奇异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霍思宁。 霍思宁这才看到,那孩子身上套着一件极不合身的宽大毛衣,棕黑色的毛衣破烂不堪,上面线团球四处弹起,还有的地方破了洞,有毛线被扯了出来。 他的皮肤有些泛白,脸上却是脏兮兮的。 霍思宁这会儿已经不确定这个孩子是不是附近别墅的孩子了,从这孩子的邋遢着装来看,他也不像是这里的住户,反而很像是街边小巷弄堂里的小乞丐。 他似乎有些紧张,双手缩回到了毛衣的袖子里,只剩下几根手指捏着两侧突出的毛衣线团。 小孩子玛瑙一般的眼睛如同迷失在黑暗中的小鹿一般慌乱,那一瞬间霍思宁的心底竟母爱泛滥,连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 “小弟弟,你想要找谁?” 出于好意,霍思宁还是开口询问了一句。 那孩子朝着院子里头看了几眼,有些怯怯地开口说道:“我……我……我找霍思宁。” 霍思宁愣住了,她可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孩子,而且霍思宁感到很奇怪,这个小孩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要知道她从东都回国也不过才两天的事情而已。 1083.第1083章 奇怪的小孩 这事透着一股怪异,霍思宁心生警惕,靠在了门口盯着那孩子问道:“小弟弟,你认识霍思宁?” 小男孩连忙摇头解释道:“我不认识,是大哥哥要我来找霍思宁。” 霍思宁疑惑地看着那小孩子,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是看起来却并不像说谎的样子。 “大哥哥?谁是大哥哥?”霍思宁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那小孩怔住,似乎有些料不到霍思宁会这样问,歪着头想了想,才回了一句:“大哥哥就是大哥哥啊。” 这回答让霍思宁一阵挫败,可是对方毕竟是一个六岁不到的孩子,她要是认真就输了。 那孩子见霍思宁不说话,有些焦急了,脸色变了又变,急急地问道:“大姐姐,你快告诉我,霍思宁在哪里,我找她有事。” “我就是霍思宁,你找我做什么?” 霍思宁看那孩子的眼神里慌乱而焦急,心中有些疑惑,再看那孩子一身脏兮兮的,心中到底不忍,忙开口问道。 小男孩听到这回答,看了霍思宁一眼,眼神里面赤裸裸的都是怀疑。这让霍思宁感到非常郁闷,就这么被一个孩子怀疑了。 “我真的是霍思宁,信不信随你。你找我做什么?” 霍思宁看那男孩紧紧盯着她看,一脸凝重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从这么小的孩子脸上看到这么严肃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有趣。 不过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那孩子诡异地盯着她看了足有一分钟,竟然没有眨眼睛。大大的一双鹿眼盯着她,霍思宁顿觉身侧凉飕飕,无端地感到发毛。 “渺渺茫茫山海间——”从那孩子的口中幽幽地吐出了一句话。 “上穷碧落下黄泉。”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在听到这孩子说了上面那句之后,霍思宁就迅速地接口了。 只是话刚一出口,霍思宁立马就反应过来,心下大震,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盯着面前的这个脏兮兮的不过六岁的孩子。 渺渺茫茫山海间,上穷碧落下黄泉,这话是霍思宁曾经在梦中见过的,之后她醒过来,别的东西都没记住,就记住了这一句,尽管她并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现在在这个小孩子的口中又听到了,这让霍思宁有些懵,脑子里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 “看来你没有撒谎,你真的是霍思宁!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个孩子听到霍思宁对上了他的暗号,却是瞬间笑眯了眼,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瞬间亮光闪闪,欢喜地叫道,说到这儿他有些可怜兮兮地看着霍思宁,满脸的委屈。 “你……你是……”她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只觉得莫名其妙。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小孩忽然从站着的那块垫脚石上跳了下来,手下微微一挥,霍思宁就只觉眼前一晃,那垫脚石瞬间就变成了一堆粉末,迅速地在风中消散。 与此同时,只见那孩子额间一颗淡黄色的珠子闪烁着辉光,在那孩子收回手的瞬间,那珠子也紧跟着沉寂下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你……你是……”霍思宁眼皮一跳,蓦地想到了什么,心中的疑惑变作了震惊,这个孩子,莫不是—— “我叫七宝,宁姐姐,我肚子好饿,你这里有没有东西吃?” 那孩子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大哥哥说我来了这里就有东西吃,是不是真的?” 霍思宁承认,她确实抗拒不了这个孩子的眼神,楚楚可怜,让人不得不产生某种保护欲,但是她同时也在提醒自己,这件事透着诡异,因为她根本不认识这个孩子。 当机立断,她立马打了个电话回去,虽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但是为了弄清楚这个孩子的身份,她必须问问晏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电话打过去,果然,没响两下,就被对方接听了,晏枫那清冷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七宝到你那儿了?” 霍思宁不由得一顿:“你怎么知道?” 晏枫一笑:“你去东都的时候,他就告诉我要来找你,我估摸着你打电话过来,应该就是为这事儿。” 霍思宁皱眉:“刚我看到这孩子的珠子了,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能帮我修好玉净瓶坠子的那个拥有岩灵珠的人?” “对,这孩子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算,应该快要满六岁了,你想办法给他弄个身份,明年送他去上学,不然这孩子没个定性,到处乱跑,弄得跟个小乞丐似的。以你的本事,给他弄个户口应该不难,这段时间我得去昆仑山走一趟,去山里采一点药材回来,山里信号不好,你没事儿就不要跟我联系了。” 晏枫说着也不顾霍思宁的反应,直接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霍思宁还有一大堆问题没有问呢,就听到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她再打过去,结果就听到对面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霍思宁顿时一阵无语,哪怕已经跟晏枫同住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一年的时间了,她仍然不能习惯这人的古怪脾气,只是不习惯也无可奈何,这人一向我行我素惯了,根本不会管别人的感受。 看着眼前这个叫做七宝的小屁孩,霍思宁感觉到非常好奇,一个六岁的孩子,他是怎么孤身一人找到她这儿来的,没有丢就算了,居然还能准确地找到了她的别墅,他是怎么做到的? 尽管没有见过,但是第一次见面,霍思宁就从这孩子的身上嗅到了同源气息,莫名地就产生一种亲近的感觉,也许这就是灵珠的魅力所在? 正僵着呢,忽然从另一边冲过来几个保安,看到霍思宁和门口站着的孩子,急急忙忙地就赶了上来: “霍小姐,真的很抱歉,是我们安保人员的工作失误,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小区门口窜进来的,我们工作人员一时疏忽,就让这孩子溜进来了。要不是我们从门控录像上看到了,差点就让他钻了空子了……” 1084.第1084章 来自苗寨 说着其中一个保安就要来抓七宝,七宝吓了一跳,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慌忙躲到了霍思宁的身后。 霍思宁见状赶忙拦住了保安,有些尴尬地解释道:“额,这位大哥,这是个误会,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是我弟弟,他来这里是来找我的,是我忘记跟门卫小哥打招呼了,真是对不住了……” 那几个门卫听到这话,怀疑地在霍思宁和七宝的身上扫了几眼,没有在霍思宁和七宝的脸上找到半点五官相似的特征,只是户主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继续坚持,只能点点头,迟疑地道: “既然是误会,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霍小姐您要是有什么困难或者问题,直接通知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快赶过来处理。” 霍思宁点了点头,慌忙拉着七宝进了院子。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七宝这孩子之前进别墅的时候被门卫拦住了,到了晚上才找到机会偷偷溜进来。 霍思宁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难怪当时她从屋里的监控屏幕上看到这孩子一边急促地按门铃一边惊慌失措地朝着后面看,肯定是怕被保安发现了把他抓住扔出去。 进了屋,七宝也不乱跑乱动,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椅上,不过看着面前这个孩子,想到晏枫提从要求,霍思宁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七宝?”霍思宁试着叫了一声。 那孩子点了点头:“宁姐姐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从哪儿过来的?我是从H省苗寨过来的。” 霍思宁愣住:“你怎么过来的?” 看着面前这个叫做七宝的小孩子,霍思宁感到非常好奇,一个六岁的孩子,孤身一人从H省到魔都来找人,他没有丢就算了,居然还能找到自己,他是怎么做到的?霍思宁不得不承认,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七宝抬起头来,得意一笑:“走过来的呀。” 霍思宁:“……” 她看了看这孩子脚上破破烂烂的鞋子和脏兮兮的毛衣,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些心酸,又有些不知所措。 她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而且这孩子看着老实,实际上却是个古灵精怪的主,能孤身一人找到她这儿来,光是这份胆量,就够霍思宁头疼的了。 正考虑着要怎么处理这孩子的问题呢,正对面那孩子的肚子忽然咕噜噜地响了起来,把霍思宁从飘走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小孩子委委屈屈地抬起头来看着霍思宁:“姐姐,我饿了。” 霍思宁认命地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给那孩子张罗了一顿晚餐,吃完饭之后,又开着车领着他到别墅附近的一个超市里买了套换洗衣裳。 白天从帝都赶回来,又给晏枫和李阿姨送行,现在大晚上还要伺候小孩洗澡哄着他睡觉,霍思宁这一天可真是累得够呛,等到所有的事情忙完,她回到卧室里就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第二天连七点都不到,霍思宁的卧室就被敲得砰砰作响。 霍思宁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听到卧室外头的声音,吓了一跳,还以为家里来了小偷。 愣了半晌才想起来,她的家里从昨夜开始,多出了一个小鬼。 虽然才七点,七宝却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在外面不停地喊着要吃早餐。 霍思宁无奈,若是换了以前她肯定是不可能这么早就起床的,可是现在突然多出来一个孩子,她以前的那些作息时间都要作废了。 一想到自己以后每天早上都要早早起来做早餐,霍思宁就头疼不已,听到外头七宝一声迭一声地喊着,霍思宁简直要抓狂,狂躁地抓了几把头发,认命地从被床上爬了起来。 吃过早饭,霍思宁就就领着小屁孩出门朝着市中心奔去。 七宝没有衣服穿,霍思宁决定先带着他到商场去买几套衣服再说,他身上原本穿着的那件破烂大毛衣昨天夜里换下来就被霍思宁扔进了垃圾桶。 事实上,在七宝来到别墅的昨天晚上,霍思宁就已经问过了,虽然小孩子有时候解释不清楚,但是霍思宁还是从七宝的口中知道了这孩子的大概情况,这小家伙是苗寨土生土长的苗人,从小就在苗寨住着,这是第一次出寨子。 霍思宁一方面吐槽这小家伙的父母对这孩子真是够放心的,居然心大到让这么一个才六岁的小布丁独自一人跑到S市来,真是够粗心的;另一方面,霍思宁又对七宝额头上的那颗岩灵珠感到好奇,想知道这小家伙的灵珠是从哪里来的。 可惜这家伙到底太小了,对于灵珠的事儿他也说不太清楚,只知道那珠子从小就在他的身体里,其他的就一概不知,完全说不清楚了。 大概是因为在苗寨的时候鲜少出门的缘故,七宝从来没有见过超市,也没有见过这么多吃的东西,所以一进商场,这小家伙就格外兴奋,看什么东西都感觉到新奇。 见他看到什么都吞口水的馋样子,霍思宁觉得有些好笑:“喜欢什么就拿吧,姐姐给你买。” “真的?” 小屁孩听了这话顿时眼前一亮,看向那些零食的眼睛里绿光闪闪,像一只饿了很久的小狼。 得到霍思宁的点头应允,他顿时撒开步子朝着货架奔去,霍思宁推着车在后面追,把他选的东西都放进推车里。 直到车子都装不下了,七宝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霍思宁望着车里琳琅满目的一堆零食,简直哭笑不得。 “这些东西够你吃一个月了,咱们先买这些,等你吃完了咱们再买好不好?”看七宝捧着一大盒奥利奥舍不得放手,霍思宁只能劝他。 七宝低下头看了那盒子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把盒子放回原处。 接着霍思宁又拉着七宝到楼上的春天百货买衣服,小屁孩虽然年纪小,但是穿上小洋人的时装看起来还挺人模狗样(读者:喂喂,这什么形容词!),T恤外套牛仔一加身,再戴上一个鸭舌帽,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连那童装店的小业务员都被他萌得两眼冒星星。 1085.第1085章 黄金怎么处理 “姐姐,我帅吧?”小屁孩穿了新衣服就舍不得脱,索性让他穿着,大概是被那小业务员夸得有些飘飘然了,直到走出那童装店老远了,他还在缠着霍思宁问自己帅不帅。 霍思宁被小家伙问得有些头疼,正要回头损他几句,不料这一回头,居然就看到对面的电梯上站着两个熟人,一个是已经有小半个月不见的欧阳军,另外一个,则是几个月前在香江见过面的宋氏姐妹之一,宋超莹。 欧阳军和宋孝晨正在合作军方项目,所以欧阳军和宋超莹相熟并不奇怪,只是霍思宁大老远地看见欧阳军那家伙居然亦步亦趋地跟在宋超莹身后,舔着脸笑得一脸殷勤谄媚,倒是宋超莹面色未变,看起来并不是太耐烦的模样。 看这两人的古怪相处模式,霍思宁脑中念头一闪,瞬间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顿时就觉得有些好笑,辛苦忍着笑意,正打算避开这两人,以免欧阳军尴尬,没想到她这才准备拉着七宝转身离开,那边欧阳军和宋超莹就都不约而同地注意到了她。 欧阳军有些愣神,似乎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见到霍思宁,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冲着霍思宁扬了扬手,喊道:“弟妹!这边!” 霍思宁心下无奈,只能拉着七宝往欧阳军所在的位置迎了上去。 “这么巧,你们也在这儿买东西啊?”欧阳军倒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尴尬,看了看霍思宁,又看向她手里牵着的孩子,“这小孩是谁呀,该不会是你跟叙子的吧,你们这速度不至于这么快吧?” 霍思宁没好气地看了欧阳军一眼,解释道:“这是我弟弟,七宝。七宝,叫欧阳叔叔。” 七宝好奇地打量了欧阳军一眼,听话地叫了一声:“欧阳叔叔。” 欧阳军顿时就黑了脸:“啥玩意儿,我叫你弟妹,这是你弟弟,结果你让你弟弟管我叫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变相损我老啊?” “噗嗤——”一旁本来表情还挺严肃的宋超莹忍不住就一声笑开。 霍思宁这才偏过头看向宋超莹,点头打了一声招呼:“宋小姐。” 宋超莹笑看着霍思宁:“好久不见!” “令尊令堂身体可还好?”想到几个月前见过的赌王,霍思宁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宋超莹笑道:“托你惦记,我父亲母亲身体还好。” 霍思宁点了点头,还想再说什么,旁边欧阳军就不乐意地嚷嚷了起来:“你们别这么文绉绉地客气好不好?一会儿小姐一会儿令尊的,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直接叫名字不就好了?真的受不了!” 霍思宁和宋超莹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开。 看到欧阳军,霍思宁就想起了一件事儿,她记得欧阳军是搞金融投资的,跟银行方面应该很熟才对,霍思宁想起了自己储物空间里面那几十箱的金条,这么多的黄金,放在她这戒指里面也占据了不小的空间,还不如尽快处理了,趁现在金价还算高,变成现钱去做别的事儿。 所以她就悄悄凑到了欧阳军的跟前,压低了声音问道:“问你一件事儿。” 欧阳军点头:“你问。” “你跟国外的银行熟不熟,欧美那边的也行,我手里有一批黄金需要出手。” 欧阳军有些意外,看了霍思宁一眼,略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可以跟华尔街那边或者塞浦路斯那边问问,应该没多大问题。你有多少?” 霍思宁比划了一个四的手势,欧阳军也没在意,还以为霍思宁那手势指的是四公斤,这百多万的事儿他也确实没怎么放在心上,遂摆了摆手道:“我给你问问,挑个价格最高的,到时候你直接把你这四公斤的东西带我公司来就行了。” 霍思宁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看了看周围的人一眼,迟疑了一下,这才有些尴尬地道:“那啥,你误会了,不是四公斤。” 欧阳军一愣:“不是四公斤?难道是四十斤?四百斤?” 欧阳军连续猜了几个数字,霍思宁都只是摇头,这下欧阳军也意识到有些不对了,想到这霍思宁经常干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儿,欧阳军心下一凛,面色也微微变了变,看着霍思宁,有些严肃认真地问道:“该不会是,四千公斤吧?” 霍思宁继续摇头,回道:“不是,是四十吨。” “呃……”欧阳军顿时惊愕地张大了嘴,下巴都要掉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思宁,整个人都有些懵,以为自己刚刚是出现幻听了,“我没听错吧,你刚刚说的是多少?” “你没听错,就是四十吨。” 霍思宁又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看起来非常认真,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欧阳军听到四十吨这个数字,顿时就斯巴达了。 “你……你哪儿弄来的……这么多黄金……你洗劫银行了?” 霍思宁有些无语:“洗劫银行?哪家银行能囤下这么多黄金?你别瞎猜了,就我那师兄,前阵子在东洋捞了一艘沉船,里面就发现了这些黄金,偷偷找人给我运了回来,黄金这东西你也知道,国内外都管得严,想要一下子处理掉这么多又不惊动上面,恐怕有些困难,所以我这不就来找你了吗?” 欧阳军点了点头,面色却是有些僵,干巴巴地道: “你担心的这个也没错,问题是,你找我也没用啊,我还以为你手里有个几十斤顶了天了,这点东西我自然是能偷偷地就给你处理了,但是四十吨,你这不是开玩笑么?这么大一数字,我就算胆子再大,敢将这么大一批东西出手,也没哪个机构敢接收啊。” 听到欧阳军这么说,霍思宁顿时就有些失望,她以为欧阳军应该会有办法的,可是没有想到,连欧阳军也拿四十吨的黄金束手无策。 就在霍思宁决定再想别的办法的时候,一侧的宋超莹却是忽然插了进来,开口道:“霍小姐,如果你没有办法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几个建议。” 1086.第1086章 宋超莹的建议 霍思宁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也没故意背着宋超莹,所以站在旁边的宋超莹还是可以听得清楚霍思宁说的话的。 对于宋超莹忽然插话,霍思宁也没恼,反而笑看着对方,点了点头,问道:“莹姐你说。” 宋超莹笑道:“我们赌场每年能够内部消化差不多五吨左右的黄金,一些特殊商客来我们赌场进行竞技比赛,也是一黄金作为交易筹码,但是我们对外收购黄金的价格要比市面上的黄金价格要稍微低一点,如果霍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考虑我们澳城赌场,这是其一。” 霍思宁听到宋超莹这么说,顿时感觉颇为意外,她一直以为澳城那边都是现金筹码交易,没想到居然还有黄金交易,只是就算是财大气粗的澳城赌场,也不过能吃下五吨左右的黄金,这个数字,距离霍思宁的四十吨差距也还是大了些。 见霍思宁没有开口说话,宋超莹继续说道: “其二,除了澳城之外,在公海上,也有一些走私船是愿意接收金条交易的,这种走私船通常都只做熟人买卖,但是信誉绝对可靠,而且在陆地上没办法处理的事儿,在海上基本上都能处理了。宋氏虽然如今生意不景气,但是这些年来在这方面的人脉还是有的,这些走私船可能吃不下四十吨,但是吃个一两吨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倒是实情,霍思宁学的是生物工程专业,但是海事方面的内容也了解不少,对于熟悉码头和海船的人来说,公海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公海属于国际范畴,这就意味着,只要公民在抵达公海之后,就算是离开了国境,不受国家法律的保护,同时也不受管理制度的限制。 这年头,各个国家对陆地的控制和争夺也算日趋严重,唯独公海是一个争议非常大的范畴,也算是地球上为数不多的自由区。 就像之前霍思宁帮助宋氏在公海赌博一样,在公海区域,不需要担心会触犯法律,因为公海属于国际自由区,不受任何法律的约束。 所以在公海上,不仅可以赌博,还可以倒卖外汇,枪支,吸食毒品,****,甚至杀人,都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因为公海不属于任何人任何国家任何组织,不在法律效力影响范围内。 国内法律不允许的东西,在公海都可以找到,所以公海又被称之为醉生梦死的销金窟。 不过有市场就意味着有需求,所以才会有宋超莹口中的走私船的存在。 改革开放初期,走私这个行当曾经是沿海居民最津津乐道的声音,尤其是南方沿海城市,因为走私赚钱,曾经诞生出许许多多的走私界巨枭,这些人在短短时间内就靠小到香烟、酒水、化妆品,大道汽车、原油、军火等物品迅速敛财,积攒起了惊人的身家。 在初期,国家监管不算严格的时期,这些走私贩甚至可以说无所不能,只要给钱,几乎什么东西都能搞到手。 在九十年代,华夏内地曾经掀起过一阵走私汽车的热潮,那个时候,满大街的本田丰田价格比正常手续购买的汽车便宜了一半有余,这些车基本上都是走私船非法从国外进购的。 后来在二十世纪末,国内原油价格猛涨,一些走私船又从中东走私万吨油轮,掀起国内原油走私浪潮,不少私营加油站的老板就是这个时期靠走私汽油发了大财。 近些年来,由于国家对海上走私的管控愈加严格,内海附近是没有人敢再走私了,绝大多数的走私船都挪到了公海上,一些非法物品也都是从走私船上流出来的。 外行听到公海走私,可能概念会很模糊,觉得公海又不是陆地,真要谈成了生意,怎么交易? 事实上,如今的走私基本上都是同一个模式,实力雄厚的走私贩子会购买一艘万吨级巨轮,这艘巨轮停泊在公海上,船上装载着各式各样的走私物品,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海上商场一般,这就是一个隐秘的贸易基地。 从其他各地赶来的贸易船则直接赶到贸易基地,上船挑选自己想要购买的货物,然后当场交易,之后再将货物用船运走,进入沿海各口岸之后再从内陆铺货。 这是一条完整的利益链,因为监管和法律的完善健全,使得过去大规模的走私不复存在,于是这些走私贩就采用这样的方式进行偷运。 当然,这些走私贩不光走私货物回内陆,也走私国内的物品运到其他国家进行交易,像宋超莹所说的黄金贸易,基本上就是销往印度泰国这些地方,因为南亚这些国家对于黄金的需求也是很大的,而且走私贸易比华夏要安全简单得多。 只是这些走私船一次只能消化一到两吨,要想全部出手,除非联络上十几艘走私船,这太麻烦也太引人注目了,霍思宁觉得实在太过麻烦。 宋超莹看到霍思宁这表情就知道,前面这两个建议她都不太满意,遂笑道: “还有最后一个,就是投资矿区,像缅甸玉矿区,如果能够参与投资缅甸玉矿的投资的话,就可以直接用黄金进行交易,缅甸人想来是不认缅甸币的,他们第一认的就是黄金,然后从是米刀和欧币。” 宋超莹这话倒不是假话,在缅甸,不光是普通人赌石,就连很多翡翠公司之间交易都是用黄金来进行的,甚至一些稍微有身家的人,在床底下都藏着几块黄金。 只是宋超莹的最后这个建议也就是听起来好像不错,但是细想,就会让人觉得太不靠谱了,缅甸前段时间还在内战呢,就为了争夺玉矿区的所有权,怎么可能让霍思宁一个华夏人插手和投资玉矿生产? 这样想着,霍思宁不自觉地就将心底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宋超莹面上顿时就带上了笑:“一般人自然是不可能,但是宋氏正好与缅甸的四大家族有合作,在几个玉矿区上也有一定的发言权。” 1087.第1087章 诈骗电话? 对于宋超莹所说的玉矿投资建议,霍思宁确实是有几分意动,只是按宋超莹的意思,这事儿恐怕还需要宋氏牵头,这就让霍思宁觉得有些不太妥当,毕竟这是宋家在缅甸的人脉,不可能随意让她来支使。 所以霍思宁在听了宋超莹的这几个建议后,也只说先考虑考虑,并没有急着表态。 “对了,我记得十月份的时候听说缅甸那边又打仗了,缅甸政府还将所有的翡翠原石出口都控制了,连去年十月的仰光公盘都被临时取消了,不知道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霍思宁忽然想起来,她在前往东洋当交流生的时候,就从钟子凡口中得知了缅甸内战的消息,现在都过去三四个月了,也不知道缅甸如今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这事儿宋超莹了解得不多,倒是一旁的欧阳军非常感兴趣,直接就插嘴道:“还说呢,就是因为那边内战,我们从那边弄了一批钨矿,结果也被限制出口了,折腾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才弄出来。” “我们受的影响还算小的,那些翡翠原石商贩才是真正的倒了霉,好多手里都断货了,想从那边弄批毛料回来,但是根本行不通,凡是出口的毛料,都被严格控制了,据说以后这些毛料都需要走仰光公盘。” 霍思宁闻言有些错愕,她原本听钟子凡说过一些,也一直觉得钟子凡所说的情况是过分夸大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那今年仰光赌石公盘还会不会开?” 霍思宁所关心的当然不会是缅甸政府谁执掌政权的问题,而是缅甸赌石的出口对外贸易究竟会不会发生剧变,如果真如钟子凡和欧阳军所说,那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面,国内赌石市场很有可能会出现大面积的毛料溢价上涨,若真是这样的话,恐怕她就要趁早谋划去缅甸囤积翡翠毛料的事儿了。 正聊着呢,霍思宁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电话是010开头的帝都号码,霍思宁还以为是顾叙或者黄家人给她打来的电话,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没想到电话一接通,那边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是霍思宁霍小姐吗?” 电话里的这个声音她完全没有听过,霍思宁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回复道:“你是?” “霍小姐,您好,我叫刘春英,我是中央电视台春晚导演组的,经过一致商议,我们栏目组诚挚地对您发出邀请……” 电话那头的人话还未说完,霍思宁的额头就直冒黑线,开口道: “你是不是想说,我被你们栏目组抽奖抽中了,得到了一张春晚现场的门票,我还中了十几万,还中了一台笔记本,一台手机,如果想要兑换奖品的话,要先给你们汇5000块钱?不好意思,你们打错了!” 这样的骗术,霍思宁也不是第一次见,这一年,光是中奖诈骗短信她就收到过数条,不是中了笔记本手机就是中了汽车,还有儿子被拐卖领导嫖|娼被抓,各种稀奇古怪的诈骗招数层出不穷。 所以乍一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自己是春晚导演组的,霍思宁第一个念头就是骗子,春晚怎么可能找到她的头上来,这不傻叉么? 只是,挂了电话之后,霍思宁又觉得有些奇怪,脑子里面闪过一个念头,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欧阳军:“今年中央电视台的春晚导演是谁啊?” 欧阳军愣了愣,不知道霍思宁怎么忽然问一个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还能有谁,就是那位巾帼导演啊,每年不都是她坐镇么?你怎么忽然对春晚感兴趣了?想去看现场啊,那玩意儿没意思,还不如在家呆着呢,我听说你跟叙子都搬新家了,今年不是要在新家暖房么,到时候我跟辉子秦天一块儿去你们那新家热闹热闹!” 霍思宁没好气地白了欧阳军一眼:“胡说什么呢,我们还没结婚呢,搬的哪门子新家!” 欧阳军不以为杵,笑道:“这不迟早的事儿么?” 霍思宁没有再开口,心下却是不再细想,那人自称叫做刘春英,估计就是个假名,假借春晚的名义实施诈骗,这样的骗子这几年越发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这些骗子基本上都是利用伪基站来修改号码,从而使得受骗者放松警惕,从而使得骗子达到其目的。 那边被直接挂断了电话的刘春英却是脑子一懵,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有些郁闷,又有些微恼火。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定位成为电信诈骗犯了。 本来,上午进电视台后,刘春英就又一次对她手中负责的几个春晚节目进行筛查,结果就在她准备逐个打电话进行确认的时候,忽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声音仓促急切,又带着哭腔。 “刘导,我是Louis的经纪人安杰,Louis刚刚发生了车祸,因为受了重伤,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可能没办法参加今年的春晚了,真是对不住,只剩下最后一次彩排了,结果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代表Louis向您道歉。” 听到这个噩耗,刘春英就算心下再不满,也不可能冲着安杰说重话,人都已经进了医院抢救去了,她也不可能落井下石,只能宽慰道:“行,没事儿,我这边会想办法找人顶上的,你让Louis安心养病要紧!”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挂了电话之后,刘春英却是有些焦头烂额。 Louis的表演类别是魔术,上春晚表演近景魔术,要求的是手脚灵活快速,反应能力强,不怯场,而且在现场表演是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纰漏的,因为春晚是直播,面向的不仅仅是十二亿华夏人民,还有全世界的海外华侨,一旦穿帮,那丢的不只是魔术师的脸面,还有整个春晚导演组和整个华夏民族的脸面。 所以,在选择魔术师的问题上,刘春英是慎而重之,挑选了近一个月才选上了Louis,Louis也算争气,在前几次表演彩排的过程中表现非常精彩,颇受总导演的好评。 1088.第1088章 再引关注 距离春晚还剩下半个月的时间,只剩下最后一次彩排了,刘春英对Louis很有信心。 本以为这个魔术节目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Louis忽然出了车祸,准备在春晚上表演的魔术节目自然也就只能搁置了。 刘春英被这个噩耗给砸得手足无措,都到了这火烧眉毛的时候,再想找一个人来顶替,谈何容易? 就在刘春英一筹莫展的时候,下面一个小助理忽然给了她一个提议:“年前那个S大的魔术小姐不是在微博上挺火的吗?不如让那个魔术小姐来试试?” 刘春英不爱逛微博,也鲜少上网,所以并不知道网络上有一个什么火爆的魔术小姐,听得小助理这么说,顿时就有些怀疑:“微博上火有什么用,这人表演得好不好啊,若是手法生涩被人当场看出破绽来了,那可就是丢人现眼,徒惹人笑话了。” 那助理听到刘春英这么说,不由得笑道:“一看您就没看过那个微博上传得很火的视频,这个魔术小姐在微博很有声望和名气,就是因为,她的魔术,让人完全看不出破绽呢。您等等啊,我给您找找那个视频。” 说着那助理就拿出了一台平板电脑,刷刷地在微博上搜索了起来,很快就找到了那个S大迎新晚会的魔术视频,将电脑递到了刘春英的面前。 刘春英将信将疑地点开了那个视频,很快,一个鲜活明艳的少女身穿爵士服,头上顶着爵士帽,手里捏着一根手杖,当空一指,手杖瞬间变成了一大束玫瑰花,玫瑰花抛向空中,又脱下了头顶的爵士帽,吹了一口哨,帽檐中忽然飞出了数只和平鸽。 一直到这儿,魔术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刘春英看着也没觉得有多大亮点,就与三套的大正综艺里面那些魔术师水平相当,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刘春英的眉头微微皱着,有些兴致缺缺,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视频里面一个女生推着一个笼子走了上来,里面一条巨型犬正流着哈喇子,一脸兴奋地巴拉着笼子。 那巨犬刘春英却是认得,那应该是巨型藏獒,因为她娘家的郊区院子里就养了一条,所以刘春英很清楚藏獒的凶悍兽性,见到有人将藏獒当做道具推上舞台,不由得愣住。 刘春英不知道那魔术师想要干什么,但是不知不觉的,她就已经被这个奇怪的魔术给吸引住了。 之后魔术师放出藏獒,又变出骨头将这只猛兽给困入笼中,再利用布罩让笼子里的藏獒瞬间消失不见。 看到这一幕,刘春英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身形不自觉地就坐直了,目光直直地盯着屏幕上那个手法流利的少女,脸上紧绷的表情也慢慢放松了。 见到刘春英的这个表情,那助理忍不住就笑了,看样子对于这个魔术小姐的表演,刘导应该很是满意。 等到最后看到大变活人的环节,主持人进入到了箱子里面,然后忽然人就变没了,箱子里面出现的居然是那个藏獒,这下刘春英彻底乐了,猛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案叫绝: “好,这个魔术设计得好啊!植物动物人的元素都加入进去了,又是近景又是远景,还能跟观众以及主持人互动,这个魔术小姐的名称,果然是名副其实!这样的人才,我怎么早没听说过呢?” 那助理急忙赔笑:“就是网络上火了一把,也不值得过多关注,您不知道也正常。本来前阵子微博上还有人专门给她开了个话题,为她请命,希望咱们春晚能够为她开红绿灯,让这姑娘上春晚呢。只是这个魔术小姐本身是个学生,听说又自己开公司搞科研,在魔术这方面反而很低调,所以我也就没跟您提。” 那助理没敢说去年的时候就有不少网友闹腾着让魔术小姐上春晚的事儿,因为当时这位魔术小姐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网红,春晚导演组根本看不上这样的草根节目,直接就回绝了。 刘春英是第一次接手春晚的节目筛选,所以她并不知情去年春晚与霍思宁有过的私人恩怨,她在看了那个魔术表演之后,立刻就对这个节目上了心,当即就决定联系这个魔术小姐,准备让她到帝都来试一试,彩排一下看看,如果可行的话,就让霍思宁顶替Louis上台。 那助理手下速度倒是快,很快就查找到了这个魔术小姐的私人电话,刘春英直接就给霍思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那边就接听了,但是刘春英还没有来得及自我介绍完毕,那边就直接呛了回来,说了几句讽刺的话,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见那边挂断了电话,刘春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暗道这个姓霍的小姑娘倒是有点儿个性。 那边助理在见到刘春英碰壁了之后,也有些错愕,想了想,他还是讲年前霍思宁与春晚擦肩而过的事儿与刘春英说了一遍。 听完了整个事情的首尾经过,刘春英的面色顿时严肃下来,看着那助理道:“这事儿你不应该瞒着我,这样优秀的节目,应该展示给全世界的华人来看,而不应该因为一点旧日恩怨就将人才埋没。这里是中央电视台,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无论是阳春白雪还是草根流民,只要有真本事,就有资格站在这个舞台上。” 那助理点了点头,只是心下却是对刘春英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场面话谁都会说,但是这节目真要报上去,那位总导演能不能同意还两说呢。 刘春英也是个耿直的,看那助理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忍不住暗暗摇头,站起身来就朝着总导演的办公室走去。 那边韩雯和陈玉正在聊天,陈玉作为宣传部门的,对于这一次的春晚也是紧密关注着,这段时间她的工作就是协调宣传部与一套的节目筹划和安排,所以她这段时间时不时就往一套这边跑。 因此,看到刘春英进来,陈玉也没有感觉到意外,只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腾出空间来让这两人商量事情。 1089.第1089章 一个人选 “韩导,刚刚我接到了Louis经纪人的电话,Louis今天出车祸了,恐怕是没法来参加春晚的最后一次节目彩排了,他的魔术表演,恐怕也需要找新的魔术师替上。” 刘春英没有避着陈玉,直接就将这事儿给说了出来。 韩雯闻言面色瞬间就冷凝了下来:“怎么回事儿?好端端地怎么会出车祸?” 刘春英摇头:“他经纪人没有细说,只说现在人还在医院进行抢救,估计挺严重的。” 韩雯点了点头:“这可就麻烦了,缺了他,短时间内要去找一个合适的魔术师,怕是没这么容易。但是其他门类的节目也已经排满了,不可能再换其他节目。” 陈玉就在旁边听着呢,一看韩雯这表情,就知道她在为找谁来顶替Louis发愁,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就笑道:“不就是要个魔术师么?我这儿倒是有一个人选,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收了。” 韩雯听到陈玉这话,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她:“你有推荐的人?” 一旁刘春英听到陈玉这话,面色顿时就变了变,有些焦急地看着陈玉,想要打断她的话头,把魔术小姐的提议给说出来。 但是陈玉没有容她开口,直接就笑了:“要说别的可能我不太懂,也找不到个合适的,但是论魔术,我确实认识一个人,这人绝对能挑得起你这个大梁。” 韩雯一听陈玉这话,顿时也来了兴致,好奇追问道:“谁啊?能得到你这样高的评价,这人可不简单。” 韩雯和陈玉算是老相识了,大学的时候就在一个宿舍住着,关系也是很亲近的,以她对陈玉的了解,如果不是那人真有本事,陈玉不会在她面前开这个口。 作为顾家长媳,又在文化宣传部工作,陈玉是什么脾性,韩雯可是非常清楚。这人事必躬亲,待人和善,但是做事却是极为讲究原则,从来不会在公事上沾亲带故,也绝对不会借用职权谋私。 不过接下来陈玉的话,却是让韩雯愣住了。 “说起来这人跟我还有点渊源,我那小叔子你也是知道的吧,前几年你还想介绍你那堂妹跟他认识,后来我那小叔子不肯找,这事儿就作罢了,去年他认识了一小姑娘,看上人家了,要把人给追到手,回家就跟老爷子说了。” “我家老爷子也有意思,直接给我那小叔子下了通牒,三个月就要追到手,否则打断我那小叔子的腿。” 说到这儿,不只是陈玉,韩雯都忍不住乐了。 顾家那老爷子她也是见过的,年纪挺大的一老头,但是做事最是雷厉风行,一看就知道年轻的时候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这会儿光是听陈玉这么说,韩雯脑子里都能想象到顾老爷子在陈玉那小叔子面前敲着拐杖吹胡子瞪眼的场景。 不过笑归笑,韩雯脑子里还是有些迷糊:“你不是要给我推荐魔术师吗?怎么又扯上你家小叔子了?” 陈玉嘴唇一抿,露出一个笑来:“这不就在说么,我那小叔子年前的时候,就带着那小姑娘****了,那姑娘眉清目秀,眼神清正,别说我家那老爷子,就连我看了都喜欢。” “那姑娘年纪不大,刚成年没多久呢,我这一方面觉得这小姑娘这么嫩,就被我那小叔子啃了,老牛吃嫩草,心下觉得有些可惜,一方面又隐隐觉得,这姑娘的长相,好像怎么看怎么眼熟。” “我一开始也就只是有些怀疑,但也没有细想,结果那姑娘自己一作自我介绍,我顿时就想起来了。” 说到这儿,陈玉故意顿了顿,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韩雯眼巴巴地等着陈玉的下文呢,结果被陈玉卖关子给吊足了胃口,见陈玉不疾不徐地喝着茶,忍不住就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 “我说你真是够了啊,能不能一口气把事儿给说完?吊着我不说完,你这是故意的是不是?” 陈玉那小叔子,韩雯也见过,人高马大一表人才,再加上又有顾家的背景,身后又开着一家大公司,这样的人才想不引起人注意都难,所以韩雯在一眼看到陈玉那小叔子之后,就想要给她那堂妹做媒。 只可惜她也是自作多情想当然了,以顾家的身份,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们普通老百姓,她这牵红线牵了好几个月,陈玉那小叔子愣是半点反应也没有,就她和她那堂妹在这边剃头挑子一头热,最后只能作罢。 为了这事儿,她那堂妹还郁郁寡欢了好长一段时间,这几年也一直没有找对象,让韩雯很是过意不去,也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这事儿是她瞎搀和,把她那堂妹给招惹进来的,结果事情没办成,她那堂妹倒是情根深种,陷进去拔不出来了。 韩雯对顾家也是有些怨气的,但是这点怨气她只能埋在心底,这会儿陈玉提及顾叙,她的那些回忆就被翻了出来,顿时就对顾家小儿子找到的对象有些好奇。 她那堂妹无论是学历还是长相都是拿得出手的,当年年纪也不大,但是陈玉那小叔子愣是没有多看一眼,那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眼高于顶的小子,究竟找了个什么样的媳妇儿! 这个时候,韩雯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她是想要陈玉给她推荐魔术师的,结果现在却绕着陈玉的小叔子开聊了。 陈玉喝了茶润了喉,关子也卖得够够的了,这才笑着开口道:“我这不正跟你说呢么,口干喝口茶也不行啊?我们说到哪儿了?哦,说到那小姑娘自我介绍。” “那姑娘自我介绍,说她是S大一名学生,名叫霍思宁,我一听这名字,嘿,这可真是巧啊,早一阵子网上疯传的一个S大迎新晚会上表演的魔术视频,里面那表演魔术的学生,不就叫霍思宁吗?” “我刚意识到的时候,还以为就只是巧合,结果仔细看了看那小姑娘的五官,这可把我给乐了,这姑娘跟视频上的那学生五官有七八分像,可不就是同一个人吗?” 1090.第1090章 以貌取人 韩雯听到这儿,已经觉察到不对劲了:“你小叔子找的对象,是个表演魔术的学生?不是,你前头说给我介绍一个合适的人选,该不会说的就是你这个准妯娌吧?” 陈玉点头道:“对啊,就是她,你可别小看了我这未来妯娌,这姑娘,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陈玉还待再多解释,那边韩雯就先皱紧了眉。 毕竟这年三十上的是春晚直播舞台,面对的不光只是台下的国家领导们,还有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华人,这不是小孩子扮家家,也并非儿戏,让一个学生独挑大梁来表演一段魔术,韩雯怎么想就怎么觉得不靠谱。 站在一旁的刘春英却是傻眼了,她本来就是要给韩雯介绍人选的,没想到被陈玉捷足先登了,她这边正暗自焦急呢,结果没有料到,陈玉介绍的人选,竟然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这个叫做霍思宁的小姑娘,居然还是陈玉的未来妯娌,这可是刘春英万万没有想到的。 陈玉是文化宣传部的人,而且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顾家的长媳,这霍思宁是陈玉的妯娌,那也就是说,那小姑娘,以后也是要嫁到顾家去的。 以顾家的身份,能看得上这样一个小姑娘,可见这姑娘身后的背景也不小,也不知道是哪家达官贵人家的千金。 刘春英心下这么想着,但是面上她并未表现出来,对于霍思宁的具体身份,她并不关心。 这些年借助家世背景挤上春晚舞台的明星也不是没有,像韩家那位,表现又不出彩,不还是靠着韩雯的关系上过几次春晚了么? 所以对于陈玉近水楼台给韩雯推荐自己的妯娌这事儿,刘春英并不反感,总之她要的是拿得出手的节目,至于这个人身后究竟是什么身份,她也管不着。 因而,在看到韩雯皱眉的瞬间,刘春英就忍不住笑了,开口道: “这可真是巧了,我这急巴巴地赶过来找韩导,就是想推荐这个霍思宁给您看看的,没想到被陈处给抢了先了。” 韩雯听到这话,顿时就回过头来看着刘春英,眼神里闪过犀利和怀疑:“这个霍思宁是陈玉的妯娌,她认识还算合情合理,你又是怎么认识的?” 刘春英一看韩雯那表情,就知道她是在怀疑自己故意这么说,是为了抱陈玉和顾家的大腿,但是刘春英面上表情很是镇定,因为她并非为自己徇私,也绝没有想要亲近陈玉和顾家的意思,她本来跑到韩雯这儿来,就是为了提让霍思宁替代Louis上春晚的事儿。 “我这也是刚从下面助理那儿听说了这个名字,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姑娘在微博上面热度很高。事实上,去年就有很多人发出呼声,要让这小姑娘上春晚,但是去年咱们节目已经定了刘谦大师的档期,所以就没有回应,没想到今年又被网友给翻出来了,还给这小姑娘专门弄了一个热门话题,想让咱们导演组注意到这个姑娘。” 说着,刘春英就拿出了手中的平板电脑,划拉了几下,点开了那个被无数人看过的让人着迷的视频,递给了韩雯。 韩雯将信将疑地接过平板,本来是抱着一种怀疑和挑刺的态度想随便看几眼,没想到越看越是惊讶,越看越是着迷,看到最后大变活人,箱子里的主持人不见了,变出来的居然成了那条道具狗藏獒,韩雯忍不住就是一声惊呼:“呀,人呢,那个主持人变到哪儿去了?” 一看到韩雯这反应,刘春英和陈玉两人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看样子,让霍思宁上春晚表演魔术的这个事儿,可以定档了。 果然,等到韩雯看完最后霍思宁变回主持人的那一段之后,她忍不住舒了一口气,连连赞叹道: “这节目真是太厉害了,看完了还让人回味呢,设计得真是不错!” 陈玉点头:“别说你呢,连我都看了好几遍呢,可惜这是学校的迎新晚会,拍摄视频的设施太旧了,效果不太好,若是在春晚这舞台上,用上顶级的灯光音效和几十个机位同时拍摄高清版,那效果绝对会让人震撼。” 韩雯这一次没有反驳,显然也是认同了陈玉的说法,只是她看向陈玉的眼神里仍旧是带着几分古怪: “这就是你那个妯娌?长相看起来倒是挺温婉的,但是她这学的是魔术一类,以后要长期抛头露面的,顾家老爷子对这孙媳妇儿没意见?另外,你好歹也是文化宣传部的,你妯娌这样的身份,往后你要跟她相处,你就不觉得尴尬?” 韩雯的话说得算是很隐晦了,但是陈玉还是瞬间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和韩雯了解陈玉一样,陈玉与韩雯怎么也在一个宿舍住过四年,这个同窗好友兼闺蜜是什么性格,她也清楚得很。 韩雯这人个性风风火火,雷厉风行,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让人挑不出毛病,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在短短十年的时间里,就能从一套脱颖而出,由一个普通场务崛起成为春晚总导演。 但是,无论韩雯多有本事,陈玉对于她有一个缺点,还是非常反感的。 那就是,韩雯这人有些势利,人嘛,趋利避害这属于人之常情,但是若因此而以己推人,把自己心中所想想当然地加诸到其他人身上,就未免有些惹人生厌了。 以前陈玉还不觉得,但是这几年韩雯在一套的位置坐稳了,慢慢地这个毛病就越来越严重,也开始往官僚主义的方向发展了,尤其刚刚韩雯那话,就带着很明显的私人感情倾向,特别是抛头露面这种字眼极为刺耳,这让陈玉心下很是不喜。 “魔术表演跟抛头露面好像没多大关系吧?再说了,谁告诉你说我这妯娌是学魔术表演的了?你这以貌取人的毛病上学那会儿就有,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没改,我真把你当我姐妹儿,我才把人推荐给你,你若是这样瞧不起人,那也成,就当我没说,你自个儿去寻别的合适人选去!” 1091.第1091章 王牌 韩雯被陈玉这几句话说得面色顿时僵住,这几年她身份地位水涨船高,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不客气地跟她说话,陈玉这样当着刘春英的面数落自己,这让韩雯觉得有些没脸,感觉下不来台。 可是她刚刚试探陈玉,用那种贬低霍思宁的语气说话,的确是有些瞧不起霍思宁的意思,因为在韩雯看来,这个霍思宁若真是哪个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受过良好的教养的话,怎么会让她走娱乐圈这样一条路子呢?魔术师说得好听,其实跟戏子也差不了多少,接商演陪客户扮小丑,可不就是抛头露面么? “我知道你怎么想,你觉得我这妯娌就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姑娘,连你那堂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对不对?” 陈玉眼神也有些冷,她一看韩雯那表情就知道这人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当下也不想再跟韩雯耗了,直接跟韩雯摊牌。 韩雯并不觉得自己哪儿说错了,但是接下来陈玉的话,却是让韩雯表情彻底呆住,眼神里满是震惊和错愕。 “先不说别的,就算霍思宁是学魔术表演的,我们家也绝对不会因此就瞧不起她,老顾家护短,她如今是准顾家人,就万万轮不到别人来贬低她,这是我作为顾家长媳,必须要给她维护的脸面!” “霍思宁不是专业学魔术的,也从未想过去靠这个赚钱,她手里有研究所的项目股份,有自己的翡翠公司和古董店,又能自己赌石鉴宝,根本不需要靠这个吃饭。” “说句不好听的,以她现在的身家,就算你我再努力几辈子,也未必能有她那家底。不说别的,光是半年前她跟赌王柳崇仁赌石,一夜功夫就赢走了柳赌王十个亿,而且完全是凭她自己的真本事儿,没有依靠过任何人。光这一点,就不是你我能够比得上的。这不是我夸大,你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查!” 韩雯已经懵了,就连一旁的刘春英也傻眼了,这两人万万没有想到,一个高校普通的学生,居然这么多本事,靠自己的能耐就赚了十几亿身家,这也太妖孽了吧? 韩雯之前还瞧不起陈玉这妯娌,还想着要是可行的话,她再推敲推敲,让她那堂妹去顾家拜访拜访,说不定这一对比,就能让顾家改变想法,让她那堂妹心想事成呢,哪里知道在听完陈玉的这番话之后,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这会儿她是恨不得直接挖条地缝钻进去了。 陈玉本也是想借此事给韩雯一个警醒,她这好姐妹儿这几年事业顺遂,导致自信心爆棚,心态也越来越浮躁,待人接物都有问题,再这么下去,指不定哪一天就真要踢到铁板了。 “我把我这妯娌推荐给你,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看待,我也不是故意拿她的身家来压你,钱财这东西够用就行,也绝非我们顾家看重她的关键点。” 陈玉脸色缓和了不少,指了指那纸上的一份名册,道:“你前几天不是还说,想邀请陆首长一家到春晚现场看节目吗?我看你那名册里面,好像除了陆首长,还有好几个人你没有搞定的吧?” 韩雯点了点头:“对,陆首长那边只说考虑考虑,没说什么时候给回复,秦连山秦老爷子还有故宫那位黄馆长则是直接就拒绝了邀请,说没空;周世涛周老爷子我还没来得及问,但是估计也是说不通,这位周老爷子脾气个性有些古怪,不太好沟通。” 陈玉闻言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你这是手握重兵不知道用啊,你若真想解决这些问题,有一张王牌就够了!” 韩雯不解:“什么王牌?” “就我给你推荐的霍思宁啊!”陈玉抿唇偷笑。 “什么意思?”韩雯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陈玉笑着摇头:“别问我为什么,你只管将霍思宁的魔术表演给定档了,想办法说服那姑娘上台就行,然后再给你要找的那几个人打电话,不用说别的,就说霍思宁到时候有魔术表演,我敢保证,那些老头子一定二话不说就能同意你们导演组的邀请,就连我家那几位都屁颠屁颠地来跟你要门票,绝对一点官腔和架子都没有!” 韩雯愈发糊涂了,可是陈玉又不愿意给她说清楚缘由,这让韩雯云里雾里,将信将疑。 陈玉看韩雯不太信的样子,遂笑道:“你若不信,可以先打一个电话试试,就给你刚刚说的那个最难搞的周老爷子打吧,按照我说的,你看看他什么反应。” 韩雯想了一下,觉得反正试试又不会少一块肉,遂拿起了手边的电话,照着花名册上的电话就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响了三声,就被一个声音有些苍老的老头给接了起来:“喂?” “请问您是周世涛周老爷子吗?” 韩雯有些紧张,因为她往年也跟这位周老爷子联络过,也是为了邀请这位老先生来现场看春晚,结果每一次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口气是非常不客气的。 果然,那边周世涛话里面带着几分火气:“你打过来就是找我的,问我是不是周世涛,你这不废话吗?你是谁,有什么事儿,赶紧说,我没空跟你耗,忙着呢!” 韩雯面色僵了僵,顿了半分钟才道:“周老爷子,我是春晚导演组的韩雯,是这样的,今年的春晚我们给您留了一个最佳的席位,真诚邀请您来观看我们春晚现场,您——” 韩雯话未说完,周世涛那边就直接打断了她:“春晚我不在自己家里过,跑去你们电视台?老子又不是脑子进水了,不去,你找别人吧!” 说着周世涛那边就准备将电话给挂了,韩雯一看这情况顿时就急了,猛地想到了刚刚陈玉那话,她灵机一动,话还没过脑子呢,直接就脱开而出: “您先别挂,今年春晚我们还邀请了霍思宁小姐上台,您来我们现场,就能近距离看到霍小姐的魔术表演了!” 1092.第1092章 你怎么不说央视台长? 周世涛正准备挂电话,忽然就听到那边提到了霍思宁的名字,顿时就乐了:“你们邀请霍丫头表演魔术?这小丫头还会魔术呢?” 韩雯一听周世涛这带笑的口吻,跟前一秒完全不同的口气,不由得愣住了,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了看陈玉的反应,迟疑了一秒才开口道: “对,我们节目组刚刚敲定,已经确定会邀请霍小姐登台表演,我们的导演现在也正在跟霍小姐洽谈中,估计很快就能定档。” 周世涛笑道:“这是你们栏目组的事儿,那丫头难缠着呢,要想说服她,估计有你们导演头疼了。行,只要你们能敲定让那丫头上台,老头子我今年就不在自家过年了,去你们春晚现场过一回除夕试试!” “行,那我就先给您订上了,等节目敲定了,我再跟您确认一遍,您先忙,打扰了。” 韩雯恭恭敬敬地说完,直到挂断电话,她还感觉像是在做梦。 周世涛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拖着没有给这老头打电话的原因,韩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之前周世涛还一副极为恼火的态度,对她打电话这件事很是生气的样子,结果她一提到霍思宁,那老头子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也太夸张了吧? 看韩雯那怔忪的样子,陈玉却是笑得跟一只奸诈的狐狸:“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你只要搞定了霍思宁,想要邀请那几位来看春晚,也就是勾勾手指的事儿。” 韩雯这下是彻底服气了:“我的好妹妹,你快给我指点指点,你这妯娌到底是什么路子,怎么她的名字就这么好使?” 陈玉眼底闪过一丝笑:“不是我不给你说,也并非我故意卖关子,事实上,我对于我这妯娌也好奇着呢,但是她能耐确实不俗,而且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擅长钻营溜须拍马的人,就一个普通实在人,但是她就是有本事,能拢得那几个老爷子服服帖帖的,这事儿不光你,我也服气着呢。” 韩雯先前还有些傲气,对于霍思宁这个小姑娘充满了不屑和贬低,这会儿见了周世涛的反应,对霍思宁再也生不出半点轻视之心,能让那几个老爷子对这小姑娘青眼有加,这个霍思宁,就绝对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一个简单的人物。 陈玉没有说明霍思宁跟陆首长周世涛的关系,一来是不想太过招摇,让人以为她是在故意借着霍思宁的身份在炫耀; 二来陈玉也是知道韩雯的秉性,这人十多年都是如此,那势利的个性怕是很难再改了,若是知道了霍思宁的真实身份,恐怕就要想尽办法去巴结人霍思宁了,以霍思宁的个性,恐怕并不喜欢这样的人,别到时候韩雯巴结人不成,反倒将霍思宁给得罪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有了这样的王牌,韩雯当然不会再推出去,立刻就同意了刘春英的建议,将霍思宁的这个魔术表演提档,她本来打算让刘春英直接跟霍思宁联系,但是想到霍思宁的身份,她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索性直接挪过来她办公室的电话,径直就准备拨号。 “把你那妯娌的电话告诉我,我亲自来打!”按下了免提,韩雯才想起来,她并没有霍思宁的联系方式,她眼睛一扫,瞥到了陈玉,一摆手就不客气地问陈玉要电话号码。 陈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从手机里翻到了霍思宁的手机号,报给了韩雯。 那边霍思宁跟欧阳军宋超莹几人逛了街,七宝那小家伙又开始喊饿了,没办法,四人找了一家韩式烤肉店准备吃饭,肉还没烤上呢,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又是一个010开头的号码,霍思宁顿觉好气又好笑,想要挂断,转念一想,她又接了起来。 电话接通,韩雯就急切地自我介绍道:“霍思宁小姐,你好,我是春晚导演组的总导演韩雯,想要邀请你——” 韩雯话还没出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噗嗤一声,霍思宁正喝饮料了,差一点没喷出来:“大姐,咱能换一套新鲜的说辞不?前面还说是刘春英呢,怎么这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变成韩雯了?您怎么不说您是央视的台长?别骗人了,你这骗术骗骗村里那些老头老太还行,想骗我,这说辞还旧了点,你也别老是换号码给我打了,浪费精力不说,也浪费咱俩的时间,行了,别给我打了,不然我真就报警了啊!” 韩雯一阵错愕,她话才说到一半呢,那边就是噼里啪啦一顿说,还不待她反应呢,电话就直接给挂了。 “呃……” 因为电话是免提,所以旁边的陈玉和刘春英也都听到了,听到那边霍思宁劈头盖脸就对着韩雯一顿臭骂,而韩雯一脸懵逼的表情,陈玉忍不住就不厚道地笑出声来,眼泪都下来了,一旁的刘春英也是忍笑忍得辛苦,肩膀都剧烈地颤起来。 韩雯却是顾不得尴尬了,她直接看向刘春英:“她刚还提到了你的名字,你之前给霍思宁打过电话了?” 刘春英点头:“对,打了,但是跟您这情况差不多,我还没说明清楚来意,她就直接一通反驳,然后根本不等我反应,把电话给挂了。” 韩雯简直哭笑不得,朝着陈玉露出了一个无语的表情:“你这妯娌到底什么人啊,警惕心这么强,还要报警呢,什么时候我韩雯也混成这样了?” 陈玉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的水渍,这才正色道:“我是实话说,你别用之前官腔那一套,跟我这妯娌说,她根本不会买账。你若真心实意地想请她来上节目,我看你还是诚心一点,她不靠你这节目赚人气博关注,说不定还会排斥这种场合,你要真想让那些老头子们都来你这春晚现场,就得放下身段去请人。我跟你说过,那丫头是个实在人,你若诚心待她,她也必会诚心待你。” 1093.第1093章 鱼鞭 陈玉这话韩雯听在耳中,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是暗暗记在了心上。 陈玉看韩雯那严肃正经的表情就知道她应该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不再多说,拍了拍韩雯的肩膀,就径自走了。 韩雯在深思熟虑了一下午的时间后,决定抽出一天的时间里亲自去S市走一趟,她在电话里将事情安排给了导演组的其他几位副导演,自己则购买了最快的航班,第二天上午就直接飞往S市。 霍思宁这边在接到了两个她认为是骗子的电话之后,也没有怎么在意,从商场回来,苏青青就跑到别墅这边来了,得知霍思宁回国了,苏青青兴奋得不得了,直接就跑到了霍思宁家里。 结果一进门看到院子里正撅着屁股坐在那人工鱼池边上撩水的小豆丁,苏青青顿时愣住,下意识地就觉得有些奇怪,又忍不住往门口看了一眼,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地儿。 苏青青觉得纳闷,怎么霍思宁家里多了一个小奶娃,但是出于好奇和顽劣之心,她并没有吭声,而是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人工水池,想要凑近看一眼那小孩。 结果这一凑近,苏青青还来不及说话,就只感觉到眼前银晃晃的东西一闪,一条像是鱼尾一般的物件猛地就朝着她抽了过来,啪的一声直接就打在了苏青青的脸颊上。 苏青青只觉脸颊处吃痛,忍不住一声惊呼,那物件抽在她脸上的力道太过沉重,她的脸颊瞬间就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她的泪腺被疼痛刺激,控制不住地就流出眼泪来。 无缘无故就被人打了,苏青青心下顿觉恼怒,猛地低头就朝着那打人者看去,结果泪眼婆娑间,就看到一个小豆丁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自己,湿漉漉的大眼珠又是无辜又是害怕,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看起来跟个小梅花鹿似的,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看到这情形,苏青青心底升腾起来的怒气瞬间就泄了气,只剩下了无奈和心软。 面对这样一双纯净澄澈的眼睛,她实在是不忍苛责。 “没事儿,没事儿,是姐姐不对在先,吓着你了。” 苏青青扯着被抽痛的脸颊嘴角,勉强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安抚着面前这个小孩。 那小孩闻言,又是疑惑又是担心地看了苏青青一眼,这才点了点头,继续坐在水池边上,伸出一双如白莲藕一般的小腿小脚,继续伸到水池中搅和,一边洗还一边用圆溜溜的眼睛偷瞄苏青青,眼睛里似乎闪过慌乱和心虚。 苏青青心下也觉得奇怪,她刚刚靠近这孩子的时候,好像看到那水池里似乎有一条白色的鱼尾巴在水池里摇曳晃动,结果还没看清她就被打了,可是这会儿她再看下去,却发现这水池里只有几条红白锦鲤,哪儿来的白色鱼尾? 而且苏青青分明记得,之前抽在她脸颊上的东西,湿漉漉冰凉凉的,还带着一点黏糊,像是一条数尺长的鱼尾巴,可是现在她低头再打量那孩子,却见那孩子手里空空如也,脚下也是脱得光溜溜,裤管勒得高高的,在水里面玩得不亦乐乎,根本找不到打她的那凶器了。 苏青青心中觉得古怪,正想开口询问,结果屋子里听到动静的霍思宁急巴巴地跑了出来,一边跑就一边喊:“怎么了怎么了?” 说着霍思宁就跑了出来,看到苏青青,先是有些意外,紧接着就是一阵欢喜:“青青,你来了?!正巧我还想去找你呢!” 话刚说完,霍思宁就看到了苏青青捂着的脸颊上那条红肿的血痕,顿时就皱紧了眉:“你脸这儿怎么了?” 一旁的罪魁祸首也不敢再玩水了,战战兢兢地从水池边上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嗫嚅着道:“是我不小心打的,我不知道是谁偷偷摸摸在我后面,以为是坏人,所以就抽了一鞭子过去,结果就把姐姐给打了。” 说着,下家伙从怀里抽出了一条长鞭,那鞭子看起来上白光闪闪,如同鱼鳞制成的一般,看起来极为结实的样子,苏青青心下不由得暗道,难怪她觉得像是被鱼尾巴给抽了呢,原来打她的是这条鞭子啊。 霍思宁听到小孩这话却是气结:“七宝!谁让你随便拿鞭子抽人的?你这鞭子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之前我没有见过?这是家里的客人,你怎么能打客人?快给苏姐姐道歉!” 那小孩听了霍思宁这话,浑身不由得颤了一下,朝着苏青青的方向挪动了几步,细如蚊呐的声音怯懦地道:“苏姐姐,对不起,我不该打你,是我不对……” 说到最后,小家伙的声音里面已经带着哭腔。 苏青青早就被这小家伙一双眼睛给收服了,这会儿又看到这家伙小媳妇儿一样给自己道歉,顿时心里面爱心泛滥,被这小家伙给萌得受不了了,索性直接蹲下身去,一把就抱住了这小不点儿,笑道:“没事儿,姐姐没生气,一点也不疼,宝贝咱不哭啊。” 七宝被苏青青搂在怀里,身形不由得一僵,略挣扎了几下从苏青青的怀里挣脱出来,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霍思宁的身边,一把就搂住了霍思宁的大腿:“姐姐。”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七宝脚下居然是光着脚,这大冬天的,哪怕是在S市,气温也是很低的,普通人就算是穿羽绒服雪地靴都觉得冷,这孩子倒好,居然光着脚在水池边玩水。 “你给我老老实实进屋去洗个热水澡,穿好鞋子!不然我就送你回苗寨去!”霍思宁这一声严厉的呵斥,总算是让小家伙感觉到害怕了,他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抗拒地喊道:“我要跟着姐姐,我不回苗寨!” 霍思宁也就是这么一说,见这小子果然吃这一套,心下顿时暗喜,面上愈发板着脸,故作严肃冷酷地道:“那你就进屋去洗澡,不然我明天就送你走!” 1094.第1094章 小鲛人 将小家伙扔进浴室,这边霍思宁一看到苏青青还站在院子里,觉得奇怪,忍不住喊道: “你怎么不进来,外面吹冷风舒服?快进来吧,我给你看看你这脸,都肿了,看样子得敷点药,还好我这儿有晏枫前阵子特制的白药,抹一点很快就能消肿了。” 苏青青回过神来,哦了一声,疾步走了过来,在临进屋的时候,还不忘朝着那鱼池又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疑惑与茫然。 “怎么了?这一步三回头的,你看什么呢?”霍思宁翻出了那瓶晏枫留给她的特制跌打损伤药粉,示意苏青青坐在沙发上,准备给她抹点这个药粉,再用灵气给苏青青梳理一下。 “没事儿。”苏青青摇了摇头,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镜头都给晃掉,笑了笑,“就是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看到那孩子在水池边玩水,偷看了一眼,看到水池里好像有条白色的鱼尾巴,我还以为我看到了美人鱼呢,结果发现是我想多了,哈哈。” 听到苏青青这话,霍思宁拿着药瓶的手不由得一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僵了僵,故作镇定地笑道:“哪里有什么美人鱼,大白天的你就说梦话了,你眼花了吧?” 苏青青笑道:“可不是,被那小家伙一鞭子就给抽醒了,这小布丁看起来人不大,没想到鞭子使出来力道还真不小。话说,这孩子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跟顾叙生要生娃也没这么快吧?” 霍思宁没好气地给了苏青青一个卫生球,一把就将那些白药粉抹在了苏青青的脸上,惹得苏青青嘶地一声直抽冷气。 “那是我刚认的一个弟弟,家是苗寨的,小孩怪可怜的,我就收留了他。说起这事儿,我正想找你呢,你知道怎么才能给小孩子办到户口么,,另外他也六岁了,年后我得想办法让这孩子上学。” 霍思宁一边偷偷用灵气给苏青青梳理,一边不经意间打听起了有关七宝落户和上学的事儿。 苏青青脸颊在敷了白药粉之后,刚感觉到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灼烧感,那边霍思宁就伸出手来轻轻给她按了按,她那脸上顿时就变得清清凉凉非常舒服,之前那种麻辣火烧的感觉都不见了,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道: “落户这事儿简单,直接落在你户口本上就行了,我去问问我爸看能联系到人不,到时候直接帮你弄好,至于上学的事儿,咱们这小区就有配套的小学,师资力量本来就还行,等户口下来了,你直接带着那小鬼去报名就行。” 听到苏青青这么说,霍思宁放下心来:“那行,你帮我问问姑父,需要什么材料我来补。好了,脸没事儿了,你去洗把脸吧。” 苏青青愣了一下,这才从那股清凉舒爽的感觉里回味过来,果然,就这么一会儿说话的功夫,她就感觉脸上不疼了,拿起随身带着的化妆镜照了照,上面除了涂抹的药粉的痕迹之外,哪里还有半点肿胀血痕? 苏青青心下不由得暗道神奇,嘴上忍不住嘟囔着:“这晏师傅可真是不务正业啊,雕刻手艺跟制药水平这么高,随便哪一门要真认真投入进去,他都赚大发了,他这药这么神奇,就算只是小规模的生产,那些有钱人哪个不会趋之若鹜?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 嘴上这么碎碎念着,苏青青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把那药粉洗掉之后,她的脸上瞬间恢复了白皙如玉,之前的鞭痕早就消失不见,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那边苏青青洗漱的时候,霍思宁偷偷地潜到了二楼,那边七宝正在浴室里洗澡,霍思宁进了房间后,将房间门轻轻反锁了,然后径直就朝着浴室走了过去,一推开浴室门,果然就看到小家伙正在浴缸里欢快地游着,一条白色的鱼尾在浴缸里得意地拍打着,好不快活。 尽管早就在周庄见识过苏岚变身成鲛人的模样,但是现在看到眼前七宝的另一副模样,霍思宁还是微微吃了一惊。 小家伙的两颊腮部直接长出了鳃盖,耳朵变尖了,一头棕色头发如同海藻一般蓬松,一双眼睛不再是深黑色,而是纯净的蓝色,浴室内灯光昏暗,小家伙那一双眼睛如同猫眼一般闪烁着幽光。 看到霍思宁进来,小家伙有些慌乱,猛地一下就从浴缸里站了起来,下身鱼尾略弯曲着,支撑着上半身的重量,身形站得直直的,人形的上半身定定地立在霍思宁的眼前,说不出的诡谲。 霍思宁有些发怔,呆立了足足三秒钟,她才终于长长吸了一口气,问道:“七宝,刚刚你在水池外面玩水,是不是也把你这尾巴给露出来了?” 小家伙听到霍思宁这话,猛地就抬起头来,似是受到了惊吓又似是心虚一般,他身形一晃,不过片刻功夫,他的身子就渐渐发生了变化,下半身鱼鳞和鱼尾以看得见的速度萎缩消退,慢慢地长长的鱼尾变成了人型双腿,翻起的厚厚鳞片也不见了,身上的皮肤也变成了细腻的奶白色,就跟普通小孩的肤色一般无异。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玩会儿水……结果没控制住……姐姐,七宝是不是闯祸了……” 小家伙的眼睛又变成了小鹿一般的黑棕色,里面水汪汪地晃动着水汽,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霍思宁心下叹了一口气,她现在有些明白,晏枫为什么非要这小家伙跟着她的意思了,这孩子,比她想象的恐怕还要麻烦啊。 今天这事儿,幸好遇到的是这个神经大条的苏青青,若是换成其他任何人,恐怕事情就没这么好糊弄过去了,十有八|九就会被人给捅出去,到时候这小鬼等到的,恐怕就只能是被送进研究所切片的命运了。 “这就是你为什么跑到我这儿来的原因吧?”霍思宁定定地看着七宝,“你的秘密,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1095.第1095章 七宝的身世 小鬼摇了摇头:“我是半年前发现这个情况的,有一天我生病发烧了,身上烫得厉害,等到我醒来,就发现我的脸上长出了鱼鳃,身上长出了鱼鳞和鱼尾巴,眼睛也变成了深蓝色,我吓坏了,还以为是在做梦,后来才发现这是真的,并不是我的幻觉。” “我不敢声张,怕别人把我当成怪物,也不敢开门让我阿爸阿姆看见。” 说起半年前的情形,小家伙眼中仍然是惶恐和后怕:“还好鱼尾只有不到一个时辰就消失了,我的腿又回来了。” 听到七宝提到了他的阿爸阿姆,霍思宁忍不住问道:“你跑出来,你阿爸阿姆不担心你?你不见了,你阿爸阿姆不会到处找你吗?” 霍思宁的这话,让小家伙的面色顿时僵住,低下头,许久,才开口道:“三个月前,阿爸去山里给阿姆采草药,从山崖上掉了下去了,阿姆知道阿爸出事儿之后,也越咳越厉害,没多久也去世了。” “山长伯伯要把我送走,还把阿爸阿姆留下的东西都拿走了,我半夜起床上厕所,听到山长伯伯说要把我卖到窑厂里去,吓坏了,没敢再回去,连夜就跑出了寨子。” “灵珠能够让我跟其他人联系上,是大哥哥暗中指点我,让我来找你,我就是根据他的提示,才找到这儿来的。” 听到这番话,霍思宁不由得错愕不已。 她一直没搞明白这小孩是怎么忽然跑到这儿来的,另一方面也担心小孩的父母可能在着急寻找,说不定已经报警了,如果真查到她这儿来,指不定还要告她一个贩卖人口罪。 但霍思宁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小不点的身上,居然发生过这样惊心动魄的事儿,如果不是这小家伙机灵,那这孩子此刻就不是站在她面前,而是被黑窑厂的人给控制了,到了那种地方,恐怕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霍思宁再不忍责备这孩子,这孩子才不过六岁,经历了这么多坎坷,父母双亡,又遇到了无良山长,差一点命都没保住,千里迢迢找到她这儿来,这期间经历了多少艰辛不言而喻。 只是想起这小鬼居然胆大妄为到在院子里的人工水池里就现出了原形,差一点被苏青青给抓包了,霍思宁又经不住心惊肉跳:“这个变异现象,你无法控制?” 小家伙摇头:“那倒不是,一般只有满月的时候,我才会控制不住,必须一整夜呆在水里面,其余时间都是正常的。只是我这段时间确实很少接触水,刚刚在外面就有些得意忘形了,是不是那位苏姐姐发现了?” 说着七宝抬起头来,紧张地看着霍思宁,目光中满是仓皇之色。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摸了摸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道:“不用紧张,那姐姐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怀疑你,只是你下一次可千万要注意了,以后想玩水了,就到房间里面关上门在浴室里好好泡水,不要一个人到外面去。” 小家伙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急忙低下头去,低声道:“我知道错了,姐姐,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七宝年龄不大,但是心智却是有些早熟,大概是因为这半年他所经历的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儿让他无处倾泻,仓皇与惊恐迫使他不断成长,于是心智要比同龄孩子要成熟很多。 而且这小家伙对于人的情绪也颇为敏锐,因为霍思宁之前就对他发火,说过要送他回苗寨这样的话,小家伙心下就有了阴影。 他好不容易找到同类,只想跟霍思宁一块儿生活,结果就因为他犯了一个小错误,导致他又必须回到苗寨去。 想到回了苗寨可能就会被山长送到黑窑厂去,这让小家伙心下惶惶,急于在霍思宁面前表现出一个好宝宝的样子,所以七宝在浴室里泡完了澡之后,就变得非常乖巧起来,自己穿衣服换鞋子,还把浴室给清理干净。 不只是如此,和之前的咋咋呼呼完全不一样,这小豆丁变得出奇的安静粘人,甚至于有些小心翼翼,在整理完浴室之后就亦步亦趋地跟在霍思宁身后,几乎霍思宁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形影不离的,连霍思宁去上厕所他都要在厕所门口等着。 霍思宁神经又不大条,自然很快就发现了七宝的不对劲,忍不住弯下身子询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今天差一点被发现了,所以觉得害怕?” 七宝低着头咬着嘴唇摇晃,却是不肯说话。 霍思宁看到他眼神里的黯然,又想到这孩子近半年的经历,可能让这小家伙缺乏安全感。 见这小家伙紧紧揪着她的衣摆,一副委屈的样子,霍思宁心中某处不由得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七宝的头,了然一笑道: “这几天比较忙,等过两天得空了,姐姐带你去海边,怎么样?正好我这儿有只大海龟要去放生,到时候姐姐带你去海底玩,保证让你玩个尽兴,而且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七宝一听这话,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三分惊喜七分担忧:“真的吗?姐姐不是骗我的?你不会把七宝送回苗寨去?” 霍思宁看着那孩子紧紧拉着自己睡衣,小鹿一样的眼睛紧张地盯着自己,忍不住一阵心软。 霍思宁可以想象到七宝这半年的经历一定是非常波折甚至于惊慌失措的,身体发生异变怕被人当成怪物,之后又父母双亡,家被山长霸占,自己都差一点被人给卖了,好不容易从苗寨里死里逃生捡回来一条命,几经波折之后找到她这里来,这小家伙一定是将她当成是他的亲人,生怕她不要他了,再把他送回苗寨那个火坑。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伸出小拇指送到了小不点的眼前,道: “七宝,姐姐既然承认你是我霍思宁的弟弟了,那你就是我的亲弟弟,哪里有姐姐扔下弟弟不管的道理?别说姐姐现在完全有能力抚养你,就算是姐姐什么也没有,哪怕砸锅卖铁,姐姐也肯定会带着你。你要不信,咱们就拉钩如何?今后谁要是把谁扔下不管,谁就是小狗,如何?” 1096.第1096章 博同情 显然这方法对于小孩子是非常奏效的,七宝一听说拉钩,立马高兴地伸出小手指就勾住了霍思宁的手,一边拉钩一边念道:“金钩钩,银钩钩,谁骗谁,是小狗!” 拉了勾,小家伙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也不再一直跟着霍思宁了,欢欢喜喜地往楼下跑,又恢复成之前那副鬼精鬼灵的活泼样子了。 到了楼下,苏青青早就在等着了,她来霍思宁这儿,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为的还是去古玩街淘宝的事儿。 “又去古玩街?那儿都被咱们淘遍了,能淘到什么好东西?” 霍思宁在东洋弄到了一大批文物古董,这会儿再看国内古玩市场上的那些层次不齐鱼目混珠的工艺品,就有些看不太入眼了,陡然听得苏青青说要去古玩街逛逛,顿时有些兴趣缺缺。 若是往常,霍思宁不愿意去的话,苏青青也最多抱怨几句,不会一直硬拉着霍思宁去,但是这一回,这家伙却是各种好话说了一箩筐,就是希望霍思宁能陪着。 这让霍思宁觉得有些奇怪:“怎么,那街上有好东西在等着你还是怎么的,你就非得今天去?” 苏青青面上有些尴尬,顿了一下才讪笑道:“那什么,我期末考试又挂了,谢教授说我不够用心,让我务必在今天去古玩街上淘换一件真东西给他看,他满意的话,我期末考试就可以及格。” 听到这话,霍思宁忍不住扑哧一声,整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谢教授这么说的?哈哈,没想到啊,你也有今天,谢教授这一招妙啊,你平时老是翘他的课,他能让你过关就见鬼了,这叫什么来着,聪明反被聪明误,恶人自有恶人磨!” “说谁是恶人呢,我不就少上了几节课么,至于这样赶尽杀绝吗?教授真是太不近人情了!”苏青青面上很是委屈。 霍思宁摆摆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你还是自己去吧,这不是谢教授给你的考核试题吗,你找我去给你挑,这不是作弊吗?这可不行,我要真顺了你的意,那不是助纣为虐吗?” 苏青青一听霍思宁这拒绝的话,顿时急了:“我没让你帮我挑啊,我知道怕到时候淘到假东西给教授去看了惹他笑话,你陪我去,到时候我多买几件,你在我买的那些东西里给我掌掌眼,看哪一件比较值钱,我就拿哪一件去给教授看,怎么样?” 霍思宁没好气地白了苏青青一眼:“你多选几件出来,最后不还是让我给你挑吗?你可真会偷换概念!” “好不好啊,宁宁,你就看在咱们姐妹情深,又有这么久没有见面的份上,你就帮我一回吧,你好姐妹期末的考试成绩能不能过,就全靠你了!” 说理说不通,这家伙开始打起感情牌直接耍无赖了,霍思宁算是见识到了苏青青的厚脸皮程度了,伸出手来对着她指了指,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等会儿,我去给七宝和我自己换身衣服。” 这算是勉强同意了,苏青青反应过来,猛地就从沙发上欢喜地跳了起来,一声惊呼:“耶!” 古玩街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又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淘换,其实真正的好东西早就已经快淘尽了,剩下的多数是一些不值钱的仿制品,要想在一天的时间里面淘到真东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为了挽回这一次考试挂科的悲惨结局,苏青青又不得不重新来到这条街上,努力想办法将她所学的知识运用上来,争取多淘几件她自认为的真东西。 只是,苏青青的想法还是太乐观了,但是这街上,小摊贩摆出来的东西里面,出真物件的几率实在是太小,苏青青就连着翻了好几个摊子,连一个看得上眼的物件都没有。 事实上,在苏青青翻找的过程中,霍思宁也一件件摸了过去,里面确实没有真东西,唯一的一件真东西,还是个民国时期的破瓷碗,上面的灵气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样的情况实在是让人烦躁又郁闷,无趣得紧,霍思宁就有些心不在焉地拉着七宝跟在苏青青的身后闲逛,再也没有了看这些工艺品的心思,看到苏青青拿着一面很明显就是仿制的唐代屏风跟一个小贩讨价还价,她没有插嘴,直接拉着七宝就朝着前面继续走去。 结果,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小摊子面前,霍思宁倒是没有怎么注意,但是她一拉手边的七宝,却是怎么也拉不动,一回头,就看到这小家伙居然站在她身侧的一个小摊子面前不动了。 霍思宁愣了愣,抬头朝着这小摊子的主人看去。 看着这个小摊子的,是一个年纪约莫十岁的小姑娘,在小姑娘的旁边,还蹲着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萝卜头,这两孩子都穿得破破烂烂的,一看就知道家境不怎么好。 那小姑娘可能是受到了大人的叮嘱,所以屁股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也不动,唯独眼睛紧紧地盯着街上的行人,时刻关注着这些路过者的穿着和表情变化。 在这个小姑娘的跟前,摆放着一张硬壳纸,上面用楷体手写了几行字:家遭噩耗,父亲因车祸瘫痪在床,母亲抛下亲情远走他乡,因急需钱财支付父亲医药钱及我们姐弟二人生活费,为求谋生,现低价甩卖家传玉佛一枚,跪求好心人出手相助! 在那张纸上,用白手绢包着一个不到巴掌大的玉佛,隐隐能看出一抹绿色。 霍思宁不是冷漠的人,但是以霍思宁专业的眼光,光是从这玉佛的成色,她就能够看出来,这所谓的家传玉佛,不过就是市面上几十块钱的水沫子,连翡翠都称不上。 况且,凡是稍微有点脑子的就知道,这玉佛若真是极品翡翠,这孩子家的大人也不可能让两个这么丁点大的孩子跑到古玩街来卖,之所以让这两个孩子在寒风中受冻,不过是为了博取同情罢了。 霍思宁不好当着孩子的面直说这两人是骗子,但是心底下她对这种利用孩子装可怜来赚钱的大人是极为鄙夷的,当下就想要拉着七宝离开。 1097.第1097章 饕餮 可是她这一拉,却愣是没能让七宝脚下挪动一步,这小家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这两小孩。 霍思宁有些无奈,那小女孩也是个精明的,看七宝站在摊位前不动,知道生意上门了,急切地抬起头就看着霍思宁问道:“姐姐,你要买玉佛吗?” 霍思宁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拉着七宝就要走人,那小姑娘见霍思宁摇头,顿时失望又黯然,目光又朝着街上其他人看去,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霍思宁心下暗叹了一声,这小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拐卖的,看这早熟的样子,恐怕经历的未必就比七宝,只是她这不是开慈善堂的,如果她真买了,那就更加助长了这两孩子身后那些想要不劳而获的人的嚣张气焰。 “七宝,走吧。”霍思宁叫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姐姐,那个羊羊好看,咱们买了吧……” 见霍思宁准备走,七宝忽然就拉住了她,指了指那边蹲在地上的小破孩,小声说道。 霍思宁愣了愣,顺着七宝的视线看去,就看到那小女孩一侧蹲着的三四岁的小孩手里正抓着一个灰不溜秋的物件在把玩,她定睛一看,忍不住就哑然失笑。 那哪里是什么羊羊,分明是一只饕餮嘛。 饕餮最早记录在《山海经》之中,羊身、眼睛在腋下,虎齿人爪,有一个大头和一张大嘴。 因为饕餮贪吃,见到什么都喜欢放在嘴里,所以古人一般喜欢把饕餮制作在钟鼎之上,寓意为钟鸣鼎食,嬖媵饕餮,贺同长秋。 虽然这种纹饰在西周中期一直是青铜时代的至尊,若论神秘,威武和地位,饕餮在青铜时代绝对要远强于龙,但是后来它却逐步被龙取代,最终无从寻觅。 像这种单独雕刻而成的饕餮物件的情况是极为少见,那小孩手里的东西用的材质应该也是半成品翡翠,也就是水沫子,跟这纸片上的玉佛是一样的料子,但是那小孩手里面的东西颜色暗沉,绿得像是完全成熟的老叶,带着一种灰黑色,比这纸板上永不绢布包着的那块玉佛鲜嫩的颜色还要差了几个档次。 对于这样的东西,霍思宁是看不上的,因为她知道是假的,但是七宝一直就站在旁边直愣愣地盯着那只饕餮,霍思宁也不好说不买,只好开口道:“小妹妹,你把你弟弟手里那只羊羊递给我看看。” 那小女孩一愣,回过头看向那小破孩手里的东西,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还是依言将那饕餮给抢了过来,递给了霍思宁。 那饕餮雕品比那玉佛要大,约莫有两只手掌大小,高也不过十厘米。 这饕餮雕刻的手法倒是挺熟练,从张开的大嘴到腹部两侧龙骑的圆绳状纹线,都极为流畅,样子还挺招人欢喜,只可惜材质太差。 水沫子本身是称不上有无玉质的,因为它本身就不是真正的翡翠,只是翡翠形成过程中的半成品。 因为有摊位上那个水沫子玉佛先入为主,所以霍思宁想当然地就觉得这个饕餮也是用水沫子做出来的,但是当她的手触摸到这个饕餮雕件上的时候,却发现,她好像搞错了。 这饕餮的材质,好像并非水沫子,而是真正的翡翠油青种。 霍思宁接触过这么多次赌石,也解出来过油青种,所以对于油青种是什么情况,她还是很清楚的。 眼前的这只饕餮,就是正儿八经的油青种雕刻出来的,但是因为这油青种的颜色比一般的油青种颜色要深,用肉眼根本不能感觉到那种玉意盈盈的灵动的感觉,所以被霍思宁误认为是水沫子。 油青种的价格其实也就比一般的狗实地要高一点,但是和假翡翠水沫子相比,那就绝对要高一两个档次了,毕竟是真翡翠,真买下来也不吃亏。 “这东西你卖吗?”霍思宁也就是随口一问,反正也就是一个玩件,七宝喜欢,如果价钱不贵得离谱的话,买下来就买下来吧。 一听到霍思宁这么问,那小女孩猛地就抬起头来,一脸惊讶又欢喜地看着霍思宁:“姐姐想要买?” 霍思宁点了点头:“如果价钱合适,我就买了。” 那小女孩是卖玉佛的,没想到霍思宁没看上玉佛,却看上了她弟弟手里那灰不溜秋的玩件,她想了想,对着霍思宁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霍思宁故作糊涂:“五十块?行!”说着她就作势要掏腰包。 小女孩顿时就急了:“不是五十块,是五千块。” 霍思宁笑了,拉着七宝就要走,那小女孩一见霍思宁要走,眼睛滴溜一转,又改口道:“五百块,五百块姐姐你要的话,就拿走。” 霍思宁的脚步顿住,故作为难地沉吟了几秒钟,这才点头道:“行,那就五百块。” 说着霍思宁就从包里掏出了五百块钱递给那小姑娘,将那只饕餮给拿在了手中,拉着七宝就走。 油青种的价格在市面上一直不高,但是这饕餮起码有两个巴掌大,没有半斤也有三四百克,价格肯定在五百块往上走,她买下来并不亏。 不是霍思宁想要坑一个小姑娘,如果这小孩真是因为家境贫寒窘迫走投无路才来这街上卖玉佛的,别说五千块,就是五万块霍思宁也毫不犹豫地掏钱买了,但是这两小女孩明显就是被人操控利用了。 在这街上那些不知名的街角,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骗局,就算霍思宁把那玉佛给买了,用不了多久,在另一条街上,这小女孩又会带着别的玉佛出现,她买下那玉佛,并不意味着就能把这小女孩救出苦海。 果然,霍思宁才带着七宝转身走出去没多远,那边小姑娘坐着的摊位就出现了两鬼鬼祟祟的大人,看到这情况,霍思宁直接掏出手机,一个电话就打到了派出所。 接电话的是城隍区这边一个新入职的接线员,接到霍思宁的报警电话,在挺清楚对方说明的情况后,那接线员也不是太在意。 街上用孩子装可怜乞讨的不知道有多少,他们警察要是件件都管,那他们一天都不用干别的,光驱赶乞丐得了。 1098.第1098章 警察局克星 “您好,谢谢您的来电举报,对于您反映的情况,我这边已经登记了,会有警员对这事儿进行处理的,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那头的人略显敷衍,霍思宁顿时就有些不耐了:“这些人就是在街上打游击战的,你们如果不能现在就出警,一会儿人就去别的地方了,你们还怎么找人?” 那接线员还没碰到过普通人打电话报警口气这样强硬恶劣的,顿时火气也上来了:“该怎么处理是我们这边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安排!你以为你算老几?!” 霍思宁简直气笑了:“我确实不算老几,但是你们城隍区就这么管辖治理的,我也算是见识了!” 说着霍思宁就挂断了电话,二话不说就将付远山的号码给拨通了。 不多时电话就接通了,那边付远山有些意外的声音传了过来:“霍小姐,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听说您不是去东洋留学了吗,什么时候回国的?” 霍思宁懒得跟付远山寒暄了,口气有些不太好:“付局长,我不是来跟您叙旧的,年末了,您这地儿好像不怎么太平啊,我这逛个古玩街,就看到有人利用小孩子乞讨,给你们下面派出所打电话,警员也不配合出警,你们这工作效率,是不是也太敷衍了点?” 付远山本来接到霍思宁电话还挺高兴,不想一听电话那头霍思宁一连串质问,顿时额头的冷汗就冒出来了,心里一颤,急切地就安抚这位炸毛了的姑奶奶,问清楚了霍思宁所在的位置后,付远山也不敢耽搁,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城隍区派出所,在问清楚之前那位接线员是谁之后,开口就是一顿训斥。 那接线员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末了才听到付远山道:“霍思宁是你一个小警员能够招惹的?这位是脾气好,要是换了别人,你今天这位置就坐到头了!下回做事带点脑子,别以为你在家里是娇小姐,就什么人都得罪,要一不小心踢到了铁板,别说是你,连我都要跟着你们吃排头一块儿倒霉!” 说着付远山就怒气冲冲地挂掉了电话,这边办公室里的众警员包括城隍区派出所所长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尤其是那些警员们,一个个静若寒蝉,不敢出声,生怕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那所长心下也有火,伸手指了指那接线员,想要开口骂几句,却又咽了回去,铁青着脸叫上两队长和几个片警就急匆匆地往古玩街那边赶去了。 那接线员被付远山莫名其妙一个电话给打过来臭骂了一顿,现在又看到所长居然亲自出警,顿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心下不安,急忙拉了拉旁边一个老警员,问道:“老马,我这……是不是闯大祸了?这个霍思宁是谁啊,怎么这么快就惊动了付局长,这也太夸张了,这个女人背景很牛吗?” 老马同情的眼神看了那接线员一眼,摇了摇头,道:“她背景牛不牛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这一点也不夸张。你要是去年进我们警务系统,你就肯定能听说到这位霍小姐的大名了,这就是个煞星,别说是你,就连付局长都不敢招惹。” “去年?为什么是去年?”那接线员一脸的迷茫与疑惑。 老马笑道:“去年S市警务部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卢湾区何所长所管辖的派出苏,一个姓李的队长以权谋私,将一个姓霍的小姑娘给抓进了派出所。” “后来,你猜怎么着?” 那接线员摇了摇头,好奇地问道:“怎么着?” 老马一脸的啧啧感叹道:“不到半个小时,警务部就接到了系统通报,立即寻找这位被抓的霍小姐,付远山亲自打电话一个个派出所询问,如果抓了这人立马放了。” “之后的两个小时里面,这位就惊动了市委苏书记,并且直接派了宋秘书下来处理,没过多久,卢湾区派出所又被一批军痞子给团团围住了。”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就惹得军政警三界大动,你说这位的能耐大不大?” 那接线员顿时吓蒙了,她就算再笨,听到老马这么说,也知道这个姓霍的女人,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以这个女人的能耐,随便一句话就能让她的警务生涯彻底结束。 “老马,怎么办,我好像得罪了这个女人了,你说她该不会让所长给我穿小鞋,直接炒我鱿鱼让我滚蛋吧?” 那接线员脸色一片煞白,整个人都不好了,说话都夹带着哭腔。 老马一看接线员那紧张的模样,倒是笑了,拍了拍接线员的肩膀,道:“没事儿,你就是一个小警察,人犯不着跟你计较,那就太有失身份了,以那位的脾气,应该不至于跟你死磕。” 听到这话,那接线员顿时舒了一口气,只是老马仍然不忘敲打她: “但是经过这一次,你就要长点教训了,吃一堑长一智了,你刚到这岗位上,多看多学少说话,虚心求教就是了,什么人该说什么话,都是有讲究的,言多必失,不要什么都依着性子来,职场远比你以前经历的求学生涯要复杂得多。” 那接线员闻言,低下头去,微微颔首点了点头。 老马心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知道他说得再多,也难轻易改变一个人的观点,想要让她改变,除非真让她受到教训,人都是这样,打得疼了,才能记得住。 老马的猜测确实没错,霍思宁的确没想过跟那接线员死磕,在给付远山打过电话后,她就和苏青青汇合了,在一个摊位前好整以暇地看着苏青青挑古董,没过十分钟,那边就有警察过来了。 在询问了那两小孩之后,又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抓到了两偷偷摸摸的大人,为首的那警察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那两大人支支吾吾解释不上来,那几个警察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了,直接就带着两大人两孩子回派出所问话去了。 1099.第1099章 五行相生,五行相克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松可一口气,也不再关注那边的情况了,她回过身来,伸出手紧紧拉着七宝,生怕这小家伙在街上跟她走散了,结果一低头就看到这小家伙正拿着她买的那只油青种饕餮在手中把玩,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霍思宁不由觉得好笑:“七宝,你这么喜欢这只羊羊啊?” 七宝点了点头:“羊羊漂亮。” 霍思宁笑着摇头:“这黑不溜秋的哪儿漂亮了?你是没见过好东西吧,等回去姐姐我带你去我那地下室走一遭,你就知道你手里这玩意儿多不值钱了!” 听到霍思宁这话,七宝顿时就急了:“不是,羊羊值钱,姐姐要是不信,七宝现在就变给姐姐看!” 说着这小家伙嘴中就念了句什么,他那额前的灵珠忽然就冒了出来。 看到七宝居然把灵珠给唤出来了,霍思宁急忙小声阻止他:“七宝,你别胡闹,这是在街上!” 说着霍思宁就下意识地要将七宝给遮挡在自己的身后,担心他那额头的珠子会让人注意到。 “没事儿,姐姐,这些人类看不见!”小家伙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冲着霍思宁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霍思宁这才想起来,那珠子,除了他们同样拥有灵珠的人之外,其他人是看不见的。 只是就算这样,霍思宁还是有些担心,这世上能人异士不知凡几,懂奇门八卦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的人太多了,保不定这街上就看得出异象的人,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霍思宁觉得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所以她回过头来就想要拉住七宝,结果她这一转身,却是愣住了。 七宝手里抓着那饕餮,这东西本来就是卖给他的,就算东西真摔了或者丢了,霍思宁也不会真的在意。 但是她这一回头,就看到七宝手里那饕餮正在冒着幽幽黄光,淡淡的黄色光芒几位柔和,与小家伙额头上那闪烁的黄色灵珠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看到这儿,霍思宁心下顿觉诧异,忙俯下身压低声音询问道:“七宝,你在干嘛呢?” 七宝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问道:“姐姐你不是说羊羊不值钱吗?七宝变给姐姐看啊。” 霍思宁闻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有些听不懂七宝这话是什么意思,然而下一刻,不用她再琢磨了,这小家伙亲手演示了一遍,他是怎么将一块油青种,变成值钱的宝贝的。 在这小家伙调动了大量的黄色灵气,将这些灵气渡进了这块两个巴掌大的饕餮雕件之中后,那黄色灵气好像是进入了泥泞池塘一般,不停地翻搅着,霍思宁甚至能隐约听到细微的咔擦声。 慢慢地,在这饕餮的中央开始出现变化,一股淡淡的灵气从饕餮的最中心出现,一抹艳丽的绿色慢慢冒出。 霍思宁有些看不懂这是什么状况,但是很明显,这饕餮在发生着不知名的变化。 约莫过了三两分钟,那饕餮的外层就变成了黑黝黝一片,但是霍思宁又分明能看到,在那金光灵气笼罩的最中心,慢慢冒出来的那种灵气正在一步步聚拢变大,那绿色也愈发澄澈,沁人心脾。 一直到七宝灵珠上的最后一抹黄色灵气都被消耗而空,这小家伙才终于舒了一口气,收回了那颗黯淡无光的灵珠,常常吐出了一口气之后,小家伙面色有些发白,但是嘴角却是上翘着,眼底眉梢都是得意之色。 霍思宁在一旁看得紧张而又莫名:“七宝,你没事儿吧?” 看得出来这小家伙刚刚应该已经完全透支了精神力,那种感觉霍思宁也经历过,当然知道是什么感受,她急忙凑了上来,下意识地就要伸出手将她体内的灵气输到小家伙的身体里去。 然而让霍思宁感到奇怪的是,她将灵气渡过去,却感觉她的灵气进入到了七宝体内就好像是进入了汪洋大海一般,瞬间就悄无声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霍思宁还以为是输的灵气太少了,索性不要钱地加大了灵气的输入量,大把的灵气涌了过去。 但是让她惊讶的是,那些灵气在进入到七宝的体内之后,一点反应也没有,小家伙的脸色还是很白,没有一点缓解的趋势。 这让霍思宁觉得有些困惑,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灵气对其他人和动物都有帮助,但是到了七宝这儿就失灵了呢? 七宝歇息了一会儿终于缓过了一口气,看到霍思宁瞎折腾,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姐姐你没学过五行吗?” “啊?”霍思宁一愣,回过神来,道,“五行,我知道啊,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五行相克。” 七宝点头:“那你知道是哪五行相生,哪五行相克?” 霍思宁点头:“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七宝眼中闪过戏谑之色:“姐姐你既然知道五行,怎么还会这么迷糊呢?五行相生相克,我是岩灵珠,你是冰灵珠,一个属土一个属水,非生非克,你说你的灵气,对我有用吗?” 霍思宁顿觉愕然,待到想明白其中的道理,霍思宁的脸腾地一下就热了。 想不到她堂堂S大的学生,周世涛的关门弟子,居然连五行相生相克的常识都不懂,现在被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嘲笑,这脸,可真是丢大发了。 霍思宁感觉自己脸颊烧得厉害,恨不得挖一条地缝钻进去。 好在七宝这小家伙没有一直抓着这事儿笑话霍思宁,霍思宁好歹松了一口气,正想要询问七宝刚刚他对那饕餮做了什么的时候,这小家伙就往街心一侧的石柱走去,将他手中抓着的那只饕餮雕件猛地就朝着一个石柱砸去。 看到七宝这动作,霍思宁有些纳闷,然而当她走了几步凑近这小家的身边,看到眼前的情形之后,却是让霍思宁大吃一惊! 1100.第1100章 点石成玉 因为在被七宝抓着的那只饕餮,在被小家伙砸在石柱上之后,居然发出了咔擦一声脆响,直接在霍思宁眼前就碎掉了。 但是那地面上碎掉的,却只有一层黑黝黝的外壳,因为那饕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变成了一个空心的物件,在经过七宝那一下重重砸击之下,外面那层黑色的硬壳就被砸了个粉碎。 而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的眼前就看到绿光一晃,在掉落了一地的黑色碎壳之后,在七宝的手中,居然还留着一个翠盈盈的东西,那东西颜色艳丽水头十足,分明就是之前她在那黄色灵气笼罩的最中心看到的东西! 这时候,七宝那家伙抓着那东西伸到了霍思宁的面前,一脸得意地朝着她献宝:“姐姐,这个羊羊漂亮吧?” 小家伙手掌不到霍思宁的一半大,但是此刻在他的手掌心,正趟车一个缩小版的饕餮雕件,这雕件不过两三厘米大,比霍思宁那颗乒乓球大小的东珠还要小上一圈,但是其颜色也水头却足以媲美玻璃种,而且那饕餮的线条纹路鲜明,表情动作依旧精致生动,在阳光下闪耀着水灵灵的色泽。 霍思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简直比见了鬼还要错愕。 这会儿她要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她就真是傻子了。 七宝刚刚利用岩灵珠的灵气,将这个饕餮雕件给清理了,把那雕件里面的杂质都逼了出来,在最外层凝结成了一个黑黢黢的废料壳,徒留下了这块油青种最精华的部分,萃取了一个不到原来那饕餮十分之一大小的小饕餮! 这就像她用碧珠灵气梳理动植物,将那些动植物的品种提纯成为正宗纯正的血统一样。 七宝刚刚的举动,和她的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过尽管相同,霍思宁看着七宝手中这块丁点大的玉雕件,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震惊之色。 玉石可分为软玉硬玉,软玉就是和田玉,硬玉则是翡翠,硬玉的硬度要比软玉要高,但是七宝居然能够将这油青种变成为青翠欲滴的高档翡翠。 霍思宁傻愣愣地看着这个袖珍饕餮雕件,老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能够将低档翡翠变成高档玉石,这简直就是神迹了,这饕餮在被七宝萃取过之后,无论是水头还是颜色都与高冰种无异,这手法,简直可以用点石成玉来形容! 感受着这个小物件里面蕴藏着的满满灵气,她心中的震撼无法用言语来表述,脑子里天马行空,也不知道想到了多少可能性。 就在她发愣的当口,那边苏青青也挑好了东西赶了上来,看到霍思宁和七宝站在角落里,又不像是在淘古董物件的样子,顿觉奇怪,忙急走几步走了上来,拍了拍霍思宁的肩膀,问道:“你们在干嘛呢?” 说着苏青青就低下头朝着七宝看去,这一低头,就看到了七宝手掌中的那只饕餮玉雕,顿时眼前一亮:“啊,好漂亮的玉雕!七宝,能给我看看吗?” 七宝看了霍思宁一眼,见霍思宁没有反对,这才点了点头,将东西递给苏青青,只是东西递给了她,七宝的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苏青青,她的手移动到哪儿七宝的眼神就跟到哪儿,似乎生怕苏青青会把他的东西抢走一般。 苏青青本来以为就是个普通的水沫子玉雕,但是将那翡翠拿在手中,她才觉得不对劲:“我去,这是高冰种?!” 霍思宁侧头看了苏青青一眼,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你这说的不是废话么? 苏青青顿觉无语,又仔细打量了手中的那玉雕一眼,对这饕餮玉雕很是喜欢,忍不住就问道:“这玩意儿该不会是你送给七宝的吧?我靠你个败家娘们儿,七宝这么小,懂什么翡翠,这么好的东西给他,不是浪费吗?” 霍思宁没好气地白了苏青青一眼:“你别拐弯抹角的,不就是看上这东西了么?这不是我送给他的,是他自己变出来的,你若想要,直接跟他商量,他要是同意,你直接拿走我都没有意见。” 苏青青一听这话顿时面露喜色,低下身就一脸谄媚地看着七宝。 这家伙一向神经大条,她知道霍思宁的手里有不少高档翡翠,送个小玩意儿给七宝玩也不是没可能,至于霍思宁所说的“不是我送给他的,是他自己变出来的”这句话,苏青青根本没有往心里去,还以为是霍思宁的托词。 “七宝,苏姐姐好喜欢你这个玉雕,你能不能送给姐姐,姐姐可以买糖给你吃,怎么样?”苏青青拿着那玉雕,对着七宝开始展开了糖衣炮弹攻势。 只可惜,她的这一招,对七宝根本没有用,小家伙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东西,见苏青青蹲下身来,直接就抢过自己的玉雕护在怀里,一脸嫌弃地看着苏青青:“这是我的羊羊,不能送给你。七宝有糖吃,姐姐给买很多糖,不用你买。” 说着小家伙就急急忙忙凑到了霍思宁跟前,紧紧地将小身板埋在霍思宁的腿前,整张脸都藏着,手里的饕餮也死死护着,生怕被苏青青抢走一般。 苏青青的表情顿时就僵住,有些郁闷地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很想问霍思宁是怎么教孩子的,这么小就这么抠门,长大了还怎么撩妞啊。 不过她那表情倒是取悦了霍思宁,霍思宁看到苏青青在七宝面前吃瘪,忍俊不禁,不由得噗呲一声笑开: “行了行了啊,你一个成年人,跟小孩子抢东西,你好意思吗?你要想要,回头去我那儿挑,我那儿没有饕餮,但是别的小雕件有几个,都是现成的,七宝的那个你就别想了。” “这还差不多!”苏青青听到这话,顿时露出了笑容,回过头来就冲着七宝做了个鬼脸,“七宝你这个小气鬼!” 七宝根本不鸟她,抓着手里的饕餮开心地把玩着,亦步亦趋地跟着霍思宁,直气得苏青青够呛。 1101.第1101章 一把莲 一行三人继续朝前走,霍思宁的心却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七宝的岩灵珠居然能够萃取低档翡翠里面的精华,让狗|屎地变成高档翡翠,这样的能力,简直就是逆天了。 要知道赌石这一行,十赌九垮,切出狗|屎地的可能性,比切出高档翡翠的概率要大得多,这些狗|屎地解出来之后,不是被丢弃,就是被廉价处理了,如果这些东西能够进行再次加工萃取,即便最后萃取出来的部分不到原来料子的十分之一,这其中的利润,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暴利了。 就像刚刚七宝手中的那只高冰种饕餮,尽管最后萃取出来的部分只有那么小的块头,但是其价值,却是前面那个原版饕餮的好几十倍。 霍思宁心下有些激动,但是激动过后,她看了看七宝还有些泛白的脸色,又如同浇了一盆凉水一般。 小家伙刚觉醒了鲛人血统,根本无法完全掌控岩灵珠的特性,比她还不如呢,那点灵气,还不够他消耗十分钟的,想要进行大强度的工作量根本不可能。 所以这个想法霍思宁只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就被她给放弃了。 算了,她如今手里抓着的东西也不少了,而且凭借天眼和灵珠,她也完全可以自己去缅甸赌一批高档翡翠原石回来,暂时还不需要七宝帮忙。 心不在焉地走着,霍思宁的目光有些飘忽,结果就在她神游的时候,眼睛不经意间瞥到了旁边一个摊位上的东西,她的脑中什么东西一闪,看向那东西的面色顿时就变了,下意识地就停住了脚步。 见霍思宁停下了脚步,苏青青和七宝也不再动了,顺着霍思宁的视线就朝着那摊位看去。 霍思宁却是顾不得管苏青青,拉着七宝几步就走到了那个小摊位跟前蹲了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摊子上的那一堆旧物中的某个东西。 这摊位上的小贩是一个穿着邋遢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拿着一个清代花瓶对着两个看东西的淘客唾沫横飞地介绍着,见霍思宁在他的摊位跟前蹲下身来,他的眼睛也就是随意地扫了霍思宁一眼,并没有理会她,随口说了一句:“小姑娘随便挑啊。” 霍思宁蹲在那里没有动,视线却一直停留在一个画有很多莲花的盘子上。 那边的小贩在费尽了唾沫之后,总算是把那个清代花瓶给推销出去了,这从转过头来看着霍思宁,笑眯眯地问道:“小姑娘想要买什么?” 霍思宁知道这些小贩都是人精,所以她可以控制着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一点,她装做外行的样子伸出右手在摊位上随便摸了起来,知道摸到了她看中的那个东西附近,随手抓起了一个笔筒,这才抬起头来装作不在意地询问道:“这个东西多少钱?” 那小贩一看霍思宁这挑三拣四的样子就知道是外行,也不怀疑,随口就说道:“一千块。” 霍思宁点点头,又连着点了其他几个大校,那小贩见霍思宁一直摸东西却不买,心有不耐,但是见霍思宁一行有三个人,在他摊位前站着也能增加点人气,又只好把肚子里的火气给憋了回去,淡淡道:“那一块儿放着的的都是一千块一件,小姑娘你若是喜欢的话随便挑!” 霍思宁等的就是这小贩的这句话,她就怕她一蹲下来就直接拿那东西,被小贩看出了端倪,让这小贩知道她看中了那个东西,临时加价,所以她才绕了这么大一个圈,现在知道这些东西的具体价格了,她也不用再装了。 那小贩不耐烦跟霍思宁磨,正巧这时候又有顾客走过来询问那象牙雕怎么卖,那小贩见来了大生意,也不爱搭理霍思宁了,直接去招呼那个要买象牙雕的顾客去了。 霍思宁巴不得他不注意这边,直接伸出手就将她手边的那个莲花盘给抓在了手中。 这莲花盘,敞口的弧形壁和浅圈足,整个盘子行制规整,胎骨还算细腻,釉色为白底蓝,盘子外沿绘制有藤蔓纹路,盘心绘制着的,却是一把开得正盛的莲花,以缎带束之,细纱底洁白细腻,画工染色一丝不苟,发色深蓝,浓重处可见重笔渲染,正是宣德进口青料的制作工艺。 《天启宫词》中曾有云:“黄金睡鸭香柟架,明日重悬一把莲。”霍思宁手中握着的这个盘子,正是瓷中青花一把莲,属于明代永乐官窑瓷器的经典款。 霍思宁曾经在网上看见过一个香江拍卖会的视频,一个正宗永乐时期的官窑青瓷一把莲大盘,曾经派出国五百多万的天价,而且据专家称,这类瓷器的收藏空间还会持续上涨,极具投资价值。 不过在明代之后有很多民窑出品一把莲磁盘,除了胎釉之外,其他做工几乎和永乐制品完全一样,除非专家,否则那年真假。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以这瓷盘的表象,很显然,这东西也不可能是永乐官窑出品的,要真是明代瓷器,这样的大开门物件摆在这摊位上,恐怕早就被人给抢先了,哪里还轮得到她来挑。 既然是假的,以霍思宁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来,事实上,她早就知道这一把莲是仿制品,但这并不是重点,霍思宁之所以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瓷器,而且直接就相中了它,完全是因为,这个瓷盘中央绘制的一把莲,跟往常霍思宁所见的一把莲,不太一样。 这盘子的花纹并不是霍思宁所见最精致的,但是这盘子里的莲花却是绝对独一无二的,因为这盘子中央开着的莲花,从莲瓣到叶片竟然都被特殊的颜料处理过,所以烧制出来的盘子中央,整株莲的边缘居然都隐隐地泛着金色光泽,尤其是在阳光下,看起来就像是冒金光一般。 这让霍思宁瞬间就想到了她从闽东那荒岛上挖到的那株金莲,这盘子上锁绘制的图案,跟她所见的那金莲长得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岛上的那株金莲五六朵花苞都是闭合的,还没有绽开,而这盘子里的三朵莲花,都竞相开放了。 1102.第1102章 摔碎的瓷器 盘子的底部,用行书写有几行字:神农尝百草,蜀君试千药。 落款戳印却是一个红色印章,大篆体,上面是三个字,白不治。 这一句话和这个名字霍思宁都没听过,盘子上加上这样一句话,又印一个这样的戳印,未免让人觉得滑稽。 寻常的瓷器,哪怕是最简单的工艺品,一般也是在表面题字画或者诗词,而且这些诗词字画通常都是名家作品,像这个盘子随意凑数,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再落一个完全没听过的人的款识,稍微懂一点行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东西的真假。 不过,这盘子却给霍思宁一种奇怪的感觉,她隐隐觉得这盘子上的落款,跟她手里的那几株金莲之间,有某种未知的联系一般。 所以,霍思宁几乎是没有迟疑的,连价钱都不讲,直接就掏出了一千块给那小贩,买下了这个她认为可能能够解开金莲秘密的盘子。 交易完成后,霍思宁又小心翼翼地将那盘子放到背包里。 看到霍思宁这谨慎的动作,苏青青只觉得莫名其妙:“宁宁,这盘子一看就是假的,你买这东西干嘛?” 苏青青见霍思宁连价钱也不讲就直接掏钱买下这盘子,不由得万分好奇,她没从那盘子上看出名堂来,但是却也知道霍思宁一向不会无的放矢,所以她有些怀疑,那盘子是不是还有其他讲究。 不过这一回她却是猜错了,霍思宁买这盘子不是为了捡漏,而是因为那盘子上面画的那一把莲,她冲着苏青青笑了笑,道: “古玩和工艺品之间的区别,其实不过就一念之间,投其所好,普通的工艺品也会被人示弱珍宝,但若不合眼缘,真正的古董也未必能让人看得入眼。这盘子和我有缘分,所以我就买了,没什么特别的缘由。” 买了这盘子,那边苏青青手里也挑到了三个小玩意儿,那三件东西霍思宁也看了,最好的那件也是清末光绪时期的,其他两件都是民国物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但胜在东西保留还算完整。 只是,这样的东西如果送去给谢道远交差,霍思宁估摸者苏青青这期末考试恐怕是真要挂了。 正走着呢,三人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殷雅斋,这殷雅斋正是苏青青那位师兄殷泽言的产业,早前霍思宁也曾经来这家店淘过东西,不过这半年她忙着开店又去东洋当交流生,所以已经很长时间没踏进过这家店门了。 正想这要不要叫上苏青青去那家店里看看,顺便看望一下那位陆老掌柜,结果才走到门口,就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被店小二给推了出来。 “瓷器缺个边,不值半文钱,老人家,您这东西我们这儿不收,您还是到别家去试试吧!” 尽管被强势推了出来,那老太太仍然不肯放弃,一直拉着店小二的衣袖求道: “小哥,求你行行好,这缺口是我刚刚在来的时候半路磕破的,碎瓷片我都捡起来了,我家老伴儿就等着这钱救急,能不能请你再给看看!” 那小二本想强势拒绝,可是看这老太太眼眶含泪,一副极为可怜的样子,又实在不忍苛责,他面露为难之色。 这么大的事情,那店小二当然没有权利贸然接口,正想着要换个什么理由将老人驱赶离开,一抬头就看到了那边停了车从车上下来的一个人,顿时眼前一亮,冲着那老太太道: “这事儿我不能做主,不过我们老板说不定能帮您,喏,那边那个过来的就是我们老板。” 霍思宁和苏青青就站在门口不远处,也顺着那小二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从那边停车坪走过来的人,不是殷泽言是谁?在殷泽言的后面,还跟着一个,那人霍思宁也见过,正是周家那个大姑子的儿子,好像叫周彦。 殷泽言也看到苏青青和霍思宁了,见这两人傻站在门口,忍不住笑问道:“怎么来了也不进去?电话也不打一个,要不是我这恰巧回来了,岂不是怠慢了贵客?” 苏青青面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我们就是顺路,恰巧路过,就想来看看。” 殷泽言点了点头,也没顾得上寒暄,就往门口那老太太和店小二走去,沉声问那店小二:“怎么回事?” 那老太太本来挺小二说老板来了,还一脸的欣喜,不料一转身看到殷泽言那张阴阳脸,那巨大的暗红色胎记看着就有些恐怖,那老太太眼中不自觉地就流露出了几分惧意。 殷泽言面上表情未变,心中却是郁闷不已,这个看脸的世界,果然是没救了。 “这老太太急着想要出手一件瓷器,但是那瓷器摔碎了,我跟她说了不收,但是老太太还是想要再看看。”店小二解释道。 “老人家,您的东西,能不能给我看看?” 殷泽言的声音很温和,眼神也非常和善,那老太太本来被殷泽言那阴阳脸给吓了一跳,但是听得殷泽言这样说,又有些犹豫。 想到家里重病的老头,她咬了咬牙,颤颤巍巍地将怀里的一个包裹给拿了出来,那是一件梅瓶,瓶子为白釉瓷,在瓶身上有红色的梅花纹饰,釉色明亮光润,看起来非常的漂亮。 虽然隔着几米的距离,但是只一眼,霍思宁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件极其上等的瓷器。 唯一让人感到可惜的地方是,这花瓶的底部,因为主人的失误,被磕破了一个大口子,底座连同瓶身缺了一块儿。 老太太将梅瓶递给殷泽言,但是殷泽言没有接,他的眼睛在看到那梅瓶的瞬间,瞳孔快速地收缩,眼睛盯着那梅瓶的花纹和胎釉直愣愣地看,老半晌才喟然长叹一声:“青处翠,红处艳,东西是好东西,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殷泽言没有说,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看向那梅瓶豁口处,一个个眼神里都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1103.第1103章 现代工艺巅峰艺术 那老太太听不懂殷泽言的意有所指,但是霍思宁却是听得分明,尤其是在他说到“青处翠,红处艳”这句极为耳熟的话的时候,霍思宁不由得心中一动,下意识地就往前走了几步,凑上前去打量那老太太手中的梅瓶。 这不看不要紧,在仔细看了几眼之后,霍思宁的眼睛立刻瞪大了,身形都不自觉地直了直。 她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这样一只瓷器,尤其是在她看过那瓶底的底款之后,她就更明白了刚刚殷泽言那句感慨之中的含义。 真是太可惜了。 如果这梅瓶保存完整,那这东西可就真是了不得的宝贝,真正的宝贝。 旁边的苏青青显然没太明白殷泽言的意思,她对这老太太手里的瓷器还有些看不太明白,见霍思宁和殷泽言两人都露出了同样的神情,她不免有些奇怪: “这花瓶有什么说头吗?我看这就是普通的瓷器啊,你看那旁边印着的景德镇制,都是简体楷字,说明这东西就是现代工艺品。” 苏青青虽然古玩鉴定涉猎还不够广泛,一些小门类可能听也没听过,但是她的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这瓷器一看就是近代产物,她有些搞不懂,一个现代工艺品摔了就摔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不过,她这话就有些贻笑大方了,一出口就露馅,一旁的殷泽言听了忍不住就噗嗤乐了,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青青道:“你这学期的瓷器鉴赏,是不是挂科了?” 这话算是直接戳到了苏青青的痛处,恼羞成怒的她,面色涨得通红,气呼呼地瞪大眼睛朝着殷泽言怒目而视:“要你管!” 霍思宁也是忍俊不禁,见苏青青还一副懵懂的样子,忍不住笑呵呵解释道: “你说的没错,这梅瓶确实是景德镇出的,而且还是建国之后出的,但是时间短却并不代表它就不值钱,恰恰相反,正是因为这瓷器是建国后出的,我们才会说可惜,因为这梅瓶,是真正的宝贝!” 霍思宁这话,让苏青青听得有些糊涂了:“建国后的瓷器,怎么可能是宝贝?” 苏青青瞪大了眼睛,感觉既疑惑又好奇,因为在她的常识里面,建国后的现代瓷器都只属于工艺品,这样的瓷器往往就是几百上千块钱,就算最好的工艺制成的物件,也超不过一两万。 万把块钱的玩意儿,怎么可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宝贝? 见苏青青是真不懂,霍思宁笑道:“你也看到了,这梅瓶底部有景德镇制四个字的落款,这样的款识,在建国后,通常只有公家的烧瓷厂才会经常留这样的字款。” “一件物品的价值,不能光只用时间去判断,还需要以它的历史附加值为依据。就比如唐宋代一些普通墓穴里面出土的民窑陶瓷,那些盆盆罐罐的研究价值就不高,即便投入到市面上,也卖不出价钱,而相反的,现代有很多艺术大师的作品,像是齐白石的画作,就能卖出天价,甚至比一些古画的价值还要高。” 霍思宁这话,让苏青青有些不太服气:“齐白石的画当然价值高,因为他的作品都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但是这梅瓶就是工艺品,怎么跟字画相比?” 霍思宁一看苏青青瞪着眼睛一副你就是在胡说八道的表情,忍不住想笑:“谢教授让你挂科,还真不是冤枉你,你这学期肯定翘了很多节课。” 苏青青顿时噎住。 “你说齐白石的画是名家作品,那我告诉你,这件梅瓶,也同样是名家手笔,而且还是大家之作,艺术价值不比齐白石的画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青青的嘴张了张,似乎想要反驳霍思宁这话,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霍思宁知道她心里根本不认同自己的话,轻轻一笑,侧身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来一个小手电筒,又指了指那老太太手里的梅瓶,笑看着苏青青问道:“你觉得这梅瓶上面的纹饰怎么样,漂亮吗?” 苏青青低头看了看,撇了撇嘴,道:“漂亮是漂亮,但是花纹有点单调,梅花画得太少,周围留白部分太多,感觉空荡荡的,还不如青花好看!” 霍思宁暗自摇了摇头,毫不客气地反驳苏青青: “那是你不懂这只梅瓶隐藏的艺术,你以为这些花纹就只是画上去那么简单?那你就错了,这些花,都不是随意画上去的,它们的制作过程,可要比你喜好的那些青花工艺要难很多。” 说到这儿,霍思宁将手中那只手电筒打开,对着那梅瓶豁口照了过去。 灯光照在花瓶内壁上,一旁站着的周彦,苏青青包括那店小二三人都好奇地凑了过来。 下一刻,这三人的眼睛就齐刷刷地瞪直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在霍思宁将手电筒照向那花瓶豁口处,被强光灯照射后的瓶壁,宛若牛奶一般润白。 凝脂如玉的瓶壁上,那淡淡的梅花泛着晶莹的光芒,像是立体的花骨朵一般,就近在眼前,或含苞或绽放,看起来是如此的真实,就像是一个三维立体画面一般,每站在一个角度,都好像有所不同。 霍思宁没有说话,而是缓缓地将手电筒侧移,随着灯光的转动,那碗壁梅花也跟随这光线发生了变化,那些立体的梅花因为光线的明暗变动,开始如真花一般缓缓展开,流光飞转,那一抹抹嫣红,就像是雪中仙子一般,在凝脂白玉一般的瓶壁上翩翩起舞。 看到这一幕,不光是苏青青三人,就连那个拿着梅瓶的老太太都傻眼了。 她是这梅瓶的主人,但是就连她都不知道,这梅瓶壁上,竟然还藏着这样梦幻般的奥秘。 在给众人展示了这一幕之后,霍思宁这才收回了手电筒。 梅瓶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那巨大的豁口使得这瓶子看起来残破不堪,但是刚刚那一幕,谁都看在眼里,心中所受到的震撼,不是那么快就能平复的。 1104.第1104章 一千四百度 “宁宁……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梅瓶到底什么来历?” 苏青青的眼睛瞪的溜圆,目光不断地在那梅瓶上流连辗转,她实在很难相信,就是这么一只看起来并不算起眼的花瓶子,居然给她展现出了如此精妙绝伦的工艺。 霍思宁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这梅瓶瓶身,一道清脆的声响传了过来,听到这声音,霍思宁便不由得一声长叹: “这只梅瓶,是在特殊的高温下煅烧出来的,温度在一千四百度左右。通常情况下,瓷器的煅烧一般在一千三百度左右,这两者之间看似只相差一百度,但是要提升这一百度却是非常艰难的,越是到后面,没提升一度都需要费劲脑汁,甚至需要很多经验老道的窑厂师傅共同研究探讨,因为这不只是提升窑膛内温度的问题,而是窑内的瓷器能不能承受这样的高温的问题。” 瓷器的胎釉薄厚,水分,材质等,都直接影响着它所能承受的高温极限,哪怕只有一度的相差,就可能导致瓷器表皮起泡开裂破损,严重一点的,甚至会使得整窑瓷器都直接报废。 “这么麻烦,为什么要用一千四百度高温?一千三百度不行吗?” 苏青青听得霍思宁这话,有些纳闷,既然一千三百度也能煅烧出瓷器,为什么非要提升到这些瓷器所能承受到的温度极限呢?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霍思宁笑道:“因为一千四百度煅烧出来的瓷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神奇之处。” 说着霍思宁就转身进了店里面,后面那几个人连同殷泽言也都走进了屋,那边陆掌柜正坐在堂内喝茶,这老爷子大概是已经听到门外霍思宁讲解的话了,见霍思宁走了进来,拎起了他跟前炭炉上烧得翻滚的一壶热水,冲着霍思宁道:“霍丫头,你是在找这个吗?” 霍思宁在店里转悠,目光在寻找着饮水机,结果看到老爷子手里那壶热水,不由得哑然失笑,冲着陆怀如伸出了大拇指:“老爷子您可真是神机妙算!” 接过陆怀如手中的那壶热水,霍思宁转身就对着那老太太问道:“老夫人,您这梅瓶能借我一用吗?” 这梅瓶已经磕破了,那老太太也自知回天乏术,见霍思宁这么问,连一点犹豫都没有了,直接就将东西递给了霍思宁。 梅瓶拿到手,霍思宁就示意一旁的小二帮她侧拿着,将那个没有碰坏的底部朝下,磕破了的一侧朝上,瓶口则斜对着门口,这样,瓶子底部还是能兜住一部分水的。 紧接着,霍思宁就将陆怀如递给他的那一壶开水缓缓地往豁口处倒,倒到一半,那边苏青青几人就已经瞪大了眼睛。 因为那小二是一只手托着瓶底的,霍思宁这一整壶开水灌下去,若是寻常的瓷器哪能这样托着,只怕早就被热水给烫掉了一层皮了,而且他们也早就看过了,这梅瓶的胎壁比一般的瓷器还要薄,隔热性能应该更差一些才对,可是这小二用手掌托着梅瓶壁底部,居然是纹丝不动,一点烫手的感觉都没有。 “这水,不烫吗?是不是没有开?”就连一直沉默的周彦也忍不住开口了,面带疑惑地看着那店小二。 那小二也是一脸的迷茫之色,因为他的手托着瓶底的时候只有一种感觉,非常的温和舒适,并没有那种特别烫手的的感觉。 见那几个人都很是怀疑,霍思宁也不解释,直接从茶几上拿起了几只倒扣着的茶碗,将那壶里剩下的水都倒在了茶碗里面,拿起其中一杯给苏青青。 苏青青接过那茶碗,低下头作势就要喝了一口那茶杯里的水,结果刚喝了不到小半口,她就猛地跳了起来,面色涨得通红,咧着嘴呸呸直吐,伸出舌头大喊:“靠,烫死我了,宁宁,你怎么不提醒我,这也太烫了,我舌头肯定都起泡了!” 霍思宁也有些哭笑不得:“你心急火燎地就喝,我还没来得及说呢,我倒这水就是想让你用手指探一探试试温度,谁让你喝了?” 苏青青一听霍思宁这话,表情顿时僵住,一脸吃瘪郁闷的神情。 不过,经过苏青青这么一闹,算是亲自给大家做了证明,那壶里的茶水,绝对是刚滚开的,非常烫。 屋子里的人再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大家都想不明白,这梅瓶瓷壁这么薄,为什么会有这样好的隔热效果。 “为什么会这样?”苏青青面露不解之色。 霍思宁示意小二将瓶子里的热水倒掉,把花瓶又交还给老太太,这才解释道:“这就是你之前问的问题,为什么一千三百度可以煅烧,非要用一千四百度的临界温度呢?因为一千三百度,绝对烧制不出这样耐温的瓷器。” “论耐高温,瓷器里面最巅峰要数成化斗彩,斗彩的煅烧就是采用了比一千四百度更高的煅烧温度,烧制出来的瓷器技术更高,因此价值也更昂贵。一只成化斗彩鸡缸杯,能卖出亿元的天价。” “这些高温煅烧出来的瓷器,哪怕是在开水中煮过后再丢进冰水中,也不会像普通的瓷器一样炸开,而且他们的釉面永不掉色,这也是为什么我说这梅瓶属于真正的宝贝,其艺术价值比齐白石的画也不遑多让的原因。” 苏青青听得似懂非懂,对于霍思宁所说的高温煅烧,她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有一点她还是不能理解: “说了这半天,你也没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瓷器,为什么这瓷器要用一千四百度高温煅烧,而且,我有些搞不太懂,成化斗彩杯是茶杯,用来喝茶的,所以特意烧制成耐高温的杯具这不难理解,可是一只花瓶为什么也要弄成耐高温的材质,这不是杀鸡用牛刀,暴殄天物吗?” 苏青青问出的这个问题,同样也是店内的周彦等人感觉到困惑的地方,大家都朝着霍思宁看了过来,等着霍思宁给他们解惑。 1105.第1105章 毛瓷 霍思宁嘴角一弯,轻笑道:“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这是一套瓷器,除了茶壶,茶碗,碟子,鱼盘、花瓶之外,甚至还有烟灰缸、牙盒、胜利杯,按酒具、茶具、文具细分,除了梅花纹饰系列之外,另外还有桃花、四季花卉系列,每一个系列都是整套烧制而成。” “这些瓷器,都是1975年烧制出来的,由红官窑、景德镇艺术瓷厂、人民瓷厂等研究所专门组建红色官窑机构,专门烧制出来的专用瓷器。” “这批瓷器,要求能代表中国制瓷工艺的最高水平,并且超过以往任何一个朝代,并启用了代号7501,所以这套瓷器,又被称为7501瓷,这些瓷器,当年在专为一个人设计和烧制的,制作出来之后,也只特供给一个人使用!” “只特供给一个人用,谁啊?” 苏青青觉得莫名其妙,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 一旁站着的那老太太却是猛地就一声惊呼,随即就伸出另外一只手来捂住了嘴巴。 苏青青年纪太小,无法懂得75年究竟是什么年代,但是老太太却是已经年过六旬,75年她已经成年,那一段年月里面是什么情形,她十分清楚,所以在听到霍思宁提到1975年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不对了,再听到霍思宁说只特供给一个人,老太太的心里已经猜到了这个人是谁。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霍思宁,迟疑了一会儿,才尝试着开口,犹疑地问道:“你说的这个人,是毛……” 霍思宁微微一笑,轻轻颔首:“对,就是这个人。” 那边周彦也很是迷惑,不过很快,他就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那梅瓶,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毛?毛什么,你们说的是谁呀?”唯独苏青青茫然地抬起头来,仍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殷泽言站在旁边都要急哭了,这小师妹平时那么机灵,怎么今天脑子就这么不开窍呢? “笨啊,就写《卜算子·咏梅》的那位,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殷泽言简直无奈了,现在走出去,他可是一点也不想跟别人说,苏青青跟他是同一个师门出来的,真是太丢脸了。 “啊,哦。”苏青青这才反应过来,不过反应过来之后,她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与周彦的表情完全一致。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如果这梅瓶连同那整套瓷器都是为一个人设计的,那么,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在那个时代,全民崇拜的偶像就只有一人,这个人就是老百姓们心中至高无上的神,真正的伟人,无人可以与之比肩。 在那样的政治背景下,全国上下竭尽一切所能,耗费无数财力物力,只为一人烧制一批专用瓷器,似乎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见大家都没有说话,霍思宁又缓缓道:“这套瓷器因为其特殊性,所以又被人称之为毛瓷。” “事实上,在当时,毛瓷的研制数量为1万件,出窑后完好的就有4000余件,在经过精心挑选,送发帝都的毛瓷只有千余件,剩下的,按理来说是需要全部销毁的。” “但是当时景德镇窑厂方面认为这些瓷器烧制不易,如果销毁了之后,帝都那边的毛瓷出现了缺损,临时需要补充,这边就无法及时补上缺口,所以在经过一番商议之后,那剩下的部分毛瓷,就留在了江西景德镇库房封存。” “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当年的景德镇窑厂倒闭,这些被封存起来的成品毛瓷,被当成福利给派发给了当时窑厂的员工,那时的员工不懂得这些瓷器的价值,得到了成套的毛瓷也不珍惜,有的意外损坏了,有的则廉价卖到了海外,因此,现在国内毛瓷的存世量少之又少,可以说是极为稀罕了。” 那老太太之前一直在傻傻地听着,这会儿听到霍思宁这话,脑子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急切地拉住了霍思宁的手臂,追问道:“小姑娘,照你这么说,这毛瓷应该很值钱了?” 旁边殷泽言以为这老太太还要缠着霍思宁卖她那梅瓶,顿时就皱紧了眉头,劝道: “老人家,并不是我们不肯收,实在是这生意没什么赚头了,您这个梅瓶已经碎了,若是真想卖,您就拿着这碎瓷片到街那头去,那边有一家专门收碎瓷片的店,您这个是毛瓷,以碎瓷片的价格卖的话,肯定有人收!” 这毕竟是位老太太,殷泽言也不好用重话说老太太,见老太太一脸期待,他也只觉得无能为力,最后只好给这老太太指了一条明路,虽然是赔本买卖,但是也聊胜于无,总好过将这瓶子当废品扔掉。 只是殷泽言的这番话,那老太太却是并未听在耳中,只是固执地看着霍思宁,似乎是想要霍思宁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 霍思宁心下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这毛瓷代表的毕竟是一个时代顶尖的艺术,采用的是精心提炼的一种原料,经过无数大师喜新厌旧之后研制出来的,真正的智慧结晶,其水平在历史中也是很少有能比拟的,堪称现代官窑的精品,再加上这是伟人用瓷,无论是品质还是历史意义都非常大,这瓷器的价值,自然是非常高的。” “就拿您手里这梅瓶来说,如果保存完整,我估计最少也值七八十到一百万吧,要是成套的瓷器,那价值就更是不可估量了。只可惜,就像那小二哥所说的,瓷器缺个边,不值半文钱,这梅瓶开了一个这样大的豁口,神仙也难救了。” 瓷器以全为贵,完整的瓷器和伤残瓷器的价值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若是没有磕掉那一块,这梅瓶的价值,起码可以翻上十倍。 当然,并不是生活伤残的瓷器就不能修复,事实上,一些摔碎的瓷器,只要瓷片完整,是完全可以修补的。 在瓷器收藏圈子里,就有不少专业修瓷的高手名家,在他们的手中,即便是破碎的瓷器,也能进行修补,只是他们一般不会出手,若是出手,修补一件瓷器的价钱也不低。 1106.第1106章 原委 看到老太太另一只手中握着的那块碎瓷片,霍思宁的眼中也不由得露出了惋惜之色。 先不说老太太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修补瓷器,就算真修补好了,这瓷器能不能值那修瓷的手工费还是个未知数,毕竟没有人愿意做赔本买卖。 屋子里的人都朝着那老太太露出了同情的神色,但是那老太太眼中却是再没有半点悲伤,反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能够凑成这一整套瓷器的话,能卖很高的价钱?” 霍思宁本来还想宽慰这老太太,结果听到老太太这话,却是不由得一愣。 “老夫人,您这是……” 那老太太却是笑了:“那小二哥也没跟我说清楚这梅瓶是什么来历,我也急糊涂了,要不是姑娘你解释,我还真不知道,这瓶子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 话说到这儿,那老太太已经不复之前的神色黯然,说道: “我刚听小姑娘你说,这瓶子是毛瓷,我就想起来了,我也忘了说,这花瓶原是我父亲从窑厂里带出来的,当年我父亲就在江西那边做工,在一家窑厂里当烧窑匠人,后来那厂子垮了,他就回来了,当时也没拿到工钱,就得了这么三套瓷器。” 一听这话,不只是霍思宁,连那边在炭火炉前烤着的陆怀如都愣住了,下意识地就坐直了身子,一旁的殷泽言更想变了脸色,焦急地问道:“三套瓷器?老太太,那这三套瓷器都有些什么物件,现在都还在么?” “哎呀,我这不是在说嘛。”老太太白了殷泽言一眼,显然,她还是对殷泽言的这张阴阳脸很有意见。 “那三套瓷器,就是你说的餐具,茶具还有酒具,餐具都是碗、盘、杯、勺等小件物品,茶具就是一整套的茶壶杯盏九件套,光茶杯就好几种,大的小的七八只,酒具里面就是一个酒壶和八只高脚杯,我也叫不出你那专业的名字,反正都挺漂亮的就对了,白瓷上面画的梅花,都跟这梅瓶一样,很漂亮,里面唯一的大件瓷器,大概就是这梅瓶了,梅瓶有一对,是跟茶具放在一块儿的。” 一听老太太这么描述,包括霍思宁殷泽言和陆怀如在内的三人呼吸都粗重了起来,这屋子里面的人里,大概也就他们三人知道,老太太所说的这三套瓷器所代表的价值,究竟有多高了。 殷泽言的眼眶都红了,看着那老太太,张了张嘴似乎很想插嘴打断一下这老太太的话。 老太太却是没有看他,又接着说道:“这三套瓷器拿回来,我母亲那会儿就气得不得了,当时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我父亲没拿回工钱,就分到了这样三套吃不得也喝不得的东西,我母亲这人脾气火爆,非要把那套瓷器给摔了。” “当时我跟我妹妹正好在场,一眼就看上那三套瓷器了,那会儿我跟我妹都嫁人了,看那瓷器漂亮,就把我母亲给拦住了,一商量,那三套瓷器,由我和我妹分了,用粮票和肉票换。” “我妹分的是餐具,我老伴儿爱喝茶,就分了整套的茶具,酒具我父亲留下酒壶跟四只高脚杯,剩下的四只高脚杯,我跟我妹一人分了两只。因为梅瓶漂亮,我妹也想要,所以一对梅瓶就分成了两只,我跟我妹各拿了一只,回家用来插花。” 这算是将这梅瓶的来历给说清楚了,霍思宁和殷泽言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烁着凝重与严肃的光,显然,两人都对老太太所说的很重视。 “那几套瓷器现在还在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我父亲带回来这套瓷器的时候,并没有告诉过我们这瓷器是毛瓷,我们也以为就只是普通的瓷器,带回去之后就当做日常家用了。我妹家孩子多,那套餐具摆上桌,没几就摔得差不多了,光剩下了那只梅瓶。” “我家先生爱喝茶,那茶杯晶莹剔透,洁白如玉,很是优雅,他非常喜欢,所以就一直珍藏着,平时也舍不得拿出来用,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拿出来招待客人。所以,他的那一套茶盏还在,不过里面有两只带盖儿的那种茶杯,应该就是你说的胜利杯,当年我父亲又要回去了,那茶杯太大了,不够雅致,我先生不喜欢,就直接给了我父亲。” 苏青青在这个时候脑子倒是有些好使了,看着那老太太问道: “按你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那瓷器是毛瓷,那你怎么就想到要拿那梅瓶来古玩店典当?要知道这就是现代工艺品而已,如果不是因为这瓷器是毛瓷,光是看外表,谁也不会知道它这么值钱,您怎么会想到这一茬?” 苏青青这话倒是提醒了霍思宁几人,大家都朝着老太太看了过来,似乎是想听老太太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老太太嘴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目光却是幽长深远,似乎是在回忆着过去: “这就是我要跟你们说的,当年那套茶具我拿回来之后,我先生就将那茶具给锁在了柜子里,那只梅瓶我倒是拿了出来,就拜访在我们的客厅里面,我这人年轻的时候爱俏,平时没事儿就插上几支花。” “后来有一回,我一个朋友带着她对象来我家玩,看到了那只梅瓶,说是要花一千块钱买下那只瓶子。” “那个时候才八几年,就有人愿意花一千块买下这瓶子,那会儿的一千块,起码抵得上现在十来万了,当时我跟我先生觉得很不可思议,以为是遇到了骗子,还旁敲侧击地问我那朋友对象,想知道这瓶子有什么特别的,但是那人三缄其口,也不肯说实话,所以这梅瓶我们就没肯卖。” “只是那事儿之后,我跟我先生就将那瓶子给收了起来,虽然不太清楚这瓶子到底什么情况,但是我们隐隐也觉得这瓶子应该是值钱的。不过这事儿我们谁也没提起过,要不是这一回我先生病重,家里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来了,我也不会想到拿着这瓶子到这古玩街来试试运气。” 1107.第1107章 这个爷爷哪里见过 说到这儿,老太太看着手中那瓷器,有些郁郁寡欢:“我原也不知道这瓷器是毛瓷,若是知道,也不会就这么拿个不包裹就拎出来了,怎么也得……” 说到这儿的时候,老太太也是心有懊悔,眼眶瞬间就红了。 一件好好的瓷器就这么给磕破了,尤其是在听到别人告知则瓷器可能价值百万的时候,换成谁也会心有不甘懊悔难当,这老太太的心情,在场的都可以理解。 “老夫人,破镜难重圆,这瓷器也一样。”霍思宁看这老太太眼中噙着泪花,到底是心有不忍,冲动之下便开口道,“您若真想卖,这梅瓶卖给我吧,价钱方面我可能出不了太高,三万块,如果您愿意,三万块我跟您买了。” “霍学妹,你……” 一旁殷泽言没有想到霍思宁居然会开口买下这个破梅瓶,正想再劝霍思宁别冲动,但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实在是这老太太的表情太可怜了,就连殷泽言也都动了恻隐之心。 那老太太听了霍思宁这话,倒是愣了,旋即就笑着摇头:“丫头,你这好心,老太婆我心领了,若是在你没告诉我这瓶子的来历之前,你说三万块,我指不定就真卖了,但是现在,你说三万块买我手里这梅瓶,就真是寒碜我这老太婆了。” 这梅瓶已经碎了,要是卖到别的残次品回收店,能卖个一两千块顶了天了,之前这老太太还一直缠着店小二让他帮忙再看看呢,现在霍思宁愿意花三万块买,大家都以为这老太太肯定会满口就答应,但是老太太的反应却是让大家都呆住了,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老太太居然会给出这样的答复。 霍思宁也颇感意外,正想开口再说什么,却是被那老太太给阻止了,老太太笑看着霍思宁,道: “我先生如今重病,医生说需要尽快动手术,我估摸者就算以后康复了,他怕是也没法再喝茶了,那一套茶具他也用不上了,小姑娘,我就一事不烦二主,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儿?” “您说。”霍思宁点了点头。 “你这小丫头很合我眼缘,我也看得出来,你应该也是搞收藏的,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老伴儿病重,如今急着用钱,若真如你所说那些茶壶茶碗属于特供毛瓷,这些茶具我也不留着了,你看我那瓷器值多少钱,我都卖给你,怎么样?” 因为之前霍思宁那番精彩的演示和讲解,老太太对霍思宁极为信任,她也看得出来,霍思宁对她手里的那套茶具应该是非常感兴趣,所以老太太才会开口说要将那套茶具卖给霍思宁。 不过旁边的殷泽言听到老太太这话,脸色却是黑了。 大娘,大婶儿,您要不要这样啊,没看到我这儿也在殷切地看着您呢,我也喜欢您这套瓷器啊,您怎么就不考虑考虑我呢? 殷泽言感觉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心里阴影面积正在急剧增大,对这个看脸的世界,他已经绝望了。 霍思宁却是惊喜不已,她没有想到,这老太太求她的居然是这事儿,这还用考虑吗,这样的好事儿,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当然是满口就答应下来啊。 “成,您家在哪儿,正好我们开车过来的,车就停在街口呢,您这会儿如果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就去看东西?” 霍思宁有些迫不及待了,这可是毛瓷,平常她就算逛再多的古玩街,也未必能碰到那么一件,可是这老太太家里头藏着整整一套,她当然是恨不得立马就把这套毛瓷拿到手。 霍思宁心中还暗自庆幸,幸亏这老太太当年遇到了一个买主,也幸亏这老太太夫妻都是文化人,没有将那套瓷器随意摆弄,不然这会儿她拿到的,恐怕就只剩下零星几个残件了。 这让霍思宁不由得想起了早前她在太城古墓附近的村子里收购的那只卵白釉茶碗,那茶碗的主人老汉家,也曾经有一整箱的卵白釉瓷器,结果因为一家子都不懂行,最后那一整箱的极品瓷器,丢的丢碎的碎,最后就只剩下了那一只,还是霍思宁眼疾手快给买了下来,不然连那只恐怕最后也会尸骨无存。 想想那老汉的媳妇儿得了一整箱陪嫁的瓷器,结果最后渣都没剩下,霍思宁就觉得心痛,这也越发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必须尽快将这些茶具给拿到手,以免夜长梦多。 霍思宁着急拿到那套瓷器,这倒是和那老太太的心思不谋而合,两人一商议,直接就决定先去老太太家里取那套茶具。 霍思宁见状,拉着七宝就要往外走,只是她这一伸手,却是没能拉动这熊孩子。 霍思宁忙低下头朝着七宝看去,却发现这孩子的视线,居然直勾勾地盯着那边正在炭炉边喝茶的陆怀如,一动也不动,表情似乎是有些古怪。 “七宝,怎么了?” 霍思宁心下好奇,忍不住问道。 七宝回过神来,看了看霍思宁,又看了看那边极为惬意的陆怀如,忽然低声嘟囔道:“那个爷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说什么?”七宝说这话的声音有些小,霍思宁没有听清楚,下意识地又问了他一遍。 小家伙这回却是连连摇头,不愿意再开口。 霍思宁这会儿心系老太太家的那套茶具呢,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猜一个小孩子的心思,见七宝不肯再说,她也就没怎么在意,拉着七宝就往店门外走。 殷泽言也对毛瓷茶具感兴趣,虽然老太太没有邀请他,但是他倒是自来熟,一言不发地也跟在了霍思宁几人后面。 那边陆怀如仍然在喝着茶,似乎对于这屋子里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极为冷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然而,就在霍思宁转身往外走的时候,他却是蓦地抬起头来,视线落在了被霍思宁牵着的那个小孩的身上,和那个一步三回头,眼神里满是疑惑的小孩四目相对。 对视了三秒,蓦地,他的嘴角忽然一勾,朝着那孩子露出一个极为诡谲的笑来。 1108.第1108章 毛瓷四绝 七宝疾步蹿到了霍思宁跟前,紧紧拽着霍思宁的衣角不敢说话,霍思宁察觉到一丝异常,忍不住问道:“七宝,你怎么了?” 七宝低着头闷声不吭,霍思宁见状还以为这孩子来这陌生的环境里面有些害怕,心下无奈,索性弯下腰来伸手将七宝给抱在怀里,小家伙一被霍思宁抱着,立刻就伸出手紧紧地搂住了霍思宁的脖子,脑袋埋在霍思宁的肩窝里不肯再冒头。 一行六人开车前往老太太居住的小区,老太太家所在的房子位于一个老旧住宅区,但是房子面积不小,进了屋,老人招呼几个人坐下,又泡了茶给几个人喝,这才转身进了里屋书房,在她老伴那书柜里翻找出了一个木盒子。 老太太抱着那木盒子走了出来,放到茶几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果然就露出了里面一整套的梅花茶盏。 这套毛瓷茶具,包括腰鼓茶壶一头,腰鼓茶杯碟四头,马蹄茶杯两只,还有一个茶叶罐,真要算的话,应该还有两只胜利对杯,但是这两只老太太还给了她的父亲,估计那两只胜利杯应该已经找不到了。 不过即便如此,有茶壶茶杯茶叶罐,完全可以组成一套完整的茶具了。 这套茶具虽然不是毛主席亲点的那一套“水点桃花”纹样,而是使用的釉下红梅图纹,但是整套瓷器用玻璃白水点花瓣,画出来的梅花达到了娇而不艳,媚而不俗的效果。 这些花颜色干净,层次分明,枝叶疏密有致,花朵大小各异,着色也有轻有重,每一朵梅花都显得生气盎然,尤其是在素胎的映衬下,更显得晶莹剔透,似玉泥嫩肌般温润可人。 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这四点整是毛瓷四绝。 眼前的这一套茶具就完全符合7501毛瓷的特征,瓷器捷豹如玉,表面光滑英两,如镜面般泛起清银色光芒,瓷器壁厚不足毫米,以光线照射几乎透明,注入开水也没有烫手之感,以手指轻叩敲击瓷器,发出来的声音清脆悦耳,有如钟磬之音。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就足以判定,眼前这套瓷器,和之前的那只梅瓶同出一处,是当年从一个窑膛里烧制出来的,真真正正的毛瓷。 **********的狂热已经成为了历史,几十年过去,国内的政治和社会环境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毛瓷却并没有因此而没落,相反的,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有心人寻觅和探索。 眼前这套瓷器,因为主人的妥善保管,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仍然颜色程亮,就好似刚刚出炉的新瓷一般,每一个杯盏都圆润,没有任何磕破损坏的地方。 这样一套完整的毛瓷,绝对不是轻易就能够遇到的,在没有看到实物之前,殷泽言还没有多少感觉,现在东西摆在眼前,他才终于体会到了羡慕嫉妒恨是什么感觉。 如果之前在店里他表现的态度能更和善一点,如果那会儿他就直接出钱收购了那个被磕破了的梅瓶,是不是这会儿这套毛瓷茶具,这老太太就不会卖给霍思宁,而是要卖给他了? 光是想想这个可能性,殷泽言的内心就是一阵懊悔,郁闷不已。 他的眼眶红红的,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这套茶具,心里在不停地祈祷着,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希望霍思宁拿不出这么多现钱来,买不起这套瓷器,这样一来,他就还有机会。 只可惜,他的这个幻想,注定是要被霍思宁给打破的,在看到这套瓷器后,霍思宁就知道她没有再拒绝的理由,在略沉吟了一下之后,她就直接开口了: “老夫人,这套瓷器我很喜欢,之前我就说过,您的那只梅瓶,如果保存完整,卖个百八十万不成问题,至于这套茶具,单只卖的话,价格估计在五十万上下,但是您这是一整套八个物件,价格肯定要高出一些,所以我也不跟您讲价了,就像您说的,这东西合我眼缘,我出八百万,如果您觉得价钱合适,那这套茶具,我收下了!” 八百万?!那老太太听到霍思宁开出的这个价格,顿时吓了一跳。 那梅瓶那么大一只,也才值百八十万,她满打满算,自己这套茶具,能卖个五百万就顶天了,根本没想到霍思宁会开出八百万的高价。 别说老太太,就连殷泽言都愣住了。 按照他的理想价格,这套茶具,他恐怕也只能开出六百万到七百万的价格,八百万就太高了。 当然如果这套茶具拿到拍卖行去拍卖的话,可能会拍出八百万甚至更高的价格,但是殷泽言毕竟是商人,做的是倒卖的生意,在收购古董的时候,考虑到的除了东西的市场价值之外,还需要考虑他在这收购的中间能否赚到差价,如果他花八百万买下这套茶具,他在转手再卖掉这套茶具的过程中,所能转到的,几乎没有多少。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本身就已经输给了霍思宁,因为他不可能开出八百万这样的高价。 见霍思宁伸出了两根手指做出了一个八的手势,而且看霍思宁脸上表情极为自然甚至是郑重的样子,并非开玩笑的口吻,殷泽言心下不由得一阵苦笑,看霍思宁这游刃有余的神情就知道这姑娘不缺这八百万,他之前抱着的那个侥幸的想法,恐怕是要落空了。 老太太对于这八百万肯定是非常满意,她也看得出来霍思宁是个直爽的人,给她的这个价格,绝对是溢价了,老太太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也没有再拿乔抬价,点了点头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霍思宁直接给老太太填写了一张国内银行的支票,只需要去银行兑换就行,将支票交给老太太后,那套茶具就被霍思宁收入囊中了。 霍思宁心下也是颇为欢喜,也知道那老太太心下着急去给老伴儿筹钱凑医药费,她便准备拉上几个人告辞离开,没想到刚站起来,那边七宝就笑眯眯地看着老太太问道:“奶奶,那只瓶子,能不能送给我?” 1109.第1109章 无法修补 “七宝!” 霍思宁没有料到七宝居然会开口提出这样的要求,想要骂他别胡闹,结果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七宝扯了扯衣袖,示意她蹲下身子。 霍思宁愣了一下,还是蹲下身形,小家伙俯身就凑到了她耳朵跟前,小声说道:“姐姐,快想办法把那只花瓶买下来!” 霍思宁有些奇怪地看了七宝一眼:“那瓶子都摔碎了,你要了干嘛?” 七宝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笨蛋姐姐,你忘记了,七宝手里有岩灵珠,那个瓶子也是用泥烧出来的,摔碎了有什么关系,等七宝的灵气恢复了,明天就能帮你把瓶子给修补好,保证让它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霍思宁一愣,旋即就哭笑不得。 她怎么忘了,七宝这家伙手里的珠子是属土的,当初晏枫还说让这小家伙给她修她那个被砸碎的玉净瓶来着,而且之前她也看到这家伙将油青种给萃取成了高冰种,要修复一只磕破的花瓶,确实不在话下。 那边老太太一下子得了八百万,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占了霍思宁的便宜,所以听到七宝要她那只磕破了的梅瓶,也没有拒绝,看了看那瓶子,就笑道:“既然喜欢,那这瓶子你拿走吧,反正也磕破了,卖出去估计也卖不了几个钱。” 霍思宁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还想再推脱,那边七宝却是直接冲上去就抱住那个装着梅瓶的不包裹不肯再松手了,看到这一幕,霍思宁简直无语了。 好说歹说,终于让老太太又收下了三万块现金,霍思宁这才感觉安心了不少,让七宝抱着那梅瓶往外走,没走几步,霍思宁又忽然想了起来,回过头来看着老太太问道: “老夫人,另外那一只梅瓶,您说在您妹妹那儿,不知道那只梅瓶现在还在不在您妹妹手里面?” 老太太愣了一下,猛地一拍额头,笑道:“你瞧我这记性,我本来就是想跟你说的,当年那梅瓶有人愿意花一千块买,我就跟我妹提了这事儿,让她把那梅瓶给好好收着,这一回我老伴儿病了,拿梅瓶到古玩街去卖这事儿,还是我妹提醒我的呢,不过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让我去古玩街试试运气。” 霍思宁闻言点了点头:“那梅瓶跟这茶具是一起的,如果您妹妹想卖的话,那只梅瓶我也收,如果保存的完整度跟您这只梅瓶差不多的话,只要没有磕破,单只我给她一百万,您可以帮我问问您妹妹,看看她愿不愿意出手。” 说着霍思宁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老太太:“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您妹妹想要卖那只瓶子,随时可以跟我联系。” 那老太太点了点头,将霍思宁的那张名片小心翼翼地收好,一行人这才转身往外走。 出了那老住宅区,苏青青就有些皱眉了:“你可真是太宠着七宝了,这么一个破瓶子,他说要买,你就花三万块给他买了,你这叫溺爱你懂么,以后他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你也给他摘?” 霍思宁却是笑了:“就一个瓶子嘛,找个会锔碗儿的手艺人,把这磕破的地方补回去,不就好了?这瓶子修好了,说不定转手卖出去,还能赚一笔呢。” 听到霍思宁这话,苏青青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身后坐着的殷泽言,道:“你还真以为锔碗儿的都是妙手回春,什么瓷器都能修补无痕啊?还赚一笔,你真是白日做梦呢。” 后面那殷泽言对于苏青青的这句话倒是极为赞同,点了点头道: “这东西没修补的必要,因为那底座摔碎的那一块,正好连着梅花纹饰,就算将碎片粘合到一处,还要进行打底彩绘使其完整,但是这梅花都是由当时的专业大师特别绘制的,尤其是磕破的这一处,浓墨重彩,是最难描摹的地方,已经伤及了根本,一般的锔碗儿手艺人没有这样的绘画功底,就算修补了,也不敢轻易动手毁了这梅花水印。” 霍思宁闻言一笑,低下头看了看正窝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七宝,笑问道:“这么说起来,这瓶子,就没有人能修得好了?” “我看够呛!”苏青青毫不客气地损道,“反正你也不差这三万块,就当是给这小鬼逗个乐呗!” 后面殷泽言倒是摇了摇头:“那倒未必,有一个人应该能修。” 殷泽言这话,让车子里的几个人都愣了,齐齐朝着他看了过来。 殷泽言故意顿了顿,眼神里却是闪着戏谑的光:“你这瓶子若是拿给魔都蒋银刀,不出一个月他铁定还你一个完整无缺的盘子。” “噗嗤——”苏青青直接就喷笑出声,就连一旁的霍思宁也听出了殷泽言是在调侃她。 魔都蒋家是锔碗儿世家,这个名头她在接触古玩这一行就已经有所耳闻了,蒋家修瓷技艺相当了得,接连三代受聘于国家博物馆,到蒋银刀的手中,修瓷技艺就更是精湛,据说摔得再碎的瓷器到了他的手里也能化腐朽为神奇,保证修复如初。 只是因为修瓷工艺是十分繁琐的,蒋银刀在受聘于国家博物馆的时候,一年修补的物件也不超过十件,等到退休之后,这位老先生更是近乎封刀,寻常的瓷器修复生意他绝对不接,就算是接了,一件瓷器修补的手工费用也是极为昂贵,通常都要七位数甚至更高,一般人根本支付不起。 所以殷泽言这话确实就是在调侃霍思宁的意思,这梅瓶就算是完整的物件,市场价也不过百万而已,即便是蒋银刀愿意出手给霍思宁修复这只梅瓶,光是那七位数的修补费用,就已经是这只梅瓶的市场价了,即便修补回来,她这也是得不偿失。 更何况,就算霍思宁找到了蒋银刀,人也不会接,所以殷泽言和苏青青一致对这只梅瓶判了死刑。 两人都认为,这只梅瓶的命运,恐怕也就只能是如此了。 只是,事情真的就没有转机了吗? 1110.第1110章 不请自来 东西拿到了,苏青青这边却是还没有解决问题,霍思宁心下无奈,最后又随着苏青青到了古玩街,在街上搜罗了一圈,勉强找到了一件霍思宁看起来还算拿得出手的东西。 这下苏青青总算是欢喜了,急巴巴地拿着东西就要往学校那边赶,霍思宁心下无奈,只能开车回去,结果还没到别墅区呢,就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 “是霍小姐吗?我是韩雯,昨天给你打过电话的。” 电话那头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霍思宁一愣,还想说这骗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一个电话没骗到钱,居然连着几天都打过来,正想骂人呢,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回这个电话不是010开头的,是个手机号,这应该是私人电话呀。 正巧这个时候,那边的人生怕她会拒绝,又继续道: “我是一大早坐飞机赶来S市的,我现在就在你住的湖山别墅区门口,但是门卫说必须要你给门卫室打电话才能让我进去,请问你现在在家吗?” 这下霍思宁意识到不对了,要真是骗子,绝对不可能露面,还大老远从帝都赶到S市来,难道这个人真是韩雯? 霍思宁惊讶地嘴都成了O型,顿了几秒才道:“我在外面,马上就能到家,您在门卫室先坐会儿。” 挂断电话,霍思宁就一把拉住了开车的苏青青,苏青青看霍思宁脸上那震惊的表情,有些纳闷:“怎么了,接个电话就惊讶成这样了,中彩票了?” “不是。”霍思宁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昨天我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自称叫刘春英,一个自称是韩雯,说是春晚节目组的,我以为是骗子,也没听出来他们要干嘛,直接就骂了他们一顿,把电话给挂了。结果刚刚那个韩雯又给我打电话了,说她从帝都坐飞机赶过来的,现在正是在湖山别墅门口。” 苏青青抓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握不稳了,一把踩下了刹车,侧过头来惊愕地看着霍思宁:“你说什么?韩雯?春晚那个总导演?” 霍思宁挠了挠后脑勺:“好像是吧,春晚节目组,应该没有两个叫韩雯的人吧?这个名字重名率没有这么高。” 苏青青都要无语了:“重点是这个吗?我问的重点是,她作为一个春晚导演,现在都快到年关了,她这个时候应该是忙得焦头烂额才对,怎么会跑到S市来找你,你不觉得这事儿很奇怪?” 霍思宁点了点头:“奇怪啊,所以我昨天接到电话的时候才以为是骗子,直接就挂了电话啊,你说这韩雯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跑来找我,真是奇了怪了。” 苏青青的嘴角一勾,眼中露出了一丝精光:“不奇怪,我想我知道她来找你是要做什么了。” “做什么?”霍思宁有些好奇。 苏青青却是神秘一笑,故意在霍思宁面前卖关子:“反正我猜肯定是好事儿,既然这样,我先不回学校了,陪你去会会这个鼎鼎大名的春晚总导演!” 车子一路急速飞驰,到达湖山别墅区也不过才过了不到几分钟,一下车,霍思宁就看到门卫室有一个女人正坐在亭子里,正伸头朝着外面张望,看到霍思宁从车上走了下来,那女人立刻就站了起来,眼睛都亮了。 后面苏青青看到那女人的正面之后,悄声在霍思宁身后道:“不是骗子,我在报纸上见过一篇采访韩雯的报道,上面的那个女人跟这个人长得起码有七八分像,应该就是同一个人。” 霍思宁轻轻点头,朝着那女人迎了上去,看向那女人,笑着伸出手:“韩导,真是抱歉,不知道您要来,差点让您白跑一趟。” 那女人也伸手,与霍思宁握了握,目光却是在霍思宁的身上上下打量:“不打紧,是我不请自来,冒昧地打扰你,你不介意吧?” 霍思宁笑道:“哪里的话,您百忙之中大老远跑来找我,这是我的荣幸。我们先进去吧,到屋里再聊?” 韩雯点了点头,眼神里的探究与好奇已经散去,目光也趋于平和,随着霍思宁上了车,车子一路开进小区,来到了小区内的一个小型别墅门前停下。 几人下车进了别墅,李阿姨不在,霍思宁只好自己泡茶张罗点心,待到洗净手坐下,韩雯也顾不上寒暄,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我是从陈玉那儿打听到你的住址的,这么老远过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帮韩姐一个忙。” 韩雯把陈玉的话听在耳中,在来到了这片别墅区,看到这姑娘住的房子之后,心下更是对这个小姑娘的身家有了更直观的感受,所以她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全然没有平时那种不可一世的优越感。 对于韩雯这样自来熟,而且这样亲近平和的态度,霍思宁也有些吃惊,在她看来,这韩雯筹办了几届春晚了,这个总导演的名头如今声名远播,按理来说,人有了这样的成就,难免就会从眉眼间透露出几分傲慢与自得,但是这个韩雯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当然,霍思宁也并没有因为韩雯的低姿态,就认为这人是值得交往的对象,韩雯能从陈玉那儿知道她的住址,就说明这个人跟陈玉的关系不一般,凭着这层关系,韩雯想要从陈玉口中打探出她的身份,也并不困难。 人若对待乞丐奴仆和权势富贵都能等同待之,一直保持一颗宠辱不惊的平常心,那才是真正的君子。但是现在霍思宁只能看到韩雯的一个面,她并不能直接判断出这人的人品。 当然,韩雯的人品如何,于霍思宁而言也并不重要,她现在所要知道的是,这个人大老远跑到魔都来,究竟是想要她帮个什么忙。 “您说,如果我能做到的,我不会推辞。” 韩雯笑道:“你肯定能做到,是这样的,我们春晚节目组在看过你去年在你们学校迎新晚会上的魔术表演之后,觉得你的魔术表演很精彩,所以我们节目组真诚地邀请你,到我们央视来参加春晚直播,表演你的这个魔术节目。” 1111.第1111章 再添几个座位 霍思宁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她之前就有过猜测,可能猜测到韩雯邀请她去春晚看现场之类的,但是绝对料不到是想让她上台表演节目。 倒是一旁的苏青青率先反应过来:“韩导,你们春晚不是早几个月就开始筛选节目了吗,这会儿都快到最后一次彩排了吧,这节目都定下来了,怎么到这会儿了才来找我们宁宁?” 苏青青这话算是不客气了,韩雯被这一质问,脸上表情就有些挂不住,尴尬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这位是?” 霍思宁笑着道:“这是我表姐,苏青青。” “苏小姐你好。” 韩雯点了点头,看了苏青青一眼,这才解释道,“节目组到这个时候其实是已经将所有的节目流程都差不多筹备完毕了,但是今年的魔术表演临时出了点变故,我们定下的那位魔术师,因为出车祸,正在医院进行抢救,能不能苏醒还不知道,但是肯定是无法参加春晚直播了,所以我们临时决定要将魔术表演替换掉。” “你们定下来的魔术师,是Louis吗?”听到韩雯这解释,苏青青立马就问道。 韩雯点了点头:“对,去年刘谦的魔术表演也不错,今年本来我们也是打算请他的,但是国内魔术界有些异议,于是在经过商量之后,我们才挑选出了这样一位国内魔术新秀。这位魔术师其实也非常努力,只可惜有些倒霉,在临近除夕的时候,忽然出了这事儿,怕是与春晚无缘了。” 霍思宁也替那位魔术新秀感到可惜,不过更多的却是疑虑:“就算这位新秀魔术师出了问题,你们节目组应该也有备选才对,为什么会挑到我?” 韩雯笑道:“你说得对,其实我们节目组原也是考虑了几个备选的魔术表演的,事实上,霍小姐你的这个节目,在之前我的确是并没有看过。但是,昨天在我的办公室,却同时有两个人向我推荐了你,向我表示你的魔术水平,绝对比Louis的技艺更高一筹。” “两个人?”霍思宁一愣。 韩雯点头:“对,其中一个你应该知道,就是陈玉,这段时间陈玉一直在跟进春晚的节目排演进度,听说魔术师出了事,她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还有一个,就是我们导演组的刘春英刘导,她在看了网络上的那个关于你大变活人的魔术表演视频之后,对你非常欣赏,当即就汇报到了我这里,没想到推荐的人居然和陈玉不谋而合,在这样的巧合之下,我才看到了你当时在S大迎新晚会上的表演。” “那您觉得怎么样?”苏青青在一旁关心地追问道。 韩雯脸上的笑容淡去,只剩下了正色与凝重:“平心而论,在此之前我对国内魔术师是抱着一种很大的偏见的,因为国内魔术这几年一直都处在一种停滞不前的状态,缺乏大胆和创新,所以不温不火,也难登国际舞台。” “我曾经在现场亲眼看过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表演,那才是真正的让心灵震撼的魔术艺术,让人发自肺腑地感叹一句,这才是人类想象与艺术融合的极限。” “在看过了那样极致的表演,再回来看国内的魔术节目,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滑稽的小丑,但是在昨天,看了霍小姐你的节目,我改变了自己的看法,我在霍小姐的身上,看到了大卫科波菲尔的影子,也许还不够成熟,但是我相信,以霍小姐的天赋,终有一天,凭借魔术你也可以走上世界的舞台。” 这样的评价太高了,霍思宁脸有些烫,也有些心虚,她这哪里是天赋啊,完全就是在依靠作弊器,如果没有那储物戒指当做媒介,她会个鬼的魔术哦,还世界舞台,她可从来没有想到,要用这样的魔术去征服世界,那太扯了。 霍思宁想也没想地就要拒绝,她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不要误导人的好。 但是她这边才说了一句:“韩导,这事儿恐怕不行,我——” 话未说完,就被韩雯给打断了。 韩雯这人脑子确实灵活,她从陈玉那儿知道了霍思宁是一张王牌之后,就猜测到霍思宁跟陆家秦家周家关系不错,连周世涛都能如此爽快地同意,证明这小姑娘应该很受那几家人的重视。 韩雯并不知道霍思宁跟这几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她稍微一转脑筋,反过来一想,这些老人这么重视霍思宁,那霍思宁肯定也是非常尊重敬爱这些老前辈的。 所以,她就决定采取两边哄的政策。 “这次春晚,我们还邀请了陆首长一家,秦连山夫妇,周世涛夫妇,还有顾家二老,这些老长辈都是第一次来春晚看现场,我想他们肯定很希望看到霍小姐在舞台上表演魔术。” 韩雯眼中精光乍泄,她将这话给说了出来,就是打算孤注一掷了,她在赌,赌霍思宁是否愿意为了这些老人而做出一点牺牲。 果然,她赌对了,在听到韩雯这么说之后,不光霍思宁,就连苏青青都愣住了。 霍思宁愣愣地看着韩雯:“他们都答应了?” 韩雯点头:“对,我还在他们面前夸下海口,表示一定会说服霍小姐上台表演。” 霍思宁听了这话简直是哭笑不得,对韩雯使出来的这一招,她确实是无力招架,那几位老头老太都是她极为敬重的人,这些老前辈愿意大过年地跑到电视台去守岁,就是为了看她表演节目,她若是拒绝韩雯的邀请,岂不是让这些老爷子们的愿望落空了? 霍思宁有些无奈,在考虑了十多秒之后,才抬起头来看着韩雯:“表演魔术这事儿让我答应你,没有问题,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韩雯点头,她从陈玉那儿已经知道眼前这女孩还开了一家珠宝公司,商人本性,韩雯已经做好了割地赔款的准备,哪怕霍思宁要在央视春晚的黄金时间段插播一条广告,她都会想办法去办妥,因为只有搞定了这个姑娘,才能说服那些老爷子们出席春晚。 不过在听到接下来霍思宁提出的要求,韩雯就愣住了。 “春晚那天现场,你帮我再添几个座位。”霍思宁如是说。 1112.第1112章 媳妇儿要来了 因为临近春晚,临时将霍思宁的魔术替换上上,涉及到各类人员的接洽,还有前后节目的衔接和时间的控制,所以在经过一番商谈之后,霍思宁决定跟随韩雯一块儿回帝都。 预排的节目中间,本来预留给Louis的时间为十分钟,现在Louis的魔术表演与霍思宁的魔术表演不光是时间的差别,还有灯光师,音乐师程序的修改衔接,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要在十多天的时间里面全部都调整妥当,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霍思宁既然答应了韩雯,她自然就把上春晚这事儿放心上了,韩雯要求她去帝都配合节目排演,她当然也是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下来。 下午两人就买了回帝都的机票,收拾了几件行李,霍思宁就带着七宝又赶回帝都了,她估摸着,年前肯定是没时间回魔都了,看样子春节真要在帝都过了。 之前霍思宁回国的时候,顾叙就跟霍思宁提过在新家过年的事儿,但是因为两人还没有完全定下来,霍思宁有所顾虑,所以没有同意。 哪里知道折腾了一圈,最后还是得回帝都过年,霍思宁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但是那边得到消息的顾某人倒是非常高兴,对于邀请霍思宁上春晚的韩雯印象也好了不少。 本来因为韩雯当年乱点鸳鸯谱,仗着跟陈玉关系好就随便牵红线非要给他介绍对象,导致顾叙对韩雯的感官跌至谷底,这一回韩雯识相,阴差阳错地办了一件正合顾叙心意的事儿,顾叙当然是又欢喜又得意,对韩雯当年做的那些事儿也可以揭过不提了。 总裁办几个秘书这两天战战兢兢,感觉到了总裁办公室气压非常低,偶尔去总裁办递送文件,也能感觉到总裁一张脸沉沉的,面上表情非常不好看。 不仅如此,这一年多来性格变得开朗了许多的顾总裁,忽然又变成了面瘫工作狂,每天晚上工作到八九点才下班,老板都这么辛苦,员工哪里敢提前开溜?这也就导致,整个集团内,每天到了晚上七八点都坐满了埋头工作的员工。 几个秘书私底下悄悄议论,怀疑总裁跟女朋友吵架了,下面的员工们也一个个苦着脸,总裁跟女票吵没吵架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敢肯定,再这么加班下去,他们的女票,就真要跟他们吵架了。 原本盛唐公司里想要加薪的想要放假的员工一个个都开始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做人,谁也不敢开口问,生怕触了老板霉头,受到迁怒。 就连秘书组组长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除非必要,不然绝对不进总裁办公室。 这样连着过了几天,大家都在猜测今年的年终奖和年假可能都要坎半的时候,忽然总裁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总裁黑着脸接了起来。 也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原本一脸阴沉的总裁忽然脸色就变了,由阴转晴,面上都要荡漾出春意来了。 挂断电话后,一直疯狂工作的总裁抓着西装外套就准备出门了,走到电梯口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对着那秘书组组长道:“临近年关了,如果计划完成了的话,就给员工们早点放年假吧,忙碌了一年了,该休息休息了。” 那组长一愣,和其他几个秘书手下对视了几眼,都不知道自家老板这是怎么了,川剧变脸么? 那秘书组组长到底也是跟了顾叙好几年了,胆子比别的秘书还是要大一点,眼看着顾叙就要进电梯了,他又壮着胆子喊了一声:“Boss。” 顾叙按住电梯关门按钮,回过头来:“还有什么事儿?” 那秘书迟疑了半秒才道:“那年终奖……” 顾叙恍悟:“这事儿你让几个副总商量着办吧,今年绩效还不错,按照惯例,该升职的升职,该奖励的奖励,大家都欢欢喜喜回家过个好年!” 几个秘书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心中暗道,总裁这是又跟女票和好了啊,心情一好,什么事儿都好说,他们也跟着吃香喝辣。 顾叙这边一走,几个秘书就连番给下面发消息。 “警报解除,天气晴了。” “好消息好消息,老板跟着女朋友跑了,留下了一句话,临近年关啦,工作计划完成了的筒子们,可以早点放年假了!” “特大喜讯,今年年终奖不会坎,大家可着劲儿买买买吧,老板发话了,按照惯例,该升职的升职,该奖励的奖励!” 这几条消息已经发出,楼上楼下都是一片欢腾,因为这几日没日没夜地加班,大家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其实也是有一点小意见的,但是没有料到居然会因祸得福,因为这几天加班,大家手头的工作进度早早就完成了,如此一来,大家反倒是闲下来了,可以提早进入休假期了。 多了假期不说,还能拿到不错的年终奖,大家当然是欢欣鼓舞,就差没在公司里大跳热舞庆祝狂欢了。 秘书室的小道消息出来没到半个小时,果然公司内部的每个员工就收到了由老板直接下达的邮件通知,明天晚上公司年会,年会完毕就可以放假了。 “耶!老板万岁!” 一群员工在盛唐大楼里大声狂欢,不过一路狂奔前往机场的顾某人怕是看不到那些员工们疯狂的场景了。 这家伙在接到自家媳妇儿电话之后,得知媳妇儿要上春晚,今年得在帝都过年,顿时就乐了,扔掉手里头的签字笔和方案,直接就往机场赶。 开什么玩笑,他这几天加班,完全是因为心里郁闷,一回新家,那屋子里空荡荡的,一点家的味道也没有,看不到自家媳妇儿在屋子里蹦跶,做顿好吃的饭菜媳妇儿也吃不着,这种日子怪没意思的。 所以与其呆在家里,他还不如坐办公室加班,至少在公司里还能有一群糙老爷们儿陪着。 不过现在媳妇儿过来了,那他还用得着加班吗?天大地大,不如媳妇儿大,钱又没有赚完的时候,他好不容易才把媳妇儿盼过来,这么好的机会,不跟自家媳妇儿多腻在一块儿,难道还真坐办公室天天处理文件啊? 1113.第1113章 老男人年纪大 霍思宁这边才刚刚下飞机,那边一个黑影就直接冲了过来,一把就将霍思宁给搂了个满怀。 霍思宁吓了一跳,待到回过神来,她就已经被顾叙直接抱了起来,整个人都被他直接拎起,就差没转几个圈圈了。 被顾叙那强有力的臂膀给搂在怀中,嗅着他那独有的气息,霍思宁心下充满了甜蜜滋味儿。 但是她一偏头发现旁边还有韩雯在看着,眼神里带着暧昧和探究,偶尔还闪过一丝惋惜与别的情绪,那种似笑非笑的复杂的眼神让霍思宁一愣,旋即就又觉得难为情起来,嗔怪地捶了顾叙肩膀一下,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顾叙当然也注意到了旁边站着的韩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将自家媳妇儿放下,却也没舍得将手给抽出来,正准备开口说话,就被一旁的人紧紧拽住了大腿西裤。 “你是谁?!” 奶声奶气的质问,带着困惑,还有愤怒。 顾叙一愣,低下头就看到一个小豆丁正站在脚边,这小豆丁比自家那小侄子大不了多少,但是这会儿却是一脸的气愤,正朝着他怒目而视,一副被抢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警惕地瞪着他。 顾叙有些懵,下意识地就看向韩雯:“这小鬼是谁,你儿子?” 韩雯噗嗤一声笑开,一旁的霍思宁却是一阵尴尬:“你胡说什么呢,这是我家的,老家过来的小孩,叫七宝,以后他就跟着我过。” 说着霍思宁就冲着七宝笑了笑,哄道:“七宝,这是顾叙,你快叫哥哥。” 七宝一听要叫哥哥顿时就不乐意了,一偏头傲娇地道:“不要,七宝只有一个哥哥,七宝的大哥哥在昆仑山,很快就回来了!” 霍思宁有些哭笑不得:“大哥哥是大哥哥,叙哥哥是姐姐的男朋友,所以你也要叫哥哥啊。” 七宝闻言顿时就炸毛了:“你找个这么普通的人做男朋友?你真没眼光,这个老男人都这么大年纪了,以后肯定比你死得早,到时候你怎么办?” 七宝这话一出口,旁边顾叙瞬间就黑了脸,心下感觉受到了万点伤害,妈的,虽然这熊孩子说的是事实,但是特么的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呀?! 霍思宁的表情也有些尴尬,七宝这话在顾叙韩雯这两人听来可能就是熊孩子的口无遮拦孩童无忌,唯独霍思宁却是听懂了这小家伙话里的意思。 事实上,她这一年的时间慢慢也接触到了一些关于鲛人的事,越是了解,她就越发清晰地感受到,人与鲛人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物种,就拿寿命来说,鲛人的寿命要比普通人类要长很多倍,即便是血统不够纯正的半人半鲛,其寿命也要长于人类。 所以七宝才会在一看到她找了个普通人类之后,有这么大的反应。 小孩子的世界单纯而直接,有什么就说什么,但是听在成年人的耳中,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霍思宁怕顾叙多想,连忙拽着七宝,示意他别说话。 七宝有些生气,气鼓鼓地看了顾叙一眼,忍不住小声嘟囔道:“哼,这么弱,等大哥哥回来,一个风刃就将他干掉!” 霍思宁本想说七宝几句,但见得这小家伙紧紧拽着自己衣服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行了,你少说两句吧,姐姐不是说了,这是姐姐的男朋友吗,你好歹给姐姐一点面子,嗯?” 听到霍思宁这话,七宝迟疑了一下,到底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朝着顾叙那边小声叫了一句:“哥哥。” 顾叙是见识过自家那位小侄子的别扭功力的,所以对七宝说的话,他其实并未放在心上,这家伙一个筋,就想着要跟自家媳妇儿好好亲昵亲昵,小孩子童言无忌,他怎么可能跟个小鬼计较这个,见这小鬼开口叫人了,不由乐了,一伸手就将七宝给抱在了怀里。 “小鬼,你一口一个大哥哥,这大哥哥是谁?你说他厉害,但是我也不差啊。”顾叙忍不住开口逗七宝。 在七宝的眼中,大哥哥晏枫就是最厉害的那个,因为他觉醒之后,第一个接触到的人,就是晏枫,所以谁也比不上,现在听到顾叙这么说,七宝顿时就不乐意了,斜睨了顾叙一眼,轻哼道:“大哥哥就是大哥哥,你跟大哥哥比差远了!” 顾叙还想从这小家伙嘴里套话,结果刚走了没几步,从前面忽然就冲出来一帮人马,径直就朝着闸机口狂奔,有手里拿着荧光棒和牌子的粉丝,也有肩上扛着相机的记者,一大票人熙熙攘攘地就冲了过来,差点没撞到人,要不是顾叙反应快,拉着霍思宁和韩雯闪到了一边,恐怕真要被这些人给推倒在地了。 一群疯狂的粉丝冲到闸机口,要接机的明星人影都没见着呢,尖叫声就已经此起彼伏了,这样的场面,霍思宁重生之前在电视里面也经常见到,但是这么真实的追星现场,她却是第一次见。 韩雯作为春晚总导演,对于这样的情况倒是见怪不怪了,以她如今的地位,那些明星只有求她的份儿,断没有她去追着明星跑的。 因为带着墨镜又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再加上现在接近年关,央视春晚节目组正是忙碌的时候,谁也料不到韩雯会出现在机场,所以那几个记者跟韩雯擦肩而过,居然谁也没有发现站在旁边的这个人是谁。 霍思宁原还担心这些记者粉丝是冲着韩雯来的,见那些记者与韩雯错过,还觉得有些好笑。 一旁韩雯看到霍思宁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忍不住笑道:“这回你可猜错了,我虽然是导演,但是还真没多少明星效应,现在的孩子们都喜欢美女帅哥小鲜肉,像我们这种,基本上是没什么人追星的。” 不是来接韩雯的?霍思宁一愣,回过头朝着那边拥挤的人群看去,果然,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些学生将手中的牌子给举了起来,上面红的绿的一个英文名字:Ada。 1114.第1114章 Ada是谁 霍思宁本身也不是多么关注娱乐圈的人,再加上这段时间她在东都,对于国内风云变化的娱乐圈就更是已经脱节了,看到那牌子上的名字,霍思宁全然不认识,脑子里也想不出来哪个明星的英文名叫Ada,遂摇了摇头就转过身来不再理会。 韩雯倒是笑了:“看你这样应该也不是追星的,按理来说,你这个年纪,应该正是追星疯狂的时候,怎么你看起来跟那些同龄的小姑娘有些不太一样?” 霍思宁笑道:“我也是追星的啊,不过我追的星,跟这些女孩追的有些不太一样。” 韩雯不由得乐了:“你也追星,你追谁啊?” 霍思宁伸手指了指自己:“我追我自己啊,追寻每一个新的目标,追下一个自己,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精神崇拜?” 韩雯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欣赏与认可,霍思宁的这番话,正是韩雯心中所想。 韩雯也从来不追星,在她的眼中,这种追星是愚蠢而脑残的行为,你做得再多,那些明星也只会高高端着,对于粉丝做点表面功夫,却不会真地对粉丝有多少感情。 与其做这些不切实际的事儿,倒不如将时间和精力留给自己,好好打磨学习更多的东西,努力来完善自身,坐到她这个位置,甚至更高,那些明星自然就会巴巴地赶上来,根本不需要她再费尽心思去追。 当然,这样的话,韩雯就算认可,也不会真的说出来,她笑看了霍思宁一眼,忽然指了指那边,道:“你知道这个Ada是谁吗?” 霍思宁摇头,韩雯难得地八卦了一下:“刚出道的一个小明星,没作品没实力非科班出身,啧啧,不过这位手段倒是不错,听说是巴上了帝都一个世家公子哥,被那公子哥力捧,前阵子还砸了不少钱把人给送到了春晚节目组,长得倒是还行,但是唱歌水平就……” 霍思宁会意:“那这人筛下去了?” 韩雯摇头:“哪能呢,真要将人筛下来了,那公子哥肯定要闹了,为了息事宁人,节目组就给了她一个小品配角,也不需要什么演技,就说几句台词露个脸,把那公子哥给对付过去就行了。” 霍思宁笑看着韩雯:“这公子哥什么身份,你这么怕他?” 韩雯叹道:“要说身份,肯定是比不过顾家,但是在帝都也算有头有脸的门户世家,那公子哥倒没什么,但是他那爷爷,就连我们台长都要给人几分面子。别看我们这做导演的风光,但是在这儿,也只能乖乖听人吩咐。” 这或许也是韩雯追求权势地位的重要原因,身为一个导演,却只能听人摆布,她这个导演表面风光,内里其实十分憋屈,所以为了摆脱这种傀儡地位,她就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争取外力支持,结交上几个说话有分量的世家权贵,有人撑腰了,她才能腰板挺直说话,不用担心会被人质疑和反驳。 霍思宁不是心思单纯的人,也知道电视台方面很多事情都不能由节目组导演说了算,韩雯这番话听起来好像很轻松,但是实际里面蕴藏的风起云涌,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懂。 想到这个女人端端十多年的时间就能坐到这个位置,其中的艰辛,外人无法体会,却也能想象得出其中的坎坷艰难。 想到这儿,霍思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正想宽慰韩雯几句,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那接机口忽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尖叫,那声音尖锐刺耳,就近在闸机口不到十米距离外的霍思宁四人都不自觉地皱紧了眉。 “看这情况,估计是那个Ada要出来了,咱们别站在这儿了,一会儿那些粉丝疯狂起来,指不定就要遭殃,走吧。” 韩雯一看那些粉丝又蹦又跳又叫的癫狂样子,就知道那个小明星要出闸机口了,急忙拉着霍思宁几人就要往外走。 “Ada,Ada,我爱你!” “Ada,Ada,我爱你!” 声音一阵高过一阵,粉丝们尖叫,在那闸机口,一个身形俏丽的女人缓缓走了出来。 韩雯忍不住摇头:“这些小孩啊,对个陌不相识的人都能轻易言爱,但是对自己的父母却没这个心。” 霍思宁笑了笑,跟在顾叙的后面往外走,走着走着,她不自觉地就回过头往身后看去,目光正好就落在了那个从闸机口走出来的明星脸上。 也是凑巧,那明星之前一直是戴着一副大墨镜,完完全全地遮住了脸,只留了鼻子下巴,根本看不清长相,但是在霍思宁回头看的瞬间,那明星伸出手来将那墨镜取了下来。 卷发飞扬之间,一张五官精致娇媚动人的脸露了出来,配合着那一袭红色及腰披风,愈发衬得她身形玲珑修长。 那女明星取下眼镜的瞬间,那些粉丝彻底疯了,要不是有机场保安拦着,那粉丝就要冲到那女明星身上去,那些记者们也飞快地按着快门。 霍思宁却是愣在了当场,直到顾叙察觉到她并没有跟上来,回过身来拽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问她:“怎么了?” 霍思宁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自嘲一笑:“没事儿,就是觉得那个小明星长得挺漂亮的,有点眼熟。” 韩雯听了笑道:“娱乐圈长得漂亮的女明星多了,这个Ada顶多也就算中等姿色,要不是傍了个公子哥,以她这样的姿色,想在娱乐圈有长远的发展怕是不容易。你说她看起来眼熟,这也不稀奇,娱乐圈女明星撞脸的事儿多了去了,说不定就跟谁混淆了。” 霍思宁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心下却是极为震惊,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这个叫做Ada的明星,正是她极为熟悉的一个人,上辈子她就是死在这个人手中,落得个剖腹掏心,沉尸海底的悲惨下场,这个人深深烙在她的脑子里,就算是重生回到了七年前,她也绝对不会认错这个人,不会将她跟任何人的脸混淆了。 没错,这个叫Ada的女人,就是吴静怡! 1115.第1115章 闹别扭的黑炭 上辈子吴静怡借着玉净瓶坠子的关系,被梁家误认为是梁睿宁的孩子,还被认回了梁家。 那个时候的霍思宁,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被霍勇一家欺辱利用并且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她并不知道,在吴静怡认回了梁家的那七年里面,吴静怡跟黄家有没有过联系和纠葛。 但是光是在海轮上和吴静怡打的那一个照面,霍思宁就看得出来,吴静怡在回到梁家之后的那七年,过得应该很光鲜。 这一世霍思宁重生回来,玉净瓶被砸了,吴静怡没有进入梁家,霍思宁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去年迎新晚会之后,吴静怡联合那记者陷害自己,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把她自己给作进去了,让医科大开除了。 遭受这么大打击,霍思宁本以为就再也不会与吴静怡有所交集,但是她没想到,吴静怡这个女人,即便是没了那玉净瓶,照样有本事在帝都蹦跶。 吴静怡进了娱乐圈,也不知道是傍上了哪个公子哥,居然成为了明星,而且听韩雯的口气,这个女人居然还要上春晚表演节目。 这可真是巧啊,都要上春晚,只希望她的魔术表演,跟这个女人的小品别排得太紧,这样两个节目的演员就不会在后台有交集,最好是连一个照面都别打。 霍思宁心下叹了一口气,她是没想跟这女人再有任何牵扯,只要这女人别再不知死活地来跟她出幺蛾子,之前的种种,她霍思宁就都可以不计较,不然的话,可就别怪她霍思宁不讲情面,对个假闺蜜,霍思宁可是一点也不会客气。 “走吧。” 身后还是粉丝的尖叫声,霍思宁的心情却已经恢复了平静,对着顾叙说了一句,几个人就朝着机场外走去,一路开车回了市区。 为了尽快将节目安排妥善,回帝都的当天晚上,霍思宁就和顾叙一道去了黄家,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的黑炭给接回家,顺便将她从韩雯那儿拿到的春晚现场邀请函交给黄成义二人。 “大舅公,二舅公,这是四张春晚现场的邀请函,我已经接受了导演组的邀请,那天晚上会在现场表演魔术,除夕夜的晚上,两位舅公带上舅奶奶一块儿去看吧。” 听到霍思宁这个消息,黄成义和黄成信两人都是眼前一亮,两人接过了霍思宁的邀请函,打开看了一眼,立马就变得眉开眼笑,一个劲儿点头称好: “行,到时候我跟你二舅公还有舅奶奶都去,外甥孙女儿给咱表演节目,舅公怎么能不去给你撑场子?哈哈!” 黄成义脸上放光,对于霍思宁上春晚这件事,他可是倍感骄傲,老头儿活了大半辈子,一直都是坎坷潦倒,没想到认回了这个十八年未曾谋面的外甥孙女,不但把他的腿疾给治好了不说,现在还要带他去看春晚,这让黄成义心下满满的都是幸福感,一时间眼泪都要从眼眶里冒出来了。 黑炭好长时间没见霍思宁了,小家伙几个月个头就长高了不少,一身毛发油亮可鉴,在霍思宁去东都之前还是一脸稚气的样子,如今却已经彻底长成为了小伙子了。 大约是霍思宁的气息不太一样,这家伙本来是在黄成信他们那边的院子里溜达,在霍思宁进屋之后,立刻就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撒欢一般蹦跶着就朝黄成义他们这边狂奔而来。 屋子里的门本来是关着的,这段时间也不知道黄成义是怎么训练的,这家伙居然会开门栓了,那门搭着,它居然伸出爪子来将门栓给拨拉开了,然后径直就冲了进来,直奔霍思宁怀里。 成年的黑炭个头足有六七十公分,体重甚至已经超过了霍思宁的重量,这家伙朝着霍思宁扑过来,那力道自然是大得惊人,一把就将霍思宁给扑倒在了地上,幸而那地面上铺了地毯,不然霍思宁这一倒下去,腰都要断了。 这家伙冲到霍思宁的怀里,就伸出舌头朝着霍思宁的脸上舔了过来,那腥臭气扑鼻,霍思宁顿时额头就直冒黑线,一声呵斥。 “黑炭,你干什么?给我老实点,坐好!” 被严厉呼喝的黑炭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儿,立刻就收回了舌头,整个狗身坐在了地毯上,直接来了一个屁股墩,一大坨窝在地毯上,跟个挨了训斥的小孩儿一般怯怯地看着霍思宁,一副极为委屈失望的样子。 霍思宁简直哭笑不得,抹了脸颊一把,将脸侧那黏糊糊的口水给擦掉:“不是不让你黏糊,但是你看看看你把我脸糊一脸口水,这像话吗?” 黑炭眨巴着眼睛看了霍思宁一眼,忽然就侧过头去,似是小孩生气一般,再不肯搭理霍思宁了。 哈,这还闹别扭了? 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又伸出手去,想要摸摸这家伙的脑袋,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一把闪开了。 “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它肯定是想你了,平时在宅子里,别人想它亲近都不行呢,也就我能靠近这家伙,其他人连身也近不了,它这么老远就嗅到了你的气味儿,跑过来找你,你还骂它,它心里能舒服就怪了。” 看到黑炭居然跟霍思宁傲娇上了,黄成义也忍不住笑开:“这可是藏獒王,而且我这几个月带下来,发现你这藏獒确实聪明,至少有七八岁小孩的智商,这家伙脑子灵光,自尊心也强,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它,这家伙恐怕是觉得自尊心受挫,委屈上了。” 霍思宁闻言顿觉惊讶,尽管她对黑炭亲近,但是潜意识里面,她也始终只是将这家伙当做一条宠物狗看待,现在听到黄成义这么说,她不吃惊才怪。 “您是说,现在我们说的话,它能听懂?” 霍思宁面露古怪地看着这个大黑块头,黑炭的血统是她的灵气给提纯的,这家伙能成为藏獒王,与当初吸走她身体里那么多灵气有非常大的关系,但是霍思宁却没有想过,因为那些灵气,黑炭会直接开启了灵智,拥有相当于人的智商。 1116.第1116章 藏獒也茹素? 黄成义点了点头,示意霍思宁:“我已经无数次验证过了,你也可以试试。” 霍思宁嘴角一勾,走向黑炭:“黑炭,我来接你回去,你跟不跟我走?” 黑炭一扭头,健壮的身形也跟着晃荡到了另一边,就是不理霍思宁。 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看了顾叙一眼,故意说道:“它不愿意跟我们回去,那我们就自己回去好了,让它在这儿继续呆着。” 说着霍思宁就朝着顾叙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就朝着门外走去,结果刚走了没两步,黑炭这家伙耳朵就竖了起来,待到霍思宁将门栓拉动,门拉开就要往外走的时候,黑炭猛地就从地上窜了起来,三两步就冲到了霍思宁脚边,率先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用身形蹭着霍思宁的裤腿,似乎是在撒娇。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心下不由啧啧称奇,不忘再次试探:“黑炭,你在人家家里住了这么久,人家好吃好喝伺候你,你这这样一扭屁股就走了,连句道别的话都不说,是不是不太礼貌啊?” 霍思宁这话一出,黑炭身形一顿,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似乎生怕霍思宁会就此离开一般,见霍思宁和顾叙站在原地没有动,这才扭过屁股不情不愿地又回了屋,冲着屋子里的黄成义等人汪汪叫了几声,似乎在说它回去了,谢谢这段时间的款待一般。 黑炭这表现,完全证实了黄成义的说辞,就连顾叙都眼中直冒绿光,看向黑炭的眼神带着惊喜和盘算: “这家伙这么聪明,要是军犬就好了,绝对是军中的一大王牌啊。这么好的品种,一定要留种,回头下崽了,弄一个让军区的人训练试试。” 霍思宁有些无语,黑炭这才刚成年呢,就有这么多人打它孩子的主意了。 不过这家伙的智商也确实太妖孽了点,也得亏黄成义不怀疑,不然真要细究起来,光是这小家伙的身世,就已经可以称得上离奇了,调查几下恐怕就有人要怀疑到她霍思宁的头上。 把黑炭带回去之后,这家伙就一直粘着霍思宁,只在进屋之后跟七宝玩了会儿,就又跑到了霍思宁的脚跟后面。 七宝身上也有灵珠,所以黑炭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七宝,对七宝倒是并不排斥,至少不像对待苏青青黄菡芸那些人,连近身都不让,七宝去搂黑炭,甚至直接捏黑炭的耳朵揉它的脑袋,这家伙也不过随便挣扎一下,并不会真的对七宝动怒。 但是岩灵珠的气息和冰灵珠的气息是完全不同的,黑炭习惯了霍思宁身上灵珠的味道,虽然也能嗅出七宝身上味道的不同,但是却也不是特别感兴趣,围绕着七宝嗅了一阵,玩了几圈就腻味了,一转身就又扑倒了霍思宁脚边,任凭七宝怎么喊都没有用。 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纵然这家伙再聪明,恐怕也抵抗不住一样东西的诱惑,那就是灵气,这段时间霍思宁就算回了帝都也没时间看它,黑炭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尝过碧珠灵气的滋味儿了,所以一回来就一步不错地跟着霍思宁,眼中的渴望和馋意显而易见。 但是她手边这会儿并没有以前喂黑炭吃的那种鱼饵饼子,拿黑炭这家伙没办法,霍思宁只好亲自进厨房,和面粉烙了一个面饼,然后将面饼扔给黑炭。 这家伙一把跳将起来就将面饼给衔在了嘴里,咔擦咔擦地就欢快吃了起来,直看得顾叙目瞪口呆。 “你就……给它吃这个?” 顾叙指着地上的饼子,有些不敢置信。 霍思宁却是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吃面饼不好吗?我家养的锦鲤也吃这个呢。” 顾叙顿时噎住,心下一阵无语,鱼吃饼子没什么奇怪的,可这是藏獒啊,这玩意儿能吃饼子吗?不是都吃生肉吗?这还是藏獒王? 看那黑炭吃得欢快一副人间美味的模样,顾叙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对于黑炭的伙食,他表示无法理解,同时还有些怀疑,这大家伙在黄家是不是受苦了,这几个月该不会这家伙就是吃的面饼,连肉都没尝过吧? 黄成义要知道顾叙心里头在这么编排他,估计直接就要炸了。 天地良心,黑炭在黄家这几个月,他可真是跟伺候祖宗一样伺候这家伙,肉都是每天从屠宰市场上买回来的最新鲜的牛肉羊肉,黑炭这家伙还是个大胃王,每天都要吃四五斤肉,每天吃掉几百块钱,他可是一点都没心疼过。 但是就连黄成义都不知道,他这么费尽心思地给黑炭整好吃的,挑选最新鲜的肉,但是在黑炭的心目中,这些肉的味道,还抵不上霍思宁烙的一个面饼子。 看顾叙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黑炭在吃面饼的间隙还不忘抬起头来给了顾叙一个鄙视的眼神。 这么好次的东西,这个家伙居然还一脸嫌弃的表情,真是没见过世面,什么叫就吃这个,这会儿就算给老子肉吃老子还不喜欢呢。 黑炭吃得快,烙的面饼很快就被吭哧吭哧吃光了,就连地上的碎片都被这家伙给舔干净了,吃完了,又不忘眼巴巴地看着霍思宁,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手中的平底锅。 “呃……” 顾叙真要被这一幕给整懵了,这叫什么事儿?敢情藏獒还有茹素的时候? 霍思宁看顾叙那一脸懵逼的表情,也觉得有些好笑,当然,她绝对不会告诉顾叙这面饼里面的奥秘的,就算这是她的男人,那也不行。 黑炭带回来了,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就让顾叙送她和黑炭去找韩雯,到了电视台,霍思宁就给韩雯打电话,因为没有工作证或者是熟人带,电视台里面是不能轻易进去的。 结果这边正打着电话呢,从外面又走进来两个人,霍思宁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两人里面有一个竟然是她认识的,那个人,正是几个月前她在帝都电视台录制《民间寻宝》的时候节目组的御用主持,姚雨佳。 1117.第1117章 这女人怎么在这儿? 一个电视节目的主持人而已,按理来说霍思宁是不会对这样的人过多关注的,但是这个姚雨佳,她却还真是留着几分印象,实在是因为当初霍思宁在参加《民间寻宝》节目录制的现场,这个女人明里暗里给霍思宁下了好几个绊子。 明明她跟姚雨佳不过初次相识,但是这女人却背地里做这些小动作,这让霍思宁很是不解,因为她有些搞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女人。 不过霍思宁也并不真打算跟这种人计较,毕竟她在《民间寻宝》之后就跟姚雨佳没有任何交集了,也犯不着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大动肝火。 所以在央视电视台看到姚雨佳,霍思宁也不过多看了一眼,并未过多在意,倒是那边姚雨佳在进了大厅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大厅前台等着的霍思宁和顾叙。 “她怎么在这儿?”看到霍思宁居然跟顾叙这样大摇大摆地出双入对,姚雨佳眼神里不由得闪过恼忿和嫉恨,就差没冲上去质问霍思宁不要脸了。 旁边那个女人听到这话,抬起头又见姚雨佳一脸咬牙切齿的表情,顿时吓了一跳,顺着姚雨佳的视线朝着前台那边看去,就看到霍思宁和顾叙站在前台,似乎在跟前台小妹说着什么。 那女人看了霍思宁一眼,并不认识,不由得皱紧了眉:“应该不是我们电视台的人,这人谁啊?你认识?” 姚雨佳冷笑一声:“一个专靠走后门和撬墙角为生的跳梁小丑,我怎么可能会认识?” 那女人听到姚雨佳这么说,顿时就有些嫌恶地看了霍思宁那边一眼,不再看前台那边,正巧这个时候电梯下来了,那女人指了指电梯,道:“电梯下来了,咱们走吧。” 两人往电梯走去,正巧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那女人一抬头,看到电梯里出来的两人,不由得就懵了。 电梯里出来的两人,正是春晚导演组的韩雯和刘春英。 虽然同在一个电视台里面工作,但是整个电视台一共有十四个频道,全平台有近万员工,她不过是这近万员工里面不起眼的一个小人物,想要接触到电视台的上层是极为困难的,像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韩雯和刘春英这样的导演级人物,这还是她进入电视台几年以来的第一次。 “韩导,刘导,早上好!”那女人呆愣了半秒,才回过神来,眼中一阵激动和紧张,急切地向两位前辈问好。 只可惜,她的恭敬问候,这会儿却根本没有得到那两人的任何回应,韩雯和刘春英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就朝着电梯外走,直奔前台而去。 那女人顿觉尴尬,尤其是旁边还有自己的好朋友姚雨佳看着呢,她却被领导这么无视了,这让那女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她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朝着姚雨佳看去,生怕好朋友会笑话自己,但是她这一抬头,却是看到姚雨佳的目光死死地瞪着电梯外,不过片刻功夫,脸色就变了。 那女人心下诧异,也回过头朝着韩雯她们离开的方向看去。 这一回头,那女人面色也僵住了。 只见韩雯和刘春英一路径直奔向了前台那个被姚雨佳成为跳梁小丑的女人那儿,几个人一见面,刘春英就对着那女人又是握手又是嘘寒问暖的,就连韩雯都对那女人一脸笑意,全然不似平日里那种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看起来极为和善,就跟她工作间里那个热情的马大姐一般。 看到这一幕,那女人心下疑云密布,忍不住就开口询问道:“那前台那儿站着的那女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韩导跟刘导都对她那么客气?” “那女人什么来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走后门上了我的节目当嘉宾,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居然得了个鉴定师的名头,在我那节目上冒充专家,牙尖嘴利的,就靠一张嘴皮子骗人。” 姚雨佳回过神来,见好友对霍思宁居然感兴趣,忍不住对霍思宁贬低抹黑了一番,说完之后,她又看向自己的好友: “你刚称呼那两人韩导刘导?刚刚从电梯里出去的那两人是导演吗?哪个频道的节目导演?难道这女人又准备走后门,搞个什么古董鉴宝节目出风头了?” 电梯里的那个女人顿时错愕:“古董鉴宝?你是不是搞错了,先不说央视没有这类节目,就算有,以韩导和刘导的身份,也不可能去策划这么没档次掉身份的节目。” 这话一出口,姚雨佳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面色阴沉沉地瞪视着好友,气道:“周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就是做古董鉴宝节目的,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的节目没档次掉身份?!” 周晴说完这话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要收回已经来不及,见姚雨佳生气了,她急忙解释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没有笑话你的意思。你要是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你就不会误解我了,你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节目组的导演吗?” 姚雨佳冷哼一声:“什么节目组的,再大能大过新闻联播,春晚?” 这话一出口,一旁的周晴不说话了,但是她那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姚雨佳,眼神里的意味非常明显,那就是,没错,你说对了,这两人的节目,就有这么大! 看到周晴的表情,姚雨佳心下咯噔一声,猛地想到了什么,面色瞬间大变,惊骇地抬起头来看向前台那边:“韩导,你是说,那个女人,是韩雯?!” “不然你以为呢?你虽然在帝都电视台,但是也在电视台这个圈子里混了几年了,我还以为你认识韩雯呢,结果说了这么多,你连人是谁都不知道啊。”周晴也被气得够呛。 “我是见过啊,但是都是在大型酒会上,那种场合都是穿晚礼服化浓妆的,哪看得出素颜真人长啥样啊,我没见过韩雯穿工作服的样子,谁认得出来?” 姚雨佳这会儿却是没有心思跟周晴争论了,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霍思宁那边,满心满眼都是困惑与怀疑。 如果那两人是春晚节目组的导演,那霍思宁这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那两导演还对霍思宁点头哈腰的,一副这样讨好的样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1118.第1118章 脑补过度 姚雨佳心中满是疑惑,一路到了周晴所在的工作间,仍然还是困惑不已。 这时候,正巧就听到周晴那工作间有人在议论前两天的车祸事件。 “Louis不是已经定下来是春晚的魔术师了吗?这次撞这么严重,到现在都没有苏醒呢,那他的魔术节目怎么办?直接被砍了吗?” “怎么会砍,每年春晚的魔术表演都颇受好评,而且整个春晚里面就这一个魔术节目呢,要连这个都砍掉了,还有多大的看头?” “那倒是,可是Louis现在还昏迷在医院病床上呢,到除夕肯定是没法上台了,节目组准备找谁上场?” “导演组有六七个人呢,肯定能想到办法,估计会从筛掉的那些魔术师里面挑一个作为候选吧。” 听到这番话,姚雨佳忽地就定住了脚步,看了工作间的那几个人一眼,拉着周晴悄声问道:“他们在说什么,春晚节目出问题了?” 周晴点了点头:“这事儿昨天就在楼里传遍了,也不算什么秘闻,就是春晚节目组今年定的一个魔术,那个新秀魔术师Louis前两天开车不小心出了车祸,进了医院紧急抢救,人是抢救回来了,但是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肯定是不可能来参加春晚现场节目表演了,我听说节目组在知道这事儿后,都乱了阵脚,在为找谁替换上那个魔术师而发愁。” 姚雨佳之前还在疑惑霍思宁为什么会出现在电视台,这会儿她却是冷笑一声,嘴角都带着嘲讽的笑,她这会儿算是看明白了,难怪那霍思宁会带着顾叙来电视台,敢情是想借着顾家背后的权势地位给自己撑腰。 这女人肯定是想要趁着Louis出事儿,想办法替换掉Louis自己上台,又怕节目组拒绝,所以就带着顾叙过来了,想要利用顾家来向韩雯施压! 姚雨佳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她最早知道霍思宁这个名字,就是从微博上看到S大迎新晚会的那个魔术视频,当时视频在网络上疯传,没多久魔术小姐就火了。 那会儿姚雨佳还不知道那个视频里的魔术师会成为她表姐的情敌,对于霍思宁的魔术技艺也确实是惊叹不已,然而没过多久,她就在微博上看到了霍思宁跟顾叙的互动。 也就是那个时候,姚雨佳才知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大学生,居然一举拿下了那位被人戏称为黄金圣斗士的钻石王老五,盛唐的老总顾叙。 那时候,姚雨佳是非常看不起霍思宁的,正巧那会儿她的姐姐姚心竹从法国回来洽谈一个合作项目,合作的对象就是盛唐集团,姚雨佳觉得以她姐的本事,要从这个姓霍的小丫头片子手里抢回个男人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所以姚雨佳根本没有将霍思宁放在心上。 哪里知道,没过多久,她那姐姐居然灰溜溜地回法国去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她打电话过去问起,她姐就三缄其口,再也不提要跟顾叙复合的事儿,还劝她放弃对宋辉的念想,称自己帮不上忙。 这样的结果让姚雨佳错愕,同时也万分不解,她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之后,猜测到的唯一一个可能就是,她姐的目的被那个姓霍的女人给知道了,然后用了什么龌龊手段威胁了她姐,或者是抓到了她姐的什么把柄或命脉,迫使她姐不得不狼狈退出。 这样一想,就让姚雨佳对于霍思宁的感官印象愈发跌入了谷底,她姐那个当事人还没表态,她倒先恨上了霍思宁。 姚雨佳不喜欢顾叙,但是她却是对顾叙的发小,那个叫宋辉的男人很有几分兴趣,上高中那会儿,她姐还是顾叙的女朋友的时候,宋辉跟顾叙一块儿玩闹,偶尔姚心竹也会带着她跟那几个男生一块儿玩,那会儿她就对宋辉上了心,只是宋辉换女朋友换得勤快,却从来没有将心思和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那会儿姚雨佳还是个腼腆少女,也不过是情窦初开,根本提不起勇气跟宋辉表白,后来等到她上大学终于可以放肆地谈恋爱了,她姐又和顾叙分手了,于是她跟宋辉也就再也没有了交集。 大学四年,姚雨佳也并非没有谈过男朋友,只是因为姚心竹的缘故,姚雨佳以为宋辉跟顾叙一样,都只是平民老百姓家的孩子,这样的人是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的,她姐都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顾叙去了法国,姚雨佳当然也不想低她姐一头,所以她也不再想宋辉这个人。 结果毕业后没多久,姚雨佳进了电视台,有一回,她应邀做一个老板的女伴参加了异常大型酒会,居然让姚雨佳发现了宋辉和顾叙的身影。 也是在那场酒会上,姚雨佳才知道,她姐走了宝,那两个被她们姐妹俩误认为是平民家孩子的男人,一个成了盛唐集团的CEO,一个是盛唐集团的副总,每一个身价都高的惊人。 姚雨佳在懊悔的同时,对宋辉那种旧日的情感又死灰复燃,她急切地想要成为宋辉的真命天女,但是却苦于没有机会,所以她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她姐,并极力劝姚心竹回国挽回顾叙的心,因为只有她姐跟顾叙和好了,她才能借助她姐这条路,顺利打入顾叙那四人的圈子,和宋辉顺利勾搭上。 只可惜,奈何她怎么筹备计划,也万万料不到她姐这一回居然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 姚雨佳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好,但是她姐不给力,缺了这一环,她后面计划再怎么完美也是白搭。 姚雨佳心下暗骂她姐没出息,居然被一个这样的黄毛丫头给吓得认怂了,内心深处却是直接把霍思宁给恨上了。 因为她觉得她的计划之所以会失败,都是霍思宁导致的,如果没有霍思宁从中作梗,这会儿说不定她已经跟宋辉好上,甚至直接嫁入宋家成为宋家的当家长媳了。 霍思宁不知道自己无缘无故就被一个女人恨上了,也不知道姚雨佳心中所想,不然她真要被姚雨佳这神逻辑给惊着了。 所以说,YY害人不浅啊,脑补这么多,姚雨佳唯独没有想到的是,人宋辉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凭什么看上你? 1119.第1119章 给你个新闻你要不要? 当然,不管是不是脑补,霍思宁这枪是躺定了,尤其是看到霍思宁一路顺风顺水,姚雨佳心里就更是不得劲儿,总认为是霍思宁撬了她姐的墙角,不要脸地抢走了她姐的男朋友,现在借着顾家上位,让春晚给霍思宁开了后门。 姚雨佳觉得要不是霍思宁横插一脚,她跟她姐这会儿就都已经嫁入豪门了,所以她当然将霍思宁视作眼中钉,只要能给霍思宁增添麻烦或者是膈应的事儿,她绝对会不遗余力。 现在听到春晚定的魔术师出了事儿,姚雨佳立刻就意识到,恐怕春晚节目组替换上来的人,就是霍思宁,而霍思宁表演的节目,十有八九就是她在S大迎新晚会表演的大变活人。 从电视台离开,姚雨佳就掏出了手机,给一个人打去了电话。 “曹大记者,最近在忙什么呢?”电话一通,姚雨佳就笑问道。 电话那头的人对于接到姚雨佳的电话也感到颇为意外:“嗨,还能忙什么啊,要过大年了,不就是挖空心思想抓个头条么?一年到头,连个头条新闻都抓不住,主编都开骂了,再这么下去,今年年终奖恐怕要泡汤了。” 姚雨佳闻言顿时笑问道:“不就一个头条吗,用得着这样费尽心机吗?你们记者不是没有新闻制造新闻也要上的吗?” 电话那头的人哑然失笑:“你这话倒也不假,但是现在年关了,连个素材都抓不到啊,想制造点抓眼球的新闻都制造不了,只能干着急,就昨天我们还去给一个小明星捧场来着,结果你猜怎么着,出了个新闻稿,连点声响都没有,根本没人看,现在娱乐圈想要搏出位真是不容易,连记者和粉丝都得靠花钱买,没点家底的,只怕就只能在外八线喝西北风等死。” 说到这儿,那人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话音一转,问道:“说起来,你这要到年关了,你们电视台也不忙,你应该也快休假了吧,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姚雨佳也不绕圈子了,直接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这不是看你年关了凑新闻素材凑得辛苦了,正巧被我看到了一件大事儿,这不想起咱们一向关系不错,就赶着给你送大新闻呢么。” 一听姚雨佳这么说,那边曹记者顿时就来了兴致,急切地问道:“大新闻,什么大新闻?” 姚雨佳笑道:“你知道那个魔术界新秀Louis出车祸的事儿吗?” 曹记者回道:“好像听说过,不过这魔术师又不是娱乐圈的人,顶多算是搭点边儿,我们也不怎么关注。怎么了?这新闻跟这个魔术师有什么关系吗?” 姚雨佳点头:“没错,我说的这件事儿,跟这个Louis确实是有点关系,这个Louis本来是今年央视春晚聘请的魔术师,经过了几轮筛选才选定了他的魔术节目,结果你说倒霉不倒霉,这个魔术师在春晚最后一次彩排之前,居然出了车祸,这下春晚的魔术就与他无缘了。” 曹记者毕竟是记者出身,一下就嗅到了这个车祸背后有大事儿发生,立即就问道:“Louis出了车祸,那魔术节目的名额就空下来了,谁替补上去?” 姚雨佳的眼中也不由得对这个曹禺文露出了赞赏的神情,这人嗅觉敏锐,她才说了这么多,曹禺文立刻就一点就透,直接就猜到了她要说什么,这样的职业本能,难怪做了娱记。 “我要告诉你的这条大新闻,正是关于这个替补的,我刚从电视台那边得到内部消息,这个替补的魔术师,就是一年前流出来的那个大变活人视频的主角,S大生物系大二的那个女学生,好像叫霍思宁。” 曹禺文一听到姚雨佳这话,顿时眼前一亮:“你确定?这消息准确么?” “应该没错了,我刚在电视台看到这个霍思宁确实来了央视,而且韩雯还亲自跑下来迎接,跟另外一个节目组导演刘春英都出来了,对那个霍思宁极为热情,还领着那个霍思宁上楼了,我猜应该是要带她去春晚舞台现场排演节目,我感觉这个消息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姚雨佳的眼睛眯了眯,对着曹禺文继续蛊惑道。 果然,曹禺文一下就兴奋极了:“你是说,这个霍思宁现在还在央视大楼里?” “对。”姚雨佳肯定回道。 那边曹禺文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就行,我们做娱记的,但凡有一点蛛丝马迹都要想办法给抓出来,更不要说是十之八|九的事儿了,能有八成九成的把握,这事儿就是瓮中捉鳖,老子直接就能把它给坐实了!姚大美人,我先不跟你说了,你这人情我先记着,回头绝对找你请客!” 说着,曹禺文就急切地挂掉了电话,自己背着单反相机就急匆匆地从咖啡店里面跑了出来,开着车就直接往央视那边跑。 当然,曹禺文没有工作牌,也找不到熟人带进电视台,所以他只能在电视台门外蹲点,将车子停在一个隐蔽但又不会阻拦他偷拍视野的位置,然后就架起了摄像机准备捕捉猎物。 那边霍思宁跟着韩雯到了央视演播大厅,几个节目组的导演已经都在等着了,虽然是陈玉和刘春英力荐的人,但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霍思宁还必须在几个导演面前先表演一下,看看节目是否能够通过这几位导演的审核,这样才能确定霍思宁究竟适不适合上台。 央视演播大厅和S大那种小舞台当时是完全不同的感受,无论是音响、灯光还是机位都不是S大那种简陋的设备所能比拟的,好在霍思宁也不怯场,略微适应了一下舞台的大小,试着走了几步,大概找准了感觉,就朝着韩雯点了点头。 那边韩雯还打算给霍思宁准备点道具,旁边刘春英却是笑了:“韩导您这就外行了,魔术师的道具,都是自己准备的,里面的门道,也就魔术师自己清楚,是不能透露给外人的,不然这魔术就直接穿帮了,表演不下去了。” 1120.第1120章 别人家的狗 一旁霍思宁听到刘春英这话有些心虚,那些道具不过是她随意从市场上挑选的,真没什么秘密可言,唯一能够称得上不同寻常的,大概就是黑炭这个特殊的存在了。 几个人正聊着呢,那边顾叙已经领着黑炭来到了演播大厅,那些导演们一看到黑炭这么大的块头,顿时都瞪大了眼睛。 “这藏獒就是你之前在S大表演魔术时候当做道具用的那只狗吗?都长这么大了?” 刘春英和韩雯两人眼中都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霍思宁点了点头:“就是那只,现在已经成年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这狗块头虽然大,但是只要不招惹它,它是不会咬人的。” 说着霍思宁就朝着那边黑炭笑了笑:“黑炭,坐下,给大家打个招呼。” 那边黑炭懒洋洋地走进了演播大厅,正在舞台上瞎溜达巡视着这个新领地呢,就听到霍思宁一声吆喝,这家伙回过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并不打算配合。 结果霍思宁眼睛一眯,嘴角一勾流露出一个谜之微笑,黑炭仿佛听懂了霍思宁那眼神里的意思,不给老娘照做,晚上就没有面饼吃! 被这个眼神一威胁,黑炭心下一咯噔,身形颤了颤,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跌坐在地上,两只前爪规规矩矩地放在跟前,一副乖宝宝一般的表情看着台下的导演们,跟宠物狗一般老老实实地汪汪了两声。 看到黑炭这表现,霍思宁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它的头,表示这次表现不错,晚上可以奖励一个面饼子。 可怜的黑炭低声嗷呜了几声,埋头在脚边,内心却是泪流满面。 为了个面饼子,它堂堂一只藏獒王居然被逼得在一群人类面前装宠物,大过年的,它容易么? 旁边顾叙忍笑忍得辛苦,肩膀颤了几下,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开,黑炭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看了顾叙一眼,心下更是奔溃。 宝宝心里委屈,但是宝宝不说,因为宝宝根本说不出来。 可惜无良的狗主人根本不顾及宝宝的感受,黑炭为自己的黑暗未来担忧,可是一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充满灵气的面饼子,黑炭心下又挣扎起来,考虑来考虑去,最后还是决定先忍了。 勾践还能卧薪尝胆呢,韩信还敢忍受胯下之辱呢,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想它不过就是一只狗,为了食物做点卖萌讨好自家主人的事儿,应该也不算掉节操吧? 这样一想,黑炭反倒来劲儿了,不去看那边笑得辛苦的顾叙,霍思宁让干啥就干啥。 然后,一群导演就傻眼了,一个个瞪着溜圆的眼睛,看着霍思宁在台上使唤一只狗。 “缺个爵士帽子,你去拿过来。” “我的爵士手杖呢?” “玫瑰花少了,再去多拿几朵。” 霍思宁每说一句,黑炭就吭哧吭哧地往后台跑,三两步就衔住霍思宁想要的东西给跑了上来,每一次都准确无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狗,比警犬还厉害。 导演组里面有养了狗的,看到黑炭这表现,顿时就恨不得哭晕在厕所。 “我的妈呀,这狗太听话了,而且这么聪明,真是羡慕啊,跟人家那藏獒一比,我家那哈士奇简直就是渣渣,根本没法看了,除了吃和睡,我家那傻狗估计就只剩下了卖蠢一个技能!” “我家那柯基还不是一眼,腿短连台阶都不会下呢,每一次下楼都靠滚,刚养的时候还觉得可爱呢,结果现在看了人家那狗,我真恨不得我从来没养过柯基。” “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训练的,我也好想要一只这样的狗,这样我每天就可以让它给我做饭洗衣服,相当于免费请个保姆了,啊哈哈哈,想想就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赛神仙!” 所有人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最后说话的那个导演,那导演自己一个人YY了一阵,最后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她也乐了,耸了耸肩,摊手一笑道:“好吧,我就是随便说说,我知道我是想多了,那都是别人家的狗!” 黑炭的个人秀完毕,接下来就是魔术表演了,有S大的魔术为蓝本,霍思宁并未将魔术做多大的改动,仍然是按照那个流程给表演了下来,不过这一回,负责给台上送黑炭宠物笼的人,成了顾叙,而最后的大变活人环节,因为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霍思宁也就直接删减掉了。 不过饶是如此,这短短几分钟的魔术表演,霍思宁表演下来也是如行云流水,几个机位360度拍摄也愣是找不到破绽,直看得台下的几个导演都是目瞪口呆,一脸的惊奇与欢喜。 最后谢幕,那几位导演都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对着霍思宁开始鼓掌,韩雯更是好奇地看着霍思宁手里的那些道具,不知道她究竟是将这些道具塞在了什么地方。 当然,魔术表演的魔力就在于此,越是让人猜不透原理,越是让人感觉到神奇,就越是令人着迷。 节目看完了,几个导演就开始议论起来,霍思宁刚刚的表演无疑是成功的,几个导演也都对她的魔术技艺感到非常惊讶和佩服,但是因为这个节目需要穿插到春晚的节目当中去,所以霍思宁的这一套节目流程是肯定不行的。 既然是现场直播,就肯定少不得要和现场观众互动,所以这其中的环节肯定还需要重新设计,该怎么进行下去,导演组还需要重新讨论。 当然,讨论归讨论,春晚魔术表演这个节目的魔术师是霍思宁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霍思宁才刚刚从舞台上走下来,那边刘春英就已经给霍思宁拿来了一份合同文件。 合同递给霍思宁,霍思宁就愣住了,旁边的韩雯见状不由得一笑:“这是例行公事,不光是你,节目组其他嘉宾也是要签的,必要的流程,你签就是,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一个形式。” 霍思宁点了点头,打开了合同,就看到了合同协议上面的几个黑体大字:保密协议。 1121.第1121章 被曝光了 为了保留观众对节目的惊喜感,导演组通常都会对春晚保密措施做得格外严谨,对所有节目包括春晚重大信息实行全面的严格保密制度,所以,每个进入春晚剧组的主创、演员甚至剧务都必须签订保密协议,如若违反协议,将会被导演组请出春晚剧组。 春晚的保密协议一般确定为“严格保密、适度爆料”八字方针,对外宣传通常是通过宣传组导演发布的消息来定,其中最重要的保密协议有三条,一个是保守春晚秘密,不管是语言类节目,或是歌舞类节目,不得将节目内容、剧情及台词提前对外透露;二是节目在春晚正式公演之前,不得提前曝光春晚节目的审查过程及内容、细节不许私自带记者进入春晚剧组采访;三是参审不同节目之间的演员,不能互相泄密。 这三条协议,如若违反,一经查实,演员将自动离开春晚剧组。 不过霍思宁并非娱乐圈人员,而且她的节目到现在才定下来,等到最后一次彩排的时候才能在舞台上亮相,也就不存在保密不保密了,只是该例行的公事还是得做,霍思宁也不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人,将合约递给顾叙看了看,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她就直接签了下来。 合同签订,接下来就是商量魔术流程,霍思宁在考虑了一番之后,将节目重新进行了改编,在经过多次探讨之后,最终将新魔术确定了下来。 这么一耽搁,就到了晚上八点多,几个导演组的人也都有些疲惫,纷纷准备下班走人,霍思宁和顾叙也往外走,那边韩雯眼见霍思宁要走,急忙又叫住俩人:“等等。霍思宁,都这么晚了,我们一块儿去外面吃,我这边已经订好饭店了。” 霍思宁看了顾叙一眼,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韩雯又叫上刘春英和另外几个导演,一行人往电视台外走。 外面一直在蹲点的曹禺文都快要不耐烦了,他以为姚雨佳给他的是假消息,正想打电话过去将姚雨佳臭骂一顿,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他旁边的助理伸手推了他一把,激动地喊道:“唉,曹哥,出来了出来了,又有人出来了!” 曹禺文初还不在意:“电视台人这么多,出来几个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儿!” “不是啊曹哥,出来的人里面,有一个好像就是韩雯。” 那助理虽然没见过韩雯本人,但是他在跟曹禺文来电视台之前就提前搜罗了不少资料,资料上韩雯的照片还是有的,当娱记的人眼睛都比较毒,所以他看了一眼之后就认出来走在那一群人最前面的就是韩雯。 曹禺文一听这话顿时就猛地将身形给坐直了:“韩雯出来了?!我看看!” 视线朝着外看去,果然就从那一行人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再往旁边一看,那个穿着羽绒服戴着毛线帽背着一个双肩包的小姑娘,不正是他这一次的主要目标,微博上那个闹得火热的魔术小姐霍思宁。 “快!拍那边,把韩雯还有她旁边那小姑娘的脸拍清晰点,对焦一定要精准,再拍几个特写表情!” 曹禺文心急火燎地对那助理喊着,一双眼睛则死死地盯着车窗外有说有笑从电视台走出来的一群人,眼睛里精光乍泄,一脸的激动和焦急之色。 镁光灯闪烁,在曹禺文的紧急催促下,助理快速地按下了手中的快门,一张张照片偷拍成功。 霍思宁一行人往饭店赶,一顿饭吃到近十点,饭局还没散,那边韩雯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韩导,你们被先锋工作室偷拍了!那边不知道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霍小姐走后门,临最后一次彩排了,把原来定的魔术节目给顶了!上面还放了你们跟霍思宁一块儿走出电视台的照片。” “什么?!”一听到助理这电话,韩雯的脸色顿时大变,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 霍思宁察觉到韩雯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忍不住问道:“韩导,怎么了?” 韩雯对着电话那头助理道:“行了,这事儿你让公关去处理,该怎么做不需要我说了,事实上什么样就怎么说,Louis那边你们也去通口气,让他的助理出声澄清一下,另外告诉他,这一次虽然是Louis自己的问题才导致他的节目被取消的,但是等Louis平安出院了,我们节目组这边会想办法再补偿他的!” “好的,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电话那头助理听了这话,心里有数了,急切地挂掉电话就去跟公关协商处理善后事宜了。 这边韩雯挂掉了电话之后,一抬头看到桌子上所有人都朝着她看过来,笑了笑,道:“没事儿,吃饭吧,就几个跳梁小丑自以为找到了什么真相,趁年底了想弄出点事儿博眼球,正可劲儿蹦跶呢,这种人不用理会,越理会他越是得意。” 霍思宁对韩雯这话倒是极为赞同,有些人确实是这样,为了搏出位,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连脸皮和节操都能不要,这样的人就像是无赖,你越是因为他而生气,他反而就越是闹腾得厉害,甚至自以为抓到了你的什么把柄。 虽然韩雯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儿,但是霍思宁的直觉告诉她,韩雯所说的跳梁小丑抓到了真相什么的,十有八|九跟她有关系,但是霍思宁也并不打算去耗费精力解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越是解释,反而越让人感觉到她在掩饰。 如韩雯助理所说的,在霍思宁一行人离开电视台之后,曹禺文和助理就急切地朝着杂志社赶,回了杂志社,曹禺文就忙不迭地给主编打电话,那边主编接了曹禺文的电话还有些不太耐烦,结果在听了曹禺文汇报的情况后,那主编立即就从家里赶到了杂志社。 “快,微博直接把这条消息爆出去!”一进杂志社,那主编就急吼吼地喊道。 1122.第1122章 网友力挺 先锋工作室的新闻刚发布到微博上,立刻就引起了不少大V的关注,几个知名微博齐齐嘲讽:“这年头,有实力不如有个好爹,有好爹不如有个好男友,姑娘们看好了,能不能行,就看你有没有这样的好命了!” 这些大V一掺和,这下微博炸开了锅,一群与大V关系密切的粉丝顺着大V的口吻转发微博并争相评论,大肆对此事进行恶意揣测,这些人的评论,让那些支持魔术小姐的人瞬间炸毛了。 “魔术小姐上春晚是民意所向,不知道就别瞎BB!” “强烈期待霍思宁的魔术,坐等今年春晚!” “草根就不能上春晚,这是什么逻辑?霍思宁的魔术节目大家有目共睹,有没有实力,视频说话!” “去年就想说了,春晚导演选了那么多节目,怎么就挑不到一个观众喜欢的,原来是有你们这些大V自以为是的优越感作祟,难怪人上不了,今年春晚人上了,你们还要打压,敢情什么都你们说了算?” “强烈支持魔术小姐,大变活人真是太精彩了,S大那录制效果太差了,还是要央视的高清摄像机拍摄出来的才好看!” “高清版,一定要高清版,这一回我一定要从她的表演里看出破绽,我就不信了,这魔术肯定是哪里运用了障眼法,绝对有猫腻!” “终于等到这个消息了,也不枉我们这些路人粉帮忙话题置顶,今年春晚导演给力,这个决定真是太赞了!” 曹禺文以为发了这则新闻会得到一群网友的吐槽和谩骂,哪里知道,不到半个小时,先锋工作室的官博下面就被一群魔术小姐的拥护者给湮没了,评论一边倒地支持霍思宁那一边,对于先锋工作室却是疯狂吐槽。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过就是一个节目而已,让人上个春晚,跟你们半毛钱干系?” “看不得人好,红眼病犯了吧?先锋工作室是什么鬼,怎么听也没听过?” “说不定是收了谁的钱呢,真那么正义,怎么不敢跟央视正面对质?” “我要有个这样的男朋友,我要有霍思宁那样的魔术特技,我也要想办法上春晚,这是霍思宁应得的机会,她确实有这个资格!” “偷拍人就算了,还给人泼脏水,先锋工作室真不要脸!” 一群网民在先锋工作室下开骂,看到这一幕,曹禺文顿时傻眼了。 “主编……”曹禺文脸色气得铁青,心下又是懊恼又是尴尬,生怕主编会对他发火。 让曹禺文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微博评论并没有让主编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站起来就激动地拍了拍曹禺文的肩膀,赞赏道:“小曹,这次的新闻抓得不错,你这小子挺有天赋的嘛!” 曹禺文有些愣神:“不是,主编,那这些评论要不要让微博小编给删除掉?” “删除掉?为什么要删除掉?留着!” 那主编脸上带笑,“有赞誉有诋毁,这才叫新闻,越是有人骂,越是能吸引人的注意力,咱们需要的是观众的眼球,新闻的真假和里面人物的好劣,这不是咱们该考虑的,只要新闻能吸引人关注就行!这些人骂得越狠,咱们先锋工作室就越是能提高知名度,骂几句而已,又不会少块肉,你说呢?” 曹禺文听得主编这番分析,也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大赞道:“对,您说的对,不愧是主编,考虑事情比我要周全,佩服!” “少拍马屁了,接着发,把你分析的那个被顶替的魔术师也给发出去,最好是把那个霍思宁走后门这事儿给坐实了,这个应该不用我来教你吧?” 那主编冲着曹禺文笑问道。 曹禺文立刻点头:“不用,这事儿我知道,您放心,我马上就把文案写出来,弄一条长微博!” 那主编闻言点了点头,满意道:“算你小子机灵,等这事儿成了,明天我给老板那边说说,年终奖给你多加点,你再多抓几个新闻,明年说不定就能让你升职当副主编。” 画了这个一个大饼,曹禺文却是激动不已,这还是他头一回得到主编这样和颜悦色的鼓励,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想到副主编的职位指日可待,他浑身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干劲儿十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就急切地开始写长微博。 这边他还在忙碌着呢,那边韩雯的助理就已经召集了公关开始紧急处理先锋工作室微博爆料,同时还给Louis的经纪人打电话,一番协商后,双方同时给先锋工作室进行回应。 “春晚并非一言堂,我们导演组由十位专业的节目导演组成,每一个节目都需要经过至少三分之二的导演投赞成票才能够上台,至于某工作室所说的走后门一说,简直是无稽之谈。下面是魔术小姐在央视演播大厅的魔术视镜视频,大家自己感受一下!” 这是央视春晚官博的回应,在这段文字后面,就跟着一个未经过任何剪辑的视频,视频里面放的,正是今天霍思宁在央视演播大厅随意表演的魔术。 其实魔术还是S大迎新晚会上的那一个,但是因为央视的摄影机还有灯光师都比S大要专业,所以拍摄出来的视频即便是未经过任何处理,也比S大流出来的那个魔术视频要清晰得多。 这个视频一出,原本一些嘲讽霍思宁走后门的大V顿时都闭嘴了。 “哇咔咔,还是同样的配方,为什么我就觉得味道完全不同,感觉比一年前味道更醇厚了,这才是我们本土魔术师的实力啊,真是太赞了!” “动作流利美感十足,每一个环节都是那样完美,找不出一丝破绽,太让人惊喜了!” “享受,这才是魔术师的境界,没有任何尴尬的感觉,甚至完全看不出障眼法,这还只是试镜版本,我现在已经强烈期待看到春晚那天晚上的版本了!” “如果每一年的春晚,上节目的那些走后门的表演者都有这样的水平,那春晚就不会被那么多人吐槽了!” 就在网友们热评的时候,魔术师Louis的微博上也有了新动态。 1123.第1123章 力挺 “Louis目前仍在重症看护室,情况已经稳定了,我是Louis的经纪人,Louis无法发声,所以我代替他来澄清一件事。” “关于某杂志社莫须有的传言,简直是无稽之谈,Louis在出事之前一直在积极筹备这次春晚的最后一次彩排,而且节目也已经定档,我们这边也一直在跟央视春晚节目组导演联络,如果不是因为车祸事件,节目组不会临时替换魔术师。” “事实上,在节目组将霍思宁小姐换上去之前,就已经跟Louis这边沟通过了,我们确认Louis在大年三十无法登台,经过一番商议,撤销了这次与春晚节目组的合作,所以节目组重新寻找新的魔术师这无可厚非,希望大众不要被误导,也期望Louis的粉丝们能够理智看待这件事。” “霍小姐与Louis都是国内年轻魔术师的生力军,国内魔术行业任重道远,缺少的正是像他们俩这样的实力和创新兼具的魔术师,望大家能够给予更多的宽容与呵护,而不是人云亦云,被当做棋子,不要将魔术界的希望扼杀在摇篮中。” 这是Louis微博上的一条公开声明,在声明后面还跟着一张图片,这张图片正是Louis所在的经纪公司与春晚节目组签订的一份撤销合作证明,上面有Louis的经纪公司和央视的印章。 有这两个印章,这件事就能彻底被证实为真,之前那些因为不满霍思宁顶替Louis上春晚的那些人彻底哑火了。 那边姚雨佳从曹禺文的杂志社爆料霍思宁上春晚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在关注着这件事的动态发展,眼看着一群人对霍思宁谩骂诋毁的时候,姚雨佳整个人都得意不已。 然而她的得意没来得及持续多久,央视春晚节目组和Louis对于霍思宁的力挺,尤其是Louis经纪公司的那条声明,让不少人彻底倒戈,纷纷跑到Louis和霍思宁的微博下力挺,不过短短几个小时,这两人的微博下粉丝就涨了几十万,就连那些原本一直在谩骂的人也不再吱声了。 看到这情况,姚雨佳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她的目的是想要毁掉那个姓霍的女人,没想到不但没祸害成,反而帮那女人又出了一次风头,姚雨佳整个人都要被气炸了,她理智全无,竟然披真身上阵,直接就在她自己的官博下面写了一句话。 “假作真时真亦假,有些人别的本事没有,但是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却是顶天了的厉害,以为给当事人施压让人帮忙说话,就能证明你的所作所为是合情合理的吗?人在做,天在看,迟早有一天是会还回来的!” 在这段话后面,姚雨佳还特意艾特了曹禺文所在的杂志社。 本来那些网友被杂志社误导了,都憋着一肚子火呢,结果姚雨佳这条微博一发,立刻就被有心的网友发现了,看到姚雨佳的这段话,一些网友们都从里面听出了古怪。 姚雨佳这话说的分明就是霍思宁,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就连央视春晚都力挺霍思宁,别的演员明星都是三缄其口,谁也不打算插手这件事,这个姚雨佳就是帝都电视台的一个不算怎么出名的节目主持人而已,却忽然跳出来针对霍思宁,这未免太奇怪了。 高手在民间,网友里面总是不缺乏爱八卦的名侦探柯南们,有不少人从姚雨佳的这番话里听出了猫腻,立刻就着手调查姚雨佳与霍思宁是否有交集,然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有大能在微博上上传了一个视频,视频正是霍思宁录制的《民间寻宝》电视节目里面剪辑出来的,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面姚雨佳作为一个主持人针对霍思宁的情况表露无遗。 “这个主持人真的脑子有病吧,跟个疯狗一样,霍思宁录制节目,你在台上就给人使绊子,现在人上春晚,你还敢跳出来,红眼病也不是这么犯的吧?” “这主持人真搞笑,她这是见霍思宁红了,想借这个顺风车搏出位,也跟着火一把吧?长成这丑样子,连职业素养都这么差,难怪只能在帝都电视台当个路人甲主持了,帝都电视台的眼光也不咋的,这样的人也选进去了,真不知道那些电视台领导是不是眼瞎了。” “人在做,天在看,这话还给你,霍思宁是抢你男朋友了还是偷你钱包了,你这么一直咬着人不放,这种时候了还想要黑她,你就不怕遭报应?” “主持人不好好当,还来掺和这些事儿,心胸这么狭隘,注定走不远,姑娘你歇歇吧,你蹦跶得再欢,人霍思宁也未必会在意,真以为你这几句话能让人膈应呢?就你这段位,人根本没把你看在眼里!” 这个剪辑视频一上传,姚雨佳的微博立刻就被一群网友围攻了,一群人在评论里面喊着让姚雨佳洗洗睡吧,别跑出来吓人了。 姚雨佳本来就是想借着这事儿搏出位,她把她自己放在了正义的一方,只是,所谓的正义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罢了,那条视频一出,她的私心已经表露无遗,尤其是视频中有一段,是她看向霍思宁的时候流露出的那种嫉恨和妒忌夹杂的眼神,让网友特意圈了出来。 这下,姚雨佳确实是出名了,只是她出的这名却不是那么好听,一夜的功夫,她的微博关注就增长了十多万,只可惜这些增长的粉丝,绝大多数是骂她的。 这还不算,一大早姚雨佳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就接到了帝都电视台打来的电话,给她打电话的正是副台长,电话一接通,电话那头的人就用极为不耐烦的声音冷声道: “姚雨佳,我看你这段时间状态不佳,你就在家先歇息一段时间吧!” 姚雨佳顿时懵了:“不是,台长,您这话什么意思,我年初一有一个新节目要上呢,这段时间一直在筹备……” “新节目由刘欣接档了,你从今天起在家歇息,就不用来电视台报到了,等三个月以后再说吧!”姚雨佳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粗鲁地打断了。 姚雨佳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正想再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那边副台长根本懒得跟她解释,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1124.第1124章 七宝带来的灵感 和网友们所猜测的一致,对于姚雨佳与曹禺文所在的杂志社闹出来的那些幺蛾子,霍思宁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她在饭局上看到韩雯接到电话后表情骤变,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所以从饭局回去之后,她就去网上逛了逛,果然一进微博就看到了无数人艾特自己,询问先锋工作室所爆料的事情是否是真的。 之后霍思宁又看到了姚雨佳的话,她看过之后也就是笑笑,根本没有在意,对于姚雨佳这种人,霍思宁确实是半点也没放在心上,也根本不在乎她对自己的态度是谩骂还是吹捧,左右不过是跳梁小丑,霍思宁又何必跟这种人置气? 不过她和央视春晚的合作被人爆出来了,关于她在春晚现场表演的魔术,恐怕就要换个别的形式了。 不只是霍思宁,就连韩雯也想到了这一点,被先锋工作室这样一曝光,霍思宁在S大迎新晚会上的魔术表演就会被人看个通透,如果春晚现场再表演同样的节目,就没有了新鲜感,肯定会被人说是炒冷饭,到时候不仅霍思宁会被人诟病谩骂,连春晚节目组也要跟着脸上无光。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要怎么样才能想出一个完美的节目?不光韩雯发愁,就连霍思宁也有些犯难了。 春晚是面向全世界的舞台,直播将会让全世界十多亿的中华儿女看到,霍思宁不愿意出丑,但是短时间内要策划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节目,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就在霍思宁发愁要不要请韩雯帮忙叫几个策划商议一下的时候,七宝这小家伙却给了霍思宁一个灵感。 “姐姐,你上次不是说要带我去海边玩吗?” 七宝刚到帝都的时候还挺新鲜,在新宅子里到处跑,好不欢快,可惜呆了不到两天,就腻了,浑身都不得劲儿,想要跑到游泳池去泡澡,被霍思宁给制止了之后,这家伙就不老实了,整天缠着霍思宁要去海边。 霍思宁也正烦着呢,哪里有心情应付这小家伙:“这里离海边很远,而且要放生的话,必须要去干净的海域,不然老海龟就死了,所以得找个合适的时间去。” 七宝见过霍思宁空间里面的那只老海龟,而且特比喜欢那个笨拙的老家伙,所以一听说如果放生在不干净的海域老海龟会死,小家伙顿时就急了,也不敢再叫嚣闹腾,只是眼底还是有一丝失落。 霍思宁看七宝那可怜的样子,心下一软:“你别急,等过了年,姐姐就带你去,到时候不只让你看到海,还能看到海豚,让海豚带你去海里玩,怎么样?” 七宝一听这话顿时眼前就亮了:“真的?太好了,七宝要去海里,七宝要当海的儿子!” “海的儿子是什么鬼?”霍思宁听得小家伙这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是安徒生童话故事里面那个海的女儿啊,那个从海上冒出来的美人鱼,是大海最小的女儿,七宝是男孩子,就是海的儿子啦!” 七宝眼睛亮亮地看着霍思宁,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小家伙已经在霍思宁的眼前露出了原形,一条鱼尾在身下挽着,尾部不停地晃动,眼睛也变成了蓝色。 一看到七宝这样子,霍思宁顿时就无语了,急忙制止这小家伙:“快变回去,当心让你顾叔叔撞见!” 七宝却是固执地看着霍思宁:“姐姐我是海的儿子对不对?” 霍思宁简直有些哭笑不得:“是是是,你是!” “姐姐是海的女儿,七宝是海的儿子!”小家伙一阵得意,“那老海龟就是龟丞相,大哥哥就是白龙马!” 什么乱七八糟的,霍思宁都要晕了,你这说的到底是安徒生童话,还是西游记啊,这角色都说串了好么? 霍思宁正想让七宝自己去看电视,忽然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 等等,海的女儿?对呀,她怎么不知道利用这个? 霍思宁的眼前顿时一亮,计上心来,一个完美而具有创意的魔术想法出现在了她的脑中。 没想到七宝无意中居然给她带来了灵感,为她解决了这样的大难题,霍思宁心中兴奋不已,一把就将小家伙给抱了起来。 “七宝,你太棒了,简直就是我的福星!” 霍思宁抱着七宝在书房里转了几个圈,又用力在小家伙的头上狠狠亲了几口,直到小家伙的脸涨得通红,有些害羞地躲闪,霍思宁才将七宝放下来。 想通了节目形式,又经过一番完善,霍思宁耗费了半天的时间就将整个节目给弄了出来,她迫不及待地就给韩雯打电话,在霍思宁说完了她的节目构想之后,连韩雯都忍不住赞了一声好。 之后就是马不停蹄地布置会场,准备道具,和灯光师音响师交流,还有道具的排布,以及流程的发展和节目衔接等,等待这些都准备妥善,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距离大年三十只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 腊月二十三,是顾老爷子八十大寿,上午九点多,顾家老宅就来客人了。 顾家的身份摆在这儿,所以今天能上门的人,最少都是省部级以上的,省部级以下的,基本上都是之前就拜访过了,关系近一点的,能和顾家搭上一点关系的,或许还能见上顾老爷子一面,若是关系稍远的,基本上就只能送个帖子和里屋,连进顾家门跟顾老爷子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这天早上,霍思宁也是早早地就和顾叙到了顾家老宅,当然,霍思宁还未正式入顾家门,所以接待宾客这些事儿,都是由顾叙以及顾家大哥大搜负责,霍思宁的工作最是清闲,只需要呆在屋子里陪顾老爷子聊天。 当然,清闲的工作也未必就轻松,霍思宁在屋子里呆着,来给老爷子祝寿的人,基本上拜完寿之后,眼神都要往霍思宁这儿瞄上几眼,偷偷地打量一阵。 1125.第1125章 大寿 进屋的这些人不是地方大员就是军方大将,基本上都是久居上位身份极高的人,若是在两年前,霍思宁遇到这些人,恐怕早就吓傻了,然而,这两年霍思宁遇到了太多人和事,心性早已经比重生前要坚强太多,即便是再看到这些面带威严的上位者,霍思宁也能表情自在地微笑,大大方方地任由这些人打量。 在屋子里坐了一上午,霍思宁也不少没有收获的,她也算是涨了不少见识,能进入这屋子里的,单是上将就来了十多个,中将少将就更不用说了,这些人基本上进来也就是三五个一群,七八个一组,来了和老爷子拜个寿,寒暄一下,然后就走了,连交谈的时间都没多少,没办法,后面等着的人太多了。 等到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霍思宁就与顾叙一道陪同顾老爷子顾老太太前往寿宴厅,寿宴厅里摆了几十桌,人都已经坐到位了,看到顾老爷子走进来,立刻就有掌声响起。 在舞台中央,某位著名的央视主持人手里正握着话筒,声情并茂地介绍着顾老爷子的生平事迹,脸上满是春风得意,这样的场合能够让他来当主持人,这在他人生当中也属头一次,这于他而言,确实是莫大的光荣。 主持人说完后,一位和顾父平级的中将作为代表祝愿老爷子身体健康,说了些福如东海之类的吉祥话,然后就是顾家的这些小辈们给老爷子祝寿,同时给老爷子献贺礼。 包括顾父在内的几个顾家子侄纷纷向老爷子献礼祝寿,轮到顾家大哥和顾叙了,霍思宁朝着那边吴均点了点头,吴均走了过来,将东西交给霍思宁,霍思宁和顾叙走上前去,规规矩矩地给坐在椅子上的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鞠了几个躬。 “哎,那就是顾家小子找的媳妇儿吗?哪家的千金啊?” “好像是黄家的,不过听说是个孤女,在外面生活了十七八年了,不久前才找回来。” “是个孤女啊,那就难怪了,你看那小姑娘一看就不懂礼数,这么重要的场合,她怎么就端着一套茶具就上去了?那茶具一看就是现代工艺,这也太寒碜了吧?” “是啊,也不知道这顾家老幺看上这姑娘哪一点了,一个流落在外的孤女,怎么能比得上帝都这些世家千金,光是家教礼数就要比人高出一筹吧,顾首长这么重要的寿诞,准孙媳居然如此敷衍,这也太不上心了……” 前面祝寿的几位,包括顾父和顾家大哥在内,献上的寿礼尽管不是特别贵重,但是都是有其寓意所在的,相比之下,霍思宁手里捧着的一套现代茶具,看起来确实就没有那么庄重了。 尽管在寿宴厅里的都不是那么看重这些身外之物的人,但是在这种场合,该讲究的还是要讲究,看到霍思宁拿着一套现代茶具就上去了,有一些瞧不起霍思宁出身的人,顿时就有些嗤之以鼻。 更人众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是,那个小姑娘居然还把那套用托盘装着的茶具放到了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座位中间的黄花梨茶几上,看那样子,似乎有劝二老喝茶的意思。 看到这情况,不光是礼堂里的众人,就连顾家那些亲属都感到莫名。 “我说叙子,你这媳妇儿搞什么名堂?咱们这几人里面,就你们小俩口家底最厚,你媳妇儿拿这么寒酸的东西献礼,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顾家大哥对于顾叙找了个没什么家世的媳妇儿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霍思宁的身家他是知道的,几十亿的家底,就拿这么一套破瓷器来敷衍,这也太让人生气了。 顾叙闻言笑了笑,也不解释,只是回过头看了霍思宁一眼,朝着她点了点头。 霍思宁正要开口对顾老爷子解释,正巧这时候,外面负责接待的欧阳军就急巴巴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在顾老爷子的耳朵边说了句什么,原本一直稳坐在椅子上的顾老爷子猛地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顾老爷子颤颤巍巍地站直了身形,在顾父的搀扶下往外走,在座的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他们都想不通,以顾家老爷子的身份地位,究竟还有谁值得他亲自去迎接。 这个谜团很快就揭晓了,因为不等顾老爷子走出宴客厅,门口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已经一步步走了进来,霍思宁眼尖,一眼就看到,那个老人的身侧,伸手搀扶着老人的人,居然是陆首长。 在老人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秦连山,周世涛,黄振龙都在,不止如此,在这几个老头身后,还跟着四五个里面穿着军装,外面套着白大褂的医生。 看着这阵仗,宴客厅里面的所有宾客都齐刷刷地站直了身形。 “陆大哥,您这……大老远的,您怎么来了?这也太折煞老弟了!” 看到来人,顾老爷子很是激动,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位老战友。 “八十华诞,做哥哥的我怎么也得来看看,你跟弟妹风雨同舟六十载,当年你们俩还是我给撮合的呢,迈过了八十这个大关,往后的日子,多活一天就算赚一天,好好享享清福,孩子们的事儿,就让他们去操心吧,咱们只管吃喝玩乐。” “您说的是,多活一天算一天。”顾老爷子脸上笑得尖牙不见眼,看得出来,这位陆老爷子的出现,让顾老爷子非常高兴,喜悦的情绪溢于言表。 宴客厅里有不认识那位老爷子的,都在私底下窃窃私语,询问着这位的来历。 “那老头是谁啊?怎么这么大派头?” “你不认识?那位就是陆家的大当家,曾经叱咤风云的陆破军陆元帅。” “原来是他!难怪连陆首长这些人在那位旁边都只能充当陪衬!” “这位不是退位很多年,隐居了么,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儿,之前也没听说会过来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顾家老爷子跟这位陆元帅是生死至交,几十年的交情了,就连陆首长在顾家老爷子面前都得乖乖自称晚辈,老老实实聆听训斥。” 1126.第1126章 贺礼 一群人在宴客厅里小声议论,霍思宁也在旁边听着,听得这位老者的身份,眼中也不由得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老哥近来身体还好吧?”宴客厅议论纷纷,门口顾老爷子却是拉着陆元帅寒暄不止。 “一大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的,你看我这身后,不还跟着一大群人么?”陆老爷子有些无奈地朝着身后那一群医生指了指,颇有些无奈的样子。 这倒不是作假,这位年纪大了,本来就身体不好,加上这段时间病又加重了,一直在疗养院休养,顾老爷子寿辰,这位非要来祝寿,怎么劝都不听。 陆元帅要出门,顿时就将整个疗养院都惊动了,以这位的影响力,他一活动,牵动的不光是军政委,还有中央警卫局,就连陆首长那边在听到消息之后,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疗养院。 只可惜,陆首长的劝倒也无济于事,陆元帅早年就是一个牛脾气,一旦什么事情拿定了主意,谁劝也听不进去,如今年纪大了,越发听不进劝了,要来给顾老爷子祝寿,别人说的任何话他都听不见。 陆首长无奈,只能依了自家老爷子的要求,浩浩汤汤一行人赶到顾家来祝寿,他自己也随同陪护,又安排了一个专家团的医生跟着,随时应对紧急情况,生怕出半点岔子。 别人倒还好,顾老爷子却是真正发自肺腑的开心,看到这位相交了半个多世纪的老战友居然能亲自来看他,而且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顾老爷子打心眼里为老战友感到高兴。 两位老人手拉着手畅谈了一阵,才在旁边顾老太太的提醒下,将客人引进门来。 几个人相互搀扶着进了门,在安排的位置上坐下来,正要给陆元帅介绍,结果这位老先生目光一转,视线忽然就落在霍思宁的身上不动了,顿了三秒之后,老爷子忽然开口问道:“你就是霍丫头了吧?” 霍思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陆元帅面上顿时带起了笑,冲着霍思宁摆了摆手,道:“小姑娘,你到我这儿来,让老头子我瞧瞧!” 霍思宁闻言,下意识地看向顾叙,顾叙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霍思宁这才走了上去。 走到陆元帅跟前,老爷子就伸手攥着霍思宁的手臂,盯着她上下打量:“瑞麒那孩子的病,是你给治好的吧,小丫头不错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好本领,不错不错!” 霍思宁还想再谦虚几句,忽然旁边黄振龙目光落在了那黄花梨茶几上,看到那套茶具,猛地惊呼出声:“顾老,您这大手笔啊!”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都随着黄振龙的这声喊叫给吸引了过去,顺着黄振龙的目光看向了那黄花梨茶几上的那套白釉瓷器。 “这是……” 陆元帅的眼睛在看到那套瓷器的时候,眼神瞬间就直了,也顾不上跟霍思宁寒暄,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拿起了其中的一只茶碗,上下翻看,仔细摩挲,不过短短十几秒,老爷子的眼眶就湿润了,整个人都有些激动起来。 那边顾老爷子还有些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情况:“这茶具有什么讲究吗?” “您不知道?”黄振龙有些纳闷地看着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爽朗一笑:“我哪儿知道,这是霍丫头刚拿出来的,我这还没来记及问呢,正巧你们就来了,我还没搞清楚这茶具是什么来头呢,不过这丫头向来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有什么大说头,否则她不会这么堂而皇之地就拿出来。” 黄振龙一听这话,就嘿嘿笑了:“这话您算是说对了,这丫头手里的好东西多着呢,就看她舍不舍得拿出来,还是您面子大,不然这套瓷器我们都难得见呢。” 顾老爷子早就猜测到霍思宁拿这套茶具肯定是有什么来由的,听黄振龙这么说,忍不住发自内心地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废话了这么多,还没说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由头呢。” 黄振龙笑着点了点那茶碗:“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就是7501瓷,这么一套,应该就是传说中映日红梅了。” 说完这话,黄振龙就朝着霍思宁看去,似乎是想询问她自己说得对不对。 霍思宁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旁边的人还有些不太明白,不知7501瓷指的是什么瓷器,那边却已经有人听明白了,啊地一声,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那个托盘里的七件套白釉瓷上,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7501瓷是什么?”有人好奇询问道。 有懂一点行情的宾客就在旁边解释道:“就是毛瓷,那位伟大领袖用过的瓷器,就这样一套瓷器,全国能拿出来的套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光是集齐一整套,就要费不少功夫,而且这样一套瓷器可不便宜,估计少说也要七八百万。” 这样的解释立刻就让在场的宾客错愕不已。 那边陆元帅脸上早就已经涌起了红潮,眼神却始终都没有离开桌子上的那一套茶具,就连旁边站着的周世涛秦连山几个也都眼巴巴地凑了上来。 之前对于霍思宁拿出来的贺礼还一脸嗤之以鼻的那几个宾客,一个个脸色都涨得通红,谁也不敢再开口多说话了,这样的场合,多说多错,稍微说错一句,就暴露出了他们的智商和学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丑,那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陆老哥,这瓷器你若是喜欢,就拿去好了。”顾老爷子看霍思宁送的贺礼这么独特,而且看陆元帅爱不释手的样子,顿觉面上颇有面子,不过他对于古董这种东西兴趣并不太大,当下就准备将这套东西送给陆元帅。 听到顾老爷子这话,陆元帅倒是笑了:“这瓷器确实是毛瓷没错,不过跟那位用的却并非同一套,但是你要把这东西送给我,倒真是辜负了这孩子一番好意了。她送你这套茶具,用意怕不是在毛瓷本身,而是这茶壶里的东西。” 说完这话,陆元帅还将手里那只腰鼓茶壶摇了摇,里面传出了沙沙的声响。 1127.第1127章 御茶 “茶壶里的东西?” 顾老爷子一愣,下意识地看向陆元帅手里的腰鼓茶壶。 霍思宁在一旁淡然一笑,也不做解释。 陆元帅赞赏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若是寻常人家的小孩,在这样的场合被人这么夸赞几句,恐怕就要面露得色,飘到天上去了,但是霍思宁却能一直保持如此平淡的情绪,可见这孩子的心性比一般的孩子要沉稳得多。 陆元帅卖着关子,却是让周围的其他人都吊足了胃口,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陆元帅手中的腰鼓茶壶,猜测着陆元帅所说的茶壶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见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呢,陆元帅也没再拖着,直接就将腰鼓茶壶的壶盖揭开了,从茶壶腹部掏出了几个纸包。 不等顾老爷子问,陆元帅就将其中的一个纸包给打开了,露出了里面黑褐色的茶叶尖儿,纸包乍一打开,一股茶香味儿就弥漫开来。 “刚拿到这茶壶我就闻到味儿了,这茶叶香气浓郁,颜色清正,光闻这味儿就知道是好东西。” 陆元帅捏起了其中的一片茶叶闻了闻,眼中立刻就流露出欣喜的神情,对眼前的这几包茶叶,显然很喜欢。 顾老爷子一听陆元帅这话,顿时就急了,一把就将那几包茶叶给抢了过来护在怀里:“陆老头,这茶叶你想都别想!” 陆元帅闻言不满地看着顾老爷子:“刚刚你还叫陆大哥呢,这会儿就改口叫老头了?怎么,你这茶具都能送给我,要你几包茶叶,你倒是急了?敢情你这送人的东西,都是不入你眼的,入了你眼的就舍不得了?” “这是两码事儿,你要什么茶叶没有,还差我这点儿?这是我孙媳妇儿孝敬给我的,你若想要,也找你孙媳妇儿要去!” 顾老爷子不客气地拒绝了陆元帅的要求。 顾老爷子不爱古董,但是却有两个爱好,那就是下棋和品茶,当年霍思宁送给他一套和田玉棋子儿,可是让顾老爷子欢喜了很长时间,这一回的茶叶果然也是送到了顾老爷子的心坎上,一闻到那茶叶的清香,顾老爷子就喜欢上了,怎么舍得将这么好的东西转手送出去。 只是,顾老爷子这话一出口,宴客厅一侧坐着的宋春雪顿时就纠结了,两老爷子斗嘴就算了,怎么还扯上她了呢,陆老爷子什么脾气,作为孙媳妇儿的宋春雪可是清楚得很,顾老爷子这话在别人听来可能只是玩笑,但是陆元帅肯定会当真。 自家老爷子那嘴可刁得很,那茶叶能入得了他的眼,而且还能有那么高的评价,证明那茶叶绝对不是普通物件,况且又是霍丫头拿出来的,只怕等闲难得,这让她上哪儿去淘弄这玩意儿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宋春雪的纠结,那边霍思宁忽然出声打断了二老的争吵: “两位老爷子别争了,这茶叶去年我才刚摘了第一茬,如果陆老爷子您真喜欢,今年开春就能摘第二茬,到时候我把茶叶炒制出来就给您送过去,绝对是明前谷雨茶,比这还香。”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旁边顾老爷子和陆老爷子两位都顿住了,一脸惊讶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你是说,这茶叶是你自己炒制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笑道:“茶树也是我自己种的,有四株,龙井、大红袍、乌龙和铁观音,都是老桩御茶,每年能采摘的茶叶不多,但是贵在都是精品,比寻常的茶叶确实要香很多。” 霍思宁这样说着,不动声色地朝着一侧立着的吴均示意了一下,吴均立刻就从一侧的侍应生手里取了一壶热水过来,霍思宁手下如行云流水一般,将茶壶内的茶包清理出来,又将腰鼓茶壶清洗了一遍,紧接着就取了一小把大红袍丢入茶壶之中,旁边吴均则将热水轻轻洒落。 滚烫的开水浇在茶叶上,不过片刻功夫,冲泡出的茶水颜色就变得浓郁起来,并且一股醇厚的茶香味儿也顺着蒸汽冒出,香气袭来,沁人心脾。 懂茶的人立刻就闻出了这香气的特殊,顾老爷子和陆元帅两人都是爱茶之人,自然能品得出这香气和别的茶叶的不同之处,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股狂热。 这茶叶,绝对是好东西! “霍丫头,这茶叶你那儿还有多少?!”陆元帅立刻就开口了,“你那多少,老头子我都要了!三十万一斤!” “那不行,给他一点尝尝鲜就好,剩下的都给我,你跟顾叙结婚的时候,爷爷送你们一套好点的宅子!” 霍思宁:“……” 围观的众人都傻眼了,本来陆元帅从那腰鼓茶壶里掏出几包茶叶的时候,大家都有些不以为然,只以为霍思宁是投顾老爷子所好,给他寻了几包茶叶而已,也并没有将那茶叶给放在心上,结果看得顾老爷子和陆元帅争相抢夺那几包不起眼的茶叶,甚至还斗起了嘴角,这会儿大家才意识到不对劲。 就算是市面上顶尖的武夷山大红袍,也不过几万块一斤,早几年保存最长的老桩茶大红袍曾经拍卖出十九万的天价,这条新闻曾经还被媒体大肆报道,只是之后国家对大红袍实行了禁采政策,真正的大红袍就越来越少了。 霍思宁的那些茶叶,都是她自己种植采摘炒制的,肯定是比不过武夷山的大红袍正宗,又有何德何能,居然能让陆元帅开出三十万这样离谱的高价?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有些心思活泛的,还以为陆元帅是对顾家那位孙媳妇儿另眼相待,所以才故意当着众多宾客的面抬举霍思宁。 只有霍思宁清楚这些茶叶的真正魅力,事实上,这些茶叶的制作,霍思宁费了不少心血,最重要的是,从种植到采摘到炒制的过程中,碧珠的灵气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茶叶在炒制出来之后,就暗含了一种极为特别的香味儿,这是寻常的茶叶绝对没有的东西。 1128.第1128章 节目提前 第1126章节目提前 有了这个小插曲,献礼的环节就多了几分趣味,宾客们纷纷议论开来,那边顾老爷子和陆元帅二人却是对霍思宁种的那几株老桩茶感兴趣,拉着霍思宁就询问起来,大有要霍思宁签订不平等条约,将那四株老桩茶往后出品的茶叶都瓜分干净的架势。 这两位的身份都非比寻常,霍思宁还真没法拒绝,最后的结果就是,霍思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老桩御茶近五年的茶叶都给送出去了,两位老爷子这还不满意,恨不得霍思宁能将那几株茶树通通都给移栽到帝都来让二老看着。 霍思宁也有些哭笑不得,她原是想要将那株从闽东海底挖出来的血珊瑚送给顾老爷子的,结果还没等找到李全将店里的血珊瑚给取出来,那边就接到了顾叙传达来的消息,送礼可以,别弄送太贵重的东西,不然老爷子要不高兴。 血珊瑚虽然是霍思宁自己从海底捞出来的,没费什么钱,但是价值确实有点高,要真当做贺礼送给老爷子当寿礼,确实是太扎眼了些,所以霍思宁才决定改变主意,顾老爷子爱喝茶,那就送更富有意义的毛瓷和茶叶,而且那茶叶还是她自己炒制出来的,想来老爷子肯定喜欢。 霍思宁的计划进展确实如她所预料的那样,但是她却漏算了一个陆元帅,这两位老爷子凑到一块儿,这下好了,别说茶叶了,就连她那些茶树都要保不住了。 寿宴继续进行下去,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象征性地喝了众人敬的酒之后,就退席回小院了,陆元帅和陆首长等人也离了场,只是在临走之前,陆元帅还不忘当着众人的面对霍思宁一番叮嘱: “小丫头不错,听说你还会鉴宝,回头等闲下来,就到我那儿瞧瞧,我那儿藏着几件东西,正愁找不着合适的人掌眼呢。” 这话就真有抬举霍思宁的意思了,陆元帅身后站着的就是周世涛,这位可是古玩鉴定方面的泰山北斗,连霍思宁都是他的徒弟,以陆元帅的身份和地位,要找鉴定师,只要吩咐一声,周世涛肯定就去了,怎么可能找不到合适的鉴定师? 霍思宁也听得出来陆元帅这是在给她撑腰的意思,心下感激这位老人对自己的照应,连忙点了点头,笑道:“您放心,等过几日,我一定去您府上拜访!” 陆元帅拍了拍霍思宁的肩膀,这才满意地往外走,原本跟着进来的那四五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又紧跟着走出去了,一行人来去匆匆,却让在座的宾客们无不感慨,能够在这样的场合见到那位久未露面的陆元帅,这一趟算是不虚此行。 陆家这两位走了,剩下的宾客们也就变得自在多了,一番宾主皆欢之后,宴席也就散了。 不过宴席散了归散了,顾家这位未过门的准孙媳妇儿,却也是强势地进入到了众多宾客的视野,这位既是周世涛的关门弟子,又被陆首长认做干孙女的黄家遗孤,如今更是得了陆元帅的青眼,原本一些还在等着看顾家笑话的人,这会儿却是肠子都悔青了。 更是有人打听出来,这位黄家遗孤,不但懂赌石会鉴宝,还学得了一身医术,就连黄家老爷子和陆家那位一直瘫痪在床的小子,都是在这个孤女的手上治好的,这么一传,就越传越玄乎,这位顾家未来孙媳妇儿的身份也就越来越神秘,越是让人捉摸不透。 原本还在想办法阻止认亲的梁家老太太在听到这些传言之后,整张脸都扭曲了,无数人笑话梁家走宝了,有这么好的孙女儿不要,却培养出了几个来扶不上墙的阿斗。 梁家老太太心中对霍思宁一直就有着一根刺,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只是那会儿她并未将霍思宁这个小丫头放在心上,也不过就是膈应而已,可是,如今这根刺越长越粗壮,已经容不得她再忽略了。 霍思宁不知道梁家的心思,她也没想过跟梁家能有什么牵扯,顾老爷子寿辰一过,紧接着就是最后一次春晚彩排了。 本来按照节目流程,霍思宁的魔术被安排在了十点半上场,但是韩雯考虑到请陆首长周世涛秦连山这些老爷子们来现场看春晚,这些老爷子年纪大,肯定不可能熬太晚,所以出于这样的顾虑,韩雯与导演组进行了协商,临时对节目的编排进行了调整,将魔术表演调整到了九点。 霍思宁当然是没有意见,这样一来,她在表演完之后,就可以直接离场,还能回家里去过除夕守岁,她肯定是求之不得。 只是这个魔术一调整,原本排在前面的一个小品节目就被挪到了十点半,更让霍思宁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小品,正是那个叫做Ada作为配角参演的小品节目。 那几位演小品的老演员都是春晚的钉子户,国家级的老演员,涵养和品德都是一流的,在韩雯的安抚下,当然是很顺利地就同意了下来。 但是为了曝光率而特意挑选了这个小品的吴静怡可就不一样了,春晚九点的收视率和十点半的收视率当然是不能比,尤其是这几年,看春晚的人越来越少,这节目一往后挪,曝光率可就少多了,这让吴静怡如何乐意。 只是,吴静怡进入娱乐圈的时间本来就不长,脚跟都没有站稳,能够上春晚演小品,完全是梁景宏想办法塞进去的,在这种情况下,她是人微言轻,说什么都不管用。 吴静怡又是走后门进去的,韩雯自然也不会将她看在眼里,所以在进行安抚的时候,韩雯根本没有想过要给吴静怡有什么交代。 憋着一肚子火气的吴静怡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筹备最后一次彩排,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却得知,这个将他们的小品交换位置的,居然就是霍思宁的魔术表演。 这下,吴静怡可就气炸了。 别人替换了她的节目,她还能够接受,可是这个人怎么能是霍思宁?! 1129.第1129章 ARC 吴静怡一心认为是霍思宁抢走了她的机会,尤其是高中毕业之后,霍思宁就一路越走越顺,而她却是越混越艰难,这让吴静怡感到非常恼恨,想起当初填写志愿的时候霍思宁居然瞒着她偷偷填了S大,吴静怡心中就气不顺。 如果当初霍思宁不对她耍心眼,她根本就不会轻信这个女人的话,如果那个时候她就将霍思宁的录取通知给毁了,那她就不会被医科大开除,也就不会有现在霍思宁调换节目顺序这件事儿了。 说来说去,吴静怡从未想过自己的过错,她把自身的失败都推给了其他人。 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从来不会去反思自己的问题,她只会把责任推给所有跟她有瓜葛的人,错的是全世界,而她本身,是绝对不会有错的。 吴静怡就是这样的人,她认为她之所以会被医科大开除,沦落到娱乐圈与人虚与委蛇,都是霍思宁造成的,现在霍思宁连她唯一的出名机会也不放过,直接就利用关系将节目顺序调换了,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吴静怡觉得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就是霍思宁,让节目组把她的小品挪到十点半,就是在借故为难和针对她,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之前她一年前找记者在网上爆料霍思宁被人包养这件事。 吴静怡心中对霍思宁恨得咬牙切齿,他的眼中闪烁着恶狠狠的屈辱光芒,可是她也很明白,以她如今的身份,根本不足以去跟霍思宁硬碰硬,这个女人有顾家撑腰,她这个时候冲上去,只能是以卵击石。 吴静怡一方面暗暗警醒自己要冷静,一方面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想了想,她决定在最后一次彩排上找找霍思宁的晦气,瞄个机会偷偷给那女人使点绊子,就算害不到那个女人,能够让她膈应一下,那也能让自己出一口恶气。 霍思宁并不知道,就因为韩雯调换了一下节目顺序,就招惹来了吴静怡的嫉恨,她以为春晚节目被毙和改变出场顺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所以韩雯通知她这件事之后,她也就是听听就过了,并没有过多放在心上。 比起最后一次彩排,霍思宁更关心的反而是怎么样才能治好秦老爷子的病,在顾老爷子的宴会上见过秦连山之后,她就发现秦连山的状态还可以,至少他的脸色比上一次她去东洋之前治疗的时候要好了不少。 不过这样的症状并不代表秦连山的癌症就已经治好了,事实上,秦连山的身体状况是什么样儿,霍思宁心里非常清楚,这位老爷子的体内癌细胞已经激活,就算除去了大部分的肿瘤组织,那些四散游走的癌细胞仍然是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霍思宁操心这件事儿,可是她并非专业学医的人员,要研究出治疗癌症的方法,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霍丫头你这别瞎操心,这事儿原也强求不得,我这身体是什么样儿我自己清楚,也活了六十来岁了,这一把年纪,能治不能治的,也没多大干系,活那么长干嘛呢。” 在接受了霍思宁的又一番“气功按摩”之后,秦连山见霍思宁仍然是愁眉苦脸,遂笑着宽慰道。 霍思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秦连山,虽然老爷子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霍思宁仍然能从老爷子的眼中看到苦涩与遗憾。 她能理解老爷子的心理,人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大约就是无病无痛,儿孙满堂吧,可是若是得了癌症,就等于是被阎王爷判了死刑,随时都要等着牛头马面来索命,这种等死的感觉,怎么可能好受?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她亦明白,理解不代表就能感同身受,秦老爷子心里的苦,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只是这种无力的感觉,让霍思宁心里很难受。 看过秦连山老爷子,霍思宁就告辞准备离开,她还要赶着去电视台参加最后一次彩排,所以也没有在秦家多耽搁,出了秦老爷子的房间,就准备叫上顾叙和七宝离开。 正巧这个时候,门外秦老爷子的儿子秦瀚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两个人霍思宁都认识,正是玉龙山的两位专家,聂德昌和赵宏儒老教授。 这两位急匆匆来到了秦家,而且还面带焦急之色,显然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儿,霍思宁见状也不急着走了,面带疑惑之色地等在了客厅里,等到那几位走进门,她下意识地就迎了上去,打招呼道:“秦叔,聂教授,赵教授,你们这是……” 聂德昌和赵宏儒显然没有料到霍思宁会在,点了点头道:“霍丫头你也在啊,正好,我们这边请了米国ARC机构的两位专家过来给老爷子看看,这两位都是ARC有名的癌症研究专员,说不定他们能对老爷子的病有新的看法。正巧你也在,一会儿你也旁听吧。” ARC?! 这个熟悉的名称从聂德昌的口中说出来,霍思宁顿时浑身一颤,蓦地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 当日在东洋海上,霍思宁跟踪藤原青浦前往公海搜索捕捞阿波丸号,在那艘游艇上,霍思宁就曾经听藤原青浦提起过ARC这个词。 当时霍思宁就猜测这个词应该是一个什么机构,可是具体是什么她却不是很清楚,她把这个词记在了心里,本来她打算上岸之后就去调查一番,结果因为40吨黄金的冲击,之后又各种事情忙碌,就把这事儿给忘到脑后了。 这会儿听到聂德昌提起ARC,霍思宁才猛地想起来这事儿,尤其是当初藤原青浦还派手里的人跑到她在S市的别墅去盯梢,若不是晏枫在家,恐怕她那宅子都要被藤原青浦的人给翻遍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霍思宁心里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藤原青浦派人去搜她的宅子,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那几株丢失的金莲,由此可见,那几株金莲,与他口中的那个ARC机构有着莫大的关系,不然他不会如此紧张大费周折地寻找。 “这个ARC,指的是什么?” 霍思宁心下这么想着,嘴上就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1130.第1130章 小伎俩 “哈哈,是我没有说清楚,ARC的全称叫做AgencyforResearchonCancer,癌症研究机构,隶属于世界卫生组织,是专门研究各种癌症以及抗癌药物的机构。” 聂德昌一面笑着解释着,一面转过身来指向身后的两人:“这两位正是ARC的专家,让他们看看秦老爷子的病情,没准他们能拿出什么办法来也不一定。” 聂德昌自顾自地介绍着那两人的名字和头衔,霍思宁却是全然不在状态,根本没有留意听,她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刚刚聂德昌说的话。 在聂德昌告诉她ARC就是癌症研究机构的时候,霍思宁的瞳孔蓦地就一阵骤缩,她的眼前灵光一闪,整个人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藤原青浦那么在意那几株金莲,而且听他的口吻,那些金莲对ARC很重要的样子,难道,那金莲,跟癌症治疗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不成? 霍思宁的心下猛地剧烈跳动起来,一双眼睛都亮了。 如果这件事儿真如她猜测的那样,那秦老爷子的病治疗起来就有希望了,ARC真要是研究出了什么特效药物,需要用到那几株金莲的话,必要的情况下,霍思宁不介意将那几株金莲捐出来,只要ARC能够尽全力救治秦老爷子。 不过在此之前,霍思宁还是要先找人去调查一番再说,因为她不知道藤原青浦在ARC里面究竟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如果这人干涉太多,权力太大的话,霍思宁可能就要再思考一番了。 实在是藤原青浦的为人,霍思宁心下十分清楚,这种人口蜜腹剑,翻脸无情,与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霍思宁不会冒然就暴露自己的手牌,她默默跟在那两位ARC专家身后,静静地看完这两人对秦连山进行血液还有其他各部位的检测分析。 在检查完各种常规项目之后,听到那两专家说暂时还无法定论,需要观察一段时间,霍思宁见状也不再多嘴,在秦家稍作逗留就离开了。 紧赶慢赶地到了电视台,还是迟到了,幸而在去的路上霍思宁给韩雯打了电话,因为她的节目排在第十位,不算太早,就算迟到十多分钟也不要紧。 只是到了电视台,韩雯和刘春英几位导演都要忙着指挥大局,确实是顾不上霍思宁,只能让霍思宁自己去后台准备。 霍思宁去得晚,后台一群人打得热火朝天,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儿,因为后台要换服装又要上妆,比较乱,霍思宁也没让顾叙陪着,这会儿她贸然闯进来,里面的人听到动静,纷纷抬起头来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霍思宁倒是大大方方,但是她却分明感觉到后台有几道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探究和审视,还有几人的目光带着不满甚至是厌恶,霍思宁与这些人素不相识,也没有得罪这些人的可能,唯一的变数,恐怕就只有一个了。 霍思宁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朝着某个角落里正幸灾乐祸看着戏的熟悉面孔看去,这样的情况,连想都不用想,霍思宁就知道,肯定是吴静怡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霍思宁还真没有猜错,因为最后一次彩排关系到节目最后的选定,如果表现不好,甚至有可能会被替补节目顶上去,所以演员们都非常卖力,早早地就到了演播大厅后台筹备上了,吴静怡所在的小品组,几位国家级老级别的演员也都不例外,吴静怡作为一个小明星,当然也不可能摆谱。 到了演播大厅,吴静怡就意外的发现,霍思宁居然没有来,这让吴静怡瞬间就抓到了把柄,她心下冷笑,当即就不动声色地将霍思宁迟到这事儿给记了下来,然后在后台化妆与人闲谈的时候,又故意将大家的话题往春晚魔术节目上引。 这下,很快就有人发现,今年负责魔术表演的那位空降兵居然连最后一次彩排都迟到了,竟然到节目彩排开始了还没有出现,本来霍思宁就是忽然顶替人上来的,给人的感觉就有些不太好,总感觉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生是走后门进来的,现在霍思宁又迟到了,这个发现瞬间就让后台不少老戏骨国际级的演员们对霍思宁的印象跌入谷底。 有先入为主的,直接就将霍思宁视作了那种攀附上一个有权有钱的男友就飘飘然,自认为自己很牛气,还耍大牌的小明星,对于这样的人,那些老戏骨们自然是看不上的,再加上吴静怡明里暗里地抹黑几句,霍思宁的身上瞬间就被人打上了仗势欺人的标签,而吴静怡所在的小品组,就成为了韩雯攀附权贵的牺牲品。 那些演员们本来对吴静怡这个忽然塞进来的小明星还有些意见,但是这会儿有霍思宁这个更大的目标在,吴静怡就被人忽略了,甚至一些演员们看向吴静怡几人的眼神还带着同情,对吴静怡的态度都和善了很多。 吴静怡这人在这方面还是挺精明的,有机会立刻就抓住了顺杆子爬,她口才和心机都不错,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迅速笼络了几个娱乐圈里级别和地位都颇为老道的演员的欢心,并答应等过了年上来帮她介绍几个剧组去试试运气。 吴静怡得了这样的允诺,心下顿时狂喜,同时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就带着鄙夷和说不尽的嘲讽之色,等着看霍思宁跳脚。 只可惜,吴静怡错估了霍思宁的涵养,对吴静怡使出的这点小计俩,霍思宁真没放在心上,她本就没想过要进什么娱乐圈,也不打算跟娱乐圈里的演员有什么交集,所以这些人对她的看法是好是坏,她根本不在意。 上春晚对于吴静怡这样的人来说可能是一辈子仅此一回的荣耀,但是对霍思宁来说,不过是玩票性质,若不是韩雯求到她那儿,又事先跟陆首长周世涛他们说了她会上去表演节目,霍思宁还真不一定会答应,她之所以会上台,完全是为了不让几位老爷子空欢喜一场。 1131.第1131章 坏主意 进了后台,霍思宁按照韩雯之前给她说的人名,找到了负责给她化妆的化妆师。 “刘姐,你好,我是霍思宁,韩导演让我来找你做造型。” 不过这个时候,那个叫做刘姐的化妆师正在给另外一个女演员化妆,霍思宁走过去,那化妆师表情颇有些不太耐烦:“你先在那儿等着,大家都在排队呢。” 霍思宁原是不需要怎么化妆的,但是韩雯这人讲究细节,在舞台上,强光灯照射下,如果不化妆,人的肤色就会显得非常苍白,看起来十分难看,所以上台的演员都是需要化妆的。 因为彩排已经开始了,霍思宁又是第十个上场的,眼看着这会儿都已经喊到了第四位了,再过半个小时,估计就要轮到霍思宁出场了。 只是这会儿那个刘姐却只顾着专心侍弄她手底下的那个女演员,一副极为忙碌的模样,根本无暇顾及霍思宁的样子。 那女演员霍思宁也认得,是个经常在大小荧屏上露脸的熟面孔,估计在娱乐圈里的地位不低,但是这女演员看霍思宁的眼神并不算友善,显然,这位也是受吴静怡的影响,对霍思宁抱有成见。 霍思宁不善于解释,也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人而舔着脸去说好话,在等了三分钟见那化妆师还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她也不再纠缠,转过身就往一侧的洗手间走去。 霍思宁一走,那个女演员和刘姐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霍思宁也不管那后台化妆间里的人都是什么表情,她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对于她这次的魔术造型她也早有成算,本来就没打算让造型师和化妆师来主导,既然那化妆师不打算参与,她也不强求,索性就自己捣鼓好了。 进了洗手间,霍思宁就快速地换上了她早看准备好的衣服,又从储物戒指里将一套她往常用来备用的化妆品拿了出来,快速地给自己开始化妆。 有碧珠的灵气护体,霍思宁如今的皮肤越发细腻温润,又或者是如苏岚所说,她身体里面的某种特殊基因被唤醒,她皮肤上的毛孔渐渐地也都退化消失了,再加上霍思宁使用的化妆品都是精品,略加修饰,就变得非常漂亮了。 不过霍思宁可没有忘记韩雯的叮嘱,在舞台上,强光灯照耀下,人的五官是很容易变得模糊的,所以要想让五官看起来立体,必须要化浓妆。 二十分钟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霍思宁来说却是足够了,等到她将最后一道工序做完,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的模样,嘴角不由得勾了勾,满意地将东西都收进空间里。 “安蓉姐,你这一招可真叫绝了,让刘姐不给那女人化妆,那女人做不成造型了,到时候我倒要看她有什么脸面上台!哼!” 就在霍思宁拉开隔间门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她忽然就听到有三个人说笑着朝着洗手间这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声音,正是之前躲在后台化妆间角落里幸灾乐祸的吴静怡。 霍思宁闻言脚下不由得一顿,念动了一个咒语,迅速地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 那边那个女演员听到了吴静怡的话,不由得一声轻笑:“Ada,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我什么时候让刘姐不给哪个女人化妆了?” “就是,安蓉姐可是从来没吩咐我这么做过。”旁边那刘姐也随声附和道。 吴静怡一听刘姐这话,急忙就掩嘴笑道:“对对,我说错了,安蓉姐您宽容仁和,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儿?要怪就怪那个霍思宁自己迟到,约定的时间没有赶到,化妆师忙不开手脚,能怪得了谁?” 洗手间里的霍思宁闻言不由得冷笑,她就说那化妆师有问题,原来是这个安蓉在背后给使绊子。 霍思宁已经化好了妆,本来是不打算跟这几人再计较的,她正准备等这两人进了厕所隔间之后,她就从洗手间离开,结果没想到,这个安蓉故意拖延化妆师,不让霍思宁准时上台也就罢了,居然还憋着更坏的主意。 “这样的人,原是犯不着我来出手的,只是你在她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连我都看不下去了,我们俩同在一个公司,我若不帮你一把,往后在公司里面恐怕也有人要说我身为前辈不懂得提携后辈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姐,这口恶气,我还真就得给你出一出!” 那个叫做安蓉的女人看了吴静怡和刘姐一眼,把玩了一会儿手指,忽然开口道。 吴静怡闻言猛地就抬起头来,惊喜地看着安蓉:“安蓉姐,您是说……” “这最后一次彩排,韩导看得挺重的,就算能拖延得了一时,估计等到该她上场的时候,还是得上。既然这样,让刘姐给她化化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安蓉的五官精致漂亮,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还带着笑,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都带着几分虚伪阴翳,熟悉安蓉的人就知道,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吴静怡虽然跟安蓉打交道不算太多,但好歹也是一个公司的,她很清楚安蓉不是这种好心的人,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霍思宁。 果然,接下来安蓉的话,让吴静怡浑身上下都涌动着一股激动与狂喜。 “爱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要想登台,化妆这种事儿就省不了,既然是韩导吩咐的,这就是刘姐的本职工作,确实怠慢不得,我那儿有一套顶级化妆品,是从法国进口的,刘姐,这套化妆品,你就拿过去给霍小姐用吧。” 安蓉说完,吴静怡还有些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刘姐却是忍不住惊愕地抬起头来。 “安蓉姐,这……有点太过了吧,那套化妆品真要用下去,不出两天时间,那霍思宁的脸就真没法见人了。” 那刘姐闻言顿时有些迟疑,她能听从安蓉的话拖延那个霍思宁的时间,是因为这事儿本身不算多过分的一件事儿,就连韩雯也找不到她的错处,但是真要用上有问题的化妆品,那可就不是简单的工作怠慢的问题了。 1132.第1132章 使绊子 看刘姐表情犹豫,安蓉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只是看向刘姐的目光里却是寒光乍泄,直看得刘姐身形一僵,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刘姐,你不用紧张,只是一套化妆品而已,谁也说不出您的错处,这化妆品我自己也用,你是给我用了之后就给霍小姐用的,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也是因为皮肤的原因,人的皮肤不同,适合的化妆品自然也不一样,这位霍小姐不能适用我的化妆品,出现了过敏现象,那也是她自身的问题,要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安蓉面上笑容恬静,看起来就是一副无害的模样,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怎么听怎么阴冷,刘姐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下却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怎么,刘姐,你不愿意?嗯?”安蓉的声音轻柔温和,但是听在刘姐的耳中,却无异于一声惊雷。 刘姐最是知道安蓉的手段,如果她不按安蓉所说的去做的话,恐怕等不到年后,她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她好不容易爬到如今这个位置,成为了专属化妆师,如果就这么灰溜溜地撤退,叫她如何甘心? 相较之下,一个靠着走后门空降而来的小魔术师,在刘姐看来也就可有可无了,她虽然对这个小魔术师接下来的命运抱有同情,但是为了她自己的饭碗,她又不得不妥协。 这种时候,她就只能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理来宽慰自己了,要怪,就只能怪那姑娘自己不长眼,非要往安蓉这个女人的枪口上撞。 刘姐心下这样想着,嘴上忙不迭地就应承了下来,生怕惹得安蓉这个女人不高兴:“您说笑了,不过就是给那个魔术师化个妆吗,这事儿简单,又是韩导演吩咐下来的,我肯定给办得妥妥的!” 安蓉三人憋着坏,可是谁也不知道,她们讨论的正主,就站在她们身后不到三步远的距离之外,正一脸怒气地看着这三人。 霍思宁心下火气上涌,她原是不打算跟这几个人计较的,可是这个叫做安蓉的女人,居然暗地里使坏,还想要在化妆品里面做手脚,看样子竟然是抱着想要毁了她的脸的意思,这让霍思宁如何能忍得下去?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霍思宁就从空间里掏出了一个瓷瓶,然后手下迅速地做了一个细小的动作。 她的手下指甲轻弹,一股看不见的粉末就瞬间朝着离她不远处的三人飞去,那些粉末迅速地落在了那三人的脸上,快到让人毫无察觉。 这粉末,霍思宁曾经在好几个人身上使用过,最直接的一次,就是公海赌博,在那艘亚洲之星巨型海轮上,她那一指甲细碎的粉末,就让无法无天横行霸道了多年的向氏兄弟在她面前俯首称臣,告罪求饶。 这些粉末,是晏枫耗费了不少秘药提炼出来的,效果毋庸置疑,霍思宁往常是很少用来对付人的,因为这玩意儿真要用起来,真不是好玩的。 但是眼前这三个女人,显然都不是善茬,尤其是吴静怡和安蓉俩个,对于这种人,霍思宁可不会有什么妇人之仁,既然她们引以为傲的就是她们的那张脸,那她就出手毁了她们最得意的东西,这样一来,霍思宁倒要看看,她们还能再如何嚣张! 那三个女人聊了一阵,这才各自进了一个厕所隔间,霍思宁趁着这机会露出身形,从洗手间走出,冷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地走向后台。 后台那边看到霍思宁吃瘪的演员们,正等着接下来看霍思宁的笑话呢,哪里料到霍思宁这边自己直接就搞定了,看到霍思宁穿着打扮收拾精致,奕奕然走出来,有那么几秒钟,整个后台一片安静,竟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所有人都傻愣愣地看着霍思宁,不只是男人,就连不少女人眼中都闪过惊艳之色。 霍思宁早料到这些人会有这样的反应,被后台的众人盯着,她却没有半点不自在,面上仍然是一片淡然,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就等着前台的人表演完毕,然后轮到她上场。 等了五分钟,就听到前面传来了主持人的台词:“董晴,你小时候喜欢看童话故事么?” “喜欢啊,我最喜欢看的就是格林童话,最爱的就是白雪公主和睡美人的故事,朱君,你呢?” “我啊,我跟你不一样,我喜欢大海,最喜欢的就是安徒生笔下的那个为爱牺牲的海的女儿。” “海的女儿,就是那个人鱼公主么?”董晴故作惊讶地问道。 “没错,自从看过这个故事之后,我就总是会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美人鱼吗,真想看看,人鱼公主究竟长什么样。”朱君一脸向往的样子。 董晴表情顿时就变得神秘起来,笑道:“那你这个愿望,今天应该能够实现了。” “能实现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朱君惊愕。 “字面上的意思啊,接下来,我们的大海人鱼公主就要上岸来给大家拜新年了。”董晴笑道。 “这怎么可能?”朱君不信。 董晴笑着摇头:“你不信,不信那就往后看,你看,人鱼公主来了!” 后台的演员们听到主持人的台词,再看看霍思宁的装扮,所有人都默了,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场平静,因为所有人的心中都在感慨,这出场台词写得真是太妙了。这是谁写的啊,这简直就是为霍思宁量身定做的,她这一身,可不就让人想起那个唯美的童话故事里面的女主角,让人又爱又怜的小美人鱼么? 主持人话闭,接下来就轮到霍思宁上场了,霍思宁也早有准备,在听到主持人开口提到童话故事的时候,她就站起身来准备往舞台上走,正巧这个时候,那边去洗手间的安蓉三人也回来了,一回来就正好与起身往舞台那边走的霍思宁四目相对。 看到霍思宁那身装扮和脸上的妆容,那边原本说笑的安蓉三人,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1133.第1133章 没有破绽 安蓉三人算盘打得哗哗响,就等着让刘姐给霍思宁化妆,然后那有毒的化妆品抹到霍思宁的脸上,正好就能毁了霍思宁那张脸。 结果一出来,却看到霍思宁早就已经化好妆在等着了,而且那妆容一点也不外行。 虽然不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但是霍思宁的那套装束和造型,足以让人惊艳,就连一贯以自己的化妆手法自傲的刘姐,在看到霍思宁之后,也不得不承认,霍思宁的这个妆,与霍思宁本人的气质非常契合,即便是她也未必能化出这么漂亮的妆。 那边安蓉到底是在娱乐圈混惯了的人,做戏手段十足,看到霍思宁已经化好了妆,她知道她的算盘要落空了,呆了一秒就迅速反应过来了,脸上表情瞬间就是一变,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 倒是一旁的吴静怡,在看到霍思宁的那套妆容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嫉恨,还有算计霍思宁不成后的恼怒和不甘心,恨不得即刻就冲上去撕烂霍思宁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那个刘姐面上倒是松了一口气,显然她并不想无缘无故得罪人,尤其是霍思宁这女人还有顾家在背后撑腰,她若真听了安蓉的吩咐,在霍思宁的脸上用有问题的化妆品,真要查到她的头上来,安蓉未必会出面保她,到时候倒霉的恐怕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所以现在看到霍思宁妆容齐整,刘姐倒是一阵欢喜和释然,当然她不是为霍思宁而欢喜,而是为她自己可以逃过一劫而高兴。 霍思宁自然知道这三人的心思,所以这会儿和这三人正面相对,她的面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尤其是看向安蓉和吴静怡的时候,神色尤为古怪。 之前在厕所里面,霍思宁弹指一挥间就悄无声息地就给这三人下了药,其中安蓉和吴静怡的药量最重,霍思宁估计等到明天,药性就要发作了,至于那个刘姐,就是被安蓉胁迫的一条狗而已,以那人的身份地位,估计想要反抗安蓉也难,霍思宁也不欲过多为难,就象征性地喷了一点粉末在那刘姐的脖颈上,让她略微受一点惩罚算了。 霍思宁的笑容看在安蓉三人的眼中,这三人都察觉出了霍思宁表情中的不对劲,但是三人都没有在意,也不觉得霍思宁能让她们三人吃亏。 霍思宁也没有跟这三人纠缠,在那边主持人报幕完毕后,霍思宁奕奕然地就上台了。 因为春晚节目的保密性,后台的演员是看不到前台的表演情况的,尽管吴静怡和安蓉都很好奇,霍思宁那装束上台要怎么表演魔术,但是台里的规定,不到春晚直播的那一刻,他们是看不到具体情况的,只能呆在后台等着。 所以,等到七八分钟过去,台下传来窸窸窣窣的掌声的时候,吴静怡她们也只能是伸长了脖子倾听前台的动静,至于霍思宁究竟表演的是什么,她们都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 “太棒了!没想到这么短时间策划出来的新节目居然这么精彩!” “韩导亲自找到的人,果然就是厉害,说句不好听的,霍思宁这实力和功底,真不是那个新人魔术师Louis所能比拟的!” “难怪去年就有网友呼吁要让魔术小姐上台,这姑娘表演的魔术,真的是赏心悦目,让人不得不折服啊。” “故事和魔术结合在一块儿,还能跟观众互动,我估计,今年春晚最出彩的节目,可能就要数这个了,看样子,今年的直播得靠这姑娘撑台了!” “……” 台下一群工作人员对霍思宁表演的节目评头论足,但是听评价就知道,大家对霍思宁的节目都非常看好。 而这个时候,负责查看机位的韩雯和刘春英等数位导演也齐刷刷的震住了。 这几个导演要统筹全局,春晚直播不同于录播,在直播现场,会出现很多状况,对于摄影师和导播的要求也非常高,因为在这个过程中,涉及到一个画面切换的问题。 霍思宁的这个魔术是第一次登台,所以韩雯几个导演都非常重视,几十个机位拍摄出来的画面同时拍摄,究竟什么时候播放哪一个机位的画面这也非常关键。 魔术表演不同于别的语言舞蹈类节目,如果机位选取不恰当,很有可能就会拍摄到魔术师穿帮的画面,所以韩雯才会着急几个导演一起到监控室前,就霍思宁这个魔术节目的画面切换顺序作指导。 但是让韩雯没有想到的是,从霍思宁上台到她谢幕的这个过程中,整整七分钟的表演时间,几十个机位同时拍摄,竟然一点破绽都没有抓拍到。 无论是远景魔术还是与观众互动环节的近景魔术,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似乎是一气呵成,没有任何迟疑与拖泥带水,但是偏偏就是一个穿帮镜头都没有。 这样的结果,不光是韩雯,就连在场的其他导演都傻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霍思宁谢幕后奕奕然离开了舞台,直到主持人切换,报幕下一个节目,几个导演们才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怎么可能?这太厉害了,就连去年刘潜的魔术表演,也没有这功力吧?” “这太神奇了,几十个机位细拍也拍不出来,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她那身衣服可是贴身礼服,那那些变出来的道具,她藏在哪儿了?” “魔术表演不是借助道具和角度问题形成的错觉吗,怎么会找不到破绽,会不会是咱们错过什么关键画面了?韩导,让导播再放一遍成不成,我就不信邪了!” 几个导演都有些不信,非要再放一遍,韩雯心下也是不信的,于是同意了几个导演的请求,但是再放一遍,两遍,甚至三遍的结果,仍然是一样的,那就是,霍思宁的这个魔术,居然真的找不到任何穿帮的镜头,一切似乎都是水到渠成,一点破绽都没有! 1134.第1134章 越挠越痒 最后一次彩排顺利完成,接下来霍思宁要等的,就是一天后的春晚了。 不过在彩排后的第二天,霍思宁就看到了有几家媒体曝光了昨天彩排的一些小细节,诸如有哪几位大腕明星参加了最后一次彩排,疑似要上春晚表演节目啦,比如今年的小品赵本三会不会上啦,又有哪个节目临近最后一次彩排居然被毙了啦,当然,这里面也不出霍思宁所料的,有家媒体爆出,空降兵魔术小姐最后一次春晚彩排迟迟未到,疑似耍大牌。 看到这条新闻,霍思宁就猜测到爆料的人是谁了,不过她一点也没在意,笑笑也就过了。 倒是爆料这件事的吴静怡一脸的得意,一大早,她被身上的麻痒感觉弄醒,也没怎么在意身上的那一丝古怪,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看那条新闻刊登了没有。 她急切的打开平板,很快就刷到了那条爆料霍思宁耍大牌的新闻,虽然新闻排的不算最显眼的位置,但是在新闻的下面已经出现了谩骂的评论,都是骂霍思宁借助男朋友的家世背景上春晚,不要脸之类的。 看到这些评论,吴静怡好不得意,她觉得她这么做,一定会让霍思宁气得跳脚,这让她心下一阵爽快,似乎已经看到了霍思宁那扭曲着脸的狰狞表情一般。 一大早就神清气爽,吴静怡胸中的郁气似乎也顺畅了不少,她慢慢悠悠地爬起床来,就准备去洗手间洗漱,她的手不经意间挠了挠脸上和脖颈处,皮肤似乎有些痒,以为是身上不干净的缘故,遂径直往浴室走去。 蒸笼上来的水汽里,吴静怡冲了一个热水澡,这才裹着浴巾走了出来,站在洗手台前准备洗漱。 刷着牙刷到一半,吴静怡抬起头来朝着镜子看去,想着今天要化个什么样的妆去公司,结果这一抬头,她就吓得变了颜色。 “啊——” 一夜的功夫,她那脖颈处和脸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爬满了疹子,红色的疙瘩长得满脖子满脸都是,密密麻麻地一大片,吓得吴静怡花容失色。 更让人忍受不了的是,之前没看到还没有什么感觉,这会儿看到这些疹子,吴静怡就感觉到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脖颈处和脸上尤其,那种麻痒难耐的感觉,让她控制不住地就想要伸手去挠。 可是这不挠不要紧,一挠之下就出大事儿了。 越挠越痒,越挠越糟糕。 镜子里的那张脸,疹子越来越密集,一片片红色的疙瘩堆满了脸颊和脖颈。 因为吴静怡洗过澡之后没有穿衣服,身上也就是随意地裹了一个浴巾,结果在她用手挠过脸颊之后,不经意间碰触到了身体的其他部位,那些被碰触到的部位也开始发作,她那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大腿,甚至前胸都开始长大大小小的红疹子。 吴静怡整个人都吓坏了,身上奇痒难耐,脖子,胳膊,前胸后背甚至大腿都极为难受,恨不得伸出手去挠一把,吴静怡经不住打起了寒颤,她意识到这事很严重,也不敢再挠,强撑着控制住那种想要挠一把的欲|望,她急切地跑回房间,颤颤巍巍地找到了经纪人的电话,快速地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那边的经纪人在听到吴静怡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地解释了一番之后,也听出了吴静怡话语中的紧张和急切,那经纪人顿时一脸凝重,挂断电话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找了个家庭医生急巴巴地往吴静怡居住的小区赶。 吴静怡这一辈子最得意的,就是她的那张脸,因为她的五官生得娇俏艳丽,加上又善于伪装,整个人看起来妖媚之中又不失柔美,很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这也是为什么梁景宏在花丛中流连这么多年,却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的原因。 这也让吴静怡越发重视她的这张脸,不光做各种保养美容,甚至不惜花重金为她的脸购买了保险。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不过一夜功夫,她的脸上居然就长了这么多红疹子,长这么多疙瘩就已经够让人害怕的了,现在她却还控制不住内心那股想要往脸上挠的冲动,这让吴静怡更想崩溃。 吴静怡得过水痘,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所以她很清楚,疹子不可怕,只要治好,等疹子消退了就没问题,可是如果她再去挠的话,疹子挠破了,等消退下去,脸上就要留很多疤,到那个时候,她的这张脸,就肯定要被毁了。 这样一想,吴静怡内心就有如承受着巨大的煎熬,整个人都紧绷着,眼泪都要憋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 这个时间,距离吴静怡给经纪人打电话过去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按理来说经纪人是不可能这么快赶过来的,但是吴静怡被那些红疹子折腾得没了脾气,脑子里也是乱糟糟一片,哪里还能想得到这些,只当是经纪人加急赶过来的,所以她根本没有多想,直接就站起来去客厅开门。 结果门一打开,从外面就莽撞地冲进来三个人,最前面的那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跌进来的,后面那两个男人看起来凶神恶煞,却都是吴静怡不认识的。 吴静怡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这门外的人,居然不是她的经纪人。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伸手裹紧了身上的浴袍,她倒是想遮住自己脸上的那些红疹子,可是这会儿却哪里还来得及,惊慌失措之下,吴静怡用尖锐到近乎破音的声调高声质问道:“你们是谁?!” “你就是吴静怡吧?!” 听到吴静怡的尖声质问,那两个男人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目光在吴静怡身上打量了几眼,最后落在她的脸上,看到那一脸的红疹子之后,那两男人的眼中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看到那两个男人的表情,吴静怡顿觉受到了侮辱,她冷冷地看着那两个男人:“我就是吴静怡,你们是谁,为什么会闯到我家来,我劝你们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1135.第1135章 投鼠忌器 那两个男人闻言嘿嘿一笑:“我们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认识他就行了!” 说着,其中一个男人一把揪住了之前滚进屋那个哆哆嗦嗦的男人,将那男人的头发往后一扯,那男人不得不仰起脖子,露出了那张脸。 那男人见躲不开了,也不再藏着掖着,瞬间就变了一副脸色,舔着脸一副讨好的模样冲着吴静怡嬉笑道:“闺女儿,那啥,你再给爸一点钱吧。” 吴静怡在看到面前这人是谁之后,脸上就是浓浓的厌恶之色,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个千里迢迢从巴蜀赶来帝都认亲的生父吴德开。 吴德开来认亲,吴静怡是非常排斥的,但是当时她担心这事儿会被梁景宏知道,遂打算花点钱将这无赖给打发了,没想到的是,她这么一做,不仅没有将人打发走,反而让她招惹上了一只吸血蚂蟥。 吴德开嗜赌,一下子从她手里得了三万块,一转身就在帝都找到了一个赌博场所,并且赖在了那赌场,足足呆了两个月。 毕竟是农村里出来的,这人一开始胆子也小,看到赌场里那些玩各种花样赌大筹码的人,他也羡慕,但是他不敢尝试,只在外围瞧瞧,自己则在散客桌赌小的。 所以那三万块,他除了吃喝之外,竟然坚持了两个月。 就是这两个月的时间,吴静怡被医科大开除了,梁景宏帮她找别的学校也没成功,最后索性就将她塞给了一个经纪公司,将吴静怡包装了一下,又用了一番炒作手法,成功将她化名成Ada这个名字,作为嫩模在娱乐圈出道了。 吴静怡一开始是不希望进娱乐圈出道的,但是梁景宏给她描绘出的各种光鲜亮丽的未来,无数粉丝追捧,摄影师跟拍,记者赞誉,还能到各个国家去拿奖,全国上下大小荧屏都会有她,这样的场景,瞬间就满足了吴静怡的虚荣心,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就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一头扎进了这个圈子里。 正是在她出道后没多久,吴德开手中的钱就用完了,这人又找上门了。 也是在这一次,吴静怡才知道,吴德开是个什么样的人,耍无赖只是他管用的手段之一,这人还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吴静怡的城府与心机,大概就是从这人身上遗传得来的。 这一次上门,吴德开被吴静怡打出了家门,甚至叫了保安将他轰出了小区。 吴德开要钱没要到,当时就愤怒不已,但是这人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一点也没有因为这点事儿就气馁,在仔细思考了一番之后,这人又悄悄地潜回了吴静怡所在的小区。 这一回,吴德开没有直接敲门,而是在吴静怡的住所外蹲点,寻找着吴静怡落单的机会。 吴德开的目的,本来是想挟持吴静怡,然后威胁她拿钱,但是让吴德开没有想到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一次蹲点,居然让他得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的这个便宜闺女,竟然在娱乐圈出道了,成为了娱乐圈明星! 吴德开虽然是农村人,却也是看电视看报纸杂志的,他不知道娱乐圈有多少龌龊和阴暗,但是他知道,当明星能赚很多钱! 在吴德开的眼中,明星都是有钱人,拍个电视剧拍个广告,随随便便就能赚几百几千万,这可都是钱啊! 这个消息,让吴德开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吴静怡是他的闺女,她成了明星,赚到的钱,不都是他吴德开的? 吴德开把吴静怡当成了摇钱树,但是吴静怡对他的态度,他也很清楚,他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没想到这闺女越有钱越抠门,连他这个当爹的都不认了,自己吃肉,给他喝口汤也不可厚非啊,可是他这闺女几百几千万地赚,连分几万块给他这个当爹的花都舍不得! 吴德开心下对吴静怡不是不恼的,但是他不蠢,以吴静怡如今的地位,他若是来硬的,怕是不成了,说不定还会惹下官司。 吴德开心里一合计,一个念头就冒了出来。 吴静怡既然出道了,那肯定要在观众面前维持一个良好的形象,明星如果出丑闻,那可是非常致命的。 打蛇打七寸,扼住了要害,才能让人乖乖听话,吴德开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在一番思索之后,很快就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紧接着,他直接敲了吴静怡住所的门,进屋也不吵也不闹,就淡定地让吴静怡给钱。 吴静怡一开始根本没将吴德开当回事儿,只说让吴德开滚,不然就报警。 结果吴德开一点也不怵,笑眯眯地看着吴静怡,示意她报警。 “你报警吧,只要警察一来,老子就喊,把整栋的人都喊出来看热闹,告诉他们,大明星Ada是老子的闺女,不给老子钱,还要喊警察抓老子,到时候老子看你在娱乐圈还怎么混!” 正是因为这一句话,让吴静怡投鼠忌器,再也不敢轻易报警。 她在出道之前就被经纪公司培训过,深知丑闻对娱乐圈明星有多大的伤害,尤其是这种家庭纠纷,更是受人诟病,她是要往上爬的人,这是她唯一通往荣华富贵的道路,所以她绝对不允许吴德开就这样轻易地将她的未来给毁了。 吴静怡对吴德开恨入骨髓,可是吴德开抓住了她的死穴,吴静怡心下恼怒,却又不得不听吴德开的摆布。 吴德开也是个精明的,知道温水煮青蛙的道理,他每次找吴静怡,从来不曾狮子大开口,每次不是几千块就是万把块,从来不要多了,而且中间总是要隔上一段时间,这样要钱,吴静怡手里拿得出,也不会将吴静怡逼入死角,不至于狗急跳墙之下跟他撕破脸。 所以,这近一年的时间,他在吴静怡这儿确实得到了不少好处,吴静怡拿出这几千万把块儿也不痛不痒,虽然对吴德开感觉到厌恶,甚至早就想过要找人对付吴德开,但是吴德开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的,并没有乱说话,吴静怡也就歇了这心思。 只是这一回却是不一样了,吴德开被那个男人扯着头发,一抬起头,吴静怡就看到吴德开脸上被人打得皮开肉绽的,脖子上也都是伤,浑身更是破破烂烂的,又被两个男人给控制着,很显然是出了什么事儿。 1136.第1136章 父女反目 吴静怡心里起疑,看向吴德开的眼神就不对了:“你要多少钱?” 吴德开眼神躲闪,神色有些不对,看了看吴静怡,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站着的那两男人,伸出五根手指头,支支吾吾地道:“五……五万。” 吴静怡正想问吴德开为什么这一次要这么多钱,她手里没这么多,让吴德开赶紧滚,结果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旁边那男人一把就将吴德开推搡在地上,冷笑了一声,直接打断了吴静怡的话头: “什么五万?!是五十万!你父亲在我们赌场赌博,将一双手给押上了,结果赔了五十万,如果十天之内不把这五十万给还上,他这双手,就别想要了!” 五十万?!吴静怡一听这话,顿时就变了颜色。 那边吴德开也是吓得哆嗦,看向吴静怡的眼神里带着愧疚又带着哀求,讷讷地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是说不出来。 吴静怡怎么可能真拿得出五十万,她冷笑着看向吴德开:“五十万?五万都没有,你们找错人了,我跟这人根本不认识,他赌输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要砍手还是砍脚,你们砍就是了,赶紧带着人滚,别在我这屋里带着,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吴静怡这话一出口,吴德开顿时就慌了,他急切地拉住了吴静怡的手:“闺女儿,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他们可是黑|社会,真要砍我的手,不是开玩笑的!” 吴静怡淡淡点头:“又不是砍我的手,你不是爱赌吗,砍了那双手,你就不用再去赌了,也不会见天儿就来找我要钱,一举两得,我倒是乐得清静,这不正好吗?” 吴德开的脸瞬间就黑了:“你说什么?” 吴静怡又将那话重复了一遍,将吴德开的手挥开,似乎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一脸嫌弃地擦干净手,又冷声下了逐客令: “吴德开,我劝你要点脸,赶紧滚,别再来招惹我了,真惹出我的脾气来,你就不只是丢一双手那么简单了,你信不信我让你有去无回,连回巴蜀的机会都没有了?” 吴静怡也不是善茬,吴德开几次三番地找她要钱,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一直出钱来填吴德开这个无底洞,给了这么多次钱,吴德开不知足就算了,还变本加厉,越来越贪婪,吴静怡心里早就怒了,现在有人替她收拾吴德开,她当然是求之不得,怎么会拿钱出来给吴德开解围。 只是,她错估了吴德开这人的脾性,吴德开虽然是农村出身,但是在赌场混迹这么多年,三教九流打交道,这人学到的手段可不只是一点点。 吴静怡如此强势地拒绝了自己,吴德开内心被即将砍手的恐惧和慌乱占据,看向吴静怡的眼神顿时就变得疯狂起来,他冷笑一声,道: “好,好啊,真是老子的种,这冷血无情学了个十成十!吴静怡,算你狠,老子落到如此田地,你都能见死不救,既然如此,你也别怪老子心狠,你就看吧,你不救老子,老子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吴静怡听到吴德开这话,心下确实是咯噔了一声,但是想到这人都被赌场的人给控制了,等到砍了双手,估计也没法再蹦跶了,所以她也就没将吴德开这话放在心上,只是冷笑了一声,像赶苍蝇一般将吴德开给赶了出去。 吴德开又在门外胡搅蛮缠地敲了一阵门,吴静怡烦不胜烦,一个电话就将保安给叫了上来,将吴德开和那赌场的两人都给轰走了,这时候,那经纪人带着家庭医生也来到了吴静怡所在的小区,听到动静,那经纪人朝着那边看了几眼,就看到了被保安夹着往外扔的那个狼狈的男人的脸,瞬间认出了那人就是吴静怡的父亲吴德开。 那经纪人下意识地就皱紧了眉,脚下动作飞快,急匆匆地就往吴静怡的住宅走去,上了楼,经纪人就急切地敲起了门。 屋子里吴静怡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吴德开又回来了,顿时就火了:“吴德开,你再来敲门试试,你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是吧,不过是一条贱命而已,我告诉你,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人弄死你,不信你就试试!” 听到这话,那经纪人眼中的不满之色更浓了,只是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她后面还跟着个家庭医生呢,所以她只能忍下这股不满,沉声道:“Ada,是我。” 听到门外传来经纪人的声音,吴静怡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将房门打开。 那经纪人进了门之后就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吴德开是怎么回事,不是告诉过你让你把他给打发了吗,这种地痞无赖最是没有底线,你这会儿不把他给处理干净了,回头等你红了之后,这人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这道理你懂不懂?我说你——” 那经纪人一进门就对着吴静怡一通训斥,说着说着她抬起头来,似乎想要看看吴静怡的表情,结果再看到吴静怡那脸上满脸的疹子之后,她到嘴的话瞬间就戛然而止,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经过刚刚与吴德开的那一番纠缠,吴静怡脸上的疹子越发多了,而且颜色也变成了暗红色,看起来十分可怖。 那经纪人之前听吴静怡在电话里说脸上长了疹子,还以为就是普通的过敏症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结果这会儿亲眼目睹了吴静怡脸上的惨状,她不由得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停顿了足有三秒钟,那经纪人才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我的天哪,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晚上的功夫,你的脸就变成这样了?!” 看到吴静怡堆满了疹子肿得近乎狰狞的脸,那经纪人差点没哭出声来了,她手忙脚乱地凑上前去,想要伸手摸一下吴静怡身上那红疹子,可是这一凑近,那经纪人就闻到了一股极为恶心的腥臭味儿,这让她再也下不去手,甚至下意识地就倒退了几步。 1137.第1137章 庸医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那经纪人朝着身后的家庭医生示意,那医生顿时会意,几步走了上来查看吴静怡脸上的情况。 那医生还在检查,经纪人倒是先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宋医生,怎么样?是因为皮肤过敏吗?” 那宋医生是吴静怡所在的经纪公司聘请的特约医生,往常就是为经纪公司的明星服务的,最惯常的就是应付各种状况,比如皮肤过敏,比如嗓子发炎,比如感冒之类,他也是从事外科多年的老医生了,对于这样的病症,基本上只要他出手,就能得到有效的治疗。 但是这一回,那位宋医生却没有如经纪人所期待的那样给她肯定的答案,在看到吴静怡脸上那些可怖的暗红色疹子之后,就连见惯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皮肤疾病的宋医生心下都不由得有些打怵。 在戴上手套和口罩后,宋医生目光在吴静怡的脸上盯了很长时间,末了又用棉签在吴静怡的脸上轻轻擦拭,那棉签一碰触到那些疙瘩,立刻就有一个疹子破了,从里面流出褐色的脓汁,还散发着一股非常古怪的臭味儿。 看到这情况,宋医生的眉头越发紧缩,从药箱里寻了一个药瓶,从里面取了点药粉兑成水,又找了个雾喷朝着吴静怡的脸上喷了过去。 水雾喷在吴静怡的脸上,宋医生等了一阵,却没有等到他想要的反应,这下宋医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面色沉沉如水,整个人都变得凝重起来。 他在医学领域也有二十多年的工龄了,处理过各种疑难杂症,但是像眼前这位这样奇怪的病症,还真是从未见过,既不像是疱疹脓包疮,也不是水痘,消炎止痒药剂喷下去,也没有任何效果。 更离谱的是,这病让患者完全控制不住挠痒的冲动,浑身都发痒,可是越挠就越痒,越痒越想挠,一挠,那疙瘩就跟受刺激一般,越冒越多。 别说吴静怡了,就连站在旁边看着的宋医生和那位经纪人都有些不舒服,隔着一两尺的距离,那经纪人仍然觉得浑身难受。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看到吴静怡身上那些脓包,那经纪人感觉自己身上也犯痒了,也想伸手在自己身上挠一把,可是见吴静怡越挠身上的疙瘩长得越多,那经纪人又不得不暗自咬牙,将这股想要挠痒的冲动给按捺下去。 旁边那经纪人也不傻,看到这情况,也意识到问题有些棘手,她看着宋医生,有些着急地问道:“宋医生,这事儿您能处理吗?Ada明天晚上可是要上春晚直播,她这脸明天能上台吗?” 经纪人这话一出口,吴静怡这才想起来这事儿,顿时就是一声尖叫,抓着宋医生的手就不肯松开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宋医生的脸,急切而尖锐地道:“宋医生你一定有办法的,这些疙瘩,明天你必须帮我消退,不然我明天怎么上台?!” 那宋医生被吴静怡的质问给吓了一跳,他的面色也有些不太好看,这种事怎么可能有绝对的,他是医生,又不是神仙,况且眼前这位的病症,看起来可不像是普通的皮肤病那么简单,连他自己都摸不着头绪呢,想要明天就消退,这对他来说时间太短了。 “这……我只能说尽快想办法,明天能不能消退,我可不敢保证。”宋医生实话实说道。 吴静怡一听宋医生这话,顿时就跟踩了雷一般,瞬间就炸了:“你是医生你不敢保证,那公司聘用你是吃干饭的吗?我告诉你,明天我这脸上的疹子要是消不了,你也别想再混了,直接卷铺盖回家过年吧!” “Ada!你少说几句!”那经纪人闻言顿时就急了,吴静怡不清楚宋医生在公司的地位,她可是非常清楚,这位可是资质很高的医学专家,公司绝对不会因为明星的几句话就将这位老资质的医生给开除的。 可惜,那经纪人的这番补救已经来不及了,那宋医生也是自尊心极高的人,哪里听得了吴静怡这样辱骂人的话?他在经纪公司好歹也是特约专医,往常给其他明星看病,哪个不是老师长教授短地称呼他,对他要多尊敬有多尊敬,结果到了这个女明星这儿,连一口水都没让喝,居然还如此嚣张地威胁要炒他鱿鱼,这顿时就让宋医生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一股怒意从心底涌出,他不由得气道: “Ada小姐,你也别对我吼,我自知能力有限,你这病我治不了,不用你说,我自己就会走,不过我劝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你脸上这疹子可不是感染了细菌那么简单,别说明天就消退了,想要治好都难!” 吴静怡一听宋医生这话顿时就慌了,又气又怒,忍不住就伸出手将沙发一侧的烟灰缸抓起来就朝着宋医生扔去,大吼道:“怎么可能治不好?你在胡说什么?你这个庸医,你给老娘滚!” 宋医生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身形还算敏捷,眼见着吴静怡发怒扔东西,他急忙往一侧躲闪,避开了那烟灰缸的袭击,看吴静怡已经暴怒,他不由得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将他的医药箱都收拾妥当,又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这才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吴静怡: “我是不是庸医,Ada小姐你一个人说了不算,您这单生意我不接了,您呐就另请高明吧,不过该说的我还是要说,我劝您还是早做准备吧,你这脸上会不会留疤我不知道,但是明天的春晚,您肯定是上不了了!” “啊——你给我滚,赶紧滚出去!” 吴静怡整个都要抓狂了,那宋医生倒是面色平静,拎起一旁的药箱淡定地走了出去。 那经纪人还想追出去劝几句,那宋医生却是懒得再说一句话,直接就挥开了那经纪人,冷着脸就离开了。 吴静怡还在发怒,那经纪人心中却是已经心生不满,要不是因为吴静怡是梁景宏罩着的人,她恐怕早就扔下这作死的女人直接走人了,想到这位未来可能会成为自己的摇钱树,那经纪人又不得不将心中的不满给压下去。 1138.第1138章 怀疑对象 宋医生走了,那经纪人无法,只能再另找别的医生,给公司打电话,公司那边问清楚情况后,决定再派一个医生过来,结果等了足足一个小时,那医生也没有到。 吴静怡心中顿时来了火气:“不是说再派一个医生过来吗,怎么这会儿还没有到,在磨蹭什么呢?” 那经纪人只能再打电话去催促,没想到这电话打过去,她就怔住了。 “安蓉也出疹子了?”那经纪人下意识地就重复了一遍电话里那人的话,整个人都愣在当场。 一旁吴静怡听到这话,也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眼中闪过错愕。 挂了电话,那经纪人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电话里面那人说,安蓉也出了疹子,宋医生跟另外一个专聘医生都去安蓉那儿了,听公司的人说,安蓉脸上也长满了疹子,宋医生看过之后说安蓉起的疹子跟你的这个一模一样。” 吴静怡这会儿也听出不对了:“怎么会这样?我们俩的病症是一样的吗?” 经纪人点了点头:“一样的,宋医生正在研究这病的病因了。” 吴静怡眼中闪过浓浓的怀疑与困惑:“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俩会同时起疹子,这也太巧了吧?” 那经纪人在娱乐圈混的年头比较长,所以知道的事情比吴静怡要多,别说起疹子,就是喂迷药,下降头这样的事儿,她也是见过不少,所以对于这种事儿,她并不觉得稀奇,只是既然说到这份上,她也不打算再装糊涂,该问明白的,还是要问清楚。 “你跟安蓉这几天在哪里碰过头?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那经纪人一脸严肃地问着吴静怡。 吴静怡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看了那经纪人一眼。 “你没注意听,宋医生走之前说的那话,他说你们这病症,不像是感染了病菌那么简单,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你们这次,恐怕是得罪了什么厉害角色,招致了对方的报复。你仔细想想,看看有谁能做这事儿,咱们做好防范,如果真是惹不起的人物,尽早避开,能躲多远躲多远。” 那经纪人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吴静怡的那张脸一眼,心中暗叹,如果吴静怡这病真在因为得罪了人招引的祸患,那可就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了,这人手段狠辣,一招就掐住了吴静怡和安蓉的死穴。 明星最看重的就是那张脸,如果那张脸被毁了,那事业也就走到尽头了,这人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东西,一夜的功夫就让吴静怡和安蓉彻底歇菜,这报复,可真够凶残的。 经纪人的这番话,让吴静怡顿时陷入了沉思。 她最近这段时间确实跟安蓉走得近,而且安蓉也隐隐有要提拔她的意思,两人之前在一个剧组拍戏的时候,就打压过好几个新人,之后还用计抢了一个女演员的电影角色,不过这些事儿在吴静怡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就被她一一排除了。 这些人在被她们排挤打压之后,都没了声息,之后也没有接触过,如果这些人真有这样的本事,恐怕早就在娱乐圈红了,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还在十八线外打拼。 想到这儿,吴静怡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按照经纪人所说,若说她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唯一一个可能的人,那就是霍思宁。 昨天央视春晚最后一次彩排,霍思宁这女人迟到,她在后台确实是明里暗里地诋毁了霍思宁几句,之后安蓉故意让化妆师刘姐拖延,想要害霍思宁上台丢脸,后来安蓉改了主意,试图要刘姐用有毒的化妆品毁了霍思宁那张脸。 只是这个计策并没有成功,因为在她们商量完对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霍思宁就已经在等着登台了,造型和妆容都已经做好了,也不知道是谁给她化的妆,就连一向自认为自己比霍思宁美上一筹的吴静怡,在看到霍思宁那妆容之后,也惊艳了一把,不自觉地有些自惭形秽。 霍思宁一直就是个小土妞,可是吴静怡没有料到,就这一两年的功夫,这个女人就已经完全蜕变了,长成了清秀佳人,尤其是一番装扮之后,那女人身上的贵气和仙气怎么都遮掩不住,一个回眸就美得让人震惊迷醉,久久回不过神来。 不过吴静怡怎么都不会承认,霍思宁比她漂亮,她将这一切都归功在霍思宁身上的那套精致的礼服和她身上佩戴的那些高档首饰上,心中暗道,人靠衣装,如果这些衣服首饰穿戴在她的身上,肯定比这个女人穿起来更加漂亮。 想起这些事儿,吴静怡心中更是嫉恨,她自然知道,她和安蓉暗自合计要算计霍思宁的那事儿,绝对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但是这计策根本没来得及实施,而且是临时起意,她们在洗手间偷偷商量的时候,在场的人可就只有她,安蓉和刘姐三人,按理来说,这事儿霍思宁不可能知道才对。 难道这事儿,真的是霍思宁在报复她和安蓉不成? 吴静怡心里想着,却是更加感到困惑。 因为昨天在后台,她和安蓉跟霍思宁并未有过正面接触,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唯一的一个照面,就是霍思宁上台之前,她们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冲着她们笑了一下,在这个过程中,她们并未有过任何肢体接触。 如果这事儿真是霍思宁下的手,她是怎么做到的? 吴静怡心中不解,可是除了霍思宁,她也想不到还有谁有机会和胆量敢报复她和安蓉。 那经纪人见吴静怡的表情就知道,她应该有了怀疑的对象,忍不住询问道:“你跟安蓉到底得罪谁了?” 吴静怡知道经纪人这是好意,遂将昨天发生在电视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经纪人,末了她也有些不确定地道: “这事儿我也不肯定,但是我觉得霍思宁的嫌疑最大,而且我现在回想起来,昨天她上台之前对我和安蓉露出的那个笑,非常古怪,好像已经知道我们今天要倒霉了一般。” 1139.第1139章 包袱斋 经纪人点了点头:“这事儿不着急,我会让人去查的,不过你也太性急了些,都没让那宋医生说完呢就赶人,人宋医生的医术在咱们公司可是数一数二的,别的明星都拼了命地讨好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到这人呢,你倒好,不捧着人就算了,还费尽心思得罪人家,公司确实是重视你,可你也不能恃宠而骄,梁少对你好没错,但是你若是总这样张扬,梁少也不可能一直保着你,你自己也要认清你的位置!” 一提到这事儿,吴静怡心下又开始忐忑起来,如果这事儿真是霍思宁做的,以霍思宁的脾气,恐怕真就不会让她好过,那她这一回就真讨不了好。 那经纪人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急急地带着吴静怡就往安蓉家赶,想要知道这事儿究竟该如何处理。 和吴静怡安蓉那边手忙脚乱鸡飞狗跳的情形截然不同,霍思宁这边却是满脸的轻松惬意。 腊月二十九,她和顾叙两人筹备了年货,又给七宝和顾叙两人各自买了几套新衣服,最后闲得无聊,一行三人开着车就到了琉璃厂,霍思宁决定去聚宝阁看看。 古玩店和做服装餐饮的店面不一样,这样的店面,有一句说道,叫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就是说要么没有生意做,一旦开了张,赚得利润就非常大。 往常霍思宁也没过问过李全店里的生意如何,不过前两天霍思宁却是接到了李全的一个电话,说是这段时间店里生意还不错,大约是临近年底了,一些人筹备着要购置过年礼,古董这东西就成了走俏物,不少人都卯着劲儿想要古玩街里挑几个好玩意儿送人。 霍思宁对生意这事儿其实不是太关心,不过听李全说她送过去的那些东西很多都已经出手了,所以她决定去看看还缺什么门类的东西,等开年之后也好早做准备。 到了聚宝阁,果然一进店就看到有好几个人在店里看东西,李全和乔振桓都忙得不可开交,也顾不上跟霍思宁打招呼。 霍思宁就在店里面四下张望,想看看店里面都少了些什么东西,正瞄着呢,忽然一个车就停在了聚宝阁门口,下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脸型干瘦,一双眼睛却是滴溜溜乱转,目光落在聚宝阁的门楣上看了数秒,这才抱着个盒子急匆匆走了进来。 那人进了店,就径直朝着李全走去:“李老板,您这儿生意不错呀。” 李全一抬头看到来人,顿时就笑了:“我这儿哪比得上您啊,都是承蒙大家看得起,唐老板,您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看李全这样子,跟这个男人应该也是认识的,应该不是第一次打交道,霍思宁见状也就没打算再留意,正准备去后院找李奶奶聊聊天,就听到那男人操|着一口的津市口音道: “我不是之前就跟你提过吗,有一立轴想要你帮忙掌掌眼,这不,我今天正好得空,就把东西带过来了。” 李全一愣,下意识地就朝着唐老板手里那东西看去,果然就看到那唐老板手里拿着一个长条状锦盒。 李全点了点头,道:“成,您先在那儿坐会儿,我这儿还有两个客人要招呼,等忙完这边的事儿就给您看。” “成。”那唐老板倒也不催促,点了点头就依言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霍思宁见状,也不急着去后院了,目光好奇地在那个唐老板身上打量了几眼,侧头轻声问姜小沁:“这个人你认识吗?” 姜小沁点了点头:“认识,这人叫唐金川,是个‘包袱斋’,津市人,最喜欢收乡下货,经常在舟山和津市一带跑动,来我们店也做过好几次生意了,是个挺精明的家伙。” 霍思宁闻言点了点头,姜小沁口中所谓的“包袱斋”,其实就是倒斗。因为旧时的古玩行当里,有开店的,有摆摊的,也有夹包袱倒斗窜货的。 夹包袱倒斗一般不需要多少本钱,行内有人的眼力好,但是没钱开店,就单枪匹马地干。 使用蓝色布包袱到各家古玩铺“搂货”,收到好东西了立即就会带到店里或者找别的收藏者转手卖掉,这样的经营古玩的模式,就被称之为“包袱斋”。 一般能挂上“包袱斋”这样的称号的人,通常都具有几分江湖气息,同时有极光的人脉和货源,而且善于游说,游走于各大古玩出产地。 这个唐金川能当包袱斋,可见这人应该也是个厉害角色。 霍思宁心里有了底,想了想,她往那唐老板跟前凑了凑,直接就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笑问道:“唐老板,不知道您这东西,能不能给我看看?” 唐金川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见到跟他说话的居然是一个年轻小姑娘,不由得一愣。 姜小沁在旁边忙解释道:“唐叔,这是我们老板,您的东西给她看也是一样的。” 唐金川闻言面上顿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你们老板?这聚宝阁的老板不是李全?还是你们换东家了?” 姜小沁忍不住笑道:“李哥是我们店的店主,这位才是我们老板呢,不过我们老板平时忙的事儿多,这店是由李哥主持大局,一般老板也不过问这边的事儿。” 唐金川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冲着霍思宁伸出了手,笑道:“我还以为这店易主了呢,原来是有眼不识金镶玉,鄙人唐金川,这位小姐贵姓?” 霍思宁伸手轻轻在唐金川手中握了握,淡淡笑道:“我姓霍。” 唐金川点头:“原来是霍老板,失敬失敬。” 霍思宁没跟唐金川过多寒暄,目光落在唐金川手里那锦盒上:“唐老板,不介意我看看您这画吧?” 唐金川笑道:“一看霍老板就是个爽快人,我今天来这儿就是来请人掌眼的,哪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霍老板要看,当然没问题呀!” 说着,那唐金川就将他手里拿个长条形黄绸面锦盒给拿了出来,抽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立轴。 1140.第1140章 画假印真 那立轴展开来长约一米左右,宽慰半米,宣纸和装裱看起来都挺考究,为一幅山水画,仔细看过去,画的是竹林暮雨,在上半部分烟云缭绕,下方则是郁郁葱葱的竹林,斜风细雨中,一精巧凉亭氤氲其中,若隐若现,整个画看起来意境极为幽远深长,同时又似乎有一种淡淡的愁绪弥漫其中。 霍思宁看了看题字,上面为一首诗:幽亭临水称冥栖,蓼渚莎坪咫尺迷。山雨乍来第溜细,溪云欲堕竹梢低。 这诗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是霍思宁也想不出来是谁的作品,但是当她看到画作地下的落款印章时,精神却是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在这画作的左侧,有一行草书,写着:戊申四月之三日拙作,有竹居主人。 在这一竖行草书后面,还跟着两字篆书朱印:启南。 看到这落款和印章,霍思宁眼前不由得一亮。 有竹居主人是谁?这人正是赫赫有名的文人画“吴派”的开创者沈周,沈周字启南,与文徵明、唐寅、仇英并称“明四家”,这人还有好几个外号,“石田”、“白石翁”、“玉田生”、“有竹居主人”等指的都是他。 在元明文人画作领域,沈周开创的吴门画派,有着承前启后的作用,他的画作技法严谨秀丽,用笔沉着稳练,尤其是山水花鸟画启用粗笔水墨的新风格,自成一家,功力十分深厚。 也因而,沈周的画作想来被收藏界看好,其得意之作《京江送别图》等曾经拍出过千万的高价。 不过,沈周的书画作品却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流传太广,仿品横行,这些仿作既有当代仿制品,也有一些是明清时期的临摹之作,这些仿品混入市场,泛滥成灾,真伪混杂,极难分辨,别说外行,就是内行人见到了,稍不留神就要打眼。 所以在看到这幅画之后,霍思宁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做出判断,她在书画上本身并不擅长,只能根据她从书籍资料上所看到的知识来进行判断,沈周的画作她无法用肉眼来分辨,所以只能求助于天眼。 将右手轻轻接触到这幅画的画轴之上,霍思宁凝神审视,不多时天眼之下,就出现了紫色灵气,这个结果让霍思宁心中猛地一喜,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个紫色灵气,只附着在这幅画的篆书朱印处,在这个地方,紫气笼罩其上,十分浓郁,而其他地方的紫气却是若有若无,不过是一层极为淡的紫色,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个结果让霍思宁觉得纳闷不已,她细思之下总觉得有些古怪。 如果这画是沈周的真迹,那宝光就断然不会如此稀薄,明朝的物件霍思宁也没少接触,那些东西上带有的灵气可是非常多的,绝对不会如此淡薄; 可是若这画是赝品,那为什么在印章处紫气又这样浓烈? 霍思宁遇到过画作为真,但是印款为假的情况,这很容易理解,因为有一些画作,是作者练笔之作,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落到了他人的手中,后来所有人为了卖个好价钱,就伪造了一个款印添加上去。 但是,画是仿作,反而印款是真的这种情况,要如何解释? 霍思宁心中存疑,又仔细地将这画仔细地端详了一遍,最后,她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极为荒谬的念头。 有没有可能,这落款的“启南”朱印篆字是真品,但是画作和题字却是仿作的呢? 只是这样的猜测,让霍思宁心中更是想不明白,她觉得这个逻辑说不通,如果是仿作,沈周都已经作古,又如何会在衣服仿作上题款留印?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又该如何解释,这画作上除了印章之外,画和题词都为仿作这个事实? 霍思宁百思不得其解,她一贯心思细密,可是这回遇到这样一幅怪画,她却是思来想去感到极为不解,一时间不由得沉默了起来。 “霍老板,这画可是好东西,压了我不少老本才收来的,您要是觉得不错的话,能给出个合适的价钱不?” 那边唐金川见霍思宁盯着这画打量了这么久也没表态,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正巧这时候,那边李全手里的事儿也忙完了,和乔振桓两人也走了上来,两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霍思宁手里这幅画上面,听到唐金川这画,李全就忍不住笑道: “唐老板,既然是好东西,那就更要仔细看了,沈周的作品您又不是不清楚,真真假假的,稍不留神就要打眼,您这画既然要卖给我们,总得让我们老板瞧仔细了不是?” 这样说着,李全忙吩咐姜小沁给唐金川泡杯茶。 唐金川听了李全这话,也暗恼自己沉不住气,他偷偷瞄了对面这个年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一眼,心中颇为不屑。 他拿着这画来聚宝阁,本就是冲着这店面里的李全和乔振桓年轻气盛这一点来的,古玩这一行,讲究的就是经验和阅历,只有交够了学费,才不会轻易打眼,以李全和乔振桓这两人的年纪,不用想都知道,这两人经历的事情太少,心眼和城府都不够,这幅画的问题,这两人绝对是看不出来的。 虽然他拿出这画的时候,半路杀出了霍思宁这个程咬金,但是唐金川也不以为意。 这个姓霍的女人比李全乔振桓年纪更小,一看就是哪个大家小姐钱多没处花,所以就投钱开了这家古玩店,但真要说这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古玩鉴宝,唐金川是怎么也不信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将霍思宁放在心上,甚至在心里暗自腹诽着,一个有钱人家的纨绔千金而已,估计满肚子都是草,说不定连沈周是谁都不一定知道呢。 这样一想,唐金川更加老神在在,一点也不着急了,默默地接过了那边姜小沁端来的那杯茶,小口小口地呷了起来。 李全和乔振桓两人不知道唐金川心中所想,这时候他们也顾不上去注意唐金川的表情和神色了,两人都沉浸在了这幅画作之中,仔细打量过这画之后,他们俩又对视了几眼,交换了一下意见。 1141.第1141章 看走眼了 霍思宁笑看了李全乔振桓二人一眼,也有意要考较这两人,所以也没有这么快就将她的判断说出来,而是开口问道:“李全,这画你怎么看?” 霍思宁这话本是想要试探一下李全的意思,看看这段时间李全有没有进步,但是在唐金川听来,却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唐金川本来就将霍思宁视为了草包女,这会儿听到霍思宁这话,以为霍思宁是看不懂这画的来历,想要让李全指点她的意思,当下就更是对霍思宁鄙夷不已。 这小丫头片子一看就是不懂装懂,而且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故意摆谱,真的可笑。 唐金川眼中不由自主地就闪过嫌弃和不屑的神色。 霍思宁早就在暗中观察唐金川这人了,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是霍思宁还是从这人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对李全的轻视,这会儿又见这人似乎对她也抱有成见,这让霍思宁心下对这个唐金川更是起疑。 这幅画肯定是赝品没错了,但是这唐金川是个包袱斋,他拿着这幅画来找李全转手,那他究竟知不知道这画的底细? 如果唐金川不知道这画是赝品,那就证明他也打眼了;可是如果他知道呢?那他就是蓄意为之,就是为了坑李全骗钱。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如果是前者,只能证明这人学艺不精,这本身无可厚非,霍思宁也不会过多追究;可是若是后者,那这人就是用心险恶,人品败坏,往后就算做生意,霍思宁也绝对不会再跟这种人打交道,否则聚宝阁就真要被砸了招牌了,指不定哪一天就被这样的人给坑害了,说不定那时候李全还在给这人数钱。 这样一想,霍思宁对这个唐金川有了想法,虽然她面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那边李全被霍思宁这么一问,却是迟疑了起来,他沉默了十多秒,又看了看乔振桓,这才小心翼翼地道:“我看这画应该是件老东西,这画笔力和风格都与沈周的作品无二,而且落款印章也没错,应该就是沈周的真迹。不过唐老板也就只是让我们掌眼,未必真的想要出手。” 听到李全这画,霍思宁不由得哑然失笑,她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看样子,李全和乔振桓这段时间学的东西还是不够,不过这也怪不得李全和乔振桓会打眼,这画模仿的确实有九分神韵,加上那印章迷惑人,的确是让人真假难辨,若非她有天眼作弊,恐怕也要被这画给骗了,所以听到李全的这个回答,霍思宁也算不上失望,只是有一点点遗憾而已。 见霍思宁摇头,李全和乔振桓不由得愣住。 别人不清楚,但是李全和乔振桓却是见过霍思宁鉴宝的能耐的,也对霍思宁的能力十分佩服,在看到这幅画之后,他们两虽然看好这幅画,但也没有急着开价,都在等着霍思宁定夺,结果现在看到霍思宁摇头,都有些错愕。 “唐老板,您是行家,这画我眼拙,有些看不准,您要不去别的店再问问?” 霍思宁也没跟李全二人解释,直接就将那画给卷了起来,卷成立轴之后又重新放回了锦盒之中。 看到霍思宁这动作,唐金川原本还有些得意洋洋的心顿时一沉,他在听到李全回答霍思宁那番话的时候,还以为这生意成定了,哪里料到事情忽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霍思宁一句看不准,直接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而且看霍思宁收画这动作,分明是连价格都不想谈的意思,这顿时就让唐金川傻眼了。 “这……霍老板,您这是何意,我这可是真心来让你们掌眼的,我这画有什么问题,您可以直说啊,刚李老板不说我这画是沈周的真迹吗,我可是诚心来的,李老板要是觉得我这画好,想要收,只要价格合适,我肯定愿意出手!” 唐金川心下有些慌,急忙站起来开口问道。 霍思宁将立轴放回了锦盒里,这才似笑非笑地看向唐金川:“唐老板,这不是价格的问题,您是这方面的行家,又如此‘诚心地’送这画过来让我们开眼界,我们当然也不会妄下结论,这画我们也不是不收,不过在收之前,我得先浅薄几句。” 霍思宁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在诚心这个字眼处加重了语气,甚至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唐金川一眼。 只是唐金川似乎并未听懂霍思宁话里的潜台词,他在听到霍思宁说那画不是不收之后,就觉得这事儿有门,原本紧绷着的心顿时落了地。 唐金川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看霍思宁收那画的动作,还以为这小娘们儿看出什么门道了呢,原来不过是故弄玄虚,唐金川心下忍不住暗暗啐了一口,暗道这小丫头片子真是好手段,差点把他给诈出来了,他奶奶的,老子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门道呢,可别一开口就露馅! 唐金川心下不以为然,根本不认为霍思宁能说出什么名堂来,所以他又坐了回去,点了点头道:“没关系,霍老板您但说无妨,古玩这东西,各家有各家的见解,反正东西在这儿,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这话听得霍思宁想笑,不过她却又不得不绷着表情:“您说的对,不过是一家之言,如果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唐老板多担待。” 唐金川就在等着霍思宁开口呢,一边点头一边又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杯,一副淡定的神情,微笑地等着看霍思宁的笑话,然而下一秒,霍思宁一开口,他的表情就骤然变了,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幅画并不是沈周的作品,而是一副仿作,应该是清末到民国初的仿品,不是名家手笔,所以如果唐老板您真要出手的话,恐怕叫不上多高的价钱。” 这话一出口,唐金川就知道他看走眼了,眼前这小姑娘一脸稚气,可是却不是什么外行菜鸟,看她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分明就是已经看出了门道,恐怕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1142.第1142章 不好糊弄 唐金川明白他这会儿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他还有些犹疑,觉得这个霍思宁可能是蒙的,就是为了诈他说出真话,所以他绝对不会承认,只是哈哈笑道: “霍老板,您这不过是一家之言,这画无论是笔力还是画风可都是沈周的风格,而且那印章别人可是伪造不来,你说这画是假的,未免太武断了。不过霍老板年纪轻轻,见过的古玩不多,会判断失误倒也情有可原。” 霍思宁见唐金川居然开始用前辈论调试图混淆视听了,心下忍不住冷笑:“唐老板,就像您说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画说好听点叫做仿作,说难听点就是赝品,市面上作假的东西多了去了,别说我年纪轻,就算是您也未必都见过。这画除了这个沈周的印章,其他地方可没有一处是沈周的手笔,我不知道您是真打眼,还是假装不知道,但是您要一直强调这画是真迹,那就真对不住了,这画我们聚宝阁恐怕收不起。” 话说到这份上,霍思宁脸上仍然是带着笑,但是语气已经很不客气了。 唐金川心中也是大骇,他没有想到霍思宁居然真能看出问题来,知道那幅画除了那印章,别的地方都是作假,这个发现让唐金川再也无法硬着头皮狡辩,他对这个聚宝阁的幕后老板又是震惊又是佩服。 眼前这小丫头片子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一副极不起眼的样子,在看这画的时候也很是外行,连放大镜都没有备一个,就那么盯着看了几分钟,居然就让她看出了问题,这眼神,未免也太毒辣了吧? 这样想着,唐金川心里就忍不住暗骂,妈的,那梁家老小子肯定是在故意诓他吧,太不个玩意儿了,骗他说这聚宝阁的老板好糊弄,还指给他这条路让他发财,结果倒好,差点露出马脚来,这哪里是好糊弄,这小丫头片子明明就是一针见血,道行深得可怕,这样的人想坑她?开什么玩笑,别把他自己给折进去就不错了! 唐金川心中捏了一把冷汗,对诓他办这事儿的梁睿城暗恨不已。 心思百转,唐金川脸上表情却是没什么变化,在听到霍思宁那番话之后,他也就是干笑了两声,顺着霍思宁的话道: “霍老板果然好眼力,难怪年纪轻轻就能经营一家这么大的店面,不得不让人佩服。这画霍老板既然不打算出价,那我这就走。” 霍思宁见唐金川这就准备开溜,不免又觉得好笑: “等等,唐老板你既然来了,又何必这么急着走?我前面就跟您说过,这画我这店不是不收,只是在谈价钱之前,我得说道几句。仿作也有仿作的价,唐老板若真想出手,那咱们好歹也得平心静气地谈,您说是不是?” 唐金川一愣,旋即就回过神来,点头道:“霍老板说的是,这画是不是仿作先不提了,但这纸总归是明代传下来的老宣纸没错,我也不瞒你,这画我是两万块收上来的,霍老板您眼光老练,今儿我唐金川也算了开了眼,这画我也不赚您什么钱了,按照我收上来的原价,您若真想要,两万块拿走!” 到这份上,唐金川也不再继续强调什么真迹了,大家都是圈子里的人,霍思宁那话一出口,基本上都已经知道这画的猫腻了,所以唐金川也没再狡辩,而且在开价的时候,他自己先露了怯,不知不觉中在气势上就先弱了三分。 不过“包袱斋”这名号也不是白叫的,霍思宁也不是傻子,不会唐金川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唐金川说两万块将这画给收上来的,在霍思宁听来,实际成本估计也就五千到顶,所以她不会真傻到花两万块买这样一幅赝品。 “都说到这份上了,唐老板,咱就实在一点,您也别再掰扯了,大家心里都有数,这画我们一万块收了,就如你所说的,收一张明代老宣纸了,就这价钱,您估计也赚不少呢。” 李全听到唐金川这不实在的话,也有些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在旁边插口道。 这若是换成别的老板,自己在谈生意,手底下的人插嘴,肯定要恼,但是这个人是霍思宁,她一贯喜欢做甩手掌柜,李全要接手,她一点也不介意将事情扔给李全去处理。 唐金川是个老江湖,听到李全开价,还以为霍思宁要生气,哪里知道霍思宁在听到李全这么说之后,脸上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反而一脸笑意看着自己,似乎正在等着他做决定。 唐金川不觉有些意外,一方面他感慨这个姓霍的小姑娘好涵养,另一方面,他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诚如霍思宁所猜测的那样,这幅画是唐金川在舟山一个农村老教师的家里收来的,这幅画他只花了两千块,不过在收上来的时候,他确实是打了眼,以为这画是沈周的真迹,兴致勃勃地从舟山跑回帝都,还以为自己捡了大漏。 哪里知道他拿了那画回帝都之后找人去鉴定,才从鉴定师的口中获知这画的猫腻,原来这画只有印章是真,画和题词都是仿作的。 知道这个结果,唐金川当然是失望无比,正巧这个时候,他认识了梁家那位老小子,两人在打交道的过程中,无意间聊到了他手中的那幅画,梁睿城大概是看出了他的苦恼,遂给他指了一条路,告诉他琉璃厂新开了一家名叫聚宝阁的古玩店,经营店铺的是两个年纪不到三十岁的小子,或许他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唐金川一听这话顿时就动了心,但是能开古玩店的人一般也都有些本事,唐金川也不敢贸然行事,所以在卖那幅画之前,他先是拿了几件别的东西到聚宝阁进行试探,并且时不时地跟店里的老板和掌柜攀谈,打探着这两人的底细。 直到唐金川认为时机成熟了,他才拿着这幅沈周的画作来聚宝阁。 1143.第1143章 提防梁家 唐金川算计着日子来的,想着到年末的时候聚宝阁事情多,李全和乔振桓肯定忙不过来,一忙碌起来,指不定就焦头烂额,他正好可以钻个空子,这个时候把这幅仿作送过来,说不定李全和乔振桓也不会用心细看,直接就把画给收了。 唐金川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不过他的运气显然不太好,一进门就碰到了临时起意跑过来玩的霍思宁,这下踢了块铁板,霍思宁是眼里不揉沙的人,又有天眼作弊,眼光自然是比碳十四检测仪还要精准,一眼就看出了这幅画里面的猫腻。 李全开价一万块要收下这幅画,唐金川没有吭声,可惜他等了半晌也没听到旁边霍思宁再加价,霍思宁就那么笑看着他,等着他做决定。 唐金川骑虎难下,想要霍思宁加价不成,心里也明白,这画到了别处未必就能卖到这样的价钱,所以在等了数分钟之后,他实在没办法了,一咬牙只能同意了下来。 在霍思宁这儿吃了憋,唐金川对霍思宁这个小姑娘的印象倒是非常深刻,也打定了主意,等离开聚宝阁之后,他一定要找人去查一查,看看这个姓霍的小丫头究竟是什么来历。 “唐老板客气,这画我收了,以后有了好东西,唐老板可别忘了聚宝阁,我这店开张没多久,缺的正是老客户,唐老板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手里头好东西肯定不少,要是唐老板能多光顾,我这店也能多一条货源。您放心,价格方面我们绝对不会让唐老板吃亏的!” 霍思宁也不客气,唐金川同意卖,她就老老实实地收了,该说的好话她一句没落下,但是听在唐金川的耳朵里,却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儿。 他原本是想将这画当做沈周的真迹卖给聚宝阁的,沈周的真迹,就算再便宜,起码也在百万以上了,百万和一万,这中间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只是这一回他确实是看走了眼,这聚宝阁虽然是几个年轻人当家,但是眼力劲儿未必就比别的古玩店那些老家伙差,他在霍思宁的手里见识了一回,也算是开了眼界了,下一回也不敢再这么大喇喇地来踢馆子。 尽管知道东西有假,霍思宁也没有将事情做绝,她愿意花一万块钱买下唐金川手里这画,也是本着开张做生意,一万块买个人气,多个朋友多条路的想法。 唐金川也不是蠢的,自然能听明白霍思宁话里的意思。做包袱斋这么多年,唐金川也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虽然在霍思宁的手里吃了软钉子,但他到底还是在这幅仿作上赚了几千块钱,他也不是记仇的人,霍思宁释放了善意,他当然也就顺杆子爬。 “霍老板是个爽快人,我老唐也不是不讲规矩的,往后我这手里若是有好东西,一定会再来找你们掌眼!”唐金川这话说得真诚,是真心实意地对霍思宁感到佩服。 霍思宁见唐金川并不像说谎,这才点头笑道:“那我就等唐老板的好消息了。” 说罢,霍思宁就让李全给唐金川拿了一万块整的现金。 银货两讫,钱拿在手里,唐金川一颗心才算真正落了地,他告辞之后,转身就准备离开,走到门口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折回到了霍思宁跟前,低声问道:“霍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霍思宁一愣,看了唐金川一眼,点了点头道:“唐老板您但说无妨。” 唐金川迟疑了一下,这才问道:“霍老板您这店是什么时候开张的?” 霍思宁道:“四个月前。” 唐金川略沉吟了一下,道:“我这段时间跟李老板和乔掌柜也打过交道,今日又目睹了霍老板的风采,看你们三位都是仁义的人,就是不知道,霍小姐您跟帝都梁家的人有什么过节?” 霍思宁闻言猛地就抬起头来,有些诧异地看向唐金川:“唐老板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金川笑着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一下您,帝都梁家那边,您还是防着点为妙。” 霍思宁稍微思考了几秒,就明白了唐金川的意思,点了点头,对唐金川感激一笑:“我跟帝都梁家并没有什么过节,不过还是要谢谢唐老板的提点,我这边一定会多留意的。李全,你去送送唐老板!” 之前霍思宁可没这么客气,这会儿居然让李全送送自己,他知道霍思宁这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也就不再多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冲着霍思宁摆了摆手:“不用送,你们忙,我就先走了,咱们回见!” 说着就喜滋滋地从聚宝阁走了出去。 眼看着唐金川消失在琉璃厂大街上,李全几个才回过身来看向霍思宁:“霍小姐,刚刚唐金川最后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就连顾叙也皱紧了眉,李全和乔振桓不知道帝都梁家是什么人,但是顾叙却是非常清楚,他当初调查过霍思宁的身世,所以他很清楚那个梁家跟霍思宁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牵扯,现在见唐金川提到了梁家,他立刻就意识到,那个梁家只怕是按捺不住,开始有所行动了。 “没什么事儿,你们不用放在心上,把注意力都放在店里的古玩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事多留个心眼,把鉴定的基本功做扎实了,管他牛头马面都无所遁形!” 霍思宁已经从唐金川的话里知道今天这事儿恐怕就是梁家的手笔,不过梁家究竟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目前还无法确定,而且她也不想让外人牵扯到她跟梁家的恩怨里面去,她自己都不在意梁家人,也没想过跟梁家要有什么交集,自然也不想让李全和乔振桓知道梁黄两家的那些旧事。 所以李全他们的问题,霍思宁并未正面回答,只是叮嘱李全几人好好看店,别的都不要管。 今天这事儿如果不是霍思宁在场,恐怕李全和乔振桓都要着了唐金川的道儿,所以霍思宁这么一说,这两人都羞愧地低下头去,都在反思自己的错误,也没心思再追问梁家的事儿了。 1144.第1144章 春晚进行前 李全乔振桓好忽悠,但是顾叙可没这么好糊弄,他最是见不得自家媳妇儿吃亏的人,知道霍思宁这店暗地里有人动手脚,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帝都梁家算什么东西,顾叙根本没将梁家放在眼里。 霍思宁收购了唐金川的这幅画,就是为了在唐金川这些包袱斋里打开市场,有唐金川这个活广告招牌在,他在外面一咋呼,肯定就有很多人能知道聚宝阁的名字。 聚宝阁要做大,卖货是一方面,货源也是一方面,虽然霍思宁自己就能淘宝,但是她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如果能多几个包袱斋能长期给聚宝阁供货,一块儿双赢赚钱,聚宝阁的生意才能更长久。 霍思宁想得远,所以她卖唐金川一个好,唐金川这人之前鬼鬼祟祟的,看起来就像是市井无赖,临走之前却还能想到给霍思宁提个醒,让她提防帝都梁家的人,这让霍思宁对唐金川的印象好了不少。 唐金川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在小人里面也还算是光明磊落,这样的人,霍思宁乐意交个善缘,也希望这善缘能够开好花结善果。 至于这幅沈周的画,霍思宁让李全直接挂在了店里的墙面上,把画的猫腻直接标在明面上,写明是仿作,只有印章是真的,然后标了一个三万的价钱。 这是霍思宁开这家店之前就已经跟李全几个人说明的一个原则,她开店做生意,必须讲究一点,那就是赚钱赚在明处。 古玩这一行,真真假假的事情太多了,但是人不坑我我不害人,她本着良心做生意,保留着最后的底线,不作假,也不蒙人,这才不至于让沾染着铜臭气息的商品市区古玩的真正内涵。 霍思宁眼光毒辣,做人也有原则,之前乔振桓来霍思宁这店还是被白馆长强迫着才来的,但是在跟霍思宁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他渐渐地就被霍思宁的品质所折服。 乔振桓这人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一路被人吹着捧着夸着长大的,自信心一直爆棚,但是却在霍思宁的手里吃了憋,他原是对霍思宁很有意见的,来聚宝阁之前也一直在想着怎么搞破坏,可是时间越长,他就越是佩服霍思宁,不仅仅是鉴定的本事,还有为人,他对霍思宁可以说是非常服气,再也生不出那种逆反的心理,反而生出了要跟在霍思宁身边混一辈子的念头。 霍思宁之前也不放心乔振桓,还暗地里吩咐过李全,让他好好看紧乔振桓,别让这家伙生出什么幺蛾子,但是这几个月下来,乔振桓一直老老实实的,而且霍思宁也看得出来,乔振桓如今是真地融入到了聚宝阁这个圈子,光是从眼神,霍思宁就能看得出来,乔振桓已经不是当初在太城博物馆的那个自认为不可一世的二世子了。 满意于乔振桓的改变,霍思宁也将乔振桓视作了自己人,如今霍思宁手里面能用的人不多,能多一个得力助手,霍思宁当然是高兴不已。 看着李全将那幅仿作沈周的山水画挂到墙上,霍思宁就招呼店里的人去聚餐,虽然聚宝阁开张这么长时间了,但是霍思宁一直在东洋,也没有专门邀请过李全这些人吃一顿饭,正巧今天有空,她就择日不如撞日,叫上这些员工去全聚德搓一顿。 这时候的霍思宁还不知道,因为这幅沈周的仿作,还会给她带来一系列后续的麻烦,也正是这一系列的麻烦,让她与梁家第一次开始了正面对抗。 一顿饭吃得很是热闹,尤其是霍思宁极为大方地给店里的人都发了一笔很厚的年终奖,就连店里的两个打杂的伙计都有份,得了这么大一笔奖金,这些人当然是喜不自禁,迫不及待地就要打电话回去跟家里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心下也是感慨,重生之前,她也曾在多个岗位上打拼过,很清楚年终奖对员工们有多大的吸引力,这些人一年辛苦努力,赚取的也不过是为数不多的薪酬,能给他们一笔意外的奖金,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惊喜,也能让这些员工们过个好年。 不只是聚宝阁,冠玉美人和调香美人那边霍思宁也没有忘记吩咐吴均给员工发放奖金,那两个公司如今都是吴均在帮忙管理,吴均这人虽然是军人出身,看似是个粗人,但是在很多方面其实非常细腻,年终奖的问题,就是他提出来的,也是他拟好表格给霍思宁过目,霍思宁才想起来这一茬。 冠玉美人在帝都的分店和调香美人都是霍思宁的产业,这一年的效益很不错,霍思宁也不是那种吝啬的人,当然乐得给员工们发奖金,就连罗金芝和秦水都得到了一笔不菲的年终奖,也算是皆大欢喜。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就起了床,按照过年习俗,开始张罗年夜饭,这是霍思宁头一次自己准备年夜饭,尽管今年年三十只有她和七宝顾叙三个人外加黑炭一条狗,但是该张罗的还是得张罗。 等到东西都准备妥当,已经临近中午了,三人急匆匆地吃了午饭,休息了一阵,就接到了电视台那边的电话,通知她去电视台做准备了。 一路到了电视台,还没进去呢,就被门外的记者给吓了一跳,往常霍思宁来央视这边,虽然也见过记者们来抓拍,但是这一次的阵仗却是比往常截然不同。 寒风凌冽,那些记者们在门外挨冻,却也舍不得躲进车里去,一个个拿着长枪短炮,就为了能抓拍几个头条新闻。 除了记者之外,在门外还有成千上万的粉丝们自发地拉起了横幅,就为了能看一眼自己喜欢的明星,每年的春晚都有娱乐圈热门明星坐镇,这些人的粉丝号召力强,有粉丝团来这儿追星也实属正常。 但是让霍思宁没有料到的是,她和顾叙刚下车,居然就听到不远处有粉丝在尖叫惊呼,大喊着她的名字。 1145.第1145章 韩雯发飙 霍思宁一愣,抬起头就看到一群粉丝举着荧光棒和LED灯牌,上面写着大大的魔术小姐几个字,看到霍思宁下车,都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不由得哑然失笑,敢情姐也是有粉丝应援的人了? 冲着门口应援的那些粉丝点了点头,霍思宁摆手露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就随着工作人员进了电视台,走进电视台,就看到了各路人马进进出出忙碌不停,距离春晚不到六个小时了,这会儿正是最后的调试阶段,不只是仪器设备,也是上台表演节目的演员们调整状态的时间。 春晚毕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舞台,除了那些钉子户,其他的绝大部分演员都是人生第一次,也可能是仅此的一次登上这种万众瞩目的舞台,所以即便是准备得再充分,还是免不了紧张忐忑。 霍思宁倒是没什么紧张感,她的节目彩排的时候就很顺利,在彩排之后,韩雯就亲自给她打了电话,对她的节目表示非常看好,只要她春晚的时候不出什么状况,肯定就不会有问题。 这也让霍思宁心里更加有了底气,她就是本着给几个老爷子逗乐去的,也没想过要靠着春晚博什么名气,所以也就犯不着瞻前顾后地穷紧张了。 霍思宁这边刚进入春晚后台,正打算给韩雯打电话呢,结果人还没全进去,就见到后台围满了人,霍思宁初还没在意,以为是正常现象,春晚嘛,各路神仙都来了,上台表演的人没有上千也得八百,人多了,后台肯定拥挤。 可是很快霍思宁就听出不对劲了,因为她听到韩雯在里面发飙的声音。 “两个都起了疹子?你开什么玩笑,她们俩的节目能就这么取消吗,再过几个小时春晚就开始了,这会儿你通知我说上不了,你让我找谁去替人?!” 韩雯这话一落,里面有一男一女就连连告饶,陪着笑脸给韩雯说好话。 “我告诉你们俩,这事儿我绝不会这么跟你和稀泥,你们星辉太过分了,两个演员太不尊重春晚舞台了,明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都不知道注意?出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相信她们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出事儿,而且还这么巧合地在同一天出了问题,这事儿你说出来不觉得可笑么?” 那两个星辉经纪人也是有苦难言,他们一个是安蓉的经纪人,一个是吴静怡的经纪人,因为安蓉与吴静怡两人身上同时起了红疹子,但是公司的专护医生却找不出病因,过去了一天半的时间,用了各种方法治疗,那红疹也没见消退,反而越发严重了。 星辉公司没办法,只能派两个经纪人过来与韩雯协商,他们也是一五一十地将事实原因告知了韩雯,可是这事儿在韩雯听来却是太离谱了些,她怎么都不相信,Ada这个明星还是个新人也就罢了,但是安蓉却是出道多年经验老道的老演员,而且安蓉一向稳重,行事谨慎,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 韩雯心思复杂,事实上,在电视台混的人,没有哪个是单纯的,单纯的人在电视台迟早要被人啃得连渣都不剩,根本别想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上去,韩雯就是个阴谋论者,她惯常就有些多疑,现在听到星辉这两个经纪人说出事儿了,星辉的两个女演员出疹子,没法上台表演了。 这样的理由,韩雯怎么可能会信,她并不知道安蓉和吴静怡症状的严重性,所以并不相信,光是起了红疹子,就罢演,这理由太离谱了。 韩雯心思百转,已经往不好的方面想了,她怀疑安蓉和吴静怡两个是不是出了什么作风问题,出疹子不过是星辉公司为了遮羞而故意扯的一个幌子,这让韩雯对安蓉和吴静怡的印象更加不好了。 这两人给她捅下了这么多篓子,现在临时宣布不能上台,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韩雯心下恼怒,自然不会给这两个经纪人好脸色,任凭这两人说尽了好话,韩雯就是不松口,最后直接放出了一句话: “我们是签了合同的,她们罢演可以,合同上违约条例怎么说你们星辉就怎么做,我没有二话,还有,这样的经历只此一次,你们星辉给我记住,我韩雯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两次,这一回我记住了,只要这个春晚舞台还是我在主导,你们星辉的演员,我一个都不会再要!” 那两个经纪人听到韩雯这话顿时就变了脸色,他们是来与韩雯说和的,目的就是想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没有想到,事情不但没有办成,还把这篓子越捅越大了。 韩雯的脾气臭,他们也是知道的,可是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人竟然这么难对付,不但开罪于两个演员,连星辉的其他人也一竿子打倒了。 这下那两个经纪人齐齐闭嘴了,多说多错,他们也不再试图跟韩雯交涉了,涉及到了公司里的其他明星,这就是大事件了,这种事情必须让公司高层来处理,不是他们这两个经纪人能够说和得了的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知道这一回他们回去肯定讨不了好,说不定还会被公司领导开罪,直接炒鱿鱼,不由得相视苦笑了一下,急匆匆地离开了演播大厅往星辉总部赶。 那两经纪人走了,看热闹的众人也就都回归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各顾各的事儿,只是在看了刚刚的那场热闹之后,大家的内心都不太平静,有那爱八卦的已经开始拉着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对星辉公司的这两个艺人开始大起底,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更是直接掏出手机,登上了微博小号,直接就开始在微博上爆料,还有的则是偷偷摸摸地跟人联系,让好友赶紧从星辉解约,韩雯这边发话要封杀,再呆在星辉肯定讨不了好。 各人心思各异,刚进后台的霍思宁也听到了韩雯的那番话,她心下隐隐猜到了什么,不过她并没有多事,只是安静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工作人员来给她做造型。 1146.第1146章 临时任命 韩雯那边一番忙乱,几通电话打下来,终于是将安蓉独唱的那个节目给搞定了,但是Ada的节目却是一个多人小品,她不演了,这个节目也不能因此就取消。 韩雯急于找个人顶替Ada,可是这只剩下几个小时春晚就要开始了,她一时半会儿从哪里找人来替? 为了这事儿,韩雯也是焦头烂额,先后找了几个女演员,愣是没一个人敢接下这样的担子,就怕搞砸了。 没办法,这个任务太艰巨了,只剩下几个小时,又没有经过排练,怎么可能上台?更何况当初星辉为了捧Ada,没少在这个节目上使劲儿,想尽办法给Ada争取戏份,所以这个小品里面,Ada的台词不少,要一时半会儿把台词都记下来都困难,还要和其他演员配合,这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面,根本不可能完成。 韩雯在后台急得团团转,那边霍思宁也等到了自己的化妆师,这个化妆师看过霍思宁最后一次彩排的表演,也知道霍思宁那天的造型确实是最契合她的,所以也没有再搞什么创新,依葫芦画瓢就给霍思宁做了一个同样的造型。 在化妆师给她化完妆之后,霍思宁不经意间就看到了在另外一边给人化妆的另外一个化妆师,这人戴着口罩,但是霍思宁还是很轻易地就从这人眉眼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这人正是之前和安蓉吴静怡配合起来想要坑她的那位刘姐,因为这人算起来顶多也就是个帮凶,所以当日霍思宁在这个刘姐身上下的药只有一点点,顶多就是让她起几个红疙瘩,还不至于到麻痒难耐,甚至是毁容的地步。 也许是察觉到了霍思宁的试探眼神,那刘姐猛地抬起头来,这一下就和霍思宁的视线碰了个正着,霍思宁的面上带着笑,甚至还与刘姐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那刘姐却像是吓了一大跳一般,瞳孔一缩,眼神里闪烁着浓浓的惊恐与害怕的情绪,整个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似是对霍思宁极为忌惮。 “哎呀,刘姐,你干什么呢?你扯到我头发了!” 刘姐正在给一个女演员做造型,手里还抓着那女演员的一把头发,这一退,同时也将那女演员的头发给往后拉扯,这一拉扯,那女演员吃痛,瞬间就炸毛了,拉回了自己的头发,恶狠狠地瞪视着刘姐。 刘姐这才回过身来,对着那女演员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那女演员气愤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是脸上还是一脸怒容。 刘姐又安抚了一番,终于让那女演员消气了,一边小心翼翼地给人做造型,一边又偷偷瞄了霍思宁一眼,见霍思宁嘴角微勾,冲着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刘姐心下一颤,手下又不由得一个哆嗦。 “嘶——你这女人搞什么?你到底会不会啊,不会你就给我滚,换个人来,这刀就对着我的脸,你还心不在焉的,你是想毁了我的容吗?!” 锋利的刀锋擦着那女演员的脸颊而过,这一回那女演员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从座位上弹跳而起,指着那化妆师就怒骂了起来。 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知道那刘姐这回是讨不了好了,也不再继续盯着她,正准备问问顾叙几位老爷子什么时候到,那边韩雯却是三两步又窜了过来,对着霍思宁就急切地道:“霍小姐,有件事能不能拜托你帮一下忙?” 霍思宁一愣,不知道韩雯要她帮什么忙:“您说?” 韩雯看了看四周乱糟糟一片,下意识地就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就拉着霍思宁就往另一侧走。 到了一间安静的办公室,韩雯这才说明来意:“我听陈玉说,你的记忆力很好,书籍这些东西看一遍就能记全?” 霍思宁不知道韩雯问这话是什么用意,不过她也没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隐瞒的,韩雯这么问,她就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了:“一遍太夸张了,但是我记忆力确实还算可以,一般看个一两遍肯定就能记得七七八八。” 听到霍思宁这么说,韩雯激动得一拍掌,高兴地道:“那太好了,谢天谢地,真幸亏是把你从S市给请过来了,不然今天这局面,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控制了。” 霍思宁有些迷糊:“韩导,您这话我有些听不懂,您找我来是想让我做什么吗?” “嘿,瞧我,光顾着高兴了,没跟你说清楚呢。” 韩雯这才说明来意:“那个Ada罢演了,今天晚上那小品就缺了一个角儿,问题是那小品里面有两个重量级的国家演员,观众也挺期待他们的节目的,到这当口,我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小配角就将他们的节目给毙了,只能找人顶替上去。可是我这都找了七八个人了,就没有一个胆子大敢接受这个角色的!” 霍思宁听到这儿也明白了,只是她还有些不太相信:“您是说,让我顶替这个Ada上去?” 韩雯点头:“Ada在这个小品里的戏份不少,台词就有十几句,一般人在这样紧张的环境里面要记住这十几句台词同时跟那些老演员配合,我估计肯定要卡壳,说不定上台就要出问题。但是如果是你,我相信肯定没有问题。前天最后一次彩排你的表现我看过了,你在舞台上表演自如,没有任何怯场的情况,所以我觉得你肯定能胜任Ada的这个角色。”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失笑,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吴静怡讨好那个安蓉来对付自己,没想到却被她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报复了回去,这也就算了,这女人机关算尽,不知道找了多少人脉才把自己塞进春晚舞台,结果兜兜转转,最后这个角色居然成了她的,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可真是个意外,霍思宁确实没想过要抢吴静怡的角色,可是偏偏这角色最后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1147.第1147章 对台词 若是别人的角色,霍思宁可能就直接拒绝了,但是这角色是属于吴静怡的,霍思宁还真没拒绝的理由。 她已经可以想到,当吴静怡在家里看春晚,发现自己费尽心机抢来的角色,居然被她霍思宁给顶替了,那个时候,吴静怡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这样一想,霍思宁忍不住就露出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她对着韩雯道:“韩导,这不是什么难事儿,只要其他几位小品演员没有意见,我这儿完全没问题。” 韩雯顿时大喜,连连道:“他们那边我去做工作,你只管放心,这事儿不用你考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尽快记住台词,我已经让人去打印这个小品的剧本了,另外还把她们这个节目的最后一次彩排录像给拷贝了下来,你就在这个房间里看,什么时候记住台词了,我就什么时候去找其他几位演员,到时候你们在私底下对对戏,彩排几遍。” 霍思宁没有异议,很快,就有人将小品剧本和视频都给送过来了,霍思宁仔仔细细地看过了剧本后,又反复地将那个小品的视频看了几遍。 说实在话,霍思宁并没有演过戏和小品,在演技上肯定是比不上受过专业训练的演员,但是这个小品的配角本来就是为吴静怡专门设计的,吴静怡半道出家,也并非专业演员,在演技上同样生涩,在这个小品里面就是当花瓶的份儿,所以霍思宁顶替她上,原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在看过吴静怡的表现之后,霍思宁心里就有了底,说实话,吴静怡的演技霍思宁不敢恭维,她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到如其他老演员那样表情变换自如,但是如果只是让她像吴静怡这样当个花瓶,霍思宁自认为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在确定自己已经将台词给记住了之后,霍思宁就让人去通知韩雯。 韩雯那边正在安抚那几个小品演员呢,这个小品几经波折,那些演员们也都是身心俱疲,但是为了能将这个小品搬上舞台,几位老演员通宵达旦,一直在努力想办法将这个小品完善,本以为最后一次彩排之后,就算尘埃落定了,哪里知道,在临上台的最后几个小小时,配角演员居然闹出这样的幺蛾子。 那几个老演员本来就对吴静怡这个空降兵很有意见,若不是人脉关系硬塞进来的,那些老演员大可以带着自己的徒弟露个脸,结果被吴静怡抢走了这个角色,他们的想法就落空了,落空了也就算了,人家有人撑腰,这些老演员也只能听从安排,可是都到最后一刻了,吴静怡又不演了,这不耍人玩吗? 那些老演员可是彻底将吴静怡给恨上了。 本以为这小品就要夭折了,临了韩雯又说找人顶替了这个角色,这下几个演员都有些意外。 “韩导,找人顶替我没意见,但是我事先说好,这小品剧本是我们费尽了不知道多少心思才磨出来的作品,我们爱惜这个作品,如果您找来的这人,台词说得乱七八糟,上台了我们这些人也只能是跟着丢人,那我们宁愿不上去!” “就是,总不能跟那个Ada还差,那这小品就不用演了。” “春晚也上过这么多次了,我们也不在乎少上这一次两次的,但是作品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不能轻易让人给毁了。” “……” 几个演员七嘴八舌地说着意见,韩雯面上仍然是带着笑,手心里头的冷汗却是冒了一层有一层:“您放心,肯定没问题的,这回找的人肯定靠谱,现在这孩子正在等着呢,一会儿等她确定可以了,我就来通知几位,您看怎么样?” 那几位演员还未表态呢,那边就有工作人员敲门了:“韩导,霍小姐让我通知您,她那边没问题了。” 韩雯一愣,下意识地就看了下手表,从她出来到现在不过才过了二十分钟不到,那姑娘这就记住台词了?这也太快了吧? 韩雯心下一紧,生怕霍思宁敷衍了事,正想让工作人员回去再跟霍思宁说说,让她再看几遍,可是她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呢,那边几个演员倒是听懂了,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为首的乔昆就冷哼一声,道: “这个霍小姐,就是你找的那个替补吧,哼,我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有几斤几两,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说没问题了!” 这样说着,乔昆已经率先起身走了出去,其他几个老演员也紧随其后,韩雯一看这情况,自知事情到这一步,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只能老老实实跟在几个老演员身后往外走,一边走心底里一边暗暗祈祷:霍小姐你可要争口气,别在关键时刻出岔子! 霍思宁正等着韩雯呢,结果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群兴师问罪一般气势汹汹的老演员,看到推门进来的几位,她先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恭恭敬敬地道:“几位老师好。” 乔昆认识霍思宁,最后一次彩排的时候,这个小姑娘就迟到了,而且听说这小姑娘也是个空降兵,这让乔昆对霍思宁的第一印象就有些不太好,只是这个时候,他也计较不了这么多了,只要这小姑娘真能对出台词来,他也不能再挑剔那么多了。 “多的废话不说了,直接对台词吧,台词都不过关的话,这小品也不用演了。” 乔昆说完这话,率先就进入了状态,把开场白都吆喝了出来。 霍思宁看得出来这几位演员肚子里憋着一股气,也能够理解这几位的心情,毕竟临近上台了忽然出了这种事情,轮到谁身上都不会舒服,所以她也没有表现出别的不满情绪,乔昆叫对台词,她就依着这老先生的要求,乖乖地将台词给说了出来。 等到霍思宁流利地将最后一句台词给说完,那几位老戏骨演员就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各自眼中都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1148.第1148章 作死的吴静怡 从出疹子到现在已经有过了一天一夜了,吴静怡不光要忍受着那种麻痒的感觉,控制自己不去挠痒,还要强忍着不让自己情绪奔溃。 一天的时间,公司带着她和安蓉二人去了好几家医院,中医西医都看了好几个了,可惜没有一个医生看得明白,都拿不准她们俩这到底是中毒了还是因为细菌感染了,找不着病因,就无法对症下药,所以这些医生们也只能随意地开一点消炎止痒类的药物,这些药物吃了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根本没起到多大的作用。 该痒的还是痒,该复发的还是要复发,已经有医生直接说明了,这些疹子就算消退下去,可能也会留下疤,想要彻底痊愈,恐怕也困难。 这下吴静怡慌了,想到自己这张脸很有可能就此被毁,她顿时寝食难安,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心神不属。 但是这样就结束了吗?接下来的打击,对吴静怡才是真正的让她难以接受。 公司上层得到消息,在看过了吴静怡和安蓉出疹子的照片之后,直接就决定要取消春晚演出,并且让两个经纪人直接前往电视台与总导演韩雯交涉,到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吴静怡的经纪人就回到了吴静怡所在的小区。 得知她们的节目被公司单方面取消了,吴静怡整个人都懵了。 “这节目我可是准备了好几个月,怎么可能不让上台就不上,不行,我一定要去!” 吴静怡心下又急又怒,忍不住冲着经纪人大发雷霆。 那经纪人一天内被韩雯怒骂,回公司后又被高层迁怒,遭到了又一顿臭骂,还被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年后不能在半年之内拿出让高层满意的业绩,就要被炒鱿鱼。 因为这事儿,那经纪人这会儿心里正不得劲呢,又见吴静怡还在无理无脑,顿时也心头来了火气。 “你闹什么闹,要不是因为你跟安蓉出了这岔子,公司能让你们取消演出?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两个,现在整个公司的艺人都被你们牵连,韩雯已经放出话来,要封杀我们星辉的所有艺人,春晚以后直接对星辉关上了大门。你还要闹,你哪里来的底气?” 听到这话,吴静怡顿时被吓着了,眼睛猛地瞪大,脸色也一片煞白:“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的是人话,你听不懂?因为你们两个,韩雯迁怒了整个星辉,往后春晚不会再让星辉的任何艺人上台了!” 那经纪人心里有气,说话自然也不怎么客气,指着吴静怡脸上那些暗红色的疹子直接就数落了起来: “你以为我们做这么多是为了谁?你自己看看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子,就你们脸上现在这模样,涂再厚的胭脂水粉也遮不住,除非戴个面具!不然你们这一上台,就要丢人丢大发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上去,起码还能保住观众心目中的好印象!” 这下吴静怡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傻愣愣地看着那经纪人:“真这么严重?” 那经纪人气笑了:“严重?我告诉你,你要上台,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为什么就你在闹,你看到安蓉闹了吗?人还是老演员呢,一声不吭地听从公司安排,这是为什么,因为人家知轻重懂进退,在这种时候,你们若不能夹紧尾巴低调做人,是想公司直接雪藏吗?” 雪藏这个词吴静怡没有切身体会,但是她见识过公司有几位得罪了高层的女艺人被雪藏后的凄惨模样,接不到通告,被晾着又不能去做其他工作,没有收入来源,只能住潮湿的地下室,有上顿没下顿,这样的日子,光是想想吴静怡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下吴静怡不敢再闹了,她有些惊恐后怕地看着经纪人:“那我该怎么办?” “公司会想办法的,总不至于让你们就这么给毁了,你学学人安蓉,遇事沉住气,别老是干蠢事儿!得罪了人还不自知,最后吃了暗亏的还是你自己!” 一听到经纪人说这话,吴静怡也想起了一件事:“昨天我不是让你去查查那个姓霍的女人吗,查得怎么样了?” 那经纪人看了吴静怡一眼,道:“你昨天一说,我已经让人去着手调查去了,估计很快就会有回应,如果这事儿真是霍思宁这个女人做的,别说你我,公司肯定也不会让这个女人好过的!” 吴静怡自从得了梁景宏的重视,确实是嚣张跋扈了些,明里暗里害过好几个挡着她路的艺人,但是她自信,那些人是没有胆子敢报复回来的,所以她怀疑的对象,始终都是霍思宁,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事儿绝对跟霍思宁脱不开关系! 两人正在等消息,忽然门外就响起了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吴静怡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梁景宏直接从门外闯了进来,看到屋里的两人,不由得愣住:“咦,你们还没走?不是说要去电视台准备晚上的春节联欢晚会么?你——” 梁景宏话还未说完,一抬头就看到了吴静怡那张肿成了包子一般的脸,那脸上还布满了暗红色的疙瘩,坑坑洼洼,直看得梁景宏一阵反胃恶心,到嘴的话都忘了说了,他眼神里下意识地就闪过一抹浓烈的厌恶之色,在厌恶之余,整个人又陷入到了不可思议地震惊之中。 吴静怡也傻眼了,怔愣了几秒之后,才回过身来,一声尖叫,她就飞快地转身冲进了卧室,一把将房门给反锁了。 被吴静怡这声尖叫给拉回了神来,梁景宏才意识到事情出了问题,忍不住皱紧了眉头,看向吴静怡的经纪人:“这是怎么回事?” 那经纪人也有些愣神,不过梁景宏过来了,她还是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梁少”,紧接着就将这两天发生在吴静怡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梁景宏一直在听着,也没有插嘴打断经纪人的话,直到那经纪人将事情都讲完了,仍然是一脸的呆滞表情。 1149.第1149章 自作聪明 “梁少?梁少!” 经纪人见梁景宏老半晌都没有反应,忍不住开口试图把梁景宏的神智给拉回来。 梁景宏回过神来,一抬头就看着经纪人,认真地询问道:“你是说,去了几个医院,医生都说治好了也会留疤?” 经纪人点头,一脸的担忧之色:“是的,公司现在也着急,正在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别的治疗方法,梁少您人脉多,认不认识治疗皮肤病方面的专家,要不您这边也帮Ada打听一下,艺人最珍贵的就是这张脸,如果脸被毁了,这条星路也就走到头了。” 梁景宏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吴静怡的脸要因为这些疹子而毁容了。 他甚至不敢回想刚进门那会儿看到的吴静怡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想到往后可能要跟这样的女人亲近,梁景宏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心下非常不舒服,恨不得即刻就脚底抹油,赶紧走人。 “找不到病因吗?是中毒还是感染了细菌之类的?”梁景宏有些敷衍地随意找了个问题问道。 那经纪人摇头:“那医生也说不上来,还有人说可能是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公司的老艺人安蓉也长了一样的疹子,我们怀疑这事儿很有可能是谁在报复。” 梁景宏闻言,拉回了几分神智:“报复?谁下的手?” 经纪人有些迟疑:“Ada和安蓉两人最近关系不错,可能不经意间得罪了谁也说不定。不过她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人。” “谁?”梁景宏下意识地问道。 经纪人道:“就是最近在微博闹得动静挺大的那个上春晚表演魔术的魔术小姐霍思宁。” 听到霍思宁这个名字,梁景宏的身形不由得一僵:“霍思宁?!” 经纪人点头:“对,Ada说这个霍思宁跟她有仇,最后一次彩排那天,她们在后台见过面,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女人趁机在背后动的手脚。” 梁景宏下意识地就皱紧了眉,吴静怡跟霍思宁有恩怨,梁景宏确实是知道的,但是非要把起疹子这事儿怪到人家头上,这未免也太牵强了些。 若是一年前还不知道这霍思宁的身份,梁景宏恐怕还真会信了吴静怡的话,指不定准过头就去找这个霍思宁的晦气。 但是这一年多,梁景宏已经或多或少地听到好几个人提及了这个霍思宁,知道这霍思宁跟帝都顾家陆家关系不一般,又是周世涛的关门弟子,更何况这女人赌石水平不一般,如今身家可不小,这样的人,犯的着跟吴静怡这样一个小明星计较,还用这样的手段报复人吗? 光是想想,梁景宏就觉得这事儿不太可能,如果不犯到人头上去,以霍思宁这女人如今的地位,万万不会为了那点小事去翻旧账,就算吴静怡一年前曾经得罪过霍思宁,也不至于在一年过后,那女人还记着这事儿。 梁景宏的猜测确实没错,霍思宁心胸虽然不算宽厚,但是也确实不是睚眦必报的人,要不是吴静怡自己不长眼,非要在霍思宁跟前蹦跶,又是使绊子又是暗中算计的,霍思宁也不至于发怒到要给吴静怡和安蓉下药的地步。 只可惜梁景宏怎么都料不到,吴静怡这女人表面上装作柔顺小百花,背地里却不知道做了多少阴私事儿,这一回也是她自己作死先惹怒霍思宁在先,才招惹到了霍思宁这个魔女,不做死就不会死,吴静怡用亲身经历证实了这句话就是真理。 “我已经让人去调查这个霍思宁了,等消息下来,如果这事儿真是这个霍思宁做的,我再上报给公司,到时候公司方面肯定会处理这事,绝不会让下手的这个人好过!” 梁景宏对吴静怡有多重视,那经纪人是早就见识过的,所以见梁景宏不说话,还以为梁景宏在发怒,那经纪人忙开口解释道。 哪里料到这话却是让梁景宏吓了一跳,星辉的人要追究霍思宁的责任,这是在开玩笑吗?那个姓霍的女人可是陆家的干亲,想找她的麻烦,这是不想干了吗? “我劝你一句,就算这事儿真查出来是霍思宁整出来的,这件事也到此为止,别再节外生枝,明白吗?那女人,不是你们能招惹得起的!” 那经纪人有些不明所以:“可是,Ada说……” 那经纪人话未说完,就被梁景宏给强势地打断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她什么都不是,她懂个屁,让她老老实实接她的通告当她的明星,别的人和事儿给我少惹,少自作聪明,真要踢到了铁板闯出大祸来,别说星辉,老子都兜不住,到时候可别怪老子不顾念旧情,直接撂下她不管了!” 梁景宏这会儿真是要无语了,当初吴静怡这女人跟霍思宁对着干,后来被学校给开除了,没想到受了这么大一个教训,这女人还是不省心,这是要跟那个霍思宁死磕到底的节奏吗?可问题是,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明星,拿什么跟人家对着干,钱、权都在人家手里,人要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梁景宏这会儿也有些腻歪了,本来他看重的就是吴静怡的那张脸和善解人意的好脾气,哪里知道现在那张脸居然毁成那样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这女人也恃宠而骄了,原来战战兢兢如一朵惹人怜爱的娇花,现在却是嚣张跋扈尽惹事儿,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要给他捅出多大的篓子。 这样一想,梁景宏心下就有些不太舒服了,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乍一闪过,就生了根,慢慢地越来越坚定。 看样子,这个女人宠不得了,任她自生自灭吧。 吴静怡这会儿还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了梁景宏心中的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她仰仗着梁景宏的宠爱,自认为迟早她都是要嫁入梁家当豪门媳妇儿的,所以这一年来她嚣张跋扈,狐假虎威。 可她还未能明白一个道理,以色侍君终是不长久的,人既然看中的是你的脸,那终有一天你容颜不再,人也就不在稀罕了,一转身又能找个比你更美的。 1150.第1150章 皇亲国戚 吴静怡还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沦为梁景宏的前任情人中的一位了,她见梁景宏贸然闯了进来,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躲进了房间,不想让梁景宏看到她的脸。 只是梁景宏已经看到了,吴静怡这会儿再躲也是无济于事,她自以为躲在房间里就能逃避一切问题,却不知道,梁景宏早就已经想好了退路。 吴静怡在房间里躲着,既害怕梁景宏来敲门,又期盼着他来敲门,可是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也没等到人过来敲门。 这让吴静怡有些纳闷,时不时地附耳贴在房门口听客厅里的动静,一开始的时候,客厅里还有说话的声音,慢慢地,她却再也听不到门外的声响,这让吴静怡心下有些奇怪,又有些心慌。 她初还宽慰自己,觉得是房门的隔音效果太好,最后却是终于按捺不住,猛地一下拉开了房门。 客厅里安静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了,连那个经纪人都不见了。 这下吴静怡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急切地掏出手机给经纪人打电话。 那经纪人在听到梁景宏郑重警告之后,已经从梁景宏的表情里看出了问题,知道那个霍思宁可能不是一般的人,正巧在梁景宏走后,他就接到了那个委托调查霍思宁的人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一开口就对着她一顿臭骂:“陈燕,你想死可别拉上我,老子差点被你给害惨了!” 那经纪人一听到对方这话心下就不由得一紧,下意识地就抓紧了手机,问道:“怎么回事?” “你还问老子怎么回事,那个姓霍的女人是咱们能招惹的?你猜老子给你打听出什么来了,这女人是陆家那位收的干孙女,你们怎么得罪这位皇亲国戚了?” 那经纪人闻言顿觉错愕,她的眼前一黑,差一点没站稳,腿下软绵绵的使不上力道,下意识地就扶着沙发坐了下来,艰难地开口问道:“你上哪儿打听出来的,靠谱吗?怎么不查查她的档案?” “你以为我想不到吗?我去查了,结果这女人的档案被人专门送到军区去了,老子权限根本不够,无权查阅,想查都查不到她的个人资料,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说明,这女人在军区的职位,起码也是上校!”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似乎很是恼怒:“幸亏老子机灵,没露出太多痕迹,这要真被人抓到把柄,说不定老子的位置也坐到头了。我说,你在那公司干经纪人,怎么把脑子也给干傻了?这样的人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你哥我见到这样的人,恨不得躲十里远,你倒好,自个儿往枪口上撞,还想查人的家底,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陈燕已经无法再辩驳了,她这会儿也知道,自己怕是被那个吴静怡给带到沟里去了,幸好她还没来得及动作,不然真得罪了那个姓霍的女人,还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和事儿,光是想想,陈燕就一阵后怕,连带的,也对吴静怡这个犯蠢的罪魁祸首恼恨不已。 猜到安蓉可能也是被吴静怡给当了枪使,陈燕心里头已经有了别的想法,再怎么样,这事儿也不能瞒着公司,不然真要发生点什么事儿,再要挽救就来不及了。 这样想着,陈燕也顾不上跟吴静怡打招呼,直接就拎着包出了门。 吴静怡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下一沉,急切地给陈燕打电话,哪里料到,电话拨通了十多遍,也没有人接,吴静怡有些恐慌,眼神里也带着点癫狂,一遍遍拨打经纪人的电话,面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狰狞。 晚上七点四十多,顾叙就将几位老爷子老太太给接了过来了,几位台长副台长听到消息,马不停蹄地就跑到门口去迎接,一行人浩浩汤汤地将陆首长周世涛一群老爷子们安排在了演播大厅下最中间视线最好的一个圆桌前坐下。 等到人坐下了,在后台忙着指挥的韩雯才得知了这事儿,急忙拉着霍思宁去前面给几个老爷子见礼。 霍思宁拢着大衣,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几个老头也看不出来霍思宁身上是什么打扮,不过见霍思宁脸上抹着厚厚的粉底,陆首长倒还好,周世涛却是一脸的嫌弃:“清汤挂面的多好,抹这么多粉,连真人的样子都看不清楚了。” 霍思宁也是知道自家这位师父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倒是一点也不尴尬,笑道:“在台上灯光打着,不化妆的话,会显得脸色惨白,没什么精神,平时我不都是素面朝天嘛。” 周世涛还想说点什么,旁边周老太太一把就扯了周世涛一下,瞪了老伴儿几眼,笑道:“这样就挺好,我听你师父说你晚上要表演魔术,没想到你这丫头鬼机灵的,居然还会表演魔术呢?” 霍思宁笑了笑,周世涛就冷哼一声:“有时间整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倒不如沉下心来研究文玩古董,什么叫鬼机灵,她这叫不务正业!” 周世涛嘴巴上没说一句好听的,但是眼底眉梢流露出的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显然对霍思宁会表演魔术这一点,他并不排斥。 霍思宁也懒得跟周世涛争论了,知道这老头就是这脾气,也不跟他计较。 陆首长这回带了陆瑞麒这个小孙子出来了,自从霍思宁给这小家伙治疗好腿疾之后,这小家伙恢复得很不错,如今不光能自行走路了,还长高了不少,眉目间也自信了不少,看上去已经是个翩翩美少年了。 看到霍思宁,这少年显然很是兴奋,眼神一直紧紧盯着霍思宁,满眼的崇拜和倾慕之色:“霍姐姐,你的魔术表演是在第几个节目?” 霍思宁笑道:“是第十个,应该是正九点,怎么了?” 陆瑞麒一脸得意:“我跟我同学他们说了,我姐今天晚上在春晚表演节目,让他们都守在电视机前等着,他们说我吹牛,我一会儿就把你的节目告诉他们,让他们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吹牛!” 1151.第1151章 全是大人物 霍思宁闻言额头直冒黑线,陆瑞麒的性子确实变了很多,没想到这孩子不过几个月没见,居然已经如此开朗了。 大约是猜测到了霍思宁的想法,陆首长笑着解释道:“你雪姨听了你的建议,把这孩子给送到了四中,班上都是普通人家的小孩,这孩子融入学校的环境很迅速,适应能力很强,也没以前那些自卑的毛病了,性格也阳光了很多。” 霍思宁闻言点点头,看样子,陆首长也不希望陆家的那个光环成为陆瑞麒成长过程中的累赘和枷锁,把他送到普通的学校去上学,这样一来,少了那些学生的畏惧和老师的追捧,陆瑞麒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生活学习,天性也能得以释放,反而能够更健康地成长。 “这样挺好的,瑞麒年纪小,需要的是同龄人的陪伴和交流,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了,他现在还不需要参与进来,我原就说这孩子太少年老成了些,揠苗助长于他来说并不是好事儿。” 霍思宁笑着说道,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韩雯道:“韩导,现在妆也化了,我能带着这孩子到后台去瞧瞧么?” 韩雯当然不会拒绝,不说这话是霍思宁开的口,就说这陆家小公子的身份,她哪里有拒绝的权利,急忙点头道:“可以的,不过要注意安全。” 事实上,这会儿观众席已经有很多人就坐了,但是陆首长的这一桌,却是没人敢随便走过来搭讪的,也有一些老演员们在各自的席位上就坐了,看到霍思宁居然坐在那个重量级的席位上,还和那几位老首长言笑晏晏地攀谈,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顿时一阵错愕。 “那个就是之前顶替Louis的魔术师吧,那小姑娘到底什么来头,怎么坐在陆首长那一桌呢?” “我也正奇怪呢,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这很奇怪吗?是韩雯带着那小姑娘去的吧,估计是想让那姑娘在首长面前卖脸呢吧?” “这你可就说错了,你知道那一桌子都是什么人么,就韩雯的身份,能领着个陌生小丫头去那儿卖脸?她除非是不想在电视台干了!以韩雯的身份,在那几个人面前能有什么脸面,恐怕一句话都说不上呢。” “就是,韩雯什么身份,就敢带人去卖脸,你以为那一桌是几个电视台台长那么简单?我告诉你,那桌子上坐着的,可都不是什么普通人物,据说那里头的人,都是韩雯三请四求,费了老鼻子劲儿才邀请过来的,光是一个,在京城这地儿跺上一脚,都能让整个华夏抖三抖!” “这么说来,那几位看的都是那个姓霍的小姑娘的面子咯?那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看起来跟那几位聊天一点拘束也没有?” “不管什么来头,反正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就对了,你看人在那几位面前一点拘束的感觉都没有,说话的时候神情自若,一看就知道跟那几位很是熟稔。” “我就说这小姑娘怎么能越过节目面试,直接就空降到春晚舞台上来呢,之前也没听过这位的名头,原来后台这样硬,难怪韩雯都这么巴结她。” “……” 几个明星私底下议论纷纷,那边几个电视台正副台长表情也是各异,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包括陆首长在内的几个老爷子,能如此和颜悦色地坐在这儿等着看春晚,看重的绝对不是韩雯或者是电视台某台长的面子,而是冲着那位霍小姐来的。 几个台长对视了几眼,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不可思议,对这位姓霍的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大家都好奇得很。 对于这些人的试探,霍思宁倒是十分平淡,并未因此就表现出得意或者飘飘然的表情,当然也没有露出惶恐的神色,在征得了韩雯的同意之后,她就带着陆瑞麒,又叫上顾叙和七宝往后台走。 韩雯当然不可能丢下霍思宁而呆在观众席,霍思宁要带着陆家那位小公子去参观,她肯定得去作陪,带着这几位去了后台,韩雯亲自当起了导游,给陆瑞麒介绍起后台的情况来。 看到这一幕,后台那些演员甚至包括主持人也都惊愕不已,谁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用探究的眼神看向霍思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八点,春晚直播开始,韩雯负责整个会场的控制,霍思宁和顾叙等人也回到了观众席,黄家两位老爷子也带着夫人来了,就坐在顾家几位老爷子旁边,两个位置最好的圆桌,正好将这几位老爷子及老伴儿安排妥当了。 霍思宁陪着几位老爷子坐在下首,看了三四个节目之后,就有工作人员来催她去后台补妆并做上台前的准备,霍思宁这才站起身来给几位老爷子歉意一笑。 “好好表演啊,咱们可是专门来看你表演的,可别丢了咱们这些老头的脸!” 其他老头老头都是宽慰霍思宁,让她别紧张,周世涛却是板着脸一副生怕霍思宁会砸场子的架势。 霍思宁哭笑不得,点了点头就随着那工作人员走了。 节目一个接着一个过,很快第九个节目的表演者也在台上谢幕,两位主持人一脸笑意地上台开始报幕。 “在大海深处的一座宫殿里,住着神秘的人鱼家族,这座宫殿的统治者,是海王的老母亲,她有六个美丽的小外孙女,其中最小的那个,不仅美丽,还爱幻想,总渴望着要到海面上来看看……” “咦,这不是安童生童话故事吗?董晴,你是不是记错台词了?” “没有记错,就是这个,我小时候最爱看的童话故事,朱君你没看过吗?” “看过啊,不过这跟咱们今天这个场合,有什么关系吗?”朱君疑惑。 董晴笑道:“当然有关系,因为接下来的节目,就是我们人鱼公主的献礼。童话故事里的人鱼公主,是跑到海面上来寻找爱情的,但是这回,我们的人鱼公主上岸,是来给全国人民拜年的。” “人鱼公主来拜年,真的假的?”朱君错愕,瞪大了眼睛,用故作夸张的表情看向镜头。 “当然是真的,你看,这不就来了吗?”董晴伸手指向舞台,导播切换机位,现场的众人也都循着董晴的手势,朝着身后的舞台看去。 灯光师将舞台的灯光全部关闭,大幕缓缓拉开,幽暗的蓝色灯光一点点亮起。 1152.第1152章 第一招 一个长约七八米,宽约三四米,高四五米的巨大玻璃水池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在水池之中,灌满了清水,水池底部有一个类似古堡一般的道具,水中还有一群群的游鱼四下游弋,配上幽暗的蓝色灯光,就好像是一个幽深的海底一般。 这个时候,朱君的旁白开始了:“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澈,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是很深很深,深得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在海洋的深处,住着一群海王的女儿,她们没有腿,只有一条漂亮而灵活的鱼尾巴。” “人鱼公主们从小在海水中生活,大家都喜欢宁静清凉的幽蓝世界,唯独最小的那个小美人鱼不一样,她总是喜欢偷偷浮出水面,远望海岸,幻想着那海岸上面,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景色。” 旁白念到这儿,果然,从那舞台上的巨大水池里面,一个披着海藻一般柔软的长发的少女,从湛蓝的海水古堡之中慢慢漂浮而出,长长的头发在海水中并未散乱,反而贴身披在她的背脊上,一直垂到了腰部,海蓝色贴身丝滑的鱼尾裙包裹着,这少女一脸的娇涩纯真,又说不出的妩媚柔和,注视着她的众人都不由得眼前一亮,惊艳无比。 少女一出现,原本四散游弋的鱼群都纷纷朝着她游了过来,绕着她旋转。 就在这个时候,女孩的目光忽然朝着观众席看了过来,忽地灿然一笑,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只见那女孩伸出了纤细的手臂,双手合十,忽然往外一推,那鱼群居然瞬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原本水池中游弋的鱼群,竟然一条也不见了。 这时候,观众席的众人才看明白这根本不是少儿节目,而是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魔术表演。 此刻,深邃湛蓝的海面波光粼粼,舞台上的池水犹如宁静而一望无际的大海一般,带着说不出的神秘,似乎在那城堡里面,真的有一个梦幻般的海底国度,里面住着一群无忧无虑的美人鱼一般。 观众席的众人注意力却都在那群消失的鱼群上,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电视机前的众人也都傻眼了。 远景魔术谁都看过,像是普通的扑克牌或者是帽子啊之类的东西,变没了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因为毕竟是死物,但是刚刚霍思宁变没的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而是一群活着的在水底四散游弋的鱼,能在眨眼的一瞬间就让这些鱼群彻底消失不见,这本事,普通的魔术师可真没几个能办得到。 只看到这样唯美到近乎梦幻,神秘到让人捉摸不透的魔术,大家都觉得有些惊讶,观众席有人已经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形,期待着接下来的魔术表演了。 在电视机前等着看直播的观众,也都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直了。 刘成在家里陪父母过年,看到霍思宁上台,就迫不及待地喊道:“看,这就是我女神,我现在就是在她的公司做事,她接下来就要表演魔术了!我看过她表演的大变活人魔术,超级厉害!” 正说着呢,就看到一个大玻璃水池出现在舞台上,一个少女出现在水中。 屋里的众人都有些纳闷,这是什么魔术,倒是刘成一脸的激动,等到霍思宁一个动作间就轻描淡写地将一群游弋的鱼群给变没了,刘成忍不住就拍着沙发大赞道:“太厉害了,果然不愧是我女神!” 不止是刘成,在家中看直播的霍思宁的那群粉丝们一个个也都眼前放光,等着霍思宁接下来继续放大招。 春晚的网络直播也开通了,很多人在网上留言,到了这个魔术节目的时候,一开始大家都看不明白,因为字幕显示,这个节目的名字叫做《人鱼公主的献礼》,大家都知道海的女儿是安徒生童话里的故事,所以大家都以为是个少儿节目,看到拉开幕帘之后,出现在舞台上的巨大水池之后,大家也没有怎么在意,直到霍思宁出现,摄像头给了她一个特写,不少人才反应过来。 “卧槽,这是魔术表演!” “我的天哪,这就是那个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S大女神,那个魔术技艺神乎其神的魔术小姐!” “霍思宁上台了,这么早就上台了,我靠,杀了个措手不及,老子正准备去放烟火,还好没去,不然就错过了!” “这是魔术表演?确定不是少儿节目吗?怎么感觉好奇怪的样子!” “这魔术小姐就是炒作出来的,她的魔术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怎么能当真,现在居然还敢上春晚,真是贻笑大方。” “楼上的不懂就不要瞎BB,魔术小姐的表演到底怎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不是炒作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今晚肯定不会让我们这些广大粉丝失望!” 评论上吵成了一团,就在一群黑粉要死咬霍思宁靠走后门进春晚的时候,霍思宁的魔术节目上,第一个远景魔术放出来了,一个足有二三十条鱼的鱼群,在霍思宁的手心,忽然就变没了。 这下,评论上那些黑粉们都哑火了。 “哈哈哈,这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么多鱼哪里去了?这可都是活鱼,你找个别的魔术师来给我做这个,我看你能说出谁有这本事!” “太牛了,就像是哈利波特的魔法石一样,刷地一下就变没了,我这还没回过神来呢!” “厉害厉害,这才第一个招呢,后面肯定还有更厉害的!” 原本一群看不惯霍思宁的或明或暗的人,都在等着霍思宁上台之后吐槽,卯足了劲儿要打压一下霍思宁的气焰,尤其是先锋工作室以及姚雨佳等人,一个个都眼镜不眨地盯着电视直播呢,看到这情况,脸色都沉了下来。 曹禺文那边本来都已经打好的草稿,弄了个长微博讽刺一下这个传说中的魔术小姐,讥讽她名不符其实,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霍思宁的表演结束后,就直接点击发送,但是霍思宁一出手,却是打了曹禺文一个措手不及。 1153.第1153章 龟丞相变成狗啦 曹禺文不是傻子,他虽然不是魔术圈里的人,也不懂魔术里面的那些猫腻,但是他也是个观众,就霍思宁刚刚的表现,绝对是可圈可点,就连他这个看惯了各种明星表演的人,都不自觉地被眼前这个少女的表现所吸引。 这让曹禺文意识到,他的这篇长微博,如果真放到网上去,恐怕他就真要出名了,要被无数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曹禺文的目光死死盯着电视屏幕,他心里还抱着一点侥幸的心理,期望着霍思宁这个节目不过是为了先声夺人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所以才弄了这么一招,说不定这魔术后面可能没什么看头。 就在曹禺文纠结的时候,网上又吵翻了,有网友的关注点不在霍思宁的魔术表演上面,而是在别的细节上面。 “霍思宁的魔术厉害我是早就知道了的,但是我比较好奇的是,她是怎么让那群鱼都围着她转悠的?难道她的身上藏了什么好吃的?” “对呀,我看到她刚从那个古堡里跑出来,那群鱼就绕着她转悠,好奇怪,就好像她真的是人鱼公主一般。” “这应该没什么,只要专门训练就能做到,经常给鱼群投喂食物,让鱼群认人,这样只要有人冒头,鱼就会围绕过去。” “鱼群不是重点好么,重点是,霍思宁在水里面,头发居然不是往上浮着的,而是垂直贴在她的后背上,这是什么原理,这太奇怪了,水都是有浮力的,正常人在水中,头发不都是向上飘么,她是怎么做到的?” “弱弱地说一句,你们都没人注意到么,霍思宁在水里面呆了有一两分钟,可是她好像一点异常都没有,就如在陆地上一样,要不是那里面有鱼游,我还真以为那水池里面是空的呢。” 这些怀疑一经提出,立刻就有技术帝开始分析起来。 “这有什么,魔术师要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算什么魔术师,她肯定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咱们误以为她在水里,这就是魔术师的厉害之处,用咱们的眼睛骗过咱们!” 网上热议,电视机前的众人也在好奇,现场观众席的人,包括陆首长等老爷子们也都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坐等魔术小姐放大招! 少女在水中如履平地,一路往上,从城堡而出,拾级而上,一直到上半身探出水面。 此刻游出水面的女孩,仿佛是整片海最美丽的小人鱼,莹润洁白的一张脸上似乎还在滴着水珠,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却是清澈而明亮,正带着迷茫和期待地朝着外头好奇探望。 观望了一阵,少女似是有些疑惑地问道:“龟丞相,海岸那边住着的是人,那你说,那岸边是在做什么呢,怎么我看到他们又是放烟火又是放爆竹的?” 龟丞相?众人不明所以,不知道少女这话是对谁说的,正疑惑着呢,少女回过头来,嗔怪地看向身后:“龟丞相,我跟你说话呢,你隐身做什么?” 正说着呢,少女用手一指,忽然从她身后就冒出了一只大海龟,那海龟足有一米五六,浑身呈黑褐色,背上却是掺杂着淡黄色的花纹。 那乌龟一冒泡,就伸长了脖子探出了头,四条腿笨拙地在水中划动,众人先是惊讶于水中出现这么大的海龟,再看到这海龟又蠢又笨的样子,顿时就忍俊不禁。 看那海龟似乎要逃,那人鱼少女一把就揪住了海龟的头,一脸气恼娇嗔的样子:“你跑什么呢,那边这么热闹,不如,我们去岸上玩玩好不好?” 说着,也不待那老乌龟什么反应,人鱼少女直接就从水中站了起来,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水池缓缓往舞台下落,而台阶则慢慢往上升,慢慢地在将这人鱼少女和大海龟托出水面。 也是在这时,大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孩下半身那鱼尾,在她冒出水面之后,居然不见了,原本鱼尾的位置,两条修长而洁白的玉腿出现在众人面前,在腿部,海蓝色的贴身裙摆垂直到了脚踝,遮住了少女腿部,隐隐流动着银色的波光,只露出了两只洁白莹润的小脚在外面。 少女拉着海龟往水池外的舞台走,那海龟却似乎并不听话,挣扎着还想回到海里去,那乌龟看似笨拙,但是那人鱼少女个子瘦弱,哪里能拉得动这么大只的乌龟? 少女似乎也很是苦恼,见那乌龟不肯合作,她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 “龟丞相,你真不跟我去?”少女弯下身子,凑在老海龟跟前转悠了一圈,小声问道。 老海龟:…… 见没有得到老海龟的回应,少女站直身形,谈了谈双手道:“非暴力不合作,既然这样,那就不能怪我不客气啦。” 女孩娇俏的声音一出口,就见那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条红绸缎,她将红绸缎盖在了老海龟的身上,用手指点着那老海龟的背脊,嘴里轻斥一声“变!”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觉眼前红绸缎一晃,只见那老海龟所在的舞台位置上,那只笨拙的老乌龟已经不见了,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只正伸长了舌头吐着哈喇子,后面尾巴还一个劲儿摇晃的大型藏獒。 看到这儿,大家都傻眼了。 原本在电视机前等着的那些力挺霍思宁的粉丝们,在看到这只出现的藏獒之后,却是一个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打量着舞台上的那只巨犬,心照不宣地开始评价开来。 “这就是S大迎新晚会上的那只藏獒吧,一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霍思宁在微博里面说过,这狗叫黑炭,哈哈,黑乎乎的真像一块炭,这名字取得好!” “黑炭出场了,这家伙这下可神气了,估计到不了明天,就要成为明星狗了!” “这狗真是藏獒吗,我感觉它好听话,太可爱了,我也好想要一条这样的狗!” “龟丞相变成了狗,这样真的好么?我怎么感觉这画风变得太快了点……” 1154.第1154章 小老头儿 网上议论纷纷,春晚现场观看的众人也都笑了,尤其是陆首长所在的那两桌,看到黑炭出现,顿时就乐了。 “这不是霍丫头养的黑炭吗,这丫头把这狗也给弄上来了?哈哈,亏得她想得出啊。”说话的正是黄成义。 “这是藏獒吧,这狗看起来长得很威武啊,怎么训练的?”陆首长倒是没见过黑炭,但是这会儿一看黑炭那模样就知道这狗不是普通的宠物犬。 旁边顾叙忙解释道:“这是藏獒,而且还是狗王,早前琉璃厂斗园那边有人花一千五百万想要买下这只狗,霍思宁没舍得卖。这狗聪明,估计能有七八岁小孩子的智商,不用专门训练,就算跟它说人话,它也能听得懂。” 听到顾叙这么说,不只是陆首长,连在座的其他几个老头子也都来了兴致,正想再问得更详细些,那边舞台上的霍思宁又有了别的动作。 “哈哈,怎么样,龟丞相,把你变成狗,这回你没法再回海里去了吧?” 台上的霍思宁仍然在扮演者人鱼少女,冲着那藏獒得意洋洋地说着俏皮话,那狗也好像真是老乌龟变的一般,张嘴朝着霍思宁汪汪了几声,似乎在抗议一般。 霍思宁却是不管那狗怎么抗议,拉着狗绳子就往前走,那狗见抗议不成,嗷呜了一声,委屈地耸拉着脑袋跟在霍思宁的身后,在舞台上转悠了起来。 “还是这岸上热闹,龟丞相你快看,这边贴着对联,那儿还挂着灯笼,红红的可真好看!” “龟丞相,我渴了,你给我去弄点水喝呗。” 小人鱼这么一吆喝,那藏獒嗷呜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转过身,屁颠屁颠地往一侧跑去,不多时,就衔来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那位少女。 喝了水,少女又吆喝上了:“龟丞相,我饿了,有没有吃的东西啊?” 那藏獒四下张望,忽然目光落到了台下,转过身来就急速地往台下走,来到了观众席。 摄像镜头一直追着这只大狗,那狗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误打误撞,居然一路屁颠颠地来到了陆首长的席位前。 摄像师胆子也大,直接就给了陆首长一个特写的表情,陆首长错愕地看着黑炭,黑炭舌头伸出来,哈哈地冲着陆首长摇尾巴,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陆首长所在的圆桌席位上那一盘甜点。 陆首长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了,伸出手来在那盘子里抓起了一块甜点递给了黑炭,黑炭咬下那甜点,转过身就朝着台上跑,跑到霍思宁跟前就将甜点递给了霍思宁。 看到这一幕,不光是陆首长所在席位上笑岔了气,就连观众席位的其他人也都乐开了花。 摄像师在一边切换霍思宁所在的舞台场景的同时,还不忘给了陆首长一个镜头,这位首长并没有因为这只藏獒的冲撞而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个非常慈祥的喜爱,眼神里满是无奈和好笑的意味,看得出来,对那只藏獒,他很是喜欢,眼中满是宠溺。 这个镜头很快就被网友给专门截了出来,放在了网上。 “啊啊啊啊,这就是别人家的狗吗,要喝水要吃东西都能给弄过来,简直是羡慕死我了!” “楼上的,不只是你羡慕啊,你没看陆首长都一脸懵逼的表情么?我觉得他老人家这会儿内心的想法跟你是一样的!” “好喜欢,这只叫黑炭的狗不是藏獒吗,为什么藏獒能这么温顺?” “这么大体型,我之前还以为是霍思宁人长得比较小呢,原来是因为这狗太大了,刚刚这家伙跑到抬下去,比那桌子还要高了!” “陆首长那表情才是亮点,我觉得他看的不是狗,是他的万千子民,啊啊啊,我才发现,原来我们的第一首长是一个这样温柔慈祥的长者,真好,我要对大大路转粉!” 因为摄像师的大胆特写,这个镜头截屏很快就在微博上疯转,陆首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获了无数星星眼和脑残粉。 当然,收获最多的,恐怕要数老乌龟和黑炭了,不过,你以为这节目就只是这么简单吗?那就太低估霍思宁了。 霍思宁在街上逛着,忽然就看到前面有人背着大包小包地往回走,她吓得往旁边一躲,偷瞄着那街上急匆匆赶路的人,正巧听到那人跟街上人打招呼。 “哎,小刘,回来过年啦?” “是啊,忙碌了一年了,回来跟家人聚聚。” “那不错啊,你娘在家忙活一天了,做了一桌子好菜呢,就等着你回去吃团圆饭,你快回去吧!” “哎,那我就先回了,大娘再见。” 那人背着包裹急匆匆往家的方向走,小人鱼则在旁边满脸都是疑惑:“过年?龟丞相,过年是什么意思?” 小美人鱼一脸迷茫地回过头来看向藏獒犬,似乎是想要得到对方的一个解释,可是黑炭毕竟是一条狗,又如何能够解释得了?可怜藏獒身形巨大,却为了不能说话而急得团团转。 人和狗如何能够沟通?那藏獒倒是急切地汪汪了好几声,可是小美人鱼都听不明白,最后无奈之下,小美人鱼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就你这样,交流起来真困难,还是把你变成人吧!” 话音一落,那红绸又飞了出来,大家正看得入迷呢,就只见眼前红光一闪,等到霍思宁将那红绸缎收回去的时候,在霍思宁跟前屁颠颠摇着尾巴的大狗不见了,出现的是一个棉袄加身,拄着拐杖,贴着白胡子的个子矮小的“老头儿”。 “憋死我了,我说六公主啊,这岸上是不能随便上来的,若是国王知道咱们俩偷偷跑到岸上来,回去了肯定要挨罚!” 一经变身,那从狗变作了人的小老头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一如一个唠叨的小老头一般,只是这老头的身高却是不到小美人鱼的腰部,在身高上明显就跟人鱼有很大的差距。 这还不算,这老头儿一开口,大家就都听出来了,老头的声音分明就是一口同音,尤其是等到镜头拉近,给了这小老头一个特写,大家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个小老头,分明是一个做小老头打扮的孩子! 1155.第1155章 人鱼公主的献礼 “噗——” “哈哈,藏獒变成戴假胡子的小孩儿,这脑洞太大啊!” “我好方,有些跟不上节奏了,这才的龟丞相的真身么?” 网上一群人都被逗乐了,尤其是这孩子一脸肉嘟嘟的,又穿着臃肿笨拙的棉袄,看起来就是一个肉球,手里抓着拐杖,挤眉弄眼的样子,看起来萌到炸,瞬间就收获了一大堆网友的追捧。 “这孩子长得真漂亮呢,眼睛这么大,看起来好可爱!” “这是谁家的小孩,胆子可真大啊,在这样的舞台一点也不怯场,说那么长一串台词也不卡壳,真是厉害!” “演技也不错呢,要不是镜头特写到他的脸,我还真以为是个老头子呢。” “……” 网上议论纷纷,观众席的顾老太太也乐了,指着那孩子笑着说道:“这不是七宝吗?怎么这孩子也上台了,哈哈,真身装扮可真太逗了!” 没错,演这个小老头的,正是七宝。 霍思宁在回帝都之后,带着七宝去几位老头家里拜访过,所以在座的这几位老头老太也都见过七宝,知道七宝是霍思宁刚收养的一个孩子,因为七宝乖巧懂事,这些老头老太也都很喜欢他,现在看到这孩子上台,都感到颇为意外。 当然,霍思宁找七宝配合她表演节目,完全是因为七宝给她的那个有关海的女儿的灵感,这小孩表演欲强,又爱演,霍思宁正好可以找这家伙做搭档。 而且霍思宁的“魔术”其实主要是借助储物戒指这玩意儿,要是找别的人来演,很有可能就会暴露她拥有空间这件事儿,但是七宝不一样,这孩子本身就是人鱼族的,和她一样都有灵珠,对于霍思宁手里有储物空间这事儿,七宝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这孩子嘴巴紧,也不用担心他会说出去,所以搭档的人选,七宝是最合适的。 在将七宝从空间里放出来之后,霍思宁不忘继续表演,她一撅嘴,不甚在意地道:“父皇才舍不得罚我呢,再说了,这事儿就只有龟丞相你知道,你不说,我不说,父皇怎么会知道我们偷偷来岸上了?” 小老头儿七宝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蠢萌地点了点头,恍悟道:“也是哦。” “龟丞相,你还没告诉我呢,过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里的人过年就要回家吃团圆饭,还贴对联挂红灯笼?” 小老头儿摸着自己下巴的白胡须,微微咳嗽了两声,故作老成地道:“相传,在古代有一只四角四足的恶首,叫做夕,因为冬天岸上下雪,陆地上就会被大雪覆盖,没有了食物,夕就会到人类居住的村庄部落去寻找食物。但是夕身形残暴,给人类带来巨大的灾难。” “于是,人们就想了个办法,挂红布条,放爆竹来恐吓夕,夕怕巨响也怕红色,所以这些办法,很顺利地就将夕给赶跑了。” “后来夕没有了,但是这个传统做法还是流传了下来,慢慢地,除夕就演变成为了岸上人类的一个最隆重的传统节日,每一年农历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大年三十,被人称之为除夕夜,这一天,人们都要张灯结彩,燃竹放炮,来庆祝一年平安顺遂地过去,并且迎接新的一年到来,这就是过年。” 听到这番解释,小美人鱼顿时恍然大悟:“这就是过年是,是不是跟我过生辰是一样的,也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小礼物拿?” 龟丞相闻言不由得摇头:“确实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但是咱们来岸上,咱们是客,既然来了就要给人拜年,还要给大家献礼。” “咦,要献礼吗?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怎么办?”一听说来岸上,要给大家拜年献礼,小美人鱼顿时急了,看向龟丞相的表情很是不知所措。 龟丞相笑道:“岸上的人都是重感情的,礼轻情意重,只要是礼物,不需要太贵重,大家也会很开心。” 小美人鱼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一伸手,手里变出了一大束玫瑰花:“送这个可以么?” 问这话的时候,霍思宁还特意将玫瑰花朝着台下扬了扬,台下众人见状,顿时一笑,大喊道:“行!” 龟丞相一愣:“这个不行,这是情人节才能送的。” 一听送花不行,小美人鱼垂头丧气地将玫瑰花又收了回去,紧接着,又从身侧掏出了两颗珍珠:“那这个呢,这是东海珍珠,超大颗的!” 霍思宁将珍珠给举起来,台下观众都乐了,有人大喊扔下来,还有人问是真的么? 龟丞相一见,急忙将小美人鱼的手给拦住:“这个也不行,你这才两颗,这现场这么多人呢,两颗不够分啊!” 小美人鱼只好又将珍珠也给收了回去,只是眉眼里却透露出了焦急之色:“龟丞相,送花也不行送珍珠也不行,那我到底要献什么礼嘛?” 那边龟丞相也急得团团转呢,台下忽然就有人喊:“送吃的,我们正准备吃团圆饭呢!” 龟丞相一拍脑门,笑道:“对呀,我差一点就忘了,咱们东海别的没有,但是有一样东西特多啊。” 小美人鱼闻言好奇地看着小老头儿:“什么东西?” 龟丞相一抚掌,笑道:“鱼啊!我们东海土地辽阔,鱼群丰富,别的没有,鱼多不可数啊!” 小美人鱼顿时眼前一亮,点头道:“对呀,我们东海鱼多,那就给大家送鱼!” 话说着,小美人鱼又面露疑惑:“为什么要送鱼啊?岸上的人喜欢吗?” 龟丞相指着那边街上贴着的大红对联道:“当然喜欢,你看那红对联上写的什么来着,岁岁平安,年年有余,这不就是想着要吃鱼吗?” 小美人鱼这下没有疑义了,点了点头,郑重地道:“那好,那咱们就送鱼!” 说着一大一小一少一老互牵着手,一步步就往台下走,台下众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这两人是想要做什么。 镜头也跟着这两位走,来到了台下的观众席,首先来到的那一桌,正是之前黑炭来要甜点的陆首长的席位,对着这席位,霍思宁和七宝深深地鞠了一躬,紧接着,霍思宁嘴上念道:“第一条鱼,祝祖国民安国泰逢盛世,风调雨顺颂华年。” 话闭,霍思宁手上红绸缎一晃眼,第一盘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红烧鱼出现在了霍思宁的手掌心。 1156.第1156章 完美谢幕 “好!” 见霍思宁一转身就变出了一盘红烧鱼,全场的人都忍不住鼓起掌来。 那边早有工作人员准备好了筷子,朝着陆首长等人递了过来,几个老头拿起筷子不客气地夹了一筷子鱼放入嘴中尝了起来,很快几个老人眼前就亮了,周世涛更是拿起筷子不客气地又夹了一筷子,直接冲着旁边的工作人员道:“服务员,给我添碗米饭!” 这话一出口,旁边的人都被逗笑了。 那边霍思宁送鱼的环节却还没有结束。 在霍思宁带着七宝走到第二桌的时候,她的手上又变出了第二盘鱼,这一回的鱼是一盘松鼠桂鱼,不过这一回她没有说话,而是笑眯眯地卡着七宝。 小家伙受到了霍思宁的鼓励,用奶声奶气的童音念道: “第二条鱼,叫做:碧波跳红鲤,白浪戏金鲢;祝爷爷奶奶们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好!” 听到小家伙念完之后,观众希望的人都开始鼓掌起哄,黄成义和顾老太太这一桌的老头老太都笑眯眯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 “第三盘:虎虎生威蒸蒸日上,年年有余步步高升。”这是一盘清蒸鳜鱼。 “第四盘:连年有余事业丰贵客不断百年长。”这是一盘水煮鲶鱼。 “……” 每一盘鱼都是不同的菜色,每一盘鱼都有说头,一共变出了十二盘鱼,这才算完。 摄像镜头将每一盘鱼都做了特写镜头,也将大家吃鱼的表情拍摄了下来,每一盘鱼都是色香味俱全,直看得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是口水直流。 而在现场品尝的那些观众则更为夸张,只是一个人的表情或许还可能会让人觉得这或许是在演戏,但是一群人都对着桌子上的鱼不停筷子,那就说明,这鱼是真的很好吃。 这原也不是夸张,那十二盘鱼,是霍思宁利用灵气直接改造的野生鱼,然后找大厨亲自烧制出来的菜,刚出锅没多久,就被霍思宁给藏在了储物空间里面,所以这会儿端出来,每一盘鱼都是热气腾腾的,吃起来比饭店里刚出锅的鱼还要美味儿,也怪不得现场的这些观众在品尝过之后会失态。 那十二桌观众在吃过鱼的第一反应都是,这时候,要是有一碗米饭就好了。 不光是现场那些没吃到鱼的,就连电视机前那些看直播的观众,也感觉到垂涎欲滴馋虫上脑,北方的观众催促着厨房里的母亲赶快煮饺子,南方的观众催促着妻子快点炖猪蹄,大家的食欲都倍增,一个个吃年夜饭都觉得香了不少。 那边霍思宁和龟丞相也开始重回舞台。 “龟丞相,贺礼送到了,可我老感觉缺了点啥。”小美人鱼嘟嘴看着小老头儿说道。 “缺啥?”龟丞相疑惑。 霍思宁指了指后面那些干坐着的观众,道:“这么多观众都在看着呢,咱们就这么回东海,是不是有些不够意思?” “那你想怎么样?”龟丞相好奇问道。 霍思宁眼珠滴溜一转,忽然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观众席位上的一个被人抱着的小孩身上,顿时眼前一亮:“小弟弟,你那个红包,能借我用一下吗?” 那个抱小孩的观众顿觉错愕,还没回过神来,霍思宁竟然真的走了下来,就来到了那小孩跟前。 小家伙约莫五六岁,手里攥着红包正欢喜着呢,忽然有人要拿他的红包,便有些不太情愿,霍思宁忍不住乐了:“小弟弟,你把红包借给姐姐用,一会儿,姐姐还给你两个,怎么样?” 那小孩闻言有些怀疑又有些意动,忍不住开口问道:“真的给我两个吗?” 霍思宁点头:“对,我保证,真的给你两个。” 小孩一听这话,顿时欣然同意了,直接就将红包爽快地递给了霍思宁。 大伙儿本来都以为这场魔术进行到送鱼献礼的环节就算是结束了,哪里知道后面还有,顿时都有些好奇,不知道霍思宁这又是想要干什么。 就在霍思宁接过那小孩手里的红包拿在手上之后,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霍思宁手指轻轻捻动,那薄薄的红包,很快就像是扑克牌一般,被她慢慢展开,一个,两个,三个…… 厚厚的一叠红包出现在了霍思宁的手中,她的那双手就好像是聚宝盆一般,红包越变越多,最后根本拢不住,很快就溢出来了。 看到这一幕,台下观众一个个都站起来,情不自禁地开始鼓掌,那个借红包给霍思宁的小孩当然是最激动的,看到那一个红包在霍思宁的手中变成了几十上百个,小孩脸上表情格外兴奋,整个人都手舞足蹈起来。 按照之前的约定,霍思宁将两个红包还给了那小家伙,还让他检查一下,红包里的钱在不在。 小家伙依言打开了红包,这一看,顿时傻眼了。 他那红包里面,本来只有五块钱,结果这一回打开,里面的钱,却变成了一百块,两个红包里面都是一百块的新钞票。 小孩的世界是单纯的,看到钱变多了,立刻就欢喜地将百元大钞给抽了出来,一脸高兴地扬起了手。 台下众人都笑了,这时候,一旁的龟丞相看着霍思宁手里的那一叠红包开始犯愁:“你变这么多红包出来,要怎么处理?” 霍思宁得意一笑,就在大家都等着霍思宁的解释的时候,忽然她的手一扬,一叠红包就被她当空抛出,散作一片片红色雪花,朝着观众席的众人飘去。 左边,右边,前面,后面,那些观众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从天而降的红包给砸中了。 捡到红包的观众一个个都高兴得合不拢嘴,拿着红包就忙不迭地打开,果然,红包里面都是崭新的百元大钞。 没有抢到红包的观众则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台上,期待着从天而降的惊喜。 那边七宝也加入到了扔红包的行列,两人一边扔红包,一边念最后的台词: “人美心美,家兴业兴,祝大家欢欢喜喜迎新春,红红火火过大年!” 一唱一和间,这个魔术表演完美谢幕了。 1157.第1157章 热评与收视率 “卧槽,神技啊,这太牛了!” “那鱼也就算了,最后这个变红包怎么弄的,我目测了一下,这起码得有几百个红包了吧?这就算换了刘潜来,也变不出这么多红包吧?” “注意到没有,之前网上有所谓的技术分析贴,说魔术小姐在S大表演的魔术穿的是爵士服,还分析当时她的那些道具就是藏在了爵士服里面。结果这回嘞?还有哪位技术大能来给分析一下么?” “我也在等技术帝分析,坐等他们胡说八道。” “哈哈哈,霍思宁打脸王啊,不是说人藏道具在衣服里面吗,这一回人家可是穿的礼服,贴身防水海蓝色鱼尾裙,我倒要看看,这一回还有没有人说霍思宁是在衣服里面藏道具。” “老海龟变成藏獒再变成小孩也就罢了,这几个远景魔术的完成是在舞台上,只要道具做到位,要完成这几个环节完全不是问题,但是后面那十二盘鱼,还有那些红包到底是什么鬼,谁能给我一个解释,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没人注意到吗,那鱼还在冒热气,说明是刚刚出锅的,我好想知道,这鱼是哪家饭店出品的,连陆首长都赞不绝口,也不知道是哪位厨艺大师的作品!” “那些黑魔术小姐的水军可以歇歇了,之前还信誓旦旦说霍思宁上春晚就是去丢人的,看了这个魔术,我感觉那些水军的脸都要被打肿了!” “没看到那先锋工作室都不吱声了吗,之前可不就他们叫嚣得最厉害,说魔术小姐是靠关系走后门空降过去的吗?这下他们可没话说了吧,放眼全国,恐怕也找不到几个有霍思宁这么行如流水收放自如的魔术技巧了。” “……” 微博上议论纷纷,那边曹禺文早就哑火了,原本写出来的长微博,直接被他delete了,他原本是抱着挑剔的,甚至是鸡蛋里挑骨头的目的去看霍思宁的表演的,可是在看过了霍思宁的整场魔术之后,他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霍思宁只不过才二十岁吧,这么稚嫩的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本事儿,就连曹禺文都不得不服气。 而且这女孩从未上过大舞台,能在Louis出车祸之后,短短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面就想出了一个这样完美的魔术表演形式,将童话故事完美地融入到了魔术节目之中,没有一丝突兀和不和谐的地方,让人感觉自然到近乎水到渠成,这样的功力,就是老演员也未必有。 因为之前发布过微博讽刺魔术小姐特权主义的新闻,这会儿先锋工作室的官博下面已经被网友的评论沦陷了,无数观光团到此一游,有的放肆嘲笑着先锋工作室脑子进水了,有的骂工作室的记者为搏眼球宣传虚假消息,诽谤他人,不要脸;还有的则直接艾特了先锋工作室的主编,问其脸打肿了没有。 这会儿曹禺文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什么他要听信姚雨佳的话,结果把他自己给弄得里外不是人。 曹禺文已经可以预见到,等过了年上来他去上班的时候,主编会是什么脸色了,这一回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挖坑把他自己给埋了。 不说曹禺文,只说姚雨佳那边,就因为她转发先锋工作室的微博明朝暗讽地嘲笑过霍思宁,被网友给扒了皮,后来还被电视台给停职了,本来定档的一个栏目也被人给顶了。 这一系列的事件导致姚雨佳整个人都扭曲了,她恨霍思宁入骨,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抹黑霍思宁,早在霍思宁上台之后,姚雨佳就忍不住发微博讽刺霍思宁: “还安徒生童话,这是少儿节目吧,姑娘你也二十岁的人了,还没断奶呢,什么海的女儿人鱼公主的,您是巨婴呢还是智障啊?” 姚雨佳一开始的这段吐槽确实是让不少人觉得有意思,还争相转发了,但是很快,画风就转了,当霍思宁将那巨大水池里的鱼变没了,又让老海龟变成了藏獒,微博网友顿时惊为天人,一个个天平都朝着霍思宁那边倾斜,对于姚雨佳这个在微博直播吐槽的黑粉,一些粉丝也终于看不过眼了。 “大姐,事实胜于雄辩,您还是悠着点吧,别自己个儿把自己给作死了。” “嫉妒就承认呗,有什么好狡辩的,你就是嫉妒人比你牛,但是有什么办法,你就算再努力,也确实达不到人家的高度,这已经是命中注定的事儿,你只能认命!” “真是不要脸出了新高度,人表演的魔术那么厉害,就你在这儿说风凉话,真要有本事,你行你上啊!” “这就是所谓的人至贱则无敌么?这样恶心没下限的女人,真不知道京城电视台为什么不直接解雇了她,难道还想留着她过元宵吗?” 网友们的谩骂让姚雨佳怒不可遏,更加在微博上口不择言起来,像个泼妇疯子一样跟网友对骂,哪里还有之前在电视上端着的优雅大方的模样? 看到这儿,不少圈内人都忍不住摇头暗叹,又一个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女人,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经此一闹,这姚雨佳,怕是真要被她自己给毁了。 就在网友们闹腾的时候,央视那边数据监控中心的工作人员却是激动坏了,有工作人员直接就朝着导演室跑去,得知韩雯正在舞台下面坐着呢,那工作人员又气喘吁吁地跑到舞台观众席去找韩雯。 这时候韩雯和几位正副台长正坐在一个圆桌前,品尝着霍思宁变出来的那一盘松鼠桂鱼呢,看到那工作人员走来,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韩导,就刚刚,咱们的收视率,狂涨了七个百分点,已经达到了37。6%,就连其他平台的评论热度也涨了近两成!” 那工作人员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这个圆桌上的人基本都挺清楚了。一听这话,不光是韩雯,就连其他几位正副台长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1158.第1158章 微博话题热议 央视春晚属于垄断产品,每年大年三十,包括央视在内的十四个频道,再加上各大卫视都在实况转播央视春晚,其数据涵盖了海内外电视、网络、社交媒体等多终端多渠道收视与互动的观众,每年的受众规模都超过数亿人。 但是这几年,除夕夜春晚的收视率,一直在跌,因为随着电视媒体和网络媒体的发展,人们每天所能接触的新鲜事物越来越多,看到的好听的好看的好玩的节目花样也越来越繁多,不再只是依赖于春晚这唯一的一个平台了。 春晚始于1983年,在那个内容和平台都很稀缺的特殊年代里,人们娱乐方式单一,观看春晚,似乎是除夕夜唯一算得上时髦的娱乐方式了。 但是如今,随着卫视春晚和网络春晚的兴起,央视春晚一家独大的格局逐渐改变。 观众见得越多,眼光也就越挑剔,所以这几年春晚越发难办了,导演组费尽脑筋想招,最后的结果却是一样的,招致的仍然是一群观众的谩骂和吐槽,批判春晚越来越难看,而春晚的收视率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正是因为如此,韩雯和几个正副台长才更能明白,收视率涨七个百分点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们在听到那位工作人员汇报的情况之后,才会顾不上还在直播现场,就一脸激动地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数据监控室查看情况。 几个台长和韩雯急匆匆地赶到数据监控室,那边工作人员正在记录数据,看到几个正副台长都跑过来了,不由得吓了一跳。 “现在收视率怎么样?” 台长沉声问道,说着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屏幕上那高低起伏的红蓝色线条上。 “现在收视率正在慢慢回落,但是刚刚那个魔术表演开始的时候,收视率一路飙升,最高的时候有37。6%,不过现在还只是第十个节目,并不能保证这个数据就是今年春晚的巅峰收视率,但是这个收视率已经非常高了。” 那工作人员定了定心神,将那屏幕上的几个数字点指给几位电视台高层领导看。 那台长在听了这话之后,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其他平台的评论热度又是怎么回事?” “其他平台,主要是网络媒体,因为霍小姐本来就是微博红人,她的这个魔术表演还没有登台之前就一直是网上热议的话题,备受诸多媒体和网友的关注,所以她的节目一播出,就得到了不错的反响,引发了很多网友和媒体大V的热议,甚至有一些年轻的网友并没有看春晚的习惯,在看到网友热评之后,都纷纷打开电视机看春晚直播,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收视率在霍思宁的魔术表演开场之后就开始直线上升的原因。” 那工作人员打开了电脑,将微博点开,将微博窗口往下拉,果然,在右侧的微博热门话题里面,大家很快就发现,有关春晚魔术小姐的话题,在微博首页的十个热门话题里面,就占了六个。 #人鱼公主的献礼##魔术小姐强势蜕变##春晚魔术解密##魔术大师霍思宁##我爱春晚小老头##黑炭我要给你生猴子# 前面几个话题还算正常,看到后面那两个话题,几个台长却是不自觉的嘴角抽搐,额头黑线直冒。 魔术是这两年春晚才兴起的一个新节目,为的就是迎合年轻人的口味和市场,本也不是多新鲜的一个话题,但是谁也没有料到,今年因为Louis的车祸,让韩雯临时抓了霍思宁来当壮丁,居然受到了这样高的关注度。 更重要的是,往年的春晚刚播出就不知道多少网友吐槽,但是今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这个魔术表演节目来衬托,网络上虽然也有一些人吐槽,但是很明显要比往年少了很多,更多的人投入到了魔术表演这个话题讨论中,对于霍思宁的这个《人鱼公主的献礼》,也是赞誉力压批评,除了少数几个鸡蛋里面挑骨头的,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用一种欣赏的心态在品评,就连一些一贯挑剔的网评人员,对于霍思宁的这个魔术表演也极尽赞誉,意犹未尽。 几位台长都是中年往上的年纪了,年轻人的想法和喜好他们不懂,但是他们看得出来,霍思宁的这个魔术,绝对是符合那些小年轻的口味,因为韩雯的无意之举,今年的春晚,可能会跟往年有所不同。 当然,看到微博上的热议,大家也很清楚,这个霍思宁是个厉害角色,或许今年的春晚,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极有可能会成为最大的赢家也说不定。 而就在这个时候,微博上也不知道是谁忽然转发了一条微博,并且艾特了央视春晚官博,发了一个询问的表情,问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一开始也没什么人留意这条不起眼的微博,但是随着几个知名大V也转发了微博,并圈了星辉经济公司和安蓉Ada还有韩雯的微博之后,这条消息很快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 这条微博消息称,因为星辉的女艺人安蓉与Ada同时染上了恶疾(此处疑问,为什么会是同时,是不是星辉怕丑闻故意找的借口托词),导致无法参演春晚,两人的罢演导致春晚总导演韩雯盛怒,声称以后星辉艺人春晚不会再接收,并且还将安蓉与Ada原本彩排定档的节目也取消了,消息未知真假,亟待求证。 这条微博在经过大V转发之后,以燎原之势,迅速在微博蔓延,有粉丝在两个当事人和星辉的官博下面不停追问,星辉的电话也被粉丝给打爆了。 星辉方面还想沉默,企图采取闭口不言来隐瞒这次事件,甚至他们已经想好了招,等到春晚结束之后,如果再有人询问这事儿,实在扛不住的话,就撒个谎,否认安蓉和Ada有受到春晚导演组的邀请,以此来掩盖住真相。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条微博正巧就被那边数据监控室的几位台长还有春晚总导演韩雯给看到了。 1159.第1159章 霍思宁演小品? 台长看到微博消息之后,就沉声问道:“这两个明星是怎么一回事?” 韩雯就将事情的原委给台长解释了一遍,又说取消的节目已经想办法解决了,就连那个Ada的小品配角也找了霍思宁来临时顶替,不会出岔子。 台长听了韩雯的解释,这才放下心来,又听韩雯说顶替那个小明星的人是霍思宁,心中不由得一动。 “这个霍思宁既然在微博上这么火,那咱们就再加一把柴,那些网友不是问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吗,那就直接回应他们这事儿,把霍思宁接下来会有一个小品的细节也透露出去。” 台长这话让数据监控室里的众人都是一愣,韩雯是个精明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明白了台长这么做的用意。 霍思宁既然在网上受到了这么多网友的关注,如果网友们知道她还会再上台,说不定收视率还会再涨上一把,虽然这样做有借霍思宁炒作的嫌疑,但是于电视台来说,绝对是提高收视率的好机会。 如果是别的小明星,韩雯可能根本不会想到要去征求霍思宁的意见,肯定直接就将台长的吩咐付诸实际了,但是今天霍思宁跟陆首长那几位老领导的亲近关系大家都看在眼里,不止是韩雯,就连几个台长都明白,那个新来的魔术师背景不简单,谁也不敢轻视了那个年轻小姑娘,所以这事儿真要借小姑娘的名号炒作,也得先征求了人家的同意再说。 韩雯也不敢怠慢,急匆匆地跑到后台找正在准备给接下来的小品化妆的霍思宁,将微博上的事说给了霍思宁听,征得了霍思宁的同意之后,韩雯这才以央视春晚的名义,回应了微博上的那条传闻。 霍思宁倒是没什么介意的,这对于她来说并没什么损失,所以韩雯这么一说,她很爽快地就同意了,韩雯先还担心霍思宁会反感,见霍思宁这么好说话,心下倒是愈发感激,将她欠霍思宁的这个人情牢牢记在了心上。 韩雯回应了之前询问的网友,微博上没有偏颇任何一方,用极为官方的语气写道: 安蓉与Ada两位艺人在此之前的确与春晚节目组有合作,节目组在经过多次筛选之后,也的确是定档了两个由星辉的艺人安蓉和Ada小姐参演的节目,但是因为特殊原因,星辉单方面违反了约定,为此,春晚不得不临时调整节目流程,将安蓉与Ada小姐参演的两个节目进行紧急处理。 在此,节目组也告知广大观众,虽然是临时预案,但是节目仍然会顺利进行,顺便透露一个消息,Ada小姐原本参演的一个小品,仍然按照原计划登台表演,紧急救场的这个人,在此之前已经表演过一个节目了,并且在网上获得了非常大的反响。 大家猜这个人是谁呢? 这条长微博的后面,韩雯还极为俏皮地跟了一个Q版的美人鱼插图,于是,等到这条微博发出去之后,立刻就引发了一片哗然。 “韩雯回应了,靠,这传闻竟然是真的,星辉的艺人违约罢演,这也太过分了吧,都大年三十了,春晚节目组都敲定了,你这会儿临时变卦,杀了人家一个措手不及,让人家怎么处理?” “韩雯不愧是当过几届春晚总导演的人,临场应变的能力很强悍啊,这么大的事儿都能沉得住气,不愧是干大事儿的!” “靠,没人注意到后面那段话吗?临场救急的这个人已经表演过一个节目了,是谁啊?” “这还用猜吗,没看到后面还跟着一幅插图吗,这不明摆着吗,这人就是霍思宁啊!” “啊啊啊,我发现了什么,wuli女神又要上台了?居然还有一个节目,真是太棒了!” “霍思宁表演小品,真的假的,她不是魔术师么,还能表演小品,就算是临时救场,不讲究演技,可是这准备时间也不过几个小时,她行么?” “我也怀疑,真为她捏一把冷汗,这种事儿怎么能说接就接呢,要是半道儿卡壳忘词儿了,那可就是当着全国,不,是全球的华人观众面丢脸啊!” “星辉的那两个艺人也真会捅篓子,什么时候出事儿不好,非要在这种时候出岔子,这不是吃饱了撑着的吗?” “有些不太能理解,娱乐圈那么多女艺人不能用吗,为什么非要让霍思宁一个外行来救场,她懂表演吗?霍思宁也真的胆子大,居然说接就接了,也不怕掉链子。” “前面表演的魔术那么棒,可别在这个时候出问题,你现在在微博上可是收割了一片粉丝了,若是这个小品出了事儿,明天可就不知道有多少人骂你了!” “哭,为什么我有不太好的预感,老觉得霍思宁上台表演小品这事儿有点危险?” “我也是,女神你可千万要挺住啊!” 霍思宁临时救场顶替星辉女艺人Ada参演央视春晚的小品的消息一经韩雯爆出,立刻就在微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一群微博达人转发了这条消息,还有无数路人和粉丝对霍思宁骤然接下这个难题一事捏一把冷汗,大家都觉得这事儿不靠谱。 一个魔术师去表演小品,还是在春晚这样的舞台上,更何况这个小品不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的,而是在半天的时间内,忽然接到的这个任务,别说磨练演技了,就是光记住台词这一项都够呛,这事儿如果顺利的话还好,如果出了纰漏,那霍思宁这个罪魁祸首就真要被网友骂死了。 不过,这个消息一出,那些原本在看过霍思宁的魔术表演之后就有些兴致缺缺,换台或者干别的事情的观众们,一个个又重新回到了电视机前,大家都在等着看霍思宁登台表演小品。 当然,等着的这些人,并不都是霍思宁的粉丝,也有之前被霍思宁打脸的那些人,他们等在电视机前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支持霍思宁,而是为了等着看霍思宁出丑。 这些人幸灾乐祸地等着霍思宁出错,然后好找到霍思宁的把柄,在网络上狠狠都嘲讽或者是谩骂一通,以此来找回场子,发泄之前在魔术表演的时候被霍思宁打脸的这口恶气。 只是,这些人注定是要失望了。 1160.第1160章 气得跳脚 某小区内,吴静怡也默默坐在沙发上,关注着春晚的实况,当看到霍思宁的魔术表演得到了现场无数欢呼和鼓掌声之后,那股浓浓的嫉妒情绪就瞬间就从她的心底漫出,眼神里也满是忌恨和不甘。 霍思宁表演得越是成功,吴静怡心里就越是难受,恨不得此刻站在台上,享受着舞台上无数人的追捧的人,不是霍思宁,而是她自己。 心里恼恨,吴静怡也没有心情再看春晚了,抱着笔记本就开始在网上闲逛,只是上网也不顺心,打开新闻好几条都是霍思宁的新闻,打开微博,十个热门话题这女人就占了五六个,打开她自己的主页,下面一群人刷微博都是说在看春晚,魔术小姐今天晚上的魔术表演真精彩。 满屏都被霍思宁给霸占了,没有哪个地方没有魔术小姐的踪影,吴静怡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就感觉吃了苍蝇一般,气得恨不能砸了手中的电脑。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微博主页有了新的动静,有粉丝艾特了她,询问她究竟出了什么状况,为什么要在春晚就要播出的时候罢演。 吴静怡当然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公司那边没有出具体方案之前,她是不能私自透露自己的行踪的,也不能讲具体情况告诉给粉丝,因为她并不知道公司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如果乱说话,可能会坏了公司接下来的计划和安排。 吴静怡没有回答这个粉丝的问题,只当做没有看到,然而她的这个举动,却是为自己埋下了祸端,有眼尖的网友在微博右下角私信聊天对话框里发现了一个小细节,那就是,Ada的微博头像前面是绿色的,这就意味着,Ada此刻是在线状态。 发现这一情况后,立刻就有人将这个界面截图了,并直接发了出来:“不用吵了,Ada根本没事,她微博在线呢,还有心思上网,证明她根本不是出车祸也没有进警局,那些猜测人出了事故还有被抓进警察局的人可以歇歇了!” 这个截图一发,立刻就被很多粉丝看到了,有些粉丝顿时就不解了:“既然在线,为什么不回复我们?这么多人都在关心她,她给我们回一句,告诉我们她没事儿就好了啊。” 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忍不住嗤笑道:“星辉都没有回应呢,艺人怎么可能私下跟你们说,指不定这会儿星辉都没有统一口径,她贸然开口,岂不是坏了星辉的事儿?” “就是,我看,这个Ada不是有事儿,只是单纯地不想跟你们说话而已,你们这些粉丝倒贴人家,可是在人心里指不定还就在骂你们傻帽呢!” 下面一群人在冷嘲热讽,那些粉丝也感觉有些心灰意冷,有情绪冲动的,直接就取消关注了,还有一些虽然嘴上没说,心里也多少有些心寒和失望。 吴静怡出道时间本来就不长,在娱乐圈还没站稳脚跟,现在出了事儿,星辉也不派公关来及时处理,就这么拖着,自然就让粉丝们心生不满。 就在这个当口,韩雯又发了一条长微博,这条微博不光坐实了之前爆料星辉艺人罢演的传闻,而且在微博后面还爆出,接下来的春晚节目中,已经表演完节目的魔术小姐霍思宁,还会再次登台,这一回她表演的不是魔术,而是小品,这个小品角色,还是顶替Ada临时任命的。 这下网上炸开了锅,一群网友们对韩雯的这条大新闻展开了热烈讨论,当然,大家的关注重点,不是星辉艺人被韩雯封杀一事,而是霍思宁作为一个魔术师,居然跨界去表演小品。 网友们觉得既好奇又不可思议,但是另一边吴静怡却是气炸了,在得知她的小品配角居然被霍思宁给抢了之后,吴静怡的眼眶就涨得通红,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怨毒与仇恨之光。 她已经认定了自己染上红疹子就是霍思宁这女人干的,这会儿霍思宁又取她而代之,出演了她费尽心思才弄到手的小品,吴静怡自然就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块儿,觉得一切都是霍思宁的阴谋,先是把她和安蓉都给祸害了,害得她们都不能上春晚,这样一来,霍思宁这女人就能独霸一方,将她的小品角色给抢过去! 这样一想,吴静怡心里的恨意就止都止不住,脸色也变得狰狞扭曲起来,心里的嫉妒燃烧着,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 霍思宁不知道此刻吴静怡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她也能猜到,当吴静怡知道她取代了自己的角色之后,说不定会气得背过气去。 这本来就是霍思宁的目的,她并不看重春晚这个角色,在韩雯提出要她帮忙的时候,她的第一个想法是拒绝,不过如果她上台会让吴静怡气愤恼火得跳脚,霍思宁很乐意这么做。 十点二十四分,在他们的小品之前的那个节目已经上台,霍思宁所在的小品组四个人都在做最后的准备。 又对了一遍台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之后,乔昆这才笑着拍了拍霍思宁的肩膀,道:“虽然是第一次演小品,但是你比之前那个小明星要好太多,不用紧张,你只要按照刚刚我们在休息室排演的时候那样演就没有问题!” 霍思宁知道乔昆是在鼓励和宽慰她,遂笑道:“乔老师,我不紧张。” 霍思宁是真的不紧张,不说以她的记忆力,这几句台词根本难不倒她,更何况她还有空间呢,在上台前,她已经将那份小品台词给塞进储物戒指里了,如果真有卡壳的情况,她偷瞄一眼空间里的那份台词本就行,所以忘词这事儿,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 临上台还有最后三分钟,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微博上的话题热度也节节攀升,很多人都将电视调整到了央视春晚,看春晚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都是为了看霍思宁表演小品的。 当然,绝大多数抱的都是想看霍思宁出糗的,华夏人的通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巴不得央视春晚出点啥乱子。 1161.第1161章 小品登场 全国瞩目,各省各地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家的电视机,守在央视春晚跟前,就为了看接下来的春晚小品,霍思宁究竟会如何应对。 收视率节节攀升,数据监控室内的工作人员看到线条直线上涨,就不由得激动起来:“涨了,涨了,台长,收视率又涨回去了!” 那台长笑看了韩雯一眼,道:“怎么样,我这招还不错吧,没想到这个霍思宁居然这样管用,是个人才啊!” 韩雯笑着点了点头,只是心底却慢慢的都是担忧,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全国的观众都知道霍思宁是顶替别人上的节目,若是接下来她表演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恐怕就真要被网友的骂声给湮没了。 这样一想,韩雯眼底眉梢都是焦急之色,紧紧盯着眼前的监控屏,眉头紧锁地看着小品之前的那个节目谢幕,两位男女主持人上台。 朱君和董晴两人对了一段话,又引入了和谐社会这个理念,紧接着,董晴伸手指向身后的舞台: “下面这个小品,就在通过一件生活中常见的小事儿——开锁,再次说明了这个道理。” 一听到董晴说接下来的节目是小品,电视机前守着的那些人不由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就坐直了身形。 来了!霍思宁表演的小品,就是这个! 大家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大幕拉开了,镜头也转向了舞台中央,一个新房场景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同时,舞台上还出现了一个人,嘴里碎碎念叨着上台了。 有眼尖的立刻就认出来了,这人就是每年春晚小品的钉子户,老小品演员——乔昆。 “观众朋友们过年好啊,老夫妻不拍新婚照,穿上婚纱燕尾服,就等于新被面裹着老被套。哎呀,现在的这个照相技术真是太高了,你说我媳妇儿那体型长的跟肥肥似的,照出照片楞像那魔术小姐霍思宁。” 这台词一出,电视里电视外都笑开了花,像魔术小姐霍思宁是什么鬼? 也是这个时候,大家才注意到,那个新房场景里面,确实挂着一张婚纱照,里面的那对男女,确实就是乔昆和之前那位魔术小姐霍思宁。 只是那照片进行了处理,让乔昆显得更年轻了些,而霍思宁则打扮得老气了点,使得两个人的年龄差距看起来不那么大。 这个时候,大家心里也都有了底了,乔昆刚刚这段台词,就是为后面霍思宁上台做铺垫的,看样子,这小品应该就是霍思宁要表演的那个节目没错了。 微博上不少网友一边看直播一边刷微博评论,看到乔昆出场,忍不住质疑道: “霍思宁跟乔昆合作?乔昆这人可是向来苛刻又挑剔的,居然能让个外行来当他小品的配角,有没有搞错?什么时候乔昆也变得这么心大了?” “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另外,霍思宁能HOLD住场子吗?乔昆演的小品,里面一般都是老演员,这些老戏骨演技可厉害着呢,霍思宁掺和进去,会不会演砸了?” 微博上不少粉丝都为霍思宁担忧起来,而这个时候,舞台上乔昆还在碎碎念。 原来,乔昆扮演的是一个妻管严角色,结婚纪念日,乔昆想要给媳妇儿准备烛光晚餐庆祝一下,但是钱被媳妇儿锁在了箱子里,钥匙却被自家媳妇儿把在了手头上,于是乔昆想到了给开锁公司打电话。 开锁的人来了,这人正是老小品演员林勇建,焦急开锁的乔昆迎了上去,但是两人却争论上了,因为乔昆拿不出身份证、房产证和户口本这些有效证件,这些证件也被媳妇儿锁在箱子里了。 乔昆跟开锁的一番争论,之后又叫来了物业,但是无论是开锁工还是物业,都要求出示身份证、房产证和户口本,这下三方各执一词,不肯妥协。 越扯越乱越解释越遭的乔昆没办法,只能打电话叫自己老婆回家来处理。 这下大家都等着了,因为都知道,霍思宁要上场了。 “哎呀,女人有空常美容,老公准像跟屁虫,您看这都二十年了,还黏糊着呢,离开一会儿都不行!烦人!” 一个穿着时髦做妇人装扮的女人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碎碎念,但是体态和言语间却透露出一股半老徐娘的风韵。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有些错愕:“这还是那位魔术小姐吗?” “卧槽,这简直变了一个人啊,这化妆师太厉害了,一下子就让霍思宁那张脸成熟了十来岁!” “不止是脸好么?完全是因为霍思宁的演技,你看她走路的姿势,还有说话的语气,这分明就是一个三四十岁正如狼似虎的熟女好么?” 这时候,霍思宁也走到了舞台中央,刚还搔姿一副熟女的媚态呢,在看到乔昆的瞬间就又变了脸色,插着腰一脸冷傲地问道:“催催催,你就知道催,有什么事儿大老远的非要把我给叫回来?!” 乔昆一见媳妇儿回来了,立刻赔笑上去,舔着脸道:“哎呀,亲爱的你可回来了,家里有事儿呢。” 说着乔昆就拉着媳妇儿想开锁匠和物业证明,但是刷脸没用,物业和开锁匠坚持要有效证件,这下乔昆炸毛了,让媳妇儿拿钥匙开箱子,霍思宁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上下翻找着去包里掏钥匙,可是,这一掏之下,霍思宁的表情就愣住了,露出一个有些尴尬又有些心虚的古怪表情。 “哎呀。”霍思宁故作惊讶地咋呼了一声。 旁边乔昆吓了一跳,担忧地问:“怎么了?” 霍思宁抬起头来,朝着乔昆讪讪一笑,这才支吾道:“我把钥匙给丢了!” 乔昆顿时傻眼了:“哎呀呀啊啊……你怎麽能把钥匙给丢了呢?你丢钱,丢物,丢人都行啊,你怎么能把钥匙给丢了呢?” 霍思宁有些不乐意了,满不在乎地道:“至于吗,那楼下不是有家开锁公司吗,打电话让他们来开!” 旁边开锁匠插话了:“您好,我就是开锁公司的,请出示您的身份证、房产证、户口本等有效证件!” 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圆点,看到这一幕,台下众人都笑傻了。 1162.第1162章 收视率巅峰 “现在这个女同志呀,是怎麽实惠怎么来,婚前婚后两张牌,结婚之前要彩礼,结婚之后要理财呀。” “哎呀大哥,这说明不了什么,现如今科技日益崛起,在网上你的脑袋拼凑给我,我的屁股拼凑给你。比尔·盖茨能和杨贵妃接吻,秦始皇能和布兰妮小甜甜搂在一起。” “汽车撞墙你知道拐了;股票涨起来你知道买了;犯错误判刑了你知道悔改了;大鼻涕流到嘴里你想起来甩了啊?” 几个小品演员的台词念得顺溜,搞笑又幽默的包袱一个又一个丢下来,台下观众被这个小品给逗乐了,时不时会让观众一愣,然后哄然大笑。 “逗死我了,林勇建眼睛小,乔昆说他小模样长得有点犯法,还说人眼睛长得,是本命年,哈哈哈,要不要这么搞笑?” “还有那一句,说开锁匠是职业的,非职业那拨都进去了!” “你们不觉得这一句也很搞笑么,现如今两口子不一定住一起,住一起的不一定是两口子。” “林勇建、乔昆还有巩寒林三个都是老小品演员了,这样的小品就是他们的正常水平,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不过让我感到惊喜的是魔术小姐霍思宁!” “对啊,你们没注意到吗,霍思宁全程都在跟乔昆对戏,可是她一点也没卡壳,说台词挺顺溜的,而且演得确实就像是一个半老徐娘,媚态还有口吻都完全跟这个角色吻合,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没错呢,我从头看到尾也没出戏,虽然霍思宁的戏份不多,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角色她把握得很好,配合乔昆的表演非常娴熟,完全看不出来是临时接替的角色,这份功力,让人不得不佩服啊!” “哈哈,那些等着看霍思宁笑话的人,你们可以歇一歇了,人霍思宁本事厉害着呢,这点小苦难根本难不倒人家!” “又被打脸了吧,我之前还看到有好几个大V都说节目会出乱子,现在怎么都销声匿迹了,不是看热闹不闲事儿大吗,这会儿怎么不吭声了呢?” “那个姚雨佳还打赌呢,信誓旦旦地说如果霍思宁没有砸场子,她直播吃翔,现在人家在台上表演得很精彩,姚雨佳那个女人连面都不敢露了,真是怂货!” 那边霍思宁和乔昆几个人的小品已经表演完毕了,在台上谢幕,观众在笑翻了的同时,还不忘一边大笑一边鼓掌,有几个笑得肚子都疼了,还有几个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 微博上全炸开锅了,不过短短一个半小时不到的时间里,霍思宁就登上春晚舞台表演了两个节目,尽管第二个小品霍思宁只是配角,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她给乔昆配戏非常老练,在演技上一点也不输其他女演员。 更何况霍思宁的这个角色还有一个很大的前提条件,那就是,她从接下小品到上台,这期间的准备时间,不到五个小时。 就连小品界几个大能,赵本三和潘辰江都在微博上力挺,毫不吝啬各自的赞美之词。 “虽然准备不足,但是霍思宁的悟性很不错,让二十岁的小姑娘演一个半老徐娘,本身就是在为难她,但是她确实不辱众望,表现出了一个最好最佳的状态!” “能在这短短的五个小时里面,又记台词又揣摩演技,最后呈现出一个这样的状态,实属不易,我觉得霍思宁的天赋很好,如果她愿意的话,我愿意破例收一名女弟子为徒。” 潘辰江的这话一出,圈内不少人都惊愕不已,因为谁都知道,潘辰江这些年在小品这一行的建树,这算是既赵本三之后的第二个小品大师了,但是这位却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不收女徒弟,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这个原则,现在这人居然为了霍思宁愿意破例,这怎么不让人震惊。 不过很快也有人在潘辰江的微博下笑他。 “您这想捡篓子吧?霍思宁的能耐可不小,您这收她当徒弟,真要论起来,占了便宜的可不是霍思宁,而是您呐潘老师!” 潘辰江也不解释,他发这条微博,确实是因为欣赏霍思宁的才能,但是他又何尝不清楚,他对霍思宁隔空提出的这个邀请,根本不会得到当事人的同意。 潘辰江就在春晚现场,自然也就看得到,陆首长那几位老爷子所在的席位上发生的事,之前这几位老爷子来到春晚现场之后,那位叫霍思宁的小姑娘,可是就坐在这几位老爷子跟前陪着呢,从几个人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那小丫头跟陆家还有另外几位首长的关系很是亲近,可见这小姑娘的身份背景比外界传言的还要复杂。 潘辰江乐于卖人一个好,当然,他也并不是睁眼说瞎话,霍思宁的确表演能力超群,他发这条微博,却是是因为欣赏霍思宁的才能,但是潘辰江心里很清楚,以霍思宁的身份地位,他对这小丫头隔空发出的这个邀请,注定不会得到当事人的回应。 小品谢幕,霍思宁和乔昆几位老演员到后台卸妆,那边韩雯早就在等着了,看到霍思宁几个走出来,急忙迎了上来。 “乔老师,你们几位辛苦了!”韩雯表情有些激动,同时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整个人都轻松和释然了不少。 乔昆也终于露出了笑脸,看向身后那两位老伙计,苦笑道:“辛苦倒是称不上,不过我这看真是出了一身冷汗!” 旁边巩寒林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哈哈大笑道:“可不是,我这也不是头一回上春晚了,但是紧张得腿发软还是头一回,就怕中间出问题!” 林勇建笑道:“咱们穷紧张有什么用?还是霍思宁这丫头镇定,没想到就这几个小时的准备,愣是让她给演下来了,看她在台上淡定自若,比之前在休息室的表现还要自然,真是厉害了!” 说着,几个老演员都看向了韩雯:“怎么样啊你在台下看着?” 韩雯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太精彩太过瘾了,而且非常完美,无可挑剔!刚刚我们数据监控室那边还传来了消息,如果估计没错的话,我估计这个小品的收视率会是今晚的最高峰,而且我猜这个节目很可能会拔得今年春晚的头筹!” 1163.第1163章 最受欢迎节目出炉 听到韩雯这话,乔昆和巩林两位演员对视了几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都了惊讶和期待的眼神。 这绝对算是一个意外惊喜了,虽然几个演员都对《开锁》这个小品抱有很高的期待,但是他们心里也很清楚,历来春晚的小品节目就不少,今年春晚就有六个,想要在这些小品里面脱颖而出,并不那么容易,但是按照韩雯的说法,今年有霍思宁的加入,说不定他们的小品真能登上收视桂冠,拿到今年春晚的头筹也不一定。 当然,对于能不能荣登榜首,霍思宁并不那么关心,她能够顺利将这个小品演下来,已经非常难得了,连续表演两个节目,不说上台那几分钟,就是台下做准备工作,换衣服做造型也是很累的,所以在卸了妆之后,她也没再继续逗留,从后台出来之后,与陆老爷子一行人汇合之后,就离开了电视台。 到了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顾叙也没再折返回顾家老宅,本来年夜饭是很多人一块儿吃的,顾老爷子顾老太太在从电视台回来的路上还极力邀请霍思宁去顾家吃团圆饭,但是如今霍思宁跟顾叙两人还只是恋爱阶段,尚未领证结婚,霍思宁觉得就去顾家过年,未免有些不太合规矩,况且如今她还带着七宝这个拖油瓶,去了顾宅到底有些不妥,所以就婉言谢绝了两位老人的要求。 车子刚在院门口停稳,那边就传来了声响:“你们这动作也太慢了,不是说九点表演完魔术就回来吗,怎么拖到这会儿?” 听到这声音,霍思宁不由得一愣,往车窗外看去,站在院门口的那几个人,不是欧阳军那几个是谁? “你们怎么来了?”霍思宁有些意外,下车之后就忍不住问道。 欧阳军笑了:“你跟叙子搬新家,过年当然得热热闹闹的,所以今年我们哥几个也过来,陪你们闹除夕,怎么样?” 霍思宁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过年还有谁嫌人多的,当然是越热闹越好,忙笑着将这几人邀请到了家中。 欧阳军和秦天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不过宋辉倒是带着张爽,张爽仍然是一身爽利的打扮,短发齐耳,素面朝天,穿着干净利落的休闲卫衣,和一般的帝都职业女性很不一样,但是霍思宁却对她很有好感。 在引着这几个人进了屋之后,霍思宁就忙不迭地去厨房忙活了,年夜饭是霍思宁自己准备的,按照帝都这边的规矩,她包了饺子,但是同时还做了一大桌子菜,年糕火锅还有鱼都端上来了,还按照七宝家苗族的规矩,炖了一大锅的萝卜猪蹄。 尽管欧阳军几个没有尝过霍思宁的手艺,但是这些菜一上桌,香气四溢,那种勾人的香味扑鼻而来,几个人顿时就顾不上聊天了,一个个抓起筷子就夹起菜往嘴巴里塞。 这几个人也是看过了霍思宁今天晚上表演的魔术的,也在电视上看到了霍思宁在送鱼那个环节那几位老头的表现,早就嘴馋得厉害了,这会儿一桌子菜上桌,几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夹菜,哪里还讲什么客气规矩? 不止是欧阳军几人,就连黑炭都馋得直流哈喇子,本来这家里还听清冷的,欧阳军这四人一来,这房子里顿时就热络了,尤其是霍思宁做的菜都是加了料的,有灵气的滋润,这些菜的味道当然比一般饭店里的菜味道还要好上三分,所以在尝过第一口之后,大家就都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起来。 霍思宁在电视台也忙活了近十个小时了,这期间连吃一口热饭的时间也没有,肚子早就饿扁了,看到这情况,也顾不上其他的,连忙加入到了大家的行列里来,一屋子七个人一条狗,这个年夜饭吃得热火朝天,其乐融融。 等到杯盘狼藉,大家也都吃完了,一个个都倒在沙发椅上直摸肚皮,直抱怨菜太美味儿,一个没控制住,就吃撑了。 吃过了饭,几个人又忙活着去院子里头点鞭炮放烟火,之后又是打牌喝酒,吵吵闹闹到凌晨两三点,才各自找了个房间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还迷迷糊糊睡在床上,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激动地道: “霍小姐,恭喜你了,昨天晚上的春晚最受欢迎的三个节目已经评选结果出来了,你表演的两个节目,《开锁》和《人鱼公主的献礼》分别获得了第一和第二名的好成绩!” 霍思宁懵了一阵,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听清楚了对面那人的声音,反应慢半拍地道:“是韩导啊,新年好啊韩导,您刚刚说什么?” 韩雯在那边一顿,听出了霍思宁的声音有些惺忪,知道霍思宁可能还没起床,但是这个消息太重要了,所以她也没有就这么挂了,也没觉得打扰霍思宁睡觉有什么要紧,又将刚刚那番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先挂了。” 霍思宁挺清楚了韩雯说的事儿之后,淡定地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韩雯听得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不由得一阵错愕,心道,难道就这么挂了?这么大的消息,霍思宁就一点也不觉得振奋,居然这么淡定地就将电话给挂了? 韩雯心下郁闷不已,脸上不由得抽了抽,似是有些不敢置信霍思宁就这点反应。 不过消息通知完了,她还要给其他演员打电话通报这件事儿,自然不可能再给霍思宁打一遍电话,只能暗叹这霍思宁果然不同凡响,跟别的人太不一样了,遇事果然是宠辱不惊,这么大的事儿,居然一点震惊的情绪都没有,太淡定了。 “谁的电话啊?出什么事儿了吗?”见霍思宁挂断了电话,顾叙好奇问道。 霍思宁嘟囔了一句:“韩雯的,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就告诉我昨晚上的节目评选结果出来了。” 霍思宁睡眼惺忪,根本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回了顾叙一句,又跌回了床上,将头埋进枕头里。 顾叙见状,忙伸出手就将她搂进怀中,霍思宁也不客气,自动自发地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睡了。 1164.第1164章 最大赢家 只是这个回笼觉,注定要睡不成了,霍思宁这边才刚刚在顾叙的怀中睡着,那边电话就又心急火燎地响起来了,霍思宁被吵醒,抓着手机就不太耐烦地接了。 “谁啊?” 电话那头的人一顿,这才呵呵一笑道:“霍小姐,新年快乐,打扰您了,我是龙泉实业的CEO,是这样的,我们公司今年的产品代言人目前还空缺着,我们公司想邀请您担任吗公司的品牌代言人,您放心,价格方面肯定不会亏待您。”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一愣:“您打错电话了吧?” 电话那头的人懵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您不是霍思宁霍小姐?” “我是呀。”霍思宁回道。 那边那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没有打错,我找的就是您,不知道您有没有这方面的意愿。” 霍思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我没当过什么品牌代言人,我也不会啊,你从谁那儿要的电话,你肯定是搞错了。” 说着霍思宁就将电话给挂了,摇了摇头,嘀咕道:“真的莫名其妙,龙泉实业是干嘛的,找我当品牌代言人,脑子进水了?” 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霍思宁看到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霍思宁小姐,新年好,真是不好意思,开年第一天就打扰到您了,跟您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优冠乳品的品牌宣传部经理,是这样的,我们公司今年想要大力推广一款新产品,想跟您谈一下合作代言的事儿,不知道您如今档期是不是还空缺着,我们公司的受众群体广,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想邀请您跟我们公司洽谈未来一年的代言项目。” 霍思宁顿觉错愕,前面那个龙泉实业来找她也就算了,现在又来了一个什么优冠乳品,这下霍思宁觉得不对劲了,一个还有可能是搞错了,但是接二连三地来,那就不太对劲了。 霍思宁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这些人绝对不是吃错了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外面可能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了。 挂断了那个优冠乳品的电话之后,霍思宁就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将电脑打开,进入到了某网站新闻页面,果然,一点进这个网页,在娱乐版块头条上,霍思宁就看到了一个巨大而醒目的黑体字头条。 ——央视春晚完美收官,魔术小姐或成最大赢家。 霍思宁下意识地点了进去,新闻里面就昨天春晚的盛况做了一番解读,紧接着就将关注焦点放在了昨晚两次上台表演的霍思宁的身上,将霍思宁在网络上掀起的搜索风暴和在微博引发的热评盛况进行了分析,最后拿出了好几个统计数据,以此来证明这条新闻观点的正确性。 从昨晚到今天凌晨,与魔术小姐霍思宁相关的关联名词,在各大搜索网站的搜索量,超过了两亿次,微博上的热门话题里面,前十个热门话题里面,霍思宁就占据了六个,魔术小姐的百|度贴吧一夜时间上升到了前100名,魔术小姐的官方微博粉丝量,一夜功夫增加了四百万。 这些数据,足以证明一件事儿,那就是,今年春晚,魔术小姐霍思宁一夜之家家喻户晓,身价倍增,很有可能成为今年春晚最大的赢家,笔者估测,用不了多久,这位就将成为各大品牌争抢的香饽饽,代言费也将直线飙升,目测不会比娱乐圈一线明星差多少。 看到这条新闻,霍思宁顿时有些无语了,她就说怎么一大早地就有人打电话来找她谈什么产品代言了,原来真正的原因在这儿啊。 可是,她什么时候说过要接广告代言了?她好歹也是身家十多个亿的人了,还用得着为了钱去给别的产品当什么代言人吗? 看了这条不靠谱的新闻之后,霍思宁不由得哑然失笑,关掉了这个网页,想了想,她又去了其他几个门户网站,果然,不只是这个网站,在其他网站上,关于她的新闻也稳挂在头条上。 ——春晚最受欢迎节目出炉,魔术小姐独霸冠亚两席。 ——魔术小姐身家大起底,让你领略什么才是真正的豪门。 ——独家爆料,魔术小姐或为某军三代千金,后台强硬吓煞旁人。 ——春晚临时顶替,魔术小姐一夜身价暴增十倍。 这些新闻都挂在各大网站最醒目的位置,里面都是一群捕风捉影的记者胡编乱造出来的新闻,直看得霍思宁哭笑不得。 她这边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新闻记者瞎扯淡呢,那边手机又开始响起来了,霍思宁看到又是个陌生号码,顿时就有些无奈了。 电话接通了,这一回倒不是来找她当什么产品代言人的,而是春晚之前出了问题临时罢演的吴静怡所在的那家名为星辉的经纪公司的高层董事打来的。 “霍小姐,我们星辉经纪公司虽然在国内的实力不是最强的,但是在艺人培养上绝对是非常舍得下本钱的,我们的人脉非常广,拥有港台,国内及日韩等众多明星的代理资格,与国内、香江、棒子国等明星成功合作案例就有超过200多例。” “如果您今后从事明星代言、还有活动演出之类的,肯定少不了经纪人,如果您跟我们公司签约,我们会给予您最宽松的合同条款,同时给您配备最好的金牌经纪人,贴身助理,保镖队伍,还会为您量身定制一套效率最高也最快捷的出道方案,在资源方面也会优先考虑……”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喋喋不休地给霍思宁描绘各种美好蓝图,从魔术师到国内小荧屏到国外大荧屏,就差没许诺给霍思宁一个好莱坞影后的条款了,霍思宁却是听得有些直皱眉头。 不是霍思宁拿乔,而是这人吹嘘得太厉害,霍思宁听得腻歪,而且她虽然上春晚表演了两个节目,但确实没想过要进娱乐圈发展,也从未想过要去演戏,这个星辉公司承诺的那些,对霍思宁来说,没有半点吸引力。 1165.第1165章 一炮而红 而且,霍思宁也很清楚,星辉公司来找她签约,表面上好像是看重她的代言价值,但是究其深层次的原因,恐怕还与韩雯之前放言要封杀星辉的艺人有关。 霍思宁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吴静怡的经纪人在回到公司之后,就立刻将霍思宁的事儿上报给了星辉高层,这个消息让星辉内部震惊不已,很快就有人脑筋转动,想到了一个解决星辉当前困窘的好主意。 如果霍思宁真是陆家那位的干亲的话,那韩雯这么重视霍思宁的行为就不奇怪了,谁知道了这样的事儿,都会想办法去巴结的。 星辉高层也开始打起了主意,以这个霍思宁的身份,如果将她签约到星辉公司,那她就属于星辉的艺人了,韩雯就算再硬气,也不可能跟霍思宁叫板,霍思宁就是星辉的艺人,韩雯既然要讨好霍思宁,说不定下一届春晚还会请她,这样一来,所谓的封杀令就不攻自破了。 星辉算盘打得啪啪响,把韩雯的心思还有他们公司的形势都分析到位了,唯独没有考虑到的,就是霍思宁的想法和态度。 霍思宁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轻易就让星辉利用来当做对付韩雯的挡箭牌?韩雯虽然功利心强了一些,但对她确实不错,她既然跟韩雯交好,就不会在转身之后就直接捅韩雯的刀子。 况且,以她霍思宁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如果想要进入娱乐圈,哪家娱乐公司不能进,又何必委曲求全进入一家遭到封杀的经纪公司? 霍思宁对星辉本就没多少好感,所谓物理类聚,人以群分,这公司既然能捧安蓉和吴静怡这样的女人,证明这家公司内里龌龊事肯定少不了,先不说霍思宁并没有加入哪家娱乐公司的想法,就算真有,她也不会选择星辉。 所以霍思宁没有和稀泥,而且用清冷的声音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这个所谓星辉经纪公司董事的邀请,直言她并没有加入哪家经纪公司的打算。 那董事还想胡搅蛮缠一番,霍思宁却是懒得跟这种人多说废话,只说她还有事儿,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怎么样?”那边星辉高层的众人都在等着结果。 那个董事在霍思宁那儿碰了一鼻子灰,脸色自然就不那么好看了,见众人都满含期待地看着自己,顿时就有些羞恼,沉着声音道:“这个霍思宁说她并没有加入哪家娱乐公司的打算,我看她应该是在推诿。” 另一个高层闻言不由得皱紧了眉,忍不住道:“安蓉和Ada那事儿,究竟是不是这个女人做的?” “不管是不是,这女人都不是咱们能开罪得起的,真查出来是她做的,你又能怎么样呢?”那个董事抬起头来,嘲讽般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知道,为什么Ada会一口咬定这事儿是霍思宁做的,总归是有缘由的吧,Ada既然这么肯定,那这个女人这么做的动机呢?是不是Ada暗中得罪了霍思宁,才会被人报复?” 听到这个高层的分析,几个董事顿时都抬起头来,沉吟了一番之后,都有些不解地看向这个说话的人:“你的意思是?”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觉得霍思宁之所以推诿,八成是因为Ada或者安蓉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家,所以让这个霍思宁迁怒于咱们公司,既然是Ada和安蓉得罪了人,那这笔账原不该算到我们头上,所以我的想法是,让她们俩找个时间去跟这个霍思宁道个歉,解开了这个误会,说不定霍小姐就能松口了。” 那高层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但是他说的话,却是让几个董事眼前一亮,很快就拍板决定了下来。 那边霍思宁不知道星辉方面会这么难缠,她在挂掉了星辉的电话之后,又连续接到了好几个让她代言的品牌公司的电话,霍思宁顿时就有些烦了,正巧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她以为又是哪家公司让她代言的,遂连看也没看就将电话给接了过来,不假思索地道: “我是霍思宁,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给贵公司代言的打算,请您再另请高明——” “噗嗤。”电话那头的人听到霍思宁这烦不胜烦的话,顿时就乐了,“哟,这成大明星了果然就是不同了,业务不断啊。” 霍思宁一听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就愣住了,一看手机号码,顿时就哑然失笑:“亦珊姐,是你啊,我还以为又是哪家品牌公司的呢,新年好啊!” “新年好。”白亦珊也回了一句,这才调侃道,“你这真是一炮而红了啊,昨晚上春晚你那节目真是不错呀,看得我都有些激动跟好奇了,现在网上好多解密你那个魔术的帖子呢,对了,还有新闻说你一夜之间身价涨了数十倍的。” 一提起这个,霍思宁就有些哭笑不得:“你还说呢,就因为这些个新闻,害得我一早上没睡好觉,不知道接了多少个找我代言的电话了,真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哪儿知道我的电话的。” 那边白亦珊也忍不住乐了:“你可别说,我今天早上都接了好多电话呢,都是一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公司,估计是知道冠玉美人是我跟你合伙开的,然后这些人都来找我问你的联系方式,我也是服了这些人了,怎么就想得到这种迂回策略?” 霍思宁却是心头一紧:“啊?还有这事儿,那你没把我电话告诉那些人吧?” 霍思宁只要想到接下来会有无数的骚扰电话她就犯愁。 白亦珊猜得到霍思宁的心思,见她这么紧张,忍不住笑了:“我是那样不知轻重的人吗?这种私人电话我怎么可能随便告诉给别人?你放心好了,都被我给打发回去了,不过我猜,这些人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弄到你的联系方式,你这段时间,估计是别想清静了。” 一说这事儿,霍思宁头皮就有些发紧:“可别了,我真没这方面的想法,让我给自己公司的产品代言那还差不多,你让我去给别人的产品做代言,那可算了吧,这种事儿我可不做。” 1166.第1166章 找个经纪人吧 听到霍思宁这话,白亦珊顿时就挑了挑眉:“这可是你说的啊,这话我可记着了,正巧我还在考虑今年跟香奈公司合作的事儿呢,就缺个代言人了,之前我想着要不在国内找个一线明星算了,正愁没有合适的人选呢,你这既然都松口了,那我这也不用再去劳心劳神想找哪个明星了,就你了。” “亦珊姐,你别闹,大年初一呢你就拿我开涮,这也过分了点啊。”霍思宁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白亦珊在电话那头倒是一脸严肃:“我真没跟你开玩笑,你如今的身价可不比一线明星低,别人想请还请不到呢,你自己的影响力你自己不知道?我可是看新闻了,你那魔术表演,可是把其他一线明星还有老戏骨的节目都压下去了。” “况且别的一线明星我真要请,要花大几百上千万的代言费不说,指不定那些明星还要拿乔,提各种条件。你就不同了,这公司有一半是你的,你总至于为了拍个代言广告就问我要钱吧?我这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也得讨要点好处啊。” 听到白亦珊这有些耍赖的话,霍思宁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行了,你既然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啊。” 见霍思宁不说话,白亦珊直接一锤定音,把代言的事儿给敲定了,末了似是想到了什么,对霍思宁道: “话说起来,你这都成名人了,这些接电话啊做通告啊之类的事儿,我看你就别再自己亲自处理了,太麻烦了,你看才一早上呢,你就有些不耐烦了,既然这样,我看你还不如找个经纪人帮你处理呢。”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一愣:“经纪人?可是我并不想加入经纪公司,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住,而且我也没有进入娱乐圈的打算。” “我没让你加入经纪公司啊,谁规定不加入经纪公司就不能找经纪人了?我的意思就是让你找个代理人,专门帮你负责接电话啊管理微博啊对外宣传这一块的事儿,就算你不想进入娱乐圈,那有些琐事总归是需要人处理的,不用加入经纪公司,你就自己找个信得过的人就行了,对外宣布那是你的经纪人,然后全权代理那些琐碎事。” 白亦珊这话一说,霍思宁顿时就恍悟了,她的眼前一亮,觉得白亦珊这主意不错,她确实不耐烦去应付那些陌生电话,但是这些人总能想到办法来滋扰,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代理人,帮她处理这些事儿,这样一来,那些人就不会再来打扰她了,她也能得个耳根清净。 只是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霍思宁在挂掉白亦珊的电话之后,就开始沉思起来。 既然要全权代理她的这些事务,那就必须要找个她绝对信得过的人才行。 霍思宁在脑子里筛选了半天,吴均和李全这两个人都有重要事务需要处理,所以这两个人肯定是不可能来给她处理这些事儿,姜小沁也不行,这丫头太小了,个性又有些冲动,处事不够圆滑,很容易得罪人,冠玉美人帝都店那个林温婉,性子又太柔了些,不够强硬,容易吃亏。 想来想去,霍思宁也没找到个合适的人选,这个时候,她才发觉,她手里能用的人,真的是太少了。 就在霍思宁有些发愁,打算找顾叙帮忙介绍个靠谱的人选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有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霍思宁点开来看,顿时就乐了。 “女神女神,昨天我就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全程直播,你真是太牛了,昨晚那个魔术表演,比S大迎新晚会的大变活人更精彩,冒昧问一句,那什么,你收徒弟么?” 发短信的这人,正是之前霍思宁送东洋那一批古董回国的时候,误打误撞遇到的那个叫刘成的脑残粉,后来这家伙被霍思宁给介绍给了吴均,听吴均评价,这人灵活性很强,聪明机灵,而且很懂得临场发挥灵机应变,是个不错的人才。 霍思宁原还想着让吴均想办法给刘成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了,这会儿见到了这条短信,脑子里顿时灵光一闪,已经想到了其他的主意。 她的嘴角不由得勾了勾,果然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她这想要找经纪人,正愁没个合适的人选呢,没想到这刘成就冒出来了。 要论机灵聪明,这刘成肯定够了,而且这家伙年纪也适合,年近三十,阅历方面肯定比姜小沁林温婉那两个小姑娘要强上不少。 霍思宁虽然只见过这刘成一面,但是在危急关头,这个刘成却没有抛弃自己的伙伴,临危不惧又讲义气,足以见出这人的品性。 更何况这个刘成还是她的脑残粉,对于她的事儿应该也了解不少,这样的人,正好适合来当这个经纪人。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下意动,也没再考虑别的,直接就给刘成回了一条短信,问道: ——徒弟不收,但我这儿还缺个经纪人,你想不想当? 刘成想给霍思宁打电话,但是又怕大清早的叨扰人讨人嫌,想了想,还是斟酌着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本也没抱什么别的想法,就是想给自家女神一点鼓励,至于询问收徒这事儿,完全是他的一点奢望,还没发过去,他就知道霍思宁肯定不会收他做徒弟。 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短信发过去后没多久,那边居然就有了回音。 当收到短信之后,刘成都有一种不敢置信的感觉,而在打开短信,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他就更加懵了,以为自己在做梦,下意识地就伸出手,猛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剧烈的疼痛提醒他,这并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发生的一件事,刘成的心跳剧烈跳动起来,面色涨得通红,整个人都激动不能自已了,他的手颤抖着抓住了手机,急切地回了一条短信过去。 1167.第1167章 找茬的? “当,当,女神召唤,我这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看到这条短信,霍思宁忍不住笑了,不过这个刘成在这方面还是属于外行,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霍思宁把她的想法告诉给顾叙后,顾叙倒是没对这个刘成有什么好奇心,只说让这人开年后到盛唐法务部和公关部学习一段时间。 这个安排当然是最合适不过了,虽然说刘成这人机灵,但是毕竟缺少一些专业的知识和系统的培训,到顾叙公司的法务部和公关部培训一段时间,肯定就能得心应手。 大年初一到初四,当然是往各家去拜年,黄家,陆家,周家,还有顾家一家也没落下。 不过到顾家的时候,免不了要询问的一个话题,就是婚姻大事,就连陈玉家那小包子顾承轩也插科打诨地抓着霍思宁胡搅蛮缠: “婶婶,你跟小叔叔什么时候生小弟弟啊,你们快点吧,不然等弟弟出来,我就长大了,没法陪弟弟玩了。” 霍思宁听得是羞窘万分,但这话却是说到了顾家老爷子老太太的心坎上了,几个长辈哈哈大笑,连声附和,都在夸小包子说得好,这下顾承轩这小子愈发得意了,一个劲儿缠着霍思宁要她快点生娃,闹得霍思宁是哭笑不得。 到初五这天,霍思宁终于能缓口气了,聚宝阁关门歇业了四天,这天也正好开门。 霍思宁这几天也在网上查了不少资料,全盘搜索有关沈周的作品信息,只可惜无论是仿品、真款之类的,都没能查到有用的信息,那个唐金川卖给她的画,为什么会出现画假印真这种奇怪的现象,霍思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想,霍思宁决定到聚宝阁去,取了那画到周家去给自家师父看看,周世涛毕竟是在古玩圈子混了几十年的人,见多识广,也许他能说出什么不一样的见解。 这样想着,霍思宁就来到了聚宝阁,正巧是大年初五,李奶奶见霍思宁过来了,哪里肯让霍思宁就这么离开,非要留霍思宁吃饭。 霍思宁也不好推辞,只好将她要办的事儿丢一边,陪着李奶奶择菜,又闲聊一通,还问了问姜小沁开年回老家探亲的事儿,一番闲聊着,眼看着就要中午了,她正准备到后院厨房陪李奶奶烧菜,结果这时候,一个年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走进店里来。 这男人带着金丝边眼镜,又梳着整齐的背头,还穿着中山装,看起来挺像是老学究,一副极为有派头的样子。 “哟,先生您新年好啊,大过年的您这都忙完了啊,请问您想要买点什么?”姜小沁一见来了客人,上前打招呼。 那中年男人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笑了笑:“我这就随便看看,有看得入眼的就出手。” 说着这中年男人就在店里转悠起来。 因为正月里古玩店的生意并不忙,所以二十九那天霍思宁就给乔振桓放了假了,这小子也有好几个月没有回过家了,急匆匆地买了一张机票就飞回太城去过年了,要到过了元宵节才能过来,所以初五到十五这段时间,就只有李全和姜小沁在店里。 所以,在见到有客人来了之后,李全忙把手边的东西归置好,急忙忙地从柜台那儿走了出来,不远不近地跟着那中年男人,以便这人在有需要的时候能够及时地给人进行解释。 那边霍思宁见状,也不由得抬起头来,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 就在这个时候,那中年男人忽然走到了那墙壁上挂着的那幅沈周的仿品跟前,似是有些惊讶地发出了一声惊呼:“咦?这是,竹山暮雨图?” 那人似是低声轻语,可是偏偏这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这让霍思宁一愣,紧接着就皱紧了眉。 她下意识地就凝眸注意着那中年男人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人从进店开始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所有的表情动作都是刻意为之,似是之前就演练过的一般。 正巧在这个时候,李全询问那中年男人:“先生您知道这幅画?” 那中年男人点了点头,道:“知道,这是沈周的作品啊,你看那首诗,还有那印章,都是沈周的,我只是有些想不到,居然能在你们这店里看到沈周的真迹。” 这人一开口,霍思宁就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这几天查了这么多资料,都找不到半点有关这幅所谓的《竹山暮雨图》的资料,这说明这幅画根本就是伪造出来的,只不过是借用了沈周的那个印章,可这人一进门,就一口咬定这幅画是沈周的作品,还能说出这画的名字叫做《竹山暮雨图》,这就不得不让霍思宁起疑了。 霍思宁当然没有忘记之前唐金川临走前告诫她的话,让她当心帝都梁家的人,虽然霍思宁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梁家,让梁家的人居然暗地里给她来使绊子,但是唐金川的话,她却一直记在心里。 现在看到这中年男人的异状,霍思宁心生警惕,隐隐猜测到,这人有些不对劲,只怕又是那梁家的人在捣鬼。 所以霍思宁也站起身凑了上来,笑问道:“看先生对字画颇有研究,那就请先生对这幅画评价一二,如何?” 说着,霍思宁不动声色地朝一旁的李全使了使眼色,李全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屋子里的人都知道,这画是赝品,除了那个印章之外,其他的都是仿作的,本来霍思宁让李全将这画挂在墙上,就是打算如果有人想要买,就将实情告诉给客人,以仿品的价格卖出。 但是这个中年人一来就演戏,不光是霍思宁,就连李全和姜小沁都看出不对劲了。 那中年男人没看出来霍思宁三人表情的异状,听到霍思宁说要他品评一下这幅画,他点了点头,转而就盯着那墙壁开始仔细打量起这幅《竹山暮雨图》来。 1168.第1168章 有问题 那中年男人一边看画一边故作沉吟,看了有两三分钟,这才开口道: “有很多人玩古董爱玩什么金银玉器还有什么青花瓷,这种东西,说白了其实就是那些泥匠工做出来的粗鄙物件,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是炒作出来的。” “但我这人不同,我就喜欢书画,这书画笔墨跟金银玉器不同,这些可都是文人雅士留下来的墨宝,每一幅画里面藏着的,可都是满满的文化底蕴,就拿这幅沈周的精品之作来说,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站在这儿,都感觉好像是在跟这位大师交流。” 呃…… 霍思宁闻言好生诧异,她原本还以为这位能发表出一番足以以假乱真的高见出来,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等来的居然是这样一番浮夸的表演,这种华而不实,根本说不到重点的言论,也算是在品画?就算是外八路上的那些血外行,都比他品评得有深度吧? 别说霍思宁了,就连李全都错愕不已,一旁的姜小沁年纪小,早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了。 李全也在心里暗忖,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逗逼,跑到他们这店里来搞表演来了,就这浮夸的演技,恐怕就是北影门口那些蹲着的三十块钱一天的群众演员的水平,连盒饭都不用包。 见姜小沁在发笑,霍思宁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姜小沁急忙收敛了笑容。 霍思宁这才回过头去,看向那中年男人:“看来先生对这幅画很是看好,有意入手此画?” 那中年男人点头:“那是当然,不瞒老板你说,我寻访明代四大家的作品已经很久了,只是如今古玩市场鱼龙混杂,很难见到真迹精品,现在好不容易在你这儿遇到了,我肯定是想要买的!” 这人说着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眼神炽热而真诚,一脸的郑重。 霍思宁脸上仍然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心中却已经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了。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血外行装内行也就罢了,还说自己寻访多年,这不是搞笑么?您要真这么喜欢古董字画,会这么大意,一幅画随便看几眼就断定是真迹?正常人起码也要拿个放大镜看几眼再说吧,就您这水平,真要喜欢,最少也得带个懂行的鉴定师过来吧,不然这也太假了! 霍思宁心里疯狂吐槽着,面上却还要陪着这人演戏:“您太爽快了,一看就是赚大钱的老板,这画您想要入手,没有问题,只不过,价格方面,可能有点贵。” 那中年男人等的就是霍思宁这句话,听到霍思宁提到价钱有些贵,眼中顿时就浮现出一丝兴奋和狂喜的神色,不过在霍思宁盯着他看过来的时候,他又立刻收敛了下来,恢复了之前一本正经的表情。 “老板您这话说得就有些外道了,沈周的作品,真要是便宜的话,我也买不着啊。不过这古玩生意,讲究一个您情我愿,总不至于是一锤子买卖,您出个价,我看看价钱方面合不合适,要不行,咱们再好好商量呗。” 这人之前还一番装腔作势好像老学究的模样,结果一谈到价钱,立马就露出本性了,那口吻中追钱逐利的铜臭味儿扑面而来,真要是喜欢古董字画的文人,多是清流,哪里像他这样,一说到价钱,眼中那贪婪掩都掩饰不住? 霍思宁心下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人的目的,绝对不是来买字画的,而是别有目的,所以她淡淡一笑,直接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两千万?!”那中年男人故作夸张地惊呼出声。 霍思宁不由得哂笑:“先生您不是内行吗,既然对字画颇有研究,不会连沈周的画究竟值多少钱都不知道吧?两千万,就算是沈周最有名的那几幅传世作品,也只有在大型拍卖会上才能卖出这样的高价,在我们这小小的古玩店,怎么可能出此高价?” 那中年男人一愣,随即面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尴尬和心虚的表情,打着哈哈笑道:“那什么,我就是开开玩笑的。” 霍思宁也不纠结于此,直接开口道:“两百万,如果您真想买的话,两百万不还价!” 那中年男人闻言表情不由得有所放松,点点头道:“两百万不贵,这画你们能取下来给我再看看吗?” 霍思宁点头,示意李全将画取下来:“您随便看。” 李全将那画递给中年男人,随即插嘴问道:“先生,这画您今天就入手吗?” 那中年男人接过那画,目光却没有落在画面上,而是摩挲着那画的画轴,看了一会儿,似乎是确定了什么,这才说道: “老板,我现在手里没这么多钱,得回去想办法把公司账上的流动资金抽出来,这画我今天就定下来了,我先交一万块钱定金,过两天等我把钱筹齐了,就来你这店里取这画,您看怎么样?” 霍思宁未知可否,点了点头道:“没问题,这画我们可以给您留着。” 那中年男人又盯着那画看了几分钟,最后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轻轻握了一下拳头,终于拿定了主意。 从包里拿出了一万元定金,那男人似还有些不太放心,又道:“虽然说沈周的作品可遇不可求,但这毕竟是两百万,这钱也不是个小数目路,我这交了定金,您这边能否给签个合同?” 店里的买卖合同当然有,霍思宁直接就冲姜小沁示意,姜小沁反应也迅速,连忙就将店里的买卖合同给拿了出来。 不过看到那买卖合同,那中年男人面上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老板,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合同。” 霍思宁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含笑,问道:“这就是我们店里的买卖合同,您放心,我们会在里面标明,这画您是先付了一万元定金的,不会有问题。” 那中年男人顿时急了:“老板,不怪我不相信您啊,这画我看着是真的,价钱也合适,但是我这毕竟不是鉴定专家,指不定就打眼了。问题是,我今天来得不凑巧,没带个鉴定师过来,所以您能不能给我写个保证?” 1169.第1169章 保证书 霍思宁早就觉得这个男人有问题了,可是出于顾客至上的原则,她没有直接戳穿这个人,而是不动声色地跟这男人斡旋,现在听到这男人说要她写个保证,霍思宁顿时就哑然了。 她开店这么长时间了,也在古玩圈子混了一年多,还从未听说过,买古玩要店里老板写保证的,这太可笑了。 “先生,我有些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样的保证?”霍思宁面带微笑,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茶水。 “是这样的,老板,这画我交了定金,过两天我再过来的时候,带个鉴定师,您给我写个保证,就是,如果这画是真的,我到时候就直接交钱拿画走人,如果是假的,这画我就不要了,您退给我钱,我这也不多要,就赔我双倍定金就成。” 这中年男人酌字酌句说得极为认真,好像他的要求很正常,一点都不离谱。 李全和姜小沁听了却都是一脸错愕,就差没开口骂娘了。 好歹他们这店也算开了有四个多月了,可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这样奇葩到厚颜无耻的人。 “先生,您既然玩古董,就应该知道这古玩行里的规矩,我这可从未听说过,买古玩,还需要店老板写保证的规矩,向来古玩行的规矩都是银货两讫,您看得上我这画,那就买,若看不上,那就请您出门左拐,买了我这店里的东西,出了我这店门,这画是真是假,就算是变成了一张卫生纸,我们店也概不负责!” 这就是古玩行的规矩,古董这一行讲究的是眼力劲儿,要是眼光毒辣,捡到了漏,那是你的本事,但若是眼拙打了眼,那也只能怨自个儿学艺不精,交了学费,却是怨不得别人,若是人人都要店老板写保证,那可就好,凡是打了眼的,都要来店里找老板闹上一通,这不是笑话么? 霍思宁这会儿已经猜测到这人是来做局的,而且很显然,这人知道这幅沈周的画是赝品,所以他才会提到定金问题,还想让她写一份保证,这样一来白纸黑字无法抵赖,只要这人拿到了保证,等他改天再过来的时候,只要鉴定出这画是假,那她不光要赔这人双倍的定金,恐怕还要让这人嚷嚷得整条街都知道了,到时候,聚宝阁的名声,恐怕也都要毁了。 霍思宁猜得很准,而且她也猜到,这人恐怕就是梁家派来的,估计梁家那边只知道唐金川的画卖给了聚宝阁,却不知道她们早就看出了这幅画是赝品,所以才故意设了这个局,目的嘛,很明显,就是想要搞臭聚宝阁的声誉,让她这家店关门,甚至再牵扯大一点,在这上面做点文章,连带着她在古玩圈子里的名声都给搞臭了,这样她以后在这个圈子里就寸步难行了。 只是梁家那边算计得这样深,却没有料到,这幅画霍思宁几个早就知道有问题了,而且有唐金川的提醒,霍思宁早就心生防备,这人设了一个局,却未必能在她手上占便宜。 那中年男人也想到霍思宁不会同意,但是没有料到霍思宁话会说的这样直接,顿时脸色就有些难看: “老板,这行里的规矩我当然是知道的,但这毕竟是两百万的买卖,可不是小数目,您要不给我写个保证,我这心里头不安稳,恐怕……我看,这生意还是算了吧。” 那中年男人说着,还故意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霍思宁的反应。 果然,他一说到“这笔生意还是算了”的时候,对面这个女人眼中顿时露出了一抹焦急的神色,虽然隐去得很快,但是还是被那男人给捕捉到了。 那中年男人顿时有了底气,只当霍思宁很想做成这笔生意,当下也不再说话,微微一笑,端起了姜小沁泡给他的那杯茶,就好整以暇地喝了起来。 看到那男人一副自以为掐住了别人脉门的神气模样,霍思宁心下不由哂笑,暗道这梁家也够蠢的,找个这样的人来,被她耍得团团转呢,还在那沾沾自喜。 心下这么想着,霍思宁面上倒没有显露出来,而是沉思了一会儿之后,点头同意道: “好吧,就像您说的,这画是沈周的墨宝,不可多得的精品,我对这画也颇为欣赏,就算跟您签个保证书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这样吧,您就在这儿先等一下,我去给您打印一份保证书过来。” 旁边李全和姜小沁听到霍思宁这话不由得愣住了,李全眼神里流露出焦急的神色,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霍思宁用眼神给制止了,她的眼睛微眨了眨,嘴角露出了一丝如狐狸一般狡黠的笑。 李全脚步不由得一顿,似是猜到了什么,闭紧了嘴巴不再言语。 那中年男人听到霍思宁说要打印一份保证书,顿时眼底涌出一股狂喜,迫不及待地就站起来道:“那行,老板您快点,我就在这儿等着。” 霍思宁起身,走到后堂那儿,不多时就敲出了一式两份保证书,上面不过两三百个字,其中最紧要的一句就是,若聚宝阁出售的沈周《竹山暮雨图》为仿品,交易则无效,聚宝阁将赔偿双倍定金,若非仿作但购买方拒绝付款,则视为放弃购买,一万元定金概不退还。 在这张A4纸的底部,还分别打上了甲乙双方的签字处及摁手印处,并且特意画下了一条填写身份证号码的横线。 保证书打印出来之后,那中年男人拿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又将另外一份也都看过了,这才确认没有问题,点头道:“就这样就行了,老板你办事效率很快嘛,既然没问题了,那咱们就签?”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既然要这么正式,那咱们先互相查验一下各自的身份证信息吧,这也是为了彼此的利益负责,您说是不是?” 说着霍思宁就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那中年男人闻言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也将自己的身份证掏了出来。 1170.第1170章 跟踪 霍思宁低头看了一下,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份证是二代身份证,看起来并不像是假证,核对了身份证照片上的相片和年龄,也和本人完全相符,看完之后,霍思宁就拿起身份证,还给了那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在这当口,霍思宁直接就将手给松开了,那中年男人没接住,身份证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抱歉抱歉,我没注意到您没拿稳……”霍思宁见状,连忙道歉道。 那中年男人也没多想,摇了摇头道:“不打紧。” 说着,这人就弯下腰去捡那掉落在地上的身份证。 趁着这空挡,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霍思宁就将储物戒指里面的另外两份保证书迅速地替换了出来,仍然是两张A4纸,无论格式还是文字都跟之前那份保证书几乎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在这份新的合同里面,多了几个字。 李全和姜小沁都在,两人同时都感觉眼前一晃,但是等到两人回过神来,再看霍思宁,仍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一点异常都没有,所以两人也就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眼花了。 因为霍思宁将那两份保证书一直拿在手中,而且她一直就稳稳当当地坐在沙发上,从始至终都没有挪动过一步,所以那中年男人在捡了身份证之后,也没有对霍思宁产生过任何怀疑。 这人急功近利,急于完成任务去交差,事情进展到这儿,他也没想过会出什么变故了,身份证都检查过了,他便开始催促起来:“霍老板,身份证也检查过了,这下可以签字了吧?” 霍思宁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人越是这么猴急,就越在正中霍思宁的吓坏,她点了点头道:“没有问题,可以签了。” 那人面上焦急之色愈发浓郁,霍思宁见状,忙将保证书递了过来。 中年男人拿起两份保证书,略扫了几眼,就不假思索地拿起了茶几上的笔开始签字。 填了身份证号码,签完字,又摁了朱红手印,双方各留一份作为保证,这下手续都算办完了,那中年男人终于是狠狠松了一口气,这回没有犹豫了,非常爽快地将那一扎还没拆封的一万块递给了霍思宁。 那中年男人将自己的那份保证书小心翼翼地收好,这才笑看着霍思宁,问道:“霍老板,我这事出匆忙,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一会儿我回去就找人联系古画鉴定师,明天我就来取画,您这边没问题吧?” 霍思宁点头:“没问题,您随时都可以过来取,不过您不是说手里没有余钱么,这么短的时间,能抽调得过来这么多资金?” 霍思宁这是故意提醒这个中年男人,前面演的剧情,你后面可别忘了。 果然,霍思宁这话,让那中年男人表情一僵,他早就忘了前面他说过的话了,这会儿霍思宁一质疑,这男人顿时就有些心虚,打了个哈哈,含糊着解释道: “调得过来的,就算真不行,我这人还认识了几个朋友呢,实在不行,我就找朋友先周转周转,总不会欠老板您的钱的,这一点霍老板大可以放心。” 霍思宁也不点破这人的谎言,笑着点了点头,伸出手道:“既然这样,那就祝咱们合作愉快了,希望先生今后还能多多照顾我这小店的生意!” “成,回头我一定跟我那些朋友说说,老板您这店里好东西不少,让他们都来光顾!” 那中年男人也伸手握住了霍思宁的手,还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在“光顾”两个字上还特意加重了语气,眼底眉梢都带着一股子讥诮的神色。 霍思宁心下冷笑,面上倒是一点也不显,这人也真是沉不住气了,保证书签完了,这还没走出店门呢,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露出狐狸尾巴了。 而且霍思宁刚刚跟这人握手的时候,一握上去,就感觉这人手掌粗糙布满老茧,一看就是个生活困窘之人,这样的人连生活温饱都顾之不及呢,哪里还有那闲情逸致来附庸风雅玩古董字画? “我还有点事儿,就不送您了,李全,送客!” 说着,霍思宁就走进了内堂,似乎真有事儿一般。 “那成,老板,咱们明天见。”那边那中年男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当然也不在乎霍思宁这点子失礼,笑眯眯地跟李全走出了聚宝阁。 李全满肚子疑惑,又不知道霍思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在送这中年男人出门的时候又跟这人寒暄了几句,没能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李全心里着急,于是又心急火燎地赶了回来,想要找霍思宁问个清楚。 只是他这急巴巴地跑回来,却没看到霍思宁的人影。 “霍小姐呢?”李全急切地问姜小沁。 姜小沁指了指后堂:“在后面吧,她刚刚进去的。” 李全忙又去后堂,但是在后堂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又往后院去找,连厨房都找过了,也没看到人影。 这下李全有些奇怪了,又跑到前面店里来:“我没看到人啊,都找遍了。” 姜小沁顿觉讶异:“不可能啊,我亲眼看到她去的后堂,是不是去厕所了?” 就在李全和姜小沁齐齐寻找霍思宁的当口,霍思宁已经身处距离聚宝阁数十米之外了。 原来,她在进入内堂之后,就偷偷念动隐身咒,然后悄然走出了聚宝阁,偷偷跟在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身后,一路尾随前行。 霍思宁觉得这中年男人有问题,既然是别人派过来演戏的,那就肯定是受人指使,这人现在完成了任务,肯定是要去找那指使之人汇报的,所以她决定跟在这个男人后面,看看幕后主事者到底是谁。 果然,这一跟,就让霍思宁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跟着那中年男人来到了古玩街一百多米之外的一个茶楼包厢里面,刚一进门,霍思宁就看到了一个正在喝茶的中年男人。 1171.第1171章 梁睿城 “梁先生!” 那中年骗子一进包厢,就喜不自禁地将签下来的那份保证书拿了出来,递给对面那个等候多时的男人。 霍思宁就站在包厢外,自然也将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这包厢里坐着的男人霍思宁并没有见过,但是这人的五官甚至神态都跟她认识的一个人很像,那就是之前霍思宁在聚宝阁有过一面之缘的梁鹏志。 梁家人霍思宁接触并不多,正面接触过的人,除了梁鹏志之外,恐怕就只有梁家的那两个孙辈,梁景宏和梁君琦了。 不过梁家有一些什么人,霍思宁却是早就从黄家人口中知道得一清二楚了,所以,眼前的这个男人,霍思宁虽然没有见过,但她还是十分准确和肯定地判断出来,这个人,就是梁鹏志当年从外面领进门的那个私生子,梁睿城。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梁景宏和梁君琦这两人是什么品性,霍思宁早有领教,所以窥一斑而见全豹,霍思宁也能猜测到这个梁睿城是个什么样的人品。 能够找人设局做出这么下作手段的人,总不可能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角色,这样的人,霍思宁也确实是瞧不上眼。 只是霍思宁却还有些不太明白,虽然她跟梁景宏梁君琦有过一点恩怨,但那都是小摩擦,总不至于打了小的来老的,那又是为何,这梁睿城会想到要来针对她呢? 霍思宁可不记得,她有哪一点得罪过这个梁睿城,以至于让他如此费尽心机来对付自己。 门外霍思宁还在百思不得其解,门内,刚进入包厢的两人却已经开始交谈上了。 “办妥了?” 梁睿城喝了一口茶水,也没将桌子上那折叠的保证书打开,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那中年骗子连连点头:“您估计的一点都没有错,那老板一开始不同意签保证书,还是后来我故意拿乔,说如果不签这保证书,这笔生意就做不成了,结果您猜怎么着,我这一说,那老板就急了,很快就松口答应了下来。” 梁睿城闻言不由得笑了,不屑道:“不过是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能有多深的城府?这点子小计俩,随便出几招就能把他给玩得找不着北。他报价多少?” 那中年骗子将当时的情形给说了出来:“一开始我猜她是想开价两千万的,可是后来见我表情太吃惊,就就坡下驴,改成了两百万。” 梁睿城闻言不由得皱紧了眉:“沈周的真迹,只叫价两百万?” 那中年骗子见梁睿城皱眉,心下一紧,急忙问道:“梁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梁睿城摇头:“不是有问题,是要的太低了。” “两百万还低?”那中年骗子顿觉错愕。 梁睿城抬起头来斜睨了那骗子一眼,那中年男人顿时被梁睿城眼中的寒光给吓得一个激灵,再也不敢插嘴。 梁睿城接着说道:“那画若真是沈周的作品,卖个七百八万绝对不成问题,不过看情况,那个唐金川转手卖给他们的价格也不高,那个姓李的小子还是胆儿太小,不懂行情,这样的画作,叫价越高越容易卖出去,价格低了反而出不了手,要不是你这回去接了手,恐怕那画还得在聚宝阁压一段时间。” 七八百万?!那中年骗子被这笔巨额数字给吓傻了,下意识地就吞了吞口水。 我的妈呀,一幅画就值七八百万,这也太夸张了吧,这么多钱,他就算在挣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啊。 那中年骗子根本没留意梁睿城后面的话,也没注意到,在交谈的过程中,他们两人都忽略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梁睿城口口声声说的都是毛头小子,以为跟骗子交易的人,是李全;而中年男人也并不知道,那店的店主是李全,但是实际拥有人却是霍思宁。 两个人在认识上的偏差,使得这事儿最后产生了天差地别的结果,但是现在的这两人还并没有意识到,事情已经脱离了他们原本的计划。 “那一万定金我已经交了,这个是收据。” 那中年骗子又从包里掏出来一张收条,梁睿城随意地扫了几眼,也没怎么在意。 “我已经约好了专家,明天你直接带人过去,等他们退回两万赔偿定金,加赔的那一万就算是你的酬薪。”梁睿城说着,也没拿桌子上那合同看几眼,直接就将收条和合同又重新推到了那骗子手边。 那中年骗子面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在接这个活之前,他跟这位梁先生原本商定的出场费是五千块,结果现在雇主主动加价到了一万块,仅仅只是演两场戏而已,这让那骗子感觉被馅饼给砸中了一般。 要知道,他在北影厂门口当群演,有时候在街上蹲半年都可能没有一万块的收入呢。 骗子这会儿是恨不得每天都有这样的戏让他来演,这样的话,不出一年,他就能在帝都买套房了。 只是,骗子哪里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儿,真要有,那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那中年骗子将收据和合同收了起来,末了又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梁先生,恕我直言,您跟那聚宝阁老板到底有什么恩怨,怎么要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人?” 梁睿城闻言面色一冷,眼神凌厉地盯着对面这中年骗子:“好奇心害死猫,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好,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那骗子顿时又吓得瑟缩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触到了对方的雷点,顿时不敢再开口询问,胡乱地点了点头,沉默了良久,末了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梁先生,明天这场戏该怎么演?专家来了之后,我该怎么配合,您事先得说清楚啊,不然我这演砸了——” 话未说完呢,就被梁睿城给打断了:“这事儿你不用操心,明天你只要跟着我请的那两人去就行了,这两人是古字画鉴定的大家,到时候去了,他们自有定论,不需要你插嘴,你只管将那合同拿出来就行,不该说的话别多说,别露出马脚就行!” 1172.第1172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那中年骗子似是还有些好奇,想要询问梁睿城找的人是谁,梁睿城却是摆了摆手,一副不愿意再多谈的架势: “该你知道的我自然会说,现在不该你知道的,你也别多问,这两个专家也不是我请动的,是这幅画请动的,研究字画的人,只要听到沈周的作品,基本上就像你们这些演员听到葛优刘德华一样,只要露了面,不管真假,这些人绝对会想法设法地也要见识一下的。” 梁睿城的面上露出了一丝得意,很显然,沈周的真迹这事儿是他故意透露出去的,而且在消息透露出去没多久,就有专家问上门来了。 那中年骗子也是知趣的人,在和梁睿城闲谈了几句之后,见梁睿城脸上已经露出不耐的神情,便率先提出告辞,快速地离开了茶楼。 那中年骗子一走,梁睿城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奸计得逞一般的神色,这些年梁睿城一直过得挺舒坦的,结果两年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野丫头,居然被黄家认祖归宗,称是梁睿宁的女儿,梁睿城的私生子身份又再一次被人提起,这让梁睿城心里很是没脸。 梁睿城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恨得牙根痒痒,可是因为自家父亲一直没表态,梁睿城也只能忍着,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前阵子,父亲忽然告诉他,这个姓霍的野种,在琉璃厂这边开了一家古董店,让他想办法把这店给毁了。 梁睿城得了梁鹏志的指示,顿时激动不已,正巧这个时候他就认识了唐金川,直到唐金川手里有这样一幅古怪的画,梁睿城计从心起,就故意引着唐金川往聚宝阁跑,又告诉唐金川,这店就是两个毛头小子在管着店里的大小事务,没什么经验,肯定看不出那画的真假来。 随意点拨了几下,那唐金川就真信了他的话,进了聚宝阁,更让梁睿城惊喜的是,不出他所料的,那聚宝阁,竟然真的把唐金川的画给收了,还挂在了店里的墙壁上,显然是准备出手再卖出去的架势。 看到这情况,梁睿城顿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你老子当初就是栽在我的手里,现在你又来膈应人,不让你尝尝我的手段,你就不知道我梁睿城不是好惹的!” 梁睿城眼中满是阴鸷之色,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一脸的势在必得。 可是他不知道,就在隔着一个珠帘的包厢外,站着的某个透明人,已经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连他跟那中年骗子的话,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霍思宁的嘴角噙着冷笑,她的猜测没有错,这事儿果然是梁家人捣的鬼,尽管霍思宁不知道这梁睿城究竟是因为什么恨上自己的,但是刚刚梁睿城那满含嫉恨与怨毒的神情却深深印在了霍思宁的脑海中。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然梁睿城已经视她为眼中钉了,那霍思宁也就没有必要再对这人心慈手软。 所谓养虎为患,如果霍思宁这会儿心存仁慈,对这种人手下留情,那么等到这人东山再起,绝对会死咬住她不放,为了避免后患,霍思宁绝对不会再给梁家崛起的机会! 回了聚宝阁,那边李全姜小沁还在找人,见霍思宁从外面走进来,都觉得很是诧异:“宁宁姐,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霍思宁含糊解释道:“就在那个男人出去的时候啊,我偷偷跟出去的,没让你们知道。” “你去跟踪那个人了啊?”姜小沁闻言忍不住愤愤道,“这人就是个骗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外行,他根本不懂古画,让他品个画呢,结果说了一大通马屁不通的东西,还自以为他表演得很好,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呢,简直就是个奇葩!” 李全就在旁边,他本来是想问霍思宁是什么时候去跟踪那个男人的,怎么他去送客的时候没看到她,可是被姜小沁这么一打岔,李全猛地就想起了霍思宁签的那份保证书,顿时心下一急,也忘了再追问霍思宁跟踪那男人的事儿,着急地道: “对呀,都知道这人是骗子,而且霍思宁你自己也知道那沈周的画是赝品,可你怎么还跟这人签什么保证书呢?你这不是明知道前面是坑还往里面跳吗?” 霍思宁不由得乐了:“不签合同,难道我还拆穿他?要是拆穿了,他就灰溜溜跑了,我还怎么去跟踪?如果不跟踪,我怎么知道这事儿幕后捣鬼的人到底是谁?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 听到霍思宁这么说,李全和姜小沁不由得一愣,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开口问道:“你刚刚跟踪,看到幕后主使的人了?” 霍思宁点了点头,李全和姜小沁都好奇地追问道:“是谁呀?” 霍思宁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这么做,目的不只是钱那么简单,而是想借这个局,毁了聚宝阁,甚至还想针对我,要把我在古玩圈子里的名声给搞臭。这人的用意,可以说是非常的阴险毒辣。” 一听这话,李全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不见,整个人都严肃而凝重起来,就连姜小沁都震惊不已。 “这人未免太无耻了吧,谁啊真是够卑鄙的!”姜小沁忍不住嘟囔道。 李全想到的比姜小沁更多一些,想到了刚刚霍思宁跟那骗子签的保证书,他下意识地就皱紧了眉头: “那怎么办,现在咱们已经跟那骗子签了保证书了啊,除非我们真能拿出沈周的真品,不然的话,岂不是就只能着他们的道,任由那小人捏圆搓扁了?” 霍思宁闻言顿时就忍不住笑了:“捏圆搓扁?哪儿那么容易,他们想要用这招来对付我,我难道就不能将计就计?你放心好了,这事儿,他们占不了便宜!” 李全顿时松了一口气,一旁姜小沁却是好奇心起,追着霍思宁问道:“宁宁姐,你已经想到应对的方法了吗?快说出来听听!” 1173.第1173章 多了两个字 霍思宁想要故意卖关子,奈何姜小沁一直缠着她说,霍思宁被闹得没办法了,只好说道:“应对方法其实我早就已经拿出来了,只是你们没有注意到而已,那骗子还有幕后设局的那人也没发觉。” “啊?”霍思宁这话一出口,姜小沁和李全两人顿时都傻眼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的傻愣懵逼的表情。 面面相觑了好几秒,姜小沁才问道:“是什么办法?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要让你们知道了,那骗子说不定就看出来了呢,所以我故意没有说。”霍思宁笑了笑,将那份签了字印了手印的保证书给拿了出来,笑道,“喏,方法其实就是这份保证书,你们自己拿去看看吧。” 姜小沁眼疾手快,率先就将那份保证书抢到了手中,她是看过之前霍思宁打印出来的那份保证书原件的,但是这份保证书扫了几遍,她也没看出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姜小沁又将保证书递给了李全,李全比姜小沁的年纪毕竟要大上不少,做事也更严谨一些,虽然粗鲁扫过那份保证书之后,他也没看出什么古怪,但是在他逐字逐句地看过那份保证书之后,他就看出问题来了。 “哈哈,原来是这样!这下就算那骗子找过来想要秋后算账也不怕了,白纸黑字写着呢,容不得他抵赖!” 看明白了这保证书里面的猫腻之后,李全原本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眼底的担忧不见了,却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扬眉吐气,浑身舒畅。 “到底怎么回事呀,你们都看明白了,又不告诉我,是故意吊我胃口是不是?”姜小沁一见李全也明白了,就她一个人蒙在鼓里,顿时就急了,嘟着嘴很是不高兴。 霍思宁笑了笑,手下一晃,瞬间她的手掌中心就多了份A4纸打印的保证书,不过这份保证书没有签字,底下是空白的,她将那保证书递给姜小沁,道:“这两份保证书,你对比一下看看有什么不同。” 姜小沁依言将霍思宁手里那份保证书也拿了过来,很快,她就发现这两份保证书的不同之处了。 “发现了发现了,这份签了字的保证书,比那空白保证书多打印了两个字。” 姜小沁发现了不同之后,忍不住就喊了出来,等到她喊完之后,她就意识到不对了。 姜小沁本身也是个聪明机灵的小丫头,脑子转得很快,在察觉到这两份保证书不一样之后,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顿时眼前一亮,满脸惊喜和崇拜地看向霍思宁: “宁宁姐,我知道了,这份空白的保证书,才是你第一次给那个骗子看的那份对不对?后面你故意递给他身份证,又将身份证掉在了地上,借着那骗子弯腰捡身份证的空挡,你把两份保证书给换了,对吗?” 霍思宁眼中闪过笑意,面上却还要故作不明白,一本正经地看着姜小沁:“什么换了保证书?这就是我第一次给他看的保证书好么,是他自己没有仔细看清楚,这可不能怪我。” 姜小沁已经认定了自己的猜测,对于霍思宁的这一手,她是不由自主地就朝着霍思宁竖起了大拇指。 一旁的李全却仍然是有些困惑:“可是我记得你那会儿打印出来的就只有这两份一模一样的保证书啊,别说那骗子了,我跟小沁都在呢,我们又没弯腰捡什么东西,你是怎么掉包的,为什么我都没看到?” 旁边姜小沁忍不住朝着李全翻了个白眼:“笨蛋李哥,宁宁姐可是能去春晚表演的魔术师,能大变活人,还能将活鱼变成盘子里热气腾腾的全鱼宴,不过就是掉包一份保证书而已,你觉得以宁宁姐的本事,会连这都做不到吗?在春晚上她都能不露破绽,在这店里她肯定也能做到不动声色,怎么可能会让你抓到马脚?” 姜小沁的这个解释,让李全根本找不到话来反驳,他这才想起来,眼前这姑娘,不仅是他的老板,还是传闻中华夏国内最有潜力的青年女魔术师,以霍思宁的魔术技艺,要掉包一份合同,确实是难不倒她。 霍思宁本来还想找个理由来搪塞呢,现在有姜小沁替她说话,正好倒省得她再去费尽心思想理由了,所以她也就不再过多去解释了,笑道: “那人一进来就表现怪异,我试探了一番之后,就觉得不对劲了,所以在他要我写保证书的时候,我就留了个心眼,在打印的时候,准备了两份不一样的保证书。” “其实就是多了两个字,若不仔细去看的话,还真没那么容易看出来,按照我的想法,如果这人不是骗子,那这保证书签了可有可无,但是如果这人是骗子,那咱们也不能让人抓到把柄,所以就在这保证书上面做了一点小文章。” 霍思宁笑着道:“我去跟踪那骗子,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如果这人说的是真的,那无可厚非,但是结果很显然,做这个局的人就是针对我来的。” 李全有些不可思议:“你跟踪过去,那骗子没把合同给幕后那人看么?” 霍思宁摇头:“给了,但是那人没看,估计是太有把握了,觉得这一局他势在必得吧。” 李全不由得啧啧出声:“这人也是厉害啊,心大成这样,也是没谁了。不过对付这样的人,咱们就得用这样的手段,既然他背后使绊子,咱们也不能用明面上的法子,跟这样的人没法讲理,既然要来这一套,那就看谁比谁更技高一筹!” 霍思宁笑着耸了耸肩:“反正现在这一万块钱定金已经交了,那骗子也已经签了保证书了,白纸黑字在这儿摆着,容不得他抵赖,就算明天他们找再多的专家过来,我都是这句话,要么他们自认倒霉,自动放弃这一万块钱定金,要么他就吃个哑巴亏两百万把这画给买了,反正有保证书在,咱们到哪儿说都是咱们有理!” 1174.第1174章 专家来了 第二天下午,帝都天气晴朗,霍思宁逛着古玩街,翻腾了几个新来的古玩小摊,看了几件有意思的物件,一路悠闲地来到了琉璃厂。 按照事情的发展,那中年骗子还会来聚宝阁一趟,本来有合同在手,这事儿交给李全处理就可以了,但是霍思宁有些好奇,不知道那梁睿城究竟找了个什么样的专家过来,正巧顾叙忙着去集团开会去了,她又无事可做,索性就带着七宝到了琉璃厂,她倒要看看,那梁睿城请来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正走着呢,一抬头就看到聚宝阁门口停下来一辆越野车,昨天那个骗子率先打开了副驾驶车门,快速地走了下来,随和就眼疾手快地拉开了后车门。 从后座上下来的第一个男人约莫三十来岁,看起来温文尔雅非常斯文,不过看到这人,霍思宁不由得愣住了。 因为这人她认识,在昌化跟钟子凡廖淞他们一块儿赌石的时候,霍思宁就意外遇到过,这人正是书画界泰斗级人物苏忠卿苏大师的徒弟,也是关门弟子,叫刘鹏程。 事实上,后来霍思宁从东洋带着一大批文物回来,在她带回那只越窑秘色瓷和曜变天目茶碗并送到周宅去给周世涛过目的那天,霍思宁就在周家意外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苏大师,不过苏大师那一天却是单独一人前来的,所以霍思宁并未在那天见到刘鹏程。 所以即便是霍思宁认识刘鹏程,但刘鹏程却未必对霍思宁有印象,因为在昌化的那一次,霍思宁为了掩人耳目,可以化了浓妆并且乔装打扮了一番,就连对她恨之入骨的柳云辉和柳钰萱父女俩都没能认出她,足以说明她的乔装手法之高明,所以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刘鹏程,肯定是不可能认出她了。 正想着,霍思宁又见到那车里另一边被那骗子搀扶下来了另外一个人,这是一个约莫六十岁左右身形有些佝偻的老者,这人穿着老式的深灰色夹棉袄,看起来眉目慈善,却并非刘鹏程的师父苏忠卿。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不由得皱了皱眉,她之前还以为,梁睿城又要搞之前那一套,从北影厂那边请两个群众演员来演戏,没想到竟然真请来了两个专家,而且那老头看起来还有些面熟。 只是霍思宁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正纠结着呢,就见那老头抬起头来看了聚宝阁门口挂着的牌匾,略看了几眼就点头笑道: “这字,应该是临摹自张旭的草书,虽然是凑出来的几个字,但是笔画丰满,没有纤弱浮滑之笔,看来这店主也是内行中人,这牌匾做得看似毫不起眼,实则大有看头,不错不错!” 一听这老头的话,霍思宁不由得怔了怔,这老头几句话就将这牌匾的来历给说了个通透,果然是个高人。 事实上,聚宝阁的牌匾原来并非这个,霍思宁是想请周世涛给她写一副牌匾的,甚至还为了牌匾的事儿跟周世涛打过赌,但是自家师父在输掉了赌局之后仍然不肯破例,居然想出了一个敷衍的破招数,给她从张旭的一大堆旧唐古诗帖里分别找到了“聚”、“宝”和“阁”三个字,随意地拼凑到了一块儿,然后就这样给她交差了事。 霍思宁在拿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一开始确实是有些哭笑不得,只是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在她依周世涛的吩咐将这三个字拓刻到牌匾上之后,这几个字却好像是活了一般,动静交错间古意蓬勃、篆意迭出,仅仅简单的三个字,却依稀可见壶口瀑布般的奔涌,气吞万里如虎的威慑,越看越是有味道。 正是因为如此,霍思宁才不得不佩服她这个师父的本事儿,所以在制成牌匾之后,霍思宁就迫不及待地让李全将原来的牌匾给替换了下来。 这牌匾换上之后,也有不少内行人来看过,但是鲜少有人能说出这几个字的门道,没想到这一回居然被这样一个老者给道破了来历,这让霍思宁顿感惊奇,同时也对来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霍思宁正打量着那老头呢,那边那骗子不经意间目光一扫,就注意到了一侧几步开外站着的霍思宁,顿时目光一闪,眼中流露出一丝慌乱和心虚的神色,但是很快,这人就恢复了平静,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故作惊讶地喊道: “霍老板,您怎么在这儿?我正准备去店里找你呢,昨天我在您店里定的那幅沈周的画,我现在过来取,不知道方不方便?” 听到那骗子的叫喊声,霍思宁回过神来,几步迎了上去,笑道:“我这闲的没事儿,就在街上逛逛,随手淘了几个小玩意儿。孔老板倒是个信誉之人,说好了今天来取画,今儿就真的来了,您这筹钱的效率果然是快速,让人不得不佩服啊!” 霍思宁意有所指地调侃了那骗子几句,见那骗子面上神色有些不太自在,她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讥讽之色,但是随即就转移的话题,目光看向那老者,好奇问道:“不知这位是?” 那老先生倒是没有听出霍思宁话里有话,因为在听到那骗子叫眼前这小姑娘为老板的时候,他就震住了,上下打量了霍思宁好几眼,眼神里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不怪那老头如此惊讶,实在是霍思宁的年纪太小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居然是这家店的老板,这说出去怎么都让人有些难以置信,尤其这还是一家古玩店,在古玩圈子里面,喜欢玩古董,还能干出一番事业来的女性本就少见,更何况眼前这女孩这样年轻。 不够老人很快就回过神来,在听到霍思宁询问之后,温和地作着自我介绍:“老粗朱庆明,听闻霍老板店里有沈启南佳作,特意前来观瞻,如有叨扰之处,还望小友海涵。” 这老先生说话文绉绉的,但是霍思宁却能从这老先生的眼神里读出一股认真和虔诚,这人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并非虚伪的谦词。 可越是这样,霍思宁就越是感觉到疑惑,刘鹏程也就算了,这老头不是梁睿城找来的帮手吗,这人难道不是来找她兴师问罪,对簿公堂的么,怎么还这样谦虚,这太让人感到奇怪了! 1175.第1175章 自学成大师 霍思宁心下困惑,但是面上却没有显露出多余的情绪,仍然是笑看着眼前这位老人:“朱先生您说的哪里话,承蒙您看得起,拨冗前来小店赏光,这是小店的荣幸,如何就称得上叨扰二字?” 虽然霍思宁并不认识眼前这人,但是能一眼就看出是张旭的字,足以证明眼前这人学识渊博底蕴深厚,对于这样的老学者,霍思宁打心眼里钦佩和尊敬,自然不会流露出半分轻视。 霍思宁这番话倒确实是给了朱庆明好印象,心中暗道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说话倒是伶俐,听得人心里颇为熨帖。 “朱先生,刘先生,孔老板,几位里面请。” 霍思宁笑着欲将三人迎进门,那边刘鹏程听到霍思宁这么说,脚步不由得一顿,有些惊讶地看了霍思宁一眼:“霍老板认识我?” 霍思宁也没隐瞒,大大方方点头承认道:“认识,我曾与令师还有刘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刘鹏程只当霍思宁是在哪个场合见过他陪同苏忠卿一块儿出现过,遂略微颔首,不以为意,跟在朱庆明的身后也走进了聚宝阁。 那边李全看到霍思宁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不由一愣,正想开口询问呢,就看到那边搀扶着那老头进来的昨天那个姓孔的骗子,顿时面色就略微沉了沉,知道这几个人是来干什么的了。 见李全一副如临大敌一般的神色,霍思宁简直是哭笑不得,招呼三人坐下,又让姜小沁泡茶招呼客人。 李全也凑了过来,刚打算开口说话,却在看到对面那老头的相貌之后,愣住了。 拉了拉霍思宁的衣襟,李全就凑到了霍思宁耳边小声问道:“霍小姐,那老头,是不是朱庆明?” 霍思宁一愣:“是啊,你怎么知道这人叫朱庆明?” 李全得到了霍思宁的肯定答复,又见霍思宁一脸迷茫,顿时就晕了:“你知道他叫朱庆明,那你还不知道他是谁?” 霍思宁摇头:“就觉得这人面熟,但这人是谁呀?” 李全有些哭笑不得,他还以为霍小姐是万能的,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呢,原来也有她不认识的人。 “这朱庆明是书画界大家,还是华夏国国画院院士,关键这人小学都没毕业,他的书画都是靠自己瞎琢磨摸索出来的艺术,所以这人被称为华夏国书画界的牛人,名气差不多能跟国画大师苏忠卿比肩。”李全悄声解释着。 霍思宁顿时吃了一惊:“自学成大师?这么厉害?” 李全点头:“不止如此呢,这人还是鉴定古代字画的专家,你不是参加过那什么帝都电视台《民间寻宝》的鉴宝节目吗,这人也参加过,不过比你早一年,他专门负责鉴定字画,据说在他手里面,古玩字画从不打眼!” 听到李全这么一说,霍思宁蓦地就想了起来,她好像就是在帝都电视台的一份《民间寻宝》的广告策划海报上面,看到过朱庆明的照片,难怪她觉得那老头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进了店坐下,姜小沁那边刚把茶端上来,那个骗子孔老板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霍老板,我今天特意找了朱老教授和刘先生过来,让他们帮忙鉴定一下沈周的那幅作品,如果两位专家都说那画没有问题,那我们就当场交易,如果两位专家说那幅画有问题,那咱们就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算,你看怎么样?” 霍思宁一看那骗子就是沉不住气了,也不生气,只笑着点头道:“那就请两位前辈多多指点,李全,你去把画拿出来。” 因为昨天这骗子将那幅沈周的画给定了下来,所以霍思宁就吩咐李全将画收回锦盒里去了,如果继续挂在墙上,说不定还会有第二个人看中,那到时候就不好办了,因为那画这会儿并未挂在墙上。 李全从内堂的保险柜里取出了那只锦盒,走出来之后,当着众人的面将立轴给取了出来。 那姓孔的骗子在看到那立轴上的一个白色的缺印之后,眼中就露出了喜色。 那幅沈周的赝品顶部立轴上有一点凹进去了,这个特征还是梁睿城告诉他的,那幅赝品梁睿城在唐金川的手中见过,所以很清楚那画都有些什么明显的问题,梁睿城怕那姓孔的骗子搞错了,所以特意将这个特征告诉给了他。 所以那姓孔的骗子在看到那个凹进去的缺印之后,就知道这画肯定是昨天他看到的那幅沈周的赝品《竹山暮雨图》没错了,这下他唯一的担心也没有了。 他本来还担心这聚宝阁会找来一幅真品掉包,故意给他挖坑,现在连这唯一的可能性都被他排除了,那姓孔的骗子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眼底眉梢都是得意的笑,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他在心里暗笑道,这小娘们儿果然还是太嫩了,有那保证书在,只要朱庆明和刘鹏程这两专家认定你拿出来的画是赝品,一会儿梁先生找的那一群人也来看热闹,到时候你就算不承认也没用了,就等着关门吧! 想到昨天梁睿城跟他说的一万块当做他的酬金一事,那骗子眼中都热了,似乎已经看到一叠厚厚的毛爷爷在向他招手。 这时候,李全已经将那幅沈周的画作给展开了,朱庆明和刘鹏程两人也不啰嗦,两人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接就走到了这幅画跟前细细打量。 不过,只凝神看了几眼,那个朱庆明的脸色就瞬间变了。 刘鹏程也愣了一下,又有些不太确定地多看了几眼,不过在看清楚了这幅画的问题之后,他就不由得抬起头来,和朱庆明对视了一眼。 “霍老板,这就是那画被你称之为沈启南真迹的《竹山暮雨图》?” 朱庆明侧头看向一旁直直站着的霍思宁,目光中似是泛着凌厉的光,就连一侧的刘鹏程也是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1176.第1176章 那只耳朵听到的? 霍思宁当然没有错过这两人眼底那浓浓的怀疑与探究,不过她脸上表情并不慌乱,只是淡淡一笑,问道:“不知道朱院长您问的是这幅画呢,还是问的这幅画的朱印?” 霍思宁这话说得不卑不亢,而且面色镇定自若,一副自信而笃定的神色,直看得朱庆明和刘鹏程两人都愣住了。 待明白霍思宁话里的意思之后,朱庆明面色顿时微变,慌忙又低下头去仔细看那印章,摸过那古画的纸张之后,又抓着那立轴变换了好几个角度,还不忘掏出放大镜在那朱印上又仔细看了好几眼,一番沉思之后,他的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有趣,真是有趣,这事儿老夫倒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那边刘鹏程不知道朱庆明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朱庆明这么说,再结合刚刚霍思宁的那番话,刘鹏程已经知道,这幅画的朱印,可能有什么古怪。 盯着那朱印看了老半晌,刘鹏程沉思不语。 一旁的朱庆明眼中已经露出了笑意,他嘴角勾了勾,笑问向刘鹏程:“这画你怎么看?” 刘鹏程脸上表情有些纠结,想要说出心中的猜测,可是又觉得这事儿太荒谬,有些费解,因为不符合逻辑,所以他不敢说出来。 见刘鹏程犹豫,朱庆明也没强求,而是带着几分玩味儿,颇为好奇地看向霍思宁:“霍老板既然这么说,就肯定有所说道,不知道你对这画又有何见解?” 霍思宁笑道:“见解谈不上,只是小子一家之言,如果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希望朱院长海涵和指正。这幅画应该是一幅仿作,画这画的人,应该是非常熟悉沈周的画作风格,而且模仿沈周的画风非常老道,有沈周八分的风骨,所以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不过赝品终究是赝品,就算模仿得再像,那也是假的。只是这画却有一个地方和一般的仿作不同,那就是,这画的朱印的确是沈周的私人印章,包括这张画纸,都是明代本朝的产物,这一点毋容置疑。” 霍思宁大大方方地将她对这幅画的看法说了出来,越说,那朱庆明的眼神就越亮,到最后,几乎是用惊奇和欣赏的眼神微笑地看着霍思宁,如同看着一块儿珍宝一般。 很显然,朱庆明也十分认同霍思宁的话,但是霍思宁这话,却是捅了马蜂窝,让一旁一直淡定的那个姓孔的骗子炸毛了,他气急败坏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高声喊道: “什么?仿作?可是霍老板,昨天可是你告诉我的,你明明说这是沈周的真迹,我才会定下这幅画的,而且我连定金都交了,现在你却告诉我,这是仿作,只有那个印章是真的,你这不是坑人吗?我花两百万,难道就只为了买这不到巴掌大的印款吗?” 旁边那朱庆明原本脸上是带着笑的,但是听到这个孔老板一开口就大呼小叫的,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孔老板是买下了霍思宁这幅画的人,连定金都交了,现在霍思宁却说这画是仿作,真要被这孔老板抓到把柄,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虽然只有不到十来分钟的接触,但是朱庆明对这个霍小老板的印象很好,这女孩大大方方眼神清正,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腌臜下作的人,他不认为霍思宁会做这样的事儿。 可是为什么这个孔老板会说是这个老板骗他的呢,这让朱庆明有些不解,顿时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就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丝怀疑。 “孔老板,您这表演太心急了些,我是给您诚心的建议,您还是再回去北影厂多修炼几年吧,不然就您这演技,注定是一辈子当群演的料!” 霍思宁笑看着那个姓孔的骗子,眼神里没有半点紧张和慌乱,反而是微笑地说了一句让朱庆明和刘鹏程摸不着头脑的话。 霍思宁这话朱庆明和刘鹏程听不懂,不代表那姓孔的骗子听不懂,这话在他耳中如同一声炸雷,让他心头猛地一惊,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眼神里更是不自觉地就露出了慌张和心虚的神色。 该死的,这女人怎么会知道他在北影厂当群演,难道她知道他跟梁先生的交易了? 那姓孔的骗子神色惊疑不定,在看了看霍思宁拿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后,又有些怀疑。 不对呀,我跟梁睿城的事儿做得很隐蔽,这女人怎么可能知道,一定是她故意在炸我! 这么一想,那姓孔的骗子就在心里宽慰自己,面上神情也镇定了不少,他冷笑一声道: “霍老板您这说的什么意思,什么演技什么北影厂,我怎么有些听不懂?我说的是这幅仿作的事儿,希望你不要故意转移话题,这画昨天我来看的时候,你明明告诉过我这是一幅真迹,怎么这会儿见到专家就改口了,难道是因为朱教授和刘先生过来了,你自知骗不过去了,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提前说出来,然后抵赖吗?” 霍思宁忍不住摇了摇头,笑道:“孔老板,到底是谁在抵赖,大家心里有数,昨天从您进店到您走出店门,整个过程我可都是录了音的,我可是记得很清楚,从进门开始您就直奔这幅画,也是您自己看中了这幅画,铁口直断坚称这是沈周的真迹,又说您研究古画多年,找沈周的作品很久了,好不容易碰到这样一幅佳作,您舍不得放手。但是,您究竟是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这画是真迹了?” 说着,霍思宁就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录音笔,将那录音笔给扔在了茶几上。 霍思宁这录音笔一拿出来,那骗子顿时就懵了。 他昨天进店确实就是直奔那幅画去的,而且也是他自己率先说这幅画是沈周的真迹的,但是他确实没有注意过,这个姓霍的女人有没有说过这画是不是沈周的真迹,好像,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女人似乎真没说过。 1177.第1177章 见鬼了!【加更】 这下这骗子也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没有料到这霍思宁居然留了这样一手,竟然趁他不注意,偷偷录了音。 不过那姓孔的骗子在慌乱了几秒之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姓霍的女人手里有录音有屁用,他可是有保证书的,那保证书上面有这女人的签字和手印,这才是具有法律效用的东西啊! 想到这儿,那骗子猛地就从自己的胸前口袋里掏出了一份小心折叠着的打印纸,三两下抖开来,冷笑道:“你有录音又怎样,我们可是签了保证书的,这保证书上可是白纸黑字说得分明,如果这幅沈周的画是仿作,你们要退还我双倍定金!” 听到这番话,旁边刘鹏程和朱庆明两人不由得愣住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了不满之色。 朱庆明的眉头更是皱得死紧,脸色更是沉了下来。 他是一个画家,更是国家画院的院士,代表的是书画界的脸面,本来他受那梁睿城所托,只是来为这位姓孔的老板做画作鉴定的,并没有别的意思。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在听说这姓孔的老板买到了一幅沈周的真迹,他心下好奇心痒,想要亲眼观摩一下,所以才会被说动,就叫上苏忠卿一块儿过来瞧瞧。 但是苏忠卿临时有事,没法过来,就让他的徒弟陪自己走一趟,所以他们就跟着这位孔老板一块儿过来了。 哪里知道,来了这店里,才知道这画居然是一幅仿作,是赝品也就算了,现在这孔老板竟然又闹出了录音和定金的事儿,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搞得朱庆明心中一阵烦乱,他也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如何不明白,这事儿里面有问题,而且十有八|九,是他和刘鹏程被人当枪使了! 霍思宁是个机灵的人,一看朱庆明和刘鹏程那两人的脸色,就知道这两人根本不知道梁睿城和孔骗子的盘算,看到这情况,她心下一动,急忙走上前,将朱庆明两人重新请到沙发上坐下,又让姜小沁重新换上热茶,笑着道:“朱院长,刘先生,两位先坐,这事儿我等会儿再跟您二位解释!” 朱庆明看了看那画,又看了看霍思宁,最后还是坐了下来,他心里的火气一股股往上蹭,可是看到霍思宁好言相劝,到底不好就这样拂袖而去。 如果不是他对这个姓霍的小姑娘很有几分好感,再加上这画的朱印的确是沈周的印款,恐怕朱庆明早就直接撂挑子走人了,哪里还有耐心陪这个孔老板站在这儿耗费时间。 那边李全倒是淡定,拉了那孔老板,笑眯眯地道:“孔老板,来来来,我们先来对一对,看看咱们这两份保证书是不是一样的!” 说着,李全就将昨天霍思宁留下的那份自留的保证书拿了出来,凑到了孔老板跟前,道: “您自己先仔细看看您手里的那份,看看啊,我这份上面写的是,若聚宝阁出售的沈周《竹山暮雨图》朱印为仿品,交易则无效,聚宝阁将赔偿双倍定金,若非仿作但购买方拒绝付款,则视为放弃购买,一万元定金概不退还!您看,这保证书里面明明强调的是朱印嘛,我们店可没有坑蒙拐骗客人这一套,我们这可是白纸黑字写明白了的啊!” 那孔老板一听,顿时大吃一惊,急忙拿起合同仔细看了起来。 这一看,他眼前顿时就是一黑,直差没就地跪了! 这保证书,竟然真的多了“朱印”两个字! 他昨天在签这保证书之前,可是仔仔细细地将这保证书看过好多遍的,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这合同上,明明说的就是沈周的《竹山暮雨图》,没有朱印这两个字! 可是,现在这保证书上却是白纸黑字指明了,而且上面还有自己签的名字摁的手印,他觉得会不会是刚刚那男人掉包了,干脆将李全那份保证书也抢了过来,两份对照了一遍,结果对照了发现,两份保证书的的确确都是他的字迹,他的拇指印,而上面也明明白白地写明了,就是朱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白天的,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儿,真特么地见鬼了! 那孔老板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整个人都懵逼了! “孔老板,我忘记告诉您了,我们这店里是装有全方位摄像头的,所以,我们不光有保证书,录音,还有您签字时的监控录像。” 见那孔老板表情僵硬,霍思宁也不怕再来一记猛药,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说出来的话却犹如锋利尖刀。 “你!” 那骗子回过头来看向霍思宁,面上表情终于皲裂,看到霍思宁这淡定自若的表情,还有她这准备充分的证据,他若还想不明白,他就真是傻子了。 这一瞬间,那骗子脑子里忽然电光火石间想起了在签合同的时候发生的那不起眼的一幕,当时霍思宁递还给他身份证的时候,手忽然松开,那身份证掉在了茶几底下,他弯腰去捡。 那骗子顿时恍悟,对,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姓霍的女人是故意让他的身份证掉下去的,然后趁着他捡身份证的空挡,偷换了保证书! 当时他只顾着签字,就随意扫了一眼,就只知道段落长短没变化,所以根本没顾上细看,哪里知道这女人偷梁换柱,让他在替换了的保证书上签了字! “是你,是你偷偷换了保证书,骗我签的字!”那骗子顿时气炸了,面色涨得通红,直接冲着霍思宁吼了起来。 霍思宁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根本不接孔骗子说的那一茬,只是这时候,她的目光却是朝着门外看了又看,忽然笑了,嘴角勾着一丝冷笑,问道: “这话,你留着跟你的雇主梁先生解释吧,对了,梁先生什么时候来,我猜,他应该早就在等着了吧,就等着我这店里的赝品被朱院长识破,然后他就要恰巧经过了,孔老板,我说的对不对?” 1178.第1178章 戳穿阴谋 【加更】 霍思宁说完这话,那孔骗子整个人都呆了。 霍思宁刚刚那番话明确表示,她已经完全清楚他们的阴谋,潜台词也就是,你们不用演戏了,你们的把戏我都清楚,没有戳穿你们,是因为我不屑跟你们闹,这简直就是浪费我的时间! 那骗子顿时没招了,他虽然演过很多龙套,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角色,在被霍思宁戳破了阴谋之后,他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旁边那姜小沁还不肯放过这骗子,又继续笑道:“孔师傅,您是不是拍过一个叫万肾宝的广告啊,我昨天正好在网上看到您这段广告了呢。” 姜小沁这话一说,那骗子顿时傻眼了。 原来,昨天霍思宁在跟踪完这个姓孔的骗子和梁睿城会面,回到店里之后,将这人是演员的事儿说给姜小沁和李全听,姜小沁这小丫头调皮,一时好奇就在网上搜了起来,将这个姓孔的骗子的名字放到网上一搜,没想到竟然真还就搜出来了好几条这骗子拍的三流产品广告。 其中这条万肾宝的广告,拍的是一个男人肾虚需要补肾,在这里面,这个孔骗子滑稽的表演,就差没把李全和姜小沁给笑死。 所以,姜小沁故意将这个广告给说了出来,就是有笑话和敲打这骗子的意思。 这时候,霍思宁好心好意地提醒道:“孔老板,我看您现在应该做的,是赶紧去跟梁先生汇合,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然等梁先生一会儿带着人冲进来闹,那这事儿可就不好收场了!我们这儿还有点事儿要跟朱院长请教,就不送你了!” 说到这儿,霍思宁的面色终于是冷了下来,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厉声呵斥道:“赶紧给我滚吧!” 那骗子被霍思宁这一声怒喝给吓得一个哆嗦,连招呼都顾不上跟朱庆明刘鹏程打了,吓得夹紧尾巴灰溜溜就往外走,在走出店门台阶的时候,脚下还几个踉跄,只是他也顾不上掩饰了,三两步就朝着外狂奔,直接就朝着另一侧某茶楼的方向跑去。 见人走了,霍思宁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面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走上前去,为朱庆明和刘鹏程续了一杯茶,这才笑着解释道:“朱院长,刘先生,一场闹剧,倒是让您二位见笑了。” 朱庆明面色确实有些不太好看,在看了刚刚这一场闹剧,又想到来赏画这事儿是梁家那位透露出来的消息,这不得不让朱庆明多想,他也是藏不住话的人,直接就问道: “霍老板,刚刚你说让那孔老板去找梁先生,你说的这位梁先生,莫非是指帝都的那位梁鹏志梁老先生?” 霍思宁一愣,眉头不由得微蹙。 看这情况,朱庆明竟然不是梁睿城找来的,而是梁鹏志?没想到这事儿,连梁鹏志都参与了,好,这可真是好啊,真是打了小的来老的,这是一家老小向前冲,准备一块儿上的节奏吗? “朱院长,我指的梁先生,并非梁鹏志,而是他的儿子梁睿城。不过不瞒您说,我跟梁家有一段解不开的恩怨,不管是梁鹏志还是梁睿城,估计都视我犹如眼中钉。今天这事儿,不管是谁的授意,肯定都脱不开这梁家父子的手笔。” “事实上,这幅沈周的仿作,原就是梁睿城找人授意来卖到我店里的,那卖画的人想要以假乱真,被我给看了出来,临走前,那人就提醒我小心梁家人。” “我猜到这事儿是怎么回事,但是却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结果没有想到,这事儿居然还有后续。” “刚刚这位孔老板,其实并非古玩圈子里的人,而是北影厂的一个群众演员,昨日这人来我店里,直奔我店里挂在墙上的那幅沈周的画,而且非说是真迹,一定要买下来。结果之后这人又说手里钱不够,只能先出定金,非要我签订什么保真的保证书。” “这画本是仿作,这人行为怪异,我便猜到这人有问题,既然是赝品,我又怎么可能依了这人的要求写保证书?所以我只写了这画朱印为真,没想到这人今天居然拿着保证书来闹事儿,还好这事儿没有让他得逞,不然……” 霍思宁最后那话并未说全,但是面前这两位都是圈子里的人,自然也能想到霍思宁这不然后面要说的潜台词是什么。 朱庆明是个聪明人,只略一想,就已经将整件事情都捋清楚了,他也明白霍思宁没有将事情交代完全,至少在那保证书掉包一事上,她就直接略过了。 朱庆明自知今天这事儿是他和刘鹏程鲁莽了,所以才被梁家利用,但是这个霍思宁应对如流,显然是早有准备,没有让那梁家的奸计得逞,这样一来,朱庆明也就不至于背负什么思想包袱。 朱庆明没那么多心思和时间去理会这其中的尔虞我诈,毕竟霍思宁在前面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是她跟梁家的私人恩怨。 他本来就是为了这幅沈周的画来的,尤其是在发现这幅画里面看似不符逻辑的有趣现象之后,他就更是对这画感兴趣了,他不想掺和古玩行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明争暗斗,但是这幅画,他很想入手。 霍思宁能够游刃有余地解决问题,朱庆明当然是佩服的,但是这都不是重点,让朱庆明感到震惊的是,这个霍老板小小年纪,竟然能够看穿这幅《竹山暮雨图》的真伪,认定这画为赝品,只有那个沈周的朱印是真的。 “霍老板,有个问题冒昧问一下,你是怎么看出来,这画是仿作,但是朱印却为真的?” 朱庆明好奇地问道,他的目光落在霍思宁的脸上,似无意又似探究。 不怪朱庆明好奇,因为他是带着刘鹏程来的,刘鹏程是苏忠卿的徒弟,跟苏忠卿也有很多年了,接触到的古玩字画可不少,就算刘鹏程比不上苏忠卿,在古玩字画方面应该是有一定的基础和心得的。 但是刘鹏程在看到这幅《竹山暮雨图》之后,看了十来分钟也没给出他肯定的答复。 刘鹏程都看不出来真假的画,这小姑娘却一眼就看穿了,这就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1179.第1179章 久闻大名【40张月票加更】 刘鹏程怎么说也有三十好几了,可这霍老板才多大,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样的见识,不得不让朱庆明感到惊奇。 霍思宁笑了,若是沈周这画刚拿到手那会儿,朱庆明问这个问题,她可能还真不一定答得上来,只能信口胡诌,但是这几天为了那个印章的问题,她可是查了不少有关沈周的资料,虽说不能完全说透,但说个大概还是没有问题的。 “沈周是吴门画派领袖,他的山水画用笔沉着稳练,内藏筋骨,笔墨粗简豪放但是气势却非常雄厚,尤其是他的浅绛体系,非常独特,恬静平和中自有一种苍润气度,落笔点墨绝无拖沓苟且之意。” “这幅画表面上看起来颇似沈周的画风,但是到底是缺了几分火候,雄浑不足,气度偏弱,落笔有些拖泥带水。” 这品评算是非常毒辣了,朱庆明微微点头,就算是权威的专家,也未必能说出霍思宁这样专业独到的见解,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那你又是怎么判断出来,那朱印为真的呢?” 说到这儿,霍思宁忍不住就笑了,她看了看刘鹏程,说道:“这就巧了,早前一段时间,家师与我曾去过一趟故宫博物馆,那一次,正好有幸见到了博物馆珍藏的沈周精品真迹《仿董巨山水图》。正是因为见过这幅画,我记住了沈周的私印,在看到这幅仿作之后,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印章的猫腻。说起来,那天在博物馆,刘先生的师父苏大师也在。” 刘鹏程闻言不由一愣,因为博物馆珍藏的那些精美古画通常是不会拿出来供人观赏的,一般都是封存在库房里,这小姑娘居然能与她师父观赏到沈周的真迹,这说明这小姑娘的师父要么就是身份地位不一般,要么就是跟博物馆方面有特殊的关系。 这让刘鹏程不免就对霍思宁多看了几眼,脑子里迅速搜罗开来,姓霍,又有这样一层关系,其师父能与他家师父同往故宫博物馆,这样一筛查,刘鹏程脑子里蓦地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这人他听自家师父提过多次,但一直只听说过她的名字和事迹,却从未见过真人。 别说刘鹏程,就连朱庆明都有些好奇了,所以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霍老板师承何处?” 霍思宁笑道:“家师周世涛,虽非书画界之人,但也与书画界颇有渊源,早年也曾在书画界有过一番建树,不过如今已经退出书画界多年了。” 朱庆明听到周世涛这三个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那边刘鹏程却是会心一笑,眼中闪过了然,笑问道:“你就是霍思宁,那个周老一年多前新收的关门弟子吧?” 霍思宁点头,诧异道:“刘师兄也听说过我?” 刘鹏程点头:“常听家师提起你的事儿,不过久闻大名,未曾一见,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 刘鹏程眼底带笑,这话却并非取笑霍思宁的意思,而且真情实意的佩服,苏忠卿这段时间常在他耳边提起这个小姑娘的事迹,对于周世涛能够在耄耋之年还能收到一个这样聪慧的徒弟很是羡慕,尤其是夸奖霍思宁的那些话,念叨了很多次,刘鹏程耳朵边都要长老茧了。 不过,自家师父眼光挑剔刘鹏程是早有认知的,有一个人能让自家师父这样欢喜,给予了这么高的评价,这也让刘鹏程非常好奇,他早就想认识一下这个叫做霍思宁的小姑娘了,但是一直没能得见,没想到居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下意外认识了。 就刚刚那一番交锋,霍思宁对付孔老板的那一套手段,镇定老练,就不得不让刘鹏程佩服,再加上霍思宁能够一眼看穿那幅沈周仿作的猫腻,在刘鹏程心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师父都如此欣赏的霍丫头,确实是名不虚传。 “哈哈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这丫头刚刚对付那骗子的手段可是干脆利落,我就说这性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周老头的徒弟,那就难怪了!” 朱庆明也忍不住笑了,他跟周世涛的交情虽然没有苏忠卿那么深厚,但怎么说也是有过一些接触的,所以一听说霍思宁是周世涛的关门弟子,顿时就对霍思宁高看了几分。 朱庆明心下有些好奇周世涛什么时候又收了个徒弟,但是就他刚刚考较这小姑娘的那番话,就能听得出来,这小姑娘确实是聪慧灵敏,天赋异禀,能够得到周世涛的青眼有加,也不算稀奇。 这几个老前辈能够有如今的成就,既是因为才能,也是因为有高山仰止的品德,老前辈们都惜才,看到好的苗子,都想要伸出助力拉上一把,不说周世涛,就连朱庆明在看到霍思宁这样的才学之后,也起了收徒的心思。 如果刚刚霍思宁没说自己是周世涛的徒弟,恐怕朱庆明就真要提出收徒的事儿了,不过现在知道这小丫头已经拜了师门,他这点心思也就不得不扼杀在摇篮中。 朱庆明在古书画方面确实是权威,在听了霍思宁刚刚那番品评之后,他虽然满意于霍思宁的答案,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说上几句。 “霍丫头你刚刚说的原也是不错,但是对于这幅《竹山暮雨图》,我还有几句要说。” 霍思宁自知自己在古书画方面的鉴赏水平确实薄弱了些,现在朱庆明要指点,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她当然也不会拒绝,立即就笑道:“朱院长您说,学生洗耳恭听!” “沈周的水墨画,历来是古玩鉴赏的一个重要课题,你说沈周的用笔粗劲浑厚,那是沈周四十岁到六十岁之间的画风,到他晚年,性格开朗了许多,画风也不拘一格,这《竹山暮雨图》,仿的就是沈周晚年的风格。” “但是这人模仿得了沈周的画法,却模仿不出沈周的心境,只画出了沈周雄浑的笔力,却没画出沈周晚年那种开阔肆意的心境,所以你仔细看这幅画,就能看出来,画这画的人,还是受他的心境束缚了,功力尚可,但有些笔墨多余了些,缺了一份洒脱之意。” 1180.第1180章 神仙中人 【60月票加更】 朱庆明虽然是寥寥数语,却是入木三分,分析得十分到位,霍思宁听了之后,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整个人都好像清明了不少,忍不住认同地点了点头。 一旁刘鹏程却是仍有些疑惑:“朱老,按您这么说,这画是仿作,那为何这画上又会印上沈周的私印呢,这不符合情理啊。” 朱庆明笑道:“这就跟沈周这个人的个性脱不开关系了。” “沈周的个性?”霍思宁和刘鹏程都好奇不已。 朱庆明解释道:“这个沈周世代隐居吴门,他的曾祖父是王蒙的好朋友,父亲呢又是杜琼的学生,他的书画乃家学渊源,对他而言,学习书画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所以他作画写书就与普通人烧水做饭一样平常。” “沈周这个人呢,也是极为有意思的一个人,他吟诗作画,优游林泉,追求精神上的自由,蔑视恶浊的政治现实,所以他一生未应科举,始终从事书画创作。而且这人交游甚广,极受众望,平时平和近人。” “这样一个没有架子有求必应的书画大师,别说是古代了,就是现在也是非常少见的,所以在当时,前去求沈周作画的人当然是数不胜数,就连贩夫走卒来了,他也是等同视之。” “这也就罢了,就连有人做了他的赝品画作,请他题词落印,他居然也答应,喜滋滋地就盖上自己的私人印章。” “所以,坊间才会出现很多沈周的赝品仿作,就像你的这幅《竹山暮雨图》,仿作上面出现了真款,虽然古怪,但确实不足为奇。” 听到这儿,霍思宁就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这个沈周虽然是古人,但是这潇洒的做派就连现代人都未必能比得上,真是有趣得紧。 就连刘鹏程都忍不住感慨:“这人真是活得出尘脱俗,不似凡间之人啊。” 朱庆明也笑了:“你这还真没说错,就连他的徒弟,也就是明四大家之一的文徵明,给师父沈周的评价都只有四个字:神仙中人。” “这可真是一个奇人,若是能在现实中认识一个这样的人,生活一定不会枯燥无趣。” 霍思宁对这个沈周还真是神往,只可惜这人已经作古,她也就只能幻想一二了。 不过经过朱院长这么一番解释,困扰了她一个星期的谜团也终于解开了,她搜索了几天都没能查出来这仿作真印的缘由,没想到原因竟然这样简单。 经过一番重新品评和闲聊,原本肚子里还憋着火气的朱庆明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他笑着看向霍思宁问道:“说了这么多,霍丫头,我这老头子也不能白跑一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霍思宁顿觉惶恐,急忙摆手道:“您只管说,只要小子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朱庆明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这幅仿作,虽然是赝品,但是因为这朱印,倒是添了几分趣味。如果是沈周的真迹,老头子我未必买得起,但这幅仿作我还是能买得起的,所以我想问问,你这画还卖不卖,如果卖的话,老头子我就出钱买了,我那儿明四大家的画也有,但是这样有意思的东西确实不多见,实在是喜欢得紧。” 霍思宁闻言顿时就笑了:“您说的哪里话,这算什么不情之请,这画我既然能卖给那位孔老板,自然也能卖给您了。看那孔老板已经走人了,我猜他应该是已经自动放弃这场交易了,既然这样,这画您拿走就是,这画我从那包袱斋手里拿来的时候,花了一万块钱,您若是喜欢,也出一万块好了。” 朱庆明正色道:“这可就过分了,老头子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是买一幅赝品的钱还是出得起的,这画既然是你一万块收回来的,我这总不至于占你这丫头的便宜,不然这事儿说出去,我这老脸往哪儿搁?下回要见到你师父,他还不得寒碜死我?” “我看这样好了,两万块,这幅画我拿走,你这小丫头也不用再说了,这么大一家店,光是水电费和手底下人的开支就不小,这样一幅画,我若是在别的店买,恐怕还不止两万块!” 朱院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霍思宁总不好不同意吧,见状只好点头同意了下来。 这边谈得倒是其乐融融呢,那边心急火燎跑出去的孔骗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梁睿城更是背靠在椅子上,手捏着那张被掉包的保证书,整个人气得浑身直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这骗子被霍思宁轰出店门之后,刚跑出去没多远,就遇到了带着人赶过来的梁睿城。 梁睿城刚邀请了古玩街上的几个老板喝完茶,正准备陪着那几个老板往聚宝阁的位置赶,只等那孔老板发信号就围到聚宝阁店门外去,一起声讨聚宝阁卖假货坑骗顾客,哪里知道还没走到地方呢,就见那孔骗子灰溜溜地跑出来了。 “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说好的让你发信号的呢?” 梁睿城一看到那骗子跑出来了,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抓着那骗子的衣服就冷声问道。 那骗子自知事情办砸了,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又将他带出来的那张保证书递给梁睿城看。 看到那保证书上面的确多出来“朱印”二字,梁睿城顿时气炸了,目光阴冷地看向聚宝阁的方向,狠狠地将那保证书给捏在了手心,眼神阴冷无比。 应付完那几个老板之后,梁睿城就准备走人,哪里知道他这一转身,就被那姓孔的骗子给抓紧了衣袖。 “梁先生……”那骗子有些心虚又有些不甘地喊道。 梁睿城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呢,这骗子偏还要往枪口上撞,梁睿城顿时就一阵气血上涌:“这么明显的漏洞,你他妈当时怎么就不看清楚,就这样签了字?你是不是脑子被门给夹了?!” 那骗子也有些委屈:“我哪里知道那个姓霍的女人这样阴险,居然来这一手?而且那画她早就看出问题了,就算我再小心,您这一招对她也没用,她早就防着呢!” 1181.第1181章 真正目的 一提起霍思宁梁睿城就更生气了,他一直以为昨天这孔骗子是跟那姓李的小子签的合同,哪里知道那姓霍的野种也在,他也是一时疏忽大意了,竟然没想到这一茬,居然让那女人给钻了空子,让这计划落了空。 梁睿城这下真是把霍思宁给彻底恨上了,要不是这女人,这会儿聚宝阁卖假货的事儿,恐怕就传遍这琉璃厂的整条古玩街了! 梁睿城只觉得心口气疼,不甚耐烦地冲着那孔骗子没好气道:“你赶紧滚吧,别杵在这儿给老子碍眼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那孔骗子一听梁睿城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梁先生,那我的酬金……” 梁睿城面色顿时就阴沉下来:“事儿没办成,你还好意思要酬金,老子没让你赔那一万块定金就不错了!” 孔骗子这下不干了:“梁先生,这事儿虽然没成,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原因,您自己没有交代清楚,保证书拿回来也是您自己不看的,这怎么能怪我呢?再说了,我这忙上忙下的,没功劳也有苦劳呢,您这事儿完了就翻脸不认人,未免也太过分了点吧?” 梁睿城不想跟这骗子再纠缠了,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扔给了那骗子:“拿着钱赶紧滚!” 那骗子将那两百块给抓在手中,面上却不由冷笑起来:“梁先生,您也是有头有面的人,就这两张纸打发我呢?我可丑话说在前头,您这么干,要是有什么传闻冒出来,可怪不得我,没东西堵着,我这嘴可捂不太严实……” 这下梁睿城的脸色彻底铁青了,他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看着那骗子。 那骗子也是老油条了,再说他光脚的也不怕穿鞋的,对于梁睿城这样无声的威胁,他是一点也不怕。 但梁睿城不一样,他为什么非要背地里来干这事儿,就是想要维护他自己的名声,所以孔骗子只说了一句,梁睿城就有所顾忌了,思虑了几秒钟之后,还是妥协了:“要多少,你说个数!” 那骗子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梁睿城的身份地位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够硬碰硬了,真要惹急了,梁睿城真能背地里找人弄死他,所以他不敢狮子大开口,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道: “一开始咱们就说好了五千块,我这事儿虽然没给您办妥,但是该做的我都依着您说的做了,所以您怎么也得给我两千,不,两千五!” 梁睿城心下恼怒,可这会儿又确实不好再得罪这骗子,所以想了想,他还是从包里点了三千块给这骗子,道:“这事儿咱们都有过失,你也不容易,我再给你三千,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这三千块我若换个法儿花出去,照样能让你开不了口!” 梁睿城这话让那骗子心下也是一凛,他接过钱,面上立刻就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有钱就好说,梁先生,您只管放心吧,我保证这事儿烂在我肚子里,绝对不会透露出半个字儿。不过我也要提醒您一句,那聚宝阁的霍老板别看年纪小,但是人厉害着呢,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您这要不还是收手吧。” 说完这句,那骗子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梁睿城却是气得抓起桌子上一只茶杯就狠狠掼在了地上,半晌才让自己愤怒的情绪平复下来,掏出手机给自家父亲打电话。 “爸,事情办砸了。” 电话一接通,梁睿城就将今天发生的事儿给说了一遍。 那边梁鹏志听了,老半晌都没有说话,最后才叹了一口气,道:“办砸了就办砸了吧,要不能毁了南店,那就想办法把那东西给拿到手。我再去找人想想办法,一定要将那本《山海经》连同那颗珠子拿到手。” 梁睿城闻言,脑子里却满是疑惑:“爸,这事儿我做得稀里糊涂,那东西要真在聚宝阁里面,您花钱买来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背后做这些小动作?况且,我也不太明白,您要那《山海经》跟珠子有什么用,我上回也去看过了,就是一本字形古怪的书,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啊。” 梁鹏志冷冷道:“这事儿你现在还不方便知道,但是迟早我会告诉你的,总之,那本《山海经》很重要,这关系到我们究竟能不能成事儿,缺了它绝对不行!” 梁鹏志越是说得神秘,梁睿城就越是好奇,他心下也有些不太服气,总觉得老爷子把权太久了,始终不肯真正信任于他。 所以在挂断电话之后,梁睿城的表情也冷了下来,冷哼一声,道:“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告诉老子,老子自己去查,老子就不信查不出来!” 梁鹏志不知道自己这儿子背后的小心思,他在接梁睿城这个电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平静,但是在挂断电话之后,面色却是直接沉了下来。 想了想,他拨了一个电话,给朱庆明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梁鹏志有些小心地问道:“朱院长,那幅沈周的画,您看到了吗?结果怎么样?” “只是一幅仿作,不过也是难得了,纸和朱印都是真的。” 朱庆明已经从聚宝阁走了出来,接到梁鹏志的电话,他的语气倒是平静: “老梁啊,那霍丫头品性不错,又是周世涛的徒弟,我跟周世涛关系还不错,所以卖个老脸跟你求一句,咱们都这么大年纪了,何必跟一帮小年轻过不去,心平气和地过日子,以和为贵不行吗?” 朱庆明跟梁鹏志是在一次拍卖会上认识的,两人也只能说是认识,打过几次交道,但并未到朋友的地步。 今天这事儿,明摆着是梁鹏志利用了朱庆明,但是朱庆明也明白,这也有他自己的原因,他一听到沈周的真迹就坐不住了,所以被人利用也只能怪他自己顶不住诱惑,这事儿他不打算深究,所以并未在电话里就直接点破,而去给梁鹏志留了一点面子。 但梁鹏志既然打过来电话了,朱庆明又不可能假装看不明白,所以还是为霍思宁说了几句好话,希望双方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可惜,朱庆明搞错了一件事,因为就连霍思宁自己都不清楚,梁鹏志背后捣鬼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他跟黄成香的那些旧日恩怨,而是为了她手里的那本《山海经》! 1182.第1182章 慈善拍卖交流会 沈周仿作这事儿告一段落,霍思宁就计划着回帝都的事儿了,她打算正月初十就回帝都,苏振华那边已经帮她联系到了人,只要回去带上七宝就能办下户口,等七宝的户口手续办好之后,她就能带七宝去S大附小报道入学了。 计划排得到是挺好的,但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初八这天,周世涛忽然就给她打电话了,来了一个通知,让她初十那天陪同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交流会。 “慈善拍卖交流,谁主办的?”霍思宁好奇询问道。 周世涛笑道:“这个组织者你恐怕还真认识,跟你一块儿去参加那个《民间寻宝》节目录制的徐世龙,你还记得吗?” 霍思宁点头:“记得,这人是帝都拍卖行的总经理,当初还想收购我手里的那七颗翡翠天珠,不过我没答应,聚宝阁开张那天他也去了,不过我看他好像只喜欢珠宝类的古董,对其他古玩并不感兴趣啊,怎么会想到要办一场拍卖会?” 周世涛笑着解释道:“商人重利,徐世龙又有古玩圈的专家称号,人脉和号召力当然是有的,他倒不是对交流会感兴趣,而是想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吧,办个这样的拍卖交流会,既能给拍卖行打广告,为他自己树立一个慈善家的名号,同时也能扩充人脉,一举三得的好事儿,为什么不做?” 霍思宁闻言细想,确实是如此,一场拍卖会,能够带来这样多的好处,真要组织得起来,很多人都愿意做。 “这次拍卖会的档次不低,我带你去,一来是为了让你多涨涨见识,二来也是想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多露露脸,你毕竟是我的关门弟子,往后走出去,代表的就是我的脸面,现在让圈子里的人都认识你,往后真要遇到点什么事儿,就算我不在,你也能吃得开。” 周世涛接着道,“这次的拍卖会,既然称之为慈善拍卖交流,那我估计参加的基本上都是帝都这古玩圈子里的,肯定有不少人带着东西过去,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我看你手里东西不少,到时候你也带个东西过去跟别人交流交流。” 霍思宁一愣:“带东西过去,是要将东西捐出去吗?” 周世涛顿时乐了:“当然不是,你自己带的东西,谁还能强迫你捐出来不成?这是圈子里不成名的规矩,带“交流”二字,这拍卖会就有斗宝的意思,所以一般参加的人都会带着东西过去,有点儿私下交流的意思,当然,你若是想将东西转手,也完全可以上台参拍,只要跟组织方协商就行了,拍卖所得是完全归你自己所有的,不过按照行规,你需要给组织方支付手续费。” 周世涛这番话,倒是让霍思宁听明白了,只是她却是有些纠结,不知道她拿个什么东西去比较好。 周世涛想让她带东西过去,很显然是想让她在拍卖会上露脸的意思,只是如果东西太贵重了,那也不行,那就太出风头了。 霍思宁手里好东西确实不少,但是普通的东西却没几个,从东洋博物馆弄回来的那些东西这会儿自然是不方便拿出来,那鸽血红还有星芒蓝宝石,她也舍不得拿出来,珐琅彩还有那磁州窑枕头还在故宫博物馆呆着呢,水中画还有沈万三的那枚月下白玛瑙可能藏着秘密,霍思宁更加不可能就这样大喇喇地拿出来交流。 所以,这样挑挑拣拣的,剩下来的就只有四件东西了。 一个是她从赵明诚那弟弟赵玉良手里收购的一对唐代玉杯,一个是她从和田买回来的那个棋盘石里面掏出来的那枚陆放翁的金犀牛田黄石雕镇纸,一个是她在帝都鬼市以物易物无意中换回来的一版大龙邮票,最后还有那把从东洋刀具店弄回来的去除了铁锈的欧冶子打制出来的那把七星龙渊宝剑了。 唐代玉杯和七星龙渊太过耀眼,这样的东西,拿出去,完全可以单独作为拍件直接办一场拍卖会了,如果真带到这次慈善交流拍卖会上去,恐怕就要盖住徐世龙准备的那些拍件的风头了,这样太过喧宾夺主,所以这两件东西也被霍思宁直接排除了。 大龙邮票如今放在了聚宝阁作为镇店之宝之一,贸然拿出来也不太合适,只有那枚金犀牛镇纸,因为是陆放翁的私物,又是上品田黄石雕刻而成,无论是从物件本身的价值还是历史意义,都颇有看点,同时价值又不至于太过昂贵,没那么打眼,所以霍思宁在一番取舍,最后决定就带这个镇纸去参加拍卖会。 东西挑好了,到了正月初十这天,霍思宁就陪着周世涛一起前往拍卖会现场。 周世涛早些年还是会带着季坤出席,这几年却是很少出席这样的场合了,就算主办方亲自来请,他也会直接拒绝,没什么情面可讲,但是如今他又收了霍思宁这个关门弟子,自然要为这个小徒弟考虑,所以这一次徐世龙发出邀请之后,他只略思考了一下就同意了。 这倒是让徐世龙非常意外,因为他邀请周世涛参加拍卖会完全是例行公事,周世涛是业界的泰山北斗,若是他不邀请,未免失了礼数,落了话柄让人做文章就不好了,所以他就打个电话问问,但是他知道周世涛的脾气,所以完全没抱多大的希望。 结果这个电话一打,听到周世涛说可以,徐世龙都有些懵了,感觉幸福来得太快,他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周世涛要来,徐世龙当然是欢迎还来不及,他把周世涛要来参加拍卖会这个消息一散播出去,原本有好几个明确表示没有时间不会参加的古玩圈子里的老前辈忽然一下子都有了时间,纷纷表示可以来参加这场拍卖交流会。 不止如此,就连一些非古玩圈子的商界大佬,都眼巴巴地来找徐世龙询问,得到确切消息之后,这些人都放下了架子,一个个涎着脸让徐世龙给面子送他们一张邀请函,这样的境遇,让徐世龙大出风头的同时,也对周世涛在这个圈子里的影响力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1183.第1183章 进场【求月票】 拍卖会位于帝都北郊的一处园林式五星级度假酒店,说是酒店,其实就是一座小型的私家公园。 只是这时候正是冬天,原本应该是绿树成荫花香四溢的公园,这会儿也有些萧条。 倒是那小型人工湖的精致还算不错,湖水清淩,湖面上还有几只不知名的水鸟,在岸边有几个亭台楼阁,一路往上还有回廊直深入尽头,漫步在这廊子里,看着湖面的景色,着实让人心情舒缓不少。 沿着廊子往上走,霍思宁就扶着周世涛一老一少来到了一处大酒店门前,巨大的旋转门立在眼前,大门两侧还站着两个保安,负责迎接客人,不过每一个进去的客人,都需要检查邀请函。 霍思宁正要将请柬递过去,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个爽朗的笑声:“老周,你也来啦!哟,霍丫头也在呢。” 霍思宁回过头去,迎面走上来几个人,正是霍思宁原来参加《民间寻宝》节目录制的几个专家,水木大学的庄向阳和石庆云教授都在。 几位专家也都带了伴儿,带的都是自己的学员或者徒弟,其他学员霍思宁不认识,但是石庆云带来的那个女孩,霍思宁却是很熟悉,那女孩正是之前在太城古墓与霍思宁曾经共事过的李萱冰。 霍思宁在太城古墓的时候曾经与李萱冰有过一些小摩擦,但是后来两人握手言和,一笑泯恩仇,所以之后从太城古墓分别之后,李萱冰也主动跟霍思宁联系过,虽然并不频繁,但是也算是熟识了。 看到霍思宁,李萱冰也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她的脸上就露出了笑意,疾走几步迎了上来,抓住霍思宁的手就笑问道: “霍思宁,你也来啦,太好了,我刚还在那儿跟石教授说这回没什么熟人呢,没想到就碰到你啦。说起来,你这一回在春晚上表演魔术,我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魔术高手呢,那个人鱼公主献礼,真是太精彩啦!我跟我同学说我认识你,她们都让我找你要签名呢!” 霍思宁顿觉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娱乐圈的明星,她们怎么会找我要签名?” 霍思宁这话旁边庄向阳也听到了,顿时就忍不住插嘴反驳道:“这话可不能这么说,霍丫头,你如今这名气,可不比那些娱乐圈明星差啊,就我那小孙子还天天念叨变变变,说是学春晚那魔术小姐变魔术呢!” 庄向阳这话,石庆云等几个专家听了都忍不住乐了,霍思宁面色不由得一红,谦虚道:“您过奖了,我那就是糊弄人的小把戏而已,算不得什么。” 几个人正聊着呢,从那玻璃旋转门外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西装革履头发梳理得光滑顺溜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就笑道: “周老,庄教授,石教授,你们几位一块儿过来了,哈哈,我这忙着安排里面的事儿,都没顾上你们,真是有失远迎啊。” “徐老板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们这几个都是不懂客气的,要迎什么啊,自己进去就是了。”周世涛这人虽然脾气古怪了些,但是在这种场合,还是挺给徐世龙面子的。 徐世龙听了周世涛这番话,脸上的笑容更盛,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将门口站着的众人往里面引。 霍思宁挽着周世涛的手臂进了拍卖大厅,这时候大厅里已经有不少人到场了,正在各自找各自感兴趣的人闲聊,看到霍思宁这一行人进来,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当看到走进来的这些人里面,为首站着的人居然是周世涛之后,有不少人顿时眼前一亮,反应快的率先就往这边走了过来,纷纷迎上来跟周世涛打招呼,很快周世涛就成为了会场的焦点。 周世涛不耐烦应付这些,眉头不由得皱了皱,旁边徐世龙最是会看人眼色,眼见周世涛面有不愉之色,立即就走上来打圆场: “周老这次是带弟子过来交流的,大家不要着急,一会儿等拍卖会开始了,再交流也不迟,现在先让周老进去找个位置坐着歇会儿!” 说着,徐世龙就将那些围拢过来想要跟周世涛攀谈的人轻轻拨开,带着周世涛就往里面引。 那些人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知道在这儿围着不太礼貌,所以一个个都让到了一边,不过也有人反应快,很快就听出来了一个讯息,周世涛这一回是带着他的徒弟过来的。 周世涛的徒弟不少,但是前面几个弟子早就已经出师,很少再跟周世涛一块儿出席了,往常周世涛带着的人都是季坤,所以大家对季坤也很是熟悉。 但是这一回却不一样,众人在人堆里四下寻找,也没能找到季坤的身影,反倒是周世涛的手臂处,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正亲近地挽着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周世涛身后。 这下围观的那些人都有些意外,有不明就里的,忍不住就窃窃私语起来。 “不是说周老是带着徒弟过来的吗,怎么带来的不是季坤,而是一个面生的小姑娘?” “你不知道?一年前周老又收了一个徒弟,还是作为关门弟子收入门下的,那个关门弟子,就是你眼前这个小姑娘。” “嘶——你是在开玩笑么?这小姑娘看起来才二十岁左右吧,不是还在念大学?周老爷子怎么会收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学生做徒弟?”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看过这小姑娘在帝都电视台录制的那个鉴宝节目,从电视上看,这姑娘鉴定东西的时候倒是头头是道,说出来的东西一套一套的,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你都说了那是录制,说不定是提前就已经拿到了台词本,照着念的,这种节目可当不得真,有没有真本事,还是要拿出东西来看才知道。” “……” 人群议论纷纷,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挽着周世涛手臂的小姑娘的身份,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就变得不一样了,或嫉妒或羡慕或不甘或不屑,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探究,如同探照灯一般在霍思宁的身上扫射。 1184.第1184章 清代指甲套【求月票】 不怪大家都用好奇的眼神看霍思宁,实在是因为这小姑娘除了长得漂亮了点儿之外,其他地方哪里也看不出来跟古玩有沾上半点关系。 而且这小姑娘太年轻了,周世涛要收徒弟,起码也是三十岁往上走的,在古玩圈子闯出了一点名气的鉴定师。 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得了周世涛的青睐,竟然被这样一个学术泰斗收做了关门弟子。 被这么多人打量,霍思宁倒是一点也不怯场,她连春晚那样的大场面都见识过了,这样小小一个拍卖会,对她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 而且她虽然是第一次被周世涛这样正式地带出来亮相,但是她毕竟不是初涉古玩圈那时候的菜鸟了,如今肚里有货心不慌,整个人底气十足,对于这些人的打量,当然不会露怯。 所以一路走过去,她脸上始终洋溢着镇定自若的笑容,眼底眉梢满满的都是自信,一副大大方方不卑不亢的架势。 霍思宁的表现,倒是让不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尽管不知道这小姑娘到底在古玩鉴赏方面有没有真才实学,但是,仅凭这份淡定和自信,就为她拉了不少分值。 随着徐世龙进了拍卖大厅,霍思宁这才注意到,这个酒店的拍卖大厅非常大,往常应该是一个宴会厅,不过现在被布置成了拍卖会现场,跟往常的拍卖会现场不一样,这个拍卖厅的座椅并非一排排整齐排列的,而是在四周放上了沙发座椅和圆桌,上面摆放着茶盏,设置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自由交流的会场。 在一侧,已经有七八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站着,显然是准备在拍卖会开始之后,为各个桌子前添茶倒水为客人服务的。 而在这大厅最里面的舞台上,则摆放着一个展示台,这个展示台显然是接下来作为拍卖时的展示柜台的。 周世涛一行人被引到了最里面的一处靠窗沙发前坐下,徐世龙安排了几句,就又去迎接其他宾客了。 周世涛和石庆云几个人坐在一个圆桌前开始闲谈开来,没过多久,拍卖会预定的开场时间就到了。 很快,拍卖会开始了。 徐世龙自己抓着话筒走上了讲台,开口说起了开场白。 “在场的诸位都是圈子里的人,我这人呢一贯就是抠门的主儿,所以呢也没请什么主持人,那太费钱了,不如我自己来说,如果主持得不好,各位见谅啊。” 徐世龙也随意,上了台就是一番自嘲式地开场,埋汰了一番自个儿,顿时就逗得台下众人发笑不止。 徐世龙废话也不多,没有去搞什么公司自我介绍,也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只简单说了一句:“既然是慈善拍卖交流会,那我就闲话少叙,只说一句,这次拍卖环节的每一件物品,拍卖所得,我们公司都将抽成百分之五十捐给慈善机构,用作偏远山区的儿童扶助资金。” “接下来,我们进入正题,上第一件拍卖品,这是一枚明代玉蝉,起拍价,一万二。”徐世龙环顾了一圈拍卖大厅后,朗声说道。 东西上台后,大家都很积极地举牌,虽说是慈善拍卖,但是其实,大家都很清楚,所谓的慈善,不过是一个幌子,徐世龙弄这样一个拍卖会,不过是定个场子找个理由将圈子里的人找来交流交流,其真正目的不是为了慈善,而是为了笼络人脉。 所以,在拍卖环节,他拿出来的这些拍卖物品,价值都不会太高,不过为了慈善这个名头,在场的这些人都会有所表示,尤其是那几个想办法混进来的商人,更是竭尽所能地表现自己,还是不是地朝周世涛所在的这一桌看过来,目的非常明显。 这样的人周世涛见得多了,所以他并不在意,只是认真地询问着石庆云几个人的意见,是不是和霍思宁还有其他几个学员小声交流几句。 徐世龙这人在古玩方面研究得并不多,就像周世涛说的,这人只对珠宝玉器感兴趣,所以他主办的慈善拍卖,几乎所有拍品都是珠宝玉器类的物件。 玉蝉、佛手、南非碎钻、野生珍珠、翡翠对坠……这些东西都是同一类别的东西,而且价格区间都在上千块到十来万的区间里面,价格不会太高,收藏价值其实也有限。 整个环节,拍卖品其实不多,就是十来件不到二十件的拍品,虽然东西价值不高,但是却没有一件物品流拍,徐世龙也会做人,开出的低价都比物品本身的价格还要低上几成,再加上他承诺的百分之五十捐赠给慈善机构,所以在场的人都乐意给他这个面子。 等到拍卖环节快结束的时候,忽然又有工作人员拿上来一件东西。 徐世龙笑道:“接下来的这个东西,在场的女士可能会喜欢,因为这是一套清代玳瑁嵌珠花卉指甲套。” 说着,徐世龙就将个装着物件的盒子给立了起来,露出了里面一套漂亮的护甲套。 看过清朝电视剧的人就知道,清代宫廷里的女人,稍有一点身份地位的嫔妃,几乎人人都要佩戴这样的首饰,而且护甲套通常用金银或各类珠宝制成,纹饰非常精美华丽,品种也繁多。 事实上,护甲套的兴起并非清朝,只是到清朝才开始流行,在华夏国历史上,最具有代表性的护甲美人,恐怕就要数清朝末期那位垂帘听政的慈禧太后了。 这位太后为了保护自己精心护理的指甲,以增加指甲的长度,显示自身的尊贵地位,命宫廷匠人搜罗各色珠宝,将这些珠宝镶嵌在装饰性的金属或者景泰蓝上,制作出假指甲套来进行佩戴。 所以史书上记载,这位太后收藏有各种弥足珍贵的指甲套,每一个指甲套,都耗费了大量能工巧匠。 眼前徐世龙拿出来的这一套指甲套,看工艺就知道,很明显是清代出品,虽然不知道是哪位嫔妃娘娘佩戴过的饰物,不过这漂亮的指甲套一出场,的确是赢得了拍卖会场不少女人的欢心,就连霍思宁也忍不住眼前一亮。 1185.第1185章 青玉合卺杯【求月票】 这一套清代护甲每一根都有七八厘米长,长长的指甲套表面采用的是景泰蓝,景泰蓝之上镶嵌了不少细碎的珍珠,同时还贴有用玳瑁雕刻而成的花朵等装饰物,看起来既粉嫩又立体,在底部套筒的位置,还有用翡翠雕刻而成的绿色叶片,叶片纹路清晰,颜色搭配也极为和谐,看起来活灵活现。 光是这样一套不起眼的指甲套,就运用了镂空、雕刻,镶嵌,贴片,錾花等多种工艺制作手法,每一道工序都十分妥帖,纹样大小由基部到指尖顺势而收,自然流畅,使得整体的设计十分完美。 这也是为什么,这套指甲护套一露面,会场的女士们就坐不住了,纷纷举牌喊价,就连霍思宁都不能幸免,实在是这护甲太漂亮了。 这样一套指甲套,基本上只要是女人,都会涌起一股想要将其据为己有的念头和冲动。 只是这套护甲,无论是风格,做工还是工艺价值,都属于清代奢华指甲套之中的上品,不说在今天这个慈善拍卖场上,就算是在普通的古玩店,价格也不低,所以这一套护甲,被徐世龙拿来当做了今天慈善拍卖环节的压轴物件。 女人的购买能力有多疯狂,在这套护甲上就可见一斑了,霍思宁本身是个不在意花多少钱的人,但是在参与了几次竞价之后,她就不得不告退,败下阵来。 实在是另外有几桌的女士太凶残了,本来不过八万的底价,硬生生被抬到了五十万,这还不算,还有人在争,霍思宁虽然喜欢这套护甲,但是这东西真的只能收藏而已,并没有实用的价值,所以霍思宁也就是不舍地多看了几眼,然后就放弃了。 最后那套护甲以七十八万的价格成交了,对于敢出这个价格购买的女士,霍思宁真是打心眼里佩服。 慈善拍卖结束,稍做了一下总结之后,这才算是进入正题,那就是圈子里的古玩交流,也就是周世涛之前所说的斗宝。 所谓的慈善拍卖交流会,慈善拍卖不过是开胃菜,真正的重点,就在后面的交流上,这是圈子里的大聚会,能不能在这个会场崭露头角,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只是交流会开始之后,却并未有人上台,徐世龙看了看台下众人,笑道:“既然大家都谦虚,那我就抛砖引玉,不过我的东西是一对玉杯,可能没那么多看点,各位见笑了。” 说着,徐世龙就示意一侧的工作人员将他的那个锦盒拿上来。 霍思宁在台下,顿时就怔了怔,她想起了她从赵玉良手中买下的那一对唐代葡萄美酒夜光杯,本来她也是有想过拿那对玉杯过来的,但是想着这毕竟是徐世龙的主场,未免喧宾夺主,所以她就将那对玉杯排除了。 现在听到徐世龙说他拿出来的物件是一对玉杯,霍思宁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她拿的是那块田黄石镇纸,不然一会儿她若是把那唐代玉杯拿出来,徐世龙说不定就要以为她是来砸场子了的。 锦盒送到了台上,徐世龙面上带着微笑,将那锦盒打开,从里面掏出来一对青白玉质杯盏,摆到了展示台上。 展示台中央有一个旋转的坚固托盘,玉杯放上去,托盘就缓缓转动起来,玉杯也随着托盘一块儿转动,于是,两只玉杯的完整模样就尽数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两只玉杯高约七八厘米,宽约十二三厘米,正题造型由两个杯由两个圆筒形杯并连而成,杯底有六个兽面作足,杯的一面镂雕凤形杯柄,另一面凸雕作盘绕爬行状双螭。 杯体上下各饰一圈绳索纹作捆扎状,结扎口上有一方形图章,刻隶书“万寿”二字。 杯身两侧分别有剔地阳文隶书,一侧为:“湿湿楚璞,既雕既琢。玉液琼浆,钧其广乐。”在诗句末尾署有“祝允明”三字,诗上部有“合卺杯”三字;另一侧为:“九陌祥烟合,千里瑞日月。愿君万年寿,长醉凤凰城。”诗上部有“子刚制”三字。 看到这玉杯的整体样貌之后,场上不少人纷纷变了脸色,就连周世涛也下意识地将老花镜戴上了,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杯子,似是想要看得更清晰一些。 旁边的石庆云看了几眼,便忍不住惊呼出声:“这是……青玉合卺杯!” 听到这个名词,霍思宁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她原是不认识这造型古怪的玉杯的,正在脑子里搜罗着关于这玉杯的资料呢,结果就听到石庆云这么一吆喝,这下她就彻底明悟了,在看向这玉杯的时候,眼神不由得也热切了起来。 所谓合卺杯,自然是古代帝王与皇后大婚之时用来饮用合卺酒的器皿,这是皇室御用贡品,使用的玉石,当然是品质最好的玉。 不过能称得上青玉合卺杯这个名词的杯盏,却有且仅有一套,这是一个专属名词,指的是由明代嘉靖、万历间雕刻家、琢玉工艺家陆子冈雕刻出来的玉杯。 这套玉杯不光有陆子冈这样明文朝野的玉雕大师雕琢,在玉杯上的那首诗句,还有由与唐伯虎、文徵明、徐祯卿并称为“吴中四子”的著名诗人和书画家祝枝山亲自题写的诗句,再加上它还是皇帝大婚的纪念物,所以堪称罕见之宝。 事实上,在坊间所谓的青玉合卺杯不在少数,但是这些玉杯实际上都是根据历史记载用现代工艺复原制作而成的,并非真品,只是用来糊弄不懂行的菜鸟的。 但是眼前的这一套玉杯,上面却的的确确有子刚制三个篆书字体,而且凸阳纹、镂空透雕、阴线刻划皆尽其妙,看起来极为精美,虽然花纹繁杂,但是线条流畅生动,给人一种空灵飘逸之感,有巧夺天工之妙。 看到这玉杯,不只是石庆云,在场的众人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有几个情绪激动的,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似乎是想要冲上台去,凑近那玉杯仔细看个究竟。 1186.第1186章 冤家路窄【求票】 霍思宁的目光也不自觉地跟着那杯子转。 倒是旁边李萱冰面上表情有些茫然,忍不住悄声询问一侧的霍思宁:“这青玉合卺杯什么来历,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激动?” 霍思宁忍不住笑了:“大约是因为,这杯子仅此一套,是皇帝大婚时用来喝交杯酒的,又是陆子冈的手笔,如果是真品的话,其价值不可估量。” 李萱冰虽然不知道青玉合卺杯的名号,但是陆子冈这个人她还是知道的,所以听到霍思宁这么一说,她也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吃惊地望向台上那对杯盏。 陆子冈此人是明代的玉雕师,此人碾玉录牧,造水仙簪,拥有一双玲珑奇巧手,他擅长雕玉,每一块玉,在他的手中都能妙笔生花,曾雕玉水仙簪,玲珑奇巧,花托下基枝,细如发丝而不断。 根据史料记载,明代的玉雕高手有贺四、王小溪等人,但以陆子冈最为著名。 陆子冈虽然只是一枚小小的玉雕匠人,却名闻朝野,其玉雕技艺享称“吴中绝技”,所制玉器被人称之为“子冈玉”,在当时就为达官贵人所追求,十分名贵,“子冈玉”甚至被人与同时代唐伯虎的仕女画相提并论。 事实上,在明朝的时候,手工业管理是非常严格的,有这森严的等级划分,即使是在“巨匠制度”已遭废黜的明末仍有遗风相袭。 在这种情况下,从事卑微琢玉的工匠陆子冈,能够被文人雅士视为上宾,他高超绝伦、巧夺天工的琢玉技艺可见一斑。 陆子冈琢玉非常讲究,有所谓“玉色不美不治,玉质不佳不治,玉性不好不治”之说,在他的刀下,即便是一枚小小的玉扳指,也能雕刻出万马奔腾呼之欲出之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雕刻技艺得以盛名天下,他的玉雕品也被皇室纳为了专用贡品。 不过陆子冈此人也有一个古怪的地方,那就是,他手下绝活皆出于他锁独创的一把精工刻刀“锟铻”,但这把锟铻刀,他却从来秘不示人,就算是操刀之技也坚持秘而不传。 这也就导致,陆子冈死后,这一手绝活就失传了,陆子冈究竟是用什么工具把玉器雕刻得如此纤巧,时至今日,这仍然还是个不解之谜。 不过也正是因为陆子冈的技艺失传了,导致他的传世作品变得愈发珍贵,这也是为什么当徐世龙拿出这套青玉合卺杯之后,会场上的这些人都如此失态的缘由。 徐世龙倒也大方,看得出来大家都对这对青玉合卺杯感兴趣,大大方方地退后一步,允许大家都上前观看。 和霍思宁所预料的一样,她这位师父,在徐世龙说出这话,话音刚落下的瞬间,就已经径直往台上蹿了。 这样的情形,在帝都鬼市霍思宁就见过一次,所以她早就见怪不怪了,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家这位师父才会有这样不服输的劲头,比年轻人的腿脚还要利索。 眼看着周世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了展台,台下众人顿时傻眼了,旁边徐世龙的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 霍思宁也有些脸热,下意识地就低下头去,扶额轻叹,这会儿她真的不想承认,这个心急火燎在台上一脸得意的老头,是她那个受无数人敬仰尊敬的师父,真是……太丢脸了。 周世涛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直接就上手了,低下头就仔细地看起那对玉杯来,看了好几分钟,他才心满意足地走下台。 后面等着的人也迫不及待地往台上走,周世涛在台上的时候,那些人不敢冲上去,毕竟周世涛的地位摆在那儿,谁也不敢冲撞了他,但是这会儿周世涛下来了,这些人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一窝蜂地上了台,围着那个展示台就仔细打量起那对玉杯来。 霍思宁和李萱冰也想去看,不过台上人多,她们也只能慢慢等了,这时候徐世龙开口了:“东西摆在这儿,想上台看的朋友尽管上台,下面还有谁上台展示的,我们一边看前面的物件,一边可以展示别的东西,这样也可以节省时间。” 台下没人说话,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忽然站了起来,说道:“既然没人上台,那我来吧!” 这声音有些耳熟,霍思宁下意识地就回过头去,定睛一看,这人不是那梁睿城又是谁? 冤家路窄! 霍思宁心下忍不住就想翻白眼,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她前脚才跟这梁睿城有过一番交锋呢,后脚又在这慈善拍卖会碰上了,真是见了鬼了,怎么会这么巧!? 因为参加拍卖会的人不少,霍思宁也没有一一去打量,所以她之前并没有发现梁睿城居然也来了,这会儿看到梁睿城上台,霍思宁脸上表情未变,内心却忍不住吐槽起来。 那边徐世龙见到梁睿城自告奋勇站了起来,脸上倒是挺高兴,点头微笑,道:“那好,就请梁先生上台来展示一下他的宝贝吧!” 梁睿城面上带笑,拎着他手中的那个箱子就上台了,徐世龙将话筒递给了他,他笑着接了过来,然后就将箱子与话筒都放在了讲台上,接着把他那个箱子打开,从箱子里掏出了一件东西。 东西拿出来了,梁睿城拿起了话筒,但是却并未开口做任何解释,只是伸手示意大家自己看,只是他那眼底眉梢流露出来的目光,却是极为自信的。 霍思宁虽然对梁睿城的印象非常恶劣,但是古玩是没有是非对错的,她厌恶梁睿城,却也还不至于厌屋及乌到去讨厌他手里的古玩,所以在梁睿城拿出东西之后,霍思宁还是顺着梁睿城的手势朝着那物件看去。 这是一只高大的青铜壶,高约五十来厘米,口径在十五厘米左右,腹径约莫三十厘米,圈足二十厘米左右,顶部配有一个壶盖,整个青铜壶器型上修长下丰满,壶体由三层花纹组成,底部为雷纹,两组弦文则将壶体分成了上中下三段,而在壶盖顶部,则是一团凤纹作修饰。 1187.第1187章 咦,这壶不对! 这只青铜壶带有双耳,为兽首衔环,看起来倒是十分端庄秀美。 “波曲纹,这应该是西周兽耳壶,看那包浆,应该是熟坑的东西。” 看了几眼,周世涛心中便有谱了,忍不住提点道。 所谓熟坑,指的即是世代流传下来的古董或者是已经出土很久了的东西,因为经常被人用手盘摸,使得器物表层出现了一层莹润光亮的包浆,这样的东西,通常就被称之为熟坑。 而与熟坑相对的,也就是生坑,顾名思义,就是刚刚从墓里出土的物件。 梁睿城也不是傻子,在这种场合,自然不可能拿出生坑的东西来,就算他手里真有生坑,他也没那个胆子,毕竟生坑这玩意儿是涉险违法犯罪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除非他自己想不开,不然他不至于这样犯蠢。 霍思宁的目光紧盯着这只西周兽耳壶,和台下其他人都在好奇打量。 等了有几分钟,那梁睿城见展示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始介绍起来: “今天我带来的是西周青铜兽耳壶,大家可以看得到的,我这壶体采用的是环带纹,这样的纹饰带状宽阔幅度大,中间又有龙纹和鸟纹做修饰,可以说是西周一件极为成熟的青铜壶了。” “再看这壶,除了纹饰之外,还有一对衔环兽耳,这对兽耳是这件青铜壶的画龙点睛之笔,使得这只青铜壶的铸造工艺更显精良,整体提升了一个层次。” “而且这是熟坑的东西,釉色薄匀包浆完美,是非常难得的一件珍品!” 台上梁睿城在得意洋洋的介绍着,台下众人都禁不住赞叹起来。 从外观上看,这只西周兽耳壶,的确是没有什么瑕疵,而且从外形包浆来看,也的确像是真品。 这个时候,看徐世龙那一对青玉合卺杯的人也没有几个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梁睿城手里的那一只青铜壶上面。 霍思宁拉了拉李萱冰,两人齐齐上台,不过两人看的不是梁睿城那只青铜壶,而是徐世龙的那一对青玉合卺杯。 霍思宁和李萱冰年纪都不大,两人对古代的一些皇室风俗都非常感兴趣,尤其这青玉合卺杯还是帝王和皇后曾经使用过的东西,里面隐含的浪漫因素太多,如今近距离的观察这杯盏,让两人心中都禁不住遐想连篇。 当然,在看过这杯盏之后,霍思宁还是免不了伸出手,悄悄地探到了那展台托盘底,开启了天眼。 这是她的职业习惯,就算是再怎么看真的物件,她还是喜欢用天眼再确认一遍。 这样一看,霍思宁便愣住了。 她之所以会愣住,倒不是因为她眼前的这一对青玉合卺杯,因为这对杯子上面紫气浓郁,与她那只从周庄无意中捡漏得来的月下白玛瑙的紫色灵气可以说是不相上下,足以证明这对杯盏确实是明朝的物件。 她会愣住,是因为梁睿城拿出来的那只青铜壶。 在舞台上的这个展示台,足有三米长,而正在转动的装有青玉合卺杯的展示托盘,在展台的左侧位置,在这个转动的托盘一米多的距离之外,正是梁睿城放置青铜壶的位置。 霍思宁的天眼有透视的功能,以前能透视的距离并不远,但是随着她运用得越来越纯熟,到如今,天眼开启之后,所能看到的范围,已经足有方圆近十米了。 所以在她利用天眼透视那对青玉合卺杯的时候,也顺便就看到了梁睿城的那只青铜壶的情况。 正是这一看,她才会愣住。 因为梁睿城跟前的那只青铜壶,表面根本一点紫气也没有,而在那只壶的内壁最里侧靠近那对兽耳的左侧位置,赫然就刻着两个米粒大小的楷体字——钟仿! 看到这一幕,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惊。 钟仿这两个字,或许别人不熟悉,但是对于霍思宁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两个字,因为这两个字,她专门去过太城博物馆,也被周世涛委以重任,甚至还在东都新年祭上掉包了一件越窑秘色瓷。 这两个字,总是神出鬼没,给人一个措手不及,就连周世涛都颇为忌惮。 为了找到制作钟仿的人,周世涛苦苦找寻了二十多年,只可惜却一直没有结果。 在东洋的时候,霍思宁倒是无意中从那渡边尹康的口中得知了钟仿的一丁点线索,知道了钟老鬼这个人名,只是即便是这样,他们仍然对钟仿一无所获。 钟仿是古玩圈子里的一件辛秘事,可能一些人并不清楚它有多可怕,但是只要了解一点的人,基本上就谈钟仿色变。 但是显然,这位正得意洋洋侃侃而谈的梁睿城先生,并不知道自己手中的这只青铜壶,就是一只钟仿。 霍思宁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眼中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般的笑。 梁睿城既然能找骗子去她那店里捣乱,那她也不必给这样的人留什么面子,她若不把这场子找回来,又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呢?梁睿城对她玩阴招,她就正大光明地打脸,这样总不能说她不够君子吧? 霍思宁心下一动,略思索了一下,就计上心来。 看完了青玉合卺杯,她和李萱冰二人就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这时候,徐世龙在询问了一遍,确定没有人再上台看他那对玉杯之后,便让人将他那对杯子给重新收入了锦盒中。 展台托盘空了出来,梁睿城便小心翼翼地将他那青铜壶放到了那转盘上。 很快,就有对那青铜壶感兴趣的人走上了展台,开始细细观摩起那只青铜壶来。 这一回,周世涛倒没有如之前看那只青玉合卺杯那样迅速地冲上去,也不知道是他自己也觉得不大好意思了呢,还是因为他对那只青铜壶并不感兴趣。 不过,霍思宁猜测应该是后者,因为她觉得,她这师父的字典里面,大约就没有“不好意思”这个词儿,当然,这话霍思宁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真要被师父听到了,那她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1188.第1188章 看不准【求票】 台上的人走在仔细打量这只青铜壶,有几个还带着高倍放大镜,一边审视一边沉吟:“器型,年代,包括纹饰特征都很清晰啊……” 有人带着白手套,直接抱起那青铜壶掂了掂,点头道:“质量也没问题。” 旁边庄向阳摘下了老花镜,也忍不住啧啧赞叹道:“锈色和包浆都非常完美,没什么瑕疵。” 看过东西后,台上的人纷纷散去,这时候,周世涛才对着石庆云笑道:“石教授,咱们也上去瞧瞧,看看这只被这么多人赞叹的青铜壶呗?” 石庆云点了点头,两师徒四人都走上了台。 梁睿城见到周世涛上来,目光一闪,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眼神落到了霍思宁的身上一眼,阴云暗涌。 霍思宁故意装作不认识梁睿城的样子,随着周世涛走到了那青铜壶跟前,梁睿城这时候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周老先生,这样的青铜壶可是堪称经典,如今市面上这样的东西可不多了啊。” 周世涛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就戴上了手套,低下头仔细看了起来。 霍思宁也跟着周世涛凑了上去,之前她用的是天眼透视,对这只青铜壶并没有过多留意,这会儿近距离面对面,她又仔细地看了这件青铜壶一遍。 在看过这青铜壶之后,霍思宁对钟仿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那就是震撼和深深的佩服。 这个转做古玩做旧的钟仿幕后人,真的是一个手艺超群的牛人,这样的天赋可以说无人能敌,先不论这人是不是走了错路,但是他的高仿手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古今中外第一人,如果这人能够走正道,说不定早就成了一代宗师。 霍思宁眼前的这只青铜壶,用肉眼看过去,无论是铜锈颜色,还是铜壶的包浆和润度,都恰到好处,完全看不出来任何瑕疵。 如果不是霍思宁拥有天眼透视,能够看到那铜壶内壁上刻着的简体钟仿二字,发现这铜壶壶身没有紫气,恐怕她也要被这只青铜壶给骗了。 霍思宁心中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或许,正是因为钟仿制作精美足以以假乱真,所以周世涛才会对钟仿如此重视,持续多年调查有关钟仿的来历和出处,坚持要查到这个幕后做旧之人吧。 毕竟这样的东西出现在市面上,根本让人防不胜防,也不知道现在古玩圈子里究竟还有多少人被钟仿所欺骗,一些精美的古董光是靠鉴定师的眼力已经不够了,除非科学鉴定才能检测得出来,周世涛这么做,一是担心钟仿毁坏了鉴定师的信誉,砸了古董鉴定师的招牌,二来也是为了平衡古玩市场,不至于让这个行业出现大乱子。 也许是霍思宁一直盯着这青铜壶皱紧眉头的缘故,霍思宁的异常很快就被周世涛捕捉到了,周世涛忍不住轻声询问道:“霍丫头,怎么了?我看你好像心不在焉的。” 霍思宁摇了摇头,笑道:“没事儿,就是想事情走神了。” 周世涛是个人精,在古玩圈子里面混迹了这么多年的,自然不会听话只听表面意思,见霍思宁这么说,他心下一动,忍不住又看向了那只青铜壶。 本来他也是看好这只青铜壶的,他在下面坐着的时候,就一直在看这只青铜壶,现在一番近距离观察之后,他觉得基本可以确定是一件大开门的物件,没什么好挑剔的。 但是霍思宁这丫头在鉴定上面的水准一向很高,这让周世涛这个当师父的都佩服得紧,现在看到霍思宁表现出了异常情况,周世涛心下不免多想,难道他也看错了,漏掉了什么细节不成? 正疑惑着呢,那边梁睿城却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周老,这青铜壶您怎么看?” 见周世涛盯着这只青铜壶久久不语,梁睿城原本自信满满的情绪顿时一抽,心下微有点慌,急急的开口询问开来。 周世涛看了看霍思宁,又低下头看了看那青铜壶,斟酌了一下,这才摇着头说道: “这物件表象很完整,无论是从锈色到润度都无可挑剔,但是我们鉴定古玩有一个点,那就是物件的完整度,一个西周物件,能够保存到九成的完整度,就已经算是超出我们鉴定范围的极品了,你的这个青铜壶,没有破损,表面任何瑕疵都没有,实在太过完美了,所以我拿不准。” 周世涛这番话,让梁睿城顿时错愕,也让台下的众人惊讶不已。 太过完美,所以看不准,这话听起来很荒谬,但是在古玩圈子里,的确是有这样的一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也不能说周世涛这是在故意找茬。 周世涛是古玩鉴定圈子里的权威,他若不说这东西有问题,大家肯定就这样混过去了,可是这会儿连周世涛都说看不准,原本在周世涛之前上台,对这家青铜壶啧啧称赞的那些人,就都不敢开口说话了。 这些人再细细品味了一下周世涛说的那番话,一个个也品出味儿来了,看向那青铜壶的眼神,顿时就流露出了一种怪异的神色。 这个结果,顿时就让梁睿城的心中升腾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心下暗恼,本来他急巴巴地询问周世涛对这只青铜壶的看法,目的是想听周世涛夸赞一番,然后他就可以在这个会场出出风头,再想办法将周世涛跟这只青铜壶捆绑在一块儿炒作,把这只壶的价格炒上去。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泰斗级的人物,在这只青铜壶上,居然没有铁口直断,反而是给出了他“看不准”这样的答复,这就大大超出了梁睿城所能控制的范畴。 古玩圈里的“看不准”,一般可以理解为两层意思,一个就是拿不定主意的意思,另一个,则有表示东西可能有问题,是赝品或半真半假的意思。 周世涛丢下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让大家的目光都从欣赏转为了怀疑,把梁睿城原本算计得好好的一盘棋给打乱了,这让梁睿城如何甘心? 1189.第1189章 这是假的! 就在这个时候,梁睿城看到了周世涛身边站着的霍思宁,他眼珠子一转,忍不住笑着开口道: “周老,您这看不准,究竟是看真呢还是看假?这也太模糊了,我看您这徒弟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说不定有不同的意见,不如让这位小姑娘也说说,发表一下她的看法?” 梁睿城说着就将话筒递到了霍思宁跟前。 他这么做,目的很简单,那就是祸水东引,把霍思宁这个小丫头给拉进这淌浑水里来,若是霍思宁也跟周世涛一样说看不准,他就要追问缘由了,一定要霍思宁这青铜器看不准的点在哪儿,然后等霍思宁说出原因之后,他再从里面做文章。 梁睿城内心里已经想好了一大箩筐反驳的话了,但是他绝对料不到,他的这个计划,却是自掘坟墓,因为霍思宁接下来的回答,直接就让他的计划全盘落空了,而且把在场所有的人都震住了。 “梁先生,我师父说得委婉,原是给你留有余地,不过您既然这么执着,那我就替我师父回答了你吧,假的,你的这尊青铜壶,是个现代仿品!” 周世涛还没有说话,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霍思宁,忽然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往常霍思宁说话是不会这么直接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整个会场都是古玩圈子的人,她原是没有必要说得这样不留余地,但是眼前这人是梁睿城,霍思宁根本没想过要给他留面子,所以她毫不客气地就将这个青铜壶是赝品的结论给说了出来。 果然,霍思宁这话一出口,顿时就在会场引起了一片哗然。 石庆云和庄向阳两人面面相觑,两人都满是惊讶与疑惑,其他几个同来的专家也都傻眼了,李萱冰那边更是满脸错愕。 倒是周世涛,虽然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但是看起来倒并不怎么担忧和着急,似乎对于霍思宁会说这样的话,他并不感到奇怪。 梁睿城被霍思宁这肯定话给气笑了,他这东西不知道多少专家看过,就连周世涛都只敢说看不准三个字,不敢直接下结论,结果这霍思宁一上来就说是假的,这未免太可笑了。 梁睿城心下对霍思宁这信口雌黄的话感到气恼,但是同时,心下又不免腾升起一股狂喜。 他本来以为霍思宁会顺着周世涛的话头说看不准,哪里知道这女人居然反其道而行之,显然是想要强出头抢他风头的意味。 梁睿城这边正愁找不到话头做文章呢,霍思宁这样说,他正好求之不得,心道,小丫头片子,你才多大,就敢来阴老子,既然现在你自己送把柄到老子手上,那就不要怪老子不留情面了,哼,这回看老子不整死你! “霍小姐,这是你自己的判断,还是周老的意思?你说我这青铜壶是假的,只该有依据吧,这青铜壶是我花了好几百万收来的,如果东西是假的,我也就当是买个教训了,可是你既然说是假的,这青铜壶到底假在哪里,您还是得指出来吧,难道是上下嘴皮子一动,信口雌黄?” 梁睿城这话说得并未咄咄逼人,但是却是字字诛心,语露机锋。既点名现在霍思宁的言论代表的不光是她个人,还有周世涛的脸面和观点,又点名霍思宁是在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因为周世涛事先就已经说过,这尊青铜壶太过完美,找不到破绽,所以霍思宁这会儿要说这青铜壶假在什么地方,以她对青铜壶的了解,确实是编不出什么理由来。 这样是为什么梁睿城会出言讽刺霍思宁的原因,因为他笃定了霍思宁拿不出证据来,如果霍思宁要反驳,那好,那你指出来哪里有假了。 见霍思宁在那儿站着不说话,梁睿城以为他果然问住霍思宁了,顿时心下一喜,面上便露出了浓浓的嘲讽之色:“霍小姐,如果你说不出,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来故意砸场子的?” 霍思宁确实说不出这青铜壶假在何处,以她对青铜壶的认知,如果不是她用天眼进行了透视的话,光是用肉眼看的话,的确是挑不出毛病来。 可这青铜壶是钟仿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霍思宁正在脑子里搜索着该要如何解释呢,忽然就听到梁睿城说她是来砸场子的。 听到“砸”这个字,霍思宁的脑子里忽然灵机一动,猛地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嘴角不由得一勾,笑着回答道:“梁先生,您这未免也太猴急了吧,我还没开口呢,你就说我是来砸场子的,您这到底是想让我说呢,还是不想让我说呀?” 梁睿城闻言,面色顿时僵住。 “霍小姐你请说。”梁睿城的脸色沉了下来,克制着情绪,扯了扯嘴角示意霍思宁继续。 他的眼神幽暗,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已经面露不善,心中暗道:老子倒要看看,连周世涛都看不准的东西,你这贱种还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我既然敢说这青铜壶是赝品,自然就是有依据的。” 霍思宁的声音清脆,透过话筒,整个会场都能听得到,听到霍思宁这般肯定的话,众人都有些好奇,一个个抬起头来看向台上,着急地等待着霍思宁的下文。 “这尊青铜壶确实是很完美,即便是出土的文物中,也很少能见到这么釉色明亮,毫无瑕疵的作品,若是别的器型,我可能还真挑不出毛病,也不敢妄言真假。但是,这尊青铜壶我却能,这其中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原因。” 说到这儿的时候,霍思宁故意顿住了语气,抬起头来笑看着太细众人,显然是想卖个关子。 台下众人都在眼巴巴等着呢,就连徐世龙都有些着急了:“霍小姐,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快说啊!真是急死我了。” 石庆云和庄向阳也被霍思宁调动了好奇心,齐齐附和道:“对,你快说,别吊胃口了,大家都等着呢!” 1190.第1190章 现场砸开?【求票】 梁睿城冷眼看着,一旁周世涛没有说话,但是对于霍思宁的言论,他并未开口阻止,反而是带着一种欣赏与鼓励的表情,很显然是让霍思宁继续的意思。 霍思宁继续道:“这个原因就是,几个月前,我在东洋的一次私人拍卖会上,曾经亲眼见过一件这样的青铜壶,因为时间相隔不是很远,所以我还能非常清晰地记得,那青铜壶无论是大小,器型还是纹路都与眼前梁先生的这一只,甚至连保存的完整度都别无二致。”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台下的众人顿时都安静下来。 西周的兽耳壶能流传到今天的,本来就已经可以说是异数,更不要说有一对一模一样的青铜壶了,这样的概率太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这番话一入耳,大家看向那青铜壶的眼神就变了。 梁睿城万万没想到霍思宁会说出这样一个原因,在看到台下众人的反应之后,他顿时就有些气急败坏,声音陡然提高起来,怒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谁知道你在东洋究竟有没有见到过,你这口说无凭,谁知道真的假的!” 霍思宁闻言一笑,抬起头来看向梁睿城:“梁先生,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您急什么?” “我说我在东洋见过一只一模一样的青铜壶,这事儿还有下文,那只青铜壶的表现也非常完美,锈色还有润度与今天梁先生手中的这一只相比也不遑多让。而且当时拍卖会现场的很多专家学者都鉴定了,认为那只青铜壶是真品。” “之后,那只青铜壶,在被我一个东洋朋友拍了下来,他在拿到东西之后,有一天一时兴起,拿到了检测中心去进行年份检测,结果检测出来的结果,却是让人大吃一惊。这只被专家们鉴定出来的西周青铜器,被检测的结果,居然不到二十年。” “这也就意味着,那件青铜壶,其实是一只赝品。” “我那朋友当即就去找拍卖行询问,结果对方却一直推诿,不愿意承担责任,我那朋友气坏了,一怒之下就将那青铜壶给砸了!” “砸了?!”听到这儿,台下众人都感到意外有可惜,古玩圈子里打眼的事儿不少,大家也都能体会到买回来一件东西结果最后却被证实是赝品时候那种失望与气愤兼并的复杂心情。 只是,霍思宁这个故事,讲到这儿还没有完。 “就在他砸碎那件青铜壶的当场,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我们几个朋友清理地上的青铜碎片,结果在那起其中一块壶腰残片的时候,在那个残片的内壁上,居然看到了两个字!” 霍思宁这话,顿时让众人都怔住了。 “两个字?壶壁上怎么会有两个字?” “是什么字?” 台下的人都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也有人忍不住猜测:“里面有字,会不会那青铜壶其实是真的,但是被检测仪器给弄错了?” 众人都很好奇,一个个心痒难耐地看着台上的女孩。 霍思宁笑了笑,一字一顿地朗声说道:“那残片上刻着的,是两个简体字,钟仿。” 霍思宁的这一句话,让台下的众人放下心来。 简体字是建国后才开始发行的一种字体,在建国以前,都是使用的繁体字,在那青铜壶内壁上既然刻有两个简体字,这就意味着,那青铜壶是赝品无疑。 不过,“简体字”,“钟仿”这两个词字,听在知内情的周世涛耳中,却犹如一声惊雷,他猛地就抬起头来,神色震惊地朝着霍思宁看了过去。 霍思宁点了点头,目光朝着那展示台转盘上的青铜壶示意了几眼。 周世涛顿时会意,眼神落在那转盘上,死死地盯着那只青铜壶。 霍思宁所说的这个东洋朋友的故事,当然是她信口胡诌的,不过事急从权,这会儿如果要证明她自己的言论是正确的,她也就只有这唯一一个办法了。 她的这番话,当然是不怎么经得起推敲的,因为正常情况下,任谁花个几百万买来一个青铜器,都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砸碎。 但是这些话,听在现场的这些人耳中,却好像是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大家都有些疑神疑鬼起来,看向台上梁睿城手里的那只青铜壶也好像带上了有色眼镜,一个个都开始皱紧了眉头。 梁睿城简直要气炸了,他本来就在霍思宁手里吃了一次瘪,这回霍思宁居然又破坏了他的计划,梁睿城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他的面色铁青,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愤怒道: “就算你在东洋真见到了这样一只青铜壶,那又怎样?!两只青铜壶又不是同时出现的,谁说那只青铜壶是假的,我的这只是就一定也是假的?!你这样的理由,恐怕根本就不能作为证据,完全是在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仗着你是周老的徒弟,自以为聪明,站着在里上下嘴皮子一碰,随便胡诌了一个故事就来断定别人的东西是仿品,简直是莫名其妙!我倒想问问周老先生,您难道就是这样教你的徒弟鉴定术的吗?!” 梁睿城的这番反驳,顿时让台下的众人愣住了。有人清醒过来,回味了一下,立刻又觉得,梁睿城的这番话好像也挺有道理。 对呀,虽然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出现,但是也不排除梁睿城手中的这只是正品,东洋的那只就是根据这只仿造的呢。 “梁先生,是您非要我说出我的看法,所以我说了。现在我说出了我的理由,您又说我是在胡说八道,按您这么说,除非真将这个青铜壶砸碎,否则我就没法证明我的清白了?” 霍思宁冷眼看向梁睿城,梁睿城也是朝着霍思宁怒目相向,很显然,两人都不可退让一步。 看到这情形,徐世龙还想出来打圆场,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那圆溜溜的眼睛忽然一转,嘴角一勾,轻描淡写地道: “既然如此,我看不如这样好了,梁先生,您这青铜壶多少钱买的,我出双倍的价钱买下来,我把支票都签在这儿,咱们现场把这青铜壶砸开来鉴定,如果是真品,支票您立刻就能拿走,您看如何?” 1191.第1191章 只管砸!【求票】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整个会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就连周世涛都愣住了。 原本在刚进拍卖会场的时候看到霍思宁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对这小姑娘印象非常好的一群圈内人,这会儿也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 在大家看来,徐世龙举办这场拍卖交流会,本意不是为了打擂台,交流的目的也是为了促进大家的关系,彼此和谐地沟通,发表自己的看法才是真。 既然是来交流经验的,那就没有必要这么较真。 所以大家都觉得真没有必要去花这么多钱搞清楚这件东西的真假,毕竟就算证明这青铜壶是假的,那也得不到一分钱的好处,而相反,如果是真的,反而要掏一千多万来买单,这未免也太得不偿失了。 会场的人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就有些怪异,甚至有人心底里已经将霍思宁认定为是那种不知轻重一心只想出风头的富家小姐,对于周世涛收了个这样的徒弟,也有了别的看法。 梁睿城也不说话了,他万万没有料到,霍思宁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只青铜壶,梁睿城就是想要拿来炒作的,他买下来的时候,其实就花了两百多万,因为是从特殊渠道来的,梁睿城还自认为自己捡了便宜。 他这次来参加徐世龙主办的这场慈善拍卖交流会,目的就是想要借交流的机会,给他的这只青铜壶造势的意思。 按照梁睿城的估计,他这只青铜壶经过一番炒作之后,价格至少可以涨个五六倍,卖个一千二三百万绝对是不成问题的,说不定还会更高。 不过,一千二三百万是建立在合理运作的情况下,除去运作费和其他费用,真正能到他手里的钱,估计不到一千万,但这也是赚大发了,所以他才会如此费尽心机。 现在霍思宁说愿意出双倍的价钱,而且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梁睿城心下却是有些慌,忽然之间没了上台前的自信满满,竟是犹豫了起来。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顿时笑了,她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情况下让梁睿城退缩呢? “梁先生这是怕了?您不是一口咬定,这只青铜壶是西周的吗?还说我是仗着我师父的名头在胡说八道,现在我愿意花双倍的价钱,您这怎么倒是怂了呢?” 之前梁睿城说霍思宁仗着自己是周世涛的徒弟,所以信口雌黄,结果这会儿霍思宁就拿话堵他了。 就连石庆云和庄向阳都觉得霍思宁这样的决定太冒险了,忍不住劝道: “霍丫头,这事儿你可要考虑清楚啊,不打这个赌的话,这事儿过段时间,大家就忘了,没人能记得住这事儿,但是你若打了赌,说不定传出去就会越来越大,挡都挡不住了。” “对啊,你是老周的徒弟,前途正好,完全没必要这样。古玩圈子里的人,谁不打眼?偶尔走眼看错个把物件,也是很正常的事儿,不用这样较真的。” 到这个时候,石庆云和庄向阳仍然觉得霍思宁的判定是假的,他们以为霍思宁不过是刚刚鉴定的时候把话说得太满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觉得面子挂不住,所以才执意要当场鉴定这个青铜壶,因此两人都忍不住出言相劝,生怕霍思宁在这样的场合最后闹得下不来台,既输了钱,又丢了脸面。 事情进展到这儿之前,周世涛一直没有说话,但是这会儿他却忽然开口了,直接道:“霍丫头,砸吧,只管砸,这钱,师父回去补给你!” 周世涛这话一出,众人都傻眼了,就连石庆云和庄向阳都怔住了。 周世涛却是不管其他人的看法,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青铜壶身上,眼神清亮而急切,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看看着青铜壶究竟是不是真如霍思宁所说,和那越窑秘色瓷一样,都是钟仿! “就是,人小姑娘都不怕丢人,而且愿意双倍价钱购买,连周老都同意了,你这还犹豫个屁?这青铜壶要是真的,你又不亏!” 台下有人见梁睿城还在犹豫,顿时看不下去了。 梁睿城骑虎难下,又被底下的人怂恿,顿时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一冲动,当即就开口答应了下来。 “好,我同意了,这只青铜壶,我是花了八百万买来的,如果是真品,价值至少在一千二百万左右,霍小姐,我也不要你多的钱了,你就直接给我签一张一千二百万的支票好了!” 梁睿城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也不蠢,当然不可能说他买来的时候是花的两百万,不过他说的倒也不假,那青铜壶如果是真品,其价值确实在千万以上,这话并没多大的水分,所以他这话说出来,在场的其他懂行的人都没有出言反驳。 霍思宁听了也就笑笑,二话不说就从身后背包里掏出了一本银行本票,打开签字笔就在那支票上开始写了起来。 一千多万于如今的霍思宁而言,不过是毛毛雨,她并不在意。 但是台下有不知道霍思宁身家的,看到霍思宁这样潇洒地签支票的动作,却是忍不住质疑起来:“这小姑娘不是周老的徒弟吗,看着年纪才不到二十岁吧,怎么出手这么大方?这是哪家的豪门千金啊,一千多万说花就花出去了?” 旁边有人闻言不由笑了,解释道:“你怕是还没搞清楚这姑娘的身份吧,我可是刚刚偷偷打听过了,这小姑娘厉害着呢,不光鉴定古董,还会赌石,自己就开了一家翡翠公司,去年还跟赌王赌过一回毛料,据说赢了柳家十个亿呢。一千多万算什么?” 听到这话,那人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赌一回毛料就赢了十个亿,这也太吓人了。 台下听到这话的众人也都纷纷抬起头朝着台上看去,先前觉得这小姑娘太过张扬的那些人,这会儿都不敢吱声了。 敢跟柳赌王赌石,而且还赢了赌约,光论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这小姑娘绝对不是不学无术心无城府的草包千金,人家这么做,说不定真有把握。 1192.第1192章 壶里真有字! 不过尽管是这样,还是有不少人觉得霍思宁是意气用事。 霍思宁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在签好支票之后,又叫了徐世龙帮忙:“徐老板,您这儿应该有律师顾问吧,麻烦你帮忙请律师顾问起草一份协议,把我跟梁先生的约定写清楚。” 虽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赌,但是在经过上一回梁睿城找骗子给聚宝阁下套的事儿之后,霍思宁对梁睿城的人品就已经不再有半分信任了,所以这样的赌约,就算是在拍卖会现场,她也还是更相信白纸黑字的协议,把赌约写下来,各自签字画押,这样等结果出来之后,就不怕任何人耍赖了。 徐世龙办事效率很快,通知法律顾问之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份已经拟好的协议就被打印成一式两份送上来了。 协议内容也很简单,东西砸开,如果这青铜壶是假的,那就一拍两散,大家相安无事,如果是真的,那霍思宁就掏一千二百万支票给梁睿城。 而且在协议后面甚至还著名,如果这青铜壶是真品,那么青铜壶残片都由梁睿城所有。 也就是说,不论输赢,霍思宁在这场赌约中并不能获得任何利益,连砸碎的残片都与她无关。 这样的协议,真要论起来,对霍思宁是非常不利的,但是霍思宁却是毫不犹豫,率先就拿起了笔在协议下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连同她签下的那张一千二百万的支票,都交给了徐世龙来保管。 看到这情况,会场所有人的心,也都跟着提了起来。 那边刚刚签字画押的梁睿城心底也隐隐有些慌,但是他还是对自己的这只青铜壶很有信心,而且他也迫切地希望通过这次机会,在霍思宁面前扳回一局,他希望通过这次的赌注,让霍思宁颜面扫尽,从此在整个帝都古玩圈抬不起头来! 协议签完了,工作人员速度也快,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了一个大锤子,直接就拎着进来了。 “霍小姐,锤子找过来了,你看往哪儿砸?你指哪儿,我就给你砸哪儿。” 徐世龙这人对于青铜器这种东西向来没什么好感,哪怕这东西是从西周流传下来的,他也不像石庆云庄向阳这些老专家教授一般,对古董文物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怀。 所以在他的拍卖交流会上能碰到砸东西鉴定真假这种事,他是求之不得,恨不得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因此在这个会场的所有围观者当中,他是最积极响应的那一个。 霍思宁看了看这青铜壶,这玩意儿不像瓷器,瓷器的话根本不需要铁锤,直接来个自由落体,就能开花,碎成一地的瓷片,但是青铜器不一样,就算用锤子砸,也得要个重一点的锤子,而且像霍思宁这样的女人臂力不够,未必能砸得开,必须得靠男人来上手。 所以霍思宁也不争了,直接把那青铜壶给扔到了地上,就朝着徐世龙示意道:“就朝着这铜壶凸起的那个腰部砸就是了,最好能将铜壶砸成好几块,能够把碎片都分开。” “得嘞。” 徐世龙得了霍思宁的指示,左手右手各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抓着那大铁锤手柄就拎了起来,扬起那铁锤到了头顶,直接就用力朝着那青铜壶砸了上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 “砰,砰,砰——” 偌大的会场鸦雀无声,只有这沉闷的铁锤声回响在整个会议室。 连着不知道砸了多少下,那青铜壶就裂开了,台下众人的热情也都被点燃了,一个个都站起身来伸长着脖子,想要冲上台去一看究竟。 “可以了!” 眼看着那铜壶被砸成了四五块,霍思宁就开口阻止徐世龙再继续了。 在这整个会场里面,最冷静的恐怕要数霍思宁了,就连周世涛和石庆云几个老专家都满是担忧,那边梁睿城也是一脸紧张,唯独霍思宁脸上表情一点也没有变,一直在紧紧盯着这只青铜壶的碎裂情况。 东西砸开了,台下不少人都围了上来,霍思宁也没急着去看结果,而去笑看着一旁的几个老专家,道: “石教授、庄教授,你们都是这圈子里的老人了,今天这事儿既然是打赌,那我跟我师父都不适合直接来碰这个青铜壶,还请你们两位来帮忙,另外,徐老板,你也来看看吧,是真是假,请你们三位做个见证!” 石庆云和庄向阳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两人一齐上台,来到了那堆青铜壶碎片跟前。 徐世龙也迫不及待地蹲了下来,三人各捏了一块青铜壶残片开始检查起来。 那边石庆云一边检查一边就忍不住道:“霍丫头,你这还是年轻,冲动了啊,你看着青铜壶的切面,锈色泛青,质地润泽,应该是真物件无疑了,唉,真是可惜,这样漂亮的一只青铜壶就这么给砸碎了,往后这世上又少了一件珍品青铜器了!” 青铜器和瓷器一样,外面是锈色,里面却是真正的青铜釉质,这个钟仿造假的人,说他天赋高手段妙,妙就妙在此处,因为这人连这都想到了,连这青铜壶的内里都仿得跟真品一模一样,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不能不让人佩服。 所以石教授在蹲下来检查他手里那片青铜壶碎片的时候,越看越是惋惜。搞研究的人都是这样,看到如此精致的青铜器被砸了,都会觉得心痛和惋惜。 听到石庆云这话,梁睿城心中顿时得意无比,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嘲讽和不屑:“怎么样,霍小姐,我看你就认输吧,你那一千二百万,不好意思,我要收下了!” 霍思宁笑了笑,反问道:“是么?” 就在霍思宁这句问话刚出口不到半秒钟,那边徐世龙就传来了一声惊呼。 “怎么会,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声惊呼,将围观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这壶里面……真的有字!” 徐世龙将他手里那小半块青铜壶残片举了起来,一边举一边从嘴里艰难地吐出了一句。 1193.第1193章 线索 在徐世龙的手中,一块呈半圆形的碎青铜片露了出来,在青铜片的内壁上,两个米粒大小的简体字被徐世龙手中的放大镜翻大了数倍,闪烁着众人的眼睛。 这两个字,赫然就是先前霍思宁口中所说的“钟仿”二字! 梁睿城虽然是半路出家开始玩收藏的,但是对于繁体简体的区分,他还是知道的,眼前的“钟仿”二字,让他的心瞬间一凉,如坠深渊。 从仓颉造字开始,华夏文字历经了数千年的文明演变,从甲骨文到金文小篆到隶书楷书行书,最后转变为现代的简体字,形成为了世界上最独特的象形文字,这数千年的演变过程,是凝聚了前人无数心血与智慧的结晶。 每一个朝代,都有官方的正统文字,自汉朝之后沿用最广的三种字体,分别为隶书、楷书和行书,这些字体都有着极其严格的书写规范,是绝对不会却横少捺的。 直到建国之后,******通过《汉字简化方案》,正是开始推行汉字简化方案之后,华夏文字简化了不少汉字的写法,将一些偏旁的笔画都进行了简化,像“鍾”这个字,变成了“钟”这个写法。 所以,徐世龙手中拿着的那个碎青铜片上的“钟仿”二字,完全可以给这件青铜壶定性了,它的出现,绝对是解放之后的事儿,这一点毋庸置疑,是根本不需要再讨论的事实。 梁睿城脑子里嗡地一声,一片空白,整个人傻傻地站在展台一侧,几乎都不能思考了。 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只青铜壶,竟然真是赝品。 他原本还想着要借此机会羞辱霍思宁一番,结果事实却是,他的一千二百万打了水漂不说,而且经此一事,他在古玩圈可以说颜面尽失了! 心中一股气血翻涌,又气又怒又是懊悔,这会儿梁睿城脑子里各种情绪都涌了上来。 他对霍思宁恨之入骨,但这会儿更多的还是懊恼,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又不是第一次在这个姓霍的女人手里吃瘪,可是他偏偏就管不住自己那嘴,总是要去撩那女人,结果倒好,他这一回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想要打人家的脸找回场子没成功,反倒还赔进去一只“精品”青铜壶! 就算这青铜壶是假的,可那也是他花了两百万买回来的,被徐世龙几锤子给捶了个稀巴烂,还没得赔偿,想想两百万就只值那几锤子,梁睿城顿时就觉得心疼不已,整个脸色都扭曲了,狰狞不已。 现场的众人也都呆了,原本还对霍思宁要砸碎这只青铜壶存了不满,幸灾乐祸地等着看热闹的那些人,这会儿再也说不出质疑的话来。 “没想到真被这霍小姐给说准了,这青铜壶,竟然真是仿品!” “厉害啊,难怪她那么笃定呢,原来这玩意儿真是假的!” “可是这青铜壶做得真是像啊,就连石教授跟庄教授都说是真的呢,这造假的人,还真是位高手啊!” “可不是,你看这锈色和润质,就连砸碎的青铜切面,都铸造得跟真品全无二致,这人绝对是造假行当里的大师级别的人物。” 围观的众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台下很快就嘈杂起来,那边周世涛和石庆云几个老教授却是齐齐凑到了徐世龙的身边,几个人都盯着徐世龙手中的那块碎片,在拍卖会场头顶那亮如白昼的灯光下,几个老专家们都清楚地看到了那碎片上两个米粒大小的简体字。 周世涛的眼中先是涌过一丝震惊和狂喜,但是很快他就镇定下来,越看那碎片,越是表情凝重。 “梁先生,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你这青铜壶,是从哪儿入手的?” 周世涛的面色有些严肃,看向梁睿城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凌厉与压迫。 不怪周世涛如此重视,为了调查钟仿的来历,他这几年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可是不论他怎么查,那钟仿却好像是来无影去无踪一般,怎么都抓不到痕迹。 去年太城博物馆的那只秘色瓷碗被钟仿掉包,周世涛以为终于抓到了钟仿的狐狸尾巴,结果却让他失望不已,耗费了几个月的心血,打量的人力物力,仍然没能查出有用的信息,就连原来的线索也断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在徐世龙组织的这个交流会上意外又见到了钟仿,周世涛的心思又开始活泛开来,他觉得,这或许是一条重要的线索,或许,根据梁睿城购买青铜壶的途径,按图索骥,极有可能就能找到那个钟仿的制作者。 只是,周世涛的问话,却是让梁睿城浑身一颤,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白,眼神也飘忽起来,干笑道:“周老,这青铜壶,就是我在古玩街……就大栅栏,对,就在那儿买的,您问这个做什么?” 周世涛一看梁睿城那闪烁的神色就觉得有些不对:“大栅栏儿?你确定,这你可得说实话,小梁啊,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古玩圈的大事儿,你可别含糊其辞,你在大栅栏哪里买的,说清楚。” 梁睿城不清楚周世涛为什么会这样问,但是这青铜壶的来历本就不正当,周世涛这么一追问,愈发心虚了,生怕透了底把他自己给搭进去,哪里还敢说实话,他嗫嚅了几下,竭力想让自己说得平稳一些。 “就大栅栏一个小摊位那儿……流动的摊位,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一听这解释,周世涛就忍不住皱紧了眉头,霍思宁更是直接就冷笑了起来:“流动摊贩那儿买的,梁先生可真舍得,在流动摊贩那儿买个青铜壶,居然也舍得出八百万,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这话一出口,人群里面就有人忍不住扑哧笑开,梁睿城的脸色也是涨得通红。 霍思宁这话意有所指,指明梁睿城要么就是撒谎了,这青铜壶根本不是大栅栏买的,要么就是说大话了,这青铜壶如果真是大栅栏小摊位上买的,那他就绝对不可能出八百万买个这破玩意儿,正常人都不可能这么做。 1194.第1194章 拒绝出手 梁睿城也没有料到他说的这话会有这样大的漏洞,现在被霍思宁揶揄地指了出来,他顿时就有些尴尬,脸色涨得通红,却是闭紧了嘴巴不再开口,显然是不准备再过多解释了。 看到这情况,周世涛心里也有了数了,和霍思宁使了个眼色,就转换了语气,道: “这青铜壶也鉴定出来了,大家都回各自的位置上去吧。小梁啊,这青铜壶虽然是赝品,但是这个东西的造假水准的确是非常高明,不说别人,就是我也真是涨了见识,跟我这小徒弟上了一堂课,所以你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古玩这一行嘛,就是这样,活到老学到老,没有谁敢说自己从未打过眼,因为谁都不是神仙。” 周世涛这番话当然是安抚的口吻,梁睿城这人也还算精明,听得周世涛这番话,自然知道周世涛这是在给他台阶下。 虽然梁睿城心里气血翻涌,对霍思宁恨得银牙咬碎,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可能再发作,只能是点了点头,强扯出了一个笑,道:“多谢周老,受教了!” 说着,梁睿城就要将那些青铜壶碎片重新装入箱子中。 这时周世涛突然又开口了,说道:“梁先生,你这些青铜残片,能否割爱?不瞒你说,我对这个青铜壶的造假工艺非常感兴趣,有入手的打算,如果梁先生你不是太执着的话,不妨将这些残片卖给我。” 梁睿城闻言不由得一愣,抬起头看向周世涛,想要看看周世涛是不是在开玩笑。 毕竟这青铜壶已经被证实为是赝品了,一个现代工艺品,而且还是一对被砸碎的残片,这样的东西,换成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想要入手的。 梁睿城以为周世涛这话就只是一句客套话而已,但是他抬起头看去,却发现周世涛一脸的严肃真诚,显然是很认真的意思。 梁睿城心下一动,想到了刚刚周世涛问他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周世涛会对这个赝品青铜壶这样重视,难道这里面还藏着什么别的他不知道的东西不成? 梁睿城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周世涛,缓缓开口道: “周老,蒙您抬爱,但是很抱歉,这青铜壶是梁某第一件打眼的东西,这件青铜壶的造假手段登峰造极,而且梁某当初在购买的时候,以为是捡漏得来的,也没来得及细看,结果就掏大价钱买回来了。得此教训,梁某才相信,古玩这一行,讳莫如深。” “所以,我希望能将这件青铜壶修复好放在家中陈设,时刻警醒我自己,不要被诱|惑冲昏了头脑,往后购买古董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让这件青铜壶,成为小子的最后一件打眼的物品。” 梁睿城的这番托辞,说得确实是漂亮,这番话,既承认了自己打脸,但又没有否认他自己的鉴宝水平,而且他说要将铜壶放在家中警醒自己,这话让台下不少人都产生了共鸣,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打眼的事儿没少遇到,如果碰到了打眼的物件,也通常是藏在家里,时不时拿出来看看,所以梁睿城这样做,是非常合理的一件事儿。 原本台下还有不少人讥笑梁睿城丢了这么大的脸,这会儿也不得不正色起来,看向梁睿城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与佩服。 这番话,给梁睿城拉分不少,给他挽回了不少形象。虽然霍思宁对梁睿城的印象跌入了谷底,但是这时候听到这番话,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说话的确是有水平。 梁睿城不想把青铜壶卖给周世涛,却能找到一个这样的理由,让周世涛无法再开口了。 周世涛是想拿到这些青铜壶碎片当做线索,但这东西毕竟是梁睿城的,他想要如何处理,周世涛无权置喙,梁睿城不卖,周世涛心下无奈,又勉强不得,只能将这个心思歇下了。 在稍作休息之后,交流会这才开始继续,经过青铜壶鉴定事件,大家的热情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愈发高涨,尤其是周世涛也加入了进来,大家都希望能够得到周世涛的意见,有好几个商业大亨纷纷上台,把各自收藏的宝贝拿了出来,想要周世涛帮忙鉴定。 周世涛也挺给这些人面子,走上台仔细查看,然后给出中肯的品评和意见。 而经过刚刚霍思宁大胆鉴定青铜壶这件事之后,会场中不少人对霍思宁的印象都非常深刻,在接下来的交流中,慢慢地大家更是惊奇地发现,这个被周世涛收为关门弟子的霍姓小姑娘,胆大心细,而且眼光犀利毒辣,不人云亦云,能说出自己的一番独到的见解。 这个发现,让不少人惊诧的同时,也无法再将眼前这个小姑娘当做刚入行的菜鸟来看待,因为这姑娘在鉴定方面的基本功非常扎实,在一些专业问题上的认知度甚至比石庆云庄向阳这些教授不遑多让,越是接触,就越是让人惊叹不已。 眼见着霍思宁如此迅速地就融入到了这个圈子里,而且应付起各自问题来游刃有余,一副如鱼得水的模样,原本受到青铜壶的打击沉寂在一旁不言不语的梁睿城,心里似乎有无数只毒虫在啃噬一般,在经过了大半个小时的心理建设之后,终于是沉不住气了,忽然站了起来,扬声笑问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霍小姐在古玩鉴定方面眼光果然非同一般,既然这样,我想不光是我,大伙儿也肯定很好奇,不知道今天霍小姐究竟带来了什么样的宝贝,不如让我们大伙儿一起开开眼?” 这话一出口,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好奇地看向霍思宁,显然,经过交流会的一番沟通交流之后,大家的确对周世涛的这个小徒弟抱有很大的好奇与期待,都想要看看,这个年纪轻轻就得到了周世涛的青眼的小姑娘,这一次,究竟带了个什么样的宝贝过来。 1195.第1195章 捐了 梁睿城会忽然提出让霍思宁也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的缘由,当然很简单,他是恨不得霍思宁带过来的东西也是一件赝品,这样一来,大家对他的那只青铜壶的关注度自然就会降低,甚至直接揭过不提了。 不过梁睿城的想法显然是多余的,霍思宁早就得了周世涛的叮嘱,知道这交流会是带有斗宝性质的,所以她早有准备,现在梁睿城这么说,她也不拒绝,直接就大大方方地拿上自己的东西上台了。 看到霍思宁那气定神闲的架势,大伙儿的关注目光也都集中到了台上。 霍思宁将手中的木盒拿了出来,这时候,台下的议论声又响起来了。 “咦,霍小姐手里的那盒子,好像是黄花梨的,这木盒子怎么也得十几万……” “这么好的木盒子,里面的东西肯定差不了!” “那可说不准,要是打眼了呢。” “盒子倒是漂亮,看那雕工好像是镂空工艺,真要打眼了,我就把这盒子买了,来个买椟还珠!” 一片议论声中,霍思宁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盒,将那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了旋转托盘的架子上,然后她立即错开了身形,让台下所有人都可以看到托盘上的东西。 当看清楚台上摆放的是一块极品田黄石镇纸之后,台下顿时变得寂静无比。 就连周世涛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形,轻轻“咦”了一声。 “这是一枚金犀牛田黄镇纸,使用的是最好的田黄石,当然,这枚镇纸最关键的价值,不在这块田黄石上,而是在这镇纸底部的那三个字上。” 听到霍思宁这话,台下不少人都好奇起来:“三个字,是哪三个字?” 霍思宁笑道:“是哪三个字,我先卖个关子,一会儿大家要是感兴趣,只管亲自上来看。现在我先说说这枚田黄石的来历。” “这枚田黄石,是我意外从一块巨大的棋盘石中获得的,这块棋盘石,是我前年去和田购买和田玉的时候,一次无意的机会买回来的……” 霍思宁将那棋盘石的古怪,和接下来她在那棋盘石里发现田黄石的故事娓娓道来,说道那棋盘石的古怪棋局和机关的时候,台下众人越听越好奇,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恨不得这会儿就亲眼看看霍思宁口中那个藏着田黄镇纸的巨型棋盘石机关。 不过随着霍思宁的故事讲完,大家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了那块田黄石镇纸上,因为有了这个故事作为铺垫,大家心中的好奇心都被调动了起来,一块田黄石镇纸,先是作假,然后又被藏在了一个凿有机关的棋盘石中,这本身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如果这镇纸是普通物件,那这田黄石的主人绝对不会如此费尽心机,所以这镇纸的来历,一定不一般。 台下等着看霍思宁出糗的梁睿城脸上狠狠抽搐了一下,但是他的心里还抱着一点侥幸的心理,希望能够从这块田黄石上找出什么破绽,能够推翻霍思宁的结论,让她也尝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眼的滋味儿,所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显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冲上台去仔细观察一下那块田黄石。 不过他的速度自然是比不上比他离舞台更近的周世涛和石庆云等人。 徐世龙就在舞台旁边,所以他是速度最快的,那边石庆云和庄向阳几位老专家这一回也不慢,在霍思宁说完,做出让大家上台观看的姿势之后,这几个人就直接奔了上去,一边往手上戴白手套,一边眼睛就盯着那田黄石反复审视起来。 倒是周世涛这一回并不着急,这镇纸既然是他徒弟的,他自然不着急,先让那些人看过他再看也不迟。 几个老教授将那镇纸围成了一圈,一边看一边点头称赞: “色泽醇厚,纹理有序,质地温润,而且还泛着金色光晕,的确是上品田黄石没错!” “而且雕工细腻,卧膝酣睡的兽身非常传神,应该是大师级别的雕刻作品。” “入手柔润光滑,如羊脂通透,不论是色泽还是质地,都可以算得上是精品中的精品!” 正称赞着呢,几个老头就将那镇纸给拿在手中,翻了个个儿,这一翻,几个人就同时看到了镇纸底部雕刻着的三个小篆草字,这一看,众人集体愣住。 呆了几秒,徐世龙率先回过神来,看到那石头底部的自己,只一眼他就认了出来,神情顿时就有些激动,抓着那块石头的手都有些颤:“老学庵!这是……田黄石雕异兽书镇纸!” “什么?” 听到徐世龙这话,原本坐在台下老神在在稳坐钓鱼台一般的周世涛也坐不住了,猛地就站了起来,疾步到了展台上。 那几个专家也争相传看,再三检验,最后都肯定了徐世龙的说法,这的确是就诗中记载的陆游送给张镃的那块金犀牛镇纸,无论是外形质地还是底部的印章,都足以说明这一点。 梁睿城倒还想找出什么破绽呢,但这东西是大开门物件,根本找不出证据来反驳这东西是假货。梁睿城心下一阵恼火,可是偏偏又无可奈何。 那边周世涛也挤进人堆里,摸到了那块田黄石镇纸,在仔细看过之后,他也肯定地点了点头:“这确实就是那块田黄石雕异兽书镇纸,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被藏在了一块棋盘石里面,难怪这么多年了,那么多人苦寻它不得法!” 说这话的时候,周世涛不由得朝着霍思宁看去,别说其他人了,就连他这个当师父的,也不得不感慨,他收的这个徒弟,运气实在太逆天了些,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被她给弄到手了呢? 霍思宁不知周世涛心中所想,不过在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所以在石庆云这些人看完了东西之后,她就抬起头来笑看着台下众人,朗声道: “没错,这枚就是陆放翁的那块金犀牛镇纸,小女子初来乍到,也没什么好表示的,既然今天是徐老板的慈善拍卖会,那我就借花献佛,这块田黄石镇纸,我愿意现场拍卖,底价为六百万,拍卖所得,也与徐老板的慈善拍卖一样,将全部捐赠给慈善基金,作为资助贫困儿童所用。” 听到霍思宁这话,台下众人都愣住了。 1196.第1196章 贪得无厌 谁都没有料到,霍思宁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就连周世涛和徐世龙事先也没有得到消息,所以霍思宁说出这番话之后,大家都呆住了。 不过随后,就是一派哗然。 反应过来的众人,先是感慨霍思宁的大手笔和好魄力,然后就有回过神来的人率先举手喊价了。 “我出八百万!”徐世龙先声夺人,直接就报价了。 他是玩珠宝玉石的,遇到了这样的极品田黄石,更何况这田黄石还是陆游用过的东西,他当然不可能错过,直接加价两百万,这是一个常规策略,只要的作用,就是先震退一部分犹豫不决或者是手中余钱不足的人。 徐世龙的这个策略确实有用,有几个打算出价的,听到他一加就是两百万,顿时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再也不吭声了,都以为徐世龙这架势是对这块田黄石势在必得。 不过,徐世龙的策略也只是吓退了一部分手头紧张的人而已,在会场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古玩圈子里的,剩下的也是商业大亨,能搞收藏的人,大多都不缺钱,只怕遇不到好东西,现在霍思宁愿意将这块田黄石出手,有能力争一争的,都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八百五十万!” 就在众人错愕的时候,又有一个人开口喊价了。 “连老吴都看上了。”有人议论开来,这个喊价的人,叫做吴德岳,在潘家园开了一家叫做德岳居的古玩店,专门经营文房四宝。 这个金犀牛镇纸,正巧就是文房四宝的范畴,也难怪这个吴德岳会看上。 毕竟一家古玩店想要生意好,没有一点好东西是不行的,这个金犀牛镇纸既是极品田黄,又有历史研究价值,放在哪一家古玩店,都是属于镇店之宝级别的。 见吴德岳喊价,徐世龙心下暗道不好,这吴德岳虽然只开了一家古玩店,本身也不是财大气粗的人,但是他有一个儿子,在帝都开了一家上市公司,身价不菲,若吴德岳真看上了这枚金犀牛镇纸,恐怕就算是徐世龙,也未必争得过他。 只是,这样的好东西,徐世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罢手的,所以他眼珠转了转,在略加思忖之后,便接着报了一个价格:“九百万。” 九百万这样的价格虽然不算高得离谱,但对于这枚田黄石镇纸来说,也算是接近它的市场价格了。 不过,显然那吴德岳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他略看了徐世龙一眼之后,很快就淡定且毫不犹豫地又大幅度加价:一千万! 谁都没有想到,吴德岳会一下子飙升到这样一个价格,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霍思宁也终于抬起头来,仔细地看了这个喊价的吴德岳一眼。 这人穿着一件青黑色夹袄,头发看起来有些发白,但是站姿稳健,神情坚毅,显然是对这枚田黄石抱着必胜的把握。 徐世龙心下有些烦躁,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争,那边吴德岳显然也不着急,他一面等着徐世龙做决定,一面就掏出手机来,也不知道是给谁打了个电话。 看到这一幕的梁睿城整个人都要被嫉妒给吞噬了,他眼眶通红地瞪视着台上那块不到巴掌大的田黄石镇纸,内心无比的扭曲。 这块田黄石他也上去看过了,莹润透亮确实很漂亮,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人报出一千万的高价,竟然比他之前那只青铜壶的价格也不遑多让,在这种圈内的拍卖会上,这样的东西,竟然叫出了这样高的价格,这徐世龙跟吴德岳两个人是疯了吗? 徐世龙也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吴德岳究竟能出多高的价,而且他自己也感觉,一千万这个价格,已经到了这块田黄石的顶点了,不过作为一个珠宝玉石爱好者,他的确对这块田黄石倾心不已,所以,在看了吴德岳一眼之后,徐世龙又试探性地加了二十万。 “一千零二十万!” 就在徐世龙喊出自己的报价的同时,拍卖会场的门忽然悄悄打开了,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一个人,四下环顾了一圈之后,忽然疾步走到了吴德岳跟前。 “爸,你这么着急找我来什么事儿?” 来人正是吴德岳的儿子,因为吴德岳要来参加慈善拍卖交流会,吴德岳的儿子就开车送他过来了,自己在酒店开了一间房办公,正准备给公司开个远程会议呢,就接到了吴德岳的电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连忙就乘坐电梯赶了上来。 这会儿正是竞价进入白热化的时候,吴德岳当然也顾不上给自己的儿子解释太多,只说那台上有一块田黄石镇纸,自己看上了,想要买回去放到店里当镇店之宝。 吴德岳那儿子闻言顿时就明白了,点了点头,直接喊道:“一千五百万!” 吴德岳那儿子一喊价,顿时四周一片寂静,再也没人说话了,就连徐世龙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吴德岳也蒙了,他是想要竞价没错,但是也没想过要一下子加这么多钱,这太离谱了。 倒是吴德岳那儿子一脸的傲慢神情,扫视了一下整个会场,一种睥睨众人的姿态,让那几个老专家都不由得皱了皱眉。 吴德岳也有些尴尬,但是儿子是为了他才竞价的,他又不好出言责备。 那边徐世龙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一千五百万,这不摆明了不想让他抢的意思么,一下子加了快五百万,还有谁敢开口? 霍思宁倒是没有多想,反正这些钱她也是要捐出去的,她当然是巴不得竞价越高越好,所以,在看到吴德岳的儿子喊出一千五百万之后,没有人再说话,她便小声提醒徐世龙:“徐老板,您不再出价了?” 霍思宁的原意是想问徐世龙还竞不竞价,如果不再竞价,她就直接拍板了。 可是她这番话落在吴德岳那儿子的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意思,吴德岳那儿子闻言,眉头一皱,冷冷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低低说了一句:“哼,贪得无厌!” 1197.第1197章 我自己买了 事实上,一千五百万这个价格,确实已经超出市场价了,即便是在正规的拍卖会,也未必能拍得到这么高的价格。 但是霍思宁想的是,既然是给慈善事业做贡献,能更高的话,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儿。 而且徐世龙是主办方,又跟霍思宁有些矫情,所以她这么问,完全是出于一种朋友之间的提醒之意。 但是听在吴德岳儿子的耳中,却以为是霍思宁还想再赚得更多一点,是想要徐世龙继续开口哄抬价格的意思。 所以吴德岳的儿子很不客气地说了“贪得无厌”四个字。 这四个字说得声音虽然低沉,但是因为整个会场此刻非常安静,所以,靠近吴德岳那一圈的人,包括周世涛石庆云这些老专家们,还有站在展示台上的霍思宁,都听得清清楚楚。 周围那些专家们都是一脸的错愕,因为在他们看来,既然是拍卖会,就算这些钱最后落入的是卖主的口袋,霍思宁想要更高一点的价格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更何况,霍思宁在提出要将这件田黄石镇纸拍卖出去之前,就已经明明白白地说了,这些钱她一份不收,全部都捐给慈善机构,所以,就算徐世龙和吴德岳开出更高的价钱,于霍思宁而言,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因为她根本得不到其中的一分一毫。 所以,大家都觉得这吴德岳的儿子说这话有些太过了,就连吴德岳也在听到这话之后瞬间变了脸色。 霍思宁当然也听到这句话了,她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不少,抬起头来冷冷地看向吴德岳的儿子,并没有说话。 吴德岳拉扯了一下自己儿子的衣袖,示意让他别再开口了,但是他那儿子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以为霍思宁将那东西拍卖出来,就是想要赚钱,当下脸色就有些难看,扬声道: “徐老板,既然这位小姐对这一千五百万并不满意,要不您接着出价?你尽管放心,我还能再陪您玩两轮!” 吴德岳那儿子这番话是对徐世龙说的,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是看向霍思宁,眼神里透露出的是浓浓的鄙夷与不屑。 吴德岳这下真的怒了,一回头就冲着自己儿子一声怒喝:“吴少荣,你给老子闭嘴!” 霍思宁顿时气笑了,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看向那边的徐世龙:“徐老板,麻烦你给我做个见证!” 说着,霍思宁直接就将一侧放着的那个黄花梨木盒子又重新拿了起来,直接将那托盘上的金犀牛镇纸又装回了盒子中,“啪”地一声,重新扣上了匣盖。 “这个镇纸,我出两千万买了,吴老板,您是否还要继续加价?!”霍思宁将那木盒子抱在手中,大声说道。 吴少荣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就连台下其他人也都一脸的错愕。 吴德岳整张脸顿时羞得通红,似乎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吴少荣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忍不住低下头悄声询问自家老爹:“爸,这到底怎么回事儿,那不是那女人拍卖的物品吗,怎么她还自己买回去的?” 吴德岳都要被自己儿子给整得没脸见人了,听到自家儿子这么问,他气得险些说不出话来: “你……你真是要把老子给害死了……你……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了是不是?那田黄石镇纸,是人霍小姐捐出来的……人拍卖的钱,是要捐给基金会做慈善的!……结果你倒好,一来就说人贪得无厌!你,你这是在故意坑你老子啊……” 听到这话,吴少荣顿时傻眼了,抬起头来看向那台上站着的姑娘,见那姑娘一脸怒意瞪着自己,周围众人也用一种古怪的神情注视过来,这让吴少荣整个人都尴尬不已。 徐世龙是个聪明人,一看这气氛搞得如此僵,急忙出来打圆场:“霍小姐,你这别着急啊,人小吴老板这也是没搞清楚状况,不知道你这是慈善拍卖呢,所以说的话重了些,但这不知者无罪,小吴老板肯定也不是故意的,你说是不是啊小吴老板?” 吴少荣一见徐世龙给他找台阶下,当然也不会傻到再跟霍思宁针锋相对,急忙转变了态度就坡下驴: “是是是,霍小姐,真是对不住啊,我这刚刚上来,我爸也没给我解释清楚,就只告诉我想要买下您这块田黄石镇纸,所以我这不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么,刚我那话说的不对,我给你道歉,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吴少荣这番话说得还算客气,不过他之前那种倨傲的态度,确实是让霍思宁很是不爽,这人明明自己就是一副暴发户的嘴脸,偏偏还要瞧不起别人,尤其是他那“贪得无厌”四个字,确实是触怒了霍思宁,所以霍思宁也恼了,就算吴少荣给她道歉,她也并不打算再改变主意。 “道歉这样的话就严重了,这本来就是一场慈善拍卖,既然是拍卖,价高者得,既然我可以高价卖给吴老板,徐老板甚至在座的各位任何一个,那我为什么不干脆卖给我自己呢?两千万,如果吴老板你能出得起更高的价钱,那您只管加价,用您刚刚那话来说,您尽管放心,我绝对还能再陪您玩两轮!” 霍思宁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轻描淡写的语气,但是她那番话,却着实堵了吴少荣一嘴,不是比谁更有钱吗,不是说她贪得无厌吗,霍思宁就用行动来证明,她到底是不是贪得无厌。 吴少荣被霍思宁给说得脸色涨得通红,就连吴德岳也自觉没脸,不过吴德岳到底比吴少荣要痴长几十岁,见过不少场面,眼前这情况,确实是他儿子不对在先,所以也怪不得霍思宁反呛回来,所以他也没让自己儿子继续纠缠,摆了摆手,讪笑道: “既然是这样,那这枚金犀牛镇纸,就让给霍小姐你好了,今天是我儿子看走了眼,霍小姐不仅在古玩上有眼光有见识,就连处事都非常有个性,能够收到一个这样的高徒作关门弟子,周老果然好福气!” 1198.第1198章 七宝的恶作剧? 霍思宁说话算话,说两千万买下来,就不打半点折扣,直接就签了两千万的支票交给徐世龙。 那边吴德岳心下虽然遗憾,但却也无可奈何,这金犀牛镇纸虽然精美,但东西是人家的,这会儿主人直接开价到了两千万,显然是不打算再卖,他若是再继续加价,那就真是不识趣了。 这一场交流会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多,拍卖会结束,徐世龙已经在酒店预备好了酒席,邀请大家一起去餐厅就餐。 这时候,会场已经有不少人离开了,梁睿城早在霍思宁自己买下自己的那枚金犀牛镇纸之后,就拎着他的箱子悄悄离开了,就连那吴德岳和他儿子吴少荣也在交流会快要结束的时候走了。 剩下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在拍卖会得了宝的,得了宝心情就好,自然要留下来,虽然拍卖会已经结束了,但是这些人兴致未减,还想再继续和大家聊聊,分享一下各自的喜悦心情。 今天这一场交流会,徐世龙得了霍思宁这两千万的慈善基金,自然是开心不已,整个人都红光满面,情绪高涨,而对霍思宁来说,这场交流会,是她杀入帝都古玩圈的第一战,而她也确实打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翻身仗。 通过那件青铜壶和那枚金犀牛镇,现在整个圈子里都知道了霍思宁这个人,原本大家还会想当然地觉得霍思宁是得了周世涛的庇荫,但是经此一战,霍思宁的这个名字,已经在不少人的心里扎了根。 在霍思宁出手了金犀牛镇纸之后,大家也都知道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厉害,有心思活泛的,已经开始打探霍思宁的口风,询问她手中还有没有其他重量级的宝贝想要出手,也有的则是想要请霍思宁帮忙去鉴宝的,在这些人看来,周世涛他们是请不动了,但是要请动周世涛的徒弟,那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所以,这一顿饭吃下来,霍思宁的手中,已经多了一大沓名片。 这些名片若是拿出去,放在任何一个人眼中,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宝贝,因为这些都是私人名片,在场的这些人又都是极具社会地位的主,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得一张这样的名片呢,可是在霍思宁的眼中,这些东西却只能算是累赘。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顿晚饭吃得宾主尽欢,等到散席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霍思宁这边刚和周世涛回了周宅,那边顾叙就带着七宝来接她了。 霍思宁与周世涛告辞,顾叙开车准备回去,走到一半,霍思宁忽然心中一动,说道:“去老槐胡同那边看看!” 老槐胡同指是就是老宅那边,霍思宁这样临时起意,就是想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跟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同叔碰个面,不过让霍思宁感到失望的是,她这一去,还是扑了个空。 老宅空空如也,屋子里漆黑一片,但是屋子里的家具陈设物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一看就是最近刚被人清理擦拭过。 霍思宁又去了排座房那边,推开了同叔住的屋,屋内一片寂静,但是却并不寒冷,烧炭火的壁炉还有些余温,看样子这人至少白天还回来过,只是这会儿人已经不见了。 霍思宁心下叹了一口气,又在屋里屋外四下看了看,最后有些神情黯然地道:“走吧。” 七宝有些纳闷地看了霍思宁一眼,问道:“姐姐,你在找什么?” 霍思宁苦笑了一下,道:“找一个人。” 七宝一愣,好奇问道:“找谁啊,我认识吗?” 霍思宁摇头:“你不认识。” 七宝点头:“那你找他是想要做什么?” 霍思宁略顿了顿,下意识地看了顾叙一眼,这才回道: “这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我需要亲口向他证实一件事,以此来解开一件困惑在姐姐心中很久的谜团,但是现在这人对我避而不见,姐姐也找不到他。” 七宝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才被霍思宁的手牵着走了没几步,忽然小家伙脚步一顿,猛地拉住了霍思宁的手,扯了扯霍思宁的衣袖,示意霍思宁蹲下来。 霍思宁一愣,颇有些不解地看了七宝一眼,还是依言蹲在了小家伙面前。 这小家伙一脸的神秘,问道:“姐姐,你真的这么想要找到这个人吗?” 霍思宁不知道这小家伙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想啊,不过这人身份有些特别,姐姐也找不到人。” 七宝顿时眯起了眼睛,脸上露出了灿烂到有些狡诈的笑容:“真想要找到这个人还不容易,七宝帮你!” “嗯?你帮我,你怎么帮我?”霍思宁闻言顿时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小家伙。 七宝受到了质疑,顿时就不高兴了,不悦地挺起了小胸脯:“姐姐你不信?我真的能帮你找到人,你等着!” 说着不等霍思宁反应,这家伙转身就往之前霍思宁推开的那张门跑去,那是同叔住的屋子,这小家伙推开门跑了进去之后,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霍思宁见状也急忙追了上去,等到她进门,就只见到那小家伙手里抓着一个瓷瓶,站在同叔的床边上,似乎正在那床上撒什么东西。 “七宝,你在干什么?!”霍思宁吃了一惊,以为这孩子在做什么恶作剧,顿时有些生气地呵斥道。 顾叙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七宝。 七宝倒是一脸的神情自若,在将那瓶子里的东西撒在床上之后,他淡定地将那瓷瓶盖盖好,塞进了贴身挂着的一个布口袋里,这才抬起头来冲着霍思宁笑道:“好啦,姐姐,咱们走吧。” “你刚刚倒了什么东西在床上?”霍思宁低下头仔细检查了一下,没在同叔的床上看出什么异常,也没找到这小家伙倒在床上的东西,顿时就有些怀疑地看了七宝那布口袋一眼。 小家伙脸上露出了一丝诡谲的笑,摇了摇头也不解释,只是笑道:“没什么,姐姐你就放心吧,七宝一定会帮你抓到这个人的!” 1199.第1199章 七宝是神童? 这小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霍思宁脑子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很想再追问几句,但是七宝明显不想告诉她,各种避左右而言他,霍思宁也无法,只能随他去。 忙完了拍卖会,霍思宁也没再在帝都逗留,直接带着七宝和黑炭回S市,在登机的时候,霍思宁随手拿起了机场候机室的一份娱乐早报翻看了起来,结果在某个版面看到了一条醒目的新闻。 ——星辉动荡,因春晚罢演问题,安蓉与某吴姓女星或将遭公司单方面解约。 这条新闻不算太长,但是里面记者对于星辉将安蓉与某吴姓女星解约的事儿进行了逐层分析,之后得出一个结论,星辉将这两位女星解约,是为了平息春晚导演韩雯的怒火,不得不做出的牺牲。 看到这样一条新闻,霍思宁顿时觉得好笑,忍不住暗自摇了摇头。 这记者分析得头头是道,看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其实不过是解剖出了最表层的部分,但是星辉主动与安蓉和吴静怡解约的原因,绝对不是为了这个,究其根本,恐怕还是因为,这两个人脸上那些疙瘩,彻底毁掉了这两人的星路吧。 霍思宁给安蓉和吴静怡下的那一点痒痒粉,只要半个月的时间就能不药而愈,熬过这半个月,就不会再痒了,身上的疙瘩也会自然消退。 但是如果控制不住挠了身上或者脸上的那些疙瘩的话,那就对不住了,肯定会留下或青或暗的疤痕,想要祛除这些疤痕,除了整容,没别的办法了。 可是那痒痒粉发作起来,是人都难以忍受那种麻痒滋味儿,除非把手脚都绑起来,否则谁都会控制不住那股想要挠痒的冲动,所以霍思宁估计,经过这半个月的煎熬,这会儿那安蓉跟吴静怡的脸,只怕是没法看了。 如此一来,安蓉跟吴静怡再想要去拍戏或者上通告就困难了,星辉也不是傻子,一个明星最值钱的就是那张脸,现在两人的脸成了月球表面,再想要往上爬基本是不可能了,不能赚钱就是吃干饭的,星辉怎么可能愿意花钱再养两个废物,当然是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把资源省出来留给其他的艺人了。 霍思宁一眼就看透了星辉这么做的根本原因,不过她并不同情安蓉和吴静怡,这两人为了上位,不知道毁掉了多少拦路石,现在有这样的下场,不过是她们的现世报而已,霍思宁还不至于圣母到去同情两个要对她下手的恶毒女人。 看过这新闻,霍思宁也就过了,根本没将这事儿记在心上,带着七宝回了S市之后,她就请苏振华帮忙,给七宝办好了落户手续,花了一点钱送了一点礼,总算是将七宝的户口落在了她的户头上。 也好在这个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大问题,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的大概就是当今这世态炎凉的社会风气。 户口办好了,霍思宁就又忙着给七宝联系学校,湖山别墅有配套的小学,就在S大的左边,挂的也是S大附小的牌子,师资力量和学校环境都不错,距离别墅不远,又有配套学位,霍思宁当然是二话不说就选择了这所学校,找了校长帮忙,将七宝给插班进入了学校上一年级。 一开始,霍思宁担心七宝会迷路,所以在开学之后,一直是负责早晚接送,但是接送了几次之后,七宝就不乐意了。 霍思宁虽然不放心,但是到底拗不过七宝,幸好学校上下学都有校车接送,车子每天都会准点开到湖山别墅门口,七宝只需要走一段路出了小区门就能上车了,倒也还算方便。 S市是大城市,不比H省苗寨那些村子,大城市里的孩子接受的都是超前教育,两三岁的时候就开始送孩子上幼儿园了。 不仅如此,大多数家长都会花一大笔钱让自己的孩子到少年宫去学习,报上几个补习班特长班的,几乎把孩子们的课余时间都排满,所以孩子的素质肯定是要比村里八九岁才开始上小学一年级的孩子要高很多。 因为晏枫之前就跟霍思宁说过,七宝相当于五六岁的孩子,霍思宁猜测着这孩子肯定没有受到过学前教育,因此一度有些担心这孩子会跟不上别的小朋友,不想一个星期后,学校的摸底考,这孩子居然考了特么半晌的第一名,不仅语数外都得了满分,连其他课堂手工实践活动也受到了老师的表扬。 这让霍思宁感到又是意外又是惊讶,她平时在家的时候就鲜少管七宝,一方面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过带孩子的经验,不会管孩子,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霍思宁总觉得应该给孩子更多的时间来自由支配,释放天性。 所以对于七宝的学习,霍思宁就只有一个要求,按时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别的什么特长班兴趣班的,想去学就去,不想的话也不勉强,在家玩玩游戏看看电视也没有什么不好。 基本上每天放学回家,七宝都会很老实地写作业,写完了才去玩他的,这一点非常自觉。 考试考了第一,霍思宁当然要给他庆祝一番,这天她特意给孩子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连苏青青白亦珊都来捧场了,每个人都买了礼物来给小帅哥祝贺。七宝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礼物,很是开心。 摸底考试过去,霍思宁和七宝的生活也步入正轨,但是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没过多久,霍思宁就接到了一个让人意外的电话。 电话是七宝的任课老师兼班主任打过来的,说是因为七宝太过聪明,她怀疑七宝的智力水平远远超过了他的实际年龄,希望霍思宁带孩子到测试中心去测试一下,查看一下孩子的智商水平。 霍思宁一开始还以为老师是在开玩笑,在她的概念里,七宝这孩子在苗寨呆着,从没接受过正规系统的教育,虽然有时候表现得有些不像同龄孩子,有些鬼精鬼灵的,但是绝大部分时间都表现得像一个非常乖巧的孩子,怎么可能像老师所说的那样,是高智商神童? 1200.第1200章 仪器坏了? 虽然霍思宁心中不信,但是在七宝放学回家之后,她还是拉着孩子进了书房,在网上找了不少测试题给他做。 一次两次的,霍思宁还会觉得那就是一个巧合,但是每一次都答对了,这就有问题了。 霍思宁狐疑地看了七宝一眼,这家伙有没有搞错? 霍思宁不信邪,又找了一整套的小学生试题,先抽出二年级的考试题给七宝来做,不到一个半小时,这家伙就将三份试卷都答完了,和试卷上规定的时间整整快了两个小时,而且让霍思宁感到不可思的是,这孩子还只是念一年级,就把二年级的题目全都答对了。 霍思宁心中有些泄气,暗自忖度着是不是二年级的试题太过简单了?想了想,她接着又把三年级的、四年级、五年级的题目都给七宝做。 让霍思宁大跌眼镜的是,七宝在看了那些题之后,答题速度非常快,整个做题过程,他不过才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最重要的是,在霍思宁检查他的试卷答案的时候发现,语数外三门,他居然都能答个八九不离十! 这下霍思宁被七宝打败了,她不敢再怀疑老师的话了,她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见鬼了,这小破孩乖乖愣愣的样子,平时话也不多,臭美爱耍酷,从哪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丫居然是一个天才(⊙o⊙)!! “你跟谁学的?” 霍思宁不得不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七宝:“在苗寨应该没有人教你学这些吧?” 七宝的身世霍思宁很清楚,如果按照他所说,以他的年纪,在他阿爸和阿姆去世之前,他应该是不可能接触到这些东西的,后来阿爸阿姆去世了,他险些被山长给卖了,就更不可能学习到这些了,所以霍思宁才觉得奇怪。 “没有人教我,我在一个垃圾堆里捡的书,自己看的。” 七宝见霍思宁似乎不信的样子,有些委屈,可怜兮兮地看着霍思宁:“姐姐是不是不喜欢七宝看书,姐姐不喜欢的话,七宝就不学。” 霍思宁哪里是在怪他,她只是觉得有些怪异,七宝不过才六岁,居然就有这样逆天的智商,而且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孩子在没有经过任何启蒙教育的情况下居然还可以自学成才的,但是看七宝那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 不过这小家伙才六岁就这么聪明,让他再跟着一群一年级学生上学实在是委屈了他,难怪这孩子在学校念书快半个学期的书了,也不见交半个朋友,整天独来独往的,实在是早熟了些。 看到七宝那可怜兮兮的样子,霍思宁忍不住心软,既然这样,不如直接让孩子考初中吧,可是霍思宁又有些担忧,这孩子才这么小,若是真的进了初中,在一群十几岁的孩子堆里肯定要受欺负,都说智商高的人情商都会偏低,七宝才这么小,不谙世事,受到别人的欺负也一定不敢说。 霍思宁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苏青青粗略地说了一下情况,很快,苏青青就带着苏晋原来到了湖山别墅。 “哇靠,七宝你太牛了,我真想知道你老爹是谁,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个天才儿子!” 刚一开门,苏青青就扑进客厅去抱七宝,不料七宝一个侧身,让苏青青抱了个空。 霍思宁没有料到苏晋原居然会来,而且手里还拎着一个盒子,她有些诧异地看了那个盒子一眼,不知道苏晋原跟着苏青青过来想要做什么。 “我哥的一个朋友是科研实验室的,前阵子正好设计出来一个智商测评仪器,他听说了七宝的这个事,帮你把这个东西借了出来。” 苏青青努努嘴朝着苏晋原手里拎着的那个盒子示意,霍思宁眼中露出一丝了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苏晋原也不多说废话,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类似头盔状的东西,霍思宁看到那个头盔仪器上有很多按钮、开关和接口,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狐疑地问道:“这个东西……能行吗?安不安全?” 苏青青笑着点头:“我哥那朋友我也认识,以前是我们学校生物研究所的,他设计的这个东西获得了国家专利,有安全质量认证的,放心!” 霍思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纵然心中还有点不放心,但是有苏晋原和苏青青的保证,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 那边苏晋原把仪器的数据调整好,就把头盔戴到了七宝的头上,这个时候开关启动,头盔上的数据顿时快速地闪动了起来,电子屏上开始快速地闪过数字,过了漫长的三分钟,仪器才停下来。 看到仪器上的一行又一行数据,霍思宁彻底地怔愣住了,连苏晋原的那张脸都黑了下来。 ——测试出现异常问题,请重新输入数据进行调整! “怎么了?” 苏青青见两人神色不对,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苏晋原只当是他把七宝的个人信息输进去的时候点错了,又重新开启机器,再重新输入了一次,不想再次测试的结果仍然是: “测试出现异常问题,请重新输入数据进行调整”。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是国际专业仪器吗?而且刚刚在我们来的路上还好好的能用啊。” 苏青青瞪了苏晋原一眼,脸色烧得通红。 苏晋原的脸上也有些尴尬,苏青青顿觉无语,刚刚她还在霍思宁面前夸下海口,说这仪器经过了国家检测,有安全质量认证书,绝对没有问题的呢,可是现在居然连个孩子的智商都测不出来,这种电子产品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苏晋原怪异地取下头盔前后左右地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所有数据线和接口的连接都是正确的,而且仪器运转也很顺畅,没有出现别的问题,可是怎么就测试不出来呢? 苏晋原纳闷地看了七宝一眼,只当这仪器是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就随手放回到了盒子中,郁闷地道: “可能这个东西刚刚好坏掉了,我拿回去给我那朋友修一修,等修好了再来给七宝测试好了。” 1201.第1201章 紧急任务 霍思宁点了点头,未置可否,不过就在那瞬间,她脑中却是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她忽然想到,七宝的身上是有鲛人血统的,基因序列与人类基因序列肯定不可能完全匹配,所以这个仪器才会出现这样的异常情况,因为数据根本不一样。 想到这个可能,霍思宁心下不由一紧,生怕苏晋原会看出什么端倪来,急忙尴尬地打了个哈哈,敷衍道:“既然测不出来就算了,反正七宝还小呢,念不念书也不是那么重要。” 霍思宁这样一说,苏家两兄妹当然也不会再强求,本来苏青青是满怀期待来的,现在期待顿时就变成了失望。 在苏晋原带着那仪器离开之后,苏青青和霍思宁对视了一眼,忽然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 经过这一番乌龙之后,苏青青才发现她好像紧张过头了,这事儿本来跟她没多大关系,她却搞得好像是在给她自己测试一般。 笑过之后,她也觉得好像这事儿确实也没那么重要,不管七宝是不是神童,但是起码有一点是很显然的,这小家伙确实已经把小学的课堂知识掌握得差不多了。 霍思宁却是有些心虚,忍不住侧头看了七宝一眼,这小家伙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机一个劲儿按个不停,似乎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知道刚刚他差一点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暗道,能这样没心没肺地活着真好。 “既然你说他小学知识都学完了,那就让他去上初中好了。” 两人在聊了一阵之后,苏青青忽然又转到了七宝上学的这个话题上,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丫头本来就是随心所欲,一向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不会考虑太多,既然七宝已经掌握了小学的课程,那就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了,干脆让他去初中好了。 霍思宁听了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果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她又何必费这么多波折。 七宝聪明固然是好事,可是如果他的智商真的超出了同龄人的标准的话,以他之前说的恐怖自学本事,只怕用不了多久初中就又能毕业了。 而且霍思宁担心的还不是这个问题,在初中的时候,霍思宁就学过一篇文言文《伤仲永》,说的就是一个天才如何在成长的过程中被俗事所累,最终泯然众人的故事。 这个故事让霍思宁受到了很大的启发,她很清楚现在的媒体和网络有多么可怕的杀伤力,七宝这么聪明,如果被某些媒体发现并利用,只怕七宝未来的日子都将会被大众所关注,这样给孩子带来的压力绝对会超出想象,她不希望七宝被那些人追捧,受到舆论的诟病,这对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来说,绝对是不小的打击。 “他虽然聪明,但是直接念初中太快了,小孩子光会念书还不行,性格的培养和成型也非常重要,很多人情世故,是需要孩子在群聚生活中慢慢去体会才能懂得的,跳得太快,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霍思宁说道。 “那就让他继续上一年级好了。”见霍思宁不同意自己的想法,苏青青又认真地想了想,改口说道。 霍思宁正想点头,七宝手中的遥控器百无聊赖地按着,忽然连着按了好几下,电视一瞬间跳了好几个频道,从英语频道到体育频道到央四再跳到了某个卫视,霍思宁不经意间一瞥,忽然脸上表情一变。 “七宝,快,往上调,调到刚刚的那个频道!” 霍思宁忽然急急地开口喊道。 苏青青和七宝都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霍思宁却是迫不及待地从七宝的手中抢过了遥控器就网上按,到了中央四台的时候,霍思宁的目光就静静地盯着电视屏幕,一眨不眨的眼睛里满是惊讶与凝重。 这是一条新闻,而且还是就这一两天之内发生的大新闻,里面报道,一位被双规的官员家中搜出大量的古董,而究其古董来源,竟然是当地博物馆。 更让人震惊的是,在将这些物件与博物馆进行比对的过程中,博物馆方面才发现,自己博物馆陈设展览的,是被掉包的赝品。 目前,该博物馆已经被全面封锁,博物馆内被掉包的物品,正在进行进一步核实鉴定。 这条新闻一出,不光是霍思宁这边,就连帝都的不少老专家都震动了,霍思宁这边才刚刚看完新闻还没回过神来呢,一个电话就打到她这儿来了,看到来电显示,霍思宁急忙接了起来。 “老师……” “你快看央视四套,看那条新闻!”不等霍思宁开口说话,周世涛就直接打断了她,用一种非常急切而凝重的口气。 霍思宁一愣:“我正在看。” 周世涛闻言点头:“我这边刚接到了任务,现在H省博物馆那边似乎是有些麻烦,需要人手去帮忙解决,我这边脱不开身,你替我去H省走一趟,那边会有专员接应你,如果有跟钟仿有关的线索,一定记得及时跟我汇报。” 说完这番话,周世涛就迫不及待地挂掉了电话,然后,没过多久,一条写着联系电话的短信发了过来:这是H省博物馆馆长的电话,你有什么事如果搞不定,就找他帮忙! 霍思宁的额头黑线顿时就下来了,周世涛这电话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搞得她都有些措不及防。 不过,她显然也知道这事儿不是小事儿,所以,在回过神来之后,立刻就给秦绍游那边打电话,请好了假,她就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赶往H省。 七宝这小家伙一见霍思宁要出远门,顿时就急了,一把就抱着霍思宁的小腿,跟个树袋熊一般,怎么也甩不开,非要跟着霍思宁一块儿去。 霍思宁本来是想让李阿姨在家照顾七宝的,可是她实在是拗不过这小家伙,又想了想,H省是七宝的家乡,让他跟着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所以霍思宁还是同意了七宝的请求。 1202.第1202章 职业习惯 带着七宝两人直飞C市,下了飞机霍思宁就给那位馆长打电话,接通电话后,那位馆长态度倒还算热情,让霍思宁在机场等着,他亲自来接。 在机场等了大半个小时,霍思宁四下逛了逛,又翻了翻机场那些宣传C市的册子,大略了解了一下这座城市的名胜美景,正考虑着要不要等这边事情一了,她带着七宝去那些旅游景点也去看看,就在这个时候,那朱馆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从机场门口走出去,在广场上就看到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在等着了,在那老头旁边,还跟着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但这两男人眼神坚定锐利,一看就不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霍思宁心里一顿,还是直接迎了上去。 那三人大约没有料到要接的人这么年轻,尤其霍思宁手里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所以三人在看到霍思宁走出来之后,只看了她一眼就将目光移开,又继续朝着机场内走出来的那些人搜寻开来。 “您好,您就是李馆长吧?我是霍思宁,是我师父周世涛让我过来走一趟的,真是麻烦您了,让您这么大老远地来机场接我。” 霍思宁笑眯眯地走了上去,对着那老头客气地伸出了手。 那老头连同身后那两男人都愣住了,三人看着霍思宁这张年轻甚至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颇有些不敢置信。 上面说要派个人下来协助他们处理博物馆被盗一事,他们还以为派下来的起码也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专家,哪里知道居然会是一个小姑娘。 那老头倒还好,毕竟是经历过那么多事儿的人,对于霍思宁的到来,虽然感到诧异,但是很快就将情绪掩饰住了,但是他后面那两个年轻一点的男人却是一脸的质疑,甚至眼神里还隐隐地透露出几分不满。 这两人的心理,霍思宁也能猜得到,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们都在等着上面能派个能人来主持大局呢,结果倒好,来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娘们儿,这小姑娘才多大,她懂古玩么,这么年轻,能干成什么事儿,该不会是哪家大官家的千金,跑下来玩的吧? 对于这两人的质疑,霍思宁也不觉得奇怪,去年那只越窑秘色瓷被人掉包之后,她去太城博物馆,遇到的待遇,也跟这好不了多少,但是后来她把自己的实力亮出来,太城那边白馆长瞬间就对她刮目相看,所以这会儿霍思宁的脸色也一直很平静,根本没有把这两个男人的质疑放在心上。 上了车,那位李馆长才呵呵笑道:“没想到霍小姐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周老的弟子,名师出高徒,霍小姐前途不可限量啊。” 霍思宁淡淡笑了笑:“您过奖了,能为我师父排忧解难,是我该做的分内事儿,我只求不辱没我师父的名声就好了。” 李馆长倒是没有料到,霍思宁居然这样谦虚,能够被周世涛收为徒弟的人,又这样年轻,想来应该有几分恃才傲物,目中无人的个性才对,但是霍思宁的姿态却极为平和,看起来就和普通人家的小孩儿差不多。 本来李馆长对上面派个这样的人下来,心里是很不满意的,在他看来,H省这么多考古专家都瞧不出来的东西,换成这样一个小姑娘,肯定也是无济于事的,所以他对霍思宁很是反感,想要让霍思宁碰一鼻子灰灰溜溜地走人。 但是这会儿听霍思宁如此谦逊的态度,他对霍思宁的印象又好了不少,心下也有了改观,想着如果这小姑娘懂分寸知进退的话,他们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不过李馆长的想法,并不代表另外两个年轻人也认同,这两人在看到霍思宁这番平静的表现之后,两人下意识地就对视了一眼,认定了霍思宁这就是在惺惺作态,顿时眼中都流露出了嫌恶与鄙夷的神情,显然是对霍思宁极为看不顺眼。 “霍小姐远道而来,我这边已经给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先带你去安顿下来,吃个饭再说,您看怎么样?”李馆长笑问道。 霍思宁一愣,这李馆长什么意思,难道真把她当做是上面派下来搞视察的人了不成?还搞这一套,什么吃饭睡觉,这是想拿这些搪塞敷衍自己,不让她接触博物馆那边的事儿的意思? 想明白了这李馆长的潜台词,霍思宁心下顿时了然,下意识地就挑了挑眉,笑道: “李馆长,我来就是为了贵馆被掉包的那些古董文物来的,我看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儿吧,我被我师父委以重任,大家也都事务繁忙,能早一点解决,也能给大众一个交代,您说对不对?” “这……” 李馆长原是给霍思宁面子,想着霍思宁一个年轻小姑娘跑到这儿来,不过就是走个过场,所以他给霍思宁面子,让霍思宁在C市吃喝玩乐几天,然后就打发人回去。 他倒是出于好意,但是霍思宁却并不领情,反而主动要求去博物馆,这让李馆长觉得有些尴尬又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霍思宁的话才好。 前面开车的那两年轻男人却没有李馆长的那些顾忌,见李馆长不说话,忍不住就插嘴了:“馆长,既然霍小姐要去,那就让她去呗,上面派霍小姐下来,总归要给个交代的。” “就是,我们也都很好奇霍小姐的本事,看看能不能偷师几招呢!” 这两人嘴上说想要偷师,但是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却满是讥诮,霍思宁知道这两人话里的意思,就是想要看她出丑嘛。 霍思宁嘴角一勾,下意识地看向李馆长,问道:“李馆长,这两位是……” 李馆长一愣,这才想起来,他还没给霍思宁作介绍:“哦,这两位是我们H省警务厅的刑侦大队侦查员,这位是冯青冯大队长,这位是贺鸣贺副队长,他们现在负责协助我们博物馆调查这次博物馆被掉包一事。” 霍思宁点了点头,难怪刚刚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她看到这两人第一眼,就觉得这两人眼神犀利,打量路人的那种眼神,气质上一看就不像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 现在李馆长已解释,霍思宁就了然地点了点头,也不觉得奇怪了,警察的职业习惯,就是质疑,难怪这两人看她这么不顺眼。 1203.第1203章 不信 车子一路开进了市区,在市公安局门口停了下来,一行四人进入了一间办公室之后,霍思宁就被安排坐在沙发上。 “霍小姐,你先在这儿稍坐会儿,我们去把要鉴定的东西拿过来。” 李馆长对霍思宁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冲着那位冯大队长和贺副队长使了个眼色,一行三人走了出去。 过了十来分钟,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李馆长和之前走出去的冯青、贺鸣两人走了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秃顶肥胖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和另外一个带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中年男人。 冯青与贺鸣的手中各抱着一个箱子,径直来到了霍思宁的跟前,笑道:“霍小姐,这两件就是H省博物馆遗留下来的物件,请你帮忙鉴定一下,看看这两件物品的真假。” 说着那两人就将那两只箱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打开了箱子,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这是两只瓷器,其中的一只,器型是嘉庆镂花瓷瓶,另外一只,则是清朝中期的青花小罐,看到这东西,霍思宁也不疑有他,直接伸手将这两件东西拿在了手中。 不过只看了几眼,霍思宁就不由得挑了挑眉。 刚她肉眼看的时候,也觉得这两个东西看起来像是真品,因为这瓷器拿在手上,无论是手感还是展现出来的模样都和真品无异,但是天眼先是却是假的,这两件瓷器上面没有半点紫气,是两件十足的赝品。 霍思宁心下顿觉惊愕,她原也就以为只有钟仿才有这样的造假手艺,但是没有料到,除了钟仿,这世上居然还有人也能由此本事,眼前的这两只瓷器,虽然比之钟仿还是要差了些,但是也足以以假乱真了。 不过,东西既然是假的,那就真不了,霍思宁在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放下来就轻声道: “这两只瓷器做工非常精致,但是都是假的。” 那李馆长闻言顿时有些惊讶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原本皱着的眉头也悄然舒展开。 后面进来的那个看起来很斯文的男人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好几个专家都看不准,你说是假的,从哪儿看出来的了?” 霍思宁笑道:“术业有专攻,并不是每一个专家都懂瓷器的,这瓷器真的拿在手上和假的拿在手上的触感是不一样的,玩古玩的都知道,老东西摸多了是会有一种手感的,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是懂的人自然就懂,不需要更多的词语来描述形容。” 霍思宁这番话让李馆长颇为认同,古玩鉴定靠的是悟性,确实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但是那斯文的眼镜男显然对霍思宁的这番话不太服气:“照你这么说,这瓷器一般人辨认不出真假,那我们如何能知道你的鉴定是对还是错?” 霍思宁不知道这斯文眼镜男是谁,不过他既然这么问,霍思宁还是要解答的: “赝品和真品之间差距的本来就只有时间的沉淀,普通工艺品,缺的是历史的厚重感,这两只瓷器的造假工艺确实巧夺天工,你说的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专家们,如果不擅长瓷器,确实未必能辨别出来。你若真要问我为什么,那我的确给不了说服你的理由,因为古玩鉴定本身就是玄而又玄的东西,靠的完全是经验与直觉。” “哼,直觉?我看是因为这两只瓷器在警察局,所以你才胡说八道,硬说这东西是假的吧?什么直觉,不过是糊弄人的玩意儿!” 那斯文眼镜男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地看着霍思宁道,显然对于霍思宁这一套所谓直觉的说辞很是不满意。 旁边李馆长见那眼镜男神情有些激动,急忙劝阻道:“小唐……” 霍思宁也听出来这人是摆明了来挑刺的,不由得笑了,眼神带着几分冷意,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那句话,这两只瓷器是假的,做得倒是挺像,可假的就真不了,我还可以直接告诉你,做这东西的人本事儿不小,烧制瓷器用的土都是上了年代的,但是这碗却是新入窑的物件,烧制成型不会超过一个月,因为这玩意儿上面还带着一股子烟火味儿!” 一听到霍思宁说到“烟火味儿”四个字,那眼镜男脸色顿时变了,旁边李馆长连同冯青那些人都笑不出来了,一个个都面带惊讶地看着霍思宁,似乎对于她的这番话很是震惊的模样。 那眼镜男沉默了数秒之后,忽然笑道:“霍小姐这直觉倒是厉害,既然这样,我倒要看看,霍小姐到底有几分本事!” 说着,那眼镜男二话不说,就拉着冯青贺鸣转身走了出去,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和冯青贺鸣三人各抱了一个更大的箱子,三只箱子里面满满当当,摆放的都是古玩物件。 霍思宁顿时被这阵仗吓得不轻,若这不是在警察局,她恐怕真要以为这眼睛男是文物贩子。 “李馆长……”霍思宁有些莫名地看了那眼镜男一眼,下意识地就朝着李馆长看去。 那眼镜男倒也爽快,直接就解释道:“我也不瞒霍小姐你说,我就是刚刚那两只瓷器的制作者,这两只瓷器在我手里,不知道多少专家栽了跟头。” “对于霍小姐你说的直觉,我是半个字不信,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这三只箱子里的东西,有的是我做的,有是在我淘换回来的,有真有假。今天你若说对了,我就服气你,但你若说错了,你那直觉一说,就是瞎编的,那我也不客气,接下来博物馆的事儿,你也不用参加了,怎么来怎么回,大家都给彼此一个痛快!” 那眼镜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不客气,显然这人在古玩造假上面确实是有一手,做的东西经常让老专家打眼,所以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傲气,对霍思宁的态度也非常倨傲。 霍思宁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那眼镜男一眼,却是毫不犹豫地就直接伸出手,朝着眼前那几只箱子摸去。 1204.第1204章 这也行? 来的时候霍思宁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所以对于这眼镜男的直接挑衅,霍思宁就没打算要退缩。 既然这些人存着要考较她的心思,霍思宁当然不会认怂,她是周世涛的徒弟,来了这儿就不能砸了她师父的招牌,这些人不是笑要看看她有几分本事嘛,那就露一手让这些人开开眼界好了! 霍思宁神情傲然,没有半分犹豫地就直接抓起了那箱子里的东西。 看到霍思宁这爽快的动作,屋子里的众人倒是愣住了。 本以为霍思宁还会与眼镜男争执一番,没想到霍思宁居然一个字都没说,直接就上手了。 李馆长和那秃顶啤酒肚男人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那眼镜男倒是双臂环胸,一副我倒要看你还要怎么装逼的姿势,不过他这副姿势还没有维持到三秒钟,因为霍思宁接下来的东西,直接就打了他的脸。 那眼镜男是存心想要霍思宁难堪,所以他拿出来的这些东西,什么玩意儿都有,各种名窑瓷器,陶制品,青铜物件,文房四宝钱币字画典籍兵器什么门类都涵盖了,看到这些东西,霍思宁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转念一想,她的嘴角不由得一勾,生起了一丝逗弄这眼镜男的想法。 这样一想,她索性直接开启了天眼模式,几乎是没有半分停顿的,她就将第一只箱子里的十多件古玩给逐一挑了出来,真的放在了一边,假的拨弄到了另一边; 一个箱子挑完了,又挑第二个箱子,等到霍思宁挑第三个箱子的时候,那眼镜男已经傻眼了,急急地喊道:“等一下!” 霍思宁手下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来挑眉看着那眼镜男:“怎么样?” 霍思宁只是将两只箱子里的东西分门别类分离开来,并未说出哪些东西是真哪些东西是假,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那眼镜男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整个人都震惊不已。 别人不知道,但是眼镜男自己却非常清楚。 这箱子里的东西不少都是他这些年来的得意之作,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一目了然,所以霍思宁把那些东西一分,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他原本还存着要考较霍思宁的意思,但是这会儿看到霍思宁不到三分钟就将两只箱子里的东西给鉴定完毕了,他的眼睛顿时瞪得跟牛眼似的,张大的嘴巴里足够塞进去一颗鸡蛋,看向霍思宁的表情也足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他这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所谓的古玩鉴定师称古玩鉴定靠直觉的了,但是在此之前,他制作出来的赝品,不知道忽悠了多少老专家,所以他从来不信那些所谓的直觉论,这也是为什么在听到霍思宁说鉴定靠手感和直觉的时候,他那么反感,甚至不愿意给霍思宁一个女孩面子,直接就针锋相对的原因。 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他此前的想法,都是错的。 这个女孩,真的就是那么轻轻一摸,瞬间就将他那箱子里十来件足以以假乱真的仿作物件都给挑出来了,这本事,真的是太神了,就连他都不得不佩服。 难怪这女孩能被周世涛收为徒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本事,的确是人才,那眼镜男原也是高傲之人,这份高傲甚至是深入骨髓的,但是经此一试,他才知道这世上果然是人才辈出,对霍思宁再也生不起半点不敬的心思。 “霍小姐,我服气了!李馆长,不用再试了,霍小姐能够在短短三分钟的时间里面就将我这两箱子古玩全部鉴定出来,足见她的能力非凡,周老先生派她过来,是真心来给咱们帮忙的!” 那眼镜男此刻脸上只剩下了慢慢的崇拜与感慨,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很多。 霍思宁这会儿也听出来了,原来那李馆长没有带她去博物馆,而是来公安局这边,本就是存了要试探她的意思,只不过被这个眼镜男给抢了先了。 被那眼镜男戳破,李馆长面上笑容有点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认真地给霍思宁解释道:“霍小姐,真是对不住,这次的事情确实比较棘手,所以我们也不得不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倒不是对你有什么偏见,希望你能够谅解。” 霍思宁点了点头:“可以理解,李馆长,您不用跟我解释这些,您要是觉得没有问题的话,咱们还是先去博物馆吧,在这儿就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李馆长点了点头:“对对对,这就去,有霍小姐在,这回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说着李馆长就要叫冯青带路,那边冯青和贺鸣正呆呆看着霍思宁发傻呢,因为刚刚眼镜男那一番话把他们都给震住了。 三分钟鉴定出两箱子古玩,这是什么概念,那两人虽然不是古玩圈子里的人,但也是看过这样的古玩鉴定节目的好不好,那些电视上的专家在鉴赏一鉴东西的时候,哪个不是手拿放大镜头戴老花镜,一件古玩盯着看上十几分钟?结果这霍思宁倒好,手一摸,话都没说呢,就鉴定出来了? 哎呀我去,这都行?! 冯青和贺鸣两人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的神情。 不过两人惊讶归惊讶,该他们的职责他们还是要去做,听李馆长说要带霍思宁去博物馆,这两人胡乱地点了点头,就纷纷站起来给霍思宁开门,眼中满是兴奋地引着霍思宁往外走,和之前去机场接霍思宁的时候那表情完全不一样了,在机场的时候,这两人对霍思宁可是非常不满,这会儿呢,却是恨不得找个庙来把这尊活菩萨给供起来。 霍思宁倒是一路非常平静,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等到车子停在了博物馆门口。 眼见着这博物馆与太城博物馆截然不同的安静,霍思宁心下还有些纳闷,愣了几秒才想起来,新闻上说了,因为古董掉包事件影响太大,H省博物馆全线关闭,在没有调查清楚这件事,给民众一个交代之前,暂时不会再给市民开放了。 1205.第1205章 儿戏! 一屋子两鬓斑白的老头都在,霍思宁随着李馆长等人进门,那几个老头回过头来看了霍思宁这边一眼,也并未开口询问,仍然是凑到一块儿议论着什么。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这屋子里摆放着很多箱子,每个箱子里面装着的,都是文物。 那几个老专家们在研究的,正是这些箱子里的物件。 李馆长想要开口说话,霍思宁却是制止了他,有些尴尬地问道:“李馆长,这……洗手间在哪儿?” 李馆长一愣,帮霍思宁指了指通道最尽头,霍思宁转过身就往洗手间走去了,李馆长也没管霍思宁,回过头就询问起那几个专家们的情况。 这边霍思宁去了洗手间,刚把隔间门关上呢,就听到有人走了进来,而且还在说话。 “听说连H大考古系几个老专家都过来了,你说这事儿真这么严重?” “严不严重不归咱们说了算,那古董是真是假,也就是上面一句话的事儿,再说博物馆出现赝品这种事人又不是咱们这儿首创的,别的博物馆哪家不是这情况?” “唉唉唉,我还听说,这事儿是咱们馆里面内部人干的,你说这不是监守自盗么?” “你这就是少见多怪了,这种事情早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吧,要我看,这事儿恐怕就是那个姓曾的副馆长干的,我早就觉得这人贼眉鼠眼不是个安分的人,不过这个曾富贵后台背景硬着呢,我估摸着这事儿最后肯定会不了了之。” “嘘,你小声点儿,那曾富贵可不是什么好人,要听到你这么说,指不定哪天就给你穿小鞋!” 进了洗手间的两个女人议论纷纷,各自上了洗手间之后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霍思宁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但是这两人说小话明显不想让人听见,所以她怕自己贸然出来会让人觉得尴尬,索性一动不动,等那两人都走了才出来。 不过她在听到刚刚那两个女人议论的那番话之后,心里也有了想法,在往回走的时候,脚下一拐转到了那边被封锁的博物馆内部,开启了天眼之后,快速地将那博物馆内陈设的几件古董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勾了勾,她对于这个博物馆的处境也有了一点底。 “哎,那边那位,你是哪个部门的?这边已经封锁了,现在不让看了,所有文物都被查封,需要由专家鉴定过后才能继续展览,你这小姑娘怎么跑到那边去了?你这是违反规定你知道吗?” 看完了那些古董,霍思宁正打算往回走呢,就听到有人在冲着她喊,霍思宁一愣,回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安保制服的男人正拿着对讲机冲着她喊呢。 霍思宁顿时露出了尴尬的神情,急切地走了回来道:“对不起,大叔,我不是故意的,我走错路了,请问您一下,会议室往哪里走,我是李馆长带过来的,刚上了个洗手间,迷路了。” 那安保人员怀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这才点了点头道:“你跟我来吧。” 跟着安保人员回到了会议室,等到霍思宁推开门走进去,李馆长就急切地冲着霍思宁喊道:“霍小姐,你来得正好,麻烦你来看看,这只香炉是真是假!” 听到李馆长这话,那屋子里的几个老专家们顿时一愣,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待看到进门来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丫头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顿时就都沉了下来。 “李馆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不相信我们几个老头子的判断?” “就是,就算你不信我们,那也不至于去信这样一个小丫头吧?这姑娘能有多大,只怕大学都没毕业吧?” “这不是胡闹吗,这小丫头哪里来的,李馆长,现在失窃的可是你们博物馆,你居然这样不重视,将这样的大事视同儿戏,简直是太过分了!” “对,我们可都是来给你帮忙的,你这么做,如果出了什么事,到时候谁来担责任,怎么跟上面交代?” 那几个专家都以为霍思宁是李馆长的亲戚,故意带进来长见识的,若是其他诸如考古现场之类的场合,李馆长这么做,那几个老专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过了,但是现在这种严肃的场合,怎么能随便带闲杂人等进入,所以一看到霍思宁,那几个老专家顿时就心生不满,忍不住开口指责起李馆长来。 李馆长闻言顿时哭笑不得:“几位先别激动,各位,你们误会了,这位霍小姐正是上面派下来的。” 那几个专家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 霍思宁见状急忙自我介绍:“几位老师好,我叫霍思宁,家师周世涛派我来协助几位处理这次H省博物馆失窃一事,我是从S市临时赶来的,来得迟了些,还希望几位老师莫怪。” 霍思宁这话说得谦和有礼,而且加上她是周世涛的徒弟,那几个老专家虽然诧异上面怎么会派一个这样的黄毛丫头来主持大局,但是看在周世涛的面子上,也不好直接发作。 几个人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但是眼中的质疑却并未消退,反而愈加浓烈。 毕竟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年纪轻轻才二十岁的小丫头,会懂什么古玩鉴定,哪怕是周世涛的徒弟,但是她的年龄摆在那儿,就算懂,恐怕也就只是学会了一点皮毛而已。 因为怀疑,所以几个老专家都没有开口说话,甚至没有人主动跟霍思宁搭话,一个个都低下头忙活手里的事儿,各干各的,显然是想要将霍思宁晾在一边的意思。 气氛顿时就有些冷场了,旁边那李馆长见状,也有些尴尬,急忙解释道:“霍小姐在古董鉴定方面的造诣很高,刚刚在公安局那边她就已经给我们露过一手了,她那双手摸起文物来那可真是神乎其神,随便什么物件摆在这儿,只要手一摸,轻轻松松就能辨别出真假来,我估计就算是闭上眼睛,她都能分出哪是真品哪是赝品呢!” 1206.第1206章 蒙眼也能鉴宝?【求月票】 李馆长这话原是为了给霍思宁挽回一点面子,他想着多夸奖霍思宁几句,这些老专家们说不定就会对霍思宁刮目相看,不再轻视于她,所以才说出了“闭上眼睛也能鉴宝”这样夸张的话。 但是这番话听在这几位专家的耳中,却是无比的刺耳。 在场的都是古董文物圈混迹多年的人,都知道鉴定古玩靠的就是眼力,想要鉴定古玩,需要通过眼睛看东西的颜色,纹饰,器型,文字,各种特征结合起来,再与所学的鉴定知识进行对比,方能判定出一件东西的真假。 这些老专家们都是大学的教授级别的人物,也算得上是业内翘楚,但是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没有谁敢说自己蒙着眼睛就能鉴别出物品的真假。 所以李馆长的这番话,在这些人听来纯粹就是在毫无根据地吹嘘,这让几个专家们本来就对霍思宁不好的印象瞬间跌入了谷底。 “蒙上眼睛鉴定,这可的确算得上是一门绝活了!我们几个老头子在圈子里呆了这么多年了,还从没听说过蒙眼鉴定这样的稀奇事儿呢,真是新鲜!” 专家里面有个老头一听这话,嘴角忍不住就露出了一丝冷笑,讥诮地看了霍思宁这边一眼。 听到这老头这么说,站在一旁的一个中年男人立刻就随声附和道,“既然这样,咱们几个也先别忙活了,先来见识见识,这位霍小姐的蒙眼鉴定吧,看看她到底能不能辨别出真假来!” 那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工作服,看起来应该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霍思宁朝着那人胸前挂着的工作卡看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曾富贵。 霍思宁眼中顿时泛起了了然笑意,原来这人就是H省博物馆的副馆长啊。 曾富贵这话一出口,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那边李馆长眼睛也是涨得通红,急切地摆手想要解释:“不是……” 话未说完,就被霍思宁打断了:“李馆长,烦劳您去找一条黑色布条来。” 李馆长顿时傻眼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霍思宁,以为他自己刚刚听错了,直到看到霍思宁肯定地点头之后,他才确定,这姑娘不是在开玩笑。 李馆长的眼中露出了担忧和焦急的神色,这事儿要不是他起头,也就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李馆长心里很清楚,现在这曾富贵明显是要挖个坑让霍思宁往里跳,用意很简单,就是想让霍思宁在这么多专家面前丢脸,顺带着也给他一个下马威,最好是能挑起那些专家对他的不满,再加上这次博物馆出事儿,他做点文章,说不定就能把自己从这个正牌博物馆长的位置给挤下去。 曾富贵跟他的恩怨由来已久,李馆长又不好跟霍思宁一个外人明说,见霍思宁坚持,他也不好再劝,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这姑娘不要自掘坟墓,被这曾富贵给玩了才好。 那边那几个专家见霍思宁来真的,一个个都是摇头不已,他们虽然也听说过有人一双手就能摸出古玩真假的事儿,但这也是早些年的传说了,这样的人一般不是当铺大朝奉,就是贵族子弟,从小就跟文玩接触,临到老了才会有这样的本事。 可是眼前这小丫头才多大,就算从刚吃奶开始摸东西,到这会儿也不过二十个年头吧,这么短的时间,能摸到的老物件终究有限,怎么肯能修炼出这样的本事? 就连冯青和贺鸣两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霍小姐是怎么回事,这种事情明显就是个陷阱,正常人一般就是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就行了,可是这姑娘倒好,不但不拒绝,反而真让李馆长去找布条,这也太实心眼了,她难道看不出来那个曾副馆长不怀好意,在故意给她挖坑吗? 四周窃窃私语,李馆长心里头也没谱,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再想要改口也难了,他只能依着霍思宁的要求去寻找布条。 那曾富贵的心却是激烈地跳动起来,他那么说,不过是为了激怒这个姓霍的女人,完全没有料到这女人这么经不起激,竟然真答应下来了。 曾富贵的眼睛一眯,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正愁没借口把李馆长从那位置上弄下去呢,现在有送上门的机会,他要是不利用,那他就是脑子进水了。 曾富贵的目光扫了那边霍思宁一眼,见霍思宁一脸自信的样子,心下忍不住暗自摇头,面上笑得越发灿烂。 布条找来了,霍思宁直接就将眼睛给蒙了起来。 旁边一干人顿时都瞪圆了眼睛,这小丫头还真是说干就干啊! 见霍思宁竟然是来真的,那几个老专家们也都起了战意,谁也不信霍思宁有这样的本事,见霍思宁这样信誓旦旦的一看就是年轻气盛没吃过苦头,大家的心里都存了要杀杀这小姑娘的锐气的想法,所以谁也没推辞,直接勒起袖管就上了。 “这样好了,既然霍小姐说品鉴,咱们就一人挑一件,谁也别说真假,我们自己挑的东西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最清楚,要是霍小姐真能说出真假来,那咱们心服口服,霍小姐,你看这样如何?” 有专家忽然开口提建议了,几个专家一听这建议在理,纷纷笑着附和。 霍思宁没有拒绝,把眼睛蒙上之后还开口让那曾副馆长检查。 其实这个步骤本身并没有几个人在意,古玩这玩意儿即便是真长了两只眼睛也未必就能辨认出真假来,只是因为曾富贵这么提议,所以大家也就图个乐呵,看霍思宁的眼神却跟搞杂耍的差不多,没有谁真相信她能鉴定出来。 不过曾富贵这人不是那些老专家,他既然提议要霍思宁蒙着眼睛鉴定,就不会让霍思宁钻空子,所以他非常仔细地上前检查了蒙住霍思宁的布条,并且亲自帮霍思宁把布条给系上,生怕在这过程中被霍思宁钻了什么漏洞。 1207.第1207章 太牛了! 对于曾富贵这番小心谨慎的行为,霍思宁心下只觉得好笑。 她能这么玩,肯定是有所依仗,不然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干这种自己打自己脸的事儿,不过这些人既然不相信,她也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了,既然要高调,那索性就玩得大一点,最好通过这此鉴定,直接起到震慑的作用,让这些所谓的老专家们不要再倚老卖老,也要让那什么副馆长之类的人再也生不出其他不必要的心思。 这样想着,霍思宁手下动作也没迟疑,当第一件古董放到她的手上的时候,她只是在表面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便轻轻吐了两个字:“假的。” 在场的人根本还没反应过来,拿着那只瓷碗过来的那老头就忍不住一声惊呼:“你确定?” 霍思宁笑道:“此碗敞口,弧腹,圈足,器形规整敦厚,虽然看不到器内纹饰和绘画工艺,但是从器型来看,这应该是仿的清代珐琅彩,但这只珐琅彩釉面手感凝滞,瓷胎细薄有偏差,修胎略不规则,属于现代工艺品,出厂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年。”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那个老专家表情顿时凝滞。 其他老专家们都是在博物馆里找对象,唯独他拿出来的,是他自己带来的,这青花瓷碗是他从古玩街上淘换的,因为做工非常精巧,无论是釉色包浆还是入手手感都相当不错,他以为捡了漏,迫不及待地就买了回来,谁知道买回来了好几个月才发现是假的。 这一次来博物馆,他也是想带着这碗给几个老伙计看看,交流一番的意思,没想到在这儿竟然派上了用场,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个姓霍的小丫头竟然真的鉴定出来了,不仅是这珐琅彩的器型和缺陷,连年份都说得差不离,这未免也太神了吧! 在场的人都朝着那老专家看了过来,那老头面色震惊,捂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冲着众人点了点头。 看到这情况,那几个老专家也是震惊不已,一个个涌了过去,抓着霍思宁刚刚鉴定过的那只青花瓷碗看了一番,等到看过那只碗之后,所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惊诧与错愕的神色,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李馆长倒是乐了,他本来还生怕霍思宁蒙眼鉴定会出问题,没想到霍思宁竟然还真鉴定出来了,看样子这小姑娘之前在公安局还是留了一手,给小唐那小子留了点面子。 李馆长已经想到,等回头他把今天霍思宁蒙眼鉴定的事儿说给那小唐听了之后,那小子会是什么表情了,那小子平时自认为自己造假手艺了得,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结果碰到了比他更厉害的人,他才会知道,什么叫做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李馆长那边正笑意盈盈地看着霍思宁,另一边曾富贵却是瞪着霍思宁,似乎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曾富贵也看了那只清仿珐琅彩,刚刚霍思宁虽然没有鉴定那只碗的釉色包浆,但是其他方面说的却是八九不离十,竟然是比那检测机构取样鉴定碳十四还要准确,这可能么? 曾富贵下意识地就看了那专家一眼,又怀疑地看了看李馆长和霍思宁,心下怀疑这三人是不是认识,那专家会不会是故意在放水,给了霍思宁什么暗示,不然这女人怎么可能猜得这么准,连细节都说出来了? 曾富贵心下认定霍思宁这么小的年纪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见那些专家们啧啧称奇,而那边李馆长面上也流露出得意的笑容,这让曾富贵心下有些恼火,忍不住咬了咬牙,冷笑道:“一件古董而已,说不定是瞎蒙的,这并不能说明问题吧?” 那些专家们闻言顿时也冷静了下来,细细一想,也觉得曾富贵这话确实有些道理,蒙眼猜中古董真假并且还能说出细节是非常小概率的事件,但是说不定真就有这样的巧合呢。 可是,真的是误打误撞的巧合吗? “真的,这是明朝的古玉,雕工采用的是古钉纹,阴线宽深粗放,底子处理不平整,动物造型耳内用锥钻打凹,这尊寿星公包浆润泽,保存完整,算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这是假的,说是假的,其实连古董都称不上,这尊琉璃马就是个料器,糊弄外行的东西,说白了就是琉璃,跟玻璃区别不大,琉璃厂那边五十块钱买一送一。” “这东西倒是真的,但是就是有点可惜,三足鼎立,但是这鼎的有一只脚瘸了,后期修复过,虽然不甚明显,但是价格却也是大大折损了,不过汉朝的东西能保存成这样,也算不错了!” “假的……” “这个是真的……” “……” 一个接着一个,越是鉴定,那几个老专家们就越是震惊。一件说对了也许还能说人是误打误撞,两件那就是撞鬼了,三件那是绝对的不可能。 “太牛了!”有几个听到消息的博物馆工作人员跑过来瞧热闹,见到了霍思宁蒙眼鉴定的全过程,目瞪口呆之后,几步是不由自主地就朝着霍思宁竖起了大拇指。 从来他们见到的鉴宝专家都是用眼睛看才能看出真假,有一些专家甚至还要借助仪器,放大镜老花镜强光手电更是件件不离身,这位上面派下来的霍小姐倒好,什么仪器都不用,直接蒙上眼睛用手就给摸出来了。 和李馆长一脸轻松的表情相比,曾富贵的脸色却是越发的阴沉,先前他还怀疑是那个专家跟李馆长霍思宁串通,但是看到这儿,他心里也明白自己只怕是低估了这个小丫头片子,没想到现实生活中还真有人鉴定只靠手,而且一摸一个准儿。 见那边几个专家把东西送到霍思宁的手里,这小丫头不过随手一摸,就一点犹豫都不带,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鉴定结果,不说那些专家们,就连曾富贵都有些嫉妒和眼红。 1208.第1208章 哪里跑! 他们这些圈子里的人辛辛苦苦几十年才练就一身的眼力劲儿,哪里知道霍思宁就这么轻轻一摸,就直接断出了古董的真伪。 那些专家们感觉世界观都被完全颠覆了,一群人坐在会议室,眼睛齐刷刷地瞪着霍思宁那边表演。 是的,就是表演,不只是专家们,就连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都参与进来了,一个个把古董文物往霍思宁的手上送,而霍思宁只是指尖轻轻碰触,甚至连一件东西都没摸完整呢,就把真假先断定了。 曾富贵原还想着借这机会给李馆长使绊子呢,结果事情越是发展他就越是觉得不对劲,眼看着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将一件件古董往霍思宁手里送,他的心里也越来越慌,连额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直到这时候,他才想到一件事儿,这个姓霍的女人这么厉害,对古玩的手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是真是假一碰就知,那么这间博物馆里的物品要全部鉴定出真假来,恐怕也不过是几个小时的事儿。 这就是说,博物馆的调包物品,在一天内就能统计出来。 看到这情况,曾富贵才意识到根本问题所在。 这博物馆里面被他掉包换走的文物可不在少数,这事儿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是现在这个姓霍的女人来了,估计用不了一天的时间,那些被掉包的赝品就都会被查出来。 那几个专家也在博物馆呆了几天了,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曾富贵原还以为只要避过了这个风头,再找人在上面疏导一下,就没事儿了,却哪里料到会遇到霍思宁这么个克星。 这下他知道事情大条了,心里盘算了一下,三十六计走为上,他还是先开溜再说。 因此,就在大家为霍思宁的鉴定神技啧啧称奇,一个个纷纷想上台试验一番,屋子里闹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曾富贵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往四下环顾了一圈之后,悄悄地后退了一步,就想要从屋子里撤出去。 这个时候博物馆里不少人都挤进了这个会议室,此时会议室人满为患,的确没几个人注意到曾富贵这个人的动作,眼看着他就摸到了门边儿上,就要往外溜的当口,忽然那边李馆长开口了:“曾副馆长,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曾富贵的脚步不由得一顿,一回头就看到了李馆长看似忠厚实则讥讽的笑容。 这屋子里的人绝大部分都在关注霍思宁那边的动态,没人会注意曾富贵的动向,但是李馆长不同,他从霍思宁鉴宝开始,就一直在偷偷留意曾富贵的一举一动了,看到曾富贵想要开溜,哪里会让曾富贵就这么跑掉? 事实上,李馆长早就知道曾富贵有问题,也知道博物馆里绝大部分文物被掉包都跟曾富贵脱不开关系,但是曾富贵背景强硬,没人能制得住他,李馆长也生怕这次的事儿一拖再拖之后不了了之,又让曾富贵给躲过去了。 博物馆有曾富贵这样的蛀虫在,就别想要有什么发展,李馆长下定了决心想要把曾富贵和他那条线的人都踢出局,却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这一回有了周世涛的徒弟插手,他当然要借这个机会彻底将曾富贵那一支彻底铲除,不能再留下后患。 所以,李馆长才会在这个时候喊上这么一嗓子,直接断了曾富贵逃跑的这条路。 想跑吗,别逗了,都这种时候了,你确定你能跑得掉?李馆长似笑非笑地看着曾富贵,脸上尽是嘲讽之色。 果然,李馆长这一喊,屋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向了门边的曾富贵。 曾富贵也被吓了一跳,不得不收回了那只伸出去的脚,心下问候了李馆长他祖宗十八代,面色涨得通红,咬了咬牙转过身来,打了个哈哈尴尬地解释道:“那什么,我想去喝口水……” 李馆长笑道:“想要喝水让下面的人给你倒一杯过来就行了,这蒙眼鉴宝的事儿本来就是曾副馆长你提议的,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没了你呢,这鉴定结果,最后还要你来宣布呢。” 曾富贵讪笑道:“霍小姐的鉴定本事确实让人佩服,这结果大家心知肚明,我看就不用宣布了,哈哈……” 曾富贵心下气血翻涌,对李馆长恨得滴血,面上却还要强撑着露出一抹笑,嘴上说着违心的话,眼珠子一转,想再找了个借口开溜:“那什么,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那边冯青和贺鸣都不是糊涂人,他们被派来负责调查博物馆文物掉包一案,案子进展到这儿,谁是嫌疑人当然也是心里有了一点数了,见曾富贵表情不对,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这曾富贵是笑做什么了。 “正好,曾副馆长,我也尿急呢,咱们一块儿去!” 冯青说着就拉了曾富贵往外走,还搭在了曾富贵的肩膀上,一脸咱们哥俩儿好的表情。 曾富贵的脸色顿时就僵了,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要换个理由,偏偏又找不到更蹩脚的借口。 那边霍思宁也已经将会议室里面的古董都鉴定完了,一群工作人员嚷嚷着要去把前面陈列馆和仓库的东西都搬过来,霍思宁一把抹掉了额头上系着的布条,瞥了那边曾富贵一眼,忽然嘴角一勾,笑眯眯地看向李馆长: “李馆长,我正好有事儿要跟您说呢,贵馆负责清点物品的管理员是谁呀,这人可是有大问题,刚刚我进来的时候,去了一趟洗手间,无意间迷了路,闯到了前面陈列馆去了,结果就那么看了几眼,就有了一个非常惊人的发现,那边陈列馆里摆放的七八件文物,都是假的,你们这也太大意了,啧啧……” 听到霍思宁这么说,李馆长瞬间颜色大变,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说什么?陈列馆那边的文物都是假的?!” 一群老专家们也都沉下了脸色,原本打算开溜的曾富贵闻言身形一僵,脚下步伐忽然加快了许多,疾步就要往外走,李馆长却是面色铁青地瞪视着曾富贵的背影,眼中的愤怒要化为实质,猛地一声爆喝:“曾富贵,你给我站住!” 1209.第1209章 严惩不贷 曾富贵脚下一个箭步,就想要冲出去,结果还没冲出去两米,就被那边一个安保人员给拦住了,再想要逃已经来不及,直接就被冲上来的冯青给一个擒拿手反手拧住了胳膊。 对于这一变故,众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李馆长的脸上却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忍了这么多年,这一次总算能抓住这曾富贵的狐狸尾巴了,他清咳了两声,解释道:“那陈列馆正是由曾副馆长负责的,这段时间因为博物馆掉包一事,我们也带了专家清点过,但是曾副馆长一直强调他那边没有问题……” 众人顿时会意,那边曾富贵还想再挣扎,可惜事情已经败露,他再想要狡辩也来不及了,更让他奔溃的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应付那些警察,警务署那边就打电话过来了,他们在曾富贵的家中搜到了好几件藏品,而根据曾富贵妻子交代,这些藏品,都是从博物馆换出去的。 这下人证物证俱在,曾富贵想要再抵赖也是徒劳了。 曾富贵被抓了,但是该进行的还是要继续,而且接下来的结果,让在场不少老专家们都是瞠目结舌,李馆长更是恨不得将曾富贵直接绑起来吊打。 那些工作人员把陈列馆那边上千件物品搬了过来,由霍思宁带头,直接对陈列馆的物品进行初步鉴定。 为了尽快弄清楚这些物品的真假,霍思宁这一回没有蒙眼睛,天眼开启,直接将手指一路扫过去,碰到有紫气的就示意工作人员搬到一边。 结果这一鉴定,结果让在场的不少人都头皮发麻,越看越是触目惊心,谁都料不到,那曾富贵竟然这样胆大包天,这一陈列馆的上千件物品,竟然被掉包走了三分之一,几百件真品,就这么流出去,不知去向。 李馆长整个人都呆了,浑身僵硬,眼眶气得通红,他是知道曾富贵有问题,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人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犯下这么大一个案子。 那些老专家们也是一个个出离愤怒,这些被掉包走的文物,有不少还是他们当初从H省的几个出土的大墓里面挖掘出来的,上面的泥土都是他们用刷子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清扫干净的,谁知道,这些被开采出来的保存完整的文物,在进入了博物馆之后,居然出现了这样的命运转折,被当做了商品,成为了这些官僚敛财的工具! “这样的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一定不能让他再逍遥法外了,必须严惩不贷!” 几个老专家们怒不可遏,忍不住拍桌子大喊道。 霍思宁却是皱紧了眉头,她可没有忽略掉李馆长眼中里流露出来的隐忧和无奈,再联想之前在洗手间听到的那两个女工作人员的议论话语,已经猜测到了李馆长在担忧什么。 这个曾富贵敢做这样的事儿,显然是有恃无恐,说明他背后是肯定有人给他撑腰,这会儿他虽然被抓了,但是却并不代表这个案子就这样了结了,指不定这人今天关进去,明天就被放出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霍思宁的眼睛不由得眯了眯,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抵赖的事儿,若是没有遇到也就罢了,既然让她霍思宁碰到了,那这牢狱之灾,这曾富贵他是受定了! 想了想,霍思宁给周世涛打了个电话,把H省博物馆的事儿给说了一遍,又将这事儿直接汇报给了陆首长,双管齐下,那两人接到霍思宁的电话之后,也给了霍思宁肯定的答复。 周世涛的意思是让霍思宁把事情汇报给警务署,由文物局和警务署处理,他这边直接派人过去进行接洽,她不用管这些,那曾富贵肯定跑不掉。 陆首长的话就直白了,直接撂下一句:“只管查,什么曾富贵刘福贵,老子倒要看看他后面那人是谁,这么喜欢古董文物,老子让他也入了土,跟那些文物去作伴!” 陆首长这话说得非常直白,但是却是让人爽快不已,霍思宁这边才刚挂掉电话没几分钟,那边冯青就接到了警务署的电话,说是上面下达的通知,严肃彻查H省博物馆掉包一案,决不能漏掉任何一个参与者,必须将这些国家蛀虫一网打尽。 这则消息是红头文件,直接从中|央下达的,得了这条消息,李馆长终于是放下心来,眼眶含泪道:“霍小姐,今天这事儿真是多亏了你,否则就算人赃并获,也未必能定曾富贵的罪。” 霍思宁笑了笑,正色道:“国家的文物不容侵犯,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公器私用,成为私人敛财的工具,我这也不过是打抱不平而已,不过李馆长,经过这次事件,您也应该有所反思了,贵馆的管理方式还是有些问题,不然不会被钻了这么大的空子,那些被调换走的文物,警务署那些刑警们会想办法去追回,但是接下来还希望馆长能彻底整顿博物馆风气,杜绝这次事件再次发生才对!” 李馆长点头,一脸的羞愧和后悔:“对,这是我的失职,接下来的首要事件,就是改善博物馆的管理机制,不能再出现监守自盗这种事儿了!” 曾富贵那边被警车带走,在车里还是面色阴沉,对于揭发他的霍思宁和李馆长等人恼恨不已,满脸的狰狞与怨毒,心里暗道,等老子出去了,你们给老子等着! 进了警察局之后,曾富贵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还在等着他后面那个人来给他撑腰,但是在警局呆了数个小时,曾富贵也没有等到消息,他顿时就有些慌了,对于警察的调查询问拒不交代,非要先打个电话。 那边冯青似乎猜测到了曾富贵想要干什么,他手里正拿着刚从上面下达的红头文件通知呢,正愁抓不到曾富贵后面那人的把柄呢,见曾富贵要打电话,直接就冲着那警员点了点头,答应了曾富贵的要求。 1210.第1210章 红头文件 曾富贵这会儿心慌意乱,哪里知道外面已经变了天了,见那些警察一开始不同意他打电话,后来又同意了,顿时心下得意,以为警务署也惧怕他背后的势力,迫不及待地就拿起电话给他表姨父打电话。 曾富贵的表姨不是体制内的人,但是却嫁了H省公安厅厅长谢楚瑜,谢楚瑜这人任人唯亲不说,而且滥用职权偏袒自己人,帮着曾富贵不知道兜了多少烂摊子,从中吃了不少回扣,曾富贵在H博物馆胡作非为,也是有谢楚瑜在其中斡旋撑腰,所以李馆长这些人才一直拿曾富贵无可奈何。 往常曾富贵有什么事儿,他这表姨父都是有求必应,所以曾富贵给谢楚瑜打电话都打习惯了,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回他给谢楚瑜打电话,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着拨了两三个,都打通了,可是到最后变成忙音也没人接。 曾富贵心下觉得纳闷,以为是他那表姨父正在忙事情没顾上,所以他想了想,又一个电话给打到了他表姨那儿,他那表姨倒是很快就接了电话。 “谁呀?” “表姨,是我,富贵。” “哦,是富贵啊,你怎么不用手机,用的这个不认识的座机号打的啊,害我没认出来。” “别说了,表姨,我现在在警察局,出了点事儿,你帮我给表姨父打电话,让他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那边听到曾富贵说在警察局,心下顿时一跳:“警察局,你怎么去那儿了,谁这么不长眼,居然连你也敢抓?行,你等着,我这就给你表姨夫打电话,你不要慌,有你姨父在呢,打个电话就把你给放出来了,你放心啊!” 说着,曾家那表姨就慌忙把电话给挂了。 曾富贵得了表姨的宽慰话,心中有了底气,撩起二郎腿就开始老神在在地等他那表姨父的电话,还用不屑的眼神横了屋子里那几个警察一眼,面上满是洋洋得意的表情。 看到这曾富贵惺惺作态自以为是的表情,冯青不由得冷笑一声,心道你继续得意,有那红头文件在,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果然,曾富贵那电话打出去没多久,警务署这边电话就响了,接线员在接了电话之后,面色一变,急急地朝着冯青那边招了招手,示意了一下电话那头的人来头不小。 冯青面色一冷,嘴角勾起的笑容就越发灿烂了,走过去接起了电话,恭恭敬敬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人直接端着架子摆起了官腔:“冯青啊,我是成贵明,我说你们怎么回事,我这才听说,你们把H博物馆的副馆长曾富贵给抓起来了?我说你这是干啥呢,H博物馆的文物出现了问题,你们去抓那偷盗的文物贩子啊,怎么拿个副馆长开刀?有你们这么办事儿的么,赶紧把人给放了!” 成贵明是区委书记,相比冯青来说,官位确实大了好几个级别,可成贵明的这番话,冯青却是越听越觉得好笑: “成书记,您这话可真有意思,这怎么叫拿人开刀呢,我们警务署可从来不会随便乱抓人,我们秉公执法,可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人证物证俱在,曾副馆长如今确实涉嫌偷盗文物敛财,这事儿可不是您简单的一句话就能释放的。” 冯青这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让成贵明心里非常不舒服,他觉得他的话说得很明白了,但冯青却这样油盐不进,显然是不给他面子,所以成贵明有些着恼,忍不住就提高了腔调厉声道: “冯青!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曾富贵后面,可还站着人的,真要惹急了,那人可不是善茬,指不定你这刑侦队长的位置都坐到头了,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点,可别到最后事儿没办好,把你自己个儿也搭进去!” 冯青不由嗤笑一声:“识时务,成书记,这话我还是转送给您吧,曾富贵的这事儿本来跟您无关,但您非要趟这淌浑水,那就真怪不得我了,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成贵明这才听出不对劲来,往常区里开会,冯青遇到他的时候虽然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是绝对不会这样不客气,而且这冯青话里有话,明显是别有深意,成贵明能爬到区委书记的位置,当然也不会是傻子,他心中一动,忍不住就开口问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冯青当然知道曾富贵这事儿成贵明不至于掺和,成贵明能打这个电话,肯定是先前曾富贵打电话的那个人吩咐的,他跟成贵明也算是老相识了,在这种时候,他也不能害了人,便明里暗里地提点道: “成书记,这个电话是谢家那位吩咐你打的吧,我就实话告诉您吧,曾富贵这一次是真栽了,上面红头文件都下来了,从中央直接下达的,要求严惩这次博物馆文物掉包案,别说曾富贵了,就谢家那位恐怕也休想置身事外,所以我劝你就别掺和进来了,这段时间还是远着点那家人吧!” 成贵明听到冯青这话,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整张脸都白了:“红头文件?你说真的?” 冯青点头:“这种事儿我还能骗你不成,我也不妨再给你透露一句,这曾家和谢家胆儿太大了,博物馆陈列馆那边一千多件文物,被他们掉包了三分之一,这事儿已经惹得上面震怒,肯定是没法善了,现在曾富贵被捕不过是第一步。” 成贵明这下明白了,浑身不由得一个激灵,后背冷汗都下来了,一阵后怕: “难怪刚刚是谢家他堂客给我打的电话,我还纳闷怎么是他婆娘来的电话,估计谢这会儿恨不得置身事外,撇得越远越好呢,妈的,差一点就被他们当了枪使!幸好我今儿遇到的是你啊冯青,不然老子真就要被谢家那婆娘给坑了!” 冯青看了看那边优哉游哉的曾富贵一眼,笑道:“没事儿,反正这事儿你别掺和就对了,我估摸着纪|委那边很快就要行动,谢家那位屁股也不干净,很快就要被请过去喝茶啊了。” 1211.第1211章 又一只钟仿 对于曾富贵与谢楚瑜的结局,霍思宁并未参与,也没有过多关注,她在将H博物馆的文物进行了统一鉴定与分类之后,就算是完成了此行的任务了。 从陈列馆到博物馆仓库,所有的文物都进行了鉴定,但是让霍思宁感到失望的是,这些被掉包的文物里面,并没有她想要找的钟仿,这样的结果,让霍思宁感觉白跑了一趟,所以从博物馆出来之后,她就准备打电话给周世涛汇报这件事。 没想到才走出博物馆,贺鸣就在门口等着了:“霍小姐!” 霍思宁一愣:“贺队长,有什么事吗?” 贺鸣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刚刚我们从曾富贵的住所处搜查出了一批古董,那些文物应该就是从博物馆掉包出来的文物,但是我们也不能妄下定论,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请霍小姐帮忙去辨认一下,只有确定这些赃物是真的,曾富贵滥用职权公器私用的罪行才能定下来。” 霍思宁闻言点了点头:“协助你们公安办案是我们这些做公民的应尽的义务,既然我能帮得上忙,我肯定不会推辞。” 跟着贺鸣上了车,一路到了警察局,直接跟着贺鸣到了先前的那间会议室,冯青和上午那个眼镜男都在,会议桌上摆放着几个箱子,还有一个人拿着摄影机在拍摄。 看到霍思宁进来,那个眼镜男眼神顿时就热切起来,急忙站起身迎了上来:“霍小姐,没想到您这是真人不露相,我刚听冯大队说,您这还能蒙眼鉴宝,我这没跟去博物馆,也没能看到这样的盛况,霍小姐……” 那眼镜男显然是想跟霍思宁套近乎,想让霍思宁再来一次蒙眼鉴宝让他见识见识,但那边冯青显然没这么多闲功夫,直接就冷下脸来喊道:“唐胜利,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那个眼镜男被冯青这么一呵斥,下意识地就闭上了嘴巴,只是眼中到底是有些不甘心,目光又朝着霍思宁这么瞄了过来。 霍思宁也没有搭理这眼镜男,不是因为她看不起这人,而是因为今天她在博物馆忙活了一整天,本身就已经有些疲累了,只想着赶紧把公安局这边的事儿处理完毕,然后找个酒店歇息。 那边冯青当然也看出了霍思宁的疲态,急忙将那几个从曾富贵家中搜出来的古董箱子打开,霍思宁见状也不说废话,直接就上手了。 连着鉴定了好几件古董,都是真物件,霍思宁一面鉴定,一面就忍不住摇头感慨,这些东西都是大开门物件,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国宝级文物,这曾富贵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这些东西都敢吞,真把那博物馆当成他自家开的古玩店,把陈列馆里那些文物当成他的私有收藏了不成? 摸着摸着,摸到了最后一件古董,这是个官窑瓷器,一看就是精品,霍思宁在心里已经认定这东西是真物件,但本着严谨的态度,她还是将那只瓷器拿在了手中。 结果这一看,她的心下不由得漏跳了一拍,忍不住“咦”了一声,整个人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就低下头去,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只物件,面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清三代的瓷器,不仅有大量前朝的经典器型,而且还产生了许多独有的式样,单单是花色就有单色釉、青花、斗彩、五彩、粉彩、珐琅彩等,瓷器的式样包括瓶、尊、罐、盘、碗之外,还有笔筒、鼻烟壶等等,可谓五花八门,形形色|色精彩纷呈。 眼前的这只瓷器,就是一件差不多一尺高的瓷尊,这只瓷尊直径不大,细径小口,丰肩敛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倒扣的铃铛,器身绘制有粉彩,上面画的是一只喜鹊飞离枝头,满树红梅竞相绽放,画面色彩或浓或淡,柔和又不失艳丽的色彩,看起来立体感十足,非常漂亮。 这是一尊粉彩喜报平安摇铃尊,粉彩用色巧妙,光是这简单的喜鹊报喜的图案,就用了不下二十中颜色,而且每一种颜色浓淡相宜,根据粉彩的用色技巧,可以判断出是雍正粉彩。 这也是为什么霍思宁会露出诧异的神色的原因,因为这样漂亮的一只粉彩瓷尊,竟然没有紫气,更让霍思宁感到惊喜的是,她在这只瓷尊上面,生出了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这感觉,与她当初在太城博物馆的时候摸到那只掉包的越窑秘色瓷感觉非常相似。 这个发现,让霍思宁心下不由得狂跳起来,猜测到这只仿品官窑重器可能跟那只越窑秘色瓷来自同一个地方,为了判断自己的猜测,霍思宁没有半分犹豫,当即就从她的背包(储物戒指)里翻出了一只放大镜。 这只放大镜是蓝色钴玻璃制成的,是霍思宁第一次接触“钟仿”的时候,周世涛给她演示如何发现简体“钟”字之后,霍思宁特意去玻璃厂定制的。 拿着这只放大镜,霍思宁就快速地在这个瓷尊上翻找起来,透过蓝色钴玻璃,很快,霍思宁就在这只瓷尊的底部官方戳印处发现了一个极为细小的简体“钟”字。 果然不出所料,这只粉彩喜报平安摇铃尊,与那只越窑秘色瓷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就连这个“钟”字戳印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得到这样一个意外的结果,霍思宁原本有些失望的情绪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兴奋与好奇,她立刻就朝着冯青问道:“这东西也是从曾富贵家里搜出来的?” 冯青点了点头。 “这是假的,仿制的官窑雍正摇铃尊,不过这个摇铃尊跟太城博物馆那边的一个案子有关系,是重要线索,冯大队,麻烦你帮我一个忙。”霍思宁面色严肃地看着冯青。 冯青一愣,没想到从曾富贵家里搜出来的赃物居然跟太城那边的案子扯上关系了,忙道:“霍小姐您请说,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我们一定义不容辞!” 霍思宁笑着摆了摆手:“没那么严重,就是想请你们帮忙审问一下这个曾富贵,把这只瓷尊的来历给查清楚,一定要事无巨细,不要错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线索。” 1212.第1212章 千里引 曾富贵迟迟没有等到谢楚瑜的电话,在两个小时之后,他再次拨通电话给他的表姨,电话那边却是再也打不通,这个时候,曾富贵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用再白费力气了,这会儿你那表姨父已经被纪|委的人带走了,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说他还能来保你?” 曾富贵还想打电话给谢楚瑜那边试试,结果冯青一句话直接将他的幻想给破灭了。 曾富贵心下一惊,面色瞬间煞白:“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表姨父可是厅长,谁能动得了他,你别在这儿危言耸听,你一个小小的刑侦大队队长,等老子出去了,信不信让你直接卷铺盖卷滚蛋!” 冯青闻言嗤笑一声:“让我滚蛋,你自己的屁股都坐不稳了,哪儿来的自信?犯这么大案子,真以为天高皇帝远,猴子就能称大王呢?看看这文件,谢楚瑜要倒了,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他能顾得上你?” 说着,冯青就将那红头文件给扔到了曾富贵面前,曾富贵低下头看了那红头文件几眼,瞬间就骇得面无血色,眼神里只剩下了惊惧与恐慌,整个人颓丧地跌坐在位置上,一瞬间好像老了十岁一般。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看到曾富贵这样儿,冯青不由得摇了摇头。 霍思宁没有等太长的时间,冯青那边办事效率还挺快,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让曾富贵放弃了抵赖,一五一十地就将事情都交待了出来,连同她想要问的那只雍正粉彩摇铃尊的来历也都弄清楚了。 曾富贵交待,那只瓷尊是他从一个土夫子手里买来的,据那土夫子称,那东西是刚出土的玩意儿,曾富贵找人鉴定过,专家都说是真品,所以他就花大价钱给买了下来。 听到这样的说法,霍思宁顿时便有些哭笑不得,这曾富贵是颇有心计的人,但是终日大雁终被雁啄,他大概也想不到,他花这么大价钱买回来的雍正摇铃尊,居然是个赝品吧。 从曾富贵口中问清楚了这个土夫子的基本信息之后,霍思宁立刻就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周世涛,周世涛很快就与帝都文物局那边的人接洽,当天晚上,就有调查组的刑警根据曾富贵这边提供的信息,摸到这个土夫子所在的村子里去了。 不过让周世涛和霍思宁都想不到的是,刑警们连夜突袭,却是扑了一个空,他们要抓的那个外号叫油耗子的土夫子,家中父母双亡,这油耗子常年在外,邻居也鲜少能见到他,只知道这人在外务工,但是做什么工作却不清楚。 这下,线索又断了,霍思宁心下有些失望,在C市逗留了两天,带着七宝去了几个旅游景点又品尝了一下这个不夜城的地道美食,就准备打道回府,结果还没上飞机,就接到了周世涛的电话。 “霍丫头,先别回S市了,去长安,我们查到了那个土夫子的位置,他坐火车去了长安,虽然查不到这个人的具体落脚点,但是我们的人查到这人手里面有赃物急于出手。现在我不光怀疑这人跟钟仿有关系,很有可能还与前年太城古墓被盗一案有关联,这人很有可能是一个盗墓团伙的重要成员!” 霍思宁接到这个电话猛地一惊,太城古墓一案是由顾叙接手的,当时调查的时候抓到了一批文物贩子,但是这些人只是边缘人,真正的核心成员尽数漏网,没有想到无心插柳,在C市发现的一只钟仿瓷尊,居然成为了这个案子的突破口。 “这人是土夫子,手里的赃物见不得光,要销出去,只能走黑路,长安有一条著名的鬼市街,这人要销赃,选择的最佳场所就是鬼市,肯定不会有错,这人这段时间肯定会在鬼市徘徊,东西没有出手他肯定不会离开,我已经叫我的人密切关注了,你现在也过去,一定要找到这个人,务必将那个钟老鬼给找出来!” 周世涛的语气很严肃,他的关注重点不是几个土夫子,也并非被盗的太城古墓,而是这个C市的盗墓贼,如果这人就是钟仿制作者,那当然是最好,如果不是,那就必须从他口中挖出那个钟老鬼的下落。 周世涛一个电话就让霍思宁改变了行程,霍思宁改签了机票,带着七宝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长安,下了飞机,七宝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姐姐!”七宝一把攥紧了霍思宁的衣襟,猛地抬起头来,满脸的凝重之色。 “怎么了,七宝?是不是累了?”霍思宁以为七宝是坐飞机倦了,想想也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跟着她东奔西跑的,这几天时间也没歇一口气,正常人家的小孩哪里吃得消? 不过七宝却是一个劲儿摇头,只是一双手紧紧抓着霍思宁,急切地道:“姐姐,你要找的那个住在老宅子里的人就在这儿!” “你说什么?”霍思宁闻言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意识到七宝指的是什么意思,脸色骤变,猛地就抬起头来朝着机场四下环顾,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 不过在看过了一圈之后,她就觉得不对:“七宝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儿形形色|色到处都是行路匆匆的旅客,但是霍思宁却并未找到同叔的踪迹,这也让霍思宁感到很奇怪,机场这么多人,七宝是怎么知道同叔在这儿的? 似乎是看出了霍思宁的疑惑,七宝忙解释道:“姐姐你误会了,七宝指的不是机场,是这个城市,那天在那个大宅子里,姐姐不是说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吗,所以七宝在那个人的床上撒了‘千里引’的蛊虫,只要接触到人的皮肤就能能孵化,那些蛊虫可以顺着人的毛囊钻入身体里去,然后长大。” “千里引的母蛊在我这儿,只要这人出现在距离我一定的范围之内,子虫都会给予母虫回应,我刚刚下飞机就感应到了子虫的动向,所以七宝可以肯定,姐姐你要找的这个人,一定就在长安没错了!” 1213.第1213章 苗疆蛊 霍思宁闻言满脸的惊骇与错愕:“千里引是什么?” 七宝闻言顿时目光闪烁了一下,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个盒子,递到了霍思宁跟前:“就是这个。” 霍思宁低头一看,就见到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盒子里,一只足有两根拇指粗细的肥硕母虫正在盒子里蠕动着,看到这玩意儿,霍思宁的面色瞬间大变,露出了一个嫌恶的表情。 不能怪她这样,实在是她忍不住,只要看到这种胖乎乎的蠕虫生物,她就觉得心里发毛,但是七宝这熊孩子竟然还将这虫子随身带着,这让霍思宁实在有些受不了,差一点就惊呼出声,恨不得直接就将熊孩子手里面的玩意儿给扔到垃圾桶里去。 “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这玩意儿,你藏哪儿了,过机闸安检的时候,你怎么过的?” 霍思宁脸有些僵,问完这话之后,她脑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抓错了重点,“等等,你说这玩意儿是啥,蛊?!” 七宝点了点头:“苗疆蛊啊,姐姐你没听过,这可是我的宝贝,我阿姆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 霍思宁整个人都懵了,这会儿她才想起来,这熊孩子是从苗寨逃出来的,苗疆那地儿,的确是比较神秘的地域,赶尸,蛊毒,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有,但是她万万没有料到,七宝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不点,居然也会苗疆巫蛊,这太吓人了。 “你把这虫子下在了同叔的床上?!染上了蛊毒,身体会不会出现什么不适?” 见七宝一脸的理所当然和有恃无恐的表情,霍思宁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心下有气,想要发火,又觉得这事儿本就情有可原,是她自己忽略了这孩子的事儿,况且这会儿她觉得事情已经发生了,最重要的也不是苛责这孩子的过错,而是要弄清楚正常人在中了巫蛊之后,会出现什么怪异的症状。 “姐姐,这是母蛊,千里引的子虫没有这么大,跟头发丝差不多,在人的身体里面不会有什么感觉的。”七宝解释道。 听到这样的解释,霍思宁紧张的情绪好了不少,不过那母虫她还是看不顺眼,急忙让七宝给收回去,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来,你这母虫还能追踪到子蛊在哪里?” 七宝点头:“对啊,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你要找的这个人应该就在长安这一带,因为一下飞机母蛊就有感应了。” 霍思宁顿时有些惊喜,没有想到来一趟长安,还有这样的收获,找到同叔,也许就能解开她心中那个困扰多时的谜团。 按照周世涛的指示,霍思宁到了长安以后就直接与这边的人联系了,接应的这个人叫杨小涵,是长安本地人,同时也是鬼市的常客,对长安鬼市的情况非常了解。 “我一直在观察,那个土夫子应该不是一个人,而去跟好几个人在一块儿,不过他们在鬼市都是分开行动,看起来十分谨慎。” 在与杨小涵汇合之后,杨小涵就将她最近这段时间观察的情况告诉给了霍思宁,并且打算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先带霍思宁去长安鬼市街看看情况。 既是鬼市,当然不会是青天白日下的集市,而是在夜间,霍思宁她们是凌晨十二点多出的门,吃了一点宵夜补充了能量之后才晃悠到古玩一条街,在外面还没有觉得又什么特别,进去了之后愕然惊觉自己已经到了传说中的鬼市。 虽然说是古玩街,但是其实只是一条破旧的街道,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大棚,每个大棚处都是人头攒动,比肩接踵都是人,甚至还有不少老外也在其中扒拉着那些古玩,因为是在晚上,基本上每个来淘东西的人手里都拿着手电筒,一束束光柱在鬼市的街面上划出一片片流光。 整个鬼市人山人海,但是却出奇的安静,一点也不像霍思宁所见的那些古玩街热闹非凡,每个来鬼市的人都像是有一种默契一般,即便是交谈生意也是按压着低沉的嗓音,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一般,无端地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霍思宁一看到鬼市就心里犯痒,玩古玩的人都有这样的毛病,看到那些古物就想要去摸一摸,淘一淘,就想着捡几个漏满足一下。 杨小涵给霍思宁简略地说了一下鬼市的规矩,也迫不及待地挤进了人流中,很快就凑到了一股摊位前,蹲下身子在一堆仿品中扒拉起来。 霍思宁被杨小涵这粗鲁的动作吓了一跳,抬起头朝着那摊主看去,却发现那摊主一点不悦的神色都没有,只随意地看了杨小涵一眼就又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霍思宁有些意外,这种行为要是在S市或者帝都的古玩街可是决不允许的,即便那些摊主也很清楚他们的东西多是假的,但是这么扒拉也是会给损坏东西的。 虽然这摊位上的东西绝大部分是仿品,价值不高,但是如果是完整的,还是可以骗骗刚入行的小菜鸟的,可是一旦损坏露出了胎釉之类的,一下子就能暴露它们的年龄,根本不用分辨就知道是假的。 不过,霍思宁不知道的是,在西安鬼市上仿品多如牛毛,这样的东西基本上没有多少人看得上眼,本钱又不高,那些摊主也根本不放在心上,只要不做的太过,基本上摊主是不会开口制止。 而且一般不了解情况的外地人不敢这么做,杨小涵敢这么办,证明她是经常在这条街上混的,所以那摊主只当霍思宁她们两个都是本地人,也不特意招待了,只管让她们挑。 看到杨小涵在摊位上四下扒拉,霍思宁禁不住摸了摸鼻子,心里暗道:姑娘你悠着点啊,别把人家的东西弄坏了! 不过很快霍思宁也投入到了杨小涵的扒拉队伍里,没有办法,摊位太宽了,她的手臂不够长,不这么干,她根本够不着她想要的东西。 1214.第1214章 鸟食罐 霍思宁忙着摸东西,天眼却是在整个摊位上探测着,只可惜看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有灵气的物件。 霍思宁有些失望,脚也蹲麻了,正想站起来歇会儿,不想这个时候,忽然从杨小涵扒拉的那一堆东西里滚出来一个棕褐色的奇怪的罐子,擦过霍思宁的右手腕停在了霍思宁的脚边。 霍思宁微微一愣,刚刚在这个奇怪的罐子碰到她右手手腕的时候,她就看到了那罐子上覆盖着的紫气,她急忙将这个奇怪的罐子拿起来,果然,这罐子是好东西,上面的紫气虽然不算很充裕,但是可以判断它绝对是老物件没错。 这让霍思宁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意外之喜,她虽然没想过真在这街上淘到什么古董,但真有东西送到了她脚边了,她也不会再扔回去,白捡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啊。 这个奇怪的罐子不大,她一只手就能全部包住,罐子开口处不过一元硬币大小,罐深不过四五厘米,小小巧巧的看起来倒是袖珍可爱得紧。 这个罐子通体呈棕褐色,左边有一对双耳,在褐色罐面上却绘制了一朵占据面积很大的牡丹,用金色的颜料勾勒出花朵的形状,看起来极为富贵。 在牡丹旁边还有深浅交替不一的叶子,留白处还用黑色画笔描摹了一句话: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整个罐子看起来很是生动,并不显得单一死板。 霍思宁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她在脑子里搜罗了一番,却仍然想不出来这个罐子是做什么用的。 她将罐子翻转过来细细看了看,并没有在地步发现任何款识,底胎呈现为灰色且很薄。 罐子敲击的声音很细很清脆,可以判断它应该是瓷器,从霍思宁用天眼探测到的罐子的紫气浓度可以判断得出,这罐子的年代不是很远,应该就是不到三百年的历史,大概是清代中期的物件。 “老板,这个东西多少钱?” 霍思宁拿着这个罐子捉摸了半天也没能猜出来它是做什么用的,反正它是真东西,干脆先买回去再说。 杨小涵见霍思宁问价,一回头就看到了霍思宁手中拿着的罐子,不免有些奇怪:“咦,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霍思宁也是一头雾水呢,哪里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只好摇头道:“不知道,就是个瓷罐子,估计是用来温酒的吧,我看它这牡丹画得不错。” 霍思宁这话让那边的摊主嘴角微抽,他早就看到霍思宁拿起了那个鸟食罐。 那罐子还是他从花鸟市场的垃圾堆里捡的,放在摊位上好几个月了都没有人买走,想来大家都没认出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现在见霍思宁拿起这个东西,他还以为霍思宁是个识货的,不想霍思宁居然说那是温酒用的酒器,顿时就觉得十分无语。 “那罐子五千块钱,不二价。” 老摊主刚刚就听霍思宁的口音不对,一听就不是他们西安人,这样的外地游客不宰,更待何时? 霍思宁听到价格也没有多少惊讶神情,这个罐子虽然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是既然是清代的东西,五千块并不算贵。 不过杨小涵一听到这么个破东西居然要五千,立马就炸毛了,张口一连串的西安方言就出来了: “五千,你有没有搞错?就这么个破东西,在别人的摊位上,就是做添头都没有人要,在你这儿居然要五千,你真以为我们是凯子啊?欺负我这姐们儿是外地人不懂行情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就是这一带的,每天都在这地儿混,你这东西多少钱来的我就不拆穿了,你这东西我们出五百块钱,爱卖不卖。” 霍思宁看杨小涵那一副叉腰跳脚的母老虎模样,再看看那摊主一脸憋屈郁闷外加无奈的神色,忍不住就想笑。 “大妹子,你就算砍价也别一下砍这么多,五千块的东西你要我卖五百,我本钱都拿不回来啊!” 那老板苦巴着一张脸,伸出了三根手指头道,“三千块,怎么样?” 杨小涵听了眼皮都不抬,拉着霍思宁转身就要往人群外走。 那老板急了,喊道:“一千,一千,真的不能再少了,姑奶奶,你总得让我有点汤汤水水可以喝吧?” 杨小涵的嘴角微微勾起,转过身却是板着一张脸:“你要欺负外地人不知道规矩也就算了,我这姐们儿可是我带过来的,你怎么能坑她呢?你这地儿我经常来逛,什么不知道?一千块我都赔了,不过看在我这姐们儿喜欢的份上,我也懒得再和你争了。” 霍思宁一边从包里掏出一千块钱心中一边暗道,这杨小涵看着面嫩,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比这摊主还厉害,五千块愣是被她砍掉了五分之四,真是厉害啊。 那老板接过霍思宁给的钱,取了个配套的小纸盒子给霍思宁将那罐子装好递给霍思宁,这才开口道: “大妹子,这罐子可不是温酒器,这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个鸟食罐。” 这老板不说霍思宁还没有想起来,老板一提醒,霍思宁顿时就反应了过来,这可不就是个鸟食罐吗?而且这罐子又是清代中期的,霍思宁愈发肯定了这罐子的来历。清代可是满人的天下,那些八旗子弟的最大爱好,不就是遛|鸟吗? “谢谢老板提醒,您不说,我们这还真看不出来它是鸟食罐子,倒是闹出了笑话。”霍思宁真诚地向那摊主道了个谢。 人很多,霍思宁三人逛摊子的速度不快,正逛着呢,走到一个巷子口,黑暗中霍思宁的衣襟忽然就被一个人拉住了。 霍思宁心生警惕,猛地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年纪约莫六十来岁的老太太一双干枯如柴的手拉着她的衣袖,正一脸笑意地盯着她。 见霍思宁回头,那老太太的脸上满是褶皱,笑得很是和善:“姑娘,你收古玉吗?” 收古玉?霍思宁心中觉得有些诧异,下意识地就看向杨小涵,似是在问这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1215.第1215章 再见戾气 杨小涵是见多识广的,在鬼市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有那些骗子扬言他们手里有好东西,然后专门将新手哄到巷子里去,再用碰瓷或者其他后段逼迫新手买家花高价买他们的假东西。 所以见那老太太抓着霍思宁的衣袖,杨小涵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冷声道: “老人家,我看你年纪也大了,不需要我们多说,你这样低级的骗局我们是不会信的,你赶紧松手走人吧,不然我立马打电话报警了。” 那老太太听到杨小涵说报警,神色瞬间就变了,看向杨小涵的眼神骤然间迸发出一丝阴冷和杀意,不过很快就一闪而逝,复又变成了之前那般和蔼的模样,她看着霍思宁,继续道: “姑娘你信不信我?我那儿真有上好的千年古玉,绝对是真东西,真不是骗你们的。” 霍思宁觉得有些奇怪,这里有这么多人,这个老太太为什么只抓她一个? 而且霍思宁总觉得这老太太有古怪,虽然她脸上带着笑,但是霍思宁却隐隐地从这老太太的额头上感觉到了一股阴寒死气,这种气息霍思宁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不过霍思宁仔细一想,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在古玩行当里也混了一年多时间了,但是千年古玉霍思宁只遇到过一次,就是赵玉良卖给她的那对玉杯,那对玉杯的价值霍思宁粗略估算了一下,起码在一千万以上,若是遇到个看对眼的,卖个两千万都不是问题。 但是千年古玉能够流传下来的很少,一来古玉在古代本身就难得,只有有身份地位的富贵人家才会拥有,二来,古玉易碎,和瓷器一样不易保存,要流传下来的可能性就更小。 因此,正常情况下,千年古玉都是作为古墓陪葬品出土的,这也就意味着,这样的东西,能出现在市面上的可能性只有一种,那就是被盗墓贼从古墓中盗出来的。 霍思宁这次过来长安,就是来找C市那个叫油耗子的土夫子的,这老太太口口声声称自己手里有千年古玉,这让霍思宁留了一个心眼,她觉得,这老太太说不定跟那个油耗子就是一伙的。 想到这儿,霍思宁下意识地朝着杨小涵那边使了个眼色,嘴上却是故意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笑问道:“真的是千年古玉吗?” 那老太太见霍思宁感兴趣,顿时高兴起来,焦急地解释道:“真是千年古玉,我们家的家传玉,如果不是我家老头子重病,我也不会拿来卖掉。姑娘你若不信,可以让你朋友一块儿跟着,肯定不会骗你的。” 鬼市这种地方的人可都是见人说鬼话,见鬼也说鬼话,霍思宁自然不会被这老太太一句简单的解释就骗过去,什么家中人重病所以才卖掉家传宝物,十个人里有七个是这个理由。 不过霍思宁也没有拆穿这老太太,她怀疑这老太太跟那油耗子一样,都是盗墓贼,所以要想验证自己的猜测,就必须跟这老太太去瞧瞧。 至于杨小涵之前怀疑这老太太是碰瓷客之流,霍思宁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这里是鬼市,这老太太就算要碰瓷也得找个好点的地儿,在这里可不怎么方便,这么多人,霍思宁几人只要往人堆里一闪,立马就见不得人影,所以霍思宁也不怎么担心。 她在给杨小涵示意过之后,见杨小涵似乎会意,便点了点头,冲着那老太太笑道:“既然是这样,那老婆婆您在前面带路吧。” 杨小涵的脸上闪过警惕,想劝霍思宁算了,但是霍思宁主意已定,杨小涵无奈,只能跟上,但是她却是浑身紧绷,全身高度警惕,下意识地就将手插进了裤兜,摸上了那把制式手|枪,眼睛一眨不眨地留心着周围环境的变化。 一行三人随着那老太太来到了鬼市的一个岔路巷子口。 这里并没有离开古玩街,两头也都有古玩摊位摆放着,并不算偏僻,只是老太太的摊子隐没在了巷子里,整个摊位只有一张不大的桌布简单地摆放在地上,桌布上摆放的多少一些仿品古玉,并没有老太太说的千年古玉。 见霍思宁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那老太太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手帕,又将手帕一层层卷开,露出了里面一块六七公分的青白玉。 看到那块青白玉,霍思宁的眼中就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她惊讶地看了老太太一眼,想要询问,却硬生生地将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 那是一块长约有八厘米,宽五厘米的古玉,厚度约为两公分,整块玉质地极佳的青白玉,青碧通透样式古朴。 “那婆婆,您能不能把这玉给我仔细瞧瞧?” 霍思宁按捺下内心的悸动,对着老太太问道。 那老太太点点头,直接就将古玉递了过来。 霍思宁顺手就要将那古玉接过,不想右手才接触到那古玉,一股阴冷的黑色气息顺着她的掌心穿透而来,瞬间渗透进她的心脉。 那一瞬间,霍思宁似乎看到了一双阴鸷怨恨的眼睛,顿时整个心都凉透了半截,整个人就不受控制一般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手,那古玉直接跌落在了桌布上,幸而那桌布还算厚实,古玉掉在桌布上也没摔坏。 黑色戾气!霍思宁心下震惊。 这古玉跟她当初在太城古墓遇到的那只唐三彩马上面附着的黑色戾气简直一模一样,难怪刚才她看到这老太太的时候,就觉得这老太太印堂间那股死气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原因竟然在这里! 当初那只唐三彩马,包括李萱冰冯洋等人在内,凡是接触到你匹马的人都多少受到了一点影响,那个偷盗三彩马的农民工甚至因此送了性命,连他是怎么死的都没调查清楚,只能潦草结案。 这会儿再看这老太太和她拿出来的这块古玉,霍思宁瞬间已经断定,这千年古玉,恐怕跟当初那匹三彩马一样,都是从古墓里盗出来的! 1216.第1216章 鸾凤和鸣 “霍小姐,你怎么了?” 杨小涵看到霍思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好像很不对劲的样子,忍不住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 霍思宁摇了摇头,幸而在刚刚那股戾气窜进她的身体的同时,碧珠的灵气直接冲出来护住了她,不然这会儿她恐怕也要遭殃了。 取了手电筒,霍思宁仔细端详起桌布上的这块古玉来。 这块古玉为浮雕,上面雕刻的是两只对颈长歌的鸾凤造型,雕工非常生动,用的正是压线法所刻,凤尾上的羽毛都清晰可见,纹理雕非常精美,栩栩如生,韵味十足。 更为难得的是,这块古玉上竟然有血沁,血沁的颜色非常正,沁色就在凤头之上,十分显眼,整块玉佩非常漂亮,从灵气和热度来看,这块玉佩应该是汉代古玉。 只是这块玉表面光滑度和沁色来看,这块玉并不是熟坑玉佩,而是刚刚新坑出土不久的东西,如果真是熟坑出土,那么至少盘玉有一段时间了,玉的表层沁色和光滑度不会是这个样子。 这个情况让霍思宁感到很奇怪,于是她将手电筒对准这枚玉佩照了下去,只照了那么一下,霍思宁的心跳就禁不住加速了几分,呼吸都瞬间沉重了几分。 在手电筒的光照下,这块玉看起来温润光洁,里面仿佛蕴含着生命一般,更重要的是,当光线照射的那一瞬,一道火红和一道青色的光芒在玉中游走,两道光芒交颈而行,纠缠在一处如同活了一般,分明就是两只凤凰的模样。 这是……鸾凤和鸣! 霍思宁在心中大凛,鸾与凤都是神鸟凤凰的一种,红色的是凤,青色的叫做鸾,两只鸟一为雌一为雄,交颈意味着夫妻和谐。 “夜同寝,昼同行,凤凰于飞,和鸣锵锵”,眼前这枚千年古玉,正是传说中的鸾凤和鸣玉佩,这东西,是古代皇后才能佩戴的东西! 霍思宁的眼皮就禁不住一跳,这玉,绝对不是普通的陪葬品! 霍思宁下意识地偷偷抬眼瞄了瞄那个老太太,之前她还只是隐约有几分预感与猜测,这会儿她就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个老太太,绝对就是那个盗墓团伙里面的人! “老婆婆,这古玉怎么卖?” 既然这人将这玉佩送上门来了,没道理让这些人再溜走。 霍思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老太太,果然,在问出这玉怎么卖这句话的时候,那老太太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这些人倒是真的聪明,知道将东西分开到全国各地去卖,这样做果然是安全很多,只可惜,他们没有想到会遇到霍思宁这个例外,通过那黑色戾气看出了这老太太的身份。 “姑娘你既然看上了这玉佩,我也不跟你说假话了,看您刚刚在鬼市上挑东西的眼光就知道您是个识货的,这玉佩的来历想来也瞒不住您。这东西是刚刚出土的,冒的风险您自然清楚。您要真想要,就出这个价,您看怎么样?” 老太太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伸出手做了一个六的数字。 这样的玉佩,六十万肯定是买不到的,但是六千万却不值,如果真处理好了,再盘个十几年,让那些沁色和光滑度能够变得更温润一些,价格自然不同,但是现在以这玉佩的卖相,六百万算是勉强合适的价格。 “六百万有些贵了,这东西我要将它从正常渠道弄出来,可不是简单的一件事。” 霍思宁笑着说道,听起来好像挺中意这块玉的口吻。 那老太太似乎早就知道霍思宁会这么说,她看着霍思宁笑得一脸笃定: “你们这样的人,还怕没有渠道洗干净这些东西?看小姐手上能随意地佩戴上百万的高冰种翡翠玉镯,就知道小姐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富家千金,别说是这么一枚玉佩,就是传国玉玺到了你们手上,要洗白也未必就是难事吧?” 霍思宁脸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是暗骂,这老太太好毒的眼光! 要知道,从跟着这老太太来到这个巷口的过程中,霍思宁可是根本连话都没有怎么说过,这老太太就能看出来霍思宁身份不同,这样精准的看人直觉,真是厉害得可怕!难怪这人刚刚会在街上就拉住她,看来是早就看出霍思宁是个有钱人了。 霍思宁看着这桌布上的这枚鸾凤和鸣玉佩,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这枚玉佩上一鸾一凤若隐若现,盘旋飞舞,直欲破玉而出一般。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霍思宁装作不情愿的样子,拉着七宝和杨小涵转身就要走。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三点了,鬼市街上的很多摊主都开始收摊,那些淘东西的人也都有些意兴阑珊,纷纷朝着街外走。 这老太太一听霍思宁说不要了,顿时脸色就变了,这桩生意做不成,他们就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要不是为了那个悬棺里的东西,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出现在鬼市上的。 她已经小心翼翼地在街上观察了好几宿了,才找到霍思宁这么一个合适的买主。 霍思宁这姑娘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心智都还没有成熟,心机也不会这么深,就算是怀疑他们,也不会想到报警,而且这姑娘身上佩戴的首饰不菲,一看就是有钱人,又带着个孩子,显然是最合适的买家。 可是现在霍思宁嫌弃价钱贵不买,老太太心里就急了。 她只能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降价,让霍思宁买下玉佩,这样他们那一帮子人的生活费就暂时有着落了,只是这玉佩就算是贱卖了。 要么这桩生意吹了,让霍思宁他们离开,但是这样一来,他们那批人就只能挨饿,她得在这街上继续等待合适的买主,不知道下一个买主要多久才能出现。 “等等,姑娘,我给你便宜五十万,怎么样?” 那老太太略思考了一番之后,忽然拉住霍思宁的手臂,焦急地道,“姑娘,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容易,要不是我现在真是连饭都吃不上了,我是真不舍得卖掉它。不是我说假话,这玉佩姑娘你要处理得好了,卖个一两千万不是问题。” 1217.第1217章 发现油耗子 霍思宁闻言眼珠子一转,故作犹疑地道:“这样啊,那我再跟我朋友商量一下。” 那老太太不疑有他,虽然心下着急,也不好催促,只能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霍思宁故意装作与杨小涵商议的模样,却是故作不经意地朝着地上看了一眼,忽然轻声哎呀道:“我这鞋带怎么散开了?” 说着她就蹲下身去重新将自己的鞋带给系上,一边系鞋带一边就悄声询问一旁站着的七宝。 “七宝,你手里还有那个千里引的子蛊虫卵吗?” 七宝一愣,点了点头,眼睛亮亮的看着霍思宁:“有啊,姐姐,怎么了?” 霍思宁嘴角一勾,冲着身后那老太太撇了撇嘴:“姐姐交给你一个任务,一会儿你想办法把那子蛊下到那老太太的身上,这老太太跟那个叫做油耗子的人是同伙盗墓贼,只要有千里引带着,咱们就能找到那个叫油耗子的家伙。” 七宝闻言急忙点了点头,小声道:“我知道了,姐姐,七宝一定完成任务!” 确定了这件事之后,霍思宁这才回过身来,走了几步重新回到那个摊位前,装作有些不太甘心地冲着那老太太道:“好吧,五百五十万,这块玉我买下了,你要怎么交易?” 那老太太见霍思宁同意买下来,心中松了口气,顿时大喜道:“小姐能支付多少现金?” 霍思宁看了一下时间,摇了摇头:“这会儿太早了,银行没有开门。我现在手里的现金只有十万,剩下的你是要刷卡还是转账或者支票?” 那老太太也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不合适,但听到霍思宁手里只有十万的现金,顿时就有些犹豫。 霍思宁见状,把那十万块拿了出来,同时从包里抽出了一张银行卡,道:“这样吧,我这儿有一张不记名银行卡,里面有五百万,这卡不记名、不挂失也不取现,但是可以直接去柜台转账,那十万和这张卡加起来五百一十万,剩下的四十万我给你们签一张支票好了。” 那老太太一听霍思宁说有一张五百万的不记名银行卡,顿时大喜,直接就将那张银行卡攥在了手里面,笑道:“支票就不用了,有这张银行卡,这玉佩五百一十万我卖给小姐您了!” 说着那老太太将鸾凤和鸣推到了霍思宁的手边,又将那十万块现金尽数塞进了身后的一个黑色手提袋里,随即转身就身手矫健地迅速消失在了薄雾夜色中。 看到那老太太要跑,霍思宁冲着杨小涵示意了一下,杨小涵立刻跟局里汇报,同时跟了上去,也跟着那老太太不见了。 “怎么样!?”这边霍思宁却是迫不及待地抓着七宝的手,着急地询问道。 “有我七宝出马,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儿,刚刚我趁着那老太太不注意,把子蛊撒到她的身上了,用不了两个小时,那些子蛊就会孵化,姐姐你就放心等消息吧!” 七宝拍着胸脯一脸骄傲地笑道。 鸾凤和鸣的玉佩虽然买下来了,但是这玩意儿却是个烫手山芋,一来这东西是刚出土的生坑,见不得光,二来这玉佩上面还布满了黑色戾气,看起来很是邪门,就算是霍思宁也不敢随便碰这东西。 不过这东西是盗墓贼的赃物,是他们犯罪的证据,霍思宁又不能不留着,而且鸾凤和鸣也算得上珍贵的古董文物,这东西身上可能藏有研究古墓主人的重要线索,因此霍思宁也不敢随意处理,只能先自己收着。 所以,她索性将那玉佩连着那块桌布一块儿包裹着,装作塞进背包里,却是趁着众人不注意,一把扔进了储物戒指中。 这玩意儿上面布满了那种阴暗物质,如果近身接触,很可能就会沾染上死气,所以还是先扔到空间里藏着比较好。 带着七宝在长安街上找了一家酒店入住,第二天早上,霍思宁给杨小涵打电话,谁知道杨小涵的手机却是关机状态,这让霍思宁有些疑惑,只好先带着七宝吃了早餐之后,去杨小涵所在的警察局找人。 不料刚出酒店没多久,七宝的神情就有些不太对了:“姐姐,昨天晚上那个子蛊有回应了,那个老太太的所在位置,距离我们不到五百米!” 霍思宁闻言顿时吃了一惊:“这么近?” 她下意识地就想要四下搜索,这个时候,七宝却是急了:“越来越远了,距离正在拉开,那老太太应该是乘坐了什么交通工具!” 霍思宁也急了,偏偏这会儿杨小涵的电话又打不通,她脑子一急,随手就拦下了一辆计程车,示意七宝告知那人离开的方向。 “在那边!是往那边去的!”七宝指了一条路。 那计程车司机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朝着七宝指的方向开去,车子一路开到了长途汽车站。 “在这儿,那人应该是进了长途汽车站!”七宝肯定地道。 霍思宁见状忙示意司机停车,两人急急忙忙地下了车,就朝着长途汽车站跑。 长途汽车站人多眼杂,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无意间抬了一下头,竟然看到了一个穿着农民工衣服,背着一个大背囊的中年男人。 “走,悄悄跟上他!”霍思宁急急地拉着七宝就悄悄跟上了那个男人。 七宝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霍思宁悄声解释道:“那人就是咱们要找的油耗子,我在C市警察局的时候看过这个人的身份证照片,虽然这人穿的衣服不一样,但是五官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个人没错!” 七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那个穿着一身破旧的工服满身灰尘拎着一个灰绿色大提包看起来跟个农民工差不多的人,不解地问道:“那姐姐,咱们跟着他做什么?” 霍思宁笑道:“这人打扮成这样来到咸宁,肯定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说不定又准备去盗墓呢,咱们先跟着,别让人跑丢了,然后把这人的位置汇报给警察,让警察叔叔来抓人!” 1218.第1218章 同叔在隔壁! 油耗子已经找到,那之前那个老太太在哪儿,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霍思宁带着七宝紧随油耗子上了一辆前往咸阳的长途汽车,一路从长安抵达了咸阳。 也许是因为霍思宁与七宝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可疑人缘的样子,油耗子并不知道与他坐在同一辆车上的那对姐弟已经盯上了他。 在汽车抵达咸阳之后,油耗子就拎着大包直接去了一家小旅馆,并且在那家小旅馆开了一间房。 霍思宁与七宝两人也紧随其后进入了这家旅馆,故意订下了油耗子的隔壁房间。 在进入了房间之后,油耗子就一直没有再出来过,霍思宁利用天眼透视,看到这人在房间里捣鼓着他那个大提包里的东西,霍思宁一眼就看到那里面居然有工兵锹和洛阳铲,这下更加肯定了一个猜测,这个油耗子来咸阳,十有八九就是来盗墓的! 一直等到下午,油耗子都没有再出来过,好在霍思宁那储物戒指里面常备的零食不少,她和七宝两人也不着急,就窝在了房间里一边吃东西一边上网,并且时不时观望着隔壁的动静。 等到傍晚时分,隔壁的房间门才被敲响。 一直在静观其变的霍思宁听到声音,顿时神情一凛,急忙将天眼开启,将浑身都凑到了墙壁上,透过厚实的墙壁青砖,霍思宁果然见到油耗子从房间的床上蹿了起来,三两下跑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门外走进来几个奇奇怪怪的人,穿得严严实实的,背上背着的包囊,都和之前油耗子拎着的那个包差不多大。 那些人一进屋,油耗子就迅速地将房门反锁了。 这些人都裹得非常严实,就如同一个剥壳的熟鸡蛋一般严密彻底,不过在进屋之后,绝大部分人都将那身厚实的衣服都剥离,几乎每个人都被那些衣服捂出了一身热汗,除了一个瘦高男人。 这个时候已经是五月,天气逐渐变热,霍思宁和七宝都已经开始穿薄衫了,但是这个瘦高男人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热,依然捂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四下环顾,眼神锐利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东西准备齐全了吗?” 扫视完房间中的事物,那个瘦高男人忽然开口朝着油耗子问道。 他的声音也非常奇怪,就像是被锯条割动声带一般嘶哑阴沉,让人听了就经不住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都觉得分外难受。 油耗子似乎对那个男人极为惧怕,听到那男人问话就猛地僵住了身形,神色紧张地点了点头。 油耗子的反应让霍思宁感到很奇怪,忍不住多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不想她才打量了不到三秒钟,那男人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猛地回过头来警惕地盯着霍思宁探摸的那片墙壁,好像能透过墙壁看到隔壁的情形一般。 那个男人的眼睛不是黑色,有些发灰,只不过是被他一眼扫过,霍思宁就觉得浑身发冷,一股寒意冲上头顶。 霍思宁吓了一跳,好像那眼神里会跳出一只孤魂野鬼来一般。 直到那男人将眼神收回去,霍思宁仍然心有余悸,心砰砰跳个不停。 “姐姐!” 这时候,一旁的七宝猛地拉扯了一下霍思宁的衣衫,急切地冲着霍思宁示意。 霍思宁一愣,忙小声问道:“怎么了?” 七宝的脸色有些古怪,指了指那隔壁房间,压低声音道:“两只子蛊都在!” 霍思宁乍一听还有些糊涂,不知道七宝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七宝急了,这小旅馆的隔音效果又不好,白天的时候她们监视油耗子都不敢弄出太大动静,怕被油耗子察觉出来,所以这会儿这小家伙也没敢直接说出来,憋得脸色通红,想了想,小家伙拿起了霍思宁扔在床上的平板电脑,在那电脑上敲了一行字: “就是我下在昨天的那个老太太,还有姐姐你要找的那个老宅的人身上的千里引,这两只子蛊,现在都在隔壁!” 看明白了七宝这话的意思之后,霍思宁的身形猛地一颤,她下意识地就回过头去,目光死死都盯着那墙壁。 “你确定?!”霍思宁面色有些凝重,忍不住开口再三确认道。 七宝点了点头:“不会有错的,千里引从来不会出错,这两个人都在隔壁,就在刚刚过来的那一群人里面!” 透过那墙壁,霍思宁的确已经看到了昨天晚上那个卖给她鸾凤和鸣玉佩的老太太,不过这会儿那老太太已经不再佝偻着背脊,穿着一身紧身衣物和马丁靴,看起来非常精神,面色那横七竖八的皱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光洁而精致的脸,这老太太,竟然是个看起来年纪不超过四十岁的女人! 霍思宁心里也有底了,难怪这么久的时间,杨小涵都没给她电话和消息,看样子,他们这些警察是被这“老太太”给耍了。 这女人乔装打扮演了一个老太太,在长安鬼市那种地方,又是晚上,灯光黑暗,确实很难看清楚这人真正的长相,所以这女人稍微在脸上做一点手脚,等到从鬼市撤出去的时候,把这些妆容给卸掉,杨小涵她们就没了目标,估计这会儿杨小涵她们还在长安哪儿蹲点,以为那嫌疑人还在长安窝着,就等他们警察去抓呢。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下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目光又不自觉地在剩下的那些人脸上扫过,将那几个人的可能性逐一排除之后,霍思宁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那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古怪男人身上。 如果事情真如七宝所说,同叔也在这个房间里的话,那这个眼神阴冷的男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霍思宁的嘴唇不由得抿紧,眉头也死死地皱了起来。 她脑子里有些乱,理不清头绪。 同叔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儿,他怎么跟盗墓贼混在了一块儿,他跟她父亲梁睿宁究竟有什么关系,这人身上又到底藏着多少秘密,这些谜团困扰着霍思宁,她恨不得即刻冲过去,抓着那男人问个清楚,可是霍思宁硬生生忍了下来。 1219.第1219章 死气 就在霍思宁静等事态变化的时候,隔壁那些人,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蟒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那群人在休息了一番之后,大概是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其中一个人开口询问道。 “再等等。”那个疑似同叔的男人只说出这三个字,就紧紧的把嘴闭上,看样子就算拿改锥去撬他那嘴都有些困难。 蟒先生?霍思宁一愣,心下却是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一直等到晚上这些人从外面点了外卖吃了,差不多十点的样子,那些人才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行动。 霍思宁朝着七宝打了个眼色,两人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眼见着那些人开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离开,霍思宁心下着急,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跟旅馆老板打听哪儿可以租车。 大晚上的想要租车其实不那么容易,但是霍思宁担心出租车不安全,那旅馆老板不知道霍思宁租车想要做什么,但是看霍思宁一个小姑娘也不像骗子,而且霍思宁承诺一晚上两千块的租金,那老板便很爽快地就将自己的车借给了霍思宁。 借到了车,霍思宁一路开着就跟在了那些人后面,油耗子那群人也算警惕,大约是怕人跟踪,环城绕道跑了好几圈才往市郊走。 如果这些人径直往市郊走,可能霍思宁还没那么快跟上,但是这些人太过警惕了,大约是怕人跟踪,环城绕道了好几圈才往市郊走。 有七宝在那位蟒先生和“老太太”身上下的千里引蛊,在绕城第二圈的时候,七宝就指引着霍思宁跟上了那辆破旧的面包车,不过担心被发现,霍思宁也没敢开太近,只敢远远地吊着。 “这些人真笨,不知道咱们在他们身上安装了追踪器!” 七宝一边指路一边脸上露出了古怪而得意的笑容,显然,对于这个近似恶作剧一般的游戏,他感觉兴奋而又刺激,所以表现出来了的情绪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霍思宁的情绪却并不高,她满脑子都是疑惑,对于同叔这个人的怀疑,还有这些人此行目的的猜测。 似乎也看出霍思宁眉头紧锁表情不对,七宝在兴奋了一阵之后就安静了下来,沉默了片刻,他忽然开口道:“姐姐,你要找的那个老宅的人,是不是就是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 霍思宁一愣,忙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你看出来了?” 七宝摇头:“那群人都在一块儿,我又没有凑近去看,所以分辨不出来,但是我那会儿在旅馆的走廊上偷偷看了一眼,那些人里面,就那个人的气息很古怪。” “气息古怪?这话什么意思?”霍思宁有些不解地看了七宝一眼。 七宝的面色有些严肃:“就是身上的死人气息非常浓烈,而且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死气,我怀疑这人长期以盗墓为生,极有可能吃过死人!” 霍思宁被七宝这话吓得不轻,脸色有些发白,骇然地看着他,干巴巴地问道:“你可别吓我!这样的事情你一个小破孩看一眼就能知道?” 七宝抿唇,不太高兴地道:“姐姐,你不要忘了我是从苗寨里出来的,我阿姆是巫女,小时候带着我一块儿去见过湘西的赶尸人,巫蛊赶尸你一定听说过吧?刚刚那个男人虽然身上捂得严严实实的,但是他的身上透出来的那股浓烈的气息,跟那些赶尸的巫师们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我一闻就闻出来了!” 霍思宁听了这话,猛地想到之前她在旅馆偷窥的时候,隔壁那蟒先生有所察觉,猛地回过头朝着她这边看过来的那双如同死人一般的眼睛,想到那场景,霍思宁忍不住硬生生地打了个颤栗。 她在老槐胡同的那老宅里,是见过同叔的,去年在帝都过年的时候,因为清点父亲和奶奶留下来的遗产,她和黄菡芸等人去了老宅子,和那个同叔见了一面。 当时她就注意到,那同叔身上的皮肤还有手都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脸上也都是伤疤,眼神无波看起来像是一潭死水,整个人说不出的怪异,但是那会儿霍思宁没有想太多,只以为是因为同叔常年居住在光线昏暗的倒座房的关系,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比她所料想的要复杂得多。 霍思宁的神情变得有些怪异,她原本曾产生过同叔可能就是她的父亲的猜测,但是这会儿她却不敢想了。 因为一想到自己的父亲从一个特种兵变成了土夫子,隐藏身份的同时终日和一群盗墓贼打交道,跟着这些人掘死人墓发死人财,甚至还像七宝所言吃死人肉,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这样的感觉实在让霍思宁觉得很不舒服,她不相信在黄家人口中那个铮铮铁骨的父亲,会堕落至此。 但是,也许是因为那群人里面有同叔在的关系,霍思宁这一路跟随,却再也没有了拿手机给杨小涵发消息汇报情况的念头。 在此之前,她是非常正义而迫切地想要协助杨小涵将这些盗墓贼一网打尽的,但是现在牵扯到同叔,霍思宁却再也拿不出之前那股强硬坚决的态度了。 她也有私心,在她的心底里,虽然极力排斥和否认着同叔可能就是梁睿宁这个可能性,但是她不敢赌,因为她担心,也许她心里面最不愿意相信的那个可能,就是事实。 不管自己的父亲做的是什么职业,也不论他人品如何,这人总归是自己的父亲,虽然她来到这世上的二十年从没跟梁睿宁相处过,甚至不知道这人究竟长什么模样,但父亲就是父亲,这个人与自己血脉相连,她的生命,是这个人的延续,如果这人真的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实在不希望,他们父女两的相认,是在被警察逮捕的现场。 霍思宁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脆弱的情绪,只是很快就掩饰了回去,她的手下紧紧攥着方向盘,车轮却没有半分停顿,一路紧随着前面那辆面包车,保持着一公里的距离,最后抵达了一处偏僻的山脚。 1220.第1220章 油耗子 面包车停在了山脚,油耗子就随着一行人下了车,来到了一处一行人来到了山脚的一处断臂前,在一块巨石前停住。 巨石前已经有两个人在等着了,看到油耗子他们这一行人,其中一个年轻男子朝着那瘦高男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蟒先生来了?黄先生还没有到,咱们还要再等等。” 蟒先生没有说话,默认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油耗子是后来加入的,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不免有些疑惑,他悄悄地拉了拉他旁边站着的一个胖子问道:“罗胖子,那边站着的两人是什么来历?” 那个罗胖子看起来倒是和油耗子交情很好,闻言忙压低了声音说道: “那边站着的那位就是藤原青浦,据说是咱们这次行动的组织者。” 那油耗子闻言皱了皱眉:“藤原青浦?这是个东洋人?” 那罗胖子满不在乎地反问道:“东洋人怎么了,咱们是盗墓的,就算掘了好东西,还不是要想办法卖出去,倒卖到国外的情况也不在少数,这会儿你倒矫情起来了?” 油耗子一听这话,也觉得刚刚他那想法有些可笑,东洋人又如何,他们这些人过的都是在刀口子上舔血的日子,发的都是死人财了,那还讲究得了那些,真要有道德和良心,哪里还会来干这行当? “那刚那个东洋人问的黄先生又是谁?”油耗子继续问道。 “你不知道?”罗胖子有些纳闷地看了油耗子一眼,解释道,“听说这底下有点古怪,之前这位藤原先生已经派了一批人进去过了,结果那些人进去之后就没有人再出来,这位藤原先生怕碰到什么脏东西,这才把蟒先生和黄先生请过来,听说这位蟒先生是北派盗墓高手,黄先生是风水师,这两位都是吃过死人的,就算鬼都不能上身的!” 油耗子闻言嗤笑一声,面上有些不悦道:“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我看纯粹是自己吓自己。什么风水师堪舆师的,我看都是些假道学,这个叫藤原的东洋人也真是胆小怕事儿,连这种骗子也信,他们东洋人连贞子都不怕,倒怕华夏粽子?他既然把咱们这些人找来,却又请那什么蟒先生和黄先生,明显是不信任咱们!” 罗胖子闻言吓了一跳,急切地掐了油耗子的手臂一把,示意他小声些说话。 油耗子还要再说什么,藤原青浦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脸上倒是带着笑,但是眼神却是寒冷如冰,他摆弄着手中的一把小刀,缓缓道: “黄先生是上次那批进入悬棺后唯一的幸存者,他没有来,我们不能贸然下去,我们要按照他的吩咐来做,一切行动听指挥。我们这次是第一次合作,也希望大家能配合一些,只要成功了,酬劳少不了大家的。” 罗胖子嘿嘿笑道:“藤原先生的信誉当然没得说,不然也不会先付给我们五十万的定金。您放心,我们肯定会积极配合两位先生的工作。” “藤原先生,不知道黄先生今天到底能不能来,如果他不来,我们是不是要一直等?我们这些人都是按天数算钱的,如果今天不行动,明天出手,藤原先生不是要多付一天的工钱。” 油耗子可看不惯罗胖子那谄媚相,他已经对今天的这次任务极为不满,尤其是看那个小白脸模样的藤原青浦很不顺眼,要不是他对这个盗洞里的东西感兴趣的话,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你放心,既然请你们过来,我就有我的打算,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再说,我藤原家家大业大,还不至于连这点钱都付不起。” 藤原青浦的眼中闪过寒光,看着油耗子淡淡地问道:“你就是油老鼠吧?听说你在打盗洞这方面胜过地底的老鼠?希望你这名头不是徒有虚名。” 油耗子听藤原青浦的话语中似有瞧不起他的意思,心头顿时就升腾起了怒火:“这一点藤原先生尽管放心,没有这金刚钻我也不敢揽这瓷器活,我既然来了,自然会竭尽全力帮忙。若是做不成,您这工钱我分文不取!” 藤原青浦的眼神依然是冷冰冰的,凝视着自己手中小刀上的一抹青光,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罗胖子看着他手中的小刀,小眼睛一眨一眨的,又望了一眼油耗子,眼神中闪过些什么,一行人皆默默无语,荒野变的寂静起来,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叫。 “来了!”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那个原本沉默的蟒先生突然黯哑地突出两个字,语气中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兴奋。 油耗子抬头四下环顾,并未发现有人出现,遂朝着罗胖子问道:“在哪里?” 突然他只觉得脖子后面似乎有人吹气,他虽然不怕鬼,可是他发现众人的眼神都古怪地朝着他的背后看去,那些人的眼神,就好像有只女鬼吐着舌头,伸出双手要朝着他的脖子掐过来一般。 油耗子顿时吓了一大跳,身体不由自主地用力向前蹦去,身手颇为灵活地闪开了。 跳到了几步外,他霍然转身,却骇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人静悄悄的站在了他原先的位置上。 瞬间油耗子就明白了,这个人,恐怕就是藤原青浦在等的黄先生。 “黄先生,您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的?” 油耗子本想发怒,但是看这个人的身手,只怕不是什么简单角色,所以他忍了忍,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 那位黄先生脸色苍白,仿佛没有听到油耗子的问话一般,一声不吭。 他的年纪大约四十来岁,脸色仿佛一辈子没有见过阳光一般,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将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就和那位蟒先生的打扮一模一样。 油耗子心中忍不住嘀咕,大晚上的谁看得见谁的脸长什么样子?这个黄先生跟蟒先生真是奇怪,都穿得这样严实,莫非这两人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1221.第1221章 差点被发现 “藤原先生,人都已经到齐了,可以进去了吧?再磨蹭下去,今天干脆打道回府算了!” 油耗子可不愿意耽搁下去了,他这次是偷偷从H省跑过来的,昨儿刚听说有警察在调查他,这让油耗子心里有了危机意识,只想把眼前这事早办完早了,然后他带着钱远走高飞,去别的安全的地儿先躲一阵再说。 那藤原青浦手中把玩的小刀在空中转动了几遭,刀锋在月夜下更显得冷气森然,正准备开口说行动,下一刻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一般耳朵竖将了起来,脸色骤然凝注,看着那位黄先生问道:“黄先生,您是一个人来的?” 黄先生愣了愣,回过头来看向藤原先生,神情微冷:“藤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信不过黄某?” 那藤原先生嘴角微微勾起,刀子在手上若隐若现,手法颇为娴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黄先生,您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身后是不是有人跟踪。” 黄先生听了这话脚步一顿,冷笑道:“藤原先生若是不信任黄某,只管一个人进古墓就是。” 那位藤原先生轻哼一声,手中的小刀停住滚动,忽然只用三根手指捏住那把小刀,关节处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就在众人诧异他为什么会忽然对黄先生改变了态度时,那藤原先生突然一甩手,顿时手中的一道寒光破空而出,没入离几人不远处方向的密林中。 很快,密林中就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扑棱棱,一只鸽子瞬间从树丛中逃窜而出,直接冲上天空,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见到这位藤原先生露出这一手,不只是油耗子和罗胖子,就连同行而来的那几个土夫子都脸色大变。 他们都是挖墓穴搞倒卖勾当的人,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性命,滕家少爷这一下可是把他们这群人都唬住了。 “原来只是一只野鸽子啊!” 藤原青浦顿时松了一口气,望着黄先生有些尴尬地道:“黄先生,抱歉,是我搞错了。” 但那位黄先生显然也不是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藤原青浦这一手,表面上看好像是行事谨慎,但实际上却是在故意敲打他,这让黄先生心下很是不满,忍不住冷笑一声,道: “这桩事并非我主动揽下来的,藤原先生,你若是不信任我,尽早提出来。咱们直接了当的解决问题,不要到了里面再起纷争。希望您能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我带你们进去,你们要怎么做我不管,我只想要一件东西!” “既然是约定,我自然会遵守,藤原家最重承诺,这一点请先生放心!”藤原青浦见黄先生语气这么严肃,顿时也正色起来。 那边霍思宁紧紧捂着七宝的嘴巴,生怕这小家伙再发出一点声响。 她们一路跟着油耗子那些人来到了这里,一路上一直都隐藏得很好,也没有让人察觉到端倪,哪里料到,就在刚刚那位黄先生出现的瞬间,七宝却不小心踩到了一侧的干枯树枝,弄出了不小的声响,还被那个藤原青浦给听到了,要不是千钧一发之际,霍思宁脑筋急转,将储物戒指里的一只鸽子给扔了出来,只怕这会儿他们俩就要被那群盗墓贼给发现了! 看着距离他们的脸不到两公分,倒插进树干之中,还在颤巍巍晃动着的那把尖锐的忍者飞刀,霍思宁只觉心有余悸,这刀再近那么几厘米,恐怕就要戳到她的脸上了! 这时候,那位黄先生径直走到了一个山崖石壁跟前,将一块巨石推开。 很快,一个斜向下的洞口露了出来,洞口一片漆黑阴森,完全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有些什么,然后霍思宁二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消失在了洞口。 直到那些人都不见了,霍思宁仍然不敢松开捂着七宝的嘴巴,足足等了有快十分钟,确定那些人不会再杀个回马枪了,霍思宁才敢将七宝放开。 霍思宁正打算跟着进入那洞口,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杨小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幸而霍思宁之前为了监视油耗子,在那间小旅馆的时候就将手机调成了静音,不然这大半夜的在这安静的大山里出现了手机铃声,听起来也是蛮吓人的。 虽然那些盗墓贼已经进了洞,但是霍思宁仍然不太放心,将电话挂断之后,带着七宝重新往回走,回到了她停在一公里外的车上,这才给杨小涵回拨了回去。 电话接通后,那边杨小涵的声音就有些急切地问道:“霍小姐,你现在在哪里?” 霍思宁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将实话给说了出来:“我在咸阳。” “你怎么到咸阳去了?”杨小涵有些不解。 “早上我打你电话打不通,本来打算去警察局找你,结果在街上无意中碰到了那个油耗子,我就跟着他一路来了咸阳。”霍思宁解释道。 杨小涵顿时惊住:“油耗子到咸阳去了?!” 霍思宁心下有些无奈,看样子这几个盗墓贼真是厉害,把警察给耍得团团转:“不光油耗子,昨天晚上那个卖我古玉的贩子也来了。” 说着霍思宁就将她跟踪油耗子到咸阳之后发生的事情说给了杨小涵听,杨小涵一听这话就急了:“你现在还在那个山脚下?不行,你赶紧先回到那个旅馆,我马上去跟上面汇报这事儿,你先不要贸然行动!” 霍思宁确实想跟着那些人进去,但是身边还带着个小孩子,她便有些犹豫,听到杨小涵这么说,只能同意了下来,带着七宝又开车回了那家旅馆。 才睡下不到几个小时,就听到隔壁似乎有开门关门的声音,霍思宁猛地就是一个机灵,猛地就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他们有人回来了! 霍思宁的右手手腕探到墙上,果然见到有四个盗墓贼回到了那间房里,灰头土脸,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其中一个正是之前与油耗子说过话的罗胖子。 1222.第1222章 古墓塌了 霍思宁看到那四个人,心下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就这四个人回来了,其他的人呢? “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就和那些人一样被埋在那里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好的里面就塌了?” “我当时好像听到了枪声,里面极有可能出事了!说不定还有同行!” “不应该啊,如果有同行,直接退出来就是了,也犯不着开枪啊。再说了,那些人不会不知道那耳室经不住震动吗,开枪这不是自找死路?” 另外三个人都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只有那个罗胖子一直没有吭声,脸色不怎么好看。 “罗胖子,你怎么了?”其中一个人注意到了老罗的脸色不对劲,忍不住开口问道。 罗胖子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老半晌才开口问道:“你们在盗洞里的时候,难道没有听到一种古怪的声音吗?” “什么声音?”另外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罗胖子指的是什么。 罗胖子想到了之前听到的那些小道消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我之前就听说,那个盗洞里面有古怪,之前进去的那批盗贼里面,活着出来的就只有那个黄先生,好像是因为里面有什么脏东西,基本上进去的就出不来了。” 那三个人的眼中也露出了恐惧之色:“罗胖子你的意思是,里面有千年粽子?” 罗胖子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们是那个藤原青浦雇佣过来的,咱们只要管好手里的洛阳铲就行,其他的不归咱们管。” “那他们还能出得来吗?”其中一个土夫子有些担忧的问道,“咱们要不要报警?” “报警?”罗胖子冷笑一声,“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咱可不上良民,报警,第一个进局子的就是你!” 那人也意识到自己说了没脑子的话,有些讪讪地挠了挠后脑勺:“我这不是怕他们出不来了,咱们这次白忙活一场,工钱都没有人付。” 罗胖子看了那个人一眼,冷冷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先不说那藤原青浦的身手,光是那个叫黄先生的就不是普通人,听说这黄先生下过天坑进过阴沟,我们这些人虽然打的是死人的主意,可是谁都狠不过他,那是吃过死人的!他能在那些脏东西手里逃过一次,就能逃第二次,他们肯定有后招!” 霍思宁一听说那个墓塌了,立即就脸色煞白。 盗洞一旦坍塌,里面的人怎么可能出得来?说不定就在闷死在里面了。 藤原青浦和那什么黄先生的死活霍思宁管不了,但是同叔还在里头啊! 霍思宁这会儿倒是有些后悔了,之前跟着那些人到了那山洞口的时候,她就应该跟着的,不过这会儿她也顾不得许多了,那山洞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她也得先去看了再说。 这会儿已经是早六点多,天也蒙蒙亮了,霍思宁叫上七宝就准备往昨天去过的那个郊区赶,结果刚坐上车,杨小涵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霍小姐,出事了!” 霍思宁一愣:“杨警官,你这么早?” 杨小涵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不早了,昨天接到你的电话,局里面的人就连夜赶到了咸阳,而且我们这边查阅了文物局的档案,你说的那个地方,叫做云岭,在那座山岭里面确实有一个登记造册的千年古墓,因为听你说有盗墓贼光顾到了这座古墓,文物局方面也引起了高度重视,本来想着我们先抵达古墓这边控制住那帮盗墓贼,然后文物局那边则今天安排人手赶到咸宁准备考古工作,哪里知道还是晚了一步!” “你现在就在云岭?到底出什么事了?”霍思宁着急问道。 “那古墓塌了!”杨小涵有些气结,“那帮盗墓贼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跑了,反正从昨天晚上我们抵达云岭开始就一直守在这儿,但是等了好几个小时也没见到有人出来,刚准备派人进去呢,结果就听到了一声巨响,之后那古墓就塌了!” 霍思宁也有些吃惊,一是没有想到这次警务署和文物局的办事效率这么高,居然昨天连夜就开始紧急应对了,二是她这边才刚刚知道那个盗洞坍塌的事,她本还想着要去救同叔,谁知道杨小涵她们已经连夜就抵达了出事地点,这样一来,她就算再急也无济于事了,只能另做打算。 霍思宁心急火燎地开车赶往云岭,等到抵达那个山洞,就发现山脚下已经有不少村民在围观了。 凌晨古墓坍塌的时候动静太大,附近有不少居民都听到了响动声,所以一大早就自发跑到山脚来看热闹。 只是这会儿山洞那边已经被警察给拉起了警戒线,这些居民们就算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也根本进不去,只能眼巴巴地伸长了脖子在外围观望。 霍思宁也被拦在了外面,她急忙给杨小涵打电话,杨小涵那边接到电话急忙跑出来接人,把霍思宁引进了出事地点,走到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巨石面前,不过这个时候,盗洞内部已经坍塌,霍思宁只能看到一个黑森森的洞口,但是再往里面进去不远,就被坍塌的石块堵住了,根本无法进入主墓室。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也有些茫然:“现在该怎么办?” “我这边也已经通知周老了,周老知道这件事后很生气,已经紧急派遣了几个考古专家过来,现在情况尚不明了,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保护现场,等专家来了再说!” 杨小涵知道霍思宁的身份,也不敢怠慢,急忙解释道。 听到杨小涵说自家师父会派人过来,霍思宁当然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就带着七宝重新回到了山脚下的车里,没办法,昨天她和七宝也是凌晨回到的旅馆,睡了才不到四个小时,要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们这会儿只怕还在旅馆睡觉呢,既然现在插不上手,她也不多管闲事了,索性就缩回了车里,和七宝两人窝在车坐上开始补眠。 1223.第1223章 都是熟人 这一等就是四个多小时,等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几辆警车呜哇呜哇地就开过来了,围观的那些民众还没有散去,听到警笛声,急忙散开了一条道。 霍思宁躺在驾驶座睡得正沉呢,听到警笛声,也急忙从车坐上坐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下车呢,就看到从那几台警车上跑下来几个人,这一看,霍思宁顿时就乐了,好么,来的全是熟人。 石庆云,庄向阳,自家师兄季坤,还有苏青青那师父谢道远,另一台车上,几个教授带着的学员也跟来了,丁亮、李萱冰还有宋乐尹都在,上次太城古墓的那些人,除了马立文和他那徒弟冯洋之外,其他的人都到齐了。 看到这些人,霍思宁心下也有些高兴,急急忙忙地就从车里跑了下去,跟着季坤几个汇合。 大约是之前在车上季坤就已经告知了情况,所以看到霍思宁从那边跑过来,这些专家和学员们都没感觉到意外,谢道远更是直接就开口询问霍思宁:“霍丫头,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霍思宁有些尴尬:“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没进去看呢,我对古墓开采方面不是很擅长,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就在车里等你们呢。” 谢道远这些人都是接到电话就心急火燎地赶过来的,一行人一到咸阳就被警方的人接应着来到了现场,听到霍思宁这番解释,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既然这样,那就先去现场看看情况再说吧。”谢道远对着几个专家道。 虽然是大老远从帝都和S市赶过来的,但是事情紧急,大伙儿也顾不上休息了,听到谢道远这么说,几个老专家都点头表示同意,一行人放下手里头的行李和工具,就往出事的山崖那边走。 等到了那片山脚下,远远的就看到好几辆警车闪烁着警灯,现场还围着一大群人站在封锁线外议论纷纷,几十个警察在维持现场秩序,除此之外,有三台挖机也先后开了过来,正在等候安排。 “这三台挖机是怎么回事?” 谢道远看到了那三台挖机,顿时脸色就骤变,斥道,“这里不是拆迁,要挖机做什么?” 负责接待的赵大队长顿时尴尬不已,他面对的可不是咸宁地方的普通上级,这几位可都是帝都的专家教授,虽然是教育系统的人,但是人家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人,那他这好好的前途可就完了。 赵大队长不得不硬着头皮小心应对,找了个那边负责维持现场的警察前来询问,这一问之下才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有人被活埋在古墓里了! 原来在一个小时前,咸阳警方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正是一个被活埋在地下墓室中的盗墓贼打过来的,那盗墓贼因为被困在古墓里面出不去,怎么也想不出办法,最后只能自投罗网,给110报警,希望能够通过警方的帮助,将自己从古墓里解救出去。 在得知有人被活埋在了墓室之后,那些警察也懵了,虽然那些人是盗墓贼,但是人还是要被救出来的,所以他们当机立断就找来了挖机。 不过这事不好处理,毕竟这是一处古墓,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古墓在被盗墓贼光顾之后,里面还有没有文物,但是谁也不敢贸然破坏。 听了警方的解释,几个老专家和学员们顿时面面相觑,一个个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真有盗墓贼给警察打电话报警这样的奇葩事儿,这贼也真是够蠢的,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这盗墓贼的职业生涯应该也到头了,哪有盗墓贼把自己活埋在古墓里面的,说出去恐怕要笑掉人大牙了。 几个教授听说里面还活埋了人,顿时也有些束手无措。 从他们的情感角度出发,这批盗墓贼多行不义必自毙,被活埋在地底下也是活该,可是从理智角度来考虑,他们却不能罔顾那些盗墓贼的人身安全,一味的只想要保全古墓的完整。 谢道远皱着眉来到了那处被盗墓贼挖开的盗洞,幽暗昏暗的墓葬甬道往里面延伸,他取过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就要往里面走。 这甬道坍塌了一半,里面很不稳定,之前也有警察想要进去查探,结果还没进去,就看到那甬道顶部的土屑刷刷刷地往下掉,吓得那些警察都不敢再去冒险了。 季坤担心谢道远贸然闯进去会出事,所以急忙拉住了他:“谢教授,我来吧。” 谢教授知道季坤是好意,却固执地不肯依。 他必须要下去查探这处甬道里面究竟破坏到了什么程度,再研究墓穴走向,看看能不能找个两全的办法,在别的地方直接开一个洞挖下去救人,既能救出那些墓穴中的人,又能保持这座古墓的完整。 谢教授的决定让旁边的几个一起陪同前来的咸阳文物局的工作人员都有些讪色,他们可没有谢教授这样的敬业精神,看到那个甬道颤颤巍巍好像就要塌陷似的,他们就不敢再往前挪动一步。 季坤见劝不动谢教授,无奈之下只能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这样吧谢教授,我先进去,您跟在我后面。” 谢教授对季坤的这个决定不置可否。 见谢教授没有反对,季坤率先走在了前面,谢教授跟在他后面猫着腰钻了进去。 其他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个盗洞承受不住忽然塌下来。 霍思宁就在旁边看着,见谢教授进了盗洞也没有出声,忙伸出右手悄悄地按在了那个盗洞壁上。 霍思宁如今的天眼透视能力已经增强了不少,手这么探下去,她能轻易地看透前方数十米的距离。 这个墓洞甬道很长,霍思宁通过天眼透视根本无法看到尽头,由此可见这座云岭古墓完全不输于已经出土的王侯大墓,甬道两旁都是用青石砖和木棍砌起来的,整个墓洞弯弯曲曲,但是却出奇的光滑平整,看来挖这个盗洞的人非常有技巧,一点也没有破坏掉整个甬道的外壁结构。 1224.第1224章 水银河 大概是因为这座古墓历史悠久的关系,墓洞甬道的那些木头已经都腐朽了,许多地方都变得非常脆弱。 虽然挖盗洞的人非常小心谨慎,还是免不了盗洞坍塌的命运,在这处盗洞在中间的部位,因为受到声音震动,几根腐朽的木头忽然断裂,整个盗洞上壁的木架支撑不住,所以导致了上方的土层石块全部塌陷了下来,将盗洞从中间给堵住了。 再往里面看,到甬道尽头就是四个联欢翻板,这样的东西一看就是机关,在每道翻板之下都是天坑,这样的机关布置非常常见,在很多古墓中都有,一般天坑之下都会埋藏有毒物或者倒插尖锐的刀剑,有的还会有箭雨机关。 不过霍思宁感到惊讶的是,最后一处天坑似乎并不像之前的那三处天坑,这个天坑宽约三米,像是一条沟壑一直往古墓两边延伸,里面似乎还有银白色液体在流淌。 银白色?霍思宁眼中闪露出一丝疑惑,脑海中闪过一道光,顿时震惊不已。那银白色液体不是别物,是水银! 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地宫内“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曾有专家通过物探证明,在秦始皇陵地底的确存在汞异常。这个发现虽然未能得到完全证实,但是根据史书记载加上土壤勘测,基本上可以确定,秦始皇陵墓下确实是注入了水银河的。 不过在这样的一座墓穴里发现水银河,这让霍思宁感到非常奇怪。 这墓穴的主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也会用到水银这么珍贵的东西?这样一条沟壑,目测至少需要上百吨的水银才能完全注满,在古代水银可是很难得的,这古墓主人为什么要耗费如此巨大的财力物力来建造一个堪比秦始皇陵一样的存在? 霍思宁还在发呆,那边谢道远已经和季坤从盗洞里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因为被巨大的泥石堵住了去路,他们不得不原路返回,只是看到那处坍塌的洞壁,谢教授眉头紧锁,有些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从那个甬道里面的木架支撑情况来看,可以说岌岌可危,他们走在盗洞里都极为小心,生怕一个声响弄得不好就震断了盗洞里的那些腐朽了的木头,一旦动用挖掘工具震动就不能避免,只怕会更加雪上加霜。 “谢教授,怎么样?”见谢道远从盗洞中爬了上来,赵大队长就凑上前去问道。 谢道远在整个山腰和山脚转了一圈,回到那个盗洞又看了一遍,眉头皱得死紧,摇了摇头: “情况不太乐观,墓道被封死了,要进去只能换另外一条道。可是我注意了一下山上的树木分布,在这个古墓里面,只有这条道的两边树木繁密,可见这墓道的两边才是排水槽,这个古墓应该只有这一个甬道能够进去。” “谢教授,通不了气的话,里面的人岂不是要憋死?要不干脆从山顶凿穿石壁往下钻?” 赵大队长可不管什么考古不考古,这事可是发生在咸阳,在他管辖的地方上要是出了事,即便那些盗墓贼本身有问题,但是出了人命他就需要担责任,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谢道远怎么可能不知道赵大队长心中所想,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这能随便钻吗?那山顶都是岩石你能钻得进去,就算要钻也得从山腰开始吧?再说了,不知道这个墓葬的室内构造图,咱们能贸然下手吗?若是钻进去的不是主墓室,到了耳房或者凿到了其他地方,造成了整个墓室的巨大损失,谁来赔偿?” 谢道远这话可是让赵大队长无语了,他也是怕担责任啊,现在可不是耽搁的时候,那些人埋在了地底,若是不尽快处理,这些人在里面不被憋死也要被活活饿死。 “谢教授,您来看看这儿!” 就在谢道远觉得分外棘手的时候,石庆云朝着谢教授跑了过来。 谢教授朝着石庆云那边看去,就见到他手里拿着一根矮小的灌木。 那灌木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是它的根部非常粗大,肿胀得像是一个人的手臂一般,在它的叶子下还结着圆球形的核果,如豌豆一般大小,有的还是淡绿色,有的则已经成为了鲜艳的红色。 “铁良伞!”看到那根植物,谢教授的脸色就微变,急问道,“这植物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就在前面,那边还有一大片,都是这种植物,漫山遍野地把整个山坡都给长满了!” 石庆云显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急忙解释了一句,拉着谢教授就往另一侧的山坡走去。 果然,在另一侧的阴面山坡上,长满了红绿相间的铁良伞,看到这样壮观的景象,谢道远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就是一些野草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旁的赵大队长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赵大队长不懂植物,但是铁良伞他并不算第一次见,这样的东西在咸阳很多地方都有,虽然鲜少见到这样成片生长的,不过他觉得这并不奇怪,说不定是这地儿的土壤就是适合这些植物生长呢?而且他也不觉得这些植物跟他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完全有什么相干。 “谢教授,这些铁良伞有什么问题吗?” 霍思宁倒是不觉得谢教授是在故弄玄虚,她不像赵大队长是个外行,虽然她对植物这种东西没有研究,但是在考古学中最重要的一门学科就是风水勘测,里面涉及的就是依靠墓地周围的环境来推测墓葬的内里结构。 这铁良伞能够让谢教授和那位专家如此激动,证明这些铁良伞绝对有问题! “这种藤草叫做铁良伞你知道吧?”谢教授笑问道。 见到霍思宁点头,谢教授接着道:“铁良伞生长在深山阴凉潮湿处,叶似冬青,根大如筋,可以入药。这是一般人都知道的常识,但是你知不知道它还有一个别名?” “什么别名?”霍思宁奇怪地看着谢教授问道。 “朱砂根。”谢教授看向那片山坡,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和茫然:“铁良伞还有一个一般人都不知道的别名,叫做朱砂根。” 1225.第1225章 情况危急 朱砂根?! 霍思宁的脑海中某个念头一闪,想到墓地中的那条水银河,顿时惊诧地看向那片山坡。 见霍思宁脸上那震惊的样子,谢教授就知道霍思宁已经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忍不住叹道: “我只不过说到这草的别名,你就能想到这中间的关键所在,你这小丫头倒是真的有天赋又聪明,连我都不得不佩服。” 霍思宁有些心虚,她哪里能一下子就猜到那里面的东西,不过是因为她有一个透视作弊器,亲眼见到了那条流动的水银河,所以这个关键一点也不难猜测。 随行的几个学员听到谢教授与霍思宁的对话,都感觉像是在听暗语,一个个都听得稀里糊涂,不明就里。 就连一旁的赵大队长也有些糊涂了,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这植物叫朱砂根就叫朱砂根,有问题吗?” 霍思宁看随行的几个学员均是一脸茫然,不由得笑了笑,将其中的问题一点点地剖析开来,娓娓解释道: “这种植物既然叫朱砂根,顾名思义,它就与朱砂脱不开关系。铁良伞之所以能够入药做到消肿解毒、活血去瘀,就是因为它的里面朱砂含量非常高。” “朱砂在古代叫做丹砂,也是作为炼丹制药的一种非常重要的物质。它的化学名称叫做硫化汞。这铁良伞中含有朱砂,也就是说它里面有很多硫化汞,但是这些硫化汞是怎么来的呢?不用我说也知道,这些硫化汞都是植物从土壤中吸收来的。” “这一带山坡上长这么多的铁良伞,证明这个山里硫化汞的含量非常充裕,植物才能长得如此茂盛。硫这种东西还好说,汞是怎么来的呢?您应该知道,汞是一种重金属元素,一般的土壤中含量都不会很多,那这个山坡上的那些汞是从哪里来的呢?” 霍思宁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几个学员顿时恍然大悟,唯独随行的赵队长还是一脸茫然,顿时让霍思宁有一种对牛弹琴的郁挫感。 “赵大队长,西安的秦始皇陵您有没有去过?” 见赵大队长点头,霍思宁继续说道:“史书上记载,秦始皇陵里面建造的是一个地下皇宫,护城河就是依照河川挖掘制造的,里面灌满的都是水银。所以在秦始皇陵上生长的都是一些含汞量非常高的植物,比如朱砂藤。” 赵大队长听了这话顿时幡然醒悟:“你是说,这山底下的古墓里面也灌了水银!?” 总算是开窍了,霍思宁点点头。 这边她才刚刚说完,那边石庆云和庄向阳已经将装着仪器的工具包拎了过来,取出了仪器对那些植物和山坡土壤进行初步的检测分析。 很快,检测结果就出来了,果然,这些铁良伞和山坡土壤中蕴含的汞元素含量严重超标。 “队长,里面的人打电话出来了!他们说,他们被困的所在是墓室的耳房。”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警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手里抓着手机,脸色有些古怪地看了几个教授一眼,接着道: “他们说,那边有利用声音控制的机关,机关控制了整座墓室,而且墓室中还有一种古怪的陶俑,这些陶俑像是被某种东西控制着,发出奇怪的声音,而且还能口吐毒物,听到声音就主动攻击人,很难对付。” 谢教授的脸色骤然变了:“叫他们停在耳房不要妄动,若是弄坏了那些东西,我绝不轻饶他们!” 利用声音控制机关?还有能动的陶俑,这些可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东西,谢道远怎么能容许那些盗墓贼将如此珍贵的东西给毁了? 霍思宁也愣住了,她觉得以昨天她所看到的情况来说,以那位蟒先生和后来赶到的黄先生的行事作风,是断然不可能这样傻到被困在墓穴里等警察去抓的。 还有那个藤原青浦,虽然霍思宁有些想不通这人怎么会跑到咸阳来盗墓,但是以这人的城府,他也是绝对不可能让警方抓到自己的把柄的。 所以霍思宁猜测,这几个人极有可能在墓穴坍塌的时候已经早就逃之夭夭了,剩下的那些人,很有可能是藤原青浦之前找的油耗子和那个乔装“老太太”的那一批里面的。 这一伙人在进入盗洞之后,可能是分开行动,所以在墓穴坍塌的时候,只有那个罗胖子四人逃了出来,剩下的油耗子那几个,却只能被困在墓穴里,进退不得,所以只能打电话报警。 不过听到那警察后面的话,霍思宁又忍不住哑然失笑。 难怪早晨在旅馆的时候,那罗胖子四人逃回旅馆之后,皆是一脸心有余悸的神色,还声称听到了墓穴里传来的古怪声响,认为这墓穴里有千年粽子,倒是把霍思宁给唬了一跳。 她还真以为这墓室里有千年僵尸呢,哪里想到是声控机关,这世上果然没有鬼,不过是人吓人的把戏而已,只是这把戏确实是高级了点,声控开关,这玩意儿,一千多年前的古人,能制作得出来吗?还有攻击人的陶俑,这创意不知道是谁设计出来的? 就在几个老专家们凑在一块儿商议该怎么处理这事儿的时候,那些被困在陵墓中的盗墓贼们又传来了消息,因为墓室空间狭窄,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困顿之后,里面的空气明显不足,有人已经觉得呼吸很压抑,随时可能缺氧,救人行动刻不容缓! 谢教授也不敢耽误了救人的事,只能让挖工小心翼翼地进入盗洞中对坍塌的甬道进行挖掘,同时后面由从事过隧道工程施工的建筑专家来指挥盗洞加固。 不过这样做办事效率很低,几乎达不到什么效果。 借着矿工作业的灯光,霍思宁和杨小涵两人也到盗洞中走了一趟。 只是,走到三十米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前面都是坍塌的碎石。 这墓室的墙壁脆弱程度超乎霍思宁的想象,原本这样的墓室在上千年的地质变动中就已经变得岌岌可危,加上人为的挖掘使得那些木头受到了损伤,在那些墓室墙壁上,出现了一条条清晰可见的裂痕,洞壁只轻轻碰触一下,沙砾就刷刷地往下掉。 1226.第1226章 寻龙点穴 这样的情况让人非常担忧,那些洞壁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旦牵动了某一根维持整个甬道平衡的木头,整个甬道极有可能会在瞬间哗啦全部坍塌掉。 霍思宁这个想法刚刚在脑海中闪过,前面施工的几个师傅和那个建筑专家就急急地退了出来,神色间露出了慌张之色: “谢教授前辈,盗洞不能再动了,那边出现了一条新的大裂,再动下去整个山洞都会塌陷。” 谢教授听到这话脸色也骤然凝注,看着眼前那个施工到一半的洞穴默默无语。 这样的情况其实谁也不愿意发生,可是如今进退维谷,谢教授下任何决定都是错,对他来说才是煎熬。 看着谢教授两鬓斑白,眼神挣扎,一副难以抉择的表情,霍思宁在心中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决定冒一次险。 “杨警官,麻烦你去给我准备一份纸和笔。” 霍思宁朝着杨小涵说着吩咐了一句话,说完她就只身一人进入了盗洞之中,沿着洞壁小心翼翼地用右手在洞内探测了起来。 季坤见状,急忙跟在了霍思宁身后,见她奇怪的在洞壁里面摸来摸去,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抿紧嘴唇,还时不时地苦思冥想一番,再换一个地方摸索,顿时面露疑惑。 “霍师妹,你在做什么?”季坤有些纳闷,不知道霍思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霍思宁一边勘测一边抬起头来对着季坤笑道:“你看过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吗?” 季坤挑了挑眉毛:“张起灵?” 霍思宁笑着点头:“那你应该知道南门北派吧?南门的盗墓高手只需要闻一闻土质的味道摸一摸岩石的湿度,就能判断出墓穴的走向和朝代。” “所以?”季坤看着霍思宁不解地问道。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了季坤一眼,戏谑道:“很不巧,我就是南门的人。如你所见,我正在勘测整个墓穴的走向和滨化,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墓穴的耳房和主墓室所在。” 季坤:“呃,霍师妹,你就别开玩笑了,你什么时候成了南门盗派的人了?” 霍思宁笑着耸了耸肩:“你不信?我小时候在巴蜀,认了一个乞丐做师父,我那师父就是南门的人啊,我那些旁门左道的本事,都是他教给我的。” 霍思宁嘴上说着,手下动作却没有停顿半分。 霍思宁小时候曾拜过一个高手为师这件事季坤是听周世涛提起过,但是具体的细节他并不清楚。 这会儿见霍思宁跪在地上双手杵在地面仔仔细细地摸索着,有的地方甚至会勘测好几次,一副极为认真的样子,显然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看到这情况,季坤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心中也开始有些犹疑起来,暗道,莫非自家这小师妹说的是真的,她真是那什么南门的传人不成? 霍思宁可不知道季坤所想,她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话,并没有觉得季坤会将她所说的这种荒谬事当真。 这会儿她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这个古墓上。 霍思宁没有下过墓穴,所以她不敢怠慢,小心谨慎就怕出差错,在甬道内壁上勘测了好几遍,确认无误了之后,这才走出去,又在山腰上四处搜寻起来,接连找了好几处能够挖掘的地点,让施工队试着挖了下去,结果挖下去不是水银河就是岩石层,折腾了一大圈最后才找到唯一一个动土安全的地方。 回到山脚,杨小涵已经在等着了,霍思宁接过她拿来的笔就在A4纸上迅速地描摹了起来。 她并非学绘画出身,但是因为有避水珠的缘故,这两年她的记忆能力越发强大了,所以在刚刚勘测过那个墓穴之后,她的脑子里清晰地浮现出了一个完整的墓穴结构图。 霍思宁手中拿着笔,迅速地开始在画质上勾勒起那墓穴的形状,不过是寥寥的几笔就已经将整个轮廓都绘制了出来。 看到霍思宁所画的东西一点点在纸上成形,不只是季坤,就连旁边站着的谢教授和石庆云几个老专家们也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谢道远旁边站着的那个古墓建筑专家更是一脸的瞠目结舌。 他们都是研究古墓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人,一看到霍思宁所画的东西,就明白霍思宁在做什么了。 她这是在把墓穴的形状勾勒出来,而且旁边还有标注的规格比例参数! 看到这幅完整的地宫构造图,几乎没有人怀疑,若是照着霍思宁所绘的那张图挖下去,在霍思宁标注的中央某个地方,就是陵墓的龙穴! 霍思宁画完最后一笔,又仔细看了一遍,再三确认无误了之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将那副构造图放到了地上,她也顾不上跟其他人解释了,直接就给那位建筑专家开始讲解起来: “老师,您一会儿带着人跟我来,我们从这里挖下去。您放心,我已经看过了,这个地方挖下去没有岩石,都是松土,直接挖下去七到八米的深度就到墓室。不需要挖多大的洞,只要人能进去就行。” “谢教授……” 听到霍思宁的吩咐,有看到了那张结构图,那建筑专家也有些呼吸急促。 他心里很清楚,霍思宁画的这张图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要不要这样做,还是要听从谢教授的指挥,毕竟这样的事情需要冒很大的风险。 而且他心中还有几分质疑,霍思宁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是如何知道这个地宫的结构走向的,既是这张结构图是真的,她说的这一点判断准确吗?这么挖下去真的不会造成坍塌? 谢教授的脸色也有些凝重,他看着霍思宁严肃地问道:“霍丫头,你有多大的把握?” 霍思宁眼神定定地看着谢道远,毫无躲闪之意:“谢教授,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她已经对那个墓穴的情况进行了一次完整的勘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特意找到了一个顶部用巨大石柱进行支撑的墓室挖掘点。 从墓室中央的这个挖掘点直接挖下去,因为墓室有四个石柱承受重量,不用担心会出现坍塌的情况,比起在岩石层打洞,这些松软的土层自然要好处理很多。 而且这个洞挖掘下去,直接就能通过墓室走到耳房去将人救出来,而不用通过主室之前的那一片翻板,自然也不会触动那些机关。 1227.第1227章 听风辨雨 谢道远点头,朝着那个专家道:“就听霍丫头的!你们先去试试,发现不行了再撤回来!” 一行人跟着霍思宁去找那个地方去了,谢道远看着霍思宁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怔怔地盯着地上那一沓A4纸看了半晌,回头来问道:“她下盗洞做了什么?” 季坤将霍思宁的古怪行为说了一遍,谢道远的眼中就绽放出了一种灼灼光彩,叹道: “看来我还是看走眼了,小季,还是你师父聪明啊,当初我遇到这个霍丫头的时候,就觉得这丫头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但我到底还是低估了她!十年寻龙,百年点穴,要学会寻龙尚且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点穴。这丫头小小年纪就能掌握到点穴的诀窍,她的师父,究竟是一个怎样传奇的人物?” 季坤没听出来谢教授的话里的潜台词,但是“十年寻龙,百年点穴”他还是知道的,他也没有想到霍思宁就这么徒手勘测了一番就能将整个墓室的构造图画出来,原来传说中的风水师竟然真的存在。 “她说她是南门的人,还真是高估了南门的本事。” 谢道远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南派的门主我就认识,虽然也会寻龙点穴这一招,但是功夫还学得不到家,比起这霍丫头可是差得远了。她这一招,倒是让我想起了二十多年前我认识的一个人,寻找葬墓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能靠听风雨辩雷声观草色泥痕来判断墓葬的位置所在。” “听风辨雨判断墓葬位置?”一旁杨小涵顿时惊愕。 谢道远点头,眼中带着一丝钦佩之色:“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学徒,跟着师父和一个私人考古团队前往昆仑山寻找陵墓,我们在野外寻找墓葬,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就在我们以为线索错误的时候,考古团长把那个人请了过来。” “那人当时也不过二十来岁年纪,因为太年轻,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就是风水师。” “当时正好是个雷雨天气,他当机立断让我们整个团队的人分散开来,到各个不同的方位去观察雷雨闪电,然后记住特征回来向他汇报。” “后来雨停了,他就站在高处观望风水,又听完了我们的情况汇报,就立刻判断出了古墓的方位,带着我们一行人前往,果然就在那个方位找到了一个皇陵古墓。” 风水师并非假道学,虽然听起来玄之又玄,但并非无稽之谈,而是有一定根据的。 古代的皇族贵胄墓葬的时候,都要请风水师勘测甄选出风水宝地再埋葬。 对于风水师来说,真正的风水宝地莫过于“水绕格”与“环山格”,所谓山环水绕,富贵双全。 在风水地理格局上,这样的地方一般都意味着安逸富贵,是帝王将相陵墓的最佳选择地段。 不只是如此,风水师们在勘测的时候,除了看格局之外,还要运用望闻问切来判断真假虚实。 古代墓葬中的填充物和陪葬物都大不相同,因此每一个朝代的陵墓的外部表象也不尽相同。秦汉时期墓葬中常常拿回灌注水印,随葬朱砂防腐;唐宋之后的墓葬则会在墓葬外侧涂抹青膏泥。 正是因为墓葬中含有这些特殊的物质,所以墓穴外植物的生长情况会各不相同,甚至还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 那些气味或许一般人难以察觉,但是风水师们却能敏锐地辨别出那些特殊味道。 这也是为什么风水师们光是通过听风雨辩雷声观草色泥痕就能准确判断出墓葬的具体位置的原因。 事实上,现在有很多大学考古专业就开设有古代风水勘测的课程,那些课程都是经过风水师们无数次验证之后才积累出来的,却并非风水界最顶尖的知识。 很多风水师并不愿意将自己毕生所研究的东西贡献出来,考古学毕竟不是风水勘测,从专业上来说,考古学家未必就是风水师,至少谢教授对于寻找墓葬就并不擅长,即便是他到野外寻找古墓,也需要寻找专业的风水师。 风水师要懂寻龙点穴非常不容易,要做到百发百中一点就准更是难上加难,很多风水师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参透其中的奥妙。 霍思宁不过随意地勘测了一圈就能将整个墓穴的构造图都绘画出来,足可见,她的本事已经学到家了。 谢教授的心中对霍思宁口中的那个神秘的老丐师父非常好奇,像霍思宁这个年纪,又懂养鱼又懂赌石还知道鉴宝,现在还加了一门风水堪舆,虽然这些东西听起来像是旁门左道不务正业,但这小丫头每一项的造诣都已经超出了他们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太多太多,这就不只是一个天赋异禀能解释得清楚的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霍思宁的那个师父,恐怕是将他毕生绝学都全部教给了她。 也怪不得谢教授会对霍思宁的那个师父感兴趣,实在是霍思宁表现得太妖孽了,谁也不可能想到她手里有一个逆天作弊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霍思宁勘测不出来的墓穴。 这会儿谢教授心里满满的都是懊悔,早知道这丫头学了这么多门道,当初他就应该再死皮赖脸地求一求,让这丫头入了他的门做他的徒弟,这样的话,就不会便宜了周世涛了! 要知道,当初这霍思宁去S大报道的时候,周世涛可还不认识这丫头呢,明明是他近水楼台,怎么最后这么好的苗子,倒让别人给抢了去了?! 不管谢教授心里有多郁闷,那边负责挖掘古墓的那些工人们手下动作却没有停,按照霍思宁所绘古墓的结构图位置,那些工人们直接找到了那个挖掘点,直接就开挖了。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一阵哗啦的声音里,一个能容纳一个人进出的洞穴就从山腰处凿开了。 果然,如霍思宁说的那样,从这个位置挖开,正好这个墓室的四周被四根大石柱顶住,中央开凿的时候没有碰到一点障碍,六七米的深度全部都是松土,没有岩层,既不会坍塌,也不会遇到无法凿开的巨石。 1228.第1228章 果然,同叔就是…… 僵持了这么久的墓穴终于被打开,所有的专家都激动不已。 赵大队长立即就跑到山脚将这个好消息通知给谢教授,谢道远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意,这个霍丫头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墓室被凿开了,救人也就简单得多了,救援队很快就赶了过来,赵大队长率先走了进去,按照霍思宁绘制的构造图,那些人果然在左侧的耳房里找到了差不多要奔溃的四个盗墓贼。 四个人被绳索一一送到了洞外,霍思宁看到那几个人脸色呈现出一种古怪的青紫色,眼中带着死气,浑身都有些僵直,看来这些人都中了毒,很有可能是碰到了那个机关触动了那些陶俑,被那些陶俑中沾染的毒物感染所致。 只有四个人被救了上来,先前那个扮演老太太的女人,还有这女人的另外三个也是他们的同伴,藤原青浦、蟒先生和后来加入的那位黄先生果然不见踪影,应该是早就用了金蝉脱壳的办法逃了。 让霍思宁感到奇怪的是,那个油耗子居然也不在这些人里面,不知道是不是也跟着藤原青浦他们一块儿逃走了。 因为这边出事来得突然,谢教授他们也是急匆匆赶过来的,人是救出来了,但是考古工作还得继续。 不过谢道远也不着急,考古这种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不像盗墓,只要拿走里面值钱的东西就行。 这么闹腾了一整天,几位专家和那些负责挖掘工作的工人师傅们也都累得够呛,索性先回去安营扎寨,边歇息边做出具体方案,然后再作其他打算。 霍思宁也觉得有些疲惫,之前大半夜追踪这些盗墓贼就已经耗费了不少精力,再加上刚刚勘测墓穴的时候又透支了灵气,她的情绪有些不高,所以带着七宝回到旅馆,草草吃了晚饭就睡下了。 到了半夜的时候,霍思宁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就看到自己的床头立着一个模糊的黑影,霍思宁心下猛地一跳,瞬间骇然,猛地就睁大了眼睛,喝道:“你是谁?!” 那人大约没有料到霍思宁会在这个时候忽然醒来,身形一动,下意识地就要转身逃跑。 霍思宁脑子里灵光一闪,说时迟那时快,在那一瞬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就冲动地开口了:“爸!” 这一声称呼从心底里喊出,霍思宁就愣住了,对面那人究竟长什么样她也没看清楚,她就这么贸然地喊出了这句,实在是太冲动了。 然而,她的这声呼喊,却是让眼前那个亟待转身逃跑的人猛地僵住了身形,霍思宁清楚地听到了那人蓦然急促的呼吸声,在这安静的深夜里,霍思宁仿佛也听到了那人忽然加速的心跳,与她的心跳频率一样,声如擂鼓。 霍思宁本来不敢确定对面这人是谁,但是见到这人的反应,顿时就肯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这个人,绝对就是梁睿宁没有错。 她心中原本的紧张顿时化作了满腔的愤怒与不解,下意识地就开口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躲?你明明没死,为什么一直不肯现身?你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也许是霍思宁的这几个连番的质问让那黑影从怔愣中回过了神,那黑影在回过头来复杂得看了霍思宁一眼之后,忽然就一个纵跃从窗户那儿跳了出去,就这么从三楼的阳台跳如旅馆前面的马路上,又径直蹿进了对面一个巷子口,不过一瞬间,就消失在了霍思宁的视线里。 霍思宁望着那街上昏暗的灯光,脑子里一时间只剩下了一团乱麻。 一年多前,她被黄家接回帝都认祖归宗的时候,也是在一个晚上,她从睡梦中醒来,看到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睡的屋子里,当时的她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那黑影被她的呵斥声吓到,直接跳窗逃跑。 当时黄家人以为是进了贼,霍思宁却只是觉得那黑影有些怪异,直觉不像是来偷东西的,而且在那个黑影离开后没多久,她就在自己所睡的卧室床头柜前发现了一个金丝楠木盒子,那盒子里装着的,正是她一直在寻找的那四张牛皮纸其中的一份。 当时霍思宁苦思不得其解,一直没想通那黑影到底是谁,这一回再遇到同样的事,她下意识地就将一年多前的记忆联系了起来,几乎是没有半点怀疑的,霍思宁就将这两个黑影认定成了同一个人,原因无他,这两人的行事作风和带给她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完全一样。 只是,如果这人真的就是自己的父亲的话,那一年前他是怎么知道,她在找那个装有牛皮纸的金丝楠木盒子,又是为什么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将那个木盒子送到自己的手里边? 霍思宁的脑子有些混乱,她有些想不明白,既然梁睿宁没有死,为什么他要一直躲着她和黄家的那些亲人朋友,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甚至不惜用假死这样的谎言来欺骗所有的人? 脑子里乱糟糟一片,霍思宁无意识地坐在床头,正准备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却不料一回头,就看到七宝这小家伙竟然坐直了身形,目光也是直勾勾地望着阳台上那扇大开的窗户。 “七宝?你怎么坐着,睡醒了吗?”霍思宁一愣,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七宝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霍思宁,呆愣了半晌,才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原来你要找的那个人,是你的爸爸呀!” 七宝问这话问的没有由头,霍思宁乍一听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刚刚在咱们房间里的那个人,是同叔?!” “同叔是谁?”七宝面露不解,“刚刚你不是叫那个人爸爸吗,那个人的身上有千里引子蛊,就是帝都老宅里住在暗房的那个人呀!” 霍思宁的脸色顿时僵住,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默了半晌,才露出了一声似欢喜又似苦涩的笑:“我早就该猜到的,果然,原来同叔就是……” 1229.第1229章 卡片上的地址 霍思宁还在纠结,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的手机却突兀地响起,一条短信冒了出来,她拿起手机点开那条短信,顿时就愣住了。 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的,上面写着的内容,却让霍思宁猛地怔住了。 “并非不给你解释,该知道的,迟早有一天会告诉你!” 这样一条没头没脑的消息,霍思宁看了之后却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这二十年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在这世上孑然一身,没有想到,现在却得知父亲其实并没有死,这对霍思宁来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失而复得的惊喜,让她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姐姐,这是什么?” 就在霍思宁拿着手机沉默的时候,一旁的七宝忽然指着床头柜惊讶地喊道。 霍思宁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就看到她睡的床侧那张木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张卡片。 霍思宁忙伸手将那卡片拿起来,那卡片上写的是一个地址,帝都商埠区槐荫街四十九号。在这个地址后面,还跟着一句话:想要找钟老鬼,就去这个地方! 看到这张卡片的内容,霍思宁顿时大吃一惊,她记得很清楚,在她从云岭回来的时候,这个床头柜上并没有这张卡片,可见这卡片是在刚刚忽然多出来的,很显然,是父亲放在这儿的,这张卡片,就是他这次来找她的目的! 霍思宁心下一跳,急忙拿出手机回拨了那个短信号码,她急切地想要问清楚,为什么父亲会知道她在找钟老鬼,为什么他会知道钟老鬼的具体地址,究竟父亲还知道些什么? 可是让霍思宁感到失望的是,等到她顺着那个陌生号码再拨回去,听到的却只有一个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尽管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一个结果,霍思宁心下还是止不住的失落和担忧。 如果父亲就是同叔,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是因为他自知如果用自己的真身会有危险么,还是因为他做的事情不够光明磊落,所以才故意让自己假死,以此来蒙骗住公安机关的追查? 霍思宁的心里止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越想就越是觉得不对劲,她的心里焦躁不安,看着手中的那张卡片,霍思宁坐在床上,久久沉默。 这一坐,就坐到了天亮,等到七宝再一次从睡梦中苏醒,看到的就是霍思宁仍然僵直地坐在床前的情形,小家伙愣了愣,有些不解地问道:“姐姐,你一晚上没睡吗?” 霍思宁回过神来,见七宝睡醒了,霍思宁也不再多话,带着小家伙退房之后,在外面找了一个早餐摊位吃了早餐,随后就径直往长途汽车站赶。 “咱们这是去哪儿?”七宝这一路跟着霍思宁,一直表现得非常乖巧懂事,这会儿见霍思宁一声不吭地就走,忍不住有些好奇。 霍思宁道:“回帝都!” 想了一夜,霍思宁脑子里那些纠结的情绪也没有理清楚,但是她分得清主次,此番她一路追踪油耗子来到咸阳,本来目的也是为了寻找钟老鬼的下落,既然现在梁睿宁已经告知了她确切的信息,她也不打算再在那个油耗子身上耽搁了,先去帝都看看再说。 到了长安,霍思宁就迫不及待地给周世涛打电话,告诉他卡片的事儿,当然她没有说那卡片是谁送来的,只说自己在住旅馆的时候,忽然得到了一个情报。 不过即便是这样一个含糊的信息,对周世涛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情报,周世涛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就兴奋不已: “你说什么,你那儿有钟老鬼的新线索了?那你还在长安浪费时间干什么,赶紧先回帝都再说!” 在周世涛的催促下,霍思宁坐了当天下午最早的航班回了帝都,一下飞机,她就迫不及待地往周家赶。 一路直奔周宅,霍思宁见到周世涛之后,就将此次她在云岭所遇到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还将她从鬼市上买下的那枚鸾凤和鸣玉佩拿出来给周世涛看,不过因为这枚玉佩有古怪,霍思宁没敢让周世涛碰,只说这东西跟之前的那个唐三彩奔马一样,有些邪门,恐怕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周世涛这些年来在古玩圈子里也没少听到稀奇古怪的事儿,因此他不像有些专家那样总是自诩是社会主义下的唯物主义论者,什么都以科学来解释,不信那些风水迷信那一套,周世涛这人很传统,听到霍思宁那么说,他便不再纠结,只远远地用放大镜看了看那枚玉佩,又用手电筒照了照,没有上手。 在强光手电筒下,那枚鸾凤和鸣玉佩上,一道火红与一道青色的光芒在玉中游走,看到这景象,周世涛笑着点了点头,肯定地道: “这确实是鸾凤和鸣。你看这枚玉佩之在光照下,里面显出来两个凤影,一为青鸾,一为红凰,这正是鸾凤和鸣这个名字的来历,鸾是凤的一种,红色的是凤,青色的叫做鸾,黄色的称作鹤雏,白色的名字是鸿鹄,紫色的叫鬓弩,这两道光芒相互纠缠,看起来就像是两只凤凰在缠绵恩爱的模样,鸾凤和鸣这个名字,实至名归!” “这玉佩你先放我这儿,我弄个阴沉木盒子先压着,回头找人来处理,这东西既然不干净,你一个小姑娘还是别随身带着的好!” 霍思宁点了点头,这才将那张卡片拿出来:“这是我在旅馆房间里拿到的卡片,一开始我还觉得是谁恶作剧,不过仔细想了想,咱们调查钟老鬼这件事应该非常隐蔽才对,这人既然知道咱们在调查钟老鬼,肯定也不是普通人,没道理会整一个这样的恶作剧,所以我觉得这个信息很有可能是真的。” 在看到了霍思宁手中的那张写有钟老鬼信息的卡片之后,周世涛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具体的细节问题,沉默了一阵之后,他就做了决定。 “不管是真是假,咱们先去这个地方看看再说!” 1230.第1230章 怎么会是这儿?! 两师徒顺着那卡片的地址找过去,到了一处老商埠区,一边问路一边走,拐进了一个胡同,霍思宁越走就越是疑惑,面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这条路,怎么越走越熟悉?霍思宁心下有些迟疑,但是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以为只是巧合而已。 直到师徒二人站在了一个熟悉的宅子面前,霍思宁看到了那墙垣上钉着的那块蓝色的小门牌上写着的槐荫街四十九号之后,她禁不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一脸的诧异表情。 怎么会?不可能啊? 为什么会是这儿?! 霍思宁有些懵,总觉得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眼前是一个老式民国旧宅,是一个两层的门楼,在门楼立墙下方紧贴墙壁处还立着一块大理石碑,上面有一串编号,还刻着两排简体大字:京都文物登记保护单位,西城区督军闫铁林旧宅。 没错,这地址,正是当初亲自找到聚宝阁的那个闫老太太的住宅,对于这个地方,霍思宁很是熟悉,因为当初为了收闫老太太家的古董,霍思宁和李全曾经亲自陪同闫老太太上门来取件,再加上闫家的家事有些奇葩,所以霍思宁记忆尤深。 也正是因为如此,霍思宁才会觉得诧异,她来过闫老太太家,也知道闫老太太家里的情况,老伴儿去世,她自己又年迈,手底下几个儿子孙子都不是多孝顺的人,只顾着卖闫老爷子的那些古董,根本不关心两个老人的死活。 就这样一个家庭情况,几乎可以一目了然,这样的地方,那个钟老鬼怎么可能会藏在这儿?!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霍思宁在看到这儿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是不是被梁睿宁给耍了,又或者,那天晚上潜入她屋子里的人,除了自己的父亲,还有其他的人,这张卡片,根本不是梁睿宁留下的,而且其他人? 霍思宁心下又羞又恼,正想跟周世涛解释,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周世涛直接就跨国了闫宅的门槛,径直就往里走了进去。 没走几步,就看到院子楼梯入口那边,一个佝偻的老太太正在拿着水壶给院子里的几株花草浇水,霍思宁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几个月前霍思宁曾经见过的闫家老太太。 就在这个时候,闫老太太似乎也察觉到院子里进来了人,抬起头来诧异地看了这边一眼,有些纳闷地问道:“你们找谁?” “闫老太太……”既然进来了,而且还被人看到了,霍思宁也不好就这样拉着师父走人,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去,对着闫老太太打了个招呼。 “你是?”闫老太太看了霍思宁一眼,先是一愣,很快就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是你呀,你是那个聚宝阁的老板,霍小姐对不对?” 霍思宁点了点头:“就是我,闫老太太,您记性真好!” 闫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哪里的话,老了老了,记性不比以前了,经常忘事儿。霍小姐你们进来坐啊,这位是?” 闫老太太一边把霍思宁两师徒往院子里引,一边疑惑地看了周世涛一眼。 霍思宁忙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师父,姓周。老师,这位是闫老夫人。” 周世涛点头,跟闫老太太打了个招呼,目光却是在这栋小楼里面四下打量。 闫老太太招呼两人坐下,看着周世涛笑道:“原来您就是霍小姐的师父啊,霍小姐小小年纪就如此伶俐,鉴定古董的眼光很是独到,周先生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霍思宁面上露出了一丝羞赧神色,不太好意思地道:“您过奖了,我老师在鉴定方面颇有造诣,我还只是学了他老人家一点皮毛而已。” 闫老太太正色道:“你这就是谦虚了,之前我那些东西,可都是你处理的,你一个小丫头年纪轻轻就能掌控一家那么大的店面,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有本事又谦虚,我那些孙子外孙能有你这丫头十分之一就好了。” 说到这儿,闫老太太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惊喜地看向霍思宁:“说起来,我那个箱子寄放在你那店里面也好几个月了,是不是有人看出那书的来历了?” 霍思宁一愣,摇了摇头道:“确实有人在看到那本书和那枚珠子之后提出来过想要购买,但是没有人能说得出那东西的来历,所以现在那箱子还在店里放着呢。” 闫老太太顿时疑惑不已,看了看霍思宁师徒二人,不解地问道:“那你们今天来我这儿是……” 霍思宁闻言顿时明白过来,敢情这老太太误会了,以为他们这次来找她,是为了那本《山海经》的事儿。 虽然霍思宁已经认定这事儿可能是谁的恶作剧,但是既然来了这儿,不问个清楚,估计自家师父是不会死心的。 想到这儿,霍思宁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问道:“闫老夫人,我们这次来,是想跟您打听一个人。” “一个人?什么人?”闫老太太顿觉诧异,惊讶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霍思宁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了周世涛一眼,道:“您认识钟老鬼这个人吗?” 闫老太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目光闪烁了几下,这才摇头道:“不认识。” 霍思宁一看闫老太太这表情,顿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闫老太太这人她也接触过,这人很好说话,人也不错,是个非常少见的有学识和见地的知识分子,看起来就是大家闺秀出身,这样的人,没道理会跟一个误入歧途的文物贩子混在一块儿才对。 但是刚刚听到霍思宁一提到“钟老鬼”这个名字,闫老太太的表情就变得很不自然起来,看起来非常古怪。 霍思宁急忙和自家师父对视了一眼,两人交汇了一下眼神,沉默了片刻之后,霍思宁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只茶碗,放到了闫老太太身前的茶几上。 “老夫人,我能跟您聊聊吗?” 1231.第1231章 旧事与渊源 霍思宁拿出来的那只粉彩喜报平安摇铃尊,正是之前在C市拿到的那只钟仿雍正瓷尊。 “去年九月份,太城博物馆出了一件大事,一只被列为镇馆之宝的越窑秘色瓷,不知道被何人给掉包了,掉包的那件秘色瓷碗,真假难辨,做工非常精致,但是后来经过我们好几个专家鉴定之后,确定东西就是仿品。” “几经追查,后来真品终于是被追回了,但是那只赝品秘色瓷,却是引起了文物局的高度重视。” “那只秘色瓷仿制得可以说毫无破绽,若真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在那只瓷碗的戳印上,有一个非常隐蔽的用特殊物质写上的简体钟字。” 霍思宁将那只越窑瓷碗被掉包的事情娓娓道来,果然,在提到“钟仿”的时候,闫老太太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之后,我们也一直在想办法调查钟仿的来历,只可惜,能得到的消息太少,钟仿的来历没有查到,倒是又查到了好几件钟仿古玩,这只平安摇铃尊就是其中的一只。” 说到这儿,霍思宁抬起头来看向闫老太太,认真地说道: “老夫人,我跟您说实话,事实上我找到您这儿来,完全是误打误撞,我也并不清楚您到底跟这位钟老鬼有什么联系,但是我要跟您说的是,真的就假不了,假的它也真不了,就算东西做得再像,总会露出破绽,迟早会让人抓到把柄。” 闫老太太低下头看向茶几上的那只摇铃尊,尤其是那摇铃尊上的喜鹊,审视了很长时间。 她的眼神几经变化,久久不语,最后,还是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要找的这个人,确实跟我有关系,他就是我的哥哥。” 霍思宁一愣,一旁的周世涛也猛地抬起头来,两个人都齐刷刷地看向闫老太太,目光中满是惊讶与不解之色。 闫老太太苦笑了一声,继续道:“事实上,霍小姐,这个人曾经还做过一件东西,而且这件东西你见过。” 霍思宁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茫然的神情:“我见过?” “就是当初我那孙子送到你那店里去典当的那把玳瑁折扇。” 说着,闫老太太就从身后一个柜子里将一个长方形锦盒给拿了出来,把那锦盒中的折扇取出,缓缓展开,露出了扇面上的那幅山水画,还有那扇子上的题字:癸巳年夏初遇介知兄。 在题字的后面,还跟着一方红色钤印,印章里是四个字:钟古道人。 这把扇子正是之前闫老太太的孙子当初偷偷送到聚宝阁典当的物件之一,但是后来闫老太太找上门来,以一只宣德炉,一本古怪的《山海经》以及一颗冷光源珠子作为条件,将那把玳瑁折扇交换了回去。 当时霍思宁也看到了这把折扇的样貌,连折扇里面的画和题字也都看过,因为那折扇并非古董,所以霍思宁也没怎么在意,见老太太坚持要将那折扇收回去,霍思宁也不好强人所难,遂答应了闫老太太的要求。 但是这会儿她顺着卡片上的地址在此来到闫家,再看到这折扇上的“钟古道人”四个字,脑子里却是猛地闪过了一个念头,下意识地就瞪大了眼睛。 “你猜得没错,钟古道人,就是你要找的钟老鬼。这把折扇,就是他亲手制作的。” 闫老太太手里把玩着那把折扇,很是怀念的模样: “我姓钟,我家祖上是昌南人士,世代居住在昌南。我有一个哥哥,他很聪明,也非常有天赋,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拜一个高人为师,学习古玩制作,因为我家本身就是收藏世家,再加上我哥哥天资不凡,因而练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本事,能将古玩做旧制作得跟真品别无二致,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我丈夫也喜欢收藏,跟我哥哥很聊得来,两人志同道合,一见如故,因为我丈夫偏好玳瑁制品,所以在癸巳年,也就是1953年,我哥哥在意外得到了一块极品玳瑁之后,就亲手为我丈夫制作了这把折扇,并送给了他。” 霍思宁闻言顿时怔住:“那这位钟先生……” 不等霍思宁将心中的困惑问出口,闫老太太就接着道:“因为我哥哥做旧的手艺出神入化的关系,所以他也得了一个别称,在昌南,当时很多人都叫他老鬼,说的就是他那鬼斧神工一般的技艺。” “只是,有这样的本事,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因为我哥哥的这门手艺被不少人传得神乎其神,很快就惹来了不少麻烦,有些人甚至不择手段,以下三滥的方式逼迫我哥就犯,让他违背原则制作赝品文物。” “我哥哥不肯妥协,结果就出事了,我哥哥有一个小女儿,当年才不过七岁,是他的几个孩子里面他最疼爱的一个,就是因为他不肯帮人作假,结果,我那小侄女就被几个丧心病狂的人给绑架并且害死了。” “我那小侄女一死,我那哥哥也心灰意冷,在我那小侄女收殓入葬之后,我那哥哥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说到这儿,闫老太太的面色说不出的痛苦和悲伤,她看向霍思宁眼前的那只摇铃尊,肯定地道: “我哥哥确实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他制作的每一件仿品,都会在物品上留下简体‘钟’字的内印,以此来区分真品与赝品,不过我哥哥受到他师父的告诫,那就是绝对不能用他的手艺来为祸世人,所以,我可以肯定,你们所说的那几件博物馆掉包案,不是他的手笔!”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我跟钟老鬼有关系,但是我也要跟你说清楚,尽管这些年我跟我的家人一直在苦苦寻找我哥哥的踪迹,可是我们找了几十年仍然没有结果。” “这么多年了,我哥哥就算还在世,也是八九十岁的人了,如果他真想干这些事儿,年轻的时候就会去做,而不是等到现在,我小侄女就是因此而命丧黄泉,他若真做出这样的事,良心也会受到谴责,所以我敢肯定,你们要找的钟老鬼,应该另有其人。” 1232.第1232章 破绽与证据 听到这番话,霍思宁和周世涛两人都愣住了。 虽然已经猜测到钟老鬼可能跟这位闫老太太有渊源,但是谁也料不到,这中间居然还有如此坎坷的往事,听了闫老太太的这些话,霍思宁和周世涛心下均是暗暗吃惊,为这个钟老鬼的经历唏嘘不已。 师徒二人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待着闫老太太的下文。 “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地说你们要找的钟老鬼不是我哥哥,有几个理由,一个就是我刚刚说的,我哥哥拜的师门有门规,他如果真敢违背师门,下场就是被挑断手筋脚筋,直接成为一个废人。” “这是其一,其二当然是我那小侄女的缘故,已经死了一个孩子,他绝对不会想让那孩子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以我哥哥那种倔强的脾气,恐怕不会轻易妥协。” “其三,也是一个最具有说服力的证据,那就是你刚刚拿出来的这只粉彩摇铃尊了。你如果说古董文玩,我是个外行,不懂鉴赏,但是如果说到书法绘画,我还是可以看出一二来的。” “别人的绘画风格我不清楚,但是我哥哥的手法我还是清楚的,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这东西,绝对不是我哥哥的手笔!” 闫老太太一脸笃定地看着周世涛霍思宁二人,似乎是生怕两人会误会她那哥哥,急切而认真地辩解道。 霍思宁皱了皱眉:“老夫人,您为什么这么肯定,事情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您的这些话也只能是猜测,无法作为证据的。” 大约是早就料到霍思宁会这么说,闫老太太面上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对着霍思宁笑道:“我既然这么说,当然自有我的道理,你们先在这儿等等!” 说着闫老太太就站起身来,往楼上走去,不多时就从楼上翻找出来一个老旧的行李皮箱,将那皮箱给拎了下来。 找到钥匙将那箱子打开后,闫老太太就在箱子里翻找了起来。 霍思宁注意到,那箱子里都是卷起来的立轴,应该都是画作,她心下顿时有些纳闷,这闫老太太家里藏着的古董,不是都让她那些儿子孙子给弄出去卖掉了吗,怎么她手里还有这些古画? “这是我当初还未出阁之前,我哥哥送给我的画作,不是古董,但是都是他的墨宝,因为我哥哥不知去向,所以这些墨宝成了我缅怀他的唯一物件,一直也舍不得扔,就拿了个箱子装着好好保存在这儿,没想到这一回倒是派上用场了!” 可能是看懂了霍思宁眼神里的疑惑,闫老太太一边解释着,一边在箱子里寻找,很快,她就找到了三幅立轴,将其拿了出来。 “我这人对古董不感兴趣,但你们若非要问我为什么,我就只能告诉你们,那只粉彩摇铃尊上面的画确实很生动,但绝对不是我哥哥绘画的风格,尤其是那只喜鹊!” 说着,闫老太太就将她拿出来的那三幅立轴在霍思宁和周世涛的面前缓缓展开:“你们看,这是我哥哥画的《喜鹊登枝》和《喜鹊登枝》,他擅长国画,也临摹过很多大家的作品,但是有一个秘密,别人是不知道的。” “我哥哥画喜鹊,和任何人都不同,因为小时候我贪玩,一个人跑去山里玩,被一直喜鹊给吓到过,后来我哥哥绘画,看到他画的喜鹊很和善,我就吵,非说他画的不像,还说喜鹊很凶,跟乌鸦一样,这事儿被我哥哥给记在了心里,所以后来他每次画喜鹊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将喜鹊的眼神画得跟乌鸦一样带着凶恶的气质。” “我哥哥画的喜鹊,我也不知道看过多少只,因为熟悉,所以只要见到了,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如果不是这只喜鹊,我恐怕也无法判定,这只摇铃尊不是我哥哥做出来的。” 说着,闫老太太就将那三幅画上面的喜鹊给点了出来,让霍思宁和周世涛两人看。 闫老太太这么一指,霍思宁二人立即也盯着那画上的喜鹊看了过去。 果然,这么一看,霍思宁就立刻发现,闫老太太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假。 这几幅画上面的喜鹊,每一只看起来都活泼带喜,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喜鹊看似喜庆,实则眼神带着凌厉凶恶的气韵,看起来眼神非常犀利,的确不似是普通的鸟儿,倒是跟那不太祥瑞的乌鸦有点相似。 再看那粉彩摇铃尊上的喜鹊,眼神柔和带喜,栖于梅枝之上,一看就是寓意美好的物件,和闫老太太那兄长的画风截然不同。 霍思宁的目光落在了闫老太太手中的那几幅字画上,果然,那几幅字画的左下侧都有一个与那把玳瑁折扇一样的红色钤印,上面写着“钟古道人”四个字。 见霍思宁看着那印章发愣,闫老太太笑着解释道:“这四个字,是我哥哥的别称,他的画作上,一般都会留下这个戳印。” 霍思宁点了点头,看向周世涛。 周世涛思忖良久,也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如果钟老鬼是闫老太太的哥哥,早几十年前就隐匿了的话,那眼前的这只摇铃尊,究竟是谁制作的,这个人又为什么要以钟老鬼的名义来制作钟仿赝品? 督军府走了一遭,虽然还是没能查找到钟老鬼这个人,但是也不是全无收获的,至少知道了钟老鬼的最初来历,只是再多问其他的,闫老太太却是再也给不出更多的有用信息了。 老太太说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哥哥了,霍思宁看老太太的眼神夹杂着悲伤与遗憾,思念与哀痛,是一种很是复杂的神情,能流露出这样的神情的人,绝对不可能说谎。 霍思宁和周世涛也不好再追问,在答应了闫老太太的要求,表明如果真追查到她兄长的具体情况之后就会告知她之后,周世涛就带着霍思宁告辞离开了闫家。 回到车上,周世涛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手机,也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 “想办法帮我查一个人!” 1233.第1233章 好戏开场 霍思宁当然知道周世涛要调查的人是谁,现在他们还无法得知那个冒充钟老鬼的人究竟是谁,但是这人能有如此厉害的作假手艺,很有可能跟这个钟老鬼有某些牵连,现在既然还找不到这个人,那就先从闫老太太的这个兄长钟老鬼查起好了,也许这么一调查,就能找出那个作假的人来也说不定。 霍思宁到了帝都,顾叙也是一早就得了消息,知道霍思宁忙完了,便开着车来了周家接人。 霍思宁带着七宝,本来以为要回新家那边,哪里知道顾叙却直接往市区开。 “咱们这是去哪儿?”霍思宁有些诧异。 顾叙笑道:“刚接了辉子的一个电话,晚上带咱们去瞧热闹。” 霍思宁面露古怪之色:“瞧热闹,瞧什么热闹?” 顾叙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请柬递给霍思宁,霍思宁将那请柬打开,不由得愣住。 “梁景宏跟张爽的订婚宴?噗,有没有搞错?” 看到那请柬上面写的两个名字,霍思宁顿时风中凌乱,“张爽不是跟宋辉在谈恋爱吗,怎么好端端地会跟梁景宏订婚?” 顾叙耸了耸肩:“张爽的父母早年因为车祸去世,张家就被她那大伯大伯母掌控着,张爽跟她爷爷生活在一起,后来又出国了,估计跟她那大伯大伯母关系并不亲近,所以她没把跟宋辉谈恋爱的事告诉她那些长辈吧。” “张家如今没落,只有一个在警署部当副部长的大伯,早就想要抱梁家大腿了吧,官商联姻,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这张家贸然做出联姻这样的决定,没取得张爽的同意,所以我估计,今天这场订婚宴,有好戏看了,以张爽那脾气,指不定就要跟她那大伯撕破脸,所以辉子叫咱们去瞧热闹呢。” 霍思宁闻言顿时哭笑不得,她也是见识过张爽的身手的,连宋辉这个在军营混迹多年的人都不是张爽的对手,可见张爽的战斗力有多爆表,张家那大伯想要逼迫张爽妥协就犯,恐怕是还没有搞清楚自己那侄女的脾气。 霍思宁本来是不想掺和梁家的事儿的,但是这样的八点档剧情,听别人说,哪里有亲眼在现场看来得带劲儿?霍思宁体内的八卦因子瞬间被激活了,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也顾不得这个订婚宴的另一个主角是她的死对头了,眼睛里闪烁着幽光。 到了市区的盛唐星辉五星级酒店,顾叙开着车直达地下车库,然后径直就带着霍思宁往酒店的顶层走去,见霍思宁一脸好奇地看着酒店的名字,顾叙嘴角不由得勾了勾,笑道:“如你所见,这酒店,是盛唐的产业,我跟辉子投资建的。” 顾叙这话意思很明白,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这酒店是顾叙跟宋辉的地盘,梁家跟张家也真是脑子抽了,选哪儿不好,偏要挑这家酒店办订婚宴。 在自己的地盘,把自己的女朋友卖到别人家去,这,叔可忍,婶婶也忍不了啊,难怪宋辉这家伙不嫌事儿大的态度,把她跟顾叙都叫过来瞧热闹,显然是压根就没想让今天这场订婚宴顺利举办下去的意思啊。 带着七宝一路随同顾叙到了顶楼的总统套房,那边宋辉秦天和欧阳军都在等着了,见霍思宁和七宝也跟了过来,宋辉脸上不但没有露出尴尬之色,反而一脸的兴奋与嘚瑟。 “哟,弟妹也来了啊,正好,人多了热闹,一会儿带你去宴客厅,保证让你看一出好戏!” 一看宋辉那眼底眉梢流露出来的幸灾乐祸,霍思宁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准备了什么大招。 宋辉这人可不是善茬,张家跟梁家敢坑张爽,以宋辉的个性,绝对不会让这梁家有好果子吃,正是因为如此,霍思宁感觉很是好奇,不知道宋辉接下来究竟要干什么,难道是大闹订婚宴,直接把准新娘给抢走? 要参加订婚宴,自然是不可能穿普通的休闲服的,这些顾叙一早就准备好了,带着霍思宁进了一个房间,那边早就有造型师等着了,为霍思宁挑选了合适的礼服之后,又给霍思宁做了一个造型。 晚上主角不是霍思宁,所以霍思宁也没让造型师在她头上做那些夸张的发型,稍微挽成了一个淑女丸子头,再配一对翡翠首饰,简单又精致,很是漂亮,直接就看呆了等在门外的顾叙。 看到顾叙那表情,一旁欧阳军和秦天忍不住唏嘘。 “都成望妻石了,真要这么想,早点把人娶进门啊!”欧阳军不客气地拍了顾叙肩膀一巴掌。 顾叙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笑道:“快了!” 秦天闻言一乐:“已经有打算了?” 顾叙未置可否,一旁欧阳军顿时就来了兴趣:“哟,这么说来,我们哥几个得准备大红包了,打算怎么弄,要不要哥几个帮你出主意啊?” 顾叙笑道:“就等着你们几个狗头军师给我出主意呢,不过这事儿先保密,不能给我媳妇儿说啊。” “你们在聊什么呢?”霍思宁做完造型出来,就见顾叙欧阳军几个正聊得欢呢,她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那知道她这一问,欧阳军和秦天两人都表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眼中都是笑意,纷纷摇头否认道:“没什么,就随便聊聊,弟妹你这身不错!” “谢谢!”霍思宁疑惑地看了顾叙一眼,总觉得这几个家伙似乎在瞒着她什么,不过欧阳军他们不说,霍思宁也不好继续追问。 正巧这个时候,下面有工作人员上来了,告诉他们,梁家与张家的订婚宴已经开始了。 “走吧哥几个,好戏就要开场了!”听到这个消息,宋辉几个都来了精神,一个个都跟打了兴奋剂一般,齐刷刷地整理身上的服装,整装待发,朝着楼下走去。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心下只能为今晚上举办订婚宴的梁家和张家默哀,惹到了宋家这位公子哥,今天晚上,梁家和张家,是真摊上事儿了。 1234.第1234章 真够别致 订婚宴的餐厅布置成了浪漫的法国风情小镇格调,几百平米的巨大宴客厅看起来就好像是在一个花园,到处都是绿荫拱门和草坪,很是漂亮。 霍思宁和顾叙一行人到了宴客厅后,也没有惊动梁家和张家,直接就缩到了角落边的一个放有甜点和红酒的桌子前。 霍思宁朝着宴客厅中央那边看去,果然就看到梁家的人和张家的人坐在最中央的席位上,梁鹏志和一个老头正在聊天,时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看那老头的样子,应该是张爽的那位爷爷无疑。 此时张爽也坐在老人的旁边,穿着晚礼服的张爽,仍然掩饰不住眉宇间的英气,不过她的眼神里却闪烁着浓浓的嘲讽和淡漠,目光根本没有看桌子上的任何人,就连对面梁景宏说了好几句讨好的话,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一脸的事不关己的表情,好像这一场订婚宴就是闹剧一般,而她只是一个局外人。 看到张爽这表情,梁景宏显然很是不爽,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他又不好发作,只能尴尬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远处,宋辉看到梁景宏冲着自己媳妇儿献殷勤的样子,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满脸的不爽,恨不得即刻就冲上去直接一拳砸到梁景宏那张脸上。 宴客厅里来了不少宾客,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欢快地聊着天,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跟张家梁家层次地位差不多的人家,有几个霍思宁也是认识的,不过却叫不出名字,但是也可以判断得出,这张家和梁家联姻是为了什么。 张家缺钱,梁家缺势,两家联姻,不过是为了彼此利用,互利共赢而已,但是为了这些就罔顾张爽的意愿,这么乱牵红线随意点鸳鸯谱,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些。 不过转念想想,张爽如今孤苦一人,只有爷爷和大伯为她做主,张家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孤女,而牺牲眼前近在咫尺的利益?张爽若是个普通女孩子,恐怕就真只能任由她那大伯随意摆布了。 宴会已经开始,宾客皆欢,主持人也开始在台上致辞了,先是介绍了一下张家的人口,又说了一下梁家欣欣向荣的产业链,将梁景宏和张爽的联姻说成是天作之合,就差没夸出一朵花来了。 正说着呢,台上那巨大的电子屏幕忽然闪烁了一下,原本上面的PPT变成了一个滚动的相册,那相册一经放出,原本还在宴客厅里低声细语地交流的宾客们,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宴客厅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起来,坐在主位上梁家人和张家人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朝着台上看去。 那台上的主持人犹不自觉,还在滔滔不绝,根本没有发现事情大条了,正说着呢,台下的梁景宏猛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就蹿到了台上,一把就将那主持人的话筒给劈手夺了过来。 梁鹏志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冲着角落里的工作人员喊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吃干饭的吗,赶紧把那电脑给关了!” 那主持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梁鹏志这话,他猛地回过头去,顿时就傻眼了。 在那电子屏幕上,此刻滚动着的,根本不是他事先做的那个PPT,而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相册,那相册里的照片,都是一个男人跟其他女人的亲热照,一共有二十多张,不只有在公共场合的亲密照片,甚至还有赤果果的床照。 这些照片在电子屏幕上滚动速度并不慢,但是因为照片的角度抓拍得很好,很多都是脸部大特写,所以台下的那些宾客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些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就是今天订婚宴的主角,梁景宏! 看到那些照片,台下的宾客顿时一片哗然,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那边梁家的众人面色也都尴尬不已,反观张家这边,坐在正中央的张家老爷子则是直接就黑了脸。 唯独张爽没什么动静,只是嘴角勾起的笑容越发灿烂,眼中的嘲讽之色也愈发浓郁。 那主持人脸色都白了,见梁景宏一把将那电脑上的U盘给拔了下来,他顿时就急了,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梁少,这……我,不是我干的……我那PPT不是这么做的……这照片真不是我放的……我,我没……” 梁景宏的脸色一片铁青,气急败坏地将那U盘给砸在了那主持人的脸上。 张爽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的大伯和大伯娘,开口笑问道:“大伯,大伯母,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千挑万选给我挑出来的未来丈夫?这人选,可真是够别致的啊!” 听到张爽这番别有深意的话,还有她那犀利嘲讽的眼神,张爽那大伯和大伯娘的脸色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就连张家老爷子的眼神也满是羞愧和难堪。 “景宏!”那边梁老太太急切地喊着,眼神示意梁景宏先别顾着去教训那主持人,先把这场子圆回来再说。 梁景宏见状也意识到这事儿应该分清楚轻重缓急,急急忙忙地又从舞台上跑了回来,对着那张老爷子拱手作揖,一脸焦急地解释道:“张爷爷,这事儿是个误会,不知道是谁给P的照片,故意给弄的恶作剧呢。” 旁边梁老太太也帮腔道:“对,张家老爷子,您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这就是他们那些小辈儿弄的恶作剧,现在这些小年轻就喜欢搞这些时髦,开这些恶劣玩笑,还美其名曰时尚,我们这些老一套搞不懂他们这些,不过您尽管放心,我这孙子我最清楚,他是绝对不会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的!” 梁老太太这话刚说完,忽然从宴客厅外走进来一个女人,一袭白纱裙,眼含泪光地步入了会场,脉脉含情地看着梁景宏,深情呼唤道:“景宏!” 宴客厅的人一见到这情况,纷纷朝着那女人看去,甚至不自觉地就给那女人让出了一条路。 1235.第1235章 狗咬狗 那边还急着给张家老爷子解释的梁景宏,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顿时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来,在看清楚来人是谁后,顿时脸色大变。 宴会厅里其他众人也回头朝着门口看去,其他人还只是有些奇怪,那边端着酒杯刚喝了一口红酒的霍思宁却是险些将口中的酒给喷出来了。 我的个乖乖,这女人怎么来了?! 没错,来的这人,正是之前被霍思宁一指甲痒痒粉给整的死去活来的吴静怡,看到吴静怡那张脸上遗留下来的暗红色疤痕,那些凹凸不平的疙瘩,虽然抹了厚厚一层粉底仍然遮不住,霍思宁心下不由得长长叹息了一声,暗道真是可惜。 虽然在重生之前,吴静怡要了自己的性命,但是这辈子霍思宁本来也没打算跟这女人斗个你死我活,只要吴静怡不来惹她,她霍思宁完全可以做到井水不犯河水,让往事随风飘逝,只把吴静怡当做一个陌生人。 只可惜,霍思宁能够放得下往日恩怨,吴静怡却仍然死抓着不放,一定要将霍思宁踩在脚下才觉得甘心,哪怕是她念了帝都的大学,哪怕是她进入了娱乐圈,依然没有忘记要毁掉霍思宁。 对于这样一个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要害自己的女人,霍思宁又怎么可能在心软?吴静怡不是想利用安蓉毁了她的脸么,那她就以其道还治其身。 痒痒粉本身并不是多厉害的毒药,只是让人感到浑身瘙痒难耐而已,如果能忍着不挠,半个月之后自然就会不药而愈,那些红肿疙瘩也会消退,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不过吴静怡显然无法忍耐这个,所以她那脸上如今留下了好多难看的疤痕,就连星辉经纪公司都看不下去,直接跟她解约了,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啧啧不已。 她可是知道得非常清楚,吴静怡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那张脸,如今脸蛋毁了容,学业和事业都没了,不知道这女人还有什么可以骄傲和得意的。 霍思宁还在走神,那边的宾客们却也开始议论起来。 “这女人是谁啊,好像是来找景宏的?” “这样的场合,梁家还真是太过分了,这不是明摆着打张家的脸吗?” “那女人脸上都是疤,这么丑,应该不是梁家那位少爷的相好吧?” “不知道,如果真要是的话,那梁景宏还真是胆子大,是料定了张家没有别的合适人选,只能挑他们梁家作为联姻对象了吗?” “这也不是不可能,张家就想要抱梁家的大腿,从梁家的产业里面分一杯羹呢,梁家这么做,说不定就是故意给张家那姑娘一个下马威,让她在大众面前难堪,敲打她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呢!” 宴会厅一群人议论纷纷,那边宋辉却是目光盯着梁景宏,嘴角勾着一抹冷笑。 “景宏,怎么回事,那姑娘是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回不光是张家老爷子,就连梁鹏志都有些不满了,直接开口询问道。 梁景宏脑子也有些懵,他也搞不清楚,吴静怡那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与张家订婚的事儿,他并未跟吴静怡透露,这女人怎么会知道的? 因为吴静怡那张脸如今被毁得一塌糊涂,根本不堪入目,梁景宏每次看到吴静怡那张脸,就只觉得内心作呕,再也寻不回他和吴静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种心动到一见倾心的感觉了,因此,这段时间梁景宏故意晾着吴静怡,根本连见都没有再去见过她了。 本来刚刚主持人致辞的时候就出现了艳|照|门这样的闹剧,梁景宏已经给张家人带来了很不好的印象,现在看到吴静怡贸然出现在这儿,他也不敢承认自己认识那女人,索性看也不看吴静怡一眼,干笑了几声,道: “爷爷,那女人谁我不认识啊,这家酒店怎么回事,怎么无端端放个这样的女人跑到这么私人的场合来?我去叫保安把人轰出去!” 说着,梁景宏就要去招呼酒店安保人员,哪里知道他才走了没两步,吴静怡就急切地喊了起来:“景宏,你这段时间为什么不去看我,也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你真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吗?” 梁景宏心下一沉,面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回过头来恼怒地瞪视着吴静怡: “你这女人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认识你吗,这是什么场合,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我劝你识相一点赶紧滚,不然我就叫保安把你扔出去!” 吴静怡看到梁景宏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阴鸷和狠厉,心下也有些害怕,梁景宏对她一直很温柔,还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但是如果这场订婚宴办成功了,那个姓张的女人就要成为梁家的女主人,那她嫁入豪门的希望就破灭了,再也没有半分希望。 想到这个结果,吴静怡心中就暗恨不已,她绝对不允许有人抢走她梁家女主人的位置,所以今天这个订婚宴,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给毁了! 惹恼梁景宏算什么,只要今天她的目的达到,她很快就能嫁入梁家做豪门太太,到时候她再想办法哄哄梁景宏就是了,梁景宏那么温柔,一定会原谅她的! 这么一想,吴静怡就坚定了内心的心念和决心,也顾不上惹恼梁景宏会造成的后果了,她咬咬牙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梁景宏,酝酿了一下情绪,眼中的泪珠瞬间就氤氲满眼眶,满眼都是失落和悲伤,瞬间演技爆表。 “景宏,你怎么能这样,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当初可是说好了,等我满二十岁,你就娶我进门做梁家太太,可是现在你却装作不认识我了,当初你承诺给我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 “简直是莫名其妙,刘经理,你们这怎么回事,安保人员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了,赶紧把这疯女人给我轰出去!” 梁景宏一看这情况自知不妙,吴静怡根本不顾他的威胁,显然是准备大闹一场,要把这订婚宴毁个彻底了,梁景宏又怎么肯让吴静怡如愿? 1236.第1236章 免死金牌 梁景宏越是气急败坏,越是显出他心虚,一旁梁家人都已经猜到了什么,中央位置坐着的张家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了,也不是傻子,一看这情况,也觉得不对劲了。 眼看着那边负责场地布置的刘经理急切地叫来了两个安保人员,正朝着吴静怡这边跑过来,张家老爷子站起身来,开口阻止道:“等等,让这小姑娘把话说完!” 梁景宏急了,喊道:“张爷爷!” “你别说话!”张家老爷子猛地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梁景宏一眼,厉声呵斥道,“我要这个小姑娘自己说!” 被张家老爷子那凌厉的眼神盯着,梁景宏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不敢再开口了,只是目光却是下意识地瞪向吴静怡,一脸要吃人的表情,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警告吴静怡不要乱说话,不然没她好果子吃的意思。 奈何梁景宏的威胁对吴静怡来说一点用也没有,她如今手里拿着一张最大的免死金牌,对于梁景宏她一点也不惧,张家老爷子这么一说,吴静怡反而松了一口气,一脸得意地抬起头扬起了下巴。 “我叫吴静怡,是梁景宏的女朋友,我跟他在一起一年多了,他答应我等我过了二十岁生日就娶我,你叫张爽是吧,我告诉你,景宏哥是不会喜欢你的,就算你费尽心机跟他订婚又如何,他的心不会属于你,你还是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吴静怡挑衅地看着张爽,倒是张爽始终一脸含笑,戏谑地看着眼前这一出闹剧。 “你给我闭嘴!” 梁景宏气结,他原来一直以为吴静怡是一个善解人意清莲如许的女人,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看走了眼,这女人和他以前的那些女人完全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这女人比那些女人更会装,更擅于隐藏自己的野心。 可是他现在再阻止又哪里还来得及,吴静怡就是抱着背水一战的决心来的,她如今没有了学业和事业,爱情也没了,通往豪门的路随时都要被人阻断,她必须想办法给自己寻一条出路,眼前的这个订婚宴,对她来说,反而成为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我闭嘴可以,但是他能闭嘴吗?再过几个月,就再也隐瞒不了了,你让我怎么办,你让孩子怎么办?” “你说什么?”梁景宏顿时懵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目光就落在了吴静怡那微微拱起的肚子上。 吴静怡穿的是雪纺裙,看起来有些蓬松,所以一开始梁景宏也没有怎么在意。 况且这段时间他也没去见过吴静怡,不知道吴静怡过得如何,见吴静怡身形有些微臃肿,也只当是她这段时间因为从星辉离开之后,日子清闲下来,所以发福了。 现在听到吴静怡这么说,梁景宏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受他的控制。 这女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吴静怡忽然从背包里抽出了一张纸扔在了桌子上,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那是一份医院化验单,上面清楚地写着一行结论:HCG孕酮呈阳性,确认妊娠,受孕时间16周,胎儿各项指标均正常。 “你没有听错,我怀孕了,我你可以说不要就不要,但是孩子呢?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吗,我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我知道没有父母和完整的家庭的孩子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难道忍心,让你的孩子以后也跟我一样,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 吴静怡这话一出口,顿时整个宴会厅一片哗然。 在场的宾客们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就连梁家那些亲戚也都一个个错愕不已,反观那边,张家的众人却是一人一个表情,张家大伯和大伯母脸色涨得通红,尤其是在侄女嘲讽的眼神之下,更是难堪,恨不得即刻挖条地缝钻进去,张家老爷子早就出离愤怒了,眼神里的审视和怒火似乎要凝结成实质,浑身都颤抖不已。 “啪啪啪!”原本淡定坐在椅子上的张爽,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就开始拍掌,啧啧叹道:“今天这可真是一出好戏啊,比电视里演的还要精彩,你们说是吗,大伯,大伯母?” 张家大伯和大伯母被张爽噎得说不出话来,眼神闪烁飘忽,脸上说不出的尴尬。 张家老爷子看到孙女那凛冽淡漠的神情,心下顿时也心疼不已。 他是知道自己那大儿子和大儿媳主张跟张家联姻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个建议是大儿媳提出来的,他一开始并没有同意,但是大儿媳说那梁家小子人聪明又稳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梁家又是世家豪门,孙女嫁过去也不会吃苦,张家老爷子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所以就应了下来。 哪里知道事实跟那大儿媳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这梁家小子哪是个什么稳重之人,根本就是个花花公子,这才订婚第一天呢,就出了这么多幺蛾子,往后真要过起日子来,还不知道有多少糟心的事儿呢。 虽然爽儿没有父母可以依靠了,但他张启重还没死呢,他张家的姑娘,再怎么身世坎坷,那也是娇养着放在心尖尖上疼宠的,万万轮不到他梁家这么糟践! “爽丫头,咱们回去!”张家老爷子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孙女儿,内心愧疚不已。 今天本该是张爽的订婚宴,是一个女人一生最美好的时刻,可是却被梁家给毁了,让这一天成为了孙女儿最难堪的时刻,张老爷子只觉愧对孙女,也愧对自己那死去的小儿子小儿媳妇儿,心绪难安的他,也顾不上再去和梁家人过多纠缠了,拉起张爽的手就往外走: “好孩子,都是爷爷不好,看错了人,你放心,今天这事儿不算,咱们先回去,爷爷会再给你物色一个更好的人选,一定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 看得出来自家爷爷是真正心疼自己,张爽那冰冷淡漠的眼神终于回暖,她笑了笑,搀扶着自家爷爷的手臂就往外走,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一般。 1237.第1237章 各自婚嫁,互不相干 “没事儿,爷爷,就算一辈子不嫁人,孙女儿也不着急,一直陪着爷爷您过日子也不错!” 见自家爷爷情绪不太对,张爽急忙开口宽慰张老爷子。 爷孙两人从席位上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结果就被梁家父母和梁老太太给拦住了。 “亲家公,您先别着急啊,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呢,咱们先别急着下定论,再说了,我们景宏以前是荒唐了些,但是年轻人难免糊涂,但是这不是还没结婚么,等成了家,他就懂事了,您说是不是?” 梁老太太这人脸皮倒是厚,这会儿说起这违心的话也是脸不红心不跳,一脸的理所当然。 只可惜张家老爷子却不吃她这一套,直接就啐道:“别叫我亲家公,我们还没答应呢,今天这样的日子,您这宝贝孙子都能整出这么多幺蛾子,我这还指望着她以后能对我这孙女好?您倒是将心比心,我看您不是还有个孙女儿么,哪天您这孙女儿跟哪家的小子订婚,也闹出这样的闹剧,您还能笑呵呵地接着办喜事儿?那您也可真够心大的!” “亲家公……” 梁老太太还想再说,张老爷子根本不想再听,直接摆手拒绝:“什么都不用说了,既然你们梁家没有诚意,我张家也不高攀了,这帝都也不少只有你们梁家一个高门世家而已!” 一旁梁鹏志闻言,一张老脸此刻也是一阵青一阵白,想要解释,偏偏又理亏,只能耐着性子劝道: “张兄,你这话就严重了,咱们梁家联姻的事儿可是被记者报道过的,而且我们梁家也确实很重视,这孙媳妇儿我们也都很满意,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儿,是我们家景宏一时糊涂,但是张兄您也不要因此就全盘否定了他,这小子有哪里做得不好,您直接教训他,但是这婚姻大事毕竟不是儿戏,不能因为这样就算了呀。” 张家老爷子一生硬气,从没在什么事情上低过头,但是梁鹏志说的这番话也是合情合理,老爷子一辈子也见过不少事儿,当然也知道这帝都的世家公子哥都是什么样儿,听得梁鹏志这些话,他顿时就有些松动和心软,犹豫着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张爽一见自家爷爷这表情,心下顿时一沉,忍不住抿紧了双唇,抬起头来冷笑着看向梁家老爷子: “梁爷爷,我敬您是长辈,不好说难听的话,但是今天这事儿,真不是您说的一时糊涂那么简单。我虽然年轻,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您说婚姻大事不是儿戏,那孩子的事儿又是儿戏了?” “那姑娘都怀了你们梁家的血脉,孩子都已经四个月了,现在就挺着肚子站在这儿,您不说怎么处理,就让我们家回心转意,这未免太可笑了,难道我张爽就这么缺男人,好好的黄花大闺女不当,非要嫁到你们梁家去给人当后妈?” 张爽这番话一出口,梁家众人顿时都噎住,张家老爷子也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来,对呀,这不只是一时糊涂的事儿,这厅里面还站着一个怀孕了的前任女友呢,梁家这是故意混淆视听啊,那女人可都挺着肚子闹上门了,而且这么多宾客都看到了,梁家难道还真能不认?四个月的种了,也不可能再打掉,等生下来,难道还能让这女人真当外室不成,那自己孙女儿成啥了? 张家老爷子这一想,越想越不对劲,如果梁家真狠心让那女人把孩子给打掉,那这一家人未免也太冷血了,这样的人家,他还真不放心把自己的孙女儿嫁过去。 可是如果不打,总不至于让自己孙女还没进门就当后妈吧?有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虎视眈眈地在外盯着,还有个继女里应外合,真嫁过去,用脚趾头也能想象得到,他这孙女儿往后的日子是别想好过了。 况且这场订婚宴可是邀请了这么多客人,今天这一出戏,大家都看着呢,真要跟这梁家再结亲,这帝都指不定就有人要笑话他张家是卖女求荣了,丢了这么大的脸,他怎么可能还会再将自己孙女嫁到梁家去,那不是老糊涂了么? 这样一想,张老爷子脑子也清明了,他冷冷地看着梁家人,气道: “你们还真当我老糊涂了好糊弄是不是,什么报道不报道的,我嫁孙女是希望她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未来,但是很显然,你们梁家并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不用再说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今天我张家和梁家的订婚就此取消,以后也不会再联姻,之所以毁约,不是因为我张家的姑娘不好,而是因为你们梁家欺人太甚,办的事儿太不地道!” 张老爷子这话一出口,宴客厅顿时一片哗然,宾客们议论纷纷,一个个都朝着梁家人这边看了过来。 梁鹏志也是要脸的人,在这样的场合被张家老爷子给啐了个没脸,他顿时气得面红耳赤,无比难堪。 倒是吴静怡在听到张老爷子这话后欣喜若狂,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与欢喜之色。 那边张家大伯母似乎还想要开口说什么,一旁张家大伯见父亲脸上那神色,哪里还不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赶紧拉扯着自家媳妇儿,让她别再说话了。 张家大伯母见状,心有不甘,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 “我家爽丫头一直是我带大的,虽然父母早逝,但这孩子也是我张家的掌上明珠,你们梁家不珍惜,自有怜惜她的人会出现,从今天开始,我这孙女和你那孙子再无半点瓜葛,以后各自婚嫁,互不相干!” 说完这话,张老爷子也不再去顾梁家人的脸色,拉着张爽就气冲冲地往宴客厅外走,张家大伯和大伯母也忙跟在后面紧随其后。 正主都走了,那些面面相觑的宾客们也不可能再留在宴会现场,一个个收敛好情绪,向梁家老爷子告辞,等到走出了宴客厅之后,这些人就都控制不住了,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开始就今天的这一出闹剧议论纷纷,一个个八卦因子都冒了出来。 1238.第1238章 求亲 一场订婚宴的闹剧就这样草草收场,梁家众人被晾在了宴客厅里,张爽在跟着张老爷子走出宴客厅的时候,目光朝着霍思宁几人所在的角落这边瞥了一眼,看向宋辉的眼神很是无奈,大概是在说,闹成这样,你满意了吧? 宋辉当然满意,那梁景宏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居然敢肖想自己媳妇儿,他没冲上去胖揍这小子一顿就算不错了,希望经过今天这事儿之后,梁家能够知情识趣,不要妄图再整什么幺蛾子,不然他一点也不介意出手整饬整饬这家人! 张家一大家子人从酒店气冲冲回到了老宅,张老爷子怒意未消,一回家就气得拿着拐杖将地板敲得梆梆响,指着自己的大儿子大儿媳妇儿,一脸的恼怒和气愤: “说说,你们倒是给我说说,不是说这梁家的小子性情温和稳重,是个良配吗?这就是你们说的良配?就这么个东西,也当得起你们口中的良配二字?!你们也是做人父母的,你们自己捂着胸口扪心自问,要是以后悠儿长大了,你们也给她找个这样的‘良配’,啊?!” 张老爷子这番指责质问的话,说得张家大伯面色涨得通红。 悠儿是他的小女儿,刚刚十八岁,张老爷子这么一问,张家大伯将今天发生在张爽的事儿代入到了张悠的身上,只略代入了一下角色,张家大伯心中就不敢再想了。 如果张悠以后的未婚夫是个像梁景宏这样的人,在外面花花还让女人挺着肚子闹到了订婚宴上,他绝对要打断那个男人的腿! 倒是一旁的张家大伯母一脸的不以为然:“爸,这都什么年代了,豪门世家的公子哥,哪个不花心,那个不在外头跟漂亮小姑娘胡闹?就今天那个闹上门来的小姑娘,您还真以为是什么好货色,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能威胁得了张爽的地位?只要跟梁家订婚了,这原配的位置,谁能抢得走?嫁进梁家有什么不好,梁家就梁景宏一个独苗苗,以后梁家的产业不都是爽丫头和她的孩子的?以后咱们还指望着爽丫头帮衬咱们老张家呢!” 张家老爷子一听到张家大伯母这番话,更是为之气结:“你知道什么?!什么帮衬咱们家,你是想帮衬你儿子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打算,你这是想卖了爽丫头为你儿子谋福利,算盘打得啪啪响,想得很周到啊!你儿子要真有这能耐,有本事就别靠家族的兄弟姐妹啊,说得好听,这样的荣华富贵,要用一辈子作为代价,你有征求爽丫头的意见吗?真有你说的这样好,你为什么不让你自己闺女儿去跟人联姻?!” 张家大伯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讷讷地解释道:“我真是为了一大家子好啊,我要是有个二十多岁的闺女儿我肯定让我闺女儿去啊,问题是,悠儿年纪还小嘛。” “哼,十八岁也不小了,你要真愿意,我就去跟梁家说和,让那梁家的小子再等两年,先订婚,等悠儿到法定年龄了再结婚,豪门世家的小姐,十七八岁就订婚的也不少见,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张老爷子眼神讽刺地看着大儿媳,直接戳破了这个蹩脚的借口。 张家大伯母顿时面色煞白,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张老爷子正训话呢,没想到这时候,楼下张悠忽然一脸激动地兴冲冲跑了上来,冲着书房里的众人喊道:“爷爷,爸爸,有人来给爽姐姐提亲了!” 张老爷子听到这话,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手中的拐杖一把就杵在了地板上,发出了震天的响声: “这梁家还要不要脸了,白天都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让我们张家丢了这么大的脸,他们居然还敢来?!悠儿,让你老冯叔别手下留情,直接打出去!” 张悠一听到自家爷爷这话,就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急忙解释道:“不是,爷爷,您弄错了,这回来的不是梁家的人,是宋家的人!” “宋家,哪个宋家?”张老爷子顿时愣住,就连一旁的张家大伯和大伯娘两人也面面相觑。 张悠一脸理所当然地道:“就是帝都那个宋家啊,还能有哪个宋家!” 张家大伯娘闻言顿时就笑了:“悠儿你就别开玩笑了,宋家那是什么人家,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堂姐?!你是不是让人给忽悠了?” 张悠见自家老娘不信,顿时就急了:“妈,我真没开玩笑,人都被我带到客厅里来了,真是宋家的人,那人我没见过,但是爷爷肯定认识,人就在楼下等着呢!” 张家老爷子听到这话,不信邪,从书房走了出去,在走廊里往楼下看去,果然就看到一个年轻小伙子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约是听到了动静,楼下那人抬起头来,张老爷子一看那人的长相,顿时就乐了。 嘿,还真是宋家的小子! 想到张悠说这小子是来给他那大孙女儿提亲的,张家老爷子心中觉得奇怪,暗道,爽丫头这才回国多长时间,一直在警察局里混着,也没听说过她有谈恋爱啊,怎么会跟宋家这小子扯上关系了? 不过宋家这小子一来,张家老爷子原本被梁家气得够呛的情绪顿时就缓和了下来,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他就说,自家的孙女儿都是顶好的,怎么会找不到好人家?你看,这才退亲不到几个小时呢,就有人求上门了,而且这宋家可是比那梁家的身份地位要高了好几个档次,有梁景宏那样一个混角色做对比,这会儿张老爷子看谁都比梁家那小子要合适。 不过,张老爷子也是个过来人,知道在这种事情上,女方绝对要拿出该有的态度来,绝对不能猴急,不然会让男方的人看轻,所以他也没猴急地跑下去,而是故意耽搁了几分钟,这才不紧不慢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咳咳。”清咳了两声,张老爷子在他那太师椅上坐定,目光却是毫不掩饰地在宋辉的身上上下打量,审视了足有两分钟,直看得宋辉都有些不自在了,张老爷子才开口问道,“听说,你是来求亲的?” 1239.第1239章 抵押身份证 霍思宁和顾叙欧阳军几个人坐在车里,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就这么进去了?连件像样的提亲礼都不拎?”霍思宁整个人都呆住,张着嘴错愕不已。 欧阳军和顾叙两人也是强忍着笑意:“能让辉子紧张成这样,这张爽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原来是个能耐人啊!” 秦天则是直摇头:“我现在真怀疑,辉子这货是不是受虐体质,你们可都看见了,这家伙在张爽那妞手里被打得有多惨,这家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家伙原来可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谁知道居然会被这样一个女人给收拾服帖了,我都觉得我这世界观崩坏了,简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霍思宁听到秦天这话忍不住反驳道:“你这话我不同意,张爽这人个性爽利,又不娇柔做作,是一个非常真实的人,跟宋辉以前接触到的那些女人肯定不一样,他肯定也是感觉到了,跟那些女人交往得到的都是虚假的感情,所以才会在遇到张爽之后,栽在了张爽姐的手里,一发不可收,这才叫做真正的爱情!” 秦天听到霍思宁这番话,顿时感觉自己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一脸的委屈与郁闷: “得了,你就是故意虐单身狗的对不对,你跟叙子,军子跟那个宋家六小姐,现在连辉子都脱单了,就老子一个人还是孑然一身,你们这样当着我的面秀恩爱,真的好么?” 霍思宁被秦天这刻意卖萌的话给逗乐了,笑得前仰后合,旁边欧阳军拍着秦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不是哥们儿我取笑你,你要想找女朋友,恐怕只能去小学和幼稚园找了,就你这怂样子,恐怕上了初中的都看不上你,你只能玩养成,给你自己找个童养媳了!” “滚!”秦天被欧阳军给气笑了,怒道,“老子还没你说的这么挫,起码比你帅!” 霍思宁也乐了,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欧阳军问道:“说起来,军子哥,你跟宋六小姐进展怎么样了,我还是上回在S市偶然撞见了你们俩,才知道原来你们居然在谈恋爱,现在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听到你的好消息?” 一提到这个,欧阳军的脸上就露出了苦笑:“我现在算是理解叙子的苦了,你们女人要是拼起来,比咱们这些男人可是还要狠多了。我媳妇儿比弟妹你还要拼,简直就是个事业狂,这段时间她一思扑在宋家的赌场上,基本上没时间打理我,唉,做个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真是辛苦。” 霍思宁闻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同情地看了欧阳军一眼,暗自摇头不已。 宋超莹这人,霍思宁虽然打交道打得不多,但是从霍思宁参加公海赌博初次遇到宋超莹,宋超莹给霍思宁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精致并且要强的女人,宋超莹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事业型女强人,不达目的绝不轻言放弃的那种,欧阳军找个这样的媳妇儿,恐怕真要吃不少苦头了。 “不过话说起来,上次我好像听说,宋赌王今年好像准备亲自出山,参加年底在拉斯维加斯的国际赌博竞技大赛呢,宋超莹问我到时候去不去观战,正好咱们也能去拉斯维加斯玩玩,你们几个去不去啊,去的话我就让宋超莹帮忙多弄几张门票。” 聊着聊着,欧阳军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询问道。 霍思宁一听可以去拉斯维加斯,顿时眼前一亮:“好啊,必须去啊,我还没去过拉斯维加斯呢。不过宋赌王不是早就收山多年了吗,怎么忽然又要出山了?” 欧阳军也觉得不解:“大约是跟赌场利益有关吧,宋赌王这人居然都要破例了,可见这次比赛对他们赌场的意义很重大。” 霍思宁点了点头,也没怎么多想,正准备换个话题,问问他和宋超莹将来结婚之后在哪儿定居,是在帝都,S市呢,还是去香江那边,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到张家老宅门口,进去不到半个小时的宋辉喜滋滋地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面无表情的张爽。 “这么快?”欧阳军一脸惊讶,急忙将车窗摇下来,“情况怎么样?” 宋辉一脸嘚瑟地冲着欧阳军扬起了下巴:“那还用说,哥这么英俊帅气风流倜傥,又是亲自出马,还能搞不定?” 霍思宁有些疑惑:“可是,你连提亲礼都没拿,张家老爷子,真能这么爽快地答应把他疼在心尖尖的孙女儿交给你?” 宋辉的表情一僵,一旁张爽用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宋辉一眼,幽幽道:“可不,我爷爷都差一点要拿手里的拐杖将他一顿狂敲了,这家伙急中生智,将他手里的身份证拿了出来,塞到了我爷爷的手里面。” “啊?”车子里四人顿时面面相觑,塞张身份证?这是什么招?几个人都没听明白,不知道宋辉这是什么用意。 宋辉有些尴尬地看了几人一眼,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地看向了天空:“额,没什么,那啥,今天帝都天气好像不错啊,晚上说不定能看得到星星。” 对于宋辉这样僵硬地转移话题,张爽可是一点都没给宋辉面子:“他把身份证塞给我爷爷,说来得匆忙,没顾上准备彩礼,先把身份证押在我爷爷那儿,等他置办好了彩礼嫁妆,再来赎回他的身份证!” “噗——” “哈哈哈!你这也太二了吧!” 车里的众人瞬间笑喷了,指着宋辉这逗逼,一个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宋辉被张爽戳破了,也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为了在众人面前挽回面子,还是强绷着表情,一脸傲娇地道:“二又如何,反正她爷爷已经收下我那张身份证了,等我把彩礼嫁妆置办好,就能把媳妇儿和身份证都给赎回来!” 张爽在一旁听得满脑黑线,直接一个爆栗敲在了宋辉的头上:“我家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赎你个头啊!” 宋辉被张爽敲了这一下,一点也不恼,反而笑嘻嘻地直点头,一脸享受的模样,讨好张爽的话跟不要钱一般倒了出来。 “完了,辉子真栽了,这回怕是彻底没救了!” 看到这情况,秦天顿觉受到了刺激,索性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1240.第1240章 老狐狸 钟老鬼的消息到闫老太太这儿又断了,霍思宁不得不带着七宝回到了S市,之后她又连续好几次联系之前在咸阳的时候给她短信的那个陌生电话,但是电话提示音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发短信也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慢慢的,霍思宁也失去了耐心。 五月中旬,霍思宁忽然接到了秦连山的电话,告知她六月初在缅甸仰光会举行一场大型的翡翠公盘。 “缅甸内战打完了?”霍思宁闻言顿觉惊讶。 秦连山笑道:“早两个月之前就已经结束了,这两个月据说是在调整规则,所以一直没有宣布公盘的消息,我这个消息是走官方内部得来的。” 从去年暑假在闽东齐老板那个仓库赌过一次毛料之后,霍思宁就再也没有摸过翡翠原石了,这段时间正有些心痒。 而且再过几个月冠玉美人就要举办秋季新品发布会,但是她手里面的翡翠原料已经不多了,不光是她,就连白亦珊都有些发愁呢。 因此,听到这个消息的霍思宁不免心中热切,有些激动。 “本来我作为玉石协会的会长,是必须要参加这个赌石公盘的,缅甸那边也对协会发出了郑重的邀请,希望我能过去参加公盘开幕式,但是我这身体状况你也清楚,我倒是想去参加,但是家里那些小辈都不同意我出远门,所以,这次的仰光公盘你代替我出席好了。” 自接触赌石以来,霍思宁还只在国内赌过毛料,倒是真想过要到翡翠的原产地去瞧瞧,可惜一直没有时间也找不到机会,现在秦连山给她送来了瞌睡枕头,她自然是乐意为之。 只是秦连山说让霍思宁代替自己出席开幕式,这就让霍思宁有些意外和犹豫了。 “可是秦老,让我代您去参加开幕式,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毕竟缅甸那边邀请的人是您,若是您让我过去,会不会太敷衍怠慢了些?” 霍思宁觉得这似乎有些不合适,秦连山的身份可不是她这种小人物能够比拟的。 秦连山知道霍思宁在顾忌什么,忍不住笑道:“你担心什么,我说可以就可以。你可是有‘翡翠女王’这个头衔的,要是缅甸那边还嫌这个称呼不够响亮霸气的话,那其他的人岂不是要无地自容了?” “您可别打趣我了,这玩意儿都是网上那些无聊的人取的,您这么说,不是寒碜我么?”霍思宁被秦连山这一番调侃,顿觉有些尴尬。 秦连山顿时正色道:“我这哪是调侃你,你现在可是公众人物,不说赌石圈这一块,就说你参加春晚之后,国内不知道你霍思宁这个名字的,恐怕就不多了,你魔术小姐的这个名头总不会是虚的吧?国内多少知名集团企业邀请你代言都请不到人,现在你去缅甸参加赌石公盘开幕式,这对缅甸方面也是一种积极的宣传,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嫌弃?” 秦连山这番话倒也没有夸张,霍思宁如今在国内的名气的确是如日中天,让娱乐圈不少明星都只有仰望和羡慕的份,只可惜霍思宁名气虽高,却不懂得利用,任何企业邀约,她都拒绝,既不接通告也不搞商演,连广告代言也只接了“冠玉美人”这一个,美其名曰为自己代言。 见霍思宁如此恣意地挥霍着名气,那些想要出名却始终找不到门路始终徘徊在圈子外的人,一个个都是恨铁不成钢羡慕嫉妒恨,心中咬牙切齿地骂着霍思宁愚蠢,暗道,若是自己也有这样如日中天的名气,绝对要借着这股东风好好捞一笔,老天爷不长眼,怎么偏偏就让一个外行红了,真是浪费资源啊! 霍思宁不知道因为她拒绝的那些通告和商演引发了娱乐圈那么多人的怨念,这会儿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缅甸的翡翠公盘,听秦连山的口气显得很是笃定,她也就放下心来,不再迟疑了,笑着应承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到那边您老有什么需要我代为转达的,尽管跟我说。” 秦连山笑得奸诈:“转达的话就不必了,你用行动来证明吧。我可是跟仰光公盘的负责人通过气了,你这次代表的可不是我一个人,代表的是我们玉石协会的脸面,不赌出几块玻璃种来杀杀那些缅甸人的锐气,你这翡翠女王就是徒有虚名!” 霍思宁愣了愣,不明白秦连山这话是什么意思,正想细细询问,秦连山那边却是二话不说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阿姨从外面走了进来,朝着霍思宁道:“霍小姐,外头快递员送来了你的快递,好像是帝都寄过来的。” 帝都的快件?霍思宁面露疑惑,心道难道是顾叙给她邮寄了什么东西? 这样想这,她就伸手将快递接了过来,顺手撕开。 结果一打开快递信封,就看到了里面一叠文件,霍思宁稍微愣了下,将那叠文件给拿了出来,看到那一叠盖着中国玉石协会官方印章的证件,以及最后的那张铭牌的时候,她就晕了。 秦连山那个老狐狸,竟然一声不吭地将她提升为了中玉协的荣誉副会长! 难怪他会在电话里说她此番前去缅甸,代表的不是她个人,而是整个玉石协会的脸面呢,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摇身一变就成了国家工作人员,霍思宁简直有些无语。 中玉协副会长可不是个虚职,不像一般的玉石协会顾问是个虚职,中玉协的副会长在国内各大玉石协会都具有一定的发言权。 没想到,这样的一个职位,秦连山居然说给就给了! 霍思宁叹了口气,她倒不是对这个职位有多期待,只是秦连山这么看得起她,她若这次没能给协会挣回一点脸面,秦连山这个做会长的一定也会面临很多压力,说不定以后的工作实施起来都会受到阻抑。 秦连山这么做,也不过是想借着她的名头来提升一下中玉协的知名度而已,而且她不管怎么说都是这个行业内的人,有个官方身份办起事来要方便得多。 这样总归也算得上是一种双赢了。 这样一想,霍思宁心里倒是也想通了不少,能够当然玉石协会的副会长,总归也是一件好事。 1241.第1241章 仰光之行 “缅甸公盘?哎呀,我也要去!” 这天霍思宁和苏青青白亦珊几个人小聚,霍思宁就将要去缅甸的事儿说了出来,苏青青一听说霍思宁要去仰光就激动不已,嚷嚷着她也要去。 上次的瑞丽赌盘,苏青青白亦珊也都跟着去了,但是因为腾冲鬼市的关系,她们才逛了不到一个星期就撤了,这让苏青青感到意犹未尽,心里总觉得有些遗憾。 可惜国内的公盘都太少了,那些小型公盘苏青青又不屑参加,只能作罢,现在有机会让她再过一把瘾,她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绝佳机会? 倒是一旁的白亦珊皱了皱眉,看着霍思宁道:“我跟着你去吧,另外我看你到时候最好把顾叙也叫上,缅甸的治安可不算好,刚刚内战完毕,不知道有多少乱子呢,而且我猜,这次那位柳赌王家的小姐肯定也会去参加。” 白亦珊不提柳钰萱这个人,霍思宁还真就要忘记了,她的敌人可还有一个翡翠公主呢。 虽然霍思宁曾经跟柳钰萱有过赌约,还签订了协议,柳钰萱输掉了那次赌约,协议规定,以后柳钰萱就不得再参加国内的任何一个赌石公盘。 正是因为这个协议,柳钰萱不得不转行,开了一家首饰公司,开始做起了钻石首饰,还曾经因为售卖假钻石,在去年的国际珠宝展上,被霍思宁当场给戳穿了。 但是这份协议还有一个漏洞,那就是,柳钰萱不能参加国内的公盘,却并不代表她不能去缅甸。 如果以后缅甸控制了国内的赌石出口来源,不只是霍思宁,其他各大毛料商也都会受到缅甸方面的挟制,这样一来,这份赌约也就没多大的意义了。 所以霍思宁猜测,这次的缅甸公盘对柳钰萱来说是一个绝佳的翻身机会,她绝对不会错过,届时的仰光公盘大会,柳钰萱肯定会去参加。 得知霍思宁要去缅甸,不只是顾叙,连欧阳军和秦天也都决定跟着霍思宁去缅甸玩玩。 当然,这两人想跟过去,绝对不是玩玩那么简单,主要是上一次在瑞丽,他们从霍思宁手里得了不少好处,所以这一回,这两人也想靠霍思宁帮忙,为他们赌几块好点的毛料。 宋辉最近处于热恋期,天天粘着张爽,加上他对赌石也不感兴趣,所以他倒是没有跟着凑热闹。 仰光公盘早些年一直是每年一次,规模要比平洲公盘大,不过由于近几年赌石毛料越来越少的缘故,仰光公盘的时间在一次次拉长,从以往的一年到现在几乎变成了两年一个周期。 仰光公盘所销售的赌石毛料数量并不多,甚至还比不过平洲公盘,不过两者在质量上却是无法想媲美的。 平洲公盘,有很多毛料都是为了充场面滥竽充数,要淘一块好毛料比较困难,而仰光公盘则不同,它的毛料多是精益求精,几乎块块都是精品。 近几年,几乎每届仰光公盘都会出现价值上亿的赌石毛料,前年甚至还出现了一块价值三个多亿的重量级标王,这件事曾在报纸上疯狂转载过。 只是一块赌石毛料,在没有切开之前几乎没有人敢断定里面就一定能切出翡翠来,但就是这样一块半成品,居然拍出了三亿多的天价,在很多人眼里这是很不可想象的事情。 平洲公盘上就没有出现过上亿元的标,即便是去年霍思宁去参加的赌石公盘,最高价也不过四千万,而仰光公盘每年都会出现不止一块上亿的毛料,足以看出质量上的差距。 如果说国内的小型公盘是小学水平,平洲和瑞丽为中学的话,那么到了缅甸就是大学了,这里才是真正的赌石圣地。 当然,今年是缅甸内战结束之后的第一次赌石公盘大会,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是要等到了缅甸之后,才能知道,到底还会不会是跟往年一样的模式,这个谁也搞不清楚。 中午的时候,霍思宁一行人的航班从帝都直飞到了缅甸瓦城机场,一下飞机,苏青青就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异国的风情。 瓦城在缅甸被称之为法,当然这里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曼德勒。 瓦城是缅甸的第二大城市,总人口超过两百万。 瓦城最大的交易市场位于城边,建成时间是在1999年,总面积达到了两万平方米,这里是缅甸最大的翡翠交易中心。 缅甸公盘虽然是在首都仰光举行,但是事实上仰光并不出产毛料,它占据的不过是有利的地理条件。 因为仰光是缅甸政府的所在,而翡翠又是缅甸的重大经济来源,需要大型军队控制局面,所以,缅甸的翡翠公盘才会选在仰光举行。 缅甸公盘上所出现的毛料大部分都是由瓦城的毛料商人提供,这些毛料商人,基本上都来自缅甸五大家族,而这五个家族中,总部设在瓦城的就有三个。 霍思宁来仰光一事是由秦连山一手安排的,随行的人除了七宝苏青青和白亦珊之外,还有顾叙发小仨人和另外一位一名玉石协会副会长,蔡利民。 这位副会长正是上次在帝都的国际珠宝展上,强行征用霍思宁的珠宝展柜的那位奇葩女陈晶晶的舅舅。 因为珠宝展一事,蔡利民当时就被秦连山停职了一段时间,后来秦连山见他确有反省而且主动认错,才让他官复原职。 也正是因为如此,蔡利民如今做事都夹紧了尾巴,尤其是在面对霍思宁的时候气势就矮了三分。 其实霍思宁对那件事并未太过在意,只是这位副会长放不开这个心结,生怕有什么事再惹恼了眼前这位姑奶奶,所以事事都极为谨慎小心,就怕一个不妥当,屁股底下那位置就要坐不稳了。 “霍小姐您好,欢迎您的到来!” 刚下飞机,一个四十来岁皮肤黝黑但是看起来很魁梧的中年男子就对霍思宁一行人双手合十行礼,这个男人穿着一身军装,看起来像是非常客气的模样,但是面上却带着煞气。 1242.第1242章 巴大家族总部 蔡利民介绍,这个男人叫巴达桑,是缅甸政府授予的一等将军,也是五大家族的巴达家族成员之一。 因为这次仰光之行霍思宁是代表秦连山和整个玉石协会来的,所以尽管霍思宁看起来很年轻,但是缅甸方还是给予了霍思宁足够的重视,派了巴达桑这位掌有军队实权的将军前来瓦城接机。 “巴达桑将军,您太客气了。” 霍思宁看着这个将军,心里也有几分犯怵,不过总归不能丢了国人的气势,所以面色上装得倒是很平静。 霍思宁这番沉稳平淡的神色,倒是让巴达桑有些意外。 他的长相算是比较凶悍的那种,就是自己的那帮手下在面对他的时候都会面露敬畏之色,更不要说其他的普通人了,基本上只要一见他就吓得浑身都发抖,这个霍会长虽然是个年轻女人,但是胆量和气魄确实让人佩服。 巴达桑对霍思宁的第一印象非常好,所以一路上对霍思宁都很是客气,礼数上也是极为周到。 离机场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霍思宁一行人就来到了巴达家族的总部。 在缅甸,凡是大家族都会选取一个城镇设置为自己家族的总部,这里有他们自己的城墙和巡逻的士兵,俨然一个华夏国旧时的山寨一般,由此可见缅甸的社会治安有多差。 巴达家族的总部就设在一个小城镇,城墙内除了巴达家族的居所之外还有很多普通的房子和街道,街道上更是各式各样的商店和娱乐设施遍布。 这让霍思宁一行人感到很是惊讶,苏青青更是嘀咕不已:“难道缅甸的家族,都是如此庞大,需要一个小城镇才能够住得下?” 带着这个疑惑,苏青青询问了一旁的巴达桑。 苏青青的这个疑问让巴达桑乐不可支,在巴达桑的解释下,一行人才知道个中缘由。 巴达家族的直系成员本身不足一千人,但是在这个城镇上有很多普通人都需要依附巴达家族生存,这些人在这个城镇上能得到巴达家族的庇佑,可以给予他们安定的生活,同样的,他们这些人的孩子,为了家人能在这个城镇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就必须为巴达家族卖命。 午餐后,巴达桑亲自带着霍思宁他们去了酒店,这家酒店的外部环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招待所一样破旧,但是内部的设施和装饰足以和五星级酒店媲美,而且这里的服务比国内那些五星级酒店要周到得多,住在这里的客人随时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只要合理,他们就会去做。 休息了几个小时,霍思宁这边才刚刚起床洗漱收拾好,那边收到仆人消息的巴达桑就已经赶了过来,笑眯眯地询问霍思宁:“霍小姐,您休息得怎么样?” 在霍思宁休息的这几个小时里,巴达桑就让人对这位华夏国玉石协会的霍会长进行了一番调查,因为巴达桑对这位霍小姐非常感兴趣。 手下的人办事效率也很快,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将调查的资料送到了巴达桑的手上。 看到资料上显示的霍思宁这一年多的战绩,巴达桑对霍思宁更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巴达桑认为,这个叫霍思宁的女人,能够如此迅速地崛起,绝对不是偶然,她那看似传奇的身世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霍思宁可不知道这巴达桑心中所想,也料不到仅仅第一次见面,就让这个缅甸将军对她产生了怀疑和探究的念头,她在酒店美美地休息了一通之后,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再加上有顾叙欧阳军这些人陪同,她也知道这次在缅甸应该是安全无虞的,所以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一放松,就想去外头走走。 “巴达桑将军,听说瓦城最大的翡翠交易市场就离这不远,不知道您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看?” 霍思宁休息了一下午,坐飞机产生的疲劳感消失殆尽,现在她对这个异国城市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心,尤其是对这个接近一半人口与翡翠宝石产业有关的瓦城最著名的交易市场,更是有些蠢蠢欲动。 “当然没问题,我来这里就是想邀请宋小姐前往翡翠交易市场游玩。” 巴达桑对霍思宁笑着说完,转身对身后的一个士兵吩咐了一声。 那个士兵一溜烟小跑就出去了,不多时,那个士兵就开着一辆悍马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辆普通的卡车。 那两辆卡车上各有十多名执枪士兵,不用说,这些士兵都是巴达家族的私人武装力量。 霍思宁是贵客,在缅甸的安全自然要交给巴达桑全权负责,这里是城区,所以还算安稳,若是进山的话,只派这几个人是根本不管用的,巴达桑可不希望霍思宁在他的地盘上出现一点闪失。 霍思宁一行人自然是坐悍马,虽然这辆悍马是加长加宽型的,但是六个大人外加一个小孩再算上司机八个人坐在车里颇有几分拥挤,好在霍思宁这些人也都不是什么娇客,而且来了缅甸这地方,条件方面就没那么多讲究了,挤点就挤点,也算勉强能坐下。 巴达桑开着一辆普通吉普车在前面引路,这种车在国内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很普遍,但是现在国内已经很难见到这样的老古董了,不过这类车在缅甸非常常见。车子在出了巴达城区后,街道就变得坑坑洼洼,两旁的房屋变得愈发破旧起来,这让霍思宁想到了幼年时的南镇,正是这般破旧不堪。 车子开了没多久就到了一处空旷停了下来,在这里还停放着不少车子,多数是吉普车和马车,只有少数几辆是现代车型。 下了车,苏青青和霍思宁就禁不住皱紧了眉头。 这里的环境很不好,空气里还夹杂着一种古怪刺鼻的味道。 霍思宁惊讶地打量着四周,虽然早知道缅甸这边的生活条件很不好,但是看到这里如同牲口市场一般脏乱破旧,霍思宁还是禁不住皱眉。 1243.第1243章 殷勤的巴达桑 看到霍思宁一行人的神色,巴达桑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苦笑。 基本上第一次来这里的外国人,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过他也无能为力,缅甸政府没钱建设基础设施,各大家族基本上都在发展自己的城镇和武装力量,其他地方基本上就没有人来投资建造了,这就是缅甸的国情,即便是再不乐意见到,这也是暂时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们进去吧。” 巴达桑在前面引路,霍思宁点了下头就跟着他往前面走。 她也只是初见这些情况有些不适应,并没有特别在意,每个国家的国情不一样,缅甸若不是因为连年的战争和军阀割据,也不会像如今这么穷苦。 入场大门离霍思宁他们停车的地方不远,到了入场门口,霍思宁才注意到有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收取入场费。 这是缅甸翡翠交易市场的规矩,一般来说,外国人来到这里都需要交纳数美元不等的入场费用,尤其是眼下因为仰光公盘开盘在即,到瓦城翡翠交易市场来赌石的外国游客也成倍增长,这能让市场的人多赚不少外快。 所以看到霍思宁一行人,有个工作人员眼睛就猛地一亮,往前疾走几步,就要上前盘问霍思宁。 这些工作人员在翡翠交易市场摸爬滚打多年,看人的眼光都很毒,基本上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哪些游客是纯游玩的,哪些游客身上的油水足。 因此,乍看到霍思宁几个人,那工作人员立即就觉得自己抓住了几只肥羊,他在心里下定决心,不狠狠宰这几人一顿,绝对不会放行让这几个人进入市场。 不料他这才刚准备开口,就被旁边眼尖的伙伴给一把拉住了身形,猛地将他给扯了回来。 “你做什么?”那工作人员顿觉恼怒,忍不住不满地回过头来瞪视着自己的同伴。 “我干什么?也不看看那些人是谁带来的,你要是想死,你只管过去!” 那个伙伴的火气也很大,好心提醒还不领情,真是狗咬吕洞宾。 这名工作人员闻言一愣,连忙回过头去,结果正好看到巴达桑正指着某处,对霍思宁那一行人小声地解释着什么。 看到巴达桑,那名工作人员顿时脸色大变,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尤其是见到巴达桑不经意间朝着他这边扫了过来,那工作人员顿时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立即将紧张起来。 这一刻他恨不得自己就是一只乌龟,脑袋脖子都缩到壳里去。 作为缅甸五大家族的继承人,巴达桑将军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会来这个翡翠交易市场闲溜达,很多工作人员都认识他。 看到巴达桑身后那些跟着的全副武装的士兵,这名工作人员就感觉到一股冷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看门员,拦住巴达桑的客人要入场费,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缅甸的法律对地方武装军阀根本没有用,得罪了大家族的将军,一颗子弹就能要了他的小命,根本不会有人帮他说话。 这名工作人员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站在同伴的身后一动也不敢动。 不过他还算走运,巴达桑今天心情很不错,对霍思宁的到来他非常欢迎,而且今天他让手下的人查到的那些有关霍思宁的资料让他相信,这个姓霍的女人,也许就是他遇到的贵人,如果有这个女人的帮助,巴达家族很有可能就会走出困境。 因为这个原因,巴达桑一思都扑在了和霍思宁交好上,这会儿气氛刚刚好,他也不想和那些小人物一般见识,所以他只是淡淡看了那工作人员一眼,给予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倒也没有多加追究。 直到巴达桑带着霍思宁一行人走远,那名工作人员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好奇地询问旁边的人: “刚刚那个外国女人是谁?怎么巴达桑将军对她毕恭毕敬的?” 走进交易市场,霍思宁的眉头又禁不住微微蹙起。 一排排的木质房屋组成了一个个小小的过道,绝大多数房屋看起来就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大棚子,里面摆着简陋的床铺和厨具,外面就是一堆堆的赌石毛料,一家子人都挤在这样的大棚里。 这样的场景,就和国内早些年代的棚户区差不多,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些大棚,就是世界上著名的大型翡翠宝石交易市场。 麻雀虽小肝胆俱全,这样粗糙的市场里面,也被分成了若干个区。 有翡翠戒面区,挂坠区,摆件区,手镯区,当然这些都是成品,除此之外还有毛料区,片料区,加工区。 这些区域划分得很乱,也没有具体的标识,若是第一次进来的人没有人带路,根本分不清楚哪里是哪个区。 不过,霍思宁几人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的,因为进了交易市场,巴达桑就主动充当霍思宁的向导。 虽然这位巴达桑将军的汉语有些生硬,但是还是能够让人听懂的。 巴达桑对这个市场非常熟悉,因为这里就有他们家族的大型毛料批发零售场地。 对于那些成品,霍思宁可没有什么兴趣,她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赌翡翠毛料而来,既然到了毛料交易市场,自然是要去看毛料摸赌石的。 霍思宁也不客气,直接就将自己的想法和要求说了出来。 巴达桑对霍思宁的态度可以说非常和善殷勤,听到霍思宁说要去看毛料,笑着就将霍思宁几人往毛料区领。 霍思宁对巴达桑这样的态度并没有在意,但是站在霍思宁身后的顾叙却觉得很是古怪。 他是见过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缅甸将军的,几年前在一次逮捕几名狡猾的毒枭的任务中,他曾经与这个将军有过一次短暂的接触,虽然巴达桑已经不记得顾叙了,但是顾叙脑中的记忆还是很清晰。 那时候,为了抓住那几个逃窜入缅甸的毒枭,他们费尽了心思,又通过秦连山的人脉,找到了这位巴达家族的继承人。 1244.第1244章 失明老人 但是,即便是面对顾叙的上层领导,他们军区的副总参谋,这位巴达桑将军也是不苟言笑,淡漠疏离,一副油盐不进,公事公办的态度,一点也不像现在这样言笑晏晏,殷勤备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个将军这么降低身段地与霍思宁赔笑交好,绝对是对自家媳妇儿有所求! 顾叙的眼中闪过疑惑与警惕,问题的关键是,这巴达家族,究竟有什么事情需要求到他媳妇儿这儿呢? “霍小姐,前面就是我们巴达家族的市场,这条街都属于我们家族!” 穿过一片摆件区,巴达桑站在一条街道入口停了下来,指着那条街上的店铺说道。 霍思宁顺着巴达桑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一条长长得望不到尽头的街巷。 街道并不算宽,但是两旁的店铺却很是整齐,看起来颇具规模。 “大公子!” “桑少爷!” 进入这条街道,路上不少人都和巴达桑打招呼。 巴达桑是巴达家族的继承人,家族内的人都称呼他为“大公子”或者“桑少爷”以表示亲近和尊敬。 巴达桑听到那些人和他打招呼,就会伸出手合十行礼,脸上那冷硬的线条也柔和了几分。 “我就是在这条街上长大的,那个时候我家在这里有一个小铺子,我和我阿姊一到放学就到这条街上来叫卖。” 巴达桑笑着向众人解释道,说这番话的同时,他的眼里流露出的,是对旧日时光的怀念和惋惜。 之前霍思宁还觉得这位将军的眼中带着不尽杀意不近人情的模样,现在看到这样的巴达桑,她却不由自主地改变了心中的看法。 任何一个人都有他柔情的一面,这位将军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样,并非他愿意,而是这个时局动荡的国家逼迫他不得武装自己。 在几个店铺里转悠了一圈,并未找到霍思宁中意的毛料。 霍思宁也没有气馁,往前面又走了几家,忽然看到一家店铺很特别。 这家店铺是木头建造的房子,不是之前霍思宁所见的那种大棚,店内布置得非常整洁,那些毛料都有条不紊地摆放在一个阶梯状的架子上。 更重要的是,现在已经是六点多差不多七点,这家店铺里却没有点灯,霍思宁接着两旁店铺的昏暗灯光才看清这家店铺的牌匾之上写着的五个字:灯下不观色。 灯下不观色,这是这家店铺的名字? 霍思宁看到这个奇怪的名字,脸上也露出了好奇,能够想到这样一句妙语的人,应当不是泛泛之辈。 霍思宁正想抬步走进去,巴达桑的眼睛却猛地亮了起来,向店铺里走出来的某个人迎了上去: “坤伯,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侯老今天在店里?” 巴达桑的神色很是兴奋,朝着那位走出来的六十多岁的老人愉快地打着招呼。 那位老人见到巴达桑显然也有些惊讶,急忙合十行礼,笑道:“今天刚刚回来的,你赶得巧,侯老今天刚刚收上来一批好料。” 巴达桑的脸色笑容愈发灿烂了:“好,我知道了,我今天带了一位特殊客人来引荐给侯老。” 那个被称为坤伯的老人朝着霍思宁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点点头,淡淡地做了一个请势: “好,你带着她进去吧。” 霍思宁不知道巴达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不认识什么侯老,但是霍思宁能看得出来,这个巴达桑对他口中的那位侯老的恭敬是发自内心的,不像对待她的时候,眼神和表情里面明显地带着功利目的,这让霍思宁对这个侯老感到非常好奇。 “侯老是我最敬仰的一位专家,我的赌石技艺就是他教给我的。当年在这条街上,就是他一步步引导我,将他的那些经验都不留余地地教授给了我。” “侯老在年轻的时候在赌石方面就颇负盛名,二十多年前他的赌石水平就超过了当时的翡翠赌王。不过后来因为一次意外,他的眼睛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导致彻底失明。” 虽然是如此悲凉的一个故事,但是巴达桑的话语中并没有多少遗憾和忧伤,反而隐隐有几分兴奋。 大概是看出了霍思宁眼中的疑惑与好奇,巴达桑一边往屋内走,一边笑着给霍思宁解释道: “侯老的一生具有传奇色彩,一会儿你见过就知道了!他虽然双目失明,但是他老人家在赌石上的造诣和技艺,比任何一位翡翠赌王都要高超!” 二十多年前,赌石圈有一位翡翠赌王名叫马昌盛,这个人和赌王宋利锋一样,极具传奇色彩,财富、地位、女人、权势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七八十年代,翡翠赌王马昌盛不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享誉盛名,可以说他的风头前后五十年里无人能及,就算是霍思宁都不得不佩服这个马赌王的赌石本事。 若是马昌盛如今还活着,恐怕就连霍思宁也没有把握自己就一定能够凭借天眼这个作弊器赢得了这个人。 可是现在巴达桑却说,这个侯老在赌石上的造诣比马昌盛还要高,这让霍思宁不免有些怀疑,巴达桑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因为这个侯老对他的人生具有非常重大的影响,所以他的评价就带着浓厚的个人感情色彩? 穿过后门进入到了街道后门,巴达桑带着霍思宁横过一处巷子,就来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大仓库。 这个仓库里面,凌乱地摆放着上千块翡翠毛料。 这些毛料都是真正的老坑种,高中低档的都有,基本上都是全赌毛料。 这些毛料看起来应该是刚刚从车上卸下来的货,旁边有几个年轻人正在整理。 而在大仓库门外边的一个躺椅上,正躺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他的头发全白,但是看起来很有精神的样子,只是他的眼睛一直紧闭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巴达桑带着霍思宁迎了上去,那老人的耳朵动了动,迅速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轻轻敲了敲躺椅的把手,虽然眼睛仍然没有睁开,但是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巴达桑回来了?” 1245.第1245章 灯下不观色 霍思宁感到很诧异,因为他们来到这个仓库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也没有故意弄出大的声响,而且眼前的这位老人根本没有睁眼睛,但是他却能准确地判断出来的人是巴达桑,这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侯爷爷,我回来看看,听说您回来了,就顺便来瞧瞧您。对了,我今天来是想给您引荐一个人。” 巴达桑回过身来指了指霍思宁:“这位是霍思宁霍小姐,是从华夏国特意赶过来参加这次仰光公盘的。霍小姐在赌石上很有天赋,所以我带她来给您瞧瞧。” 说完这话,巴达桑也有些紧张,紧紧地盯着侯老的表情看,生怕他有一丝不悦之色。 好在老人听了他的话之后,脸上的笑容并没有隐去,还是那般淡淡的。 巴达桑顿时松了一口气,接着道:“霍小姐在前年和去年华夏国的赌石公盘上都赌出了佳绩,上次您不是听到有人说有人在瑞丽买下了一块花岗岩废料,结果在那块废料里切出了七颗翡翠天珠的消息吗?那七颗天珠,就是这位霍小姐切出来的。” 那位侯老听到这话终于有些动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朝着霍思宁的方向看了过来。 霍思宁心里顿时猛地一跳,这位老人睁开的眼睛里面竟然全是白色,根本看不到黑色的瞳孔! 霍思宁感到非常震惊,甚至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看到这样一双怪异的眼睛,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虽然巴达桑之前就告诉过她这位侯老双目失明,但是她怎么也料不到会是这么可怖的样子。 不过见巴达桑的样子那般淡然,显然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 二十多年前,在中国的特殊大环境下,所谓的赌石就像赌博一样,根本不受人尊重。 也因为国内对于赌石一事的打压,很多赌石高手都转到缅甸境内,马昌盛和侯老就是其中的两个出名的境内高手。 因为这两人在赌石圈的战绩爆表,只要是这两人出现的场合,必然会有翡翠切涨,所以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甚至被缅甸毛料商人尊称为“大侯马”。 只可惜好景不长,侯老在一次意外中双目尽毁,对于一个赌石专家来说,眼睛失明几乎是最沉痛的打击,侯老一蹶不振,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而马昌盛却闯出了更响亮的名头,最后成为了极富盛名的翡翠赌王。 侯老的名字到如今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自然也就更没有人知道,他在这失明的三十多年里究竟达到了何种妖孽的境地。 虽然双目失明,但是侯老在赌石上反而更加厉害了。 凭借着一双过人的好耳力,侯老无需用眼睛看,任何一块毛料他只需要用手敲击,听一听石头发出来的声音,就能通过声音的细微变化,判断出赌石毛料内部的大概情况。 也正是因为这个特殊的能力,这几十年侯老成为了巴达家族的座上宾,是最受巴达家族尊重的赌石专家。 巴达桑对侯老的感情很深,他从小就在这条街上生活,是侯老教会他学习和做人。 他唯一感到遗憾的是,这些年侯老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而且因为眼睛的问题,侯老也无法去赌翡翠矿,不然巴达桑也不会对霍思宁如此殷勤。 虽然他也没有把握霍思宁能够成功赌到新矿,可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愿意放弃。 巴达桑将这些情况小声地说给霍思宁听,霍思宁脸上的惊讶越来越盛,看向这位老人的眼神也愈发钦佩。 如果没有天眼进行透视,霍思宁根本就不敢赌石。 现在她却听到巴达桑说,这个侯老居然是用耳朵来赌石。 听声音就能赌翡翠毛料,这真是闻所未闻! 就算是一个能用眼睛识别毛料的各种表象特征的正常人,尚且不能够做到十赌九涨,更何况只准用耳朵听却无法用眼睛看,这种事情霍思宁是想都不敢想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眼前这个老人的勇气和忍耐力,才更让人不得不感到敬畏。 巴达桑在给霍思宁说悄悄话的时候,老人也不插嘴,依然安静地躺在躺椅上闭目休息,脸上是一派安静祥和,一直到巴达桑说完,他才开口道: “巴达桑,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那边是仓库,你带着她过去就是。” 规矩?什么规矩?霍思宁一行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巴达桑没有想到侯老还是如从前那般固执而不近人情,不过巴达桑也没有办法,他对侯老敬重有加,既然是侯老提出来的要求,巴达桑自然是不敢反驳,只能朝着霍思宁尴尬地笑了笑,这才对着老人点头道: “我知道了,那我先带霍小姐先去仓库那边。” 霍思宁不知道这两人打的什么哑谜,但是巴达桑这么说,她也没有插嘴,而是跟着巴达桑来到了距离侯老的藤椅不远的一处仓库。 仓库里没有灯光,只能勉强看清里面摆放着满满一仓库的毛料。 不过霍思宁这会儿还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个巴达桑带她来这边是什么用意。 “霍小姐,这里是侯老的私人仓库,里面都是侯老这些年私藏的毛料,基本上都是砖头料。” 巴达桑指着仓库里的那些毛料,笑着对霍思宁说到:“如果霍小姐能在这些砖头料里选出一块毛料并且切涨,按照我们巴达家族的规定,您可以在我们那边的新货仓库免费任选三块毛料带走。”巴达桑笑着对霍思宁说道。 霍思宁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大喜,正要说话,巴达桑的眼中却带有深意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不过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霍思宁心中一顿,下意识地就抬起头看向巴达桑,眼神里露出了几分警惕。 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见霍思宁眼神流露出紧张与怀疑,巴达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指着霍思宁脚边的一块匾额道: “灯下不观色,这是侯老定的规矩。在这个仓库里面选毛料,不能见光,不能使用手电筒放大镜,只能靠人的听觉触觉五感来挑选毛利,能不能赌涨,全凭霍小姐的本事!” 1246.第1246章 盲人赌石 灯下不观色?原来这个店铺名字的用意在这里啊! 霍思宁顿时恍悟,难怪她在刚进门的时候,看到这家店铺的牌匾上挂着的也是这句话。 侯老这些年的经验让他拥有了凭借耳力就能赌石的奇特技能,所以老人才会对每一个进入店铺的客人有一个如此苛刻古怪的要求吧。 “这个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这选毛料有无时间限制?” 霍思宁比较担心这一点,她拥有天眼这项逆天的作弊技能,虽然这个仓库里乌漆墨黑,但是对她来说却是毫无障碍,只要她开启天眼,眼前的这些毛料就能让她尽收眼底,所以霍思宁并不觉得这灯下不观色是个什么难题。 不过这会儿她勉强看清这仓库里的情形,这屋里面堆积的成千上万的砖头料,让她也有些眼晕。 砖头料本身就是废料,切涨的概率要比普通的赌石毛料要低很多,要在这么多砖头料里选出一块出翡翠的毛料来,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如果这个店铺的赌石条件里面还有时间限制的话,那她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这一点霍小姐尽管放心,只要您选出来的毛料能切涨就行,没有时间限制。” 巴达桑看到霍思宁一脸自信的样子,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眼光还不错,这位霍小姐并没有因为侯老的这个苛刻条件就退缩。 没有时间限制就好,霍思宁点了点头,没有半点迟疑地就走向了这一堆数量庞大的砖头料。 满仓库的砖头料,霍思宁本想着只要能从里面挑到一块出绿的翡翠就好,可是她连着摸了百来块毛料,竟然不是白棉就是靠皮绿,就没有一块能切出翡翠来的料。 霍思宁心里有些郁闷,看来巴达桑没有骗她,这个侯老确实是有本事,这堆砖头料恐怕都是他选过无数遍之后剩下来的垃圾料,想要指望从里面翻出块能切出翡翠的料子,不费点功夫恐怕是不行了。 成千上万的毛料,真要霍思宁一块块地看,她估计也没有那耐性。 不过如今霍思宁的天眼透视能够直接扫视方圆数十米之内的所有物体,虽然这样一来,天眼所能看到的,就只有物体的轮廓和模糊的影像,并不能看清楚石头内部的具体情况,但是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正好适用。 既然这些毛料都没有绿,霍思宁干脆也不一块块摸了,索性将手按在仓库的地板砖上,直接对整个仓库进行了一场全方位的天眼透视,这样一来,哪块毛料有绿,她这么一探,就一目了然了。 很快,整个仓库上万块毛料都在霍思宁的脑海之中浮现了出来,几处绿意出现在了霍思宁的眼前。 就是它了! 霍思宁心中一喜,在那几块出绿的翡翠中,选择了一块绿意最浓种地最高的毛料,径直就朝着它所在的方向走去。 巴达桑正在外面陪着侯老聊天,本以为霍思宁至少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够出来,没想到半个小时不到,霍思宁就搬着一块毛料出来了。 巴达桑顿时愣住,站起来朝着霍思宁抱出来的那块毛料看了一眼,心中闪过一丝失望。 那是一块龙坑料,龙坑料多为黄砂皮或者灰白鱼皮,皮壳较为粗糙。 这个场口出来的料子通常水底好,绿色正,而且经常出高翠。 但是并非所有的龙坑料都能切涨,像现在霍思宁手中的这块,却是龙坑料里最常说的垃圾料,整块料子呈乌黑色,面上不见半点松花蟒纹,更别说有绿雾之类的了。 这样的毛料,就算是在砖头料里也是最不被人待见的那种,因为它切涨的几率几乎为零。 “霍小姐,您这么快就选好了?那个仓库里选料子没有时间限制的,霍小姐您可以多看几块料子再下决定也不迟。” 巴达桑也不想霍思宁太掉面子,所以用眼神示意她再回去多看看,因为他觉得霍思宁手中的那块料子十有八九要切垮。 侯老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如何听不出巴达桑话语中的弦外之音,他忍不住敲击着藤椅,缓缓开口道: “巴达桑,规矩就是规矩,我这里不做人情买卖,就是马昌盛来了这儿,机会也只有一次!” 这话说得算是很不客气了,就连巴达桑听了这话都有些挂不住脸色,尴尬地看向霍思宁。 霍思宁倒是没有怎么在意,笑着朝巴达桑摇了摇头:“巴达桑将军,侯老爷子说得对,规矩就是规矩,我既然选了这块毛料,就落子无悔。侯老先生,这是我选的毛料,烦请您指正!” 霍思宁这般不卑不亢,极有气势的话,倒是让巴达桑愣住了。 就连那位侯老先生也有些惊讶,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唔,你将毛料抱过来我瞧瞧。” 老人所说的瞧瞧,并非真的用眼睛看,而是用手摸。 霍思宁依言将毛料送到了老人的面前,侯老的手一摸到摸到霍思宁的这块龙坑种,面色就变得有些凝重了。 他用手使劲在石头上敲击了几下,随即又从身上摸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小锤子,在石头各个部位慢慢地轻轻地敲动着。 看到这位老人认真而专注的样子,霍思宁不由自主地就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影响这个老人的判断。 过了小半会儿,侯老放下了手中的毛料,他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还是那双白底眼瞳不见黑色,却让霍思宁莫名地觉得他就是在看着自己,感觉到他内心是在尊重他的每一个对手。 侯老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对着霍思宁说道:“青水地,水头好,翠色足,吃肉也深,只可惜种地不高,不然也可以算得上是难得的高档货了。” 这话一出口,霍思宁就惊诧不已。 若是在没来缅甸之前,有人告诉她有瞎子也能成为赌石高手,甚至是最顶尖的赌石大师,霍思宁的第一反应一定是这个人肯定在胡说八道。 可是现在她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似乎有个声音在质疑在尖叫,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妖孽的事情出现? 1247.第1247章 小家伙,咱俩玩两把 可是眼前的事实,却将霍思宁内心原本持有的那点怀疑敲了个粉碎。 侯老说的没错,霍思宁挑中的这块龙坑料,里面的翡翠,正是青水地。 虽然这块毛料在那批砖头料里面算是拔尖的,但是却掩饰不了它的出身,因为这玩意儿的种地实在太差,根本达不到高档翡翠的种地,所以哪怕里面出的是再好的翠色也是白搭。 侯老的话让霍思宁彻底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的意义,她这时候才有一种感觉,并非她有一个作弊器就是万能的。 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人得天独厚天赋异禀,即便是失去了眼睛,仍然可以拥有一扇心灵的窗户。 半个小时,霍思宁的那块青水地就被解了出来。 一块青水地翡翠并不算多值钱,这块料子大概也就值个四十万的样子。 但是霍思宁的这块料子,是从侯老的那堆砖头料里选出来的,能够切涨尚且是困难重重,更何况要切出青水地,更是难上加难。 霍思宁进去不到半个小时,就能挑出一块青水地的料子,而且这块料子无论是绿色、水头、吃肉都是那堆砖头料里最顶尖的,这足以证明霍思宁的实力不可小觑。 巴达桑原本还在担心霍思宁赌垮了丢了面子会不好看,可是现在得到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他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更是热切,眼睛里都灼灼发光,似乎要燃烧起来一般。 之前他没有亲眼见过霍思宁赌石,也只当霍思宁的那些名头是媒体炒作,名不副实。 可是现在霍思宁露出了这一手,让他的心里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这一次的计划不能落空! “小家伙不错,要不咱俩玩两把?” 解石的过程中,侯老爷子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等到那块青水地完全被解出来了,他才突然笑着说了这样一句话。 霍思宁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忙抬头看了看巴达桑。 巴达桑也没有想到侯老会提出要和霍思宁玩两把,因为自从侯老双目失明之后,他就很少与人赌石了。 在侯老成为巴达家族的赌石专家之后,曾经有很多人不服气找上门来挑战,侯老都不予理会。 所以这一次,可以说是侯老这数年来第一次主动邀请人玩赌石,这让巴达桑感到又是意外又是高兴。 因为侯老爷子能够主动邀请人赌石,既证明了他对霍思宁的看中,也说明老爷子已经解开了当年的心结。 见巴达桑朝着自己点头,霍思宁的眼睛里也露出了一丝战意,这位失明的侯老对赌石的判断如此准确,就像有一双明亮的慧眼一般,霍思宁心中不禁有些不服气,想要试探一下,看看究竟是她的逆天作弊器厉害,还是这位老爷子的耳朵更聪慧。 “长者邀,不敢辞。既然侯老要玩,那我就陪老爷子您玩两把。” 与霍思宁隐隐升腾起来的战意相比,侯老反而是平静的那一个。 老人活了这大半辈子,在双目失明之后,失去了赌王的称号,也经历了生死离别和大起大落,这些经历让他看透了人世间的很多事情,他没有翡翠赌王那样的盛名,也不必担心掉面子,所以他的心态放得很平和。 霍思宁并没有因为侯老眼睛看不见就起轻视之心,两人在商量了玩法之后就径直朝着一旁刚刚从车上卸下来的那一车新货走去。 和仓库里的那堆旧货相比,这堆刚刚运过来的新毛料是最适合用来作为赌具的。 仓库里的那堆毛料侯老天天摸,哪块毛料里面能出什么样的翡翠他都了如指掌,拿那些毛料比试对霍思宁来说并不公平,只有这堆新货侯老还没有碰过。 知道侯老要和刚刚进来的那位年轻的小姐玩赌石,那边在整理那车毛料的几个年轻人都有些惊讶,好奇地打量着霍思宁,用缅甸语窃窃私语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地上摆放着的赌石毛料呈现出不规则的形状,各种皮壳的都有,外表还有着不同的特点,很是杂乱。 因为毛料很多,在这一车毛料里赌的话不知道需要多久,所以侯老随手招来了一个年轻人,让其从那一堆毛料中挑出了三十块最具赌性的料子。 这些料子有些带有蟒纹,有些则带着松花,看似很好的表现,但是总免不了有恶心的存在,带蟒纹的毛料上面就带着藓,带有松花的毛料上面就布满了裂绺,不过因为是老场口的毛料,赌涨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霍思宁心里也明白,侯老这么做,是为了增加这一次赌石的难度,大约也是为了以此来测试她的深浅,考较考较她的真本事。 毛料被额外选出来放在了旁边的空旷地上,也没有怎么进行整理。 不等那年轻人说话,侯老已经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率先走到了那堆毛料前,指着地上的毛料对霍思宁说道:“小姑娘,你先来吧。” 侯老所指的位置分毫不差,如果不是见过了侯老那对白瞳,霍思宁一定会怀疑这位老人是不是装的,其实他的眼睛能够看得见东西。 “侯老,还是您先来吧。” 这才三十块毛料,若是优先权让给霍思宁的话,她只要发动特殊能力,三分钟之内就能将最好的那块料子选出来,老人这么做,就等于将胜利也让给她。 出于对老人的尊重和客气,霍思宁笑了笑谦让道。 “怎么?小姑娘还不愿意占我这糟老头子的便宜?哈哈,那成,我先来就我先来。” 侯老没有像一些老人那样端着架子,见霍思宁谦让,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竟然没有讲半点推辞客气,直接就笑眯眯地蹲在了那堆毛料前,随手拿起第一块毛料就用手在上面摸了一圈,随后又拿着那把小锤子在在上面咚咚咚地敲击了起来。 之前侯老在看那块青水地的时候,霍思宁也没有太过留心观察,现在看到侯老赌石,霍思宁的一双眼睛就紧紧地盯着他看。 1248.第1248章 输了! 这一看,霍思宁这才注意到,侯老的小锤子在毛料上敲敲打打的时候,他的耳朵一直在轻微地颤动着。 霍思宁看了一会儿也明白过来,看样子,侯老就是用自己的耳朵在辨析这块毛料里面发出来的声音的细微变化,以此来判断毛料里面的翡翠究竟是什么情况。 大概是侯老平日里赌石的样子就是这样,巴达桑和那些年轻人一点奇怪的表情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十几分钟的时间,老人就把三十来块毛料都看完了,最后他满意地抱起了一块二十多斤重皮壳呈灰绿黄色的老后江场口毛料走到了一旁。 “小丫头,我已经选好了,接下来轮到你了!” 那边早有一位年轻人接过他手中的毛料,并且递给了他一根粉笔。 侯老接过粉笔,手在毛料上摩挲了一会儿,三两下就将解石的切线画好了,就好像非常随意一般。 画完之后,他就又回到了躺椅上重新躺好,就好像对这场赌局非常自信一般。 霍思宁也走到了这堆毛料跟前,她也没急着使用天眼,而是先蹲下来,是用肉眼细细打量这些赌石。 眼前的这些料子都是后江场口,后江场口的料子通常是产自于河床冲击砂中,尤其是老后江料子,均是来自于冲击层底部,这样的料子水好底好,虽然常常伴有裂绺和黑藓,但是一旦出绿,就是满绿高翠。 霍思宁没有上过手,自然不知道侯老选的毛料里面能切出什么品种。 尽管他的那块毛料看起来很普通,没有多少表象,甚至在一侧还有黑藓,但是霍思宁非常肯定,这位老人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黑藓之下出高绿,所以霍思宁猜测,侯老挑出来的那块料子里,极有可能切出高冰种甚至玻璃种。 那边已经有年轻的小伙子搬来了解石机,将侯老的那块料子架在了解石机上开始切石,霍思宁已经领教过这位老人挑毛料时候的特殊能力,这会儿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急忙开启天眼,利用透视异能,将剩下的毛料都一一地查探了一遍。 虽然这些毛料的表皮特征很让人纠结,但是大部分里头是有翡翠的。 老场口的料子就是这样,即便是表现再差,也或多或少能出翡翠。 霍思宁一共在这些料子中发现了四块不错的翡翠,其中一块还达到了高冰种。 只是那块玻璃种里面布满了黑藓,居然挖不出半点能用的翡翠,这样的好料子居然被黑藓给破坏得没有了一点利用价值,着实这让霍思宁感到既遗憾又无奈。 最后霍思宁只能退而求其次,在那二十几块毛料中选出了价值最高的一块。 那块毛料里面的翡翠只能达到蛋清种,但是里面的玉肉足有六七斤,这也算是弥补了它的不足了。 不过霍思宁心中还是有些打鼓,她在看到侯老选出来的那块料子之后,完全没有了信心。 霍思宁也有些无奈,因为单从价值上来说,眼前这二十九块毛料里面,这块蛋清种是价值最高的一块了,她别无选择。 她不禁有些后悔,若是刚刚自己没有故作客气地谦让的话,也许这会儿选中那块老后江毛料的就不会是侯老,而是她了。 霍思宁还没有开口说出她选的毛料是哪块,那边侯老的毛料就已经解出来了。 那几个年轻人的解石速度非常迅速,顺着侯老画的线连切三刀,将黑藓给切掉,很快,里面露出的正是大片的高冰种黄阳绿。 二十多斤的毛料,里面最起码能掏出四五斤的玉肉来! 这样上好的阳绿,无论是雕成摆件还是加工成镯子戒面首饰,都具有非常高的价值。 看到侯老爷子切出来的那块料子,霍思宁就知道她输了,这二十九块毛料里面,没有一块毛料能和侯老的那块高冰种相比,无论她选出哪一块最后解出来的结果都是输。 “小丫头,你怎么还不挑啊?” 在那块料子解出来之后,侯老并没有露出高兴或者得意的神色,反而是侧过头来对着霍思宁询问道,他的眼睛看不见,却好像能感觉到霍思宁的踌躇与懊恼一般。 “侯老,我就不用挑了,这场比试我输了。” 霍思宁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不甘心和无可奈何。 不过她心里很清楚,无论怎么选,结局都已经注定了,既然随便挑哪块都是输,倒不如爽快一点,直接认输的好。 三十块毛料听起来并不多,但是这些毛料的表现都让人有些看不准,正常的赌石专家若是遇到了这些毛料的话,只怕每一块都要分析上好长时间。 但是侯老只用了十多分钟,就从这些毛料中精准地选出了价值最高的那块,这不是什么侥幸,而是绝对的实力。 虽然这一切霍思宁自认也能做到,但是如果霍思宁没有天眼,而只能单纯地靠肉眼去挑的话,她和侯老的水平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光是凭借着一对听力过人的耳朵,侯老爷子就能在赌石上达到这样高的造诣,霍思宁的心里对这位侯老算是彻底的心服口服。 “你认输了?” 侯老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是眼睛里却并没有流露出轻视之意,反而略带笑意。 一旁的巴达桑看了一眼霍思宁已经挑出但是没有宣布的那块毛料,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对霍思宁的实力还是很清楚的,霍思宁这个女人能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闯出这么响亮的名号,就足以说明,她绝对不是一个轻易就会退缩的人。 所以巴达桑知道,现在霍思宁选择不战而退,绝对有她的原因。 “小丫头,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把优先权让给我了?”侯老笑眯眯地问了一句。 这话真是一阵见血,直接就戳进了霍思宁的心窝子里。 霍思宁心里真是懊悔的要死,可是说再多也没有用了,现在她的的确确已经输了。 1249.第1249章 针对 见霍思宁不回答,侯老脸上的笑意骤然不见,看向霍思宁的脸上露出了严肃和凝重之色: “小丫头,谦虚是好事,可是有时候该属于你的东西,就不能让,一旦让了,一辈子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三十年前,我就是没能明白这个道理,等到我明白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瞎了。” 侯老的声音很清冷,似嗟似叹,却让霍思宁的神情微凛,心神猛地颤抖了一下。 原来,侯老的那双眼睛,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 直到这个时候,霍思宁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老人找她赌石,并非一时兴起,也并非想和她一较高低,而是为了给她上一堂课,教她明白一个道理。 赌石就像是机遇,遇到了就不能轻易放过,否则将会遗憾终生。 …… 仰光公盘开盘的前一天下午,霍思宁一行人乘坐巴达桑的私人直升飞机到达仰光,下了飞机看到仰光的城市风光,苏青青就禁不住感叹了一句:“这才像个城市的样子!” 怨不得苏青青会如此感慨,在瓦城呆了两天,一路所见的都是破破烂烂的地方,现在倒了仰光才总算见到了真正的异域风情。 仰光是缅甸的第一大城市,地处热带海滨,风光极为不错,不过和华夏国内的很多城市相比就差远了。 作为缅甸的首都,仰光和缅甸其他城市相比自然是非常发达,可是和华夏的首都相比就是渣了。 别说帝都,就是一些沿海城市也要比仰光发达,不说其他的,光看仰光街头上跑的那些出租车就能窥见一斑。 仰光的出租车多数是日本八十年代淘汰下来的产品,这些在日本宣布报废的车,在出口到仰光之后,还能被缅甸人再利用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这些出租车一般都没有空调冷气,可以想象一下,在一个热带城市,坐在没有空调的出租车里是何等煎熬,这样的感受,到过热带地区旅游的人都会深有体会。 出租车也就罢了,看到仰光的公车,霍思宁一行人的嘴巴更是张得老大,久久都没有合拢。 霍思宁记得她曾经在网上看过一张关于印度人吊火车的照片,那场景真的可以算是蔚为壮观了,可是看到缅甸的公车,霍思宁又产生了新的震撼。 仰光的公车也是日本韩国淘汰下来的老爷车,这些车没有窗户,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嘎吱直响。 可是就是这样的公车也几乎每辆都爆满。 因为仰光人出行的最重要的交通工具就是公车,有很多乘客挤不进去,索性跳到车顶上去,还有的人在车门上吊着挂着,想办法不让自己掉下去。 看到这样的场景,霍思宁深深觉得,她们此刻坐在一辆带着空调的商务车上,是一件多么幸福和奢侈的事情。 巴达家族在仰光也置了房产,不过巴达桑并没有带霍思宁她们去住他的宅邸,而是将他们带到了酒店。 虽然仰光这座城市不算发达,但是为了服务那些前来参加公盘的赌徒和游客,仰光政府在市区建设了很多五星级酒店,相比巴达家族的宅邸,仰光的五星级酒店配套设施更为齐全,也更为舒适一些。 车子停在一家名为诗多娜的酒店门口,下车后霍思宁就四处看了一下,发现前来住店的人还真不少。 因为仰光即将开盘的关系,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富豪赌徒们都前来观光试手气,现在酒店的房间几乎爆满,在大厅里还坐着不少等着别的房客CHECKOUT腾房间的人。 不过霍思宁他们并不需要为房间担心,巴达家族作为缅甸的五大家族之一,投资的并非只有翡翠,只要是赚钱的行业他们都有涉及,这家诗多娜酒店,就是巴达家族的参股产业。 因为巴达桑作为诗多娜酒店的第二大股东,自然是有常住房间的,要安排几个客人还是很容易。 “对不起,我们酒店的客服已经……” 霍思宁一行人到了客服前台之后,那位前台工作人员似乎因为店里来询问的客人太多,应付得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便有些不太和善。 她正准备说房间现在已经满了,不想这个时候巴达桑直接就递了一张白金卡到她的面前,那位前台小姐刚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神情骇然地看了巴达桑一眼,有些紧张地道,“巴达先生……” “我那四间常住房是不是空着?我的客人现在要入住。” 巴达桑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肃穆。 “呃……是……巴达先生您请稍等。” 果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霍思宁一般在面对巴达桑那张面带煞气的脸之后还能保持平静,至少现在这家酒店的前台小姐就已经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在大厅里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霍思宁一行人直接订下了房间。 拿到房卡,霍思宁几个人就准备上楼,这个时候忽然从大厅里冲出来一个女人,拉着那个酒店的前台不客气地质问道: “为什么刚刚我们来的时候就是房间已满,现在她们却又房间?是我们没有出钱吗?” 这话一出口,可算是引燃了导火索,那些大厅里坐着的人都不满地开始抗议起来。 霍思宁实在是有些无语,她们是走了特权,但是这种情况貌似在哪里都是如此吧。 况且这房间是巴达桑的常住房间,这就意味着,这四个房间,是早就由巴达家族出钱预定下来的,就算她们不住,也不可能轮到这些人,现在霍思宁他们只是来住的迟了些,这又什么好抗议的? 对于这种脑残女人,霍思宁可不想搭理,摇了摇头就要转身离开。 不过那个女人显然是不肯善罢甘休,也不知道是看霍思宁不顺眼还是怎么回事,一双眼睛挑衅地盯着霍思宁,就好像霍思宁欠了她八百万似的。 “霍小姐就打算这样离开?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插队这种事情做得如此理所当然,怎么,在国内鼎鼎有名的翡翠女王,原来也就这点素质和担当?” 1250.第1250章 熊孩子 这话一出口,霍思宁的脸色就瞬间变得阴沉了起来,回过头来看向那个女人,冷笑道:“你认得我?” 那女人自以为戳到了霍思宁的痛处,顿时挑眉得意地看着霍思宁: “霍小姐客气,如今赌石圈子里的人哪个不认得大名鼎鼎的神秘霍小姐?听说霍小姐你打败过翡翠公主和柳赌王,这本事确实让人佩服!不过今天这事,霍小姐可是做得不够地道,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先来,霍小姐你怎么能插队呢?这事若传到国内,霍小姐你就不怕国人笑话?很不巧,我就是帝都的记者,我劝霍小姐你还是将这件事说清楚的好!” “你威胁我?” 看到那个女人手里扬起来的记者证,霍思宁眼睛不由得眯了眯,一旁的顾叙等人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一个个眼底都升腾起阴郁戾气。 “不敢,只是希望霍小姐能够将此事解释清楚,我想像霍小姐您这样的名人,应该都是最爱惜羽毛的,不希望这样的事情抹黑了您的名声吧?” 只是入住一个房间而已,有必要如此小题大做,上纲上线的吧? 霍思宁只觉得这个世界凌乱了,所谓的道德标准,难不成都是为了她们这种软柿子准备的? 这女人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可是偏偏还要用道德标榜自己,真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真是冠冕堂皇得紧! 霍思宁怒极反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帝都的记者都是如此有素质的一群人,您说的先来后到我自然懂,不过我有些不明白,难道这位记者小姐你不知道有电话订房和网上订房一事?还是您没有住过酒店,不知道有常住房一说? 记者小姐,真是遗憾,我想您作为一名记者,还是需要与世界接轨,与科技同步的。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一直停留在原始社会,这对您的新闻工作有很大的阻碍。我住的房间,是这个酒店的常住房,就算我不来,这房间也只能空着,绝对不会轮到你!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方式不合理,可以向诗多娜酒店总部投诉!” 那位记者被霍思宁这明朝暗讽的话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尤其是接收到那些游客或嘲讽或鄙夷的神情时,她的脸色涨得通红,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也就愈加怨毒。 眼睁睁地看着霍思宁等人进了电梯,她的双拳死死捏紧,关节处都有些泛白。 “钰萱,那个女人牙尖嘴利的不好对付,我这边也只能帮你想办法,不过你也知道,我在我们编辑部也就是个小小的驻地记者,很多稿子到了主编那里都是要被打回来的,很难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你若真想对付她,还得从其他方面入手!” 霍思宁那边才刚刚上楼,在看不见的地方,那名女记者就开始掏出手机给一个人打电话。 打着打着电话,她忽然就觉得手臂似乎有些瘙痒难耐,忍不住腾出另一只手来挠,不想越挠就越痒,而且她的手臂上竟然莫名地长出了一层鲜红可怖的细密疙瘩。 “啊——”电话打到一半,柳钰萱忽然就听到电话里面传来一声尖叫,不由得皱紧了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耐烦地问道,“温萍,你怎么了?” 那女记者看着她那手臂上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的红色疙瘩,整个人都吓傻了,她惊慌失措地将整瓶花露水喷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可是那些红疙瘩却依然不减消褪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钰萱,我现在不能跟你说了,我得再去买一瓶花露水,这该死的热带地区,环境真是太恶劣了,我大约是被可恶的蚊子叮了,手臂上长了好多疙瘩!” 那女记者以为自己的手臂上长的疙瘩是被蚊子咬的,也没怎么在意,却不知道,因为她刚刚故意找茬的事儿,给她带来了多大的祸患。 “气死我了!那个女人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进了房间的苏青青犹自愤愤不平,想到刚刚的那个脑残女记者,她真想冲过去扇上几巴掌。 不过想想霍思宁的身份,她还是忍了下来,霍思宁爱惜自己的名声,她还是不要给她闯祸为妙。 霍思宁嗔怪道:“不过是跳梁小丑,有什么好生气的。再说,明着是咱们受了委屈,可是她那个暗亏吃的可不小!” 苏青青听说这里面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顿时就来了兴致,瞪大眼睛看了霍思宁一眼,不满地道: “好哇,你刚刚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坏事?快告诉我,那女人吃什么亏了?” 旁边顾叙等人也是一脸好奇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霍思宁却是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旁边佯装若无其事的七宝,一脸无奈和头疼苦恼的样子。 原来,七宝这家伙从帝都回到S市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跟远在昆仑深山之中的大哥哥晏枫联系上了,也不知道两人怎么聊的,反正之后七宝这熊孩子就知道了痒痒粉那东西的存在,还从霍思宁那儿撒娇耍赖给要到了一瓶痒痒粉。 霍思宁也知道痒痒粉这东西只要一小指甲的量就会奇痒无比,而且越挠越痒,越挠疙瘩长得越多,看当初的徐莲霍勇和后来的吴静怡那凄惨的样子就知道,这种药物一旦沾染上,就能让人生不如死,所以她是严肃叮嘱过七宝,这玩意儿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随便拿出来。 七宝见霍思宁如此郑重其事,在拿到痒痒粉的时候也非常认真地点头,表示他绝对不会乱用这东西。 因为七宝一直表现得不像个孩子,做事也及有分寸,所以霍思宁便信以为真,再加上之后一段时间七宝也没拿那痒痒粉弄出什么幺蛾子,所以霍思宁便放下心来,也就没有再过多留意。 哪里知道,这小家伙居然千里迢迢地将那痒痒粉给带在了身上,而且还在刚刚霍思宁与那女记者起冲突的时候,偷偷将痒痒粉下在了那个女记者的身上。 七宝这熊孩子还以为这事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有料到霍思宁眼尖,竟然看到了小家伙故意装作没站稳,朝着那女记者撞了过去,在撞上那女记者的瞬间,手悄悄挽了一个怪异的花势。 然后,霍思宁就看到一股粉尘朝着那个女人飞去,迅速沾在了那个记者的手臂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1251.第1251章 抵达交易中心 一大早,巴达桑就开着一辆大悍马过来接霍思宁一行人前往公盘会场,诗多娜酒店并不在市区,所以昨天商务车所过一路为仰光市区边缘,只看到一大片的大金塔。 霍思宁并未像今天这样,如此近距离观察仰光的这片异域风光。 仰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公园,边缘地区并没有多少植被,但是在城市中心几乎到处都是植物、花草和佛塔,很多裸露左肩、穿着红色袈裟的僧人赤脚走在街上,路上遇到人,时不时地合十对着街边的人打着招呼。 仰光市内的建筑,也有着明显的殖民地留下的痕迹。 暗红色的屋顶为典型的英国式建筑,印度教寺庙镶着各种神灵雕像,厚厚的青苔覆盖在塔顶,一路所见都是教堂、佛塔,天空中到处可见到鸽子在嬉戏。 更让霍思宁感到惊异的是,缅甸的马路两边,有许多露天的浴室,只修砌了一堵墙与街道隔开,一群妇女拎着木桶就站在那些浴室里洗浴。 霍思宁坐在车上都能清晰地看到从墙头处露出的雪白的****和丰腴的肩膀。 看到这样的景象,霍思宁多少有些不自在,其他人也多少有些面露尴尬,苏青青这妮子倒是一脸惊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似乎这样就能看出一朵花来。 巴达桑似乎对这样的情形并不陌生,脸上很平静。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从小在这一片长大,对于这样的风土人情,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缅甸虽然与华夏国接壤,但是在这里,欧元比人民币好用,兑换的价格也更高,好在顾叙有瑞士银行的户头,要转汇成欧元也容易。 因为缅甸的特殊国情,缅甸政府对仰光公盘的控制非常严格,不像国内的翡翠公盘,只要能办理入场证就能进入。 按照缅甸组委会的规定,想要参加仰光公盘的人,必须要持有邀请函,否则是不允许进入会场的。 邀请函一般分为三种,一是由缅甸各级政府所邀请来的客人,二是由缅甸各级珠宝协会出面邀请的人,三是缅甸珠宝贸易公司邀请颁发的邀请函。 在缅甸,所谓的珠宝贸易公司,实际上也归缅甸政府所有。 后面的两种邀请方式,必须要由邀请方以担保的方式上报组委会审核同意之后才行,想要参与竞买翡翠毛料的商人,就如同在华夏国坐火车一样,只能凭借手中的邀请函才能进入会场。 当然,如果没有邀请函,也不是完全不能进入公盘,但是这些人需要找到缅甸珠宝公司进行担保,同时缴纳一千万缅甸币作为保证金。 一千万缅甸币相当于一百万人民币,这些保证金会在公盘结束之后如数退还给抵押人,但是普通人鲜少能够拿得出一百万,所以通常来讲,能够进入缅甸公盘的人,绝对都不是底层的泛泛之辈。 缅甸发出来的每张邀请函,只能额外携带最多两人入场,不过霍思宁他们并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他们是缅甸政府官方邀请的人,又有巴达桑将军带领,不需要邀请函就能直接进入会场,而且没有人数限制。 缅甸最早举办翡翠公盘的时间,要追溯到五十年前,那时军方刚刚接管缅甸政权,为堵塞税款流失,利用稀缺的翡翠玉石毛料资源为缅甸政府创造更多的外汇收入,缅甸政府就在仰光举办了第一次翡翠玉石毛料公盘。 第一次公盘尝到了甜头之后,缅甸政府明白了翡翠毛料对他们发展经济的重要性,于是加大力度控制毛料出口,尤其是在毛料走私方面查得极为严厉。 缅甸的翡翠公盘发展到今天,几乎成为了缅甸的最大外汇收入来源。 为此,缅甸政府甚至还为翡翠公盘设立了新的法律——《珠宝法》:从矿产区开采出来的所有翡翠玉石毛料,必须全部集中到仰光进行归类、分级、编号、标底价,然后才能发往各地进行出售。 当然这些法律还是有空子可钻的,尤其是缅甸政府对五大家族并无多大威信,很多国内的走私商贩基本上都能通过打通特殊渠道购进到原石。 对于这样的事情,缅甸政府基本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些事情牵涉到的是五大家族的利益,他们想管也管不了。 缅甸的翡翠公盘和平洲公盘一样,也分为明标和暗标,不过有一点和平洲公盘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平洲公盘的暗标是放在一起统一进行投标,最后由电脑统计出最高标价。 缅甸的暗标则不同,是一个标就有一个标箱对应,投标者只需要将标书投入相对应的标箱即可,这样统计的时候就简单方便得多了。 缅甸政府为了给前来参加公盘的赌客予以方便,在揭标之后,专门为这些赌客设立了特殊运输渠道,只需要付清手续,组委会现场就能免费为顾客办理通关、运输手续以及允许加工销售的证明,所有的手续一应俱全,并不需要买家为毛料的安全担忧。 当然,如果中标的赌客发生逃标欠款的情况,惩罚也是相当严厉的,组委会将给与无限期缅甸籍或百年外籍取消其参加公盘的资格,外籍商人还会限制其五年内不得入境。 这个看似不痛不痒的惩罚,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没多大威慑性,但是对于那些靠翡翠公盘来赌石赚钱的毛料商人来说,却是致命的。 毛料商人赖以生存的就是翡翠毛料,如果他们没有进公盘参与赌石的资格的话,就拿不到翡翠原石,只能坐以待毙。 车子很快开到了缅甸此次翡翠公盘的举办地:缅甸国家玉石珠宝交易中心。 霍思宁等人一下车就看到了公盘入口处那一排荷枪实弹的士兵,在交易中心门口,还停放着几辆装甲车。 在钢结构搭建的围墙外围,一队队士兵正在巡逻,似乎是为了防止有人翻墙进入公盘。 看着这个架势,霍思宁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错觉,她觉得自己似乎不是来赌石的,更像是来军营重地练兵的。 1252.第1252章 再遇柳钰萱 在公盘入口处,巴达桑很轻易地就拿到了一叠入场证挂牌,并给霍思宁几人各发了一张。 入场证上都有一组编号,巴达桑告诉霍思宁,进场投标的话,他们需要填写各自的入场证编号才能进行投标,不填的话,标书将会被视为无效标单。 在巴达桑将一切注意事项都讲了一遍之后,霍思宁几人才跟在他身后进入会场。 因为将军的身份,那些士兵看向巴达桑的时候都满眼灼热,充满崇拜,对于巴达桑将军带进去的客人,那些士兵态度也很宽容,随意地查看了一下霍思宁他们的入场证就放行了。 “霍小姐,我需要与公盘组委会的人开个碰头会,可能暂时没有时间陪同霍小姐看标了,我让库巴跟着您,公盘的时间是上午八点到下午五点,时间一到就会清场,这期间霍小姐只管看标,有什么问题就问库巴。” 进入会场后,巴达桑就转身歉意地朝着霍思宁说道。 霍思宁看毛料的时候还真不习惯这么多陌生人跟着,巴达桑现在要离开,她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她面上并不能表现得那般明显,故作惋惜地道: “这样啊,我还想着请巴达将军出出注意给我一点参考意见呢,既然将军有事要忙,那真是太遗憾了。” 巴达桑忍不住笑道:“霍小姐说这话可是太高抬我了,以您的能力,这赌石公盘不过是一碟小菜,不够您发挥的。我就先走一步,祝霍小姐你今日能旗开得胜,玩得尽兴。” 巴达桑一走,霍思宁几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这个人的气场太强了,让他跟着简直就是自己找不自在。 仰光公盘的会场要比平洲以及瑞丽的赌石公盘会场大很多,眼前这足足数万平方米的范围内,都是用来作为此次翡翠毛料交易的场地的,一进入会场,看到这么宽敞的会场,一行人就震惊不已。 霍思宁他们来到的时间比较晚,此时已经开盘一个小时了,场内围满了毛料商人和世界各地赶赴来的赌客。 霍思宁正在考虑从哪边开始看起,不想这个时候苏青青却猛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朝着不远处努嘴:“看,柳家那位翡翠公主果然来了!” 霍思宁顺着苏青青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不远处,柳钰萱带着几个人就站在一处明标前,似乎在跟那个毛料主人在聊着什么。 大概是察觉到了霍思宁等人的视线,柳钰萱猛地抬起头来朝着霍思宁的方向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火光四射,一股浓烈的火药味顿时弥漫开来。 柳钰萱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中充满了各种情绪,愤怒,怨恨,后悔,还有浓浓的嫉妒,不过很快她的那些情绪就尽数从眼底消失不见,只剩下浓烈的战意,她挑衅地看着霍思宁,隐隐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霍思宁的眼神清澈纯正,对于柳钰萱的挑衅她并无一丝躲闪之意,慢慢地,她的嘴角也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笑意。 对于柳钰萱和柳崇仁,霍思宁并无半分愧疚之意,因为她所做的任何一次反击,都只是力求自保而已。 当日柳钰萱能够欺负她这个刚入行的新人,仗的也不过是她那高超的赌石技艺,如果她退让了,最后吃亏的就是她,而且一旦她输了,柳家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打压,绝对不会给她翻身的机会。 她当日与柳钰萱赌石,还是存了妇人之仁,让柳钰萱一次次地产生了报复的心理,到后来,连柳崇仁都来插上一脚。 霍思宁总是想着给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是最后却发现,她的这些善意,别人未必就领情。 这让霍思宁禁不住想到了不久前那位失明的侯老先生给她上的那一课。 该属于她的东西就绝对不能让,一旦让了,一辈子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那些呼吁公平的那些人都只是弱者。 弱肉强食,成王败寇,她所能做的不是退却和让步,而是站在最顶端,成为最强的那个,只有站在制高点才有俯瞰其他弱者的资格。 交易中心某栋大楼的副会长办公室内,巴达桑静静地等待着眼前的这个人做出决定。 “你确定了吗?如果这一次我们找不到新的矿脉,整个军队就要被扎顿的势力给控制了,这关系到的,可是我们整个巴达家族的兴衰荣辱。” 一位穿着长袍面布皱纹的老人严肃地盯着巴达桑,似乎要从巴达桑的眼神里看出半丝犹豫与迟疑。 但是巴达桑并没有,反而是抬起头来与老人直视: “父亲,这些我都明白,但是巴达家族没得选择。扎顿已经与赌王柳崇仁合作,在另一处勘测矿脉。我们的线人报告说,他们那边工作进展得非常顺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三个月之内,扎顿家族就将会勘测到新的矿脉并且进行开采,到时候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老人低下头看向巴达桑交给他的那份有关霍思宁的调查资料,沉默了半晌,才叹道:“可是这位霍小姐她能胜任吗?赌矿可不是赌石,需要的不只是过人的眼力,还需要有老道的经验,她只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甚至不满二十岁,这样的年纪,能有多少阅历呢?” “父亲,您之所以迟疑和不信任,那是因为您没有见过那位霍小姐赌石,如果您真见过的话,就不会如此过早地下定论了。这个华夏女士虽然年轻,但是我敢同您打赌,她绝对不比赌王柳崇仁逊色半分,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巴达桑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如果您不相信,您可以去询问一下侯老,连侯老都对霍小姐赞赏有加,我相信他老人家的耳力一定比寻常人的眼力更精准!” “你是要说侯老邀霍小姐赌石的事,但是那位霍小姐不是输了吗?” 老人显然对昨日霍思宁与侯老对赌这件事有所耳闻,所以愈发犹豫不决了。 1253.第1253章 巴达家族的计划 “但那是因为霍小姐有意谦让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如果当时霍小姐没有将优先权让给侯老的话,结果肯定会截然不同!” 在这件事过后,巴达桑找人将霍思宁与侯老打赌剩下的二十九块料子都切开,最后,他惊讶地发现,在剩下的二十九块毛料中,霍思宁曾经挑选出来最后却放弃的那块蛋清种,竟然是那剩下的二十九块毛料之中,价值最高的一块。 这个结果让巴达桑在震惊错愕的同时,心中更是有所明悟。 这场赌局,不是霍小姐愿意放弃机会,而是因为,在她看到了侯老切出来的那块高冰种之后,她就已经明白,无论她挑选的是哪块料子,她都是输的那个。 没有切开毛料就能准确地判断出输赢已定,这样的眼力,绝非普通人所能及! 老人望着窗外,迟迟没有下最后的定论,直到一阵敲门声将他从沉思中拉回了神:“请进。” 一个士兵从门外匆匆走了进来,递上了一份文件。 “将军。这是从桑普顿传来的最新资料。” 巴达桑点了点头,轻轻接过那份文件撕开,抽出了里面薄薄的两页纸,上面印着的全部是缅甸文字。 若是此刻霍思宁在这里看到这两张纸,又能看得懂缅甸文的话,她一定会大吃一惊。 这上面记录的内容竟然是与她有关的,而且是极为隐秘的事。 看到这份文件,巴达桑的眉头就禁不住紧紧凝结在了一起。 两张纸的文件他很快就看完了,看完之后巴达桑的眉头就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眼中更是充满了激动和喜悦。 “父亲,我一直坚定我的决定没有错,您一定还在迟疑下不了定论,但是如果您看到了这份文件,我想您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顾虑了!” 巴达桑将军迅速将手中的那两张纸递到了老人的面前。 究竟是一份什么文件,居然让他这个从不喜形于色的儿子露出了这样激动的神情? 老人面露不解之色,将那两张纸拿了起来,只不过看了一半,老人的双手就禁不住颤抖了起来,声音都有些颤巍巍的: “好!你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这次的赌矿专家非霍女士莫属,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保证霍小姐每日二十四小时绝对安全,另外,与她商议赌矿的事情一定不可操之过急,如果霍小姐有条件,尽最大可能地答应她!” 巴达桑听到这话颇为欢喜,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的一切就要看那位神秘的霍女士的本事了。 霍思宁并不知道她的所有隐秘都被记录在了那份文件里,薄薄的两张纸,将她在昌化玉岩山挖掘到大红袍鸡血石矿和在咸阳古墓寻龙点穴的事件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一个赌石专家或许并不能保证能够赌到矿脉,但是一个赌石专家同时又是还是金牌风水师呢? 这位霍思宁既然懂得寻龙点穴之道,那请她帮忙赌一条翡翠玉矿,还不是跟玩儿似的? 巴达桑虽然不是华夏人,但是他对华夏的很多濒临消亡的古代文明和文化遗产非常了解,更清楚一个能够寻龙点穴的风水师究竟掌握着怎么样神奇的能力。 他原本就对霍思宁充满了信心,现在又看到那份文件,他就愈发笃定了一件事。 这位霍小姐有绝对的实力能够赌到新的矿脉,帮助他们巴达家族渡过难关! 这边巴达家族开始紧张地准备计划,巴达桑也准备向霍思宁示好,然而,我们的当事人霍思宁却对此一无所知,完全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猎物。 霍思宁一心只想着要在一堆明标暗标里找到几块精品翡翠。 如今翡翠市场愈发膨胀了,高科技设备的更新,让翡翠原石的开采变得更为简单,一座矿山半年就能夷为平地。 全世界只有缅甸才能出产出高档极品的翡翠矿石,而且这些矿石主要集中在缅甸东北密支地区,每一块翡翠的行程都需要极其苛刻的自然地理条件,存量极其有限。 正是因为如此,翡翠原石越开采越少,所以好毛料也只有越来越贵。 曾经有人做过一个统计,因为科技的飞速发展,一大批的挖掘机械被利用在了采矿挖掘上,现在一年开采出来的翡翠原石数量,顶得上过去的三百年。 按照这样的开采速度,恐怕在未来十年二十年之后,翡翠矿石将会在缅甸绝技。 如果真是这样的情况,那对华夏的珠宝商人来说,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灾难。 因为国内购买翡翠奢侈品作为收藏的人在与日俱增,缅甸虽然产翡翠,但是真正的消耗市场却是在华夏国。 每年缅甸开采出来的翡翠原石,有百分之九十被华夏内地商家抢购一空,许多原材料都是在中国内地加工销售,华夏国是全球高档翡翠的主要消费市场。 从八十年代初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华夏珠宝首饰业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短短三十年的时间,翡翠的价格就翻了三百多倍,成为珠宝市场的主力。 这块巨大的蛋糕让所有人都垂涎欲滴,但是缅甸矿区的资源逐渐在枯竭,珠宝公司要走可持续发展这条路,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尽各种办法来收集原料。 事实上,因为原料慢慢枯竭的关系,很多有远见的大公司早就已经在想办法收藏储备中高档翡翠原料,只是即便是这样,也改变不了未来翡翠消亡的命运。 面对这样的大趋势,霍思宁能做的也很少,她现在手头的流动资金不少,所以她只能尽她最大所能地去收集精品翡翠原料,这样等到将来哪一天缅甸方供应的翡翠原料真的断了货之后,冠玉美人至少还能再多撑一段时间。 因此,这一次来缅甸,霍思宁早有打算,除了参加缅甸公盘之外,她还打算找那种缅甸毛料商人,利用储物戒指,偷偷走私一批毛料回去。 只是,这个时候的霍思宁还不知道,她的这个计划,很快就会搁浅。 1254.第1254章 出门没看黄历 站在会场中央放眼望去,整个会场数以万计的毛料,三天的开盘时间要将这么多毛料看完,还真不是一个小任务。 霍思宁也只能尽最大可能地去看那些料子,能选出来多少是多少。 毕竟这是翡翠公盘,即便那些料子她都看准了,能中的标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因为来参加竞标的人太多了,就算是聚集他们一行七人的力量,也终究有限。 在那些暗标旁边都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红色标箱,标箱是密封的,只能看到顶部的那个小开口。 如果看中了某块料子,就可以直接将填写好的标单投进这些红色标箱即可。 因为之前几次的经历,让霍思宁对柳钰萱充满了戒心,所以这一次,她还是按照以前的办法,先看料子,然后将每块毛料的情况用她自己才能看懂的文字记下来,具体的情况,等她回到酒店再作分析,等考虑清楚之后,再填写标单。 不知道是霍思宁的要求过高还是运气背,这一回,她连着看了几十份暗标,都没有发现让她觉得心动的料子。 霍思宁心中有些郁闷,正打算回明标区那边去看看换换运气,转身却看到了一块表现让她极为动心的料子。 那是一块老场口料子,灰白色的表皮,表面的沙很细腻,窗口从一条蟒带处打开,虽然只擦开了一条线型口子,但是附近的表皮上还有聚集的松花。 从那条拉开的窗口,切出了一条淡淡的翠色。 从这块石头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这块料子应该是老帕敢的料子。 而且切开这个窗口的人非常精明,他显然是学到了“宁买一线不买一片”的精髓部分,这块毛料的处理方式非常精准,几乎是沿着蟒带最密集的不为切开的,但是并没有破坏掉表面上的那条蟒纹。 所以整块毛料虽然看起来很完整,但是因为那条线,这块毛料被划分到了半赌毛料的类别之中。 窗口切开的那一线露出来的翠色水头很足,从切口处看应该是高冰种无疑。 虽然切出来的绿色并不浓艳,但是这种新绿加工成的首饰极为小清新,很受年轻女孩子们的欢迎。 霍思宁的右手手掌贴在那碧翠毛料之上,开启天眼,这块毛料的灰白色表皮很快就在她的眼底褪去,从打开的窗口向下,直接透视进入到了石头内部。 一眼看去,果然,石头内部莹莹玉润,一片绿油油的颜色就如同春日里刚刚复苏吐出心蕊的柳枝一般,让人只觉得赏心悦目。 霍思宁心中正感到欣喜,不想下一秒她眼底的笑意就凝注了。 这片绿意渗透的并不深,薄薄的一片新绿之后,一大片白生生的灰卡石头映入眼帘。 整块毛料透视完,竟然就只有那薄薄的一片绿,不足半厘米厚的料子,只能加工出几个戒面。 看到这块毛料里面的情况,霍思宁呆了呆,心中忍不住暗骂,这块表现上佳的毛料,居然是块该死的靠皮绿! 如此具有欺骗性的毛料,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如果不是霍思宁有透视的话,绝对会被开的那个窗给骗了,处理这块毛料的主人果然是个高手! 那个开窗的新绿就像是裂开嘴在嘲笑她一般。 霍思宁嘴角抽了抽,额头直冒黑线,暗忖今天她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不然怎么会看了这么多毛料,连一块好料子都遇不上? 霍思宁仰头看天,颇有些愤愤不平。 暗标也不急着看,反正要到后天投标才截止,霍思宁索性转身朝着那数以万计的明标走去。 明标和暗标不同,只要看上了就可以和毛料主人喊价,只要毛料主人觉得合适,双方达成协议就可以进行交易。 霍思宁这边一走,不远处一直尾随的一个人,立刻就掏出手机给柳钰萱打电话了: “小姐,那个姓霍的女人在一块开窗的半赌毛料面前站了足足有五六分钟,您要不要来看看这块毛料?” 柳钰萱的嘴角微勾:“把那块毛料的标号告诉我,等会儿我再过去。” 明标里面的料子果然参差不齐,老场口新场口的都有,不过胜在料子多,虽然良莠不齐,但总能选到合适的。 逛了四五十米的会场,霍思宁就挑到了两块料子,毛料的表现并不算太好,但是里面都是高档翡翠。 一块是蛋清种蓝水,还有一块冰种苹果绿,里面的玉肉不多,但是胜在种好,价钱也不算贵,也算是开门红了,所以霍思宁毫不犹豫地就买了下来。 霍思宁这边刚买好毛料,巴达桑的贴身警卫库巴就已经帮霍思宁将那两块毛料搬了起来,继续跟在霍思宁身后走。 这位战士在巴达桑走后,就一直跟在霍思宁几人的身后,也不多话,但是极为称职。 霍思宁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开口想让这个小战士帮她把毛料送到仰光公盘的货运寄存处去保存起来,可是这位库巴却一脸固执不肯离开。 霍思宁心下有些无奈,只能继续往前面逛。 苏青青不懂赌石,但是她最爱瞧热闹,哪儿有热闹可看,她就往哪边挤。 看到前面不远处围了不少人,似乎在讨论某块毛料,她顿时来了兴致,拉着霍思宁就往前面跑。 挤到了那人堆里,霍思宁才知道,这边有一个毛料商卖的明标不是单块的毛料,而是卖一块毛料附赠一堆添头,美其名曰“打包出售”。 霍思宁不是不喜欢添头,甚至有好几次她在毛料店里充愣装傻,就是为了跟店主讨价还价要一块添头。 但是作为卖家,鲜少有愿意加添头的。 因为一块毛料在没有切开之前,谁也不能断定里面能不能切出翡翠,因为即便是一块看不起眼的添头,里面也有可能解出来的是价值连城的美玉。 如果这添头免费送了出去,最后却切涨了,卖家只怕会气得想吐血。 不过,和国内的销售情况不同的是,“打包出售”这也是缅甸政府处理翡翠毛料的一大特色。 缅甸公盘上的很多标,基本上都是一块表面略好的毛料标个高价,然后附带上一堆砖头料,强行塞给你。 当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能够被当做添头的料子,里面能出翡翠的可能性非常小,其实就是个鸡肋,要之难啃,弃之可惜。 1255.第1255章 七彩纷呈 霍思宁看了一下这份明标里面的最大的那块毛料。 那块毛料为老场口的麻蒙黑乌砂,目测大约有五十多公斤。 毛料确实有很大块头,但是表现并不算好,蟒带只有淡淡的几条,估计顺着那些蟒纹切下去,还没有见绿,蟒纹就不见了。 看到这样一块料子,霍思宁心里就禁不住摇头。 毛料可不是按照大小来论的,这种表象的料子,就算再大,也切不出绿来。 偏偏苏青青不信邪,非要拉着霍思宁去上手瞧瞧。 霍思宁有些无奈,只能上去摸摸看。 其实麻蒙黑乌砂作为河床开采最早的翡翠矿,通常是可以出高翠的,一旦有色水好,就多是高绿,可赌性还是很大的。 但是这块料子确实是一块典型的坑货,霍思宁的右手一摸上去,就看到里面灰蒙蒙一片,半点玉意都没有。 霍思宁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默默吐槽了一句。 连靠皮绿都不是!也敢卖这么贵,这是抢钱呢,还是把这些来赌石的人当凯子了?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的眼中也禁不住露出了嘲讽之色。 这样毫无表现的料子,这个卖家却要卖两百万的高价,有人会买才怪呢! 有人也许会说两百万其实并不贵,赌石本来就是有风险的,如果能切出翡翠,两百万一下子就能翻个翻。 但是有一点不要忘了,缅甸赌盘上交易用的是欧元,两百万欧元,那就是两千万人民币!两千万人民币买一块一文不值的料子,除非买家是个傻子。 霍思宁看到那个两百万就禁不住想起了翡翠论坛上说的一个事。 有一年一个内地人来缅甸赌石,看上了一块毛料,于是在填写标单的时候填写了一个三百万的标单。 其实他的本意是写三百万人民币,可是他忘记核算欧元与人民币之间的汇率就直接填上去了。 最后毛料确实是到了他的手里,可是那个人需要支付的却不是人民币,而是欧元。 闹出这样的乌龙事件,那人简直是欲哭无泪,可是自己填的单子,跪着也要埋单,所以最后那人只能自认倒霉,花了三百万欧元将那份标单给买走了。 霍思宁摇了摇头,作势就要拉苏青青离开。 不料这个时候她的眼睛无意中瞥了一眼角落里堆积的那堆乱七八糟的添头毛料,却是微微一愣。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在刚刚那不经意的一瞥中,她似乎看到那堆砖头料中,有一抹淡淡的七彩荧光闪过,等到她再仔细去瞧的时候,那荧光却不见了。 难道这堆砖头料里面有古怪? 霍思宁皱了皱眉,这才回过身,开始仔细打量那堆不起眼的砖头料。 那些砖头料也是老场口,不过确实是毫无表象的料,有的甚至还有裂绺、黑藓和霉松花,一看就知道是****地,扔在地上都没人去捡的垃圾料子。 只是,霍思宁觉得刚刚那道荧光不是她的错觉,所以她蹲下身在那堆砖头料上一一摸了起来。 一块块白棉料子摸过去,果然在其中一块料子中摸到了端倪。 摸到那块料子,霍思宁就傻眼了。 她被那块料子里面的艳丽颜色晃花了眼,只觉得心旋目旋,一时间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老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翡翠中最具有传奇性的,就是七彩翡翠。 七彩翡翠是真正妖艳的颜色,但是别说七彩了,就是五彩翡翠都很难遇到。 霍思宁遇到过的最好的翡翠就是福禄寿,福禄寿在华夏传统中,代表着富贵三色,一般是青蓝紫、红绿紫、红黄紫或者红黄绿。 在华夏传统文化之中,对于三色福禄寿也有一定的要求,其颜色必须端庄稳重,太过艳丽的三色翡翠并不受大方之家的欢迎。 但是此刻霍思宁握在手中的这块砖头料,里面的颜色却是真正的七彩翡翠! 最上面的那一道绿色如拇指粗细,宛若雨后青草,带着俏皮的味道,接下来青色淡去,青色慢慢浮上来,然后是蓝色,紫罗兰色,红色,橙色,黄色,最后转化为小无色。 这块砖头料并不大,但是里面的料子的的确确是玻璃种七彩翡翠。 整块翡翠里面的光彩变幻莫测,如同彩虹一般闪耀着神秘的光彩,如同仙境中的宝石一样,就好像它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人间一般,让人不得不惊叹大自然造物的神奇。 看到那一条条拇指宽的彩色带,如此七彩纷呈宛若彩虹一般的颜色,让霍思宁瞬间就呆住了,忍不住悄悄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整个身体颤了颤,手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了。 这样的毛料,居然会被人当做添头卖掉?是她傻了,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这份明标几乎没有人看得上,因为它的表现实在太差了,就算有那么寥寥几个想赌一把的人,看到这个标的价格也被吓回来了。 那可不是人民币,而是欧元! 两百万欧元买一块切涨的几率几乎为零的废料,谁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做这种傻事? 但是这个毛料商看起来却是一点也不着急,他愿意做那垂钓的姜太公,等着傻子上钩。 “老板,两百万这份标我买下了!” 霍思宁笑着看向那个毛料商,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光芒。 霍思宁一出手,那老板就有些傻眼了。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没有想到还真就有个傻子愿意被骗! “老板……” 见那老板不搭理她,霍思宁有些焦急了。这老板迟迟不肯说话,难道是想反悔? 其实是霍思宁想多了,她自己之前也说,这样的毛料,连靠谱绿都不是,会买的人除非是傻子。 不过她刚刚才吐槽这老板把来赌石的人当凯子,这才不到半分钟呢,她就真要当这个凯子了! 只是霍思宁却不后悔,眼前这块毛料可是块七彩纷呈的料子,如果就此错过了,这辈子再想遇到就难了,所以霍思宁势在必得。 那明标老板其实是被霍思宁的话给吓傻了。 他将这份标拿过来卖也不过是想撞撞运气,看看能不能打包出售出去。 他都已经做好了这三天打持久战的准备了,谁想得到开盘还不到四个小时呢,毛料就有人要买走,而且价格还如此之高,究竟是这个女人脑子进水了,还是他出现幻觉了? 1256.第1256章 断玉凭慧眼 “小姐,我这个是两百万欧元,不是美元也不是人民币!” 那老板有些不敢置信,觉得霍思宁肯定是搞错价格了,忍不住又强调道。 霍思宁笑道:“老板,我没有搞错,是两百万欧元不是人民币,你要支票交易还是直接转账?” 见霍思宁说得如此笃定,那老板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当然是直接转账,两百万欧元,小姐您真的考虑好了吗?”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问了那老板的账号,很快就将钱转到了那老板的账上,两人在标书协议上签下了各自的名字,这场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银货两讫,霍思宁二话不说抱着那块七彩翡翠毛料就走,剩下的毛料也不管了,自有库巴安排人将那些毛料拖走。 那老板见霍思宁只抱着那块砖头料就走,忍不住愣住,看着霍思宁的背影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苏青青心里也充满了疑惑与好奇,那块毛料虽然个头大,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看好,如果不是她硬拉着霍思宁去看,霍思宁根本不会凑过去。 苏青青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刚刚霍思宁还是一副极为抗拒的态度,怎么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事情就颠了个个儿? 等到苏青青回过神,霍思宁已经将毛料给买了,而且霍思宁对那块大毛料很是不屑一顾,只抱着这块添头就走,这说明霍思宁怀里抱着的那块添头,才是最值钱的那个。 “宁宁,这块毛料里面有翡翠吗?这好像是那对毛料里的添头吧?”苏青青急切地追上了霍思宁的步伐,好奇地询问道。 苏青青可是熟知霍思宁的脾气,这丫头从不做亏本买卖,两千万就只为了买一个添头,若说这块添头毛料里面没有极品翡翠,打死苏青青也不信。 苏青青的眼中闪烁着小星星,霍思宁看她跟只八公似的表情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添头里面未必就没有好翡翠,那些人看不上它,是他们眼拙。买下了这块毛料,就算咱们这次投的暗标一块没中,这一趟缅甸之行,也算是值了!” 这么夸张?霍思宁的话说得苏青青心里好奇心更重了,整颗心都像被猫爪子挠一般痒得厉害: “好宁宁,你告诉我吧,这石头里面究竟是什么翡翠,这么值钱?” 霍思宁淡笑着摇头:“还是留点悬念吧,谜底等着解石的时候揭晓不是更加刺激,也更让人印象深刻不是吗?” 苏青青心里郁闷死了,宁宁哪里都好,就是不太厚道,喜欢故作神秘,爱卖关子,她倒是爽了,可是被卖关子的人不爽啊,这样被人吊着胃口的滋味真的很难受,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啊。 “老羊,你那打包的明标竟然卖掉了?” 霍思宁一走,那老板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他的摊位上走过来一个人,看到他的摊位前空空如也,不禁又是惊讶又是懊恼。 “是啊,卖掉了,怎么了?” 那个老板看向来人,奇怪地问道。 “没事,我就是看你那添头里好像有一块料子不错,还想着能不能单独跟你买下来,不过看样子我是迟了一步了。” 那人面露遗憾,有些苦涩地笑笑。 那老板的眉眼禁不住一跳,抬起头来看向那个人: “你是说我那添头里有块毛料不错?是哪块,是不是那块五六公斤看起来灰不溜秋的料子?” 见老羊这么激动,那个人也被吓了一跳:“是啊,就是那块料子,那是你自己挑出来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那料子可是自壁老场口的料,这种料子经常出三色翡,腾冲有名的那块绮罗就是从自壁场口出来的。” 那个老板顿时就想到了霍思宁当时爽快付钱和焦急抱走那块砖头料的场景,心中一顿,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满脸的懊恼神色,朝着霍思宁那一行人消失的方向看了好几眼,只恨不得将霍思宁追回来把钱退回去。 那块料子是他从乡下一个农民家里收上来的一批货里的添头,那石头表现很差,看起来又像是放置了很多年的砖头料,所以他也没有怎么在意。 就在刚刚霍思宁开口称愿意花两百万欧元买下他的这堆毛料的时候,他还觉得霍思宁是傻子,现在看来,傻的那个人是他才对! 自壁场口的料子多出高绿,而且经常会出现多色并存的现象,这样的料子里面若是真能切出三色翡,别说是两百万,就是再翻一倍也能卖得出去啊! 见老板那后悔不跌的样子,那个人也不好再多话了,叹息了一声就走了。 那人在看到那块毛料之后没有果断下手,所以错失了这块美玉,希望有无间,断玉凭慧眼,买翡翠也讲究缘分。 买到了一块上好的翡翠,霍思宁的心情也很是激动。 七彩翡翠,就连她都被那绚丽的颜色给惊得乱了心神分寸,若是真能问世,传说不再是传说,还不知道要惊煞多少翡翠爱好者。 翡翠界的传说很多,最有名的就是三个,一个是祖母绿天珠,一个是七彩翡翠,还有一个是龙石种,现在这三个传说里的东西,霍思宁就拥有了两个,叫她如何不激动? 正在走神的当口,巴达桑将军已经循着霍思宁的所在位置找了过来,见到霍思宁怀里抱着的那块毛料,露出了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 “霍小姐上午可有收获?看来这块料子很得霍小姐的赏识啊,不知道这黑皮壳之下究竟藏着一块怎样的绝世妙翡?” 霍思宁笑了笑:“将军谬赞了,您的会议已经开完了?” 见霍思宁并不愿提她手中的那块毛料,巴达桑也不追问:“已经开完了,现在十一点半,我在一家酒楼定了位置,不知道霍小姐你们几位肯不肯赏脸去吃个饭?” 这位巴达桑将军看似不苟言笑,但是说起话来并不是那张刻板古怪的人,倒像是带着一点小幽默,并不让人感到讨厌。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将军请带路。”霍思宁大大方方地笑道。 1257.第1257章 赌矿 在巴达桑的带领下,霍思宁一行人来到了一处酒楼。 所谓的酒楼,其实就是一个佛塔建筑。 再往里面走,踏过那木制的楼梯进到一间异域感十足的房子,才发现那屋里居然就是巴达桑所说的酒家。 还真是酒家,只是这里非常安静,没有一点酒店的吵闹,窗外就是缅甸的热带丛林,看起来非常清幽雅静。 这里的饭菜味道也很不错,而且考虑到霍思宁这一行人都是华夏人的关系,怕霍思宁他们吃不惯缅甸菜,巴达桑的款待非常周到,事先就与酒楼取得了联系,所以厨师做的不止有缅甸的特色菜系,还专门为他们准备了几道华夏菜色。 虽然这些华夏菜并不是很正宗,但是能在异域他乡吃到这样的菜品,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吃过饭喝着下午茶,霍思宁才抬起头来微笑着看向巴达桑:“巴达将军,我是一个直接的人,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这人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 一个赌矿专家,特别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赌矿专家,对缅甸玉矿主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缅甸的矿脉,半数以上都是赌石专家们找出来的。 赌矿比赌石更为复杂也更为艰难。 玉矿在没有被发现之前,就是普通山脉中的一层岩石,也许你曾经无数次路过那个地方,无数次将它踩在脚下,却根本不会想到,在你的脚下就是一大片的翡翠。 赌矿专家们在赌到矿脉之后一般都会将矿脉销售出去,因为他们没有自己开采矿脉的实力,而且即使是他卖掉矿脉他也不会吃亏。 一位赌矿专家若能赌到一座玉矿,那么他这一辈子的吃喝就不用发愁了。 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国内就出现过一位赌矿专家,拉了一个三十多人的团队到缅甸赌矿,最终这位专家非常顺利地赌到了一座大型矿脉并且卖了十五亿人民币。 这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事情,若是现在有人能赌到一座大型矿脉的话,卖出的价格就不单单是十五个亿那么简单了,翻个几倍都不是问题。 正是有了这样的例子之后,缅甸的大家族也开始对赌矿专家的价值引起了重视,很多大家族都会高薪聘请或者培养一些厉害的赌矿专家,并且配合他们的团队,让他们来帮助自己寻找矿脉。 赌矿专家里面,最有名的应该要数翡翠王马昌盛马老先生了。 当年五大家族里面想要拉拢翡翠王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谁也没能成功,最后翡翠王马昌盛先生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选择了与当时并不算特别有名望的扎顿家族合作。 马昌盛先生一出手,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他就赌到了两座不错的玉矿,这两座玉矿为扎顿家族提供了五年的开采原料,所获得的利润足够支撑扎顿家族在缅甸十几年的开销。 正是因为有了这两个玉矿,扎顿家族很快就崭露头角,以强势的姿态进驻到了缅甸上层,成为了缅甸五大家族的成员,并且隐隐地还有超越巴达家族拔得头筹的趋势。 玉矿难赌,但是扎顿家族在赌矿一事上极为重视,在第二座矿脉也即将开采一空之时,他又明智地选择了和翡翠赌王柳崇仁合作。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达成了何种协议,但是柳崇仁与扎顿家族的合作,对巴达以及其他几个家族来说,肯定是一场巨大而空前的考验与威胁。 缅甸刚刚内战结束,局势如今尚不够明朗,很多权利都控制在大家族的手中,如果没有足够的玉矿作为支撑,很快就会成为弱者被淘汰。 侯老虽然赌石上厉害,但是终归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他的耳力再好,也无法通过声音来判定风水。 失明,这对于赌矿专家来说才是致命伤。 巴达家族开始产生了危机意识,也迫切希望能够请到一位专家帮忙来寻找矿脉,但是他们暗中查访了一年多,也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直到霍思宁的出现。 霍思宁在平洲公盘上初露锋芒的时候,巴达桑就已经对这个年轻漂亮的华夏女人产生了兴趣。 不过那个时候巴达桑对霍思宁还没有那么看中,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是个潜力股,也许以后有机会可以交往。 但是不久之后的瑞丽赌盘,霍思宁接连切涨两块花岗岩废料的战绩,却让巴达桑对霍思宁的看法彻底改观。 祖母绿翡翠天珠和帝王绿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遇到的,即便真遇到了,有本事赌出来的人也是寥寥可数,但是这个女人却做到了。 赌技和运道都被这个女人占全了,巴达桑觉得这样的人去赌矿,一定不会令他失望。 为了聘请霍思宁为巴达家族赌矿,巴达桑对霍思宁起了交好的心思,这也是为什么霍思宁来到缅甸之后,巴达桑对她态度如此客气和尊敬的原因。 至于最后看到的那份资料,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了。 巴达桑也没有想到他稀里糊涂地就招来了一位寻龙点穴的风水师,上天果然对他厚爱有加,巴达桑对霍思宁充满了信任,他坚信,这个女人就是来拯救他们巴达家族于水火的。 巴达桑谨遵父亲的吩咐,想要通过打感情牌来一点点渗透到霍思宁的生活中去,成为了她的朋友在说。 可惜的是,霍思宁这个女人极为警惕,而且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将他的心里的想法给点了出来,把他后面铺的所有路都堵死了。 霍思宁定定地看着巴达桑,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眼中却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 “巴达将军,我是一个直接的人,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这人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 巴达桑脸上一直保持的微笑也消失了,看了霍思宁半晌,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不知道霍小姐你有没有听说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霍思宁纳闷地问道。 1258.第1258章 一个条件 巴达桑沉沉道:“赌王已经到了缅甸,并且和扎顿将军签下了合作条约,他现在正在帮助扎顿家族在密支一带寻找玉矿。” 巴达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隐忧,霍思宁还从不曾在这位严肃的将军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 “赌王?您是说柳崇仁?” 霍思宁的眉头紧紧凝结在了一处,她和柳崇仁的恩怨由来已久,这些并不算是秘闻。 但是这个巴达桑将军怎么会跟她说柳崇仁的事儿?按理来说,这个巴达桑将军看起来也不像是爱八卦这些闲事儿的人才对呀,霍思宁不太明白巴达桑和自己说柳崇仁跟扎顿家族合作是什么用意。 “巴达桑将军,我有些不明白,您跟我说赌王跟扎顿家族合作赌矿的事,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霍思宁看着巴达桑,慢慢地问道:“我和柳赌王确有恩怨,但是在赌石这件事上,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不会因为这些恩怨,就公然和柳赌王作对。” 见霍思宁面露不愉,巴达桑有些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急道:“霍小姐您误会了,我并不算那个意思。” 霍思宁眉毛一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巴达桑,似乎在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巴达桑忙解释道:“霍小姐,我真不知道您与柳赌王有私人恩怨,我说刚刚那番话的重点,也不是柳赌王,而是扎顿家族。” “我这么明着跟您说吧,巴达家族如今和扎顿家族处于对立竞争的局面,如果扎顿家族赌到了新的玉矿占领了翡翠原料市场,这对于巴达家族来说将会是致命一击,极有可能会让巴达家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我父亲希望能够邀请您前往密支,帮助我们巴达家族来赌矿。” 巴达桑说完这话,眼睛就直直地盯着霍思宁。 若非事情紧急,他真不愿意现在就开口请霍思宁帮忙。 他和霍思宁如今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还没有和霍思宁打好关系,现在贸然提出来,很有可能招致霍思宁的反感。 但是现在巴达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事情的发展不受他的控制,这个时候他若是不说清楚,以后想要再和霍思宁打好关系恐怕也难了。 听到巴达桑的话,霍思宁顿时错愕无比,她的眉头再次蹙紧: “巴达桑将军,我还是不太明白,我就是一个玩石头的,只会赌毛料,您说的那什么赌玉矿,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您怎么会找上我?” “赌矿并不难,霍小姐是赌石高手,又有好运道相伴,再加上我们给你配备的专业赌矿团队,相信以您的实力,一定很快就能赌到新的玉矿。” 巴达桑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紧接着就用充满希冀与灼热的眼神看着霍思宁: “霍小姐,这事我们家族内部已经达成了统一的认识,现在正是巴达家族面临危机的重要关头,这件事真的需要请您帮忙!” 巴达桑并没有说他调动暗中势力调查霍思宁的事,反而是将自己的软肋给亮了出来。 霍思宁听了巴达桑的话之后,果然眉宇间的那一丝警惕之色消失不见,只是眉头依然紧紧蹙着,似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可行性。 缅甸近几年来翡翠矿源越来越少,按照正常的程序手段,这些原料政府应该禁止开采才对,像国内的田黄石就是禁止开采的,因为数量稀少,越开采只会越枯竭。 可惜缅甸政府没有这个权利,因为整个密支的翡翠矿所有权都在地方军阀的手中。 这些地方军阀都是属于五大家族的势力,他们家族的大部分资金来源,都来自这些翡翠矿脉。 如果没有了翡翠矿脉他们就没有收入,他们就维持不了家族的开销,也无法来培养大批的士兵武装力量。 事实上,这几年五大家族也在尝试着转移投资寻找新的财源,但是最后他们发现结果根本不如人意。 在离开了他们自己的地盘之后,五大家族什么都不是,在外面做生意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困难得多,没有专业的人才,他们的投资基本上就如打水漂,扔下去连个浪头都不见。 这些方法无法解决他们目前的困境,所以他们只能另辟蹊径,邀请赌矿高手帮忙寻找新的矿脉,以求能重新获得更多更稳定的资金来源。 但是赌矿不像赌石那么轻松,密支那一片的地形地貌很复杂,又是丛林地带,露天矿脉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采掘一空,剩下的都是地下矿脉,谁也不清楚那些矿脉究竟藏在哪儿。 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之下,赌矿就成为了当务之急。 在这种关键时刻,五大家族其实就像是在时间跑道上赛跑,谁能先找到矿脉,谁就能稳定地发展下去。 若是赌不到玉矿,家族将会被资金拖死,无法发展自己的势力的话,就只能慢慢地走向衰亡。 赌石圈有句话,一刀天堂,一刀地狱,这对于赌矿的五大家族来说同样适用。 赌一次矿脉,他们需要经历上几个月的时间。 赌矿比赌石风险更大,因为赌矿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人力,若是最后选中的地方不是真正的翡翠玉矿,那就将是一场灾难。 事实上,巴达家族在之前也请了四个赌矿团队,这些团队曾在密支连续搜寻了好几个月,并且大胆地赌了一座矿脉。 但是,等到进行挖掘开采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是一座空矿,耗费了近一年的时间,什么都没有挖到,最后赔上了上亿美金的开采费用不说,还浪费大量的人力和时间。 这一次的损失,让巴达家族举步维艰,再也不敢随意开矿。 现在他们所有的希望就寄托在了赌矿师的身上,若是这次还不能找到新的矿脉,那么他们下一步要考虑的,就是巴达家族的退路了。 霍思宁在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巴达桑笑道:“请我去赌矿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巴达家族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1259.第1259章 抢毛料? 巴达桑听到霍思宁这话,眼中顿时就露出惊喜之色来,看向霍思宁激动地道: “霍小姐你只管说,只要我们巴达家族能做到的,我们一定答应!” “我的条件很简单,我不希望被雇佣,我喜欢公平合作。” 霍思宁笑道:“如果我能够赌到一个翡翠矿,我希望我能与你们合作开采,我也不要太多,三七开就行,只要你们家族能够答应我这一点,赌矿的事我没有异议。” 霍思宁说完,静静地看着巴达桑。 巴达桑原本还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答应,但是听到霍思宁的这个条件,他就愣住了。 如果巴达家族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口,他们是不会如此着急地请霍思宁前去赌矿的。 在他看来,只要霍思宁愿意出手帮助他们赌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但是巴达桑以为,霍思宁就算是开条件,最多也不过是要他们为她提供毛料的货源而已,他万万没有想到霍思宁居然会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就要三成的翡翠矿股份。 霍思宁见巴达桑犹豫不决,也不催促,笑道: “我知道这个条件有些苛刻,这样好了,若是赌到的只是小型矿脉的话,你们就不用给我分股份了。如果是中型以上的玉矿,就三七开,您看这样如何?” 霍思宁这话摆明了是愿意退让一步,如果是一座中型玉矿的话,即便是分掉三成,对于巴达家族也是极为有利的。 而且现在不像以前了,以前要在密支赌到一座中型玉矿是非常容易的事,这几年玉矿越来越少,就是小型玉矿都要靠碰运气,更别说中型玉矿了。 霍思宁的条件一说出来,巴达桑就有些动心了。只是巴达家族不是他一言堂,这样的大事需要上报到整个长老会,由家族内的成员投票才能决定。 “霍小姐,这事我说了不算,需要开完会议之后才能做决定。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巴达桑说得很急切也很诚恳,似乎生怕霍思宁不高兴一般。 霍思宁点点头,并未觉得巴达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一个大家族总是这样,很多事情都需要经过民主决议才能下最后的定论,反正这事着急的也不是她。 下午霍思宁继续在明标场看毛料。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午那块七彩翡翠改变了运道的缘故,下午她看毛料如有神助,才看第一块料子就摸到了一块玻璃种鸡油黄,虽然里面的玉肉只能挖一只镯子做几个挂件和戒面,霍思宁还是很高兴,这可是开门红啊。 “老板,这块毛料怎么卖?” 就在霍思宁将那块毛料放到脚边准备再看看其他料子的时候,旁边忽然冒出来一个女人,直接从霍思宁的脚下搬起了那块毛料,朝着那老板开口询问道。 霍思宁惊诧地抬头朝着那个女人看去,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不懂规矩的人,那毛料她既然放在了脚边上,就证明那是她已经选好的毛料,怎么这个女人会这么不懂规矩? 这不回头看不要紧,一回头,霍思宁就看到了一个让她极为讨厌的人,梁景宏,而眼前这个抢她毛料的女人霍思宁虽然不认识,但是她看得出来,这女人跟梁景宏是一起过来的。 霍思宁心里顿时嗤笑不已,这梁景宏也真是够花心的,之前在订婚宴上就跟吴静怡闹得不可开交,还害得那吴静怡怀孕了么,这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月时间,他就又带着新女友跑到缅甸来了,这样的男人吴静怡居然也能看得上,还费尽心机想要嫁给他,也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 不过嘲弄归嘲弄,霍思宁可没有忘记她那块选中的毛料,现在正被这梁景宏的新女友攥在手里。 “这位小姐,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啊,您的同伴梁景宏先生怎么说也都是这个圈子里的老人,不应该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吧?这毛料可是我已经选了的,你从我手里抢东西,这算怎么一回事?” 霍思宁冷冷地看着那女人和梁景宏问道。 梁景宏也有些意外,他刚刚路过这个明标,就看到有个女人蹲在这摊位前选了块毛料。 那块毛料的表象确实不错,他也看上了,只可惜被个女人抢了先。 因为霍思宁背对着他,所以他没有认出来挑选毛料的人是谁,梁景宏不甘心一块好料子被人就这捷足先登了,所以他才会示意同行的女友戴维安来搞破坏。 女人在这个赌石圈里向来是不怎么讲理的,而且也不会有人认识戴维安,就算戴维安不懂行不知道规矩,对方也顶多就是生气闹一场,只要毛料到手了,whocare? 不过梁景宏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倒霉,他这一捣乱,就捣到了霍思宁的身上。 梁景宏心里暗骂,真是冤家路窄! 如今霍思宁风头正劲,梁景宏更是从小道消息得知,霍思宁成了中玉协的副会长,而且这次更是受缅甸官方的邀请前来参加仰光公盘,甚至还由巴达桑将军亲自接待。 他刚刚是没有留意,现在看到霍思宁,他就忍不住往旁边瞟了一眼,果然在离霍思宁几步远外,一个缅甸士兵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这里是缅甸,梁景宏也不敢轻易招惹麻烦,所以他只能朝着霍思宁讪笑一声: “霍小姐,真是抱歉,戴维安她确实不是圈子里的人,刚接触赌石,所以她不太清楚规矩。” 这种牵强的解释,真把她当傻子? 霍思宁撇了撇嘴,未知可否,只是一双眼睛盯着那个叫做戴维安的女人手里的那块毛料。 哪怕是毛料里面没有翡翠,那也是她选上的东西,没有平白无故被人抢走的道理,更何况那块毛料里面,确实能出一块好黄翡。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这块毛料你付钱了吗?没有付钱就证明谁都可以买!” 戴维安显然不肯将到手的这块毛料让给霍思宁,而且在抢毛料之前,梁景宏就告诉她这块毛料表象很好,极有可能解出翡翠,现在要让她拱手相让,她如何甘心? 1260.第1260章 你是蒙的 这样一想,戴维安的眼神不由得上下扫视了霍思宁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和轻蔑的笑意:“你一个女人玩什么赌石,这么贵的毛料,你买得起吗?” 霍思宁的脸上顿时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这个戴维安现在一副理所当然看不起她的表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她一个女人玩什么赌石?这戴维安是脑残吗,说出这话的时候,她难道忘记了,她自己也是个女人? 霍思宁简直要无语了,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梁景宏人品就不咋地,找的女友也是一个比一个没脑子,简直就是来秀智商下限的! “既然这位小姐也同我一样看好这块毛料,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就猜这块毛料里面的翡翠,等下这块毛料解出来,若是小姐你能够猜准里面翡翠的种地色,这块毛料就归你,如何?” 霍思宁不耐烦和这种人纠缠,倒不如直截了当一些,你既然要抢东西,那就拿出点本事来! “这可是你说的,只要我们猜得比你准,这块毛料就归我们!” 那女人倒是会偷换概念,霍思宁明明说的是她凭自己的本事赌石,可是她却强将梁景宏也拖了进来,大有两个人对战霍思宁一个的架势。 不过霍思宁对她的这种小算盘也不怎么在意,这块毛料是她看过的,从她手里溜出来的东西,还没有她看不明白的,别说这女人是拉了梁景宏过来,就是柳崇仁柳赌王来了,她也照赢不误。 霍思宁嘴角噙着笑意,看向梁景宏的眼中充满了嘲讽之意:“梁大少,请吧!” 那位明标的老板听说霍思宁他们要拿他的那份标做赌注,脸上也露出了激动之色。 这位老板虽然不认识霍思宁,却是认得巴达桑身边的警卫库巴。 之前他就听说巴达家族邀请了华夏国内地的翡翠女王前来赌石,看到库巴,他就联想到了这个消息,也猜到霍思宁就是那位传闻中的翡翠女王。 翡翠女王看好他的毛料,他自然激动,如果毛料能切涨,他的身份地位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梁景宏现在却是有些骑虎难下,脸色早就黑了下来。 都说女人的胸|部与她们的智慧成反比,梁景宏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看着他旁边犹自沾沾自喜的戴维安,梁景宏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霍思宁在赌种地色上的造诣绝对不是炒作出来的,翡翠天珠、帝王绿和虫翡,这三次赌石他都在场,亲眼见过这个女人赌石的本事,连赌王柳崇仁都两次败在了霍思宁的手上。 尤其是那块虫翡,如此诡异的毛料霍思宁都能准确无误地判定出来,还有什么石头是这个女人看不出来的? 梁景宏知道他自己有几斤几两,在赌石上面想要赢过霍思宁,除非他走了****运,可是戴维安这脑残女偏要往枪口上撞,被人给坑了尤不自知,还要拉他下水。 所以梁景宏这会儿只恨不得一脚将身边这脑残女给踹回国内去,不要再在这儿丢人现眼! 霍思宁却没有再给梁景宏犹豫的时间,她将自己的答案写完就交到了老板的手中,只有梁景宏皱紧眉头迟迟不肯下笔。 未战先怯,霍思宁心里禁不住摇了摇头。 梁景宏这人也是个渣滓,有胆子敢抢别人手里的毛料,却没本事正大光明地赢回来。遇到她这种态度强势的,还没有开始赌就已经怂了,真是够孬的! 毛料很快就解出来了,当然结果也是不言而喻。 霍思宁所写的答案为玻璃种黄翡,而梁景宏写的则是高冰种或者玻璃种黄阳绿。 一看那答案霍思宁就知道梁景宏是蒙的,他连那块毛料都没有完全看明白。 那块料子是典型的马萨新场口料子,这种料子皮厚,水与底也有好有差,最重要的是,这种料子里面即便是出绿,绿色也较浅淡,切出翡的概率要比翠高处很多。 霍思宁写出来的那个答案和切出来的毛料果然相差无几,周围围观的众人都惊讶不已,只有苏青青几人知道,霍思宁给梁景宏留了余地。 那个戴维安见梁景宏输掉了这场比试,顿时不服气地道:“这不算,你是蒙的!” 霍思宁彻底无语,林子大了,果然各种奇葩鸟都有。 别说霍思宁不是蒙的,就算是蒙的,那也是赢了好不好?赌局是你先答应的,现在我赢了,你又耍赖不承认了,这算什么道理?你又凭什么说不算? 梁景宏大概也觉得自己丢人丢大发了,满脸涨得通红,拉着那个还在不依不挠地谩骂的戴维安头也不回地就往人堆里钻,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霍思宁本没想现在就出风头,但是刚刚被那女人一刺激,竟然冲动地提出跟梁景宏比试。 这会儿看着周围那些围观的人朝着她指指点点,还有人小声议论着翡翠女王神秘霍小姐之类的,霍思宁拿着那块不到巴掌大的鸡油黄,心底陡然生出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果然,对待脑残女不能太认真,认真你就输了! 她这么较真地跟那个戴维安对赌,结果那女人拍拍屁股就溜走了,倒害得她在这儿被人围观,真是得不偿失。 “这块料子要卖掉吗?我看这么好的料子,还是留给公司自己用吧?” 白亦珊可不管什么风头不风头的,只要那料子能赚钱就成。 这姐们儿如今算是真的掉进钱眼里去了,大概是受多了哥哥嫂子的刺激,如今这姑娘是一头扎进了工作室里,一思就想着赚钱。 虽然白亦珊如今的资产已经过亿了,但是貌似对金钱的欲望并没有停止。 霍思宁还曾经因为这个事情笑话过白亦珊,但是白亦珊却回答得一脸理所当然,她说她就喜欢数银行卡上的那些数字,位数越多她就越高兴。 所以听得白亦珊这话,霍思宁又好气又好笑,没好气地白了白亦珊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可是玻璃种鸡油黄,虽然料子不多,但也是极品好料了,她是傻了才会把这么好的料子卖掉! 1261.第1261章 水料 下午有了新收获,霍思宁也不着急了,就这么在明料区逛了大半天。 因为缅甸公盘上的毛料价格普遍偏高,所以霍思宁挑选毛料的时候也很有针对性,一般表象好的毛料性价比不够高,她都是不会轻易出手。 她的目标,多是一些外壳表现很普通但是内里却有高翠的那种毛料,这样的料子因为无人问津的关系,所以价格相对来说就要便宜上很多。 不过这样的毛料并不多见,想要捡漏也没那么容易,一直忙活到五点公盘交易中心关门,霍思宁在明料区已经看了一大半的料子,但是她前前后后才买到了二十来块毛料。 好在虽然料子不多,但都是好东西,里面最差的也是高冰种,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了。 霍思宁心情不错,将所有毛料交给库巴去处理,出了赌盘交易中心,他们一行人在附近一家中式餐厅里吃了晚饭便准备在街上逛一逛。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天色已经黑了。 仰光的城市不像华夏国内,在国内的大城市里面,即便是到了夜里一两点还是霓虹闪烁,但是仰光这边的街上,到了晚上九点基本上就都熄灯歇业了,所以霍思宁他们在街上逛就发现,很多店铺已经开始收摊打烊,就连商场也都关门了。 “这边的人真奇怪,这么早就关门歇业,有生意也不做了吗?” 苏青青有些败兴,顿时不高兴地抱怨了一句。 霍思宁有些好笑,缅甸的时局动荡,夜里治安肯定不好,所以缅甸人就养成了早早歇业打烊的“好习惯”。 每个国家都有独属于他们的民风民俗,这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的,缅甸人如此,不过是因为过惯了乱世,所以才会居安思危,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既然没有什么好逛的,几人便准备打道回府。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他们转到了一条巷子口,却看到一个缅甸农民挑着一担子的石头正往巷子里走去。 毛料? 借着昏暗的街角灯光,霍思宁看到那缅甸农民竹筐里放着的石头,她禁不住一愣,下意识地就唤道: “前面那位大叔,麻烦您等一下!” 那位缅甸农民刚开始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霍思宁是在喊他,等到霍思宁再喊第二遍的时候他才停下来,回过头疑惑地看着霍思宁。 见那农民一脸疑惑的表情,霍思宁就知道,这位老大伯肯定是听不懂汉语。 她不禁有些无奈,尴尬地看着那位老伯,伸出手指指了指他那两个竹筐中的毛料,示意她要看看那些石头。 虽然两个人语言不通,不过霍思宁的手势,那位老伯还是很快就看懂了。 他笑了笑,沿着巷子边缘将两个筐子放了下来,伸手示意霍思宁可以直接看。 霍思宁急忙凑了上去,扒拉开那个筐子上的绳索就往毛料上摸去。 这是水料?! 一摸到那些料子,她的心脏就是一跳,眼睛里都放出了亮光。 翡翠毛料与和田玉一样,有山料和水料之分,所谓山料就是通过山中矿脉开采出来的毛料,而水料则是从河水底挖掘出的料子。 当然,在矿场中开采的时候,经常会因为矿挖得深导致地下水涌出,那些浸泡在地下水中的毛料也被人俗称为水料。 事实上,翡翠毛料一般都为山料,基本上都是从矿场挖出来的,鲜少有人能从河流中淘到毛料。 也由于这两种分类界限不明含糊不清,导致很多人都分不清到底哪种料子才能称为水料,因此这两种毛料一般没人细分。 其实,如果按照严格意义上来说,真正的水料,应该是指从河床底部泥沙中淘出来的毛料,这样的毛料和山料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区别的。 山料的皮不像水料那么厚,因为在开采的时候山料的石皮会逐渐脱落; 而水料因为沉在水底,会有泥沙附着,久而久之原本的石皮上会加上一层厚厚的泥沙。 相对山料来说,水料因为长年累月经受流水的冲刷,皮壳会显得圆润光滑些,很少有尖锐的棱角。 看到这两个筐子里放着的五六块水料,霍思宁的脸上就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她用手轻轻探过去,覆盖在其中一只筐子的毛料上,开启天眼,顿时一股水润之意就映入眼帘。 果然是水料! 虽然这些毛料个头都不大,但是绝对是老场口里出来的好料子。 第一块毛料里面没有翡翠,不过霍思宁心中还是忍不住啧啧感叹。 水料果然要比山料有价值,因为长期浸在水里的关系,即便里面没有翡翠,料子的内部还是水头十足,这要是能切出翡翠,加上这样的水头,绝对是顶尖级的! 只是,连着探了好几块料子,里面除了水头十足之外,并没有出现翡翠。 这让霍思宁大为失望,她果然是对水料抱有过高的期待了么? 霍思宁一边想着,一边将手缓缓探在了最后一块毛料上。 那块毛料大概只有十来公斤左右,水料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块头。 因为是从水里掏出来的关系,所以一般的水料就是是多公斤左右,那些动辄上百公斤的毛料,没有大型的水料开采机械,光凭人力根本不可能捞得上来。 这位农民老伯手里的料子,一看就是手工从河滩里挖出来的,所以霍思宁也不妄想它们能有多大的块头。 很快这块不大的毛料就褪去了神秘的外衣,将其魅惑一般的崭新内里露在了霍思宁的面前。 待看清毛料的内部时,霍思宁就瞪大了眼睛。 她傻愣愣地看着那块料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所看到的情形了。 这是一块通透无瑕的翡翠,因为长期浸润在水中的关系,它的透明度极高,看起来就像是一块纯净的水晶。 不,它比水晶更通透,这是一块真正的玻璃种小无色,比霍思宁在之前的瑞丽公盘上赌到的那一块更加纯粹! 但是这并不是霍思宁惊讶的原因,最让霍思宁感到吃惊的是这块翡翠的中央部位。 1262.第1262章 泣血 在那宛若水晶一般通透无瑕的翡翠正中央,竟然恰到好处地嵌着一滴红翡,那鲜艳如浓稠血液一般艳丽的颜色,就好像一滴将落未落的血泪! 这是小无色没错,可是里面的那一滴红翡似乎下一秒就要流出来,这样神奇的翡翠,霍思宁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到这样的情形,霍思宁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给这块翡翠命名字。 她第一个想到就是那块享誉盛名的海洋之心,如果非要给这块翡翠取一个名字的话,或许用“泣血”二字最为合适。 可是这个名字并不吉利,反而有一种凄婉悲凉之感。 这样一块人间极品,霍思宁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在费了不少口舌又打了无数手势之后,那位缅甸老农总算明白了霍思宁的意图,最后以十万欧元的价格买下了那块泣血毛料。 一块毛料就卖了十万欧元,这对那个老农来说简直就像是天文数字。 如果不是他真正见识过欧元长什么样子,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在做一场美梦。 那些毛料是他从一处河床上无意中挖掘出来的,他掏出来之后觉得像毛料,所以就挑到城里来想撞撞运气,但是这些毛料卖了一天也无人问津。 就在老汉以为这些东西是卖不出去了,偃旗息鼓准备回家老实种田的时候,霍思宁却送给了他一个这样大的惊喜。 霍思宁也对这个老农的这批水料的出处很感兴趣,只是两个人的语言不通,交流起来还真是有些困难,所以最后霍思宁只能先作罢,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要到了老农的联系方式,希望到时候通过库巴或者巴达桑,能够将这批水料的出处询问清楚。 不过霍思宁显然没有料到,老农并不像他的外表所表现的那般诚恳老实,他已经拿到了那十万欧元,生怕霍思宁在毛料切垮了之后会将这笔巨款再索要回去,自然是恨不得立刻就拍屁股溜之大吉,怎么可能会将真实的联系方式留给霍思宁? 因此,在霍思宁询问他电话的时候,这老汉也耍了一个心眼,他就随口乱说了一个号码给霍思宁,等到离开了仰光之后,那老农立刻就坐上了大巴逃之夭夭了,等到霍思宁找巴达桑帮忙的时候,才发现那老农留给她的那个号码根本就不存在。 回到酒店,出乎霍思宁的意料,巴达桑已经在大厅里等着了。 看到霍思宁回来了,巴达桑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霍小姐,能不能请您到我父亲府上去一趟?” 见巴达桑如此急切的模样,霍思宁就猜测到他父亲找自己所为何事。 沉默了片刻之后,霍思宁点了点头,转身就欲跟着巴达桑走,七宝和顾叙一行人当即就转身,也要跟上去。 巴达桑看到这些人也要跟着一起去,脸上不由得露出了难色。 他很清楚他父亲的脾气,尤其是商议这种大事的时候,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顾叙这些人虽然是霍思宁带来的,但是他们也不得不防。 “你们留在酒店吧,我一个人去就行。” 霍思宁朝着顾叙等人说道。 “不行……” “不可以……” “我不同意!” 三个声音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苏青青一脸的不赞同,顾叙和七宝则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巴达桑,似乎要从那张严肃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巴达桑也有些尴尬,这种事情不是由他说了算,他也只是一个带话的人。 “这样吧,顾叙你跟我走,欧阳军大哥,你们都留在酒店里面,七宝就麻烦你们照顾了。青青你记得有事就叫欧阳军或者秦天陪着,别一个人鲁莽行事!” 霍思宁颇为无奈地下了最后的决定,根本不看七宝那如同怨妇一般的眼神,转身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顾叙屁颠屁颠地跟在霍思宁的身后,走到门口还回过头朝着七宝控得意地扬起了唇角,比划了一个耶的手势。 七宝眼睛里水汪汪一片,就差要哭了,心中暗骂,该死的臭男人,他要告诉大哥哥,等大哥哥回来了,让大哥哥一定要狠狠将这个姓顾的收拾一顿! 到了巴达家族在仰光的驻地,霍思宁就被巴达桑请进了一间会议大厅里,而顾叙则如巴达桑所料,被阻拦在了门外。 顾叙也不恼,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外,饶有兴致地看着客厅里的摆件。 进入会议大厅,霍思宁就愣住了。 大厅的长排会议桌前坐着的,不只巴达桑的父亲一人,而是一排六七个长老级人物,看来都是巴达家族极具声望威名的长老。 不过霍思宁也就是微微一愣,随即就恢复了泰然自若的表情。 赌矿这样的事情对于大家族来说的确是一件大事,足够引起整个家族的重视。 只是眼前这些人看向她的眼神,让霍思宁微微有些不解,怎么感觉像是要三堂会审一般,她好像并没有做什么穷凶恶极的事吧? “霍小姐,你好,很冒昧这么晚还将你找来,实在是这件事关系到我们家族的兴衰荣辱,不能等闲视之。” 最中央坐着的那个老者站起来朝着霍思宁合十弯了弯腰。 霍思宁有些受宠若惊,急忙闪身让开,不敢承受这老头如此大礼。 老者和巴达桑的五官长得颇为相似,可见这位就是巴达桑的父亲巴达老将军,让一个老将军给她行礼,这礼,霍思宁不敢受。 这位老人虽然已经年过半百,脸上布满了皱纹,双鬓也有些花白,但是他的眼神里映射出来的桀耀光芒却仍然极具威慑力,只是那么随意地看了霍思宁一眼,霍思宁就感到一股压迫感朝着她涌来。 “老将军您好,您太客气了,我能够理解您的心情,这事想来巴达桑将军也已经替我转述了我的话,我的要求还是只有一条,我与你们巴达家族合作,如果是中型以上的玉矿,我要三成股。” 霍思宁并没有被这位老将军的威慑力吓破胆儿,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压迫就改变她的决定。 霍思宁这话说得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巴达老将军对她客气就得意忘形。 1263.第1263章 谈判 “小姐,我这个是两百万欧元,不是美元也不是人民币!” 那老板有些不敢置信,觉得霍思宁肯定是搞错价格了,忍不住又强调道。 霍思宁笑道:“老板,我没有搞错,是两百万欧元不是人民币,你要支票交易还是直接转账?” 见霍思宁说得如此笃定,那老板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当然是直接转账,两百万欧元,小姐您真的考虑好了吗?”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问了那老板的账号,很快就将钱转到了那老板的账上,两人在标书协议上签下了各自的名字,这场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银货两讫,霍思宁二话不说抱着那块七彩翡翠毛料就走,剩下的毛料也不管了,自有库巴安排人将那些毛料拖走。 那老板见霍思宁只抱着那块砖头料就走,忍不住愣住,看着霍思宁的背影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苏青青心里也充满了疑惑与好奇,那块毛料虽然个头大,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看好,如果不是她硬拉着霍思宁去看,霍思宁根本不会凑过去。 苏青青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刚刚霍思宁还是一副极为抗拒的态度,怎么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事情就颠了个个儿? 等到苏青青回过神,霍思宁已经将毛料给买了,而且霍思宁对那块大毛料很是不屑一顾,只抱着这块添头就走,这说明霍思宁怀里抱着的那块添头,才是最值钱的那个。 “宁宁,这块毛料里面有翡翠吗?这好像是那对毛料里的添头吧?”苏青青急切地追上了霍思宁的步伐,好奇地询问道。 苏青青可是熟知霍思宁的脾气,这丫头从不做亏本买卖,两千万就只为了买一个添头,若说这块添头毛料里面没有极品翡翠,打死苏青青也不信。 苏青青的眼中闪烁着小星星,霍思宁看她跟只八公似的表情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添头里面未必就没有好翡翠,那些人看不上它,是他们眼拙。买下了这块毛料,就算咱们这次投的暗标一块没中,这一趟缅甸之行,也算是值了!” 这么夸张?霍思宁的话说得苏青青心里好奇心更重了,整颗心都像被猫爪子挠一般痒得厉害: “好小雅,你告诉我吧,这石头里面究竟是什么翡翠,这么值钱?” 霍思宁淡笑着摇头:“还是留点悬念吧,谜底等着解石的时候揭晓不是更加刺激,也更让人印象深刻不是吗?” 苏青青心里郁闷死了,宁宁哪里都好,就是不太厚道,喜欢故作神秘,爱卖关子,她倒是爽了,可是被卖关子的人不爽啊,这样被人吊着胃口的滋味真的很难受,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啊。 “老羊,你那打包的明标竟然卖掉了?” 霍思宁一走,那老板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他的摊位上走过来一个人,看到他的摊位前空空如也,不禁又是惊讶又是懊恼。 “是啊,卖掉了,怎么了?” 那个老板看向来人,奇怪地问道。 “没事,我就是看你那添头里好像有一块料子不错,还想着能不能单独跟你买下来,不过看样子我是迟了一步了。” 那人面露遗憾,有些苦涩地笑笑。 那老板的眉眼禁不住一跳,抬起头来看向那个人: “你是说我那添头里有块毛料不错?是哪块,是不是那块五六公斤看起来灰不溜秋的料子?” 见老羊这么激动,那个人也被吓了一跳:“是啊,就是那块料子,那是你自己挑出来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那料子可是自壁老场口的料,这种料子经常出三色翡,腾冲有名的那块绮罗就是从自壁场口出来的。” 那个老板顿时就想到了霍思宁当时爽快付钱和焦急抱走那块砖头料的场景,心中一顿,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满脸的懊恼神色,朝着霍思宁那一行人消失的方向看了好几眼,只恨不得将霍思宁追回来把钱退回去。 那块料子是他从乡下一个农民家里收上来的一批货里的添头,那石头表现很差,看起来又像是放置了很多年的砖头料,所以他也没有怎么在意。 就在刚刚霍思宁开口称愿意花两百万欧元买下他的这堆毛料的时候,他还觉得霍思宁是傻子,现在看来,傻的那个人是他才对! 自壁场口的料子多出高绿,而且经常会出现多色并存的现象,这样的料子里面若是真能切出三色翡,别说是两百万,就是再翻一倍也能卖得出去啊! 见老板那后悔不跌的样子,那个人也不好再多话了,叹息了一声就走了。 那人在看到那块毛料之后没有果断下手,所以错失了这块美玉,希望有无间,断玉凭慧眼,买翡翠也讲究缘分。 买到了一块上好的翡翠,霍思宁的心情也很是激动。 七彩翡翠,就连她都被那绚丽的颜色给惊得乱了心神分寸,若是真能问世,传说不再是传说,还不知道要惊煞多少翡翠爱好者。 翡翠界的传说很多,最有名的就是三个,一个是祖母绿天珠,一个是七彩翡翠,还有一个是龙石种,现在这三个传说里的东西,霍思宁就拥有了两个,叫她如何不激动? 正在走神的当口,巴达桑将军已经循着霍思宁的所在位置找了过来,见到霍思宁怀里抱着的那块毛料,露出了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 “霍小姐上午可有收获?看来这块料子很得霍小姐的赏识啊,不知道这黑皮壳之下究竟藏着一块怎样的绝世妙翡?” 霍思宁笑了笑:“将军谬赞了,您的会议已经开完了?” 见霍思宁并不愿提她手中的那块毛料,巴达桑也不追问:“已经开完了,现在十一点半,我在一家酒楼定了位置,不知道霍小姐你们几位肯不肯赏脸去吃个饭?” 这位巴达桑将军看似不苟言笑,但是说起话来并不是那张刻板古怪的人,倒像是带着一点小幽默,并不让人感到讨厌。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将军请带路。”霍思宁大大方方地笑道。 1264.第1264章 绑架 霍思宁听不懂缅甸语,但是看他们那样子,也知道现在那些长老们已经分成了两派,之前一直针对霍思宁的那名老者就是反对方的代表,他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很是怪异,好像恨不得将霍思宁生吞活剥了一般。 这个想法在霍思宁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她不禁暗笑自己神经过敏。 怎么会呢,她和这位长老并不认识,也没有什么个人利益冲突,这些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地恨她? 见意见相左,几个老头们投票决定的时候,结果当然很显然,巴达老将军所在的赞同派以绝对的优势胜出。 那两名持反对意见的老者面色顿时变得很是难看,其中一个朝着巴达老将军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 听到那老头的话,巴达老将军闻言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但那老者却恍若未觉,直接将一份报告扔在了巴达老将军的面前,带着他的那两名拥护者拂袖而去。 霍思宁不知道那人说的是什么,但是巴达老将军拿着那份报告看完之后,脸色铁青沉默不语,半晌才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霍思宁,好像是孤注一掷一般下了最后的决定: “霍小姐,我同意我们的合作,并且这个条件我可以再让一步,只要霍小姐你能赌到小型玉矿,我就分你三成股,中型玉矿,我分你四成。若是大型玉矿,巴达家族和霍小姐五五对开!” 巴达老将军的这话一出口,不止是霍思宁,就是在场的那五位长老也都脸色骤变,看向巴达老将军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赞同: “尼勒,你疯了吗?克查本就反对,现在你还让出这么大的利润,克查他们会闹出乱子来的!” “已经闹出乱子了,他们早就起了分家的心思,现在更是联合扎顿想要瓜分掉我的势力,我们现在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如果这次不能赌到玉矿的话,巴达家族算是彻底完了!” 巴达尼勒老将军将手中的那份协议报告丢到了那几名老者的眼前,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与狠厉之色。 那几个老头看完那份资料也露出了愤怒之色: “克查这是要做什么?他想要卖掉我们整个巴达家族吗?这个叛徒!尼勒,我们一定不能妥协!你答应霍小姐的这个条件我们全力支持,一定要赶在扎顿家族赌到玉矿前赌到玉矿,挽回这个局面!” “对,克查不能留了,直接将他从巴达家族除名,他要去投靠扎顿就让他去,是生是死都与我们无关!” 霍思宁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直到那几人彻底冷静下来,她也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居然会让这位巴达老将军退出了这么大一步,不过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和之前那位老人扔给巴达老将军的那份资料有关。 一直到签完合同坐在回诗多娜酒店的车上,霍思宁都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霍思宁不是那种好奇的人,对于不该知道的东西,她从不贸然追问。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知道得多了并非好事,该装糊涂的时候就要装糊涂,反正这事只要她不吃亏就行。 车子在路上飞驰,开到一半忽然一个猛烈地急刹车,霍思宁一时没有坐稳,差点整个人都摔了出去,若不是顾叙反应迅速将她整个人抱住,她这会儿可就撞到前面那铁杠上去了。 车子忽然在半路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霍思宁和顾叙都觉得很是诧异,正准备开口询问怎么回事,开车的库巴急忙解释道: “前面似乎出了车祸,现在车子过不去。我去跟他们协商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道路让出来。” 因为克查长老闹分裂事件,巴达家族的内部矛盾升级,急需开会商议应对对策,所以巴达桑急匆匆地安排了两个士兵外加库巴开车护送霍思宁回诗多娜,并没有亲自跟来。 现在是夜里十一点多,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所以霍思宁等人也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直到库巴下车后五六分钟还没有回来,霍思宁和顾叙才察觉到不对劲。 霍思宁的心脏突突跳动,直觉告诉她,事情不对,她猛地回过头来看了顾叙一眼,顾叙的神色冷凝,显然也和霍思宁一样,察觉到了问题。 顾叙目光一紧,拉着霍思宁就要打开车门下车,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车上那两名士兵察觉到不对,准备下车去寻找库巴,结果才走出车门,霍思宁就听到几声枪响。 一股鲜血溅在了离霍思宁不远的那块玻璃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顿时扑鼻而来。 一枪爆头,霍思宁亲眼看到那两个陪同的士兵就倒在了车门前,流了一地脑浆。 尽管霍思宁曾经徒手对付过绑匪和流氓混混,但那也只是略施惩戒而已,绝对没有没有眼前的情形那么可怖。 眼睁睁看着两个士兵就这样死在了自己面前,霍思宁差一点尖叫出声,整个人如同风中落叶一般抖动,鼻息间似乎还能闻到那股浓烈想血腥味,顿时几欲作呕。 直到被十多个士兵团团围住,手执步枪步步逼近,两人不得不从车上下来,被逼迫着上了一辆军车,军车很快就开动了,一路在路上狂奔。 霍思宁的面上虽是强装镇定,但是她那煞白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已经泄露了她内心的恐惧与焦灼。 察觉到霍思宁的异常,顾叙那高大健实的身躯下意识地就朝着霍思宁这边靠了过来,一双温热的大掌紧紧地握住了霍思宁的手。 霍思宁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和顾叙的目光相对。 顾叙的双眸漆黑深邃,但是目光中却传递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安稳与镇定,霍思宁放佛听到他说:“别怕,我在这儿!” 霍思宁提着的心似是找到了安放之所,缓缓地落了地。 顾叙目光盯着车窗外,面容坚毅冷峻,目光阴沉冷冽,浑身上下散发出极为凌厉的气息,一脸的戒备。 1265.第1265章 危机 上了军车之后,就有两支手枪分别抵在了霍思宁和顾叙的脑门上,霍思宁和顾叙两人顿时不敢随便乱动。 看那些士兵的装束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地方军阀势力,属于五大家族的武装部队,就算是缅甸政府都管不了。 这些士兵只听他们家族掌权者的吩咐,且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若是霍思宁两人敢轻举妄动,搞不好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车子在路上飞奔,因为这辆车是封闭式的车厢,连窗户都没有,霍思宁和顾叙只知道车子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颠簸,至于要去哪里,全然不清楚。 一直走了有近十个小时,就在霍思宁眼皮实在撑不住靠在顾叙的肩膀上就要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中车子一顿,停了下来。 霍思宁心中咯噔一下,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这才想起来她和顾叙被人劫持了! 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士兵将霍思宁和顾叙给拉扯出了车子,推搡着两人往一排贫民居走去。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一夜的功夫,他们已经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了缅甸的边缘地区,在那一排贫民居后面,竟然是一连片的热带丛林! 被押着下了车之后,就有人将霍思宁和顾叙捆绑了起来,扔在了一间屋子里。 整间屋子里只有两个简单的用废弃毛料堆砌起来的石床,连草席子都没有,更不用说被子了。 幸亏缅甸是在热带地区,这个时候又正好是雨季,天气并不干燥,气温也不低,所以两个人被扔在屋子里也不至于被冻着。 一整天的时间,除了有人送来一顿粗糙的饭菜盯着他们吃完之外,屋子里没有再进来过一个人。 一夜没睡,神经又一直紧绷着,霍思宁的眼皮直打架,靠在顾叙的胸口上就沉沉睡去。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虽然没有猜出来究竟是谁要劫持他们,但是现在那人不露面,他们再担心也没有用,倒不如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待反击。 一直到夜里,大约凌晨一两点钟,门外忽然传来了声响,霍思宁骤然惊醒,一抬头就发现自己正趴在顾叙的怀里,手上捆绑的绳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顾叙给解开了,她整个人被顾叙环着,以一个极为舒适的姿势睡着,而顾叙却靠在坚硬的石墙上,很显然,整个人维持这个动作已经整整一晚上了。 霍思宁顿觉过意不去,急忙从顾叙的怀里撤了出来,又下意识地伸出手,用碧珠的灵气给顾叙梳理了一番。 顾叙后背原本因为一直靠在墙上的关系,有些血液不通畅,浑身都有些发麻,被霍思宁这么一按,顿时就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气直接环绕过全身血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原本的疲乏感觉也不翼而飞,说不出的清醒和精神。 耳中听着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顾叙面色不由得凝重下来:“有人来了?!” 霍思宁点了点头。 顾叙表情一肃,目光如刀,看着霍思宁,忽然就猛地低下头在她的唇上重重吻了一下,开口道: “媳妇儿,一会儿有人进来之后,见机行事,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去,实在不行,你就往后面跑,刚我们被带进来的时候,我看过了,这儿是密支腹地,后面就是一大片的原始丛林,只要进到了丛林里面,这些人想要再找到人就不容易了。” 说着,顾叙忽然就从鞋底抠出来一个圆形的累死纽扣电池一样的东西,塞在了霍思宁的手心: “这是电子追踪器,你拿着,千万别丢掉了,只要有这个东西在,不管你在哪儿,猎鹰都能根据这个追踪器找到你,到时候你只要想办法往丛林里跑就行,别的都不用管!” 霍思宁闻言一愣,下意识地开口问道:“那你呢?” 顾叙顿时笑了:“我是猎鹰,自然有我的办法,你不用担心我,只要你能逃出去就行,到时候我会去找你汇合的!” 虽然顾叙说得这么笃定,但是霍思宁又不傻,这些士兵手里都有枪,事发突然,顾叙如今手无寸铁,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她逃了,顾叙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哪里有什么办法逃? 这一瞬间,霍思宁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目光极为复杂的看着顾叙。 夜色很浓,屋子里没有任何的灯光,外面只有微弱昏暗的月光照进这个屋子里,霍思宁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顾叙,听着门外的声响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 其实她完全有能力在被劫持之前就进行自救的,她有储物空间和隐身技能,完全能够将顾叙送进空间里,然后她利用隐身技能逃走。 可是这样一来,她就没有办法知道,这件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了,而且一旦把顾叙送进储物戒指里,那她拥有空间的这个秘密,就再也保不住了。 所以霍思宁一直在犹豫,即便是在被关进这个破旧的屋子之前,她都在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这一刻,霍思宁才发现,她所坚持的那些刻意隐瞒的秘密,是如此的可笑。 眼前的这个男人,愿意在仅有一线生机的危急关头,将活着的希望留给她,甚至为了帮助她逃命,不惜牺牲他自己。 看着顾叙这张沉凝的面孔,霍思宁心中有些泛酸。 虽然顾叙对着她露出了宽慰的笑容,甚至还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亲昵地吻着她的耳廓,但是霍思宁知道,这个男人此刻心里正在做着牺牲自己成全她的打算。 越是这样想,霍思宁就越是觉得,她亏欠了顾叙太多。 这个男人,连生命都可以留给她,她还有什么理由,再对这个男人留有余地,隐藏她那点所谓的秘密? “这个电子追踪器,你还是自己拿着吧,既然要逃走,就没有道理我一个人逃,要走,也得咱俩一块儿走!” 听到耳畔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霍思宁抬起头来冲着顾叙一笑,猛地将那追踪器又塞回了顾叙的手掌心。 顾叙一愣,抬起头来想要再说什么,霍思宁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手就朝着顾叙挥了过来。 1266.第1266章 人不见了 扎顿和柳钰萱一下车,就往庄园这边的关押室走过来,看到门外精神抖擞的士兵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巡查,扎顿满意地点了点头,招了一个士兵问道:“那个姓霍的女人呢?” 那士兵急忙朝着扎顿行了一个军礼,恭恭敬敬地道:“报告将军,人就关在里面!” 柳钰萱闻言面上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侧过头来冲着扎顿道:“扎顿将军,我跟这位霍小姐怎么说也是老相识了,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跟翡翠女王见上一面,说几句话?” 扎顿看了柳钰萱一眼,似是明白了柳钰萱的意思,顿时哈哈一笑,点了点头笑道:“当然没问题!” “把门大开!”说着,扎顿就示意那个看守关押室房门的士兵将锁打开。 那士兵点了点头,没有半分质疑地就打开了房门,并且将屋子里的点灯开关给拉下来。 扎顿和柳钰萱两人都往屋子里走,后面两士兵也跟着走了进去,结果进了屋,几个人就齐齐傻眼了。 那石床上,只剩下了两根被切断的麻绳,原本捆绑在石床上的一男一女,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到这情形,扎顿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柳钰萱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朝着那个回话的人严厉地道:“那两个人质呢?” 人质不见了?!那两士兵一愣,下意识地就朝着屋子里环顾,可是这屋子里的摆设本就简陋,一眼就能扫到头,两个那么大的人,如果真还在这屋子里的话,一眼就能看到。 意识到两个人质跑了,那两个士兵浑身抖成了筛子,神色惶恐而慌乱,急切地解释道: “将军,这不可能的,这屋子里就只有这一个出口,天窗又那么小,那人质想要逃,除非从门口逃出去,可是我们一直就守在门口,连一只苍蝇都没有飞出去过,真的没有骗您啊!” “没骗我,那你怎么解释人不见了这件事儿?!该死的,老子特意派了一队精兵看守,结果你们这么多人,连两个人质都看不住,养你们一帮饭桶有何用?” 扎顿看到这情况顿时就恼了,一脚就朝着那个回话的士兵踢了过去,这一脚的力道着实不轻,旁边柳钰萱都听到了关节咔擦断裂的声响,那士兵直接就委顿在地上。 不过这会儿扎顿正在气头上,那士兵不敢再惹怒扎顿,只能强忍着痛苦,一声也不敢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钰萱的情绪也非常不好,目光阴鸷地在整个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她的声音也有些尖锐刺耳,“这么多人看着,好端端的,那贱人是怎么跑出去的?!” 那个被踹断了膝盖骨的士兵额头直冒冷汗,仍然是战战兢兢地跪着,道:“这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破坏掉,除非那两人会妖法……” “什么妖法!肯定是那个顾叙,我不是说了让你们只抓霍思宁那贱人就行了,你们非要把那个姓顾的男人也给抓来,那个男人当过特种兵,什么危险没遇到过,那贱人的男人还是个侦察兵,想要逃跑肯定很容易。该死的,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给忽略了,让那女人钻了空子!” 柳钰萱眼眶欲裂,一双眼睛瞪得像个鬼一般,直把那士兵看得浑身都瘫软在地。 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一步,柳钰萱的嘴唇紧抿,目光锐利地盯着这关押室,又走到那石床跟前,将那断裂的麻绳抓在手中,又伸出手掌在那石床上探了几下。 感受到石床和麻绳还留有余温,柳钰萱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嘲讽之色: “这石床还带着热气,看样子这两人刚跑出去没多久,我猜他们肯定是在听到车声意识到有危险,才趁机逃走的,不过没有任何代步工具,在这样的丛林里,光靠步行,肯定是跑不远,他们一定还在这附近,你们快派人去找,一定要把人给找出来!” 柳钰萱对霍思宁恨之入骨,若不是因为霍思宁,她如今在国内赌石圈的名气一定如日中天,哪里会像如今这样窝囊? 因为输掉了赌注,她现在只能在缅甸赌石,国内的各大公盘她连参都不能参加。 不仅如此,任何一个公开场合,只要听说她是赌王柳崇仁的孙女儿,国内的那些人都会提到她输给霍思宁的那两次赌局,每次都会问她霍思宁是不是真的很厉害,这让柳钰萱心里的阴影面积一点点扩大,最后对霍思宁的怨恨达到了顶点。 这一次劫持霍思宁一事,就是柳钰萱给捣鼓出来的,她借由她爷爷的口向扎顿施压,让扎顿派人将霍思宁给绑架来密支。 柳钰萱的目的,本意是想要解决她和霍思宁之间的私人恩怨,但是扎顿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为了两个女人之间的私人争斗,就闹出这么大的事? 偏偏在这个时候,柳钰萱的眼线得知了一件大事儿,霍思宁竟然要和巴达家族合作赌翡翠矿,柳钰萱知道这事儿之后,顿时就狂喜不已,她正愁找不到借口让扎顿对付霍思宁呢,结果霍思宁就不知死活地撞到了枪口上。 为了对付霍思宁,柳钰萱当然不会隐瞒这件事儿,即刻就将消息汇报给了扎顿,同时还添油加醋地将霍思宁的本事给说了一番。 扎顿将军一听这事儿立马就派人去打探,果然,很快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那个被人称为翡翠女王的华夏女人,竟然真的已经跟巴达家族达成了合作协议。 如果只是柳钰萱跟霍思宁之间的私人恩怨,扎顿当然不会管,但是霍思宁与巴达尼勒合作,那就是公开与他扎顿家族为敌了,那他如何能忍? 虽然扎顿也不相信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会懂什么赌矿,但是万一呢,万一这女人真的赌到了玉矿,那巴达家族就会立于不败之地,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感受到威胁的扎顿将军当然不会容忍这个万一出现,所以他很快就同意了柳钰萱的建议,并且还派了一队精兵将那个霍思宁给绑了,直接送进密支丛林。 扎顿本来是打算劫持了霍思宁之后,再和这个女人进行一次谈判的,并没有想过要取霍思宁性命的意思,但是现在得知这女人竟然逃跑了,扎顿顿时就对霍思宁起了杀机。 若是这个女人若是不能为他所用,那就留不得! “找,立刻给我找,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如果反抗,就地斩杀!” 1267.第1267章 敞开心扉 霍思宁就站在关押室里,隐身藏匿着自己身形的同时,屏住呼吸,静静看着柳钰萱和那个扎顿将军跳脚,一群士兵慌慌张张地在在关押室门口集合,由扎顿派遣着,从各个方向开始进行地毯式搜查。 关押室里很快就人去屋空,就连那个被扎顿踢断了膝盖骨的士兵也被人抬了下去,整个关押室空荡荡的,房门大开。 霍思宁冷笑一声,慢慢悠悠地从关押室里走了出来,朝着庄园铁门处走。 本来按照霍思宁的想法,她是打算从正门走出去,然后沿着来的那条路先走一段,甩开这些士兵的追捕,再打电话联络身在仰光的巴达桑和欧阳家等人的。 但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突生异变,就在霍思宁蹭到了那张铁门口的时候,不知道那柳钰萱是不是脑子突然开窍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又转回了关押室,将那两根捆绑过霍思宁和顾叙的绳索拿了出来,又让其中一个士兵找来了几只军犬,闻着那绳索的气味儿,想要依靠军犬的嗅觉来寻人。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顿时脸色大变。 隐身咒能隐藏住身形不被人发现,但是却没办法因此住脚印和气味儿,密支这儿是热带丛林,霍思宁想办法藏匿,基本上不会留下脚印,但是气味儿却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 狗是这个世界上鼻子相对比较灵敏的动物,它能分辨出人类所不能分辨的气味儿,这一点,霍思宁在黑炭身上就已经窥见一斑了。 所以看到柳钰萱让人找来了军犬,霍思宁就意识到要糟糕,她的目光不甘心地在那近在咫尺的铁门上看了一眼,最后被逼无奈,只能舍弃了这条捷径,直接朝着这庄园的后山跑。 霍思宁孤身一人跑入了密支丛林,因为她很清楚,就算她有隐身技能,但是跟扎顿手中的枪支弹药比起来,还是要逊色很多,如果真被那猎犬发现了她隐身的秘密,恐怕带给她的,就不只是丢掉性命那么简单了。 霍思宁也无法判断这个柳钰萱的疯狂程度,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来赌,所以在这种时候,还是想办法先避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一路狂奔进入到了密支丛林,霍思宁甚至顾不上休息,累了就用碧珠灵气梳理一番,饿了就吃块放在空间里的干粮,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了数个小时,终于进入了密支丛林腹地。 霍思宁的丛林生活并不丰富,重生之前,她曾看过一本名为《生死亚马逊》的书,因为这本书,她倒是刻意研究过一些丛林生存技能,也死记硬背过一些常识性的理论。 但是这些东西不像赌石和鉴宝,赌石和鉴宝的时候她有天眼作弊器,她事先已经看透了东西的本质,可以将书本上的知识照搬出来就行,这些热带丛林的残酷与她所学的那些理论知识,相去甚远。 就比如眼前,一条泥泞的沼泽横在了眼前,霍思宁顿时不知所措。 直到这个时候,霍思宁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那储物空间里,还困着一个人。 顾叙只觉得眼前一晃,到嘴的话脱口而出:“一起走就跑不掉了,咱们得分开行动才……” 话未说完,顾叙就觉得周围环境不对,他一侧身往前后左右扫视了一圈,发现此刻自己竟然置身在一棵棵参天大树和繁密的丛林之中后,他的面色顿时大变。 一贯喜怒不形于色,就算泰山崩于前都不见得会变脸的顾叙,也控制不住地张大了嘴巴,一双眼睛瞪成了牛铃,整个人都傻了。 “媳妇儿,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顾叙懵了,他明明记得上一秒他和霍思宁还被困在那个简陋而昏暗的房子里,他还在想着要怎么把自己媳妇儿给弄出去,结果,一眨眼的功夫,他们竟然出现在了丛林里,那些看押他们的士兵也不见了踪影。 霍思宁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看了顾叙一眼,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道:“那啥,是我把你带出来的。” 顾叙蓦地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闪,点了点头便不再多嘴询问,只是笑着道:“咱们现在是在密支丛林里了?这可有些麻烦了,这地儿跑进来容易,想要出去,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说着,顾叙就从一旁的丛林里捡了一根木棍,在那前面的沼泽地里试探性地插了下去,查看那沼泽泥的湿度和深度。 看到顾叙这动作,霍思宁愣住:“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要问的吗,比如我是怎么把你带出来的?” 顾叙手下动作一顿,他的面上神情温和柔软,冲着霍思宁露出了一个无限深情与安抚的笑,轻声道: “媳妇儿,我不着急的。” “我不知道你前面那十八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如果我知道十八年后我会爱上你,如果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媳妇儿,哪怕是穷尽我的所有,我也会在十八年前就去找你。” “缺失了你孤独受苦的那十八年,是我的错,但是今后的多少个十八年,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有这么长的时间相守,所以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将一切都告诉我,我等得起!” 说完这话,顾叙抬起头来,眼睛紧紧盯着霍思宁,一双眸子亮得吓人。 霍思宁看着顾叙,忽然眼眶一红,她的心中无法不震动,今生今世,能够遇到一个这样的男人,她霍思宁何其有幸,哪怕穷尽她的所有,有这个男人相依相守,她还有什么苛求的呢? 所有的犹豫和担忧都消失殆尽,霍思宁抬起手来,顾叙只觉眼前一晃,一只吐着舌头流着哈喇子的藏獒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顾叙脸上的表情一滞,吓得整个人从地上弹跳而起:“黑炭!?” 听到叫自己名字的黑炭抬起头来不屑地看了顾叙一眼,转而又蹭到了霍思宁跟前,伸出舌头舔着霍思宁的脸,朝着霍思宁撒娇耍赖,拿着个屁股对着顾叙。 1268.第1268章 夫复何求 只是顾叙这会儿却顾不上这些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黑炭,满脸的不可思议:“这家伙怎么在这儿?你是……把这狗藏在哪儿了?” 说着顾叙还绕着霍思宁周身看了又看,一脸的震惊。 霍思宁笑了笑,仿若是放下了心结一般,身心都是无比的轻松,看着顾叙认真地道:“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也可能是你一直猜不透的,我身上藏着的秘密。” “其实,我之前跟你甚至对其他人说的,我有一个师父这事儿,是我编出来的,我骗了你们,我没有什么师父,也不认识什么神秘的老乞丐,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 说着,霍思宁就将高考第二天摔碎玉坠子无意中触碰到了坠子里的避水珠开始说起,一直说到她得到了储物空间和触发了隐身技能之后的种种,包括她利用天眼进行赌石和鉴宝,利用储物戒指进行魔术表演,甚至包括她大闹东都博物馆,盗取了东都博物馆数千件文物等等。 每一件事说出来,顾叙都惊愕不已,等到霍思宁将她在咸阳古墓帮忙寻龙点穴的事情说出来之后,顾叙已经彻底傻眼了。 “所以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那颗珠子还有你手里的那枚戒指?” 沉默了数秒钟,就在霍思宁心下开始忐忑不安的时候,顾叙忽然开口了,他抬起头来,目光严肃地看着霍思宁问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 顾叙的面色猛地沉了下来:“你是傻瓜吗?财不外露,有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好好藏起来,还要去参加什么春晚,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就是把你自己立于危险之中,你不要命了?!” 霍思宁一愣,忽然低下头,轻轻一笑。 这个男人的反应,让她的心里涌出了无数欢喜的泡泡,一个接着一个涌上来。 一般人知道她有天眼和储物空间这几个逆天作弊器,恐怕都免不了会产生想要据为己有的念头。 可是霍思宁从顾叙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贪婪的欲|望,他眼神清正,一丝邪念也无,有的,只有对霍思宁的恨铁不成钢和对她的生命安危的紧张及担忧,不过问她的钱财出处,只担心她的生命会不会受到威胁。 重生一世,她什么都冷静理智,做任何事情都以上辈子的遭遇为戒,唯独在顾叙这件事情上,她就像是饮鸩止渴一般,在这个男人一步步的进攻后,节节败退,最后彻底陷入了温柔的漩涡。 曾经,霍思宁也问过自己,接受顾叙,究竟值不值得?但是霍思宁是迷茫的,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但是今天,所有的不确定,都在顾叙这个出自本能的反应里消失殆尽,霍思宁的心,告诉给了她答案。 值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个男人,给予了她最好的,也值得她回赠给他最好的。 霍思宁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顾叙,她的双眼中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光泽闪烁,顾叙甚至能从她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顾叙被霍思宁那晶亮的黑眸给吸引住了,还未反应过来,霍思宁已经踮起脚尖,两瓣温润湿热的唇瓣直接贴到了他的嘴唇上。 顾叙一愣,很快就回过神来,眼看着媳妇儿点到为止,蜻蜓点水一般在他唇瓣上重重碾了几下就要退开,顾叙怎么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猛地一伸手,就将身前这妙龄少女给重新揽进怀里,重新夺回了主动权。 霎时间,比野火更猛烈比流水更绵长的吻朝着霍思宁袭来,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霍思宁被顾叙紧紧扣在怀中,唇舌也探入她的口腔,与他共舞缠绵。 霍思宁只感觉唇齿间有如烈火直烧人心,却又如同罂粟一般蛊惑人心。 重生之前被渣男赵明诚背叛,甚至因此而丢掉了性命,虽然她面上没有承认,但是她自己心里清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件事深深地伤害到了她,让她对爱情这个东西不再抱有十足的信任。 但是此刻,与这个男人缠|绵,霍思宁的身心都是如此的愉悦,没有了半点迟疑和害怕的成分。 往事如烟,一切都如过眼云烟散尽,这一世,既然让彼此遇到,那就休想再轻易分开。 霍思宁下意识地攀上了顾叙的肩膀,心中暗暗地对自己说,就是他了,就是这个男人了,除了他,再也没有别的男人更合适。 一吻终了,霍思宁浑身酥软,靠在顾叙的胸口喘息,顾叙自知这时候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不合适,可是也被撩得起了情绪,只能暗自控制着内心的欲|念,却仍然是不舍地俯首噙着自家小媳妇儿的唇瓣,一双琥珀瞳仁定定地凝视着霍思宁。 “你很高兴?”霍思宁没好气地白了顾叙一眼。 顾叙点了点头,他当然高兴,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她媳妇儿彻底对他敞开心扉,他满脑子都是欢欣鼓舞的小情绪,恨不得嚷嚷得全天下知道才好,如果这会儿不是在密支丛林,而是在帝都,他估计早就要乐得找不到北了。 见顾叙一副激动得意的模样,霍思宁心中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嘴唇一抿,终于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感受着眼前这个男人胸膛蓬勃的心跳,还有那独属于他的味道和灼热的体温,体会着他眼底那不留余地的温情和全心全意的爱恋,霍思宁的心中顿时软成了一地月光。 两人目光对视,彼此似乎都能看到对方眼中迸出的火花。 “谢谢。”霍思宁轻轻地喟叹了一句。 顾叙顿时哑然失笑,下意识地就身前女人紧紧揽住,笑道:“傻瓜,好端端地你谢我什么?” 霍思宁抿唇一笑,也不解释,只是下意识地环住顾叙的腰身。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要感谢的究竟是什么。 感谢老天爷让她得此重生,感谢命运让她幸运地遇到了这个男人,感谢这个男人爱上了她,感谢他全心全意的付出和等待。 得此真情,夫复何求? 1269.第1269章 原始丛林 恋爱谈完了,就该做正事儿了。 在这深山野林里面,手机显然是没什么信号的,好在霍思宁那储物空间里准备的东西倒是不少,指南针,匕首,绳索这些东西都很齐全,用起来也很趁手。 再加上有顾叙这个百晓通在,他们越过沼泽爬过悬崖,虽然跌跌撞撞,倒也走得还算顺畅。 顾叙在猎鹰的时候做过很多次的任务,什么条件艰苦的地方都呆过,虽然没在热带丛林里呆过,但是也还算能应付,再加上霍思宁那储物空间里面常年备有食物和饮用水,甚至连被褥这些东西都有,所以暂时撑一段时间还算没问题的。 不过热带丛林毕竟不同于国内的那些普通的山林,在这里又数不清的毒物,有很多就连顾叙都没有见过和听过,所以在这丛林里是非常危险的,两人也不敢将这环境视为一次旅行,每往前走一段,就会小心翼翼地勘察,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一边走,霍思宁一边就将她隐身藏匿在关押室之后看到的情形说给顾叙听,一面分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柳钰萱会做这种事情这不奇怪,但是你说那个扎顿到底想做什么?把我劫持到这儿来,难道是想要挟巴达尼勒讨要赎金?可是他好歹也是个将军,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儿?” 霍思宁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柳钰萱想要找她寻仇这霍思宁不难理解,但是那个扎顿怎么说也是一个将军,怎么会掺和到她跟柳钰萱的这点私人恩怨里面来?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顾叙见霍思宁竟然还是一副迷糊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难道还想不明白么,你去帮助巴达尼勒赌矿,就等于是威胁到了扎顿家族的势力,他既然想要夺取政权,又怎么会让巴达家族赌矿的事顺利进行?巴达桑和巴达尼勒这两人扎顿动不了,所以他才会拿你开刀!” “那个巴达桑也是蠢,亲自找你来合作,明知道你对他们这样重要,居然也不派点有实力的兵贴身保护你,就让那么两个小喽啰护送,这不明摆着给人可乘之机吗?” 霍思宁闻言顿时恍悟,心下有些无奈,看样子,她这是不知不觉地卷入了缅甸政权的争斗之中了。 不过后面顾叙说的这一句,显然就是迁怒了,她心里明白,这事不能全怪巴达桑,因为谁也料不到扎顿会在这种时候忽然变脸。 尤其是在昨天那种情况下,巴达家族都起了内讧了,肯定乱得厉害,不然巴达桑也不会急匆匆地赶回去处理,顾不上她也是正常的事。 况且当时她答应巴达桑去见巴达尼勒这件事本来就是临时决定的,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扎顿既然想要对付巴达家族,肯定是早有预谋,所以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知道了内幕消息,并且决定在她回酒店的路上绑架她。 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只要扎顿真对她起了杀心,这样的事情就根本不可能避免,恐怕就算她顺利回了酒店,扎顿也能在别的时间动手,因为这种事情防不胜防。 “巴达桑应该也知道我被劫持的事了吧?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知道消息,会想办法来救咱们的。话说,你得先告诉我,现在咱们到底在哪里?”霍思宁有些迷茫,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之前她一路往山里跑,为的就是避开那些扎顿家族士兵的追捕搜查,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在这丛林里走了数个小时了,但是前方仍然是一眼望不到边,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儿,这让霍思宁意识到,事情有些大条了。 顾叙闻言,侧过头来看着霍思宁,笑道:“原来你不知道这是在哪儿啊,这里就是密支腹地,缅甸大批的翡翠矿,就是在这个丛林里被发现,并且开采挖掘出去的。” 霍思宁顿时怔住,看到眼前这一片热带丛林,整个人都有些懵。 原来,这里,就是缅甸最大的原始丛林,著名的落基山脉,滇缅边境交界处,近千万公顷的热带雨林! 霍思宁看过不少美国大片,缅甸丛林里野兽出没,毒物丛生,还有土著居住。 而且她的储物空间里虽然有食物和饮用水,但是也只能够两个人三五天的量。 若是巴达桑一直找不到他们,让他们在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上一年半载的,那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生存下去。 顾叙的表情也有些凝重,他那追踪器虽然有用,但是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欧阳军那边能不能联系到军方的人,而且就算联系到了军方,要再跟缅甸政府拉锯,恐怕也要耽误时间。 顾叙面上不敢表露出焦急的神情,但是心里却也渐渐地开始焦灼起来。这会儿他们虽然没有挨冻受饿,但是毕竟是手无寸铁的血肉之躯,在原始丛林里呆的越久,就越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看样子,还是要想想别的办法才行。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办,结果没走多远,两人就遇到了拦路虎。 一条巨大的蟒蛇立在了眼前,与两人眼神相对。 在热带丛林遇到蟒蛇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蟒蛇一般是无毒的,通常也不会主动攻击。 在丛林里遇到蟒蛇要怎么做?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死,蟒蛇的视力不好,只能看到移动的物体,静物是视而不见的。 它们判断活物通常靠声音气味,所以只要立在原地不动,它们就会自己主动离开。 可是即便知道那些理论,在面对真正的蟒蛇的时候,恐怕也没有办法做到安之若素。霍思宁平日里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做到平平淡淡,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是现在面对这条花斑岩蟒,她的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整个身体都如同一张弓一般紧紧绷住。 在大一进行军训的时候,霍思宁虽然也在训练营的后山遇到过一条蟒蛇,但那蟒蛇跟眼前的这条丛林巨蟒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喽啰。 眼前的这条巨蟒的个头非常吓人,虽然没有电影中夸张的水桶那么粗,但是它的身体直径绝对超过三十公分,而且身长足有五六米,看起来非常吓人。 1270.第1270章 危险! 这条蟒蛇与他们两距离不超过五米,一张嘴大张着,没有看到牙齿,但是嘴里流出来的淡青色如鼻涕一般的分泌物却是极臭无比,一股股腥臭味儿飘来,让人几欲作呕。 大约是霍思宁两人一动不动静静站着的缘故,花斑岩蟒的敌意降低了很多,慢慢地它开始拖着身子往前移动,却是朝着霍思宁和顾叙所站的方位,与他们两人的距离正在一点点地缩短。 霍思宁的身后就是一棵巨大的棕榈树,在霍思宁发现蟒蛇的瞬间,她就立即将身体向后移动了距离她最近的这棵棕榈树边上。 现在这条蛇在一点点逼近,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快站不稳了,遂悄悄地将自己的身体背靠在树上。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蟒蛇虽然和其他蛇类一样是近视眼,可是它们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绝对比任何动物都要敏锐。 就在霍思宁把身体悄悄向后倾斜的瞬间,踩在脚底的树叶发出了轻轻的声响,就让蟒蛇第一时间发现了动静。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笨拙缓慢爬行的巨大蟒蛇,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闪到了霍思宁的面前。 没有料到这条蟒蛇的动作竟然会如此迅速敏捷,霍思宁顿时慌了神,一转身就往丛林深处逃。 那条蛇见猎物竟然要逃跑,顿时就猛地甩了过来。 霍思宁只觉得身旁的树一阵猛晃,几个踉跄差点站不稳脚跟,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蟒蛇一记甩尾又朝着她的后背甩了过来。 “小心!” 顾叙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几个纵跃急速地就朝着霍思宁挡去。 这条蟒蛇的身体足有上百公斤,比一个成年男子还要重,这一记甩下来,力道有多大可想而知。 顾叙就这么硬生生地为霍思宁挡了下来,被甩了这一下,他整个人就那么直接倒在了地上,五脏六腑都似乎被震碎了一般,整个脸色都白了。 “顾叙!” 霍思宁见顾叙倒在了地上,哪里还敢往树林子里乱窜,疾步跑到顾叙面前,也不敢贸然去扶他,又是羞愧又是自责,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那蟒蛇一记动作未能奏效,顿时情绪开始变得暴躁起来,顿时就使出了杀手锏。 它朝着霍思宁二人飞奔而来,尾部迅速地将两人四周的障碍物尽数扫清,然后长而粗的蛇身就欺上来,竟是欲将霍思宁和顾叙二人缠绕其中。 这个时候霍思宁才反应过来这条蟒蛇想要做什么,只是顾叙仍然倒在地上,他们想要跳出蟒蛇缠绕的范围已经来不及。 只听得到咔擦之声不绝,之前那棵被霍思宁当做靠背的棕榈树已经在蟒蛇的缠绕之下断做了两截,并且急速地朝着霍思宁二人围拢过来。 “你快逃!” 看到了这样紧张惊险的一幕,顾叙顿时眼眶欲裂,急切地吼道。 顾叙是因为救她才受伤的,霍思宁又怎么会为了生机将他贸然抛开?明知道她再在这里等死,只会被这条巨蟒挤成肉饼,但是霍思宁怎么也不愿意扔下顾叙一人逃跑。 顾叙见霍思宁不肯跑,也急了,当即就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匕首就冲了上去,猛地就朝着那蟒蛇身上就插了下去。 让顾叙感到惊诧的是,这条蟒蛇的身上竟似有一层厚厚的如同盔甲一般的彩色鳞片,坚固无比,他这一匕首砍下去,刀刃儿竟然就此划开,并未割进去很深,只能见到一道浅浅的印痕,连血也不见半分。 顾叙顿时骇然,他手中的匕首乃是妖村匕首,其锋利程度绝对堪比极品的瑞士军刀。 这种匕首打造极其艰难,现在这项工艺也几近失传,存世量非常少,爱刀的人能看一眼这东西都是奢望,更别说拥有了。 妖村匕首,就算是普通的钢材玻璃它都能削铁如泥,可是它竟然刺不进这光滑坚硬的蛇鳞! 顾叙低估了这条粗壮蟒蛇的实力,但是他的这一刀却引起了极为严重的后果。 这条蟒蛇在这片丛林里生活了很多年,一直是这一片热带丛林中的王者,看它那一身整齐漂亮的鳞片就知道,这家伙是这一带的霸主,大约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被敌人这么欺负过了。 可是现在,它竟然被一个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的小小人类给伤了,这绝对触怒了它身为王者的尊严。 从小到大,它还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挑衅和侮辱! 于是,一记吃痛的蟒蛇骤然发力,身体迅速收缩,比之前更加猛烈地使出缠绕杀技。 这对霍思宁顾叙二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就听到咔擦一声,那巨蟒首尾相衔,竟是共直接向着霍思宁二人围了过来,想要用那肥硕的身体将霍思宁和顾叙二人紧紧缠绕而死。 顾叙感觉到浑身骤然缩紧,瞬间五脏六腑都被挤得偏离原位。 霍思宁的脸色也是血色上涌,只觉得肺部都被挤压得不能呼吸了,剧烈的疼痛让霍思宁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顾不得那蛇嘴里流出的腥臭气味儿,她挣扎着试图调动体内的灵气渡给这条巨蟒,希望碧珠的灵气能将这条野兽驯服。 然而,也许是因为顾叙的那一刀完全激怒了眼前这条蟒蛇,在霍思宁的灵气渡过去的瞬间,这蟒蛇虽然也有一瞬间的停顿和迟疑,但是很快,这条蟒蛇又再次恢复了愤怒,不但没有将两人松开,反而越缠越紧。 就在此时,顾叙的身体忽然传来咔擦一声,似乎是某个骨关节被缠断的声音。 霍思宁顿时大急,看着这条巨蟒恨得睚眦欲裂,也不知道是因为情绪紧张还是怎么回事,她的脑子里忽然又有一串奇怪的符号冒了出来。 在这种紧要关头,霍思宁也顾不上去想太多了,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伸出右手朝着那条巨蟒扣去,同时嘴唇开阖,将脑子里那一串咒语给念了出来。 手腕上并无动静,霍思宁说完这串咒语之后,也觉得自己是魔怔了,她期盼的解救自己的新咒语根本没有出现,或许那根本就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霍思宁的心中有一种悲凉的感觉,勉强咧着惨白的嘴唇露出一个冰凉的笑。 1271.第1271章 速冻 霍思宁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了,尽管蟒蛇的缠绕力道已经到了极限,但是她也要熬不下去了,因为她感觉到她就要窒息了。 人在窒息的情况下究竟能存活多久?这就如同在水底闭气一样,据说有科学实验表明,人在闭气的情况下最长只能活十分钟,而且是在事先吸足了一口氧气,肺部存在大量氧气的情况下。 但是现在霍思宁的肺部别说氧气,就连二氧化碳都要被挤得丁点不剩了。 与她相比,顾叙因为是躺在地上的,所以他并没有被憋气的感觉,只是膝盖处的骨头被折断,比霍思宁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霍思宁就明显感觉到脑部缺氧头晕恶心,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起来。 就在霍思宁感觉到绝望的瞬间,她的眼前出现了奇异的一幕。 她看到她的手掌中,有灵气冒了出来,一点点顺着眼前这条巨蟒的身躯往前移动,灵气所到之处,皆冻化成冰。 一股股的灵气涌出,那巨蟒的腰躯被冻住,顿时吃痛,下意识地就松开了缠着的两人,试图逃开。 但是这个时候哪里还来得及?霍思宁手中的灵气不要命一般地涌出来,那巨蟒很快就已经被灵气所包围了,连挣扎都没顾得上,那巨蟒几乎是在半分钟时间里就被冻成了一块冰雕。 而随着大量灵气的流失,霍思宁的脸色也越来越白,加上因为窒息的缘故,她也完全支撑不住,直接就晕了过去。 她脑中的最后一个画面,停留在那巨蟒身躯被冻僵的瞬间,霍思宁甚至根本来不及去细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意识就变得模糊,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之中。 看到如此灵异诡谲的一幕,一旁的顾叙也是一阵目瞪口呆,完全摸不着头脑。 好端端的一条巨蟒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冻成了冰骷髅,而且还是在他亲眼目睹之下,这实在是太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不过见这蛇死了,顾叙倒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跟这条蛇缠虽然只有那么一次交手,但是他已经能够判断出来,他不是这玩意儿的对手。 这条蛇是这一带的霸主,看它那皮子和鳞片就知道,这蛇估计都快成精了,现在它死了,他们也就安全了。 不过这会儿顾叙也顾不上去查看那巨蟒的情况,而是第一时间就冲到了霍思宁跟前。 霍思宁因为窒息的原因昏厥,顾叙一掐她的人中,霍思宁就幽幽转醒。 见霍思宁的脸色慢慢好转,身上也没有受多大的伤,顾叙这才放下心来。 霍思宁这才知道那条蟒蛇居然莫名其妙地死了,想到她在紧急关头念的那个咒语,霍思宁若有所悟,看样子,她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稀里糊涂的,她这又解锁了一个异能。 与霍思宁相比,顾叙的伤势其实更为严重的,不只是五脏六腑受到了损伤,他的右腿也被那巨蟒给碾压致骨折了,霍思宁用天眼查探了一番就发现,他的膝关节那一片断裂成了好几块。 霍思宁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看着顾叙那张脸,久久地才骂出了一句:“你傻呀……” 顾叙虽然身体受伤,但是因为担心霍思宁的安危,也没顾上自己的伤势,这会儿见霍思宁泫然欲泣一脸脆弱的模样,他的心底蓦地就一片柔软,眼睛里也溢满了温柔的情绪,一伸手就将霍思宁揽在了怀里。 一双颤抖的双臂轻轻地搂住了霍思宁的身体,她只感觉自己投身在了一个坚硬却柔软的怀抱之中,顿时微微一动,眼中噙着的泪终于控制不住决堤一般倾泻而出,无声地浸湿了顾叙的肩膀胸膛。 这一刻,她在自己心底下定了决心,今生她决定再爱一次,爱眼前这个不顾一切只为了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男人! 顾叙受伤挺严重的,只是在刚刚冻僵那条巨蟒的时候,霍思宁身体里的灵气全部都消耗殆尽,根本没有办法为顾叙疗伤。 一直到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霍思宁才感觉到碧珠的灵气恢复了一成。 这时候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就用灵气为顾叙进行治疗。 顾叙有过让霍思宁治疗枪伤的经历,但是那时候他还以为霍思宁只不过是拥有了某项奇门异技而已,根本没有将霍思宁给她治疗时用的灵气跟避水珠联系到一块儿。 但是此刻,他已经知悉了霍思宁身体里面有一颗避水珠,而霍思宁正在用避水珠上附带的灵气给他疗伤,顾叙顿时感觉到又是惊讶又是新奇。 虽然碧珠灵气恢复不多,但是霍思宁还是咬紧牙关,将顾叙的右腿和五脏六腑都修复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她瞬间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 “媳妇儿……” 顾叙一见霍思宁这样,顿时急了,紧张地凑过来就要查看。 霍思宁朝着他摆了摆手:“不要紧,歇会儿就好,你别管我,去看看那蛇到底死了没有。” 顾叙身上的伤势已经大好,听到霍思宁的吩咐,也不迟疑,急忙就转过身去查看那条巨蟒的情况。 瞬间被速冻住,要是换成人或者别的恒温动物,肯定是早就没有命了,但是蛇不同,这玩意儿是冷血动物,就算被冻住,那也只是暂时性地休克,等到身体回暖,指不定又能活过来。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顾叙索性直接用匕首把那蛇头直接给割了下来。 霍思宁在休息了一阵之后,也加入到了顾叙的行列。 因为这条蛇的蛇皮非常坚硬,一看就是好东西,所以霍思宁让顾叙想办法剐了那张蛇皮,又取了蛇胆,最后剩下的蛇肉也被砍成了一截截,由霍思宁直接收进了储物戒指之中。 在热带丛林之中,并不是没有东西吃,但是看到那些成熟得如同珍珠宝石一般的果实,没有一个人敢随便伸手摘下来吃,因为没有人知道那些东西哪个是有毒的,哪个是无毒的,所以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相比较起来,还是这条蛇的肉比较保险,蟒蛇的肉质虽然老了些,但是肯定没有毒,绝对是能够吃的。 1272.第1272章 绿满河 因为不清楚会在这个原始丛林里逗留多久,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遇到可以吃的食物,就必须储备起来。 在将蛇肉都拢如空间之后,顾叙又将周围的痕迹都清理干净,确保万无一失了,这才转身离开。 虽然密支丛林是缅甸政府开采挖掘翡翠矿的天然矿场,但是霍思宁和顾叙两人这一路行进的方向,却是往华夏国云省方向,绵延数百公里中间都是丛林。 这一片的地势非常险峻,连绵不绝的都是丛林湖泊,毒物无数,猛兽横行,可以说是缅甸最大的原始丛林了,就算是缅甸的本地人都望而却步。 连驻扎在此地的扎顿军队平时也只敢在庄园附近一带打猎,从不敢深入到丛林之中去狩猎,因为那很有可能会成为丛林野兽的目标。 正是因为如此,接到扎顿杀令的追击队虽然也进入到了这片热带丛林之中,但是所有人都觉得霍思宁他们不会这么傻到往这样的丛林里取送死,所有大部队分出了一大半的人往通往外界的那条路追去,只分出了一个十人的小队往丛林深处追踪。 与霍思宁这两个不知者无畏的情况相比,扎顿派遣出来的追兵自然要谨慎得多,他们对这处丛林充满了敬畏,所以进入之后几乎每走一步都分外小心。 这样一来,他们的速度就慢了很多,虽然霍思宁他们在和蟒蛇缠斗的过程中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是他们的速度还挺快,扎顿的人居然没有追上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那条巨蟒在那一片丛林里是霸主还是什么缘故,在霍思宁他们清理了那条蟒蛇之后,接下来所到之处竟然一片坦途,连半个野兽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一直到他们穿越那片丛林来到了一条河前,被拦住了去路,才不得不停下来。 这条河并不算太宽,河里的河水也并不湍急,但是这个时候正是雨季,这条河的水溢满了整个河床,顾叙下去走了一趟,才走了几步就漫过了脖子,人要走过去根本不可能,除非游过去。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也顾不上犹豫了,直接就对顾叙道:“我过去好了,你进空间,我有避水珠,连黄江我都淌过,这样的小河更加不在话下。” 霍思宁这话太MAN了,顾叙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儿,他怎么感觉,他跟着她媳妇儿这一路上一直是拖后腿的那一个,英雄救美的这个角色和台词,是不是搞反了? 顾叙心下有些别扭,只是看着眼前那条湍急的河流,他确实是无可奈何,只能听从自家媳妇儿的指挥。 被霍思宁一挥手就给弄进了储物戒指,霍思宁就径直往河里淌,河岸距离不过二三十米,顺着河水横过去也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 到了对面,有一条河横亘其中,知道那些士兵这下肯定追不上了,霍思宁和顾叙二人总算是放下心来,两人在对岸生起了火堆,开始悠闲地将之前从那蟒蛇上割下来的蛇肉烤熟当做午餐补充能量。 那条蛇的肉还真厚,虽然老了点,但是烤出来却很香,而且极有嚼头,逃了数个小时,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就只吃了一点干粮充饥,这会儿有热食可以吃,自然也顾不上优雅了,抓着那蛇肉就狼吞虎咽。 吃完烤肉,霍思宁才感觉到空瘪的肚子终于饱和了一点,身上的力气也回来了不少。 心放宽了,霍思宁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太舒服,先前在跟那条蟒蛇缠斗的时候,她的脸上手上都被那条蛇的涎液弄得脏兮兮的尽是恶臭味道,闻着都觉得有些作呕,索性站起身来跑去河边清洗身上的脏东西。 没过多久,清洗完毕的霍思宁听到顾叙叫她,急急地站起身就要往回跑。 不料这一起身,大约是用力太猛,她的脚下踩着的是一个河边长满青苔的卵石,结果脚下一滑,顿时就是几个踉跄,直接又跌入了河水中。 河里湍急,但是霍思宁有避水珠,倒是没什么大碍,也不至于让河水给冲走,她从河水中站起来,疾走几步就要攀到河岸上去来。 却不料,这一攀爬,霍思宁就怔在了水中。 她的右手正好攀在了河畔的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天眼蓦地就开启了。 整个河岸方圆数十米的距离她都能透视得一清二楚,顿时眼前一片绿幽幽的颜色,水光滟潋间,晃得她眼都花了。 “我的天哪……”看到这一幕,霍思宁禁不住喃喃喟叹,震惊不已。 “怎么了?”听到水声不对的顾叙急急地跑了过来,就看到霍思宁站在河水里发呆,急忙问道,“你怎么跑到水里去了?是不是滑到了?这地儿都是青苔,很危险,你有没有摔伤哪儿?” 说着顾叙就伸出手欲将霍思宁拉上岸。 霍思宁被顾叙拉出河面,但是整个人还是有些呆呆的,直到顾叙拉着她要去火堆旁烤火,她这才回过神来。 挣脱开顾叙的手臂,霍思宁径直往河岸两头跑。 每跑上几十步,霍思宁就用手按压在岸边的岩石上,利用天眼探测几下。 直到最后完全肯定那些绿意已经到达了尽头,她才往回跑。 这么来回折腾了十来分钟,霍思宁的脸上就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看着顾叙哈哈大笑起来,神色间都变得眉飞色舞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浑身已经湿透,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霍思宁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直到刚刚她滑了一跤,一跌之下才发现,这条河的河岸与河床,竟然都是由抹岗岩堆积形成的,而且那些抹岗岩还都是老场口的料子。 就在她的右手攀岩的那一瞬间,触目所及的竟然都是绿意莹莹的高档翡翠! 一路探测下来,霍思宁更是惊讶不已,整个人似乎都要飘起来了! 沿着河岸足足有上千米的距离,方圆一公里以内,这么一大片的老场口抹岗料,竟然都是翡翠! 1273.第1273章 祸兮福之所倚 霍思宁之前测算过,她的天眼目前所能透视的深度,为三十米左右。 但是眼前的这一片矿脉,在霍思宁透视到三十米的深度之下后,仍然能看到里面埋有翠绿的玉矿,根本看不到尽头,这个翡翠矿吃绿究竟有多深,连霍思宁都不清楚! 也就是说,这个玉矿的深度至少在三十米以上的巨大翡翠玉矿! 而且这些翡翠原石位于河边,绝大多数为水料,水头足出绿高,就这么随便探测了几眼,霍思宁就已经发现了好几块水头很足的冰种和玻璃种的翡翠毛料。 在另一侧的河床上,霍思宁甚至还发现了其他颜色的翡翠料子,这些毛料的品质绝对好到出乎霍思宁的意料。 如果这个玉矿不是隐藏在这片原始丛林中,恐怕早就被人挖掘一空了。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霍思宁此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情,假如现在她能见到那位扎顿先生,她一定要先向他行礼道谢。 因为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被逼着跑到这原始丛林里来。 没有这一场意外,她就不可能发现这条河里的秘密。 这是一座真正具有大价值的矿脉,如果她与巴达家族能合作将这一片矿脉开采出来,巴达家族至少在近十年内不用发愁资金来源问题了。 想到这次她在扎顿和柳钰萱手里吃的暗亏,霍思宁的脸色就阴沉下来。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扎顿家族是吧,既然你敢来阴的,就别怪我霍思宁对你不客气! 霍思宁失踪的那天夜里,巴达尼勒和巴达桑就已经接到了霍思宁出事的消息,两个人既是懊恼又是后悔。 因为如果那天他们能够警醒一些,由巴达桑专门护送的话,扎顿一定钻不了这个空子,霍思宁也就不会出事。 这事是他们做得不好,所以在当天夜里,巴达尼勒就当即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全力以赴寻找霍思宁。 巴达桑更是不惜暴露他这边安插在扎顿家族内部的眼线,一定要找到霍思宁的所在。 整整找了一天的时间都没有找到人,巴达尼勒也有些慌了。 如果扎顿对霍思宁起了杀机,让霍思宁在缅甸境内出了事的话,他这边肯定没有办法跟华夏国方面交代。 尤其是霍思宁还是代表秦连山来参加缅甸公盘的,他若是连霍思宁的人生安全都护卫不当,别说将来和中方交好,现在就能叫他们家族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时候苏青青又带着欧阳军找到了巴达桑的驻地,用很严肃地口吻对巴达桑施压: “如果霍思宁这次出了事,你们家族绝对无法善了!我们也会尽快调查,不论这次事件的主使者是谁,中方绝对不会放过他!” 此时秦连山和顾家还不知道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失踪的事,苏青青和欧阳军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将事情瞒下来,等霍思宁找到再说。 只是巴达家族的不作为,让苏青青和欧阳军有些恼火,决定给他们施加一点压力,毕竟这事是他们惹出来的,现在霍思宁出事了,他们理应尽全力寻找霍思宁。 巴达桑也很头痛,他很清楚这事只有扎顿才做得出来,但是现在他们根本拿不出证据,甚至他们连霍思宁的人究竟被藏在何处都不知道,贸然去问扎顿要人只会激怒对方,让霍思宁的处境更加艰险。 连着一天两夜都没有接到半点消息,巴达桑的暗线也没能得到有用的讯息,就在巴达家族慌神的时候。 欧阳军的电话却忽然被人打通了,看到那个陌生的军用来电提醒,欧阳军微微迟疑了一下才接起来,不过才说了一个“喂”字,下一秒他的眼中就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人不用找了,已经找到了。”挂断电话,欧阳军就朝着苏青青和巴达桑说道。 秦连山夜里就得到了消息,得知霍思宁在仰光失踪的事,他简直是暴跳如雷。 这次赌盘是他请霍思宁代表他去参加的,若是霍思宁在仰光出了事,他没法给黄家一个交代。 尤其是这次失踪的还不只霍思宁一人,与霍思宁一同失踪的顾叙才是重磅炸弹。 想来他这边能得到消息,老首长和总书记那边肯定也得到了消息,秦连山在帝都坐不住了,急急地跑到顾家去见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这事是我考虑不周。顾叙那边……”秦连山神色不安,焦急地看着顾老爷子,希望他能出个对策。 老人坐在藤椅上笑着直接打断了秦连山的话,“连山啊,你也算是个明白人,活了大半辈子了怎么还这么毛躁?” 秦连山这会儿还真是急了,若不是顾忌身份,他恨不得即可就跑到缅甸政府去跳脚骂人。 霍思宁这丫头可是年轻一辈里面的翘楚,她若是出事,对中玉协绝对是一个无法弥补的损失,而且顾叙也绝对不容许出半点问题,现在他们俩一块儿出事了,他能不着急吗? “稍安勿躁。” 顾老爷子的手指悠闲地敲击着藤椅,嘴上噙着笑意道,“年轻人太过顺风顺水了未必就是好事,让他们经历了生死,他们才会知道现在生活的难能可贵。” “可是老爷子……”余老讷讷地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都不担心,你着什么急?若是连这点自救的本事都没有,他就不配做我顾家人!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养病吧,放心,两孩子出不了事儿!” 秦老很是无语,心急火燎地赶过来,居然还被说教了一通。 自家孩子都能做到这么狠心,果然这才是玩政治的人!得,亲爷爷都不担心自家孩子的安危,他这个外人平白来操什么心?皇帝不急太监急么? 秦连山到底没有顾老爷子那样的定力,离开顾家就不停地给人打电话,到了中午的时候,终于接到了消息,霍思宁和顾叙被云省特种部队的人给救了,两人都安全无虞。 这下秦连山才算放下心来,只是这笔账却是彻底记在了缅甸政府的头上。 1274.第1274章 安全归来 霍思宁坐上军用装甲车之后还觉得跟做梦似的,他们两人在那丛林里转悠了一个晚上外加一个上午,跟无头苍蝇似的,一直找不到方向。 结果到了傍晚的时候,吴均竟然带着一小队迷彩服士兵忽然冒了出来,直到一群抹着油彩的士兵冲着顾叙激动地叫队长,霍思宁都还是晕晕乎乎地。 原来,在出事的第一时间,苏青青就跟吴均联系上了,得知自家队长和霍思宁都被缅甸军阀给绑架了,吴均当即就怒了,立刻跟原来猎鹰部队的几个战友取得了联系,很快几个人就出发前往出事地。 在前往云省的过程中,于飞很快就通过军方系统定位到了自家队长的电子追踪器,确定了两人的所在位置,然后于飞假借出任务的名义,向上面进行了神情,带着连吴均在内的一小队人马,悄悄潜进了密支丛林。 就这样,霍思宁和顾叙被一群迷彩服士兵给逮了个正着。 成功找到了顾叙两人,吴均和于飞都松了一口气,立即就派车送霍思宁和顾叙回去,同时让部队方面用军用电话帮他们联系还在仰光焦急等待的欧阳军苏青青等人。 到了晚上七点多,霍思宁他们乘坐的部队装甲车就开到了缅甸境内,那边巴达尼勒早接到了消息,与巴达桑亲自前来迎接。 见到霍思宁安然无恙地回来,一行人又是激动又是庆幸。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霍思宁他们在毫无保护措施的情况下能够从那片原始丛林中穿行,在那雨林中呆了一天一夜,居然毫发无损,可见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宁宁,我以为你……” 苏青青一看到霍思宁眼眶就红了,相处了两年的时间,苏青青与霍思宁已经成为了真正的亲人。 得知霍思宁出事,苏青青整个人都急疯了,整整两夜没有睡觉,如果再找不到霍思宁,她也说不准自己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就连白亦珊也是一脸的紧张和后怕,看到霍思宁安全归来,忍不住喜极而泣。 三个女人的纯粹友谊,不是爱情可以取代的。 霍思宁看到苏青青白亦珊之后,也很是激动,三个女人就这么当着众位男人的面抱成一团,又哭又笑,全然没了往日的矜持和优雅。 在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还惊险丛生的原始森林里穿行,虽然最后霍思宁和顾叙化险为夷成功逃脱了,但是个中惊险,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再坚强的女人也有她脆弱的一面,没有人会笑话三个女人的疯狂,劫后余生给予了她们释放委屈与害怕的权力。 又哭又笑之后,等到情绪稳定下来,白亦珊才向霍思宁汇报这几天仰光赌盘的情况: “因为你不在,我也不懂赌石,就找欧阳军和蔡副会长帮忙指点了一下,最后选了十来块标,也不知道能不能中。明天上午十点赌盘才会截止,还有两小时的时间,要不到时候你再去看看?” 霍思宁点了点头,也不甚在意了。 她在密支丛林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河床玉矿,自然对赌盘上的那些毛料看不上眼了。 赌盘上的那些明标暗标纵然好,能比得上满满一河床的老场口玉矿?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却不是这些,霍思宁现在最想做的不是赌石,而是反击。 在得知这次事件的指使者和推波助澜的人居然是柳钰萱和柳崇仁之后,霍思宁就觉得满腔的怒气无处宣泄,扎顿家族先放到一边,她现在只想先拿柳家开刀! 霍思宁从不觉得对付一个对手,需要用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就像是前面那几次,她在与柳钰萱柳崇仁交锋的时候,从来都是正大光明的。 因为那些腤臜手段,霍思宁不屑去做。 可是她的不屑,在柳赌王一家看来就成了软弱可欺,柳家祖孙二人一次次地暗算她,而且越来越得寸进尺,终于让霍思宁彻底愤怒了。 敬人者人恒敬之,柳崇仁在赌石方面技艺高超,霍思宁本来对这位老人还挺尊重的,可是柳崇仁似乎根本不懂得尊重二字如何写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霍思宁。 真是叔叔忍得,婶婶也忍不下去了! 霍思宁觉得她若是不反击一下给柳家一个彻底的教训,他们就真当她好欺负! “顾叙,之前你不是跟我说,你们无意中找到了一个硬盘,里面有很多柳家的不法记录吗?那个东西还在不在,里面的资料是真实的吗?” 回到酒店,霍思宁就直接开口询问道。 硬盘这事儿是霍思宁从东洋回国之后,为了那次盗取东都博物馆事件,霍思宁特意宴请于飞吃饭,在吃饭的过程中,于飞无意中透露出来的。 这也是个偶然,因为顾叙有一次接到一个任务,是为了调查一个官员,结果在那个官员的一个私密府邸,发现了一个遭到损毁的硬盘。 后来顾叙找于飞修复了硬盘损毁的部分,又破译了硬盘文件的密码之后,才意外发现,这个硬盘里面存储着,居然是如此重要的资料。 只是在当时,于飞也就那么随口一说,霍思宁听听也就过了,根本没想过要再提这件事儿,若不是柳钰萱不知死活,非要惹到霍思宁的头上,恐怕霍思宁根本不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顾叙闻言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知道霍思宁这是要整治秦家了,顿时有些委屈地道: “媳妇儿,你不能这样,在丛林里我一直拖你后腿,你把什么事儿都做了,还要你男人干嘛?” 霍思宁一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挑眉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顾叙的脸色阴沉下来,幽幽地道:“你也让我发挥一下,给我留点余地好么,整治柳家这事,你就交给我去办吧,绝对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柳家你想要怎么玩就怎么玩,绝对不会出一点差错!不整得他柳崇仁翻不了身,我特么就不姓顾!” 经过了这次丛林冒险,向顾叙坦白了所有的事情之后,霍思宁的心态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秘密都开诚布公了,心中压着的那块大石头也消失不见,霍思宁的心情很是轻松,见顾叙抢着要帮忙,霍思宁也不再拒绝,点了点头,无所谓地道: “成,这事你来办,最好是整得柳家整个家族都瘫痪,再也蹦跶不起来!” 1275.第1275章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已经是公盘的第四天,明标已经全部截止,早上八点公盘开始到十点,两个小时的时间是暗标的最后修改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投暗标的赌客可以再考虑将原本投的标书进行价格修改。 因为第一天霍思宁只看了百十来块暗标毛料,本来想着后面两天再看暗标也不迟,结果没有想到却在第一天晚上就出了意外,现在两个小时的时间再看毛料也来不及了,霍思宁只能先看看白亦珊给她投的那些标书的毛料情况,再根据毛料的内部表现酌情增减标价。 白亦珊一共投了五十四份暗标,因为霍思宁不在,无法准确估算毛料的价值,担心标价太高的话,如果赌垮了会得不偿失,所以白亦珊在标价上也显得极为保守,不像之前霍思宁赌石的时候那般大开大合,游刃有余。 霍思宁将那些毛料分别进行了一番查探,果然就发现了不少问题。 这五十四份标里面,只有十几份标是真正值得赌的,其他都是鸡肋,得之不易,弃之可惜。 霍思宁对那些不能大涨的毛料是看不入眼的,索性将之全部扔掉,只专门修改那十几分真正有赌性的标单。 这个时候就显现出霍思宁的天眼透视的重要性了。 因为缅甸的标单都是投在标箱之中的,霍思宁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等到她去投递第一份标单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投标箱对她来说,其实是完全透明公开的。 她只需要在标箱之上用手轻轻一摸,里面的标单全部都被扫入了她的天眼之中。 谁的标单投了多少钱,一目了然。 这是不正当行为,可是关键时刻确实是方便有效,而且绝对不会因为错估了价格而将标单的竞价填得太高或者太低,避免了损失钱财,又不用担心自己的标价会被人压下去。 霍思宁这时候也顾不上她的行为是不是道德了,时间上面就不允许,没什么好犹豫的,做一回小人就做一回小人吧。 利用天眼将那些标箱里的标单都看了一遍之后,霍思宁果断下了决定,这次她也要无耻一回,又重新改写了部分标书的价格,加的钱也不多,基本上该填的这些标书,就比标箱里最高的那一份标单多个三五千欧元。 当然,霍思宁这个事情做得非常隐蔽,并没有十几分标单都这么做,白亦珊这次赌到的暗标中,就有一份标单是纯正的玻璃种福禄寿喜。 霍思宁在最初看到这份毛料的时候也惊讶不已,不过这份标的价值不低,起价就一百万。 按照正常的情况,这样的标最后的标价肯定在六百万以上。 白亦珊的喊价很保守,五百五十万,她也就是抱着个侥幸的心情,若是这份标不被人看好,说不定就能落到她的手里。 不过白亦珊还是太不懂赌石,没有完全揣摩清楚那些赌徒的心理。 这样一块完整的老帕敢黑乌砂,上面又是白蟒带蜞见松花,蜞带紧紧缠绕整个石头表面上,这样的毛料表象,就是普通的赌石专家都不会错过。 想要拥有这块毛料,就看谁的胆子更大,看谁敢挥金如土。 霍思宁的手不动声色地摸到了一旁放置的投标箱上,果然,一叠标单映入霍思宁的眼帘,六百万八百万一千万一溜烟一般从眼前闪过,霍思宁就看到了那个最大的数字。 一千零五十万!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差不多相当于一个亿人民币,这个标价的人,足足比白亦珊的标价高出了差不多一倍! 霍思宁对此感到非常诧异,忍不住朝着标单底下的那个投标者签名栏看去,一看到那个名字,霍思宁的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这个标单,不是别人的,竟然就是柳崇仁柳赌王的标单! 看到这个名字,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噙着一抹冷笑,暗道,你做初一,就别怪我我做十五! 这块毛料若能够解出来,其价值至少也在一亿五千万往上走,所以她也不怕会吃亏。 柳崇仁胆子大魄力足,加上财大气粗,所以敢标出近一个亿的高价,不过他自以为这个价格已经是无人能够超越了,却料不到,他会遇到变态的霍思宁! 霍思宁也不怕柳崇仁会气得吐血,直接就在柳崇仁的标单基础上增加了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数字。 这一招是霍思宁从周振那里学来的,上次在平洲公盘上,周振就派人跟踪了霍思宁,并且偷瞄了她的那张无效标单,并且在标单上多加了四百万。 不过这一回霍思宁做得更过分一点,她就比柳崇仁多了一欧元,也不怕柳崇仁闹,她就是要让柳崇仁知道,这个标单是她投的,而且要让柳崇仁意识到,她霍思宁就是故意这么干的! 这样无耻的行径,若是换成以前霍思宁,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这柳赌王一家太过欺人太甚,在柳钰萱怂恿扎顿劫持她的时候,就应该做好被她霍思宁反击的觉悟! 本来还以为要琢磨上一段时间,但是在发现可以利用天眼作弊后,霍思宁根本连考虑都不考虑了,直接就利用天眼看透了那些投标箱的标单,很快她就将十几份标单迅速地改好了,然后顺利地投了进去。 做完这些之后也才九点多,剩下的几十分钟,霍思宁开始在暗标场上奔波起来。 在来之前,霍思宁已经让欧阳军帮忙打听过了。 标场里暗标无数,霍思宁自然不可能块块都去看去摸,所以霍思宁只能挑选那些更受人欢迎或者更具有赌性的毛料,在这剩下的几十分钟里面,霍思宁就专挑这些毛料看。 几十分钟的时间看似很长,但是真要看毛料的话,其实一晃眼就过去了。 至少霍思宁就是这么觉得的。 最后她一共看了八十来块毛料,经过筛选之后一共投递了五十多份标单。 看毛料的时间倒是不长,但是每份标的间隔距离有点远,她基本上都是在跑着的,几乎是争分抢秒地在进行填标和投递,一个多小时下来,她整个人都被汗水给浸湿了。 1276.第1276章 非常重要 好在这个时间里,标场上想要趁着最后的时间再看看并改写标单的人也不少,所以霍思宁的古怪行为也没有被多少人注意,就算有人注意到了,只是觉得这大概也是一个疯狂的赌徒,并不会想到霍思宁是在利用异能赌石。 霍思宁做完这些就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但是她的内心却是非常满足得意的。 因为她在看过这些标之后发现,其中有十几块表象不明显具有赌性的毛料,柳崇仁和柳钰萱都有参与竞标。 霍思宁在看过那些毛料之后,果断将九份能够赌涨的标单单独拿了出来,在那些标单之上都加了一欧元的价格,将柳家的标单压上一头。 这样一来,那九块毛料就再也不可能落到柳家的手中了,霍思宁的目的不是那些毛料,而是想要膈应柳崇仁。 当然霍思宁所做的也十分有限,这个暗标场上足有上万块暗标毛料,霍思宁要一一投标的话,时间上根本不允许,所以只能选择性地做,而且做得非常隐蔽。 不过饶是如此,她投递的那些标单,也足够柳崇仁喝一壶的。 几块赌涨的毛料,霍思宁都在标单上压了他一头,而剩下的几块会赌垮的毛料,霍思宁却是一块都没动,所以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霍思宁有些期待看到柳崇仁和柳钰萱那两张脸上露出精彩的表情。 离开标场的时候,霍思宁意外地在门口遇到了柳钰萱。 这次的事情虽然是柳家所做,但是在没有撕破脸皮之前,霍思宁也不想主动提出来。 既然柳家要放暗箭,那就看谁的阴招更高出一筹。 “霍小姐,真是巧啊,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下午开标,不知道霍小姐有把握能中几块标?” 柳钰萱早在昨天夜里就已经得到了霍思宁已经逃出密支丛林安全返回仰光的消息,原本以为这贱人会在那片原始丛林就此了结,没有想到居然让她逃了! 到了这个时候,柳钰萱除了气急败坏地谩骂之外,确实再也拿霍思宁无可奈何。 没办法,谁叫霍思宁的运道太逆天了,连老天爷都厚爱她,进了原始丛林居然都能让这女人活着回来,说明这贱人命不该绝。 不过耽误了这贱人两天的时间,霍思宁根本没有时间好好看那些暗标毛料,这一次的仰光公盘,这女人也休想在暗标上讨到便宜! 想到这儿,柳钰萱的心里才算平衡了些,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也不由得带着浓浓的嘲讽和幸灾乐祸。 “能中几块要靠天意,有时候天意不可违,仅靠人力是改变不了老天爷的决定的。柳小姐您说是不是?” 霍思宁又岂会不知柳钰萱所想,见柳钰萱这么说,忍不住淡淡笑道: “当然,相信以柳小姐的本事,应该是能够中不少的,柳小姐也确实需要抓住这次机会,毕竟仰光的公盘可不是每年都会有的。” 霍思宁这话无疑是在揭柳钰萱的伤疤,明朝暗讽地提醒柳钰萱上次瑞丽公盘输了赌注,被她赶出了国内赌石公盘的事。 果然,柳钰萱被霍思宁抓住了痛处,顿时就沉不住气了,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霍思宁:“霍小姐,做人应该懂得留一线,不然对你可没有好处!” 霍思宁听了这话就气笑了,任何人说“做人留一线”这话都可以,就她柳钰萱没有资格!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现在反倒来说教起她来了! 霍思宁顿时怒火中烧,看向柳钰萱冷笑道:“对我有没有好处我不知道,但是有时候太给人留情面,有些人未必就知好歹识时务!” “你!”柳钰萱被霍思宁气得面色通红,伸手指着霍思宁的鼻尖,一副表情狰狞的模样。 霍思宁可不怕她,连绑架这种事情都经历过了,哪还有那么多小心和顾忌: “柳小姐你若不服气,要赌钱还是要赌命,你尽管放马过来就是,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在赌石上,别说你,就是你爷爷在这里,我照样也是这句话,你们没有资格!” 霍思宁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她不想跟柳钰萱这种人虚与委蛇了。 柳钰萱这种人,对人对事都是双重标准,她自己可以做是理所当然,但是别人这么做就是十恶不赦。 和这种人说话实在是累心,霍思宁觉得还不如直接一点,抓住她的痛脚,让她反驳不得。 果然,柳钰萱被霍思宁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霍思宁也懒得跟她再纠缠,一转身就往大厅外走去。 那边巴达桑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经过了上次被劫持事件之后,巴达桑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对霍思宁实施二十四小时保护,生怕再出半点岔子。 已经投标完毕,接下来起标的事情,霍思宁也不准备去看了,结果如何她很清楚,反正她投的那些标九成能收入囊中。 现在柳崇仁还没有回国,肯定还不知道国内形势已经乱了套,柳家的事情有顾叙对付,根本不需要她来操心。 霍思宁在忙完这些之后,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巴达尼勒,她可不会忘记这次密支之行的重点,那里可是隐藏着一座大型河床玉矿! 在沉默了一个晚上之后,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巴达桑将军,我需要见一见你父亲!” 坐到车上,霍思宁忽然开口说道。 巴达桑顿时一愣,疑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这才点点头,让司机直接开往巴达家族的驻地。 巴达尼勒以为霍思宁是为上次被扎顿劫持一事前来询问追究责任的,顿时如临大敌一般苦恼不已。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霍思宁进了屋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巴达老将军,接下来我要跟您说的事,非常重要,所以在此之前,我想知道,在您这儿说话,是否能做到百分之百隐蔽安全?” 霍思宁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就连巴达桑也意识到霍思宁要说的事情超出了他们所能预料到的范畴。 1277.第1277章 重磅炸弹 想到霍思宁刚刚从密支回来,巴达桑的心就猛地一跳,隐隐猜到了什么,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变得灼热起来。 巴达尼勒毕竟比巴达桑要多活了几十年,心机城府自然要比儿子深沉得多,虽然他也预感霍思宁要说的事情和赌矿有关系,但是他的面上还是很平静。 深深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巴达尼勒快速地朝着巴达桑点了点头,这才站起身来道: “霍小姐请跟我来。” 赌矿事关重大,巴达尼勒当然不会容许任何差池,他将霍思宁带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密室,又将隔音仪器开启,确保万无一失之后,这才看向霍思宁,眼中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道: “霍小姐,您说吧。” “巴达将军,具体的我也不能多说。我只能告诉您,我发现了一处玉矿,而且是大型玉矿,毛料都是老场口的抹岗玉,出绿的概率高达四成以上。” “经过我的初步勘测统计,那处矿脉应该有一公里左右,深度超过三十米。” 霍思宁的神色很平淡,仿佛说的是今天天气不错这种再正常不过的寒暄之语一般,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这个消息,却将在场的巴达父子二人都炸懵了。 巴达桑和巴达尼勒就是再厉害,也猜不到霍思宁要说的消息竟然是这个,他们以为霍思宁是在密支发现了什么端倪,然后前来汇报给他们,让他们从旁协助去寻找玉矿,根本没有料到,霍思宁居然会带回来一个这样的重磅炸弹! 赌石行业之所以高风险,就是因为开采出来的翡翠毛料十赌九垮,一座出绿率高达四成的大型玉矿,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巴达家族完全可以直接将这些毛料解开来卖明料,这样他们能够赚到的钱,将会比卖翡翠原石要高出数十倍,也意味着,接下来的十几甚至二十年的时间里,巴达家族完全可以靠那座大型玉矿,来维系整个家族的运营和扩张! 霍思宁的话一说出口,巴达桑整个人就愣在了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久久回不过神来。 巴达尼勒定力再好,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坐不住了,他暗暗吞了吞口水,控制住内心的激动情绪,看着霍思宁急切地再三确认道:“霍小姐,您说的这个事……是真的吗?” 霍思宁点了点头:“我自然是有绝对的把握,才敢来找将军说,这事目前只有我一人知道具体地址,所以我来告诉将军,就是想确定一件事,之前将军向我承诺过的五成利润是否还算数?如果不算数,我就去另寻合作团队,将军您可以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一个巨型矿脉,谁拒绝谁就是傻子! 分出来五成又有什么关系,就算分掉五成,他们得到的也比一座中型矿脉还要多! 而且霍思宁能够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证明霍思宁是很真诚地在寻找他们合作,现在巴达家族举步维艰,没有理由也没有时间容许巴达尼勒拒绝了。 “霍小姐,这事不需要考虑了。虽然现在巴达家族已经分作了两派,事情确实有些混乱,但是合作的事儿还是由我说了算,您不用担心利润分成的事。” “我虽然已经老了,但是信誉方面绝对没有问题,所以霍小姐您尽管放心,我既然答应您五成股份,就绝对不会少给霍小姐您一分!” 巴达尼勒的眼神里透着激动与疯狂:“一会儿我就去安排开采团队,霍小姐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就什么时候动身,竭尽全力将矿脉开采出来!” 尼勒到底是在缅甸大家族家主这个位子上坐了多年的人,想到的要比霍思宁所想的要长远得多,一座大型矿脉抵上好几座中型矿脉,有了这座大型玉矿,他们家族就不需要再发愁资金来源了,说不定很快就能达到甚至超过扎顿家族的势力。 接下来的几年里面,他们只要能跟霍思宁好好打交道,将来再请霍思宁为他们再赌一两座玉矿,这样一来,他们家族就完全可以稳定发展,巩固地位,让巴达家族成为五大家族之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现在的缅甸军政府,不就是几十年前一个超大家族最后兵变成功上位的吗? 如果巴达家族发展得好了,他们甚至可以发动兵变,直接取缔现在的政府,控制整个缅甸成立新的军政府! 巴达尼勒在脑子里天马行空地勾勒着美好蓝图,他现在完全沉浸在了霍思宁带来的这个巨大的惊喜之中无可自拔,忍不住地幻想意|淫着。 这其实也很能理解,有句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缅甸五大家族抗衡这么多年,每个家族的掌权人都有强烈的欲|望和野心,期望能够一枝独秀成为霸主,统治整个缅甸。 可惜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们也没能做到这一点。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机遇是一个方面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资金缺乏。 因为缺乏资金,导致各大家族的军阀无法大肆扩张,他们都只能在各自的地盘上僵持对峙,却没有能力去吞并其他家族势力,因此就出现了五大家族各自制衡的局面。 如果有哪个家族忽然势力增强了,打破了这场制约平衡,那缅甸局势很有可能就会重新洗牌,巴达家族的机遇就真的来了! 任何一个男人都控制不住内心对权力的渴望,现在霍思宁给巴达尼勒带来了希望的曙光,这位老将军虽然已经近七十岁了,还是忍不住对军政府产生觊觎和野心。 “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什么时候巴达家族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就能起程。” 霍思宁并不知道巴达尼勒心中所想,她只是一个华夏商人,在商言商,其他的事情与她无关,她不打算搀和。 她只有一个目的,帮助巴达家族一家独大,这样扎顿家族被排挤出局,她既能报被扎顿绑架的这个仇,又能为她的冠玉美人争取到一个长久的货源,这样她就不用担心冠玉美人以后发展的问题了。 1278.第1278章 两个亿的标王 下午暗标起标,霍思宁就坐在巴达桑准备的贵宾包厢里,与霍思宁相邻的包厢里,坐着的正在扎顿与柳钰萱爷孙俩。 这是霍思宁第二次见到那位扎顿将军,这人年纪和巴达桑差不多大,却不像巴达桑看起来那般严肃浑身带着煞气,反而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但是这个人给霍思宁的第一印象太差,所以这会儿即便是看到这人笑眯眯的模样,霍思宁也没有好脸色。 像扎顿这种笑面虎通常都带着面具,表面上看起来亲和,其实内心深处反而更加心狠手辣。 而且霍思宁总觉得,这个扎顿的眼中有些不对劲儿,似乎带着淫|邪和贪婪之色,尤其是在看向她和柳钰萱的时候。 霍思宁最厌恶的就是这样的眼神,当初在瑞丽赌盘上,有个中年男人就是这样看她的,这事让霍思宁反感恶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有的女人喜欢的就是被男人倾慕和追捧的那种虚荣感,但是她们却鲜少能分清楚那些男人眼神中所代表的含义。 有些男人的眼神只是单纯的爱慕,这无可厚非,但是有些男人的眼神却是****,他们看向女人的时候,心中所想的绝对不是对于世间美好的尊重与倾慕,而是贪婪与占有。 柳钰萱显然就是看不清楚状况的人之一,看她那享受的模样,霍思宁就知道,柳钰萱显然很喜欢扎顿追捧她的那种眼神,看到柳钰萱那得意的样子,霍思宁就沉默不语。 下午两点还没到,霍思宁等人都在静静等待着,忽然下面大厅里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揭标了!” 巴达桑小声说了一句。 霍思宁一抬头就注意到,玻璃窗外的大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动打开。 虽然还没有出现编号和价码,但是上面已经出现了一个倒计时的数字,而且滚动条正在快速地滚动着那些暗标的编号。 整个标场的人都禁不住屏住了呼吸抬起头看着那个电子屏幕,神情紧绷着。 三分钟的时间,是给等待揭标的人最后的准备时间。 白亦珊已经快速地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本子,她要记录下被霍思宁竞标到手的毛料编号。 其实有没有中标,在揭标结束之后,都可以在交易中心查到,白亦珊这么做不过是寻个心安,把结果提前记录下来,至少大家心里能有个数。 霍思宁默默地注视着大屏幕,这一刻,她的心情很平静。 这次仰光公盘虽然惊险而坎坷,但是她的收获也不小。 除了意外发现的那个巨型矿脉之外,她还赌到了两块非常不错的料子,那就是那颗七彩翡翠和那枚泣血小无色。 所以即便是那些暗标毛料她都拿不到手,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霍思宁对那些暗标的期许并没有那么高,上午那两个小时,是她为这次赌盘所做的最后努力,但是事实上,她投的那些暗标里面,也就只有那块福禄寿喜勉强能够让她动心。 只是很多事情并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霍思宁虽然投的标价要比柳崇仁的标单高,但是能不能最后中标到那块毛料,也不是由她说了算。 毕竟后面那十分钟里面,还有很多人修改标单,有没有人投出更高的标单,霍思宁自己也不清楚,她不能保证她的价格一定就是最高的。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这是周世涛教霍思宁鉴定古玩的时候,最常说的一句话,霍思宁一直将这句话记在心中,正是这样的心态,让她得以平静地面对眼前的这一切。 “出来了!” 看到电子屏幕上出来的第一个数字,苏青青眼尖,首先叫了出来。 所有人都朝着电子大屏幕上看去,待看清那个数字,下面大厅里立即爆发出一阵哄闹的喧哗声。 整个的大厅里吵成了一团糟,就连贵宾室的霍思宁他们都听到了。 “两千八百万欧元!我不是在做梦吧?谁这么多钱没处花,这简直是败家啊!” 苏青青一看到电子屏幕上显示出来的那个数字就叫嚷嚷了起来。 霍思宁也有些傻眼了。 屏幕是按照价格进行排序的,此时出现在首位的,就是这次暗标毛料中,竞标价格中最高的那一块,也就是传说中的标王。 两千八百万欧元,相当于两个多亿人民币,这块毛料成为了这届缅甸公盘当之无愧的标王,甚至可以说是历届公盘以来的最高价标王。 两千八百万欧元,这只是一块毛料的价值,难怪下面那么多人发出惊呼喧哗声。 “两千八百万?” 霍思宁看到那个毛料的编号,眼中光芒一闪,心底暗自叹息了一声。 那块毛料霍思宁是上过手的,是暗标2区的一块半赌毛料,黄梨皮壳老帕敢。 因为这块毛料有很多人竞标,霍思宁在那两个小时里将它当做重点关注对象进行过勘测。 不过只是转了一圈她就放弃了,那块毛料的出价比她想象的还要高。 毛料的切面上露出了雾层,雾层下面还带着一片绿意,那片绿色种地好水头足颜色艳,是纯正的玻璃种帝王绿。 虽然是片绿,但是那块毛料有黄梨皮壳的表现,自然是被无数人看好。 黄梨皮壳是极容易出高翠的好毛料,比老象皮差一点,但是里面若能出玻璃种翡翠的话,那这块毛料就真的是价值连城了。 “帝王绿加上玻璃种,竞拍这块毛料的人,是在赌这块毛料里面帝王绿的吃绿深度。只要里面切出来的玉肉能掏出一对镯子,这块毛料就值这个价!” 巴达桑一边点头一边慢慢分析道,心中还暗暗有些惋惜。 他也是看过那块毛料的,那块料子并不是他们家族提供的,这等于这届的标王与巴达家族无缘了。 不过他也就是微微有些失落而已,一想到霍思宁已经为他们家赌到了一座巨大的玉矿,他就将这些念头都抛诸脑后。 对于他来说,有了一座巨型玉矿,什么标王都是浮云。 “对,如果是玻璃种的话,绝对值这个价!” 霍思宁跟着点了点头,不过她说的是如果,显然她这话里还隐藏着潜台词。 1279.第1279章 大获丰收 只有霍思宁才最清楚,这块毛料里的毛料并非什么玻璃种,那个为这块标王切出窗口的解石工,绝对是个高手。 因为这个人将毛料最值钱的部分,也就是藏有玻璃种帝王绿的部位给切了出来。 只要那解石砂轮再切进去那么半寸,那片薄薄的玻璃种帝王绿就会切断,变成真正的****地,整块毛料也将变得一文不值。 想到这里,霍思宁的心里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就是赌石,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这块毛料的底价是八百万欧元,但是那一片薄薄的帝王绿,只能做几个戒面,连八百万欧元都不值,更不用说价值两亿人民币了。 这也就意味着,标下这块毛料的那个人,那两亿人民币是打水漂了。 此时屏幕的滚动条开始滚动起来,大屏幕上连着滚动了十几条加红的数据,几乎每一个标号的毛料后面缀着的数字都在亿元人民币以上。 这说明这次的缅甸赌盘上至少有十几块毛料超过了亿元。 以往那几届的缅甸公盘,也有过上亿人民币以上的毛料,但是这次的公盘,却是历届以来竞价最激烈标价最高的一次。 看到屏幕上滚动的那堆数据,大厅里无数人张大了嘴巴呆呆地张望着,就连坐在贵宾席的顾叙和蔡郭明等人都忍不住神情发怔。 巴达桑看了禁不住摇头,这届公盘在召开之前,他们就请专门的评论专家预测过,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届赌石公盘,比他们所预测的还要疯狂。 不过出现这样的结果,五大家族是喜闻乐见的。 这次仰光公盘,他们每个家族都提供了毛料,毛料的竞价越高,他们越是能获得更多的资金,这些资金正好可以维持他们这些大家族的运转。 屏幕上的滚动条一直在陆续往下滚动,蔡郭明回过神来,忍不住感叹道:“这么高的价,这些人都疯了吗?” 一块毛料的价值就是他全部身家的数十倍,就算是玉石协会的蔡郭明,也只能感慨一句,这个世界上有钱又不在乎钱的人,真是太多了! “宁宁!779编号是咱们的吧?” 看到某个数字,白亦珊的眼睛忽然开始放光,拉着霍思宁的衣襟激动地晃荡起来。 霍思宁愣了愣,也朝着屏幕上看去。 看到屏幕上那个熟悉的数字,霍思宁的嘴角就禁不住上翘,那块正是她投的,只比柳崇仁所投的标单多了一欧元的那块福禄寿喜。 这届缅甸公盘的的暗标,质量确实要比以往每届公盘的质量高,看来五大家族是把他们的压箱底都拿出来了,才会创造出这样的奇迹。 单单那十多块钱毛料,总价值就超过了二十亿人民币。 十多块超过亿元的毛料一出现在公盘电子屏幕上,整个会场的人都疯了,大厅里有很多记者开始疯狂地按动快门,镁光灯闪烁,将记录下这个震撼人心的时刻。 “宁宁,中了,真的是我们中了!第十三位那儿,你快看!” 白亦珊确认了编号和价格之后,拉扯着霍思宁的胳膊兴奋不已。 霍思宁也挺高兴,那块福禄寿喜是纯正的玻璃种,红、绿、黄、紫四色晶莹,绚丽夺目。 虽然比不过霍思宁的那块彩虹,到底也是精品。 霍思宁这边是高兴了,柳钰萱那边的脸色却是一片铁青。 那块福禄寿喜她是和爷爷柳崇仁商量过之后才填的标单,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她填标单的时候,旁边并没有人。 可是现在看到那个电子屏幕上鲜红而讽刺的颜色,她有些不确定了。 那份标单的价格只比她的那个一千零五十万多了一欧元,这样的数字太古怪了,让柳钰萱不得不怀疑,她的标单是不是被人偷看了,那人故意加一欧元,就是为了压下她的标! 不过柳钰萱也只是怀疑而已,毕竟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她觉得这事儿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但是很快,柳钰萱就发现她错了,这次仰光公盘,正在往一个她完全预想不到的局面发展。 她一共投了七十多份标单,里面最为看好的标有四十来份,其中就包括整个暗标场里最具有争议的十多份毛料。 按照柳钰萱的想法,那十来份毛料,就算不能全中,也能中个六七成。 可是等到电子屏幕上的那些编号和价码一一显示出来,那十多份标单里竟然有八九份落入了别人的手中,而且那个编号无比的熟悉,正是之前那块福禄寿喜的中标者! “给我查查这个779号投标人!” 柳钰萱看着那个电子屏幕,恨得咬牙切齿。 那个779号绝对有问题,他所中的那些毛料绝大部分都是她投的标,而且价格与她所填写的标单不相上下,价格上每次都只高出几欧元,就因为这几块钱,就让这个人将毛料给抢走了! 一次两次的还可以说是巧合,连着十多次的话,就不能不让人怀疑了。 柳钰萱看着那块电子屏幕,心中隐隐地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779号,很有可能和那个霍思宁绝对脱不开关系! 暗标从揭标开始到结束持续的时间也不过四个小时,屏幕滚动条一直在持续滚动,没有看清楚的人可以直接带着自己的入场证和身份证明到交易中心去查看中标情况。 一个下午,白亦珊都处在兴奋之中,她的手里放着一叠A4纸,上面记录得满满的都是霍思宁所中的标单。 “天哪,宁宁你简直太神了,这些都能切出翡翠吧?四十多块啊,你让其他人还怎么活?” 就连贵宾包厢的其他人都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瞪视着霍思宁。 上午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们就一直看着霍思宁在暗标场里奔波。 那个时候他们还觉得霍思宁是在临阵磨枪,做最后的苦撑。 现在看到中标结果,他们彻底无语了。 两个小时的临阵磨枪就中了四十多块暗标,换成翡翠王在这里,也未必能做到吧? 霍思宁耸了耸肩,对于这件事情并未表现出半分惊讶或者得意之色,这样的结果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1280.第1280章 掩人耳目 揭标已经结束,剩下的就只需要付款了。 霍思宁一行人从贵宾间走出去,刚好与隔壁间走出来的柳钰萱碰了个满怀。 柳钰萱看到霍思宁,脸色就极为难看,眼中氤氲着风暴,冲着霍思宁冷笑道:“霍小姐真是好手段!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有本事你就光明正大地来,何必在别人背后使阴招?” 柳钰萱这话一说完,霍思宁就忍不住笑了。 这女人是来秀智商下限的吧?她对待自己和别人还真是双重标准。 什么叫下三滥的手段,什么叫阴招?她将霍思宁和顾叙被绑架劫持扔到密支丛林难道就是正大光明?亏她还说得理直气壮,自以为她是站在有理的那一方。 “柳小姐,虽然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这‘光明正大’四字好像与你柳钰萱不太搭边吧?我不知道柳小姐你现在做卫道士的姿态,是想要表明你的立场呢,还是只为了批判我一个?”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我都要提醒柳小姐,并不是每一个人在吃了暗亏之后都会忍气吞声的!另外我给柳小姐再说一句忠告,希望柳小姐你好好享受这次缅甸之行的最后时光吧!” 说罢霍思宁懒得再搭理这女人,直接就往交易中心走去。 “这女人还真是找虐,明明每次她主动挑衅宁宁,都被宁宁贬得一文不值。可是她每次都记不住教训,真是脑子有毛病!宁宁你对她还是太客气了,要我非得说得她痛哭流涕没脸再见她爹娘!” 离开贵宾区,苏青青忍不住开口嘲讽道。 霍思宁淡淡地笑了笑,不再多言。 左右柳家的事也就是这一两天就能解决,现在让柳钰萱再蹦跶一下又如何?她还是很仁慈的。 柳钰萱让扎顿去查那个编号为779的投标人,扎顿照办了。 到底是五大家族的人,扎顿在仰光公盘还是有几分话语权的,普通人不能查投标人的信息,他要查这些信息却是轻而易举,很快编号779的信息就送到了柳钰萱的手中。 柳钰萱挑衅不成,又被霍思宁一顿抢白,心情本就不爽。 看到这份资料,她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整个人都被气得浑身发抖。 本来她还只是猜测,结果看到这份信息,她终于确定了,这个背后捣鬼的779号,竟然真的就是霍思宁! “霍思宁!我们势不两立!” 柳钰萱将那份资料紧紧攥在手心捏成了一团,眼睛里喷射出浓烈的怒意和火光。 然而,这个时候的柳钰萱还不知道,此刻国内的柳家,正面临着一场巨大的风暴,这场风波在人们不知不觉的时候迅速蔓延到了全国各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风暴,柳钰萱的父亲柳云辉一夜白了头,整个人都憔悴不堪。 一天的时间,巴达桑就抽调出了一千五百名新兵老兵前往密支丛林进行军事演练。 这也是霍思宁一早就提醒过的,因为那片丛林距离扎顿家族的某处庄园不远,如果动作太大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扎顿家族的注意。 一座大型玉矿,对于任何家族来说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如果不小心谨慎的话,很有可能会让扎顿或其他家族的人看出端倪。 所以巴达桑才会决定低调行事,因为以如今巴达家族的实力,还没有办法与扎顿奋力一搏,所以只能借用军事演习这个幌子来掩人耳目。 霍思宁是个路痴,但是在发现那片矿脉之后,霍思宁就让顾叙将那枚军用追踪器丢在了那片矿脉附近,有霍思宁带路,很快他们就找到了那个河床。 巴达尼勒对这次的赌矿非常重视,整个巴达家族能调遣过来的开采人员都调动了出来,到达密支丛林之后,就开始动工。 在矿区开大矿洞是需要时间的,而且大矿洞需要消耗的资金也非常多。 但是霍思宁发现的这一片矿脉是在河床上,比之深山老林中的矿脉更好挖掘,而且这些翡翠原石是直接裸露在河岸与河床之上的,也不需要开设矿洞,只需要初步地打钻挖出矿坑,用器械就能进行开采和运送。 “桑少爷,为什么家主要听从这个年轻女人的吩咐,这里真的能挖出玉矿来?为什么我们一点也看不出来?” 随着巴达桑一同前来的那个赌石团队的老专家们对霍思宁非常不服气,尤其是来到这处河岸边之后,听到霍思宁说玉矿就在这个河床与河岸一带的时候,他们就更是嗤之以鼻。 他们这些人都是在缅甸矿区混迹多年的人,赌矿的时间都在十年以上,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玉矿会分布在河床上的。 即便是真有人从河底捞到翡翠原石,那些原石也是从矿山上顺着泥沙流水冲刷到河底,并非本来就产自河床。 巴达桑笑着摇摇头,这些老专家们不服霍思宁的心理他很能理解,但是他对霍思宁很有信心。 这个女人善于创造奇迹,她有的不只是高超的赌技,还有老天爷给予她的得天独厚的运道。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女人是他们巴达家族的贵人。 巴达桑一路带着那些专家们往河岸边查探。 这条河并不算很宽,而且处在中缅边境不远处,当日吴均几人就是从云省军队的演习基地直接穿过丛林到达了这里,并找到了霍思宁顾叙两人。 这一片丛林非常浓密,到处都是高高的乔木灌木,蛇虫鼠蚁丛生。 不过对于缅甸矿工来说,再艰苦的工作他们都干过,现在这处矿区不在山中,也不需要挖掘矿洞,这对他们说来,就像是处在度假村一般,惬意无比。 一行人沿着河岸往前走,没走多远,就听到后面猛地传来一阵噪杂喧闹声,紧接着一个人从后面疯一般跑上来,还没有追上他们就大声吼叫起来: “矿……矿……出矿了!将军,河床上出矿了!都是大块的原矿!” 那旷工神情激动,满面通红,说出来的话结结巴巴,半天才表达清楚意思。 1281.第1281章 真的是玉矿! 一行人顿时愣在了原地,巴达桑的脸上顿时就闪过激动和狂喜,快速而急切地往回走,走了几步就跑了起来,边跑边大声问道:“真的出矿了?霍小姐呢?” 矿坑只挖了不到一米深,河床上就挖出了大批的原矿。 这个矿脉和裸露在外的那些玉矿没有差别,这还是那些采矿工们第一次遇到如此轻松简单的挖掘工作。 看到那些原矿,一群矿工对着那些石头指指点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和激动,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崇拜。 巴达桑一跑回来看到眼前的情形,整个人顿时呆立在当场。 在他面前是一个一米多宽的矿坑,除了石渣之外还有黑黝黝的河泥砂土,整个矿坑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河泥气息。 在那些石渣河泥下面,露出来一块块黑色的石料,这些石料大小不等,一块挨着一块重叠排列着,看起来毫无规律。 看到那些石料,紧跟着赶上来的那些赌矿专家们也都惊住了,有几位老专家的眼中隐隐还有水光泛动着。 这些人都是巴达家族赌矿团队培养出来的赌矿专家,只看一眼就明白这些石料意味着什么。 这些石料连在一起,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霍思宁所说的玉矿,真的被他们挖出来的! 眼前的这些坚硬的黑色毛料,就是真正的翡翠毛料,绝对的老场口抹岗玉! “将军,我们……真的赌涨了!” 旁边的一个士兵小声地对着巴达桑说道。 巴达桑使劲点了点头,这会儿他已经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真的赌涨了,如霍思宁所说,这片河床位于风化带的边缘部位,河床之上的石块正是板块运动过程中挤压形成的。 虽然他们现在只挖出了一个小矿坑,整个矿脉的大小和质量还需要做进一步的研究才能确认,但是确确实实是挖到玉矿了。 这就像是在赌一块全赌毛料,一刀切下去,毛料就出现了绿雾,只要里面的翡翠吃肉够深,就能赌涨。 这些黑色的毛料虽然长期在河床中掩埋变了颜色,但是开采之后,经过清洗,很快就能还原出毛料的本来面目。 巴达桑在瓦城翡翠交易中心长大,跟着卓老学过多年赌石,对抹岗玉自然不陌生,所以他也一眼就看出来,这些毛料都是老场区的料子。 这些毛料皮壳粗,呈灰黄或灰白色,虽然处在风化带上,但是毛料上并没有多少裂纹。 而且这些料子埋在泥沙之下上万年,受到流水的浸润,已经成为了水头十足的水料! 巴达桑在密支开采过很多玉矿,但是如此纯粹的抹岗玉矿还是第一次遇到。 抹岗玉是一种非常难得的毛料,这些毛料出高翠的几率非常高,翡翠内很少含杂质,而且玻璃底极为常见。 但是这种场口的毛料产量非常少,别说水料,就是山料都很少见。 一看到眼前这些从矿坑里掏出来的抹岗玉,巴达桑的内心就狂跳不止。 单单从这几块抹岗玉毛料的表现,就让巴达桑明白,这座矿脉的质量,绝对不亚于他曾经开采过的任何一个老坑矿脉,这些毛料一旦面世,一定会让整个赌石界为之疯狂! 果然,没过多久霍思宁那边就领着几个士兵搬来了一台解石机,随着砂轮的咔擦声不断,那些被挖出来的毛料被霍思宁当着众人的面一一解开,每块料子只切开了那么薄薄的一片石皮,就见了绿。 “蛋清种黄阳绿!” “这块是冰种罗兰紫!” “这还有一块玻璃种!” …… 随着众人不断地惊呼和欢喜尖叫,整个河岸上站着的所有人都神情兴奋。 仅仅是这几块毛料就已经价值数千万,每切一块毛料都是大涨,这些人怎么可能不激动? 这就相当于第一次赌石赌到的全赌毛料,切第一刀就见到了帝王绿一般,这几块毛料大涨,给在场的所有人带来了信心。 判断一座玉矿的好与坏,只需要采集样本,最初开采出来的就是最好的样本,根据样本的表现就能对整座玉矿进行评估。 现在霍思宁通过现场解石做出了最好的证明,这个大型玉矿,绝对会超出他们的想象。 “吩咐下去,分成三路,从矿头,矿尾和河床三路进行开采,要把矿坑扩建成矿洞,让他们马上制定计划和策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玉矿采掘工作。” 巴达桑兴奋地喊道,既然赌出了玉矿,他也无需再那么小心,只要将大把的资金和人力投入进去,加大开采力度,很快这批玉矿就能被他全部收入囊中。 “将军,还需要加大这一片的保护力度。”旁边一个老专家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现在他们这边只派了一千五百名士兵守护,而且都是临时抽调出来的。 现在这里发现的是一座大型矿脉,这些力量就明显不足了。 特别是这条河矿就在扎顿将军的庄园不远处,谁也保不准那位将军在得知消息之后会不会恼羞成怒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知道,之前我就已经官方申请过了,巴达家族将会在密支丛林进行一场为期一个月的生存演练,到时候我会再安排一千名军官进入这一片丛林,军事演习嘛,当然是条件越艰苦越好!” 巴达桑仰天大笑,两千五百名军官士兵坐镇,如此重重保护,他敢保证,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矿脉赌涨的消息在那些矿工和士兵中迅速传开,每个人都显得极为兴奋。 缅甸军阀分作了五大派系,每个派系都有他们的拥护者,当然更多的人是为了生存所以才会加入家族势力,只为了家族能够给予他们庇佑。 正是缅甸的这种军阀统治局势让普通的百姓有一种特殊的归属感,他们在加入各大势力之后,都会希望自己所在的家族能够发展壮大,这样他们就不用担心哪一天他们选择的这棵大树忽然倒了,他们得不到保护。 1282.第1282章 追悔莫及的扎顿 赌涨一座矿脉,对于巴达家族的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有了这座矿脉,他们不仅能够获得丰厚的奖励,而且也能巩固巴达家族在缅甸的权势和地位,让他们得以过上安稳的生活。 所有赌矿团队的成员和那些武装的士兵们心里都在默默地感激着霍思宁,就是这个华夏国女人,让他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许。 很快,矿脉赌涨的消息就传到了巴达尼勒的耳中。 尼勒老将军坐在书房中大笑了三声,直呼好,整个人都瞬间就精神一震,连原本佝偻的背脊都挺直了几分。 与巴达家族的兴奋狂喜相比,收到消息的扎顿将军就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 他高价将赌王柳崇仁请到密支,就是想靠柳崇仁的实力赌到一座玉矿,以此来巩固扎顿家族的实力。 可是扎顿万万没有想到,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他这边甚至还没有做好赌矿的准备,那个姓霍的女人,就为巴达家族寻找到了一座大型玉矿! “该死的!” 扎顿一接到这个消息,猛地就将眼前的桌子给掀了起来。 顿时就听到“砰”地一声,整桌子的文件书籍都被掀翻在了地上。 现在巴达家族赌到了一座巨型河床玉矿,等待扎顿的,就将是巴达家族的崛起。 他很清楚,一座巨型玉矿带来的财富有多巨大,有这样的实力,接下来巴达桑一定会扩张军队,迅速崛起。 这些年扎顿没少借自己的势力打压巴达家族,等到巴达家族崛起,到时候扎顿家族的势力就会被巴达家族瓜分瓦解,等待扎顿的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扎顿的眼中闪过懊恼与疯狂,当日他若是学巴达桑的做法,与这个叫霍思宁的华夏女人交好,现在他就有与霍思宁谈判合作的可能。 可是他却劫持了她,算是彻底把这个女人给得罪了!现在再想跟霍思宁合作基本上没有可能。 扎顿将所有的责任都怪到了柳崇仁的头上,如果不是被柳钰萱嗾使,再加上柳崇仁施压,他根本不会对霍思宁动手。 如果不是翡翠赌王和他孙女,他何至于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柳崇仁在哪里?”扎顿的眼神恶狠狠地朝着身旁的警卫看去。 那警卫被扎顿那凶狠的眼神瞪视着,顿时吓了一跳,禁不住后退了一步,这才讷讷地道: “柳老先生今天一大早就收到柳氏传来的紧急消息,赶回华夏国去了,柳钰萱小姐在瓦城赌石,将军您现在找柳先生有事吗?” “回国去了?!”扎顿的眼中厉色一闪,“他回国的事情,你们怎么没有通知我一声?” 那警卫战战兢兢地道:“是您说的,柳赌王的行踪不需要报备……” 此一时彼一时,在最开始的时候,扎顿确实认为柳崇仁是最合适的合作人,他有阅历有赌技,早些年又在翡翠王马昌盛的手下学习过,对于赌矿肯定有一定的研究。 在扎顿看来,霍思宁这个女人纵然有运道和赌技,在赌石上比柳崇仁略胜一筹,但是若是拿赌矿来比试的话,霍思宁完全没有资格和柳崇仁相提并论。 因为赌矿这东西不比赌石,靠的不只是眼力运气,还有阅历和强大的直觉。 霍思宁输的是阅历,因为她太年轻了,年龄给她造成的巨大局限性,使得她根本无法让人信服。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使得扎顿对霍思宁不屑一顾,甚至于嗤之以鼻。 所以他愿意花高价钱去主动寻求柳家合作,却没有想过派人仔细查一查关于霍思宁这个人的详细背景材料。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让扎顿错失了拥有巨型玉矿的机会,等到他这个时候想起来,再让人去查关于这个姓霍的华夏女人,在看到有关霍思宁的资料之后,扎顿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寻龙点穴这门绝技,也许很多人不知道,但是靠赌矿发家的扎顿,恰好就了解过关于风水师这一方面的东西,对于寻龙点穴也有所耳闻。 据扎顿所知,寻龙点穴至少要学几十年才能小有所成,可是霍思宁这个女人才二十岁不到啊,他怎么也想不到,霍思宁这么年轻,是怎么学会这项奇门绝技的? 扎顿一开始还觉得他选择柳崇仁是最正确的选择,现在却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 “去将柳钰萱小姐找来,就说我有事与她商议!” 柳钰萱在国内憋屈了一年,因为在瑞丽公盘上输给了霍思宁,导致她再也不能参加国内的公盘了。 这一年她石头摸得少,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趟缅甸,自然是要赌个过瘾,所以缅甸公盘一结束她就前往瓦城,进了翡翠交易中心之后就不肯轻易出来,一思都埋在赌石上。 只是,此时的柳钰萱还不知道,国内酝酿的那一场风暴,正在朝着整个柳家来袭,而她身在缅甸,根本鞭长莫及。 柳崇仁一接到柳云辉的电话就脸色大变,迫不及待地赶回了魔都,看到柳云辉一脸憔悴的模样,他焦急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云辉很无力地将手中的一份报表递给柳崇仁,说道:“公司财政赤字很长一段时间了,本来是打算等着这次仰光公盘之后就将亏空填补上,结果现在工商局已经查下来了。我去找了丁局长,人都没有见到。看来这次要整咱们家的人,来头不小。” 柳崇仁看完那份报告,脸色就有些阴沉:“这些项目牵扯出来的事情不小,我上次不是提醒过你,让你尽快从这些工程项目里面撤出来吗?你怎么没有撤?现在别人查到了咱们头上,要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柳云辉羞愧难当,他就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不会有人查出来,结果没有想到却捅出了这样大的篓子: “我没有想到会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只是这人既然有意要针对咱们,就算是咱们再小心,也躲不掉的。” 1283.第1283章 柳家要倒霉 柳崇仁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公司财政赤字我自然会想办法,大不了就将那块虫翡卖掉。你就是太沉不住气了,那些工程本来就不干净,很容易就会被人抓住把柄。你不听我的,这不是上赶着给人抓把柄?” “爸,现在的当务之急可不是追究这事到底是谁的责任,而是找到这件事的幕后指使人。这人既然敢阴咱们,肯定还会有动作。找到这人,看看他有什么目的。若是为了钱的事,那就容易解决!” 柳云辉只当这是一次恶性的商业竞争事件,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柳崇仁比柳云辉到底要多吃了几十年的饭,看事情要透彻得多。 他看了那份报表之后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手指敲击着桌面,半天都没有说话。 柳云辉看到柳崇仁皱紧眉头,神色凝重,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爸,怎么了?” 到了这一步,柳云辉还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柳崇仁心中忍不住一阵叹息。 他还真是失败,教育了这么多年,一个儿子在商场锻炼多年,还需要他来撑腰,一个孙女手把手带大,结果学艺不精到处闯祸。 “这人是如何得到你参与这些项目的信息的咱们姑且不论,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是只是为了你说的钱吗?而且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他的每一步都计算得非常精准,步步紧逼,为的恐怕不是钱,是想要整垮咱们整个柳氏!” 柳崇仁的眼神中闪过阴狠之色:“这个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针对柳氏,证明这人实力不俗,有恃无恐。” 柳云辉听了这话顿时骇然,惊道:“怎么会?这事没有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吧?只要咱们将亏空的资金补上去,那些人应该不至于这么狠吧?再说了,咱们家也不是那些小型珠宝公司,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整垮?” “再看看吧,但愿不是我所想的这样。” 柳崇仁脸上的神情并没有放松半分,他也希望事情不像他所预期的那样发展,但是他的心更多的却是忐忑不安。 这种情绪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这些年他一直过得很安逸,没有过太多的起起伏伏。 赌王的这个称号给予了他无上的荣耀和地位,让他以为柳家能一直风光下去,根本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面对这样的事情。 年轻的时候辛辛苦苦打拼才闯出名堂来,到了要入土的年纪了,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白手起家建起来的柳氏大厦就这么倾覆。 早上七点多,柳云辉还在睡梦之中,手机就如催命符一般不停地响了起来。 “董事长,大事不妙了!鸿江桥垮了!” 电话那头柳氏集团的经理焦急的喊道:“咱们那几个工程项目的所有资料都被人抖到网上去了,这样下去咱们挡不住啊!” 一听到这个消息,柳云辉猛地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急急地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是刚刚接到的通知,就五分钟前的事情,鸿江桥突然塌了,桥上至少有十几辆重型车辆翻落到桥下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人员伤亡。而且就在刚刚,有人在在天涯猫扑甚至微博上发了帖子,将咱们那些项目偷工减料的事情给抖出来了,很多网站都转载了这条消息,估计明天咱们公司就会被记者围堵。” 柳云辉的脸色顿时大变:“那个发帖子的人怎么知道咱们在材料上动手脚的?这些东西我不是叫你销毁了吗?” 那个经理也不知道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急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我确实有把那些资料销毁啊,我当时明明按照您的吩咐,是亲眼看到那位将硬盘给砸毁之后扔到彩虹桥下面去了,才放心给您汇报的。怎么会……” 柳云辉安排经理这么做,也是怕证据被人翻出来,那个资料硬盘被损毁了,就不用担心会被人查出来。可惜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件事做得这么周密,最后还是被人发现了。 “肯定是周城凌那老家伙最后又反悔了,在你走了之后又偷偷去把那硬盘给捡了回去,这该死的老家伙,都被双|规了,还给老子捅个这么大的篓子,妈的!” 柳云辉一细想,就将个中环节给想了个通透,不过他显然误会了一个关键问题,这些证据,并非周城凌捅出来的,而是被顾叙给查出来后举报上去的。 “立刻把负责鸿江桥承建的那些人找来,这事必须商量出一个对策。” 想到这几日柳氏遇到的重重阻抑,柳云辉整个人神情紧绷,看来那个人是准备置柳氏于死地。 ——重大新闻:鸿江大桥断裂,人员伤亡不明 ——快讯:130米桥梁整体垮塌,鸿江投运一年即断裂 ——惊闻:承建方竟为珠宝公司,国内桥梁质量谁保证 ——最新内幕:梁箱体混凝土内含编织袋,鸿江桥内钢筋为进行捆绑 ——为节省开支承建方更改原设计结构图,鸿江桥实际造假为八百七十万 ——大桥工期缩短二分之一,质量与投资金额完全不符 ——建得很快,倒得更快!柳氏身陷罗生门 ……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从天涯到猫扑到微博到各大门户网站到手机客户端,相继刊登上了关于鸿江桥坍塌的新闻,更多的惊爆内幕从各大网站爆料了出来。 一时间网络上血雨腥风,将这次桥梁坍塌和以往的桥梁坍塌事件联系在了一起,无数网民开始抨击承建方偷工减料,缩短工期,只为了速度却不管质量,罔顾他人性命。 在得知了鸿江桥的设计建造者竟然是珠宝公司出身,网民们更是出离愤怒,一系列的质问和追责随之而来,整个柳氏集团处在了风口浪尖上。 鸿江桥使用不到一年时间就坍塌了,这事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或许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对于执政者和新闻媒体来说就是一场大事件。 1284.第1284章 咎由自取 质监局在第一时间就赶赴现场进行勘测,并且迅速联系鸿江桥的设计、施工、监理方,媒体则迅速赶赴事故现场以及柳氏集团,希望能够采访到更加有用的新闻。 “宁宁,你快看早间新闻,哈哈,这柳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本来我还想着要不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没有想到根本不用咱们动手,老天爷就将他们给收拾了!” 霍思宁正在吃早餐,忽然苏青青急匆匆地从楼上冲了下来。 打开平板电脑调到了某TV新闻直播频道,此刻正是早间新闻一小时,电视机里某个主持人正在神情激动地评论着鸿江桥坍塌事件的承建方,更是爆料出了更多内幕。 霍思宁愣了愣,昨天她从密支赶回了仰光,到酒店已经是夜里十一点,直接洗洗就睡了,也没有时间询问顾叙关于柳家的事,结果一大早就出了这样大的新闻。 这次事件不像以往的桥梁坍塌事故一般媒体集体噤声,反而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爆发了出来。 不只是鸿江桥的问题,甚至连柳氏这两年财政亏空情况、柳氏珠宝销售假冒伪劣产品、柳氏旗下数家公司证件不合格,各种负面新闻都冒了出来。 那些匿名发帖的人手中拿出来的证据非常真实,没有半分造假的迹象,这些新闻在这样的当口冒出来,其用意不用明说,就是要整垮柳氏。 “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霍思宁忍不住有些担忧地向顾叙提了出来。 她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做事习惯给人留一线。如今面对这样一连串的负面新闻,柳家根本无力翻身。 虽然知道这些都是柳氏罪有应得,可是心底里她还是存着一份愧疚,这些事的发生都是因为她的私心,而非真正地为了正义。 而且,坍塌事故中的那些坠下桥梁的人是无辜的。 顾叙有些哑然失笑:“媳妇儿,你该不会以为那桥梁坍塌的事是我做的吧?” “难道不是么?”霍思宁有些狐疑地问道,心底里有些不信,她可不认为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顾叙一脸无奈地道:“你这是真想多了,你男人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这么冷血变态。那桥当然不是我的人动的手脚,我也是早上看到新闻才知道鸿江桥垮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只能说连老天爷也在帮咱们,柳家是咎由自取!” 霍思宁顿时松了一口气,一大早她知道鸿江桥坍塌的事情之后,心情就有些沉重。 如果为了报复柳家就牺牲掉那么多无辜人的性命,她情愿让柳家的人继续蹦跶,不过是几只跳梁小丑而已,虽然会给她带来一点困扰,但是并不会对她造成实质性伤害,她不愿意为了这点私人恩怨造口孽。 现在知道这事不是顾叙做的,霍思宁心里的负担也没有那么重了,笑道:“那些发帖子的人是你找的总没错吧?你从哪里找来这么有才的人,那帖子撰写得真是声情并茂,义愤填膺,这是专门研究过网名的心理了吧?” 顾叙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这是早就找人写好了的,本来我打算今天制造一点噱头,然后将那些帖子名正言顺地发出来,没有想到根本不需要我动手脚,老天爷就给咱们送来了瞌睡枕头。桥梁坍塌,柳氏摊上这样的大事,再加上咱们推波助澜,柳崇仁这老骨头就算再硬,也别想撑起来了!” 苏青青在一旁听得直瞪眼睛,一脸的错愕:“那些帖子是你找人发的?真的还是假的?帖子里的那些证据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不会是造假的吧?造假的东西经不起推敲的。” 顾叙嗤笑一声:“这种事情用得着造假吗?那些可都是真实的信息,至于从哪里来的嘛,一年前我逛鸿桥的时候,在桥底下捡的。” 苏青青听了这话只当是顾叙在开玩笑,顿时就怒了:“在鸿桥下捡的?你骗三岁小孩呢?鸿桥下是河,你在哪里逛?再说了,这么重要的证据,人家会让你捡到?” 顾叙耸了耸肩,淡淡地笑了笑,也不解释,霍思宁知道那个硬盘的事情,也是笑而不语。 柳云辉一到公司就看到大厅里黑压压地挤满了记者,若非秘书早就打电话给了他提醒,他这么贸然冲进去就会被记者重重包围。 “董事长,公司大厅里冲进来了一大堆记者,保安部门都拦不住。” “事故现场来了报道,死亡人数已经达到了七人。质监局局长打来电话了,要求您出面发表申明。” “柳氏股票正在不停下跌,按照这样的速度,恐怕到不了明天,就会跌停。” 此时柳氏公司内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事情到了这一步,每个人都感到惶恐不安,看到柳云辉到了公司,一个个顿时都感觉找到了主心骨。 只是这位主心骨真这么靠谱么?柳云辉自己都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见事情有越闹越大的趋势,柳云辉一面安排公司紧急公关,一面又焦急地给上头的人打电话。 他想要打听清楚这事究竟是谁在幕后指使。 只可惜,柳云辉想得太天真了,他的电话过去,那位丁局长倒是接了,只是电话里头那丁局长却是敷衍了事,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切入正题。 出了这样的事情,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丁局长虽然跟柳云辉关系要好,这会儿却也是恨不得立刻将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来,哪里还敢插手柳家的事? 柳云辉最后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地问了出来:“老丁,你能不能给我们透露点消息,这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丁局长也很无奈,官与商本就是讳莫如深暧昧不清的一种关系,他和柳云辉虽然是大学同学,这些年也一直对柳家多有照顾,当然,他从柳氏拿到的好处也不少,但是与他的政治仕途相比,这所谓的友谊和利益就不值钱了。 1285.第1285章 大厦倾 “老柳啊,不是我不跟你说,而是我也不知道这事到底是谁做的。我想不用我说你心里也有底,一夜之间就能控制住舆论走向,那些证据我们这边也核实了,都是真的。这样大手笔,这人的能耐不小,至少咱们这个位置的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柳云辉听了这话就愣住了:“你的意思是?” 丁局长叹息了一声:“我这么跟你说吧,前年魔都警署的一个片警误抓了一个姓霍的女人,当时在整个魔都都闹翻了天了,不只是魔都警署,就连市记、魔都军区的人都惊动了,这事儿就连我们广城警署都有所耳闻。” “这次的事件,虽然和我刚刚说的魔都那件事情况不同,但是能上新闻直播,我敢肯定帝都那边绝对有人插手了。那个姓霍的女人,听说和你们家有不小的过节,我也不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但是我要提醒你一点,那个女人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人。” 柳云辉听了这话顿时脸色大变,他知道老丁说的姓霍的女人是谁,因为鸿桥之所以会偷工减料,成为豆腐渣工程,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造成的。 如果在他父亲柳崇仁寿宴上,这个女人没有和柳钰萱赌那块虫翡赢走那十个亿的话,他也不会突然将鸿桥那个项目工程里面的资金抽调出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计划好的,这个女人太阴险歹毒了! 柳云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这一切都是霍思宁捣的鬼,却没有想过,任何事情,有果必有因。 柳云辉只将过错都归结在了霍思宁的身上,却不反思自己,先不论霍思宁为什么要对柳家如此步步紧逼,只说柳家对霍思宁所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他们不义在先? 就连与柳钰萱赌那块虫翡一事,也并非霍思宁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完全是被柳家逼上梁山,骑虎难下,霍思宁才被迫答应的。 “这事我插不上手,如果你们真要想扳回这一局,就去帝都找人吧。不是说你们老爷子和那位秦连山老爷子的关系不错吗?兴许找他说说情,还有挽回的机会。” 丁局长在电话那头叹息了一声,就将电话挂断了。 他已经算是厚道的了,若是真的不想沾手,别说提醒柳云辉这些事,就是电话都不应该接。 柳云辉虽然心里有些埋怨老友不近人情,但是他心里也非常明白,如果这事出现在老丁的身上,他只怕早就借故推辞了,根本不会说这么多。 柳云辉并不知道柳钰萱和柳崇仁在缅甸对霍思宁所做的事,在跟老丁打完电话之后,他就迅速回家找老爷子商议这件事。 不想在跟柳崇仁说完之后,柳崇仁的脸色就阴沉下来。 “你说什么?这事是那个姓霍的女人捣的鬼?”柳崇仁的声音里面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柳云辉摇了摇头:“不能确定,但是十有八九和她脱不开关系。我就说她当时怎么会那么大方要走十亿完事,原来是早就预谋好了的!这个女人心心机深沉手段老辣,把咱们耍得团团转!” 柳崇仁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后悔之色,这个女人原本不过是个毫无权势背景的农村孤女,可是谁也想不到,才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就让她闯出了这样大的名头,还结交了顾家周家那样的红色世家。 柳崇仁本以为在缅甸收拾个女人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却没有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扎顿那边没能将霍思宁给处理掉就算了,反而还牵扯出这么大的麻烦。 “爸,您和秦连山秦老的关系不是挺不错的吗?要不你找秦老先生说说这事,秦家在帝都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跟那顾家周家关系又亲近,这事虽然闹得有些大,但是如果秦老爷子能帮忙给咱们家说情的话,说不定顾家周家会看在秦老的面子上,将那些负面新闻给压下来!” 柳云辉心中着急,忍不住开口问道。 柳崇仁的嘴角拉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找秦连山?恐怕没等咱们先找上去,秦连山就要来收拾咱们了!这事恐怕就是帝都那帮老狗插的手,那个姓霍的女人也不知道有什么能耐,把顾家那小子给迷得团团转。而且,你知道这次那女人去缅甸代表的是谁?” “谁?”柳云辉下意识地问道。 柳崇仁冷笑一声:“中玉协会会长秦连山!不只是这样,中玉协还让这个女人担当了中玉协会的副会长!二十岁不到的副会长,听起来真是个笑话!” 柳云辉听了这话,顿时心就凉了半截:“爸,按您的意思,这事就这么算了?那咱们柳家这么大的家业就这样毁了?” 柳崇仁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烂摊子是你弄出来的,你想怎么做与我何干?我如今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要为了你四处奔波,你惹出这么大的篓子,我还得给你擦屁股不成?!” 柳云辉也有些恼怒起来:“这事真的怪我吗?如果不是因为当初您舍不得那块虫翡,公司也不会一夜抽掉十个亿的资金,如果没有输掉这些钱,事情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您对翡翠太过贪恋执着?” 柳崇仁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人训斥,而且这个训斥他的人还是自己的儿子,顿时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伸出手指指着柳云辉连连吼了三声“好”,随即怒极反笑道: “你老子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才挣下这份家业,没有想到就养活了你这么个孽障!?真是好啊!我柳崇仁老了,财富名誉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既然你看不顺眼,我也不在这里碍眼,这家业,今后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懒得管!” 柳氏股票一上午的时间就跌停了,很快就有工商局介入,查出了柳氏不少问题下属公司和有质量问题的珠宝产品。 舆论掀起的一场巨大风暴根本无法控制,一个如此大的集团就在短短几天时间里迅速地萎靡不振,让人在唏嘘的同时也禁不住反思,究竟是什么让柳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1286.第1286章 熟人 暗标结束之后,还有为期三天的明标,霍思宁在密支为巴达桑寻找矿脉耽误了一天时间,所以在赶回仰光之后,她就又开始忙活起来。 当然,因为赌到了一座河床玉矿的关系,她来仰光的计划也发生了变化,原本她打算在赌石公盘结束之后前往仰光原住民村落收购毛料,但是现在既然跟巴达桑合作,她就不愁货源问题了,自然也就不用如此紧迫和辛苦。 不过,明标区赌石的事儿她并没有就此搁置,虽然她手里头如今已经赌了不少暗标毛料,但是既然来了仰光,当然就要赌个尽兴。 所以,这天一早,她又拉着苏青青几个抵达了交易中心。 上一次霍思宁在明标区看的毛料不多,这一回她走进去,就发现标场上又有了新变化,在广场中央的位置,摆放了上十台解石机器,一些买到了明标的赌徒,已经迫不及待地在解石机前排起了长龙,等待解石。 霍思宁一行人走进广场,就看到黑压压一片站满了人,从人群里面是不是传来或惊叹或惋惜的声响。 霍思宁也没想要钻进去瞧这种热闹,正打算拉着白亦珊几个去选毛料呢,结果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对面有人带着惊喜喊道:“霍小姐!” 霍思宁抬起头朝着来人看去,顿时就愣住了。 这人,居然就是之前霍思宁随同罗金芝去闽东的时候遇到的王凯文。 这样一想,霍思宁猛地就记起来,去年暑假,霍思宁陪同王凯文在齐老板家的仓库赌过一回毛料,当时王凯文确实有跟她提过要到缅甸参加赌石公盘的事儿。 只是一来霍思宁跟王凯文不熟,二来她这一回是代表秦连山来的,自然也不好叫上其他人,所以就没有跟王凯文联系。 倒没有想到,居然会在明标区又遇上了。 大约是听到了王凯文的喊声,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也回过头来:“霍小姐,好久不见,哈哈,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 说话的正是那位齐老板,因为上一回霍思宁在他那儿帮王凯文赌涨了一块毛料的关系,齐老板对霍思宁的实力可是清楚得很,这会儿看到霍思宁出现,顿时眼中就闪过热切,一脸灼热地看着霍思宁: “霍小姐也是来赌石的吧,不知道前天暗标揭标收获如何?” 霍思宁笑了笑:“也就图个乐子,哪里敢说什么收获,来了这边也一个星期了,毛料都没解过一块呢。” 这倒是实话,霍思宁买的毛料基本上都是直接让巴达桑帮忙运回国内了,一块料子都没有解,因为她有自信,自己挑选的毛料,每一块都能切涨。 如今霍思宁的名头太盛,还是暂避锋芒的好,若是在仰光又接连切涨,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齐老板听到霍思宁这回复,倒也不在意,笑了笑,指着身后的解石机器,问道:“那霍小姐今天不赌一块试试?” 霍思宁笑了笑,未置可否:“那也要挑到合适的毛料才行,神仙难断寸玉,我这刚来,还不知道情况呢。” 说着霍思宁就准备叫上苏青青几个去明标区选毛料。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从解石机那边传来了惊讶和喧哗声。 “第一刀切涨了!” 霍思宁对这切涨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苏青青和白亦珊两人却是来了兴致,二话不说拉着霍思宁就往围观人群里挤:“走,咱们也去瞧瞧!” 霍思宁被这两人拉得几个踉跄,顿时有些无奈,忙回过头朝着顾叙欧阳军几人耸了耸肩,示意那几人跟上。 “妈的,早知道这料子会涨,老子就狠点心买下来了!” “那么大一条裂绺,你敢买?这可不是八块钱,人家可是花了八十万才拿下来!” “就是,这才第一刀,还没有切到裂绺那边,这会儿才见了拇指大的绿呢,这才哪到哪儿,谁知道里面是不是靠皮绿呢?”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小声地议论着,越来越多的人朝着这台解石机围拢过来,四周挤满了人,根本钻不进去,苏青青在圈外张望了半天,发现根本插不上脚,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顿时急得团团转。 霍思宁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一转身就朝着明标区走去。 因为有密支的那一座玉矿打底,霍思宁这次来明标区赌石就没有那么紧迫了,抱着玩一玩的态度,她在场上四下转悠开来,一脸的漫不经心。 挑了好几个展位,才算是找到了一块勉强能入眼的蛋清种,霍思宁也不觉得意外。 这公盘都举行了一个多星期了,到这会儿,基本上表现好一点的料子都让人挑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差一点的料,能赌涨的概率自然就降低了。 拿着手里那块料子,霍思宁也没打算去解石机那儿凑热闹,又去别的展位逛了一圈,不过这一回却是让她失望不已,连着看了上十个展位,一块都没挑中。 倒不是那些料子就都不能切出翡翠来,而是霍思宁如今的眼光越发挑剔了,中低档的翡翠她压根看不入眼,所以挑来挑去也挑不到合适的,索性直接放弃。 正犹豫着呢,忽然从那解石处传来了一声惊呼,围观的群众一个个都兴奋起来,似乎还有掌声传来。 霍思宁这下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几步走了回去,苏青青和白亦珊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挤进人群里去了,倒是欧阳军和秦天两人还站在外围。 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霍思宁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什么情况?” 欧阳军摇了摇头:“不知道。” 说着,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霍思宁手里的那块毛料上,眼睛里顿时就闪烁出光彩来:“这是你刚刚挑的毛料?准备解石吗?” 霍思宁一看欧阳军那灼热的目光,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心里痒想要上手解石了,顿时就乐了,也不多问,二话不说直接就将料子扔到了欧阳军的手里,大方爽快地道:“你去解吧。” 1287.第1287章 转手 欧阳军接过那块毛料,脸上顿时一喜,忍不住就冲着霍思宁竖起了大拇指:“弟妹,不说别的,你这性子就对我的脾气,我就喜欢你这大方的劲儿!” 顾叙在一旁听得脸一黑,抬腿就朝着欧阳军踹了过去,没好气地道:“赶紧滚吧,有毛料解,还堵不住你那破嘴儿!” 欧阳军奸笑着抱着那块毛料屁颠颠去人少的队伍排队去了,这时候,从前面那围观的人群里传来了议论声。 “又涨了,这是切开的第四个面了,那切面足有巴掌大,满满的全是绿!” “没看到那明标老板脸都绿了,这料子才多少钱?八十万,结果切出了正宗的玻璃种阳绿,你看那块头,起码七八公斤不止,这人回去转手卖掉,赚个千八百万的绝对不是问题!” “他娘的,老子要知道那毛料里面有这么多文章,砸锅卖铁也要买下来啊!” “陈老头,你就别想这美事了,这轮得到你吗?先头不知道是谁说,这料子谁买谁是傻子呢!” “就是,就会马后放炮!就你那点水平,人就都发财了你只怕也没份!” 旁边的人开始挤兑那个做白日梦的陈老头,霍思宁听得好笑,却也有些好奇。 反正她这回出来就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出来的,没想过要挑多少毛料回去,既然现在有人解出了玻璃种翡翠,那她索性也不急去挑那些明标了,等看到这块玻璃种料子解出来再回去也不迟。 这次又切涨了,围观众人都替买主感到高兴,不想兴奋了没一会儿就突兀地静了下来,后面的人似乎也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了,一个劲伸着脖子往里瞧,有人焦急地拉扯前面的: “咋回事啊?不是切涨了吗?怎么又没动静了?还切不切了?” 前面那人也搞不清楚状况呢,那毛料主人在切下第四刀之后,看到那切面的玻璃种阳绿本来裂开嘴笑得很开心的,可是笑着笑着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他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盯着那个切面瞄了一眼,原本轻松愉悦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下来。 “凡子,怎么了?”见好友顿在那毛料跟前盯了半响没吭声,脸色越来越差,廖淞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凑上前去询问情况。 在第一盆清水浇下去之后,钟子凡的心就沉入了谷底,看了廖淞一眼,将手中的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将烟头丢在了底下捻了几下,凉凉地道:“廖淞,这回咱们怕是要输惨了!” “你确定吗?”廖淞闻言顿时大惊,不过比起钟子凡,他的情绪还是要冷静得多。 钟子凡点了点头,指着那毛料最新切出来的那个切面的某个点,压下了声音正色道: “我刻意避开裂绺那一面不切,就是怕遇到裂,没想到还是遇上了,看到这儿了没,再切下去,整个这块料子都要废了。 廖淞顺着钟子凡手指的方向看去,乍一看还没怎么察觉出来,仔细盯紧了看,才发现那切面靠近裂绺面的一角有一条非常细碎的裂缝。 “这么小一条缝,真这么危险?” 廖淞皱了皱眉,虽然不太懂赌石,但是听好友说的如此骇然,还是让廖淞有些不太信。 不过是一条裂缝而已,这样就放弃这么大一块料子,是不是也太小心谨慎了? 就知道不会信,钟子凡看到廖淞那狐疑的神色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料子本来就是赌裂绺,如今到这一步真没必要赌下去了。我知道你肯定也不甘心,这么大块玻璃种谁都不甘心,可是赌石这东西一刀切涨一刀也能切垮,你若是信兄弟,咱转手卖掉还能赚钱,不然等解完只怕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廖淞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看钟子凡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狠下心点头道:“成,就听你的,咱们转手走人。” 会场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大伙儿看到这么大一块玻璃种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可是等了老半天也不见里面再传出任何动静,这下外头围着的这些瞧热闹的人都急了。 “怎么了?怎么没声音了?” 人群中不少人都觉得疑惑,不过很快,一个让人惊愕的消息从里面传了出来。 那两个小年轻放弃解石了,准备把毛料卖掉!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全场一片哗然。 所有看热闹的人都觉得不可置信,甚至有些人觉得那毛料主人是疯了。 那可是七八公斤的玻璃种啊,这明料和未解开的半赌毛料可是两个价,之前的差别何止是万儿八千! “真的假的?这毛料还没完全解出来呢,居然要卖掉?” 外层的围观者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知道了这消息,都持怀疑态度。 毕竟一块料子已经解出来大半且切出了玻璃种的料子,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地将到手的钱推出去。 似乎是料到了这些围观者的反应,钟子凡和廖淞对视了一眼,扬声道: “在场的各位老板,我们兄弟二人合资买下这块毛料,现下料子还剩下两个面没有解开,其中有一个面正是这块料子的裂绺所在。” “也就是说,虽然解出了玻璃种,但是这毛料最后情况究竟如何,谁也不敢保证。” “我和我兄弟进入赌石这一行的时间不算长,虽然赌涨过几次,但是魄力和胆子还是不够。” “今儿个这块毛料,我们决定出手了,在场的各位老板如果有谁感兴趣想要拿下这块料子的,可以直接喊价。” 钟子凡的声音雄浑深厚,一开腔就让里里外外看热闹的那些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毛料主人亲口说那块玻璃种要转让,那还有假?这下不少兜里能掏得出钱来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霍思宁就站在圈子外,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愣住了。 因为站在圈子外围,所以霍思宁并未看到里面解石的人长什么样,但是她和钟子凡打了这么多次交道,钟子凡的声音她还是能听得出来的,所以在听到里面那个解石的人说话之后,她立刻就判断出里面的人是谁了。 1288.第1288章 再遇细纹网裂 能来参加仰光公盘的人,基本上都是手有富余的人,因为要进入会场都是要交纳押金或者有邀请函的,寻常的人根本进不来。 所以,当钟子凡提出来要将手中的毛料转手之后,很快就有人开始争先恐后地喊价了。 翡翠可不是大白菜,尤其这块料子还有可能切出数公斤的玻璃种,这样的料子,若是能拿下来,那赚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疯子买,疯子卖,在这样的巨大诱惑面前,钟子凡口中所说的裂绺这点风险,已经没有人去计较了,这些围观者生怕喊价迟了,这毛料就要落到别人的手里面,所以根本顾不上那许多,迫不及待地就开口了。 “一百万!” “两百万!” “我再加五十万!” “……” 现场一片混乱,钟子凡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急不可耐的众人一眼,转身将一旁站着的交易中心工作人员给拉了出来: “先生,麻烦您让几个伙计帮忙镇一下场子,让那些老板一个个进来看完毛料再叫价吧。” 钟子凡到底不是商人,明知道那块料子谁买了都会倒霉,还要这么去坑人,他心里终究有些过意不去。 可是赌石就是这样,看谁眼力更尖实力更牛,钟子凡把主动权让给那些看客,如果他们能抵制住这块毛料的诱惑,那么他就自认倒霉自己吃了这个暗亏。 那工作人员本来听了钟子凡的话还有些不大情愿,不过钟子凡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就塞给了他一堆钞票,有钱赚的事情,换成谁也会做,那工作人员自然是乐意为之,很快就招了几个同伴一块儿出来帮忙维持秩序。 外面那些看客在外围进不去,正急得团团转呢,哪里知道没过多久就从里头传来了消息。 不管买不买这块毛料,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轮流进去看料子,如果看完毛料之后觉得没有问题的老板再叫价。 这个消息让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欣喜不。 有几个想要拿下那块料子的商人老板本来还在犹豫,他们在外围,毕竟没看到那玻璃种的真货,只听到里面的人喊切出来的是七八公斤的毛料,心里怎么都不踏实,结果现在近距离看到了那块料子,一个个眼睛顿时就亮了,迅速估计着那块毛料的价值,制定叫价计划。 不打算喊价的纯看官也乐了,他们没那么多钱买料子,但是谁不喜欢玻璃种翡翠? 普通的人平时在国内的街上,一年半载也难得出一回这样的好料子,就算出了好料子,连风声都没抓稳呢,人家早抱着毛料跑远了,他们根本连看都没看到。 现在有这样好的机会,既能看到真东西,还可以上手摸,有这等好事不看白不看啊! 苏青青也很高兴,她在外面蹿了很久也挤不进去,只能干巴巴地望着一堆黑脑袋,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可以进去一探究竟,这让她很是兴奋,跟在那些瞧热闹的人后面排着队,很快就进到里面去了。 霍思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过也被人拥挤推搡着到了队伍里面,很快就看到了那块放置在解石机一侧的毛料。 整个毛料已经被切出了四个面,除去刚刚解开的那个面只切开巴掌大小外,另外三个切面已经被人用打磨机擦开了大半个切面,露出了里面波光盈盈的玉料。 艳绿色的翡翠水头十足,青翠欲滴,如此明亮的色彩,只看一眼就让人深深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毛料主人让人大方打量,只要不过分,对毛料上下其手甚至用放大镜观察都没问题,在场的众人也都懂规矩,轻拿轻放,看完毛料就迅速走开。 会场上闹哄哄的,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些人看毛料的情绪,有几个准备出手的玉石商人,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些看毛料的行家里手,不错过那些人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大部分看毛料的人速度都很快,大家一个个屏住呼吸,似乎怕惊扰了机器上摆放着的那块绿色精灵,只是轻轻摸几下,随意看上几眼,就已经觉得此行不虚,一个个面上都露出非常满足的神情。 很快轮到霍思宁了,她走上前去,也前后左右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这块毛料已经切了四个面了,除了侧面那个裂缝之外,看不出别的名堂,带给霍思宁的唯一感觉就是,这块玻璃种料子的水头真的很好,颜色也很正,尤其是凑近了观察,在阳光的折射下,整块翡翠氤氲着淡淡辉光,简直漂亮得不像话。 在那盈盈绿意的诱惑下,霍思宁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触摸一下这块玻璃种毛料是什么触感。 不想在霍思宁的手掌触碰到那块翡翠的瞬间,一声凄厉的碎裂声在霍思宁的耳畔响起,霍思宁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现有什么异样,这才意识到那声音似乎是从她的脑海里传来的。 因为霍思宁是排在最后面一个看料子的人,这会儿周围的人绝大多数都已经看完了,都在讨论着那块毛料的价值和可赌性,倒是没有人注意到霍思宁的异样,毕竟霍思宁只是一个小姑娘,虽然名头响亮,但是鲜少有人能和她对号入座,所以也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 那声凄厉的碎裂声似乎还在耳畔回响,霍思宁有些惊愕,就在她如同烫手山芋一般迅速甩开手的瞬间,眼前却出现了更惊人的一幕。 无数细碎裂绺将眼前这块翡翠绞碎,里面居然全是薄薄的玉片! 这是,细纹网裂! 霍思宁顿觉惊愕,因为这个细纹网裂,她在平洲公盘上见过! 当日平洲公盘上的那一块标王,本来是由金胖子和周振两人合力花了将近四千五才买下来的,后来金胖子见势不妙,直接撤了手,让梁景宏给接下了烂摊子,结果那块毛料最后解到一半,变成了一对粉末,直接碎了一地。 没有想到,时隔两年,在缅甸公盘上,她又一次遇到了同样的情况,眼前的这块毛料,同样也是被细纹网裂给祸害了,里面的翡翠是顶尖的水头和种地,无论是颜色还是种水都是拔尖的,只可惜,里面都被绞碎了,竟是连个戒面都抠不出来! 1289.第1289章 提点 难怪这块料子会发出如此凄厉的嘶喊,原来那玻璃种翡翠根本就是个假象。 这块料子解到现在还能呈现出完整的样子,完全是因为它还有两个面没有解开,被表皮包裹着,所以才没有分崩离析。 如果这块料子继续解下去,触碰到那个平衡点,霍思宁敢肯定,一点点小小的震动,就能让这块价值千金的毛料全面解体,变成一堆碎片! 这个认知让霍思宁惊骇不已,如此表现,岂不是意味着,眼前这块娇艳欲滴的玻璃种翡翠,其实是一块一文不值的废料,谁买谁吃大亏?! 在那些玉石商大老板眼中,这是一块完整的玻璃种,可是霍思宁却透过天眼,看到了翡翠内部无数条错综复杂的细小裂缝,那些裂缝将整块翡翠绞成了无数块薄薄的碎片。 这是多么精致而充满灵气的一块料子啊,要是能够完整切开,即便是在物价尚未飞涨的千禧年,这块玻璃种的价值绝对不低于五千万。 霍思宁忍不住叹了一声,夹带着惋惜和不舍,留恋与心疼。 这块毛料不属于她,很快它就会转手到别人的手上,但是霍思宁敢肯定,这块毛料一经转手,就是它覆灭之时。 就在霍思宁沉思的时候,旁边的钟子凡也看到了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三两步凑了上来,颇带着几分惊喜地道:“霍小姐,你也在这儿?!” 霍思宁闻言抬起头来,对着钟子凡和廖淞点了点头:“我过来挑几块毛料,正巧就看到你们在这儿,顺便过来瞧瞧热闹。” 廖淞是知道霍思宁的赌石本事儿的,看到霍思宁在这儿自然是激动不已,原因无他,就是因为眼前这块料子表现太好了。 因为这块毛料上有一条细小的裂缝,之前钟子凡说风险太大要撤手,但是廖淞多少有些不甘心,觉得钟子凡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现在既然霍思宁在这儿,廖淞顿时就感觉找到了主心骨,急切地问道:“霍小姐,你看这毛料还能继续切吗?” 这话问得直白,霍思宁瞥了周围的众人一眼,不动声色地笑道: “这赌石就跟赌博一样,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打包票,这料子种地水头都不错,我觉得赌一把也不错,富贵险中求嘛。” 一听这话,廖淞面色一喜,急切地就拉着一旁的钟子凡道:“你听到没,人霍小姐都说了能赌,就你大惊小怪!” 但是钟子凡的看法却和廖淞的不太一样,因为以他对霍思宁的了解,如果这料子真能赌,霍思宁一定会直说,而不会如此拐弯抹角才对。 钟子凡的面上也有些犹疑了,他困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似是想从霍思宁的眼中看出别的用意。 霍思宁心下一叹,知道廖淞这是被眼前这玻璃种翡翠给迷了眼,但是出于朋友的立场,她还是要好言提醒,不然这两人真解了这料子,若是垮了,指不定就要埋怨到她的头上。 想了想,霍思宁脑中一动,忍不住开口道:“廖淞哥,上回你不是说你手里收到了一只滴水观音镂空花瓶么,正巧这段时间我有空,等回了S市,找个时间我去您家里瞧瞧那只观音瓷雕怎么样?” 廖淞一开始还没听懂霍思宁这话的用意,正想要开口说那花瓶不是假的么,东西你也看过了,连刘伟杰那骗子都是你帮忙出主意给引上钩的,怎么好端端地又提到这东西了? 不过话还未出口,廖淞就愣住了。 他脑子还算转得快,很快就听懂了霍思宁话里的潜台词。 这样的场合,霍思宁是断不会提什么观音瓷雕的,那就只有一个用意,她是在借观音瓷雕那个事儿提点他。 想到这儿,廖淞心下顿时一凛,目光不自觉地再一次落在了那块已经解开了大半的半赌毛料上。 观音瓷雕是假的,如果不是霍思宁,他那五十万恐怕就根本追不回来了,霍思宁这么说,一定是在警告他,赶紧出手,不然当心血本无归! 廖淞下意识地抬头朝着霍思宁看去,就见霍思宁不动声色地冲着他微微颔首。 他心下顿时会意,急忙定了定心神,将自己脸上震惊的神色尽快掩饰过去。 来不及细想,那边已经有买家开始催促起来,廖淞自然不会得罪这些人,一会儿他还等着这些人喊价呢,客气地请围在毛料周围的人退后几步,他便扬声道: “想来各位刚刚应该也对这块毛料有所了解了,就如我这位兄弟所说,这块料子我们准备出手,有哪位老板想要买,只管喊价便是,我们的原则是价高者得,一旦定价,银货两讫。” 钟子凡在旁边站着,面上表情未变,心下却也是咯噔了一声,满脸紧张地看着围观的众人。 刚刚霍思宁对廖淞说的那番话就像是打哑谜,旁边那些围观者听不懂,但是廖淞和钟子凡还是很清楚的。 当日廖淞抱着那观音瓷雕去殷雅斋找陆怀如帮忙鉴定,结果却得知那瓷雕是赝品,若不是后来霍思宁帮忙出主意,将那刘伟杰引诱上钩,追回了被骗走的那五十万,恐怕这会儿他跟廖淞两人都要穷困潦倒,一蹶不振了。 因此,在听到霍思宁提及那只观音瓷雕,钟子凡也瞬间明白了霍思宁那话的意思。 所以这会儿,钟子凡和廖淞两人心里都是忐忑和紧张,恨不得马上就将手里那烫手山芋给扔出去。 好在这块毛料里面解出来的玻璃种翡翠是真的很好,所以即便是有一些人意识到这毛料有很高的风险,仍然有不少人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廖淞话音刚落,周围不少老板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喊价,有了之前的喊价做铺垫,这一次大家考虑得更周详,喊出来的价格也比之前的高出了很多。 “两百万!” “三百万!” “五百万!” …… 价格越喊越高,霍思宁在一旁听了都忍不住阵阵咋舌。 别人不清楚,霍思宁可是清楚得很,那料子下面可都是裂,谁喊的价钱越高,谁就越倒霉,出多少钱都只能打水漂! 1290.第1290章 叔侄 当然,这些话霍思宁是不会说出口的,即便知道这是陷阱,但有这么多人喊价那也是毛料主人的本事。 至于廖淞钟子凡把有问题的毛料转手卖出去,霍思宁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赌石就是这样,赌涨赌垮各凭本事,虽然这个时候收手是奸诈了些,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那些赌徒或商家不是为了占人便宜,也不会这么急着往坑里跳。 只要这些人眼光毒辣一点,看出这事情有猫腻,能冷静地思考和判断得失,就不会轻易地受到眼前这块翡翠的引诱。 霍思宁心中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着,等下那个拍下这块料子的人只怕会气得吐血,全部都是碎片,血本无归,换成谁都会接受不了吧。 就在霍思宁从里面撤出来,准备拉上苏青青白亦珊再去看其他毛料的时候,霍思宁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王凯文和那位齐老板,更让霍思宁意外的是,在王凯文的旁边,还站着两个熟人,一个就是钟子凡那堂叔钟跃进,还有一个,正是之前用假毛料给钟子凡下套的王忠伟。 看到这几个人居然站到了一块儿,霍思宁顿时有些意外。 那五个人凑在一块儿,显然是在商量什么,王凯文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担忧和迟疑之色,但是王忠伟和钟跃进却在坚持。 也许是因为之前在会场上见到了霍思宁的关系,王凯文并没有急着做决定,他在跟另外几人说了几句之后,就从人群里退了出来,四下环顾着似乎在找人。 正巧这个时候霍思宁也出来了,正站在顾叙和苏青青几个人旁边,王凯文一眼就看到了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疾走几步就迎了过来。 “霍小姐!” 霍思宁已经猜到王凯文过来找她的目的了,不过她还是笑了笑,并未在脸上表现出不喜。 王凯文也有些惴惴,但是眼前这块料子价格不低,他到底不敢轻易出手,所以还是想从霍思宁这儿得到一句准话:“霍小姐,刚刚你也看了那块料子,不知道你对这块毛料是什么看法?”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了王凯文一眼,没有正面回答王凯文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难道王先生你也想要买这块半赌毛料?” 王凯文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我一个人买,是我跟几个朋友一块儿合买。我一个人也拿不出这么多流动资金,这块毛料表现太好,能出到多高的价钱,恐怕连我也不确定。” 霍思宁点了点头,她原本打算置身事外,幸灾乐祸瞧热闹就好,没想到事情居然横生枝节,面对如此巨大的机会和利益诱|惑,就连王凯文这样的人也不能幸免地被牵连进去了,而且这人居然还跑来问她意见。 其实不只是王凯文想插一脚,就连钟跃进跟王忠伟也想分一杯羹。 钟跃进和王忠伟也算是福州那边比较稍有家底的商人了,手里的流动资金不少,眼前这块料子,他们都很看好。 不过钟跃进和王忠伟却有别的小九九,因为他们跟钟子凡廖淞两人有过节,恐怕他们几个就算喊价最高,钟子凡和廖淞也未必会卖给他们。 所以这两人便想拉王凯文入伙,由王凯文来喊价,因为王凯文跟廖淞钟子凡并不认识,由王凯文出面的话,就不会出现喊价高也买不到毛料的问题。 王凯文这样一说,霍思宁瞬间就想明白了个中原因,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一勾,露出了一个极为讽刺的笑,看向王凯文,带着几分困惑地问道:“王先生,冒昧问一句,不知道您跟那位王忠伟王先生是什么关系?” 霍思宁先前还没怎么注意,这一回看到王凯文站在王忠伟旁边,才发现这两人五官长相上颇有几分相似,心里大概已经猜到王凯文跟王忠伟可能是亲属。 果然,霍思宁这么一问,王凯文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霍小姐认识我叔叔?” 叔叔?霍思宁笑了:“认识谈不上,我跟你叔叔,估计只能算是,仇人。” 呃…… 王凯文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就噎住了,见霍思宁虽然是笑着,但是眼底眉梢全无半分笑意,看起来并不是开玩笑的。 “抱歉,我并不知道我叔叔跟霍小姐你有过节,我叔叔那人喜欢耍手段玩诡计,其实我们家这些年也很少跟他打交道了,这一回也是因为巧合在这儿遇到了,我身为晚辈,也不好真跟他撕破脸皮。” 王凯文对王忠伟的印象似乎也不是很好,虽然他们来缅甸是同行,但是王凯文在提到王忠伟的时候,眉头就会不自觉地皱起来,看样子,这王忠伟虽然是王凯文的叔叔,但是两家的关系不是很融洽。 霍思宁见状,也不藏着掖着了,点了点头道:“你这叔叔跟我的恩怨,也并非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但一码归一码,我跟王忠伟有过节,还不至于迁怒到你的身上。我看这毛料的事儿,王先生你就不用掺和了,让你那叔叔跟钟跃进闹腾去吧。” 王凯文是个聪明人,霍思宁这么一说,他瞬间就会意了,知道那块毛料大约是有些问题,也不再多问,朝着霍思宁拱手道谢,转身就又挤进了人群里,回到了钟跃进王忠伟那边。 “阿文你刚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慢?” 现场喊价的人有很多,在这种时候,王凯文还忽然离开,这让王忠伟很不满。 倒是钟跃进眼睛一转,笑问道:“阿文,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王凯文刚刚从霍思宁那儿得到了消息,这会儿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掺和,但是要怎么措辞还是个问题,所以他的脸上便露出了纠结的表情,只是他这表情在王忠伟看来,却变成了另外一层意味。 王忠伟以为王凯文刚刚出去那一趟是在跟他大哥打电话商量,现在一见王凯文那表情,就知道他这位这侄子还是没拿定主意,心中不免耻笑这大哥一家真是太过小家子气了,连这几百万都抠不出来。 1291.第1291章 如意算盘 只是王忠伟心下这么想着,面上却可是还要和和气气的: “阿文,我也不跟你拐弯子了,那料子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没个千万你和我根本都不用搀和,你肯定也看见了,那一边可是围着七八个香江佬,都是有钱人,那料子人家肯定势在必得。” 王凯文没有说话,他在没去跟霍思宁见面之前,就已经在犹豫要不要买那块玻璃种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总觉得不踏实,看到那块料子有一种怪异之感,这会儿听了霍思宁透出来的口风,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只是这种话他当然是不会跟王忠伟说,先不说他这叔叔早些年在背地里给他使绊子的事儿,就说霍思宁跟他这叔叔的过节,如果他真将这事儿透露出来了,只怕霍思宁就要记恨上他了。 得罪了霍思宁,往后他再有什么事儿想要找霍思宁帮忙,人还会帮忙么? 王凯文又不傻,他还想跟霍思宁那女人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请她帮忙再赌涨几块料子了,怎么会这么不开眼,为了他这个已经差不多断了关系的叔叔去开罪霍思宁呢? 不过,王凯文不吭声,不代表他旁边的齐老板会心甘情愿地放弃,齐老板早就沉不住气了,听到王忠伟这么说,更加按捺不住:“王老板,你也是老江湖了,这事情你肯定有办法,你说该怎么办?” 王忠伟等的就是齐老板的这句话,见齐老板开口询问,他的眼睛眯了眯,笑道:“我也打算喊价,可惜我跟老钟手里的资金不足,只能勉强凑出来四百万。如果你们也想买,不如咱们合计合计,凑在一块儿买,谁出得多谁占大头,你们觉得如何?” 王忠伟是个精明人,他手里能凑到的钱当然不只这个数,可是那块玻璃种到底是没有全部解开的半赌毛料,那块裂绺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切垮,只要有一丝切垮的可能,他就要为自己留后路。 王忠伟说他跟钟跃进两人只能凑四百万,那么意味着剩下的钱都要王凯文和齐老板来凑,大风险都留给王凯文和齐老板,他跟钟跃进只要跟在后面,就能吃香喝辣。 王忠伟和钟跃进的算盘打得精明,可惜王凯文和齐老板未必会上这么当。 听到刘何生那番话,齐老板就明白这个老货是在算计自己。 齐老板好歹也是做了这么多年毛料生意的老油条了,如何想不通这各种环节,忍不住冷笑一声:“若剩下的我都能出,又何必在乎多出了王老板和钟老板那四百万?王老板你们二位莫非真以为我老气已经蠢到连你们这点小算盘都看不明白了吗?” 王忠伟没有想到齐老板居然说变脸就变脸:“齐老板,你这话怎么能这么说?我这不是跟你们商量吗?有钱大家一起赚,这不是好事吗?” “成了,你也别跟我说那些了,我懒得跟你们废话,你这买卖是好事,那你找其他人合作去,我们不参与。那毛料我们能拍下来是缘分,拍不下来那也是命,是得是失都跟你们无关!” 齐老板一见这两人想算计自己,当然不会傻乎乎地继续跟这种人合作,直接摆了摆手,懒得再看刘何生一眼。 眼睁睁看着齐老板走了,王忠伟和钟跃进顿时也有些着急了:“阿文,你这带来的都是什么朋友啊,大家一起来合作,平摊风险这不是很好吗?这人怎么……” 耳听着王忠伟还在开口斥责齐老板,一直没有开口的王凯文也终于是气笑了,他正愁找不到借口退出呢,现在老齐直接翻脸了,他当然也就将计就计,顺坡下驴: “二叔,这料子我也拿不准,况且我手里头最近也不宽裕,现在老齐既然不赌,那我也不掺和了,这料子您要是看得上,就让给您了。” 说着,王凯文也不等王忠伟反应,直接就转身去追齐老板去了。 那边喊价的人已经喊到了九百万,渐渐地喊价的势头慢了下来,十万二十完一加的少了,变成了三万五万,看到有不少玉石店老板在商量集资合购,钟子凡和廖淞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那些人的商量结果。 王忠伟和钟跃进的算盘落空了,却并未放弃他们俩的计划,没多久他们又找了一个合伙人,三个人合计了一下,最后决定各出四百万,一定要拿下那块料子。 过了四五分钟,有人开口喊道:“九百五十万!” 一下子提高了五十万,很多等着观望的人都按捺不住了。 “九百八十万!”“一千万!”“一千零二十万!” …… 钟子凡和廖淞两人在从霍思宁口中得知那块毛料真有问题的时候还颇为忐忑,生怕没有人肯接手,这会儿眼看着都喊到一千多万了,两个人的心又都悬了起来,生怕再生枝节。 正忐忑着呢,那边王忠伟钟跃进和那个新入伙的毛料商已经签好了协议,回来刚好听到有人喊价一千零二十万,王忠伟和钟跃进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各自手中的那份协议,心中顿时有了底气。 之前就得了示意,那个新入伙的毛料商代替王忠伟和钟跃进两人出面,就听到那人慢悠悠地开口喊道:“一千零五十万!” 那毛料商喊完了价,还不忘朝着先前喊出一千零二十万的那人挑衅地瞪视了几眼。 那人到底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本就对那块翡翠心有不甘,见有人挑衅,顿时就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开口扬声喊道: “一千一百万!” 那个合伙的毛料商一见对方竟然又加价了五十万,倒是被吓了一跳,心里有些没底了,下意识地朝着身后的王忠伟钟跃进看了过去。 因为他们的预算就是一千二百万,现在只有一百万的差距了,若是那个年轻人再继续加价,这毛料他们恐怕根本拿不下。 王忠伟和钟跃进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就这样撤退的话,他们肯定是不会甘心的,想了想,王忠伟心一横,也顾不上跟那合伙人商议了,直接喊道:“一千二百万!” 1292.第1292章 鹬蚌相争 现场一片寂静,几乎所有人都朝着王忠伟看了过来,就连那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也不例外。 钟子凡和廖淞当然也注意到了王忠伟和钟跃进,见王忠伟居然喊价,钟子凡和廖淞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意外与错愕。 “钟老板,话是你说的,价高者得,一千二百万,你这块毛料我们买了,虽然咱们之前有过一点小恩怨,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想钟老板不至于揪着那点事儿不放是吧?” 钟子凡还没来得及开口呢,那王忠伟倒是聪明,抢在钟子凡说话之前就拿话堵住了钟子凡的嘴,生怕钟子凡因为上一回假毛料的事儿迁怒于他,反悔不卖了。 王忠伟这人不愧是奸商,他用假毛料的事儿坑了钟子凡,被他轻描淡写地说成是小恩怨,这会儿若是钟子凡翻脸,倒真显得钟子凡小气了,这么多人都看着呢,王忠伟料定了钟子凡不好翻脸。 而且,他顺便还能跟钟子凡套一下近乎,让之前那个喊价的小年轻知道,他跟这毛料的老板是认识的,这样一来,那年轻人就要合计一下,究竟还要不要继续加价了。 果然,王忠伟这一招一出手,那年轻男人面上表情顿时就变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块玻璃种毛料,满心满眼都是不甘,表情几经变幻,最后还是放弃了。 见那年轻人转身离开,王忠伟心知这块毛料就要让他跟钟跃进得手了,顿时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过,王忠伟千算万算,却料不到那毛料的裂绺是有问题的,钟子凡和廖淞这会儿是恨不得即刻就脱手呢,若是换成别的人买这块料子,钟子凡两人可能还会抱有一种负疚的心理,但是若是买家是钟跃进和王忠伟,钟子凡却是心安理得,求之不得。 钟子凡这堂叔祸害了他家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让钟子凡家里损失了多少钱了,只是钟子凡能力一般,一直找不到反击的机会,这一回终于能够坑他这堂叔一回了,他心中顿时暗爽,恨不得马上就将这毛料卖给钟跃进,然后等着看钟跃进和王忠伟赌垮后的精彩表情。 当然,钟子凡心里再焦急,也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做到沉住气,不能喜形于色,让钟跃进和王忠伟看出端倪。 所以,钟子凡脸上故作憋屈,佯装气恼和愤怒,最后才一咬牙,不甘心地同意了与王忠伟的这场交易。 一千二百万,这块毛料转手卖了出去,在王忠伟三人将一千二百万转到了钟子凡的卡上,确认钱确实已经到账之后,钟子凡这才冲廖淞点了点头,由廖淞小心翼翼地将毛料交到了王忠伟的手上。 眼看着王忠伟三人一脸洋洋自得的表情,霍思宁心下忍不住对这三人默哀,心中暗道,这会儿让你们笑,一会儿就是你们哭的时候了。 那边钟子凡和廖淞已经达到了目的,虽然毛料没有完全解开,但是这两人也狠狠赚了一大笔,尤其这块有问题的毛料还被自己堂叔给买走了,钟子凡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趁着这会儿王忠伟自己几个人还没回过神来,此时不走,难道等人家解开了毛料找他退钱吗? 钟子凡朝着廖淞眼神示意了一下,兄弟二人心怀鬼胎,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窜进人群直接开溜。 霍思宁早就注意着这二人的动向呢,看到那两人鬼鬼祟祟地挤到了外围,心中暗笑不止,没想到这钟子凡和廖淞还有这么鸡贼的时候。 事情的进展如霍思宁所预料的那样,一刀穷一刀富,当毛料落到了王忠伟和钟跃进几人的手中之后,三人商议了一番之后,直接就就这那台解石机继续开始动刀了。 这下,霍思宁也不急着去条毛料了,而是死死地盯着那块毛料,眼睛都不眨,生怕错过了这场精彩的折子戏。 因为只剩下了两个面,王忠伟手下切得非常小心,只是手起刀落间,解石机就已经切到了那条裂,毛料从锯片处挪出来,看到那个切面的瞬间,霍思宁的脸上便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擦开的切面上还留着薄薄一层石皮,但是里面鲜嫩的玉肉似乎下一刻就要从石皮里透出来,旁边钟跃进和另外那个合伙人见状,顿时激动不已:“太好了,又涨了!又涨了!” 王忠伟却没有钟跃进那么乐观,他的眉头拧成了麻烦,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个切面,因为在刚刚他将解石机的砂轮挪开的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切面上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缝,但是他还来不及细看,那裂绺就被白霜一般的石屑覆盖了。 就在王忠伟伸手想要将那石屑擦开,看清楚刚刚他眼前一晃而过的那个线条究竟是不是裂绺的时候,旁边钟跃进直接就拧开了手中的那瓶矿泉水,径直就朝着那块毛料浇了上去。 王忠伟的手上感觉到了湿意,面色大变,来不及阻拦,那一瓶清水就直接自头上倾泻而下。 咔擦——咔擦—— 受到水流的冲刷,那块原本就快要碎裂的玻璃种翡翠玉肉瞬间就像是被什么拉扯着一般,一条条细碎的裂缝迅速蔓延至整个玉石内部,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一块完整的翡翠明料瞬间解体,直接就垮了下来,变成了一堆碎片,四下飞溅开来,在阳光下散发出了晶莹的亮光。 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一地的碎片,王忠伟的脸色顿时一片煞白。 站在人群中的王凯文也傻眼了,哆哆嗦嗦地退后一步,眼中闪过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 若不是霍思宁如实告知了他那毛料的情况,那这块倒霉的翡翠,是不是就要落到他的手中了? 王凯文可是很清楚他这位叔叔的为人,如果这块翡翠真是由他出面喊价买下来的,恐怕王忠伟到时候就要将这烂摊子赖在他的身上,指不定那一千二百万,就要由他来掏腰包了! 想到这样的情形,王凯文就感觉到一阵腿软。 1293.第1293章 渔翁得利 地上那一滩玉片碎得动人心魄,场上轰地一声炸开,所有人都在感慨惊呼,喧哗声盖过了整个会场。 钟跃进自知那一瓶矿泉水闯了大祸,整个人都呆滞了,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连放在身体两旁的手臂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眼神飘渺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王忠伟反应很快,在这块翡翠带给他重大打击之后,他在短短十秒钟不到的时间里,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阴沉着一张脸,直接拉了钟跃进一把,冷声道:“妈的,这是一个局,你那侄子故意在坑咱们呢,必须把他们给找回来!” 发现自己被坑,王忠伟的脸色怎么可能好看,满面扭曲狰狞,对于钟子凡和廖淞二人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食之骨髓。 听到王忠伟这话,钟跃进也反应过来,两人也顾不上收拾这烂摊子了,直接拨开人群就要去找那两个罪魁祸首。 只是,钟子凡和廖淞都是精明人,哪里还会留在现场等着王忠伟秋后算账?人家早就趁着众人不注意开溜了! 果然,没过多久,王忠伟和钟跃进两人又垂头丧气地跑了回来,与另外那个合伙人一道,三人不死心地在那堆玉碎片里面拨拉着,似乎还想从里面寻找一块能用的玉料。 但是让这三人失望的是,这些玉片都碎裂成为了均匀的片状,根本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王忠伟的双拳攥得死紧,眼中凌厉一闪而过,看着地上那一堆一文不值的碎片,沉默了片刻,末了才拽着钟跃进扬长而去。 这两人一走,围观的人群终于开始肆无忌惮地议论开来,所有的人都在为那块玻璃种感到惋惜,那么大一块绝世美玉,就算是在每年的国内赌石公盘上也未必能遇得到,谁能料得到居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碎掉了! “这就是为什么行话会有宁赌色不赌裂一说,别以为种老裂不进,看看这回吧,那可是老坑玻璃种,这么老的种地,那裂都进去了,而且还碎地如此彻底,这裂太可怕了,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 “神仙难断寸玉啊,谁能知道会是这情况,那可是玻璃种呢,这么大的诱惑,若真是赌涨了,一下子就能赚几千万呢,这样的好事儿,谁不想赌一把?” “说起来我也佩服先前那两个小年轻呢,在这么大的诱惑面前,居然都能把持住,点到为止,这样的心性,着实是难得了。” “那叫精明,那两兄弟及时止损,还赚了一把,你没看到后面那三个人,解垮了之后,还想把前面那两小兄弟抓回来呢,结果人早拿着钱跑了,哪里还找得到?你是没看到那两人的脸色!” 身边的那些人一边议论一边散开,苏青青也拉着霍思宁往明标区那边走,霍思宁听着那些议论,嘴角也不由得凝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这就是赌石,一刀穷一刀富,若是那王忠伟和钟跃进不存着占便宜的心思,也不至于往这坑里跳。 霍思宁心下为钟子凡感觉到解气,钟子凡被他那堂叔压制了这么多年,今日总算是找回了场子,终于也坑了钟跃进一把。 只可惜这钟跃进还是太狡猾了,不敢一个人承担风险,若是那毛料由钟跃进一个人给买下来的话,那这一千二百万,钟跃进是输定了。 霍思宁觉得有些惋惜,忍不住摇了摇头,聊胜于无,怎么说钟子凡这一回也扳回了一局,这个哑巴亏,无论是王忠伟还是钟跃进,都只能默默吃下,因为这就是赌石圈的规矩,赌涨赌垮全靠各自本事,银货两讫的事儿,容不得他们抵赖后悔。 “那可是几公斤的玻璃种啊,妈蛋这玩意儿要是完整无缺,得值多少钱啊!” 旁边有一个赌徒抬脚往外走,临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看了看那堆碎片,眼中尽是惋惜和不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落到了七宝的耳中,小家伙的身形一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那满地的晶莹一眼。 “七宝?怎么了?” 霍思宁拉着七宝往暗标区走,谁知道没走几步,小家伙就突兀地停下了脚步不肯再走了,霍思宁心下觉得奇怪,忍不住低下头询问地看着七宝。 见七宝回头目光落在解石机那边,霍思宁心下不免觉得纳闷,正想要询问,就见小家伙猛地挣脱了自己的手臂,径直朝着解石机那边跑去。 此时,已经有工作人员招呼伙计来到了现场,准备清理解石机前的石屑碎渣了,很快那一堆废气的玉片就会被清理掉,哗啦啦尽数倒进垃圾桶。 七宝一脸天真地看着那工作人员,有些怯怯地问道:“叔叔,那堆碎片能不能送给我?” 那工作人员正在清理垃圾,眼前的这些玉碎片虽然漂亮,但是确实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这样的东西他们一般都是会回收然后送进垃圾场,虽然惋惜,但是他们也见得多了,已经麻木都没有感觉了。 现在陡然有个小家伙跑来问他讨要碎片,那工作人员也不恼,笑睨了七宝一眼:“小家伙,你要这堆碎片做什么?” 七宝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故作羞赧地道:“叔叔,我是华夏人,这是我初次来缅甸玩,也是第一次见到赌石。我很喜欢翡翠,可是那些赌石都很贵,我太小了,买不起。我听我姐姐说,这些碎片都没有用了,会直接扔到垃圾场去。叔叔,既然你们是打算丢掉它们的话,不如把它们卖给我吧!我带回去送给我的同学朋友,虽然是碎片,但是他们肯定会很喜欢!” 那工作人员闻言顿时哑然失笑,七宝不过五六岁年纪,那工作人员哪里知道这小家伙心里藏着别的小九九,只道他真是想要拿那些碎片送人,也不怀疑,便笑着挥了挥手,大方地道: “就是一堆不值钱的玉屑,你若喜欢就都拿去吧,不收你的钱。”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能拿得出几个钱?再说那些东西本来就是要扔到垃圾场的,那工作人员也挺大方,爽快地将那堆碎片送给了七宝。 七宝心中窃喜,找了个蛇皮袋子将那些碎玉都扫了进去,喜滋滋地拎着那袋东西就去和霍思宁汇合了。 1294.第1294章 虫翡要拍卖? 看到七宝拎着那一袋碎玉片跟得了宝贝似的出来了,霍思宁额头顿时直冒黑线。 一旁苏青青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七宝手中那袋子,带着几分怀疑又几分不屑地问道: “七宝,你收了这堆垃圾做什么?这玩意儿又不能加工做成首饰,废料场都不回收的!” 七宝皱了皱鼻头,嫌弃地看了苏青青一眼,故作神秘地道:“我收集了自然是有用的,谁说垃圾就不能变废为宝了?山人自有妙计!” “你有什么用?”苏青青狐疑地问道。 七宝偏了偏头,傲娇地道:“这个不用你管,反正我有用就是了!” “你这小破孩,还挺拽的啊!”苏青青顿时气笑了。 七宝也不搭理苏青青,径直就拉着霍思宁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小家伙忽然将手里那一袋碎片递给霍思宁:“姐姐,这个东西有点重,你能帮我收起来吗?” 霍思宁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你这家伙,一堆碎石片,你拿了有什么用?” 七宝面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末了,弱弱地说了一句:“姐姐,你忘记了吗,我有岩灵珠……” 霍思宁的身形一顿,脑海中突兀地想起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七宝这小家伙的岩灵珠,不光能萃取玉石,还能修复瓷器。既然可以修复碎裂的瓷器,那么像这种被绞碎的翡翠玉片呢? 呃…… 想到这个可能,霍思宁顿时僵住,表情错愕地看向七宝。 看到霍思宁这神色,七宝的眼睛顿时眨巴了几下,嘴角一咧,露出了一个奸诈的表情。 霍思宁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有想到,这么大一块玻璃种,兜兜转转居然到了七宝的手中。 这小家伙倒是机智,居然把那些零星的碎片一点不剩都给装到了带子里,看样子,这家伙应该是对修复这块玻璃种有着十足的把握。 之前没有想起来七宝手里有岩灵珠这事儿,霍思宁在赌石的时候确实是放弃了很多毛料,但是经此一提,霍思宁这才意识到,她似乎又犯蠢了。 在此之前,她在暗标区可是看到好几块毛料内部有裂绺的翡翠呢,只是那会儿她觉得那些裂把翡翠给切断了,因为看到裂绺她就直接放弃了。 现在想来,她这不是错过了好多好东西么,有七宝在,那些裂绺完全能够让这小破孩帮忙进行修复啊! 霍思宁猛地一拍额头,暗自懊悔不已。 要知道在赌石的众多花样中,裂绺是最难赌的。 因为裂纹处在表面根本无法一眼看透,谁也不知道那些裂绺有没有延伸至玉石内部。 裂绺赌石十赌九垮,有经验的商人常说:不怕打裂怕小绺,宁愿赌|色不赌绺。 正是因为裂绺难控制,所以寻常的赌石手根本不敢轻易赌裂,那些想要一夜暴富的赌徒们更是唯恐避之不及,只有真正的行家里手才敢出手。 赌裂是赌石的最高境界,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一般有裂的毛料价格都很难提上去,裂绺风险高,所以这样的毛料通常要比别的毛料便宜几成。 这样的毛料别人不能要,可是七宝有修复术这门逆天技能在,霍思宁根本不用担心,哪怕毛料内部的翡翠都碎了,只要里面的玉料种好水足色艳,就完全可以赌啊! 发现了这么一条捷径,霍思宁跟七宝一协商,两人都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于是两人一合计,便开始在明标区四下搜罗起来,只要是有裂的毛料,霍思宁都要去摸一摸底细,碰到里面种地水头好的毛料,也不管里面裂绺吃没吃进去,通通都买下来。 这样一来,不过一天的功夫,霍思宁就买下了不少毛料,因为都是有裂的料子,一般人不敢买,所以价格很是便宜。 霍思宁得了便宜,自然是一脸的窃喜,抓着七宝两人凑在一块儿偷偷商量着,也不让苏青青那些人听,倒是搞得苏青青和白亦珊一脸的莫名其妙。 霍思宁倒是还想在仰光逗留一段时间,但是她这边才刚回到酒店没多久,就接到了吴均的一个电话。 “霍小姐,我这边听到了一个重大消息,柳崇仁的那块虫翡,好像要拿出来拍卖掉!” 霍思宁刚刚吃完晚饭进房间歇息,吴均的电话就急吼吼地打了过来。 “什么?要拍卖掉?柳家现在已经沦落到要靠那块虫翡挽回局面了吗?!” 听说那块虫翡要进行估价和拍卖,不光是霍思宁,就连苏青青和白亦珊两人都颇为吃惊。 霍思宁知道这应该都是顾叙的手笔,不过就连她也料不到,柳家居然垮得这么快,怎么说也是在翡翠圈子里横行了多年的柳赌王,怎么会这样不堪一击? 不管霍思宁心里怎么想,一旁的苏青青倒是跟打了鸡血一般,强烈建议霍思宁将那块虫翡给收回家中。 “这样的机会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宁宁,你现在又不缺钱,我看趁这个机会,把那块虫翡拍下也不错!” 霍思宁有些无语,就算那块虫翡要拍卖掉,也轮不到她来接手吧?那块虫翡的价值可不低,而且柳家这回也是被逼急了,不然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拍卖掉?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柳崇仁又跑回缅甸去了,这老东西真沉得住气,柳氏集团都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了,他居然一点也不着急,居然还敢出国,难道他真的舍得扔下柳氏不管?” 欧阳军像是想起了什么,拿起了手机,很快就翻到了新闻频道,上面显示着一条新闻: 柳赌王再入缅甸,与扎顿家族再谈合作事宜。 看到这条新闻,顾叙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遇到这种事,柳崇仁就算插手也未必管用吧?人到老年都会爱惜自己的羽毛,他这么做,恐怕是想以退为进吧?或许他还想在密支赌一把,如果真能为扎顿家族赌到一座巨型玉矿的话,那他就还有胜算的机会。” 霍思宁听了这话一阵无语,密支就算盛产翡翠玉矿,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可不是十几年前,要找到一座大型玉矿,谈何容易? 1295.第1295章 被奚落 鸿江桥坍塌事件落下帷幕,这次事故一共造成七死九伤,连带着负责人也需要追究刑事责任。 柳氏也因为这件事濒临破产,最后因为柳云辉破釜沉舟,宣布柳崇仁珍藏的虫翡将会在不久之后进行一场私人拍卖,这才保住了柳氏的最后一点根基。 鸿江桥一事在出事后,两个小时内就有质监局和工商局介入,并且警方调查这件事的速度和效率让人咋舌,不过短短两天时间,就已经将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处理干净,而且极为难得地将处理结果公之于众。 这一举措一经公布,就压制住了舆论,而且得到了人民大众的一致肯定和支持。 “你做的?” 一看到这消息,霍思宁就知道肯定是顾叙插手了。 舆论虽然能够影响到官方的调查,但是绝对不可能有这样大的影响力度。 在鸿江桥事件上,警方有如此高的办事效率,没有推脱敷衍,没有临时工顶罪,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光靠舆论绝对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顾叙没有否认他在这里面动了手脚,只是淡淡地看了霍思宁的平板电脑一眼,便笑道: “嗯,本来我是想要直接一拍到底的,但是宋辉那小子提醒了我,他说的也对,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做得太狠了,说不定会让柳家生起反抗之心。到时候他们红了眼,会做出什么来谁也不知道,倒不如给他们一点喘息的时间。等到放松了他们的警惕之心,再做点小动作也不会被人发觉。” 霍思宁虽然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但是她毕竟经历的事儿太少,成长环境也简单,这些尔虞我诈的事儿她知道得太少,还是太天真了些,所以听了顾叙这话,讷讷不语。 不过她还是能听得懂顾叙这番话里的意思,她是想对付柳家,但是如果做得太过火,步步紧逼极有可能会惹怒柳崇仁,到时候他若是撕破脸皮也要拖她下水,那就得不偿失了。 就像顾叙说的,现在先给柳家一个缓和的机会,然后再慢慢收拾也不迟。 不过让霍思宁感到怀疑的是顾叙的能耐,以前她用不到顾叙,所以也就是将他当做普通的纨绔世家子弟,从没有想过,顾叙居然能动这么多的人,这样重大的案件,他都能干扰司署部门调查,这绝对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至少她这个小人物就没有这样的本事。 这一回的事儿,也让霍思宁见识到了顾叙的真正实力,以往她所见到的,只不过是顾叙露在表面的情况,看样子,她这男朋友,比她所预想的要厉害得多。 赶尽杀绝不是霍思宁的作风,柳氏受到了这样重大才创伤,想要再崛起,三五年之内是不可能了。 不只是柳氏,霍思宁也是后来才发现,柳云辉参与的好几个项目,梁家也有参与,所以连带的梁家也成了不少记者抠扒爆料的对象,负面新闻占了不少版面。 梁鹏志跟柳崇仁也算是老朋友了,本来他还想要助柳崇仁一把,却没有料到连他自己也受到了牵连,根本有心无力,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管得了别人的事? 柳家遭受到了重大打击,国内外的珠宝公司就开始出现异动了。各种营销手段层出不穷,企图瓜分柳氏占据的珠宝市场。 在这种情况下,冠玉美人当然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尤其是霍思宁在仰光又补充了近百块的毛料,这些好料子,足够支撑冠玉美人一两年了。 从缅甸回来之后没多久,霍思宁就收到了一张请柬,是来自于苏忠卿老先生的寿宴请柬。 霍思宁有些意外,虽然苏忠卿跟周世涛交好,但是以苏忠卿的地位,断没有给她一个小辈发请柬的道理,怎么这一回…… 不过霍思宁虽然心里奇怪,到底还是将这事儿记在了心上,将她从缅甸带回来的毛料处理了一番,又忙活了几天,等到苏老爷子寿辰的前一天,她紧赶慢赶地到了帝都。 因为是苏忠卿的寿辰,周世涛自然也是接到了请柬的,因此她在将七宝扔给顾叙之后,直接就开着顾叙那辆迈巴赫到了周家,顺便就接了周世涛还有季坤一块儿去了宴请的酒店。 宴会就设在了顾叙他们开的叠翠苑庄园里面,霍思宁对这儿倒是挺熟的,也来了不少次了,因为这一回倒是驾轻就熟,直接就开到了市郊。 到了叠翠苑,门外已经有迎宾人员在等着了,迎上来的是苏忠卿的徒弟刘鹏程。 几次照面,尤其是上次徐世龙的慈善拍卖交流会上,霍思宁锋芒毕露,让刘鹏程对周世涛的这个小徒弟也有了很深刻的印象,因此在看到霍思宁之后,刘鹏程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笑意,一边迎接客人,一边还不忘冲着霍思宁悄声道: “霍学妹,我最近淘了一套东西,不知道等宴会结束之后,能不能请你帮忙掌眼一二?” 霍思宁笑着点头:“这是我的荣幸。” 霍思宁这么爽快的回答,让刘鹏程的心情很好,一边引着周世涛几人往大厅里走,一边就跟霍思宁聊起了他淘的那一套东西。 随着刘鹏程进了场之后,霍思宁就看到了大厅里坐着不少客人,周世涛显然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直接对着刘鹏程道:“小刘啊,我们就不在这儿掺和了,直接去你师父那儿坐坐好了。” 刘鹏程笑道:“师父也是这么说的,他在东厢那边,我正准备带您过去。” 一路前往东厢,刚到门口呢,霍思宁就听到屋里面传来了一个娇客的声音: “哼,我看那女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当初要不是爷爷您不肯帮我在周爷爷那儿说好话,这会儿说不定我就是周爷爷的关门弟子了,哪里还轮得到那个女人?我看周爷爷就是人老眼花了,实在找不到好苗子,才会随便挑了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当弟子!” 霍思宁一愣,虽然这女人话里没有提到任何一个人的名字,但是她还是听出来了,这人针锋相对,言语间满是奚落嘲讽,极尽鄙夷,而奚落嘲讽的对象,分明就是她啊。 1296.第1296章 假想敌 这人谁啊?怎么说话这么不客气?霍思宁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皱,心下默默搜索着。 不过在查找了一番之后,霍思宁也没发现个所以然来。 这人声音她第一次听,确实是没有印象,实在想不起来她有得罪过一个这样的人。 一旁的刘鹏程大约也没有料到会这么巧,正好在霍思宁准备进门的时候,就有人在屋子里说她的坏话,所以在听到了那女人的那番说辞之后,刘鹏程的表情顿时僵住,神色也有些尴尬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倒是一旁的周世涛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扬声道:“谁人老眼花看走眼了?小丫头可别埋汰你周爷爷我啊!” 说着,周世涛就将门给推开了,屋子里的众人顿时都暴露在了霍思宁的眼前。 屋子里除了苏忠卿之外,还有几个人,包括黄振龙和石庆云等几个老头也都在,不过站在这屋子里的娇客,却只有一位,那就是苏忠卿旁边那个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女人。 这女人霍思宁没见过,不过因为在这屋子里就这一个女人,所以霍思宁很轻易地就能判断出来,刚刚在屋外听到的那番话,应该就是这个女人说的。 在霍思宁打量着这个女人的同时,对面苏安凝的目光也在冲着霍思宁上下打量,她倒是一点也没有说人坏话后被抓包的尴尬与自觉,反倒一脸坦然地探视了霍思宁几眼,这才抿唇一笑,言笑晏晏地朝着周世涛迎了上来。 挑衅的目光看了霍思宁一眼,苏安凝直接就将霍思宁挤到了一边,娇俏的挽住了周世涛的手臂,嗔怪道:“周爷爷,您老总算来了!我才回国呢,听说您收了个女徒弟,您怎么能这样,当初我磨了您大半年您都没答应收我为徒,说我天赋不够,可是您怎么就看上她了?” 锁着苏安凝就朝着霍思宁的方向指了指,面露愤愤不平之色:“您说我天赋不够,可是这个女人难道就够么?我看她没有哪一点比得上我,您这就是偏心!” 看到这女人一脸愤恼的表情,苏忠卿也觉得颇为头疼,咳嗽了几声,打断了自家孙女的胡闹举动,笑着对霍思宁道: “霍丫头啊,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女儿,叫苏安凝,这几年在国外上学呢,才回来,有点刁蛮任性,你别搭理她,鹏程啊,你把安凝带出去,我跟老周老黄他们就在这屋里说说话。” 苏安凝一听爷爷居然要把自己给赶出这屋子,顿时就不乐意了,急切地甩开了刘鹏程的手臂,嚷嚷道:“我不出去,我为什么要出去,我就要在这儿呆着!” 苏安凝也是这段时间回国了,才知道霍思宁被周世涛收为弟子的事儿,她对霍思宁羡慕嫉妒得厉害,所以特意让爷爷苏忠卿给霍思宁也发了一张请柬。 现在霍思宁来了,苏安凝终于见到了正主,她自然是要跟霍思宁一较高下的,哪里能跟对手过招都没有,就这么灰溜溜的跟着刘鹏程出去? 所以她在甩开了刘鹏程之后,就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霍思宁,抬高了下巴高傲且挑衅一般地道: “周爷爷的收徒要求甚高,我看你也不过尔尔,真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居然让他老人家青眼有加!” 霍思宁倒是落落大方:“千里马也需要遇到伯乐,能够得到老师的赏识,是我的幸运。苏小姐这是不相信家师的眼光吗?” 苏安凝冷哼一声:“我听说你还是顾家已经定下来的儿媳妇儿?周爷爷跟顾家向来交好,老人家抹不开面子,说不定是看在你那男朋友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收了你。既然你这么有自信,不如我们比比?” “你要比什么?”霍思宁笑得坦然。 这个苏安凝一看就是家里娇生惯养长大的,虽然年纪跟她差不多大,但是心理年龄却要比霍思宁小了近十岁,跟这样的女孩子比试,霍思宁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好比的。 可是看对方倔强且认真的表情,霍思宁心中又忍不住起了逗弄对方的心思。 “你既然已经拜周老爷子为徒,想来在瓷器上的造诣比别人都要厉害,既然如此,我们就比比瓷器好了!” 苏安凝的眼底闪过一丝奸猾狡诈:“今日我爷爷收到的礼物之中,肯定就有瓷器,不如你我各挑选一件,只要对方能说出挑选的那件瓷器的名堂说法来,就算赢,怎么样?” 这个比法还真就像小孩子过家家,而且看苏安凝那狡黠的眼神,霍思宁就知道,这女孩肯定早有算计。 不过这种小女生的伎俩,霍思宁还真没什么好担心的,点了点头道: “这倒是正好,今日来参加苏老寿宴,我原也是为老爷子准备了一件瓷器作为贺礼的。这玩意儿正是我曾经在古玩街上捡漏得来的,我也不用挑了,就挑它好了。” 苏安凝不由得愣住:“你不挑了?” 一件贺礼,肯定不会是多贵重的东西,而且还是这女人捡漏得来的,能是什么珍贵物件?苏安凝撇了撇嘴,眼中闪过嘲讽和不屑。 不过她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倒是松懈了下来,因为她自认为她准备的那件瓷器绝对会难倒霍思宁。 霍思宁摇头:“不挑了,就这件吧。” 说着她就将手中的礼盒拿了出来,笑道:“苏老爷子,这是我送给您的寿礼,不过要让您看笑话了,这贺礼在送给您之前,还要让苏小姐鉴定一二,还望您不要介意。” 霍思宁这样的行为到底是不合规矩,不过苏忠卿倒也不恼,反倒是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那孙女儿,暗自摇了摇头,苦笑道: “没什么介意不介意的,我这孙女儿争强好胜惯了,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或者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儿,只要霍丫头你别放在心上就行。你多担待,今天这事儿,就当是给这丫头一个教训吧,也让她知道,这世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比她要厉害的大有人在!” 1297.第1297章 两个女孩的较量 还没比试呢,苏忠卿就已经下定论,认为这次的比试会是苏安凝输,还让霍思宁给自己这孙女一个教训,苏安凝听了这话,心里能舒服就怪了! 所以她的面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越发羞恼和不服气,她直接转身,在苏忠卿身后那一堆贺礼之中翻了起来。 没多久大约是翻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苏安凝二话没说直接就将那盒子拿了出来,一转头就看向一旁的周世涛: “周爷爷,您好歹也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就麻烦您做个见证。若是今日这场比试我赢了,烦劳您以后不要忘记,我苏安凝也是赢过您徒弟的人!” 没做成周世涛的徒弟,苏安凝本就耿耿于怀,没想到居然被霍思宁给抢走了关门弟子的这个位置,她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若是周世涛找了一个比她年纪大,身份地位和本事都比她要强的徒弟当关门弟子,那苏安凝根本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和小心思。 但是偏偏,周世涛找的这个关门弟子,居然还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农村孤女,这就让苏安凝心里不乐意了。 再怎么差劲儿,难道她苏安凝还能比不上一个二十岁的农村乡巴佬? 苏安凝心里憋着火,只想找个机会将这霍思宁教训一番,自然是战意十足,尤其是被周世涛拒绝收徒在前,她越想就越是郁闷,恨不得霍思宁即刻就对着她俯首称臣,甘拜下风才好。 周世涛这人平日里脾气古怪,但是却也有老小孩的心性,见两个女娃子居然要开始进行比试,当然乐得站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热闹。 看苏安凝找自己做见证人,他也不恼,反而拍手称赞,瞥了一眼淡定的霍思宁,调侃道: “这有何难?别说记着了,只要今天这一局苏丫头你能赢,从今往后,周爷爷我逢人就说,我周世涛的徒弟不如你苏安凝,苏丫头你觉得如何?” 苏安凝本来是十足认真的语气,可是遇到周世涛这个和稀泥的,顿时就有些绷不住了,忍不住跺了跺脚,嘟着嘴娇嗔道:“周爷爷!” “好好好,不说笑了,你们比吧,我自当公平裁判!” 周世涛最怕小女娃子撒娇,见苏安凝使出杀手锏,立马投降求饶,正色道。 两人交换了各自挑选出来的物品,在众人紧盯着的情况下,又各自拆开了手中的礼盒,顿时两款截然不同的瓷器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与霍思宁淡定自若的眼神不同,在看到自己手中的那件霍思宁送给自家爷爷的贺礼之后,苏安凝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而周世涛则是脸色大变,望着苏安凝手中的物件,惊讶不已:“这是……” “老师!”见周世涛险些就要说出那瓷器的来历,霍思宁急切地唤了一声。 周世涛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差一点就破坏了游戏规则,他看了看那个瓷器,又看了看霍思宁,忽地脸上绽放出笑意,眼底满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罢了罢了,你们小娃娃们玩游戏,我这老头子不搀和。霍丫头,你也悠着点,别欺负得太狠,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这苏丫头的杀手锏,可绝对没人能应付得了……” 霍思宁不明白周世涛刚刚这番话的意思,还以为周世涛是在提点她,不由得低下头去,看向自己手中这个被苏安凝挑出来的物件。 霍思宁的手中,握着是一套粉彩人物故事套杯,一组大小刚巧能重合到一起,整套从大到小共有十个,颜色并非鲜亮,但是杯子的胎釉成色看起来却是十分饱满,看起来很像是老物件。 虽然第一感觉是这样,但是霍思宁也不敢轻易下结论,将杯子一只只拿出来仔细打量。 果然,没多久她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这是一套明末清初制作的粉彩套杯,套杯底部有官窑落款,但是从画风还是可以判断出一二。 只有民窑瓷器一般不会不注明出处,御窑烧制的套杯多会标注底款,但是正常情况下,想要组成一套如此齐整的粉彩套杯是非常难的。 因为瓷器很难保存,而这样的套杯,一般都是清宫御用品,能拿到民间流传本就不易,更何况还要保存得这样完整,那就更是难上加难。 虽然眼前的这十只杯子套上去似乎十分吻合,而且胎釉做工也极为相似,但是霍思宁还是极为敏锐地察觉出了杯子与杯子间的细微变化。 这一组套杯是动过手脚的,十只套杯中除了七只真品之外,还夹杂着三只赝品。 而且这一回,霍思宁并未通过天眼,就轻易地看出了赝品的不同。 虽然这组杯子杯身花纹一致,但是很明显,那三只假杯的画工要略逊一筹,在处理细节部分还不够通透圆滑,所以杯子上的纹饰看起来要生硬了些。 当然,寻常人未必能看出问题,只是因为霍思宁在得到了碧珠灵气的洗礼之后,不光是记忆力,就连眼神也变得非常尖锐敏感,一点点细小的不同都可以察觉出来。 所以要判断手中的这款套杯,其实并不难。 不过,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霍思宁最后还是开启了天眼,给这套杯盏做了最后的检测,得到天眼的佐证之后,霍思宁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反观苏安凝那边,正皱着眉头,抓着手中霍思宁的那个物件上下翻看。 虽然小姑娘学了很多年瓷器,但是对于真正的精品瓷器知之甚少,尤其是孤品,当然更是接触寥寥。 霍思宁那个物件才一拿出来,苏安凝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同,可是任她看破了头也说不出那东西的来历。 那是一只做工非常精美的青釉笔洗,整个笔洗罐身直径不过三十厘米,厚度约莫有五厘米左右,底足以及罐身一侧采用的正是堆雕工艺。 笔洗上雕刻的内容,无外乎小儿垂钓的景象,但是那精湛的雕工,却是连小孩儿钓鱼心不在焉欲扑蝴蝶的神态都雕刻得淋漓尽致栩栩如生。 1298.第1298章 霍思宁的贺礼 说起这个笔洗的来历,恐怕霍思宁都觉得太巧。 去年在去东洋之前,她将太城博物馆那只被掉包的秘色瓷给带回到了周世涛的住所。 在周宅,她第一次知道了钟仿的存在,也是第一次从周世涛口中知道了他曾经打眼的事儿。 而当时,周世涛拿出来的那件打眼的物件,正是一只天青釉笔洗。 那只笔洗是一件北宋汝窑莲花笔洗,而汝窑排于宋代五大名窑之首,工艺精湛,加上其兴盛前后只有二十年,时间短暂,所以传世珍品极少,所以以那只笔洗的作假工艺,周世涛才会以为自己捡到了大漏,甚至不惜花重金买下这只笔洗。 但是,让周世涛没有料到的是,就是这样一只做工几近完美的笔洗,却让他栽了跟头,也正是这只笔洗,让他发现了钟仿的存在,在那只笔洗的腰身印鉴处,居然有一个用特殊物质写的简体钟字。 之后霍思宁去了东洋,在东洋各大古玩市场淘换物品的过程中,她无意中发现了一只非常古怪的盘口壶。 那盘口壶分明就是仿品,无论是做工还是胎釉都是十分明显的现代工艺,可是在霍思宁拎起那只盘口壶的时候,无意中让霍思宁发现,那盘口壶的重量跟那壶的体积不对称。 瞬间,霍思宁就意识到,她手中拎着的那只盘口壶有问题。 买回去之后,霍思宁绕着整个盘口壶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问题,但是在她拎了一只茶壶给那盘口壶灌水之后,她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那盘口壶明明很深,从壶口到壶底足有五十厘米,看起来容量至少有5L不止,可是在霍思宁灌了不到2L水之后,盘口壶竟然溢满了! 霍思宁哪里还不明白,二话不说拎起一把小锤子就朝着盘口壶砸去,果然在敲开壶身之后赫然发现了一个夹层,夹层中竟然镶嵌了一只青釉笔洗! 古玩市场上青釉笔洗并不少见,但是在那只笔洗的背面竟然有五个细小的钉痕,这就让人不得不深思。 有钉痕的古玩瓷器记录得并不多,能让人花这么多心思将笔洗藏在盘口壶之中,那就更让人觉得蹊跷了。 而让霍思宁觉得无巧不成书的是,这只天青釉笔洗,居然和当初周世涛给她看过的那只钟仿笔洗的造型非常相似,但是她手里的这一只,上面布满了紫色的灵气,正是标准的宋代五大著名瓷窑之一的汝窑青瓷! 得到这只笔洗之后,霍思宁就想要将其送给周世涛,因为她很清楚,周世涛当年打眼的那只青瓷笔洗,对他有着多么重大的意义。 但是霍思宁并没有回国之后就立刻送给周世涛,原本想着等周世涛生日的时候再送。 哪里知道有一回苏忠卿到周家做客,跟周世涛在书房里闲聊,聊到了那只钟仿笔洗。 苏忠卿说起个中缘由,霍思宁才知道,原来当年周世涛买下那只钟仿笔洗,并非全是为了捡漏,而是因为,那笔洗是苏忠卿看上的东西。 周世涛买下那只笔洗,原意也是为了将笔洗送给自己的好友,只是后来买下那笔洗之后才发现被骗了,所以那笔洗就被周世涛自己留了下来,送人的事儿也不了了之。 在知道这其中的隐秘之后,霍思宁原本决定将笔洗送给周世涛的事儿就搁浅了,这一回收到了苏忠卿的寿宴请柬,霍思宁就决定将这只天青釉汝窑笔洗拿出来,也好圆了自家师父和苏大师多年的一个夙愿。 这也是为什么,苏安凝刚将那笔洗给拿出来,周世涛的反应就那么激烈的原因,因为他一眼就看出来那笔洗十分眼熟,所以眼中不免露出了震惊和激动的情绪。 不过,周世涛能看出来,不代表苏安凝也能看出来。 苏安凝拿着那只笔洗端详了数分钟,也看不出这东西的来历。 她又不肯主动认输,所以脸上故作镇定,也不敢露出半分怯意,在几番心思辗转之后,猛地抬起头来,率先质问霍思宁:“怎么样,我看你根本猜不出来我这东西的来历吧?” 霍思宁早就看出来苏安凝眼神里带着几分心虚,也不戳破,只是淡淡笑道: “这是清代的粉彩套杯,底足落款说明这东西是官窑,官窑出土的套杯数量少,所以这套瓷器本身的价值还是不低的,如果里面未曾夹杂赝品的话,起码可以值个三四十万的样子。不过很可惜,在这套杯之中,居然还藏有仿品,质量参差不齐,拉低了整套杯具的档次!” 霍思宁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将那三只仿品挑选了出来放置到一边,又一一点评了那三只仿品露陷的问题所在。 霍思宁每说一句,苏安凝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她只是想要考校霍思宁的本事,可是没想到没让对方吃半点亏不说,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看霍思宁头头是道的样子,再看看她自己手中的那只青釉笔洗,苏安凝彻底无语了。 见苏安凝一脸菜色,周世涛顿时笑得开怀:“怎么样,苏丫头,这回你可是心服口服了?” 苏安凝沉默不语。 一旁黄振龙见状,笑嘻嘻地从苏安凝手中那只青釉笔洗接到了手中,笑道: “苏丫头,你这局输得可不冤枉。你可知道,你手中这笔洗的来历不凡,别说是老周了,就是你爷爷当年见了都忍不住心动哇,霍丫头倒是大方,居然拿这东西当贺礼!” 黄振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酸味儿,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地把玩着手中那只笔洗,颇有些爱不释手。 显然,这老馆长也认出了这笔洗的来历,也知道当年周世涛与苏忠卿买汝窑笔洗结果打眼的旧事,而且这老馆长话里话外,都透着对这只笔洗的欢喜和觊觎。 霍思宁倒还好,一旁的苏忠卿和周世涛却是额头直冒黑线,这几个老友彼此熟知,自然也都明白各自的脾性,一见黄振龙露出这样的神情,苏忠卿和周世涛就知道,这黄振龙的老毛病又犯了,只怕又想找个什么借口把这笔洗给划拉到他那故宫博物馆里面去。 1299.第1299章 油脂 听了黄振龙这话,苏安凝倒是来了几分兴致,好奇地看向黄振龙:“丫头愚笨,黄爷爷您知道这东西?那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安凝,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 “你可知道汝窑?”黄振龙笑问道。 见苏安凝点头,黄振龙笑着指了指那青釉,“汝窑以烧制青瓷闻名,因其釉中含有玛瑙而色泽清脆,釉汁莹若堆脂。” 说着,黄振龙一边用手指摩挲一边接着道:“汝窑青瓷有似玉非玉的美誉,瓷器看起来就如同一块玉石一般,正是因为如此它与官窑、哥窑、钧窑、定窑并称为宋代五大名窑。只可惜,汝窑的兴盛不过短短二十年,后世流传的作品更是少之又少,每一件都弥足珍贵。” 虽然不太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件青釉笔洗就是汝窑,不过听了黄振龙的说法之后,苏安凝心中倒是一动,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青釉笔洗,迟疑地问道:“黄爷爷,您是说,这只笔洗是汝窑?” 黄振龙看了霍思宁一眼,顿了顿,这才苦笑道:“若是这东西是别人拿出来的,我可能还会怀疑,但是这东西是霍丫头拿出来的,那我估计,这东西十有八|九是真的!” 黄振龙的身份苏安凝可是清楚得很,作为故宫博物馆一馆之长的黄振龙,居然对霍思宁有这么高的评价,霍思宁拿出来的笔洗,他连怀疑都不怀疑,就认定这东西是真品,这让苏安凝心中很是不服气。 看了那笔洗一眼,苏安凝忍不住问道:“可是,黄爷爷您不是说,汝窑似玉非玉,莹若堆脂吗?这笔洗,好像怎么也跟您说的这个特征对不上号吧?” 黄振龙一愣,低下头朝着他自己手中握着的那只笔洗看去。 没错,霍思宁拿出来的这只汝窑笔洗,虽然也是青釉没错,但是那青釉却并非纯正的青色,反倒看起来灰扑扑的,看起来一点也不透明。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苏安凝才会认为她找到了这物件为赝品的有力证据,她对黄振龙的说辞抱有怀疑态度,见黄振龙无法反驳,顿时洋洋自得,忍不住得意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因为苏安凝觉得,这只笔洗,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汝窑。 黄振龙无法反驳,下意识地看向了霍思宁。 周世涛的嘴角噙着笑意:“霍丫头,你怎么说?” 霍思宁一愣,看到周世涛那意味深长的笑,知道自家师父这是有心想要让她出头,也不推辞,接过黄振龙手中那笔洗,就朝着一旁的刘鹏程道:“刘师兄,烦劳你帮我去拿一根蜡烛过来。” 见霍思宁要蜡烛,众人都觉得奇怪,但看露出周世涛眼中赞许的眼神,大家又将心底的疑惑都咽了下去。 刘鹏程得了吩咐,忙转身往外走,去找叠翠苑的工作人员要蜡烛。 “取蜡烛做什么?难不成她想要烧那个笔洗?” 苏安凝心中十分疑惑,望着霍思宁手中那个笔洗,怎么都无法与汝窑青瓷联系到一块儿去,就连季坤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不知道霍思宁要怎么做。 很快,那边刘鹏程就取来了两根粗大的蜡烛。 霍思宁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先把蜡烛点燃,紧接着便小心翼翼地将那只笔洗一点点放置在蜡烛上灼烤,一边烤一边转动笔洗使其受热均匀,同时不忘嘱咐刘鹏程拿一盆清水和干净的纱布过来。 苏安凝瞪大了眼睛看着霍思宁的动作,完全没有想到霍思宁要蜡烛竟然真是要烧笔洗,可是她还是不能理解,不知道霍思宁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屋内的众人也都面面相觑,纷纷围拢了过来,想要看霍思宁究竟在卖什么关子。 似乎是看出了众人的疑惑,霍思宁一边烧一边解释道: “在座的各位想必都知道瓷器,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文明,都离不开陶瓷艺术,古人创造出了无数后世人完全想象不到的智慧结晶,同样的,对于很多珍贵的东西,他们通常敝帚自珍,好的手艺只传子不传女,所以很多技艺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流失,如今已经所剩无几。” “这笔洗是我从一只盘口壶中捡漏得来,初看的话只觉得这个笔洗灰不溜秋,虽然看雕工技艺也还算不错,但是材质就不怎么样了。寻常人看了这样一只笔洗,肯定看一眼就弃了,绝对不会怀疑这个颜色暗沉的笔洗有什么问题。” “但是问题就是,这只笔洗却是我从仿品隔层之中发现的,如果这笔洗真是普通物件,又有谁会花这么多心思将个不值钱的玩意儿藏在赝品之中?所以我十分肯定,这个笔洗另有猫腻。” “这只笔洗周身看起来灰扑扑的,其实并非是材质问题,而是因为,它被沾染上了一层厚厚的油脂。” 霍思宁边说边将笔洗递给苏安凝,苏安凝伸出手来在那笔洗上摸了摸。 果然,经过刚刚那一番炙烤,这笔洗外层的物质受热之后发生了物理变化,有一种黏黏的好像是油脂一般涩涩的感觉。 “这油脂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颜色居然是暗青色,跟青釉颜色很像,而且是半透明状,所以抹在这青釉笔洗上一点也看不出异状。” “因为油在笔洗身上的时间太长,所以最后化成了干巴巴的硬油层覆盖在了笔洗表面,所以它才会呈现出暗青色。” 为了证明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霍思宁将那笔洗边缘轻轻捏住。 那只暗青色笔洗在蜡烛的熏烧下,表皮慢慢变软,竟然变成了一层厚厚的油脂,就像荷叶之上的水珠从笔洗上轻轻滑落。 不一会儿,整个笔洗受热饱和,那些油状物质,很快就从壁身流了下来。 因为蜡烛燃烧之后,外焰本身温度并不高,所以在煅烧的过程中,那笔洗半分损伤也无,只有外壁的那一层油脂物质发生了变化。 随着油脂慢慢流出,青釉笔洗的真面目也慢慢呈现了出来,这样神奇的一幕直看得众人连连惊叹。 1300.第1300章 不客气的黄馆长 没多久,整个笔洗周身的油脂就全部滴落下来。 霍思宁将蜡烛吹灭,这才将一旁的清水和纱布取来一点点轻轻擦拭,直到将整个笔洗周身残留的油脂都尽数擦洗干净。 薄薄的油脂被剥落下来,一只青白如玉的笔洗赫然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看到那青釉笔洗的庐山真面目,不只是苏安凝,就连苏忠卿都愣在了那里。 先前并不觉得那笔洗有多漂亮,这会儿整个笔洗露了出来,众人都痴了。 汝窑色青如玉,质薄如纸,釉质如凝脂一般的壁身没有任何瑕疵,加上笔洗身上采用的堆雕工艺,雕刻的小儿钓鱼场景每一个细节都兼顾了,连小孩儿钓鱼心不在焉欲扑蝴蝶的神态都雕刻得淋漓尽致栩栩如生,雕工精湛浑然天成,让人有一种炫目的美感。 最重要的是,在那笔洗的底足,竟然露出了一段草书: 笔从画中起,正如阵云之遇风,往而却回也。 落款为“山谷道人”。 看到“山谷道人”那四个字,周世涛眼中震惊之色更浓,就连霍思宁都意外地怔住了。 因为早就想过要将这笔洗送给苏忠卿,所以霍思宁并未真将这笔洗仔细看过,她只知道那笔洗是汝窑,却未曾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变故。 山谷道人不是别人,正是草圣黄庭坚的自号! “霍丫头,快给我瞧瞧!” 在满室安静众人目瞪口呆紧盯着那个笔洗的时候,黄振龙突然大叫了一声,急切地伸出手来要接过霍思宁手中的那只笔洗。 说时迟那时快,本来还在愣神的苏安凝动作比黄振龙还要迅速。 霍思宁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上一空,再回头那只笔洗已经落到了苏安凝的手中。 那姑娘眼神警惕地瞪着黄振龙,跟防贼一般将那笔洗藏在了怀中:“黄爷爷,这笔洗是霍思宁送给我爷爷的!” 黄振龙刚刚让霍思宁把笔洗给他,还真就有要据为己有的意思,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步。 看到苏安凝的动作,黄振龙气得只差没吹胡子瞪眼:“苏丫头你抢什么,这可是瓷器,你们小孩子下手不知轻重,要是一不小心将这玩意儿给磕着碰着了,那损失可就大了!快给黄爷爷我看看!” “我不!”苏安凝不吃黄振龙这一套,显然也很清楚这老头是什么德行,“黄爷爷,您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能跟我一个小孩子抢!再说这是霍思宁给我爷爷的贺礼,您就歇了这心思吧,这笔洗绝对不会同意让您搬到故宫去的!” 苏安凝一看自家爷爷眼前放光,就知道自家爷爷一定很喜欢这个笔洗,所以对于黄振龙的小孩子行径,她是一点也不肯退让,于是,一老一小两人在屋子里干瞪着眼,差一点就要打起来。 僵持了数十秒,黄振龙自知敌不过对方,转过头来就瞪视着霍思宁,颇有些怨念地道:“霍丫头,好歹咱们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这得了好东西,怎么就光想着顾老头苏老头,把我这糟老头子给忘个一干二净了?” 说着黄振龙竟然用幽怨的眼神看着霍思宁,就像是受委屈的小媳妇一般。 霍思宁只觉得满头黑线,一阵恶寒。 不过也怨不得黄振龙会这样失态,那笔洗若真只是一只普通的汝窑也就罢了,可那底足上的山谷道人印戳,却能让整只笔洗的价值翻好几番。 别说是黄振龙了,就连霍思宁的心底都隐隐有些后悔,不过这东西她既然已经将其送出去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倒是苏忠卿破有些不好意思,他在初看到这个笔洗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但是老先生是淡泊名利之人,对于这样的好东西虽然也有念想,但是更多的却是理智。 在苏安凝将那笔洗交到他的手里之后,苏忠卿看了几眼之后,便将贺礼重新收回了礼盒中,将盒盖一关,狠下心来推给了霍思宁,坚决不肯收:“霍丫头,那你这东西太贵重了,老头子我不能要!” 霍思宁见苏老满脸挣扎的样子,忍不住劝道:“苏老,送贺礼可没有退回来的道理。都说宝剑赠英雄,这个笔洗这么精致,就应该让它在您的手里继续发光发热,而不是在我们这些人手中蒙尘。” 一旁黄振龙见苏忠卿居然不要,顿时就乐了:“苏老头,话可是你说的啊,这东西你真不要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苏忠卿一听黄振龙这话,下意识地就将那盒子给抢了回去,冲着黄振龙怒目而视:“去去去,你那博物馆里东西还少了?你居然也好意思来抢我的东西!” 嘴上说着客气的话,但是到底是将东西给收了,苏忠卿是书法大家,对于这样一只颇具来历的笔洗,又如何轻易割舍得下? 在将那笔洗重新拿回手中之后,苏忠卿就没舍得再放开,把屋子里其他几个老头都晾到了一边,也不管黄振龙露出多欣羡嫉妒的眼神,只管把玩他手里那只天青釉笔洗。 看得出来,对于霍思宁送给他的这份贺礼,苏老爷子很是满意。 经过这事,苏安凝对霍思宁倒是没有了针锋相对,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反倒是又好奇又感激,隐隐地还带着几分崇拜之意,之前的那丝嫉妒和敌意却是消失殆尽。 “黄馆长,古玩这种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字,强扭的瓜总归少了一丝甜味。君子一诺,这笔洗我既然说送给苏老做贺礼,就不会改口。” 看得出来苏忠卿对那笔洗很是喜爱,霍思宁只能对黄振龙如说声抱歉了。 黄振龙自然也知道霍思宁的为难之处,知道这事尘埃落定,只能叹息一声暗自惋惜,不甘心地再看了那笔洗一眼,这才偏过头来笑看着霍思宁: “笔洗就便宜苏老头了,不过你既然这么说,我倒要先跟你预定一下了,反正我也知道你这丫头捡漏的本事一流,我也就不客气了,下一回你再弄到什么好东西,一定要先通知我啊,老头子我不像苏老头还有你师父那么挑剔,只要是有历史研究价值的古董,老头子我来者不拒的!” “呃……” 这下连霍思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1301.第1301章 蟠龙如意? 就在几个人其乐融融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嗤:“哼,马屁精!不过是个破瓷罐子,有什么好得意的。” 霍思宁耳尖,虽然这人的声音很小,但是她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女人正手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奕奕然走了进来。 大约是刚刚在门口看到了霍思宁送笔洗的那一幕,那女人满眼嘲讽地看着霍思宁,似乎很是不屑,又似乎在责怪霍思宁抢了她的风头。 “娇娇,你来了!” 苏安凝并没有听到那个女人刚刚说的那番话,看到来人,顿时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疾步迎了上来就要拉住那女孩的手。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苏安凝才注意到,那个叫娇娇的女孩手腕上挽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苏安凝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好奇问道:“娇娇,这位是?” 邢娇娇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对着苏安凝笑道:“这是我男朋友李航,李氏集团的大公子。我们两家已经议婚了,估计很快就会结婚了。” 苏安凝愣了愣,因为她记得在她出国之前,邢娇娇跟刘鹏程还在热恋阶段,都快要订婚了的,怎么她出国一趟,事情就变了,邢娇娇居然跟别人议婚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苏安凝的目光朝着站在屋子角落里的刘鹏程望去。 角落里灯光昏暗,刘鹏程又微微低着头,苏安凝竟是看不清楚她那师兄脸上带着什么样的表情。 霍思宁站在一旁也没有说话,原本这两人一进屋,她就感觉到这两人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这让霍思宁心下觉得奇怪,她跟这两人素不相识,怎么他们一进来就对她针锋相对? 等到邢娇娇再介绍她身边的那个叫李航的男人的时候,霍思宁这才觉得这人有些面善,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不过可惜,霍思宁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不深,一时半会儿竟是想不起来。 “李航,把咱们给苏老的寿礼拿出来吧。” 霍思宁还在愣神,那边邢娇娇却是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那个叫李航的男人也将视线从霍思宁的身上移开,这才回身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邢娇娇走上前去朝着苏忠卿笑道:“苏爷爷,这是我跟我男朋友特意为您寻来的寿礼,戴在身上能够舒经活络,祝您老人家寿诞快乐,生活之树常青,生命之水长流。” 这话说完,邢娇娇瞥了瞥霍思宁送给苏忠卿的那个汝窑青釉笔洗,不屑地斜睨了霍思宁一眼。 霍思宁很是莫名其妙,本就就对这邢娇娇没有多少好感,这会儿又见这女人的眼神中居然带着明显的挑衅,这让霍思宁在错愕的同时,心里的火气也慢慢地升了上来。 那个叫做李航的男人拿着盒子慢慢走到苏忠卿的面前,带着几分傲慢之色将盒子递给了苏老爷子。 之前苏安凝几人祝寿,虽然手中的贺礼未必有多昂贵,但是至少每个人最开始都会对寿星躬身行礼,因为这是基本的礼数。 但是这邢娇娇和李航两个人来献寿礼,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好像跟苏老爷子是平等辈分一般。 尽管周围的人都没有对这两人的行为多说什么,但是霍思宁还是很眼尖地注意到,苏忠卿在看向这两人的时候,眼中隐隐闪过不快之色,虽然一闪而逝,但是还是被霍思宁捕捉到了。 不只是苏老,就连屋子里包括周世涛和黄振龙在内的几个老头神情都不甚愉快。 “据太平广记中记载,上古时期有一种神兽蟠龙,身长四丈,青黑色,赤带如锦文。” 李航拿着贺礼,却并没有直接打开,而是扬了扬手上的盒子,开始引经据典,说起了上古关于传说蟠龙施法的传说。 苏安凝在一旁倒是听得有趣,藏不住好奇心,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 “李先生,你说这个蟠龙的传说故事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手上的东西,和这个故事有关?” 那李航等的就是这句话,见苏安凝如此配合,他的脸上立即露出一股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慢慢地点了点头道: “苏小姐你说得不错,我手上的这份贺礼,正是不久前我在长安鬼市上好不容易淘换来的,也就是这个故事中提到的蟠龙如意!” “这蟠龙古玉正是上古传下来的古玉,极为罕见,可以调理身体,治疗沉疴。听说苏老爷子常年握笔,关节处经常会疼痛,您将这玉佩随身佩戴,说不定对您的身体会有些用处。” 这李航送礼也够贵重的,果然不愧是大集团的公子,一出手就是大手笔,说出来的话也比她们这些人的要圆滑得多,一看就是用了心思在这上面。 不过他说的话,却是让霍思宁的眼皮不由自主地一跳。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李航口中所说的蟠龙如意,让霍思宁感到非常耳熟。 蟠龙如意与鸾凤和鸣本来是一对,为古代帝王与凤后的随身佩饰。 所以在听到李航说他那盒子里装的是蟠龙如意的时候,霍思宁猛然就想到了之前她在长安鬼市上买到的那块鸾凤和鸣玉佩。 几乎下意识地,霍思宁就抬起头朝着周世涛看去,眼神中露出了疑惑不解之色。 那块鸾凤和鸣玉佩,她也是在长安鬼市上买到的,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难道油耗子那伙盗墓贼从古墓里盗出来的除了鸾凤和鸣,还有蟠龙如意? 可是这也不对劲啊,有鸾凤和鸣在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出现蟠龙如意?除非帝后合葬,否则两枚玉佩是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古墓里的啊! 霍思宁还在琢磨,而这时候,李航也慢慢地打开了他手中装贺礼的盒子,并且将盒子里摆放的那块蟠龙如意给拿了出来。 第一眼看到那块玉佩,的确很是高贵典雅,给人一种清爽古朴的感觉。 只是一看到那玉佩上的颜色,霍思宁的眉头就禁不住往上挑,肩膀耸动,强忍着想要笑的冲动,整个面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1302.第1302章 血沁 那块玉佩表面光滑圆润,质地细腻,的确是白玉中的精品,玉璧上刻有龙纹,看起来威风凛凛,的确是雕刻得栩栩如生。 但是,这块玉佩却并非李航所说的蟠龙如意。 真正的蟠龙如意,应该呈青色,和那块鸾凤和鸣一样,属于青白玉,而不是李航手中的那块玉佩一般的纯白色。 而且李航的这块玉佩又薄又小,不足巴掌大,呈圆形,真正的蟠龙如意应该和鸾凤和鸣一样,应该是呈四方形,玉佩之上雕有盘旋的巨龙,整块玉青碧通透样式古朴,不会像李航手中的这块玉佩这般花哨。 见所有的人都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佩不说话,李航以为这些人都被震撼住了,忍不住得意地道: “这块蟠龙如意是汉代古玉,而且玉上有沁色,应该是古代帝王的陪葬品,我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淘到。” 他不提沁色还好,提到沁色,霍思宁是真的忍不住了,她连忙朝着前面坐着的三个老头看去。 果然,周世涛和石庆云等老头的脸上都带着便秘之色,一旁坐着的苏忠卿更是连脸都绿了。 “沁”这玩意儿,听起来好像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其实说穿了,就是玉器上的锈,跟铜器上生的锈瓷器上的胎釉是一个道理。 不过玉器上的锈,并不是玉器本身产生的,而是被外物侵蚀后产生的特殊颜色的物质。 在古玩圈子里有一个说法,未曾入土的古玉统称为“传世古”,而陪葬的玉则俗称“自来旧”,这两种古玉的最大区别,就在沁色上。 一般来说,传世古玉长年累月在人的手中把玩,所以盘出来的玉带着人气,通透温润,晶莹光洁。 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会说玉养人,人养玉的原因。 玉虽然是顽石,但是在通过盘玉,可以让原本晦涩粗糙的古玉恢复本性。 而出土的旧玉则不同,在经过数百上年前的时间之后,那些古玉在石墓之中多遭受泥土或者墓葬品的侵蚀,玉上必会带着沁色。 当然,泥土的多样和物品的丰富,使得玉器挂上的沁色也会大不相同。 不过一般来说,玉器的沁色最常见的有四种,黄褐色是泥土或随葬的枕香所沁,青蓝色主要是衣物的染色所致,黑色是封棺的水银侵蚀,白色则是吸收了墓葬中的硅质。 沁色对于玉器来说非常重要,它是考究玉器年代和同期玉文化、雕刻工艺、陪葬历史的重要依据。 李航手中的这枚玉佩,上面的沁色为鲜红的血色,按理来说,这样的颜色出现在玉佩上也不算稀奇,如果玉佩放置在尸身下,极有可能会让人身上的血色沁入玉佩中,形成血沁。 只是李航手中的那块玉佩血色却很明显地不对劲儿,看到那个血色,就连季坤都忍不住轻笑出声,冲着霍思宁挤眉弄眼使眼色。 霍思宁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个李航打了眼还这样得瑟,难道他就没有注意到,苏忠卿的脸色很难看吗? “霍小姐,你为什么摇头?莫非你对这古玉有别的看法?”邢娇娇冷不防开口问道。 她早就注意到霍思宁的神情不对,这会儿见霍思宁摇头,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恼怒,随即想到了什么一般,直接开口询问道。 邢娇娇这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到了霍思宁的身上。 周世涛和石庆云黄振龙等几个老头都朝着霍思宁看了过来。 尤其是苏忠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霍思宁,那表情就好像在对她说,霍丫头,你赶紧把这二货收了吧,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来祸害我了。 苏忠卿那眼睛里透露出来的郁闷之色,让霍思宁有些忍俊不禁。 “我倒是没有别的看法,只是有些好奇,想问问李先生,为什么这枚光洁通透的玉佩上边会有这些红点?这太影响美观了。” 霍思宁的脸色带着笑意,故作不懂地问道。 霍思宁这话立即就招来了李航鄙夷不屑的眼神。 连沁色都不懂,这女人果然是沽名钓誉的吧?就这水平居然也能成为周世涛的关门弟子,真是要笑掉别人大牙了! “霍小姐好奇的是这个?看来霍小姐对古玉不太了解,这红点在外行看来是瑕疵,其实不然,恰恰是这些红点增加了这枚玉佩的价值。这红点正是玉佩在千年古墓中存留的最大证据,有了它,这块玉佩的价值立即就翻了好几倍。” 霍思宁听了这话彻底无语,这李航拿着一对赝品当寿礼也就罢了,还在他们这些人面前班门弄斧,真是不知所谓。 他把别人当傻子,殊不知他才在最大的傻子。 在场的人无论是三位长者还是霍思宁都是这方面的行家,大家都能看出这玉佩的问题来,这李航这次丢人看来是丢大了。 见霍思宁满脸呆滞,李航和邢娇娇的脸色愈发得意了,李航更是卖力地卖弄起他那少得可怜的古玩知识来: “这枚玉佩是从地下出土的,严格来说是陪葬品,这些红点就是传说中的血沁,是古尸身上的血色沁染到玉器上形成的颜色。” 说完这话,李航似乎还怕苏忠卿听到这玉是古尸陪葬品会觉得晦气,又急忙补充说明道: “苏老您别看这是陪葬品,其实很多古玩都是陪葬品挖掘出来的,尤其是古玉,几乎每一个古墓之中都会有,真正的收藏专家都不会在意这些。这枚蟠龙古玉是汉代古墓出土的东西,价值不可估量,最重要的是,它还可以治病,是真正难得的好东西! 霍思宁的眼中闪过戏谑,笑道:“李先生,血沁是什么?它是怎么形成的?” 李航的眼中轻蔑之意愈发浓烈了:“沁是墓地的杂质锈到玉上形成的特殊颜色,血沁就是玉器与墓主人的血液混淆,长时间浸润之后,血液沁入玉中形成的颜色。这血沁的形成条件特殊,说出来你也不懂。” 其实不是霍思宁不懂,而是李航自己也说不清楚血沁的形成条件。 1303.第1303章 不死心 霍思宁看李航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点了点头: “既然是血沁出来的颜色,为什么会这样鲜艳?血沁的颜色,不是沁的墓主人的血液吗?死人的血液颜色,应该是玄铁褐色,不是这种鲜血的颜色吧?” 李航猛然一呆,霍思宁这话说不无道理,他还真不好回答,因为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旁边的石庆云和黄振龙脸色也缓和了些,向着霍思宁轻轻点头。 “而且按照李先生的解释,血沁必须与墓主人贴身放置才可能出现,这玉佩上龙角出现了血沁,那肯定是龙角部位与人体接触。先不说玉佩放在尸身下面能不能沁上血色,就说这么大一块玉佩,放在殓葬者身体下肯定硌人,想来谁也不敢将这硌人的玉佩放在帝王身下吧?真要这么做的话,不怕被砍头?” 霍思宁这话虽然刁钻古怪,但确实是一个非常实在的问题。 墓葬陪葬品都是后人放置的,既然是厚葬,当然最主要的就是给祖先一个舒适的安葬环境。 这玉佩既然是蟠龙如意,当然是帝王之家的东西,肯定不可能压在帝王尸身下,这要是被发现出了这样的纰漏,这个安置葬品的人恐怕小命都保不住了。 众人听了霍思宁这话之后,都忍不住轻笑出声来,李航的脸色也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霍思宁可不管李航的脸色难不难看,继续说道:“我只听说过含玉和玉衣能让玉沁上血色,玉佩这东西虽然是贴身之物,但是多数都是随着衣物挂坠在身体外面,有衣物作为屏障,像玉佩这样的东西,沁上血色的概率少之又少。” “而且这块玉佩沁的颜色和面积都不对,李先生既然是懂沁之人,没有道理会看不出这沁上的问题才对呀。” 李航的脸顿时胀成了猪肝色,霍思宁这话明面上说他懂沁,其实是在暗讽他不懂装懂,把别人当成了傻子。 可是霍思宁的这番话他却是真的反驳不得,他没有想过那些问题,但是霍思宁一提出来,他就意识到了这玉佩不对劲了。 李航不敢再不懂装懂了,霍思宁这么一提醒,他这会儿才注意到,屋子里坐着的那几个老头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自看到他拿出这块蟠龙如意之后,别说周世涛了,就连黄振龙和石庆云等几位古玩界的老行家们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很显然,他们早就看出这玉佩有问题了。 “你这女人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沁色墓主人的,这玉佩可是我们花了两百万才买下来的,肯定是蟠龙如意!” 邢娇娇听了霍思宁的这些话却是不乐意了,霍思宁这话说了一长串,意思很明显,就是说他们拿出来的寿礼是假东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长辈送个赝品,邢娇娇怎么也丢不起这个人! 两百万? 霍思宁想起了她买下的那块鸾凤和鸣,那枚玉佩没有处理过都得花五六百万才到手,若是处理得好,价值甚至在千万以上。 这邢娇娇不懂古玉的价值,李航难道不懂? 霍思宁笑了笑,认真地看着李航:“李先生,有一点您还是说的很对的,这血沁的确是非常难得的东西,因为血色很不容易被沁上去。” “如果一块玉上沁上了血色,那么这块玉的价值能番好几番。但是能不能有玉沁,玉器的摆放位置才是关键。” “一般来说,只有压在墓葬人身下的玉璜、玉床、玉衣,或者含在嘴里的玉含蝉以及****的玉塞,以及极少数佩戴在手上的玉扳指能沁上血色。” “像玉佩这种隔衣配饰,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现沁色的。李先生你手上的这枚玉佩,若真是沁了血色的蟠龙如意,那简直可以和传国玉玺媲美,是真正的国宝一级文物了!” 霍思宁这话说得一阵见血,解释得已经是非常直白,就差没有直说这玉佩其实就是个假货了。 李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几位长辈的脸上带着笑,却并没有反驳霍思宁的话,这就证明他花两百万买来的这个东西是真的有问题。 “霍丫头,你这是打算把老苏的宴会开成鉴宝会啊?” 门口忽然传来哈哈大笑,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秦连山一进门就冲着霍思宁开起了玩笑。 “秦老您说笑了,苏老才是今天这生日宴的主角,我一个外客怎么能喧宾夺主。” 霍思宁笑着站起身迎了迎,又跟秦连山寒暄了几句,见秦连山的脸色还好,知道他的病情现在还算稳定,霍思宁这才放下心来。 秦连山也看了李航一眼,这才笑道:“小李是吧?我跟你说,古玩这东西本就门道多,就是老专家也不能保证不打眼,别说是你,就是周世涛也没少在这上面栽跟头,所以你也不必太介怀,这玉佩既然是假,那就当交个学费了,吃一堑长一智,慢慢积累经验吧。” 在生日宴上给人送这种墓葬品当寿礼,本身就已经不合规矩了,更何况这寿礼还是一件赝品,这就太尴尬了,所以秦连山这么说,显然是想给这个李航一个台阶下,以此来缓解这屋里尴尬的气氛。 但是李航却根本不领情,像是没有领会到秦连山的意图一般,他的眼中闪过浓浓的不服气,看向霍思宁问道: “霍小姐,这玉佩你并未上手,就是从沁色来判断,凡事都有个万一,说不定这玉佩就是在下葬的过程中,不小心压在了墓主人的身下的呢?凡是都有万一,你又怎么能如此肯定,这玉佩就不是蟠龙如意?” 还不死心? 霍思宁笑着拿起了那盒子中的蟠龙如意,笑道:“我之前就说过,这玉佩的沁色不对。” “哪里不对?”李航固执地追问着,一脸的咄咄逼人。 霍思宁也不看李航,直接道:“给玉沁上假血色的方法有很多种,据我所知,最常见的沁色造假办法,就是把玉石烧红,然后放到动物尸体的腹中埋入地下,一年之后取出来,玉上就会沁上血色!这种玉通常被称为狗玉,作假的过程并不复杂。” 1304.第1304章 催婚 霍思宁这话,让在场的女孩子们脸色都变了,看向那玉佩的眼神里都带着一股恶心的神色。 苏安凝忍不住问道:“霍小姐,你的意思是,这枚玉佩上的血沁是这样做出来的?” 霍思宁摇了摇头:“这种残忍的方法现在用的人不多了,而且这玉佩的颜色不对,不是真正鲜血的暗红色,我刚刚观察了一下,这玉佩的沁色,并不是用动物鲜血做出来的,而是用植物。” “植物?”苏安凝顿时眼前一亮,周围的人都很有兴趣地看着霍思宁。 只有李航和邢娇娇的眼神里露出阴沉怨毒之色。 “在甘省的深山中,有一种叫红樱草的植物,将这种植物捣碎混入瑙砂之后,融成的汁液将玉器沁入,这些汁液就会顺着玉器纹理渗透进去,然后呈现出鲜艳的血红色,这样做出来的血沁比动物血更加鲜亮更加惟妙惟肖。” 霍思宁看着手中的玉佩,笑了笑:“红樱草我没有见过,但是红樱草做出来的血沁玉我却是经常见,所以我敢肯定,李先生你的这枚玉佩,的确是上等的古白玉没错,但是绝对不是什么上古传玉,上面的红色也绝对不是血沁,而是植物素。” “你怎么知道它不是蟠龙如意?就算那血沁是做上去的,但是这是古玉总没有错吧,你又没有见过蟠龙如意,怎么知道它不是?” 邢娇娇满眼都是忿恨,说话的口气也极为不善,一双眼睛阴鸷地盯着霍思宁。 霍思宁正准备开口,一旁的周世涛就打断了霍思宁的话:“她的确没有见过蟠龙如意,但是,她手中有鸾凤和鸣!” “鸾凤和鸣?”苏安凝面露不解。 “蟠龙如意与鸾凤和鸣本是一对,这两块古玉是古代帝王和凤后的配饰,要判断它们的真假,最关键的一步,其实并不是雕纹和沁色,而是蟠龙和鸾凤!” 周世涛站起来走到霍思宁的面前,淡淡地道:“鸾凤和鸣玉佩在光照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凤鸾交颈。与之相对的,真正的蟠龙如意,玉佩之中会有青色龙纹游走,只凭这一点,就能判断出,你这玉佩与蟠龙如意没有任何关系。” 李航这下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人,自尊心作祟下,他总觉得这屋子里每一个人的笑容都暗含着讽刺一般。 “小李啊,这玉佩你就拿回去吧,我一个老头,都快入土的人了,也不用你们这些小辈费这些心思了,过个生日而已,能来就已经代表了你们的心意了。鹏程啊,你带小李娇娇他们先去宴席区那边就坐吧。” 气氛凝固,为了给李航一个台阶下,苏忠卿还是违心地开口了。 不过,苏忠卿的这番话本是好意,但在李航听来却是实力讽刺,这让他整个人又是窘迫又是羞恼,脸色也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攥紧了双手,低下头去,掩饰掉他脸上那扭曲怨毒的表情。 刘鹏程得了自家师父的吩咐,脸色有些尴尬,但是还是依言准备带着邢娇娇和李航去宴客大厅,这时候苏安凝却忽然笑了:“师兄,还是我带娇娇过去吧,我跟娇娇也有挺长一段时间没见了,正好可以陪她聊聊。” 刘鹏程闻言感激地看了苏安凝一眼,邢娇娇那边还想要说什么,被苏安凝拉扯着就出去了。 等到苏安凝带着两人走远,黄振龙才冷哼了一声,嗤笑道:“现在的一些小年轻,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学了点皮毛就到处卖弄,这样沉不住气,跟那些暴发户有什么区别?” 苏忠卿在一旁倒是乐了,笑道:“你这话倒是说对了,这李家,还真是暴发户出身。” 苏忠卿这话,倒是让几个老头都来了兴趣:“刚刚我就想问了,帝都好像没这号人吧?李氏集团,怎么我们都没听过?” 苏忠卿也没卖关子:“这人我也就见过一次,这个李氏集团并不在内地,而是在琉璃岛。那边的人,你们也知道的,关系比较复杂,这李家就是靠古董倒卖发家的,可不就是暴发户出身么?” 周世涛一听这话不由得皱紧了眉,下意识地看了一旁的刘鹏程一眼:“这邢家怎么就看上了这样的人?我记得,那邢娇娇以前不是跟鹏程这孩子……” 刘鹏程面上顿时露出了几分不自然:“周老爷子,男女之间分分合合是再常见不过的事儿,我跟邢娇娇个性不合,追求的东西也不一样,所以就分开了,这事儿过去这么久了,咱就别提了吧?” 几个老头见刘鹏程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了,都不由得乐呵开来:“这小刘平时看着挺沉稳老练的,怎么在感情这事儿上倒是放不开了,才提了一句就炸毛,哈哈哈哈,我说老苏啊,你这教徒弟也不能光只教你那写字的本事儿,还得管人成家立业的事儿才行啊!” “就是,小刘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合适的人了。不过刚刚那邢家的闺女我也见了,看言行举止就知道跟鹏程不是一路人,这样的闺女不适合咱们这样的人家,分了倒是好事儿,不然往后弄出别的幺蛾子来,还要让小刘操心。”黄振龙也点了点头,显然对刚刚邢娇娇的表现颇为不满。 苏忠卿以前也没操心过这事儿,但是看到刚刚邢家那丫头居然如此大摇大摆地带着男朋友到他面前来招摇,这让苏忠卿心下不渝,看向刘鹏程的眼神顿时就带着几分压迫: “几位老师的话你听到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要上点心,该办的事儿还是要办,这找对象结婚的事儿,是该提上日程了,你若是没合适的人选,我帮你去物色也成,这一两年总要将这事儿给解决了!” 刘鹏程面上顿时露出了苦笑,连连求饶道:“老师,这是您的生日宴,怎么感觉倒是成了我的催婚宴了?我找还不行么?” 一旁霍思宁看到刘鹏程苦巴着脸一副极为纠结的神情,不由得的噗嗤一声笑开。 1305.第1305章 眼瞎 这些老头平日里除了对古董感兴趣之外,鲜少为了别的事儿操心,没想到居然还能看到几个老头为刘师兄催婚的情形,霍思宁觉得真是大开眼界了。 不过,对于苏忠卿所说的,有关这个李航的身份背景的事儿,霍思宁却是有些惊讶和恍悟。 本来霍思宁在见到那李航的时候,就觉得这人有些眼熟,现在得知这李航居然是琉璃人,霍思宁的脑子里灵光乍现,瞬间就想了起来。 她就说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李航来着,去年她在东洋当交流生的时候,在跟着奈良仁川前往古董店淘宝的过程中,曾经在一家武士刀店遇到了两个年轻情侣。 因为这两情侣操的是一口的华夏语,当时奈良仁川为了表示友好,特意上前询问这两人是不是华夏人,结果却被那情侣里面的女方反呛了一声,被斥责是大陆乡巴佬,霍思宁当时还特意与那两情侣争论,结果却被反骂是支那猪。 这件事过去了已经有大半年时间,霍思宁也都快忘记了,结果刚刚苏忠卿这么一提,霍思宁猛地就记起来了。 虽然当时与她争论的人是那个女人,但是站在她旁边的男人,霍思宁也还是有几分印象的,再对照了一下刚刚被邢娇娇挽着的李航,霍思宁脑子里的两个人影直接就重合了。 嘿,当日在那武士刀店里的情侣里面,一直没怎么吭声的那个男人,不是李航又是谁? 霍思宁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这李航一进门就对她抱有敌意的样子,原来这人在进门之后就已经认出了她,估计也想起了当日在武士刀店里被她斥责数典忘祖的那一幕,所以才会看她不顺眼,一直找她的茬。 不过,霍思宁这会倒也明白过来了,这李航为什么会忽然变成邢娇娇的男朋友。 因为当日在那武士刀店里面,那女人出言不逊,霍思宁为了惩罚那女人,就悄悄撒在那女人脖子上的痒痒粉。估计痒痒粉生效了,那女人跟吴静怡一样,身上长了一身疙瘩,那个李航十有八|九是被吓着了,直接就将那女人给甩了,回国后就跟邢娇娇好上了。 霍思宁不由得暗自摇头,重重叹息了一声。 这邢娇娇甩了刘师兄,转而投靠到了李航这么个没担当的男人怀里,是有多眼瞎啊,嫁这样一个人品低劣的人,未来的日子能靠得住? 霍思宁表示深深的怀疑,看样子,以后有这邢娇娇吃苦头的时候。 苏忠卿寿宴的事儿告一段落,没多久,从咸阳那边就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千年古墓的考古挖掘工作有了新的进展, 古墓周围的那条水银河已经被他们用特殊方法禁闭,考古团队在进入古墓甬道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一个活俑矩阵。 活俑是什么?在古代的时候,很多有地位的人死后,要将活人拉来陪葬,其中甚至包括嫔妃、婢女、宫奴,其目的不过是想在阴世也能过上舒舒服服有人服侍的日子。 这种极其野蛮残忍的方式,就连极少骂人的孔老夫子也曾极为谴责:“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如今我们经常用的成语“始作俑者”,就是来源于此。 不过,这次在千年古墓之中发现的活俑却有有所不同。 据周世涛称,这个活俑矩阵是活动的,里面竟然安装了机关,墓穴里至少有多处埋藏着声音敏感探测器,进入墓穴的人只要发出声音或者触碰到这个探测器,就会引来活俑的攻击。 更让人感到惊异的是,那些活俑都被禁锢在了陶俑之中,就好像是被硬生生嵌进去的一般,陶俑之上更是有一种坚韧牢固的丝线牵引,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只要机关移动,这些活俑就会移动,甚至还会从活俑腹中吐出尸毒。 “那些活俑也不知道经过了什么处理,人竟然都是新鲜的!当年马王堆挖掘出来的那具千年女尸辛追也是如此保存完好,只可惜一接触空气,就被毁了。这次的云岭古墓也进入过空气,里面的东西估计氧化得厉害,也不知道能保存下来多少。”周世涛忍不住感慨道。 这样大规模的陪葬俑群,无论是汉代的防腐技术,还是那些奇怪的机关,都让周世涛感到新奇又兴奋。 这个古墓里的文物和藏品,对他们研究汉代历史绝对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只是想到墓穴被毁,周世涛在兴奋的同时又带着浓浓的遗憾与压抑的愤怒。 霍思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这个古墓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那些盗墓贼的关系。但是那些盗墓贼里面,有一个人偏偏是她的父亲。 霍思宁也不知道梁睿宁为什么要跟着那些盗墓贼一块儿进入古墓,但是如果没有这些盗墓贼的话,她敢肯定,这个千年墓穴只怕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藏在地底。 “你在缅甸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柳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要有胆子承受后果。没有让柳氏破产,算是便宜他们了!你也不必为这种事情苦恼,仰光公盘的事,到这儿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周世涛担心霍思宁会对之前被绑架一事产生心理负担,忍不住安慰道。 霍思宁这边为了梁睿宁的安危,不得已只能将她之前发现的事情隐瞒下来,周世涛却对待她如同亲孙女儿一般真诚,这让霍思宁觉得又是感动又是羞愧,沉默了片刻才答了一个“好”字。 “对了,忘记跟你说了,上次那个东洋鬼子弄出来的金缕玉衣,我这边也已经查清楚了,那东西是几个东洋鬼子偷偷从国内走私运出去的!” “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到那东西的具体来历途径,也不知道东西是真是假,不过东洋这段时间一直在大肆宣传他们本国出土了金缕玉衣的新闻,估计又在想着要篡改咱们国家的历史了。” 周世涛的声音里带着义愤填膺,显然对某岛国这样无耻的行径极为愤慨。 1306.第1306章 马立文 霍思宁没有说话,周世涛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目的,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提到这件事。 果然,见霍思宁不开口,周世涛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开口道: “是这样的,十一月份在纽约有一场国际鉴宝大会,我听说,那些东洋人居然要拿着那套金缕玉衣去国际上进行展览。这事摆明了是要打咱们国人的脸。这事谁也忍不下去,所以最近好几个老头子都在跟我说,要去教训教训那批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子。你也知道,我这边是肯定抽不出时间的,也不可能这么大老远跑到纽约去,所以我给你提了名。” 国际鉴宝大会?霍思宁皱了皱眉,她可没有说过要去。 “这事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做主了,不过就算是提了名,也不见得就能去参加鉴宝大会,这次想参加的专家不少,所以故宫方面统一了意见,这次鉴宝大会的五个名额,要通过比赛的方式才能裁定。所以你这几个月多准备一下,到了九月份,在帝都将会举办一场专家鉴宝大会,到时候具体安排出来了之后,我再通知你。” “可是老师……” 霍思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世涛给抢过了话头:“有什么好可是的,东西是什么情况,你只管照实说就是,你的实力我清楚,不过是个鉴宝大会,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啊,你是我周世涛的徒弟,你可不能故意隐藏实力丢了我的脸啊。” 霍思宁一阵无语,自家师父这是先斩后奏,逼得她非参加这个鉴宝大会不可。 事实上,这段时间霍思宁还真没有什么心情去参加什么鉴宝会,一来密支一事让她感到非常疲惫,想要在家休养一段时间,二来如今国内珠宝行业正面临重新洗牌,冠玉美人要扩大发展就要抓紧时机,她自然不能分心去做其他的事情。 另外一个,她还计划趁着这段时间空闲,要去海上溜达一圈。 前段时间因为太忙碌,她都没有顾得上别的,她早就想带着七宝去海上玩玩了,把那只老乌龟给放生了,顺便去解开之前她在那个蜡丸里看到了航海坐标里面隐藏的谜题。 可是周世涛已经将她的名字提了上去,她也不好再拒绝,而且因为千年古墓被破坏的事,她总觉得自己父亲这么做,让她有一种心虚亏欠的感觉,她不敢将父亲的事儿说出来,所以在别的事情上,她能做多少弥补就尽量做多少。 霍思宁在家休养了一个星期,就开始着手搜集各种鉴宝资料,她虽然有天眼这个异能作弊,但是却并非万能。 周世涛也说过,她在基础知识上还是太过薄弱。 鉴宝与捡漏不同,捡漏只需要知道东西真假就能确定东西是否有价值,但是鉴宝不一样,既然是鉴,就要说到古物的出处来历,没有扎实的基础知识,就算能判定真假也是空谈,让人无法信服。 所以霍思宁这段时间要做的,就是将那些她不知道的知识死记硬背到自己的脑子里去,到时候能将那些古物的来历说出个所以然来,再判断真假,就要简单多了。 囫囵吞枣一般学了差不多两个月,到了九月初,周世涛就打来了电话,将鉴宝会的相应事宜跟她说了一遍。 霍思宁赶鸭子上架,将冠玉美人交给白亦珊吴均全权处理,她自己则奔赴帝都,为接下来的鉴宝会做准备。 “这次鉴宝会分为三场,先是初选,然后中期比试,中期比试过后剩下的二十人进行最后的决赛。” 周世涛介绍道:“我这边已经将参加这次比赛的人选都筛选了一遍,将实力比较强的对手挑了出来,你将这些资料看看,如果有问题就直接问我。” 霍思宁连忙将资料接了过来,看到那十几份资料,霍思宁的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 周世涛给她的这分明就是内部调查资料,那她这算不算近水楼台先得月? 资料里面的这些竞争对手,大部分都是四五十岁年纪,像霍思宁这么年轻的鉴宝专家,还真是独一号了。 而且霍思宁这个鉴宝专家还是假冒伪劣的,霍思宁手持的那些专家证件,都是由周世涛代为办理的。 虽然这些证件的办理途径正规,但是霍思宁连考核都没有参加过就拿到了证书,看到那个证书上的钢印,她总觉得有些心虚。 “后天上午为初选,初选很简单,中期比试过后才会与这些人针锋相对,你不必背心理负担,这事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经过了多次的实力证明,周世涛对霍思宁有一种盲目的信任,他甚至觉得自己这徒弟往常一直在隐藏实力。 霍思宁若是知道周世涛心中所想,肯定会哭笑不得。 她哪里是隐藏了实力,她这真是硬着头皮上阵啊,虽然说她在判断一个物品的真假方面没什么问题,但这并不代表她就真懂鉴宝啊。 她到如今也才学了半桶水,判断真假还称,但真要说到鉴赏,可就虚了。 而且她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都是教授级别的专家,她一个冒牌货上去,能跟他们比? “马立文?” 霍思宁翻动着那叠资料,才翻了几页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马立文就是当日在叠翠苑遇到的那个故宫古字画专家,也是后来在太城古墓遇到的那个冯洋的导师,因为那张《李端端图》,霍思宁跟这个专家结了仇,后来在太城古墓险些又被他手底的学员给陷害了,因此,霍思宁对这个人印象颇为深刻。 不过,霍思宁倒是没有想到,马立文居然也参加了这场比试,这让她感到颇为惊讶。 “这次故宫方面也派了不少年轻的鉴定专家出来应战,马立文在古字画方面有专长,所以他也在其中。” 周世涛当日知道霍思宁心中所想,他对马立文的印象也不好,不过碍于马立文的师父贾炳荣的面子,他又不好提出反对意见。 故宫专家又如何,一定就比民间鉴宝师厉害吗? 想到马立文之前在叠翠苑的表现,霍思宁笑了笑,未置可否。 1307.第1307章 初选 初选这天一大早,霍思宁就直接坐车到达了鉴宝会会场。 到会场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了,选手们按照报名的编号进入考室,霍思宁的编号在后面,所以她也不多话,在大厅里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你也是来报名参加这次鉴宝大会的吗?” 看到霍思宁这么年轻,旁边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上下打量了霍思宁几眼,这才有些怀疑地开口问道。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考证扬了扬,朝着那些紧闭着门的考室看去。 那些进入考室的考生基本上在十分钟的时间里就走了出来,霍思宁心中有些好奇,忍不住揣测初试究竟会考什么内容。 要知道鉴宝和其他科目考试是不同的,鉴宝需要的不只是眼力,还有时间。 很多人在鉴定宝物的时候,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看出古玩上的问题,这么快的考试进度,怎么鉴定古玩? 霍思宁心里想着,脸上的神色却并没有多少变化,直到有人叫她的考号,她才不紧不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考室走去。 一路走过去,霍思宁这号人物,确实是极为引入注目。 不过这些目光里可没有惊艳,更多的是嘲讽和鄙夷。 那些在大厅里等待的人见到霍思宁这么年轻,又是个女人,都有些瞧不起的意思。 毕竟,在古玩这个圈子里面,搞古玩鉴定的女人就没有几个,更何况霍思宁的面相还如此稚嫩,所以基本上大家对霍思宁都抱有一种鄙夷甚至是歧视的态度。 霍思宁倒是不在意那些人的目光与想法,她面不斜视地走进了考室。 一推开门,那考场中的几位监考官就禁不住皱紧了眉头,以为是会场的工作人员不小心进错了门,正准备呵斥,结果霍思宁接下来的话让那几个监考官给愣住了。 “几位老师好,我是第一百五十二号考生。” 这个年轻的女人居然也是来参加鉴定大会的? 那些考官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中露出了怀疑之色。 不过他们只是监考官,不负责考生报名资格的审核工作,所以都没有说话。 最中央坐着的那个监考官不太确定地问道:“第一百五十二号,霍思宁是么?” 见霍思宁点头,那监考考官这才继续问道:“那好,霍思宁小姐,请问,你认为做鉴定师最应该做到的一点是什么?” 这算是开门见山吗? 霍思宁也没有想到,这位监考官直接就出了这么一个刁钻的问题,不由得微微颦了颦眉。 沉默了片刻,霍思宁这才认真地看向那位发问的考官,一字一顿地道:“我想,最重要的一点,应该是实事求是,维持本心。” 那考官听到霍思宁的回答愣了愣。 见惯了前面那些考生长篇大论千篇一律的回答,像霍思宁这样简单扼要且个性鲜明的答案,确实是让人意外。 不过那考官显然对霍思宁的这个看似寻常的答案颇为惊喜,回味了片刻之后,他才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笑意,拿出笔在霍思宁的考核成绩单上刷刷地写了起来。 其他几个考官在看向霍思宁的时候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初选的题目很简单,看到你手边那个桌子上的木盒子了没有,在那个盒子里面,一共有十片青花瓷碎片,里面有的真有的假,请你在十分钟之内将真瓷片从里面挑选出来。” 在记录完之后,那个最中央的考官朝着霍思宁开口说道。 霍思宁闻言侧头朝着她手边的那个桌子上看去,果然在桌子上有一个盖着盖子的木盒子。 碎瓷片?霍思宁顿觉意外,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毛。 走过去将盒子打开,就看到了里面杂乱摆放的青花瓷碎片,霍思宁的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游戏,她在没有拜周世涛为师之前就玩过,当初在潘家园御彩轩的时候,霍思宁可是从数百块碎瓷片里,短短几分钟就将十片真品碎瓷片都给找了出来,也正是因为这事儿,才引得了她那师兄季坤的注意,从而让周世涛对她上了心,死皮赖脸地非要收她做关门弟子。 跟御彩轩那个碎瓷水缸相比,眼前的这个木盒子里面的十片青花瓷,于霍思宁而言真算不上什么难事儿。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霍思宁就毫不犹豫将其中的三块道光官窑瓷给挑了出来,剩下的七块都是景德镇的现代工艺品,没有半分热度。 看到霍思宁这样的速度,那几位监考官都有些诧异。 他们本以为这个女人是来打酱油的,没有想到她的实力居然如此不俗,这让几位监考官对霍思宁的看法彻底改观。 考试结束,霍思宁奕奕然走出了考场。 霍思宁神情轻松,不过场外的那些考生却并不这样认为。 因为前面的那些考生基本上都是在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完成答题的,但是霍思宁进去不到三分钟就走出了考室,虽然霍思宁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但是大厅里等待的众人脸上都露出鄙夷之色。 所有人都觉得,霍思宁就是来玩票的,之所以这么快就出来了,肯定是因为答不出来监考官提出的问题,被监考官轰出来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迅速! 初选的结果在第二天早上就下来了,周世涛一大早就给霍思宁打了电话通知她初选已经通过了。 霍思宁对这个结果并无意外,她早上接到了苏安凝的电话,说是刚回国,还没去逛过古玩市场,正好霍思宁就在帝都,所以就想要拉上霍思宁去潘家园大栅栏儿走上一遭。 霍思宁没法拒绝,只得同意了下来。 这段时间苏安凝算是缠上她了,没事儿就给她打电话,或者直接到了她和顾叙住的别墅那边来找人。 苏安凝这女人虽然有些刁蛮任性,但是本性还是挺善良的,霍思宁在跟这女孩打过几次交道之后,就发现这姑娘其实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脑残,在古玩方面,水平可能比苏青青还要高上几分。 1308.第1308章 再入大栅栏 霍思宁带着七宝在大栅栏儿门口与苏安凝、刘鹏程二人碰面,一行四人往里面走。 刘鹏程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霍师妹,有件事儿我一直没好意思问,我听周老说,你那有块顶级的刘关张鸡血石,不知道你有没有出手的想法?” 霍思宁一愣,蓦地一拍脑门,叫道:“刘师兄,你要不说,我还真忘了。我那手里确实有一块刘关张鸡血石,当初是在昌化赌的。不过我那冠玉美人不是请了一个御用的雕刻师吗?那刘关张解出来之后,就让他把那刘关张给切成了好几枚印章。怎么,刘师兄你想要买?” 刘鹏程点了点头:“我也去过昌化,不过连着赌了好几次都赌垮了,也没那运气,别说刘关张了,就是普通一点带红的鸡血石都没遇到。如果霍师妹你手里有富余的印章,能不能分给我一枚,价钱方面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听到刘鹏程这话,霍思宁倒是乐了,刘鹏程去昌化参加原石交易的那一次,霍思宁也在,不过那会儿她化了浓妆还乔装打扮了一番,刘鹏程肯定是认不出来了。 一枚印章而已,她手里抓着一整个玉岩山的大红袍鸡血石玉矿呢,这么一丁点的小玩意儿,霍思宁还真不放在眼里:“要什么钱啊,我直接送你一枚就行了。” 苏安凝一听也来了兴致:“刘关张是什么?你送一枚给师兄,那我的呢?” 霍思宁看苏安凝嘟着嘴一脸不满的样子,顿时乐了,这姑娘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行,都送,你们两一人一枚,等我下次来帝都的时候,给你们带过来好了。”霍思宁也大方,摆了摆手直接一锤定音。 刘鹏程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局促不安。 苏安凝不知道那枚刘关张的价值,他不可能不清楚,见苏安凝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禁不住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朝着霍思宁说道: “霍小姐,那鸡血石值不少钱,你是要折成现金还是直接转账,我把钱付给你吧。” 霍思宁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刘师兄,你这话可就没意思了,这东西我拿在手里也是藏着,没什么实用,再说这点东西在我这儿真算不上什么,你要跟我谈钱,不是伤我跟你们的感情吗?” 刘鹏程想开口说什么,苏安凝看他神色不对,也回过味儿来了,忙开口问道:“师兄,那鸡血石印章很值钱吗?” 不待刘鹏程回答,霍思宁就抢先说道:“什么钱不钱的,你们若真当我是朋友,用得着谈这个吗?再说,那玩意儿于你们来说可能是挺难得的,但在我眼里,那真就是一块石头,你们俩要再提钱的事,我可就真的翻脸了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鹏程也不好再纠结这件事。 而且他也从别的渠道了解到了这位霍学妹的一些事情,知道她如今恐怕最不缺的就是钱了,真要给她钱,她说不定真的会翻脸,倒不如从其他地方上手,给霍思宁一点弥补,不过这事急不得,等回头找着了机会再做也来得及。 “霍学妹,既然你说这事不提了,那我们就不提了,但是一句谢谢还是要说的。” 刘鹏程这人实在,得了别人的好处,该有的礼数他还是知道的。 霍思宁虽然跟刘鹏程打交道并不多,但是之前在昌化她就见到过刘鹏程正义的一面,这个男人眼里不揉沙,身上有一种清廉正直的气度,又是苏忠卿的高徒,人品肯定是不会差。 不过这样一个人,却是被邢娇娇给甩了,这让霍思宁颇有些感慨,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 “你们来古玩街是想要淘个什么东西,有目的地去寻的话会比较快。” 进了大栅栏儿,霍思宁看着那些地摊上摆着的东西就觉得眼花缭乱,要从这些良莠不齐的东西中选出真物件,可没有那么简单。 刘鹏程略加思考,才说道:“我前段时间刚个摔碎了一个砚台,我想着如果能淘到一端好砚台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如果不行的话,就看到什么合适就买什么好了。” 而一旁的苏安凝则比较直接:“我只要能捡漏就行,没什么特别想买的。” 霍思宁顿时满头黑线。 “咱们边走边看吧。” 霍思宁嘴上说着,目光却是不自觉地在那些摊位上开始搜罗起砚台来。 在古玩街淘宝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想捡漏要靠眼力也要靠运气,并不是想买什么就有什么可以买的。 砚台这东西在大栅栏儿多得是,但是刘鹏程作为苏忠卿的徒弟,身份自然和普通的书法爱好者不同,用的砚台也得和他的身份相匹配才行,普通的砚台,刘鹏程未必看得入眼。 连着逛了大半条街,把不少摊贩的东西翻了个遍,也没能寻到一个好一点的古董物件,砚台倒是遇到了几个,只可惜不是赝品就是残次品,真东西一个也没有遇到。 刘鹏程和苏安凝两人皆是一副垂头丧气地样子,看得霍思宁直想笑,暗道这两人的脾性看起来一静一动好像很不搭边,但是偶尔看起来居然还挺像。 没找到好东西,几个人准备打道去琉璃厂或者潘家园那边去看看。 正要转身,霍思宁的眼睛无意间瞄到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摊子,眼睛在看到摆在摊子角落里的一个陶罐,脚步就挪不动了。 “宁宁,走吧,这地儿仿得太厉害了,咱们去别的地儿去看看。” 逛了一上午没有半点收获,苏安凝心情有些郁闷,见到霍思宁停下脚步,以为她还想碰运气,忍不住拉了她一把。 “等等,我看到了一个不错的东西。” 霍思宁小声地朝着苏安凝说了一声,身子忍不住往那个摊位前凑了凑。 霍思宁看中的,是一个通体黝黑的平底陶瓷罐子。 这个陶瓷灌上面布满了灰尘泥土,从表面上看整个都是一片黑色,没有别的胎釉,而且包浆一点也不明显,看起来就像是个做旧的玩意儿。 1309.第1309章 紫陶 不过霍思宁觉得那罐子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忍不住挤到陶罐的旁边停了下来朝着那摊主说道: “老板,麻烦您把边上那个黑不溜秋的罐子拿来给我看看。” 那摊主正在跟几个外国游客谈生意,也没有留意霍思宁要的是哪个罐子,他这会儿正攒着劲儿赚外快呢,根本不愿意搭理霍思宁。 来这里的人,除了帝都本地人就是外地游客,外国游客可以忽悠几句,但是国内的游客都很精明,很少会有人花大价钱买摊子上的物件。 因为霍思宁的口音很明显不是帝都人,那老板自然不愿意和霍思宁多费唇舌,遂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 “你要看什么你自己拿,只要不损坏了东西,随便看。” 这些古玩摊子一般都是有分类的,真物件和仿制得比较好的东西都摆在摊主的身前,档次差一点的会放在外围,再差的处理品一般都是胡乱堆在一起摆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霍思宁看中的这个陶罐就是个处理品,放在角落里不说,前面还堆积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见老板态度不耐烦,霍思倒也不怎么介意,一伸手就将那个罐子拿了起来。 把那个陶瓷罐子拿到手上,霍思宁心中就是一喜,一股熟悉的灵气瞬间就充斥着整个眼帘,透过天眼,就看到罐子周身被一团浓烈的紫色气体包围着。 有灵气,证明她的直觉就是对的,这个东西是真的! 霍思宁这才定下心神,将那罐子放到手上细细观察起来。 这是一个大肚细口的陶器,高约二十公分左右,通体黝黑光滑。 陶器上面没有任何纹饰,外形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小号型的农村腌制咸菜用的坛子。 这物件体积不小,但是重量却非常轻,这么大一个缸子,重量却不足一斤重。 霍思宁伸手在陶罐内部摸了一把,陶罐内壁十分光滑,没有一点棘手的感觉,这更加证实了霍思宁的推测。 “宁宁,你看这东西做什么?买回去腌咸菜啊?” 苏安凝见霍思宁拿着这么个黑不溜秋的玩意儿上看下看,忍不住好奇地接过来,一拿到手上,她就惊讶不已: “咦,这东西好轻啊,铁皮做的?” 霍思宁有些好笑地斜睨了苏安凝一眼。 铁皮?大姐你要不要这么搞笑?这可是正宗的两晋时期的紫陶好不好? 霍思宁刚刚在伸手探摸紫陶内部的时候,使劲儿用手指擦拭了一下内壁。 很快,细泥薄壁上顿时擦掉了一层黑油,内壁变得光亮无比,隐隐还透出了几分淡淡的紫色。 薄而滑,紫而透,是两晋时期黑陶最主要的特征。 这陶器壁极为薄,有点像蛋壳瓷,虽然整个瓷器通身被黑色掩饰了本来面目,但是霍思宁可以非常肯定,这个罐子,绝对就是两晋闻名的紫陶! 紫陶一般无釉色,不经过擦拭的话看起来会显得暗淡无光,就像是做旧的东西一般。 而且这个紫陶被人用雾隐法隐去了本来面目,如果不是霍思宁有天眼能探测出这件东西的真假,她也不敢断定它就是紫陶。 毕竟现在紫陶的存世量太少了,霍思宁也完全没有料到,一件这样的东西,居然会在大栅栏儿这满地假货的地摊上碰到。 这会儿那个摊主终于将老外彻底忽悠住了,一件仿乾隆青花缠枝牡丹瓶最终以八万人民币成交,那摊主拿出一个精美的木盒子将那个花瓶交给了老外,点好钱这就算两清了。 老外买到东西沾沾自喜,抱着那木盒子急匆匆地就走了,全然不知道此刻那笑眯眯看着他的摊主心里正在骂着他傻逼,几百块钱进的货,转手就赚了七八万。 这笔大买卖做成功了,这位倒爷心情很不错,此刻看向霍思宁几人的脸色也好看了很多。 “小哥,这个东西多少钱?” 见这年轻的摊主终于闲下来了,霍思宁这才出言询问道。 那摊主看了看霍思宁手中拿着的那个黑罐子,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霍思宁脸上的神色,随手伸出了五根手指: “这东西你别看卖相不好,但这可是明朝的老物件了。你要看好的话,我算你便宜点,五千块拿走。” 霍思宁闻言顿觉好笑,明朝的东西?这东西明明比明太祖朱元璋还要大上千岁!看样子这小贩根本看不出来这东西的出处来历,完全是在信口胡诌。 不过霍思宁就算心中知道这东西的出处,也不会傻到将它的来历说出来。 她心中明明暗自窃喜,但是面上还要露出嫌弃的神情。 “五千?小哥,你这也要得太贵了,就这么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就要五千,你糊弄谁啊?你拿个仿制品糊弄糊弄刚刚那老外就算了,咱可是内地游客,你们这一行的道道还不清楚?我也就是看你这东西带着几分土气,买回去看看能不能装个咸菜什么的,你这破玩意儿要五千,太不地道了!” 霍思宁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说话的时候故意带着巴蜀腔,听得周围那些来捡漏的淘客们都传来了鄙视的眼神。 这些淘客大多数都是文化人,文化人向来自诩清高,尤其是玩收藏的人,讲究的更是一个雅字。 古玩古玩,把玩的就是一种文人的闲情雅致,陶冶情操的东西多数都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 霍思宁的话一说出口,就让人觉得她不懂古玩,有谁会到大栅栏儿来买个陶罐回去腌咸菜,这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那些淘客听到霍思宁的这番言论,自然对霍思宁没有好眼色,他们觉得这女人空长着一张漂亮的脸,没有想到这么粗鄙低俗,顿时就有一种羞于与霍思宁为伍的感觉。 那摊主见霍思宁站起身来就要走,眼珠子一转,急急地就站起来道: “哎哎哎,姑娘您别走啊,我说我开个价您也不还价,这生意还怎么做?您要是诚心想要这罐子,您开个价啊,咱们好好商量不是?” 1310.第1310章 赚大发了 那摊贩可不管什么粗鄙不粗鄙的,他是卖古董的,当然只求东西能卖出去,至于买他东西的人是什么身份,他还真不关心。 大栅栏儿这边的摊位都是流动性的,一般来这里摆摊的小贩,都不会长期在一个地方呆着。 这里的租位都是以星期来计算,小贩们在这里租一个星期的摊位,租期到了,东西卖得差不多了,之后又会去其他地方倒卖,顺便到地方上收集一些旧玩意儿。 这个年轻摊主也不是什么本地人,他就是个倒爷,每个月到仿古玩集散地去收一些他看得入眼的玩意儿,有时候碰到老一点的玩意儿他也收,然后再拿回来到古玩街卖出手。 霍思宁手中的那个黑陶罐子,就是他前段时间花了十块钱从一个农村老汉家里收上来的。 当时那个农户家用这个罐子给土狗喂水装狗食,他看着那东西挺像个旧东西,就顺手给了十块钱将这玩意儿给收了上来。 不过这罐子长得太丑了,在他这摊位上摆了好几天了也没有人要买,所以这罐子就被他搁置到那一堆处理品里头去了。 “五十块我就要了。” 霍思宁也猜得到这些摊贩手里的东西都是怎么来的,所以价钱杀起来也是真狠,直接去掉了两个零。 她面上也装得挺像一个外地没见过世面的游客一般,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就好像那罐子她买回去还真就是用来装咸菜的一般。 那摊主听了霍思宁这话,脸色就变了,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姑娘,这里可是大栅栏儿,你这五十块的价钱,到哪里买个古玩罐子来?这东西我收上来的时候都花了四百,算是运费,你怎么也得给我个实诚价吧?五百块钱,你要就拿走,不要拉倒!” 霍思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二话不说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拍到小贩的手里,抱着那个罐子头也不回地就转身就走。 那小贩深谙做生意的门道,非常了解顾客的心理。 五块钱的东西卖出了五百块钱,他原本还洋洋得意,可是在看到霍思宁脸上带着得逞的笑的时候,他的表情顿时僵住,心中大呼上当。 这女人分明是在扮猪吃老虎! 可是东西已经卖了,他再后悔也已经来不及。 想到那罐子原先是用来喂狗食的,这女人说要拿来装咸菜,他就忍不住啐了一口,暗自咒骂着:他奶奶个熊的,狗用过的东西你倒是不嫌弃,当心染上狂犬病! 这是地道的酸葡萄心理,这小贩可不知道,那个他根本看不上眼的东西,其实是个上千年的老物件,不然他这会儿就不会是这样幸灾乐祸,而是要冲上去跟霍思宁拼命了。 在走出那个拐角之后,再也看不到那个摊位和小贩了,霍思宁这才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旁边一直跟着的七宝和刘鹏程也都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霍思宁,不明白她究竟在笑什么。 “霍学妹,你傻笑什么?你买的这罐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乐成这样?” 霍思宁脸上带着一股神秘,偏偏什么也不说,引得刘鹏程心里如同被猫爪子挠一般。 倒是苏安凝看着霍思宁手中的那个罐子若有所思,因为在霍思宁坚持要将那罐子买下来之后,她就觉着这个罐子的不对劲了。 之前在那个摊位上还没有发觉,现在这罐子在太阳光线照射下,这个时候,苏安凝才发现,那黑不溜秋的罐子周身竟然隐隐透出淡淡的紫色光晕。 看到这一幕,苏安凝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宁宁,这罐子,该不会是紫陶吧?” 霍思宁意外地看向苏安凝,紫陶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少见的东西,一般很少会有人注意到这些,没有想到苏安凝居然也能知道,这小丫头还真不可貌相啊。 紫陶是两晋时期的龙山文化产物,它的制作工艺比原始彩陶更为精致纯熟,其细腻和独特的做工达到了与瓷器相媲美的艺术程度。 因为紫陶的存世极为罕见,所以紫陶真品的价值比一套夜光杯还要珍贵。 紫陶在古玩史上其实算不得声名显赫,它的地位一直没有被考古收藏家们认可,直到早些年考古学家在山东日照旧文化遗址发现了上千年的珍稀紫陶器高柄镂空蛋壳杯。 那只杯子通身为发亮的深紫色,无釉胎薄,质地坚硬,杯壁厚处不过五毫米,重仅六十克,制作工艺之精湛,堪称世界一绝。 因为这只杯子,让紫陶成为了两晋陶器文明的典型代表物,它单纯的质地与简单的造型,彰显的是一种返璞归真的极致之美,在中国陶瓷工艺美术史上占有重要位置,被世界考古界称之为“地球千年文明最完美的艺术”。 霍思宁淘到的这个紫陶,虽然被雾隐法隐去了精华,但是霍思宁敢肯定,它的精美程度不会比那个镂空蛋壳杯差。 紫陶存世量本就十分稀少,尤其是薄胎精品,更是极为罕见。 这个陶器周身被一层黑油垢覆盖着,霍思宁也不确定这个罐子究竟是做什么的,如果是孤品,那么它的价值就难以估量。 刘鹏程对古玩并没有多少了解,听到苏安凝说紫陶的时候,顿觉诧异。 因为他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关于紫陶的传闻,得知霍思宁手中的那黑不溜秋的东西竟然就是传说中的紫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罐子不会真是紫陶吧?那它能卖多少钱?”见霍思宁只笑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顿时让苏安凝更坚定了心中的猜想。 她对这紫陶的来历不大感兴趣,不过她更想知道,这个霍思宁花五百块钱买回来的东西,到底能值多少钱。 霍思宁朝着四周瞥了几眼,这才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说道: “要是私下里出手,当然价格会低不少,不过若是拿到拍卖行去,这罐子最低价也要五百万,具体能卖多少,那就很难说了。” 1311.第1311章 金陶坊 “多少?五百万?” 苏安凝听到五百万这个数字就吓傻了,惊愕地瞪视着霍思宁,张大了嘴巴久久都合不拢来。 苏安凝怎么说也是苏家长孙,手上从来没有缺过钱,但是零花钱最多也就是三五十万,和霍思宁所说的五百万还有着很大的差距。 她虽然在回国的时候就听自己爷爷提起,这个周世涛新收的徒弟霍思宁捡漏水平十分了得,玩翡翠古董赚了不少钱,但是那都是苏忠卿嘴里说出来的,苏安凝还真不怎么相信。 可是现在她亲眼看到了霍思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捡漏,随便挑了一个罐子,就从五百块翻到了五百万,这让苏安凝的价值观瞬间混乱,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捡漏居然这样容易的事儿,是这个世界变得太快,还是她想钱想疯了? 事实上,霍思宁已经是在压低了价钱在说了。 这几年民间的精品陶器越淘越少,玩陶器的人却越来越多,陶器的价值不断飞涨,尤其是黑陶,白陶,紫陶的价格更是呈直线上升趋势,这些古陶器,比之明清的一些官窑斗彩青花瓷器不遑多让。 只是像紫陶这一类精品瓷器数量非常稀少,拍卖行也难得会遇到一件精品,大众对这些瓷器的认知程度不高,所以不知道它们的珍贵之处。 当然,玩陶器圈子里的人没有不知道紫陶的,他们时刻关注着国内拍卖会的动向,如果霍思宁将这件紫陶拿出去拍卖的话,拍卖前甚至无需做任何宣传,自然有人趋之若鹜。 “姑娘,你手里的紫陶罐子,能不能给我瞧瞧?” 冷不防身边响起一个陌生人的声音,把霍思宁几人吓了一跳。 循声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站在他们身后。 这个老人穿着一身中山装,脚下一双北京布鞋,正目光灼灼地盯着霍思宁手中的那个紫陶罐子。 潘家园古玩街上鱼龙混杂,这老头忽然从背后冒了出来,而且视线一直死死地盯着那个罐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霍思宁还算淡定,七宝和苏安凝两人却是瞪着一双凤眼,满眼警惕地防备着这个老头。 那紫陶可是价值五百万的古董,若是有点什么闪失,那可是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刘鹏程也注意到了那老头,看到那老头那张两鬓斑白布满皱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滑过一丝异样的熟悉感,好像他在哪里见过这老头一般。 不过再细想,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在哪儿见过。 “老先生,对不起,这罐子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我们也就是随口一说,真抱歉我们得走了。” 霍思宁并不想将这件紫陶示于人前,虽然这老头看起来像个好人,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知道他是不是笑面虎,装出来骗人的? 那老头见霍思宁拒绝了他的请求,眼神里有些失落,正准备开口再说几句,不想身后就传来了一个人焦急的声音:“白老,您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出来了,秦老还在那边等着您呢!” 一个年轻的男子急匆匆地从旁边的店里跑了出来,冲着那个老头说了一句,随即就要拉着那老头回去,不想一侧头就看到了霍思宁四人,他微微一愣,这才有些惊讶地喊道:“霍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 霍思宁也有些诧异,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秦连山的贴身警卫员小张。 “秦老爷子也在这儿?”想到刚刚小张说的话,霍思宁有些好奇。 小张点了点头,正待开口说话,那个刚刚想要买下她手中那只紫陶的老头原本要跟警卫员回去,在听到小张叫了一声霍小姐之后,猛地回过身来盯着霍思宁,眼神里带着几分惊讶和探究:“你姓霍?” 见霍思宁点头,那老头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连连颔首:“不错不错,能在古玩街这样的地方淘到紫陶这样的好东西,小丫头果然是年轻有为,眼光独到。我常听秦连山那老头说起你的事,现在看来,并非夸大其词啊。” 霍思宁不知道这老头的来历,但是看小张刚刚那紧张的样子和这老头说话的口吻,想来秦连山和这人应该是关系匪浅,而且很显然他已经知道霍思宁是谁了,只是没有点破。 “老先生过奖了,刚刚多有冒犯,真是对不住。” 那老头浑不在意,摆了摆手,这才指着他面前的一家店铺笑道:“女娃子在外头有警惕之心很正常,正好秦老头就在这里,你要不也跟我进去看看?顺便也让我这老头子瞧瞧你手里的这个紫陶,涨涨见识,你看怎么样?” 霍思宁抬起头来顺着那老头所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那家店铺招牌上写着的三个大字“金陶坊”。 知道秦连山就在那店里头,霍思宁也就不担心了,笑了笑就跟在老头的身后走了进去。 “老白。” 见老头走了进来,秦连山从古董架后面探出了头,张口想要说话,不想这一探头就看到了跟在老头身后的霍思宁,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顿了顿,秦连山方才冲着霍思宁笑道:“霍丫头你今天怎么出来了?你们在大栅栏儿淘东西?” 霍思宁点了点头,笑道:“闲的无事,就陪刘师兄还有安凝出来逛逛,这还真是凑巧,刚刚遇到了张警卫,才知道秦老您在这里,所以我们几个就跟着来了。” 秦连山还想再说点什么,一旁站着的那个老头却是早就打上霍思宁手中那个紫陶的主意了,抢在秦连山之前开口问道:“小丫头,你这罐子是从刚刚那边的旧摊子上淘的?” 老头没有明说,但是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霍思宁手中的罐子。 霍思宁也不傻,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看在秦连山的面子上,霍思宁也不能真不把紫陶罐子给他看。 见霍思宁这么上道地将罐子递过来,那老头兴高采烈地抢到了手中,抓住那紫陶罐子的口沿就将罐子拎了起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面。 1312.第1312章 桐油 看到这个罐子,不只是秦连山,就连店里站着的店主和那个老掌柜都围拢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罐子。 “看这胎质倒是挺薄的,有点像陶器,不过这包浆釉色看起来有点奇怪,这是个什么东西?” 秦连山拿出放大镜围着那罐子前后上下看了一圈,又在罐子宽沿大肚那一片转悠了半天,用手敲了又敲,也没能看出名堂来。 他站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他觉得这东西黑陶不像黑陶,瓷器不像瓷器的,看起来倒像是做旧的仿品,也不知道霍思宁买来做什么,恐怕十有八九是打眼了。 秦连山没有见过真正的两晋紫陶,而且霍思宁手中的这个罐子外层被抹了一层厚厚的黑油垢,与传说中紫陶那“薄如纸,紫若透”的特征并不相符。 “紫若透”指的并不是紫陶本身的紫色,而是指紫陶周身在光照下会泛出紫色的光晕,就好像要透出来一般。 但是这家店里的光线比较暗,加上这件紫陶因为污垢沾染的关系,连包浆也不是那么瓷实,所以看起来颜色暗淡,用肉眼确实很难看出问题来。 那老头看到秦连山的表情就知道他看不准这东西,忍不住呵呵笑了几声,回过头朝着霍思宁看了一眼,问道:“小丫头,你这东西,不介意我帮你清洗干净吧?” 霍思宁有些讶异地朝着老头看去,见他一脸笃定的样子,知道他已经看出来这罐子上抹了东西,遂点了点头道:“老先生肯代劳,自然是求之不得。” 征得了霍思宁的同意,那老者也不含糊,回头就冲着店里的老掌柜道:“俞掌柜,您这里有没有桐油和干净的白纱布?麻烦您给我拿点儿过来。” “桐油?” 秦连山愣了愣,桐油一般是涂抹在木制家具上用来保养家具的,老白这是要用桐油做什么? 那老掌柜的脸上也露出了疑惑之色,他浸淫陶瓷行业数十年,还没有听说过用桐油清洗陶瓷器的,但是白老都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那掌柜的也不敢多问,忙不迭地下去准备桐油和纱布去了。 桐油是油桐树所结种子榨取出来的油脂,油桐树在我国栽培历史悠久,早在一千多年前的唐朝就有记载,在元代才经由意大利人马可波罗带到海外进行培植。 桐油外观澄澈透明,涂抹在木制物品上能迅速干燥,并且还能起到耐高温腐蚀的特点。 在古代,桐油的使用地方非常多,家具,船只,建筑,在油漆没有产生以前,被用来作为木制物品的保养良方。 古玩与普通的东西精贵,覆盖在上面的污垢也不能随便处理,必须将上面覆盖的物质具体检测出来之后,调制出专门的配方才能清理。 霍思宁光知道她买来的那个紫陶上覆盖了一层黑色的污垢,却不知道那些污垢究竟是什么东西,要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但是这个姓白的老头一说,霍思宁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桐油还能用来给陶瓷器做保养,这让霍思宁感到非常好奇。 这边一行人在等着,那个俞掌柜过了十多分钟才喘着粗气跑回来。 他手里端着一个小碗,肩上还挂着一叠厚厚的白纱布,一跑进屋就将东西一股脑地放到了桌子上,讪笑道: “白老,让您久等了。咱这店里平时没存放这东西,我这还是跑到街对面那家家具城借来的。” 这是实话,一般的家具店里会存放一些桐油备用,但是像陶瓷店是肯定没有的。 那桐油虽然是透明状的,但是里面有很多杂质,很明显是劣质桐油。 看到那桐油,白老的眉头就皱了皱,但是也没有办法,这点桐油也是好不容易才弄过来的。 条件有限,他也就不讲究那些了,朝着那俞掌柜接着吩咐道:“俞掌柜,麻烦您再拿两个大碗,再取一瓶清水过来。” 东西取过来了,白老就将那纱布叠成三层盖在碗口,将那一小碗桐油缓缓地倒在了纱布上。 桐油透过纱布浸润过去,滴到了碗里,纱布上留下了一层厚厚的杂质。 如此这般过滤了两三遍,才将这一小碗桐油里面的杂质清理干净。 桐油过滤好了,白老就将一瓶矿泉水倒在了另外一个干净的碗里,随后将过滤干净的桐油倒进去一勺左右,取了一根筷子不停地在碗中顺时钟搅动。 按照化学原理来说,油是不溶于水的,但是白老这一搅动,原本如蛋清一般的桐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入水中。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目瞪口呆。 连秦连山都惊诧不已,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桐油可以配置出这样的秘方。 桐油和水兑好之后,那白老又将干净的纱布泡进去,等到纱布浸湿之后,那边听从白老的吩咐去清洗黑陶罐子的老掌柜也将罐子拿回来了。 这个罐子虽然经过了清洗,但是周身的黑色污垢并没有被清水洗掉,还是一副暗淡无光很不起眼的模样。 这个用雾隐法的人巧妙地在陶器表层抹上了一层黑油,看起来就好像陶器本身在经过时间的侵蚀之后氧化形成的一层污垢一般,一般人很难看得出来问题。 这是陶器本身的特性所造成的,像瓷器年代久了之后,胎釉会微微泛黄。 同样的道理,陶器在经过时间的侵蚀之后,会在表层形成一层物质,使其表面蒙尘,暗淡无光。 取过干纱布将陶器周身擦干,白老这才伸手将泡在桐油碗中的纱布捞出来,然后用蘸着桐油水的纱布仔仔细细地开始擦拭紫陶周身。 等到陶罐每一个部位都均匀地涂抹上桐油水之后,白老立即动作迅速地取了一块干净纱布在罐子上用力地摩擦了起来。 围观的众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老的动作,很快大家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随着白老用力的擦拭,那块干净的纱布之上迅速地擦出了一层厚厚的黑色污垢。 而在陶罐被擦拭掉污垢的部位,一抹深亮的紫色就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1313.第1313章 千年药罐 半个小时的时间,整件陶罐已经焕然一新,被黑色污垢藏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千年紫陶,这一刻在白老的手中显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那种纯粹的紫黑色,在光线的照射下好像要透出来一般,让在场的众人迷醉不已。 不论是什么色彩的陶瓷,一旦它纯粹到了极致,就能显露出它的独特魅力。 黑陶、白陶备受世人追捧,就是因为它们的纯粹。 这件千年紫陶也是如此,虽然它周身没有半丝花纹雕饰,但是这种纯真质朴到了极致的东西,它的颜色再加上它轻巧精致的工艺,使它散发出了一种独特的魅力。 这个紫陶罐子材质细腻润泽,罐壁薄如纸,罐身轻巧,线条柔美,放置在桌案上看起来是那般端庄柔雅。 深紫色的罐体隐含着青光,又如同镜子一般明亮,将众人的表情都映照得清清楚楚。 伸手轻轻叩击,一阵悦耳如同鸣玉一般的声音就从罐子上传了出来,声音清脆,久久还有余音回响。 罐身已经擦拭完毕,白老这才开始擦拭罐子底部,结果才擦拭了两三下,他脸上的颜色就骤变,看着罐底的眼神目瞪口呆,老半晌才喃喃地道:“这罐子……” 罐底在一番擦拭下,露出了一个青色的图案。 仔细一看,依稀能看得出来是一个太极图模样,在太极图案的下方,还有一个款识,用的是篆书,上书“抱朴子”三字。 这些人里面,刘鹏程大约是唯一一个非古玩圈子里的人,对于“抱朴子”这个名字或许并不算了解。 但是其他人不同,看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尤其是那个白老,整个人都为之一颤,嘴唇哆嗦着,眼中更是绽放出激动的神彩来。 两晋时期最早的传染病专家,同时也是道教领袖和著名炼丹家葛洪,其字稚川,字号正是“抱朴子”! 葛洪是三国方士葛玄之侄孙,人称“葛仙翁”他曾受封为关内侯,后隐居罗浮山炼丹,他内擅丹道,外习医术,研精道儒,学贯百家,他的巨著《肘后方》,是最早记载一些传染病如天花、恙虫病症侯及诊治的医书典籍。 不止如此,他其在炼丹方面也颇有心得,丹书《抱朴子·内篇》非常详细地描写了炼制金银丹药等多方面有关化学的知识,也介绍了许多物质性质和物质变化。 “从款识可以判断,这应该就是葛仙翁用来熬煮药草所用的药罐。” 亲手将这件紫陶罐子擦拭干净,白老的眼神中直冒精光,不能自已。 和秦连山甚至霍思宁几个的情绪不一样,这件紫陶若只是两晋古文物也就罢了,价值再高也不过是件古玩而已,但是在那个太极和“抱朴子”的款识标记擦出来之后,他的内心就忍不住激动起来。 这个药罐,不只是一件单纯的古文物,它不仅有历史研究价值,还是实用的中医珍品,这样的精品,如果只是存放在博物馆,那就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秦连山也没有想到这一擦之下居然出现了这样的意外惊喜,如果这紫陶真是葛洪用过的药罐,其价值自然是不可估量,就是他看着都心痒痒,更不用说本身就是从事中医药理的老白了。 “霍丫头,我算是彻底服了,你这眼光,老头子我自愧不如!” 秦连山看向霍思宁的眼神真是又羡慕又嫉妒,这丫头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多少德,这辈子好运气不断,赌石厉害也就算了,居然连捡漏都比别人强。 这丫头之前就曾在大栅栏儿淘换过一套珐琅彩,还差一点把大栅栏儿这边的派出所都给掀翻了,这次她又弄到一个紫陶笔洗,真不知道这丫头还会制造出多少意外。 “秦老,您太过奖了,我也是侥幸,前阵子看了不少古玩方面的知识,刚好看到雾隐法的相关资料里面就描述了一个将白陶做旧隐成假物件的案例,所以在看到那个罐子的时候突发奇想,想着试试运气,碰巧而已。” 霍思宁谦虚地笑了笑,她的确是前阵子看到了一本关于雾隐法的书,才会对那个罐子产生了兴趣。 当然,如果不是她有天眼,能够确切地判断出那东西是真物件的话,她肯定也不敢相信这罐子居然是紫陶。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若是看不出这东西有问题,就算碰到了,也只会将它当成赝品。” 年轻人就该沉得住气,不能因为被表扬了就开始自以为是,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连山对霍思宁这般谦逊的态度很是满意,不过他对这个紫陶笔洗更为感兴趣。 这样的精品紫陶,别说在民间,就是国内外博物馆也不见得有,他倒是没想过要将这罐子收入囊中,但是他一看身旁那好友的表情,就知道这老家伙恐怕是对这只罐子上了心。 想到这儿,秦连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向霍思宁的眼中露出了几分无奈:“霍丫头,这紫陶罐子你出不出手?你若是卖的话,就卖给老白吧,你放心,价格绝对会让你满意!” 其实秦老不说,霍思宁也能从白老的眼神里看出他对这个紫陶罐子极为痴迷。 因为这位老先生在将这个紫陶擦拭干净之后,目光就一直没有从它身上移开过,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神情不是骗人的。 只是霍思宁并不愿意将这样的珍品出手卖掉,先不论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光是论这个紫陶的难得程度,她就舍不得放手。她如今并不缺钱,这样的珍贵古董却是百年难遇,她只恨手里的好东西太少,没有嫌多的时候。 “不好意思,秦老,这紫陶我暂时不打算卖,若是哪天我想转手了,一定会通知白老的。” 霍思宁拒绝得很直接,因为霍思宁很清楚,玩古玩的人都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执着,若是她的眼神和口气里露出一丝松动的意思,这个白老绝对会死缠烂打到底。 1314.第1314章 白不治 见霍思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请求,秦连山就知道这事是谈不成了,也不好再过强求。 那个白老在听到霍思宁说东西不卖之后,脸色也有些不好看,眼神中都露出了失望落寞之意,看向霍思宁手中的那个紫陶罐子更是恋恋不舍。 “古玩讲究的是缘分,霍丫头你不肯卖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老头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丫头你不要拒绝。” 白老头知道要收购这紫陶罐子怕是不可能了,只能退而求其次,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央求:“你能不能将这东西借给我,让我拿回去用一回?就三天,三天时间我就还给你!” 霍思宁以为这个白老要把她这紫陶借回去,目的就是想要好好把玩一番。 她也很能理解这位老人的心思,玩古玩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看过即是拥有,能够把玩一下这么精品的紫陶,绝对不枉此生。 况且这白老头都说得如此恳切了,再说借给他把玩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请求,霍思宁当然不会拒绝。 “白老,这东西如果没有您帮忙清洗,不知道还要蒙尘多久。您只管拿回去看,什么时候把玩腻了,我再去您府上取。” 霍思宁大大方方地就要将紫陶罐子交到老人的手中,眼中并没有露出一丝悭吝之意。 白老闻言,脸色瞬间缓和了过来,露出了如同孩子一般满足的笑,冲着霍思宁点头:“不错不错,你这孩子不错!不过我现在还用不上这东西,等我什么时候凑齐了那些药材,再来寻你借这个东西。” 霍思宁顿时愣住,白老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她有些听不太明白,怎么还要凑齐药材,难道这老先生借她这个紫陶的目的,不是为了把玩,而是为了…… 霍思宁猛地想起了刚刚白老头猜测的话,这罐子,很有可能是葛洪葛仙翁曾经用来炼制丹药的药罐!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向那老头。 一旁的秦连山也是一脸的错愕,想都没想就开口道:“老白,你这可就不合适了,这东西怎么说也是千年古董,而且这东西是人霍丫头的,她愿意借给你,那是她大方,但是你这要拿回去炼药,如果造成什么损毁,你这怎么跟人小姑娘交代……” 白老头听了秦连山这话,顿时就瞪着牛铃一样大的眼睛回过头来冲着秦连山怒目而视: “我这是为了谁啊?你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个儿?我要不是为了你那病,我能豁出去我这张老脸来求这么一个年轻小辈?我白不治向来随心所欲惯了,出了名的见死不救,要不是当年欠了你一条命,你以为我乐意来伺候你?!” 秦连山一听这话顿觉又是尴尬又是羞愧,有些歉疚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尖。 霍思宁却是在听到刚刚白老头那番咆哮之后,猛地怔住了。 白不治?这个老头居然叫白不治?! 霍思宁猛地想起了当初她在S市城隍庙那边淘回来的那只一把莲瓷盘,那瓷盘上绘有金莲缠枝,让霍思宁当时就觉得不对,因为那金莲,和她在闽东那边的荒岛洞穴里面挖到的那一株金莲太相似了。 而在那个一把莲盘子的底部,除了有“神农尝百草,蜀君试千药”这一句古怪的落款之外,还有一个红色的印章,那个印章上面留下的戳记,正是“白不治”三个字。 当时霍思宁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白不治有可能知道金莲的秘密,但是她找人打听过,甚至还专门跑到之前秦绍游带她去过的青木鱼园找那位田甜和田原兄妹打听。 因为霍思宁的那些金莲种子都是从田氏兄妹这儿得到的,所以霍思宁也就想当然地认为,这田氏兄妹的外祖父既然见过金莲,说不定也知道白不治这个人也说不定。 但是让霍思宁感觉到失望的是,田原和田甜都表示不认识白不治这个人,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 霍思宁想要弄清楚金莲的秘密,是因为她觉得,这金莲,说不定就是治疗秦老爷子的癌症的关键,不然的话,那个与ACG有合作的藤原青浦也不会在发现金莲被她偷走了之后如此气急败坏,甚至还派忍者偷偷潜进她的房子里。 有这样的猜测,霍思宁才越发对这个白不治上了心,虽然线索断了,但是霍思宁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因为她答应过欧阳军和秦天,会尽全力救治秦连山。 但是她霍思宁怎么都料想不到的是,她费尽千辛万苦苦寻不到的人,居然就是秦连山的老相识,这峰回路转的剧情,也让她瞬间就有些懵。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霍思宁万万料不到,她在街上随便遇到一个人,竟然就是这么的巧,好像连老天爷都在给她做指引一般。 因为霍思宁没有说话,秦连山和白不治两人也都没注意到霍思宁的异常,就在这个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和小张差不多年纪的警卫,见到秦连山站在屋中,松了一口气,凑上去跟秦连山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秦连山点了点头,冲着白不治示意了一下,两个老人就准备离开了金陶坊。 眼看着两老人准备离开,霍思宁这才回过神来,急切地喊道:“等等!” 两老头回过身来,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霍丫头,怎么了?” 霍思宁看了看周围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迟疑了一下,这才看着白不治,认真问道:“白老先生,刚刚您说,您的名字,叫白不治?” 秦连山一愣,旋即就噗嗤一声笑开:“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老白名字可不是这个,我给你介绍一下吧,他叫白振宇,专门研究炼丹方术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会点中医秘术,不过从来不给人治病,只专门整道家成仙那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因为这家伙是真正的顽固派,见死不救,我们这些老伙计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白不治。” 1315.第1315章 复选 霍思宁一听这话倒是傻眼了,她尴尬地看了白老一眼,末了她朝四周看了看,才带着几分严肃,正色问道: “白老,关于秦老爷子的病况,我也有一些自己的意见和想法,改天我们能否找个时间单独探讨一下?” 金莲是霍思宁从荒岛弄回来的,虽然那藤原青浦这会儿并不在这儿,但是当着这么多或熟悉或陌生人的面,霍思宁也不敢随便提及,怕一个不小心给泄露出去了,指不定就要惹来麻烦。 白不治听到霍思宁这话,愣了一下,但是看霍思宁一脸认真的表情,白不治眼神里也闪过几丝一样,点点头,给霍思宁留了一个联系方式。 两个老头很快就走了,霍思宁一行四人继续在大栅栏儿闲逛,逛完了大栅栏儿,又前往琉璃厂和大潘家园。 三个地方都跑遍了,最后才在一个不起眼的摊贩上发现了一块南宋古砚台。 不过那个小贩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知道那个砚台的来历,死活不肯降价。 几个人跟着那小贩磨了大半个小时,最后实在砍不下价来,刘鹏程无奈之下掏钱将那砚台给买了下来。 那砚台价格是贵了些,但是比起正规的文房四宝店铺还是要便宜了两三成,而且那枚砚台胜在保存完整,又有霍思宁掌眼,肯定不会是赝品,刘鹏程觉得还是占了些便宜的,东西也能拿得出手。 又过了两日,就迎来了鉴宝会的中期比试。 因为初选的时候已经挂掉了一批人,所以进入中期比试的人并不多。 和上次一样,这次的比试也是按照考号轮着来,不过这次的考核肯定要比第一次难度增大不少,霍思宁心里也有些没底,不知道这次比试会不会如上次那般顺利。 霍思宁只身进入考试会场,眼睛一扫过去,就看到大厅里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坐在大厅里等着了。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一进会场就碰到了一个让她厌恶的人物,故宫的古字画专家——马立文。 马立文显然也认出了霍思宁,见到霍思宁进场,眼中露出了鄙夷之色,冲着霍思宁冷哼了一声。 霍思宁对马立文可没有多少好印象,第一次在叠翠苑,因为吴老头拿出来的那张《李端端图》,马立文就和她打赌输掉了五十万。 那钱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不过钱是肯定付给吴老了,具体是怎么回事,霍思宁也没有问,想来这个追讨赌注的过程不会有多愉快就是了。 后来在太城古墓,霍思宁又和马立文再起冲突,这人还想要将秘色瓷险些摔碎这件事给闹大,试图以此来毁掉霍思宁的前途,要不是最后发现使绊子的人是冯洋,恐怕霍思宁就要因此跟古玩鉴定这一门绝缘了。 经过这两件事,霍思宁算是对这个马立文的印象彻底跌入谷底。 国内专家就是被这些老鼠屎给败坏了名声,如今只要一提起专家,大家想到是就是“砖家”“叫兽”之类的字眼,缺失了尊重,多了质疑与鄙夷。 公众对专家们说出来的话缺乏最基本的信任,诚信危机是国内权威部门面临的重大难题。 马立文的师父贾炳荣贾老的人品自然是没话说,其地位几乎可以和周世涛平起平坐,可是再高的声誉,也耐不住有个品行恶劣的徒弟。 贾炳荣这几年经常受人诟病,想来和马立文脱不开关系,以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霍思宁估计,这对师徒迟早要撕破脸皮。 霍思宁也懒得搭理马立文这人,进了会场之后她就直接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虽然她已经极力想要隐藏自己的身形保持低调,但是她一个年轻女人,在这个中年鉴定师扎堆的考场,实在是太过显眼。 打从霍思宁走进会场的那一刻开始,众人的目光就集中到了她的神上,一直到她坐到角落里,还有人在朝着她上下打量,甚至有不少人窃窃私语,话题显然就是她的身份来历。 待所有参与考核的人都进场之后,鉴宝大会的总负责人,故宫博物馆馆长做了一个小小的开场白,表达的意思无非是借着这次鉴宝会促进各个地方的鉴定师的友好关系,交流学习,取长补短等等。 这样官方性质的发言大家不知道听过多少,基本上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什么友好交流,大家关注的重点根本不在这个上面,而是这次中期比试究竟要怎么考核。 那故宫馆长似乎也知道大家的心思不在他的发言上,敷衍着说了几句就灰不溜秋地下去了。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鉴定大会的工作人员抬着两个贴着封条的大木箱子走了上来,分别放在了会场中央备好的两张大桌子上。 然后又分别拿着两块黑色的绒布盖住了木箱子。 那块绒布很大,这么覆盖在箱子上,完全将箱子给罩住了。 看到这样的场面,大家心中都猜测到这个木箱子里面放着东西多半就是这次考核用到的古玩了,只是不知道这次考核究竟要玩什么名堂。 会场的讲台上走上来了七位监考官,见到那些考官,霍思宁意外不已。 这一次的考官换人了,而且让霍思宁感到惊讶的是,这次的考官,七位里面就有三位是她认识的!蔡利民,石庆云外加徐世龙,都是霍思宁非常熟悉的人。 霍思宁脸上的神色稍微有些变化,不过随后她就想明白了。 这次鉴定会既然是中玉协和故宫合办的,副会长和故宫专家做考官当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木箱子抬上来之后,考官们都没有说话,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最中央的主考官石庆云才站起来,开口道: “在座的各位都是从全国各地选上来的精英鉴定师,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擅长的东西,但是这次我们要挑选的是去参加国际鉴宝会的人去进行东西方鉴定师交流。古董这东西是没有国界的,不管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古董,都是前人留下来的瑰宝。能不能将这些瑰宝鉴定出来,是鉴定师们的责任也是义务。” 1316.第1316章 只摸不看 石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纳闷地看着台上摆着的那两个木盒子,难道那木盒子里放着的东西并非华夏国的古董,而是出自西方? “你们刚刚也注意到了,这个会场中央的两张桌子上都摆着一个箱子,这两个箱子里分别摆放着一件物品,这两件物品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要靠各位来判断了。” 石庆云这样一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朝着那两张长桌子看去,私底下更是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石庆云轻轻咳嗽了一声,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环顾了一下会场众人的神情,他这才接着开口道: “这次考核的内容很简单,那就是这两个盒子里的物件,不过考核的方式有些特殊,考核的时候,你们不能看,只能靠手摸。” 只摸不看?石庆云这话让底下的众人都愣住了。 鉴定师在鉴定古玩的时候,的确是要靠手感直觉多方面的能力没错,但是眼力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之一。 毕竟古玩的颜色,造型,制作工艺,这些东西光靠手摸是感觉不出来的,需要鉴定师们通过眼睛仔细地观察才能够分辨出来。 光用手摸的话,难度系数可就大大地增加了。 这不但要求鉴定师们有十成十的真本事,还需要在手感上有非同一般的敏锐性。 它考验的不仅仅是鉴定师们对古玩的熟练程度,还需要鉴定师们具有超强的空间想象力,能够通过手触摸事物在脑海中将物件的大致轮廓模型拼凑出来。 这个特殊的要求一经提出,让所有的鉴定师们都感到非常意外。 因为他们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鉴定考核难题。 石庆云先前担心他将考试要求说完之后会打消这些鉴定师们的积极性,但是他显然多虑了。 在场的这些人多数是在古玩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才起来的,面对难题的时候他们表现出来的不是惧怕,而是兴奋。 他们怕的不是有真本事的对手,而是暗箱操作。 现在考试规则是只摸不看,考核的就是鉴定师们的真本事,越是有挑战性的东西,越能体现出鉴定师们的水平。 “在这个盒子的绒布蒙住的部位,有一个洞能够直接伸进去触摸到箱子里的物件,根据你们的考号依次上来触摸就好。限定时间在五分钟,摸过之后,你们不仅需要判断出物件的真假,还要答出这两个物件的具体名称,出处和来历,写出来的答得越详细具体得分越高。” 主考官的要求一说出来,底下更是热闹了。 纯粹地靠手触摸,凭借的就是手感,手感这东西可是说不准的,摸一摸就要判断出真假,还要答出物件的名称出处来历,这无疑是难上加难。 霍思宁在听到这个考核题目的时候,眼中露过浓浓的惊讶之色。 这种只摸不看的考核形式,别的不说,在判断物件的真假上对她是绝对有利的。 凭着她的天眼作弊器,任何东西只要她摸一下,是真古董还是假物件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不过光能判断出箱子里的东西的真假还不够,那两个东西究竟具体是什么,又是什么出处和来历,这些也同样非常重要。 霍思宁盯着那桌子上的两个大箱子,心里感到非常奇怪。 这个鉴定会怎么会整出这么一个古怪的鉴定方法来的?如果只摸不看,就无法直接看物件的造型纹饰,甚至连物体的颜色都不清楚,想给出正确的鉴定结果是非常困难的,这样一来,不知道多少鉴定师要靠瞎蒙了。 很快,监考官就将参与考核的鉴定师们分成了两队,考号为单数和考号为双数的鉴定师各自摸一个箱子里的东西,最后两队进行交换。 也不知道鉴定会的考号是怎么安排的,霍思宁的考号居然和马立文的排号紧挨着,两个人都是双数,马立文就站在霍思宁的前面。 看到霍思宁排在他的后面,马立文忍不住轻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嗤笑一声: “听说你是秦连山跟周世涛两个人一起推荐过来的?我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收拾收拾细软回去吧。这中期考核可不是初选那种小儿科了,你别在这里丢了你那师父周世涛的脸!” “是吗?那我等着看马先生给您师父贾老长脸!” 霍思宁的眉毛扬了扬,并未和马立文过多争论。 这种时候,说任何话都会显得底气不足,与其跟他耍嘴皮子,不如拿出点真本事来一较高下,到时候打的谁的脸,不言自喻。 前面的人摸完之后就退了下去。 霍思宁留心观察那些人的神情,可惜那些鉴定师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在这样的场合下也能做到不动声色,霍思宁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任何问题来。 她朝着桌子上的那个木箱子看去,联想到之前监考官所说的话。 既然这次选的是去参加国际鉴宝大会的代表,肯定需要对西方古董有所了解。 霍思宁觉得那两个箱子里面装的物件,应该有一个是东方的,另一个是西方的,至于东西的真假,就全靠鉴定师们用一双手去揣摩。 很快,前面的十来个鉴定师已经摸完了,轮到了马立文上去。 马立文朝着霍思宁挑衅地笑了笑,就上了台。 霍思宁也懒得搭理他,静静地在台下等着。 马立文上了台之后,一脸自信地伸出手探进那个箱子里开始摸了起来。 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虽然他很快就垂下眼睑掩饰了过去,但是霍思宁还是从他那上翘的嘴角,看出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怎么?遇到了他熟悉的东西了? 霍思宁的眼神紧盯着马立文,等到他看完东西走下台,见他冲着自己得意一笑,霍思宁的心里顿时也有些打鼓。 如果那东西真的是马立文所熟悉的物件,那这一场比试,她还真不见得有多少胜算。 不过古玩这东西是说不准的,就是一件制作工艺完全一样的东西,有时候也会千差万别。 所谓的手感论,其实也不太靠谱,看不到东西的真实面目,光靠摸,有时候结果会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1317.第1317章 半真半假 马立文下去之后,就轮到霍思宁了。 霍思宁也不啰嗦,无视台下马立文眼神中若有若无的挑衅与探究,淡定地走到了木箱子面前。 旁边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盖在箱子上的绒布轻轻掀起一点,露出了木箱子上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 霍思宁将手伸进去,最先碰到的是箱子里的第二层绒布,这是主办方为了防止考生偷看做的第二层保密措施。 穿过第二层绒布,霍思宁的右手就碰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霍思宁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那天眼猛地就睁开了,下一刻那股冰凉之气已经迅速褪去,一股淡淡的紫色灵气伴随着温热,映入眼帘。 东西在霍思宁的眼皮底下显出了它的真面目。 这是一个类似喇叭状的橡木制品,沿口有着高低起伏的花边,外壁上雕刻着凹凸不平的花朵纹饰。 整个喇叭采用的是镀金工艺,而且镀的是14K纯金,在喇叭之上贴着一个图案,上面是一只狗蹲在一个留声机前,图案下方雕刻着一个LOGO。 VICTORTALNINGE! 看到这个喇叭状的东西,霍思宁的心中就露出了了然之色。 这是一个留声机的喇叭,在喇叭尖端有一个铜镀镍固件,固件上支点和套筒为一体,支点轴心为紫铜。 固件上有一个生产日期,上面写着1905,可见这个物件是百年老留声机上的配件。 只是这样的一个配件,没有道理会单独拿出来进行鉴定,旁边一定还有东西。 霍思宁的右手朝着箱子一旁摸去,果然就摸到了留声机的另外几个物件。 转台,唱针以及整个留声机内部的配件果然被拆卸了下来放在一旁,都带着淡淡的灵气,可见这些东西都是真的。 这是一个手摇箱式留声机,产自哥伦比亚,宣统时期的米国经典品牌。 百年历史的直把留声机,都有一个大条盒作为底座。 这款留声机的经典之处就在于,唱箱周身为鎏金工艺,典雅高贵。 不过当霍思宁的手摸到那个唱机的木箱时却发现了问题。 按理来说,这款留声机的唱箱应该是用桃花木制作,实木一般都会红色中带有金色,而桃花心木的油漆,表面在经过岁月的侵蚀之后,会产生自然裂纹俗称蛇皮纹。 但是霍思宁摸到的这个唱箱,表面却没有这个特点,这个唱箱表面颜色平淡不说,整个箱面也非常光滑,一点岁月留下的裂纹都没有。 一般来说,新的油漆和老包浆是有很大区别的,老包浆光泽内敛,橡木木纹黑筋明显,新油漆表面会泛光,木纹并不鲜明。 所以从这几个特征来看,这个唱箱一看就是做过旧的,整个底座没有一点灵气和热度,是十足十的仿品。 东西摸清楚了,霍思宁保持着脸上的表情不变走了下去,心中却开始犯嘀咕。 很明显这些配件是从成套的留声机上拆卸下来的,一个好好的东西拆成配件也就罢了,配件里面还有的真有的假。 这哪里是考核,分明就是在耍人玩啊。 和刚才一样,霍思宁依然站在马立文的身后,等着摸第二个箱子里的东西。 大概是对第一个物件比较熟悉的关系,马立文的脸上露出一股势在必得的得意神色,看向场上的众人都有些不屑。 霍思宁看到马立文那笑容,脸上就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越是熟悉的东西越是会出纰漏,马立文这般自信,未免为时过早。 至少霍思宁敢肯定一点,如果她没有利用天眼进行透视的话,她能猜到那些配件是从留声机上拆下来的就已经算不错了,打死她也猜不到那些配件里面会有真有假。 这主办方分明是在那些东西上给他们设了一个连环陷阱,谁傻乎乎地跳进去谁就是个死。 已经确定了之前摸的那个箱子里的东西是西方的留声机,再看着眼前的第二个箱子,霍思宁心下觉得,这箱子里的东西多半就是东方的物件了。 待轮到霍思宁伸手进去摸东西的时候,她的右手下意识地伸进去扬了扬,不想却捞了个空。 霍思宁愣了愣,心中有些惊讶。 她很清楚这箱子里的东西不可能是空的,可是她的右手的的确确是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么是这个东西很小,要么就是这东西很平。 霍思宁静下心来,将手沿着箱子底部摸过去。 不一会儿,她就摸到了一个圆圆扁扁的金属制物件,才刚一摸到那个东西,她的眼前就被一股浓烈的紫色灵气所包围。 一面青铜镜出现在了霍思宁的眼前。 从这传来的灵气和灼热程度可以判断出来,这枚铜镜绝对要比刚刚霍思宁摸到的那台留声机的年代久远。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 在银镜发明出来以前,古代的人多是用打磨得光可鉴人的铜镜来梳妆打扮的。 而且在早期,铜镜也并非普通人家就用的起来的东西。 只是铜镜的触感与其他物件是截然不同的,一般的鉴定师只要手一摸就能摸出来。 因为刚刚那个西方木箱子里的东西要判断起来难度并不小,所以,按照这样的理论来说,这个东方试题的考核,也没有道理会如此简单。 霍思宁乍一摸,就觉得这题目太简单了,但越是简单她就越是觉得不对劲儿,总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猫腻,于是用手在整面镜子上摩挲了起来。 果然,在摸到那个镜子的背面的时候,她就发现了问题。 在这个铜镜有雕刻花纹图案的一面,被浓郁的灵气所包围着,但是在翻到用来照人的那一面的时候,霍思宁却发现,她的手下摸到的竟然是冰凉一片,天眼所到之处,一点灵气也没有了。 和之前那台留声机的情况一样,这面铜镜也不是完完全全的真品,铜镜带有花纹的那面才是真的,而用来照人的这面,却是后来被人用别的材料给拼接上去的。 1318.第1318章 判断依据 这面铜镜的背部采用的并非传统的浮雕艺术,而是贝壳镶嵌手法,在镜子背面,用无数细小薄平的贝壳装饰品镶嵌了一幅精致传神的花鸟美人图。 仕女挽着高高的发髻,手中握着一团蒲扇。 这个仕女的线条颇为圆润,体态丰盈,充满灵动之气。 在美人的头顶,花朵和枝叶四下散开,分布在整个铜镜的背面缘边,有四朵比较大的花朵并列在铜镜的四个角,花朵微微向两侧倾斜,在花下各有一只张开翅膀的凤凰。 手指抚摸过那有质感的花鸟美人,虽然贝壳花雕的纹理很难摸出不同,但是霍思宁还是在花雕和铜镜的衔接处还是摸出了细小的不同之处。 两件东西的热度和灵力都没有差别,不过在这个衔接处,这两样东西的热度有明显的间断,证明这凸出来的花鸟美人和铜镜并非一体的。 霍思宁又仔细地将镜子打磨光滑的那一面仔细地看了看,在这面不发热的镜子边缘,能看到斑斑锈迹。 古铜生锈后会产生绿绣,但这面镜子既然是假物,镜面上显然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自然生锈,多半是作假的人为了混淆视听,通过特殊手段故意在镜子上弄的假锈。 她用指甲在镜面的锈迹上轻轻地刮了刮,再一抹,就看到有一些粉状物脱落。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心下顿时了然。 这种故意做假锈迹的手段,在古玩作假上屡见不鲜。 只是有的做旧粗糙,懂行的人只需要用肉眼就能分辨出来;而有的则做得非常逼真,让人不太好辨认。 霍思宁如果没有透视,若是只光凭手感,恐怕还真不能断定这面镜子上的锈迹是作假而成。 霍思宁两次摸东西的速度都不算快,虽然她有右手透视,但是她的基础知识并不算扎实。 加上她这个人一向做事严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敢轻易下结论,所以很多细节问题她都留意到了。 一直到监考官敲钟提醒她时间到了,她确认没有任何疏漏之后,才抽回了自己的手退下讲台。 摸完了东西的鉴定师们纷纷坐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有的人在偷偷打量周围其他鉴定师脸上的表情,有的人则闭幕沉思,似乎在对他们心中的那个答案进行推敲。 霍思宁抬眼朝着马立文看了一眼,随即便收回了实现,依然回到她所在的角落里做好。 这次中期考核将决定最后留下来的十位鉴定师进行终极PK,很多鉴定师都是摩拳擦掌,誓要在这次比试上和场上众人比个高下。 每个人心里都对周围的对手有忌惮和防范之心,所以从进场到摸东西,大家脸上都不动声色,生怕被其他人看出端倪来。 等到最后一个人也摸完东西走下讲台,工作人员动作迅速地给每个人都发放了一张白纸。 这个时候,主考官石庆云才站起身来宣布:“答卷已经分发到你们手上,下面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进行作答,时间一到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将试卷统一收上来。” 霍思宁拿到答卷之后并没有立即就写答案,而是静静地开始沉思起来。 那套留声机还好说,基本上可以确定整套机器是1905年哥伦比亚经典,因为唱箱被损毁了,所以物件的主人找了个仿制的桃花心木唱箱搭配上去。 而与留声机相比,铜镜反而更难判断一些。 那个铜镜背面是一副仕女花鸟图,上面的花雕采用的应该是螺钿工艺。 螺钿又称钿嵌或罗钿,在古玩界也有叫“钿螺”的,它是唐代所特有的雕刻艺术。 所谓“螺钿”,是指用螺壳与海贝磨制成人物、花鸟、几何图形或文字等薄片,根据画面需要而镶嵌在器物表面的装饰工艺的总称。 这种用天然之物打磨制成的东西外观天生丽质,具有十分强烈的视觉效果,因此也是一种最常见的传统装饰艺术,被广泛应用于唐代乐器、屏风、盒匣、盆碟、木雕以及其他工艺品上。 从铜镜背面的纹饰风格以及画风就可以确定,那个铜镜背面应该是唐代所出没错。 只是正面呢?有什么判断依据?这是蒙眼考核,只摸不看,她的答卷自然不可能写上她利用天眼所看到的东西,只能站在一个蒙眼者的角度去填写答卷。 判断古玩最基本的方法,其实和中医上的望闻问切是一样的。 除了用肉眼看和用手触摸之外,还可以靠耳朵听以及靠鼻子闻。 想到这里,霍思宁猛地想起她之前摸铜镜正面的时候刮掉的那些铜锈,不禁低下头去看向自己的手指。 她将指甲缝隙中一点不易察觉的粉末抠出来,用大拇指和小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又将指尖凑到鼻尖闻了闻,鼻间似乎有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铜腥。 霍思宁的脸上露出了笑意,真正的古董铜器最多带着出土后的泥土气息,不应该有铜腥味儿。 铜腥,这应该是最直接的证据了。 霍思宁旁边的那几个鉴定师其实距离霍思宁并不远,只要稍微一瞄就能看到霍思宁答卷上的答案。 只是他们都觉得霍思宁太过年轻,并不相信她写的答案就是正确的。 在他们看来,与其相信一个黄毛丫头,倒不如信自己的一双手。 十分钟的时间,霍思宁就顺畅地将心底的答案写了出来,她也没在座位上继续磨蹭,而是直接将答卷交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由工作人员送到了主考官的手中,她则淡定地坐下来静静地等待。 半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多人都感觉到非常棘手,提起笔来却迟迟动不了笔,似乎脑子里有很多东西要写,但是真要写起来却发现很多地方根本解释不通。 说起来这次考核还真是有意思,主办方给鉴定师们下了两个套,两个木箱子里的东西都不能完全的说是真品或者赝品,所以除非真的摸出问题来,否则光靠瞎蒙是很难蒙到答案的。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答题者如此纠结的原因所在。 1319.第1319章 第二次上台 作为考官之一,蔡利民和徐世龙两人的目光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霍思宁的动作,见霍思宁这么快就交了答卷,两人都有些吃惊。 这场比试他们虽然是考官,但是他们都是到了会场之后,才被告知主办方的具体安排,连试题都是在开考之后才被告知的。 在蔡利民和徐世龙看来,光是只摸不看这一条,就让人感到非常棘手了,更何况要判断的不只是物件的真假,还要答出东西的出处来历,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蔡利民和徐世龙虽然是来充当考官的,但是真要论起来,这两人也都只是在玉石珠宝方面有点研究而已,并非纯正的古玩圈子里的人,在鉴宝方面的能力并不强,如果现在是他们参与这样的考核,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靠瞎蒙。 “霍小姐怎么这么快就交卷了?” 蔡利民见霍思宁的答卷呈到了主考官的手中,不禁微微偏头朝着坐在身边的石庆云询问道。 石庆云的视线原本就在盯着似乎在闭目养神的霍思宁,突然听到蔡利民的声音,不禁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什么?” 蔡利民见石庆云一副平静自然的表情,眼底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诧异,迟疑了一下,这才压低声音问道:“石老,我是说霍小姐这么快就交了卷,这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石庆云听了这话,不由得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静静地注视着角落里坐着的霍思宁: “小蔡啊,你还不够了解她,如果你看到这丫头的真正实力,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霍思宁的实力,绝对不是你们这些人能够想象的。其他的方面我不敢夸口,但是从我认识这小丫头的那一天开始,在赌石和古玩这种属于她的专业知识领域的范围内,我还没有见她打过眼。” “别说是我,就连她的师父周世涛,都未必有她这样的精准眼光。” 这还不算夸口?这评价简直逆天了好么? 蔡利民愕然地看向台下的霍思宁,眼中闪过不信。 他觉得,石庆云是因为跟霍思宁太过熟悉了,所以才给予霍思宁如此高的评价,里面肯定掺杂了很多的个人的感情色彩,水分太多,可信度不高。 “各位的鉴定结果都已经交上来了,下面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将大家的答卷扫描进电子大屏幕。” “当然,为了确保此次考核的公平公正公开,我们先不宣布正确答案,趁着工作人员录入答卷的时间,请大家再上台鉴定一次。这一次大家不仅可以摸,还可以看。” 主考官的话音一落,早有站在木箱子旁边的工作人员得到了指令,徐苏地将盖在木箱子上面遮挡的黑色绒布扯开,将箱子里的物件尽数取了出来放在了长桌上。 首先取出来的是那套留声机,四五个配件零零落落地放在桌子上,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喇叭和桃花心木唱箱了。 这些零件其实特点很鲜明,要猜出来它们是留声机的配件并不难,只要见过留声机的人,在摸到那个喇叭之后基本上就能猜出来。 但是这些零件上有很多细节是手摸不出来的,比如那个VICTOR的贴花就只能用肉眼才能看出来,还有那个桃花心木上的纹理,恰恰就是这些细节,决定了这些配件的真假。 当工作人员将蒙着的绸缎扯开,看到箱子里那些东西的真实面目,不少鉴定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很显然他们很多人判断错误,将这些配件认定成一套留声机上拆卸下来的东西,却没有料到这些配件里面有真有假,那个底座鲜明的新漆颜色,已经证明了它其实就是一个赝品。 马立文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慌乱,不过在看到大部分鉴定师的脸色变化之后,他的心又定了下来。 至少他的答案绝大部分都是精确的,只有那个底座因为思维定势一时疏忽没能判断出来。 这么一想,马立文的心里就平衡了,觉得在这些人里面他的答案肯定是最精准的那个。 因为不久前他刚巧收购了造型几乎一个一模一样的古董留声机。 留声机唱箱底座光靠手摸是无法摸出问题来的,我难你也难,他就不信有人真能看出那底座有问题。 西方的留声机已经看完了,接下来就是东方的古铜镜了。 虽然通过手上的触摸,鉴定师们的心中都已经大致对铜镜有了一定的判断,可是在铜镜拿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是忍不住朝着铜镜看去。 工作人员将铜镜有雕纹的一面正对着众人,让在场的鉴定师看到了铜镜背面的花纹,铜镜的背面是一副仕女花鸟图,用的正是螺钿工艺。 这幅仕女图线条柔美,做工精湛,整个图案在灯光下反射着贝壳的珠光粉色,看起来非常惹人注目。 霍思宁对自己的鉴定结果很有信心,但是因为不知道主办方这么做的目的,霍思宁跟着其他的鉴定师一起走上前去重新对两件东西进行鉴定。 留声机很明显可以看出真假来,所以大部分鉴定师的目光都落在了铜镜上。 之前的时间不够充裕,再加上是考试,思绪总归没有这会儿清晰。 霍思宁在下台之后才发现,她忽略了很多问题,比如最基本的听声音就没有去探查。 所以在上台之后,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敲击铜镜的正反两面,侧耳倾听铜镜所发出的声音。 听完了声音之后,霍思宁将重点放在了铜镜正面的铜锈上。 透过右手所看到的和用肉眼所见的情形是有差距的。 之前霍思宁只注意到铜镜边缘部位的铜锈,此时近距离看镜子的正面,才发现在这个镜子的中央部位,还散落着厚厚的铜锈,靠近中间部位的铜锈尤其严重,带着青色。 霍思宁凑近镜子的正面和反面都闻了闻,果然她之前的判断没有错,这面镜子的正面铜腥味儿非常明显,背部却没有这股奇怪的味道。 1320.第1320章 完美答卷 “大家的鉴定结果已经全部呈现在大屏幕上了,相信大家在再次鉴定完这两件物品之后,心中都已经有答案了。” 主考官对着台下的众人缓缓道。 台下的鉴定师听了这话,不禁抬起头朝着大屏幕看去。 看到上面的结果公布栏,懊恼、惊讶、庆幸、得意各种情绪在众人的脸上交杂着。 电子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众人的答卷,只是没有将考号显示出来,所以大家只能看到屏幕上的答案,却不知道具体哪一张是谁的答卷。 主考官将电子屏幕上的答卷一张张翻过,笑道:“下面我来宣布这次考核的正确鉴定结果。” 关键的时刻终于到来,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牢牢地锁定在了主考官的身上,大家都屏住呼吸等着主考官的答案。 “先说这台留声机吧,相信大家已经留意到了这个喇叭上的款识和日期,没错,这台留声机正是1905年出产的哥伦比亚经典款,造型非常精美,尤其是它的喇叭和唱箱采用的是鎏金工艺,当年曾风靡全球。” “只可惜,这台留声机有一个缺陷,因为某种原因,它的唱箱底座被毁了,最后留声机的主人没有办法,找了一个擅长做旧的人用新橡木重新做了一个与之配套的唱箱底座。” “也就是说,这个留声机的底座,其实是假的。” “在大家提交上来的结果里面,在鉴定留声机这个试题上,判断出来留声机底座有问题的,只有四人。” “这四个人,他们提交的答案或许并不完美,但是他们都说到了一点,那就是这个留声机并不算完全的真品,也不是完全的赝品。” 主考官将那其中的四份答卷调了出来,在翻到霍思宁的答卷的时候,场上不少人都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因为霍思宁的答案太完美了,不仅仅指出了唱箱底座的问题,甚至连留声机的年代,来历都详细地写了出来。 “这是我看到的最完美的一份答卷,如果是我来判卷的话,我会给他评满分。” 主考官也不知道那份答卷是谁的,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他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答得这么详细。 毕竟,这可不是普通的鉴定考核。 事实上,这次考核的招数,是他们一堆老专家们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花招。 在出题之前,就已经有专家预言,这次考核将是一场残酷的考验。 台下的众人听了主考官的话,一个个也都朝着电子屏幕看了过去,看到那份答卷,大家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羡慕妒忌恨的神情。 不少人凑到一起议论纷纷,猜测着这份答卷究竟是哪个变态写出来的。 “好了,接下来我要宣布的是这枚青铜镜的鉴定结果。” 主考官的声音一顿,眼睛扫过众人,这才接着道:“这面铜镜,它的背面采用的是螺钿工艺,无论是做工还是雕刻手法都是属于唐代中期的风格,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并不是说它就是真品,与之前的留声机一样,这枚铜镜也是半真半假。” “相信大家也注意到了,这面铜镜的正面是用现代加工打磨之后拼接而成,上面的铜锈也是用化学药剂做出来的,如果大家观察得仔细的话,完全可以从铜镜的声音以及铜锈的味道上判断出来。” “在这枚铜镜的鉴定结果上,有十七人回答到了铜锈的问题,不过这十七人真假判断上却参差不齐,总共只有八位答案正确,而且关于这面铜镜的描述、出处和来历,同样的只有一位鉴定师回答全面。” 电子屏幕上又出现了那份完美答卷,与之前鉴定留声机时一样龙飞凤舞的字体,却无比精准地将铜镜的螺钿工艺、时期风格、铜锈以及作假方法都完整地描述了出来,就好像这枚铜镜是这个作答的人亲手制作的一般。 “这人是谁啊?这么厉害,咱们圈子里好像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厉害的鉴定师啊,你知道是谁吗?” “就是亲眼看到那些东西,如果不是刚刚主考官说的话,我还判断不完全呢。” “该不会是作弊吧?不然怎么会回答得这么准确?这人也太变态了!” 台下的鉴定师们开始躁动起来,实在是这份答卷太过完美了,让他们感到有一种错觉。 如果不是作假,只用手摸怎么可能回答得这么精确? 答卷一扫描到电子屏幕上,谁的鉴定结果是对的一目了然,考官们还在为评分商议着,台下的鉴定师们都议论纷纷。 就在这个时候,考场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三个人。 见到有人突然闯进来,考场里陡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朝着门口看去。 霍思宁也顺着众人的视线望了过去,看到那三人,眼中露出了诧异之色。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秦连山,黄振龙和庄向阳。 没有想到这三人会突然跑到这里来,霍思宁感到非常意外,那些鉴定师们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都是在这个圈子里面混迹多年的人,对于圈子里的几个排在金字塔尖上的老前辈,就没有不认识的道理。 秦连山或许这些人可能不那么清楚,但是黄振龙和庄向阳却是他们这些人的偶像,不少人一生的终极目标,就是要超越这两位。 “黄老,秦老,庄老,您几位怎么来了?” 见到这三人忽然跑来,坐在台上的考官们纷纷站起来迎接,倒是石庆云一直稳坐泰山,看向几个老友的眼神里带着笑意。 “听说有个考生的答案能拿到满分,我们几个糟老头子坐不住了,就跑过来瞧瞧。石老头,你把那个考生的试题拿来给我们瞧瞧就行!你们几个继续,不要被我们影响了,考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黄振龙笑了笑,冲着那几个考官摆了摆手,目光却是落在了石庆云的身上。 石庆云也不啰嗦,连忙叫工作人员帮忙,从那一堆答卷中将最显眼的那张纸抽了出来。 答卷上只有考核编号,所以就连这些考官们都不知道这份答卷究竟是谁的。 1321.第1321章 这个女人有问题! 黄振龙将答卷拿到手中,一看到那个龙飞凤舞的字迹就轻轻点头:“这字不错,很有老苏的风格啊。” 接下来注意到的才是纸上写的答案。 只摸不看这个花样,还是黄振龙庄向阳等一帮老鉴定师们想出来的点子,考核的不只是鉴定师们在鉴定上的真本事,还有他们的细心观察以及灵活应变能力。 看到这份答卷上所写的答案,黄振龙的脸上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错,分析得非常到位,这个考生不错。老秦老庄你们也看看,咱们这一行可算是后继有人了!” 旁边的秦连山和庄向阳听了这话也凑过来瞧黄振龙手中的那份答卷。 不过一看到那一笔苍劲有力的字体,秦连山就愣住了。 这字虽然有苏忠卿的影子,但是却并不是完全延续他的风格,字体刚中带柔,笔力流畅却不乏娟秀温婉。 关键是,这笔字秦连山觉得非常眼熟,他老觉得在哪里见过! “这个68号考生不错,这次考核给他评定为满分,直接晋级,不必参加决赛了。国际鉴宝大会的五个名额,留一个给他!老秦老庄老石,你们觉得如何?”看到那份答卷,黄振龙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拍板道。 故宫馆长都开口了,他们俩哪里还有意见?庄向阳和石庆云连忙点头。 倒是一旁的秦连山面容有些古怪,因为就在刚刚黄振龙说话的当口,他已经想起来,这字迹,是谁的风格了! 秦连山的脸上表现出了一丝犹疑之色,不知道该不该将真相说出来。 “老秦你怎么了?”看到秦连山脸上的神情不自然,庄向阳第一个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忍不住轻声询问道。 秦连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我劝你们还是先问问看这个68号是谁再说。我总觉得这字迹很熟悉,说不定是咱们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 如果这个人身份不特别的话,秦连山肯定不会是这种表情。 黄振龙和庄向阳彼此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是精明的人,只稍加思考就明白了其中的问题,两人的眼神里都闪过惊讶与不敢置信。 “你是说,这是霍丫头的答卷?这怎么可能?” 庄向阳对霍思宁的了解其实并不多,因此他当即就觉得秦连山这是在开玩笑。 倒是黄振龙,越看那份答卷,他就越觉得秦连山说的极有可能。 那字体虽然龙飞凤舞,但是还是能从这一笔字体里面看得出来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女气,确实是女人才有的风格。 “是不是霍丫头的答卷,直接问不就行了?如果真是她的答卷,这也是好事不是?这丫头的本事咱们可都知道,她要是能直接晋级,这次国际鉴宝大会有她带队,肯定能给咱们长不少脸!” 黄振龙不是那般死板固执的人,并没有因为霍思宁是个年轻的女人就看轻她。 他自从在霍思宁手里接过了从东都博物馆运回来的那一大批古董文物之后,就对周世涛这个关门小弟子颇为好奇,再加上霍思宁时不时就会捡到一个大漏,不久前还送给了苏忠卿一只天青釉笔洗,这让黄振龙对霍思宁是欣赏不已。 一般的人若是有霍思宁的成就,肯定会翘起尾巴来四处宣扬,半瓶子水也要哐当成一桶,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本事,年轻一辈中像霍思宁这样胸有丘壑又谦逊懂礼的还真是另类。 所以不光是黄振龙,就连秦连山石庆云和庄向阳这几个老头,也都对霍思宁印象非常好。 得到了黄振龙的嘱咐,蔡利民和徐世龙顿时会意,两人对视了一下,徐世龙立即就跑到讲台前问宣布道: “刚刚那份满分答卷,相信大家都有目共睹,对于这位鉴定师的能力也有所了解了。” “所以,刚刚经过我们主办方的一致商议,我们决定,接下来这位递交了满分答卷的鉴定师,可以不必参加第三场决赛,直接晋级得到参加国际鉴宝大会的名额。不只如此,我们还会邀请他作为中国方队长出席国际鉴宝大会。” 这个决定一经宣布,整个会场都一片哗然。 尽管在场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位鉴定师的答卷,了解了他变态的鉴宝能力,但是直接晋级并且成为国际鉴宝大会的中方队长,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那些鉴定师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止不住嫉妒得眼红,恨不得直接从场上就将这个鉴定师从人堆里直接揪出来。 霍思宁对主办方的这个决定简直哭笑不得。 让她当队长?有没有搞错,她就是个半吊子好不好?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她就随便瞎蒙了,只要不被淘汰就行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节外生枝。 霍思宁这边还在走神,台上的徐世龙却还嫌霍思宁身上的麻烦不够多,紧接着开口道: “请问68号鉴定师是哪位?68号鉴定师,麻烦您到台上来。” 霍思宁的心中暗道不妙,他们的考号都是挨着的,之前可是排队去摸的东西,68号是谁,只要稍微数一下,就能很快推算出来。 果然,徐世龙一报她的考号,几乎是在瞬间,一道道的目光就朝着她扫了过来。 那些鉴定师看向她的眼神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不敢置信。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最厉害的鉴定师,居然就是这个他们根本瞧不起的年轻女人。 看到霍思宁缓缓站起来往台上走,秦连山的脸上露出了果然的神色。 黄振龙和庄向阳都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和诧异地看向霍思宁。 因为这实在太荒谬了,一百多个中年鉴定师,竟然比不上一个刚刚晋升为鉴定师的年轻女人! 不只是黄振龙和庄向阳不相信,就连那几位考官都诧异地看着霍思宁,甚至包括蔡利民和徐世龙。 因为谁也没有想到,那张完美答卷竟然出自一位年轻女人之手。 蔡郭明对石庆云倒是佩服得简直是五体投地,他忍不住对着石庆云道:“石老,我现在相信了,您是对的,这个霍思宁的本事,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够想象的。” 就在霍思宁走上讲台的时候,忽然从台下传来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反对,这个女人有问题!她肯定是作弊了!” 1322.第1322章 舌战 “她肯定是作弊了!” 这话一出口,整个会场一片哗然,所有的人都朝着说话的马立文看去。 霍思宁在听到马立文说她作弊的那一瞬间,心中陡然一惊,反射性地回过头去,一双眼睛凌厉地瞪视着马立文。 不过在看到马立文红着一双眼睛,用一副分明是羡慕嫉妒恨的神情盯着她的时候,霍思宁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马立文并不知道她拥有天眼的秘密,只不过是一时间接受不了她直接晋级的事实,才会口不择言地说出“她作弊”这样的话。 说她作弊也要拿出证据来啊,她就是作弊了,可是没有证据又能奈她何?马立文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发现她霍思宁拥有天眼透视这样的逆天异能。 面对台下众人的喧嚣,霍思宁也懒得搭理,只是偏头笑看着马立文,眼中尽是戏谑和嘲讽: “马先生,古玩这一行,只有捡漏和打眼一说,可从没有作弊这个说法。您要说我作弊,可得拿出证据来,不然就是诋毁诬告,败坏他人的名誉!这可不是说说就算了,我如今好歹也算是个公众人物,您无故诽谤,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马立文被霍思宁这么一说弄得一阵紧张心虚。 本来按照他的料想,霍思宁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片子肯定没有见过多少世面,就算有点眼界也肯定少不了年轻气盛。 尤其是像霍思宁这种半路出家的所谓天才,早就被人捧得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傲气十足,一定受不得半点委屈! 所以只要被他稍加激怒,这霍思宁肯定就会失去分寸和控制,到时候当着这么多鉴定师的面说几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事情就会往不可收拾的地步发展! 而且现场有这么多鉴定师作见证,如果霍思宁口不择言的话,主办方肯定也压不住舆论,就算是为了顾全大局,也肯定会将她的晋级名额给取消了。 不过,马立文虽然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惜霍思宁根本不按照他的牌理出牌。 他没想到霍思宁一个小丫头片子遇到这样的突发状况居然还能如此淡定从容,一点儿也不着急似的。 尤其这小丫头片子那双眸子,犀利得好像要直接将他看穿了一般,一张口不是解释她的问题,反而是向他质问和索要证据。 这可是把马立文给逼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了,他说霍思宁作弊,本来就是信口胡诌的而已,又哪里来的证据? “只摸不看,哪里能摸出这么多东西来?这不科学,你的那份答卷根本解释不通,肯定是你事先就知道那箱子里放的是什么东西,不然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有摸出来,就你一个人摸出来了?” “你们年轻人爱面子喜欢出风头这很正常,但是我们这是挑选鉴定师去国际鉴宝大会参加比赛的,若是由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带队,不是到国际上丢我们国人的脸吗?” 马立文仗着年龄大,说话的口吻就像是长者教训学生的模样。 虽然他的这番话看上去头头是道很有道理的样子,其实都是冠冕堂皇强词夺理。 什么年轻人丢国人的脸,又什么解释不通,听得霍思宁只想发笑。 “科学?古玩鉴定可不是仪器检测,如果科学能够解释一切,还需要我们鉴定师做什么?至于马先生您说的为什么你们这么多人摸不出来,就我一个人摸出来了,我想这不需要解释吧?难道要我说,你们这群大男人,连我一个小姑娘都比不上?” 霍思宁这番似笑非笑的讽刺言语,瞬间将马立文噎得说不出话来,也让在场的其他鉴定师们脸上火辣辣的。 “各位同僚们,我霍思宁不想大放厥词,说我在鉴定方面就比你们在坐的众位都厉害,但是我的答卷上回答出来的那些信息,都是我霍思宁的手感和直觉告诉我的!” “谁说鉴宝论的是年龄资质?马先生,您说由我带队就是到国际上丢国人的脸,那可真不好意思,这次鉴宝大会我还真就去定了!” 霍思宁冷冷地看着马立文。 她本来想着等大会结束之后,就找个理由将十一月份带队国际鉴宝大会的事情给推掉。 但是被马立文这么一闹,她的怒气和好胜心反而都被激发了出来。 霍思宁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专家教授拿年龄说事。 她虽然不是凭借的真本事鉴定古玩,但是要说真本事,他马立文也未必就是一个称职的专家教授,他还没有资格来质问她! 马立文被霍思宁的话说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他的脸色涨得通红,眼中却闪过狰狞之色: “好一个直觉,不知道霍小姐可否给我们演示一下,你所谓的直觉是不是真的如此准确!但是我可记得,这次考核鉴定的主办方是中玉协会,而霍小姐,似乎就是中玉协会的副会长吧?听说您和中玉协的高层关系不错,连您的鉴定师资格证也是协会内部直接办理的?这个问题,霍小姐又该如何解释?” 马立文咬牙切齿地厉声质问着,对霍思宁步步紧逼,好像他代表的就是正义,不拆穿霍思宁作弊的阴谋誓不罢休一般,其实为的不过是他自己的那点龌龊心思。 马立文针对霍思宁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来是因为在叠翠苑的那次,为了那副唐伯虎的《李端端图》,他和霍思宁打赌输掉了五十万,这件事让他对霍思宁记恨在心; 二来也是他无意中从自家师父贾炳荣的口中得知,这次国际鉴宝大会,将会在考核的鉴定师中选一个带队队长。 马立文本以为这个带队队长的位置非他莫属,结果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直接摘桃将这个带队队长的位置给抢走了。 输掉五十万是小事,但是带队队长被抢走了,马立文怎么可能沉得住气?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开口,得罪的不只是秦连山和整个中玉协,就连黄振龙和庄向阳石庆云都一块儿得罪了。 1323.第1323章 失望 马立文说霍思宁和中玉协高层关系不错,又说霍思宁的答卷有问题,这些话里的潜台词,分明就是说秦连山和中玉协方面徇私,暗中帮助霍思宁作弊,提前通气将这次考核的试题泄露给了霍思宁。 这话,根本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秦连山和中玉协的脸,甚至连故宫方面也一起被质疑了。 要知道,这次考核可是中玉协和故宫一起承办的,如果中玉协有问题,那么故宫方面是不是也存在暗箱操作? 秦连山和黄振龙听了马立文的话,脸都气绿了,就连石庆云和庄向阳也是黑着一张脸,朝着马立文怒目而视。 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疯狗,逮着谁都咬一口? “马先生,麻烦您说话前考虑一下这话说出来之后带来的后果!” “我不知道您这番话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但是我必须为我自己申辩一次,这次考核前我没有得到过任何内部消息,您信也好不信也罢,这是事实。” “至于您说的我与中玉协的关系不错,这无容置疑,大家同在一个协会里,关系当然不差。您要这么说的话,我还想说您是故宫里的专家,还是贾老的高徒呢,这关系也不差吧?难道贾老这次也有给您泄露考题吗?”霍思宁淡淡地问道。 看起来平平淡淡的话,却暗藏机锋,让马立文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得罪的可不止是中玉协,连其他几个老前辈,甚至他的师父都跟着被他牵累了。 马立文的心顿时慌乱无比,急忙朝着会场的后面望去。 霍思宁也顺着马立文的视线看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会场的最后面,多出了一个老先生。 那老先生拄着拐杖,年纪和周世涛差不多,霍思宁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看马立文那有些仓皇失措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这人,应该就是那位被人赞誉为与周世涛齐名的贾炳荣贾老前辈。 刚刚马立文的那番话,贾炳荣都听在耳中,所以这会儿老先生看向马立文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与痛心。 这些年贾炳荣一直尽心尽力教导自己的学生如何鉴宝和做人,从他手下出师的徒弟只有五人,但是那几个人无不是业界的精英。 说这些弟子是精英,不只是因为他们能独当一面,更多的是因为他们的人品口碑受人赞誉。 马立文是他收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他之所以收下马立文,看中的就是马立文的悟性和机灵。 马立文是贾炳荣收的几个弟子中悟性最好天赋最高的一个,这些年马立文在贾炳荣手上学到的东西不少,而且在他面前表现得非常不错,贾炳荣从来没有见过马立文露出这样丑陋的嘴脸。 有时候越是信任一个人,越是看不透这个人的想法。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贾炳荣盲目信任着马立文,却不代表秦连山和徐世龙这些人看不透马立文的想法。 马立文那双闪烁着欲望和贪婪的眸子可以骗过贾老,却骗不过他们这两个在官场和商场纵横多年的老油条。 “哼。”黄振龙不满地冷哼一声,“老贾,你这徒弟既然不满这个安排,那咱们下午安排一场加试,这次考核排名前二十的,谁能比得过霍思宁小姐,那么这次国际鉴宝大会的队长位置就让给他来做!” 秦连山也赞成这个决定,虽然他不清楚黄振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凭借霍思宁的能力,这些人能胜过霍思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个决定很快就通知到了每位鉴定师的耳中。 霍思宁对于这个决定表现得异常平静,做不做这个队长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她只是有些气不过马立文胡言乱语诽拉秦连山和中玉协下水。 她倒是无所谓,可是秦连山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即便是身患癌症仍然坚持在中玉协会长这个位置上发光发热,马立文这样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对秦老的名声肯定会造成影响。 看到秦连山那张异常难看的脸色,霍思宁就下定了决心。 就算是出风头,她也决定要打压马立文一次,让这个不知道深浅的砖家叫兽知道什么才叫做鉴定高手! 吃过午饭,之前那些参加考核的鉴定师们都又陆陆续续回到了会场,虽然大部分鉴定师都已经被淘汰出局,但是因为下午有额外加试,这些鉴定师们都舍不得离开,希望在台下能够亲眼目睹这场精彩的加试。 上午考核前二十名的鉴定师纷纷在讲台上就坐,所有的人包括马立文在内都紧张而期待地望着主席台那几张空着想席位。 下午两点,秦连山和贾炳荣就先后进场了,随后跟进来的是石庆云,庄向阳,徐世龙,五位都是身份地位颇为厚重尊贵的圈里老前辈,就连蔡利民这个副会长都不在其中。 “老黄怎么还没有来?”秦连山也觉得有些奇怪。 这次的加试是黄振龙临时决定的,就连他和贾炳荣都不知道加试的内容是什么。 现在时间都到了,黄振龙却还没有出现,该不会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吧? 贾炳荣也是摇头,正考虑着要不要给黄振龙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忽然会场的门被人大力推开了,几个警卫抬着一个大箱子径直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正是笑得一脸神秘的黄振龙。 “老黄,你这是……” 见到警卫搬着一个箱子上了讲台,场上的人都感到疑惑不解,秦连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接开口询问道。 “我从家里将我珍藏多年的老底儿都掀出来了,能不能看出问题,就看他们的本事了。”黄振龙笑得有些得意。 秦连山听了这话,愣了愣,随即想到了什么,迅速反应过来,惊诧地看着黄振龙:“你的意思是……” 黄振龙笑着点了点头,直接就走上台去,将那个木箱子里的东西一个个地往外掏。 1324.第1324章 又是简体钟字 所有的人都疑惑不解地看着,没有看明白黄振龙这是要做什么。 直到那些盒子全部都摆在了桌子上,黄振龙这才似笑非笑地扫过场上的那些鉴定师,说道: “我既不是中玉协的人,也不是谁的师父亲戚,想来这场加试由我来主持,是最公平公正的。” “这桌子上的物件,都是我这些年淘换来的,有一些甚至是珍藏了三十多年的古董收藏,东西是我临时从家里拿出来的,你们也不用怀疑我会与谁作弊通气泄露试题了。” “这场加试,你们的考核内容,就是判定这些古董的真假,可以摸可以看,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只要不损坏我的东西,你们随便看,当然,禁止私下交流。” 这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面露喜色。 因为黄振龙这试题,这可比上午那种变态的只准摸不准看的考核方式简单也有意思多了。 听到这题目,场下的所有鉴定师们,一个个都摩拳擦掌等着大展拳脚,却没有人注意到黄振龙的眼底露出的那一丝奸诈如狐狸般的笑意。 贾炳荣和马立文都不知道黄振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秦连山和石庆云庄向阳这三个老头显然是最了解这件事情的内幕的。 他们一听到黄振龙的话,心中就暗骂不已,当真是老狐狸,那批东西让这些人去看,能判断出真假来才怪! 秦连山本来是对霍思宁极有信心的,但是这一刻他的眼中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担忧之色。 只是鉴定真假?当所有的鉴定师们神情激动跃跃欲试的时候,霍思宁反而成了最淡定的一个。 她在听到黄振龙说完加试的要求之后,嘴角就轻轻地上翘微勾。 如果说前面那一场只摸不看的比试对于她来说是高考试题的话,那么现在的这个加试就像是小学的珠算考试,虽然题量大,但是都是最简单的四则运算。 有天眼在,她就相当于拥有一个探测仪,鉴定这些古玩的真假对她来说根本毫无挑战性可言。 显然,黄振龙多多少少也从周世涛那儿得知了一些关于霍思宁鉴宝的事儿,知道什么东西到了这小丫头的手里,只要一摸就能摸出真假来,所以在出完这道题之后,黄振龙趁着众人不注意,还悄悄地朝着她使了个颜色,眼神里极为讨好的模样。 他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霍丫头,你看我这么帮你,你啥时候也送给我一个跟苏忠卿那天青釉笔洗一样的好东西啊? 霍思宁一看到黄振龙这表情,嘴角就不自觉地抽了抽,急忙低下头去掩饰住她眼神里泄露出来的情绪,生怕被旁边那些鉴定师尤其是马立文看出端倪。 黄振龙这分明就是借用职务之便对她偏心,不过这样的偏心,霍思宁也不得不承认,她心中是暗自窃喜的。 在那些鉴定师们争先恐后地往台上跑的时候,霍思宁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一直等到那些人都看完了回到位置上,她才缓缓站起来往台上走。 黄振龙拿出来的那批东西都分别装在制作精美的纸盒子中,霍思宁走近了才发现,那些东西竟然都是青花瓷器,而且那些陶瓷的花纹图样制作非常精美,看起来都是官窑。 整套的元青花茶具,斗彩缠枝牡丹瓶,五彩瓷枕,三彩骆驼,还有明代的鱼藻纹罐,点彩梅朵纹器盖。 看到这些东西,霍思宁简直惊得目瞪口呆。 这些东西如果是真的,不说价值连城,至少可以说足够撑起故宫的陶瓷展览馆了。 黄振龙喜欢收集古董,只要是他看得上眼的,他都要划拉到他那博物馆里面去,现在看到这些瓷器,霍思宁心下不免怀疑,这老顽童,该不会是直接从故宫博物馆里拿出来的吧? 青花瓷最重要的特点就是釉面,历经沧桑的古董青花,釉色会变得泛黄。 霍思宁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青花瓷,仔细观察这些东西的釉面。 越看她的眼睛就瞪得越大。 这十几件青花瓷不仅色彩鲜艳,而且花纹精致准确。 这些青花的釉面并不光洁,在青花上覆盖着一层如酥油一般的东西。 釉质浊而不透,釉层厚薄不匀,尤其是蘸釉立烧的器物,底部的釉色比其他地方更深。 而且在瓷器的光亮的釉面上,有很多微小的芝麻开片,像一个个小裂纹一般。 这样的特征,分明就是…… 霍思宁的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心跳也不禁加速了几分,再也顾不上其他,将右手探了过去。 不想这一探之下,却是出乎了霍思宁的意料之外。 这样表现的珍品青花瓷器,竟然没有半分紫色灵气! 霍思宁还以为是自己弄错了,又摸了一次,从右手掌心传出来的依然是冰冷的触感,眼前空白一片。 这些东西,竟然全部都是假的! 怎么会这样?霍思宁猛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些瓷器,又不信邪地再三确认了一遍。 这批青花瓷,无论从青花的纹理,釉色造型,还是釉面开片表现来看,都是真迹无疑。这样的东西,换了谁来看,都不会觉得它们是赝品。 可是天眼却告诉她,这批东西是仿制的! 霍思宁是个较真的人,既然这批东西的赝品,那么就肯定会有纰漏。 假的东西做得再真也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想到这儿,她围着其中的那个三彩骆驼又转了起来。 可惜看了几遍,她也没有看出作假的端倪。 这让霍思宁感到有些郁闷,实在是这个作假的人本事不小,这批青花瓷做得跟真的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霍思宁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将那个骆驼直接托了起来,放到手上仔细端详。 没有想到就这么一托之下,她的眼睛就瞪直了。 在一瞬间,她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不过由于她的头一直低着,台下的那些他倒是没有看到霍思宁脸色的不对劲儿。 在天眼透视下,霍思宁赫然发现,在那个三彩骆驼的弯曲前蹄内壁里面,竟然印着一个简体的“钟”字! 1325.第1325章 都是赝品 看到这一幕,霍思宁顿时吃了一惊。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忙将其他瓷器都全部里里外外摸了个透。 很快她就发现,那个三彩骆驼一样,那些青花瓷器在内壁不起眼的地方,都非常诡异地标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简体“钟”字! “竟然又是简体钟字?!这些瓷器是同一批?量产?” 霍思宁心下骇然,她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朝着黄振龙看去。 以黄振龙跟周世涛的关系,这位老先生应该知道她跟周世涛在暗中调查钟仿的来历和出处,那么,这位老馆长现在将这些钟仿瓷器拿出来,是什么用意? 霍思宁心下百思不得其解,同样的,她对那位假借钟老鬼的名头来制作假古董的人,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古玩界,赝品也是有档次高低的,按照制作东西的真假程度,可以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以这个三彩骆驼而言,它所使用的工艺和土壤都是按照三彩瓷器烧制程序来的,也许用专业仪器检测碳十四也未必能检测出真假来,如果不是霍思宁有天眼作弊的话,她肯定也会打眼。 这批青花瓷的造型各异,无论是花纹绘制还是釉色烧制的把握都非常难于把握。 如此完美的仿制工艺,足以证明,这批青花瓷的制造者,在古玩作假行当里,绝对是位大师级的人物。 看完这些东西,霍思宁的脸上神情不变,回到了她的位置上。 很快答卷发了下来,霍思宁毫不犹豫地就提笔将答案给写了上去。 很快大家都将答卷交了上去。 这一次还是和上午一样,答卷通过扫描传到了电子大屏幕上。 果然,很多鉴定师都看不准那批瓷器,写什么答案的都有,就是没有人敢写霍思宁心中的那个答案。 当大屏幕翻到霍思宁的那张答卷的时候,那笔龙飞凤舞的大字,让所有在场的人都神情一顿。 尤其是在看到霍思宁的那个简单得不要再简单的答案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马立文看到霍思宁的那份答卷就禁不住冷冷嗤笑出声,不屑地撇了撇嘴道: “哼,都是赝品,她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那套三彩骆驼青料发色浓艳,胎质多粗松,底釉白中泛黄,分明就是唐青花的显著特征!那种唐三彩骆驼在故宫里就收藏有一套,绝对是真品错不了!” 马立文对自己的答案非常有信心,却不知道在看到霍思宁的答卷之后,石庆云庄向阳这两个老前辈的眼中闪过的浓烈的惊喜和狂热: “我的天哪,老黄,你那些东西,真的没有拿错?” “我这回是真服气了,都说周老前辈收了一个好弟子,之前我还觉得有所夸张,现在我也不得不感慨了,这周老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妖孽?这丫头眼力劲儿未免也忒好了!” 就连黄振龙都忍不住附议,似是惋惜又似是喟叹地苦笑道:“哪能拿错,那些东西一直存放在我那地下室里面,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别说是你们了,就连我都觉得吃惊呢,这要是早三十年我遇到这么个人,这批瓷器就不会砸到我手里了!” 秦连山的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欣慰的笑:“这丫头还确实是出乎人的意料,每次都会给人不一样的惊喜。不过要说周世涛运气好,你这话就说错了。你们可别忘了,这丫头将来可不是周世涛家的,是那顾家的,要我说,还是那顾家小子占了便宜!” 黄振龙愣了愣,随即就裂开嘴笑了起来:“你这么说也确实是,顾家那小子眼睛毒啊,当初我听人说顾家小子挑了个农村姑娘,心里还直犯嘀咕呢,现在想来,那小子比咱们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还要活得明白,能够挑到黄家这个流落在外头的丫头,也不知道是顾家那小子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所有的答卷翻过一遍之后,会场一片寂静,大家都在等待着黄振龙公布正确的答案。 黄振龙缓缓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如同追忆往事一般娓娓道来: “很多人都知道我痴迷于古董,每周都要到帝都的各大古玩市场上去淘东西,尤其是古董瓷器。但是事实上,三十年前,我也不过是刚过而立之年,那时我初次接触到瓷器,但是第一次接触瓷器,我就打了眼,并且交了一笔不菲的学费。” “三十多年前,我被组织安排到瓷都景德镇走马上任,得知当地最享誉盛名的瓷器就是青花瓷。我第一次到瓷器镇上去看瓷器,就被青花瓷的完美工艺给迷住了。” “那个时候有个老人告诉我,买古董瓷器要多看多摸多听,火候不够不要轻易出手。” “我当年虽然不懂什么叫做火候不够,但是我谨遵那个老人的教诲,看了好几年的瓷器,一片碎瓷都没有买过。” “后来我感觉我能够摸出青花瓷的真假区别了,在离开景德镇的时候决定买一套瓷器回去做纪念。” “因为我也知道我自己就那点斤两,怕我一个人去挑选瓷器会出问题,所以我还特意请了好几位老专家掌眼,确认无误了才买下来。” “那是我第一次出手,多年的积蓄,都花在了买下这一批价格不菲的青花瓷上了。” “那批瓷器在我的手里把玩了好几年,也有很多老专家到我家中来观摩,没有一个人觉得那批瓷器有问题。” “直到有一次,家中的保姆在整理书房的时候不小心将其中的一个听风瓶给打碎了,我才发现那批瓷器的问题。” 黄振龙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场的人要是还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就真成了傻子。 这批青花瓷竟然都是赝品? 所有的人都觉得不敢置信,实在是这批青花瓷的表象太像是真品,一点作假的痕迹都没有。 马立文更是满脸的错愕,下意识地就朝着霍思宁的方向看了过去。 因为他记得很清楚,刚刚这个小丫头片子交的那份答案,和黄振龙的说辞,完全吻合! 1326.第1326章 打肿脸充胖子?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的想法,觉得我说的这话不可思议,但是我说的都是事实。” “这批瓷器不知道让多少老专家栽了跟头,但是它确实是假的。” “当年我也和你们一样觉得不能接受,随手从里面拿了几件出来砸了,结果在那些碎瓷片里面都发现了一个简体款识,证明这些瓷器确实都是赝品。” 说到这儿,黄振龙的话头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视过场上的众人。 “我之所以拿这批瓷器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个事实。” “做鉴定师,没有年龄资历一说,也不要轻易相信你们的眼睛所看到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鉴宝这条路上,没有谁敢说自己就是天下无敌。” 这话显然是在暗指马立文质问指责霍思宁作弊一事,在场的众人都听出了黄振龙的弦外之音,马立文被这番话涨得脸色通红,偏偏一句话都反驳不得,就连一旁的贾炳荣也感觉脸上无光。 本来就是马立文指责霍思宁在上午的考核中作弊,现在霍思宁用行动证明了她的清白,这无异于当着场上所有鉴定师的面狠狠给了马立文一巴掌,马立文心下能顺心就奇了怪了。 “这场比试的结果就不用我宣布了吧?霍小姐的答案,我想大家应该也都看到了,她的能力毋庸置疑!” 在说完前面那番话之后,黄振龙就直接把霍思宁的答卷给调了出来: “经过这两场考核,我们主办方一致决定,由霍思宁小姐来担任这次国际鉴宝大会的领队!” “至于剩下的四个名额,我们将会的最后一场决赛中评选出来,霍思宁小姐成功晋级,可以不必参加最后一场决赛。”黄振龙环视了众人一圈,大声宣布道。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对黄振龙的这番安排颇为不满或是不甘心的话,这会儿面对着大屏幕上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字,这些鉴定师们对霍思宁就只有心服口服了。 在那屏幕上,赫然写着四个字:全是赝品。 因为这个答案,唯一一个不服气的马立文,也被霍思宁华丽丽的一招给直接KO了。 “我说宁宁,你也太厉害了吧?那些东西你看都没看,光摸摸就知道古董的真假?”一路上逛街,黄菡芸就一路喋喋不休。 自从接到国际鉴宝大会华夏队代表将会在帝都进行海选的时候,黄菡芸就对这个采访上了心,她是电视台的记者,这段时间基本上都在跟进这次的评比考试进程。 所以复选的时候,黄菡芸就在会场,对于霍思宁在复选赛上的表现,她也是全程目睹,并且还做了详细的记录,在事后甚至还缠着霍思宁,给霍思宁做了一个小型专访。 因为霍思宁在复选上表现突出,甚至被黄振龙直接任命为了华夏代表队的队长,霍思宁现在在黄菡芸心中的地位直线上升,已经达到了神的高度。 霍思宁笑着摇了摇头:“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是碰巧遇到了我熟悉的东西,所以侥幸过关罢了。” 黄菡芸听了这话当然不会信以为真,她虽然不是古玩圈子里的人,但是从小到大,跟着黄家的那几个兄弟姐妹可也是没少在帝都的古玩巷子里穿梭,所以她很清楚,古董文玩这东西,不是谁随便一摸都能摸出真假来的。 霍思宁在鉴宝会上打败了众多老鉴定师,直接晋级成为了国际鉴宝大会的领队,能取得这样的战绩和荣誉,绝非偶然。 黄菡芸向霍思宁的眼神里带着一种盲目的崇拜。 两个人逛着逛着就进了一家手工礼服店,霍思宁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黄菡芸:“哎,我听说你们要跟你男朋友已经准备定下来了,还打算去普罗旺斯举行婚礼?真的假的?我记得你家那位好像是个建筑师吧,又不是搞文艺的,怎么也追起梵高来了?” 黄菡芸的脸色变得通红,大约是说起这事儿有些不大好意思,向来大方的帝都大妞儿居然也扭捏了起来,嗫嚅了半晌才道:“不是,是我想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 霍思宁一阵无语,帝都不是就有薰衣草园吗?何必去普罗旺斯结婚这么大手笔,结果就为了看一次国外的薰衣草?这也太奢侈太矫情了吧? 黄菡芸见霍思宁露出那表情,正想解释,忽然从身旁传来了一声嗤笑,外加一句“乡巴佬”。 黄菡芸愣住,回过头去朝着说这话的人看去。 就看到了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两个穿着高贵典雅的女孩子,其中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孩子朝着旁边另外一个女孩说道: “小羽,我早就说过了吧,国内的人除了爱慕虚荣,打肿脸充阔绰之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了。我看,你和你那个小警察男朋友还是分手算了。” 打肿脸充胖子?是在说她吗? 霍思宁心里感到好笑,她想不通,她和这个邢娇娇,怕是没得和解的时候了。 没错,这个说骂她和黄菡芸为乡巴佬的女人,就是之前霍思宁在苏忠卿寿宴上遇到的那个邢娇娇。 霍思宁有些纳闷,她跟这个邢娇娇实在没什么恩怨,真要算的话,可能就是当日在苏忠卿的寿宴上,她送给苏忠卿的那个天青釉笔洗,抢了这个女人的风头,让她想要踩刘鹏程的计划流产了? 可这也不至于让这女人一直记恨吧,她说的不过是事实而已,她跟那个李航,带着一个墓葬品去当贺礼,而且这墓葬品还是个赝品,是真的很失礼,她们自己奇葩,难道还允许别人说了?现在这个邢娇娇说话夹枪带棒明嘲暗讽的,甚至还一脸怨恨地盯着她,是几个意思? 黄菡芸在看了几眼之后也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她发现那个口出恶言的女人盯着的不是她,而是霍思宁! “宁宁,你和那个女人有什么过节吗?”黄菡芸忍不住悄悄地拉了拉霍思宁,压低声音询问道。 1327.第1327章 有没有这本事儿 霍思宁耸了耸肩,小声解释道::“这女人叫邢娇娇,前阵子在苏忠卿苏老的寿宴上,我跟她有点小冲突,不过是这女人针对我在先,后来我就点出她送给苏老的寿礼是赝品,估计因为这事儿,那女人把我给恨上了!” 黄菡芸听到这番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不是吧,那样的场合,送了一个赝品?这也太丢脸了,连古董的真假都没弄明白就拿出来送人,还有脸说咱们是乡巴佬,她哪里来的自信?我看她才是大众脸充胖子的那个吧?” 霍思宁也觉得好笑,在苏忠卿的宴会上,她那会儿还根本不认识这个邢娇娇呢,但是这女人却因为她送给苏忠卿的一只天青釉笔洗抢了她的风头,就好像跟她有了什么深仇大恨一般,看她的眼神里各种鄙视嫉妒外加仇恨,这样的奇葩,也真是不能用常理来理解了。 从古至今,能让女人嫉恨的事,无外乎两件,一个是钱,一个就是男人。 霍思宁估计着,那天这邢娇娇带那个什么李氏集团的公子去苏忠卿寿宴上,应该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想借那次寿宴,让刘鹏程看到,最好是让那块带血沁的蟠龙如意在寿宴上受到瞩目,这样一来,既能满足邢娇娇的虚荣心,又能彰显出李航的优秀,将刘鹏程踩在脚下。 不过邢娇娇的这个计划,却被霍思宁这个不在计划内的陌生人给直接搅和了。 如果邢娇娇一开始不拉霍思宁作伐,一副贬低鄙夷的态度的话,在当日苏忠卿寿宴那样的场合下,霍思宁也未必会开口指出那蟠龙如意的问题,起码还能给邢娇娇和李航留点颜面。 只可惜,邢娇娇还有那李航不太懂得做人的道理,非要踩着霍思宁上位,那就怪不得霍思宁出手了。 女人之间是非多,霍思宁虽然不怕事儿,但也不是主动惹事的主儿,所以对于邢娇娇若有似无的挑衅,她也不放在眼里,便对黄菡芸道:“无须理会,你看上了哪套衣服,我送你啊,随便挑,就当我送你的结婚礼物了。” 霍思宁也不缺这点钱,所以送黄菡芸几套衣服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是事实证明,就算她不跟邢娇娇计较,麻烦事也会主动找上门。 就在黄菡芸挑衣服的时候,霍思宁也不管黄菡芸,自顾自地在店里慢慢挑选起来。 不料刚挑选到一套很符合她的肤色的礼服的时候,那个邢娇娇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直接将她手中的礼服抢了过去,试也不试就直接冲着店里的营业员说道: “小姐,这套礼服很漂亮,我买了,你直接给我打包!” 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到了那个营业员的手中。 霍思宁望着那女人一连串的动作,面色也沉了下来。 这女人脑子有病吧? 霍思宁挑出来的那套礼服是贴身小号的,适合的正是霍思宁这种身形比较娇小的南方女孩子,但是邢娇娇是典型的北方女人,身材高挑,那款礼服根本不适合她,连穿都穿不进去。 霍思宁的眼角瞥了那邢娇娇一眼,不信邪地又伸手去选其他款式的礼服。 结果毫无例外地,都被邢娇娇眼疾手快地给抢走了。 霍思宁这下彻底无语了,这店里面的衣服,可是法国的名牌手工晚礼服,一套普通的衣服都要十来万,这邢娇娇就算手里再有钱,也不是这么挥霍的啊,这女人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做事这么脑残? 就连她旁边跟着的另外一个女孩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尴尬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拉住邢娇娇的手劝道: “娇娇,这些礼服不适合你吧?而且那是人家先看上的,你应该先问问她们买不买再说,不然太不礼貌了。” 邢娇娇却是不屑地看了霍思宁三人一眼,一脸轻蔑地道:“我又不是买给我自己穿的,是送给我表妹的。再说了,你看她们乡巴佬的打扮就知道,她们肯定买不起。国内的人就是这点不好,没素质,买不起的东西也敢随便乱摸乱看,她们管这叫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叫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这话说得霍思宁直接就气笑了。 这邢娇娇还真是外貌协会的,霍思宁穿衣服只讲究舒服,平时穿得很随意普通,进了人群中基本上就泯然众人,黄菡芸就更不用说了,本就是普通的工薪层,所以她们两人如今的穿着看起来的确是像两个女吊丝。 邢娇娇说她们是乡巴佬,霍思宁也不想介意,但是她说国内的人没有素质,这一点霍思宁不能忍。 这邢娇娇自己也是华夏人,什么就叫国内的人就这点不好?这是直接就把她自己个儿给摘出去了?找了个琉璃岛人当男朋友,这就连自己谁都忘记了,还生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抬高自己踩低别人,未免也太无耻了吧?! “邢小姐,就算你找了个亲日排华的男朋友,也不代表您就可以随意贬低国人抬高您自己。您可别忘了,您的根在华夏国。” 霍思宁看着邢娇娇冷冷地笑道:“都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厌家贫,依我看,邢小姐您如此崇洋媚外,素质未必就高到哪里去了。” 霍思宁这话说得算是很不客气了,邢娇娇被霍思宁这一通说教也涨得脸色通红,一时间恼羞成怒,冲着霍思宁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贱人,不要以为你懂点鉴宝的知识,你就自以为是了。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真以为你有多了不起!我告诉你,在帝都这一片儿,还没有谁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今天这店里的礼服我全包了,你们赶紧滚吧!” 霍思宁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她遇到过很多蛮不讲理的人,但是像这位这样的,还真没有见过。 霍思宁并不是多爱出风头的人,但是今天这口气还真是咽不下去了。 她深深地看了邢娇娇一眼,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笑问道:“全包了是吗,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本事!” 1328.第1328章 全球限量白金卡 说着,霍思宁的嘴角划过一丝讥诮和讽刺的笑,直接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卡递给了那个营业员: “小姐,麻烦你直接联系你们公司总部的设计师布朗·达妮芙小姐,就说是冠玉美人的霍女士麻烦她将最新一季的礼服样品按照我接下来填写的尺寸做两套送过来。” 看到霍思宁手中那张明晃晃有些刺眼的白金卡,不只是那位营业员愣住了,就连那脑残的邢娇娇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女孩都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霍思宁。 别人不知道,那女孩却是很清楚,霍思宁拿出来的那张白金卡,正是达妮芙公司的最高会员卡,在全球的持卡人不会超过五十位! 这张卡,正是霍思宁去年在潘家园的国际珠宝展上最意外的收获。 当日在珠宝展上,霍思宁的那套金陵十二钗,被达妮芙的首席设计师,也就是达妮芙公司的总裁布朗·达妮芙小姐相中了,但是让达妮芙感到郁闷和可惜的是,最后那套首饰却被一位英国伯爵以天价买走了。 因为没有拍到那套翡翠钗子,达妮芙非常遗憾,之后又辗转找到了霍思宁,央求霍思宁帮忙,一定要为她再雕刻一套翡翠钗子。 这位女士对于美的追求和执着超出了霍思宁的预料,连着几天时间,达妮芙天天在霍思宁的展位前蹲点。 最后霍思宁实在是被达妮芙缠得没有办法了,答应为她再设计一套新的金陵十二钗。 达妮芙听了这个消息之后非常高兴,当场就拿出了一张达妮芙公司最珍贵的白金会员卡免费赠送给了霍思宁。 这张白金卡是达妮芙亲手为霍思宁办理的,把卡交给霍思宁的时候,达妮芙还告诉过霍思宁,这张卡在全球任何一个城镇的达妮芙专卖店都能享受最高的折扣优惠,而且还拥有要求他们达妮芙公司的最高级设计师亲自设计服装的特权。 这张卡在霍思宁的手里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霍思宁并没有想过会有用到这张卡的时候,对于她来说,要参加宴会,寻常的礼服就可以应付过去,完全不需要穿得多华丽多昂贵。 所以这张卡放在她的手里一直是蒙尘的状态,她就直接扔在了储物戒指里,也没想过拿出来。 但是今天这情况,霍思宁心中憋着怒气,想也没想就将这卡给拿出来了。 这会儿看到邢娇娇和她那同伴瞠目结舌的样子,霍思宁的心底竟然涌出一种极为痛快的感觉。 有时候对付像邢娇娇这样嫌贫爱富的人,不能讲道理,就得在她最自以为是的方面,狠狠扇她一巴掌,这样她才会觉得无地自容,才会意识到她最得意最骄傲的地方,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连屁都不是。 那位营业员年纪有四十来岁了,虽然在公司受过专业的培训,但是因为白金卡的数量极为有限,所以她在这家店做了这么多年,却也从来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么高级的东西。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传说中的白金卡,那营业员顿时既兴奋又怀疑,拿着霍思宁那张卡,老半晌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倒是柜台边坐着的那个年轻一点的营业员比她更机灵,一边打开查询系统一边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您就是持卡人吗?”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我的名字叫霍思宁。” 那位年轻的营业员非常认真地问清霍思宁的名字具体是怎么写的,这才输入电脑。 很快就在查询系统中查阅到了关于霍思宁的持卡信息。 因为她们的权限问题,她们也只能查阅到部分信息。 这份信息虽然只记录了霍思宁的持卡编号和姓名,但是已经足以证明霍思宁的这张白金卡,的确是货真价实的真东西。 这个查阅结果,让那两个营业员又是激动又是慌乱。 毕竟刚刚这位霍小姐在她们店里可是看中了好几套礼服的,但是都被旁边的那个女士给抢走了。 事实上,如果刚刚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她们营业员能够口气强硬点劝阻那位红衣女士,让霍思宁将选到的礼服买走的话,后面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只是她们也和那位红衣女士一样,从霍思宁和黄菡芸的装扮,感觉她们两个并不是有钱人,所以也就没有当回事。 但是没有料到,就是因为她们的怠慢和疏忽,导致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那两个营业员都很清楚,一个华夏人能够拥有一张达妮芙公司的白金卡,这样的几率有多低,这也证明,她们看走了眼。 这个女人能持有一张这样的卡,说明这女人要么是身份非常高贵,要么就是她跟公司的高层有什么特别过硬的关系,但是无论哪一点,都不是她们能够招惹的。 刚刚发生了怠慢霍思宁的事儿,这会儿两个营业员心下都有些忐忑和紧张,生怕霍思宁会将这事儿上报给公司高层,所以两个人态度骤变,瞬间对霍思宁殷勤了起来。 “霍小姐,我们只能联系到达妮芙在帝都的亚洲分区总代理,如果您需要达妮芙总设计师的最新时装设计的话,需要通过总代理才能联系,我们只是销售员,权限不够。” 两营业员一面讨好着霍思宁,一面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担忧之色。 公司的贵宾在她们店里遭遇到的不平等待遇,如果这位霍小姐为了这次的事情借故刁难她们二人的话,她们很有可能会被公司解聘。 霍思宁倒是没有想那么多,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邢娇娇无理取闹故意针对她造成的,霍思宁没有道理为了这点小事怪罪到无关的营业员头上。 “是这样吗?那就先联系你们的总代理吧。” 霍思宁这会儿才意识到她这番装逼实在是太二了,对着这些营业员亮这张卡,还扬言要找什么总设计师,人家就是个专卖店的导购,怎么可能联系得上法国总部去。 1329.第1329章 猪队友 借这达妮芙的名声狐假虎威,霍思宁觉得有点心虚。 但是邢娇娇显然很吃霍思宁的这一套,自从看到霍思宁的那张白金卡之后,她就一直面色涨得通红,尤其是当营业员确认了霍思宁的持卡信息是真实的之后,更是难堪不已。 别人不知道那张白金卡的特殊意义,她却是非常清楚。 邢娇娇是追求时尚成瘾的人,最喜欢购买的就是奢侈品,她是十足的达妮芙粉丝,每个季度都要在达妮芙的店里面购买几套服装,在她看来,国内的奢侈品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国外,尤其是被称之为时尚之都的法国人设计出来的东西精粹。 可是邢娇娇万万没有想到,她如此追捧推崇的达妮芙,在这家店消费了这么多金额,顶多也不过让她拥有一张高级一点的会员卡而已,而一个她瞧不上眼的乡巴佬土包子,居然一出手就是达芙妮的白金卡! 这样的落差让邢娇娇怎么也接受不了。 那可不是普通的品牌会员卡啊,那张卡据说全球的持有者不会超过五十个!这个乡巴佬凭什么?! 邢娇娇面色都近乎扭曲,一脸狰狞和嫉妒地看着霍思宁手里的那张卡,恨不能冲上去将那卡给抢回来! “请问,您是S大的那位霍思宁霍小姐吗?” 就在邢娇娇满眼通红一脸恼恨地瞪视着霍思宁的时候,她旁边的那个女孩子忽然开口询问道。 霍思宁愣了愣,回过头看向那个女孩子:“我是S大的,你是?” 那女孩一听这话,眼睛里透露出一丝惊喜来,不过随即她就掩饰了过去,笑道:“我叫李羽,您可能不认识我,我在网上见过您在春晚的魔术表演,刚刚我就觉得您很面熟,还怕我认错了人,没有想到真的是您!” “什么魔术?”旁边那个邢娇娇听李羽这么一说,愣了愣,随口就问道。 李羽的脸上有些尴尬,冲着霍思宁不好意思地道:“霍小姐,我朋友平时就是这样,习惯了国外那一套做派,所以说话做事比较直接,她没有恶意的,真是对不住了。” 霍思宁笑着摇头,心下却是暗自觉得好笑。 这个李羽,应该是那李航的亲戚吧,一口的琉璃腔,看起来倒是挺懂礼数,但是说这邢娇娇没有恶意,打死霍思宁她都不会相信。 她又不是傻子,这邢娇娇分明就是在故意针对她,她又不是看不出来。 “小羽,你在说什么啊?这个姓霍的女人有什么来历不成?”见刘羽对霍思宁如此客气,邢娇娇感到很奇怪,忍不住拉扯着刘羽的衣服压低了声音悄声问道。 李羽看了红衣女人一眼,叹了口气,解释道:“霍小姐就是S市的那位神秘的魔术小姐,去年春节的时候,她登台表演的魔术,可是引起了非常大的凡响,你不知道?” 见邢娇娇一脸的茫然,李羽心下暗恨,面上却还是笑着解释道: “霍小姐不光懂鉴宝,还会赌石,曾经在瑞丽赌出过价值上亿的玻璃种翡翠,赌石三切三涨,被赌石圈的人誉为翡翠女王的就是她了,而且人家手里还有一家翡翠公司!” 那邢娇娇越听越是心惊,她虽然不懂赌石,但是玻璃种翡翠却是听说过的,这个姓霍的女人看起来就像个乡巴佬,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一块玻璃种就价值上亿,这个女人却赌出过好几块,那岂不是说这个姓霍的女人身价好几个亿? 身价好几个亿的人邢娇娇也不是没有见过,以如今李航的家族势力,要拿出几个亿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那些都不是属于李航个人的,与她也更没有什么关系。 她刚刚却还骂人家是土包子乡巴佬,现在对比起来,到底谁才是有钱人,有眼睛的人一看就能明白。 邢娇娇现在只觉得羞愤欲死,恨不得直接挖条地缝钻进去。 那李羽一看邢娇娇脸上露出尴尬和羞恼的表情,心下一阵鄙夷,本来她就瞧不上她这个堂哥新交的女朋友,之前听说这邢娇娇是官家小姐,她还对这邢娇娇高看了几分,现在看来,这女人根本就是个贪慕虚荣胸大无脑的草包女! 这霍思宁年纪不大就能经营起一个如此大的商业帝国,这说明这个女人的背景跟实力都不容小觑,跟这样的女人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个霍思宁能脱口说出邢娇娇的名字,证明这两人之前就认识,有个这样的人脉关系在,这邢娇娇不好好处理两人的人际关系,反倒先出言不逊,直接就将人得罪了个死,这女人是脑子有病吗? 李羽心中暗恨,她如今手里面正好就有一家珠宝首饰店,规模不大,在琉璃也不怎么起眼,但是李羽野心很大,很想将她的珠宝店做大,最好是延伸到内陆的市场来发展壮大。 她正苦于找不到门路呢,就想要找个内陆懂行又有点实力的人牵引,能够合作就更好了。 看到霍思宁,李羽脑子里那点小心思顿时就活泛起来,她觉得霍思宁就是她想要找寻的最合适的合作对象,还想着跟霍思宁攀谈一番,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她今天出门不利,没有带神助攻不说,还带了一个拖后腿的猪队友。 这邢娇娇,简直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 “霍小姐,我们已经将您的三围尺寸上报到总部去了,相信您很快就能接到达妮芙女士的回复。今天的事情我们感到很抱歉,希望您能原谅。” 就在这个时候,那位营业员处理好了事情,将结果汇报给了霍思宁,顺便朝着霍思宁鞠了个躬,满眼都是歉疚。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麻烦你们了。”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能订制几套纯手工礼服也不错,霍思宁倒是看得开。 让那营业员帮她和黄菡芸量好了各自的尺寸,霍思宁也不愿意久待,拉着黄菡芸就直接准备离开。 这时候,那个年轻的女营业员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故意的,直接对着邢娇娇道:“邢小姐,之前您说我们店的礼服您全包了,我刚刚清点了一下,现在我们店一共还有库存462套,请问您是刷卡还是现金付款?” 1330.第1330章 好处 “噗,太搞笑了,你是没看到,那个邢娇娇,脸都绿了,哈哈哈,大话说出来了,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倒要看看她如何收场!” 黄菡芸觉得有趣,站在门外故意不走了,就等着看那邢娇娇吃瘪,掏出银行卡将那些衣服都买了。 “走吧,这种事儿没什么好看的。” 霍思宁心下无奈地摇了摇头,拉着黄菡芸就准备离开,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忽然接到来了秦连山的电话:“霍丫头,你现在在哪里?” 秦连山的口气听起来很是着急。 霍思宁愣了愣:“我在王府井这边,秦老您有什么事儿吗?” 秦连山没有直接说出了什么事:“你就在那里等着,我叫小张开车过来接你,来了再说。” 霍思宁心中满是疑惑,但是听秦连山的语气,如果不是出了大事,肯定不会如此气急败坏。 霍思宁只好让黄菡芸自己先回去,她则老老实实地在原地等着,不到半个小时,警卫员小张就开着车过来了。 同小张一块儿过来的,竟然还有霍思宁的那位黄家伯伯,黄家麟。 “秦老这么着急找我做什么?出了什么事?”霍思宁上了车之后,就面带疑惑地开口询问自家二伯。 黄家麟将副驾驶上放着的公文包拿了过来,从里面抽出了一份情报递给了霍思宁,说道: “具体的情况还没有查清楚,但是之前因为H省博物馆大批的文物被掉包,引发了各地博物馆的恐慌,故宫方面、中宝协和中玉协对这事都非常重视,已经派专家前往各地博物馆去取证了,但是你也知道,这事要彻查起来很麻烦,可能会牵扯出一个很大的团伙。” 霍思宁瞄了几眼情报上的东西,颔首:“所以这跟秦老爷子找我的事儿有什么关系?” “因为前几天的考核,你的表现非常惊人,尤其是你那一摸就能断真假的鉴宝手法,很受上面领导的重视。” 黄家麟心下也有些感慨,谁都没有料到,他这位当初流落在外十多年的侄女儿,如今居然能达到这样的成就,就连他都只能仰望的地步。 看了一下后视镜,见霍思宁的脸上并没有不悦,黄家麟这才接着说道: “上面几个领导说要对你再进行一次考核,如果你能用事实证明你的直觉论,他们可能会邀请你加入此次调查小组,直接参与被盗文物的调查和搜寻。” 霍思宁顿时愕然,老半晌才开口问道:“这事我能拒绝吗?” 黄家麟似笑非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你说呢?” 霍思宁耸了耸肩:“好吧,那你说我有什么好处?” 霍思宁这幅调调,跟讨价还价的奸商真没有什么两样,果然是做生意的人,在商言商,一点都不肯吃亏。 黄家麟觉得有意思,忍不住呵呵笑了几声,含笑道:“老首长说了,如果这次你能通过考核,上面会授予你特殊勋章,并且给你提升为上校,记予一等功。” 老首长?能担得起黄家麟这声称呼的,恐怕也就只有一个人了吧? 霍思宁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连她那个便宜爷爷都掺和上了,真是,这老头子最近不用去他国访问,闲得慌吗? 至于提升至上校军衔,记一等功之类的,霍思宁不由得嗤笑。 陆爷爷还真是会办事啊,不论是少校还是上校,这军衔对她霍思宁来说就是个鸡肋。 她又不是正规的军人,要个军衔有什么用? 不过霍思宁也明白她的处境,虽然她是陆首长对外亲口承认的干亲孙女儿,但是那也是给她面子而已,她若真仗着陆家给她的这点恩宠就恃宠而骄,自以为是地和陆首长唱反调的话,那她就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车子直接开到了陆家,霍思宁随着黄家麟进了院子,刚进了院子,霍思宁就看到院子的石亭子里坐着好几个老人,秦连山和那个贾炳荣都在,当然,也少不了坐在最中央的那个陆首长。 “霍丫头来了,过来过来。” 见到霍思宁过来了,陆首长顿时笑得满脸皱纹都堆了起来:“你快来帮你爷爷看看这东西,你能看出来这东西的问题吗?” 霍思宁才走到石亭子里,陆首长直接就朝着霍思宁招手,拉着她倒了石桌子前。 霍思宁才注意到那桌子上摆着一个盒子,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看起来很古旧的满是铜锈的铜像。 一旁的贾炳荣和秦连山脸上也是一脸热切:“霍丫头,你快瞧瞧,这东西是真是假。” 霍思宁仔细地看了看那个铜像,这个铜像并不高,头部略大,身体稍短,螺形发鬃。 铜像面相丰满偏方,身披袈裟有隆起的圆绳状纹线,从铜像的品相来看,它保存得并不好,但是它是黄铜铸造。 黄铜主要流行于汉末明初,因为含锌量高呈黄色而得名,传世的精品不多,到了明代,随着古代冶炼工艺的发展,到后来炼制的基本上就成了纯铜。 黄铜的颜色越深含锌量就越多,价钱越高。 这尊铜像有大量的砂眼,上面更露出了山白的颜色,显然是里面添加了少量的银和微凉的金,由于当时的炼炉温度不够,才会在铜像上产生这么多砂眼。 光从表象上来看,霍思宁完全看不出这尊铜像有任何问题。 在场的几个老头除了秦连山和陆首长之外,都是古玩圈子里的老江湖了,没这眼力劲儿也不可能吃这一行的饭,如果这东西没有问题,他们应该不至于如此大张旗鼓地让她来掌眼。 霍思宁心念一动,打开天眼,伸出手来在那铜像上摩挲了起来。 不想这一摸之下,她顿时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尊铜像是假的!上面没有半分灵气和热度! 这个发现让霍思宁忍不住挑了挑眉,惊奇不已。这东西作假居然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无论是手感和展现出来的模样都是真得不能再真。 “这东西是假的。” 霍思宁在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之后,确认她根本发现不出任何细微的破绽,这才将铜像轻轻地放了下来。 1331.第1331章 再上头条 “看吧,我说是真的吧,霍丫头出手,肯定能看出问题。”秦连山一听到霍思宁说东西是假的就松了一口气,冲着那边坐着的陆首长嘿嘿直乐,笑得一脸得意。 愣了半晌,陆首长才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直觉?” 霍思宁笑而不答,但是她的沉默已经给予了这几位老人答案,他们彼此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的除了震惊,还有惊喜和佩服之意。 难怪秦连山和黄振龙都对这小丫头如此推崇,看来他们并没有夸大其词,霍思宁的直觉论的确如她所说,有的人在古玩上面就是天赋异禀,这样的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别人想学也学不来。 “霍丫头,我服气了,哈哈,你这直觉论太可怕了,看样子,这一次国际鉴宝大会,那帮洋鬼子绝对会对你甘拜下风!” 陆首长看着霍思宁这张年轻的脸,满心满眼都是感慨,如此年轻就能有这样的本事,这个小丫头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霍思宁不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既然别人已经承认了她的本事,她也没有必要再惺惺作态,所以她表现得非常谦虚,朝着几位老先生行了个礼,大大方方地道: “虽然是直觉,但是还是要以理论为依据的,我虽然能判断出真假,但是事实上,古玩鉴定这一块,我学的还只是皮毛,担不得几位老前辈如此厚爱。” 秦连山却不这样认为,高兴地道:“什么厚爱不厚爱的,我们几个老头子虽然愚笨,但是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我说你们几个就不要再寒暄了,这事既然定下来了,咱们还是给霍丫头说说具体的计划吧,我想这次有她帮忙,这个案子就好办多了!” 说着,秦连山就示意黄家麟将资料拿出来。 霍思宁之前也就听自家二伯说了一个大概,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然而,接下来秦连山的话,却是让霍思宁颇为惊愕: “这事跟上次渡边集团的那套金缕玉衣有关系,我们这边的人刚查到,渡边家族所得的那套金缕玉衣,就是从咱们国内的博物馆掉包然后流出去的!” 霍思宁顿时睁大了眼睛:“也是博物馆掉包出去的?” 秦连山点头:“这事儿不简单,事实上,早几年故宫方面也发生过多起被盗失窃案件,再加上前阵子H省博物馆出事儿,现在国内的各个博物馆人人自危,也许他们心里也都清楚,肯定不只有故宫和H省发生被盗案了,说不定他们那些馆内的东西早就被人掉包了。” “我们要想办法找到那批被掉包走的东西,最好能顺藤摸瓜抓住这批蛀虫,一定要把这个文物走私集团给一窝端了,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国宝要流失到国外外面去。” 陆首长在一旁冷静地听着秦连山分析这次事件,见秦连山说完了,他猛地抬起头来,满眼信任地看着霍思宁,郑重地道: “霍丫头,这次我请你过来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趁着这次机会,能够借国家鉴宝大会一事,从那套被掉包的金缕玉衣入手,看看能不能从那几个东洋人嘴里撬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霍思宁愣了愣,这是要她去当卧底和侦探? “至于那些被掉包的东西,恐怕还需要做一个大的数据统计,等鉴宝大会结束,霍丫头你就随着家麟到各省走一趟。” 霍思宁点了点头,忽然想到刚刚她前几天参加鉴定考核的时候,黄振龙拿出来的那一批钟仿青花瓷,忍不住开口询问道:“黄老,您的那批钟仿瓷器,是不是从景德镇购买回来的?” “不错,这几件瓷器正是我三十年前在景德镇淘的。”黄振龙沉声道。 霍思宁心下也有了计较,这些瓷器看起来制作精良,又来自于景德镇,难道,这个钟老鬼,其实人就在景德镇? 霍思宁的眼中闪过诧异之色,但是这些想法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她不会冒然就讲出来。 古玩圈子里最怕的不是打眼,而是放眼整个市场,见不得一件真品。 古玩的价格非常高,所以有无数人削尖了脑袋想着从中牟取暴利。 而且随着如今科技越来越发达,古玩仿制品的手段也越来越高明,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甚至就连仪器检测有时候都会出错。 黄振龙收购的那批瓷器,虽然是三十年前买下来的东西,但是其造假水平已经非常高明了。 当年打眼吃亏的黄振龙也不是没有派人去暗中调查过这个钟姓造假者,结果一无所获。 而且因为之后他一直没有再听说过谁买到类似的仿品,所以调查这个造假者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让黄振龙没有想到的是,时隔三十年,太城博物馆居然又再一次遇到了这样的瓷器,这个造假者不仅还活着,而且三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他的造假工艺愈发精进,已经到了真假难辨的地步。 如果这人制作的假瓷器被当做真品流入市场,肯定会破坏古玩市场的平衡,其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这个钟仿造假者一定要彻查清楚,绝对不能让这些不法分子有机可乘!”黄振龙斩钉截铁地道。 之后几天,霍思宁时不时就会被周世涛叫到朋友家去看收藏摸古董,在帝都的生活倒是颇为惬意潇洒。 不过,也不知道是谁透露了消息,霍思宁直接晋级成为了今年国际鉴宝大会带队队长的消息被流传了出去,几天的时间里,各大报纸和网络上都报道了这则头条新闻,关于霍思宁的身份也再次被人提及。 霍思宁的暴富之路就像是一个传奇,一个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农家孤女,忽然就成为了上帝的宠儿,这短短两年时间一路飘红,开店铺,养锦鲤,冠玉美人的崛起和迅速扩张让业界的人看了都瞠目结舌。 更有知情者曝料称霍思宁在缅甸密支与巴达家族合作赌到了一座巨型玉矿,在这座玉矿中其占有五成的股份。 1332.第1332章 同属一卦? 这个女人不仅擅长赌石,还懂鉴宝,又会魔术,有太多的话题可以聊。 所以,有关霍思宁的新闻一经曝光,立刻就在整个国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有评论家甚至宣称,霍思宁的个人资产已经超过了百亿,有望荣登华夏国女富豪榜榜首。 也正是因为这则新闻,不少媒体记者纷纷打电话要对她进行一次专访,甚至还有电视台邀请她参加各种娱乐综合节目。 这让霍思宁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事啊。 霍思宁不堪其扰,工作电话一律交给了刘成来处理,而她采取的处理办法则是,无论是广告专访还是娱乐综艺,总之一个字,这些乱七八糟的通告她都不会接。 刘成一开始充当霍思宁的经纪人的时候脸皮还有点薄,加上没干过这一行,总是有些小心翼翼,每一个打电话来的人都好声好气地解释一大串,生怕得罪人,但是慢慢地,他也就习惯了。 他这个经纪人跟别的那些经纪人不一样,霍思宁虽然上过春晚,也是热门的公众人物,但是她确实不少娱乐圈的人,娱乐圈的那一套对霍思宁来说并不适用。 霍思宁也不靠娱乐圈的那点人脉吃饭,所以刘成渐渐地也习惯了霍思宁的处理模式,总之只要拒绝就对了,也不怕那些人会说霍思宁耍大牌,就是耍大牌了你又能怎么样呢?人又不求你给口活路,不接就是不接,就算再顶级的品牌投资商,也拿人无可奈何。 霍思宁也没有管那些闲杂事,放心交给刘成去处理了,她在帝都逗留了几天,直到终于和白不治白老头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这天霍思宁一大早就循着白家的住址登门拜访了,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她到了白老的住宅之后,却在门外看到了一辆熟悉的绿皮吉普车,车牌号也十分熟悉,应该是欧阳军的车。 进了白家之后,果然就见到了欧阳军和秦天,这两家伙正在院子里下棋,看到霍思宁过来了,欧阳军指了指门,冲着霍思宁道:“白老头在里面,让你直接进去。” 霍思宁点了点头就进去了,一进门就看到秦连山正在床上躺着,前胸扎了不少金针,而之前霍思宁见过的那个白老头,正低着头不知道捣鼓着什么,大约是听到了声响,他略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你先等等啊,我这就好了。” 霍思宁没有说话,好奇地朝着白老头那儿看去,就看到白不治的手里似乎是在摆弄着几张符纸,手中拿毛笔蘸着的似乎是辰砂,俨然一副老道士的模样,看得霍思宁是瞠目结舌。 足足等了十来分钟,白老头这才忙活完手中的事儿,将那堆符纸扔开,转过身来拔掉秦连山身上的那些金针。 “你过来了?我原也是想要找你单独来谈谈的,不过前几天接到了一个消息,听说一个朋友手里有百年沉香,就赶过去整这个事儿了,到今天才抽出一点空闲来。” 将金针小心翼翼地清理干净收到盒子里面,白振宇这才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霍思宁面前,带着几分认真又几分探究地看着霍思宁: “去年一年我都在外云游,等到回来的时候,从知道秦老头居然得了癌症。我听秦家那小子说,秦老头这病,还是你帮忙治的?我看了一下,病情控制得很稳定,你这一手圣术,可不比同仁医院那些七八十岁的老中医差啊。” 霍思宁笑了笑:“您过誉了,我哪里会什么医术,不过就是师门传下来的一套气功按摩术而已,说实在话,我这也就是病急乱投医,当日秦老爷子的情况确实很危急,我这不过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倒没想到瞎猫撞上死耗子。其实说到底,也是因为秦老爷子心态保持得好,不然就算是我有办法,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白不治认同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却是颇为好奇:“你这气功按摩术,能给我试试吗?” 霍思宁没有拒绝,示意白不治将手臂伸出来。 白不治将手肘递给霍思宁,霍思宁合并食指中指,直接在白不治的手肘上点了几下,探到虎口处穴道处时,忽然一股清淩之气直接蹿入了白不治的手腕之中,顺着血脉就往上涌。 饶是白不治有所准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了一跳,猛地瞪大了眼睛。 霍思宁点到即止,在短短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里面,就完成了这一套动作,并且毫不拖泥带水地收回了手指。 白不治显然能感觉到那股清淩之气对人身体的好处,所以在霍思宁这么骤然收回了手指之后,他的脸上顿时就流露出了意犹未尽的神色。 “有点意思,这就是你所说的气功按摩吗?我这几十年也算是云游四方,却没见过你说的这种气功,不过刚刚你给我使的那几下,我能感觉到,你这跟我们道家的太极阴阳应该是属于同一卦的。” 白不治自顾自地给出了一个推测。 霍思宁当然是巴不得他能给这所谓的“气功按摩”定一个基调和出处,这样霍思宁也就不用多费唇舌去解释,也能自然地掩饰住碧珠灵气的真相。 听到白不治这番话,霍思宁笑了笑,就着白不治的话头道:“这个我倒是没有听家师提起过,当年我拜入我那师父门下的时候,年纪还太小,我师父也没跟我透露太多,如果我这一门技艺有什么差错,倒是让白老您这大方之家耻笑了。” 白不治摆了摆手:“什么耻笑不耻笑的,你这孩子别的都好,就是太谦虚了,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就能练出内劲儿,足可见天赋异禀,我这老头子羡慕还来不及呢,哪有什么资格耻笑你?” 霍思宁也是知道深浅的人,这个话题到了这个份上,就不用再多说了,所以她很自然地就转移了话头,担忧地看了那边躺在床上正沉沉睡着的秦连山一眼,有些迟疑地问道: “白老,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有点事情跟您请教,秦老这个病,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医治了吗?” 1333.第1333章 蜀君采药录 白不治看了霍思宁一眼,不客气地道:“我想你也应该知道,目前国内的医疗技术是什么水平,以秦老头这病情,已经算是晚期,能拖一天算一天,我也查看过了,你那气功按摩术,虽说治标不治本,但是起码也能有效地缓解他那病症复发的可能性,起码也能拖个三两年的。他也六七十岁了,一大把年纪的人,能再多或两三年,也不算短命了。” 霍思宁闻言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虽然白老头这话从道理上来将是没错,可是听起来咋就这么不中听呢,这老头也不知道忌讳,居然当着秦连山和她的面就说了,得幸秦老爷子还在睡梦里面,没听到白老头这番论调,不然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子。 不过白不治显然还没有说完,就在霍思宁以为这白老头真的没有办法医治的时候,这老头沉默了片刻,居然又再一次开口了: “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治。” 听到这话,霍思宁心下一震,猛地抬起头来满含希望地看着白不治。 白不治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几分苦涩:“我这儿有一本古医药书,里面就描述过这种病症的医治办法,如果按照这个药方来治疗,应该是完全可以达到根治的。但是……” “但是什么?白老爷子,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不论多困难,我们都会想办法的!” 这时候,门外本来在下棋的欧阳军和秦天两人也走了进来,听到白不治这番话,发小二人眼中顿时露出了欢喜与震惊的神色。 对于欧阳军和秦天来说,有根治的药方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希望,哪怕有别的条件,哪怕这药方说不定也不靠谱,但是哪怕只有一点可能治愈的可能性,他们就绝对会赴汤蹈火。 白不治看了看欧阳军和秦天这两人那认真和严肃的脸,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不是困难不困难的问题,而是根本无从下手。这药方我也不会瞒着你们,因为这东西就算敞开给你们看,也没什么影响。” 说着,白不治就转过身在他身后那一排书柜里面寻找,找了半天,终于找出来一本半新不旧的古籍,摆在了霍思宁三人面前。 蜀君采药录?! 看到这本古籍,霍思宁顿时就愣住了。 当初她给黄成义治疗腿疾的时候,曾经使用过一个古药方为老爷子进行药浴,那个方子是她家乡的一个常见的泡药浴的方子,霍思宁当初为了不让黄家人发现她拥有碧珠灵气这件事,才特意找个药浴方子作为幌子来掩饰。 哪里知道,在经过她那个大伯黄家麟一番调查之后,居然发现,她那个家乡人用的方子,竟然真的就是一个古药方,这个药方的出处,就是失传多年的珍本医书《蜀君采药录》! 霍思宁还记得,当初她那个大伯还解释过,《蜀君采药录》的撰写人是华佗的弟子,这个人为了研究药理,孤身进入蜀道,结庐山中,以身试药,最后才终于编纂出了这本医药巨著。 霍思宁没有想到,这本被不少中医药学者和老专家誉为医药界的瑰宝,手里有几份残页就将其当做传家宝贝的老医书,居然在这个白老头的手中,而且看样子,这白老头手里的不是残页,而是完整的一本药方典籍! 白不治手中的这本书,并不是常规的印刷本,而是手抄本。 从泛黄的纸页来看,这本手抄本应该有些年头了,书页上的字迹非常工整规矩,用的是极为周正的隶书字体,字迹也很清晰,并没有半点污渍,让人看起来感觉非常舒服。 看到这本书,霍思宁心下有些惊愕,又有些怀疑。 就算这本《蜀君采药录》被医学专家们奉为经典,但这东西到底是古人传下来的。 以现代的科学技术和医学水平,尚且拿癌症没有任何办法,古人又怎么可能会研究出治疗癌症的方法呢? 霍思宁对白不治的这个说法持怀疑态度,倒是一旁的欧阳军和秦天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了,见白不治将医书拿出来,两个人就焦急地催促起来:“白老,您快点说啊,这里面哪一个是治疗癌症的药方啊?” 一页页翻着,两个大男人两眼摸黑,根本分不清楚哪个才是他们要找的方子。 白不治一看欧阳军和秦天粗鲁地翻书的样子也急了,一边把欧阳军和秦天推开,一边骂道:“去去去,我来给你们翻,你们这样整,我这书翻不了几次就要变成碎片了。这书可是我费了不知道多少工夫才找到的,你们可别给我弄坏了!” 说着白不治就小心翼翼地将那书页目录翻开,手指点着那目录,慢慢地从右到左翻开,很快,就找到了一页,上面记载着:“肿疡瘿瘤者,上高下深,岩穴之状,颗颗累垂……毒根深藏,穿孔透裹……” 晦涩高深的古籍文字,欧阳军秦天两人当然是看不懂,不过肿、瘤这几个字他们还是看得明白的,癌症本来就是肿瘤演化而来的,这说明眼前的这个药方,应该就是白不治口中所说的根治癌症的药方。 想到这儿,兄弟二人顿时就露出了惊喜之色,急切地朝着那药方看去。 然而,在看到那药方之后,这兄弟两就懵了,一旁的霍思宁面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就见到那医书上写着:以金莲花茎与冰川灵芝为主料,再添加百年沉香,十年丹皮,配以甘松丁香等等为辅料,加入捣碎深海蛟蛇,添水入药炉,反复熬煮成膏。 这是简略的药方描述,欧阳军和秦天逐字审阅,沉香丹皮甘松丁香之类的东西他们好歹还听说过,但是这金莲花茎、深海蛟蛇、冰川灵芝都是什么玩意儿? “这药方,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沉默了几秒,秦天终于忍不住暗自嘀咕起来。 不止是秦天,就连欧阳军也觉得这药方有些稀奇,看到这药方,他有一种念了十几年的书,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如此无知的感觉。 1334.第1334章 药难寻 白不治在一旁也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这就是我说的但是。” “这药方,我研究了大半年了,百年沉香我也找到了,但是这金莲花茎,深海蛟蛇,冰川灵芝三样东西,不怪你们没听过,就连我也是找了很多资料才查出一点端倪。” “这深海蛟蛇在前面的蜀君采药录里面有一章也曾提到过这个药引子。” “所谓的蛟蛇,其实就是深海里的毒蛇,这种蛇属于眼镜蛇科的一亚科,毒性比眼镜蛇还要厉害。” “要弄到这玩意儿,起码要下潜到深海一两百米,但这东西比猎豹和狮子还要凶猛,要抓到一条并不容易。” “这深海蛟蛇虽然凶悍,但是起码还知道出处,但是这金莲和灵芝就麻烦了。” 说道这儿,白不治的声音里便透露出一种沉重的无力感:“冰川灵芝,需要的是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雪山灵芝,在那种高度,又怎么可能会有灵芝生长呢?这不是扯淡么?” “至于金莲,就更是玄了。这是一种在黑暗中生长,并且自身就会发光的植物,跟普通的莲花不一样,这种植物因为生长的黑暗之中,无法吸收到阳光进行光合作用,完全是靠根系吸收养料生长,所以这玩意儿据说要上百年才能开花。” “我这也不知道暗中寻访了多少地方,但是金莲这玩意儿,别说是我了,就连帝都的那些老中医都没有听过,想要找到这东西,谈何容易?” “你们说,一个药方里面就有好几种药寻不到出处,这药方,于我们而言,还有什么用呢?这也是我为什么没跟你们提的原因,这药方就是个摆设,而且我甚至怀疑,连这个编纂这本书的人都没将这个药方里面的药集齐过。” 白不治一脸的怨气,想来为了这个药方子只怕也没少花心思。 一旁的欧阳军和秦天听了白不治这话,也是失望无比。 原本他们还以为白不治找到了治疗秦老爷子病情的办法,却哪里知道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这让欧阳军和秦天都感到有些泄气。 一旁的霍思宁眼睛一直盯着那本《蜀君采药录》,老半晌都没有说话,就在白不治准备将那本古籍收起来的当口,霍思宁才回过身来,她急切地叫住了白不治: “白老!” 白不治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地看向霍思宁。 “神农尝百草,蜀君试千药。您是不是曾经有过一个一把莲的盘子?”霍思宁定定地看着白不治。 白不治一愣,旋即就笑开:“这事儿,你这个小丫头是怎么知道的?哈哈,你说的没错,去年我回帝都之后,知道了秦老头的病之后,找人帮我给烧了几只一把莲的盘子,怎么了?” 霍思宁闻言,忙转过身从她那身后的双肩背包里抽出了一只盘子,摆在了白不治的跟前:“这是我不久前在S市古玩街淘到的,这盘子就是您那几只一把莲盘子里面的其中一只吧?” 白不治将那盘子拿在手中看了看,在看到那个戳印上的白不治几个字之后,便大方地点头承认了: “没错,这盘子就是其中一只,我当初是想借这个盘子,让人帮忙给我找这个盘子上画的金莲,盘子倒是送出去了,但是金莲的消息却是半点也没有反馈回来。” 说到这儿,白不治忽然觉得有几分不对劲:“话说回来,你也是鉴宝行的大师了,听说前阵子还被选为国际鉴宝大赛的带队队长,我这盘子烧制得不算精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赝品,你不可能看不出来才对,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淘了这么个物件?” 霍思宁的眼中冒出了一丝精光,问道:“听您这么说,这盘子上绘的,就是刚刚那个药方里面提到的金莲了?” 白不治点头:“不错,这就是金莲,如果有这个东西,只需要取一段花茎,就可以作为药引。不过这东西要长到开花,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就算真长到了一百年,它的花期也不过就那么短短的几天时间,还必须在金莲刚刚好开花的时候采摘,要碰到这样凑巧的时间里面,太难了。”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丝笑,轻幽幽地问道:“白老,如果我说,这盘子里的金莲,我曾经见过呢?” 白不治猛地抬起头来,满脸震惊地看着霍思宁,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霍思宁脸上的表情,待确定霍思宁这话并不是开玩笑的之后,白不治的嘴唇不由得哆嗦起来,浑身都激动不已。 “霍丫头,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见过?你在哪里见过?” 白不治一双手紧紧地扣着霍思宁的肩膀,眼神里满是焦急与忐忑,生怕从霍思宁的口中听到一个不字。 霍思宁点点头:“我没跟您开玩笑,这个东西我真见过,去年我在闽东那边旅游,跟朋友一块儿出海的时候,在一个荒岛的洞穴里面,正巧就发现有一株这样的植物。” “那洞穴里面黑黢黢一片,那植物就在潭水崖壁上长着,周身都笼罩着幽幽金光。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会发光的植物,非常好奇,就看得很仔细,所以我确信我没有看错,跟您这盘子里画的植物一模一样!” 听到霍思宁这话,旁边欧阳军和秦天也都是惊喜不已:“太好了,弟妹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荒岛在哪里?这样的话,只要咱们派人过去将那个洞穴保护起来,等到那植物开花的当口采摘下来就行,这样一来,第一个药引子就有了!” 霍思宁闻言倒是乐了:“这个你们别忙活了,这植物比较特殊,所以当初我在第一次见到这玩意的时候,就动了心思,找人直接将那株金莲给挖了回去,如今那东西还养在我S市那地下室里面,好好地活着呢,我前阵子来帝都的时候,已经结了花苞了,估计距离开花不远了,我让家里的阿姨注意着,等花开了之后,直接采下来就行。” 1335.第1335章 三味药 “哈哈,霍丫头,你这可真是未雨绸缪啊!” 白不治听了霍思宁这话,顿时高兴坏了。 事实上,那株金莲其实就藏在霍思宁的储物戒指里面。 当初那老乌龟带着霍思宁进入那个洞穴的时候,那株金莲其实就已经有要开花的迹象了,结果被霍思宁粗鲁地连根拔起。 后来藤原青浦派了忍者在S大的别墅那边蹲点,甚至还偷偷潜入到了别墅里面,也没能发现金莲的踪迹,就是因为霍思宁将那株金莲直接扔在了储物戒指里面。 储物戒指的时间是静止的,那金莲进入戒指之后就像是被冷冻了一般,所以也不用担心它会提前开花。 再加上霍思宁有碧珠灵气在手,什么时候那药方里面的东西集齐了,霍思宁再利用利用刺激一下,那金莲肯定就直接开花了,到时候直接把花茎给采下来就行。 当然,这也不是霍思宁之前露出古怪神情的最终原因,事实上,在知道白老头就是她要找的白不治的时候,霍思宁就猜测到,这个老头一定知道一些关于金莲的秘密,所以霍思宁早有预料,如果只是因为知道金莲花茎是那个古药方的药引子,霍思宁还不至于这样吃惊。 她之所以会面露古怪,完全是因为这个方子里面提到的深海蛟蛇。 尤其是在听到白不治解释说需要的是含有剧毒的眼镜蛇亚科海蛇之后,霍思宁就更是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事儿,未免也太巧了点。 当初在东洋的时候,霍思宁在东都海港无意中发现了藤原青浦一行人的痕迹,为了追查金莲的秘密,她才特意利用隐身咒语跟踪了藤原青浦这些人。 没有想到,在跟随藤原青浦一行人出海之后,金莲的消息没有查到,却被她得知了藤原青浦他们的目标是阿波丸号,并且知道了那沉船里面有大量的黄金。 霍思宁本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想法,决定沉入海底抢夺先机,在藤原青浦带来的那些潜水员下水的时候,她直接就从一个船舱洞口潜了进去,并且顺利找到了四十吨的黄金金条。 然而,在霍思宁拿走黄金之后,她才发现,那些潜水员进入船舱之后,就被一群海蛇袭击了。 霍思宁将那群海蛇通通收入了储物戒指,同时还拿走了藤原青浦想要找到的一个奇怪的玄铁盒子。 那个玄铁盒子里面究竟装了什么,霍思宁至今还没有去弄明白,但是那些海蛇,霍思宁却一直留在了储物戒指里面。 开什么玩笑,棘海蛇可是好东西! 虽然说那些蛇都是海中毒物,但是毒物也是有非常巨大的药用价值的,常听人说海蛇泡酒是好东西,霍思宁没道理在那些东西到手之后还扔回去! 而且海蛇是海里的东西,在海水中它是王,但是出了水面,这玩意儿就是虫了,只能任由人摆布。 抱着这样的想法,霍思宁当初就没有处理掉那些海蛇,而是直接带回了国内,之后她只弄出来几条小点的海蛇来泡制药酒,就在自家那个地下室里面,用一个大缸子泡了一大缸药酒,还打算等泡制成功后,给帝都这些老头们一人送一瓶尝尝。 这些事儿,霍思宁完全是无意中做的,倒没有想到无心插柳,居然也能起到作用。 白不治说的这个古药方里面需要深海蛟蛇,如果要别的东西,霍思宁可能真的没办法,但是这海蛇,她那储物戒指里如今起码有几十条,小一点的也有一米多长,大一点的,就有三四米长,碗口粗! 要知道,当初霍思宁闯入到阿波丸号的前舱的时候,正好就进入了那棘海蛇的蛇窝,为了拿到那个藤原青浦想要的玄铁盒子,霍思宁也顾不上那许多,直接就将那蛇窝给端掉了,连同那蛇窝里面的海蛇王都给抓了。 所以这古药方里面的深海蛟蛇,找她霍思宁就对了!要多少有多少,实在不行,她再去一趟之前去过的那个阿波丸号的所在区域,再去抓几条就行! 虽然那阿波丸号已经深陷进入泥沙里面,但是那些海蛇既然将那个沉船当做了窝点,断没有扔掉自家的窝跑路的,那地方肯定还有别的棘海蛇盘踞着,有霍思宁这个捕蛇高手在,只要她去了,一抓一个准! 不过,霍思宁也不能当着白不治欧阳军这些人的面就夸下海口,直接说她手里面就有海蛇,这太打眼了。 棘海蛇这东西听起来不起眼,但是真正知道它的厉害的人,一般都不敢招惹它。 如果霍思宁贸然说她有,指不定就要引起白不治和欧阳军这些人的怀疑。 毕竟想要抓到这东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她如果说了,还得解释这东西是怎么来的,深海一两百米的生物,她总不至于跟欧阳军说,是她自己下海抓的吧? 再说了,棘海蛇的药用价值非常高,很多人都对这玩意儿感兴趣得很,如果欧阳军知道她手里有多余的棘海蛇,说不定就要来找她讨要,到时候她也不好不给。 所以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她这暂时还是不要透露比较好。 “白老,深海蛟蛇这事儿,我可以去找我师兄帮忙解决,我师兄在东洋,他手下有人常年在东洋的深海区作业,应该可以帮忙弄一两条过来。”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那个药方,开口道。 白不治顿时面带怀疑地看着霍思宁:“这药方里要的可不是一般的海蛇,而是要剧毒海蛇,你确定可行吗?” 这话欧阳军最有发言权了:“这个我可以作证,霍思宁那师兄应该颇有能耐,当初东洋港海关封闭,我想从东洋走私几台机床出来,找了很多关系都没能解决问题,结果霍思宁那师兄三天时间就帮我把机器给运过来了,速度快不说,一点麻烦也没惹出来,这人很是厉害,我相信找几条海蛇肯定不成问题!” 听到欧阳军这话,白不治也不再怀疑了,点了点头,道:“这样一来,这药方的真正难题,就只剩下一个,那就是要找到所谓的冰川灵芝,这才是关键。” 1336.第1336章 吃了我的吐出来 关于冰川灵芝这味药材的事儿,霍思宁和欧阳军白不治相互交换了一下意见,决定兵分三路,各自去打探消息。 欧阳军准备去找何家帮忙,赌王家是开赌场的,见过三六九等各式各样的人,小道消息也多,说不定能帮忙询问到什么有效的线索; 白不治常年云游在外,认识的人也不少,挨个去打听,也许也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至于霍思宁,她嘴里的师父和师兄都是她杜撰的,真正能寻求帮助的人,大概除了顾叙之外,就只剩下晏枫了。 晏枫是医药世家出生,想来应该对于药材这种东西并不陌生,说不定他就知道冰川灵芝这种东西。 从白不治家出来,霍思宁就接到了吴均的电话。 电话接起来,吴均就对霍思宁说道:“霍小姐,跟你预料的一样,霍家那边又来人了。” 霍思宁听到这话,嘴角不由得就勾起了一丝冷笑:“来的人是霍勇还是徐莲?” “霍勇。”吴均道。 霍思宁轻笑一声:“那五百万呢?” 吴均道:“只有三百多万,都在我那朋友手里呢,我估摸着,徐莲手里应该还攥着点钱,没让霍勇沾手。” 霍思宁早就料到了,点了点头:“这事儿不用着急,你过阵子把白云小学那片要拆迁的消息偷偷给漏给徐莲听,她手里那两百万肯定攥不住,一定会花出去。” 吴均听了这话,笑了:“行,我让我那朋友去准备。” 霍思宁又道:“等等,我那别墅那边住着人呢,七宝还在上学,李阿姨也在,就别让霍勇找过来了,他要是不识趣,就给他制造点麻烦,别让他去我那边烦人。” “好的。” 挂断电话,霍思宁就忍不住觉得好笑,然而笑着笑着,她的眼中就不由得噙着泪光。 当初,徐莲跟霍勇大老远来到S市敲诈她,甚至用她母亲的遗物作为威胁。 直到那时候,霍思宁才直到,原来她母亲还是留有遗物的。 尽管霍思宁猜到母亲留下来的东西一定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可是她也不容许那些东西再留在霍勇和徐莲的手中。 所以即便是徐莲提出用五百万作为交换条件,霍思宁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不过,霍思宁也绝对不是肯吃哑巴亏的人,徐莲喜滋滋地拿着那五百万走了,但是霍思宁又怎么可能让她就此如意? 在安排了吴均随同徐莲一行人回到白云乡取回了母亲的遗物之后,霍思宁就让吴均秘密安排了人实施计划。 对于徐莲霍勇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动用太多脑筋,只要对准这些人的弱点就行了。 霍勇好赌,赌技又不怎么样,但是这人偏偏喜欢赌博带来的刺激,这也是为什么上辈子霍思宁工作了那么多年,交给了舅舅那么多工资,到头来却所剩无几的原因。 霍勇连她自己存的嫁妆钱都能拿去赌,在这人的眼中,恐怕也就没什么节制和禁忌了。 所以要骗霍勇手里的钱,完全不需要多缜密的心思手段,只要将霍勇引诱到赌场,给他先尝一点甜头,这人就会直接陷进去,再也拔不出来了。 事情也的确如霍思宁所预料的那样,霍勇得到了霍思宁给他的五百万巨款,突然变身为了暴发户,整个人顿时就飘到找不到北了。 在白云乡这样的地方,忽然拥有了五百万的身家,自然就是一方巨富,霍勇整个人的腰杆子都挺直了,俨然变作了暴发户的嘴脸。 这时候,吴均找的那个朋友先是故意接近霍勇,与他结交,慢慢地和霍勇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这个时候,时机成熟了,这人先是明里暗里地说霍勇打麻将这种小牌太低级,有钱人一般都不玩这种东西,并用言语刺激霍勇,引诱他往大赌场玩。 霍勇这人自尊心强,又好面子,明明没本事,但是绝对不乐意让人瞧不起,再加上他如今手里有钱,底气也足,再让那朋友刺激几句,顿时就上当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霍勇见识到了赌场的各类新奇玩法,觉得非常刺激,同时,事先跟赌场方面串通好的那位朋友,先后给霍勇放了几次水,让他在里面赢了几次钱,这样一来,霍勇就更加来了劲儿了,天天往赌场跑,到后来甚至连家都不回了,天天就在赌场里坐着。 只是,这本来就是一个圈套,霍勇又怎么可能会赢得过赌场?这短短半年的时间,他沉浸在赌博里面无法自拔,很快就输掉了他手里能拿出来的三百万,甚至还欠了赌场几十万,写了欠条。 至少这回,徐莲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给霍勇还债了,她手里攥着那两百万,直接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霍勇无法,只能再一次将主意打到了他那有钱的外甥女身上,因为赌场方面的欠条上可是明确标注了,如果不还钱,就要用他身上的器官来抵债。 只是,这外甥女的钱,真这么好得么? 不只是霍勇那边,徐莲这边霍思宁也不可能让她这么逍遥。 别人不了解自家这舅母,霍思宁可是了解得很,如果说霍勇的缺点是好赌的话,徐莲的缺点就是贪心。 虽然从霍思宁手里拿到了五百万,但是这女人可不会感激霍思宁,反而不止一次地抹黑霍思宁,回了白云乡之后,也是一个劲儿谩骂,把霍思宁宣传成了一个六亲不认的白眼狼。 对于这种人,霍思宁怎么可能让她拿着自己的钱享清福?就算是给别人,霍思宁也绝对不会让徐莲占便宜。 所以,在霍勇那三百万挥霍一空之后,霍思宁就开始了第二步计划,那就是无意中让徐莲知道一个小道消息,那就是白云乡小学那一片要拆迁的事儿。 事实上,上辈子霍思宁在白云乡的时候,也是这一年年末,忽然就传来了白云乡小学要拆迁的消息,那时候不少人都想去白云乡小学那一片买一块地儿,想从中捞取油水。 但是,这个消息在传了半年之后,忽然就不了了之了,之后一直到霍思宁死亡,也再没有任何动静。 有些自以为提前知道了消息,在白云乡小学一带买了地和房子等着拆迁赚钱的投机取巧之徒,一个个都是懊悔不迭。 1337.第1337章 拆迁,发财? 上辈子发生的事儿,霍思宁记得清楚,但是徐莲肯定不知道事情的走向,而且徐莲贪心,一旦知道了白云乡小学那一带要拆迁的事儿,不可能无动于衷。 按照霍思宁的安排,吴均果然派了托儿在一次徐莲去镇上买东西的时候,出现在了徐莲必经的一条路上。 徐莲拎着篮子笨拙地在路上走着,走到一半实在累得不行了,索性就在街边找了块石阶坐了下来。 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身后的一个巷子里有两个中年女人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还说着悄悄话。 说是悄悄话,其实徐莲能听得一清二楚,在听到那两个中年女人提到白云乡小学和铁路规划的时候,徐莲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那两中年女人也没防着徐莲,大约是“看”徐莲是个农村妇女打扮,所以根本没想过这女人会对她们的谈话感兴趣,所以一路说得很是起劲儿。 徐莲得到了这个消息,哪里还顾得在地上休息,爬起来就吭哧吭哧地往家里赶,这回她也不在娘家住了,直接回了自己家,她想要找霍勇商量一下对策。 只是让徐莲没有想到的是,她这段时间在娘家住着,霍勇也没有回过自己家,家里清冷一片,桌子上都落了一层灰。 徐莲以为霍勇还在赌场呆着,给霍勇打电话也不接,顿时就恼了,想要发火,但是想到刚刚那两个中年女人说的拆迁的事儿,她心里就一阵急躁,也顾不上找霍勇了,将她的存折拿上,急巴巴地就往白云乡小学那一片走。 吴均安排好的人早就在那儿等着了,所以徐莲这一赶到白云乡小学,挨家挨户询问有没有人愿意将房子转手,不过才问了四五家,就问到了白云乡小学,也就是吴均事先安排好的地方。 白云乡小学,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荒废了,整个白云乡的孩子,如今都去了镇上另外一所小学上学,这所小学占地面积不小,但是一直没有人来接管,只有一个老校长在管着,甚至在小学里开了一个养鸡场。 徐莲也不计较那些,她只是为了等拆迁,所以这小学现在是用来做什么的,她根本无所谓。 在找到那个老校长之后,听清楚了徐莲的来意之后,老校长顿觉惊讶,之后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白云乡小学确实是有要转卖的意思,但是是连同房子和前后的操场以及仓库等一块儿出售,不单独卖,而且如果要买的话,还需要经过乡政府那边的同意。 徐莲一听这话顿时大喜,以为自己撞了大运了,尤其是在看过了这白云乡小学前后的那一大块的地皮之后,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欢喜之中。 担心夜长梦多,徐莲根本没有怀疑这是一个局,直接就拍板定了下来,之后就拉着那老校长就去乡政府,乡政府那边也已经被吴均打点过了,所以徐莲过去的时候,那乡政府的工作人员也没有为难和拖延,很快就同意了徐莲的要求,签合同过户,半天的时间就改名换姓了。 虽然一下子花掉了一百八十万,答案是徐莲心里却只觉得窃喜,她觉得自己捡了大漏,接下来就只要等着铁路规划线划到白云乡来,她买的这一片地,就能升职了,到时候肯定能得到一大笔的拆迁款。 事情的发展,也的确如霍思宁所预料的那样,在徐莲买下了白云乡小学之后,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市政规划新铁路,将白云乡那一片划到了计划之内,在召开大会的时候,将初步计划给定了下来。 这并非最后的结果,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初期规划却被泄露了出去,一些提前得知白云乡小学附近会是铁路规划线的人,一个个都心思活泛起来,纷纷跑到白云乡附近购置房产,甚至还有人打起了白云乡小学的主意。 结果这一问,那些人才被告知,白云乡小学,早在一个月之前,已经出让给了一个姓徐的女人了。 随着传闻愈演愈烈,白云乡内各种小道消息漫天飞,不少人都知道了白云乡小学那一带会拆迁的事儿,有钱的都想去那边弄一块儿地,没钱的则一个个羡慕嫉妒恨,吃不到葡萄,就只能说几句酸不拉几的话。 徐莲整个人都要高兴得发疯了,她觉得一大笔财富正在朝着她飞奔而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沉浸在被馅饼砸中的惊喜之中,想要宣告给村里所有人,又害怕自己露了财会惹来祸事。 这段时间,徐莲牌也不打了,天天带着霍龙江下馆子,见天就对霍龙江说咱家要发财了,让霍龙江不用吝啬钱,甚至给霍龙江的零花钱也不再是几块十几块,变成了大红的毛爷爷。 霍龙江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但是自家老娘变得大方了,不再没事儿就骂他拿他出气,他当然是求之不得,拿了钱之后,霍龙江直接就去了镇上,连学校也没去,直接就吆喝上了一堆杀马特非主流的小混混,开始在街上的电游城里玩得天昏地暗。 霍勇还不知道自家家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他坐汽车赶往省城之后,就准备转车去火车站搭乘火车前往S市找自家的侄女儿霍思宁,但是没想到才下公交,就被几个便衣警察给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那几个警察对他一通训斥,质问他为什么要偷东西,霍勇只觉得莫名其妙,费尽力气解释了一番,那些便衣却觉得他是在狡辩,其中一个便衣二话不说就朝着他的内衣口袋里掏去,这一掏,就掏出了一个钱包。 霍勇顿时就懵了,那钱包不是他的! 那钱包里有几千块钱,还有银行卡和一张不属于霍勇的身份证,面对证据,霍勇无从抵赖,尽管他已经意识到这事儿有些不对劲儿,但是他死活也想不通,究竟有谁要这么害他。 霍勇脑子再灵光,也想不到这事儿是霍思宁暗中动的手脚,但是他的沉默在警察看来就是默认,一个镣铐铐过来,霍勇就被派出所拘留了。 1338.第1338章 东洋代表团 霍思宁的目的只是为了让霍勇别来找她的麻烦,所以在霍勇被关到看守所里面,也就只是拘留了一个月,并未追究他的刑事责任,等到徐莲得到消息,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儿了。 将霍勇保释出看守所之后,霍勇又得知了徐莲购买了白云乡小学等待拆迁的事儿,知道自家极有可能会发一笔横财,这下霍勇也就歇了去找自家外甥女打秋风的心思,专心地等待着政府的拆迁款。 十一月初,霍思宁作为领队,带着其余四位华夏国鉴定师代表以及二十多名老专家前往纽约参加国际鉴宝大会。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稳稳地落在了纽约机场。 鉴宝大会的主办方早已经安排有华人在机场接机,见到霍思宁这么年轻的女队长,有些怔愣。 虽然他们之前已经接到了关于华夏国代表的基本资料,知道国内翡翠女王的一些神奇事迹,但是现在见到真人,他们还是忍不住为霍思宁的年纪感到吃惊。 传闻中翡翠女王是个很年轻的女人,为此他们还特意找到了霍思宁与柳钰萱对赌的视频。 视频上的霍思宁的确显得很年轻,但是因为是远景拍摄的关系,视频看起来很是模糊。 在这些米国佬的眼中,霍思宁就算年纪再小,起码也有三十多岁吧。 三十多岁战胜翡翠赌王,绝对算是赌石上天赋异禀的天才了,而且霍思宁不只是赌石厉害,鉴宝能力也非比寻常。 所以即便他们知道霍思宁年轻,却还是对霍思宁的年纪有了错误的估计。 现在见到了真人,他们才知道之前他们的猜测错得有多离谱,谁也料不到这个华夏国风靡的神秘霍小姐,竟然如此年轻。 霍思宁是南方人,身材本就稍显娇小玲珑了些,所以看起来年纪更是显小,看起来就和高中生的年纪差不多。 如此年轻,真的能胜任国际鉴宝大会上的残酷竞争吗? 米国的主办方接待有有些怀疑。 看到了接待的人眼中的犹豫与狐疑,霍思宁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自信的笑。 与接待的组委会工作人员寒暄了几句,霍思宁等人开始慢慢整理托运过来的行李,准备出机场后前往组委会报道。 就在这个时候,出站口又走出来了一批人,外面等待接机的人里面又涌进来几位亚洲面孔。 看到霍思宁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组委会负责接待的那位华人经理朝着霍思宁笑了笑,解释道:“那是东洋的接待经理,估计是东洋代表团也要到了。” 东洋代表团! 霍思宁猛地回过头去,果然就看到出站口走出来二十来个亚洲人,为首的领头大约五十来岁,留着一撮让人厌恶的胡子,紧跟在那个领头人后面的,就是霍思宁在上次黑市拍卖上遇到的那个手段龌龊的渡边尹康! “渡边先生,欢迎您!” 那位接待的经理哈哈大笑着走上去与那领头拥抱了一下: “真是巧了,咱们国家的代表团和华夏国的代表团一起到了。” 说完那经理朝着霍思宁他们所在的方向指了指,偏过头去冲着东洋代表悄声说了几句什么,引得那帮东洋鬼子嗤笑出声。 渡边尹康更是朝着霍思宁他们所在的位置挑衅地看了过来,看到霍思宁时神色一顿,随即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睛里流露出阴毒与贪婪之色。 霍思宁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旁边的顾叙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渡边冈本!那个为首的人是渡边财团的董事长!” 顾叙看着那个为首的老头冷冷地说道。 旁边的那些老专家一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都露出了义愤填膺的神色。 因为金缕玉衣一事,渡边集团这段时间没少被媒体提及,在国内闹得沸沸扬扬,国人一听到这个名字,无一不感到气愤不平。 早些年东洋将他们的历史篡改,将金陵大屠杀改成了“出入”二字,使得国人对岛国的仇恨深种,这些年华夏与东洋摩擦不断,岛屿争端就没有停止过。 如今东洋居然连华夏国内的文物都要偷盗,还以此蒙蔽媒体做出颠倒黑白的丑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如何不让国人感到愤慨? 不过,这时候霍思宁还没打算跟这些人撕破脸皮,既然这些人如此厚颜无耻到要在国际上来颠倒黑白,那就怪不得她霍思宁出手狠辣了! 霍思宁的眼睛眯了眯,看了看那边的渡边财团一行人,嘴角不自觉地噙着一丝冷笑。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霍思宁一行人入住到了一家大酒店。 不过让霍思宁感到不舒服的是,她所在的房间隔壁,就是东洋代表团的房间。 霍思宁皱了皱眉,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总觉得有些膈应。 签完到之后,有的老专家就回酒店歇息去了,霍思宁和顾叙几个年纪轻,倒是没有什么不适感,遂打算去纽约街上四处乱逛一番。 这一次顾叙特意将公司事务丢到了一边,陪同霍思宁前来米国,一方面是为了跟霍思宁朝夕相处,另一方,也是因为顾叙接到了上面的任务,要求他全程保护霍思宁的安全。 除了顾叙之外,随同霍思宁这一行人一块儿前来的,还有爱凑热闹的苏青青、柳安凝以及欧阳军等一行人,这些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既然霍思宁要来米国参赛,他们作为亲友团,当然也要赶过来给予霍思宁精神上的鼓励和支持。 当然,这些是次要的,主要还是这帮人想趁此机会在纽约这边好好玩玩。 知道霍思宁要去逛街,这些人哪里有不跟着的?于是,一行人浩浩汤汤地就开始在纽约大街上压马路了。 直到在一条街口看到整条街的典型的华夏古建筑,几个人才意识到他们已经来到了百老汇大道,也就是传说中的纽约唐人街。 在异国他乡见到一个带着浓厚的华夏文化的街道,就好像一个人在国外见到了说着同种语言的中国人,会带给人一种强烈的亲切感。 正是这样的别样感觉带路,让霍思宁等人饶有兴趣地步入了这条繁华的街道。 1339.第1339章 古茶楼的规矩 唐人街在纽约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里的居民以华人为主,大部分纽约华人的商业活动集中于此。 这个华人小城,有三分之一为华夏餐厅,街道两边摆放着堆积如山的水果药材海鲜摊位,卖东西的小贩和漂亮的中文招牌看起来非常中国化。 不过听到那些人说地道的广东话,霍思宁还是会有些头昏脑涨,因为她不懂粤语。 就在霍思宁他们逛到一处茶楼的时候,霍思宁却意外地听到了熟悉的切石机的声音。 那种刺耳的滋滋声在霍思宁听来分外敏锐,她不由得朝着旁边白亦珊看了一眼,白亦珊会意,几个人不紧不慢地走进了这家茶楼。 这是一座很复古的茶楼,茶楼外部看起来非常老旧,顺着木板钉成的台阶走进茶楼,里面竟然真的和古代的茶楼无二。 这样的老茶楼,就算是在国内都很难找到了。 茶楼里的人还不少,大厅里的几十张桌子,几乎座无虚席。 见到霍思宁等人进来,立即有穿着唐装的年轻人过来引路,带着他们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寻到了一张六个人的空桌子,霍思宁、顾叙、苏青青、白亦珊、欧阳军和秦天六个人刚刚好。 喝了一口唐装小二倒的茶,就连顾叙都意外地挑了挑眉,霍思宁更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好茶!” 这个茶楼里的茶叶乃是正宗的明前西湖龙井,虽然比不上霍思宁送给顾老爷子的那一壶毛瓷里面的老桩茶质地香醇鲜嫩,但是却也不比国内那些高品质的茶楼里面卖的茶叶差。 当然,在唐人街,这样一壶茶,卖得自然是不便宜,顾叙要的是最好的,一壶茶水就要一千美刀。 不过,这会儿几个人注意的不是这壶茶,而是茶楼后堂帘子。 因为在这个茶楼后堂的帘子后面,此刻正有两个华人正在内院解石。 按理来说,茶楼应该是清静的地方,解石机这么噪杂吵闹的东西,正常情况下是不应该出现在这茶楼里的才对。 但是霍思宁注意了一下,来这里喝茶的华人,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反而一个个都在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内院里的情况,似乎在期待又似乎跃跃欲试。 “涨了涨了,是白地青种!” 忽然院子里的其中一个华人激动地惊呼出声,笑得一脸喜悦:“老陈今天的这壶茶的钱算是出来了!” “涨了?” 一听说涨了,茶楼里的一些喝茶客人都骚动起来,纷纷站起来探头朝着那院子看去。 这个时候,那个切涨了的华人手里捧着一块不足巴掌大的白地青种翡翠掀开门帘从后堂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激动不已。 那人一走出来,立即就有穿唐装的茶楼经理走过去,询问道: “陈先生,恭喜您切涨了!您的这块翡翠,是打算就在茶楼内出售呢,还是带回去?” 那位陈先生看了看那块翡翠,犹豫了一下,这才问道: “如果这块翡翠在茶楼内寄售的话,大概在什么价位?” 那位经理将那块翡翠拿在手中看了看又掂了掂,笑道: “这块白地青种的绿色鲜艳耐看,质地也细腻,虽然水头不好,但是这类翡翠做手镯或小型挂件应该是不愁市场的。您的这块虽然掏不了镯子,但是应该做一两个小型挂件料子还是足够的,应该可以卖到两千美金。” 两千美金虽然不多,但是对于来此地喝茶的人们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意外收获了。 老陈显然很高兴,连忙对那经理说道:“那我选择在茶楼寄售,麻烦你了。” 那位经理笑着摆手,取来了合同给那位陈先生看过并且签订好协议,就将那块翡翠拿到了一处博古架子前,打开一个玻璃格子,将那块白地青种放进去上锁,又在那玻璃格子上方贴了一个价格标签。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在那个玻璃博古架上,分了数百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面都放着一块大小不等的翡翠。 不过那些翡翠都不是什么上乘的好翡翠,最好的也就是干青种,只比白地青种档次高了那么一点点。 看到这儿,霍思宁心下隐隐有个猜测。 那些玻璃格子里的翡翠,很可能都是这些茶客在茶楼后堂解石解出来的。 就在老陈与那经理签完协议之后,立即就有人站起来朝着那名经理走去。 霍思宁见到那人将手里拿着的一块木头做成的牌子递给那位经理,很快那经理就带着那人进入内堂。 不光是霍思宁,整个一桌子的人顿时都觉得奇怪。 苏青青是个行动派,当即就叫了之前的那个唐装小二过来询问情况。 那唐装小二得知霍思宁几人是来纽约旅游的华夏人,当即就笑着解释道: “这是我们茶楼的特色,在我们茶楼消费的客人,只要多花五十美元,就能发一张木牌,凭借这张木牌,可以进内堂任选一块赌石。” 这倒是有点意思,这家茶楼的老板真会找噱头,利用一些不值钱的砖头料,却能给茶楼带来不小的客源,这世道,只要有人想占便宜想发财,这家茶楼的生意就绝对不会清冷。 看看这茶楼座无虚席,还有那些茶楼里坐着的那些茶客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神情就知道,这家店的生意经有多成功了! 听到店小二这个解释,霍思宁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致。 白亦珊考虑得则更多一些,继续问道:“如果切涨了,你们店需要收取手续费吗?” 那小二倒也耐心,摇摇头解释道:“茶楼的规矩,切涨切垮都与我们无关,如果客人切出了翡翠,本店还可以代为出售,不收取任何手续费。” 霍思宁挑了挑眉,旁边苏青青已经心痒了,急切地抓着霍思宁的手臂道:“宁宁,这个好玩,你也去挑一块吧!反正就只需要五十美刀!” 霍思宁心下却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苏青青这么嚷嚷着,霍思宁也是有些无奈,点了点头,她从包里掏出了五十美元,让那个唐装小二给她领来了一块号码牌。 1340.第1340章 垫脚石 有一段时间没有摸过石头了,霍思宁最近确实是有些手痒,虽然知道这唐人街的毛料肯定不会又多好,但是霍思宁还是想试试看,就当是好玩消遣时间好了。 不过这茶楼生意忒好,前面赌石的人不少,为了赌这么一块毛料,一行人坐在这茶楼里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续杯了好几壶茶,才终于轮到霍思宁手里的号牌。 那位经理见霍思宁这么年轻居然也玩,不由得愣了愣,顿了几秒才将她引进内堂。 他在这茶楼里经营好几年了,每天来赌毛料的人不少,但是女人赌石的还真是没有见过。 在经理的引导下来到了后堂,霍思宁这才发现,这家茶楼的后院有一个专门的储藏仓库,仓库里面堆满了毛料。 这些毛料应该有上千块之多,对一间茶楼来说,这么多货确实很难得。 不过霍思宁粗略地扫了一圈就发现,这里面很多毛料都是全赌的砖头料或者花牌料,还有的毛料应该是切垮之后经过处理的废料,上千块的毛料,表现都极其普通,如果单从表现来看,这些毛料切涨的几率非常低。 不过想想也是,在唐人街这样的地方,能够开得起赌石店的人不多。 赌石本来就是个麻烦的商品,货源都是要从缅甸走私过来,这个过程就不简单,能弄到这么多货作为噱头,就已经证明了这家茶楼老板的本事。 赌石,赌的就是眼力和运气。 五十美元的价钱,在国内赌石店也只能买到一块便宜的砖头料,所以霍思宁并不觉得这家店主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况且她一向习惯了捡漏,对于砖头料废料并没有多少偏见,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说不定她就能在这上千块毛料中发现珍品。 不过霍思宁显然把捡漏想到太过简单,她的运气论这一次在这堆毛料上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 这些毛料的内里表现跟皮壳一样普通,在她利用天眼将所有毛料全部透视和分析了一遍之后,结果让她感到非常失望无比。 一千多块毛料,其中最好的一块是花青芙蓉种,比之前那个陈先生切出来的白地青种也高不了几个档次。 参加过各大赌盘,见惯了高档翡翠,这种低档翡翠还真是入不了霍思宁的眼睛。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很矛盾。 她本就是觉得好玩才进内堂来的,如果是为了高档翡翠,又何必在这茶楼里浪费时间,倒不如去寻家翡翠赌石店更好? 哑然失笑之后,霍思宁也就释然了。 既然这些毛料里面没有什么好东西,她也不再纠结,就准备起身朝着那块花青芙蓉种走去。 然而,就在她站起身的那一瞬,忽然感到身后某处传来一抹晃眼的银色。 霍思宁骤然回过头去,看着仓库外面院子里的那台解石机,眼神不由得微闪。 “这位小姐,后面还有客人在等,请问您选好了吗?” 那经理见霍思宁蹲在一块毛料前不动,也不见她取放大镜或者其他任何辅助工具来挑选毛料,就那么傻呆呆地,忍不住催促道。 霍思宁笑着抬起头,望着那经理问道:“经理先生,只要是这个后院的石头都可以选吗?” 那经理点头:“是的,任何一块毛料都可以选。” “所以——” 霍思宁的眼神中闪过狡黠之色,伸手指着外面解石机脚下的垫脚石,冲着那经理问道:“那几块垫脚石也可以选?” 那经理愣了愣,回过头看了那台解石机脚下压着的四块垫脚石一眼,不解地看着霍思宁: “小姐,这当然可以。那些石头也是从这些毛料中挑出来的,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您,这个仓库里的毛料,比那四块垫脚石的表现要好。” 霍思宁笑了笑,只要这经理肯让她选就好,至于表现之类的,砖头料和废料,有很大的区别吗? “谢谢经理您的忠告,不过我还是选外面的垫脚石好了,实在是这里的毛料太多了,而且长得都一个样儿,我看得眼睛都花了。” 霍思宁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好吧,她又开始装外行扮新手了。 那经理没有异议,他并不相信霍思宁的话,但是霍思宁既然是茶楼的顾客,有选择的权力。 况且他也并不觉得霍思宁一个女人会有多大的本事,那四块毛料是店长看过的,他相信自家店长的实力,那四块毛料里面出翡翠的几率非常小,不然也不会被拿来当垫脚石。 见霍思宁执意要选垫脚石,那经理有些无奈,也不再劝说霍思宁了,而是从屋里随手挑出来一个与垫脚石差不多大小的石头,跟在霍思宁身后走了出来。 在霍思宁从那四块垫脚石中选出来一块之后,他就将手里的那块石头塞在了那个解石机下面,替换上了霍思宁刚刚扒拉出来的那块石头。 与之前的那位陈先生不同,霍思宁在拿到毛料之后,并没有画线,就好像她真的连最基本的解石都不懂一般,在打开解石机之后,她就拿着那块毛料随意地在解石机上切了起来。 本来那位经理还担心霍思宁不会使用解石机,想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忙,但是见这位小姐玩的不亦乐乎,他也就将口中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三两刀下去,霍思宁就将那块毛料的表皮切掉了两三寸。 这块毛料个头并不大,只有七八斤的样子,在霍思宁切完这几刀之后,厚厚的表皮就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白砂皮,露出了里面的绿雾,在那层绿雾当中,隐隐还透着斑斑驳驳的银色亮点。 看到这块毛料的表现,霍思宁的眼中也不禁露出了热切的神情。 她小心翼翼地将毛料在摩擦轮上擦拭掉那层白棉,很快地轴心旋转,一个比成年人拳头大不了多少的椭圆形翡翠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鲜艳明亮的碧色闪耀着幽幽绿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最让人感到眼前一亮的是,在这块翡翠之中竟然还含有矿物质,那些呈斑点状的银点在翡翠中细细密密地点缀着,分布极为均匀,看起来就好像是星星一般闪烁着银光! 1341.第1341章 星光 翡翠有很多品种,在低档翡翠中除了芙蓉种干青种油青种之外,还有金丝种。 金丝种翡翠的绿色鲜艳明亮,使人觉得翠中含有金光,呈丝状断断续续排列,因水头好,颇受推崇。 金丝种翡翠并不是说翡翠里面就真的含有金丝,而是因为光线折射的缘故。 不过,霍思宁在闽东的时候,在钟子凡的那家翡翠店里面,确实解出过一块金丝翡翠,那块翡翠并非金丝种,而是比冰种翡翠种地更高一点,但是又还没有达到高冰种的高档翡翠。 那块金丝翡翠颜色和水头都还算不错,但是之所以被称之为金丝翡翠,是因为那块四棱体的翡翠上面,艳绿的翠色里面,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没错,夹杂在这块冰种翡翠里面的星星点点,并非翡翠的杂质,而是金子,纯正的金色,黄灿灿的24K纯金! 那些斑驳的金色亮点,毫不掩饰咄咄逼人的光芒,隐藏在这片碧绿翠色之中,就好似旭日喷薄,金光耀眼,令人不敢正视。 当时这块金丝翡翠问世,还引起了颇为巨大的轰动,但是现在霍思宁手中握着的这块翡翠,居然跟之前那块金丝翡翠有异曲同工之妙。 首先它并不是低档翡翠,而是糯种,种地通透颜色阳正水头也不错,这样的糯种算得上是高档翡翠里比较受欢迎的品种了; 其次,这块翡翠里面的银点,霍思宁敢肯定那确确实实是矿物质银,而且是纯银。 这不是银镶玉,而是在最初翡翠形成的时候意外融进去的银矿,这种天然的玉嵌银,霍思宁也是第一次见。 从一侧取了清水洒在那块翡翠上,绿翠之中瞬间透出来的炫光闪烁宛若星辰,直看得一旁站着的那位经理目瞪口呆。 “太漂亮了!”那经理喃喃道,“简直难以置信,从来没有听说过,翡翠里面会有这样漂亮的银色。” 本来糯种并不算是特别高档的翡翠,但是有了这些银点,这块翡翠的价格就要番好几番。 这块翡翠还没有抛光就已经如此耀眼,若是加工成首饰,在光线照射下一定会熠熠生辉! 这样的首饰高贵典雅又非常特别,肯定会备受名媛贵妇的欢迎,因为这翡翠里面含的不是别的矿物杂质,而是纯银! 霍思宁初步估计了一下,这块翡翠要是让晏枫来加工的话,出一对镯子和四五个挂件是不成问题的,加上剩下的边角料加工出来的项链戒面,这块料子的价值,最少在五百万。 半个小时的时间,霍思宁就将整块糯种翡翠都全部打磨了出来。 她将毛料放在手中掂了掂,估摸了一下。 整块毛料不足一公斤,最多就一斤半的样子,在日光照耀下,那翡翠星光闪耀,逼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那经理的脸色凝重,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霍思宁手中的那块翡翠。 见霍思宁忙完准备回到茶楼里去,他也有些着急,慌乱地拉住了霍思宁的手臂。 手臂被这个经理陡然拉住,霍思宁眼中瞬间闪过警惕之色。 毕竟她现在可不是在国内,而是在纽约,虽然顾叙和欧阳军他们都在茶楼,但是这个院子距离茶楼还是有一点距离,这个经理若是想抢她手中的这块翡翠的话…… “这位经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可是说过,在这里的毛料,无论切涨切垮,都与你们店无关的!”霍思宁冷冷地说道。 见霍思宁眼中神色阴沉而警惕,那经理也知道霍思宁误会他的意思了,急忙松开了霍思宁的手臂。 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懊恼之色,苦笑道: “这位小姐你误会了,我是想跟您说,我们茶楼是李家庄的附属产业,隶属于李氏集团,事实上我们集团总部有独立的珠宝公司,您的这块翡翠如果想卖掉的话,我可以立即给您打电话叫人过来验货,保证价钱会非常合理,不会让您吃亏!” 这位经理现在哭的心都有了,他若是知道这垫脚石里能切出这样的好翡翠,怎么也不会让霍思宁给挑走。 可是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拦住霍思宁出茶楼,这样好的翡翠明料,若是从他的手里溜走,上面的人怪罪下来,这罪名他可担当不起。 “李氏集团?” 霍思宁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好像隐约记得那个邢娇娇的男朋友李航,也是什么李氏集团的继承人,这个李氏集团,跟琉璃那个李氏集团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儿,霍思宁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你们茶楼是李氏集团的?你们这个李氏集团,跟琉璃那个李家有什么关系?” 这个内地女人还知道琉璃的李氏集团?那经理的眼中闪过异色,正色道:“不瞒小姐,两个李氏集团其实有很大的关系。” “当年华夏国内战,国内动荡不安。我们董事长那会儿才二十来岁年纪,当时他还有一个弟弟,兄弟两都想要出门闯荡外加避难,但是兄弟两对于去哪里产生了分歧。” “我们董事长当初选择了漂洋过海来到米国,之后就在米国扎了根。而董事长的弟弟则选择前往琉璃。” “所以,事实上,您说的那个琉璃的李氏集团,正是我们董事长的胞弟一手建立起来的,也算是颇有几分渊源。” 霍思宁顿时有些哑然。 在帝都的时候,那个李航在她手上吃瘪,连邢娇娇都被霍思宁出手整治过,那对小情侣只怕是对霍思宁恨得牙根痒痒。 霍思宁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她居然误打误撞又进了李家的老窝。 霍思宁顿时一阵无语,这叫什么来着?冤家路窄? 虽然这个李氏集团跟琉璃那个李氏集团真要算起来其实没有多大的干系,但是因为霍思宁对李航和邢娇娇的印象不太好,所以在得知这个茶楼跟那个姓李的有渊源的时候,霍思宁的心里自热而然地对这个茶楼还有这位经理抱有一种排斥的心理,下意识地就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1342.第1342章 小姐可是姓霍? “小姐,国内很多珠宝公司的确很不错,但是我们公司在米国具有绝对的实力,您的这块翡翠很不错,如果卖到我们公司,价钱至少在一百万美金以上。这一点您绝对可以放心,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公司会让最大的利润给您,不会让您吃亏的!” 见霍思宁迟迟不肯发话,那经理着急了,这块玉嵌银糯种就连他看了都觉得心动,如果能够弄回总部,肯定会引起轰动,也许他能凭借这次机遇成功升职做店长甚至被召回总部也说不定。 “抱歉,经理先生,这块料子我留着有用,不打算出手。” 霍思宁看了那经理一眼,淡淡地说完,转身就往茶楼走去。 在这块料子还没有解开之前,霍思宁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这块料子她是不愿意转手卖掉的,不说因为这块料子有多难得,而是这块料子里面含有纯银。 翡翠镶金或者银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俗气,但是这块玉嵌银和玉镶银不同,它的确让人感到非常震撼,而且霍思宁手中如今已经有一块儿玉嵌金了,加上这块玉嵌银,刚好凑成一对。 这也是为什么霍思宁只看了一眼就相中了这块翡翠的原因,她心中已经有了新的主意,决定要利用这两块料子,制作一个系列产品,作为下一个季度新品发布会的压轴品亮相。 这会儿已经是五点多了,茶楼里喝茶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几个还准备赌石的顾客在焦急地等待着。 那边顾叙和苏青青五个已经等急了,见霍思宁见霍思宁走出来,先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在看到霍思宁手上空空如也的时候,几个人随即就面露诧异之色。 在他们的认知里,以霍思宁的高超赌石技艺,一旦她出手,就没有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时候。 现在霍思宁空着手出来,难不成是赌垮了? 五人对视一眼,各自交换了一下神色,这才小心翼翼地观察霍思宁的脸色。 可惜霍思宁实在是太会装了,她的脸上一片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 “宁宁……”苏青青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看向霍思宁拎着的那个包,“翡翠呢?你不会真的赌垮了吧?” 霍思宁笑得一脸神秘,既不说赌涨也不说赌垮,反而是看了看时间,冲着三人道: “这顿下午茶喝得时间可真长,咱们回去吧?估计这会儿那些老前辈要着急了。” 苏青青被霍思宁吊着胃口心里如同被猫爪子挠一般,恨不得立刻抢过霍思宁的包看个究竟。 霍思宁签好了协议,一行四人正准备结账离开。 就在这时,内堂里的那个经理疾步跑了过来,看样子是犹不死心,他朝着霍思宁急急地道: “这位小姐,我们少东家现在就在纽约,他恳请您在这里稍稍等一下,他马上就会赶过来,想亲自和您谈一谈关于这块翡翠的事情。“ 少东家?霍思宁皱了皱眉,沉默了几秒之后,才朝着顾叙苏青青几人点了点头,一行六人跟着那经理进了茶楼的一间雅间等候。 当霍思宁将那块玉嵌银糯种拿出来的时候,包括顾叙在内的几个人都惊艳了一把。 顾叙自从跟着霍思宁之后,也算是见过不少极品翡翠料子了,像这款玉嵌银类型的却还是头一次见。 几个人在震惊的同时都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绝对不能卖掉,这样的好东西可遇不可求,若是就这样拱手让人,以后肯定会后悔。 霍思宁本就没有要卖掉的打算,只是她花五十美金就了这么好的一块翡翠,已经是她占了大便宜,既然这茶楼的少东家眼巴巴地赶来相邀,她如果就这么急匆匆地走人,连跟主人打个招呼都不肯的话,未免有些太不礼貌和不近人情。 等了有十来分钟,那位柳少东家就脚步匆匆地来到了茶楼。 一进门,几人俱是愣住。 霍思宁愣住的原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李家少爷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虽然当日在咸阳云岭古墓外,油耗子一行人都是在夜里活动,后面出现的那位黄先生也裹得严严实实,但是那个人带给霍思宁那种强烈的气息,霍思宁还是记忆分明。 眼前这个李家少爷身后跟着的那个中年男人,身穿一身黑色唐装,面色有些苍白,但是那股凌厉劲儿,立即就让霍思宁想到了那个突然出现在油耗子身后面的黄先生,身形,气质,甚至带给霍思宁的那只古怪的感觉都完全可以对号入座。 不过,霍思宁当天本来就是偷偷跟踪尾随,所以这会儿即便是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人就是当日在古墓外出现的那个黄先生,霍思宁也不敢表现在脸上,只略看了一眼,就偏过了头,落在了那李家少爷身后的那位二十来岁的女人身上。 这个女人身材高挑,面容明艳,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如果说,霍思宁能认出那个黄先生,靠的是身形气质的判断的话,那认出眼前这个女人,依靠的就是她那超强的记忆力了。 没错,这个女人霍思宁也见过,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是霍思宁在看到这个女人的一瞬间,脑子里一个画面就浮现了出来。 当日在闽东的时候,霍思宁陪同罗金芝前往梅园参加罗金芝的同学聚会,在那个酒店的电梯出口处,引路的经理和一个女人打了个照面,之后那女人就在和霍思宁匆匆对视了一眼之后,就转身走进了通往内院的长廊。 尽管就只是短短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但是这个女人却在霍思宁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当初那个女人转身离开的时候,霍思宁曾无意间看到过,在这个女人的耳后根,也有一个跟她一样的红色印记。 霍思宁还在回忆之前的事儿,但是眼前这位李家少爷,显然更快地回过神来了,他颇有些诧异地问道:“这位小姐可是姓霍?” 1343.第1343章 邀赌 霍思宁一愣,淡淡一笑,问道:“先生认识我?” 李峻顿时就乐了,他并不知道霍思宁见过他身后那两人,但是因为李峻经常浏览国内新闻,尤其是对国内的珠宝市场非常熟悉,因此他看到过很多有关霍思宁的报道,对于翡翠女王的事如数家珍,所以在看到霍思宁之后,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女人就是如今华夏内地风靡的风云人物。 “我虽然人在米国,但是经常看华夏国的新闻报道,去年春晚我也在看直播,没想到翡翠女王的魔术表演让人惊艳!” 李峻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在言语间也透露出了他对霍思宁的欣赏和好奇。 见李峻一开口就叫出了她“翡翠女王”这个绰号,还知道自己上春晚表演魔术的事儿,霍思宁先是一惊,随即就明白过来,猜测到这个李峻很有可能从国内的新闻上看到过她的报道。 想到这儿,霍思宁站起来朝着李峻伸出了右手,大大方方地承认:“李少董,您好,我是霍思宁。” “真没有想到,在我这个小茶楼里,也能见到您这样的大人物。” 李峻的脸上笑得一脸意味深长:“霍小姐这次来美国,是为了后天的国际鉴宝大会?” 霍思宁笑着颔首:“李少董说笑了,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仗着几分运气罢了。” 李峻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眼看到霍思宁放置在桌子上的那块玉嵌银,眼中顿时闪过惊艳之色,疾步走上去,面带欢喜地问道:“霍小姐,这就是您今天在茶楼里切涨的那块翡翠?” 李峻一眼就看上了霍思宁的这块玉嵌银,只是他很清楚,霍思宁也是开翡翠公司的,以冠玉美人的实力和她的公司资源,霍思宁肯定不想卖掉这么好的翡翠明料。 霍思宁也不催促,让李峻看个够,反正只是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老半晌,李峻才面露不甘之色地将那块糯种翡翠还给霍思宁。 这个时候,霍思宁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那边传来了故宫朱老专家焦急的声音:“霍丫头,你们在哪里?怎么都这么晚了还不见你们几个回来?” 霍思宁笑着道:“朱老,您先带着大伙儿去吃饭吧,我们现在在唐人街,这会儿恐怕是赶不回去呐。” 朱老听霍思宁说在唐人街,顿时松了口气,叮嘱道:“那成,你们小心一点啊,这里不比国内,行事要警惕些。” 霍思宁挂断电话就要与李峻告辞,不想李峻却开口问道:“霍小姐,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跟我赌一场?” 跟他赌一场? 霍思宁回过身古怪地看了李峻一眼:“李少董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国内将霍思宁的事情炒得热火朝天,但是没有亲眼见过霍思宁的本事,李峻是不会相信。 在李峻看来,这些估计都是媒体夸大事实,以讹传讹造成的。 他承认霍思宁确实在赌石上有点本事,但是他总觉得,这个姓霍的女人的赌石技艺就算再厉害,也没有可能强到这样逆天的地步。 没有见过霍思宁也就罢了,现在既然遇到了,他不亲自验证一番,怎么会甘心? 李峻的脸上似笑非笑,眼神中带着玩味与探究:“能在唐人街有幸遇到霍小姐,咱俩也算有缘。” “都说霍小姐识翡断翠的本事一流,在国内接连打败过翡翠公主和翡翠赌王,在下不才,也在赌石行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今日得见霍小姐,一时兴起,想借这个机会跟霍小姐讨教一二。” 李峻这是想要跟她赌石?霍思宁的眼中闪过怀疑之色:“李少董想要跟我赌石?” 李峻挑眉,眼中闪过一抹怒意:“怎么,霍小姐觉得我不够资格?” 霍思宁摇了摇头:“李少董误会我的意思了,既然要赌石,总要有毛料可赌吧?难道李少要拿您这院子里的那批残次品来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没有多大的意思。” 霍思宁表示对后院仓库那一批废旧砖头料兴趣缺缺,李峻闻言倒是笑了,得意道: “这是自然,毛料是现成的,而且品质绝对会让宋小姐满意,这一点只管放心。” “那成,李少董既然开了口,我若再推辞就是虚伪矫情了。既然要赌,总要出彩头,不知道李少董想要赌什么?” 若是赌别的,霍思宁可能还会有些犹豫担心,但是要说到赌石,不是她夸海口,这世界上还没有她看不透的毛料! 这李峻既然上赶着要跟她赌,她霍思宁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李峻没有想到霍思宁会这么就答应下来,这让他的心情好转了不少,笑道: “霍小姐果然是爽快人,既然这样,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就是冲着霍小姐你的这块玉嵌银来的,如果我赢了,霍小姐不如就把这块玉嵌银明料卖给我得了。当然,如果我输给了霍小姐,霍小姐可以将一会儿我们参赌的两块赌出来的翡翠明料都抱走,您看如何?” 霍思宁不是傻子,如果李峻的那个毛料店里的料子品质都不好,那这个彩头拿出来跟没拿出来有什么差别,到时候她就算赢了,抱着两块****地回去,她岂不是很吃亏? 既然是彩头,那就得公平才行,怎么着也得有跟她这玉嵌银差不多的料子,那赌局才算有点意思。 所以霍思宁没有一下子就答应李峻的要求,反而是开口道:“你想跟我对赌没有问题,但是我要看过毛料后才能答应你。” 李峻笑着点头:“这是自然。”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霍思宁等人还没有吃晚饭,好在这李家庄茶楼里也有晚餐可以点,所以六个人就在雅间随意地点了一桌饭菜。 因为是中国茶馆,所以饭菜也是地道的中国特色菜,而且桌子上的菜色很全,照顾到了他们每个人的口味,倒是让霍思宁在感到意外的同时,对李峻的印象变得好了几分。 1344.第1344章 李家祖训 吃过饭,一行人就跟着李峻往他所说的赌石地点走去。 穿过唐人街的几条次街,来到了一个古老怀旧的中国式庄子前停了下来。 霍思宁一抬头就看到门楣上金黄色的匾额,上面写着两个字:李家庄。 庄子门口有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在磨砂轮,见到李峻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他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随即反应过来,扔下了手中的磨刀石,冲着李峻恭敬地道: “少爷,您回来了?” 李峻也不解释,摆了摆手:“我带朋友过来看毛料,昨天不是到了一批新货吗?现在货还剩下多少?” 那中年男人看了霍思宁一眼,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道:“货还没有送到各个州去,不过刚刚小姐带着三个东洋客人来了庄子上,好像也是准备去看毛料的。” 李峻一听到东洋客人几个字,顿时眉头就紧皱了起来:“她不是去度假去了吗?什么时候跑回来的?” 那中年男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讷讷地站在一旁不说话。 李峻不耐烦地甩了甩手:“行了行了,你忙去吧?我带着他们进去!” 霍思宁在听到那中年男人说四个东洋客人的时候心里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在跟着李峻进了庄园之后,没走几步,在听到那个卷着舌头怪腔怪调说话的声音之后,霍思宁的心就彻底地沉了下来。 果然,在进了李家庄的毛料仓库之后,就看到屋子里站着的五个人,其中四个都是霍思宁认识的人。 之前在达妮芙店里面跟她套交情的那个李羽,渡边冈本和渡边尹康,还有一个是因为王府井那家店面而结仇的霍思宁的死对头,同时也是这次东洋代表团的成员之一,服部惠子。 五个人里面,只有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她不认识,看这人跟服部惠子和渡边尹康交流的时候用的是东洋语,霍思宁便猜测,这人应该也是鉴宝大会东洋代表团的成员。 正所谓狭路相逢,冤家路窄。 一看到这四个人,霍思宁第一个念头就是想仰头问苍天。 老天爷您这是要闹哪般?纽约这么大,我这才来第一天,居然就跟这些人对上了,这玩笑也开得太过火了吧! 仓库里的人也没有料到这个时候会进来人,都朝着门口看到。 在见到进来的人,包括李羽在内的五人都愣住。 李羽还好,她毕竟跟霍思宁没什么恩怨,所以在看到霍思宁之后,也不过是眼睛里略微闪烁了一下,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可是那个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就不一样了,两个人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中都带着浓浓的阴沉之色。 “我正在带着客人看毛料呢,你的人先出去,一会儿再进来吧。” 李羽没有注意到李峻的脸色有些难看,一脸不高兴地冲着李峻说道。 “小羽,你应该记得咱们家的规矩,怎么能随便带着他们进李家庄?” 李羽可不耐烦听李峻的教训,她看了李峻身后的霍思宁几人一眼,脸上带着几分恼怒的反呛道: “你又想要说我违背祖训了?哼,难道你带着客人上门就没错,我却带不得?你放心,我这次带人进来是请示了爷爷的!” 李峻听了李羽这话,眉头皱得跟紧了。 柳诗萱的性子他清楚得很,李羽肯定没有跟爷爷说实话,不然以爷爷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他们李家从进入米国并在此地扎根开始,就立下过组训:李家开门做生意,可以与任何国籍的商人合作,但是,唯一痛恨的就是东洋人。 因为自家爷爷是经历过八年抗战侥幸活下来的,所以对于东洋人的残暴,他一直记忆犹新,所以李家祖训上的第一条,就是不能忘本,绝不和东洋人做生意。 在这一点上,这近十年的时间里面,李家的的确确做到了谨遵祖训,即便是再大的利益,也从来不违背良心。 只是这人到底是自己的妹妹,李峻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自己的妹妹,所以在几番欲言又止之后,终于是作罢,只是他的眉头却是锁得死紧,眉宇间透露出一种担忧与纠结的情绪。 李峻带着霍思宁几人在仓库外面等着,没过多久,那几个东洋人就各自抱着一块毛料走了出来。 看到霍思宁,那渡边尹康嘴角噙着笑: “霍小姐,没有想到腾冲一别这么长时间,咱们居然又在纽约遇见了,这用你们中国话说,是不是就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 渡边尹康虽然是笑眯眯地说话,但是印堂的浓浓阴郁之气,霍思宁真有些担心会不会随时冲出来。 这人也是强悍,买了那只唐三彩,天天跟那布满阴鸷戾气的三彩奔马呆在一块儿,戾气入体,居然撑了这么久还没挂,真是命硬啊! 霍思宁面无表情地看着渡边尹康,心中却在暗自吐槽:去你妹的有缘千里来相会,我来这里是来虐你们这些不要脸的渣渣的,不是来跟你们叙旧的! “渡边先生,霍小姐,你们认识?” 李羽这个时候也从仓库里走了出来,看到渡边尹康居然在跟霍思宁攀谈,顿时眼光微闪,心中起了一个念头,张口就笑着道: “渡边先生您选的这几块毛料都不错,我听说霍小姐可是华夏国的翡翠女王,就是不知道霍小姐和渡边先生比,是谁更厉害一些?要不霍小姐也选几块毛料,你们赌一赌?” 霍思宁看到李羽脸上那满是算计的神情,哪里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上次在达妮芙,霍思宁只是为了出手教训邢娇娇,并不知道最后事情怎么处理的,她也自认为她和这个李羽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只是这会儿李羽带头挑起事端,还想要拿她来算计,这让霍思宁心下有些不悦,不由得皱紧眉。 霍思宁不想跟李羽计较,但是不计较不代表她就好欺负,尤其是在这几个东洋鬼子面前,霍思宁更加不愿意丢了国人的脸。 1345.第1345章 这个锅,不背 听了李羽这话,旁边那位霍思宁并不认识的东洋男人脸上露出了几分意外,不过很快他的眼中就带着挑衅,冲着霍思宁昂首,傲慢地道: “原来这位就是华夏国鼎鼎有名的翡翠女王?哎呀,霍小姐,幸会幸会!既然是这样,那我酒井一郎愿意与霍小姐一赌,请多指教!” 你愿意一赌,人家还未必就肯赏脸呢! 李峻一听这话,顿时就朝着酒井一郎轻蔑地看了一眼,嗤笑一声: “酒井先生,真是抱歉,霍小姐已经应了在下的赌约了。而且,想要和霍小姐赌翡翠,酒井先生,您未必够得上资格! 酒井一郎一听李峻这话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他比这个华夏女人足足大了二十岁,现在却被李峻如此轻蔑鄙夷,这让一贯自尊心就极强的岛国人如何受得了? “李少董,您这样侮辱我们东洋使团,李氏集团作为此次国际鉴宝大会的东家之一,应该给与我们代表团最起码的尊重!” 不只是酒井一郎脸色难看,渡边父子更是铁青着脸,眼中闪过恼怒之意。 尊重?东洋人的字典里有这个词吗? 一旁站着的霍思宁一行人脸上都露出了浓烈的嘲讽神色。 不过,听了酒井一郎这话,霍思宁倒是有些讶异。 听酒井一郎这话的意思,敢情这李家居然是这次的鉴宝大会主办方之一,难怪这个李羽会跟渡边尹康他们呆在一块儿。 “我说的话有出现过侮辱字眼?看来渡边先生的中文学得不够好,我只是实事求是,说出事实罢了。不如这样,酒井先生要和霍小姐赌也行,我们先来赌一局,如果酒井先生赢了在下,再与霍小姐赌也不迟,酒井先生觉得如何?” 李峻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问道。 霍思宁倒是想跟酒井一郎赌,不过她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如果要赌的话,她一定会要求酒井一郎将那套金缕玉衣拿出来做赌注,最好是让东洋人输了赌注,并且借助国外媒体向中方公开道歉,将他们作假的阴谋全盘托出来! 但是这也只是霍思宁心里YY罢了,不用想也知道,凭借酒井一郎的本事,借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真地将真相公开,而且他也没有权利拿那套金缕玉衣做赌注。 酒井一郎听了李峻这话迟疑了起来,他倒不是觉得凭他的本事赢不了李峻,而是觉得如果这次他赢了李峻,李家作为这次鉴宝大会的承办方一定会很没脸,到时候得罪了主办方,说不定在鉴宝大会上会对他们东洋代表团不利。 “怎么?酒井先生不敢吗?” 李峻似笑非笑地看了酒井一郎一眼,看似轻慢的话却带着几分不怒自威,逼迫得酒井一郎不得不点头答应。 “那好,酒井先生既然答应了,那我今天就陪先生赌一局,半个小时之内,我们俩各自在仓库中选一块毛料,以切开的翡翠价值为判断依据,至于赌注,就用三位手中的那三块毛料如何?如果我赢了,那三块毛料请你们归还,如果我输了,那三块毛料我李峻分文不取,免费送给你们。” 李峻大大方方地将他的要求说了出来。 他之所以会将渡边尹康几个人手中的毛料作为彩头,目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利用这次赌局将那三块毛料赢回来! 李家祖训是不能违背的,这些东洋人虽然是李羽放进来的,但是李羽是女孩子,如果祖父和那些叔叔伯伯怪罪下来,肯定不会过多苛责李羽,反而会将这次的事怪到他的头上,所以他如果不想背这个黑锅,就绝对不能让这些东西从他的手里流出去! 李峻很清楚,违背祖训,是会受到家族惩罚的,即便他是少董也不能例外,而那个惩罚,他未必能够承受。 渡边尹康三人手中各抱着一块毛料,三块毛料加起来价值起码超过了百万美金。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酒井一郎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他所有家当加起来,恐怕也就值这么多而已。 因此在听了李峻提出的这个彩头之后,他原本的那些迟疑顿时消失殆尽,看向那几块毛料的眼神里露出了狂喜与贪婪,就好像那些毛料已经成为了他的囊中物一般。 李羽见李峻坏了她的好事,脸色阴沉下来,怒视着李峻:“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峻的眼中闪过几分不耐之色,李羽的确很聪慧,但到底与李峻不是一母所生,所以两兄妹从小不亲近,这几年两人更是在商业理念上出现了非常大的分歧,矛盾与争吵不断。 见李羽冲着他看过来的眼神中闪过怨恨之色,李峻却不为所动,只是勾起嘴角冷笑道: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你说你跟爷爷报备过,你确定爷爷知道具体情况后会同意你的所作所为?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想拉外援可以,公平竞争还是耍手段我都会接招,但是祖训谁也不能违背,就算你是爷爷最宠爱的孙女,也不能!” 李羽本来就是想讨好这几个东洋人,然后以此来拉近关系,最好是能跟这几个人谈一下合作事宜,但是现在李峻却直接破坏了她的算盘,这让李云的神色骤然凝注。 她的脸色气得通红,盯着李峻看了半晌,忽然笑开,指着李峻怒道: “行,你狠!咱们走着瞧!” 说完她也不去管身后那几个东洋人,头也不回地就往外冲。 “抱歉,小妹性子倔强,让你们看笑话了。” 李峻的眉头却是紧紧皱着,眼神闪过厌恶,口气更像是敷衍,显然他对李羽并没有多少好感。 李羽一走,他的神色反倒轻松了不少,回过头来冲着酒井一郎笑道:“酒井先生,我们开始吧。” 李峻和酒井一郎去仓库选毛料,霍思宁几人就坐在院子里的石亭子里静静地等待着。 那位之前跟在李峻身后的年轻女人,这个时候从厨房里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将沏好的一壶茶放在石台上,为霍思宁几人一一斟茶。 1346.第1346章 又一颗灵珠 先前霍思宁在茶楼里就注意到这位越小姐了,只是因为人多眼杂,她也不好多说。 因为当初在闽城梅园的时候,霍思宁听到经理跟这位小姐的谈话,所以就记住了这个小姐的姓氏。 这位越小姐的皮肤很白,五官看起来极为细腻精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她的周身,却总让人感觉好像散发着一股清傲孤冷的气质,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请喝茶。” 一杯茶伸到了眼前,越小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婉转柔和,如空谷幽兰一般似水如歌。 霍思宁愣了愣才回过神来,急忙站起来欲将茶盏接到自己手里。 不料在她的手触摸到这位越小姐的手腕的同时,霍思宁的眼神不经意一瞥,竟然看到了这个古怪的越小姐左手腕处,突然发生了变化。 在她那微微往上勒起,露出一小截洗白的手腕处,忽然长出了一截藤蔓,那藤蔓竟然顺着霍思宁的手指蔓延而来,隐隐有要攀沿到霍思宁的整个手臂的架势。 这是什么?!霍思宁顿时吓了一跳,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手。 那茶盏一个不慎,直接就从半空中跌落。 那边越小姐倒是反应迅速,霍思宁只见眼前一晃,那藤蔓直接就挣脱了霍思宁的手指,直接就朝着那茶盏缠了过去,一个虚空托举,起落间那茶盏已经迅速回到了那越小姐如凝脂一般的柔荑之中。 就这么一个交锋,不过短短数秒钟,霍思宁却好像是傻了一般,整个人呆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那越小姐的额头,心跳骤然加速。 因为就在刚刚这不过弹指间的功夫,眼前这个越小姐的额头处,竟然就冒出了幽幽绿光,一颗圆润翠绿色的珠子出现在了霍思宁的面前,珠子快速旋转着,透出来的气息却是那般的熟悉! 这是…… 又一颗灵珠! “当心!霍小姐,这回可要拿稳了!” 那越小姐抬起头来,眼眸看向霍思宁时微闪了一下,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又将那杯险些打翻的茶盏递了过来。 “宁宁?你怎么了?” 见霍思宁一直站着发呆,也不接越小姐手中的那杯茶,一旁的苏青青感到很奇怪,以为霍思宁是觉得这茶不好喝,忍不住开口道,“这茶很好喝的,不比刚刚我们在李家茶楼里喝的下午茶差。” 霍思宁被苏青青这么一喊给喊回了魂,慌乱地将视线从越小姐的额间处移开,这才接过她手中的茶盏。 刚刚发生的事情太短暂,加上有霍思宁的身体作为阻挡,一旁的苏青青等人,并未留意到霍思宁这边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 越小姐脸上的神色倒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是在拿着托盘退下去的瞬间,她的眼神还是禁不住冲着霍思宁这边眨了眨,脸上的表情颇有几分狡黠与古怪。 霍思宁心中却是有些乱,心不在焉地揭开茶杯盖子撇着茶碗里的茶沫子,想到刚刚那个越小姐手腕处忽然长出来的藤蔓,她的心下隐隐地有了一层明悟和猜测。 虽然刚刚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但是她还是看得很分明,那藤蔓虽然是从越小姐的手腕处长出来的,但是其实外人根本看不到,因为那些枝条都是灵气凝结成的实质,就像是她利用碧珠灵气来治病和引诱鱼群是一样的道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霍思宁才更加肯定,这位越小姐,跟她应该是一路人,而且从她那手腕处的藤蔓结构,还有她额间碧珠的颜色,再综合晏枫、苏岚还有七宝的灵珠属性,霍思宁也大概可以推理得出来。 这位越小姐拥有的灵珠,应该就是木灵珠属性了! 霍思宁下意识地看向那边一直在好奇宝宝一般四下打量的七宝,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换来了小家伙一个疑惑的神情。 霍思宁张了张嘴,又很快地闭上,转而伸出了手来将七宝拉在了自己怀里,将小家伙的手掌摊开,霍思宁一笔一划地画了起来。 等到霍思宁写完,七宝的脸色骤变,目光下意识地就要去寻那位越小姐。 不过就在这时,仓库的门却突然打开了,李峻抱着一块毛料走了出来。 因为要赌石的关系,那位李家庄门口原本在磨砂轮的管家很快就安排人搬来了两台解石机。 李峻在选好毛料出来之后,就取过粉笔开始在毛料上划线。 没过几分钟,酒井一郎也出来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两人开始专注地解石。 霍思宁的注意力从越小姐的身上转移到了眼前的这两块毛料上。 李峻和酒井一郎两人挑选的毛料都是老场口的。 李峻的那块毛料是老帕敢黑乌砂,整块毛料不足十公斤,看起来像是一个大煤球。 整块毛料上布带蜞蟒纹从中央伸出,到两头吃紧,而且在蟒纹之上竟然布满了浓烈的乔面松花。 这样表现的毛料,不只是李峻看了心动,就连霍思宁都感到有些吃惊。 怎么说霍思宁也是在赌石行混迹了两年多的老菜鸟了,也算知道不少东西。 现在缅甸的老帕敢黑乌砂已经全部开采完毕,目前市场上所见的乌沙多产自麻蒙。 李峻手中的这块料子产自老帕敢不说,以这块毛料如此惊艳的表现,如果放在仰光或者是华夏国内的翡翠公盘上,那绝对是众人争抢的对象。 至于酒井一郎手里的那块料子,霍思宁才看了几眼,就不忍直视。 那块毛料呈椭圆形,比足球还要大上几分,从外表看,这应该是老后江的料子。 这块毛料上面确实带有蟒纹和松花,黑皮粗砂,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一块不错的料子。 不过在赌石圈子混得久的人都知道,不是有蟒纹有松花的料子就一定能够切涨,事实上。有时候无松花的料子,反而比有松花的毛料靠谱。 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松花这种东西品种多样变幻多端,摸石头摸得少缺乏经验的话,根本无从判断松花的种类。 1347.第1347章 李峻VS酒井一郎 在赌石圈子里,经常会有新手受到松花的影响,被引进了误区,以为只要有蟒纹松花就能切涨,结果到头来恰恰就是被松花给害了。 就这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面,霍思宁就见过坑人的霉松花,癫点松花,还见识过出高绿的谷壳松花和毛针松花。 当然,像酒井一郎手中的那块毛料上的松花,她还真没有见过。 在酒井一郎的那块毛料上,有丝丝状的松花,也有点点松花,那些丝状松花形状如同头发,而点点松花看起来又斑斑点点像是星星,分布在整块毛料皮坑上,与蟒纹交缠,看起来有些像柏枝松花,但是霍思宁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柏枝。 赌石圈有一句话叫做:表如其里,里如其表。说的就是通过毛料的表现可以判断石头内部的翡翠情况。 现在这块石头上出现了丝状松花和点松花,丝状松花和点松花都是色死的预兆。 本来丝状松花若是反弹得好,还有可能使一个戒全绿,但是现在有了点点松花,石头在内部结不起色,根本不可能连成一片,那就只能有一种结果,色死。 看到这样明显的毛料表现,霍思宁觉得,根本不需要等石头解开,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李峻的那块毛料,带蜞必有色,而且乔面松花出高种地翡翠,这就意味着李峻手中的毛料肯定能出翡翠,而且出高翠的几率非常大。 反观酒井一郎的那块料子,基本上可以判断是花牌料无疑,毫无赌性。 当然,神仙难断寸玉,在没有接触到那两块毛料之前,霍思宁也不敢贸然就说酒井一郎输了。 赌石最精髓的部分,就在这个赌字上,在最后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任何奇迹都有可能会发生,谁也不会知道输的那个是谁。 李峻是第一个切开料子的,第一刀切下去,毛料就见了绿,而且是水头十足的冰种黄阳绿。 一看到那个切面,李峻的脸上就露出了惊喜之色。 他本来估摸着就是个糯种或者蛋清种,没有想到最后出来的是冰种,看到这块料子的表象,李峻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嘴角微翘,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片绿不叫切涨,得是线绿才成,说不定是靠皮绿。” 其他人还没有说话,渡边尹康就在一旁酸溜溜地开始说风凉话。 这话一出口,霍思宁几人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赌石最忌讳的就是这个,赌石的人都极为信迷信,最怕的就是乌鸦嘴。 因此切石的时候如果遇到个毒舌的人,在解石的人看来就是晦气。 渡边尹康说的这番话,自然是引得周围站着的霍思宁等人强烈反感,苏青青更是回过头去,朝着渡边尹康怒目而视,恨不得将这小东洋鬼子那碎嘴给缝住。 “难怪叫东洋鬼子,都是一群伪君子,装得跟个牛气轰天的样子,结果还不是个小瘪三!既然没有本事就不要找人来赌,邀赌的是他们,居然连这点风度都没有,没得叫人恶心!” 苏青青对东洋人可没有什么好脸色,毫不客气地用S市方言骂道,恨不得上去扇那渡边尹康两大耳刮子。 霍思宁有些无奈,不用想也知道苏青青骂的是什么,她朝着苏青青看了一眼,淡淡笑道:“稍安勿躁。” 苏青青斜睨了那渡边尹康一眼,冷哼一声,继续看场上两人解石。 酒井一郎自然也看到了李峻切出来的切面露出了冰种黄阳绿,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打开解石机,将他手中的毛料朝着砂轮推了过去。 见那酒井一郎第一刀切的就是那片点松花,霍思宁禁不住垂下眼睑,强自按捺住内心中想要咆哮呐喊的冲动: 这位酒大哥,你是来赌石的吗?你确定你不是来搞笑的? 原本霍思宁还以为这酒井一郎在赌石上有什么杀手锏,在看到他选中这块毛料的时候就有些奇怪,还以为这人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挑这样一块毛料,其实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结果现在看到酒井一郎解石,第一刀就暴露了这人的无知加外行,霍思宁顿时就无语了。 这酒井一郎还自诩为东洋珠宝古玩行的第一高人,竟然连切石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成为第一高人的,难不成东洋人都是这样的货色? 酒井一郎切下去的第一刀,跌落了一片半寸厚的石皮,里面光滑一片都是白棉,一点绿都没有。 渡边冈本和渡边尹康父子都在紧张地盯着酒井一郎的那台解石机,看到露出来的石头切面那白花花的一片,顿时就失望无比。 “哎,涨了涨了,又涨了!” 这时苏青青惊呼出声,指着李峻的那块毛料嚷嚷了起来。 霍思宁几人顺着她的视线瞧去,果然看到李峻手中的那块毛料又切出来了另外一个面。 那个面露出来的同样也是颜色均匀质地通透的冰种黄阳绿! 前后两个面都切了出来,虽然都不足巴掌大,但是足以证明这块翡翠吃肉很深,已经将整块料子都渗透进去了。 又切涨了! 这样看来,李峻的那块料子是肯定切涨了,而且是大涨! 虽然毛料块头不大,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这块毛料里面的明料要掏出三四斤冰种翡翠还是没有问题的。 看到这情况,酒井一郎那边顿时慌乱无比,连手中的毛料都抓不稳,差点就切偏了。 “噗嗤——” 苏青青在一旁忍不住就笑起来,朗声道:“酒井先生,您不用着急,我们有耐心等到您将这块毛料一片片切完。” 酒井一郎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渡边冈本父子也恼怒地朝着苏青青瞪了过来。 怎么?只准你们说别人的不好,就不能我给你们膈应几句? 苏青青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一贯蛮横,见此情况,更是毫不客气地回瞪了过去,大有要瞪个你死我活的架势,看得霍思宁一行人是哭笑不得。 1348.第1348章 三不做 酒井一郎将整块毛料切出了四个面,最后才切到最有可能出绿的蟒纹那一片,结果切完了之后依然是白花花的一片。 酒井一郎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一片,整个人都魔怔了一般,看着手中的那块毛料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 “不可能,松花蟒带都有,这块毛料怎么可能会切垮?” 随即他二话不说,将手中的那块毛料朝着砂轮推了过去,从中央将毛料拦腰斩断。 可是即便是这样,那块毛料也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出绿。 酒井一郎对这块毛料彻底死心,瞪着那块毛料半晌,忽然朝着李峻怒道: “肯定是你做了手脚,不然为什么同样的毛料表现,都是松花蟒纹,你的就能切出高翠,我的连绿都没有?” 酒井一郎这摆明了是想耍赖了,李峻的眉毛一皱,也顾不得解手中的那块毛料了,放下手中的毛料就要和酒井一郎争论。 酒井一郎的这番话,别说是苏青青了,就连霍思宁都听不下去了,她笑道: “就算是同样的表现,在不同品种的毛料上都会有所不同,更何况你们两位选的毛料场口不同,蟒纹松花的种类也各不相同。” “酒井先生,并不是所有的蟒纹松花都能切涨的,就像霉松花里面会有藓吃绿,癫点松花里面会有傻眼,这些松花都是赌垮的征兆,松花这个东西最难把握,必须要靠眼力和经验才能够识别的。” 霍思宁这番解释本是好心,可是酒井一郎并不领情,瞪视了霍思宁一眼,那眼神里闪过嗜血一般的红色。 看到酒井一郎神色不对,一旁的顾叙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一双鹰眼中阴戾之光。 “哼,赌得起输不起,真是丢日本人的脸!”苏青青更是不客气地直言不讳。 那块翡翠最终被李峻小心翼翼地擦了出来,经过清水洗净之后的冰种黄阳绿在灯光下透着绿幽幽的光,分外喜人。 渡边冈本四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苏青青刚刚那句“赌得起输不起”,如同巴掌一般狠狠扇在了他们的脸上,让四个东洋人的脸色都涨得通红。 本来就是他们邀赌在先,愿赌服输才能彰显他们的风度,但是酒井一郎非说李峻做手脚,分明就是耍赖的意思。 这赌石是他酒井一郎自己挑的,既没有作假也没有擦石,连毛料都是他自己解的,现在耍赖,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李先生,我们输了,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能到您的庄子上来购买毛料。” 渡边冈本虽然是服部集团的董事,但是和李氏集团相比也不过是小喽喽,现在是在纽约,眼前又是李峻的地盘,就算是渡边冈本不敢太过放肆,这个赌局已经进展到了这个地步,再强撑着也没意思了,所以渡边冈本决定低一低头服个软就过去了。 只可惜他的想法不错,但是李峻却是不打算给渡边家族面子。 李峻将手中的那块翡翠递给了他身旁的黄先生,在清水中洗干净手,慢悠悠地道: “渡边先生,我想我那位妹妹可能没有告诉你,我们李家在米国扎根这么多年,有三不做。” 三不做?渡边冈本纳闷地看着李峻,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做违法生意,不做违背良心的生意。” 李峻说到这,顿了顿,这才淡淡地看着渡边冈本,笑道:“还有最重要的一条,不做东洋人的生意。” 渡边冈本脸色阴沉一片:“李少董是在说笑吗?我可是听令妹说贵集团有大生意要与我们集团合作才来的,你们这是耍我们好玩?我可告诉你,我们渡边集团不是这么好欺负的,这事我们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起诉你们!” 李峻摇了摇头,嗤笑一声:“起诉?您确定这事有用?另外我需要申明一点,现在李氏集团是由我说了算,与你谈生意的是我妹妹,与我并没有多大关系。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我妹妹很快就要与澳城的向家二公子完婚,您要是想与她谈生意,最好是问过她的丈夫之后再说。” 李峻这话很明显是在告诉他,李羽一旦和向家少爷成婚,就将成为向家的二太太,与李家的确没有多少关系了。 到那个时候,李氏集团的生意就根本轮不到李羽插手,所以就算李羽答应了渡边集团任何条件,没有经过李峻这位当家少主的同意,那也是白搭。 渡边冈本不是傻子,乍听这话愣了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脸色大变。 他之前的确是与李羽口头达成了一项协议,而且他觉得李羽作为李氏集团的千金,应该不可能忽悠他才对,所以他很信任李羽说的合作一事,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出这样的变故。 渡边冈本朝着一旁的渡边尹康使了个眼色,见渡边尹康摇头,紧绷的脸色这才放松下来。 霍思宁虽然不清楚李家的具体情况,但是从李峻和李羽的关系可以看出来,这两兄妹的相处应该不是很融洽。 这让霍思宁感到非常疑惑,按理来说,兄妹是没有隔夜仇的,除非他们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恩怨。 不过霍思宁原本就因为邢娇娇的关系,对李羽的印象并不算好,不过因为今天霍思宁见到了这位李家少董,对李峻的印象倒是挺好。 尤其是李峻之前一直在东洋人的面前维护她,而且还能够固守原则,让霍思宁对米国的这个李家彻底改观。 能够谨遵祖训,不违背道义与良心,李峻这个人虽然奸商气质浓厚,但是看样子并不是那种奸邪之人。 这个赌局算是告一段落,李峻也不去计较了,那边黄先生和李家庄的管家二话不说就将渡边冈本几人挑出来的那三块毛料又重新收回了仓库。 眼睁睁看着毛料又被李峻收回去了,酒井一郎眼底闪过浓浓的不甘,但是碍于李家的地位,他就是再不满也不敢嚣张。 四个东洋人并没有因为输掉赌局而离开,反而是站在一旁等着。 1349.第1349章 骇然 因为酒井一郎几个人刚刚已经得知,霍思宁和李峻还会进行一场赌石比赛。 这让酒井一郎既不服又不屑,在他看来,什么赌石高手都是吹出来的,神仙难断寸玉,这两人能赌出翡翠,不过是靠的运气。 他倒要看看,这翡翠女王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够当得起这样的名头! 四个人就靠着石亭子站在栏杆边上,并未留意到一旁的石凳上还坐着一个人。 七宝这小家伙并没有凑到解石机前去看热闹,而是老神在在地坐在石亭里,看似漫不经心地在玩弄着指甲。 随着夜风拂过,淡淡的粉末就飘落在了三人的衣领之中。 “这帮东洋人真是不要脸,宁宁,后天鉴宝大会一定不能让他们抢了风头,最好是狠狠打压下他们的嚣张气焰,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 苏青青还在为刚刚酒井一郎试图耍赖一事耿耿于怀,忍不住朝着霍思宁悄声说道。 到后天他们能不能嚣张得起来不知道,但是刚刚七宝下的那点毒粉就够他们受的了。 霍思宁嘴角微微一勾,冲着七宝眨巴着眼睛得意地笑了笑,示意她刚刚已经看到他偷偷动作了。 七宝被霍思宁抓包,也不慌,反倒俏皮地冲着霍思宁伸了伸舌头。 霍思宁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将茶盏中的水倒在了地上,这才朝着李峻走过去:“李先生,不知道我们的赌约还算不算数?” 李峻笑道:“当然,霍小姐不觉得麻烦就好,在下荣幸之至。” 霍思宁随着李峻进入到存放毛料的仓库,其实在刚来李家庄的时候,霍思宁几个就已经进来过一次了,但是那会儿她光顾着去注意仓库里站着的渡边尹康几人了,根本没有来得及看仓库里的那些毛料。 现在再进来,看到这里面的规模,霍思宁禁不住目瞪口呆。 这是她第一次在私人仓库里看到这么多全赌毛料,这里的毛料至少有数千块之多,毛料按照场口、大小、表现被分成了七八堆,在这个偌大的仓库里,每一块毛料都被归置得非常整齐。 “这些毛料有的已经收藏了很多年,有的是才刚刚才购进来的新货,在经过筛选之后才会进入到仓库里保存。如今好毛料愈渐少了,这些毛料现在囤积下来,能够在将来让李氏的珠宝公司走得更远。” 李峻见霍思宁眼中露出惊讶的表情,忍不住笑着解释道。 霍思宁笑了笑,她听懂了李峻话里的意思,李峻大概也知道霍思宁开了一家翡翠公司,所以说这些隐晦的话语,善意提醒她多多囤积货源。 事实上,囤货这事霍思宁也确实一直在做,但是她到底是一个人,哪里比得上李家这样的大集团如此财大气粗? 数千块的新老场口毛料,还是专门选出来的好东西,恐怕只有缅甸那几个大家族的玉矿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这个李家,果然是不容小觑。 这次两人选毛料的速度要比酒井一郎快速很多,霍思宁在一堆毛料前蹲下来假装看石。 在等到李峻选中了一块毛料之后,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在另外几块毛料前转悠了几分钟,似犹豫似迟疑地徘徊了一阵,最后才下定决心一般,选中了一块毫不起眼的毛料,微笑地搬了起来。 “霍小姐选好了?” 见到霍思宁站起身走了过来,李峻的眼中带着笑意。 不过下一秒他在看到霍思宁手中的那块毛料之后,眼中原本的笑意顿时褪去,变成了疑惑与犹疑:“霍小姐,你确定选这块?”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跟在李峻的身后走了出去。 这次依然是两人亲手解石,不等李峻说,霍思宁自动自发地走到了之前酒井一郎使用过的解石机前。 李峻微微一愣,随即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一般赌石的人都相信运道一说,尤其是在刚刚解石的时候,李峻的那台解石机切涨了,而酒井一郎的那台解石机解垮了,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李峻的那台解石机解石,因为这意味着可以沾染上好运气。 但是霍思宁偏偏没有这么做,这证明她对自己手中的这块毛料,有着足够的自信。 不过,看到霍思宁搬着的那块毛料,酒井一郎就禁不住嗤笑出声。 他是不会看松花蟒纹,但是赌石圈里谁不知道松花蟒纹才是赌石切涨的关键? 霍思宁手中的那块毛料,别说松花蟒纹,就是半点花斑都没有,整个就是一块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灰卡。 这样的毛料想切涨,不是异想天开吗? 霍思宁可懒得搭理酒井一郎这个草包,她走到那台解石机前放下手中的毛料,就准备着手清理之前酒井一郎丢在解石机旁的废料。 本是漫不经心地拨拉开那些石块,不料在弯腰伸手摸到那两块最大的废料的瞬间,霍思宁的身形却是猛地一顿,脸色瞬间骤变。 不到三秒的停顿,霍思宁便若无其事地将那两块废料从解石机上搬离,放到了她的脚边不远处。 她极力掩饰住自己眼中的骇然之色,强忍着想要回过头再看那两块废料的冲动,故作镇定地回到解石机前给她的那块毛料划线。 但是,饶是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还是有些呼吸紊乱,甚至连划线用的粉笔都有些抓不稳。 强自深吸了几口气,霍思宁那激动到不能自抑的心情才平缓了几分。 好在这时候大家都在紧张地等着看两人解石,看到霍思宁这面容紧绷的神色,也只当是霍思宁对这次赌局感到紧张,并未往别的地方想。 和以往任何一次解石都不同,霍思宁这次切石的速度非常迅速,一鼓作气之下四刀就将整个毛料的表皮切掉了,只留下里面不到菠萝大小的一块,隐隐透着雾意。 霍思宁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四刀切下去,没有多切掉一分表皮,里面的翡翠完好无损却恰到好处地露了出来,这一手直看得酒井一郎和李峻几人目瞪口呆。 1350.第1350章 换个彩头呗 “不愧是内地的翡翠女王,果然名副其实!霍小姐的解石功力,李某佩服!” 李峻那边才切了一刀,霍思宁的解石就已经进入尾声了,速度之迅速,眼力之精确,就是换了他公司里的老解石师傅也没有这本事,难怪霍思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在内地迅速崛起,这魄力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霍思宁要是知道李峻心中所想,一定会感到羞愧汗颜。 她这么快解石,哪里是为了出风头耍帅啊,完全是在看到那两块废料之后,心中焦躁,想要赶紧解决了这个赌局,然后处理那两块废料,所以才会这般不假思索地三两下就切开这块毛料,力求速战速决。 霍思宁抱着那块露出了绿雾的料子放到小砂轮前开始擦石,很快,那层白雾就被她非常迅速地一点点擦掉,透出了里面晶莹剔透的翡翠。 “是冰种,好像也是黄阳绿。” 欧阳军和白亦珊都在一旁紧紧盯着,见那翡翠透出了绿意,欧阳军就忍不住急切地判断道。 但是很快,白亦珊就发现不对了,推翻了欧阳军的结论:“不对,我看到有紫色了,难道是春带彩?” 霍思宁的脸上带着笑意,手上的动作不停,那块菠萝大小的毛料在砂轮的转动下越擦越小,最后只剩下两个成人拳头大小。 舀了一瓢清水洗净石头表面的砂石灰屑,整块翡翠顿时展露在了众人面前。 “黄绿紫三色,是福禄寿!” 看到那块翡翠,围观的人都忍不住一声惊呼,实在是霍思宁切出来的这块福禄寿太完美了! 冰种的福禄寿本就难得,更难得的是这块福禄寿黄绿紫三色一体,色泽分明。 而且三种颜色过渡非常完美自然,看起来并不显得妖艳,反而有一种柔和温润的感觉。 这样的翡翠,可以算得上极品了。 看到这块毛料,那边还在解石的李峻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不用解他也知道,这场比试他肯定是要输。 因为他手中的这块料子,到现在切出来也不过是蛋清种,就算是变种也不过到冰种,但是它是单色,和霍思宁手中的那块冰种福禄寿完全没有可比性。 半个小时的时间,李峻手中的那块毛料也解了出来。 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他的那块毛料是变种翡翠,蛋清种到冰种的变种苹果绿。 “我输了。” 李峻的脸上微微有些失落和不甘心,但是很快那份不甘心就消失不见,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霍思宁,问道: “霍小姐,你的实力的确不俗,只是我心中有一个疑惑,不知道你能不能为我解惑。我那个仓库中表现好的毛料有很多,为什么你会选这块?” 霍思宁笑了笑,看着李峻道:“李少董在国外长大,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一句中国古话,叫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其实赌石也是这个道理,有的蟒纹松花看起来表现好,但是它其实是虚的,一刀切下去,蟒断无绿。” “很多人赌石容易被规则所局限,一味地去寻找特征,最后反被蟒纹松花所害,这样的案例在赌石圈可是多不胜数。” “但是真正的经验之谈是,并不是有表现就一定有内里,看毛料的表现固然重要,但是真正玩赌石,还需要懂得两个字,那就是虚实。” 霍思宁说地含含糊糊,真假半掺。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她的这番信口胡诌出来的话,在李峻听来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听完之后,李峻整个人都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眼中闪烁着惊讶与敬佩之意,冲着霍思宁恭敬地鞠了一个躬,叹道: “听君一席话,胜过十年书。霍小姐,多谢你的指点。” 霍思宁笑着摇了摇头,她这会儿心不在焉,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两块被酒井一郎扔掉的废料,一思想着,她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做到不着痕迹地将那两块废料收入囊中,而又不引起酒井一郎和李峻的怀疑呢? “刚刚的赌局我输了,作为赌注,这两块翡翠是霍小姐您的了。” 李峻的脸上恢复了淡笑,平静地将他刚刚解出来的那块变种苹果绿递给了霍思宁。 虽然这么好的明料就这么送出去也让李峻感到可惜和肉疼,但是愿赌服输,他可不是酒井一郎那种没有风度的货色。 不想霍思宁却在这个时候摇头拒绝了李峻递过来的那块明料:“李少董,我希望能临时换一个彩头,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 “霍小姐你请说。” 李峻的眉毛微挑,因为从茶楼到李家庄这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接触里面,他已经看出来,像霍思宁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那种不知进退得寸进尺的人才对,怎么到了这当口,她又忽然改了主意,想要换个彩头了呢? 霍思宁当然没有错过李峻眼神中的那一抹若有所思,她按捺下内心的冲动,笑道: “我这人喜欢挑战,也喜欢冒险,我对明料没有多大的兴趣,如果真要给我彩头,我希望能在您这儿免费挑选一块毛料,不知道这样行不行?” 李峻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因为霍思宁居然拒绝了这已经解出来了不用耗费任何风险就能转手卖钱的明料,这未免有些奇怪了。 难道,他那仓库里面,还有比刚刚霍思宁解出来的那块福禄寿更极品的料子吗? 李峻心下有所怀疑,不过,霍思宁放着好好的冰种明料不要,非要去仓库重新选一块不知道能不能切出翡翠的毛料,可见这个女人对她自己赌石的本事倒是真够自信的! 看到霍思宁眼中那坚定的神情,李峻的确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霍小姐既然坚持要这样,我当然不会拒绝。” 这个要求对李峻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他的公司缺的就是高档翡翠,让他将这块苹果绿就这么拱手让人,他心里不知道有多肉痛。 不过很快,李峻的意外很快就再次升级。 因为在他答应霍思宁的要求之后,霍思宁却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1351.第1351章 情绪古怪的霍思宁 霍思宁说要重新选一块毛料,指的并非是仓库,而是她脚边不远处的那两块废料。 在征得了李峻的同意,她二话不说就转身走到了之前被酒井一郎扔掉的那两块废料面前,毫不犹豫地抱起了其中的一块。 见到霍思宁这古怪的举动,不只是李峻,就连在场的其他人都看不懂了。 苏青青和白亦珊两人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霍思宁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霍小姐,您这是……”李峻不解地问道。 霍思宁扬起了笑脸,眼中露出势在必得:“李少董,我选的就是这块毛料。” 选这块?可是这哪里还称得上是毛料,分明就是一块废料啊! 如果不是刚刚已经领教过霍思宁的赌石本事,李峻一定会觉得霍思宁是疯了。 李峻正要开口询问,脑海里却忽然闪过新闻报道里面的一段话:翡翠女王曾经在瑞丽连续赌涨过两块花岗岩废料,从那两块废料之中切出了翡翠天珠和帝王绿,一举成为了华夏赌石圈新贵! 想到这条新闻,李峻的目光微闪,看向霍思宁手中的那块废料,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个霍思宁连他手里的这块冰种苹果绿的明料都看不上,甚至还临时提出换个彩头,如此费尽心机,就为了拿到这么一块废料,这让李峻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对! 他敢肯定,这块废料里面,恐怕有大问题! 霍思宁选的毛料,正是之前酒井一郎丢弃不要的两块废料中的一块。 这块毛料原本有十五公斤左右,在酒井一郎连续切了几刀之后又从毛料中间拦腰斩断了。 这下两块废料都不足五公斤重了,霍思宁挑选的那半边废料,大概就七八斤,拿在手中并不沉手。 李峻很清楚霍思宁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她既然如此自信地选中了这块不起眼的废料,就证明这块废料里还有大文章。 可是因为他之前已经答应霍思宁的要求,所以这会儿就算心中再懊悔,也不可能出尔反尔再收回自己的话。 酒井一郎、服部惠子还有渡边父子一直就站在旁边观望着事情的进展,自然也就看到了霍思宁这匪夷所思的举动。 不过在这四人看来,这个姓霍的女人脑袋被门夹了! 因为在他们眼中,霍思宁挑选的那块石头就是酒井一郎切废了的料子,这样的废料,根本不可能再切出翡翠来! “霍小姐,我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您能不能就在我这小院子里解石?” 见霍思宁拿到那块废料之后,似乎并没有现场解石的打算,反而是示意顾叙将她那个背包拿过来,显然是要直接将这块毛料带走的意思。 这下,李峻有些急了。 他在意的不是这块被霍思宁挑出来的翡翠有多珍贵,而是这块毛料中藏着的,究竟是何种翡翠。 霍思宁已经成功吊起了他的胃口,如果霍思宁不现场解石的话,这样不上不下的,会让李峻感到非常难受。 如果霍思宁不解开谜底,李峻估计,今天晚上他怕是连觉都睡不着了! 看到李峻眼中的急切不甘和浓烈的好奇,霍思宁的脸上带着一丝犹豫。 她不解石是有原因的,因为这块翡翠与以往的那些翡翠都不同。 这块翡翠一旦问世,绝对会让无数人疯狂! 挣扎迟疑了半晌,最后霍思宁终于是叹了口气,点头同意了下来。 打开解石机开关,准备好清水,一切就绪。 霍思宁仔细地摸了摸那块毛料,才在石头上小心翼翼地画下一道道切线。 这块毛料的石皮很光滑,整个毛料内部没有一点裂缝。 事实上,之前酒井一郎抱着这块毛料的时候,霍思宁在看到毛料表皮的丝状松花和点松花,就贸然下了定论,认为这块毛料赌涨的可能性极低。 如果不是刚刚解石的时候她为了清理解石机而亲自伸手搬动这块废料的话,恐怕霍思宁根本发现不了这块毛料里面的秘密。 在这毛料的皮壳内部,竟然还藏着一层皮壳! 霍思宁在触摸到这块废料的瞬间,天眼透过第一层表皮,就在那第二层表皮里面看到了带蜞状蟒纹,而且在蟒纹的周围还有很多很长的条形松花! 这是极佳的表现,因为赌石圈有一句老话,叫做:带蜞有松花,必有色。 只是这块毛料隐藏得很深,又有两层皮壳包裹,如果不是霍思宁有天眼透视异能,只怕这块毛料就要被当做废料处理了。 霍思宁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庆幸,这块毛料里面的翡翠藏匿得如此深,而且在酒井一郎这个草包连切数刀甚至从毛料中央拦腰斩断之后都没能露出来,果然是与她有缘! 这块翡翠,在霍思宁看来,就是精美的艺术品。 见到这样的翡翠,霍思宁心中禁不住轻叹,这才是可以百世流芳的翡翠精华!与它相比,她之前赌到的所有翡翠哪怕是祖母绿天珠还是帝王绿,都是渣! 固定好毛料后,霍思宁又一遍遍地抚摸过这块毛料。 她的眼神里闪过浓浓的不舍,最后才一狠心朝着砂轮推去,小心翼翼地切下了第一刀。 和以往霍思宁的任何一次切石都不同,这一次霍思宁切石的动作非常谨慎,只是切掉了薄薄一层皮壳之后就不再乱动了。 而且她的脸色分外严肃,可以看得出来,这块毛料连她也觉得棘手。 以往霍思宁在解石的时候都是胸有成竹的,每一刀下去都是干净利落恰到好处,不会多出一分也不会少切一分。 但是刚刚霍思宁在切石的时候,几步外的顾叙白亦珊几个都能看到霍思宁的手在止不住地在颤抖,这说明霍思宁的心里非常紧张! 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不说苏青青和白亦珊了,就连欧阳军和秦天都亲眼见过霍思宁解石,所以他们很清楚,霍思宁在解石上的技艺,不比一个做工几十年的老解石师傅差。 就连当初在瑞丽切出翡翠天珠和帝王绿的时候,霍思宁都能做到面色如常镇定自若,那么,究竟是一块什么翡翠,居然能让霍思宁变得这般紧张? 顾叙和欧阳军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诧和疑惑。 1352.第1352章 不是玻璃种 霍思宁这几刀切下去,切出了七八个面,跟蜂巢似的六边形状的多面体就出现了。 不过那毛料并没有如同众人想象的那般露出翡翠。 “这是白雾吗?” 见到那几个面露出来的浓浓白雾,李峻凑上来看了看,禁不住皱紧了眉头。 他也赌过这么多年的毛料了,对雾层还是非常了解的。 这块毛料原本就是从中央切开的,一分为二之后的毛料,居然从中间又切出了浓白的雾层,这样的情况,的确是不好判断。 一般来说,雾层都是在皮壳边缘出现的,一块毛料擦出雾层之后都会涨价。 但是从中央切开后又出现雾层这样的情况,李峻还是第一次见。 按理来说,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么就是毛料发生了变异,要么就是皮层太深,到中间才出现雾层。 但是霍思宁的这块废料并不是这两种情况,在这个时候出现雾层,总归是一种不太好的表现。 “哈哈,一块废料还妄想切涨,脑子有毛病!这白雾下面肯定都是白棉,****地都不如!” 酒井一郎一看到那毛料层出现的白雾就笑了,幸灾乐祸地朝着霍思宁叫了起来。 他显然也看出了这白雾的问题,虽然他在赌石方面没有多少经验,但是理论知识还是知道不少。 眼前的这块毛料切出的白雾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解释不通,这些白雾颜色太浓,在他所看的赌石书籍中从未记载过,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兆头。 酒井一郎这话一出口,渡边尹康用东洋语也不知道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什么,四个东洋人顿时都邪肆地笑了起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满是嘲讽和不怀好意。 霍思宁虽然在东洋呆了三个多月,但是一些东洋的方言俚语她并不能听懂,不过看到渡边尹康和服部惠子几个人脸上露出来的表情,霍思宁也知道他们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冷冷地看了那四个白痴一眼,霍思宁脸上忽然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真是不好意思,酒井先生,恐怕要让几位失望了,这是雾层,而且还是很好的白雾层,下面的翡翠不是****地,而是高翠。” 霍思宁说完这话,也懒得跟这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说废话,反而转身朝着李峻问道: “李少董,不知道您庄子上有没有砂纸?” 在没解石之前,霍思宁之所以看着毛料面露紧张迟迟不敢动手,并不是因为这层白雾的缘故。 她早就知道白雾下面会出什么翡翠,自然不会认为白雾是赌垮的征兆。 她之所以感到这块毛料很棘手,是因为这层白雾下面的翡翠无比珍贵,她不敢随便拿砂轮去磨。 因为若是一个不小心,让她将这块翡翠不小心磨掉了一厘一毫,她肯定会感觉到无比肉痛。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采用更保险的办法,擦石吧。 李峻不知道霍思宁要砂纸做什么,但是霍思宁既然开了口,他也不多问,急忙让庄子上的管家去找砂纸。 霍思宁这边也开始动了,她小心翼翼地将翡翠靠近砂轮,一点点摩擦,将最表层的白雾一一清除掉。 等到确定不能再擦了,她就停下来继续擦另外一个面。 这般持续了近半小时,霍思宁只觉得双臂都酸软了,整块翡翠的白雾也被她擦掉了大半,毛料的每个面都只剩下了薄薄一层如同白纱一般的雾层。 这个时候,透过肉眼就能看到毛料里的绿意了。 “真的出绿了!” 霍思宁手中的那块翡翠不足成年人拳头大小,但是在白雾之下,的的确确地透出了浓艳的绿意。 苏青青内心激动不已,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个时候,管家已经取了一大叠砂纸走了过来,霍思宁二话不说,取了一张砂纸就在石块上磨了起来。 原本等着看笑话的酒井一郎和渡边父子现在也不说话了,只是四人的脸色都阴沉地可怕。 虽然隔着白雾还看不出来霍思宁手里的料子究竟是什么种地的翡翠,但是这绿色透过白雾层还能如此通透,足以证明这翡翠的种地不差。 这也就说明,之前酒井一郎解石的时候,走宝了! 前后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被霍思宁如此迅速地打脸,酒井一郎几个脸色能好看就怪了。 十多分钟后,霍思宁脚边的废砂纸扔了一堆,那块毛料上面覆盖着满满的白砂碎末,看不到本来面目。 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霍思宁手中的这块翡翠绝对不简单。 李峻的心中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霍思宁手中的翡翠是顶级翡翠无疑,也许是玻璃种,甚至帝王绿都有可能。 而且李峻的感觉中,这块毛料出帝王绿的可能性甚至高过了玻璃种。 因为霍思宁在磨石的过程中,脸色非常凝重,眼神里甚至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 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要等翡翠全部擦出来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霍思宁解石的过程中,李峻的心里隐隐地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觉得,这块毛料或许会给他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种感觉让李峻自己都觉得好笑,连祖母绿天珠和帝王绿这样的顶级翡翠都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惊喜的? 大不了又出一块帝王绿顶级翡翠,真这样的话倒是更好了,到时候他就舔着脸厚着皮节操都不要了,怎么也要求霍思宁将翡翠卖给他,这样一来,他的李氏珠宝就有镇店之物了。 整整耗费了上百张砂纸,那块翡翠总算露了出来。 霍思宁取了清水将翡翠清洗干净,一个鸡蛋大小的翡翠就握在了她的掌心。 “帝王绿,真的是帝王绿,还是玻璃种!” 李峻咧嘴笑开,眼下这块翡翠已经解出来了,颜色通透澄澈,绿意盎然,玻璃一般的翡翠握在霍思宁的掌心,连她手心的掌纹都清晰可见。 鸡蛋大小的翡翠就好像是一团巨大的水滴一般,移动过程中好像有流水在晃动。 流水? 李峻的脸色忽然凝住,盯着霍思宁手心的那块翡翠。 倏地他的脸色骤变,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块翡翠,突然叫道:“不对,这不是玻璃种!” 1353.第1353章 龙石种 不是玻璃种? 其他人都诧异地看着李峻。 这块翡翠通透明亮,绿色也是极为纯正,无论是从色泽种地还是水头看,都表明了这是一块顶级翡翠,而且是一块玻璃种帝王绿的顶级翡翠。 这么明显的特征,难道还会有假不成? 然而,李峻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却是满脸惊色地冲到霍思宁的面前,将她手心的那块翡翠握在手中。 越看李峻就越吃惊,最后更是脸色涨得通红,眼睛里闪烁着一股精光,激动地叫道: “龙到处有水,爷爷说得没错,这不是玻璃种,而是龙石种!” “龙石种?” 本来欧阳军几人还以为李峻说这块翡翠不是玻璃种,是说这翡翠有假的意思,结果在听到他说出“龙石种”这个词之后,一院子的人都愣住了。 龙石种,这个名字确切的来说是华夏人命名的。 华夏民族自喻为龙的传人,对龙有着一种非常特殊的感情,在古代只有帝王才敢自称为龙,以龙为名意味着最高贵最顶级,龙石种在翡翠界堪称最为完美的翡翠。 龙石最开始也是出现在古代,在古玉记载中,龙之石颇负盛名。 龙石种翡翠可以说百年难得一遇,就是在古代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 到了现代,随着翡翠毛料开采时间越长,翡翠的品质也越来越普通,龙石种翡翠在几十年前就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很多赌石爱好者或者翡翠爱好者听说过祖母绿帝王绿,但是对龙石种这个名字极为陌生,甚至闻所未闻。 龙石种其实还有很多名字,比如龙皇种,皇者翡翠,龙种翡翠等,这些名字,指的都是龙石种。 光看这些名字就可以知道,其所代表的地位是多么的至高无上,龙石种,被历代赌石大师所公认的翡翠之皇。 只是龙石种翡翠早已经成为了传说,这类翡翠的最大特点就是水头足,因为它们都是从水石毛料之中挖掘出来的。 但是水石毛料,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濒临枯竭,自然而然的,龙石种也就销声匿迹了,再没有出现过。 没错,霍思宁解出来的这块翡翠,正是传说中的龙石种! 这也是霍思宁在解石之前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她是想带回魔都私下解开的,但是霍思宁心里也清楚,她越是藏掖,李峻就越会怀疑。 而且霍思宁也有心想要挫一挫眼前这几个东洋人的嚣张气焰,她在酒井一郎遗弃的废料之中切出了翡翠之皇,这个事情对一向自以为是的东洋人,绝对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原谅她这么好胜心强,因为她一向是不相信现世报的,如果非要等着老天爷来惩罚这些东洋人,那还不如她自己亲自动手。 这块龙石种翡翠约莫鸡蛋大小,绿意完全与翡翠融为一体,如同活水一般。 在灯光下,整块翡翠散发着一种七彩的光芒,如同仙境中的宝石一般,感觉它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人间。 翡翠一直以来都是品与质共存的,颜色和种地是鉴定翡翠品质的重要特征。 这两年霍思宁解过的翡翠不少,各种颜色各种质地的都有,但是从来没有一种翡翠的颜色和种地是完美融合在一处的。 这就像是同胞所生的两兄弟,看起来五官很相像,但是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所以一般人在看到翡翠的时候,会先判断其中一个特征,或者种地或者颜色。 但是这块龙石种不一样,这块龙石种一眼看过去,就会让人自然而然地觉得它是完美的,不需要去单独判断种地或者颜色,两者就是那么融合在一起的,不分彼此。 翡翠冬暖夏凉,尤其是这块龙石种翡翠,入手温润,非常舒服。 一般的翡翠,在解开之后,没有经过加工抛光之前,都会有一种粗糙感,哪怕是玻璃种帝王绿,在刚刚解开的时候也会有刮手的感觉。 但是这块龙石种摸起来如同丝绸一样光滑,握在李峻的手中,一股细腻柔滑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就好像少女的纤纤玉指在轻抚摩挲一般,翡翠舒适。 龙石种有多难得,恐怕也只有李峻最清楚,因为他曾经听他爷爷说过很多次关于龙石种的故事。 在李老爷子小的时候曾经见过一块拇指大小的龙石种,但是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龙石种的消息,想来龙石种是彻底地消失了。 李峻怎么也想不到,时隔半个世纪,翡翠之皇会再次出现在了世人的面前。 “霍小姐,您的这块翡翠能不能转给我,一个亿,我出一个亿美金!” 李峻在知道这块翡翠是龙石种之后就急了,顾不得其他了,他现在就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要将这块翡翠据为己有。 一个亿美金?听了李峻这话,霍思宁还没有反应过来,酒井一郎率先就变了脸色。 他不知道龙石种是什么东西,但是这么一块鸡蛋大小的翡翠就价值一个亿美金,这让酒井一郎甚至渡边冈本父子都难以接受,服部惠子的面容也有些扭曲,满脸的嫉恨遮都遮不住。 四个人的眼睛瞬间就变红了,一个个都死死盯着那块龙石种,几乎看不到黑色的瞳孔。 酒井一郎只觉得轰地一声,脑海中一片空白,看向霍思宁的面色都狰狞了。 这个时候他就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他没有丢掉那块废料,如果他再切下去,那块龙石种翡翠就是他的,那一亿美金也是他的! 都是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抢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渡边尹康父子的脸色也是铁青一片,两个人瞪着血红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好像恨不得要吃人一般可怖。 如果他们家族能够得到这一亿美金作为资金支持,渡边集团就能在东洋异军突起,成为黑马,到时候占领东洋市场,甚至进军国际。 都是这个女人坏的事,这块翡翠明明就是他们的! 想到这儿,渡边父子看向霍思宁的那块翡翠充满了嫉妒和贪婪。 如果不是碍于李峻在场,他们说不定就真的冲上去明抢了! 1354.第1354章 奇怪的短信 几个东洋人都将这过错归结在了霍思宁的身上,却没有想过,这事根本和霍思宁没有多大的关系。 因为这块龙石种,本来就是酒井一郎赌垮之后扔掉不要的废料,霍思宁再拾起来继续赌罢了。 如果霍思宁不去解这块废料,相信酒井一郎也不会继续要求购买,而李峻他们很可能也会将这些石头直接当垃圾处理掉了,这样的话,在场的这些人,甚至连看到这传说中的龙石种翡翠的机会都不会有。 “一亿美金?!” 苏青青和白亦珊两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可是将近七个亿的华夏币啊! 霍思宁却是淡淡地瞥了那几个东洋人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抱歉,李少董,想来你也知道,我本身就是开翡翠公司的,而且这块翡翠,我想不用我说您也知道它的价值,别说是一个亿,就是再加一倍,我也不打算卖掉它。” 李峻听了这话,脸上就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一亿美金只要霍思宁愿意卖,他马上就能调集资金转入霍思宁的帐户内,只是霍思宁根本没有转手的打算。 不过李峻也能理解霍思宁的想法,这样完美的龙石种翡翠,若是换了他是霍思宁,他也不会卖。 李峻心里很清楚,一块龙石种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有了这块龙石种,他手下的珠宝公司立马就能够声名鹊起,甚至力压同行,成为纽约甚至米国珠宝公司的龙头,这就是龙石种的魅力! 见霍思宁拒绝了李峻,酒井一郎和服部惠子均是诧异地抬起了头,对于他们来说,这块不大的翡翠,比他们所在的集团总体价值还要高,但是这个女人居然不愿意卖,她是不是傻子? 几个东洋人的眼睛依然血红,他们惊愕地看着霍思宁,在不理解的同时,心中的贪欲也愈发浓烈。 尤其是酒井一郎,他的心中好似被钝刀子割了一般,血淋淋地痛得厉害。 看着霍思宁和她手中的翡翠,他的心中忽然浮起了一个强烈而且阴毒的念头,那就是他必须要得到这块翡翠! 这样的翡翠根本就不应该是霍思宁这个女人应该拥有的,这样的宝贝应该属于他才对! 霍思宁并未留意到酒井一郎的神色有什么不对劲,不过就算注意到了,她也未必会将这人放在心上,这儿毕竟是纽约,不是东洋人所在的小岛国,在这样的地方,酒井一郎就算想做什么,也要考虑到后果,三思而后行。 在和李峻告别之后,一行人就带着那块龙石种离开,考虑到霍思宁手中这块龙石种的价值巨大,李峻特意安排了一辆专车,直接将霍思宁几人送到了他们下榻的酒店。 不过,刚进入酒店,霍思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霍思宁拿起手机一看,面色顿时就变得有几分古怪,眼中也露出了疑惑和震惊之色。 这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但是这个电话号码霍思宁一直记在心里面,都能倒背如流。 这条短信,居然是同叔,也就是她那个假死的父亲给他发来的! 短信的内容也非常奇怪,居然是一串数字。 只是这个时候霍思宁已经来不及多想,她当机立断就给这个号码拨了回去,然而等待她的,仍然是一个冰冷女声给她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客户已关机。 霍思宁心下颇有些无奈,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看样子,她这个父亲显然早已经料到了她会这么做,所以早有准备,在短信发送成功之后,立刻就将手机给关机了。 短信内容是一串数字,霍思宁盯着那串数字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这是什么意思?”霍思宁心下暗自嘀咕,越看越是糊涂。 她将那串号码给输入到了电脑里面,结果也没能查出什么来,就在霍思宁脑子一团浆糊,猜测着自家父亲发给她的这串数字究竟是什么用意的时候,顾叙洗完澡走了出来,见到霍思宁紧锁眉头一脸纠结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霍思宁心下犹豫了一下,转念一想,她连空间和避水珠的事儿都已经跟顾叙和盘托出了,这点小秘密也算不得什么,于是就将她对同叔的怀疑,以及同叔给她发的短信都告诉给了顾叙。 顾叙闻言顿时怔住,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你是说,咱爸其实还活着?” “去去去,什么咱爸,那是我爸!”霍思宁没好气地白了顾叙一眼,又将手机递给了顾叙,“你看他忽然给我发这么一串数字是什么意思?” “这数字,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看到霍思宁手机上那一串数字,顾叙的眉头也不自觉地蹙了起来,不过很快,他就一拍脑门,一脸笃定地道:“我知道是什么了!这应该是瑞士银行的账号!” 说着,顾叙就从他那皮夹里抽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霍思宁道:“这是我的瑞士银行的卡,你对比一下看看,我的这个银行卡数字,跟这个账号是不是差别不大?” 霍思宁低头看了顾叙手中的那张银行卡,再看看梁睿宁给她发的那串数字,这么一对比,果然非常相似,开头的几位数非常吻合不说,整串数字的位数都完全一致。 “真是奇怪,你父亲是特种兵,他为什么要诈死?而且按你这么说的话,你父亲他能够跟油耗子那些人交手,说明他是在故意隐藏身份,难道他是在秘密执行什么任务?不过他这会儿给你发这么奇怪的短信做什么?一个瑞士银行的账号,难道是要你给他打钱?” 顾叙心下觉得奇怪,听霍思宁描述,他觉得以这个梁睿宁的行事作风,应该不像是会伸手向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儿要钱的人啊。 霍思宁心里也在猜测着这个可能性,之前她在长安鬼市,遇到的一个老太太,就是由油耗子的同伙乔装而成的,这些人在钢丝上行走,每天都战战兢兢,但是因为手里缺钱用,被逼无奈之下只能将鸾凤和鸣低价贱卖掉。 梁睿宁现在跟盗墓贼为伍,霍思宁生怕自己那父亲在外面也遇到了麻烦,说不定梁睿宁给她发这个银行账号,就是因为急需用钱也说不定。 1355.第1355章 啥东东 因为这个猜测,霍思宁二话不说就拿起电话给瑞士银行客服去了一个电话,打算给那个账户上转一笔钱。 没想到这电话打过去,对方客服听了霍思宁汇报的账号之后,却回复霍思宁她的权限不够,要给总部电话才能查询到这个账号的具体情况。 霍思宁一听这个解释顿时就愣住了,权限不够?这是什么意思? “瑞士银行的账户是这样,对方如果选择的是绝对保密,一般的业务员是无法查到账号的相关信息。除非你是户主本人,或者知道密码的话还有可能。” 顾叙听了之后,忙给霍思宁解释道:“说起来,你这个便宜老爹怎么会有这么高级的瑞士银行账号?” 霍思宁也想不通这各种环节,不知道梁睿宁发这个突兀的短信给她是什么意思。 不过顾叙一说密码这事儿,倒是让霍思宁想起了一件事。 之前徐莲用她母亲的遗物作为威胁筹码,从霍思宁手中骗走了五百万,那遗物最后由吴均从霍家给带了回来。 母亲的遗物其实并不多,就一些她亲手做的小玩意儿,还有一本日记本。 在那个日记本里面,写的都是一些她和父亲的往事回忆,里面就有一件,写了她和父亲认识一周年纪念日的时候,父亲为她买的一支玫瑰花,母亲很开心,还说以后就要用他们认识的那一天作为家里的银行卡密码,这样就谁都也不会忘记了。 记起了那篇日记里面的内容,霍思宁心中一动,那父亲发给她的这个瑞士银行账号的密码,会不会设置的就是用他和母亲初相识那天的数字? 想到这儿,霍思宁再次给瑞士银行的客服打电话,账号再次进行了查询,这次在输入密码的时候,霍思宁将父亲和母亲认识那天的时间数字输入了进去。 六位数密码输入完毕,霍思宁心里也颇为紧张和忐忑。 “账号密码核对正确,请稍后。” 听到这个声音,霍思宁心中涌出了一股兴奋之色,她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 “这位女士,您的账户显示为正常,如果您想将银行保险柜中的东西取出,需要您到瑞士银行纽约分行验证身份,我这边权限不够,无法帮您将保险柜中的物品提取。” 银行保险柜? 挂掉电话后,霍思宁还是满脸疑惑,没有想到这个账户居然是一个瑞士银行的保险箱。 父亲在纽约这边的瑞士银行租个保险箱做什么?有什么重要东西要如此保密需要用到瑞士银行的保险柜? 这么一瞬间,霍思宁蓦地想到了之前在咸阳的时候,梁睿宁用纸片告诉她有关钟老鬼的讯息的事儿。 这个男人她一直没有正面跟他接触过,但是他总是在无形中给予她最有利的帮助。 霍思宁觉得,这一次,父亲应该也是在给她援助。 她的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梁睿宁在这个时候给她突兀地发了这样一条短信,肯定是想要让她去银行里将东西取出来,而且由此可见父亲应该知道她现在人在纽约,甚至也非常清楚她是代表华夏国来参加国际鉴宝大会的。 那么,这个保险箱里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接下来她在鉴宝大会上说不定就会用得上的东西! “明天一大早,咱们去一趟纽约的瑞士银行!” 霍思宁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冲着顾叙坚定地道。 国际鉴宝大会在纽约国际会展中心举行,纽约方面对于这次鉴宝大会极为重视,大约也是想借助这样的活动来提高城市影响力。 国际鉴宝大会官方名应该为国际艺术品鉴定大会,在这次活动中出现的都是古代艺术品,俗称古董。 之所以国内将这次艺术品鉴定大会翻译成鉴宝大会,是因为国际上对古玩并没有严格的定义。 每个国家的历史不同,对于古董的定义就会不一样,像华夏国官方会笼统而广泛地将古董归于文物,而在民国之后的物件则称之为现代艺术品。 东洋人则将二战作为衡量标准,二战以前的东西都是古董,二战之后则是现代艺术品。 米国人比较严谨,所以他们认为一百年前的东西才是古董。 最厉害的是希腊,因为希腊历史悠久而且丰富,并不缺乏古董,所以他们认为,五百年以上的东西才有底蕴,才有资格被称作古董。 每个国家对于古董真假的判定年限都不一样,国际鉴宝大会也没有办法对世界各国的古董年限进行统一规范。 所以鉴宝大会在鉴定宝物的时候,只要求鉴定师说出古物的年代和出处,不要求鉴定古物的真假。 国际鉴宝大会的重头戏当然是在鉴宝,但是除了鉴宝之外,还有一个,那就是各国代表会将他们带来的艺术珍品进行交流和展览。 两天后,在各国代表团都尽数抵达纽约之后的这天早上八点,霍思宁一行人准时离开酒店。 华夏代表团队有一辆自己的豪华大巴,参加大会的专家和鉴定师都上车了,除此之外,这次鉴宝大会的展览珍品也都一一装箱安置在了车子上。 “宁宁,你那个箱子里是什么啊?” 苏青青对一旁顾叙拎着的那个箱子格外好奇,昨天一大早,霍思宁在和顾叙吃过早餐之后,两人就心急火燎地酒店外面跑,把苏青青一众人都扔在酒店不管,惹得苏青青和欧阳军等人一阵抗议不止。 等到中午,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回来的时候,就见顾叙的手里拎着一个密码箱,当时苏青青几个就很好奇,追着霍思宁询问那箱子里是啥玩意儿。 奈何霍思宁一直三缄其口,就是不肯告知,直惹得苏青青一阵气恼,偏又拿那上了锁的箱子无可奈何。 这会儿要前往鉴宝大会了,看到顾叙居然拎着那个箱子上了车,而霍思宁又是神秘兮兮的样子,苏青青心里就更是痒得厉害,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霍思宁冲着苏青青笑得一脸奸诈,却半字不提密码箱的事。 1356.第1356章 责任与荣誉 朱老的手里拿着一份早报,看到上面的新闻,他的眉毛就紧紧皱着: “霍丫头啊,那个渡边集团的人到处散布谣言,说咱们这次带来的宝贝,比不过他一件金缕玉衣。纽约日报都登了这条新闻了,东洋方面没有回应,看样子是默认了这件事了。” 国内的金缕玉衣出了好几套,但是被渡边财团盗取的那一套,的确是国内最好的一件金缕玉衣。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霍思宁心中冷笑一声,她既然来了这里,会打没有准备的仗吗?那渡边财团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朱老这话一说,所有的人都看向那份报纸,看到那则新闻上面的文字,众人的脸色都气得煞白。 这辆大巴车上坐着的,无一不是国内的收藏界专家,这些人,每一个都对于古玩有着特殊的感情。 但是因为国内体制的漏洞和疏忽,让那些东洋人钻了空子,把金缕玉衣给盗取了出去,还拿金缕玉衣如此大做文章颠倒黑白,这样的大事,在座的这些老专家学者们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渡边财团手里有一套金缕玉衣的事并不是秘密,早在来纽约之前,就有东洋人扬言要将金缕玉衣带到鉴宝大会上来与国际大师交流。 对于东洋代表团如此不要脸的行径,身为华夏子民的众人既感到不齿,又觉得无奈。 这些专家学者们都是爱国之士,可是爱国又能怎么样?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也无能为力。 事实上,周世涛黄振龙等人对此也有过担忧,渡边财团如果在此次鉴宝大会上亮出金缕玉衣,那还真是给了华夏代表团一记耳光,那么这次参加鉴宝大会,华夏代表团的参赛,无异于是自取其辱。 不过这也是在此之前的事儿了,就在昨天,当霍思宁打了一个越洋电话之后,国内一直在焦急等待消息的周世涛黄振龙等人却再也没有了这样的想法。 既然是要打脸,那就看谁的耳光更响亮好了! “想改变历史,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力。”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霍思宁吸引了过来。 霍思宁淡淡一笑,看向专家代表团的领队朱老,郑重地道: “朱老,您不用担心,大家也只管放心,我既然说了有办法,就一定不会让众位失望。我有十成十的把握,这次一定会让东洋方面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霍思宁这般自信,让在场的人眼中都露出了喜色。 大家的眼睛都朝着顾叙拎着的那个保险箱看去。 对于霍思宁此次来纽约携带的这个保险箱中,大家都非常好奇,暗地里不少人都在猜测霍思宁究竟带来了什么样的神秘宝贝。 不过看霍思宁对于宝贝半字不提,大家也不好多嘴询问。 虽然霍思宁由此保证,但是朱老还是有些担心,不过随后他又想到霍思宁身后有周世涛和陆首长这两位泰山北斗坐镇,心里又踏实了些。 既然这两位都没有担心,说明他们一定是已经找到了稳妥的应对方法,所以他脸上的神情松了松,缓缓地点了点头,对着霍思宁道: “你有把握就好,这事可不能出了差错,不然丢的可不只是咱们团队的脸,而是整个中国的脸。” 苏青青到底是性子急躁,心里藏不住事,只要看到霍思宁那神秘的笑,她就心里吊得难受,所以一路上一直缠着霍思宁: “宁宁,都快要进会场了,你还不能说你的办法吗?要不你就偷偷给我一个人说,我谁也不告诉。好宁宁,你就告诉我你那箱子里到底是什么宝贝吧!” 霍思宁轻笑着摇头,那箱子里的绝大部分东西,都是她让陆首长帮忙空运过来的。 其实她完全可以借用储物戒指,直接将东西携带上飞机。 但是霍思宁心里很清楚,过不了多久,她那箱子里的宝贝,接下来都会在鉴宝大会上亮相,如果到时候纽约方面居然查不到这些东西的入境信息,到时候指不定她就要招惹大麻烦。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霍思宁也不得不借用一下陆首长的力量了。 陆首长作为国家的一把手,借用点政|治力量运送一批物品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这批物品还是来参加鉴宝大赛的,名正言顺,米国方面也不能拒绝。 东西以绝对保密的方式运送到了霍思宁的手中,箱子里的东西,就连周世涛黄振龙都不知道,霍思宁也没有跟任何人说。 因为这些东西如果在这个时候说出去,万一不小心传开了,到关键时刻,就没有那种轰动的效果了。 苏青青被霍思宁给耍得抓耳挠腮,怏怏的坐了下去,这样她犹不死心,一脸幽怨地看着霍思宁,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的模样。 看到苏青青那闷闷不乐的样子,不只是白亦珊和欧阳军那些人,就连朱老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有霍思宁这家伙铁石心肠,半点不为所动。 半个小时后,大巴车来到了纽约国际会展中心,此时停车场上已经停了不少大巴,各国的参赛代表团陆陆续续地下了车。 在会展中心广场前面,挂着数十面国旗,华夏国的五星红旗就在其中飘扬。 朱老先生一下大巴,就默默地走到了五星红旗下,仰头看着那一抹红色,伫立不动。 霍思宁也跟了过去,其他专家和同行的华夏代表团成员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都默契地尾随其后。 同样的神情,同样的动作,所有人都站在红旗下,仰望着飘扬的国旗,一动也不动。 这一刻,大家才真正意识到,此刻,他们团队代表的,就是这面国旗,就是整个华夏国,无论在世界上哪个地方,都要像这面国旗一样,永远赤字真心,永远傲然挺拔。 霍思宁仰头望着那面红旗,拳头下意识地握紧。 这一刻,荣誉感和责任感从她的心底里油然而生。 不管国家体制如何,不论政府多么不作为,也不论有多少可恨的贪官污吏蛀虫鼠蚁,但是对于每一个华夏炎黄子孙来说,祖国永远是最伟大的,爱祖国与政府与体制无关,每个人都会为他拥有这样的祖国而自豪。 1357.第1357章 座位 李峻一下车,就看到数十人站在华夏国国旗之下静默伫立。 他呆呆地站在远处,禁不住想起了爷爷儿时跟他说的话。 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国家,他们的民族荣誉感和爱国热情胜过一切。 看到霍思宁一行人庄严肃穆的表情,李峻的脸上也有些震撼。 如果说这就是华夏民族,那他的血液里,也流淌着与这些人相同的血液,可是为什么他没有这样强烈的情感?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华裔后代,缺失的除了归属感,还有什么? 一群人站在国旗下行注目礼,这样的举动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霍思宁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轻轻叹了口气:“朱老,我们先进去吧。” 朱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众人拎着箱子跟在霍思宁身后朝着会场走去。 刚刚转身,东洋代表团的大巴也到达了会场,酒井一郎领着一群东洋鉴宝专家稀稀落落地下了车,一抬头,正好与霍思宁一行人的目光相撞。 除去五位参赛鉴定师,这次东洋代表团还来了八人。 渡边冈本父子和服部惠子本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活动的,但是因为金缕玉衣是渡边集团提供的,再加上服部惠子与东洋收藏协会关系密切,所以协会破格提供给他们参与这次活动的三个名额。 注意到霍思宁一行人走进会场,酒井一郎朝着旁边那位五十来岁的老人小声说道: “高田先生,最前面的那个女人就是华夏代表团的队长,叫霍思宁。” 酒井一郎说话的时候姿态无比恭敬谄媚,生恐惹得眼前这人不快一般,但是这位老人却并不给酒井一郎面子,冷哼一声道: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管,我只负责鉴宝环节。” 说完他抬头淡淡看了酒井一郎一眼,大步地向会场内走去。 这个老人叫高田越一,是东洋非常有名望的收藏家之一,也是这次东洋参赛的鉴定师之一。 在金缕玉衣事件发生之后,渡边集团就先后找过他好几次,希望能够请他为金缕玉衣鉴定并且发布公告宣称金缕玉衣是在东洋境内挖掘出来的。 渡边集团打的什么主意,高田越一自然清楚,所以他每一次都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如果不是为了这次鉴宝大会,高田越一甚至根本不愿意和渡边集团扯上半点关系。 人越是有声望就越是爱惜羽毛,这一点无论是华夏还是在东洋都通用。 高田越一对渡边财团的事情感到不齿,但是金缕玉衣事件随着东洋记者的连番炒作之后,越炒越热,已经受到了国内外很多媒体的青睐追捧和民众的广泛关注,而且在酒井一郎和渡边财团不断地制作热点之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嗨。” 被高田越一不给面子的反呛了回来,酒井一郎急忙鞠躬,仿佛看不见这位老人对他的厌恶一般,依然谄媚地笑着紧跟在高田越一的身后。 不过在酒井一郎低下头的那一瞬间,他的眼中却闪烁着无比怨毒的神色。 这次鉴宝大会活动在会展中心的二楼,一共有来自全世界各地的近千名收藏专家和鉴定师前来参加,每个进入会场的人都需要经过严格的安检程序。 来参加大会的专家们每个人手上都会带上至少一件收藏品,对于藏品的要求也没有硬性规定。 不管是捡漏还是其他手段获得的,只需要是收藏专家们满意的收藏品就行。 这些收藏品会在得到大家共同的欣赏和鉴定之后,在活动期间进行统一地展览。 近千位收藏专家,就代表着有上千件收藏品。 这些收藏品甚至有不少为专家级的代表性文物,里面至少有九成以上为真品。 这么多的藏品,对于会展的主办方来说,安全就成为了最头痛的问题。 因为这次鉴定大会要持续一个星期,前面三天为收藏专家们的艺术品交流时间,后面四天为鉴定师比赛时间。 这一个星期,会展中心不对外开放,但是整个鉴宝活动将会由纽约地方电视台进行全程现场直播,国内外的观众们可以观看现场直播见到传说中的各国宝贝。 “霍小姐!” 霍思宁等人走进会场后,李峻就凑了上来。 在霍思宁解出了龙石种之后,就这两天的功夫,李峻就先后多次去过霍思宁下榻的酒店,对霍思宁可谓殷勤备至。 虽然他并没有直接说要收购龙石种的意思,但是他的打的什么主意,不用说霍思宁也心知肚明。 尽管霍思宁已经多次严词拒绝,但是李峻根本没放在心上,这人的脸皮,也确实是厚得很。 霍思宁对此人装作视而不见,可惜李峻这人倒是死皮赖脸,霍思宁再怎么摆脸色,他都可以笑得如沐春风: “霍小姐,你们是要找各自的位置吧?走,我带你们过去。” 整个会场有上千个高档软座,在会场正中央还有一个大型舞台,数千个座位呈阶梯分布,绕成半弧形状围绕着主席台。 这样的规格安排非常合理,一点也不会造成视觉死角,基本上每一个座位上的人都能清晰地看到台上的景象。 霍思宁四下环顾了一圈,确实没有找到华夏代表团所在的位置,无奈只能点头,跟在李峻身后往里面走。 李峻作为本次鉴宝大会的东道主之一,对这个会场当然可以说是非常熟悉,领着霍思宁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属于霍思宁他们的团队专区。 中方代表团的位置在会场靠东边的地方,右边的位置空着,左手边坐着的是法国代表队。 见到霍思宁等人走过来,法国代表友善地朝着霍思宁等人微笑。 霍思宁在坐下之后才注意到她右手边的牌子,看到上面的Japan字样,霍思宁忍不住就皱紧了眉头。 一旁的李峻在领着霍思宁几人坐在位置上之后,也注意到了霍思宁的表情有些不对,顺着霍思宁的视线看向一旁的座位后,他脸上的神情也瞬间沉了下来。 1358.第1358章 气焰 早在霍思宁还没有来参加这次鉴宝大会之前,霍思宁就已经隐约听到了传闻,据说这场鉴定大会将由纽约唯一一家电视台CBS授权进行全程拍摄并现场直播出去。 因为金缕玉衣一事,如今华夏与东洋双方各执一词,争吵与矛盾愈演愈烈。 而现在主办方这样却故意将华夏代表团和东洋代表团安排在一块儿就坐,绝对不可能是凑巧。 霍思宁甚至怀疑,这是不是CBS电视台为了增加收视率,特意授意主办方安排下来的。 如此刻意的安排,让华夏方的众多同志们都深深感觉到了此次鉴宝大会带来的恶意,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开口。 李峻自然也注意到旁边空着的座位是东洋代表团的位置,对此他也感到很意外,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也有些讪讪的。 不过他虽然是这次鉴宝大会的承办投资方,安排座位这种事情却是组委会的工作,就算是他也没有权利插手。 “霍小姐,要不我去找组委会的人商量一下,让你们和法国代表队互换一下位置?” 李峻面色尴尬地问道。 霍思宁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之色,脸上却是一片平静,摆了摆手道:“不用换,就这样吧。” 先不说调整座位有多麻烦,若是被其他国家的专家们看到华夏代表团在这种时候临时调换座位,指不定心里还会认为华夏代表团害怕几个区区东洋人,反而引起反效果。 霍思宁不是什么胆小怕事的人,也不懂什么和谐中庸之道,既然这群东洋人要闹,那就不妨闹得更大一点,最好把浪头都掀起来,看到时候是谁更丢脸! 李峻对霍思宁这样的态度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堂堂李氏集团的少东家,跟在霍思宁身后倒像个跟班似的。 李峻对霍思宁是真正的心服口服,这个女人的实力之雄厚,绝非他们这些普通人可以比。 李峻现在就想着和霍思宁打好关系,这样他就算买不到那块龙石种,也能找个机会借霍思宁那块龙石种到他们公司去展览上一段时间,这对李家的珠宝公司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虽然霍思宁说座位不需要再换了,而且霍思宁也带头坐了下来,但是大部分专家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右手边的席位上。 华夏民族是一个信奉中庸之道、儒家思想根深蒂固的民族,世界上有很多国家与华夏国敌对,但华夏国对这些国家采取的基本上都是怀柔政策。 华夏人对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宽容,但对东洋人的仇恨,却是恨到了骨子里,融入了血肉,这股恨意植根在每个人的心中。 可以说,只要是华夏人,都会或多或少有这种一种仇恨的情绪,尤其是老一辈的人感触最深,有多少亲人在八年抗战中遭受迫害,他们就有多恨。 朱老就坐在霍思宁的旁边,看到东洋方的席位牌,他的脸色就阴沉下来: “真是晦气,这摆明了是那帮美国佬在耍我们!” 霍思宁听了朱老这话不禁莞尔,她真不知道朱老居然也是性情中人,因为旁边的那几位老前辈虽然也恨东洋人,但是不会真的说出来,而朱老却是毫无顾忌,直接就骂咧开了。 “朱老,您放心好了,他们嚣张不了多久。”霍思宁笑着宽慰道。 霍思宁他们刚刚坐好,以高田越一为首的东洋代表队的人就紧随着走了过来。 渡边父子和酒井一郎跟在高田越一身后,后面除了鉴定师和收藏专家之外,还有几个搬着箱子的人。 看到那个最大的蒙着红绸布的玻璃箱子,霍思宁脸上的笑脸陡然一凝。 渡边尹康一直盯着霍思宁,见霍思宁的视线落到了那个玻璃箱子上,顿时得意地扬了扬眉,挑衅地看着霍思宁:“霍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不用猜也明白,那箱子里装着的,就是那套被掉包的金缕玉衣! 霍思宁的眼中泛起冷意,右手紧紧攥着脚下的那个保险箱,嘴角却是不断上翘。 数千个座位座无虚席,有不少参赛代表团甚至还带着随从或秘书的,因为座位不够,有一些只能让秘书随从在会展最后面站着。 在舞台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明亮宽敞的玻璃展台,在展台上装了六个针孔摄像头,摄像头与会展正上方的六个电子大屏幕相连,能够全方位拍摄并放大展台所展出的宝贝。 展台下则安装有明亮的灯盏,大屏幕的分辨率也是极高,确保台下的每一个观众,都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展台上的宝贝。 艺术品交流,并非只是单纯的欣赏古董,各国的收藏专家们拿出各自的压箱底,除了将自己的宝贝拿出来接受众人审查的同时,也要看别人的宝贝是不是真品。 这个环节,既要考校各位专家的鉴宝能力,也有与其他专家们一较高下的意思。 如果在活动中发现赝品,那打的可就不止是自己的脸,更是丢国人的脸。 国外的展会不像国内,开幕式非常简洁,没有冗长的领导讲话,只有纽约政府的一名要员出席了这次开幕,由他充当司仪,直接宣布这次会展的章程。 九点半一到,活动就在主持人的宣布声中正式开幕。 作为这次大会的承办方和东道主,李氏集团当然要登台进行展览,所以李峻第一个走上了主席台,将他手中拎着的箱子放在了展台上。 李家这些年在美国的名气不小,再加上李峻又是李氏集团的少东家,未来的集团继承人,所以在他登上舞台之后,掌声和窃窃私语声在整个会场响起,有羡慕嫉妒恨的,也有眼神闪烁别有用心的,还有热辣辣想着猎艳钓金龟婿的,各种神色复杂交错其中。 李峻倒是一脸淡定,对那些眼神已经习以为常。 他一边打开他手中的箱子,一边笑着道: “作为本次鉴宝大会第一个登台亮宝的人,我感到既庆幸又惶恐!” 1359.第1359章 队长是个女人? 展台前面有一排小型话筒,李峻的声音通过话筒清晰地传到会展上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这次带来了一件展品,给各位大师们抛砖引玉,这件宝贝是我爷爷早两年收来的。” 李峻说着,手上拿出来一个青花瓷罐,慢慢地放在了展台上。 场上的众人原本还带着笑意,在看到那个罐子之后,笑容瞬间凝住。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展台上的那件瓷器,整个会场鸦雀无声,安静地近乎诡秘。 “这是元青花鬼谷子下山,请各位专家鉴定指正!” 李峻微笑地站在展台上,脸上的自信神彩掩饰不住。 作为东道主,他拿出来的这件元青花绝对够分量。 “鬼谷子下山”元青花大罐是全球仅存的八件元青花人物故事瓷之一,主体纹饰描述了鬼谷子在齐国使节苏代的请求下,下山搭救被燕国陷阵的齐国名将孙膑和独孤陈的故事。 元青花人物故事瓷是中外藏家梦寐以求的无价之宝,千百年来无数人试图仿烧,但是无论从器型,画风还是神韵都无法与原型相比。 如果说鬼谷子是帝王大举建业的象征的话,那么元青花就是中国瓷器史上最大的里程碑。 只可惜这些元青花虽然产于华夏,却不能尽数收藏在国内。 昭君出塞,萧何月下追韩信、三顾茅庐,周亚夫屯细柳营,尉迟恭救主,西厢记焚香,百花亭,加上鬼谷子下山,一共八件元青花,竟然有七件流失到了国外,令国内无数收藏家和考古学家甚至历史学家们扼腕叹息的一件憾事,也让国人痛心疾首。 霍思宁怎么也想不到,李峻带来的展品居然是这件国宝! 这件“鬼谷子下山”元青花在两年前曾经在伦敦佳士德拍卖会上以1400万英镑,也就是折合2.3亿华夏币的天价拍卖了出去,创下了华夏艺术品在世界上的最高拍卖记录。 但是霍思宁万万没有想到,这只元青花,居然到了李家的手中。 台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艺术品展览,靠的是众位专家的眼力,所有的人只能用眼睛看,不能上手。 这样就增加了鉴定的难度,但是在场的都是专家级的代表,没有道理会连个元青花大罐都看不准。 所以没过几分钟,就有人开始下结论了。 “苏麻离青釉面亮澄,画法笔调自然大气,是元青花没错!没有想到当年拍下这个罐子的是李家!真是大手笔啊!” “这可是鬼谷子下山,无价之宝啊,不论是历史艺术还是科研价值都无可估量,就算是李氏集团现在翻一倍价钱拿出去,都会有人抢着要。” 朱老等老专家们也在议论纷纷,惊叹这只元青花瓷罐的同时,心中更是涌起了一股自豪。 不管怎么样,李峻拿出来的这件鬼谷子下山,是来自华夏的艺术瑰宝。 这么精美的元青花,展示的是中华文化的深厚底蕴,以及青花瓷器的博大精深,国人当以此为自豪。 第一件宝贝就是实打实的大开门物件,现场的气氛顿时就热络了起来,不少专家的积极性都被提了起来。 有很多专家和鉴定师们甚至朝着霍思宁他们所在的位置看过来,期待着华夏代表队能够在接下来的展览中拿出重器来,让他们大开眼界一饱眼福。 大屏幕上的摄像头开始转换位置,对这件元青花大罐进行全方位展示,直到两分钟后才停止转动。 很多人都觉得意犹未尽,但是李峻已经将东西收入箱子中。 这么完美的青花瓷,的确给人带来了惊喜,可是这样的东西不属于华夏国,而在一个美籍华裔手中,老专家们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最后化作一道深深的叹息。 接下来上去的是美国的三位大收藏家,展示的东西包括印第安人的一座王冠,两件雕塑,一副油画和一件华夏粉彩瓷器。 粉彩瓷器是清雍正官窑,这件瓷器和鬼谷子下山一样,也是大开门的老物件。 开场出现的六件宝贝之中,就有两件是华夏国古董,朱老的眼神既惊喜又伤痛。 华夏的艺术珍宝多不可数,在国际上也享有很高的声望,但是国内多数珍宝都流入海外,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之后又上去了加拿大、英国和法国的代表。 法国代表的梵高的《加歇医生肖像》一拿上展台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幅作品收藏于奥赛美术馆,是目前世界十大天价画作排名第二的名画,仅次于毕加索的《拿烟斗的男孩》。 见到这幅画,荷兰有位收藏家尤为激动,甚至站起来在那大叫。 会场的人不知道这位收藏家是在叫什么,直到有人翻译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位荷兰收藏家来自于梵高的故乡,他是梵高的忠实粉丝,最爱的就是梵高的作品。 听完了翻译,会场的众人都会心地笑起来。 在场的人都是古玩收藏家,大家都能够理解这位荷兰收藏家的激动心情。 前面这些国家展出的东西都一路飘红,基本上都有一两件大开门的物件,其他物件虽然普通,那也都是真品。 接下来轮到的就是华夏国代表团了,主持人在讲台上宣布:“下面有请华夏国的专家代表上台亮出来自神秘中华古国的宝贝!” 整个会场的众人都朝着中方席位这边看了过来,华夏国作为唯一一没有中断过的文明古国,传承上下五千年悠久的文化历史,让华夏国的宝贝受到了世界各国的公认。 在主持人宣布完华夏代表的名字以及个人事迹之后,大部分国家的专家和学者们心中都燃起了强烈好奇心。 因为谁都料不到,这一次中方代表团的队长,居然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非常稚气的小姑娘!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做华夏国的代表?这让所有的专家们都感到不可思议。 古玩这一行不比其他行业,要论资历,需要积累时间和阅历,没有经历就谈不上文化底蕴,也更加说不上鉴定能力。 这个女人不过二十岁,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够代表一个泱泱大国站在这个世界鉴宝展台上? 1360.第1360章 小人得志便猖狂 霍思宁在听到她的名字之后,侧过头看了朱老一眼,见他点头,这才缓缓站了起来。 其实霍思宁并不想这会儿就登台,她觉得她带来的东西,如果在东洋代表团后面再展示,这样可能会更有强烈的反差效果。 但是登台顺序是按照座位次序安排的,主持人已经报幕,霍思宁也不可能再更改。 不过,有时候,真的,命运就是这样神奇。 霍思宁刚准备离席走上舞台,不想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东洋代表团席位上,一个人忽然站了起来,冲着舞台大叫一声: “慢着!” 所有人包括朱老在内都吃惊地朝着这个鲁莽地打断展会的人看去,就连主持人的眼神里也闪过惊愕与不解之色,不知道这个人要做什么。 站起来的人正是东洋代表团的人,渡边尹康。 “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意见吗?” 霍思宁皱了皱眉,转过身无语地看着渡边尹康,这个人是不是有病? “我有一件至宝,这件瑰宝一旦问世,绝对会推翻华夏国历史!我想华夏代表还是等我们东洋代表展示过这件瑰宝之后再上台吧!说不定等看完这件艺术瑰宝之后,你们就会觉得惭愧汗颜,绝对不敢再登台献丑了!” 渡边尹康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充满了挑衅,一副小人得志便猖狂的模样。 渡边尹康这话一出口,华夏代表席上的所有人都猛地站了起来,怒视着渡边尹康。 眼看着两方代表就要起冲突,会场的安保人员都齐齐变脸,正打算冲下来制止,不想在这个当口,霍思宁却忽然轻声笑了出来,看向渡边尹康的眼中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色。 “渡边先生,您确定要先上台?” 霍思宁的这声轻笑让所有人都感到诧异,明眼人都知道东洋和中方不对路,金缕玉衣大家也都有所耳闻。 渡边尹康那话分明是在挤兑华夏国,看样子就知道他是想要当众打华夏代表团一个耳光,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中方领队,霍思宁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冲冠一怒吗?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渡边尹康本以为他的激将法会让霍思宁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姓霍的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沉稳淡定。 即便是他说得话如此难听,霍思宁还能做到面带得体的微笑。 这让渡边尹康有些迟疑起来,他心里隐隐有点忐忑和担忧,这个女人,难不成真有本事能力挽狂澜? 其他各国的收藏家们再次议论起来,不少国家的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霍思宁这边,尤其是华夏的一些敌对国,更是肆无忌惮地议论起来。 主持人在台上笑得脸部僵硬,她没有想到活动才刚刚开始就出现了这样的意外情况,这对她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倒是主办方那边,一看到华夏方代表和东洋方代表起了冲突,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电视台的摄像机甚至干脆对准了霍思宁和渡边尹康,直接给了两人一个大特写镜头。 之前的亮宝虽然也让人感到身心愉悦,但是到底是普通的鉴定,没有多少大新闻可以抓。 现在中方领队和东洋方代表直接对上,主办方自然是求之不得,不然的话,他们想办法也会创造机会让华夏代表团与东洋代表团起冲突。 这可是现场直播,亮宝这个环节虽然也有趣,但是对于一些大妈级别的观众来说,还是索然无味了一些,现在这样的突发事件,才是观众们最喜欢的,中日双方闹得越狠,冲突越激烈,CBS的收视率就越高! 那边李峻的眉头紧皱,冲着台上的主持人使眼色,那主持人顿时像得到了指示一般走到台前,冲着渡边尹康温和地道: “先生,临时调换登台秩序这不符合我们大会的规矩。按照我们的程序,现在是华夏代表团的专家上台展宝的时间,下一个才会轮到你们东洋代表团,希望先生您耐心等待,下一个展示您的宝贝也不迟!” 渡边尹康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霍思宁,神色间的傲慢不屑毫不掩饰。 霍思宁的眉头紧皱,她没有错过那几台摄像机在她的头顶转动。 这次鉴宝大会做全程直播,电视台没有道理会错过这样的大新闻事件。 米国佬可不像华夏人,他们很直接,而且一向强势惯了,根本不会顾全其他国家的面子。 不过,华夏人都是谦谦君子,既然东洋人都开口了,她怎么能不让让呢?渡边尹康既然要抢先上场,霍思宁当然是求之不得。 “主持人,这位渡边先生既然如此有自信,那我就让让他又如何?只是希望,渡边先生别后悔才好!” 霍思宁抬眼看了看渡边尹康,巧笑倩兮,眼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奸诈与狠厉。 渡边尹康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一双眼睛阴沉地盯着霍思宁。 渡边尹康带头挑衅霍思宁,这事儿其实是东洋代表团集体默认的,而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打击打击华夏代表团而已,根本没有想过霍思宁会真地做出什么让步。 现在霍思宁这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反而让渡边尹康产生了几分忌惮和心虚。 他刚刚的话说得很重,等于是将了华夏代表团一军,在金缕玉衣没有亮相之前,如果华夏代表把他们的收藏亮出来,其他国家的代表一定会认为他们的宝贝不如金缕玉衣。 如果东洋先亮宝,那么华夏代表团除非拿出比金缕玉衣更好的宝物来,才能压制住东洋。 不过这基本上没有可能,除非华夏专家能拿出那块传说中的那个东西来。 但是据渡边尹康所知,那个东西早在宋朝灭亡之后就不知所踪,后世记载的那些所谓真品,都是伪造的,就连现在藏于琉璃故宫的那枚,其实也是仿制品。 中方应该不可能会将这么明显的赝品带来展览。 这么一想,渡边尹康的底气又足了,他觉得霍思宁肯定是在故弄玄虚想吓住他。 1361.第1361章 让步 既然霍思宁做出了让步,渡边尹康当然也不会拒绝。 渡边尹康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让华夏人抬不起头来,而且他相信,只要他亮出金缕玉衣,这个姓霍的女人就算有再多的花招也没有用! 李峻也不知道霍思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且在他看来,霍思宁这般忍让其实是很不理智的。 不过霍思宁既然这么说,说不定有她的用意在,李峻略思索了一下,就决定索性做个好人,遂了霍思宁的心意。 “让东洋人先上!” 李峻在指挥台朝着主持人悄声发布命令,那里有和主持人直接沟通的麦克风,只要在后台说话,主持人就可以通过耳机听到指挥台的密令。 舞台上的主持人还在思考着怎么应对这场变故,忽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得到这条指令,她顿时神情一震,眼神都亮了起来,笑呵呵地开口道: “既然华夏代表团愿意主动让贤,那就请东洋专家代表先上台,为大家展现他的宝贝!” 看着渡边尹康和酒井一郎趾高气昂地走上台去,后面几个东洋随从搬着箱子紧跟其后,霍思宁不由得笑着叹了口气。 按理来说,渡边尹康和酒井一郎都不是笨人,难道看不出来这事有什么问题吗? 她既然能够如此爽快地同意他们先上台,那就证明她手里的东西有着必胜的把握。 在这种情况下,这几个东洋人还这般不知死活,霍思宁不知道是该怜悯呢还是该同情。 高田越一原本是冷眼旁观的,然而在看到霍思宁那个似笑非笑的神情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就猛地往下沉,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惊慌的情绪。 他隐隐有一种不妙的预感,这次鉴宝大会,渡边集团只怕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取其辱。 金缕玉衣在爆出来之后,就被各国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其他各国的专家们都知道这件事,不过他们没有想到,中方和日方的这个矛盾会这么快上演。 渡边尹康上台之后,台下的议论声变得更大了,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紧盯着展台,准备看这场好戏。 “霍丫头,这事你真的有把握吗?如果咱们的东西压不住这帮东洋鬼子,那咱们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你今日这般所作所为,回去就会被舆论给淹死!” 见霍思宁重新坐了回来,朱老看向霍思宁担忧地问道。 虽然霍思宁表现得非常自信,但是朱老还是忍不住紧张。 他是真的担心霍思宁,要知道今天这事可是霍思宁自作主张做出的让步,如果输了,国内的媒体和那些愤青们绝对不会放过她! 霍思宁笑着摇头:“朱老,您放心吧,不会出差错,东洋人急着上台,一会儿我就让他们下不来台。” 朱老听了这话,忍不住好奇地盯着霍思宁的那个保险箱,他一直很好奇,霍思宁手里究竟藏着什么宝贝,能够让她如此自信。 要压倒金缕玉衣,除非霍思宁手里握着的是那个东西,不然是绝对压不过洋鬼子的风头的。 想到这,朱老的眼角禁不住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思宁,难道…… 这会儿不只是那些外国专家们,就是华夏代表团的人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展台。 “开了,箱子打开了!” 在霍思宁和朱老对话的当口,酒井一郎和渡边尹康已经将箱子搬到了台上,同时打开了箱子,从里面抬出一个玻璃展柜放到了展台上。 整套的金缕玉衣就这么呈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在灯光下,它的每一块玉片都闪耀着莹莹绿光,与玉片相连的金线隐隐可见。 再次看到这熟悉的一幕,霍思宁连呼吸都忍不住放慢了一些。 虽然在腾冲的时候,她就见过这套金缕玉衣了,现在再次见到它,霍思宁的心脏还是止不住咚咚咚地敲动。 霍思宁的眼中透露出浓浓的不甘与沉痛之色,再怎么说,这套金缕玉衣也是她花了五个亿买下来的啊!就这么便宜了这帮东洋鬼子,她又如何会甘心? 鉴宝大会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此时国内却已经闹翻了天。 在看到霍思宁主动让出位置给东洋代表团,而紧接着渡边尹康和酒井一郎就带着金缕玉衣趾高气昂地上台后,那些翻墙看CBS直播的华夏网民们一个个顿时都沉不住气了。 有人在网络上痛骂霍思宁没有节操,有人不断质问中宝协,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比赛会请一个如此年轻的女人去担当领队,更有愤青扬言要炸毁中宝协总部,坚决抵制冠玉美人产品。 各种骂声在网络上掀起,微博话题也被刷了上去,贴吧论坛帖子一路飘红,流言漫天飞。 CBS大概是唯恐天下不乱,在酒井一郎将金缕玉衣搬上展台时,摄影机甚至还特地给了霍思宁一个特写,似乎要从这个华夏女人的脸上拍到什么一般。 不过让摄影师和导演感到失望的是,霍思宁依然挂着自信从容的微笑,脸上的表情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 叠翠苑庄园内,陆首长、黄振龙、周世涛、秦连山和苏忠卿这些老人都汇聚在一间豪华包厢里,一个个都静静坐在电视机前观看鉴宝大会现场直播。 见到镜头插播了一张霍思宁淡定微笑的特写,几位老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欣赏之色,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声。 聚宝阁的店面里也坐满了人,李全特意找人装了一套全新的卫星系统,就为了接收CBS的卫星信号。在他的号召下,不只是姜小沁和乔振桓,就连吴均、苏安凝还有黄家的几个兄弟姐妹也被他给拉了过来,一屋子人围坐在客厅里观看现场直播。 “哎呀,宁宁怎么能同意让这帮东洋鬼子先上?!金缕玉衣上去了,她要拿出什么宝贝才能压制得住?!” 看到霍思宁主动让步,苏安凝无奈地捶着桌子,恨不得即刻给霍思宁打电话询问她这么做的用意。 1362.第1362章 CBS收视率 吴均和黄菡芸也感到分外不解,因为就连他们这些平日不关注古玩的人都知道,金缕玉衣一旦亮相,对华夏代表团会有多么不利。 那么,霍思宁这么做,不是在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倒是姜小沁在一旁若有所思,虽然姜小沁跟霍思宁一起生活的时间不长,但是以姜小沁的敏锐观察和她对霍思宁的了解,姜小沁觉得,霍思宁就是一腹黑的主。 那几个东洋鬼子这会儿还在洋洋得意,以为他们占了上风,但是姜小沁猜测,恐怕这些东洋人还压根没有料到,他们其实已经入了霍思宁下的套,活生生被宁宁姐给耍了! 想到这儿,姜小沁眼中不由得露出了精光,目光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期待着接下来霍思宁的绝地反击。 就在聚宝阁内一屋子人为霍思宁的这个谦让举动感到郁闷无比的时候,冠玉美人店里却是一片混乱。 吴均的电话响了起来,店里的老掌柜焦急地给吴均打电话汇报出来:“店长,不好了,街上忽然出现了一群人,说是要砸掉咱们的店!” “什么?!”吴均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迅速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气急败坏地道,“砸店?老掌柜您先别着急,让员工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这就带人过去帮忙!” 挂掉电话,吴均的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他已经能够猜测到那些人砸店的原因了,那些人是不是愤青他不知道,但是他敢肯定,这里面一定有人在幕后指使,不然那些人不会这么快就召集起来为难到霍思宁的翡翠店去。 就在吴均急急忙忙准备出门赶往王府井大街的时候,忽然姜小沁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尖叫,冲着吴均大喊道:“吴大哥,你快看,宁宁姐上台了!” 吴均一愣,顿住身形回头看去,果然就看到霍思宁拎着一个保险箱走上了讲台。 …… “这件金缕玉衣,是我们东洋境内的一座千年古墓里面挖掘出来的。” “我记得,华夏国汉代历史上就出现过几套这样的金缕玉衣,不过品相要比这套金缕玉衣差很多。华夏国的历史学家还曾扬言,只有华夏国汉代才有这样的金缕玉衣,这是华夏国汉代独一无二的艺术精品。” 鉴宝大会的舞台上,酒井一郎正在洋洋洒洒地阐述他的观点,在说到华夏国的金缕玉衣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挑衅地问道: “霍小姐,您作为这次华夏国代表团的领队,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是你们国家的历史学家在造假欺骗世界?” “这件金缕玉衣出现在了我们东洋国土境内,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华夏人所说的千年历史,其实从汉代开始就是杜撰的?” “而且,我们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其实你们所说的华夏文明,真正的发源地,其实是在我们东洋?” 酒井一郎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专家们都愣住了,随即整个会场一阵哗然。 会场上无数目光朝着霍思宁这边看过来,所有人的心都紧紧地绷着,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华夏女人究竟要如何应对酒井一郎这连番的质问。 就算那套金缕玉衣是从东洋境内挖掘出来,就能否定华夏上千年的历史文明? 在听到酒井一郎的这番不知所谓的言论之后,华夏代表团的所有专家们都站了起来,大家的面色都气得通红,有的专家甚至开始破口大骂。 东洋人无耻谁都知道,但是面对酒井一郎这般胡言乱语颠倒黑白的行径,没有哪一个华夏人能够忍得住。 霍思宁就是再沉得住气,这会儿也坐不住了。 她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拎着脚边的保险箱就往舞台上走去。 整个会场的人顿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华夏女人这是想要做什么。 “霍小姐您这是意欲何为?” 酒井一郎也不知道霍思宁突然跑上展台想做什么,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霍思宁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了一丝冷笑: “酒井先生不是想要我给您一个解释吗?那好啊,答案就在我手中的这个箱子里,我上来,就是准备给您一个解释的。” 霍思宁原本不想如此尖锐张扬的,但是酒井一郎非要自己找死,那就让他死得彻底些! “主持人小姐,东洋代表团需要我给予他一个解释,我想现在呈现我们华夏代表团的宝贝,这不违反大会章程吧?” 霍思宁没有立即打开她的箱子,反而是转过头朝着主持人询问道。 那边主办方的负责人正在傻乐呢,他们拿下了这次鉴宝大会唯一的直播权,这期间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所以为了回本赚钱,他们只能想尽办法制造噱头吸引观众的眼球,以此来提高收视率。 现在霍思宁和酒井一郎针锋相对,根本不需要他们再从中挑拨,这样的冲突争论,正好给电视台造势。 监控中心内的数据显示,从中方和日方的争执开始,CBS的收视率就呈稳步上升,而从霍思宁登上舞台开始,收视率更是呈直线上涨。 那负责人在看到这样的收视率之后,心里巴不得华夏代表团和东洋代表团的冲突能够更激烈一点,最好是互博到大会终止那一刻,这样他们这次的直播节目收视率就不愁了。 电视台和主办方都想赚钱,又哪里会真判定霍思宁此举违反了大会章程?就算这时候霍思宁上台不合规矩,他们也要找个理由将霍思宁留在台上。 “答应她的要求!看看这个华夏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CBS电视台的总导演在看到收视率直线上升后,激动得差点没跳起来,见霍思宁担心违反大会章程,那导演迫不及待地就给主持人发布了命令。 以往几届鉴宝大会都反响平平,那导演本来还觉得这届鉴宝大会只怕也会如此,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中间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真是越来也有意思了! 那导演的眼中都绽放着如狐狸一般奸诈的光芒。 闹吧,闹得越很,他的这档节目的收视率就会越高! 他甚至有一种预感,这次鉴宝大会,很可能将会让他们电视台收视率夺得全米国第一! 1363.第1363章 典故 那主持人为难地朝着指挥台的主办方负责人那儿看了过去,见那负责人冲着自己点头,这才笑道: “既然是东洋代表主动要求的,那就不算违规,霍小姐请便。” 霍思宁笑着点头,这才走到酒井一郎的身旁,冲着他示意道: “渡边先生,酒井先生,能不能先把您二位的这套金缕玉衣先搬下去一会儿?” “渡边尹康,酒井一郎,别答应她!” 就在这个时候,台下的高田越一突然叫了一声,要抢在霍思宁行动之前阻止渡边尹康的行为。 只可惜,渡边尹康对他的这套金缕玉衣极为自信,根本不会听高田越一的命令。 他冷哼一声,朝着那几个随从示意了一下,将那个巨大的玻璃展柜搬离了展台。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霍思宁究竟玩的什么花样! 眼睁睁看着那套金缕玉衣放到了展台一旁,而那个姓霍的女人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高田越一的脸色很是难看,知道这事已经无可避免,忍不住靠在座位席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渡边尹康和酒井一郎两个人一步步被那个姓霍的女人引入陷阱而不自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台下的专家们都饶有兴致地坐直了身子,虽然国籍不同,但是八卦之心人人皆有,尤其是这样的热闹,他们没有不感兴趣的。 远在华夏国的那些在网上翻墙观看直播的网民,以及用特殊渠道接收到电视信号,在电视机前收看直播的人都很激动,苏安凝等人甚至紧紧攥住了拳头。 这会儿他们都已经察觉到霍思宁的别有用意,知道她之前的谦让是故意为之。 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好奇接下来霍思宁究竟要如何出奇制胜,给这两个嚣张的东洋人一个绝妙反击! 叠翠苑庄园里,几个老头也在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屏幕,看到霍思宁拎着个箱子气势汹汹地上了舞台,陆首长忍不住一声呵斥: “到底是年轻气盛,这霍丫头先前表现得再稳重,心性还是不足,看看,遇到这事就也沉不住气了!” 周世涛倒是在一旁笑容满面:“那个酒井一郎用的激将法,分明是想将咱们一军。霍丫头这会儿要是还忍气吞声,岂不是会被人说咱们华夏人都是孬种,没有血性?” “就是。这也不能怪她,你看看后面那帮老专家,比霍丫头大了多少,又有几个沉得住气的?是那几个东洋鬼子太嚣张,霍丫头现在上去教训教训,也是应该的!”黄振龙也在一旁开始帮腔。 几个老头昨天就已经接到了霍思宁的电话,知道霍思宁有底牌,所以看到霍思宁这么做,倒也不像网上那些网民一样着急和义愤填膺。 就连陆首长虽然嘴上斥责着霍思宁心性不足,但是眼底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霍丫头太坏,不动声色地就在这帮东洋鬼子面前挖好了坑,等着那些家伙跳进去。也不知道那渡边尹康和酒井一郎在最后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刘鹏程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陪着几位老人观看现场直播,见这三位打哑谜,完全摸不着头脑: “周老,黄老,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霍小姐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听到刘鹏程这么问,陆首长不由得朝着苏忠卿对视了一眼,几个老头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讳莫如深的古怪神情。 刘鹏程从三位长辈嘴里套不出话来,又见这些老头表情诡异,顿时更加糊涂了,眼中闪过浓浓的疑惑之色。 纽约国际会展中心内。 酒井一郎原本不过是想要羞辱一下华夏代表团,尤其是作为华夏代表团的霍思宁从他手里夺走了一块价值一亿美金的龙石种之后,酒井一郎对霍思宁可谓耿耿于怀恨之入骨,所以找着了羞辱对方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可是让酒井一郎没有想到的是,他那连番的质问,不仅没有让这个姓霍的女人露出半点恼羞成怒的神色,反而让霍思宁直接拎着个保险箱就走上了主席台。 这个女人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让酒井一郎顿时感到莫名其妙。 “你想要做什么?!” 酒井一郎走到霍思宁旁边死死地盯着霍思宁,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什么也不想做啊,是您说的,让我为您手里的这件金缕玉衣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我上台就是为了给您解释的啊!酒井先生您也不用着急,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 霍思宁的脸色带着笑容,甚至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一副少不经事的小女儿姿态。 然而酒井一郎却没有错过霍思宁眼神里那种胜利者怜悯弱者的神色,这个眼神酒井一郎感觉都非常熟悉。 当日在李家庄的时候,霍思宁赌到那块龙石种时,看向他的眼神,就如现在一般。 这个眼神,让酒井一郎感到非常不舒服。 在看到霍思宁的这个怜悯一般的眼神后,酒井一郎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他隐约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劲,心下也猛地一凛。 然而,酒井一郎的骤然清醒,也无法阻止事态的发展,因为一旁的渡边尹康早就被霍思宁这一番捣乱给气得不轻了。 来不及思考太多,渡边尹康便冷冷地看着霍思宁说道: “那就请霍小姐好好解释吧!” 高田越一在台下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他能在霍思宁上台之前阻止这一切的话,事情不会发生到这一步。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与其说是渡边尹康和酒井一郎逼迫霍思宁,不如说是他们俩自己把自己给逼上了绝路。 高田越一心中既是懊恼又是愤怒,酒井一郎这次不只是丢专家协会的脸,更是将整个日本的脸面也丢了。 “没问题,我这就解释!” 霍思宁从容一笑:“渡边先生,酒井先生,您二位质疑华夏历史,那不如先听我说一个典故如何?” 霍思宁一边打开保险箱,从箱子里掏出一个檀木盒子,一边笑眯眯地看着酒井一郎。 1364.第1364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酒井一郎不知道霍思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在迷惑之际,就听到霍思宁扬声道: “东汉初年,乐浪海中有一国王,派遣使者进入汉都洛阳进贡,这名使臣跪倒在朝前,自称其国愿为汉臣藩属,并且求汉皇赐名,于是汉王遂赐‘倭奴国’。之后,其王又求汉皇赐封,光武帝又赐其为‘倭奴王’……” 倭奴,意指矮小的奴隶,这段屈辱历史,正是东洋国最早的历史记载,也是为什么酒井一郎费尽心机甚至不惜撒下弥天大谎也要抹黑华夏汉代历史的原因。 历史上的东洋,曾经是汉朝的倭奴,这在东洋人眼中,是一段钉死在耻辱架上无可磨灭的历史。 果然,霍思宁一说到这个故事,酒井一郎顿时眼眶迸裂,他迫不及待地打断了霍思宁的话,又急又怒道: “霍小姐,我们是来听你解释的,没有闲心听你说故事!如果你拿不出证据,就证明你们华夏的千年历史都是杜撰的!” “这不是故事,而是历史!这就是青史之上铁打的事实,我的解释,自然是与这个典故有关系!” 见酒井一郎死咬着“杜撰”二字,霍思宁抢过话头,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再次强调道。 她的神情严肃目光锐利,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酒井一郎,酒井一郎心中一惊,顿时就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过,既然酒井先生不乐意听,那我就跳过这一段吧。” 霍思宁敛去肃穆的神色,脸上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酒井先生,能不能请您回答我一个问题?” 酒井一郎的脸色阴沉,看着霍思宁不说话。 霍思宁也不介意,轻笑一声,看着台下的专家代表团,笑问道: “台下有哪位朋友可以告诉我,东洋的三大国宝是什么?” 霍思宁的这个问题一出口,台下的众多东洋专家脸色骤然大变。 既然是国际鉴宝大会,那么自然也就不缺乏懂东洋文化的爱好者,听到霍思宁这个奇怪的问题,会场上立刻就有一些米国佬和欧洲人开笑着了恶劣的玩笑: “东洋的国宝?是不是AV女优?” 这话一出口,顿时引来了全场人的哄堂大笑,甚至还有人开口学起了东洋女优那种特有的声音,念起了“雅蠛蝶”。 霍思宁的面上倒是带着无辜的神色,其实她非常想笑,不得已才强迫自己憋着,都快憋出内伤了。 实在是回答出这个答案的这些米国佬和欧洲人都太有才了,霍思宁分明已经看到,那些东洋代表团的老专家们脸都绿了。 “霍小姐,这个问题,我来告诉你答案好了。” 这个时候,李峻笑眯眯地站了出来,朝着霍思宁笑道:“东洋的三大国宝分别是南禅寺的方丈,天丛云剑以及汉委奴国王印。”。 如果说在霍思宁上台之前,李峻还不太明白霍思宁让东洋人先上台的用意的话,那么,在霍思宁讲到汉代倭奴国的故事,又提到东洋的三大国宝之后,李峻就已经完全明白了。 他已经猜测到霍思宁接下来要拿出来的东西是什么,而且也意识到,霍思宁接下来拿出来的这件东西,会让渡边尹康和酒井一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先生,谢谢您的答案。” 霍思宁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朝着酒井一郎笑问道:“酒井先生,听说这套金缕玉衣,是渡边财团在东洋国境内挖掘出来的?” 酒井一郎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他之前一直在针对华夏国的汉代的历史,甚至故意抹黑和篡改华夏五千年历史,但是霍思宁寥寥几句就将他的阴谋给粉碎了。 否定华夏汉代历史,就是在否定整个东洋,因为东洋岛国的历史,正是从华夏汉代开始起源和记载的。 见酒井一郎点头,霍思宁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这可真是巧了,前阵子我们国家的考古队在陕西也挖掘到了一座古墓,在古墓里面,我们碰巧也发现了一个很古怪的印章。我想请众位专家鉴定一下,这枚印章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说着,霍思宁就打开了手中的檀木盒子,从里面缓缓捧出了一枚四四方方的金印,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玻璃展台上。 一看到这件金印,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枚金印台上附蛇形钮,通体高约两厘米,金印无论质地、字体、印钮和尺寸大小,均与东洋出土的国宝“汉委奴国王”金印一模一样! 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东洋的那些专家们都震惊不已,高田越一更是慌乱地从席位上站了起来,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之色。 霍思宁的面色一片坦然。 没错,这枚金印就是东洋国的三大国宝之一,汉委奴国王金印。 这枚金印,正是霍思宁在东洋留学期间,在圣诞平安夜那天晚上,东都博物馆进行大洗劫的时候,掉包出来的其中一件物品。 这枚金印,原本是被放置在福冈博物馆参展和镇馆用的,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巧,正巧在霍思宁当交换生的那段时间,福冈博物馆在进行大面积的改造和扩建,于是当时这枚金印被人从福冈博物馆转移到了东都博物馆保存。 但是福冈博物馆没有料到的是,印章在送到东都博物馆之后,就被人掉包了。 于飞在入侵了东都博物馆之后,从一份秘密文件里面发现了这件隐秘事,就将这份文件拷贝发给了霍思宁。 霍思宁在看到那枚汉倭国金印之后就动了心思,让顾叙在国内找了一个差不多的金印运到东洋之后,她就将存放在东都博物馆仓库里面的真东西给替换了。 东洋鬼子掉包了国内的金缕玉衣,她就掉包东洋国的国宝金印,这生意,她也不算亏本! 什么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就是了! 到这一刻,霍思宁才算是彻底体会到了慕容复这一招的绝妙境界,果然是爽快! 尤其是看到酒井一郎的脸都绿了,霍思宁就觉得心里无比畅快。 1365.第1365章 真印 “这不可能!” 酒井一郎不敢置信地看着展台上的那枚金印,尖着嗓子大叫起来: “你这金印一定是假的!肯定是赝品!” 事实上在霍思宁拿出这枚金印的时候,酒井一郎就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不对劲了。 霍思宁能够这样大大方方地拿出这枚金印,就肯定有着必胜的把握。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福冈博物馆的金印被掉包了! “赝品?” 霍思宁的眼中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看着酒井一郎笑道:“我记得,好像高田越一先生,就是来自福冈县吧?不知道高田先生能不能给我解惑,我的这枚金印,究竟是不是真品?” 被逼到了这一步,就算是高田越一再不愿意,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高田越一来自福冈,对于福冈博物馆的汉委奴国王金印的确是非常熟悉。 看到台上摆放的那枚金印,他的心就被钝器狠狠地击了一下,整个人痛苦万分。 这一刻,他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充满了恼怒,但是更多的却是对酒井一郎和渡边尹康的恨意。 如果不是这两人自作主张,借助媒体大肆宣扬金缕玉衣的事,华夏方面也不会被逼出此下策。 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盯着东洋代表团,没有金缕玉衣,他们东洋代表团一样可以在鉴宝大会上大放异彩。 可是没有了汉委奴国王金印,他们就少了一件镇国之宝! 这枚汉委奴国王金印的问世,将会让整个东洋沦为笑柄! 酒井一郎神情焦急地看着高田越一,希望高田越一能够顺着他的心意说出眼前这枚金印是赝品之类的话。 但是在场这么多古董专家,就算不了解东洋历史,这些人里面也一定有人见过这枚金印。 而且即便是这下东洋专家说这枚金印是赝品,霍思宁也可以去找机构进行鉴定。 因为这枚金印是真物件,它就假不了! 高田越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良久才开口,用喑哑低沉的声音道:“这枚金印,是真正的汉委奴国王金印。” 这话一出口,全场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国宝意味着什么。 岛国人一直自称他们的三大国宝超越任何一国的文物,但是现在却发现,他们珍藏在福冈博物馆的所谓独一无二的金印,居然出现了第二枚! 而且这枚金印,还被东洋代表团的专家亲口承认是真品。 如此诡异的事件,顿时让在场的无数古董爱好者们感觉到匪夷所思。 既然眼前的这枚金印是真物件,那么福冈博物馆的那枚金印呢,那枚金印,究竟是真是假? 所有人的心中都不自觉地浮起了这样一层怀疑。 “不可能,这枚金印肯定是做假的,他们华夏人最喜欢造假,这印一定不是真的!” 渡边尹康也懵了,他疯狂地惊叫着,眼珠子瞪得滚圆,里面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霍思宁,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去和她拼命一般。 霍思宁的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她看着渡边尹康问道: “是真是假,只需要用专业仪器进行一次检测不就知道了?渡边先生,你们东洋国境内都能发现上千年前华夏汉代掩埋的金缕玉衣,为什么在我们国家的千年古墓,就不能挖掘出你们的倭奴国金印?难道说,渡边先生您知道什么内幕,所以才如此肯定?” 霍思宁这话让渡边尹康彻底地安静了下来,旁边的酒井一郎也呆立在了当场。 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尤其是渡边尹康,他的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按在那套金缕玉衣展柜上的手关节处泛白,似乎在强忍着内心激烈挣扎的情绪。 那套金缕玉衣,其实当初在腾冲鬼市的时候,渡边尹康其实也参与了竞拍,但是他没能拿得出五个亿的资金,所以最后被霍思宁竞拍入手。 至少金缕玉衣在进入到博物馆之后,渡边尹康到底不甘心,父子二人最后又花了近四个亿,费尽心机从华夏博物馆给掉包偷渡回了东洋。 为了这套玉衣,渡边尹康甚至动用了无数人力物力,不只是在华夏国上下打通各种关系,甚至还在国外买通各大媒体,耗费了巨资,就是想借助这件金缕玉衣好好地赚上一笔,同时希望借助金缕玉衣这件事大做文章,以此来在国际上打响渡边财团的名气。 按照他与东洋鉴宝协会的约定,只要这件金缕玉衣能够在鉴宝大会上大放光彩,打压住华夏代表团的实力,让华夏人颜面扫地,那么他的任务就算是达成了。 等到回东洋后,东洋鉴宝协会将给予他们财团各种便利和协助,同时渡边集团还能去东洋各大银行提出贷款申请。一旦渡边集团拥有了大量的资金和整个东洋的支持,世界就阻止不了渡边集团的崛起了。 只可惜,渡边尹康父子的计划布局得再过周密,却漏算了霍思宁这枚看似不起眼的小棋子。 也是渡边尹康小看了霍思宁,虽然霍思宁在腾冲的时候一掷亿金,但是这并未让渡边尹康有所忌惮。 渡边尹康始终认为霍思宁就是一个年轻小姑娘,构不成多少威胁。 但是就是他的这番疏忽,让霍思宁成为了那颗破坏他整个全局的棋子,只用一招,就将他筹划周密的整盘棋局都毁了个彻底。 摄影机不断地给金印进行特写,主持人更是兴奋地在邀请各路专家进行点评,无数专家对这枚金印叹为观止,华夏代表团的专家们原本愤愤不平的神情逐渐变成了惊喜。 CBS电视台总部,所有的员工在看到直线上升的收视率曲线,脸上都无比幸福。 唯有东洋代表团,每个人的脸色都阴沉无比,一个个睚眦迸裂,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更是闪烁着仇恨与怨毒。 “宁宁姐V587!哈哈,我就说宁宁姐不会打无准备的仗,原来她让东洋人先上台的用意在这儿啊,你们看,那帮东洋鬼子的脸都绿了!真是太好笑了!” 姜小沁忍不住大声欢呼起来,拍桌子拍得啪啪直响。 一旁吴均这会儿甚至已经不记得冠玉美人被人砸店的事了,在看到霍思宁拿出金印后,那酒井一郎和渡边尹康脸上露出的那种不敢置信的眼神,吴均就觉得整个人都如同沐浴在了阳光下,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通泰无比! 1366.第1366章 风靡 ——翡翠女王霸气侧漏,东洋国宝惊现纽约 ——神秘霍决战纽约,倭金印出奇制胜 ——乱套了:岛国挖出金缕玉衣,华夏亮出倭国金印 在这个时候,网络上也开始疯狂转载霍思宁拿出汉委奴国王金印的视频,之前的帖子很快就被这个视频占据,一路飘红的都是关于霍思宁打压东洋人气焰的消息。 “哈哈,痛快!真是痛快!神秘霍果然名不虚传,打东洋鬼子一个措手不及,这才是女王才有的手段!” “我就说霍思宁不会这么挫,看吧,人家是故意给东洋鬼子挖坑设套呢!那个酒井一郎就是个傻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很想知道,既然霍小姐的这枚金印是真品,那福冈博物馆的那枚呢?该不会是赝品吧?那可真是打脸了,岛国首相现在不会脸都绿了吧?” “世界上岂能有两枚汉委奴国王金印?福冈博物馆的肯定是假的!” “我很好奇,霍小姐是怎么得到这枚金印的,掉包了东洋的镇国之宝?汗,大使馆的外交官们这会儿肯定头疼了,那帮东洋人肯定会胡搅蛮缠,说咱们偷盗了他们的文物!” “没听霍小姐说是千年古墓挖掘出来的吗?人家东洋还能挖掘出金缕玉衣,我们国家就不能挖出金印?他们自己撒谎在先,现在打脸了,还能怪得了我们?” “你们注意到没有,之前霍小姐在打开那个保险箱的时候,里面放着的好像不只有一个檀木盒子,这个汉委奴国王金印虽然贵重,但是到底是东洋人的东西。我觉得这事还没完呢,要打压东洋鬼子的气焰,这还不够。咱们国家的文物这么多,既然要参加这样的鉴宝大会,没有道理不出一件神器。我觉得霍小姐下面还会有大动作,大家等着吧!” …… 无数人在各自的微博空间论坛贴吧上转了这个视频,视频一出,网络上顿时吵翻了天。 很多人开始不断地将视频进行重复播放,反复观看,可是即使是这样,大家仍然觉得不够过瘾。 也有人别出心裁,在得知这次鉴宝大会会持续上一个星期之后,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开始订购前往纽约的飞机票,哪怕不能进入纽约国际会展中心,也期望能够在纽约的大街上偶遇一下这位神秘的翡翠女王。 一时间,百度、搜狗等热门搜索引擎上,“霍思宁”、“翡翠女王”、“冠玉美人”、“神秘霍”这样的字眼成为了热门搜索的关键字,并迅速霸占了关键字榜首位置。 不只如此,国外媒体闻风而动,米国《时代周刊》和《娱乐周刊》第一时间出动了人物访谈栏目的总编前往纽约国际会展中心,希望在这次鉴宝大会结束之后,能够对这位神秘的东方女士进行一次个人采访。 “所有专家一致鉴定这件汉倭奴国王金印为真品,恭喜霍小姐!” 主持人话音一落,全场的人哗哗哗地开始鼓起掌来,就是国内外电视机前的人们也情不自禁地开始鼓掌。 这枚金印的确是东洋的国宝,即便台下的专家们心里都知道这枚金印出现得太过蹊跷,但谁也不能否认它的价值。 酒井一郎的眼睛又变得通红,除了嫉妒与怨恨之外,还有浓浓的不甘。 这个姓霍的女人手里早就有了反击利器,却一直不表露,分明是在给他设套。 这一切都是她故意设计的!这个女人就是在故意整他想让他难堪! 酒井一郎这会儿已经完全忘记了,如果不是他们太过嚣张一直对霍思宁进行挑衅,趾高气昂对华夏国代表团步步紧逼,也不会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可惜酒井一郎这样的人习惯了将责任怪罪在别人身上,从不会去想他自己才是过错方。 “我们走!” 渡边尹康艰难地说了三个字。 这会儿他已经得意不起来了,这次鉴宝大会,他彻底栽在了霍思宁的手中,因为他这次不只是丢了渡边集团的脸,而且还让国家损失了镇国之宝。 渡边尹康可以想象到,等他回国之后,要承受的,恐怕是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和怒火,不说别的,起码福冈博物馆就不会饶过他。 还有前段时间一直在帮着渡边集团摇旗呐喊的那些媒体,一定也不会放过他。 渡边冈本坐在台下也是脸色苍白,一瞬间好像就苍老了十几岁。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连他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比渡边尹康看得更远,金缕玉衣一事,本就是他们违背了行业规矩弄虚作假,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如果追究起来,整个服部集团都要完蛋。 这一次,他或许就要为了自己儿子的愚蠢行为倾家荡产。 酒井一郎和渡边尹康一回到台下东洋代表团的席位上,就遭到了周围众多东洋专家代表的质问与斥责。 这两人这会儿已经不像开始那般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了,被专家们怒斥谩骂着,却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 CBS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精彩瞬间,摄影机朝着东洋席区域进行特写,将众多代表们的神态都拍得清清楚楚。 高田越一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是注意到摄影机朝这边拍摄过来,他急忙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用眼睛瞪着那几个训斥的人,示意他们注意场合。 其实高田越一也想破口大骂,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酒井一郎是他们的领队,即便是丢了脸,也不能再让别的国家的人看他们的笑话。 “嘿嘿,这就灰溜溜地跑回来了?一开始不是挺横的么?” 苏青青在一旁坐着,忍不住开口幸灾乐祸地说道。 不能怪苏青青落井下石,实在是这帮东洋人太自以为是了,现在苏青青就只有一种感觉,这主办方将他们的位置安排在一块儿,太有先见之明了。 之前这帮东洋人有多趾高气昂,这会儿这些人在华夏代表团旁边坐着,就有多坐立难安!恐怕那些专家们浑身都难受吧。 1367.第1367章 是什么 朱老和那些华夏专家们的脸上也是笑容满面,他们不是苏青青这种小姑娘,当然不能随便开口挖苦对手,但是苏青青只是个学生,无需顾忌身份,正好帮他们解气。 按理来说,收藏品在鉴定完毕之后,专家是要下台回到席位就坐的,但是霍思宁却一直站在台上,这样会浪费时间影响到下面的人鉴定。 不过主持人又不好明着赶人,只好轻轻地叫了霍思宁一声,眼神中带着询问: “霍小姐?” “汉委奴国王金印虽然珍贵,但到底不是华夏本土的物件。但就像我刚刚对东洋代表阐明的那样,我们华夏乃四大文明古国,泱泱大国五千年历史沉淀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她给予我们华夏民族的馈赠,超出任何人的想象。” 说到这儿,霍思宁语气一顿,脸上带着微笑,慢慢地扫过台下的众人:“事实上,我这次来参加鉴宝大会,还带来了另外几件宝贝,趁着这个机会,我就索性一起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吧。” 主持人微微一愣,随即就大喜,霍思宁没有走下舞台的原因,原来是因为她的手上还有宝贝。 的确,主持人这会儿才想起来,她记得刚刚霍思宁打开那个保险箱的时候,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那保险箱里面好像还有几个盒子。 台下的各国专家脸上也都愣住,随即会场里就传来了细而杂的交谈声。 大家都在猜测霍思宁带来的究竟是什么宝贝,毕竟刚刚霍思宁拿出来的汉倭奴金印就已经这么震撼了,如果霍思宁接下来的东西要压住东洋国的镇国之宝,那不知道得是什么神器。 这个时候,顾叙也拎着一个箱子走上台。 “霍小姐,您手中还有几件宝贝?会不会给大家带来惊喜?” 主持人走上前去笑呵呵地询问道。 “一共有五件,具体是什么就先不剧透了,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一会儿大家自然会知道。” 霍思宁轻轻一笑,将展台上的那枚金印重新收到檀木盒子里,顾叙顺手就接了过去,将盒子塞回了箱子里。 金印收回去了,不少专家都露出不舍的眼神,东洋代表团就更不用说了,所有人的眼睛都涨得通红,强自压抑着心中的怒意和痛楚。 那金印,分明就是他们国家的东西啊! 直播还在继续,但是这会儿华夏国内的各大论坛贴吧微博上已经完全闹开了,有两个门户网站甚至开通了实时直播。 前面霍思宁拿出金印,直接就压了东洋代表团一个头,所有人都觉得非常精彩刺激,这会儿再看到霍思宁说还有几件宝贝要亮出来后,网友们更是禁不住热血沸腾起来。 在这些网友们的眼中,霍思宁俨然成了年轻人的偶像,是国人的骄傲。 这也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媒体的大肆炒作,尤其是东洋方面的无耻行径,使得国内很多人都知道了金缕玉衣被东洋人盗走并且还要去参加国际鉴宝大会的事儿。 有很多东洋人甚至还叫嚣着要颠覆华夏历史,引得国内不少人的心中都憋着一股火气,所以网友们才会如此关注这次鉴宝大会。 没有人愿意自己国家的宝物流落在外,这一点,坐在华夏代表团左侧的法国人应该最能理解。 早些年法国的国宝《蒙娜丽莎的微笑》在意大利出现的时候,法国人当时的心情,和华夏人发现自己国家的金缕玉衣流入到了东洋时的心情是一样的,愤怒和痛恨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正是因为这种情绪,在《蒙娜丽莎的微笑》回归法国之时,法国全民上下才会集体欢呼庆祝。 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民族情结,深藏在每一个人骨子里的民族情结,它能让每一个人心中产生共鸣。 再大的家族矛盾与仇恨,在民族大义与爱国情结之前,都会变得不值一提。 当酒井一郎侮辱华夏专家,抢先上台时,无数华夏人破口大骂,对于东洋人的无耻行径痛恨不已。 而当霍思宁拿出了汉倭奴国王金印,一番陈词驳斥得东洋代表哑口无言时,又有无数人为之疯狂。 霍思宁在大会上的表现,让他们惊喜,许多国人疯狂大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发泄他们的情感,表达他们的激动爽快之情。 虽然霍思宁只有二十来岁,甚至比他们很多人的年纪还要小,但是霍思宁做的事,却让无数国人觉得扬眉吐气。 在这场金缕玉衣风波中,霍思宁绝地反击,看似只是斗气般的比试,其实是一场民族较量。 只有在这一刻,这些国内的看客,才终于感觉到,压抑在他们心中的那股仇恨的情绪,得到了释放和发泄的途径,他们的内心里终于有一个声音在呐喊: 历经了六十多年,我们终于将东洋人踩在了脚下! “看吧,我就说这个霍思宁手里肯定还有东西,那枚东洋的金印虽然贵重,可毕竟不是咱们国家的东西,根本不具有代表性,根本不适合作为咱们国家这次亮相的古董代表作品!”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猜霍思宁那些宝贝里面,肯定还有不次于金印的珍宝!不然她不会留到这个时候才拿出来!” “哈哈,大家快发挥各自的聪明才智,猜猜神秘霍手里藏着的宝贝究竟是什么!” “我觉得可能是古画吧。” “没听她说有好几件东西么,总不可能都是古画吧?” “猜不到,咱们国家的古董门类太多了!” 叠翠苑庄园内,陆首长等众多老头也都是一头雾水,他们只知道霍思宁手里有汉倭奴金印一事,却不知道霍思宁居然还另外带了几件宝贝,心中顿时又好奇又疑惑。 “老周,除了那枚金印,霍丫头还带了什么东西?”黄振龙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心中好奇,就直接问了出来。 见大家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周世涛也难得地面露苦笑,摇头道: “可别问我,我和你们一样,只知道顾家那只保险箱里装的东西是什么,剩下的究竟是什么宝贝,我是真不清楚。这丫头最爱卖关子玩神秘了,去纽约之前都没将她这个计划告诉给我这糟老头子。” “行了行了,丫头都说了,不能剧透,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 见黄振龙还想再追问,旁边陆首长不乐意了,侧头瞪了黄振龙一眼。 黄振龙顿时面色讪讪的,闭上嘴巴不敢再问,几个老头都眼巴巴地盯着面前的电视机。 1368.第1368章 宝贝登场 霍思宁站在台上,接过顾叙递过来的第一个木盒子,放在展宝台上慢慢的打开,小心翼翼的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朝着台下面的人看去。 脸上带着笑,霍思宁开口说道:“我的这第一件东西,与一首著名的古诗有关。” “这首古诗,我相信很多人听说过。” 霍思宁顿了顿,看向台下的众人,缓缓开口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首唐代千古绝唱,相信很多了解我们华夏国唐朝历史的人都知道。我带来的这第一件宝贝,就是这首诗中提到的唐代夜光杯。” 霍思宁不紧不慢地从将绒布拉开,露出了一对碧色晶莹的玉杯。 摄影机开始对这对杯子进行特写,大屏幕上也将杯子的各个面都拍摄得格外清晰。 这对杯子的确保存得非常完整,莹白玉质看起来格外惹人喜爱。 不过下面的专家们对这对玉杯却并没有多大的想法,有了前面的鬼谷子下山元青花、金缕玉衣和汉倭奴金印打底,这对玉杯就不那么显眼了,虽然这对玉杯也算得上是上千年的东西,但是其实并没有多少特别之处。 见夜光杯拿出来之后,整个会场一片安静,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霍思宁不由得笑了笑,朝着主持人问道: “不知道能不能将舞台的灯光关掉?” 主持人愣了愣,还未说话,那边李峻已经直接朝着总控室下达了命令,灯光师将整个会场的灯光都关了。 台下的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 就在众人准备开口质问的时候,忽然有人惊呼出声:“快看台上,那对玉杯!” 所有人都朝着台上望去,只见黑漆漆的会场中央,舞台的展示台上,一对玉杯在黑夜之中竟然慢慢地开始变亮了。 莹莹白光之中,玉杯的轮廓像是蒙着一层纱,神秘而魅惑。 在这样奇异的景象中,众人都看得痴了。 这对夜光杯,正是霍思宁花八百万从赵玉良手中收购回来的。 事实上,一开始霍思宁在收购这对玉杯的时候,也只当这对杯子只是简单的唐代玉杯而已,并未过多留意。 直到不久前,在霍思宁将储物戒指里的古董尽数取出,在地下室进行清点,并且准备从中挑选出能够登上国际鉴宝大会舞台的具有代表性的华夏古董文玩的时候,正巧那天晚上忽然就停电了,地下室一片漆黑,这对玉杯,才终于在霍思宁的眼前,露出了它真正的精妙与神奇之处。 这对杯盏,竟然能在夜色里自主发光,俨然如古书里面描写的夜明珠一般。 “这是冷光源!” 看到这样的奇景,有研究冷光源的专家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所谓冷光源,就是物体本身有着发光体,不需要其他能量就能发光。 在华夏历史记载中,有很多地方都会提到夜明珠这种自然发光的东西,但是事实上,现代的研究学者和收藏家们,从来没有谁见过真正能够在夜间发光的明珠。 但是现在看到霍思宁拿出来的这对夜光杯在夜色中就能够自然发光,立即有人认出来这对杯子就是传说中的冷光源。 这对杯子的出现,粉碎了一些专家们所说的有关夜明珠不存在的言论,也让华夏古代的历史变得更加扑朔迷离,难以捉摸。 不过也正是因为冷光源这种神秘莫测的元素,让无数国外考古专家为之疯狂。 仅仅是一对杯子,就将整个会场推向了又一个小高潮。 “导演,收视率又翻番了!” CBS电视台,工作人员兴奋地汇报着当前数据。 原本他们以为在金印过后收视率会下跌,但是这个叫霍思宁的东方女人,总是在他们的意料之外创造奇迹。 当舞台上的那一对夜光杯幽幽发光的时候,CBS收视率再次蹿升,数据瞬间抬高了一大截! 华夏真是个好地方,神秘的国度,神秘的古国文明,神秘的女人,还有神秘的宝贝! 这位工作人员现在已经把霍思宁当成女神了,因为霍思宁,这场鉴宝大会绝对会比以往任何一届都精彩! 这个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幻想,过完这个星期,他就能带着丰厚的奖金出去度假了。 接下来,霍思宁又拿出了两件东西,一对珐琅彩瓷器和一把七星龙渊古剑。 这两件东西,一件属于瓷器,一件属于青铜器,但两件东西,都是霍思宁捡漏获得的。 珐琅彩色彩斑斓美轮美奂,而龙泉剑寒光凛冽剑锋凌厉,两件东西都是重磅之物,光是看到其中的一件,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看到这两样物品,台下顿时一阵哗然,华夏代表团的几个老专家们直接就坐不住了,从席位上站了起来,会场上还有不少华夏文物爱好者还有华裔鉴定师,在看到霍思宁拿出来的东西之后,也是面露震惊之色。 霍思宁笑着将这两件物品的来历进行了解说,之后又将她捡漏这对珐琅彩和龙泉剑的有趣故事娓娓道来。 在说到那把龙泉剑无意中掉进高浓度醋酸里面,铜锈都被溶解,才露出了古剑的真面目的时候,场下的所有人都禁不住露出了会心的笑。 “对于玩古玩的人来说,最大的成就感就在于捡漏本身。尤其是专业收藏者,每一件收藏品除了物件本身的价值外,附加在这些物件上的故事也是最为迷人的。” 霍思宁笑着将手中的宝剑扬了扬,随手一个漂亮的挽花,剑气之下,英姿飒爽,就如同电影《卧虎藏龙》里面的俞秀莲女侠手握青冥剑一般行云流水,英气逼人,风华绝代。 “真帅!宁宁帅呆了!” 台下苏青青忍不住冲着舞台上的霍思宁吹了个口哨。 霍思宁朝着苏青青笑了笑,接着道: “华夏十年****的特殊性,造就了华夏古玩市场的混乱。我之所以带着这两件东西来展出,目的不在炫耀,而在于讲述华夏的这一段苦难历史。” “因为当时的动乱时局,收藏者迫于无奈,才不得已用他们的聪明才智藏匿这些古玩,所以我手中捡到的这些漏,其实都是历史的产物,是时代的产物。” 霍思宁的这番话,引发了在场的不少经历或者是了解这一段历史的收藏者的共鸣,因此,当霍思宁将故事讲完之后,会场上不少人都情不自禁地就站起身来,自动自发地鼓起掌来。 1369.第1369章 接连亮相 三件宝贝已经出现了,接下来会是什么? 所有人都看着霍思宁,不知道她又会拿出什么更加神奇震撼的东西来。 霍思宁不紧不慢地接着开箱子,接下来的长条形的盒子里,霍思宁取出了一幅画,将那幅画缓缓展开。 看到那幅画,很多人都惊诧不已,这幅画不少人都认得,尤其是看到上面的印章,有些专家更是坐不住了。 “唐寅!那是《李端端图》!” 有认识古画的人,一眼就看出了画的内容。 “《李端端图》不是说被溥仪带出紫禁城后就流到国外去了吗?怎么会到霍思宁的手里面去?” “该不会是假的吧?我可听说南京博物馆里藏的《李端端图》就是假的!”有人执怀疑态度。 “看吶,那上面除了唐寅的私印外还有石涛和郑板桥的印章呢!南京博物馆的那幅可没有这两枚印章。我研究这两位大师的古画好多年了,这两印章是真的,这幅画绝对错不了!” 后面有考据帝在看到这幅古画上的两个熟悉的印章之后,急忙开口分析道。 唐伯虎的画这些年在国际上一直都享誉盛名,他的作品传世很多,但多数散传于民间。 而事实上,在早期的时候,唐伯虎的画作并未受到华夏国内博物馆的重视。 等到解放之后国内收藏者开始留意唐伯虎的画作时,却是为时已晚,这个时候,很多唐伯虎真迹早已经流落至海外。 八十年代末,国际上不少拍卖行开始经营唐伯虎真迹拍卖,因为唐伯虎的知名度很高,很多国外收藏家们都愿意花重金购买。 就在不久前,唐寅的作品金笺扇面画作《江亭谈古图》以1150万人民币的拍卖价格打破了扇画作品的记录,同时他的书卷《松崖别业图》更是以7千万的天价拍出,刷新了他所有作品的拍卖记录。 霍思宁手中的这幅《李端端图》,正是霍思宁在叠翠苑第一次认识秦连山和吴老头的时候的那一幅画中画。 这幅画,原是吴老头落难之际,打算卖给秦连山来筹集手术费的,结果当时这幅画因为藏在生宣纸背后,被马立文鉴定为仿作,险些就让吴老头将这幅画当场给撕毁了。 幸而当时霍思宁利用天眼看出了这幅画的异常,提点了几句,一群老头才从仿作的印章看出端倪,并从生宣纸背后发现了这幅真迹。 而因为当时霍思宁与马立文对赌,吴老头意外得到了五十万,给他孙女儿动手术的钱凑了出来,所以吴老头也不急着卖这幅画了。 直到去年霍思宁的聚宝阁开张,吴老头却忽然主动找上门来,想把那幅画转让给霍思宁。 霍思宁手里不缺钱,却缺像《李端端图》这样的宝贝,吴老头既然想卖,她也没道理会拒绝,当时就欣然同意了,以高价收购了吴老头的这幅画。 这幅《李端端图》也有一个画中画的奇妙故事,但是霍思宁并未赘述,因为以唐伯虎在国际上的盛名,也无需霍思宁再讲述这些,在场的这些人,都知道唐伯虎的真迹价值几何。 在唐寅的画作展览了数分钟后,霍思宁就将另外一个盒子取了出来,笑道: “第五件宝贝是我两天前在李先生的庄园里赌到的彩头,这件宝贝的得来,也是因为一场意外。说起来,得到这件宝贝,我还得感谢东洋代表团的领队酒井先生!”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酒井一郎的脸色瞬间就绿了,不用再多说,酒井一郎也知道霍思宁口中所说的第五件物品是什么宝贝了! 价值一亿美金的龙石种,霍思宁不提还好,一提他整颗心就像被什么狠狠抓了一把一般,又疼又酸,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露出了怨毒之色,整张脸被刺激得狰狞无比。 霍思宁笑眯眯地从盒子里取出了那块龙石种,解释道: “龙到处有水,懂赌石的人都知道龙石种的传说。我展出的第五件宝贝,就是这块龙石种!” 拳头大小的椭圆形翡翠呈现在了众人眼前,质地如丝绸般光滑细腻,极其温润的颜色,在展台灯光照耀下荧光四射,光泽度好得让人惊叹。 整颗翡翠水足饱满充盈,隐隐有晶莹在晃动,让人感觉里面似有水要溢出般。 “天哪!真的是龙石种!” “我要疯了!这么大一块龙石种!” “这块龙石种就是酒井一郎输给霍思宁的?难怪酒井一郎会针对她!” 也有不知道龙石种是什么东西的,四处询问龙石种是什么,为什么大家会这么激动。 国内各大搜索引擎更是掀起了一股龙石种搜索狂潮,当得知龙石种为三大传说中的翡翠之首时,无数人为之疯狂。 “霍思宁之前在瑞丽赌到了帝王绿和翡翠天珠,现在又得到了龙石种,传说中的三大极品翡翠,她都得到了!这个女人是要逆天吗?她哪里来的这么好的运气?” “酒井一郎没有被气得心脏病突发吗?哈哈,龙石种啊,这么一块翡翠,价值得好几千万吧?!” “几千万?开什么玩笑,就是几个亿都有人抢着要!翡翠女王果然名不虚传,这下全世界都阻挡不了‘冠玉美人’的崛起了!” “三倍了!收视率刷新CBS新高度了,这个姓霍的女人是咱们的福将啊!” CBS电视台的节目导演都激动地跳了起来。 龙石种一出现,CBS收视率再度攀升,甚至还有不少观众打电话咨询龙石种的事。 很多国外观众没有听说过龙石种,但是当看到霍思宁拿出来的这件与众不同的翡翠之后,都觉得它美艳高贵,让人心动不已。 这块龙石种被李氏财团出价一亿美金,李峻也坦然承认了,并且大方地开玩笑说,即便是他开出一个亿的天价求购这块龙石种,但是还是遭到了霍思宁的拒绝。 这个消息一出,现场所有的人都愕然不已。 不过随即他们又觉得非常理解,霍思宁能够手握这么多珍宝,可见这个东方女人并不缺钱,像龙石种这样的东西,可遇不可求,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一旦放手一次,一辈子都不见得还能再遇到,换作他们是霍思宁的话,恐怕也不会舍得转手。 1370.第1370章 最后一件 在展出前,霍思宁就说过,她这次带来了六件物品,现在已经展出了五件宝贝了,而且一件比一件让人震撼。 龙石种这般天价的珍宝都不算最顶级的,那还有什么宝物能够压这块翡翠一个头?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对霍思宁的第六件宝贝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 “我抗议!主办方,霍小姐的第五件东西并不在艺术品的范畴中,那块龙石种未曾经过加工,只能算是翡翠原石,算不上是艺术品!” 就在这个时候,酒井一郎猛地站了起来,朝着霍思宁冷笑一声,大声抗议道。 霍思宁愣了愣,随即脸上就带着嘲讽的笑。 龙石种这样的翡翠本身就已经很完美了,任何人为的雕琢都是暴殄天物。 酒井一郎这是在钻规则的空子,非要将霍思宁的这块龙石种摒除在外。 不过酒井一郎这话虽然听起来很荒谬,可是不无道理,如果真要论起来,龙石种的确只能算珍宝,却不能算作是华夏国的古董文玩艺术品。 所以酒井一郎提出来的这个抗议,让主办方也很为难。 毕竟霍思宁的这块龙石种的确带给了场上所有人足够多的震撼,说不定展会最后,这块翡翠拔得头筹的概率很大。 霍思宁当然知道酒井一郎的用意,东洋代表团反正已经丢尽了脸,酒井一郎现在就是想用尽一切手段给霍思宁添堵,越是胡搅蛮缠就越是能让华夏代表团膈应。 不过霍思宁也不恼,她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将这块龙石种翡翠当做华夏国的艺术品,之所以拿出来,不过是为了回击酒井一郎,提醒渡边父子和酒井一郎,这块龙石种,是她在他们不要的废料里面解出来的,以此来狠狠羞辱一番这帮趾高气昂的东洋人而已。 目的已经达到,霍思宁当然也不会再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她微微一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 “主办方,既然东洋代表团认为这枚龙石种不算艺术品,那就不算好了。” 听到霍思宁这话,台下众人顿时愕然,原本还有些闹哄哄的会场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以为华夏跟东洋会引起一番激烈的辩论,但是谁都没有料到霍思宁居然会这么轻易地就妥协。 就在众人都感觉到困惑的时候,霍思宁又再一次地开口了。 她冷冷地看着酒井一郎,似笑非笑道:“酒井先生,我记得您之前好像说过,金缕玉衣一出,将会超越我们华夏代表团的所有珍宝?酒井先生可真够自信的,是不是你们大和民族都像酒井先生这样,喜欢高估自己的实力?酒井先生说这样的大话,就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 “难道不是吗?据我所知,汉代的金缕玉衣当然是华夏的巅峰之作,我想,我们东洋这一次从古墓挖掘出来的这套金缕玉衣,若是拿到你们华夏,怎么着也算是贵国的镇国之宝了吧?” 酒井一郎眼神阴沉,嘴角勾着讽刺的笑,大言不惭道。 霍思宁的手里握着汉倭奴国王金印,他也不差,金缕玉衣怎么也值七八个亿,没有了龙石种,这姓霍的女人还能凭什么来比得过这套金缕玉衣? 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究竟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霍思宁知道酒井一郎心里是什么打算,她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酒井先生您对华夏的历史了解的还是不够啊。” “你们大和帝国的镇国之宝是汉倭奴金印没错,可这并不代表,我们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就如此没有底蕴,金缕玉衣在我们华夏有很多,不论是已经挖掘开采出来的,还是现如今还沉寂在千年古墓里的,都是真品,多你那一套不多,少你那一套也不少。” “但是有一个东西,却是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 霍思宁的声音不大,但是语速很慢,声音非常清晰。 她每说一句汉语,同声翻译的声音就在会场响起,整个会场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能清晰地听到同声翻译的声音,也能迅速地明白霍思宁刚刚那番话里的意思。 酒井一郎的瞳孔萎缩,这女人这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却不再解释,她一脸平静地将龙石种从展台上撤下来,随即迅速地打开了顾叙之前拎上来的那个保险箱,从里面掏出了一只正方体木盒。 最后一件重器,要出场了! 整个会场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霍思宁,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 国内的各大论坛开始猜测起来,全民都在猜测霍思宁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猜得最多的就是鸾凤和鸣与蟠龙如意。 因为不久前帝都考古团在咸阳的千年古墓意外挖掘出了一对鸾凤和鸣与蟠龙如意玉佩,这个新闻被国内的媒体曝光了出来,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两件东西的存在。 鸾凤和鸣与蟠龙如意集合到一处,就是虎符,这可是古代帝王掌握重兵的利器,是调动帝国大军的信物。 看展台上霍思宁拿出来的那个盒子四四方方,体积并不算大,能装得下的,估计也就是玉佩这类东西了,所以鸾凤和鸣与蟠龙如意的可能性应该是最大的。 “师父,真的是蟠龙如意和鸾凤和鸣吗?” 刘鹏程有些紧张地看着电视里霍思宁手中的那个盒子。 如果他没估计错的话,这两块玉佩,价值好像没有那块龙石种高吧? 屋子里的几位老人皆是一阵沉默,陆首长与周世涛对视了一眼,两个知道底细的老头,眼中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想到昨天他们在接到霍思宁的电话,得知霍思宁手里得到这件宝物之后的心情,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他们仍然觉得震撼。 陆首长甚至可以预见,在霍思宁将这件东西拿出来之后,会引来多大的轰动与危机。 因为这件东西实在太过珍贵,陆首长现在心里隐隐地有些担忧,他觉得派到米国去保护那丫头的人,是不是少了点? 1371.第1371章 镇国之宝 盒子是拿出来了,霍思宁却并没有立即就打开。 所有人都在眼巴巴的等着她开宝箱,可是霍思宁这会儿却是一点也不着急,好像是故意卖关子一般,冲着众人微微一笑,缓缓地开口讲起了历史故事: “在华夏古代的春秋战国时期,有一个这样的故事。” “有一个叫做卞和的楚人,他在荆山中意外得到了一块石头。” “卞和将这块石头献给了楚厉王,声称这块石头里面有美玉,于是楚厉王立即找来了一位辨玉师。” “哪里知道,那位辨玉师却说,卞和献上来的这块石头就是一块废石,里面根本没有玉。” “楚厉王闻言顿时大怒,当即就下令让士兵砍掉了卞和的双足。” “后来,楚厉王死了,楚文王即位,却在卞和的那块石头里面掏出了一块宝玉。” 说到这儿,霍思宁微微一顿,继续道: “熟读华夏春秋战国史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个故事,这块从石头里掏出来的宝玉,被称为和氏璧。” “没错,这个故事里所说的和氏璧,其实也就是完璧归赵里面的那块和氏璧。和氏璧在春秋战国的乱世之中几经辗转,最终落到了秦始皇嬴政的手中。” “秦始皇得和氏璧,将玉璧雕琢成传国玉玺。” 酒井一郎听了这话忍不住嗤笑一声,大声笑道:“霍小姐,你说这么多废话,该不会是想说,你的这最后一件宝贝,是你们国家的传国玉玺吧?” 酒井一郎并不博学,但是关于和氏璧的传说还是知道的,用和氏璧雕出来的这枚玉玺,早在五代后唐末就已经失传。 华夏人喜欢自欺欺人,在华夏国内的一些博物馆中陈设的所谓传国玉玺,其实都是仿造的。 一个失传了上千年的东西,怎么可能毫无征兆地出现,这不是太可笑了么? 酒井一郎认定了霍思宁是在胡说八道,所以在看向霍思宁的时候,眼神里是难掩的讽刺和荒谬。 但是让酒井一郎没有料到的是,在听到他的那番讽刺之语后,霍思宁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反而是大方地点头承认道: “酒井先生!您说得没错,我的这最后一件珍宝,正是我们华夏国的镇国之宝,传国玉玺!” “哈哈,霍小姐,你是在开玩笑吗?传国玉玺,你是想欺骗整个世界吗?”酒井一郎夸张地大笑出声。 霍思宁抬起头来傲然地看着酒井一郎,眉毛微挑:“怎么?酒井先生不信?” 说着,霍思宁缓缓伸出手,将檀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从盒子里掏出了一枚玉玺。 酒井一郎原本要嘲笑的话刚到嘴边,却是噎住了。 他的眼睛瞬间瞪大,整个人都木在当场,目光死死地盯着霍思宁手中的那个东西。 这一刻,台上台下变得无比安静,现场和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霍思宁的右手。 此刻,在这个女孩白嫩细腻的手掌心,正静静地托着一方白中沼青泛着荧光的玉器。 这是一枚真正的国玺,通体柔白莹润,但是又并非平常所见的和田玉的那种乳白色,颜色看起来很让人舒服,白色之中还隐隐翻动着莹莹青色,这种青色融入了白色之中,淡淡的青色与白色搭配在一处,非常和谐,整个玉玺给人的感觉非常清爽,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而在玉玺的边角处,还有一块淡金色的金属镶嵌其中。 据史书记载,王莽篡汉时,曾派人向自己的姑姑汉孝元太后王政君索要传国玉玺,当时王政君大怒,将玉玺砸在地上,致使传国玉玺崩碎了一角,后来用黄金补之,从此传国玉玺留下瑕痕。 眼前这枚玉玺,正好与史书记载完全吻合。玉玺边角处修补所用的这一块金,也并非纯金,而是合金。 至于这块合金在当时是怎么炼出来的,里面融合了哪些金属,不得而知。 不过让所有人感到惊讶的是,这块修复玉玺的金子,几乎是完美地与这枚玉玺融合在了一起,就好像天生就是生在玉玺之上一般,看不出半点修复的痕迹。 在玉玺的底部,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篆字。 在展台灯光照射下,玉玺周围似乎还带着肉眼可见的青白色光晕。 整个玉玺的周身夹泛着一种迷人光彩,仿佛神圣不可侵犯一般,就连托着玉玺的霍思宁,也被衬托得就像是古代女皇一般矜贵。 玉玺拿在手中,即便是早已经领略过这枚镇国之宝的精妙与震撼,但是此刻,霍思宁的心还是禁不住微微颤动。 相传和氏璧是真正的美玉,第一眼看到这枚玉玺,霍思宁就知道传言并非作假。 这块玉玺的玉质非常完美,整块蓝田玉看不到半点杂质,如果非要找个可以媲美的物种,也就只有龙石种翡翠了。 这才是真正的镇国之宝,代表着帝王的身份和威严的象征! “这是真的,是真正的传国玉玺!” 朱老激动地站了起来,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眼眶里一下子就氤氲着雾气。 不过片刻功夫,整个华夏代表团里的人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超半数人热泪盈眶,用膜拜虔诚的眼神看着霍思宁手中的国玺。 这样震撼人心的时刻,任何一个人身临其境,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每一个亲眼经历和见证过这一幕的人,都会将这个场景铭记一辈子。 台下的他国收藏者们也都忘记了呼吸,一个个屏气凝神,生恐惊扰了眼前的这个精灵。 电视机前无数中国人紧紧地捂住了嘴巴,眼神激动地盯着那枚青白色的玉玺。 辗转了上千年,终于尘埃落定,这枚充满着传奇色彩的国玺,终于再一次回到了华夏国的故土之上! 面对它,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只需要用心去看,去听。 国内的网络停止了疯狂与喧嚣,论坛、贴吧、甚至各大门户网站,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在默默地注视着,期待着。 1372.第1372章 扬眉吐气 霍思宁也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将传国玉玺放在了站台上。 那些摄影师们终于回过神来,摄像机对准这枚玉玺进行全方位地拍摄,这一次,他们没有漏掉任何一个死角,对玉玺的每个侧面都做了大特写。 连华夏国的传国玉玺这样的神器都出现了,不用说也知,道CBS电视台这次绝对能赚个盆满钵满了。 看着那不断攀升的数据,节目导演已经从兴奋到激动到麻木,最后他的心里只剩下佩服。 这样的收视率完全是他此前想都不敢想的,他敢肯定,这一届的鉴宝大会,将会成为整个美国历史上最成功的一次现场直播。 不少人看到霍思宁拿出传国玉玺的时候,差点连下巴都惊掉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原来霍思宁的手中还握着这样一件重器,难怪她对酒井一郎的挑衅一点也不担心。 汉倭奴国王金印固然震撼,但是和霍思宁手中的传国玉玺一比,就差远了。 摄影师恶趣味地将镜头切换到了东洋代表身上,酒井一郎和渡边尹康瞪着眼睛张着嘴巴一脸呆滞滑稽的模样瞬间惹来了无数人的嘲讽大笑。 之前这些东洋人的嚣张跋扈与现在的神情一作比较,在观众的眼中,这些东洋人瞬间变成了跳梁小丑。 台下的专家们都在议论纷纷,实在是今天这一幕幕发生得太过突然。 原本大家都以为嚣张的东洋代表团这次恐怕要压华夏人一头,但是谁也没有料到,这位神秘的东方女士先是用汉倭奴金印打破了僵局,现在又用传国玉玺力挽狂澜。 剧情转变之快,竟然比电影还要神奇,如果说汉倭奴国王金印让中古代表队力挽回了颜面的话,那么传国玉玺就只能说是一个奇迹。 看到这枚玉玺,国外的那些专家们震惊之余,对传国玉玺的赞美之情也是毫不吝啬。 华夏历史博大精深,华夏文明源远流长,传承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古国,才可能拥有这样辉煌厚重的文化底蕴,创造出如此精美的神器。 难怪在后唐皇帝李从珂抱玺自焚之后,那么多帝王费尽心思也想要找到这件宝物,也难怪后唐之后,几乎所有的帝王都对他们命人铸造的国玺不满意。 没有人会怀疑眼前这枚玉玺的真假,因为哪怕是不懂古玉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枚玉玺的神韵以及它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那股尊贵与王者之气,是任何仿制品都模仿不来的。 两分钟的展示时间一到,霍思宁就要将国玺收入盒子中,这时候很多专家发出抗议,强烈要求将传国玉玺的展示时间延长。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珍宝,看一眼就会少一眼。 要知道,这可是华夏国的国器,一旦收回,这玉玺很有可能会被收归国库,根本不可能再将它拿出来展览。 “霍小姐,就再让大家看一看吧!” 主持人顺应民心,在台上微笑着央求道。 霍思宁无奈,只好再退回去几步,将国玺留在展览台上。 直到两分钟再次到来,在众人恋恋不舍的眼神中,传国玉玺被收入檀木盒中。 这个时候,台下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有人开始鼓掌,先是稀稀拉拉的掌声,随即掌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多。 掌声在整个会场经久不息。 这次掌声是在场所有鉴定师和收藏爱好者们在这次鉴定大会上真正发自内心的鼓掌,比前面任何一次都要热烈。 这枚传国玉玺的出现,让他们开了眼界,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国之利器,这才是一个国家的镇国之宝! 掌声,是众位专家给与五千年文明的华夏古国真正的虔诚与尊敬! 国内外无数人的心都被霍思宁牵动着,看到这一幕,很多人都热泪盈眶。 尤其是那些在国外漂泊无所依的华人,看到这么多人为华夏国的国玺疯狂,让人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头一次,他们为他们是中国人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太棒了!这气势,不愧是女王!宁宁就是我的偶像!” 苏安凝激动地一把抱住姜小沁在聚宝阁店内兴奋地转起了圈圈,一边转一边大声叫嚷起来: “哎呀,不行,我要去买香槟酒去,一会儿要庆祝!” 其实,再此之前,华夏代表团里有不少专家都对让霍思宁这样一个年轻女人充当领队持有看法,或多或少心中都有些不服气。 但是今天在舞台上发生的这一切,让这些专家代表们改变了对霍思宁的看法。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对中宝协让一个毫无资历的年轻女人做领队抱有怀疑态度的话,现在他们对霍思宁就是打心眼里的佩服。 一些专家心里甚至感到庆幸,庆幸他们能够有机会来参加这一届的鉴宝大会。 因为这是他们参加的活动中最跌宕起伏最意料之外的一次,却也是最为激动舒心的一次。 他们相信,这届鉴宝大会将会成为国际鉴宝史上最经典的一次! 就连在国内一直关注着这次国际鉴宝大会,心理阴暗地等着看霍思宁出糗的马立文,此刻也是懊恼万分。 在看到霍思宁在纽约的表现之后,马立文心中后悔不跌,若是他当日没有和霍思宁作对,现在是不是也会成为那些专家代表团中的一员?这样精彩的场面,他也希望可以在现场亲身经历一次啊,可惜他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 马立文在和霍思宁闹翻了后,和他的师父贾炳荣也生了嫌隙,之后的鉴定师选拔决赛他也没能入围。 没过多久,他做的那些腌臜事情也被抖了出来,贾老恨铁不成钢痛骂了马立文一顿,马立文恼羞成怒,直接和贾炳荣断绝了师徒关系。 马立文自以为他如今有了身份地位,也不缺钱,即便是跟贾炳荣断绝了关系,他也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 但是他忘了,他原来的那些破事儿,都是由贾炳荣在帮他兜着。现在没有了贾炳荣这层关系,他在收藏圈的名声也臭了,还有谁愿意跟他合作? 1373.第1373章 运气太背,怪谁? 台上,霍思宁小心翼翼地将六件宝贝都重新装进保险箱中,这才和顾叙二人一人拎着一个箱子慢慢地走下台去。 台下那些专家们眼中又是遗憾又是期盼,满满的都是留恋不舍。 好在这些东西在后面的几天时间里面还会再次进行展出,到时候华夏代表团带来的这几件宝贝,一定会作为鉴宝大会主办方的重点展览对象,他们还有机会再次欣赏到这枚传国玉玺。 真要算起来,霍思宁这次其实一共展出了七件宝贝,展示的的时间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比原本节目组的预期要超出了很多。 但是在会场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催促她。 主办方当然是为了提高收视率,毕竟霍思宁可是全场的吸睛女王,有她在台上,收视率蹭蹭蹭往上涨,CBS导演甚至巴不得霍思宁一直站在台上才好。 而台下的那些专家们,则更多的是觉得意犹未尽。 华夏的古玩一直备受国外收藏者的青睐,尤其是像传国玉玺这样的镇国之宝,没有谁会介意再多来几件。 “啪啪啪……” 霍思宁走下讲台,原本已经满满沉寂下来的会场又一次爆发出掌声。 朱老率先站起来鼓掌,华夏代表团的众多专家和鉴定师们也都争先恐后地拍起手来,热烈地欢迎英雄归来。 虽然代表团的人数并不多,但是掌声还是很响亮。 国外很多专家们都羡慕地朝着华夏代表席这边看过来,眼中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一位年轻的女鉴宝师,同时作为华夏代表团的领队,能够获得这么多人的拥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霍思宁做到了,而且没有人会质疑,因为她当之无愧。 霍思宁的归来并未引起更大的冲突,这让不远处一直留意观察着现场状况的李峻放下心来。 以岛国人的偏激个性,李峻还真担心这些东洋专家们会受不了刺激,和霍思宁再起冲突。 这次渡边尹康与酒井一郎的行为算是丢尽了脸面,本来两人计划好了,想要倒打霍思宁一耙,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将了一军,被霍思宁赶下讲台不说,连汉倭奴这一国之印也握在了霍思宁手中,这次东洋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霍思宁坐下来和身边的人小声说着话,苏青青则兴奋地追问霍思宁汉倭奴国金印和传国玉玺是什么时候到手的,竟然瞒着他们这么久。 一行人说话的时候,东洋专家席的众人都在偷偷地盯着霍思宁他们,眼睛更是时不时瞄一眼霍思宁脚边的密码箱。 酒井一郎和渡边尹康两人双目血红地瞪着霍思宁,充满了嫉妒与怨恨。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这会儿霍思宁不知道被这两人杀死多少次了。 之后又有别的国家的专家代表上台展示,各国的古代艺术品依次出现在展宝台上。 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上来了,李峻长长吁了一口气,可是松了一口气的他很快就感到索然无味。 毕竟前面霍思宁带来的物件太过惊奇,传国玉玺引发的高|潮部分太过精彩,而后面上台的各国专家作品又都中规中矩,有霍思宁的那几件宝物做铺垫,那些专家带来的物件,未免就显得有些过于平淡无奇了。 等到上午的亮宝环节结束,华夏代表队无疑获得了满堂彩。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次鉴宝大会的艺术品展示部分,华夏国毫无疑问地可以拔得头筹。 霍思宁随着代表团往场外走,刚刚走出会展中心,就在外面看到无数拉着横幅的华人在广场上等待着,大声呼喊着霍思宁的名字。 而且让霍思宁感到有些惊讶的是,她同时接到了米国《时代周刊》和《娱乐周刊》的邀请,要对她进行一次专人访谈。 霍思宁很少看国外的杂志,但是这两个周刊她还是知道的,登上这两个杂志的人,都是全球极具影响力的人物。 这也让霍思宁感觉有些意外,一个鉴宝大会而已,真有这么多的影响力吗?照这样的节奏,冠玉美人是不是很快就能够进军国际市场了? 回到酒店没多久,霍思宁就接到了周世涛的电话。 “霍丫头,今天你这可是大出风头了啊!” 周世涛在电话里面笑得一脸欢实:“我说你这丫头真是厉害啊,才出去没几天,居然就赌到一块龙石种!这事儿昨天你怎么没跟我在电话里说啊?” 霍思宁顿觉有些不好意思:“师父,我就是运气好而已,凑巧买到了人家不要的废料解出来的。” 周世涛现在心里舒坦得紧,霍思宁可是他带出来的徒弟,虽然他没有教过她多少东西,但是怎么说也是敬过茶的正儿八经的关门弟子! 当初他收这徒弟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质疑嘲讽甚至落井下石呢,现在怎么着?他这一辈子带出来的徒弟也有四五个,就这一个最给他长脸! 而且这丫头和他亲近,这关系,就连陆首长都嫉妒得不行。 “你要是没有这实力,就是有运气你也看不出那石头里就有翡翠啊,所以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周世涛笑道,一贯嘴上不客气脾气古怪的老头,这一回倒是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好听的话都尽数抖落出来了。 霍思宁默然,也不好将当日的实情告诉给自家师父。 她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才跟着李峻去李家庄赌石的,根本没有想过会在那儿遇到酒井一郎。 而且当时的情况下,如果酒井一郎不率先挑衅她的话,李峻也根本不会和他赌,也不会提出用三块赌石作为赌注这样的话,说不定那块带有龙石种的毛料,就真让酒井一郎这个东洋人给带走了。 所以如果真要说一个所以然,那就是酒井一郎太点背了,那块龙石种毛料,酒井一郎切了那么多刀,最后甚至直接从毛料中央腰斩了,结果毛料切成了两半,居然连翡翠边都没有摸着,这运气能背成这样,也真是没谁了。 1374.第1374章 回国 挂断周世涛的电话后,霍思宁又掏出手机给梁父打电话,如她所料,电话依然是不在服务区。 霍思宁有些无奈,她满心满眼的疑惑,想要问自家老爹,可是这人总是来无影去无踪。 那枚传国玉玺,正是梁睿宁发给她的短信里面那个瑞士银行保险柜里存放的东西,霍思宁很想知道,那枚玉玺,自家老爹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传国玉玺如此贵重,如果不是为了这次鉴宝大会,霍思宁一定不会轻易地将这件镇国重器拿出来。 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家老爹这一次确实是帮了她一个大忙,霍思宁由衷感激,同时对这个一直未曾有过正面接触的父亲,又多了一层莫名的亲近。 亮宝大会上有传国玉玺现身,华夏代表团的呼声当然是高居榜首,在接下来进行展览和评比的过程中,华夏代表团获得到百分之九十的超高投票率。 这个情况在往届鉴宝大会上从未出现过,可见传国玉玺在世界人看来有多么震撼。 最让中国代表团感到舒心的是,酒井一郎和渡边冈本父子自亮宝大会那天下午开始,就以突发疾病为由退出了鉴宝大会。 在外人看来,酒井一郎和渡边冈本父子是被华夏代表团的金印和传国玉玺给打击了,觉得再留在鉴宝大会只能是丢人现眼,所以才会弃权退出。 不过霍思宁却是似笑非笑地瞄了七宝一眼,两个人都是嘴角上翘,眼中露出古怪的神情。 只有这两人知道,酒井一郎和渡边尹康父子,恐怕是真病了。 在李家庄的时候,七宝撒在那三人身上的痒痒粉并不多,所以过了几天时间了,那三人身上的症状也并不明显。 不过在亮宝大会上,因为这三人心怀鬼胎试图颠倒黑白,霍思宁心下气不过,趁着众人不备,又在这三人身上添加了一点剂量。 所以这会儿,酒井一郎和渡边尹康父子恐怕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能来参加鉴宝大赛就奇了怪了。 之后五天是鉴宝大赛环节,这个环节才是霍思宁最为担心的。 虽然她有作弊器在,对于鉴定古物真假自然是游刃有余,但是霍思宁担心的却是,如果鉴宝大赛上呈上来的物件她连见没有见过,那可就悲剧了。 不过霍思宁显然是杞人忧天了,国际鉴宝大赛是以整个团队合作的模式进行的,她不认得的东西,自然还有另外四名鉴定师帮忙查漏补缺。 再加上有她那逆天的天眼探测仪加持,自然是没有一件东西能逃得过她的法眼。 所以,最终华夏代表队在鉴宝大赛上大放异彩,以总分第一的成绩大获全胜! 婉拒了两大周刊的采访,在各路消息满天飞之时,霍思宁等人悄无声息地登上了归国的飞机。 一下飞机,一行人就被海关给拦了下来,数十名军官在机场等待着,陆首长亲自扛着柠檬黄色肩章笔直地立在最前面。 当霍思宁领着众人走下飞机的时候,不知道是谁一声豪迈激情的“敬礼”,后面齐刷刷几十只右手举在眉间,如此庄严而肃穆,让一行人茫然又无措。 热烈的掌声中,几个大军区级别的首长握着霍思宁的手一阵激动地摇晃,霍思宁在飞机上睡了好几个小时,这会儿时差没倒回来,头晕眼花得厉害,一下飞机就被一片敬礼和掌声给弄蒙了。 机械地接过陆首长递过来的盖着军衔钢印的蓝本本,佩戴上了一等功勋章,霍思宁足足懵了老半晌才反应过来。 当日在叠翠苑,陆老爷子说如果她这次当领队,顺利拿到第一回国后,就授予她大校军衔,并且给她一等功勋,这个承诺听起来好像很诱人,但是霍思宁也就是过一过耳朵,听了就忘了。 她又不是正规军籍,而且年龄资质都没有,一个二十岁的女大校,谁会信服? 所以霍思宁就当陆首长是在开玩笑而已,根本没有当真。 但是现在看到手里这实打实的本子和勋章,霍思宁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望着这两件东西,她一阵眼晕。 她,真就这么当上大校了? “几位此行辛苦了,我们已经准备了酒宴,为几位接风洗尘!”黄振龙也笑着同身后那些代表团成员一一握手,所有人都与有荣焉。 一行人走出机场,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居然有人自发地组织了粉丝团前来。 整个机场外围被围的水泄不通,见到霍思宁等人出来,立即有人激动地喊起来:“出来了出来了,霍小姐出来了!” 这一喊,整个人群都疯了一般朝着门口喊霍思宁的名字。 霍思宁见状吓了一跳,她只是去米国走了一遭,一回来怎么像成了大牌明星似的?这些粉丝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你这几天不在国内,你可能还不清楚状况,现在霍思宁这个名字,恐怕要比国内那几个一线女明星的名字还要红了,我估摸着,这次你回来,恐怕是有得忙了。” 一旁的欧阳军见霍思宁露出惊讶的表情,忍不住调侃道,眼底眉梢都是幸灾乐祸之色。 在那些热情的粉丝的激动呐喊之下,霍思宁心惊胆战地走出机场,眼里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担忧。 她上辈子看过很多有关追星族ant饭疯狂追星的新闻,所以霍思宁打心眼里不愿意做一个公众人物。 但是走到了这一步,如今她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好在眼前的这些粉丝团并不是脑残粉,虽然场面热烈,但是每个人都很理智。 再加上这一次霍思宁所在的代表团有专门的军官特警护送,所以一路走出来,她也只是听到粉丝的呐喊声,却并没有人真正涌进来做什么疯狂举动。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陆首长笑着举举手,第一领导的风范果然名不虚传,这一举手,整个人群在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接机的粉丝们都没有料到会在机场上看到陆首长,这会儿看到陆首长回头摆手,大家都知道这位老人有话要说。 1375.第1375章 上校还是大校,随便挑 “霍小姐已经感受到了各位的热情,从米国归来,这么远的旅程,霍小姐和众位专家也都累了。” “大家的激动心情我们都理解,但是你们也要理解和体谅霍小姐。年轻女孩儿都爱漂亮,想来你们也不忍心让霍小姐一直这么站在这儿陪着你们苦撑吧,这么熬可对身体不好。所以各位让一条道出来,让霍小姐回去休息可好?” 陆首长的脸上笑容可掬,一副极为慈祥和蔼的模样,一国首长都这么劝了,大家当然不敢说一个不字。 一旁的黄振龙见状,顺势帮腔道: “我想大家更好奇的应该是霍小姐这次在鉴宝大会上拿出的宝贝吧?这一点大家尽可放心,宝贝已经安全回国了,而且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霍小姐向大家作出承诺。” “如大家所愿,接下来的半年内,她将会紧锣密鼓地筹备建设一个私人收藏馆。等到收藏馆建成之后,在米国鉴宝大会上展出的几件收藏品,将会在收藏馆内进行展览,若是大家喜欢,到时候可以到收藏馆里来参观!” 众人听了这个好消息,都激动不已,纷纷鼓起掌来,挤在前面的人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让霍思宁一行人得以顺利通过。 来迎接整个代表团的,是一整列的高级军车,前面还有专业警车开道。 这可是传说中的领导级别待遇,霍思宁倒是还好,其他鉴定师们可就有些飘飘然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们可是从未享受过这样的高级待遇,今天不光见到了第一首长,还坐上了高级军车,这经历,一辈子都不见得还能有第二次了。 霍思宁和顾叙当然是毫无例外地坐上了陆首长的车,刚刚在车内坐稳,陆首长就递给了霍思宁一份文件。 霍思宁有些不解,拿起来看了看,之后就禁不住皱紧了眉。 如她所预料的那样,东洋岛国还真是不依不挠,因为在鉴宝大会上,霍思宁拿出了真正的汉倭奴国王金印,东洋人才意识到问题。 事实上,东都博物馆被盗之后,福冈博物馆就已经发现汉倭奴金印被掉包了。 只是汉倭奴金印毕竟是东洋的镇国之物,这个东西太过重要,福冈博物馆一方面怕承担责任,担心这个消息透露出去之后,会引起整个国家的骚乱和动荡; 另一方面,博物馆方面也觉得以如今的科学技术,到处都有电子眼,东都警方不可能连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盗贼团伙都抓不住。 只要将那个盗贼团伙都追捕归案,到时候金印自然就会重新回到陈列馆,所以通报记者和民众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所以当时的福冈博物馆选择了三缄其口,将这件大案给隐瞒了下来。 哪里知道,事情过去了大半年,东都警署仍然是毫无头绪,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查出来。 而被掉包的汉倭奴金印,却忽然在米国的交易中心鉴宝大会上,由一个华夏女人给大喇喇地拿了出来。 这个女人还故技重施,用他们国家自称在本国境内挖掘到金缕玉衣的这一招堵住了整个东洋大和民族的嘴,让他们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得。 只是,明面上虽然无从辩驳,但是每一个看到这枚金印的人心里都很清楚,霍思宁的这一枚金印,绝对不可能是从华夏国的千年古墓里面挖掘出来的。 于是,在鉴宝大会的第二天,岛国总领馆就对华夏国发了一份外交函,指责霍思宁盗窃岛国国家财产,要求华夏国对霍思宁进行制裁,并且要求霍思宁归还岛国的镇国之印。 这封外交函很快就送达到了陆首长的手中,于是,陆首长就将这封声明书打印了出来,在霍思宁回国后,第一时间交到了霍思宁的手里面。 声明书里面对于渡边集团如何从华夏博物馆掉包走金缕玉衣的事儿只字不提,却全篇都在指责霍思宁的偷盗行为,并强烈要求华夏政府给岛国领事馆一个完美答复。 看完这封义愤填膺极具谴责意味的外交函,霍思宁就只想说两个字,无耻。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并不算什么稀奇事儿,这个行为本身就是岛国人的行事作风,颠倒黑白,倒打一耙,故意混淆重点,扰乱视听,岛国人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些么? 霍思宁有些不太明白,陆首长将这封信交给她是什么用意,便露出为难和尴尬的神色问道: “陆爷爷,这事儿很不好处理吗?” 本来她和渡边集团的恩怨,如今变成了两国针锋相对的导火索,这让霍思宁心下难免有些忐忑,担心这一次她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 霍思宁可是知道这些东洋人的本事,假的能说成真的,黑的能说成白的,若是华夏政府不好好处理,那帮东洋人要是真胡搅蛮缠起来,这事可就成了真正的外交大事件了。 陆首长听了霍思宁这话就笑了,连眼底都是笑: “没什么好处理的,外交部已经给他们答复了,金印就是咸阳的云岭古墓中挖掘出来的,归还金印这事中方不会答应。” “另外,关于金缕玉衣被掉包一事,我们也已经找到了确切的证据和证人,并且同样发了一封外交函给东洋大使馆,要求他们归还我们的金缕玉衣。” “他们要真觉得金印是从他们国家盗出来的,先拿出证据呀,没证据空口白牙的张嘴就要东西,他们哪来的脸?” 陆首长一脸的理所当然,还不忘冲着霍思宁眨巴眼睛,毫无节操地道: “你这丫头这回可算是做了件大快人心的事儿,真是解气呢。替我向你那个在东洋的师兄问问,要是可以的话,让他下次再挑个别的博物馆,再盗几批古董回来,最好是连那什么浅草寺清水庙靖国神厕什么的都给拆了,你放心,我这儿少不了给他们好处的,要当上校还是大校,随便他挑!” 霍思宁:…… 1376.第1376章 再出海 对于陆首长的这番回复,不只是霍思宁,就连苏青青和吴均这些人在听了霍思宁的转述之后都是忍俊不禁。 霍思宁一句可以猜到,看完华夏方面对于这封函文的批复之后,东洋的那些外交官脸上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渡边集团的那些人只怕是会气得想吐血。 金缕玉衣虽然贵重,但是华夏国内的确还有几套,就算真丢了一套,那也不至于损失太惨重; 但是汉倭奴国王金印却是仅此一枚,别无分号,东洋人这一次,恐怕真是被逼得狗急跳墙了。 对于黄振龙当着粉丝们承诺的事儿,霍思宁也有些意外。 当初她从东洋运回了一大批古董,就已经向陆首长报备过,想要筹建一个私人收藏馆。 这个事情陆首长当时虽然没有拒绝,但是也并未爽快地就答应下来。 现在黄振龙直接就将这件事说了出来,霍思宁顿时就有些骑虎难下,忙向陆首长澄清:“陆爷爷,关于私人博物馆这件事儿,并不是我让黄馆长说的,他老人家也没跟我打过招呼,这事儿我……” 霍思宁还没解释完,陆首长就摆了摆手,笑眯眯地看着霍思宁:“这事是我批准了的,建私人收藏馆这事儿,我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跟你师父商量好了,不过怕你提前知道这事儿之后,会在鉴宝大会上分心,所以就没让你师父跟你说。” 呃…… 霍思宁的眼睛顿时瞪大,有些震惊地看着陆首长。 “你这丫头这一次表现不错,私人收藏馆这事儿,就当是我们几个老头子给你的一个奖励吧,不过这选地啊筹建啊都得你自己去办,我们可都不会插手啊。” “另外,那枚传国玉玺到底是国家的一级文物,这个东西放在你那私人收藏馆里到底不合适。我们也跟你师父协商过了,你那收藏馆建起来之后,玉玺可以在开张的时候放在收藏馆里面展览一段时间,但是三个月后,这玉玺就要收归国库,不能再拿出来了。” 陆首长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霍思宁,生怕看到霍思宁脸上露出不乐意的表情。 霍思宁却是早有心理准备,她拿出来那枚传国玉玺的时候,就已经料到这个结果了,也能明白陆首长会答应她建收藏馆的原因,大约是觉得收缴了她的这枚传国玉玺,有些过意不去,所以给她一点补偿。 “东西放进国库我也没意见,但是您得答应我,这回可别再出什么纰漏了,这个东西可不比那越窑秘色瓷还有金缕玉衣,若是脸国玺都丢了或者是被人掉包了,那咱们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霍思宁对于那只秘色瓷碗还有金缕玉衣事件心有余悸,所以在答应陆首长的要求的同时,还不忘给这老头上点眼药。 果然,一提到这事儿,陆首长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点了点头,郑重地道:“这个你尽管放心,国库肯定是没人敢动的,至于上次那越窑跟这次的金缕玉衣一事,我已经安排人手下去了,务必彻查这事儿,绝对不会让那些人逃脱法网!” 怎么查,会不会有人渎职,有没有漏网之鱼,这些都不是霍思宁该过问的事儿了,她要的也不过是陆首长的一个态度,总不能她费尽心思耗费了财力物力弄回来的东西,就让那些人这么糟践,最后却便宜了那些外国人吧? 就算不能真把所有人都惩戒了,那也要抓几个典型,来一次杀鸡儆猴,起码要让那些想要利用权势地位来倒卖文物以此牟利的某些人心存忌惮,不敢轻易再对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产生不该有的念头。 回到魔都之后,没多久,霍思宁就决定带着七宝去一趟海上。 仙鱼坊那边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提供新鲜鱼货,只卖一些普通的观赏鱼,生意渐渐清冷下来。 这家店铺毕竟是霍思宁从白云乡出来之后开的第一家店,是她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所以霍思宁对这家店还是很有感情的。 如今店里面换了好几批员工,现在霍思宁干脆直接雇佣了S大的学弟学妹来兼职,好几个学生轮着看店,观赏鱼进货则是拜托了对面鱼店的老鱼帮忙。 虽然仙鱼坊现在的收益少了很多,霍思宁也不看重这点钱了,但是总不能让店铺关门,所以她在从帝都回来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给仙鱼坊弄一批新鲜的野生鱼货回来。 这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正巧是淡水鱼大量上市的季节,而且大闸蟹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下市,都是正鲜嫩肥厚的时候。 当天晚上,霍思宁就驱车带着七宝去了虹桥港口,一进入江水里面,七宝这家伙就迫不及待地露出了人鱼的真身,在水里面欢快地畅游开来。 霍思宁也没管这小家伙,将灵气注入江水中,开始大肆捕捞起来。 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歇渔,黄江里面的鱼货还是很多的,尤其是受到灵气的诱惑,膘肥肉厚的鱼群争先恐后地往霍思宁那渔网里面钻。 忙活了一圈,将鱼分类装进戒指里,在觉得收获的鱼货差不多能够将店里面的三个大型水池装满之后,霍思宁才停下来。 这时候,霍思宁带着七宝开始往大海的方向走去,同时借用灵气作为诱饵,如霍思宁所预料的那样,等了不到半个小时,一个银白色的身躯就在大海上冒了出来,时不时还弹跳出水面,非常欢快地冲撞了过来。 尽管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见了,小海豚已经长成了大海豚,但是这家伙对霍思宁还是非常亲近,看到霍思宁之后,直接就喷了霍思宁一脸口水,惹得霍思宁满头黑线,真是哭笑不得。 在任由那海豚绕着自己转了几个圈,又用头颅在她的脸颊上蹭了好几次之后,霍思宁带着七宝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海豚的背上,指挥着海豚朝着大海的方向极速前进。 1377.第1377章 蓝鳍金枪鱼 七宝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泡过澡了,入了海,这家伙就跟脱缰的野马一般。 进入深海区,霍思宁也就放开这小家伙,任由七宝在水里欢腾,这儿已经是公海区,又是晚上,倒是不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霍思宁也就不管了。 虽然此前从魔都海港这边下来过,但是事实上,霍思宁并未捕捞过海鱼,这一次既然下来了,她当然要捞点海货回去尝尝。 霍思宁拍了拍海豚的脑袋,示意让它带路,这家伙当即就带着霍思宁和七宝往一处深海游去。 霍思宁心下还美美的,觉得在海洋里有这么一只坐骑,听起来还真挺酷的,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结果她这还没美够了,就被这海豚带到了这家伙的老窝了。 右前方的海面上,出现了一处礁石海岛,一群海豚在那海岛出依偎休憩,时不时有几只海豚冲出海面,发出高亢悦耳的声音,就像是婴儿的啼哭声一般。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喂,我是让你帮我去找鱼群,你怎么带我来你家了?” 那些海豚也不知道是经常见不到人类,觉得寂寞还是怎的,看到霍思宁和七宝出现,海豚群体骚动,一时间数十只海豚在海面上翻腾,围绕着霍思宁二人绕圈,在海面上跳跃着,发出声声尖叫,看起来格外兴奋。 “它们为什么这么高兴?”七宝面露不解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耸了耸肩:“我也不懂,不过海豚这种动物据说非常有灵性,而且并不害怕人类。所以我猜,它们应该是渴望与人类交流吧,在这大海上能看到人类的机会不多,它们觉得咱们没有什么危险,想跟咱们亲近。” 霍思宁毕竟是生物专业出身,对海洋生物也多少有一点了解,海豚的个性的确是很蠢萌,这也是很多人在海洋馆里面最喜欢和海豚拍照的原因。 七宝闻言点了点头,不多一会儿,就与这群海豚打成了一片。 玩闹得整欢,忽然从海豚里面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尖叫声,众多海豚顿时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齐齐跃入水中,径直朝着海水伸出游去。 “怎么回事?” 霍思宁心下纳闷,来不及多想,之前带着她过来的那家伙,直接就将她和七宝驼在了后背上,也跟着那群海豚往水底钻。 进入水底,霍思宁的避水珠顿时就起了作用,原本在夜色里面看不太真切的她,这会儿眼前却是一片光明,目之所及,只能看到一群海豚在水中箭步疾驰,似乎在奋力追赶着什么东西。 身下的这条海豚如今正值青年,也许是因为此前曾经受到过碧珠灵气的洗礼,这家伙的身体比别的海豚要更加壮硕,在水里潜行的速度也比寻常海豚要快速,即便是背上驮着霍思宁和七宝两个累赘,这家伙的速度也不输其他海豚,不多时就已经追赶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这时候,霍思宁的眼前一片开阔,视线自然就落在了前方一只急切逃窜的海鱼身上。 一看到这条鱼,霍思宁顿时呼吸就一阵急促,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这是一条蓝鳍金枪鱼,长度足有两三米,体型比一只成年海豚还要巨大,看样子重量最少也在两百公斤以上。 蓝鳍金枪鱼为大洋性洄游性鱼类,季节性接近海岸,一般生活在0-100米的海水中,最大深度可达985米,有时伴随着巴鲣鱼,黄鳍金枪鱼、大眼金枪鱼、纵带鯵等,捕食小的群游性鱼或乌贼和红螃蟹为生。 蓝鳍金枪鱼是最受欢迎的食用鱼之一,而且深受各国美食爱好者的喜欢。 当然,这些都不是霍思宁兴奋的原因所在,她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这样一条蓝鳍金枪鱼,在市面上的售价,就高达上千万。 因为就在去年的时候,霍思宁在东洋的时候,就看到过一条有关蓝鳍金枪鱼的新闻。 去年十一月,在东洋最大的水产品市场,东都筑地市场,一家寿司店以1.55亿日元,约合人民币1000万元,购得一条重222kg的金枪鱼。 这个天价成交蓝鳍金枪鱼的新闻在东洋乃至全世界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因为其价格也打破了最高价格纪录,创造了新的历史纪录。 也是那个时候,霍思宁才第一次听说蓝鳍金枪鱼这个鱼种。 没想到这一次下海,她竟然就幸运地碰到了这样的大家伙,霍思宁顿时直觉热血上涌,急切地盯着那条巨型海鱼,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让这个值钱的玩意儿逃跑了。 海豚们还在竞相追逐,这个时候霍思宁也看明白了,这些海豚如此整齐划一地沉入深水是想要做什么了。 海豚是哺乳类动物,这些家伙看似体型不小,但是其实性格温顺,它们并不嗜血,也不会捕杀大型鱼类,它们的食物一般是小型鱼虾或者鱿鱼之类的东西,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群体猎杀金枪鱼的。 现在这些海豚却一个个都兴奋地追赶着,甚至还隐隐有包抄阻拦这条蓝鳍金枪鱼的意思,目的很显然,就是为了帮霍思宁追赶和困住这条蓝鳍金枪鱼。 蓝鳍金枪鱼就像是猎豹,它们的速度最快可以达到70公里每小时,但是这家伙体型肥硕,平时游速是非常缓慢的,尤其是面临这么多海豚的追逐,这条蓝鳍金枪鱼顿时就慌了神,四下逃窜,不多时就已经将浑身的体力耗尽了大半。 海豚这种生物本身身形就是非常矫健的,再加上有这么多海豚齐心协力,威力当然也不小,很快,这些海豚就对这条蓝鳍金枪鱼实施的围追堵截,迅速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那蓝鳍金枪鱼也不笨,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困死在这些海豚的包围里面,所以它寻了一个方向就打算横冲直撞突出重围。 但是它的运气却是背了点,挑哪个地方不好,偏要选了霍思宁所在的方向冲过来。 霍思宁就等着这家伙自投罗网呢,眼看着这条大鱼快速撞了过来,霍思宁身下的那只海豚着急闪避,那蓝鳍金枪鱼突出重围,和霍思宁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霍思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了手。 众海豚们只觉眼前一晃,原本被包围在包围圈里的那条蓝鳍金枪鱼,眨眼的功夫,竟然就不见了! 1378.第1378章 发光的海底鱼 那条蓝鳍金枪鱼大概也搞不清楚状况呢,不过这会儿它已经被霍思宁收进了空间里,大约是没法思考了。 海豚们绕着刚刚蓝鳍金枪鱼消失的地方转了几个圈,找不到目标,只能散了。 才下海就收获了这么大一条金枪鱼,霍思宁心里当然是高兴得很,不过在将这条大家伙收进空间之后,霍思宁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蓝鳍金枪鱼为大洋性洄游性鱼类,成群活动,这个种群通常由多个物种组成,可能含有长鳍、黄鳍金枪鱼、大眼鲷、箭鱼、扁舵鲣、鲣鱼、黄金鲅鱼,也就是说,这些家伙一般是不会单独活动的,都是一群一块儿出动。 怎么这条蓝鳍金枪鱼会单枪匹马地在海里乱窜,掉队了么? 就在霍思宁感到好奇的时候,一群海豚忽然又转变了方向,朝着另外一个海域游了过去。 不多时,海豚就追逐着一群小型鱼虾到了一处海中洋流所在地,这里水藻茂盛,浮游物也多,鱼群众多,海豚们游到此地后,都迫不及待地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霍思宁正感到纳闷,就看到不远处一艘大型渔船正在缓缓朝着这边划了过来,海底的鱼群纷纷朝着公海处逃窜,那些鱼群里面,果然就有之前霍思宁所见的大型金枪鱼群。 那渔船上挂着红旗,看样子应该是华夏国的商业渔船,这些渔船的渔网朝着深海抛撒,渔网网眼巨大,看样子目标应该就是那些大型金枪鱼。 金枪鱼生长缓慢,再加上这些年的海洋过度捕捞,如今金枪鱼的数量已经骤减。 为了控制这些鱼种的数量,国内已经禁止在内海捕捞金枪鱼了,所以这些商业渔船不得不远航到公海来捕捞金枪鱼。 金枪鱼价格高昂,但是想要遇到一个鱼群并不容易,看到眼前这个金枪鱼群的数量,霍思宁就知道,这一回,这艘渔船的收货不会少了。 当然,见者有份,既然这些鱼让她给遇到了,霍思宁当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捞,都便宜了别人。 反正这么多的金枪鱼,这渔船也不可能一网打尽,能捞到其中的一部分就不错了。 眼见着那渔船撒了网之后,正在慢慢往回拉,不少漏网的金枪鱼都受到了惊吓,开始四下逃窜。 见到这情形,霍思宁一面指挥着那海豚朝着金枪鱼群游去,一面快速地开始将她能够触摸到的金枪鱼通通都收进戒指里。 来回了几趟,霍思宁将这个种群里的鱼包括长鳍、黄鳍金枪鱼、大眼鲷、箭鱼、扁舵鲣、鲣鱼、黄金鲅鱼等都各捞了几条,也没多要,这些鱼她也没想要卖钱,就打算弄回去之后给她自己还有那些长辈朋友尝尝鲜。 捞够了鱼,霍思宁就准备回航,结果游到半路上,霍思宁忽然看到海底深处有白光和蓝光,像是探照灯一般,在底下扫来扫去。 那是什么? 霍思宁心下一动,觉得可能又是什么宝贝,急忙拍了拍海豚的脑袋,示意让这家伙下潜。 此处已经属于深水区,海底深度达到了四五百米,海豚下潜到两百多米就不愿意再深入了,霍思宁也不好再强迫这家伙继续跟着。 深海区压强很大,海豚虽然是水底生物,但是一般在下潜到300米就已经是极限了,再深入的话,压强过大,会将海豚的胸腔压扁,命都要没了。 霍思宁有避水珠,所以并不受压强的影响,至于七宝,霍思宁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可能人鱼天生就是海底的大王,这家伙在水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跟着她下潜到了三四百米深的位置,仍然是呼吸正常,表情自然,看不出半点不适应。 霍思宁是追随着海底那些亮光而来的,她以为是天眼又看到了什么宝贝,结果越下潜她眼前的亮光就越多。 赤橙黄露青蓝紫,各色的微光如同鬼火般,这些光还能四下挪动,这让霍思宁心下觉得怪异,等到往下潜到接近海底的深度后,看清楚这些微光的发源物是什么后,却是哭笑不得。 这玩意儿哪里是什么宝贝,不过是海底一群会发光的鱼而已。 这些鱼,绝大多数是光睑鲷,龙头鱼,灯眼鱼等等,之所以会发光,是由于这些鱼的体内有一种特殊的荧光酶,在经过催化作用之后,会引起生化反应,使得萤光素吸收能量,变成氧化萤光素,释放出光子,从而发出光来。 “姐姐,那鱼好奇怪,看起来像是外星飞船!” 七宝看到眼前这么多能发光的鱼,顿时感觉非常新奇,指着其中一只鱼,就想要伸出手去摸。 霍思宁见状急忙拉住了七宝,将他扯回来,离那条奇怪的鱼远一点。 “别碰!那叫电鳐,那东西会放电攻击,被它击中,会很疼的!” 霍思宁严肃地道。 七宝一听那鱼居然会放电,顿时吓得缩在霍思宁的身旁不敢动弹。 电鳐眼小而突出,喷水孔边缘隆起,前鼻瓣宽大,伸达下唇,后缘平直,尾具侧褶,背部赤褐色,具少数不规则暗斑。 这种鱼形状像一个亚圆形的盘子,头侧与胸鳍间有大型发电器,看起来非常像是电影里外星人乘坐的飞碟,也就是俗称的UFO。 电鳐的味道一般,没有食用价值,但是它却是海洋底位数不多的放电生物之一。 这种鱼栖居海底,一对小眼长在背侧面前方的中间,头侧和胸鳍间的肾脏形蜂窝状的肌肉就是活的发电机,这些肌肉由有规则地排列着的6000~10000枚肌肉薄片组成,薄片之间有结缔组织相隔,并有许多神经直通中枢神经系统。 每枚肌肉薄片像一个小电池,它们排列成六角柱体,一端是正极,一端是负极。放电的原理就是将肌肉片里面的神经能转化成电能。 每枚肌肉薄片像一个小电池,只能产生150毫伏的电压,但近万个“小电池”串联起来,就可以产生很高的电压。 事实上,相比之下,电鳐其实还不算是危险生物,因为它虽然能放电,但是电力并不强劲,最多就是让人短时间内麻痹而已。 海底里面,真正凶险的放电生物,要数电鳗,这种鱼被称为海洋高压线,最大高压能达到800伏,而且能随意放电,自己掌握放电时间和强度,每秒的频率可以达到300个脉冲。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那就是,这玩意儿比十个军用警棍还要厉害,若是被它给蛰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1379.第1379章 海底火山 海底视线还是很不错的,景色也漂亮,霍思宁其实也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些发光的鱼带几条回去当观赏鱼养。 只是这个想法在霍思宁的脑子里过了一下,就被她给否决了。 这些深海里的鱼类,所需要的生存坏境比一般的海鱼要苛刻,首先这高强的海底压就很难达到,更何况这些鱼吃的食物也跟一般的鱼饵不一样,要将它们养活,还是比较困难的。 这些鱼既然在这里生存得很好,那就将这美丽留在海底吧。 闹了一个大乌龙,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宝贝,霍思宁心下也不觉得失落,起码她带着七宝看到了海底漂亮发光的鱼群,欣赏到了海底奇妙的景色。 准备离开这里,霍思宁拉着七宝准备往上游,刚上浮了不到十来米,忽然就看到前方出现了一股鲜亮艳丽的红光,霍思宁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振聋发聩的声响,伴随着滚滚海水扑面而来。 那些海水冲撞在霍思宁和七宝的身上,霍思宁还能感觉到一股灼烫感,那海水起码有50度。 灼热的感觉让霍思宁感觉到有些不舒服,七宝就更不用说了,小家伙浑身都被热水包裹着,浑身已经烫红了。 霍思宁见状,急忙念动速冻咒语,将四周的水迅速凝结成冰盾,以此来抵挡那股冲撞而来的热流,同时调动碧珠灵气,给七宝的身体降温。 这场剧烈的震颤,足足持续了大半个小时,等到归为平静的时候,整个海底乱糟糟一片,到处都是残渣碎末,海鱼们已经因为承受不住海水的热度,全都跑光了,至于那些海藻,有的直接被烫熟了,被海水洋流震碎,海水浑浊一片,看起来像是经历了异常巨大的浩劫。 震颤结束后,那股热流也消失了,海水慢慢地又被稀释,残渣碎末渐渐下沉,海水的温度也逐步降了下来,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儿?” 七宝一脸迷茫,眼神里都是好奇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霍思宁心里也纳闷着呢,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不过有避水珠在,她倒是没什么好怕的,拉着七宝小心翼翼地就往前面热流传来的方向慢慢靠近过去。 游了大约几海里的样子,他们就来到了红光满溢而出的地方。 这地儿的水温越来越高,尽管霍思宁估摸者他们距离红光所在地其实还有好几海里,但是霍思宁却是再也不敢带着七宝靠近了。 这个时候,她已经能够大概猜测到那红光是什么了。 “是岩浆,那应该是一座海底活火山,咱们来得不凑巧,正好碰到了火山爆发,幸亏这只是一座小型火山,不然喷出来的岩浆,直接就能把咱们给烤得渣都不剩了!” 霍思宁心下也有些后怕,都说海底是一个奇妙而神秘的世界,但是这些神秘与奇妙,同时又何尝不是蕴含着无尽的未知与风险呢?常言道绝处风景在险峰,事实上,在这危险的海底,也不乏美景与奇迹,不过想要看到它们,可能需要付出超出想象的代价。 海洋是地球上最广阔的水体,其总面积约为3.6亿平方公里,约占地球表面积的71%。 而在这片广袤的蓝色水底,其实潜藏着数以千计的火山,在这些火山里面,目前所知的活火山就有七十座,约占全世界活火山数量的1/8。 在海洋里面,几乎每天都会有火山喷发,当然这些基本上都是小火山而已。 因为火山喷发会喷出熔浆,这些熔浆遇到海水就会冷却凝固,从而形成海岛,同时阻止后面的熔浆继续爆发,所以一般情况下,海底爆发大型火山的情况并不多见。 霍思宁记得她选修过的一门课程里面曾经提到过,国际海洋公约规定,在公海上,如果遇到火山喷发,从而形成一座大的海岛的话,这个发现者就能够成为海岛的主人。 不过,先不说发现一座海岛之后有没有能力拥有它,就说海底爆发大型火山的情况并不多,能够形成一座海岛甚至露出海面的可能性就更是小之又小。 再说,就算真爆发了大型火山,恐怕引起的台风和海啸就不会小,只怕早就将周围的数万平方海域都横扫了,哪里还会有活人? 所以这样的可能性基本没有,真要形成了海岛,也都是划归附近海域的所属国了。 霍思宁也没想过要得到一座海岛的所有权,不过海底火山喷发,往往会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货。 这座火山只喷了大半个小时就停止了,但是等到熔浆全部冷却下来,却是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海水冷却后,这些熔浆果然在海底形成了一个面积达近一平方公里的陡峭山峰和砂岩沉积面,这个海岛的高度不过几十米,在海底深度数百米的海床上,这样的海岛根本无法露出海面,只能沉寂在海底。 而事实上,像地震和火山喷发而生成的海岛,一般也很少能在几个月后依然存在。 因为,当这些冷却凝固的熔浆被海水侵蚀之后,在熔浆沉积层中的气体基本释放完毕,海床上升的压力消失,岛屿便会渐渐沉没。 而且因为这些海底岛屿结构并不坚硬,洋流日复一日的冲刷,也会令这些小岛上的沙土和砂岩逐渐被冲散。 最多七八个月,这座岛就会消失。 此时火山已经沉寂,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霍思宁估计这玩意儿是不会再爆发了。 她和七宝两个也并没有完全靠近火山岛,而是在距离火山岛中心还有半里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火山喷发,会让地壳岩层中的一些矿物质元素随着熔浆一同喷发而出。 霍思宁记得很清楚,除了有机宝石和玉石之外,像是钻石、红宝石和蓝宝石这一类刚玉,它们的形成,都与岩浆侵入有很大关系。 火山喷发不仅会带来肥沃的土壤,还会带来许多重要的矿产资源! 1380.第1380章 螺化玉 不过,霍思宁这次显然想太多了,她在绕着那小岛转悠了一圈之后,没捡到什么红宝石蓝宝石,倒是看到了不少天然玻璃,这些玻璃都是因为岩石在经过熔浆高温炙烤后形成的,可惜,这玩意儿不值钱。 小岛上绝大多数都是乌漆麻黑的石条棱柱状岩石,这些都是熔浆喷射出来之后,经过海水急遽冷却后形成的。 这些石块呈黑褐色,想来里面应该是蕴含不少矿物质,不过霍思宁也不是地质勘查专业的,不知道有没有研究价值,所以她想了想,还是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了一把小锤子,从哪些棱柱状的岩石上敲下来一块,打算带回去扔给地质学院那边的研究所看看。 没找到宝贝,霍思宁也不准备再逗留了,拉着七宝就准备打道回府。 结果没走出去多远,忽然七宝指着前面一处岩礁道:“那是什么?” 霍思宁一愣,还没来得及看,七宝猛地就挣脱了她的手,径直朝着那边跑了过去,蹲在那岩礁边捡拾什么东西。 不多时,这家伙已经抓着一个足有一个成人大小的海螺朝着霍思宁扬手。 霍思宁顿时哑然失笑,她还以为七宝发现了钻石呢,原来就是一个海螺而已。 霍思宁不以为意,正打算叫七宝走人,却不料这家伙却是直接就跑了回来,将那海螺径直塞到了她的手掌心。 这一塞,霍思宁顿时就愣住了。 入手处,一股沉甸甸滑溜溜的感觉顿时从手掌心传来,那种温润细腻的质地,俨然同玉石一般别无二致,这海螺,和霍思宁以往接触到的任何一个海螺都不一样。 虽然形态和海螺完全一样,但是这只海螺的螺壳质地晶莹剔透,花纹清晰美丽,色泽柔和明亮,表面甚至还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分明是已经晶体化了。 “这是……螺化玉?” 霍思宁惊讶地张大了嘴,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了一个名词。 虽然霍思宁没有见过螺化玉,但是她在周世涛给她的一本宝石鉴赏书籍里面见到过有关螺化玉的描述。 螺化玉,顾名思义就是玉化的海螺。 螺化玉为古生代海洋珍珠螺化石后又硅化,是不可再生的自然遗产,加之形成的条件极为苛刻,因而极其稀少。 宝玉石学界一般认为,那些天然形成、有一定硬度、具有美丽、耐久、稀少性和工艺价值的矿物集合体就是宝玉石。 古生物形成化石的概率极其低,形成玉的概率更是微乎其微,俨然具备天然、稀少、坚硬和美丽四大要素的螺化玉就更是珍贵和罕见。 是距今4-6亿年前寒武纪至泥盆纪的古生代海洋珍珠螺化石,经过亿万年极其漫长的时间及苛刻复杂的自然、地理环境变化最终达到结晶硅化。 其硬度可达到7.5,所以学术界把它归为天然有机宝石一类。 再加上螺化玉的神秘色彩往往伴随着美丽的图形,且其形成的神密性及稀少性,造就了螺化玉的内在价值,因而螺化玉具备了极高的收藏价值和投资价值。 螺化玉产自地质远古时代,比恐龙在地球上的出现年代还早,通常都是产子矿石开采地,但是因为其高昂的价值和暴利,让一些不法商贩看到了商机,所以很多商贩从珊瑚中取出的延管螺经打磨抛光制成所谓的“螺化玉”,大量投入市场。 这些劣质螺,并非真正的螺化玉,属于极其廉价的装饰品,并没有收藏价值。 但是七宝捡到的这一只螺化玉却不同,这只海螺呈现出蛋白色,白皙通透,里面可以清晰地呈现出漂亮的纹路,晶莹透亮,闪闪发光。 霍思宁也是学鉴定的,书里面对于螺化玉的描述,基本上和眼前的这只海螺完全吻合,这一点她还是能够判断得出来的。 更何况,眼前的这只海螺,周身散发着紫色光晕,可见这东西绝对不是市面上所见的那些赝品。 意外收获了这个,霍思宁的眼前不由得一亮,急忙询问七宝:“只有这一只吗?” 七宝见霍思宁好像很喜欢这个海螺,嘴角不由得上翘,笑道:“好像还有。” 说着,小家伙就带着霍思宁往那礁石边走去,果然,在绕着那礁石转了几圈后,两人又找到了二十几枚。 这些海螺都已经硅化,有些螺体里清晰呈现玛瑙纹;有些螺里则充满了水晶体;有些螺呈现为蛋白色,白皙通透;有的则具有七彩颜色。 但是这些海螺无一例外的,入手都是非常沉,和正常的海螺那种轻飘飘的感觉不同,这些海螺抓在手里,明显就能感觉到它们已经不再是普通的软体生物了。 而且这些螺形态各异,颜色生动美丽,具蜡状光泽,螺肉新鲜可见、晶莹剔透,仿佛每个螺都生命鲜活。 “姐姐,什么是螺化玉啊?”七宝在之前就已经听到霍思宁说这些海螺是螺化玉了,但是一开始霍思宁急着找更多的海螺,所以小家伙也没顾上问。 霍思宁见小家伙满脸好奇,忍不住笑了:“就是一种有机宝石,在万年以前,地壳板块运动,海螺无意中进入到了地壳夹层,经历了一系列复杂的地壳变化后,硅化成为了玉石。” 七宝闻言若有所思,顿了顿之后,忽然惊喜地道:“我知道了,那这些海螺,就是从火山口喷发出来的?” 霍思宁点点头:“应该是这样,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些海螺都价值昂贵,所以七宝,你找到宝贝了,这些海螺,你想怎么处理?” 七宝想了想道:“那姐姐你帮我收着吧,等我想吃糖果了,你就拿这些海螺帮我去换好多好吃的点心糖果!” 霍思宁闻言顿时哭笑不得,捏着七宝的鼻子道:“你这小吃货,瞧你这点出息,再吃糖果,你那一嘴牙齿都要被蛀虫啃光了,到时候变成瘪嘴老头,看你怎么办!” 1381.第1381章 被猎杀的幼鲸 在深海区将那只老乌龟放生之后,霍思宁和七宝又重新回到了水面上,原本在追逐着金枪鱼鱼群的海豚一族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那只被霍思宁充当坐骑的海豚还停留在原地,绕着那一湾海域盘旋环绕。 见到霍思宁二人浮出水面,那海豚很快就游了过来,亲昵地在霍思宁的手臂和脸颊上蹭了又蹭。 找到了螺化玉,又捕获了金枪鱼,霍思宁此行也算收获颇丰。 这个时候天也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霍思宁估摸着应该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了,所以她在和七宝商量了一番之后,就准备启程回去。 结果乘坐那海豚返航不过数十海里,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海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那黑影在水中浮浮沉沉,时不时自头顶喷出一条高高的水柱,身下更是掀起巨大的海浪,雨水竟然溅起数海里,连霍思宁和七宝也没能幸免。 那是一条巨大的鲸鱼! 身下那海豚虽然在经过碧珠灵气的洗礼之后,已经初步有了小孩的智商,但是这家伙毕竟不是灵长类动物,对于危险有一种本能的反应,看到这么大一条巨鲸,海豚吓得浑身僵硬,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选择了逃窜,朝着巨鲸的反方向绕道准备逃跑。 霍思宁也有些紧张,坐在海豚的背上,她的目光远远地看着海面上那只巨鲸。 风浪激荡中,那条巨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开始狂躁地怒吼起来。 “嗷——” 嚎叫声震耳欲聋,那巨鲸抬起高高的尾鳍,整个身体竟然以一种诡异弯曲的姿势露出了水面,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霍思宁也能看到那鲸鱼宽阔的背脊。 只是这样目测了一下,霍思宁就已经估摸出,这巨鲸的身形,起码在十多米长,这还是弯曲的状态,如果伸直的话,恐怕更长。 这样一条大鲸鱼,其重量估计不会亚于一艘巨轮。 不过,这会儿霍思宁关注的重点,却不是这鲸鱼的长度和体积,而是这鲸鱼发出来的痛苦的声音。 这声音里透露出来的绝望与愤怒,让霍思宁心生困惑,正纳闷着,就看到数海里之外,一艘大型渔轮正急速驶来,一根长长的绳索牵引着,源头竟然就在那巨鲸的身上! 霍思宁顿时心下一凛,已经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那渔轮,恐怕就是传说中的捕鲸船!这条鲸鱼之所以会发出这样痛苦的哀鸣,一定是因为被捕鲸铦枪射中了,受了伤,所以才会如此狂暴! 这里是公海,霍思宁也不知道那艘捕鲸船是哪个国家的渔轮,但是眼前那条巨鲸痛苦的哀鸣,听在霍思宁的耳中,却是如此的尖锐和刺耳,听得她心下也紧揪着,好像那捕鲸铦枪射穿的不是那鲸鱼的身体,而是她的一般。 海水里面,渐渐泛起了红色,大片的鲜血从巨鲸身体里涌出,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那巨鲸还在痛苦地嚎叫着:“呜——” 霍思宁略犹豫了一下,就拍了拍那海豚的后背,轻声安抚,示意它想办法靠近那条巨鲸。 海豚有些犯怵,绕着水面打了好几个转,就是不肯前进,霍思宁无奈,只能用灵气作为诱饵,在这巨大的诱惑面前,这海豚终于是妥协了,小心翼翼地慢慢朝着那条巨鲸靠拢。 就在这个时候,那鲸鱼忽然倒转了方向,一声长长的哀鸣,竟然笔直地朝着那艘海轮冲了过去。 那艘渔轮见状,急忙倒转,急速变换方位,只是这时候却哪里还来得及? 只见那条巨鲸巨大的身形在水中拍打,掀起一股惊涛骇浪,巨鲸的身体微微侧倾,随着那股巨浪朝着捕鲸渔轮冲去,巨大的身形,竟然顶在了那轮船的一侧,差一点就被掀翻在了大浪之中。 这一撞,那渔轮船体也剧烈地震颤着,虽然没有帆船,但是船身也受到了不小的损失。 霍思宁这才注意到,这条巨鲸身躯瘦长,背部和尾鳍竟然是青灰色,尽管在水中看起来颜色有些暗淡,但是霍思宁还是认出来了,这条巨大的生物,居然是一条蓝鲸! 蓝鲸被认为是已知的地球上生存过的体积最大的鲸类,也是迄今为止最大的哺乳动物,温暖海水与冰冷海水的交汇处,是蓝鲸绝佳的栖息地,冰冷的海水通常富含浮游生物和磷虾,蓝鲸通常就以这两种生物为主食。 通常蓝鲸白天需要在超过100米深度的海域来觅食,在夜晚才能到水面觅食,有时也会吃一些鱿鱼和其他鱼类。 霍思宁估计,这条鲸鱼,正是在火山喷发之后,察觉到了洋流的温度变化,一路追随者浮游生物和鱼群赶来的。 成年的蓝鲸一般体积可以达到二三十米,但是这条鲸鱼却只有十多米长,看样子应该还没有成年,不过是一条小幼鲸。 蓝鲸全身体表均呈淡蓝色或鼠灰色,背部有淡色的细碎斑纹,****有白色的斑点,褶沟在20条以上,腹部也布满褶皱,长达脐部,并带有赭石色的黄斑。 和其他种类的鲸不同,蓝鲸身体呈长椎状,整个身体呈流线形,看起来很像一把剃刀,所以又被称为“剃刀鲸”。 因为体型的关系,所以蓝鲸的力量也大得惊人,所发出的功率约为1500-1700马力,堪称是动物世界中当之无愧的巨大霸和大力士。 看着小幼鲸竟然不顾一切地撞击捕鲸渔轮,显然是已经愤怒达到了顶点。 霍思宁让海豚栽着自己悄悄靠近,目的很简单。 她见不得这么小的幼鲸被猎杀,看这蓝鲸如此痛苦,她如果不做点什么,内心感觉像是受到了巨大的煎熬。 这条蓝鲸一直弯曲着身形,显然是腹部一侧受了伤,捕鲸铦枪尖锐无比,刺入巨鲸腹部,感觉到剧烈疼痛,所以这条幼鲸才会如此狂躁和愤怒。 所以,霍思宁想要接近这条巨鲸,想办法靠近这条鲸鱼的腹部,把插入它腹部的捕鲸铦枪取出来,不然的话,这家伙一直发狂,坚持不了多久,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1382.第1382章 援救 要靠近巨鲸是非常困难的,因为这条巨鲸一直在痛苦嚎叫,同时疯狂地击打着海浪,而那渔轮虽然遭受重创,但是显然船上的人并不想就此放弃,打算跟这条幼鲸一直耗到底。 霍思宁没法,只能从渔轮的另一侧慢慢接近。 为了不被船上的人发现,她先是让七宝躲进了储物戒指中,同时念动隐身咒语,将她和小海豚的身形都隐藏起来,然后才让海豚逐步朝着渔轮靠拢。 结果这一靠近,她就在渔轮的另一侧船体上,印刷着几个鲜明的东洋字体。 一看到这几个字,霍思宁顿时就怒从心起。 她原本还以为,这艘海轮是从东海开出的华夏渔船,所以心中纵然愤怒,但到底是念在都是华夏同胞的份上,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但是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艘东洋船。 这让霍思宁瞬间就想起了一年前她在东洋海港看到的一个非常血腥的场景。 因为蓝鲸巨大,而且它身体上的很多器官组织甚至肉|体脂肪等,都具有很高的利用价值,所以,从19世纪开始,蓝鲸就成为了早期捕鲸人的目标,被捕鲸人大量捕杀。 蓝鲸的捕杀量在世界范围内快速增长,但是起繁衍生长速度却很慢,再加上海洋环境的污染使得生存环境的恶化,导致蓝鲸的数量急遽减少,甚至濒临灭绝。 为保护濒临灭绝的鲸类资源,有关国家曾在华盛顿签署了国际捕鲸公约,规定北极鲸、露脊鲸、灰鲸外,蓝鲸、座头鲸、长须鲸和鳁鲸等为受保护的鲸类,禁止进行捕杀。 但是,即便是签署了所谓捕鲸条约,一些国家诸如东洋国却仍然在偷偷摸摸进行捕捞,甚至无视捕鲸公约对各国的禁令,直言捕鲸是为了进行科学研究。 霍思宁在东洋当交换生的时候,就曾经在东都海港亲眼见到一艘捕鲸渔船回港,捕杀了近三百头小须鲸,这些小须鲸里面,有两百多头母鲸,这些母鲸里面有超过九成已经怀孕。 如此大量的捕杀鲸鱼,甚至连怀孕状态也不肯放过,别说是霍思宁了,就连一贯血腥的欧洲人都看不过去了。 但是东洋方面却是不以为意甚至一意孤行,坚称他们不去捕鲸,这项前年的技术就要失传了,并且诡辩称他们捕鲸是为了研究鲸鱼长到多少岁才算成年,而这项研究,必须要杀死鲸鱼才能得以进行。 如果说,此前在东都海港看到的那鲜红而惊悚的一幕,霍思宁还只是觉得残忍和无奈的话,现在亲眼看到一条活生生的幼小蓝鲸在她眼前被捕杀,那就是真正的出离愤怒了。 霍思宁只感觉心底里一股无名火蹿出,气血上涌。 这些人不是要研究鲸鱼吗,不是说外界指责是在干扰他们的风俗习惯吗,不是要研究鲸鱼什么时候成年吗,那她就帮他们研究到底好了! 霍思宁将海豚引着往另一个方向走,也不再强求它继续接近那艘渔轮了,在海豚往外游的同时,霍思宁的手也探入海水之中,将碧珠的灵气都汇聚在了手指上,使灵气满满变成为丝丝缕缕的现状,顺着海水迅速蔓延,快速地朝着那条幼鲸的所在海域游去。 小蓝鲸还在朝着那艘渔轮进攻,显然是不把那艘渔轮撞翻就不肯罢休的架势。 那渔船遭受撞击,显然也激起了渔船内的水手们的愤怒,有不少水手已经汇聚到了甲板上,一边检修渔轮的受损程度,一边朝着巨鲸开始连续地开枪射击。 捕鲸铦枪不要钱一般地朝着小幼鲸投射出去,不过在慌乱之中,这一回幼鲸倒是没有再被更多的捕鲸铦枪射中。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释放出来的碧珠灵气悄然而至,霍思宁控制着灵气,将那幼鲸缓缓包裹。 也许是感觉到了灵气的异样,原本在痛苦嚎叫疯狂攻击的巨鲸,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很多时候,人们总是容易把鲸鱼和鲨鱼混为一谈,但是事实上,鲸鱼是性情极为温顺的动物,就像是陆地上的大象一样。 鲸鱼虽然是海洋中身型庞大的动物,但是,并不是体型越大就越凶猛。 它们捕食的都是海洋里面个头很小的浮游生物,吃东西时,张开巨口,让海水和浮游动物一齐涌入,大有百川汇口之势,然后把嘴一闭,海水从须缝里排出,滤下的小动物才会吞入肚中。 蓝鲸也是,和大多数鲸鱼一样,蓝鲸也是性情温和的动物,平时是非常安静的。 如果不是真正激怒了它们,一般情况下,鲸鱼都不会主动发起攻击。 也许是因为感受到了灵气里对它的身体和伤势有帮助,这条巨鲸很快就被灵气所俘获,在霍思宁逐步将灵气收回之后,这条幼鲸顿时就慌了,也顾不上再攻击那艘东洋渔轮了,快速地倒转了方向,径直朝着霍思宁和海豚所在的方位追了过来。 霍思宁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她将七宝带出,在小家伙的耳旁轻轻说了一句什么话。 小家伙顿时眼前一亮,一脸调皮地看着霍思宁:“嘻嘻,好玩,七宝一定完成任务!” 霍思宁点了点头,又拍了拍小海豚的身形,道:“去吧,注意安全。” 那海豚得到了命令,很快就带着七宝朝着远处游去,霍思宁则跃入海水中,借助避水珠的力量,如同一条灵活的海鱼一般,快速地游到了那条受伤的幼鲸跟前。 霍思宁故意将碧珠的灵气笼罩住她的整个身形,很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神秘气息,立刻就让那条幼鲸的注意力都投注在了霍思宁的身上。 那条幼鲸沉入水底,在霍思宁游到这条鲸鱼跟前的时候,那条庞然大物的头颅正好就对着霍思宁,一双幽蓝色的眸子正好与霍思宁的一双眼睛对视。 那鲸鱼的眼睛,看起来比霍思宁那别墅屋檐下挂着的灯笼还要大,眼睛如同孩童一般纯粹,但是那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疼痛与惊慌害怕的神情,直看得霍思宁心下却是有些难受。 1383.第1383章 一群鲨鱼 也许是感觉到了霍思宁的善意,这条巨鲸没有任何异动,只是一双眼睛却仍然是紧紧盯着霍思宁,它已经受了一次伤,害怕再有人伤害它。 “你别害怕,我知道你受了伤,我来帮你把那枪给拔出来,别担心,很快就好了!” 霍思宁的目光紧紧盯着幼鲸,一面用灵气在这家伙的头上捋着,一面用真诚的眼神看着这大家伙。 因为不清楚这条巨鲸会不会突然暴动,所以霍思宁只能不断地用灵气安抚,试图取得这条幼鲸的信任。 过了大约几分钟,这条蓝鲸眼神里的最后一丝警惕才算终于退却了下去。 它冲着霍思宁轻轻地哀鸣,像是在乞求霍思宁的帮忙,那如迷途的小孩一般惊慌失措,绝望痛苦的神色,任何人见了都会生出恻隐之心。 幼鲸也许已经听懂了霍思宁的话,它抬起头来,腹腔里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声响,随即就慢慢地就身体侧了过来,将那受伤的腹部裸|露出来,将那把绑着粗重的铁索链的捕鲸铦枪呈现在了霍思宁眼前。 眼前的一幕,却是看得霍思宁触目惊心。 在这蓝鲸的腹部,有三个足有脸盆大小的血洞,那把捕鲸铦枪前端有三个铁爪,还带着倒钩,直接刺破了这幼鲸腹部那层细嫩的皮肤,紧紧地剜进了血肉之中。 粗略看了看,霍思宁就估计,这铁爪起码有一尺来长,扣在这条幼鲸的腹部,这幼鲸吃痛后痛苦挣扎,使得那铁爪越抓越深,周围的血肉顿时变得一片模糊,鲜血一直在汩汩往外流,看起来简直是头皮发麻,惨不忍睹。 事实上,因为这条巨鲸身体巨大,这样的伤口,其实也就相当于人不小心割破了手指一般。 不过,因为吃痛,这巨鲸一直在挣扎,试图将捕鲸铦枪挣脱出体外,导致那铁爪越陷越深。 如果这跟捕鲸铦枪不及时拔除,这条巨鲸即便不被渔轮捕杀,也迟早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在这样的情况下,霍思宁不得不先想办法将那根铁索和捕鲸铦枪个清除掉,只是,这根铁索此时正连接在那艘渔轮上,因为拉扯得过紧的关系,霍思宁要将那东西从幼鲸的腹部拔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好在霍思宁的储物戒指里工具齐全,尤其是解石用的机械电锯一类物件,因为霍思宁经常会在各个地方购买赌石,所以这些东西霍思宁在空间里常年配备着,就是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拿出一个小型充电式便携电锯,很快的,霍思宁就将那个捕鲸铦枪后面的铁锁链给锯断了。 锯断了铁索链条,再将捕鲸铦枪给拔出来就容易了。 拔出了尖锐的铁爪,那些伤口的血就更是涌了出来,蓝鲸显然也吃痛不已,但是被霍思宁的灵气控制着,这家伙倒是也聪明,知道霍思宁是在救它,居然就这么一动不动,任由霍思宁摆弄。 好在如今碧珠的灵气越来越充沛,这几个脸盆大小的伤口虽然可怖,但是霍思宁也还是能治疗。 在那些灵气不要命地灌入这条巨鲸的腹部,融入到了蓝鲸的伤口处,很快,三个足有脸盆大的伤口就快速地停止了流血,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十多分钟后,巨鲸的伤口就开始结痂,霍思宁也感觉到灵气已经开始变少,确定这条幼鲸已经没有大碍,霍思宁这才将灵气收回。 那大家伙大约也知道伤口已经被霍思宁治疗好了,感觉不到腹部的那种剧烈的疼痛感,蓝鲸晃动着巨大的身躯,朝着水面喷水,发出一声长长的唳叫,声音里透露出来的全是喜悦。 得到了解放,这条大海精灵很是满意,绕着霍思宁转着圈不说,还试图用尾巴朝着霍思宁扫过来,以此来表达它的感激之情,要不是霍思宁阻止及时,那巨大的尾巴,真就要朝着霍思宁瘦弱的身躯压过来了。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的尾巴都能抵得上一只大象的重量了,真这么扫过来,还不把她给拍成肉酱了? 和那蓝鲸嬉戏了一番,霍思宁就催促这家伙离开。 那艘油轮还未解决,虽然这蓝鲸已经救了下来,但并不意味着它就安全了,以那些东洋渔民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态度,如果发现这头巨鲸挣脱了他们的铁索,恐怕还会再发动第二次攻击。 此地不宜久留,所以霍思宁当下就将这条巨鲸驱赶着离开。 那巨鲸虽然身型巨大,到底还是条小幼鲸,被霍思宁救了,它已经将霍思宁视为了朋友,很想跟霍思宁再亲近一番,却不料霍思宁竟然毫不客气地冲着它呵斥驱赶,这让小幼鲸感到失落又委屈,一步三回头,就是不肯离开。 霍思宁心下颇有些无奈,正想着要找个什么办法把这家伙给引走,那边七宝已经驾着那海豚急遽逃窜,正奋力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游了过来。 在七宝和那条海豚的身后,乌泱泱一片,全都是黑乎乎的鱼鳍后背。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也有些头皮发麻,也顾不上那条蓝鲸了,急忙张开手臂接应七宝。 七宝跟着那海豚逃到霍思宁的所在处后,就被霍思宁给拢在了身形之中,与此同时,她快速地念动了隐身咒。 隐身咒能让靠近霍思宁两米范围内的物体全部隐匿住身形,所以当七宝和海豚被霍思宁拉到她身后之后,那些追踪而来的,很快就失去了目标。 七宝满头满脸都是汗和海水,但是眼睛却是亮晶晶一片,一边喘一边兴奋地冲着霍思宁问道: “姐姐,怎么样,我厉害吧?哈哈,太好玩了,这群鲨鱼被我戏弄了一番,被我用石头砸得不轻,转过头就开始追杀我了。你看,一大群都被我给引来了,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别的地方找!” 霍思宁一看七宝那欢快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玩脱了,额头顿时直冒黑线,急忙抓住了这小家伙,制止道:“够了够了,这些就足够船上的那些东洋鬼子喝一壶的了!” 1384.第1384章 你是谁? 霍思宁抬起头看向不远处被那条蓝鲸撞击得有些凄惨的油轮,嘴角不自觉地勾起,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没错,霍思宁之前让七宝和海豚离开,就是要它想办法引几条鲨鱼过来。 这片海域霍思宁曾经和那条海豚来过一次,还被一条虎鲨追杀,险些被虎鲨给撕成了碎片,所以她很清楚,这一带应该是某群虎鲨的活动区域。 因为鲨鱼是群居动物,所以海豚在带着七宝在这片海域搜寻,很快就找到了成片的虎鲨群。 这小家伙玩得嗨,年纪小,但是胆子却是大得出奇,用他那岩灵珠的灵气,戏弄得一群鲨鱼团团转,最后鲨鱼集体狂暴,朝着小家伙疯狂追击,七宝骑着海豚在海上狂奔,一脸的洋洋得意。 一下子招惹来十多条虎鲨,这些鲨鱼在海底乱窜,看得霍思宁也有些心惊胆战。 这一片海域,之前因为那条蓝鲸受伤的关系,身体里流了很多血,整个海域形成了一条鲜血染红的水带。 鲨鱼的嗅觉又超级灵敏,可以察觉到溶解在数百万加仑水中的血的味道,所以在追击七宝到这一带之后,很快就察觉到了海水中鲜血的气息,顿时十几条鲨鱼就跟疯了一般,四下开始搜寻猎物。 “吉田,怎么回事?!” 油轮上,一群水手都在准备迎接那头巨鲸的攻击,但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做好了万全的攻击准备后,那条蓝鲸竟然忽然不再撞击船体了,反而朝着远处游去。 “快,跟上那条蓝鲸!” 船长急速下达命令,油轮又跟着蓝鲸的方向行进,一群水手们开始拉动牵引铁索,试图将那根射入蓝鲸体内的捕鲸铦枪拉得更紧实一些,让那铁爪将蓝鲸的伤口彻底抓烂,这样一来,等到鲜血流干,这条大鲸鱼,就将奄奄一息,只能任由他们摆布了。 “捕杀一条蓝鲸,这次回去咱们就发财了!” “哟西,肯定能分到一大笔钱,到时候一定要把松阪那个臭娘们儿弄床上去!” “嘿嘿,山口你这家伙胆子不小啊,竟然连你婶娘都敢动,就不怕她告状?” “告什么状?那女人只要钱,上回老子出海,买了一串珍珠项链,那女人就乖乖躺着任老子摆布了!那滋味,啧啧啧……” 一群水手一面拉动铁索,一面说着猥|琐的黄腔。 然而,就在拉动铁索的过程中,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有一瞬间,水手们竟然感觉不到铁索那头传来的巨大拉力。 原本那巨鲸体积巨大,而且一直在反抗,所以那根铁索一直是出于拉直的状态。 可是忽然之间,那铁索竟然耸拉了下来,一群水手本来就在用力,结果一时不察,铁索尽头的力量忽然卸去,水手们没有了力量的平衡,齐齐朝着身后的甲板跌落。 等到水手队长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见到甲板上横七竖八地倒着一群人,那根射入巨鲸体内的连接捕鲸铦枪的铁索,竟然软趴趴地跌在甲板上,随便一拉,就从海水中拉扯出来一大截! “该死的,捕鲸铦枪竟然被那条鲸鱼挣脱了?!” 看到这情况,那名队长率先反应过来,急切地就开始往回拉那铁索。 几个水手也都从地上爬了起来,七手八脚地开始帮忙,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功夫,那长长的铁索就尽数拉回到了岸上,在铁索的尽头,空落落一片,别说捕鲸铦枪了,连那三角铁爪都不见了。 看到铁索尽头竟然出现了一个非常齐整的横截面,甲板上的水手们都惊呆了。 那名队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睛看了看那被电锯锯断的铁链,又抬起头看了看幽深的海水水面,脑子里一时间非常混乱,竟是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这……不对啊,这铁链分明是被什么利器锯断的,如果是挣脱掉的话,不可能这么齐整!” “是碰巧吧,海里面怎么可能有人把链条锯掉,你脑子是进水了吗?” 那名队长的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眼见着那群水手们还在争论,他猛地将手中的铁索掼在地上,怒喝一声:“八嘎呀路!” 一群水手顿时噤声,一个个都不敢再发表任何意见。 那队长冷哼一声,转身就朝着船长室走去,似乎是想要问问船长接下来该怎么办。 谁也不会知道,在他们争论的这个时候,船尾的那个便携绳梯,有一个人沿着梯子一步步爬到了船上。 “船长,那蓝鲸力气太大,捕鲸铦枪被挣断了,现在我们要怎么办?那蓝鲸……” 船长室内,那队长汇报完情况,还想再说什么,却不料还未来得及说完,对面那人一个巴掌就狠狠地扇了过来。 “八嘎,这条蓝鲸有多贵重,你不知道?继续追,那条鲸鱼已经受伤了,等到血流干,也要把它弄回去!它逃不掉!” 那船长一脸的气势汹汹,势在必得,那队长被掌掴,面上迅速红肿了下来,他急忙低下头去,低头哈腰地应了一声“嗨!” 虽然那队长也觉得,那条蓝鲸被捕鲸铦枪射中,能活命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从船长室走出的那一瞬间,他却蓦地想到了那条断裂的铁索,那链条上整齐的断面,让那队长心下隐隐生出了几分不安。 监察室里面,有一个工作人员正在打盹,忽然,他从睡梦中惊醒,抬起头来无意识地朝着监控屏幕看去,顿时猛地就清醒过来。 “船长,船长,有新情况,前方出现了大一片鲨鱼!太棒了,只要把这些鲨鱼也捞回去,这一次咱们肯定能赚一大笔钱!” 那监控员朝着船长室疾步飞奔,一推门进入,他就急切地朝着屋内大喊,然而在说完这话之后,那监控员却发现,船长并不在船长室里面,在办公桌的座椅上坐着的,竟然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人。 那监控员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你是谁?” 对面那女人缓缓抬起头来,嘴角露出了一个嗜血一般的笑容。 “我么?我是来,帮你们搞研究的人!” 1385.第1385章 都扔下去 东洋捕鲸船是东洋渔民在东洋政府的鼓励和保护政策下,以“科学研究”为名目进行的大肆捕鲸活动。 东洋的商业捕鲸至今已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大和民族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捕杀和食用鲸鱼的民族。 尤其是东洋南部的千岛和田町,这两个县市毗邻太平洋,是东洋历史最为悠久的捕鲸渔村,也是东洋四大捕鲸基地之一。 这个村里的人,捕鲸和屠宰鲸鱼的手段残忍娴熟,鲸肉就是当地人日常最喜爱的主食。 虽然国际捕鲸条约已经通过并且全面禁止各国的商业捕鲸行为,东洋政府表面上承诺禁止捕鲸,但是背地里却是钻了条约律法的空子,以研究为目的,鼓励渔民继续用科学考察的幌子大肆捕杀鲸鱼,以此来满足东洋国民的日常生活所需。 霍思宁虽然不常出海,但是她自从接触到海洋之后,就经常留意海事新闻,也时不时会跟罗金芝交流一些出海经验。 从新闻和罗金芝的口中,霍思宁都能听出来华夏渔民对于东洋捕鲸船的痛恨与惧怕。 华夏海域本来就和东洋海域比邻,所以华夏的渔船在公海上遇到东洋渔船是常有的事儿。 但是,东洋捕鲸船却是在海上横行霸道,仗着捕鲸船的渔轮块头大,在公海上遇到华夏的渔船,这些东洋鬼子就会毫无顾忌地直接冲撞过来,就算不能将华夏渔船撞翻,也要让渔船受到巨大损伤。 华夏海事局经常会接到海上报警电话,声称遭到了东洋船只的袭击。 这些渔船,轻则出一趟海毫无收获,船只受损,重则船毁人亡,损失惨重。 因为东洋渔船战舰都是他们自己研究出来的,技术比华夏国要先进,所以在硬碰硬方面,华夏国的渔船根本拼不过他们,一旦撞上,只能吃瘪,又是在公海上,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所以,一些新手出海的时候,经常会受到老水手渔民心有余悸一般的告诫,如果在公海上遇到东洋的捕鲸船,一定要想办法尽快避开和远离这些船只,尽快回到华夏内海。 霍思宁不是什么好人,她本就痛恨这些连孕期母鲸和幼鲸都不放过的残忍杀手,更何况这些东洋人还在公海上如此野蛮专横地针对华夏渔船,也不知道他们手上沾染了多少华夏渔民的鲜血,这就更让霍思宁气不过了。 所以霍思宁决心要给这些东洋人一个教训,如果没有遇到也就罢了,现在既然让她碰到了,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霍思宁让七宝引来了一大群虎鲨,之后就将七宝和海豚送入空间里,而她则隐匿身形,顺着渔轮的救生梯悄悄往上爬,然后跟在那水手队长身后,进入了船长室。 隐身咒还是很管用的,不过短短数分钟的时间,她就逐一将船长和前来汇报工作的监控员通通收进了空间,这还不算,在上了甲板后,她又故技重施,将那些水手们也一一送进了空间里。 一开始,甲板上少了一两个水手,那水手队长还没有察觉到危险,等到站在他跟前的那名水手就在他面前眼睁睁地消失不见,那水手队长这才意识到不对。 他眼神惊恐,看向空空如也的甲板,几乎是本能地就想往船舱里逃,只是这时候哪里还来得及。 他只感觉身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衣领,来不及挣脱,整个人就只觉眼前一晃,紧接着就没有了意识。 东洋渔民凶悍,令华夏渔民颇为忌惮,但是这些看似凶狠的水手,在霍思宁面前却是不堪一击,毫无还手之力。 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霍思宁就将整个船上的人都制服了,她也没有在船只上继续逗留,径直就回到了海上。 那条蓝鲸原本已经被霍思宁驱赶着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游了回来,绕着渔船转圈,四下寻找霍思宁的身影,看到霍思宁又回到了海上,这大家伙顿时发出一声高昂的欢呼,直接就潜入水中,用头顶着霍思宁的身体,猛地浮出了水面。 霍思宁先是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被蓝鲸托着,她竟然稳稳地坐在蓝鲸的头上,这条调皮的幼鲸,吭哧一声打了个响鼻,鼻孔里面还喷出了一段水柱,但是看得出来,这家伙对霍思宁很是亲昵。 霍思宁无奈地拍了拍幼鲸的脑袋,低下头看着那海水中仍然在四下狂窜中的虎鲨群,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霍思宁就将空间里的那一群东洋渔民通通扔进了海水中。 这些上一秒原本还在渔船上作威作福的水手或船员们,下一秒就被丢下了海,被冰凉的海水包围,这些人还有些懵,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会掉到海里来?” “见鬼了,刚刚我还在甲板上聊天呢,谁把我踢下来的?” “我也是,我在跟队长说话,莫名其妙地就到海里来了,你们怎么也都下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水手们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一边在海水里扑腾,一边艰难地开口质问道。 相比于水手们的从容游弋,船长反而要更狼狈些,这船长做惯了管理,这些年已经很少下水了,身形早就臃肿不堪,游泳的技能已经退化,不过才扑腾了几下,就已经精疲力竭,气喘吁吁。 “八嘎,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那船长顿时气急败坏地骂道。 “是个女人,我看见她了,她坐在船长的办公椅上,我问她是谁,那女人说了一句奇怪的话,然后我就到海里来了,一定是那个女人搞的鬼!” 那监控员是唯一一个看到了霍思宁长相的人,听到众人质疑,这人脑子也有些懵,不过很快他就灵光一闪,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他在船长室看到的那个女人,一定有问题! “什么女人?” 船上的众多水手甚至船长都齐刷刷地朝着那监控员看过来,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那监控员正想形容一下那女人的长相,忽然目光一瞥,不经意间见到了不远处的情形,蓦地,他的神情就是一紧,抬起手来指向前方:“就是那个女人!” 1386.第1386章 返航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那监控员的手指方向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海面上,一个女人直立在海面上,一双脚好似踩在水面上,但是让所有人感觉到奇怪的是,这女人竟然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站立着,竟然没有沉下去。 早晨的太阳正好划破海平线,旭日东升,阳光如血,映照在那女人的脸上,海风吹拂下,那女人的长发在空中飞扬,身下长裙飞舞,远远看着,那女人就好像是神话故事里面的海妖一般,看起来既神秘又诡异。 “那……是人是鬼?” 水里的众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因为那水中站着的女人,跟幽灵差不多。 然而,不等他们继续说话,只见那水中的女人竟然快速朝着他们这边移动了过来,慢慢地,这女人的身体也渐渐升高,她的脚下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物体,并且这个物体越来越大,最后露出了像是一座小山一般的隆起,赫然是之前那条蓝鲸的头部和背鳍! 那个女人,就这样大喇喇地站在蓝鲸的头顶,一双眼睛中间的位置,居高临下睥睨着众人。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同时张大了嘴巴,因为谁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有人竟然能站在蓝鲸的背上,驾驭一条巨鲸,这样的情景,只在古代神话故事里面才可能出现吧? “不,这一定不是人,这是神,一定是保卫我大和帝国的神姬,她一定是来够救我们脱离苦海的!” 船长一看到这奇迹,顿时就激动万分,看向那蓝鲸头顶站着的神女眼神都直了,急切地喊道:“救命,神女救救我们!我们是大和帝国的渔民,是专门研究鲸鱼的民间科学组织!” 霍思宁闻言有些无语,瞪大了眼睛有些搞不清楚这些东洋人脑子究竟是什么构造,怎么脑回路这样奇葩? 居然向她求救,难道这些人不知道,她才是将他们扔进大海的始作俑者么? “救你们?凭什么?你们滥杀无辜,捕杀了那么多海鲸,连幼鲸和怀孕的母鲸都不放过,谁又来救救他们呢?” “你们不是认为,这儿是公海,可以任由你们胡作非为么?你们不是还倾轧华夏渔民,恶意竞争甚至不惜撞毁华夏打渔船么?如此罪孽滔天,你们有什么资格求救?” “你们不是科研组织么?研究海鲸研究到了餐桌上去了?是依靠口感细微差别来判断海鲸的年龄和成长情况么?嫩点的肉质细腻,老一点的更加弹牙?” “既然这样,那也让这海里的鱼尝尝你们的滋味儿,让它们来判断一下,你们这些人,到底哪一个年纪更老,哪一个更鲜嫩?” 霍思宁冷笑着看向这水里扑腾的一群人,这些人自以为是,凶残暴戾,但是真事到临头了,除了叫嚷和求救之外,根本不足为惧。 这些人在水中挣扎,甚至还试图游回渔轮,试图抓住渔轮的救生梯爬回去,但是,因为他们做的孽,这一片海域都是巨鲸的鲜血,除了七宝之前引来的那一堆虎鲨之外,不远处又出现了一群不知品种的鲨鱼。 随着这些鲨鱼的靠近,危险也在步步紧逼,水中的水手船员们犹不自知,还在费劲地往渔轮的方向游,闹出了巨大的动静不说,很快就引来了虎鲨群的注意。 那些虎鲨是闻着血腥气来的,但是因为蓝鲸的伤口已经被霍思宁用灵气治愈,这些虎鲨捕捉不到猎物,正在那片血水区域四下乱窜。 现在这些人在水里扑腾,闹出了很大的声响,那些鲨鱼立刻就闻着声音赶了过来,朝着这群不得章法的东洋人发起了进攻。 “啊……救命啊……有鲨鱼……” 第一个被鲨鱼咬中屁股的东洋人一声凄厉的大喊,水中的众多水手们顿时惊慌失措,一个个朝着水里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在那水底,竟然有十来条猛鲨! 那些水手们吓坏了,有的浑身颤抖,吓得面无土色,有的甚至直接就吓尿了。 这个时候,大家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为了活命,自私的大和人民甚至不惜拿其他同伴做踏板。 有人踩着身下的伙伴去拽渔轮上的逃生绳梯,结果刚接近渔轮,就被后面的人拽住了腿。 仓皇之中,有人在水中撕扯,也不知道是谁将谁给弄伤了,血腥气愈加浓烈,鲨鱼们彻底疯狂,兴奋地一次次攻击,一场血腥的饕餮盛宴,正在这深不见底的幽蓝海域惊悚上演。 这个时候,霍思宁却已经骑在蓝鲸的头上,顺着洋流漂远了。 在将那些东洋人扔下海之后,霍思宁就已经没打算再管这些人的死活,有那群虎鲨在,霍思宁已经可以猜测到这些人的结局,若真有谁侥幸活下来,除非这人得天独厚,否则,这群人能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 不怪霍思宁冷血,也不是她草菅人命,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敲山震虎,这些东洋渔民在海上无法无天惯了,若是再不管管,这些人就真以为他们是这太平洋上的天王老大,都能上天了! 驾着幼鲸漂了一段,霍思宁就将七宝也给带了出来。 小家伙虽然智力非常,但是心性其实还是小孩子心性,见霍思宁居然带他骑上了巨鲸,这小家伙顿时激动不能自已,坐在巨鲸的背上上蹿下跳的,很不老实,最后甚至眼珠子转悠着灵机一动,非要借霍思宁的手机自拍一张。 能乘在巨鲸背上御海而行,这样的机会确实不多,霍思宁虽然有心想拒绝,但是见到七宝这小家伙一脸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霍思宁那拒绝的话到嘴又咽了回去,一时心软,便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从储物戒指里面将手机给拿了出来。 拍了照,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过足了瘾,这才从巨鲸的背上滑下,和幼鲸一番依依不舍的告别之后,霍思宁结束此次海上之行,乘坐着海豚一路回到了虹桥海港,在一处无人注意的海滩处偷偷潜上了岸。 1387.第1387章 后续 开车带着七宝回了别墅,这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霍思宁二人也没有跟阿姨解释她们昨晚上都去了哪儿,随意地吃了一点东西之后,两姐弟胡乱冲了一下澡,就各自回各自的卧室,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等到第二天霍思宁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七宝抓着个平板径直朝着她冲了过来:“姐姐,快看,你快看这条新闻!” 霍思宁纳闷地接过七宝给她的平板电脑,点开了那条视频。 “日前发布的一条海事新闻,东洋海巡队在海上巡逻时,无意中发现了一条漂往东洋内海的渔轮,这艘巨型渔轮为东京港的捕鲸渔船,五日前从东京港驶出,当时船上一共有十四名水手以及船长和多名船员,在三日前,该渔船曾向海事监控中心回复过一条讯息,声称捕捉到了一条半成年蓝鲸。” “但是三天后,该渔轮在海水无目的漂流,船上的水手以及船员都消失不见,诺大的船上,只留下了唯一一名幸存者,但该幸存者已经神志不清,被鉴定为精神异常,对于警方的询问,这名幸存者并不能给予更多的有用信息。” “据调查,这名幸存者名为西村纯一,是这艘渔轮上的数据监控员,渔轮在海上遇到了什么事情,这名数据监控员应该是最为清楚的,但是遗憾的是,这名幸存者神智错乱,口中反复出现的,只有几个非常怪异的词汇,女人,幽灵,神姬,复仇。” “警方目前已经跟随海上搜救队在渔轮航行过的公海海域一带进行搜救,但是进展情况不容乐观,据专家估测,该船上的水手船员,遇难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是这艘渔轮究竟遭遇了什么呢?警方在渔轮上并未调查出任何可疑线索,船上没有任何打斗或挣扎的痕迹,也没有嫌疑人的指纹和脚印,但是一整个油轮的船员水手却集体消失,这件案子令东洋警方感到非常棘手,具体的进展情况,我们将会持续为您播报。” 这条新闻在微博上已经发出,立刻就引起了很多网友的兴趣和争论,对于这艘古怪的渔轮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那幸存者为什么会说什么女人幽灵神姬的,会不会是女鬼干的?不然为什么船上这些人毫无反抗就直接失踪了?” “太诡异了,海上失事啊,会不会是外星人入侵,在海上搞了个秘密基地,结果被这些船员水手撞破了,直接被杀人灭口了?” “不对,哪里有外星人,真要有,早就把咱们都灭了,为什么还会让咱们好好的?我看肯定是怪力磁场的原因,我看过世界未解之谜,百慕大地区就是因为有磁场作怪,飞机船只一进入到那个区域,就会出现电子干扰,然后使得渔船变成无头苍蝇,一直在那个圈里面绕。” “这是在华夏和东洋海域中间间隔的公海上,哪里来的百慕大怪力磁场?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吗,这是一艘捕鲸船,而且我刚刚查阅了东洋的媒体新闻,这艘捕鲸船在海上曾经遭受过剧烈撞击,看痕迹,应该是巨鲸撞出来的!” “巨鲸撞出来的?” “这还用查吗?肯定是这些渔民捕杀鲸鱼,招惹到了一条狠角色,招致了鲸鱼的报复,那巨鲸被惹怒了,撞毁了那艘渔轮,把船上的水手和船员都撞到海里面去了!” “可是这也太巧了吧?这船又没有沉,这些人除非都站在甲板上,不然怎么可能都被撞到海里面去?鲸鱼撞船,这么危险的情况,那些水手和船员都是傻的吗?怎么可能都站在甲板上等死?” “对啊,这也太奇怪了。” “可是,除了这个解释,还能有更合理的答案吗?” “我觉得肯定有凶手,说不定这些人遇到了海盗,而且这个海盗的头目很可能是一个女人!” “如果是海盗,为什么会留一个活口?这个监控员会活着,这个解释就不符合常理,况且渔轮是捕鱼用的,又不是载货,那些海盗根本不会劫持这样一艘没有任何值钱物件的破船。” “你们这些人,议论了这么多,都以为自己是名侦探柯南呢?不管是幽灵复仇还是海盗杀人灭口,真正的重点,难道不是这些东洋人活该吗?他们猎杀鲸鱼,而且还是未成年的鲸鱼,遭到了报复,死不足惜!” “楼上说得对,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东洋人太残忍了,濒临灭绝的动物他们都不放过,而且还是毫无节制地捕杀,幼鲸和孕鲸都捞,这样惨无人道灭绝人性的行为,就是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不然这些东洋人根本不会收敛!” “但这也不至于要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吧?” “人和鲸都有生存的权利,凭什么那些鲸鱼被东洋人宰了吃就可以,那些东洋渔民死了就是不至于?人的命就是命,鲸鱼的命就不是命了?我并不同情这些东洋人,他们该死!” “……” 微博上议论纷纷,却没有任何人猜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女人。 事实上,那个监控员居然还能活着,霍思宁对此感到非常意外,在刚看到视频的那一瞬间,她甚至已经起了杀机,但是在后面看到这人居然被吓成了精神病,这让霍思宁原本想要杀人灭口的心思瞬间就淡了。 这监控员嘴里虽然已经说出了真相,但是就算他现在口齿清晰流利地回忆起当时在海面上的情形,也没有人会相信他说的话就是事实。 毕竟,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在那浩渺如烟的海面上,没有任何的船只,在那艘巨大的渔轮上,会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船上二十几个男人都扔进了海里,还站在一条大鲸鱼的头顶上,召唤了一群鲨鱼来追杀落水的水手和船员。 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别说的其他人了,就算是霍思宁自己听了都会觉得荒谬可笑,只怕要以为那监控员不是疯了说胡话,就是做恶梦呢。 1388.第1388章 郊游 对于东洋渔轮失事一事,霍思宁并未投注太多注意力,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这事儿无论怎么调查,都不可能调查到她的头上。 这一次金枪鱼弄回来不少,霍思宁给黄红英谢教授秦绍游这些人都送去了一些,同时给帝都的那些老前辈也留下了一些,打算等下次去帝都之后就顺便给带过去,还剩下不少,霍思宁正想叫上苏青青白亦珊几个人一块儿在别墅里弄个烧烤派对什么的。 不过霍思宁提出来之后,就被苏青青给否决了。 “烧烤派对怎么能在别墅里弄,那多没意思啊,要我说,咱们干脆周末去郊外玩,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那儿是我爸一个老同学弄的度假村,有个大水库,能爬山还能游水,而且吃住齐全,郊外空气又新鲜,正好可以散散心。”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兴致,她确实没跟苏青青白亦珊几个单独出去玩过,每次说是玩,其实都是带着任务出去的,现在听到苏青青提出这个建议,立刻就获得了霍思宁的赞同。 一番商议之后,很快出游的计划就定了下来,因为人多更热闹,苏青青不光叫上了白亦珊,连冠玉美人办公室里面另外两个设计师妹纸也叫上了,再加上调香美人的罗金芝和秦水,还有吴均的妹妹丫丫,一行八个都是妹纸,周五下班或放学之后,齐齐在霍思宁家的别墅门口汇合,两辆车塞满了行李,一路就朝着郊外开去。 到了度假村后,苏青青之前就已经联系好了住的地方,租了水库边一处独栋别墅,四个房间,苏青青和白亦珊一间,罗金芝和秦水一间,霍思宁则带着丫丫,刚刚好住下。 因为第二天要烧烤,所以当天晚上霍思宁就将食材都准备妥当了,剩下的瓜果蔬菜这些,苏青青说度假村后面有大棚,只要跟她爸那老同学说一声,就能直接去大棚里面摘,所以霍思宁也就没准备这些。 第二天天气不错,这时候已经是秋天,太阳非常温婉和煦,再加上秋风一起,轻柔吹拂在脸上,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心旷神怡,说不出的舒爽。 霍思宁和罗金芝忙着去采集蔬菜瓜果,苏青青在听说那水库里能划船之后,顿时就来了兴致,非要拉着白亦珊和丫丫几个下水库划船,白亦珊本来还打算给霍思宁打下手,但是碍不过苏青青下水的兴致太强烈,只能无奈地看向霍思宁。 霍思宁看了看那水库里面并未降下去多少的水位线,又瞄了瞄那水库里的船只一眼,微皱了皱眉,道:“下水可以,你们看看有没有救生衣,都穿上救生衣,可别闹太厉害了,要是不行就快点上来,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些人都将霍思宁视为了主心骨,尤其是苏青青,现在得了霍思宁的同意,苏青青顿时就跟脱缰了野马一般,立刻就朝着水库堤岸下面狂奔,很快就租到了一条不大不小的船。 “亦珊姐,你们也去吧,我们这儿事情不多,很快就可以弄好了。”霍思宁见白亦珊没有动,忙劝道,想了想,她又道,“青青行事鲁莽,亦珊姐你去了正好帮忙看着点,别让她们闯祸出事儿。” 白亦珊看了看霍思宁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手头的事情,想了想觉得自己在做饭菜这方面的确不擅长,在霍思宁旁边也只能帮倒忙,倒不如去跟着苏青青还稳当点,便点头应承了下来。 有白亦珊在,霍思宁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也就没有再盯着水库那边,专心忙活着手中烧烤的事儿,结果不过半个来小时,罗金芝就心急火燎地跑回来了,冲着霍思宁道:“宁宁,出事儿了,你快去看看吧!” 霍思宁脸色骤变,急忙扔下手里的东西就朝着水库堤下面跑,跑到了下面,就看都苏青青白亦珊几个都好端端地在岸边站着,正在拉着那个租赁船只的老汉说着什么,霍思宁见状来不及多想,直接勒起裤管就要跳下水,一边脱鞋一边问:“谁落水了?” 几个姑娘顿时面面相觑:“没人落水啊?” 听到这话,霍思宁手下勒裤管的动作不由得一滞,抬起头来纳闷道:“那金芝刚刚跟我说出事了?” 一听这话,苏青青顿时就噗嗤一声笑了:“没人落水,是亦珊姐,她手上戴着一个羊脂玉镯子,结果刚刚我们在划船的时候打闹,亦珊姐那镯子不小心就掉到水库里面去了,我们正在找那老汉帮我们找人想办法去打捞那镯子呢。” 听到这个解释,霍思宁这才明白过来,她闹了个乌龙。 因为一直担心这些姑娘在水库里面玩会出事儿,所以在罗金芝跑来报信的时候,她根本没顾得上细问,就想当然地认为是谁落水了,现在听到苏青青说只是掉了个镯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亦珊姐,就是一个镯子而已,我那地下室里还有羊脂玉,回头晏师父回来了,让他帮你雕一个好了。”霍思宁放下了心中的着急,回过头宽慰白亦珊道。 白亦珊的眉头却一直紧蹙着,面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不是一个玉镯子那么简单,如果只是因为这个,掉了也就掉了,但是那玉镯,是我外祖母传下来的,一定不能就这么丢了!” “我外祖母从小就疼我,所以在她临死的时候,这镯子她没有给我哥,而是偷偷塞到了我的手里面。我父母从来偏心我哥,什么都紧着我哥,对我就吝啬多了,只有我外祖母向来疼我,什么都想给我最好的,所以这镯子,一定要捞上来!” 白亦珊家里是什么情况,霍思宁和苏青青的心里多少都有点底,这白家原也是大富之家,但是在白亦珊父母都去世之后,家里的财政大权就都攥在了她那哥哥嫂子手里面,她那哥哥吝啬,就连当初冠玉美人那一千万都是白亦珊费尽心机才从她那哥哥手里抠出来。 1389.第1389章 那是什么? 霍思宁能够体会到这种家庭里面,一份真情实意的亲情对白亦珊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看到白亦珊如此焦急和紧张的神色,霍思宁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朝着那老汉走去。 “老伯,你们这儿有帮忙打捞的员工么,或者渔民也行?” 那老汉听到霍思宁这话,摇摇头,生怕霍思宁几个找他麻烦,急切地解释道: “我们这都是小本经营,没城里那么严谨的安全设施,小姑娘,你们这掉镯子可真不关我的事儿啊,你那朋友的镯子我见都没见过呢,我这可真赔不起啊。” 霍思宁闻言顿时就笑了,宽慰道:“老伯您别害怕,这事儿是我们自己的失误,肯定不会怪到您的头上的。” 那老伯听到这话,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这儿没有什么打捞的人,我实话告诉你吧,这里是郊区,附近又都是深山,住的人少,这一时半会儿的,你们要找帮忙打捞的人可是难咯。我那木屋里倒是有一个捞网兜,你们可以拿去用。” 捞网兜?霍思宁有些哭笑不得,摆摆手道:“不用了,谢谢老伯了。” 谢过了老汉的好意后,霍思宁回到了苏青青白亦珊旁边,直接就将鞋袜给脱了下来,直接冲着苏青青道:“你回去一趟别墅,帮我拿件浴袍来!” 说着霍思宁将身上的首饰手机之类物件也通通褪了下来塞进白亦珊的怀里,二话不说就直接朝着水库下面走,一个猛子就径直朝着水库里扎了进去。 “宁宁!” “霍总!” “宁宁姐!” 一看到霍思宁这动作,旁边的白亦珊罗金芝吴亚这些姑娘们一个个都吓傻了,看向波光淋漓的水面,一时间竟然都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天啊,这姑娘怎么就跳下去了,这水库你们别看水位线不高,但是你们知道这里面有多深吗?这水库都好几百年历史了,里面浅水区都有十好几米,深的地方上百米呢!每年在这水库里都有洗冷水澡被淹死的!而且这些淹死的人,都是熟悉水性的。这姑娘怎么回事儿,这也太大胆了!快想办法叫她上来!” 那老汉一看霍思宁转身就往水库里跳,连半点保护措施都没有,顿时就大声嚷嚷起来,急急地冲着水岸边站着的白亦珊等人喊道。 白亦珊几个早就傻眼了,在听到老汉说这水库竟然这么深之后,一个个都吓得面色煞白。 “怎么办,宁宁会不会有危险啊?” “这么深,宁宁就这样跳下去了,现在还没冒头呢!” “快,打电话给119,让消防的人过来救人!” 那边丫丫年纪最小,一听到这些人七嘴八舌地话,顿时就慌了,一时间吓得直接哭出声来。 苏青青一开始也吓了一跳,跟白亦珊一样,急得不得了,但是在听到刚刚白亦珊喊要打消防电话来救人之后,她的脑子里灵光一闪,蓦地就想到了两年前她初遇霍思宁的时候的场景。 当年在外滩那儿,她和周振叶子欣那两个贱人撕逼,周振将订婚戒指扔进了黄江里面,她脑子里混混沌沌地就想往江里面跳,就是霍思宁拉住了她,二话不说就一头扎进了黄江里,给她找到了那枚戒指。 苏青青这才记起来一个事儿,仿佛好像,霍思宁的水性,非常的好,连她哥哥都曾经夸过,还曾表示过,如果霍思宁需要的话,凭借她那超强的水性,就能直接特招入伍,进入国家特殊部门。 想到这儿,再看看周围乱糟糟一片,哭哭啼啼的姑娘们,苏青青顿时直冒黑线,眼见着白亦珊已经打通了消防的电话,苏青青急忙赶上去制止了白亦珊的举动,将电话给挂了,解释道: “你们别在这儿自乱阵脚,我忘记告诉你们了,宁宁的水性非常好,当初在外滩,她就曾经直接跳进黄江里面给我找过戒指,这家伙能在水下闭气十来分钟,所以你们不用紧张!” 说到这儿,苏青青才想起来,刚刚霍思宁下水的时候,分明是有所准备,还叮嘱她去别墅拿浴袍,这天气虽然还算温和,但是真要从冰冷的水库里面上来,恐怕被风吹着也容易着凉。 想到这儿,苏青青也顾不上耽搁了,叮嘱几个姑娘在岸边看着,她就急巴巴地往别墅里跑,以最快的速度帮霍思宁取来了干净的毛巾和浴袍。 等到苏青青从别墅跑出来,水里面霍思宁还是没有冒头,这下几个姑娘们心里那根弦又开始绷紧了。 “宁宁怎么还没上来啊?没出什么事儿吧?” “她真的能闭气这么长时间么?我听说那种专门在水下作业的水下蛙人,不靠氧气瓶和水下设备的话,也最多就能闭气五分钟,霍总怎么这么厉害?” “我真怕出啥问题,要不咱们还是打119,让消防过来救人吧,别拖太久了,到时候再救人就来不及了!” 姑娘们有些不太信苏青青的这番话,又几个性子急躁的,已经又开始慌上了。 就连苏青青自己心里也有些打鼓,眼神飘忽,目光看着那水面,额头上浸出了细密的汗珠。 更不用说白亦珊了,这姑娘整个人都神经都紧绷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了。 岸边的人着急万分,下了水的人倒是一点也没着急,霍思宁在进入水库之后,就径直朝着刚刚白亦珊她们出事儿的地方走去,她在水中犹鱼得水,游刃有余,如履平地一般,很快就到了白亦珊掉下玉镯子的地方。 在水下,霍思宁眼神就像是一个探测仪一样,眼神清明,视野开阔,很快,她就找到了那个掉落在淤泥上的羊脂玉镯。 弯下腰将玉镯子给捡了起来,那镯子碧绿通透,煞是好看,难怪白亦珊如此紧张。 拿到了镯子,霍思宁就准备往回游,但是就在她准备转身往岸上走的时候,她的视线无意中却是落在了那水底的一个东西上,她的目光不由得顿住了。 那是什么? 1390.第1390章 水下古墓 在不远处的水库底,有个突起的像是石碑一样的东西从淤泥之中伸出一截儿,虽然只有不到半尺,但是霍思宁很快就判断出这东西应该是雕刻的石雕,看那一截,像是麒麟的头部。 霍思宁觉得诧异,此时她身处水库最中央的位置,此处的深度,初步估计也有七八十米深,这石雕,怎么会在这儿? 心下有些奇怪,霍思宁想也没想,就直接来到了这座麒麟石雕跟前,用手拭去这麒麟头部的淤泥和水藻,试图将这玩意儿从淤泥里面掘出来。 但是让霍思宁感到奇怪的是,她在将麒麟周身的淤泥除去大半,想要拽出来时,这玩意儿却好像是被固定在了某个什么物体上一般,霍思宁用力拽了好几下,这玩意儿竟然纹丝不动。 这下,霍思宁愈发不解了,这麒麟居然挪不动,难道这水库地下竟然不是淤泥? 想到这儿,霍思宁下意识地就觉得不对劲,这水底下,可能有什么问题。 当即,她就直接开启了天眼,就手覆在了那只麒麟雕像上。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在霍思宁的眼前,一片奇异的景象排山倒海而来。 就在她的脚下,一大批大型石像赫然出现在了眼前,这些石像有的还端端正正地立着,有的则已经东倒西歪躺在淤泥之中了,这些石像不光有麒麟,雄狮,还有鞍马、牵马侍从,还有文臣武将,甚至还有手执拂尘的太监。 看到这一片石像林,霍思宁顿时就呆住了,她的心下一跳,隐隐猜到了什么,整个人的气血都开始上涌,心跳有如擂鼓一般。 不光如此,在跨过这一片石像林之后,在前面更深的水底,她先是看到了一个精美的石制祭台和香炉祭祀用品,而在祭台的尽头,居然是一排林立的石碑,高大的青石墓碑后面,竟然都是坟冢! 这儿,竟然是一个规模非常庞大的水下古墓! 水库底的墓葬大概有有数十座,从碑文看都是明朝时的墓葬,最大的那一座位居中央的墓冢,应该才是这个墓葬群真正的主人,但是这个主墓究竟是谁的,霍思宁却是看不出来。 不过,霍思宁却看到其中一座小型的边缘墓碑上,其他墓碑上的字迹已经被水库中的流水腐蚀冲刷得差不多没了痕迹,唯独这墓碑上的字迹依稀还能辨认,上书“皇恩天顺显考忠厚典仗正陈公之墓”。 在看到这几个字之后,霍思宁的心跳又再一次加快了,之前她只是根据那石像林和墓葬群的一些纹饰来判断这个古墓大概是明朝风格,但是在看到“典仗正”这三个字之后,霍思宁心下的那种猜测就越发强烈了。 典仗正,是明朝朝廷上授予的正六品官职,一个六品大员,竟然会被埋葬在此,而且还只能充当陪衬,甚至是在近乎边缘的位置,这个墓葬群的真正主人,究竟会是什么来历!? 霍思宁的脑子里霍的冒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这墓葬群,该不会是…… 想到这儿,霍思宁也顾不得再在这水下耽搁了,急切地朝着水上游去,如果这墓葬真如她所猜测的那样的话,那这事儿她就必须尽快上报,让周世涛他们那些权威来处理! 浮出水面之后,岸上的姑娘们一直紧绷着的情绪才终于放松下来,苏青青看了一下腕表,颇有些惊愕地道:“二十三分钟,这是要打破吉尼斯纪录吗?宁宁你又突破了?” 白亦珊几个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霍思宁,另一边那个租船老汉则是直接傻眼了。 谁都料不到,就这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没有任何潜水设备,就这么大喇喇地跳进了水库里,在水中闭气了二十多分钟,竟然又从水底冒了出来,而且脸不红气不喘,看起来生龙活虎,看起来没有半点异样。 这姑娘,是个人才啊! 霍思宁却是顾不上解释更多,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水底里的那些东西,在将玉镯塞给白亦珊之后,接过苏青青手中的毛巾和浴袍之后,她就拿起了自己的手机迫不及待地给周世涛那边打电话。 “老师,有件事儿我得跟您说一下,我这边有个大发现……” 说到这儿,霍思宁目光朝着几个姑娘和那老汉的方向扫了一眼,话语一顿,转身就朝着别墅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将她在水库底发现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周世涛一听到霍思宁的描述,也是心下一突,和霍思宁想到一块儿去了。 “你确定那墓碑旁边有跟十三陵一致的浮雕青石图案?”周世涛再三确认道。 霍思宁无奈道:“师父,您觉得我这像是开玩笑的吗?我没带水下摄影仪,不然真要给您拍几张照片,让您看看再说。” 周世涛也知道这事儿有多严重,所以也顾不上再问更多了,直接道:“你在那儿候着,我打电话给局里面,让他们安排人下来处理这事儿,我让你师兄也过去,魔都那边,大概最近的就是谢道远了,局里肯定会派他去,到时候你直接和他跟进!” 霍思宁应承了下来,文物局方面办事效率倒是很快,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谢道远的电话就已经打了过来,言语之中满是激动与紧张:“霍丫头,你现在的具体位置是在哪儿?” 霍思宁将电话交给苏青青,苏青青莫名其妙地接过了电话,一听那头声音是自家师父的,而且还在问她人在哪儿,这丫头顿时就有些头皮发麻精神不自然,很显然,这家伙最近恐怕十有八|九又逃课了,不然不会听到谢道远的声音就这么紧张。 得知自家师父要过来,苏青青心下又是忐忑又是纳闷,她下意识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这才结结巴巴地将地址给说出来,谢道远那边得到了具体的地址,二话不说就将电话给挂了。 “宁宁,出什么事儿了?” 挂了电话,苏青青才觉得不对劲,她就算逃课,那也不知道让她师父这么急迫,还问她水库的地址,逃课而已,还不至于让她师父追杀她到郊区来吧? 1391.第1391章 开闸放水 霍思宁也不好跟苏青青解释太多,毕竟这事儿还没有一个定论,她也不好信口胡诌。 不过,对于这座水库底下藏着的古墓,霍思宁现在慢慢细想她刚刚在水里面所看到的,就总觉得这里面似乎藏着不少玄机。 在此之前,霍思宁也不是没有见过水下古墓,事实上,明朝的开元皇帝朱元璋,就曾经将其祖陵设置在水下。 明祖陵位于江省洪泽湖西岸,是明太祖朱元璋的高祖、曾祖、祖父的衣冠冢及其祖父的实际葬地。 这座古墓,在水中已经藏匿了数百年时间,至今这座水下陵墓,仍然还完整地保留着原来的风貌。 不过,周世涛就曾评价过,明祖陵所在的位置其实并不理想。 它并不处于高山大阜之侧,而是在有“九岗十八洼”之称的丘岗之地。 按理来说,当时朱元璋手里有堪舆大师刘基在,肯定知道明祖陵所在地并不是完美的万年吉壤,但是朱元璋却仍然将祖陵安葬在了洪泽湖。 古代堪舆术的定义,一块风水宝地的地势地形地貌,要穴前有明堂,还要看三奇四应。 所谓的三奇即是指山、水、案;而四应则为前、后、左、右。 左右要有护砂,“砂”即是指山丘土石之物;要有罗城,罗城由山或水组成,相绕四周;远有朝山,近有案山,以山为罗城,形成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四种态势为佳;如果周围无山,一马平川,则借水势成龙(水龙),以泽国环抱为上。 由此可以判定,明祖陵四周除了一片水国之外,并无多少妙贵可言。 但是眼前的这个水库中的陵墓则与明祖陵截然不同,这里拥山抱水,又是高山大阜,甚至还有朝廷大员随葬,这规格,俨然比明祖陵还要更高一筹。 所以霍思宁心下难免就有所猜测,这陵墓,会不会是明朝哪个皇帝的阴冢? 对于这个陵墓的主人,霍思宁最先猜测的对象,就是朱元璋。 明朝最先的首都是南京,史书上记载,朱元璋死后,不过几天就直接下葬了,对于朱元璋具体死亡的时间,史书上也记载得颇为模糊。 朱元璋死后,是其长孙朱允炆为他举办的葬礼,而朱允炆选择下葬时间,却被正史野史所诟病,“嫌其太速,事理有不尽然者”,疑为掩人耳目,故意混淆是非。 如果根据《明皇大政记》等史书的记载,堂堂一位开国之君,死后几天即下葬了,这正常么?所以,朱元璋的儿子朱棣在听说侄儿把他老子匆匆埋了后,十分恼火,这也为不久后朱棣篡位夺权找到了第一理由。 而关于朱元璋的死亡时间,正史野史各有说辞,有说是是洪武31年闰五月初九,也有说是闰五月初五,还有说是闰五月十七日等。 为什么一个堂堂一国之君,死亡的时间居然没有一个定论,还流传出了这么多种说法呢?按说帝王之死,史官应该要清楚明了地进行记录,为什么史书上要写得模糊? 霍思宁觉得,这很有可能是朱元璋自己给外界设置的一个迷障,利用障眼法来迷惑世人,让人无法找到他的陵墓,以此来逃避盗墓者的挖掘偷盗。 华夏历史上最伟大的地下建筑,向来都出自皇陵。 自古陵墓出宝藏,无数帝王肯定未曾想到,本来希望可以寿终正寝,腰才万贯进入极乐世界,可谁能想到会换来百年后的挖坟,甚至连自己的尸骸都保不住。 朱元璋这人本就是出身草根,当过流民做过土匪甚至还剃度出家当过和尚,他历经民间沧桑,所以很有可能亲眼目睹过盗墓贼盗掘某皇陵或达官贵人的坟墓,因而由此心生警惕,在死后故意设下了迷魂阵,让人摸不透他的真正所在。 虽然史书上大多猜测,朱元璋的陵墓藏在了明孝陵,但是霍思宁却并不以为然。 以朱元璋这人的狡猾奸诈,没道理会这样明显地将自己埋葬在随时可能被盗墓贼光顾的地方,尽管明孝陵的陵墓在经过精心设计之后,采用了北斗七星“勺头”、“勺身”和“勺柄”的布局,整个皇陵四通八达,复杂万千,但是霍思宁仍然觉得,明孝陵也许并非朱元璋真正的安身之所。 因为时至今日,负责勘察明孝陵布局的专家们,仍然没能找到朱元璋的葬身之点,甚至找不到主墓室所在。 一个诺大的陵墓,如果没有盗墓者“光临”肯定是假的,那朱元璋尸骸之处已经被破坏也不无可能,但是近些年考古学家通过精密的探测技术发现,发现明孝陵地下的布局是完整无损的,未曾有过任何痕迹,那也就意味着朱元璋自己“藏起来了”,而且没人发现他藏哪里了。 当然,眼前这座水下陵园,究竟是不是朱元璋的,或者是另有其人,这些都只不过是霍思宁的猜测而已。 当谢道远带领大部队赶赴郊区后,霍思宁就一五一十地将她所知道的东西说给谢道远听,谢道远得知水底下有可能藏着一个大型古墓葬群后,顿时就皱紧了眉头。 在文物局的几个工作人员和水库承包方协商后,谢道远提出的泄洪放水,清空水库这个提议终于取得了同意,很快,这座大型水库里面的水,就被开闸引流。 连续两天的时间,一座水库的蓄水才被彻底排空,很快,这座沉睡在水库底的古墓葬群重见天日。 考古工作小心翼翼地展开,霍思宁就被分配为谢道远的助手,加上苏青青,两个人一块儿参与古墓挖掘工作。 就在第二天下午,水库里的水彻底排空,各方面准备工作就绪,考古人员都准备下场的时候,霍思宁却意外接到了何超莹的电话。 霍思宁感到很奇怪,自从上次公海赌博之后,霍思宁其实就并没有再与何氏姐妹联系过,虽然何超莹跟欧阳军如今正处于热恋期,但是霍思宁总觉得,像何氏姐妹这样的人,于她的生活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霍思宁从未想过要与之有进一步接触。 1392.第1392章 宋超莹的请求 “何小姐,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霍思宁和何超莹没有打过多少交道,但是自上次公海赌博之行后,霍思宁对何超莹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能够让这位目下无尘的赌王千金亲自给她打电话,绝对不会是简单的事情。 “只不过是觉得与霍小姐久未联系,所以想请霍小姐吃个便饭而已。” 何超莹惊讶于霍思宁的敏感与警惕,但是她在电话里面并未直接道明自己的目的。 这样的解释霍思宁自然是不信的,她心中暗忖,当日何孝晨找她帮忙,用的借口可不就是这个么,这两人果然是姐弟,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连用的借口都是一样的。 “何小姐说笑了,按理应当由我宴请何小姐才对,只是我现在并不在澳城,而且可能近半个月之内都不会有时间过去。何小姐现在是在澳城还是内地?”霍思宁笑问道。 何超莹听出了霍思宁话语里的托词,原本带着几分算计的眼中忍不住滑过一丝笑意,直接了当地将霍思宁的话头给截住了:“霍小姐,我在魔都。” 这话一出口,噎得霍思宁说不出话来。 何超莹的口气这般笃定,看样子是做足了功课来的,甚至不打招呼就来了魔都,显然就是担心会被自己拒绝。 对方如此认真,霍思宁就更加笃定何超莹这次来找她,绝对不只是为了与她吃顿饭那么简单了。 不过因为对方是何超莹,有欧阳军的这层关系在,迟早她们都是要接触的,霍思宁虽然不耐烦这些弯弯道道,也不得不虚与委蛇。 “这么巧?我也在魔都,看样子老天爷都在帮忙,既然如此,相请不如偶遇,晚上我请何小姐吃饭吧,地方我定。” 霍思宁不是矫情的人,也很懂得给人台阶下,并没有拆穿何超莹的这个巧合,笑着说道。 定下了时间,霍思宁继续在水下古墓区忙着给谢道远当助手,虽然对何超莹这突如其来的电话纵有千般疑惑,霍思宁却也并未过多往心里去。 何氏虽然在澳城背景强大,但是在内地的势力其实也算不得多硬实,到了魔都,真要比起来,何超莹这个赌王千金,还真比不得霍思宁的身家。 而是霍思宁也跟何超莹接触过,了解何超莹这人却并非悭吝之辈,即便是有所求,也不会强迫于人,最多就是耍一点小手段,所以这些对如今的霍思宁来说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与何超莹约了晚上吃饭,所以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霍思宁就和谢道远告假,开着车回了市区。 晚上在国色天香约见了何超莹,与何超莹一同前来的还有何家九小姐何超静。 见到霍思宁,何超莹的眼睛里就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霍思宁察觉到了何超莹的异样,心下觉得奇怪,却并未贸然开口询问。 吃过饭后,何超莹才开口说明来意。 原来不久前,何氏接到了一张来自拉斯维加斯的邀请函,邀请何老爷子带领华夏国优秀赌客前往不夜赌城拉斯维加斯参加世界级赌博比赛。 按照往届世界赌博赛的惯例,何老爷子是必须到场的,但是今年因为何老爷子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所以这件事就交到了何超莹何孝晨两姐弟来处理。 何赌王见识过霍思宁的赌技,他不能参加,却担心何氏姐弟未必能胜任这一次比赛,所以何赌王向何氏姐弟发话了,无论霍思宁提出任何条件,一定要请她参赛。 “霍小姐,我们姐妹都见识过你的赌技,对于你,我们是真正的心服口服,不管是运气还是真正的实力,我们都是真心佩服。我都觉得,你是当之无愧的大鳄。所以我恳请你能够再帮何氏一次!” 霍思宁听了何超莹的这番说辞后,面上表情不变,心中却是苦笑不已。 之前在帝都的时候,霍思宁就已经听欧阳军提起过,何超莹在忙着张罗拉斯维加斯比赛的事儿,那会儿霍思宁也就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根本没将这事儿跟她自己联系到一块儿,也没觉得这事儿跟她会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时隔半个月,何氏姐妹就找到她头上了,居然是邀请她去拉斯维加斯竞赌。 霍思宁心下暗叹,她哪里真懂什么赌博技艺,不过就是仗着有天眼这个作弊器而已,如果没有天眼透视,无法看透对方的底牌,那她就是一个没入门的菜鸟,就是有再好的运气,也束手无策。 她这点本事儿,在国内糊弄一下也就罢了,现在何家居然还要邀请她去拉斯维加斯,这不是开玩笑么?拉斯维加斯是什么地儿,她这样的菜鸟去了,要是一个弄不好穿了帮,岂不是就要坏大事儿了? “这次是代表我们华夏国参赛,如果中方在这场比赛中失利,那么在未来的几年,世界赌博市场将会被西方人垄断,不只是我们何氏,对澳城其他赌场来说,也将是一场灾难。” 见霍思宁无动于衷,何超莹的眼中闪过焦急之色,也不隐瞒了,将事情的严重性都摆了出来,试图再劝劝霍思宁。 她的表情非常急切,道,“霍小姐,我知道我来要求这件事对你可能是强人所难,但是……” “何小姐。” 霍思宁叹息了一声,开口打断了何超莹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先不说我有没有那么强烈的爱国精神,只说你们澳城那么多赌场,要从中选出几位赌技精湛的大鳄去参赛,我想应该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吧?” “何小姐,我真觉得你高估了我,也低估了你们澳城四大赌场的实力。霍思宁只是一介平凡之人,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所以很抱歉,这件事我真的不能答应你。” 何超莹听了这话,眼中的期待和焦急神情瞬间黯然了下去,脸上浮出的是无尽失望。 她苦涩地扯出了一个笑来:“就算是从四大赌场的人,也未必比得上霍小姐你一个。霍小姐你又何必妄自菲薄,您的本事,不只是我们姐妹俩见过,就连我父亲和四夫人都极为推崇……” 1393.第1393章 拒绝 霍思宁并不接话,只是垂眼看着眼前的茶盏。 她心知这场比赛极为重要,不然宋超莹也不会如此情急来找她帮忙,可是她确实是无能为力,拉斯维加斯那地儿,她就算没去过,也听说过其名头,国内的赌博和那地方相比,不过是小儿科。 她虽然有天眼作弊器,但是和拉斯维加斯的那些大鳄比,完全不够资格,所以她就算想帮宋超莹的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霍思宁不是那种不自量力的人,相反,她很知道分寸,也绝对不会因为前两次在澳城和公海上赢了几场赌局,就飘飘然。 国际比赛不同于国内的小打小闹,没有万全的把握,霍思宁不会轻易涉险,所以哪怕是宋超莹再三恳求,霍思宁也是三缄其口,不肯改变主意。 “霍小姐,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是这事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这是拉斯维加斯寄来的邀请函,如果霍小姐你改变了主意,我们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一看霍思宁那变幻莫测的表情,宋超莹就知道这场谈判到此应该结束了,趁着霍思宁还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宋超莹果断地站了起来,留下了一张烫金的英文邀请函,带着宋超静就转身离开了茶庄雅间。 谁知没过多久,宋超静忽然跑了回来,抬起高傲的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霍思宁,直接开口道:“霍小姐,你和欧阳大哥很熟?” 霍思宁本以为宋超静是落下了什么东西没有拿,正准备开口询问,不想宋超静居然开口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霍思宁心中有些纳闷,却并不隐瞒,微微颔首道:“很熟倒是算不上,不过是有些工作上的交集,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宋小姐为什么这么问?” 宋超静冷哼一声:“我六姐脸皮薄不敢问,我就来当这个坏人好了。我们家正在和欧阳家议亲,我们都不希望这件事横生枝节,霍小姐你是聪明人,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霍思宁乍听这个事情还有些错愕,她看了看宋超静那如同护崽的母鸡一般的神情,顿时灵光一闪,明白了这宋家九小姐的意思。 敢情这宋家小姐以为她和欧阳军有什么私情不成?难怪刚刚宋超莹看她的神情那么古怪。 霍思宁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宋超静说得词不达意,还有些傲慢强势,咄咄逼人,霍思宁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因为霍思宁在澳城和公海赌博,欧阳军都在,而且她跟欧阳军关系确实不错,再加上上次那联动机床也是霍思宁帮欧阳军解决的,所以欧阳军对她也很亲近,就将她当成是亲妹妹一般。 估计就是因为这样,反倒引起了宋家人的误会,让宋氏姐妹以为她跟欧阳军有什么暧昧。 这话若是别人闻起来,霍思宁恐怕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但这毕竟关系到宋超莹和欧阳军的终身大事,霍思宁却不得不引起重视。 “宋九小姐,你恐怕是真误会了,我和欧阳军的交情,不是三两句话能解释得清楚的,但是绝对不是你所认为的那种关系。你们不在内地,所以对于国内的一些新闻可能不太清楚,事实上,我已经订婚了,欧阳大哥是我未婚夫的发小,你觉得我们可能会是你说的那种关系么?” 宋超静一听霍思宁这么大方地解释,顿时愣住了,随即就面露尴尬,脸色也涨红了。 霍思宁倒是没怎么介意,笑道:“欧阳军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与宋六小姐很般配。欧阳家与宋氏联姻,这可是一个大新闻,看来我要准备一份丰厚的贺礼了,我先在此恭喜宋小姐了。” 宋超静是个性子直的人,自听说她六姐要嫁给一个帝都老爷们开始就开始担心,后来又发现她这个未来姐夫竟然和霍思宁过从甚密,这让宋超静不免心中生疑。 偏生这时候,霍思宁又拒绝了宋超莹的竞赌请求,见到自家六姐神情黯然,宋超静就更加怀疑了,她觉得霍思宁之所以不肯去拉斯维加斯参加比赛,就是因为欧阳军的关系,这女人故意拿乔,肯定是想压自家六姐一头。 宋超静在澳城长大,宋赌王又是个多情种,家中夫人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所以宋超静就想当然地也觉得欧阳军也是这样的人。 宋家现在在跟欧阳军议亲,现在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霍思宁,宋超静顿时就脑补出了一段大老婆二老婆的剧情来。 再加上霍思宁一直端着,宋超静在公海赌博上对霍思宁产生的那些崇拜与好感顿时就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心想要为宋超莹出气。 在来S市之前,宋超静就想过要不要找人暗悄悄教训霍思宁一顿,后来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她缠着宋超莹非要跟来魔都,就是想要亲口问明白,如果霍思宁真对欧阳军有好感,她一定不会让她姐吃这个暗亏。 现在听霍思宁说她和欧阳军只是普通关系,又听说霍思宁已经订婚了,宋超静顿时就松了口气,看着霍思宁不由得喜笑颜开: “霍姐姐你已经订婚啦?跟谁啊,什么时候结婚?” 这下又开始姐姐长姐姐短了,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是霍思宁的错觉一般。 霍思宁有些瞠目结舌,暗道这个宋家九小姐简直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等我结婚的时候,一定邀请你来参加婚礼。” 霍思宁倒是挺喜欢宋超静的个性的,虽然有些刁蛮任性,但是不矫揉造作,所以霍思宁对宋超静之前的咄咄逼人,倒也不在意。 “哼,不说就不说,等你结婚的时候可一定要通知我啊,到时候我来给你当伴娘!” 宋超静见霍思宁三缄其口,也不再多问。 她刚刚跟宋超莹撒谎说落下了东西,就为了跑回来和霍思宁询问清楚,现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然不再纠缠,急急忙忙地跑出去追她姐姐去了。 雅间里只留下霍思宁一人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那张邀请函发怔。 1394.第1394章 进古墓 拒绝了何氏姐妹的请求,霍思宁原也就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场国际竞赌,她最终却还是没能逃过。 水下古墓的开采挖掘仍在继续,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地下古墓就初见雏形。 这是一个规模非常庞大的水下墓葬群,值得让人感到庆幸的是,这个墓葬群因为深藏在水下,所以掩埋至今也没有遭到盗墓贼的光顾。 这一点,从古墓保存的完整度上就能看得出来,古墓里面如果被盗墓贼进入过,一定会在古墓附近留下盗洞,但显然,这座古墓并未有盗洞的痕迹。 显然,因为这座水库水位太深的关系,那些盗墓贼即便是发现了这座地下古墓的所在,也拿它无可奈何,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霍思宁这样能在水底行走自如的本事儿,盗墓贼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开闸放水来盗墓,因此这座古墓成功地逃过一劫。 数十台机器通力合作,再加上开闸放水,这水库的水已经彻底清理干净,淤泥都被挖掘出去了,近三百平方千米的水域面积内,如今空空如也,在水库正中央,一座座墓碑和石雕像露出了本来面目。 因为霍思宁有参与过咸阳云岭古墓的挖掘工作,尤其是霍思宁寻龙点穴一般的堪舆本事儿,让谢道远对霍思宁非常信任,所以在进入到考古现场进行露天发掘的时候,谢道远第一时间就让霍思宁走了下去,并要求她尽快找到古墓的真正入口。 原来,在河里的淤泥清理出来之后,谢道远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明面上所见到的墓碑和石像林,都是障眼法而已,真正的古墓,其实在这些墓碑和石像林底下藏着。但是这个古墓的真正入口在哪里,谁也不清楚。 在这种情况下,霍思宁这个助手就终于派上用场了。 季坤和帝都来的另外几个专家也在场,这些人都听说过霍思宁在咸阳利用一双手就堪探并画出了云岭古墓的结构简图的事儿,对于这个看似不怎么起眼的牛人,这些专家们都是充满了好奇与佩服,所以对于谢道远的决定,大家都没有异议。 有几个跟着专家们来学习的学员们,看到霍思宁之后,也一个个露出了崇拜的眼神。 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了解霍思宁在云岭的所作所为,而是因为,早前在纽约的国际鉴宝大会上,霍思宁大放异彩,当时的直播,他们都看过。 这些学员们都年轻,看到一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同龄女子,竟然打败了国内这么多年纪和资历都超过她的鉴宝高手,就这么不卑不亢地站在国际舞台上,而且还给国人大大长脸了。 这让学员们对霍思宁佩服得五体投地,俨然已经将霍思宁看成了是他们的偶像和想要超越的目标,而有一些心思活泛的,已经开始在心里暗悄悄琢磨着,想要趁这次的机会,和霍思宁打好关系。 霍思宁倒不知道那些学员们有这样多的心思,她接了谢道远的任务后,也没推辞,径直就跳下了水库,往古墓中央走去。 很快,霍思宁就动作麻利地判断出了古墓的真正入口所在。 谢道远没有多余的话,表明了充分相信霍思宁,直接就让考古人员现场开始处理。 并没有大刀阔斧地开凿,那些工作人员先是小心翼翼地将入口破开了一个非常小的入口,等到打开之后,有人立刻用特殊的勘测用具深入进去,进行了一番勘探之后,确定了准确无误,这才正式开挖。 “谢教授,没有错,这里就是墓葬的入口!” 那些考古人员手脚麻利地开始挖掘,这个墓葬虽然是在水下,但是挖掘工作并未像大家想象的那么容易,事实上墓葬入口的甬道两边都是坚硬岩石堆砌,挖掘进去非常困难。 考古工作不像是别的,如果是建房子或者是开山,完全可以直接用炸药爆破来野蛮处理,但是考古不同,任何一点过激的举动,都有可能损坏古墓里面的文物,所以只能采取最基础的挖掘工具,一点点人工进行开凿。 所以,从发现古墓入口,到终于将甬道打开,足够让一个正常的大人完全进入,这已经是五六个小时后的事了。 甬道打开,谢教授率先就抓着应急照明灯往甬道里面走,身后季坤等几个专家见状,也都跟了上去。 霍思宁参与过咸阳云岭古墓的考古挖掘工作,知道规矩,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从背包(空间)里翻出了一个高清摄影仪,打开之后,朝着一旁的苏青青使了个眼色,让她机灵点跟上,也跟在季坤师兄的身后入了甬道。 其他学员们倒是也想进,但是一来他们没有霍思宁这么过硬的本事,压根底气不足,二来他们都是教授带来学习的,没有教授的吩咐,他们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所以一个个只能杵在外围干瞪眼,眼睁睁看着苏青青和霍思宁两人最后也跟着进入了甬道。 甬道外只开凿出一个刚巧能容一个成人进入的洞口,但是进入甬道之后,里面就变得宽敞起来了,四四方方的甬道四周都是青石堆砌而成,可以完全容纳几个人并肩而行。 甬道并未笔直的,而是一个弧形弯道,进入之后走了大约数十米,就来到了一个石门跟前。 谢道远示意专家们停住脚步,他则走上前去仔细查看。 霍思宁将摄影仪适时地太高,拉近焦距,那精美的石门就出现在了镜头前。 一张高约三米宽约四米的石门上,雕琢着两只兽首,看起来不像狮子也不似老虎,一双眼睛却是可怖地凸出,瞪视着眼前这一行人,这兽首的最里面各含着一只石环,雕刻技艺非常精湛,两只首看起来栩栩如生,好似随时要从石门里面跳出来一般。 几个专家们都在啧啧感叹着这张石门的大手笔,只有霍思宁注意到了这兽首底下还有一个四方形的突起部分,那突起上,看起来好像刻着一串文字。 1395.第1395章 石门上的文字 这个古墓虽然是掩埋在水下,但是事实上,古墓的密封性非常好,在没有将甬道打开一个缺口之前,这古墓的具体情况谁也不清楚,但是霍思宁用天眼透视却能看到,这古墓的甬道内,并没有被水库的水涌入和灌满,里面是空的。 这个情况,在打开甬道之后进入后,谢教授和其他专家们也都发现了,因为他们进入甬道后,已经可以直观地看到,甬道的青石墙壁和地面都是干燥的,可见这里面并没有遭受到水流的侵蚀。 霍思宁拿着摄影仪,进入甬道之后就开始全方位地进行拍摄了。 这是考古过程中的规矩,在墓道打开之后,一旦进入,就需要将考古挖掘的过程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 这么做,一是为了防止过程中出现任何变故导致古董文物的遗失损毁后解释不清楚; 二来,也是为了将古墓里的情况完整地呈现出来,当做将来考古研究的资料。 事实上,考古过程中,还经常会出现一个情况,那就是有一些物件,在古墓里面埋藏了成百上千年,长时间没有与空气接触,一旦打开墓洞大门之后,空气进入,空气中的氧气、一氧化碳、二氧化碳、水、二氧化硫、氮氧化合物等都有强附作用,使得古董表面发生化学腐蚀和光腐蚀,会使得一些文物在瞬间被氧化,甚至直接风化成为碎片。 所以,使用摄影仪进行全程拍摄,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如果发生氧化反应这样的紧急情况的话,摄影仪能够拍摄到一些珍贵的资料,对考古之后的还原工作也有很大的帮助。 见到霍思宁拿着摄影仪,谢道远赞许地点了点头,指着这张大石门道:“这叫做挡风墙,也是墓道的第一个入口,这是一块巨石凿成的,这块巨石重达千斤,这样厚的石板,完全可以将整个墓洞与甬道外隔绝开。” 谢道远一边观察一边做出分析结论,说着他回过头冲季坤道:“小季,你去安排一下外面的工作人员将鼓风机打开,安排两个靠谱的人守在洞口,另外,带几个对讲机进来。” 季坤听到谢道远这话,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直接就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鼓风机是考古过程中必须要用到的一个工具,古墓里面是密封的一个空间,里面历经成百上千年,空气稀薄,人进入墓室,如果没有空气的话,轻则窒息重则死亡,所以必须要用鼓风机将外面的空气引入到墓室内。 事实上,霍思宁他们才不过走了十多米,进入到这处甬道,还没打开主墓室,已经察觉到有些不适应了,甬道内的空气质量很差,还夹杂着一股子浓烈的腐朽气息,让让感觉非常难受。 季坤出去之后,很快鼓风机就打开了,新鲜的空气涌入,大伙儿都感觉到呼吸顺畅了不少,面色也轻松了下来。 霍思宁的目光却仍然是落在那石门的突起处雕刻着的那些文字上,有些好奇地问道:“谢教授,那门算有字,写的是什么啊?” 谢道远也早就注意到那石门上的字了,他原是打算等取完样之后再研究这些字的,但是霍思宁既然提了出来,他也就不想那么多了,直接拿出一支石墨笔,顺着那石门上雕刻的痕迹开始一笔一划地描摹。 谢道远描得很是认真,霍思宁和其他几个专家都认真地看着,几个字描写来,包括谢道远在内的专家们都下意识地皱紧了眉,看着这石门山的字,一脸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霍思宁原也是不怎么在意的,她以为那些字不过是暗示这石门的开启密码之类的,但是当她的摄影仪再一次调节了光线和焦距,对准了谢道远笔下的那一串文字的时候,看清楚谢道远用石墨笔描摹出来的古怪符号之后,霍思宁抓着摄影仪的手顿时一抖,险些没抓稳掉了下去。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这张石门,一瞬间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眼神却是异常发亮。 这些文字,赫然跟她那几张牛皮纸还有那本闫老太太拿出来的《山海经》上面的文字属于同一种字体! 一个明代古墓,怎么会出现这样古怪的字迹? 一时间霍思宁脑子里百转千回,各种古怪的念头都冒了出来。 这让霍思宁非常困惑,原本她对那张牛皮纸里面写的东西虽然困惑,但是一直不温不火,也没想过要刻意去寻求一个什么答案的,但是眼前这石门山竟然又出现了这些字,这让霍思宁顿时就提起了浓厚的兴致,她很想知道,这些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将石门上的那些字都描摹完毕,谢道远和几个专家们都傻愣愣地站着,有些搞不懂这些像是鬼画符一般的字,究竟是啥玩意儿。 霍思宁心下也被这个字体吊足了胃口,她的脑子里蓦地想起了一件事,去年她和顾叙去周庄游玩的时候,在一个老妇手里捡漏了一个剔红漆器,里面藏着的,居然是沈万三的月下白玛瑙和一份航海图,那张航海图上面,也出现过这样的文字。 沈万三就是明朝人,现在这个古墓又是明代古墓,难道说,这个古墓和沈万三居然也有什么联系不成?! 霍思宁心下蓦地一跳,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几乎是带着一种寻求谜底的想法,四下开始搜寻起来,试图寻找到这个古墓和沈万三有没有哪怕一点共通点。 和霍思宁的目的性不一样,一旁的苏青青全然混沌地跟在霍思宁后面混,见霍思宁四下张望,顿时有些好奇:“宁宁,你在找什么?” 霍思宁没有回答她,苏青青也不觉奇怪,转而就走到了自家师父跟前,对着谢教授问道:“师父,这门起码得有上千斤重吧,这要怎么打开呀?” 谢教授的眉头也皱紧,盯着那一串古怪的文字,末了才缓缓道:“这样的门,往往都是有机关的,机关应该就是这甬道内的某个地方,想要找到机关也简单,解开这段文字上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能找到了。” 1396.第1396章 机关 几个专家被这奇怪的文字给挡住了去路,虽然谢教授他们都在盯着那一串文字苦心钻研中,但是霍思宁估摸着,要等这几个专家把这门上的密码给研究出来,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闫老太太两夫妇研究了这么多年都没能研究出这些字体究竟是什么,这几个专家一时半会儿怎么可能弄得明白? 霍思宁也没将希望寄托在这些专家身上,她想起了谢教授的话,石门都是有机关的,而且机关一定就藏在这甬道内的某个地方,既然这样的话,那直接找机关就好了,别人束手无策,但对霍思宁来说,找个东西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想到这儿,霍思宁耸了耸肩,直接就将身形靠在了一侧的石壁上,不动声色地将手按在了石壁处,利用天眼,快速地对着一侧的甬道壁进行透视。 扫视了一圈之后,没能看出什么门道,霍思宁正觉得奇怪,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注意到石壁底部踢脚线处一块青砖不对,后面好像压着一个弹簧之类的东西。 霍思宁眼神一凝,顺着那弹簧往里看去,果然,在那弹簧后面,竟然连接着一个齿轮一样的东西,往里面延伸似乎还有更多的齿轮衔接着,但是霍思宁的透视能穿透的距离有限,再往里面走,已经无法再前进了,她是视线被阻隔。 不过看到这儿,已经足以,霍思宁断定这道石门的开关就在这儿,她嘴角一弯,像是不经意间走过那处石壁,脚下一崴,忽然就不轻不重地踢到了那块青砖。 “哎呀……” 霍思宁一声轻呼,瞬间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几个正在冥思苦想的专家们,包括谢道远在内,都朝着霍思宁这边看过来。 “宁宁,怎么了?”苏青青听到霍思宁的呼声,紧张地看向霍思宁。 霍思宁的目光却是露出了一丝惊讶和疑惑,颇有些震惊地看了踢脚线那块青砖一眼,然后带着不敢置信地朝谢道远喊道: “谢教授!这块青砖,快,您来看看,这块青砖不对,我刚不小心崴了一下,蹭到了这块砖,这砖……好像是松的!会动!” 霍思宁指着那块压着弹簧的青砖,冲着谢道远急切地喊道。 “什么?!”谢道远闻言顿时脸色一凝,急急忙忙地来到了霍思宁跟前,“我来看看!” 谢道远蹲下身,按着霍思宁的指引,轻轻触动了一下那块青砖,果然如霍思宁所说,那块青砖居然可以往里面退进。 谢道远又伸出手将周围墙壁上的其他青砖按了按,发现其他青砖都纹丝不动,只有这一块砖是松动的。 看到这情况,大伙儿都明白了,看样子,眼前这个,应该就是机关所在! “师父,这就是石门的机关吧,咱们快点按下去,看看门能不能开得了!”苏青青在一旁见状,顿时面色大喜,急切地喊道。 谢道远脸上本来也带着喜色的,但是听到苏青青这么说,他反倒冷静了下来,又看了看那石门上的两只兽首,微微蹙起了眉。 “先别忙着下结论,没有解开那些文字,这个青砖究竟是不是机关,恐怕还得再研究研究。” 谢道远参与过很多古墓挖掘工作,所以这地底下的事儿,他比其他人都要有经验,这个青砖后面看样子应该是一处机关,但是这机关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石门开关,这可就不一定了。 事实上,很多古墓为了防止盗贼进入,往往都会在古墓外安装一系列的机关陷阱,比如箭矢横石,毒粉水银,还有刺刀陷阱等等,根本防不胜防,为的就是不让盗墓者活着进入古墓。 甚至还有一些民间迷信的传说,声称古墓内有阴兵把守,一旦进入,就会被魑魅夺取魂魄之类的。 在咸阳云岭古墓,霍思宁就亲眼看到主墓室靠近石门的地方有两具幽光粼粼的白骨,连衣服都已经腐朽了,但是在那两具白骨上还插着两支箭矢,显然是盗墓贼进入古墓的时候不小心中了机关暗器,被淬毒的利箭给射死的。 所以在听到谢道远这么谨慎的说辞后,霍思宁也意识到她这么快就盖棺定论,确实是莽撞了些。 这样一想,她的神色也不由得凝重下来,毕竟她刚刚用天眼透视的时候,只扫视过一侧的墙壁,另一侧却并未看过,那一侧的墙壁究竟有没有藏机关,没仔细查看过之前,谁也不清楚。 这个时候,季坤已经将外面的事情安排妥当,和另外一个学员拎着强光灯走了进来,强光灯一打开,墓道内顿时变得通彻明亮起来,灯光照耀下,甬道内的一切都能看得非常真切。 霍思宁的手按在另一面石壁上,很快,她就发现了问题,冷汗差一点就从额头上掉下来了。 果然如谢道远所说的那样,在这一侧的石壁处,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机关,都隐藏在了踢脚线处的青砖后面。 霍思宁心下暗道好险,幸亏她刚刚在提醒谢道远的时候,脚下虽然崴了,却没有完全将那青砖按压下午,不然真要将那弹簧后面的齿轮给拨动了的话,指不定他们这些人就要被什么古怪的毒物给伤着了,不论是毒箭还是横石,都不是他们这些身无寸铁的凡夫俗子能够应付的。 谢道远虽然没有透视能力,但是他有正常的逻辑思维,在看到石门上的两只兽首之后,他就觉得不对,霍思宁发现了一侧的青砖有机关之后,他稍加推理了一下,就在另一侧踢脚线上摸索起来,很快,也发现了刚刚霍思宁看到的第二块藏有机关的青砖。 发现了这块青砖,谢道远脸上绷着的表情才终于有所松动,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看样子,这机关里面果然藏着玄机,如果单独按下其中的任何一个,恐怕都有诈。我估摸着,这机关需要两人通力合作,同时按下去,才能将那张大石门开启。” 1397.第1397章 黑炭上场 虽然是这么猜测着,但是谢教授也只是根据逻辑来推理的,真到了要按下这机关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担心,命令其他几个专家都往后退,他自己找了两根木棒,一手拿一根就朝着那两块青砖推去。 咔擦咔擦的声响,两块青砖被木棍一同推着往墙里面缩,很快就被谢教授一推到底,再也不能进入分毫。 所有人都站在距离青砖几丈开外,只有谢教授一个人目光紧紧地盯着四周的动向,一有任何不寻常的异动,就准备逃跑。 众人都不敢开口说话,一个个屏气凝神,都在等着接下来的紧张一刻。 当青砖按下后,等了十多秒,忽然从那头顶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声响,霍思宁一愣,下意识都就抬头朝着顶部看去,天眼所及,那头顶居然是一个方形机关! 机关里面的东西是什么霍思宁不知道,也来不及去细看和思考,但是看到这个东西,她已经瞬间变了脸色,意识到不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霍思宁就喊道:“教授,小心!” 谢教授听到霍思宁的警告,顾不得想太多,快速地扔掉木棍就往后退,就在他起跑的瞬间,从那头顶飞出来七八个物件,直接就插在了他原来站着的位置上。 所有人在看到那地面上插着的七八块锈迹斑斑的三角形铁块后,都吓了一大跳。 这三角形铁块,看起来就和电视里面所见的唐门暗器差不多,也不知道上面有没有淬毒,幸而谢教授早有准备,在推那青砖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要在青砖旁边干站着,不然早就被这玩意儿给射成筛子了。 谢教授也是心有余悸,面色煞白地看着那几块铁块,略显狼狈地喘了几口气,顿了下一会儿才镇定下情绪。 那机关在射下这七八块三角形暗器之后,就静止不动了。 大家都感到很失望,以为谢教授的推论错了,看样子,那青砖只是开启刚刚这个暗器的机关,根本不是打开石门的钥匙。 所有人都泄了气,谢教授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看了看那青砖,又看了看石门,叹道: “小季,找个袋子把这些铁块都装起来,拿回去化验一下,看看有没有淬毒。这里面的东西,你们都小心一点,尽量不要乱摸乱碰——” “咔擦——咔擦——” 谢教授还想去那石门前再研究研究,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那石门处又传来了声响,众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谢教授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得顿住了,眼中露出了惊讶与意外的神情。 咔擦咔擦的声音还在继续,齿轮机关转动,足足等了好几分钟,从石门上簌簌地落下不少石屑灰尘,那石门终于一点点地缓慢开启。 霍思宁注意到,随着那石门一点点慢慢打开,甬道两边的两块青砖也同时一点点往回弹出,慢慢归位。 几分钟后,石门终于洞开,一群专家都亟不可待地就想要冲进去,谢教授经过之前那暗器一遭之后,越发小心谨慎起来,见一群人都要往石门里钻,顿时就沉下了脸色: “先别进去!这墓室没有人进去过,说不定里面还有其他机关!” 仅仅是这个排水甬道里面就安装了机关暗器,这要是进入主墓室,谁知道里面会不会藏有别的杀机,谢教授是带人来考古的,在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之前,他当然不会轻举妄动,如果真有谁因为疏忽大意死在这墓室里面,他也担不起责任。 其他专家们在听到谢教授这话之后,也将急切的情绪压了下来,一个个面色凝重,看向那张洞开的石门。 谢教授再三考虑之后,慎重起见,决定将大家都撤回去,让鼓风机对着甬道吹,让洞里的有害气体彻底排除,另外,又找到了当地的村长,让村长买来了一条土狗,先把狗放进去试试,看有没有暗箭、陷阱、毒气之类。 然而,那狗是领了过来,但是土狗不听训,进了墓道之后就乱刨,谢教授一看就觉得不行,那主墓室里面每一件文物都弥足珍贵,可不能让这狗给刨坏了。 谢教授不由得皱紧了眉,让那村长又将狗给领回去了。 霍思宁看到这情况,不由得笑了:“教授,要不让黑炭来试试吧。” 别的狗不听训,但是黑炭是藏獒,比其他狗都要聪明灵活,这个工作交给黑炭来做,肯定能完成任务,而且不用担心它进去后会破坏里面的文物。 谢教授一听霍思宁这个提议,愣了一下,旋即就笑了。 他也是见过霍思宁家里那条叫做黑炭的藏獒的,那藏獒在春晚上的表现,让它一夜间成为了动物里面的超级大明星,风靡网络,人气比霍思宁还要高。 黑炭的本事儿大家都有目共睹,都知道黑炭是一条非常有灵性的狗,如果黑炭能进去,肯定不担心它会捣乱搞破坏。 而且黑炭如今的体重比得上一个成年男子,如果古墓里面真有机关的话,土狗体重不够,可能不见得会触发里面的机关,但是黑炭进去的话,肯定会触发。 谢教授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但是他也知道霍思宁那条藏獒的价值,听到霍思宁这个提议,顿时就有些犹豫:“里面很危险,你让黑炭进去,会不会不太妥当?” 霍思宁摇了摇头,笑道:“不用担心,黑炭很厉害的,它是藏獒王,这点事儿难不住它!” 霍思宁对黑炭很有自信,当即给苏晋原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从别墅那儿把黑炭送过来。 两个小时后,黑炭就被苏晋原带了过来,同行而来的,还有七宝这个跟屁虫。 黑炭一看到霍思宁,就急巴巴地冲过来抱住了霍思宁的腿脖子留着哈喇子,霍思宁也没耽搁,直接就牵着黑炭往古墓里面走。 入了地下古墓,霍思宁也没按照谢教授说的,用绳索固定住黑炭的脖子,而是给黑炭下了指示,然后就任由黑炭进入古墓,在古墓里面四下狂奔了一圈。 1398.第1398章 龙纹 果然如谢教授所预料的那样,等到黑炭进去后,脚落之处,便传来“嗦嗦”的声响。 霍思宁顺着强光灯往里看,就见那墓室内地上墙上天花板上时不时就嗖地一下出来一些机关暗器,箭矢绳索之类的。 黑炭这家伙如今都快成精了,身手又矫健,进了这墓道里面也颇为机警,在这么多明枪暗箭之中,这家伙居然溜达得飞快,愣是毫发无损地出来了,还不忘冲着霍思宁吐舌头流哈喇子,摇着尾巴一个劲儿讨好。 霍思宁心下又是骄傲又是好笑,无奈地从储物戒指里取了个饼,渡了不少灵气进入,塞在了这堂堂藏獒王的嘴里面。 黑炭这家伙别看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见到了饼子,顿时眼睛都亮了,跟个痴汉似的,叼着饼子就往外跑,生怕别人抢了它的东西一般。 见黑炭安全走了出来,一行专家都松儿一口气,尤其是谢道远,在刚刚霍思宁带着黑炭进了古墓之后,苏青青悄声告诉他,曾经有人出价两千万要买下黑炭,霍思宁都没舍得卖。 这么贵的一条藏獒王,如果在这古墓里面一命呜呼了,那他可赔不起。 虽说霍思宁不一定真要他赔钱,可如果真出了啥事儿,他也会觉得过意不去。 现在黑炭生龙活虎地出来了,证明里面应该没事儿,所以谢教授招呼了一下其他几个专家,举着强光手电就又一次返回了古墓洞口。 谢教授走在最前面,站在石门口,手举着强光灯往里面照。 进了这张门,左右两边分别是南北耳室,耳室用来放置墓主人生前的用品以及陪葬品的,谢教授用灯光四下查看了一番后,这才示意大家跟在他身后往里面走。 霍思宁心下还是有些担心,靠着石门口的墙壁,小心翼翼地勘测了一遍,没发现墙壁和天花板里面还藏有什么暗藏的机关之后,才不再开口说话。 众人进入到了石门后的甬道,甬道的左右两侧就是耳室,里面摆放着的都是陪葬品,而甬道的正前方,就是中室,也就是主墓室。 主墓室的四角分别有一根高大的石柱支撑,一次来加强墓室的承重,增加墓室的抗震和抗塌方能力。 主墓室里面有六七十个平方,高五六米,整个墓室墙壁与天花板为弧形,上面都是浮雕青石,每块石头上,都雕刻着各种精细的图案。 看到主墓室,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谁也没有心思再去看那耳室里面究竟放着什么陪葬品了,大伙儿的目光,都落在了主墓室中央摆放的那个三米长,两米宽的朱红色石棺上。 在石棺的底部,还有一块巨大的青石作为底座,大校刚好和石棺相吻合。 看到这个石棺,众人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明十三陵中的定陵曾经打开过,陵墓之中是一座地下宫殿,全部都是用大块的青白石砌成,里面放着是,是一人多高的朱红色棺材。 眼前这个主墓室内的棺材,和定陵里面的棺材用材竟然是一样的,甚至连主墓室内的情形都与定陵完全一致,更要命的是,这棺材上,居然还刻着不少云纹浮雕,这些浮雕,哪怕在皇室之中,也只有一人敢用,因为这些浮雕,都是张牙舞爪的龙纹! 看到这情况,几个专家包括谢教授在内表情都是非常震惊和激动,一个个面色都涨得通红。 霍思宁的眼睛也瞪得如牛铃一般大,心下暗道,不会真这么巧吧? 一旁苏青青仍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向几个专家的眼神里闪烁着迷茫和不知所措,她侧过头来,见霍思宁面色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顿时就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 “宁宁,这棺到底是谁的啊,为什么你们表情都这么奇怪?” 霍思宁看了看苏青青,又看了看那边正在小心翼翼勘察石棺的谢道远,心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其实很想说,妹纸啊,你真不应该逃课了,这鉴宝跟考古讲究的就是基本功,你这基本功没学扎实,就算再有悟性,也是不行的啊。 但是谢教授现在就在这儿,这话要真说出来,不光苏青青没面子,估计谢教授脸上也要挂不住,所以霍思宁只能把这个想法给咽了回去。 “你看到了外面那个石像林了吧?”霍思宁斟酌了一下措辞,循循诱导地问道。 苏青青点了点头:“看了,还有那石碑我都一一看过,上面的字也拓下来了。” 霍思宁道:“那你应该从那些石碑上的字就可以推断出来,这个古墓的主人是什么时期的人吧?” 苏青青笑道:“那当然,这点功课我还是做了的,这个古墓主人是明朝的,随葬人员里面居然有好几个是朝堂的二品到六品大员,可见这人的身份非富即贵。” “那你看到这个石棺呢?”霍思宁继续问。 苏青青迟疑了一下,指着那龙纹,有些不太自信地试探性问道:“皇帝?” 霍思宁微微颔首:“明朝三百年历史之中,帝王更换了十多个,这些帝王都葬在哪儿了?” “这个我知道啊。”苏青青掰着手指开始如数家珍一般,“开国皇帝朱元璋,建都于南京,死后葬于南京钟山之阳称“明孝陵”,之后永乐帝定都顺天府,从南城迁至帝都,建立紫禁城,此后永乐帝到崇祯皇帝这些人都葬在帝都昌平县,史称十三陵。” 霍思宁笑问道:“这倒是背得不错,但是按你这么说,明朝就只有十四个皇帝了?你这数量不对啊。” 苏青青皱眉,急忙摆手摇头道:“不对,景泰皇帝不在这里面,景泰帝,就是代宗朱祁钰,他是宣宗次子,因为他的兄长英宗皇帝被瓦剌所俘,宫中无主,所以朱祁钰在太后和大臣的旨意下即了帝位。” “后来英宗被放回,在心腹党羽的策划下,搞了一场‘夺门之变’,英宗复辟,又重新当了皇帝,朱祁钰就被害死了。” 1399.第1399章 石柱上的鲛人 “这个英宗不承认弟弟朱祁钰是皇帝,所以在复位后,将朱祁钰在天寿山区域内修建的陵墓给捣毁了,然后让朱祁钰以‘王’的身分葬在了帝都西郊玉泉山,所以这个朱祁钰就没在皇陵。” 说完后,苏青青还一脸得意地看着霍思宁,俨然一副求表扬的神色。 霍思宁却是忍不住叹息,看了看苏青青,似笑非笑道:“没了?” 苏青青一愣:“还有什么?” 霍思宁无奈摇头:“你还漏掉了一个人!” 苏青青顿觉茫然:“谁?” 霍思宁忍不住点了一下苏青青的额头:“朱允炆啊姐姐,明朝一共有十六皇帝,其中十三位葬在天寿山,所以称“明十三陵”,朱元璋和朱祁钰两人葬在别处,但是还有一位下落不明呢,你忘了?朱棣以‘靖难’为名发兵打到南京,建文帝朱允炆不知所终,这位的死一直是个谜呢,有说是烧死在了皇宫里面,也有人说他逃出去了,还出家当了和尚,这个人你怎么不提?” 苏青青的眼睛顿时瞪大,如醍醐灌顶一般,猛地一拍脑门,道:“哎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我还看过章婷和那个徐征演的《穿越时空的爱恋》呢,里面就有朱允炆的戏!那个电视剧里面说朱允炆穿越到未来了,还跟小玩子一起生活在了现代……” 说起肥皂剧,苏青青顿时就来了兴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霍思宁听得额头黑线直冒,目光也开始游离起来,忽然视线落在了主墓室那四个巨大的支撑柱上。 这四个支撑柱都是由汉白玉制成,由此可见这个古墓的主人身份之高贵,不过,很快,霍思宁就被那汉白玉上雕琢的文字图案所吸引住了,摄影仪镜头也不自觉地落在了那几根柱子上。 这一看,霍思宁心下霍地一跳,整个人都呆住了。 在这四个汉白玉柱体上,除了雕刻着跟她那几张八卦图和航海图上的文字一样的字体之外,还绘制着很多古怪的图案,但是这些图案却都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每一幅图案里面,都有人身鱼尾的鲛人出现。 有的是被困于水底,身缚锁链的鲛人;有的则是手捧银盘,泣泪成珠的鲛人;有坐于纱纺前织杼,织出鲛绡的鲛人;有大海之上,被渔船用渔网擒获的鲛人;甚至还有被杀戮,取走眼珠的鲛人…… 看到这些图案,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心中竟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愤怒来,她的脑海中莫名地就开始闪现一些奇怪的画面,就好像这些图案,都是她曾经身临其境,亲眼所见一般。 霍思宁的脸色有些泛白,她心里隐隐猜测到,她之所以会有如此古怪的情绪,是因为身体里另外一个灵魂在作祟,尽管霍思宁一直不愿意承认,但是苏岚对她说过的话,霍思宁一直藏在心底。 苏岚在她面前显现过真身,也曾亲口告诉过她,在她的身体里,还蛰居着另外一个灵魂,这些愤怒,不属于她,而是属于苏岚的妹妹的。 那股强烈的愤怒,驱使着她将这石柱上的一切都仔细地拍摄了下来。 “小霍,你在哪儿磨蹭什么呢?快来这儿拍点片子,把这个石棺仔细拍摄一遍,回头上去了我们要用!”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谢道远见霍思宁在几个石柱前磨蹭徘徊,忍不住从冲着她喊道。 霍思宁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急急地拿着摄影仪跑了过去,按照谢道远的嘱咐,绕着那石棺仔细拍了一圈,忽然想到刚刚谢道远说的话,有些纳闷:“谢教授,您说上去要用这个视频,那咱们今天不开了?” 谢道远的目光凝视着这个石棺,点了点头道:“这事儿事关重大,原先我们也没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这个石棺的主人一旦问世,将会解开一段弥留的历史迷案,所以这事儿我们要先汇报给上面,看看局里面怎么安排,另外,恐怕还得再加调一部分警力过来,这个古墓太让人震惊了,我怕消息走漏出去,可能有人会铤而走险。” 说到这儿的时候,谢道远的眼神里面,流露出浓浓的谨慎和担忧。 霍思宁还道谢教授是在杞人忧天,考古工作这么大的事儿,四周都用警戒线封锁,怎么可能会有人打古墓的歪主意?但是没有想到,夜里,谢道远的话就应验了。 因为各方面的考虑,专家们都认为开棺一事暂时不要进行,所以这事儿就先搁置了,按照谢教授的安排,大家开始陆陆续续地清点左右两个耳室的陪葬品,至于后室的那些王公大臣的陪葬墓和车马坑,因为与主墓室是完全隔绝的,所以暂时还没有动。 东西一件件清理而出,做防氧化隔离,编号,分装入库,外面早有学员和文物局的工作人员在接应,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忙活到晚上九点,左右两个耳室的陪葬品就基本上清理得差不多了,谢教授一看大家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也不好再压榨,遂大手一挥,让所有工作人员都先回各自的宿舍休息。 因为水库不远的地方就是别墅度假村,所以这一次考古工作人员的宿舍都被安排在了别墅里面,和以往的任何一次考古工作相比,这一次的生活条件之优渥,也算是破天荒头一回了。 霍思宁和苏青青还是住在原来她们来郊游的时候住的那套别墅,不过因为这一次来的人比较多,所以她们也不得不将多余的房间腾出来。 白天忙活了一整天,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霍思宁都觉得有些乏,吃过饭之后,就各自回房洗漱,沾枕头就睡了。 苏晋原带着黑炭过来,完成了任务后,又将黑炭给带回去了,倒是七宝这熊孩子来了之后就不肯再走,非要跟着霍思宁,霍思宁心下无法,只能让七宝留了下来。 没想到夜里三点多,七宝就猛地从床上窜了起来,用力推搡着霍思宁的身体:“姐姐,快起来!有人进古墓了!” 1400.第1400章 梁父受伤 霍思宁犹在睡梦中,听到七宝喊有人进古墓了,顿时清醒过来,猛地从床上坐起,爬下床穿上衣服就要往外跑,还想要将谢教授苏青青他们都叫醒 结果等到穿好了衣服准备拉开房门,霍思宁才觉得不对劲:“七宝,你怎么知道古墓里面有人进去了?” 霍思宁眼神怪异地看向七宝,这小家伙一直跟她睡在别墅里,如果古墓里真进了人,最先知道的也应该是守在古墓外的那帮武警才对,但是现在那些武警并未传来消息,七宝是怎么知道的? 七宝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眼神里有些急切:“是千里引告诉我的,其实我昨天就想告诉你了,我从市里来到郊区的时候,就感觉到千里引的存在了,但是那个人离我有点远,所以我也就没跟你说。没想到晚上那人居然悄悄来了这边,现在已经进到古墓里面去了。” 霍思宁霍地抬起头来,她知道七宝的千里引都下在了谁的身上了,顿时就有些慌,带着侥幸的心理问道:“这个人……是不是上次咱们在长安遇到的那个老太太?” 七宝摇头,定定地看着霍思宁:“不是,是上次你在帝都那个老宅里想要找的那个人。” 霍思宁脑子里轰地一声,一片空白。 时隔这么长时间,她又再一次和同叔,不,梁睿宁再一次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而且两人相距这么近。 霍思宁心下很是犹豫,她想要去见一见父亲,可是这种场合明显不合适,梁睿宁居然在晚上潜入到了墓地里面,霍思宁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但是心底里,她已经将梁睿宁和那些盗墓贼划了等号线。 霍思宁还在踟蹰,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七宝的面色陡然一变,道:“糟糕,这个人受伤了!” 霍思宁心下一惊,猛地就抓住了七宝的肩膀:“你说什么?谁受伤了?” “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千里引是依赖血液而生存,这个人受伤,血液正在快速流失,子蛊也顺着血液流出,子虫会慢慢变少,我所能得到的信号源就会变得越少。”七宝解释道。 霍思宁眼中顿时流露出了焦急之色,她有无数个问题想要询问梁睿宁,哪怕他是盗墓贼,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绝对不能让这人就这么白白死掉。 顾不上考虑那么多,霍思宁几乎是在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她念动了隐身咒,拉着七宝就悄悄地拉开了房门,蹑手蹑脚地出了别墅。 一路急速飞奔,来到了水库,霍思宁就带着七宝往堤岸下面跑,古墓里面涉及到几百年前的文物,所以文物局在古墓周围拉起了警戒线,并且也派了好几批特警在古墓四周24小时巡逻值守,所以霍思宁和七宝下了堤岸来到古墓入口的时候,就看到古墓四周站着好几个警卫,瞪大了眼睛看守着古墓的入口。 这些警卫倒是尽忠职守,但是霍思宁隐身后,带着七宝犹入无人之境,就这样大喇喇地钻进了古墓入口,愣是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异常。 不过霍思宁心下还有些疑惑,既然这些警卫并未玩忽职守工作疏忽,那为什么她那个父亲能够进入古墓?而且,古墓里面的机关已经被黑炭帮忙清除过了,按理来说里面是不可能再有利器伤人,梁睿宁又怎么会受伤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霍思宁按照白天进入古墓的甬道原路摸索着进去了,因为考虑到古墓里面有人,霍思宁担心贸然闯入可能会让梁睿宁受到惊吓然后直接逃跑,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霍思宁既没有使用照明灯,也没有接触隐身咒,就这么带着七宝小心翼翼地进了古墓。 古墓里面一片漆黑,七宝到底是小孩子,胆子小,在这种地底下,上百年的古墓里面,又没有灯光,小家伙浑身绷紧,双手死死抓着霍思宁的腰部,连大气都不敢出。 霍思宁一面伸手安抚七宝,一面拉着小家伙往主墓室走,等到走到那张大石门跟前,居然就见到主墓室传来了灯光,灯光下似乎还有人影在晃动着。 眼前一片光明,霍思宁眸子骤然一缩,下意识地就抓紧了七宝的手臂,示意他别出声。 走到那石门口,看到主墓室里面的情况后,霍思宁顿时大吃一惊。 墓室里面,居然有七八个人,霍思宁率先看到的,就是跌坐在地上的那个浑身上下都被黑袍子掩盖得严严实实的男人,那男人单手压在胸口,汩汩鲜血从他的胸口流出,俨然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果然跟七宝描述的那样,身受重伤。 这个人,就是她的父亲。 霍思宁神色一凝,正想冲上去,蓦地眼神一扫,就扫到了她父亲旁边站着的两个人,那两人,霍思宁居然也认识,竟然是上一回在纽约见到的那位李峻旁边跟着的黄先生和那位越小姐。 这位黄先生霍思宁之前在咸阳云岭古墓也见过,所以并不觉得奇怪,但是这位越小姐竟然也出现在了这里,这就让霍思宁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 毕竟在霍思宁的感官里面,这位越小姐应该是属于书香温婉一类的大家千金,又怎么会和盗墓贼搅和到一块儿? “黄先生,越小姐,我劝你们二位最好是别插手,你们要的佣金,出去后我自然会如数支付,但是这个人,你们必须交到我们的手上!” 就在霍思宁感到困惑的时候,对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霍思宁心下一震,猛地就侧过头朝着另一面站着的几个人看去。 这一看,她才发现,那几个人里面,竟然有人拿着枪,枪口指着对面的黄先生三人,几个人显然是在对峙。 而这个说话的人,霍思宁也认识,正是跟霍思宁有过好几次接触的那个东洋人藤原青浦。 当初在云岭古墓,这藤原青浦就出现在那里,还召集了一群盗墓贼帮他进古墓找东西,现在这人居然又出现在这儿,这让霍思宁感觉到很不同寻常。 霍思宁心下很是纳闷,从阿波丸号到云岭古墓,再加上这一次的水底地宫,每一次这个藤原青浦都在,一次也就罢了,次次都有他,这太不对劲了! 1401.第1401章 螳螂与黄雀 一个东洋人,怎么会这么关心华夏的古董文物考古?哪个古墓他都要插上一脚,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霍思宁总觉得,这藤原青浦一系列的行为,好像都是为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到底在找什么? 霍思宁脑子里猛地想到了她在阿波丸号上找到的那个玄铁盒子,那盒子她没有打开,并不知道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因为她没什么兴致,所以盒子被她随便扔在了储物空间里面,就一直没有拿出来看过。 现在看到藤原青浦,霍思宁才猛地意识到,那盒子非比寻常,恐怕不是她想的那样简单。 藤原青浦的身后,还有几个人,江崎美惠子,油耗子都在内,令霍思宁最意外的,恐怕要数站在油耗子旁边的那个男人了。 没错,这人也是霍思宁的老熟人,梁睿城,也就是梁鹏志的儿子,当初被小三领进梁家,让梁睿宁母子被迫净身而出,自立门户的罪魁祸首之一。 霍思宁有些想不通,怎么这梁睿城也跑到这儿来了,甚至还跟藤原青浦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这闯入地宫里面的八个人,除了那个拿枪指着梁父的男人看起来像是藤原青浦养的保镖兼打手之外,其他七个,霍思宁居然都认识。 霍思宁满脑子都是问号,她实在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古墓里面,到底有什么,值得这些人千里迢迢赶赴而来? “蟒先生,现在实力悬殊,我觉得您还是识相一点好。你手里的东西,你若是乖乖交出来,我还能饶你一条命,你若是再坚持,我可不敢保证,我这枪子儿不会擦枪走火!” 见黄先生和越小姐那边没有应声,藤原青浦想当然地就认为那两人是默认了他的说法,当下不由得冷笑一声,冲着躺在地上咳血的梁父下最后通牒。 霍思宁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连忙朝着父亲所在的位置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之前谢教授一直坚持着要等上面下达了通知才能打开的石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被撬开了,石棺盖推开了一半! 那石棺里面是什么情况霍思宁不清楚,但是靠在石棺上正喘息着的梁父,一只手压着胸口的枪伤,另一只手却是死死地将一个什么背包护在身下。 显然,梁父那背包里的东西,应该就是从石棺里拿出来的,那东西,正是藤原青浦想要找的! 霍思宁来不及细想,那边梁父在听到藤原青浦要挟的话,忽然喉头一动,桀桀笑了起来。 梁父嗓子原就有些问题,在这幽暗的古墓里面,骤然发出如此古怪的笑声,一时间众人都只觉心下一寒,仿若有什么阴森之气瞬间上涌一般,所有人都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像油耗子那样的人,眼神里甚至流露出惊恐与骇然的神色。 藤原青浦的脸色也微变,显然这人在之前就已经见识过这位蟒先生的功夫,知道这位不好对付,即便是已经中了一枪,但是这人仍然让藤原青浦感到忌惮。 “藤原先生,你这还等什么?咱们人比他们多,又有枪,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直接抢不就得了?!” 那梁睿城并未认出蟒先生就是梁父,但是他显然也对梁父手里的那东西感兴趣,眼神里满是贪婪。 但是他显然有自知之明,知道他肯定不是梁父这些人的对手,所以他自己缩在藤原青浦油耗子这些人的后面,见藤原青浦一直在跟梁父三人对峙,却迟迟不肯动手,顿时就沉不住气了,急切地喊道。 藤原青浦一听这话,似乎也有所意动,目光朝着一旁那保镖示意了一眼,又看了看旁边没吭声的江崎美惠子,几乎是瞬间的功夫,江崎美惠子就从一侧的裤兜里也掏出了一把制式手枪。 说时迟那时快,越小姐和那黄先生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人一手抓起梁父的一个手臂就往一侧闪避。 就在三人避开的瞬间,江崎美惠子和那位保镖手中的枪已经按下了扳手,子弹紧随而至,那三人躲在了石棺后方不敢动弹。 “哼!”身手再好,到底比不得枪支,那藤原青浦这会儿就已经将这三人看作是死人了,一步步朝着那石棺逼近。 “你还不出来,是等着一会儿来给我们收尸吗?!既然来了,何必再干站着看好戏?!” 就在江崎美惠子和那保镖步步紧逼的时候,忽然从那石棺后面传来了越小姐气急败坏的声音。 藤原青浦一愣,下意识地就朝着古墓四周看去,就连江崎美惠子和那保镖也都各自拿着手枪四下扫视,但是古墓里面空空如也,主墓室本来就空,根本没有什么障碍物遮挡,如果真有人进来,他们不可能看不见。 藤原青浦没见到越小姐口中所说的这个人,只当她是在故意使诈拖延时间,不由得冷笑一声,冲着江崎美惠子道:“继续!” 那保镖闻言,不作他想,继续朝着那三人靠近,然而,就这瞬间的功夫,就听到呲呲呲的声响,这人浑身抽搐了几下,直接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直接陷入了昏迷状态,就连手中的枪也没抓稳,掉在了石棺旁的地上。 江崎美惠子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朝着那保镖所在的方向看去,手中的枪也试图对着那一片虚无扣动扳机。 只是她的反应再迅速,又哪里比得上霍思宁? 在江崎美惠子的枪对准她的瞬间,霍思宁已经先于江崎美惠子出手了,她手中的电棍直接就抵在了江崎美惠子的腰间,推动开关,不过三两秒钟的功夫,藤原青浦的第二个帮手也直接倒下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两个手下居然莫名其妙地就倒地不起,看到这情况,藤原青浦心下顿时一沉,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几乎是不假思索都就准备往外逃。 只是霍思宁哪里会由着他再逃走?捡起江崎美惠子掉在地上的那把手枪,霍思宁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朝着藤原青浦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1402.第1402章 烟雾弹 霍思宁的上校军衔是白白得来的,没什么实权,就是一个摆设,但是她军训的时候练出来的射击成绩,却不是吹出来的。 虽然制式手枪她用过,但是她还是轻易地就朝着藤原青浦射击了两枪,而这两枪,分别打在了藤原青浦的两条小腿上。 中了这两枪,藤原青浦吃痛,跌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霍思宁嘴角不由得噙着一丝冷笑,梁睿城油耗子那两人早就已经傻了,看着这虚无的空气,再看看地上中枪的藤原青浦,这两人吓得面色煞白,浑身哆嗦着,下一刻,两人齐齐跪倒在地,朝着那石棺的方向开始叩拜。 “神仙爷爷,不管您是何方神圣,我们无意冒犯,冲撞了您,真是对不住了,我们这就走,立马滚蛋!” 那两人狼狈地在地上磕头,面上都是恐惧与骇然之色,看样子,这两人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还以为是冲撞了这古墓的主人,让这古墓主人发怒了,鬼魅作祟,报复藤原青浦这些人。 霍思宁隐身藏匿在一旁,看到这两人滑稽的表演,心下只觉得好笑。 冷眼看了一阵,霍思宁眼珠子一转,正想要找个什么办法吓吓这两人,好给梁睿城和油耗子一个教训。 却不料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呢,忽然就听到甬道里传来了声音,几道光束照了进来,似乎还有参差不齐的脚步声。 “队长,我真听到有声音了,咱们不进去,就在那个石门口看看,要是里面没人,咱们回去就是了!” “咱们守在外面,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怎么可能有人进入古墓里面,你这小子是不是精神太紧绷了,出现幻听了?” “行了,进去看看也好,要真出了什么问题,咱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你们几个注意点,到了里面可别碰里面的任何东西,不然上面怪罪下来,我可没法给你们兜着……” 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古墓的入口,霍思宁顿时眉头紧蹙,古墓里面的几个人也齐齐变了脸色。 那藤原青浦原本还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听到声音,面色一白,目光冲着地上昏厥的江崎美惠子和那保镖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的,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东西直接砸在了地上。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那个被藤原青浦扔在古墓中央的乒乓球大小的东西里面就开始冒出大量白色浓烟,一时间整个古墓都被浓烟笼罩了。 是烟雾弹! 霍思宁意识到事情不妙,烟雾弥漫开来,那烟味儿还有些呛鼻,古墓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七宝这小家伙率先就中招了。 这时候,甬道里面那几个特警也来到了主墓室门口,见到这主墓室浓烈的白烟,又听到古墓里面有人咳嗽,几个特警顿时就意识到不对了。 “真有人,快,小刘你快上去通知谢教授他们!出事儿了!” 其中一个特警急切地吩咐道。 同时几个强光手电筒朝着浓雾照射了过来,那特警一声大喝,怒吼道: “里面的人都给我听好了,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放下武器,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霍思宁见状,知道事情不太妙,顾不上其他,将七宝给扔进了空间里,直接就拿起那电棍朝着跪在地上的油耗子和梁睿城身上使了几下。 白雾迷蒙中,见到那油耗子和梁睿城俱是浑身抽搐,很快就跌在了地上。 霍思宁还想再拿那电棍在藤原青浦的身上招呼,却不料这一走近,才发现藤原青浦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该死的,让这狡猾的东洋人给跑了! 霍思宁心下暗自咬牙,却也知道她不能再耽搁了,她颇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看那空空如也的地面一眼,一转身就往那石棺后面走去。 那边黄先生和越小姐一人搀扶着梁父的一个胳膊,抬着他也准备往外逃,但是因为梁父身受重伤,三人的速度显然并不快。 霍思宁见状,忙解除了隐身咒,将身形显现了出来,急切地追上了这三人:“越小姐,请等一下!” 越小姐和那位黄先生闻言,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向霍思宁。 那越小姐脸上露出了几分感激,笑道:“今天这事儿,多亏你出手帮忙……” 那越小姐还想再说什么,直接就被霍思宁打断了:“这事儿等出去再说,你们这样,估计跑不了多远。” 说着霍思宁也顾不上再跟这两人隐瞒,直接就接过了梁父,将父亲塞进了储物戒指里。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消失在了眼前,那越小姐顿时瞪大了眼睛,倒是那黄先生眼中虽然闪过异样的光芒,但也不过一闪而逝,旋即就恢复了冷静:“走吧!” 霍思宁不疑有他,跟在这两人身后,径直就往外走。 这群人都不是从甬道入口进入的,而是从后面的陪葬区直接挖掘了盗洞进来的,直接避开了那群特警,所以根本让人无法察觉。 盗洞只能够容纳一人矮身钻入,霍思宁跟在黄先生和越小姐的后面,等到出了盗洞,才注意到她们已经身处在距离水库几里之外了。 这水库地下的古墓发现才不过几天的功夫,这盗洞竟然就挖出了这么远,挖这盗洞的也是个人才啊。 似乎是看出了霍思宁眼中的惊异与困惑,一旁那黄先生解释道:“挖这盗洞的人就是先前那个矮个子,叫油耗子,这名字听起来滑稽,但是在盗墓行业里面却是鼎鼎有名,这个油耗子在打洞挖掘方面的功夫,比地底的老鼠还要厉害,这个洞,就是他花一天一夜的功夫给挖出来的。” 那盗洞一路延伸到古墓里面,看起来就跟一个倾泻的漏斗一般,但是这样的盗洞,竟然是一个人挖出来的,这么大个的工程,这油耗子,确实是个天才!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啧啧感叹,这油耗子她从C市一路追踪到咸阳,后来咸阳古墓出事儿,让这老油条给逃了,没想到在这个水底古墓又遇上了,还见识到了这人的盗洞本事儿,果然非同凡响。 1403.第1403章 他是我父亲 不过,即便这油耗子是天才,但这人受藤原青浦的雇佣,一路盗掘华夏古墓,也实在太胆猖獗,助纣为虐了点。 当然,这一回这家伙遇到了霍思宁,也算是倒了大霉了,被霍思宁那电棍电了几下,估计一时半会儿清醒不过来,等到那烟雾弹散尽,这人估计逃不掉被绳之以法的结局。 霍思宁也没空去管那油耗子和梁睿城最后会怎么样,她这会儿目光落在了跟随而出的黄先生和越小姐的身上,似笑非笑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你们应该跟我透个底吧,你们为什么会进入到古墓里面去,又为什么会跟藤原青浦起冲突?” 越小姐的脸色有些尴尬,但是那位黄先生却是一脸淡定的神情,甚至目光还在霍思宁的脸上逡巡着,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打量和探究着她,末了,却用清冷的声音答非所问道: “霍小姐,这事儿,你还是问蟒先生吧。” 霍思宁闻言一愣,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朝着这位黄先生看去。 那黄先生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道:“我们接到蟒先生的消息,说古墓里面可能有我们想要找的东西,所以我们就来了,没想到跟蟒先生进了古墓之后,就跟那几个东洋鬼子起了冲突,蟒先生眼疾手快把石棺里的东西抢到了手,那东洋人也在找这个东西,一时之间僵持不下,竟然朝着你父亲开了一枪,然后你就来了。” 霍思宁皱紧了眉:“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父……我是说,为什么蟒先生,你跟越小姐,甚至还有藤原青浦都在找?这东西这么重要?” 黄先生耸耸肩:“我们并没有找在什么,华夏古墓里面隐藏着万千隐秘,我们不过是猎奇,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而已,石棺并不是我们打开的,我们并不知道那东洋鬼子想要找什么,蟒先生抢在前面拿到那个东西,也不过是不愿意让那个东洋鬼子染指而已。” 这黄先生解释得倒是一本正经,但是霍思宁明显能听得出他的言不由衷,不过这会儿霍思宁也知道再问下去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索性什么也不问了,点了点头就不再追问了。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接到了苏青青的电话,电话里面的苏青青急切地问道:“宁宁,你在哪里?大晚上的怎么不在房间里?” 霍思宁一愣,不由得有些心虚:“啊,那个,七宝忽然说肚子疼,我送他去医院看看,正在回来的路上,怎么了?” 苏青青进过霍思宁的房间,确实没见到七宝,便信以为真,心急火燎地道:“古墓出事儿了,有人偷偷闯了进去,现在谢教授气急败坏地赶到水库那边去了,听说石棺已经被人打开了,你赶快回来!” 霍思宁一听这话,故作惊讶:“什么?怎么会这样?” 苏青青不疑有他:“我也不知道,现在专家们都在往古墓那边赶,本来文物局说明天再调拨几队特警过来的,现在知道了消息,几队特警也都在赶来的路上了,听说古墓里面还有人逃跑了,这事儿惹得上面震怒,进出市区的所有路线都已经戒严,收费站也在逐一排查了,你没注意到吗?” 霍思宁敷衍了几句:“没有啊,大概我过来的时候没怎么留意,你先跟谢教授他们过去吧,我一会儿就到。” 说着霍思宁就挂断了电话。 因为是在晚上,四周非常安静,一旁站着的越小姐和黄先生也都听到了电话里苏青青说的事儿,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闪过一丝紧张。 霍思宁看了这两人一眼,道:“你们走吧,回市区的时候,最好是想办法避开那些巡警,不然很有可能会惹上大麻烦。” 越小姐的脸上却没那么轻松,看向霍思宁紧张地问道:“霍小姐,麻烦请你把蟒先生交给我们,我们得尽快想办法送他去市区医院……” 越小姐还没说完,霍思宁直接就打断了她的话:“你跟黄先生两个人走就是了,尽快离开这里,蟒先生我自有安排,先不说他已经中了枪,根本不可能和你们一块儿走,如果在这过程中真被什么人发现了端倪,让巡警给拦住了,很有可能就会让你们都走不了!” “可是,蟒先生他那枪伤坚持不了多久……” 越小姐还想再坚持,霍思宁却忽然笑了,看向越小姐道:“他是我父亲!” 越小姐闻言顿时愣住,就连一旁一直沉默着的黄先生也猛地抬起头来,诧异地看向霍思宁。 “我不会让他死的,你们只管回去,等事情平息下来了再说,我父亲的伤,你们不用担心!” 霍思宁的眼神里满是严肃和认真,越小姐之前还以为霍思宁是开玩笑的,看到霍思宁这神色,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那黄先生目光深深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拉着越小姐径直离开,两人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霍思宁赶到水库的时候,水库底下已经站满了特警,拉起了照明灯,将整个古墓照得亮如白昼,霍思宁跳下去的时候,马上就有特警持枪警戒,肃声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霍思宁忙拿出工作证,又给里面的季坤打电话,季坤赶出来接人,在才将她给带进去。 霍思宁心下有些无奈,暗道这些人真是马后炮,那藤原青浦带着油耗子他们都进了古墓,破坏已经造成了,这时候再拉响警戒还有什么用? 跟着季坤再次进入古墓,几个专家们都在,还有之前负责站岗的几个警卫也都一声不吭,谢教授正在大发雷霆: “你们看看,这些盗墓贼一夜功夫就挖了盗洞进来了,如此猖獗,真是令人发指啊!这些人,如果不好好整治,真当咱们都是吃素的!” 古墓里面霍思宁之前来的时候也没怎么注意,这会儿才看到,里面不光石棺被打开了,在后面陪葬区挖掘盗洞的部位,有一些陶瓷器皿也被破坏了,一堆碎片遗留在地上,也难怪谢教授会雷霆震怒。 1404.第1404章 尸体不见了? 一旁特警队队长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们的人都守在外面,不敢进来,怕碰坏了里面的东西,结果那些盗墓贼太狡猾了,从另外一边挖盗洞进来了,我们的人也料不到他们……” 那特警队队长越解释,谢教授的脸色就越发难看,目光落在那些碎片上,实在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冲着那队长道:“行了,出去吧,把你的人都带出去!” 那特警队长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领着人出去了。 谢教授心下恼恨,偏偏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所以只能迁怒于这些特警。 考古行业的人,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半吊子的盗墓者,因为这些人毫无文物保护意识,强硬地闯入古墓里面,对古墓里面的东西,以值不值钱来衡量,不值钱的东西,往往就被他们随意践踏破坏了。 这样的人,其实比专业的盗墓贼更可恨,因为专业的盗墓团伙,就某种层面上来说,跟考古学家其实是同出一脉的,他们本身就是考古学家,甚至比一些专家教授的经验更为丰富,知识更加全面,这些专业盗墓贼进入古墓,往往只会拿他们想要的东西,绝对不会损坏古墓里面的任何物件。 古代的一些盗墓者,甚至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进入墓葬之后,只能捡取最值钱的三件东西,绝对不允许多拿一件,如果多拿,祖师爷将会怪罪,下一次进别的古墓可能就会遇到不好的东西。 所以,这些盗墓者通常都会遵守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这也是为什么现代很多发掘的古墓,在开发的时候,早就已经被盗墓人盗成筛子了,里面却还存有很多完整的物件的原因,因为那些剩下的东西,都是被盗墓者挑剩下的。 墓室内,谢教授让季坤把那些遗留在地上的破碎陶瓷碎片都归拢到一块儿,处理之后带走。 这些陶瓷瓦罐尽管已经碎落一地了,但是带出去之后,由专家的手还是可以拼凑修复的,文物局基本上都有这样的资深锔工,能够修复残破的陪葬文物,甚至很多考古学家都掌握有这项基本技能。 霍思宁早就注意到那个被推开的石棺了,见谢教授吩咐完季坤师兄之后,就往石棺所在的方向走去,她便也紧紧跟上,进了那主墓室,抓着摄影仪就跟在谢教授的后面开始对石棺进行特写。 和霍思宁以往在电视剧里面所见的那些推开石棺就能看到一个古尸体躺在石棺里的恐怖场景不同,霍思宁的摄影仪一路跟进,发现石棺内只有一堆像是纺纱布匹之类的东西,但是她以为会看到的骨骼骷髅却是不见踪影。 “尸体呢?” 看到这情况,一旁苏青青就忍不住惊呼出声,她的脸色有些泛白,蓦地想起了她最近看到的一本《盗墓笔记》上描述的情节,眼神里顿时流露出恐慌与害怕的神色,心下暗道:难道这石棺内的尸体,也跟那书里面的千年女粽子一样,从石棺里面跑出来了? 霍思宁一看苏青青这样子,就知道这妞估计又想到了什么在自己吓自己呢。 一旁的谢教授大约也已经习惯了,知道他这徒弟是什么德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尸体在下面,上面的这些是万寿被,用来盖住尸身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清理这上面的东西……” 说着谢教授就拿出了胶皮手套戴上,走到石棺前开始清理石棺内的物件,一旁的几个专家见状,也纷纷戴上手套协助谢教授。 季坤和苏青青手里则拿着一叠塑钢袋子,袋子上贴着记录文物出土次序和编号的标签,每清理一件物品,就将物品装进密封袋,这些物件在进入文物局之后,将会统计成为研究文献资料,标注上某某墓葬出土的几号文物,以此来提供给其他专家学者进行研究。 “真是奇怪,这些盗墓贼费尽心机进了古墓,还把石棺给撬开了,但是这石棺里面的东西却好像没有动,为什么会这样?” 几个专家一边清理一边闲唠嗑,有一个专家忍不住提出了他的看法和疑问。 “估计还没来得及吧,进来的那些盗墓贼应该是几伙人凑在一块儿,在这过程中起内讧了,分赃不就,于是就大打出手了。” “这话我看八九不离十,刚我注意到,那边地上有血迹呢,听特警队说,地上还有枪,这些人真是太猖狂了!” “听说有人逃了?那抓了几个啊?”苏青青也忍不住凑起了热闹。 “四个,里面好像还有俩东洋鬼子,这些东洋人也真是阴魂不散,哪哪儿都有他们,抗日战争的时候这些人盗了咱们不知道多少文物出去啊?这还不知足,又打上咱们国家这些古墓的主意了,太可恨了!” “说起来,上次纽约国际鉴宝大会,霍小姐展示瑰宝的那场直播我也看了,真是精彩啊,狠狠撂了那些东洋人的面子,那些东洋鬼子真是不要脸,拿着咱们国家的金缕玉衣拉虎皮扯大旗,霍小姐你这一巴掌打在那些东洋人的脸上,真是爽快!” “哈哈,你们看直播都是这种感觉,我当时就在现场呢,这剧情反转太快,我们坐在代表团的席位上,完全不知情,等到宁宁把那传国玉玺拿出来,坐在我们旁边的那些东洋人,脸都绿了!” 苏青青一说起纽约鉴宝大会的事儿就兴奋不已,喋喋不休地开始念叨起来,把她们在纽约跟那酒井一郎渡边尹康几个人的冲突都细细描绘了一遍,引得几个专家们都来了兴致。 就在这些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谢教授将清理出来的那些纺纱拿了出来,正准备封装入袋,忽然一旁的一个专家开口道:“等等,这纺纱……” 那专家一开口,霍思宁连同其他人一起,都朝着谢教授手里的那块纺纱看去。 “这纺纱怎么了?”谢教授不知道那个专家想要说什么。 1405.第1405章 纺纱的材质 那专家盯着谢教授手中的纺纱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甚至还伸出手来在那纺纱上抚摸了几遍,末了才似有些不太确信地道:“这纱,在棺材里也存放了几百年了,怎么还跟新的一样?不觉得奇怪吗?” 苏青青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辛追汉墓里面,连千年古尸都能保存完好呢,更何况是纱,只要石棺密封性够好,几百年算什么?” 那专家没有反驳苏青青的话,只是目光却仍然是紧紧盯着那块纺纱。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大家的视线都落在谢教授手里那块纺纱上,一开始也没人注意到这个情况,现在听那专家一提,大家也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纱,好像不是蚕丝制成的,也不是棉麻的。” 谢教授用手在那纱上摸索了一下,就感觉到这块纺纱的材质有些不对,面色顿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霍思宁注意到,这块两米见方的织锦上,绣着一些花纹装饰,这帛锦虽然尘风了数百年,但是看起来仍然崭新如初。 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纱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明明看上去就只是普通的白色绸缎,但是在灯光下,稍微有点波动,那轻纱就好像染上了色泽一般,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来,这颜色既不艳丽,也不花俏,但是就是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我考古也见过不少随葬纺织物品了,但是像这样的完整织锦,还真是第一次见。” “纺织物是很难保存下来的,因为古代的纱绝大部分都是有机物,即便是密封状态,也极易发生化学变化。” “一般的纱织品,在开棺后遇到空气,基本上都会直接氧化了,时间短一点的就变成了碎块,时间长的直接就化为了灰烬,鲜少有能够直接保存的。” “而且这个织锦的材质,研究资料里面应该没有记载过,这上面的花纹我也是从没见过,这锦缎,确实是非比寻常!” 谢教授看着手中的这段纺纱,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 霍思宁拿着摄影仪将这织锦的每一个花纹和细节都拍了下来,整个纺纱光线照人,在镜头下也让人感觉到很是温润湿濡,带着一种天然的润泽感。 看到这纱,霍思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身体不受控制一般,恍惚间就伸出了手,直接触摸在了那纺纱上。 霍思宁没有戴手套,这一摸之下,她就感觉到了一种极为柔软润泽,非常亲肤的触感,一股熟悉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这纱……她见过! “霍丫头!”见得霍思宁没戴手套就伸出手来触摸,谢教授顿时面色微变,急忙将那纱挪开,微有些不悦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严厉道,“戴上手套,光手摸不符合规矩!” 霍思宁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看了谢教授一眼,点了点头,拿起旁边的手套戴上,只是目光却仍然落在那轻纱上,眼中充满了困惑。 没错,这纱她的确见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在老宅奶奶的那个东厢房间里面,竖着一道屏风,那屏风上绣着大海和一个泣泪成珠的女鲛人,当时霍思宁也没有怎么在意,只是觉得那屏风有些古怪,好像一眼看过去就要被那屏风上的刺绣给吸引了神智一般。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那屏风上的织缎,她是用手抚摸过的,那种质地和润泽度,俨然就跟眼前谢教授从石棺里面清理出来的这个锦缎的触感完全一致! 另外一次,是闫老太太交给她那本《山海经》的时候,在那个装《山海经》的盒子里,也有这么一段绸纱,那纱包裹着一颗冷光源珠子。 当时霍思宁光注意到《山海经》里面的古怪字体还有那枚珠子夜里可以自主发光了,根本没有留意到那块绸缎有什么奇怪之处。 而且因为她在奶奶房间里也见过同样的绸缎,所以她也就想当然地觉得那不过是普通的纱织品,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现在看到这石棺里的锦缎,霍思宁心下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奶奶用的绸缎,跟这石棺里的帛锦是一样的材质?还有闫老太太手里拿个装《山海经》的盒子里面也有一块,这三者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霍思宁一脑门的问号,而这所有的一切,她觉得也许只有一个人能给她答案,那就是现在被她塞在空间里面,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梁睿宁。 这个猜测,让霍思宁心下有些急切起来,她恨不得马上就能将古墓里的一切事宜都处理完毕,然后回市区,让父亲给她解开这所有的谜题。 因为并不清楚织缎是什么材质制成的,谢教授认为这个织缎很有研究价值,专门用一个密封箱将那织缎给封装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清理石棺内的物件,随同尸体一同入殓的物件不少,加上这个古墓在水底,在此之前并未有盗墓贼光顾,所以石棺内的东西都还完好保存着。 谢教授之前因为盗墓贼闯入古墓的事儿非常恼怒,心里憋着一股火,这会儿看到石棺里的藏品,情绪又变得兴奋起来。 以往他所参与的很多古墓,在挖掘出土的时候,基本上都已经被盗墓贼搬空了,即便是不空的古墓,里面也没剩多少东西,随葬坑都盗成了筛子,更不要说石棺了,这还是谢教授头一次见到如此数目众多的石棺随葬品。 “一号出入文物,金丝锦被……” “二号出土文物,乌纱翼金冠一顶……” “三号出土文物,珠襦玉匣一对……” “……” 正念着呢,谢教授将那金丝锦被掀起,终于露出了这墓葬主人的真身,一具完整的骷髅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看到里面的情况,众人顿时都愣住了。 原本大家都在猜测,在这金丝锦被底下应该会藏有更多的随葬物件,但是在金丝锦被掀开后,却发现,和大家之前所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1406.第1406章 墓主人的身份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一套袈裟,一条足有一百零八颗紫檀珠串成的佛珠,金佛、银佛、玉佛共一百零八尊,一个金丝楠木鱼,和一只黄花梨碗钵,还有一些雕刻有佛法文印的玉简,一叠泛黄的线装佛经。 这就是整个石棺底部陈列的所有物件,都是跟佛法有关。 看到这些东西,几个专家们都哑然,一旁的谢教授也是瞠目结舌,末了,才重重叹息了一声,道:“看样子,野史是对的!” 这石棺里的东西,无不表示了墓主人去世之前的身份,是一名出家修行者。 然而,如果真是一个修行者,又怎么可能会得到朝堂二品大员的随葬?还能有如此众多的随葬品,这个墓葬的规格,俨然比一般的王孙贵族还要高上不少,而且墓主人敢于堂而皇之地将龙纹用在自己身上,可见其真身乃龙之天子。 由此可以推断,这个墓主人在出家修行之前,曾经身份高贵,直达天听,贵为一国帝王,曾经万人之上。 霍思宁一直觉得,野史大多是不可信的,但是看到这尊石棺,她才发现,野史未必就是空穴来风。 这个沉睡在水底的棺椁,竟然真的是建文帝朱允炆的魂归处! 这个充满了传奇和悲剧的惠宗皇帝,深受儒家学派的影响,温文尔雅书生意气,一生悲天悯人,温和仁政,但却只在位四年时间,就被他叔叔朱棣赶下台。 建文四年,朱棣率领燕军渡江直逼南京城下,谷王朱橞与曹国公李景隆开金川门迎降,京师遂破。 燕兵进京,在燕王军队抵达后的一场混战中,南京城内的皇宫大院起了火,火势扑灭后,在灰烬中发现了几具烧焦了的残骸,被宫中太监指认为惠帝朱允炆,皇后及其长子的尸首。 但谁也不能肯定惠宗帝就真的这样被烧死了,朱允炆的下落终成为一件悬案,后来民间有野史流出,也许是对朱允炆的帝业抱有同情心,有历史学家们说他乔装成和尚逃离南京。 谁也没有料到,野史竟然也有歪打正着的时候,这个曾经执掌一国朝政,统领帝国大业的仁政帝王,竟然真的出家当了和尚! 石棺已经开启,随葬品自然也是要逐一清理出来的,谢教授和几个专家们将石棺内的佛像书籍等一一掏出,这一清理,就耗费了一个多小时,一共掏出了两百多件佛法物件。 而就在几个专家们通力协作,将那些随葬品都清理而出之后,掀起袈裟后,居然又有了意外的发现。 在石棺主人的尸骨旁边,竟然又出现了一尊骷髅! 霍思宁和苏青青都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参与到现场考古发掘工作中来,谢教授和那些专家们看到尸骨早就见怪不怪了,又翻出来一具尸骨,这些人均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甚至还隐隐地有些兴奋,谢教授直接就带着手套拿起了强光灯和放大镜开始检查这具尸骨的牙齿。 霍思宁和苏青青两人却是对视了一眼,两人不自觉地靠在了一起,眼中流露出一种毛骨悚然的神色。 虽然现场有这么多人,霍思宁也自认为自己胆子挺大的,但是在这阴森森的诡异墓室里面,面对着这口石棺,这石棺里面还藏着两具古尸,这感觉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尤其是看到谢教授竟然还借助放大镜将脸凑到了那死人头骨上,用镊子不知道抠着什么东西,霍思宁只感觉自己头皮都要炸了。 考古学需要涉及的领域非常广泛,除了历史地理化学专业,对于医学领域也要有多涉猎,尤其是在考究古墓尸骸的时候,需要知道尸体是正常死亡还是非正常死亡,死亡的原因可能是什么。 不过,像谢教授这样,跟尸骨如此近距离接触,霍思宁扪心自问,要她像谢教授这么敬业,恐怕有点困难。 “这是一具女性的尸骨,看牙齿的磨损程度,应该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谢教授一边检查过这具尸骨一边分析道,一旁的几个专家面色都有些凝重,有个专家直接问道:“是活人殉葬吗?” 这话一出口,苏青青和霍思宁都变了脸色。 所谓活人殉葬,在古代丧葬中常见的习俗,通常是死者的妻妾,侍从被随同陪葬,也被称之为人殉。 活人殉葬可以说是华夏古代一项极为残忍野蛮的陋俗,因为缺乏人性,在秦朝之后,这项制度慢慢被取缔,改为用木俑陶俑替代。 但是,明朝开始,人殉风俗又开始死灰复燃,明太祖就开了先例,用了四十六位妃妾、宫女殉葬,而在此后的七十年中,这种野蛮的人殉制度又在皇帝与诸王中流行,知道明英宗去世前才下诏停止人殉,最终废除了这一野蛮的制度。 “会不会是死后重新埋进来的?”霍思宁问道。 明清时期的人殉,都是让妃子自尽之后,配以棺木,安葬在帝王墓室两侧。 所以霍思宁指的重新埋葬,是明清时期最常用的做法,那就是陵墓在修建完成之后,如果皇后先死,就先安放其中,等到皇帝死后,再打开墓门重新安葬。 也正是因为这个方法,使得不少帝王的陵墓广为世人所知,这也是为什么乾隆和慈禧太后的陵墓会被盗墓贼洗劫一空的原因。 不过,霍思宁的这个观点,却是直接就被谢教授给反驳了。 “不会有这个可能性,如果是死后重埋,不会葬在一个石棺里,而且你也看到了,这是水底墓,如果死后再重新埋葬的话,操作起来非常困难,需要放水,工程很大,真这么兴师动众的话,不可能没有记载。这个古墓在此之前没有盗墓贼光顾过,说明它是一次性成型的,应该就是顺葬。” 谢教授说着,拨动了一下那个尸骨的头颅,没想到在这拨动的过程中,那头颅里面忽然有两个碧色珠子滚了出来。 “这是什么?” 谢教授手下一顿,伸出手抓起了那两颗珠子,面露诧异之色。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1407.第1407章 明月成珠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一看到谢教授手里抓着的珠子,霍思宁脸色顿时大变。 那个珠子,足有乒乓球大小,碧绿的颜色如珠如玉。 霍思宁下意识地伸出手拿起了其中的一颗,攥在手心里面,即便是隔着胶皮手套,也能感觉到珠子透出来的寒意。 这是…… 霍思宁猛地朝着这珠子的来源处看去,看向那空荡荡的,露出了两个眼眶的头颅。 心下骇然,霍思宁的心跳控制不住地狂跳不止。 “教授,这珠子……是从哪儿来的?”霍思宁声音有些喑哑,艰难地问道。 谢教授没看出霍思宁神情的异样,纳闷道:“我也正奇怪呢,这珠子好像是这个女尸头骨里面的,好像是从眼眶那个部位掉出来的,但是好端端的,一个头骨里面,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什么珠子,我看看!” 苏青青一听说从女尸的头颅里掉出来两颗珠子,顿时来了兴致,急切地伸长了脖子也要来看。 谢教授将剩下的那颗珠子递给了她,苏青青抓在手心,不由得就蹙起了眉头。 “咦,这是什么东西?不像珍珠也不像玉石的,难道是蓝宝石?” 几个专家也都凑了上来,看过了那珠子后,都不知道这珠子是什么。 季坤就是专门研究玉石的,看了那珠子,有些不太确定地道:“有可能是水晶,但是水晶好像没这么凉。” 霍思宁在一旁摇头,道:“不是蓝宝石,也不是水晶。” 听到霍思宁这么说,苏青青忍不住问道:“宁宁,你这么说,是不是知道这珠子是什么?” 霍思宁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谢教授,忽然开口问道:“教授,能不能把灯关一下?” 谢教授闻言一愣,看了霍思宁一眼,顿了几秒,才点了点头,将他手中的强光手电给关掉。 其他专家们也将灯关了,古墓里很快就变成了一片黑暗,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握在霍思宁和苏青青手中的那两颗珠子,竟然在黑暗中开始泛起了幽幽冷光。 碧蓝色的光华在古墓里面看起来十分诡异,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没有人开口说话。 老半晌,苏青青才开口打破了宁静,她惊诧地喊道:“天哪,这珠子,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夜光珠?!” 那些专家们都回过神来,灯光打开,一群人齐刷刷地看向那两颗乒乓球大小的珠子。 霍思宁没有回答苏青青的问题,她回过头看了那女尸的头骨一眼,心下那个猜测越来越肯定。 这个女尸,跟她极有可能是同类,这两颗珠子,应该就是这女子死后的瞳仁。 鲛人眼睛在水中可以夜视,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它们本来就能发光,在夜色里面无需灯光。也正是因为这样,鲛人的眼睛被人类当做了昂贵的夜明珠,因而惨遭了渔民的迫害。 这古墓里的石柱上,雕刻的那些画,很有可能讲述的就是鲛人上岸后的悲惨历史。 事实上,在华夏国的一些古文献资料中,有很多有关鲛人的记述。 干宝《搜神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任昉《述异记》载:南海出鲛绡纱,泉室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金,以为服,入水不濡。 《寻古店》中也有有关东海鲛人的描述:东海有鲛人,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其瞳,悬黎垂棘,以代明月。 霍思宁原只是将这些文献当做是传说,但是越是接触,她就越是发现,这些古籍记载的,根本就是真实存在的。 七宝,苏岚,她亲眼见过他们化成鲛人的样子,眼前的这个石棺里面,清理出的那段不知道材质的纺纱,很有可能就是出自鲛人之手的鲛绡。 财帛动人心,都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鲛人能够带来巨额的财富,如何不让人心生贪念? 霍思宁的目光缓缓扫过古墓那四根石柱,望着那石柱上雕刻的壁画,久久不能言语,霍思宁知道,她心里那种凄惶之感,并不来自于她,而是来自于另外一个灵魂,但是她仍然心有戚戚。 满满的哀怨情绪,让霍思宁自己都感觉到状态不对了,一旁的苏青青也觉得霍思宁表情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宁宁,你没事儿吧,我看你脸色有些白,是不是不舒服啊?” 霍思宁尴尬地解释道:“昨晚上七宝身体不太舒服,我也折腾得一晚上没睡,现在脑子有些懵,是有些不太舒服。” 谢教授闻言摆了摆手道:“既然不舒服就别强撑着,先回去休息吧,这古墓一时半会儿完不了,还有那边一大片的陪葬墓没开呢,你身体要是垮了,后面的事情怎么办?” 霍思宁正想出去透会儿气呢,听到谢教授这么说,急忙就坡下驴,告了一声罪,急忙就从古墓里退了出来。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已经是深秋,天气凉薄,早上还有浓雾,霍思宁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把胸口那股压抑的情绪释放了出来,才感觉人没那么难受了。 回到别墅,霍思宁略休息了一下,就将空间里的七宝给送了出来,七宝早就习惯了霍思宁那空间的属性,所以发现自己忽然从古墓出现在了别墅的房间里面,也见怪不怪,只是四周环顾了一圈就适应了当前环境。 “姐姐,那些坏人呢?抓住了吗?” 七宝很快就想起了古墓里发现的那一幕,想到那几个拿着枪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霍思宁的手臂,急切地问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只有那个藤原青浦,让他给跑了,剩下的人已经抓住了。” 七宝眼珠子一转,想到了受枪伤的梁父:“那,你要找的那个住在老宅里的人呢,也抓住了?” 七宝虽然不知道霍思宁跟梁父的关系,却也能从霍思宁对梁父的特殊情绪里,感觉得出这个人对霍思宁非常重要,因此看到梁父受伤之后,他就隐隐有些担忧。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1408.第1408章 别看! 霍思宁看了七宝一眼,忽然一个挥手,一个活生生的人忽然就出现在了床上。 七宝顿时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就朝着床上的“同叔”看去。 “对,就是他!姐姐,你怎么把他给带回来了,这个人……” 七宝指着床上身受重伤已经几近昏厥的梁父,惊呼出声,霍思宁眉眼一跳,急忙伸手捂住了这小家伙的嘴。 转身拉住了房间厚厚的落地窗帘,又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朝着门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外偷听之后,霍思宁这才紧闭房门并反锁,这才压低声音冲着七宝道:“别说话!” 七宝愣了愣,见霍思宁面露警惕之色,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听话地点了点头。 梁父的肩膀下侧靠近左边胸口的位置中了一枪,之前就一直在流血,在空间里时间静止还没什么,现在被霍思宁放在床上,那鲜血又开始汩汩往外冒,一股血腥气顿时就飘了出来。 霍思宁顿时眉头直皱,伸出手来就想要解开梁父身上那裹得紧紧的黑帽衫,查看一下他那胸口的伤势。 然而,霍思宁的手刚碰到梁父的衣角,原本躺在床上昏厥着的梁父,却好像是有所察觉一般,猛地一下就伸出手来,如铁一般粗的手掌紧紧地扣住了霍思宁的手腕,用的力道非常大,抓得霍思宁一阵吃痛,忍不住轻呼出声。 听到声音,梁父倏地睁开了眼睛,鹰隼一般的瞳仁死死地盯着霍思宁,那凌厉的目光落在霍思宁的脸上,不由得顿住。 瞬间功夫,原本笼罩在梁父周身那密布的阴冷杀机瞬间卸去,先是惊愕,慢慢变成了了然,最后眼中浮起难以形容的复杂之色,脸上的表情也从警惕慌乱化作了尴尬讪然。 见父亲脸色缓和下来,抓着她手臂的铁爪也缓缓松开,霍思宁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试探性地问道:“我……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不过可能需要把衣服给褪下来才行。” “不用!”梁父清醒过来,顾不上胸口那还在流着鲜血的伤口,四下环顾了周遭的环境一圈,然后就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仍然是用他那极为喑哑难听的嗓子问道,“这是哪儿?” “定山水库旁边的别墅,我们一群考古工作人员现在都住在这儿。”霍思宁也知道梁父是来做什么的,急忙解释道。 梁父闻言顿了顿,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你……刚刚在古墓里面,是你出的手?” 霍思宁点了点头,又不好告诉父亲她那储物空间的事儿,所以也就没纠正他这话里的错处。 毕竟这会儿离古墓出事儿,也已经有五六个小时了,储物戒指里面时间是静止的,所以梁父在里面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还以为这会儿距离出事时间不过就是几分钟。 “那我得走了,不然被人发现了,你也脱不开关系,反倒引火烧身。” 梁父见霍思宁点头,知道霍思宁会现身,十有八|九是为了救他,顿时就想要撤,不敢留在这儿给霍思宁惹麻烦。 眼见父亲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就要下地,霍思宁顿时就急了,她刚刚虽然语气生硬,但是心里其实一直担心着梁父的伤势,受这么严重的枪伤,再加上失血过多,这会儿又是大白天的,梁父能跑到哪里去? 她刚刚在回别墅的路上已经看到,整座定山都已经被特警包围了,别说梁父了,就算蚊子都难飞出去。 这会儿如果任由父亲就这么跑出去,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 “你别动,伤口还在流血呢!”霍思宁急忙拦住了梁父下床的动作,“外面现在守着很多特警,还有警犬在巡查,你出去肯定会被抓,别动!” 听到霍思宁说外头还有警犬,梁父的身形顿时僵住,随即就苦笑了一下,道:“我留在这儿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让你跟着我倒霉。” 霍思宁没有说话,直接就伸出手来朝着梁父那染了一身血的外衫撕去。 梁父本来都已经软下来的身形忽地又僵住,下意识地就想要逃开霍思宁的那双手:“别,别看!” 霍思宁一愣,以为梁父是担心她看到那血腥的伤口受不了,急忙解释道:“我得帮你处理伤口,你这枪伤如果再不处理,会有生命危险。你放心吧,这伤我能治,而且一点都不疼。” 梁父还想开口说什么,但是看到霍思宁这坚定而又带着温和鼓励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里原本那些紧张慌乱的情绪忽然就消失了,他那冷硬的肩膀垮了下来,随即就像是认命一般,露出了视死如归破罐破摔似的神情,躺在床上不再阻止霍思宁的动作了。 任由霍思宁解开了外衫,拉开了里面的内衬,霍思宁用力将染血的衣衫拉开。 早已经预料到里面可能是血肉模糊的伤口,甚至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的霍思宁,在拉开内衬看到梁父胸膛里面的情形的时候,心下也不由得吓了一跳,漏跳了一拍,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呆呆不知言语。 大约是早就猜测到霍思宁会是这个表情,梁父的嘴角不由得又划出一抹苦涩的笑来,艰难地抬起手臂,张开手掌想要挡住霍思宁的眼睛,低声道:“丫头,别看!” 霍思宁本来还在看着梁父那胸膛发愣,被梁父这一声低喊给唤醒了神智,又伸出手来用力地将梁父那遮着她眼睛的手掌给拉扯了下来,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眼前诡异的一幕。 在梁父那脖颈上,肩膀上,甚至胸膛上,重重叠叠堆满了宛若鱼鳞一般的鳞片,加上梁父曾经在任务过程中出过事,他那身上本就伤口密布,与那些鳞片相间,看起来就如鬼魅一般丑陋。 这还不算,当霍思宁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将他那帽衫从头上拉下来之后,更骇然的一幕让霍思宁更是不知所措。 在梁父脸颊两侧的腮部位置,原本与耳廓相连的腮骨位置,竟然张开了,变成了两块像是鱼鳃骨一般的丑物,在梁父鼻息呼吸的过程中,两块腮骨竟然也跟着一张一翕,好像水中的鱼在吞吐池水呼吸一般! 1409.第1409章 失而复得 “别看,宁宁,别……” 床上的梁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想要逃避霍思宁那灼热的视线。 “怎么会这样?!” 霍思宁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梁父的哀求一般,也不顾梁父身上那诡异的症状,直接就伸出手来按在了床沿上。 天眼透视之下,眼前的一切更加清晰,穿透紧裹在父亲身上的衣衫,霍思宁眼前所见的,是一个浑身上下布满鱼鳞,在双臂和身体两侧间,隐隐地还长出了半透明的皮质翼状物,模样极为怪异。 若不是霍思宁早前就见过七宝和苏岚变成鲛人的真实模样,乍一看梁父身上这些东西,恐怕早就要吓晕过去了。 不过饶是如此,霍思宁仍然觉得难以接受,她愣愣地看着梁父身上的这些古怪,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老半晌,她才艰难地开口问道:“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了?” 梁父没有回应,只是目光上下打量着霍思宁,这是他从知道自己竟然有一个已经成年的闺女之后,第一次在如此正大光明的场合下,认真地看自己的孩子。 他的眼中流露出怀念,愧疚,还有欣慰的神色,看着看着,眼睛里已经氤氲出泪光,喟叹道: “我愧对你茵茵,但是……但是茵茵却为我生了一个好闺女,你在纽约表现很好,没有辱没了我华夏国威……只可惜,咳咳,只可惜你娘看不到了。” 茵茵,指的是霍思宁的母亲霍茵茵。 霍思宁有满脑子的疑问想要询问梁睿宁,但是看到父亲说完这话,就止不住的咳嗽,胸口处那个被子弹射中的伤口,在他这番剧烈的咳嗽之后,鲜血又有了要汹涌而出的趋势,霍思宁哪里还顾得上问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这会儿,先保住父亲的命才是最要紧的事儿。 “你别说话了!”看到这情形,霍思宁急了,握住梁父的手就将他重新压制回床上,侧过头就示意一旁的七宝,“七宝,快去取一条干毛巾和清水过来,我得处理一下伤口!” 七宝知道霍思宁的碧珠灵气能治愈伤口,所以在听到霍思宁这话之后,二话不说就转身往盥洗室跑,很快就端来了一盆温水。 霍思宁也没有隐瞒,直接就伸出手探到了梁父的胸前,对着父亲柔声道:“我得想办法把子弹逼出来,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别紧张,也别太吃惊,有任何问题,我们等伤口处理完之后,再慢慢来解释。” 说着,霍思宁不动声色地将碧珠灵气调动而出。 两年前,霍思宁第一次出手利用碧珠灵气给顾叙救治枪伤的时候,耗费了她所有的灵气,才勉强将顾叙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而如今,当霍思宁再一次给梁父治疗枪伤,充裕的灵气和熟练的手法,已经让她不再像当年那么慌乱和不知所措。 在用温水毛巾将四周的血渍擦干净后,霍思宁手上的灵气快速地缠上了梁父胸口上的那枚子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将那枚子弹快速逼出了体外。 “噗”的一声,子弹从胸口弹出,叮当一声跌落在地上。 霍思宁手下的灵气却没断,仍然不断将灵气渡入梁父体内,修复着他胸口处受损的经脉和肌理。 那子弹射入了左胸,如果再偏差那么半寸,就要射到心脏了,这样严重的伤势,如果在正规的医院里面治疗,但是霍思宁利用灵气,却是快速地就让伤口愈合了。 梁父原还以为霍思宁只是要简单地给他清理一下伤口而已,却眼睁睁看着子弹从胸口弹跳而出,感觉到一股非常舒适的灵气窜入体内,很快地,那个深约寸许的枪伤,就这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梁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向霍思宁,满脸都是错愕之色。 做完这些,霍思宁又从储物戒指里面翻出来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褐色药丸,塞在了梁父的嘴巴跟前:“把这个吃了。” 梁父心中满是骇然,这会儿心思百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霍思宁塞给他一颗药丸,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张开口直接含住,然后乖乖地咽了下去,连嚼都没嚼一下。 霍思宁看到梁父这动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那药丸起码有小半颗樱桃那么大,她还打算去拿一瓶水来给梁父就着咽下去,哪里知道这人居然连问都不问就吞了。 “你就这么吃下去了,你就不怕我给你吃的是毒药啊你问都不问就吞?!” 霍思宁收回了拿矿泉水的手,没好气地白了梁父一眼,不过她眼底那隐隐透出来的笑意,还是出卖了她。 尽管只是第一次正面接触,但是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却是谁都不能否认的,哪怕从来没有在一起生活过,梁父对霍思宁的信任,和霍思宁对梁父的关心,都不是作假。 这个人是自己的亲人,同源血脉,霍思宁甚至可以感觉到,那种流淌着相同的血液,连气息都这么相近,是一种怎样美妙的感觉。 虽然重生之后,霍思宁一直在心里宽慰甚至暗示自己,此生她只为自己而活,没有亲人也无所谓。 可真遇到了,有一个人如此不计条件没有原则地相信她,霍思宁感觉到,那种由心底里涌出来的幸福与温暖,无可替代。 原来,这就是父亲,缺失了这么多年,忽然重新拥有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滋味儿,其实还挺不赖。 霍思宁嘴角勾起,看了看梁父,还是解释道:“这是补气血的,秘制药丸,我一个朋友炼出来的药,跟外面卖的那种胶囊药片效果好不知道多少个档次,你失血过多,得补补才行。” 梁父点了点头,尝试性地从床上坐起来,这一坐,他就惊讶地发现,原本他那中了枪一直强忍着疼痛的伤口,在刚刚他亲眼看着伤口愈合之后,这会儿竟然真的一点也不疼了! 梁父顿觉惊讶欢喜,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自家闺女儿,正想开口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就见到霍思宁双臂环胸立在床头柜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好了,你这伤口没问题了,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聊点别的了?” 1410.第1410章 异化 梁父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面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 霍思宁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不容许梁父有任何一丝逃避的可能。 “二十一年前,你为什么要诈死?连黄家的人都不愿意告诉?既然诈死了,为何你又要回到老宅里去?” “你怎么会跟盗墓贼为伍?上回你跟那个藤原青浦去了云岭,这回又来了定山,你们在古墓里面究竟找的是什么?” “我那个坠子是从哪里来的?” “你身上那些……怎么会变成这样?” “纽约那个瑞士银行保险柜里面的传国玉玺,你是从哪里来的?” 霍思宁也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少问题想要梁父解开疑惑,但是她这一开口,越是问,梁父就越是沉默,只是嘴上带着苦涩的笑,颇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模样。 “丫头,你这问了我这么多问题,让我一时半会儿的怎么回答?” 梁父刚刚无意间瞥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挂钟,就惊愕地发现了一个问题,明明他感觉自己被人从古墓里带出来也不过是短短十来分钟的事儿,但是这会儿居然已经临近中午了,这让他心里觉得非常诧异。 梁父也有很多困惑,虽然他没有跟霍思宁相处过,但是这几年,他也没少看新闻报纸,知道他这个女儿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本事不少,这让梁睿宁感到既欣慰又疑惑,他很想询问霍思宁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的,但是话到嘴边,又问不下去了。 不管自己闺女怎么样,总归是他的闺女,寄人篱下十八年,他哪怕不问,也能猜到这其中的艰辛苦楚,他不配当人的父亲,也愧对辛苦将孩子生下来的茵茵。 梁父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割舍,但是这眼神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他淡淡一笑,指了指那墙壁上的挂钟,故作委屈地道: “闺女,你这一直追着我拷问,总得先让你爹我先填饱肚子吧?我这跟着油耗子他们挖盗洞,都一天一夜没吃饭了,肚子早饿了。虽然我这伤被你治好了,但你也不能虐待我这伤员啊。” 霍思宁闻言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看了看梁父那颇有些疲惫的面容,终于是心软,点了点头道:“行,你先休息,我这就去给你端点饭菜回来。” 梁父眼神微闪,点了点头,重新躺回到了床上,只是目光却仍然是一直紧盯着霍思宁,细细地打量着霍思宁身上的每一个细节,生怕错过霍思宁脸上的任何表情。 虽然霍思宁和他年轻时的模样五官有些相似,但是这两年却越来越精致,也慢慢变得不像梁睿宁了,不过大体轮廓还在,梁父看着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心下满是感慨。 如果他不是这幅鬼模样,他一定会倾尽一切好好保护好她,给与她整个世界最好的,而不是这样躲躲藏藏。 只可惜,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霍思宁从客房里走出来,就准备去楼下厨房看看阿姨有没有做好午饭,如果没有的话,她打算自己亲自动手。 正好她那储物空间里面还有一些食材,金枪鱼鲍鱼和一些别的鱼都有,她准备好好做几个菜,让梁父尝尝她的手艺。 因为担心吵到梁父休息,霍思宁甚至体贴地将七宝也带了出来,不过这小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看到梁父之后就一直沉默,眼神若有所思的,也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霍思宁拉着七宝到了厨房,那边阿姨果然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出门买菜去了,霍思宁见状,勒起袖子就准备自己忙活。 不过,她这边才刚刚将食材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来,看到鱼,七宝忽然惊叫了一声,一脸恍然大悟地道:“我知道了!” 霍思宁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纳闷地看向七宝:“你知道什么了?” 七宝一脸得意地冲着霍思宁抬了抬下巴:“我知道刚刚那个叔叔是怎么回事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半鲛人,身体里的鲛族血并不纯正,所以在成年之后,其实并未得到鲛族传承。” “不过后来可能因为受到了什么重大刺激,他体内的鲛族血又被唤醒了,所以他现在处于异化状态,还是人的形态,但是身上慢慢开始出现鲛的特征。” “这就是纯种与非纯种的区别,半鲛想要过度成为真正的鲛人,这个过程非常艰难,很有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住身体异变带来的痛苦而死亡……” 七宝仍在喋喋不休,霍思宁却是霍地一下抬起头来,目光紧紧地盯着七宝:“你说什么?” 七宝看出了霍思宁脸色不对,愣了一下,道:“这是大哥哥教给我的,当初我在苗寨的时候,就是因为身体忽然出现了异状,只是我有岩灵珠护着,所以并没有感觉有多痛苦,但是刚刚那个叔叔就不一样了,他没有灵珠,这些症状他只能硬生生受着,异化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七宝还在解释,霍思宁心下却是咯噔一声,已然觉得不对,她猛地扔掉手中的菜刀,连手也顾不上清洗,径直就冲出厨房,朝着楼上的房间跑去。 风一样地回到她所在的房间,推开房门,果然卧室里面空空如也,那张床上还残留着父亲伤口处流下的血渍,但是那个原本应该躺在床上歇息的人,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落地窗帘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拉开,窗户洞开,寒风从屋外吹入,直刮得人脸生疼。 霍思宁已经明白过来,梁睿宁说肚子饿,不过就是想找个借口把她支开。 她的脸上压抑着愤怒和无奈,望着这空荡荡的屋子,久久不知言语。 她怎么就忘了,当初在云岭那宾馆里面,这人也是直接就敢从三楼跳下去,有了前科,她为什么还敢轻信他? 霍思宁心下一阵荒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末了才想到给人打电话,让特警队那边留意一下,如果发现有一个叫凌同的男人,马上通知她。 1411.第1411章 到底是什么 忐忑了一整天,特警那边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到夜里十点多的时候,霍思宁的手机上却忽然又传来了梁父的短信。 “已安全离开S市,你的那些困惑,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如果有任何困难,记得给我发短信,你爹虽然不称职,但是你的事儿,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看到这条短信,霍思宁又忍不住有些想哭。 这个人,明明自己现在就处在水深火热的关头,偏偏还要在她面前故作轻松地逞英雄! 曾经霍思宁因为梁睿宁抛弃她和霍母而心生怨恨,后来又在得知同叔就是父亲,推测出梁父诈死之后,对这个人感到非常恼怒,但是在这一刻,霍思宁那些怨恨与恼怒的情绪都烟消云散,心中满满的都是对梁父生命安危的紧张与担忧。 在古墓呆了近半个月,出土了数千件文物,陪葬品甚至车马坑都被清理出来了,剩下的工作,就是将古墓彻底还原,这是地质学家和建筑学专家们的工作,这些和霍思宁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所以,苏青青等几个学员就都撤了出来,古墓留下来的就只有谢道远等几个老专家们,就连季坤都回了帝都。 霍思宁也退出了考古小组,她心下藏着事儿,根本没什么心思在古墓呆着,直接就回了市里。 回了市区,就接到了周世涛的电话,先是询问她古墓的情况,然后又聊到了明代古墓的问题,最后周世涛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那几个盗墓贼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其中一个,就是之前我们要找的油耗子,这人可能知道钟老鬼的下落,我这边还在让人想办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撬开这人的嘴。” 霍思宁这才想起来,这油耗子除了能打地洞之外,还是知道钟仿的线索人。 这让霍思宁心下顿时有些懊恼,她之前在古墓里面的时候压根就忘记这一茬了,就一思惦记自家老爹的伤了,结果光顾着对付那几个东洋人,就这么将这油耗子给扔下了。 不然的话,她完全可以将那油耗子给送到空间里带出来,然后慢慢收拾,总能找到办法让这个狡猾的油老鼠开口。 不过这会儿想这些也已经没什么意义了,霍思宁关心的,还是对于这些盗墓贼的处置办法: “我听那些特警说,被抓的这几个盗墓贼里面,还有东洋人?” 一提到这个,周世涛就来气:“可不是么,那油耗子还交代了,这回跟他们一块儿进盗洞的,其实有八个人,但是只抓到了四个,剩下的那四个人都跑了,而且,这油耗子也是被人雇佣的,真正的大BOSS,是一个叫藤原青浦的东洋人,另外那两个被抓的东洋人,也不过是那个藤原青浦手下的喽啰而已。” “那两个东洋人被抓了,东洋大使馆还发来了函文,要求警方将那两名东洋人遣送回东洋,交给东洋司法局处理,这不是无耻么?这些东洋人如今真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周世涛发了一阵牢骚,末了才想起来一件事儿,对霍思宁道:“说起来,这几个被抓的盗墓贼里面,还有一个人,跟你也有点关系。” 霍思宁早就知道周世涛可能会提到这事儿,不过她又不能让周世涛察觉出她已经知道内情,便故作纳闷地问道:“跟我也有点关系?谁啊?” 周世涛笑道:“其实说有关系也不尽然,帝都梁家你知道吧,就是你父亲那个本家,那梁鹏志不是你爷爷吗?这次进入古墓的那批盗墓贼里面,有一个人,就是那个梁家的当家人,也就是你那个便宜叔叔,好像叫什么梁睿城的,也被抓了。” 霍思宁惊住:“什么,他也去了?” 周世涛点头:“我也跟你一样,对此感到非常惊讶,按理来说,这梁家人虽然在帝都不算最好的,但也算排的上号了。以梁家的实力,原也没必要去做盗墓贼冒这样的风险才对,怎么这人会走上这样一条路,这不符合逻辑啊。” 霍思宁心下一跳,隐隐有了猜测。 事实上,之前她在地下古墓见到梁睿城跟藤原青浦混在一块儿的时候,她心下虽然也感觉到纳闷,但是并未深思,只当这人就是跟藤原青浦认识,进古墓也不过是纯属好奇而已。 不过,现在听周世涛这么一说,霍思宁才觉得不对劲,这梁睿城也算是古玩圈子里的老手了,没道理这么蠢,他肯定知道进古墓是一件危险的事儿,也知道进入古墓后要承担什么样的风险,但他还是跟着藤原青浦他们进去了,可见这人也是抱着目的的。 霍思宁脑子里猛地闪过了当时在古墓里的一个画面,藤原青浦在要求梁父将他手里的东西交出来的时候,那个梁睿城就在藤原青浦的身后,他目光闪烁,面色露出的分明就是贪婪的表情。 难道,梁睿城进古墓,目的也是为了找那个东西? 这些人究竟在找什么东西?父亲那个背包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 霍思宁心下满是困惑纠结,她当初将父亲带回别墅后,光顾着给父亲治疗枪伤,根本没有想到要去查看他那背包里的东西,等到她再回过神来从厨房跑回房间的时候,梁睿宁却已经带着那个背包逃之夭夭,不知所踪了。 “梁家不可能为了一点古董就铤而走险,走上犯罪的道路,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霍思宁对着周世涛说道。 周世涛对霍思宁的这个猜测很是认同:“没错,我们找人连夜突击审讯,这梁睿城看起来像是个纨绔子弟,谁知道嘴巴倒是闭得挺严实,软硬不吃,警方审讯了几天,也没能从他那嘴里套出一句实话。” 霍思宁闻言,有些好奇问道:“那这人都交代出了什么?” 一说这个,周世涛就气笑了:“这人一口咬定他们进古墓是为了找长生不老药,你说可不可笑,这么破的理由,也亏得他编的出来!真以为警方都是三岁小孩,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忽悠住?” 1412.第1412章 你算哪门子奶奶? 长生不老药? 霍思宁呆了呆,有些哭笑不得地道:“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周世涛道:“有没有毛病我是不知道,但是他要是以为这样就能逃避审问,那他就大错特错了,我已经跟人联系过了,实在不行,就拿测谎仪测,迟早要让这人开口说实话。” “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头,这事儿没什么人情可讲,这梁家人现在正在外面四处活动,找关系想将梁睿城给捞出来,我已经跟魔都那边警署交待过了,绝对不能有任何人情面子,这几个人都必须要严肃处置,审问一点也马虎不得,如果梁家那边真有人求到你这儿,你直接回绝了,别到时候让你师父我难做啊!” 霍思宁一愣,旋即就笑了,知道周世涛是顾忌她的面子,怕她对他的处置有什么其他想法。 “您这可真是多虑了,我这可真是没有半点意见,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绝对不会插手。您自己不也说吗,这是便宜叔叔,真要算起来,跟我可是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确实是实话,要知道当初梁父和她奶奶可是净身出户,离开了梁家自立门户的,就连梁父都不认梁鹏志了,这事儿又哪里还轮的上她? 先不说她霍思宁现在根本与梁家没有任何关系,就算真认了梁鹏志这个所谓的爷爷,那也只是跟梁鹏志有点血脉亲情而已,那梁睿城可是小三生的孩子,跟她可是八竿子打不着了,这种事儿,霍思宁又不傻,怎么可能会掺和? 不过,霍思宁不掺和,不代表梁家人就会坐以待毙,梁睿城被抓了,梁家这时候都是热锅上的蚂蚁了,四下求人,可是都派不上用场。 再加上这事儿上面已经下来了通知,要求严肃处理,梁家也自知事情不妙,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便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那梁老太太早前恨不得霍思宁直接消失,就怕这个莫名出现的孤女会来抢梁家的财产,这会儿却是四下运作,求爷爷告奶奶,就想问出霍思宁的下落和联系方式。 梁睿城那媳妇儿安红梅也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了霍思宁经纪人的电话,居然开始骚扰起刘成来了。 这人也是执着,打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刘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将电话给直接拉黑了。 但是刘成也不清楚这梁家跟霍思宁到底是什么关系,担心如果霍思宁真是梁家的亲戚的话,他这样拉黑了安红梅,会惹得霍思宁不高兴,所以在挂断安红梅的电话之后,刘成还是将电话打到了霍思宁这儿。 霍思宁在得知安红梅给刘成打电话找她之后,对刘成拉黑梁家人的举动给予了赞同,表示她和梁家没有任何关系,让刘成不用理会。 不过,梁家到底还是有些人脉的,刘成那边行不通,梁老太太竟然直接查到了霍思宁的电话。 梁老太太给霍思宁打电话,但是霍思宁早有心理准备,在看到帝都的陌生号码之后,直接选择了拒接。 但是让霍思宁完全始料未及的是,这梁家在联系不上她之后,居然想出了更昏的招数。 安红梅查到了顾叙的公司地址,给霍思宁打电话被拒接之后,这个女人竟然带着梁老太太径直跑到了盛唐集团,还对外宣称是霍思宁的奶奶,殴打了盛唐大厅的安保和前台接待不说,竟然还坐电梯冲到了总裁办,把正在开会的几个公司高层都吓得不轻。 顾叙也不是好惹的,安红梅和梁老太太来公司闹事儿,他在给问清楚具体的情况之后,就知道这事儿根本不用问霍思宁,也能猜测到霍思宁会是什么态度。 顾叙和霍思宁都对梁家人没好感,这梁睿城当初还设计要坑霍思宁,顾叙背地里偷偷调查过,梁家的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对霍思宁也抱着各种不太好的想法,之前因为梁家没有在霍思宁面前蹦跶,霍思宁也不准备搭理这些人,所以顾叙也就没有上赶着处理。 现在这人都打到他的大本营了,顾叙怎么可能还会轻易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顾先生,您怎么说也是霍思宁这丫头的未婚夫,现在她叔叔出事儿了,我这个当奶奶的亲自来求你,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不然要传出去了,可是戳脊梁骨的事儿。再说了,顾先生你这么有能耐,让我那儿子出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梁老太太跟安红梅在盛唐总部大吵大闹,终于把顾叙给闹了出来,梁老太太顿时心下大喜,抓着顾叙就开始倚老卖老,让顾叙帮忙。 顾叙斜眼看了梁老太太一眼,不客气地讽刺道: “梁老太太,您算霍思宁哪门子的奶奶?您跟您儿子好像是梁鹏志老先生的第二任妻子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就是因为您带着梁睿城逼上门了,霍思宁的奶奶黄成香才会带着我岳父净身出户,在帝都皇城脚下自立门户。” “这事儿过去了这么多年,虽然没人提,但是不代表大家就不记得,现在您跑过来自称是霍思宁的奶奶,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非要我来揭您的老底才甘心?” 顾叙这番话让梁老太太好一阵没脸,面色也是时而青时而白,好不尴尬。 但是梁老太太到底是年纪大了,早年就能当小三逼迫正室禅位让贤,如今愈发修炼得脸皮厚了,见顾叙旧事重提,梁老太太直接睁着眼睛说瞎话: “顾先生,以你这年纪,当年的事儿你也不过是听旁人嚼舌根子胡说而已,当年是黄成香自己提出要跟梁鹏志离婚的,我并没有逼迫过她。而且,你既然承认梁睿宁是你岳父,那么我先生是霍思宁的爷爷这事儿也是真的吧?既然我先生是她爷爷,我自称是她的奶奶也没错吧?” 顾叙对梁老太太这样上赶着来当霍思宁的奶奶这事儿非常膈应,他自然知道这老太太费尽心机地和霍思宁攀关系,不过是想他出手帮忙将梁睿城给捞出来。 1413.第1413章 死穴 顾叙一听梁老太太这话,顿时就乐了,他知道这梁老太太最在意的是什么,不然当年这老太太也不会逼得霍思宁的奶奶带着孩子净身出户,所以梁老太太自己把把柄送上来,顾叙没有道理不会抓。 “梁老太太,您也说了,您承认霍思宁是梁家的孙女儿,这么说来,以后梁老先生故去了之后,梁家的遗产,也有霍思宁的一份咯?” 顾叙似笑非笑地盯着梁老太太问道。 梁老太太一听到霍思宁要分遗产,顿时暴怒,一把就从座位上站了气来,骂道:“你休想,这梁家可是老娘陪着梁鹏志大半辈子打拼出来的家当,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分走遗产?!” 梁老太太这话一出口,说完就意识到不妥,果然,一抬头就看到顾叙那阴冷中带着戏谑的眼神。 一旁安红梅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安红梅并不蠢,以如今霍思宁的身家地位,比梁家的家底可是要厚实多了,再加上有顾家帮衬,以后这女人手里的财产,只会比梁家更多,不会更少,以霍思宁的眼界,会看上梁家的那点遗产? 梁老太太死抓在手里的东西,人家霍思宁未必会在乎,甚至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但是顾叙这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试探,就将梁老太太的心思给套了出来,这让安红梅感觉又是羞恼又是丢脸。 该死的,这死老太婆说什么不好,非要说这个,她脑子是不是被门给夹了?! 安红梅心下暗恼,她这会儿已经充分意识到了一句话,什么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有梁老太太在,她们这计划就只能搁浅,根本不可能成功。 安红梅这会儿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她已经开始后悔了,她原来是想着,带梁老太太过来,即便是闹起来,顾叙哪怕是看在她婆婆这么大年纪的份上,也不会真敢把他们怎么样。 但是这时候安红梅才发现,她那想法纵然没错,但是带她这婆婆过来,其实就是一个错误! 这死老太婆没读过什么书,本来她们攀点关系,说不定还能说服顾叙同意帮忙的,但是现在这老太婆一句话就把梁家的打算都给说透了,顾叙再傻,也不会真凭白被他们利用! 果然,顾叙在听到梁老太太说不会将遗产分给霍思宁之后,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冷笑道: “梁老太太,我这真有些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的逻辑了,您儿子出事儿了,您就非要跟我们攀上关系,又是奶奶又是叔叔的,非要我帮你们把人给救出来。可是一说到遗产,您就矢口否认,一副根本不承认霍思宁是梁家的一份子的态度,您这翻脸也翻得太快了吧,过河拆桥,敢情什么好处都让您给占了,那我们凭什么要帮忙?真以为这世上,谁都是活雷锋呢?” 梁老太太面色涨得通红,她活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一个小辈这样不客气地奚落过,这让梁老太太心下又是羞恼又是怨恨,可是偏偏眼前这人能耐不小,她就算被讽刺了,也只能将心中的不满憋着,尤其是儿子的命还在人手里捏着呢,她根本说不得半个不客气的字眼。 对这样的人,顾叙真没这闲心应付,见梁老太太还想闹,他直接掏出了手机,冲着梁老太太不客气地道: “老太太,我也不想再跟您多说废话了,您若是乖乖地离开我这公司,我还能放您儿子一马,但您若是再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虽然不能一句话就将您儿子放出来,但是一个电话,让人从严处理,立案调查按程序办事儿,任何环节都别放水,这点能耐我还是有的!” 梁老太太还想再撒泼嚎几句,听到顾叙这番威胁的话,顿时面露骇然之色,一旁的安红梅脸色也猛地沉了下来。 两个女人出的昏招,来找顾叙与虎谋皮,哪里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而被人给拿捏住了。 两人都知道顾叙的出身,也看出来顾叙脸上的神色不是开玩笑的。 这个人真有可能打个电话直接致人死地,如果她们再闹的话,人没捞出来,反而还要坏了事儿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两个女人心下均是一凛,再也顾不上闹腾了,齐刷刷地站直了身形,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顾叙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直接吩咐保安赶人。 对付这样死皮赖脸的人,就得抓住她们的命门死穴,不然她们真就以为他没办法对付了,什么恶心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梁老太太和安红梅两人是气势昂扬地杀进盛唐总部的,但是再出去的时候,却是被保安驾着出去的,被扔出公司大门的时候,灰头土脸一脸狼狈,就像是赶走两个乞丐一般。 两人都觉得没脸,又没胆子再闹,抓起掉在地上的包就急匆匆地走了。 霍思宁并不知道梁家在顾叙那儿闹出的这么一出,她在从水下古墓出来之后,就忙着补她最近这段时间缺下的课程,如今她已经成为了S大的缺课名人了,虽然有秦绍游在帮她应对,但是霍思宁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总感觉她这好像有点有恃无恐,不务正业的意思。 补了一个星期的课程,霍思宁准备带着七宝去游乐场玩,结果车在回来的路上,在一个街道口堵车了,霍思宁无意间一瞥,就在不远处的街道上瞥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她心下不由得一顿,觉得有些怪异。 那人正是殷雅斋的陆怀如陆掌柜,这边已经是清江区了,距离黄江区甚远,这老先生怎么会到这儿来? 眼见着那陆掌柜拦住了一个身穿黄袍的小和尚,两人面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小和尚单手竖直,躬身作揖,又抬手指了指前面那巷子,陆掌柜转身就往那巷子走去。 霍思宁心下觉得古怪,不知道为什么,一贯是不爱管闲事的她,居然将车头一偏,将车子开到了那街道口停了下来,下车锁门后,拉着七宝,循着陆掌柜的身影悄悄跟进了巷子。 1414.第1414章 似梦非梦 进了那巷子,越是往里走就越是偏僻,陆掌柜的身影却早已经不见了。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她就从那偏僻的巷子穿过,来到了巷子口。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的耳畔隐隐听到了钟声响起。 走出巷子口,一个古旧的城隍庙出现在了眼前。 在魔都的时候,霍思宁也曾去过很多城隍庙,不过魔都的城隍庙如今都已经被各路小摊贩占领,不像眼前这座古庙如此静谧,只有寥寥几个香客前往大殿叩拜敬香。 霍思宁四下张望,没看到那陆掌柜,正踟蹰着呢,忽然就有一个小僧指了指庙宇内,问道:“女施主要去庙里叩拜吗?今天妙善大师云游至此地,正巧在我们庙主持坐镇,可以免费为进香的施主排忧点化。” 霍思宁原也是不信神佛的,但是这几年,她也接触过不少古怪的事了,当初在太城古墓,那黑色邪气入体,就是谢道远找来的一个奇怪的和尚给了她顿悟,这段时间她心绪不宁,脑子里都是对梁父的身份还有那些秘密的思考,确实需要一个突破口。 这个妙善大师是谁,霍思宁并不清楚,但是鬼使神差的,她还是随着那个小僧的指引,进入到了寺庙里面。 走进寺庙后,霍思宁并未像其他香客一般径直跪拜在蒲团上进行叩拜,而是立在庙门前,抬起头端详着这大殿内巍峨高大的菩萨发怔。 居庙堂中央的释迦摩尼像,烟雾缭绕间捏花一笑,不知道是在笑万丈红尘,还是在笑痴妄世人。 佛法无边,一看到这如来坐印,霍思宁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她那个古怪的梦境,还有那幅水中怪画,虽然她至今没弄明白那画和她的梦境为什么会重合,但她的心中却不自觉地涌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一边想着,她一边漫无目的地在寺庙之中四下打量,她进来叩拜,是为了那僧弥口中的妙善大师,但是在大殿里面,她却并未看到有什么大师的身影。 霍思宁心下暗自摇头,只道那小僧是信口胡诌,为了拉拢香客随便扯的借口,也不以为意,在蒲团上拜了几拜之后,便在这庙宇院子内到处瞎逛了起来。 随意地走着,不知不觉地,她就走到了一处回廊。 前殿那个负责打点的和尚正在为香客解签,也没注意到霍思宁和七宝两个闯入到了内院,等到霍思宁骤然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他们俩已经来到了这座庙宇的后院,在靠近回廊的地方,是一排紧闭窗扉的老旧房子,镂空的木窗户上糊着一层泛黄的窗户纸,蜘蛛丝缠绕其上,铺了薄薄的灰尘。 木鱼声声中,就好像是被什么所指引一般,霍思宁推开了其中一间屋子走了进去,触目所及的,是墙面上五彩缤纷的飞天壁画,从湿婆天到观音舞,每一个飞天的姿态都各不相同,却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更让霍思宁感到诧异的是,这些飞天壁画,和霍思宁以往见到的敦煌壁画有很大的不同,这些壁画,每一个人物都是人身鱼尾,两耳细长,海藻一般的头发,还有纯净的碧色眼睛。 窗外的夕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整个屋子里面好像映上了一层辉光,墙壁上的这些飞天人物也好像要活过来一般,霍思宁就感觉到自己好像是置身在了大海之中,被一群鲛人所包围了,他们嬉戏,歌唱,宛若飞天里的婆娑一般,自由欢愉。 如此艳丽的色彩,简直让人赞叹不已,霍思宁一面惊叹,一面无意识的伸出手朝着墙壁摸去。 却不料,这一摸之下,却是让霍思宁大吃一惊。 在她的手掌触摸到那墙壁的一瞬间,她身体里的碧珠灵气,好像是找到了倾泻的出口一般,如同洪流朝着墙壁涌去。 霍思宁只感觉到身上的精力都要被这墙壁吸干了一般,下意识地就想要反抗,奈何那壁画好似有一股巨大的黏力一般,似乎要将霍思宁整个人都吸进墙壁之中。 这股力量十分强大,霍思宁试图挣脱,但是她的反抗就如同蜉蝣撼大树,挣扎得越是厉害,她那身体里的碧珠灵气就流失得越是迅速。 霍思宁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很想向一旁的七宝求救,但是却动弹不得半分,连开口说话都不能。 七宝仍然在呆呆地看着那墙壁上的壁画,根本没有注意到霍思宁的异常,霍思宁心下越来越沉,暗道天要亡她。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功夫,霍思宁脑子就昏昏沉沉,直接昏厥过去。 “师父,这鱼真漂亮,您从哪儿抓来的啊?嘻嘻,徒儿正好想要一条这样漂亮的鱼呢,师父你把鱼送给徒儿当宠物好了。” 听到声音,霍思宁脑子里好像要炸开一般,她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目之所及,是一个小奶娃正欢欣雀跃地在绕着她转圈圈,手舞足蹈的样子,看起来好不高兴。 “胡闹,这鱼是为师好不容易抓来的,要用来做药引,如何能送与你当宠物?” 一个粗哑的声音严肃呵斥道,霍思宁侧头一看,这人穿着道袍,手执拂尘,一身的风骨嶙峋,仙风道然,只是那眼中却是流露出一股不易察觉的精明与算计。 那小奶娃一听说这鱼要拿来做药引,顿时脸色就垮了下来,伸出手来就护在了霍思宁的头顶,两条藕臂挡住了霍思宁的身形,一脸紧张和急切地道: “这么漂亮的鱼拿来做药引?师父,不要,您再换一条吧,这条鱼好可怜,呜呜呜。” 说到后面,小奶娃已经是带着哭腔。 “你哭什么,你道这鱼是普通的鱼?这鱼还小,神智未开,等长大了,就要变成那人身鱼尾的邪恶鲛怪,专门用歌声魅惑世人,蛊惑那些凡尘中人迷失本心,丧失理智。” “鲛性本恶,你看看,这鱼还是幼期呢,就能凭借这身漂亮的外表,蛊惑得你为她求情了,以后等这鱼长大了,如何得了?” 老道士开始说教,但是他说完这话一低头,却见奶娃仍然是一脸的不服气。 老道士忍不住拿那拂尘敲了小奶娃的额头一下,叹道:“你还小,不知道这鲛怪有多厉害,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哩。” 1415.第1415章 盗梦空间 霍思宁听得迷迷糊糊,心下只觉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处。 昏昏沉沉间,画面一闪,她眼前的场景又换了。 她一个人在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被一口大缸困住了,她奋力游动身形,试图从鱼缸里跳出去,但是只要她稍有异动,那大缸顶上就冒出了一个金色法印,直接禁锢住了她,让她根本逃不出这个大缸。 就在她奋力挣扎的时候,一个小道童偷偷摸摸地推开了木门进来了,这小道童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个小奶娃。 这小娃娃手里捏着一个白色窝头,一脸紧张和兴奋地四下张望,确认没人之后,这才鬼鬼祟祟地蹿到鱼缸跟前,伸出手拨动着大缸里的清水,低下头冲着她道: “小金鱼,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看,白窝头,厨房阿婶一个月才做一次窝窝头,我分到了两个,给你留了一个,你要不要吃?很香的!” 说着,这小家伙就撕下了一个窝窝碎屑,往水缸里扔了过来。 只是,他这动作刚刚做完,那边就响起了一个声音:“云虚,你又偷跑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靠近这间房间的吗?” 那道童听到门外的声音,顿时脸色大变,吓得手下一抖,那白色窝窝头顿时掉落在地上。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了,那老道士一脸怒意地进了屋,小奶娃双手反放在后背上,一脸做了坏事被抓包不知所措的模样,正想要说什么,那老道士一伸手,径直就拎起那小奶娃出去了。 眼见那小道童被那老道士捏在手中,四肢在空中乱划,还不忘可怜巴巴地回过头来,委屈地看她一眼,霍思宁心下只觉得好笑,但看那道童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又觉得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这小奶娃,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只是,霍思宁在脑子里努力回想了一下,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脑子里一片混沌,一时间竟是连意识都开始变得浑浊起来。 画面又一再变化起来,但是她的眼前,却总离不开那小道童的身影。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你既是八月被师父给抓来的,不如,我给你取个道号吧,我叫云虚子,你就叫未央子好了,嘻嘻,未央未央,这名字好不好听?” 那小道童手里抓着一根狗尾巴草,在水面上划来划去,自顾自地给她取了一个名字,末了又想起了什么,一双大眼睛瞪着她,脑袋凑到了水面上,带着几分期待又带着几分好奇地道: “未央,玄虚师兄说,等你长大了,就能长出两条腿,像人一样,变成漂亮的鲛人,是真的么?那你快快长大,快变成鲛人,这样就有人陪我玩啦,我的陀螺还有铁环都可以给你玩。” 霍思宁听了这话只觉得好笑,她本来就是人,怎么可能会变成什么鲛人,这不是好笑吗? 她想要对这小道童说你别再胡说八道了,可是她努力张了张嘴,却压根说不出话来。 画面仍然在重叠,烟雾笼罩,仙鹭齐飞,这一回,她处在了一处山顶上,距离她不过数尺远的水岸边,那老道士正盘膝坐在一个几案前,手握一卷经书,正在为那小道童讲经。 “地之所载,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天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 经书漫漫,小道童听得昏昏入睡,一转头看到了正在水中悠游的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眼珠子滴溜一转,趁着老道不注意,小奶娃伸手探入潭水中,掬了一把清涟就朝着霍思宁所在的位置给泼了过来。 霍思宁来不及反应,就见那老道人一个转身,竟然一个纵跃就飘到了她跟前,手执戒尺直接朝着那小道童的头上敲了过去。 “唉哟--”那道童捂着额头撇着嘴满脸的委屈,“师父……” 那老道英眉倒竖,怒斥道:“冥顽不灵,玩物丧志。这小小鲛鱼未开神智,早就劝你不要一直玩弄它荒废学业,你怎生不听?” 那道童面容一顿,不服道:“可是师父,您不是说这鲛鱼是从沧海带回来的吗?为何这鱼一点也不像书里面所说的那样长出鱼尾人身?” 那道人闻言叹息一声:“沧海碧落已成废墟,这小鲛鱼刚刚孵化,鲛鱼一族又极为神秘,让鲛鱼从幼态变为人身鱼尾应该是什么秘术,为师也并不曾知晓,只能顺其自然。” 那道童闻言满心失望,讷讷道:“那未央就变不成鲛人,也不能陪我玩了?” 小道童眼中氤氲出了泪光,看了看霍思宁这边,肩膀耸拉下去,一脸的垂头丧气。 过了一阵,小奶娃忽地抬起头来,冲着道人委屈地道:“师父,那您能不能再给徒儿讲讲沧海碧落之事,徒儿想听!” “又无心学习了?你这样顽劣,怕是等到为师仙归那日,你也学不会为师这一身本事!” 那道人嘴上轻斥,但是看到幼童一脸期待的模样,到底是叹了口气服软,幽幽开口道: “九州之外,上有黄泉下碧落,碧落分四海,西方苍茫东方棋盘,北方星宿南方斑斓。碧落之外,又有沧海,传沧海棋布幽冥,为极北之处,上有鲛人守护,乃上古神人葬身之地……” 那老道人在絮絮叨叨,嘴巴一张一翕,一串串奇怪的话从他的口中传了出来,就好像是催眠曲一般,霍思宁脑子又变得浑浊起来,沉沉睡去。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却是那小道童一脸急切地站在大缸前,掬了几把清水正在浇它。 “未央,师父和那秃头爷爷进了炼丹房了,我听到他们说,要拿你炼化,那炼丹房里都是火,把你送到那鼎里面去,你就活不成啦。” 小道童说到伤心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在了水缸里,霍思宁听不懂这小道童说的是什么,但是看到这小家伙掉眼泪,她那心口竟然也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一时间竟是不知所以,满眼迷茫。 1416.第1416章 人身鱼尾 大约是察觉到霍思宁目光里流露出来的不知所措,那道童低下头朝着她看了几眼,蓦地咧开嘴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善意: “别怕,师父这么疼我,一定不会怪我的,我这就把你送下山去,绝对不能让那秃头和尚得逞!” 霍思宁心下还有些疑惑,却见那小奶娃竟然探手进入了大水缸里,直接将她整个身形都搂在了怀中,用他那宽松的道袍给遮挡着,蹒跚着藕臂似的小短腿,吭哧吭哧地就出了道观山门,径直往山下跑。 一路颠簸,霍思宁感觉到身体的水分快速流失,整个人都有些窒息了,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那小道童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挣扎和慌乱,急切地安抚着:“别急别急,很快就到了!” 一路踩着青石砖往下,穿过一片深深的竹林,那小道童就带着她来到了一处悬崖瀑布前。 悬崖耸峙,飞瀑流泉,烟云缭绕间似有紫灵精气顺着地脉涌来。 来到瀑布潭水跟前,那小道童蹲下身来就将她放入潭水中,这才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得意笑道,“太好了,终于到了!幸好我跑得快,没有被师父发现。” 感觉到周身被一股清凉的池水包围着,霍思宁瞬间清醒了过来,本能地挣扎了几下,顿时大喜,身上的禁锢消失了,她又行动自如了。 “师父说沧海没了,那些上古神人也不见了。那你就去别的海,碧落海那么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你快走吧,顺着这条河游下去,就能游回碧落海了!” 道童的嗓音清脆甜腻似有若无,却一声声轻轻叩在霍思宁的心扉上,似欢喜又似不舍。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听到小道童说起这番话的时候,霍思宁的心里竟然涌出一股极为酸涩的情绪。 “逆子,谁准许你把它带出来的?!还不快阻止它!” 就在道童犹豫迟疑的当口,从山顶蓦地传来了一个苍桑浑厚的声音,带着凌厉和盛怒。 那道童顿时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蓦地想到了什么,将一个古怪的坠子从怀里掏了出来,蓦地一倾身将那坠子也挂到了霍思宁的身上,声音里有些胆怯又有些急促地催促道: “师父来了,你快走吧,等你神智开化变成鲛人,等我学会了师父的道法仙诀,就去碧落海找你!” 说着他一把搂住了霍思宁,猛地将她往水下一推。 霍思宁大惊,来不及反应,就只觉得身下一空,整个身体就顺着瀑布往悬崖下掉落,人已经朝着深渊坠落下去…… “姐姐!” 一声清脆的呼喊,霍思宁倏地睁开了眼睛,目之所及,就是七宝那面带惊诧目光呆滞的双眼。 脑子里那重重叠叠的梦境仍然那般清晰,让霍思宁一时间竟是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 等到终于清醒过来,霍思宁才想起来她身处何处。 在昏迷前,她身上的灵气险些被那墙壁吞噬了个一干二净,但是这会儿,霍思宁再查看她额头上的碧珠,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那额头上的碧珠开始旋转起来,一道青碧色的灵气顺着经脉来到了她的掌心,形成了一个漩涡。 漩涡在掌心不断旋转,霍思宁原本感觉到乏力的身形,此刻被一股清凉的灵气所包围着,那种虚无缥缈的快感,让她一时间飘飘沉醉,好似要羽化登仙了一般,令她忘记了身在何处,所为何来。 触手所及之处,一股七彩灵气自墙壁漫延而出,顺着她的手掌脉络涌入,融入她的身体之中。 那灵气所到之处,霍思宁只觉得浑身通泰,忍不住闭上眼睛。 灵气在她的身体之中游走,最后重新又钻入到了她那颗正在额头上缓慢旋转的碧珠里面,而且灵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充沛,比她之前拥有的灵气还要纯正清澈。 一直到右手腕上再也无法吸收到半分七彩灵气,霍思宁这才松开了按在墙壁上的右手,缓缓睁开眼睛。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之下,却是让霍思宁大吃一惊。 她明明记得,在刚开始她推开这间房门进入屋内的时候,这屋子墙面上的飞天壁画色彩艳丽,人物生动得好似要破墙而出一般。 但是此刻再看,触目所及的,却是一副斑驳破旧的古壁画,原本那些鲜艳的颜色再也不见,那墙壁上的飞天人物也好像失去了灵魂一般,泛黄的墙体壁画好像历经了千年沧桑,不再鲜活。 如果不是确定她的身体里流窜的那股澄澈浓郁的灵气还在,如果此刻她没有感到浑身舒坦的话,霍思宁一定要以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霍思宁一直觉得这个故事就是一个传说而已,没有想到她居然也有看到这种怪象的一天。 霍思宁可以肯定,刚刚被她的碧珠吸收掉的那股灵气,一定与眼前的这幅壁画脱不开关系。 她死死地盯着那副飞天图,想要从这幅古怪的图案之中看出一丝端倪来。 不过让霍思宁感到挫败的是,她将整幅画都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也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既然看不出问题,霍思宁也不再纠结,她转过身来想要拉着七宝离开,直到这时候,她才注意到,七宝从刚刚开始就呆愣在原地,傻傻地瞪着自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霍思宁心下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七宝,你怎么了?” 七宝的脸上划过古怪的神色,伸出了手掌,露出了手掌心的一只碧绿色的玉净瓶坠子: “你的坠子我一直没有修好,但是刚刚,这些碎片自动复原了!姐姐,你好像,也变身了!” 小家伙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指了指霍思宁的身下。 霍思宁一愣,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看到眼前的场景,她顿时错愕地张大了嘴巴。 “怎么回事!?” 霍思宁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此刻,她的下半身,原本笔直白皙的两条长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粘合到了一处,变成了一条白花花的鱼尾巴! 1417.第1417章 老道士 霍思宁心下骇然,急切地从储物戒指里翻出了一面镜子,往镜子里一照,顿时呼吸一窒。 镜子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面孔。 她那原本光滑圆润的脸颊,如今变成了尖锐了不少,脸颊两侧竟然冒出了圆弧状的像是鱼鳃一般的覆盖,两耳细长,一头黑色长发变成了海藻一般的蓝色,眼睛也如两颗蓝宝石一般,闪烁着幽光。 霍思宁的脑子有些懵,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言语。 她是见过苏岚和七宝变成鲛人时的模样的,所以这样的场景对她来说其实并不陌生,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真如苏岚所说的那般,也变成了鲛人。 霍思宁心里已经明白,刚刚她脑子里的那多重梦境,其实并不是梦,而是苏岚那个妹妹的记忆。 那条小鲛鱼混沌未开,所以并不足以将霍思宁的灵魂彻底吞噬,原本小鲛鱼的灵魂一直蛰伏在霍思宁的身体里,但是经过刚刚那番灵气的洗礼,鲛鱼的灵魂和记忆与她彻底融合,所以霍思宁才会看到那些画面,也才会变成现在这番模样。 想明白了这些,霍思宁就意识到此刻她这番模样呆在这个庙宇里面并不妥当,如果再以这样的状态逗留在此,很有可能会被人发现。 霍思宁当然知道鲛人是多么新奇的物种,如果被人看到,恐怕她就要有危险了,她的脸色顿时一凝,急切地问道:“七宝,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尾巴重新变回去?” 七宝将那坠子递给霍思宁,道:“你拿着这个坠子,跟着我默念,这个玉净瓶会告诉你怎么做。” 霍思宁点了点头,将那个当年被她砸碎,如今又变得完好如初的玉净瓶重新抓在了手中。 七宝轻声念动了咒语,霍思宁跟着念,那玉净瓶瞬间好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飞速旋转起来,而在旋转的过程中,一串串金色咒语在霍思宁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霍思宁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跟着那咒语默念,慢慢地,她已经感觉到身体发生了变化,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她又变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只是,透过镜子,霍思宁仍然可以感觉到,在经过刚刚她与那个小鲛鱼的灵魂最后一次融合之后,她的面容又发生了些微的变化,不过具体是哪儿不一样了,霍思宁自己也说不上来。 脑子里有很多疑惑,但是霍思宁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询问七宝的时候,她正准备带着七宝离开,忽然从隔壁那屋子里传来了一声怒斥: “什么杀生不杀生,你这老秃驴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么好的机会,只要咱们通力协作,那俩鲛人就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炼化成功,咱们飞升就指日可待,你居然放弃?!这可是一条比你云游四海要快得多的捷径!” 霍思宁一愣,她听得出来,这个声音就是殷雅斋那个陆怀如陆掌柜的,但是陆怀如刚刚这番话,却是让霍思宁心下一凛,蓦地意识到不对。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探到那屋子墙壁上,利用天眼穿透厚重的石砖,看向对面传来声音的那间屋子。 那是一间空荡荡的禅房,四周墙壁上挂着一些禅宗字画,只有一个矮木几拜访在房间里,在那矮木几一边,放着几个蒲团,蒲团上,一个老和尚正盘腿而坐,手中拿着一个木棍,正在不紧不慢地敲击着跟前的木鱼。 在和尚的对面,坐着的正是霍思宁之前在街口看到,并一路跟踪过来的目标,殷雅斋的老掌柜陆怀如。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万物生灵皆有定数,活佛仁慈,戒杀一切有情众生。心若仁,自成舍利,心若不仁,功德无妄,飞升何用?” 敲了一阵木鱼,那老和尚忽然淡淡开口道。 陆怀如被那老和尚给噎住,半晌,咬牙切齿地道: “我看你是念经念傻了,什么功德仁慈,老道可不信这一套。你们佛戒杀,道可没这些讲究,你不愿意就算了,老道自己去想办法!那女鲛人看起来聪明了点,顾及不好对付,但是那个小的还是没问题的,你就继续在这蒲团静坐,敲你的木鱼吧,等老道飞升了,希望你还能坐得住!” 霍思宁心下一惊,她已经意识到,这陆怀如口中说的女鲛人和小鲛人,指的就是她和七宝。 而且让霍思宁感到更加意外的是,这个陆怀如一直在古玩街做古玩鉴定生意,在古玩这一行也目光独到颇为有见解,但是听刚刚陆怀如说话那语气,这人隐藏的身份,竟然是个修行术法的道士?! 霍思宁震惊,这几年她跟苏青青没少去殷雅斋,也跟这个陆怀如接触过很多次,这老头总是一副笑眯眯非常和蔼的样子,还会给她和苏青青分享关于古玩圈的一些经验和旧事,就像是邻家的老爷爷一般和善可亲。 霍思宁万万没有想到,这老头竟然潜藏得如此深沉,而且早就已经打上她和七宝的主意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霍思宁才忽然想起来,这老头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露出蛛丝马迹的,早在她第一次见到这个老头的时候,他就曾经问过她一个奇怪的问题,问她知不知道雕题国。 只是那时候的霍思宁懵懂无知,连雕题国是什么都没听说过,自然不知道这老头问这问题是何用意。 大约这老头从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已经猜出她的身份了吧,所以才会借助苏青青的那层关系,故意对她献殷勤,借故和她亲近,目的就是为了迷惑于她,抵消她的警惕心理,然后伺机而动,寻找下手的机会! 想到这人可能会对自己和七宝造成威胁,霍思宁如何还肯再留这人活路? 眼见着那陆怀如从老和尚的屋子里推门拂袖而出,霍思宁急忙也拉开了一侧的房门,紧跟在陆怀如的身后悄悄走了出来。 只是,让霍思宁没有料到的是,她这一拉开房门,就看到屋外居然站着一个年轻的小和尚。 1418.第1418章 顿悟 这和尚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脸上凹凸不平地长着不少青春痘。 霍思宁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有些心虚地看了那小和尚一眼。 刚刚她在那屋子里的时候,可是变成过鲛人的模样,而且那墙壁上的飞天壁画也已经被她吸走了灵气,变得黯淡无光了,如果刚刚的情况被这小和尚发现了,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霍思宁内心纠结的时候,那小和尚见到霍思宁两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竟然直接就迎了上来。 那小和尚脸上带着憨憨的笑容,并没有去查看屋里的情况,脸上表情也没有露出任何的异常,似乎并未注意到刚刚霍思宁在屋子里发生的异变一般,冲着霍思宁双手合十,躬身道: “女施主,我师父邀您一见。” “你师父?” 霍思宁感到奇怪,她可不认识什么寺庙和尚,这小和尚的师父要见她做什么?难道是这寺庙里的住持知道她毁了他的壁画,想要她赔偿? 霍思宁心下疑惑,却并未问出来,而是跟着那小和尚,错步来到了隔壁禅房。 “师父。” 小和尚推门而入,之前透过墙壁看到的那个老和尚坐在蒲团之上,闭目不断敲击着面前的木鱼。 霍思宁拉着七宝进了屋,老和尚的木鱼声并未断,过了足有三分钟才诵经完毕,将他手中的动作停下来,随意地挥了挥手,冲着那小和尚道:“你下去吧。” 那小和尚右手竖在胸前虔诚地行了一个礼,转身就离开了屋子,并且带上了房门。 这个时候,那老和尚这才抬起头来,一双锐利的眸子直视着霍思宁。 这是一个面容清瘦,风骨嶙峋的老者,看起来非常慈祥和蔼,但是不知道为何,看到这和尚,霍思宁心底竟然无端涌出一股愤怒,不待她仔细思考,身形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等到霍思宁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欺身而上,纤细的手掌扼住了老和尚的脖子。 霍思宁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就要退回来,却发现她的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更让霍思宁吃惊的是,不过这一瞬间,她额头上的碧珠忽然冒了出来。 那碧珠好像很是愤怒一般,不断旋转着,原本被她用来救人的灵气,此刻却变成了杀人的武器,那灵气从她的手腕处一点点冒出,变成了坚韧的绳索,紧紧缠绕捆绑住那老和尚周身,竟是要将人直接困顿其中,窒息而死。 霍思宁心下大急,知道这肯定是那小鲛鱼的情绪在作祟,可是此刻她被彻底控制住了身形,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一切。 眼看着那灵气从她的手腕冒出,顺着那和尚的脖子一点点缠绕而上,将他整个笼罩住。 让霍思宁感到诧异的是,那灵气越缠越紧,老和尚居然岿然不动,只是静静地坐在蒲团之上,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半分变化,就好像对眼前的这一切都视若无睹一般。 “化化轮回重化化,生生转变再生生,轮转千年,你还是没能参悟?”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就听到了一声喟叹,只见那和尚周身金光大作,不消片刻,已经和霍思宁额头那碧珠的灵气缠绕在了一处。 碧珠被金光笼罩,似有不甘,飞速旋转,形成了一个青色漩涡,奋力与那股金光对抗着,但是结果却是徒劳。 不过支撑了短短数分钟的时间,霍思宁就见到一道刺眼的金光闪过,就听到咔擦一声,已经修复如初,被霍思宁重新挂回了脖颈上的那只玉净瓶,忽然又碎裂成了数块,直接跌落在地上。 原本与那金光奋力挣扎抵抗的碧珠,也不知道何时沉寂了回去,再也不复之前的那碧绿光泽,变得黯淡无光。 不过这一瞬间的功夫,眼前发生的一切,直看得霍思宁目瞪口呆。 看着地上那几块玉净瓶碎片,霍思宁心底有些慌乱,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按在了地上。 还好,虽然碧珠变得很暗淡,但是灵气还在,天眼也没有消失。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松,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玉净瓶碎片,这两年在她身上经历过的事情如同幻灯片一般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是靠着避水珠峰回路转,在赌石和鉴宝圈子里迅速崛起的。 如果没有这枚避水珠,她现在很有可能还在某个廉租房里落魄的蜗居着,做着各种各样的兼职工作,没有钱,没有门路,也没有亲人。 若是因为那小鲛鱼跟这和尚斗法,让她的异能作弊器消失了,接下来的日子她只能一点点去摸索,那她一时半会儿恐怕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霍思宁自己心里也清楚,她太过依赖这避水珠了,迟早是个祸患,可是如果忽然没有了它,霍思宁的心里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了。 人总是如此,谁都是贪婪的,拥有过再失去,谁都会留恋会不甘心。 那和尚弯身将那坠子碎片一并拾起,面带微笑地递给了霍思宁:“施主,物归原主。” “大师,这坠子……” 霍思宁苦笑了一下,开口想要询问,一低头却惊诧地发现,那老和尚拂手之间,碎片竟然又变成了一只完整的玉净瓶。 霍思宁顿时呆住,抬起头来有些骇然地看向老和尚。 像是看透了霍思宁的心思一般,那和尚轻轻一笑,道:“施主,色即是空,除了本心,一切皆为虚幻,既是虚幻,又何必执着?来不过是偶然,走才是必然。” 霍思宁怔住,这和尚的禅语虽然灰色,但是霍思宁还是听懂了几分。 避水珠和天眼的确都是她偶然所得,这两年她手中拥有异能,确实是让她的生活变得安逸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早已经忘记了,这个异能并非她的真本事。 她苦苦执着的,是作弊器如果消失了之后,她要如何自处,却没有想过,重生之前,她没有避水珠,仍然可以笑对生活,难道重来一回,没有了外挂,她就要坐以待毙,一事无成了吗?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中好似豁然开朗了一般。 她从来不是这般甘于命运的人,老天爷眷顾,给予了她这么多,人生短暂,不过几十年光阴,她更应该努力,而不是庸人自扰。不管有没有这颗珠子,她都应该脚踏实地的走好每一步! 1419.第1419章 云虚 想通了这些,霍思宁恍如醍醐灌顶一般,整个人都通透了,心也跟着轻松了。 她淡淡一笑,接过那和尚递过来的玉净瓶碎片,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虔诚地道:“大师,多谢您的指点。” 那和尚笑着摇头:“阿弥陀佛,是是非非无所谓,学会放下才能拥有。施主不必谢老衲,该谢的是施主自己。善与恶,成佛与入魔,不过一念之间,这是施主的因缘造化。” 霍思宁听得似懂非懂,也知道修禅问道这种东西要讲究机缘,一时半会儿是参不透其中的寓意,索性撇开不管。 “大师,刚刚我真无意冒犯,但是我……” 霍思宁想解释,但是话未说完,就被那老和尚打断了。 “一缕幽魂,施主无需介怀。如今这珠子中的灵智已经与你融合,再经过今日的点化,她不会再干涉施主的生活,施主不必担心。” 什么幽魂什么点化的,霍思宁似懂非懂,看了看手中那玉净瓶碎片,又想到了隔壁那墙壁上的飞天壁画,到底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 “大师,小女愚钝,再冒昧问您一个问题,您,跟鲛人一族,是不是有什么恩怨,为什么她一见你就如此失去理智,直接动手?” 那和尚听到霍思宁这话,眼中闪出一抹幽光,对于霍思宁的问题却是讳莫如深: “阿弥陀佛,施主,世间之事,本就是轮回因果,冥冥之中自有佛法定数,该你知道的时候,施主自然就能明悟,天机不可说。” 说完这话后,老和尚的脸上带着神秘的笑,转身坐回他的蒲团之上,继续背诵他的经文,敲击他的木鱼。 霍思宁听得迷迷糊糊,慢悠悠地牵着七宝晃出了偏殿,立在院子里静思了大半晌,才无意识地往前殿走去。 待到走出了寺庙大门,才惊觉她居然忘记了问刚刚那个和尚的法号。 霍思宁下意识地回身,打算再转回去再找那老和尚问问,不想一转身,她却是再也找不到来时的那条路了,连那后院的房子也找不见了。 霍思宁心下只觉诧异,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她就看到了先前为他引路的那个脸上长着青春痘的小和尚。 霍思宁顿时大喜,急忙迎了上去,喊道:“小师傅,能不能麻烦你——” 话未说完,那小和尚双手合十,恭敬地递给了霍思宁一张便笺纸: “女施主,这是我家师父托我转交给您的,家师还让我转告施主一句话。” 霍思宁一愣,忘记了她想要询问的话,接过了小和尚手中的纸条:“什么话?” “家师说,一念一清净,心如莲花开,施主切记,未成佛果,先结善缘。” 未成佛果,先结善缘?霍思宁的脑中闪过一道亮光,恍如明悟,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抓住,见那和尚转身要离开,这才惊觉,下意识地朝着那小和尚喊道:“小师父,请问您的师父法号是?” 那小和尚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朝着霍思宁憨憨笑道:“家师妙善。” 从那庙宇里回来之后,霍思宁就感觉到精神非常疲惫,晚上随意地吃了几口饭就匆匆上楼睡去了。 夜里,她又在那几重梦境里来来回回,最后恍恍惚惚间梦见她从一个小鲛鱼变成了人身鱼尾的鲛人,偷偷又游回了岸上,夜里偷偷回到了那道观,远远地看到一个玉树临风的道士在院子里练那道法仙诀,吓得躲在树丛之中不敢动弹。 后来有别的道士经过,冲着那院子里的道士喊道:“云虚,你又在练功啦,你这么努力,我们几个师兄都要被你给比下去了,明天师父估计又要骂我们天资愚钝不肯用功了!” 那道士闻言,蓦地抬起头来,冲着那几个道士挑了挑眉,回眸转瞬间,躲在树丛中的霍思宁正好就看到了那道士的正脸。 硬朗而俊逸的面容,眉目如剑,目似星光,这道士的五官,竟然与她最熟悉的人的那张脸完全重叠了。 霍思宁心下一惊,身形一颤,不自觉地就弄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霍思宁意识到不妙,正准备逃开,那边长剑已经朝着她所在的位置凌厉地飞了过来,夹杂着那人的一声呵斥:“谁在那儿?” 长袖飞舞,白袍少年已经欺身而至,霍思宁惊恐地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竟是相顾无言。 那白衣道士目光盯着眼前的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霍思宁的脸,又看了看她那脖子上挂着的坠子,蓦地似是想到了什么,嘴唇哆嗦着,伸出手来探向霍思宁那冰凉的脸颊,颤声问道:“你……你是未央?” 霍思宁看着这张与顾叙完全一致的脸,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什么道士,什么未央,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只感觉头顶又出现了一层有一层的金光,梵音四起,在她耳畔响起了念经声。 “世间万物自有缘法,你既是为洗净妄念,自当记住,无相无我,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若心不妄动,则万物皆空……” 那梵音不依不饶,霍思宁只感觉脑子似要炸开一般,心跳有如擂鼓,她只感觉整个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紧闭双眼,下意识地放声尖叫。 “啊——” “醒了醒了,宁宁醒了!” 旁边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霍思宁心中纳闷,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苏青青一脸惊喜地看着她。 “青青,你怎么来了?”霍思宁不解地问道。 苏青青没好气地扶着霍思宁坐了起来:“你还说呢,你都昏睡三天了,你要再不醒,我就要给顾叙打电话了,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会睡这么长时间?我还给你请来了家庭医生,结果那庸医竟然一点问题都看不出来,还说你只是太累了,睡太沉了而已,你说可不可笑?” “我的确没事,你不用大惊小怪。” 霍思宁对于苏青青说她睡了三天这个说辞也感到十分惊讶错愕,但是她很快就惊喜地发现,经过她这一番深睡,原本在那庙宇里面已经损耗殆尽的灵气,竟然又回来了,她一身精力充沛,半点不适也没有。 1420.第1420章 开不下去 梦境悠悠,苏青青提到了顾叙,霍思宁脑子里不自觉地就闪过了那个白袍道士的模样。 梦境里面的道士,竟然跟顾叙长得一模一样,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她这是思念成疾,太过想念顾叙了吗? 霍思宁越想越觉得好笑,想了想,决定给顾叙打个电话,结果刚把手机拿起来,一个电话就恰巧打了进来。 来电是冠玉美人工作室设计部的一个小姑娘打来的,一接通电话,里面那小姑娘就急切地喊道:“霍小姐,你快来工作室这边看看吧,这边出事儿了,白总被人打伤了。” “什么?” 霍思宁一听到这话,顾不上跟顾叙打电话了,倏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了衣服就往外跑。 苏青青当然也听到电话里那姑娘说的事儿了,早就把车从车库里开了出来,带上霍思宁就往古玩街那边跑。 到了冠玉美人工作室,果然就听到里面吵吵闹闹的乱成了一团糟,霍思宁下了车就往里冲,一进楼上的工作间,就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正插着腰如同泼妇一般谩骂着: “你这店开起来,还是我给你的启动资金,如今你哥哥的生意出了问题,让你帮忙你就这么百般推脱,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我们白家辛辛苦苦把你送到法国去留学,到头来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霍思宁闻言顿时皱紧了眉,她虽然没有见过白亦珊的嫂子长什么模样,但是看到眼前这女人叉腰破口大骂的样子,她几乎是瞬间就认定了这女人的身份,这女人,十有八|九就是白亦珊那个凶悍贪婪的嫂子。 在白嫂子的旁边,还站着两个身形臃肿的女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善茬,三个人齐齐对准了工作间,把并不大的屋子霸占了三分之一。 霍思宁的目光往里面扫去,就见到屋子里那几个设计部的小姑娘面色惊惶,一脸的紧张和不知所措,显然是没见过这阵仗,被吓得不轻。 再往里面看,就看到一个设计部的小姑娘正拿着纱布在给白亦珊处理伤口,白亦珊用手抵着额头上的伤口,手背上溅着不少血渍,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伤到的,但是看样子伤口不小,还在流血。 霍思宁本来还想先推开那三个闹事的女人进去看看白亦珊的伤势再说,结果脚还没踏进去呢,就听到白亦珊那嫂子冒出了更加嚣张的话: “我告诉你白亦珊,你休想就这么撇清关系,不过是赚了点钱而已,你真以为就翅膀就硬了吗?你要真惹到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这店再也开不下去!” 让这店开不下去?! 一听这话霍思宁顿时就气笑了,她见过不少自以为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像梁睿城那样的,想要弄垮她的聚宝阁,也只敢是背地里耍手段使阴招,还真没见过当着她的面就敢说让她的店开不下去的。 尤其是白家这位嫂子还是如此信誓旦旦的口吻,这让霍思宁也来了脾气,她站在门口,讽刺地看着那女人,扬声道: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要怎么做,才能让我这店开不下去!” 听到霍思宁的声音,那白家嫂子和另外两个帮手顿时就抬起头来看向门口站着的霍思宁和苏青青。 屋子里的几个设计部的姑娘也都看了过来,见到霍思宁来了,原本这些姑娘们一脸惶恐害怕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一个个脸上放光,仿佛见到了主心骨一般。 “霍小姐,您总算来了,白总受伤了,您快看看怎么处理吧,这三个女人一直在这儿骂,我们都吓坏了。” 其中一个小姑娘急急地迎了上来,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霍思宁点了点头,也没看白家那三个女人,直接就斥道:“哭什么哭,这种事儿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报警啊,你们小姑娘应付不了,难道不会找警察么?” 说着霍思宁直接就拿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那边白家嫂子一听霍思宁说要报警,顿时脸色大变,急切地就冲了上来想要夺霍思宁手里的手机。 霍思宁怎么可能会让她得逞,一个转身就闪避开了,后面的苏青青见状也迅速补位了上去,苏青青身手不错,这段时间又鲜少有机会活动筋骨,一身的精力正愁没地儿使呢,见白家嫂子冲上来,她直接就伸出手扣住了白家嫂子的手腕,一个反手就将人辖制住,再也动弹不得。 另外两个中年女人见状顿时就想冲上来帮忙,霍思宁见状忍不住笑道: “两位看样子应该是局外人,我劝你们还是消停点的好,别淌了这趟浑水,什么好处没得到,还进一趟局子。毕竟,闯进别人的公司店面里面来行凶伤人,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得清楚的!” 那两中年女人一听霍思宁这话,身形不由得顿住,两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犹豫了起来。 被苏青青扣住的白家嫂子一见盟友居然被霍思宁这三言两语就给骇住了,顿时又气又恼,喝道: “你们两个是傻的吗?小丫头片子的话你们也信,有我在,还能让你们进局子?别愣着了,赶紧把这两死丫头给我弄开!” 那两个中年女人见状,又有点意动。 毕竟,她们这次跟着白家嫂子过来,白家嫂子可是许了好处的,只要从白亦珊手里要到了钱,她们也能跟着分一杯羹。如果白嫂子就这么被制服了,那她们可是什么都得不到。 不过,这两个女人刚有一点异动,就被接下来苏青青的话给吓住了。 “我怕你们还不太清楚,别被某些人当了枪使了,你们来找白亦珊的麻烦,也不事先打听打听,这家店都是谁开的!这冠玉美人如今可有一半股份在我身后这位霍小姐的手里,知道这位霍小姐是谁吗?她可是帝都军区的上校,你们有多大的胆子,敢来砸她的场子,还想要让人家的店面开不下去,这不是笑死人了吗?” 苏青青也不怕太张扬,将手里那白家嫂子往前面一推,一转身就从霍思宁那包里掏出了一份盖着钢印的蓝色小本子,竖在了这三个中年女人面前。 1421.第1421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 一看到苏青青拿出来的证件上面果然写着陆军上校,上面盖着某军区钢印,还有霍思宁的照片,那三个女人包括白家嫂子在内,都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白家嫂子心里也有些虚,她来闹事儿,本来就是仗着她这小姑子如今孤身一人,没人可以依靠,哪里料到,她这才来闹腾了不到半个小时呢,就冒出来一个硬茬。 若是来的人是什么政府部门的,那白家嫂子倒是不怵,只要撒泼耍赖就行了,这些政府部门的人基本上都怕惹麻烦,往往都会选择息事宁人。 但是眼前这小丫头片子看着年纪不大,竟然是个陆军上校。 白家嫂子虽然没去过部队,却也知道军区里面的那些兵痞子可不像政府部门的人那么讲道理,真要惹急了,直接一个坦克车开过来,抓着人就扔进部队里面关着,就连警察都管不到,真要被这些人控制了,那她到时候可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一想到这后果,白家嫂子心里也有些害怕,但是她到底还是有些不太信,硬撑着故作镇定地道: “什么上校会这么年轻,你哄鬼呢,真以为我们这么好骗啊,你这证件肯定是假的,伪造国家干部证件,你们这是犯法的,我可以去告你们你信不信!” 霍思宁挑了挑眉,也不解释,直接就用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打开了扬声器: “陈教官,好久没有联络了,你最近怎么样啊?” 电话那头陈德坤一听霍思宁的声音,也乐了:“哈哈,霍上校,你这怎么想起来跟我打电话了,我说你这丫头升职了也不说找我搓一顿,赚这么多钱还这么抠门,不够意思啊。” 霍思宁抿唇一笑:“请,必须请,我这不正跟您打电话了吗?我这上校就是个头衔,哪能跟您这上校比啊,您手里可是带着三个营的特种兵,您这啥时候有空啊,出来一块儿吃个便饭呗,正好我这有点麻烦想找您帮忙。” 陈德坤不疑有他,笑道:“我这在外面出任务呢,改天回魔都了,一定要宰你一顿,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很难解决吗,这样吧,我给你徐超的联系电话,你直接找他就行,徐超你知道吧,我那的王牌营长,他现在就在魔都呢,什么麻烦你直接跟他提,就说我说的,让他直接带一对精锐作战人员出来,他知道怎么做!那些兵蛋子最近都闲着呢,正愁没任务做,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呢。” 霍思宁听到这话,眉眼里都带着笑,余光一瞥,那边白家嫂子脸色早就变得一片煞白,再也站不住了。 眼见着霍思宁戏谑地看过来,那白家嫂子尴尬一笑,眼神里满是慌乱,顾不上再说什么,一转身拉着另外两个女人就往店外跑,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哎,她们打了人就这么跑了?宁宁你这还不如直接报警呢,起码也要让这三个女人在派出所关几天,让她们吃点苦头再说!” 见那白嫂子带着人就这么跑了,苏青青顿时就气不过了,还想跑去追,却被霍思宁给一把拦了下来。 “算了,人跑了就跑了,咱们先去看看亦珊姐的伤要不要紧。” 霍思宁急忙将苏青青给拦了下来,不是霍思宁息事宁人,也不少她不愿意惹麻烦,而是在她和白家嫂子对峙的这过程中,白亦珊一直都没有说话,说明白亦珊并不想将事情闹得更大。 这毕竟是白亦珊的家务事,白家嫂子闹事儿,白亦珊如果把人送进警局,若真闹到这样的局面,恐怕白亦珊真要跟白家那一大家族都决裂了,用权势把白家那嫂子给唬住,让白亦珊那嫂子不敢再来闹事,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果然,如霍思宁所预料的那样,当白家嫂子听到霍思宁跟陈德坤的对话,灰溜溜地走了之后,原本一直躲在角落里没有吭声的白亦珊,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抬起头来感激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显然霍思宁的这个处理办法正好中了白亦珊的心思。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 白亦珊看起来是个女强人,但是这姑娘其实心思细腻重感情,这姑娘和前世的她何其相似,虽然亲人总是在伤害她,但是她却仍然是狠不下心肠来。 这样的人,其实很容易吃亏,而且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是别人恐怕是劝不了的,就像她上辈子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等到最后被卖了,才肯幡然醒悟。 “伤得重不重?怎么伤到的?”霍思宁见苏青青仍然是不服气的样子,急忙走到白亦珊跟前,关切地询问道。 果然,她这一问,苏青青的注意力总算是转移了,也跟着凑了过来。 白亦珊摇了摇头:“被推了一下,撞在了桌子角,没什么事儿,就是磕破了一点,用药水清理一下就好。” 苏青青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磕到额头了,那可不能随便对待,要是留疤了怎么办,你快让宁宁给你看看,她那气功按摩很管用的,伤口处让她那手按几下,肯定不会留疤。” “不用了,真不算什么大事儿……” 白亦珊还想拒绝,不想霍思宁直接就伸出手,将她那额角贴着的纱布直接扯了下来。 一看到白亦珊额头上划开的足有半寸的伤口,霍思宁顿时也怒了:“你的家事儿咱们可以不插手,但是你自己也得爱惜你自己吧,你看看你这伤口,这么宽,这也能说没事儿?” 霍思宁拿化妆镜对准那伤口,让白亦珊自己看,见到那额头上可怖的开口,白亦珊面色涨得通红,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霍思宁也无奈了,她看到白亦珊这样儿,就想起了上辈子的自己,就算有火气也发不出来,最后只能认命地叹口气,从她那背包(储物戒指)里面找了一瓶创伤药,一边将药粉撒在白亦珊那额角上,一边将灵气渡到了伤口处。 她也没敢弄太多灵气,只是让伤口能快速愈合,不至于留下难看的疤痕。 1422.第1422章 缘由 “到底怎么回事,你那嫂子怎么会闹到这儿来?” 将白亦珊的伤口处理了,霍思宁才开口问道。 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个设计妹纸很识趣地避开了,白亦珊看了看苏青青,这才解释道:“我哥生意出了问题,一批远洋货走私回来,在半道被巡防盯上了,没办法只能把那些货物都扔在了海里。” 霍思宁一听这话就皱紧了眉,她是知道干走|私有多危险的,上一回欧阳军从东洋运几台机床回来,就引起了东洋警视厅的严密部署监控,要不是她有储物空间和隐身技能,恐怕早就被抓了。 没想到白亦珊这个个竟然也干起了走|私的勾当,这让霍思宁对白国明的印象更是跌入谷底,这人太贪了,原就已经赚了不少钱了,竟然还敢铤而走险去做走|私,生意出了问题也是活该! “他做的是什么生意?不会是毒|品或者枪|支一类的吧,这玩意儿可不能沾手,一沾手就只有死路一条。” 霍思宁虽然不懂什么走私,但是平时看电视也经常会听到一些,所以心里便生出了几分警惕,忍不住问道。 白亦珊压低了声音道:“这倒不至于,我哥还没那么大胆子。他做的是药材生意,不过跟你所理解的药材有点不太一样,你也知道,国内有些东西都是命令禁止抓捕和屠宰的,所以他那些货,只能去国外弄。” “他这批货,就是从越南缅甸那边弄来的,好像是蛇胆,熊掌,虎骨之类的东西,这玩意儿在那边都是纯野生的,但在咱们这边见不得光。” 一听说是这样的东西,苏青青整个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贩卖野生药材?我看到网上还有人放那种生取熊胆的视频,超级残忍的,你这哥哥怎么做这个,太缺德了,就不怕作孽太多,会得报应么?” 苏青青说话比较直接,白亦珊面色有些尴尬,但是她对自己那哥哥嫂嫂也早就已经死心,听到苏青青这么说,她也没为自己的哥哥辩解,只苦笑了一下,道: “人性贪婪,这种东西有市场需求,自然就有人会为了赚钱突破道德底线,甘愿去冒险,毕竟巨额的利润摆在那儿呢。” 苏青青知道白亦珊说的是客观事实,但是想到这些人竟然拿野生动物开刀,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既然你那哥哥知道他做这走私生意是有风险的,那现在出了问题,为什么要找你的麻烦?你那嫂子是不是神经病啊,这种时候她不去想办法解决问题,反倒来你这儿闹?” 一提这个,白亦珊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我那嫂子,她来我这儿,不是为了帮我哥解决问题,而是来找我要钱的。” “当初我从法国回来,我想了很多办法,才从我哥那儿拿到了一千万的启动资金。” “这一千万,原本就是我应得的,我那爹妈死的时候,可是将遗产一分为二,我跟我哥各得一半的,但是都被我嫂子给霸占了。” “我哥象征性地给了我一千万,为的是堵住我的嘴,但是我那嫂子却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我哥生意出了问题,她终于有借口可以来找我要回那一千万了。” 苏青青一贯的愤青,听得白亦珊说明原委,顿时就怒了: “你这嫂子也太可恶了,你当初怎么不把你这哥哥给告到法院去啊?凭白让他们得了便宜,现在居然还跑到你这儿来欺负人,骂你白眼狼就算了,还动手打人,真是太过分了!不行,我得给我哥打电话,你怎么也是他女朋友,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这么欺负你?!” 见苏青青真的拿出手机要给苏晋原打电话,白亦珊苦笑了一下,急忙阻止了她:“算了,人已经走了,你现在跟他说也晚了,别再节外生枝了,真要闹大了,我那哥哥走|私的事儿被扒出来,那可就真的麻烦了,我这伤没多大问题,养几天就好了。” 苏青青见白亦珊不肯让苏晋原知道事情的原委,甚至还在为她那哥哥着想,顿时就有些恨铁不成钢,忍不住跺了跺脚,恨恨地看了白亦珊一眼: “你怎么就这么包子?你啊,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霍思宁在旁边沉默着没有说话,隔了好一阵,才开口问道:“你哥那走|私船走的是Nan海路线吧,怎么会被巡防给发现了?他那货是丢在哪一片海域了?” “是在Nan海,不过不是我们华夏的巡防队,而是F国的,你也知道,F国和咱们最近关系紧张,如果不把货扔了,被他们人赃并获的话,恐怕一船的人都得坐牢。” 苏青青在一旁不以为然道:“这算什么,Nan海是咱们国家的领域吧,那F国巡防有个屁的执法权,他们这不是越俎代庖么,手也伸得太长了吧?” 白亦珊苦笑道:“海上的事儿,争议太大了,那些F国巡防手里有枪,而且我哥他们那船本来就是走|私船,如果向国内的巡防站求救,也是自找死路,所以只能保命要紧。现在一船的人倒是都安全回来了,但是货却留在了海上,我那哥现在到处找远洋打捞,想把那批货再弄回来呢。” “远洋打捞?” 听到白亦珊这么说,霍思宁顿时心下一动,有些纳闷地问道: “那货不是都扔到海里去了吗?怎么还要打捞回来?药材这玩意儿,入水就湿了,尤其是蛇胆熊胆这些东西,都是粉末,入水就化了吧,捞上来还有什么用?” 一听霍思宁这话,就知道她是外行,白亦珊笑道:“能干走|私,他们能想不到这一层?早就做过最坏的打算,所以那些药材在上船的时候,都是用密封的货箱里三层外三层打包的,外面还用钢铁箱子装载,绝对不会渗入一滴海水,就算在海里面沉上几个月,都没问题呢。” “不过听我哥说,这批货所在的海域有几百米深,又是在有争议的那一片海域,而且他那货又见不得光,恐怕想要找个愿意冒险的远洋打捞公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1423.第1423章 也被扣了 这话霍思宁倒是能懂几分,从她得到避水珠开始,她就对海洋这一块颇为关注,也翻阅了很多资料,因此她能明白白亦珊说找个远洋打捞公司不容易是因为什么。 人类深海打捞需要克服的除了深水区的黑暗之外,还有来自深水的巨大压强。 因为人类所能承受的潜水水压是有一个极限的,所以远洋深海打捞,必须拥有最先进的打捞船,还要有精确高端的水下作业机器人。 目前国内正统海|军所使用的军用打捞作业船,其水下潜水深度也就450米,而民用打捞公司,其作业深度绝对不会超过两百米,再往下,估计就真的是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所以,霍思宁估摸着,白国明现在到处找远洋打捞公司,恐怕也是白费功夫。 Nan海那一带海域深度估计在三百米左右,一般的国内打捞公司,技术根本达不到那样的深度,他找了也是白找,但是如果去找国外的打捞公司,先不说他有没有这样的人脉,就是费用方面也是一个大问题,恐怕并不合算。 白国明也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总得在国内找找看,说不定就走了****运遇到个合适的了,不过他这样的侥幸心理,成功的可能性非常渺茫就是了。 当然,这事儿别人不行,对霍思宁来说却不过是小事一桩,但是她对白国明这人有些看不上眼,再加上刚刚这白家嫂子闹的这一出,让她有些膈应,霍思宁也就没打算开口帮忙。 倒是一旁的苏青青对于白国明的这批货挺感兴趣,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哥也算有钱人吧,怎么会因为进点走|私货,就让你嫂子闹成这样?不就是丢了一批货么,至于吗?” 白亦珊也没隐瞒:“他前面做成了几笔生意,然后就有个大买家找他订货,要的量不少,他被前面那几笔生意的利润给冲昏了头脑,根本没考虑后果就接下了那个单子,而且还自己跟船去了缅甸越南那边进货。” “我听说,他这一次进了差不多三千万的货,把手里头所有能动用的资金都搭进去了。结果半道居然就出了这事儿,现在货拿不回来,他还得赔偿那个买家的定金,正一个头两个大呢,估计是巴不得我那嫂子从我手里将那一千万给抠回去。” 听到白亦珊这么说,霍思宁和苏青青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个词,活该。 这白国明自己贪得无厌,一头扎进这里头,连给自己留一条退路都没有,最后酿成了无可挽回的后果,真怨不得别人。 只是这样的兄长还真是不要脸到家了,自己的生意出问题,竟然想要找妹妹来帮他抵这窟窿,他犯的错,凭什么让白亦珊来给他买单? 霍思宁是确实没想过要帮白国明这个忙,她跟白国明根本谈不上交情,所以犯不着去为了他折腾,但是,没过几天,她却忽然接到了李峻的一个电话。 原来,李峻从缅甸弄到了一批新的毛料,从云省过境,直接走湄公河过Nan海运往米国,结果事情就是这么巧,这艘船在Nan海竟然遇到了F国巡航,他的船直接被F国扣下了,连船上的人也都被抓,现在生死未卜。 李峻在国内的人脉并不多,算起来跟霍思宁还算熟一点,毕竟上一回在纽约两人也算是打过一次交道,也都知道彼此是什么个性,所以李峻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问霍思宁有没有什么人脉关系,可以帮忙从F国手里面将他的那艘船给赎回来。 霍思宁一听这事儿,不由得挑眉。 看样子这F国最近是不太安分了,这才几天功夫,居然就闹出了两艘船出事儿的消息。 “李少,不是我不帮你,这船目标太大,我的人恐怕还没有这个能力,除非让外交部跟F国方面交涉,不然,这船要弄回去恐怕有点困难。” 霍思宁笑了笑,委婉地表示自己可能在赎回船只这方面无能为力。 李峻也不过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看看霍思宁究竟有没有这方面的人脉,结果听到霍思宁这么说,顿时就有些失望。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这些F国巡航的人简直就是强盗,比那湄公河海盗还贪婪,我看这事儿是没什么希望了,但愿F国方面能够有点良心,至少让我那船上的水手船员们都安全遣返吧。” 霍思宁顿时就笑了: “李少,我这还没说完呢,你如果信我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一个忙。你那船我确实是没什么办法,但是那船上的货还有人,我倒是可以找人帮你安全地带出来,保证不会有任何损害。” 李峻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激动地问道:“真的?” 霍思宁又开始拉她那个莫须有的师兄来做挡箭牌了:“我这人从不说大话,既然答应你了,就肯定能做到。我有一个师兄是专门做国际走|私这一块儿的,手底下还算有点人脉,所以我才说,你那船可能目标太大,但是上面的货和人,我想他应该有办法帮你带回来,但是这佣金方面……” 李峻顿时会意,急切地保证道:“船没问题,只要你帮忙替我把人还有货带出来,佣金方面都好说。我那批货价值五千万,连上人我给八百万,不,一千万作为佣金!” 霍思宁笑了:“这佣金也不是给我的,是给我那师兄手底下的人的,你这事儿我先应下了,定金方面我也没要求,你把你那船的具体信息和被扣下的地址先发给我,然后等我那师兄消息吧,具体的操作我到时候直接跟你联系。” 得到这个结果,李峻欢天喜地,忙不迭地应道:“行,你也别说定金了,只要你那师兄答应帮我,就算事儿不成,两百万的辛苦费我也出,绝对不会让他们白跑一趟的!” 霍思宁闻言顿时笑了,看样子,这李峻倒还是个挺上道的。 1424.第1424章 再出海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霍思宁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让她纯粹为了帮白国明把那批药材给弄回来的话,那她肯定是不会浪费这个时间,但是现在李峻既然把电话打到她这儿来了,帮一个人也是帮,她就顺便把白国明那批药材给拿回来好了。 不过东西她可以带回来,但是她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将东西送到白国明的手里,起码也要这人付出点代价才行。 李峻打探消息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几乎是在挂断电话不到半个小时之后,就已经得到了准确的消息,给霍思宁发来了他那艘货船的具体坐标。 “这帮F国佬果然是比强盗还要狠,他们把船扣下,根本就没有开回F国港口,那船还在海上逗留,就等着我给他们赎金呢,我那五千万的货,他们居然狮子大开口,要三千万的赎金!也不怕闪了他们的舌头!” 李峻所谓的五千万,指的是美币,也就是说,这些F国巡航,扣下李峻这艘船,显然是打算趁火打劫,而且他们显然知道李峻那货船的主人是谁,所以才会要这么高的价钱。 那船上如果真是李峻从缅甸那边弄出来的货的话,霍思宁也能猜测到,以缅甸如今的形势,想要拿到这样大的一批货,李峻肯定是费了不少心血和人脉。 现在货被扣着,他的确是两难,如果说那批货就这么不要了,那是绝对不行的,丢了这批货,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入缅甸;但是如果真顺从了这些F国佬的要求,直接交三千万的赎金,李峻又无论如何都不会甘心。 三千万美金,可是相当于两个多亿的华夏币啊,就这么便宜了这些F国蛀虫,别说李峻了,就是霍思宁设身处地地想一想,都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行吧,你等我消息,我师兄那边如果有什么进展,我再跟你联系。” 霍思宁嘴上这么跟李峻说着,但是事实上,她已经打算即刻启程前往Nan海了。 挂断了李峻的电话后,霍思宁就给白亦珊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你问问你那哥哥,他那批货丢在具体哪个海域了,我需要确切的坐标,最好能精确到度分秒,我需要确定具体是哪一个点。” 白亦珊听到霍思宁这话,不由得一愣:“你要这个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了,你若是信我,就跟你哥哥说,我可以找到人帮他把货给拿回来,但是货拿回来之后,要怎么算的话,我们再另外商议。当然,他若是不愿意的话,那就当我没说。” 霍思宁也没解释那么多,直接了当地将她的要求说了出来。 如果那白国明在这个时候还想着算计的话,那她也不用再费这个心了,反正丢货的不是她,急的也不是她。 这白国明这个时候脑子倒是很清醒,一听到白亦珊说有朋友可以帮忙,但是要等货带回来后在行协商,这人也不蠢,知道仅靠他自己的话,货是肯定回不来了,如果霍思宁真能帮他将货弄回来,他起码还有点赚头,所以忙不迭地就答应了下来,并且非常迅速地将具体海域坐标发给了白亦珊。 接到白亦珊的短信后,霍思宁也不耽搁,即刻就收拾好东西,又准备好了在海上要用的工具,甚至还打包了好几份饭菜,然后就准备出门。 不过,她才将车开出车库,七宝那家伙就跟个炮仗一样冲了出来,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姐姐,你是不是要出海?”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七宝这家伙一脸得意地昂着头:“我听到你跟亦珊姐姐的电话了,你还问了她要什么海域坐标,所以我猜到你肯定是要出海啦,你看我连行李都收拾好了!” 说着,小家伙将他身后背着的书包晃了晃,冲着霍思宁笑得极为奸诈,就跟一只狡黠的狐狸一般。 霍思宁额头直冒黑线,有些迟疑道:“我这回是去干正事儿的,没空带你去海上玩,要不还是等下次吧?下次姐姐带你去海底世界冒险,怎么样?” 七宝一听霍思宁这么说,顿时嘴巴一瘪,眼中瞬间噙着泪光:“我不,我就要跟你一块儿去,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捣乱的,如果真有什么事儿,姐姐你直接把我送到戒指里面去就好了,七宝一定乖乖听话,姐姐……” 小家伙各种撒泼耍赖,霍思宁本来是不打算带着这家伙去的,但是见七宝这么胡搅蛮缠的,实在是有些头疼,所以只能无奈妥协,打开车门示意小家伙爬上来。 车子依然是开在了彩虹港的停车场,下了车之后,霍思宁就带着七宝闪进了一个公用洗手间里面,等到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念动了隐身咒,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海边。 在一处海岸岩礁边站定,霍思宁就将手探入海水中,她的手极有规律地晃动着,灵气就顺着她的手掌慢慢扩散,一点点顺着海水往前蔓延。 等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海岸不远处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路欢快地跳跃着,从远处急速地撞了过来。 霍思宁一看到这情形,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勾起,径直朝着海中走去,与那边一脸激动的海豚来了一个相拥的姿势,然后顺利爬到了海豚的后背上,并且将七宝也放了出来。 也许是有碧珠灵气的滋润,这只海豚如今体型越发壮大,俨然有海豚中的王者风范了,在发现霍思宁的号召后,这海豚跑来找霍思宁,在这家伙的身后居然还跟着好几条母海豚,竟然已经是妻妾成群。 看到身后那紧跟着的几只母海豚,霍思宁禁不住轻笑出声:“哟,你这家伙倒是艳福不浅呢,这么多美女捧着你,你这日子过得不赖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霍思宁的话,这海豚竟然还有些不大好意思,回过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吭哧了一下,喷了霍思宁一脸口水,弄得霍思宁好不狼狈。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1425.第1425章 深海打捞 七宝不懂霍思宁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见到海豚之后尤其兴奋,急切地就将身后的背包拿了下来,从里面掏出了很多玩具,拿到海豚眼前献宝: “阿银,你快看,我有好多玩具呢,汽车人,机器猫,还有奥特曼,我们可以一块儿玩!” 霍思宁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她还在奇怪七宝怎么这次出来还背个书包带行李呢,那会儿她急着从家里出门,也没顾得上问,还以为这家伙带的是零食换洗衣物之类的,哪里知道这家伙竟然带了一书包的玩具。 霍思宁纳闷地看了七宝一眼,好奇问道:“七宝,阿银是谁?” 七宝连头也没抬,一思将那些玩具送到海豚跟前讨好:“阿银就是海豚啊,我给它取的名字,怎么样,好不好听?你看阿银点头了,它很喜欢这个名字呢!” 霍思宁顿时无语,这小子啥时候给这海豚取名字了,她怎么不知道? 为了节省时间,霍思宁并未让海豚直接从海上航行,而是将这家伙带入了空间里面,然后回到了岸上,直接改乘飞机前往海南。 没有办法,从魔都到Nan海有数千海里,如果让这海豚驼着她和七宝去Nan海,恐怕十天都到不了目的地。 三个小时之后,霍思宁带着七宝从海南下了飞机,紧接着就快速前往港口,悄无声息地下了海。 海豚在水中的游动速度比一般的货轮速度还要快上几分,再加上有霍思宁时刻为阿银补充灵气,这家伙超水平发挥,在几个小时之后,她们已经抵达了白国明的药材丢弃海域。 确定了航海定位上面的坐标跟白亦珊发给自己的坐标完全一致后,霍思宁就示意海豚停下来,然后让海豚先在水面上等待,她则带着七宝一路往海底下潜。 深度近300米的水下,霍思宁很快就发现了海底沉溺着五六个铁质箱子,根据特征判断,这些箱子应该就是白国明丢掉的那批药材没错了,因为这批箱子都是全新的不锈钢打造的,而且完全密封,在箱子外层还裹着一层薄膜,保护得非常完整。 而且,在出发前,白国明还告诉给她一个线索,这批箱子上都有一个特殊的标记,在每个箱子上,都有一个蛇形徽纹,是货箱厂特制的。 霍思宁在摸索了几下后,很快就发现了如白国明所说的蛇形徽纹,这下完全确定了这些箱子正是她要找的东西,霍思宁也不再犹豫,直接就将这些箱子都收进了储物空间。 浮出水面后,霍思宁带着七宝吃了份她出发前打包的饭菜补充了一点能量,又给阿银这家伙捞了一些小鱼吃了之后,这才启程前往F国海域。 捞白国明的这批药材还是小事儿,但是李峻的那批货,却是有些麻烦,霍思宁皱着眉,心里也有些犯愁。 阿银一路前行,循着李峻那艘被扣押的货船的坐标,在海上转了数个小时,终于瞄到了那货船的踪迹。 在茫茫海面上,一艘看起来有些破旧,并不是十分起眼的货船,出现在了霍思宁的眼前。 看了一下那货船的编号,霍思宁很快就确定,那艘船,正是李峻被扣下来的那艘运送毛料的货船。 在那艘货船的旁边,还有一艘挂着F国国旗的武装船只,上面装载有重型武器,看样子,这应该就是F国的巡航船了。 这一片海域位于南沙群岛附近,一直是颇为有争议的一片海域,但是即便有争议,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让F国武装船如此公然对他国船只进行拦截扣押,这F国简直是在挑战华夏国的忍耐和底线。 看着那面张扬的国旗,霍思宁就禁不住皱起了眉。 她不喜欢F国如此嚣张挑衅的姿态,一个小国而已,就跟跳梁小丑一般,也就只能是做这点小动作而已,真要动真格,恐怕这些人就只能哭爹喊娘了。 不过,这小国如此嚣张,也是因为国内一直拿不出铁血政策来,对付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F国佬,就得杀一儆百,态度强硬了,要么战要么死,手段狠辣一点,他们就怕了。 欺软怕硬,无赖向来如此。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夜色渐渐黑下来,月黑风高夜,才是行动的好时机,霍思宁也不着急,干脆等着天色彻底黑下来再说。 等到了晚上差不多十点多,霍思宁才隐身潜入到了李峻的那艘货船上。 货船已经被巡航扣押,所以船上的船员都被关押了,霍思宁偷偷潜进去后,看到的都是手持枪支的武装巡航员,霍思宁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这些人,然后根据李峻发给她的货船结构图,顺利找到了货舱。 货舱有人看守着,而且是两个人,这两个人手里都拿着枪,但是可能因为一直在站岗的缘故,已经有些精疲力尽,昏昏欲睡了。 霍思宁走到门口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就将这两人给塞进了空间了,快得几乎让人根本无法察觉。 把看守解决了之后,她就径直打开货舱门,快速地蹿了进去。 货舱里面果然如李峻所说的那样,堆满了毛料,这些毛料分作两堆,一堆为老场口,一堆为新场口,但是毛料的表现还算不错,里面应该能解除不少高档货。 不过,这会儿却不是关心这些原石能不能解开翡翠的时候,趁着那些巡航还没反应过来,她得先将这批货都带走。 几乎是不带犹豫的,她就跟收割机一般,将这些毛料通通都收进了空间里。 做完这些后,她那储物空间就已经用掉了一大半的空间,霍思宁心下暗自庆幸,她这空间虽然不大,但是里面再塞上十几个人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不然她在李峻面前夸下海口,到时候没能办到,那就丢脸丢大发了。 做完这些后,霍思宁又悄悄地潜了出去,将货舱的门按照之前的样子关好,这才又将那两个看守给放了出来。 因为储物空间里面时间是静止的,这两个看守在霍思宁那戒指里面一进一出,这中间相隔了近半个小时,但是在他们的感觉里面就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 所以这两人一点也没有察觉,有人进入了货舱,还偷走了一整个货舱的毛料。 1426.第1426章 谁给了你们这勇气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霍思宁从货舱潜出来之后,就准备去客舱那边寻找船上被扣押的船员,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几声枪响吸引了霍思宁的注意力。 霍思宁心下一凛,急切地就往甲板上面跑,刚到达甲板,就见到上面扣押着七八个人,都是华夏人的长相,看样子应该就是这艘货船的工作人员。 这些人被绳索捆绑在甲板上,正在受到几个F国巡航队员的无情殴打。 有一个巡航员面色通红,看起来应该是喝了不少酒,正用枪托抵着其中一个船员的脑袋,嘴里叽里呱啦地叫嚣着什么。 被抵着脑袋的船员急切地说着什么,但是对方显然对他的答案并不满意,脸色一片狰狞,直接就拉开了保险栓。 “砰!” 又是一声刺耳的枪响,刚刚那个船员倒在了地上,头上脑花迸裂,竟然直接被击毙在了甲板上。 前面那一枪不过是吓唬人的,但是这一枪却是真的,看到有伙伴真被对方打死了,这些甲板上的这些船员们都吓坏了,他们没有料到这些巡航员竟然真的敢开枪。 眼看着那伙伴倒在甲板上,眼睛还难以置信地瞪着,身下却是一片血泊,船员们脸色都吓白了,一个个身形颤抖,静若寒蝉。 一个看起来有五十来岁的老船员眼睁睁看着如此血腥的一幕发生在自己眼前,忍不住抗议道: “你们这是在犯罪,我们的船途经华夏国海域,你们F国私自扣押我们,现在你们还公然杀人,国际海洋公约会制裁你们的!” “国际海洋公约?哈哈,这个笑话真好笑!” 巡航队的头领显然懂中文,在听到这老船员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下一刻,老船员就被那巡航队头领进行了一顿殴打,直接被打得头破血流,浑身痉挛。 打完了人,那巡航队队长才冷笑道:“你们这些华夏人就是废物,连自己的领海都管辖不住,在Dong海钓|鱼|岛被东洋人给占了,在Nan海也硬气不起来,我们就是占领了你们的海域又怎么样,这里的资源都是属于我们F国的!” 那老船员听到这话,再看着身边同事那冰冷僵硬死不瞑目的尸身,整张脸上都满是痛苦和纠结:“你们这是故意寻衅滋事,挑起两国争端,就不怕两国关系恶化么?” 那巡航员一脸不屑地道:“那又如何?扣押你们华夏国船只的事儿,我们这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但是你们华夏政府能怎么着,还不算发函文严厉谴责就不了了之了?” “要怪,你们就怪这次雇佣你们的李氏集团少东家吧,那小子不上道,我们的人都跟他说了,只要他拿出三千万,我们就将你们毫发无损地送回去,但是他显然根本不把你们放在心上,这都过了快四十个小时了,他还没将这钱拿出来,这么吝啬,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说完这话,那F国巡航队长一回头,冲着身后那些手下喊道: “还冷着干什么?动手啊!那李峻不是想等着华夏政府帮忙吗,那就让他慢慢等吧,这帮人咱们也别留着了,直接扔海里面去喂鱼好了,这货舱里面不是有这小子弄回去的货吗,听说翡翠这玩意儿在华夏国还挺值钱的,咱们直接跟阿泰联系,把这货转给他,那家伙不怕麻烦大,这批货他肯定能吃得下!” 那巡航队队长的话霍思宁听在耳中,顿时怒从心起。 她一直以为在海上最可怕的是海盗团,没想到这F国的巡航队竟然比海盗还要狠辣冷血,这些船员他们说杀就杀,杀人越货如此没有人性就算了,竟然还敢公然在华夏海域扣押华夏船只,甚至如此藐视华夏政府,直接枪杀手无寸铁的船员。 尽管霍思宁心里也清楚,这F国巡航队队长说的其实就是事实,华夏国深受影响的中庸仁爱,在很多敌国的眼中,变成了胆小怯懦,这也成为了他们嚣张跋扈的理由和借口。 在这样的情况下,华夏国的确也是无可奈何,茫茫大海上,华夏政府完全无法及时给与这些船员救援,除了时候强烈谴责和抗议F国政府之外,并无别的可行策略。 甚至F国还可以矢口否认,甚至将这次事件直接转移嫁祸到海盗的身上,让海盗背下黑锅,反正华夏国也没有证据,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如果不是霍思宁此刻就站在这艘船上,如果不是她有足够的本事,这些船员们,恐怕就真要惨遭沉尸海底的厄运了。 一群被绳索捆绑住的华夏船员们被巡航队员抬起来,就要直接扔到了海中,却不料就这个时候,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巡航队队长直接就倒在了甲板上,捂住了自己的脸,大叫道:“啊,我的眼睛,好疼,谁干的?!” 甲板上的巡航队员们都惊住了,眼睁睁看着自家队长跌倒在甲板上满地打滚,蜷缩成一团,大喊大叫好不痛苦的模样,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就在这个时候,空气中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厉声呵斥:“藐视我华夏天威,谁给了你们这勇气?”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甲板上的巡航队员们顿时骇然,一个个都握紧了手中的枪:“谁,谁在那儿?!” 那几个巡航队员还在警惕状态,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惨呼,身侧又有一位同伴躺在甲板上痛苦的抽搐起来,像是被电棍击中了一般,浑身都颤抖着,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怎么回事?快,开枪啊,快,射击!” 眼看到这情况,几个巡航员都慌了手脚,其中一个脸色大变,喊着要同伴开枪,但是大家都懵着呢,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开枪,胡乱地朝着虚无空气中乱开了几枪之后,还没反应过来呢,就有人忽然从甲板上消失了,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接被人给扔到了海里。 将最后剩下的五六个巡航员都制服了,霍思宁这才觉得解气,将这一群巡航员都用绳索捆绑起来,霍思宁才将身形显现出来。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1427.第1427章 交代吧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担心被人看出端倪,霍思宁这一次出来故意穿了男装,戴着棒球帽和墨镜,甚至还用上了变声器,俨然将自己的信息都隐藏了起来。 所以当众人看到甲板上忽然冒出来一个陌生男子后,甲板上的那些巡航员连同原来货船上的船员们都傻眼了。 “你……你,你是谁?你……你是人是鬼?” 看到霍思宁冒出身形来,那几个巡航员顿时就慌了,一个个试图挣脱出绳索。 只可惜,霍思宁在军训的时候,在陈德坤那儿学习到了不少技能,虽然之前没有用过,但是这种军用绳结的方法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没想到在这儿派上了用场。 眼见着挣脱不开,这些F国巡航员脸上都露出了愤怒和怨毒的神色,霍思宁对于这样的眼神本不在意,不过想了想之后,她又觉得不爽,直接从空间里取出了一个瓶子,从那瓶子里面拿出了数颗药丸,在这些巡航员的口中各塞了一颗。 这些巡航员不察,等到那药丸被迫吞下去后,才意识到不对,一个个咳嗽不止,试图将那药丸吐出来。 只可惜他们一个个都被捆绑着,手也动不得,连喉咙都没法抠,只能任由那药丸吞入腹中。 “你,你给我们吃了什么?!你,你到底是谁?”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我是谁你们就不必知道了,你们只要知道,刚刚你们吃下去的东西是什么就行了。” “你们既然懂中文,想来应该也听说过,华夏国有一种巫师,专门制作巫蛊,用来对付小人的吧?” “很不凑巧,你们刚刚吃下去的这个东西,就是巫蛊中的一种,叫做断肠蛊,一旦吃下去,三个小时内如果没有解药的话,这丸子里面的虫卵就会孵化,然后吸食你们身体里的血液迅速长大,最后直接将你们的肠子给啃食掉,直到你们断肠而死。” 霍思宁笑眯眯地看着这些F国巡航员,那些巡航员们却只觉得眼前这人是恶魔的化身,一个个都脸色煞白,吓得再也不敢吱声,只是几个人都下意识地和彼此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极度的恐惧和骇然。 对这个结果,霍思宁显然很是满意,她围着这些巡航员们绕了几个圈,忽然从身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拿出了一台摄影仪,将摄影仪对准了这些被捆绑住的巡航员,轻笑道: “好了,接下来是办正事儿的时候了,你们几个,先把你们的名字先报上来吧,还有,在哪个部门工作,编号是什么,通通都交待出来。” 那几个巡航员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看向霍思宁。 “都看着镜头啊,别耍花招啊,谁要是敢弄虚作假,我可不敢保证,接下来不会做什么!” 说到这儿,霍思宁不忘又掏出了一个瓶子,眼底闪过一丝奸诈的笑意,故意恶声道:“看到没,这个就是断肠蛊的解药,你们若是想要解毒的话,就乖乖照着我的要求做!” 那些巡航员一听到有解药,顿时眼前一亮,再也顾不得其他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就开始报自己的名字,巡航员编号等等,还有的甚至直接让霍思宁扯出了脖子上挂着的工作牌,以此来证明自己说的话的真实性。 对于这些巡航员如此上道,霍思宁自然是满意不已,竟摄影仪对准了那些巡航员脖子上的工作牌,来了一个清晰的大特写,这才满意道: “很好,你们有这样的自觉就好,下面,你们再说说这次劫船的事儿吧,从头到尾地把事实给阐明了,不需要添油加醋,只需要将你们的行动时间,具体操作,还有目的都说清楚就行!” 之前这些巡航员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听到霍思宁说让他们交代这次劫船的事儿,这下几个人都觉得不对劲了。 这些巡航员也不蠢,这样授人把柄的事儿,他们真要说出来了,还被霍思宁录了像,那等他们回去了,还能有他们的活路吗? 所以,这些人这下都闭上了嘴巴,一个个彼此对视了一眼,纷纷给了对方一个警告的眼神。 霍思宁笑了,她早就料到这些人不会老实,所以她才会事先就让七宝把那蛊毒交给她,见这些巡航员咬紧嘴巴不肯开口,她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就取了一瓶矿泉水,拿起来就往其中一个巡航员的嘴巴里灌了过去。 那巡航员被迫咽下,半瓶矿泉水入肚后,不过片刻功夫,那人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面色涨得通红,急切地想要挣脱绳索去捂住自己的腹部。 只是他被绳索捆绑着,如何能动弹得了?只能痛苦地扭曲着,眼眶迸裂,无力地挣扎着。 其他巡航员不明所以,一个个都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同伴。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被灌了水的巡航员开始口吐白沫,凄厉地惨叫着,不多时,这人的腹部已经有了动静,像是有什么开始蠕动起来,并且快速地胀大,连带着这巡航员的肚子也都跟吹气球一般增长。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功夫,那人的肚皮就撑得好似即将分娩一般大了,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那巡航员的腹部忽然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从里面被什么啃噬开。 众人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就眼睁睁看着无数条虫子从那巡航员的腹部涌出,那些褐色的足有拇指粗细的虫子,在掉落到甲板上之后,犹自蠕动着,只是在暴露在空气中之后,不过十多秒钟的功夫,就已经不再动弹,直接死去了。 这些虫子失去了生存所需要的营养液,死亡是很迅速的,但是亲眼看到这样恶心的一幕,就连那些被扣押的货船船员们都一个个惊得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更不要说这几个被霍思宁喂了蛊毒丸的巡航员了。 几个巡航员直接就吓得面无颜色,有一个胆子小的甚至直接就尿了,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已经由之前的恐惧,变成了这会儿的骇然,七魂六魄都快要吓没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1428.第1428章 面具英雄 “你……你不是说,三个小时后才会发作吗?” 亲眼看到了旁边同伴如此悲惨的死状后,这些巡航员没有谁还能够保持淡定的,有人忍不住开口质疑霍思宁之前所说的那番话的真实性。 霍思宁笑了笑:“是三个小时没错啊,但是有前提条件,你们不能够进食,也不能喝水,一旦进食或者喝水,就会刺激到刚刚吞入腹中的药物,虫卵会加速孵化,使得蛊毒提前发作,就像刚刚你们的这位同伴一样……” 说到这儿的时候,霍思宁还不忘指了指一旁那位已经奄奄一息的巡航员。 听到霍思宁这话,那几位巡航员瞬间变了脸色,原本还打算嘴硬到底的小巡警,这会儿已经想不到要扣人船只扔人下海了,只希望能够快速得到解药,能够早一点脱离眼前这个陌生面具男的魔爪。 “我说,我说,我们是F国海事局巡航队的,我的编号是1735,前天夜里,这艘来自华夏国的货船,途经Nan海,正好被我们的巡航队遇到了,因为事先得到了线人的消息,知道这艘船上有一批值钱的货,所以我们队长当时就下命令,让我们直接将这艘船给截留了下来……” 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眼见着如果再不乖乖开口,很有可能就会落到和自己同伴一样的下场,这些巡航员哪里还敢再僵持着不说话?就算是被怪罪被拘留收到刑法制裁,那也要等他们有命活着回去才行啊,牢狱之灾起码也比现在受到生命威胁强啊! 光是想想肚子里吞着不知道多少虫卵,只要吃下食物和水,这些虫卵随时就有可能会孵化,吸食他们的血液,啃噬他们的肠道,最后爆发,这样的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还能硬气?这些巡航员又没有经过特工训练,本身也并不是什么硬汉,霍思宁再随便说几句话刺激一下,这些人的心理防线立刻就奔溃了,争先恐后地开始老实交代起来。 解释完了,霍思宁将她录制的小视频回放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很好,算你们识相。” 说着霍思宁也不说话,直接就将那几个被扣押的货船老员工给松了绑,又分别给那几个巡航员喂了解药,然后冲着几个年轻力壮的船员道: “你们把这几个人都关到里面去吧,然后想办法把人给看好了,别让这些人再出什么幺蛾子。” 那几个船员对着霍思宁感激地道:“这位……先生,真要谢谢您了,今天这事儿,如果没有您的帮助的话,我们恐怕都要葬身海底了。不知道先生您怎么称谓啊?” 霍思宁笑道:“你们不用试图打探我的底细,我是你们老板李峻找过来帮忙的,具体情况他清楚,你们的任务,就是把船尽快开回去,按照原定计划尽快交接货物,其他的,不要打探!” 因为要对这些巡航员出手,所以霍思宁在制服这几个巡航之后,连带着将货舱那两个站岗的也一块儿放倒了,而且她已经做好了打算,所以又重回货舱,将那些毛料重新放回了货舱。 做完这些后,当着这些巡航和船员的面,霍思宁也没掩饰自己的行为,径直从甲板跃入了海水之中,在众多船员的惊呼声中,落入到了烟波浩淼的大海之中。 这些船员都傻眼了,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甚至有船员以为霍思宁是不慎落水,勒起袖子准备下水救人了。 不过就在霍思宁跳下海水后不到十几秒的功夫,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从水面跃出,在天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紧接着,一个清亮的哨声响起,之前跳入水中的那个面具男,竟然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一条成年海豚的脊背上,居然驱使着海豚在海水中平稳迅速地朝着前方游走。 看到这样的一幕,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久久伫立在甲板上,一直到那个身影慢慢变成了一个黑点,最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见惯了各种海洋奇文的老船长,终于喃喃开口:“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大海精灵,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得到,一个人能够真的驾驭海豚,在海中畅游?这情节,比电影里面才会出现的场景还要梦幻吧。” 那老船长在货船顺利回到港口之后,没多久就接手了一位记者的采访,将他们这一次Nan海劫难中的所见所闻都给一一描述了出来。 老船长虽然是华裔,但是却深受西方文明的影响,对英雄主义有着一种深刻而固执的情结,当他亲身经历过这些之后,老人家一时间竟然突发奇想,决定要将这次的经历,写成一本书,其主人公,就是这位从天而降,解救他们一船老小的这位面具英雄,他要将这位连正面都没有见过的无名英雄,刻画成米国式的像是蜘蛛侠一样的人物。 老人家的这个想法已经提出,不仅受到了正艘船员的极力赞同和力挺,甚至还引起了不少米国民众的关注。 霍思宁是完全没有料到,她乔装打扮之后的行为,让这位老人产生了这样啼笑皆非的误会,她本身并不是什么身形魁梧之人,戴面具变装也不过是不想让人猜测到她的身份而已,倒没有想到,这样的行为居然误打误撞,让这位老人家彻底将她认成了男人,甚至在言语间还添油加醋,将她描绘成为了一个英雄式的魁梧巨人。 语言是容易让人产生丰富的联想的,这位老人的描述,让她的形象瞬间高大了,也让所有人都越来越偏离事件的真相,就连李峻也毫不怀疑。 谁也不会料到,当初在船上解救这一船华裔船员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竟然是一个华夏女人! 无数记者想要从中探查真相,甚至有人刻意乘船前往Nan海,就是想要亲眼目睹一下那位老船员口中能够驾驭海豚在海中自由航行的面具英雄的真正英姿,不过,这些人注定要无功而返。 1429.第1429章 催婚 李峻也以为这个帮助货船回国的人,是个男的。 因为霍思宁之前就给他打电话告知过,她有一个师兄,在公海这一块儿吃得开,所以李峻想当然地就认为,这个帮忙的人,就是霍思宁的师兄。 霍思宁也不解释,就这么任由李峻误会着,她倒是乐得轻松。 不过在回去后,她还是将那份视频给剪辑了一下,剪掉了她自己出现的镜头,然后将这份录制有F国巡航员口径的视频给发了一份到李峻的邮箱,另外一份拷贝之后直接交给了陆首长。 这玩意儿霍思宁自然也知道是烫手的山芋,现在那几个巡航员被李峻的人接手了,该怎么处理,她也不打算插手,但是如果F国要借这件事反咬华夏国一口的话,这个视频就是打脸的证据,霍思宁当然不会藏私,交给陆首长去处理是最好的办法,有这个视频,外交部就算是拥有了一把利器,在接下来的博弈中,肯定是无往不利。 那些沉在海底的药材到手了,霍思宁也没有急着跟白国明联系。 这么多药材,正常情况下三两天功夫也是运不回来的,如果霍思宁这么快就告诉白国明她已经就将东西给捞出来了,只怕不仅不会得到白国明的感激,反而会引起反效果。 以白国明这人的品性,只怕这人就要怀疑到她的头上,以为霍思宁是不是事先跟踪或者是给他下套骗他了。 霍思宁不会做费力不讨好的事儿,所以在这批药材上,该为难的她也不会放水,还是得先让白国明急上一段时间再说。 被扣押的一船翡翠原石都成功回到了自己的手中,李峻这人倒也说话算数,即便霍思宁都没有跟李峻的人会面交接,但是李峻心中却也明白,这件事儿霍思宁在其中出了大力,所以他在接到货船回港,货物也顺利交接的第一时间,就给霍思宁转账了一千万美金。 一千万相当于之前那帮F国巡航员要的三千万当然是少了很多,但是作为佣金来说,其实也不少了。 李峻这人倒也厚道,看得出来这人是做大事儿的,在这方面如此爽利,倒让霍思宁有些理解,难怪那位越小姐和黄先生都愿意跟在这样一个年轻的毛头小子后面当军师了,这样的人,就连霍思宁都对他挺有好感的,如果没有利益冲突的话,结交一下,当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当然,霍思宁心里也很清楚,李峻那艘货船上的那批货质量都不错,那些原石霍思宁也大略看了一下,里面有不少能解出高翠的好料子,他只要找个老练一点的解石师傅,将那些料子都切出个窗口来,当半赌毛料来卖,这些货他起码能赚一番。 所以霍思宁也不客气,李峻给她多少,她都照盘收下。 不要白不要,谁还会嫌弃钱多不成? Nan海之行结束后,没多久,霍思宁就接到了周世涛的电话,电话里面,周世涛激动地道: “那个油耗子交代了,承认他认识钟老鬼,还答应带咱们的人过去,不过这人还是有些不老实,说是钟老鬼所在的地方比较特殊,一般人进不去,除非有熟人引荐。” 霍思宁一愣:“那就让他带路。” 周世涛也觉得这个办法是最好的,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这油耗子在这一行浸淫多年,我看他还是有些不老实,只怕心里有什么小九九,所以我担心,如果让这人带路,路上说不定会出事儿。” 霍思宁笑道:“能出什么事儿,派个人看着就行了,陆老爷子手里面,应该有的是能人吧,还能让一个这样的大活人跑掉?您若真担心的话,人交给我,我也跟着他去,保证人跑不掉。” 周世涛听到霍思宁这话倒是笑了:“你个小丫头,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算了,你这丫头向来古灵精怪的,我也不问了,这样吧,这事儿就交给你了,至于派什么人看着,我看就派顾家那小子好了,你们小俩口搭档,我这老头子厚道吧,给你们俩创造点相处机会,你看怎么样?” 霍思宁一听周世涛那戏谑的语气就觉得好笑,心道这老头还真是促狭,居然还调侃起她和顾叙来了:“您就不怕我们俩光顾着谈恋爱,正事儿给办砸了?” 周世涛忍不住数落道:“你跟顾家那小子若能干出这事儿,这会儿还能不温不火?顾家那小子也是不开窍,这都多大岁数了,找媳妇儿怎么就不上心呢,还不求婚,连我这老头子都替你们着急!” 霍思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行了,您也别念紧箍咒了,我这才刚二十岁呢,用得着这么急吗?您这就开始催婚了,这么急着把你徒弟给嫁出去便宜外人呢?” 周世涛顿时就嘿了一声,笑道:“怎么着,我这当师父的替你操心人生大事儿也不行吗?怎么就叫做便宜外人了,你就算嫁人了,那也是我周世涛的徒弟,顾家那老头子再不乐意,也不能拿我怎么着吧?” 霍思宁掩嘴偷笑:“是,是,是,您一辈子都是我师父,真要结婚的话,肯定让你坐大位置,不过,您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嫁妆什么的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周世涛闻言一顿,吹胡子瞪眼道:“你这丫头如今真是越来越像守财奴了啊,得了那么多宝贝,手上如今又这么多钱,居然还惦记你师父给你筹备嫁妆?真是太不像话了啊!” 师徒两个开了一阵玩笑,周世涛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说起来,你那私人收藏馆的地现在批下来没有啊?” 听到周世涛问自己正事儿,霍思宁脸上的表情也收敛了些:“批下来了,现在已经动工,估计很快收藏馆就能建起来了,而且之前我就已经让顾叙帮忙,给我找了一些退伍兵,办了一个安全公司,现在那些人正在培训阶段,等收藏馆建成,这些人就能直接进工作岗位上任。” 周世涛点了点头:“那不错,你这丫头是有想法的人,我也早就说过,以你的能力,你迟早是要超越我们这些糟老头子的,不过你也要切记一点,万事欲速则不达,你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的每一步,都要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切不可操之过急。” 1430.第1430章 底线 周世涛这个电话打完没两天,顾叙果然就带着油耗子到了魔都。 这油耗子尖嘴猴腮,眼珠子滴溜溜转,一看就不老实,即便是进了一趟监狱,关了这段时间,这人还是没吃到教训,看样子心里指不定打着什么坏主意。 不过,霍思宁也不怕油耗子心里有什么小九九,直接冲着一旁的七宝道:“七宝,你那千里引还有没,撒一点在他身上吧!” 七宝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眼前一亮,三两下就蹿到了油耗子跟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弹了点粉末在油耗子的身上。 那油耗子察觉到不对,警惕地看向霍思宁和七宝:“你们……想要干什么?” 霍思宁嘴角一勾,笑道:“不干什么,就是在你身上做个记号而已,刚刚你身上被我们下了蛊毒,接下来去找钟老鬼的路上,希望你能够乖乖地服从指挥,我奉劝你不要想着耍花招,有那子蛊在你身上,你逃到哪儿我们都能找得到你。” 油耗子一听这话,顿时心下一惊,眼神里闪过惊慌,俨然一副措手不及的模样,看样子他根本没聊到霍思宁还有这一手。 “你这女人……真是卑鄙!” 油耗子对霍思宁恨得咬牙切齿,如果真如霍思宁所说,他身体里已经被下了蛊毒的话,那他接下来的逃跑计划恐怕根本就不能用了,因为就算他逃跑,也还是会被条子抓回来。 想到这个可能,油耗子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自然也带着不善。 霍思宁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这怪不得我,我也只是提前做防范而已,你如果真带着我们去找钟老鬼,不在里面捣鬼的话,等我们找到钟老鬼,回来之后自然就会把你身上的蛊毒给解了,这千里引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损害,顶多就是让你损失那么一丢丢鲜血而已。” 油耗子这人虽然盗墓无数,但是其实胆子并不大,尤其怕死,现在受制于霍思宁,他心里再恼恨,也只能乖乖听从霍思宁摆布。 解决了油耗子的问题,几个人就上了车,开车前往昌南。 因为事关重大,这一次顾叙他们直接调来了一辆吉普车,而且还带了两个特殊部门的人,油耗子上车后,有专人看管,就怕这家伙半道上出幺蛾子跑了。 上了车后,顾叙就将他们从油耗子嘴里审出来的信息告诉给了霍思宁。 原来,当初在H,霍思宁大闹C市博物馆,还让警方从曾富贵那儿翻出来了一件钟仿粉彩瓷尊,那件瓷尊,的确是油耗子送给曾富贵的没错,但是在送人的时候,油耗子并不知道东西是赝品,就连曾富贵也不清楚,一直把那东西当宝贝珍藏着。 “那东西,你从哪儿来的?”听到这儿,霍思宁忍不住挑眉,冲着身后坐着的油耗子问道。 油耗子辩解道:“我是真不知道你们说的钟老鬼是谁,那玩意儿,是我用一件从古墓里盗出来的一件小型青铜鼎跟人换的,就在昌南景德镇,我可以带你们去那家店,但是那店主认不认识你们说的钟老鬼,我就不清楚了。” 霍思宁和顾叙对视了一眼,对油耗子的这番说辞也只能说是半信半疑,并未完全相信他。 几个人开着车一路到了景德镇,油耗子指路,却并非往繁华的景德镇跑,而是往郊区。 霍思宁以为这油耗子又要搞什么花招,顿时就皱紧了眉:“你确定是走这儿?” 油耗子看了霍思宁一眼,道:“不是我油耗子吹,我油耗子在掘地方面没人比得上,在识路方面也有特别的方法,堪舆不光是用在古墓上,在日常生活中也是用得上的。按照我的指引往前开就是了,肯定错不了!” 说着,油耗子就指这一个路牌,道:“看到了没,距离瓷村还有二十公里,那就是咱们的目的地,你知道这瓷村是做什么的不?就是用来制作瓷器的,这瓷村里面,大大小小的瓷器作坊,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霍思宁愣了一下:“你那东西,就是在这种地方换的?” 油耗子见霍思宁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嘲讽与好笑的意味,脸也不自觉地红了红,有些尴尬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瓷村就是个高仿部落,我拿那东西跟人换个赝品,算是打眼了。但我当初确实是请人给我看过,几个浸淫古董行的大家都说是正品,我也看好那瓷尊,实在是做得太逼真了,谁知道居然是高仿!” 油耗子没有古玩行里那些老古板的习性,打眼了他也没狡辩,大大方方地就承认了,而且眼中看不出有什么懊恼或者是遗憾的神情。 “你倒是看得开,不过我也能明白,你从古墓里拿出青铜鼎,也没法还钱,跟人交换了一只瓷尊,又去讨好了曾富贵,曾富贵这人爱瓷器,你那瓷尊深得他的喜爱,你这一招投其所好,很入他的眼,只怕这人这几年没少跟你合作吧?” 霍思宁冷笑了一声,看向油耗子的眼神里不带一丝暖意。 那曾富贵因为贪婪,掉包了H博物馆不知道多少真品,那些物件已经被转手卖出去,如今还能被追回来的可能性,就算是外行都知道,希望并不大。 一个堂堂博物馆,就这样被体制内的人给盗成了筛子,这个过程中,曾富贵固然是可恶,但如果没有油耗子这些人从中斡旋,以曾富贵的本事,恐怕也玩不转,所以这个事件里面,曾富贵要负责任,油耗子同样也逃不掉罪责。 霍思宁没有周世涛他们这些老一辈专家教授们那样深的情结,对于古董,她其实没有那么纯粹的喜爱,但是,在霍思宁的心里面,是有非常清楚的界限的。 她能力强,有异能傍身,但是她清楚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博物馆和官墓,这些是她不该去触碰的,这就是她的底线。 但是油耗子曾富贵这些人跟她不同,这样的人贪婪,为了钱财可以无视良心,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也是霍思宁最痛恨他们的一点。 1431.第1431章 冯叔 所谓的瓷村,其实就是制作高仿的黑作坊,只是因为这瓷村规模大,又有地方保护,所以慢慢变成了合法作坊。 事实上,这儿的瓷器制作,仿的绝大多数都是官窑或者名品,从汝窑钧窑定窑到元青花珐琅彩,就没有这些人做不出来的。 当然,这高仿的手艺水平也是有高有低,普通的匠人制作出来的东西,能忽悠一下新手外行就算不错了,价钱方面自然也就高不起来。 但是若像钟仿那样高明的做旧手法制作出来的物件,可以真到完全看不出做旧痕迹,足以以假乱真的地步的话,那价钱当然就高得多了。 就像前阵子李峻拿出来的那件鬼谷子下山元青花,这件真品谁都知道已经被国外的人拍走了,现在市面上见到的都是赝品,但是因为制作过于逼真,在市面上鬼谷子下山元青花的高仿货,市场需求惊人的大,如果做工精细的话,一件赝品卖十多万,有的是人抢着要。 不过,这是开诚布公地高仿买卖,也有一些明知道东西是假的,还故意用赝品坑人的。 有的匠人将东西制作出来,器型纹饰甚至胎釉都做得非常精准,还在底足做上土沁,除去贼光,甚至还能用药水将物件的年代检测直接浸泡出来。 这样的东西,卖出去之后,买家是用来干什么的,不用说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就像太城博物馆和H博物馆那些被掉包的文物,其掉包的物件,也绝大多数来自于昌南,因为这里汇集了无数匠心独运鬼斧神工的瓷器手艺人,在他们的手里面,没有什么物件是做不出来的。 因此,在听了油耗子介绍了这个瓷村的情况后,霍思宁心下隐隐地就有些激动起来,她觉得,这次油耗子带他们来这边,很有可能真的来对了,这个钟老鬼,极有可能就藏在这个村子里。 车子进了村,大概是因为陌生牌照的缘故,很快就引起了人的注意,霍思宁也没怎么在意,车子一路开到了一个老院子前的老樟树下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了,我当初就在这儿换的。”说着油耗子就带着几个人下了车,一路往那老院子走去。 把门敲响,不多时里面就有一个看起来还挺敦厚的中年男人拉开了门,看了油耗子一眼,问道:“你们找谁?” 油耗子笑道:“老冯,是我啊,我是油老鼠。” 那中年男人听到油耗子这话,愣了愣,顿了几秒才想起来油老鼠是谁,咧咧嘴恍然大悟道:“是你啊,一年多不见,你这越发精瘦了啊,差一点认不出来了。你这是……” 那老冯说着看向油老鼠身后站着的几个人,眼神里透露出几分警惕和探究之色。 油老鼠笑道:“这是北边的客户,想来冯叔这儿看看货,都是圈里人,这不我就带他们过来瞧瞧,我也是跟冯叔做过买卖的老熟人了,带个把人来,不算坏规矩吧?” 那中年男人又看了霍思宁和顾叙二人一眼,这才点了点头道:“进来吧,冯叔在喝茶,我这就去叫他。” 将霍思宁几个领进了院子的石亭坐下,那中年男人就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霍思宁和顾叙二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这栋宅子,这是一套颇有古韵的二层小楼,保留着很多木制雕花漏窗等园林式建筑结构。 一池绿水位于石亭一侧,临水山石嶙峋,复廊蜿蜒如带,廊中的漏窗把园林内外山山水水融为一体,看起来很是惬意。 看样子,这个宅子的主人品味不低。 房子与前院以一条曲折的复廊相连,所以后面的宅子有多大,霍思宁并不清楚,不过从那复廊上看过去,目之所及,能数到的就是四五个漏窗,粗略算了一下,面积起码超过了两百平,可见这宅子不小。 在院子的另一侧,霍思宁注意到,那儿有一个整洁的杂物间,杂物间的门打开着,可以看到里面堆放着几十袋东西,有一袋已经拆开了,从里面露出来的东西判断,那些东西,应该就是制作瓷器所用的高岭土。 就在霍思宁四下打量着这宅子的时候,那边复廊上一个老先生走了出来,手里还抓着一把小巧精致的紫砂壶,老头虽然头发斑白,但是看起来精神矍铄,很是硬朗的样子。 见到老头出来了,油耗子嘻嘻一笑,凑了上去:“冯叔,我在魔都交的几个朋友,带他们来您这儿叨扰一二。” 那个老头看了油耗子一眼,道:“你小子这是该行当掮客了啊?不耍你那洛阳铲了?” 油耗子被那老头盯着看,心下顿时就有些虚,他带着这几个人过来,哪里是真来看货的,忍不住回过头看了霍思宁二人一眼。 霍思宁也不想就这样打草惊蛇,便顺着油耗子的话头,笑道:“冯老爷子,您好,冒昧来访,还希望您不要见怪,有闻您手艺精湛,所以我们几个才大老远赶来,想要见识一下,如果有什么不符合规矩的地方,先跟你告个罪了。” 大概是霍思宁这话说得还算通透,那冯老爷子点了点头,将那紫砂壶对准了嘴喝了一口茶水,这才道:“我这几年已经收山了,东西做得少,你们若想看的话,冯刚最近倒是做了几件。” 冯刚指的正是先前给他们开门的那个中年男人。 油耗子一听这话,急忙朝着霍思宁那儿看了一眼。 霍思宁当然听得懂这冯老爷子话锋里的意思,这老先生大概是看她和顾叙都年纪轻轻的,有些瞧不起他们俩,觉得那个冯刚做出来的东西哪怕手艺还比不上他精湛,但是糊弄一下霍思宁和顾叙这两个小年轻却是完全足够了。 油耗子当然知道霍思宁和顾叙这两位都是公家的人,他这带着公家的人来冯老爷子这儿,已经是给人引火烧身了,现在见冯老爷子如此怠慢,心下更是急了,生怕因此而惹恼了霍思宁,急忙打岔道: “冯叔,您别看着小姑娘年纪轻,但是眼界可不低,我记得年前来您这儿的时候,您那手里不是还有几件陈品么?要不,您给拿出来……” 1432.第1432章 曼生十八式 油耗子显然是担心这冯叔可能跟霍思宁他们要找的钟老鬼有莫大的联系,生怕霍思宁这些人查下来会牵连到冯叔,所以有心想要提醒这老爷子说话客气一点。 但是这冯叔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摆手就打断了油耗子的话头: “那几样东西都是我这些年耗尽心血做出来的,我早跟你说过,我得自己留着玩的,这两人既然是你带来的,如果冯刚的东西他们看不上,那你直接带着人去别家看吧!” 那冯叔显然是不想在这儿跟这么几个人耗着,直接下了逐客令,说罢也不看霍思宁顾叙一眼,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作势就准备转身回屋里去。 气氛顿时僵了下来,那油耗子心下已经急坏了,暗道糟糕,这下他可真要闯祸了,这公家的人怎么得罪得起?冯叔这么说,以这个霍小姐的脾气,岂不是要暴怒了? 那边冯刚也面露尴尬之色,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伸手示意油耗子先在院子里陪客人,他先去送人回屋。 不过,霍思宁的目的就是来找钟老鬼的,眼前这个冯叔,她不确定是不是就是钟老鬼,既然无法确定,那就用作品说话,所以她不可能就这么白白让这个老爷子直接回屋里去。 眼见着那老头已经转过身往复廊那儿走了,霍思宁忽然扬声道: “冯老爷子!您这把紫砂石铫,曲线柔和流畅,造型浑厚朴拙,包浆自然纯亮,不愧是壶中君子,曼生石瓢十八式之首,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那冯老爷子本来脚下生风,恨不得立刻就离开这院子,结果听到霍思宁这话,猛地一顿,回过头来之后,一双眼睛极为惊讶地在霍思宁的身上上下打量。 霍思宁不卑不亢,就这么微笑地站着,任由这老头子那探测仪一般的视线在她身上扫射。 足足看了有七八秒钟,这老头才颇有些诧异地开口道:“小丫头,这壶你没有上手,为何如此断定它就是曼生石瓢?” 霍思宁抿唇一笑,也不急着说话,她心里很清楚,这冯老头见她年纪不大,心底里有些瞧不上她,所以刚刚在跟油耗子交谈的时候,甚至眼神都没有多看她一眼,所以她才想到要借用这老头手里抓着的那只紫砂壶来博取关注。 先声夺人这一招,在哪儿都是适用的,果然,她这一说,直接让冯家这一老一小都朝着她看了过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得到对方的认可,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气场,所以霍思宁就那么绷着,冯老头问她的问题,她并没有急于解释。 那老头这下牵动了情绪,眼中闪过几丝兴致,将手臂从冯刚那手里抽了出来,转过身又重新走到了霍思宁的面前,又在石亭坐了下来。 见这老头终于肯坐下,霍思宁这才笑道:“您的这把小品紫砂石瓢,足为钉足呈三角鼎立状支撑,壶身八字造型,把多呈倒三角势,与壶身之型互补,平压盖,桥钮,干净利索,整个壶看起来轻灵稳重,简朴大方,很有一种和谐的美学效果。” “石瓢的力度和气韵,与各个线条造成的三角形比例有很大关系,曼生石瓢,正有此讲究,其特点是上小下大,重心下垂,壶嘴为矮而有力的直筒形,出水畅顺,壶身呈“金字塔”式,因而使用稳当,观赏端庄。” “这把石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陈曼生和杨彭年当年合作的精品之一,由陈曼生设计,杨彭年铸造,再由陈曼生手刻。我虽然没上手,但是我敢肯定,您这把壶的壶底款识上,应该刻有‘曼生铭’或者‘阿曼陀室’几个字。” 霍思宁口中的陈曼生,即是清代颇有名望的书画家篆刻家陈鸿寿,其字为曼生,因而又被人称之为陈曼生。 陈曼生金石、书画、诗词与造壶工艺融为一体,相得益彰,创作了一种独特而成熟的紫砂壶艺术风格,与紫砂艺人杨彭年杨凤年兄妹三人制作了十八中经典紫砂壶款式。 这些紫砂壶,开创了文学书画篆刻与壶艺完美结合的先河,创造了独特的壶艺风格,故又被后世称之为曼生十八式。 陈曼生的这项紫砂壶艺术,使得曼生壶在壶史上留下“壶随字贵,字依壶传”的经典名言,而曼生石瓢也因此名扬四海,即便是不玩紫砂的人,也有不少对曼生十八式有所耳闻。 不过,曼生石瓢在当时制作工艺本身困难的情况下,制出来的成品本就不多见,要因此流传于世,一直保存完整的曼生壶,那就是更为稀少了,可以说是世间难得的珍品,所以在国内甚至国际拍卖会上,只要有真品曼生石瓢出现,那必然是一番血雨腥风的争夺战。 当然,霍思宁之所以如此笃定,这冯叔手中抓着的这只壶是真品,完全是因为,刚刚在石亭坐着的时候,霍思宁无意间摸到了那石台上,天眼之下,那老头手中的那只曼生壶,竟然笼罩着一层紫气,虽然说这层紫气并不算特别浓郁,却足以表明,这玩意儿确实是一件珍品无疑。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诗书画印于一壶,格调高雅,时称三绝壶,您手中的这一款,应该正是三绝壶之一。” 霍思宁侃侃而谈,那冯老头盯着她的眼神却慢慢地由漫不经心变成了惊诧和讶然,最后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笑意,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也不再锐利了,笑问道: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师从何人啊?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学识和见解,很是难得啊。” 霍思宁笑道:“我姓霍,您叫我小霍或者霍丫头都行,我师父不喜欢我拿着他老人家的名号在外头招摇,所以我就不说了。” “我也不怕告诉您实话,刚刚那些话,我是搜肠刮肚,把我这肚子里知道的所有东西都掏出来了,我看您这石瓢的包浆沁色,就知道您非常喜爱紫砂,在这方面的研究一定比我要懂行得多,刚刚那些话,搁老爷子您这儿,也就是班门弄斧,没让您笑话,我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1433.第1433章 您听说过钟仿吗? 那老头闻言,倒是乐了,看了看霍思宁,又看看她身后站着的顾叙,也没有说话,径直站起身来就往身后那复廊上走去,走了两步后,忽然回过头来,说了一句:“你们几个,跟我进来吧。” 霍思宁和顾叙对视了一眼,笑了一下,跟着冯老头就往里面走。 一旁的油耗子早就傻眼了,别人不清楚,他可是知道,这冯家老爷子有多挑剔难缠,没想到这姓霍的小丫头寥寥数语就将这个怪脾气的老头给搞定了,这让油耗子心下再怎么不喜欢霍思宁,也不得不佩服这小丫头的本事。 穿过复廊,就到了后院,那后院还有一排房子,在院子里摆放着几个铁架子,上面的磨盘上还摆放着一些不同器型的瓷胚,上面绘制着各种各样的精致花纹,另一旁还闲置着一台制釉机,看样子,这儿就是冯家的工作处。 在后院的一侧靠山的墙壁处,还有一个大窑炉,旁边堆放着大量的松木柴,这个窑炉里面此刻正生着火,站在一旁都能感觉到四周温度上升了好几度,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看样子,这窑炉里面此刻正在烧制瓷器。 那冯老头却并未带着他们在此逗留,而是直接往后院的另一侧走去,领着他们进入了一间书房。 说是书房,但是这屋里拜访的书并不多,博古架上陈列的,几乎都是瓷器制品,几乎每一件都精美绝伦,但是没有上手,霍思宁也无法肯定,这些东西是真还是假。 那老头原是听油耗子说霍思宁两人是来看货的,所以带着霍思宁三人进来之后,直接就从他那书房里面抽出来一个箱子,将箱子打开后,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这些都是我几十年的得意之作了,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拿出来给别人看的,不过我看你这小丫头鬼精鬼灵的,倒是跟我这糟老头挺投缘,既然这样,我也不会让你就这么白跑一趟,你先上手看看吧,有喜欢的,咱们再商议。” 冯老头将他那一堆作品放到了屋里的八仙桌上,一共有十多件瓷器,青花瓷,粉彩瓷,斗彩白瓷都有,器型也各不相同。 凭霍思宁的肉眼看,这些瓷器几乎都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霍思宁心下顿时突突直跳,脑子里甚至不停地做出了各种假设,如果这些瓷器都是钟仿,如果这个冯老头就是他们要找的钟老鬼,她在看出来之后,要怎么办。 但是霍思宁的这些假设,在她上手之后,彻底烟消云散了。 她在把每一件瓷器都摸过之后,心下就沉了下来。 这些瓷器都是赝品,而且手艺的确精湛,但是并不是没有瑕疵,在天眼下,那些瑕疵都被放大,并且被霍思宁一一捕捉到了。 当然,作为一个现代人,能够制作出这样的高仿物件,已经可以说技艺超群了。 只是这位冯老爷子的手艺,和那个钟老鬼相比,还是要略逊色一筹,从这些瓷器的制作就能看出来,如果是钟仿出品,即便是用天眼查看,也发现不了漏洞。 这些瓷器上,并没有简体钟字。 做旧也是有风格的,这个冯老爷子的做旧手法,跟钟仿并非一路,可见这个老爷子,并不是他们要找的钟老鬼。 霍思宁心下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总之,她的情绪有些复杂。 冯老头见霍思宁摸着这些瓷器,却没有说话,还以为她难以抉择,遂笑道:“这些都是精品,都是我的心血,我原是舍不得给任何人的,不过你既然来了,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这里面你只能挑一件,我按最低的价给你。” 老头虽然是笑着,但是眼神却一直盯着霍思宁,生怕霍思宁多挑。 霍思宁却是抬起头和顾叙对视了一眼,苦笑道: “冯老,我跟您说实话吧,我们这次跟油耗子过来,为的其实不是看货,而是来调查的。我们想跟您打听一个人。” 一听霍思宁这么说,冯老头原本还言笑晏晏的神色,顿时就消失殆尽,一张脸彻底凝了下来,目光警惕地看着霍思宁,眼神里满的戒备。 霍思宁早料到了这老头会是这表情,但是该问的,她还是要问的。 “老爷子,您听说过钟仿吗?”霍思宁试探性地问道。 一听到钟仿,冯老头脸色骤然一变,目光凌厉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也犯倔,就这么指示直视着冯老头,一步也不肯退让。 冯老头表情闪烁了一下,道:“什么钟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霍思宁早就从冯老头的表情里面看出了不同寻常,得到这样的答案后,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从身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推到了冯老头的面前:“那您看看,这件物件,比之您做的东西如何?” 霍思宁手中拿出来的,正是周世涛二十多年前打眼的那只北宋汝窑天青釉莲花笔洗。 冯老头看向这只天青釉笔洗,原本一直故作镇定的神情,变成了错愕。 从初见这个老头的时候,这老头眼神表情甚至动作间表现出来的自信和气势,到现在的慌乱和惊疑不定,霍思宁一句完全可以肯定,这老头,绝对知道点什么,哪怕他不知道钟老鬼的具体下落,也肯定有线索。 见冯老头不说话,霍思宁又拿出了一只放大镜,在那笔洗的腰身处照了一下,在那唐诗尾款处,一个简体钟字出现在了冯老头的眼前。 那老头的呼吸变得粗重了几分,沉吟了一会儿之后,他将冯刚叫了进来,示意冯刚把油耗子带出去。 霍思宁急忙朝着顾叙那边看了一眼,油耗子当然不能单独跟冯刚在一块儿,这家伙这样狡猾,没有人看着,肯定要跑。 顾叙跟着油耗子走了出去,冯老头这才拿起霍思宁手中的那只笔洗,对她道:“小丫头,不介意借一步说话吧?” 霍思宁点了点头,那老头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在他身后那博古架的某个位置按了一下,很快,书房后面的墙壁竟然就打开了,这后面居然还有一个隔出来的暗室。 1434.第1434章 双瓶真假 跟着这老头走了进去,霍思宁才发现,这里面居然是一个不大的佛堂,那冯老头将暗室门关上后,就示意霍思宁道:“你坐吧,我给你找点东西。” 霍思宁点了点头,那边冯老头已经从那暗室里不知道什么地方抽出了一个盒子,从里面掏出来一个东西。 那是一对钧窑月白釉瓶,看起来和观音净瓶有点像,但是有有点区别。 拿出这对瓶子后,冯老头直接就将那两只瓶子递给了霍思宁:“你看看,这对东西怎么样。” 霍思宁一愣,接过那两只月白釉瓶拿在手中上下打量。 钧窑是华夏宋代五大名窑瓷器之一,以独特的窑变艺术而著称,在色彩上鹤立鸡群,每一只瓷器,都有湖光山色,云霞雾霭的天然效果。 眼前的这两只,正是传说中的天青色釉里红,恰似月夜望星空,晖晕自然成,算得上是难得的佳品。 不过,让霍思宁感觉到意外的是,这两只无论是造型施釉甚至是工艺配色都一样精湛,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双胞胎的月白釉瓶,在霍思宁利用天眼进行鉴定之后,却有了惊人的发现。 这两只瓶子,霍思宁用肉眼的确看不出任何破绽,但是天眼之下,却只有一只有浓郁的紫气,另外一只黯淡无光,半点灵气也无。 这个结果,让霍思宁吃惊不已,这两只瓶子里面,竟然有一只是赝品! 这下霍思宁已经明白这个冯老爷子拿出这两只瓶子的目的了,她抬起头来看向冯老爷子:“冯老先生,这月白釉瓶,您是从哪儿来的?” 听到霍思宁这话,冯老爷子不由得一挑眉:“你已经看好了?” 霍思宁笑了笑:“东西是好东西,尤其是两只放在一块儿,足以以假乱真,但是这里面,有一只气韵还是差了点,当不得宋代钧窑这几个字。” 冯老爷子的眼中顿时露出了惊诧之色,整个人都绷紧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霍思宁,期待地问道:“哪一件?” 霍思宁拿起了那只充满了浓郁紫气的,小心翼翼地装到盒子中:“这只您好好保管吧。” 冯老爷子整个人顿时激动不已,用不敢置信的神情看着霍思宁:“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跟你说过,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跟您打听一个人,这几年,我遇到过很多件钟仿瓷器,摸久了之后,对这个人的风格可以说非常熟悉了,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但是只要抓到他做的东西,我基本上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只月白釉瓶,应该就是他的手笔!” 霍思宁这么说着,随手就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只放大镜,在那瓶身上到处找了起来,很快,就在瓶颈的部位,找到了一个同样的隐藏式标记:简体钟字。 冯老爷子缓缓将身体落回到了椅子上,惊叹道:“你这小姑娘,真是让人太惊讶了,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的徒弟,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眼力劲儿,将来怕是不得了啊!” 冯老爷子这话,显然表明霍思宁的猜测没有错,这老头就是在试探她。 说白了,冯老爷子虽然是做高仿赝品之人,但是在鉴定瓷器真假的眼力上,一点也不比那些专家教授低,这老头既然能做出真假难辨的瓷器,肯定是已经完全看透了这些瓷器的本质和特征,所以眼前这两只月白釉瓶,他没道理看不出来真假。 不过,这只瓶子,显然有来历,甚至很有可能,跟她打听的钟老鬼有很大的联系。 所以霍思宁在听到冯老头的夸赞之后,也没接话,更没有表现出骄傲或者飘飘然的神色,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冯老头的目光在扫过霍思宁脸上的表情之后,仿佛看透了霍思宁的心思,叹了一口气,道:“你没有说错,这瓶子,就是钟老鬼的手笔,而且是我当年亲眼看着他照着这个月白釉瓶制作的!” 霍思宁闻言,心下顿时大吃一惊,猛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您认识钟老鬼?!” 见霍思宁神情激动,冯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霍思宁先冷静下来:“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霍思宁点了点头,又重新坐了回去,只是一双眼睛却仍然是紧紧盯着冯老头。 “我年轻的时候,在昌南镇上做学徒,我的师父,正好和这位钟先生是邻居兼好友,所以有时候他去拜访这位钟先生的时候,总是会带上我。” “这位钟先生工艺了得,能将古玩做旧做得跟真品没有任何差别。后来,我师父无意中得到了一只真品月白釉瓶,但是这样的瓶子,如果当摆设的话,一对才好看,于是,我师父就求到了钟先生那儿。” “这位钟先生也是个妙人,他答应给我师父配一只一模一样的高仿瓶,但是却要求我师父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那就是,这瓶子做好之后,只能够自用或者是赠与,绝对不能够以任何下三滥的方式,让这瓶子流入到市面上去。” “我师父答应了他的要求,这瓶子在他老人家过世后,就留给了我,并且按照钟老先生的要求,这瓶子在我的手里面,绝不外传。” 这个故事从冯老爷子口中说出来,与那闫老太太口中的钟家大哥的形象完全吻合,这让霍思宁再也不怀疑,这两人不可能实现通过气,由此可见,这两人都没有说谎。 只是这样愈发勾起了霍思宁的疑惑,既然这钟老鬼是一个品性纯良的人,又为什么会在几十年之后,用高仿来掉包真品,以此牟利呢?难道,这人在这几十年里已经改变了心性,完全抛弃了他的良知和师门祖训吗? “冯老,这位钟老先生,现在在哪儿您知道吗?”霍思宁问道。 冯老爷子摇头道:“这位老先生虽然天资不凡,但是命运坎坷,因为他的技艺超群,结果惹来的祸端,那一年,有个东洋人来找他做一件东西,被钟老爷子拒绝了,没多久之后,他的小女儿就被绑架,还被撕票了,钟老爷子倍受打击,之后就失踪了,一直到我那师父去世,也没有老爷子的消息。” 1435.第1435章 分析 冯老爷子的这话,的确是与霍思宁从闫老太太那儿打听到的情况别无二致,但是霍思宁却也因此有了更大的疑问。 霍思宁可没忘记,之前她进院子之后,说要跟这位老爷子打听一个人的时候,这位老爷子的反应,可是相当的剧烈,这说明,这老爷子对于这里面的内情,一定是知道的。 所以霍思宁也不会随便就被这老爷子几句话就打发了。 “这位钟老先生失踪了,但是钟仿却还在,并且这段时间一直有钟仿瓷流入市场,而且我这次之所以会让油耗子带我过来,就是因为他手里曾经流出去一件钟仿的粉彩瓷尊,而据油耗子交代,这只粉彩瓷尊,正是从您这儿流出去的。这事儿,冯老先生您作何解释呢?” 冯老爷子大约也没有料到霍思宁会有此一问,脸色顿时变了几变,最后才叹了一口气,道:“那瓷尊,是有人送过来的。你想要找的钟老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突破口。” 霍思宁坐直了身形:“是谁?” 冯老爷子道:“这人衣冠楚楚戴着金丝边框眼镜,都叫他高先生,在瓷都这一代混得挺开,跟我也吃过几次饭,不过我觉得,这人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善。” “另外,我怀疑,你要找的钟老鬼,其实是那位钟老先生的儿子,当年钟老鬼有三个儿子,都在瓷器方面颇有天赋,但是钟老先生失踪后,他的妻小就带着孩子举家搬迁,不知去向。”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些以假乱真的高仿,都出自钟仿的话,以钟老爷子如今的年纪,恐怕也早就收山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那几个儿子之中,有人得了他的真传,然后还被人控制,做了傀儡。” 霍思宁顿时惊住:“您是说,钟老鬼很有可能是钟老爷子的儿子,控制他的人,是那个高先生?” 冯老爷子点头道:“这是我认为最有可能的一种解释了,做旧这种事儿,很考究眼力和体力,老了之后,真就不行了,你看我这几年也慢慢开始歇下来了,那钟老先生比我还要大十来岁呢,就算还活着,肯定也早就收山了,哪里还可能再做瓷器?所以我不认为,你们要找的人就是他,但是这个人既然盗用了他那钟仿的名号,肯定是跟钟家有渊源。” 霍思宁觉得有点道理,可是又觉得,这样的猜测太绝对了点:“会不会是钟老爷子从瓷镇消失之后,在别的地方定居,然后又收了新徒弟,教了他那徒弟这门手艺呢?” 冯老爷子摇头:“不,如果这些物件,都如当年钟老先生一般,留下了同样的印记的话,那就不可能是他的徒弟所为。” “钟老先生这个人,古板正直,如果他的徒弟是这样的品行,一方面钟老先生就不会把他那一身绝技传授给人;另一方面,如果他这徒弟真是唯利是图的人,就不会在他制作的那些高仿瓷上面,留下暗记。” “退一万步说,这人真是个唯利是图的人,那他肯定也心高气傲,做出来的物件,又如何会留下他师父的名号,肯定要留下他自己的姓氏才对啊。” “做我们这一行的,都极大自负,既然做了高仿,又对自己的手艺如此自信的话,除非是不得不做,委曲求全,否则绝对不会留下其他人的名号,而是留下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印记。” 听了冯老爷子的这个分析,霍思宁忍不住认同地点头。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冯老爷子又忽然脸色一变,忽然伸出一指手指来,眼睛里惊疑不定:“不对,这并不一定是唯一的解释,还有一种可能。” 霍思宁一愣,看向冯老爷子:“什么可能?” “你说这人可能是钟老头新收的徒弟,我觉得你说得也有可能是对的,如果这个人现在被人控制了,他想要自救的话,怎么办呢?” 冯老头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精光:“他一定会想办法给外界发出信号,用钟仿这个印记,寻常人根本无法察觉,但是懂行的人肯定会有人发现,至少,钟家的那几个儿子肯定知道他们父亲的习惯,一定可以从钟仿的印记里面认出来。” 霍思宁心头顿时一跳,对于冯老头的这个说辞,她竟然隐隐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觉得这很有可能就是真相! 见霍思宁惊疑不定,那冯老头不由得笑了:“小丫头,你能找到我这儿,咱们也算是有缘,我能够告诉你的,也都说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今天就这样吧,你如果还有什么想要问的,打我这个电话就是了。” 说着,这老头给了霍思宁一张名片,又叫了冯刚进来。霍思宁也知道这老头能跟她说这么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不过,想到之前这老头提到的那个高先生,霍思宁心里还是有疑惑。 “冯老,您有那个高先生的联系方式吗?或者照片也行。” 冯老头摇头:“这人神出鬼没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不过如果他哪天真出现了,你放心,我一定会马上通知你。对了,这桌上的物件,你挑一件吧,我说了,允许你从里面挑一个。” 冯老头指的是之前他拿出来的那些私货,那些东西,都是他这些年隐隐自得的作品,看上面的光泽就知道,这些东西应该都是这老头的心爱之物。 “不了,我本不是为了这个来的,而且也不好意思夺了您的心头好。”霍思宁婉言拒绝道。 那老头却是眉头一竖,不乐意道:“怎么,你这是瞧不上我的手艺还是怎么回事?我既然答应你可以挑一件,就得说到做到,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岂能随意改口食言而肥?” 霍思宁笑了笑,不好再推辞,只能挑了一件最普通的物件,心下却道,这冯老爷子跟她那师父的脾气一样古怪,虽然是做高仿的,但是说一不二的品性还是挺有几分意思。 1436.第1436章 油耗子跑了 离开瓷村已经是傍晚,霍思宁他们并未急着赶路,而是在昌南景德镇找了一个酒店歇下了。 霍思宁和顾叙七宝睡在了一个套间里面,另外两个看管人员负责看管油耗子,只是没有想到,夜里霍思宁几个刚睡下,就出事了。 因为一天都在赶路,也没顾上歇息,晚上几个人吃了饭就睡下了,连七宝这熊孩子都精力不支,很快就睡死过去。 但是到夜里一点多,就听到一阵猛烈的敲门声,霍思宁和顾叙从梦中惊醒过来,打开房门,就看到两个看管人员有些惊慌又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 “顾队,出事儿了!油老鼠跑了!” “什么?!”霍思宁顿时惊住,第一个反应就是回过身去找七宝。 只是让霍思宁感觉意外的是,当初在魔都郊区的时候,晚上都能察觉到梁父进了古墓,并且在古墓里受伤的七宝,这一回却压根没能察觉到油老鼠偷跑,甚至这么大的吵闹声都没能把这小家伙吵醒。 霍思宁初还只是以为这孩子是太累了睡得太沉,可是在摇了这孩子好几分钟也没反应之后,她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他不是睡着了,是被人动了什么手脚!” 一旁顾叙在查看了七宝的眼球,手掌和脖颈处的脉搏后,面色里面有些凝重地说道。 霍思宁心下顿时一慌,急了:“该死的,这油耗子竟然给七宝下毒?!七宝还只是个孩子!” 说着霍思宁也顾不上旁边还有其他两个部队人员了,蹲下身去就要用灵气给七宝驱毒。 顾叙见状,急忙拉住了霍思宁,摇头道:“应该不是毒,是蒙汗药一类的东西,就是让人昏昏欲睡而已,并没有其他副作用,当然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咱们去医院给孩子检查一下。” 霍思宁一愣,顾叙继续解释道:“油耗子这人虽然品行有问题,但是在对待孩子方面,还不至于这样丧失人性。他一定是早就预谋好了要逃跑,结果被你跟七宝给下了蛊毒破坏了他的计划,所以他只能想办法把七宝给迷昏,这样千里引不起作用,就能他逃跑就没有顾虑了。” 顾叙这话一说,旁边有一个看管员就点头道:“我想起来了,白天在车上,你们去跟那个冯老头接触,后来油耗子从冯家拿了一个瓷娃娃出来,那娃娃跟七宝长得很像,油耗子把那个瓷娃娃送给了小家伙,七宝很喜欢那瓷娃娃,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的,我们当时也觉得有趣,就没有阻拦。”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就变了,急忙去七宝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书包里面翻找,果然,很快她就在那书包里面找到了一只漂亮的瓷娃娃。 “那就是了,看样子就是这瓷娃娃有问题,把这东西给我,我找人去检验科验验就知道了。” 看到那瓷娃娃,顾叙心里已经有了底,找了个密封袋将那瓷娃娃给装了起来,又出去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后,就有个男人拎着个箱子赶到了他们下榻的酒店。 “顾队。”那人来了之后,也不多废话,不过跟顾叙打了个招呼,就将那箱子给打开了,从里面掏出了各种检验仪器,对那瓷娃娃进行取样分析。 很快,结论就出来了:“我在这个瓷娃娃上面提取到了一种白色粉末物质,进行透析和化学分析,检测到里面有东莨菪碱、莨菪碱、阿托品这几个成分,这三种成分,在临床上都有麻醉致幻的作用,不过因为含量不多,所以影响不大,就是让人沉睡时间长一点而已,估计到明天下午,这孩子就能醒。” 霍思宁顿时皱眉,她让七宝给油耗子下千里引蛊毒不过是临时起意,事先油耗子这人肯定是不知情才对,而且他从监狱里被带出来的时候,肯定是全身上下都被搜查过的,没道理还能随身携带这种迷药才对,那油耗子下在这瓷娃娃上面的麻醉剂,是从哪儿来的呢?难道是瓷村里那个冯刚给他的? 大约是看出了霍思宁的疑惑,那个检验员解释道:“致幻剂麻醉药在植物里面就能提取,洋金花,也就是我们常常在电视剧里面听到的曼陀罗花,这种植物的主要成分,就是东莨菪碱、莨菪碱、阿托品。”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你们看押的人在什么地方找到了曼陀罗花,然后将曼陀罗汁事先涂抹在这个瓷娃娃上,你们不认识曼陀罗花,所以他做这些的时候,你们并没有发觉,然后瓷娃娃给小孩之后,中招了。” 霍思宁深知这应该就是真相,油耗子这人能在这么多年盗墓生涯中一直相安无事,深知在云岭古墓出事儿之后也及时逃脱了,可见这人有多狡猾奸诈。 三个特种兵外加她看守,都让这人的奸计得逞了,当初她在周世涛面前信誓旦旦说不会让油耗子少一根汗毛,结果现在人跑了都不自知,霍思宁真觉得她话说得太满了,这一巴掌打在脸上真是火辣辣的,烧得慌。 只是,人已经跑了,这会儿再懊恼也无济于事了,霍思宁只能老老实实地给周世涛坦白,将发生在瓷都的事儿都给周世涛说了一遍。 “这事儿也不怨你,我原就料到这油耗子可能要跑,不过,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他不出来活动,否则迟早还是要被逮着的。这事儿你也别管了,我跟警署那边去说。” 周世涛得到这个消息,心下也是有些吃惊的,不过老人家到底是经过事儿的人,很快就镇定下来,反过来宽慰了霍思宁几句,一点也没有怪罪霍思宁的意思。 周世涛这个态度,反而让霍思宁更加不好意思了,毕竟是她把周世涛安排的差事儿给办砸了,让周世涛回头还得去给人解释,霍思宁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你若真觉得事情没办好,那你就再给我帮一个忙好了。” 大约是猜测到了霍思宁的心思,周世涛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对着霍思宁笑道:“正巧瓷都那儿这几天有个拍卖会,发了邀请函给我,让我去参加。” 1437.第1437章 啥时候结婚啊 “你也是知道的,这么大老远的,我也不可能为了个拍卖会跑到瓷都去,就给拒绝了。” “但是这个拍卖会是我一个老友张罗的,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你去瓷都办正事儿,我也不好跟你提,现在油耗子既然都跑了,你也不用着急把他送回来了,干脆在瓷都多呆两天,顺道帮我出席一下这个拍卖会,你看怎么样?” 周世涛这个提议,霍思宁当然无法拒绝。 拿到了周世涛给她发的邀请函照片,霍思宁就跟周世涛所说的这名老友联系上了,在转述了周世涛的意思之后,这位名为施荣贺的老先生得知霍思宁的来意,顿时就笑开了。 “原来是霍小姐啊,哈哈哈哈,我早就听说过你啦,只是一直没能见到过真人,你师父可不止一次跟我提起过你的事儿啊,你能来参加我这个老头子的拍卖会,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好安排人过去接你啊。” 施荣贺并没有因为周世涛派了个小丫头来当代表就生气,反而一脸欢喜热情地询问道。 霍思宁笑道:“施老,我跟我男朋友现在就在瓷都呢,拍卖会不是后天吗,我们先在瓷都逛一逛,后天我直接去拍卖会现场就行。” 施荣贺一听,立马就不同意了:“那怎么行,你这远道而来,又是贵客,我这怎么可能如此怠慢?这要传到你那师父的耳朵里,他可跟我没完了。丫头啊,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今天下午刚好还约了两个人,你们现在在哪儿,我顺道也派人去接一接你们,然后来我这陋室,喝杯清茶,吃口便饭,你觉得如何?” 霍思宁看了顾叙一眼,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道:“那好吧,那就麻烦您了,施老。” “哎,这算什么麻烦,你们今天晚上就在我那儿住下都行,明天我带着你们去瓷都逛逛,我给你们当导游!” 吃过午饭后没多久,七宝这熊孩子终于从昏睡中醒来了,只是人还是不怎么清醒,霍思宁急忙将之前那位检测科同志给她的据说可以缓解麻醉剂药效的解药给七宝服下,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这小家伙才终于恢复了神智。 “姐姐,油耗子跑了!”一醒过来,可以正常说话了,七宝就迫不及待地拉住了霍思宁的衣袖,急切地喊道。 霍思宁心下又好气又好笑:“早就知道了,你不是玩蛊毒挺厉害的吗,怎么还反被别人给药翻了?好啦,人跑了就跑了,没事儿,你现在还晕不晕?” 七宝摇了摇头:“不晕。” “不晕就好,先起来吃点东西,你这都睡了快二十个小时了,估计早就饿坏了吧?”霍思宁叹了一口气,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早就给七宝打包回来的午饭,看着小家伙洗漱完就开始狼吞虎咽。 小家伙吃饭的当口,顾叙已经跟上面汇报完工作,而且还把另外两个队员给打发回去交差去了。 霍思宁告诉顾叙周世涛给她安排了新的任务,又将施老电话里说的复述了一遍,便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道:“抱歉,我没问你就做了决定,你要是公司有事儿要忙,就先回帝都,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顾叙顿时就笑了:“陪媳妇儿天经地义,我若真扔下你一个人在这儿,那我这未来老公也太不称职了。再说了,经营那么大的一家公司,我可从不养闲人的,如果就因为我离开几天,公司就出了问题,那我这老板就做得太失职了。”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乐了:“那就好,使唤别人我不见得习惯,但是使唤你,我可不会心慈手软的。” “你只管使唤吧,上刀山下油锅,你老公不会说半个不字。”顾叙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你就贫吧。” 霍思宁抿唇笑了,正乐呵着呢,手机里面有电话就打进来了。 “您是霍思宁霍小姐吧?您好,我是施先生家的管家,我现在正在您所在的酒店楼下。” 霍思宁忙回道:“对,我是霍思宁,麻烦您再等一下,我们这就下去。” 把行李都收拾齐整,顾叙抱着七宝,三人就径直往楼下走,门口不远处,果然就看到了一个站得笔直的老管家,身后还有一辆低调的雷克萨斯。 跟着老管家上了车,一路就开往市郊,很快就到了一处宅邸,刚下车呢,就听到宅子里传来了一个爽朗的笑声:“霍丫头过来了,你们先看,我去接一下矜客。” 不过几秒,门口就出现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穿着唐装,看起来十分和蔼的模样。 老头一见到霍思宁,就笑眯眯地迎了上来:“霍丫头吧,不错,看起来比电视上还要精神灵气,比你那师父强多了。” 霍思宁一听这老头说话,就听出来这人正是此前电弧里的那位热情好客的老先生施荣贺,忙行礼作揖,周正地见礼: “施老好,我就是霍思宁。我是代我师父过来向您学习的,不过来得比较匆忙,我这也没给您准备什么精致的礼物,这个小玩意儿,是我之前在古玩街捡漏的东西,希望您不要嫌弃。” 说着霍思宁就将手里拎着的一个盒子递给了施荣贺,施荣贺当然听得出来霍思宁口中的谦虚之词,对霍思宁送的礼物也没过多在意,摆摆手笑道: “你人来了就行,还送什么礼物,我告诉你啊,我跟你师父也算是过命的交情,咱们不来这一套。今天这一次就算是破例了,下一次你再整这些,我这儿可不欢迎你啊。” 嘴上这样说着,老人家还是乐呵呵地将东西给接下了,目光这才落到顾叙的身上,眼神里透着几分打量探究,末了才笑道: “这就是顾家那小子吧?嗯,小丫头你这不光挑古董的眼光毒辣,挑男人的眼光也不赖啊,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好的。” 说到这儿,老人家话锋一转,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嘴角一弯,笑问道:“你们啥时候结婚啊,可别忘了请我老头子喝杯喜酒啊。” “额……” 霍思宁脸上表情顿时僵住。 1438.第1438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之前来昌南之前,周世涛就已经催过婚了,这会儿遇到施荣贺,这老头她才见第一次面呢,也问结婚的事儿,霍思宁顿觉尴尬,怎么这些老头都这么热衷于她结婚的事儿呢,她这才刚到法定结婚的年龄呢,不至于这么恨嫁吧? 不过老人家既然问了,她又不好不回答,正准备呵呵几声蒙混过去,一旁就传来了顾叙斩钉截铁的声音:“快了,已经在筹备了,回头定下了确切的日期,一定通知您喝喜酒。” 霍思宁一愣,下意识地就回过头去,看向顾叙。 顾叙眼底眉梢都是笑,见她看过来,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脸上却是一副故作神秘的表情。 霍思宁早就觉得不对了,当初顾叙在帝都的时候,跟黄家人也是这么说的,这让霍思宁不得不怀疑,这家伙私底下在谋划着什么隐秘的事儿,故意不让她知道。 霍思宁心下被吊起了好奇心,正想开口询问,院子里又传来了声音:“喝什么喜酒啊,有没有我的份啊?” 不多时,一个精瘦的六十来岁的老头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在这个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看到门口站着的霍思宁和顾叙,那两人均是一愣。 前面那老头之所以会愣住,大概是因为没有见过霍思宁二人,后面那个中年男人,则是露出了惊讶和欢喜的神色。 霍思宁也有些意外,因为后面那个男人,她认识。 去年在帝都鬼市,霍思宁随同周世涛一块儿去了,在鬼市上,有人在卖缠枝梅瓶,当初梁景宏和渡边尹康也在鬼市上面,霍思宁看出了那缠枝梅瓶有问题,偏偏梁景宏和渡边尹康都对那缠枝梅瓶有意,还跟一个名叫魏岩礼的桃花男杠上了。 那梅瓶最后喊到了八百万,霍思宁及时阻止了魏岩礼的喊价,使得那对有问题的梅瓶落在了渡边尹康的手中。 也是在那个时候,霍思宁才意外得知,那梅瓶的卖家武清山武老板,来自徽墨堂,而这个徽墨堂,正是那个叫魏岩礼的桃花男的家族产业。 霍思宁万没有料到,她这误打误撞,居然帮着徽墨堂的老板员工一唱一和,坑了渡边尹康八百万。 不过,那时候霍思宁已经跟渡边家族结下了梁子,能帮华夏人坑那东洋人的钱,当然是越多越好,她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同情。 后来霍思宁和周世涛几个前往底层,那个武清山武老板还给了她一张徽墨堂的名片,不过之后霍思宁就一直忙,再加上她确实没什么需要徽墨堂帮忙的事儿,所以霍思宁根本没想过要跟这位武老板联系。 没想到现在居然在瓷都施老这儿再次遇到了,霍思宁感到很是意外,当然,在意外之余,也有见到老朋友的欣喜。 和霍思宁同样感觉到高兴的,当然还有武清山。 在帝都鬼市上,霍思宁阻止了败家子儿魏岩礼的喊价,让武清山不仅挽回了损失,还净赚了好几百万,在梅瓶卖出去之后,武清山才得知,他那梅瓶有问题,武清山当时就懵了。 只是当时他收的是渡边尹康的支票,生怕事情有变,他急巴巴地就赶着去银行兑换,也没顾得上跟霍思宁细聊,但是霍思宁帮了他一个大忙,这个事儿就一直放在武清山的心底里面。 不过因为当时急切和疏忽,武清山根本没顾上问霍思宁要联系方式,只知道霍思宁的名字,帝都这么大,他压根找不到人,所以一直没找到机会当面对霍思宁说一声谢谢。 现在在施老这儿见到了人,武清山当然是激动不已,回过神来之后,就急切地迎了上来:“霍思宁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这丫头就是我说的矜客啊,她是周世涛的徒弟,这次代替周世涛来参加我的拍卖展的。” 施荣贺一见武清山的表情,就有些纳闷:“小武你认识霍丫头?” 武清山忙将当初在帝都鬼市的事儿给说了一遍,直言霍思宁帮了他大忙。 一旁顾叙的面上却是露出了古怪之色,看了武清山一眼,问道:“武老板,是徽墨堂的武掌柜?” 武清山一思都落在霍思宁身上,并未留意到旁边的顾叙,这会儿听到顾叙这么问,顿时有些诧异,抬起头来看向顾叙:“对,请问这位老弟是……” 顾叙也没有直接说出他的身份,而是淡淡一笑道:“那就是了,我说武老板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真的见过。我姑姑叫顾楚红,武老板应该认识。” “额……”武清山的表情顿时僵住。 顾楚红他当然不可能不认识,徽墨堂的老板娘,那个铁血手腕叱咤商圈的拼命红娘子,徽墨堂的垂帘太后,别说她手底下的员工了,就连魏家那位败家子少爷魏岩礼,见了他娘,都跟老鼠见了猫一般,乖乖地夹着尾巴老实做人。 看到武清山面露尴尬之色,一旁的施荣贺倒是乐了,哈哈笑道:“你这要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徽墨堂可不是顾家那红丫头给开起来的么?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既然都是熟人,那我也就不忙着介绍了。咱们先进去再说。” 施老将众人往院子里引,之前的那个管家早就去沏茶去了。 几个人坐到了院子的一个半敞开式的亭子里,亭子四周拉上了竹帘,里面烧着炭火,坐在垫着蒲团的石凳上,倒是一点都不冷。 茶水端了上来,施老就忙着给几个人沏茶,笑道:“我这茶,比不得你们喝的那些大红袍老龙井,但也是庐山的名品了。眉峰云雾,这是我一个老熟人亲自炒制的,每年就产那么七八两,都被我给要来了,你们尝尝。” 几个人都端着茶盏喝了一口热茶,霍思宁的目光却是从进这个亭子开始,就一直落在之前出来询问谁家有喜酒喝的那个精瘦的老头身上。 因为施老没有介绍,霍思宁也不好贸然询问,只是在喝茶的间隙,目光偷偷地朝着那老头瞄上几眼,心下隐隐有些好奇。 1439.第1439章 一盒碎片 喝了茶,一旁原本因为霍思宁和顾叙的到来而被打断的武清山又再次开口了: “蒋叔,我这次麻烦我师父帮忙从中牵线,真是想让您帮忙。东西我都带来了,您先别忙着拒绝,看看我这东西您再决定,您看如何?” 武清山这话,是对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精瘦老头说的。 霍思宁心下原就有些怀疑对面这老头的身份,她虽然不曾刻意留心过,但是也曾经翻阅过报刊杂志,眼前的这个老头,她就觉得看起来很是面熟,现在又听到武清山叫这人蒋叔,霍思宁心下便隐隐猜测到了几分。 对面那精瘦的老头沉默着没有开口,但是眼神里倒也没透露出不高兴的神色,武清山见状,急忙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个防震的泡沫盒子。 将那盒子打开,看到里面露出来的十多块大大小小的碎片,原本还漫不经心的几个人,顿时都坐直了身形,就连霍思宁也经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些瓷片都呈现出不规则的形状,或圆或扁或圆润或尖锐,有底座有腰身,看得出来是由一整只瓷器摔碎后的残片组成的。 “嘶……”在看清楚这些瓷片上的特征之后,霍思宁就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你这……” 那精瘦老头已经惊得张大了嘴,老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末了,他的脸上恢复了凝重和严肃的神色,颤抖着手拾起了那泡沫盒子里的一块碎瓷片,取了老花镜戴上,又拿出了放大镜仔仔细细地观察起来。 霍思宁的目光,也落在了另一块碎瓷片上,和那精瘦老头一样的动作,甚至就连施荣贺老人也禁不住伸出手,各自捏起了一片碎瓷放在眼前细细端详。 这些瓷片的外壁带有釉面,釉面的颜色很是特殊,如果非要用汉语来形容的话,恐怕用一句诗来形容是最为合适不过了,那就是: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 这句诗,正是宋代皇室专用的御窑烧制出第一批汝窑之后,窑官请示宋徽宗为其色定名时,宋徽宗给予的御批,此后,天青色即为汝窑瓷钦定的颜色名。 没错,眼前的这几块碎瓷片,正是地地道道的破云青,就像是雨过天晴后天空的颜色,看起来自然而又温润精致。 不过,霍思宁也不是没有见过汝窑,真正的汝窑,其实就已经非常接近这种天青云破的颜色了,但是和眼前的这些碎瓷片上面的颜色相比,霍思宁总感觉火候和感官上还是差了一些。 但是如果不是汝窑,其他窑口的天青釉,肯定是达不到这个程度的。 这些碎瓷片的颜色,比汝窑的天青釉更具神韵,如果不是汝窑的话,难道是…… 霍思宁心中有个大胆的假设,但是她又怕自己说错了闹笑话,所以只能先将这个念头按捺在心底,等着前面施老和那位蒋老先生先开口。 事实证明,霍思宁的猜测,并不是异想天开,在那个蒋老先生仔细查看过手中那枚碎瓷片的釉色质地后,老先生有些颤抖地道: “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过,真正的柴窑会是何等颜色,甚至还专门在大雨初晴的时候出门观察天空,我们蒋家世代以锔瓷为生,接触到的名窑瓷器无数,但是没有一只瓷器,能够达到云破天青的效果。” “所以我一直觉得,书里面的记载是夸大其实,所谓的柴窑之色,其实都是古人添油加醋以讹传讹后的结果。” “但是现在看到你手里的这些碎片,我终于肯承认,我错了,这就是我想要找的云破天青,这种颜色,和我年轻时候苦苦等在屋檐下,仰起头看着的雨后晴空,一模一样……” 此言一出,石亭内的几个人皆是哗然,施荣贺老人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急切问道:“老蒋,你确定这是柴窑?!” 蒋老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道:“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滋润有细纹。足多粗黄土,制精色异,为诸窑之冠。这只瓷器虽然已经碎了,但是仍然能够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整只月云盘的形状。” “这些碎片为黄土胎,低部未上釉,可见当时烧制这只盘子的时候条件极为有限,再看看这外形和色泽,无论是釉还是色,都与史书上记载的柴窑特征完全吻合。” “当然,没有经过仪器检测,我当然不敢完全打包票,但是我有七成的把握,这应该就是比那什么元青花成化斗彩更具研究价值,更符合‘片瓦值千金’这个名号的柴窑。” 一旁的武清山早就傻眼了,他听得蒋老说了这么多,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半晌,才干巴巴地问道:“蒋老,您说这是……柴,柴窑?不是,不是汝窑?” 施荣贺一见武清山这模样,就知道他这徒弟恐怕还根本没搞清楚状况。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武清山之所以会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些碎片拿过来,是因为他一直以为这些碎瓷片,是汝窑天青釉,根本没有把这些东西和柴窑想到一块儿去。 他低估了这些碎瓷片的真正价值,却没料到竟然歪打正着,居然弄回来了一堆传说中的柴窑碎片! 华夏五千年历史上,出现过很多精美的瓷器品种,而在宋代,瓷器的发展达到了鼎盛时期。 在这个时候,五大名窑汝官哥钧定可以说已经达到了世界瓷器的顶峰。 但是,并不是说这五大名窑就已经彻底无敌了,事实上,还有一种瓷器,傲然屹立于五大名窑之上,那就是柴窑。 柴窑,是五代后周的皇帝柴荣自创的瓷器。 后世人知道赵匡胤黄袍加身,却不知道,赵匡胤夺走的,正是柴荣柴家的天下。 史书上对柴荣的评价还是很高的,不过成王败寇,世人能够记住的,往往都是胜者,对功败垂成者所做的建树,却往往直接忽视或索性视而不见。 柴荣是皇帝,但是他却是一个有着特殊癖好的皇帝,这个皇帝不爱肉林酒池,不爱吟诗作画,却独独对矿石和土质很有兴趣,并研究和烧制瓷器,尤其是烧制别具一格的瓷器,是他最大的喜好。 1440.第1440章 来历 历史上,像这样“玩物丧志”的皇帝并不只有柴荣一个。 比如宋徽宗赵佶,因为痴迷书画,宋徽宗自创瘦金体,在书画上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不折不扣的艺术大家; 再比如明熹宗朱由校,这位皇帝最喜欢的就是做木工,传说他利用木制机关雕刻制作出来的木鸟可以在天上飞,就连宫廷匠人也叹为观止。 这些不务正业的皇帝,对于他们自己的特殊爱好可以说是术业专攻,所以专业水平往往都格外突出。 就像是周世宗柴荣烧制出来的破云青柴窑,即便是到了现代,以现世的科技水平和精湛工艺,都无法完全和完美地将这种颜色复制出来。 华夏历代名窑瓷器,绝大部分都有实物流传后世,唯独柴窑失传已久,而且就连柴窑的窑址也迄今都未曾发现。 如果眼前的这些碎瓷,真是柴窑的话,那么这个传说中的东西,就算是真的可以见其庐山真面目了。 蒋老说自己只有七分把握,但是手握碎瓷用天眼检测过的霍思宁,心中却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眼前的这些碎片紫气浓郁,的确是一千多年前的东西,再加上这些碎瓷片的特征,霍思宁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柴窑没错了! 石亭里的几个人都跟炸开了锅一般,围绕着石桌上的这些碎瓷片,一个个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那蒋老头拿起每一块碎片都一一查看完,又拿起来吻合比划了一下,最后才点头道: “碎片都在,是一整只瓷盘上的所有碎片,你这还算专业,没有落下一片,不然,这些东西就只能当个碎片处理了。” 武清山一听蒋老头说这话,顿时就有些激动:“蒋叔,您这话的意思是,这活儿,您接了?” “嗯哼。”蒋老头抬起头看了武清山一眼,略咳嗽了一下,道: “我可没这么说啊,我这儿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不接手任何有麻烦的东西。你也知道,这柴窑跟别的玩意儿不一样,事关重大,有任何一点问题,我都不沾手。所以,你先说说,你这玩意儿是从哪儿弄来的吧。” 武清山一听蒋老头这么一说,就知道这事儿基本上成了,顿时心下大喜,急忙将他得到这些碎瓷片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这其实是几个月前的事儿了,您也知道,我这其实是野路子出身,三十多岁的时候能得了我师父他老人家的看中和栽培,也算是祖上冒青烟了。” “如今我这手里虽然徽墨堂管着不少事儿,但是有时候有需要的话,也会跟着客户出去跑跑腿儿。” “七月份的时候,我跟一个客户去西山那一带看货,周末的时候,就去了西山封台县那一带。” “搞收藏的嘛,基本上都喜欢往农村跑,因为一般农村的人家里头都有存货,而且农村人不识货,价钱上面也好商量。” “当时我们就去了,那村里汽车是开不进去的,只能骑摩托,结果没料到车子开到一个村子里的时候,好好的天气偏巧就下了大雨。” “我们没办法,只能把摩托车停在了一个农民家的屋檐下,又跟那农家一个老妇人说了声,在她家避雨。” “夏天雷阵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到二十分钟雨就停了,我们也没打算耽搁,雨停了就准备走,没想到正巧在这个时候,那家的男主人就回来了。” “那个农民老汉,是被人搀扶着回来的,脚底下鲜血淋漓的,一直在淌血。我们看到这情况,当然也不好急着离开,就帮忙给那老汉清洗伤口,又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老汉就跟我们解释事情原委。那会儿不是七月份嘛,正好是农耕时节,老汉赤着脚在地里干活,下大雨,慌慌张张地就准备上田埂。” “结果慌乱中,那老汉也不知道踩到了田里面的什么东西,直接就将脚底给划破了一道好几寸的大口子,当即就血流如注,幸好他那农田跟别人的地是连着的,村里还有别的人在地里干活,就把他给扶着回来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武清山眼底也划过一丝庆幸和哭笑不得: “那老汉也是个怪脾气,脚都划破了那么长一道口子,别人都急着送他回家,他却非要将那地底下戳破他脚掌的那个东西给挖出来,那东西还裹着一团泥,直接就抓在手里,一路被人搀扶着回来了。” “等到伤口处理完毕,老汉就找了个水桶把那个裹着泥的东西给洗干净了,等到那东西露出真面目来,那老汉顿时就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 “那划破他脚底的东西,居然是一块碎瓷片,看起来应该是一个盘子的底座,边缘部分有一个非常尖锐锋利的瓷片口子,这个口子,应该就是划破那老汉脚掌的罪魁祸首。” “那老汉非常恼火,认为是哪家不懂事的孩子把这碎瓷片扔到他家庄稼地里的,一直骂骂咧咧,骂完了,就将那碎瓷片给扔到了院子里,正巧就落在了我的脚边上。” “我当时看到那碎瓷片就觉得不对劲,习惯性地拿起来看了一眼。那瓷片当时还沾着泥呢,但是那天青釉的颜色一入眼,我就被吸引住了。” “不过我当时是跟着客户一块儿过来的,也不敢太表露出来,第二天送那客户回了市区之后,我又杀了一个回马枪,跑回了那个老汉家,给了那老汉两百块钱,让他带路,回到了他前一天被划破脚的那片庄稼地,小心翼翼地将那一片泥土给挖开。” “足足翻找了几个小时,才将整件瓷器的碎片给凑齐了,我大致拼凑了一下,那些碎片可以完整地拼凑出一只瓷盘,整整十四块碎片,一分不差。” “也幸好那老汉不识货,那老汉虽然知道我是干倒斗玩古的,也经常去村里收一些盆盆罐罐,但是这次在他那地里面挖出来的都是碎瓷片,那老汉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所以根本没放在心上,拿了我给他的两百块,喜滋滋地就走了,倒是让我捡了个漏。” 1441.第1441章 锔碗蒋银刀 听武清山说完这一盒碎瓷片背后的故事之后,霍思宁心下忍不住感慨万千。 您这何止是捡漏啊,这简直是捡了大漏了啊。 “东西来路没问题,但是你也知道,早年我在博物馆的时候就立过规矩,一年接的物件不超过十件,我如今已经退休,闲赋在家,接的活就更少了。” “事实上,我这儿明年的约期都已经满了,如果打破规矩,以后来找我破例的人就多了,我不耐烦应付这些事儿,所以,你这事儿我得考虑一下才行。” 武清山将这些碎瓷片的来历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这位蒋先生,但是蒋先生并未爽快地答应下来,而是给武清山提了一下他的规矩。 不过,从这位蒋老先生的眼神,霍思宁可以看得出来,蒋老应该是很重视这一盒碎瓷片,很想将武清山的这个活接下来。 这会儿,霍思宁也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个老先生的身份了,这个人,应该就是魔都锔碗世家的传承人蒋银刀蒋先生。 蒋银刀的名头,在霍思宁刚接触古玩这一行的时候就有所耳闻了,据说这人修瓷技艺十分了得,从其祖上开始,就世代受聘于国家博物馆,到了蒋银刀这一代,利用了一些现代科技和理论知识,将修瓷工艺修炼得更是炉火纯青。 据说摔得再碎的瓷器,到了这位老先生的手中,都能化腐朽为神奇,保证修复如初。 不过,这位老先生如今年事已高,加上修瓷这项工艺非常繁琐,非常消耗精气神,蒋银刀老前辈在前年退休之后,就已经近乎封刀,寻常的瓷器修复他绝对不接,而且他接活的手工费用也非常高昂,一般都在七位数往上走,普通人根本无法支付如此高昂的费用。 霍思宁万万没有料到,她居然会在这儿遇到这位传说中的锔碗手艺人。 事实上,当初在魔都古玩街,霍思宁曾经在殷雅斋门口遇到过一个老太太,当时那老太太手中抱着一只磕破了的梅瓶,那梅瓶和她手里的一套茶具是同属一个系列的作品,7501瓷,也就是红色官窑瓷。 这套茶具后来霍思宁作为寿礼送给了顾叙的爷爷,但是磕破的梅瓶霍思宁却留在了自己的手中。 当时霍思宁曾经想过要找魔都的锔碗高手蒋银刀帮忙进行修复,可是因为修瓷的价格昂贵,让霍思宁心下有些迟疑,而正是在那个时候,霍思宁第一次知道,七宝的岩灵珠,居然拥有修复和萃取的能力,不光可以萃取翡翠里面的精华,还能将碎裂的瓷器修复如初。 正是因为如此,霍思宁就歇了再寻找蒋银刀的念头,后来那只梅瓶也确实在七宝这小家伙的捣鼓之下,完整地成为了一个整体,甚至看不出任何碎裂过的痕迹。 当然,七宝可以修复瓷器这个逆天的能力,霍思宁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大喇喇地说出来,如果这碎瓷片是她自己捡到的,她当然会不遗余力地想办法,但是这东西是武清山的,她固然好奇,却也不会太过上心。 霍思宁这样的想法,但是蒋银刀和施荣贺显然不这样想,老一辈的人对于古董文物的那种归属感和使命感,要比霍思宁他们这些年轻人要强烈的多,所以在蒋银刀拒绝了武清山的要求之后,施荣贺当即就动起了心思,想让已经在蒋银刀这儿预约到了修瓷活计的人让出一个名额。 施荣贺这人名气声望不小,这些年下来人脉也多,很快就联系到了明年年初预定在蒋银刀这儿修复一套影青瓷摆件的客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终于说服了对方出让名额,把这个档期留给了武清山。 因为柴窑这个插曲,几个人都热情高涨,晚饭闲聊的时候,也是绕着这个话题展开,讨论了很多关于柴窑的内容,霍思宁对柴窑的了解其实并不是很多,但是从这次的探讨中也知道了很多她不知道的内容。 当天晚上,霍思宁几个人是想要回酒店的,但是却被施老强势地留了下来,第二天,霍思宁一行人又结伴游了一天景德镇,领略了一下瓷都的现代花样瓷器。 拍卖展这天,早上九点多,霍思宁和顾叙带着七宝来到了这次拍卖展的会场。 这次的拍卖展位于昌南会馆,是瓷都南郊的一处园林式酒店,会馆很大,安保人员也非常多,看样子对于这一次拍卖展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 霍思宁手中并没有请柬,但是施荣贺老先生事先就已经跟安保人员打过招呼了,所以霍思宁在大厅门口报上自己的名字之后,很顺利地就进入了会场。 大厅里面放置了很多玻璃展柜,每一个展柜上面都摆放着一件精致的瓷器。 这次的拍卖会,虽然是施荣贺老先生牵头,但是实际上,真正的主办方是昌南瓷研究学会,举办这样一场拍卖展,其目的不外乎给昌南打广告做推广,所以这些瓷器,其实大部分都是采用现代制瓷手法制作出来的新瓷器,也就是现代工艺品。 炼窑绘彩,施釉雕镶,丹青妙笔,釉里分花,霍思宁这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现代工艺品拍卖会,尤其是听到解说员一步步解说瓷器的制作工艺,从瓷土的选料到处理工序,从拉胚走泥到入窑烧制,陶瓷制作的七十二道工序,让霍思宁第一次知道,原来陶瓷器皿的雏形制作阶段,居然如此复杂。 虽然会展上大部分瓷器都是现代工艺品,但是这些瓷器每一件都耗尽了设计师的心血,一些新式的画瓷和堆雕工艺更是让霍思宁感到既新奇又欢喜。 尤其是其中的一盏镂空薄胎瓷吊灯,既有古韵,又掺杂着欧美那边的风潮,中西结合,风格非常清奇,但是又出乎意料的和谐,让霍思宁非常喜欢。 霍思宁本来没想过要在这场拍卖会上参与竞价的她,在看到那盏吊灯之后,心里也有些痒痒,打算在一会儿的竞价过程中,想办法也要把这盏吊灯给拍下来。 1442.第1442章 天价古琴 当然,既然是拍卖展,当然不可能全是现代仿品,昌南瓷研究学会大张旗鼓地办拍卖展,也不可能办得这样寒碜,在拍卖会开始之后,就前前后后上了好几件真品。 第一件真品,是雍正年间的青花瓷瓶,这样的瓷瓶存世量不少,所以价钱并不高,也就比那些现代艺术品高出一点,最后以二十四万的价格成交了。 第二件真品,是一只宋代的粉彩花瓷碗,宋粉彩比清青花当然要紧俏得多,所以这只瓷碗一出,很快就被人哄抢,价钱一抬再抬,最后以一百零七万拍了出去。 之后又拍了几件还算拿得出手的瓷器,像是元红釉博山炉,窑青釉褐绿色彩绘高足罐等,还有一套清里印花紫砂壶茶具。 不过一见这紫砂壶茶具,霍思宁就乐了,之前见过了那瓷村冯老头手中的曼生十八式,再看看这套紫砂壶茶具,简直是天壤之别,这样的东西,霍思宁还真提不起什么兴趣。 因为手里好东西不少,所以霍思宁的眼光也高,但是这次来参加拍卖会的不少人其实也就是瓷器爱好者而已,看到这样的东西,当然是迫不及待地开始哄抢。 后面霍思宁如愿拍到了那盏镂空薄胎瓷吊灯,实在是她喊价太高了,一开口就喊出了八万的价格,比底价高出了好几倍,弄得现场其他人都不敢开口了,气势一上去,谁也不敢抬价,最后那吊灯就被她收入囊中了。 最后上场的压轴品,才是拍卖展的重点,当东西被拿上来之后,看到红绸布拉开之后,露出来的里面的东西之后,全场一片寂静。 华夏被誉为瓷之国,孕育出了厚实的陶瓷文化,在古代,匠人利用陶瓷制作传统乐器的习惯颇为盛行,如制作陶哨,石磬,瓷萧和瓷笛等,有的用于民间自乐,有的则用于宫廷礼仪雅乐。 古代有八音之说,所谓八音,即是鱼、石、丝、竹、匏、土、革、木等,陶瓷乐器,正是八音之中的土系列,古人用“声如磬”来形容陶瓷发出的特殊音色,由此可见,在华夏历史上,陶瓷和音乐的关系源远流长。 眼前的这个压轴品,就是一把古琴,这把古琴和平常所见的古琴不太一样,这把古琴为混沌式,底座为乌木,但乌木之中镶嵌的却是正宗的黑褐色哥窑墨纹梅花片。 在古琴一侧一共施灰三道全鹿角霜,内掺孔雀石、云母、珊瑚、朱砂等俗称八宝灰,面漆12道,乌木上雕刻有松竹梅图纹,梅瓣疏放暗香浮动,而竹叶秀叠、松影微露,则于简劲中得饱满清雅之致,与哥窑的纹理正好相映成趣。 “这把琴,名曰梅花落,为宋代神农式古琴,底部的乌木采用的为金丝楠木,这家古琴距今已经有一千多年了。” “不仅如此,在这家古琴的底板乌木后方,刻有几个非常清晰的字,大家可以看看。” 拍卖司仪在上面做介绍,一面就将那古琴给竖了起来,离讲台位置比较近的霍思宁等人,都注意到了那古琴背后刻着的几行字,看起来像是一首词,在词曲的最后面,刻着四个大字,钟隐梅峰。 看到这四个字,霍思宁顿时吃了一惊。 梅峰她不知道在哪儿,但是钟隐这两个字,霍思宁还是知道的,这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自号! 难道,这架古琴,居然是李后主用过的东西? 霍思宁表情有些惊愕,那司仪像是为了配合霍思宁的表情一般,脸上带着得意的笑,解释道: “不错,这钟隐梅峰,正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自号。这位李后主大家应该很熟悉,就是写那个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词人,也是南唐最后一个皇帝。” “这人当皇帝不行,但是诗词音律方面却非常精通,还重新谱写了《霓裳羽衣曲》,眼前的这把古琴,极有可能就是李后主曾经谱写霓裳羽衣时使用的御用古琴!” 霍思宁在台下暗叹,这古琴的真假她是不清楚,但是这司仪煽动台下宾客的口才却是一顶一的厉害,光凭这张嘴,已经让台下不少人蠢蠢欲动了。 “我出八百万!”那司仪一开始敲击桌子,立马就有人喊价了,这个喊价的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徽墨堂的掌柜武清山。 武清山这一喊,下面立马就有人不服气了:“一千万!” “一千二百万!” “一千五百万!” “……” 霍思宁原本还有心想要问那司仪能否上台对那古琴上手一番,看到这情况,得,她直接准备放弃了。 反正她也不通音律,就算把这古琴买回去,也只能当个摆设,所以霍思宁索性不凑这个热闹了。 她这倒是不掺和了,但是台下的热情还在高涨,越是往后,价格就越高。 “三千五百万!” “四千万!” “四千五百万!” 听到这价格,武清山也不敢再开口了,只能愤愤地住嘴。 霍思宁越听越是咋舌,心中暗道,一架古琴而已,居然叫价四千多万了,华夏人果然是钱多啊,脸上就差写着老子有钱几个字了,勿怪那些老外如今都往华夏国跑,没办法,此处人傻钱多,人家能不来么? 那司仪站在讲台上,脸色都激动得涨成猪肝色了,他是签了协议的,这场拍卖会拍卖的物品价格越高,他拿到的奖金就越多。 见四千五百万之后,没有人再开口,那司仪扫视了台下众人一眼,拿起了木槌,拉长声调喊道: “四千五百万,有人出价四千五百万了,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四千五百万一次——” 那司仪一边喊,一边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台下,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那讲台后面窜出来一个穿着安保制服的男人,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走上了讲台。 因为台下众人的关注焦点都在那个司仪和他眼前的古琴上,谁也没有觉得那安保人员有什么问题,直到那安保人员忽然开口,喊道:“我出五千万!” 这一句话,让台下众人顿时呆住,那司仪也下意识地回过头去,见喊价的居然说是个保安,顿时就不耐烦了: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拍卖会还没有结束,谁让你上来捣乱的?!” 1443.第1443章 突变 那司仪还以为这保安是上来捣乱的,眼神里顿时就流露出厌恶之色,心道这主办方怎么回事,保安队里面居然有素质这样低的人,居然敢跑到台上来闹。 只是,这个念头才在他脑子里闪过,很快,他就僵住了,脸上的表情由不耐烦变成了错愕,最后血色一点点褪去,眼中满是惊恐和骇然。 只见那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一步步朝着他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解着制服的口子,另一只手则从腰身后面直接拔出了一把手枪。 那保安的脸上露出和煦的微笑,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是半丝暖意也无,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杀意。 “司仪先生,我说我出五千万,你怎么不问,还有没有人比我出价更高的?” 说着,这个手中拿着枪的男人目光凌厉地朝着台下扫视了一圈。 看到这样的变故,台下众人早就傻眼了,谁都没有料到,这保安居然敢跑到台上去,还拿枪比着拍卖司仪,这太突然了,一时间台下众人都呆呆地看着,谁也不敢开口说话,一个个噤若寒蝉。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的惊讶和担忧。 其他宾客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是霍思宁和顾叙两人都已经察觉到,这并不是一件恶作剧,这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极有可能就是冲着这架古琴来的。 “既然没有人比我出价更高,这东西,是不是应该归我?” 那男人笑了笑,忽然抬起手来,直接就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台上那个司仪应声倒地,子弹从那司仪的眉心穿过,因为距离太近的关系,子弹的巨大冲击力,竟是将这司仪的后脑都给崩开了,红色血液混合着白色的脑浆溅了一地,也刺激着坐在台下的众人。 那司仪浑身还在抽搐着,但是血肉模糊的身形却是再也无法站立起来,台下众人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一声刺耳的尖叫,众人瞬间醒悟过来,都意识到这不是恶作剧。 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去任何地方都要豪车接送,恨不得过得比皇帝还要慵懒的有钱人,在面临这样的危险的时候,为了逃命,一个个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体力,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电梯以及安全门逃窜,期间还不忘发出凄厉的尖叫和惊呼,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然而,这些人的逃窜显然是徒劳,因为当他们冲向电梯和安全门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怎么回事,电梯停电了,逃生门居然也被反锁了,他们被困在里面,根本逃不出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连会场的灯也一瞬间全部熄灭了,整个会场一片黑暗,那些前来参加拍卖会的男男女女,原本一个个都端着,浑身优雅,这会儿或怒吼或哀嚎。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蹲在椅子下面,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舞台上,会场虽然失去了光源,但是在一片漆黑中,慢慢地也开始适应了,隐隐约约地还能看到一些大致的轮廓。 黑暗中,霍思宁看到舞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个人,正在跟那个台上持枪的保安争执着什么,因为会场上都是男男女女混乱的叫喊声,一时间竟然是听不清楚那台上的人在说什么。 而很快的,就听到舞台上忽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碎裂的声响,似乎是台上那两个人里有谁将什么东西直接摔在了地上,紧接着那两人弯下身,在那堆碎片里寻找着什么,不多时,那两人从中捡起了一个东西。 这一切发生也不过就是短短十来秒的事儿,不等霍思宁细想,就只见那台上手持枪支的男人忽然又朝着天空开了一枪,火光一闪间,就只听到砰地一声巨响,会场顶部的吊灯直接就被子弹击碎,无数碎片从顶部开花,四溅飞来。 “当心!” 顾叙急切地将霍思宁往怀里揽,并用身前的靠背椅遮挡住身形。 只是这声枪响却是更加刺激了会场的众人,原本就因为司仪中枪和断电而惊慌失措的人们,再次听到枪响,都以为那劫匪要大开杀戒了,恐惧再次加深,尖叫声自然也就更胜一筹。 会场混乱不堪,顾叙这时候也顾不得去盯着那舞台上的情况了,只能紧紧地将霍思宁护在身下,生怕霍思宁在这混乱中出什么岔子,被劫匪或者是那些慌乱的民众给伤着了。 一分钟后,会场的应急灯开启,原本黑暗的会场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一声声的吆喝也随着应急灯的点亮而冒出,门外安全过道里响起了大量的脚步声。 “场内的歹徒听着,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听到这个声音,霍思宁和顾叙纷纷抬起头来,然而这时候再朝着舞台上看去,原本站在那舞台上的两名劫匪,此刻却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顾叙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从那劫匪开枪到应急灯亮起,这期间也不过就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那两个劫匪,究竟是怎么逃出去的? 门外武警暴力破开了安全门,会场上的众人如获大赦,看到武警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即刻离开会场。 但是歹徒就这么忽然消失了,警方也不敢贸然放这些人离开,就怕歹徒藏匿在这些与会人员里面,趁着混乱逃跑,所以,在打开了门之后,警察又将警戒线拉上了,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会场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离开。 半个小时后,警方在会场一侧的窗户上发现了两根捆绑在窗台上的威亚钢丝绳,会场位于四楼,后面有一条小巷子,连通向外围的居民区,那两劫匪很显然就是从窗户这儿逃窜下去的。 不过,虽然是这样猜测着,警方也不敢疏忽怠慢,还是将这次参加拍卖会的每一个人员的身份都进行了一番调查和追问,要求会场的每一个人都必须做笔录。 1444.第1444章 大爱 那名司仪的尸体也很快被清理出去了,但是台上的血迹还在,被警方圈在了地面上。 施荣贺和蒋银刀两人也闻讯赶来了,看到这情况,施荣贺脸色变得煞白一片,浑身都颤抖着,扬言一定要将这些歹徒绳之以法。 霍思宁和顾叙做完了笔录之后,也来到了讲台附近,因为两人都有军官证,再加上他们和施老的关系亲近,所以并未受到警方的阻拦。 到了讲台后,霍思宁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舞台上那一堆被摔碎的古琴碎片。 “老何,我这,真是对不住你啊。” 看到这对碎片,施荣贺脸上更是露出了羞愧与讪然的神情,一种难言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这架古琴的主人何老先生则是傻愣愣地跌坐在碎片跟前,老半晌都没有反应。 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这古琴,在刚刚的拍卖会上,可是拍出了四千五百万的高价,现在东西就这么摔碎了,这钱也不知道是该算谁的。 昌南瓷研究学会可能买这个单吗?霍思宁可不认为一个公家单位会背这样的黑锅,况且一个研究学会也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但是就这样让古琴的所有者背受这样大的损失吗?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旁边已经有警察开始为这家古琴做信息登记了,那老何一直不说话,施荣贺只好代劳,将这架古琴的具体细节情况都一一做了说明和补充。 “这古琴都一千多年历史了,保存完整,老何是爱琴之人,对这架古琴也是非常爱惜。但是他却主动找到了我,愿意将这家古琴放到拍卖展上来进行拍卖,我也给他保证了,一定不会出问题。” “他充分信任我,但是我却没能达成对他的承诺,我这真是……作为老友,我愧对他的信任。” 施荣贺眼眶里溢满了泪花,想了想,他走到了何老先生面前,道:“老何,东西没了,但是我这做老伙计的也不能失信于你,这四千五百万,我砸锅卖铁也要补偿给你,不能让你蒙受这个损失。你放心,孩子们的事儿,不会让他们的希望落空的。” 施荣贺这话一出,终于是唤回了何老先生一点反应,老先生侧过头来,看了施荣贺一眼,忽然叫了一声“荣贺啊……”,一开口,满腔的痛苦情绪终于是溃了堤,半百花甲的老头,匍匐于施老先生的臂膀之中,老泪纵横。 “你是知道的,这古琴,跟了我几十年,要不是为了那些孩子,我怎么舍得拿出来……现在碎成这个样子,我的心里,难受啊……” 何老先生一边哭,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 施荣贺的眼中也氤氲着泪光,点头道:“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不然我也不会答应你把这琴拿到这拍卖展上来竞价,孩子们的事儿,我也是知道的,你是一个好院长,可是这些事儿,不应该你一个人担着。” “我也是没办法啊……我狠不下心肠……看到那些孩子,我就想起洲儿……我恨不得把我的一切都给他……” 两个老头抱在一块儿哭,但是却没有人开口嘲笑一句,所有人的眼神里都流露出惋惜和愤怒之色,对那两个劫匪充满了恼怒与仇恨。 虽然施老与何老的对话并不多,让外人听了摸不着头脑,但是霍思宁却还是从中隐约听出了点什么。 看样子,这个何老先生将这架古琴拿出来拍卖,并不是因为贪心想要变成钱,而是为了帮助一群孩子。 这何老先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但是听施荣贺说何老先生是一个好院长,霍思宁也大概猜测到了这个老人的身份。 果然,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那边有认识这位何老先生的,在私底下已经悄悄议论开来。 “这位何老,名叫何福业,是个音痴,在昌南这一片是有名的老艺术家,不过这老人命不好,本来老来得子,阖家欢喜,结果儿子却英年早逝,后来他那妻子也因为承受不住丧子之痛而病倒了,没过多久也撒手人寰,就剩下了何老前辈孤寡一人。” “你说的是他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说的这位何老,就是明洲福利院的何院长吧,我听说这位老先生自己出钱修建了福利院,专门收留一些弃婴和残障儿童,无偿给这些孩子提供居住和教育条件,这事儿我听好多人说过,原来就是他啊。” “可不就是他么,这位老院长人又和善,对孩子们也好,我还去福利院看过呢,那些孩子照顾得可比我们普通人家的小孩还要好……” 听得这些人的议论,霍思宁已经搞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看向这位何院长的眼神就越是肃然起敬。 虽然自己的孩子早夭,但是这位老前辈却没有自怨自艾,而是将对他孩子的爱转化成为了大爱,给予了更多需要关怀与呵护的孩子帮助,甚至不惜将他挚爱的古琴拿出来拍卖,这样一个无私的人,如何不让人钦佩? 这样一场几乎是以现代工艺品为主打的拍卖展上,居然因为一架古琴而引发了抢劫和杀人事件,怎么可能不引起警方的重视?再加上这些宾客们有很多都是在各行各业也算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士,这些警察办案的速度当然就要比平常的案子快上不少。 两个小时过后,现场宾客的笔录和信息登记就做完了,那些警察也开始对这起事件进行分析和调。 因为当时场面混乱,宾客们都没有留意到这古琴到底是怎么摔碎的,就连何老和施老两人都觉得,可能是歹徒在听到武警在门外喊他们被包围了,慌乱之中只顾着逃窜,不小心将古琴给摔碎了。 只有霍思宁看清楚了事情的过程和细节,在拥有避水珠又开了天眼之后,霍思宁在夜色里虽然做不到夜视,却也比普通人要好很多,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下,只有霍思宁能勉强看到台上具体发生了什么。 1445.第1445章 劫匪的目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看到讲台上那一堆古琴碎片后,霍思宁才更加困惑。 之前在台下的时候,她就看到那两个歹徒似乎将台上的一个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还发出了非常刺耳的碎裂声,但是当时会场场面混乱,她也来不及细想。 这会儿看到这架古琴的碎片,霍思宁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两劫匪当时摔的居然是这个东西。 可是,看到这儿,霍思宁却是更加疑惑了。 因为一开始那个穿保安制服的劫匪上台就喊价五千万,还拿出枪支来要挟台下的众人,给大家营造了一种错觉,就连霍思宁都觉得,那劫匪就是为了这架天价古琴来的。 一家价值四五千万的古琴,如果真能拿到手,转手卖出去就是大赚了,这可比抢劫银行来钱要快得多了。 因为这个猜测,所以霍思宁把这次的事件当做是一场普通的抢劫案而已。 但是,看到地上的这些碎片,霍思宁却是改变了最初的看法。 不对,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抢劫案,如果那两个劫匪是冲着这架古琴来的,那他们应该直接抱着古琴就逃,而不会动手将这古琴给摔碎,不然琴都摔碎了,他们这一趟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而且霍思宁记得很清楚,当时虽然会场一片黑暗,但是她当时还是看清楚了会场讲台上的两个黑影,当时这家古琴,绝对不是那两人无意中没有拿稳摔碎的,她看得很清楚,就是有一个人将古琴高高举起,重重摔在台上,用的力气很大,目的就为了将古琴给摔成碎片。 不止如此,在古琴摔碎之后,霍思宁还分明看到那两劫匪在古琴碎片里面翻找了一个什么东西,因为光线太暗,霍思宁并不知道那两人找的是什么。 不过由此可以推测,这两人的目标,的确是古琴没错,但是最终目的,却不是这架价值几千万的古琴,而是这个古琴里面藏着的东西! 只是,霍思宁心中的这些怀疑,却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警方提出来,因为她无法解释,为什么在混乱的夜色里,别人都看不清楚台上发生的事儿,她却看到了,甚至还清楚地看到了具体的细节。 所以,在警方下结论的时候,霍思宁没有插嘴,但是她却是将这个困惑放在了心上。 警方在对现场进行了拍照和取证后,就开始遣散会场的这些宾客了,剩下的就只剩下了会场的一些工作人员和警方调查组。 调查组将保安队都叫了过来,对每一名安保人员进行询问,试图从中查到有关那位身穿制服的劫匪的线索。 但是显然,这些工作都是徒劳,这两个劫匪分明就是早有预谋有备而来的,所以警方并未从保安队获得任何的有用讯息。 霍思宁早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想到那两个劫匪的最终目的,霍思宁总觉得,也许这位何老先生更能提供有效的线索。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方便直接去询问。 见施荣贺搀扶着何老先生准备离开,霍思宁的目光却是盯在那台上的古琴碎片上,忽然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儿。 念头一起,她就再也挪不动脚步了。 这架古琴已经摔碎了,但是这东西七宝可以修复啊! 之前枪击事件发生的时候,霍思宁就将七宝拉在了身下护着,这熊孩子的性格也不知道是随了谁,明明年纪不过七岁,但是胆子却不是一般的大,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他一点也不害怕,居然还到处东张西望的,倒是把霍思宁给骇得不轻。 这会儿见霍思宁望着那地上的古琴碎片发呆,这小家伙一瞬间就看透了霍思宁的意图,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这熊孩子就跑到了何福业的跟前,卖萌一般眨巴着亮亮的眼睛问道: “爷爷,那地上的碎片您还要吗?如果您不要的话,能不能给我?我正好拿回去扮家家。” 琴已经摔碎了,为免睹物思人触景生情,何福业当然不会再要,施荣贺也知道七宝是霍思宁带来的,对这个小家伙也很是慈爱,见七宝想要那地上的碎片,也没多想,摆摆手道: “七宝啊,你想要就拿去吧,不过可得当心点,别划到手啊。” 七宝一听这话顿时心中乐开了花,蹬蹬蹬蹬几步就跑回了霍思宁跟前献宝。 霍思宁心下暗暗吐槽,这小家伙真是太妖孽了,她还没说呢,就让他猜到意图了,这真是太可怕了,幸好这家伙是她弟,如果是她的敌人,那她岂不是随时都有被人窥透一切的危险? 心下这么想着,她还是找会场的工作人员帮忙,将这古琴的碎片一点点都清理到了一个纸盒子里,连角落里的碎屑都不放过,直到天眼扫过整个舞台,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碎片后,才作罢。 “姐姐,这古琴修好之后,是不是就能换很多钱,又能买很多好吃的糖果和好玩的玩具了?” 七宝虽然聪明,但是对于糖果和玩具的诱惑仍然是无法抗拒,他捡了这古琴碎片,心中也知道这架古琴价值不菲,所以心下十分开心,认为他这回赚大发了。 霍思宁心下却是哭笑不得。 这场拍卖会其他拍卖品都完好无损,但这架价值数千万的古琴,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的见证下,摔成了一地碎片的。 所以就算真让七宝修复好了,这古琴也不可能再拿出去卖,这世上有很多一模一样的古董瓷器,但是这架古琴,却不可能再出现一模一样的,因为在这古琴的底部,刻着南唐后主的自号,这样的古琴,是独一无二的孤品,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两架一模一样的御用古琴。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算了,等这古琴修复好了之后,她再寻思该怎么处理吧,真要不能出手的话,大不了她就自己留着,将来给她的孩子当传家宝好了。 1446.第1446章 追问 跟在施老的车子到了施家,施老先生就开始打电话四处筹钱,霍思宁这几天在施家也大略了解了一下,施老也算富裕之家,但是比起周世涛这种地位的人还是比不上的,一下子要筹集四千五百万,恐怕有些困难,真要拿出这么多钱来,施家肯定是要伤及根本了。 但是这老先生愿意做出这样的态度,不愿意让何老先生吃亏,霍思宁还是很佩服这位老先生的果断与决心,既然那古琴如今被七宝拿到手了,霍思宁也不能白得了这个便宜,所以她在想了想之后,决定挺身而出。 “施老,何老,今天这事儿发生的时候,我跟顾叙也在场,亲眼看到了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当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说着,霍思宁看向两位老人,认真地道:“何老,施老说得对,您是一位好院长,但是这么大的事儿,不该由您一个人担着。同样的,这话我也送给施老您,古琴摔碎了,这并不是您一个人的错,这责任,该由上面来承担,您奋斗一辈子才打下这些家业,难道就准备填这个窟窿吗?” 两位老人脸上都露出戚戚然的表情,霍思宁叹了一口气,没有任何犹豫地从背包里掏出了支票,填了一个数字后,递给了何福业: “何老,钟隐古琴的事儿,我感到很抱歉。我也从别人那儿听说了,您开办了一个福利院,收养了很多孩子,您对那些孩子的爱和心血,无法用金钱来弥补,但是,我也知道,没有钱,这些孩子就将失去庇护之所,得不到更好的生活和教育资源。” “如果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是现在我跟顾叙这一次既然遇到了,就无法置身之外。这是一千万,我知道这相比古琴的真正价值,这一千万不算什么,但是这是我们对孩子们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够手下,也算是我们对这一次事件发生的时候置身事外,没有及时挽回损失,给您的一点补偿。” 何福业听到霍思宁这番话,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就连施荣贺都愣住了。 一旁顾叙也帮忙劝道:“二位老前辈,这钱是捐给孩子们的,你们不用多想。另外,今天的事儿,我们也会及时和有关部门沟通的,如果有可能,保险公司那边,甚至政府方面,都会尽可能地给您最大补偿,不会让您蒙受这不明不白的损失,两位尽管放心。” 听到顾叙这话,施荣贺脸色也好看了不少,他点了点头道:“别人说这话,我可能也就听听算了,但是顾小子你这话,我信。我知道你这小子不会拿我们两个老头子开刷!” “老何,既然这两孩子有心想要帮忙,你就把这钱拿着,你别看这两小年轻年纪不大,本事可不比咱们俩小,他们能赚到钱,一千万你拿着也不心虚,只管拿回去给孩子们用!” 何福业这才颤抖着手接过霍思宁的那张支票,感激地就要朝顾叙霍思宁二人鞠躬,吓得两人急忙避开,连连摆手道:“何老,您不必这样,太折煞我们了!” 霍思宁也没敢一次性拿太多出来,一来她确实没有特别正当的理由,二来也怕拿得多了,反而引发反效果,让何福业不敢接,所以她只拿了一千万,也算是尽一点绵薄之力了。 接下来,几个人开始了一番沟通,施荣贺对于今天发生这样的事仍然是心有余悸,愤愤道: “我刚接到消息的时候都傻了,还以为是在开玩笑的呢,谁能想到我们不过是开办一个现代艺术品展览拍卖会而已,居然会发生这样的抢劫事件,而且这劫匪未免也太胆大包天了些,居然还敢当众开枪杀人,简直无法无天了,一定要将这个人给抓住!” 何福业这会儿也有些回过神了,面露羞愧地道:“这也怪我,非要找你帮忙,把那古琴拿到这拍卖展上来,如果不是我那架古琴,也不至于招惹到这样的事。” 施荣贺摇头道:“这事儿怎么能怪你?那帮劫匪分明就是预谋已久,早就想要干一票了,只不过碰巧被你那古琴给诱惑了,想要劫财而已。” 所有人都将这次的事件定义成为了劫财,但是霍思宁却不这样认为,她很清楚地知道,这一次的事件,确实就是何福业的那架古琴招惹来的。 “何老,我能不能冒昧问您几个问题?” 霍思宁想了想,还是没有忍住,她希望能从何福业的口中打探到一些她想知道的讯息。 何福业不知道霍思宁想要问什么,有些茫然又有些疑惑,但是还是点了点头:“你问吧。” “那架古琴,您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还是说,那古琴,是您祖上传下来的?” 何福业摇头:“都不是,那古琴,是我妻子的嫁妆,她家祖上也是音律世家,曾经有人在宫廷当过乐理师,这架古琴,如果要说祖传,那也是我妻子家祖传下来的。不过究竟是不是,这我也不清楚了,因为我妻子生前并没有跟我提过这方面的事儿。这架古琴在我妻子带过来之后,就一直跟着我,直到我妻子去世,也一直由我来保管。” 霍思宁点头:“那这古琴,您是早就想卖了呢,还是最近才有这样的想法?” 何福业面上流露出了几分犹豫:“以前困难的时候,也曾经萌生过想要卖掉这琴的想法,但是并不强烈吧,但是这一次我也是没办法了,有几个孩子病已经拖不了了,必须要接受治疗,我手里面钱不多,家里值钱的东西,也就只有这架古琴了。” “我曾经抱着这古琴到典当行和古玩店去过,那些店主开出来的价格都很低,所以我才会找到老施这儿。” “前阵子,其实也有人找到我那福利院去了,想要收购我那架古琴,开出了三千万的价格,但是一来那古琴我已经送到了他们的拍卖展工作人员手里面了,二来求购我那架古琴的是个东洋人,我这人有点固执,对东洋人没多少好感,并不希望我的古琴落在一个东洋鬼子的手上,所以就直接拒绝了。” 1447.第1447章 联系 霍思宁原本还没听出什么问题来,结果现在听到何福业说曾经有东洋人找到他那福利院去求购古琴,心下顿时就咯噔了一下,隐约觉得有些不妥。 “东洋人?这个东洋人叫什么名字,他怎么会知道您手里面有古琴要卖?”霍思宁纳闷地问道。 何福业眉头紧蹙,脑子里努力回想了一下,道:“叫什么名字,我不太记得了,不过这人是从典当行知道我卖古琴的事儿的,我刚不是说过,我之前拿古琴去过典当行吗?” “我去的那个典当行,当时就只有一个年轻掌柜在,他给的价格我不太满意,那掌柜说更高的价格他做不了主,得请示老板,就问我能不能给那古琴拍一组照片,我一想,就是拍几张照片我又没吃什么亏,就让他拍了,还留了个联系方式给他。” “但是过了一个月,那典当行也没有给我回信,我也就觉得这典当行大概是没啥希望了,所以才想到要让荣贺帮忙。结果就大概一个星期前的样子吧,那个东洋人找到我那福利院,说是从典当行看到了我寄卖的那架古琴的照片,想问问我还卖不卖。” “那人态度倒还算友善,但是我并不想卖给他,就说我已经将古琴放到一个星期后的拍卖展上面了,他如果想买的话,就直接去参加拍卖展,在拍卖展上面竞价就行了。” 何福业将个中事儿解释了一番,末了说道:“没想到,最后这架古琴辗转了这么多地儿,最后居然碎了,也是它的命数了。” 霍思宁心下却是忍不住苦笑,什么命数啊,就是因为您抱着这古琴到处跑,才给这古琴招惹了祸事,引来了外人的觊觎,您这是不知道内情,不然您可就不会这么看得开了。 霍思宁也是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的人,在古董里面发现过牛皮纸,航海图还有蜡丸的这些经历,让她认定了何福业的那把古琴里面很有可能也藏着什么大秘密,只是因为之前那古琴一直被何福业收在家里,所以并没有被人所察觉,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他抱着那古琴频繁在外面活动,一定是被人看出什么端倪了,所以才会引发了今天的抢劫杀人事件。 这样一想,霍思宁就觉得,何福业去过的那些古董店,典当行,甚至还有那个东洋人都非常可疑。 “何老,您还记得您具体都去过那几家古董店和典当行吗?能不能具体说一说?”霍思宁继续追问道。 何福业这会儿已经从霍思宁连续的问题里察觉到了一丝古怪,忍不住紧张地问道:“小姑娘,你问这些做什么?难道那些古董店和典当行有什么问题?” 霍思宁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有没有问题,得查过之后才知道,但是我觉得,能够策划这起抢劫杀人事件的人,一定事先见过您的那架古琴,对那古琴的价值有一定的了解,才敢冒这样大的风险。所以我觉得,这也许可以成为警方追查的一条线索。” 何福业和施荣贺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神里都流露出惊异和紧张之色。 细细回想了一番之后,何福业将他这段时间他去过的古董店和典当行都说了一遍,老人的记忆力已经减退了,但是对于这几家典当行和古董店的名字,还是能大概说出来几分,再根据具体的街道位置,只要拿回去一一查证,基本上都能找出来。 霍思宁在做完这些记录之后,就将信息交给了顾叙,压低声音对着顾叙道: “你让人去查一下,这几家典当行和古董店,背后都是谁的产业,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另外,最好再查一查,这几个店有没有哪一家,跟东洋人有牵扯,我总觉得那个主动找到福利院去的东洋人有些可疑,你想办法把这个东洋人给揪出来!” 顾叙点了点头,也没问霍思宁为什么要这么做,直接就出去打电话去了。 正巧这个时候,七宝从外面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手里抓着一根藤蔓当鞭子甩着玩,何福业看到七宝手里那东西,猛地一拍脑门,道:“哎呀,我想起来了,你看我这记性,那个来福利院的东洋人,叫什么藤原大川,名字有些古怪,姓藤原,我就记得这个,看到小家伙玩藤蔓,我就想起来了。” 姓藤原?!霍思宁心下顿时一沉,猛地就想到了当日在魔都郊区的那个水下古墓,中枪之后,扔下一颗烟雾弹趁机逃跑的藤原青浦。 藤原大川,这个名字和藤原青浦的名字有点像,难道这两人有什么关系不成? 霍思宁觉得奇怪,想到这藤原青浦在阿波丸号上找东西,之后又跑到国内光顾各大古墓,似乎也是在找什么东西,再联想白天的时候那两个劫匪在台上摔碎那架千年古琴,似乎也是在碎片里找了个什么东西,这让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跳,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觉得,那个藤原大川,很有可能就是藤原青浦的人,这次的抢劫杀人事件,很有可能就是藤原青浦直接策划的! 藤原青浦在古墓里面被她打了两枪,没有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但是霍思宁却记得当初她在阿波丸号上面偷听到的话,这个藤原青浦似乎还是个什么伊贺流的宗主,手底下能用的人不少。 藤原青浦在古墓吃了亏,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而且看样子,何福业手里的那架古琴里藏着的东西,也是他要找的东西的一部分。 霍思宁原本就对藤原青浦要找的东西感到好奇,现在出了这么多事,让霍思宁更加加深了困惑,她想到了当初她在阿波丸号上,从那些被平颏海蛇困住的那些潜水员手中抢下来的那个玄铁盒子。 那个盒子一直被霍思宁搁置在储物空间里面,她也没想过去窥探里面藏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现在,霍思宁心里却是勾起了兴趣。 她很想知道,如果那个盒子是藤原青浦想要找的东西的话,那么,里面藏着的,会是什么呢? 1448.第1448章 打算 顾叙的办事效率很快,关于那些店铺的调查情况,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通过邮件发给了他。 很快,他们就从其中的一个名为瑞和典当行的店铺里面看出了端倪,这家典当行的老板,名叫陈瑞和,但是他的妻子,却是个东洋人,这个东洋人叫山崎智美,但是霍思宁却发现,这个山崎智美的照片,居然和她此前见过的那个江崎美惠子一模一样! 霍思宁心下顿时大惊,尽管她心中早有此猜测,但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她仍然感觉到意外和困惑。 看样子,这藤原青浦,就是这起抢劫杀人事件的幕后主使者没错了! 这让霍思宁更加肯定,藤原青浦如此大动干戈,所图之物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东西,不然他不会如此费尽心机。 霍思宁迫不及待地将她当初从阿波丸号上面抢到的那只玄铁盒子给拿了出来。 这盒子四四方方,分量不轻,看起来连一条缝隙也没有,材质似铁,但是却比铁硬,也不是钢或者别的合金,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霍思宁将那把欧冶子锻造的龙泉剑给拿了出来,龙泉宝剑锐不可当,霍思宁此前还做过实验,这把宝剑的确可以做到吹毛短发削铁如泥,但是当霍思宁试图用龙泉剑将这个盒子给切开一个口子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即便是龙泉宝剑,也根本无法撼动这个盒子分毫! 更让霍思宁郁闷的是,往常她那天眼对任何物质都能够直接进行透视,但是在这只玄铁盒子上,却遇到了瓶颈,她的天眼透视,对这只盒子竟然全无办法,哪怕她尝试了多次,眼前仍然是一片模糊,根本看不到盒子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结果,让霍思宁彻底懵了。 她有些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的天眼不是超级作弊器吗?不是有透视异能吗?为什么会看不透这只盒子,这究竟是什么原理? 霍思宁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但是这个情况,让她意识到,这个玄铁盒子,恐怕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她急切地想要知道缘由,可是七宝根本是一无所知,顾叙就更加是个局外人了,唯一可能知道答案的,估计就只有她那个生死不知神出鬼没的老爹了,但是她每次拨打梁父的电话,不是不在服务区,就是关机。 霍思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将那盒子重新扔回了储物戒指里面。 拍卖展出了这样的事儿,霍思宁和顾叙两人的心情也有些不太好,所以第二天就启程回了魔都。 之前在魔都意外闯入那间寺庙,被那个妙善大师点化后,霍思宁心中就隐隐生出过一个念头,但是这个念头她没有细想过,这一次昌南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尤其是当她了解到了何福业的福利院的情况之后,霍思宁心中那个念头就越来越强烈了。 两年前,她还只是一名农村孤女,无依无靠,一心只想着摆脱舅舅舅妈的控制,一个人到大城市打拼的时候,那会儿她的心境是凄惶和迷茫的,唯一的愿想,就是能在大城市扎根,有一栋属于她自己的房子,有一个能够支撑她好好活下去的事业。 但是,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她的境遇就完全变了,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儿,让她拥有了越来越多的金钱,也获得了越来越高的身份和地位,但是她却总是会时不时想起那个刚刚重生的仓皇却没有忘却本心的姑娘。 “除了本心,一切皆为虚幻,既是虚幻,又何必执着?” “学会放下才能真正拥有,善与恶,成佛与入魔,不过一念之间。” 霍思宁的脑子里又响起了那个老和尚对她的忠告,越发坚定了她内心的想法。 “我打算建一个美人基金会,以后,冠玉美人,调香美人还有红伞美人三家公司合并成为美人集团,基金会也并入美人集团里面,以后美人集团的所有收入,除去正常的开支和运转资金之外,其他都注入美人基金进行运作。” 霍思宁将自己的这个想法跟顾叙提了出来,顾叙听到霍思宁这话,好奇问道:“美人基金?用来做什么?” 霍思宁笑道:“基金的服务群体,我准备设为三类,一类是贫困大学生助学,一个是山区留守儿童,第三类,就是像何老那家孤儿院的那些孤儿和残障的孩子。” “你别看平时你们所见都是歌舞升平,其实在很多贫困的地区,很多孩子没有学上,很多考上大学的学生,最后甚至被迫只能放弃上学的机会,外出南下打工。” 说到这儿的时候,霍思宁的脑海中,免不了就想起了前世她在各个公司辗转,为了赚钱,在很多职位兼职,一天忙得跟陀螺一般,没有歇息的时间。 上辈子她活得那么狼狈,如果能够上大学,也许命运完全不同。 “这些人需要的其实并不多,但是以他们当时的能力,想要活得那些钱,却是难如登天。所以我决定帮助他们,对于贫困大学生和山区的留守儿童,美人基金愿意给他们提供无偿资助,让他们能够安心地上学,没有顾虑地生活,给予残障孩子提供更先进的医疗设备和教育配套。” 霍思宁在电视上经常见到一些孩子因为钱无法去上学的事儿,也看到过有孩子出生身体出现了残缺,被残忍的父母狠心丢弃。 如果霍思宁此刻只是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连自己过日子都需要精打细算,那这些事儿,她或许想都不敢想,但是现在她手中的钱,足够她几辈子的花销,她完全不需要再为金钱而发愁,甚至她完全有能力再去赚更多的钱,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能拿出这些钱来,给予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顾叙虽然意外霍思宁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他并没有说出半个不字,反而非常赞同霍思宁的这个决定,笑道: “你觉得这件事做得有意义,那咱们就去做,另外,你别光顾着自己冲锋陷阵,把你男人给丢一旁了,在这种时候,咱们难道不是应该团结协作,劲儿往一处使吗?这么大的事儿,我能置身事外么?你别光顾着剥削你自个儿了,也算上盛唐一份!” 1449.第1449章 还有我呢 霍思宁猛地抬起头来,惊愕地看向顾叙:“你……不觉得我这个决定很荒谬?” 顾叙笑道:“为什么荒谬?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咱们俩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再多的资产,放在银行卡里面也不过就是一串数字,还不如物尽其用。” “再说了,我觉得就算咱们此刻真把我们的所有资产都捐出来,以咱俩的能力,往后也是能够养活我们自己的,不是说千金散尽还复来么,我不是守财奴,钱嘛,够用就好了。” “而且,你是我媳妇儿嘛,你自己赚的钱,不管是买奢侈品还是买慈善,都是花你自己的钱。如果你男人需要靠你赚的钱来过活,那你要这么个男人做什么?” “放心吧,就算你败光了自己的所有家产,还有我呢。” 霍思宁心中原本的忐忑和犹豫瞬间变作了感动和满腔爱意,几乎是在瞬间,她猛地就朝着顾叙的怀里扑了过去,一把搂住了顾叙的脖颈,疯狂地激吻他。 她心里很清楚,她的这个决定,是很冲动和突兀的,骤然就这么提出来,如果换成是别的普通人,恐怕早就炸了,但是顾叙不光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愿意用行动来支持她。 霍思宁并不奢望顾盛唐能够提供多少资金注入到美人基金,但是她却非常需要顾叙的支持。 那句“放心吧,就算你败光了自己的所有家产,还有我呢”,大概是或是霍思宁这一辈子听到的最好听也最煽情的情话。 顾叙大概也没有料到,他不过说了几句简单而朴实的内心话,居然就让自家媳妇儿反应这样激烈,不过,到嘴的肉嘛,不吃白不吃,他可不是柳下惠,对这送上门的媳妇儿,他哪里有不扑倒的道理? 回到魔都后没多久,白亦珊就因为被她那哥哥的电话打得烦不胜烦,无奈之下找到了霍思宁这儿来了。 霍思宁早就料到白国明会沉不住气,但是看到白亦珊这样子,哪怕是往日里一贯良善的她,都忍不住有些恨铁不成钢,没好气地道: “我看你真是傻,平时挺精明的脑袋瓜,怎么这会儿碰到你那哥哥的事儿,就不开窍了呢?” “他越是着急,你越要淡定,这会儿可是他来求你,不是你求他。这么好的拿捏他的机会,你不趁着这一次把事情都解决了,以你那哥哥的尿性,等他这一茬过了,指不定又要回过头来嗾使你那嫂子来闹你!” 白亦珊有些讪然:“道理是这么说,可是那些药材沉到海里去了,谁也不可能想得出办法来啊。我那哥哥最近可是找了十多家打捞公司了,一听说那是南海,又是深海区,就没有人敢接他那单子,他不是就来闹我么?可我也不敢拿捏他啊,回头他要是知道我是骗他的,事情指不定还要闹得更大呢。” “骗他,骗他什么了?我晕,你真是傻,我上回不是问你要了坐标吗,你以为我要那坐标干嘛呢?你哥那货,我已经找人弄回来了,现在主动权在你的手里面,想怎么处理,你说了算!” 白亦珊闻言猛地就抬起头来,有些错愕和不敢置信:“弄回来了?真的吗?可是不对啊,我哥说那儿是三四百米的深海区,寻常的打捞公司根本没那技术,你找谁弄回来的,不会是被耍了吧?” “我找谁弄回来的你就不用管了,货确实回来了,我还亲自检查过,里面的确是你哥哥说的那些野生药材,箱子没被人开封,里面药材保存很完整,没有损伤。不过接下来的事儿,你不能再心软了,长痛不如短痛,你这会儿如果不快刀斩乱麻,往后有你哭的时候。” 白亦珊沉默了片刻,最后终于点了点头,隔天就找了一个律师起草了一份文件,对白国明当初给她的那一千万做了公证和说明,表明那一千万是属于白家父母留给她的遗产,并非兄长白国明的私产,是她应得的部分,无需归还。 文件起草完毕之后,白亦珊就直接找到了白家,直接将文件扔到了白家兄嫂面前。 白国明的确是着急拿到那批药材,因为距离此次药材沉海事件已经过去半个月的时间了,那个大客户已经开始怀疑,多次打电话过来催促,给了他最后三天的期限,如果到期他不能及时将货送到的话,违约金他就需要赔偿十倍,这么多的钱,哪怕是他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但是对于白亦珊说药材在她手里这话,白国明是一点也不信的,他这段时间四处奔波也没有半点进展,他这妹妹天天在工作室里面呆着,哪里可能有办法拿到那批货? 白国明觉得白亦珊根本没有这个能力,这么说也不过是想骗他签下协议而已。 不止是白国明,就连白家那嫂子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看到白亦珊拿出来的那份协议之后,白家嫂子瞬间就变脸了,拿着那份协议就扔到了白亦珊的脸上,破口大骂道: “那钱,你休想赖掉,那可是你哥哥借给你的,什么遗产,当初爸妈死的时候,可是明确表示了,家里的钱都是留给我们的,跟你没半点关系!” 白亦珊冷笑了一下,也没有搭理歇斯底里的白嫂子,直接拿出了手机,翻到了相册,一把推到了白国明的面前:“是不是真的,你看看照片就知道了。” 那几张照片,是霍思宁发给她的,都是霍思宁对着那些药材箱子拍的高清照。 白国明是很清楚那些药材的外包装情况的,所以一看到那些照片,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见自家婆娘还在谩骂,心下顿时火起,一把就将白嫂子推倒在地,怒喝道:“你给我闭嘴!” 白嫂子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被丈夫推翻在地,顿时就有些懵。 白国明却是顾不得去看自家老婆的反应了,他带着讨好的表情看向自家妹妹,涎着脸笑道:“亦珊啊,你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咱们亲兄妹,何必闹得这样僵呢?爸妈在世的时候,咱们不是关系挺好的吗?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哥哥,你说……” 1450.第1450章 英格兰伯爵 这时候开始打感情牌了?白亦珊眼神里透露出几分冷意,淡淡道: “你说的没错,爸妈在世的时候,咱们关系确实挺好,为什么咱们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呢?”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甄叔都告诉我了,当初爸妈出事儿的时候,说好了老宅的房产还有妈的那些嫁妆都是留给我的,但是你跟嫂子对这事儿只字不提!” “你们不要以为只要瞒着,这事儿就没有人知道了。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真以为你们能瞒天过海一辈子么?” 一说起这个,白亦珊就想起了她当初从国外回来,下飞机后接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父母出意外,早已经下葬的消息,后来她受兄嫂排挤,最后甚至被逼得离开白家,屈辱地向其他朋友借钱维持生活,这些种种,回想起来她就觉得又是心酸又是悲伤,眼泪不自觉地就溢满眼眶。 她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去看自家哥哥那无地自容的脸色和嫂子那凶悍恶毒的眼神,强迫自己狠下心肠: “法律上不承认有血缘关系的兄妹解除亲情关系,不然我真要登报跟你们断绝联系。你也不用再跟我说什么以前曾经了,那些事儿我不想回忆,一句话,你签不签吧。” 白国明看着那份协议,想到那一千万,有些肉疼:“亦珊,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吗?爸妈如果地下有知,也一定是希望咱们相亲相爱,而不是……” 白亦珊一看白国明居然还把爸妈搬出来了,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她的眼神里闪过恶心的神色,二话不说就伸出手来要抽走白国明手中的那份协议,冷笑道: “你少拿爸妈说事儿,这里面最没有资格提他们二老的,就是你!你爱签不签吧,反正现在急着拿那批货的人不是我,你可以不签,反正到时候要赔违约金的不是我!” 说着,白亦珊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着那份协议就准备走人。 白国明一听白亦珊说这话,顿时就急了,顾不上再和白亦珊讨价还价,一把就将她手中的那份协议给抽了过去,刷刷刷地就在那份协议书上开始签名字。 看到白国明填上了自己的名字,白亦珊嘴角微勾,这才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白家嫂子,挑眉一笑,道:“嫂子,烦劳你也签下你的名字呗。” 白家嫂子心里如何愿意?可是她这还想要犹豫呢,就被白国明呵斥开来,白家嫂子看起来凶悍,其实最怕的就是白国明,被丈夫这一喝,顿时吓得一个哆嗦,拿起笔来就签字,不敢再有半分迟疑。 协议签完了,白国明就迫切地想要拿回他的那批货,白亦珊将协议收回包里,将白国明带往霍思宁之前所说的约定地点,由吴均跟他谈判。 吴均这两年进步神速,虽然他年龄也不大,但是在谈生意这方面,比霍思宁和白亦珊还要厉害,大约是他在部队上当过侦察兵的关系,吴均的心性沉稳,眼神又犀利,总是无形中带给对手一种肃杀和压迫感,在气势上就胜人一筹。 白国明就是在吴均的步步紧逼之下,被迫忍让,最后被吴均扣掉了一千万的利润回扣。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白国明那一千万到账,霍思宁才让他的人将货拖走。 这若是别人,霍思宁恐怕就能让一步就多让一步了,但是这白国明自私又小气,对亲妹妹都能这样抠门和算计,这让霍思宁确实看不入眼,所以在这种周扒皮铁公鸡身上,能多抠出来一分看算一分,白国明越是心痛,霍思宁就越是觉得爽快。 不过,经过这事儿,白国明算是彻底把她和白亦珊给恨上了,白家两兄妹彻底撕破脸皮,往后恐怕再也没往来的可能了。 但是霍思宁倒是觉得,有这样一对糟心的兄嫂,还不如没有,只知道算计自己妹妹,这算哪门子的亲戚?有了那份协议,最起码白亦珊也不用担心她那嫂子再跑到冠玉美人那店面去闹事儿了。 白家的事儿解决之后没多久,霍思宁就意外接到了李峻的电话,原来是他准备去一趟英格兰,参加一个英格兰伯爵举办的上流宴会。 那个伯爵是个收藏家,对古董非常感兴趣,因为知道李家是纽约国际鉴宝大会的举办方之一,便向李峻悄悄打探这一届鉴宝大会上大放异彩的东方女士霍思宁的联系方式,想要邀请霍思宁也能参加他办的这一场宴会。 李峻一听之后顿感意外,在听出来这个伯爵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心实意的邀请之后,李峻立刻表示,他跟霍思宁女士私底下算是朋友,两人挺熟的,如果不介意的话,他可以帮忙问问。 “所以,你的电话就打到我这儿来了?我说,你这可真是古道热肠啊,人说什么你都答应,这么大老远的,我跑去参加个宴会,都是一群英格兰佬,我跑去耍猴的么?”霍思宁没好气地问道。 这可真不怪霍思宁,她向来是不希望往人多热闹的地方跑的,而且听到李峻说的这些之后,她的头都大了。 这些所谓名流人士的宴会,最是讲究,她又没有经过什么贵族培训,仪态糟糕的一塌糊涂,恐怕去了之后也是徒惹人笑话,还不如找家大排档吃烧烤喝啤酒来得痛快。 李峻也有些尴尬,他确实是希望霍思宁能够去参加这次的宴会,也借此机会和霍思宁多接触接触,毕竟上一次霍思宁纽约之行匆匆忙忙,他也根本没时间和霍思宁交流。 只是听霍思宁这语气,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再提了,讪笑道:“既然你不想去,那我就去跟亚德里恩先生解释好了,他应该会理解的……” “等等!” 霍思宁一听这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猛地捕捉到了一些画面和讯息,忍不住有些惊愕地问道,“你说的这位英格兰伯爵,是不是叫艾伯特·亚德里恩?” 1451.第1451章 强盗家族 “对呀,这个伯爵就是艾伯特·亚德里恩,你认识?”李峻感到有些奇怪。 霍思宁又忍不住再三确认道:“这个人是不是个六十来岁的白人,来自艾伯特家族,是英格兰有名的收藏家?” 李峻笑道:“没错,亚德里恩是一位有名的绅士,同时也是非常豪气的收藏家,这和他的家族也是脱不开关系的,他所在的艾伯特家族,是世界范围内都非常有影响力的收藏家族,这个家族尤其钟爱华夏艺术品,迄今为止,世界上十大天价华夏瓷器拍卖纪录中,有三件都是来自于艾伯特家族的藏品。” 霍思宁沉默,看样子,李峻所说的这个艾伯特·亚德里恩,就是她知道的那一个了。 没错,霍思宁曾经在故宫博物馆看过不少卷宗,其中就有关于火烧圆明园的详细记载资料,其中就提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英格兰的一位英格兰伯爵。 这个伯爵手中收藏有很多华夏珍品文物,他手中的那些收藏,均继承自他的家族和祖辈,这个人,正是李峻口中所说的艾伯特·亚德里恩。 李峻口中的艾伯特家族,也都是事实,但是有一点他没有说明白的是,这个艾伯特·亚德里恩之所以能拥有这么多藏品,跟他祖辈所从事的行业有很大关系,艾伯特家族曾经是有名的军阀世家,他们曾经参与过侵华战争和圆明园掠夺事件,他们的那些藏品,均来自于华夏国,都是盗窃和强掠回去的。 没想到,这位英格兰伯爵,居然会想到要邀请她去参加宴会,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哂笑不已,她对这位所谓的英格兰伯爵,可没多少好感,什么绅士,不过是在肮脏的躯体之上披了一层奢华的外衣而已。 李峻从小在国外长大,不清楚华夏国的历史也算情有可原,但是霍思宁心里却很明白,这位伯爵,甚至包括整个艾伯特家族,他们的财富,都是建立在华夏国的耻辱之上。 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这是谁也无法抹去的历史,永永远远被钉在华夏国历史的耻辱柱上。 “说起来,这位亚德里恩先生,他的城堡里面可是收藏了众多的华夏艺术品,我五年前曾经跟我爷爷去过一次,亲眼看到过他家中的地下收藏室里面琳琅满目的华夏收藏,眼花缭乱,品种多到你无法想象,简直是亮瞎眼,看了一次就终生都忘不了。” “我觉得你如果不是特别忙的话,这次的宴会,你还是去参加吧。这次的宴会就在他那个城堡里举办,以亚德里恩的个性,如果你提出来想要看看他的那些私藏,我想,这位绅士伯爵不会不同意的。” 提到收藏,李峻不禁想起了一件事儿,忍不住劝道。 听到李峻的这个建议,霍思宁心中不由得一动,迟疑了一下后,她点头同意道:“好,你告诉我具体的时间和地址,我去。” 李峻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欣喜若狂,急忙应道:“真是太好了,那我这就去给你订机票,顺便告诉亚德里恩先生这个好消息!” 李峻欢喜不已,却不知道,此刻的霍思宁心里面,有一个无比邪恶的念头正如汹涌的海浪一般滋生。 在东洋的时候,她能够瞒天过海,避开了众多东洋警力的监控,顺利进入东都国立博物馆,盗走数千件古董,那在英格兰呢? 英法联军当年既然能够如强盗一般冲入圆明园烧杀抢掠,那她如今就算再故技重施,把东西重新抢回来,也不过是物归原主,完璧归赵而已,东西本来就是华夏国的,她问心无愧! 去国外,尤其是到这种英格兰伯爵家做客,多少是要带点礼物的,礼物贵重并不重要,主要是得显示主人的心意。 平时霍思宁在国内,给周世涛,黄家人,顾家长辈甚至初次见面的施荣贺带的见面礼,都是她捡漏的古董,那些古董在买入的时候,其实花的价钱都不高,但是基本上都不是小漏,价值最少也在一二十万往上走。 不过,这些古董都是华夏国的历史文萃,霍思宁并不愿意将这样的东西带到大不列颠去,送给一个家族祖上曾经在华夏当过强盗的人。 所以,霍思宁在左思右想之后,想起了她有一次在闽东海域捞到的贝王砗磲和之后她和七宝下海,在活火山附近捡到的螺化玉。 欧洲人,尤其是白人,总是喜欢猎奇,砗磲和螺化玉都是新奇的品种,而且又带有一定的价值,霍思宁在衡量再三之后,决定就选七枚螺化玉当做礼物好了。 霍思宁乘坐航班前往伦敦,一下飞机,李峻就已经在接机口等着了,同来的还有一位看起来两鬓斑白的老白人绅士。 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在霍思宁下机之后,表情平和地与霍思宁握了手,然后自我介绍,说他是艾伯特家族的管家,负责来给霍思宁接风。 在机场外,一辆双开门加长的劳斯莱斯幻影,车身估计超过了六米,拉风的豪车停在机场门口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密斯霍,亚德里恩先生已经在等您了,请跟我上车吧。” 那老管家倒是一脸淡定,直接就给霍思宁拉开了车门,示意霍思宁上车。 霍思宁在国内也听说过劳斯莱斯幻影的名头,但是却还是第一次坐在这样的车里头。 她身边的人还真没有谁开这样的车,即便是豪气如顾叙宋辉这样的身家,开的也是低调的迈巴赫,并不喜欢张扬款的劳斯莱斯。 加长款的车子内部格外宽敞,即便是她李峻加上老管家坐在里面也并不显得拥挤,而且在车内还有酒柜冰箱音响等设施,看起来非常奢华。 那老管家并没有带霍思宁去下榻的酒店,而是领着霍思宁径直就往艾伯特家族所在的城堡开去,车子一路朝着市郊开,足足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他们这一次的目的地,泰晤士河边上的艾伯特城堡。 1452.第1452章 欧洲古堡 一下车,霍思宁就看到了眼前矗立着的巍峨古城堡,如此气势恢宏的住宅,相比之下,此前霍思宁所看到的什么庄园什么别墅,简直就弱爆了。 不过,在来这边之前,霍思宁也做过一定的了解,在英格兰,城堡可以说无处不在。 英格兰和苏格兰连年征战,加上其历史悠久的君主制度,使得大不列颠岛上分布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各式城堡。 这些城堡的数量虽然没有英格兰的教堂多,但是其蕴含的悠久历史和独特美感,却是教堂难以比拟的。 可以这样说,城堡,就是英格兰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提起英格兰的城堡,当然不可避免地就会让人联想到英格兰的吸血鬼文化了,因为吸血鬼的发源地,正是这些历史悠久的欧洲城堡。 在吸血鬼传说刚刚诞生的时候,这个谣言就像是生了根一般,在很短一段时间内就迅速蔓延,在欧洲尤其是英格兰,成千上万的人相信这个传说,并且极度害怕黑暗的降临。 因为他们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吸血鬼种族,这个种族以吸食人血为生,而且可以不老不死。 甚至直到今天,仍然有人相信,这些吸血鬼就住在英格兰的旧城堡里面,并称这些城堡里住着的公爵们,就是活了上千年的吸血鬼,有很多吸血鬼迷们,甚至会特意住进那些被改成酒店旅馆的旧城堡里面,去感受那种让人兴奋而又神秘的吸血鬼文化。 不过,就和华夏国帝都的四合院一样,英格兰目前仍然保存完好的旧城堡,其实有很多早已经荒废。 因为城堡的占地面积大,导致维护起来非常困难,所以很多城堡的主人不得不将其荒废了,有一些甚至直接转卖所有权。 所以霍思宁经常会看到国内刊登着这样的新闻,某省一富翁或土豪,斥资几千万美金,在英格兰购买城堡之类的。 当然,和华夏政府的处置办法差不多,英格兰的很多城堡,在20世纪之后,大多数都被英格兰皇室收回了所有权,改由专门的基金会进行管理,保护和维修。 也有少数一部分城堡为私人财产,不过为了缴纳巨额的遗产税,这些爵位继承人的后代选择将城堡对外公开,甚至想全世界各国的游客开放,并公开展示城堡内的收藏展览品,以此来筹集资金支撑城堡的修缮维护工作。 在英格兰,只有真正的超级富豪,才有钱住在这些历史悠久的古城堡里,每年花费巨额的资金对城堡进行维护。 很显然,这位艾伯特·亚德里恩,就是超级富豪中的一员。 霍思宁曾经在杂志社看过英格兰城堡的照片,但是如此近距离地观看这座艾伯特家族的私人承包,带给霍思宁的感受,却是与看书中的照片的感受截然不同。 不过,霍思宁也没像个土包子一样看到城堡就哇哇大叫,她的内心震撼不已,眼中也同样闪过惊艳,但是很快她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很清楚她是来做什么的,而且只要想到,这城堡里保存着华夏国的悠悠历史,她就无法淡然地像个观光游客一般尽情欣赏。 霍思宁的这份淡然,看在那位老管家的眼中,却是变了味儿,见这位东方女士面上表情如此镇定,那管家眼中不自觉地就流露出了一丝赞许,看样子这次亚德里恩先生邀请的这位东方女客,是一位教养良好的名媛呢。 可怜的老管家此刻还不清楚,他热情地打开城堡大门,邀请的这位看起来像是天使一般的少女,其实是个江洋大盗,曾经在东都犯下大案,盗走了国立博物馆四千多件华夏文物。 如果知道这个情况,此刻这位老管家肯定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的这个开门和鞠躬伸手迎客的动作,分明就是在引狼入室。 在经过几道铁门之后,霍思宁和李峻终于来到了城堡大门口,眼前一条专门的宽阔石板路通向城堡里面,按照老管家的说法,从这条道路开始,里面的领地,都是属于艾伯特家族的私人领域,在这块领域,即便是女王伊丽莎白,未经允许也是不能够进入的。 城堡十分美丽,不过因为是冬天的关系,原本霍思宁想要见到的绿草如茵鲜花遍地通通都见不到了,但是因为这座城堡背靠泰晤士河,城堡里的各种设施都充满了欧式的味道,每一个雕塑都是大不列颠的历史,给人的视觉效果还是极佳的。 “密斯霍,你来了,哈哈,真是太好了!” 就在霍思宁和李峻穿过迷宫一般的花园,刚走到城堡门口,就看到了一个老头一脸热情洋溢地朝着两人迎了上来。 看样子,这位就是艾伯特·亚德里恩了。 “我是艾伯特·亚德里恩,这一次的国际鉴宝大会,本来我也是想去现场亲自感受一番的,但是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没想到这一届鉴宝大会,居然如此精彩,让我痛失了一个亲眼目睹密斯霍出彩的机会,真是太遗憾了!” 亚德里恩走出来后,为表示郑重问候,轻握霍思宁的指尖,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在这位伯爵的身后,还站着十多个仆人,见到霍思宁和李峻之后,都右手放在胸前,微微弯腰,行了一个英格兰风格的绅士礼。 “亚德里恩先生,非常感谢您的邀请,您的城堡非常漂亮,是我见过的最宏伟的现代住宅!” 霍思宁礼貌地将她带来的礼物交给了一旁的仆人,然后适时地夸赞了一下这个城堡,既没有夸大其词,也没透露出任何的谄媚之意。 显然,霍思宁的夸赞很得这位亚德里恩的意,在听到霍思宁这话后,这位老伯爵先生非常兴奋,一脸的眉飞色舞: “亲爱的霍,很高兴你能喜欢我的这座城堡,事实上,它已经有将近一千年的历史了,虽然我后面对它进行了很多次修缮,花了不少钱,但是事实证明,这是值得的,起码你们都喜欢,不是吗?” 1453.第1453章 羞耻与愤怒 没有人不喜欢客人夸奖自己的房子,更何况眼前这座城堡,还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欧洲古堡。 不过,如果这位艾伯特伯爵知道,在他眉飞色舞地给这位东方女士介绍他的住宅的时候,这位女士心中想的却是如何找到他的收藏室,怎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他的宝贝的话,他恐怕就不会如此淡定了。 这位艾伯特伯爵还是相当热情的,午餐准备的牛排鹅肝鱼子酱都非常极品,甚至还开了一瓶三十年的红酒。 而且在进行一番交谈之后,霍思宁就意外地发现,这位伯爵先生,并不像她所理解的那样草包,相反的,这位老先生是真的很懂华夏文化,对于华夏古董的理解和分析,甚至不比她差。 这个发现,让霍思宁顿时吃惊不已,一顿饭吃下来,她原本对这位绅士伯爵的印象,完全改观。 “亲爱的霍,跟你一番交谈真是太棒了,我喜欢这样的体验,这一顿饭,是我这十多年一来吃得最为开心的一餐!” 和霍思宁的感觉完全相似,亚德里恩此刻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那种激动和欢喜的情绪可以说毫不掩饰,仅仅是一顿饭的功夫,他就已经将霍思宁视为了忘年知己,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亚德里恩先生,非常感谢您的款待,但是我想您也知道,我是一个鉴宝师,对于鉴宝师而言,触摸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所带来的快乐,要比吃一顿饭要更充实。” “您诚恳相待,那我也不便隐瞒。我实话告诉您好了,其实我这次跟李峻先生前来见您,并不是为了您那个所谓的上流人士的宴会,而是我听李峻先生说,您家里有很多珍藏多年的华夏古董。” “我很希望能够通过这次机会,近距离地接触一下您家里的那些文物,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甚至希望能够做一份具体的清单,我觉得这对华夏的文明补充,具有很大的意义和价值。” 这位伯爵完全不似霍思宁心中所想的那样道貌岸然,而且对于华夏的文明有一种连霍思宁都没有的虔诚,这让霍思宁心中那种情绪顿时就变得复杂起来。 她原本是很想故技重施,再来一场惊天大案的,但是这位伯爵先生的天真与热情,让霍思宁反而有些迟疑起来。 所以霍思宁将她的那些计划都压了下去,先试探性地开口,想打探一下这个英格兰伯爵的口风。 不过,霍思宁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位伯爵先生,在听到她的这番话之后,竟然一点都没有恼,反而非常开心地笑起来。 “密斯霍,我很感激你的坦诚,我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收藏,你不会不辞辛苦地来我的城堡。不过,你不用觉得抱歉,该抱歉的是我,因为你所想的,其实也是我想要对你说的。” “我虽然没有去纽约参加鉴宝大会,但是我有看到CBS的直播,你当时的表现,让我非常感动。你是一位真正热爱华夏古董的人,也是一位完美的爱国主义者。所以我邀请你来我的城堡,其实就是为了这些古董的事儿。” “我的祖辈,曾经入侵过华夏,带走了华夏国无数的华丽瑰宝。这是我无法改写的历史,也无可否认。我这个城堡里的地下收藏室里面陈列的那些文物,就是那段历史的证明。” 亚德里恩看着霍思宁认真地说出了这番话,这让霍思宁和李峻都感到非常吃惊,两个人都倏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向这位老伯爵先生。 亚德里恩倒是一点也不介意,仍然是继续说道: “我知道我说这些,可能会让你们觉得太虚伪,毕竟这些古董在我手里面,最终受益的人是我,但是我还是想将我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我和我的祖辈不一样,越是了解华夏的文化,我就越是震撼于这座文明古国的智慧和创造力。” “我也不是守财奴,事实上,在知道艾伯特家族拥有的这些古董是盗窃而来的时候,我就曾经提议过,要将这些东西归还给华夏国。” “但是我的这个提议,被家族的人直接否决了。我想你们也知道,艾伯特是一个很大的家族,即便是如今我已经继承了艾伯特家族的爵位,但是这个家里面,并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归还华夏国的古董,这触动到了艾伯特家族太多的利益,如果我真这么做了,我就是这个家族的罪人。” “而且,我也私下里了解了一下贵国的情况,原谅我说话直接,我曾经一度怀疑,即便是我把这批文物归还给贵国,这些物品最终能不能被妥善保存,这仍然是一个疑问号。我觉得,华夏国对待文物的方式,太粗鲁了。” 亚德里恩在说到粗鲁这个词的时候,还停顿了一下,大约是想了一下措辞,最后挑选了一个不算太伤人的词汇。 但是这位老先生的话,却是让霍思宁瞬间脸色涨得通红。 霍思宁心里很明白,这位老先生所说的话,一点都没有夸张,甚至可以说非常客气了,华夏国内如今确实是很乱,尤其是古董文物收藏领域,很多人并不真正懂得如何保护文物,只是为了古董的升值空间,才选择了古董收藏,真正了解那些古玩历史的人却没有几个。 甚至就连华夏国的博物馆,也是乱象丛生,官员贪婪,中饱私囊,内部人员以权谋私,将真品掉包吃回扣牟取暴利,这些现象不胜枚举。 如果亚德里恩真的将这批文物归还,能不能妥善保存,就连霍思宁也不敢拍着胸脯说绝对没问题,因为这样的话,就算是她硬着头皮说出来,她自己都会感觉到心虚。 这是第一次,霍思宁体会到周世涛和黄振龙他们这些老前辈们满心的疲惫和无奈,愤怒与委屈。 他们这些人在拼死拼活地保护文物,为此耗尽心血,用尽手段,可是最后夺回来的文物,最后却是填饱了一些蛀虫,这样的事儿,让人如何不恨?! 1454.第1454章 真正的绅士 尽管数落了一番华夏国收藏者对待古董的错误态度,但亚德里恩对霍思宁的感官还是不错的,他认真地看着霍思宁道: “密斯霍,我并没有歧视华夏人的意思,我只是希望,这些文明瑰宝能够被妥善安放,认真对待。” 这位老先生眼神里颇有些忐忑,似乎生怕霍思宁会因此而对他产生误会一般。 霍思宁心下涌出羞愧与尴尬,毕竟她来这座古堡之前,一直抱着一种想要将这些文物盗回去的想法,和眼前的这个伯爵相比,她的思想,似乎显得太狭隘了些。 “不不不,亚德里恩先生,我并没有怪罪您的意思,事实上,我也同样痛恨华夏国内的一些制度,这些制度让很多文物古董在保存的过程中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被掉包,被损毁,被丢失,这样的现象不胜枚举,所以您的顾虑是对的。” “伯爵先生,您的确是一位真正的绅士!” 说到这儿的时候,霍思宁是用一种非常郑重和认真的口吻,因为这是发自她内心的真正看法,虽然她进入这个古堡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但是这位伯爵先生的言行举止,无不透露出优雅和良好的教养,霍思宁无法对这样的人产生厌恶与偏见。 老伯爵对霍思宁的夸奖当然是高兴的,尤其是这样一位年轻漂亮的东方女性,所以,为了表达他的情绪,老先生主动开口了: “让女士开口,那就显得我这个主人太失礼了。现在我带你去看我的藏品,密斯霍,请跟我来吧。” 霍思宁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小脸上露出惊喜来。 她以为话说到这份上,这位英格兰伯爵不会再让她看那些收藏,但是出乎她意料的,这位伯爵先生并不按常理出牌,做什么事儿完全看心情。 这,果然是有钱任性么? 亚德里恩刚说要带着霍思宁和李峻去看藏品,那边老管家就已经拿了一串钥匙过来,老伯爵在前面带路,进入了古堡后面的一个宽大的书房,书房四壁都是高至天花顶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看起来格外壮观。 不过,在带着他们进入书房之后,老管家就朝着身后的两个仆人示意了一下,那两仆人就朝着一侧墙壁的书架走去,一人站在一边,用力向两边拉扯。 受到外力作用,很快,一个完整的书架就分成了两块,径直顺着滑轮朝两侧移动,不多时,在书架空出来的地方,一个足有两米宽的大门就露了出来。 亚德里恩掏出了一把钥匙,将这张门大开,一个地下室的楼梯口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沿着木质的楼梯,霍思宁和李峻跟在亚德里恩的身后,朝着地下室走去。 虽然是通往地下的通道,但是墙壁上的装修仍然是一丝不苟,金碧辉煌的华丽外表却并不显得庸俗,在那墙壁之中,镶嵌着很多壁画,多数是欧洲的油画居多。 霍思宁不太懂西方的古董,但是她在下楼梯的时候,因为担心会跌倒,下意识地就用手按在了墙壁上,没想到这一触摸,她就发现了大问题。 这些墙壁上挂着的油画,竟然都蕴含着浓郁的紫色灵气,可见这些用来装饰的壁画,竟然都是真迹,而且价值不菲!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感慨,这位老伯爵,果然是壕啊。 进入地下室,穿过一条不算太长的过道之后,就来到了一张实木大门前。 亚德里恩拿出钥匙将这张门打开,实木门一推开,站在屋外的霍思宁立马就感觉到不一样了。 之前他们在屋外一直是开的暖气,但是这张门后的温度却比别的屋子要低了很多,而且还有一种非常干燥的感觉,即便是站在门外,霍思宁也感觉好像一下子从夏天直接进入到了冬天。 亚德里恩并没有马上就把霍思宁引进去,而是冲着一侧的老管家道: “安德烈,麻烦你把防盗系统关闭,谢谢。” 老管家点了点头,走到门口的一个电子显示面板上,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操作,就只看到那老管家在电子屏上点各种按键,足足持续了半分钟,这才冲着亚德里恩点头示意没有问题了。 看出了霍思宁的疑惑,亚德里恩笑道:“这是全世界最先进的防盗系统,利用的是红外线感官探测仪,在我的这间收藏室里面,排布有密集的红外线监测,哪怕是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不过现在系统已经关闭了,两位可以放心进入。” 说着,亚德里恩朝着霍思宁和李峻伸出了手,示意两人走进收藏室:“现在,密斯霍,我的收藏室就在你的眼前了,这里收集的,都是从我祖上开始,在华夏和欧洲各国收集的一些艺术品。” 霍思宁和李峻两人小心地走进收藏室,不过,在进入这间收藏室之后,霍思宁就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哪里是什么地下室啊,这就是一个地下层,整个城堡从客厅到餐厅到宴客室,起码超过了千平的面积,这个地下室就是将城堡的底部全部掏空之后做成的,霍思宁站在门口,竟是远远看不到这地下室的尽头。 这么大的一间地下室,目光所及,都是博古架,在那些架子上,满满地都摆放着东西。 这么多的收藏品,甚至比一般的博物馆大厅陈列还要多,就连那个东都国立博物馆跟眼前的这些收藏比起来,也要失色几分。 霍思宁原本对这位伯爵先生已经有所改观,可是在看到这些珍宝之后,她的心里又开始情绪上涌了。 这些古董……都是圆明园盗窃来的啊! 霍思宁心情很是复杂,一路在这个收藏室快速地浏览着,就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细节。 在这个收藏室,地面上铺着的都是厚厚的羊毛地毯,而在收藏室的角落里面,基本上每隔二三十米就安装有一台空气干燥器。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地下室空气比别的房间低,但是空气又很干燥的原因。 空气中的水分,是对古玩造成损伤的最大因素,这位伯爵先生在保存文物的方面,的确很专业也很讲究,甚至连这间地下室的墙面,采用的材质也和楼上的装修材料完全不一样。 1455.第1455章 第1441 地下瑰宝 为了保存这些文物,艾伯特家族的确很用心。 能够以如此费心的方式和认真的态度来保存这些古董艺术品,这位艾伯特伯爵,的确是一位真正的收藏家,值得霍思宁尊重。 但是,看到这些文物,霍思宁始终有些心绪难平,毕竟,这些东西都是从华夏掠夺过来的,哪怕是上个世纪初的事儿,而且也的确和这位伯爵先生没有多大关系,但霍思宁到底是心痛和愤慨的。 尤其是当那位老管家应亚德里恩的要求,将这收藏馆中的华夏古董清单打印出来交给霍思宁的时候,看到那清单上面的一个又一个震撼的名称,霍思宁的身体就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南宋官窑笔洗……” “北宋定窑华文平底盘……” “元青花鱼藻纹大罐……” “成化斗彩鸡缸杯……” “南宋龙泉窑青釉弦纹瓶……” “……” 每念一个名字,霍思的心底就颤抖不已。 霍思宁曾经在周世涛的书架上看到过一本卷宗,那本卷宗上统计过,八国联军侵华的时候,华夏国遗失的珍贵文物不计其数,尤其以圆明园的瑰宝最为昂贵。 当时有人初步统计过,这些流失的华夏古玩,起码在数百万以上,其中圆明园的藏品最少就在一百万件甚至更多。 对于这些数据,霍思宁看过之后,也就忘在脑后了。 几百万这样的数字太笼统,也没有任何的实际感官,所以霍思宁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当此刻她身临其境,亲眼目睹这些文物被摆放在别的国家别的伯爵家的地下收藏室里,这么多琳琅满目的瑰宝就呈现在她的眼前,这样的视觉冲击,带给霍思宁的感受和刺激,远比那个几百万的数据要大得多。 这里面的每一件文物,拿出去,都足以充当华夏各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啊! 难怪帝都流传着一个流言,据说五六十年代的时候,圆明园旁边有人养猪,用的猪圈围栏都是圆明园雕梁画栋上的石材木料。 圆明园有多奢华,当年被联军抢夺走的文物就有多珍贵,这些只停留在华夏文明资料之中被称之为传说的东西,此刻却完好无损地摆在了自己的眼前,霍思宁已经说不上来她此刻是什么心情了,是震撼,是痛心,还是该庆幸? 至少,这些文物都还被人妥善收藏着,还能让她有机会再重新接触到它们,可以亲眼见到它们的庐山真面目,而不是只能对着一堆陌生而苍白的文字资料,想象着它们究竟是长什么样子。 她也只能这样宽慰自己了,努力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将她那翻涌的情绪平稳下来。 走在这一排排摆满了精美古董的架子中间,霍思宁仿佛感觉到自己来到了华夏宫廷造办处,眼前时光交错数百年,她穿越了冷暖四季,眼前是一个个穿着古代长袍的制作工匠在穿梭忙碌着。 流连在这些古董之中,就连霍思宁都感觉到了她的贪婪,她恨不得能将所有的这些都据为己有。 可是她也很清楚,她的这个想法,只能是白日做梦而已。 “霍,这些古董,其实从我的曾祖父就已经开始在收集了,到我这儿,已经有好几代,清单里面一共有四万二千七百多件,从唐代到宋元明清的文物都有,相信你也看到了,清单里面分门别类,从瓷器到字画到其他杂类,写得很清楚。” “曾经也有人向我们家族提出过收购这些物品,但是都被我拒绝了。事实上,这个收藏室,我也只带过极少的几个人进来,除了米斯特李和他的祖父,你是第一个被我带进来的纯正的东方人。” “这些东西,如果要一一看的话,恐怕要花很长时间,事实上,我也是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将这些东西完全分清楚。当然,如果密斯霍有兴趣的话,完全可以在我这古堡里面住下,我很欢迎你在我这收藏室里面对这些东西一一品鉴,正好也可以和我多交流交流,我正好缺少一个知心的朋友。” 亚德里恩在霍思宁耳边开始念叨,见霍思宁没有搭话,这老伯爵又道: “我知道这些东西对华夏人来既是震撼又是伤害,我此前也说过,这些藏品都是从霍你的祖国得来的,而且手段不怎么光明,但是我是真心想与密斯霍做朋友的。所以,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这些古董,霍你可以从中挑选一件,我无偿送给你!” “送给我一件?”霍思宁诧异地抬起头来看向亚德里恩,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 这些博古架上面摆的古董,哪怕是最普通的物件,拿出去拍卖,最少也值几十上百万,更不要说那些像是元青花成化斗彩之类的孤品了,这样的东西每一件拿出去都能震惊整个收藏界,单件的拍卖价就上亿,这样的东西,这个老伯爵先生说送就送了? 亚德里恩点了点头道:“是的,送给你一件,但是我也只能送你一件,希望你别觉得我太小气,因为如果太多了的话,我并不能做主,要知道,在我的家族里,还有别的继承人存在,如果送得太多的话,他们不会同意的。” 听到这话,霍思宁忍不住笑了:“伯爵先生,我为您的大方慷慨感到吃惊和高兴,您是真心把我当做您的朋友,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也不能让您在您家族面前难做。我也谢谢您的好意了,但是无偿送给我一件古董的事儿,就算了吧。” 见霍思宁居然拒绝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亚德里恩顿感吃惊:“为什么?我看得出来霍你对这些古董非常喜爱,可是为什么你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霍思宁耸了耸肩,笑道:“不考虑了,我也不想瞒你,亚德里恩,你这儿的好东西太多了,我每一件都想要,我恨不得把这整个收藏室都带回华夏国去,但是我知道这不可能。你让我挑一件,我很难取舍,挑了任何一件,我感觉我回去之后都会后悔,所以,还是算了吧。” 1456.第1456章 交换古董? 听了霍思宁的这个解释,亚德里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霍,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的东方人,我以前认识的华夏朋友都是很含蓄内敛的,说话喜欢拐弯抹角,需要我很努力地去猜,才能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像你这样直白坦诚的东方人,我真是第一次见。” 霍思宁笑道:“但是我是非常真诚的,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英格兰的绅士,就是像伯爵先生您这样慷慨大方和气善良的贵族骑士。” 亚德里恩对于骑士这个词是很有感触的,一面陪着霍思宁看古董,一面就开始给霍思宁普及英格兰的骑士文化。 霍思宁在和这位老先生交谈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将这间收藏室上面的物件都快速都浏览了一遍。 不过在看过之后,霍思宁就越发深深地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 她很清楚,就算她这辈子再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将这数万件的古董带回华夏国去。 “亚德里恩先生,我对您的这些古董也做了大概的了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现在我们开诚布公地来谈一谈,我想问一下,如果这些古董回到华夏国去的话,艾伯特家族需要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回到宴客厅,霍思宁将自己从刚刚的震撼里面调整过来,她正襟危坐,一双眼睛真诚地看向这位两鬓斑白的老伯爵先生,用眼神将她的意图传达给他。 亚德里恩显然也有些错愕,他抬起头来,用眼神盯着霍思宁看了足足五秒钟,才哈哈大笑道:“密斯霍,你是在开玩笑的吗?你真的希望这些古董回到华夏国去?” 霍思宁点了点头:“伯爵先生,你应该知道,我这人不擅长开这样的玩笑。我是很认真地想跟您谈这个问题,事实上,我在几个月前,刚刚申请了一个私人收藏馆的筹建项目,现在收藏馆正在建设当中,为了这个私人收藏馆,我不惜倾尽所有。所以您也不用怀疑我的诚意,没错,我的确是在打您的收藏室里面的这批华夏古董的主意。” 这下,亚德里恩笑不出来了,他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向霍思宁: “霍,你让我感觉到震撼,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东方女人还有像你这样的侠义勇士,我觉得你就像是电影里面的孤胆英雄,这些古董是属于华夏国的,但是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战斗?” 霍思宁笑了:“不,事实上,我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亚德里恩,我想,只要你们艾伯特家族开出条件,华夏国除了我之外,还会有更多像我这样的人站出来的,我们都愿意为此做出努力和牺牲,只希望我们的华夏瑰宝能够重新回归故土。” 亚德里恩沉默了一阵,才开口道:“霍,我明白你的想法,也能理解你们的浓烈爱国情结,但是这批古董,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艾伯特家族不会赞同这个提议的,因为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华夏国的古董,不只是用金钱就能衡量其价值的,这是历史文明,我们也无法用钱来估测它们的真正价值。” 听到亚德里恩这话,霍思宁的表情顿时僵硬了,她知道她的这个要求目的性太强,也太鲁莽了。 英格兰人的绅士教养让他们显得更和善和亲民,但是他们并不是真的傻子,对于这些古董的价值,亚德里恩的了解程度不比霍思宁低,所以他不会在这方面让自己吃亏。 强迫自己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霍思宁有些失望地道:“我明白的,伯爵先生,是我太过唐突了,这原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题,如果真这么容易解决,根本不用轮到我来问,华夏国方面早就已经妥善处理了。” 看得出来霍思宁心情很沉重,亚德里恩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他那蓝色的瞳仁在眼眶里闪了又闪,到底是于心不忍,开口道: “用钱交易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我可以和家族长老商议一下,给予你一部分的权益。如果你手里有值得我们出手的欧洲古董,我们愿意拿出一部分华夏文物和你进行交换。” 霍思宁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欧洲古董?” 亚德里恩点头道:“我热爱华夏文化,但是艾伯特家族其实更热衷于追捧欧洲文明,尤其是我们家族的几个长老,他们更倾心于欧洲的文物,像是油画,雕塑,珠宝等等,如果你手里有足以让那些长老们动心的重量级欧洲文物,我想他们是愿意拿华夏古董和你进行交换的。” 霍思宁心下一顿,她的确是没有想过用这样的方式来拿回华夏文物,事实上,这一两年她一直致力于搜罗华夏古董,对国外尤其是欧洲的古董文物这一块,她其实了解得非常少。 但是,亚德里恩的这个说法,未尝不是一种提示,霍思宁心里略设想了一下,就明白这应该是目前来说最为可行的一种办法。 虽然说这个方式听起来费力又不讨好,霍思宁也自知,这么多华夏文物,她穷极一生也未必能把这些东西都换回来,但是能拿回来一件算一件,哪怕杯水车薪,她也要去试一试。 “亚德里恩先生,非常感谢你的坦诚相告,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霍思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她郑重地对着这位老伯爵先生鞠了一躬,感谢这位老先生的善良与坦诚。 亚德里恩也笑了:“不用谢我,你是我见过的真正拥有渊博学识和超凡魅力的东方女性,如果我能够再年轻二十岁,我想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去追求你。我觉得你真的太耀眼了,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女王,让骑士情不自禁地匍匐在你的脚下。” 霍思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伯爵先生,您这话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了。我喜欢您的赞美,但是我更喜欢您的古董,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希望我的私人收藏馆开张的时候,能够从您这儿租赁一批古董回去进行展览,哪怕只有一个月,或者是一个星期也行。” 1457.第1457章 副本地图 对霍思宁的这个租赁古董的提议,亚德里恩倒是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笑言,到时候如果霍思宁真的需要的话,他会同家族长老商议。 霍思宁在跟亚德里恩的短时间接触之中,已经明白这个老伯爵不是一个轻易开空头支票的轻浮人士,他承诺的事儿往往都是他有把握的事儿,一般情况下都是能兑现的,所以听到这儿,她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 晚上的宴会,霍思宁原是不准备参加的,但是一来这是亚德里恩的邀请,她得顾全亚德里恩的面子,二来,李峻也提醒了她,亚德里恩的宴会圈子都是欧洲这边的一些贵族人士,如果她能够多结识几个人,顺利进入这个圈子的话,对她以后与艾伯特家族交换古董也是有一定好处的。 霍思宁有些不明白李峻这话从何说起,李峻倒是不厌其烦,给她深入解析起来。 “你想想,这艾伯特家族希望能够用欧洲古董来交换,但是你要的这些欧洲古董从哪里来?你不会真想去大街上捡漏吧?” 见霍思宁露出一个有何不可的神色,李峻的眼中顿时露出看神经病一般的眼神,夸张叫道: “我的天,你这想法就真太天真了,我告诉你,这如果是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你这想法可能还真能够实现,但是现在,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艾伯特家族需要的欧洲古董,肯定是能够打动那些长老的足够分量的物件,但是这样的东西,你认为可能摆在古玩街市场任由你去挑选吗?这样的东西,只有可能是在一些贵族的收藏室里,或者出现在拍卖会上面。” “所以,我才会说让你通过亚德里恩进入这个圈子,亚德里恩是搞收藏的,那么他认识的人,也基本上都或多或少会接触古董,我想,这些人的手里,肯定有你需要的东西。” 说到这儿,李峻看向霍思宁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不知道是敬畏还是惋惜:“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了,从纽约的国际鉴宝大会,到这次你跟亚德里恩的谈话,都让我感觉到你是一个心有丘壑又满怀抱负的爱国主义者。” “但是,我并不认为,你这就是对的。我想你应该知道,即便是艾伯特家族答应和你交换古董,这期间需要花费的财力和人力,都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够做到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你如此强大的信念,我打心底佩服你,可是我希望你量力而行。” 听到李峻这番话,霍思宁忍不住笑道:“如你所说,像我这样的人,一旦决定了去做一件事儿,是不会轻易就放手的。不过你刚刚给的忠告,倒是提醒了我,这样的买卖,的确需要花费不知凡几的财力人力,所以我可能得想别的办法了。” 李峻一愣:“别的办法,你准备想什么别的办法?” 霍思宁一笑:“这些英国佬拿了我们华夏国的东西,现在还需要我去等价交换才能拿回来,你觉得这可能吗?不不不,我并不是傻,我绝对不能在这方面吃了英国佬的亏!” 霍思宁卖起了关子,说的话含含糊糊的,听得李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参加完晚上的宴会之后,霍思宁在亚德里恩的古堡逗留的一晚上,第二天就急匆匆地赶回了国,她没有回魔都,而是在帝都下了飞机,一下机就迫不及待地给顾叙打电话,让他回家一趟,有事情需要他帮忙。 顾叙不知道霍思宁要谈的是什么事儿,但是听到霍思宁电话里急促的语气和口吻,他还是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急匆匆地赶回了家。 “出了什么事了?你不是去那个什么英格兰伯爵家参加宴会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叙心下纳闷,忍不住询问道。 霍思摆了摆手:“就是因为去了那个伯爵家,我才着急回来跟你商议对策的。在电话里不好谈,这事儿又不方便让别人听到,所以我才来找你商议。” 说着,霍思宁就将她这一次在亚德里恩家看到那些收藏的华夏古董之后的情况都一一说了出来,又说了她与亚德里恩的关于古董交换的口头协议,最后,她说起了这一晚上她想到的解决办法。 “你也是知道的,我如今拥有避水珠,原就与普通人行为要特殊一些。所以我想过了,就利用避水珠去寻找宝藏。据我所知,欧洲那一带,大西洋、北冰洋、地中海那么广阔的一片海域,我想一定有不计其数的沉船,里面一定有值得我们拿出来与艾伯特家族谈判的筹码。” 顾叙早已经知道霍思宁的那枚避水珠的妖孽了,所以他在听到霍思宁的这番话之后,也并不觉得奇怪,他也可以理解霍思宁如此急切地将他找回来,又说电话里不好谈是为什么了,这样的事儿,从霍思宁的口中说出来,他听了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如果是被不知情的人听到了,恐怕真的会招惹上大麻烦。 “这倒也是可行的办法,不过你一个人出海能行吗?会不会有危险啊,要不要我想办法在欧洲那边弄一艘游艇或者联系一个商船队之类的?” 顾叙担心的是霍思宁的安危,毕竟深海区域是人类的盲区,里面究竟有多少位置的危险,谁也不清楚。 霍思宁笑道:“不用,弄游艇和商船队太招摇了,反而会引起那些欧洲人的注意,我这打游击,悄悄潜进去再偷偷回来,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反而更安全。” “那媳妇儿,我能做什么呢?” 顾叙早就习惯了媳妇儿的强悍工作能力,所以他也不急了,反而是好整以暇地背靠在沙发上,一只手臂搭在沙发沿,坐等媳妇儿给他安排工作。 霍思宁抽出了一张纸,推到了顾叙的跟前道:“你的任务我在飞机上已经写下来了,如果有别的,你再帮忙补充。” 顾叙拿起那张纸,看了一眼,顿觉迷茫:“这是什么?” 霍思宁喝了一口茶,淡定道:“副本地图啊,挖宝藏用的!” 1458.第1458章 哆啦A梦的口袋 “这是我在网上搜查的几艘欧洲沉船,网上的资料并不全面,所以我只能大略地画了一下沉船的位置,具体在哪个方位,还需要专业人士调查,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帮我查清楚这些沉船的具体坐标,最好是能给我精确到分秒。” 霍思宁解释了一下她那张纸上写的都是什么意思,顾叙点头表示明白,末了忽然指着一个名字,疑惑问道: “这些什么号的都是指的沉船,那这个火山公园是什么意思,公园里面也有沉船?” 看到这个,霍思宁忍不住就笑了:“这啊,这是我在网上查资料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这个火山公园位於法国的奥弗涅火山自然保护区,我在网上看到,这个火山公园因为火山爆发的时候将很多地底钻石喷发了出来,因而使得公园地表之下埋藏了大量的原生钻。” “这个主题公园有意思的也是在这个地方,据说公园允许游客带工具进入,允许游客在公园内寻找和挖掘钻石,而且挖到的钻石都归游客所有。” 顾叙顿时挑眉:“你的意思是,你还准备去这儿挖钻石?” 霍思宁抬起头来,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为什么不?凭什么英法联军能跑到咱们的地盘上来烧杀抢掠,我就不能去挖他们的钻石?我这还是合法的呢,我这么良善,那帮欧洲佬算是几辈子烧了高香了!” “我还查过了,像这个奥弗涅火山自然保护区类似的主题公园,在英格兰西班牙意大利很多欧盟国都有,我也不做恶人,一报还一报好了,当年八国联军都有谁,谁踏进过华夏,盗走过宝物,我就去糟蹋他们的主题公园,挖钻石嘛,这是我的强项!” 顾叙感觉额头上冷汗都要下来了,他这媳妇儿哪里是什么萌妹纸啊,发起飙来,简直就是母老虎嘛,不过这母老虎还挺可爱的,他喜欢,嘻嘻。 顾叙认真地查看了那纸上的几艘沉船的名称之后,点了点头道:“这事儿交给我处理吧,我尽快帮你查出来,如果还有别的沉船值得出手的,我到时候再给你补充。” 霍思宁点了点头,忽然又想了到脸上什么,喊道:“等等!” “怎么了?”顾叙不解问道。 霍思宁在储物戒指里面翻了翻,掏了掏,老半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不到巴掌大的纸,递给顾叙,道:“你把这个纸上面的坐标也记下来,顺便帮我查一查,看看这地儿是哪儿。” 顾叙看了看这张巴掌大小的纸,纸上面就只写了一串奇怪的数字符号:20W45S。 他顿时有些纳闷:“这是什么,你哪儿来的?” 霍思宁解释道:“上次在施荣贺家里你不是见到那个徽墨堂的武清山武老板了吗?我跟他就是在去年的帝都鬼市上认识的,就是那次在帝都鬼市,我在地下拍卖会上拍到了一只象牙雕,在那个象牙雕底座里面发现了一只黏在牙雕内壁上的蜡丸,那蜡丸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这么一张纸。” “我觉得这个坐标一定有什么别的意味,不然这个象牙雕的主人不会将那个蜡丸藏得这样深,很有可能这个坐标跟某个具体的岛屿或者是沉船位置有关系。所以你想办法让人去查一查,能不能查到再说。” 顾叙看了看手中的蜡丸纸,颇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哆啦A梦的口袋啊,什么都有,该不会还藏着什么藏宝图之类的吧?” 霍思宁闻言顿时眉头一挑,眼底闪过一丝诡谲之色,她的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道:“这可说不定哦。” 给顾叙分派了任务,霍思宁就回魔都了,她心里虽然着急,但是却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只能等顾叙这边的消息了。 两天之后,霍思宁在自家小区门口的邮箱里收到了一封来自拉斯维加斯的邀请函,上面的比赛日期,正是一个星期之后。 这张邀请函,不用说也知道是宋家人给她发过来的,霍思宁将这张邀请函扔在储物戒指里面也就忘了,并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然而,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几天之后,她就在洛杉矶机场和宋氏的人遇上了。 在回到魔都之后,第二天霍思宁又接到李峻的电话,这家伙才回到纽约,却是开口邀请她去米国洛杉矶赌石。 “上次的那批货是拿到洛杉矶的店开张用的,现在已经顺利进场,托你帮忙,不然这批货就真要落到那帮F国巡航员的手里了,不过霍小姐,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一个忙,新店剪裁,解出来的第一块毛料一定要赌涨了才行,我是知道你的赌石实力的,有你在,第一块毛料一定能够赌涨!” 李峻的要求,霍思宁其实有心想拒绝,但是,这货却无耻地给她提供了一个消息,他认识的几个米国朋友,手里面都有欧洲古董,而且都是重器,只要她肯帮忙的话,他可以想办法去说服那几个朋友将宝贝转让给她。 霍思宁正愁去哪儿弄欧洲古董呢,李峻的这个条件,正好打蛇七寸,掐在了她的命门上,让霍思宁确实无法再拒绝。 霍思宁也没想太多,李峻让她去洛杉矶,她就去咯,正巧七宝和苏青青也想去,霍思宁想着反正也放寒假了,也不嫌人多,索性多带几个人,就连带着白亦珊和吴亚也带上。 飞机抵达洛杉矶是夜里八点多,一下飞机,霍思宁一面领着身后的几个人往闸机外走,一面就拨打李峻的电话,结果刚出闸机口,正巧就遇到了一群熟悉的身影,站在最前面的赫然是久未谋面的四姨太和宋孝晨,旁边还跟着早前在魔都霍思宁曾经就见过的宋超莹宋超静姐妹。 “霍小姐……” 没有料到会在这儿与霍思宁巧遇,宋家的众人都感到非常惊讶,尤其是宋超莹与宋孝晨,他们误以为霍思宁是去拉斯维加斯的,两个人顿时眼前一亮,尤其是宋孝晨,直接就激动地迎了上来。 霍思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宋家的人,她有些尴尬地扬了扬手中的机票,解释道:“那个,我是来洛杉矶会一个朋友的。” 1459.第1459章 再遇宋家人 听到霍思宁这话,宋孝晨脸上灿烂的笑容顿时僵住,他身后的那几个宋家人脸色也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宋超静的眼神,看起来有些愤愤然。 “霍小姐,真的不能改变主意吗?我想以霍小姐你的实力,在拉斯维加斯想要夺得大鳄的一席之位,并不难的。我把霍小姐当做朋友,哪怕帮朋友一个忙也不行吗?” 霍思宁的神色微顿,她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跟这宋氏姐妹说清楚了,也拒绝了宋超莹的邀请,并不打算参与此次的国际赌博竞赛。 “宋先生,我想宋六小姐应该也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在赌博竞技方面,真是没经验也没本事儿,我不敢接您的这个邀请,是真的自知我能力不够。” 霍思宁苦笑了一下,虽然有些心软抹不开面子,但到底还是硬气地拒绝了宋孝晨的最后请求。 拉斯维加斯那样的地方,能人辈出,她一个靠着作弊器上场的人,之前在公海上给宋家当了一回枪手,能够险胜,已经是走了大运了,再让她去拉斯维加斯赌博,霍思宁自知她有心无力。 没有这金刚钻,揽不下这瓷器活,霍思宁是一个做事果断的人。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儿,她本身志不在此,而且她根本没有把握能在拉斯维加斯出头,所以与其给宋家希望,不如直接拒绝来得妥当。 宋孝晨大约没有料到他都说到这份上了,霍思宁还是拒绝了他,他的脸色微变,还想再说点什么让霍思宁改变主意,但是一旁的四姨太却是急忙拉住了他,笑着朝霍思宁打了个招呼道:“霍小姐,好久不见。” 能笼络住赌王宋利锋的心,宋家四姨太这个女人的手段绝对不一般,但是这位四姨太并不端着,也不拿乔,此前在澳城的时候霍思宁也跟这位夫人接触过,霍思宁对她还是有几分好感的,所以见到四姨太主动跟自己打招呼,霍思宁也并没有驳了她的面子。 “四姨太客气了,我这次确实是来旅游的,您也看到了,我还带着好几个小朋友,纯粹就是趁着寒假出来散心的。当然,如果四姨太不介意的话,我想等到竞赛开始的那天,我会跟我这几位朋友前去拉斯维加斯观战也说不定。” 霍思宁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宋家四太还是看出了霍思宁的态度坚决,看样子这姑娘心里早已经拿定了主意,轻易不会改变。 宋四姨太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也不好再强求,无奈地点了点头道:“霍小姐说的哪里话,半个月后竞赛开始,霍小姐尽管带着您的朋友来便是,到时候自有宋氏的人接待,霍小姐尽管放心来就是了。” 正说着呢,那边李峻终于是心急火燎地赶过来了,看到霍思宁,李峻就欢喜地朝着霍思宁挥手。 宋家人也终于看到了霍思宁口中的朋友,知道霍思宁刚刚那番话并不是托辞,脸上的颜色顿时好看了些,双方也不再寒暄,就这样分开了。 华夏国内并没有直接飞往拉斯维加斯的航班,所以宋家要在洛杉矶转机飞往拉斯维加斯,霍思宁和宋家的人擦肩而过,走远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心下叹了一口气。 来接机的除了李峻之外,还有上一次在魔都古墓见过的黄先生和越小姐,这两人又恢复了原来淡漠的样子,看霍思宁的样子就好像是好不相关的陌生人一般。 霍思宁心下暗自吐槽这两人的演技真是可以拿奥斯卡影帝了,但是明面上却还不能表现出来。 到了下榻的酒店,众人吃了饭就忙着倒时差,李峻的那批毛料要后天才开张,霍思宁也不着急,几个人在酒店休息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霍思宁就带着吴亚七宝几个开始在洛杉矶的各处旅游景点闲逛起来。 苏青青和白亦珊两人也是第一次来洛杉矶,两个女人都有点疯,从好莱坞到环球影城再到星光大道,一路观光而过,越是看,就越是感慨。 和好莱坞巨星相比,国内的那些所谓的一线明星,就真是不够看了。 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在她陪着苏青青和白亦珊踩在星光大道的红地毯上的时候,竟然意外地被一个白人帅哥给拦住了,那帅哥递给霍思宁一张名片,居然称自己是一所大学的导演专业毕业生,正在筹拍一部毕业作品,他觉得霍思宁很适合做他那个作品里面的女主角,问霍思宁愿不愿意。 霍思宁顿时错愕不已,正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的时候,李峻就过来了,听到那白人的话之后,直接就把人给赶走了,嗤笑道: “什么星探什么导演的,都是骗子。好莱坞真这么好进就好了,那冰冰跑到好莱坞还只能当个跑龙套的呢,现在很多小姑娘,跑到好莱坞来,就想着一夜成名,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 “我告诉你们,这些都是骗子,说什么拍电影,最后把人哄着骗去签卖身契,然后就拍那种三级色|情片,被骗财骗色还不是最惨的,还有一些被控制了,吸毒,卖|淫。娱乐圈哪里有她们想的那个简单,背地里都是肮脏的交易,只是她们看不到而已。” 霍思宁笑道:“看样子,这神秘而又充满了诱惑的好莱坞,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光鲜啊。” “哪个国家的娱乐圈干净?就是一个大染缸,哪怕再白莲花的一个人,进去之后,恐怕也都身不由己,更不要说这些外八线圈子的人了,为了更进一步,为了红,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太多了,出卖身体和灵魂算什么?” 李峻看向霍思宁,满脸的担忧:“我听说你在国内也算是名人,还有人找你拍戏拍广告,我跟你说啊,你现在又不缺钱花,鉴宝赌石都这么厉害,可千万别淌这趟浑水啊,这里面可脏着呢,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可别想不开啊。” 见李峻这样紧张,一旁的苏青青倒是忍不住乐了:“你可真想多了,宁宁如果真想演电影,去年的时候恐怕就已经接了好几个片子了。她最不耐烦的就是这些,让她去演戏,还不如让她挑几块毛料来得爽快。” 1460.第1460章 罪恶之城 李峻的新店开张,让霍思宁帮忙在他那一批货里面挑一块。 那批货早在南海F国巡航员手里的时候,霍思宁就已经都看过了,所以李峻让霍思宁在里面挑一块能切涨的,实在是一件太简单不过的事儿。 这天上午,霍思宁陪同李峻在新店剪裁,很多人在店面门口瞧热闹,有华人也有一些对翡翠感兴趣的米国佬,当然还有不少不明真相的外行看客。 霍思宁还怕表演得太过了,没敢往最好的挑,就挑了一块能解除糯米种的料子,也没人解石师傅帮忙,她自己亲自上阵,大刀阔斧地切了四五刀,再用清水往那石屑上一浇,流沙碎屑直接就被冲走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漂亮翡翠露了出来。 “涨了,涨了!”毛料一切涨,店里的伙计就兴奋地大喊起来,李峻在一旁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亲眼见过霍思宁解石的水平,但是李峻也有些提心吊胆,生怕霍思宁会在今天出问题,不过很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在翡翠赌石上,除非霍思宁自己故意为之,不然她绝对不可能会出纰漏。 纽约鉴宝大会过去的时间还不长,霍思宁如今也算是成为了米国的热门人物,尤其是她独特精致的华夏人五官,往台上一站,再加上这么熟练的解石技巧,立马就让人给认了出来。 “这不是那个鉴宝大会上的密斯霍吗?” “哎,好像,真的是哎!就是那个华夏美女,真人比电视上更漂亮!” “CBS前几天还重播了鉴宝大会来着,我又看了一遍,这位霍小姐可真的厉害,她简直是我的偶像!” “我也看了,说起来,她好像还解出了一块龙石种,据说价值超过一个亿美金呢!” “难怪她今天又能赌涨,能切出龙石种的人,看样子是个高手啊!” “那是肯定的,我专门去网上搜过,这位霍小姐在华夏国被称作翡翠女王,好像还跟华夏国的赌王对赌过,连赢了好几场呢。” “真的吗?那我回去要去查查看。” “你们继续聊吧,我要去挑一块试试运气了,有这位霍小姐解石在先,我觉得我今天一定也能够解出翡翠来!” “……” 名人效应历来是商家利用来拉高销售用的不二法宝,不过就连李峻都没有料到,他请霍思宁来剪彩解石,居然还有这样的效果。 当那些围观者认出来这位霍小姐就是纽约鉴宝大会上的那个收视率女王之后,一个个都来了兴致,不只是那些华人,就连向来对翡翠不是太感兴趣的米国人,居然也一个个跃跃欲试,争先恐后地往店里挤,挑毛料一点也不手软。 有这样的效果,霍思宁当然是为李峻感到开心,看样子,他的这家店算是一炮打响了。 回到酒店,霍思宁原本是准备带着几个姑娘孩子去米国各大州的著名景点游玩一番的,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自从来了洛杉矶之后,她原本恨不得再也不沾边的赌博竞技,却一次又一次在她眼前搏出位。 在机场遇到何家人也就算了,之后她又在酒店的电视上看到了有关拉斯维加斯的WGC新闻,后来又接到了欧阳军的电话,他和宋辉准备去拉斯维加斯,问她去不去,这就算了,没想到参加完李峻的新店剪彩仪式,回到酒店,在大厅里居然还能接到团游拉斯维加斯并进入现场观看WGC的旅游社宣传单。 想避也避不开,同行的一群人,甚至包括白亦珊七宝在内,数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看着她,几个人手里都拿着那份宣传单,一个个可怜巴巴的露出期待的眼神。 霍思宁额头直冒黑线,最后终于是被这几个女人小孩给打败了,妥协道:“好,那就去拉斯维加斯!” 听到霍思宁松口,苏青青第一个就蹦了起来,一把就冲过来抱住了霍思宁,大喊道:“太好了,宁宁我爱你!拉斯维加斯,我来了!”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不断跟自己说,她就是带着这些祖宗去旅游的,就算去了,也不会跟何家人联系。 当天下午,她们就买了前往拉斯维加斯的机票,浩浩汤汤地跨上了前往罪恶之城的航班。 拉斯维加斯源自西班牙语,其意思为“肥沃的青草地”,只因为其周围都是荒凉的沙漠和戈壁,拉斯维加斯是大漠之中唯一有泉水的绿洲。 就是这样一片荒凉干旱的不毛之地,却忽然异军突起,从一个巨型游乐场蜕变成为了一个真正********、纸醉金迷的娱乐城市。 短短十年,拉斯维加斯就脱胎换骨,成为了米国内华达州最大的城市,一座以赌博业为中心的庞大旅游、购物、度假中心城市。 可以这么说,世界上十家最大的度假旅馆,其中有九家就坐落在这里,拉斯维加斯也因此成为了“世界娱乐之都”和“结婚之都”,以及著名的度假胜地,无数情侣富豪慕名而来。 赌场是一个淘金碗,越是有钱的人就越嗜赌,而且一旦赌上瘾,就再也戒不掉。 拉斯维加斯作为博彩业的老大,吸引了包括东洋富豪、阿拉伯王子、好莱坞巨星在内的世界各地大亨前来投资,甚至连华夏城也在拉斯维加斯落户,并且很快成为了亚裔米国人的聚集地。 既然来了拉斯维加斯,霍思宁她们当然是不可能不逛赌场的,苏青青和白亦珊也是兴致高涨,霍思宁拿这两女人是彻底没办法,一行人住进了凯撒宫之后,霍思宁带着七宝吴亚在套间里歇息,苏青青和白亦珊两个女人却是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到赌场去了。 凯撒宫是一个主题赌场度假酒店,位于拉斯维加斯的心脏地带,造景豪华,希腊罗马风格十足,这也是霍思宁为什么只看了第一眼,就二话不说订了这里的套房的原因,实在是因为这个地儿太奢侈了,霍思宁自知这地儿她一辈子恐怕也没有几次机会再来这儿了,所以现在既然来了,当然要住下来好好过过瘾。 1461.第1461章 霍思宁输了 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去叫苏青青和白亦珊吃早餐,这两女人睡得迷迷糊糊,根本叫不起。 一看这样子,霍思宁就猜到这两人只怕昨晚上在赌场玩得都忘了时间了,没办法,只能她自己带着七宝和吴亚去吃早点。 吃过早餐,七宝和吴亚也是一脸跃跃欲试,这两孩子在国内没去过赌场,听说在拉斯维加斯这儿赌博居然是合法的,顿时就感到很好奇。 霍思宁没办法,只能带着这两小家伙去赌场观光。 在凯撒宫建有两个巨大的赌场,巨大的梁柱与拱门、中庭广场、豪华喷泉以及与凯撒宫主题相互呼应的古典雕塑,无一不显示着,这个酒店的拥有者,是怎么样的挥金如土。 进了赌场,霍思宁就兑换了两百万的筹码。 虽然是上午,但是赌场内并不显得冷清,不少赌徒虽然看起来神色憔悴,但是一双眼睛目光灼灼,死死地盯着面前发牌的荷官,一看就是陷进去的赌徒。 七宝虽然没见过霍思宁赌博,但是却早就从苏青青和白亦珊的口中得到过小道消息,知道他这位姐姐赌技精湛,连澳城赌王都赞不绝口。 七宝对赢钱是非常感兴趣的,因为赢了钱,就能买很多糖果和玩具,所以他才会兴冲冲地拉霍思宁来这儿参观,目的就是想让霍思宁下场试试手气。 但是让七宝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在他眼中看起来似乎万能的姐姐,这一回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连连失误,十几把赌局下来,居然只赢了一把,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将一百多万的筹码输了个精光。 “姐姐,你不是比何赌王还厉害吗?为什么今天这么快就输光了?” 七宝眼睁睁看着霍思宁手边的一摞筹码很快就一个也不剩了,简直是难以置信。 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才终于姗姗来迟的苏青青和白亦珊和霍思宁三人汇合,得知霍思宁居然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输了一百万,也是傻眼了。 苏青青和白亦珊两人都是亲眼见到过霍思宁公海赌博的情形的,当时霍思宁就坐在赌桌前,那样淡定自若,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般,再看看现在霍思宁手中输得一塌糊涂的牌,别说昕诺了,就连苏青青和白亦珊两人都不淡定了。 当初在公海上,霍思宁可是赢过两个拉斯维加斯的大鳄的,怎么可以输得这么惨? 苏青青狐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前一亮,凑到了霍思宁的耳朵边神秘兮兮地问道: “宁宁,你该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吧?是不是有好牌在下面,你告诉我好不好?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告诉我下面有什么大牌,我去换几个大筹码来,直接赢走庄家一大笔钱!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霍思宁听了这话顿觉满头黑线,哭笑不得,看苏青青那洋洋自得自以为知道了什么大秘密一般的样子,她真的不想打击这姐妹,可是她不得不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给苏青青: “孩子,你真的想多了,我真不是扮猪吃虎,而是真的输了。你如果换大筹码过来,我敢保证,你会输得很惨。” 没错,霍思宁自知她根本就没有任何赌技,也根本不懂赌博,所以这一回她偏偏不信邪,强迫自己不用天眼去透视荷官手底下的牌,而是遵从自己的心意来参赌,想要试试看她仅凭运气究竟能不能赢。 实验的结果很明显,她输得一塌糊涂,在赌桌上,仅凭运气,根本不可能有赢的可能。 苏青青被霍思宁这话说得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霍思宁已经扔掉了手中仅剩的最后十万块筹码,头也不回地径自往外走。 几个人回过神来,疾步追了出去。 苏青青满心的疑惑,却不知道该从何问题,看霍思宁一脸平静的样子,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心下只觉莫名其妙,下意识地看向白亦珊。 白亦珊摇了摇头,苏青青顿觉有些泄气,只能重重叹了一口气,甩掉想要大赢一把的念头,耸拉着脑袋跟在霍思宁的身后,老老实实地做小跟班。 沿着拉斯大道走,坐免费的轻轨车看各个酒店的表演,这些酒店的表演时间安排非常合理,基本上看完上一家,下一家就开始了,从金字塔到火山喷发到金银岛,基本上都能看一遍。 等到看完一整圈的表演,霍思宁只觉得身心俱疲,恨不得立刻就回酒店睡觉去,可惜苏青青这家伙都不肯消停,非要拉着她在华人城跑,又说吃不惯西餐,要去华人城里吃烙饼。 霍思宁听得直翻白眼,要吃烙饼你在国内什么时候不能吃,非要到拉斯维加斯来吃么? 只是,苏青青的提议,居然得到了另外三人的举双手赞同,霍思宁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无奈跟着他们闹腾。 让霍思宁感到意外而惊喜的是,他们没有找到烙饼,却在华人城里发现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古玩街,而且里面大多数卖的还都是华夏古董! 看到那门楣上龙飞凤舞的“古玩街”三个大字,霍思宁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兴趣,没想到在异国他乡居然还能看到古玩街,这让霍思宁的心中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 过了门楣往前走没多久,就到了古玩街,这一带是拉斯维加斯华人城里面相对较为偏僻的区域,这里的房子也很老了,但是道路两旁全部都是古玩店。 这里的古玩店大都是以华夏古董为主,也有一些店兼卖本地和欧洲的舶来品,本地的东西却很少。 米国的历史相对其他一些国家尤其是华夏国来说还是太短了,很早以前米国是印第安土著的天下,所以拉斯维加斯本地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有价值的古代艺术品。 街上的这些店主也并非都是国人,有一些外国人也在卖国货,看样子,在这条街上,华夏古董还是挺受欢迎的。 1462.第1462章 漱芳斋 以往霍思宁逛古玩街,是很少会去看国外的那些古董的。 术业有专攻,她对国外古董嫌少涉猎,再加上国外古董在国内的市场很小,所以霍思宁也从没考虑过要购买。 但是之前在伦敦古堡,霍思宁在亚德里恩那儿得到了提点,如今的她却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她手中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欧洲古董,想要从艾伯特家族交换出那些华夏文物,她要做的,恐怕还有很多。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能再挑了,这古玩街上有卖欧洲古董的店面,她都要去看看,说不定就撞上了大运,遇到一两件值得出手的物件了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霍思宁进入那些店铺,几乎是用一种走马观花的速度,快速地浏览,同时借助天眼迅速探测。 因为不太清楚欧洲古董究竟要如何断定价值,霍思宁也只能根据灵气的浓郁程度来判断。 这期间她也遇到了几件还算不错的东西,但是因为根本看不出东西的来历,她只能凭借灵气大概估测东西可能是明朝,也就是欧洲十五六世纪的东西。 东西珍不珍贵她不知道,也不知道如何判断,所以在犹豫了很长时间之后,她最终还是咬咬牙买了下来。 就这样瞎猫撞死耗子一般,抓了几件东西之后,一旁的苏青青都感到奇怪了,以往她见到的霍思宁,总算一副自信满满极为淡定的样子,但是今天霍思宁买古董,却是再三打量,迟疑了很长时间,看起来很不确定的模样。 “宁宁,怎么了,你是不是看不准?” 霍思宁摇了摇头,她并不是看不出来东西的真假,而是她不知道,这些东西她买回去,究竟能不能让艾伯特家族为之动心,如果不能,那她就等于是做白工了。 “宁宁姐,快看前面那个店名!” 没走几步,霍思宁就听到吴亚笑得欢实,拉着七宝站在不远处笑得前仰后合。 她忍不住抬起头朝着吴亚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看到那个店铺的牌匾,就连霍思宁也愣了愣,随即忍俊不禁。 在那店铺额匾上,弯弯曲曲地写着三个毛笔字:漱芳斋。 “哈哈哈,我还以为穿越到大明湖了呢,你看那狗爬字,这字,怎么看怎么像还珠格格写的!” 苏青青指着那额匾上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大笑出声。 霍思宁听了这话也忍不住捂住嘴憋着笑,那额匾上的毛笔字一看就是初学着的涂鸦,亏那店主居然也好意思挂出来。 不过要论吸引眼球,这个漱芳斋倒是的确有几分特殊,让人忍不住想走进去瞧个究竟,所以这牌匾说不定就是那店主故意为之也不一定。 在东洋的时候,霍思宁就在一个茶道馆遇到过一个看还珠格格着迷的琼瑶粉,现在在拉斯维加斯又遇到了一个深受还珠格格荼毒的死忠粉,霍思宁心下不由暗自吐槽,原来还珠格格在国外的受众群体也这么多?真是洗脑神剧啊。 “走,我们进去看看!” 霍思宁笑着拉起吴亚和七宝就往这家店走去,她对这家古玩店的老板充满了好奇。 这店里布置得倒是和国内的那些寻常古玩店差不多,博古架和玻璃柜台一样不缺。 从墙壁角落到玻璃柜台,每一个地方都摆放着东西物件,看起来凌乱不堪,实则极有条理。 霍思宁的眼睛转了几遭,已经将店内的布置都扫了一遍。 “几位想要看点什么样的物件?” 见到霍思宁一行五人走了进来,店里的一个伙计几步就迎了上来。 大概是刚刚听到了霍思宁几个人在门外用汉语对话的关系,所以这个伙计一开口就是说的中文。 不过也许是在国外呆久了的缘故,或者这位并非纯粹的华夏人,霍思宁从他的中文里听出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带着几分生硬。 这伙计也是个聪明人,一开口就问霍思宁要看什么。 不了解古董这一行的人,一般都会下意识地回答出自己想要买的东西来,这样店家就知道顾客需要的东西是什么。 这当然无可厚非,但是一旦客人在店里真的选中了某件喜欢的东西,成交的时候就很有可能会被店家看出端倪,捡漏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且不说,还极有可能会被店家宰客,多出很多冤枉钱。 但是霍思宁和苏青青几个都是在古玩街混迹这么长时间的人,虽然说不上老江湖,至少对这中间的猫腻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在听到这伙计的问话后,霍思宁下意识地就朝着苏青青看了一眼,笑着朝那伙计摆了摆手: “没事儿,我们就是随便看看。” “行,那您二位慢慢看,若是有什么只管吩咐。” 那伙计见霍思宁这么说,忍不住多看了霍思宁一眼,也不再多问,直接就回了清算柜台。 店里面除了这位迎出来的伙计之外,霍思宁注意到在内堂还坐着一个老头模样的人,大概那才是这家店的店主或者掌柜。 不过那老头只随意地看了霍思宁一行人一眼,并未停下手中的活计。 这家店里所卖的东西并非只有华夏古董,除了国内的古玩之外,还有西洋字画和西式钟表。 欧洲的老式钟表在古玩收藏中自成一家,尤其是很多欧洲贵族后裔对此格外青睐,不过以往霍思宁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她更喜欢中国的瓷器和字画,国外的古玩再好,总归觉得历时太短,不够厚重。 但是现在也容不得霍思宁再挑剔了,她在店内环顾了一圈,几乎每一件不论是华夏还是欧洲的古玩都摸了一遍。 但是让霍思宁失望的是,在这些古玩里面,霍思宁却并未选出一件她看得上的物件。 那伙计见霍思宁这样的举动,也并不催促,反而是耐心地和白亦珊苏青青攀谈起来。 事实上,这家店的东西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在霍思宁看来,大部分物件都是真品,尽管这些古董最值钱的也不过数百年历史,但是真品的数量绝对要比霍思宁在国内古玩街的店铺要靠谱得多。 不过,由此也可看出这家店的店主鉴宝能力很强,以霍思宁现在的能力,想要在这样的古玩店捡大漏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就在霍思宁准备收回天眼,准备叫上苏青青白亦珊几个离开的时候,她的目光却忽然扫过了那伙计所在的柜台,落在了那桌子上一个用来当镇纸的砚台上。 1463.第1463章 有古怪的砚台 这是一块黑色古朴的老式砚台,看起来应该是属于华夏的四大名砚之一,不过在这个砚台的表面两侧,却有两个明显的缺口,而且缺口还不小。 霍思宁心下暗自觉得可惜,毕竟这样的砚台表现还算不错的,如果没有缺口的话,也算得上是不错的东西了。 然而,就在霍思宁准备拉上七宝走人的时候,却在无意间碰触到了那伙计所在的柜台,一时间,天眼透视悄悄开启,整个漱芳斋都在霍思宁的眼前一览无遗。 这个时候,霍思宁却意外注意到,那柜台上的在那砚台,居然藏着古怪。 在那砚台的表面有两个突出来的看似雕刻的部分,竟然是被粘合上去的,那两块粘合在上面的部分,正好遮挡住了砚台上的一个纹饰,那纹饰看起来好像是一龙一虎两个纹饰。 霍思宁心下觉得纳闷,那砚台看起来并没有摔坏,为什么要用东西将那一龙一虎两个纹饰遮住? 更让霍思宁感到奇怪的是,那两个粘合在龙虎纹饰上面的部分,在经过霍思宁仔细辨认之后,有了一个更加惊愕的发现。 那两个后期粘合的部分,正好就和砚台两侧的残缺块大小和形状完全吻合。 那粘合的部分,竟然是从砚台两侧割下来的! 霍思宁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但是很快,她整个人就很快恢复了平静。 霍思宁不是没有见过华夏古董做旧,也见过用雾隐法遮掩古董本来面目的,对她来说,一件古物,只要有遮挡,通常都意味着东西是有问题的,是好是坏都有可能。 但是像眼前这块砚台这样,以自身的残缺作为代价来做遮掩的方式,霍思宁却还是头一回见。 她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这个砚台的原主人,为什么要采用这样粗鲁的一种方式,毕竟一块砚台,如果切割掉两个角,就已经算是损坏了,价值可以说大大降低了。 霍思宁的脑子里满是疑惑,但是在天眼之下,这砚台的灵气的确很充裕,看起来应该是真正的明代古砚。 搞不清楚这砚台到底是怎么回事,霍思宁也不纠结了,她朝着那伙计看了几眼,忽然开口问道:“您这儿既然叫漱芳斋,文房四宝类的东西应该有不少,有没有好一点的东西啊?” 那伙计这回终于是抬头了,看了霍思宁一眼,又朝着那边内堂一个老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东西基本上都在架子上了,女士您是想买笔墨纸砚?” 霍思宁点点头笑道:“想买个东西送人,你能把那些砚台拿来给我看看吗?” 那伙计还算热情,在霍思宁说要看砚台之后,立马就将架子上的所有砚台都拿了过来,霍思宁随意挑了一块,就冲着那年轻伙计开口问道: “小哥,这方砚,多少钱?” 那小哥答道:“您跟前的那些砚,都是三百,我看你们都是来旅游的吧,这些砚台都是清末的东西,还是具有一定收藏价值的,如果买回去,肯定不会吃亏。” 三百米币,也就是两千块左右,这个价格确实不算贵了,在国内这样的砚台,基本上也都要这个价了。 霍思宁没有开口说要,目光却是忽然落到了那柜台上,像是不经意间看到了那台破损的古砚一般,轻轻咦了一声,伸出手将那砚台拿了起来,好奇问道:“小哥,这块砚台也是三百吗?” 那小哥闻言回过头来,看向霍思宁手中的那块古砚,脸上神情不由得一顿,迟疑了一下后,点头道:“那块要贵一点,要五百。” 霍思宁顿时面露不解:“为什么,这砚台不是有破损吗?怎么比这些清代砚还贵些?” 那伙计笑道:“虽然是破损了,但是这砚台却是明代的东西,如果没有破掉两个角的话,这砚台最起码能卖三万。” 霍思宁几句不经意间的话,已经将她想要知道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了。 看样子,这伙计和店里的老头,都只知道这砚台是明代的东西,却没看出来那东西上两个粘合的部分,就是砚台缺的两个角。 也怪这做手脚的人,将那两个角切割得太自然,砚台缺失的两个角,就好像是真正摔裂磕破的一般,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而那两个部分粘合到龙虎纹饰上后,又恰巧完全吻合,粘合在纹饰上都没留下什么缝隙,看起来非常和谐自然,正常肉眼看过去,看不出半点突兀。 五百米币,还不到三千五百块,霍思宁嘴角勾了勾,不管这砚里面藏着的猫腻,她这东西买回去后,只要将那两个粘合的部分拔下来,让七宝重新粘回去,修复一番之后,就能变成完整的一块砚台了,五百块的砚台卖三万,怎么说都是她赚了。 这样一想,霍思宁就决定先将东西买下来再说,有什么疑问,等东西拿回去之后,她再慢慢研究。 “好,这砚台,我要了。” 那伙计一听霍思宁这话,急忙找盒子来给她装,结果看到霍思宁要的居然不是那些清代砚台,而是那枚破损的古砚,顿时脸上就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霍思宁也不管那伙计心里怎么想,二话不说就从身上掏出了五百米币递给那伙计。 就在霍思宁和那伙计交易的当口,忽然店外传来了一声喊声,随即一个人如一阵风一般冲了进来。 “阿廖叔,快走快走,白老那边来新货了!” 内堂原本毫无动静的那个老头在听了这句话之后,虎躯一震,三两步就掀开帘子冲了出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娘希匹的,白老头那家伙居然敢不通知我,看老子不扯了他的胡子!” 那老头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眼中却是精光乍泄,拉扯着报信的那个人就往外冲,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回过头朝着那个小二吩咐: “四儿,爷爷先过去了,你赶紧关门打烊带着东西跟上!” 那个伙计听了这话也不含糊,见那老头已经走远,他从柜台下拉出来一个箱子,转身就要去关玻璃门,这一抬头才发现霍思宁一行人还在店里站着呢。 1464.第1464章 赌城遇赌石 “几位,真是对不住了,我们临时有急事,店内要打烊暂时不能营业了,因此耽误了你们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几位如果还想看东西的话,不如下次再来怎么样?” 大概是鲜少做这样驱赶顾客的事情,这位伙计的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和窘迫,话未说完,他自己的脸倒先红了,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倒是逗笑了霍思宁。 “没关系,我们看了这么久也没有看准您店里的东西,是我们耽误了您的时间才对。” 霍思宁笑着摆了摆手,一低头就看到了那伙计背着的那个箱子里露出了一个强光手电筒。 霍思宁的神色微怔,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看着那小二问道: “小哥,冒昧问您一句,您这么匆忙的是要去看什么货?” 那小二见霍思宁这么问,顿时有些迟疑,口气顿了顿:“这个——” “可是赌石?” 霍思宁直接地问了出来。 那伙计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思宁:“你怎么知道?” 随即他像是察觉出自己说这话不妥,因为他这话像是变相承认了霍思宁的问话一般,神色顿时有些尴尬,索性闭嘴不再说了。 “是我唐突了,只是看到刚刚那位老先生走得那么着急,又见你拿了这个,我才有些好奇。” 看那伙计脸色确实有些不自然,霍思宁了然的笑了笑: “不瞒你说,我在华夏就是做翡翠生意的,对赌石也有过几分了解,所以才会对此感到好奇。” 霍思宁这话让这伙计顿时惊讶不已:“您在华夏也是做赌石生意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小哥看样子并未到过华夏吧。” 那伙计的脸色微红,点了点头承认道:“我是米籍华裔,我爷爷和我父亲都是地道的华夏人,但是我母亲是米国人,我从小就生活在拉斯维加斯,只听我父亲说过华夏很美,但是从来没有回去过。” “那还真是可惜,和拉斯维加斯比,华夏的大好河山简直就是天堂,如果你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华夏看看。” 霍思宁耸了耸肩,和这个华裔套了这么久的近乎,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小哥,能不能烦请你带路,让我和我的几个朋友也去看看赌石?” 不待那伙计拒绝,霍思宁就急切地保证道:“你放心,我和我的朋友就只是去看看而已,绝对不会给你们添乱子。” 如果是在国内,霍思宁还真就对这些小打小闹的赌石没多大兴致,只是因为现在身在拉斯维加斯,在这广袤的沙漠边缘,居然有赌石,这个发现让霍思宁觉得有些新鲜。 她实在是很想知道在这么大老远的沙漠之中,那些赌石要怎么卖,又是什么样的货色。 那伙计看起来应该是得了之前那个老头的调教,在做生意方面非常了得,但是和人打交道却并不熟练。 因为这伙计性情有些内向腼腆的缘故,这小伙计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霍思宁的要求,所以在想了半天之后,他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无奈道:“好吧。” 霍思宁丝毫没有欺负人家孩子老实的自觉,回过头冲着有点兴奋的苏青青和白亦珊对视了一眼,一行五人屁颠颠地跟在小二哥后面就出了门。 那个白老头家距离漱芳斋并不远,拐了两个弯就到了。 那是一个破旧的老院子,院门外是两三米高的青砖围墙,上面爬满了爬山虎。霍思宁几个人跟着小伙计进了院子,才走进去就听到院子里切石机的磁磁声。 “四儿,赶紧过来这边!” 刚进院子,那边就传来了漱芳斋老头不耐烦的声音:“怎么回事啊你,拖拉了这么久,好东西都要被这帮老家伙抢走了!” 霍思宁这才发现,院子里除了那个漱芳斋老头之外,还有七八个老头,都是六七十岁年纪,一个个都是两鬓斑白的花甲老人,但是对赌石却是分外热衷,鼻梁上架着老花镜,手里颤巍巍地抓着放大镜和手电筒,在一堆赌石前细细摸索着。 那小伙计正准备将手中的箱子送过去,那边有一个人已经走了过来,看到跟在小二身后的霍思宁五个姑娘孩子,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四儿,这几位是?” 那小伙计这才想起霍思宁几人,急忙解释了一番:“白爷爷,这几位是我店里的客人,知道您这里有赌石,她们就说要来看看。我不好拒绝,所以就带着他们过来了。” “我这里不让外人进来的,你不记得了?” 白老头目光朝着那小伙计的身后看了一眼,见都是女人和孩子,原本紧皱的眉头微松了松,带着几分责备的口吻道:“你呀就是不长记性,下次别再带乱七八糟的人来了,下不为例啊!” 那小伙计抬起眼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白老头的脸色,见白老的脸上并未露出不悦之色,这才松了口气,腼腆地笑了笑: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会了。这几个客人说他们在华夏做的就是翡翠赌石生意,所以我才自作主张带他们过来的。” 白老头听了这话,抬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霍思宁五人几眼,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目光复又落在了霍思宁的身上,脸上表情一顿,眼神微闪,朝着那小二淡淡道: “嗯,我知道了,这几人我来招待,你去帮你爷爷的忙吧,再不过去,你爷爷要发火了。” 那伙计忙不迭地抱着工具箱就朝着他爷爷跑去,白老头这才走到霍思宁的面前道:“几位也是来赌石的?” 霍思宁摇头:“我们只是听说这里来了赌石,一时好奇想来看看。” 白老头眉毛微挑,如果说之前他还不确定的话,霍思宁一开口说话,他就已经完全肯定,面前这个年轻女人,就是这两年在赌石界掀起轩然大波,最近在纽约被炒得非常厉害的鉴宝大会上那个神秘的华夏翡翠女王,冠玉美人的老板霍思宁。 自从纽约国际鉴宝大会之后,和霍思宁有关的人和事都备受媒体关注,甚至连她的老师秦绍游都没能幸免。 1465.第1465章 有所长进 这个女人手中握有重器传国玉玺,又赌出了龙石种这样的无价之宝,不只是国内,就连国外也不乏媒体人士关注。 白老头作为一个华夏人,又是赌石爱好者,自然也不会忽略这样重大的新闻。 不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霍思宁这个神秘的女人居然会出现在拉斯维加斯,而且还来到了他家的院子里。 “我这里都是刚刚从缅甸空运来的籽料,数量上可能没有华夏国内的赌盘那么可观,但是甚在质量不错。如果小姐感兴趣的话,不妨赌上一把。” 白老头是个生意人,明白名人效应对一个店铺的影响力。 如果霍思宁能在他这里赌涨,那么宣扬出去就是一个巨大的噱头,对他这个赌石店铺绝对只有巨大的好处没有坏处。 霍思宁也是精明人,在看到那老头目光矍烁,前后态度变化这么大,就知道这老头肯定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她也不点破,只笑了笑:“老先生说笑,我就看看,这么大老远弄回来的货,真要赌的话,我恐怕出不起这么贵的价钱。” “呀,涨了涨了,白老头你快来看看,切涨了切涨了!” 白老头还要再和霍思宁说几句,不想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那台运作的切石机却忽然停住了。 原本围在切石机旁的三四个老头中有人忽然发出一声惊呼,这声惊呼让院子里其他人都愣住了。 喜欢看热闹的人不分地域,哪儿都有,听到有人喊切涨了,周围原本正在选石头的另外几个人立即围拢了过去。 那边白老头早已经心急火燎地搬了一盆清水过来,舀了一勺浇在了那块毛料切面上,绵绵白絮顺着清水冲刷掉的石屑泥沙露出了表面。 “出雾了!” “白雾啊,好兆头!” 虽然没有看到绿,但是已经出现了白雾基本上就等于出绿了,围观的人都对这个结果感到非常惊喜,这块毛料的拥有者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老赵,行啊,你这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 看到毛料切出了白雾,最高兴的莫过于白老头。 这赌石铺子是他的,有人切涨,就意味着他的这批货哪怕是涨价也不愁卖不出去,最得益的就是他了。 “嗞嗞!” 切石师傅顺着画好的线再次向下用力,霍思宁对这块切出白雾的石头也产生了几分兴趣,忍不住凑近了几分。 这是一块新场口的铁砂皮,表皮呈黑褐色,无黑藓裂绺,松花蟒带的颜色很浅,分布也不多。 看这块毛料的表象特征,里面出高绿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这毛料却切出了白雾。 霍思宁的心中微微计较了一番,初步估计出这块毛料里面的翡翠在豆种到花青芙蓉种之间。 虽然不是多高价值的翡翠,但是以这块石头的大小,如果翡翠吃率够深的话,切出来的翡翠可以雕琢一个大摆件,也还是可以卖出好价钱的。 很快,毛料又切掉了一块表皮,白老头也顾不得招呼霍思宁二人,急忙上去泼水将毛料切面清洗干净。 这下另一边透出白雾的切面也被完全切开来。 这一刀要比之前那一刀切得深了几许,白雾中隐隐能看到淡淡的绿色。 “涨了,这边也切涨了!” 尽管围观看热闹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六七十的老头,但是这些老头们却是一个个中气十足,尤其是在看到绿雾之后,就跟孩子一般手舞足蹈大喊大叫高兴不已。 “又不是他们赌涨了,怎么感觉他们比正主还要兴奋?” 看着眼前这群老人如同顽童一般激动,苏青青站在旁边颇为不解,忍不住嘟囔了几句。 霍思宁的脸上带着笑意,她完全可以理解这些人的心情。 对于赌石的人来说,享受的不只是赌石这件事,更是一种赌涨的过程。 当刺耳的解石声音响起,神秘的赌石露出庐山真面目的那一刻,才是赌石者们最为紧张和兴奋的时刻。 很快,那块石头的白雾就被一点点擦开,露出了里面的绿翠,随着露出的绿色越来越多,周围那些老头的惊呼声也越来越大。 “涨了,又切涨了!” 从切出白雾的窗面一点点擦出了绿色可以看出,这是一块色泽鲜明的干清种,最难得的是这块翡翠是颜色为翡翠中极为纯正的艳阳绿。 虽然干清种的种地不高,但是有这样的艳绿色作为搭配,这块翡翠也可以接近中高档品质了。 这样的翡翠价格绝对不低,而且艳阳绿还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很受人追捧。 “老赵,你这块料子卖不卖?我出十五万。” 石头还没有切完,白老就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直接开口问道。 当然,这里他所说的十五万不是华夏币,而是米金。 第一块料子就已经切涨了,那老赵满脸喜色,眼神中都是掩饰不住的洋洋得意。 听到白老头开价要买,他却并未动心,反而慌忙摇头: “老白,我来你这里赌这东西可亏了不知道多少了,好不容易赌涨一次,你也别白费心思了。我要买了给我老伴儿还有我孙媳妇儿打几套首饰,这块料子我可是算计了不知道多久了,终于让我给赌到了。” 白老头听了这话,忍不住有些失望。 他自然知道赵老头赌石的目的,这么问不过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试探性的问问罢了。 事实上,他开出的十五万已经跟这块翡翠本身的价值完全接近了,就算买下来,他也赚不了什么钱,但是即便是这样高的价格,赵老头也根本不买他的账。 等到整块料子切出来,果然是干清种无疑。 霍思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她没有用天眼进行探测,但是普通的毛料还是能够判断出一二的。 看到这块料子跟她预测的差不多,这让霍思宁原本在赌场受到的憋屈终于平复了一些。 虽然这两年她一直在依赖避水珠和天眼,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也还是有了不小的长进,至少现在这样表现简单一点的毛料,她只要看几眼,不靠避水珠和天眼,她也基本上可以判断出里面的种地色来了,当然,如果石头表象太复杂的话,她就不能保证她不会失手了。 1466.第1466章 十赌九输 “霍小姐不赌一块?我这里的石头可是真正的缅甸老场口籽料,如果霍小姐真心想赌的话,我可以给个便宜价钱。” 见霍思宁几个人一直在旁边站着也不动手,白老头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 对眼前这个神秘的华夏小姑娘,他可是非常清楚。 以前他就听说过赌王柳崇仁十赌九涨的事情,对此他都是嗤之以鼻的,认为那些不过是媒体炒作出来的名声。 但是这位霍姓小丫头却是真正的赌石高手,能在花岗岩里面连续解出翡翠天珠和帝王绿,又能在废料里面赌出龙石种,这样的人,别说十赌九涨,就是十赌十涨他都信。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白老头才会这么殷勤热切地开口,想让霍思宁在他这儿赌石。 因为只要霍思宁在他这里赌涨了,他绝对可以借助霍思宁的名气大赚一笔。 同为商人,霍思宁哪里不清楚这位的想法,不过这位白老头的算计无可厚非,所以霍思宁并未点破。 她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朝着那堆毛料走了过去。 还是按照刚刚的方法,她没有在一开始就直接用手去触摸这些毛料,有天眼在,十赌十涨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是霍思宁想要看看,如果仅凭她的眼力,她能赌出多少来。 但是,结果却让霍思宁有些失望。连续看了十来分钟,除了一些表现非常清晰明朗的料子之外,其他的毛料她根本就看不准。 才看了六七块料子,里面就有两三块毛料她的判断完全误了。 一旁的白老板一直在紧紧盯着霍思宁的神情,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端倪来。 但是让白老头感到很不解的是,自霍思宁蹲下来看毛料开始,她的表情就变得非常丰富,她时而紧皱眉头,时而碎碎念叨,时而又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让人感到捉摸不透。 白老头还想着若是霍思宁看好的料子不买的话,他就挪回去自己切,可是霍思宁这样的表现,让白老头心底的小算盘彻底落空。 “霍小姐,你有看好的毛料吗?” 见霍思宁迟迟没有做出决定,那白老头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一心想占便宜,可是霍思宁的表现分明就是在扮猪吃老虎,耍他玩一般,这让白老头有些恼羞成怒,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霍思宁本就没有赌石的打算,会跑过来看毛料不过是想验证一下她在不用天眼探测的情况下,还能不能赌石。 虽然她满怀期待,但是这些冰冷的石头却让她倍受打击。 在她完全拒绝天眼的情况下,她发现她就像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武夫,根本一无是处。 “宁宁,怎么样?” 见霍思宁不说话,苏青青和白亦珊俩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她们都记得霍思宁以前赌石可不是这个拖泥带水的样子,在平洲瑞丽参加赌石公盘的时候,霍思宁在赌石街上可是连着十多天都在赌石,基本上一块毛料只要经过霍思宁的手摸一遍之后,就能看出个三六九来。 可是现在霍思宁却是皱紧了眉头,看着这些石头沉默不语。 莫非,这些石头里面有大文章?苏青青的心中突地一跳,看向霍思宁的眼中也带着迟疑和询问。 “我看不准。” 霍思宁苦笑了一下,实话实说道。 不过她说这话却根本无法让人信服。 苏青青觉得霍思宁一定是选到了一块她想要的料子,现在说看不准,不过是装出来给这个白老头看的,一会儿霍思宁肯定有大动作,估计是装菜鸟打算坑这个老头子了。 一旁的白亦珊和苏青青对视了一眼,也露出了同样的眼神,显然两人的看法完全一致。 那白老头却认为霍思宁是在敷衍他,他很清楚霍思宁的赌石能力,这个女人目光如炬,他觉得霍思宁一定已经看透了这堆毛料,不过是不愿意被他看出端倪来捡篓子罢了。 霍思宁若是知道这三人心中的想法,一定会被气得吐血。 拜托,她是真的看不准好不好?没有天眼辅助,她的确是十赌九输。 不过霍思宁没有读心术,自然也管不到旁边这些人心中的想法。 因为这个结果,让霍思宁情绪有些低落,她猛地一下从地上站起身来,也不准备再自虐了。 虽然不用天眼她什么也干不了,但是她也不应该如此患得患失。那避水珠和天眼本来就是意外所得,现在作弊器还在她的身上,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不管未来会怎么样,她都应该保持一颗平常心。 想通了这些,霍思宁的心中释然,朝着苏青青七宝等人示意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不料就在霍思宁准备离开这间院落的那一瞬,忽然看到一道光束从院子的一侧照了过来,霍思宁的眼睛被刺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抬手遮住了她的双眼。 霍思宁的脚步一滞,待眼睛缓和过来后,她侧身朝着那道光线传来的方向看去,却只见到一堆乱石沙砾胡乱地堆砌在墙角之下。 霍思宁觉得有些疑惑,刚刚那道光束明明就是从这里透出来的,而且那光束在照射到她身上的瞬间,让她的心中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但是现在她再回过头来看,那光束却消失不见了。 难道这是她的错觉? “宁宁,怎么了?” 见霍思宁站在原地不动,苏青青忍不住顺着霍思宁的视线看向院子的墙角。 不过让她感到疑惑的是,那墙角貌似除了一堆乱石,就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吧,宁宁这么盯着那边是要找什么? 霍思宁没有回答苏青青的问题,而是直接转身走到了那片墙角。 隔得远了她也看不清楚,走近那堆乱石,她蹲下身子拿起其中的一块拍了拍。 沙子掉落一地,那石头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霍思宁才发现,这墙角里堆放的哪里是乱石,分明就是一堆砖头料。 大约是一直堆放在墙角没有人动的关系,这些砖头料上被沙尘覆盖,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刚刚那束光,就是从这堆砖头料里面传出来的。 越是靠近这堆灰不溜秋的砖头料,霍思宁心底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越是强烈,她的眼底浮现出迷茫与困惑,下意识地就朝着这堆毛料摸去。 1467.第1467章 鲛人蛋 抓着其中一块灰不溜秋的砖头料,霍思宁猛地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瞳孔骤缩,浑身都僵住了。 她终于想起来,那股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当初她在遇到苏岚还有七宝的时候,就产生过这样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冥冥之中被什么牵动着,那种莫名的强烈熟悉感,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这种感觉,只有在遇到同类的时候,才会有。 霍思宁心跳骤然加速了几分,但是同时,她又感觉到震惊和迷茫。 这感觉,是同类鲛人才会带给她的强烈感触,但是现在在她面前的,却是一堆砖头料。 石头怎么可能和鲛人有什么关系? 霍思宁心中疑惑重重,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用天眼朝着这堆砖头料探了过去。 天眼之下,一堆砖头料在她眼前一览无遗,几百块砖头料,绝大多数都是白棉****地,几乎没有能切涨的,但是当霍思宁的视线一直探到最底层的时候,看到一块纯净透明的石头的时候,她却是愣住了。 这是一块表现看起来比建筑材料也好不了多少的砖头料,表面上看,谁也不会认为这是一块毛料,但是毛料里面,一寸一下,竟然就露出了小无色玻璃种翡翠,晶莹剔透的玉质,看起来比玻璃还要通透几分,看起来竟是不像玻璃种,有些像是天然水晶。 但是再往里面看去,霍思宁却是忽然身躯一震,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目光震惊地盯着那块毛料,眼神里满是惊恐和骇然。 这是什么?! 霍思宁眼神惊疑不定,心下狂跳不已。 因为就在她透过石头看到里面的时候,在那小无色玻璃种翡翠里面,她竟然看到了一个椭圆形的物体。 那物体,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枚蛋。 因为那块砖头料个头差不多就是十来公斤的样子,所以那个椭圆形的物体,个头也不过就是四五公斤,比足球还要小上一圈,这个物体正好就镶嵌在毛料之中,被小无色玻璃种包围着。 这个物体的颜色呈现为浅蓝色,看起来就和鸟蛋乌龟蛋的蛋壳差不多。 但是让霍思宁感到震惊的,却不是这个物体的颜色,而是在她刚刚利用天眼透视的时候,她分明看到,在那椭圆物体的表壳里面,有一个黑褐色的东西藏在其中。 而且在她穿透物体看进内里的那一瞬间,那个东西,似乎还轻轻颤抖了一下! 那东西,竟然在动! 尽管只有那么轻轻地一下,但是霍思宁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那东西,的确是在动,就像是人的心跳一般。 为了确定自己刚刚所见不是错觉,霍思宁又硬着头皮,再一次地伸出手探向这些砖头料。 不过这一回,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这块小无色翡翠毛料上。 透过那毛料细腻润泽的玻璃种翡翠后,眼前果然就露出了一只椭圆形的像是蛋一样的物体。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这一回霍思宁没有在受到惊吓之后就退缩,而且直直地朝着这枚蛋状物体里面看去。 这一看之下,霍思宁浑身都僵住了。 在那枚蛋里面,竟然真的有一个黑褐色的带状物,像胎儿一般盘曲蜷缩着,有头有尾甚至有鱼鳍,在其表面还有隐约可见的鳞片。 这些特征,无不证明,这枚蛋里面的东西的身份。 霍思宁心中一颤,蓦地想到了什么,她想起了当初苏岚跟她说过的话。 当初苏岚的妹妹从沧海逃出来的时候,才刚刚孵化。 孵化…… 如果是孵化的话,那是不是就意味着,鲛人,其实是从蛋壳里出生的? 再想到她刚刚那种强烈的同源熟悉感,霍思宁几乎是在瞬间就意识到,这块翡翠里面的这枚蛋,跟她恐怕拥有着同样的属性。 而且,这蛋里面的东西,真的有心跳,虽然频率非常慢,但是霍思宁在再次确认的时候,又看到那黑褐色的带状胎盘轻微跳动了一下。 这蛋还是活物! 霍思宁心下错愕,不明白这颗蛋是怎么被一块翡翠毛料包围住的,也想不通为什么这枚蛋在困在翡翠里面之后,还能存活。 有很多疑惑,但是霍思宁深知这会儿不是解惑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先把这块含蛋的翡翠毛料先买回去再说。 霍思宁心中微动,抬起头来看向白老头:“白老板,您这堆砖头料怎么卖?” 那白老头虽然站在院子里看顾着其他客人,但是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霍思宁,见到霍思宁跑到墙角那边去掏那堆砖头料,白老头心中也很是疑惑不解。 选毛料,先挑与后挑都有很大的区别,对于赌石的人来说,最重要的其实是占据先机。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这赌石铺来了新货之后,他会先通知熟悉的客人的原因。 挑新货和买别人挑剩下的货,赌涨的概率是不一样的。 但是霍思宁不去挑他那院子里新来的那批毛料,反而跑到墙角去摆弄那堆没人要的砖头料,这让白老头觉得霍思宁的行为很难理解,深知可以说很是古怪。 “那些都是好几年前的砖头料了,放在那里一直没有人买,平时就是免费送给买赌石的人做添头都没人要的。” 白老头忍不住解释道,“霍小姐,那砖头料可没有什么可赌性,您如果真要赌的话,还是看我这边的新货吧,价格我可以给你优惠一点。” 霍思宁笑着摇头:“白老板,你是实在人,我也不跟您兜圈子了,您这些新货我没有兴趣,只想要你这堆砖头料。您这些砖头料既然是给人做添头的,这样好了,这堆砖头料我给您包圆了,您看多少钱比较合适,说个价吧。” 霍思宁心中肯定那块砖头料里面的蛋跟她有关联,所以她现在急切地想要将这块毛料买回去。 但是如果霍思宁单独要那块含蛋的毛料的话,以那白老头的精明,他很有可能会狮子大开口,甚至直接拒绝卖给她。 所以霍思宁在开口说要买砖头料的时候,并没有直接指出要具体哪一块,而是说要将这堆砖头料给包圆了。 1468.第1468章 解了再走 “这……” 霍思宁这个要求,果然让那白老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白老头的心底已经开始后悔不跌了,这堆砖头料堆放在院子墙角已经有两三年的时间了,因为料子是从一堆堆货里挑剩的表现不好的毛料,放了好几年都没有人看上,所以这堆毛料就被人遗忘了。 平时白老头对这些毛料也是视而不见,只有偶尔他这店有一两个贪便宜的客人要求加添头,这个时候他才会在这堆乱石堆里随手掏出一两块送出去。 现在霍思宁如此坚定地要求将这堆毛料盘下来,足以证明这些毛料里面一定有好东西。 意识到这个可能,白老头的心中急得发痒,恨不得即刻就将那些料子都切开。 他这会儿只恨自己平时没留个心眼,若是当初他愿意狠下心来,将这堆料子都切开,说不定就能发现这堆毛料里面的好东西了。 白老头已经认定,霍思宁想要买这批砖头料,一定是发现了能解出高翠的好料子了。 可是他毕竟是个商人,商人考虑的就是赚钱。 即便是现在霍思宁提出要包圆了这些砖头料,白老头也没有胆量自己切石。 他权衡了一番之后,心里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他没这个魄力,这多么的料子,卖给霍思宁比他自己解,这其中他所承担的风险要小得多。 “这些毛料加起来起码有两百块不止,我也不论块卖了,你既然要包圆,那就十万块钱,你想要的话就拿去。” 心中盘算着这堆毛料的价值,白老头故意将价格抬高了几倍,面上却还要故作心疼不舍,好像自己吃了大亏一般。 十万块,在白老头看来,他已经赚了,如果霍思宁真愿意买,那他也不亏,如果霍思宁不买,那正好,回头他自己直接找个机会,将那堆砖头料自己解了玩。 之所以会这么想,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白老头虽然知道霍思宁赌石厉害,但他始终觉得,那就是一堆砖头料而已,能解出高翠的几率太小,就算是霍思宁看上的好东西,解出来能不能值回那个价,恐怕也是一个未知数。 若是白老头这会儿知道霍思宁买下那堆砖头料,为的是毛料里面活的鲛人蛋的话,他就绝对不会这么想了。 一颗翡翠里面居然藏着一只活的蛋,这个发现如果公布出去,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广告,自然就有媒体帮忙做宣传,还会有无数猎奇的人趋之若鹜,真要拿这东西做文章,恐怕直接就能赚发了。 不过,白老头注定是不会知道鲛人蛋的存在了,他的不以为然,让他错失了这个发大财的绝佳机会,因为这块砖头料买回去,霍思宁是绝对不可能示人的。 霍思宁这几年浸淫赌石行,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对于这堆砖头料的价格她自然心中有数,在国内这么一块砖头料价钱再高也卖不出五百元一块,整堆毛料超不过一万华夏币。 在国外就算再贵,有个七八千米金也绝对够了,但是这老头却要十万米金,绝对算得上是狮子大开口了。 不过这毛料里面有一颗翡翠鲛人蛋,这太特殊了,别说十万,哪怕是一百万一千万,霍思宁恐怕都会不顾一切地买下来。 未免这老头反悔,霍思宁一反常态,甚至都没有跟这个白老头砍价,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了下来,一个侧身直接就从背包(空间)里掏出了一摞未拆封的米国钞票。 这也是霍思宁的一点小心机,她还担心自己拿出银行支票来,这白老头会找借口说不收支票拒绝交易,所以为了防止这老头出幺蛾子,霍思宁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他留,直接甩出了十万现金。 这下,那个白老头顿时傻眼了。 他本来想着故意开高价,若是霍思宁觉得价钱太高要砍价,他可以一口咬定十万块不变,然后找个由头不卖,回头等霍思宁走了之后,他再自己关上门偷偷地解。 可是现在霍思宁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宁愿当这个冤大头也不愿放弃这堆毛料,这让白老头骑虎难下无法拒绝的同时,心中更是憋屈得想吐血。 霍思宁越是坚定地要买下这堆料子,他心中就越是认定,这堆毛料里面有大文章。 平时白老头其实并不会这样患得患失,但是现在他面对的是霍思宁,这让他的心中很不能平静。 一方面,他希望霍思宁的名声能给他的店铺带来影响力,一方面,他又不想吃亏。 白老头心知这次他吃亏吃大发了,一时间心中又矛盾又纠结。 “另外我还有一个要求,如果霍小姐同意,那么我的这堆砖头料就卖给你。” 白老头并未接下霍思宁递给他的现金,而是继续说道。 这话让霍思宁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若是这老板提出过分的要求,她就要另作打算了。 霍思宁抬眼看了这老头一眼,不动声色地道:“什么要求,白老板请说。” 毕竟是年过半百经历过很多事的人,不过是几分钟的工夫,白老头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从纠结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 做赌石生意的人,一定要拿得起放得下,有时候数千块卖出去的赌石,别人有可能解出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极品翡翠,若是这点落差都把持不住,就不要做赌石生意。 “我的要求就是,霍小姐你必须在我店里解石。” 白老头的这个要求一提出来,霍思宁就愣住了。 她下意识地皱紧了眉,那些砖头料,其他她根本就没打算要带走,可是那块含有翡翠蛋的毛料,她并不想当着这些人的面解,因为她很清楚,那块毛料解开之后,里面的东西会带来多大的影响,是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白老头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果她拒绝的话,恐怕这堆毛料她想要买到手,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了。 霍思宁目光扫过那些毛料,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主意,嘴角一勾,笑道:“这是自然,这些毛料,我一定在白老板您这儿解了再走。” 1469.第1469章 一顿乱切 白老头的这个要求,真要论起来,其实并不过分。 如果那砖头料里面就只是一块小无色的话,霍思宁根本不会在意,别说白老头要求,就是他不要求,霍思宁恐怕也会选择直接在这儿解了。 毕竟这个院子里有全套的解石工具可以借用,她也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地再将这堆废料拖到别的地方去解。况且如今她和苏青青几人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拉斯维加斯,不是在魔都,做什么事情都不是那么方便。 但是现在那砖头料里面涉及到的,却是一个平常无法用常理能解释的东西。 霍思宁敢肯定,只要那鲛人蛋一出现,肯定很快就会传播出去,指不定还会招来更多有心人的探究和暗中调查,霍思宁并不想惹事儿。 不过,这么多毛料,要解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在解石的过程中,想要动一点手脚还是很容易的,所以霍思宁并没有拒绝白老头的提议。 在签了购买合同之后,霍思宁也不废话,等到那边解石机空出来了,她就抱着几块砖头料径直走了过去。 苏青青几个都是来瞧热闹的,见到霍思宁这动作,都以为那砖头料里有报备,一个个也没闲着,跟在霍思宁身后开始屁颠颠地帮忙运石头。 一群人搬石头,那帮老头当然也没空顾这么多人,因着院子里人多,搬运毛料的时候正好是一片混乱的当口,霍思宁见缝插针,趁着众人不注意,一个眨眼之间,就将那块嵌有鲛人蛋的小无色翡翠毛料给塞进了储物戒指里。 这个过程不过就是一秒钟不到,别说白老板和那些围观的老头了,就连站在霍思宁旁边的苏青青白亦珊都毫无所觉,不过瞬间功夫,霍思宁就完成了偷梁换柱的全过程。 这些砖头料都是她花钱买下来的,所以在做这个事情的时候,霍思宁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她又不傻,知道如果真把那鲛人蛋解出来了,这白老头十有八九要反悔,所以为了避免这个情况的发生,她还是将这个可能的因素扼杀在摇篮里吧。 这块砖头料,她得等带回魔都之后,自己在地下室里面悄悄地解。 顺利转移走了最重要的一块毛料,霍思宁的心情很好,剩下的这些砖头料,自然是随心所欲,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白老头原本还想欣赏一下霍思宁的解石手艺,却没有想到,霍思宁接下来的举动,直接就把他给吓傻眼了。 一刀从毛料中间横切而过,下手极为果断。 霍思宁的解石速度和方法,让包括白老头在内的周围几人目瞪口呆。 第一块石头被切成了两半,里面露出了白花花的石头,霍思宁的眉头都没有皱,直接就将手中的两块废料扔到了一边,紧接着又开始切第二块,第三块…… 每一块毛料都是径直从中央切开,除了少数几块见绿了之外,其余的都是白棉黑蘚和裂绺,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霍思宁的脚边就堆了几十块废料。 “霍小姐,这些料子还切吗?如果可以的话,卖给我怎么样?价钱咱们好商量。” 白老头还没开口,旁边已经有几个老头蠢蠢欲动了。 全赌毛料他们赌不出翡翠,这开窗出绿的毛料可赌性可是大大增加了。 霍思宁脚边扔下的几十块废料,有几块是被切出了绿雾的料子,不过这些料子一看成色种地就知道都是寻常货色,所以在刚刚解石的时候,霍思宁连看都没看,都是切了一两刀之后就直接扔到了一边。 现在听到这些老头想要买她的这些料子,霍思宁嘴角一弯,抬起头来就非常爽快地道:“好啊,这些料子几位老爷子想要的,直接开价就行。” 说着霍思宁直接就用脚踢了那几块料子一下,很是漫不经心的模样。 霍思宁这行为,却是让旁边站着的老头们一个个看得心口直疼,这几块虽然不是什么好料,但怎么说也是赌涨了的啊,就这样随地乱扔乱踢,若是换了他们,还不得当做宝一样供着? 可那些料子这会儿还不是他们的,这些老头也只能就这样干巴巴地看着,即便是心里再怎么样羡慕嫉妒恨,也不敢轻易指责霍思宁。 因为他们生怕一个不好,说出来的话惹得霍思宁不开心了,这些料子最后霍思宁不卖了,那就麻烦了。 霍思宁又解了几十块料子,解到手臂酸痛,这才罢手稍作休整。 一侧头看到苏青青几个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霍思宁心下一顿,忍不住笑了,直接就将手中的毛料交给了苏青青,示意白亦珊几个道:“你们想不想试试解石的滋味儿?自己挑了去解就是了,随便切!” “宁宁,你说真的?”苏青青一听霍思宁这么说,最先反应过来,一脸的兴奋和激动,同时还有一些疑惑和紧张。 霍思宁带着鼓励的眼神点头笑道:“真的,去解吧,正好给我省点力气,刚解了几十块料子,我手都酸了。丫丫你也去试试,要是切出来翡翠,你就自己拿着,回头带魔都去,等晏师傅回来了,让他给你雕几个好玩的把件儿。” 这话一说,吴亚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三个女人一声欢呼,顾不上别的,都朝着那堆砖头料扑去。 霍思宁也不去管她们,而是转身和那几个老头商议切涨的几块毛料转手的价格,很快就将那几块能掏出小块干青种油青种和豆种的料子都卖掉了,不过价格并不高,最贵的那一块,也就五百米金。 这点钱霍思宁并不在意,也就象征性地收了一点钱而已,倒是那几个老头很是欢喜,虽然那些料子不太好,但是拿回去加工一下,也是能提升一下收藏价值的。 料子卖完了,霍思宁就转身看苏青青吴亚三个女人在解石机前瞎胡闹。 霍思宁怎么说也算是个解石高手了,但是吴亚苏青青这些就真是菜鸟级别的,她们解石的手法更加粗鲁,切起毛料来毫无章法,就跟切豆腐块一般,那些毛料被切成了一段一段,直看得旁边的几个老头一个个心惊胆战,瞠目结舌。 1470.第1470章 霍思宁赌垮了? 一旁的白老头和之前带霍思宁来看赌石的那个小伙计都觉得无语了。 尤其是白老头,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无数赌石高手,但是像霍思宁这般胡闹且毫无章法的人,还真是第一个。 亏他还一直觉得霍思宁这个赌王实至名归,现在看到霍思宁纵容自己的伙伴拿着毛料这样一通乱切,白老板的心底就忍不住开始犯嘀咕。 现在的媒体报道都是夸大了事实,根本没有多少可信度,白老板很是怀疑,这个霍思宁那些盛名,是不是都是媒体吹嘘炒作出来的。 瞎胡闹了半个小时,解石机下面又出现了一堆废料,不只是苏青青,就连吴亚白亦珊都累得够呛。 “宁宁,还要切吗?” 切了十多块毛料的苏青青,一块见绿的料子都没有遇到,这让苏青青心下开始有些忐忑起来,她觉得是不是她的运气太差了,一直切垮,这样下去,宁宁那十万米金,连一万的本都回不来啊。 吴亚和白亦珊也觉得奇怪,下意识地看向霍思宁。 霍思宁稍作休整,已经恢复了体力了,看到三个女人忐忑的眼神,笑了一下,道:“当然要切,不是答应白老板了,要在他这儿解完这些料子再走吗?这样好了,我们轮流来,谁累了就谁歇息,赶紧切完走人。” 说着霍思宁又开始大刀阔斧起来,又切了一个多小时,两百多块毛料,最后就只剩下了寥寥数块。 旁边一直在静静等着看事态变化的白老头,终于是忍不住眉头紧锁,看向那地上最后剩下的几块毛料,心中暗道,难道他真的看走眼了? 不止是白老头,就连苏青青和白亦珊两人也是面面相觑。 她们一开始就觉得霍思宁是在扮猪吃虎,花十万米金买下这些砖头料,肯定是因为这些砖头料里面有好东西,但是一直到这些砖头料解到只剩下了这么几块,她们想要见到的奇迹,仍然没有发生。 这两人都知道霍思宁的赌石技艺已经达到了逆天的高度,能在花岗岩废料里接触翡翠天珠和帝王绿龙石种的人可不多,所以她们都对这堆毛料抱有很高的期待。 在她们看来,若是这堆砖头料里面没有大猫腻,霍思宁没道理会如此费尽心思和力气跟这堆不值钱的石头死磕。 可是从解石开始到现在,她们也切了差不多有两百块毛料了,却一直没有见绿。 难道是因为她们运气这么差,解了这么多毛料,也没有拿到真正有极品翡翠的那块?莫非真正的好东西,还藏在剩下的那几块毛料里面? 想到这个可能性,几个女人都朝着地上的那几块毛料看了过去。 白老头也抱着和苏青青白亦珊同样的想法,虽然已经怀疑霍思宁赌石的能力了,但是这个女人在瑞丽和缅甸大放异彩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即便是媒体夸张了些,也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十万米金可是相当于六七十万华夏币,正常人谁会愿意当这么个冤大头,花这么多钱买一堆一文不值的砖头料?这些毛料如果不能切涨,这个霍思宁能这样执着,将这么多毛料都解了吗? 白老头心下很是怀疑,尤其是在看到霍思宁的目光也有意无意地落在了那所剩无几的几块毛料上,甚至嘴角还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更是咯噔一下,心中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难道,真正的好东西,还没解出来?这些剩下的毛料,才是霍思宁的真正目标?里面该不会真的能出高翠吧? 白老头心下一颤,目光看向那些剩下的砖头料,眼神都变得灼热起来。 然而,就在他脑子里各种猜测,里面究竟是什么翡翠的时候,霍思宁却忽然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伸出手腕看了腕上的手表一眼,向一旁的苏青青白亦珊等人道: “解了这么多料子都垮了,看样子,咱们今天的运气不太好,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哎? 苏青青和白亦珊顿时大跌眼镜,一旁的白老头也傻眼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都没有料到剧情居然会是这样的发展,一个个都不明所以。 “宁宁,那剩下的毛料呢,咱们不解了?” 苏青青忍不住开口问道。 霍思宁耸了耸肩,道:“十赌就垮,没看到咱们一块好翡翠都没切出来吗?剩下的估计也是****地,不切了,走吧走吧,我都要饿死了,今天真倒霉,赌场输了两百万,在这儿又赌垮了十万,想想都肉疼。” 苏青青下意识地看了白亦珊一眼,试探性地问道:“那剩下的几块毛料,咱们拿回去?白老板能同意吗?” 霍思宁纳闷地看了苏青青一眼,问道:“拿回去?你要这几块破石头干什么?又不值钱,都是砖头料,带回去你不嫌重的慌?走吧,就几块砖头料而已,留给白老板自己解吧,你看我的手都磨出泡来了。” 说着,霍思宁也不再耽搁,直接拉着一旁的七宝和吴亚就往外走,苏青青和白亦珊见状,满心的困惑也不好再当着这些陌生人的面问出来,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在霍思宁的身后往外走。 这下,那位白老板直接懵逼了。 说好的高翠呢,说好的奇迹呢,说好的里面有宝贝呢,他做了这么多心理建设,挣扎犹豫了这么长时间,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要不要这么出人意料,您这敢情是耍人玩呢? 白老板一脸的羞愤气恼,偏偏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霍思宁一行人走远,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白叔,这些料子怎么办?”一旁的解石师傅是个小伙计,看到霍思宁留在现场的剩下几块砖头料,那小伙子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白老头回过头来,看向那几块砖头料,想到自己被那个姓霍的女人耍了,顿时有些气不顺,顿时就有些来火,冲着那伙计没好气地道: “扔了,不要了!别人切剩下的玩意儿,要了干什么?” 1471.第1471章 何家出事了 跟着霍思宁回了凯撒宫,一路上苏青青一直憋着,没将心中的疑惑给问出来,到了酒店之后,终于是憋不住了。 “宁宁,刚刚那些砖头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就这么花了十万米金买了一堆切垮的石头?” 苏青青一脸的郁闷的表情。 霍思宁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苏青青一眼:“要不然呢?赌石就是这样啊,十赌九输,这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苏青青一脸茫然地看向霍思宁,她很想要说,在别人那儿十赌九输的确是正常的事儿,但是你不一样啊,你可是翡翠女王霍思宁啊,你怎么会赌垮? 霍思宁看着苏青青,眼底带着一丝笑,忽然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将她那背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一块石头,笑道:“行了,我还是把东西拿出来吧,不然你今天晚上恐怕要睡不着觉了。” 看到霍思宁拿出来的石头,一行人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这块才是真正能切出翡翠的料子,那个白老板一看就是个奸商,我怕他会临时反悔,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我就事先将这块毛料给藏了起来。”霍思宁解释道。 吴亚有些惊诧:“这么说,这块毛料也是那堆砖头料里面的吗?可是为什么你把毛料放到背包里面去的动作我们都没有看到,当时院子里那么多人,宁宁姐你是怎么办到的?” 这话倒是不用霍思宁解释,旁边白亦珊眼底已经闪过了然之色了: “这个别人确实是难办,但是别忘了,宁宁是魔术师,大变活人都能办到,截留一块毛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而且当时场面那么混乱,她又手脚利落,咱们没注意到,那太正常不过了。” 倒是一旁的苏青青有些气鼓鼓的:“我就说你肯定是扮猪吃虎了,不然怎么肯花十万买那么多破石头,还让我们在那解石机跟前浪费力气,你也不事先给我们透个信儿,起码也好让我们有点心理准备啊。” 霍思宁没好气地白了苏青青一眼:“告诉你?你就不是个沉得住气的,我那会儿没告诉你,就是怕你泄了我的底。若是被那老头看出了端倪,那我还怎么把石头给弄走?我就是不放心你,所以事先没透露,不然你们能演得这么逼真?” 苏青青顿时噎住,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正吵吵闹闹间,霍思宁的手机却忽然响了,一看来电,霍思宁就愣住了,略迟疑了一秒,她才接起来。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了欧阳军气急败坏的声音:“弟妹,你还在洛杉矶吗?” 霍思宁没告诉欧阳军她来了赌城的事儿,就是怕欧阳军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宋超莹,毕竟他们两人如今是恋人的关系,欧阳军偏帮宋超莹也是正常。 不过霍思宁也听出了欧阳军电话里的急切和慌乱,忍不住开口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欧阳军声音有些颤:“你打开电视调到本地台,看新闻就知道了,宋家出事儿了!” “宋家出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 霍思宁闻言顿时一惊,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视。 “据警方透露,这起爆炸属于人为操纵,警方在爆炸现场发现了遥控装置,炸弹应该是事先就安装在了被害人车底。” “目前赌城医院已经全面封锁消息,赌王是否被炸弹所伤,我们无从得知,但是从案发现场可以看到,这次恶性爆炸事件带来的后果非常严重。” “此次赌王外出,目的的为参加WGC竞赛,多年未曾出战,赌王此次出山,是为夺取国际赌博竞技大赛的大鳄称号。” “这起恶性爆炸事件,与赌王参加竞技大赛有无关联,目前警方仍在进一步调查中,本电记者将会跟踪调查报道。” 不只是本地台,就连一些获悉了此次突发事件的华夏各大门户网站以及华夏电视台也都应声而动,纷纷插播了这条突发新闻,有几个米国华夏电台也对这次爆炸事件进行了报道。 霍思宁看了后十分愕然,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震住了。 霍思宁与宋赌王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这个老头还是很对她胃口的。 赌王年迈,身体不复从前,但是为了拉斯维加斯的这场竞赛,他居然亲自出山,可见何老爷子对这场比赛的重视程度。 想到之前宋孝晨姐弟一直请求自己参赛,现在在这节骨眼上赌王居然出了事,霍思宁心中不免起了恻隐之心,犹豫着要不要给宋孝晨打个电话。 正在踟蹰,电话就打了进来,看到上面显示的“宋孝晨”三个字,霍思宁就已经猜到了这个人给自己打电话的目的了。 只是这种情况下,再去计较那些,就不是霍思宁的真正性格了。 “宋少,你不用多说了,宋老先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现在在凯撒宫酒店内,你跟宋小姐马上过来,我的房间在。” 霍思宁的脸色有些凝重,赌王退赛这事肯定已经传出去了,如果宋氏不能在这场大鳄之争中占据足够的分量,在这场WGC竞赛完结之后,宋赌王甚至澳城赌场在国际上的地位都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霍思宁不是圣母,但是她并不愿意损害国人的半分利益。 虽然她喜欢藏拙,但是并不代表她就真的畏惧,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必须拿出华夏人该有的大国风范和雷霆手段,哪怕是借助作弊器,她也要让那些欺负华夏人的米国佬知道,华夏人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霍思宁这番话让宋孝晨和宋超莹两人都有些惊愕,他们都以为霍思宁还在洛杉矶,谁都没有料到,霍思宁竟然已经来到了拉斯维加斯,而且听霍思宁的语气,显然已经准备答应他们的要求了。 宋氏姐弟原本阴霾密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两人迫不及待地拿了资料就往霍思宁所在的房间赶。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1472.第1472章 临危受命 “宋先生伤得严不严重?” 宋孝晨和宋超莹一来到霍思宁所在的房间,霍思宁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霍思宁不是刚刚出社会的小姑娘了,对于赌|场与黑白两路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也有所耳闻,赌王这次出师不利,应该是之前就走漏了消息。 这起预谋的爆|炸案,十有八九就是这次国际赌|博大赛的敌对势力所为,目的无外乎一点,那就是阻止赌王进入赌城参加竞技大赛。 “托霍小姐的福,我们刚刚已经接到了四姨太的电话,家父刚刚脱离了危险,只是目前还在重病监护室,尚未苏醒。” 说到赌王的病情,宋超莹的眼圈微微泛红。 一旁的苏青青义愤填膺地道:“这些米国佬真是太过分了,就算不想让人参加竞技比赛,也不用用这样凶狠残忍的手段吧,居然用炸|弹,这分明就是想要置人于死地啊,太狠了!” 宋孝晨面露苦笑:“利益致人疯狂,更危险的我们都见过,索性的是老天爷还算眷顾,家父虽然受伤,但是幸运的是,命保住了。只要人还在就行,至于这个仇要怎么报,等家父病好了再跟那些人算。” 说到这儿,宋孝晨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满目都是肃杀阴冷之色,显然是已经动怒了。 宋超莹在一旁将一大摞整理出来的资料递给霍思宁:“霍小姐,我知道让你参加这次比赛是为难了你,如果你临时反悔,宋氏也不会怪罪于你。” 霍思宁笑着摇头:“宋小姐未免也太小瞧我霍思宁了,我自知自身能力有限,所以之前才会拒绝宋小姐的邀请。” “现在赌王出事,我感到很意外,如果宋氏真要这个重任放在我一介女流身上,不怕我最后没能完成任务的话,那我就临危受命,答应帮你们这个忙。” 宋超莹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笑道:“这一点霍小姐你只管放心,大|鳄之争,就算是我父亲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无论结果怎样,霍小姐你也大可不必背负思想包袱,我们只管过程,不论结果!” 霍思宁点点头,却是认真地看向宋氏姐弟: “两位都是明白人,我霍思宁也不糊涂,今天我之所以肯临时改变主意,并非我同情心泛滥,而是因为我敬重你们的父亲。” “宋老先生到了如此年纪都不曾放弃战斗,发生这样的意外也并非他老人家所愿。” “但是出了这样的事儿,不用想也知道,外界肯定会有很多不好听的声音。何老传奇一生,爱惜羽毛,我不愿意让一个老人失望。” 因为欧阳军的关系,宋超莹之前一直未将霍思宁放在一个正确的位置上。 加上她出生赌王之家,一个千金大小姐,面对霍思宁这种农村出来的暴发户女孩,潜意识里总是不自觉地会产生一种优越感。 哪怕宋超莹明知道这个姓霍的女人在能力上比她强很多,但她还是不肯正视这个事实。 直到此刻,霍思宁说完这段话,宋超莹才幡然醒悟。 这个霍思宁,其实从当初在香江与宋超静赌骰子,到公海赌博,一直都是这么淡定自若,老僧入定却让人莫名地感觉到一种安全与信任,就连她那一贯不喜欢夸人的父亲,也对这个女人赞不绝口。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够得到如此多的赞誉和尊敬,不是没有道理的。 宋超莹望着笑意盈盈的霍思宁,将这张笑靥与国际鉴宝大会上那个锋芒毕露英气逼人的女人重叠,心中忽然就生出了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哪怕她再不愿承认,她也清楚,眼前的这个姓霍的女人,能够如此地光芒耀眼,得到这么多人的信赖,不是没有原因的。 和霍思宁的自信相比,她那无时无刻不存在的优越感,简直可笑至极。 “这些都是我们调查出来的这次WGC竞技的参赛人员的资料,虽然不保证足够全面,但是绝对真实。我将其中棘手的重点对象都挑选了出来,我想以你的能力,那些普通的对手就不用看了。” 宋超莹点着其中的一份资料,对着霍思宁解释道。 霍思宁了然地点了点头,示意宋超莹继续。 “这是关于WGC竞技的流程玩法和规则,这一次大|鳄之争是十年一度的盛事,所以很多赌场都卯足了劲要争一争,所以这是一场硬仗,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宋超莹这么说完,自觉她刚刚的这番话好像有对霍思宁施压的嫌疑,遂偷偷瞄了一眼霍思宁的脸色,见霍思宁表情还算淡定,这才又接着道: “不过就算是我父亲来了,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赢,所以你也不用有压力。” 霍思宁将那几叠资料拿到手中,一边翻看一边道:“我虽对赌术了解不多,但是我运气一直不错,想来应该可以撑一段时间。不过能不能笑到最后,这就不得而知了。” 宋超莹苦笑道:“你能答应参赛我们就已经很意外了,哪里还管结果。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只要你能尽力而为就好。” 霍思宁闻言嘴角微勾,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翻着资料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来看着宋氏姐弟:“既然要打仗,总要准备好兵器。” 宋孝晨和宋超莹面面相觑,不知道霍思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笑得神秘兮兮,但是开口说的话却让宋氏姐弟更加疑惑。 “都是生意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答应你们的条件,你们也需要帮我一个忙。” 宋氏姐弟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了一丝怀疑,在这节骨眼上,霍思宁提出这个话题,难不成是想狮子大开口? 霍思宁一见这两姐弟的表情,就知道这两人怕是误会了,急忙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我认识了一个英格兰伯爵,他手里有一批非常好的华夏古董,但是他不愿意卖给我,除非我拿顶级的欧洲古董去跟他换。” “你们应该也知道,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华夏古董,但是现在对方提出了这样一个苛刻条件,我就只能想办法去找欧洲古董。我想你们宋氏既然是开赌场的,在这方面的资源应该不少吧,我需要顶级的欧洲古董,价格方面好商量,只要有货源就行。” 1473.第1473章 玩的就是心跳 “霍小姐,你不用再解释了,我们明白,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帮你打听欧洲古董的事儿!” 宋超莹的眼中精光乍泄:“巧得很,我虽然认识的古董物件不多,但是正好认识一个玩古董的朋友,他家中就有一个私人收藏馆,里面就有不少国外的藏品,霍小姐如果方便的话,等WGC结束之后,我们可以一道去参观参观。” 这宋氏姐弟倒是挺上道,在这种有求于人的情况下,霍思宁只是提出一个这样简单的要求,哪里还有不爽快答应的份? 霍思宁看了看宋超莹交给她的那一摞资料,笑道:“行吧,还有三天比赛就要开始了,这三天,看来我也不能闲着了。” 霍思宁这话让宋氏姐弟不明所以,就连屋子里的苏青青几人也不太明白,霍思宁也不解释,嘴角勾了勾,伸了个懒腰就摆手送客了。 晚上在房间睡了一觉,一大早,霍思宁就悄悄地起了床,没惊动任何人就出去了。 再次走进了凯撒宫赌场,这一回,霍思宁只兑换了十万的筹码。 宋赌王出了事儿,不能参加WGC竞赛了,外界都在传言,声称这事儿很可能是宋氏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甚至在网上还有人妄自揣测,称宋赌王这么多年一直闭关不出,其实早就力不从心,这一回说要出山参加WGC,根本就是一个幌子,其实宋赌王早就知道自己这些年老了,赌技退步,技不如人,但是为了挽存颜面,才搞出了这么一出。 这样的流言一出,就迅速获得了很多网友的认同,在各大网站争相传播。 霍思宁不知道宋家人看到这样的消息是什么样的反应,反正霍思宁作为一个知情人士,看到这样的消息之后,都不免为宋赌王感到愤怒和不值,如果病床上的宋赌王知道外界是这样的想法,估计刚救回来的那条命,就要直接气死了。 霍思宁也有预感,宋赌王昨天出事儿,今天风向就会发生巨变,世人捧高踩低,如果这时候宋家人将她代替宋赌王出战的消息发布出去,估计很快网上就要炸翻天了。 她在赌博竞技圈子里从来没有过战绩,就算是公海赌博,那也是私底下的竞技比赛,根本不被外人所知,宋家贸然公布这个消息,肯定会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所以霍思宁的想法很简单,她要在这三天里面,熟悉赌技,观察赌客的心理和战术,同时,避开可能会出现的媒体记者,还有那些可能会来骚扰她的不明所以的人。 当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还要将昨天她从这凯撒宫输掉的两百万给连本带利赢回来。 没错,她就是这么抠,从来只有她赢别人钱的份,哪有别人占她便宜的? 很快,霍思宁坐在了二十一点玩区的桌面上,默默地下了注。 事实上,霍思宁已经在这赌场上连着玩了一整天了,怀里的十万筹码,眼看着越来越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是多少了。 时间一到,此刻,荷官揭牌,霍思宁将手中的牌面展开,一对十赫然出现在眼前。 霍思宁的牌面大到让人咋舌,所有人都朝着朝着霍思宁这儿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霍思宁看了看牌面,却是朝着对面的荷官淡淡一笑,打了个响指,又向那荷官要了一张牌。 事实上,在之前揭开两张牌的时候,在看到霍思宁那双10的牌面后,围观的所有人几乎都认为霍思宁的牌面是死牌了。 二十点,几乎是必赢的牌面。 霍思宁的这个桌,玩的是叫做二十一点的游戏,这种游戏的目标就是要拿到最接近21点的牌点,但不能超过21点,超过21点,就算是爆牌了。 所以在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最应该防的,不是点数小,而是点数太大,玩家如果觉得两张牌的牌面点数够了,就可以放弃荷官手中的第三张牌。 现在,按照霍思宁的牌面,一对十已经凑够了二十点,如果想要达到21点,除非再要一张牌并且顺利拿到老A。 但是如果再要一张牌不是老A,很显然霍思宁的牌面就要爆点,得到的点数只能是低于12点以下。 在这样的情况下,明明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人的牌面,且再要一张牌,爆点的可能性非常大,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在再要牌,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再去冒险。 毕竟荷官手里有这么多牌,每个人发的牌都是随机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拿到老A的几率,可以说是小之又小。 所有人都认为霍思宁不会再要第三张牌,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霍思宁却是铤而走险,又从荷官手中又拿了一张。 “天哪,这个女人疯了吗?二十点了,她还想要怎么样?” “脑子有病吧,这稳赢的局面,她为什么还要再叫一张牌?到底会不会玩啊?” “真蠢,好好的一把牌玩成了烂牌,你们看吧,这个女人在自己作死,接下来咱们就等着看她怎么输钱吧!” 围观的人都跟看啥子一般看向霍思宁,周围甚至有人开始毫无顾忌地议论和谩骂开来。 霍思宁也不在意,只淡定地看了那荷官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那荷官原本心下还暗自窃喜,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蠢蛋,但是被霍思宁这一个诡谲的笑容和风轻云淡的一眼给扫过,顿时咯噔一声,两鬓沁出层层密密的汗水,不自觉地滴落在了桌面上,心底绷紧的那根弦咯噔一下断了。 不等他反应,对面霍思宁已经直接朝着她最后要的那一张牌伸出了手。 “老A,Blackjack!” 没有给荷官翻盘的机会,霍思宁毫不犹豫地揭开了她刚刚要的那张牌的牌面。 一张黑桃老A赫然出现在了她的手中,与底下的一对10刚好凑出了二十一点。 周围围观的人从愕然变作了震惊,全场一片惊呼。 就如众人所看到的那样,霍思宁这如同火中取栗一般的赌法,竟然真的赌到了老A! 1474.第1474章 被盯上了 二十一点的黑杰克,再加上翻双倍的黑桃老A,一把牌就让庄家赔了个底朝天,这样胆战心惊的玩法,让围观的众人哗然的同时,也让那名原本就胆战心惊的荷官彻底奔溃,脸色变得煞白一片。 霍思宁这一手牌玩得极为自然,从发牌到揭底,她一直都是带着极为淡定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一开始也许还会有人觉得她在故弄玄虚,但是在看到牌底之后,没有人再怀疑她。 真正的大鳄,正是这般宠辱不惊,无论输赢都如此淡定。 “这个东方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知道,好像从没见过,是东洋人吗?东洋女人里面有这么厉害的赌客,为什么我没听说过?” “我看不像东洋人,她穿的好像是旗袍,应该是华夏人。” “华夏人里面有这么厉害的女散客吗?我也去过澳门赌场,没有见过她这一号啊。” “……” 围观的人终于不敢再小瞧和鄙视这个女人,刚刚还在谩骂霍思宁作死的那几个人,早就脸色涨得通红,羞愤地夹着尾巴逃走了。 周围剩下的那些围观者,一个个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霍思宁,还有一些蠢蠢欲动的,甚至已经在心底里生出了打算,准备一会儿就在霍思宁的后面跟票了。 凯撒宫神秘的顶层,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显示屏,反复地将刚刚21点区域的某组画面播放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像是确定一般,朝着旁边站着的几个下属问道: “下去检查一下,看看那个女人身上是不是携带了特殊的电子设备?” 接到命令,立即有人朝着对讲机吩咐下去,整个监控室里噤若寒蝉,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站着,甚至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这个时候霍思宁若是在此,一定会发现,那个巨大的分镜显示屏上,定格的画面,正是她坐在赌桌前朝着荷官倾城一笑的一瞬间。 数百个显示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将她全身都无限倍地放大。 白皙的皮肤,如墨的长发,还有那妙曼的旗袍,无不精致,如此诱惑的一幕,却并未吸引住监控室里的任何人,所有人都如临大敌一般盯着屏幕上的这个女人,仿佛这个东方女人是洪水猛兽。 没错,就是洪水猛兽。 这个女人自上午进入赌场开始,就一直在赢钱。 她只花了十万美金购买了筹码,但是自进入赌场开始,几乎每一种赌博游戏她都会上手玩几把。 尽管这个女人玩的时候,并不是每一把都赢,甚至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输得很惨。 但是每一次到了最后一局的时候,这个女人都会赢,而且赢得非常诡异。 几乎每一盘都是在所有人都认为她会输得很惨的情况下,这个女人忽然出其不备,杀出重围,赢得了胜利。 这个胜利,不仅仅只是翻盘,而是赢个大满贯。 从梭哈到百家乐到牌九到现在的二十一点,短短不到六个小时的时间,这个女人手中已经赢了数千万美金。 看那女人意犹未尽的样子,这个赌局游戏,她显然还想继续下去,并不准备就此收手。 对于拉斯维加斯的黄金赌场来说,几千万美金的输赢根本算不得什么。 所谓的赌博,十赌九输,拉斯维加斯既然是销金窟,自然是见惯了腰缠万贯一掷千金的场面,对这几千万当然是不看在眼里的。 但是作为庄家,一次就输掉几千万美金,而且还是输给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东方女人,这对于凯撒宫来说,无疑是扇了一个巨大而响亮的耳光。 一个手握绝对主权的赌场,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屋内没人出声,所有的高层都面面相觑,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东方女人,谁也无从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众人心中从一开始的惊疑不定到现在的无限好奇,这个神秘的东方女人,不过一上午的时间,就成功地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一如刚刚监视器中所看到的,从始至终,这个女人都表现得十分淡然。 虽然她每一次都赌得很大,但是她并未有半分紧张的神情流露出来,脸上就好像写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八个字一般。 甚至在拿到牌之后,她也不像其他赌徒一样迫不及待地就揭开牌面,而是淡定地等荷官发话,一直到最后才揭开牌底。 可是,这个女人越是表现出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就越是让监控室里的所有人感到不寒而栗。 这个女人太诡异了,她的一举一动看似不以为意,但是最后却总是能赢,就好像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能知晓荷官下一秒发给她的是什么牌面一般。 很快,负责去检查电子设备的人就回来了,也不说话,只是朝着那正中央的男子摇了摇头。 那男人表情一怔,随即便皱紧了眉头,眼神锐利如鹰隼一般盯着那屏幕上的笑靥,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 监控室里的其他人心底也不禁产生了怀疑。 没有从这个女人身上搜出电子设备,那就证明这个女人并没有出老千作弊,这个东方女人就这样轻松地赌赢了一场又一场赌局,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这真的可能吗? “查得出这女人的底细吗?” 半晌后,才听到那男人缓缓开口问道。 “Boss,这个女人就住在咱们凯撒宫,是两天前入住的,护照上显示这个女人来自华夏魔都,名叫霍思宁。” 旁边有人从酒店入住信息中迅速将霍思宁的护照信息抽调了出来。 “霍思宁?华夏人?”那个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还能查出其他东西吗?” 那边负责调查的技术人员额角冒出了冷汗,顾不得擦拭,他迅速地将这个名叫霍思宁的东方女人的信息覆盖到了整个信息检索条中。 很快,与这个女人相符合的信息被分类检索出来,计算机迅速给予他反馈,只是在看到下面那一条条信息,这个技术员却愣住了。 1475.第1475章 温莎·凯撒 从冠玉美人到缅甸玉矿,这个东方女人竟然如此厉害,短短两年时间,她就从一文不名变成了享誉盛名的翡翠女王。 更让人感到吃惊的是,这个女人居然就是前阵子在国际鉴宝大会上大放异彩的神秘东方女人。 对于欧美人来说,亚洲女人都长一个样,基本上辩不出差别来,但是这个手执华夏国玺的女人,却是深深地刻印在了许多欧美人的脑海中。 “神秘霍?原来是她,这就有意思了,这个女人鉴宝厉害,没想到赌技竟然也如此一流!” 那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不是来砸场子的,那也不用盯着不放了。约翰逊,走,咱们去会会这个美丽的华夏小姐。” …… 霍思宁这边正玩的不亦乐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她昨天在赌场憋屈地输掉了两百万,今天用天眼作弊,一路玩各种心机手段,一时间兴奋难当,竟是有些刹不住车了。 “宁宁,你玩够了没?够了咱们就走吧。” 中午来找霍思宁吃饭的白亦珊就在霍思宁一旁站着,看到霍思宁怀中的筹码越来越多,简直是心惊胆战。 一大早她就听吴亚说霍思宁来赌场试试手气,只当霍思宁真是来玩的,也没怎么在意。 白亦珊是见识过霍思宁在公海赌博的本事儿的,对于霍思宁会赌博一事,也以为是霍思宁胆大心细外加运气好。 可是这会儿霍思宁越赌越兴奋,她却是震惊不已。白亦珊见过赌博,但是也没有见过这么变态疯狂的赌术,凡是霍思宁上手的赌桌,那些庄家荷官最后都是面色煞白,输得一塌糊涂。 在国内或者澳城的时候,霍思宁随便怎么折腾都没有关系,反正有人撑腰,肯定闹不出大乱子。 但是这里不是国内也不是澳城,这里是与虎为皮的拉斯维加斯,霍思宁这么赌,无异于砸了凯撒宫的场子。 看到这情况,白亦珊眼中隐隐地露出了担忧,她觉得霍思宁这样是不是太张扬了点,就算要赢钱,也不应该这样没有度,很容易被人给盯上。 只是这话白亦珊不好在这个场合说,她只能在一旁站着,目光却是警惕地盯着四周的围观者,生怕出任何问题。 又是一个二十一点,庄家输得彻底,旁边围观的人目瞪口呆。 霍思宁心满意足地将赢得的筹码拢进怀中,一侧头看到白亦珊吓得脸色煞白,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似乎随时准备战斗的神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亦珊姐,你怎么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啊?”霍思宁笑着问道,赢了这么多钱,霍思宁的心情倒是挺不错。 “你还笑得出来,你这样赌,等于是来踢馆子的,你就不怕人家赌场不找你麻烦吗,我看啊,你这些钱能不能带走还不一定呢,当心玩过了头,被人找上门来。” 正说着,白亦珊一抬头,不经意间就看到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径直朝着他们俩走了过来,白亦珊肩膀一耸,“得,我就是个乌鸦嘴,你自己看吧,正主找上门来了!” 霍思宁微微一挑眉,正想说她这么干就是故意的,不过一回头看到几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就将这话又咽了回去。 “想不到密斯霍不只是懂珠宝古董,连赌术也是如此精湛!” 霍思宁看着眼前这个说话的金发碧眼的男人。 欧美男人很难判断年纪,因为大多数男人都长着粗犷的五官和肌肉。 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完全不同,他看上去三十来岁年纪,长着西方人独有的立体五官,但是却一点也不突兀,精致俊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深邃的眼眸里充满了试探与好奇,并无恶意。 判断出这人不是来找茬的,霍思宁放下心来,认真打量了此人片刻,这才笑道:“只不过是侥幸,不知先生您怎么称呼?” “哦,是我太过失礼,忘记了给美丽的女士做简单的介绍。我叫温莎·凯撒。” 一旁的白亦珊还犹自懵懂着,霍思宁在听到这个名字却是猛地一愣。 温莎是英格兰皇家姓氏,这个男人又名叫凯撒……想到这,霍思宁的眼睛习惯地半眯,眼底瞬间闪过一丝诧异幽光。 “温莎先生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霍思宁已经猜测出了此人的身份,虽然她想不出这个作为凯撒宫的幕后大BOSS为什么会出现在此,还与她攀谈,但是秉着华夏人的谦逊礼节,霍思宁还是沉着性子与之对答。 温莎凯撒自然没有错过霍思宁脸上的表情变化,见这女人在猜到自己的身份之后还如此淡然,心中更是有了探究的念头。 如此不卑不亢,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更加神秘更加具有吸引力。 “密斯霍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凯撒就好。纽约的那场鉴宝大赛,密斯霍的风采大家有目共睹。” “说来惭愧,我家祖上一直有收藏古董的喜好,但是论鉴宝,一直是一大难。我祖父研究古董多年,但是经常买到赝品。” 温莎凯撒说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尴尬,他祖父的性子比较随意,但是对古董的痴迷不亚于任何一个收藏家,只是他的手气和眼力实在太差,买了这么多年的古玩意儿,没有哪次不打眼。 霍思宁听得这话,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冥顽不灵的小老头的形象,和那个手捧古玩碎碎念叨的黄振龙老馆长的想象相重叠,忍不住会心一笑: “温莎老先生一定爱极了古玩,只是古玩这东西太玄乎,捡漏需要具备远超常人的文玩知识和实战经验,眼力和知识稍有一点不到家就会打眼,再者如今作假的技术越来越高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先生会打眼也不奇怪。” 温莎凯撒一直浸淫于赌术研究,对于古董就是外行了,听霍思宁这么说,他也有些诧异:“密斯霍莫非也买过赝品?” 1476.第1476章 顾叙又接任务了? 霍思宁笑道:“温莎先生这话可就外道了,我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牛犊,很多东西都还在摸索中,捡漏不多,赝品倒是买过不少。古玩这东西十漏九空,老祖宗留下来的古董就那么多,老收藏家们筛选过无数次,精品上品只会越来越少,哪里能轻易就捡到宝贝?” 凯撒听了这话心中不免惊奇,像霍思宁这样能在国际鉴宝大会上获得如此声誉的人,不骄傲自满就已经是很难得了,鲜少有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承认自己学术不精的,霍思宁这个女人倒是坦坦荡荡,说得好像这样是理所当然一般。 凯撒只当霍思宁说的是谦虚之词,却不知古董收藏就如同一个人在与千军万马作战,不死已经是英雄,没有人敢保证自己可以毫发无损。 当然,有鉴宝天眼在,想要霍思宁打眼,也的确是个难题。 “你们华夏人有句老话,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今日得见密斯霍,真是一见如故,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凯撒笑道:“密斯霍赌术精湛,想来应该也知道WGC赌博竞技大赛吧?密斯霍来得正是时候,三天后就就是WGC开幕,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荣幸邀请密斯霍一同观礼?” 霍思宁有些讶然,她本以为这凯撒和自己攀谈纯粹是无聊,不想这人居然是邀请她去参加赌博大赛开幕的,这就有些太过了吧,好像他们还没有这么熟啊。 像是看出了霍思宁的疑惑,凯撒有些不知在地清咳了一声: “祖父对竞技赛很是感兴趣,所以肯定会到场。密斯霍如果不介意,我想将您引荐给我祖父,想来他老人家应该很欢喜。” “当然,密斯霍如果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去我祖父的收藏馆,我祖父虽然古董鉴定不精,但是也的确收集了不少好东西。早年我祖父还随同联军去过你们华夏,带回了不少你们华夏的东西,不过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 凯撒绝不会承认,他故意将他祖父的收藏馆抛出来是为了勾住这个女人。 他对霍思宁已经从一开始的好奇变成了非常感兴趣,这个女人好像天生就有蛊惑人的魅力,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霍思宁不知这个英格兰贵族心中所想,对于参不参加赌博大赛,霍思宁并无过多的想法,但是温莎凯撒丢给她的诱饵太大了。 因为她再一次从一个英格兰人的口中听到了联军二字,这两个字太熟悉也太刺耳了。 亚德里恩的收藏馆,就是从他的祖辈手里继承的,那个收藏馆里面的古董,就已经足够让霍思宁震撼了。 如果凯撒说的是真的话,那温莎老先生的私人收藏馆里,绝对有她想要的东西!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霍思宁冷静地想了想,以温莎凯撒的身份,他肯定不会对她撒谎,温莎老先生既然如此酷爱古玩,也一定知道每一个收藏者都有深入骨髓的爱国情缘,若是她处理得好,说不定能从那老头手中拿下一两件珍宝。 想到这,霍思宁也不藏着掖着了,坦然地笑道:“既然温莎先生诚心相邀,霍某却之不恭。不过我说实话,我对温莎老先生的收藏馆的兴趣,要远比赌博竞技比赛深厚得多。” 凯撒闻言呵呵直笑,对于霍思宁如此直接并未生气,反而有了几分欣赏几分欢喜。 他认识的华夏人不少,但是鲜少有霍思宁这样直率的。 多数华夏人都喜欢拐弯抹角,明明是冲着某个目的做一件事,但是他们却偏偏要给自己冠上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华夏人将这些称之为谦逊中庸,但是凯撒却讨厌这样的虚伪,这个霍思宁很对他的脾性。 赢了赌场六千多万米金,不仅毫发未伤地离开,而且还和凯撒宫的大BOSS做了朋友,霍思宁怎么想怎么觉得今天这事有些诡异。 不过她如今倒是看得开了,以如今她的地位,做事也不再像两年前那般谨慎。 原本不过是想赢回昨天输掉的那两百万筹码,不想才半日功夫,她就赚了数十倍。 白亦珊在一旁看得早就已经瞠目结舌了,对于霍思宁这样的揽财本事,她只能是自愧不如。 本来按照霍思宁的想法,这些钱反正也是白得的,她打算将这钱原封不动地全部投入到美人基金里面去。 只是在经过了刚刚与凯撒的一番攀谈之后,霍思宁的心里又有了其他打算。 她还是要留下一点钱财的,不说其他,若是那温莎老先生的手中真的有名贵的华夏或是欧洲古董,如果那老头真答应卖给她,她手中的钱够不够买下来还是个问题。 她现在要筹集资金,未雨绸缪。 回到酒店没多久,宋超莹姐弟果然就打来了电话,他们已经将霍思宁要代替宋老先生参加WGC的事儿给透露出去了,WGC方面也已经接受了宋家的请求,将宋赌王的参赛编码换上了霍思宁的资料。 到晚上的时候,欧阳军和秦天也赶到了霍思宁所在的酒店,甚至连宋辉和张爽也一块儿出现在了凯撒宫,这几个人一个个都是一脸期待的样子,显然是想要跟着霍思宁到WGC去瞧热闹的意思。 霍思宁也知道这几人是有备而来,赶是赶不走了,也只能随他们去了,只是有些好奇和纳闷地问道: “你们能联系到顾叙吗,怎么我打他电话总是打不通,他这是又接任务去了?” 以往顾叙接任务之后,也是会关机联系不到人,霍思宁也就没怎么在意,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却没料到,霍思宁这话,听在欧阳军几个耳朵里,却是另有意味。 这几个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尤其是欧阳军,脸上透露出一种神经兮兮的表情,贱贱地笑道: “对,叙子接了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如果完不成,他就准备当一辈子和尚了。” 霍思宁只觉得欧阳军这话像是话里有话,而且这几个人表情也很是奇怪,就连张爽也是抿唇偷笑,半个字不肯透露。 她心下觉得纳闷,但是再细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能由着这帮人去了。 1477.第1477章 挑衅 和霍思宁所预料的一样,短短两天时间,由她代替宋赌王参赛的消息就传出去了,就连国内都收到了这个讯息,她的电话也快要打爆了,甚至还有很多关心的人在微博上给她留言询问情况。 当然,有人支持,就会有人反对,有很多关心宋氏和宋赌王竞技的圈内人士,听说宋家居然派了一个无名小卒,甚至还是一个内地的年轻小姑娘代替宋赌王参赛,顿时就哗然了。 一些偏激的人甚至开始破口大骂,骂宋家这是出昏招自取灭亡,也有一些不了解情况的,直接说今年的WGC不用看了,肯定没戏,宋家必输无疑。 对于这些流言,霍思宁基本上都保持着一个非常淡定的态度,就当这些人是在放|屁。 拉斯维加斯当地人多信奉基督教,拉斯维加斯的名字也来源于圣经,意为牧草地。 人们将这片荒凉干旱的不熬之地命名为“牧草地”,是祈祷这里能成长为一片肥沃的草原,好放牧牛羊。 可是百年时光,这里没有长出大量的牧草,却出现了一群迷途的羔羊,一群充满着贪婪欲|望的赌徒。 在拉斯维加斯这片肥沃的牧草地上,放牧着的只有人们无穷无尽的欲|望,圣父耶稣也无暇看顾这些迷途的羔羊…… 拉斯维加斯,纸醉金迷,金碧辉煌,用什么词来形容都不过分,这里充斥着大量的现金、珠宝、支票、古董。 销金窟就是英雄冢,就算再富丽堂皇也掩饰不了它的糜烂,在这里,存在着无数阴暗角落。 一个旅馆大通间,十张单人床,一张床二十米元。 这样的旅馆,在拉斯维加斯比比皆是,是专为落魄赌徒准备的。 来到这里居住的人,多半数是快走到穷途末路又不甘心就此收手放弃的赌徒,他们在赌场中不知熬了多少天,只有在快到极限的时候,才会来旅馆将就着睡一晚,随后又继续疯狂地扑进赌场。 这样的人,一般脸色惨白双眼通红,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似乎随时等待着大赢一场一夜暴富。 WGC是一次机遇,对于这些赌徒来说,这或许就是一场博弈,若是能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赢得的就不只是金钱,还有名誉。 即便只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对赌徒来说,都有着巨大的机遇和可能,所以他们会拼尽全力。 在这些人之中,站着一个清丽脱俗的东方女子。 这个东方少女身形苗条,长发用一支镂空玉梳子轻轻挽住,一袭雪纺轻纱,映着赌场明亮的灯光,明眸流转间顾盼生辉,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 这样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一个女人站在一大群赌徒之中,就如同落入狼群的羔羊一般,突兀而显眼,让前来报道的参赛赌徒都为之侧目。 “嘿,美女,你也是来参加WGC的?” 一旁有一个赌徒交了一万美金的参赛费用,拿到了进场的赛事牌,一回头就看到身后站着一个美丽的东方女人。 霍思宁调皮地扬了扬手中的WGC邀请函:“你说呢?” 那人见到霍思宁手中的邀请函,顿时惊讶不已:“我的天,你居然还拿到了官方的邀请函!你是代表谁来参赛的吗?” 霍思宁笑道:“等我进入决赛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这话,霍思宁就直接走到了缴费窗口,徒留那名赌徒站在原地怔怔发呆。 回到会场入口,宋氏姐弟已经在等着了,只是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会场入口的大屏幕不断滚动,脸色颇有些凝重。 “怎么了?” 看出两姐弟情绪不佳,霍思宁疑惑地问道。 宋超莹苦笑道:“四大赌场这次都下足了血本,蒙特卡洛花重金聘请了上届WGC的大鳄马科斯·莫尔德,大西洋城由去年的青年赌王唐纳德·萨维奇,拉斯维加斯据说会由凯撒宫首脑出战。” “都是劲敌啊!”霍思宁一听这些人的来头,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这些人是这次夺冠的热门人选吗?” 宋超莹点了点头:“赛场中心有专门的一个赌区,就是赌本次WGC夺冠人选,每个参赛选手的名字上都可以下注。” 霍思宁闻言挑了挑眉,好奇问道:“我的赔率是多少?” 宋超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目前还无人下注。” 霍思宁早有这样的觉悟了,闻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轻轻颔首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就给留在酒店的苏青青打了个电话: “青青,一会儿你到WGC娱乐中心来一趟,你帮我把我那天在凯撒宫赌场赢的钱都押注到我的名字下面,记住了,一定要快!” 宋超莹没有想到在这节骨眼上,霍思宁居然还有心情打电话让苏青青帮忙押注,尤其是听霍思宁在电话里吩咐苏青青的,竟然还是给她自己下注,这让宋超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宋超莹也就当霍思宁是闹着玩而已,这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霍思宁在凯撒宫赌场赢的钱有六千万米金之多,所以霍思宁的这个举动,并没有引起宋氏姐弟的注意。 但是在WGC结束后,得知霍思宁光靠场外押注就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宋孝晨姐弟才懊悔不迭。 “宋六小姐!” 就在霍思宁三人站在门外等候比赛开启的时候,迎面走来了几个人: “真是巧啊,没有想到在这里碰到宋小姐,听说宋老先生前两天出事了,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如果这几人是诚心来询问宋赌王的病情的,那也就罢了,偏偏这几人的眼中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笑,看向宋超莹姐弟的神情甚至还带着嘲讽与不屑。 宋超莹姐弟的脸色,在听到这些人的问话的一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宋孝晨更是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攥起,强自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怒意。 “布朗先生,谢谢你的关心,家父现在情况甚好,目前并无生命危险。” 宋超莹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淡,只是她那颤抖的身形,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1478.第1478章 优胜劣汰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我听说宋赌王本来打算亲自出山参加WGC的,如今出了这事,宋赌王恐怕是有心也无力啊,真是遗憾,我还想再目睹一下何老当年的赌王风采呢。” 知道赌王不能来参赛,那位布朗先生笑得神情莫名,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对了,忘记给你介绍了,我旁边这位叫唐纳德·萨维奇,对于他的姓氏,我想宋小姐一定不陌生吧?” “唐纳德?”宋超莹愣住,喃喃地反问了一句。 萨维奇轻蔑地看了宋超莹一眼,傲气地扬起了下巴:“我父亲是赌王唐纳德·杜德林。” 宋超莹脸色骤变,东部赌王唐纳德·杜德林的大名比赌王宋利锋的名声更盛,赌城最著名的建筑泰姬·玛哈就属于他。 满意地看到宋超莹变了颜色,布朗维奇的目光扫过霍思宁,随即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孝晨,问道: “宋先生不能来参加比赛,不知道宋氏这一次由谁来担此大任?该不会准备退赛吧?” 布朗维奇并未多看霍思宁一眼,虽然在此之前,他已经听到传闻说,宋家会派一名无名女将出马,但是这个消息他却并未放在心上,甚至对此嗤之以鼻。 因为在他看来,如此重要的一场比试,宋氏绝不会将之视为儿戏,也断不会将宋氏和澳门赌场的兴衰荣辱放在一个年轻女人的身上。 现在他看到宋氏姐弟单刀赴会,想当然地认为这次比赛将会由宋孝晨出马,因此并没有将注意力落在霍思宁的身上。 宋氏姐弟混迹赌场多年,哪里会看不明白布朗维奇心中所想。 既然布朗维奇这么想,宋孝晨也索性卖个关子,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 “这个布朗先生不用担心,宋氏就算是输,也要输得有骨气。在宋氏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这个词!” 宋孝晨说得笃定,又带着几分视死如归,好像真的决定要上战场一般,布朗维奇自然信以为真,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看样子,赌王宋利锋一倒,宋家就真的没人了,居然让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参赛,看来这场比赛,他的胜算又多了一分。 “既然如此,那我先在这里祝宋先生宋小姐旗开得胜,咱们赛场上见!” 布朗维奇这话说得很大声,只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嘲笑宋孝晨不自量力。 这也的确是嘲笑,面对往届WGC大鳄和东部赌王之子唐纳德萨维奇的强大对弈,再加上凯撒宫温莎首脑的亲自出马,这次的WGC非同以往。 宋孝晨虽然是赌王何洪之子,但是在赌术上与宋利锋相比却是相去甚远,如果宋孝晨真的代替赌王参赛,想要杀出重围夺得这届WGC的大鳄之冠,无异于痴心妄想。 只是布朗维奇根本没有料到,宋氏的最后一张牌,并不是宋利锋,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 也正是因为布朗维奇的这点疏忽,让他在赛后后悔不跌。 上午十点,WGC正式开始。 和国内的竞技比赛不同,WGC的仪式程序很简洁,仿佛是看透了赌徒们迫不及待的心理,只有一个司仪负责主持。 耽误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随后WGC娱乐中心的负责人宣布比赛开始,一群群赌徒就拿着比赛号码牌蜂拥而入。 整个会场闹成了一片,看似忙乱,却又井然有序。 霍思宁随同人流走进了比赛场地,这次的WGC比赛就设置是JK娱乐中心的顶楼两层。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会场,可以设置千张赌桌,容纳数千人参与比赛。 最重要的是,这个会场采用了最新的监控技术,使用的复式摄像头清晰可辨,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进行赛事监控。 在这样严密的监控下,没有人敢轻易出老千耍花招,让整个比赛会场得以全程控制在主办方的手中。 《拉斯维加斯时报》与拉斯维加斯地方电台对此次WGC给予了极大的重视和关注,在赛前就对报名参赛的诸多热门选手进行了调查和报道。 比赛还未开始,报社和电台高层就通过决策,调集了很多人力和设备抵达JK娱乐中心,力求做到对此次WGC进行全方位的拍摄和播报。 这是一场盛会,吸引着全世界各地的人前来参赛和观战,每一个有着大鳄梦想的人,都期望能在WGC大展拳脚,夺得大鳄桂冠。 而且今年WGC为了宣传博彩产业,还通过电视报纸等多种传媒手段进行了宣传,并且打出了千万奖金的噱头。 对于赌徒来说,大鳄的称呼或许不够吸引人,但是上千万美金在招手,没有多少人能抵抗得住这样巨大的诱惑。 所以今年的参赛人数比往年增加了数倍之多,原本是五千人的大赛,到了报名截止日期,居然有四万多人参赛。 但是,真正能在WGC脱颖而出的人又有多少? WGC不是过家家玩游戏,真正的大鳄之争,只有前五十名才有资格,要在三万多人中厮杀突围,可想而知这样的比赛竞争有多激烈。 所以,大多数人参赛,不过是交了一笔昂贵的比赛费用而已,兴高采烈地来参赛,最后灰头土脸地打道回府。 WGC从初赛到复赛到决赛历时一个月,初赛的筛选就需要七天。 在这七天中,所有报名参加比赛的人都要经过一次次筛选。 从普通的纸牌到********到掷骰子,一个个玩法层出不穷,淘汰到最后剩下四千人进入复赛。 第一天上午,四万人经过两次筛选,已经只剩下一半。 被淘汰的人悻悻然离去,剩下的或淡定或庆幸或惊喜,世间百态人心复杂,在赌场里可以见到众生。 第一天的比赛结束,霍思宁轻松地拿到了第二天参与比赛的资格,从容地走出会场。 见到霍思宁走了出来,宋超莹姐弟两人就焦急地迎了上来:“怎么样?” 霍思宁将手中的排名号给宋超莹看了看,是一个五位数,两万人里面排名一万多,宋超莹的眉头不由得皱紧:“霍小姐,这次的比赛很难吗?” 1479.第1479章 是她! 在宋超莹看来,以霍思宁的水平,没道理会排到这么靠后的位置。 霍思宁看透了宋超莹的想法,笑着摇了摇头,道:“宋小姐,宋氏如今是什么情况,不用我说你也清楚。树欲静而风不止,还是低调一点好。” 宋超莹听了霍思宁这话顿时恍悟,惊觉自己失言。 想到自己混迹黑赌多年,居然还没有霍思宁这样一个圈外人看得通透,不免有些羞愧难当,脸腾地就红了。 霍思宁的确是有意为之,赌王在临赛前出事,给霍思宁敲响了警钟。 宋氏在****势力不小,但是那些人的手居然能伸到澳城,还能让宋赌王在自家门口翻了跟头,可见实力不一般。 树大招风的道理,霍思宁还是懂的,这里是拉斯维加斯,如果真要玩了她,无异于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所以霍思宁不敢冒险。 在进场的时候,霍思宁就发现这次参赛的人数比以往要多很多。 在主持司仪说明近日的赛事将会淘汰一半选手之后,秉着韬光养晦扮猪吃虎的心理,霍思宁决定掩藏实力。 所以在盲注和玩骰子两个环节中,她都表现得普普通通,既不会太突出,也不会让自己淘汰。 她的这个决定果然是正确的,一个漂亮的东方女人来参加WGC本就是异类,但是霍思宁这个一万多的排名,却让她并未引起过多的注意。 走出会场没多久,霍思宁就意外地接到了温莎·凯撒的电话。 霍思宁有些意外,但还是接通了。没有想到温莎凯撒开口第一句就是:“密斯霍,你这是不把我当朋友啊。” 霍思宁对温莎·凯撒的自来熟有些不太适应,可是对方的来头又实在让霍思宁有些忌惮,而且温莎·凯撒说的这话让她觉得更是莫名其妙: “温莎先生,您这话是何意?” 温莎凯撒笑道:“密斯霍你就不用装了,我在会场见到你了。上次我邀请你观看WGC的时候,你也没有告诉我你已经报名参加比赛了,若是你早些告诉我,我还能给你多提供一点小道消息呢。” 霍思宁闻言有些尴尬,毕竟是她答应温莎凯撒在先,如果不是赌王突然出事,她也不会失约: “实在是抱歉啊温莎先生,这件事我也没有料到,参加比赛这事也是我临时起意,所以忘记通知您了。您父亲来了吗?” 霍思宁可没有忘记那个坐拥大堆古董的温莎老头,对她来说,这位温莎·凯撒的身份远没有温莎老头的来得吸引人。 “Sorry,是我的失误,我父亲刚刚得知荷兰那边有一个古董商手中有一批古玩要出手,他就忙不迭地赶过去了。不过他听我提起你的名字后,非常高兴,一定要我告诉你,他这几天就会处理完事情赶回来,到时候请密斯霍到家中去做客。”温莎凯撒认真地回道。 霍思宁有些意外,她在回了酒店之后,就让欧阳军帮忙对这个温莎家族进行了一番调查。 果然,温莎凯撒家与英格兰皇室有莫大的关联。 这个温莎老先生为人行事低调,鲜少和外人接触,尤其是商人。 据说这位老先生有点怪癖,不喜欢商人的铜锈恶俗之气,对于自己儿子从商这事,他更是十分不满。 没有想到这老头居然会破例邀请她去做客。 无怪温莎凯撒会如此重视霍思宁,还亲自给霍思宁打来了电话,大概对于他父亲的这种反常的行为,连温莎凯撒都觉得费解吧。 意外归意外,对于这位老人的邀请,霍思宁没有拒绝。 毕竟,在那老头的家里面,可是有一个私人收藏馆啊! 心怀鬼胎的霍思宁答应了温莎凯撒的邀请,随后跟着宋氏姐弟离开了JK娱乐中心。 会场中心的另一边,一个白人神情莫测地盯着霍思宁一行人上车离开,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原来是她!” “是她?谁?丹尼奥,你在看哪位美妞?” 一旁的同伴听到了丹尼奥的喃喃自语,忍不住顺着丹尼奥的视线望广场外围望去,好奇地问道。 丹尼奥微微苦笑,望着手中的排名号,神情黯然地摇了摇头。 “澳城赌场这次看来是出师不利啊,比赛还没开始,赌王宋利锋就出事退赛了,据说宋氏找了几名选手代替赌王参赛,但是上届的大鳄还有唐纳德萨维奇都被其他赌场给挖走了,就连凯撒宫都由凯撒大帝亲自出马。有这么多高手在,其他选手哪里还有竞争的资格?我看这次澳城赌场要被虐得很惨啊。” 那个同伴见丹尼奥不说话,抓着手中的报纸晃了几下,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道: “上次在香江参加公海赌博,你不是输给了宋氏吗?这次宋氏出了这倒霉事儿,你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啦。” 丹尼奥的目光落在了同伴的那张报纸上,上面赌王宋氏意外受伤的新闻正在头条之上,宋氏姐弟满脸憔悴悲痛的照片被拍成了大特写。 对于宋氏的境况,拉斯维加斯日报方面不乏调侃和恶意揣测,只是这些文字再也入不了丹尼奥的眼睛,他满心满眼都是刚刚那个身姿妙曼的东方女人。 如果她就是宋氏这次的这张王牌的话,有她出马,恐怕在面对大鳄马科斯和赌王唐纳德,宋家也未必就会输吧? 丹尼奥的眼神骤然亮了几分,对于接下来的比赛,他竟隐隐地有了几分期待。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忽然又了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神秘的华夏女人,很有可能会将这届WGC搅得天翻地覆! “凯文,你手中有多少钱?能不能都借给我?” 丹尼奥的情绪有些激动,抓着同伴的手带着几分急切地问道。 “你要做什么?” 那同伴见丹尼奥的神情有些奇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自己不是有钱吗?” “不,我需要钱急用,越多越好。你放心,半个月之后我绝对还给你双倍!”丹尼奥的语气极为肯定。 凯文虽然半信半疑,但是出于朋友义气,还是将所有的积蓄都借给了丹尼奥。 1480.第1480章 韬光养晦 “噢,丹尼奥,你疯了!” 在将钱借给丹尼奥之后,看到丹尼奥居然将所有的钱都压在了一个名为霍思宁的奇怪名字上,凯文又惊又怒,完全搞不清楚这丹尼奥究竟是在做什么。 “丹尼奥,你是不是烧坏脑子了,这个人又不是大鳄的热门人选,你看她这次比赛的成绩,第一天的比赛排名就排到了一万名以后,她怎么可能会夺得大鳄冠军,你就是把钱扔进贫民窟也比压在她的身上强啊!” 听到凯文的抱怨和怒吼,丹尼奥笑得一脸坦然,他目光坚定地看着那个名字: “不,凯文,你信我一次,这个女人,才是这次WGC的大热门!” 在历时一个星期的紧张初赛后,WGC赛事进入白热化,原本四万多人的比赛在经过初选后,只剩下四千人。 四千人的复赛依旧紧张,因为真正的大鳄位置只有十名,所以决赛的名额将会控制在五十人。 八十比一的比例,想要冲出重围,实力和运气都缺一不可。 如霍思宁所预料的一样,她拿到了复赛的参赛资格。 不过霍思宁的名次排在两千七百多名,在四千多名参赛选手中毫不起眼。 所以在领取参赛号码牌的时候,根本没有人留意她,这个结果让霍思宁满意极了。 初赛和复赛是截然不同的,考虑到参赛选手经过了一个星期的紧张比赛,主办方将复赛时间安排在了五天后,给予复赛选手足够的休整时间。 回到酒店,苏青青就有些不满地抱怨道:“宁宁,那些老外太没有眼光了,居然连个特写都不给你!” 霍思宁一问缘由,才知道苏青青一群人一下午都在酒店里看WGC直播。 想想也是,地方电视台为了提高收视率,在初选的时候绝对会将镜头放在那些争夺大鳄的热门人选上。 像霍思宁这种无名小卒,电视台和报纸是不会过多关注的。 四万多人参赛,霍思宁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卒子,能被摄影机扫到一下都不容易。 这次WGC在未开始之前,已经有多家报社对这届的大鳄进行了预测,对于能够进入决赛的五十名人选也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其中有三十多位参赛选手已经被认定了一定会入选,所以电视台在进行直播拍摄的时候自然会将关注的焦点放在这些大鳄们的身上。 只是苏青青几个就有些不服气了,就连欧阳军看了直播里面那些热门人选的表现之后,都嗤之以鼻: “这些电视台的人真不会做事,居然连弟妹你的底细都不查就出来工作了,等到了决赛,他们一定会为现在他们的愚蠢行为感到后悔,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把弟妹你这位赌神给遗漏了!”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了欧阳军一眼,对于欧阳军的这话也不以为意。 “那个叫凯撒的家伙不好对付。” 看完直播后,欧阳军和秦天都对霍思宁进入决赛充满了信心,只是如果要夺大鳄之冠就有些不好说了。 毕竟来参加这次比赛的人中不乏泛泛之辈,而且在那些选手之中,欧阳军还看到了一个人,温莎凯撒。 这个英国佬非常低调,但是欧阳军却有一种感觉,这个人的实力深不可测,恐怕是霍思宁这次争夺冠军最大的竞争对手。 霍思宁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她虽然仗着天眼作弊器在赌石鉴宝上无往而不胜,但是在赌桌上,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谁也说不清楚 毕竟赌博这东西不像毛料和古董都是死物,赌具掌握在荷官手中,会出现什么牌面,根本不由霍思宁控制。 霍思宁只能见招拆招,可是运气这东西,到底比不过实实在在的赌技,以凯撒三十多年的高超赌技和丰富经验,霍思宁就算手握逆天作弊器,也未必就是他的对手。 霍思宁倒是笑得坦然,她点头承认道:“你说得对,我不一定就能赢他。” 霍思宁并不固执,她能同意何氏参加这次WGC已经是计划之外的事了,对于能否夺冠,却并没有那样强烈的需求。 冠军嘛,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果运气真的不好,那也是老天注定,她不强求。 正说着,霍思宁的手机就响了,说曹操曹操至,温莎·凯撒的电话打进来真的很及时,霍思宁冲着欧阳军几人挑了挑眉,接通了电话。 “亲爱的密斯霍,听说你进入复赛了,真的很高兴,希望我们能在决赛在同一张赌桌上见面,我想那一定会非常有趣。” 温莎凯撒说得认真,并无半分取笑或者挑衅的意思。 “温莎先生,谢谢你,我不过是运气好,才勉强进了复赛,倒是让您这样的大鳄见笑了。”霍思宁说得很谦虚。 温莎凯撒笑道:“密斯霍你太低调了,我想以你的实力,普通人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霍思宁并不打算跟温莎凯撒纠结这个话题,便主动开口询问道:“温莎先生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哎呀,差点忘记了。” 温莎凯撒急道:“我父亲回来了,他让我问密斯霍,不知道你这几天有没有安排,如果没有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赏光到鄙府做客?” 温莎老头回来了?霍思宁的眼睛里绽放出了光芒:“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想着要不要去拜访温莎老前辈,既然老先生相邀,晚辈却之不恭,一定要去拜访拜访。” 第二天一大早,温莎·凯撒就来酒店亲自接人了,倒是弄得霍思宁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想到那批未曾谋面的古董,霍思宁的脸皮也厚了起来。 反正不是自己上赶着去巴结人,既然这温莎老头这么识趣,她若不去岂不是不解风情? 坐着房车来到了一处英皇古堡,门口站着的老管家和佣人就急切地迎了上来:“先生已经催问了好几次了,密斯霍终于来了。” 进了会客大厅,一个白人老头就精神矍铄地迎了上来,眼神锐利地上下打量了霍思宁几眼,这才笑眯眯地点头: “果然是密斯霍,哈哈,我回头一定要跟那些老家伙们说说,密斯霍的年纪比电视上看起来还要年轻!” 1481.第1481章 垃圾纸箱 “温莎老先生您好。”霍思宁礼貌地道,“我是霍思宁,来自华夏。” 温莎瑞德摆摆手:“霍小姐不必客气,我看过您在国际鉴宝大会上的表现,对霍小姐的风采和鉴宝手段非常佩服。你们华夏的历史悠久,古董也是五花八门,只是不知道霍小姐对我们欧洲的古玩了解多少?” 霍思宁愣了愣,淡淡笑道:“实话实说,我对欧洲的古玩还真的鲜少涉猎,术业有专攻,我对华夏的古董尚且称不上了解,又岂敢在老先生您面前班门弄斧卖弄欧洲学识?” 温莎瑞德听完霍思宁的这个回答倒是有些意外,在他看来,即便是华夏那些有名望的老学究也不敢如此坦诚,但是霍思宁却分外坦然,并不吹牛居功,这让温莎瑞德看霍思宁的眼神柔和了很多。 “据说古董这一行是相通的,想来霍小姐对华夏古董研究得深入,国外的东西应该也能判断出一二来。” 温莎瑞德笑道:“刚好我前几天从荷兰那边购买了一批物件,不知道怎么的,有几个朋友说那些东西看不准,所以想请霍小姐帮忙瞧瞧,看看有没有问题。” 温莎瑞德很上道,并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霍思宁最近正好在疯狂地充电,学习各种欧洲历史和文物鉴定知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实习的机会了,所以听到温莎瑞德的话,她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老人不知霍思宁心中的小九九,忽略了旁边眼巴巴站着的儿子,直接带着霍思宁就往收藏馆里走,一边走一边给霍思宁介绍他的私人收藏馆里都藏着些什么物件。 收藏馆就在温莎堡的最顶层,用的安全系统都是采用的最新高科技,除了人脸识别和指纹密码之外,还有DNA开锁,看得霍思宁有些惊愕。 之前在那个亚德里恩的古堡里面,霍思宁就已经见识过红外线防盗系统了,现在看到这温莎家的高科技,霍思宁又忍不住咋舌。 看样子,这些老外对于自己的收藏,都是舍得下血本的啊。 “这里面保存的都是珍贵的文物,所以要格外小心。” 看霍思宁的表情有些呆滞,温莎瑞德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霍思宁怔忪了几秒就恢复了正常,看温莎瑞德像一个小孩一般炫耀,强忍住抽搐的嘴角,随着温莎瑞德的步伐走进了收藏馆。 一进入馆内,就被那一层层博古架上摆放的琳琅满目的古玩所吸引住了。 石雕、玛瑙、琥珀、水晶、时钟这些老外的东西霍思宁都不放在眼中,她一眼就被几个博古架上整齐摆放的玉如意和瓷器所吸引。走近了看到那些瓷器上的款识后,霍思宁更是激动不已。 那些东西果然宫廷陈设品,而且从那些东西的年代可以推断出它们的年代应该是清朝出品。 这批东西如此大规模地出现在此,几乎不用调查霍思宁就可以推测出来,这些东西应该就是联军侵华的时候,从圆明园里盗出来的。 “霍小姐很喜欢这些东西?” 温莎瑞德自然看得出霍思宁的异样,那批东西是他祖辈传下来的,他只知道是从华夏运回来的。 不过相较于这些东西,他更喜欢欧美的古器,所以这批东西置放在博古架上并未曾过多关注。 但是他还是很清楚,那些华夏古董,在收藏界有着很高的地位,可以说价值连城,所以他一直引以为豪。 霍思宁收起眼中的异样,笑道:“让先生笑话了,只是骤然看到这么多华夏国的古玩,有些意外。对了,老先生您要我掌眼的古物在哪里?” 温莎瑞德点了点头:“请跟我来。” 说着他就要引着霍思宁往馆内走去,霍思宁转身就要跟在他身后走。 正巧这个时候一个佣人模样的人抱着一个纸箱子从馆内走了出来,看到温莎瑞德,躬身行礼: “先生,这些东西是要处理了吗?” 温莎瑞德看了那箱子里布满灰尘的东西几眼,露出了几分嫌弃之色:“直接扔了就是了,那边的博古架清理干净了?” “是的,先生。” 那佣人回答完就准备抱着箱子离开。 霍思宁的眼神扫过那个箱子,忽然目光无意间扫到了箱子里面的一个东西,顿时神情一顿,整个身形都震住了。 那是…… 那佣人手中抱着的纸箱子里是一堆泛黄的书页,或被啃噬或被撕毁,乱七八糟地堆放在箱子之中,在最上层的那一册书卷的右侧,露出了“文献大成”几个字。 正是这几个字,让霍思宁在震惊的同时也是心痛不已。 见那佣人抱着箱子往外走,再联想到刚刚这个佣人说过的处理一词,霍思宁心下一动,急忙开口问道:“温莎先生,这箱子里的东西,您不准备要了吗?” 温莎瑞德一愣,下意识地就看向那佣人怀里抱着的东西,纳闷地问道:“对,都是一些残破的物品,我让人清理出来,准备扔掉。怎么了?” 霍思宁笑道:“那您直接把这箱子送给我好了,这些东西虽然残破,在您看来可能是一堆无用的垃圾,但是我若带回国内去,这些东西却还是有些研究价值的。您就这么扔了太可惜了,倒不让我拿走。” 霍思宁没将她急切的情绪表现出来,而是轻描淡写地表示,这些东西在她手里还能废物利用。 温莎瑞德眼神一直盯着霍思宁,却没从霍思宁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顿时就笑了,那些东西他本来就看不上准备扔掉,现在霍思宁想要,他也不甚在意,摆了摆手示意那佣人将箱子放下。 霍思宁满心满眼都是那箱子里的东西,不过她深知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表现得急切,所以只能故作平静,也不多看那箱子一眼,只是转过头笑看向温莎瑞德: “温莎先生,咱们还是先看看您的宝贝吧。” 温莎瑞德点头,也不再将注意力放在那个废弃的箱子上了,而去一思地想要向霍思宁炫耀一下他收藏的宝贝。 1482.第1482章 什么条件 为了介绍他那些收藏,温莎瑞德带着霍思宁将馆内各式各样的珍宝都介绍了个遍,最后才在馆内的小阁楼里将一个箱子拖了出来。 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正是温莎瑞德从荷兰收购回来的是一批西洋物件。 霍思宁虽然对荷兰不甚熟悉,但是她有天眼作弊器,加上她这段时间的急速充电,囫囵吞枣一般吃下了不少欧洲古代文物鉴赏的书籍,利用这半桶水的西洋学识生搬硬套,再加上她信口胡诌的那些所谓瑕疵或缺陷,愣是唬得温莎瑞德一愣一愣的,越听越是深以为然。 温莎瑞德眼神发亮,不过短短十来分钟的功夫,就几乎将霍思宁视为了偶像,佩服不已。 “密斯霍,虽然说您在国际鉴宝大会上表现出色,但是隔着个电视机,总归有媒体夸大的嫌疑,我还真不觉得你有多么了不得,到今天我才觉得你是真正的大师!” “不瞒你说,我买的这些东西先后找了数位西洋古董专家掌眼,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像你这么准确全面的,密斯霍这样年轻就拥有如此厚重的学识,实在是让人钦佩不已!” 温莎瑞德对霍思宁的这番夸奖确实是出自肺腑,但是霍思宁却有些心虚不已。 她不过是仗着天眼在手,东拼西凑了一堆专业知识把她的谎话圆回来,没有想到温莎瑞德却信以为真,将霍思宁奉为大师。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暗自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这温莎瑞德若是像那亚德里恩一样精通华夏和西欧古董的话,恐怕她今天想要忽悠住这个温莎瑞德,就没这么容易了。 温莎瑞德这老头虽然是个收藏痴汉,但是在古董鉴定方面,其实真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让佣人将那纸箱子里的东西都扔掉,这可真是…… 霍思宁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了,不过这老头水平次,对她来说却是好事儿,最起码刚刚那箱子里的东西,如果是在亚德里恩的手里的话,就绝对没有她霍思宁什么事儿了。 “听凯撒说,密斯霍也参加了这次的WGC?” 霍思宁正在思绪飘飞,忽然温莎瑞德开口问了霍思宁一个问题。 这话题跳转速度太快,霍思宁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抬起头问道:“啊?” 温莎瑞德的眼中精光乍泄:“我听说密斯霍赌术精湛,不如我和霍小姐也来玩一局?” 霍思宁心下纳闷,不知道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温莎先生您这是何意?” 温莎瑞德笑着从收藏馆的一处墙壁里抽出了一个收纳格,一点也不避讳霍思宁,径直从格子里拉出了一个小型保险箱。 也不知道这老头从哪里掏出了一片菱形水晶钥匙,插入保险箱中。 霍思宁就听到吧嗒一声,保险箱的盖子迅速开启,从箱子里露出了一个沉香木盒子,竟然隐隐地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沉香气味。 这是一块上好的沉香木雕刻而成,光看盒面的纹理就能知道,这块沉香木起码有上百年。 霍思宁古怪地看着那沉香木盒,心跳加剧,实在是那盒子上雕刻的文字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保合太和,与圆明园印并称为圆明园的两方官印,在联军侵华的时候,随同圆明园大量文物一同丢失。 1905年,康有为曾在巴黎博物馆中国馆中看到过那两枚玉印的展示,不久后,两枚玉印随同罗浮宫中的《蒙娜丽莎的微笑》一同被盗。 虽然后来两枚玉印又被博物馆追回,不过业界却有不少收藏者对此表示质疑,认为后来放置在博物馆中的两枚玉印,其实是仿品,并非真正的圆明园玉印。 只是这个说法并未被巴黎博物馆证实,后来便不了了之。 见霍思宁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手中的木盒,温莎瑞德的眼中闪过狡诈之色: “看来密斯霍已经认出了这盒子中的物件,想来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东西会到我的手中。” “说来也是凑巧,十年前我曾与朋友去巴黎游玩,在一处河滩上拾到此物,当时我只是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拿回来后找人一鉴定,居然发现了大名堂。” “温莎先生真是好运气。” 霍思宁这话说得又酸又涩,她对温莎瑞德这话可是半点也不信。 废话,温莎瑞德真把她当三岁小孩吗,在河滩上捡到官印,这话谁相信谁就是脑子进水了。 如此价值连城的官制玉印怎么可能会被人随手丢弃在河滩之上?那个千方百计将官印从博物馆偷盗出来的窃贼又不是傻子! “这物件于我而言并无多重要,但是对于霍小姐你而言,却一定意义非凡。” 温莎瑞德说着就将盒子轻轻地打开来,一枚青色玉印赫然出现在霍思宁的眼前,在收藏馆沉暗的光线中竟然散发着淡淡幽光。 “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 保合太和这枚玉印原为康熙御用青石玉印章,玉玺呈瑞兽方形,印面宽长不过两公分,通高3.3公分,但是玉质采用的是最上等的和田玉。 在玉印上方还有大红色血沁,红色与青色完美融合,玉印通身贵气祥和,与“保合太和”四字不谋而合,相得益彰。 只看了一眼,还没有上手,霍思宁就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枚玉印百分之百就是那枚遗失的圆明园官印保合太和。 这枚玉印真要和和氏璧国玺比起来,确实是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国玺是传说中的东西,而保合太和玉印,却是近现代很多人都曾经见过的真物件。 而且这枚玉印来历也很是非凡,如果拿回国去,绝对会让无数专家学者甚至收藏人士震惊。 “温莎先生,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先生的这枚印章既然拿出来给我看,一定不是仅仅给我看看这么简单。” “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我的确对先生的这枚玉印非常感兴趣,只是不知道,先生有什么条件。” 1483.第1483章 温莎瑞德的请求 霍思宁不是傻子,这温莎瑞德既然使出这样大的诱饵来钓她这条鱼,可见这人想要得到的更多。 霍思宁不是姜太公面前那池塘里的鱼,不愿意就此上钩,可是她太贪心了,在看过了这枚保合太和的玉印之后,让她就此罢手,她又实在是放不下。 错过了这样的好机会,也许她这辈子都要与这枚玉印擦肩,再也没有拥有的可能。 所以,她也没急着拒绝,而是试探性地问这温莎瑞德,想看看这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好,密斯霍果然是爽快人!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温莎瑞德大笑:“我听闻你们华夏国有一个密族,这个族群中有一个神秘的异术——寻龙点穴。” 寻龙点穴?霍思宁心中一震,看向温莎瑞德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警惕之色。 “几个月前,我曾在一处朋友聚会上无意中听闻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儿,早前轰动华夏,甚至在国际上都掀起了一场风波的咸宁云岭古墓,居然是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华夏女人发现的,更为传奇的是,这个女人不用进入墓穴,只是站在古墓外围,利用堪舆的望闻问切之术,就将整个墓穴的大致走向和底下宫室都绘制了出来,而且分毫不差。” “我听到这件离奇的故事,只以为是东西方在讯息传播的过程中,以讹传讹夸大了事实。” “结果当我回到赌城,调查了这个女人之后却发现,这件事居然是真人真事!”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寻龙点穴这等异事?对此我大为惊奇,对这个女人更是好奇不已,于是我找了不少人对这个女人进行了更为详细的调查。” “你猜结果怎么样?我居然查到了更加夸张的东西。” “这个女人不只赌石、鉴宝、赌博样样在行,甚至连赌矿这样的事也难不倒她!” “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惊奇的事,这个人她简直是一个怪物,不,她比怪物更加可怕,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她不会的吗?” 听到温莎瑞德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他调查自己的经过和发现,霍思宁只觉得眉眼直跳,心中大惊不已。 这个温莎瑞德居然派人调查她!而且是在她一点也不知道的情况下! 现在这个英国佬居然还把她给找了过来,当着她的面说了这么多,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目的,他该不会已经猜到她拥有避水珠和天眼的事儿了吧,那她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霍思宁心中已经是警铃大作,浑身紧绷,对周遭的环境警惕不已,她在心中猜测着,也许在这温莎瑞德的收藏馆中早已经设有埋伏,目的就是为了要制服她! 想到这个可能,霍思宁的眼角余光不自觉地朝着四周的博古架扫视,心思百转,在脑海中设想着如果遇到危险,接下来她要如何自保,该以什么样的路线逃跑。 温莎瑞德的话,越听霍思宁心下就越紧张,但越是紧张,她的脸色就越是表现的镇定淡然。 “霍小姐你不必紧张,调查你的这些事并非恶意,我只是出于对贵族秘术的好奇而已。” 也许是霍思宁那眼神里的警惕泄露了她的小心思,温莎瑞德似乎也看出了霍思宁心神不宁浑身紧绷,急忙开口安抚道: “老实说,对于霍小姐您的离奇身世和古怪异术,我认为我了解的还只是一点皮毛,不过在见到霍小姐本人之后,我就放弃了再查下去的打算。我想和霍小姐做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就应该相互坦诚信任,不是吗?” 这话让霍思宁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下来,她疑惑地看了温莎瑞德一眼,对于这个英国佬的话,她选择将信将疑。 温莎瑞德虽然调查了霍思宁,但是这家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还试图用诙谐的笑话来调动气氛。 看到温莎瑞德这番表现,霍思宁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看样子,这家伙虽然已经发现了她身上的不对劲,但是并未将这一系列异常情况和避水珠联系到一块儿,顶多也就猜到她可能掌握了某项奇门异术,而且他可能还以为霍思宁的这个异术,和华夏族某些神秘的门派有关。 “温莎先生,您调查得很清楚,我也承认,我的这些能力,都传承自华夏国一个古老的门派,在我们这个门派里面,像我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他们多是低调隐匿于古寨之中,过惯了宁静的日子,不愿意出入繁华的都市。” 霍思宁淡淡笑道:“温莎先生想与我做朋友,那是霍某的荣幸。只是不知道,温莎先生将保合太和拿出来是何意,难道这枚玉印是作为见面礼送与我的?” 霍思宁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故意装作看不明白。 温莎瑞德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亲爱的霍,这个作为见面礼是不是太重了点。我找霍小姐来此,其实是为了请求霍小姐一件事。” 霍思宁不解地看着温莎瑞德,她实在想不出,这个老头有什么事情自己处理不了,居然要求到她的名下来。 温莎瑞德从怀中掏出了一叠资料递给霍思宁,霍思宁愣了一下,随手就将资料接了过来。 “钻石矿?” 那叠资料上的一系列英文专业名词,霍思宁看得有些眼晕,搞不明白这老头是何用意。 “那是墨西哥的一处大山脉,那片山脉曾经发生过火山喷发,如今已经成为了死火山。据探测仪探测,那片山脉中蕴藏了一个巨大的钻石矿,只是具体的位置无从知晓。” 温莎瑞德笑着朝霍思宁伸出了手:“我希望能够跟霍小姐合作。” “合作?” 霍思宁并不了解钻石这一行,对于钻石矿那就更是一窍不通了,这温莎瑞德倒是敢想敢做,居然就因为他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调查,就认定了她霍思宁能够赌出钻石矿,竟然眼巴巴地求到她这儿来了,难道这老头就不怕她帮了倒忙? 霍思宁垂眼低头,望着手中的那份资料默默不语。 1484.第1484章 什么来历 “霍小姐,明人不做暗事,温莎堡的人做事厚道,这次开矿若能成事,我许霍小姐二成的利润。” 见霍思宁不吭声,温莎瑞德笑着环顾了一圈收藏馆中的博古架,接着下重金诱惑道:“另外我这收藏馆中的物件,霍小姐你可以任挑一件。” “任挑一件?包括先生手中的这枚保合太和玉印吗?” 霍思宁挑眉,温莎瑞德这狡诈的狐狸,真以为她听不出这话里有陷阱? 温莎瑞德无奈耸肩:“密斯霍,你这个见面礼要得太重了。” 那枚保合太和印章是如何得来,霍思宁不用问也清楚,这过程显然不是那么美妙,不过她对那枚印章势在必得,态度强势不肯妥协半分。 温莎瑞德郁闷地摸了摸鼻子,霍思宁这个东方女人的精明他算是领教了,根本忽悠不了她,他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温莎瑞德苦笑了一下,有些后悔他之前为了在霍思宁面前炫耀和显摆,把那枚玉印拿出来了,现在霍思宁以此为要挟,他如果真想要这女人帮忙赌矿,那就只能忍痛割爱,将印章送入了霍思宁的手中。 温莎瑞德在沉默良久之后,权衡了一下利弊得失,最终还是答应了霍思宁的要求。 “这个见面礼很不错,多谢温莎先生厚爱了。” 霍思宁将那盒子中的青玉印章掏了出来,果然温润充沛的紫气充斥在整个玉印四周,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非常喜人,、霍思宁低下头掩饰眼中的那股满足舒适之态,足足盯了半分钟,这才慢慢地将印章放入沉香木盒中。 “先生既然诚信待我,又将霍某视作朋友,那霍某也是厚道人,先生若信得过我,就等WGC过后,我抽空陪先生去一趟墨西哥好了。” 两成的钻石矿利润,这等于是现成的大把钞票,而且还都是外汇,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要白不要啊。 霍思宁淡定地接受了。 “霍小姐果然是爽快人,阿卡,去将合同拿过来!” 温莎瑞德早就已经拟好了合同款项,甚至还打算耍点手段骗霍思宁同意他的要求,只是没有想到霍思宁竟然这样好说话。 不过虽然霍思宁口头上同意了,在没有签合同之前,温莎瑞德心里总归不是那么踏实。 霍思宁也看得出来这老头还是不太放心她,非要签了合同才踏实。 她在心中暗自腹诽着,不过真签起合同来也不墨迹,三两下签好了名字,盖好了私印。 这么一场巨大的生意谈判,就这样如同过家家酒一般顺利完成了,不光谈生意的场所有些古怪,就连谈判的双方都表现得有些漫不经心的感觉,好像这合同跟儿戏一般,殊不知这里面藏着的,却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巨额利润。 合同都签了,总要问问老板什么时候起程吧? “温莎先生,不知道您的这个采矿工程什么时候动工?” 霍思宁也算是关心关心她这新合伙人的动向,同时也在心里筹划着,如果温莎瑞德这几天就得走的话,那她可能需要回去临时抱佛脚看几本关于钻石矿的书籍了。 “这事不急,那山脉算是我妻子的私人财产,我妻子喜欢钻石,我才想着要找人开采出来。只要霍小姐签了合约,我相信我随时都能找到霍小姐的。等我妻子何时想动工了,我自然会联系霍小姐。” 不急就好,霍思宁点了点头,对于温莎瑞德的这个要求并不介意。 霍思宁一直在温莎堡一直呆到下午,将温莎老头收藏馆中的古董都摸了个遍,这才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温莎堡。 回了凯撒宫,看到霍思宁抱着一个破纸箱子就回来了,苏青青几个急忙迎了上来,那欧阳军更是眼疾手快,一把就将霍思宁手中那箱子给抢了过去。 “什么宝贝什么宝贝?我看看!” 几个人对着那箱子一通乱翻,很快,箱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纸页就飘散了出来。 “这都什么啊,你去那温莎凯撒家里做客,人就送了你一堆破烂?” 看到那些泛黄的纸页,欧阳军顿时就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那英国佬有多大方呢,没想到这么小气。” 看到地上散了一地的碎纸,霍思宁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瞪了捣乱的欧阳军一眼,急道: “你知道什么,这都是古物孤本,能这么粗鲁地对待吗?若是让你外公看到了,信不信秦老爷子直接拿拐杖打断你的腿!” 欧阳军一听霍思宁说这些纸页居然是孤本,顿时有些惊愕又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费解不已:“我哪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孤本啊,再说了,这东西到底什么来历啊,我怎么看就像是一堆废纸而已,哪里像你说的宝贝了?” 霍思宁没有解释,而是寻了工具将那满地的纸张连带着一点点细小的残破碎片都认真地拾起来,仔细地装进一个专门的袋子中。 这箱子,正是之前在霍思宁从那温莎堡收藏室的佣人手里要来的,这箱子里的这些纸张,正是霍思宁在初见之后为之震惊和紧张的原因所在。 见霍思宁不说话,欧阳军顿时好奇心重了起来,追问道:“到底是什么宝贝啊,你别卖关子啊!” 霍思宁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苏青青一眼,问苏青青:“青青,刚刚这些东西你也看了,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苏青青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尴尬地摇了摇头。 “苏小姐也不知道,你快说吧,别搞得这样神秘兮兮的,吊人胃口!”欧阳军沉不住气了,急切地催促道。 霍思宁叹了口气,没好气地看了欧阳军一眼:“大叔,你多看点书行不行,别一天到晚的像个文盲,你这怎么混的大学啊?” 数落了一番欧阳军,霍思宁这才开口问道:“你可知道1860年发生在帝都的历史大事件?” “弟妹,你这怎么又开始翻古历了啊?” 一听到霍思宁开始道古,欧阳军就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他什么都好,唯独历史是学得最烂的: “1860年?那是清朝吧,那会儿能有什么大事件,难道是慈禧太后驾崩?” 1485.第1485章 永乐大典残页 欧阳军这番话听得霍思宁是瞠目结舌,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 就连苏青青都听不下去了,笑骂道:“什么慈禧太后驾崩,是火烧圆明园!” “火烧圆明园?咦,这我知道,语文课本上有这篇课文,英法联军侵华的时候干的,烧杀抢掠,把很多国宝都抢走了。” 欧阳军说完眼神就落在了霍思宁手中的那些废纸上不动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思宁手中的那些残页,讷讷地问道,“我说弟妹,你该不会是想说,这些废纸,是英国佬从圆明园里搜刮来的吧?” 霍思宁挑眉:“怎么,这很难想象吗?” 欧阳军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这东西很贵重?” “贵重?”霍思宁先是点头又摇头。 “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霍思宁看欧阳军跳脚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是一低头看到手中的那一大摞资料,她又不由自主地沉下了脸色。 “这么跟你们说吧,这个东西汇集了古今图书七八千种,曾经被称为世界有史以来最大的百科全书,你说它贵重不贵重?” 霍思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这个东西是华夏国集大成的旷世大典,汇集了华夏古国汉族文化最为辉煌的成绩,如果不是那场战火,如今它的地位一定无可撼动。” “你只知火烧圆明园,却不知火烧圆明园烧的不只是圆明园,而是火烧京西皇家三山五圆,焚毁的范围远远比圆明园大得多。万寿山、玉泉山、香山三山,清漪园、圆明园、畅春园、静明园、静宜园五园,都被付之一炬。” “那些强盗洗劫了大半个华夏古国文明,我手中的这个东西,也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曾经我看过一篇英文报道,一个参与过侵华的法国老战士回忆,说当年的那场侵略战事中,那些士兵将古董珍宝大肆损毁随意丢弃,甚至将玉石和古籍用于修建工事之用。” “那篇报道我记忆极为深刻,却一直不愿意相信,如今看到手中的这份册子居然毁成了这番模样,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信。国人奉为珍宝存在心尖尖上的东西,到了这里却被人填了垃圾池,这是不是一种悲哀?” 霍思宁的心情有些沉重,她并没有将这种事怪罪在温莎瑞德的身上,战争带给国人的伤害也并非是温莎瑞德的责任。 只是看到手中的这些残页,霍思宁却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该庆幸。如果不是温莎瑞德不识货,也许这些残页根本不会落到她的手中,但是如此珍贵的古典孤籍被这样粗鲁地对待,霍思宁又怎么都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外人也许无法懂得那种心情,只有玩古董爱古玩的人才会有强烈的愤慨,对于那场浩劫,对于侵略者的野蛮行为,对于那座被焚毁的艺术宝库,都饱含着复杂的情绪。 霍思宁甚至可以想象那些文物考古工作者手拿相机跑到世界各地博物馆去拍摄自己国家的文物古典图片再拿回来偷偷研究时是怎么样的心情,一定是滴着血却倔强地不肯低头屈服。 听到霍思宁这番话,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只有苏青青隐约地明白过来了,她看着霍思宁手中的那几张残破不堪的纸张,瞪大了眼睛,颇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宁宁,你说的这个东西,难道是……《永乐大典》?” 霍思宁点了点头,指着手中的其中一张残页,道:“你看这儿,‘文献大成’这几个字你应该认识吧,《永乐大典》最初的名字正是这个,是后来编纂完成后,才被明成祖朱棣改名为《永乐大典》的。” 苏青青几个闻言,皆凑头朝着霍思宁所指的残页上看去,果然,在那残页上,几个非常醒目的字眼出现在众人眼前,正是霍思宁所说的‘文献大成’四字。 霍思宁的目光也盯着那几个字看着,沉默了片刻后,她忽然就想给国内的几位老人打个电话。 拿到《永乐大典》残页实属意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手中的这些残页能不能拼凑出完整的一册书卷,但是这对于那些整日里研究古典的老人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WGC复赛在万众瞩目下终于姗姗来迟,从复赛开始,不只有拉斯维加斯地方电视台,甚至连美国最著名的体育电视台ESPN都与JK娱乐中心达成了协议,将对WGC进行全程直播。 ESPN采用的是特殊的卫星加密信号和送带传送方式,这种方式能够在使节目覆盖加大。 正是因为如此,ESPN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有线电视频道,其电视节目在全球享有极高的知名度,不只是在欧美,甚至在中国大陆、香江、琉璃、东南亚等地区的观众都能收看。 和之前的初赛不同,复赛采用的是车轮战行事。 四千人一共分成四百组,参赛者随机抽签,抽到前面四个号码牌的人开始比赛,淘汰出局的参赛选手无缘决赛,后面等待的选手接替上去继续比赛,一直到最后剩下四百人第二天继续。 复赛持续两天时间,最后剩下五十名选手竞争十个大鳄席位。 霍思宁还算幸运,抽到的是她那一组的第八号,也就是说在她上场前他们那一组将会淘汰掉四个人,所以霍思宁乐得清闲,还未入场,已经优哉游哉地四处环顾起来。 “弟妹啊,你知道我刚刚去看外头那个赌局的结果怎么着?哈哈,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子,居然在你的名字下面投了五千万美金,比咱们投得还多。要我说这人绝对是脑子被门夹了,怎么就看上你这股了?” 欧阳军脸上的表情一脸惊愕,似乎对那个押注的人这个行为感到非常不解。 霍思宁闻言倒是挑眉,笑道:“这人很有眼光啊,怎么,人家在我这儿押注,到你嘴里怎么就变成傻子了,你就见不得我好还是怎么着?” 霍思宁那带笑的眉眼扫过,欧阳军只觉得后背一阵寒意上涌,急忙摇头: “没,没,我哪里敢这么想,这人一定是祖坟冒了青烟,不然他怎么会这么机灵,居然会将注压在你的头上。弟妹你赌术高明,一般人可是看不明白的。” 1486.第1486章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欧阳军这话倒是在理,霍思宁的眉头皱了皱,这钱肯定不是宋氏姐弟投的,不然他们肯定会告诉自己。 可是按理来说,她表现得这么低调,除非几个相熟的人知道她的底细,其他人应该不会知道她玩的把戏啊! 谁会这么想不开把钱压在她的身上?五千万可不算小数目了,这人就不怕这么多钱打了水漂? “兴许是哪个赌徒想撞运气呢,毕竟这些选手里面,就你的赔率最高,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了,反正输了赢了,那人也找不到你的头上来。” 白亦珊见霍思宁还在纠结,忍不住开口劝慰道。 那倒是,霍思宁觉得白亦珊这话在理,索性将这股纠结撇开。 “对了,按照你的要求,我将那些残页都处理妥当了,本来是准备寄回国去的,不过周老爷子不放心,一定要派人亲自来接。” 欧阳军看了霍思宁一眼,道,“你猜来的人会是谁?” 霍思宁眼睛都不抬:“还能有谁,肯定是我师兄呗。我家师父最得力最信任的,除了季师兄还有谁?” 欧阳军的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摇了摇头,趁着霍思宁不注意的当口,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我可是帮你提醒她了,不过弟妹根本没有想起你来,大概已经把你忘了。弟妹这么优秀,有的是公子哥追,你看她这才来拉斯维加斯多久,就被凯撒大帝给缠上了,还有纽约那个李家公子哥也在虎视眈眈,兄弟你自求多福啊。” 没过多久,欧阳军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不用你担心,我的女人,我自有办法娶回家。” 欧阳军的嘴角微微上翘,目送着霍思宁进入赛场。 “丹尼奥,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那边丹尼奥也在排队准备进场,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什么?”丹尼奥这会儿等着入场,接电话也有些心不在焉。 凯文在电话那头用不敢置信的语气说道:“我刚刚在会场外的押注点看到一个华夏男人居然在那个霍思宁的名字下面压了五千万!我的老天,你压注五百万就已经让我觉得很吃惊了,这个华夏男人真疯狂,那可不是五千块,是五千万米金啊,一掷千金也不是那么扔的啊,他不怕输吗?” 丹尼奥听到五千万这个数字之后也有些愣神,不过随即他就甩掉了他的那个可笑的想法,以那个女人的本事,有人押注五千万并不算什么,如果他有那么多钱的话,说不定也会这么做。 丹尼奥倒是对那个华夏男人有些好奇,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魄力,如果是宋孝晨,凯文不可能认不出来。 “不用这么吃惊,你就等着看直播赛吧,不用等明天,今天这个女人就会成为一匹黑马。你也不用去看那些热门人选,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如同丹尼奥所料,复赛第一天,四千人的赛事淘汰了近九成,剩下的四百人里,霍思宁这个东方女人渐渐进入人们的视线。 这个东方女人一开始并不惹人注目,在第一天的车轮战中,她抽到第八号,这个时候上场,前面比赛的人已经疲惫不堪,她多少有些运气,所以没有人觉得她实力有多突出。 但是很快有行家里手就看出了这个女人不一般,她上场不过一刻钟,就有选手被淘汰出局。 和其他选手表现出的紧张不同,这个女人全程居然没有显露出半丝紧张的情绪,第十位选手上场后,她先后弃了几次牌,就在大家认为她会被淘汰出局的时候,这个女人却面无表情地将她手中仅剩的筹码都推了出去。 其他选手都只当这女人在背水一战,不屑的同时也同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在荷官发牌后,这女人不动声色地来了一次全ALL,红桃K、红桃Q、红桃J都被她抓到了手中,一手同花顺将所有人震慑住了! 大满贯! “哎呀,真是虚惊一场,还以为要被淘汰了呢。” 霍思宁将桌子上的筹码都拢进自己的怀里,随即不好意思地对着最后被淘汰的那名选手不好意思地道: “真是对不住,本来应该我出局的,看样子运气站在我这边。” 那名被淘汰的选手简直气得想吐血,本以为是稳操胜券的事情,居然在最后一局被这女人翻了盘! 出了这样的乌龙,的确是让人哭笑不得,谁也没有想到那女人运气会这样好,最后一把居然都能拿到这样好的牌。 这个时候,负责拍摄的电视工作人员终于不再吝啬他们的镜头,给了霍思宁一个持续几秒钟的大特写。 这个东方女人神情淡然,嘴角轻勾似笑非笑,让看到直播的不少人都惊住了。 不只是国内,就连之前看过国际鉴宝大会的不少米国人都记住了那个拿着国玺站在纽约国际会展中心的东方面孔,鉴宝大会过去还不到几个月,对于霍思宁的长相,不少人都还觉得记忆犹新,现在再看到WGC直播电视频道上那个特写镜头之后,很多米国人顿时就愣住了。 这不是那个神秘的东方霍小姐吗?怎么会出现在WGC上? 在这个世界,人类经历了从蒸汽时代、电气时代到网络时代的巨大转变。 网络时代的最大特点是什么?信息的飞速传播,通过卫星和网络传播,上一秒发生的大事,下一秒就能满世界都知道。 神秘霍现身WGC,赌技精湛入围复赛。 国内一时间哗然一片,自从鉴宝大会之后就销声匿迹的神秘霍居然又被曝光了,没想到霍思宁不露面则已,一冒头竟然又是国际性的大新闻! 那些看直播或者越狱看转播视频的网友们震惊了,沸腾了,在霍思宁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在WGC上的大特写镜头就被贴在了各大门户网站,关于霍思宁参加WGC的新闻置顶飘红一片,点击蹭蹭蹭往上涨。 WGC虽然被国内不少爱好赌博的人密切关注着,但是赌博这门竞技在国内一直都是讳莫如深的东西,因此鲜少有媒体会将竞技比赛拿出来大肆宣扬,像这么大面积的曝光甚至赞誉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1487.第1487章 黑马 对于WGC,宣传部原本是要严密监控这类新闻的传播的,可是警告了几个网站,删掉了几个置顶新闻之后,却发现事情愈演愈烈,根本控制不住。 那些贴吧和论坛一路飘红,很多人都在讨论,连微博都开始议论起来,WGC神秘宋这些字眼成为了微博热门话题之后,参与这个话题的人就越来越多,连挡都挡不住。 见事态根本无从控制,宣传部从一开始的态度强硬严令控制到后面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远在太平洋彼岸的霍思宁完全不知道,就因为一个不到五秒钟的特写镜头,她又火了。 在WGC那些评委和观众的眼中,如果说复赛第一天霍思宁的全身而退只是运气使然的话,那么复赛第二天,在四百多名竞技高手之中,这个东方女人还能游刃有余步步不错,那就绝对不是运气这么简单了。 即便是之前不看好霍思宁的人,在看到那个东方女人虚虚实实,连着几招出其不意,直接刷掉了好几个对手,再外行的人到这个时候也看出不对劲来。 运气这东西自然是有的,但是在WGC这个赛场上,光靠运气能走进复赛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四万人的竞技比赛,能够杀进复赛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赌技无容置疑。 运气这东西能胜得了一时,却赢不了一世。 一个人的运气就算再好,也不可能在一场竞技比赛的初赛和复赛都拿到好牌。 由此可见,这个东方女人之前的种种表现,都是在刻意低调,她这么做的用意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这个念头一起,之前还漫不经心不将霍思宁当回事的选手们都被敲了当头一棒,暗道这个东方女人太过奸诈,绝对不容小觑。 复赛之后,这些没被淘汰的选手们终于发现了这个东方女人的厉害之处,一个个都开始正视这个对手,甚至试图努力去回忆这个东方女人在初赛上的表现,希望能够从她出牌的路数上寻找破绽和命门。 可是这一回想,却是让众人都大吃一惊! 因为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初赛的时候,这女人在赛场上完全是默默无闻,低调到毫无存在感! 即使是和霍思宁同台竞技过的对手,都完全回忆不起来这个对手当时在比赛的时候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和手法出牌,更不用说其他人。 这个局面正是霍思宁想要的,她从初赛开始一直很低调,一直按照正常的方式在出牌,不冒险不偷鸡,弃牌的时候多,赢牌的次数少,但是只要她赢的牌,一定是大牌,总能将之前弃牌输掉的筹码加倍赢回来就行。 正是用这样的方式,霍思宁一路过关斩将,游刃有余地走进了复赛,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直到复赛这天,媒体的关注焦点才终于转移到了这个漂亮的东方女人的身上。 地方电视台想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做热点新闻,美貌神秘的东方女人,加上一身精湛的赌技,这样的噱头一定能成为电视节目的大卖点。 可是等到节目策划组回过头去,想从初赛拍摄的那些视频资料中寻找这个东方女人的相关视频时,却意外地落空了。 因为那些摄影师拍摄的视频里面,别说找霍思宁的特写镜头和竞技手法了,就连霍思宁的脸都没有被扫到过。 节目策划组导演简直气结,这么好的新闻卖点,居然就这样错过了!那帮白痴,不过是多拍一组镜头就能出一个热门头条,这样的机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它白白溜走! 咆哮归咆哮,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比赛不可能再重来一次。 所以除了扼腕叹息,节目组导演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再寻其他途径寻找卖点。 而与此同时,国内的各大网站在看出了宣传部不准备再插手的态度之后,也开始行动起来,一个个都不要命地宣传起来。 “万里挑一,神秘霍能否突破重围成为WGC大鳄?” “从翡翠女王到极品赌后,从纽约鉴宝到赌城竞技,神秘霍能否再创巾帼传奇?” “幸运OR实力?看东方少女霍思宁如何成为国际竞技大赛那匹最出人意料的黑马!” 国内网友呼声渐高,之前的那场国际鉴宝大会,霍思宁在纽约大放异彩,为国人挣得了巨大的脸面,但是因为互联网限制,CBS的现场直播却并未能在国内播放,因此国内知道的人并不多,也没有人为她摇旗呐喊。 这一次WGC,包括ESPN旗下的星星卫视等多家电视台对此次赛事进行实况转播,网络上视频更是漫天飞。 关于霍思宁的新闻大事件都被人整理了出来,网上转发数一直在增长,霍思宁的微博粉丝数也开始直线飙升,俨然有要与国内一线明星的粉丝数并肩的架势。 甚至还有死忠铁杆强烈要求组团前往拉斯维加斯为霍思宁充当亲友团,给她加油助威。 身在赛场的霍思宁自然无从知晓国内发生的这些事儿了,此刻她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当然,水深火热的是她的对手。 霍思宁所处的赌桌上,对面三个参赛选手都是正襟危坐如临大敌,反观霍思宁,却是一副悠闲自在轻松散漫的模样,坐在赌桌前笑吟吟地望着那荷官,怎么看都像是凯撒宫里那些顺带玩一把的游客,那状态,就只差在赌桌上写上“霍某到此一游”六个字了。 看到霍思宁的状态,再看看一旁对手艰难做着抉择一脸凝重的神情,如此强烈的对比,让那荷官鬓角一滴冷汗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几个回合下来,桌上四人淘汰了两位,只剩下了坐在霍思宁对面的那个白人。 霍思宁认识这位,因为在宋超莹给她的那些资料里面,恰巧就有这一位的资料。 这位剩下的对手,正是上届WGC的大鳄十席之一,泰勒·帕丁森。 霍思宁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眼神却是落在泰勒·帕丁森的脸上上下打量,就好像激光射线一般,直看得帕丁森心下有些发毛。 1488.第1488章 霍小姐,承让了! 帕丁森本来以为,这次比赛,他就算不能再顺利夺得十强大鳄席位,但是进入决赛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他的这番信誓旦旦的自信,在遇到霍思宁之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一场比赛下来,他从一派轻松到连连失手最后到现在的风声鹤唳,愈战愈是小心。 此刻他虽然是在战战兢兢地等着荷官发牌,眼角余光却是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对面这个东方女人,生怕错过霍思宁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可是越是这样小心,帕丁森就越是迷失了方向。 实在是这个东方女人太过狡猾,一场赌局下来,这个女人就一直笑眯眯的,脸上表情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 可是从比赛一开始,这女人弃牌偷鸡跟注轮空一样都没少干,让人根本摸不着底细。 在这过程中,帕丁森也曾偷偷地给这女人设了好几个陷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总是能在他稳操胜算的时候,不着痕迹地避开或化解他设下的圈套,让帕丁森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无处着力。 不是说东方女人都单纯好骗的吗?怎么到这个女人身上一点都不灵验了?! 帕丁森心中气恼,可是偏偏对这个女人毫无办法,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不,帕丁森,你不能这样下去了! 眼看着手中的筹码越来越少,帕丁森的心开始急躁慌乱起来,他在心底盘算着要给这女人设一个大陷阱,不然这次他肯定要完蛋。 很快,机会就来了! 荷官发牌,帕丁森手中拿到了一张黑桃10和红桃Q,与桌子上的黑桃J正好配成了顺子。 看到底牌,帕丁森先是一惊,随后就是黯然,若是那张红桃Q变成黑桃,那就是同花顺,那他这一局就是必胜之局。 只可惜,差了那么一点。 不过这样的牌面,在赌局进行到一大半的时候还能拿到,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了。 帕丁森心中还是很惊喜的,这一局如果他能做得好,那么反转局势成为赢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帕丁森面上故作艰难,各种犹豫不决,最后看了看霍思宁,装出一副害怕又不甘心的神情,最后咬咬牙勉强跟了十万筹码。 霍思宁根本没有看牌,径直扫了十万筹码跟上。 见霍思宁跟注,帕丁森心中暗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他那手中的牌底。 其实他已经看过了的,但是在赌桌上,弱势的那一方总是会充满了不自信,何况这局牌还是帕丁森寄希望能够翻转的一盘。 所以在对局的时候,帕丁森总是忍不住不断地去看自己的底牌。 到了这个时候,帕丁森的选择又开始了,跟,他就要扔二十万,但是他手中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或者他弃牌,那么这么好的翻转机会他就要失之交臂。 因为忌惮这个女人的手段,帕丁森心中各种纠结。 他一方面担心他跟了之后还是输给这个女人,那么他就真的输不起了; 一方面他又抱着一种心理,他手里拿到的是顺子这样的大牌,如果能赢,那么他就能翻盘。 一直纠结了三分钟,荷官开始摇铃倒计时,他才堪堪下定决心,将手中的二十万推了出去。 现在赌桌上的筹码成了八十万,帕丁森紧盯着对面的霍思宁,心中暗道:这样你总该不会还不看牌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像是看透了帕丁森心中所想,霍思宁不动声色地伸出手翻了一下牌角,眼底幽光一闪。 帕丁森自然没有错过霍思宁那瞬间转换的表情神采,心中顿时雀跃不已。 虽然霍思宁眼底的慌乱神色一瞬间就掩饰了过去,但是帕丁森还是捕捉到了。 看样子这个东方女人的底牌一定很差,不然她不会出现那样惊慌的神色。 帕丁森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他觉得自己一定没有看错!这一局,他赢定了! 笃定了自己的牌一定会赢,帕丁森的底气足了起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也变得气定神闲起来。 那边霍思宁的脸上笑意不变,但是她也有些迟疑,并没有迅速跟牌。 这番“犹豫”更加坚定了帕丁森的想法,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脸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紧张,好像在担心霍思宁会跟牌一般。 帕丁森的这番表演落在霍思宁的眼中,让某个早就利用天眼将对手的牌底一览无余的狡黠狐狸心中暗笑不已。 装模作样地纠结了一番后,霍思宁挣扎着推出了四十万的筹码。 看到霍思宁居然跟牌了,帕丁森先是愕然,随后就是狂喜不已。 他本以为霍思宁这一手会弃牌,没想到霍思宁居然跟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帕丁森心中幸灾乐祸地想着,对霍思宁的怜悯之心并没有让他就此作罢,反而对着霍思宁笑道: “美丽的霍女士,我现在只有一六十万筹码了,如果不跟这一把,也许能坚持到今天结束,但是这样的赌局没什么意思,我也不愿意就这样浪费时间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如我们现在一局定输赢如何?” 霍思宁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她可不敢爽快答应,生怕因为她答得太痛快的话,会引起帕丁森的怀疑。 为了不让帕丁森有后悔的可能,霍思宁故意沉默了片刻,才勉强点头应了下来。 见霍思宁点头答应,帕丁森生怕霍思宁会改变主意,立刻就将手中的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霍思宁见状,心下一哂,也推了一百六十万筹码到了赌桌中央。 双方都表示开拍,荷官点头,示意两方开始亮牌。 帕丁森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飞快地将手中的一对牌甩了出来。 看到霍思宁坐在原位上愣神,帕丁森以为霍思宁是被自己的牌面给吓住了,顿时高兴不已。 他抬起头来昂着下巴朝着霍思宁得意地笑道:“霍小姐,承让了!” 这个时候,距离比赛的时间也已经接近尾声,其他二十几桌已经有很多都结束了。 帕丁森细数了一下筹码,认定这一局已经可以定输赢,他击败了这个东方女人,可以成功地进入决赛了! 1489.第1489章 同花VS顺子 这个结果让帕丁森激动不已,他顾不得去看霍思宁的底牌,起身就将将那些筹码拢入自己的怀中。 就连摄影师都以为这场牌局即将结束,那些看直播的人,包括国内那些等着霍思宁创造奇迹的人,一个个都惋惜不已。 不少网友开始迁怒,认为帕丁森故意挖陷阱让霍思宁入套; 也有网友抱怨霍思宁最后那一局不该如此急进,一下子推出一百六十万筹码,入了帕丁森设的局。 当然也有熟悉霍思宁风格的网友,看到这一局之后,总觉得霍思宁这一局牌很不对劲。 因为按照霍思宁的性子,不可能会这样心无城府,随随便便就着了帕丁森的道才对! 如果霍思宁牌面不够大,又没有必胜的把握,她怎么会轻易就同意帕丁森一局定输赢的要求? 不论观看直播的网友们怎么议论,这一局算是结束了。 就在众人觉得索然无味准备散场的时候,原本坐在原位没有吭声的霍思宁却忽然抬起了头,面带微笑地问道: “帕丁森先生,请问,同花和顺子,哪个更大?” 帕丁森满怀激情,满脑子都是进入决赛的喜悦,没有料到霍思宁会来这么一句,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反问道:“你说什么?” 那边摄影师正是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二十一号桌似乎有异常,这些摄影师们就如同闻到荤腥的猫一般,迅速围拢了过来。 网友们也很快发现不对了,见霍思宁这一桌的比赛似乎还没有完,顿时都兴奋起来,激动地在弹幕上喊道: “大家快看,神秘霍的牌还没有开,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霍思宁静静地看着帕丁森不说话,帕丁森心中不由得一惊。 他有些古怪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思宁面前压着的那两张牌,眼底开始酝酿着翻涌的情绪。 霍思宁淡笑不语,沉默地瞥了一眼荷官。 那边的荷官额角的冷汗开始蹭蹭往外冒,他一直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光是看着面前两人僵持不动,就已经觉得眼前硝烟弥漫了。 偏偏这时候还被霍思宁这么一瞥,那荷官顿时只觉得后背阴寒顺着脊梁骨窜了上来,下意识地就朝着帕丁森看去。 帕丁森已经意识到事情可能会出现变故,他硬着头皮故作镇定,强笑着道:“霍小姐看来还不服气,既然这样,就开牌吧,让霍小姐死心也好。” 霍思宁并没有亲自动手,如同这场赌局开始的时候一样,从始至终她就连牌都没有碰过,就是怕有人会反水说她出千。 尽管在WGC这样的大赛上,别说出千,就连一张碎纸片都休想带进赛场,但是为了杜绝其他人找借口泼脏水,她从复赛开始,就连牌都不粘一下,这样就算要反水,那些人也找不到机会和理由。 这个重任自然落在了那位荷官身上,那荷官脸上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化成无数小人戳着两个名为“帕丁森”“霍思宁”的小人,宽面条泪流了一地。 尼玛他真的是被逼的啊!等结果出来之后,那些可怕的帕丁森迷脑残粉们可千万不要怪罪到他的头上! 荷官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众人的心,但见那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压住了霍思宁面前的一对纸牌,缓缓地揭开。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镜头,屏住了呼吸。 那荷官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明明是现场直播,他揭牌的动作居然变成了慢镜头。 现场甚至电视机前所有等待开牌结果的人,都在心里暗骂不止。 大哥你就是个荷官,就算你不考虑观众的感受,你也考虑一下参赛选手的感受啊,能不能不要这样慢啊,这不是考验帕丁森的心脏承受吗,你没看到那哥们儿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吗? 事实证明,就算是手速再慢的荷官,也会终有揭开牌底的那一刻。 当两张小得不能再小的牌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所有的人都啼笑皆非,只是在看过牌面之后,众人又忍不住将怜悯的眼神投给了僵在原地的帕丁森。 霍思宁的底牌,一张2,一张3,可是没有人敢小瞧了这两张牌。 因为这两张牌,偏偏该死的都是黑桃! 这两张牌,与庄家桌面上的那张黑桃J,好巧不巧地凑成了三张黑桃! 同花!竟然真的是同花! 同花比顺子大,哪怕同花的牌面,只是两张小得不能再小的牌,也比顺子大! 帕丁森原本僵硬的笑脸在看到霍思宁的牌面之后,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没有人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如果意念可以杀人,那么霍思宁此刻一定死了千万次了。 帕丁森怎么都不能相信,他的顺子,居然会败在了两张这么小的牌上。 可是纵然他心中不服,局面摆在这里,他的确是输了。 成王败寇,不等对手开牌就断定自己赢了,他这一局输的不只是运气,还有心机和气度。 帕丁森相信,不出今天,他就会成为WGC的一个大笑话。 想到这个可能,帕丁森整个人就羞愤不已,再也没有继续呆在赛场的勇气了,此刻的他,只恨不得就地找条地缝钻进去。 和帕丁森的心情不同,对于眼前发生的变故,国内的网友彻底疯狂了,神秘霍果然又再一次创造了奇迹。 如果可能,那些网友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 看吧,这就是霍思宁,这就是魔术小姐,就算是再艰难的战局,她都能出奇制胜。 霍思宁的铁杆粉丝们欢呼雀跃,对于神秘霍这个称呼又增添了一分自豪一分信任。 【那什么,因为前面赌王的名字涉及到了敏感内容,被屏蔽了几个章节,所以有读者说跳章了,其实并不是跳章,是有几章被锁了,现在要把锁定的章节放出来,就要把前面赌王的姓名还有赌王儿女的姓名都改掉,所以我在这儿统一通知一下,何赌王我改成了宋利锋宋赌王,然后他的儿女也跟着改成姓宋了,希望大家多多谅解。】 1490.第1490章 有奸|情?! “泰勒先生,这句话我还给您,承让了!” 霍思宁微笑着站了起来,对着泰勒·帕丁森说道。 就在这时,旁边适时地响起了掌声,以唐纳德·萨维奇为首的数名参赛选手朝着霍思宁鼓起掌来。 “密斯霍,欢迎你进入决赛!” 唐纳德·萨维奇朝着霍思宁伸出了右手,脸上挂着笑,如同一个绅士一般作单手邀请的姿势。 然而,唐纳德·萨维奇这个举动并未赢得霍思宁的半分好感,相反的,她对这个自以为是的人很不感冒。 先前在WGC参赛报名点,霍思宁和宋氏姐弟就与大西洋城的那位布朗先生对上了,当时那位布朗先生言语挑衅不怀好意,所以宋氏姐弟和他的交谈并不愉快。 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大西洋城与澳城赌场的关系并不融洽。 那么现在这个萨维奇的举动就有些诡谲了。 这个唐纳德正是大西洋城布朗先生的人,现在这人如此大张旗鼓地对霍思宁表示欢迎,很显然藏有深意。 树大招风,怎么,想要将她捧得高高的,树立一堆敌人,然后借刀杀人吗? 霍思宁眼睛半眯,看向萨维奇的眼神里透出了一丝冷光与不耐,脸上却还是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霍思宁伸手轻轻粘了一下唐纳德的右手,趁着萨维奇低头亲吻自己手背的瞬间,一点不易察觉的粉尘自霍思宁的另一只手指甲里飞了出来。 萨维奇低下头做吻手礼,只觉得一股异样的幽香袭入鼻息间,顿觉浑身都舒坦不已。 对于亚洲女人,萨维奇一直只是听说,据说这个地区的女人体有异香,像花朵一般极为诱人。 在此之前,萨维奇对这个说法其实是很不以为然的,他喜欢欧美女人的性感豪放,亚洲女人太过小巧玲珑,根本满足不了他。 然而,就在刚刚他低头亲吻霍思宁手背的瞬间,闻到那股自然的幽香,萨维奇只觉得一股热意自胸口一直往下涌,一时间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场面,差一点就当众出丑了。 萨维奇也不觉得尴尬狼狈,反而眼中闪过浓浓的兴趣,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就如同一只饿狼盯着垂涎已久的猎物一般充满了欲望。 没有人注意到霍思宁挽手结花弹指一挥间的动作,只有凯撒酒店里静静看着电视机的两个人察觉到了这个异常情况。 原本看到萨维奇朝着霍思宁献上吻手礼的时候,苏岚脸都黑了,一旁的晏枫也是脸色沉沉。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晏枫一偏头就看到霍思宁不易察觉地做了一个弹指的小动作,顿时脸色由阴转晴,嘴角微勾,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冲着一旁的苏岚嗤笑道: “这丫头如今这个动作倒是练得很熟练了啊,只是这药下得不对,欧美男都是施瓦辛格的体魄,她才这么点药力,怎么够那萨维奇发挥?” 说这话的时候,晏枫的语气带着戏谑和幸灾乐祸,但是眼底却是一点笑意也无,就连一旁的苏岚也是满眼阴霾和冷意。 有着“施瓦辛格般体魄”的萨维奇,此时并不知道,就因为他的一个吻手礼的举动,结果就招惹了一个女煞神。 他自认为他的这番行为彬彬有礼,却毫不掩饰他眼中那淫|邪之光,看向霍思宁的眼神赤裸裸一片幽光和欲|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想干什么。 若是个欧美女人,见着萨维奇这样财名与体魄兼具的型男,说不定就与他眉眼纠缠,瞬间擦出了爱火,没准下一秒出了这个赛场,就能跟着萨维奇去酒店滚床单了。 可是霍思宁却是连眼神都懒得奉送一个,直接无视了萨维奇,径直朝着出口处即将离开的某个身影追了出去。 “温莎先生,请等一下!” 见霍思宁居然朝着温莎凯撒追去,众人先是吃惊,随后就对霍思宁表示担忧。 进入WGC大赛的人无一不是赌博圈子里的精英,这些人都是圈子里的熟人,所以对在场的这些对手基本上都有一定的了解。 在这个圈子里,谁都可以撩,但是唯独有一个人却是碰触不得,这个人就是温莎·凯撒。 此人看似冷漠,实则心狠手辣。 温莎家族的实力和势力都毋庸置疑,这样的家族自然有无数人趋之若鹜,只是那些想抱大腿的人,无一例外的下场都很惨。 在众人的心中,霍思宁这个东方女人能够在WGC赛事中披荆斩棘进入前五十名,的确是很神奇。 但是她的这番成绩,并不足以引起温莎家族的重视。 现在这女人仗着这点成绩就想攀附温莎家族,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见霍思宁一路朝着温莎凯撒追了上去,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温莎凯撒冷眼拒绝霍思宁,就连萨维奇都幸灾乐祸地站在原地等着看霍思宁的笑话。 却不料就在霍思宁跟上温莎凯撒的脚步之后,那个传说中的高冷凯撒大帝,居然转过身来朝着霍思宁伸出了手。 作为英国皇室出来的皇族后裔,温莎凯撒的这个礼仪自然比萨维奇要更标准绅士得多,尤其他的脸上还带着温和谦逊的笑容,对霍思宁弯腰做了一个标准而优雅的吻手礼。 温莎凯撒的这个举动让众人大跌眼镜,也让萨维奇变了脸色。 这怎么可能?!温莎凯撒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华夏女人如此绅士地行吻手礼?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然而这还不算,温莎凯撒竟然还邀请那个东方女人同乘一车,径直离开了JK娱乐中心。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华丽丽地呆愣在了原地,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之前拍摄到霍思宁输了比赛的ESPN还在为没有抓到霍思宁的特写镜头而懊恼,没有想到那东方女人转眼就来了一个大翻身,将帕丁森压制得死死的。 ESPN摄影组大喜过望,眼看着收视率又上升了一截,以为今日拍摄终于完美了,却不料接下来的这一幕更是让拍摄组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个东方女人跟温莎凯撒是什么情况?怎么看起来两个关系很好?难道,这两人有什么奸情不成?! 1491.第1491章 谁送的花 这绝对是一个大料! ESPN的节目策划组彻底疯狂了,跟打了鸡血似的,发誓一定要将那神秘的东方女人和温莎家族的关系一点点八出来! 哪怕没有奸|情,他们也要杜撰出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大黑马与温莎家族及凯撒宫的渊源,这才是观众们想要看的八卦焦点啊! 该死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ESPN的福将,一定要将她给盯紧了! 虽然料到今日之举一定会吸引各方的注意力,但是霍思宁万万没有料到会如此轰动。 才回到酒店不过片刻功夫,手机和座机就一个劲地响了起来,顾家二老、黄家两位舅公、秦连山……越洋电话跟不要钱似地打了进来,贺喜的电话接到手软。 “丫头啊,你这蝴蝶翅膀可是扇得厉害啊,远在太平洋那端都能把国内搅得天翻地覆,你不知道啊,现在因为你的事,国内的人都要闹疯了!” 周世涛也打了个电话过来询问情况了,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在电话那头乐呵呵地调侃着,话语之间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这丫头是他的徒弟,周世涛无数次为自己两年前死皮赖脸缠着霍思宁非要收这丫头为徒的决定感到庆幸,如果他当初没有放下架子,这丫头如今恐怕已经成了别人的徒弟了。 这么长脸的关门弟子,如何能便宜了别人?光是想想这个可能,周世涛就觉得接受不了。 霍思宁不知道她那师父心里在想这些,接到周世涛的电话,她也象征性地谦虚了几句。 正准备询问自家师父怎么季坤师兄还没有来她这儿取《永乐大典》的残页,那东西如此重要,放在酒店总归是不安全,而且以周世涛对那东西的重视程度,没道理在知道她得了《永乐大典》的残页之后,还能在国内坐得住。 只是霍思宁还没来得及开口,酒店的门铃就被人按响了。 “师父您先等等,有人来了,我去开门看看。” 霍思宁将电话放到一边,打开房门就被一大束的鸢尾花抱了个满怀。 “请问您是霍思宁霍小姐吗?” 门外的送花侍者怀抱一大束蓝鸢尾尴尬地站在门口。 霍思宁愣了愣,笑着点头。 “您好,这是一位先生送给您的花。” 霍思宁眼底一片讶然,面上却是不显。 平静地接过蓝鸢尾,她的心中却闪过无数疑惑。 霍思宁在脑子里猜测着送这束花的人是谁,但是那些人却一个个被她排除了。 她刚刚与温莎凯撒分开,就算温莎凯撒要送花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宋孝晨不会做这么骚包的事;鸢尾花的花语为爱的使者,莫说李峻在洛杉矶,就算他真要给她送花,肯定也不会送鸢尾,剩下的欧阳军和秦天就更加不可能了。 鸢尾花有“蓝色妖姬”的美誉,因其花瓣形如鸢鸟尾巴而得名,希腊神话中又将其称为彩虹女神,将之视为众神与凡间的使者。 知道霍思宁喜欢鸢尾的人应该不多,不是这些人,那还有谁? 有个名字在霍思宁的心中呼之欲出,可是她却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会?他不是在出任务吗?霍思宁又拿出手机试了一次,电话仍然打不通。 霍思宁抱着一大束鸢尾花走进房间,正准备将花插入茶几上的花瓶之中,忽然房门又被敲响了,霍思宁只好又折返回去,打开了房门。 “surprise!” 刚打开门,霍思宁就被一个宽阔的怀抱给搂住了,霍思宁一惊,猛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苏岚那张精致到近乎妖孽的脸。 “你们……怎么也来了?” 看到苏岚身后还跟着一脸淡漠的晏枫,顿时就笑道:“晏师父,你总算舍得从昆仑山出来了?你这一次去山里采药可真够时间长的,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报人口失踪了。” 晏枫耸耸肩,淡淡道:“出了一点事儿,耽误了,不然应该上半年就回的。” 晏枫的这个解释含含糊糊,霍思宁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看了这两人一眼,她倒是很想跟他们聊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希望这两人能够给她解开疑惑。 但是这两人明显不打算跟霍思宁在这儿探讨这个话题,几次都是顾左右而言他,霍思宁心下也有些无奈,最后直接问道: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总是吞吞吐吐,就不能跟我说个清楚吗?” 晏枫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苏岚,苏岚面上的表情也从荒诞不经变得凝重起来: “不是不告诉你,而是这个事情有些棘手,并不适合让你知道。我跟晏枫来拉斯维加斯,主要也是为了见你一面,一会儿我们就要走,因为接下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等我们再回魔都汇合后,我们一定事无巨细地把所有你该知道是事儿都告诉你。” 霍思宁看出了苏岚眼中的严肃和认真,不由一愣,想要问他们究竟是去做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这两人来去匆匆,甚至都没来得及跟霍思宁过多寒暄,等到两人离开很久,霍思宁才回过神来。 看着茶几上摆放的那一束鸢尾,她竟是没来记得确认,这花究竟是不是这两人送给她的惊喜。 “花已送到,目标好像很满意。” 晚上欧阳军和秦天几人到霍思宁所在的房间聊天,看到那束鸢尾花被小心地插在花瓶里面,而且还看到霍思宁用喷壶仔细地给那花束喷水,表情很是温婉和欢喜的样子。 看到这情况,欧阳军悄悄地拿起手机,给一个号码发出了一条短信。 收到这条短信的某人,嘴角带着笑,一脸的温柔表情:她喜欢就好。 只可惜,自认为这应该算是浪漫的顾某人,此刻并不知道,他的这束鲜花送过去,让他那大舅子给背了锅,给了霍思宁一个错觉,从而让她产生了一个美丽的误会。 霍思宁误以为那花是苏岚和晏枫送过去的,压根没想到隐藏在暗处的某只大情圣,也就是说,他的这第一招,根本是做了白工。 1492.第1492章 叮,您的情敌已上线 直到后来有一天,无意中和欧阳军聊到拉斯维加斯的事儿,霍思宁才从欧阳军的口中得知,真正送花的人是谁,而直到真相的霍思宁,时过境迁,却是啼笑皆非。 霍思宁以第五十名选手的身份进入了WGC决赛,当日夜里就有无数新闻爆了出来。 除去霍思宁的个人资料和发家往事外,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应该就是关于这位温婉秀丽的东方女子和温莎凯撒的暧昧JQ了。 复赛当日,发生在赛场结束后的事情被ESPN摄影师拍了下来,并且曝光在了网络上,一时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温莎凯撒一向对女人不假辞色,偏偏对霍思宁如此温文尔雅,这让无数觊觎温莎家族财势和温莎凯撒男色的女人们嫉妒如狂。 更让那些女人接受不了的是,那个东方女人居然坐上了温莎凯撒的私人座驾,据说那辆“皇爵”是温莎凯撒在迈巴赫专业订制的,除了车主本人外,还没有被其他人碰过。 有好事者将温莎凯撒以往传过绯闻的女人一一扒了一遍,最后将霍思宁的容貌和身材与这些女人进行对比,结果霍思宁居然排在最末尾。 更有人在新闻后面调侃称,温莎凯撒的品味越来越差,可能是吃惯了大鱼大肉,想要换清粥小菜尝尝鲜了。 霍思宁看了之后各种无语,对于这样的新闻谈资,她自然是不会在意。 但是她不在意,不见得其他人还坐得住。 最兴奋的莫过于温莎瑞德了,这位老公爵在看了新闻之后激动不已,第一个念头就是: 哇靠,老子的儿子就是牛,一直没结婚,原来等着这茬呢!果然是孝敬老子,居然抓了个鉴宝大师,这下老子买古董再也不用愁了,一定一买一个准,再也不怕那些老家伙笑话了! 不论外界怎么看,温莎瑞德对于霍思宁这个有可能会成为自己未来儿媳妇儿的人选却是非常满意的。 这老头巴不得自己儿子找个大鉴定师回来,这样他以后去淘那些宝贝就再也不用担心打眼了。 在看过新闻后,温莎瑞德得意无比,迫不及待地就给他的那些老家伙们打电话炫耀起来,一个劲儿夸自己儿子孝顺,找了一个好媳妇儿。 温莎凯撒在得知自己父亲这事之后哭笑不得,一个劲地否认,坚称他和霍思宁只是纯粹的朋友。 温莎瑞德怎么肯依,他可是在那些老家伙面前夸下海口了,怎么能收回,那就太丢脸了。 于是老头脸色一板,对着自己的儿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总之就一个意思: 没追到那姓霍的女人做媳妇儿,就不用回温莎堡了。 温莎凯撒对自家这个老头子算是彻底无语了。 他对于霍思宁非常钦佩,但是却并无半分爱慕之意,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的行为,居然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宋氏姐弟也很高兴,霍思宁居然能和温莎凯撒扯上关系,哪怕只是一丁点,对宋氏和澳城赌场的未来都是非常有利的。 这次霍思宁可是代表宋家代表宋利锋来参赛的,能够顺利杀入决赛前五十,已经是十分大的收获了,若是能和温莎家族达成生意上的合作,那就更加圆满了。 不过宋氏姐弟也知道在这次的比赛上,霍思宁已经帮了他们大忙了,所以在这个当口,他们也不敢再得寸进尺。 姐弟俩深知霍思宁此行完全是看在他们父亲的面子上,如果他们再做不合时宜的事情,只怕惹恼了霍思宁,反而会给宋氏带来麻烦。 不过,让宋超莹没有料到的是,霍思宁像是知道宋氏的需要一般,第二天就找了个机会将宋氏姐弟引荐给了温莎凯撒。 “你不用这样的表情,事实就是这样,我这次是代表宋氏来参加比赛的。之前我没有透露,是不想成为靶子。” 看到温莎凯撒震惊的表情,霍思宁耸了耸肩。 温莎凯撒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凝重,难怪这女人进了他的赌场不过半日就赢了庄家那么多钱,能被赌王宋利锋看中的人,实力自然不俗,上次他那赌场做庄输给霍思宁的钱,看样子输得不冤。 “如果是这样,我想我之前看走了眼,霍小姐的实力,我需要重新再做一次评估。” 温莎凯撒的脸上出现了认真的神情,他定定地看着霍思宁:“我希望,这次WGC,我能和霍小姐公正公平地赌一次。” “放心,我不会放水的!”霍思宁笑得如同一只狡诈的狐狸,“不过,赌注呢?” 温莎凯撒知道上次在温莎堡,他家老头子就在霍思宁手里吃了亏,现在又听到霍思宁问赌注,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看样子这个霍思宁不好糊弄,到哪里都不做亏本生意: “赌注由你来定,霍小姐请说。” 霍思宁的嘴角微勾:“这样好了,如果我输了,之前温莎老先生所说的事情,我免费为他老人家走一趟。如果您输了——” “怎样?” “如果温莎先生输了,就与澳城做一笔生意。” 温莎凯撒望着眼前这个笑得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早有算计的女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女人谋算了这么多,却不是为自己,居然是为了宋家。 可是据他所知,宋家跟她可是半点关系也没有,这女人耍尽手段算计于他,所要的却是让他与宋氏互营共利? 温莎凯撒从不喜欢受制于人,可是偏偏就是霍思宁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让温莎凯撒无从拒绝。 这个世界上,为名为利的人很多,但是像眼前这个女人这样淡薄名利的,却是非常少。 温莎凯撒有些看不透这个女人心中所想,可是,正是因为这个女人的漫不经心,却让温莎凯撒在这一瞬间心中一悸,竟然生出了一种久违的冲动。 他竟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念头,想要接近这个女人,想要了解她更多。 这个念头一出,顿时吓了温莎凯撒一跳,他神情复杂得看了霍思宁一眼,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霍小姐,你真的让人很迷惑。” “不过你的这个赌局,无论输赢,我都占了大便宜,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1493.第1493章 大鳄之争 WGC决赛在三日后进行,如同举办方所预料的一样,决赛还未开始,拉斯维加斯就吸引了全世界各地的赌徒前来参赌。 拉斯维加斯大小上千个赌场一时间人满为患,当然,除了来参加赌博的,还有冲着WGC盛名前来观摩的。 霍思宁对即将展开的紧张赛事并不在意,反而是怀疑地看着身旁陪同的苏青青欧阳军几个人。 显然,这几天苏青青几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不在酒店,就连现在陪同参赛,也一个个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瞒着她在做什么事情一般。 宋氏姐弟陪同霍思宁一同前往JK娱乐中心,一行人刚下车,就被闻讯赶来的国内外媒体包围了,无数话筒被递送到了霍思宁的面前,镁光灯更是闪烁不停。 “霍小姐,我是搜虎焦点的记者,请问您对此次WGC大鳄席位之争有没有信心?” “密斯霍,我是时代周刊的记者,据说您下榻的酒店是凯撒宫,请问这是温莎先生安排的吗?您与温莎凯撒是不是恋人关系?” “霍小姐,据JK娱乐中心透露,您此次是代表赌王何洪参加WGC,请问您与宋氏有什么联系,还是您和宋赌王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 站在人群外围,看着那群记者如同蜜蜂一般往那个东方女人身上扑,凯文和丹尼奥两人的目光里透露出几分羡慕。 凯文看了丹尼奥一眼,想到之前疯狂投掷的上百万赌注,又欣慰又庆幸: “嗨,丹尼奥,没有想到你是对的,那个女人是个妖孽,我有预感,这场大鳄之争,她一定能夺得一席之地。” 五十位竞争对手陆续达到了JK娱乐中心的大厅,众人在紧张地等待着入场。 温莎凯撒和霍思宁聊得很愉快,一旁的马科斯·莫尔德也不由得加入进来。 听到霍思宁介绍华夏国的风土人情和历史传说,莫尔德很是感兴趣,听到惊奇处,他惊叹不已: “霍,你们华夏真的这么漂亮?那我一定要找机会去看看。” 霍思宁笑着点头:“欢迎之至,马科斯先生您要来的话,霍某一定尽地主之谊,让先生满意而归。” 正聊得起劲,门外就一阵异动,原来是争夺大鳄冠军的三大热门人物之一的萨维奇姗姗来迟。 看到萨维奇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霍思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讽刺,就那么面带笑意地藏在众人之中静静地看着。 复赛和决赛之间有三日的休整时间,绝大多数参赛选手都在各自下榻处休息,也有几名选手一时手痒去赌场玩上几把,但都点到为止。 大家都在养精蓄锐,准备接下来的决赛厮杀。 只有萨维奇一人,自复赛结束之后,就回到了酒店,招了数名****女,****笙歌。 连萨维奇自己都感到奇怪,一直以来他在性|事上需求确实很多,但是从未像这次这么强烈过。 连着三日,他就没有出过房间,招过的女人有十来个。 可是即便如此,萨维奇还是觉得不满意,他感觉自己浑身都透露着渴望,又得不到缓解,最后不得已,只能用药物才压制住。 因为纵欲过度,他在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浑身疲软,头晕耳鸣。 如果不是决赛的时间已经到了,布朗先生给他打电话,萨维奇这会儿说不定还沉浸在温柔乡里。 霍思宁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十分清楚,看样子是药物起了作用。 看萨维奇那心不在焉精神不振的样子,霍思宁对晏枫配的药很是满意,那家伙给她的药有好几种,听起来好像都平淡无奇,但是总能在关键时刻帮她的大忙。 大西洋城的布朗司雷德此刻还不知道,他精选出来的种子选手,因为他之前的一番挑衅,惹到了一个魔女。 萨维奇中了医药圣手晏枫配置出来春雨合欢毒,还没参加决赛就成了炮灰,连续三天芙蓉帐暖,萨维奇哪里还有精力参加决赛? 如果萨维奇知道了真相,他一定会气得跳脚,非要抓到那下毒的罪魁祸首不可。 只可惜,欧美人不懂中医,也不懂毒,自然也就不会知道,这春雨合欢毒的持续时间,其实只有三日。 如果萨维奇能坚持住心中的欲念,三日之后毒药自会消失。 其他人都看出了萨维奇的状态不佳,温莎凯撒和一旁站着的莫尔德对视了一眼,眼中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疑惑,眉头都禁不住皱紧了。 霍思宁脸上故作无辜不解,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不用看都知道,以这样的状态,萨维奇能坚持到决赛最后就是奇迹,至于争夺大鳄之位,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WGC决赛万众瞩目,转播费用自然也是价值不菲。 不过ESPN方面对于此次与JK娱乐中心的合作却是信心满满。 有三大热门大鳄人选充当顶梁柱,加上还有霍思宁这个东方女人的加入,用温莎凯撒与神秘霍的暧昧绯闻作为炒作点,俊男美女,赌博和爱情,这简直比八点档电视剧还狗血! 哪怕是对德克一窍不通的中年大妈都对这场WGC竞技比赛看得津津有味,一边看电视一边八卦下各个参赛选手的那些罗曼蒂克史。 这一届的WGC,注定要在体育和娱乐两个领域同时开花。 一走进赛场,各方就严阵以待,其他选手都有强烈的呼声,甚至连赛场外也有无数观摩人员押注参赌。 但是到霍思宁入场,整个会场却是安静得诡异。 这是WGC举办以来,第一次在决赛上见到一个东方女人。 而且这个地方女人不仅赌术精湛,在鉴宝这一行也有高超的技艺,甚至还与温莎凯撒有着不得说的关系。 所以那些欢呼的人在霍思宁进入会场之后,一个个都屏气凝神,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想要从那个女人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霍思宁倒是很平静,按照荷官的指引来到了抽签位置,抽到的是27签,安排了赌桌。 决赛第一天分为两场,分别淘汰掉二十位选手,最后留下的十人称为本届的大鳄十席。 留下来的十名大鳄,将参与第二天的巅峰对决,选出一年一度的大鳄之冠。 1494.第1494章 双面夹击 上午进行的那一场,进行得非常顺利,淘汰掉二十位选手,剩下的三十人都微松了一口气。 熬过一关是一关,能留下来的人都是幸运的。 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精神萎靡的萨维奇居然没有被淘汰掉,以他这样的精神状态,居然还能留了下来,可见这人的运气和实力都不弱,倒是小瞧了他。 霍思宁心中有些小不爽,等到下午第二场抽签的时候,萨维奇正巧排在她的前面,等到萨维奇抽完了,就轮到霍思宁抽签了。 霍思宁嘴角微勾,将手探到箱子里的时候,借用天眼透视,故意抽了萨维奇后面的那个相连的号码牌,好死不活地,就跟萨维奇安排在了一张赌桌上。 萨维奇经过上午的一番厮杀后,已经清楚地知道他现在的状态不佳了。 他在上午的比赛中就明显感觉到体力不支,有好几次连牌都看错了。 侥幸的是与他同桌的那几个对手运气都为负值,所以最后居然让他压制住了人,成功地进入了前三十强。 下午入场的时候,萨维奇还在暗自庆幸和祈祷,不料在坐上赌桌,看到坐在他的对面霍思宁之后,萨维奇顿时就感觉如同吞了苍蝇一般难受,浑身都僵住了。 “唐纳德先生,听闻令堂赌术精湛,先生传承赌王衣钵,想来一定技艺高超。霍某不才,还请不吝赐教。” 霍思宁拱手抱拳作华夏式揖礼,这才笑眯眯地坐了下来。 萨维奇心中发虚,他是在听过JK娱乐中心的赛事分析之后,才知道这个姓霍的女人赌术非同一般。 就连温莎凯撒和莫尔德都对她的赌术赞不绝口,并且对这个女人有所忌惮。 若是在平时,萨维奇一定会傲慢且不屑地冷笑一声,可是这会儿他却是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他这次参加WGC代表是可不只是他一个人,代表的是整个大西洋城和唐纳德家族的脸面。 可是现在他的状态却根本不适合参赌。 但萨维奇深知,若是他在此时退赛,外界一定会说他是因为害怕输掉比赛才临阵退缩,骂声更加难听。 到时候,恐怕别说布朗司雷德了,就连他父亲都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萨维奇就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虽然现场直播听不到霍思宁对萨维奇所说的话,但是霍思宁的那个抱拳礼观众还是能看懂的。 这些年由于华夏电影在欧美的广泛传播,华夏功夫和华夏文化在国外也渐渐深入人心,虽然霍思宁做这个作揖的动作潇洒自如,再加上霍思宁脸上的笑容,让人一眼就看明白了。 霍思宁此举,让电视机前的华夏观众会心一笑,同时也在瞬间获得了无数欧美人的好感。 三人的对局开始,荷官发牌。 像是和另外一名选手提前说好了一般,无论霍思宁拿到的是什么底牌,萨维奇和另外一名选手都会跟牌。 双面夹击! 这的确是打压对手的好办法,如果萨维奇碰到的是一般的选手,一定会被这样的局面乱了阵脚。 不过很可惜,他遇到的是妖孽般的霍思宁。 布朗司雷德的确是蓄谋已久,为了捧萨维奇登上大鳄之冠的位置,他不惜花大价钱买下了另外几个能够进入决赛但是无望竞争大鳄之位的选手。 布朗斯雷德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买通几个选手,搅乱整个战局,然后渔翁得利。 就像现在,萨维奇和另外一个选手同时针对霍思宁,先把霍思宁挤下去,再让那个买通的选手故意输给萨维奇,这样一来,萨维奇就能顺利进入前十,参与接下来的冠军总决选。 只是可惜,布朗斯雷德的这个方法看似有效,却对霍思宁毫无用处。 因为霍思宁在荷官还没有发牌前,就已经知晓了对手的牌局,她根本不需要犹豫,就能随意掌控和改变整个战局。 在霍思宁的控制下,连着几局,她和萨维奇都是有输有赢,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这让萨维奇松了一口气,他尚未使出绝技,只是简单的玩了几盘,但是这番试探,他却发现,这个霍思宁并没有赢得了他。 看样子传言并不可信,这个东方女人的赌技也不过尔尔。 就在这个时候,荷官开始发底牌,霍思宁的底牌是一对Q,萨维奇则是一张梅花K和一张梅花J,另一名选手为一对8。 萨维奇的庄,他推了五十万的筹码出来。 决赛和初赛复赛的赛制是不同的,既然是大鳄之争,争的当然就是最高的那个位置,赌的筹码自然也大。 初赛复赛的时候,选手们拿到的筹码是两百万,但是现在决赛,每位选手分得的筹码却是一千万。 五十万,是所有筹码的二十分之一。 这个时候,赌桌上已经有了一百一十万筹码。 萨维奇赌的是他下一张牌拿到Q,只要能拿到Q,他就是顺子,如果能拿到梅花Q,那就是同花顺。 不过他并不知道,他想要的梅花Q已经到了霍思宁的手中,而且霍思宁一把就抓了两个Q,他的赢面小之又小。 萨维奇不知道,并不代表观众不知情啊。 赌牌的底面是透明的,通过赛事直播,观众自然能看到选手们手中的牌面。 看到这样的牌局,所有人都为萨维奇捏了一把冷汗,这样的底牌,不用想也知道萨维奇肯定输了。 “唐纳德是梅花K和J,霍思宁拿到的底牌是一对Q,塞雷斯为一对8。究竟接下来的牌面会是怎样呢?三条和顺子谁能如愿呢?希望能够看到奇迹。” 直播频道右下角坐着一名解说员,看到这样的局面跟打了鸡血一般激动起来,一个劲地渲染紧张气氛。 这种电视直播,就和其他体育节目一样,想要将观众长时间留在电视机前,靠的就是解说员解说的功力了。 解说员不光要纵观全场,还需要不断解说一些新鲜的东西作为噱头吸引住观众。 在关键的时刻,甚至还需要摇旗呐喊,让观众感觉身临其境。 这样的牌局,正是解说员们卖弄的好时机。 那右下角的解说员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差临门一脚。 不料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霍思宁的举动,却是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1495.第1495章 接连弃牌 霍思宁没有跟! 她直接弃牌了! “天哪,我看到了什么,霍思宁居然弃牌了!为什么?!” “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她手里有一对Q,这样大的牌面,她最少有七成的概率是赢的。她为什么会弃牌?难道说,她此举有其他深意?” 解说员在电视上做着分析,和绝大多数观战人士的想法一样,他们对霍思宁的举动感到震惊和难以置信。 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疑惑,谁也参不透霍思宁这个弃牌的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管众人理不理解,但是霍思宁的确是弃牌了。 下家与萨维奇是同一方的,自然不会跟牌,一百一十万筹码顺利进入了萨维奇的包囊。 这时候,萨维奇的筹码是最多的,他顿觉得意,认为霍思宁此番弃牌是露了怯。 这让萨维奇心里有了底气,不过五十万筹码就将这个女人的战意击溃,看样子这个东方女人,根本不像传闻里所说的那么厉害,就是一只纸老虎而已。 萨维奇轻笑一声,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霍思宁对萨维奇的眼神视而不见,她依旧是淡定自若的表情,不紧不慢地押注。 那些观众和解说员看不懂她为什么会弃牌,但是霍思宁心里却是非常清楚,她这么做,自有用意。 果然,接下来发牌,第一张暗牌发到萨维奇手中。 稍微懂一点赌牌知识的人,在看到萨维奇拿到手的第一张暗牌之后,就神情大变。 因为,萨维奇手中的这张牌,正是他想要拿到的方块Q! 如果上一手牌,霍思宁选择继续跟牌的话,压在荷官手中的那张方块Q,就会落到萨维奇的手中。 这样一来,萨维奇的手中,就出现了JQK一条顺子,这样的牌面,可以说是绝对的大牌,如果霍思宁跟了,那她就输定了! 正是因为霍思宁的这个弃牌的举动,救了她一命,让她及时止损了! 看到这一幕,观众席很多赌牌高手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就连那两个解说员脸上也是神情一凛。 没有人能说出来霍思宁弃牌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甚至谁也不敢肯定地说,刚刚那个动作,究竟是不是这个东方女人刻意为之。 但是他们却深深地明白,在赌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这个姓霍的东方女人,深不可测! 自那一把牌弃了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走了背运,霍思宁连着拿了七八手烂牌,所以她连着弃了七八把。 二十万一把的押注,连弃这么多把,已经把霍思宁的筹码磨掉了四分之一。 “密斯霍,你这是在做什么?准备一直弃牌,不战而退吗?” 看到霍思宁一直在弃牌,萨维奇的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可不是温莎凯撒,并不懂得怜香惜玉,本来以为这姓霍的女人赌技有多厉害,现在看来都是媒体炒作吹嘘的,这女人哪里懂什么赌博嘛,根本就是草包一个! 萨维奇甚至有些怀疑,这个女人能进入决赛,会不会是主办方故意放水,为的就是制作噱头进行炒作,给这一届WGC带来亮点,好吸引那些观众的眼球。 霍思宁抬头看了萨维奇一眼,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又一手牌弃了,这才似笑非笑地看着萨维奇: “怎么?赌桌之上不允许弃牌吗?牌面不好,所以弃了,难道萨维奇先生认为,我这样违反了比赛规则?” 这话一出口,萨维奇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只能恶狠狠地盯着霍思宁:“霍小姐伶牙俐齿,我自然说不过你。不过请你认清楚一点,我们现在是在比赛,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的!希望你能认真一点比赛,不要在这里浪费我们的时间!” 霍思宁无奈地摊了摊手,示意荷官发牌。 这时候,电视机的观众和众网友都只能看到萨维奇和霍思宁的嘴巴动了,似乎在说什么,但是直播偏偏是听不到赛场选手的声音的。 所以整个互联网上都是网友的刷屏,无数观众都在好奇一个问题,那就是: 他们在说什么?快,跪求唇语大神指点! 观众不明真相,解说员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霍思宁一直在弃牌,他就没有解说的机会,只能重复地说霍思宁弃牌的动作,连解说员都要被霍思宁给整疯了。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拿到杂牌她弃,拿到葫芦她也弃,拿到对子她还是弃,不过半小时,这个女人就把筹码磨掉了四分之一,难道她是想把一千万都弃掉吗?” 解说员抓着脑袋,眼神迷茫困惑。 牌局永远风云变幻,没有人能猜到下一手牌会不会时来运转。 只是在WGC上,像霍思宁这样一直弃牌的还真是少有,一般人就算是连着弃上两三次,心理压力就会很大,下一把就算是烂牌也会跟。 可是霍思宁居然淡定地连着弃了十几把。 弃牌并不违背规则,但是弃得多了也会让人侧目。 霍思宁倒是表现得很是无所谓,赌牌玩的就是心跳,不过她弃牌是弃得爽了,其他观众就跟着心惊肉跳了。 宋氏姐弟坐在凳子上如坐针毡,他们根本不知道霍思宁这是在做什么,又不能干涉赛场上的事儿,只能看着直播屏幕干着急。 网上讨论的话题也开始各种歪楼了。 有的说霍思宁遭温莎凯撒抛弃,所以自暴自弃了; 也有说霍思宁本来和萨维奇是一对,现在这样弃牌,其实是在为萨维奇争夺大鳄铺路的; 当然也有高手在看了直播之后,觉得霍思宁此举很有可能是在设局,并且引经据典,从多年前的一些经典牌局做了专业分析,认为霍思宁弃牌,其实是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 这个高手的分析长篇大论,看起来甚是有道理,被一些赌徒争相转发。 此时还没有人知道,这条专业分析的评论,正好说中了霍思宁的真正目的。 不过对于这样专业的东西,能看懂的人自然不多,相较于赌技,观众最爱的还是八卦,所以这段很专业的分析,很快就被那些八卦评论给压了下去。 1496.第1496章 设局 就在众人默数霍思宁的弃牌次数,认为真正的巅峰对决遥遥无期的时候,沙漏被翻转。 比赛时间进入到了最后半小时。 霍思宁改变了一下坐姿,从之前的慵懒变成了优雅。 在一些观众的眼中,霍思宁此举,不过是改变了一下坐姿而已。 但是在熟悉霍思宁的人看来,却是截然不同。 她的眼神变得清明,浑身不由自主地透出了一股逼人的女王气质。 “终于开始认真了。” 电视机前的顾某人不由自主地抬了抬嘴角,捏着一支鸢尾花,轻笑出声。 “你准备一直弃牌到最后吗?” 萨维奇冷笑着开口问道。 他将手中的五十万筹码推到中央,连着十几把,他一直在做这个动作。 “霍小姐,你觉得你这种弃牌能有什么作用吗?不,你做的都是无用功,我说过我不会让你,你现在这样的举动非常愚蠢,不过是在消耗你那所剩无几的筹码而已。” 愚蠢吗?霍思宁低垂下眼睑,掩饰住她眼底的嘲讽之色。 没有人知道,霍思宁在做牌,一局大牌。 不,或许有人隐约感觉到霍思宁在设局,萨维奇心底也在不安,因为在这一个多小时里,霍思宁在不断地弃牌。 所以他每一把都非常谨慎,担心霍思宁的大局就在这一把。 如果霍思宁跟注,他会松一口气,可是霍思宁一直不跟,他就如同锅里的沸水一般难熬。 霍思宁的弃牌,给他施加的无形压力,并不比霍思宁少。 所以他才会不停地用语言挑衅刺激霍思宁,目的就是要打断和扰乱霍思宁的思路。 既然这女人在设局,那他就搅局。 可是他并不知道,霍思宁每次弃牌前思虑良久,并不是在思考,而是在借故拖延时间。 她等是,就是最后一局。 最后一把牌,是霍思宁早就算计好了的。 借着萨维奇的那句话,霍思宁连荷官发给她的底牌都没看了。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萨维奇,将手中的五十万筹码推了出去,笑道: “既然你说是无用功,那我就做一次有用功吧。我跟。” “跟注了,密斯霍终于跟注了!” 看到霍思宁推了五十万筹码,那名解说员激动得只差没哭出声来。 在霍思宁弃牌的这段时间,他不得不解说其他桌面的战况,但是其他桌进展不温不火,完全没有霍思宁这一桌来得精彩有卖点。 现在看到霍思宁跟注,解说员顿时就转移了注意力。 “这一把公共牌为梅花J。再让我们来看一看选手们的牌。” “庄家仍然是萨维奇,他的手中为红桃J和桃花J,和公共牌凑成了三条。 “霍思宁的牌为梅花8和梅花Q。看起来牌面还是霍的更大一分,不过霍既然跟了牌的话,接下来谁的赢面更大,这就说不准了。” 萨维奇一直紧盯着牌面上的局势,现在手中拿到了这样大的牌,自然不可能再跟着霍思宁瞎耗,他朝着同意桌的另一名选手塞雷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跟牌。 虽然塞雷斯的牌面很差,但是还是坚定不移地跟进了。 塞雷斯是以萨维奇为轴心的,他收了布朗司雷德的钱,答应帮布朗斯雷德把萨维奇推到十强大鳄席位上去,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搅局。 不过,在塞雷斯推下筹码的那一瞬,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下莫名的生出了一丝不安,他下意识地朝着霍思宁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觉得那个东方女人似笑非笑的眼睛里隐隐闪过一丝古怪。 塞雷斯的手下意识地顿住,他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他和萨维奇一直在做局设计针对这个女人,但是,会不会这个女人其实也在设局害他们? 可是转念一想,塞雷斯又觉得他这个怀疑有些多余和可笑。 这个女人连底牌都没有揭,怎么可能会设局?她现在跟注,不过是被萨维奇的言语激怒了,想震慑住他和萨维奇,借机会偷鸡罢了。 这样一想,塞雷斯心里平静了不少,坚定地将手中的筹码推了出去。 那边霍思宁看到塞雷斯跟注,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懈下来。 她等是就是塞雷斯的这一步,不然等到荷官发牌的时候,她下一步拿到的那张牌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这一步塞雷斯不跟,她就真的是死路一条! 但是幸好,塞雷斯为了帮萨维奇上位,完全听从了萨维奇的指挥。 正是因为看穿了这两人的关系,霍思宁彻底掌握住了整个全局! 很快,荷官的牌发下来了,萨维奇居然再次神奇地拿到了一张方片J。 这下观众都震惊不已,对于这一局牌,不用说,萨维奇的四条已经是赢面很大的牌了。 因为他手中已经拿到了四条,再拿一张牌,就是真正的铁支,霍思宁想要赢他,除非拿到同花顺。 事实上,霍思宁手中目前拿到的四张牌,的确是同花。 她拿到的第三张底牌为梅花9。 现在霍思宁手里的牌分别为梅花8和梅花Q,梅花9,再加上荷官手中那张公共牌梅花J,四张都是梅花。 如果霍思宁想要赢萨维奇,除非她拿到同花顺,那么她最后拿到的这第五张牌,就必须,只能是梅花10! 只是,拿到梅花10的概率实在太小,所有的人都不抱希望,认为霍思宁此局输定了! “我的天,这真是精彩的一局,萨维奇手中已经握了四条,铁支是必然结果。如果霍思宁想要赢得这一局,除非最后一张牌出现梅花10。” “可是最后一张牌真的会出现吗?霍思宁的下家塞雷斯又会不会跟牌呢?” 萨维奇看到手中的牌,简直是难以置信,他的眼中闪过狂喜,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挑衅地看着霍思宁:“霍小姐,你还是准备弃牌吧,这一局你是赢不了我的。” 霍思宁抬眼看了萨维奇一眼:“笑话,我这都还没有看底牌,你怎么就认为我会输?” 1497.第1497章 力挽狂澜 霍思宁说的话是事实,从荷官发牌到现在,她的确没有看牌。 正是因为霍思宁没有看牌,萨维奇才愈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他手中握着铁支,自然不会输,除非这个女人的运气逆天了,拿到同花顺。 可是就算是在往届的WGC中,五张牌能拿到同花顺的概率也非常小,萨维奇不相信霍思宁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可是萨维奇却不知道,霍思宁弃牌这么多次,为的就是做这最后一局。 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别说同花顺,就算是以A为首的同花顺,她都能做出来! “萨维奇加注了,一百万。这一把密斯霍还会跟吗?如果她跟注的话……” 解说员的话还没有说完,霍思宁已经将手中的一百万筹码推了出去。 “她跟注了!” 解说员激动地声音都喑哑了。 无怪解说员这样激动,霍思宁弃牌这么多次,赛事终于进入到转牌圈的牌局了。 可是这场战局已经不用再解说,霍思宁明显出于劣势,再跟注也不过是加速灭亡而已,这是不少观众看到目前的战局后总结出来的观点。 “霍小姐,我已经告诫过你了,你这不过是自掘坟墓罢了。” 萨维奇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荷官开始发牌,萨维奇的运气好得出奇,居然拿到了一张A。 轮到霍思宁的时候,荷官发牌速度太快,最后那张牌一路旋转着,直接就飞到了霍思宁的手中。 也不知道霍思宁是不是故意吊观众的胃口,在荷官发牌的时候,她居然手速飞快地将那张牌夹进了另外三张牌中间。 众人只觉得那张牌在桌面上一晃,眨眼功夫就到了霍思宁的手中。 虽然牌桌底下是透明的玻璃,还有摄影机跟拍,但是因为那牌一直是旋转状态,所以即便是场外的观众和直播间的解说员都没有看清楚那张牌具体是什么数字,只隐约看出来似乎是梅花牌。 “霍思宁的第四张牌是梅花……梅花……” 那解说员冷汗都要流下来了,谁也料不到霍思宁会来这么一招。 不只是解说员,就连观众们都愣住了。 网上也是一片哗然,无数网友跟疯了一般刷屏。 “最后一张牌是什么?!” “我看清楚了,是梅花,但没有看清楚是几,但是可以肯定是梅花!” “会不会是梅花10,如果是的话,霍思宁就赢了!” “楼上这个一看就是没有玩过赌博的,要是梅花10有那么容易就拿到,就不会又那么多人赌博赌到倾家荡产了,你以为财神爷是她家亲戚呢?” “有没有技术帝,快慢镜头分解一下啊!” 不管网络上怎么闹,赌桌上拿到老A的萨维奇是彻底的春风荡漾得意忘形了。 萨维奇拿到的是老A,再加上四张J,他的这个牌面,绝对的稳操胜算。 看了看霍思宁手中的筹码,萨维奇嘴角的笑意愈发灿烂了,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直接就将双倍的筹码尽数推了出来。 因为霍思宁是暗牌,所以萨维奇必须押双倍。 如果霍思宁要跟的话,以她手中的筹码,那么这一把,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候了。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比赛已经进入到了最紧张的最后十分钟。 成败在此一举! 宋孝晨和宋超莹两姐弟就在观众席上坐着,眼睁睁看着霍思宁将手中的筹码都推了出去,宋超莹的脸色瞬间一片煞白,宋孝晨也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认为霍思宁可以再次创造奇迹,但是这一场赌局,不论她跟还是不跟,都已经输了。 看到霍思宁推出了所有的筹码,萨维奇激动得额角青筋都冒了出来。 带老A的铁支J,萨维奇坚信,他这一把牌,在这场比赛完结之后,一定会成为WGC的经典牌局。 他甚至等不及塞雷斯跟注,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他认为他赢定了! 塞雷斯见状,急忙将筹码推了出去,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还下意识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表情有些尴尬和不自然,似乎有些担心霍思宁会看出他和萨维奇之间的猫腻。 萨维奇对塞雷斯的窘迫视而不见,他只是怪笑一声,伸出手就急切地揭开了自己的牌底。 三张J加上一个老A,与牌面上的公共牌梅花J构成了铁支。 四张J,的确是非常大的牌了,观众席已经有人开始鼓掌吆喝上了,萨维奇还不忘回过身冲着观众席的亲友团回一个飞吻,一脸的得意洋洋。 只可惜,萨维奇碰到的对手不是普通人,而是霍思宁。 看到萨维奇这样兴奋的举动,霍思宁嘴角噙着笑,缓缓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她径直从牌中央抽出了被梅花9和梅花Q夹住的最后那张牌,漂亮白皙的青葱玉指将那张牌夹在十指和中指之间,慢慢转动手腕,将最后那张牌亮了出来。 一张崭新的梅花10赫然出现在了电视机前,闪瞎了无数人的眼睛! 全场一片寂静,没有人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看到霍思宁手中的牌,塞雷斯脸色瞬间变了,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朝着萨维奇看去。 萨维奇脸上灿烂的笑容甚至来不及收回,直接就凝住了,他整个人僵立当场,满脸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不,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拿到梅花10,这一定不是真的,你出老千了,一定是你出老千了!” 霍思宁冷笑一声:“唐纳德先生,你赢了就是你的本事,我赢了就是作弊出老千么?在这样的场合,你说这样的话,难道您是质疑主办方的公平性?” 这话一出口,萨维奇瞬间脸色一片煞白。 桌子前的那个荷官面色也冷了下来,他严肃的瞪着萨维奇,眼神阴沉深邃,郑重道: “唐纳德先生,这一点您尽管放心,在我们WGC的赛场上,没有人敢出老千,我们有全套的精密检测设备,还有密集的电子眼,没有谁能够在这样严谨的赛场上耍花样!” “我们WGC是全世界最为公平公正的赛事,如果您还有疑议,尽可以去向主办方提出。但是现在是比赛,我要开始宣布最后的比赛结果了!” 1498.第1498章 进入十强 WGC大鳄十席已经产生,结果却让无数人跌破眼镜。 从复赛开始就异军突起的大黑马霍思宁连续两次在最后时刻力挽狂澜,扭转了局势,将对手淘汰出局,顺利跻身大鳄之列。 而原本呼声甚至超过温莎凯撒和马科斯·莫尔德的热门大鳄人选萨维奇因为小瞧了对手,居然大意失荆州,败在了一个东方女人手中,终被淘汰出局,止步决赛。 决赛第一天的赛事结束,让无数观众津津乐道的,不是十位大鳄的八卦新闻,而是那个神秘的东方女人霍思宁决赛当日诡谲的赌技。 霍思宁两次在最后关头给予对手致命一击,雷霆手段让人震撼,同样地也让众人疑惑。 谁也不知道,究竟霍思宁是用什么方法猜出荷官手中的底牌的。 有人说霍思宁出了老千,但是在WGC这样重大的赛事上,就算是最厉害的赌技高手都不敢出老千,更何况霍思宁这个从未涉足过江湖的新手? 在监控器以及摄影机全方位无盲点地扫射下,若这个东方女人还能有如此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千本事,除非她是神仙。 也有人说霍思宁是在记牌。 事实上,从赌博业兴盛开始至今,数百年来有过无数传说,其中就包括记牌这一门绝技. 就连香江《赌神》》《赌王》这一类电影中都有记牌这样的情节,在电影中刻画得神乎其神,几乎已经天下无敌。 但电影终归是电影,传说只能是传说。 记牌这种事,在同一副牌中或许还有可能,但是在荷官如此密集的洗牌下,还能被记住,只能说明一点: 这个看起来纤弱娇小甚至可以说是毫不起眼的东方女人,无论是眼力还是心算能力,都绝对一流,不容小觑。 人们无从得知霍思宁这样的举动背后所用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绝技,但八卦就是如此,越是无法解开疑惑,反而越是显得神秘莫测,惹人好奇。 不过无论媒体大众提出多么匪夷所思的观点,这些人也猜不到,在霍思宁的身上,藏着一枚避水珠。 八卦的众多推测与假设,都是无法得到当事人的证实的。 赌场绝技就如同魔术师做的每一个高端魔术一样,在普通人看来只觉得神奇,但是若被点透,也就不足为奇了。 鉴于霍思宁的表现为WGC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和视觉冲击,JK娱乐中心高层一致决议,给霍思宁发出了一张邀请霍思宁加入JK的邀请函。 不过让JK娱乐高层意料不到的是,霍思宁居然一点也不意外,在表示了一番感谢之后,竟然淡定且坦然地拒绝了。 这个消息一出,顿时震惊了整个赌博圈子。 无数赌徒扼腕叹息,恨不能取而代之。 这一份JK邀请函,可能在霍思宁眼中不过就是一张无足轻重的敲门砖,但是在那些酷爱赌博的国际高手眼中,却是至高无上的虚荣。 JK娱乐作为国际博彩业的老大,囊括了包括拉斯维加斯以及大西洋城在内的两大都城的博彩产业以及其衍生出来的其他行业。 能够得到这份邀请函,证明JK方面已经认定了霍思宁的实力,认为她有资格进入博彩行业,成为JK娱乐的合伙人之一。 这样的邀请函,别说是普通的选手,就连马科斯·莫尔德都没有收到过,可是霍思宁居然就这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霍思宁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她并非专业赌博人士,只是代替宋赌王前来参赛的。 也许是受传统儒家文化的熏陶侵染,又或者是因为她是用天眼取胜,霍思宁并未真正认真对待这次WGC,也认为她赢得的掌声,都是靠作弊器得来的。 在霍思宁的眼中,赌博虽然是暴利行业,但终归不是正道。 她深知自己的底细,也早已经决定好了,在这次WGC结束之后,她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碰触赌桌。 “宁宁,咱们在场外注上投的六千万,一下子翻了十多倍!这买卖不错,简直太划算了!” 苏青青陪同霍思宁来到比赛场地,一眼就看到了场外注的榜单,霍思宁从凯撒宫赢回来的筹码尽数扔到了场外赌局里面。 一共投了六千万,高居榜首,一下子六千万就翻了十多倍,如此巨大的利润回笼,就算是见过了大风浪的霍思宁都有些瞠目结舌。 不过,博彩业就是如此,霍思宁并不清楚,在拉斯维加斯,这样的利润其实非常正常。 更何况这届WGC本来就是盛世,参加场外注的人较往年还要多好几倍。 而且当时苏青青接到霍思宁的指示后,在场外押注的时候,比赛还没开始。 那会儿的霍思宁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根本没人认识她,所以苏青青在赌霍思宁赢的时候,押注的赔率高得吓人。 当时苏青青一下子就压了六千万米金,很多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 但是谁也料不到,在那个古怪的东方名字背后,居然蕴藏着这样巨大的潜力。 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居然真的跻身WGC十强,成了国际大鳄。 宋氏姐弟也感到非常吃惊,此次霍思宁代表宋氏参赛,他们原本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和态度,虽然也抱有有期望,但是并不多,只希望霍思宁能够撑到前五十强进入决赛就好。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霍思宁最后居然能成为一匹黑马,直接冲进了前十,甚至有望与前几届的大鳄一争高低。 虽然这段时间霍思宁在WGC的赛事上出了很多新闻,甚至还因为跟温莎凯撒的绯闻上了头条,但是,除了出风头的是霍思宁之外,其实宋氏在这个过程中也同样受到了不少媒体的广泛关注。 现在霍思宁夺得了十强大鳄之位,对宋氏的影响力当然不可小觑。 宋孝晨相信,有霍思宁的帮忙,通过此次WGC盛宴,澳城赌场将会再次迎来它的辉煌。 不知道是不是被霍思宁获胜的喜悦所感染,原本昏迷不醒的赌王宋利锋也在当天夜里悠悠转醒,宋氏姐弟得知此事,更是喜不自禁,顾不得第二天的决赛,忙不迭地订了机票赶回国内去探望宋老爷子。 1499.第1499章 有一点动心 十位大鳄已经选出来了,但是大鳄之间的巅峰对决才刚刚开始。 只是霍思宁却觉得意兴阑珊,很显然,她已经被这几日送上门的蓝色鸢尾给搅乱了心绪,偏偏她又猜不出来这到底是谁送来的。 霍思宁也怀疑过,这有可能是顾叙捣的鬼,但是她每次打顾叙的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这让霍思宁放下了怀疑,整个人却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一个月了,这是她第一次跟顾叙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顾叙经常出秘密任务,霍思宁也从未感觉到有什么问题。 但是这一次,她心下却总觉得不对,脑子里时不时就会闪过当初她在S市的街巷垃圾堆看到顾叙中枪倒地昏迷不醒的场面。 她有些担心,顾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给她来电话联系。 可是担心也没有用,她只能沉下气来,先应付眼前的最后一战。 总决赛开始,大鳄之争是WGC最后的高|潮,竞争尤为激烈。 不过,与其他桌精彩绝伦的牌局和叹为观止的赌技相比,霍思宁所在的桌子就让人有些抓狂了。 “又来了又来了,霍这是第几次弃牌了?看样子她要用对付唐纳德萨维奇同样的手法对付伏尔加,可怜的伏尔加要倒霉了。” “致命一击,又是这招釜底抽薪,她真是百试不爽啊,汉森连门道都没有看清楚,就被她给压死了。真想知道她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猜到荷官的底牌的,我觉得这很有可能会成为新的世界未解之谜。” “……” 凡是和霍思宁比赛的人都会觉得憋屈,因为她一直在弃牌,有时候弃牌三四把,有时候弃牌十多把,然后中间再偷偷鸡或者玩玩诈牌,虚虚实实尔虞我诈。 但是在这过程中,唯有一招,她一直没有变过,那就是釜底抽薪,全ALL。 偏偏就是这一招,让人捉摸不透,防不胜防。 连一向做惯了这些把戏的马科斯·莫尔德都折在了霍思宁的手中,在一直僵持不下的战局里面,霍思宁突破重围,给了莫尔德最致命的一击,让无数看观叹息不已。 “霍,你是我遇到的最有智慧的对手,这一场赌局,我输得心服口服。我很期待,接下来你和凯撒的巅峰对决,这一场比赛,一定非常精彩!” 在单人赛结束后,莫尔德说了这样一番话,他的眼神里满是认真和期待,同时嘴角却不自觉地露出了戏谑的表情,一脸的意味深长。 霍思宁一看莫尔德这表情,就知道这人误会了。 她和温莎凯撒走得近,让不少人都以为他们正在交往,那些媒体还不嫌事儿大,各种夸张的报道都出来了。 更让人感到无语的是,温莎凯撒的父亲温莎瑞德甚至在几天前的酒会上公开对媒体表示了对霍思宁的赞美和欣赏,甚至还称,如果他儿子真的能够将霍思宁娶回家的话,他会感到非常高兴。 温莎瑞德的这个回应,让媒体大众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凯撒父亲在借媒体向霍思宁示好,更有可能意味着,这个回应,是温莎凯撒授意的。 这就说明,那个东方女人霍思宁,和温莎凯撒确有其事。 他们确实是在谈恋爱?! 媒体想来是不吝啬他们的脑洞和夸大事实的,尤其是在抓到了这么大的一个新闻之后,更是恨不得抓到更多的证据和蛛丝马迹,以此来证明霍思宁和凯撒大帝已经在一起了。 而此刻,当十强之中,最后只剩下温莎凯撒与霍思宁,并且他们两人各占一席,被安排坐在了同一张赌桌之上的时候,所有人的眼前飘过的,只有四个字。 相爱相杀! 就连宋氏姐弟的眼神里都透露出暧昧之色,闹得霍思宁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欧美人的发散思维,真是比华夏人还要厉害啊。 外界的八卦绯闻漫天飞,温莎凯撒也是有所耳闻,但是他向来是不搭理这些娱乐媒体的,以往对于这样的传闻,他就算听了,也不过置之一笑。 不过这一次,这个绯闻对象是霍思宁,他竟然隐隐地生出了几分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小心思。 以往那些绯闻女主,他几乎是抱着一种极为不耐烦的态度,很不想跟那些女人过多纠缠,但是这一回,他竟然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他有些享受外界的对他和这个东方女人的妄自揣测和过度YY,甚至在内心里还隐隐地产生了一丝窃喜和期待的想法。 他在暗自审视忖度这个东方女人的同时,也悄悄地问着自己的内心。 活了三十多年,温莎凯撒自认他并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在出现这样的情绪之后,温莎凯撒就已经明白了一件事儿。 他,好像真的对这个东方女人,动心了。 此刻,坐在霍思宁的对面,温莎凯撒的嘴角竟然微微噙着笑,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对面的这个女人,竟是毫不掩饰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一看温莎凯撒的这个眼神,那些媒体摄影师记者们瞬间就高|潮了,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 “快,快把凯撒大帝的表情拍下来,这些照片拿出去,一定会大卖!” “爱情,绝对是火辣辣的爱情,你看凯撒大帝的眼神,天哪,太温柔太多情了!” “天哪,我感觉我要溺毙在这眼神里了,如果这世界上有个男人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投入他的怀抱!” “你得了吧,如果一个穷|吊|丝这样看你,你还投怀送抱?我看你逃得比谁都快吧?” “哈哈,楼上正解,凯撒大帝又帅又多金,对别的女人冷漠不解风情,却只为了一个女人铁骨柔情,这样的男人都濒临绝种了,嚎,为什么他看上的偏偏是这个华夏女人?” “我觉得这个霍思宁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 一群媒体记者在拍摄的过程中不断地议论着,集体YY,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这些报道,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则让人尴尬的笑话。 1500.第1500章 换赌具 巅峰对决开始,双方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霍思宁不是没有看到温莎凯撒看自己的眼神里闪烁的光芒,不过在这样紧张的时刻,霍思宁绝对不可能多想,也完全想不到温莎凯撒会对自己的对手产生别样的心思。 比赛倒计时,温莎凯撒收回了他那灼热的目光,脸上的表情也终于正经起来。 对霍思宁总决赛这一日的表现,温莎凯撒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却也是有所耳闻的。 一直弃牌这样的事情,温莎凯撒自然是做不出来的。 他是上一届的大鳄,弃牌这样的行为,实在不是一个大鳄该有的,尤其是对享有“大帝”之称的凯撒来说,这太丢脸了。 可是霍思宁却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她本就不是什么赌徒,也就没有什么大鳄风度。在霍思宁看来,只要能赢得比赛,阴谋阳谋怎么样不是赢? 想到也许接下来的比赛都会在弃牌中度过,温莎凯撒的脸就忍不住抽搐。 虽然他觉得霍思宁这样的行为其实挺可爱的,如果是私底下的场合,他不介意陪霍思宁每天玩弃牌游戏。 但是这毕竟是WGC总决赛最后一场,在这样的场合里面,还是应该认真严肃对待。 所以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霍小姐,接下来的比赛,你不会还是要弃牌吧?如果是这样,我想咱们也不用比了,我直接认输。” 霍思宁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温莎凯撒一眼,摇头道: “据我所知,温莎先生您的心算能力很强,霍某有自知之明,弃牌这招,在温莎先生您这儿,估计效果不大。” “霍小姐你太谦虚了。” 温莎凯撒没有否认,脸上却是带着自信的笑。 外界无人不知,凯撒大帝最擅长的就是做牌。 霍思宁以一手绝妙的做牌技艺打遍整个WGC无敌手,温莎凯撒倒是很愿意领教一下,霍思宁的这招釜底抽薪。 荷官发牌,两大高手严阵以待。 和大家所预料的那样,霍思宁又开始弃牌了。 只是这一次,霍思宁的做牌并不如之前那般顺利。 有好几次她遇到了好牌,可是偏偏都被温莎凯撒给避开了。 温莎凯撒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闪过戏谑,好像猫捉老鼠一般。 霍思宁心中有气,偏偏又无可奈何。 她早知道这招对温莎凯撒的确无效,不过到底是存了几分侥幸心理,还想要尝试一番。 但是几局下来,她就知道这一招根本没有用,只能是浪费时间。 所以霍思宁的脸上那漫不经心的表情终于消失了,她正襟危坐,总算开始认真对待起来。 两个小时的比赛时间,眼看着就要到底,两个人有输有赢,筹码相当,竟是没有分出胜负。 最后一把,霍思宁手中握着三张K,温莎凯撒手中为红桃10,J,Q,两个人都在等荷官手中的那张红桃K。 两个人久久对峙,却迟迟没有说话。 温莎凯撒的眉头锁紧,霍思宁也并不轻松。 两个人都在刻意压制情绪,不愿意被对方看出端倪。 比赛终于进入了最紧张的时刻。 就在众人屏气凝神,等着两人做最后决断的时候,忽然两人都笑了。 温莎凯撒扔掉了手中的牌,笑看着霍思宁:“扑克牌挺没意思的,不如我们玩骰子如何?” 台下众人闻言,顿时惊掉了下巴,一直瞪着眼睛看着电视直播屏幕的众人也是大跌眼镜,目瞪口呆。 总决赛最紧要的关头了,忽然说不玩扑克,改玩骰子? 大哥,您要不要这么搞笑?您确定这可行? 观众们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对面坐着的霍思宁听到温莎凯撒的这个建议,也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错愕和震惊。 比赛进行到这里,两个人势均力敌,的确是没有玩下去的必要了。 对于温莎凯撒的提议,霍思宁自然没有异议,但是现在他们是在比赛,这样临时改变比赛规则,真的可以吗? 不过,让霍思宁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温莎凯撒提出这个建议之后,竟然真的得到了回应。 那个负责发牌的荷官在询问过霍思宁之后,竟然真的对着身后某个位置打了个手势。 很快,JK主办方就有人走下来,进入到了霍思宁他们所在的赌桌前。 通过一番沟通并且取得了两位选手双方的同意之后,主办方同意了温莎凯撒的提议,并决定临时更换赌具。 不到三分钟,四枚白皙柔滑的象牙骰子和骰盅很快就被送了上来。 这个时候,围观的众人包括那些等待后续的观众网友都有些迷糊了,不知道这二人究竟玩的什么花样。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还换赌具了?” 有不明真相的观众憋不住在网上询问了起来。 “相爱相杀,不是说温莎凯撒和霍思宁有奸情吗?我看八成是他们谁也不想伤害谁,正犹豫不决呢。” 有八卦的网友自动补脑出了一套八点档狗血剧情, “胡说什么呢,他们这是势均力敌,德克无法比出胜负,所以干脆掷骰子定输赢。” 有狗血的观众,自然也就有看得懂门道的高手,专业人士观点犀利,一句话点明了真相。 直播间的解说员也傻眼了,好端端的德克不玩了,居然换成了骰子,这不是过家家吗?说好的总决赛巅峰对决呢?WGC主办方竟然还同意了,难道脑子进水了? 当然,这话解说员可不敢在直播间里面说,虽然内心疯狂吐槽着,但是那两解说员的目光仍然是死死地盯着屏幕,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镜头。 镜头里面,温莎凯撒笑看着霍思宁,挑了挑眉,问道:“怎么赌?” 霍思宁瞥了一眼那荷官手中的最后一张牌,笑得颇有几分孩子气:“荷官摇骰,咱们俩猜点数,谁猜对了,刚刚那最后一张牌就归谁!如何?” 拿到红桃K,温莎凯撒就是同花顺,霍思宁是铁支,只要其中一个拿到了最后那一张红桃K,就意味着另外一个人输了。 所以,谁都想要拿到最后那张牌。 1501.第1501章 两仪生四象 对于霍思宁的这个提议,温莎凯撒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他笑着点头,示意荷官摇骰子。 比赛继续,双方都正襟危坐,荷官摇骰,温莎凯撒脸上带着笑,但是耳朵却是细微地颤动着,目光也一直盯着那骰盅。 反观霍思宁,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看起来却颇有几分漫不经心,甚至还从一侧的口袋里抠出了一根棒棒糖塞到了嘴里。 荷官摇骰结束,两人各猜点数。 紧张的时刻再次到来,然而,让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大跌眼镜的是,两人写下来的点数,却是完全一致。 “我去,这也太神了!” “还是比不出输赢啊,这两人都太厉害了!” “棋逢对手啊,这回温莎凯撒真是遇到劲敌了!” “怎么会这样?” 不只是看比赛的这些观众,就连温莎凯撒都感到十分意外。 连猜了五盘,两人猜测的都没有丝毫差错,这样下去,就算是到比赛结束,也比不出一个高低来。 霍思宁的脸上有些兴趣缺缺,险些打了个哈欠。 温莎凯撒见状,表情也有些尴尬,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不然,我们还是换个玩法吧。” 霍思宁忙不迭点头:“好啊好啊。” 一旁的荷官表情一顿,心下腹诽:喂喂,你们这是在参加国际竞技比赛,想换玩法就换玩法,有没有这样的啊? 温莎凯撒像是没有看到那荷官便秘一样的神情,耸了耸肩道:“荷官摇骰子猜不出来,我看不如这样,咱们还是自己来摇吧,然后摇完了之后互猜,你看怎么样?” 霍思宁的眼神顿时一亮,她的面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下意识地就朝着观众席宋超莹姐弟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嘴角微微一勾。 “好啊。”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霍思宁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大鳄之争,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主办方什么事儿了,完全是这两人想怎么比,就怎么比。凯撒的提议刚提出来,就受到了主办方无条件的赞同。 两副崭新的骰盅送了上来,温莎凯撒是庄家,所以由他先摇骰子。 凯撒摇骰子的手势和多数荷官的手势相同,想来都是师承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高手。 不过可以看出,温莎凯撒的手腕很灵活,骰盅在他的手中旋转跳跃,速度非常快,看起来毫无章法实则都是门道。 在温莎凯撒摇骰子的时候,霍思宁静静地看着温莎凯撒的动作,当骰盅落到桌面上,霍思宁还能听到骰子在盅底旋转的清脆声响。 不过片刻功夫,骰子落地,就好像是在同一时间,骰子在骰盅内静止不动了。 骰盅没有动,但是霍思宁的眼前,却清晰地出现了四颗整齐划一的骰球,每一个骰子都出现了同一个数字:六。 “混江龙!” 台下的众人能够透过骰盅内的针孔摄像看到具体的点数,看到四个整齐划一的六点,所有的观众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看向温莎凯撒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崇拜。 温莎凯撒的这一手,让众人折服,因为只有真正懂骰子的人,才能玩出这么漂亮的点数。 有这个点数在,这下,霍思宁骑虎难下,赢温莎凯撒的机会,可以说微乎其微。 “这不是德克,不能玩釜底抽薪那一套了,这下霍思宁是输定了。” “玩骰子可不像扑克,没有这金刚钻,揽不了这瓷器活啊!” “这下看这个东方女人该怎么办!” 所有人都预言霍思宁这一局必败无疑,在四个六这样绝对的点数面前,霍思宁的压力可想而知。 事实上霍思宁的确如临大敌,不过她却并不打算就此认输。 她闭上眼睛沉默片刻,再睁开眼睛时,原本的躁动不安通通不见,只剩下淡然。 骰盅赚到了霍思宁的手心,就好像长在她手腕的一颗掌心痣一般紧紧贴附其上。 随着霍思宁的手腕,骰盅轻微摇晃。 慢慢地,霍思宁的手速越来越快,那骰盅依旧停留在霍思宁的掌心,那骰盅里的象牙骰子却没有发出半点碰撞的声音。 只是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在骰盅的内沿,四颗骰子竟然紧挨着骰盅边沿以诡异的速度迅速旋转开来。 “这是——两仪生四象!” 在观众席前看直播的宋超莹宋孝晨姐弟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没有人能够给宋家姐弟一个解释,究竟霍思宁是何时学会了宋四姨太的成名绝技。 也没有人能够给温莎凯撒一个解释,究竟是为什么,霍思宁明明是在摇骰子,但是骰盅里的四颗骰子居然没有发生任何碰撞。 没错,就是碰撞。 温莎凯撒是听骰子的高手,只要两颗骰子发生碰撞,他就能立刻判断出被撞的两颗骰子的具体点数。 可是霍思宁的这一招“两仪生四象”,成功地将四颗骰子分割成了四个独立的个体,四个骰子在骰盅里面悄无声息地旋转着,竟是静谧到没有任何声响。 没有碰撞声,就无法通过听骰来判断点数,这正是太极两仪的精髓所在,霍思宁当初在香江的房车里轻轻松松就偷学了宋超静的摇骰绝技,但是却耗费了一年多才终于参透其中的奥秘。 远在澳城的宋利锋和四姨太也在电视机前默默观看着这场比赛,当看到霍思宁拿出这一手的时候,一向淡然镇定的四姨太,也控制不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张脸上充满了震惊和骇然之色。 宋利锋的脸上表情也有些凝重,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在整个病房里面传了出来。 “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的本事,一直没真正发挥出来。如此聪慧,只看过静儿使过一次两仪生四象,她就能参悟其中的奥妙,这个女人,了不得啊!” 温莎凯撒也没有说话,因为当霍思宁将骰盅放到桌台上的那一刻,温莎凯撒就知道,在这一局中,他输了,而且输得心服口服。 1502.第1502章 一件重要的事 这个结果让温莎凯撒感到无比沮丧,他在玩扑克牌上的技艺甚至弱于骰子,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议玩骰子的原因所在。 他故意挖一个坑让霍思宁往里面跳,到时候他赢了霍思宁,就能向霍思宁提一个要求。 可是他没有料到,他本想螳螂捕蝉,到头来却发现,霍思宁才是那只伺机而动的黄雀。 霍思宁神色淡然地摊开双手,等待荷官解开骰盅的那一刻。 她的眼神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温莎凯撒,因为她知道,这一局,最后那张红桃K,只能属于她。。 “我输了!” 不等双方猜测点数,甚至也没等到荷官将骰盅打开,温莎凯撒就主动认输了,他苦笑着看向眼前这个女人,眼神里是难掩的复杂与钦佩之色。 霍思宁意外地挑了挑眉,对着温莎凯撒道:“温莎先生不先猜猜我这骰盅里面的点数吗?我知道您那骰盅里的点数应该是24点,是最大的点数,但是就算我真摇出来24点,也不过和您打了个平局,又何来输赢一说?” 温莎凯撒摇头:“霍小姐一手摇骰绝技出神入化,结果其实已经不用看了,这个赌局是我提出来的,我选择了我最擅长的一项,本就失了先机,我占据了天时地利的绝对优势,却没有赢过你,所以真要认真算起来,其实我是输了。而且,我的确是猜不到霍小姐骰盅里的点数!”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愣住,似乎还想要再说什么,那边荷官已经将双方的骰盅打开了。 温莎凯撒的骰盅里面,是四个正面朝上的六点,和霍思宁猜测的一模一样。 反观霍思宁这边,骰盅里面四枚骰子却像是堆积木一般笔直竖立在骰盅底座上,稳稳站立着,不动分毫,只有最上面的那颗骰子,露出了点数,赫然是一个六点。 那荷官见状也不由得呆了呆,他朝着霍思宁的方向看了一眼,得到示意后,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每一颗骰子都拿了下来。 四颗堆叠的骰子,每一个都是六点向上,刚好也是24点。 温莎凯撒眼中露出果然的神色,从原本的震惊里回过神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更加灼热。 “最后这一张牌,属于霍思宁小姐。” 掌声雷动,全场欢呼,整个互联网沸腾。 赢了,竟然是这个东方女人赢了! 被称为常胜将军的凯撒大帝,竟然输给了一个没有任何名气的华夏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华夏人激动地热泪盈眶,欧美人却是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凯撒怎么可能会输?难道他真的看上那个华夏女人了,所以故意放水?” “输了就输了,什么故意放水,凯撒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在这样的场合下,他只可能全力以赴,绝对不可能忍让,因为这代表的是凯撒宫和整个温莎家族的脸面!” 尽管绝大部分人都认同这个观点,但是仍然有不少凯撒的死忠粉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一次的WGC,最后凯撒输给一个华夏女人。 这太荒谬了! “老大,你可真沉得住气啊,你看看现在外面嫂子跟那个白猴子都传成什么样了!是我我就忍不了!” WGC总决赛终于结束,外界关于霍思宁和凯撒大帝的传闻却并未因此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就连隔着太平洋的于飞都忍不住了,用特殊途径给某人打电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少废话,让你入侵JK娱乐中心的监控系统,你弄得怎么样了?”电话那头的某人嘴角抽了抽,有些粗声粗气地质问道。 “已经快好了,肯定不会耽误你的事儿,你就放心吧!我的技术,你还信不过么?” “最好是这样,不然的话,你若是坏了我的事儿,我告诉你,埃萨俄比亚的那个任务,就交给你去办!” “别别别,老大,咱能不能好好说话,我保证,肯定不会出问题,真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总决赛结束的第二天,霍思宁夺得冠军的消息就在全世界传播开来,这天上午,WGC颁奖典礼也正式拉开帷幕。 走红毯,一群记者站在外围,还有无数粉丝尖叫,镁光灯不停闪烁,仿佛永不停歇。 霍思宁和温莎凯撒这对绯闻情侣从豪车上走了下来,霍思宁挽着温莎凯撒的手臂,一边走,凯撒还一边仔细注意着霍思宁的长款礼服,似乎生怕霍思宁会踩到裙摆而跌倒。 “我就没看到凯撒大帝这么温柔体贴过。” 台上女主持人开始打趣,羡慕的目光在霍思宁与温莎凯撒两人之间暧昧逡巡。 温莎凯撒脸上带着笑意,眼底流露出无限柔情。 霍思宁却是有些尴尬,想要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大约是意识到气氛有些冷场,旁边的男主持人急忙接过话头,活跃气氛:“我听说,两位在比赛前,曾经有过一个对赌性质的合作协议?” 霍思宁闻言抿唇一笑,点了点头。 那主持人顿时倍感兴趣,好奇问道:“是个什么协议?方便说吗?” 霍思宁摇头:“这是商业机密,并不方便透露。” 一旁的女主持人关注重点似乎并不在什么协议上,她看着霍思宁问道:“赛前对赌,霍小姐对自己倒是很有信心,以当时凯撒大帝的名气和赌技,霍小姐你这么有自信能够赢得过他?” 这问题就有些尖锐了,似乎跟网上那些粉丝的阴谋论有不谋而合的趋势。 温莎凯撒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冷冷地看向那名女主持人。 那主持人感受到温莎凯撒的冷意,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肩膀,却仍然是目光带着几分针对性地看向霍思宁。 霍思宁感到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抬起头对着主持人颇为认真地笑道: “我觉得凯撒的赌技的确是很强,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是常胜将军,在我们华夏国有一句老话,叫做巾帼不让须眉,所以我并不畏惧,而且我很希望那个赢的人是我。” 主持人愣住,大约是没有想到霍思宁会这么快言快语如此直接。 “霍小姐果然自信非凡,与众不同!不过为什么您会说,很希望最后的赢家是您呢?” 霍思宁抬起头来看向摄影机,眼中闪烁着一丝笑意:“因为我想在今天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1503.第1503章 黄成香怎么死的 颁奖典礼正式开始,新一届WGC十名大鳄都被安排坐在了会场正中央的席位上。 大屏幕上不断地闪现着本届WGC的精彩镜头,而直播间的场外主持则在不停地做着解说,将这十位新晋大鳄的国籍,年龄,还有这些大鳄往年的战绩等等,都做了一番详细的说明。 不过,轮到冠军霍思宁这儿的时候,那场外主持表情却是有些尴尬。 因为霍思宁的背景一清二白,根本没有参加过任何的赌场竞技比赛,也谈不上什么战绩可言。 唯一的一次公海赌博,还是叶向宋三家的秘密比试,完全是属于个人行为,所以外界并不知道霍思宁曾经有过一次这么辉煌的经历。 所以,场外主持只能将关注点落在霍思宁的纽约鉴宝大会上,对于霍思宁的介绍,也不可谓不诡异。 “她是华夏的巾帼英雄,曾带领华夏团队参与国际鉴宝大赛,第一次在国际舞台亮相,就以绝对的优势赢得了全世界的关注。她手握国玺,还赌过龙石种,在国内甚至享有翡翠女王的称号,在赌石上技艺超群……” 那些观众们越听越是疑惑,他们原本以为会听到关于霍思宁在各大赌场的辉煌战绩,但是主持人一路念下来,全是关于霍思宁赌石和鉴宝的事迹。 不止是霍思宁,就连宋氏兄妹都忍不住直冒黑线,电视机前一直在认真观看直播的帝都那些老头们,一个个也是嘴角抽搐。 “老周啊,你这徒弟,简直就是妖孽啊,怎么什么事儿到她手里面,就没有她办不成的?” 黄振龙忍不住吐槽道,看向周世涛的眼神充满了羡慕。 周世涛嘿嘿一笑,看向黄振龙:“怎么,羡慕了?我告诉你,这叫缘分,羡慕也羡慕不来的。当初我收这丫头的时候,就是因为看上这丫头古灵精怪,又天赋异禀。不过我当初可没想到她能走这么远。没想到啊,不过短短两年时间,这丫头就快要将我这老头给比下去了。” 周世涛嘴上虽然是叹着气,但是眼底眉梢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周世涛倒是想往自己脸上贴金呢,一旁秦连山却是呵呵直笑,一开口就道明了真相: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死皮赖脸缠着人家的,要我说,老周你这家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霍丫头就算不拜你为师,以她的能力,要走到如今这个地位,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当初我认识这丫头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孩子看似柔弱,实则身上带着一种韧劲儿,她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第一的那个!” 周世涛听了这话,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显然,秦连山这话一针见血,直接戳破了他吹的牛皮。 陆正航也在一旁坐着,这时候也忍不住插嘴说道:“这孩子像她父亲,梁睿宁我见过,当年还是个毛头小子呢,就能凭着一股热血和硬气,在特种部队崭露头角,梁家那歹窝里还能出一根正苗,得亏了梁睿宁那孩子没像他父亲,不然哪里能有霍丫头这么个好苗子?” 陆正航就是从部队历练上来的,虽然没有跟梁睿宁成为战友,但是当年他在部队里的时候,跟梁睿宁也有过几面之缘,如今看到霍思宁一步步爬得越来越高,他心下也忍不住感慨,如果梁睿宁还在的话,看到自己有一个这么争气的闺女,恐怕也会欣慰吧。 听到陆正航提到了梁睿宁,周世涛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提到这个,我心里就有一个疑惑了,我记得霍丫头在黄家认祖归宗的时候,是跟她奶奶在一个户头上的吧?但是我那次无意中跟黄成义聊到了当年的事儿,却怎么都记不起来,黄家那老幺,是怎么死的。黄家人对这个好像也有些避讳,讳莫如深的样子。” 听到周世涛这么一问,不止是陆正航,就连秦连山都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黄家那老幺我没见过,但是当年她敢跟梁家决裂,自立门户,这在当时可是轰动了整个帝都,很多人都议论过这事儿。不过那老幺后来是什么时候怎么去世的,我倒是没怎么关注过。怎么,这事儿有隐情?” 周世涛点头:“我这也是为了霍丫头,梁家什么样,你们都清楚,所以我当初也是担心这孩子贸然认亲,会被人利用,所以就找人去查了查。但是很奇怪,那黄家老幺去世的事儿,在档案部门根本调查不出来,所以我就存着疑问。” 陆正航笑道:“这一点,周老您倒是可以放心,这霍丫头如今是我爸的心头宝,地位不比瑞麒那孩子低,想来黄家跟梁家就算有这胆子,也不敢乱来。不过您若是真有疑问想查的话,我让人去问问好了,有什么消息,回头我再告诉您。” 周世涛点了点头:“成,你去查查吧。” 颁奖典礼从第十名开始,一个个奖杯颁发,轮到了第二名温莎凯撒。 温莎凯撒是上届的大鳄冠军,也是这一届的夺冠大热门,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会输在一个年轻的华夏女人的手中,所以在温莎凯撒上台领奖的时候,主持人就忍不住开起了温莎凯撒的玩笑。 “嘿,大帝,作为一名身强体魄的男士,输给一个小女生,你是什么感觉?” 温莎凯撒倒是大气,闻言轻轻一笑,大大方方地道:“感觉吗?我觉得,能够遇到密斯霍,这是我的幸运,高手寂寞,有这样一位对手,我想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都不会觉得无聊了。” 听到温莎凯撒这么说,那主持人顿时夸张地哇哦了一声,眼神暧昧地看向台下霍思宁所在的方向。 “现在外面都在传言,大帝和我们这一届的WGC冠军密斯霍关系匪浅,大帝你对这个传闻怎么看?” 主持人见缝插针,提及了这个媒体大众都关心的话题。 所有的人闻言都笑了起来,还有观众在台下放肆地吹起了口哨,摄影机镜头也迅速调整了方位,在霍思宁那儿来了一个大特写,捕捉着霍思宁和凯撒大帝的面部表情。 1504.第1504章 这下尴尬了 霍思宁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和微妙,她一向是对于这些传闻不予理会的,但是现在主持人当着众人的面询问凯撒,她就算脸皮再厚,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凯撒倒是一脸的坦坦荡荡,对于主持人的调侃,一点也没有逃避,反而是目光直直地看向霍思宁所在的位置: “传闻有失偏颇,但也不是完全捏造的,事实上,我对密斯霍很有好感,我也很希望能够对她展开热烈追求,我觉得她符合我对未来妻子的所有幻想,聪慧,自信,集才华、智慧与美貌于一身,但是我不知道,密斯霍肯不肯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温莎凯撒眼神灼灼,竟然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整个颁奖典礼现场对着霍思宁告白。 “我的天哪,是我幻听了吗?刚刚是凯撒大帝在说话?” “疯了,大帝竟然在表白,对着那个东方女人表白!” “大新闻啊,我去,这绝对是这么多届颁奖典礼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那些新闻竟然不是假的,凯撒真的对这个华夏女人上心了!哦买噶!” “花式虐狗,这个颁奖典礼辣眼睛,连冰山凯撒都要准备脱单了,我们这些单身狗还要不要活?” “有没有搞错,一个英格兰皇室贵族,居然看上了一个亚洲黄猴子,那个姓霍的女人到底哪一点比大帝的那些前任女友强了?” 不止是颁奖典礼现场一片哗然,就连网络上也是一派疯狂,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凯撒居然会在这样的场合,借这样的机会向密斯霍公开示爱,这简直就是要整一条大新闻的节奏啊。 那些记者们倒是高兴了,一个个兴奋地举起摄影机就准备给温莎凯撒和霍思宁拍照,一边拍一边在脑子里不断构思着,要怎么编纂一条吸引眼球的头条新闻来。 一直猫在后台等着最后的冠军颁奖要给霍思宁一个惊喜的顾某人顿时就懵了,一瞬间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计划了这么久的求婚仪式,居然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半路就想要把他媳妇儿给劫走。 霍思宁傻眼了,她完全没有料到温莎凯撒会搞这么一出,这让霍思宁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坐在观众席一直在等着最后的压轴大戏的欧阳军几个也傻了,几个人都是知道内情的,现在闹出这么一出,几个发小顿时面面相觑,连张爽都有些错愕地张大了嘴。 “这特么闹的哪一出啊,叙子筹划了这么久,现在怎么办?”欧阳军急得如坐针毡。 “什么怎么办?这不挺好的么,平常看惯了两女争一夫的戏码,这一回掉个个儿,不是挺新鲜的么?”一旁宋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哈哈,就是,叙子不是说越高调越轰动越好么?现在这个温莎凯撒先杀出来了,两王相争,必有一伤,我看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秦天这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不但不为顾叙着急,反而一脸的戏谑和幸灾乐祸。 “你们这都什么人啊,还发小了,就没见过比你们更损的了!” 一旁苏青青和白亦珊听了秦天和宋辉的话,都忍不住气笑了。 帝都叠翠苑内,几个老头看到这一幕,也是满脸的错愕,不过很快,这些老头就反应过来了,一个个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这下可好了,我可是听说那顾家小子跑到拉斯维加斯,就是准备向霍丫头求婚的,现在半路杀出程咬金,我倒要看看这下那顾家小子要怎么着。” “顾家那老头不是天天炫耀自己孙子找了个好媳妇儿么,现在有人公然撬墙角,顾家那小子,这会儿恐怕要气得跳脚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连白洋鬼子都抵抗不住我徒弟的魅力,这个叫什么温莎凯撒的倒是好眼光,一挑就挑了个最好的!” “就是,人家还没结婚,男未婚女未嫁的,有什么关系嘛。现在又不是封建时代了,恋爱自由,真要是喜欢,谁还能阻挠不成?” “你们这些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就问问陆首长,看他乐不乐意自己那干孙女儿嫁个白洋鬼子?要我说,还是顾家小子好,根正苗红,比那什么温莎凯撒强多了,那白洋鬼子除了玩赌博玩的溜之外,还有什么好的?再说了,这赌博是什么好营生么?黑白两道通吃,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一群为老不尊的老家伙在电视机前议论纷纷,争论不休,远在太平洋彼岸的拉斯维加斯,颁奖典礼后台的顾叙早就气急败坏就差没冲上去了,眼见着主持人已经将事件的另外一个当事人霍思宁请上舞台,甚至还拿出了话筒递给霍思宁,开口询问霍思宁对这事儿怎么看,准备给温莎凯撒一个什么样的答复。 看到这一幕的顾叙,顿时眼眶都急红了,他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二话不说就给于飞那边去了电话: “操,飞子,情况有变,我的计划被人抢了先了!你给我赶紧想办法把这劳什子颁奖典礼的电力系统给黑了,把舞台的灯光还有调音什么的都撤掉!直接帮我连到直播间!” 于飞一直在严阵以待,做最后的排查工作,根本没有顾得上看WGC的颁奖典礼现场直播,现在接到顾叙的这个命令,顿时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连直播间,老大,你想要干什么?” 那边顾叙眼看着霍思宁接过话筒,顿时更加着急了,不耐烦地骂道:“你管老子要干嘛,你赶紧听我吩咐办就是了,我自有安排!” “哦哦,好的。”于飞急切地挂断电话就开始忙活起来。 此时的霍思宁,接过话筒之后,也是一脸的纠结。 她在上台的时候,目光和温莎凯撒交错了一眼,感觉到温莎凯撒那灼热的目光,心下就不由得苦笑。 事实上,她之前在场外的时候就已经跟主持人说过,她今天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儿,但是现在温莎凯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她表白,霍思宁就有些尴尬了,她不只接下来那件事儿,她还要不要宣布。 1505.第1505章 两王相争 “有一件事儿,可能大家都不清楚。” “这一届WGC,我是代替宋利锋宋赌王来参赛的。” “事实上,在两个月前,也就是宋赌王还没有出事之前,宋赌王的千金宋刘小姐曾经亲自去魔都找我,希望我能够参加这一届的WGC竞赛。” “我知道我的能力,运气比实力多,也没有任何的竞技比赛经验,所以我当时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后来,阴差阳错,我来到了拉斯维加斯,而这个时候,宋赌王又正巧出了事儿,我也就稀里糊涂地接了这次的任务,代替宋赌王参赛。” “在比赛之前,我也没有想过,我能够走这么远,更没有想到,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和掌声。” “这个桂冠,我不敢说我当之无愧,事实上,在场的其他九位大鳄,都比我有实力。” “我霍思宁能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山村走出来,到今天站在这个舞台上,这一路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亲人,朋友,还有很多支持我的不知道名字的人,感谢他们,没有他们,就没有我霍思宁的今天。” 说到这儿的时候,霍思宁的目光真诚地看向摄影机,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她回过身来,冲着一旁的温莎凯撒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这才略带歉意地开口道: “我和凯撒大帝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我对他这个人非常欣赏。他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英格兰贵族,但是,我认为我们还是做最好的合作伙伴比较好。” “能够得到凯撒大帝如此高的评价,我感到很荣幸也很抱歉,因为我这一回参加WGC纯属玩票,未来我也不计划再涉足博彩竞技这一行了。” 霍思宁这话一出,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刚刚夺得WGC的桂冠,成为世界博彩竞技的第一人,而且还这样年轻,可以说以霍思宁这样的条件,未来在WGC很有可能两连冠三连冠甚至四连冠,以后的前程可以说霍无可限量。 但是谁也料不到,在这样的时刻,霍思宁竟然宣布退出博彩竞技这一行,这个决定简直太突兀,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就连温莎凯撒都感到震惊,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霍思宁,再也顾不上他刚刚表白被拒的事儿了,他的脸色有些焦急,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话还未出口,就被霍思宁打断了。 “另外,其实在进场之前,我就曾对场外主持人说过,我今天来到这个颁奖典礼现场,其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借WGC颁奖典礼的这个机会,我要特别向大家提一个人,虽然这个人今天不在这里,但是我还是想要对他说。” 说到这儿,霍思宁的目光深深地望着摄影机,勾唇一笑,对着话筒说道:“顾叙,你说好了等我……” 台下的人一阵错愕,大家只听到霍思宁说了前面几个字,后面就只见她嘴唇张翕,但是整个会场却听不到半点声音了。 “她说了什么?为什么听不到了?”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那边导演组的人也急了,抓着对讲机就质问后台调音师音响师:“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没有声音了?!” 霍思宁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她看了看主持人又看了看场下的观众,表情又些尴尬又有些无奈。 从来没做过这样出格的事儿,霍思宁本就有些抹不开面子,好不容易才做好了心理建设,没想到颁奖典礼居然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一会儿再让她说一遍,霍思宁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她已经感觉到那边观众席上,欧阳军一群人已经朝着她这儿看过来,甚至目露戏谑暧昧的神色了。 场上调音师正在紧张地调整设备,然而,还没等音响重新调试完毕,忽然整个会场啪地一声,所有的灯光都黑了下来,全场瞬间一片黑暗。 所有人都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有一些观众甚至开始惊呼出声,一时间会场上一片混乱。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舞台LED大屏幕又重新亮了起来,看到这情况,众人都愣住了。 “媳妇儿,你别信那白洋鬼子的花言巧语,你们才认识多久,这人不知道有多少前女友了,现在跟你认识才几天时间就表白,这也太随便了!”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脸,这人语无伦次地说着华夏语,但是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从外线接进来的现场直播。 台下众人顿时傻眼了,完全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一时间,会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向舞台上的那个巨大的LED屏幕。 霍思宁也傻了,别人不认识这屏幕上的人,她还能不认识? 这个男人,正是这一个月来她一直无法联系到的顾叙。 霍思宁有些懵,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竟然不知道顾叙这到底是玩的什么花样。 导演组的那些人也懵逼了,因为这完全不是他们设计的颁奖环节啊,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导演,我们的系统被人控制了,有人夺了权限,管理员都被踢出来了!” 这个时候,一个技术人员急匆匆地跑过来给导演组汇报情况。 导演组的那几个人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霍思宁在台上也有些尴尬,忍不住质问道:“你这是找于飞黑了颁奖典礼的电脑主机连进来的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知不知道这是直播啊,你这么干,人家回头要找你麻烦的!” 台上大屏幕里面的那人却犹不自觉,还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哈哈,找麻烦怕什么,我知道这是直播啊,那不正好么?” 霍思宁顿时气笑了:“你是不是吃错药啦,你到底想干嘛啊?” 听到霍思宁这不耐烦的口吻,顾叙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委屈: “我想干嘛,你觉得我能干嘛?我本来都计划了很久了,想着等趁这典礼给你颁奖的时候,再黑了他们的系统进来的,可是谁叫你旁边那个白洋鬼子抢在我前面了?这家伙太不识相了,居然敢撬我墙角,等颁奖典礼结束后,我要跟他单挑!” 1506.第1506章 当着全世界告白 说到这儿,顾叙的目光从霍思宁的脸上移动到了一旁的温莎凯撒身上,目光从之前的委屈小媳妇儿模样瞬间变成了尖锐如隼的猎鹰。 他冷冷地看着温莎凯撒,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从华夏语流利地转换成为了英文: “嘿,哥们儿,你旁边那位,是我的女人,想要追求她,先过了我这关!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了,咱们打一场好了!对了,忘记跟你作自我介绍了,我叫顾叙,霍思宁,是我媳妇儿!” 听到顾叙这话,温莎凯撒的表情顿时僵住,下意识地就侧过头来看向霍思宁:“抱歉,霍,我不知道……原来你已经结婚了,我今天这样,是不是给你带来了困扰?” 霍思宁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也顾不上去宽慰温莎凯撒了,没好气地看向大屏幕,冲着顾叙怒道: “你这是想干什么?你不要胡说八道,谁是你媳妇儿,我还没嫁人呢,谁的媳妇儿都不是!谁追求我,跟你有关系吗?” 听到霍思宁这话,顾叙脸上略闪过几分不自然,但是很快他就调整了表情,认真而严肃地道: “咳咳,虽然你现在还不是我媳妇儿,但是很快就是了!” 说着,顾叙从一侧拿起一束花,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盒子,单膝跪地,看向霍思宁,真诚地一字一顿地道: “两年前,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她救了我一命,我刻意接近她,但是在和她接触的过程中,我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 “在遇到她之前,我没想过结婚,但是在遇到她之后,结婚这事儿我就没想过和别人,我甚至恨不得将她绑在我身上,时时刻刻带着,一刻都不舍得放开。” “我希望我是她未来遇到痛苦第一个想倾诉的人,是她遇到快乐第一个想分享的人,是她遇到挫折第一个能依靠的人,是她今生以后第一个相伴到老的人。她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但她的未来,我想陪她一路相伴下去,直到最后化成她眼梢眉角的一道皱纹。” “所以,今天我顾叙在这儿,当着全世界所有人的面,对她告白求婚,希望能够得到天下人的见证。” 说到这儿,顾叙跪得稳稳当当,将那方形盒子打开,对着霍思宁微微笑着,诚恳地柔声请求道: “霍思宁小姐,我爱你,嫁给我好吗?一命还一命,我愿意偿还给你一辈子的幸福!” 顾叙这番话说得恳切,虽然用的是华夏语,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直播LED上面,竟然有字幕组打上了英文翻译字幕。 台下众人都集体沉默,现场一片鸦雀无声,原本因为主机被黑而感觉到愤怒的导演组,此刻也终于冷静下来,总导演眼光如炬,在一番思考之后,迅速地抓住了这个突发事件的亮点,也没打算去计较了,反而是让技术人员想办法将这一段视频给截留了下来。 “这绝对是一个大卖点,两王相争,在感情上一向主导的凯撒大帝,竟然遭遇了劲敌,现在外面一定在因为这个突发事件疯狂!” “导演,您说对了,虽然发生了突发状况,但是现在我们的收视率一直在涨,而是去一路狂飙,现在已经破4了,还在涨!” “让机位都对准舞台,注意捕捉凯撒和密斯霍的表情动作,另外,把这个视频里面的男人调查清楚,名字,身份,事无巨细,一定要快!” 顾叙的眼睛里似是装着整个宇宙最亮的两颗星,映照着灼热狂热的光芒,俊朗硬气的脸庞上溢满宠溺柔情,看起来是那么亮眼动人。 霍思宁目光呆滞,一时间竟是被顾叙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震住了,傻傻地张着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一旁的温莎凯撒笑容未变,但是眼神中却是带着些意外和挑衅,他下意识地朝着一旁的霍思宁看去,希望能够从霍思宁的脸上看到拒绝或者是迟疑犹豫。 但是让温莎凯撒感到失望的是,霍思宁虽然震惊,但是眼底眉梢的欢喜之色是藏不住的。 温莎凯撒的表情顿时有些苦涩,眼神里带着一丝哀伤和不甘。 霍思宁的表情意味太明显,温莎凯撒自嘲一笑,他只不过是认识霍思宁比那个男人晚了两年而已,却没想就因为这两年,让他真真正正地错过了这个女人。 相见恨晚,这个时候,温莎凯撒终于体会到了这个词语的深切含义。 顾叙仍然跪着,手中握着的那只盒子里面,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钻石闪耀着奇异光芒。 台下有眼尖的人,认出了那枚钻石的来历,忍不住尖叫惊呼出声: “天哪,那枚钻石,该不会是卡地亚梨形钻石吧?” “什么卡地亚梨形钻石?” “哎呀,就是那个著名影星伊丽莎白·泰勒的那枚绝世之恋啊,那颗重240克拉,后来被打磨成杏仁形状,70克拉的钻饰。据说69年的时候,在纽约的拍卖会上,理查德伯顿耗费了110万米金买下了那枚钻饰,就为了给伊丽莎白制作成项链,以此来遮住伊丽莎白脖子上的一个伤疤。” “照你这么说,估计是真的呢,你看那个男人盒子里的钻戒,可不就是杏仁形状的么?而且看那钻饰那么大,一看就是名贵品种!” “上帝啊,69年就能卖出110万米金,现在都过去四十年了,这枚钻石的价值岂不是无可估量?” “价值还是其次吧?伊丽莎白和伯顿的爱情足以惊世骇俗,这枚钻石代表的爱情意义本身,就不是寻常钻石所能相比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期望能够佩戴上这枚象征着爱情与永恒的钻石吧?” “密斯霍真幸运,不仅能有凯撒大帝当众表白,还有一个这样痴情的男人在全世界面前拿着这么大的钻石求婚。” “我要被这个华夏男人迷住了,太酷了,我感觉他比温莎凯撒更有男人味儿,而且看得出来他对霍是全心全意,爱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台下的男男女女议论纷纷,尤其是女人们,一个个都眼冒绿光,看向大屏幕上的那颗硕大的钻戒,好似一只只饿狼。 1507.第1507章 地老天荒 面对这么突如其来的大新闻,那些记者们都傻眼了,等到回过神之后,一个个都疯了一样的按快门,即便是隔着LED大屏幕,这些记者们也一点没嫌弃,一个个特写镜头抓拍这,闪光灯的声音充斥着整个会场。 然而,在这诡异的求婚场面里面,无论外界多喧哗闹腾,两个当事人却是一点都察觉不到了。 隔着LED大屏幕,两个人相互对望,眼中只剩下彼此。 顾叙单膝跪着,霍思宁的眼眶氤氲着泪花,再也顾不上所谓的优雅庄重,这这样的时刻,周围的人和事,都成为了背景板。 此时此刻,全世界静得仿佛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个人,眉目如画,情深似海,柔情满怀。 霍思宁嘴角带笑,也不直接回答顾叙的问话,却是忽然歪着头调皮地问道:“你知道刚刚在舞台上,我想要提到的那个人是谁吗?” 顾叙闻言一愣,他那会儿光顾着着急了,眼见着温莎凯撒抢在他前面跟霍思宁表白了,他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光顾着催促于飞赶快黑了颁奖典礼会场的电脑,根本没有心思去听舞台上的霍思宁说什么了。 看到顾叙愣神,霍思宁也不理他,继续道:“我在场外就跟主持人说了,今天这个场合,我要借机会宣布一件重要的事。” “我说,虽然这个人今天不在这里,但是我还是有话想要对他说。” “去年在东洋的时候,我曾经跟这个人说过,让他等我到二十岁。” “但是这个人有点笨,我二十岁都过了,这个人却迟迟没有动作。” “没办法,我想着,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我还准备着等颁奖典礼结束后,就主动向这个人求婚算了,掉价就掉价吧,谁叫我真的喜欢他,想要嫁给他呢。” “相遇太晚,我也不想再犹豫了,老天爷让我在这辈子遇到他,一定是早就安排好的。前世轮回,命中注定,对这个人,我已经决定无条件投降了。” 听到霍思宁这番话,顾叙整个人都懵了,幸福来得太快,一时间他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般。 “媳妇儿,你……你是说真的?” 霍思宁目光深深地看向大屏幕,似笑非笑地道:“是真的又怎么样,是假的又如何?不都被你破坏了吗?我话都没说完呢,你就把音响电源给切断了,有你这么办事儿的么?” 顾叙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不是,我就是着急,那白洋鬼子当着我的面就想撬墙角,这太让人恼火了,我……” “行了行了,你不用解释了!”霍思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顾叙一看这情形,顿时就心下一沉,暗道不妙,看样子媳妇儿生气了,急忙放软了语气哄道:“媳妇儿,不是,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退回去,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说你个头啊说!” 霍思宁忍不住朝着顾叙翻了个白眼,气结道: “你不是说要我嫁给你吗?隔着大屏幕求婚算怎么回事儿?有贼心没贼胆吗?你有本事就到台上来求啊!” “媳妇儿……”顾叙一看霍思宁这炸毛的样子,就知道自家媳妇儿这是感觉丢脸尴尬下不来台了。 霍思宁确实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顾叙还把WGC颁奖典礼现场都给破坏了,闹得人尽皆知,她已经可以想象等她回国之后,那些熟人看她是什么样的异样眼光了,光是想想,霍思宁就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这样一想,霍思宁心下就又羞又恼,怒火直接就迁怒到了这个罪魁祸首的身上,她忍不住抬起头来,没好气地道: “你不是求婚想要我答应吗?好啊,我可以答应,只要你在十秒钟之内能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答应嫁给你!” 顾叙闻言顿时愣住,旋即嘴角划过一丝古怪的笑容:“媳妇儿,你说真的?” 霍思宁并不知道顾叙已经来了拉斯维加斯,她见顾叙居然黑了颁奖典礼的主机电脑来求婚,便想当然地以为,这人应该是在国内某个地方,于是有心想要为难他,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招。 “当然是真的,我从不说假话,只要你有本事儿飞过来,我现在就开始倒数,十,九……” 霍思宁嘴上认真数数,大屏幕上那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扔掉手中的鲜花,抓着那个装了戒指的盒子就开始百米冲刺,几乎是瞬间,屏幕上的人影就不见了。 霍思宁一时间有些怔忪,嘴上却仍然在数着:“四,三……” 最后一个数还没有数完,就只见一个黑影朝着舞台上飞奔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就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一股熟悉的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顾叙那粗重的手臂将她紧紧扣在怀中,坚硬的胸膛紧贴着她,呼吸还有些喘,心跳却是如擂鼓。 “你……你什么时候来赌城的?!”霍思宁早就傻眼了,意识到自己被这男人耍了,她脸上又羞又气,竟是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顾叙不回答霍思宁的问题,只是一直用力抱着她,抱了足足一分钟,才将霍思宁松开,他目光炯炯地盯着霍思宁,低声轻叹道: “九秒钟,媳妇儿,你得说话算话!”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就拿出了那枚钻戒,直接套在了霍思宁的中指上,又用力亲吻了一下她的手指,眼睛亮亮地看着霍思宁:“回去后就上民政局,我已经跟人预约好了,要把你写进我顾家的户口薄,我才放心。” 霍思宁本来心中还有气,但是听到顾叙这霸道的口吻和话语,又觉得好笑,忍不住嗤笑出声,看着手中那枚耀眼夺目的钻戒,一时间百感交集,一皱眉一低头之间,眼泪竟是控制不住地就掉了下来。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童话。 她以为她注定要孑然一身,却没有料到,这世上,真的有她要等的地老天荒,也不枉她耗费了两辈子跋山涉水而来,是顾叙的话,好像也不赖。 1508.第1508章 领证 回到国内,一下飞机就被一群不知道从哪儿知道消息赶到机场围追堵截的记者们给拦住了。 “霍小姐,请问你得到了WGC冠军有什么感想,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你忽然又要退出博彩圈?” “你接收了顾先生的求婚,请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筹办婚礼?” “霍小姐,凯撒大帝也向你表白了,请问你为什么拒绝他选择了顾先生呢?” “霍小姐……” 一群八卦记者见到霍思宁一行人下了机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一个个问题问下来,弄得霍思宁都晕了。 顾叙见状,急忙将自家媳妇儿护在怀里,面无表情地看向记者: “飞了十几个小时,都有些累了,请大家理解。我们办婚礼的话,一定会通知大家的,现在麻烦大家让让。” 往常记者都是非常难缠,恨不得将话筒摄影机举到被采访者的脸上去,但是这回面对的是顾叙,这个特种兵王火力全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不怒而威的气势。 这些记者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见顾叙一脸阎王的表情,这些记者们瞬间就怂了,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再不识趣,一个个都乖乖地让出一条路来,由着顾叙护着霍思宁走远。 直到那一行人坐上车离开,那些记者们才不甘心地作罢。 回到顾家,顾家的长辈们早就在等着了,就连周世涛秦连山这些老头们也都聚在顾家的客厅里面,见到霍思宁回来,一群老头戏谑地看着两人,倒弄得霍思宁有些不好意思了。 “师父,这就是我在温莎瑞德那儿弄回来的残页,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凑成一卷……” 霍思宁将她从拉斯维加斯带回来的那个废弃纸箱里面的残页给拿了出来,试图借这个来转移话题。 周世涛却是摆了摆手,冲着霍思宁笑道:“这个不是重点,现在还是先处理一下你跟顾小子的事儿吧。” 霍思宁心下纳闷,正想问她和顾叙什么事儿,那边陆正航直接就拎着一个人出来了:“这是帝都民政局的刘局长,你们的手续,就交给刘局长来办吧。” 那刘局长大腹便便,一看就是平时摆惯了官腔的人,不过在陆正航和几个老头面前,这人却是乖乖做低伏小,被陆正航拎出来了,不见羞恼,反倒是笑得一脸谄媚: “霍小姐,你们把身份证给我就行了,另外,有关财产方面的事情,需要协商的,两位可以私下里自己起草文件。” 霍思宁这会儿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感情这什么刘局长居然是亲自上门来给她和顾叙办结婚证的。 这么多老头坐镇,居然是为了她和顾叙结婚的事儿,这让霍思宁有些哭笑不得。 见那刘局长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霍思宁不好为难这位,她看了顾叙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从背包里将她的身份证给掏了出来,同时纳闷地问道:“领证不是还要看户口薄吗?” 刘局长闻言忍不住笑道:“民政是为老百姓解忧的,只要程序没错,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连结个婚都走特权,她觉得真没必要啊,但是顾家几个长辈都眼巴巴地看着,尤其是顾家老爷子,眼神殷切而焦急,显然是早就想这么干了。 刘局长在一群老爷子的目光关切之下,颤颤巍巍地从他那文件袋里面掏出了两个红本子,又找了一个印章在那红本子上戳了一个钢印,然后就将那红本子给递了过来。 霍思宁原本还以为这刘局长要拿着她和顾叙的身份证回去才能办呢,结果这位早就准备好了,不光是结婚证,就连她和顾叙的合照都已经打印好了,那照片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扣下来的,换了个红色的背景,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看着这热乎乎的结婚证,霍思宁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就跟做梦一样,就这样就把她自己给嫁了,从此成为了顾太太? 顾叙拿到了结婚证,原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落了地,眼前这人终于和他成为了一体,往后会写在同一个户口薄上,他眼神里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就差没当场搂着霍思宁来一个法式深吻,不过碍着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太放肆,就怕一个弄不好,惹媳妇儿生气了。 那边顾家老太太老爷子倒是乐得见牙不见眼,笑道:“证件手续办完了,接下来就是筹备婚礼了,霍丫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咱们也不兴藏着掖着那一套,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爷爷奶奶一定想办法给你去办!” 霍思宁尚未反应,那边顾叙却是已经笑了:“爷爷奶奶,这事儿您二老就不用操心了,婚礼和蜜月我早就已经筹备好了,您二老就等着喝喜酒迎孙媳妇儿进门就行了。” “好,好!” 顾家二老喜不自禁,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自家幺孙儿结婚,两个老人一直以来的心愿也终于是圆满了,尤其是这个孙媳妇儿各方面都不错,顾家的人都很满意,这会儿看霍思宁就跟看个宝贝蛋儿似的,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 就这么领证了,直到从顾家老宅出来,霍思宁都还是迷迷糊糊有些理不清头绪。 不过,到了别墅那边,顾叙将一叠文件给拿出来之后,看到那些文件资料,霍思宁猛地就清醒了。 “这是你要的美人基金的资料,刚刚申办下来,也按照你之前所说的,将美人集团的利润作为资金运转,至于资助对象,也已经按照你说的,分成了三类:贫困大学生,留守儿童,孤儿院残障儿童。” “盛唐这边我占了40%的股份,辉子手里30%,还有另外30%在一个合伙人的手中,我跟辉子必须控股,所以我必须得持31%部分不能动,剩下的9%,我已经划进了美人基金项目。” “另外,我已经让于飞帮忙,找了几个计算机和金融方面的高手,做了个专门的网站,到时候所有的资金流向都会透明化,杜绝其中的猫腻产生。” 1509.第1509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是我给你做的几个方案,你可以看一下,如果你觉得可以,接下来我就让人着手去办……” 说着顾叙将几个方案拿了出来,霍思宁却是顾不上看那些,只是傻愣愣地看着那堆资产证明:“你,你就把你那股份都捐出来了?” 顾叙见霍思宁表情有些呆,忍不住笑了:“怎么,不行吗?我媳妇儿都能这样大方,我如果不捐,岂不是显得我这人太小气?” 说到这儿,顾叙顿了顿,又笑道:“你放心好了,嫁给我,肯定不会让你过苦日子。至于老刘说的什么资产证明,我早就做好了,婚前财产我已经找律师公证过了,保证绝对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隐瞒。” 说着他就将公文包里面的另外一摞资料拿出来递给霍思宁:“这是这些年我的产业,还有一些投资项目,不动产的证明,这些以后就都交给顾太太你来保管。” 霍思宁一看那资料上面出现的一份资产共有协议,协议上竟然出现了她的名字,她虽然没有细看那协议的内容,但是也大约猜到了什么,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你……你把这些都给我了?” 一向对这些钱财没多大概念的霍思宁,这一回也终于不淡定了。 顾叙点点头:“这是我的私产,我爷奶父母哥嫂的那一份,我也拿不到,这些都是我这些年跟辉子欧阳军他们几个私底下捣鼓出来的,你把美人基金都捐了也好,往后就由你男人我来养你,真若是我出个什么意外,这些资产也够你过下半辈子。” “呸呸呸,什么叫出了意外,刚领证你就说这晦气话,存心不想过日子是不是?” 霍思宁一听顾叙说这丧气话,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不过她拿着那一摞协议证明,心情倒是挺高兴的,虽然她看重的不是顾叙的这些资产,但是顾叙能有这个心,足以证明这人是真心实意想要和她过一辈子。 “就这么把这些东西都分给我了,你就不怕我卷款潜逃,让你一夜功夫变成穷光蛋啊?” 霍思宁戏谑地看着顾叙,笑问道。 顾叙闻言,忍不住低下头亲了自家媳妇儿那柔软的唇瓣一口,笑道: “你如果真看重这个,你就不会把美人集团的利润都给捐出来,你那公司有多赚钱,我不查都知道,这些钱你都能眨也不眨地就捐出去,你还能看上我这点东西?” “而且,媳妇儿,刚你这话本身就是错的,我的就是你的,你拿走自己的钱,怎么能叫卷款潜逃呢?你现在得找准自己的位置了,咱们现在可是拿了红本本了,我,就是你男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缠着你,你赖不掉了。” 霍思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没想到堂堂盛唐集团老总,竟然是个这样的无赖,你这样若是让你那些女粉丝看到了,她们肯定傻眼,幻想破灭。” 顾叙顿时笑了:“幻灭了岂不是更好,要那么多女粉丝做什么,那些很烦人,全世界这么多人,我只要应付你一个就足够了。” 霍思宁闻言也不由得怔住,这时候,她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跟眼前的这个人,真是已经是夫妻了,此次以后,生老病死,爱恨离合,她都会跟这个人纠缠在一块儿。 把玩着那张刚刚到手的结婚证,霍思宁思绪万千,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最后目光落在顾叙的脸上,望着这张玉树临风英俊挺拔的脸。 以后,她就再也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顾叙是真的很开心,领了证就是光明正大的合法夫妻,他期盼着这一天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 从今往后,这个家里就真的多了一个人,每天晚上入睡,他的怀里会多一个人,早晨睁开眼,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个人的眉眼,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这个人的呓语。 一伸手,就能够触及,她就在他的地方,这样的画面,光是想想,就感觉连空气都透着暖意。 夜色里他目光宁静,想象着能够拥着这个怀中的小女人香甜入梦,可以亲昵地擦去她嘴角的口水,可以亲她的鼻尖,顾叙陷在一种让心脏又酸涩又欢喜的情绪里不可自拔。 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霍思宁,眼前的这个人,双眼湿亮,眉目清明,双颊嫣红,真正的艳若桃李。 他就这样专注地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仿佛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神,她就这么笑吟吟窝在他的怀里,哪怕是抿唇一笑,都让他感觉到心尖在颤动。 “媳妇儿……”看了半晌,顾叙忍不住喟叹了一声。 霍思宁一愣,猛地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撞,霍思宁那饱满的樱唇就在他的眼前晃动,顾叙心下顿时一紧,想要避开却是再也来不及。 霍思宁只感觉到身下一阵异动,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那是什么,顿时脸上的笑容僵住。 顾叙原本还想掩饰,见自家媳妇儿又害羞又不自在,反而不再藏着掖着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猛地低头就咬上了她那粉嫩的嘴唇,撬开她那伶牙俐齿,将那柔舌给擒在嘴里用力地嘬。 霍思宁被这个吻给吻得浑身发软,顾叙笑得一脸的春风得意,又忍不住在霍思宁那纯白如瓷一般的脖颈上轻轻一吻,留下一个淡红的印记,这才紧紧搂着她的腰,将她抵在书房的桌案前。 顾叙的身形抵着她的,脸贴在霍思宁那滚烫的脸颊上,见到霍思宁那迷离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轻笑出声,低低地问道: “媳妇儿,爷爷说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说咱们要不要帮爷爷实现这个愿望?” 霍思宁被顾叙的四肢包裹缠绕着,又被吻的七荤八素,脑子早就迷糊了,听得顾叙这话,意识也是昏昏沉沉,只能凭借着一点本能,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愿望?” 顾叙嘴角一勾,一把就将霍思宁给打横抱起,直接就朝着卧室走去。 “咱们还差一个像你一样的小肉包子。” 良辰美景,莫负今宵。 1510.第1510章 打擂台? 过了年,办婚宴的日子就定了下来了,顾家人特意找高僧看了日子,挑了三个月后的一个大吉日,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忙活起婚宴的事儿了。 霍思宁心下却是另有打算,如果可能的话,她是希望梁父和苏岚都能来参加她的婚礼的,梁父毕竟是她的生生父亲,而苏岚是未央的哥哥,她有如今的机遇,是靠着未央的一缕幽魂得来的,所以,她在心里也已经将苏岚视为了她的亲哥哥。 只是,自从拉斯维加斯一别之后,苏岚就再也没有了消息,连晏枫都联系不上了,这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霍思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至于梁父,那就更不用说了,她这父亲这些年总是走夜路不愿示人,如今身上又发生了异变,霍思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电话联系不上,短信也不回,只能就这么耗着。 在帝都呆了一段时间,直到过了元宵节,霍思宁才回了魔都。 如今她已经是正儿八经的顾太太了,虽然没有办婚宴,但是身份的确是不一样了,回了魔都,她倒也没避讳这些,把戒指直接戴上,明确表明了她如今的婚姻状态。 就连微博上,她也大大方方地晒了结婚证和对戒,尽管因为霍思宁如今的学生身份而招致了个别人的质疑和批判,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在对她和顾叙表示祝福的。 霍思宁如今是公众人物,所以这些事儿她也没打算隐瞒,至于那些质疑批判,她就当没看见。 她如今已经满二十岁了,恋爱还是结婚都是她的自由,那些卫道士的批评站不住脚,她也问心无愧。 开学后没有多久,霍思宁就开始着手处理美人基金的事宜了,她希望这件事儿能够在她办婚宴之前处理妥当,因为她已经和顾叙商量好了,婚宴之后,他们就要开始去度蜜月,而对于这个蜜月的安排,她也早有打算。 只是盛名之下,总是会不自觉地招惹很多麻烦,霍思宁如今在国内外都享誉盛名,少不了就有来找茬的。 就像这天,霍思宁刚下课,还没走出校门,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廖大哥,怎么了?” 电话是廖淞打来的,自从上次霍思宁从闽城回来之后,霍思宁和廖淞钟子凡这两人就再没见过,只是偶尔才电话联系一下。 “霍小姐,你今天有没有时间?”电话那边的廖淞语气听起来有些古怪。 霍思宁如今手里的事情虽然忙,但是闲暇时间也还是能抽出来来的,而且廖淞主动给她打电话,霍思宁就猜到可能有什么事儿。 “时间有的,廖大哥你回魔都了?有什么事儿吗?” 廖淞略迟疑了一秒,才道:“是有一点事儿,我跟钟子凡都在古玩街这边呢,你如果有空的话,就来这边跟我们汇合。” 霍思宁看了一下时间后,急忙应道:“那行,我已经下课了,去取了车就直接过去,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 开着车到了古玩街廖淞所说的位置,就看到了一个大院子,此时这个院子里面聚集了上百号人,廖淞和钟子凡都在里面,霍思宁还在这群人里见到了苏青青的前任男友周振和周媚,甚至连殷泽言和那个周彦也在。 周家的珠宝公司去年因为得罪了几个珠宝货源大佬,被排挤和抵制,生意每况愈下,已经大不如前了。 因为前年周振设计祸害苏氏东华的事儿,再加上周振劈腿退婚,还在外面诋毁自己的妹妹,苏晋原对周家可谓恨之入骨,早就想亲手收拾周家了,却没有想到,周家自作孽不可活,根本不用苏晋原出手,周家就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 苏晋原还想要乘胜追击,但是苏振华却担心逼得太紧了,周家恼羞成怒,说不定会狗急跳墙。 以周家如今的情况,也的确用不着再在意,因为现在珠宝界日新月异,每年都有很多新贵公司冒出,周家这样的情况,想要再翻身,恐怕是非常困难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苏晋原就没有再搭理。 霍思宁也没怎么关注过周家,没想到会在这儿再遇到这些人,她对周振甚至周媚这些人的印象并不是很好,所以即便是碰到了,也没打算打招呼。 进了院子,霍思宁的目光就在这里面四下环顾。 这院子里放置了两台解石机,霍思宁一看到解石机,心下就猜测到了什么,正巧这时候廖淞见到了进来的霍思宁,急忙笑着迎了上来,那边钟子凡也是一脸兴奋的样子。 “廖大哥,这是怎么了?”霍思宁有些好奇问道。 廖淞尴尬地搓了搓手,冲着钟子凡对视了一眼,这才解释道: “你估计是没听说吧,有几个腾冲的毛料商,在古玩街这儿租了这个最大的仓库院子,说是要在咱们这儿摆什么赌石擂台,还邀请魔都的赌石爱好者前来打擂。” 霍思宁闻言顿时一愣:“打擂?” 钟子凡点了点头:“其实我跟廖淞两人也是刚刚回魔都,本来这次我们是准备跟一个朋友去他店里见见他店里新收的一个宝贝的,结果就正巧听到了这件热闹事儿,就把这事儿推到了一边,先跑到这儿来瞧瞧热闹。” 霍思宁看了看院子里那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人,下意识地就皱了皱眉:“这些人都是来打擂台的?” “可不是,听说这活动都搞了好几天了,每天来打擂的人就有好几百号,但是就没有一个能赢得了他们。这些腾冲人也真是嚣张,就这几天的功夫,就叫嚣说咱们魔都赌石圈的人都是废物孬货,这不摆明了是挑衅么?” “就是,这帮腾冲商人就是欺负咱魔都没人,居然敢在这儿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简直是没把咱们魔都人看在眼里!” 霍思宁闻言,似笑非笑地看向廖淞:“所以,你就把我给叫过来了?” 廖淞脸上的表情一滞,不自然地笑了笑:“嘿嘿,我这人就是爱打抱不平,这事儿别人不行,但是只要霍小姐你一来,我看教训这几个腾冲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1511.第1511章 猫腻 所谓的打擂台,其实就跟霍思宁以前与李峻酒井一郎他们对赌的形式差不多。 在这个仓库里面有很多赌石毛料,都是全赌原石,每块原石都标有价格。 打擂台的规则也很简单,就是参赌者从这些毛料里面挑选出合适的,如果解出来的翡翠高于原石的标价,就算获胜。 至于奖品,除了可以获得这块原石解出来的翡翠之外,擂主还会支付同等价值的现金作为额外奖励。 当然,相反的,如果解出的翡翠价值没有达到原石标价,就意味着赌垮了,也同样意味着打擂输了,那么参赌者就要付出和这块赌石标价相同的价钱买下这块赌垮的毛料。 这样的对赌打擂模式很是新奇,魔都这边还没有见过,所以这些腾冲人一设擂,立刻就吸引了古玩街很多赌石爱好者,而且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到了刚刚回魔都的钟子凡廖淞两人的耳中。 自从开了那家赌石铺子之后,廖淞和钟子凡两人对赌石都有了浓厚的兴趣,虽然这两人的赌石本事不高,但是有这样的热闹,他们当然也是不会错过的,所以一到古玩街就立即凑了过来。 不过这两人也是谨慎,在进了这个摆满了赌石的擂台仓库院子之后,他们俩并没有像院子里其他人那样蹲着挑选毛料,而是站在院子里观察。 但是看了有一个多小时,连着有四五个人解石,都赌垮了。 这也就算了,钟子凡向旁边的人打听,这一问,才知道,说这个擂台摆了几天了,就没有几个人赢过。 这个消息让廖淞钟子凡顿时警惕了起来,也没急着下手,两人一合计,决定给霍思宁打电话,让霍思宁来给他们帮忙做个参考。 于是就有了之前廖淞给霍思宁打的那个电话。 霍思宁听完原委后,淡淡地点了点头,视线落在那两台解石机上。 虽然院子里挑毛料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解石的人并不多,这些赌石爱好者都不是傻子,这几个腾冲毛料商敢设这样的擂台,说明这些毛料里面能赌涨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这些人挑毛料都十分小心和仔细,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们不会轻易出手。 霍思宁也看出来了,这些腾冲人弄出一个这么新奇的擂台,为的还是赚钱,估计是一堆毛料砸在了手里,就想出了这一招用来钓鱼。 赌石圈的人都喜欢赌,尤其是这个擂台对赌的玩法,比普通的赌石店更有意思,双倍奖励也更诱人,正常的人都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更不要说赌石爱好者了。 就霍思宁进来的这么一会儿,院子里又陆陆续续来了十几号人,越来越多的人蹲在仓库里挑选毛料。 霍思宁也没有直接拒绝廖淞和钟子凡的请求,而是笑了笑,道:“先看看吧,赌不赌,我得先摸清楚情况,一会儿再说。” 廖淞和钟子凡闻言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露出了一分喜色,霍思宁没有直接拒绝,就证明这事儿应该有戏。 正巧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抱着一个篮球大小的料子从仓库里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了一台空着的解石机前。 那边殷泽言和周彦看到有人解石,忙从仓库走出来瞧热闹,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廖淞旁边的霍思宁,顿时一愣,随即就不动声色地朝着霍思宁这边靠了过来。 “霍学妹,你也在啊?” 殷泽言笑着问道。 霍思宁对殷泽言没什么概念,本就不过是泛泛之交,但是这人手里面的那个陆掌柜,却是让霍思宁充满怀疑,甚至可以说极为忌惮。 那老头不怀好意,背地里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阴谋诡计,霍思宁虽然没有刻意去调查那老头的事儿,但是该有的防备之心却不能没有。 殷泽言跟陆掌柜关系这么熟,霍思宁心下不免怀疑这两人是不是一伙的,所以殷泽言跟她套近乎,她也就是淡淡一笑,并没有特别热情地和这人搭话。 殷泽言也不以为意,他和霍思宁认识本来就是因为苏青青,现在苏青青不在,他和霍思宁也没多大的交情,霍思宁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 他见霍思宁目光落在解石机前的那个中年男人的身上,看霍思宁的表情应该是不认识这人,忍不住开口介绍道: “这是魔都玉石协会的副主席,叫赵立军,是个厉害的赌石高手。看来这一次这几个腾冲毛料商在古玩街闹出的动静不小,不然也不会把赵立军都吸引过来。听说昨天魔都玉石协会好几个玉石协会的成员来打擂台都赌垮了,看样子是真的。” 霍思宁闻言一皱眉:“一个普通的擂台赛而已,用得着这么较真吗?” 殷泽言笑道:“我听说你如今是中玉协的副会长,这个赵立军你不认识也不奇怪。这人虽然赌石本事不小,但是向来自负且睚眦必报,这几个腾冲人折了他手底下的几个爱将,算是打了他的脸,这个场子他如果不找回来,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霍思宁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就朝着那个赵立军手里的毛料看去。 这人手里的毛料是刚挑选处理的,普通的铁沙皮壳,上面蟒带并不明显,但是有一块不到巴掌大的黑藓。 这个赵立军能够当上魔都玉石协会的副主席,也不完全是沽名钓誉之辈,至少这块毛料的表现就有几分意思,这些黑藓并不分散,周围又无蟒纹,可见里面藓吃肉的深度不会很多,如果运气好能赌到高翠的话,那就赚大发了。 廖淞和钟子凡在闽城就是卖赌石毛料的,看到赵立军手里那块毛料居然标价十万,顿时就忍不住低咒起来: “这样的赌石,在我们那店里面,最多也不会超过五万,到了这儿居然翻了一倍,这些腾冲毛料贩子心可真够黑的,胃口这么大,他们就不怕阴沟里翻船?” 一旁一直没开口的周彦忍不住冷笑一声:“五万的价格,想赌涨还是容易的,但是要超过十万,难度系数就增加了好几倍,这些人玩的不就是这个猫腻吗?” 1512.第1512章 赌徒的心理 霍思宁点了点头,如果标价低的话,这些毛料的确是可以赌一赌。 但是现在看来,这些腾冲商人也并不蠢,不会这么给自己挖坑,他们把毛料本身的价格翻了一倍,目的就是为了提高赌涨的困难度,以此来让参赛者赌输然后乖乖掏腰包双倍买单。 不过,这样的猫腻,在场的赌石者没有人看不明白,但是这些人仍然是兴致勃勃跃跃欲试,看样子,都为赌涨后的双倍奖励给吸引了。 这些人的心理,随便一想就能明白。 谁若是真在这擂台赛上大涨了,不光能免费拿走赌涨的翡翠,还能得到擂主另外的等额资金奖励,相当于连续赌涨两次,这样的条件的确让人心动,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仓库里那堆毛料标的价格比一般赌石店里的毛料要高了一倍,这些赌徒也自动忽略了。 霍思宁见状忍不住暗暗摇头,这些腾冲人的确黑心,但是他们显然深谙赌石者的心里,赌徒都贪,他们在前面吊着一张饼,这些赌徒一个个就抵不住诱惑了,人心易控,有了贪念,就随时可能会被人所利用。 解石机咔擦作响,赵立军花了四五分钟,终于将他手里的那块毛料的线画好,然后准备解石了。 虽然画线磨叽了点,但是这人解石的手法倒是干净利索,一刀就直接切了下去,直接就将第一个面给解了出来。 这块毛料本身个头就不大,这么一刀切下去,那个赵立军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旁边有赵立军的同伴,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清水,第一片石皮切下去后,那人立刻就将清水倒在了那个毛料的切面上。 清水凌凌,第一个面露了出来。 四周顿时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切涨了,真的切涨了!” 一群围观人员脸上表情都兴奋起来,一个个看向赵立军的眼神都带着激动和崇拜。 没办法,这几个腾冲人在古玩街都摆了几天擂台了,这还是头一次有人上来第一刀就切涨。 “不愧是玉石协会的副主席,赵老师果然是牛啊!” “那可不,赵主席的名气可是真正的实力打拼出来的,绝对没有半点吹嘘。” “就是要这样,赵主席您干净切,解个高翠出来,让这几个腾冲人输得裤子都不剩,光着屁股回去,看他们还要怎么嚣张!” 霍思宁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个切涨的切面上,那切面的确是露出了莹莹绿色,是很不错的黄阳绿,只是可惜的是,这料子的种很一般,只是中等的油青种。 油青种价值不高,但是这块料子的石皮不算很厚,里面吃绿深,只要里面的翡翠个头够大的话,其价值肯定能超过十万,那就算是赌涨了。 到时候,这几个摆擂台的人,不光要把赵立军之前支付的十万块钱退给赵立军,还要拿出跟这块油青种同等价值的奖金出来赔给赵立军。 霍思宁目光朝着那几个腾冲人看去,果然,那几个腾冲老板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霍思宁心下忍不住觉得好笑,这些人在设擂台的时候,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和心理准备才对,以为将毛料标这么高的价格,就能规避一切,让他们稳操胜算了么? 神仙难断寸玉,就算那仓库里的毛料是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赌涨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就没有漏网之鱼,一旦有那么一块毛料超出了他们的预期,要赔偿的钱,就足够他们喝一壶的! 人群里面还有不少人在起哄,赵立军听得那些人的赞誉和崇敬,心下也是十分熨帖,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 这块铁砂皮,是他在仓库里呆了两个多小时,挑了上百块毛料,才从里面挑选出来的最有希望赌涨的一块毛料。 赵立军心下也是有些紧张,但是看到这第一个切面露出的玉肉之后,他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第一刀就切涨了,这块毛料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看到赵立军那表情,廖淞下意识地就看了霍思宁一眼,悄声说道:“一会儿霍小姐挑的毛料,肯定要比这个什么赵立军厉害得多!” “那是肯定的,霍小姐是我见过的赌石水平最高的人,没有之一!”钟子凡赞同地点头。 他想起了当初在闽城,霍思宁帮他对付王忠伟和他堂叔的事儿。 一块大家都不看好,没人愿意要的毛料,还有一块假毛料,到了霍思宁的手里,愣是解出了金丝翡翠和鸽血红。 正是因为那一次的大涨,他们的店在霍思宁的名人效应下一战成名,店里的生意一夜之间就好了起来,甚至很多人慕名从很远的地方跑都他们店里面去赌石。 不过,钟子凡会服气霍思宁,不光是因为霍思宁的赌石能力,还因为霍思宁的人品。 当初在昌化,霍思宁就为了帮他们赌了好多鸡血石,后来甚至还遭他连累,被他那堂叔给绑架了,但是霍思宁并没有因此而迁怒于他,甚至一直不计前嫌地帮忙。 在闽城的时候,霍思宁又为他们出谋划策,大庭广众下当着很多人的面冒险解石,不惜赌上她的名声。 他们不过萍水相逢,尽管霍思宁的年纪比他和廖淞都要小,但是霍思宁却能倾心平等相待,这让钟子凡非常佩服,甚至可以说是特别敬重霍思宁。 钟子凡和廖淞私底下的议论声音并不大,其他人是听不到的,但是霍思宁就站在这两人身边,当然没有错过他们的议论。 听到这两人吹捧自己,霍思宁下意识地就朝着这两人看了一眼,嘴角一勾,眼神也似笑非笑。 霍思宁也不傻,钟子凡和廖淞两人给她戴高帽子,目的就是想让她下场去打擂。 只是这样的擂台赛,和霍思宁曾经与柳钰萱还有渡边尹康对赌的性质其实是一样的,霍思宁玩过很多次,早已经免疫了。 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引起霍思宁的挑战欲|望,若是这设擂台的人,是她在缅甸遇到的那个盲眼侯老,那还有一点挑战性。 像这样的普通擂台,霍思宁的兴趣还真不大。 1513.第1513章 拉仇恨 霍思宁并不想下场,但是就在她和廖淞钟子凡开小差的当口,那边赵立军已经切起了第二刀。 这时候,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霍思宁下意识地就回过头朝着中间解石机的方向看去。 就只见赵立军脸色煞白满脸呆滞地看着解石机上面那块刚刚解开的毛料,而那块毛料在第二刀切下去之后,原本被霍思宁定性为黄阳绿油青种的翡翠,此刻已经变成了散玉。 霍思宁不敢估计,也许第三刀下去,这毛料里面的玉就只剩下一点靠皮绿了,也许甚至连玉肉都没有了,只剩下白花花的石头。 但是就目前这块毛料的表现,以现在散玉的质量来看,这块毛料虽然说还有一点价值,但是绝对不可能超过十万的标价了。 这第二刀下去,已经很明显地可以看出来,这块毛料赌垮了。 赵立军脸上原本信心满满的神色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不甘和难以置信,一群围观群众纷纷摇头唏嘘不已,暗道可惜,而原本一直紧绷着神情,脸色很不好看的那几个腾冲毛料商,这会儿却是笑意盈盈,由阴转晴了。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也感到十分意外,她本来以为赵立军这一回赌涨了也算是找回了场子,这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但是现在赵立军也垮了,原本还兴致勃勃的那些赌石爱好者们,一个个都是一脸菜色,不再说话了。 本来输了也就算了,那赵立军带着人直接离开就是了,但是那几个腾冲毛料商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开口说话了: “赵老师,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一次赌垮也不算什么,如果您真的想赢,还可以再去挑几块,若还是不行,也可以叫你们魔都玉石协会的正主席过来嘛,我们这儿赌石多得很,你们玉石协会的人都过来,一个挑几块都管够!”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三四十岁的男人,这人说话的时候笑眯眯一脸和气的样子,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怎么听怎么刺耳。 这番话别说赵立军了,就连霍思宁都听得直皱眉。 前两天几个玉石协会成员赌垮了,赵立军这个老手就来找场子,确实是有些不妥,但是这个腾冲毛料商却分明是讽刺魔都玉石协会都是蜡头枪,除了人多之外,其实根本不顶用,甚至连协会的正主席都躺枪了。 这种主动拉仇恨的言语,分明是激怒了赵立军,赵立军本就刚愎自用极为自负,这样的人如何经得起这样的讥讽,当即就脸色涨得通红,恶狠狠地瞪着那几个毛料商,冷声道: “这样一个小擂台,何必惊动正主席,如你所言,一次赌垮算不得什么,你这儿这么多毛料呢,我就不信我切不出一块翡翠来!小李,我们再去挑几块!” 说着,赵立军就要推开众人朝着那仓库走去。 霍思宁算是看出来了,这些腾冲人就是想要高价卖掉他们的那些毛料,所以才会故意拉仇恨,最好是将赵立军赌垮的消息传出去,把玉石协会的那些人都吸引过来,这样他们的这些毛料就不愁卖不出去了。 只是这样的手段却是落了下乘,而且还想要拉魔都玉石协会做筏子,这让霍思宁心下怎么都有些不舒服。 一旁廖淞见状,早就气得吹胡子瞪眼了,见状也勒起袖子要往仓库那边跑: “该死的,这些腾冲人果然是不怀好意,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不然真让他们小瞧了咱们魔都人!” 霍思宁心下叹了一口气,知道这回她怕是没办法置身事外了,见廖淞要进仓库,急忙喊道:“廖大哥,你就别掺和了,我来吧!” 廖淞闻言身形一顿,回过头来看向霍思宁,眼睛都亮了。 霍思宁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道:“我的户口如今已经落在魔都了,也算是半个魔都人,这些腾冲人都打上门了,总不能一直当缩头乌龟,不然这事儿传出去,别说魔都玉石协会了,我的面子往哪儿搁?我怎么说也是个公众人物,现在我又在场,如果不出面,指不定就有人要拿这事儿做文章呢。” 霍思宁可是很清楚那周振和周媚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这事儿她真不帮忙,回头让这两人抓着把柄给添油加醋地传扬出去,指不定她就要被那些不明真相的魔都人的唾沫给淹死。 “那行,霍小姐你上,我跟钟子凡在旁边给你帮忙!” 廖淞一听霍思宁说她来,顿时心下大喜,以霍思宁的本事,只要霍思宁肯出面,他相信一定可以赌涨。 霍思宁微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廖淞就往仓库里面走,进了那毛料仓库后,她的眼睛就朝着那些堆放着的毛料看了过去。 毛料都堆放在那仓库里面,霍思宁只随意地看了一眼,就下意识地想要摇头。 这些赌石的表皮看起来都非常普通,老场口新场口混杂不说,毛料不光皮壳表现一般,还有一些甚至是废料砖头料,质量参差不齐。 这样的毛料,就算是在一般的赌石店里面,也是要分类处理的,但是在这个仓库里面,,每一块的标价都非常高,如果不是以这样摆擂台的方式,霍思宁顾忌这些毛料根本卖不出去。 看到这儿,霍思宁终于理解这些腾冲毛料商为什么要刻意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拉仇恨了,因为这样的擂台赛都是打一枪换一炮,形式固然新颖,但是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如果不在短时间内将这些毛料卖出去的话,再过上几天,过了这个新鲜劲儿,这个仓库就会变得门可罗雀无人问津了。 所以这些毛料商才会故意激起仇恨,好让那些玉石协会的赌石爱好者们都来买他们这儿的毛料。 不得不说,这些腾冲人很精明,如果这批毛料能卖出去,他们能赚得盆满钵满,就算有人赌涨了,只要不出现价值非常高的翡翠,他们就算赔点钱,也能稳赚不赔。 1514.第1514章 没那么便宜的事儿 霍思宁慢慢踱到了那堆赌石跟前。 廖淞和钟子凡两人就急忙跟了过来,亦步亦趋地跟在霍思宁的后面,一脸期待地看着霍思宁,好像已经认定了只要霍思宁出马,就一定能够赌出高翠的样子。 院子里很多人都没注意到霍思宁,毕竟是一个年轻女人,这些赌石爱好者只当霍思宁是哪家的孩子跑过来凑热闹的,根本没有在意。 但是周彦和殷泽言不一样,当初周家在魔都办赌石大赛的时候,霍思宁和白亦珊为了推出冠玉美人,特意跑去砸周家的场子,还切出了桃园三结义,用一块三彩福禄寿直接打破了僵局,不但毁掉了周家自导自演的赌石大赛,还让周家为他人做了嫁衣,直接给了冠玉美人最好的宣传。 见过霍思宁解石那一幕之后,殷泽言和周彦都对霍思宁这个女人有了很深的印象,尤其是霍思宁这两年名声越来越盛,他们都不止听过一次了,所以这一回亲眼见到霍思宁赌石,殷泽言和周彦都感觉到很是新奇。 两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霍思宁的身上,他们很想知道霍思宁是怎么条选毛料的,甚至还希望能够从霍思宁的手里面学一点经验和手法来。 但是这两人的如意算盘显然是打错了,眼前这个仓库里的毛料众多,霍思宁根本不可能挨个去摸,她在蹲下身看了几块毛料之后,就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这样的毛料,她只用肉眼看几眼,就知道根本不用赌,一切必垮。 马尾裂,大绺,黑藓,还有霉松花,这些都是极其影响毛料里面的翡翠价值的特征,霍思宁才摸了几块毛料,就见到了好多赌石最忌讳的东西。 有这些特征存在,这样的毛料真正的赌石高手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甚至白送都不会要,但是这些黑心的腾冲毛料商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把这些料子拿来销售了,而且价格竟然高得离谱。 霍思宁心下暗叹,也难怪赵立军他们会这样生气,这些毛料商没有底线和原则,那些平时没人要的小子在这儿糊弄人,以高价卖出去,还要说阴阳怪气的话,换了谁都会恼火。 怨不得那几个魔都玉协的人会找了赵立军这个高手来坐镇,想来也是希望赵立军这个协会主席能够亲自出面,给这几个腾冲商人一个教训吧。 看了十来块料子之后,霍思宁就把这一堆毛料的情况都摸了个八|九不离十了,这样的情况下,霍思宁也没兴趣再继续观察了,她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直接就开启了天眼,将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了天眼透视之下。 霍思宁的想法很简单,她就想看看,这堆毛料里面,究竟有没有能够切涨的料子。 没想到这一看,却是有了意外的惊喜。 在天眼之下,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抹类似于柠檬橙一样的灿烂颜色,就像是向阳而开的向日葵一般。 霍思宁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对垃圾料子里面,竟然能够遇到这样难得一见的柠檬橙翡翠。 柠檬黄跟鸡油黄的颜色要更深一点,而且这块料子种地非常好,即便是和以往霍思宁解出来的那几块鸡油黄海洋蓝相比,也不遑多让,哪怕是在瑞丽平洲那些赌石公盘上,这样的料子也算是极其罕见了。 大概是因为这块毛料的表皮看起来非常不起眼,跟砖头料差不多,所以在被人翻到底下之后,就没人注意了,即便是看到了,也大多数认为不会切涨,根本不以为意。 这块料子的标价也不高,才两万。 看到这个价格,霍思宁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回过头朝着站在门口的那几个腾冲毛料商看去,眼神里流露出了几分同情和怜悯。 “霍小姐,怎么样?” 见霍思宁站起身来回过头看向院子里站着的那几个腾冲人,而且表情有些奇怪,廖淞心下纳闷,忍不住问道。 霍思宁嘴角勾了勾,摇摇头笑道:“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如果咱们赌涨的话,这几个人真的会赔双倍的钱吗?” 霍思宁这话让一旁的殷泽言和赵立军几个人都听到了,殷泽言倒还没说什么,那赵立军却是猛地抬起头来,声音冷硬霸气地道: “当然会,他们现在可是在魔都,在我赵立军的地盘上,赢了钱算他们的,输了就想跑?这世上可没这么便宜的事儿!” 霍思宁闻言,眼底眉梢都是狡黠的笑,点点头道:“那就成,有赵老师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着,霍思宁就毫不犹豫地朝着仓库的一个角落走去,将一堆毛料推开之后,她就将那块她看中的料子给挑了出来。 仓库的这堆毛料足有上千块,其中有很多都和废料差不多,即便是有点赌性,和那几个腾冲商人在毛料商标的价格相比,赌垮的可能性却是超过了九成九。 剩下的几块,霍思宁也都看不入眼,唯独这一块,却是完全超乎了霍思宁的想象。 这块毛料个头还不小,霍思宁抱在手里掂了掂,大略估算了一下,以这块柠檬橙的个头来算,里面的翡翠玉肉起码有四五公斤,霍思宁估摸着以晏枫的本事,至少能够掏个十几副镯子,还能做不少戒面珠子玉牌之类的,价值不小。 挑了这块毛料,霍思宁心下已经可以设想到,等她解了之后,那几个腾冲毛料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如果那些腾冲毛料商知道在这一堆废料里面能淘出这么块宝贝,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如此自信地用这么一个打擂台的新颖规则来出售这些毛料? 光是设想一下那些毛料商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霍思宁就觉得好笑。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霍思宁并没有就此罢手,这块毛料并不适合在第一时间解出来,在此之前,她需要再给这些毛料商来个缓冲。 霍思宁想了想,又在那堆毛料前蹲了下来。 在刚刚她用天眼透视的过程中,她就已经看过这些毛料的具体情况了,她在对比了一下之后,在那剩下的十几块能够赌涨的毛料里面,挑了一块颜色还算好,但是种地不算太好的海洋蓝毛料。 1515.第1515章 三思而后行 这块海洋蓝的种地不算太好,只是普通的花青种,而且里面翡翠的个头也不大,价值估计也就是七八十万的样子。 而这块毛料的标价为二十万,以这里面的翡翠价值来算,也算是大涨了,用这个擂台赛的规则来说,算是赢了。 霍思宁担心她解了那块柠檬橙高冰种翡翠之后,那几个毛料商如果临时反悔的话,说不定还会直接将那块柠檬橙重新抢回去。 所以,为了避免这个不必要的麻烦,霍思宁觉得在此之前她应该要解一块价值便宜一点的毛料来试探一下,看看这几个毛料商会怎么处理,然后根据这几个人的反应来及时应对。 这块海洋蓝赌石的表现很明显要比那块柠檬橙的表现要好,但是因为标价为二十万,所以没有人敢轻易下手,霍思宁却没有那么多顾虑,直接就将这块赌石给抱了起来。 一共二十二万,霍思宁毫不犹豫地就跟那几个毛料商交易了,签了买卖合同和擂台生死状。 所谓的擂台生死状,就是擂台赛的规则协议,双方履行承诺,输赢根据规矩来定,一旦签订协议,双方不得以任何原因反悔。 见霍思宁交了钱还准备签协议,一旁的赵立军终于注意到了这个古怪的小姑娘,抬起头来仔细地打量了霍思宁几眼,又看了看霍思宁手里那两块毛料,开口劝道: “小姑娘,赌石可不是好玩的事儿,你若是手头不宽裕,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十赌就垮,切忌不要冲动行事。” 霍思宁淡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谢谢赵老师提点,赌石嘛,没人能够肯定一定会赌涨。” 赵立军似乎还想开口说什么,旁边有一个魔都玉石协会的成员这会儿终于看清楚跟在廖淞钟子凡旁边的霍思宁的长相了,顿时错愕地张大了嘴巴,惊讶地都有些结巴了,喊道:“霍……霍……” 赵立军侧过头来看了那成员一眼,不太高兴地道:“你结巴了啊?好端端的你祸什么祸,还没解石呢,你就说祸,晦气不晦气?!” 那成员顿时急了:“不是啊,刚刚那个女人,是那位神秘霍啊,就是前阵子闹得特别厉害的那个翡翠女王,叫霍思宁的那个!” 赵立军闻言,顿时怔住,下意识地就回过头朝着霍思宁离开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一个纤瘦的倩影。 “你是说,那个解出了龙石种,还开了一家冠玉美人的那个霍思宁?!”赵立军急切地问道。 “就是她啊,她就是S大的学生,去年还上过春晚,我见过她的素颜照,就是这个样子的!”那成员焦急解释道。 赵立军这下不说话了,他虽然没见过霍思宁的真人,但是他是魔都玉石协会的人,对于霍思宁的名头,他也是有所耳闻。 冠玉美人开创者,中玉协副会长,翡翠女王,魔术小姐,鉴宝专家,WGC大鳄之首,这里面的每一个头衔,都是响当当的,任何人能够获得一个这样的头衔,都是个厉害角色,但是这些头衔,如今却汇集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赵立军这会儿只觉尴尬,他的脸色涨得通红,一时间只觉得四周都是嘲笑他的声音,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就在刚刚,他还在这个小姑娘面前装|逼,一脸严肃地劝告人家,让霍思宁不要冲动行事,现在想来,他的这个行为,在人家眼中看来,等同于班门弄斧,指不定多么可笑呢。 霍思宁倒是真没有这么多想法,刚刚赵立军在她跟前的劝告,霍思宁在以前赌石的时候也不是没遇到过。 虽然赵立军有些装|逼的嫌疑,但对她确实是善意的提醒,如果真有不懂赌石的菜鸟脑子一热就来赌石,赵立军的告诫确实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所以霍思宁并无嘲笑或者看不起赵立军的意思,她这会儿也没有心思去注意赵立军了,她这会儿光想着接下来解石之后,那几个毛料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按照规则,涨多少赔多少的话,就算是她手里面的这一块海洋蓝,解出来也会让这些毛料商亏一百五六十万,一块花青种恐怕就要赔光这些人这几天赚的钱,说不定还要倒贴上不少。 霍思宁心下忍不住为这几个毛料商默哀,但是该解石的动作一点都没有迟疑,她冲着一旁跟着的廖淞和钟子凡道:“毛料已经选好了,我们解石去吧。” 廖淞一直在等着霍思宁解石,听到这话顿时兴奋不已,跟着霍思宁就往解石机前走。 那边周彦和殷泽言两人还准备研究霍思宁是怎么挑毛料的,没想到霍思宁动作这么迅速,都没看多少毛料,就挑出了两块,看起来像是非常随意漫不经心的样子,这让殷泽言周彦两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怀疑。 他们看不透霍思宁挑选毛料的手法,总觉得霍思宁这选毛料的架势,跟过家家似的,因此这两人对霍思宁手里的那两块毛料,非常质疑。 不过,霍思宁的名气毕竟摆在那儿,现在她要解毛料,殷泽言和周彦就算再觉得不对劲儿,也还是要围观的。 赵立军和那几个玉石协会的同伴听到霍思宁要解石的消息,也急巴巴地赶了出来,都顾不上选毛料了。 更不要说那边一直在盯着事态的周振和周媚两人了,霍思宁这才将毛料放在解石机上,周围一下子就围了十几个人,把一个不大的解石机围了个严严实实。 “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赵主席又要解石了?” “不是,好像是一个小姑娘,买了两块料子。” “一个小姑娘解石,怎么也这么多人围观啊,真是奇怪。” “就是啊,我还看到赵主席也跑出来了,那小姑娘是什么人,很厉害吗,怎么连玉石协会的人都来瞧热闹了?” 这么大的阵仗,让原本在院子里和仓库里的那些不认识霍思宁的人都有些惊讶,那几个腾冲毛料商也愣住了,其中一个还特意挤进人堆里,看了霍思宁摆在解石机上的那两块毛料几眼,在看到那两块赌石的表现很一般之后,这才放心地冲着另外几个同伴用眼神示意了几眼,不以为意地离开了。 1516.第1516章 果然名不虚传 “霍小姐,先解哪块啊?” 看到霍思宁怀里抱着两块毛料,廖淞就忍不住急切地问道。 霍思宁将那块海洋蓝花青种拿了出来,笑道:“就这块吧,这块的表现好一点。” 说着,她就拿起了笔在赌石上画了一条直线,直接就将毛料放在了解石机上。 这花青种里面的个头不大,所以霍思宁这一刀画出来的石皮比较深,这样一刀下去,直接就切掉了好几寸的石皮。 这样解石,能够更快更直接地看到赌石里面的情况,廖淞和钟子凡都是见过霍思宁解石的,所以对于霍思宁这样大刀阔斧一般的解石手法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反而一脸的理所当然。 但是周围那些围观的人就不一样了,就在刚刚霍思宁准备解石的时候,随着赵立军一行人聚拢,那些院子里准备瞧热闹的一行人也跟着围了过来,一脸好奇地站在了解石机前。 这几个人本来是冲着赵立军来凑热闹的,现在看到霍思宁从画线到切第一刀的过程如此干脆利索,没有半点迟疑和拖泥带水,俨然一副毫不在乎漫不经心的模样,那几个围观者都不自觉地皱紧了眉,眼神里闪过浓烈的怀疑。 倒是那边赵立军一直紧紧盯着霍思宁的手上动作,在看到霍思宁这番有如行云流水一般画线解石的动作之后,他的表情就变得很是复杂起来。 自从知道霍思宁的身份之后,赵立军对于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感觉就完全变了。 之前霍思宁在仓库里面挑毛料,没用放大镜也没有拿强光手电,就用手摸了几块料子,然后就跟挑大白菜一般选了两块赌石,这一连串的行为在赵立军看来,就像是看刚入行的菜鸟一般。 赵立军觉得这小姑娘估计就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跑过来胡闹的,所以颇有些瞧不上眼。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个他根本不以为意的小姑娘,竟然就是在瑞丽和纽约大放异彩,被国内赌石圈称之为翡翠女王,目前声名大噪的神秘霍。 赵立军实在很难相信,就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在瑞丽赌出了翡翠天珠和帝王绿,甚至碾压赌王柳崇仁,还在纽约解出了一块龙石种这样的传奇翡翠。 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姑娘,如何有这样大的能耐? 到这个时候,赵立军才想起来霍思宁刚刚在仓库里的表现,结合霍思宁的身份,之前这个小姑娘在仓库里面那漫不经心的种种,此刻在赵立军回想起来,却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赵立军这时候才觉得,霍思宁不用任何工具甚至如此仓促地挑选毛料,其实都是具有深意的。 因为这个想法,赵立军此刻看向霍思宁手中的毛料,目光可谓焦灼,就差没将那赌石瞪出一个窟窿来。 这时候,随着滚轮呲呲而过,第一刀已经完全切下,霍思宁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解石了,这会儿碰到解石机,听到这滚轮发出的声响,她的心情竟然莫名地产生了一丝兴奋。 第一刀切完,解石机停止了下来,四周嘈杂的议论声也在这一刻停止了,只有仓库那边有人在小声议论着,解石机这一块儿却是一片安静,众人都在等着看结果。 旁边钟子凡最会来事儿,直接就将满满一盆清水都浇了上去,切面上的碎屑石沫瞬间都被冲了个干净,毛料的第一个切面顿时就露了出来。 看到切面的表现,钟子凡呆呆地站着,连手中的盆都忘了放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解石机上那块毛料。 周围的围观者此刻也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四周一派诡异的寂静。 切面的蓝色尽管种地普通,但是那温润的色泽和大片的玉肉,在这个摆擂台的院子里还是显得如此耀眼。 赵立军此刻已经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了,他看到那海纳百川一般的海洋蓝,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随便选的毛料都能解出这样的翡翠来,这就是传说中翡翠女王的实力吗?和这个赌石专家一比,他之前的那些斗气和狠话,怎么看怎么像是滑稽的小丑。 “涨了涨了,真的切涨了!一刀涨,而且还是海洋蓝!” 终于,人群里面有人大声喊叫了起来,打破了四周的寂静,尽管这块海洋蓝翡翠只是普通的花青种,但是看到这样难得的湛蓝的颜色,也足以让围观者们兴奋不已。 海洋蓝和之前赵立军解垮的那块油青种黄阳绿不一样,油青种本身种地就比花青种要低了一个档次,要赌涨的话,除非是大块的油青种,否则根本没什么价值。 但是海洋蓝不同,海洋蓝本身就比黄阳绿要稀少,即便是一小块的翡翠,哪怕挖不出手镯,做挂件也是很抢手的。 赵立军此刻心中无限感叹,同时也是打心底佩服。 这些腾冲毛料商的仓库里面放的都是什么样的料子,大家都很清楚,他今天可是耗费了几个小时才挑出来一块油青种的料子,结果还切垮了,但是霍思宁就在那仓库里呆了不到十分钟,就赌出了一块难得的海洋蓝,这样的实力,绝对不是吹嘘出来的! “翡翠女王,果然是名不虚传!” 赵立军忍不住喃喃地说了一句。 旁边有围观的人耳尖,听到了赵立军这话,顿时就惊呼出声:“赵主席,您刚刚说什么,翡翠女王?这小姑娘难道就是最近传得特别厉害,打败过赌王柳崇仁的那个翡翠女王?” 赵立军下意识地抬头看了霍思宁一眼,见那小姑娘正在认真地给毛料继续画线,根本没在意这边的动静,看起来格外从容的样子。 赵立军见状,也不再藏着掖着了,这小姑娘既然敢出头,肯定早就有身份曝光的心理准备了。 他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了下来,冲着周围的众人点头道:“没错,她就是那位魔都最近大热的赌石圈新贵,翡翠女王霍思宁霍小姐。霍小姐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我想这块海洋蓝,应该没有让大家失望吧?” 1517.第1517章 碰上大能了 “天哪,原来她就是翡翠女王!” “神秘霍都出手了,难怪能赌到海洋蓝!” “没有失望,翡翠女王出品,怎么可能会失望?” “太好了,这下有翡翠女王出马,那帮腾冲人真要哭爹喊娘了!” “让他们这么嚣张,看翡翠女王怎么挫挫他们的锐气!” 四周一片喧哗叫好的声响,另一边得到消息的几个腾冲毛料商这会儿哪里还笑得出来,早就坐不住了,一个个都挤进人群中,全部都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刚刚解出来的赌石。 当看到那切出来的第一面露出来的满满一片海洋蓝翡翠玉肉之后,那几个腾冲人的脸上顿时都流露出慌乱和紧张的神色。 海洋蓝的颜色是仅此于蓝精灵的极品颜色了,虽然这块毛料种地达不到高档翡翠的要求,但是在这堆全赌毛料里面,能切出这样的翡翠,绝对是超出了那些腾冲毛料商的预料了。 那几个腾冲毛料商一个个都变了脸色,这块海洋蓝还没有完全解完,但是照这个表现来看,里面的翡翠至少也能做值个几十万了,这样一来,他们就要赔双倍的钱,这样的结果,让那几个腾冲毛料商如何甘心? 这几个腾冲毛料商来魔都摆擂台,目的就是为了来赚钱的,这仓库里的毛料,都是他们低价收来的垃圾毛料,虽然里面有不少老场口的料子,但都是别人挑剩下的毫无表现的货,根本没有人愿意买,所以他们才会想出了这样的招,以擂台的形式来牟取暴利。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垃圾料里面,竟然还能切出海洋蓝这样的精品,如果他们早知道的话,自己赌一把,说不定也能切出这块翡翠来呢! 这样一想,那几个毛料商的眼神里就不自觉地流露出后悔和不甘来。 这还是这几个人看到的是这块花青种海洋蓝而已,如果他们这会儿看到的是霍思宁怀里的那块高冰种柠檬橙的话,这些人还不知道会有多疯狂呢。 霍思宁早前的设想不是没有道理的,人都有嫉妒心理,如果霍思宁一开始解出来的是那块高冰种柠檬橙的话,以这些腾冲人的尿性,恐怕直接就毁约,要求拿回霍思宁手里的那块高冰种了,因为那块高冰种的价值,比他们这几天办擂台赚的钱还要高出了数倍不止,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儿,那些腾冲人绝对不可能自吞苦果。 解石机又打开了,但是因为霍思宁第一刀就切出了海洋蓝,而且又爆出来解石的人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翡翠女王的关系,这会儿仓库里已经没人挑毛料了。 所有人都围到了院子里,近两百号人几乎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霍思宁所在的解石机绕成了好几个圈,外围的人努力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里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画面。 整个院子里面,除了霍思宁解石的声音之外,竟然再也听不到任何别的声响。 那几个腾冲毛料商也是紧张地盯着霍思宁手里的毛料,在知道了霍思宁的身份之后,此刻这几个人的内心几乎是奔溃的,他们不过是想了个歪点子走偏锋,摆个擂台想要狠狠捞一笔就走人,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把翡翠女王这样的人物都给吸引来了。 而且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姑娘,一挑就挑到了一块海洋蓝这样的精品翡翠。 几个人心下暗自庆幸,幸好这料子只是花青种,不然他们这次真要赔得倾家荡产了。 这会儿,这几个腾冲毛料贩子心里只能够拼命祈祷,希望霍思宁解出来的这块海洋蓝块头不大,只要里面翡翠不大,哪怕是霍思宁赌涨了,他们要赔的钱就少,这两天他们在魔都也赚了上百万了,如果赔得不多的话,他们还是有得赚的。 然而,他们的祈祷,很快就宣告破灭了。 因为霍思宁的第二刀很快就又切了下去,随着钟子凡第二盆清水浇下去,第二个切面露出来的,依然的蔚蓝的色泽,漂亮到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睛。 周围的人见状顿时一片叫好,那几个腾冲毛料商却是一个个面露菜色,有承受不住的,已经开始嘴唇哆嗦起来。 “霍小姐,厉害厉害!” 赵立军之前的情绪还有些复杂,带着几分嫉妒和不自在,这会儿看到霍思宁切完第二刀之后,赵立军那些别扭的情绪就顿时烟消云散了,他的双眼放着异彩,对着霍思宁由衷地称赞道。 赵立军向来自负,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才觉得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那些本事,是多么的可笑。这小姑娘低调从容,但是赌出来的翡翠,却是带给了他一种视觉上的绝对震撼。 霍思宁脸上表情轻松,听到赵立军这番夸奖,也没有什么变化,仍然是淡然笑道:“还没完全解出来呢,才两个面,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要等全部解出来了才知道。” 霍思宁语气谦虚,但是她切石的动作却是分外大胆,完全没有一般解石师傅的小心翼翼,每一刀都下得干净利索,直接沿着翡翠的边缘切了下去。 这样解石的速度快,而且能够让翡翠的完整性保持最大,同时最快的将翡翠从石皮里面剥离出来,最后解出来的翡翠只要稍微打磨一下,就能将周围的碎石皮都全部清理干净。 但是霍思宁的这个解石办法,一般的人是根本不敢用的,即便是手上有十几年解石经验的老师傅,正常情况下都不敢这么解石。 然而霍思宁却敢,而且下手极为快准狠,她这切一刀,看得周围的人都是心惊胆战的,但是她倒是一脸的从容淡定,就好像是在解别人的毛料一般。 如此鬼斧神工般的解石手法,如果不是胸有丘壑绝对自信的话,谁敢这么切? 几刀下来之后,不到十分钟,整块翡翠切掉了数个面,里面完整的一块海洋蓝花青种翡翠就尽数露了出来,到了这个时候,毛料就已经完全定性了。 这块毛料,的确是赌涨了。 1518.第1518章 周家内讧 整块毛料里面解出来的花青种不到三公斤,霍思宁还准备将那些边角的石皮给擦干净,结果这时候,围观的人里面就有人直接开口了: “霍小姐,您的这块花青种愿不愿意出手啊?如果您同意的话,这块花青种我要了,我给您八十万!” 本来周围还有人在小声议论着,随着这个声音出来之后,周围瞬间变得安静无比。 那些围观的人的关注焦点都在霍思宁的身份,还有这块花青种解出来之后,那些腾冲商人要赔多少钱,却根本没有人想到霍思宁会如何处理这块翡翠,这人一开口,那些围观的人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顿时心思都活泛了起来。 问价的这人,正是之前跟殷泽言一块儿跟在霍思宁身后的周彦。 周彦是周家的人,但是霍思宁隐约也听说,周家这段时间似乎是在为继承人的事情而内讧,而事件的主角,正是周振和周彦。 霍思宁不了解周家的情况,但是她对这个周彦的印象比周振要好,所以听到周彦开口喊价后,她下意识地就往人群中的周振和周媚两姐弟看去。 这一看,果然就看到周振姐弟俩脸色阴沉,一脸怨毒和恼恨地瞪着周彦。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暗道有趣。 似是不甘心霍思宁手里的料子就这样被周彦抢走一般,那周家姐弟在对视了一眼之后,忽然周振就扬声喊道:“我们出九十万!周氏珠宝愿意出九十万收购这块花青种!” 霍思宁还没表态,周振就跳了出来,而且喊完了价之后,还一脸挑衅地看着周彦。 花青种其实算不得什么好翡翠,即便是在中档里面,也是属于普通的那种,但是花青种搭配海洋蓝的颜色却是非常稀有的,不光是周家想要,旁边围观的人群里面,就有好几家经营翡翠小本生意的,见周彦和周振都喊价了,顿时也沉不住气了。 “一百万,翠华玉饰出一百万!” 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也开口了。 花青种大家都不怎么重视,但是海洋蓝的颜色还是挺让人惊艳的,这样漂亮色泽的翡翠,哪怕种低档一点,在小本经营的翡翠店里面,是很受消费者欢迎的。 不过一百万也算是非常高的价格了,普通的花青种翡翠,两三公斤原料,连五十万都不值。 霍思宁也知道这个价格已经是完全接近原料本身的市场价了,这样的价格买回去,商家能赚的其实已经很少了,霍思宁也不矫情,正准备点头同意下来。 然而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那边周彦却忽然嘴角一弯,道:“一百一十万!罗总,这块花青种我很看好,您就割爱一回如何?我回头请您吃饭。” 那个中年男人原本以为势在必得,却不料周彦忽然横插一脚,那中年男人脸色顿时一僵,似乎是想开口继续喊价,但是一想到周彦都喊到一百一了,再加他就真要做赔本买卖了,急忙又将到嘴的价格给咽了回去,表情有些难看地看了周彦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出。 周彦见状,有些歉意地冲着那中年男人笑了一下,转过身来就认真地看着霍思宁:“一百一十万,霍小姐您看如何?” 霍思宁当然没有意见,她对海洋蓝的价格并没有多少概念,但是却也清楚,这个价格已经完全超出她的预期了。 她原本以为,这么一块小料,卖个七八十万就顶天了,看样子她对现在的翡翠市场了解得还不够。 不过,显然有人并不希望周彦就此如意,见霍思宁准备答应下来,那边视周彦为眼中钉的周家姐弟哪里还沉得住气,又迫不及待地开口了:“一百二十万!我们再加十万!” 霍思宁面上顿时露出了错愕的神情,其他人也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周氏姐弟。 那边周彦眼中寒光乍泄,却是嘴角一勾,抬起头来戏谑地看向喊价的周振和周媚: “花青种海洋蓝的确是不多见,一百二十万买回去,囤一段时间,如果遇到个真心喜欢的顾客,还是有得赚的。但是,我亲爱的表姐表弟,你们现在手里面有这么多钱吗?” 说到这儿,周彦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我可记得,外公已经限制了你们的权限,表弟你如今手里面能够动用的资金,不超过五十万吧?怎么,现场竞价这种场合,难道你们还准备给霍小姐打借条?” 周彦这话说得刺耳,但很显然是事实,所以他一说完,那边周氏姐弟的表情顿时僵住,尤其是周振,一脸阴霾地看着周彦,脸上的表情分外扭曲。 霍思宁不清楚周家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在这种时候,她必须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不收欠条的,现金或者转账,我只认这两条。如果半个小时之内,周少和周小姐能够支付我这一百二十万,那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块花青种就卖给你们了,如果两位做不到,那就不好意思了。” 周彦和周媚两人顿时沉默,只是四只眼睛仍然是不甘心地看向那块海洋蓝。 看这两姐弟的样子,霍思宁哪里还不明白,她的脸上带着笑,耸了耸肩做了一个无所谓的动作,对于周家姐弟这虚假竞价的行为也不予评价,只是转过身看向周彦: “周先生,一百一十万,这块料子是你的了。” 周彦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掏出了手机,那边银行接到电话,很快就给霍思宁的卡里面转了一百一十万,银货两讫,那块海洋蓝直接就交到了周彦的手中。 这块花青种透明度并不高,但是海洋蓝的颜色非常诱人,周彦拿在手中爱不释手,就连那个翠华玉饰的罗总也是一脸的欣羡懊恼,显然也在为刚刚他自己放弃喊价的行为隐隐感到后悔和不甘。 不过在霍思宁看来,这料子一百一十万已经是天价了,再高,真的就没多少利润了,这毕竟只是一块花青种,如此没有理智的竞价,完全没有必要。 做完了这些之后,霍思宁才转身看向那几个毛料商,既然是打擂台,当然比赛的输赢也是很重要的。 1519.第1519章 输不起? 见到霍思宁和周彦交易完之后,就朝着这边看过来,那几个腾冲毛料贩子一个个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霍思宁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她手里还有另外一块毛料没有解,但是现在必须先解决这块花青种的事儿再说。 这块海洋蓝花青种被周彦喊出了一百一十万的高价,按照这些腾冲毛料商的规矩,解出来的翡翠值多少钱,他们就要额外拿出多少钱来,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再赔给霍思宁一百一十万,等于霍思宁用一块花青种赚了两百二十万。 那几个商人这两天在古玩街摆擂总共也不过赚了百来万,现在居然要全部赔给霍思宁,这让那些毛料贩子哪里甘心? 几个毛料贩子对视了一眼,很快就走出来了一个代表,那个为首的毛料贩子尴尬地看着霍思宁,带着几分不自然的语气问道:“霍小姐,能不能借一步,我们跟您谈谈?” 赵立军之前在这几个腾冲贩子手里吃过亏,又被明里暗里讽刺过,心里一直膈应着,这会儿见到这些毛料贩子如此低声下气地跟霍思宁说要借一步说话,顿时就觉得不对劲了,立即就扬声问道: “这毛料赌涨已经很明显了,还有什么好谈的?你们不是立了规矩签了协议吗,直接按照协议办事儿不就好了吗?再说了,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大伙儿说啊,你们是看霍小姐年纪小,觉得她好欺负了是不是?” 赵立军这么一说,其他人顿时也大声嚷嚷起来,都给霍思宁帮腔。 这些人这两天在这个院子里可没少赌垮,而且这些腾冲毛料贩子态度嚣张,这些人早就看不惯了,心里都憋着火呢,现在让他们找回了场子,一个个都感觉腰杆挺直了,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冲着那几个毛料贩子怒目而视。 那几个毛料贩子心里吃瘪,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拿眼神看向霍思宁。 霍思宁心下也是暗自摇头,看周围这些人的反应,显然这几个毛料商把这些人得罪狠了,不然不至于这么拉仇恨。 不过在商言商,既然是签了合同协议的,霍思宁还不至于圣母成这样,这几个毛料商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她也是门儿清,所以霍思宁并没有应承这个毛料商的要求,而是淡笑道: “老板,您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大伙儿都听着呢。” 那毛料商听到霍思宁这话,脸上表情顿时一僵,犹豫了一阵之后,最后才狠下心来,一咬牙道: “霍小姐,根据我们的估算,您刚刚解出来的这块花青种翡翠,市场的实际价值为八十万,所以根据我们的协议条款,我们只能奖励给您八十万。” 这名毛料贩子的话音未落,周围的人顿时就炸开了锅。 在摆擂台之前,为了让这些赌石爱好者信任这个擂台规则,吸引他们都来赌石,这些毛料商特意拿出了三百万的现金来刺激这些赌徒们,正是因为这些现金,这些赌石爱好者们才会蜂拥而至。 但是现在,这些人居然为了三十万,就打破规则,这让在场的这些人如何不愤怒? 这些看客们在这一刻一个个都如同正义之士的化身,痛斥这几个毛料商不讲信用,骂他们耍赖无耻,还有人叫嚣着要他们把现金留下来,滚出魔都,更有甚者已经直接拿起了手机,准备打电话报警,说他们诈骗。 那毛料商看到这些人的反应,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硬着头皮道: “霍小姐,我们并没有违反协议规定,八十万这个估价,也绝对符合市场价,您如果真要闹的话,那我们只能法庭见了,我想,您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也不希望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蒙上污点吧?” 这话一出口,四周那些叫嚷的人顿时都沉默了下来,霍思宁和他们这些瞧热闹的人的确不同,她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影响甚广,如果真因为这事儿而闹大了,再被有心人做文章的话,恐怕真会对霍思宁造成不小的麻烦。 其他人忌惮,但是这个毛料商威胁一般的口吻,却是真正地激怒了霍思宁。 她可以理解这些毛料商赚了钱舍不得再赔出来的心理,这些人就是明显的输不起,霍思宁还想着能不能再商讨一番,如果这些人识趣,她也未必会为了这三十万纠结不清,但是现在这人给了一个低价来糊弄她就算了,让她损失了三十万,居然还恶人先告状,还敢出言威胁她。 本来霍思宁并不在意这几百万,她只是想给这几个毛料商一个教训就离开,根本没想过要把她手里剩下的那块柠檬橙解开,毕竟她也是清楚那块柠檬橙的价值的,真要按规矩办事儿,这些毛料商只怕倾家荡产都未必赔得起。 但是荷官毛料商的话,却是彻底点燃了霍思宁内心的怒火,她冷冷地看着那个毛料商,眼睛眯了眯,慢慢问道:“这么说来,你们今天是打定主意了,只陪八十万?” 那毛料商也有些骑虎难下,但最终还是在金钱利益的驱使下,让他狠下心肠来: “霍小姐,大家都是内行人,就这块海洋蓝的价值来算,八十万已经接近市场价了,至于那位周先生溢价购买,这并不在我们的规则范围之内,市场之外的价格我们是不会予以考虑的。”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冷笑,什么市场之外的价格,在她签协议的时候,这些人可是半个字都没提,现在倒是学会钻空子了,分明就是输不起,想能少赔一点就少赔一点,还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太特么恶心了,早知道输不起就别玩啊,摆什么擂台!” “就是,原来你们腾冲人就这副嘴脸,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应该在签协议的时候就说清楚啊,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真是无耻,我看这什么擂台不用玩了,这就是几个骗子,卖垃圾料诈骗赚钱呢!” 听到那个毛料商的解释后,周围的人脸色都变了,一个个露出了愤怒无比的神情,义愤填膺的叫骂着,好像那块花青种就是他们解出来的,被毛料商耍赖坑掉的三十万是他们的一般。 1520.第1520章 一块儿解了 霍思宁在听到这个毛料商的解释之后,脸上表情反而平静下来。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笑意,看向那毛料商,认真地问道:“按照您这意思,我们解出来的毛料,你们只能按照市场价来进行额外赔偿?” 那毛料商总觉得霍思宁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未免太奇怪了,可是他话都说出来了,自然也是不能收回的,只能认同地点了点头。 所谓的市场价,其实和实际竞价是并不相符的,现在缅甸严格控制翡翠毛料出口,所以国内的翡翠明料可以说是供不应求,所以一般情况下,交易的明料都会比市场价要高,有时候甚至还高了不止一点点。 这几个毛料商就是钻了这个空子,目的不过是为了减少一点他们的损失,然而他们的方式太过了,惹怒了霍思宁,酿成了大祸。 “既然这样,那好吧,就按照你们说的算,现在我这块毛料溢价赌涨了,按照协议规定,你们需要赔给我八十万,对不对?” 霍思宁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问道。 那毛料商见霍思宁居然如此轻松地就同意了下来,脸上紧绷着的神色顿时松懈了下来,急忙点头道:“对,我们现在就可以把这八十万给您。” 这人说着就朝着旁边的那几个同伙示意了一下,立刻就有同伴拿了一个袋子,取了八十摞未拆封的万元现金拎了过来。 那几个毛料商自然知道今天这事儿闹到这个地步,这八十万如果他们不赔的话,估计他们今天是别想走出这个院子了,所以这会儿还是乖乖地将八十万给拿了出来,不敢再耍花枪。 但是这件事过后,所谓的擂台赛恐怕就会成为笑话,来他们这儿赌石的人会越来越少,这个活动恐怕再维持下去只能赔本了。 这会儿那几个毛料商只想赶紧把钱两清,然后将霍思宁给打发了,然而,他们却没有注意到,霍思宁在拿到那八十万现金之后,眼中寒光乍泄,一闪而逝。 “廖大哥,这钱重的很,麻烦您帮我拿着!” 霍思宁将一大袋现金直接扔到了廖淞的怀里,见那几个毛料商似乎准备散开,顿时恶趣味乍起,扬声喊道: “等等啊,几位老板不必这么急着散吧,我这还有一块毛料没解呢,趁着大伙儿都在,索性咱们一次性都解决了呗。” 那几个毛料商闻言一愣,这才想起来,霍思宁之前的确是花了二十二万买了两块毛料,这块花青种是第一块,现在她手里面还有一块毛料没解呢。 见霍思宁脸上笑容很是灿烂,那几个毛料商心下顿时一紧,表情都变得难看起来。 这会儿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霍思宁的真实身份,能在花岗岩废料里面解出翡翠天珠和帝王绿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刚刚霍思宁解的第一块料子表现就很普通,但是却能从里面切出海洋蓝来,足以证明这个女人的实力不是吹出来的。 这也让几个毛料商心下慌乱起来,因为他们不知道,接下来霍思宁要解的这块毛料,会不会又切出一块海洋蓝来,那他们可就真要赔得连裤衩都不剩了。 几个毛料商苦巴着脸,一旁的钟子凡赵立军几个人表情却是兴奋起来。 “霍小姐,需要我帮忙吗?”赵立军看了霍思宁手中的毛料一眼,殷勤地问道。 霍思宁看了赵立军一眼,笑道:“赵老师,您要是不介意的话,要不我来画线,您来帮我解?” 赵立军闻言顿时大喜,激动地叫道:“好嘞!” 霍思宁将第二块毛料给放到了解石机上,拿起笔就开始画线,连半点思考和犹豫都没有,三两下就将切线给画好了。 看到这一幕,那几个毛料商顿时面面相觑,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 此刻他们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赵立军接过了霍思宁给他的赌石,看着霍思宁那看似随意的画线,却是忽然有些紧张起来,胳膊僵着,竟是有些下不去手。 看出了赵立军的谨慎和小心翼翼,霍思宁忍不住笑了,宽慰道:“赵老师,您别紧张,随意切,反正这料子就是我随手挑的,才两万块钱,您不用有所顾忌,尽情发挥就好。” 霍思宁这话让赵立军的心情放松了不少,而且这块毛料的表现也的确如霍思宁所说的那样,没有任何的表象特征,看起来就跟普通的砖头料没什么两样,所以赵立军便信以为真。 他拿起料子,顺着霍思宁画的第一条线,将毛料朝着砂轮推了过去。 解石机咔擦作响,一旁的殷泽言忽然侧头小声询问好友周彦:“你觉得这块赌石会怎么样?” 周彦盯着赌石机上赵立军的动作,嘴上却是露出了一丝苦笑:“这我哪里猜得出来,若是旁人买了这样一块赌石说能切涨,那肯定是吹破了天我也不信,但是这毛料是这位买的,那我可不敢说了。” 虽然看过了霍思宁赌石的厉害之处,但是周彦心中还是存着几分疑虑的。 这两天这个院子里赌石的人不知凡几,可是真正赌涨的却没有几个,不然这些毛料商也不会就因为一块海洋蓝就耍赖翻脸,所以周彦对霍思宁的这第二块毛料其实并不看好。 但是,看到霍思宁那淡定的笑容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周彦又总觉得这女人运筹帷幄,似乎早就已经看透了这毛料里面的情况一般。 殷泽言看了周彦一眼,眼中精光乍泄,忽然笑道: “那我给你预言一下吧,我觉得,那几个毛料商,刚刚干了蠢事儿了,如果他们乖乖赔给这位一百一十万,估计就没有这第二块毛料的事儿了,但是他们偏偏用了最烂的那一招,不光耍赖,还出言威胁,所以你等着看吧,我估摸着,等这块毛料解出来,那些毛料贩子,就只剩下哭的份儿了。” 周彦闻言愣住了,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就朝着那几个毛料商看去,那几个毛料贩子此刻神情也很是紧张,显然,这几个毛料商都被霍思宁之前解出海洋蓝的本事给吓坏了。 1521.第1521章 黄橙橙 这个时候,那几个毛料商已经隐隐地有几分不好的预感了,他们想要反悔,甚至希望霍思宁能够暂停解石,但是这话他们没有立场说出来。 因为霍思宁的第二块毛料确实是从仓库里挑出来的,他们的擂台活动还在继续,这个比赛规则就没有结束,虽然说霍思宁已经赌涨了一次,但是规则里面并没有强调说一个人只能参与一次,所以霍思宁还有继续攻擂的权利。 赵立军那一道切下去,钟子凡见机就给了一盆清水,切面沿着翡翠边缘切掉了石皮,露出了里面一道隐约泛着淡淡黄色的雾层,雾层很浅,但是也足以让大家看清楚里面翡翠的颜色了。 赵立军比霍思宁还要焦急,顾不上切第二刀,直接就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只强光手电筒,对着那个切面雾层就照了过去。 灯光下,一片黄橙橙的颜色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尽管隔着雾层无法判断翡翠的种水,但是光是这个颜色,就已经让周围的人兴奋不已了。 “黄翡,是黄翡啊,看这颜色,莫不是鸡油黄吧?!” 周围的人一个个都激动得大叫起来,负责解石的赵立军脸色也是涨得通红,谁都没有料到,霍思宁这第二块毫无表象特征的毛料,竟然也是一刀见绿,而且里面的翡翠,还是黄翡。 和海洋蓝相比,黄翡的等级显然要高了一个层次,更何况,要在那么一堆垃圾料里面连挑两块都赌涨,这样的本事,可比在赌石公盘上连续解出两块高翠难多了。 那几个腾冲毛料商这会儿是脸色真白了,从先前的海洋蓝,到现在的黄翡,这种平时都不多见的特殊翡翠,居然在他们这堆没人要的垃圾料里面接连出现,真特么见了鬼了! 先前出言威胁过霍思宁的那个毛料贩子浑身都僵住了,他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是他之前的言语惹怒了这位翡翠女王,所以霍思宁才会解第二块毛料,她这么做,分明就是故意想要惩罚他们。 赵立军这会儿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才好了,他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向霍思宁:“霍小姐,这毛料,还解吗?” 霍思宁忍不住挑眉笑了:“当然,这可是擂台赛,不解完怎么知道能不能赌涨?” 赵立军闻言一顿,下意识地朝着那几个毛料商露出了一个怜悯同情的眼神。 不过他这会儿全副心思都在这块黄翡上,也顾不上分太多心思去看那些毛料商是什么表情,他拿起那块开了窗的毛料重新又架到了解石机的砂轮上,旁边的钟子凡见状也忙搭了一把手,帮忙固定住赌石。 周围的那些围观者们看着忙于解石的钟子凡赵立军二人,眼睛里竟然浮起一股浓浓的嫉妒情绪。 这些围观者们也都是赌石爱好者,看到赵立军这么幸运地解出了黄翡,这些人才开始后悔刚刚自己的矜持,如果他们在霍思宁提出来解石的当口就抢着上前帮忙打下手的话,那么这块黄翡的出世,会不会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第二块黄翡的出现,引得院子里的众人议论纷纷,再加上霍思宁的多重身份,更是让大伙儿好奇和崇拜,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都是热火朝天,都是在谈论有关霍思宁的事迹。 这也就算了,还有一些围观者拿起手机直接通知朋友,一些附近的人得到了消息,心急火燎地就从附近赶了过来,刚进院子就迫不及待地向朋友打听事情经过。 在听说霍思宁打擂台连切两块都赌涨了之后,这些后面来的朋友一个个都是后悔不迭,直道早知道能看到翡翠女王解石这么精彩的表演,他们应该早点过来才对! 这边一群围观者口若悬河地聊着,那边赵立军手下动作倒是不慢,砂轮转动起来后,毛料被稳稳推进,顺着霍思宁的画线位置又切下了第二刀。 嘈杂刺耳的擦石声并没能压过周围人的议论声,但是那些腾冲商人此刻却是听不到那些围观者们的声音了,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赵立军手下的动作,心里不断地祈祷着,希望这第二刀切下去,里面不会再出现玉肉,而是白花花的石头! 然而,他们的祈祷上帝并没有听到,事与愿违,当第二刀切完后,随着碎石混着流水不断往下流,雾层慢慢消失,下面的翡翠就显得越发清晰。 赵立军将赌石从砂轮下挪开,第二刀切下去后,露出来的巴掌大的窗面,里面黄橙橙的翡翠就已经完全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醇厚如同刚刚盛开的向日葵一般的颜色,灿烂到让人一见就感觉温暖如春。 更让人感到震惊的是,这次的黄翡,和之前那块海洋蓝不同,这块黄翡不光颜色正,而且水头也十足,从种地来判断,初步估计,里面的翡翠最少都在冰种以上,很有可能达到了高冰种。 柠檬橙的鲜亮,与洞彻如冰的翡翠完美融合,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魅力和色彩。 这一刻,原本嘈杂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个个惊艳地看着这个巴掌大的切面,面露错愕震惊之色。 赵立军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唇都激动得哆嗦起来,身为魔都玉石协会的副主席,他解过不少翡翠,冰种高冰种的绿色翡翠他也见过,但是却从来没有解出来过这样漂亮的高级翡翠。 高冰种的柠檬橙,这样的极品翡翠,别说这些围观者了,就连霍思宁也是第一次见。 这会儿,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初衷是想要给这些嚣张的腾冲人一个惨痛的教训了,大伙儿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这块柠檬橙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只剩下了难以置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中终于有人回过神来,有人开始热烈的鼓掌,很快所有的人都反应过来,跟着自发地拍手,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表达着激动和佩服的情绪。 外围那些看不到的人,听到鼓掌的声音,一个个急得直跳脚,有人甚至搬了椅子,蹿得老高,希望能够看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1522.第1522章 倒霉催 “周彦,走!” 见到这情况,钟子凡拉着廖淞就往外挤,廖淞手里还拎着那一大袋现金呢,被钟子凡拉着挤出人群后,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茫然和困惑的神色。 “还没解完呢,咱们这是去哪儿?” 钟子凡一见廖淞那糊涂的神情就忍不住好笑: “霍小姐大涨了,咱们得赶紧去买鞭炮啊,高冰种柠檬橙,解出这样的好翡翠,当然要放鞭炮庆祝一下!” 钟子凡大笑着,廖淞也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应是,他回过头不舍地看了院子里一眼,就急切地拉着钟子凡往外走。 那边赵立军还在解石,廖淞生怕错过了这块高冰种柠檬橙的面世,但是在这种情况,的确是应该买鞭炮来庆祝一下的,那几个毛料商显然是不可能放爆竹了,所以这个环节,只能他们来做。 钟子凡和廖淞一走,殷泽言和周彦两人立刻就见缝插针地占据了他们的位置。 所有人的心神都被这块高冰种柠檬橙给吸引了,就连跟霍思宁不对付的周振和周媚两姐弟这会儿也顾不上跟霍思宁的嫌隙了,着急地挤进人群里,目光紧紧盯着解石机,生怕错过了这么漂亮的一块翡翠。 那几名腾冲商人却是一个个腿都软了,高冰种柠檬橙和花青种海洋蓝绝对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那块海洋蓝他们以市场价八十万打发了霍思宁,但是这块柠檬橙,恐怕需要他们赔上十个甚至二十个八十万。 此刻,解石机的呲呲声在周围的观众们听来是动听的音乐,在那些毛料商听来,却是如此刺耳。 尽管赵立军切了两刀之后,不过才露出了毛料里面的一个切面,圈子里也有“宁买一线,不买一片”这样的说法,但是买这块毛料的人是翡翠女王霍思宁,又有前面的花青种做铺垫,所有人都对霍思宁有一种莫名的崇拜和自信。 翡翠女王这样的称号,到底不是白叫的。 见了绿,接下来切石就好办了,赵立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连着切了数刀,就干净利落地将毛料的石皮都给剥离了下来,整个柠檬橙的轮廓很快就露了出来。 四五公斤的玉肉,两只大手都拢不过来,尽管毛料还没完全磨掉外层的棱角和雾层,但是却已经可以初见规模了。 看到这么大一块翡翠,周围人的议论声又渐渐高了起来,一边议论还不忘时不时地打量那几个摆擂台的毛料商。 之前那几个毛料商为了赖掉赔给霍思宁的三十万,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甚至还不惜出言威胁,大家都以为霍思宁要吃了这个哑巴亏了,却没有料到,她一转身就给了这么狠的一个回击。 就眼下这块柠檬橙来算,就算这几个毛料商给出最低的市场价,也要比那块花青种高了十多倍,一下子要赔这么多钱,这一回那些毛料商恐怕要赔得倾家荡产了。 “呲呲”,赵立军还在用切石机切那翡翠的边角皮壳,然而他切下的每一道,都是给那几个毛料贩子的催命符。 一刀,一刀,又一刀,赵立军的手速并不慢,很快,整块翡翠就完全露了出来,半个篮球大小的翡翠原料,还没有经过跑光,但是在阳光下却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啪啪啪啪”,这时候院子里忽然响起了鞭炮声。 钟子凡和廖淞两人在赵立军最后切边角石皮的时候就已经买了鞭炮回来了,只是这时候他们却是再也挤不进去了,人实在是太多,他们根本没法找到空子,只能在外围等着,一听到里面说翡翠已经完全解出来了,立即点燃鞭炮表示庆祝。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让整个院子都热闹不已,不过大伙儿的目光都盯着霍思宁手中刚刚新鲜出炉的那块高冰种柠檬橙,没能亲手解石,但是能够亲眼见到这块翡翠的面世,大伙儿的心情也是说不出的爽快。 那边周彦和之前那位翠华玉饰的罗老板两人凑到一块儿合计了一番,忽然开口问道: “霍小姐,一千五百万,我和罗老板合伙来收购您的这块柠檬黄,怎么样?” 周彦认真地看着霍思宁,这块翡翠,他一个人肯定是吃不下的,而且看翠华玉饰的那位罗老板也是很心动的样子,所以两人商量了一番后,决定各拿出一半,合伙吃下这块料子。 只是,这一回,霍思宁却是笑了,直接摇头表态道:“周老板,罗老板,真是抱歉了,冠玉美人就是经营高档翡翠生意的,这样的货源,正是冠玉美人的空缺材料,我不可能转手卖给同行的。” 周彦闻言一愣,这才想起来,霍思宁身后还有一家名气不小的翡翠公司,这样的好料,换成任何人都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转手。 周彦和那位罗老板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失望,但是确定霍思宁是真的无意出售后,两人只能叹了一口气,依依不舍地看了那块高冰种柠檬黄一眼,无奈地放弃了竞价。 霍思宁的选择,大家也都能理解,像这样的高级翡翠,完全可以出一个新品系列了,也勿怪霍思宁舍不得卖掉。 柠檬橙本身就稀有,更何况还是高冰种的翡翠,像翠华玉饰这样的小珠宝公司,买回去一块高冰种柠檬橙,恐怕就要当镇店之宝给供起来了。 翡翠没有卖,但是大伙儿也能够从刚刚周彦的喊价里面,了解到这块翡翠的真正价值了。 所以,在拒绝了周彦的购买请求后,霍思宁就转过头去,似笑非笑地看向那几名面色苍白的腾冲毛料商。 那几个毛料商想用打擂台这样的方式来骗取钱财,但是他们绝对没有料到,事情到最后会发展到这样一个局面。 如果他们知道这堆毛料里面有一块这样极品的高冰种柠檬橙的话,恐怕他们根本不会选择来打擂台了,宁愿把所有的赌石都解开,其他赌石都解垮了也在所不惜。 因为单单就这一块翡翠的价值,就已经超过了仓库里所有毛料的价值了,哪怕他们把所有毛料都高价卖掉,也赚不回这一千五百万。 1523.第1523章 到底赔不赔? “胡老板,不知道您对霍小姐的这块翡翠,又估个什么价?” 赵立军嘿嘿一笑,其他几个玉石协会的成员也带着讥讽的眼神看向那几个毛料商。 这几个玉石协会的人这两天在这个院子里解了不下十块毛料,加在一起赔了三四十万。 三四十万的毛料,结果解出来全是靠皮绿,比普通的赌石店里买下来的料子还坑爹,可以说是赔大发了。 所以这几个成员见到霍思宁解出了高冰种柠檬黄之后,即便翡翠根本不属于他们,他们也一样兴奋不已。 能够看到这些毛料商输得这样彻底,这些人感觉心里憋着的那股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大仇得报的感觉,果然是酣畅淋漓痛快得很啊。 那个被称为胡老板的毛料商,正是之前出言威胁霍思宁的那个,也是这群毛料商里面为首的那位。 这位胡老板是腾冲人,家里世世代代都以赌石为生,他也没什么生存技能,几十年都是靠贩卖赌石维持生计。 然而这一次缅甸内战,缅甸政府联合五大家族控制毛料对外出口,这个政策对国内不少毛料二道贩子都造成了巨大影响,其中就有这位胡老板。 因为日子维持不下去,这位胡老板才会费尽心思想出了这么一个点子,他们在瑞丽腾冲一带大肆收购没人要的砖头料,然后带着这些垃圾料到全国各地摆擂台。 广城那边他们也不敢去,平洲公盘的影响力,使得广城那一带高手如云,而且广城那边的玉石协会对赌石市场的监管也非常严格,所以他们在一番盘算之后,选定了几个城市。 事实上,在来魔都之前,他们已经去过了江城和蓉城,在那两个地方他们的收货不小,每个城市都不过摆了一个星期的擂台就卖掉了很多毛料,净赚数百万。 也正是因为这两个城市大获全胜,让他们心里的底气足了,才决定来魔都捞一把,然而让他们没有料到的是,他们的运气不太好,才摆了三天擂台,就遇到了霍思宁这个砸场子的,解出了花青种就算了,居然还切出了一块高冰种。 这会儿那位胡老板简直是欲哭无泪,心下暗自懊恼,如果他能在霍思宁解出第一块花青种的时候,爽快地赔给这位魔女一百一十万就好了,也许这位女侠会看在他们诚实守信的份上,放过他们一马。 可是奈何他那会儿根本没有这样的觉悟,为了昧下那三十万,居然自己作死,不光耍赖,还用言语威胁,终于逼得霍思宁出了大招。 围观的众人里面有很多都是在这儿赌垮了的人,现在看到这情况,一个个都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个胡老板。 那胡老板苦着脸不说话,赵立军也不是客气的主儿,见状忍不住继续咄咄逼人: “怎么,胡老板不说话,是觉得沉默就能解决一切问题?这儿可是魔都,您觉得这钱你赖得掉?” 赵立军这番话,说得包括胡老板在内的那几个毛料商脸色都白了起来,那胡老板更是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眼眶都红了。 霍思宁见状心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暗自摇头不已。 老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果然是一点都不假,这几个腾冲毛料商如果不想这样的歪门邪道招数来赚钱,恐怕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手里的这块高冰种翡翠,即便是以市场价来定论,最少也在一千万以上,如果按照规则来算的话,这几个腾冲人需要再额外赔偿她一千万以上,估计这些人赔到脱裤子都拿不出这么多钱。 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些毛料商,甚至院子里这些打擂赌垮的人,都是赌徒。 来这儿赌石的都是懂行的人,明知道这些毛料不值这个价钱,还愿意花钱来赌,也是因为贪婪。 利益驱使,若不是有人贪图利益,也不至于让这几个毛料商得逞,所以这些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都不无辜。 只是,这些毛料贩子既然用了这么一个方法来赚钱,就应该早有这样的觉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们敢这么做,就必须承担这样的后果。 “霍小姐,能不能单独谈谈?” 那胡老板这下是真的没办法了,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只能硬着头皮跟霍思宁谈判。 这块高冰种柠檬橙的价值有多高,他们都清楚,如果真要照价补偿的话,他们把此前他们在蓉城和江城赚的钱全部赔出来都不够。 他们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大毛料商,不过就是二道贩子而已,手里面的资金本来就不多,如果真要赔偿这一千多万的话,足以让他们这几个合伙人倾家荡产。 当然,大毛料商也不会干这样的蠢事,走这样的偏门的,往往就是他们这些为了在短时间内聚敛资金而铤而走险的二道贩子。 “单独谈谈?为什么要单独谈,既然签了协议书,那就一切按流程走就是了,白纸黑字在呢,赔多少钱可都是受法律保护的,就一句话的事儿,胡老板,你就直接表态吧,到底是赔还是不赔!” 霍思宁还没说话呢,赵立军率先炸毛了,冷冷地回了这个胡老板一句。 谁都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这个胡老板说要找霍思宁单独谈谈,用意是什么大伙儿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众人的脸上都不自觉地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就是,你们就说赔还是不赔吧!” 赵立军的话立刻得到了大多数的支持,一群人吆喝着力挺赵立军和霍思宁,将那几个毛料商围在院子里,冲着他们嚷嚷着,显然是想要逼迫这几个人就范。 那胡老板眼见着这些人如此咄咄逼人,脸色也不由得露出了羞愤恼怒的神情,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打着小九九了。 这块高冰种翡翠,如果要赔的话,最少也要一千到一千二百万,他们四个人平均下来就要出三百万,这么多钱,把他的老本都得吐出来,别说胡老板,就是他那几个同伙也肯定不会乐意。 所以那胡老板眼睛滴溜一转,已经准备开溜了。 1524.第1524章 跑不了 那胡老板心里算盘打得精,这仓库院子租来也就花了不到十万块,再加上那三百万现金,每个人平摊下来也就几十万,哪怕都不要,他们这一次也还是赚了不少,唯一可惜的就是仓库里剩下的那些毛料带不走了。 至于赔钱,他是想都没有想,他也拿不出三百万来,这样的情况下,除了趁机溜走,他也真想不出别的办法。 在心里做了这样的决定,这胡老板反倒不慌了,他只要溜走,就有办法让这些人再也找不到他。 “霍小姐,您的这块翡翠,市场价在一千万左右,我们可以按照这个价格给您奖励,您看怎么样?” 那胡老板嘴上淡淡地说着,但是这个时候其实他嘴里说多少钱都没有意义了,因为他已经准备找机会开溜了。 “一千万?你这是想要糊弄谁呢?人周老板和罗老板两人可是出到一千五百万了,你现在直接抹掉了三分之一,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 赵立军闻言冷笑了一声,就连霍思宁也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之前那块花青种这人估价就少了三十万,现在这块柠檬橙,这人更加变本加厉了,一千五百万的料子只给一千万,直接抹掉了五百万,别说霍思宁了,就连周围的那些人都感觉到愤怒不已。 一旁的殷泽言之前一直在观察这个胡老板的表情变化,这人眼珠子滴溜溜转,原本还很紧张慌乱的样子,后来却忽然放松了下来,而且说赔偿的时候口气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分明就是有问题。 这样一想,殷泽言便偷偷靠近了霍思宁,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小声道:“霍学妹,这笔钱恐怕没那么好要,如果霍学妹你相信我的话,不如我来帮你处理这事儿,你看怎么样?” 因为陆掌柜的古怪身份,霍思宁原本是对殷泽言带着几分防备的,现在见殷泽言自告奋勇,霍思宁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惊讶地看了殷泽言一眼。 一千五百万对普通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是对霍思宁来说却并不算什么,但是因为这几个毛料商本就是走偏门的主儿,之前又出言威胁,霍思宁对这几个毛料贩子可是半点好感都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既然得了理,就没理由放弃讨要这笔钱。 霍思宁不知道殷泽言准备用什么办法来要这笔钱,但是她既然不打算放弃,就只能借用外力了,看这几个腾冲人的样子,显然没准备这么愉快地就将钱赔给她,如果真要让她出面的话,恐怕就真要闹得人尽皆知了,所以殷泽言愿意主动帮忙,霍思宁是求之不得。 得了霍思宁的允许,殷泽言嘿嘿一笑,盯着他那张阴阳脸,慢慢踱到了那胡老板的跟前。 “胡老板,我来跟您单独聊聊吧。” 说着殷泽言就将手臂挂在了那个胡老板的脖子上,也不管那胡老板同不同意,直接就勾着那毛料贩子往仓库里带。 那仓库里面空无一人,霍思宁也不知道殷泽言拎着那胡老板在里面究竟干了什么,但是不过十几分钟,两个人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殷泽言仍然是一脸笑嘻嘻的样子,但是那胡老板却是哭丧着脸,就差没跪地大哭了。 出来之后,出乎所有人预料的,那胡老板拉着几个毛料商单独商量了一番,紧接着几个毛料商都变得如丧考妣一般,几个毛料贩子战战兢兢地找到了霍思宁,表示愿意按照一千五百万的价格进行额外赔付。 当然,这一千五百万也并非当场就赔付,这些人只能先赔五百万,剩下的一千万,要等两天才能凑齐,所以需要霍思宁再给他们两天时间,等两天之后,他们一定会把钱赔给霍思宁。 赔不赔的霍思宁都没有那么在意,她好奇的是,这个殷泽言,究竟是怎么做到让这些毛料商如此老实的。 原本霍思宁就是通过苏青青认识殷泽言的,她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信息,仅仅是谢道远的徒弟,殷雅斋的老板,对于这个人的其他情况,她是一概不知。 但是通过刚刚殷泽言出面,那些毛料商立马转变了态度一事,霍思宁已经意识到,这位殷师兄,恐怕也并不是普通的人物。 想想也是,那个陆掌柜是个术法道士,这样的人都能心甘情愿地在殷泽言的古玩店里当一个掌柜,这殷泽言的能耐,怎么可能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呢? 不过,尽管心中存了疑惑,霍思宁也并没有刻意去打探殷泽言究竟跟那几个毛料商都说了什么,她知道这一回她是承了殷泽言的人情,也将这个人情记在了心里,以后再找机会还了这个人情。 拿到了那五百万,霍思宁也没准备逗留,带着那块高冰种柠檬橙就离开了这个院子,剩下的那些人看够了热闹,也不打算继续打这个擂台了。 在场的人谁也不是傻子,这几个毛料商一下子赔了一千五百万,就算他们继续攻擂台,哪怕解出了帝王绿,这些毛料商也没钱赔了,花双倍的价钱买砖头料,赌垮的可能性这么大,还没奖金拿,谁还愿意继续? 这擂台没有了双倍奖金的吸引力,那仓库里的垃圾料顿时就变成了笑话,院子里的那些赌石爱好者们再也没有了淘金的想法,越看那些毛料越不顺眼,一个个都转身离开了。 出了院子,霍思宁原是想要请殷泽言赵立军这些人吃个午饭的,一下子赌涨了一块高冰种,还凭白多赚了一千多万,总不能没有一点表示,但是霍思宁提出来请客吃饭,这些人却都有事儿,一个个心急火燎地就走了。 霍思宁也不好强求,只能转过身无奈地看向钟子凡和廖淞: “看样子,只能咱们仨去吃了。” 廖淞和钟子凡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你这一天赚的顶我们好几年了,当然得吃你这大户,要不是我们打电话叫你过来,今天你哪能遇到这么好的高冰种柠檬橙啊!” 这话霍思宁倒是挺认同,虽然她打擂台是被廖淞和钟子凡骗过来的,但是如果没有廖淞的那个电话,这块柠檬橙可能真要跟她失之交臂了。 1525.第1525章 古泉金钥匙 吃过午饭,霍思宁忽然想起了之前在擂台仓库那边钟子凡说他们这次回魔都的事儿,顺嘴问了一句:“你们不是说回魔都是去见一个朋友收的东西吗,是什么东西?” 廖淞一听这话,忍不住就乐了:“嘿,差点忘了,你在古玩鉴定方面是行家呢,正巧,你也跟我们去看看吧,保证是难得一见的珍宝!” 霍思宁闻言顿觉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让你们大老远从闽城飞回来?” 廖淞和钟子凡两人对视了一眼,笑道: “其实我们俩都是外行,对你们古玩一行的东西了解得不太多,我对瓷器更感兴趣一点,但是早些年我认识一些搞收藏的朋友,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收藏涉猎,这一回我们要去找的那个朋友,就在古玩街那边开了一个店,时不时从外地收点货上来。” 说着,廖淞喝了一口茶,看向霍思宁:“霍小姐,你听说过国宝金匮吗?” 霍思宁闻言顿时一愣,旋即脸色微变,沉默了几秒钟后,才道:“神入方孔乾坤鉴,悠悠长河觅古泉,昙花一现新莽在,国宝金匮直万钱。廖大哥你指的是这个国宝金匮直万么?” 廖淞点了点头。 霍思宁眼中一抹惊异之色一闪而过:“这玩意儿我只在书里看到过,我知道华夏历史博物馆里藏有一枚,而且据说目前存世的只有两枚半,属于真正国宝级的珍品收藏。但是具体长什么样,我没有见过,并不清楚。怎么,你那朋友要给你们看的东西,难道就是……” 霍思宁的话未说完,廖淞便点了点头打断了她的话头。 “他说收到了几枚这样的玩意儿,但是还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联系了几个老专家,准备今天到他那店里帮忙鉴定。我们没见过这东西,听说很珍贵,为了开眼界,就眼巴巴地赶回来了。” 若是别的物件,霍思宁可能还真不感兴趣,她如今心里更多的是牵挂着国门外的那些文物,普通的小打小闹已经吸引不了她了。 但是这国宝金匮直万,霍思宁的确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听说,这让她心里不自觉地就产生了几分好奇。 霍思宁知道国宝金匮直万,是在一次捡漏了一枚方孔钱,但是因为钱币上的铜铸字她看不出来历,所以就去查阅资料,结果无意中翻到了有关古代钱币的一些晦涩偏僻的知识。 所谓的国宝金匮直万,其实就是新朝王莽时期所铸造的钱币。 王莽为西汉外戚王氏家族的重要成员,西汉末年,朝野动荡,王莽代汉建新,成立始建国,并推行新政。 国宝金匮直万,就是王莽时期的钱币之一。 新朝的货币字体优美,铸工精良,造型别致,其中像大泉五十,一刀平五十等,都是比较著名的珍品,在拍卖会上往往都是百万起价的昂贵古钱币。 不过,最神秘的,还要数“国宝金匮直万”,这款钱币造型独特,上部为方孔圆钱形式,面文为“国宝金匮”四字,用的是悬针篆,下部为正方形,内有两条竖棱,中间直书悬针篆“直万”二字,顶部有“天府”二字,周身柔润,背面顶部有“蟾宫”二字。 “国宝金匮直万”是我国古钱币中的大名誉品之一,因为其存世量至今都只有两枚半,所以又被称之为华夏古泉五十名珍之一。 古泉,就是华夏古钱的别称,因为“国宝金匮直万”很可能是黄金的兑换货币,再加上这个钱币的造型很像一把钥匙,所以在华夏古钱五十名珍里面,又有“金钥匙”的美称。 所谓的“国宝金匮”,其实就是钱币的名字,就像是古代的钱币流通戳印一般,而“直万”指的则是钱币的面额,直万的意思,就是价值上万,即是一枚钱币抵万金的意思。 这是一枚特殊的钱币,相传新朝王莽时期,曾有过“金货一品”的钱制,规定黄金一斤值平钱一万,由官府收集民间黄金,再实行黄金国有制,而国宝金匮直万,即是官府发给上缴黄金者的兑换凭证,凭借这枚钱币,可以兑换等量的黄金。 不过,这个说法只属于后世的推测,并未得到完全证实,因为国宝金匮并非流通货币,新朝为华夏历史上很短命的朝代之一,不过存在了十六年,所以国宝金匮尚未正式进入流通领域,就已经夭折了。 也正式因为如此,这些钱币本身铸造量就非常少,再加上两千年过去了,还存于世上的数量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据史料记载,清光绪二十七年,西安一农民在庄稼地里意外发现了两枚这样的钱币,这两枚钱币,一枚被国内古币收藏家收购,另外一枚则被英格兰人买走,直接流出了国门。后来国内的这一枚在经过多番辗转后,才由政府重金收录入华夏历史博物馆。 此后国内的古墓开采挖掘工作中,又出土过半枚,但是这枚钱币只剩下“国宝金匮”方孔圆形的上半部分,“直万”长方形的下半部分却是不知所踪。 因为铸造和存世数量太少,所以长期以來,古钱币界对“国宝金匮直万”的猜测和争议就沒断过。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霍思宁对于廖淞口中的这个朋友手中的“国宝金匮直万”很是怀疑。 一方面她不信市面上居然真有这样的东西存世,如果这“国宝金匮”真是这么容易就能收到的货品的话,那这玩意儿还算什么古泉名珍中的金钥匙? 不过另一方面,霍思宁又还是抱着几分期待,古玩这种东西很是玄乎,毕竟经历了这么漫长的历史迁移,谁也不敢说绝对就没有,在古玩界,传说中早已经失传的东西忽然又冒出来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本着耳听而虚眼见为实的想法,她必须要亲眼见了之后,才能断定那钱币到底是真是假。 1526.第1526章 打假促销 廖淞这个朋友在古玩街开了一家古玩店,吃完午饭,一行三人就往这家店走去。 这是一家很大的古玩店,店铺的门面比仙鱼坊要大了一倍,而且还是上下两层的格局,这样的店面在魔都古玩街这一带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老店了。 大老远地就看到了那店面的名字,叫“德馨社”,寓意德艺双馨的意思。 霍思宁来过古玩街很多次,但是通常都是在旧货摊上淘东西,这样的大店面进来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不是因为这些店的东西不好,而是因为,像这样正规的老店,往往都雇佣了经验老道鉴定技能满分的行内人当掌柜。 有这样的人负责店面的物品管理,店里面的东西保真的概率基本上都能达到八九成以上,但是想要在这样的老店里面捡漏,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霍思宁习惯了捡漏,总觉得唯有这样的方式,才能体味到淘古的兴奋与刺激,所以,这样的老店她基本上是不会涉足的。 见霍思宁盯着那门牌看,一旁的廖淞笑着解释道:“这德馨社是我朋友的祖产,也是大几十年的老牌子了,不过比起帝都琉璃厂那边的博古斋徽墨堂还是要差几个档次。” 霍思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跟在廖淞钟子凡的身后进了这家古玩店。 进了门,就出乎意料都看到了二三十位顾客在这家店里面挑东西。 霍思宁顿感困惑,下意识地朝着旁边的廖淞看了过去:“这家店生意这么好?” 古玩店做的一般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买卖,所以无论是帝都还是魔都,这样的店往往都是相对清冷的,就连霍思宁在帝都开的那家“聚宝阁”也不例外。 这还是霍思宁第一次见到生意这么好的古玩店,看到这店里面如此热闹的情形,霍思宁心下当然是又意外又纳闷。 见霍思宁表情狐疑,廖淞顿时就乐了: “这是一个促销手段而已,我那朋友鬼点子多,为了招揽顾客,早几年就在店里搞了这样一个活动,每逢礼拜五,下午两点到五点这个时间段,顾客可以上门来砸场子。” 霍思宁闻言挑眉,不解地问道:“砸场子?什么意思?” 廖淞还准备解释,一旁的一个小伙计忽然迎了上来,插话道: “所谓的砸场子,其实就是打假。在这个时间段,任何一个顾客在我们德馨社找到一件赝品,德馨社愿意照这件东西的店内标价予以奖励。” 霍思宁顿时呆住,没有想到这德馨社居然还有这样的魄力,难怪别的古玩店生意冷清,只有这家店里面这么多人,估计这个时间段逛古玩街的人大部分都跑这儿来了。 霍思宁心下暗忖,看样子,廖淞的这个朋友,还挺有几分意思的。 那伙计显然是认识廖淞的,所以态度很是殷勤,跟廖淞打了个招呼之后,问明白廖淞的来意,就点了点头,去了楼上找老板。 不到一分钟,那伙计又蹭蹭蹭地跑了下来,一脸歉意地对着廖淞道: “廖总,我们唐总让你们稍等几分钟,他现在正在楼上接待几个客人,几位先坐会儿吧。” 廖淞点了点头,那伙计也是个会来事儿的,引着三人在一旁的待客沙发上坐下,就马不停蹄地去泡茶了。 霍思宁的目光随即便在这家店里面四下逡巡。 这个古玩店里面的东西不少,一楼摆放着很多古典和现代的字画,各色各式瓷器和摆件琳琅满目,还有很多杂件,分门别类,看样子廖淞说得也不是假话,这家店,应该是经营了几十年的老牌子了。 博古架上的那些东西,霍思宁没有上手,但是她略扫了几眼,也能判定出一部分物件为大开门的真东西。 这也难怪,古玩店讲究的就是一个真字,如果卖的东西出了问题,对店铺的声誉是有很大影响的。 越是老店,就越是对信誉非常看重,所以像帝都徽墨堂博古斋这样的品牌老店,要么不开张做生意,如果要做,就必须做到不能出半点纰漏。 徽墨堂甚至还开有自己的拍卖公司和博物馆,专家团队非常强大,这家公司每年都会聘请国内很多颇具名望的老专家坐镇。 当然,眼前的这个德馨社店面虽然不小,但是要做到像徽墨堂那样,实力方面还是略逊色了几分。 喝了一杯茶,廖淞那朋友却还没有下来,霍思宁等得也有些无趣,不自觉地就在店里面逛了起来。 将那博古架上的东西一一检测过之后,霍思宁就意外地在一个柜子的隔板上发现了一件赝品。 古玩店里面收到赝品是难免的事儿,任何一个鉴定师都不敢说自己绝对不会打眼,就连她的师父,如今古玩鉴定圈的泰山北斗周世涛,都不敢说这样的大话。 所以,看到了一件赝品,霍思宁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当,霍思宁对于这家店的所谓打假活动也并不感兴趣,她不过就是坐在待客区有些闲得无聊,跑来摸这些古董,纯粹为了打发时间。 而且她是陪廖淞过来看国宝金匮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至于这样没有眼色,真给人砸场子,真要把那件赝品给找出来了,廖淞那朋友指不定就要翻脸了,到时候说不定连那国宝金匮都不拿出来了,那她可就亏大了。 这样想着,霍思宁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不动声色地转到了另一边。 这一转,就转到了古典家具的区域所在,几件大件古董家具出现在了霍思宁的跟前。 霍思宁的目光落在了一对古灯架上,脚步不由自主地慢慢踱到了这一对灯架面前。 这是一对主体为高档黄花梨材质的灯架,架子高为两米左右,灯罩是用黄花梨镂空雕刻而成,在灯罩里面还镶嵌有山水图,两只灯架保存都十分完整,看起来应该是很难得的古代灯架精品。 1527.第1527章 全是现金 灯架完好无损,连灯罩都是原配,而且霍思宁悄悄用天眼探测了一番,从这灯架的表面笼罩的紫气浓郁,初步判断应该是明朝初期的东西。 这样的好东西在古代肯定是大户人家才能用得上的物件,普通人家根本没这样的财力。 霍思宁对黄花梨其实称不上多么喜欢,这对灯架也不过就是造型特别一点,像这样的东西,真要淘的话,很多古玩店都有,其实并不足为奇。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在观察这对灯架的时候,目光总是不自觉地会落在那对灯罩里面镶嵌的山水画上。 她总觉得这灯罩里的画怪怪的,因为刚刚她在利用天眼透视的过程中就发现,这灯罩里面的山水画竟然不是一整张画纸画下来的,而是分好几块不同的纸片拼接在一块儿合成的。 这个发现让霍思宁觉得很是奇怪。 这灯罩既然是原配,说明这里面的画并没遭到损毁破坏,可见这些画是一开始制作的时候就是这样黏合起来拼接的,而不是一张完整的画纸。 但是,按常理来说,古代的工匠制作物件的时候都是非常讲究做工的,没道理会让这么精致的灯架出现这样的瑕疵,一张画纸并不费钱,既然都愿意用黄花梨材质来做灯架了,又怎么可能会吝啬一张画纸呢? 这样一想,霍思宁就越想越觉得这灯架有问题,黏合的画纸绝对没有一整张的好,这是常识,除非是匠工刻意为之。 霍思宁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这个表情正巧就让那边的廖淞看到了,见霍思宁一直盯着那一对灯架猛瞧,廖淞急忙走到了霍思宁的跟前,紧张问道:“霍小姐,这灯架有什么不对吗?” 廖淞那表情,显然是担心霍思宁看出来这灯架是赝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还真怕霍思宁说出来,毕竟这是他朋友的店,如果打眼了的话,他怕那朋友脸上挂不住。 见廖淞一脸局促紧张的样子,霍思宁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道: “没有不对,这灯架很漂亮,的确是明初期的好东西。我那别墅正巧缺一对这样的灯架,所以我在考虑要不要买下来。要不你帮我问问那伙计,这对灯架卖多少钱,如果价钱合适,我就买了。” 霍思宁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忽然问起了价钱,这对灯架很漂亮,但是她并没有收藏古典家具的嗜好,但是对于那灯罩里的画,霍思宁心里存了几分疑惑,不自觉地就跟廖淞说了这话。 廖淞从霍思宁口中得知那灯架的确是真品,顿时放下心来,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好,也不疑有他,急忙就将之前那个会来事儿的伙计招了过来,问起了那对灯架的价格。 那伙计一听霍思宁想要买,顿时面露喜色,急忙回答道:“这对灯架的开价是九十万,如果单独要一盏的话,我们也卖,但是价钱方面就要高一点,一盏需要五十万。” 见霍思宁听到价格之后没有说话,那伙计生怕霍思宁觉得价钱高不愿意买,又紧跟着解释道: “您别看着价钱高,这对灯架绝对值这个价,我们德馨社都是保真的,既然敢说这灯架是明朝的东西,就绝不卖假货,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们假一赔十。” 霍思宁当然知道,保真的古玩店往往要比普通店里卖的价格要高出一两成,这是他们保证真货的一个代价。 这么一对灯架其实用不了多少材料,开价就要九十万,哪怕这灯架是明初期保存完整的物品,这个价格也着实不便宜。 霍思宁估摸着,这东西如果是在其他普通的古玩店的话,砍一下价格,再便宜个十几二十万肯定也能拿下。 不过这会儿霍思宁也顾不上砍价了,这灯罩她感兴趣,不管是不是漏,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还是先买下来比较妥当。 “价格是贵了些,但是这灯架确实很不错,我一眼就喜欢上了,九十万就九十万吧,我要了。” 霍思宁那车上正好装着上午打擂台的时候赢回来的三百万现金,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了,她叫上廖淞回了车上,再回店里的时候,直接就拎着一个大蛇皮袋,一下就扔给了那柜台掌柜九十捆现金。 看到那么多钞票,别说那伙计了,就连柜台的老掌柜都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尽管是这么大一家店,尽管古玩店做的都是几十万上百万的生意,但是一般顾客上门,都是采用转账或者支票这样的交易方式,像霍思宁这样直接拎着一大袋钞票来买东西的,那老掌柜还真是第一次见。 不过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人,虽然感到诧异,那老掌柜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招呼着几个伙计一边点钞验真假,一边就拿出了一份交易合同。 那些钱都是银行里拿出来的未拆封的钱,验钞机上翻一遍就过了,确定那蛇皮袋里的确是扎扎实实的九十万之后,那老掌柜脸上笑容顿时灿烂了不少,忙不迭地就给霍思宁办理了购买手续。 拿到了灯架的交易合同和德馨社开具的保真证书,那对古黄花梨灯架就是霍思宁的,那伙计倒也热情,做成了这笔生意,他能拿到的提成不少,所以这会儿他已经将霍思宁看成了衣食父母,对霍思宁比对廖淞都殷勤: “霍小姐,这对灯架,您是先暂放在我们店里面呢,还是今天就带走?” 霍思宁也能理解这伙计前后的态度变化,这店里面的伙计不少,想要拿到高额的提成,就需要业绩说话,古玩店这地方每天平均就几十万的营业额,有时候一天都未必会开张,所以遇到大客户,这些伙计往往都是费尽心机讨好巴结,力求成为以后的销售人脉。 霍思宁对那灯罩心中存疑,本就是担心夜长梦多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将东西买下来,所以当然不会任由这东西留在店里,所以她直接吩咐伙计道:“东西我今天就带走,你们帮我搬到车里去吧。” 1528.第1528章 菜鸟 “行,我这就让人给您用盒子装好。” 那伙计立刻点头应承了下来,招呼了另外一个伙计就忙着打包的事儿了。 正巧在这个时候,从门外又走进来了两个人,一进门,就有一个伙计面露灿烂的笑容迎了上去:“封先生,您来了!” 霍思宁回过头,就见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那中年男人脸上还带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而在那男人旁边,还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 “小齐,我们是来取东西的,顺便看看你们店里最近又收到什么好东西了没有。” 那伙计仿佛面带春风,非常客气地对着那两人说话:“封先生您放心,您的东西我们早就给您准备好了,我估摸着您这两天肯定会来拿。” 那封先生点了点头,一转身就对着那个老者道:“郑老,东西您要不要看一下?” 那老头微微颔首,正巧那边伙计将一个精致的长方形木盒抱了出来,就放在了玻璃柜台上,那个封先生立刻就将那木盒子打开了,一把带着精致木鞘的古剑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霍思宁和廖淞两人正巧也在柜台前站着,看到那把古剑,下意识地就凑过去看了一眼。 那个郑老显然是很在意那把古剑的,即便是努力克制,但是在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之后,还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封先生,这剑您可真是捡了大漏了,在我们店,想要捡漏可不容易,卖这古剑之前,我们都不知道原来这剑居然是卢俊义佩剑,结果三十万就卖给您了,这若是今天您要买,这剑五十万您肯定是拿不下咯。” 这伙计这话一出口,那封先生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神情更加激动了:“卢俊义佩剑?你怎么知道的?” 那伙计解释道:“前两天我们店里的外聘专家钱教授看了这把剑之后,亲口说的,还能有假么?您这把剑买回去,可是赚大发了。” 钱教授是这家德馨社的老专家了,在德馨社坐镇了很多年,就是在全国也是小有名气,连他都说这剑是卢俊义佩剑,那就肯定错不了! 所以听到那伙计的话之后,原本眼中还存着几分疑惑的封先生,一听是钱教授掌过眼的,顿时信以为真,也不再怀疑了,整个人都激动得颤抖起来,一脸的震惊和狂喜。 封先生旁边的那个郑老也感到非常意外,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来将那把古剑从木盒里慢慢抽了出来,目光在那把古剑上仔细地打量,一点小细节都不肯错过。 霍思宁的目光也落在这把古剑上,这剑大约为六十厘米左右,剑鞘是后来配上去的,并不是原来的那只,不过如果真是原配剑鞘,想要三十万买下来,那基本上不可能。 这剑看起来十分锋利,一看就是古剑里面的精品,那剑在玻璃柜台放着的时候,霍思宁就趁机用天眼透视过,剑身确实是笼罩着浓烈的紫气,可见东西是真品没错。 但是这个伙计口中的钱教授说这剑是卢俊义的佩剑,霍思宁却是不以为然。 “这剑是宋朝宝剑不假,但是恐怕和卢俊义恐怕没什么关系吧?” 霍思宁看了那伙计一眼,到底是将自己的观点说了出来。 那伙计之前就见识了霍思宁买灯架一掷万金的模样,所以对霍思宁的印象,自然就归类为了暴发户那一类,要知道,除了暴发户之外,没有谁会拎着一蛇皮袋现金付账的。 暴发户通常都是素质低没多大学识的人,所以那伙计想当然地也就觉得霍思宁是个草包女,因此对霍思宁颇为鄙夷。 现在霍思宁忽然插嘴,而且还直接反驳了他的话,说那古剑跟卢俊义没有关系,这就有当众打脸的意思了,那伙计当然不乐意了,顿时就双目圆瞪,冲着霍思宁怒目而视,一脸的恼恨: “你知道什么?这剑是钱教授掌了眼的,他老人家还能鉴定错了?看你这样儿也知道,你肯定是个菜鸟,估计连钱教授是谁都不知道吧?” 霍思宁并不知道因为她用一蛇皮袋现金买灯架的举动,让这伙计产生了误解,但是听到这人嘲讽她是菜鸟,她不免觉得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忍不住笑道: “我的确不知道你说的钱教授是谁,但是,这剑肯定不是卢俊义的佩剑,你口中的这个钱教授,这一回是百分之百的打眼了!” 那位郑老先生手里正巧握着那把剑,听到霍思宁如此笃定,眼露惊讶,看了看那宝剑又看了看霍思宁,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小姑娘,为什么你这么肯定这剑跟卢俊义没关系?” 郑姓老者并不认识霍思宁,倒也并没有因为霍思宁插嘴而表露出不悦的情绪,但是古玩这一行讲究资历,霍思宁毕竟年轻,所以老先生看霍思宁的眼神总归是带着三分怀疑和七分的不信任。 霍思宁也没指望这几个人对她重视,她不过是看不过那伙计信口胡诌,糊弄顾客而已,当下便笑道: “老先生想来应该是熟读水浒的吧?不知道您可还记得,水浒中对卢俊义此人的描述?” 那郑老略愣神了一下,旋即就沉默了几秒,似是在回忆《水浒传》中的情节一般,喃喃背诵道: “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躯九尺如银。威风凛凛,仪表似天神。杀场临敌处,冲开万马,扫退千军。身骑快马腾云,人材武艺两超群。梁山卢俊义,河北玉麒麟。” 霍思宁点了点头,分析道:“古人佩剑往往都是量身定制的,个子高的人选择配长剑,个子矮的人则惯用短剑,因为手臂长短的缘故,定制的贴身佩剑往往都是以使用者的身量为准,因为这样更方便。” “想来大家应该也知道荆轲刺秦王的故事,图穷匕见,秦王吓坏了,转身就要去拔身旁那侍卫的佩剑,但是秦王个子矮,再加上紧张,那长剑一急之下竟然没有拔出来,险些就丧了命。” 1529.第1529章 佩剑之争 听得霍思宁娓娓分析,不止是郑老,就连那封先生也听得入神,不过他还是有些迷糊,不知道霍思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长剑短剑,跟咱们说的这剑是不是卢俊义的佩剑,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霍思宁抬头看了那封先生一眼,无奈道:“这就是我刚刚为什么要问郑老《水浒传》中是如何描述卢俊义此人的原因。” “正常的推论,矮子是不会用长剑的,而同样的,高个子也使不惯短剑。” “陆静怡身躯九尺如银,按照现在的量度来算,至少也有一米八吧?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人,配一把不到六十厘米的短剑,先不论他使得习惯不习惯,就是这剑挂在身上,看起来也很不像话不是?”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那封先生和郑老两人都齐刷刷地呆住了,就连之前那个信誓旦旦的伙计,也是一脸的错愕和尴尬。 古人的尺寸量度跟现代的一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在商代一尺约为17厘米,根据这尺度来算,人高一丈就是170厘米,因此就有了“丈夫”的由来。 而这个长度计算单位在水浒时期,也就是宋徽宗宣和年的时候,一尺相当于30厘米左右。 当然,真要按照这个长度单位来算的话,卢俊义身高九尺,岂不是有两米七了,比姚明都高了四五十厘米,这未免就有些太夸张了。 所以水浒传里面的人物身高,其实并不能以正常的长度单位来衡量,因为三国水浒都属于明话本整理出来的小说,是说给老百姓来听的故事。 这些老百姓们对话本里面的人物角色身高并不要求多精确,要的就是一个大概印象,所以一般评书里往往都是用尺来论。 比如说矮就是六尺,代表人物是燕青;正常普通人的身高就是七尺,代表人物是刘备;比普通人高一点就是八尺,诸如张飞;身形伟岸的像卢俊义和关羽,这两位就是九尺;而里面一些更为特别的,比如武大郎,身高就不满五尺,而吕布、郁保四这一类非常神武的,身高就高到一丈了。 这是小说里面的人物,属于浪漫主义的一种表达方式,是象征性的说法,所以根据这个来推算的话,卢俊义此人,身高起码在180以上,即便是放在现代,也是属于高大型的威猛男了,这样的身形,配一把短剑显然是不合适了。 廖淞听到霍思宁这番分析,不由自主地竖起了大拇指。 他虽然不懂什么文玩古物,但是古人佩剑根据身高来选择,这一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所以对于霍思宁的这个说辞,他很是认同。 “在古代冷兵器中,佩剑应该是属于一种装饰品,并非现代人写的小说拍的电影电视剧里面描述的那样作为侠客们惯常用的兵器,尤其是战场中,那些将军士兵往往最长用的还是弓箭和长枪,因为剑这玩意儿属于近身搏斗用的武器,在战场上根本派不上用场。” 霍思宁笑着指了指这把剑,道: “所以在古代,喜欢佩剑的,往往都是文人,像是普通人比较熟悉的屈原和李白,这两位就有佩剑,尤其是这位诗仙,他是走到哪儿都爱带着一把剑,所以他的很多诗作都跟剑有关,用咱们现代的话来说,其实就是装|逼用的。” “事实上,卢俊义真正擅长的应该是长枪,跟吕布一样,我记得水浒里面有一段是描写他的,说的是卢俊义惯使一条棍棒,丈二钢枪无敌手,可见卢俊义的管用兵器并不是剑,所以我觉得,非要这把剑跟卢俊义扯上关系,未免有些太牵强了。” 霍思宁说得有理有据,就在在场的几个人准备表示赞同的时候,忽然从几人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谁说用长枪的就不能有佩剑了?岳飞在战场上用的是沥泉枪,但是他日常的时候配的却是湛卢剑,这并不冲突,你的这个也只能是推测,并不能成为这不是卢俊义佩剑的证据。” 霍思宁闻言一愣,下意识地就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那老人脸色紧绷着,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显得很是不悦,甚至是带着几分恼怒。 听得那声音,那伙计立刻丢下了封先生和郑老,径直朝着那老头奔了过去,上前几步就恭敬欠身道:“钱老,您来了。” 那封先生和郑老也回过身来一脸尊敬和崇拜地看着来人。 听到那伙计的称谓,再看看那封先生和郑老的神情动作,霍思宁顿时恍悟。 看样子这个老头就是判断这把古剑为卢俊义佩剑的正主,这家德馨社的外聘专家钱教授了。 霍思宁也能能理解为什么这个钱老一进门就用仇视的眼神看着她了,她在德馨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并推翻了这位钱教授的判断,相当于上门踢场子,打了老人家的脸,也难怪人家会不高兴了。 不过对于这位老先生的说辞,霍思宁却是不敢苟同。 她说的那两点,任何一点单独来论,的确都不能完全成为依据,但是两点合在一块儿,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相反的,这位钱教授开口就说这剑是卢俊义的佩剑,恐怕根本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上下嘴巴一张一合就能胡诌出来一个古剑的来历,未免太可笑,若是古玩都能这么整,那就乱了套了。 霍思宁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这老人不负责任,毕竟这位也是六十多岁的长者了,她还是要给这位老先生一点颜面的。 但是她不反驳,在别人看来就变成是认怂了。 那老头见霍思宁不说话,以为她心虚了,顿时就来了劲儿,不但不认真思考霍思宁之前说的证据,却反而变本加厉。 “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学无术就算了,还浮躁无脑,学了一点皮毛就开始卖弄,真以为知道一点古代历史,就当自己是大师了?真是可笑!” 1530.第1530章 倚老卖老 说这话的时候,那个钱教授的目光直直地看着霍思宁这边,显然这番话里面的年轻人,指的不是别人,正是霍思宁。 没想到这钱教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霍思宁,那封先生和郑老都愣住了,那边廖淞和钟子凡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别人也就算了,廖淞和钟子凡却是知道霍思宁的身份的。 霍思宁怎么说也是周世涛的徒弟,上过《民间寻宝》做过客座专家当过嘉宾,带着华夏代表队参加过纽约国际鉴宝大会,还拿了冠军。 这样的傲人成绩,绝对和这个钱教授口中不学无术浮躁无脑的年轻人扯不上半点关系。 况且廖淞曾经亲眼见到过霍思宁为他鉴定过一只观音瓷雕,这姑娘学识渊博功底扎实,就算真被人称一声大师也不为过,只是她向来低调,并不喜欢过分张扬,所以在外面往往也是以学员徒弟自居。 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却被一个古玩店的外聘教授给出言讽刺教训了一通,这让廖淞和钟子凡两人都感到窝火。 沉不住气的廖淞,当即就要开口解释,却是被一旁的霍思宁给拦了下来。 霍思宁被人教训了,不过她的脸上却还是带着笑,一脸笑嘻嘻地样子,看起来并没有半点不开心。 霍思宁无所谓,却不代表其他人就没有意见,那封先生见这位钱教授一进门不分青红皂白就出言训斥霍思宁,心下也有些不舒服起来。 因为霍思宁之前的分析有理有据,提出来的两个论点也的确是很具有说服力,那位封先生心下也是半信半疑,甚至对霍思宁的说辞颇有几分认同的。 现在这个钱教授居然出言训斥霍思宁不学无术,这未免有些太过了,所以就连封先生也为霍思宁打抱不平起来: “钱老,这剑是我买下来的,我当然巴不得这是卢俊义的佩剑更好,但是我觉得这位小姐分析的很有几分道理,她提出来的论点的确可疑,这剑的确有些短,您看,就连我和郑老这样的身高,拿在手中都觉得有些短了,更何况九尺之身的卢俊义呢?” 那封先生说得算是非常委婉了,显然他还是很尊敬这位钱教授的,但是他的这番话一说出来,那钱教授瞬间脸色大变,一双眼睛凌厉的看向封先生,直接开口尖锐地反驳道: “你知道什么,古玩这东西,要说道理,信口胡诌的道理谁不会说?但是有用吗?古玩这一行究竟的是确切的证据,你们这些年轻人资历浅,学识阅历也不够,还没学会走路呢,就想要跑了,以你们的能力,能看出什么来?” 那钱教授非常不客气地指责了封先生一顿,并且还拿资历辈分说事儿了,俨然一副他年纪大他就是权威的口吻,这番话听得霍思宁都是咋舌不已。 她是见识过一些老教授自视甚高,这也没啥,人确实是有本事,但是像这位钱教授这样,证据拿不出来,却以资历论倚老卖老的,霍思宁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见着,果然是刷新了她的有一层认知了。 那封先生显然也没有料到钱教授竟然会是这么个人,顿时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霍思宁之前那番分析也不过是想给这封先生和那位伙计科普一下常识而已,但是现在这位钱教授不依不饶的,倒是让霍思宁来了几分火气。 “钱教授,我们是看不出什么来,不过听您这么说,您看出什么来了?您这么坚定地认为这古剑是卢俊义的佩剑,是不是有什么证据?” 霍思宁嘴角弯了弯,走上前来笑眯眯地问道。 霍思宁是很尊重老人的,尤其是那些学识渊博的长者,所以她能和周世涛秦连山黄振龙这些老头打成一片。 但是尊重的前提是对付要值得别人尊重,眼前的这个钱教授能够成为德馨社的外聘专家,专业水平或许并不差,但是他这人的态度和人品,霍思宁却是不敢恭维。 一个人不能接受别人的不同意见,倚老卖老一副高姿态瞧不起年轻一辈的姿态,这样的人胸襟显然是狭隘的,这让霍思宁想尊敬也尊敬不起来。 那钱教授显然早就等着给霍思宁拿证据打脸了,听到霍思宁这么问,顿时就冷哼了一声,淡淡看了霍思宁一眼,不屑地道:“我自然是有证据,把剑给我!” 说着钱教授把手往郑老跟前一伸,那郑老脸上笑容早就消失不见了,这位老先生跟钱教授的年纪差不了几岁,但是这个钱教授在郑老面前也是一点也不客气,这让几个人对这位老专家的印象更差了。 那郑老脸色不好看,但是还是将剑递给了钱教授。 那钱教授接过剑之后,也没看那郑老一眼,直接就拔剑出鞘,寒光一闪,一把大开门的锋利古剑就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拔剑的声音和寒光瞬间就将店里的其他客人都吸引了过来,很多人都凑到了这边来看热闹,不少人的目光都好奇地盯着这把古剑,并且议论纷纷。 这剑的确是好剑没错,霍思宁之前就用天眼透视过这把剑的剑身,但是天眼下看和直接用肉眼看的感觉还是不太一样的。 此刻这把剑寒光凛冽地竖在众人面前,即便是隔着几尺远的距离,霍思宁仿佛仍然能感觉到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 这古剑的剑身上花纹交错,上乘的折叠夹钢材质,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灼目的白光。 剑身与剑脊之间打磨得非常精细,剑锋凌厉且有力度,一看工艺就知道属于上乘精品,而且从剑身的锈蚀来看,多层次且自然,内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啦,这把古剑曾被主人多次使用过,那些痕迹,绝对不是人为作假就能做出来的。 而且,此前霍思宁就已经用天眼看过了,如果这剑是赝品,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睛。 霍思宁看向钱教授,等着这位老先生给她拿出合理的证据。 1531.第1531章 甲子乙丑 那钱老抓着古剑,目光又仔细地在这古剑上欣赏了一番,眼中闪过浓浓的欢喜之色,显然,这老教授对这把古剑应该是十分喜爱。 “听你说水浒,看样子对卢俊义应该是很了解了,那卢俊义此人有个什么绰号,你应该清楚吧?” 霍思宁点了点头,慢慢道:“慷慨疏财仗义,论英名播满乾坤。卢员外双名俊义,绰号玉麒麟。” 古玩的基础知识里面就有要求对历史人物熟读和理解,为了这,周世涛可是扎扎实实地要求她读了很多古代文籍,其中《水浒传》《三国演义》这些当然是必读名目。 这两年霍思宁都不知道囫囵吞枣看了多少古籍了,好在她记忆力超群,基本上翻过的书脑子里面都能留下七八成的印象,基本功慢慢也扎实起来,所以这会儿这个钱教授问起这个问题来,她答起来倒是毫不费力。 “没错,卢俊义绰号正是玉麒麟,按照你的说辞,古代的剑大部分为配饰,是用来当装饰品的,但是这把剑上却有明显砍动,搏斗过的痕迹,可见这把剑的主人拿这把剑就是用来当兵器使的,而绝对不只是配饰那么简单。” “卢俊义活捉史文恭,跟着宋江南征北战,在征讨宋朝其他三个心腹之患‘田虎、王庆、方腊’时,能够活捉卞祥、斩杀杜壆、秒杀方翰、杀厉天闰、破司行方,在这个过程中,不可能没有近身搏斗的经历,所以我认为,他肯定是有佩剑的,这是我认为这把古剑是卢俊义的佩剑的理由之一。” 这钱老语气咄咄逼人,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不可谓不凌厉。 但是霍思宁却只是静静的听着,既没有表示认同,也没有反对,连面上表情都没有多大的变化。 这钱教授说的听起来也有几分在理,但是他的这话,也不过是理由,算不得真真实实的证据,和她前面的分析半斤八两。 “这是理由之一,那之二呢?”倒是一旁那伙计很是配合,见周围没人说话,立刻就适时地捧起场来。 钱教授抬头看了那伙计一眼,拿着那剑重新插入剑鞘之中,然后将剑倒立过来,指着那剑首的位置,看向霍思宁,问道: “我的第二个理由,也是我认为这把剑是卢俊义佩剑的关键一点,在这个剑首上,你看这剑首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霍思宁低下头看了一眼,淡淡笑道:“您说的特别之处,是指这剑首上正反两面镶嵌的古玉吧?” 那钱教授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两块古玉。” “华夏古剑也是分档次的,一般来说,古剑的品质档次,跟使用者的身份地位有很大的关系。” “地位高的人使用的剑才会镶嵌宝石或者玉珠,当然帝王皇室甚至还有用黄金制作剑身的。” “这把古剑尽管没有用黄金,但是剑首部位却各镶嵌着古玉,可见这东西在古代也是属于高级的物品,寻常老百姓是肯定用不起的,配卢俊义这个梁山总督兵马第一副元帅,倒是正合适。” 霍思宁闻言几不可见的微微颔首。 这古剑上正反两面的确各镶嵌着一块玉石,而且玉石的材质还是青白玉料,褐色沁斑,质地细腻油亮有光泽,看玉肉的通透性和色泽,这玉的确是上好的和田玉,光是这两块玉石扣下来,在市面上就能卖个好几万块钱。 那钱教授见霍思宁不说话,眼神里顿时闪过轻蔑之色: “我要说的关键证据,就在这两块玉石上,你仔细看看,这玉石上面,是不是雕刻着麒麟的造型,在那麒麟下面,还刻着字?” 那钱教授冷冷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有心想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一个教训。 他鉴定过的东西,这小姑娘居然敢大放厥词,就凭借两个不知所谓的论点,就想轻易反驳和推倒他的判断,这让那钱教授很是恼火,一心想要给这个年轻小女孩好好上上一课。 霍思宁之前并未注意到这剑首上镶嵌的玉石,是因为她觉得古人佩剑上用玉石做装饰太正常不过了,而且这玉也的确是古玉,所以她完全没有留意。 “字?” 这会儿听到那钱教授询问,她这才定睛看了几眼。 那剑首上镶嵌的两块古玉,的确是浮雕麒麟的造型,非常的生动细腻,韵味十足,而是在麒麟下方手柄的位置,的确还雕刻着字,正反两面都有两个字体,但是霍思宁并不认识。 “是古体字吗?” 见霍思宁也不认识,旁边那封先生也跟着凑了过来,不过他也只认出上面雕刻的字是一种繁体文字,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见这两人都露出茫然的神色,那钱教授脸上的鄙夷之色更浓,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轻哼了一声,解释道: “你看你看,这就是我说的,以你们的经验阅历,这么关键的证据就被你们给忽略了,因为你们就算见到了,也不认识,可不就疏忽了吗?像我们年级大一点的,懂得就比你们要多,所以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更应该脚踏实地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年轻人还是该谦虚一点好,不要学一点皮毛就轻易卖弄!” 说着,那钱教授语气顿了顿,这才接着解释道:“没错,这古玉上面雕刻的就是古体字,这字是汉代之后的一种变异章草字体,这字有跟平常我们见到的章草稍微有些差别,使用的人并不多,一般是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才会用。” “这玉麒麟下面的字,正面是‘甲子’,背面是‘乙丑’,甲子乙丑正是卢俊义的生辰八字出生年月,再加上这剑上面镶嵌的玉麒麟,这剑的主人是谁,还用我再多说吗?这正是我判断这把剑为卢俊义的最根本也是最关键的一个证据!” 那钱教授说完这番话,封先生和郑老就都愣在了当场,就连廖淞和钟子凡也傻眼了。 他们原本在听完霍思宁的分析之后,都觉得霍思宁说得很有道理,可是现在这钱教授居然又拿出了这样有力的证据,这下四人的天秤犹不自觉地朝着钱教授这边倾斜了。 1532.第1532章 针锋相对 尤其是封先生,他只要一想到这把剑竟然真是卢俊义所用的佩剑,脸上就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狂喜之色。 想想也能够理解,这把古剑是他花了三十万买的,如果真是卢俊义用过的佩剑,那其等级绝对会提升好几个档次,历史人物附加在这个大开门物件上的价值,起码要超过这把古剑本身。 尤其是卢俊义在《水浒传》中的地位并不低,拿到拍卖会上去竞拍,如果真遇到特别喜欢《水浒传》甚至于卢俊义的死忠粉的话,这东西的价值,说不定能够达到上百万甚至数百万。 旁边那几位围观的顾客也都赞同地点头,显然大家都相信了这位钱教授的说辞,不过大家对霍思宁也还算客气,眼神里并未过多苛责,大家都觉得霍思宁毕竟年纪轻,一看就知道是个学生,古玩鉴赏方面知识比较薄弱,判断错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那钱教授显然是希望这件事能给霍思宁一个教训,但是他拿出了有力的证据,却并未看到霍思宁脸上有任何受打击或者是谦虚求教的模样,反而是面带微笑地用手摩挲着那剑首上的玉珏,笑得一脸古怪的样子。 霍思宁这样的态度,让钱教授心下非常不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不满了,当下便脸色一变,出言斥责道: “小姑娘,古玩鉴定跟一般的行当不一样,多看多学多摸索,如果不懂的话就不要装懂,就你这水平,还是先回去沉淀沉淀再出来吧,也不知道你师父是谁,怎么就教出来你这么个狂妄的弟子?” 说完这话,那钱教授也不看霍思宁了,直接将剑交给那封先生,转身似乎就要往二楼上走。 霍思宁脸上的笑容在听到钱教授提到她师父的瞬间就消失了,她自认为她还算给这位教授面子,但是这老先生却并不领情,反而一直咄咄相逼,现在居然还提到了她的师父,这下霍思宁真是动了怒了。 “等一下。” 霍思宁猛地开口叫住了那位钱教授。 就在刚刚,霍思宁仔细摸索那只玉麒麟的过程中,其实就已经看出了猫腻了,用钱教授的证据来反驳这不是卢俊义的佩剑,正是最好也最有力的还击方式。 只是她一直在犹豫,毕竟这剑如果被认为是卢俊义的佩剑的话,对封先生是有利的,而如果她真将这个证据说出来,受损失的并不是钱教授,而是这位封先生。 但是现在,这位钱教授都提到她的师父了,如果她还不反击,一旦这事儿传出去,那周世涛的脸面就不知道往哪儿搁了。 所以不管借用卢俊义的名头能让这把剑增值多少,霍思宁都不会替这位封先生来隐瞒了,她必须将这把剑的猫腻给揭穿,让这个倚老卖老自以为是的钱专家为他刚刚说的那番话付出代价! “钱教授,我觉得,您刚提出来的这个,并不能作为证据,相反的,我觉得您大错特错!” 霍思宁这一回没有再如之前那般低调,反而是抬起头来笑看着那个钱教授,扬声说道。 说完这话,她还不忘从那封先生的手中再一次将那把古剑拿在了自己的手上。 那钱教授也回过身来,只是脸上却是带着愤怒,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一脸的“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 “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明显了,甲子乙丑这样的证据,你都还在质疑,我很怀疑你的用意,你是不是刻意来德馨社砸场子的?还是来故意找我的茬的?小齐,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让这样的人来店里闹事儿,赶紧把人轰出去!” 说到这儿,那钱教授俨然已经将霍思宁视为了居心不良之人。 那小齐虽然也看不过霍思宁暴发户的行径,但是霍思宁刚刚花了九十万在他们店里买了一对灯架这也是事实,所以他是做不出来赶客人这种事。 两方都得罪不得,那小齐一个都两个大,只能一边给霍思宁使眼色,一边上前宽慰那位老教授:“钱老,您别生气,这位霍小姐她就是较真,您别太在意。” 说着,那小齐又快速走到了霍思宁的面前,有些尴尬又带着几分央求地问道:“霍小姐,要不您就服个软,跟钱老道个歉吧?” 那小齐是店里的伙计,钱老在店里地位高出了他好几个等级,如果因为这事儿让这位老专家不痛快了,说不定过后就会给他穿小鞋。 所以在客户和专家之间,小齐只能选择站在钱教授那一边,毕竟得罪了霍思宁,顶多就是损失一个有钱的客户而已,但是如果得罪了钱教授,他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霍思宁也没有料到这位老专家居然会说出要轰她出门这样的话,现在这小齐居然还跑到她跟前来要求她跟钱教授道歉,霍思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不过下一秒她就回过神了,脸上的表情僵住,连眼神里都带着冷意。 和那小齐不一样,霍思宁可不怕得罪这位老专家,她本是好意探讨,但是这钱教授一言不合就要赶人,这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小齐,就事论事,我并没有错,为什么要给他道歉?我只是不赞同这位钱教授的观点而已,没想到堂堂一位教授,竟然连别人的话都听不进去,一言不合就要赶人,这不是可笑吗?” 那小齐脸色涨得通红:“霍小姐……” 霍思宁摆了摆手,打断了小齐的话头: “行了,你也不过是听命于人,赶人就不必了,我自己会走。不过我既然说了这剑有问题,就要把该说的话说完,不然人真要说我是来砸场子找茬的了!” 霍思宁的性格里面也带着倔强,她虽然善良,但是并不包子,今天这钱教授不这么高姿态瞧不起人,还攻击她的师父的话,霍思宁或许会给这老人留点颜面,选择私底下再去跟封先生交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这位钱教授针锋相对。 1533.第1533章 你不如我 也许是见霍思宁这样冥顽不灵,那钱教授也来了脾气了,怒极反笑道:“行,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此刻霍思宁在这钱教授的眼中已经成了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小年轻,若是霍思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钱教授绝对会直接叫人把霍思宁给赶出去。 如果店里的人不赶这她走,他一定立马辞职,他怎么说也是个资历深厚的老教授,居然被人如此奚落侮辱,他一把年纪了,丢不起这个人! 霍思宁这会儿是跟这个钱教授杠上了,她把那把古剑的剑首露了出来,指着那上面镶嵌的青白玉,嘴角一勾,道:“我的证据,也是这浮雕玉麒麟!” 那钱教授闻言一愣,但是很快他的脸上怒意却是更盛了。 就连那封先生和郑老也不自觉地微微摇头,在这些人看来,霍思宁显然是无理取闹了。 那青白玉雕的玉麒麟,在刚刚就已经被钱教授提出来了,上面的确是雕刻着卢俊义的生辰八字,这又怎么可能成为反驳这把佩剑来历的证据呢? 霍思宁却是不管其他人怎么看,甚至连那钱教授青烟直冒她就没多看一眼,反而是继续道: “我并没有说,这把剑是赝品,事实上,这的确是北宋时期的古剑,而且还是一把古剑精品。不过,你们根据这剑首镶嵌的青白玉来判断这把剑的身份,本来就是本末倒置不合逻辑的。” “剑首上镶嵌青白玉,是古代工匠制作古剑的传统工艺,但是你们却忘了一点,这古玉,是可以作假的。” “我估计钱教授你也没有细看,这把古剑上的青白玉,就是后期加上去的,和这把古剑并非同一个时期的产物,两者之间应该有上百年的差距。” “历史上的卢俊义怎么死的来着,蔡京等奸臣传召卢俊义回京,把水银放在皇帝赐给他的饭菜中,卢俊义痛得无法骑马,只好坐船回庐州,途中失足落水溺死。” “先不论卢俊义溺水之后尸骨有没有被打捞上来,但是这剑身和镶嵌的玉石有几十上百年的时间差,那个时候恐怕卢俊义早就死了,尸骨都化了吧,怎么可能还会使用这把古剑,还用镶嵌的玉石雕刻自己的生辰八字呢?” “你说什么?这古玉是后来加上去的?!” 听到霍思宁这么说,那封先生猛地一惊,急忙就凑了过来,盯着那把古剑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把剑之所以能卖到三十万,就是因为它是一把保存非常完整的古兵器,如果那青白玉是后来加上去的,那就说明这剑跟古玉并不是一体的,那这把剑的价值就要大大降低了,岂不是意味着,他这三十万买亏了? 可是,那封先生和郑老两人四只眼睛凑在那古剑上打量了足有半分钟,也没看出来那剑首上的青白玉是后来加上去的,因为那青白玉表面包浆非常纯正,光是看玉质沁色,就能看出来那是大开门的老物件了。 那个叫小齐的伙计也看了,但是他看了之后,却并不认同霍思宁的观点。 小齐虽然只是德馨社的一个伙计,但他却也是在德馨社干了有差不多十年了,在老掌柜底下当了这么多年学徒,他自认为自己看东西还是有一定的眼力的。 小齐并不认为他鉴定古董的能力和霍思宁有什么差距,毕竟霍思宁年纪的摆在这儿,但是这剑,他根本看不出那浮雕玉麒麟有什么问题。 就连廖淞和钟子凡也凑过去看了,不过这两人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是不自觉地摇头。 “真是有意思,你说这玉是后期加上去的,它就是加上去的了?你以为这是过家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狂妄的话?” 那钱教授根本没去看那青白玉,他对自己的眼力很有信心,而且他一开始就不相信霍思宁能拿出什么证据来,所以当霍思宁说完这话后,那钱教授立马就露出了嗤笑鄙夷的神情。 因为在他看来,霍思宁这个所谓的证据太可笑了,根本没有任何可信度。 “我没资格?呵呵,钱教授,在古体字的积累方面,我承认我的确是不如你,但是术业有专攻,在古玉方面,你未必就比得上我!” 这钱教授看不起人的态度,让霍思宁彻底出离愤怒了,她冷冷地看向钱教授,一侧身就伸手往身后的双肩包里掏,掏了几秒,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蓝色的证件来,直接就丢到了身前的柜台上。 那钱教授听到霍思宁说自己不如他,情绪早就已经到了爆炸的边缘,哪里还会去看霍思宁拿出来的那证件是什么,他甚至连眼神都不屑给霍思宁一个了。 倒是那小齐看到了玻璃展柜上霍思宁扔的证件之后,下意识地就将那证件给拿在了手中。 他倒是没在意那证件上写的是什么,只想在事态没有发展到更坏之前,怎么样委婉地把霍思宁给请出去,毕竟现在霍思宁已经彻底把钱教授给得罪了,尤其是霍思宁最后那一句“在古玉方面你未必比得上我”,这话太狂了,以钱教授的性子,能受得了才怪了。 “霍小姐,要不您还是先,呃……” 只是,他正准备对霍思宁出言相劝的时候,眼神无意识地瞟了手中的那本证件一眼,下一秒,整个人就诡异地僵立在了当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证件本上的字,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错愕和不敢置信。 也许是小齐的表情太过古怪,引起了一旁封先生和郑老的好奇,这两人也跟着凑了过来,目光落在了小齐手中的那本蓝色证件本上。 看清楚了那证件上的信息,这两人也傻眼了,和小齐一样,他们俩脸上也露出了同意的表情。 其他围观的顾客见状,也忍不住好奇地跟了上来,当看完证件之后,所有人都震惊无比,一齐抬起头来,神情骇然地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毫不起眼的小姑娘。 1534.第1534章 假证? 店里的其他员工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他们却是不敢凑上来,只能在心里暗自猜测着。 兴许是众人的神情太过奇怪,让那钱教授也察觉到事情不对了,他忍不住偏过头来,用眼角余光也瞥了小齐手中的那本小册子一眼。 然而,当瞥到那证件本上的内容之后,那钱教授的脸色却是猛地变了,一把伸出手来就将那证件从小齐的手中抢了过来,比其他人表现得更加震惊和骇然。 “不可能,这绝对不会是真的,这一定是假证,假的!” 那钱教授面色煞白,一脸的不敢置信,冲着霍思宁哇哇大叫起来。 这不是开玩笑么,故宫博物馆怎么可能有这么年轻的玉石专家?虽然钱教授跟故宫的那些专家并不是太熟,但是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耳闻,他可是从来没听说过,故宫博物馆有这么一号人。 不说钱教授,就连封先生和郑老都不相信那证件是真的。 那钱教授面色狰狞,脸上透露出一种凶狠的神色,眼神更是欲喷火一般瞪视着霍思宁,其他人见到钱教授这表情,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你竟然敢伪造故宫博物馆的专家证件?我看你这小姑娘很不老实啊,小齐,咱们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你现在赶紧报警,我之前就怀疑这姑娘居心不良,现在看来,她来咱们店,目的绝对不单纯!” 钱教授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霍思宁,不怪他怀疑,故宫博物馆的专家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就算再年轻的,起码也在四十岁往上走,绝对没有像霍思宁这样的年轻人。 就连封先生和郑老也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霍思宁,大家都怀疑霍思宁的这个证件是假的。 即便霍思宁真有这个鉴定水平,但是以国内的制度,从霍思宁这个年纪来算,她是绝对没有资格参加故宫博物馆的专家选拔赛的。 毕竟这是故宫博物馆的专家证,隶属于国家机构,也是国内鉴定圈的最高等级,不是一般的古玩店或者拍卖公司能够随意开出来的证件。 听到那钱教授气急败坏的质问,霍思宁不由得一声冷笑,反问道: “伪造?钱教授,故宫博物馆的专家证有这么容易就能伪造吗?这证件钢印总不会是假的吧,当然您要还是怀疑,大可以找人检验啊,这证件可以伪造,专家编号总是伪造不出来的吧?” 这故宫专家证,是当初霍思宁参加国内的专家鉴宝团比赛,直接晋级并且拿到了队长这个职位之后,由故宫博物馆馆长黄振龙亲自给她办的,所以这证件是绝对不可能伪造,不过在拿到这个证件之后,霍思宁这个所谓的专家,的确是一次都没有去故宫那边上过班倒是真的。 那钱教授听到霍思宁这话,也得到了提醒,虽然霍思宁那信誓旦旦自信满满的态度让他产生了一丝怀疑,但是他总归还是不相信,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会是故宫博物馆的专家,所以当即他就掏出了手机,冲着霍思宁冷笑道: “你说得对,你这专家证是真是假,我打个电话一问就知道了!如果证明你这证件是假的,你就准备进派出所吧!” 说着那钱教授就准备拨号码,正巧这个时候,从楼下下来了几个人,听到了钱教授那话,忍不住插嘴问道:“是谁要进派出所啊?” 廖淞一见那个走下来的人,急忙对霍思宁道:“我那朋友下来了。” 钱教授拨打电话的手也是一顿,一抬头看到来人,不由得大喜,笑道: “庄教授,您怎么也来了?您在这儿就好办了,麻烦您快来看看,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不学好,伪造你们博物馆的专家证,您就是博物馆的专家,您肯定能鉴别出来!” 霍思宁也转过了身,结果这一抬头看到楼上下来的几个人,却是愣住了。 那上面走下来的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人,正是庄向阳,跟在庄向阳身边的,还有谢道远和另外一个她并不认识的人,大概就是廖淞口中的那个朋友,也就是这家德馨社的老板。 大概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霍思宁,庄向阳明显愣了一下,旋即就笑了起来: “霍丫头,你怎么也在这儿?” 霍思宁也笑了:“庄教授,您来魔都了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啊。” 庄教授笑得脸上都是皱纹:“我是来找老谢的,正巧听说这边有好东西,就跟过来瞧瞧,都忘了你在魔都的事儿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巧就遇上了。不过你可别高兴得太早啊,碰上我这老家伙,可没什么便宜占,你晚上得请我这老头子吃饭啊。” 霍思宁顿时乐了:“请客吃饭难道不是必须的吗?您想吃什么,随便点。” 庄教授看了谢道远一眼,摇了摇头道:“那我可不客气了,我听说你那儿有上好的酒还有极品老桩茶,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好一口茶跟酒,在外面吃就算了,我看我们几个老头今天去你家里吃好了,我听周老头说你手艺不错,趁这个机会,你给露一手啊?” 霍思宁没料到庄教授居然要吃她做的菜,不由得愣住了,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点头应承了下来: “吃我做的啊,这没问题,只是您大老远来魔都,这么给我省钱,我这哪好意思啊。” 庄教授摇头道:“你那老桩茶和窖藏酒,可是被老周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连顾老爷子跟陆首长都称道,就怕你不舍得拿出来,在别的地儿,只怕是想吃都吃不到。” 庄教授这么一说,把谢道远的兴致都唤起来了,好奇地问道:“什么老桩茶和窖藏酒这么厉害,连陆首长都称赞?” 霍思宁笑道:“就是我自己私下里炒制了几份茶,酿了几缸酒,手艺粗糙,根本没有庄教授说的那么夸张。” 看到霍思宁和庄向阳谢道远这么娴熟,几个人聊天的样子很是亲近,周围的人包括封先生和那个小齐都傻眼了,那钱教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庄教授,你们……认识?” 1535.第1535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庄教授这才想起来,刚刚他下楼的时候,这个钱教授叫他鉴定什么专家证的事儿,不由得一愣,笑道: “老钱,你刚刚说的什么伪造专家证,是怎么回事儿啊?” 那钱教授这会儿已经站不住脚了,他觉得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大错,眼前这个小丫头能够跟庄向阳这么熟,可见也不会是古玩圈子里的泛泛之辈。 尤其刚刚庄向阳还提到了什么顾老爷子和陆首长,顾老爷子是谁他是不知道,但是陆首长这个称号,是个人都明白指的是谁。 钱教授心里有些虚,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听得庄向阳问他怎么回事儿,也不敢说实话了,脸上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尴尬地瞟了霍思宁那边一眼,支支吾吾地道:“没,没什么,是我看错了。” 钱教授想将这事儿翻篇,但是霍思宁却未必肯就这么揭过去,她似笑非笑地看了钱教授一眼,对着庄向阳解释道: “是这么回事儿,我跟这位钱教授因为这把古剑的出处来历产生了分歧,我发表了一下我的观点,但是这位钱教授却认为我年纪小,并没有鉴定古董的资格。” “为了证明我也是有鉴定水平的,我把故宫博物馆的专家证拿了出来,不过这张证件却没有得到钱教授的认可,他认为我的这个证件是假的,正准备打电话去博物馆求证来着。” 听到这话,庄向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么年轻的博物馆专家,的确是不多见,人家会怀疑也是正常,当初我就跟黄老头说给你这证件不妥,就算发给你,你也没用啊,你看,我说对了吧,你这证件拿到外面,就没人相信这玩意儿是真东西吧?” 霍思宁闻言无奈苦笑:“这也怪不得我吧,这证件可是你们几个老爷子当初为了逼迫我当那劳什子队长补偿给我的,又不是我硬要你们给我办的!” 见霍思宁旧事重提,庄向阳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不自在,讪笑了两声,侧过头看向那钱教授的时候,面上的笑容却是忽然就淡了下来。 “老钱啊,这求证电话你就不用打了,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小姑娘是周世涛的关门弟子,叫霍思宁,去年参加过《民间鉴宝》当过客座嘉宾,当时跟我一块儿录制的节目,你别看人家年纪小,本事儿可不比我差。” “前阵子的纽约国际鉴宝大会,就是这小丫头带着华夏代表团一路挺进了决赛,最后还赢得了冠军。” “她那证件,是我跟黄馆长一块儿去办的,也是我们几个老头子合计了之后,亲手交到她手里面的,这玩意儿做不了假,钢印在那儿戳着呢。” 听到庄向阳的介绍,那钱教授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霍思宁的专家证是真的,对他来说冲击并不是最大的,最让钱教授感到心惊胆战的,还是刚刚庄向阳说的那一句“霍思宁是周世涛的关门弟子”这话。 能被鉴宝圈称之为泰山北斗的人,只有一个,周世涛在古玩界的名气极大,又有着绝对的权威和实力,可以说整个鉴宝圈子都唯他独尊。 面前的这个小丫头竟然是周世涛的徒弟,而他偏偏好死不活地得罪了她,甚至还大言不惭到要替她的师父教训她,这让钱教授的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光是想想他之前的那些话,他就觉得,自己麻烦大了。 那边封先生和郑老也是颇为震惊地看着霍思宁,他们不是鉴定圈子里的人,所以周世涛是谁他们并不清楚,但是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纽约国际鉴宝大会,他们可是密切关注着,可以说这场比赛是近几年来古玩界发生得最大的赛事了,很多古玩爱好者都或多或少地看了这场比赛的直播。 不过,霍思宁当时在参加比赛的时候是化了妆的,和现在单纯清爽的样子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再加上大家本来就不熟悉,所以店里的人包括那些伙计和封先生郑老在内,都没能认出霍思宁的身份来。 现在看着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姑娘,再联想之前国内外的那些新闻报道,在场的这些人都忍不住啧啧感叹,这个敢带着国家代表队横冲直撞纽约,杀出一条血路的霍思宁,果然是和传闻中的一模一样,年轻得近乎妖孽了。 看这姑娘的面容稚嫩,就跟高中生差不多,走在大街上,谁都会认为这姑娘是个学生,这个年纪的同龄人,有几个真正懂古玩的?更不要说成为故宫的专家了。 以霍思宁这个年纪,就能取得这样的战绩,可以说她的前途无可限量,也勿怪她在面对钱教授的时候不卑不亢,半分不肯退让了,没办法,人家有这样的实力水平,坚持自己的观点,也无可厚非。 “长江后浪推前浪,这霍丫头就是个非人类,一般人比不得,老钱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这丫头这两年可是没少打击我们那些老家伙,你也不是第一个。” 庄向阳一见钱教授那如丧考妣一般的神色,还是有些同情,忍不住开口宽慰了几句,他的目光落在了这两人产生分歧的那把古剑上:“这就是你们争论的那把古剑?” 霍思宁点了点头,将那古剑递给庄向阳:“钱教授认为这是卢俊义的佩剑,但我认为这古玉是后期添加上去的。” 庄向阳接过那把古剑,道:“我先看看。” 因为争议在古剑的剑首,剑身倒是次要的了,庄向阳在听了霍思宁的叙述原委之后,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了那剑首上,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后,先是点点头,随后又轻轻摇了摇头。 在场的众人目光都集中在了庄向阳的身上,想知道这位故宫老专家会如何评价这把古剑,猜测着到底是霍思宁判断正确,还是钱教授的观点更准确。 那钱教授也有些紧张,之前他是信誓旦旦很有自信的,但是当知道这小丫头的专家证是真东西之后,他就产生了动摇,现在他对自己的推断也不是那么有信心了。 1536.第1536章 狡辩 庄向阳淡淡地看了那钱教授一眼,偏过头问谢道远:“你怎么看?” 谢道远乐了:“你在杂项方面是高手,术业有专攻,我不抢你的工作。” 庄向阳一看谢道远这老油条的样子忍不住就气笑了,伸出手指了指他,摇了摇头无奈道:“行吧,我自己来。” “老钱啊,这剑呢的确是好剑,以这剑的品质来看,应该是北宋时期的精品了。不过光凭这剑首上的古玉麒麟和甲子乙丑四个字就判断是卢俊义的佩剑,却是有些武断了。” 庄向阳慢慢地开口说道。 这话顿时让大伙儿的心都提了起来,不过庄向阳这话并没说到重点,毕竟大家这会儿关心的都是这青白玉麒麟和古剑是不是原配的那一套,是不是卢俊义的佩剑倒是次要的。 尤其是钱教授,他浑身绷直,全副精神都集中在庄向阳的身上。 钱教授是一个爱面子的人,他和一个年轻小姑娘争论,如果他说对了,那也没什么,但是如果他输了,那他这脸面可也丢尽了。 虽然霍思宁是故宫的专家,但是毕竟是个小丫头,他好歹也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如果眼力劲儿连个小丫头都比不过,那他这几十年攒下来的名声,可就真是输得一塌糊涂了。 那边跟着庄向阳谢道远一块儿从楼上下来的唐骏,本来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但是这会儿显然也体会到了钱教授的焦灼紧张。 钱教授到底是唐骏这家店里的外聘专家,他还是想要维护和关心的,见庄向阳说得如此隐晦,忍不住就插嘴问道:“庄教授,那依您看,这玉麒麟是一开始就在这古剑上面的吗?” 庄向阳沉默了片刻后,缓缓摇头,道:“我的答案是否定的。这青白玉麒麟,的确是宋代的产物,却是南宋时期的东西,虽然两者只差了几十年,但是绝对不是同时做出来的工艺。” 庄向阳这话一出口,众人都诧异地看向钱教授和霍思宁,那边钱教授的脸色彻底白了。 霍思宁看向庄向阳的眼神也是颇为佩服,她之所以断定这青白玉和古剑不是一个时期的东西,依靠的是她的天眼透视,那青白玉上的紫气浓郁度和剑身要差了一个色度卡,再加上在那玉麒麟镶嵌的位置内部还有别的刻字,所以霍思宁才敢断定这青白玉是后期镶嵌上去的。 但是庄向阳只是用肉眼就能够区别出来,甚至一眼就看出来这里面相差了几十年。 一个几百年的东西,相差个几十年,完全是没什么太大的差异的,这也是钱教授他们都没有看出来的原因。 但是庄向阳只是观察了几下,就已经迅速给出了判断,这样的眼力劲儿,不可谓不毒辣,就是霍思宁也是服气的很。 “从哪里看出来这玉麒麟是南宋的了?” 钱教授这个时候仍然是有些不甘心,庄教授这么一说,等于说他刚刚的判断是错的,证明他输给了霍思宁,输赢是小事儿,但是这名声可就没了。 所以他又盯着那玉麒麟看了几眼,但是看了足足半分钟,仍然没能看出庄教授所说的问题,这让他既怀疑又羞恼,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庄向阳一看钱教授那神情,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了,他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原因其实也简单,这玉麒麟浮雕工艺确实精湛,但是造型不对。” “麒麟是上古神兽,地位起码与龙同等,并不低于龙。在南宋之前原是以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就于一体。” “但是现在这只麒麟的头部,却分明是龙头的造型。” 庄向阳这么一说,众人都忍不住随着他的视线朝着那玉麒麟看了过去,这么一看,这玉麒麟的头部果然是更像龙头一些。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因为,南宋时期,漠北铁木真大肆入侵,汉人被蒙古人赶到了南方,战争连连失利,民不聊生。” “所以汉人们都希望国家能够重振旗鼓,恢复汉室光荣。为了表达这样的愿望和期许,工匠们在瑞兽图腾上也做了相应的一些改变。” “麒麟是祥瑞的象征,又跟龙地位同等,所以人们对麒麟寄语了很高的期望,将麒麟的头部改成龙头,就是希望它能像真龙天子那般,给予他们祥瑞福泽,打败北漠元蒙,收复失地,重塑汉人的繁荣。” 庄向阳这么一解释,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这个理由简单而且很具说服力,南宋和北宋的国情不同,导致很多古玩特征也是截然不同,庄向阳这么一分析,再分辨这青白玉是南宋还是北宋的产物就简单得多了。 不过,钱教授仍然是不死心,他是绝对不想承认他输了的,真要承认的话,往后他在德馨社也别想混了: “庄教授,有没有可能,卢俊义武艺高强,在梁山也是德高望重,坐上了第二把交椅之后,说不定他也想过等起义之后黄袍加身成为真龙,所以他自己找匠人雕了这么一块带龙头的玉麒麟,镶嵌在他的佩剑上?” 这话一出,庄向阳就实在是没了耐心了,没好气地瞪了那钱教授一眼: “卢俊义若真想称帝,在朝廷招安的时候,直接杀了宋江就能当梁山第一把手,而且他真要想当皇帝,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把龙雕在自己贴身的配剑上,向所有人展示他的野心吗?他要真这么干,宋江第一个就不会饶了他!” 这钱教授的说辞,在庄向阳听来就实在是无脑的狡辩了,本来庄向阳还顾忌着他的年龄,想要给他几分面子,奈何这钱教授心胸太狭窄了,在古玩圈打眼并不可耻,只要大大方方地承认,谁都不会过分苛责,可若是死要面子固执己见,那就有些让人腻歪了。 有庄向阳的这番解释,大家都明白过来,店里的众人都是满脸惊异地看向霍思宁。 虽然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听说过前阵子国际鉴宝大会的事儿,但是这回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霍思宁鉴定古玩,谁都没有想到,这个霍思宁年纪轻轻的,鉴宝水平就如此高了。 1537.第1537章 新莽第一泉 虽然鉴定出来古剑并非卢俊义的佩剑,那封先生倒也还算豁达,并未因为东西打了眼而感到特别沮丧。 “真是可惜了,本来还以为这剑能够赚一把呢,看样子是要赔了。” 那封先生耸了耸肩,目光有些可惜地看了他那把古剑一眼。 庄向阳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这话倒也未必,虽然不知道这佩剑的主人是谁,但是这剑确实是北宋的东西,再加上那玉麒麟跟南宋的历史颇有些渊源,如果真要估价的话,我觉得你这剑还能赚上一点,肯定不会亏就是了。” 封先生闻言一愣,随即就点头笑道:“您说得对,这剑不是赝品,而且来历又特殊,三十万也值了。” 古剑的事情解决了,庄向阳的目光这才转到霍思宁的身上,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今天不上课吗?” 霍思宁笑道:“就是碰巧遇到了两朋友,听他们说唐老板这儿有好东西,所以就跟他们来这儿凑凑热闹。” 正巧这个时候,霍思宁之前买灯架的时候负责接应的那个伙计从内堂走了出来:“霍小姐,东西已经打包好了,现在就要放到您那车里去吗?” 庄向阳闻言顿时好奇:“你又淘到什么好东西了?”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伙计抱着的两个纸盒子上。 那边唐骏也是眼皮一跳,先前他不知道这姑娘是谁也就罢了,现在知道这位就是魔都的神秘霍,顿时就有些紧张起来。 这位听说可是圈子里的捡漏大王,鉴定水平这么高,该不会真在我这店里捡了什么大漏吧? “其实没什么,我就是正巧看到了唐老板店里一对古灯架造型很漂亮,正巧我那家里缺一对这个东西,我就顺手买了,花了我九十万呢,这价钱可不便宜。” 霍思宁并不想解释太多,人多眼杂,而且她目前为止的确还没搞明白那灯架里面的画是什么情况,不过她心底里对这灯架还是挺满意的,不管那古画有没有问题,这对灯架光看材质和造型就能看出是件不错的宝贝了。 见霍思宁不愿意解释,庄向阳也不好继续追问。 旁边唐骏一听霍思宁说九十万,就知道她买的是哪一对灯架了,忍不住笑道:“那对灯架的确是好东西呢,明初期的黄花梨四合灯架,保存很完整,灯罩也是原配,像这样的纸制品最是难保存的,流传到现在还有这样的品相,已经是非常难得了。霍小姐果然是好眼光!” 霍思宁笑了笑,未置可否,只是看向唐骏,笑问道:“您就是廖大哥说的唐老板吧?” 唐骏闻言一愣,这才看向廖淞,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们……认识?” 廖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当然认识,霍小姐就是跟我一块儿来的,你废话也别多说了,我们大老远赶过来,还在下面等了这么久,可不是来跟你唠嗑的,东西呢?” 听到廖淞这话,唐骏脸色一变,目光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虽然廖淞没有提到“国宝金匮直万”这几个字,但是唐骏还是下意识地警惕起来。 廖淞见到唐骏这表情,也知道他说漏了嘴,急忙闭上嘴不敢再提“国宝金匮”这几个字。 “东西在我家里放着呢,谢教授和庄教授也是为这事儿来的,现在人都到齐了,不如几位跟我移驾到我那破宅子里坐坐?”唐骏笑着说道。 几个人都没有异议,当然是跟着唐骏往店外走,对于那钱教授,谁都没有再去追究了。 一路开车到了唐骏那老宅子,唐骏直接就进了书房,将一个精致的楠木盒子走了出来。 “这东西,普天之下也没几个人上手看过实物,恐怕见过真东西的,也就是庄教授您了。” 唐骏拿着东西走了出来,就忍不住笑道。 这话倒是不假,庄向阳是从华夏历史博物馆出来的,曾经在历史博物馆当过好几年的副馆长,对于“国宝金匮直万”自然不陌生。 这也是为什么当谢道远跟他提到有人手里收到了两枚“国宝金匮直万”的时候,他会如此迫不及待甚至直接丢下工作就赶来魔都的原因。 庄向阳对唐骏手中的这两枚金钥匙,非常重视。 接过唐骏递过来的盒子,庄向阳的面色终于变得严肃凝重起来,他将盒子打开,周围包括谢道远霍思宁在内的四个人,都齐刷刷地凑了上来。 盒子里有两个真空的塑料透明盒子,分别密封着一枚上圆下方的古钱币,正是国宝金匮直万。 透过塑料盒子,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两枚国宝金匮直万很明显是生坑出来的,不过敢坑锈薄,这钱币上还透着铜光,钱币造型奇特,上半部分为方孔圆形,下半部分则有两条竖楞的长方形,上下两部分连接的部位像是个短脖儿。 这钱币倒确实是和霍思宁在书里看到的关于“国宝金匮直万”的外形特征描写完全一致,就连方孔圆形上面旋读的篆书“国宝金匮”和长方形上竖读的篆书“直万”几个字都别无二致。 看到这钱币,谢道远和庄向阳两人都齐齐傻眼了。 很显然,这两人都料不到这钱币竟然保存得如此完整,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想。 盯着这钱币看了老半晌,庄向阳才开口道: “其实,关于国宝金匮直万,国内对这枚钱币的猜测和争议,从来都没有断过。”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认为这是一枚孤品,后来却又有了不同的说法。我在华夏历史博物馆工作的时候,曾看过关于这个钱币的卷宗,清代之前,就没有出土过完整的国宝金匮直万,道光的时候,曾经出土过几枚上半部分的方孔圆形,结果被当成了汉魏六朝的泉品。” “后来到了1921年,才出土了第一枚完整的国宝金匮直万,结果又被一个英格兰人买走了。这枚钱币曾经还在魔都外滩展览过,这事儿当年的魔都报纸还报道过,标题就叫做《记新莽第一泉》。” 1538.第1538章 稀世珍品? “华夏历史博物馆存放的那一枚金匮直万,包浆青黄,有暗红色锈斑,边阔还有流铜痕迹,品相的确是非常精美。” “根据我们现在已有的信息,能统计出来的国宝金匮直万,统共也不过两枚半,因为国内仅存这一枚,所以被视为孤品,可以说是非常珍贵的稀世宝物。” 说这番话的时候,庄向阳的目光却是一直盯着眼前的这两枚钱币,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热切,根本掩饰不住。 霍思宁对国宝金匮的了解并不是特别清晰,这回碰到了庄向阳,正好庄向阳是杂项的内行,当然要问清楚。 “庄老,我看到有书里面说,这国宝金匮可能是金货一品,是真的吗?” 庄向阳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金货一品,史书上的确是有记载,王莽建国后实行宝货制,所谓宝货制,就是把货币分成五物、六名、二十八品。” “五物即金、银、青铜、龟、贝五种不同的币材。六名即黄金、银货、龟币、贝币、布、泉六种货币。二十八品包括泉货六品、金货一品、银货二品、龟宝四品、贝货五品、布货十品。” “这金货一品,只闻其名却不见其物,所以很多历史学家认为,国宝金匮很有可能就是当时的金货一品。” 唐骏显然这段时间也研究过有关“金货一品”的资料,听到庄向阳这么说,忍不住评论道: “这王莽虽然打仗厉害,但是在经济方面却是不怎么聪明啊,他篡汉不过短短十五年,就发动了四次改革币制,增发了‘大泉五十’、‘契刀五百’、‘一刀平五千’三种大额货币,还宣布禁止列侯以下携带黄金,黄金归国所有,结果导致通货膨胀,货币贬值,民心大乱,最后害得王朝灭亡。” 唐骏是个商人,对经济这方面的看法更尖锐一些,不过他的评论还是得到了其他几个的赞同。 王莽当政期间,竟然企图通过货币改革来摆脱当时严重的社会危机,可以说是本末倒置,货币改革严重影响了社会经济生活和货物流通,反而加速了新朝灭亡。 “你说的当然是对的,不过,王莽时期的钱币艺术价值却是非常高的,货币铜质绝好,铸造精致,文字工整,风格纤秀,有的还错金,在古代货币的品相方面中堪称精品。我手里就有一枚‘一刀平五十’,无论是文字、冶炼还是设计都可以说堪称一绝。”庄向阳笑道。 廖淞和钟子凡对这些都不过是一知半解,两人听得云里雾里,但是还是好奇地看着那盒子里的两枚钱币,好奇问道:“庄教授,这钱币很值钱吗?” 庄向阳笑道:“国宝金匮算是最顶级的古币收藏了,价值没法估量,因为就算是再普通的古董,一旦成为了孤品,基本上就是无法估量价值的。” “而且这东西吧,比别的物件要更为特殊一些,说什么无价之宝啊,价值连城啊,都是虚的,因为它就没在市面上流通过,没有先例可以提供参考价值。” “就市场价值来说,有一定存世数量却不多的古玩,更能清晰地标注价格,所以这东西也要根据市场规律和收藏者的心理来推算,这也是古玩收藏圈子里的一门学问,需要仔细推敲。” “不过就算是稀世孤品,钱币到底不是瓷器和书画,我的估价,一枚国宝金匮古钱,拍到两千万估计也就顶了天了。” 庄向阳虽然比不上周世涛权威,但到底也是圈子里的老人了,对业界的信息可以说了如指掌,他的话,基本上就是事实了。 一旁廖淞听到这话,眼神里不自觉地就流露出羡慕的神色来:“两千万,两枚就是四千万,那也是赚大发了啊。我说你小子最近容光焕发,一脸嘚瑟呢,原来是走了****运了,你倒是说说,这玩意儿你从哪儿收来的啊?” 廖淞这话问得很是冒昧了,一般若是圈子里的人,都不会问这么直接的问题,如果碰到讲究的,恐怕会直接骂不懂规矩。 不过唐骏显然跟廖淞关系不错,再加上他这会儿心情不错,所以听到廖淞这么问,他也没生气,笑道: “这要不是你问,我可就真要骂人了,这东西是我前段时间在甘陕那一带的一个村子里收来的,本来我是想要去看一个青铜鼎,没有料到居然居然有了意外收获。” 虽然唐骏没有隐瞒,但是到底是顾忌到这些人都是外人,并没有说得太详细。 廖淞倒也识趣,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好奇问道:“两枚钱币你花了多少钱?” 唐骏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得意,嘴角一勾,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百万?”廖淞啧啧惊呼,“那你这买卖可是赚大发了啊!” 唐骏眼底眉梢都飞扬起来,显然他也认为自己这钱花得很值,三百万买下来,转手就能翻十多倍,这买卖很是合算。 霍思宁从问完庄向阳那个“金货一品”的问题之后就没有再开口说过话,廖淞之前还没有察觉,这会儿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下意识地就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没想到这一看,就看到了霍思宁脸上闪过的一丝犹疑和古怪。 廖淞顿时就觉得奇怪:“霍小姐,你怎么了?” 这话一问,屋子里其他人都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唐骏脸上的笑容也微微收敛了几分,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微闪。 霍思宁脸上疑云重重,嘴唇翕张,犹豫再三后,才终于看着庄向阳问道:“庄教授,这钱币,您觉得是真的?” 庄向阳一愣,又低下头看了那钱币一番,皱眉道:“虽然没上手直接摸,但是我觉得八|九不离十,怎么了?你有别的看法?” 霍思宁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唐骏一眼,唐骏这人倒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主,知道霍思宁这么说,肯定不是无的放矢,连忙道: “霍小姐,您要是有什么看法就直说,在场的各位都不是外人,我既然带你们过来,就是充分信任各位,所以你也不用有任何的顾虑。” 1539.第1539章 憋屈的感觉 霍思宁就是在听完唐骏说出这钱币的来历之后,才对这钱币产生了怀疑,然后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触摸了一下那楠木盒子,没想到这一看,却是让她看出了问题。 这玩意儿被庄向阳和谢道远都掌过眼了,但是,她用天眼盯着看了半晌,愣是没有看到半分浮动的紫气。 只是,这东西是真空包装的,因为从表象来判断,两枚钱币显然是生坑出土的东西,如果接触空气,很容易就会被氧化,所以唐骏还算是懂行,显然也是做足了准备工作,专门找人根据钱币的尺寸订做了透明的真空盒子,将这两枚钱币保存了起来。 钱币密封装好之后,就不准备再打开了,如果把盒子撬开的话,就只能再重新做一个,既麻烦不说,还会对钱币造成损坏。 虽然几个真空盒子费不了几个钱,但是如果这玩意儿是假的的话,那就根本没有必要搞这一套了。 当然,霍思宁顾忌的却不是盒子,而是,她是用作弊器检测出来的,这钱币她根本没有上手,也说不出哪儿有问题。 庄向阳见她一直犹豫,也瞅出不对劲了,因为霍思宁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现这样的状态的。 “小霍,你觉得这东西不对?” “嗯。”霍思宁微微颔首,轻轻吐了一口气,“不过,您也知道我鉴定东西靠的都是直觉,您若真让我说哪里不对,我也实话告诉您,这个,我真说不上来。” 这话倒是实话,如果霍思宁真信口胡诌几个理由,庄向阳倒反而要怀疑了。 以庄向阳的眼力和地位,这要是其他的人在他面前这么大放厥词,庄向阳肯定是根本不屑理会的。 但是霍思宁的鉴定水平,庄向阳是见过不止一次的,虽然说直觉这个说辞怎么听怎么诡异,但是多见几次之后,庄向阳也就习以为常了。 庄向阳见过霍思宁蒙眼鉴宝,连这样妖孽的鉴宝技能都能做到,庄向阳对霍思宁可以说有一种谜之信任,所以现在霍思宁当着他的面这么说,庄向阳一点都不怀疑,反而觉得霍思宁不会无的放矢。 “要不,如果唐老板不介意的话,还是打开盒子看看吧?” 犹豫了一下后,霍思宁还是提议道。 唐骏的脸色顿时沉凝了下来,本来他还以为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 庄向阳皱眉道:“拆开盒子,很可能接触到空气,钱币就会氧化,你看准了?” 霍思宁苦笑道:“庄老,我如果看准了,怎么会说不出缘由?您是知道我的,我这鉴定水平,靠的绝大部分都是第一感觉,不然我也不会提出要开盒子。” 庄向阳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唐骏:“小唐,这就看你怎么选择了,我只能这么跟你说,霍丫头这人我熟悉,她不是一个喜欢信口开河的人,而且以她的能耐,如果不是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她不会开这个口,因为这事儿于她没有好处,她根本不需要自找麻烦。她这么做,估计是怕我打眼,回头真要出了什么问题,于我的名声有损。” 庄向阳这话,让唐骏颇有些为难,这盒子如果真打开,若鉴定是真品的话,那造成的损失不可谓不小。 也许是看出了唐骏的犹豫,霍思宁也不想让他为难,直接开口道:“这样吧,唐老板,这个建议既然是我提出来的,如果鉴定为真品,这期间造成的损失,我来赔偿好了。” 唐骏闻言顿时有些尴尬,看了看庄向阳,到底是咬了咬牙,同意了霍思宁的要求,找来了一把钳子和刻刀。 这真空包装只是一个塑料盒子,用工具很快就撬开了,由唐骏亲自将钱币取出,然后庄向阳戴着白手套,戴上老花镜,拿起那钱币仔细地研究起来。 霍思宁鉴定这两枚钱币为高仿的原因,是因为这钱币上面没有紫气,但是真要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却有一种无从下手是感觉。 但庄向阳却不一样,他研究古钱币的方法,往往是根据钱币的铜质、字口、锈色等等来进行判断,只是这两枚钱币,无论是铜质字口还是锈色都非常自然,完全看不出任何的问题。 庄向阳的眉头下意识地皱紧,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判断了。 “生坑的东西,薄锈铜光,品相也非常完美,可以说毫无破绽,难道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作假高手?” 庄向阳眼神里带着非常浓重的怀疑,即便是见过霍思宁蒙眼鉴宝的能力,此刻庄向阳也有些动摇起来。 霍思宁早已经认定了这是一件彻头彻尾的高仿品,而且年份不会太久,所以听到庄向阳这近乎自言自语一般的问话,忍不住笑道: “您大约是忘了,前阵子我在H省鉴定出来的那件钟仿瓷尊,太城博物馆的那只秘色瓷,还有我师父手里那只笔洗,这可都是赝品了吧,那么多专家过了手,可不也打眼了么?” 庄向阳听到霍思宁提及钟仿,脸色顿时大变,猛地就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霍思宁:“你的意思是说,这钱币,也是钟仿?” 霍思宁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我觉得这两个钱币是赝品,而且给我的感觉非常熟悉,但是您真要我说出点儿具体情况的话,我真说不上来。” 在这个时候,霍思宁就感觉到了古玩鉴定的博大精深,这些分门别类的知识就有如学海,恐怕穷尽她的一生,也学不完,而现在,她明明知道这件东西是赝品,却无法说出具体的理由,这种憋屈的感受,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霍思宁目光紧紧盯着那钱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她的天眼看不到宝光吧?那就太扯淡了。 那边谢道远也看了那钱币足足有三分钟,同样什么也没看出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钱币若真是高仿,那这恐怕真是铜器造假的最高水平了。” 1540.第1540章 光的影子 唐骏巴不得听到这些专家判断不出来的消息,见谢道远和庄向阳都一筹莫展,顿时眼中闪过窃喜,急切地道: “感觉这东西有时候不一定真的靠谱的,古玩行当里面真真假假的太过玄妙,既然两位老师你们都看不出问题,那这钱币就是真的!” “这你可就错了小唐,假的东西,它就永远也真不了!” 庄向阳不赞同唐骏的意见,长吁了一口气之后,缓缓摇头道: “古玩的精髓和本质,其实并不在于器物本身有多贵重,而在于器物承载了历史的精、气、神,又经过了漫漫时间的洗礼。” “所以,感觉不对,其实就是感到精、气、神的悬殊,你别看霍思宁年轻,但是她在这方面的直觉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要敏锐。” “这古钱,她能感觉到问题,就证明这古钱还是存了疑点,我觉得还是要再确认一下,这也是我一贯的行事准则,所以你的这个东西,我没办法给你出具鉴定书。” 唐骏听到庄向阳这拒绝的话,脸色顿时僵住。 庄向阳脸色却是非常严肃,显然,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件非常轻易就能答应的事: “你也不用着急,这东西如果是真的,那你收藏着肯定不会吃亏的,现在,你先把东西收好,等日后如果我遇到制铜仿古方面的高手,再想办法来帮你看看好了。” 说着,庄向阳就伸出手要将那两枚钱币收起来。 然而就在他拿着钱币准备重新装进那塑料盒子里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光穿过那钱币的圆形方孔,落在黑色桌面上,正好映出来一个暗黄色的光影。 那影子不过一闪而过,却是让眼尖的霍思宁给捕捉到了,她的脑子里一个灵光乍现,猛地就愣住了。 “等等!” 霍思宁眼中精光乍泄,突兀地开口喊了一声,制止了庄向阳接下来的动作。 “庄教授,麻烦您把钱币给我一下!”霍思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和不确定。 庄向阳不知道霍思宁要做什么,但是既然霍思宁提了出来,他还是依言将钱币交到了霍思宁的手里。 霍思宁接过那钱币之后,就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了一枚钱币的边缘,对准了天花板上的光源,抬起头来仔细看了起来。 看了几眼无果之后,她急切地朝着一侧的廖淞喊道:“廖大哥,我记得你那包里有强光手电筒的吧,麻烦你把手电筒借给我看看。” “啊?哦。”廖淞手忙脚乱地从那背包里取了他的那支强光手电筒递给霍思宁。 一行人都搞不懂霍思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霍思宁也顾不上和其他人解释了,拿了手电筒就急切地打开,一只手仍然是拇指食指捏着钱币的边缘,然后将手电筒对准了那钱币上半部分的圆形方孔照了过去。 光源底部正好就映在了那黑色的茶几上,一个黄色圆斑状的影子就出现了。 霍思宁拉动了一下光源的远近,又将那钱币的方位转了好几个圈。 一番调整之后,那个圆斑竟然慢慢地开始变得清晰起来,最后,在那黑色茶几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简体的方块字! 钟。 看到这个字出现,在场的众人都傻眼了。 一枚钱币还不足以说明问题,霍思宁又拿起了另外一枚钱币,以同样的方法做了一遍,很快,那枚钱币也同样照出了一个简体钟字。 看到这个光影形成的钟字,唐骏险些惊掉了下巴。 “真的是钟仿,竟然又是钟仿!” 庄向阳眼神里满是震惊,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来捏起了其中一枚钱币,摩挲了半晌之后,才喟然长叹道: “看样子老周说得对,这个制作钟仿的人如果不找出来,用不了多久,国内的古玩市场,很有可能会被钟仿给毁掉,这个人的作假水平,已经出神入化到这样的地步,实在是太可怕了!” 霍思宁也感到很是吃惊,她一开始也只是看到光的影子之后,得到了灵感,想到可以借助光源来检验一下,却没有想到,这么一验证,竟然真的照出了简体钟字。 古钱币上竟然都能整出这么新奇的猫腻来,这个钟老鬼不光手艺高强,连脑筋也是非常灵活,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发现自己三百万收购过来的钱币竟然出现了简体钟字,这下不用霍思宁和庄向阳再赘述,唐骏也知道自己是被坑了。 他的脸色有些阴沉,对于这个卖给他假货的人简直是恨得咬牙切齿。 霍思宁心底里却是暗自摇头,对唐骏,她并不同情,因为如果唐骏没有想着要占别人便宜的话,他其实不至于会上当。 就是因为他抱着捡漏的心思,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以为就他知道那国宝金匮直万的来历,才会迫不及待地把那两枚钱币给买下来。 那文物贩子,看准的也是这些收藏者贪婪的心理,才会如此顺利地钻了空子。 现在东西已经买了,那卖给他赝品的人恐怕早就带着钱跑了,想要找回来,恐怕希望非常渺茫了。 “唐老板,古玩这个行当,谁都有打眼的时候,你也不用想太多,就当是交了学费了。”霍思宁见唐骏眼眶都气红了,忍不住出言宽慰道。 只是,她这宽慰,对唐骏来说,却是有些听不进去,毕竟三百万也不是小数目,霍思宁说得轻巧,是因为她随便赌一块毛料就能赚好几个三百万,但是对于唐骏这些人来说,三百万,够他忙活大半年的了。 “这该死的高聿原,一定是他搞的鬼!是他说要带我去买什么青铜器的,结果青铜器没见着,就遇到了一个农民手里有古钱币要出手,我就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巧,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正好就砸我头上了?肯定是那高聿原早就设计好的,就为了引老子上钩!妈的!” 唐骏憋了一肚子气,冷静下来之后,慢慢缓过神来,回想起当日他购买古钱币的情形,慢慢地也回过味来了。 霍思宁听他骂骂咧咧,提到了一个关键的人物,忍不住好奇问道:“高聿原是谁?你朋友?” 1541.第1541章 新的线索 唐骏脸色有些不怎么好看,摇头道: “不是,这人是昌南那一带的,在瓷都挺吃得开,我是跟朋友一次去瓷都收货,正巧跟这个姓高的看上了同一只将军大罐,当时差点打起来。” “不过不打不相识嘛,后来慢慢就认识了。这人也带我去过好几个地方收过好东西,所以我才会觉得这人靠谱,哪里知道这人竟然是个骗子!” 霍思宁对唐骏和这个高聿原是怎么认识的并不感兴趣,但是听到唐骏提到这个高聿原竟然是昌南瓷都那一带的,她的脑子里却是灵光一闪,想起了当初她带着油耗子去瓷都找钟老鬼的时候,那个做旧的冯老头告诉她的一个关键讯息。 霍思宁的眼神顿时亮了,她猛地伸手抓住了唐骏的手臂,紧张地问道: “这个高聿原是不是习惯戴一副金丝边框眼镜,在昌南那一带被人称为高先生?” 唐骏一愣,眼中顿时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对啊,霍小姐你也认识他?”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霍思宁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她看了唐骏一眼,摇头道: “我不认识他,但是我们最近也在查这个人,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你的猜测是对的,从我们这边调查的情况来看,这个高先生,跟钟仿有很大的关系,所以这事儿,显然就是人家下了套,坑了你三百万了。” 听到霍思宁这么说,唐骏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霍思宁却是有些激动,她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在协助周世涛调查钟仿的事儿,拖了这么久,还没有一点进展,周世涛那边着急,她这边也急,可是连续给那冯老头打过好几次电话,都没能打探到姓高的的消息,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竟然会从唐骏的口中得到线索。 “唐老板,如果你想要拿回这三百万的损失的话,希望你能够帮我们一个忙,麻烦你帮我们把那个高聿原给约出来,您看怎么样?” 唐骏的脸色顿时有些苦巴:“这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大概是真的被耍了,那姓高的带我从甘陕那边回来之后,说是要去一趟湘西,还说可能会进山区。” “干我们这一行的,经常去外地尤其是偏远地区,所以我根本没有怀疑,结果那次跟他分开之后,他的电话就打不通了,一直不在服务区。” “我当时只以为他是真的去山西了,也没有多想,现在看来,他去湘西这话只怕根本就是幌子,他早就防着了,怕我发现钱币是假的之后,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所以早早地就撇清了,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说着唐骏还怕霍思宁不信,那出手机来就给霍思宁看:“喏,这就是那个姓高的的电话,我给你再拨一遍好了。” 电话本上的确是写着高聿原三个字,唐骏直接将那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并且打开了外音,结果十几秒之后,那边就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这情况完全出乎了霍思宁的意料,她的脸色顿时也僵住了,她抬起头来看庄向阳一眼,还是不肯放弃,赶紧打电话给远在帝都的周世涛,将情况说清楚之后,等待周世涛的下一步打算。 “看样子这个高聿原应该跟之前那个冯老头说的高先生是同一个人,连续两件钟仿都是出自他的手,看样子这个人很可能跟钟仿有直接联系,这是一条大线索,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了!” 周世涛沉吟了几秒后,忽然开口说道。 霍思宁却是有些郁闷:“但是这个人的手机号码根本打不通。” 周世涛笑道:“不是不在服务区吗,这个倒是简单,手机都有GPS定位,我直接让上面查就行了,可以顺着电话号码把他最后几次通话的具体位置定位出来,另外,还可以根据这人的名字和外貌特征,查到他的身份证,调查一下这人的具体情况,这样肯定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霍思宁听得有些迷糊:“还可以这样?” “当然可以,不然你以为那些警察平时都是怎么查案的?就光靠那些天网监控啊?” 周世涛难得见到霍思宁这样迷糊,忍不住乐了,“行了,这事儿交给我这边来处理,你跟这个提供线索的唐老板说一声,回头还会有人找他去询问情况的,到时候让他配合一下,尽可能详细地提供关于这个高聿原的线索。” 霍思宁点头:“成,我会跟他说的。” 没有想到两枚国宝金匮直万,居然牵扯出这么大的一个案子来,唐骏有些震惊,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霍思宁也知道普通人大概是很少跟警察打交道的,见唐骏有些愣神,急忙宽慰道: “唐老板,您不用紧张,到时候上面来人,你只要据实告知就行,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一旦抓到了那个高聿原,警方一定会追回你的损失的。” 一想到自己被坑掉的那三百万,唐骏又回过神来,他的脸色铁青一片,对高聿原恨得咬牙切齿: “对,一定不能绕过他,这该死的骗子,为了给老子设套,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居然还打着朋友的幌子,呸,谁会跟这样的人做朋友,除非瞎了眼!” 尽管没能将那姓高的约出来,但是听周世涛的语气,这人肯定是跑不了,霍思宁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从唐骏那宅子出来之后,霍思宁也没吝啬,载着庄向阳和谢道远回别墅那边,连廖淞和钟子凡也没落下。 庄向阳提出来要喝她自制的茶叶和美酒,霍思宁回了家之后,就将东西拿了出来。 其实,那茶叶和酒不过是普通的方法制作的,都是霍思宁从网上的教程里面学来的,不过有一点特殊的是,茶叶的炒制和美酒的酿造过程中,每一份原材料里面都被她注入了不少灵气,灵气使得茶叶和美酒的香度和纯度提升了好几个层次,所以制作出来的成品自然也就比外面卖的那些产品要高出好几个等级。 1542.第1542章 好茶好酒 果然,茶叶水一泡出来,那种自然纯正的香气顿时就溢满了整个大厅,闻到那香气,就连不懂茶的廖淞和钟子凡二人,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霍丫头,你这茶叶炒制真是一绝啊,这手艺,不开个茶叶公司真是可惜了。” 庄向阳一面喝着茶,一面对着霍思宁调侃道。 霍思宁笑着摇头:“您这太过奖了,就是一点自制的茶叶而已,也没您说的这么夸张吧?而且我这就是自己做点自己喝,自娱自乐,真要我开什么公司,那我恐怕就懒得自己动手了。” 一旁的谢道远附和道:“可没夸张,我这个外行品茶都是囫囵吞,但是你这茶真是好喝,这么一比,我那屋里的什么碧螺春铁观音都成了垃圾了,我看我回去还是把那些都扔了算了。” 庄向阳闻言顿时乐了:“扔了?你以为扔了那些东西,就能天天喝到这个茶叶了?人家自己炒制的东西,总共都不到几两,你自己试试,看能不能在这丫头手里讨要到二两?” 霍思宁看这两教授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想要茶叶,忍不住抿唇笑了:“这是老桩茶,总共也没多少,我自己手里也就留了二两,剩下的,都被顾老爷子他们给抢走了。” 谢教授一听,脸色果然就垮了下来,一旁庄向阳忍不住挑眉,道:“看吧,我就说你不用想,人能够把这茶叶拿出来招待一回,就已经是很给咱们面子了。” 霍思宁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呢,老桩茶的确是没有,去年这茶叶拿出来给顾老爷子尝过之后,他们就打上这几株茶树的主意了,陆首长和我师父也是早早就盯着了,还是我眼疾手快,才从里面自留了二两,不然连这二两都落到那几个老爷子的手里了。” “不过,今年开春的时候,我特意让人去眉山摘了不少野生茶尖,那茶叶摘回来之后,我自己动手炒制烘焙的,其实味道并不比这老桩茶差,我去给你们拿一点过来,你们先尝尝试试看,如果觉得可以,这个眉山野姬,可以给你们匀一点。” 说着,霍思宁就往储藏室那边走,从里面抽出了一个盒子,将里面的一个纸袋子给拿了出来。 这些茶叶是霍思宁让吴均找眉山的退伍兵帮忙,在眉山深山里面采摘的纯正野生清明茶,新春的第一茬,茶叶鲜嫩,色泽翠绿,再加上灵气的滋润,做出来的茶叶细腻厚实,一看比市面上那些高品级的茶叶要精致。 这茶叶一入水,开水冲泡下去,茶叶立马就跟绽放了新绿一般,茶水也是莹亮通透,香气馥郁。 庄向阳和谢道远一看到这赏心悦目的茶,立马眼前一亮,齐齐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尝了第一口,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喝第二口。 “这茶叫眉山野姬?这名字好,跟这茶味道非常相配,这茶叶的香味儿浓烈持久,滋味醇厚,果然就像是空谷幽兰一样,充满了野性!” 庄向阳喝茶的间隙,还不忘点评一句,对霍思宁后面拿出来的茶叶赞不绝口。 这两个教授都不是客气的主儿,尝过眉山野姬之后,都觉得跟老桩茶比起来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当即就自己动手,找了个纸袋就开始自己装兜,而且是一大把一大把地往袋子里装,直看得霍思宁哭笑不得。 倒是廖淞和钟子凡有些拘束,来了霍思宁这儿又吃又喝还往外拿的,他们到底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霍思宁见状,也给廖淞和钟子凡各装了一份。 晚上吃饭,又是同样的情形,当霍思宁将一坛酒给抱出来之后,大家各自斟满酒杯,尝了一口之后,其他人还没有反应,庄向阳就直接站了起来,一把将那酒坛子给抱在了怀里,满眼都是敌意地看着桌子上的其他人: “这酒是我的,你们都不许跟我抢!” 谢道远平日里喝酒是很有节制的,就算是在外面应酬,也是浅尝辄止一杯就不再继续了。 但是这一回喝了霍思宁拿出来的酒,他的眼睛却是亮得吓人,见到庄向阳这个霸道的动作,他迫不及待地就站了起来,一拍桌子气道: “那不行,你这简直是土匪,这是霍丫头拿出来招待我们几个的,不是单独给你一个人喝的,你只能分四分之一!” “手快有手慢无,谁叫你们比我慢的,谁抢到了当然就归谁啊!你们要想喝,再问霍丫头要嘛,我不管,这一坛酒我要定了,有本事你们抢啊!”庄向阳一脸傲娇地偏过头,根本不吃谢道远这一套。 听到庄向阳这话,其他三人,包括廖淞和钟子凡在内,都齐刷刷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过来。 霍思宁顿时傻眼了,没有想到一向彬彬有礼极为谦逊的庄教授,竟然还有这样无赖的一面。 这真是…… 霍思宁真是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了,认命地重新回储藏室,又抱出来几坛,无奈道: “我这好不容易才存起来的几坛,都要被你们给搜刮一空了,这下酒窖都要见底了。我说你们也悠着点啊,这酒虽然好喝,但是后劲儿也足,贪杯可不好!” 只是,霍思宁的劝告这会儿这桌子上的几个男人都听不进去了,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喝的酒,这些人还不得痛快喝一场?就连廖淞和钟子凡都没了那拘束,齐刷刷地抱着酒坛子就开喝,一个个都跟八辈子没尝过酒味儿一般。 一顿饭吃了几个小时,到最后杯盘狼藉,几个人都是喝得醉醺醺的,霍思宁心下无奈,只能让李阿姨帮忙,把几间客房给收拾了出来,将这几个人都弄到房间里面去歇息。 把那几个人安置好,霍思宁又给甘丽君打了个电话,告知她谢教授陪着庄教授在她家喝酒,喝醉了回不去,晚上就在她这宅子里休息。 甘丽君如今身体好了不少,但是学校的一些工作基本上是能推就推,不过她跟霍思宁还是挺熟的,毕竟霍思宁在研究室那个华夏锦鲤的项目就是她负责的。 1543.第1543章 灯罩里的秘密 得知自己丈夫居然不知分寸到在霍思宁家里吃饭喝醉了,甘丽君在电话里就忍不住骂了谢道远几句,又给霍思宁道了谢,破为不好意思。 霍思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本身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这些细节的人。 而且谢教授又是苏青青的师父,在霍思宁的眼中,谢道远就相当于是她的半个师父,就像是亲人一样,所以并没有那种生疏感。 把这些都忙活完了,又盯着七宝去洗漱完回到床上睡觉,霍思宁这才将白天在唐骏那个德馨社买来的灯架给搬回了地下室。 东西搬到地下室之后,她就盯着那灯罩上的贴片仔细地观察起来,最后还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 天眼下看这个灯罩并不能看出什么问题,里面的纸片上绘制的景物非常生动,看起来就像是一整张画制作出来的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霍思宁想起了白天在唐骏那家里利用光影鉴定出国宝金匮直万的方法,又看了看这对古灯架,觉得也许可以试试。 她在地下室里面找了两根粗蜡烛,把蜡烛点燃后放进灯罩里面,又把地下室的灯给关了。 关了灯之后,地下室一片黑暗,蜡烛却是慢慢地变亮了。 两根灯罩上面的山水画在蜡烛的映照下,变得更加显眼起来,尤其是随着灯罩的转动,树影婆娑,好似活了一般。 这灯架的确是漂亮,即便是霍思宁在心里也不由得赞叹一句。 只是,用蜡烛光照这个方法,却并未让霍思宁看出什么名堂来。 看样子,这个方法并不正确。 霍思宁心里反复地猜测着,虽然光影法并没有解开秘密,但是她却并不怀疑自己的直觉,她始终认为,这灯罩里面那贴片被分成好几份有些奇怪,因为她以前也见过这样的古式灯具,没见过这样古怪地把纸片切成好几份的。 古董这一行其实是相同的,虽然霍思宁不懂木架灯具这一类,但是她却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灯罩一定有问题。 这样一想,霍思宁也顾不上去思考太多了,直接就将这两个灯罩给暴力拔了下来。 找了工具直接把灯罩拆开,把里面的纸片都给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这些纸片都是生宣纸,在灯罩里面的时候,霍思宁还不觉得有什么,然而当她将纸片拿下来之后,霍思宁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两个灯罩一共有十多张纸片,霍思宁将那纸片拿下来之后,一开始还没看出什么来,但是她无意中将两个灯罩的纸片合到一块儿,竟然诡异地发现,那两张纸片的边缘部分,居然是完全吻合的。 这让霍思宁大吃一惊,她的脑子里猛地灵光一闪,暗道:难道这两个灯罩的纸片,本来是一体的?! 这样一想,霍思宁顿时呼吸一滞,她迫不及待地将那十多张纸片给聚拢到了一块儿,小心翼翼地拼凑了起来,足足拼了十多分钟,才终于将那些纸片完整无措地拼合到了一处。 十多块纸片,变成了一张不到一米见方的正方形宣纸,一副完整的山水画拼图出现在了霍思宁的眼前。 这原也没什么,也许主人只是为了将这幅图画镶嵌在那灯架里面,所以将这幅画给切割成了十来块,但是两个灯罩上原本存在的两首诗,此刻却是被打散了,有几句诗词被重新拼凑,胡乱地接在了一块儿。 秋风乍现,佳节又重阳; 青衫泪湿,茫茫江浸月; 草木落黄,东篱把酒迟。 这几句诗词完全是七零八落拼凑的,在纸片拼成了一整张宣纸后,诗句被并排竖写在了一块儿。 霍思宁的目光盯着这几句诗念了好几遍,都觉得这根本是马屁不通。 古人的诗词讲究平仄押韵,但是这凑在一块儿的诗,既不押韵,也毫无意境可言,没有任何逻辑,霍思宁脑子有些懵,觉得她是不是搞错了。 她满脸的困惑,想着会不会是她想多了,这纸并没有问题,完全是她一时钻了牛角尖? 正准备将那纸片重新打散还原,霍思宁的目光却是一顿。 这诗是竖着写的,霍思宁之前一直是顺着诗从左到又念的,但是,她忽然想起来,古人的书写习惯,是从右到左,这样的话,这诗要念的话,应该是: 草木落黄,东篱把酒迟,青衫泪湿,茫茫江浸月,秋风乍现,佳节又重阳。 这下,霍思宁的眼前,就出现了这样几个字: 黄酒浸湿重现。 霍思宁顿时错愕,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 这是…… 霍思宁一时间有些懵,她看过不少电视剧和电影,就像是《少年包青天》里面,凌楚楚的那一半襁褓,在经过酒浸泡之后,里面就能显现出字体来。 这个原理利用的化学原理其实也很简单,淀粉写的字,遇到碘酒就会变蓝。 她想起了之前她买回来的那一幅水中画,那幅鬼怪图,在浸入水中后,里面会出现立体的图画,而且图画里面的人物还会动。 那幅水中画,霍思宁一直没有参透,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这样一幅。 眼前的这张宣纸,很有可能也是利用了这样的原理,但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这纸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霍思宁去厨房找来了一瓶黄酒,然后用喷雾器将黄酒小心翼翼地喷在了宣纸上,随着宣纸一点点地浸湿之后,过了几十秒,那宣纸渐渐地开出现了变化。 原本在宣纸上的那些山水画渐渐地开始变淡,随着黄酒越喷越多,那宣纸上开始变得烟波浩渺,云雾缭绕起来,而那山水之中,一座山缓缓地从云雾之中显现,呼之欲出。 更让霍思宁感到诧异的是,在这山冒出来之后,在宣纸的一侧,居然出现了和她当初在那沈万三留下来的航海图上看到的一模一样的一段文字。 没错,就是一模一样的文字! 霍思宁的记忆力很不错,但是看到这行字,她还是有些不确定,所以她手忙脚乱地从她那储物戒指里将那张航海图给翻了出来,跟这宣纸上的字迹进行了对照,结果发现,两张图纸上的字完全一致,连标点符号都一样! 1544.第1544章 翡翠蛋 这个发现,让霍思宁感觉到震惊。 航海图是跟沈万三的那只月下白玛瑙酒杯放置在一块儿的,所以霍思宁可以肯定,那张航海图就是沈万三的东西。 现在霍思宁发现的这张拼图宣纸,也是从明初的灯架里面发现的,这让霍思宁不得不怀疑,这灯架,极有可能也是沈万三用过的东西。 这张宣纸被剪成这么多块,还被镶嵌在了灯罩里面,其用意很明显,原主人就是想隐瞒这幅宣纸上的图画。 那么这张图画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居然值得这么费尽心思? 霍思宁的目光紧紧盯着这幅图,随着黄酒越喷越多,这画也映出了迷人的色彩,那烟雾越来越浓,到后面却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一瞬间吸走了一般,烟波浩渺间,一座耸立的山峰乍现,而在浩瀚水域之中,慢慢地有更多的东西显现了出来。 人身鱼尾的鲛人,水中鲲鹏,还有天空中的青鸟,画中有如仙境一把的场景,给人说不出来的缥缈感,令人向往。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久久也说不出话来。 她原来就怀疑过,民间传说的沈万三手中拥有聚宝盆的说法,是不是有其他隐情,现在看到这幅画,霍思宁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沈万三,很有可能就是灵珠的拥有者。 那他被发配到云省这个剧情神转折,就很有可能不是朱元璋的本意,可能是他刻意为之,或者将计就计做出的选择,其目的为的是暂避锋芒。 很有可能在明代的时候,沈万三的身上也和她一样发生了异变,那场异变让沈万三生出了寻找同类的念头,他避到云省,为的是避开朱元璋的耳目,不让这个秘密被人发现。 霍思宁看着这幅画,足足盯了半个小时,屋内开着暖气,黄酒蒸发很快,等到酒干了之后,宣纸又重新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如果不是旁边空着的黄酒瓶作证的话,恐怕霍思宁真要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了。 因为航海图上的文字和这张宣纸上留下的文字是一样的,尽管霍思宁看不懂那一段字体到底写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很显然,这张宣纸和那张航海图是一起的,而且极有可能,这张航海图和刚刚宣纸上面出现的那个场景有莫大的联系,极有可能两个东西指示的,就是同一个地方。 只是,现在来看,线索还是太少了,很有可能沈万三为了标注这个地方,将最终指向目标的线索给分开藏了起来,结果在这个过程中,这些东西被弄丢了,散落到了各地。 就目前来说,霍思宁手里拿到的这张航海图和这张宣纸,应该还不是最终的线索,至少目前来看,她并不能从这两个东西里面看出什么名堂来。 看样子,最关键的东西,还是有关那些文字的译本,如果能够知道那一段文字写的是什么的话,距离解开这个秘密,就不远了。 只是,现在看来,要解开这些文字,也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要知道闫氏老夫妻可是研究了十多年都毫无头绪,想要一时半会儿就把这些东西给弄明白,这个可能性不大。 这样一想,霍思宁就有些泄气,只能把这些东西重新放回到储物戒指里面。 东西放了回去,霍思宁的目光却是不自觉地落在了之前她在拉斯维加斯带回来的那块小无色玻璃种赌石上。 把那块赌石拿了出来放在桌案上,霍思宁又仔细地盯着那块翡翠看了几眼。 当日在拉斯维加斯,因为当时的情况特殊,霍思宁只来得及匆匆看了一眼,这一回再打量,霍思宁的直观感受却是更强烈了。 在这个翡翠赌石里面,竟然真的藏着一只蛋,在那蛋里面,蜷缩着的一条像是鱼一样的东西,而且这东西还在进行极为缓慢的呼吸和心脏跳动。 霍思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考虑再三之后,她取了磨石机过来,小心翼翼地将砂轮接近到了这块赌石表面,一点点地开始擦石。 用天眼看东西总归还是有些不真实,她希望能够将这赌石的石皮擦干净,这样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这翡翠的内部情况。 很快,整个侧面就被霍思宁给磨开了一个窗口。 这块翡翠是纯正的玻璃种小无色,翡翠玉肉的透明度极高,比霍思宁往常所见的绿色玻璃种帝王绿还要通透几分,里面的玉肉就好像是玻璃一样完全透明。 侧面磨开后,里面那个东西就愈发明显了,尤其是随着窗口越开越大,那颗浅蓝色蛋壳的卵就更加清晰了,直看得霍思宁心跳加速。 石粉石屑漫天飞,磨石机在地下室里面快速摩擦着,发出刺耳的沙沙声响,幸而是地下室的隔音效果不错,不然真要惊醒楼上客房睡着的几个人了。 时间一点点消逝,整个毛料的石皮就这样被霍思宁一点点地磨掉了个干净。 最后一点石皮被擦去,霍思宁取来了清水,将翡翠上面的灰尘碎屑清洗干净,很快,一块通透的无色玻璃种就出现在了霍思宁的眼前。 在地下室明亮的灯光下,整块翡翠熠熠生辉,而在这块透明到近乎水晶一般的玻璃种翡翠里面,还镶嵌着一只足有大半个足球大小的蛋。 那蛋的蛋壳看起来坚硬无比,霍思宁倒是很想将这玻璃种翡翠直接切开,然后把里面的蛋给取出来。 但是霍思宁不敢这么做。 因为按照正常的生活经验来看,蛋这一类东西都是非常脆弱的,一敲就碎,如果霍思宁真拿解石机来切这块翡翠,或者用铁锤子来砸的话,很有可能会因为一个用力不准,将里面的蛋直接给震碎了。 那蛋里面的东西还是活的,若是因为一个不稳砸碎了蛋壳,让那里面的东西直接死了,那霍思宁可真要后悔死了。 毕竟,这里面的东西,很有可能跟她是同源生物,尽管霍思宁还有些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能贸然行事。 1545.第1545章 一片狼藉 东西解了出来,霍思宁本来是准备将这枚翡翠蛋继续放回到储物戒指里面的,但是这东西她也搞不懂,里面毕竟藏着一活物,储物空间的时间是静止的,霍思宁也怕把这东西放在储物戒指里面,会对它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所以她想了想会后,将这块翡翠蛋给锁到了地下室的保险柜里面。 在干净利落地把保险柜门关上的瞬间,霍思宁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她觉得,自己把这玩意儿放出来,可能是一个错误。 不过,霍思宁也只当自己是一时脑抽了,并没有多想,她略摇了摇头,就把保险柜门给关上了。 做完这些之后,她就从地下室往外走,因为在地下室又是摆弄那个灯架又是解石,此刻已经是十二点多了,霍思宁也感觉有些累,忙活了一天,她径直回了卧室洗漱准备睡觉。 因为感觉到有点疲惫,所以她放水泡了一个澡,等到她泡完了澡之后,就直接回到了床上,这时候,窗外忽然一道闪电落了下来,并伴随着刺耳的炸雷,轰隆隆从头顶滚了过去。 这个时候刚刚立春不多久,春天里面像这样的雷是不多见的。 而且让霍思宁感到奇怪的是,她记得她早上的时候明明看过手机,天气预报显示这段时间都是晴天,她还准备叫上苏青青白亦珊几个去郊外踏青的。 所以现在看到窗外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霍思宁顿时就觉得有些奇怪,只是她确实是太累了,也顾不上去管那么多,直接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正是因为霍思宁的疏忽,让她接下来各种头大,追悔莫及。 在霍思宁关紧窗户拉上窗帘,躺在柔软的床上沉沉睡去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就在她的别墅上空,云雾厚重,闪电接二连三地劈下来,天空仿佛裂了一道口子,雷声紧锣密鼓一般敲响。 白色雷芒如同银蛇落下,黑夜如同白昼,然而却是只见雷鸣闪电,不见下雨。 而就在此时,距离霍思宁的卧室不过相隔十多米的地下室里面,那个被安装在地下室墙壁的保险箱,却在发生巨变。 天空中又一道闪电直接从墙壁处渗透进来,径直就落在了那保险箱里面的那枚翡翠蛋上。 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翡翠蛋就这样稳稳当当地承受了闪电的巨大电流刺激,并且以非常迅速的方式将那电流通通吞噬了下去,直接吸收了那电流夹带而来的巨大能量。 一道又一道闪电就这样消失无踪,也不知道周而复始了多少次。 慢慢地,那翡翠蛋的表层小无色玻璃种,终于有了一丝丝细碎的裂纹。 渐渐地,这些细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一道闪电砸下,那细纹忽然一下子就全部连成了一整个面,然后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冲击一般,猛地一下直接炸裂开来。 包裹在那翡翠蛋外面的那一层厚实的小无色玻璃种,一瞬间遂成了成千上万块碎片,并且朝着四周四溅开来。 在那保险箱里面,原本放置的几件东西,都因为受到了冲击,直接被震得粉碎,而保险柜门也直接被巨大的力道给冲开了。 唯独那保险箱里的那颗翡翠蛋,却是一点影响也没有,因为玻璃种碎裂的缘故,那枚翡翠蛋因此摆脱了被小无色包裹的困境。 挣脱了束缚,那颗蛋显得很是开心,像是吃饱喝足了一般,餍足一般地打了个响嗝,很是欢腾地上下跳动着。 如果霍思宁此刻在这儿,一定直接傻眼了,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地下室一片狼藉,而此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霍思宁,却仍然安然地躺在她的卧室席梦思里面睡得正酣,直到早上,她听到了楼下的一声尖叫,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从迷糊到清醒,不过用了几秒钟的时间,霍思宁在辨认清楚是楼下李阿姨的惊慌叫声之后,慌忙穿上衣服蹬着鞋子往楼下跑,结果跑到楼下,看到那客厅里的情形,她顿时就懵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客厅里面的摆设物品都散落在了地板上,博古架上的很多东西都碎了一地,那边厨房里面更是不堪入目,烂七八糟的东西掉落在地上,酱油色拉油这些东西甚至流在了地上,在那地面上墙上天花板顶上甚至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像是圆饼一样的脏污斑点, 李阿姨花容失色,整个人都吓坏了:“一定是小偷,昨天晚上家里一定是来小偷了!这太猖狂了,一定要报警!” 说着李阿姨就要拿起手机拨打110,霍思宁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她脑子里却是蓦地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这个感觉让她猛地伸出手来,制止了李阿姨报警的动作。 “应该不是小偷,如果是小偷的话,只要偷了值钱的东西直接走人就是了,根本没有必要把屋子弄得这么乱,而且这地方这么脏,却没有看到小偷的脚印。” 霍思宁看着这地上的一地罪证,却是冷静地做出了判断。 李阿姨一听霍思宁这话,也愣住了,再低下头看那地上的情形,也觉得霍思宁分析得有几分道理。 只是她还是有些费解:“可是如果不是小偷,那会是谁干的呢?会不会是霍小姐您最近有得罪什么人,惹来了报复啊?这也真是怪了,客厅厨房变成这样,昨晚上我居然也没听到什么声响,不然我还能出来看看情况。” 霍思宁笑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昨晚上大家都喝了点酒,睡得沉也正常,再说昨晚上还打雷了,那么大的雷声,听不到也是情有可原。我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吧,如果没有的话,就不用报警了,说不定是进了夜猫或者其他动物也不一定。” 说着,霍思宁就准备往地下室那边走,结果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上又传来了七宝的喊声:“姐姐,姐姐!” 1546.第1546章 捣蛋鬼 听到七宝的声音里满是惊恐和慌乱,霍思宁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去地下室了,直接就朝着楼上七宝所在的房间跑去。 “七宝,怎么了?”推开房门,霍思宁就直接冲了进去。 七宝穿着一身可爱的恐龙睡衣,正伸着手惊恐地指着他房间一侧的洗漱间,满脸的惊慌失措。 霍思宁顺着七宝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顿时就怔住了。 因为七宝的特殊身体情况,为了让他在变身的时候秘密不被发现,霍思宁特意给腾了一间带有独立盥洗室的房间给他,甚至还专门装了一个浴缸,让这孩子可以随时随地在自己的房间泡澡。 但是,此刻霍思宁的目之所及,却是一个正从鱼缸泡沫里翻滚的蓝胖子,而且更让霍思宁感觉到错愕的是,这个蓝胖子,竟然是一枚……蛋?! 一枚蛋?霍思宁立马就想到了昨天夜里她从赌石里面解出来的那块小无色玻璃种,那玻璃种里面镶嵌着的,正是一枚浅蓝色的蛋,个头跟眼前浴缸里欢腾着的这玩意儿,完全一样! “姐姐,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在我的房门口敲门,我开门没看到人,就又回床上睡了,结果它……它就跑进来了,在我床上睡觉,还……还在浴缸里游泳!” 七宝显然吓得不轻,挤到霍思宁身后,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地盯着那枚蛋。 那枚蛋倒是一副非常漫不经心的样子,对于旁边站着的两个人一点也不放在眼里,完全沉浸在了它自己的世界里一般,一会儿沉入水底一会儿又漂在泡沫上,还一弹一跳地冲到了一旁的洗漱用品里面,用力压一罐香精的瓶盖,不停地往水里面滴香精油,似乎是很喜欢那款香精的气味儿一般。 看到这样一个古怪的家伙旁若无人地泡澡,霍思宁顿时只觉得无语,满头黑线都冒出来了。 “你别管它,它喜欢泡澡,让它在里面呆着就行了。你也不用怕它,这家伙跟咱们是同类,只不过还没孵化,等它孵化了,就跟你差不多。” 霍思宁见七宝满眼惊慌,急忙开口跟他解释道。 七宝闻言顿时眼前一亮:“真的吗?难怪我觉得它很熟悉,可是它什么时候能孵出来啊,我好想跟它玩!” 霍思宁阴测测地道:“这我也不清楚呢,不过你现在也可以跟它玩啊,我看这家伙皮粗肉厚的,根本不会碎,我估计你就算是揍它都没关系!” 光是想想那厨房客厅的惨状,就能够知道这家伙究竟有多大的破坏力了,霍思宁现在看着这宝贝蛋,破有些恨得咬牙切齿,但是这玩意儿又打不得又骂不得,只能嗾使七宝教训它一番了。 不过,霍思宁的想法显然是要泡汤了,她想得倒是完美,奈何七宝的战斗力太弱了,刚小心翼翼地凑近过去,想要钻进鱼缸里跟这家伙打个招呼,结果那宝贝蛋却是忽然一个弹跳就跃出了水面。 然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那家伙就怒了,冲着七宝发出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紧接着霍思宁就只见到眼前一道非常微弱的白光闪过,然后就传来了七宝的一声惨呼。 刚刚脱光衣服进入鱼缸的七宝,倏地一下就从鱼缸里窜了出来,捂着屁股一脸惊骇地看着那蛋,哆哆嗦嗦地道:“它,它电我!好疼!我屁股都电麻了!” 霍思宁顿时傻眼了,抬起头来目光诡异地看了那蓝胖子一眼,隐约明白了这玩意儿的属性。 这家伙,应该就是雷灵珠的继承者了吧? 七宝原来是挺欢喜多了一个伙伴的,但是眼前这蓝胖子显然不太合作,对七宝并不是很友好,不仅霸占了七宝的鱼缸,而且还想要霸占七宝的那张床。 当七宝从鱼缸出来,想要爬回到自己的床上的时候,那蓝胖子猛地就从鱼缸蹿了出来,径直挡在了七宝的跟前,阻拦他下一步的动作,在见七宝不肯配合之后,甚至还再一次试图用雷电对七宝进行攻击。 要不是霍思宁眼疾手快把七宝拉开的话,可怜的七宝就要被这家伙给雷个外焦里嫩了。 见到这情况,霍思宁顿时有些头疼,看样子,眼前这东西,是个麻烦的主。 因为外头还有客人,霍思宁这会儿也顾不得磨蹭了,直接带着七宝出了屋,同时把那枚蛋锁在了七宝的卧室里面,连窗户都紧闭上了。 楼下李阿姨也将厨房客厅都收拾妥当,那边谢道远四人也陆陆续续地起来了,他们都听到了李阿姨的叫声,出来之后都关切地询问着情况。 霍思宁怕被这几个人看出端倪,暴露了那枚蛋的情况,遂含糊解释道:“估计是夜猫蹿了进来捣乱,把客厅跟厨房弄得乱七八糟的,好在没损失什么重要的东西。” 谢道远几个人听了不疑有他,也不再追问了,在别墅里吃了早餐后,就纷纷告辞离开。 送走了客人,又将李阿姨打发了出去之后,霍思宁才猛地想起来,那枚蛋被镶嵌在了那块小无色翡翠里,但是那块翡翠她分明记得,昨晚上她是锁在了保险箱里面的,那它是怎么跑出来的? 这样一想,霍思宁忍不住就往地下室跑,然而,当看到地下室里面的情况后,霍思宁顿时脸色大变,整个人都懵了。 地下室里面,霍思宁不光存放了一些赌石和她从东洋海底捞上来的黄金,在保险柜里还存放了好几块值钱的翡翠明料和和田玉。 然而,当她此刻站在地下室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地的翡翠碎片,甚至连保险柜都已经碎成了好几块。 那些翡翠明料和和田玉石的价值,霍思宁初步估计在五千万以上。 没想到一个晚上的功夫,她这地下室,就变成了这番光景,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早知道是这情况,她就不该手贱把那块赌石给拿出来,更不该不知死活地将那毛料给解开,结果将一个闯祸精给放出来了! 此刻霍思宁终于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儿,她现在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欲哭无泪。 1547.第1547章 吃电小怪兽 “没事儿,姐姐,那些砸碎的翡翠玉石我能帮你修好。” 看到地下室一片狼藉,而霍思宁一脸懵逼的表情,七宝这贴心小棉袄忍不住出言宽慰道。 霍思宁心里各种郁闷,但是却又不得不自己将这个哑巴亏给咽下去,因为楼上那玩意儿是她自己手贱放出来的,根本怨不得别人。 将地下室的东西通通都清理干净,又叫了李阿姨过来打扫,同时在网上订购了一台新的保险柜,忙活了一通之后,霍思宁已经在考虑要把房间里的那枚蛋给收到空间里去了。 然而,灾难不过刚刚开始。 下午霍思宁从学校上完课回来,又去七宝的学校接了小家伙回来,两人就急急忙忙地钻进了七宝的房间。 因为担心那个古怪的蛋会被发现,所以在去学校的时候,霍思宁特意叮嘱了李阿姨,让她今天不要去楼上打扫。 经过这两年的接触,霍思宁对李阿姨的人品是非常认可的,李阿姨这人话不多,但是人却是极为靠谱,作为一个住家阿姨来说,是很值得信任的,基本上只要是霍思宁叮嘱的话,李阿姨都不会违背。 一推开房门,霍思宁就看到了那只宝贝蛋正在七宝那张柔软的席梦思上蹦跳个不停。 知道这家伙还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间里,霍思宁和七宝两人对视了一眼,齐刷刷地松了一口气。 这玩意儿就是个破坏大王,霍思宁只希望这家伙能乖乖地呆在房间里,别跑出去闯祸,那就算是万事大吉阿弥陀佛了。 只是,霍思宁心里的这块大石刚放下来,很快,让她感觉糟心的事儿又来了。 七宝回了房间,放下了书包,顺手就拿起了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准备看电视。 听到那墙壁屏幕上传来声音,那枚宝贝蛋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咦”了一声,嗖地一下就蹿到了那边的电视屏幕跟前。 一颗蛋飘在半空着,歪着屁股侧着头似乎很是好奇和困惑,一直用蛋壳贴着那电子屏幕,似乎正在认真思考和研究那机器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里面会传出响声。 霍思宁和七宝看到这颗蛋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的动作,忍不住觉得好笑,七宝更是捂着嘴巴嗤嗤笑了起来。 只是,这两人脸上的笑还来不及到达眼底,那边又出状况了。 那枚蛋显然没弄明白那电子屏上面为什么会出现各种声音和画面,以为里面的人都是真的,隔着电子屏上下跳动着,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似乎是在跟里面的人打招呼。 但是很快,它就发现,那些人对于它的招呼根本不搭理,完全是视而不见的一种态度。 这下那宝贝蛋顿时就怒了,感觉受到了歧视和忽视一般,那家伙在发出一种古怪的声音之后,猛地一下就朝着电视机屏幕撞了上去。 这个情况发生得太过突然,霍思宁和七宝都坐在床上,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那枚蛋的壳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竟然出奇的坚硬,墙上的电视机在它那连番的撞击之下,不到几秒钟的功夫,竟然直接碎裂了,整个屏幕上的曲面玻璃碎屑飞溅。 霍思宁本还想出手阻止,被那碎屑给吓得急忙顿住了脚步,一转身把七宝给护在了怀里。 又一件东西遭到了破坏,这下,霍思宁的好心情顿时没了。 然而,这就到底了吗?不,远没有。 那电视机在被砸碎了之后,好几处电路都开始冒火花,那枚蛋本来只是因为愤怒才疯狂撞击电视机的,这会儿看到火花,却是忽然冷静了下来,盯着那火花看了几眼,很是兴奋地就径直蹿了上去。 霍思宁根本来不及出声阻止,就只见那枚蛋直接蹲到了那个电路板上。 几块贴片贴在了那枚蛋上之后,在接触的瞬间,一道电流的闪炽声猛地响了起来。 那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房间里很安静,所以霍思宁清楚地听到了,她心下顿时大惊,暗道糟糕,那蛋估计要被电给打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远出乎霍思宁的意料。 就在那电流声响起后,霍思宁就见到,一股电流顺着那蓝胖子的屁股底下迅速朝着它的头顶往上冲,不过短短一秒钟的功夫,那枚蛋就被闪耀着白光的电流给团团包围了。 看到这情形,霍思宁一时间有些懵,她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想要看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电流不断地朝着那枚蛋涌了过来,无数电能汇聚,在到达那枚蛋的头顶之后,就迅速地被吞噬干净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电流越来越多,那枚蛋却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不断地张开血盆大口吸食着电流,似乎永远不会饱一般。 在这一刻,霍思宁感觉自已的心跳都在疯狂的提速着,甚至都可以听到那心跳强有力的滂湃跳动声。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一次被颠覆了。 这枚蛋,竟然在吞食电流?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雷电属性吗?这也太恐怖太夸张了吧?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暗忖,难怪这玩意儿早上的时候能放出高压电伏来攻击七宝,原来都是这么来的啊! 霍思宁的眼神古怪地盯着这个怪物,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要吃到什么时候。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很快,房间里的灯猛地一下就灭了,原本拉着窗帘的房间一片漆黑。 断电了? 霍思宁和七宝都愣了愣,霍思宁下意思地就侧过头去,看向那边的吃电小怪兽。 蹿在电路板上疯狂吸食电流的蓝胖子,显然也感觉到电流消失了,它在电路板上跳了好几下,也没感觉到有电流再次涌出,顿时有些不满意地哼唧了几声,露出一副意犹未尽还没有吃饱的样子。 霍思宁以为是保险丝烧坏了或者是跳闸了,带着七宝出了房间就往楼下跑,那边李阿姨正在楼下厨房忙活,忽然断电,她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三个人都奔到了玄关处的电箱跟前检查情况。 1548.第1548章 五分钟,八万度 “奇怪,保险丝没有烧断啊,也没跳闸,怎么会忽然断电呢?” 在打开电箱看到里面的情况后,霍思宁觉得纳闷,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会不会是哪里的线路出了问题在抢修,导致咱们这个片区的电都停了?”李阿姨也觉得奇怪。 “我给物业打电话问问。” 霍思宁掏出手机给物业打电话,结果物业那边给的回复却是,并没有出现片区停电这种情况,物业处的电就用得好好的。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霍思宁走出院子,看到果然附近的几户居民家中都有电,只有她这边停电了。 “王经理,没有电我们根本没办法做晚饭,晚上也没法开空调,寸步难行啊,您赶紧派个电工来给我们这儿看看,是什么故障。” “霍小姐,会不会是你们家欠费了?要不你先打电话给供电局查一查吧?或者我们这边帮您查一查也行。” 那王经理也有些着急,在这个别墅区住着的,可都是有身份的住户,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尤其这个霍小姐,如今也算是小区里的名人了,小区可是借着人家的名头,对外打了好几个广告了,让整个别墅区的住户都跟着人沾光了不少。 现在人家遇到了问题,如果不能及时得到解决的话,真要投诉到上面去,那他这个经理的位置也做到头了。 霍思宁听到那王经理的问题,下意识地就开口否定道:“不可能,我上个星期才交的电费,而且一下充了五千块呢,怎么可能没电费了?五千块的电费,就算是正常用电,也足够我们家用大半年了,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呢,怎么可能——呃……” 霍思宁话还没说完呢,忽然就戛然而止了。 她的脑子里猛地闪过刚刚在七宝那房间里,那个吃电蓝胖子疯狂吞食电流的场景,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 她上个星期的确是交了五千块的电费没错,但是,刚刚那蛋吃电的速度,貌似,也不怎么矜持。 该不会…… “霍小姐,您还在吗?”电话里声音忽然没了,那王经理急忙开口问了一句。 霍思宁回过神来,想到很有可能是屋里那怪物闯的霍,她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不太自然地道:“那什么,王经理,您先稍等一下,我这边先查一查情况,一会儿再跟你联系。” 说着,霍思宁就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然后一个电话打给了供电局,供电局那边迅速根据霍思宁提供的用电编码,查到了她这一户的电表数据。 只是,看到那个数据之后,就连供电局的那名员工也傻眼了。 “呃,霍小姐,您在吗?”那名供电局的员工声音有些支支吾吾,似乎很是迟疑。 “在,您好,请问已经查到我家的用电余额吗?”霍思宁急切地问道。 “查是查到了,但是……您家里的电表当前余额显示有异常,目前欠费已经三万多了,这太奇怪了,如果不是电表出现了故障的话,估计就是哪个线路出现了严重的漏电事故了。” 电话那头,那名员工在查看了霍思宁家所在的账户余额之后,声音里也带着诧异和不解。 霍思宁却是有些傻眼了,听到自家账户上欠了三万多的电费,她就知道事情的症结所在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恐怕就是那个蓝胖子! 算上霍思宁上个星期交的五千块,加上现在欠下的三万多,一共是四万块钱的电费,家用电费不过五毛钱一度,四万块钱的电费,差不多就是八万度。 也就是说,就在刚刚在七宝的房间里面,那个吃电的小怪兽,趴在电视机的电路板上那么一蹲,在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面,就硬生生吞掉了八万度的电,直接吃掉了她四万块钱! 这可真是厉害啊,霍思宁此刻的心中感觉犹如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枚蛋的吃电本事儿,比她赚钱的速度都快啊,五分钟的时间就吃掉了四万块,要真这么下去,就算她如今拥有几十亿的身家,都不够那玩意儿吃的吧?! “这样吧,霍小姐,介于您家里的这个情况有些特殊,我现在立马给您联系我们局里面的电工,让他现在就上门给您去进行检修,另外,如果真是漏电方面的原因的话,我会给您上报上去,到时候应该能帮您免掉大部分的费用。” 那供电局员工见霍思宁电话这头一直没有声音,还以为霍思宁被那三万多块的欠费给吓着了,急忙出言宽慰,还给出了她的解决办法。 不过霍思宁听了这话,却是有苦难言。 供电局积极地等着给她派电工师傅上门检修,她却是生怕那电工上门之后,会发现那蓝胖子的猫腻,所以她急急忙忙地应了一声之后,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在分别给物业处的王经理和焦急等待的李阿姨一个理由敷衍完之后,霍思宁就急匆匆地带着七宝回了楼上,一进房间,就看到那个闯祸精正在屋子里到处蹦跶着。 那蓝胖子吃了几万度电,虽然没吃饱,但是充了部分电之后,也算是得到了能量,此刻精神头正足着呢,在屋子里上下乱蹦,玩的不亦乐乎,看到霍思宁两人进来,也顾不上理会,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接近。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更是来气,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就一挥手,将那个闯了祸尤不自知的蓝胖子给塞回了空间里。 把那闯祸精给制住了,霍思宁才终于感觉到耳根子清静了些,和七宝两个人相视苦笑,两人都是一脸的仓皇失措,尴尬异常。 那供电局的师傅来的倒是挺快,只是在绕着别墅里里外外检查了一个遍,也愣是没检查出什么问题来。 霍思宁也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虽然那师傅一直说要将问题反映给上面,但是霍思宁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直接拒绝了。 她家线路并没有出现故障,那八万多度的电也的确是她这一户消耗掉的,欠下的三万多块,霍思宁当然不可能让供电局背,她不差这三万多块钱,没必要做这败人品的事儿。 1549.第1549章 第1535 棘手的问题 那供电局的师傅见到霍思宁一下子就掏出了四万块现金垫付了电费,顿时就懵了。 正常人家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绝对会不依不饶让供电局给一个解释,而且绝对不肯吃一点亏,那三万多块的电费,更是想都不要想。 但是这一家却是完全不同的画风,眼前这小姑娘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根本不在乎。 她甚至一点都不想要追根究底查出具体的原因,直接就把这三万多的欠费给缴清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快恢复家里的供电。 那电工师傅见霍思宁年纪这么小,就这样当了冤大头,忍不住替她感到不公平,急忙劝道: “小姑娘,这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也不用这么着急,我先帮你给局里打个电话,先恢复供电再说,这钱你不用急着出,你家里的这个情况,如果上报上去,用不了一个星期就能下来结果,说不定直接就帮你把这笔费用给免了呢。” 霍思宁心理却是很清楚,这情况就是那个蓝胖子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她家并没有出现故障,所以这笔费用,她不能凭白让供电局来给她承担: “师傅,谢谢您的好意了,不过我嫌麻烦,这种事儿太费神了,三万多块钱而已,我出了就出了,只要能尽快把问题解决了就行。” 霍思宁这种不差钱的豪爽态度,让那电工师傅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抬起头来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霍思宁一眼,不再说话了,接过那钱之后,给了霍思宁一张单子,直接转身就走。 看到这电工师傅的表情,霍思宁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不是她想要充阔佬,而是她真的有苦难言啊。 进了屋没过多久,家里果然就恢复了供电,重获光明的那一瞬,七宝顿时一片雀跃,欢呼着就往楼上跑,李阿姨也欢天喜地地进了厨房开始张罗晚饭,霍思宁却是一脸的心事重重。 那枚蛋是她放出来的,可是现在霍思宁却是感觉到分外棘手,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了。 很显然,那家伙虽然有神智也有意识,可是并没有人的智商,根本无法交流,行事作风完全随心所欲,一旦失控,就是一场大灾难。 想到这蓝胖子不过短短的一天一夜的功夫,就像个炮仗一样横冲直撞,将她这家里给弄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光是想想早上她在厨房客厅还有地下室见到的情形,霍思宁就直觉得心累,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拿这玩意儿如此是好。 她并不清楚鲛人都是如何孵化的,在这方面她所知晓的东西非常少,可以说是极为无知的,不然她也不会如此鲁莽到将那闯祸精给放出来。 可是事已至此,她就算再后悔也没有用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好接下来该如何妥善处理那枚蛋。 霍思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询问苏岚和晏枫,但是让她感到郁闷的是,她在将电话打给这两人之后,得到的回复却都是不在服务区。 这个不在服务区,跟之前唐骏打给那个高聿原的情况不同,那高聿原很有可能是为了避开唐骏,故意拔下手机电池,利用不正常的关机方式来制造出不在服务区的假象; 而苏岚和晏枫则是真的不在服务区,霍思宁还是当初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匆匆见过那两人一面,之后那两人就消失在了茫茫沙漠之中,此后她再联系那两人,就根本联系不上了。 那两人好像是消失在了拉斯维加斯的荒漠之中,至此就杳无音信。 联系不上苏岚和晏枫,霍思宁只能自己想办法。 尽管不知道活物一直放在储物空间里面有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显然,那枚蛋是雷电属性,想要孵化的话,按照正常的推理,应该是要吸食大量的电能才行,如果一直把它藏在储物戒指里面,的确是不会惹事儿闯祸,但是时间却是静止不动的,孵化的可能性也就变成了零。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让那玩意儿充电,吃很多的能量,可是这些能量从哪里来呢? 霍思宁冥思苦想了一番之后,没能想出什么高招来。 现在还是春天,雷鸣闪电风雨交加的夜晚太少了,想要依靠老天爷来帮忙,这概率太小,而且显然不是很靠谱。 如果让那玩意儿继续从电网上充电的话,霍思宁又有些担心,那蓝胖子的肚子简直就是个无底洞,五分钟就能消耗掉八万度的电,以那家伙的胃口,真要喂饱它,恐怕吃个几百上千万度的电都有可能。 假如在自己家里面消耗这么多电,估计用不了一天的时间,供电局就要查过来了; 而在外面偷电的话,不说这个行为是不是违法,就说这么多钱,最后要算到谁的头上,都不是什么好事儿,霍思宁并不想造口孽,所以这个方案直接被她给否决了。 靠天靠不住,拿钱又怕引起怀疑,这就让霍思宁感到分外纠结起来。 这时候,楼上七宝从房间里沮丧地跑了下来,一脸的不高兴。 霍思宁见状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七宝嘟着嘴道:“房间里的电视被那个蛋砸坏了,没法看动画片了。” 霍思宁笑道:“那等周末咱们去商场重新挑一台新的,对不起啊,姐姐不知道那个蛋这么有杀伤力。” 七宝摇头道:“这不能怪姐姐,谁都不知道它这么厉害。” 霍思宁下意识地摸了摸小家伙的头,七宝舒服地在霍思宁的怀里蹭了蹭,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声问道:“姐姐,咱们什么时候再去海里面玩啊?” 霍思宁一愣:“怎么,七宝又想去海里玩了?” 七宝点了点头:“我想阿银了,那个蛋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孵化,而且它那么凶,就算孵化出来了,肯定也不会跟我玩,所以我还是去跟阿银耍吧,阿银可听话了,还可以带我在海里游。” 阿银就是那条海豚,这个名字还是七宝给取的,听到七宝这童真的话,霍思宁也忍不住有些想那家伙了。 1550.第1550章 倒霉的电鳗群 只是,那枚蛋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霍思宁暂时也没多少心思出海。 见七宝对那枚蛋颇为排斥和忌惮,很不欢迎那蓝胖子的样子,霍思宁觉得有些不太好。 虽然不清楚那枚蛋孵化之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霍思宁隐隐已经感觉到,那枚蛋里面的生物,跟她们是一样的,未来那家伙很有可能就是她们的伙伴之一。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霍思宁必须给七宝灌输一个理念,哪怕他不喜欢,也不能将对方当做敌人。 “可是七宝,阿银不能说话啊,而且它只能一直呆在海里,但是那个蛋就不一样了,它如果孵化出来,以后说不定也会变成人的样子,跟七宝一样,可以在岸上吃饭睡觉学习,还能陪你看动画片。” 霍思宁笑看着七宝,将那枚蛋的好处给说了一遍。 果然,七宝一听到可以陪他上学还能陪他看动画片,顿时脸色表情一动,眼神里都带着期待和欢喜的光芒,亮亮地看着霍思宁,问道:“真的吗?” 霍思宁点了点头。 七宝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但是很快,他又想起了白天被那枚蛋攻击,电到自己屁股都发麻了的场景,顿时就皱紧了眉头,一张小脸都扭曲了。 小家伙带着哭腔道:“可是它电人,电得好疼,跟上一回在海里我们见到的那个会发光的电鳐一样可怕。” 电鳐…… 霍思宁听到这个词,顿时愣住了。 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念头浮出了海面。 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转过头来机械地看着七宝。 “七宝你真是太棒了,你怎么想到的!” 七宝看着霍思宁,一脸的迷茫。 霍思宁却是满脸的兴奋不能自已,蹲下身来就将七宝给抱了起来,甚至直接凑过去,在七宝的脸上狠狠亲了几口。 她正愁不知道拿那枚蛋怎么办呢,结果七宝就给了她提示,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 没错,霍思宁原来担心在陆地上偷电会引起供电局的注意,但是去海上就不一样了,海里面有很多天然的电能可以被利用呢。 电鳐,电鳗,电鲶,这些鱼,可都是带电的生物,只要一接近,这些玩意儿就会直接放电攻击,这对那枚蛋来说,不正是投其所好,皆大欢喜吗? 海洋底部这样的放电生物可不知凡几,那些鱼身体里的肌肉,就想是一个个小电池串联起来,一旦发动攻击,可以产生很高的电压,最高电压能够达到800伏,比十几个军用警棍还要厉害。 霍思宁觉得这个方法很不错,这些天然电池,可是能够随意取用,完全不会受到束缚的存在,往常人要是遇到了那些带电的海底鱼,唯恐避之不及,但是以那枚蛋的属性,应该是会非常喜欢吧。 当天夜里,霍思宁就带着那枚蛋下了海,由阿银驮着进入深海区,一路下潜,直捣电鳗的巢穴。 那枚蛋一进入海水中,也不知道是太兴奋还是怎么回事儿,竟然直接就朝着一群电鳗冲了过去,就跟闹海的哪吒一般,把一窝电鳗搅和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那帮电鳗也不是好惹的主,遇到了敌人的攻击,当即就怒了,一个个都朝着蓝胖子这边冲了过来。 那蓝胖子倒是一点也没惊慌,如老僧入定一般,直接就定在了半空中,仍有那些电鳗朝着它放电,电流击中之后,它的浑身就不自觉地抖动起来,一副极为惬意的模样,如果那家伙能说话,恐怕就要大喊“爽”这个字眼了。 那嘚瑟的样子,连一旁隐身的霍思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她颇有些同情地看着那群被激怒后完全丧失了理智的电鳗,摇了摇头,暗自叹了一口气。 那群电鳗在疯狂攻击了蓝胖子之后,显然也意识到不对了,一个个转过身来就准备撤退。 只是这个时候那蓝胖子还没吃饱呢,怎么可能就这么让这免费的食物给跑路了呢? 所以这家伙一个箭步又拦住了那群电鳗,又开始了调戏电鳗的海洋之旅。 整整四个小时,就像是人间地狱一般,那群电鳗在一次又一次的放电攻击之后,终于是精疲力竭,再也没有了攻击性,一个个疲软不堪地累趴在了海底洞穴之中,再也不敢跑出来嚣张了。 霍思宁估摸着,这帮倒霉的电鳗在经过这一次魔鬼炼狱一般的经历之后,心里一定产生了阴影和条件反射,以后看到像是蛋一样的东西,都会远远地避开,再也不敢攻击了。 那枚蛋倒是吃得十分餍足,甚至在浮出水面之后,还极为不要脸地打了个饱嗝,直看得霍思宁满头黑线,彻底无语。 自此之后,霍思宁每隔几天就跟遛狗一般,到晚上就会带着那蓝胖子到海里去溜达一圈。 养成了习惯之后,那家伙白天竟然变得老实了起来,也不再捣乱了,就窝在七宝那房间里看电视泡澡,有一回还偷偷钻进七宝的书包里,跟着他到学校去上课,倒是把七宝给吓得不轻。 如此这般,过了半个月,那蛋却是连半点要破壳的预兆都没有,这让霍思宁颇为泄气,心中隐隐地就有些怀疑,难道她的这个方法错了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又接到了周世涛打来的电话,那高聿原竟然有消息了! “这个高聿原的最后一通电话,在地处湘鄂黔渝四省市交界的地方。你知道这通电话是打给谁的吗?”周世涛在电话那头有些激动又有些神秘地问道。 霍思宁闻言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是谁啊?” 周世涛在那头抚掌大笑道:“就是在昌南你们没看住的那个油耗子!那个油耗子之前不是跑了吗?我们这边一直有派人在追踪,正巧就追踪到了他的行踪,还监听了他的电话,结果你猜怎么着?瞎猫撞上死耗子,竟然跟那边调查高聿原的人马给撞上了,几个人一合计,结果就把那两人的身份都给对出来了。” 霍思宁顿时乐了,好奇道:“那现在那两人在什么地方?” “在湘西。”周世涛顿了顿,回道。 1551.第1551章 七宝旧事 湘西? 霍思宁在得知高聿原和油耗子在湘西之后,霍思宁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着七宝看了过去。 霍思宁记得很清楚,去年她在初见七宝的时候,这孩子狼狈而惊慌,据说是因为父亲和奶奶都去世了,剩下他一个人,为了不被山长卖到窑厂去当童工,这孩子只身一人从苗寨逃了出来。 “七宝,你想不想回苗寨去看看?” 霍思宁试探性地问道。 七宝一听霍思宁这话,脸色顿时就白了,如拨浪鼓一般猛摇头,眼神里闪烁着惊恐和害怕,显然那个什么山长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让这孩子一提到苗寨就色变。 “姐姐不要七宝了吗?七宝会很乖,不会闯祸的!” 见霍思宁忽然提到要回苗寨,七宝原本已经安定下来的心,顿时又变得仓皇忐忑起来,拽着霍思宁的裤管,很是不安地问道。 霍思宁一早就知道这孩子欠缺安全感,现在看到七宝这样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自责。 “没有的事儿,姐姐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抱歉,姐姐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你如果不愿意回去,那咱们就不回,七宝想在哪儿都行。” 霍思宁伸出手来将小不点抱在怀里柔声宽慰着,手还不停地摩挲着七宝的后脑勺,安抚着他的情绪。 得到了霍思宁肯定的承诺,七宝那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怯懦和后怕地道: “我不是怕回去,而是,我怕山长看到我回去之后,还会把我抓起来。” 霍思宁闻言忍不住笑了:“你现在可是我的弟弟,户籍落在了姐姐的户口薄上,这是合法的身份,谁也不能从姐姐身边把你带走,有姐姐保护你呢!” 七宝这下终于放下心来,提起去年他在苗寨的事儿的时候,脸上表情也轻松了不少。 霍思宁以前没有仔细过问过七宝有关他在苗寨的事儿,这一回既然聊到这事儿上了,就不免要多问几句。 “七宝,我就听你说过阿爸和阿姆,那你妈妈呢?怎么没见你说起过?”这是霍思宁感到好奇的一个地方。 七宝顿时神情里透出了几分黯然:“七宝没有阿妈,阿爸说阿妈在生七宝的时候难产死了,七宝从没见过阿妈,所以苗寨里的人都叫七宝野孩子。” 霍思宁听到这话顿时愣住,没想到这孩子的身世比她还要惨,这可真是…… “那个山长为什么要把你卖到窑厂去?你这样的小孩子,应该卖不了几个钱吧?” 七宝口中的山长就是苗寨里面的族长,类似于一个村的村长职位,只是苗寨里面的山长说话更权威一些,因为寨子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唯族长的命令是从。 这也正是霍思宁搞不懂的地方,七宝这样的年纪,显然还不到做苦力的时候。 六七岁的小孩子哪里有什么劳动力,这样的孩子卖到窑厂里去,人窑厂不光赚不到钱,还要给这小孩子吃饭,这买卖根本不划算啊? 如果她是那个山长的话,把孩子卖到窑厂,那还不如卖到城里去呢,人贩子出的价钱肯定要高。 霍思宁也猜测过,可能那山长跟七宝家的大人结了仇,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七宝就不会如此亲切地叫那人山长伯伯,而且听七宝的语气,这人跟七宝家里的关系应该还算不错,至少在七宝的父亲在世的时候,那山长应该是跟七宝一家相处非常融洽的,绝对没有交恶才对。 七宝显然对霍思宁的这个问题也感觉到迷茫,在摇了摇头之后,这孩子也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他才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阿姆病重的那段时间,山长来家里探望过阿姆好几次,每一次阿姆都会打发我出去玩,有一次我玩累了,不想出去,就偷偷躲在隔壁,想等山长走了之后再出来。” “结果我就听到山长问阿姆要什么东西,还在阿姆那房间翻箱倒柜的,阿姆似乎非常生气,还爬起来拿着匕首对准了山长的脖子,山长好像有些害怕,推开阿姆就跑了。” “就是那一次之后,阿姆的病情就加重了,之后一直咳嗽不止,肺都咳出血了,后来没拖多长时间就去世了。” 霍思宁听到这儿,顿时产生了几分好奇,那个山长要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那种情况下去七宝家,还逼迫一个病重的老妪,这不是落井下石吗? “那山长要的是什么东西,你们家的存折吗?” 霍思宁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个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样的情况下,人能够不要道德丢掉良心,为的东西通常都是钱。 但是霍思宁的这个问题,七宝并不能给予她答案,因为这孩子自己也不清楚:“我不知道,山长没有说。” 霍思宁有些纳闷:“你没有问过你阿姆?” 七宝摇头:“我问了,但是阿姆一听到我问她,当时就变脸了,还冲着我发火,让我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瞎打听,后来阿姆病得更厉害了,我也就不敢再追问了。” 霍思宁这下更是不解了:“你阿姆临终前,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 “没有,阿姆病重,家里的钱几乎都用光了,她走的时候,寨子里好几个长老都在,她把家里的钱都拿了出来,勉强凑出了一副棺材钱,让那些长老给她办个葬礼,别的话她都没来得及说,也没给过我什么东西。” 七宝似乎是回想起了自家阿姆弥留之际的场景,眼眶不自觉地就红了。 霍思宁的眉头却是不自觉地皱紧了,她有些不能理解,那个山长究竟想在七宝的奶奶那儿找到什么东西,后来又为什么要把七宝给卖到窑厂里面去? 难道是七宝的奶奶手里抓着那个山长的什么把柄,让那个山长误以为东西被七宝的阿姆交给了自己的孙子,为了事情不被宣扬出去,所以那山长狗急跳墙之下,就要将七宝给送到窑厂里面去,以此来确保他的把柄不被其他人知晓吗? 1552.第1552章 入苗寨 百思不得其解,霍思宁的目光定定地看向七宝,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问道: “七宝,你现在在姐姐这儿,想要逃避一辈子吗?你阿姆跟你阿爸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就没有想过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吗?那个山长,到底想要问你阿姆要什么东西,你不想知道?你真的就准备这样装糊涂一辈子吗?” 霍思宁的这番话,让七宝的身形微微颤抖了起来,他低着头,咬着嘴唇,不敢抬头看霍思宁的眼睛。 “你如果不甘心,那就回去,把事情弄清楚,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下去,你以后肯定会后悔!你如果害怕,可以跟姐姐说,但是你不能一直当缩头乌龟,我霍思宁的弟弟,绝对不能当一个怂包懦夫!” 这话一出口,七宝猛地一下就哭出了声音,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向霍思宁: “七宝不是懦夫,我也想回去,可是我根本对付不了山长!” 七宝的声音喑哑中透着声嘶力竭,眼神里充满了对山长的愤怒和仇恨,这一年他一直在隐忍,他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很希望能够为阿爸和阿姆报仇,可是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付不了山长,即便是回苗寨,也不过是以卵击石自投罗网。 听到七宝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霍思宁脸上的表情顿时松懈了下来,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你对付不了,可是你别忘了,还有姐姐帮你呢,你别忘了,你是我霍思宁的弟弟,这世上,霍思宁就是你的亲人,你的事儿,就是姐姐的事儿,只要你想回去,姐姐就陪你回去,咱们一定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霍思宁那坚定的口吻和自信的眼神给予了七宝鼓励,小家伙抬起头来,满怀期待地看着霍思宁,问道:“真的吗?” 霍思宁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你姐姐我上天下海对付劫匪坑过警察,什么时候怕过人?不过是一个山长而已,咱们一个手握冰灵珠一个手握岩灵珠,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凡人?你放心好了,这事儿姐姐一定顶你到底!” 七宝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破涕为笑,抹掉了眼睛里的泪水,点了点头,郑重地道:“好,那我就回去,回苗寨,找山长问清楚!” 第二天下午,顾叙就只身来到了魔都,霍思宁早早地就带着七宝在机场等着了,三人一路转机直接进入了湘西境内,下了机后,又搭乘汽车到了县里面,夜里在县城的一个旅馆里歇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直接租了一辆面包车往苗寨开。 和霍思宁想象中的那种苗寨部落完全不同,进了山之后,霍思宁眼前看到的,都是两层的小楼房,霍思宁想象中的吊脚竹楼却是不见踪影。 “这真的是苗寨吗?”霍思宁眼神里闪过怀疑,那山中的楼房和青瓦片石板路是如此的突兀和不协调,现代气息如此浓烈,和霍思宁印象中的苗族部落相去甚远。 那边面包车司机听到霍思宁这话,忍不住乐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那些老房子很难保存下来,水泥建的房子结识,而且防风保暖,这些苗人在跟外面接触久了之后,也都不再是纯粹的苗人了,接受了现代文明的熏陶,早就潜移默化了,基本上现在的苗寨部落,年轻人都出去打工赚钱了,留在寨子里的多数都是一些孤寡老人和孩子。” 听到这话,霍思宁心中不由得长长叹息了一声。 不止是这儿,国内有多少古旧建筑和历史遗址,都是被现代文明的发展逼迫进入了死角,最后一声令下,就被拆了个干净,一栋栋冰冷高耸的大厦建起来了,但是历史文明传承,却被弃之如敝履。 那稀稀拉拉建起来的水泥楼房,让眼前的苗寨,再也没有了苗寨部落的味道,完全被现代文明同化了。 过了苗寨山门,顾叙率先敲响了山谷,不多时,寨门的木屋里面就探出了两个小脑袋,看到门外站着的霍思宁几个,那两小孩顿时面露疑惑之色,伸手拦住了几个人,张口便问道:“你们是谁?” 七宝本来是躲在霍思宁身后的,看到那两个小孩子,却是显得非常激动,急忙探出身形,上前抓着两人的手,喊道:“铁牛,四郎,是我呀!” 那边两熊孩子一见到七宝,先是一愣,紧接着就齐刷刷地变了脸上,猛地就甩开了七宝的手,连忙退后两步,猛地一下就将木门给关上了,甚至还栓上了门栓子。 看到这情况,七宝顿时懵了,急切地敲打着山门:“铁牛,四郎,你们怎么了,我是七宝啊,你们为什么要把门关上,我是七宝,你们不认识我了吗?” “我们不认识你,你赶紧走吧,你这个怪物,山长说了,你们一家都是妖怪,你现在回来,是不是想要害我们?你快走,我们这儿不欢迎你!” 那两个关门的小孩透过门缝一脸煞白地看着七宝,眼神里透露出来的都是惊恐和厌恶之色。 其中一个孩子甚至还冲着七宝的脸上喷了一口唾沫,一脸愤恨地骂道: “你来啊,我们不怕你们,警察手里面有枪,让警察直接把你打死!你个怪物!” 霍思宁看到这情况也有些懵,但是见那小孩竟然吐唾沫还骂人,这让霍思宁心头那股愤怒之火猛地就蹿了上来,气道:“你这小孩胡说八道什么?谁让你们骂人的?” 那两小孩抬头看了霍思宁一眼,伸出手来冲着霍思宁做了个鬼脸,一转身就径直朝着山上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喊:“妖怪回来了,妖怪进山了,快去告诉山长!” 霍思宁的脸色瞬间沉了一下,一低头就看到七宝那小家伙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立在山门外,一双手死死地攥着山门上的竹栏杆,眼神里满是仓皇与迷茫的神情。 看到七宝的这个神色,霍思宁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不自觉地抽疼了起来。 1553.第1553章 鱼骨 也许是门外的动静引起了山门那边的人的注意,这个时候一个老太太抱着一木盆的衣服从对面的河滩上走了回来,看到霍思宁和顾叙两个陌生人站在山门外,不由得愣了愣,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 但是当老太太的目光落在七宝的身上后,很快她的眼睛就亮了,颇有些惊喜地喊道:“七宝?” 七宝闻言抬起头来朝着那边看去,看到熟悉的人,顿时就脱口喊道:“三叔婆!” “真的是你这孩子啊!” 那老太太将木盆放在石板路上,疾走几步就迎了上来,打开了山门,笑道:“我还以为我这老太婆眼花,认错人了呢,一年多不见,你这孩子长高了,又穿得这么漂亮,叔婆都要认不出来了!” 七宝原本一脸委屈惊慌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容:“三叔婆,您跟其他叔公叔婆身体都还好吧?” 老太太蹲下身来摸着七宝的头:“托你惦记,叔婆的身体很好,倒是你这孩子,忽然就不见了,在外头吃了很多苦吧?” “不苦,七宝没吃什么苦。” 小家伙摇了摇头,一转身就拉着霍思宁给那老太太做介绍:“三叔婆,这是我的姐姐,我现在跟她住在魔都的大房子里,有吃有穿还能上学,姐姐对我可好了!” 那个老太太听到七宝这话,忙站直了身形,目光在霍思宁的身上逡巡,打量了足足半分钟,这才点了点头,道:“是个好孩子,我们七宝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霍思宁笑道:“您说的哪里话,七宝现在落户在我家,就是我的亲弟弟,自家人哪里有说添麻烦这种外道话的?” 老太太点了点头,道:“回来就好,先去给山神娘娘磕个头吧。” 说着老太太就牵着七宝往山上走,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困惑地对视了一眼,也紧跟在那老太太的后面上了山。 一路踩着石台阶上了山,就来到了一处青砖墙黑瓦片的房子跟前,霍思宁一抬头就看到了门楣上的有裔堂三个字,两侧则是刻着五言神龛联,看样子,这应该是一处祠堂。 进了祠堂后,那老太太就带着七宝烧香点烛磕头祭拜,祠堂正中央供奉着一个祭台,祭台上摆放着的,是一尊山神娘娘的石像。 七宝显然也是见过这个规矩的,二话不说就顺从地在那菩萨跟前磕了三个响头。 做完了这些,那老太太才领着三人从祠堂后门拐到了一处竹楼上。 这是霍思宁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吊脚楼,一路上他们从进入苗寨的领地开始,目之所及都是楼房,吊脚楼在这个苗寨已经是屈指可数了。 跟着那老太太进了屋后,那老太太原本笑意盈盈的脸色,忽然就变了,原本和蔼的一张脸瞬间严肃了起来,看着七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 “你跑出去了,为什么又要回来?!你知不知道这儿很危险,你这孩子是不是傻?” 霍思宁和顾叙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老太太怎么忽然变脸这么快。 “三叔婆,我们带七宝回来,就是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刚刚我们进山门的时候,那些小孩还叫七宝妖怪,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霍思宁一想到山门口发生的那一幕,就有些鼻头发酸,这寨子里的人都仇视七宝,甚至连孩子都排斥,七宝不过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让整个寨子的人都唾弃? 那老太太似乎也看出了霍思宁两人的疑惑,她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跟我来吧。” 那老太太领着霍思宁几个人往山后走,到了一处屋子前,就只见到一片废墟,眼前到处都是倒地的房梁木架,断壁残垣。 看到这情形,七宝整个人都懵了,他猛地蹿上前去,径直就往废墟里扑。 “七宝!” 霍思宁见状,急忙想要拉住他,但是此刻的七宝却像是疯了一般,根本不听霍思宁的劝告。 那老太太大声喝道:“你现在哭有什么用?你跑了,难道就没有想过,他会怎么做?” 七宝身形一顿,猛地就跌坐在地上,浑身都颤抖不已。 霍思宁隐约猜到了什么,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向那老太太:“这……是七宝家原来的房子?” 那老太太点了点头:“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儿,这孩子逃走了之后,山长找了个借口,带着人把他家都掀了个底朝天,房子被推倒了,山长还不肯罢休,把他阿姆和阿爸的墓都挖开了,我们根本阻止不了。” 听到这番话,别说是七宝了,就连霍思宁这个外人都是满腔愤怒,她抬起头来问道:“这人这么无法无天,难道就没有人管吗?” 那老太太摇头:“管,谁能管?山长在我们这儿就是土皇帝,他说的就是真理,没人敢反抗。” 霍思宁气得肩膀都颤抖起来:“这个山长到底想要干什么?” 老太太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谁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这人不达目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开了珏婆和七郎的棺,没找到他要的东西,这段时间正在想办法要找七宝呢,结果你们倒好,居然自投罗网自己送上门来了,你说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着的?!” 霍思宁低下头看了七宝一眼,皱眉道:“我们也是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这孩子并不知道山长要干什么,他阿姆也没跟他说过,他完全就是无辜的牺牲品啊。还有,刚刚我们进山的时候,那群孩子还说他是妖怪呢,这太过分了!” 说到这个,那老太太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古怪:“这倒不能怪那些孩子,这事儿就连我也觉得奇怪呢,这孩子的父亲去山上采药,从山崖上掉楼下下去,尸首都碎成了几截,他阿姆是我们看着入的殓葬,棺材也是我们亲眼钉死的,两人就埋在相隔不到两米远。” “但是那天山长去挖墓开馆,两个墓穴里面的棺材都出现了一具像是鱼骨一样的东西,偏偏珏婆和七郎的尸体却不见了!” 1554.第1554章 棺材里有人 “鱼骨?!” 霍思宁闻言猛地怔住,就连那边原本伤心愤怒恨不得找山长拼命的七宝也身形一顿,惊讶地抬起头来。 那老太太点了点头:“因为这个,山长到处散布谣言,说珏婆一家都是妖怪,所以死了之后才会没有尸首,只剩下一堆鱼骨头,这个说法在寨子里传开,很多人都信以为真,这一片也不让人来了,一些大人还给小孩子灌输这个念头,让小孩子都对珏婆一家恐惧。” “山长的目的达到了,他让七宝这孩子在寨子里成为了异类,彻底孤立他了。” 老太太说起山长的时候,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并不是敬畏,而是厌恶,显然,还是有人能够看得明白的,知道那山长这么做,为的不过是一己私利。 不过,此刻,霍思宁却是沉默不语,她看向七宝的眼神里透露出了几分诡异。 为什么七宝的父亲和奶奶棺材里面的尸骨不见了,里面只剩下了鱼骨呢? 霍思宁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七宝的特殊身份,正常的人埋在棺材里面,是不可能变成鱼骨的,但是如果七宝的父亲和奶奶也是鲛人的话呢? 这个猜测让霍思宁也是吃了一惊,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来看向老太太,追问道:“三叔婆,七宝他阿姆和阿爸的墓在哪里?” 那老太太指了指后山,道:“就在那片树林里,我带你们去吧。” 霍思宁点了点头,将七宝从废墟中拉扯了出来,让顾叙帮忙将小家伙抱在身上,跟着那老太太就往山上走去。 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竹林墓地里,空旷的山林里面,老太太指着不远处的两张坟冢道:“就是那儿了。” “本来祠堂里面的规定是,谁家的人去世了,葬在山里后,一年的时间内都会将坟墓重新整修一番,铺一层水泥,这样能减少坟墓四周的杂草生长。” “但是因为山长的关系,那两张坟冢在经过上次山长的重新挖掘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处理过了,甚至都没有人家愿意在这一带下葬,寨子里甚至有人将这个竹林视为了不祥之地,这两张坟冢也在这儿荒废了下来。” 三叔婆嘴里碎碎念着,走到了坟冢前,蹲下身来就去拔那坟墓上的杂草。 霍思宁也蹲了下来,跟着三叔婆开始拔坟冢上的荒草,一边拔一边问道:“叔婆,那坟冢里面发现了鱼骨尸体,那后面怎么处理的呢?” 三叔婆不明白霍思宁的意思:“怎么处理的?这还用处理吗?当时有好两个挖坟的都吓坏了,谁也不敢再来这儿,说是怕碰到脏东西晦气,还有人说珏婆和七郎是诈尸了,变成僵尸要回来复仇的,最后还是我家老汉带着其他几个兄弟将两口棺材重新抬进去,把土给掩埋的。” “连个死人都不放过,山长这么做,死后是要下地狱的!不过我估计他是不在乎了,这人都钻到钱眼里面去了,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听到三叔婆这么说,霍思宁本来也没怀疑,只是为了再验证一下,她还是不动声色地将手按在了那坟墓所在的那一块土地上。 天眼透视进去,到下面两三米深的位置,果然就看到了两口黑色的棺材,但是很快,霍思宁的脸色就僵住了。 因为透过那两口棺材,霍思宁分明看到了两具完整的成年尸骨,就埋在了这地底下! 最让霍思宁感到惊骇的是,那两具尸首都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脸色紫青,僵硬到死不瞑目的样子。 当霍思宁的天眼扫过的时候,那两具尸体,就好像是近距离和霍思宁来了一个对视一般。 四目相对,尽管那两具尸体的眼睛就跟死鱼眼一般没有半分神采,但是这样的视觉冲击,仍然是让霍思宁吓得一下子心跳到了嗓子眼,险些尖叫出声。 这个发现,让霍思宁顿时吓坏了,她的脸色倏地一下变得煞白,几乎是在瞬间就将手给缩了回去,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浑身都有些颤抖,双腿都软了。 “你怎么了?” 见霍思宁跌坐在地上,那三叔婆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纳闷地问道。 霍思宁摇了摇头,脸色仍然是很难看,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坐在那地上歇息了足足半分钟,霍思宁才将内心翻涌的那种几欲作呕的冲动给咽回去。 冷静下来之后,她在脑子里不由得开始分析起来,将刚刚三叔婆的那番话给过了一遍,又强忍着那股不舒服的感觉,用手再一次朝着那棺材的所在透视了过去。 果然,这一回再看,那种视觉的冲击要淡了很多。 那两具尸体的五官都还完好,还依稀能分辨出来是两个成年男性,依照这个尸体的新鲜程度,显然两具尸体刚刚埋下去不久。 而在仔细地看了那两具成年尸体之后,霍思宁又将那棺材里里外外搜索了一遍,但是结果让霍思宁感到很失望,她并没有在棺材里看到三叔婆所说的鱼骨,除了那突然多出来的两具新鲜的尸体之外,两幅棺材里面都别无他物。 这让霍思宁心下觉得费解,看这坟冢四周杂草丛生,显然这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那那棺材里面的两具尸体,是被人怎么放进去的? 而且,从那两人的死状来看,显然是非常突兀地死亡的,不然也不会一直睁着眼睛,这应该是一种完全出乎意料的死法,这究竟是谁干的,为什么要将那两人埋到这两副棺材里,难道是为了隐藏证据逃避警察的追踪? 更让霍思宁感到好奇的,还是那棺材里面的两具尸体的身份,这苗寨里面人口并不多,而且应该也鲜少有外人进入,死了一两个人,应该很容易被人发现才对,但是为什么没有人找到这儿来? 在这个苗寨里面,山长一言堂,这寨子里的人又都奇奇怪怪的,一进山,霍思宁就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古怪的气氛,总觉得这个寨子里四处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谲,让人感到很不自在。 1555.第1555章 巫师珏婆 七宝父亲和奶奶的尸体究竟去了哪里,那两个被埋进棺材里的人又是谁,这两个疑问困扰着霍思宁,可是她又不可能当着三叔婆的面说那棺材里有人,只能靠分析和猜测来进行推理。 “叔婆,山长找的那两个挖坟的人,是寨子里的人吗?” 霍思宁隐约猜测到那两个人可能就是冒犯过七宝的父亲和奶奶的人,但是并不确定,所以她忍不住向三叔婆打听。 三叔婆点了点头,碎碎念叨道:“可不是,那两个后生,一个是山长的侄子,还有一个是他的外甥,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好吃懒做,在寨子里仗着山长的权威作威作福的。”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去年挖了坟之后,那两个人就都出去打工去了,就过年回来了一趟,这几个月根本没回来过了,连家里人都联系不上,寨子里的人都在传,说是那两人在外面干坏事儿,被抓去坐牢了!” 听到这话,霍思宁心下猛地一跳。 是了,肯定就是这两个人! 她原本还觉得奇怪,寨子里少了两个人怎么就没人发现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看样子寨子里的人都以为那两个男人是在外头务工,根本没有想到那两人已经死了,而且还被埋在了这片竹林底下的棺材里! 如果不是她看到了的话,恐怕这将会成为一宗悬案了。 而且霍思宁估计,等到这两个人的家人发现这两人失踪后报警,也未必能找到这两人的尸首。 毕竟不是每一个警察都有她这样逆天的搜查能力,能够透过地表看到地下两三米的棺材里面埋着人。 霍思宁也没有那么好心,虽然看到了这两具尸首,但是她不可能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一来这两人被杀又不是她干的,这事儿与她无关,她只不过是无意中看到了,但并不存在因果关系,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二来她无法解释自己是怎知道那棺材里面埋着人的,一旦警方追问起来,她根本说不出理由,反而凭白给自己招惹一身腥。 所以这种事儿,她是不会干的,那两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能做出挖死人坟墓这种事情的人,还指望他们能有什么底线呢? 不过现在霍思宁想要知道的是,这两个人,到底是被谁给杀的,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将人直接埋到地下的,这人这么做,是因为私人恩怨呢,还是为了给七宝的父亲和奶奶出这口恶气? 跟着三叔婆回到了吊脚楼之后,霍思宁为了得到更多有用的讯息,开始向这位老太太打听有关七宝的阿姆和父亲的事儿。 对于七宝的这位父亲,三叔婆倒是没有说太多,但是对于七宝的阿姆,三叔婆却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从这位老太太的口中,霍思宁意外得知,七宝的阿姆,竟然是一位巫师。 事实上,寨子里的年青人多数对于算卦这种事是嗤之以鼻的,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对于科学有了新的概念,所以认为巫师神婆这种东西就是神棍一样的存在,在他们看来,算卦毫无科学根据,完全就是鬼话连篇,没有任何可信度和科学理论支撑。 但是寨子里的老人却并不这样认为,珏婆的算卦水平也深受寨子里的老人的推崇。 在那些老人的记忆深处,根深蒂固的一种思想观念就是,神明只存在于虔诚者的心中,信则有,不信则无,而珏婆就是整个苗寨里面唯一一个能够和神明交流的人。 很显然,三叔婆就是后者。 当霍思宁询问有关珏婆的事迹的时候,这位老太太开始絮絮叨叨地提起了有关七宝的阿姆的那些传奇往事,甚至将珏婆的巫蛊术和算卦术形容得神乎其神。 比如七宝的阿姆用一碗念了咒语的符水救活了一个濒临死亡的妇人; 比如珏婆算卦卜凶吉,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她预言那人有血光之灾并且命不长久,甚至直言阎王要他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果不其然,那人在占卦后不到三天,就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甚至还说了一个夸张的,说战乱的那几年,珏婆充当领队,带着一群湘西赶尸人,趁着夜色作掩护,带着一众巫师将那些惨死他乡的战士的遗体赶回他们的老家。 在苗寨,赶尸人这个神秘存在,让无数阴灵得以安生超度,不用客死他乡,身处异地。 霍思宁此前并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但是湘西赶尸人的确是非常有名,她或多或少也听说过一些。 霍思宁曾经也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对于神鬼之说她不以为然,若是上一世她听到这位珏婆的这些事迹,恐怕她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但是这一世,得到避水珠之后,这两年发生的很多事,都像是做梦一样,在经历过各种古怪的事情之后,霍思宁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用科学来解释,至少目前无法用已知的科学来解释。 就像她无法解释那避水珠和鲛人是从哪里来的,还有她手中的储物戒指,她的隐身异能,还有天眼,这些都是用科学常理根本解释不通的。 尤其是但三叔婆那布满皱纹的干枯双手从她那老旧的木箱里面取出了一个用绢布包着的东西,打开之后,露出里面一块老旧的画着八卦阵的石板,面带严肃地表示,这块石板就是曾经珏婆用来算卦的神器的时候。 看着面前三叔婆一脸深信不疑甚至是近乎虔诚的表情的时候,霍思宁的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她隐隐地觉得,也许这位老太太口中所说的关于七宝的这位阿姆的那些生前事,巫蛊、赶尸,都确有其事也未可知。 这位老太太的身上,极有可能藏着什么秘密,而且还让那个山长给发现了,受利益驱使,那山长才会逼迫她,甚至在这位老太太死了之后,还不依不挠,甚至不惜用上了挖坟掘尸这样下三滥的招数。 1556.第1556章 山长 霍思宁觉得这位珏婆的身上就像是披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只等她解开那层面纱,谜底就能一一解开。 回到了三叔婆的那间吊脚楼,霍思宁就在这吊脚楼上上下左右前后打量。 从外头的阳台踏着吊脚楼的木板,就能径直走上二楼。 这样的吊脚楼曾经在苗寨应该是很常见的,听三叔婆介绍,在苗寨,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这样的闺房,往往都是在吊脚楼上,而通往这个房间的门外,往往都有一个外设的木梯。 苗寨的女孩子没有汉人女子的那些矜持和约束,她们既可以在晚上通过木梯跑到外面去和好友嬉戏玩闹,也可以将闺蜜甚至是男友偷偷引到自己的闺房之中,苗人大胆,所以这样在汉人看来是出格的行为并不会受到世俗的诟病。 很多小说甚至是电影电视剧情节里面都会有关于苗疆女的描述,而对于苗女,很多人都会说,惹谁也千万别惹苗女,因为一旦被缠上,一辈子都脱不了身,甚至还虚构苗女利用蛊毒害人,让情人中了蛊毒之后再也生不出异心这种事。 但是,事实上,苗女是一个非常敢爱敢恨的女性群体,她们个性开朗天真烂漫敢爱敢恨,对待爱情有这非常强悍的执着于烈性,一旦认定了一个男人,她们就以夫为天,一辈子忠贞不渝。 这也是为什么霍思宁一直对苗寨有着很大的好奇心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让霍思宁感到郁闷的是,如今的苗寨早就已经跟外面的世界并轨了,苗寨人也慢慢地接触到外面的那些花花世界,心境也越来越不一样了,苗女的品性,也不知道还能留下来几分。 大约是见到七宝回来的缘故,三叔婆高兴地做了一整桌子小家伙爱吃的菜。 七宝也吃得很是欢乐,显然这小家伙对七叔婆给他做的这一顿饭菜很是满意。 吃过饭,三叔婆就很不客气地赶人了:“你们回去吧,山长今天跟着两位长老进山了,估计要傍晚才能回来,趁着山长还没有下山,你们赶紧走吧,不然真要把你们给堵在寨子里,你们就有危险了。” 霍思宁闻言顿时一愣,下意识地就顾叙七宝两人对视了一眼。 对于这个什么山长,霍思宁其实并没有什么畏惧的心理,不过她看到那三叔婆一脸严肃紧张的模样,想到那山长恶劣的行径,到底是不想给老太太招惹麻烦,点了点头就同意了。 一行三人头也不回地下了山后,直接就开着车离开了。 只是,车子开出去不过几公里,霍思宁就让那司机师傅将他们给放了下来,然后让那司机直接开着车走了。 下了车之后,霍思宁就冲着顾叙眨巴了一下眼睛:“走吧。” 顾叙也没有问霍思宁想要做什么,牵着七宝就又一次潜回了苗寨。 霍思宁想要解开珏婆的秘密,所以她现在的想法就是,回到苗寨,找那个山长问清楚。 至于怎么问,霍思宁当然也有她的办法,那山长不是横吗,那她就来更横的,要对付这样的人,她跟顾叙有的是办法。 三人一直躲在暗处,等到夜深了才上山,进了苗寨后,有七宝引路,霍思宁和顾叙很快就来到了那个山长的家。 拉着顾叙和七宝,霍思宁偷偷念下了隐身咒,三人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山长的家门口。 顾叙手脚也利索,没有发出丁点的响声,就利用一根铁丝就轻而易举地将那山长的家门给撬开了,一行三人顺利进入到了山长的家中。 这山长的家果然是土豪级别的,一个大院子用坚硬的足有两三米高的围墙给围住,一个像是别墅一般的豪宅,屋子里面到处都是奢华的家具家电,光是看这装修就能判断出来,屋主也不是个差钱的主儿。 就在霍思宁三人刚潜入屋内的时候,那边就听到一个男声从卧室那边传了出来,七宝朝着霍思宁的手掌心点了点,写了山长两个字,示意那声音的主人就是他们要找的山长。 霍思宁顿时会意,拉着两人就往卧室那边走,刚到门口,就听到那男声提高了音调: “没查到?不是说那小孩今天来寨子里了吗?你们这帮吃|屎的,老子不是说了,若是那贱种回来了,一定要把人给我拦住吗?继续去查,他们是下午走的,这会儿肯定还在县里,你们给我挨个旅馆去查,一定要把人给我抓回来!” 那山长应该是在打电话,听到他用命令的口吻指使电话那头的人搜查县里的旅馆,霍思宁和顾叙两人都意识到这山长想要干什么了。 看样子,他们带着七宝回苗寨的消息已经传到这个人的耳朵里了,这个山长还真是大胆猖狂,竟然光天化日地就想要在县里抓人,还真以为他一个苗寨山长就能够只手遮天了。 吩咐完电话那头的人之后,霍思宁冲着顾叙看了一眼,两人就准备冲进卧室动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山长的手机里面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接通电话之后,那山长却是忽然变了一个态度,原本给前面那人打电话的时候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命令口吻,这回接电话的时候,却是面带谄媚极尽殷勤就差没点头哈腰了。 “高先生,您到了?行,没问题,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您过来了,肯定肯定,今天我们已经进山去看过了,保证没问题,那好,我明天就在这儿恭候您大驾光临。” 听到那山长叫对方高先生,霍思宁急忙阻止了顾叙接下来的动作,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事实上,霍思宁和顾叙此行,除了带七宝来苗寨解决他的私事儿之外,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调查油耗子和高聿原的下落。 之前霍思宁从唐骏口中知道这个高聿原的时候,听唐骏说高聿原不在服务区,霍思宁还以为唐骏是被人给涮了,但是后来周世涛的人却查到这个高聿原的确是到了湘西,还跟油耗子联系上了。 1557.第1557章 祭林 周世涛并未调查出高聿原油耗子两人到湘西是为了什么事儿,但是这两人在电话里的确是提到过,会在苗寨这边汇合。 这也是霍思宁为什么要带着七宝来苗寨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油耗子的身上有七宝下在他身上的千里引,一旦油耗子靠近,七宝一定可以感觉得到。 现在听到那山长接到这个电话后,称呼电话那头的人为高先生,霍思宁心中立刻就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打电话给山长的人,一定就是他们要找的高聿原。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就是,他们费劲千辛万苦都没找到人,没想到刚一来苗寨,那油耗子和高聿原就主动上来自投罗网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霍思宁和顾叙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后,决定暂时先不出手对付这个山长了,等那高聿原和油耗子人现身了再说。 因为三叔婆家除了三叔婆和三叔公之外,家里并没有其他人,吊脚楼上的客房并没有人住,所以在七宝这个淘气鬼的带领下,霍思宁三人又悄悄地潜回了三叔婆的吊脚楼,并且悄悄地从外面的楼梯上了二楼,在一个空的客房睡了下来。 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霍思宁甚至还迷迷糊糊地在做梦,就听到楼下忽然传来了激烈的拍门的声,一个男声焦急地从门外传了进来: “三叔婆,不好了,有人闯进祭林了!” 霍思宁还有些没听明白,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旁边睡着的七宝却是猛地就从床上蹿了起来,一把就将霍思宁和顾叙给拉扯着,脸色也有些发白:“姐姐,快起来,我们去祭林!” 霍思宁和顾叙都搞不清楚状况,下意识地问道:“七宝,祭林是什么?” 七宝一边穿衣服一边解释道:“我们居住的这个苗寨,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神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但是我知道这个寨子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比如寨子的后山有一处禁地,被一片针叶林隔离出来了,那片林子被寨子里的老人称之为祭林。” “祭林是禁地,平时是不允许人私自闯入的,在每个月圆之夜,寨子里会举办一场祭祀,由寨子里最年长的长老主持,并且长老必须手执满钵牛血从能进入祭林。” 听到七宝说苗寨里面竟然还有这么诡异的地方,霍思宁顿时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每个月要办一场祭祀?” 七宝的脸上神情严肃: “我曾经也跟你一样困惑,以前我调皮捣蛋的时候,阿姆就经常那祭林来吓唬我,说祭林里面有僵尸,如果我不听话,僵尸就会来抓我吃掉,还吓唬我说小孩子不要闯进去,不然进去就出不来了。” “阿姆说的信誓旦旦的,但是我在寨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一次僵尸都没有见过。” “后来我就缠着我阿爸,问他祭林的事儿,他实在是被我问得烦了,才告诉我说,祭林那边掩埋的都是战争时无辜死去的人,被巫师赶尸到了祭林后就地下葬。” “因为那时候的死亡数目太大,祭林的怨气很重,为了防止那些脏东西跑出来作祟,因此需要每个月进行一次祭祀。” 霍思宁闻言错愕不已,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和顾叙两人对视了一眼。 七宝的眼中却是闪过紧张和着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昨天晚上我没想起来,刚刚听到有人闯祭林,我才忽然记起来,我阿姆在世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我们家族曾经是苗王后裔,在我们家族中,流传着一个奇怪的古训,还说只要解开这个古训,就能找到山神娘娘的圣物。” “我阿姆还说,这个圣物,就藏在后山祭林之中,而我们家族的人,世代守护在此,就是为了确保圣物不被外人给夺走。”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山长当初逼迫我阿姆交出来的东西,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圣物,可是我阿姆当初就跟我说过,她只知道圣物在祭林里,但是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那山长找了那个高先生和油耗子,我怀疑闯进祭林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他们!” 听到这话,霍思宁也有些着急了,她跟顾叙好不容易才找到油耗子和那个高先生,这两个人是找到钟仿的重要线索,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们再逃了! “那我们赶紧去祭林!” 楼下,三叔婆三叔公被人吵醒,听到有人闯进了祭林,两人都是脸色大变,齐刷刷地披了件外套就出来开门了,一开门就看到了老六家的儿子正一脸神色焦急地看着三叔公和三叔婆。 “怎么连个林子都看不住?”三叔公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看着老六冷声问道,“今天是谁守林子?” 老六面上露出了迟疑之色:“是九幺,但是三叔公,这事儿怪不得他,是山长,山长一大早就领着几个陌生人进了寨子,说是要商谈什么合作项目,我们当时也没有在意,哪里想得到……” 三叔公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怎么回事儿?山长带人来寨子,怎么也没人来知会一声?” 老六的脸色也不好看:“三叔公,山长这人一向蛮横霸道,又喜欢自作主张,看山门的人估计也是想着多以事儿不如少一事儿,就没敢跟您说。” 三叔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山长这是生了异心不成?挖坟冢,烧祖屋,现在还闯祭林,他这是要毁了神墓寨不成?我们几个老的还没死绝呢,这寨子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说着,三叔公一转身就从屋子里拿了个什么东西就跟着那老六往祭林处走去,霍思宁三人见状,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了三叔公的后面。 进了一处密林之后,就看到了一块竖着的石碑,上面写着祭林二字,看到这个石碑后,三叔公和那个老六立马就停下了脚步。 1558.第1558章 八卦阵 就在霍思宁纳闷,这两人为什么不进去的时候,那三叔公却是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霍思宁定睛一看,顿时傻眼了。 因为那个东西,正是三叔婆藏在箱子底的那张老旧的画着八卦阵的石板,是七宝的阿姆珏婆用来算卦的神器。 此刻,三叔公手里抱着那块八卦板,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然后嘴里念一句,就朝着那祭林跨出去一步,走得格外小心。 旁边那老六也跟在了三叔公的后面,一步也不错地模仿这三叔公的脚印。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当机立断,朝着一旁的顾叙道:“这应该是一个八卦阵,要进祭林,咱们只能跟着三叔公的脚步走。我把你们都收进空间里,我一个人跟着,不然怕出错。” 顾叙和七宝两人点了点头,霍思宁手一挥,就将两人塞进了储物戒指里,然后她没有任何停顿地就紧跟在了老六的后面,也一步步走进了八卦阵中。 霍思宁是隐身状态,所以三叔公和老六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有尾巴跟踪他俩进入了祭林。 这个八卦阵中极为复杂,霍思宁几个一直在那个入口徘徊了十多分钟,才终于顺利进入了林子里面。 一进入林子里面,就有几个人迎了上来,看到三叔公就好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一般:“三叔公,您来了?” “人呢?”三叔公的脸色颇为严肃,声音也很是阴沉,显然对于山长带人闯祭林这事儿非常生气。 那几个人面露迷茫之色:“不清楚,他们进来的时候触动了鬼铃,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有人闯进来了,我跟九幺听到鬼铃声,就赶紧跑进来看,结果没抓到人。” “没抓到人就继续找!天黑之前一定要将人带出去!”三叔公厉声喝道。 听到三叔公的吩咐,那几个人顿时做鸟兽散,开始漫无章法地四下搜罗起来,那三叔公的脸色阴沉,却也找不到别的好办法,只能冲着身后的老六道:“我们也去找,一定不能让人在这儿出事儿!” 霍思宁有些不明白,这祭林里面究竟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三叔公在听到有人闯了祭林之后会如此紧张,但是此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眼见着入口处人都跑光了,她赶忙将空间里藏着的顾叙和七宝给放了出来。 七宝刚一落地,脸色猛地就变了,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道:“是千里引,那个油耗子真的来了!” “你能感应到吗?他们现在在哪里,我们赶紧去找人!” 霍思宁闻言顿时大喜,那油耗子是跟着高聿原和山长一块儿进入祭林的,油耗子身上中了千里引蛊毒,相当于在他身上安装了一个自动定位系统,只要他们这些人是一起行动的,七宝就可以根据千里引直接追踪到这些人的所在,这可比三叔公那些人无头苍蝇一样乱找要快捷得多了。 跟在七宝身后,三人一路穿过了一处阴森的墓地,触目所及全是耸立的石碑,看到那些石碑,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就好像那墓碑下真的沉睡着无数阴魂一般,她下意识地就攥紧了顾叙的手臂,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几分。 走了足足有近一刻钟,七宝才终于停下了脚步,三人在一处崖壁跟前停了下来。 七宝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困惑,侧头在四周扫视着,眼神里满是迷茫与不解之色。 “怎么了?”见七宝站在原地不动,也不开口说话,霍思宁忍不住纳闷问道。 七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子蛊跟踪到这儿,我能感觉到,那个油耗子就在前面距离咱们不远的地方,但是这里是断崖,根本没有路。” 霍思宁闻言一愣,抬起头来朝着眼前的山峦看去。 的确,这里是一处断崖,处在苗寨祭林背后,绵延青山之中,居然有这样一处断崖峭壁,对面是另外一座高山,两座山遥遥相望,中间约有两三百米的距离,在断崖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天坑深渊。 在这两座高山断崖之上,原本有一根铁索缆绳相连,要到达对面的山崖,可以从缆绳上直接滑过去。 但是因为这里是祭林的后方,祭林是禁地,是不允许人随意进入的,所以这条铁索缆绳因为多年不曾使用,年久失修,上面早就生满了铁锈,一碰就断。 这样岌岌可危的一条铁索,加上铁索之下是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悬崖,是绝对没有人敢以身犯险的。 而如果不利用这根铁索,想要到达对面的悬崖,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从悬崖边上系一根绳子充当安全带,然后人紧紧踩着只能容纳一脚的崖壁,侧身一步步沿着崖壁慢慢盘旋到崖底,然后再从悬崖底部一步步爬到对面的断崖上去。 霍思宁看了那悬崖一眼,以她如今变态的肉眼实力,就连她都根本看不到悬崖底部的尽头究竟在哪里。 再加上那悬崖上凸出来的岩石真的很少也极不规律,要踩着那些岩石下到崖底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要做到这一点,光是心理压力就绝对不容小觑。 这个方法,除非是那些经常进行攀岩并且擅长做极限运动的人,否则根本解决行不通。 “七宝,你确定子蛊就在这附近?” 看到了这一地带的山崖地形,霍思宁的脸上也满是困惑,她有些凝重地看着七宝,眼神里露出了几分狐疑。 七宝却是非常肯定地点头:“对,就在这里,距离我们不超过一百米。” 霍思宁的眉头顿时紧蹙,就连一旁的顾叙也有些不解,这太诡异了,用常理来推断,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才对啊。 他们在这四周四下打量,也没有发现有什么能够隐藏身形的地方,所以完全可以排除掉油耗子故意躲猫猫的这个嫌疑了。 眼前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这处悬崖,但是正常人想要爬到对面的悬崖去,无论如何都是不太可能的,而且他们并不是一个人,要都横过去,更是难上加难。 1559.第1559章 石壁机关 但是,子蛊的确是显示就在这一带,莫非是那油耗子在故弄玄虚,可以将他们引到这里来的? 可是这也不对啊,从头到尾他们就没有露过面,那山长也只知道七宝回了一趟苗寨,并没有料到他们会杀个回马枪,那油耗子应该不知道他们在苗寨才对呀? “要不,我先下去探探,看看到悬崖底到底有多深,你们在这上面等我的消息?” 在这里干坐着也不是事儿,顾叙开口提议道。 顾叙毕竟是特种兵,在攀岩这方面还算比较擅长,霍思宁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只能点头同意了顾叙的建议。 然而就在霍思宁低头在那储物戒指里面翻找绳索的当口,她的脑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 她的身形一顿,猛地就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眼前的这一处断崖崖壁上。 那山长带着油耗子和高聿原进入祭林之后就不见了踪影,连三叔公的人都没有找到他们。 但是眼前又是一条死路,那几个人总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在后山吧? 霍思宁总觉得不对劲儿,在她的目光无意间扫向那处崖壁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猛地想起了那个魔都郊区的那个水库地下藏着的古墓,脑中灵光乍泄。 难道,这石壁有问题? “怎么了?” 见霍思宁停下了翻找的动作,反而抬起头盯着不远处的崖壁发呆,顾叙忍不住开口问道。 霍思宁没有说话,而是朝着那崖壁走了过去。 当她对这一处石壁开是产生怀疑后,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崖壁里面一定藏着什么文章! 而且在她越是靠近这个石壁之后,那种直觉就越是强烈。 抑制不住内心那股强烈的冲动,霍思宁感觉到无形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不自觉的牵引这她走到了这处崖壁跟前,望着这片平整的石壁,她有些愣神。 这是一处花岗岩石壁,常年的风化使得石壁表面呈现出凹凸不平的状态,但是没有一条缝隙。 霍思宁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脑海中某个画面一闪而过,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直接伸出手来探向了这处石壁,右手不自觉地按在了石壁的某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姐姐,你在做什么?”见霍思宁用手按压在崖壁上,七宝有些纳闷地看着她。 霍思宁又哪里解释得清楚,她脑子里的那个画面过得太快,她根本抓都抓不住,伸出手来触摸这个石壁,也不过是下意识的行为,她根本无从解释。 然而,这么一按,接下来的场景,却是给了霍思宁一个绝对料想不到的惊喜。 天眼透视下,石壁内的情形很快就都尽收霍思宁眼底。 在这石壁内几尺厚的石皮之中,她竟然看到了和之前在魔都郊区水库里面那个古墓石门处一模一样的机关结构! 这石壁里面,竟然真的藏着暗门! 霍思宁顿时傻眼了,她的眼神闪烁着欣喜,声音有些颤抖和激动地道:“顾叙,这个石壁,有机关!油耗子他们一定是从这儿消失的!他们一定是找到了机关入口,进入这个山里面了!” 顾叙闻言顿时愣住,就连七宝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霍思宁却是顾不上跟他们再做解释了,她的手在这石壁上下摸索着,利用天眼仔仔细细地将这石壁四周都探查了一个一清二楚,最后终于确定,刚刚她按压的那一处凸起的石块,应该就是机关的按钮所在。 但是让霍思宁感到郁闷甚至是挫败的是,她在那个凸起处按压了足足三分钟,整个石壁却是纹丝不动,就好像她刚刚做的全是无用功一般。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苦笑不已,看样子,这机关并没有她想象的这么简单。 松开了手,她正准备再到别处瞧瞧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却不聊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忽然身后的石壁竟然传来了“咔擦咔擦”的声响。 这个声音一出,不只是霍思宁,就连站在石壁跟前的顾叙和七宝都吓了一跳。 不是吧,真的这么容易就打开了?霍思宁骤然转身,目瞪口呆地盯着那处石壁,有些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那卡擦声还没有停,好像是石壁内的齿轮在缓慢转动一般,而且速度非常慢,几秒钟才会响一次。 一行三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处石壁,生怕错过了什么。 大约过了有一分半钟,卡擦石戛然而止。 三人都是鼻息凝神,等着这机关最后朝着他们缓缓开启。 然而,让他们感觉到奇怪的是,当那卡擦声小时之后,眼前的石壁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一点也不像他们之前预想的那样,出现一张石门,并且朝他们缓缓开启。 这个结果,让三人都感到非常失望,尤其是霍思宁,她心中暗自腹诽着,难道她刚刚无意间碰触到的不是洞穴入口处的机关,而是其他的机关? 就是霍思宁脑筋飞速转动的时候,那石壁居然又有了别的动作,竟然开始快速地变幻起来。 原本凹凸不平毫无规则的石壁,居然一点点地恢复平整,就想是拼图一般,被分成了九块,并且迅速地上下移动开始重组。 这一幕直看得三人都目瞪口呆,这么大一块巨石石壁,就好像是被锋利的刀刃切割成了完全相等的九块,好似魔方一般快速转动着,而且很快的,那些凹凸不平的岩石就都缩了回去,最后整个石壁契合成了一块平整光滑的石墙。 “这简直是神迹!”顾叙死死地盯着这块石壁,久久回不过神来。 很快,那石块重组完成,从正中央骤然冒出一个黑色转轮,转轮上刻有八个方位,乾坤震巽坎艮离兑,八卦分据八方,中绘太极之图,就和霍思宁此前得到的那几张牛皮纸地图上面的八卦图一模一样。 一看到这个图,霍思宁就猛地想起了她手中握着的那四张古怪的牛皮纸,她迅速地从储物戒指中将那四张牛皮纸给翻了出来。 1560.第1560章 黄雀在后 这四张八卦图,的确是和眼前这个石壁上的八卦太极转轮完全一致,唯一的区别是,牛皮纸八卦图上面写着扭扭曲曲的文字,而这些文字根本没有人看得懂。 就在霍思宁盯着眼前的这几幅图仔细打量的时候,顾叙的脸色却是骤然变冷,身形一边,倏然出手,手中冰冷的匕首蓦地朝着不远处的树林迅速蹿了出去的同时,厉声呵斥道: “谁在那儿,出来!” 不过是瞬间的功夫,霍思宁和七宝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顾叙出手了。 几乎是在那匕首没入树林的同时,霍思宁和顾叙就听到那边传来了几不可闻的闷哼声,很显然,有人中招了! 有人在树林里! 霍思宁和七宝两人脸色大变,尤其是霍思宁,因为这已经是神墓寨后山的深林里面了,加上这里又是悬崖绝壁,按理来说是不会有人来才对。 但是她猛地想到了三叔公和在后山奋力搜查山长和油耗子的那几位苗寨族人,说不定那些人在前面的山头没有找到人,所以一路搜查到这儿来了。 霍思宁的眼神不由得眯了眯,她按这个石壁机关的时候可是根本没有避开人,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就在不远处偷听。 那人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行踪被发现,再躲下去是无意义的事了,索性轻笑一声,一边鼓掌一边从隐匿身形的树林之中缓缓走了出来,叹道:“没有想到,顾先生的飞刀技艺也如此精湛,在下佩服,佩服!” 看清楚了眼前这人的长相,霍思宁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们!” 没错,这个走出来的人,正是跟在李峻身边的黄先生,虽然霍思宁跟他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而且这人此刻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将整个身形都掩饰住了,但是这人不久前霍思宁在魔都水库的那个地下古墓里还见到过的,所以只看了一眼,她就认了出来。 在那个黄先生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就是那位木灵珠属性的越小姐,还有一位霍思宁倒是不认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个跟班,身手不咋地,因为这人一只手捂着一侧受伤的肩膀,很显然刚刚顾叙那一匕首飞过去,中招后发出闷哼声的人就是他。 “霍小姐还认得出我,这可真是难得了!” 见霍思宁脱口而出,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俩,那黄先生也没装蒜不承认,反而是大大方方地开起了玩笑。 霍思宁的眼神里却是充满了疑惑,她有些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霍思宁怀疑地看向三人,心中暗暗腹诽着,难道这两人也想在这苗寨后山掺和上一脚?这后山到底藏着什么宝贝,竟然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事实上,我们是无意中闯进来的。”那黄先生耸了耸肩,非常无奈地解释道。 对于这样含糊其辞的解释,霍思宁可是半点都不信,只是她没在脸上表现得太明显。 那黄先生看霍思宁那表情就知道她不信,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继续道:“我们在一个地下黑市拍卖会上,拍到了一副特殊的尸骨,呜,这尸骨上面竟然刻着奇怪的文字,我们就顺着那文字的指引,来到了这里。” 霍思宁闻言顿时身形一僵,她猛地就想到了七宝那尸骨无存的阿爸和阿姆,当然也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那两副原本空荡荡的棺材里面如今死不瞑目的两具新的尸体。 霍思宁记得很清楚,当初那三叔婆就告诉过她,山长带着人挖开了七宝阿姆和阿爸的坟冢,结果里面却根本没有人的尸体,而是变成了两具鱼骨干尸。 她猛地抬起头来,定定地看向那黄先生:“你们拍到的是一具鱼骨干尸?” 黄先生没有否认,他看向霍思宁道:“我们顺着那文字来到了寨子,本来我们是想要找人悄悄打探的,结果竟然发现了当初跟我们一块儿在魔都水库盗墓的那个洛阳铲,好像是叫什么油耗子的家伙。” “我们当时就觉得奇怪,那人不是被警方给抓了吗,怎么又出来了?一时好奇,就跟到了这儿。” 这黄先生说完,像是为了证明他没有撒谎,一旁的越小姐也跟着点头道:‘我们是尾随那个油耗子他们过来的,然后还没等我们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呢,你们就进来了。” 听到这话,霍思宁忍不住抬起头来:“你们对这个也感兴趣?” 那黄先生闻言忍不住笑了,也没掩饰他的意图:“霍小姐你这又何必明知故问?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但是那油耗子既然是个盗墓的,无利不起早,能够不辞辛苦来到这穷乡僻壤,所图肯定不小,既然我们都碰到了,不进去看一看,怎么可能甘心?” 霍思宁点了点头,她对那什么宝贝倒是没多大的兴趣,她和顾叙来这儿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抓到那个油耗子和高聿原,然后按图索骥找到钟老鬼,把钟仿的事儿给解决了。 似乎是看出了霍思宁的心思,那黄先生似笑非笑道:“看样子霍小姐此行为的是人,那我们之间应该并无冲突,霍小姐若是信得过我的话,不如我们合作怎么样?” “合作?”霍思宁不解地看向黄先生,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个合作法?” “你为人我为宝,咱们可以一起进去,合作当然就是共同开启这座大山的机关,当然,如果真发现了宝藏,我可以与霍小姐五五分,霍小姐你觉得意下如何?” 这位黄先生说话慢慢吞吞,似乎笃定了霍思宁会答应他一般。 霍思宁一见这人说话的神态,不免纳闷:“一起进去?这机关似乎有些复杂,进后山那儿就有一个八卦阵,现在这儿的石壁又有八卦图,看样子有点麻烦,黄先生你如此有把握,难道手里还有什么必胜的杀手锏不成?” 1561.第1561章 风水师 黄先生看了顾叙和七宝一眼,这才开口道:“杀手锏没有,但是我可以给你解开这个八卦密码。” 那黄先生伸出手来指了指霍思宁身后的那个太极转轮,脸上带着自信的笑。 霍思宁闻言一愣:“你能够解开?” 那黄先生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伏羲坐于方坛之上,听八风之气,乃画八卦,八卦图可以用来占卦凶吉,除凶避灾,还能用来设计机关阵法。巧的很,鄙人的专业就是风水师,虽然在八卦上算不上特别精通,但是一般的八卦图,却鲜少能难得住我。” 霍思宁脑子里灵光一闪,她猛地想起了当初在咸阳的时候,她和七宝跟踪油耗子一行人进入云岭,在那古墓外,就有一个盗墓贼提到过,这个黄先生,是个厉害的风水师,还吃过死人。 只是,这个黄先生贸然提出来要跟她合作,霍思宁却是有些怀疑,她和顾叙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太信任这个人。 霍思宁冷冷地看着他:“我如何能信你?你又怎么证明,你跟那油耗子山长不是一伙的?” 霍思宁的这个怀疑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她们三人是紧跟在那个三叔公的后面来到这座后山的,按理来说有七宝在前面带路,他们比油耗子他们的速度慢不了多少,为什么没有看到油耗子他们? 而且如果这黄先生他们真的看到了油耗子几个人进入机关里面,为什么当时没有跟着一块儿进入? 说不定这人跟那个高先生其实就是一伙儿的,他们躲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其实是为了给那几个进入机关里面的人望风也有可能。 现在看到霍思宁他们跟过来了,所以这个黄先生才会故意现身,佯装暴露了身形,然后借故提出与他们合作,等进入机关里面后,再故意带他们走危险的地方,以此来将他们陷入危险之中。 不怪霍思宁多想,而是她在被那油耗子坑过一次之后,就对这些盗墓的人不太信任,总觉得这些人诡计多端,太过狡猾了,还是防着一点的好。 听出了霍思宁的怀疑,那黄先生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冷笑: “霍小姐你既然都问到这个份上了,我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跟越小姐来到这里,其实为的就是那副尸骨上面刻的文字,那文字上说,这苗寨祭林藏着一个东西,这个东西正是我们之前无数次闯古墓挖盗洞苦苦寻找的一个东西,所以我们才会马不停蹄地赶到这儿来。” “但是很不凑巧,那油耗子还有一个姓高的也查到这儿了,而且他们先我们一步进入了山体里面。” “我们没有地底的古墓地图,不敢贸然行事,但是我记得霍小姐你在古墓堪舆方面很有经验,曾经在云岭徒手就绘制过古墓地宫结构图,进入了机关之后,相信霍小姐应该能够引路,让大伙儿不至于困在山体里面,所以我才会提出来和你合作。” “我想要找的是那个东西,你想要抓的是油耗子和高先生,我们合作,到时候东西找到了归我,那油耗子和高先生,我们帮你抓,这应该很公平。” 霍思宁顿时怔住。 她一直就怀疑,她几次在未开发的古墓遇到黄先生,她的父亲还有那个藤原青浦,这些人进入古墓不拿任何陪葬文物,对于那些地底的珠宝玉石也是一点也不在乎,显然为的不是财。 这就让霍思宁有些想不通了,这帮人如此费尽心机在国内如此肆意地盗坟掘墓,究竟是想要找什么东西? “你们在找什么?”霍思宁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 那黄先生脸色蓦地一沉,周身都散发出了冷冽杀机:“这就不关霍小姐的事儿了吧,我们的目的不一样,互不干扰,也希望霍小姐最好能做到不打探,好奇心害死猫,霍小姐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霍思宁问完之后也觉得这样太明显了,她如果真想知道,完全可以私底下偷偷去查,或者等到了古墓里之后,利用天眼偷窥这个秘密,根本不用这样正大光明地询问。 被这黄先生一通说教,霍思宁的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几分不自然,为了掩饰尴尬,霍思宁干笑了两声,换了一个话题: “之前在魔都古墓,我看到你们跟那位蟒先生似乎是一块儿出现的,怎么这一回你们没有带上他?” 见霍思宁提到蟒先生,那边越小姐脸色猛地一变,目光如同探针一般在霍思宁身上扫射,顿了几秒,她才开口道: “蟒先生自从上次在魔都古墓那边和我们分开之后,就给我们发了一个平安的消息,然后就失去联系了,我们也联系不到他。” 霍思宁闻言一愣,下意识地就反驳道:“怎么会?他前阵子还……” 话说到一半儿,霍思宁才猛地意识到不妥,急忙将到嘴的话给闭上了。 顾叙当着全世界的面,在WGC颁奖典礼上向她求婚,这个直播梁父显然也看到了,虽然不知道他人在哪里,但是还是给她发来了祝福短信,尽管对于这个未来女婿,梁父不甚满意,但是还是很开心终于有个人能够照顾自己的闺女了,言下之意是聊胜于无。 顾叙并不知道梁父的存在,所以霍思宁也没将短信给顾叙看过,但是每每想起梁父短信里那种酸酸的口吻,霍思宁都会觉得好笑。 这会儿听越小姐说联系不到梁父,霍思宁才会下意识地反驳,但是话说到一半儿,她才意识到自己如果真说了,很可能会引起越小姐和那个黄先生的怀疑。 梁父不惜诈死来隐瞒自己的身份,可见是不希望他的身份被曝光出去,如果她真要贸然说了,那越小姐和黄先生也不是蠢人,指不定就要怀疑她为什么会有梁父的联系方式,甚至可能顺着她的这个线索,直接查到梁睿宁这个人上面去,然后把梁父的身份给来一个大揭底。 这样一想,霍思宁的眼神里产生了几分警惕,虽然对于这个父亲她还是一无所知,但是绝对不能因为她的原因,让梁父置身于危险之中,这绝对不是霍思宁希望看到的事儿。 1562.第1562章 八卦密码 眼见着那越小姐和黄先生的眼神里都闪过怀疑,霍思宁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急忙点头,开口道: “好,我们合作!只希望进了山体之后,黄先生和越小姐能够说到做到,在我们抓捕油耗子和高聿原的时候,伸出援手,多多出力。” 那黄先生闻言笑道:“这一点霍小姐大可放心,只要霍小姐能够讲信誉,我们就决不食言!” 霍思宁点了点头,好奇问道:“先生有没有看清楚油耗子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那黄先生摇头:“他们带着两个雇佣兵,那两人伸手不错,探查力尤其敏锐,我们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只看到他们在石壁这儿站了数分钟,然后就都消失不见了,所以我猜到这儿应该是有机关的,正准备过来看看呢,就见到你们出现了。” 说着那黄先生看向石壁上的转轮,仔细地盯着看了几分钟后,他的嘴角忍不住翘起,笑道: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哈哈,这个制作机关的人,倒确实是个妙人!” “先生已经看出来了?” 那黄先生点头道:“八卦其实并没有多神秘,八卦有三爻,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艮为山,兑为泽,坎为水,离为火,总称为经卦,由八个经卦中的两个为一组的排列组合,则构成六十四卦。其实就跟我们现在接触的计算机一样,八卦是二进制的古老师祖。” “二进制?”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他们看来,二进制实在是一种先进的计算方法,怎么会和八卦扯上关系。 黄先生点头道:“这个制作机关的人,将机关刻在石壁中央的太极转轮上,密码就在四周的八卦图之中,这个八卦图,其实就是一串数字,就像我们现在开保险箱需要数字密码一样,这个八卦图,就是解开这个太极转轮的钥匙。” 霍思宁几人都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黄先生。 “这个石壁上所刻的伏羲八卦,讲究的是阴阳对峙,即把八卦代表的天地风雷,山泽水火八类物象分为四组,按照这八卦图上所绘,从坤卦左行,起于北方,代表的是一列数字,再看这儿,半圈阴爻表示太阳落山后的黑夜,代表的则是西方,这等于又是一串数字。” 那黄先生一边解说,一边在石壁的太极转轮上拨弄起来:“第三个数,应该是这儿,半圈阳爻表示月亮运行的下半月,是为弦,月升,为东方。” “这就和我们平时用出生日期来设置密码一样,这个设计机关的人也有这个嗜好,他把机关密码用八卦图来设计,用的就是年月日周期。” “那第四个方位呢?” 霍思宁听得似懂非懂,下意识地指向最后一个方位,也就是南方所在的位置。 “咦?”拨弄完前面三个方位数字后,黄先生的目光也落到了第四个方位上,但是很快,他的手就停了下来,面色微变,眼神里露出了一丝诧异和不解之色。 那黄先生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个方位,和刚刚那三个方位好像完全不同,而且这个卦也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霍思宁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黄先生苦笑道:“我很可能搞错了,这第四个方位的卦,算出来是0,但是如果是0的话,代表的就是虚无,这在转轮上是没办法拨出正确数字的,等于是空的,这太奇怪了。” “0?” 霍思宁几个人都愣住了,下意识地就盯着那个黑白太极转轮。 黄先生点了点头,似乎也有些尴尬:“看样子,我把这个八卦机关想得太简单了。” 越小姐问道:“会不会就是一个空的,这第四个位置,就是虚设,故意弄出来卡人的?” 那黄先生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你说得也不是没有可能,那就试试。” 说着那黄先生就伸出了手掌,迟疑了一下之后,直接按压在了那八卦转轮中央的太极阴阳图上。 按完之后,他就迅速拉着几个人闪开,退出了那个机关转盘位置足了四五米开外,目光警惕地看着那机关转盘。 在黄先生将太极阴阳图拍下去的那一瞬间,黑白色的阴阳两级竟然急速旋转起来,在旋转的同时,转轮迅速凹陷下去,过了足足半分钟后,从里面忽然凸出来一个石盘。 那石盘的正中央,一个凹陷的如同乒乓球大小的圆洞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石盘突出之后,整个石壁又静止不动了。 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这八卦图解错了? 众人皆用怀疑的眼光看向黄先生,那黄先生也觉得很没面子,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只是他的心里也很是困惑,八卦图他解过很多次,按照他的推断,应该是不会错才对,但是怎么会出现这个情况呢?难道这个东西,其实都是机关主人弄出来的迷魂阵,耍人玩的? 其他人都用嫌弃的眼神看着黄先生,唯独霍思宁盯着那圆洞没有挪动一份视线。 这个洞的大小尺寸,怎么看起来有点像…… “等等!” 看到这个内凹的圆洞,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灵机一动,她转过身就从身后的背包(实际上是储物戒指)里面掏啊掏,翻出来一枚圆咕噜嘟的碧色珠子。 看到那珠子,一旁的越小姐脸色骤变,只是霍思宁满心满眼都是这石壁上的机关,根本顾不上去观察其他人的神态变化了,所以并没有察觉到那越小姐的异常。 拿出那枚珠子后,霍思宁就将其小心翼翼地嵌进那石盘之中。 果然,那珠子和石盘上面凹进去的那个圆洞吻合得不剩一丝缝隙! “黄先生没有解错,第四个方位的密码,就是一个0,而且还是圆的,代表的应该不是数字,而是这个东西!” 霍思宁的嘴角一勾,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她的手从那石盘上移开,刚撤离,整个石壁就开始上下左右地滑动起来,不过十秒钟的功夫,一道仅能容纳一人进出的石门就从石壁上开启,露出了山体内部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1563.第1563章 有毒 瞎猫撞上死耗子,没想到居然真的撞对了! 霍思宁的眼中露出了惊喜之色,原来这个机关竟然需要这样才能打开。 但是很快,她的心中又变得无比困惑。 因为这枚珠子,正是此前那闫家老太太寄放在她那个聚宝阁的东西,除了这枚珠子之外,还有一本写满了古怪字体的《山海经》。 霍思宁心下一紧,脑子里各种念头猛地涌了出来。 那《山海经》的字体跟她手里的四张牛皮纸上面的字体完全一致,但是那牛皮纸上面也是八卦图,现在那枚跟《山海经》放在一块儿的冷光源珠子,竟然又称为了这个石壁机关的关键钥匙,难道这些东西之间,都有联系不成? 可是如果那些东西都有联系,那沈万三的那张航海图呢?那个灯罩里面的山水画还有那些文字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霍思宁感觉自己脑子都要打结了。 然而这个时候,那黄先生却比她想得要更多,而且一下就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霍小姐,我虽然有些好奇,你这珠子是怎么来的,但是我并不打算追问到底。不过很显然,你的这颗珠子,并不只有你一个人有,油耗子那帮人手里,一定也有一个人有。” 看到石门开启,那黄先生的眼神瞬间就沉了下来。 霍思宁闻言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黄先生这话的意思。 油耗子和高聿原能够顺利进入到这个山洞里面去,很显然他们已经打开了这个机关,这就意味着他们手里也有打开石壁机关的密码。 先不说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个八卦秘密的,只说刚刚那个圆洞,想要进机关,就肯定要经过这一遭。 第四个方位的密码是圆,没有这个冷光源珠子,根本开启不了这张石门。 由此可以推断得出,油耗子那帮人的手中,比如也有一枚同样的珠子! 这个猜测,让霍思宁心下隐隐地有些急躁和不安,如果那枚珠子并不是唯一的,那是否意味着,那本特殊字迹的《山海经》,也不是唯一的,那牛皮纸八卦图呢,还有航海图呢?会不会也有人手里藏着? 原本霍思宁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那些东西都是捡漏得来的,所以她想当然地就认为自己手中的那些图是唯一的,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没有她想得那么完美。 霍思宁的眉头不自觉地皱紧,她看着眼前这个黑黢黢的洞穴,眼中闪着幽光。 会不会,这个山洞里面,就是那几张牛皮纸上藏着的秘密? “门开了,姐姐,我们快点进去吧!” 初生牛犊不怕虎,七宝这孩子没心没肺,也没那么多顾虑,见到门打开了,率先就往里面跑,那黄先生和越小姐也没有异议,他们是为了山体里面的东西来的,自然不会有那么多想法,所以三人紧跟在七宝的后面也走了进去。 霍思宁和顾叙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了几分担忧,但是见七宝都已经进去了,无奈也只能跟上。 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会抱着一种警惕的心理。 洞内是一级级的台阶,顺着台阶往洞里走,一行人既好奇又小心。 那位黄先生是个北派盗墓高手,也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习惯了黑夜,黄先生在黑暗的洞穴里面,视力也比其他人好使,所以他走在最前面。 在顺着那石洞的台阶往下走了将近五十来级之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处平地。 原本只能容纳一人的窄道,也渐渐宽敞起来。 才走了几步,最前面的黄先生骤然停住了脚步,看着不远处平地上的某处开始发怔。 后面的人见状,不得不跟着停住脚步。 七宝就跟在黄先生后面,小家伙好奇心中,见黄先生站在原地不动了,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黄叔叔,你怎么不走了?” 说着,熊孩子手中的那支手电筒已经顺着黄先生的视线朝着前面照了过去。 结果,这一照,手电筒光源就照到了几步之遥的平地上躺着的一个黑影。 “呀,那边有人!”霍思宁和越小姐两人都吓了一跳。 “谁在那里?!” 那个被黄先生和越小姐带来的跟班胆子比较大,见那黑影一动不动,忍不住就要走过去质问。 不想才走了一步,就被黄先生猛地拉扯了回来! “小心一点!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乱摸乱碰!” 黄先生的脸色有些凝重:“这地方和千年古墓差不多,里面都是机关!” 那个跟班一听这话,回过神来,看着那个黑影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顿时一愣,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黄先生把几人手中的手电都要了过去,四五道光束一齐照射在那黑影身上,顿时眼前一片透亮。 果然,躺倒在地的是一个男人。 那男人身上插着四支箭羽,前胸后背手臂上都有! 手电照射到那人脸上,众人才发现,那人的脸色铁青,眼鼻口均有黑血流出来,整个人更是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中毒,已经死了!” 只看了一眼,黄先生就已经判断出这种症状的原因:“机关射出来的,那箭上有毒!” 几个人都吃惊不已,那个跟班脸色更白了,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是油耗子那边的人?”霍思宁忍不住问道,看这人的样子可以判断死亡时间应该不长,应该就是刚刚进来不久。 “没错!”黄先生的脸色一寒,“这人叫李建东,外号冬瓜,之前跟油耗子是一个盗墓团队里的,后来说是去单干,就跟油耗子他们散伙了,没想到居然又被油耗子给忽悠过来了!” 油耗子这人不老实,霍思宁早就知道了,没想到这人能狠毒到把队友骗过来当靶子,霍思宁心下对这个盗墓贼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看了那个李建东一眼,眼神里不自觉地露出了几分怜悯和同情。 也许,这就是过分相信自己队友的下场吧,因为你付出十足信任的兄弟,很有可能会在关键时刻把你推出去当挡箭牌。 1564.第1564章 入洞 黄先生的眼睛在洞壁上四处扫射,仔细地探查。 果然,在石壁两侧的土壤之中,发现了四个毫不显眼的铁盒子。 因为盒子与石壁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若非仔细寻找,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在那盒子中央,各有一个细孔,想来那箭矢就是从那盒子之中弹射出来的。 看到那几个盒子,黄先生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迅速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几枚石子就朝着那四个盒子掷去。 风声划过,黑夜里看不清石子飞向何处,但是却能听到石子撞击到石壁上传来的声响。 在撞击声发出的同时,那四个盒子就如同上了机关一般,刷刷刷地飞出了箭支。 那箭羽速度之快,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更让人感到惊诧的是,那箭在没有射到目标之后,竟然又以极快的速度射进了与之相对的另外一个铁盒之中。 这毒箭,居然还能回收利用!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叹不已。 这盒子之中究竟藏着多少根箭谁也不知道,那铁盒子明明已经锈地不成样子了,可是里面的箭矢居然保存如此完整,连箭头都没有腐蚀,而且杀伤力如此惊人! 这还仅仅是入口,就安装了箭矢机关,整个山体之中究竟有多少杀机暗藏? 几个人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没有想到这些机关相隔千年居然还能发挥作用,那些箭上应该是淬毒了,你们小心一点,这毒药性很强,一不小心就没命了!” 黄先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虽然是盗墓高手,但是在团队里面是负责风水堪舆这一块的,进了墓地之后,他的水平就不够看了。 如果现在有蟒先生在,对付这样的机关根本不成问题,但是现在,他们团队里面并没有这方面的精英,所以如何避开机关,却成了最棘手的难题。 …… “死了,那箭上淬了毒!” 另一边,几人冷眼看着几步外一名保镖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没多久就七窍流血不再动弹。 高聿原脸色一寒,手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把匕首,眨眼间就已经蹿到了那个山长眼前,阴冷地看着山长:“龙山长,这就是你带的路?!” 冰冷而锋利的匕首抵着山长的脖子,那山长脸色早就白了,浑身都僵住,脚下更是不自觉地哆嗦着,颤声道: “高先生,别,别,您听我解释,这洞我也是第一次来啊,这都是按照这张图来的,我……我也不知道这里哪儿会有机关啊!” 高聿原的脸色阴晴不定,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道:“龙山长,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不然的话,我可不能保证,您家里的妻儿……” 龙山长顿时浑身一颤,焦急地道:“高先生您尽管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连贴身保镖都能推出去,眼睁睁看着那保镖身中数箭倒地身亡,这几个人居然半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这些人简直冷血残酷到让人害怕! 看着那高先生的眼中泛起嗜血一般的光芒,那山长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是想到家中妻室,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应对。 这时候,这位一贯在族人面前蛮横的山长,心里隐隐有了后悔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引狼入室了,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和妻儿受制于人,置身在这危险之中,不得不与虎谋皮。 这世界,果然是横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一进门就经历了如此惊险的一幕,不止是龙山长和高聿原,连他旁边站着的油老鼠和另外几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高聿原担忧地看了一眼那边身穿紧身服,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直没有吭声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主上,要不您还是先回去,接下来的事儿,交给我们就好了,您在洞口等着……” 话还没说完,那男人抬起头来,眼神扫了高聿原一眼,高聿原顿时吓得把刚刚到嘴的话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继续!” 顿了一秒,那男人吐出了两个字。 高聿原一愣,急忙点了点头,从背后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把枪,扔给了油耗子,然后他又用警告的眼神看了那龙山长一眼,这才冲着其他几个保镖道: “你们两走前面,给龙山长帮忙,油耗子,你负责你的任务,剩下的人,一定要保护好主上的安全!” “哈伊!”那几个保镖听到高聿原的话,齐刷刷地低了头。 看到这儿,那龙山长神情不由得愣了愣,下意识地用眼角余光瞥向那个被高聿原尊称为主上的人。 这人从进入苗寨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过话,但是看得出来,包括高聿原油耗子还有这些保镖在内的人,都是以这个人为主心骨。 那个高聿原看起来狠厉,但是在这个人面前却是如同猫见到老鼠一般服服帖帖,不敢有任何反抗。 这让那龙山长分外好奇,他很想知道,这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这些人会称呼他为主上。 只是,那龙山长的目光才不老实的偏向这边略微看了几眼,就被那高聿原给发现了,那人手中的匕首又径直抵了过来,冷声呵斥道:“看什么看?赶紧走,带路!” 那龙山长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再也不敢偷瞄,赶忙将注意力转移到他手中的这张图上。 那山长也不蠢,虽然高聿原说得好听,让那两个保镖给他帮忙,但是那两保镖手里都拿着枪,一个个面无表情,别说帮忙了,根本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其用意,不过是为了监视他,怕他在这过程中耍花招而已。 那龙山长也很清楚地知道,这些人根本不信任他,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佯装做不知。 “等等!” 就在龙山长准备往前走的时候,那边油老鼠忽然叫住了他。 只见那油老鼠伸手从背囊里面掏出了一个短柄洛阳铲,安上手电筒和螺纹钢管,短短的洛阳铲就变成了探路器,既能挖土又能探测。 做完这些,他就将这个简易的探路器递给了龙山长,笑道:“走吧!” 1565.第1565章 假地图 龙山长闻言感激地看了那油耗子一眼,接过那探路器,率先进入了甬道之中。 剩下的人自然也是毫不犹豫地跟在了后面,这些人也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仗着有枪,在进入甬道的过程中,居然半分迟疑也没有。 那油耗子在盗墓上虽然比不上蟒先生,但是在挖到洞上却是一个好手,这也是为什么高聿原会找他过来的原因。 在经过他的一番勘测之后,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一行人才往甬道深处走。 本以为在这里还会遇到很多危险,但是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路走下来,居然没有再遇到危险。 直到他们走了十来米,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平台,眼前的这条甬道已经到了尽头,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居然是两个甬道入口。 “怎么了?” 后面的高聿原见龙山长和油耗子几个人陡然停住了脚步,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前面出现了岔道。” 那个龙山长的脸色有些泛白了,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岔道,再看看手中的迷宫地图,心中带着几分怀疑和不确定: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后面的人听出不对劲来,那个裹得很严实的男人也控制不住地开口了,声音却是有些阴冷: “什么岔道?” 龙山长干巴巴地看着后面的高聿原:“高先生,您的这幅地图,好像和这个地洞的路线不一样。” 那个龙山长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是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听明白了,很显然,高聿原拿出来的这幅地图,有问题! “你说什么?!” 高聿原闻言脸色骤变,几步冲到了那个龙山长的面前,扯过了他手中的那张牛皮纸地图,他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绘制的路线上,又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的岔道,顿时就懵了! “这该死的钟老鬼!居然敢骗老子!”高聿原整个人都面色扭曲,眼底几欲喷出火来。 为了弄到这张图,高聿原这几年可是费了不小的功夫,拿到图之后,他还担心是假的,特意找人鉴定过,得到确切答复之后才放心地汇报上去。 却没有想到,他自以为取得了钟老鬼的信任,到头来却是被人耍得团团转。 这时候,高聿原才猛地意识到,那钟老鬼不光是在古玩做旧方面有极高的造诣,在智商上其实也不比他逊色多少。 他那些所谓的高明手段,恐怕人家早就看在眼里,这些年也不过是一直在陪着他演戏而已。 事实上,钟老鬼早就防着他了,他费尽心机弄来的这张地图,的确是千年古图,也并非钟老鬼做旧的东西,但是这地图就是一张帝王陵墓地图而已,和这个洞穴内的迷宫地图没有半点关系。 “怎么回事?” 后面的人也跟了上来,听到高聿原说被骗了,那个穿长袍的男人周身凛冽的气息瞬间就散发了出来,不止是其他几个人,就连高聿原和油耗子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主上……” 高聿原嘴唇哆嗦着,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恐惧和紧张,小心翼翼道,“我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那钟老鬼这几年已经很信任我了,我也是看他没有防备,才将图从他那儿偷出来的,没想到这图竟然出了问题……” 那长袍男人冷笑一声,道:“我早跟你说过,这钟老鬼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让你多几个心眼。看样子,你接近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测到咱们的目的了,这个人,不是一般的狡猾!” 那边的龙山长虽然是低着头,心下却是说不出的讶然。 从进入苗寨到潜入这个山洞,眼前这个被称为主上的男人都一直是惜字如金,最多的时候也不过是吐出短短几个字而已。 所以,这是龙山长在跟高聿原一行人正面汇合之后,他听到这个长袍男人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 此刻,龙山长关注的不是这些人口中所说的钟老鬼是谁,而是,根据这个长袍男人的声音来判断,这人的年纪,竟然听起来不过二三十岁,似乎很年轻。 这就让那个龙山长感到非常困惑了,这些跟着进来的人,包括油耗子和那个高聿原在内,似乎都很怕这个长袍男,到底这人有什么样的本事,能让这么多人俯首称臣,心甘情愿地被这个人奴役差遣? 龙山长在心中开始暗自揣测着这个长袍男的身份。 那边高聿原并没有注意到龙山长表情的异样,他被长袍男子训斥了一顿,虽然有些难堪,但还是顾及着长袍男子的安危,有些担忧地问道: “主上,要不,咱们还是先撤回去吧,等找到真的地图再来也不迟。” 听到这话,那长袍男一个如鹰隼一般的眼神猛地就扫了过来,吓得高聿原急忙低下头去。 就听到那长袍男一声冷笑:“地图是假的又如何?既然进来了,我就没打算空着手回去!阿KEN!” 长袍男旁边的另外一名保镖会意,从身后拎出来一个皮箱子,拉开拉链。 油耗子几人见状,忙回过身探头朝着那箱子望去,待看清楚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之后,一行人顿时瞠目结舌。 那箱子看起来不大,里面除了一些盗墓工具之外,竟然还装着一个小型的武器库,手枪,手雷,甚至连塑胶炸弹都应有尽有。 那长袍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与果决,抬起头来看向油耗子: “油耗子先生,这是鄙人找专人配置的盗墓武器,在配置上绝对比先生背包里的要高档,如果有需要,这里面的东西先生随便用。” 顿了顿,那长袍男冷冷地看着那个双岔洞口,眼底闪过疯狂: “既然都已经闯进来了,就没道理这么空着手回去。就算没有地图,我们也要找到那个东西,哪怕是炸开这个山体,也要把东西找出来!” “这——” 听到那长袍男的话,那边油耗子顿时也急了: “藤原先生,这事得从长计议,进山之前您可没告诉我,您手里面还带着这么多武器啊!这炸药可不是好玩的。要是一个不小心,咱们就要被活埋在这里面——” 1566.第1566章 猪队友 看着藤原青浦那保镖拎出来的一箱子杀伤性武器,那油耗子心中如擂鼓,脸色更是惨白一片,整个人都要奔溃了。 没错,如果此刻霍思宁就在这儿的话,一定会发现,眼前的这个长袍男,正是此前利用烟雾弹,从魔都郊区的水底古墓侥幸逃脱的藤原青浦。 事实上,油耗子也没有料到,在水底古墓里面,藤原青浦竟然没有被警察逮着。 在水底古墓,油耗子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被警察逮着后,关押了很长一段时间,各种审讯之后,为了调查钟老鬼的下落,那帮警察才终于将他给放了出来。 然而放出来之后,他也并没有得到自由,他被送到了霍思宁的手中,还让七宝给下了蛊毒。 油耗子这人也的确没辱没他这个名头,在霍思宁顾叙几人的监视下,他借助七宝这个漏洞,顺利从警察的手中逃了出去。 逃跑之后,油耗子就已经知道自己肯定会成为警方通缉的对象,他甚至已经打算好了要偷渡出国。 哪里知道,就在他准备偷渡到缅甸的前几天,他却忽然被一个自称名叫高聿原的人给联系上了,这个高聿原打着藤原青浦的旗号,说是让他帮忙陪着走一趟湘西,并且保证事成之后,让他顺利出国,甚至还答应会给人弄一个东洋人的合法身份。 油耗子这人弱点不少,最大的命门就是贪财和惜命。 此前油耗子就跟藤原青浦合作过两次,藤原青浦给的佣金确实是不少,而且也极为讲信誉。 再加上他如果要偷渡出国的话,没钱和身份肯定都不行。 所以在听到高聿原说这一次给他双备佣金,并且还能让他安全出国,得到一个新的身份的时候,油耗子一点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只是,这一回油耗子却是看走了眼了。 他原本以为,高聿原所说的活,就是给人挖一下盗洞而已。 油耗子心里还憧憬着,干完这一票,他就能拿着上百万的佣金直接远走高飞。 可是他哪里知道这藤原青浦竟然会这么疯癫,直接就弄出了炸弹,这下可把油耗子几个人都给吓懵逼了。 妈的这么多炸药炸下去,这山体当然会直接开花,可是他们这些人不过是血肉之躯,怎么抵挡得住炸药和碎石的威力? 到时候只怕是山体垮塌,藤原青浦要找的东西倒是出来了,但是他们却是都得玩完! 油耗子这人其实平日里胆子还是挺大的,不然他也不会干起盗墓这一行,可是胆大跟玩命可是两个性质,看着眼前这一箱子的武器,此刻他心中只剩下了一个表情,那就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眼见着那藤原青浦已经急红了眼,他甚至还试图出言劝告:“藤原先生——” 然而他多余的话根本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边藤原青浦早已经冷冷地朝着他这边看了过来。 只是一眼,一把尖锐的飞刀就那么擦着油耗子的脸颊而过,径直插进了一旁的石壁之中。 在插入石壁之后,那飞刀还兀自颤抖着,在油耗子耳边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油耗子被藤原青浦的这么一手给吓了一大跳,声音戛然而止。 “再废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油耗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藤原青浦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神盯着他,手中抓着另外一把匕首左右把玩着。 油耗子只觉得心下一寒,仿佛已经感觉到,藤原青浦手中把玩的那把匕首,随时会朝着他的脖子割过来。 其实油耗子并不清楚这个藤原青浦几次三番盗掘古墓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但是很显然,这个东西对藤原青浦来说很重要。 只是让油耗子感到憋屈的是,这个东洋鬼子在盗墓方面根本就是个门外汉,只看到了宝藏的巨大诱惑,却不知这洞穴之中难以言状的凶险! 眼看着那箱子里的炸弹就近在咫尺,油耗子心下止不住地颤抖着,却只能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笑容,硬着头皮咬牙坚持。 然而,此刻他的心中却是怒骂不止: ****么的,你们这些猪队友,想要找宝藏,那你们去啊,别拉老子下水啊! 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鬼子都赶着去投胎,那老子就送你们一程!反正你们也是不怕死的! 凭老子的落跑功夫,肯定是能逃命!至于你们是死是活,跟老子半毛钱关系没有! 这样一想,油耗子心一横,索性不再理会身后那些人的威胁目光,拿起洛阳铲就往前面走去,在两个洞口探查了一番,大手一挥,率先带着几人就往左边洞口走去。 …… 另一边,在再三确定了那铁盒子里不会再射出箭羽来之后,霍思宁几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踏入那快平地,并且以极其快速的动作穿过。 只是,还没走到十米,他们就又看到了两具死人的遗骨。 那尸骨微微泛起青黑色,旁边还有遗落的箭羽,可见也是因为中毒而死。 看到尸骨,顾叙率先蹲下|身子去查探,在对尸体进行了一番检查之后,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直接开口说道: “这尸骨至少存在来了数十年了,看来我们并不是第一批进洞的人。” “走吧。” 那黄先生的脸上也是一片凝重,心知这一趟走下去,后面要遇到的东西只怕更多。 一行人一边研究一边往甬道里走,但是让几个人感到意外的是,在过了那个毒箭机关之后,这一路走下来,洞穴之中并没有像他们所想的那么艰险,居然一点机关也无。 只是,如此顺利的行程,并未让黄先生几人感到开心,反而越走越觉得惴惴不安。 这个石洞主人设计了那么复杂的开门机关,甚至在入口处安装了毒箭弓弩,没道理就这么轻易地让他们进入洞穴之中。 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一个个面露警惕,精神紧绷着。 走了数十米长,而就在此时,那黄先生却是骤然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双岔路,眼底浮起一丝幽暗之色。 “先生,怎么了?” 见黄先生盯着不远处的双岔路沉默不语,其他几个人都感觉到不对劲。 那黄先生皱了皱眉,忽然看向一旁的霍思宁,问道:“霍小姐,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走?” 1567.第1567章 双岔迷宫 长长的甬道似乎走不到尽头,就在众人心中禁不住怀疑这个甬道会是一个无底洞的时候,在甬道里憋屈着匍匐行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众人,却忽然感到浑身一阵轻松。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眼前的视野忽然变得开阔起来了,也可以顺利地仰起头了,连呼吸都似乎顺畅了不少。 “到了?” 察觉到前面的油耗子几人停住了脚步,高聿原和藤原青浦两人对视一眼,那高聿原眼中顿时闪过欣喜,急切地询问道。 不过让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前面并非终点,而是未知。 刚刚他们通过的那条甬道,的确是已经走到了尽头,此刻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圆形平台处。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 走在最前面的龙山长和油耗子两人惊讶的发现,此刻他们的眼前,居然再次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洞口。 手电筒照射过去,黄白色光束所照之下,石洞墙壁上的岩石泛着幽幽青光。 看着眼前再次出现的双岔路,油耗子的神情微微一愣,他的心里涌起了一种不祥之感,忍不住回过头去硬着头皮问身后站着的高聿原: “高先生,我们该走哪条道?” “我怎么知道?!” 高聿原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油耗子,“不是你们俩在前面带路吗?这路怎么走,难不成还要问我?” 自讨了个没趣,又见那高聿原脸色一片阴沉,油耗子也不敢再往枪口上撞。 他的洛阳铲在那两个地洞入口扒拉了几下,这才开口道:“右边有风流动,应该是和山体外部的某个出口相通,咱们走左边。” 藤原青浦的一双眼睛如秃鹰一般死死地盯着油耗子,半晌才点点头:“你带路!” 油耗子闻言站了起来,看了站在前面眼神迷茫的龙山长一眼,神情在暗影之中渐渐地产生了几分焦躁和阴晴不定,但是被那高聿原和藤原青浦盯着,他的心中又不由得一凛,只能硬着头皮朝着右边那条道走去。 高聿原的神色并无半分不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手上握着一把手枪,每走几步就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谨慎地四下环顾。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大难临头的错觉。 油耗子一行人前进的速度并不慢,虽然小心翼翼,但是中间并未有过刻意停顿。 按照正常的走路速度,就算是五秒钟一米的话,十分钟也能走一百多米。 再加上之前他们在甬道里的路程来算的话,此刻他们起码已经走了将近一里路了,但是他们却仍然没有走到尽头。 又走了近十分钟,一行人再次走到了甬道尽头。 不知不觉中,前面有出现了两个岔洞。 而且这两个岔洞,和之前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油耗子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一颗心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这一次他没有再询问高聿原和藤原青浦的意见了,而是仔细地勘测了一番两个洞口的痕迹,最后又选了和之前一样的左边洞口。 直到在甬道之中走了将近一刻钟之后,一行人又再次遇到了同样的岔道。 这一次,不止是高聿原和藤原青浦,就连反应迟钝的龙山长和另外几个保镖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眼前那突兀的洞口,如同两个深邃幽暗的黑洞,好似要将众人吞噬一般。 藤原青浦的脸色愈来愈阴沉,停住了脚步阴冷地看着油耗子:“我们在山体中走了多远了?” 油耗子看了藤原青浦一眼,干巴巴地回道:“大概……大概有两三里路程。” “我们一直是在往北面走?” 高聿原再次向油耗子确定道,只是他的眼神中却是流露出几分费解。 见油耗子点头,高聿原沉思了片刻,这才肯定道: “我记得我们从机关进入山体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的方向,而山体北面就是背对悬崖,我们离山腹不远,按照我们的前进方向,应该是往北走进入山体没错,设计石洞的人应该也是这么做的,就和我们建房子坐北朝南是一个原理。” 油耗子认同地点了点头,他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一直选择往左边走,这样他们就能直捣黄|龙,进入山体腹中。 如果这个地宫之中真的有宝贝的话,那这个宝贝的主人,一定会把它藏匿在山腹最核心的位置上。 油耗子心中对这个高聿原多了几分佩服和忌惮,他本来以为这几人都是门外汉,他带着这些人进了山洞之中,即便是浑水摸鱼也不会被发觉。 却没有想到这个高聿原居然心思如此缜密,连这些都观察到了。 “高先生您说的没错,这个地宫的设计者纵然设计精妙,却还是脱不开一个固有的思维。他既然要藏匿宝藏,那就会将宝藏藏在最安全的地方,最深最安全,所以只要我们顺着这个思路走,肯定不会有错。” 高聿原却并未对油耗子的夸奖有任何的回应,反而轻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讽刺的笑意: “我们进山的位置离山腹不远,可是刚刚油耗子你也说了,我粗略地计算了一下,按我们的行进速度和时间算,我们在这山体之中起码已经走了近一千五百米路程,按照道理来说,我们早已经穿过了山体的中心位置,只怕已经走到其他山体里来了!” 高聿原这一说,油耗子幡然醒悟。 事实上,在前进的过程中,油耗子就一直觉得这甬道有些不对劲,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现在听唐雷鹰这么一提醒,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这条通道是通往山腹之中的,现在他们却直接穿过了山体。 如果此刻他们已经横过了山腰,那这些甬道究竟是要通往哪里?! 其他几人虽然不懂什么构造学,但是高聿原的话他们却是听得分明,也从中察觉到事情似乎出现了偏差。 高聿原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藤原青浦就更不用说了,眼底直接寒光乍泄,显然是十分愤怒了。 这个时候,如果油耗子再多说半个不合时宜的字,指不定这两个人就能开枪将他给毙了。 1568.第1568章 回去? 油耗子心里说不愤怒是假,他只是一个盗墓贼,从来都是以盗窃古墓为生,寻宝藏这种事却还是第一次。 况且连这个迷宫地图都是假的,他又能怎么着,只能用常理去推断,谁知道这个石洞的主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鬼才知道这个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油耗子知道经过这一遭,只怕这些人更加不会信任他了,有可能还会想办法将他扔在这山体之中。 油耗子是见识过藤原青浦的狠辣手段的,所以此刻他的心里也有些慌乱,生怕那藤原青浦一生气之下,直接将他给毙了。 那边藤原青浦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只是这个时候却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此刻他们已经进入了山体中,他是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继续走!”藤原青浦继续下令道。 高聿原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想要开口劝藤原青浦放弃算了,但是一抬头看到藤原青浦手中的匕首,他却又不得不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抱着侥幸的心理,高聿原还是选择相信直觉,他觉得现在他们已经走了这么远,说不定再走几步就能走到终点也不一定。 一行人开始继续往前走,只是这一次,大家都不再信任油耗子了,藤原青浦率先走在了最前面,直奔左侧的甬道。 没有人注意到,黑暗之中,油耗子和那个龙山长二人在幽暗之中悄悄对视了一眼,眼底微闪,彼此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又走了足足半个小时,甬道长长没有尽头,藤原青浦更是已经记不起来他们究竟走过了多少个双岔洞口。 手电筒的光芒明亮如前,可是所有人的腿都有些发软,心底有些微颤,对于这未知的洞穴渐渐地蒙上了阴影。 “主上,这洞有古怪,我们每走一段甬道,就会遇到一个双岔洞口,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眼见着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双岔洞,藤原青浦的脸色青幽幽一片有些吓人,情绪似乎也有些不对,没有人敢往他枪口上撞,在场的这些人里面,也就高聿原和藤原青浦的关系要近一点,所以高聿原壮着胆子开口询问道。 藤原青浦没有说话,好不容易进来了,就这么空着手出去,怎么甘心? 那边油耗子见藤原青浦没有说话,心里对藤原青浦简直恨得要死,要不是估计着藤原青浦手中的匕首和那群保镖手里的枪的话,恐怕油耗子就要破口大骂了。 该死的东洋鬼子,拿了一张破地图来忽悠人就算了,竟然还带了炸药,你特么想自己送死那你就去啊,老子还想活呢! 只是,这话油耗子也就只敢在心里面骂骂而已,表面上他却只能点头哈腰装孙子,没办法,谁叫枪在人家的手里面呢! 高聿原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平日里他的话,藤原青浦还是能听得进去几分的,可是这一回,藤原青浦却一味地想找到那个东西,根本不管现在他们处在什么样的处境,显然根本没有把大伙儿的性命看在眼里。 “主上,现在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退回去,咱们从长计议。” 高聿原试图说服藤原青浦,生怕藤原青浦被山腹中的那个东西给冲昏了头脑。 藤原青浦看了一眼面前阴森森的甬道,又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 他们入洞的时候还不到上午八点,现在却已经是十点多了,他们在这个洞里耽搁了两个多小时了,按照他们的速度,怎么也走了四五公里了。 藤原青浦怎么也想不通,这座山看起来并不高,绵延到头也不过就是几千米,但是为什么这鬼甬居然这么长? 按照他们的这个走法,藤原青浦估计再向北走,他们就要进入湘西大山区了。 想到这儿,藤原青浦的心底隐隐地竟产生了一种错觉,一个恐怖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之中浮了上来。 他怀疑,就算他们这么一直走下去,他们也走不到这个甬道的尽头! “先到这里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等把这地宫里面的双岔洞搞清楚再说。” 藤原青浦再坚持,也知道没有弄懂这个甬道是什么情况之前,他恐怕是拿不到那个东西了,只能先打道回府,等把真正的迷宫地图弄到手再说。 不过说出这番话,藤原青浦的口气中却还是带着浓浓的犹豫和不甘心,对于这个山体中的那个东西,他心中满满的都是浓烈的占|有|欲,恨不得即刻就将其据为己有。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藤原青浦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带着剩下的人先离开这个令他感到阴森不安的甬道再说。 听到藤原青浦这话,众人紧绷着的情绪瞬间松懈了下来,纷纷站了起来。 龙山长和高聿原的脸上都露出了轻松和庆幸的神色。 就连那些原本冰冷冷的保镖脸上也都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丝笑意。 虽然没有欢呼,但是看大家的表情就知道,此刻这一行人都已经厌倦了这没玩没了的双岔路,对于这样的探险,所有人心中的期待都被磨没了,剩下的只有惶恐和不安。 所以这会儿藤原青浦的话无疑是一枚****令,让大伙儿提前解放了出来,现在他们只想回去好好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埋头大睡一场。 油耗子的心里也是一松,在这堆人里面,除了被胁迫的龙山长之外,他是最不合群的一个,因为只有他是受雇于藤原青浦拿钱办事儿的人。 对油耗子来说,赚这笔钱固然有好处,但是相比钱来说,命更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如果连命都没了,那赚再多的钱也没命可花。 所以他对藤原青浦带着炸药进山洞是感到非常不满的,因为他觉得藤原青浦不按规矩办事儿,为达目的太过不择手段。 所以听到藤原青浦说要打道回府,油耗子心下一派轻松,欢喜不已。 因为无论怎样,只要他能活着出去,就能拿到藤原青浦之前承诺给他的一大笔佣金,所以藤原青浦的这个决定,对油耗子来说,无疑是最大的福音。 1569.第1569章 致命疏忽 一行人里面,只有藤原青浦一人冰寒着一张脸,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那个东西,但是那东西显然并不只有他一个人在找。 至少就藤原青浦所知道的,之前在魔都水底古墓里面的那个蟒先生和黄先生那两人,显然也在找那个东西。 所以在那两人没有找到神墓寨之前,他必须找到那个东西,以免夜长梦多。 只是地道之中处处藏着杀机,存在着无数未知的危险,只说这个诡异的走不到头的甬道,就已经让人感到惶恐不安了。 所以在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藤原青浦还是同意了高聿原的提议。 那个东西固然重要,但是没了命的话,就算拿到那东西也毫无用处。 拎起地上的那个皮箱,藤原青浦面无表情地道:“走吧!” 高聿原用手电筒晃了晃回头的路,眼看着藤原青浦和另外几名保镖率先往回走,穿过平地,径直走进了右侧的甬道,剩下的人谁都没有说话,都跟了上去。 别说油耗子那些人了,就连藤原青浦也觉得这甬道就像是洪水猛兽,幽冥怪物一般,诡秘得让人莫名畏惧。 即便是选择了回头的路,藤原青浦的心里还是惶恐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一路跟随着他们,却被他们给忽略了。 可是究竟是忽略了什么呢? 藤原青浦在脑子里反复思索着,将他们进地道开始的每一个细节都想了一遍,却仍然是理不清头绪。 甩了甩头,藤原青浦决定不再多想,只要能平安地走出地洞,其他的都好说。 众人重新拎着东西打道回府,顺着甬道走十几米就到达了一处空处,穿过平台,立在众人眼前的又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地洞。 这是往回走的路,按照之前油耗子带路的时候的走法,来的路,他们一直选择的都是左侧的那个洞口,那么按照推理,现在他们回去的话,应该就是顺着右侧的洞口往回走。 所以没有人提出异议,直接就遵从了心中的想法,径直进入了右侧的甬道之中。 然而,在进入右侧甬道的瞬间,藤原青浦的心里却突然生出不安的情绪。 他隐隐地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却又说不上来什么,只是一股恐惧的念头笼罩在心头,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让藤原青浦整个人都有些焦躁,不由得握紧手中的匕首,四下环顾。 整个甬道除了众人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寂静的甬道之中只有几道手电筒光束上下晃动,照映着甬道侧壁上的青石。 千年古地道里面如此寂静是很正常的,但是不安是为什么? 藤原青浦拼命想要抓住那个念头,偏偏越是想抓住,那个念头就越是无法触及。 这对于处在未知领域的高聿原来说,无疑是一种精神折磨。 很快,众人就在甬道之中往回走了近一个小时,油耗子的手电筒在地道之中晃动,直到再次来到一个双岔路口,他的脸上现出一丝不耐烦来,骂骂咧咧地道: “又是双岔路,妈的,早知道是这情况,老子就不该跟着你们来穷折腾,那破佣金老子也不要了,在这鬼地方都走了两个多小时,什么也没有捞到。来的时候不知道穿了多少个双岔地洞,回去还得走这么多个!真是倒霉,你们倒是速度快点啊,老子还想回去睡一觉呢!” 若是在平时,听到油耗子这话,藤原青浦肯定会发怒,尤其是碰到今晚这样的事情,大家心情都不好,油耗子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可是藤原青浦却没有发火,在听完油耗子的话之后,他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如同鬼魅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油耗子:“你刚刚说什么?” 油耗子心中咯噔一声,只道自己刚刚那句话招惹了这个心狠手辣的东洋鬼子,顿时浑身一寒,干笑几声,讪笑道: “没……没说什么,我们继续赶路。” “不对!” 藤原青浦却是猛地大叫一声,脸色铁青,他终于察觉出哪里不对劲了! 藤原青浦一把抢过旁边的保镖手中的手电筒,将那手电筒朝着前方照去。 当看到前面另一端又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双岔洞口之后,藤原青浦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淋漓的冷汗: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双岔路口!?” 一旁的高聿原心中也是一跳,好像脑海中的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他不安地看着藤原青浦问道:“主上,怎么了?” 藤原青浦备受打击,整个人跌坐在地,脸色黑得可怕,老半晌,他那阴森的声音才像是从地狱而来: “我们中计了,这个地道的设计者是个变态,我们都中计了!这根本不是回去的路,我们一直在这个地宫里打转,这分明就是一个迷宫,我们都迷路了!” 高聿原闻言蓦地瞪大了眼睛。 油耗子却还是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开口问道:“藤原先生,有哪里不对吗?之前我们的确就是一直往北走的啊,这么多双岔口,我们都是选的左边,难道这个有什么不对……” 话未说完,油耗就已经回过神来。 油耗子不是草包,纵然反应慢了半拍,但是不过短短几秒钟的功夫,他就明白了其中的问题,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双岔路口,我们走了两个小时,究竟走了多少个双岔路口?!” 油耗子看着众人的脸色,终于明白为什么高聿原会这么惊骇,连藤原青浦都这么害怕了。 在来的路上,他们走的是双岔路,按理来说,在进甬道的时候,是两个入口,他们选择了左边的那个入口,那么在进入甬道之后,到了出口的时候,应该就只有一个出口,而不应该是两个出口。 因为设计地道的人不可能做两条并行的地道,那根本毫无意义。 这个道理非常简单,一般人都能想明白,可是现在,他们却发现在回去的路上,同样的还是双岔洞口,这就太不符合常理了。 1570.第1570章 回不去了! 此刻,看着回路上并列的两个洞窟,所有人都像是被一盆凉水给浇醒了,一个个如醍醐灌顶一般,看着这两个洞口发蒙。 因为思维定式的缘故,他们在来的时候并未回身看身后的地道,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这其中的一个这么小的细节,习惯性地给忽略掉了,现在却不得不面对这个严重而致命的问题。 为什么会多出一条路?他们是从左侧的入口进来的,但是在出甬道的时候,究竟是从哪边的地道出来的?左侧还是右侧? 他们走了这么远,进了这么多个双岔甬道,那岂不是意味着,此刻他们已经像无头苍蝇一般,在这地下迷宫之中转悠了好几个小时了? 在进地道的时候,一行人都在留心着身旁的动静,因为有之前进入山体的那个弓弩作为教训,大伙儿都生怕触碰到什么机关,因此一个个都十分警惕。 但是后面进入甬道之后,他们却没有遇到一个机关,所以大伙儿压根没有想到这双岔甬道会有什么危险,也都忘记了回头。 一行人根本没有留意到,他们每走出一个洞口之后,那个地洞的旁边,竟然还多出了一个洞口! 两个一模一样的洞口并行排列,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再回头,却没有一个人留意到他们究竟是从哪个洞口出来的,还可能是右边的那个路口吗? 藤原青浦的心底此刻已经非常清楚了,看样子,这个地下迷宫才是这个机关设计者的最大手笔,之前在外面的那个机关石壁,甚至还有进门的毒箭阵,都不过是混淆视听转移他们注意力的把戏。 因为他们将重点放在了那些机关上面,导致他们在前进的过程中产生了一个致命的疏忽,正是因为这个疏忽,让他们彻底迷失了方向。 几个人的手电筒照射在对面的岔路口上,那两个黑黢黢的洞口就那么张着,似乎在嘲笑他们的自不量力。 手电筒的灯光如此明亮,却照不到来时的路了。 油耗子的心中惶恐不安,他想起了不久前他接到高聿原的电话的时候,对方承诺给他双倍佣金的时候,他那狂喜的心情,然而,此刻迷失在了这个地下甬道之中,油耗子却产生了强烈的后悔情绪,他恨不得从来没有接到过高聿原的电话,盗墓生涯几十年,他从来没有这么慌过。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之前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这一层,一味地往前走,现下回头才发现事情大条了。 两个毫无差别的地洞口,哪一个都像是他们刚刚走出来的那个。 “高先生。”油耗子的声音黯哑,语气都显得有些干涩,“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油耗子他来这个甬道只是为了给藤原青浦他们探路,根本没有想过和藤原青浦一样孤注一掷,却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高聿原也傻眼了,他们一行人带了不少枪支弹药,却没有足够的食物充饥。 如果他们不早点找到出去的路,那么身上携带的那点食物根本不够他们几人吃,在这个只有石壁和沙土的地下迷宫里面,他们极有可能就要活活饿死在这个地道之中! “主上,我看要不我们继续走右边试试?说不定咱们出来的时候,就是从右边出来的呢,您觉得怎么样?” 高聿原这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他这会儿已经没辙了,只能抱着最后的侥幸心理,希望顺着之前的方向还能找到回去的路。 藤原青浦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甚至连耍横的心思都没有了,甚至都没有力气去威胁油耗子和龙山长那两人了,只能一声不吭地跟着高聿原往右边的洞口走去。 油耗子和龙山长对视了一眼,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咬了咬牙紧紧跟上。 这一次他们加快了速度,遇到岔道口就走右边,高聿原一边走一边做记号一边默默地细数。 但是越走,众人的心中就越是骇然。 他们走了半个小时,这一走,他们才发现端倪。 其实这些岔口甬道,并未都是一成不变的,有的甬道很宽,有的却略窄,有时候莫名地凹进去一些,有时候又微微倾斜,有时候弯弯曲曲。 看到这些,不止是高聿原心中骇然,就连油耗子也懵了。 油耗子就是盗墓方面的高手,尤其擅长的就是挖地洞,所以看到这些甬道的特征,他就已经看懂了这个地宫的设计原理。 这个地宫的主人,就是利用这些甬道的微妙角度,将整个地道设计成了环状迷宫。而他们一路走来却忽略了这些微小的细节问题,甚至想当然地认为他们一直是在往北走。 其实这几个小时,他们并没有走出这个山体,而是一直在这个迷宫里面打转!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地宫设计,他们一直以为他们在一条通道里行走,根本没有发现身后多出来的那个通道出口旁边还多出了一个甬道出口。 如果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当中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回头看一眼,发现这个端倪,在进洞的时候就做好标记的话,那么现在他们要回到原来的入口机关那儿去,其实并不困难。 可现在对他们来说,这个看似简单的愿望,却变成了一个极为艰巨的任务。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众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对高聿原提出来的一直走右侧甬道的这个提议彻底放弃了。 “油耗子,你再看看,我们该走哪条路?” 这一回,藤原青浦再也没有之前那威严冷酷的强调了,他的声音也有些发紧,甚至在看向油耗子的时候,还带出了几分请求,很明显已经放低了姿态,准备低头了。 高聿原也想通了这中间的问题,知道现在他们的处境不容乐观。 缓缓走到洞口,高聿原的嘴里有些发苦,心里隐隐感觉到,这一次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他们已经往回走了这么长时间,却根本没有看到出口,他们早就迷路了! 1571.第1571章 画地图 “藤原先生,真不是我不想,是我真的看不出来。” 油耗子也是面带菜色,他不是神仙,没有迷宫地图,他哪里能找到路? 话才刚刚说完,那边藤原青浦握着的手枪已经开始拉开了保险,原本低声下气一脸请求的脸色也扭曲了下来,变脸比翻书还快。 油耗子也是面容骤变,慌乱地叫道:“藤原先生,我真的无能为力,况且这事真的不能怨我,谁知道您的那张地图是假的呢?” 藤原青浦面容微微缓和,油耗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想就在这个时候,藤原青浦却是嘴角微勾,眼中阴光一闪,举起手枪瞄准了油耗子,冷冷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藤原先生,至少咱们手里还有炸弹,实在不行,咱们就把这地道给炸了!” 看着眼前的枪眼,油耗子整颗心都凉了,只差没给藤原青浦给跪下了。 “砰”地一声枪响,整个甬道似乎都震动了,油耗子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浑身都吓软了。 待到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藤原青浦的那一枪并未打在他的身上,而是打进了洞壁的青石缝隙中。 “往回走,记住每一个入口和出口。” 吹了一下枪口,藤原青浦缓缓地道:“油耗子先生,您觉得怎么样?” 油耗子已经被藤原青浦的这一枪吓得屁滚尿流的,没丢了小命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反驳? 他忙不迭地点头同意了藤原青浦的决定,抓起掉落在地上的行李就往前走。 那边龙山长早就吓得面无颜色了,见状更是屏住呼吸,一声也不敢吭,生怕那藤原青浦一个不高兴,就会拿枪对准他的脑袋。 与此同时,在另一方的霍思宁几人却是无比轻松。 因为之前那个机关密码上的八卦图的关系,在看到双岔洞口的时候,他们没有贸然闯入,而是等着霍思宁来下决断。 霍思宁其实根本不懂什么寻龙点穴之法,不过是硬着头皮上,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将手掌贴近山石壁,看到几十米以内,整个山体中竟然出现了无数条四通八达的甬道,一路延伸到各个方向各个角落,而且这些甬道或长或短,却都有同一个特征的时候,霍思宁顿时就傻眼了。 “这不是通往地宫的甬道!” 霍思宁转身从她后背的背包里拽出来一张白纸,用笔快速地将她眼前所能看到的最大范围的甬道都绘制了出来,并且指着眼前的这个甬道入口道: “从这儿进去,有两个入口没错,这两条路一条通往左边,一条通往右边,但是我刚刚却发现了一个问题,无论我们选择左边还是右边的入口进去,在我们走出甬道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从其他地方延伸过的甬道出口和这条甬道出口排列在一块儿。” 一边解释,霍思宁一边将这方圆几十米的甬道口都绘制了出来,然后总结道: “简单来说,这儿其实是一个地下迷宫,而且是借助这些甬道迷惑视线的双岔迷宫!” “迷宫?” 越小姐顿时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其他几个人也好奇地凑了上来。 当看清楚霍思宁手中所绘制的所谓甬道是什么情形之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如果我们刚刚没有搞清楚这情况,贸然就闯了进去,这会儿我们是不是就要陷在这迷宫里,再也走不出来了?!” 那越小姐越想越是后怕,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恐惧。 黄先生点了点头:“这就等于是二进制的再一次利用,这个双岔迷宫,相当于是二的N次方,如果想要找到迷宫的出口,但是又没有迷宫地图的话,贸然闯进去,想要出来,就只能一次次尝试,但是这个概率,等于就是二的n次方分之一,基数有多大,就要看这个迷宫到底有多少个甬道了。” 跟越黄二人一块儿过来的那个跟班姓陈,得知眼前的这个迷宫如此诡异之后,顿时就急了: “那怎么办?二的N次方,这要是来十几条甬道,那不是要完蛋了吗?这要是进去了,想要出来,除非运气逆天,这不等于是送死吗?” 眼见着陈师傅眼中露出了要退缩的意思,那边黄先生倒是忍不住笑了: “你急个屁啊,我们都没着急呢,你难道没看出来吗?人霍小姐既然能够绘出这一部分的迷宫地图,自然也能将另外那些部分的迷宫地图补充完整,只要咱们手里面有地图,就能够顺利找到进入迷宫的正确的那条路!” 听到黄先生这番话,那陈师傅顿时眼前一亮,对啊,这个霍小姐既然能够利用寻龙点穴法将这一部分给画出来,那剩下的应该也难不倒她! 几个人顿时都用期待的眼神看向霍思宁。 霍思宁点了点头,笑道:“要绘制完整的迷宫地图应该不难,这座山就这么大,这个设计者能利用的地儿不多,我估计这个地宫方圆面积不会超过两公里。但是如果要绘制完整的迷宫图,需要进入甬道,查探清楚其他几个方位的情况,所以现在你们都在这儿等着,我一个人先进去,等我把甬道都画完之后,再来接你们。” 听到霍思宁说她要先进去,顾叙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紧张和担忧的神色,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来抓住了霍思宁的手臂: “媳妇儿,这不是好玩的事儿,你要是不行,就别逞能,大不了咱们就在外面等着那两人出来,没有必要冒险。” 霍思宁心下一暖,嘴角勾了勾,拍了拍顾叙的手,笑道:“没事儿,我只要在进甬道和出甬道的时候画好标记,就能原路返回,不会有问题的。” 顾叙到底是不放心,一来霍思宁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洞里面,听起来就挺吓人的,二来这地宫里面还有另外一批人,顾叙有些担心霍思宁进去之后,会跟那帮人碰上。 “我跟你一块儿进去!真要有什么,也能有个照应。” 眼见着霍思宁已经拿着手电准备进入甬道了,顾叙急忙跟了上去。 1572.第1572章 后天八卦 顺着已经绘制好的地宫图纸部分,霍思宁和顾叙进入甬道后,现在往左边的甬道进入,走到了图纸甬道的尽头之后,又再次利用天眼透视,将左侧的迷宫地图补充完整。 这样一直往前走,慢慢地,霍思宁就有了一个让她感到惊讶的发现。 这个地下迷宫,竟然呈现出环形状,也就是她一直往前走的话,最后当她重新回到原点,就能够和黄先生几人汇合,并且将迷宫的外圈部分绘制完成。 有了这个发现,接下来的事儿就简单了,霍思宁和顾叙一路行进,耗费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就将迷宫地图的环状外围部分顺利画好了。 接下来当然就是将环状内的部分也补充完整,有了前面的经验后,这一次霍思宁的速度就快多了,半个多小时后,一张完整的迷宫地图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迷宫最中央是空的,我觉得这个位置,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的最终所在了。” 霍思宁指了指迷宫地图最内侧的位置,那里有一个数百平米的空间,这个迷宫甬道最终通向的就是这个空心部位。 在绘制图纸的时候,霍思宁没有进去看,所以她并不知道那个空心部位究竟是什么,但是她隐约也能猜测到,这里面可能就是黄越二人想要找的东西的所在。 有了地图,想要进入迷宫正中央,那就简单得多了,听到霍思宁这番话,黄越二人眼睛里都流露出狂喜的神情。 一行人快速地进入了甬道,和藤原青浦那边不同,因为霍思宁已经画好了地图,所以按照地图索引,他们找到了那条唯一能够通往迷宫最中央的路径。 无视双岔路的阻碍,一行人几乎是没有费多大的功夫就抵达了一张巨大的石门跟前,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根本都没有遇到油耗子那批人。 “看样子,那些人应该是被困在了迷宫里面了。” 因为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油耗子那些人的身影,又见这张石门仍然是呈紧紧关闭的状态,连半点灰尘都没有掉落下来,黄先生很快就猜到了油耗子那些人的处境,他的嘴角不由得一勾,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强调说道。 霍思宁对那油耗子和高聿原无感,但他们此行就是为了抓住那两人回去调查钟老鬼的线索的,如果油耗子和高聿原陷在了迷宫里,他们恐怕还得将人给找回去再说,所以听到黄先生这幸灾乐祸的话,霍思宁却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情,反而是侧头和顾叙对视了一眼。 “又是八卦!”就在这个时候,越小姐凑到了那张石门跟前看了起来,当看到石门上又雕刻着同样的八卦图的时候,越小姐不由得惊呼出声。 听到越小姐这话,其他几个人顿时一愣,齐刷刷地凑了过来。 眼前的这张石门上,又刻了一幅伏羲八卦图,而且这张图显然要比之前石壁处的那一幅要复杂得多。 更让霍思宁感到错愕的,还不是这张伏羲八卦图,而是在那石门处,雕刻着的一串奇怪文字。 一看到那一串文字,霍思宁的脸色瞬间大变。 那串文字所用的字体,和她那几张牛皮纸、沈万三航海图、还有那本闫老太太寄放在聚宝阁里面的《山海经》上的字体完全一致。 看到那串文字,不光是霍思宁,那越小姐也是眼光微闪。 一旁的黄先生对那串文字显然是无感,所以他的注意力并没过多倾注在那些字体符号上,而是落在了这幅复杂的伏羲八卦图上。 见黄先生一直盯着这个八卦图看,时而皱眉时而倒吸冷气时而又露出恍悟的表情,一旁的陈师傅顿觉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黄先生,这图您能解吗?” 那黄先生先是沉默,过了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 “石壁那边是先天八卦,以乾配天,坤配地,兑配泽,离配火,震配雷,巽配风,坎配水,艮配山,依着阳自左边转,阴自右边转的原则。” “但是这张门上用的是后天八卦。” 霍思宁对八卦这个东西知之甚少,顿时就有些好奇:“后天八卦是什么?” 黄先生解释道:“所谓后天八卦,就是用来谈后天事象的,玄空风水,飞星断事,利用九宫配数来进行推演。” “后天八卦有一式两种,一种为九宫洛书,坎一乾六,特殊的配数则为太乙神数式,乾一坎八。” “这两种卦式,从中宫到东南西北一共为八个方位,以九宫配数,我们就可以看出数、卦、方位的一一对应关系,然后根据紫白九星所代表的卦象、所处的方位,来推出九星运行的轨迹。” “这个轨迹,就是这幅八卦图的最终释义,也就是这张门的解密钥匙。” 霍思宁听得迷迷糊糊,似懂非懂,一旁的七宝却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黄叔叔,你快点把这个八卦图解开,这样我们就能进去找宝藏啦!” 小孩子的童言童语让几个人听了都觉得好笑,原本几个人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些,大家的脸上都不约而同都露出了笑容。 “这后天八卦要比先天八卦复杂很多,计算量也大,我需要辅助工具,并且不能保证一定就能解开,我只能说试试。” 那黄先生眼神里也闪过不确定,显然对于这个八卦图,他也感觉到颇为棘手。 说着,他就从身后背包里拿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之后,找到了一个软件,并且在电脑上开始快速地点击运算起来。 也不知道这黄先生弄了一个什么运算程序,霍思宁只见他在那电脑上敲击了几个八卦方位,诸如“震东,离南,乾西北”之类的字眼,甚至霍思宁都没有看清楚,enter键就被按下了。 很快,那软件就快速地运转起来,程序启动,一连串的运算符号在显示屏上闪过,几秒钟后,一个数据就显示了出来。 黄先生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欢喜,眼前一亮,快速地用纸和笔将那数字给记了下来。 1573.第1573章 地宫石门 连续运算了不知道多少次,耗费了多少时间,直到黄先生额头都冒出了汗珠。 这繁琐的运算量,让旁边的几个人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打扰到了黄先生的思路,让他前面做的功夫都白费了。 一群人屏息凝神,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黄先生。 黄先生那张纸上数字越写越多,但是他的眼神却是越来越亮,最后一个运算,他脸上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表情,手在按到enter键的时候,略迟疑了一下,才终于咬牙按了下去。 按下之后,黄先生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 足足过了好几秒,他才敢睁开眼,然而,看到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数字之后,黄先生的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往上翘,一贯冷漠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意。 “哈哈,成了!” 得到了最终的数据,黄先生显然很是高兴,快速地在纸上画了一个九宫图,又在那图上绘了几条线,最后终于得出了几个数字。 “密匙应该就是这串数字没错了!” 黄先生肯定地说了一句,耗费了这么长时间,但是他的眼神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很显然,对于能解开这幅后天八卦图,他感到非常意外和惊喜。 就在黄先生正准备伸出手解石门上的伏羲八卦图的时候,甬道里面却忽然传来了沉闷的枪声。 那枪声仿佛穿透了墙壁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听到枪声,一群人顿时大惊。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七宝给护在了身后面。 黄先生显然对这枪声更加敏感,他猛地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甬道那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快步走到了一侧的墙体处,随即附耳贴在了那块石壁上。 一声枪响之后,甬道内再次恢复了平静,黄先生的脸色却是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他侧耳倾听了半分钟,忽然站直了绳子朝着霍思宁几个人走来,嘴角挂着讽刺的笑意。 “他们在隔壁。” 黄先生这话说得言简意赅,但是几个人只要稍微细想就能明白个中缘由。 事实上,他们在进入甬道的时候,就对霍思宁绘制的那张迷宫地图进行过仔细地研究。 这个迷宫都是双岔路,如果没有地图,就算进了这迷宫之中,也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通往迷宫地心的甬道。 实在是这地宫设计得太过错综复杂了,这里的每个甬道差别都不大,除了一点点弯曲倾斜之外,完全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加上每走出一个出口,还会出现岔道,这样一来,人若是走在甬道里面,很难察觉到其中的端倪,以为一直在往前走,其实就是在地宫里面打转而已。 尽管只是隔壁的甬道,但是那些人想要从里面走出来,顺利进入到中心位置,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哪怕近在咫尺,但是里面的人却并不清楚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想要出来,何其艰难。 想到油耗子和那个高聿原都在里面,霍思宁不免有些担心:“为什么会有枪,油耗子他们这些人带的枪,还是那个龙山长拿的?” 霍思宁倒不是担心那个油耗子和高聿原的安危,而是她怕那两人在这甬道里就挂了,这样一来,她要查的关于钟老鬼的线索就要就此中断了。 黄先生的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皱紧了,那些人迷路了,难道他们还要去解救油耗子他们?这不是荒谬吗?而且他们本就不是一个阵营的,如果他们去了,那些人说不定会跟他们起冲突,而且那些人手里还有枪,他们去了的话,不是自投罗网吗? 霍思宁显然也想到了这其中的关键问题,她和顾叙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道: “那这样吧,我们先陪你们进去,等拿到了东西后,送你们出了迷宫,我们再返回来找人。我估摸者,到那个时候,这些人在这迷宫里折腾了这么久,肯定精疲力竭了,到时候我们偷偷跟在他们后面,找机会见机行事。” 在魔都水底古墓的时候,那黄先生和越小姐就见识过霍思宁用储物戒指救梁父的情形,两人都知道霍思宁手里有杀手锏,所以霍思宁的这一句见机行事,黄越二人都听懂了。 那黄先生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冲着霍思宁点了点头道:“那行,我们就先去找东西,霍小姐,这个人情黄某领了,回头一定会还你!” 安排好了计划,黄先生又继续开始捣鼓那个八卦机关密码。 利用这个功夫,霍思宁目光落在了这张巨大的石门上,上下打量着,同时拿出手机不动声色地将那石门上的那排古怪字符给拍了下来。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这石门的材质有些特殊。 “这是汉白玉!”用手摸了摸之后,霍思宁就忍不住啧啧惊呼。 这是一张巨大的汉白玉石门,足有十米见方。 如此巨大的汉白玉,并非拼接而成,竟然是从一整块玉石上直接切割下来的。 这样的手笔,简直让霍思宁等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在石门左右各自镶嵌着一个青铜的神龟,那神龟盘踞其上,伸着脖子,圆睁着眼睛,虽然已经过了上千年的侵蚀,龟身上锈迹斑斑,但是整只龟看起来还是那么灵动鲜活,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好像是镶嵌着的黑宝石一般,熠熠生辉,似乎就要活过来一般。 “这应该是迷宫的最后一道门了,打开这道门就等于是进入了生门,也就是这个地宫的最中心地带。” 那黄先生看了霍思宁绘制的迷宫地图一眼,又抬起头来看了看这张巨大的汉白玉石门,眼睛里绽放出灼热的光彩来,“如果我们之前得到的信息没有错的话,那个东西,应该就藏在这里面。” 黄先生伸着手指了指地图的中心位置,那里正是地宫的最底层。 离那个东西越来越近,那黄先生的心也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象着那个东西是个什么样子,以及他在得到那个东西之后,将要如何进行他的下一步计划。 1574.第1574章 再见金莲 霍思宁当然没有错过黄先生眼中闪过的贪婪,她和顾叙对视了一眼,并未多开口。 “还是先将这张门打开吧。” 相比黄先生他们这些人,顾叙显得更加谨慎。 在他看来,这个地宫之主既然花费了这么大的精力来做这个迷宫,所藏的东西一定十分隐秘,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让他们所获取。 虽然有了那张迷宫地图,但是顾叙心里却隐隐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怕在这张汉白玉大门之后的东西,才是最危险的。 “轰隆——” 黄先生按照最后解开的密匙转动八卦图上的太极转轮。 很快,眼前的汉白玉石门就好像被两股巨大的力量往两边拉扯一般,发出了轰隆隆的巨响。 顿时石屑尘土飞溅,整张大门向两边缓缓滑开。 随着大门的开启,整个地宫呈现在了众人眼前,不止是黄先生,就连霍思宁都看得瞠目结舌。 这地宫内就是一处千年溶洞,无数钟乳石自洞顶倒垂而下,洞内并没有火光,但是整个溶洞却通透明亮,在石门打开的瞬间,光芒乍泄。 之前霍思宁等人一直在黑夜甬道之中行走,乍然见到这样的辉光,只觉得异常灼人,竟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等到适应了洞内的光线,几人才朝着溶洞走去,一边走一边四下环顾。 这时候霍思宁才发现,这个溶洞之所以这么猛通透明亮,是因为在那钟乳石笋上附着一种奇怪的东西。 那些东西一颗颗如同珍珠宝石一般晶光闪闪,将整个溶洞都照亮了。 她抬头朝着头顶看去,那嶙峋的石笋上,倒吊着无数这样的颗粒状物质,有的硕大如拳头,有的细碎如珍珠,或幽蓝或淡紫或橙黄,如同天上星辰一般闪烁,好看之极。 “这是什么?” 走在前面的陈师傅下意识地就伸出手从那钟乳石上拨拉了几下,想要从石壁上抠出一颗来看个究竟。 不想那些晶光闪烁的东西一被人的手触碰,竟然瞬间成了碎片,一点点如灰尘石屑一般掉落在地,很快就融成如同水一般的形状,消失在了土壤之中。 看到这情形,众人顿时愕然不已。 因为在大家的所有认知里,还从未见到过这样的东西。 霍思宁心下觉得有趣,忍不住也想捏下一颗来把玩。 没想到她的手刚刚伸出去,就被顾叙给扯了回来。 “别碰。”顾叙目光警惕地盯着那些颗粒状物质,沉声道,“当心有毒。” 霍思宁顿时醒悟过来,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 该死的,她居然会被这些东西给迷惑,忘了如今他们的处境。 这地宫中这么多未知的危险存在,里面的东西可不能随便动,也许一个不小心,他们就会触碰到机关,惹来杀身之祸。 那边摸过了那颗粒状物质的陈师傅也是吓得脸色煞白,急忙找了湿纸巾用力地擦拭他刚刚摸过那些颗粒物质的手,生怕真一个不小心就中了剧毒,像之前那几个被毒箭射死在机关阵里面的人一样,直接就死翘翘了。 迷宫地图绘制到汉白玉门口就截止了,所以在进入石门后,霍思宁等人不得不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走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样子,几个人却意外地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前面好像有水流声。”黄先生最先反应过来,循着声音的方向,没走多远就在一个拐角处发现了一处瀑布。 这地宫之中竟然别有洞天! 这是一处悬崖绝壁,十丈瀑布飞流直下,溅起水花无数。 在瀑布长年累月的冲刷之下,绝壁之下冲出了一个足有十米见方的碧潭,碧潭水清澈无比,低头可见潭底青石。 潭水之上水雾缭绕,走近了似乎还能感觉到热气扑面,这潭水竟然还是温的! 在瀑布落下的一方潭水之中,居然长着一株净莲。翠绿的荷叶之中,只伸出了一根花茎,待放的莲苞亭亭玉立在水潭中央,沐浴着潭水瀑布的洗礼,如同披着轻纱的仙女一般。 更让人诧异的是,在温泉瀑布下,那株净莲的叶子在水面上舒展开来,巴掌大的叶片和那待放的莲包,竟然在黑暗之中泛着浓郁金光,竟然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看到这莲花,霍思宁怔怔地站在潭水前,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 绝壁,温泉,莲花,这些东西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霍思宁整个人都沉浸在这些画面之中,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一时间脑子里面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生了出来,在她脑子里打结,顿时整个人都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了?”见霍思宁的神情有些不对劲,顾叙担忧地问道。 这金莲花,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霍思宁整个人懵了,根本没有听到顾叙问的话,她的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上前疾走两步就要下到潭水中去触碰那莲花。 “小心!” 一直在注意洞内情况的顾叙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拉住了霍思宁。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顾叙拉扯着霍思宁退出碧潭的瞬间,在那清潭之中,竟然有一条青色巨蟒破水而出。 流水飞溅间,巨大的蛇头立在了霍思宁等人面前,蛇信狰狞地吞吐着,一双暗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霍思宁! 饶是黄先生这种经常出入古墓,见过各种惊悚大场面,自诩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人,在见到这条青色恶兽之后,眼睛里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恐万分的神色。 霍思宁更是吓得脸色惨白,看着这条巨蟒不知该作何言语。 “黄先生,咱们怎么办……逃吗?” 那陈师傅比其他人更害怕,他是属鼠的,蛇就是他的克星。一看到蛇,他就腿肚子都发软打颤,恨不得即可就开始狂奔逃跑。 “千万别动!” 那黄先生虽然害怕,到底是见过几分世面的,见那陈师傅竟然生出了要往回狂奔的念头,心中顿时大骇,急忙拉住了他,阻止了那陈师傅接下来的动作。 1575.第1575章 苗王后裔 黄先生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那条巨蟒,嘴里还不忘低声解释道: “蛇的视力不好,都是根据热源来判断目标的,你一跑,它就会发现你的行踪,那它肯定就会攻击你。所以你现在该做的不是逃跑,而是按兵不动。它只要觉得咱们对它没有恶意,就不会攻击咱们!” 听到黄先生这话,众人深以为然,六人立在潭边,谁也不敢动弹。 那巨蟒却是一点点地从潭水中探出身子来,爬行至霍思宁和顾叙的跟前,似乎是在探寻什么一般,转悠了一圈,又来到了七宝的面前。 因为七宝就被霍思宁护在怀里,这条巨蟒一凑近,霍思宁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心跳如擂鼓,紧张地望着这个庞然大物,生怕这蛇一个不高兴就张口血盆大口将她给吞了。 这不是霍思宁第一次见到巨蟒,之前在缅甸密支丛林里面,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就曾经遭受过巨蟒的攻击。 正是在那个森林里,霍思宁第一次开启了速冻的技能,将一条巨蟒直接冻成了冰雕。 此刻这条巨蟒就近在咫尺,霍思宁已经在心里酝酿着,随时准备对这条巨蟒发动速冻攻击。 只是,除了顾叙和七宝之外,这里面还有其他陌生人,要不要当着这些人的面把她的这项诡异的技能露出来,霍思宁还有些犹豫。 毕竟这是霍思宁的秘密,如果真露出来了,那个黄先生和越小姐倒还好说,剩下的那个陈师傅,可就未必有那么值得信任了。 霍思宁还在犹豫,那蛇却是伸着脖子凑了过来,在七宝跟前嗅了嗅。 霍思宁心里很是紧张,其他几个人也都是脸色紧绷着,七宝这小家伙也吓傻了。 手上不动声色地挽了个手势,霍思宁已经准备随时将灵气对准这条巨蟒的额头了。 然而,让霍思宁感到疑惑的是,这蛇凑到七宝跟前后,既没有走开,也没有发动攻击,反而是歪着脑袋,好像带着些许疑问,似乎是对七宝的气味感觉有些熟悉,努力地在回想着什么一般。 如果不是那吞吐的蛇信子红得有些狰狞,霍思宁真要以为这巨蟒是在卖萌! 这蛇就在面前立着,蛇口中还散发着腥臭,简直让人难以忍受,霍思宁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心中警惕,生怕这条蛇会随时兽性大发。 其他几人也都紧张地盯着霍思宁和那条蛇,不想就在这个时候,那条蟒蛇居然抬起了蛇尾,绕着七宝的右身体就缠了过来。 霍思宁见状大吃一惊,急切地就想要将七宝给扯开,其他几个人也急了,忍不住喊道: “七宝!” “当心,快点甩开它!” “霍小姐,快带着孩子跑!” 眼看着那条蛇要攻击七宝,黄先生和顾叙顿时大惊,疾步就要冲上前,不想还没走两步,就被霍思宁一把给喝住了:“别过来!” 顾叙和黄先生面面相觑,不知道霍思宁是什么意思。 但是两人都听出霍思宁话里有蹊跷,两个人同时停住了脚步,站在距离蛇一步之遥的地方,随时准备攻击巨蟒解救霍思宁。 霍思宁在刚刚这条蛇凑近七宝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此刻这条巨蟒缠绕在七宝身上几圈,蛇头终于贴近到了七宝的额头。 在那蛇头与七宝的额头面贴面的时候,霍思宁分明看到一股金光从七宝那额头渗出,径直涌入到了那巨蟒的身体里面去。 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过后,那条蛇就好像是得到了佛光洗礼一般,周身暴戾的气息瞬间收敛得一干二净,反而一脸无辜而温顺地凑在了七宝跟前,像是等着主人宠幸的宠物一般依偎着,看起来就跟被驯服的家养蟒蛇别无二致。 看到这情况,所有人都傻眼了,七宝也是一脸的迷茫和困惑。 倒是霍思宁猛地抬起头来看了顾叙一眼,两人眼神中都露出了明悟之色。 昨日在神墓寨里,那三叔婆就曾经说过,七宝的奶奶珏婆是神墓寨的巫师,看来并不是作假。 而且在今天他们进入祭林之前,七宝也说过,他奶奶曾经告诉过他,他们家族是苗王后裔,在七宝所在的家族中,流传着一个奇怪的古训,还说只要解开这个古训,就能找到山神娘娘的圣物。 正是因为这个古训和圣物,七宝的家族世代守护在这个苗寨之中,就是为了确保圣物不会被外人夺走。 之前霍思宁还曾经怀疑过七宝这番话的真实性,但是现在看到这条巨蟒对七宝表现出善意和亲近,霍思宁就已经完全信服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七宝的身体里面带着某种奇怪的血液或者是封印符咒之类的,所以这条巨蟒在见到七宝之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刚刚的面贴面,应该就是为了确认七宝的身份,那金光,应该就是苗王后裔时代留下来的某种传承。 难怪七宝这熊孩子这么小小年纪就懂那么多蛊毒巫术,玩蛊虫玩得飞溜,看样子,这家伙真是苗族皇室血脉!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啧啧称奇,没有想到她随手救下的,居然还是个小王子呢。 这样想着,霍思宁心下猛地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七宝,你奶奶告诉给你的那个家族古训,你还记得吗?” 七宝闻言一愣,点了点头:“记得。” 霍思宁看了看那巨蟒,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道:“我想你奶奶既然把那古训传授给你,肯定是有用意的,你要不试试,对着这条蛇念念,看看有反应没有?” 七宝怔忪了一下,眼前猛地一亮,猛地就对着霍思宁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稚气的笑容:“那我试试。” 说着,这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启发,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似乎是回忆起了他奶奶当年在教他口诀时候的样子,手下像模像样地做了几个手势,最后左手搭在右手脉搏上,右手食指直直地点在了那巨蟒的额头上。 1576.第1576章 第1562 金莲子 与此同时,七宝的嘴唇微动,一张一翕间,一串古怪的语言从小家伙的口中冒出。 霍思宁顿时愣住,她原本以为七宝所说的古训是一种他们能听得懂的语言,但是现在七宝念诵的这诡音奇制的字句,别说是她了,恐怕周世涛在这儿都未必听得懂。 如同念诵咒语一般,又似是在进行某个古老的传承仪式,七宝的这一串古训足足念了有数分钟,也亏得这孩子能记住这么一长串的咒语,要是换成别的孩子,只怕早就将这古怪的语言忘到爪哇国了。 就在霍思宁惊讶感慨的时候,七宝忽然浑身一颤,就在这个时候,一股令霍思宁感到非常熟悉的灵力就从那孩子的手腕处涌出,顺着脉络流动,直接冲出了他的食指尖。 就在那股灵力流动到那巨蟒的额头上的时候,金光乍现,霍思宁分明看到那灵气在进入巨蛇体内的瞬间,从那蛇身上迸射出一道光柱,而那道光柱径直飞到了那碧潭的金莲上,金光迅速照耀着整株金莲花。 霎时间,原本含苞的净莲就好似受到了洗礼一般,愈发地娇艳欲滴。 没过多久,花苞就慢慢地开始舒展,一瓣莲跟着一瓣莲,静静地舒展开来,而在那绽放开的花蕾上,释放出了耀眼金光。 “这是……” 顾叙、黄先生和那个陈师傅都未曾见到七宝念咒语时从他身体里涌出的灵气和巨蟒身上飞出的光柱,只看到了此刻那清潭水中摇曳绽放的古怪莲花,在看到那莲花开放后绽放出来的耀眼金光后,顿时惊诧不已。 金莲这种植物,是道教和佛教的象征之一,代表着修行觅道参佛者于五浊恶世而不染卓,历练成就,清远高洁的品性。 但是这种植物,只在一些传说中的传记孤本中有过记载,一般人只当是杜撰的,在现实生活中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然而此刻,看到眼前这耀眼奇观,众人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原来真的有金莲这种植物的存在! 在进入这个空间之后,看到这潭水中生长的莲花,顾叙就曾感到格外困惑。 这莲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之中,没有阳光直射,根本无法进行光合作用,它是怎么长出绿色叶子,又是怎么维持生命的,而且这莲花看起来还长得如此茂盛,一副非常有生命力的样子。 现在看到这莲花开了,甚至还绽放出金光,顾叙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满脸都是错愕和震惊。 这个时候,七宝已经念完了咒语,那巨蟒挣脱开了七宝的禁锢,像是闻到了什么气息一般,转而往潭水中游去。 那蟒蛇进入深潭水之后后,就径直朝着水底潜了下去,只是这会儿众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清潭中那朵绽放出金光的莲花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巨蟒的动作。 那朵金莲绽放过之后,竟然又以很快的速度凋零了,莲花之下是一个绿色莲蓬。 不过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莲蓬并不像平时所见的莲蓬那样,如蜂窝一般长满了莲子,事实上,那个莲蓬上,只有一颗莲子突兀地生长在正中央的位置。 随着那莲蓬越来越大,那颗莲子也在急遽生长着,而且在生长的过程中,隐隐地还会时不时有金色光芒从中闪过。 这奇异的景象顿时惊呆了众人,也让站在不远处的黄先生陡生贪念。 这颗金莲子他此前从未见过,能够藏在这地宫中央,这莲子绝对有什么古怪,也许这玩意儿跟那个东西有什么关联也说不定。 这么一想,那黄先生新红已经容不得其他人染指这颗金莲子了,他一边不动声色地往潭水前迈步,一边悄悄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手枪。 眼看着就走到了清潭水边,其他几个人这才发觉到黄先生神色间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霍思宁和顾叙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眉头都不自觉地紧紧皱了起来。 那边陈师傅刚想提醒黄先生小心潭水里面的那条巨蟒,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黄先生一把就将手枪给亮了出来,一边往潭水里面走,一边用手枪对准了霍思宁几个,冷笑道: “不许动!霍小姐,我想我们的目的应该不一样的,你是为了逮住油耗子和那个姓高的来的,我却是为了来地宫寻宝的,既然是这样,我想这颗金莲子,霍小姐你也应该不会来跟我抢的对吧?” 霍思宁几个都没有料到黄先生会来这么一招,对于这地宫里面的东西,霍思宁的确是兴趣缺缺,并不热衷,但是她不要宝藏,却并不代表她就对眼前的这颗金莲子不感兴趣。 事实上,她这会儿满心满眼的都是震惊。 在场的这些人里面,真要论起来,她可能是对这个金莲最熟悉的人。 毕竟此刻在她的储物戒指里面,就有两株已经发了芽的金莲植株,其中一株甚至已经含苞了,除此之外,她的手里还有六颗金莲子。 因为金莲植株生长缓慢,即便是霍思宁利用灵气做养料,那两株金莲植株的生长速度也极为有限,霍思宁这两年也曾找过很多相关的资料,但是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也曾因为无意中得知藤原青浦要得到那株金莲送到一个叫ARC的癌变研究机构去研究,而对这金莲植株产生过怀疑。 但是因为那个ARC实验室机构十分隐蔽,她根本没能调查到什么有用的资料,没想到几经辗转,居然会在这儿亲眼看到金莲的生长全过程。 这让霍思宁感到非常好奇,如果这金莲子是这样长出来的话,那这玩意儿究竟有什么用处? 和黄先生的目的不一样,霍思宁想要接近那颗金莲子,只是因为她觉得这颗金莲子能够为她解开疑惑,她手中有那么多金莲子,她很想知道,这颗刚刚长出来的,和她手里的那几颗有没有什么不同。 而且,霍思宁心中有一种感觉,这颗金莲子,很有可能和七宝的奶奶说的那个苗王后裔守护的圣物有什么关联,如果这莲子真让这黄先生拿走了,霍思宁猜测,那圣物极有可能也会被夺走。 1577.第1577章 空心的! 见霍思宁不吭声,那黄先生的眼中闪过杀意和疯狂,他的手扣下了保险环,冷冷的看着霍思宁: “霍小姐,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颗莲子,我要定了!” 说着他不顾一切地朝着霍思宁所在的方向开了一枪,随即就冲入了水潭之中,三步并作两步朝着那颗莲子的方向游了过去。 那黄先生只是为了要挟霍思宁和顾叙两人不要靠近,所以那一枪其实并未打中两人,而是偏了几分,射到了不远处的石壁上。 但是饶是如此,那声枪响依然是激怒了潭水中的那条青色巨蟒。 不过瞬间的功夫,一道黑影欺身而上,从潭水深处浮了上来,直接朝着黄先生冲了过去。 在岸上的霍思宁等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那条巨蟒就已经游到了黄先生的跟前。 黄先生的手刚要触碰到那株莲花,却没想到,说时迟那时快,就那一瞬间的功夫,那条巨蟒的蛇信子就已经亲吻到了他的脸颊。 “啊——” 一声惨叫,黄先生的身体就被巨蟒的蛇尾给缠住,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扔到了岸上。 黄先生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他整个身体都被甩到了绝壁之上。 众人耳中就听到咔擦一声,黄先生的胸膛直接撞击在了绝壁岩石上,一瞬间肋骨断了数根。 掉落在地上后,那黄先生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惨叫了数声之后,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黄先生晕厥在了墙角,众人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霍思宁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就连越小姐和那陈师傅都有些懵了。 这条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刚刚在岸上的时候,不是被七宝给收复了吗?怎么又开始攻击人了? 大伙儿都感觉到很是诧异,有些不知道这巨蟒到底是为什么忽然就狂性大发了。 没有人敢上前去查探黄先生的伤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行凶者,也就是深潭中的那条巨蟒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大伙儿才发现,在那巨蟒的口中,衔着一个盒子。 霍思宁的目光落在那盒子上,忽然瞳孔骤缩。 “那莲子要熟了!” 就在这个时候,发现潭水中那颗莲子光芒大盛,那边的陈师傅忍不住开口惊呼出声。 …… 在甬道内转悠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不只是龙山长油耗子这两人,就连藤原青浦身边的保镖都有些疲惫不堪了。 不过这会儿,油耗子可不敢再对藤原青浦表示任何的不满,不久前藤原青浦开出的那一枪,让油耗子彻底认清了现实。 此刻他就是一块鱼肉,只能任由藤原青浦刀俎。 “休息一下再说!” 藤原青浦眉头紧皱,冷冷地开口道。 油耗子闻言顿时大喜,二话不说就席地而坐,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包装袋,撕开之后,掏出里面的袋装汉堡就开始大口嚼了起来。 因为出发的时候太仓促,再加上因为手中有地图,藤原青浦和高聿原两人都抱有十足的信心,准备进了山之后就速战速决,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山洞里面耽搁这么久,所以在来的时候,他们光准备了武器和装备,却根本没有想到要多带食物和水。 毕竟食物和水都是负重,为了减轻行李的重量,他们就将这没必要的东西给扔了,而且高聿原也说过,他们此行是在苗寨之中,实在不行,还可以在那个龙山长家里吃住。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们失算了。 藤原青浦根本没有料到,他们会陷在这个山体迷宫之中,进和退都是错的。 此刻看着油耗子抓着食物大口咀嚼,那个龙山长和那些保镖都只能干看着。 高聿原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羡慕的神色,但是碍于旁边的藤原青浦,他又只能强行克制着,但是在这甬道里走了这么长时间了,耗费了太多体力,别说是那些保镖了,就连他都已经饿得不行了。 要不是碍于脸面,恐怕他就要冲上去直接跟油耗子抢吃的了。 铁打的人也经不起饿啊。 藤原青浦的脸色顿时铁青一片,但是油耗子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一般,只顾填饱自己的肚子。 吃完了食物,油耗子闲的无事,拿着洛阳铲一边拨弄石壁上的岩石,一边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走。 油耗子现在对藤原青浦可没那么多忌讳了,他这一回跟着这帮人来湘西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他要早知道这鬼山洞里面是这情况,打死他他也不会进来。 现在油耗子心里就一个想法,等出去了,他立马就走人,不管藤原青浦打算怎么样,是回去还是继续在这儿耗着,他反正是不打算陪这帮东洋人玩了。 就算拿不到那双倍的酬金,他油耗子只要还活得好好的,就肯定能混口饭吃,到时候偷渡到缅甸那边去,没准还能在缅甸那边当个国际盗墓高手,去缅甸那边的坟冢古墓里面挖挖黄金盗盗翡翠呢。 不过这些都只是空想而已,油耗子心里十分清楚,此刻他的命,捆绑在藤原青浦这些人的身上,如果找不到出口,那么他们都要困死在这里,别说偷渡了,他们连明天都不知道在哪儿。 只是这个迷宫山洞如此神秘,饶是他油耗子挖过无数盗洞,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甬道。 越想油耗子就越是觉得头疼,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脑子里那些美好的幻想瞬间因为这盗洞而击了个粉碎。 他顿时觉得一片绝望,内心焦躁不已,一时心头火起,一怒之下,直接就将手中的洛阳铲直接朝着一侧的墙壁砸了过去,猛地一下敲在了那侧壁的青砖石上。 “咚——” 不想这一敲之下,竟然真的让他给敲出了希望。 这一洛阳铲下去,他的耳畔居然听到了回音。 墙壁那边传来了空闷的声响,让油耗子猛地站直了身形。 这声音不对!墙体那边,竟然是空心的! 1578.第1578章 摘取 油耗子脸色骤变,忍不住拿起那洛阳铲,再次对着那墙壁敲击了几下,一边敲,一边侧耳细细听墙体里传来的声音。 听完之后,油耗子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几分怒意。 他娘的,他们这哪里是在找出路啊,分明就是被这甬道的设计者给耍了! 之前他们走了这么久,其实根本就是在这个地宫里打转,原来隔壁就是另外一条甬道! 油耗子只差没破口骂娘了,特么的这不是坑人么? 他的目光一转,忽然落在了藤原青浦脚边的那个箱子上,心中蓦地一动。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藤原青浦那会儿打开箱子的时候,里面好像是有塑胶炸弹吧? 油耗子灵机一闪,觉得也许可以利用利用。 这迷宫这么错综复杂,如果真按照这个甬道的路线走,他们就真是被这个迷宫设计者牵着鼻子走,只怕一辈子都被想走出去了。 但是如果用那塑胶炸弹直接将甬道炸开呢? 只要那炸弹将这甬道里面的砖头石块都炸碎了,以他挖地洞的水平,他就能直接从下面挖出去,那这迷宫甬道,还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个念头,油耗子顿时兴奋莫名。 藤原青浦想要找到那批宝藏,他却只想着活命,油耗子的眼睛滴溜溜打转,想这该怎么找机会抢到藤原青浦手中的那个箱子,从里面把炸弹给偷出来。 …… 眼看着那颗莲子渐渐成熟,莲蓬也慢慢枯萎,越小姐和陈师傅两人对视了一眼,也试图凑到潭水边去。 然而两人才近前一步,就险些被蛇尾给扫到了。 那条巨蟒虎视眈眈地盯着两人,带着警告的凛冽眼神怒视着二人。 越小姐和陈师傅见状,哪里还敢再轻举妄动,站在距离潭水数米远的地方,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姐姐,我去试试。” 见到这情形,霍思宁也有些着急,就在这个时候,七宝却忽然自告奋勇地提出来他去。 “这怎么行?这蛇有古怪,潭水里面到底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要是这蛇再发狂,我们连救你都来不及。而且你一个小孩子,真要有个什么闪失,你让我怎么跟你大哥哥交代?” 霍思宁一听七宝要去,第一个就开口反对。 那巨蟒她看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她还有避水珠傍身呢,尚且对这蟒蛇惧怕成这样,更何况七宝一个小孩子?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如果有危险,我就立马退回来。” 七宝笑得坦然,眼神里带着几分笃定。 之前那蛇在他跟前一脸的温驯,让七宝隐约地感觉到了什么。 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他就是觉得这巨蟒带给他一种无比亲昵熟悉的感觉,就好像这蛇是他的亲人一般。 这也是为什么七宝会提出来由他去摘那颗莲子,因为他心中总觉得,如果是他去摘那颗莲子的话,这条巨蟒肯定不会拿他怎么样。 霍思宁本来还想阻止,但是看到七宝眼神里流露出的坚定,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忽然想到了之前七宝在念那古训咒语的时候,从那蛇身上射出的光柱。 是因为七宝念了古训,所以这金莲才会开花结果,联系到七宝的奶奶口中所说的那个圣物,霍思宁猜测着,会不会,这金莲长在这乌漆麻黑的深山洞穴之中,一直含着苞,其实就是在等待着苗王后裔的归来,由这皇室血脉来开启它的新生呢? 这样一想,霍思宁就再也说不出阻拦的话来,她抬起头来看了看那巨蟒口中衔着的那个盒子,略迟疑了一下,就点了点头:“那你一定要小心。” 那边顾叙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块浮木,扔到了潭水中,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七宝,叮嘱道:“坐在这块板子上,一定要小心谨慎,一发现情况不对,赶紧回来。” 七宝点点头,攀扶在那浮木上,一点点地靠近那水潭中央。 “哼,不自量力!” 那边短暂昏厥的黄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了过来,他就在角落里缩着,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潭水这边,一边咳嗽一边用嘲讽的眼神盯着霍思宁一行人的一举一动,眼看着七宝一点点地靠近碧潭深处,忍不住讥笑了一句,等着看那个孩子也被那条巨蟒攻击。 在黄先生看来,这么多人都无法近前去摘那颗金莲子,所以现在霍思宁让一个小孩子去摘,无异于送死。 不过,他的幸灾乐祸并没有坚持太久,因为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了。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张嘴大张着,惊愕地看着眼前那诡异的一幕。 在七宝狼狈地抱着浮木划动着靠近那朵莲蓬的时候,那条巨蟒似是察觉到了小家伙的意图,巨大的蛇头朝着霍思宁伸了过来。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生怕这条蛇又会兽性大发,直接朝着七宝进行攻击。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条蟒蛇在靠近七宝的瞬间,竟然立刻收敛了它身上的凛冽气息,好像是认出了七宝一般,凑到了小家伙的身前,好似撒娇卖萌一般轻轻蹭了蹭七宝的脸颊。 更让众人感到惊诧的人,那蛇似乎看出了七宝在水中划动木板十分艰难,竟然通人性一般直接潜入了水中。 在七宝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大蟒蛇巨大的身躯直接从七宝的身下浮出,用它那宽阔的躯体直接驮着七宝冒出了水面,一点点地将小家伙送到了那个枯萎的莲蓬跟前。 看到这情形,不只是霍思宁,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言语了。 一直等到七宝傻乎乎地摘下那颗金莲子,巨蟒将七宝直接送到了岸上,所有人都还愣在原地发怔。 实在是这样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们所理解的范畴,这蟒蛇为什么攻击了所有人,唯独对这个小孩子如此友善,难道这条巨蟒认识七宝不成? 那边抱着幸灾乐祸的想法等着看七宝被甩回岸上的黄先生也懵了,眼见着金莲子被个熊孩子给摘了下来,而他却断了几根肋骨,此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黄先生的脸色顿时铁青一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1579.第1579章 鬼火 油耗子打的什么鬼主意,藤原青浦并不清楚,他们在歇息了一番后,又开始往前走。 只是这些人已经在甬道里转悠了几个小时,早就精疲力尽,所以这一回再走,整个队伍的人就都不怎么积极了,即便是那些训练有素的保镖,也都难免地懈怠起来。 原本那龙山长还以为把那高聿原和油耗子两人叫来,他就能赚一大笔钱,这会儿心中却是后悔不迭,悔不该主动打那个电话,把一个煞星给招来了,现在还让他也深陷迷宫,跟着这藤原青浦趟了这趟浑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出去。 就连高聿原也是疲惫不堪,但是他毕竟是藤原青浦手底下最值得信任的人,藤原青浦都没说什么呢,他当然也不敢把不满表现在脸上。 只是此刻他确实对钟老鬼恨得咬牙切齿,发誓如果这一回他能活着出去,一定不能让那个该死的老家伙好过。 要不是因为那钟老鬼给了他一张假地图的话,他们这会儿恐怕早就已经拿到那东西出去了。 如今被困在这山洞之中,高聿原自知无法找钟老鬼算账,但是他却是把这事儿都算在了钟老鬼的头上,因着这股愤恨,他想尽一切办法维持着体力,并且不停地思考着,希望能找到出去的路。 到了中午时分,众人都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那边高聿原将他那背包里并不多的食物都拿了出来,每个人都分了一点,虽然东西不多,好歹也能塞塞牙缝。 这会儿几个人都没有开口了,只是眼神迷茫地看着眼前的洞口发呆,整个洞窟变得异常安静,只能听到其他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那龙山长拉扯了一下高聿原的衣袖,压着嗓子颤着声音道:“高……高先生,你有没有看到,那个洞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蓝色的,该不会是……鬼火吧?” 那龙山长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恐惧,本来就在这山洞里面出不去,又看到了这么诡异的东西,更是害怕不已,整个人都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高聿原顺着龙山长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洞口黑黢黢一片,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到。 “哪里有什么鬼火,是你眼花了吧?龙山长,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你这是做坏事做得太多了,自己吓自己吧?” 高聿原不悦地扯回了自己的衣袖,没好气地瞪了龙山长一眼,眼中闪过嘲讽和鄙夷之色,阴阳怪气地对着龙山长训斥道。 “不是啊,我真的看到了!” 龙山长辩解了一句,又疑惑地回过头来朝着那前方洞口看去,这一看,的确是没有看到任何闪光的东西。 龙山长顿时愣住,心道难道真是他眼花了? 正准备回过头来,不料就在龙山长回头的那一瞬间,眼角余光又再一次扫到了两抹蓝光,在那黑洞里闪烁。 那发光的东西又出现了! 两道幽蓝色的光在洞内闪过,龙山长只觉得甬道内阴风阵阵,后脖颈似乎有谁在吹着凉气一般,顿时整个人都僵硬了,他猛地站直了身体,紧张地握住了手枪,指着那个洞口颤声道:“有鬼火!” 因为过于害怕,这一回龙山长的分贝有些高,就连藤原青浦都听到了。 藤原青浦愣了愣,抬起头朝着龙山长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两道蓝光飘过。 “过去看看!” 藤原青浦和高聿原对视了一眼,带着两个保镖就朝着那洞窟走了过去。 没走几步就来到了洞口,他们用手电筒扫过去,却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主上,没什么东西,估计是那个姓龙的装神弄鬼,自己人吓自己人!” 没看到甬道里有什么,高聿原忍不住抱怨道。 藤原青浦没有说话,眼睛却是一直死死地盯着洞内。 他的眼睛刚刚分明看到有一个人影站在洞窟里面,可是为什么走近一看却没有人呢? 就在藤原青浦狐疑的当口,忽然有两只幽蓝色的眼睛在洞内突兀地冒了出来。 “主上……” 几个人正准备走出洞窟,乍然见到那一双幽冷的蓝色眸子,顿时只觉得冷汗淋漓,吓得一个个都握紧了手中的枪,根本不敢动弹。 “哼!是人是鬼,请站出来吧!” 藤原青浦可不信什么怪力乱神,看到那鬼火,他冷哼一声,一片飞刀已经冲着那两道幽光飞了过去。 “喵——” 一声猫叫在洞内响起,随即一个黑影直接冲到了藤原青浦等人的面前。 藤原青浦险些被那猫爪给挠了,急忙向一侧闪避,就在那一瞬间,那猫就已经冲出了洞窟,跳到了油耗子所在的位置旁边。 “原来是猫啊,吓人一跳!” 看到是一只猫在捣乱,高聿原顿时都松了一口气,暗道那龙山长真是大惊小怪,一只猫就把他给吓得怂了! “等等!” 就在众人都松懈下来的那一瞬间,藤原青浦率先反应了过来,“这甬道里面怎么会有猫?石壁机关是封锁的,里面又全是迷宫,这猫从哪里进来的?”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俱是摇头,这猫并不是他们带进来的。 这里面油耗子最是机灵,他灵光一闪,一下子就明白了藤原青浦话里的意思:“藤原先生,您是说这猫有问题?!” 藤原青浦点头,沉声道:“这猫不是咱们带进来的,可是它却出现在了这里,那就证明它不是自己跑进来的,而很有可能是被其他人带进来的!你看那猫的脖子上还系着铃铛,可见这猫是有主儿的,那就说明这洞里很可能不止咱们这一批人进来了!” 藤原青浦话音刚落,那只猫就好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疾步朝着另外一条甬道钻了过去。 藤原青浦见状,顿时脸色一沉,也顾不上那边坐着的龙山长和油耗子了,直接就冲着旁边的人喊道:“快,咱们跟着那只猫走!” 高聿原点头,拎着那只装有炸弹的箱子就率先进了甬道,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走了进去,油耗子和那龙山长见状,哪里还敢停留,也纷纷跟在后面往甬道里跑。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离开后,过了十几秒后,从之前那只猫窜出的那个甬道里面,一个黑影缓缓地走了出来。 1580.第1580章 人不见了 藤原青浦一行人急速追着那只猫在甬道里奔跑,但是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呢?猫本身又是身手敏捷行动灵活的动物,一群人在追了几分钟之后,就发现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那只猫早就不知所踪了。 眼前的双岔路又出现了,谁也不知道,那猫究竟钻进了那边的洞口。 “八嘎!” 藤原青浦简直是气急败坏,一把就将他头上的帽子给扯了下来,还顺带捋了一把头发,显然很是恼火。 高聿原几个也是气喘吁吁,一脸灰败地看着前方的黑洞。 那洞口一片黑漆,却好似怪物张开了大嘴一般,随时就要将他们给吞噬掉。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边油耗子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猛地惊呼道:“糟糕,那个姓龙的不见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赶忙回过头来,朝着刚刚他们跑过来的方向看去。 果然,原本跟在后面的那个龙山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踪影。 “会不会是还在后面没跟上来?再等等吧。”有保镖忍不住插嘴道。 然而,又等了几分钟,还是没有见到龙山长从甬道里跑出来。 这下众人都觉得不对了。 “他不是跟着你在后面跑吗?什么时候不见的,你怎么没发现?”高聿原顿时就火了,忍不住高声质问道。 油耗子一脸的无辜和茫然:“我哪儿知道,你们所有人都在往前面追那只猫,这儿这么多岔道,我怕掉了队之后就只有死命一条,当然只能拼了命地跟在你们后面跑,哪里还有工夫去管那姓龙的跟没跟上来?” 油耗子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噎得高聿原半句话也反驳不得,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这也确实是不能怪油耗子,毕竟当时那情况下,就连高聿原这些人都只想着有那猫在前面引路,他们跟着那猫赶紧出了这鬼地方再说,谁也顾不上去搭理队伍后面拖着的油耗子和龙山长了。 人丢了,而且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队,他们这一路上又跑了这么多个双岔甬道,再想要返回去找人显然是不可能了。 藤原青浦的眼神里一片阴霾闪过,随即就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算了,左右是不相干的人,他跟着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掉队了就掉队了吧!” 藤原青浦这番不在意的态度,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听在油耗子的耳朵里,却是骤然一寒,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那龙山长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人却是来给他们引路的,如果没有他,他们根本过不了那个八卦阵,也进不了这神墓寨后山。 然而现在那龙山长没有利用价值了,这藤原青浦就过河拆桥,像扔破布一样就这样把人给扔下不管了,这样的态度,让油耗子心里一凛,陡然生出了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和那龙山长都是无辜被卷入这里面来的人,那龙山长是被藤原青浦武力威胁,而他则是被高佣金引|诱,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他们都不清楚进山之后会有这样的危险,甚至他们都不清楚,这藤原青浦来这里要找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就倒霉地困在了这个迷宫里面。 他们都不是藤原青浦手底下的亲信,不过是个外人,就像刚刚看到了生存的希望,那帮人都在拼命往前跑,根本顾不上他跟龙山长一样,油耗子心里估计着,如果接下来真遇到了危险,那个藤原青浦很有可能会将他给踢出去当挡箭牌。 再联想之前在进入这个山洞的时候,在过那个毒箭阵的时候,藤原青浦毫不犹豫地将那些保镖手下推出去送命的场景,油耗子整个人都感觉陷入了冰窟一般,周身都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 看了看那边面色如常的藤原青浦一眼,油耗子心下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恐惧的情绪。 这个东洋鬼子,真的太冷血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在这人的眼中,恐怕除了他自己,其他的命都如蝼蚁一般。 看明白了藤原青浦的为人,油耗子看向藤原青浦这一行人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尽管他脸上尽量控制着情绪,但是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开来。 藤原青浦这些人手里都是有家伙的,他硬干肯定是干不过这些人的,看样子只能智取,等他拿到那个装了炸弹的箱子之后,他一定要想办法摆脱这些人的掌控,甩掉这些人,不然他想要活着出去,绝对是妄想。 这样想着,油耗子便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来,眼珠子时不时滴溜溜地转着,随时准备见机行事。 这边油耗子在盘算着怎么把那个炸弹箱子给抢下来,那边龙山长却是陷在甬道里不知所措。 他是跟着藤原青浦一行人跑的,但是跑着跑着那些人就进入了另外一个甬道不见了,眼前的双岔路他不知道该进哪一个。 正巧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两团幽蓝的火光,看起来就跟之前他见到的那只猫的眼睛一样,所以龙山长想当然地就认为应该是这条甬道,想都没有想就跟了上去。 结果这一进去,他就发现不对了。 那甬道里面一派安静,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他喊了好几声,也没听到油耗子高聿原他们回答的声音,甬道里只有他的回音,连那两团蓝色火光也不见了。 这时候,龙山长已经意识到不妙,知道自己肯定是掉队了。 他的心下一慌,转身就想要退回去。 然而,他这不转身还不要紧,一转身,就和身后的一个身躯直接撞上了。 龙山长根本没有料到自己身后会有人,这一撞,整个人就往后弹了一下,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龙山长心跳顿时漏跳了一拍,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那一行人里面,藤原青浦跟高聿原跑在最前面,然后跟着的就是那些保镖和油耗子,他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加上身形肥胖的缘故,根本跑不快,所以就成了吊车尾的那一个。 按理来说,他的后面,不可能还有人才对。 那……现在这个他一回身就撞上的人,是谁?! 1581.第1581章 你是谁 甬道里一片漆黑,那龙山长连手电筒都没拿一个,所以此刻他眼前就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立在跟前,却根本看不清这人到底是谁。 只是,这人虽然站在自己面前,龙山长却根本感觉不到这人的呼吸和心跳,整个甬道里就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和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他的脸色一片煞白,额头紧张得都冒出了冷汗,整个人就僵硬地坐在地上,老半晌,才哆嗦着张了张嘴,颤着声音问道:“你……你是谁?”: 那人没有开口说话,龙山长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这人会不会是油耗子,故意在跟他开玩笑,所以他试探性地问道:“你是……油老鼠吗?” 那人不吭声,龙山长感觉整个人都像是架在火上烤一般,越是沉默,他就越是感觉到害怕,最后他终于沉不住气了,猛地一声爆喝,怒问道:“你到底是谁?是人是鬼?!” 说着龙山长就探出手来朝着那人扑了过去,那人像是早有所觉一般,身形直接就往后飘出了几步远,忽然嘴里发出了桀桀笑声,喑哑的嗓音像是被什么割破了一般,嗤笑道: “这就受不了了?你龙山长看样子也没他们说的那么夸张嘛。” 这人声音古怪,龙山长却反倒没那么害怕了。 这人能说话,就说明肯定不是鬼,只要是人,那就不是万能的,总能找到破绽来对付。 尽管看不清楚这人的长相,但是龙山长原本那恐惧的情绪倒是镇定了不少,他抬起头来看向这人:“你是谁?怎么进这山洞的?” 那人却是根本不理龙山长这一茬,只是笑问道:“你们闯到禁地来,现在反倒来质问我是谁,这不是好笑吗?龙山长,外人不知道,但是你应该知道擅闯禁地是什么下场吧?” 龙山长一愣,想到了宗祠族谱里面写的“擅闯禁地者死”这样的规条,到底是不以为然。 这都什么年代了,这样的禁令,分明就是糊弄人的。 如果他不是知道那珏婆藏着的秘密,恐怕真要以为这后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鬼东西了。 现在看来,那分明就是苗王的那些后人弄出来的障眼法,故意糊弄人,让人以为这后山有鬼怪,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人近前来发现这个地下迷宫。 别说是藤原青浦他们了,经过了今天这一遭,就连龙山长都有些好奇了,他很想知道,这个地宫里面到底是藏着什么宝藏,居然会设计了这么一个变态的甬道迷宫。 这个设计者如此费尽心机,想要保护隐藏的,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龙山长还在分心想别的事儿,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那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喵叫,一个优雅的身姿迈着轻柔的步伐走了过来,一个纵跃就跳进了那个怪人的怀里。 “北落师门,你今天表现不错,回去赏你小鱼干吃。”那怪人伸手摸了摸那猫的后脑勺那一撮软毛。 那猫似是很享受一般,惬意地轻轻哼了几声。 龙山长却是早就傻眼了,他震惊地看着那只眼冒蓝色幽光的猫,整个人都错愕不已,几秒钟后,他才似回过神来一般,伸出手来指着那猫,颤声道: “刚刚……是你捣的鬼?!” 那人得意地轻笑了一声,问道:“是啊,北落师门可是跟了我好多年了,怎么样,我这猫,聪明吧?” “你……到底是谁,你究竟什么目的?” 那人忍不住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用怜悯的眼神看向这位龙山长,声音幽幽地问道: “既然你这么问,那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一点吧。” 说着,那人就低下头来,凑近到了那龙山长的面前,冷冷道: “你知道你那侄子和外甥现在在哪里吗?你以为他们现在真的还在外地打工?这么久没回苗寨,也没有跟家里人联系,你不觉得蹊跷吗?” 那人笑道:“实话告诉你吧,现在你的那宝贝侄子和外甥,都躺在珏婆和她儿子七郎的棺材里呢!是我亲手给埋进去的,怎么样,如果我不告诉你的话,你是不是一辈子都想不到,他们会埋在别人的坟冢里面?” 听到这番话,那龙山长顿时都懵了,下一瞬,他整个人就如同筛糠一般剧烈地抖动起来,脸色吓得一片煞白: “你……你说什么?” 那人一副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出来的话却是阴森无比: “我说什么你不明白?珏婆和她儿子怎么死的,你龙山长心知肚明吧?害死了人还不够,还要烧人祖屋,掘人坟冢,你们这样赶尽杀绝,早就应该想到,你们会有遭报应的这一天的,不是吗?” 龙山长只感觉背脊一片冰冷。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儿。 珏婆和她儿子的死,他们做得非常隐蔽,根本没有人察觉,也没人能够拿得出证据。 知道真相的人,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他那个外甥和侄子两人了。 没有想到,竟然被眼前这人识破了,而且听这人的口吻显然不像是开玩笑。 他那外甥和侄子,真的遇害了! 一股凉意从他的脚底直接涌上头顶,他意识到此刻自己的处境很是危险。 逃! 他必须逃,绝对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任由这个人牵着鼻子走!这个人,分明就是来为珏婆和她儿子寻仇的! 那一瞬间,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他猛地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开始不要命一般地朝着甬道的前方奔跑。 只是,真的逃得掉吗? 龙山长没有注意到,他身后那人抿紧的嘴唇和阴冷的眼神。 一把匕首闪烁着锋利的寒光,透着浓烈的死亡气息,正瞄准了他的脑袋。 下一瞬,这把匕首如同飞刀一般,被人快速地掷出,在暗夜里划破了空气,在迷宫的甬道之中,精准地朝着前方飞去。 一声闷哼之后,一个身影倒在了甬道之中,腥甜的血腥气瞬间涌出,填满了整个甬道上空。 1582.第1582章 钥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睁睁看着那金莲子就这么稳稳当当地被七宝给摘了下来,那巨蟒不但没有阻挡,反而还助了七宝一臂之力,黄先生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非常难看,他一脸不甘地看着七宝手中的那颗金莲子,整个面容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霍思宁虽然也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她隐约已经猜测到是什么原因了。 之前那巨蟒在七宝面前就表现出一副极为温驯的样子,后来七宝又念了古训,那咒语,十有八九就是驯服这条古兽用的。 这条蟒蛇,极有可能就是在这深山里负责守护圣物的存在,苗王后裔世代谨遵遗训,以守护圣物为生,显然,他们的身体里很有可能世代就封存着某种禁术,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才能够激发出来。 正是因为七宝体内那种特殊的禁术,让他的身体带着某种不一样的气息,所以这条巨蛇在一靠近之后,就已经感受到了不同,所以这条野兽并没有对七宝展开攻击,反而是屈服在了七宝的脚下。 至于那金莲花为什么会开,很有可能也是因为那条古训解开了禁锢,就像是一个连环锁,七宝念动咒语解除了那腾蛇上的封印,所以那腾蛇就能发射光柱到那金莲花上,使得那朵金莲花顺利开花结果。 只是霍思宁还是有些搞不明白,这金莲子,为什么会长在这儿,这玩意儿,又到底有什么用处。 这是霍思宁的猜测,但却是和真相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因为霍思宁也已经猜测到,七宝身体里的灵气,还有那腾蛇上的光柱,其他人都是看不见的,所以这番猜测,她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七宝是苗王后裔,说不定他的血液或者身体里还藏着什么别的秘密,如果就这样贸然说出来,很有可能会给这小家伙带来危险,霍思宁当然不会这么犯蠢,将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出来。 那边回到岸上的七宝,拿着那颗金莲子也是有些懵,而就在这个时候,那边那腾蛇却是伸着头做低伏小一般匍匐在了七宝的脚边,张着的大嘴里,衔着的,正是之前那蛇从清潭底部叼出来的一只黑匣子。 看到这情况,七宝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就朝着霍思宁看去,求救的目光看着霍思宁。 “它是要把盒子给你。” 霍思宁已经明白了那蛇的意图,急忙向着七宝解释道。 七宝点了点头,试探性地伸出手,那蛇见状,果然松开了巨嘴。 七宝很轻易地就将那个黑匣子给拿在了手上。 那蛇嘴里满是腥气,臭得厉害,七宝嫌弃地挥了挥手,示意那蛇离他远点。 那蛇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委屈,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挪开了巨大的身躯,在距离七宝数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身形,目光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小家伙。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之前觉得这条巨蟒有些恐怖,但是这会儿看到这家伙一脸呆萌的样子,霍思宁又觉得有些好笑,似乎从这蛇的身上,看到了黑炭的影子。 拿到金莲子和箱子的七宝,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着霍思宁跑了过来。 因为不清楚那东西都是干什么用的,七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向霍思宁求救。 霍思宁早就注意到那只黑匣子了,此刻当七宝将那匣子递给她,霍思宁的目光立即就锁定在了这匣子表面的纹饰上。 这个黑匣子,正是霍思宁最熟悉的乌木材质制成,在这盒面上,只有一个图案,这个图案,和霍思宁的储物戒指里面的另外四个盒子的纹饰一模一样。 没错,这盒子面上雕刻的,正是一个霍思宁几位熟悉的花草纹饰。 这也是为什么此前那蟒蛇浮出水面后,霍思宁一看到蟒蛇嘴里衔着这么一只黑匣子之后,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的原因。 尽管她搞不懂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盒子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但是很显然,这盒子跟她那几个装着牛皮纸的乌木盒子,应该是一起的! 霍思宁接过那盒子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将匣子给打开了。 不过,这一回和霍思宁所预料的不太一样,这个匣子里面,既没有牛皮纸,也没有航海图,更没有山海经,诺大的盒子正中央,只有一把古怪的铜铸钥匙。 在这深潭里面藏着一把钥匙,这显然是有深意的,而且这盒子还是那腾蛇交到七宝手中的,用意就太明显了。 看到那钥匙,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包括那黄先生在内的一行六人,都抬起头来朝着这个地宫四周的石壁看去,试图找到能够插入这把钥匙的锁孔所在。 只是,看了很久,都没能看出那石壁有什么不同。 整个地宫里面,除了钟乳石之外,就只有这一处深潭了,根本就没有看到一处平整的所在,更不要说可以插进入钥匙了。 这个结果让众人都是失望不已,就连霍思宁也感觉到有些困惑。 难道她的猜测错了,这片钥匙,其实并不是在这个地宫里面使用的? 霍思宁心中狐疑,目光在这地宫石壁和天花板上四下寻找着,眼神却不经意间扫了那边躺在地上的黄先生一眼,却注意到那黄先生眼神微闪,嘴角似乎勾着一抹笑,一脸诡谲的神色。 霍思宁顿时心中一动,想到了之前这黄先生在门外的机关石门上捣鼓的事儿,隐约猜到了什么,不由得轻轻一笑,脚步慢慢地就踱到了那个黄先生的跟前: “黄先生,这里面就只有你懂八卦,而且我记得,你跟越小姐之所以会来到这儿,是因为你们在地下黑市拍卖到了一副尸骨,在那尸骨上发现了古怪的文字,得到指引才来到神墓寨的,所以,我猜你应该知道,这钥匙是用来做什么用的吧?” 那黄先生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冷冷一笑,问道:“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1583.第1583章 摊牌 “黄先生,我想以你现在这种情况,不用我们说,你也应该知道,如果你想要活着出去,只能靠我们。” 见这黄先生显然不肯吃自己这一套,霍思宁的眉头不自觉地就皱了起来,不过在这种时候,显然并不适合再跟这人起冲突,霍思宁试图来跟这人谈判。 但是霍思宁的话,却是让那黄先生嗤之以鼻:“靠你们?笑话,即便是我受伤了,但也不是只有我孤身一人,你这显然没有将越小姐和陈师傅放在眼里啊?” 一见黄先生提到越小姐和陈师傅,霍思宁顿时就想笑了:“是吗?您觉得,越小姐是您那边的人?” 黄先生一愣,下意识地就朝着越小姐那边看了过去。 越小姐目光微闪,头偏了过去,并不和黄先生对视,只是脚下却慢慢踱了几步,凑到了霍思宁的身后。 这个态度已经很明显了,那黄先生也万万料不到会有这样一遭,脸上表情顿时就僵住了。 等到反应过来后,他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小越,你怎么……” 越小姐迟疑了一下,才道:“黄叔,抱歉,那东西不能让你就这么拿走。” 黄先生终于明白了过来,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整张脸都扭曲了:“所以从一云岭开始,你就一直在骗我?” 越小姐没有说话,但是意思显然是默认了。 那黄先生哈哈大笑起来,似是愤怒又似是气恼,最后眼神落在越小姐身上,颇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我跟你好歹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这丫头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你却宁愿相信一个不过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也要跟你黄叔作对?” 越小姐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目光在霍思宁和七宝的身上逡巡了一番,这才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道:“不,黄叔,他们不一样!” 黄先生冷笑了一声:“有什么不一样,这些人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这才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变成这样了?你太让黄叔失望了!你对得起你父母吗?” 见黄先生提到了自己的父母,越小姐瞳孔骤缩,眼神里猛地流露出痛苦和挣扎,最后她终于是忍不住了,咬咬牙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黄先生: “既然您提到了我父亲母亲,那我今天有个问题一定要问清楚。黄叔,当年我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黄先生显然没有料到越小姐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愣了愣,脸上顿时勃然大怒:“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怀疑我?” 越小姐眼神里充满了困惑:“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你,那本《山海经》怎么会在你的手里面?我妈的那条红宝石项链,怎么会变成黄姨的了?” “我跟你解释过,那书是我无意中得到的,红宝石项链是你阿姨自己买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黄先生心下猛地一沉,意识到越小姐问的这些问题有些不对,他脸上表情更是愤怒,似乎想要用生气来掩饰他内心的慌乱。 越小姐早就注意到了黄先生眼神里的不对劲,她冷笑了一声,道: “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不要以为当年我年纪小,你就能糊弄我!几个月前我去了一趟老宅,在阁楼里面翻到了我妈的日记本,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她戴的那条红宝石项链,就是黄姨戴的那一条!” “我妈日记里面还写了,我爸得到了一本来自华夏的怪书,是写华夏神话志怪的,他很感兴趣,想要研究,但是在这方面你比他懂,所以他找了你。” “日记里面写的并不详细,但是我猜,这本怪书指的就是你手里那本《山海经》吧?你当年一定是看出了那本书的端倪,所以才会故意找机会下手,让我父母出事,你好将那本书据为己有!” 越小姐脸上表情死死地盯着黄先生,显然这些想法在她心里沉淀了很长时间了。 黄先生心中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脸上却还要故作镇定: “你就这么看你黄叔的?简直是胡说八道,荒谬至极,我跟你父亲情同手足,我为什么要害他,就因为那么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破书?” 越小姐摇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黄先生还如此嘴硬不肯承认,这让越小姐感到十分失望。 她默默地摇了摇头,幽幽地说道:“半个月前,我曾出去旅游,我跟您说是去澳洲,其实我骗了您,事实上,我一个星期前,去了一趟阿姆斯特丹。” 一听到阿姆斯特丹这个名字,那黄先生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越小姐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继续道:“在落日镇,我见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告诉我,她是被人强行送到那儿去的,如果她不去,她的孩子都会有危险。” “为什么会有危险,因为有个人用卑鄙的手段控制了她的孩子,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被强行送到阿姆斯特丹的那个人,知道一个秘密。” 那边黄先生这时候低着头,整个人都隐藏在阴影当中,没人看得到他脸上的表情。 越小姐嘴角勾着一抹笑,眼睛里却是噙着泪:“原来,当年就是这个人提议让我父母在结婚纪念日去蜜月旅行,连路线都是这个人安排的。就是这一次蜜月旅行,他们就再也回不来了。” “嘿嘿嘿。”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将身体隐藏在角落里的黄先生,忽然古怪地笑了起来: “这可不能怪我,是你父亲太固执了,当年我就说,要研究那书里面写的到底是什么,必须来华夏,找几个古墓查探一下就清楚了,但是你父亲死活不肯,后来还说要将这书捐给华夏博物馆。” “我陪着他研究,不计回报,但是他说捐就要捐,那书我已经看懂了一些眉目,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捐出去?可是我劝了很多次,你父亲也不肯听,所以我只能想办法把那书留下。” 1584.第1584章 报仇 听到这话,越小姐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抬起头来用一种狰狞的表情看着黄先生: “所以你就计划了那一次蜜月旅行,为了得到那本书,不惜用残忍的手段杀了他,甚至连我母亲都不放过?” 黄先生摇头:“你父亲确实是我让人给杀的,但是你母亲却不是我害死的,她是见你父亲出了事,自己从悬崖上跳下去的。” 越小姐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她的声音变得尖锐,甚至于有几分歇斯底里了: “有什么区别,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如果我父亲没有遇害,我母亲她会轻生吗?!” 那黄先生显然并不认为越小姐的母亲是被他所害,反而是用一种埋怨的口吻道: “我只是想得到那本《山海经》而已,并没有想过要害死他们,如果你父亲乖乖将书交出来的话,事情就根本不会发展到这一步,只能怪你父亲太蠢,为了一本书不惜一切。” 越小姐的情绪,在听到这番话后,终于是控制不住了,她的面色扭曲,用一种阴冷甚至于怨恨的眼神看着黄先生,冷笑道: “我看,不惜一切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你连手足都能杀害,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难怪当初我就听那些盗墓贼说,你为了活命,连死人都吃,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能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石洞内的霍思宁等人甚至还来不及消化刚刚两人谈话中透露出来的打量信息,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瞬间,越小姐却好像忽然间狂暴了一般,从她的脚下,忽然有数十根藤蔓蹿出,冲破了泥沙石土,就那样肆意地向前冲,径直就朝着角落里面的黄先生射了过去。 那黄先生大约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直到那些藤蔓朝着他冲过来,直接将他刺穿,钉在了那石壁上,他才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站在离他不远处一脸疏离的越小姐。 “你……你……” 黄先生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他整个人都已经被藤蔓给射成了筛子,整个五脏六腑都碎了,才说了几个字,嘴角就开始溢出鲜血,整个人痛苦地蜷缩着,并且开始咳嗽起来。 那些藤蔓在一招击中目标之后,很快就退了回去,没有了支撑,那黄先生的身形顿时就从半空跌落了下来。 越小姐面无表情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冷冷道:“你以为我杀不了你吗?早几年我在发现你有好几家产业跟我们越家有关系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了,要不是你隐藏得太好,那个时候我就能直接要了你的性命!” “你真以为你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就天下无敌了?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儿,还有很多,你以为你越是接近真相,但其实,你离真相还差的太远!” 说着,那越小姐忽然嘴角一勾,慢慢地低下头来,用只有黄先生才能听到的语气,轻轻念道: “九州之外,上有黄泉下碧落,碧落分四海,西方苍茫东方棋盘,北方星宿南方斑斓。碧落之外,又有沧海,传沧海棋布幽冥,为极北之处,上有鲛人守护……” 黄先生本来人已经进入弥留,早就奄奄一息了,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骤然听到越小姐念的这番话,他的身形猛地一震,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蓦地就睁开了眼睛。 然后,这一看,他的瞳孔却是骤缩,满脸错愕呆滞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明明站在他跟前的就是越小姐,但是越小姐那圆润的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得棱角分明起来。 在她脸颊两侧,竟然缓缓地冒出了圆弧状像是鱼鳃一般的覆盖,那细腻圆润的耳郭也渐渐变长,成为了细长的尖耳,一头黑色的长发变成了绿色,弯曲如海藻一般,那一双眼睛更是如蓝宝石一般幽幽闪光。 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而且这个女人的样子,分明就跟那古书中描述的鲛人…… 黄先生彻底懵了,那一瞬间,他那糊涂的脑子里闪过一抹清明,他艰难地抬起手来,颤声道:“你……你不是越……你,你是……” 只是,这黄先生早就身受重伤,他明白得太迟了,甚至来不及说完最后那一句话,就直接一偏头,悬空的手骤然跌落在地上,直接就咽了气。 眼看着这人就这样死了,越小姐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但是很快她就又恢复了冷漠的神色,看着黄先生那瞪大了眼眸死不瞑目的模样,冷笑道: “你到了地底下,想想看该怎么跟我父母谢罪吧,不过我想,你也许没有赎罪的机会了,他们的轮回道,肯定跟你的不一样,你别脏了他们的黄泉路!” 说着越小姐就缓缓伸出手,拂过那黄先生的眼睛,将他那圆瞪的眼睑给合上,然后动作干脆地将他那个背包给扒了下来,将黄先生那背包里面的一个盒子给抽出,直接自己拿在了手上。 等到她再转身的时候,面容和发色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所以刚刚那诡异的一幕,竟然没人注意到。 只是,黄先生被藤蔓给杀死,这一幕太突然也太匪夷所思了,早就将其他众人给吓傻了,尤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陈师傅,直接就吓得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颤抖不已,就差尿裤子了。 霍思宁当然知道越小姐是利用的木灵珠的灵气,如果这里面只有顾叙和七宝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一个陈师傅也看到了。 陈师傅这人霍思宁不了解,但是能够被黄先生雇佣,可见这人肯定也是值得黄先生信任的人,但是现在越小姐却当着这人的面杀了黄先生,而且还是用的木灵珠灵气,这就有点麻烦了。 而且霍思宁也看得出来,越小姐之所以杀害这个黄先生,完全是为了给自己的父母报仇,她绝对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这个陈师傅并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越小姐不可能因为看到了她杀人的一幕,就选择杀陈师傅灭口。 1585.第1585章 新晋忽悠大王 所以,霍思宁的目光扫了那边吓傻了的陈师傅一眼,忽然拍拍手,赞道: “植物操控,真是精彩,原来越小姐也懂奇门异术,这一招要练出来可不容易,不知道越小姐师从何人?” 越小姐愣了愣,又见霍思宁朝着自己使了个眼色,她顿时就明白了霍思宁这番话的用意,知道霍思宁这是要给自己打掩护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目光不自觉地就朝着陈师傅所在的位置扫了扫,笑道: “家师已经仙逝,就不提了,免得他老人家以为我借着他的名头在外招摇,怎么,霍小姐也懂奇门异术?”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也是巧了,我小时候意外地帮了一个老乞丐,没想到那老乞丐就是奇门中人,然后就半真半假地教了我一些这方面的东西,我这也算半个奇门中人,不过越小姐你的这一招我不会。” 说着,霍思宁就径直朝着那黄先生走了过去,伸出手来默念了一句咒语,很快,顺着霍思宁的手指,所到之处,皆是一派冰川,不过片刻功夫,那黄先生的尸身,就瞬间被冻成了冰雕。 那边陈师傅原本还把这越小姐当成是怪物,现在看到霍思宁亮出的这一手,顿时就呆住了。 什么奇门异术,这他从来没有听过,但是眼前这两个女人,一个能操控植物,一个能点手成冰,这绝对不是用常理能够解释的。 这下,陈师傅从惊吓变成了敬畏,心中再也生不出半点怀疑了。 原来,这两个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女人,才是他们这一行人里面的大BOSS。 这什么奇门,究竟是什么门派,竟然比古武世家还要厉害,教出来的人居然都像是有特异功能一般,比那些武侠电视剧里面的侠客剑术高手还要牛|逼啊! 陈师傅之所以没有怀疑霍思宁两个是在打掩护,是因为刚刚越小姐杀人,还有霍思宁出手的时候,他就亲眼看到了,所以陈师傅一点也不怀疑这事儿的真假。 他这会儿已经将霍思宁和越小姐看成了神秘门派的高手,哪里敢再生出半分异心? 只要一想到几十根藤蔓射到自己的身上,再被冻成冰雕,那陈师傅心中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看向那两女人的眼中充满了畏惧和崇拜,再也生不出别的小九九了。 见事情瞒过去了,越小姐忍不住冲着霍思宁眨了眨眼睛,目光却是落在了一旁的顾叙身上,用狐疑的眼神看向霍思宁。 霍思宁微微颔首,示意顾叙没有问题,越小姐这才放下心来,看着那陈师傅,道: “陈叔,您是黄先生找来的,他之前承诺给你的佣金,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但是今天发生的事,等出去之后,还希望陈叔你能够守口如瓶。如果这事儿被透露出去的话,您应该是知道我的脾气的。” 那陈师傅身形一抖,急忙点头如捣蒜,快速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越小姐您只管放心,今天的事儿,我陈大勇若是透露出半个字出去,不用您出手,就让老天爷收拾我好了,直接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这话有些太狠了吧?霍思宁和那越小姐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 “行了,我知道了,你只要知道一点,我们奇门的人,在世界各地到处都有,只要你敢说出去,不管你在哪儿,我都有办法治你。”越小姐冷冷地说了一句。 那陈师傅哎哎了几声,眼神里闪过惊惧和后怕,脸色凛然,显然是已经将越小姐这话给放在心上了。 霍思宁也不得不佩服这个越小姐忽悠人的本事,她原来还觉得就她一个忽悠大王,但是跟这越小姐一比,她这就有些不够看了。 虽然越小姐为父母报了仇,但是黄先生死了,却没有将这地宫藏东西的地方提前告知给她们,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难办了,这么大的地宫,想要找一个钥匙孔,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越小姐显然也发现自己有些冲动了,有失考虑,最后那黄先生挂了,她确实是爽了,但是却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抱歉,我一时激动,情绪失控了,没帮上你们的忙就算了,还帮了倒忙,真是对不住。” 越小姐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显然对她就这样弄死了黄先生,让霍思宁没能得到有用的讯息的事儿有些过意不去。 霍思宁笑着摇了摇头,宽慰着越小姐。 这时候,顾叙却忽然开口了:“我想,我大概知道那个所谓的生门在哪里。” “你知道?”霍思宁闻言,抬起头来诧异地看向顾叙。 顾叙笑着点头:“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们在部队里面的必修课,就是侦察,不光是地形,还有人。” “什么意思?”霍思宁和越小姐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顾叙解释道:“就是根据人的眼神和言语啊,肢体动作来判断,通过心理学来进行分析,然后获得有用的信息。” “你之前问那个黄先生钥匙是干什么用的,他不是不肯说吗?但是在你和他谈判的时候,我就盯着他了,当时他跟你颠三倒四扯了一大堆没用的,还想要拉越小姐和陈师傅这两个同盟,但是我却注意到,他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瞟向一个地方,而且很谨慎的样子。” “根据心理学上的分析,人在紧张的状态下,很容易就会泄露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像人撒谎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做一些小动作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而在他试图掩饰的时候,眼神却会不自觉地暴露真实的情报。” “所以我觉得,黄先生的眼神瞟向的那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生门!” 霍思宁惊讶地看着顾叙,万万没有想到部队的侦察课程,居然有这么多门道讲究,连心理学都用上了。 惊讶归惊讶,当务之急却还是找到那钥匙孔,所以几个人都忍不住用崇拜和期待的眼神看着顾叙:“生门在哪里?” 1586.第1586章 第1572 截胡 顾叙指着一个方向,道:“应该就是那边,但是具体是哪儿我就不清楚了,媳妇儿,这个任务需要交给你。” 顾叙知道霍思宁的天眼可以透视,既然能够画迷宫地图,那么要在一个方位找个钥匙孔,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霍思宁点了点头:“没问题,这个任务我来完成!” 这地宫大得离谱,如果要一点点地找,肯定是非常难的,但是如果有了具体的方位,顺着那个方位去寻找,那就没有问题了。 霍思宁按照顾叙所指的方向走到了那处石壁前,直接伸出手掌按在了那石壁上,天眼开启,眼前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很快,她就发现了一张带有缝隙的石门,在那石门上,果然有一个钥匙孔。 “在这儿!” 抽回了手,顺着那石门的方向看去,霍思宁忍不住惊喜地大喊道。 这是一张小石门,在那石门上,的确是有一个和七宝拿到的那把钥匙完全吻合的钥匙孔。 几个人都凑了过来,霍思宁将那钥匙给插了进去,用力一拧,门锁果然就被打开了。 缓缓地将那石门推开,一张可以容纳一人轻松穿过的门洞就露了出来,眼前出现了一个诺大的墓室。 “这是……” 霍思宁眼中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顾叙和越小姐: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才是这个地宫的正中心,刚刚的那个深潭位置,恐怕是障眼法!” 这样说着,几个人慢慢地走进了这间主墓室。 很快,众人的视线就被正中央那个黑色的棺材所吸引了。 霍思宁和顾叙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那棺材看起来足有三米长,看起来非常巨大,棺材的材质看起来很是古怪,和以往霍思宁所见的那些古墓里面葬着的墓主人所使用的,如金丝楠木,香樟木等那些好料完全不同,眼前的这口棺材,看起来并不像是木料,反而像是金属制成的。 但是金属不耐腐蚀,眼前的这口棺材看起来却是完好无损,一点锈迹也没有。 而且这材质,霍思宁也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像跟之前她在阿波丸号上见到的那个古怪的盒子所使用的材质有些像。 不过,这会儿众人的关注焦点,都不在那口棺材的材质上,而在棺材正中央上方漂浮的一个瓶子上。 那瓶子跟蒜头瓶有些相似,腰细颈长底部粗,底部约莫拳头大小,所用的材质纯净透明,有些像玉,又有些像水晶。 让大家注意它的地方,不在这瓶子的样式和大小,而是这瓶子里面隐隐流淌着的不明液体,这种液体就储存在那瓶子之中,却透过瓶子,绽放出七彩的光芒。 而且,也不知道是何缘故,那瓶子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外力一般,一直悬浮在棺材的上空,就好似太空中漂浮着的物体一般,完全不受重力影响。 这诡异的一幕,让几个人都呆住了,足足愣了数秒,才反应过来。 “越小姐,黄先生想要找的东西,是不是就是这个?” 越小姐摇头,眼中透出了几分迷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想来找的这个东西,好像很贵重的样子,有一回我还听到他说,会改写人类历史,但是这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是一知半解。” 霍思宁点了点头:“不管是不是,先把这东西拿过来再说。” 因为不清楚石棺那儿到底有没有什么机关阵法,霍思宁也不敢轻举妄动,她想了想,心中一动,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越小姐身上:“看样子,这个东西需要你来了。” 越小姐一愣,很快想明白了霍思宁的意思。 她手下一挥,伸手间一根藤蔓就破土而出,并且迅速地朝着那棺材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 霍思宁正是这个意思,那石棺处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人不敢涉险,但是越小姐却可以控制植物,可以让越小姐控制藤蔓直接将那瓶子给卷过来。 数米远的距离,那藤蔓很快就冲过去了,并且非常迅速地就将那瓶子给卷到了藤上,又朝着越小姐的方向伸了回来。 眼看着东西就要到手,几个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在了那株藤蔓上,没有人分心去留意周围其他的情况。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从一侧窜出来一条黑影,那黑影以飞快地速度冲到了越小姐的身前,灵敏的爪子径直朝着越小姐的脸颊挥了过去。 越小姐一时不察,陡然被攻击,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数步,避开了那黑影的袭击。 偷袭不成,那黑影落在了地上,又很快地弹起,快速地再次出手。 “当心!” 这时候,众人才注意到,那黑影竟然是一只身手敏捷的黑猫!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顿时错愕不已,这地下迷宫里面,怎么会有猫? 这个念头一起,两人同时皱紧了眉,眼神里露出了困惑与怀疑。 只是,他们根本来不及细想,就在那黑猫不断攻击越小姐的时候,另一侧忽然又闪过来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一把飞刀迅速地斩断了那根藤蔓,然后飞快地将那只装有七色液体的瓶子给抢到了手中。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来,那瓶子已经落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手中。 眼前这人穿着斗篷,浑身都隐藏在了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正一脸冷漠地盯着墓室内的众人。 那边越小姐本来还不想伤了那猫,这会儿看到这情况,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敢情这猫跟那个穿斗篷的家伙是一伙的,让那猫来偷袭她,分明就是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声东击西,然后快速地抢走那瓶子。 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东西,忽然就这样被人截了胡,任谁也不可能平心静气,越小姐简直要气炸了,眼带怒火地瞪着那斗篷人,厉声质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抢我们的东西!” 1587.第1587章 让他走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在霍思宁和越小姐、七宝身上不断扫射着,半晌,似是明白了什么,怪笑声从喉咙深处发出。 其他几个人都恶狠狠地瞪着那个斗篷男,就连顾叙都摆了姿势,准备冲上去跟这人打一架。 霍思宁却是傻愣在当场,这人…… 尽管是穿着斗篷,尽管把自己遮掩地严严实实,但是霍思宁却感觉到了强烈的熟悉感。 她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个斗篷男,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一旁的七宝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小碎步地凑到了霍思宁跟前,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拉扯着霍思宁的衣角,小声道:“姐姐,千里引,这个人身上……” 霍思宁身形颤了颤,伸出手来似安抚一般摸了摸七宝的脑袋,目光却是一直没从那斗篷男的身上挪开。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霍思宁眼神里的古怪,在看向霍思宁这边的时候,眼神微闪,甚至有些不敢和她对视,就那么快速地滑了过去。 “北落师门,走了!” 那人声音古怪,像是刻意改变了发声区一般,而且嗓音喑哑,听在人的耳中格外不舒服。 只是那人话音刚落,原本还在跟越小姐缠斗的猫,猛地就停下了动作,往后退了几步,三两下就弹跳着几个纵跃到了那人的肩膀上。 看到这人抢了东西就想走,越小姐和那陈师傅显然是气不过,疾步就要冲上去阻拦。 顾叙也要加入到越陈二人的队伍里面去,却不料刚一动,就被霍思宁给拉住了手臂阻拦了下来。 霍思宁的眼神里流露出十分古怪的神情,似惊讶又似欢喜,似困惑又似请求,她的目光落在那个黑影身上,低声道:“别去,让他走!” 顾叙闻言一愣,不明白霍思宁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东西可是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拿到手的,现在被人抢走了,霍思宁却让那截胡的人就这么走掉,这是什么道理? 霍思宁心知这会儿不是解释的时候,所以只反复说着已经:“让他走!” 那边越小姐和陈师傅还在跟那斗篷男纠缠,眼见顾叙霍思宁这边一副袖手旁观的态度,顿时就急了: “霍小姐,顾先生,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再不拦着,这人就要拿着咱们的东西跑了!” 霍思宁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墓穴中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声音沉郁似是从地底传来,在石洞内轰隆隆传出很远,一直传到了墓室这边。 就在那一瞬间,整个墓穴开始地动山摇地晃动起来。 “怎么回事——” 墓室里的众人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整个人往一边倾倒,几个人滚做了一团,直接朝着石壁那边摔了过去。 霍思宁也被顾叙一把扑倒在了冰冷的洞穴里,几个翻滚后,霍思宁脑子有些懵,正想询问顾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结果话才说到一半,她的脸色就变得一片煞白。 因为她惊恐地发现,刚刚她所站的位置,一块巨大的岩石掉了下来,就砸在她的脚边! 只看了一眼,霍思宁就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那斗篷男目光似乎也落到了霍思宁这边,见到霍思宁没事儿,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越小姐和陈师傅跌在地上,足足过了几秒钟才缓过神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越小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瓶子还在那个斗篷男的手里! 越小姐还想冲过去再战,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从他们身后的甬道里面,传来了尖锐的啸声。 那声音极其刺耳,而且因为霍思宁他们所在的墓室是整个地宫最中央地心位置,那啸声是从周围的数个甬道传来,所以听在众人耳中,就更是骇人了。 霍思宁一辈子都没有听到过这样恐怖的声音,而且伴随着这个啸声,甬道中风声大作,呼啸一般刮在了众人的脸上。 片刻之间,那斗篷男和顾叙两人都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骤变,眼中都露出了恐怖之色。 “快走!” 斗篷男大喝一声,声音里竟然带着说不出的战栗和惶恐,几个箭步冲了上来,拉着霍思宁就往墓室外跑去,顾叙见状,也抱起七宝跟在斗篷男后面狂奔。 活了大半辈子,他自诩从未怕过任何东西,就算是当初陷入绝境,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候,他都不曾放弃过,抓住一线生机就能瞬间翻盘,这些年他也是过着踩钢丝一般的生活,但他甘之如饴。 唯独在这一刻,他的心里无端地生出一股绝望来。 什么诈死,什么永生,即便这一切都顺理成章,纵然他自认为可以摆布一切,但是此刻,他只觉得,人定不能抗天。 霍思宁还被蒙在鼓里,但是顾叙和斗篷男却已经非常清楚发生了什么,现在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命! 斗篷男和顾叙一人抓着一个就往外狂奔,那边越小姐和陈师傅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见那几个人脸上惊骇惶恐的神色,也意识到事情不妙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也慌不择路地跟了出去。 果然,一行人才跑了不过数十米,一股大水就以沛不可挡之势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刹那间狂风翻涌,大水怒吼,转瞬间就湮没了整个地宫,大有要吞噬掉这里所有人的性命的架势。 耳畔啸声尖锐刺耳,从四面八方的甬道传来,就仿佛台风从喇叭中集体送出,又似地狱中无数幽灵在鬼哭狼嚎。 大水来势汹汹,很快就铺天盖地。 霍思宁就算再傻,也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有人引爆了炸弹,想要把整个地宫给炸出一条出路!但是这人肯定没有料到,他的行为是自掘坟墓,出路没有炸出来,反而炸开了这地宫里面涌动的地下河! 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后,霍思宁心中怒气顿时上涌,恨不得破口大骂那个引爆炸弹的蠢货! 可是这会让却已经容不得她骂人了,因为不过瞬间的功夫,她就已经被冰冷的地下河水给湮没,那河水力道很足,完全是汹涌而来,饶是霍思宁有避水珠做掩护,也险些被冲得昏厥了过去。 1588.第1588章 自掘坟墓 油耗子一行人追击那只猫,最后猫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一行人坐在地上歇息。 忽然高聿原抬起头来看了那甬道头顶一眼,心中一动: “我们是从山腰悬崖那边的石壁进来的,这山总共就这么大,如果我们用炸药把甬道炸开,再从松土里面挖一条路,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高聿原显然也想到了油耗子的那个方法,但是挖地洞这个工作,显然油耗子是最拿手的。 所以高聿原这个提议一出,众人的目光就都齐刷刷地朝着油耗子这边看了过来。 油耗子原本是想着找机会偷了藤原青浦手里那个箱子再自行想办法的,现在高聿原提出来了,他倒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帮人手里有枪,如果他真偷箱子的话,也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指不定就被发现,然后被藤原青浦那恶魔给一枪毙了。 而且现在这个提议是高聿原提出来的,那些人为了逃命,到时候挖地洞的时候肯定也会帮忙,他也就不用一个人累死累活了。 这样一想,油耗子心情倒是变好了不少,他在心里盘算着,等一会儿出去,他就趁机溜,绝对不能再跟藤原青浦这个疯子混了,佣金再重要,也比不上命重要啊。 那边藤原青浦显然也认可了高聿原的提议,他看了油耗子一眼,问道:“油耗子,如果炸开了山体,你能挖出一条路吗?” 油耗子脸上带笑:“藤原先生,您这是怀疑我的专业了?当初在魔都水库,你可是亲眼见过我挖盗洞的水平的,如果都是碎石土屑,我敢保证,我们在太阳下山之前,就能出去。” 得到了油耗子肯定的答复,藤原青浦顿时放下心来,将那箱子推了出来,示意旁边的两保镖:“你们去!” 那两保镖得到指示,从那箱子里掏出了几个像是橡皮泥一样的东西。 油耗子早就查探过地形了,看到橡胶炸弹,急忙指挥道:“那儿,塞那儿!” 那两保镖本就是外行,听到油耗子这指示,都乖乖地听从他的指挥。 不多会,几根带着细细引线的橡胶炸弹就贴在了甬道的顶部。 一行人退出了这个甬道,远远地坐在了两个双岔甬道的中间平地处。 甬道内只剩下了一个保镖,拿着打火机。 那保镖显然也有些紧张,但还算精明,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来了一根细长的棍子,点燃了棍子之后,隔着几步远就开始点引线。 几秒钟的功夫,那引线就点着了。 那保镖急速狂奔,刚跑出洞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那保镖脸上顿时大喜,张口就冲着藤原青浦大喊:“主上,成了——” 话音未落,那保镖耳边就传来了更加巨大的爆炸声,他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了平地处坐着的藤原青浦等人脸上震惊骇然的神情。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排山倒海的青砖石块,伴随着巨大的水流冲击二来,火药的巨大破坏力,将那迷宫甬道顶部的地下水直接贯通了,那些水流有了新的出口,顿时都朝着甬道处宣泄而来。 再加上火药将地宫甬道石壁全部震碎,水流加速了甬道石壁的碎裂,藤原青浦等人根本来不及躲藏,就只感觉到眼前一股气浪冲来,头上泥土簌簌落地,耳畔轰鸣嗡嗡作响,连闭气都顾不上,转瞬间就被泥石流湮没了。 这个地下迷宫的设计者可以说是一个机关阵法天才,但是却没有料到遇到了一帮蠢材外行,找不到出口,就想当然地要用炸弹强行轰开,却没有料到,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自掘坟墓,不光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甬道轰然倒塌,地下水瞬间涌入甬道之中,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不仅如此,在那汹涌水潮之中,还夹杂着大大小小的碎石,尖锐的石块混着大水冲击而来,稍有不慎,就会被巨石给砸成重伤。 霍思宁眼中露出惊骇欲绝之色,心中更是惊恐万分。 霍思宁还好,起码有避水珠护着,那边陈师傅却显然是个旱鸭子,根本不懂闭气,惊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就已经沉入了水中,呛了好几口水。 幸而旁边顾叙救援及时,右臂一伸就将陈师傅的手臂拽住,用力把人往上拉。 顿时陈师傅的身体破水而出,在大水还未到达洞顶之前,借用空隙猛吸了几口空气,胸膛中那股憋闷欲死的感觉才消失。 排山倒海的青砖石块扑面,伴随着冰冷的地下水冲击二来,顾叙水性不错,但是在这个到处都是石块的水流中,也有些束手无措。 不过短短一分钟,顾叙就感觉到背后猛地似乎捱了重重一击,一块巨石打在了他的后背。 一瞬间,他只觉气息一凝,后背一阵剧痛,眼前发黑,喉头一股腥甜气涌出,面色顿时涨得通红。 不止是顾叙,剩下的人,也都狼狈不堪,陈师傅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了,那边七宝和越小姐在紧急之下,早就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就变幻出了真身。 人身鱼尾在水中显然更方便,但是巨石阵时不时就会涌过来,即便是身为鲛人,越小姐和七宝两人也有些手忙脚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她有避水珠护体,那些巨石阵伤不了她,但是其他人肯定是不行的。 眼看着又有数块巨石冲了过来,很快就要砸到那边黑衣斗篷男的身上,霍思宁顿时眼神一凛,猛地就反应了过来,径直就朝着那人冲了过去。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将那斗篷男给塞进了储物戒指中,一转身,又陆续将顾叙、越小姐和七宝都收了进去,再找那陈师傅,人早就不知道冲到什么地方去了。 水流还在涌来,霍思宁此刻却只剩下孤身一人,她还记得那甬道迷宫的地图,但是她也不知道,此刻她还能不能沿着原来的路回去。 正准备往原路返回,就在这个时候,从那墓室里面,却是探出来了一个脑袋,一条巨蟒缓缓地从石门里面游了出来,在那巨蟒的尾部,竟然还缠着一口巨大的石棺! 1589.第1589章 沧海桑田 石棺?! 霍思宁一愣,这才想起来,之前他们进入墓室之后,光顾着拿那瓶子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个石棺。 她当时也觉得那石棺的材料跟她之前在阿波丸号上捡到的那个盒子有些像,但是因为后来忽然冒出一个斗篷男来抢那个七彩瓶子,结果这一插科打诨,就把棺材的事儿给忘了。 要不是见到这巨蟒把那棺材给带出来,恐怕霍思宁真就这么把那东西给抛诸脑后了。 那巨蟒艰难地拖着石棺往外游,那石棺因为块头太大,巨蟒拖动得十分困难。 霍思宁见状,嘴角不由得勾了勾,毫不犹豫地就朝着那石门游了过去,那巨蟒见到霍思宁,显然也意识到了威胁,猛地就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张开了血盆大口,似乎要和霍思宁来一场殊死搏斗。 可是霍思宁哪里会跟它做这些无用功?直接一挥手,将这条巨蟒连同那口棺材一道都弄进了空间里。 做完了这些,霍思宁就准备打道回府。 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她在往回走的过程中,竟然意外地发现了藤原青浦那一行人,这些人被巨石埋在地底下,又遭了水湮,估计是早就断气了。 倒是那油耗子在水里面漂着,看起来应该是短暂闭气,因为霍思宁和顾叙来苗寨本来就是为了抓住油耗子和高聿原追查那个钟老鬼的下落的,所以现在见到油耗子,霍思宁也没吝啬,直接就将油耗子也收到了戒指里面。 至于藤原青浦那些人,霍思宁本来就对他们缺乏好感,她当然不会出手相救,她没那么烂好心。 甬道内的水流冲刷,持续了足足一个小时后,也终于是归于平静。 不过,让霍思宁感到诧异的是,当她终于从甬道里面找到出口,顺利抵达了机关阵,并且开启石壁离开地下迷宫的时候,霍思宁却惊讶地发现,不过一天的时间,她所处的位置,就已经是沧海桑田。 他们明明是从悬崖石壁进入地宫的,但是此刻她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巨大的湖泊之中,身下是慢慢一湖的地下水,脚下则是冰凉的乱石子。 霍思宁的脑子里有些懵,她是从甬道里出来的,那甬道不是在山里面吗,怎么会在这里? 霍思宁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结果刚准备回岸上,她就看到不远处一群人跑了过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念动了隐身咒,将自己的身形给隐藏了起来。 这群跑来的人,正是之前霍思宁在神墓寨见到的三叔公和三叔婆,剩下的那些人,看样子也是神墓寨里的人,那些人冲到了湖水岸边后,一个个都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我的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山长带着人进了后山,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山怎么变成湖了,这些水是从哪里来的?” “三叔公,出了什么事了,是地震了吗?” “那山呢,祭林后面的山去哪儿了?” 那三叔公和三叔婆两人都是震惊不已,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骤然冒出来的巨大湖泊,久久不能言语。 原本负责在后山找人的那批人也都聚到了湖泊边,望着这个突兀的湖发愣。 “山长带着人进了祭林,现在他们人却不见了,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早就说过祭林这边是禁地,不让进了,山长不听,私自带着外人闯入,就算出了什么事,那也是他活该!” “不能这么说吧,怎么着也是人命呢,不能就这样吧,我看我们还是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 “这是山神娘娘发怒了,给山长他们的惩罚呢,一定是他们擅闯祭林,惹怒了山神娘娘,所以才会出这样的事!” 听到有人提到山神娘娘,那三叔公和三叔婆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两人齐刷刷都跪倒在地,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看向那湖泊,眼神里却是带着满满的虔诚与敬畏。 霍思宁就一直藏在湖泊里,一直等到那些人离开,她才处理储物戒指里的那些人。 她已经知道,那斗篷男是谁了,所以她率先将斗篷男放出,目光就一直灼灼地等着他: “那瓶子里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藤原青浦还有黄先生那些人,甚至包括你都费尽心机想要得到这个东西?” 斗篷男显然也知道霍思宁已经认出了他,再遮掩也没有必要了,直接就将斗篷给扯开了,露出了他那张长满了鳞片的脸颊和手臂。 眼前的这人,正是之前霍思宁在魔都水库救下的梁父,只是,和上次魔都水库相比,梁父身上的鳞片更厚了,脸颊的鱼鳃更明显,看起来更加丑陋了。 “你……” 霍思宁顿时震惊,久久不知该如何言语。 见到了自己女儿露出这样的神色,梁父眼神里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他故作平静地问道: “你真想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 梁父淡淡道:“那你把手拿出来。” 霍思宁不知梁父这是何意,但是出于信任,她还是将手给伸了出来。 然而,她这才刚刚伸出手,就见寒光一闪,梁父的右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捏了一把锋利的飞刀,径直就朝着她的手指处飞了过来。 霍思宁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只感觉到一股凉意掠过,紧接着一股剧痛从手指尖直冲脑海,她的手指竟然被那飞刀硬生生地削掉了一大块肉,鲜血瞬间涌出,浓烈的血腥气顿时扑鼻而来。 霍思宁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下意识地就退后了几步,目光更是惊恐地看着梁父,不知道他这是何用意。 看出了霍思宁的怀疑和质问,梁父根本懒得解释,只是凑近了她几步,然后将那个装着七色液体的瓶子拿了出来,随意地倒了小小一滴那液体在霍思宁的指尖上。 奇迹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 在那滴七色液体落在霍思宁手指的瞬间,剧痛消失了,霍思宁的眼前,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原本被削掉了一大块肉的手指伤口处,竟然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又重新长出了新肉,不过短短几秒钟,那伤口就直接愈合了,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 1590.第1590章 冰川灵芝 这…… 霍思宁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如果不是此刻那地上还沾着明显的血迹,她肯定要以为刚刚都是自己的错觉。 这个液体,竟然比她的碧珠灵气还要厉害! “这就是这个东西的功效,活死人,肉白骨,更确切一点说,就是长生药。”梁父说道。 霍思宁闻言错愕:“长生药?这怎么可能?” 梁父点头:“所谓长生药,当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夸张,其实就是抗衰老的药剂而已。据我所知,这药是沧海鲛族利用上古仙山活泉水炼制,鲛族人就是服用这个泉水,因为能活上千年。虽然不至于长生,但是比起人类的数十上百年寿命,可以说是逆天的药效了。” 霍思宁仍然是不肯相信,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长生药,这不是违背了自然生长规律吗? 只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她当初利用碧珠灵气,不是也能治愈伤口,让植物恢复活力吗? 这样一想,霍思宁看向梁父手中的那瓶七色液体的眼神就变得古怪起来,沉默了片刻后,她才抬起头来定定地看向梁父: “你这么千辛万苦地搜罗,跟着油耗子他们那伙人到处盗墓,就是为了找这个东西?” 梁父没有说话,霍思宁却总觉得有些不对:“这东西,能治好你现在身上的这些怪异的东西?” 梁父叹了一口气,道:“治不治得好还是未知数,但是总归是有一线希望的,如果,我是说如果,真治好了的话,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你身边的。我原没有想过你的际遇竟然比我们的还要复杂,但是现在看来,你的命运,比我们的要好,跟着那些人,不管你以后如何抉择,都不需要像我们这样躲躲藏藏的。” 霍思宁听出了梁父这番话的不对,下意识地就抓住了关键词:“我们?还有谁?” 梁父一听霍思宁这么问,自知失言,急忙躲闪了目光,闪烁其词道:“没什么,反正很多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跟你细说吧。这药我拿走了,你跟那个越小姐好好解释,实在不行,就给她一点补偿吧。” 说着,梁父就准备转身离开,只是才走了没几步,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从那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朝着霍思宁扔了过来: “这个东西,我想你可能会需要。” 霍思宁下意识地就接了过来,东西拿到手中,她才发现是一个方形木盒子,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是什么?” 梁父摆摆手浑不在意地道:“几年前我曾经跟一群盗墓高手去了昆仑山,盗了一座冰川古墓。在里面发现了这个,就摘下带了回来,这东西在我手里没用,但是你肯定用得上。这就算是你辛苦拿到长生药被我截胡的一点补偿吧。” 霍思宁闻言,将这盒子给打开,就见这盒子里露出了一支干枯如柴的灵芝。 霍思宁见过不少灵芝,黑赤黄棕她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眼前这种晶莹雪白的灵芝,看起来就跟白蘑菇颜色差不多。 只是,这灵芝拿在手中,只揭开盒子,她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香气,而且入手处,满满的都是灵气。 霍思宁一怔,想到这灵芝是在昆仑山冰川古墓里的东西,又长成这副摸样,她猛地就想起了当初白不治跟她提到的那张记载在《蜀君采药录》里面的神秘古药方,其中就提到了治疗癌症的几味药物,其中就有一味名为冰川灵芝。 霍思宁心下一动,已经明白了梁父的意思。 这个,应该就是她要找的冰川灵芝没错了,所以梁父才会说这东西她用得上。 内心涌出了狂喜,霍思宁猛地就抬起头来,想要说一声谢谢。 但是她这一抬头,却是愣住了。 原本站在她不远处的那个穿着斗篷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此刻她的眼前,空无一人。 霍思宁有些怔忪,即便是知道梁父肯定对她有所隐瞒,她还是对这人抱有感情,但是这人却走得如此干脆,这让霍思宁心下难免有些失落。 甩了甩头不再细想,将那冰川灵芝收回了戒指里面,霍思宁这才将七宝顾叙和越小姐这三人给放出来。 果然,越小姐一出来,第一件事在是质问霍思宁:“那个抢了咱们东西的人呢?穿着个斗篷搞得神神秘秘的,他以为他是谁啊?!” 霍思宁一看越小姐那炸毛的样子,下意识地就摸了摸鼻子。 她就知道肯定会是这样的局面,所以事先就将梁父给放走了,否则以越小姐这不依不挠的架势,梁父想要轻松地带走那瓶子东西,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怕要费不少周折。 霍思宁也是一脸故作茫然:“咦,人呢?他刚刚就在这儿躺着的啊,怎么一转头就不见了?” 那越小姐没看出霍思宁眼神里的促狭,还在气头上的她,整个人都怒不可遏:“又跑了?该死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东西!” 和越小姐关心的东西不同,顾叙和七宝在出来之后,看到眼前的这一片湖泊后,两人眼神里都是一脸的茫然:“这是在哪里?” 霍思宁道:“这儿,就是咱们之前进入地下迷宫的地方,苗寨祭林后面的那座山。” 听到这话,那越小姐终于也意识到不对劲了,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湖泊,错愕地张大了嘴巴: “我们进去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湖泊啊,这难道就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现在什么时候了,我们不会穿越到未来了吧?” 听到这位傻大姐的言论,霍思宁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穿越,你以为你这是在写小说啊? 那边七宝也是一脸的震惊,他呆呆地看着眼前清凌凌的湖水,半晌后,才幽幽地道:“原来,这就是阿姆说的神山之怒。” 霍思宁几人闻言不由得好奇:“神山之怒,这是什么意思?” 1591.第1591章 金莲之上菩萨蛮 七宝道:“在神墓寨有一个传说,黑山之下耀白水,金莲之上菩萨蛮。” “这座后山就是黑山,是我们苗族的神山,我记得阿姆曾经说过,黑山里面住着山神娘娘,只要我们族人供奉于它,山神娘娘就会保我们寨中人平安。” 听到七宝这话,越小姐也顾不上去管被抢走的那瓶七色神药了,她摸着下巴分析道: “黑山,白水,金莲,我们都看到了,这个传说,指的应该就是那个地宫了。所谓的山神娘娘,应该就是那个传说里面的菩萨了,可是奇怪,我们在地宫里面,并没有看到什么菩萨啊。” 顾叙笑道:“这世上哪里会有菩萨,所谓的菩萨,估计是苗人自己杜撰出来的吧,要不就是那地宫里面,可能在某个地方有个菩萨雕像之类,让人供奉的,你还以为真的有活菩萨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越小姐和顾叙的话,让霍思宁猛地愣住。 她想起了之前在地宫的时候,甬道被大水冲击崩塌的那一瞬间,那条巨蟒奋力从墓室里拖出来的那口棺材。 她们在地宫里面什么都看到了,唯独没有找到的就是菩萨雕像。菩萨没有,但是却有一口棺材。 金莲之上菩萨蛮,那棺材里面,该不会是…… 霍思宁有些懵。 整座地下迷宫都被炸毁了,地下水不要命地往外涌,陷在里面的人,能活命的可能性非常小了。 越小姐来这边却是白走一遭,好不容易找到的瓶子就那样眼睁睁地被抢走了,她心里当然是不舒服,但是这会儿她也没办法了,那斗篷男是谁她都不清楚,连人都找不到,所以也只能就这么算了。 而且在地宫里面,越小姐为自己的父母报了仇,但是黄家那边此刻还未必知道消息,她如果想要将这件事情完美地解决,恐怕还需要费不少功夫。 “霍小姐,今日承蒙你救了一命,这份恩情,越某记下了,一定会报答的,但是现在我得先回纽约,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完,还望你能谅解。” “黄先生这事儿,你准备怎么处理?”霍思宁好奇问道。 越小姐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怨恨:“处理?一命抵两命,便宜他了。黄家的其他人应该是不知情,我也就不计较了,但是我父母留下来的那些产业,被黄家染指的可不少,那些东西该是我越家的,我一个都不会落,全部都得抢回来,绝对不会便宜了他们黄家!” 霍思宁点头:“如果有任何困难,你只管跟我打电话,能帮到的地方,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越小姐笑了:“虽然跟你接触不多,但是我也知道你的个性,你不是一个轻易许诺的人,你这话我记下了,回头真要有事儿,我肯定会来找你帮忙的,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烦啊!” 霍思宁笑着摇头:“怎么会,只管来烦!” 和越小姐分开之后,霍思宁三人也没有在神墓寨耽搁,带着七宝就直接离开了后山。 这诺大的湖泊一夕间便汇成了汪洋,神墓寨的人都感到震惊,相继报了警,得到消息后,警方甚至还有很多报社的记者们都闻讯赶了过来,对于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湖泊,所有人都是啧啧称奇。 但是,没有人知道,在这个湖面下,曾经有一个多么精湛的迷宫设计,而在那看似平淡无奇的迷宫里面,又埋葬了多少未知的阴魂。 黄先生,藤原青浦,高聿原,龙山长,这些人都命丧在此,霍思宁也不知道该不该感慨一句,这些人千里迢迢来到此地,却没想到最后成为了山神的祭品,如果他们在来之前就知道了会是这个命运,那他们还会如此执着前赴后继吗? 那长生药的确是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可是连命都没有了,要长生药又有何用? 回到魔都已经是第二天了,霍思宁将七宝交给李阿姨看护,然后她和顾叙又马不停蹄地往帝都赶。 到了帝都后,霍思宁就将昏迷的油耗子给弄出了空间,又让顾叙用手铐将油耗子给铐在车座椅上,这才利用碧珠灵气将油耗子从昏迷中弄醒。 油耗子之前在地下迷宫里面呛了不少水,早就陷入了昏迷,但是被霍思宁的灵气一刺激,他身形猛地一颤,胃部和气管里面的水都被催出来了,咳嗽了几声后,整个人就醒了过来。 不过,刚醒过来的那会儿,他的意识还沉浸在前几分钟被泥沙和大水吞没的恐惧之中,双手双脚都开始乱蹬,嘴里还不忘大喊:“啊,水啊,好多水,救命啊!” 喊了几声后,油耗子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这身轻如燕,根本就不像是被水湮被土埋的感觉啊,他心下一惊,猛地就睁开了眼睛。 这一看,顿时就吓了一跳,眼前两个陌生又熟悉的人脸正似笑非笑地凑在他跟前,而他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双手铐给铐得死死的。 “我这是……在做梦,还是,在做梦?” 油耗子脸色一僵,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识地问道。 霍思宁嘴角微勾,笑意盈盈地问道:“你说呢?” “呢”字刚落,她手中的一支电击棒就作势要朝着油耗子这边伸过来,油耗子见状顿时脸色大变,急切地求饶道:“别,别,霍小姐,我这求饶还不行吗?” 霍思宁嘴角露出八颗牙齿:“你不是挺能的吗?怎么这回倒是怂了?怎么样,被藤原青浦那东洋鬼子祸害的滋味儿,不好受吧?你说说,为了那么点钱,你连命都豁出去了,你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霍思宁这话一说,顿时又让油耗子想起了深陷双岔迷宫的恐惧: “我哪里知道那地宫里面会这么复杂啊,我要知道那里面都是双岔甬道,打死我也不会再进去了。不对——” 油耗子说着说着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 “你怎么知道我进了地下迷宫?还有,我不是陷在那迷宫里面,被水和泥沙给埋了吗?怎么会现在跑到这儿来了?” 1592.第1592章 提供线索 霍思宁没好气地白了油耗子一眼:“醒了这么久了才反应过来,你这反射弧也真是够长的啊!”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事实上,我们为了抓你跟高聿原,一路追踪到了湘西,到了神墓寨,结果却听到苗寨里面的人说,你们跟着那个龙山长进了后山祭林。” “然后,我们就跟了上去,而且在你们前脚进了那石壁机关之后,我们后脚也跟了进去。” “不过,我们带了帮手,比你们幸运,没有陷在那迷宫里面,而你们却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里面乱窜。” 说到这儿,霍思宁脸上顿时露出了恼火的神情来:“另外,你们这群人也真是蠢,在那地宫里面,居然也敢用炸药,这不是脑子进水了吗?那里面的结构,都是建立在一个平衡点上面的,用炸药一轰,肯定就要垮,这点你们难道就没想过?” 油耗子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尴尬,用炸药炸出一个洞来这个想法虽然是高聿原提议的,但是他也早就想这么干了,人在陷入绝境的时候,任何一点小小的希望,都不会愿意放弃,在那样的情况下,炸开甬道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为了活命,他们根本不会顾虑那么多。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炸开了甬道后,迎来的不是出口的亮光,而是汹涌的地下河。 油耗子的脸色惨白,他想起了整座迷宫甬道被炸开的那一瞬间的场面,那个保镖拼命往外跑,结果还没跑出甬道口,就被一股泥沙给埋了。 地下水不要命地涌了出来,他和剩下的那些人都吓傻了,甚至完全没来得及反应,等到回过神来时,人就已经被冲散了,他被陷在了地下迷宫里面,那些石头哗哗地往下掉,然后他就被一块石头给砸晕了。 “我不是被困在迷宫里面了吗,怎么会在这儿?”油耗子满脸不解地问道。 霍思宁耸了耸肩:“很不凑巧,我们在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你,就顺手把你给救了。” “是你们把我救出来的?为什么?” 霍思宁目光定定的看着油耗子:“你说呢?我们千里迢迢地抓你,为了什么你不知道?上次在瓷村让你给跑了,你以为这一回我们还会让你这么顺利地逃掉吗?” 油耗子眼神一闪,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之色,但是很快的,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你们救了我,那剩下的人呢?藤原青浦和高聿原你们看到了没有?” 在甬道里的时候,油耗子的耐性已经被磨光了,他那会儿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活命,甚至还各种祈求上苍,只要能活命,什么金银珠宝双倍佣金什么的他统统不要了。 可是,这会儿他活着从地下迷宫里出来了,发现自己安全无虞之后,油耗子心里又开始起了别的念头。 之前他跟藤原青浦高聿原谈这笔生意的时候,可是明明白白地说过,不管找不找得到那个东西,只要从那山里出来之后,他们就得支付自己双倍的佣金。 既然是已经谈好的生意,凭什么他不要钱啊?他又不是开慈善堂的,陪着他们进了山,而且还险些没了命,这么危险的一趟,怎么可能不要钱? 油耗子想要找藤原青浦那些人要钱,但是霍思宁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神情一凛,下意识地就打了个寒颤。 “剩下的人?都没埋在那地宫里面了,那高聿原和藤原青浦,跟我们本来就是对立的,我们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救他们?再说了,在那种情况下,我们能救下你这一个就算不错了,他们既然敢进那机关甬道,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天天掘墓挖坟的,能不遭报应吗?” 霍思宁看了看油耗子那脸色,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满是戏谑,似笑非笑道: “你应该是被他们骗过去的吧,怎么你这会儿还关心他们了?是不是佣金没付给你啊?你如果想追回这钱,那直接去阎王殿吧,我估计这会儿他们还在那儿等着你呢。” 油耗子急忙摆手:“别别别,霍小姐,我这就是纯属好奇,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这佣金要不要无所谓,只要能活命就行。” 霍思宁笑了笑:“我听说,你们盗门都是有规矩有讲究的,虽说这一次我们本来也是为了抓你才跑到湘西去的,但是我们这也算误打误撞地救了你一命,你就没什么想要说的吗?” 油耗子一愣,随即眼珠子一转,明白了霍思宁这话的意思,他急忙表明自己的立场: “盗门一派知恩图报,最是恩怨分明。我油耗子这条命是霍小姐你给的,霍小姐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有需要我油耗子帮忙的地方,我绝对不会含糊。” 听到油耗子这话,霍思宁脸上的笑容才真诚了些:“算你识相。” 油耗子唯唯诺诺地干笑了两声,老老实实地坦白道: “其实我也没有见过钟老鬼,但是我知道高聿原住在哪儿,也知道他这一次进神墓寨后山,手里面的那张地图,就是从钟老鬼手里面骗来的。所以,我猜测这个钟老鬼,很有可能就在高聿原的住所里。” 这也不怪油耗子倒戈,实在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在藤原青浦手上,这一回算是吃了大亏,而且现在又听说藤原青浦和那高聿原都被埋在地宫里了,他就算叛变到了警察这一边,也不用担心会被那两东洋人报复,所以心里也就没什么负担了。 油耗子想得比较多,他在经历过这一番生死之后,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对于霍思宁提出来的要求,他没有再做多余的反抗,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希望在了结了钟老鬼的这桩迷案之后,能够看在他提供线索的份上,对他从轻发落。 油耗子这人除了喜欢盗墓之外,倒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所以他提出来的这个要求,霍思宁并没有拒绝,不过这事儿得移交司关,到时候她也只能是帮他请个靠谱的律师,具体得判几年,还要看他自己的表现。 1593.第1593章 话唠 油耗子也还算老实,将他所知道的关于钟老鬼的讯息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霍思宁将这事儿都汇报给了周世涛,按照她的想法,如果钟老鬼真是受到了谁的辖制,那这个人肯定就是高聿原无疑。 因为按照闫老太太的说法,钟老鬼如果还在世的话,以这个老先生的年纪,没有八十也是七十好几的人了,这个年纪的老人,比之前瓷都那个冯老先生还要大,除非被挟持,否则是绝对不可能继续制作高仿赝品,而且产量还是如此之高。 周世涛在和上面文物局沟通了一番后,就得到了指示,这个指示,当然是不要将事情闹大,最好是消无声息地将事情给解决了,把源头端掉,最后再逐一清查那些博物馆被掉包走的东西。 这个做法,很符合华夏国公家的风格,出了事一般都是先捂着,内部解决了再说,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绝对不会公开。 霍思宁心中对于上面这么做,是带着几分鄙夷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的想法肯定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只能是上面怎么安排怎么来。 周世涛年纪这么大了,当然是不可能处理这事儿了,所以最后这事又落到了霍思宁和顾叙的头上。 当然,文物局方面还算给力,调派了一队人马给他们,任由两人差遣。 不过,本着小心谨慎的想法,霍思宁觉得这事儿还是先别打草惊蛇的好,所以霍思宁和顾叙商量了一下,觉得文物局派下来的那些人马,他们还是不带上的好。 她有储物戒指,顾叙身手和侦查水平都很不错,他们两合作,一般人肯定是完全能够对付了,再加多了人,也是累赘,而且行动目标太大,反而容易坏事。 在帝都呆了一天之后,次日一大早,霍思宁和顾叙就一路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油耗子口中所说的位置,也就是钟老鬼有可能被囚禁的所在。 根据油耗子的指引,霍思宁他们又再次来到了瓷都,不过这一回,他们的目的地却不是瓷镇,而是距离瓷镇大约有四十多公里的临水县。 临水县距离瓷镇不远,但是到了县城后,他们向当地人一打听油耗子所说的地址,才知道要到那个小镇子里去,还需要驱车几十公里,才能到目的地,而且那段山路不好走。 霍思宁和顾叙无法,只能在县城租了一辆越野车,议好了价钱,他们去临水县东塘乡,两天时间,加上司机和租车的钱,一共两千块。 那司机对这个价钱显然还是很满意的,忙不迭地就答应了下来。 那司机年纪也就四十来岁,身体看起来就很结实,也很热情,一路上话也很多,一直跟霍思宁顾叙打探他们去东塘乡是做什么的。 霍思宁为了不暴露,就随口扯了一个借口,说是去那乡下收货的。 那司机一听这话,顿时就来劲儿了,笑道:“那可真是太巧了,我这经常有客人租车下乡收东西,有好几个老熟人每次来都是租我的车,那边我也熟,有几家手里都屯着好东西,不过价钱就不好说了,看老板的眼力劲儿,也看你们嘴皮子瘤不溜。” 霍思宁倒没有想到,她这信口胡诌的借口,居然还真就碰到了内行:“真的啊,那师傅,您知不知道,东塘镇那边,有没有一家姓高的人家啊?” 那司机听到高这个姓,愣了愣,似是在不断回想着什么,不过想了好几秒,他眼神却是一片迷茫,摇了摇头道: “姓高的?没听说过,这个姓好像不怎么常见,全名叫什么啊,我给你问问。” 霍思宁有些意外,下意识地和顾叙对视了一眼,心下很是纳闷。 这就有些古怪了,那高聿原在瓷都那一带据说是很吃得开的,就连冯老先生都说高聿原在瓷都小有名气,以冯老先生的身份地位,不可能会说假话,那说明高聿原肯定是有点本事的才对。 临水县距离瓷镇也不远,如果高聿原真的将钟老鬼控制在了东塘的话,为什么高聿原在这边反而没什么名气了呢? 难道是为了安全,所以故意遮掩了信息隐藏在东塘,不让人知道? 霍思宁觉得这个解释也有可能,但是她心里却已经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了。 一路往东塘镇开,司机就一直嘚吧嘚,不会儿说起他当初带客户下乡去收货,捡了漏赚了多少钱的事儿,一会儿又炫耀他的车。 其实他的这辆车就是国产车,还是二手货,不过这师傅说这车之前的车主是他朋友,开得很仔细,到了他手里之后,他又做了一番改装,越野车本身就底盘高,再加上这破车又改装了一番,在乡下跑,倒也确实是比普通小轿车要好很多。 那师傅开车挺稳,而且看得出来,他确实是熟悉路,车子一路进了一个山沟之后,就是山路了,一路都是盘山公路,一路开了不知道有多久,最后从终于抵达了霍思宁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东塘镇。 “顾先生,霍小姐,你们要来这儿收东西,算是选对地方了,外地人一般不清楚,其实东塘这一带,早前也曾经盛产瓷器,不过瓷都名气足,东塘这地儿就没什么人关注了。” “这周边乡下你别看条件不怎么样,但是这儿很多人家说不定就藏着官窑的东西。不过我对这方面也是一知半解,两位看样子应该是内行人,能不能收到好东西,就看两位的实力和运气了。” “我告诉你们啊,这东塘啊,真要说家底深厚的,要数……” 到了镇上,这师傅又开始唠叨上了。 霍思宁看了看旁边的顾叙,表情有些隐忍,她原本是想着找个热情的司机好打探情况,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决定似乎有些不太妥当,这个师傅话真的有点太多了,人倒是没话说,只是聒噪起来也有些要命啊。 旁边顾叙忍住笑,看了看霍思宁,故作淡定地问低声道:“他是想要把几辈子没说完的话,都在这一辈子说尽吗?” 霍思宁闻言噗嗤一声乐了:“有可能。” 1594.第1594章 抛锚 车子到镇上,接下来就是往村里开了,结果没走多远,就在前面看到一辆宝马5系正在不紧不慢地开着,那师傅见状,急忙将车速给降了下来。 这是村里的路,都是石子儿不说,路也不宽,想要超车就有些困难了。 而且那宝马车有点横,车子并非靠右行驶的,而是在路中间开,让后面的车根本连一点超车的可能性都没有。 走了几百米,就连霍思宁都有些急了,这速度真的太慢了。 本来以为这话唠师傅是个急性子的人,肯定会按喇叭示意前车,但是这个师傅这回却是屁话都不敢说了,居然跟个小媳妇儿一样,乖乖地跟在那宝马车屁股后面,老老实实地开起了老爷车。 “师傅,我看您也不是这么怂的人啊,怎么,看到个宝马就六成这样,声都不吭了?” 霍思宁见状顿时就有些纳闷了,忍不住调侃起来。 那师傅忙解释道:“小姑娘,你这可别搞错了,我可不是怕这宝马车啊,我怕的是他那车牌!” “车牌?”霍思宁闻言顿时一愣,目光朝着那宝马车的屁|股瞧了过去。 那车挂的是本地牌照,但是就看那车牌号码,霍思宁却是没看出什么门道来:“这车牌号有什么讲究吗?” 那司机点头,笑道:“你们是外地人,可能不清楚这里头的门道,我们本地人比你们清楚,你看那车牌号码有四个2了吗?在昌南这边啊,连号的2比别的城市连号的8还难搞,这还是四个2,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这样的人基本上是有背景,惹不起。” 霍思宁听到这话,倒是愣住了,心道这瓷都真是有意思,爱好竟然这么特别。 不过这司机看起来爱唠叨,人也憨厚,但心里倒是不蠢,连什么车牌号惹不得他都这么清楚,可见还算是个明白人。 前面的车速度慢,后面的车就自然慢了下来,没多久,后面一辆比亚迪也跟了上来了,霍思宁扭头朝窗外看了一眼,那比亚迪的车牌也是本地车牌,不过号码倒是很普通。 霍思宁正准备收回目光,没料到这一看,却是愣了一下,因为她发现,在那比亚迪后面,还跟着一辆奥迪越野车,那越野车的车牌号她没有看清楚,但却依稀看清了那车牌前面的字,京。 那车竟然是帝都的车,霍思宁不由自主地就伸手撞了撞一旁的顾叙,示意他看看后面那车。 顾叙得到霍思宁的指示,也向后望去,看到那辆越野车的车牌后,也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两人眼神里都露出了疑惑,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产生了一个猜测:前面那车,还有后面那两车,不会都是进村子的吧? 盘山路一直往山里走,最后就到了霍思宁他们要找的下落坪村。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的猜测没有错,前面那宝马车和后面的比亚迪还有那辆奥迪越野车一路都是跟着他们一块儿到了下落坪村,这个发现,让霍思宁下意识地就觉得不对劲。 她和顾叙两人对视了一眼,顾叙沉默了一会儿,就开口问道:“师傅,这儿这么偏,到这村子就是尽头了吧?” 那师傅摇头道;“那倒没有,前面还有一个水库呢,我以前还去那水库钓过鱼,这村子偏,水库那边也是公家的,没什么人过去,但是鱼的肉质却是很甜,你们今天如果在村子里落脚的话,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我车里面还带着钓具呢,我到时候给你们露一手……” 这师傅显然是又唠嗑上了,霍思宁却是从这师傅的话里面听到了有用的消息,顿时就笑道: “师傅,听您这么说,这村子您还有熟人咯,这样吧,一会儿您直接开车到您那熟人家里去,就说我们是来这边水库钓鱼的,您看这样行不行?” 那师傅闻言一愣,随即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乐道:“行,这有什么不行的,你们这一行我懂,都喜欢装神秘,进了村子如果说收东西,怕人家抬价,是吧?” “你们这么做也对,我跟你说啊,你看咱们这才进村子,这都跟了好几辆豪车了,我敢打赌,这些车肯定也是进村收东西的,同行是冤家,你们这样伪装一下,避免冲突是对的,到时候真碰到好东西,悄悄地买了就走,免得节外生枝,那些豪车主一看就背景强硬,真要出了什么事儿,你们惹不起,还是避开一点为好。” 霍思宁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她这随便找了个办法,都能让这话唠师傅扯出这么多理由来。 车子在开进村子后没多久,前面那辆宝马车就在东边一栋院子旁边的老樟树地下停了下来。 那话唠师傅没有料到那宝马会在这个时候停下来,一个紧急刹车,也跟着停了,再想启动,却是连着打了几次火都没打着,那师傅终于是没有控制住情绪,嘴里骂了一句:“艹!” 霍思宁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见那师傅一脸尴尬地看向霍思宁和顾叙二人:“车子抛锚了,点不着火了。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霍思宁:…… 说好的改装车呢,说好了车况好呢,说好的保证没问题的呢? 那司机却是顾不上跟霍思宁二人解释太多,直接就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找出了工具,掀开了发动机盖子,开始检查车况,那师傅一边拍打着发动机,一边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该死的,真倒霉,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出问题?”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都是满头黑线,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后面比亚迪和那辆奥迪也跟了上来,都在那老樟树地下停了下来,但是那几辆车都是停在了樟树下,车上却没有人下来,就这么熄了火,停在树下不再有任何的动作。 霍思宁心下觉得怪异,不明白那几辆车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大约是看到了霍思宁这边这辆车有些异常,那四个2连号的宝马车后座,有人缓缓地摇下了车窗。 霍思宁的目光微微扫了一眼,结果看清楚车里坐着的人是谁之后,顿时就怔住了。 1595.第1595章 都是熟人 注意到霍思宁的视线不对,顾叙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他儿子还在公审,他怎么跑这儿来了?”顾叙皱了皱眉。 霍思宁也没有料到会在这儿见到梁鹏志,对于这个人,她就当是陌生人,当初梁鹏志和梁睿城试图给她的聚宝阁使绊子,霍思宁就已经彻底认清楚了这个人的本性。 恐怕在这个人的眼中,利益,远比亲情要重要。 不过对于顾叙的问题,霍思宁也有些好奇,这儿不是瓷镇,这么偏的地方,梁鹏志跑来是要做什么? 只是,霍思宁的惊讶没有持续太久,接下来从那宝马车里面下来的一个人,更是让霍思宁震惊。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殷雅斋的掌柜陆怀如。 早前在魔都的一个寺庙里面,霍思宁就曾意外得知陆怀如的身份,那老头是个道士,而且还试图说服寺庙妙善大师跟他逮捕鲛人,但是却被那妙善大师给拒绝了。 这些人,怎么都一股脑涌到这儿来了?他们来这儿,该不会都是找钟老鬼的吧? 就在霍思宁疑惑的时候,那比亚迪车上有两个像是混混痞子一样的人从车上下来了,似乎是看到霍思宁他们这辆车有些不对劲,那两混混对视了一眼之后,齐齐朝着霍思宁这边走了过来。 “哥们,你这怎么回事啊?” 其中一个混混开口问了那司机师傅一眼,目光却是直勾勾地朝着车里面坐着的霍思宁和顾叙两人看了过来。 那师傅抬起头来看了那两混混一眼,微微一愣,旋即就解释道:“嗨,刚刚前面那车忽然停了,我一个紧急刹车,结果车子就抛锚了,现在打不着火……” 那混混点了点头:“估计是电瓶出问题了,要不要我们帮忙啊?” 那司机急忙摇头摆手:“不用不用,谢谢了啊,我就整整,很快就能好,就不麻烦两位小哥了。” 那混混见车里坐的是两年轻人,心中的警惕便没之前那么强烈了,但到底还是带着几分好奇,遂故作随意地问道:“师傅你们是村里人?” 那师傅连忙摇头:“那不是,我们是临水县的,开车到水库那边去钓鱼,没想到车在这儿抛锚了。” 那两混混听到这解释,再看看这半路抛锚的车,当下也不再怀疑,只是其中的一个混混又回过头来透过车窗看了后车座的那女人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女人有些眼熟,跟电视上哪个明星似乎有些像。 但是那混混在脑子里不断搜索着,却愣是想不起来那女人像谁,只得摇摇头作罢。 打探完霍思宁这边的情况,那两混混又朝着奥迪车那边走了过去,大约是看到那车挂着帝都的牌照,那混混愣了愣,随即就挂起了笑,对着梁鹏志问道: “这位老先生,您到这穷乡僻壤来,是探亲的?” 梁鹏志还没有说话,他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便眼神凌厉地瞪了两混混一眼,斥道: “你们是哪条道上的,跑这儿来撒野,也不看看我们这车里坐的什么人!不想死的话,就别来瞎打听,赶紧滚,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那两混混被那中年男人通身的气势给压得浑身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被那中年男人这么一骂,两混混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 梁鹏志见状忙笑道:“郭局啊,脾气别这么暴躁,都是年轻人嘛,说错话也是正常的。” 说着他就抬起头来,看向那两混混:“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你们年轻人鲁莽,当心祸从口出啊。” 那两混混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们不认识那中年男人,但是他们却分明听到刚刚梁鹏志叫那男人“郭局”。 能被称为局的人,一般都是当官的,在帝都当官的,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局长,那也比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小县长要厉害啊。 那两混混也不是蠢人,两人对视了一眼,虽然都铁青着脸面带不甘,但是却再也不敢在这两人面前放肆,站了一阵后,两人对视了一眼,迅速地离去了。 走了大约几米远,那两混混就低着头窃窃私语。 “这好像是个官儿,咱们要不要跟上面汇报一下?” “那宝马车看起来也不像个好惹的啊,还是个四2连号。” “要不,还是问问吧,说不定是个蜡头枪呢。” 两混混议论的时候,目光还不忘朝着霍思宁三人所在的车子这边看过来,那司机还支着前车盖,正在埋头苦苦寻找着汽车抛锚的原因,那两混混这会儿已经完全将这车给排除在外了。 毕竟,跑到这儿来的人,不管有身份的没身份的都要摆一摆架势,以权势来压人,绝没有谁会搞辆这破车甚至还抛锚,那太滑稽了。 那两混混一番协商之后,还是朝着那边的宝马车靠了过去。 只是那两人才凑近陆怀如,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车里的面瘫司机就冲着两人看了过来,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那两混混平时好歹也是张牙舞爪横行霸道的主儿,现在跑到这儿来却是连着吃了两个闭门羹,这下两混混直觉窝火,其中一个直接就恼了:“你大爷的,怎么说话呢?你妈没教过你——” 那混混手指着那司机,对着那面瘫男叫嚣着。 只是连话都没说完,就见眼前黑影一晃,然后是一声咔擦的声响,那混混顿时惨呼出声:“啊——” 霍思宁几人都听到了,急忙朝着窗外看去。 这时候,就只见到一个混混从那宝马车门口直接飞了出去,扑倒在几米远外的地上抽搐,在摔到的过程中,那混混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看那手软趴趴垂着的样子,显然就刚刚那一晃眼的功夫,那混混的手被人给掰断了。 那混混痛得在地上直打跌,表情扭曲而痛苦,嘴里还不忘冲着一旁的混混喊道:“公鸡,抄家伙,干……干的!” 1596.第1596章 玳瑁折扇 只是,刚刚那一幕太过吓人,另外那个混混早就吓破了胆,见到这情况,直接就连滚带爬地回了比亚迪车上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老樟树旁边的院子门却是忽然打开了,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的白发男走了出来,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正痛苦哀嚎的混混身上,略看了一眼,不由皱了皱眉。 那边跑回比亚迪车上的混混见到出来的那个白发男,顿时如见到了救星一般,急忙就冲了过来:“钟先生。” 那白发男也不说别的废话,只问那混混:“高先生那边的东西呢?” 那混混将一个箱子递了过来,那白发男拎了箱子就走,却是根本不看旁边的那些车子一眼,直接就准备回院子里去。 见那人要走,原本一直坐在车上的那个姓郭的中年男人急切地喊道:“请问您是钟先生吗?” 听到这话,那个白发男停下了脚步。 那郭姓男见状,疾步从车上走了下来,将车后座打开,把里面的梁鹏志给请了下来。 梁鹏志走近白发男,那白发男目光在梁鹏志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开口道:“先生,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吧?” 梁鹏志笑道:“钟先生不认识我,但是我想应该认识这个吧?” 说着,梁鹏志就从背后拿出了一个东西,那是一把玳瑁折扇,那玳瑁材质晶莹剔透,扇面上还绘制着山水画,扇子题字为:癸巳年夏初遇介知兄。在题字后面,还带着一方红色钤印,印章里是四个字:钟古道人。 一看到这扇子,那白发男顿时眼神一变,看着梁鹏志厉声问道:“这扇子怎么会在你手里?” 梁鹏志笑道:“我姓梁,是闫兄的朋友,这扇子,我是从闫老妇人手中买来的。” 那白发男目光死死地盯着梁鹏志,隐隐地有一抹幽光闪过,半晌后,那白发男这才淡淡地道:“跟我来吧。” 见白发男居然同意让这陌生老头进去,那混混顿时大吃一惊,急道:“钟先生,这不符合规矩,要是让高先生那边知道了,我们……” 那混混话未说完,白发男猛地就回过头来,眼神犀利地瞪视着那混混: “该怎么汇报是你们的事儿,姓高的连我们的人身自由都想要限制吗?这人是我同意带进去的,你大可以跟他明着说,他如果不乐意,只管来找我就行!” 那混混似乎还想再说什么,白发男冷冷地看了地上那混混一眼:“我劝你还是赶紧带你的同伴去医院吧,再耽误下去,他那手可能就要废了!” 说着白发男就径直往院子里走去,梁鹏志见状赶忙跟了上去,那边的混混见状想拦又不敢,只能在一旁傻兮兮地站着。 霍思宁之前就躲在车里,在看到梁鹏志拿出了那把折扇,她顿时身形一僵,整个人都不对了。 那折扇,正是之前闫老太太不惜花重金也要赎回去的那一把,当初,这把折扇正是连同一个八方盒和一个笔筒一块儿,被闫老太太的孙子给卖到了聚宝阁,后来闫老太太又找了过去,用了几样东西抵押,才将那扇子给换回去。 那扇子看起来很不起眼,但是闫老太太却说,那东西是她丈夫的至宝,所以她必须要带回去。 而且后来霍思宁和周世涛再去闫家,闫老太太还告知了霍思宁一个情况,那把玳瑁折扇,是她的哥哥亲手制作的,而钟古道人,正是闫老太太兄长的配字。 一把被老太太看得比生命还要贵重的扇子,牵系着在闫老太太看来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的记忆,这么具有重大意义的一件物品,闫老太太怎么会卖掉?如果她这准备卖掉,当初在聚宝阁,老太太就不会那般费尽心思地赎回去了。 霍思宁皱眉,当即她就想到了之前梁鹏志在聚宝阁想要买她那个装着《山海经》和古怪珠子的箱子的事儿,她的心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拿起手机快速地在联系人里面翻找,找到了闫老太太家里的座机电话。 电话拨过去,拨通了,但是始终无人接听。 这下霍思宁的心更是往下沉了,她想了想,只能转而给李全拨过去。 电话接通后,霍思宁也顾不上解释更多了,直接对着李全吩咐道:“李全,你还记得西城区督军闫铁林旧宅在哪个位置吗?” 李全骤然接到霍思宁的这个电话,还有些懵,不知道霍思宁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个之前在咱们店寄卖一本奇怪的《山海经》的那个闫老太太的家吧?我跟你去过一次,不过我想大概还是知道吧,实在不行我也可以找人问问,怎么了吗?” 霍思宁道:“那闫老太太可能出事了,具体的我也不好跟你多说,你现在马上赶到闫家去看看情况,我刚刚给老太太打电话没人接,我担心老人家出事没人管。” 李全一听这话,当即就点头应道:“行,那我去看看。” 挂掉电话,霍思宁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看向外面,那白发男已经领着梁鹏志进了院子了,之前打人的混混也被另外一个同伴搀扶着回到了比亚迪车上,看样子是准备回县里去。 偌大的老樟树下,就只剩下了霍思宁和陆怀如两人的车。 霍思宁有些想不明白,那陆怀如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做什么,钟老鬼是做赝品的高手,难道陆怀如也是来找钟老鬼做假的?可是这也不对啊。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修车的师傅终于摆弄好了他的这台故障车,回到了驾驶坐上,重新点火,引擎终于启动了。 那师傅嘿嘿一笑,抬起头来冲着后座的霍思宁扬声道:“霍小姐,车子修好了,咱们可以走了!” 霍思宁点了点头,示意师傅暂时先离开,目光却仍然是锁定在陆怀如的那辆宝马车上。 也许是听到了那司机的那一声“霍小姐”,陆怀如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看向了霍思宁所处的这台破旧的二手越野车,透过车窗,隐隐看到了车里的人的轮廓。 1597.第1597章 钟老鬼 霍思宁和顾叙离开不过是个幌子,他们在让司机将车开出那大樟树视线之外后,很快又折返回了那个大樟树下。 不过这次回来的人,只有霍思宁和顾叙,那司机在霍思宁和顾叙一番借口之后,就打发走了。 因为隐身咒的关系,霍思宁和顾叙折返回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就在霍思宁和顾叙折返后没多久,那边宅子门忽然又“吱呀”一声打开了,院子里那个白发男居然又走出来了,看了那边的宝马车一眼,扬声道:“陆先生,我父亲请您进去,您跟我来吧。” 陆怀如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跟在那白发男身后就要进院子。 霍思宁和顾叙就在那宅子门口蹲着呢,见到这情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跟了上去,一个侧身也进了院子。 因为隐身咒只能在霍思宁的周身两米之内,如果出了这个范围,就会失去效用,所以顾叙只能紧跟在霍思宁的身后。 进了那院子之后,霍思宁和顾叙就紧跟在那两人身后,一路穿梭在老宅之间的小巷道里面,不多时,就来到了一个房间里面。 怕离得太近,会被人发现端倪,霍思宁和顾叙也没敢进那屋子,只站在门外默默地听着。 “师兄别来无恙啊。” 一进门,那陆怀如就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透过房门,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就见到一个老头正在一个模具前拉坯,那老头弯着身,用双手捏住泥坯边沿,顺着轮车边旋转边道: “浑圆器物要拉坯成型,需要注意几点,轮车转盘要保持不平,轮转无滞,这样可以避免厚薄偏侧……” 这话,显然不是对陆怀如说的,而是对老头对面静坐着的一个小姑娘说的。 看起来,那个老头是在给小姑娘解说如何制作瓷器。 过了足足半分钟,那老头才抬起头来,看了陆怀如一眼,淡淡道:“你来了啊。” 陆怀如显然也感觉到自己被眼前的这个人轻视了,顿时眼中闪过怒意,不过想到接下来他要说的话,他又不得不把这股怒气给咽回去。 看了看那老头前面乖巧坐着的小姑娘,陆怀如眼神一闪,笑道: “这小姑娘是师兄你的曾孙辈吧,师兄当年入我道教一门,应该是早已看破红尘才对,怎生如今又沉浸在这儿女情仇之中,既然放不下这些,当初又何必出家入道,虚度光阴?” 那老头眼神一凝,抬起头来冲着刚刚进门的那白发男道:“玉华,你把露露带下去吧,我跟怀如道长叙叙旧,你别让人来打扰。” 那白发男似是有些担忧,抬起头来看了看那边笑得很是诡谲的陆怀如一眼,犹豫了一下,这才拉着那小姑娘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陆怀如和那老头,那老头穿着一身道家长袍,慢悠悠地在那模具旁边的清水盆里净了手,这才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幽幽地直视陆怀如: “说吧,你这么费尽心机地想找到我,又这么大老远地跑过来,不会真是找我叙旧这么简单,我很忙,你就明说了吧。” 霍思宁就站在门外,她心里还在纳闷,梁鹏志应该是最先进这个宅子的,怎么他们一路进来,却没有见到梁鹏志的人? 霍思宁的目光不自觉地四下乱飘,思考着梁鹏志去哪儿了。 结果听到那老头这么直接的话,霍思宁又转回了头,这一看,霍思宁顿时就愣住了。 眼前这老头,满头银丝,脸上长满了皱纹,但是面色却是红晕,眼神矍铄,看起来非常有精神,并不像她平日里所见的那些年过古稀的老人。 最让霍思宁在意的是,这个老人的五官,竟然和她在帝都见过的那个闫老太太颇为神似。 这让霍思宁心下猛地一震,眼神里不由自主地就露出狂喜来。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这个老头,就是他们此前各路奔波,踏破铁鞋寻觅的钟仿制造者,钟老鬼。 只是这老头年纪看起来比瓷村的那位冯老先生还要大,那些钟仿,他真的还能做得出来吗? “师兄果然还是这么直接的人,几十年都不曾变过啊。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当年师父弥留之际,留下来的那些东西,你应该还记得吧?” 陆怀如说着,目光却是直直地盯着钟老鬼,眼神里满是试探。 果然,他那话一说完,钟老鬼脸色骤变,目光锐利地扫向陆怀如:“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那我给你的答案,还是那一句,无可奉告。你的部分,我自不会管,你想要怎么做,跟我无关,但是我手里的这一部分,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 陆怀如脸上仍然是笑眯眯的,但是眼神已经冷了几分:“师兄,人活在这世上,有追求固然没有错,你既然放不下这些孙孙辈辈,想要承欢膝下,那总得有命活着才是吧?” “当年我想要从你手里拿走那些东西,的确是我狭隘了,我们是清虚一门的最后希望,哪怕为了师父,也应该好好活着。师父的心思,你难道不懂?” 听到陆怀如这番话,钟老鬼的脸色并未缓和,只是情绪没那么针锋相对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怀如嘴角勾了勾,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师兄弟二人合作,以咱们手里的东西,要找到那仙山神国应该不是难事,到时候,咱们修炼飞升,得到永生,到那个时候,师兄你想要怎么侍弄儿孙,都不是什么难事了,也不会再时刻担心会被阎王索命,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钟老鬼闻言,眼底闪过满满的讽刺,冷笑道:“说来说去,你这还不是为来了你自己?别打着为了我好的招牌,你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 陆怀如笑着甩了甩衣袖:“既是为了我,又何尝不是为了师兄你?我们不过是共赢而已,彼此合作,互利共慧,有何不可?” “倒是师兄你,这几年离开了清虚门,过得似乎并不怎么顺利啊,你总是教训于我,清虚门人应该有原则和底线,但是师兄你自己也未必就真的做到了这一点吧,不然,这些年,您又何必跟那姓高的东洋鬼子合作,重操旧业,倒腾那些赝品呢?” 1598.第1598章 报应不爽 钟老鬼听到陆怀如这话,脸色骤变,眯起了眼睛问道:“姓高的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怀如面上闪过得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师兄你这些年手里出去的物件可不少,那些东西可坑了不少人啊。” 那钟老鬼似是没听懂陆怀如的讽刺一般,冷冷道:“那又如何,你早年就喜欢古玩,在这方面知道的不比我少,这些年就又在外漂泊,古玩和艺术品的行情,你应该比我还懂。现代艺术品未必就比古玩价格低,我卖出的东西,是以艺术品的名义卖出去的,和文物无关,至于买者用来做什么,那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 听到钟老鬼这番毫无漏洞的说辞,陆怀如禁不住啧啧出声: “的确是无懈可击,但是你将东西卖给的人,是个东洋鬼子。我就有些好奇了,以师兄你的为人,怎么也会做这样的事儿,我记得当年你入道门,就是因为有人胁迫师兄你作假,甚至还因此陪送了令媛的性命,怎么过了这些年,师兄反倒越走越回去了,就不怕令爱在黄泉路上走得不安稳吗?” 见陆怀如居然提到了自己的女儿,钟老鬼脸色顿时铁青一片,他冷笑着看向陆怀如: “你查得这么通透,可知道,那个姓高的东洋人,为什么要这么费尽心机来接近我?” 陆怀如脸上表情一愣,不明白钟老鬼问的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什么?” 钟老鬼眼神里闪过一丝阴冷和杀意,看向陆怀如的脸上却是带着浓浓的讽刺: “看样子,你这情报还是不够专业啊。那姓高的接近我,为的就是我手里的那一半东西。这人带着目的在我跟前讨好了这么多年,前阵子终于露出了马脚,把我藏在暗格里面的地图给偷了。” 陆怀如心下一惊,急了:“你手里的东西被偷了?!” 见陆怀如一脸焦急,钟老鬼更是鄙夷:“被偷了?大概是吧,不过那个东洋鬼子大约是想错了,以为是我那么好哄骗的,但是其实那些东西早就被我藏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所在,他偷的那份地图,不过是我早些年弄出来的赝品而已。” 陆怀如一听被偷的东西是假地图,悬着的那颗心这才落了地,他的眼神里闪过恼怒,咬牙切齿地道: “这该死的东洋人,他们是怎么知道那东西的存在的?不行,这事儿绝对不能再泄露出去,不然还会惹来更多人的觊觎,一定要将知情的人都除掉才行!” 钟老鬼闻言似笑非笑道:“知情的人除去,是不是也包括我?” 陆怀如心下一顿,虽然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但是在钟老鬼面前,他绝对不能露出任何端倪来,急忙扯出一抹笑,撇开道: “师兄,我真要想除掉你,何必等到现在?我来,真的就是想找你合作的,你应该也知道,我这人就没多大的追求,就一心想要成仙,现在都快半个身子入土了,这事儿如果再不做,再过个几年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 陆怀如试图晓之以情,但是钟老鬼却是不为所动,他看着陆怀如,忽然嘴角一勾,面上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容:“你知道,那姓高的东洋鬼子最后怎么样了吗?” 陆怀如面露不解之色,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钟老鬼。 “那地图有问题,姓高的拿着地图去了湘西,你猜怎么着,我前天看新闻,湘西苗寨那边有座山一夜功夫,忽然就沉陷了,一座海拔数百米高的山,直接变成了一片汪洋。” 说到这儿,钟老鬼眼中那股幽光越发亮了:“我听说,那姓高的当时带着好几个东洋鬼子进了山,后来就再也没有出来,估计是被活埋在了那湖底了。你说这个结局,有没有意思?” 陆怀如浑身一僵,抬起头来不敢置信都看向钟老鬼,满眼都是震惊和骇然。 钟老鬼却是像没看到一般,自顾自地说道:“你想跟我合作?你确定吗?还是说,你想成为下一个高聿原?” 霍思宁和顾叙就在门外,闻言也是一脸的错愕。 他们虽然经历了神墓寨地下迷宫的惨案,但是都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到这一刻才终于揭开了谜底。 原来,高聿原就是因为偷了一张假地图,才被钟老鬼给坑得葬身在了黑山白水之下。 霍思宁心中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尤其是想到那场巨变发生的时候,她从地宫底下潜上岸的时候,看到高聿原和藤原青浦被碎石掩埋,又被地下水湮没的惨状的时候,她就更是对那两人产生了一抹同情。 那两人千算万算,绝对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死了,连个葬身地都没有,在那千年溶洞下,受到地下水的侵蚀,估计过不了几年,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想到藤原青浦这么心狠手辣、心理素质那么强悍的一个人,当日在魔都那水底古墓,都被霍思宁打了几枪,还能借用烟雾弹死里逃生,不可谓不机智,结果最后这个人却被猪队友坑了,死状如此凄惨,也真是令人唏嘘。 不过,就算有些唏嘘和同情,但是霍思宁绝对不会承认,其实她心里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 藤原青浦这人可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典范,当初在闽城的时候她就亲眼看到那人在孤岛上杀人,后来又见了那人在阿波丸号上对于水手雇员的死漫不经心,所以,藤原青浦最后被活埋,霍思宁只觉得心里畅快。 这就是报应吧,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陆怀如得知高聿原居然死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有些懵,老半晌他才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师兄你说笑了。” 钟老鬼不在意地笑了笑:“信不信随你,我丑话说在这儿,你如果不怕自己跟那姓高的一个下场,那你就只管来跟我合作。” 陆怀如心下有气,这时候却不敢再刺激钟老鬼,投鼠忌器啊,那一半东西还在钟老鬼的手里攥着,如果真惹急了,指不定这姓钟的疯子将那一半东西给烧了,那到时候他就真的什么也干不成了。 钟老鬼能干出坑死姓高的这么狠的事儿,陆怀如有理由相信,烧掉那一半东西这事儿,他这师兄真干得出来! 1599.第1599章 登徒子! 陆怀如显然没料到钟老鬼居然态度这么坚决,但是在这个情况下,他总不好继续跟钟老鬼僵着,只能先行离开,等想到更好的办法了再来和钟老鬼谈判。 陆怀如离开之后,那边白发男就走进了屋,对着那钟老鬼道:“那个姓梁的还在等着。” 钟老鬼冷笑了一声:“这种人有什么好搭理的,估计也是从哪儿得到了一知半解的讯息,就想来我这儿再摸出点什么门道吧,这样的人,这几年咱们还接待的少吗?那扇子让他怎么来的怎么还回去。” 那白发男闻言有些犹豫:“可是颜姑那边。” “她有她自己的人生,这么多年了,何必再惊扰了她平静的生活。”钟老鬼叹息了一声,“你若真放不下,等我去了,你只管去联系。” 白发男自知失言,急忙敛去了情绪:“儿子说错话了。” “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如今也没那么多想法了,凡事只要你妹妹高兴,我就愿意满足了她,我这剩下的时日也不多了,等我去了,我就让你妹妹去找那些人去,你们想怎么办,就不是我管得着的了。” 钟老鬼摆了摆手,对于白发男的话并不怎么在意:“你们若怨,那就怨我吧,我这辈子就是来还债的,欠你妹妹的,我总要偿还了才行。” 说着,钟老鬼便不再理会那白发男了,一转身就往院子深处走去。 霍思宁和顾叙对视了一眼,也悄悄地跟了上去,不多时,那钟老鬼就来到了最里面那一进院子,院子靠着山,进了院子后,钟老鬼停顿了数秒,这才打开了门。 进了屋,霍思宁和顾叙就惊愕的发现,这个屋子里面,和她平时所见的那些房子都不一样,这房子里面没有摆放任何的家具摆件,反而是掏空成了一个巨大的泳池,池水清淩,隐隐地还冒着烟雾,显然这池水还是温的。 大约是感觉到了人的出现,那池水中翻涌着,忽然从那池水里面冒出了一个鱼尾,水浪翻腾之间,一个少女就快速地游了过来,一脸懵懂地凑到了水岸边,满脸欣喜地看向岸边站着的钟老鬼。 “小莲啊,你又调皮了是不是?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些画是挂着好看的,不能放在水里面玩。” 钟老鬼之前对待陆怀如甚至是那白发男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冷漠和疏离,但是进了这院子后,周身的气息就都变了,整个人都温暖起来,尤其是在看到泳池中的少女之后,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神里更是宠溺无比。 在那泳池中,扔着不少被撕毁了的古画,一片片的纸片在池水中漂着,显然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女。 那些画,霍思宁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都是价值不菲的真品,但是眼前的这个老头,却好像是一点也不在意古画被毁了一般,只是无奈地看着水池中的女孩,佯装生气地口吻笑骂了一句,然后就不以为意都用一个网兜将那些碎片从水池中捞起。 见到水中的碎屑被捞走了,那少女似乎有些不太开心,嘟着嘴不高兴地哼了一声,甚至还用身下的鱼尾猛地一下拍打着池面,溅起了无数水花,直接朝着那老头的身上冲了过去。 眼见着那些水花都冲到了老头的身上脸上,被淋成了落汤鸡,那少女才咯咯笑出声来。 老头脸上也是颇为无奈,正想要出声斥责,忽然那少女的目光不经意间一瞥,身下鱼尾一顿,拐了个方向,猛地就朝着霍思宁和顾叙所站的位置闪了过来。 霍思宁和顾叙一个不察,慌忙闪避,但是那少女的攻击来得太突然,霍思宁和顾叙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到两人下意识地躲开时,顾叙已经从霍思宁的隐身咒里面跳了出去,这一下,就露出了马脚来。 眼见着泳池边忽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形,钟老鬼也有些懵,等到反应过来后,脸上顿时就勃然大怒。 这是私人宅邸,又是泳池,在这泳池里面,还有一个人身鱼尾的少女。 那钟老鬼顿时又急又怒,一方面是担心自己女儿的秘密被人给发现了,另一方面,又是恼怒自己闺女的身子居然被个陌生男人给看了。 虽然那少女上身还穿着极为保守的泳衣,但是在钟老鬼这个女儿控的眼中,那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了。 钟老鬼如何能忍,当下就一个纵跃直接朝着顾叙这边扑了过来,厉声喝道: “哪里来的登徒子,居然敢私闯民宅,跑到我这内院来偷窥女儿家洗澡?!看我不打死你个王八蛋,老流氓!” 说着钟老鬼就抓着他手中那长杆网兜朝着顾叙甩了过来,俨然是一副要教训采花大盗的架势。 顾叙心里冤啊,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法解释,这是一个盛怒的父亲,虽然钟老鬼年事已高,但是发起脾气来也是不容小觑的,那长杆网兜甩过来,顾叙吃了一记,已经觉得很是疼痛,当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四下逃窜。 一边逃窜,他一边苦笑着冲那边躲藏的霍思宁大喊:“媳妇儿,你快给他解释啊,我去,这玩意儿真要打死人啊,我真不是故意要偷看的,谁知道这里面会是泳池啊!” 顾叙一边躲一边喊,奈何这会儿霍思宁却是根本顾不上他了,因为她的目光,已经被这池水中的少女给吸引过去了。 霍思宁此时已经走到了那泳池跟前,虽然未露出身形,但是泳池里面那少女却像是有所察觉一般,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霍思宁这边,眼神里透出了一丝困惑,歪着头好奇地“咦”了一声。 眼前这少女长相娇媚,非常漂亮,一头金色发丝如海藻一般,皮肤细腻白皙,眼睛如霍思宁所料,果然是碧蓝色,而在这少女的脸颊两侧,也一如霍思宁所猜测的那样,一张一翕,长着如鱼一般的鳃盖。 人身鱼尾,这少女,竟然也是鲛人! 1600.第1600章 金灵珠 霍思宁伸出手,那少女大约是感觉到了有人的靠近,下意识地就想要躲开。 但是霍思宁却是轻轻喝道:“别动!” 那少女一愣,便真的不懂了,可能是感觉到眼前这人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威胁。 霍思宁的手探到了少女的额头,这一摸,顿时眼中就闪过了然的神色。 在霍思宁的手触摸到那少女额头的一瞬间,在那少女的额头,一颗金色的珠子赫然出现在了霍思宁的眼前,珠子快速旋转着,甚至还闪耀着浓烈的金光。 金木水火土,这应该是五行的最后那一位,也就是金灵珠的拥有者了吧? 那金灵珠似乎也感觉到了冰灵珠的存在,一股浓烈的喜悦透了出来,被霍思宁这一触摸,那少女不自觉地就露出了享受陶醉的感觉,就连霍思宁也感觉浑身通透,从心底涌出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的感觉。 霍思宁的心中也隐隐有了一层明悟,五行相生,指的正是事物的相互资生,相辅相成。 而在五行里面,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她的冰灵珠属水,眼前这少女的灵珠属金,金生水,意味着金与水两者间是有促进或助长的作用。 所以她和眼前这个少女一接触,就会产生反应。 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刚刚她和顾叙隐身进入到了这个房间之后,会这么快就被那少女察觉。 因为灵珠之间是有相互作用的,所以灵珠的拥有者都能够看到彼此的灵力,就像七宝和越小姐在动用灵气的时候,普通凡人看不到,而霍思宁却能够看到一般,她动用隐身咒,也需要动用碧珠灵气,所以就被眼前的少女察觉到了。 也就说,她的隐身咒,只能赌普通的人有用,对拥有灵珠的人却是无效的。 霍思宁心下有些诧异,她没有料到,一番追查下来,本来以为解开了钟老鬼的秘密,只要将这老头抓回去就算是解决了这一桩疑案了,却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竟然出现了这样的神转折。 查来查去,又查到了一个自己人,这少女,竟然是她的同类。 霍思宁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了,她手里本来就已经有一个七宝,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鲛人蛋了,现在又发现一个,她这是什么样的运气啊? 那边顾叙和钟老鬼还在缠斗,钟老鬼已经扔掉了手中的长杆网兜,手里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拿来了一个拂尘,跟顾叙开始了近身搏斗。 那钟老鬼穿着长袍,又是花白的头发和胡子,如今手里又抓着拂尘,这一看,果然像是个道家老牛鼻子。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霍思宁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不自觉地就想到了她这一段时间来梦到的那乱七八糟的梦境,那老牛鼻子,还有那个长相酷似顾叙的小道童,都是如此的清晰。 霍思宁心下暗道自己真是魔怔了,一个梦而已,有什么好纠结的? 这样想着,霍思宁就准备现出身形来,跟那钟老鬼摊牌,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顾叙和钟老鬼一番缠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顾叙那脖子里面,一个贴身佩戴着的物件弹跳而出。 那物件由数颗珠子组成,珠子呈黑褐色,一共有六颗珠子,中间坠有一个同色葫芦状的头珠,珠子上面都雕刻有各种文脉。 这个东西霍思宁见过,也曾询问过顾叙,才知道那东西叫做七星流珠,予以北辰垂象,众星拱之,是顾叙出生的时候,一个道长参加他的诞生宴的时候,送与他的。 据那道长声称那流珠是祭炼念珠,为驱邪伏魔的法器,戴在身上能够保平安祛魔邪,所以那东西顾叙一直贴身佩戴在身上。 而此刻,当那钟老鬼看到顾叙脖子上挂着的那七星流珠之后,整个人就跟见鬼了一般呆立当场,也顾不上再追打顾叙了,老半晌才回过神来,面带震惊地问道:“你……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顾叙不明所以:“这个?您是问这个七星流珠吗?这是我爷爷向一个道长求来的。” 钟老鬼满眼的错愕,再一回头,那边池水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女人,而且那女人就站在池水边,他那个素来和任何人都不假辞色,甚至是非常讨厌陌生人靠近的闺女,此刻竟然一脸欢喜地贴着岸上那女人,一副极为亲昵的样子。 看到这情况,钟老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们到底是谁,怎么进来的?” 霍思宁和顾叙对视了一眼,知道今天这事儿,肯定是得说清楚了,不然他们一个私闯民宅的罪名是逃不脱了。 “钟老前辈,您好,我叫霍思宁,这是我先生顾叙,事实上,我们是接到文调局特别行动处的任务,特意赶来见您的。” 霍思宁说着,从背包里抽出了一张证件递给了钟老鬼。 钟老鬼看了看那个证件后,脸上表情冷了下来:“文调局,是文物调查局吧,你们来这儿找我做什么?我好像没招惹你们吧?” 霍思宁笑道:“是这样的,两年前,太城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一只越窑秘色瓷碗被人掉包了,当时太城方面的很多专家都看不出来那碗是真是假。” “说来也凑巧,那只碗,是我在太城古墓的时候鉴定出来的,后来太城方面没办法,就只能又把我给找了回去。” “那碗我再一次鉴定后,就发现不对了,虽然那碗没有任何瑕疵,但是我却在那碗底戳印上,发现了一个简体钟字。” 说道这儿,霍思宁的目光一直盯着钟老鬼,想要看出他的端倪。 但是钟老鬼的脸色却并未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霍思宁见状,只能继续道:“跟您有没有关系我不清楚,不过之后,我又在H省博物馆,查到了一件粉彩瓷尊,那瓷尊也没有一点破绽,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那瓷尊上,也有一个简体钟字。” “说来也巧,那阵子,我正好认识了一个老太太,她的孙子,将一个玳瑁折扇典当到了一家典当行里面,那典当行正好是我开的,那老太太知道折扇被当了之后,就想赎回去,一来二去的,我们就熟悉了。” 听到这话,那钟老鬼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1601.第1601章 你有软肋吗? “之后我们文调局查来查去,就查到了闫家,闫老太太一看那瓷尊上的简体钟字,就变了脸色。” “她跟我说,那不是她哥哥的作品,因为喜鹊不应该是这样的。” 说着,霍思宁又掏出了一张图片,给钟老鬼看上面的一张图片。 那图片,正是霍思宁在闫老太太家拍的,拍的正是闫老太太拿出来的三幅立轴画,包括《喜鹊登枝》和《紫气东来》,那三幅画,都是钟老鬼早年的作品,上面的喜鹊,画得很像是乌鸦一般。 霍思宁将照片一拿出来,钟老鬼的瞳孔顿时骤缩,表情也瞬间凝重下来,目光盯着那手机上的画,半晌都没有开口。 不过,当霍思宁翻着翻着照片,翻到了一件笔洗的时候,那边钟老鬼忽然开口道:“停!” 霍思宁一愣,低下头一看,那笔洗,正是她在周世涛的书房里拍的,里面的这一件笔洗,正是周世涛手里那件打眼的钟仿,北宋汝窑天青釉莲花笔洗。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钟老鬼看着霍思宁,问道。 霍思宁点头。 钟老鬼道:“那好,在你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也可以先告诉你,你刚刚说的粉彩瓷尊,还有那个越窑秘色瓷碗,都不是我做的。” 不过,钟老鬼却是抬起手来指着手机里的这个天青釉笔洗:“倒是这个,是我的作品。” “这一件天青釉笔洗,是我当年制作的第一件仿品,上面的暗记,也是我第一次成功标注。” 钟老鬼提起当年他作假的事儿,脸上就不自觉地升腾起一种兴奋的表情,显然对他当年在仿古这个上面的造诣很有几分志得意满。 “这个东西,当年我在故宫博物馆见过,因为一眼就喜欢上了,所以我就尝试着想要依博物馆里面的那一件,还原一件出来。” “为了做出这件笔洗,我耗费了几年时间,最后才终于成功了。做成功的这件笔洗,我拿去给了好几个专家看,都说是真品,没人看出仿古的痕迹。” 霍思宁有些好奇:“那您为什么要做暗记?” 钟老鬼抬起头来,眼中隐隐有光芒闪烁:“我做高仿,必留下记号,早年我做旧,都是在器物内里留下明显的刻印,以此来区分是我钟家出品。” “但是这只天青釉笔洗不像是以往的那些瓶瓶罐罐,没法制作内印,所以要如何标记,成了一个非常头疼的问题。”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生出来在上釉之前用不一样的化学物质在器物上制作暗记的想法。因为这个突发奇想,我提前在笔洗戳印上动了几刀,结果没有想到,烧制出来的瓷器,竟然真的能用钴玻璃看到暗记!” 听到这儿,霍思宁忍不住感慨,长叹一声道:“这也算是瓷器史上的创举了吧,您这个想法,的确是非常妙!” 钟老鬼对于霍思宁的这番夸奖并不以为意: “但我没有想到,这件笔洗,最后会流出去,当年我家道中落,心灰意冷之下就入了道门,也不再理会尘缘俗事,但是我也曾教导过我的家人,所有仿品,不能用来牟取不义之财,这一点,我相信我的家人一定是信守我的诺言的。所以我并不清楚,这件笔洗为什么会到你的手上。” 听到这话,霍思宁就知道钟老鬼是误会了: “这笔洗并不是我买的,是我师父二十多年前耗费了大半辈子积蓄在瓷镇买的,结果却没有想到,居然打眼了。因为这个教训太沉痛,所以这件瓷器我师父一直保留至今。” 钟老鬼脸色看似平静,但是说话的语气仍然是能听出几分波澜: “这就是古人常说的,福兮祸之所倚,事物皆有两面性,刀能杀人,也能救人,高仿也是这样,这就是为什么我当年一直坚持要在仿古上做标记的原因。仿古再精湛,总归是赝品,不能与真品混为一谈。” 旁边顾叙听到这话,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脱口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在明面上就做标记呢?” 钟老鬼听到这话,忍不住看了顾叙一眼:“你这一看就知道不懂古玩,古玩讲究的一个字就是完整,如果在器物表面做明记,那整个古玩的美感就被破坏了,哪怕是做在底足上,拥有物件的这个人,心理上也总归是觉得不完整,觉得那明记是一个很大的瑕疵。” 这话霍思宁倒是很认同,哪怕是购买的仿古赝品,正常人也不希望有一个大大的赝品标记在物品表面上刻着,本来要附庸风雅的,结果那标记一出,一下子就拉低了档次了。 “您说这笔洗是您做的,但是那粉彩瓷尊和秘色瓷碗不是您的手笔,那为什么那两个物品上也用同样的方法标记着钟仿内印?按理来说,您的这个方法,应该是独有的吧,还是说您将这个方法教给别人,被人利用了?” 霍思宁还是觉得有些奇怪,钟老鬼说得这般肯定,说明他那番话应该是真的,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必要撒谎,他既然愿意摊牌,就不会有所隐瞒才对。 钟老鬼听到霍思宁这个问题,下意识地就朝着那边泳池中的少女看了一眼,苦笑道:“利用谈不上,真要说利用,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霍思宁不由得反问道:“心甘情愿?为什么?我记得闫老太太说过您的故事,我也很为您的经历感到痛惜,但是以您的为人,当年您都能做到不违背原则不屈从权贵,怎么如今都过了大半辈子了,反倒拎不清了呢?我认为您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 钟老鬼忍不住笑了,他饶有兴致地看了霍思宁一眼,问道:“小姑娘,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我只问你,你有软肋吗?” 霍思宁闻言一愣,目光不自觉地就往顾叙那边瞟。 钟老鬼笑看了顾叙一眼,了然道:“你看,这世上,任何人都有软肋,如果没有,那这人就真的是无欲无求,断欲绝情了。” 1602.第1602章 女儿控 霍思宁还是有些不懂:“这跟软肋有什么关系吗?” 钟老鬼笑道:“当然,我的原则,在我这个软肋面前,就完全不值一提了。她想要什么,做什么,只要我老头子还在世,只要我还能有力气,我就会无条件地满足她。” 霍思宁闻言心下一顿,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朝着泳池里的那个少女看了过去:“您说的软肋,就是……” 钟老鬼点头:“没错。” 霍思宁心中讶然:“刚刚我就觉得奇怪,只是没来得及问,以您现在的年纪,也是年过古稀了吧,怎么会称呼这个小姑娘为闺女?” 以钟老鬼的年纪,自己的女儿怎么也是三四十岁的人了吧,怎么可能这么年轻?看这小姑娘的面容,这姑娘的年纪,最多也不会超过十八岁,看起来就跟吴亚差不多,还是个稚气的小丫头呢。 “你既然认识我妹妹,想来也是知道我年轻时候发生过什么事才对。” “当年因为我的疏忽,让我的幺女被人绑架了,我不肯妥协帮人作假,结果我那幺女却因此被人害死。” “那时候我多么后悔,我宁愿用我的命去换我幺女的性命,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当年我心灰意冷,一心想遁入空门,就直接投身入了清虚道观,做了一名半路出家的道人。” 说到这儿,钟老鬼的话音一顿,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半晌才继续接口道: “一晃就是几十年,我这一辈子庸庸碌碌,唯独愧疚的就是我那幺女,我以为等我入了地狱,才能补偿我欠那孩子的,却没有料到,我都快要入土的时候,忽然有一天有人来找我,送给了我一颗后悔药。” “后悔药?” 霍思宁惊住,蓦地又想明白了钟老鬼这话的意思,眼神里露出了震惊和骇然之色,猛地就侧过头看向那边泳池中的少女。 “您说的后悔药,是她?” 钟老鬼脸上露出了幽幽笑意:“对,那人带了一个小姑娘来见我,虽然隔了几十年,但是我只看了第一眼,就知道那是我的孩子。” 霍思宁顿觉错愕,目光和顾叙对视了一眼:“可是,您不是都说那孩子已经死了吗?况且过了几十年,如果那孩子还活着,怎么会还只有这么大?”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事实上,当年我跟你也有同样的怀疑,我也不敢相信,我那孩子还活着,而且过了几十年,怎么可能还只有这般大?但是那孩子的确是我的幺儿,亲子鉴定结果都证明她就是,而且我家幺儿身上的胎记,甚至后背上一个烫伤的伤疤都一模一样,这绝对不会错。” 钟老鬼叹道:“我曾经是无神论者,但是在入了道门后,慢慢地也开始有了不同的看法。这世上,有太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儿,就像眼前你看到的,这孩子,她其实并不是人类,她,也许像书里面所说的,称为鲛人更合适。” 霍思宁点头。 钟老鬼又道:“不过,不管这孩子到底是什么,她就是我的孩子,我也没多少时日了,只希望能够在我入土之前,可以保她平安。她想要什么,我都愿意满足她,算是偿还我之前欠她的那几十年吧。” 霍思宁这才想起来,钟老鬼说这少女就是他的软肋,又说那些仿品,其实不是他做的,这让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产生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老先生,您的意思,那些钟仿物件,该不会,都是她的杰作吧?” 钟老鬼笑看了霍思宁一眼:“你还不算笨,居然能联想到这一层。” 说着,钟老鬼面带骄傲地看向水中的少女:“小莲很聪明,也很有天赋,什么东西一学就会,而且很奇怪的是,她在制作釉上彩和那些金属物件的方面特别擅长,做出来的东西,非常逼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釉上彩很多都是利用金粉银丝来进行镶嵌或者描摹,金属物件就更不用说了,那女孩既然是金灵珠的拥有者,对金灵珠的运用自然是非常熟练,在仿古做旧方面特别擅长,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只是霍思宁万万没有料到,原来那些钟仿,竟然都是这个小姑娘做的。 “这孩子单纯,并不明白她做出来的那些东西拿出去会在市面上引起多大的轰动,她做东西也是随心所欲,兴致来了就做,然后看谁顺眼就将东西随便送人。” 钟老鬼面上也有些哭笑不得,显然对这少女的行为很有些苦恼和无奈: “我又不忍心苛责,所以只能任由她去。作为一个父亲,我想正常人都能理解吧,亏欠了自己的孩子几十年,我只希望能够在我有生之年能够陪着她,看她天天开开心心的,其他的,我都别无所求。” 霍思宁心下也忍不住想吐槽,什么正常人都能理解,根本理解不了好么?您这分明就是女儿控晚期了啊,对孩子太溺爱,根本就毫无原则了好么? 只是这话霍思宁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却不好当着钟老鬼的面说出来,她很是担心,要是她真把这话说出来,惹这老头生气了,这钟老鬼很有可能一怒之下,一拂尘就将她给轰出去。 霍思宁又看了泳池中的少女一眼,这才好奇问道: “我记得闫老太太说过,她当年被绑架害死的时候,才七岁。那后来她被送回来的时候,是多大,七岁吗?还是现在这个样子?” 钟老鬼眉头微微一动,苦笑道:“小丫头,我就只想问你一件事,你却问了我一堆问题了,你这刨根问底的,我这似乎有些不划算啊。” 霍思宁这才想起钟老鬼之前说的话,想起来这老头似乎也有话要问她,遂忍不住笑了: “那您先问。” 钟老鬼目光定定地看着霍思宁,顿了数秒之后,才问道: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黄成香的女人?” 霍思宁眉眼一跳,猛地就抬起头来,诧异地看向钟老鬼:“什么?” 1603.第1603章 错乱 “你不认识?那可能是我搞错了。当年把我家幺儿送到清虚道观的女人,叫黄成香,看起来长得跟你挺像的,我还以为你们是亲戚呢。” 钟老鬼解释道。 霍思宁骤然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都傻掉了,她的眼皮猛地抽了抽,心脏也不受控制一般剧烈地跳动起来,目光几乎是死死地锁定在钟老鬼的脸上,似乎想看清楚这人是不是在说谎。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霍思宁的嘴唇都有些哆嗦起来,她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又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什么事儿?” 钟老鬼一愣,意识到霍思宁问的是什么之后,忙回道: “你是问我家幺儿被送回来的日子吗?这个日子我还记得,那天刚好是我家幺儿的生日,九七年端午节,一大清早的,道观里面的扫地道童就来敲我的门,说门外有个女人点名要找我。” 霍思宁浑身一颤,整个人都震在当场,老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如果这事儿是真的,那就太荒谬了。 她的父亲当年在巴蜀诈死,还可以解释,那她的奶奶,在九七年的时候,早就已经死了多少年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钟老鬼所在的清虚道观,还给他送还了一个明明已经去世多年的女儿? 这绝对不可能啊。 “你确定那女人叫黄成香?她长什么样子?” 就连顾叙在一旁听着也觉得不对劲了,他当年也是调查过霍思宁的,所以记得很清楚,霍思宁的身世有些复杂,梁家当年和黄家的那些事儿,帝都也有很多人都知道,所以要调查出来并不难。 但是顾叙分明记得,黄成香在从梁家决裂出来,自立门户后,没几年就病死了。 按照时间算,那会儿还不到八零年,怎么可能在十几年后,黄成香又复活,并且还出现在昌南呢? 这太古怪了,完全可以算是灵异事件了啊。 “我确定,因为当年那女人送了我家幺儿回来的时候就说过,让我好好照顾,还说等我不行了,她还会再来接幺儿回去。” 钟老鬼也看出来霍思宁和顾叙两人表情不对劲了,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道: “那时候我怕出纰漏,担心将来我真的入了土,有人来接我家幺儿,会被人钻空子让我家幺儿被人骗,所以我在那个女人走了之后,就画了一副那女人的画像,现在那画还在我书房放着呢,你们要是不信,我去拿来给你们看!” 说着,钟老鬼就步履匆匆地往书房走,过了十多分钟后,老人又匆匆忙忙地回到了这个院子,手里却多了一幅立轴。 进了院子后,老头也不耽搁时间了,当着霍思宁和顾叙的面就将那画轴给打开。 钟老鬼是仿古制作高手,在绘画方面当然也是技艺精湛,所以他画出来的人,五官神态都是惟妙惟肖,非常精致。 这立轴一打开,里面的人跃然于纸上,就好像活的一般,灵气逼人。 一看到这画里的人,霍思宁整个人就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这人和她的确有六七分相似,无论是五官表情甚至是那嘴角的酒窝,都很像。 但这还不是霍思宁感到震惊的,她感到震惊的是,这幅画,竟然跟她奶奶卧室里面那个屏风上绣着的含泪泣珠的女人一模一样。 之前霍思宁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会儿她却可以肯定,钟老鬼口中所说的黄成香,就是她的奶奶无疑。 可是,即便是当年她奶奶没死,到九七年的时候,以黄成香的年纪来算,也有五六十岁了,可是这画上的女人,看起来却还像是妙龄女子一般,根本看不出半分衰老的痕迹。 看到霍思宁那神情,顾叙就觉得不妙了,他皱紧了眉,迟疑了一下,才问道:“那这个黄……,她有说过她去哪里了吗?” 钟老鬼摇头:“我当时光顾着欢喜了,感觉老天爷砸了一个大馅饼在我的头上,见到我那幺儿,稀罕都来不及呢,哪里还顾得上问她那么多?那女人交代完事情后,就直接离开了,等到我再缓过神来,人就已经不见了。” 顾叙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话。 那钟老鬼似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因为那女人出现得太突然,所以我心里感到很奇怪,就想问我家幺儿几句,我家幺儿不能说话,但是她喜欢画画,我问过她这些年去了哪儿,她给我画了一副图,我也看不懂,但是我猜她要表达的,应该就是住在那个地方的意思吧?” 说着,那钟老鬼从他怀里又掏出了一张宣纸,将那幅图给展开了。 图纸上绘出来的地方,看起来很是漂亮,有海有船,看起来应该是一座海岛。 只是让霍思宁感觉到诧异的是,这海岛不远处,烟波浩渺之中,竟然还隐隐地耸立着一座山峰。 那山峰的轮廓,让霍思宁感觉到莫名的熟悉,她蓦地就想到了之前她在唐骏那古玩店里买下的那一对古灯架。 那灯罩里面掏出来的那些纸片拼接出来后,用黄酒浸透后,里面显现出来的画作,里面的山峰,跟这幅画竟然有遥相呼应的意思,看起来极为相似。 霍思宁心下有些不确定,总觉得不可能这么巧,但是这画的样子,她却是悄悄地记在了心里。 在刚刚和钟家小幺的接触中,霍思宁就已经发现这小姑娘似乎不能说话,但是她用灵气探查了一番,却并未发现这姑娘身体有什么毛病。 想到这孩子曾经被人绑架过,不能说话,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受到刺激,所以心理方面有隐疾,才一直不能开口说话,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又重重叹息了一声。 “说来也是奇怪,我家幺儿虽然性子温和,但是这些年一直对谁都是很疏离,也就是我,天天跟她相处,才能跟她亲近,别的人她都是淡淡的,没想到跟你倒是投缘,见你第一眼,居然就对你这样亲昵,看样子她是真的很喜欢你。” 见霍思宁伸出手来抚摸自家闺女,而他那闺女露出一脸舒服惬意的神情,钟老鬼的眼神里不自觉地就露出了几分醋意和嫉妒的神色,不过嘴上却还是忍不住感慨道。 1604.第1604章 一力承当 霍思宁没敢说她跟这小丫头是同类,不过看到钟老鬼那眼神里露出来的醋意,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嘴角抽搐。 算了,跟一个女儿控有什么好计较的,也亏得她知道这老头只是因为感觉到愧疚想要补偿自己的孩子而已,不然若是不知情的人碰到个这样的老头,恐怕就要以为钟老鬼是变态了。 霍思宁也觉得这老头有些可怜,在钟家小幺没有出现的那几十年,也不知道这老头心里承受了多少煎熬,因为他的原则,让自己的孩子因此丧了命,这样的痛苦,不是谁都能懂的。 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但是对于该如何去向文调局汇报这个情况,霍思宁却是有些纠结起来了。 毕竟,鲛人这种事,如果真汇报上去,霍思宁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恐怕用不了一天时间,钟家小幺就要被生物研究院抓去切片了。 这小幺是自己的同类,霍思宁当然不可能坑害她,更何况这孩子还是个懵懂少女呢,霍思宁再怎么也不会干这样的蠢事儿,真要让上面的人知道了鲛人的存在,恐怕连她的日子都要不安稳了。 而且,让钟仿流出去的也不是钟老鬼和钟家小幺,是那些心术不正一心求财的人。 钟老鬼和他女儿做仿古,全是因为兴趣,他们做暗记,也是在保持艺术性的基础上,最大限度地减轻以假乱真的情况发生。 原先霍思宁还以为钟老鬼是被人所控制,被迫做出高仿,所以才悄悄加了暗记。 结果现在才发现,他并没有被人控制,而做出钟仿的,却另有其人。 看出了霍思宁和顾叙的纠结,钟老鬼也没有催促,反而是宽慰般笑道:“你们是文调局的人,能查到这儿,证明你们已经完全掌握了证据。我也知道你们是给公家办事儿的,所以不会让你们为难。” 钟老鬼说着,仿佛早就有此决定一般: “我这老头入道门这些年,别的没学会,但是这易学还是参透了的,我看你们二位的面相,就知道是心善之人,所以我才愿意敞开心扉,把这些情况都告诉给你们。” “我也没几年好活了,但是我家幺儿这情况,肯定是不能示人的。所以如果钟仿的流出,真的造成了很大的影响,需要有人承担责任的话,所有的后果都由我来担着。”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都感觉到意外不已,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们也不用纠结了,这是我早就已经想好了的,这一天我也知道迟早回来,所以没什么好意外的。” 钟老鬼说着,忽然转了个话题,笑道:“这会儿都快中午了,你们留这儿吃饭吧。” 说着,钟老鬼就领着霍思宁和顾叙往外走,到了院子里,他就叫那白发男张罗午饭。 那白发男见到霍思宁和顾叙从内院走出来,顿时诧异不已,眼神警惕怀疑地看了两人一眼,目光里面满是探究。 “这是你妹的朋友,你别用你那一套来看人,快去张罗午饭吧,我跟这两个小友就在这儿吃,你们谁都别来打扰!” 见自己儿子用那样的眼神看着霍思宁和顾叙,钟老鬼显然很是不悦,直接出言训斥道。 白发男一听这话,立刻就改变了自己的态度,老老实实地下去张罗午饭了。 说是午饭,其实饭菜很简单,倒是酒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装酒的杯子,看起来很是精致。 “成化葡萄纹高足斗彩杯,这要是拿到外面去,肯定又是一真假莫辨的极品。” 霍思宁将那杯子拿在手中看了看,忍不住就笑了:“钟老爷子这儿的东西,果然是好东西啊。” 钟老鬼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这小丫头可不是寒碜我这老头子么?这要是真品,可就是上亿的玩意儿,我真敢拿出来喝酒?恐怕供起来都觉得不踏实呢。” 霍思宁深以为然地笑了笑,目光却是落在了钟老鬼那个斟酒的酒壶上,顿时神情就呆滞了。 那酒壶也是成化葡萄纹斗彩,看起来应该跟桌子上的那几只高足酒杯是一套,但是霍思宁在钟老鬼给她斟酒的时候,无意中碰触到了那酒壶的时候,却是看到了满目的紫色灵气。 这个发现,让霍思宁顿时吓傻了。 “钟老,您这可真是差一点就把我给迷惑了,这大名鼎鼎的差紫葡萄都敢拿出来用的,您也算是独一户了!” 霍思宁如何能不震惊,因为她刚刚只抓了那酒杯,就想当然地认为钟老鬼拿出来的都是高仿,却没有想到险些就打了眼。 因为钟老鬼手中的这只酒壶,竟然是传说中的差紫! 所谓差紫,其实是成化斗彩里面的一种。 古话说:明看成化,清看雍正,成化瓷器里面,以斗彩为最巅峰的作品,而成化斗彩理面,差紫这个品类,又是最少的。 差紫指的就是斗彩上的一种颜色,其颜色大概类似黑褐色,这种颜色的瓷器表面黯淡无光,看起来就像是附着着一层铁锈一般。 成化斗彩雅致柔美,但是这差紫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所谓差紫,其实就是差的意思。 这种颜色的瓷器其实并不好看,但是因为与其他成化斗彩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所以这差紫瓷器反而就成为了稀有物件,所以这玩意儿又有一个新的名字,叫姹紫。 姹紫在民国年间被发现后,就名声鹊起,其价格比其他成化斗彩不遑多让,甚至于更加珍贵。 成化斗彩不仅是在国内,就是在国际上都享有很高的声誉,一只斗彩鸡缸杯,就能拍出上亿元的天价,更不要说一只完整的斗彩执壶了,那更是非常难得。 但是眼前这老头,居然真的大大咧咧地就将这玩意儿给拿出来招待客人了,而且还开玩笑戏称东西是假的。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真是遇到个不知轻重的客人,把那酒壶给摔了,那这一摔就是价值上亿啊,正儿八经的一掷千金,这老头难道就不怕? 钟老鬼大约也没有想到霍思宁居然能认出,他抓着那酒壶的手顿时就僵在了空中,眉头紧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惊诧地看着霍思宁:“你怎么看出来的?” 1605.第1605章 带她走 霍思宁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这桌子上的杯子和钟老鬼手中的酒壶,其实看起来毫无差别,就连差紫的颜色都是如出一辙,没有半点色差。 如果不是霍思宁刚刚摸到了那执壶,看到了壶上面有灵气的话,恐怕霍思宁就真要以为这壶跟酒杯一样都是仿造的了。 而此刻钟老鬼的目光却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她,霍思宁沉默了三秒后,只能笑道:“直觉吧,或者说是女人的第六感,当然您也可以认为我是胡猜的。” “你这第六感也真是神了!” 钟老鬼目光惊愕,放下了手中的执壶,笑道:“我现在倒是相信,你应该就是那文调局的人没假了,而且以你这本事,文调局恐怕要遣调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这一套差紫酒具,可以说是钟老鬼最喜欢的器具,因为这是他几十年来研究出来的一道新的技术,那就是利用其它的化学物质来烧制差紫。 在此之前,差紫的烧制,一直是陶瓷街一道无法逾越的技术难关。 但是他在尝试了不知道多少次,替换了不知道多少材料和比例,一次次失败之后,最后终于研究出来了。 而且制作出来的成品,和真品不相上下,就是鉴定界的老专家都看不出来。 所以对于这套器具,一直是钟老鬼十分满意甚至是得意的作品,他今天拿出来给霍思宁和顾叙喝酒,一个用意也是为了震慑官方,给霍思宁一个下马威,另一个也有炫技的意思。 但是他的这点小心思根本没能成功,因为这酒具刚一亮相,就被霍思宁给识破了。 钟老鬼也说的没有错,以霍思宁如今的身价和实力,一个小小的文调局当然的差遣不动她的,如果这事儿不是周世涛提出来的,霍思宁绝对不会如此不辞辛苦地来帮忙。 不过在钟老鬼面前,这话霍思宁不会点透,她笑了笑,道: “这也不算什么眼力,只是感觉而已,您若真要问我这酒杯和执壶的差别在哪儿,我说不出来,就像您问我那粉彩瓷尊和天青釉笔洗有没有破绽,我的回答是没有,学艺不精,眼力不佳,只能靠女人的直觉。” 钟老鬼对于霍思宁的这番解释却是不以为然,也许是因为钟老鬼本身就属于剑走偏锋的人,所以他没有那些鉴定界老前辈的那些讲究,反而对于霍思宁的这一套直觉的说辞极为信任和推崇: “你这不是直觉,这是一种天赋。很多顶尖的鉴定高手识破仿品却无法说出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们故弄玄虚,而是因为他们已经达到了一种境界,这种境界不靠学识和阅历,而是悟性,就和我们仿古作假一样,是天生的,老天爷赏饭吃而已。” 霍思宁没有说话,因为她对于老先生的这番评价,感到有些心虚。她哪有什么悟性,靠的不过是作弊器而已。 “看来,神秘霍的名头不是虚传啊……” 钟老鬼重新坐了回去,将手跟前的那一杯酒一饮而尽。 霍思宁顿觉诧异:“您认识我?” 钟老鬼笑着摇头:“在我刚刚取这酒具的时候,顺便让我那曾孙女在网上查了一下你的信息。你在内院告诉我的名字了,现在有网络,想要查你还是很容易的,一搜就出来了,你在网上的新闻可不少,看样子还挺有名气的啊。” 霍思宁尴尬地笑了一下,钟老鬼却是不以为意,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看来,这倒像是老天爷的安排了,让你来,总比让那些不懂仿古的人来要好。” 霍思宁知道这老头是什么意思,这老头已经准备跟她回去接受惩罚,算是给上面一个交代了。 但是这个结果,却并非霍思宁希望看到的,这位老先生,不过是希望能够在晚年补偿他的孩子而已。 只是,不论是不是霍思宁希望看到的结果,这件事,终归要有一个了断。 见老头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而且言语中透露出的是对他那幺女的担忧,显然老头很不放心,生怕他一走,他那幺女很有可能就会被有心人利用。 霍思宁和顾叙对视了一眼,最后似乎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一般,她对着钟老鬼说道: “钟老爷子,承蒙你诚心相待,我也愿意给您一个提议,如果您相信我的话,也许您可以将钟小姐交给我,我来替你照顾她。” 钟老鬼一愣,他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蓦地脸色就沉了下来,冷笑道: “你?我凭什么相信你?霍小姐,虽然我承认,我看你们面相都不像是坏人,也有一颗善良之心,但是我那幺女是什么情况,你们比谁都清楚,她如果出任何闪失,带给她的就会是致命的灾难!” 霍思宁闻言也不生气,只是笑看着钟老鬼问道:“您就这么肯定我不值得相信?” 钟老鬼摇头:“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我这么跟你说吧,这几年因为她这身体的异常情况,我找人偷偷在外面不知道调查了多少关于鲛人的讯息。” “现在不只是我们国家,全世界各个国家都有关于异种生物的研究机构,像鲛人这种物种,一直只存在于传说里面,如果真被人发现现实生活中有活生生的鲛人存在,你说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那些研究生物的所谓科学家,一个个都是疯子,他们不会给予小幺生存的权利,他们只会认为人类有权研究一切异种生物,他们会抽****的孩子的血,会解剖她的血肉,研究她的细胞,她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所以你的这个提议,太可笑,也太不自量力了!你知不知道——” 钟老鬼情绪很是激动,然而当他一番数落后,一抬头,看到面前原本五官精致脸型圆润的女人,忽然长出了如鳃状的覆盖,细长的耳尖,蓝色如瀑布般的头发,还有那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闪烁着幽光的时候,他的那些激烈的言语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1606.第1606章 再问雕题国 霍思宁脸上露出了诡谲的笑容,她定定地看着钟老鬼,问道: “这样,您还觉得我的这个提议是可笑,不自量力了吗?” 钟老鬼脑子有些懵,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呆愣了数秒,他才喃喃地道:“我这是喝醉了吗?” 霍思宁笑道:“您这酒量一看就不错,就这么半壶酒,醉不了!” 这片刻的功夫,霍思宁已经又恢复了原状,不过就这会儿的功夫,钟老鬼已经缓过神来了。 他定定地看着霍思宁,足足打量了数分钟,才开口道: “我同意你的提议,我原本就是放不下我那幺女,如果你能解决我的这个困扰,那我最后一点牵挂也没有了,也能够放心地跟你回文调局了。” 说着,钟老鬼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你可知道雕题国?” 霍思宁不知道钟老鬼怎么忽然会问到这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她曾经似乎在殷雅斋的时候也听陆怀如提及过,这雕题国,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两人都问她这个问题? 见霍思宁面露茫然之色,钟老鬼迟疑了一下,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你们跟我来吧。” 霍思宁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跟在钟老鬼的身后往内院走,一直走到了老头的书房里面,那老头也不知道摸了什么地方,从那墙壁上忽然就弹出来一个暗格。 “你和小莲同属一脉,这个东西,我交给你比交给别人肯定要更放心。” “她那些哥哥这些年在知道她的存在后虽然没有表现出过不满,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他们并不认可小莲的身份,甚至不认为那孩子是他们的妹妹。” “这也不奇怪,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忽然又活过来了,而且还变成了一个异类,他们私底下会有别的心思我也能理解。他们偏偏还要碍于我还在世,不好明面上露出来。” “终归也是感情生疏了,这些年我因为入了道门,跟他们分开得时间太长了,当年我抛开他们,他们心中未必就没有怨念。” “而且我万事都为小莲考虑,并未给过他们多数优待,如果我真走了,小莲我肯定是不敢交给他们照顾。” “我本来都已经有要放弃的念头了,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等到你。那孩子,你带走吧,她看起来也很喜欢你,我觉得这或许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指示也说不定。” 说着,钟老鬼就从那暗格里掏出了一个木盒子递给霍思宁: “这个盒子,是我在道门的时候,我师父临终前交给我的遗物。事实上,这遗物还有一半在我那师弟的手中,盒子里的东西,正是跟你和小莲有着莫大的联系,这些东西我交给你,希望你能够好好保管,如果真有一天,你找到了通往雕题国的那条路,希望你能够记着我给你提供这份线索的情谊,到时候别忘了把我家小幺也带上。” 霍思宁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这个盒子上,愣了几秒,这才接过来。 眼见着霍思宁将盒子拿在了手中,钟老鬼这才放下心来,原本一直蹙着的眉也舒缓了下来。 想了想,他对着霍思宁二人道:“你们先去后院陪一下我家小幺吧,我得去和我那几个儿子交待一番,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一会儿我就去后院找你们。” 霍思宁点了点头,和顾叙两人往那后院泳池走去。 那小莲看到霍思宁,显然很是高兴,直接就朝着霍思宁这边扑了过来,霍思宁看了看这小姑娘,也有些无奈,这孩子比七宝还要粘人。 当初霍思宁见到七宝的时候,那孩子因为受到惊吓,也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不过和七宝不同的是,这个钟家小幺喜欢她,不是因为害怕或者缺乏安全感,而是单纯喜欢她身体里面冰灵珠的灵气而已。 霍思宁招呼着小姑娘上了岸,那姑娘虽然不会说话,但是霍思宁说什么,她却还是能够听懂。 上来了之后,小姑娘果然就恢复到了人类的状态,霍思宁就掏出了储物戒指里面的零食给她吃,又用灵气给小丫头检查了一番身体之后,确认没有问题了,这才试探性地问道: “小莲,你愿意跟我走吗?” 小莲并不明白霍思宁这番话的意义,听到霍思宁愿意带她走,顿时眼露欣喜之色,一个劲儿地点头。 霍思宁想到钟老鬼对小女儿的留恋与担忧,再对比眼前这少女天真无邪的笑容,只觉得心下也有些发酸。 霍思宁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父爱无私,也许这就是了吧,只是不知道以后钟小莲开了心智后,知道她的老父亲为她所做的牺牲之后,又会作何感想。 等了有两个多小时,钟老鬼才一脸疲惫地回到了后院,只是,看到自己的小女儿一脸开心地吃着东西,老人的脸上又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宽慰平和的笑容。 “我们走吧。”钟老鬼直接说道。 霍思宁有些纳闷:“您不收拾一点行李吗?” 钟老鬼笑道:“都是身外之物,没什么可带的,而且我是去认罪的,不是去旅游的,带什么行李?” 老人家的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洒脱,看样子对这凡尘俗世早已经释怀了一般。 霍思宁心中其实早有想法,这会儿看到钟老爷子这笑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钟老爷子,其实您大可不必想太多,我们此行虽然是带您上京,但是具体的情况,文调局方面也还没有拿定主意呢。” “而且您和钟小姐并不是直接造成这起事件的人,真正别有用心的,是那些手中有点特权,却滥用职权的人。所以,一切也并不像您所想的那样严重。” 钟老鬼只当霍思宁是在宽慰她,也并不以为然,笑道: “不管结果如何,我已经把小幺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够照顾好她,这孩子心智不成熟,很容易被人利用,你要提防小人作祟,借故接近与她。” 霍思宁点头道:“这一点我省得,您就放心吧。” 1607.第1607章 回帝都 走出钟宅的时候,那白发男和之前见过的小姑娘都出来了,还有其他几个霍思宁没见过的人,那几人看起来应该也是钟老鬼的儿子媳妇,这些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悲伤,不过霍思宁也不知道这钟家兄弟都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爸……” 那白发男努力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钟老鬼一把给阻止了: “打住,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我当初从清虚回来,就跟你说过,我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幺儿,其他的俗世我一概不管,我走了之后,这宅子里的东西,你们想要怎么处理,你们自己去商量,我统统都不管。” 那白发男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因为钟老鬼这话直接堵住了他的嘴,让他接下来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钟老鬼可不管这些儿女有没有面子,直接就点破了这些人的小心思,然后一转头,冲着一个老婆子道;“钟妈,我要的东西呢,你给我收拾好了吗?” 那老婆子点了点头,转身从后面抱出来一个盒子。 钟老鬼甚至都没有跟那些儿子媳妇儿再寒暄几句,抓着那盒子就径直往外走去,一看就是挥一挥衣袖不留下一片云彩的态度。 但是,即便是钟老鬼这不咸不淡的态度,那几个儿子却是一个个都老老实实地站在院子门口,谁也不敢走开。 霍思宁又打电话叫了那个话唠司机过来接人,那司机开着车到了老樟树下,原本老樟树下的宝马车和奥迪车都已经不见了。 那司机见到霍思宁和顾叙居然带着一个老头和小姑娘从钟家老宅出来了,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霍小姐,你们这是……” 霍思宁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师傅您莫怪啊,之前是我们骗了您,其实我们这一次来临水县,是来寻找亲人的。但是因为不确定能不能找到,所以就跟你找了个幌子。” 那唠叨司机不认识钟老鬼,现在听到霍思宁这解释,顿时“恍悟”,一脸了然道: “难怪啊,我就说你们这两个小年轻有些奇怪,说是来临水县收货,但是我光看你们这年纪也不像是古玩这一行的,而且你们来了之后,不跟我打听哪家哪户手里面有好东西,反倒跟我打听认不认识一个叫钟老鬼的人,而且来了这地儿,你们也不忙活着去各家各户敲门问货,直接跑得不见踪影了,这太奇怪了。” 那唠叨司机说着抬起头来,看向后座上坐着的钟老鬼: “这位就是你们要找的钟老爷子吧?老爷子一看就身体硬朗啊,精神头不错,您老贵庚啦?” 钟老鬼似笑非笑地看了霍思宁和顾叙一眼,这才笑眯眯地回复那唠叨司机:“七十七了。” 那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看您这气势精神,比年轻人还要有活力呢。那小姑娘是您孙女吧,长得可真好看。” 说着,那司机就开始唠叨开了:“这人啊,上了年纪,就指望着亲人团聚,含饴弄孙,希望着子孙和睦,家和万事兴啊,这发财啊富贵啊倒是没那么多讲究了,您说是不是?” 钟老鬼点了点头,笑道:“这样说也没错。” “霍小姐是您外孙吧,我一看他们两个小年轻就知道富贵人家的孩子,这么大老远地找过来,就想把您接出去,我看这回您是要大城市去享福咯,看您这身体,还能活五十岁呢,后面这些日子,可就苦尽甘来,安享晚年了……” 那司机以为霍思宁顾叙两人接钟老鬼是去城里享福的,霍思宁在一旁听了却是一头黑线,心道这司机可真是扯啊。 钟老鬼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对于这老司机的话唠属性,也没感觉到厌烦,路上居然一直笑眯眯地跟那司机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 从昌化直接飞到了帝都,下了飞机后,霍思宁和顾叙两人也没耽搁,直接就带着钟老鬼去了周世涛的住所。 周世涛之前就已经得到消息了,得知霍思宁和顾叙带着钟仿的制作者回来了,顿时情绪很是激动,早早地就在书房等着了。 钟老鬼进了书房后,一见到周世涛,就愣了愣。 周世涛倒也没有审问犯人的意思,就是想要见见这个仿古界的顶尖级高手,看看这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传说人物。 “钟老爷子,这位就是我师父。”霍思宁给钟老鬼介绍道。 钟老鬼经历过这么多之后,也已经习惯了随遇而安,所以见到周世涛之后,他也没有半分局促,反倒自来熟地笑问道: “老弟是不是曾经在长安那边博物馆工作过?” 周世涛一愣,抬起头来诧异地看了钟老鬼一眼:“你怎么知道?” 钟老鬼笑道:“那就没错了,我当年在长安做过一年半的学徒,最喜欢去的就是长安博物馆,我觉得你很面熟,应该是在博物馆见过你。” 周世涛眼神里不由得闪过一丝佩服:“钟哥好眼力,这都过去几十年的事情了,竟然还能记得住!” 钟老鬼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眼中悲伤一闪而过:“做我们这一行的,记忆力跟眼力不好也不行啊,我倒是宁愿我这记忆能差一点,把那些不该记住的都忘掉,那就轻松了。” 周世涛不明白钟老鬼这话里的深意,一旁的霍思宁和顾叙却是非常清楚他这话的意思。 这位老人希望能够忘记的,大约就是他那幺女被绑架被杀害的那一段记忆吧。 周世涛将那只打眼的天青釉给拿了出来,倒也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地道: “钟哥,你这手艺我是不得不佩服,说实话,这天青釉在我手里二十多年了,还跟真的一样,这笔洗的颜色没有半分褪色,而且手感也没有半分变化,如果不是那个暗记,我还真分不出来真假。” “不是我说,这华夏鉴定界,能够鉴定出这个笔洗的人,恐怕没有。我的眼力也算是不俗了,这个东西在我手里面也有这么多年,但是至今,我都说不出这个笔洗有哪一点偏差。” 1608.第1608章 鬼斧神工 钟老鬼笑道:“老弟你这话就错了,怎么就没有,你这小徒弟,可不就是个能人吗?东西在她手里面,一摸就摸出来了,这丫头的直觉,可是可怕得很呢!” 周世涛闻言倒是乐了:“这丫头不算,她就是个妖孽,不能用常理来算。我是说正常的鉴定专家,没有人有这个能力。一般来说顶级高手,摸到您这手里的东西,顶多也就只有细微的感觉偏差而已,但是肯定没有人敢说这东西是赝品。” 钟老鬼笑了笑,也不像普通人那样得到夸奖就故作谦虚,反而是一脸平静地接受了。 这钟老鬼的做派倒是很符合周世涛的脾气,见钟老鬼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周世涛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继续问道: “钟哥,其实这天青釉在我手里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它,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弄明白,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笔洗要烧制出天青釉的色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难道你已经找到苏麻离青了?” 这是周世涛对这件天青釉笔洗感到最奇怪的地方。 所谓的苏麻离青,其实是华夏最早期青花瓷器使用的釉下青料,其主要呈色剂为钴蓝料。 但是这种颜料在明成化以后,就被回青代替了,华夏历史上也没有有关苏麻离青的记载,所以从明代以后,苏麻离青就失传了。 没有人知道苏麻离青这个颜料是从哪里来的,数百年来,华夏陶瓷专家们一直在孜孜不懈地探寻着,却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而此刻周世涛手中的这只天青釉笔洗,其颜色分明与流传下来的那些苏麻离青烧制的青花瓷颜色一致,这就让周世涛不得不怀疑,难道说,钟老鬼找到苏麻离青了? 看得出周世涛的怀疑,钟老鬼笑着解释道: “苏麻离青早已失传,以我的能力,又到哪里去寻找?不过,想要攻克苏麻离青这个技术障碍,其实也不难。事实上,我当年也曾经想过要去找这种颜料,但是找了几年没有找到,就只能放弃了。” “后来一天突发奇想,我用青料调和沉淀,又用特殊的办法处理,多番尝试后,制作出来了一种釉料,在火候控制下,居然真的烧出了苏麻离青的效果。” 尽管钟老鬼解释得很是轻巧,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过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爱迪生为了发明电灯泡,尝试了数千次才找到钨丝,钟老鬼这个尝试的过程,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了一点偏差,都可能导致失败,所以他尝试过的次数,绝对不比爱迪生发明灯泡简单。 这个时候,霍思宁才从心底里涌出一股佩服,对钟老鬼这个人,霍思宁一直是抱着一种复杂的态度,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先生在研究仿古的这个方面,有着一种特殊的偏执,但是正是这股偏执的劲头,让他得以成功,做出来的东西真假莫辨。 就连周世涛也是一脸的目瞪口呆:“就是这样?这就是青料烧制出来的,怎么可能?单纯靠青料,竟然连结晶斑和蛛网效果都能这样惟妙惟肖?这太不可思议了!” 鬼斧神工! 那一瞬间,周世涛的脑子里只能冒出这四个字。 在瓷器烧制方面,这个钟老鬼的技艺,恐怕已经逼近人类的极限了,这人不仅将艺术发挥得出神入化,而且这些年来一直在不断钻研和创新,从未停止过前进的脚步。 旁边霍思宁也想到了一个问题,她想起了之前她在钟家老宅的时候,用过的钟老鬼的那套酒具,忍不住就问道:“那差紫的釉色,您是根据什么烧出来的?” 钟老鬼还没回答,一旁的周世涛却是插嘴了:“什么差紫?” 钟老鬼看了周世涛一眼,沉默了一秒后,终是叹了一口气,将之前他让钟妈交给他的那个盒子给拿了出来。 那盒子用一块绢布捆着,钟老鬼将上面的绳结打开,将那盒子打开,里面一套差紫酒具就露了出来。 看到这一套酒具,霍思宁顿时愕然:“您将这套东西带出来了?” 钟老鬼点了点头。 见霍思宁露出了然的神情,钟老鬼便知道霍思宁误会了,忙解释道:“不是我自己用的,我带出来,本来就是想把这套东西交给你。” 霍思宁一愣,不解地指了指自己:“给我?” 钟老鬼点头道:“这套酒具算是我那宅子里最值钱的东西了,而且我那几个儿子并不知道这酒具的真假,以为这东西是我自己做的。” “在老宅的时候,我见你就挺喜欢这套酒具的,往后我家幺儿要由你照顾,我也不能让你白白破费,我家幺儿需要多大的开支,我很清楚,所以这东西,算是我提前支付给你的费用吧。” 霍思宁闻言顿觉震惊,她万万没有想到,这老爷子竟然要将这套酒具送给她。 虽然那几个高足酒杯的差紫颜色制作得足够以假乱真,不过到底只是仿品,真要卖出去的话,并不值多少钱。 但是那只执壶可不一样啊,那玩意儿可是货真价实的成化斗彩,而且还是斗彩里面最稀少的差紫。 一只成化斗彩鸡缸杯都能卖上亿,一只成化斗彩的差紫葡萄执壶,价值几何,就连霍思宁都不敢轻易估算。 这样一套价值上亿的酒具,这老头居然说送就送给她了? 之前钟老鬼从钟家老宅出来的时候,霍思宁就觉得这老头真是潇洒,现在听到这老头居然说要将这套酒具给她当照顾钟小幺的费用,霍思宁就更是无语了。 虽然钱财是身外之物没有错,但是这老头,未免也太是金钱如粪土了吧? “这是……我看看!” 一旁周世涛没听懂钟老鬼和霍思宁说的那番话是打的什么哑谜,但是眼前的这一套酒具一被拿出来,瞬间就吸引住了周世涛的目光,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套酒具,眼神都亮了。 霍思宁和钟老鬼两人都朝着周世涛那边看了过去,周世涛也没客气,根本就没征求两人的意见,直接就将那盒子给巴拉到了他的手跟前,伸出手来就抓起了一只高足杯。 1609.第1609章 大师啊 钟老鬼见状,不恼,竟然还笑了。 “你这师父,倒是个妙人,比你这小丫头可有趣多了,你这小丫头年纪轻轻的,倒是老成得跟个老太婆一样,人这一辈子,总是循规蹈矩的不累吗?活得恣意洒脱一点,岂不是更好?” 钟老鬼侧头看着霍思宁,问道。 霍思宁一愣,没想到这老头对她居然就是这么个印象,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 那边周世涛根本没心情留意这两人聊了什么,他的全副身心,都在那一套酒具上。 仔细地抓着那几只高足杯和执壶打量,周世涛足足看了有十来分钟,最后才终于回到现实里来。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大赞道:“妙啊,这可真是妙啊!” 钟老鬼见状也有些意外:“老弟看出来了?” 周世涛笑道:“这执壶应该是真品,高足杯嘛,我就有些看不准了,我找不到破绽,但是,应该是有问题的,要么就是其中的一只,要么就是几只都有问题。” 周世涛这番话一出口,钟老鬼就不由自主地朝着周世涛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这老头眼神里倒是露出了几分玩味儿,嘴角勾着一抹戏谑,道:“老弟眼力不错,不过,跟你这小徒弟比,还是差了一点。” 周世涛听得出这钟老鬼是在揶揄他,也不以为杵,只笑道: “我早跟你说过,这丫头是个妖孽,不能用常理来推算。再说了,她再厉害,那也是我的徒弟,我巴不得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钟老鬼到这个时候也不得不佩服这周世涛的心态和涵养: “这也算是难得了,正常的人,就我认识的那些专家们,可没这么看得开。古玩这个圈子里,看资历看经验看身份背景的人多了去了,搞得乌烟瘴气的,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了,你这个老弟倒是挺有意思的,哈哈。” 周世涛也有一种和钟老鬼一见如故的感觉,这两个老头都是脾气怪异的人,但是偏偏初次见面就能如此融洽地相处,而且颇有一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这让霍思宁和顾叙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钟老哥啊,这酒具你既然拿出来了,我们也欣赏了,你能不能说说,这差紫是怎么烧制出来的?” 周世涛对眼前的这一套差紫酒具很是感兴趣,见过了那么多文玩古物,这还是他头一次对一个东西这么好奇,浑身都痒痒。 钟老鬼却是笑而不语。 “老哥啊,你这就别卖关子了吧,这烧制秘诀,你就是说出来了,我也仿不出啊。”周世涛心痒难耐,见钟老鬼不说话,顿时就急了。 钟老鬼却是侧过头看向一旁的霍思宁:“霍小丫头啊,我这就要考考你的基本功了,这差紫最开始面世的时候,你知道国内的那些专家们是怎么分析差紫的?” 霍思宁没有想到战火居然会烧到她这儿,她在脑子里搜罗了一圈后,回道: “差紫这个理念,是已故的孙瀛洲老前辈提出来的,但是在差紫最开始出现的时候,业内很多人都认为,这个颜色的瓷器是烧制的失败品。” “但是如果差紫真是失败品的话,那么瓷都的老窑址里面,肯定有差紫的残片,因为官窑烧制失败的物件,都是要被敲碎的。” “当然,也有人说,差紫的出现,很有可能是因为宫廷大火,那些成品瓷器在经过二次火烧后,就出现了这样的颜色。不过,一般来说,瓷器在烧制成成品之后,除非是二次煅烧的温度非常高,否则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效果的,所以我认为这个说法并不成立。” “所以我估计,差紫在当年绝对不是烧制的失败品,当时的工匠很有可能是想利用差紫制造一种立体的效果,所以在釉上彩上,差紫高出釉面,并且粗糙不平,就是为了制造出一种三维立体的效果来。” “就像现在故宫里那个三秋杯上的蝴蝶,还有这个执壶上的葡萄,都是立体效果的最好展现。” 钟老鬼笑着点头道:“你说得没错,这两种说法,都是错的。瓷器成功第二次入炉烘烧温度低,不可能烧出带烧焦的赤铁色。” “事实上,差紫其实是烧制时诧异的色疵,所以才会称之为差紫,成化斗彩的差紫色不色烧出来的,而是本身就是差紫彩料在瓷釉上低温烘烧欧形成的。” 说着,钟老鬼看向那边的周世涛:“不过,霍丫头刚刚说的这些,也沾了一点儿边。” “差紫形成的原因,和物理学中三原色的色彩叠加混合有一定的关系,这三个原色是红黄蓝,我当初就是从这三个颜色里面得到了启示。用成化年间使用的红料牛血红,青料平等青,再配上胎土黄,根据一定的比例调和,反复尝试,差紫就烧制出来了。” “至于霍丫头说的三维效果,也正是我所猜测的。” “从逻辑上来说,古代工匠这种突发奇想的制作工艺,是需要经过很多次尝试的,但是这差紫极难烧制,而且成色看起来和白瓷并不是太搭调,烧出来的颜色,比工匠预想的要差。” “所以这个工艺,并没有得到大规模的使用,只烧制了少部分成品,这些为数不多的成品流传至今,也就形成了如今神秘珍稀的差紫。” 周世涛听到钟老鬼的这番分析,整个人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望着他眼前的那几只差紫高仿高足杯,久久不语。 霍思宁也是暗暗点头,这个钟老鬼不愧为仿古界的大师,不过是寥寥数语,就已经将关键的问题都说清楚了,直点要害,一针见血。 以这老头的实力,如果真有心要以这项本事来牟利的话,恐怕真没有人能挡得住,只怕早就搅和得这古玩界血雨腥风,惊涛骇浪了。 不过霍思宁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老头如果不是淡泊名利,而是唯利是图的话,那他根本就不可能沉得住气,也更不可能去潜心研究这些仿古技能了。 1610.第1610章 再昏迷 周世涛也没有料到,他预想中的钟仿制作者,跟眼前的钟老鬼完全是两个人。 本来他已经跟上面商量好了,等到霍思宁和顾叙将人带回来之后,就直接将这个钟仿制作这缉拿归案,但是现在看到这个情况,他却犹豫了。 如果钟老鬼真送到上面去,肯定是免不了牢狱之灾了。 不说这老头已经是七十大几的老头了,就说以钟老鬼这研究的劲头和精神,还有他手里掌握的几项绝技,将一个这样的人才给扔到监狱里去,那才真是暴殄天物了。 “老哥啊,你放心,这事儿真要论起来,其实也怪不到你的头上。我会尽力去跟上面斡旋,不会让你吃亏的。” 周世涛想了想,开口问道:“不知道老哥你有没有兴趣,到故宫跟老弟我共事?” 钟老鬼闻言不由得愣住。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到帝都就是为了自首的,却没有想到,现在周世涛居然问了他一个这样的问题。 没有谁真愿意去坐牢,也没有谁真希望失去自由,如果能够有其他的办法解决,钟老鬼当然是求之不得。 只是他有些没有料到,周世涛话语里的意思,不光要想办法帮他脱罪,还有要拉他进故宫做专家的意思,这就大大出乎钟老鬼的意料了。 “你放心,待遇方面绝对不是问题,以老哥你的本事,薪酬方面老哥你肯定不用担心,而且绝对是自由的,工作肯定没难度,老哥你一定做得来。” 见钟老鬼不说话,周世涛还生怕他不同意,又解释道。 钟老鬼顿时就笑了:“老弟,你可能还不清楚,我这真的已经准备好破釜沉舟了,连后事都交待完了,结果你给了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你让我……说什么好。” 周世涛一听钟老鬼这话就知道他是答应了,顿时就笑道:“那我就当你这是答应了啊,这事儿就这么办了,我一会儿就跟黄老头联系,把这事儿给定下来。” 霍思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她本来都已经想好了要替钟老鬼向周世涛求情,让周世涛想办法减轻钟老鬼的罪责,没有想到根本不需要她出马,她那师父就自己提出来了。 这也是钟老鬼的个人魅力所在,一个如此偏执于仿古研究的老头,在他的人性里面,有一种魔性一般的吸引力,让认识他的人都会不自觉地从心底里涌出一股佩服和膜拜,至少,霍思宁就已经对这老头彻底服气了。 周世涛跟黄振龙一提钟老鬼的事儿,黄振龙立刻就来了兴致,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好几个老头就都涌过来了。 这些老头都是古玩圈子里的权威,也都知道钟仿的存在,这些年来,这群人都对钟仿感觉到无比棘手和忌惮,但是偏偏无可奈何。 现在听说周世涛找到钟仿的制作者了,那些老头顿时都跟打了鸡血一般,齐刷刷地朝着周世涛家里赶。 就连石庆云和庄向阳都来了。 霍思宁在这些老头里面却没有看到秦连山,顿时觉得诧异,忍不住问黄振龙:“黄馆长,怎么没有看到秦老爷子?” 黄振龙一愣,随即眼中就闪过浓浓的担忧之色: “老秦又病倒了,昨儿晚上刚刚被送到医院去的,我这不就是刚从医院赶过来吗,他那病也拖了这么久了,我看也是强弩之末了,不知道还能熬多久。” 霍思宁听到这话,顿时心下一紧。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忙,的确是忘记问秦天关于秦老爷子的身体情况了,而且她之前见秦老爷子面色还算好,并不像是发病的迹象,所以也就放松了警惕。 现在听到秦老爷子又病倒的消息,霍思宁顿时就急了。 她想到了之前梁父给她的那盒冰川灵芝,不管白不治所说的《蜀山采药录》里面的药方管不管用,现在她手里已经凑齐了四味药,总要试一试才行。 这样一想,霍思宁就急忙跟周世涛说了一下,然后就带着顾叙慌慌张张地从周家跑了出来,一路往秦老爷子所在的医院赶。 到了医院,果然就见到秦天和欧阳军都在,秦老爷子已经昏迷了,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负责他的医生仍然是玉龙山专家组的那些人,为首的正是当初阻挡霍思宁给秦老爷子治病的那个赵宏儒。 那帮老专家包括赵宏儒在内,正在跟秦家的人商量着对策,赵宏儒提出来的,仍然是两个方案,一个是保守治疗,还有一个就是化疗开刀,但是以秦连山如今的身体和年纪,这两个方案,都不过是拖住他的命而已,真正能活多久,专家组的人谁也不敢保证。 听到这话,秦家包括秦瀚在内的众人脸色都不好看,一个个脸色都是无比的凝重。 正巧这个时候,霍思宁和顾叙就上来了,秦天和欧阳军一看到霍思宁,顿时如见到了救星一般,急切地迎了上去: “叙子,你们怎么来了?来得正好,弟妹,你赶紧想想办法,快帮我们给老爷子看看,都昏迷了一整夜了,那帮庸医一点办法都没有!” 赵宏儒一看到霍思宁,就认出来这姑娘正是一年多以前为秦连山治病的那个黄毛丫头。 当初秦连山一夜之间忽然病情好转,仪器检测的各项数据也都大幅度改善了,这让赵宏儒在内的一行专家都是为之惊叹,对于霍思宁也是印象非常深刻。 所以这会儿看到霍思宁之后,赵宏儒几人也都露出了几分笑意,一脸期待地看着霍思宁,期待着霍思宁能够拿出更好的办法来。 霍思宁也没有含糊,她来这儿,就是为了救秦老爷子,不过这么多人围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两位大哥,不管什么情况,你们总得让我进去看看病人,查看一下具体的病情状况,才能出诊断方案吧?我这连人都没见着呢,中医都要望闻问切,更何况现在老爷子的病来势汹汹,我总不可能隔空打牛吧?” 1611.第1611章 情况危急 欧阳军和秦连山被霍思宁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让开了一条路,由秦瀚将霍思宁给引进了病房。 玉龙山的特护病房里面,秦老爷子死气沉沉地躺在病床上昏迷着。 霍思宁用灵气探查了一下,果然就发现,老爷子身体里的癌细胞又扩散了。 也许是因为霍思宁之前一直给老爷子用灵气梳理的缘故,那些癌细胞就像是慢慢对灵气产生了抗体一般,此刻霍思宁再次将灵气灌入进去,收到的效果却是非常微弱。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心下也凝重起来,看样子,这情况不太妙啊。 胃癌晚期本来就是非常危险的病,再加上秦老爷子现在这情况,如果再拖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当务之急,是赶紧按照那古药方将药给熬出来。 霍思宁心下打定了主意,决定立刻就到白不治的家里走一趟。 旁边的秦家亲属都是一脸不安地在病房门口等着,透过病房的小玻璃窗不停地往病房里眺望,一个个都是焦急不已。 谁也不知道,霍思宁到底能不能有方法,让昏迷不醒的秦老爷子醒来,又到底有没有治疗老爷子的药。 霍思宁走了出来,顺手将病房给关上了,她也没有跟秦家的家属多说什么,而是朝着赵宏儒那边走了过去: “赵老师,秦老的病情现在到底如何?” 赵宏儒摇了摇头道:“霍小姐,我也不瞒你,秦老爷子的病情不太乐观,昨天夜里,老爷子的心脏就出现了短暂的停止状态,幸亏我们抢救及时,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赵宏儒没有说,但是大家都明白。如果真心脏停止跳动了,那就算霍思宁再拿到古药方,熬出了特效药,也是回天乏术。 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如果秦老爷子真的失去了生命特征,就算再好的药也治不好。 “万幸。” 霍思宁听到赵宏儒这话,也不由得轻轻舒了一口气,幸好她跟顾叙及时回帝都了,幸好她从黄振龙口中得知了秦老爷子的病情恶化的消息,幸好还来得及。 赵宏儒不知道霍思宁心中所想,但是却也还是点了点头: “是万幸,只是以老爷子现在的情况,肯定是拖不了了。我的建议是尽快进行化疗,虽然不敢保证一定就能治好,但是总归还是有一线机会,如果再拖下去,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霍思宁沉默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赵宏儒: “赵老师,您是负责秦老爷子病情的主治医师,这话我也不敢在您面前托大,事实上,我手里是有一个药方的,具体能不能治疗,我也不清楚。” “您也说了,现在是这个情况,保守治疗肯定是不行了,但化疗也未必就真的有效,而且老爷子年纪这么大了,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您应该也清楚。” “所以,我现在赶回去,把这个药给弄出来,在这之前,能不能麻烦您尽量拖一下,如果等我把那个药拿来了,还是不奏效,那再按您的方案来,您觉得怎么样?” “这……” 赵宏儒一方面是不相信霍思宁手中真有治疗癌症的方法,毕竟现在全世界都无法攻克癌症这道难题,霍思宁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有办法? 二来如果霍思宁真的有,他也不信对秦老爷子就奏效,因为如果真的有作用的话,秦老爷子被发现癌症也不只这一天两天了,怎么霍思宁没有拿出来试过,非要等到老爷子病情持续恶化,昏迷不醒了,才肯拿出来么? 霍思宁不好向赵宏儒解释她那几味药都是特殊药材,寻常人根本拿不到,不过在这个当口,本来也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她只能对着赵宏儒道: “不管有没有希望,就算死马当活马医,总归也要试一试,您说呢?” 赵宏儒还在犹豫,那边的秦瀚等人却都已经听到了霍思宁和赵医生的对话。 秦家的人都面露诧异之色,秦瀚更是心急火燎地凑了上来:“霍小姐,你真的有办法?” 霍思宁回过头来,见秦家的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顿时就有些尴尬: “其实这方法不是我想出来的,与其说是我有办法,不如说是白老有办法。这个方法成不成,关键不在于我,而在于白老,他老人家如果不出手,那我就没办法了。” 听到霍思宁这么说,秦瀚顿时愣住:“你说的白老,是指白不治?” 霍思宁点了点头:“对。” 秦瀚下意识地和欧阳军秦天几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失望的神情:“霍小姐,白老他能有什么办法,他要早有办法,我父亲的病就不会一拖再拖,拖到如今这个地步了。” 霍思宁笑道:“秦叔,您误会了,白老其实是有办法的,但是他的办法需要条件,他手里有一张《蜀君采药录》的秘密古方,是治疗癌症的,但是里面有四味药,很难找。” 秦瀚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什么药?只要能治好我爸,我翻江倒海掘地三尺也得找过来!” 旁边欧阳军和秦天都是知情的,听到秦瀚这么说,有些哭笑不得: “爸(舅舅),你就别闹了,那四味药材真要那么好找,白不治肯定早就找到了,还轮得到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两年我们俩也没少到处打听,问题是那四味药,根本没有人听说过,从何找起?” 秦瀚一听自己儿子和外甥这话,顿时就泄了气,好不容易燃气的一点希望,顿时又浇灭了。 倒是一旁的赵宏儒觉得不对劲,《蜀君采药录》他也是听说过的,这是传说中堪比《神农秘录》一般的药用典籍,但是早就失传了。 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真的还有人手里有这本古籍。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霍思宁之前说过,她要赶回去熬药,让他拖一拖时间。 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凑齐了那古药方里面的药材? 秦家那几个人争论着也都反应过来了,一个个齐刷刷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1612.第1612章 自己负责 霍思宁点头,也不隐瞒:“我也是几天前才刚刚找到的这第四味药,本来是我一回帝都就要找白老的,但是没想到因为一点事情耽搁了,我也是有些疏忽,以为耽搁几天没问题,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就这么凑巧,秦老爷子居然在这个时候病倒了。” 霍思宁表情有些愧疚,解释了几句,秦家的那些人却是浑不在意,大家都被霍思宁带来的这个消息给惊呆了。 没想到霍思宁竟然真的找齐了白不治需要的药材! 顾不上欢喜,秦瀚当即就做了决定,就对着自己的儿子沉声道:“小天,你赶快带着霍小姐去白老家,把情况告诉白老,让他老人家尽快把药给熬出来!你爷爷等不了多久,咱们现在就是在争分抢秒!” 秦天和欧阳军两人立刻扬声喊道:“是!” 赵宏儒本来还在犹豫,现在听到秦瀚同意了霍思宁的建议,顿时就有些不太高兴了: “秦先生,这不太好吧,我们专家组还在商议方案呢,您这样,会打断我们诊断的流程……” “就是,这霍小姐虽然之前给秦老爷子治疗过,但是她毕竟不是医学方面的专业人士,如果出什么问题了,谁负责啊?” 旁边那些专家组的人也都不乐意了,所有的专家都皱紧了眉。 “那古药方谁知道管不管用,那药来历不明,成分不知道,也没有国家药监审核许可,临床验证就更不用说了,这能随便给病人服用?” 其中有专家就提出来了:“要不霍小姐先去把药方和药材给拿出来,让我们专家组研究研究再说,到时候药熬出来之后,我们取一点药液去做一下检查,看看有没有问题再说。” “就是,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这药出了问题,没人担得起责任。” 一群专家组的人开始吵了起来,霍思宁就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她的确不清楚那药到底有没有用,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试不试,别说她了,就算秦家的人也不会甘心。 至于专家组提出来的会不会出问题,霍思宁无可辩驳。 因为那药就是根据古药方来的,就算是现在医院里临床的手术,也不敢保证百分百成功,那么多手术失败的突发事件,也没见到哪个医院说让医生承担责任的,病人进了医院,做手术的时候都需要签合同,如果发生了意外,不还是病人买单? 秦瀚显然也想得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在这些专家吵架的时候,脸色就有些难看了,良久后,他忽然开口问道: “赵医生,在场的其他专家们,你们提出来的方案,要给我父亲做化疗动手术,可敢提供一份一定不会出问题的保证?” 这话一出口,原本还闹哄哄的医院走廊上,所有的专家们都齐刷刷地哑火了。 “这……”赵宏儒也愣住了。 没有哪个医院的医生敢保证他们在医治病人的过程中不会出现问题,就连他们提供的药物,也未必就不会产生副作用。 所以他们刚刚一味的质疑霍思宁的药物,本身就有些过分和可笑,因为他很清楚,哪怕是医院提供的方案,这里面也同样有风险。 “你这根本就是偷换概念。” 旁边有专家对于秦瀚的质疑很是不满,直接就说道:“我们医院是绝对不会给病人使用一种我们完全不了解的药剂的。” 欧阳军皱眉道:“但是我外公他等不了这么久了,你们去分析研究的时间,耗费得太长了,老爷子耗不起。” “秦先生,不能这么算,如果那药能救活秦老爷子,那当然是最好,但是如果出了问题,我想你们都接受不了。我们也——” 赵宏儒还想解释,却是直接就被秦瀚给摆手打断了: “行了,你们专家组还是负责你们的方案,这药是我们家属执意要用的,真要出了问题,我们绝对不会怪在你们医院身上。赵医生你若是不放心的话,就让你们医院法务部的人起草一份合同文件,我们家属签字就行了!” 说着,秦瀚就朝着一旁的秦天和欧阳军示意:“你们还不快去办!” “哦哦。” 欧阳军和秦天急忙拉着霍思宁和顾叙往外走,专家组的那几个老教授脸色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 霍思宁一行人火速赶往白不治家,路上欧阳军给白不治打了个电话,白不治听说霍思宁已经凑齐了那几位药,也是一脸的激动和欢喜,直接就站在门口等着了。 “快进去,我连紫陶药罐都已经准备好了,沉香丹皮甘松丁香我这儿都有,现在主要就是差其他三味药。” 白不治一脸急切,但是眼神里却是难掩兴奋之色,这也能理解,白不治为了寻找这个药方里面的药材,这几年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如今这东西真的凑齐了,他当然是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情绪。 霍思宁笑道:“就在车上呢,我这就去拿。” 说着霍思宁就朝着顾叙看了一眼,顾叙依言从车后尾箱里取出了一个密闭的箱子。 那箱子是霍思宁早就准备好了的,不过在去玉龙山医院的路上才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来,箱子里面放着的,正是她收集的那三味药。 冰川灵芝,深海棘蛇,还有金莲花茎。 那金莲花茎,是之前霍思宁在神墓寨后山的时候,地宫发大水,她被大水冲到深潭附近的时候,看到那株被摘了莲子后,只剩下根茎的金莲花之后,顺手给连根拔起来,收进空间里的。 她储物戒指里其实还有一株已经长成即将开花的金莲花,但是霍思宁到底还是舍不得就这么把那长得好好的金莲花给当做药引。 反正那地宫已经塌了,剩下那株金莲根茎也无用了,与其被长埋在湖泊底,还不如让她利用起来。 到了白家之后,霍思宁就直接将那箱子给打开了。 箱子一开,一道黑影瞬间就挣扎着身形跑了出来,在地上四下扭动着,到处逃窜,险些把屋内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1613.第1613章 炼药 “卧槽!这是什么鬼?!” 看到眼前这条扭曲着小蛮腰的玩意儿,秦天和欧阳军两人都吓得不轻,就连白不治也是一瞬间就变了颜色。 霍思宁倒是一点也不以为意:“海蛇啊,这玩意儿可不好抓,费了好大功夫呢。这叫棘沙蛇,深海里面有名的蛇种,应该比普通的深海鲛蛇还要好。” 秦天和欧阳军一听这解释,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 “我们要的是药材,谁让你弄了条活的啊?这玩意儿看起来可凶得很,谁敢抓啊?你怎么弄回来的啊,这路上要让它活着不容易吧?” 倒是一旁的白不治连连点头,激动地道:“活的好,活的好,活的更具有药性,熬出来的药效果更佳!” 那条海蛇虽然刚刚出来的时候一脸凶悍的样子,但是在弹跳了几下之后,就慢慢地划不动了。 原因也很简单,这玩意儿在海里面是很凶没错,但是现在它毕竟被抓到了岸上,习惯了水里面的世界的棘沙蛇,贸然被人丢在岸上,它划动几下后,身上的粘液就干了,又没有水作为润滑,它那身躯就被黏在了地板上,再也动不得了。 白不治的目光这才落在那边的金莲花茎和冰川灵芝上,那冰川灵芝一看样子就知道肯定没错,但是另外那株金莲花茎,白不治却是有些质疑了。 “这东西你怎么知道它就是金莲花茎?” 白不治做事还是有些谨慎的,而且这毕竟是给秦连山救命用的,如果真出了问题,那算到谁的头上也承担不起。 霍思宁见白不治怀疑,也不恼,直接将屋子里的窗帘拉上,灯也关掉,一时间屋子里顿时一片昏暗。 就这一晃儿的功夫,几个人就惊讶地发现,那金莲花茎上竟然泛着丝丝金光,俨然跟白不治之前画在那盘子上的一把莲的样子一模一样。 “好,好,好,这的确就是金莲!”白不治顿时乐得合不拢嘴,连连拍了几下桌子,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立刻就去提炼药品去,你们在这儿等着啊!” 等了有近十个小时,就在大家都等得很不耐烦了的时候,那白不治终于抓着一个瓷瓶子跑了出来了:“成了成了,炼了好几次,终于炼出来了,幸亏霍小姐提供的药材分量足,不然这药恐怕是要炼不成了!” 听到白不治说那药已经炼成了,其他人也都是激动不已,顾不上考虑太多,欧阳军就急切地去车库开车,那边秦天几个拉着白不治就往外走,车子一个箭步就朝着玉龙山赶去。 “怎么样怎么样?” 不说欧阳军和秦天,医院里面的秦瀚那些人也都已经等得快要绝望了,那边赵宏儒几个专家又开始重新商讨对策,甚至准备如果再等一个小时欧阳军他们还不到的话,就直接给老爷子准备手术。 结果这个时候电梯门忽然就开了,五个人急哄哄地从电梯里涌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白不治,手里抓着一只瓷瓶子,一出电梯就问:“人呢,老秦在哪儿?” 秦瀚见状,急急就将迎了上来:“白老。” 白不治却是没那么多功夫跟秦瀚寒暄了:“别说那些废话了,先给老秦喂药要紧!” 秦瀚点头:“您跟我来吧。” 那边赵宏儒等专家组的人也都听到了动静,一个个都凑了过来,白不治也顾不上搭理那些人了,走进病房后,见秦连山还昏着,就回过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 “霍丫头,这样不行,你得用你那气功按摩刺激刺激他的中枢神经,让他醒来喝药,不然喂不进去。” 霍思宁闻言一愣,随即就乖乖地走到了秦老的病床前,灵气对治疗癌症没什么用,但是刺激一下神经还是可行的,霍思宁装模作样地按了几下,很快,秦老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白不治忙凑到了秦连山的跟前,道:“老秦啊,我给你炼好药了,你喝了就会好,你现在张开嘴,慢慢吞啊。” 秦连山眼露迷茫之色,但还是依着白不治的要求,缓缓地张开了嘴。 白不治见状,忙将那瓷瓶的木塞给拧开。 就在白不治将那木塞拧开的一瞬间,一股浓郁的香气从那瓷瓶里面透了出来。 专家组的人还没有什么,那边负责中医药理的专家聂德昌却是脸色大变:“等等——” 聂德昌面露震惊之色,惊呼道:“这药,这个味道——” 聂德昌想要说什么,但是嗫嚅了好几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白不治却是猜到了聂德昌要说什么一般,他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聂德昌一眼,甚至还晃了晃他手中那瓷瓶,问道:“这药怎么了?” 聂德昌一时噎住。 不止是他,病房里的其他人也同样闻到了那股浓郁的芬芳,没有人不感觉到诧异和错愕。 就连欧阳军和秦天都有些惊讶,因为他们之前光顾着拉白不治来医院,根本就没有事先查看过这药是什么样的。 现在闻到这股香味儿,几个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实在是,这药的味道,和中医理学的药香很不一样,这味道很香甜,闻着就让人有一种浑身舒畅的感觉,就像是琼浆玉液一般,飘飘然似要羽化成仙一般。 这不像是药,倒有些像是什么仙丹一般。 聂德昌不说话,那边白不治也不再管他了,直接就将那瓷瓶落到了秦连山的嘴边,缓缓地将那药液倾倒到了秦连山的嘴里。 那药入了秦连山的嘴,老人家刚尝了第一口之后,就似乎已经感觉到了那药的味道不错,居然奋力地仰着脖子往那瓷瓶跟前凑,就像是婴儿费力寻找奶源一般,一个劲儿地吸食起来。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一瓷瓶的药液就全部进了秦连山的身体里面。 喂了药,白不治和霍思宁两人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刚刚缓和一下,两人的脸色又都紧绷起来,齐刷刷地盯着秦连山,生怕那药喝下去,会出现一点问题。 1614.第1614章 黑血 这也不能怪他们俩人紧张,实在是这事儿他们其实做得也很没有谱,这个药材本身是非常难得的,所以根本不可能进行什么临床试验,所以这药炼出来到底有没有效果,谁也不清楚。 “白老,这药,多久会看到效果?” 霍思宁和白不治紧盯着秦连山,那边秦家的家属也同样是一脸的忐忑和不安,秦瀚率先开口问道。 白不治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个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只能等着。” 几个秦家家属一听这话,顿时就愣住了,就连秦瀚那边也沉下了脸色。 他以为白不治能熬出药来,肯定也是知道这药的药理的,没有想到这两人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一副完全看天意的态度。 那边赵宏儒顿时就急了:“你们喂了病人这个药,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奏效,你们这根本就是胡闹,你们到底为不为病人负责?!” 赵宏儒急得就要跑上去查看秦连山的情况,那边聂德昌见状却是猛地抓住了赵宏儒的手,喝道:“老赵,你别说了!”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完全就是毫无章法乱折腾,你还不让我说?” 赵宏儒气得脸色都涨红了。 聂德昌却是不管不顾地抓着赵宏儒的手,见赵宏儒不肯听,他猛地就一把抓住了赵宏儒的肩膀,在他耳边道:“如果那药都治不好秦老,那你们更加不行!” 赵宏儒闻言顿时一愣,回过头来诧异地看了聂德昌一眼:“你说什么?” 聂德昌看向白不治手中的那个瓶子,眼神里闪过浓浓的复杂之色,药已经都灌入秦连山的肚子里了,但是这房间里此刻却还飘散着馥郁芳香,这香气……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其实根本不是药,而是丹。”聂德昌压低了声音对着赵宏儒道,“中医药理我比你懂,那药如果真是中药,肯定不可能是这个味道。” “《蜀君采药录》里面都是古药方,但是里面的药理古怪,我师父手里也有几张残页,但是一直参不透,那些药方里面的药材也是天南海北稀奇古怪,想要凑齐一张药方的药材,可以说非常困难。” “他们的这个药液,我敢肯定不是中药,这就可以证明我师父之前的推论了,那个《蜀君采药录》的编纂著作者,很有可能是修道之人,而非纯正的中医。” 赵宏儒眼睛瞪大,颇有些不能理解地看着聂德昌,似乎对于他这番荒谬的言论感觉到不可思议一般。 聂德昌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这一时半会儿肯定接受不了,但是这很可能就是事实。丹和药原是一家,但是丹可能更接近本体,因为它所提炼出来的药更纯净,也更利于人体吸收,效果更好。” 赵宏儒还是有些不太信,就在这个时候,那边秦连山却忽然有了反应。 老人本来是平躺着的姿势,忽然就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张开了嘴,一口黑血猛地就从喉头喷了出来。 “爸!” “爷爷!” “外公!”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屋子里的家属们都吓傻了。 那边赵宏儒率先反应过来,猛地就往秦连山所在的病床冲了过去,他的脸色大变,整个人都阴沉下来了,目光狠厉地盯着霍思宁和欧阳军几个: “老爷子如果出了什么事,都是你们这些家属作的!” 赵宏儒凑到秦连山跟前就要伸出手,然而他还没碰到秦连山的身体,就被那边的白不治给一把扯开了: “你别碰他!” 白不治冷冷地扫了赵宏儒一眼:“什么都不知道,我看赵医生你还是先在一旁杵着吧,别添乱了!” 说着,白不治就冲着旁边的霍思宁道:“霍丫头,你快去取个盆来。” 霍思宁点了点头,急急忙忙地就去盥洗室取了一个面盆来。 白不治示意霍思宁将那盆放在秦连山的跟前,然后白不治径直走到了秦连山的身后,手下一个运劲儿,一掌就击打在了秦连山的后背上。 “你干什么?!” 赵宏儒见状大惊失色。 然而,他的问话没得到白不治的任何回应,因为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秦连山就猛地又张开了口,大口黑血吐了出来。 那些黑血粘稠血腥,还带着一股浓烈的恶臭,一时间整个人屋子都充满了污秽的气味儿。 秦家的那些家属都慌了,一个个眼神里露出了惊惶害怕的神色。 那边白不治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他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笑道:“霍丫头,我就说这个药肯定有用,你继续接着啊!” 霍思宁点了点头,白不治那边动作不停,又连续在秦连山的背后几个穴道轻轻击打着,每敲击几下,秦连山就张开口,黑血如利箭一般吐出。 这么连着做了数十下,直到那些黑血全部吐完了,最后一口喷出来的血带着鲜亮的红色,白不治才终于停手。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霍思宁那面盆里面就足足装了有一大海碗的黑血,看得屋子里面的众人都是触目惊心。 但是看到白不治和霍思宁的动作,就算是外行如欧阳军秦天他们这些人,也都隐隐地猜测到,霍思宁和白不治两人这么做,很有可能是在给老爷子疗伤治病。 白不治到底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前了,在刚刚经过这一番连续不断的动作之后,汗水不要钱地冒了出来,浑身都湿透了。 白不治也不隐瞒,摆了摆手就示意霍思宁道:“霍丫头你来看看吧,给老秦探探脉,我乏得不行了,我得歇会儿。” 白不治喘的不行,脸色也有些泛白,那边欧阳军和秦天还算有眼色,见状急忙伸出手将白不治搀扶着坐到了一旁的沙发椅子上歇着。 霍思宁哪里懂什么探脉,不过白不治都这么说了,她也就只能装模作样地演一下戏,将手探到秦连山的脉搏处,明着是探脉,其实是用天眼观察秦连山的身体状况。 1615.第1615章 治愈 没想到这一探,霍思宁却是大吃一惊。 秦连山是个什么状况,她在之前来医院的时候就查看过,老爷子身体里面癌细胞四处扩散,可以说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但是此刻她的手探过去,却发现,在经过刚刚那一通呕血之后,秦老爷子身体里面的那些癌细胞竟然通通不翼而飞了。 霍思宁顿时错愕不已,她猛地就抬起头来看了白不治一眼,满眼都是震惊之色。 “霍小姐,怎么样?” 自家老爷子吐了这么多血,正常人看了都会觉得吓人,现在又见霍思宁不说话,秦家的家属心下顿时觉得不太妙,沉不住气的秦海燕率先就问了出来。 霍思宁急忙掩饰住自己脸上的表情,清咳了两声后道: “刚刚秦老爷子吐的黑血,正是排毒,那些药物促使他体内的癌细胞迅速新陈代谢,所以他每吐一口黑血,就是将体内的一部分癌细胞给吐出来。” 听到这话,赵宏儒甚至其他专家组的人都只觉得荒谬不已。 那些黑血,是癌细胞?这怎么可能?癌细胞都是分散在身体里面的,怎么可能通过消化道从胃里面催吐催出来?这根本就不符合人体的结构原理? “现在老爷子脉象平稳,看起来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霍思宁一边探脉,一边悄悄地将灵气注入到秦连山的身体里。 之前那些癌细胞产生了抗体,灵气对秦老爷子的身体并没有多大的效果,现在癌细胞已经被清除,灵气注入到秦老爷子的身体之后,老爷子的身体便快速地起了反应,原本还在出血的胃部很快就修复了过来,身体里那些受到损伤的细胞也恢复了活力。 做完这些之后,霍思宁看了看那边的赵宏儒等人一眼,笑道:“当然,你们如果不信的话,完全可以让专家组的人来探探看,或者直接给老爷子来一个全身检查,这样可能更有说服力。” 霍思宁这话一闭,那边赵宏儒就不由得冷笑一声: “你放心,我们专家组肯定要对老爷子进行一番彻底的检查的,希望事情能如你们所说的那样乐观!” 不说赵宏儒,就是其他专家组的人都是不信的。 癌症是全世界的难题,全世界这么多高科技研究都没能拿出有效的方案来,现在霍思宁和白不治拿了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来喂给秦连山喝,然后让老爷子吐了几口淤血,居然就说一个晚期癌症病人已经痊愈了,这太荒谬了,难道这两人以为他们专家组的人这么好骗? 专家组的人都不肯相信,所以当即就有专家推来了专用检测仪器,甚至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秦连山进行了各项检测。 不过,检测的结果,却是让专家组的众人都震惊不已。 原本已经病入膏肓的秦老爷子,竟然真的好了,各项指标都正常了,而且连玉龙山最先进的仪器,都没有检测到老爷子身体里面有病变的癌细胞,原本已经完全恶化的胃部更是恢复得完好如初,和正常人无异! 这个发现,让整个医院都震惊不已。 “这怎么可能?”赵宏儒和专家组的其他医生都傻眼了,谁也无法解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全与他们这一辈子学的西医药理相违背,这让他们一时之间实在是消化不了。 那边秦家的家属却是管不了这么多,他们的要求就是希望能够治好老爷子的病而已,至于是怎么治好的,他们根本不关心。 现在得知秦连山的病真的好了,秦家的人都觉得跟做梦似的,那边秦海燕哇地一声就哭了,不敢置信地问道:“霍小姐,我爸他真的好了吗?不会复发了对吧?” 霍思宁肯定地道:“老爷子身体里的癌细胞已经根除了,活到一百岁没问题,但是还是要注意调养,多做运动,养生很重要。” 秦海燕连连点头:“好,我们一定会注意的,真的太谢谢你了!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就在做完检查之后没多久,秦连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直守在秦连山跟前的秦天最先察觉过来,突然就急切地喊道:“爷爷……爷爷你醒了?爸,姑姑,你们快来啊,爷爷醒了!” 秦瀚几个人见状,都齐刷刷地凑了过来,喊道:“爸,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秦连山虽然病情无碍,但是到底身体还有些虚弱,挺到秦瀚的声音,虚弱地应了一声。 霍思宁见状,忙道:“老爷子刚刚吐了很多血,身体肯定很疲惫,你们不要吵着他,让他好好休息。” 秦天闻言,忙拉过被子给秦老爷子盖上,老爷子的目光慢慢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见到霍思宁那宽慰坚定的眼神,老爷子隐隐地也明白,他的病应该是无碍了,顿时放下心来,缓缓阖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一群家属都是忐忑不安,旁边白不治也劝慰道:“你们现在完全可以放心了,癌细胞已经清除,老爷子的身体就已经没有大碍了,现在他之所以会嗜睡,是因为身体大损,需要休息,这个时候,睡眠对他反而有好处。” 秦家的家属听到白不治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 霍思宁那悬着的一颗心这会儿也终于落了地,她和顾叙从昌南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歇脚,现在治好了秦老爷子的病,她心里终于不用再牵挂着这件事了。 放下心来之后,绷着的弦也就松开了,一股疲惫感顿时就紧随而来,霍思宁只感觉浑身都累得不行,只想回家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觉。 秦家人也看出霍思宁精神有些疲惫,再三感谢了之后,就放霍思宁离开了,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就从玉龙山走了出来。 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被赵宏儒给拦住了。 “赵医生,还有什么事吗?” 霍思宁有些纳闷地问道,虽然这个赵宏儒有些自视甚高,但是一直也是关心着秦连山的身体,所以霍思宁对于赵宏儒之前的阻拦,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接下来赵宏儒的话,却是让霍思宁变了脸色。 1616.第1616章 冠冕堂皇 “霍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将你这个药的配方写给我?” 赵宏儒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初还有些尴尬,但是问了出来之后,反倒是一脸的认真和镇定起来。 霍思宁的脸色依旧挂着笑容,但是眼神里却是闪过一丝诧异:“赵医生,你说什么?” 赵宏儒道:“癌症这个病困扰了这么多人,既然霍小姐的这个药方能够救治癌症,我希望霍小姐能够把那配方给我,这样也许能够造福更多的人。” 霍思宁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她不蠢,那药方的确能造福众人,但是这赵宏儒私下要她把药方写给他,是几个意思,难道不是明摆着的吗? “赵医生,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吗?你想要药方,我就给你,你不觉得可笑?” 霍思宁冷笑了一声:“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但是您这狮子大开口也将算了,还想要空手套白狼,未免太容易了点吧?” 赵宏儒闻言顿时脸色一变,被霍思宁戳破了如意算盘,顿时就有些羞恼,脸色也涨得通红。 没错,赵宏儒对于霍思宁和白不治两人今天熬的这个药很感兴趣,他是学医的,当然明白癌症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病症,得了这个病的人,都面临着死亡的恐惧,而偏偏以目前的科技,根本无法攻克这个病魔。 现在霍思宁和白不治两人却掌握了一项超出世界前沿的技术,这个药方一旦公布出去,肯定会造成全世界的轰动。 赵宏儒的心思顿时就活泛开来,他知道,只要他能够掌握这个配方,那他就能申请专利,到时候,所有的名誉,奖项,甚至是金钱,都会朝着他涌过来,他将会成为世界第一人,收到全世界人民的拥戴和尊重。 赵宏儒的这些野望,他以为他藏得很深,但其实明眼人一看便知。 他不敢去跟白不治甚至是欧阳军秦天这些知情的人要配方,明明欧阳军白不治那些人都知道配方是什么样的,但是他却偏偏选择了来找霍思宁,不过就是看霍思宁年纪小,好忽悠。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不过才开口,就被霍思宁给识破了,而且还被霍思宁直接点了出来,这下赵宏儒的脸色挂不住了,他顿时恼羞成怒,指着霍思宁道: “你这才叫自私,这个特效药,是全天下人的财富和救命药,怎么能够变成你们的私有物?你但凡有一点怜悯众人的善心,就应该救人于病痛之中,而不是霸占着这个药方,让它就这样蒙尘!” 霍思宁听到这冠冕堂皇的话,顿时就气笑了,她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赵宏儒: “赵大夫,你不觉得自己脸疼吗?你要了我这配方,你难道就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别说什么怜悯众生的事儿了,我霍思宁又不是菩萨,做不来普度众生的事儿,你拿了药方,也不过是为了牟利而已,谁又比谁高尚?” 一旁的顾叙也沉下了脸色:“赵医生,老人常言,人贪不得善终,你也不用说得那么高尚,大家都不是傻子,你说的什么良方济世,于天下众人有利的事儿,都与我们无关。” 说着,顾叙就准备拉着霍思宁离开,就在这个时候,赵宏儒却是冷笑一声: “等等,霍小姐,顾先生,你们好歹一个也是公众大明星,一个是大集团总裁,说这样的话,就不怕天下人寒心吗?” 顾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意,他猛地回过头来,看着赵宏儒:“你这话什么意思?拿天下人来道德绑架?” 赵宏儒已经豁出去了,他咧嘴一笑,从他的衣服里拿出了一支录音笔,一张老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神情来,就如同得势小人一般道: “两位不是说有利天下人的事儿与你们无关吗?那你们说,如果我将这录音公布出去后,那些天下人会怎么想?” 顾叙原本是没准备跟这个赵宏儒计较的,但是这人脑子有坑,非要作死地撞上来,顾叙的眼睛一眯,用一种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向赵宏儒。 那边霍思宁也是一脸的失望,她之前觉得这个赵宏儒也就是在治病救人上有些迂腐偏执而已,却没有料到,这人不光重名,还贪利,在重力所趋之下,竟然可以不要原则与底线,现在居然还拿这些来要挟她,这种事,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 霍思宁想起了上辈子霍勇一家为了拿到三百万,居然出卖她,将她卖给吴静怡,连她被剖腹掏心都不在乎,完全枉顾血缘亲情,由此可见,人性本就是贪婪的。 顾叙已经准备动手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从那医院里面忽然又走出来了一个人,直接笑道: “赵医生,你不就是想要得到那张药方吗,这容易啊,我告诉你就是了,何必闹到这个地步?” 赵宏儒一愣,转过头来就一脸诧异地看向走出来的人。 这个出来的人,正是此前在楼上为秦连山疗伤的白不治。 只见白不治笑眯眯地走了上来,一脸亲热地攀上了赵宏儒的肩膀,赵宏儒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那边霍思宁和顾叙就只觉眼前一闪,那白不治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张黄色的符纸,不偏不斜地就直接贴在了赵宏儒的后脑勺上。 让霍思宁和顾叙感觉到诧异的是,那符纸在贴到赵宏儒的后脑勺之后,一瞬间就忽然燃烧了起来,不过短短两秒钟的功夫,那符纸就烧没了,连半点灰烬都没有剩下。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霍思宁和顾叙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白不治是在做什么。 赵宏儒没有看到到白不治的小动作,甚至都没有察觉到那符纸在他的后脑勺燃烧,等到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时候,那符纸已经烧完了。 白不治笑眯眯的,从赵宏儒那前胸口袋里拿出纸和笔,一边笑一边写: “不就是一个古药方吗,你问霍小姐她其实也不知道,因为是我让她去找的药材,但是具体的药方,只有我知道。喏,我这就写给你。” 1617.第1617章 假药方 霍思宁和顾叙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白不治将那药方写完之后交给了赵宏儒,顺手就将他手中的那个录音笔给拿了过来: “既然都写给你药方了,咱们也不用闹得这么僵不是,都是熟人,何必这样呢?” 赵宏儒没有料到这白不治居然这么好说话,竟然真的将药方写给他了,顿时就笑了,也没有挣扎,就任由白不治将那录音笔给拿走了,他满心满眼都被自己手中的那张药方给吸引住了心神和注意力,早就忘了之前他要挟霍思宁和顾叙的事儿了。 白不治笑道:“这药方赵医生可要好好利用,造福天下苍生啊,我们没有这样的抱负,这样的重任,就只能交到赵医生你的手里面了。” 赵宏儒没有听出白不治话语中的讽刺,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药方,嘴里敷衍一般地回答了白不治几句:“一定,一定!” 白不治抬起头来冲着霍思宁和顾叙眨了眨眼睛示意了一下,笑道:“霍小姐,我们走吧。” 走出玉龙山,车子开到了半道上,白不治才想起来,将那录音笔递给霍思宁。 霍思宁接过那录音笔,打开来,果然,她和顾叙之前的话都被清晰地录了上去了,尤其是顾叙那一句“你说的什么良方济世,于天下众人有利的事儿,都与我们无关”,霍思宁相信,赵宏儒如果真将这录音公布出去的话,肯定会在这句话上面做文章。 霍思宁是见识过网民的力量的,如果不明真相的网民相信他们掌握有能够治愈癌症的药方,却不肯拿出来,还说“出天下人的事儿与我们无关”这种话,那些网民一定会集体愤怒,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光是想一想,霍思宁就觉得后怕。 只是,霍思宁也不是当年那个傻白甜的少女了,对于赵宏儒的威胁,她其实根本没放在心上,她有的是办法对付赵宏儒,实在不行,她完全可以将那老家伙直接丢到储物空间里面去,让他一辈子都别想出来。 所以,对于白不治忽然插手这件事,而且还真的乖乖将药方写给赵宏儒这个处理办法,霍思宁心里其实并不是特别满意的。 尽管霍思宁心里很清楚,就算真的把药方给赵宏儒,以那药方里几种药材的难度,赵宏儒想要找齐那些东西,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是她还是不希望就这么白白便宜了赵宏儒。 霍思宁有些郁闷地看着白不治:“白老,您真的就这样将药方写给那赵宏儒了?” 白不治一看霍思宁那表情顿时就乐了:“写了他也弄不回来那些药材,有什么关系?” “那怎么一样,他要挟我们,而且还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造福社会,根本就是沽名钓誉,您怎么能白白便宜了他?”霍思宁郁闷不已。 白不治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你真以为我这么傻?谁戏耍谁还不清楚呢。那药方,我根本就是瞎扯的,百年沉香写成了灵芝,十年陈皮改成了千年灵芝,后面的鲛蛇啊金莲花茎啊还有冰川灵芝啊,都被我改成了名贵中药材,一张药方被我改得面目全非了。” 霍思宁闻言顿时愣住,旋即就噗嗤一声笑开:“这一招绝了,我估摸着您要真是写了那深海鲛蛇啊金莲花茎冰川雪莲什么的,恐怕咱们这个‘心系苍生’的赵大大夫还会怀疑您是骗他的呢,您改成那些常见的名贵中药材,我看他反倒是会信以为真。” 白不治点头:“可不是,我这也是为他考虑,那药方虽然简单了点也贵了点,但是药材还是能凑得齐的,不然真要写了我们用的那张方子,他上哪儿去找金莲花棘沙蛇啊?” 白不治这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了,而且脸上还一脸我是为他好的表情,看得霍思宁直乐呵。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乐不可支。 笑了一阵,霍思宁这才想起来,之前白不治给赵宏儒后脑勺贴的那张符纸,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白不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这人心术不正,我给他上个紧箍咒,贴一张霉运符,只要他做点坏事,那符纸就会生效。我想,接下来的日子,咱们的这位赵医生,要倒霉咯。” 霍思宁和顾叙闻言心下皆是一惊。 本来这两人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要对这位赵医生采取措施了,听到白不治这话,两人都愣了,没有想到白不治居然提前就下了手。 从玉龙山离开后,霍思宁就又去了周家。 得知秦连山的病,真的用一个古药方给治好了,周世涛和黄振龙都齐刷刷地给秦家那边打电话,在确定了事情是真的之后,两人又是惊讶又是激动。 “治好了就好,老秦这病,别说他受煎熬,我们几个老家伙也跟着揪心啊。” “没想到一个古药方竟然真的能治好癌症,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就是这药材不好找,如果真是普通的药物,那就真的可以造福于民了。” “如果真这么容易,那老秦也不用熬这两年了,秦家的实力,找了这么多年都没凑齐那几味药,你说这药可能推广吗?” “那倒是,也是霍丫头运气好,竟然真的凑齐了这些药,不然老秦这回可就悬咯。” 几个老头议论着,都颇有些感慨。 和赵宏儒不同,两位老人是真心希望癌症类药物能够真的造福于民,而不像赵宏儒那样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只是在听到说药材很难找之后,两位老人也知道这是一个大难题,所以也就不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周世涛和黄振龙的动作不慢,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将钟老鬼的事情处理好了。 其实这件事情本身说大也不大,不过就是看上面的意思而已,周世涛和黄振龙的影响力,文调局那边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所以这两人一出面,这案子也就到此为止了。 1618.第1618章 大海征程 不过,接下来善后的事情却是不少,国内各省那么多被掉包走的物品,恐怕就连那些博物馆可能自己都不清楚,本来周世涛是早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霍思宁的,但是钟老鬼一听到这事儿之后,就自己主动揽了下来。 也许是为了弥补他和钟小幺之前的过失,钟老鬼主动要求前往各大博物馆清理钟仿物件。 霍思宁辨认钟仿靠的是天眼作弊器,钟老鬼辨认钟仿却是凭的眼力,那些东西都是他和钟小幺亲手做的,所以他自然不需要任何辅助就能认出来,所以这个工作交给他,比任何人都合适。 所以在钟老鬼提出来之后,周世涛只略犹豫了一下,就爽快地同意将这个工作交给钟老鬼了。 这个繁重的工作交给了钟老鬼,霍思宁身上的单子就卸下来大半了,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本来钟老鬼无事,霍思宁也就应该将钟小幺交给钟老鬼自己照顾的,但是钟老鬼到了帝都之后,又揽下了这个任务,自然也就没有精力去照顾钟家小幺了。 而且钟老鬼心下里总还是觉得,霍思宁是钟小幺的同类,也许这样的环境更利于钟小幺的成长,所以钟老鬼就义无反顾地将孩子丢给了霍思宁,一点也没有收回去的意思,倒是让霍思宁有些哭笑不得。 …… 蓝色的海洋里面,霍思宁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珊瑚海,还有无数五颜六色的海鱼贴着视线而过。 “大龙虾,快看,小莲姐姐,那儿有大龙虾!” 海水之中,七宝拉扯着小幺欢喜地扑腾着。 自从霍思宁带着钟小幺到了魔都之后,七宝这小家伙就不再粘着霍思宁了,转而成为了钟小幺的跟屁虫。 钟小幺不会说话,但是能写会画,有一回钟小幺给七宝画了一个Q版画像之后,七宝这家伙就彻底成了钟小幺的奴隶,直接就拜倒在钟小幺的石榴裙下面了,钟小幺指东,七宝那小奴隶不敢往西,服帖得很,直看得霍思宁鄙视不已。 霍思宁也没有料到,她这家里的成员越来越多了,之前不过就是多了一个晏枫而已,后来晏枫走了,又多了七宝和那个蓝胖子蛋,现在又添了钟小幺,这人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热闹了。 然而,让霍思宁没有料到的是,在解决了钟老鬼的事情回到魔都之后还没过了三个月,她那家里,忽然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纽约的越姝雯越小姐处理完了家族事物,将一切都清算完之后,居然就那样拖着一个行李自发来到了霍思宁家,而且直接就赖在霍思宁家里不走了。 用这位越小姐的话来说就是,她是来找组织的,霍思宁这里就是她的家。 想起当时这位大小姐那无赖的架势,霍思宁就觉得无语,但是她又偏偏无可奈何,人家大老远地来投奔,总不能直接赶人吧? 就这样,霍思宁带上一大帮人马,开启了大海征程,不对,是打捞沉船的征程。 这是霍思宁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的,她想要从艾伯特·亚德里恩手里交换到那一批华夏古董,除非她手里有能够拿得出手,而且能够引起艾伯特家族重视的东西,但是霍思宁手里根本没有欧洲古董,所以她能想到的可以得到欧洲古董的方式,估计就是盗墓和打捞沉船了。 盗墓这玩意儿她不擅长,也有些抗拒,毕竟那欧洲文明她也不了解,怕一个不小心就折在那欧洲古墓里面了,但是捞沉船这种事儿,却是她最拿手的。 所以在霍思宁从英格兰回来之后的这半年里面,霍思宁和顾叙都在为出海远航的事情做准备,一方面是为了调查有关欧洲古代沉船的具体信息,一方面,那毕竟是别人家的地盘,他们要过去,肯定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来做掩饰。 有盛唐集团的这个招牌做掩护,想要找个理由还是很容易的,顾叙在欧洲那边跟了好几个项目,所以经常会飞那边,也曾经跟那些项目的负责人出去吃喝玩乐,所以这一次,他以度假的名义在那边租了一艘大型游轮,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因为霍思宁有避水珠,所以他们也不需要配备什么沉船打捞工具,到了欧洲后,他们就直接开着游轮出海了。 为了不暴露他们此行的目的,所以这一次顾叙直接从红伞美人公司调派了几个退伍兵一同前往,这些退伍兵都是海员退下来的,对于开游轮可以说是驾轻就熟。 这些人带过去后,顾叙就把那游轮上的欧洲海员和船长都给撤了,直接用上了自己的人,所以他们出海的时候,船上都是自己的人。 这一次出海,不只有霍思宁和顾叙,七宝、钟小幺还有越姝雯都跟来了,就更不要提爱凑热闹的苏青青白亦珊这两人了,这两人是哪儿有热闹好处就往哪儿钻。 不过,到了公海上,大家提议来一次潜水项目的时候,苏青青和白亦珊却是不敢了,齐刷刷地缩回了船舱里面,两个旱鸭子生怕被霍思宁拖着下水。 那两人不参与,霍思宁这边反倒好应付了。 越小姐率先就跳下了海,七宝和钟小幺也不肯落后,两人也一前一后地往水里跳,霍思宁和顾叙示意了一眼之后,也入了水。 到了水里面,那三个家伙就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潜水服给脱了下来,那一脸嫌弃的表情,直看得霍思宁满头黑线。 那三人露出了原形后,就在海中恣意地玩了起来,那边七宝看到一只大龙虾,就毫不犹豫地朝着龙虾的所在冲了过去,一把就抓住了那只大龙虾的后背硬壳,一脸的献宝表情,将那龙虾递到了钟小幺的手中。 钟小幺摇着头,害怕得不敢接那龙虾,被那龙虾挥舞的两钳子给吓得直往后缩,脸上却是笑得一脸的灿烂和开心。 那边越小姐也追着一条约有三十公分的石斑鱼而去,那石斑鱼浑身黑褐色,上面都是条纹和斑点,浑身肥硕看起来很多肉的样子。 霍思宁心下一笑,看样子今天晚上的晚餐有好东西吃了。 她也不再逗留,一个猛子就朝着深海区游去。 1619.第1619章 活动探测仪? 这里是南大西洋海域,虽然顾叙并未根据霍思宁给他的蜡丸地址查到沉船历史资料,但是顾叙还是在大西洋海域查到了不少沉船,其中就包括著名的泰坦尼克号,玛丽罗斯号等等。 一直以来,海底沉船都是全世界公认的最神秘的宝藏,这些宝藏吸引着孩子,寻宝猎人和无数考古学家的强烈关注。 UNESCO曾经估算过,在全球的大洋海底,一共躺着超过三百万的沉船残骸,但是这些沉船残骸,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被探险家们发现了。 而大多数时候,这些沉船都是被深埋在海底,一直到被海水彻底腐蚀。 至于那些沉船宝藏,就更像是一个又一个的传说了。 很多探险者就是执着于将这些神话从海底捞起来,最后变成真实的、堆积如山的金币和财宝。 目前全世界上寻找宝藏的人不计其数,这些人不止有海盗和海洋勘探公司,还有一些家族甚至全家数代人齐上阵,就为了搜寻数百年前失落的财富。 几年前,海上寻宝专业户施密特一家就曾经在米国附近的海域发现了一条沉船,并且在沉船里面发现了价值不菲的财富,包括数根金条,金币和金戒指,这些打捞上来的财宝至少有三四百年历史了,价值高达数十万米金。 不过,这些从海中打捞上来的财物,需要上缴五分之一给当地政府,打捞者只能得到其中的一部分,但是这样巨大的诱惑,仍然是吸引了很多期待一夜致富的海洋探险者。 但是霍思宁不同,他们此行是借着出海潜水的名义出来的,而且就算真的发现了宝藏,霍思宁也会将东西藏在空间里,绝对不可能真的便宜了外国的政府。 霍思宁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一艘二战时期被飓风席卷后沉入海底的货轮,之所以第一个目标是这个,其主要原因是,顾叙查到的资料里面显示,这艘货轮里面,装载有一批从西班牙运出来的古董。 霍思宁的目标,就是这批古董。 如果这批古董很贵重的话,那么霍思宁就能够通过这些古物,来与艾伯特家族进行第一轮的交换了。 不管多少,她总是要一批一批地将那些东西给拿回华夏国才行。 抱着一个这样的想法,霍思宁几乎是当即就决定要来这个海域走一趟。 为了寻找这个地方,霍思宁和顾叙这段时间可是做了很多的充分准备工作,但是当下了海,沉入到海底之后,霍思宁就发现,一切她都想得太简单了。 历史记载上并未标注有这艘沉船的具体位置,所以她们只能查到一个大概,但是她在沉入海底之后才发现,这儿真的太大了,海底里面海沟山峰珊瑚石太多,地势也是极其复杂,一时半会儿想要在这么大一块地域锁定到一艘沉船,实在是太难了。 在下面搜寻了数十分钟,霍思宁眼睛都看花了,也没找到什么沉船的影子,无奈只能重新回到海面上去。 见到霍思宁浮出水面,其他人都齐刷刷朝着霍思宁这边游了过来,顾叙也是一脸关切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却是有些郁闷地摇了摇头。 “歇会儿再说吧,我们换个地方。” 顾叙看了看着浩淼的海域,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霍思宁只能点了点头,正想要爬上岸去,却不料还没上岸,就被旁边的钟小幺给拉住了手臂。 钟小幺不能说话,只能给她打各种手势,比划了半天,霍思宁才看懂她的意思。 钟小幺想陪她下去帮忙。 霍思宁心下有些纳闷,海底不是闹着玩的,虽然七宝钟小幺这些家伙都是可以变成鲛人在水中畅游的物种,但是却也无法抗拒大自然的能力,他们顶多也就能沉入水底数十米,再深就不行了,海水的强大压强,就连鲛人也承受不来。 但是霍思宁不一样,她的碧珠能够为她抵抗住海水的强大压力,即便是数百米甚至上千米深的海底,她都能畅通无阻。 钟小幺她们在海中游玩,霍思宁也不用担心这些家伙会出事儿,但是现在钟小幺却主动提出要帮她的忙,这就让霍思宁有些犹豫了。 她的确是能带人下去没错,但是那也只能是在与她肢体接触的情况下,但是海底情况复杂,如果出点什么问题,那她到时候根本没法跟钟老鬼交代。 霍思宁不太乐意带钟小幺深入海底,但是钟小幺却是一直比划着,颇有些坚决的意味。 霍思宁在一番考虑后,还是带着钟小幺往海底去一趟,多一个人帮忙,总比她一个人瞎忙活效率要高上不少。 “一会儿下午之后,你可不能到处乱跑,我带着你,你一定要紧紧抓着我的手,不然的话,海底下那压强,你会受不了的。” 钟小幺点了点头,两人在一番修整之后,又重新下了海。 下了水之后,霍思宁就和钟小幺在海底找了起来,只是两个人在一块儿,其实也是受了限制的,本来霍思宁一个人找的话,可以随便到处走,但是现在钟小幺也跟着,她就没那么行动自如了。 只是,下了海之后的钟小幺却是没有说话,反而是表情有些凝重地从她的怀里掏出了一个看起来像是罗盘一样的东西。 霍思宁有些搞不懂钟小幺这是做什么,钟小幺也没有解释,用左手将那罗盘拿在手上,然后右手将她身体里的金灵珠的灵气给渡了出来,覆在了那罗盘上。 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那罗盘上的指针,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飞速地转动了起来,转动了数十秒之后,最后忽然就定格在了一个方向。 顺着那个方向,钟小幺坚定地冲着霍思宁做了一个手势。 这个手势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霍思宁,沉船就在那个方向! 霍思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有些错愕地看着钟小幺,心中暗道,不会吧。 这钟小幺,难不成还是个活的沉船探测仪? 1620.第1620章 恶章鱼 霍思宁有些不信邪,顺着钟小幺所指的方向往前寻了过去,结果走了大约一两公里远,竟然真的看到了海底的一个巨大的影子。 一艘沉船赫然就出现在了霍思宁两人眼前,那沉船已经锈迹斑斑,船是钢铁结构,看起来足有四五十米长,但是船却是直接倒扣着沉入海底的。 霍思宁的嘴顿时就大张开来,猛地就回过头来诧异地看向钟小幺。 隔着这么远,这家伙,怎么就能判断出沉船在这儿的? 不过,这时候却不是霍思宁询问这些的时候,她必须先把钟小幺送上去,然后再回来沉船这边找沉船里的东西。 将钟小幺送回了岸上后,霍思宁就又重新潜入了沉船底。 二战从欧洲到亚洲,从太平洋到大西洋,一共有近20亿入口被卷入,这个时期,一些人也铤而走险,做起了倒卖文物的生意,和华夏国一样,欧洲的很多国家,也曾经经历过文物被洗劫的经历。 这也是为什么霍思宁会将视线瞄准到大洋海底的原因,因为她很清楚,不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大海吞噬的那些沉船上,拥有的文物古董,绝对不会比那些存储在各国展览馆里的少。 眼前的这艘沉船,虽然在经过海水的侵蚀后,一些船体结构以及腐蚀脱落,但是大部分框架还在,这些残骸就沉在海底,有一部分已经陷入到了淤泥之中。 只是这船到底是沉得太久了,船上的油漆也早已经剥离了,并不能看到船的名字。 不过,从这船的大小还有框架来判断,霍思宁觉得这船应该就是她要找的那艘西班牙沉船没有错了。 绕着这艘沉船一周后,霍思宁找到了一个方便进入的出口,将一块船板给掀开,然后猫着身形小心翼翼地进入了船体内部。 这船到底是钢铁结构,而海水带碱性,钢铁在海水中加速了反应,自然就腐蚀得更快,霍思宁的脚踩在上面,有些船体结构承受不住她的体重,竟然被踩得咔擦咔擦响,有的甚至直接就断裂了。 好不容易进入了船体里面,霍思宁就在船舱里面搜寻了起来。 但是让霍思宁感到失望的是,这艘船上装的居然有很大一部分的货物,那些箱子里面不是布料就是一些机械零部件。 布料被海水腐蚀之后,一摸就脆,肯定是不能用了;机械零部件更是不用说,早就锈得不成样了。 还有几只箱子散落在货舱里面,霍思宁也去看了,里面居然有瓷器还有一些雕塑,但是船只在被飓风刮过后,已经倒扣在了海底,这么剧烈的冲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手一摸到那些瓷器的碎片还有雕塑,霍思宁就暗道可惜。 那些瓷器和雕塑虽然也算不上是古董,但是霍思宁还是看得出来,东西都是高级工艺品,居然就这么碎了。 在船体里面找了一圈,却是一无所获,这让霍思宁感觉很是失望。 看样子她和顾叙的判断失误了,这艘货轮确实是载满了货物没有错,但是却不是她要找的东西,那些货物经过六七十年的海水冲刷后,也根本不可能二次利用了。 霍思宁心下暗叹,这沉船打捞工作果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这一趟,怕是要白跑了。 从货舱走了出来后,霍思宁还是不死心,又把船员和乘客的房间都翻看了一遍,却只搜刮了几只不起眼的金银戒指,还有几条不怎么值钱的项链而已。 这让霍思宁有些哭笑不得,她本来想着她这一趟怎么样也得捞一大笔古董回去才有资格跟艾伯特家族谈判,但是现在却发现,她这打捞结果,连人米国那个施密特一家都不如呢。 施密特一家起码还赚了几十万米金,她这捞的几个戒指和项链,恐怕连租游艇的本金都没捞回来。 就在霍思宁郁闷地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第三层底部的船盖毫无预兆的开了。 这沉船里面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再加上当初经历过棘海蛇的经历后,霍思宁在再次进入沉船的时候,基本上都会持有一种强烈的警惕心理。 所以在听到那船盖打开的声音后,她下意识地就回过头来。 却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猛地就蹿了出来。 霍思宁顿时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闪开了。 那黑影径直冲出了房间后,就朝着走廊这边冲了过来,霍思宁侧身靠着身后那个一扇门,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将房门给拧开,然后径直就闪入了那个房间里面,并且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霍思宁关上门的一瞬间,那黑影已经蹿到了霍思宁的身前,被那房门一档,顿时就吃了一个闭门羹。 霍思宁手中的那张门也在冲撞的那一瞬间给撞歪了,那黑影没有料到霍思宁会逃得这么快,一击偷袭不成,那黑影顿时就恼羞成怒,一个劲儿地朝着那房门撞击了起来,而且那触角甚至还一点点地顺着房门的腐蚀洞口探了进来。 霍思宁心下一紧,知道现在这情况,肯定是不能跟这玩意儿硬扛了,所以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念动了隐身咒,将自己的整个身形给藏匿了起来。 果然,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那黑影就将船舱门给闯开了。 一条有八九个粗壮触角的威猛型大章鱼从船体走廊里面大摇大摆地进入了房间,俨然一副瓮中捉鳖的架势。 但是这章鱼进入了房间之后,却愣住了。 它要袭击的目标,并不在这个房间里面。 明明它是看着那猎物进入了这个房间的,但是现在它闯进来后却发现,那个两脚生物不见了,房间里根本没有那个猎物的身影,连气息都没有了。 那章鱼有些懵,在房间里四下转悠了一圈后,这才不甘心地从房间里离开。 霍思宁本来是要将那章鱼给逮着,直接扔到储物戒指里面去的,但是她转念一想,她那戒指里面空间并不大,弄一条这么大的章鱼进去,太占地方了,而且这章鱼也不值什么钱,实在是划不来。 这样一想,她就放弃了自己的这个打算。 1621.第1621章 黄金手枪 一无所获,还被章鱼偷袭,这一趟大海之旅还真是狼狈啊。 霍思宁心下也有些不甘,但是却是无可奈何,只能先回去再说。 但是她在从这个房间走出的时候,却发现,那张被章鱼撞歪的房门上,赫然写着船长办公室几个英文字。 看到这个房间居然是船长的房间之后,霍思宁的脚步不由得一顿。 这个房间她并没有看过,事实上,因为之前只搜到了几条破戒指项链的关系,霍思宁已经认定了这船里面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她到后面根本没怎么用心找了。 现在看到门上那几个字,霍思宁心下蓦地一动。 既然是船长的房间,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霍思宁的脚步一转,换了一个方向,又重新回到了这个房间里面。 这个房间和其他的船员房没什么其他的区别,都是一张床一个柜子被钉死在了房间一侧的墙壁钢板上,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这屋里面多了一些摆设,比如书桌,比如留声机,比如书架。 看得出来这个船长应该还是有一定的学识和品味的,生活质量不低。 但是此刻那些书桌书架留声机都乱七八糟地跌落在这房间里面,地板上还有四下散落的书籍和台灯,看起来一片狼藉。 虽然不抱多大希望,但是霍思宁还是将这个房间搜罗了一番,包括那个跟床连着的衣柜还有书桌的抽屉都翻了一遍。 在抽屉里,霍思宁找到了四枚西班牙18世纪的金币,霍思宁对西班牙的文化不是太了解,也不知道这金币到底值不值钱。 但是这些金币看起来就跟新的一样,即便是在海水中浸泡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变化,可见都是纯金,所以霍思宁一点也没客气,直接就将这几枚金币揣到了怀里。 就在霍思宁翻箱倒柜地找了一番准备离开的时候,霍思宁的目光却忽然瞥到了另一边墙角处一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箱子。 那箱子看起来已经腐蚀得斑驳不堪,坑坑洼洼就像长满了麻子一般,但是霍思宁还是凑近了过去,将那箱子给打开了。 箱子是有上锁的,需要密码,但是因为海水浸泡,霍思宁只稍微用力一下,就将箱子给抠掉了一个角,三两下就将箱子粗暴地剥开了。 但是箱子里面装的却不是珠宝也不是黄金,更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文物,而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圆形长筒状物件,材质看起来像是不锈钢的空心圆筒,圆筒大约有一尺来长,但是乍一看,霍思宁却根本看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空心圆筒是完全闭合的,只在一侧有一个不锈钢盖子扣着,拧得很紧。 这圆筒材质不错,在海水中浸泡这么多年,也没有腐烂,只生了锈而已。 霍思宁下意识地就想那盖子给拧开,但是那盖子因为生锈的缘故,整个和圆筒已经黏合到了一处了,根本无法拧开。 盖子拧不开,她想当然地就准备暴力破解,但是那圆筒刚扔到地上准备一脚踩上去,霍思宁又觉得不对。 若是这圆筒里装的东西易碎或者不能见水怎么办,那她这不就搞了破坏了吗? 这样一想,霍思宁又将那圆筒拿到手里晃了晃,她能够感觉到圆筒里面有什么在晃动,应该是装着什么东西的。 想了想,她还是将天眼开启了,透过这圆筒,她试图看清楚这圆筒里面转装着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圆筒内的东西,很快就被霍思宁一览无余,里面露出来的,却不是霍思宁希望见到的文物古董,而是十多张卷着圆轴的宣纸,在卷着的纸里面,包着一把老旧的手枪,还有几盒子弹。 霍思宁看到那把手枪和子弹的时候,顿时就愣了愣,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这船是二战时期沉入海中的,这船长藏着手枪和子弹,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霍思宁把注意力也都放在了这两件兵器上,想也没想就将圆筒给扔到空间里面,然后又在房间里仔细地搜寻了一番后,就往上回到了游艇上。 回了岸上后,顾叙和越小姐钟小幺几个就都齐刷刷地围了过来,询问霍思宁的情况:“怎么样?” 霍思宁有些郁闷地将她从船上搜罗到的东西都齐刷刷地扔了出来,然后有些沮丧地道:“都在这儿了,值不值钱我不知道,还不知道能不能够这一次出海的油钱!” 两女人闻言顿时都齐刷刷地凑了上来,看到那些戒指和项链,都不怎么感兴趣,剩下的四枚金币,也没人识货,所以她们都看向了剩下的那个不锈钢圆筒,越小姐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霍思宁摇了摇头:“不知道,在船长办公室找到的,藏在一个上锁的箱子里,感觉很神秘的,我就给捞上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顾叙这边看过来,顾叙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还是接过了那圆筒。 圆筒是被锈住了,但是用醋浸泡一阵后,很快就松动了。 顾叙拧开了盖子后,很快就从圆筒里面倒出了一把老旧的欧式手枪,还有几盒子弹。 看到这把手枪,甲板上的越小姐和钟小幺都齐刷刷地愣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船舱里的苏青青和白亦珊也出来了,看到霍思宁几个人凑在甲板上,也跟着跑过来凑热闹,结果看到甲板上的那把欧式手枪,苏青青顿时眼前一亮,一把就伸出手来,将那手枪给抓在了手中,还摆了几个漂亮帅气的POSE,然后才激动地询问道: “这枪好漂亮,哪里来的?!” 苏青青说的没错,这把枪虽然款式老旧,一看就是十八九世纪的物品,但是制作非常精美,枪支通体采用了纯金制作,枪声和弹壳都用银箔包裹,扳机和手柄上还镶着宝石,看起来非常炫目,也不怪苏青青这家伙一看到就忍不住伸出了魔爪,就连霍思宁也被这枪给迷得移不开眼睛。 1622.第1622章 圆筒里的画 霍思宁可不想解释得太清楚,毕竟苏青青和白亦珊并不清楚她身上的能力,所以她就半真半假地道: “就是刚刚,我在潜水的时候,在下面的一个暗礁上面看到了一个快要被海水腐烂的箱子,箱子里面装着的就是这些东西。” 说着霍思宁指了指她手边的那些戒指项链和金币。 苏青青和白亦珊都知道霍思宁水性不错,之前在魔都水库那一回,这两人就亲眼见识过霍思宁潜水的本事,所以对于霍思宁这个说辞一点也没怀疑。 不过,在听到水底下潜水居然能捞到宝贝之后,苏青青整个人就有些激动起来: “这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啊啊啊,太亏了,我也应该下去的,不行,快给我潜水服,我也要下去看看,兴许我也能捞个箱子上来呢!” 听到这二货的话,霍思宁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急忙伸出手阻止了苏青青去抱潜水服的动作: “拜托大姐,你连游泳都不会,别说潜水好吗?你要真下去了,就不是捞箱子宝贝,变成我们捞你了!” 霍思宁这话顿时让甲板上的众人都乐了起来,苏青青也是脸色涨得通红,一脸窘迫地瞪了霍思宁一眼。 那些戒指和项链在海水浸泡过后,颜色都有些暗淡,不过等回去后用专业药水洗一遍,就能恢复黄金的色泽,这一点霍思宁倒是不担心。 倒是那四枚金币,霍思宁有些搞不懂来历,所以她在想了想之后,还是将金币的样子拍了下来,她准备回去后查一查资料再说。 那把黄金手枪看起来不错,顾叙在仔细地拆卸检查过手枪的结构之后,确定手枪完好无损,的确是能用的,不是绣花枕头。 “这手枪,就算是现在的造价都不会低,纯金,还镶嵌珠宝银箔,材料费就不少,再加上这手枪应该是十八世纪的款式,有那种怀旧的人就喜欢这样的东西,所以我估计,这枪的价格不便宜,至少咱们这一回出海的本金可以回来了。” 顾叙冲着霍思宁笑道,眼神里满是戏谑。 霍思宁的老脸腾地一红,她的确是有些心疼这一次出海的经费,如果真的是一无所获的话,那她可就真的要郁闷死了,浪费了这么多精力和时间,最后什么都没捞着,还白搭了一大笔钱,换成谁都会觉得心里不爽的。 不过顾叙这么说,她心下到底是舒爽了些,不管怎么样,这把手枪算是让她把本儿给捞回来了。 霍思宁小心翼翼地将这把手枪和子弹给收了起来,但是她手边暂时没有合适的盒子装这手枪,所以只能先将手枪重新赛回圆筒里面去,结果在塞的过程中,霍思宁才猛地想起来,那圆筒里面,似乎还藏着十几张卷着的宣纸。 想也没有想地,霍思宁就将那宣纸给抽了出来,一大捆宣纸是卷成空心状插进圆筒里面的,这一抽出来后,霍思宁才发现,这些卷轴宣纸,竟然不是白纸,而是绘制有东西的。 七宝这小家伙眼疾手快,直接就伸出手将那宣纸给展开了,几张看下来后,小家伙就有些奇怪地喊道:“这些都是铅笔画!可是我都看不懂画的是什么。” 铅笔画?霍思宁一愣,低头朝着那些被七宝摊开的画纸看过去,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小家伙口中的铅笔画,就是素描。 五六幅画,都是素描,霍思宁一眼扫过去,这些画看起来又像是人物肖像,又感觉画的是某种动物,但是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再看看另外几张被钟家小幺展开的画,那些都是油画,浓墨重彩,看起来非常艳丽,但是这些油墨画,跟素描画一样,绘制的都是四不像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扭曲的人物面孔,可是却又完全找不到人物的特征。 看到这些画,霍思宁就有些懵。 她心下暗道,这画,该不会是那个沉船的船长没事儿自己捣鼓出来的东西吧?难怪这船长要将这些东西给藏起来呢,这画出来的东西,实在是……不敢恭维啊。 霍思宁还在心底暗自吐槽,那边白亦珊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了上来,看到七宝和钟小幺展开的这些宣纸卷轴之后,她的整个脸色都变了,声音里都有些抖有些飘: “七宝,把画给我看看!” 七宝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听到白亦珊这话,还是乖乖地将那卷轴给递了过去。 白亦珊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七宝手中的那几张素描,又侧头看了看钟小幺手里的油墨画,顿时整个人都激动得颤抖起来,她抬起头来,冲着霍思宁喃喃念叨道: “Iwas14yearsoldcandrawaswellasRafael,afterIusealifetichild。” “什么?”霍思宁下意识地问道,有些迷茫地看向白亦珊。 甲板上的众人都听到了白亦珊的这句话,但是大家都不明白白亦珊想要表达什么。 白亦珊深吸了一口气,才克制住自己内心那种恨不得大喊大叫的冲动,她眼神灼热地看着手中的这些画,道: “刚刚那话,是一个名人说的,他说,我十四岁就能画得像拉斐尔一样好,之后我用一生去学习像小孩子一样画画。” 霍思宁几个人面面相觑:“哪个名人说的?” 白亦珊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霍思宁,老半晌才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PabloPicasso。” 这个名字一出口,霍思宁的脸色顿时大变,她想起刚刚白亦珊看到那些画作之后的反应,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低下头去,朝着钟小幺手中的那些油墨画看了过去。 那些画作根本分辨不出是写实主义还是抽象主义,人物扭曲变形,但是这夸张的笔触,绝对不是一个不懂绘画的外行能够画得出来的。 更让霍思宁感到惊愕的是,在这些画的角落里面,毫无例外的,都有一个并不太起眼的签名,那签名,正是刚刚白亦珊念出来的那个名人的名字。 巴勃罗·毕加索! 1623.第1623章 毕加索特质 霍思宁虽然不太了解毕加索,但是这个人的名气,可是享誉全世界的,所以她多多少少地也就知道一些消息。 国际上艺术品拍卖上,画作算得上是一个大类了。 中国画写意,给人一种神秘并且充满了诗意想象的舒适感和美感;欧洲的油画写实派,则是因为刻画得栩栩如生,十分漂亮,所以也赢得了很多收藏爱好者的喜欢。 但唯独毕加索的抽象画,让人无法理解。 事实上,毕加索在早起也曾经是写实派,但是后来他经过一段低潮期后,就开始走向了怪异路线,把人物和透视关系全部扭曲,最后就形成了独具毕加索风格的画作。 以前霍思宁也就只是听闻毕加索的画看不懂,但是却完全没有概念,现在看到这圆筒里抽出来的这些画轴上的油墨画和素描后,霍思宁终于有了一个清晰的判断,那就是,这位著名画家的画作,真的——看不懂啊! 眼前的这些画,不像人也不像鬼,像霍思宁这种不懂抽象画的外行,从里面完全看不出东西来,但是偏偏,就是这样奇怪的作品,却在国际拍卖上卖出了天价。 早两年,苏富比拍卖行曾经拍出过毕加索的一幅画作,这幅画是立体派的开端,名为《朵拉与小猫》,在拍卖会上最终以9500万米金的价格成交。 这幅画在当时被称为是世界上最贵的画作之一,在国际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然而就在不久之后,这个价格又再一次被毕加索自己给打破了。 就在之后的几个月,纽约佳士得也拍卖了一幅毕加索的抽象画《裸|体·绿叶和半身像》,这幅画的售价高达一亿零六百五十万米金,比《朵拉与小猫》高出了一千一百多万。 霍思宁对毕加索不感兴趣,但是这人的画作,的确是非常值钱。 所以当白亦珊跟霍思宁提到毕加索之后,霍思宁才会如此震惊,她不敢置信地看向白亦珊,用一种非常不确定的语气询问白亦珊:“亦珊姐,你确定,这真的是……毕加索的画?” 白亦珊摇头:“我不确定,但是,如果这真的毕加索的画的话,那宁宁,你这一趟,绝对是物超所值了。” 这话当然是没错,霍思宁自己也很清楚,一幅毕加索的画可是能卖好几个亿人民币呢,她这一下就捞到了十几张,那不是物超所值,那是赚大发了啊! “我在法国留学的时候,带我的老师是一个标准的毕加索成熟粉,她热衷于毕加索的每一张画作,只要是跟毕加索有关的画展,她都会不辞辛苦地追着去参加。” “我第一次接触毕加索的画的时候,跟你们的反应大概是一样的,我很傻地问我的老师,我说就这乱七八糟的也能叫画?毕加索真的会画画吗?” 说到这儿的时候,白亦珊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似乎又想起了她刚到法国的时候的情形: “然后我的老师就跟我说,毕加索的画,不能单纯地将它看做是一幅画,或者是一种风格的画作,而应该是一个世界,艺术的本质,其实就是异想天开的癫狂,谁更离谱谁就更接近艺术。” 这番话,让霍思宁和苏青青都若有所思:“就像梵高那样?” 白亦珊笑道:“也许吧,但是其实我至今也是似懂非懂的,并没有完全参透这其中的境界。我觉得,脱离艺术家本身去剖析艺术,本身就很扯淡,因为艺术和审美并没有什么标准答案吧,好跟不好,其实本就没有那么分明的界限,只有喜欢和不喜欢而已。” 这话霍思宁倒是很赞:“这就跟古董一样,有的人将古董认为是工艺品,收藏家将它们看做是发财致富的死物,但是在考古专家的眼中,却是无比珍贵的艺术品。国内的古董被很多专家们敝帚自珍,但是走出国门之后,却并不能得到歪果仁的认可。这可能就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 白亦珊又看了看手中的这些画,点点头,复又道: “但是毕加索还是有很多让人佩服,而且其他画家绝对没有的优点特质。” 霍思宁闻言一愣,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优点特质?” 白亦珊嘴唇一抿,笑道:“他的名字长,命也很长,而且,女人很多。” “噗——” 霍思宁刚拿起矿泉水瓶喝水,听到白亦珊的这话,顿时就喷了。 那边苏青青也露出了一脸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 就连顾叙也是哭笑不得的神色,越小姐直接就乐了:“大姐,这也算优点特质?” 白亦珊反问道:“算,为什么不算?” 然后,她就非常认真地开始给一群外行分析起来,先是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毕加索,我之前说他的名字叫巴勃罗毕加索对吗?但是,其实,他的名字叫PabloDiegoJoséFrancisco……Picasso,这中间省略了很多,因为我也记不住,反正用汉语音译过来的话,超过了70个字,这名字,是不是很长?”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齐刷刷地点头。 妈呀,70个字,霍思宁在心中暗自腹诽着,这么长的名字,别说白亦珊了,恐怕就连毕加索自己都记不住吧? “然后我说他命很长,这绝对算是优点,国际上有名的那些画家,包括梵高,包括达芬奇,包括莫奈拉斐尔,这些画家到后期,基本上身体或者心理都或多或少患有疾病,但是毕加索没有。” “你们看到他这些扭曲的抽象画,会不会觉得这人是神经病?但是其实不是,毕加索身心都很健康,一口气从19世纪80年代初活到了20世纪70年代。” “曾经甚至有人调侃称,他要是再熬几年,说不定就能看到小平同志南巡画圈了!这位画家,不但经历了一战,二战和西班牙内战,还先后跨越了近代和现代两个时代,比其他的画家活得都要长。” 霍思宁和其他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由得咋舌和惊叹。 1624.第1624章 艺术和时尚大咖 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画家追求艺术,很有可能陷入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所以大多数画家的命都不长,或许就是为了印证那一句天妒英才。 但是毕加索,却似乎是上帝忘记关上的那一扇门,这个画家的寿命,的确是让人惊叹。 “正是因为他命长,经历了如此大的时间跨度,所以毕加索的画作量是非常庞大的,这位著名的画家,又被人称为多产劳模,因为他一生的作品总计差不多有四万件,其中包括七千多件素描画,一千九百多幅油画,还有两万多幅版画和六千多幅平板画。” 听到白亦珊说出这些数据,苏青青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妈呀,四万多件,这真是业界良心,十足的劳模啊!” 白亦珊点了点头: “华夏国不是有个小品,说艺术大师是怎么来的,熬出来的,活得长的才叫艺术大师。” “毕加索是那个时代为数不多的没有英年早逝,并且亲眼看到自己作品卖出天价的艺术家,也是第一个亲眼看着自己作品被收藏进巴黎卢浮宫的活着的画家。在他之前的艺术圈里,人想红,除非死了,否则根本无法想象!” “正是因为作品多,所以他的作品流派变化,风格走向,甚至内容探索,相当于是一部浓缩版的近现代欧洲美术简史。” “他经历过古典时期,开创过立体主义,在具象世界游刃有余后,又用抽象视角打开了人们对艺术的狂热。所以我觉得,单纯说毕加索是一个现代艺术大师或者是欧洲画家这并不全面,他应该是打开现代艺术的一扇门,通过他,可以看到更大的世界。” 白亦珊笑着说起她从她法国的那位导师口中所知道的毕加索: “当然,这位大师不光是命长,而且浑身上下还充满着一种用现代话形容那就是‘吊炸天’的迷之自信。你们知道他给自己画的一张自画像,取了一个什么名字吗?” 众人皆摇头,一脸茫然。 白亦珊啼笑皆非地道:“YOELREY,这是西班牙语,翻译成汉语就是,老子是王!你说他是不是自信?有人问他什么是艺术,他便反问别人,什么不是艺术,问到这个提问的人哑口无言。” “而且这位画家还是一个追求时尚引领潮流的大咖,1950年开始,毕加索瞄上了海魂衫,开始穿海魂衫,于是,海魂衫迅速成为一种潮流,直至今日。” “毕加索的母语为西班牙语,但是他还精通法语和英语,四处旅游,满世界晃悠,到处小住避战。夏天到南法度假的潮流,就是这位掀起的。时至今日,这仍是欧洲各国人民觉得最潮的度假方式!” 越小姐闻言很是感慨:“这位画家活得可真健康,这大概是世界绘画甚至艺术史上都是独有的一位吧?” 白亦珊点头:“是的,所以我的老师很崇拜他,觉得他不仅仅是个画家,还是一个偶像,一种潮流,甚至一种思维方式,一种生活态度。” “当初我的法国的时候,经常也会递交一些作品给我的老师点评,如果遇到很好的作品,我的老师总会说,嗯,这个SoPicasso!每当听到这话,我们就会各种心领神会,知道那个作品肯定是她很喜欢甚至是非常欣赏的。” 苏青青对毕加索的那些时尚啊艺术啊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毕加索的那些八卦,所以她很好奇地询问道: “那你说毕加索的女人很多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艺术家应该都是很邋遢不修边幅的,哪里来的女人?” 越小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拜托,在那个时代,毕加索没有忧郁症,耳朵很完整,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没有悲惨的历史,富得流油,又有用不尽的才华,不但高调,还很时尚,这样的人,搁现在就是个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真正的高富帅,你说他怎么可能没有女人?” 苏青青一听这话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蠢了,脸色顿时一红,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白亦珊点头道:“没错,这位伟大的艺术家,情人遍天下,不管是豆蔻年华还是古稀高龄,只要跟他精神契合,他都来者不拒。当然,人家也根本不屑去学习撩妹技能,他搭讪的方式千篇一律却屡试不爽,就只有一招:小姐,我能为你画张像吗?我是毕加索。” “呃……” 听到这话,甲板上的一群人都彻底无语了。 “这人可真是……直接啊。”顾叙忍不住开口道。 一旁越小姐看了顾叙一眼,又看了看霍思宁,嗤笑道: “顾先生,你就直说你羡慕吧,你们男人不就希望达到这种自然装|逼的最高境界吗?但是你们也就只有羡慕的份,到了毕加索的那种竞价,人家根本不屑于去炫耀,他的名气摆在那儿呢,一说是毕加索,估计那些女人都招架不住,尤其是在他面前一坐,让这位大师画一张像,被大师那犀利的眼神多看上几眼,只怕整个人都酥了。” 越小姐这番奚落的话,听在霍思宁的耳中,却是乐不可支,她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当初她重生后,在拍卖龙涎香的拍卖展上,被顾叙搭讪的场景,顿时就噗嗤一声笑了。 白亦珊闻言也觉得好笑,但她还是继续道:“毕加索的画在他活着的时候就被收录进卢浮宫,这可能是对他有生之年最大的褒奖。我的老师那么崇拜他,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事实上,92年的时候,法国的一家报纸曾经就进行过一次民意调查,在这次民意调查中,毕加索以超四成的票选成为了当时法国人认为的世界最伟大的十位画家之首。” “不仅如此,目前全世界前十名的最高拍卖画作里面,毕加索的作品就占据了四幅,总价值超过二十亿人民币,由此可想而知,毕加索的作品在全世界享有着怎样高的地位。” 1625.第1625章 返航 说到这儿,白亦珊的目光认真的看向霍思宁: “所以霍小姐,我虽然无法判断这些画到底是不是毕加索的真迹,但是,如果这些画是真的的话……” 后面的话白亦珊没有直接说完,但是霍思宁已经明白白亦珊想要说的潜台词是什么了。 周围的其他人一个个脸色都从之前的漫不经心慢慢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宁宁,我记得你鉴宝很有一套的,之前在国际鉴宝大会上,你不是就鉴定过其他一些古董的真假吗,这些画到底是不是毕加索的作品啊?” 苏青青是这些人里面最沉不住气的,所以她当下就问了出来。 霍思宁沉默地盯着眼前的这些画,天眼之下,这些画纸上均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灵气。 这画是从船上捞上来的,那船本身就是十八九世纪的沉船,上面有灵气也很正常。 从这一点来看,霍思宁并不能完全肯定,这些画就是毕加索的作品。 “这些画,的确是十八九世纪的作品,从时间上来看,肯定是能够和毕加索活着的时间对的上的,但是,我无法判断这些画究竟是不是他的真迹,因为我不了解毕加索,也许这是别人临摹出来或是假借毕加索的名头刻意画出来的也不一定。” 霍思宁有些纠结,天眼虽然可以通过灵气来判断物品的存世时间,但是却无法直接指认作者,所以在她完全不了解的欧洲绘画领域,霍思宁就完全是两眼一摸瞎,什么都不懂了。 不过,听到霍思宁这话,白亦珊倒是笑了: “这事儿倒是好办,等回了岸上,我可以给我导师打个电话,她对毕加索如此崇拜,肯定乐意帮你这个忙。到时候可以将这些画拍照发到她的邮箱里面去,让她帮忙初步判断一下,看看究竟是不是毕加索的作品。” 霍思宁还没说什么呢,那边苏青青就连连点头:“这个好,亦珊姐她那个老师是毕加索的铁杆粉,肯定对毕加索的画有一定的研究,如果是别人模仿毕加索的风格画出来的,肯定会露出马脚,让那个老师看看就知道了!” 越小姐也附议道:“而且我想,亦珊姐那个导师一定很乐意干这个事儿,因为如果是真迹,那她将是除了我们之外,第一个亲眼看到这批毕加索真迹面世的人!” 霍思宁其实不太想麻烦别人,但是国内她也并不认识什么了解欧洲艺术圈的人,所以这件事她只能拜托白亦珊来帮忙。 虽然没有完全肯定这些画就是毕加索的作品,但是这一回,大伙儿对这些看起来完全莫名其妙的四不像画作,却已经有了全面的改观,一个个都小心翼翼地捧着这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弄脏了,或者是被海风给吹跑了。 霍思宁也不敢再怠慢,想了想,她跑到船舱里面,佯装在房间里翻找,其实是从她那储物戒指里翻出来了一个长方形锦盒,然后将她刚刚从那圆筒里面抽出来的这些画纸,都一张张小心翼翼地卷好,装进那锦盒里。 画纸收好后,其他人仍然是意犹未尽,霍思宁此行的目的却已经完成了,剩下的时间当然就是放肆嗨了,钓鱼,下网海捞,潜水,在甲板上办烧烤PARTY,又看夕阳日落,东方日升,最后众人才终于玩尽兴了,开着游轮重新返航。 游轮返航后,当天下午就回到了多弗尔。 因为在海上的时候霍思宁利用灵气引来了大量的鱼群,所以这一回他们出海的收获并不少,游轮的货舱里面,装了大量的石斑鱼和大龙虾,还有一些大西洋深海鳕鱼,鲈鲉、庸鲽、金枪鱼等。 之前霍思宁和顾叙就是以出海游玩海捕作为借口租借的游轮,所以这些捞上来的鱼群海货,的确是一个非常有用的幌子,在游轮进入海港之后,没有任何海关人员怀疑他们此行别有目的,甚至在看到他们游轮上载满的海货之后,还一个劲儿地赞叹他们运气好到逆天。 霍思宁他们捞上来的海货,基本上都是挑选的华夏国所没有的品种,剩下一些无辜进入网中的海鲜,都被直接清理出去了。 这些海货,霍思宁趁乱每一个品种都收了几条放入储物戒指当中,准备带回去给国内的亲朋好友尝鲜,毕竟大西洋的海鲜国内非常少见,就算是市面上有进口的海鲜,但是绝对没有如此野生活蹦乱跳的。 在做完这些之后,剩下的工作她就交给了跟随他们一块儿来多弗尔的那几个退伍兵们。 按照霍思宁的想法是,那些海鲜直接送到海鲜市场卖掉,然后卖掉后所获得的钱,让那几个退伍兵分了就是了,毕竟那几个退伍兵跟着他们一行出海,也是非常辛苦的,而且出海后开船,下网捞鱼甚至清理都是他们在做,不给这些人一点报酬肯定是不行的。 在将这个想法说出去后,那些退伍兵们顿时是欣喜若狂。 这些人虽然不懂行,但是在回了港之后,他们也亲耳听到了那些海关人员还有港口停留的那些水手海员羡慕的议论声,对于他们这一次出海的这一批海货,那些人都感觉到惊讶和神奇。 从那些人的反应就可以判断出来,他们这一次出海捞捕到的海鲜,肯定不是什么便宜货。 现在霍思宁却允许他们将那些海货给卖出去,并且还同意他们将这些卖得的钱平分,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啊。 虽然他们此行跟随霍思宁顾叙这些人出国,公司给的补贴并不少,但是这些退伍兵都是有家有室家境普通的人,谁也不会嫌弃钱少,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一群老兵顿时激动得不能自已,一个劲儿地对着霍思宁顾叙道谢。 霍思宁摆手道:“这是你们应该得的,但是该怎么处理,卖给谁,最后钱怎么分配,你们自己去协商和处理,这些事儿我不管。” 这些退伍兵在红伞美人毕竟也是经过了专业的训练的,所以很快就选出了一个队长:“霍小姐,这事儿肯定不用您操心,我们自己可以处理。” 1626.第1626章 皇家货币 霍思宁并不想管那些琐事,她现在全副身心都落在了那十几张疑似毕加索的古画上,一行人在回了顾叙订的酒店后,霍思宁就迫不及待地找来了一个相机拍了一批照片,然后由白亦珊将照片发邮件给她的老师。 只是,等待对方回复的过程却是漫长的,白亦珊也并不知道她的老师究竟什么时候会给她回复,所以霍思宁一时无聊,就又将那四枚金币也拿了出来。 这几枚金币她也并没有怎么在意,所以她也就随意地拍了几张照,然后在微博上艾特了一下欧阳军和苏晋原这两人,用一个调侃的语气发了一条微博: 刚在多弗尔海边散步,捡到了几枚这玩意儿,有人想要吗? 微博文字后面跟着几个抠鼻的表情。 欧阳军和苏晋原他们都是知道她们来了欧洲的事儿,但是因为公司事务繁忙脱不开身,所以只有羡慕嫉妒的份。 霍思宁发这个图片的用意,也是为了吊欧阳军几人的胃口。 不过,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这条微博发出去后,没过多长的时间,就有人忙不迭地给她打电话了: “你那微博上面的图片,是真的?” 打电话过来的这个人,不是欧阳军也不是苏晋原,而是她的师兄季坤。 霍思宁有些不明白自家师兄这话的意思:“什么微博图片?” 季坤有些急切地问道:“就是那几枚金币啊,你真在多弗尔海边捡到了金币?” 霍思宁顿时恍悟,笑道:“你看到了?哈哈,怎么师兄你的反应比欧阳军他们还要快啊,我就逗他们玩的呢,海边上哪里有这玩意儿捡啊,那不大伙儿都去海边淘金去了么?” 听到霍思宁这话,季坤无语了:“你这家伙运气逆天,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海边捡漏了啊,我记得你以前在国内的时候,不是还在海边捡到过龙涎香吗?我以为你这家伙又捡到宝了呢,原来那照片是假的啊,你从哪儿找的照片啊,把我都给糊弄住了?” 季坤只听霍思宁说是逗欧阳军苏晋原玩的,就想当然地觉得霍思宁发在微博上的照片是假的。 霍思宁听到这话,倒是乐了,她也没打算瞒着季坤,就直接说道: “师兄啊,我是说我在海边捡宝这个事儿是假的,但是那张照片可不是假的。我手里真有金币呢,那照片也是我刚刚拍的,东西我不是在海边捡的,是在出海的时候在海里面捞的。” 电话那边蓦地呼吸一沉,瞬间安静了下去,老半晌后,才听到有人倒抽气的声音: “你这……真是运气好到让人嫉妒啊,跑到多弗尔度假都能捡到宝,我这真是服气了,那金币你好好保管吧,我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欧洲佬来联系你了。” 霍思宁闻言倒是一愣,她之前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听到季坤这话,猛地意识到不对劲,如果只是普通的几枚金币的话,绝对不至于劳师动众到让她这位师兄打电话来过问,所以这几枚金币肯定不只是普通的西班牙通用货币那么简单。 “等等!师兄,你先别挂!” 霍思宁急了:“不是,师兄,那几枚金币有什么问题吗?我对欧洲历史不了解,也不知道那几枚金币的来历,为什么会有欧洲佬来联系我,那几枚金币很贵重吗?” 季坤在电话那头顿时怔住了:“你不知道那几枚金币都是什么来历?” 霍思宁道:“不知道啊,我这刚刚从海上回来呢,刚回酒店歇脚,那金币我也看不出来,就只知道是十八九世纪的东西,应该是西班牙的货币,怎么,那金币来头很大吗?” 问到这儿的时候,霍思宁的心下也不由得一紧,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那几枚摊开的纯金圆形硬币上。 季坤对于霍思宁的这个回答却是感到颇为意外,他以为他这个师妹一直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而且运气好到逆天,没有想到居然也有霍思宁的短板,而且还让他给碰上了。 “你之前不是还带着国家队去参加过国际鉴宝大会吗?就你这水平,还当队长,居然还让你们混了个冠军,怎么办到的?” 季坤一边摇头一边调侃道,不过他倒也没卖关子,直接就说道:“你自己去网上搜吧,直接搜菲利普五世,应该就能看出来了。” 霍思宁依言将季坤所说的关键词输入到了搜索引擎中,很快,搜索引擎里面就出现了有关菲利普五世的相关信息。 这个菲利普五世,是西班牙波旁王朝创始人,法国路易****之子,法国国王路易十四之孙,有安茹公爵的头衔。 1700年哈布斯堡家族的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二世去世时,因其无子女,便把全部领地传给了菲利普五世,之后的四十六年,菲利普五世成为了西班牙波旁王朝的第一位国王。 但是,菲利普五世上位后,却引发了哈布斯堡家族的不满,哈布斯堡家族不承认菲利普五世的地位,并宣布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利奥波德一世的儿子查理大公为西班牙王位继承人。 自此之后,西班牙继承战争爆发,这场战争持续了十多年,一直到1711年查理大公继任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后,才进入尾声。 而据历史记载,自1520年开始,西班牙国王每年会派两支舰队从新世界运送黄金白银回本土,其中驶向北美的一支被称为新西班牙舰队。 内战结束后,菲利普五世面临着巨额财政亏空,同时承担着战后重建的重大压力,于是在,1714年,菲利普五世决定恢复每年新世界舰队的派遣,重新运送黄金白银回归本土。 一年后,新舰队组建完毕,尽管赶上了飓风多发季,但菲利普五世无暇顾及航海危险,仍然一意孤行,命令满载金银的舰队离港。 结果随后不久,舰队就在佛罗里达附近遭遇飓风袭击,舰队全部12艘船中有11艘沉没。 就这样,新西班牙舰队带着相当于西班牙北美至少三年贡赋的金银消失在了大海上,这些货币,就是传说中的西班牙皇家货币。 1627.第1627章 金币来历 1715舰队的沉没恐怕是历史上损失最惨重的海难之一,其对西班牙帝国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的。 因为根据历史资料显示,1715年舰队上装载了总面值约700万埃斯库多各种大小的金银货币,这11艘海轮的沉没,意味着相当于西班牙北美至少三年贡赋的金银消失在了大海上。 这场巨大的海难,应运而生的则是海盗、探险家、寻宝人们三百年来的不懈努力以及他们令人神往的传奇故事。 在当年,舰队的沉没是震惊世界的大事件,消息很快传遍街头巷尾。 西班牙为防止地缘上具备相当军事政治实力的英格兰人捷足先登,在海难之后数年间展开了几次大规模打捞。 具体的打捞结果不得而知,但据称搁浅在近海的近一半财产已经被西班牙人收回。 不过,海难发生后不久,随着英格兰人的掺入,打乱了西班牙人的阵脚,加上英格兰海盗对拉美各航线的袭扰,也让西班牙人无力集中精力打捞剩下的财宝。 舰队宝藏的打捞,大概在18世纪中后期慢慢变得无人问津。 之后又过了一百年,到了近代,打捞这些金币大约开始于1950年代末。 因风暴和潮汐的影响,佛罗里达近海甚至沙滩上陆陆续续发现了许多金银币,已尘封两百年的关于1715年舰队的传说重新吸引了大批现代宝藏猎人。 佛罗里达政府为了保证对宝藏的合法“开采”,甚至还特别颁布了相应法规:寻宝人可以承包海域,但所获得的宝藏必须尽数申报,并将其中20%的收获上缴州政府。 时至今日,1715年舰队宝藏一直是收藏圈里时尚时尚最时尚的话题,人们听“1715Fleet”这个词就足足听了50多年,寻宝人们也数次打捞出1715年宝藏,其中最著名的施密特家族,就曾经在佛罗里达海底打捞出价值百万美元的18世纪西班牙沉船货币。 这些被打捞上来的货币均属于打制币,绝大部分均价在1,000至20,000米金之间,这也是为什么霍思宁之前一直觉得她手里的那几枚西班牙货币价值不高的原因,因为西班牙货币在市面上很常见,并不算是特别精贵稀有的东西。 但是,霍思宁显然想差了,这些打制币的价格不高,一是因为存世量多,二一个还是因为这东西虽然是皇家货币,但是其实就是挂了一个名头而已。 事实上,新西班牙总督区在18世纪初铸造的是手工打制金银币,这种币在英文里有一个俗称叫做“Cob”,中文翻译为“块币”,其实就跟华夏国古代流通的金银元宝差不多,并不算特殊,只是因为属于官方发行的,所以才有了皇家金币这个称谓。 能让季坤这么紧张,甚至于一个越洋电话打过来追问,是因为,霍思宁手中的那四枚金币,和这些在佛罗里达打捞上来的金币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因为霍思宁手中的这些货币,并非流通币,而是专为国王打制的特制币。 霍思宁在网上查阅到,六七年前,在米国海瑞得拍卖公司曾经拍卖过一枚西班牙皇室特制币,这枚货币的打制时间为1772年,当时的落槌价格为25万美元,加上佣金的成交价格是29.375万米元,约等于30万。 当时的媒体报道上,就有这枚特制币的清晰照片,霍思宁将自己手中的金币和那枚被拍卖的特制币进行了比对,发现这几枚金币果然非常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她手中的这几枚金币,上面的时间为1771,而不是1772。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就有些明白过来,知道季坤为什么这么重视她手中的这几枚金币的原因了。 没想到,她在那个船长房间里面随便翻出来的几枚金币,居然价值高昂,霍思宁震惊不已,老半晌才道:“这可真是走了****运了。” 霍思宁这边才刚刚查清楚这几枚金币的来历,那边刘成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霍小姐,出大事儿了!” 霍思宁一愣,不明所以地问道:“出什么大事儿了?” 刘成道:“我刚刚接到了好多电话,都是询问你微博上发的那张照片的,有一些不认识的大老板还说愿意高价收购您手里的金币,那边还有英格兰大使馆打来的,向我求证,你说的海边捡到金币这件事是真是假,还有一波记者不依不挠说要独家采访……” “什么?” 霍思宁闻言顿觉错愕,她没想到自己就随便发个微博而已,居然就惹出来这么大的事儿。 这让霍思宁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她急忙登上微博查看情况。 果然,不过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而已,她的那条有关海边捡宝的微博就已经上了热搜榜,而且还大有上升的趋势。 在那条微博下面,评论和转发已经有好几万了,而且还在不断上涨,很多网友都在质疑和好奇。 ——真的在海边能捡到宝吗? ——这什么运气?羡慕! ——位置位置,霍小姐在多弗尔,那边的海边有金币捡! ——英格兰政府不会像华夏国一样,在海边捡到宝需要上缴国家吧? ——你们就会瞎起哄,不就四枚金币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根本不值什么钱吧? ——楼上知道什么,我查过资料了,这是西班牙十八世纪的皇家货币,一枚都值人民币上十万呢! ——嘿,还查了资料了,楼上的你确定你不是来搞笑的,你别暴露智商了,那可不是皇家货币,那是西班牙国王特制币!早几年一枚就曾经拍出过三十万米金! ——卧槽,楼上说的真的假的,三十万一枚?那四枚岂不是就一百多万米金了?! ——并不是,那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现在估计早不是这个价了! ——我就是欧洲古董圈的人,这种金币是专门为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五世制造的“皇家金币”,每一枚都是独一无二的,现在的价格,应该在五十万米金往上走,拍卖行拍出来的价格只高不低! ——我去…… 1628.第1628章 亚德里恩来电 看到这些微博评论,霍思宁也有些无语,急忙在微博澄清道: “多弗尔的海滩是很美,但是金币一事是我胡诌的,就是跟我几个朋友开个玩笑而已,希望大家不要误会。” 在微博后面霍思宁还跟着发了几个尴尬和拜托的表情。 这微博一出,苏晋原和欧阳军随即就开始毫无忌惮地在后面回复道: “差评,没有金币捡你叫我去什么多弗尔?骗纸!” “叫你嘚瑟,拿张假图来勾引我,广大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因为有苏晋原和欧阳军的插科打诨,原本因为看到霍思宁的那张金币图片而信以为真的网友们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不少网友都在下面跟评,一边回复诸如“nozuonodie!”、“骗纸!”、“叫你嘚瑟!”之类的搞笑话语和表情,一边科普有关金币的知识,一个个有如化身柯南一般,分析着多弗尔海岸边到底有没有可能捡到金币。 看到那些大能分析出来的论点论据,霍思宁都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啧啧称叹,这网上果然是人才辈出,应了那一句,高手出自民间啊。 不过经过这事儿之后,霍思宁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如今的身份,真和以前不一样了,随便在微博上闹出点风吹草动,最后都会演变成为飓风,所以以后这微博,她还是能少发言就尽量不要发言了。 本来这件事在霍思宁解释完,也就算过去了,但是没过多久,霍思宁又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让霍思宁感到非常意外。 “密斯霍,好久不见,我听说你现在在多弗尔,你是来度假的吗?” 打电话过来的这个人,正是之前霍思宁在泰晤士河的欧洲古堡里面见过的那位艾伯特·亚德里恩伯爵。 这位老绅士竟然主动给她打电话,这让霍思宁感觉到很是惊讶:“亚德里恩先生,我确实是来多弗尔度假的,但是这个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亚德里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现在跟李峻在一起,我们是一块儿来参加一个商会,结果他给我看了一条你发的什么微博,说你在多弗尔捡到了四枚皇家金币。” “你微博上面的那张图我也看了,虽然你后来解释说是假的,但是凭我的直觉,密斯霍你应该不会无的放矢,我猜,你手里是的确有金币,但是不是在海滩上捡到的,而是捡漏来的,对吧?” 亚德里恩的话让霍思宁心下一惊,她没有料到这个老绅士居然有这样精准的直觉,想当然的,她就准备否认。 这也不怪霍思宁如此谨慎,实在是因为这亚德里恩毕竟是英格兰人,又是伯爵,霍思宁也不敢保证这人会不会在背后给她捅刀子,到时候真通知了英格兰政府,她的这些金币,恐怕就真要保不住了。 再怎么说,那几枚金币也价值几千万人民币呢,她辛辛苦苦从海里捞出来的,可不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最后被英格兰政府给没收回去。 “亚德里恩,你猜错了,那照片确实是假的,我手里面并没有……”霍思宁直接就准备开口否认。 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亚德里恩就直接打断了霍思宁的话头: “霍小姐,你不用急着否认,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知道你手里肯定有金币,事实上,我也是为了你这四枚金币而来的。” “你那几枚金币到底是怎么捡漏得来的,我并不关心,而且我也可以为你摆平大使馆那边,不会让政府找你的麻烦。我就一个要求,霍小姐你如果愿意出手的话,那几枚金币,你卖给我,怎么样?” 霍思宁闻言一愣,她没有想到,之前她千辛万苦地希望能够弄回一批欧洲古董好让亚德里恩同意合作,让她把那些华夏文物带回去,但是这个老伯爵无动于衷,现在却因为她无意中捞起来的这几枚金币,让这个老伯爵如此郑重,甚至是非常严肃。 这让霍思宁意识到,这些金币,对于艾伯特家族来说,可能是具有重大意义的东西。 霍思宁也不拿乔了,笑道:“好,那伯爵先生,我想我们得见面谈。” “没有问题,我晚上就飞英格兰,我希望明天能够在美丽的多弗尔见到霍小姐和你的朋友。” 霍思宁闻言笑道:“不不不,亚德里恩先生,我想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我愿意将我手中的金币转手给您,但是并不是卖,我更喜欢以物易物的形式,而且我想,您一定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后,很快就传来了爽朗的笑声:“霍小姐,你真是一个特别的东方女人,好吧,我承认是我小心眼了,我应该对你更坦诚一点,你想要的是我收藏馆里面的那些华夏古董吗,Allright,那我直接飞伦敦好了,我们明天在艾伯特古堡见,到时候我们谈该用什么来交换。” 当天下午,霍思宁就带着其他人赶往泰晤士河,因为那些捞来的海货还没有卖完,剩下的海鲜霍思宁就让那几个退伍兵寄存在了多弗尔海港的一处冷冻库里面。 一行人匆匆赶往伦敦,第二天一大早,亚德里恩的车就来到了霍思宁几个下榻的酒店,然后一行人被直接带到了古堡。 “亲爱的密斯霍,好久不见了。” 一看到霍思宁,亚德里恩就热情地迎了上来,给了霍思宁一个拥抱礼,看到一旁的顾叙,亚德里恩的眼神一闪,嘴角不自觉地就扬起来了: “这位就是当初在WGC颁奖礼上,和凯撒大帝竞争,并且黑了JK的系统,当着全世界的面向密斯霍表白的那位勇士吧?” 霍思宁闻言一愣,顿时面色有些尴尬:“您也看了颁奖礼?” 亚德里恩笑道:“事实上,我从决赛第一场就场场不落,密斯霍的表现非常的精彩,作为朋友,我怎么能漠不关心呢?但是我没有想到,在最后的颁奖礼上,居然还会出现这样出人意料的插曲,我想WGC史上,以后也会记录下这让人惊叹的一幕,因为这实在是太罗曼蒂克了!” 1629.第1629章 谈判 英格兰人爱浪漫,亚德里恩也是打从心底欣赏佩服霍思宁这位东方女士的能力与才华,因为这个女人不光鉴宝能力强,还能成为WGC世界博彩竞技第一人,由此可见她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日在WGC上霍思宁拒绝温莎凯撒而选择了顾叙的这一幕,被很多欧美人看在眼里,并且一直津津乐道,一些娱乐八卦周刊甚至时不时地就会拿这件事出来做文章,很多喜欢八卦的老百姓们也非常爱看。 亚德里恩的那番话,也并不是嘲笑霍思宁的意思,他是打从心底里觉得,顾叙在那样的场合,用那样一种特别的方式求婚,是真正的浪漫主义。 亚德里恩的话,听在霍思宁耳朵里面是尴尬,但是听在顾叙那儿,却是实实在在的夸奖了。 顾叙对这个英格兰伯爵的印象顿时就拔高了很多,脸上带着笑,走出来几步,就对着这位老绅士伸出了手: “您好,亚德里恩先生,我叫顾叙,现在的身份,是密斯霍的丈夫。” 听到顾叙这话,亚德里恩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边伸出手来和顾叙握手,一边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冲着顾叙点赞: “嘿,哥们儿,求婚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已经拿下密斯霍啦?果然是好手段,厉害厉害!难怪温莎凯撒会输给你,他就是太含蓄了,一点也不像是皇室家族的,拖泥带水扭扭捏捏,难怪这么大年纪了还没女人喜欢。” 亚德里恩在夸赞顾叙的同时,还不忘对温莎凯撒比试一番。 但是听亚德里恩的口气,他和温莎家的关系应该还算不错,不然这老绅士不会在他们面前这样说温莎凯撒。 霍思宁想起来温莎凯撒和他那父亲似乎确实是英格兰皇室的人,亚德里恩又是皇家亲封的伯爵,这两家关系亲近,也确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儿。 一阵寒暄过后,才终于进入正题,霍思宁从背包里将她在多弗尔海域捞上来的那四枚掏了出来。 金币一出来,亚德里恩就激动地将那四枚金币给抢了过去,拿在手中仔细打量,甚至还翻出了一个放大镜仔细地查看比对,足足看了十多分钟后,才终于是停了下来。 虽然这位老人努力控制着他的情绪,但是他眼中的震惊之色,还是没能掩饰得住。 霍思宁总觉得这金币应该是有来历的,但她不好贸然询问,毕竟这购买古董凭的都是各自的眼力,她不懂欧洲文玩,所以在这方面也只能是两眼一抹黑,况且亚德里恩这人虽然厚道绅士,却也不是傻子,就算真有什么隐藏的东西,她开口问了,亚德里恩也肯定不会正面回答她,所以霍思宁根本没问。 她现在的目的,主要还是在亚德里恩收藏馆里的那些文物上,这几枚金币到底是什么来头,又隐藏了什么秘密,霍思宁并不关心,也不可能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所以,与其是这样,倒不如利用这几枚金币来换取一点更有意义和价值的华夏古董。 看完了金币,拉锯战就此开始。 亚德里恩带着霍思宁进入了他的私人收藏馆,霍思宁雁过拔毛,恨不得将这英国佬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搬走,而对于霍思宁的这种行为,亚德里恩也是有些尴尬。 “密斯霍,你要知道,你带给我的,仅仅只是四枚金币而已,这四枚金币,还不足以交换这么多华夏古董吧?”亚德里恩眼神里透露出几分无奈。 “不不不,亚德里恩先生,我猜您手里面应该还有其他金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六七年前,在米国海瑞得拍卖公司曾经拍卖过的那枚价值三十万米金的西班牙皇家金币,应该也在您的手里面吧?” 霍思宁一边寻找她要的东西,一边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亚德里恩一眼。 果然,她的这话一出口,亚德里恩原本笑意盈盈的脸色忽然就变了,眼神一凛,满眼警惕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并没有被亚德里恩的这个眼神吓到,她继续笑道:“让我猜一猜,您搜集这些金币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我觉得很有可能,这些金币里面,隐藏着一个秘密也不一定,不然的话,伯爵先生您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收集这些根本就不能流通的特制币,您说是吧?” 亚德里恩本来还强撑着,听到霍思宁这话,脸色再也绷不住了:“你……” 霍思宁一看亚德里恩脸色骤变,她就知道她猜对了。 但是她现在是来谈生意的,如果逼得太紧了,真要惹恼了这位老伯爵就不美了,所以她忙摆摆手,一脸和煦如春风的笑容,道: “您也不必紧张,我对这个秘密并不感兴趣,这四枚金币,我说了会转让给您,就不会出尔反尔。但是我知道,这四枚金币于您来说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伯爵先生,您是不是也应该拿出一点诚意来呢?” 亚德里恩在再三确认了霍思宁说的不感兴趣这话是真话后,绷紧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他的脸上忽然又露出了笑容,颇有些郁闷地道: “我早就听说,华夏人都是天生的外交高手,早年我就对华夏外交官有所耳闻,而且还曾经看过贵国的总理与撒切尔夫人交锋的相关资料,现在看来,就连霍小姐你也是个当仁不让的高手,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霍思宁笑道:“您过奖了,虽然是外交辞令,但是我跟您的谈判,是光明正大的,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我们双方各自权衡而已,如果亚德里恩先生觉得这个买卖不合算,我们完全可以随时终止。” 亚德里恩对霍思宁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给噎住了,但是他偏偏又硬气不起来,因为他被霍思宁看透了目的,那些金币,的确是藏着隐情,而他又不可能干脆地说出“放弃”两个字。 两人一番你进我退的砍价后,这位老伯爵先生终于愿意退一步,选择了妥协。 1630.第1630章 百年渊源 当然,霍思宁也没有做得太过分,只拿四枚金币兑换了七件华夏文物而已,毕竟她以后还是要跟这位老先生合作的,她还觊觎着这收藏馆里面剩下的那些宝贝呢。 亚德里恩虽然百般无奈,但是在答应下来之后,和霍思宁交易那些文物却是很痛快的,并不像一般的人那般别扭小气出尔反尔。 也许这就是英格兰老伯爵的魅力所在,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对这位老伯爵评价都是这人是一个绝对的绅士,看样子,这位老伯爵的人格魅力,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 从收藏室走出来的时候,路过那个通往地面上的走廊,霍思宁的目光忽然又落在了那墙上镶嵌着的那些欧洲油画上。 几个月前霍思宁曾经来过亚德里恩的私人收藏馆,第一次进入这个地下走廊的时候,她虽然无意中用天眼探测过,确定了这些油画都是古董,但是因为她并不懂欧洲古画,隔行隔层山,所以她并没有过分留意。 不过这回重新走过这个走廊,霍思宁的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其中挂着的一副画上,不由得愣住了。 “密斯霍,怎么了,我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见霍思宁一直盯着那幅油画看,一旁的亚德里恩察觉出不对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霍思宁摇了摇头,笑道:“没问题,我只是有些意外而已,这幅画竟然是毕加索的画作,没想到这位大师,居然也有这样通俗简单的作品。” 这是一幅穿衬衣的女子的画像,画中的女人一袭若隐若现的薄纱衬衣,轻柔地勾勒着自黑暗中涌现的侗体,坚定的延伸,流露出年轻女子的傲慢与自信,鬼魅般地流动着纤细隐约的美感。 这幅画整体气氛的传达幽柔细致,使得神秘的躯体在氤氲中垂怜着病态美,但霍思宁关注的并不是这幅画的氛围意境,而是画作底部那个熟悉的签名。 听到霍思宁这话,亚德里恩顿时惊讶不已:“霍小姐你也懂欧洲古画?” 霍思宁摇头:“并不懂,我只是看到了这幅画上面有毕加索的签名而已,而且我知道,以亚德里恩先生您的财力,断不会在这收藏馆外面镶嵌一幅赝品。” 听到霍思宁的这个分析,那边亚德里恩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看起来眼神里隐隐还透着几分得意: “我这里挂着的都是欧洲古董,事实上,我还有一个专门的欧洲古董储藏室,有很多大师的雕塑作品,当然,除了这些之外,最具有收藏价值和市场价值的艺术品,就当属油画了。” 说着,亚德里恩就指着霍思宁眼前的那一幅画,笑道: “就你旁边的那个,是梵高的作品,右边是几个近现代的如文森特,保罗塞尚的画作,至于文艺复兴时期的,多纳,马萨乔,桑齐奥等世界著名画家的手笔,这些我都没有拿出来。单就你眼前的这一幅《穿着衬衣的女人》,这幅画的价值,就在数千万英镑以上。” 听出来亚德里恩在这些油画上很有心得,霍思宁心下一动,她不由得想起之前从海里捞上来的那十来幅疑似毕加索的素描画和油墨画。 一开始看到那些画的时候,霍思宁还是满心满眼的疑惑,因为那些画的画风真的太奇怪了,外行一看,第一个念头绝对不是拍手称赞,而会忍不住吐槽。 这乱七八糟的也能叫画?而且还卖得这么贵,这个毕加索真的会画画吗? 但是这样的疑惑,在看到这幅《穿着衬衣的女人》的时候,就都烟消云散了。 毕加索不是不会画正常的素描作品,相反的,这幅穿着衬衣的女人的油墨画,他画得非常好,这笔力十分纯熟,对于光线还有色彩的把握,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大师。 想到这儿,霍思宁忍不住看向亚德里恩,问道: “看样子,亚德里恩先生应该很喜欢欧洲古油画,那不知道,您对毕加索这个人的作品,怎么评价?” 亚德里恩大概也没有料到霍思宁会有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才笑道: “巴勃罗先生的画作,确实有些晦涩,和普通的画家那些浅显易懂的画作有很大的不同。” “欧洲写实主义画派的地位,其实是要高于抽象主义画派的,但是巴勃罗先生在写实上有这么高的造诣,却毅然放弃了写实,转而走向了抽象画,从这一点上我就佩服他。” “就像巴勃罗先生所说的,他的每一幅画里面都装着他的血,那就是他的那些作品的含义。他的画,就像是一个大千世界,每一个看的人,都能从里面找到各自的理解。” 说着,亚德里恩就笑着将霍思宁带到了楼上的一个房间:“你跟我来。” 霍思宁不知道亚德里恩想要做什么,但还是跟着这位老人上了楼。 到了楼上后,这位老先生从他那卧室里面翻出了一个老旧的箱子,又将那箱子给打开了,拿出了一本非常老旧的本子出来,翻开来给霍思宁看。 “这是我曾祖父的笔记,他曾经在巴黎留学,并且有幸认识到了巴勃罗,那个时候,巴勃罗也不过二十来岁,来往于西班牙和巴黎之间,生活条件窘迫,我的曾祖父就与巴勃罗相识了,还给了他一些金钱资助。” “我的曾祖父很欣赏也很崇拜这位洒脱的浪漫主义者,还曾经跟随巴勃罗先生去欧洲各国游历。这本日记本,就是他们游历过程中的一些趣事和见闻。” “后来,我的曾祖父去世,祖父继承了祖业,才得知曾祖父与巴勃罗先生之间的渊源。那时巴勃罗先生到处游历,有一次经过泰晤士河,我祖父亲自邀请,巴勃罗先生下榻在了艾伯特古堡,还分别为我祖父祖母画了画像。” 说着,亚德里恩就将那箱子底部压着的素描画给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 “虽然巴勃罗先生在古堡住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祖父对这位先生非常敬重,后来巴勃罗先生去世,祖父非常悲痛,吩咐我们这些后辈不惜一切代价收集巴勃罗先生的作品,但是巴勃罗先生的画很珍贵,一般人都不愿意出手,所以这个事情却并没能顺利进行。” 1631.第1631章 成算 “后来祖父过世,这事就成为了遗训,这几年我也在致力于做这件事,但所能收集到的巴勃罗先生的画作却是寥寥无几,那幅《穿着衬衣的女人》还是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收回来的。” 说到这儿的时候,亚德里恩的表情明显是很失落的,他倒不是对毕加索的画这么痴迷,只是因为那是自己祖父的遗愿,没能满足,总归是一种遗憾。 霍思宁就站在旁边,她本来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却没有想到,竟然误打误撞地得到了一个大消息。 她如此费尽心思地跑到多弗尔去打捞沉船,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捞一批欧洲古董上来,然后用那批古董来跟这个老伯爵来交换华夏文物啊。 虽然这一趟出海没捞上来什么欧洲古董,但是她起码捞上来了十几幅画啊。 如果那些画真是毕加索的真迹的话,那么以艾伯特家族与这位巴勃罗先生的关系,还有老艾伯特的遗训在,这位亚德里恩伯爵一定会想尽办法也要把那些画买回去。 这样一来,她就掌握了主动权了,毕加索的画每一幅在市面上都是数千万英镑起拍,她手里有十多幅,想来这绝对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而且霍思宁也很清楚,毕加索的画,在这些欧洲佬的心目中,有着怎样的地位。 毫无疑问的,毕加索是一位真正的天才,二十世纪正是属于他的时代,他在这个充满了战争与反抗的时代,从西班牙辗转至巴黎艺术之都,开启了他一生的辉煌,展开了独属于他的艺术探索之旅。 国外的艺术大师很多,但是像莫扎特贝多芬这样的天才艺术家,毕竟是少数。 莫扎特从几岁就拉小提琴,贝多芬很小就谱写词曲,但是两位艺术家遗留下来的作品其实是非常少的,而毕加索就不同了,他是一位高产画家,创造出来的画作高达数万幅,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字。 但是因为毕加索是艺术史上唯一一位在还活着的时候,就亲眼看着自己的作品被收录进卢浮宫的人,所以在当时,毕加索的声望是非常大的。 在那个时候,几乎所有收藏有毕加索画作的人,都知道他的画值钱,而且还有可能会越来越值钱。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那个时代,毕加索的画在市面上就已经很少有流通了,很多收藏者希望能够收购毕加索的画作,都没能成功,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些画的价值高昂,甚至连拍卖行都鲜少有流出。 这也是为什么亚德里恩的祖父在世的时候,没能完全他的心愿的原因。 毕加索的作品,影响力是全球性的,并不局限于欧洲,他的名气全世界都享誉,国际上任何一家拍卖行,只要有毕加索的作品进行拍卖,甚至不需要费力宣传,就会吸引来自世界各国的大收藏家前来竞拍。 而与之相反的,华夏国的文物多不可数,毕竟华夏五千年文明不是吹出来的,而这些文明都在华夏文物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如新石器时代的玉器,商周的青铜器和车具、铜镜、古币和漆器,汉唐时期的瓷器、陶器和佛教艺术大件,宋代的诗词画作,元明清时期的青花瓷,斗彩、珐琅彩等,这些都呈现出了华夏国五千年完整的历史全貌。 这些作品,事实上每一件拿出来在国际上都可以评得上是一级文物的,但是因为西方列强的掠夺,在侵华战争的时候,这些瑰丽文物被列强们瓜分得所剩无几。 所谓物以稀为贵,华夏纵然有五千年悠久历史,但那时却有超过六成的珍贵文物流失海外,这个以百万来计算的数字,直接导致了华夏文物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大大降低。 因为在国际艺术品拍卖会上,几乎随处可见华夏的文物艺术品,这些东西随处可见,所以价格自然就上不去,不像是梵高毕加索他们的画作,一拿出来就造成轰动。 当然,这个对比,并不是说华夏的文玩古物就不如国外的古董,只是因为华夏国早年盲目自大,闭关锁国,导致了文化传播的缺失,再加上华夏的文物很多都是偏向于写意的,讲究意境,更加深邃晦涩,所以鲜少能为外国人理解,所以华西过的一些文物,尤其是书画作品,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明显不如毕加索。 虽然近几年来,随着一些国际收藏家和拍卖会联合炒作,再加上华夏国在国际上的地位越来越高,华夏文物也渐渐地有抬高的趋势,但是总体上来讲,在欧美众多收藏者的心目中,华夏文物的地位和价值,还是远远不能和毕加索的作品相比的。 这或许是一件听起来让人感觉很憋屈的事儿,华夏的作品无论是从精美程度还是内涵来说,都绝对不比毕加索的作品差,但是国际上拍出来的最昂贵的十幅画作,毕加索的作品占了四席,而华夏古画却一幅也没有。 不过就目前来说,华夏文物在国际上的卑微地位,却是霍思宁非常乐意见到的。 老外不懂华夏文明,不代表她霍思宁不懂。 那些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瑰宝,外国人不能欣赏,但是拿到国内去,多的是人喜欢。 外国人不重视华夏文物,她就越是高兴。 因为这些文物在艾伯特家族看来越是不以为意,她就越是能在这场谈判里面讨得便宜。 这亚德里恩果然是她瞌睡就给她送枕头,前面她在微博上晒了一下那几枚金币,这个老伯爵就急巴巴地赶上来给她送文物,现在如果这老伯爵知道她手里有十多幅毕加索的画作的话,不知道这老头会是什么表情? 这样一想,霍思宁心下恶作剧顿起,忍不住开口问道:“亚德里恩先生,您这么想收集巴勃罗毕加索的作品,如果我手里有他的真迹,请问伯爵先生用什么来与我交换?” 霍思宁摆明了想要敲竹杠,但是这位老伯爵先生并没有听出霍思宁这番话里的意图,他一听到霍思宁这么问,顿时眼前放光: “霍,如果你手里真的有毕加索的作品,我这里的东西,任你挑,一幅画我愿意用十件,不,二十件华夏文物与你交换!” 1632.第1632章 是真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就在亚德里恩说完这番话之后,霍思宁的手机就疯狂地响了起来。 霍思宁和亚德里恩道了一声抱歉,然后就将手机给拿了出来,看到来电显示居然是宴客厅那边坐着的白亦珊打来的之后,霍思宁就隐约猜到了什么,急忙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白亦珊显得很是激动:“宁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些画,你从多弗尔捞上来的那些画,我导师给我回信了,说她虽然没有看到实物,但是从画风还有笔力看,那些画有七八成的可能,就是毕加索的真迹!” 画风和笔力都没错,而且天眼下能够看出来那些画是十八九世纪的产物,那就绝对不会错了。 有了白亦珊这个电话,霍思宁心下已经可以完全肯定,她手里的那些素描和油墨画,就是毕加索的作品! 向来淡定的霍思宁,这会儿也有些控制不住地情绪激动起来,她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亚德里恩:“伯爵先生,您说的话是真的?” 亚德里恩一愣:“什么话?” 霍思宁笑着提醒:“就是您刚刚说,如果我手里有巴勃罗先生的作品和您交换的话,您这里的华夏文物任由我挑,一件抵二十件?” 亚德里恩点头,毕加索的画在国际上影响力很大,每一幅作品的拍卖价都在上千万英镑甚至更高,而华夏文物在国际上影响力却是非常薄弱,别说二十件,就算是一百件,都未必比得上一幅毕加索的画在这些欧洲佬心目中的地位。 亚德里恩并不缺华夏古董,他那收藏室里面,数以万计的古董,就算赔出去十件百件的,他也并不怎么在意,他缺的是西方的艺术品。 而且亚德里恩私底下还是有一点小野心的,他希望能够在他的带领下,将艾伯特家族的收藏馆影响力扩大,能让艾伯特家族未来在国际收藏史上有一席之位。 但是艾伯特家族的私人收藏馆,未来如果要成为世界级的收藏馆,仅仅有这些华夏国的珍贵文物还是不够的,必须要搜罗更多更具影响力的西方文物。 这也是他为什么费尽心思想要收集欧洲文物古董的原因。 不过亚德里恩并不相信霍思宁手里有毕加索的画,因为这些年他到处寻找求购,这个过程让他明白,毕加索的画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但接下来霍思宁的话,却是让亚德里恩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么,伯爵先生,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句,恐怕接下来,您的这间收藏馆,要大放血了,因为我是不会跟您讲任何客气的。” 霍思宁笑眯眯地看着亚德里恩,“事实上,我的手里面,的确有巴勃罗先生的作品,而且还不止一幅。” 亚德里恩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震惊地看着霍思宁:“霍小姐,这不是开玩笑的,你手里真的有毕加索的画?我的天呐,你该不会骗我吧?” 看到亚德里恩那不敢置信的眼神,霍思宁忍不住笑道:“伯爵先生,我们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您觉得我会是这样一个信口开河的人吗?我把您当做真心的朋友,又怎么会用这样拙劣的理由来欺骗您呢?” “况且,我想以亚德里恩先生您的学识和眼光,应该能够一眼就判断出我手里那些画的真假,是不是毕加索的画,您只要看看便知。” 这话说到了亚德里恩的心坎里去了,他这些年为了收购毕加索的画,的确是没少研究毕加索的作品,所以对于这位老前辈的画风他非常清楚。 但是亚德里恩的心里还是有疑虑:“但是毕加索先生的作品去向,都是经过考证的,除了少数部分因为战争而遗失或沉入大海的作品之外,大部分作品我都调查过,而且都跟那些画作的拥有者进行过交涉,如果有画遗失或者是转卖的话,我应该会有所耳闻才对,霍小姐你的这些画,是从谁手中购得的?” 霍思宁当然不会真的跟这个欧洲佬说她那些画是从多弗尔海域给捞上来的,之前的那些金币,这个英格兰伯爵没有计较,那是因为那些金币价值不高,存在感不强,所以这个老绅士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甚至还亲自帮她去和大使馆交涉,为霍思宁处理烂摊子。 但是毕加索的画就不同了,不说那些画的高昂价值,就只说毕加索的画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如果霍思宁在多弗尔捞上来毕加索的真迹的消息传出去,估计她就要被整个英格兰的激进人士给包围了。 虽然那些英格兰人都是绅士,但是让他们知道有这样一批巨宝就在海底沉着,他们没得到,却让一个华夏人给捡了漏,那些英格兰人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到时候恐怕就是示威游行,逼也要逼得霍思宁将那些画给交出去。 霍思宁又不蠢,当然不会干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儿,所以在亚德里恩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霍思宁根本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随便打了个哈哈就糊弄过去了。 亚德里恩在看到霍思宁的这个态度后,就知道霍思宁手中的那些画的来历恐怕并不方便透露。 亚德里恩这人是个绅士,很懂得与人交往的分寸,在看到霍思宁的这个反应之后,他就知道他那个问题问得不妥,所以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 而且他此刻满心满眼的都是霍思宁刚刚口中所说的毕加索的作品,他迫切地希望看到那些作品到底是不是真品,至于霍思宁到底是怎么得到这批画的,他倒并不是很关心,所以很快,这位老伯爵的注意力就又被霍思宁口中的毕加索的画作给吸引了,话题一转,问道: “霍小姐,那些画……你什么时候方便,能不能先拿给我看看?” 看得出来亚德里恩眼神里充满了灼热和迫切,霍思宁也不准备拖了,既然她人现在就在这儿,索性就一次性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1633.第1633章 准备 霍思宁笑道:“东西我带来了,在我先生那儿,我这就过去取。另外,如果伯爵先生不放心的话,可以找相关的鉴定师过来,另外,我觉得伯爵先生您可能需要请您的律师过来,我们得草拟一份协议,并且进行一下公证。” “为什么?” 亚德里恩对霍思宁的这番话面露不解,因为之前他和霍思宁用金币交换了十件华夏古董,霍思宁也没有提出来要找律师草拟协议进行公证,怎么现在又忽然提出来这个问题。 霍思宁见状,不由得抿唇一笑:“因为这次的交易量可能会有点大,我怕会吓着您。” 亚德里恩不以为然,他想着,毕加索的画虽然存世量多,但也不是烂大街的东西,虽然霍思宁口口声声称她手里有好几幅,但是这里面能有一幅真品就不错了。 而且,就算霍思宁手里面有两三幅毕加索的真迹,他之前承诺的一幅画用二十件华夏古董交换,那也不过是五六十件华夏古董而已,就这么一点东西,还用得着找律师签协议? 不过,这个要求是霍思宁提出来的,他作为古堡的主人,又是请求霍思宁转让毕加索作品的甲方,对于霍思宁提出来的这个并不算过分的要求,他自然是不会拒绝。 回到了宴客厅那边,果然一行人都已经从白亦珊那儿得到了消息,知道霍思宁从多弗尔海域捞上来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画,十有八|九就是毕加索的作品,所以在看到霍思宁从收藏馆那边走出来之后,连同顾叙在内的众人,一个个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也是难掩喜色,激动不已。 “媳妇儿……” 顾叙也走了上来,正准备说话,却被霍思宁直接打断了。 “你在伦敦这边有没有就近的,马上就能够叫过来的律师,最好是在商业谈判方面非常在行的,赶紧联系一下,然后把人接过来,一会儿我这边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霍思宁说着,就将刚刚她和亚德里恩商谈的情况说了一遍: “华夏古董的价值参差不齐,这个亚德里恩虽然为人豪爽,但是也不是傻子,一会儿我拿出来十二幅毕加索的作品,就等于是要从他手里拿走两百四十件华夏文物,这么多物件,我不可能只挑他那收藏馆里面最珍贵的华夏文物,不然那老头肯定要翻脸,所以这个过程是一个拉锯战,你必须要请一个靠谱一点的律师来帮我,越厉害越好!” 顾叙点了点头,拿了手机就去那边的角落里打电话了,另一边亚德里恩显然也在跟管家谈论找律师和鉴定师的事儿。 趁着这个空档,霍思宁悄悄地将白亦珊等人聚拢到一块儿,将她和亚德里恩的合作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又提到了这位老伯爵答应一幅画换二十件古董的事儿。 听到这话,不只是苏青青,就连那边的钟小幺都惊愕地张大了嘴巴,那边越小姐也是满脸的震惊错愕:“一件换二十件?我的天哪,这个英国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霍思宁耸了耸肩:“不管他有没有脑子进水,这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这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又不是我要求的,一会儿我会要求先签律师协议,签完了再把画拿出来,这样一来,合同生效,就算他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霍思宁就是怕亚德里恩会反悔,所以她才会这么急切地让顾叙帮忙找律师,但是她这番防备,完全是多余的。 以艾伯特家族对毕加索的重视程度,霍思宁眼中所看重的那些华夏古董,在这个家族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两百多件华夏文物,在亚德里恩的眼中,根本不能和毕加索的真迹相提并论。 这就叫做各花入各眼,各耳听各言。顺不顺眼靠的是眼缘,而重不重要,则是和文化有着很大的关系。 东西方的文化差异,让华夏人和欧洲人在文物的价值判断上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也许在国人看来非常值钱的文房四宝珠石玉器,但是在这些欧洲人眼中,却是一堆不值钱的死物;在华夏人眼中精美绝伦的鼎炉陶器,利剑碑帖,在欧洲人眼中却是毫无半分艺术。 所以,二十件换一件,在霍思宁苏青青这些人看来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但是对于亚德里恩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毕竟,在他那个收藏馆里面,可是收藏了数以万计的华夏文物,而且这些文物都是他的祖辈从华夏国掠夺来的,用这些他们没有花费任何财力就轻易得来的东西,而且还是其中极小的一部分,来换取到毕加索这位伟大的画家的真迹作品,这个交易,在亚德里恩看来,绝对不是亏本的买卖。 几分钟后,顾叙就给了霍思宁准确的信息,他这边并没有趁手的律师,但是盛唐有一个紧密合作了好多年的老客户总公司就在伦敦,他联络到了那个客户,那个客户当即就答应派遣公司一位最得力的律师过来给他们帮忙。 听到这话,霍思宁那颗悬着的心才放松了下来。 另一边,亚德里恩也很快就联系到了他的家庭律师和一位专业的欧洲古董鉴定顾问,那个顾问很快就赶到了泰晤士河的艾伯特古堡,不过,在进了古堡之后,这位老先生就惊讶地和霍思宁打起了招呼: “嘿,密斯霍,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儿?” 霍思宁抬起头来一看,顿时也傻眼了:“奥古斯汀先生,您怎么……” 没错,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是霍思宁的熟人,之前在纽约国际鉴宝大会上,这个人曾经是英格兰鉴宝团的代表之一,还曾经和霍思宁成为对手,一对一挑战过,但是最终却败在了霍思宁的手中。 虽然输了,但是奥古斯汀对此并未介怀,反而对霍思宁印象十分深刻,不过他没有想到,在时隔了这么久之后,居然会在亚德里恩的古堡里面再一次见到这位神秘的东方女士。 1634.第1634章 十二幅真迹 亚德里恩对于霍思宁和奥古斯汀认识一事也感到颇为意外,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想明白了其中的渊源,笑道: “我差一点忘了,霍你既然参加过纽约国际鉴宝大会,会认识奥古斯汀也正常,那我就不给你们做介绍了。” “奥古斯汀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鉴定师,在欧洲古董尤其是字画方面颇有研究,他现在是我的鉴定顾问,所以我把他找来,就是想让他帮忙来给我鉴定一下,霍小姐你拿出来的那些画,究竟是不是巴勃罗先生的作品。” 霍思宁点了点头:“奥古斯汀在欧洲古董方面的深厚积累,我早在纽约就有所领教,深感佩服。亚德里恩先生您找他过来,确实是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霍思宁却并没有急着将那些画拿出来,反而是不动声色地与奥古斯汀攀谈起来。 不是没有看出奥古斯汀眼神里的热切,但是霍思宁也有自己的成算。 那些画亚德里恩越是重视,她就越是占据了主动地位,这些画只要拿出来,她绝对要换一批自己心动的华夏古玩,不然宁可不换,也要跟亚德里恩耗着。 “霍,我们开始吧?”亚德里恩询问道。 霍思宁笑着摇了摇头:“不,亚德里恩,为了保证我们这一次交易的公平性,我也找了一个律师,这也是秉承着对我们各自负责的态度。” “我们交易的,毕竟是一批极有可能为巴勃罗先生的作品,我想以艾伯特家族对巴勃罗先生的尊敬态度,伯爵先生也一定不希望亵渎了大师。” “所以,我们的交易程序更应该正式一点,毕竟我们不是在大街上购买那些马路艺术家画的一英镑一幅的素描画,您说呢?” 亚德里恩闻言,眼神里的焦灼也缓和了不少,他的脸上表情正色了不少,看向霍思宁的目光里透露出了几分赞许,点头道: “霍小姐你说得是,是我太着急了,交易应该正式一点,这是对巴勃罗先生最起码的尊重。” 等了约莫一个小时的样子,顾叙联系的律师就赶过来了,与亚德里恩的律师一番商讨好,终于草拟了一份合同,合同在打印出来之后,经过再三确认后,双方都在上面签下了各自的名字。 协议正式生效,霍思宁也不怕亚德里恩耍赖了,她这才示意顾叙从那边的背包里将装有那些素描画和油墨画的锦盒拿了出来。 那边奥古斯汀见状,急忙站起来恭敬地接过了那个锦盒,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画给抽了出来。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奥古斯汀对于毕加索的画很是熟悉,而且在欧洲,研究毕加索的鉴定师非常多,想要鉴定一幅画是不是毕加索的作品,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儿。 只是,就连奥古斯汀也没有想到,在顾叙拿出来的这个锦盒之中,竟然有十二幅毕加索的作品重叠卷在一块儿,当他将那个卷轴缓缓展开后,慢慢的,他的表情就从一开始的期待变成了惊讶,很快就变成了震惊,最后整个人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浑身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那边坐在沙发上等结果的亚德里恩也是脸色大变,看着奥古斯汀从那卷轴里抽出了一张一张又一张的画作,亚德里恩的震惊不比奥古斯汀少。 原本对于霍思宁手中的毕加索画作,亚德里恩其实是不抱多大希望的,而且他也并不认为霍思宁能拿出毕加索的真品。 虽然他已经听霍思宁说起她手中可能有好几幅毕加索的真迹,但是亚德里恩并不以为然,因为这些年他到处走访,也没能收集到几幅,所以他想当然地也就觉得,霍思宁手里的那几幅,希望并不大。 可是这会儿看到奥古斯汀抽出来的一张张画作,再看看那边霍思宁笑得一脸笃定的样子,亚德里恩隐隐地就觉得,他可能大错特错了。 十二幅画,足足耗用了一个多小时,在经过奥古斯汀仔细的观察鉴定后,才最终研究出结果来。 在对这些素描和油墨画从纸张年代到绘画风格到签名笔记进行一一地对比之后,奥古斯汀确信,这些画,都是出自毕加索之手,绝对不是外面坊间那些贩卖的仿作赝品。 这个结果,不只是奥古斯汀,就连亚德里恩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除了毕加索的后人,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民间收藏者,手中有如此大量的毕加索真迹,十二幅画,这个数目,如果传出去,绝对会造成不小的轰动。 确认了这些作品都是真品后,亚德里恩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刚刚和霍思宁是签订了协议的,他本来以为,就算霍思宁手里的几幅作品都是真品,那也不过就是交换几十件华夏文物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现在他才意识到,他可能是上了这个东方少女的套了。 十二幅作品,意味着要交换出去两百多件华夏文物,即便他是艾伯特家族的继承人,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必须和艾伯特家族的其他长辈进行商议,才能够动用这么多华夏文物。 “密斯霍,真的很抱歉,我想我可能犯了一个错误,我并不知道,你的手里竟然有这么多毕加索的真品。我早前就应该跟你说过,我那收藏馆里面的东西,是属于整个艾伯特家族的,并不是我轻易就能够支配的,两百多件文物,必须要召开艾伯特家族会议后,才能最终确定。” 亚德里恩面上露出了尴尬和为难之色,他很清楚自己犯了错,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尔反尔,这让他很是难堪,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霍思宁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她抬起头来,似是不悦地看着亚德里恩,道:“伯爵先生,我们是签了协议的,怎么,您准备毁约吗?” 亚德里恩一听这话,顿时就摆手道:“不不不,我并不是毁约,只是我确实没有料到霍小姐你手中的毕加索作品居然有这么多,要交换掉两百多件华夏文物,这个数量太大了,如果我贸然做决定,很可能会引发家族战争,这个后果,并不是我能够承担的。” 1635.第1635章 出尔反尔 “我想您应该知道,现在市面上毕加索的作品有多走俏,如果我们的生意谈不成,那我也不怕跟您说实话,我的这些作品,随便一件拿出去,都能吸引成千上万的收藏者前赴后继。我只要开出条件,总有人愿意拿华夏文物来跟我换,我也未必就一定要在您的这个古堡里耗着。” 霍思宁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亚德里恩脸色大变。 这些年他和他的父亲在世界各地求购毕加索的作品,这个过程有多艰难,亚德里恩心里十分清楚,所以他深知,霍思宁刚刚的那番话并不假。 如果霍思宁手里的这些画真的拿到外面去,肯定会有很多人求购,虽然他不确定会不会有人能开出他这么优渥的条件,但是以霍思宁这个人的脾气和谈判的手段,恐怕也不会吃亏。 到时候这些画都卖掉了,他再想要买回来就困难了。 现在机会摆在他的眼前,他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让这么多作品从他眼前溜走。 “霍小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跟你说开家族会议,事实上,就是跟家族成员进行一下通告和协商而已。有我曾祖父和祖父的遗训在,我家族的那些成员和我都希望能够收购更多的毕加索作品,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毁约。” “我如今毕竟是艾伯特家族的当家人,既然已经签了协议,就不会反悔。我们艾伯特家族都是讲究信誉的,绝对不会让霍小姐你吃亏就是了。” 亚德里恩面上表情很是急切,他努力地向霍思宁解释着,眼神时不时地落在那些毕加索的画作上,似乎生怕霍思宁一怒之下就会将这些画给收走了一般。 霍思宁当然不会真的跟亚德里恩就这样闹翻,这老家伙的收藏馆里面,可是有好多她看上了的东西,若是她真的就这么走了,在别的收藏者手里面,绝对兑换不到这么多令她心仪的东西。 只是在面上,她还要表现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以此来表示她的无所谓态度,让亚德里恩心下慌乱,从而让她一直掌握主动权,不至于让这个老伯爵牵着鼻子走。 “亚德里恩先生,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我想这您应该也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我跟您有交情,今天这情况,我一定立马转身就走。” “我看重的是我们之间的友谊,对于亚德里恩先生您的人品,我还是放心的,所以这一次的事儿,我也不跟您计较了。” “至于您所说的家族会议,我并不了解情况,我就暂且同意了。我和我先生会在伦敦逗留一天,如果明天下午之前,您还没能给我答案的话,那么我们的这份协议就自动作废了,但是毕加索的画,我是肯定不会再卖给您了。” 亚德里恩听到霍思宁这话,眼中顿时露出了感激的神色:“霍小姐你放心,我会尽快通知家族成员开会,不会耽误太久的。我看不如这样,你们先在我这古堡里面住下,等我这边开完了会,再来告诉你结果,你看怎么样?” 霍思宁却是直接摆手打断了亚德里恩的话:“不了,我们还是去酒店住吧,您放心,我既然答应了等到明天下午,就不会出尔反尔,这是我的原则,这一点您大可放心。” 霍思宁的这话,像是在指责他食言而肥,亚德里恩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般,脸上腾地一下就热了起来,尴尬道:“那好,我让管家送你们回酒店,具体的事宜,等我这边开完会再说。” 霍思宁点点头,示意顾叙将那些画重新收起来。 顾叙手脚麻利地将那些画重新卷了起来,将那些画小心翼翼地收进了锦盒里。 那边奥古斯汀和亚德里恩见状,眼睛都直了,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留恋不舍的神色,对于这十二幅作品,他们都很是重视,现在被顾叙收起来了,两人心下着急,生怕这一收之后,就再也看不到这些画了。 但是亚德里恩也很清楚,他没有立场阻止霍思宁收回那些画,他自己就是搞收藏的,当然也明白,收藏市场上都是以卖家为王,尤其是像毕加索这样的顶尖艺术品,从来就不缺买家。这世上土豪太多,他既然想要得到这些心仪的画作,就要拿出自己的诚意,否则就别想打动霍思宁这个买主。 从古堡回到了酒店之后,一直沉默的苏青青终于忍不住了:“宁宁,咱们就这么回来了,如果艾伯特家族会议否决了你跟伯爵先生的协议的话,怎么办?” 霍思宁闻言,一脸运筹帷幄的表情笑道:“不会,从亚德里恩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对这些毕加索的画稿非常在乎,不然他也不会提出来一换二十这么一个不平等的交换条件。” “他那个收藏馆里面的东西,你们没进去看过,所以不清楚情况。” “艾伯特家族有着深厚的底蕴,他们的这些底蕴,来自于当年联军侵华的时候从华夏掠夺的大批古董文物。” “但是他们未必就没有野心,我看得出来,那个亚德里恩很希望在他的手里面将他的家族大战壮大。” “亚德里恩希望能够将他的收藏馆发展成为世界级的大收藏馆,但是要得到国际收藏家的肯定,没有欧美的那些艺术品肯定是不行的,这也是为什么亚德里恩如此执着于收藏欧洲古董,甚至跟我提出,如果我有能够打动他们的欧洲古董的话,可以用华夏文物来和我进行交换这种话。” “他们的那个收藏馆里面,华夏文物数以万计,所以他们根本不在乎拿出少部分的华夏文物来换取欧洲古董,所谓物以稀为贵,亚德里恩的心理我也能猜到几分,恐怕在他的眼中,华夏文物的珍贵程度,跟毕加索的作品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而且毕加索的作品,绝对不是用市场流通价格就能衡量的,我想,就算让艾伯特家族吃一点亏,他们也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毕竟十几幅毕加索的画作真迹可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我想他们分得清事情的轻重,在这样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多做计较。” 1636.第1636章 找师父帮忙 果然,霍思宁的猜错一点也没有错,他们回到酒店之后,根本没有等到第二天,而是当天晚上就接到了亚德里恩的电话。 这位老伯爵先生这时候根本顾不得什么绅士风度了,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霍思宁等人都已经睡下了,亚德里恩的电话却打了过来,非常紧张地询问道:“霍小姐,我们的合约还算数吗?” 霍思宁睡得都有些迷迷糊糊了,清醒了几秒钟后才问道:“伯爵先生,您的家族会议开完了?” 亚德里恩笑道:“是的,霍小姐,今天真是抱歉,不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会议上关于我与霍小姐你的协议条款,我们家族并无异议。” 霍思宁早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她打着哈欠道:“既然这样的话,伯爵先生,我们的协议还算数,关于交易的事儿,我们明天再谈吧。” “霍小姐。”亚德里恩顿时就急了。 这个老伯爵显然对霍思宁手里的那些画作很是重视,生怕这一晚过去后又生什么变故,急忙道: “霍小姐,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现在就看到您的那些画?那收藏馆里面的东西也很多,霍小姐明天一天也未必能挑得出来,不如我现在就派人将你和顾先生接过来,等明天律师到了之后,我们就可以直接进行交易了……” 霍思宁一愣,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但是她转念一想,亚德里恩说的也不无道理,她也不想再耽搁了,还是尽快将那两百多件文物挑出来,运送回国比较好。 而且华夏和英格兰是有时差的,这会儿帝都才下午四点多,正好可以给周世涛黄振龙他们打电话咨询一下意见,看看他们希望她带回去的是哪些文物,这样她一会儿挑起来更有章法一些。 “如果伯爵先生您觉得不麻烦的话,那当然可以。”霍思宁回道。 亚德里恩一听这话顿时大喜:“不麻烦不麻烦,那请霍小姐你们先在酒店稍等片刻,我派管家过去接两位,很快就能到。” 挂掉了电话,霍思宁就急匆匆地将顾叙给叫了起来,又忙不迭地和华夏那边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季坤的声音:“小师妹,怎么了?你不是在英格兰吗,怎么这会儿打电话过来了?现在那边不是大半夜吗?” 霍思宁急道:“现在不是解释那些的时候,师兄,师父在吗?” 季坤道:“不在,师父去秦老那儿了,秦老身体大好,这段时间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所以几个老前辈约好一块儿去秦老家里聚聚,怎么了?” 霍思宁一听这话,忙道:“那我知道了,我直接打电话给秦老吧,估计那些老爷子都在秦老家里呢,这样更好,省得麻烦了。” 说着霍思宁就急急忙忙地挂断电话,又给秦家那边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秦海燕的声音:“哪位?” 霍思宁笑道:“燕姨,我是霍思宁啊。” 秦海燕一听是霍思宁的电话,顿时就变得热情起来:“是霍丫头啊,听说你去了英格兰,什么时候回来啊?” “大概就这几天吧,燕姨啊,我听说我师父他们今天都到家里来看望秦老了,不知道几位老爷子现在还在不在?”霍思宁也没时间跟秦海燕唠嗑了,直接就进入正题。 秦海燕听出了霍思宁声音里的急切,忙道:“在呢在呢,在院子里下棋,我去叫周老爷子过来。你等等啊。” “好。” 等了约莫两分钟,那边就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周世涛那特有的强调从话筒那边传来过来:“怎么回事儿?” 霍思宁早就构思好了,一听周世涛开口,立即就言简意赅地将她在海里捞到毕加索的真迹,以及和亚德里恩的交易说了一遍,然后问道: “那个亚德里恩看样子根本沉不住气了,现在我这边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他居然还要让我过去,我看他肯定是怕迟则生变。我倒是无所谓,一换二十这交易我做了肯定不亏。” “不过他那收藏馆里面的东西我都看过,门类太多,一时半会儿的,我一个人肯定是没有办法挑出来那么多。所以可能要麻烦老师您还有黄老秦老几位老爷子了。” 霍思宁这样一说,周世涛就知道他自己这徒弟怀的是什么心思了。 这位老爷子是如今收藏界和鉴定界的领军人物,经历的事情很多,再加上之前霍思宁在东洋留学的时候,从东都博物馆盗了那么多文物回来,所以在周世涛这儿,早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在得知自己这徒弟又将从英格兰弄到两百多件文物回国,周世涛不过就是略微震惊了一下,很快情绪就平复了下来。 沉吟了片刻,周世涛便道:“这个交易不错,但是你也别掉以轻心,这些英国佬可没那么好对付,背地里不知道存了多少小心思,你交易的过程中一定要留心,不能被他们给套住了。” “另外,你让那个什么亚德里恩,打印一份他那个收藏馆的收藏名目出来,然后你直接发传真给我,我们几个老头在这边给你研究研究,看看挑点什么东西最划算。” 得了周世涛的这个建议,霍思宁顿时大喜:“那行,您跟黄老他们都说说,我到了艾伯特古堡那边再给您电话。” 这边霍思宁给周世涛的电话刚刚打完,亚德里恩派来的老管家就已经到了酒店楼下了,霍思宁也没有去吵醒苏青青他们,直接就和顾叙两人悄悄地离开了酒店,重新前往艾伯特古堡。 重新回到古堡后,亚德里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霍思宁和顾叙从车上走下来,手里还带着装有那十二幅毕加索画作的锦盒,顿时眼中就露出了欣喜和急切之色,疾走几步就迎了上来: “霍小姐,顾先生,我这就带你们去收藏馆。” 亚德里恩扬了扬手中的钥匙,转身就准备将霍思宁两人往地下收藏室走去。 1637.第1637章 慷他人之慨 亚德里恩这么大晚上把霍思宁给重新接过来,就是怕夜长梦多,他对霍思宁手中的那些毕加索的作品势在必得,唯一担心的就是怕霍思宁看不中他那收藏馆里面的东西,让这次的交易给黄了。 所以在霍思宁来了古堡之后,他一句废话都没有说,马上就准备带着霍思宁他们下去。 不过他刚刚转身,就被霍思宁给叫住了: “等等,伯爵先生,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您。” 亚德里恩一听这话,顿时心下一紧,眼神里闪过警惕和担忧,生怕霍思宁又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但是出于绅士的风度和东道主的身份,他又不可能直接拒绝,只能点头道:“霍小姐有什么事尽管说。” 霍思宁当然看出了亚德里恩面上的紧张,遂笑道:“您不用担心,我们的交易我既然说算数,就不会单方面毁约,我想要麻烦您的事,其实是希望您能够提供一份您收藏馆里面的收藏物品的清单。” “收藏物品清单?”亚德里恩一愣,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霍思宁的意思,脸上原本紧张的情绪瞬间褪去,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对,我想要您给我一份清单,您那收藏馆我进去过,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错综复杂,一下子要我从里面挑出两百多件物品出来,确实不知道要多久的时间。” “为了我们的交易尽快完成,我已经跟国内我的师父联系过了,他老人家会帮忙给我指点,这样一来,就能省下不少时间,只是,就需要伯爵先生您这边帮忙提供一份名目清单,我直接传真到国内去,让我师父他们帮我远程挑选。” 霍思宁笑着解释道。 亚德里恩顿时就笑了:“这有什么好麻烦的,一个人要做这么大的工作量肯定是耗费时间的,霍小姐有人帮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打印清单这事儿简单,我那收藏馆里面的物件都是录入了系统的,直接调出数据库里面的资料清单打印出来就行,我马上让管家去办。” 老管家动作迅速,很快就将霍思宁要的名目清单给打印了出来,霍思宁也不耽搁,直接就将清单传真到了秦老家,确认那边接收完毕后,她这才和顾叙一道跟着亚德里恩进入了地下收藏馆。 进入收藏馆之后,霍思宁还是有些不放心,再三确认道:“亚德里恩先生,您的家族成员,真的同意我用那些画作换走两百多件文物?” 亚德里恩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霍小姐,你也不必担忧,我的家族成员都同意我的决定,并且十分感激霍小姐你能够带给我们这样大的惊喜,十二幅毕加索作品,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我们艾伯特家族的收藏馆,一定可以扬名天下,成为国际性的大收藏馆,也许在未来,还能在收藏界留下历史性的一笔呢。” 说到这儿,亚德里恩面上又露出了几分抱歉的神色: “不过这事儿真要论起来,其实是我们艾伯特家族占了霍小姐你的大便宜。我也不怕跟你交底,我们这个收藏馆里面的藏品,大部分都是从贵国得来的,而且手段并不光明,现在我们拿这些本来就属于你们华夏国的东西来跟你交换,本身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 “所以,我在家族会议上极力促成这次的交易,也是希望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补偿我的先辈对华夏国造成的伤害。以交换的方式,将那些华夏古董物归原主,让这些本该属于华夏的东西,回到它的故土上去。” 亚德里恩这话,虽然是说得有些冠冕堂皇,但是霍思宁也不得不说,这个老伯爵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人的确漂亮,让人挑不出理来。 不过,尽管亚德里恩明面上的话说得漂亮,谁又知道这老伯爵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呢? 至少,霍思宁表面上带笑,心里就在不断腹诽着,这个英国佬说得这么好听,真要想补偿华夏国的话啊,何不将这收藏馆里面的东西全部都还回华夏呢? 艾伯特家族财力雄厚,对于这样的家族来说,拿出几十上百件古董,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儿,至少霍思宁所知道的,亚德里恩的祖父早年就曾经免费捐赠给大英博物馆上千件的华夏文物,这件事在当时可是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这个家族拿着大批的华夏文物慷他人之慨,如今却对着真正的华夏人说,以交换的方式将几百件华夏文物物归原主,是为了补偿对华夏造成的伤害,这未免太可笑了。 但是霍思宁心里也很清楚,这是不现实的,先不说这些收藏品是属于艾伯特整个家族的,亚德里恩并没有这样的权力动用这个收藏馆里面的所有古物;就说如果艾伯特家族真这么做了,那就是坐实了当年联军侵华的史实,华夏国可以以此来外交针对其他几个国家,后续引发的各种事件,也不是艾伯特家族能够控制的。 事实上,霍思宁觉得能够从亚德里恩这里换走两百多件文物,已经是超出她的预期了。 她之前在心里设想的,也不过是一幅画换两三件华夏文物而已,倒没有想到,这亚德里恩竟然如此大方,居然提出了一换二十的提议。 亚德里恩认为在这场交易里面,霍思宁是吃亏的一方,殊不知,那些毕加索的画作,霍思宁本来就是在英格兰多弗尔海域捞上来的。 这艾伯特家族拿华夏国的古董来交换,却不知道,霍思宁也是在拿本来属于英格兰的东西做筹码。 因此这场交易,不过是半斤八两,双方扯平,谁也没吃亏。 在和亚德里恩一番闲聊之后,霍思宁就直接进入了正题,目光落在了收藏馆的那些摆满了文物的架子上。 现在是亚德里恩有求于自己,所以霍思宁在挑选古董的时候也没怎么客气,专往那些稀有难得的物件摆放处跑,每确认一个物件,她就让顾叙拿笔记录下这个物件的名字。 1638.第1638章 都是好东西啊 于此同时,国内那边却是闹翻了天。 在秦老爷子的书房内,五六个老头在接收到霍思宁发送过来的传真之后,一个个都惊呆了。 尤其是黄振龙,抓着其中的一张纸,他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尤其是拿着清单的手,完全抖得不成样了。 秦连山和庄向阳、石庆云三人也是故作镇定,倒是另一边的周世涛和苏忠卿在认真地研究起来。 “鬼谷子下山图罐,这个一定要拿下!” 周世涛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名目,顿时就急切地喊道。 那边秦连山听到这话,率先反应过来:“不对啊,这鬼谷子下山元青花大罐,不是早几年曾经被伦敦佳士德拍卖过吗,我记得当时的拍卖价好像有两个多亿,创下了当时华夏艺术品在世界上的最高拍卖纪录,可是轰动一时,全世界都在报道呢。” 听到秦连山这话,周世涛忍不住嗤笑一声道: “那帮英国佬懂什么,那大罐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当时在报纸上看到了清晰的图片,当时我就觉得奇怪,那个罐子使用的青料与元代苏麻离靑特征根本不符;白釉过白;底足胎釉结合处生硬不自然;绘图是偷窃移植了《元青花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图》的内容后拼凑起来的!” “元青花有一特殊性,那就是人物画器物特别少总共不足三十件,而且每个人物的图案几乎没有雷同的,因此前辈专家习惯直接以人物故事冠以器物名称,但是那个元青花大罐,竟然让《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里的萧何跑到“鬼谷子下山元青花罐”上去了,而且连松树也克隆上去了,这就太不正常了。” “古代的工匠做任何物件,都是讲究精益求精的,绝对不会这样敷衍了事。这《鬼谷子下山元青花罐》上的主人公“鬼谷子组图”画的一踏糊涂,但是次要人物组图,反而造型准确,绘画水平、特点与元代特征相近,这不符合逻辑。” “所以我当时就断定,这鬼谷子下山青花大罐,是靠图案拼凑出来的臆造品,大约是早些年景德镇的所谓专家精英们特意制造出来的!结果流到国外去,就被那些英国佬给炒作成为了华夏文化瑰宝,这不是可笑吗?” 石庆云闻言也点头:“我也见过那个罐子的照片,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对劲,只是当时都是吹捧,把那东西捧得神乎其神的,尤其是国内拍卖界,简直疯狂到了极致,稍微有一点反对的声音,就会被人喷得体无完肤,什么卖国贼,什么汉奸的帽子都扣上来了,好像说那罐子是赝品,就是在说中华民族的瑰宝都是假货赝品,是对中华文明和中华民族的莫大的侮辱似的!” 周世涛叹道:“国内鉴定圈子良莠不齐,多的是想要借助那些死物博名气想出位的人,在大是大非上却模糊不清,故意混淆,这样的风气,还需要大力整顿啊。” 其他人也都认可周世涛的这番话,那边黄振龙也笑道:“霍丫头的鉴定能力我们也都是有目共睹的,有这丫头在那边坐镇,拿回来的东西肯定不会是赝品,这一点你们大家倒是不用担心,真要是东西有问题,以霍丫头的精明机灵,肯定会察觉到。” 黄振龙的这话倒是提醒了这些人,秦连山一拍额头,笑道:“老黄你不说我差一点就忘记了,你说得对,咱们现在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真假,先把东西给挑出来,是真是假,让霍丫头去鉴别,这是她的拿手活,不需要我们操心。” 那边苏忠卿之前一直没有说话,苏忠卿不是古玩圈子的人,他也不懂什么元青花,但是他毕竟是国画界的泰斗,在古字画方面的了解,不比周世涛黄振龙这些人差。 所以,他在看到那份清单之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古字画这个门类,目光盯着这清单名目上的一个个名字,激动得嘴唇都直哆嗦。 “这个……这个《女史箴图》,不是说收藏在大英博物馆吗,怎么会在这个伯爵的私人收藏馆里面?” 那边周世涛几个人闻言也凑了过来,看到这名目上赫然印着的《女史箴图》几个字,都有些错愕。 不能怪周世涛几人这么震惊,因为如果要问道海外收藏中最著名的华夏古代绘画作品是哪一件,那只要是稍微懂行的,都会回答,这个头衔,一定非东晋顾恺之的《女史箴图》莫属了。 顾恺之是记载以来华夏最早并且最著名的画家,这位画家因为率真的性格额卓绝的才艺,被人称为“三绝”,即才绝,痴绝,画绝。 关于顾恺之的卓绝才艺,历史上有很多令人称奇的记载,但是事实上,这位画家的作品,其实并没有一件真迹流传下来。 现在我们能看到的所谓的《女史箴图》,其实是摹本,苏忠卿口中被大英收藏馆收藏的《女史箴图》,为唐太宗李世民时期的摹本,也是最珍贵最完整的那一版。 这幅作品,是根据西晋《女史箴》一文的故事描绘而成的。 “箴”指的就是箴言,亦即劝勉的话,“女史箴”在西晋即是编纂历史的女性官员,通过对历史上若干有德行的女子的描述,以此来劝解女子所迎遵守的封建伦理道德。 《女史箴图》原内容有12段,就是12个故事,但是因为长度原因,最终绘画上只保留了后9段。 不过,即便如此,它的长度还是有三米多长。 就像古代很多典籍一样,《女史箴图》也是从右到左展开,阅读的时候,需要逐渐打开,看完前段后卷上,再看下一段。 这样的方式就像是现代的连环画,但是和连环画不同的是,《女史箴图》里面的9个故事并没有连续的故事性和牵连性,每一段都是单独的一个故事场景。 这件作品在清代一直是藏在圆明园中的,但是传言八国联军抢掠圆明园时,一个名叫约翰的大尉得到这张画,后来这幅画被辗转流入大英博物馆。 1639.第1639章 狮子大开口 绢本作品的伸缩率和木板是不一样的,《女史箴图》就是绢本,如果保存不当,百多年的热胀冷缩就会使绢本碎成粉末。 所以后来又有传言称,大英博物馆的这幅《女史箴图》因为篇幅过长,不好保存,被馆内的装裱师裁成了两段,分别裱在两块木板上。 只是,这些传言究竟是不是真的,并未得到证实。 事实上,几乎每一个到大英博物馆的华人游客,都很想去一睹这件名作的真容,但是大英博物馆方面却以诸多原因为由,并未将《女史箴图》作为陈列物进行展出,所以并没有人见过这幅摹本。 所以,当看到亚德里恩拿出来的这份清单上出现了《女史箴图》几个字,后面还标注了就是唐太宗时期摹本的时候,几个老教授才会如此惊讶。 不过,很快,几个人就反应过来了,周世涛道:“这倒也不是不可能,这《女史箴图》在华夏古代绘画作品中的地位超群,如果这画真被藏在了大英博物馆,以英国佬的脾气,是绝对不可能一直藏着掖着的,这么多年了,就没见他们博物馆展出过这幅作品,所以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说不定大英藏的那一幅,其实是赝品,所以他们才不敢拿出来丢人。以这个亚德里恩家族的底蕴,他们是没道理拿赝品来搪塞咱们的,这帮英国佬早些年在京都糟蹋了多少好东西啊。” 黄振龙也分析道,不过说到后面,却是有些咬牙切齿,对这些西方强盗恨得牙根痒痒。 秦连山叹了一口气道:“你也别抱怨,我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些东西流到了那些外国佬的手里面,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十多年前,我曾经去过一次米国,当时有个美术馆长跟我一见如故,非要邀请我去他家看他收藏的那些宝贝。” “我去看了,光是摆在外面的那些宝贝不算,打开那收藏室的门进去,里面都是墙,那墙上挂着的,全是我们华夏古代珍贵的壁画。” “这些东西怎么来的,还不是当年联军侵华的时候,切割了弄到国外去的。” “但是你猜那美术馆张怎么说?他说我们国家经历了十年****,破四旧让我们的历史不堪蹂躏,早已经变得千疮百孔,残破不堪,如果这些宝贝留在国内,这些文物瑰宝早在那十年里面就被破坏得七七八八了。” “我当时听了这话,心里头又恼怒又羞耻,整个人都不是滋味啊。” 秦连山的这番话,让屋子里的这些老人们都沉默了。 这些老人们年纪起码都是五六十了,都经历过那十年的痛苦和磨难,听到秦连山这些话,每一个人的脑海里,都不自觉地浮现出了当年的场景,想起了那些年他们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时间,书房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眼神里都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末了,周世涛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过去的就都过去了,还提那些干什么?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将这些宝贝带回来,这几年我们不是一直在强调,哪怕花重金买,能弄回来一件是一件吗?” “现在霍丫头在外孤军奋战,一个人做得也比我们这些老头做得强太多了,一下子能拿回来两百多件文物,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我们既然不能在前线给她提供助力,那也绝对不能拖她的后腿,现在我们应该做的,就是打起精神来,尽快将该拿的文物都标记出来!” 周世涛的这番话,一下子敲醒了几个还沉浸在回忆里的老教授,黄振龙精神一震,面上的沉重情绪不见,渐渐地也浮起了笑容: “老周你说得对,霍丫头本事比我们都强,这几年她已经从国外弄回来不少好东西了,这是一个好兆头,往后的日子,肯定还会有越来越多的宝贝回归故土的!” 其他人也都打起精神,一个个热情地投入到了筛选文物的工作当中去。 “这个龙泉窑青釉刻花葡萄纹大碗……” “这个商代青铜纵目人神像……” “法门寺佛指舍利……” “大禹治水玉山,这个是乾隆时期的,迄今为止最大的玉雕成品……” “北海玉瓮《渎山大玉海》,元代皇家最大的玉质盛酒器……” “明代大彬款提梁紫砂壶……” “清代珐琅彩芙蓉雉鸡玉壶春瓶……” 一件件国宝真品被挑了出来,到后面,这些老爷子们一发不可收拾,居然挑出了四五百件,远远超出了霍思宁需要的数额。 几个老爷子看着那清单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流露出了不舍的神情,但是没有办法,这种情况下,能带走两百多件已经是实属不易了,他们也不能太贪心。 几番商议之后,众人又咬牙狠心从里面剔除掉了一大半,每删除一件,几个老爷子就忍不住唏嘘,各种舍不得: “这个也删掉了,哎呀,这可是好东西,故宫都只有一套呢。” “这个也没了,这玩意儿,国内的收藏馆都是残件,好不容易有一套完整的呢!” “那个不要删啊,那可是唐朝的……” 删一件,就有人惊呼,周世涛听了真是哭笑不得。 百年前的浩劫,究竟有多少珍贵古董流落在外,谁也没办法算清楚,但是此刻这些只能存在于国外的收藏馆目录里面的国宝级文物就在眼前,这些老伙计们只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扒拉回来,有这样的小情绪,周世涛也能够理解。 一直到晚上七点多,几个人才终于将最终的名目确定下来,让秦连山家里的警卫员帮忙做成了表格,一股脑发到了霍思宁的邮箱里面。 在收到表格后,霍思宁就迫不及待地下载了下来。 不过,在看到那表格清单之后,饶是霍思宁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心下苦笑不已,这些老爷子们,可真敢选啊,这表格里面的每一件东西,可都不是普通物件啊。 1640.第1640章 重生者的优势 霍思宁将表格打印出来后递给亚德里恩,当看到那清单名目上的物件之后,就算是早有准备的亚德里恩,面色也不由得扭曲了起来。 他之前并不知道霍思宁手里有十二幅毕加索的作品,所以才贸然开口,说出了一换二十这话。 但是现在看到这份清单,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 这清单里面的东西,很多都是国器,他就算再外行,凭他这些年在收藏馆里面的耳濡目染,也懂了不少华夏文明,知道有些华夏文物是孤品,用钱都换不回来。 “这,密斯霍,原谅我不能同意你的这个要求,这个清单里的东西,太离谱了,很多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宝,就算是贵国也未必能够找出第二件。” 亚德里恩为难地说道。 霍思宁早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她并没有因此就放弃,反而是笑道:“伯爵先生,您这话本身就是矛盾的,这些东西如果我国家有,我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地跑到您这儿来交换呢?” “再者,难道巴勃罗先生的作品在您这儿不是价值不菲?巴勃罗先生的作品,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放眼全世界,也未必就能找到一幅相同的吧?艾伯特家族与巴勃罗先生的情谊,难道还比不上这几百件华夏文物?” “另外,我记得伯爵先生您之前说过,我们的这一场交易,是艾伯特家族对于华夏国的一种补偿。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艾伯特家族是不是应该拿出一点诚意来呢?” 亚德里恩面上表情僵住,霍思宁的这话,分明是把他之前的说辞拿来堵他自己的嘴,可是偏偏霍思宁的这番话言之有物,他半点也反驳不得。 亚德里恩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东方女人竟然这样精明和贪心,他甚至想要开口说这场交易就此作罢,可是想到那是十二幅毕加索的作品,他就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就此放手。 见亚德里恩没有直接拒绝,霍思宁就知道还有戏,她继续进行心理战,对亚德里恩开始认真分析起来: “我也并不是想贬低我自己国家的文物,但是我想伯爵先生您应该也很清楚,华夏国的文物价格,在国际市场上价格其实是很低廉的,和巴勃罗先生的作品价值自然无法比拟。” “艾伯特家族这么多华夏文物,就算交换了这两百多件,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并不会给您这收藏馆带来多大的影响,用这些库存的东方艺术品,交换到十二幅巴勃罗先生的作品,这笔账,我觉得就是三岁小孩也会算。” “还有另外一点,就以这两百多件华夏文物和十二幅毕加索的作品相比,如果拿这两者出来进行展出,究竟哪个更能吸引游客的注意力,我觉得伯爵先生您心里应该早有定论吧?” 亚德里恩沉默。 这正是他之前为什么会开口和霍思宁提出来一换二十的原因,毕加索的画在国际上的地位和关注度,绝对比华夏文物要高出很多个档次。 他这些年潜心学习华夏文化,所以才能明白那些文物的价值,但是世界上这么多收藏家和文物爱好者,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了解华夏文明,在那些人的眼中,这些华夏文物的价值,绝对比不上十二幅毕加索的作品。 更重要的一点,他希望艾伯特家族的收藏馆能够卓尔不群,成为全世界的焦点,那这十二幅毕加索的作品,就是一个契机,一旦他拿下这十二幅作品,艾伯特家族收藏馆的档次就大不一样了,多了这样一个筹码,不久的将来,艾伯特家族就能一鸣惊人,一战成名。 所以,从这两者产生的轰动效果和未来效益来看,亚德里恩心中的天平还是倾向了毕加索这一边。 霍思宁也是个厉害说客,不断地用语言和心理暗示亚德里恩,你这收藏馆里面的东西这么多,拿出两百多件根本不会影响大局,但是这十二幅毕加索的作品就不同了,如果没有这些作品来支撑,你这收藏馆也就只能是论于末流。 其实霍思宁心里也是着急的,她很清楚,在帝都奥运会结束之后,华夏就将一举成名,得到全世界的关注,到时候,华夏文明传播到了全世界,华夏国的文物也将会引起全世界收藏者的关注。 再加上国际古董商和拍卖行炒作,到那个时候,华夏艺术品在国际市场上就将价格飙升,到那个时候她再拿什么毕加索的作品来和亚德里恩谈这笔生意,别说一张毕加索的作品换二十件华夏古董了,就是一换二,这亚德里恩恐怕都会掂量掂量。 只是这个时候还是七月,距离奥运会还有一段时间,这亚德里恩又不是重生者,自然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华夏国在今年的奥运会上一举夺魁,名扬四海,也自然不会知道,在通过奥运会的传播之后,引发了全世界学习华夏文化的热潮。 亚德里恩不清楚接下来的一个月将会引发怎样的剧变,也不会知道,在奥运会之后,世界古董国际市场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此时他满心满眼的都是霍思宁手中的十二幅毕加索作品,他知道这个时候,就算他不买霍思宁的这些画,她的这些货也不愁卖不出去。 以如今毕加索在国际市场上的地位,有的是土豪上赶着来跟她交易。 所以,在经过了一番权衡之后,亚德里恩一咬牙,终于做出了决定,答应霍思宁的交易要求。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霍思宁心下顿时窃喜,生怕亚德里恩会反悔一般,她让这位伯爵先生在那清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白纸黑字写下了艾伯特亚德里恩的名字之后,霍思宁那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踏实地落了地。 她在第一时间就将这个好消息发给了周世涛,然后,就是将清单里面的那些东西仔仔细细地挑选出来,每一件都辨别了一下真伪。 1641.第1641章 英雄归来 这么一番忙活下来,就已经是英格兰的早晨了。 等到律师匆忙赶过来的时候,霍思宁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量,接下来就是双方律师合同公证,拍照留证据,一直折腾到早上九点多,才把所有的程序走完。 加上之前霍思宁用四枚西班牙皇家金币兑换的七件文物,这一次霍思宁一共与艾伯特家族交换了两百四十七件物品,这些东西有的大有的小,聚拢到一块儿,也是一个庞大的数量。 至少霍思宁的那个小储物戒指就肯定是装不下这些东西,而且这次的目标太大,她也不可能利用储物戒指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将东西带走。 在和亚德里恩进行了一番沟通之后,亚德里恩同意将私人飞机租借给霍思宁,帮助她护送这些文物回国。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高兴不已,再三承诺道:“亚德里恩先生,非常感谢您的慷慨,如果下一次我再找到一批欧洲古董,一定还来找您。” 亚德里恩面上带着苦笑,这一次他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他先开的口,所以跪着也要将这次的交易完成,但是下一次,他绝对不会干这样的蠢事了。 几个老人在国内也是寝食难安,一直心系着霍思宁这边的事儿,在听说她会在几个小时后,乘坐艾伯特家族的私人飞机直飞帝都之后,周世涛立马就给陆首长打电话,要他开绿灯腾出机场来给艾伯特家族的私人飞机让行。 几个老头心里都焦急得不得了,尽管已经大半夜了,但是谁都没有睡觉,一个个都是精神抖擞目光矍铄,一点困意也没有。 “爸,你们还是先去睡会儿吧,霍小姐他们就算是乘私人飞机回来,从伦敦直飞到帝都,也要七八个小时,你们现在等着也没用啊,还是先歇会儿,明天早上吃了饭,再让警卫员栽着你们去机场。” 秦海燕见这些老爷子一个个都坐在书房里等着,连睡觉都忘了,顿时也有些为难和担忧。 尤其是秦连山,虽然在经过霍思宁和白不治的药液治疗之后,秦连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过来,但是这一年多的病魔折磨,对老爷子的身体也是有很大的损耗的,所以医生也是郑重嘱托,要求秦连山平时必须注意作息,不能再过度劳累了。 秦海燕对秦连山的身体很是担忧,生怕自己这父亲再旧病复发,这一年多的时间,不光是秦连山遭罪,就连秦家人也都是心力交瘁,所以秦海燕在嫁人这么多年之后,又重新回到了秦家,连丈夫儿子都不管了,就为了专心照顾自己的父亲。 听到自家闺女这话,秦连山也是面有讪色,那边周世涛和黄振龙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海燕啊,你不明白我们这些老头的心情,这些文物,牵系的不只是收藏界,还意味着华夏文明的回归啊。那些东西的研究价值非常巨大,意义重大,这么大的事儿,你说我们几个老头能睡得着吗?没亲眼看到那些东西真的被送回来,我们不可能安心去睡啊。” 秦海燕听到这番话,也是有些无语。 她不是什么收藏界的人,没有那些经历,自然也不会懂得这些老爷子们的心情和情怀。 早些年,周世涛和黄振龙去国外,在那些博物馆里面,只能傻愣愣地隔着玻璃橱窗看着那些装裱在墙上的华夏文物,连拍照都被禁止,这对于这些研究华夏历史文明的老同志来说,简直是痛心疾首的奇耻大辱。 如今霍思宁能够带着这么大一批文物归国,这绝对是一件大事,别说是周世涛他们几个了,就连得到消息的陆首长,也迫不及待地从外地赶了回来,风尘仆仆地来到了秦家,一进门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经过黄振龙的一番仔细的解释,又看过了那份两百四十件文物的清单之后,陆首长忍不住拍桌子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霍丫头真是个活宝啊,她是怎么做到的?!好啊,这可真是好啊,这么大的事,绝对是利国利民啊,我还真是小看了这丫头了,居然能搞定那帮英国佬,不行,这事儿得小心再小心,我得让正航带点兵过去为这丫头保驾护航,明天直接清场,把机场给空出来,我老头子亲自去给这丫头接机!” 陆首长一拍手掌,直接就为这事儿给确定了基调,有第一首长坐镇,周世涛这些人当然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虽然机场清场这事儿有点太高调了,但是有陆首长出面,也不怕会引来什么风言风语,就算那些别有用心的记者,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虽然得到了机场会清场的消息,但是为了不让消息这么快就走漏出去,保险起见,霍思宁还是让亚德里恩帮忙,将那些文物都进行了严密的包装,这样一来,既能让那些文物得到更好的保护,不至于在送回国的路上出现什么闪失,另外,在下机后,也更好地保障了这批文物的隐秘性。 毕竟就算是清场,机场也还是会留下不少机场工作人员的,霍思宁也不敢保证,这些人里面不会有人走漏消息,所以还是警惕一点的好。 一群老爷子们下午早早地就在机场等候了,不过飞机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平稳地降落在帝都,这等待的时间里面,黄振龙这群人早就望眼欲穿,踱来踱去,就差没把地板给踩穿了。 在看到写着艾伯特几个大写的英文字母的私人飞机降落在机场后,周世涛等人就迫不及待地往机场那边跑,半点形象都不顾了。 那边陆正航也早就带着一群士官严正以待,早早地就排成整齐的队列在机场地坪上等待了,当霍思宁和顾叙一行人从飞机上走下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赫然就是陆首长那充满了慈祥的笑容。 这阵仗,霍思宁之前就经历过,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只略惊讶了一下,就恢复了平静,但是后面跟着的越小姐钟小幺还有那几个退伍兵就没见过了,顿时就被吓得呆住,脚好像跟飞机黏住了一般,一步都挪不动脚了。 1642.第1642章 运回去再说 “我的妈呀。” 越小姐感觉自己手脚都不听自己使唤了,她悄悄地拉扯了一下旁边苏青青的衣袖,小声问道:“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这个接机的人,真是那位?” 苏青青点了点头:“不用惊讶,这情况,我们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早就已经习惯了。” 话音刚落,苏青青的脚下就是一个趔趄,险些从台阶上摔下去,要不是一旁的白亦珊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恐怕这会儿苏青青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个狗吃|屎了。 本来越小姐听了苏青青那话还以为她真的这么淡定呢,现在看到苏青青这表现,顿时嗤笑出声,眼中尽是嘲讽和戏谑。 苏青青面上也流露出几分尴尬,她这话并不是吹牛,上次纽约国际鉴宝大会回来的时候,她也是和霍思宁坐同一个航班归国的,当时那阵仗,可比现在还要夸张多了。 几十个大校级别的军官列队欢迎,陆首长亲自给霍思宁授予军衔,那齐刷刷的敬礼,还有整齐嘹亮的“欢迎首长凯旋”,可比现在要激情豪迈,热火燃烧得多了。 不过虽然经历过一次,再次在机场看到陆首长带着一群老头来接机,苏青青还是有些吃惊,所以才会一个不注意,脚下踏空了一步。 这也怪不得苏青青大惊小怪,而是眼前这情况,寻常人活一辈子都不见得能经历一次。 第一首长亲自来接机,这得是多大的殊荣啊,就算人家不是来接他们的,他们毕竟是和霍思宁同坐了一架飞机,也跟着沾了光了啊。 那些退伍兵们早就激动得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了,下了机之后,一个个就跟二傻子一样,全然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摆了。 陆首长分别和这些人握了手,之后才目光严肃地看向霍思宁这边,故意板着脸,道: “霍丫头,今天这事儿,我必须批评你,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事先没跟我说起?要不是我从你师父那儿知道了这事儿,你是不是就准备一直瞒着你爷爷我?” 霍思宁闻言有些尴尬,讪笑道:“陆爷爷,我本来觉得这事儿我能办好,没想过要惊动您……” 陆首长一听霍思宁这话,就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哼,什么惊动我,你这就是不把你陆爷爷我当自己人是吧?我可是把你当我的亲孙女儿一样,你跟陆爷爷我这么见外,可是让你陆爷爷我太寒心了啊。” 霍思宁急忙解释道:“不是,陆爷爷,我可真没这个意思啊,我从来没把您当外人看,只是这事儿我原本的想法就是低调处理,没想过要这样大张旗鼓的……” “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太规矩了!” 陆首长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只是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带着几分好气又好笑: “这样的大事儿,再怎么低调处理,总是会有人知道的。再说了,你这是光明正大地为国家谋福利,那些东西也都是正当手段换回来的,为什么要低调?这样的好事儿,就应该多多宣传,这些东西将来放在你那私人展览馆里面,迟早也是要跟老百姓们做一番交待的。” 霍思宁一听这话,也觉得在理,遂笑道:“是孙女愚钝了,考虑得不够周全。” 陆首长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就不计较你的这些疏忽了,你想要低调,我也没跟你捅篓子,这机场今天都清场了,不会有人将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的,来,你带着我们这几个老头子,先去看看你带回来的那些宝贝。” 霍思宁点了点头,对着那边亚德里恩的私人飞机上的工作人员解释了一下,那工作人员就领着几人往航班货舱那边走去。 货舱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很多纸盒子,几个老头颤抖着双脚走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最外围的一个盒子,并且谨慎地打开了封箱子的胶条。 一个精致艳丽、工艺繁复的大型器皿出现在众人眼前,这器皿胎骨厚重,器型端整,釉彩用色缤纷绚丽,纹饰布局满布全身,绘画用笔直率朴拙,主题蕴涵吉祥寓意,绝对算是院藏瓷器的代表作品。 “这是万历五彩瓷百鹿尊!” 看到这个器皿,黄振龙就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 其他几个老爷子们也是连连点头,越看越是觉得稀罕,这么漂亮的五彩瓷尊,就算是故宫也没有一件。 之前他们收到霍思宁发过来的传真,看到清单名目上这个五彩瓷尊的名字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看到了实物,几个老爷子们都齐刷刷地震住。 在这个时候,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集中在了这只瓷尊的身上,谁也舍不得挪开半寸目光,生怕这就是一个梦,生怕一个错眼,这瓷尊就从眼前消失不见了。 几个老爷子们围成一团,如沙漠逃生饥渴了数日的幸存者一般,如饥似渴地盯着这只瓷尊,就好像看一眼这瓷尊就会少一眼一般。 “咳咳,师父,这些东西都已经回国了,有的是时间看,要不,还是先将这些东西先搬下来,运回去再说。飞机飞行了七八个小时,这些工作人员也很疲劳了,我们还是尽快卸货,不要耽误他们的休息时间了吧。” 霍思宁急忙出言提醒几个老爷子。 那边秦连山率先反应过来,一拍脑门,笑道:“对对对,先不急着看,咱们先把这些都运回去再说,等运回去了咱们再慢慢研究。” 另外几个老爷子听了这话,也都不好再反驳,虽然有些爱不释手,但是到底还是将东西给放了回去重新装箱封好封条。 谁都知道,这会儿不是看这些东西的时候,事情的轻重缓急得分清楚。 陆首长冲着自己的儿子点了点头,陆正航一声令下,很快,之前在机场列队的那些士官,一个个就小碎步整齐地跑了过来,一个个有规矩地上了飞机货舱,动作干净利索地开始往外运送货箱。 1643.第1643章 贪心黄馆长 东西足足装了两装甲军车,又有前后四辆军中吉普保驾护航,一路从帝都机场护送回故宫。 没办法,霍思宁的私人收藏馆如今还在建设中,地下层的仓库尚未建好,这些东西,只能先送到故宫的仓库里面保存。 跟随在军车后面的,就是负责给霍思宁他们接机的陆首长的车子了,车子一路跟着也到了故宫,那些箱子都被搬进了故宫的仓库。 这也是黄振龙白天就安排好了的,为了让霍思宁的这些文物回国之后能有一个妥善安置的地方,黄振龙连夜就安排人对仓库进行了清点整理,特意腾出了一个房间来,专门放置霍思宁的这些归国古董。 东西进了仓库后,几个老头们就迫不及待地进去开宝箱。 一个箱子拆开,几个老爷子就迫不及待地凑上去看,那边周世涛更是将昨夜他们列出来的清单都拿出来了,每拆一个箱子,就将里面的宝贝拿出来端详,再三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在那清单对应的名目上画勾。 两百多件文物全部拆开检查完毕,足足耗费了两个多小时才完工。 “都是真品,我们昨天列的那两百多件都在,没有少一件。” 清点完毕之后,黄振龙就激动地喊道。 看着那些东西,饶是经历过大喜大悲的黄振龙,都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 “好啊,这些东西,终于回来了。” 秦连山的眼眶也氤氲出了雾气,几个老爷子齐刷刷地哽咽起来,手下抚摸着这些国之重器,谁也说不出更多的话语来。 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 霍思宁原本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是沉稳落地,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身边的陆首长: “陆爷爷,算上我在东洋那边拿回来的那一批文物,我这可是准备得足够充分了。我那私人收藏馆的手续,现在是不是能办了?” 陆首长抬眼看了霍思宁一眼,道:“这还要你来问?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啊,这证件我是给你办齐全了,但是后面的事儿,你都得自己摆平。” 霍思宁点了点头:“这个我省的。” 陆首长到底还是不放心:“这私人博物馆,可不是这么好做的,安保这一块儿,你也得重视起来,你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文化瑰宝,可容不得半点闪失,你别辜负了这么多人的期望,绝对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啊!” 霍思宁笑道:“这个方面我们早就想到了,顾叙去年就给我做了一个保全公司,叫红伞美人,招的都是部队下来的退伍兵,专门培训保全这一块的东西,等私人收藏馆真建成了,这些人就能派上用场了。” 陆首长闻言倒是有些意外,忍不住伸手点了点霍思宁的额头: “哈哈,未雨绸缪啊,看样子是我瞎操心了,倒也是,你这丫头这么精明,连那帮英国佬都能忽悠得住,怎么可能没这么点成算呢?” “行吧,这展览馆的事儿,我也不干涉了,就像你师父说的,这个世界,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头子,看着就好了。” “不过有一点,以你的能力,可别骄傲啊,戒骄戒躁,另外,如果有可能的话,继续想办法把流落在外的那些华夏瑰宝给带回国,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不捅破天,都有你爷爷我给你担着呢。” 霍思宁听了心下一暖,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您放心吧,这还只是个开始。” 在故宫一直逗留到了夜里十点,一行人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仓库。 “霍丫头啊,你这些东西放在这仓库里面也是蒙尘,我看不如先借给你黄爷爷我,我把这些展品集中起来,专门办一个特展,你看怎么样?” 出了仓库,黄振龙就忍不住动起了小心思,眼睛滴溜溜一转,就蹭到了霍思宁跟前,提出了这么个要求。 霍思宁的额头顿时黑线直冒,她怎么就忘记了,这黄馆长有个毛病,什么东西都想要揽到他这故宫里面来。 “老黄啊,你这就有些不要脸了啊,这些东西只是寄放在你那仓库里面而已,你没听刚才霍丫头怎么说吗,她那私人展览馆已经在建了,用不了多久就会竣工,到时候这些东西都是要放到她那私人展览馆里面去的,你现在捷足先登,先借了她的东西进行展览,以后她的展览馆开张的话,还怎么先声夺人,靠什么噱头来吸引游客?” 周世涛在这种事情上肯定是维护自己的徒弟的,听到黄振龙这恬不知耻的要求,顿时就不高兴了,不客气地指出了黄振龙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霍思宁毕竟是晚辈,不好直言拒绝黄振龙的要求,但是周世涛却是无所顾忌的,所以他替霍思宁出面,是最好的选择。 看到自家师父这护犊子的样子,霍思宁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感激之色。 不管怎么样,她这个师父关键时刻还是挺管用的,至少能帮她挡住一些老前辈的过分要求。 那边秦连山也深以为然:“老黄啊,你这脾气我们也都清楚,但是你这也太贪心了,霍丫头这些年也没少给你提供好东西,你现在还盯着她那仓库里的物什,就太过了啊,你要真喜欢那东西,回头等霍丫头的展览馆开张了,随时都可以去参观嘛,我想以霍丫头的脾气,肯定不会要收我们的门票钱的,对吧?” 霍思宁听到这话,忍不住乐了:“秦爷爷您说的什么话啊,我哪儿敢收您几位的钱啊,到时候我让人给你们几位都准备一张白金卡,想什么时候去看都行,分文不收!” 秦连山朝着黄振龙那边努了努嘴:“看吧,老黄,我就说霍丫头大方,这丫头会来事儿着呢,你也别惦记着她那点东西了。我们几个老头在国内坐着,啥事儿没干,让她一个小丫头在外面冲锋陷阵,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和钱财,好不容易才换来了这点东西,你要还想占她的便宜,那就太不厚道了啊。” 1644.第1644章 离职了 黄振龙脸上讪讪的,见秦连山还想要说什么,急忙摆手求饶: “行行行,就当我没有说吧,我这可真没你说的那些心思,我就是……单纯的觉得她把这些东西放在仓库里面蒙尘,实在是太浪费了而已。” 苏忠卿在一旁笑道:“馆长啊,你这样想肯定觉得浪费,但是这些东西若是没拿回来,还在英格兰那个半岛上面藏着呢?” “我们这些老家伙,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那么多珍贵文物归国,还能亲手触摸到那些东西,已经是沾了霍丫头的光了,不能因为文化的传播,就道德绑架,一定要霍丫头在这个上面做出牺牲,她能够把这些东西带回国,本身就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黄振龙点了点头,苏忠卿的这番话他听进去了,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色:“是我魔怔了,丫头啊,你黄爷爷糊涂,你可别怪罪啊。” 霍思宁笑道:“没有的事儿,不管怎么样,您的出发点是好的,绝对是为了造福大众,而不是为了什么私心或一己之利,这故宫有您这样一个馆长,是老百姓的福气。” 忙活了这么久,加上昨晚上一夜未睡,又从伦敦赶回来,飞了数个小时,这期间霍思宁的精神一直紧绷着,这一松懈,自然就有一股疲惫之感涌上来了。 几个老爷子当然也注意到了霍思宁的状态不佳,忙道:“东西安全回来了,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霍丫头你也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儿,我们改天再说。” 霍思宁点了点头,跟着顾叙回到了别墅那边。 将苏青青这几个女人安顿好,霍思宁就直接累瘫在了床上,就连顾叙叫她都没有反应了。 顾叙无奈,最后只能自己动手,匆匆忙忙地放好热水,将自家媳妇儿抱到了浴室,手忙脚乱地给她洗了个澡。 霍思宁睡得迷迷糊糊,连眼皮都懒得睁开,就这么任由顾叙摆弄,洗了澡,浑身舒坦,等到再回到床上,她就直接沉入了梦乡。 听着床上这个小女人轻微的鼾声,顾叙眼神里满是宠溺,末了,目光才落在自家媳妇儿那起伏的小腹,眼神微暗。 一睡就是一整夜,第二天直到早上的十点多,霍思宁才从睡梦中醒来。 其他人也知道霍思宁之前在艾伯特古堡忙活了一晚上,所以也没有人打搅她,一大早,苏青青就带着越小姐钟小幺她们去了潘家园那边找吴均李全他们去了,倒是顾叙,回了帝都也没急着去公司,就在卧室里面办公。 霍思宁一醒来,就看到了一个俊朗的侧颜,听着顾叙小声在和公司那边交流着什么,霍思宁只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逸宁静。 吃了一顿早午饭,霍思宁才想起来一件事儿:“我昨天看秦老爷子面色红润,精神头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不过既然回来了,还是再去看一看吧,也不知道他那病到底根治了没有,不去看一下,我总觉得不太放心。” 顾叙点头:“行,那就先去秦家看看。” 到了秦家,秦海燕果然热情地迎了出来,不过霍思宁这回也来得巧,正巧在进秦家大厅的时候,就碰上了来给秦老爷子做复健调养的聂德昌。 “聂教授,您也在啊?”霍思宁对聂德昌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在看到他之后,便笑着打了个招呼。 只是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奇怪的,之前在玉龙山,秦连山的病一直都是由专家组负责的,专家组的组长是赵宏儒,聂德昌是中医一脉的,以赵宏儒的脾性,就算不把这个功劳自己攥在手心,也绝对不可能让聂德昌来给秦老爷子看病啊。 聂德昌看到霍思宁,眼前也是一亮,喜道:“霍小姐,你们也来看老爷子啊。” 霍思宁点头:“对,聂教授,秦老目前的病情怎么样啊?” “这可真是,医学界的奇迹啊,上一回你们给老爷子服的药,非常有效,在吐了那些黑血之后,老爷子体内的癌细胞都不见了,而且这段慢慢恢复下来,他那身体受损的器官也都在转好,别说是我,就连我们整个玉龙山的所有医生都震惊呢。” 霍思宁笑道:“秦老的病治好了就行,只可惜那药想要制出来非常难,光是其中的几味药材,想要找到都十分不易,所以这治病良方,却是根本没办法普及啊。” 聂德昌点头道:“这点我也明白,我师父早年就曾经和我说起过,这蜀君采药录里面的古药方,很多药材名称都十分怪异,一般人根本听都没听过,能凑齐这些药材,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这聂德昌跟那个赵宏儒倒是很不一样,听到聂德昌的这话,霍思宁心下对这个老中医印象更是好了不少,至少这个人不贪心财富,也不爱慕名利,这样的人,才是悬壶济世的好医生。 霍思宁想起了当初为秦连山治病后,在那玉龙山门口被赵宏儒给拦住之后,那赵宏儒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还有撕破脸皮之后,那人露出的丑陋嘴脸,就顿时觉得一阵腻歪。 她看了聂德昌一眼,到底还是没忍住,问道:“聂教授,秦老的病之前不是由赵医生负责的吗,怎么这一回倒是您来了?” 聂德昌一愣,旋即眼神里就露出了几分鄙夷和不屑,道:“你是问赵宏儒吗?他前阵子从玉龙山出走了。” “出走了?为什么?”霍思宁不解问道。 “谁知道呢,他前阵子出门被车撞了一下,腿给撞骨折了,之后就以带病休养作为借口,从医院离职了。” “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好像成立了一个什么实验室,专门在研究什么治疗癌症的特效药,还到处收购名贵药材,据说为了这个药都快倾家荡产了,我看这人真是魔怔了,活了这么多年,真的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听到聂德昌这话,霍思宁顿时怔住了。 1645.第1645章 霉运符 霍思宁猛地想起来,之前在玉龙山,她和顾叙被赵宏儒威胁后,白不治在趁赵宏儒不注意的情况下,在那人的后脑勺贴下了一张符纸,后来符纸燃烧,半点灰烬都没留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白不治好像还说过,那张符纸,是一张霉运符,贴下去之后,那赵宏儒就要倒霉了。 再联系聂德昌所说的这番话,霍思宁心下已经明白了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宏儒出门被车撞,霍思宁不知道是不是跟那张霉运符有关系,但是他成立实验室研究癌症特效药,就绝对是因为霉运符作祟了。 赵宏儒从白不治的手中得到了那张被白不治改得不成样的古药方,他并没有怀疑那张药方的真假,反而信以为真。 为了实现他的野望,赵宏儒不惜从玉龙山辞职,就为了回家捣鼓这个特效药。 但是赵宏儒却不知道,白不治给他的那张药方,早就被白不治给动了手脚,那些药材,都是白不治胡诌的,专挑了贵的药材写上去的,什么灵芝人参虫草,总之什么药材名贵就写什么。 赵宏儒想要研制特效药,在这方面自然不可能吝啬,所以他才会花费大量的钱财去购买药材。 没想到那张霉运符居然这么见效,以赵宏儒的年纪,如果没有霉运符乌云罩顶,他不可能想不清楚这其中有诈,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着要发财成名,这样的人,霍思宁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一声活该。 不过,对这样的人,霍思宁可是同情不起来,如果不是白不治帮忙的话,她和顾叙在玉龙山的时候就真要受到赵宏儒的挟制,这种鬼迷心窍心思不正的人,霍思宁一点也不吝啬用更狠辣的手段来对付。 至于聂德昌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却不是聂德昌故意打探,而是因为赵宏儒在从玉龙山辞职后,到处求购药材。 聂德昌是玉龙山的老中医,在收购药材这方面自然也是有不少人脉的,所以赵宏儒在购买药材四处碰壁后,就想到了聂德昌这儿,于是就给聂德昌打电话,希望聂德昌能够帮忙。 一开始聂德昌并不清楚赵宏儒大量收购药材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到底是多年共事过的同行,赵宏儒求到他这儿来了,聂德昌也不可能不帮忙。 所以聂德昌就给赵宏儒牵线搭桥,找了一个提供药材的供应商。 然后,没过多久,那个药材供应商就打探到他这儿来了,说是赵宏儒在研制一个癌症特效药,听说有好几个有钱的豪门都投钱入股了,那药材商觉得这是个机会,也想参一股,但是又怕这事儿不靠谱,就想问问聂德昌具体的情况。 聂德昌这才知道,赵宏儒从玉龙山辞职是为了什么。 对于研究癌症特效药这事儿,聂德昌只觉得荒谬,之前霍思宁和白不治能够治好秦连山的病,完全是侥幸,如果这世上治疗癌症的特效药这么容易就能研制出来的话,那霍思宁和白不治早就去研究了,哪里还能轮得到他? 聂德昌越想越觉得这赵宏儒是脑子进水了,出于同事之间的关心,他还特意打电话过去,苦口婆心地劝赵宏儒,希望赵宏儒能够清醒一点,别被猪油蒙了心,钻进这个死胡同里面出不来了,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可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是聂德昌的这番好意,在赵宏儒听来却是另外一层意思,他不但不领情,反而破口大骂聂德昌见不得他好,怕他研究出特效药来会抢了自己中医院的风光。 赵宏儒已经魔怔了,聂德昌无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还觉得聂德昌是不怀好意。 聂德昌也是有自尊的一个人,一番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他当然不会再劝,之后索性两眼一遮瞎,再也不管赵宏儒的事儿了。 帝都的某郊区一个老旧厂房内,赵宏儒和手下的一个团队还在日复一日地研究特效药中。 “教授,这是第1740份样品,您看看对不对?” 一个研究员将那个装有样品的玻璃试管拿到了赵宏儒的跟前。 赵宏儒只看了那样品的颜色,就知道不对。 当日虽然白不治带去的药剂用的是瓷瓶装着,但是在给秦连山喂药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他可是亲眼看到过那药剂的颜色,所以他不会忘记,那药是橙黄色的,绝对不是眼前这试管里的黑褐色。 而且,他在将那玻璃试管拿到鼻尖闻了一下后,就更加确定这东西不对了。 白不治在给秦连山喂药的时候,那药的芳香飘满了整个屋子,那香气香甜浓郁,闻了之后,会有一种浑身舒泰飘飘欲仙的感觉,绝对不是他手中的这一罐药,满满的都是中药气息。 颜色不对,气味也不对,什么都不对,赵宏儒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将那药方检查过很多次,但是根本没从那药方上看出任何的破绽。 不,一定是熬制的时间或者是火候不对,肯定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只要找到这个关键问题所在,他就一定可以将白不治给秦连山喝的那个特效药熬制出来! 赵宏儒眼眶涨得通红,一把就将那个试管给扔在了地上,吼道:“继续熬制样本,熬药的时间,火候,都给我一遍一遍试,肯定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那些学员们一个个敢怒不敢言,他们都是赵宏儒手底下的研究生,被赵宏儒给骗到了这个实验室。 一整个暑假,这些苦逼的研究生们都在这个实验室里耗着,就为了给赵宏儒熬制这个所谓的特效药。 可是这个药到底是治疗什么疾病的,赵宏儒却是只字都未透露。 他们都是学临床的小伙伴啊,学西医的,被教授坑来熬中药,这不是胡闹么? 学员们心有怨气,可是却敢怒不敢言,因为谁都清楚,在教授的手底下吃饭,如果一个不注意,就可能会因为得罪了教授而被穿小鞋,到时候被教授加重工作量都是小事儿,说不定还会被他卡论文毕不了业。 1646.第1646章 顶撞 赵宏儒对一众学员大呼小叫,早没了之前刚开实验室时候的意气风发。 他会这么气急败坏,原因就是因为,他把他自己手里的钱还有那几个投资人的钱都压在这上面了。 为了能将实验室顺利开起来,他甚至还抵押了自己的几套房子贷了款,如果这个研究不能成功的话,那他就真的要倾家荡产,一无所有了。 可是,老天爷似乎都没有站在他这边,任凭他怎么乞求祷告,他的这个研究,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 浪费了不知道多少精贵药材,就连那些学员们都一个个露出心疼的神色,更不要说出了钱的赵宏儒了。 “火候,不是跟你们说了要注意火候?教了你们这么久,你们一个个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是吧?” 看到这倒掉的一罐又一罐样品,赵宏儒再也沉不住气了,他的脸色扭曲起来,一个箭步就冲到了负责炉火的一个学员跟前,劈头盖脸地就对着那学员骂道。 那学员叫石坤林,家里也是中医世家出身。 原本石坤林是可以承袭家族的事业的,不过因为仰慕赵宏儒在临床医学上的名声,他才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一定要投身到赵宏儒的名下来学习西医。 结果没有想到在赵宏儒这儿,没学到多少西医方面的东西不说,还被委派来负责烧火炉。 之前赵宏儒说要带着他们做研究的时候,石坤林还以为得到了导师的赞赏重用,所以才会带着他们来研究西医项目。 结果来了实验室后,石坤林才发现,他这个老师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研究起了中医药理,还让他们这些人给他熬药。 这让石坤林在失望的同时,也对这个他崇拜已久的老师产生了浓烈的怀疑,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怀疑就越来越盛了,内心更是生出了不满。 现在当着这么多学员的面,赵宏儒又如此不顾青红皂白地就对着他甩脸色,石坤林怎么样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怎么可能没有自尊?被赵宏儒骂,还要忍受周围那些学员们或奚落或同情的眼神,石坤林整个人都感觉要烧着了一般,眼神里也不自觉地燃起了怒火。 他一把就将手上戴着的白手套给扯了下来直接扔在了地上,抬起头来直视着赵宏儒: “赵教授,我把您当成我人生的导师,费尽千辛万苦才考到您这儿来,为的是学习西医原理和临床经验,不是来当小弟给您打杂烧火炉的!” “你!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居然敢顶撞我,你是不是不想混了?” 赵宏儒没有料到这石坤林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还跟反驳他,这简直是反了天了:“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这研究生就别想顺利毕业?” 这就是其他学员们忌惮赵宏儒敢怒不敢言的原因,因为赵宏儒控制了他们的毕业证发放,这就等于是扣着他们的命门。 不过,其他学员们畏惧赵宏儒,却不代表石坤林也怕他。 他有家族事业,就算真被赵宏儒开除了,大不了他收拾铺盖卷回家,继承家族的中医事业去,反正饿不死。 所以在听到赵宏儒这话之后,石坤林就不由得冷笑起来: “赵教授,你把我们这些人当成了什么,当成了可以任由你随意差遣使唤的下人,我们花这么多钱来您这儿,不是来给您捣鼓这些的,真要学习中医药理,这帝都不知道多少中医大师,我们又何必来您这儿?” “今天我既然敢跟您叫板,那我也不怕您给我取消什么学位,您的这个研究,我不参与了!您爱找谁就找谁去吧!” 说着,石坤林就将身上的工作服也给脱了下来,摆明了就是要撂挑子不干了的架势。 石坤林的这个态度,瞬间就激怒了赵教授,他忍不住冲着石坤林大骂道: “小杂碎,你爹妈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让你做这么一点事儿就沉不住气了,你真以为我在这帝都是吃干饭的?我告诉你,今天你出了这门,我就有办法让你今后在医学界混不下去!” 让他在医学界混不下去?石坤林闻言顿时就笑了: “教授,这话您也敢说,就不怕闪了舌头?我相信在这帝都,您肯定是有一定的人脉,但是您这手伸得到云省去吗?就算说破了天,你也没这么大的能耐吧,真要有的话,您也不至于混到如今,还是这幅模样,您说我说得对不对?” 赵宏儒简直肺都要气炸了,因为石坤林的这话,直接戳到了他的痛处,尤其是在他一意孤行地从玉龙山辞职后,研究受到阻碍,这让赵宏儒心中隐隐地已经产生了后悔的想法,觉得他毅然辞职来搞这个特效药,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只是赵宏儒这人要面子,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越发钻了牛角尖,一定要耗在这实验上,决心要将那个药给研究出来,不能让其他人看扁了! 不过,这会儿被石坤林顶撞,赵宏儒整个人都怒了,尤其是石坤林那藐视的眼神,让赵宏儒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他抓起手边的一个药罐就直接摔在了地上,喝道: “滚,你给我滚!石坤林,我告诉你,你被开除了,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我赵宏儒的学生,你最好祈祷以后别让我再碰到你!” 石坤林对于赵宏儒的这番话,一点也不在乎,他耸了耸肩,笑道: “不用您说,我也没想过再继续跟您学习了,与其在这儿耗时间,还不如回去自己学呢。” 石坤林拿起了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目光诡异地看了赵宏儒一眼,似笑非笑道: “对了,赵教授,有个事儿我忘记跟您说了。” “我石家在云省也是有名的中医世家,我从小就受到中医的熏陶晕染,对于中医药理也有一定的理解和研究。” “虽然我不知道您到底想要研究的是什么特效药,但是我还是要跟您说一声,您按照这个药方继续研究,我敢肯定,您就是再熬一万罐药,也熬不出您要的东西来!” 1647.第1647章 付之一炬 这话石坤林说得漫不经心,脸上甚至还带着浓浓的嘲讽之色,看向赵宏儒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同情。 其他学生早就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傻了,一个个噤若寒蝉,屏住呼吸不敢出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牵连进了这场战火里面,被赵宏儒当成了迁怒的对象。 不过,听到石坤林这话,几个学员们眼神里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了诧异和怀疑的神色,大家在底下悄悄地对视了几眼,用眼神交流着,似乎想探知到石坤林这番话的意思。 那边赵宏儒在听了这话之后,心也猛地一沉,他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盯着石坤林,喝道: “你在胡说什么?!” 石坤林笑道:“我有没有胡说,您随便找一个中医大夫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您的这个药方,里面用的虽然都是顶尖的药材,但是中医药理错综复杂,这些药混在一块儿,毫无药理可言,有的是治体虚的,有的又是治旺火的,这南辕北辙,互相矛盾,熬出来的药,谁敢喝?” “就算这药没有毒,但我敢说,这药剂熬出来,一点作用也没有,我也不知道您这药方是哪里来的,但是我猜,您这是让人给涮了吧?” “行了,我言尽于此,能跟您说着这些,也是看在这一年多跟您学习的份上,咱们师徒情谊止于此,从此两不相欠,走了,您慢慢研究吧。” 说着,石庆云就背起了他的背包,头也不回地朝着厂房外走去。 赵宏儒僵立在原地,虽然是在盛夏,但是他却感觉到一股寒意直接从脚底心窜到了头顶,整个人都寒意彻骨。 石坤林那话,落在赵宏儒的耳中,就如同炸雷一般,轰隆一声就将他给震醒了。 药方有问题,他被人涮了! 赵宏儒想起了当日他在玉龙山威胁顾叙和霍思宁,后来那个叫白不治的老头来解围,给他写下了药方的情形。 这时候赵宏儒脑子也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的脸色一片煞白,看着眼前一排的药罐和火炉,意识到这可能是那三人给他设的一个局。 为了这个实验室,他倾家荡产,抵押贷款,甚至还找了几个投资人,孤注一掷,就为了能研制出治疗癌症的特效药来,结果忙活了这么长时间,耗费了大量的财力和人力,最后却被告知,那药方一开始就是假的,所谓的癌症特效药方,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赵宏儒的脸色渐渐扭曲狰狞起来,在片刻的死寂之后,整个人都癫狂起来,就像是为了发泄愤怒一般,他用尽力气朝着面前的那些药罐扫了过去。 学生们大骇,一个个都被吓得连连后退,赵宏儒却是全然不顾了,用浑身的力气抓起一个碾子就朝着实验室里面的器材砸去,似是为了发泄他心中的那股汹涌的怒火一般。 “糟糕!” 就在赵宏儒砸那些器材的过程中,原本熬药的火炉在被药罐里的药剂喷洒后,火猛地就从火炉里面喷了出来,而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赵宏儒是砸了一个什么东西,就只听到一声剧烈的碎裂声,一股酒精味道铺面而来。 来不及反应,那酒精在接触到火炉里喷射出来的火苗的一瞬间,就烧了起来,不过片刻的功夫,火势就已经蔓延开来,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将大半个实验室都给烧着了。 “啊!着火了!” 那些学生们都吓傻了,一个个都尖叫了起来。 “快去找灭火器来灭火啊!” 也有学生意识到这火如果不扑灭会出大问题,意识到情况不妙后,开始在实验室里面寻找灭火器。 只是,当那灭火器拿到手中之后,有一个学生就急切地大喊道:“不能喷!这是泡沫灭火器,酒精着火,泡沫根本隔绝不了空气,没用!” 酒精燃烧起来是不能用水来扑灭的,但是泡沫灭火器也没有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叫消防来灭火。 “打电话,快打119!” 有学生急忙拿出手机来报火警,眼看着火势蔓延越来越快,几乎把大半个实验室都烧着了,没有人还敢在这屋子里逗留,一个个奋力朝着门外逃去。 “教授还在屋子里!” 等到跑出了实验室,才有学生意识到少了人,几个力气大的男生又重新跑回了实验室,将还在实验室里砸东西的赵宏儒给拉了出来。 火势蹿得很快,一行人都站在厂房外面,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火势从实验室里面一直烧到了外面,越来越大,最后整个厂房都被大火给吞没了。 消防车在十多分钟之后才姗姗来迟,然而就这十多分钟的功夫,整个厂房都笼罩在了一片火光之中。 两辆消防车高压水枪喷洒,足足用了数个小时,才将大火给熄灭。 只是,火势吞没之下,那厂房烧得就只剩下框架了,更别提实验室里面那些仪器和剩下的药材了,全部都付之一炬。 赵宏儒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盯着眼前烧得黑黢黢的厂房,脸色一片灰败。 “没了,什么都没了。” 药方是假的,厂房没有了,抵押在银行的房子要充公,还欠了那些投资人一屁股的债,赵宏儒这会儿脑子里一片错乱,他想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明明设想得很好,只要研究出来治疗癌症的特效药,他就能名扬四海,财富和荣耀都接踵而来,到时候就是他赵宏儒风光无限的时候。 可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所有的东西都没了,他输得一败涂地。 想象到家人的埋怨,同行的奚落,投资人追债,还有那被银行拿走的房子,赵宏儒的脸色渐渐变得狰狞起来,面容扭曲,神色癫狂,不顾众人的阻拦就朝着那厂房冲去,在那废墟堆里面翻腾着,嘴里还喃喃地道: “药方,我的药方,特效药方,可以治疗癌症的药方……” 有胆子大的,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教授,都烧没了,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你胡说!还在,我的药方一定还在,快,你们给我找,一定要找到药方!” 众学员们面面相觑,有个女学员看到这情况,似是有些不确定地小声道:“教授怎么了,该不会……疯了吧?” 1648.第1648章 新节目 没错,赵宏儒疯了。 这个消息在不久之后,从聂德昌的口中传到了霍思宁的耳中。 在得知赵宏儒的实验室被大火给烧没了,房子抵押,欠了一屁股的债,最后整个人神经错乱,直接变成了疯子,整天跟人说要找什么药方,听到这个结局的霍思宁顾叙二人不免唏嘘。 不过,对这样的人,霍思宁也实在生不起半点的同情,所以在听过之后,她也就抛之脑后了。 在从亚德里恩那里得到一大批的古董之后,霍思宁回到帝都没多久,就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务。 早前霍思宁曾经在京城电视台录制过《民间寻宝》的节目,这个节目在收视率和口碑上都获得了很大的反响。 后来霍思宁又通过韩雯的邀请,参与了春晚的节目表演,她的魔术一炮而红,让她一夜间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明星。 这一回,因为奥运会即将开幕,加上受到京城电视台的启发,央视也想要做一套节目。 央视希望做一个关于华夏历史传统文化的专题,结合华夏国的古董,来对华夏上下五千年历史来做一个解说,就像是百家讲坛差不多的形式。 央视希望通过这个专题节目,借助奥运会的这个东风,将华夏的文化推广出去,让华夏文明走向国际化。 因为霍思宁如今在收藏界声名鹊起,在国内和国际上都有一定的影响力,加上她如今又是有名的公众人物,很多电视台和集团企业都想要邀请她当代言,可见她的名气不小,所以这个节目由谁来做,央视的导演和监制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霍思宁。 不过,因为霍思宁把所有的业务都交给了刘成代为处理,而且早前就吩咐过,这些琐屑事务她一律不接,让刘成都推掉,所以在央视方面联系刘成的时候,刘成半点都没有犹豫,直接就委婉拒绝了央视的邀请。 央视怎么说也是国家级别的单位,也是有一点傲气的,在被霍思宁的经纪人拒绝之后,节目组当时就决定换人。 只是节目组在一番物色后,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因为这个节目意义重大,在选取嘉宾主持的时候,自然特别慎重,不光要学识渊博,还要讲究美感,嘉宾的形象也很重要,所以算来算去,还是只有霍思宁这个人最合适。 虽然霍思宁年纪小,但是战绩非凡,无论是国内还是国际上都是熟面孔,认识她的人很多,这一点,甚至比周世涛都还要有优势。 再加上霍思宁的外在形象也很好,又参加过春晚,台风熟练气场强大,自然能镇得住场子,有她坐镇,肯定能吸引一大批的观众。 国际推广大使的要求当然是非常严格的,节目组又先入为主了,在看过霍思宁的履历之后,再看其他的任何人都觉得不满意,连挑了好几个收藏圈子的嘉宾,不是这方面有问题,就是那方面有缺点,总没有霍思宁来得熨帖。 有了一个完美的人选,再退而求其次,就总觉得成为了将就,节目组在一番商议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说服霍思宁来挑大梁。 联系来联系去,最后节目组不得已,联系到了韩雯那儿。 “韩导,这个节目我们台长十分重视,让我们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把霍小姐给请过来,但是您也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层次,哪儿能接触到人那个层面上去啊,找了霍小姐的经纪人,人直接就给拒绝了。所以我们这也是没办法了,您就帮帮忙,我们知道,您肯定跟霍小姐有交情,在霍小姐那儿,就只有您能说得上话。” 节目组的制片就差没对着韩雯点头哈腰了。 韩雯看了这个节目的方案之后,也对这个节目挺看好的,而且她合计了一下,就明白了制片为什么会找到她这儿来的原因,因为她算来算去,这节目还真就是为霍思宁量身打造的。 “行吧,我给你问问,至于成不成,我也没把握啊。” 那制片一听韩雯这话,顿时就满心窃喜:“成,有您这话就行,能不能请到人,我们也知道不能强求。” 韩雯掏出了手机,当着那制片的面就翻到了霍思宁的私人电话。 这电话还是当初霍思宁参加春晚的时候,韩雯亲口问霍思宁要的,只是之后她却没有拨打过这个电话。时隔这么久,韩雯也不确定,霍思宁还能不能记得起她。 电话拨通后,那边就传来了慵懒的声音:“韩雯姐,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韩雯笑道:“听说你最近在帝都,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叫上陈玉,我们一块儿吃个饭?” 霍思宁一听这话,就知道韩雯是找自己有事儿,不过她也猜不到,这韩导演找她能有什么事儿,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可以啊,我这正好闲着呢,我们去哪儿啊?” 韩雯看了那制片一眼,道:“我有个朋友在西郊开了一个店,环境和东西都不错,我带你去尝个鲜,地址我一会儿发你手机上。” 挂断电话后,那制片就不由得对韩雯竖起了大拇指。 韩雯面上没露出什么情绪,只是指了指那制片人手里的节目策划方案,道: “我约了霍思宁吃饭,会跟她提你们这个节目,这个方案你留我一份,如果她愿意考虑一下,我再把这个方案给她看。到时候她愿不愿意答应,就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了。” 那制片人点点头,将那方案放在了韩雯的桌子上,面露喜色:“那就谢谢您了,真要是成了,节目组到时候一定请您吃饭。” 韩雯笑道:“吃饭就不必了,到时候让你们台长在我们台长面前美言几句,让我们台长给我涨工资啊。” 制片人哈哈笑了几声,喜滋滋地出去了。 韩雯想了想,又拿出手机给陈玉打了个电话,将十套的这个节目说了一遍,并且说道节目组希望邀请霍思宁来挑大梁。 陈玉在那边听了就笑了:“这是好事儿啊,我那妯娌也不是刁钻的人,挺好说话的,行吧,我陪你一块儿去好了,到时候把那方案给我也看看。” 1649.第1649章 故人 开车到了韩雯约定的地点,由工作人员领着到了楼上一个精致的包厢里面,进门就见到了韩雯和陈玉两人。 “来了?我听老爷子说你来帝都了,估摸着你肯定是忙,也没打电话问你,要不是韩雯说要一块儿吃个饭,我还没好意思约你呢。” 看到霍思宁,陈玉忍不住道。 霍思宁笑了笑:“对,去了一趟英格兰,在那边办了一点事儿,回来就一直在忙,也没顾上跟你们联系。” 说着霍思宁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一旁的韩雯:“韩雯姐,这店是你朋友开的?” 韩雯点了点头:“对,十多年老交情了,我朋友听说你会来,还非说一会儿要来找你要签名呢,他是你的粉丝,铁杆,就爱看你表演的魔术。” 霍思宁笑道:“签名没有问题,我是想说,前阵子我跟顾叙去了多弗尔,还出海了,捞了不少海鲜,回来的时候坐的是私人飞机,就顺便把那些海货也带回来了一些,还是活的呢,我电话里听你说这是你朋友开的店,所以就带了点过来,你看如果厨房方便的话,把那海鲜给做出来,大家一块儿尝尝鲜,怎么样?” 韩雯一听这话,顿时就眼前一亮:“大西洋海鲜?你们自己出海捞的?那怎么不行,肯定行啊,我这就跟我那朋友说去,他这儿有一个师傅特别擅长烹饪海鲜!” 霍思宁闻言笑道:“那行,我这就去车里面取。” 说着霍思宁就去停车场,从她那车后尾箱(储物戒指)里面取了一条深海鳕鱼,一只石斑鱼,数只多弗尔大龙虾,还有一块非常新鲜的金枪鱼肉,用一个泡沫箱装着,直接就往厨房那边送。 那边韩雯正在跟她那朋友聊天呢,看到霍思宁过来,急忙笑道: “来了,这可正好,今天那个海鲜师傅正巧在厨房闲着呢,我说你手里有大西洋出品的新鲜海货,那师傅一口就答应了。” 说着就拉着她那朋友对着霍思宁介绍道: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我朋友,也是我的远房表叔,刘庆东,这店就是他开的。” “东叔,这是霍思宁,对了,我记得霍思宁你好像也是蓉城的吧,那你跟我东叔还算是老乡呢?” 刘庆东看着霍思宁笑而不语,霍思宁也傻眼了。 因为韩雯的这个朋友,霍思宁竟然认识。 “小丫头,好久不见了啊。”面前的中年男人对着霍思宁笑道。 霍思宁也不由得哑然失笑:“刘叔,这可真是巧啊,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遇上,您怎么跑到帝都来发展了啊?” 没错,这人正是霍思宁重生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大贵人。 当初在蓉城的时候,为了筹集学费,霍思宁在白云水库里面捞了很多河蚌跑到县里的菜市场去卖,结果那河蚌却是无人问津。 就在霍思宁准备放弃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来菜市场采购新鲜水货的男人,这个男人一眼就看上了她那些野生河蚌,不但没有坑她,还愿意以个论价,一口气全部收购下她的那些河蚌。 不仅如此,这个男人还给了她名片,只要她能提供同品质的河蚌,他都吃下,价钱也很公道。 正是因为这个人,霍思宁凭借着几百斤的河蚌和一只金鳖,就攒够了去S市的第一笔钱,那些钱,也成为了她后来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 这个厚道真诚帮助过她的人,正是眼前的刘庆东。 因为这个关系,霍思宁心中对刘庆东一直很感激,后来在S市的时候,他还特意打过刘庆东给她的那个名片上的电话,希望能够将刘庆东招到S市给她打下手,但是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刘庆东的那个电话却变成了空号,再也打不通了。 兜兜转转,竟然在帝都又遇上了,这人世间的缘分,果然是妙不可言。 见到故人,霍思宁的心情变得很好,连带着看韩雯都顺眼了不少。 尤其是在得知韩雯居然还是刘庆东的远房表亲之后,霍思宁的心里就想着,一会儿若是韩雯提出来的事儿不过分的话,她倒是不介意帮人一个忙。 韩雯也没有料到,这两人竟然认识,韩雯并不清楚霍思宁早年在蓉城是什么样的境遇,但是她却知道自己这表叔这两年落魄到了什么地步,霍思宁作为陆首长的干孙女,顾家的儿媳妇儿,这样的身份,居然跟她这其貌不扬一介布衣的表叔是旧识,这让韩雯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韩雯这人其他都好,但是却是有些势力,喜欢将人分成三六九等,要不是她这表叔如今在京城开了店,身份档次慢慢地提高了,韩雯还真不见得会带霍思宁来这地方吃饭。 不过这会儿她倒是有些暗自庆幸了,她这表叔居然跟霍思宁认识,而且看霍思宁那热情的样子,只怕这两人交情还不浅,这么看来,她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霍思宁见到了刘庆东,也顾不上韩雯和陈玉了,拉着刘庆东就坐到了另一边叙旧,尤其是对于刘庆东四五十岁的年纪了,还跑到帝都这地方来创业,霍思宁感到很是困惑和好奇。 “刘叔,您不是在集贤酒楼那边当总厨吗,怎么又跑到帝都来了?” 刘庆东面上露出了几分无奈:“集贤酒楼垮了,我也没地方去,在蓉城晃荡了一段时间,整天无所事事的,还是觉得这样不行,就想着出来创业了,正巧来了帝都发现这边的私家菜前景不错,就索性自己开一家试试。” 霍思宁闻言倒是意外了,她可是对当初聚贤酒楼的那个老板赵贤印象深刻,那人城府颇深,而且眼光和头脑都很不错,对于商机的把握,比一般人可强多了,那聚贤酒楼在他手里面,只可能发扬光大,没道理会垮啊。 “聚贤酒楼经营不是挺好的吗,我可记得当初我那一批野生河蚌,招揽了一大批的食客呢,酒楼生意这么好,怎么会垮了呢?” 1650.第1650章 厨痴 一提起这个,刘庆东就一肚子的火,尽管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耿耿于怀。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赵贤这家伙虽然抠门,但是经商头脑灵活,集贤酒楼在他手里面一直是蒸蒸日上,发展很不错。” “结果,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跟几个狐朋狗友玩上了赌博,开始还算克制,后来不知道是被人设局了还是怎么回事儿,居然输了一大笔钱,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那帮高利贷也不是好惹的,欠债不还,自然就要拿酒楼来抵了。赵贤那小子跑路了,酒楼就被高利贷的人回收了,我们这些老员工还有小半年工资没结呢,就被新东家给赶出来了。” 刘庆东提到了新东家,眼神里带着鄙夷和嘲讽: “那东家把人赶出来之后,自己接手继续做酒楼生意,结果接手的那个老板不但没什么生意头脑,还喜欢整那些歪门邪道,地沟油啊问题蔬菜啊,还险些会出人命来,折腾了几次,酒楼的名声都臭了,生意也越来越惨淡,后来没过多久,酒楼直接垮掉了。” 霍思宁听了这话,不免唏嘘,她忍不住笑道:“既然垮掉了,您可以接手,重新做啊,把那些老伙计都招过去,重新经营,不是也不错吗?” 刘庆东摇头道:“那些老伙计都伤了心,不愿意再回酒楼工作,我也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就来了帝都,这儿不比蓉城,发展和前景都比在蓉城要好,我现在倒是庆幸我当初破釜沉舟,跑来这儿了,现在这店的生意不错,以后发展只会越来越好。” 霍思宁点了点头,对刘庆东的这话深以为然。 刘庆东又想到了什么,看向霍思宁,笑道:“别光说我啊,倒是你,你这丫头这两年变化真大呢,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在电视上看到你,当时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要不是听到主持人说你的名字,我绝对不会相信,你就是当年那个在菜市场卖河蚌的小丫头。” 霍思宁听到这话也颇有些不好意思:“您不后悔来了帝都,我也不后悔去了S市,这两年在我身上发生了很多事儿,真要是说起来,几天几夜都说不完,总而言之一句话,我在去了S市之后,遇到了很多贵人,慢慢地也开始有了属于我自己的事业,各种机缘巧合吧,反正我现在确实过得还不错,也找到了我的亲人,有了我的爱人。” 听到霍思宁这话,刘庆东面上露出了欣慰:“那就好,那就好,当年我在那菜市场见到你这丫头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我觉得你这孩子不是池中物,迟早要涅槃成为火凤凰呢!” 霍思宁也颇有些感慨:“不管我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记得刘叔您对我的帮助。如果当初没有刘叔您给我的帮助,我就不可能攒下去S市念书的钱,您是我的贵人,这一点,霍思宁一直铭感于心,绝对不会忘记。” 刘庆东摆手笑道:“你这就夸张了,我当初可什么都没有帮你,都是你自己的功劳,我顶多给你提供了一个卖河蚌的机会,如果你拿不出那些野生河蚌,我就算想帮,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霍思宁也不想在这事儿上跟刘庆东过多争执,她笑了笑,就转移了话题,将她那箱子里的海鲜递给了刘庆东: “这是我从多弗尔那边带回来的,正巧您也在,让师傅帮忙做了,一会儿我们一起吃吧,就当尝个鲜。” 刘庆东没多想,伸出手就接过了霍思宁递给他的箱子,结果箱子拿在手中,他才感觉到箱子很沉。 “这么重,都是些什么海鲜啊?” 刘庆东心下好奇,将泡沫箱盖子揭开,在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顿时傻眼了。 最上面那一层,四只足有数公斤重的大龙虾挥舞着红褐色的大钳子,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瞪视着他,一看那龙虾的样子,就知道这玩意儿绝对是纯正的野生货,生龙活虎,好不威风。 捏起那龙虾,刘庆东就不由得一声惊呼:“赫,这玩意儿,一只得有两三公斤吧!市场上很少见啊,就算有得买,一只也得两三千块吧?” 那边厨房里的几个师傅听到刘庆东的惊呼声,也都纷纷跑出来看。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师傅,应该就是之前韩雯所说的擅长烹饪海鲜的那位了,因为那师傅在看到刘庆东手中抓着的大龙虾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眼神放光,一脸兴奋: “老板,快给我看看!” 刘庆东点了点头,直接就将那泡沫箱子都给了师傅。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师傅就这么伸出手来塞进了那泡沫箱子里,先是仔细地抓着里面的四只龙虾仔细地查看,还用拇指食指丈量了一下那龙虾的尺寸,赞了一句:“好虾!” 不过,就在他抓起最后一只龙虾的时候,目光又落在了箱子底的那条深海鳕鱼和石斑鱼上,那师傅一把就将龙虾给扔到了一旁的地上,看也不看一眼,就朝着那两条鱼抓了过去: “这是深海鳕鱼啊,这玩意儿,国内没怎么见过,居然还是活的,这才叫正宗的大西洋海鲜啊!” “这条石斑鱼也不错,看这牙齿这么尖锐,肉质一定很不错!” 对那两条鱼进行了一番品评之后,那师傅又发现箱子底下竟然还藏着一块金枪鱼,鲜红细嫩的鱼肉,一看就知道是刚刚杀完不久,因为那鱼肉弹力十足,上面还带着血丝,通透的鱼肉质地细腻,只要是懂行的人,就知道这绝对是金枪鱼肉里面最好的部位。 这些食材,那师傅一年都难得见到一次,现在这么多好东西居然聚集到了一块儿,那师傅顿时如获至宝,整个人都兴奋不已: “老板,这些东西交给我,我一定会给你们做一桌真正的海鲜盛宴!” 刘庆东见状也乐了,眼前这人是个厨痴,是他花高薪聘请的,平时店里面客人点海鲜的次数少,而且食材也很普通,这师傅就兴趣缺缺,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现在碰到了好东西,就算他不提,这师傅恐怕也会抢着要出手。 不过这个师傅做的海鲜,刘庆东尝过,的确是一绝,所以这些东西交给他,刘庆东也不怕他会出什么问题,就笑着摆摆手道:“行,那你去吧,我们就等着尝你的手艺!” 1651.第1651章 冠名权 在等那师傅出菜的时间里面,霍思宁和韩雯回到了陈玉所在的包厢。 喝了一杯茶后,韩雯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央视的节目?” 霍思宁皱了皱眉,“怎么会想到请我?我并不是主持人出身,而且也不懂怎么做节目啊,还让我挑大梁,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韩雯笑道:“我给你看看他们的节目方案,你就明白了。” 说着,韩雯就从包里拿出了那份制片人留下的节目策划方案。 霍思宁拿起那份方案看了看,就已经明白这个节目的用意了: “以古董来作为主体,通过分析古董的造型文字绘画等工艺,来解说华夏的文化?这个创意是很不错,算是科普教育类的节目,但是又能满足很多对古董不太了解的观众的好奇心,收视率方面,肯定是不用担心了。不过,在这个时候,做这个节目,我想,央视应该不止是为了收视率这么简单吧?” 韩雯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制片方想通过这个节目,来传播华夏文化,借助奥运会的东风,将华夏文明推向国际,现在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不止是十套,我们其他电视台,就连下面的地方卫视都在考虑这方面的因素。” 陈玉也忍不住插嘴道:“不知道电视台,我们宣传部对这一次奥运会也很是重视,还在考虑挑选奥运推广大使呢,我觉得,如果你真接了这个节目,我这边或许能帮忙把你给报上去,说不定奥运推广大使的称谓,就会落到你的头上。” 霍思宁对什么奥运推广大使并不关心,但是华夏文化的传播,对于她肯定是百利无一害的。 要知道她的手里如今可是手握了数千件华夏古董,如果华夏在国际上的地位提高,华夏古董在市面上的价格也会节节攀升,这对她肯定是有好处的。 这样一想,霍思宁就觉得,接下这个节目,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让我接下来也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霍思宁可不是什么活雷锋,这是电视台有求于她,她当然不会什么要求都不提就接下来,能多拿到一点福利就是一点,她可不会客气。 韩雯当然也知道霍思宁不可能就这样爽快答应,便问道:“什么条件,你说,能不能成,我会再去跟制片方那边协商。” 霍思宁笑道:“这节目既然是为了推广,那正好,我也借借东风啊,我要这个节目的冠名权,我那冠玉美人正好可以打打广告,提高一下国际影响力。” 韩雯一愣,旋即就不由得露出了苦笑:“都说商人奸诈,果然是真理,你这可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啊。” 霍思宁笑着耸了耸肩:“我这应该不算过分的要求吧,其他品牌的广告时间段我不管,但是这个冠名权必须留给我,该出多少钱就出多少,我不会少了节目组一分钱的。” 韩雯有些无奈,因为她很清楚,冠名权这个东西,不是小事儿,很可能在节目一开始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卖出去了也说不定,所以她现在也不敢松口答应,毕竟这个节目也不归她管,她也不过是给十套那边来牵线搭桥的。 “那行,我去给你问问,如果他们答应了,我再跟你联系。” 霍思宁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她反正提出条件了,能不能协商好,是电视台的事儿,她不插手,能协商好,她就接,不能协商好,她不接就是了,反正于她来说,这事儿不算什么大事儿。 这个时候,厨房里第一道菜已经上来了,刘庆东亲自端着一盆热腾腾的清蒸石斑鱼来到了包厢,放下之后,就笑眯眯地道:“尝尝看吧,这可是我高薪聘请的特级厨师做出来的,手艺绝对一流。” 三人等了这么长时间,也的确是饿了,各自拿起筷子来就夹了一筷子鱼肉往嘴里塞。 结果这一尝,三人顿时就眼前一亮,也顾不上客气了,一个个筷子往盘子里蹿,端起碗筷就开始不顾淑女形象地大快朵颐起来。 刘庆东坐在一旁眼中带着笑,也拿起筷子尝了几口,正吃着呢,第二个菜第三个菜也接连上桌了。 蒜蓉蒸龙虾,焗虾,姜葱炒龙虾,龙虾羹,红烧金枪鱼,干煎鳕鱼,炸鳕鱼排…… 真正的海鲜盛宴,都是新鲜的大西洋海货,每一口都是鲜嫩无比,之前韩雯和陈玉两人还注意着吃相,但是在看到这么多好吃的菜色上桌后,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就连刘庆东也不再是正襟危坐,一桌子四人齐刷刷地朝着那些盘子里伸去。 一顿饭吃得四个人都是心满意足,陈玉这段时间正在减肥,结果节食了半个月,这一顿饭就给吃回来了。 吃得肚皮都撑着了,陈玉才一脸郁闷地对着霍思宁抱怨道:“宁宁啊,我这正节食呢,结果你还带这么好吃的海鲜过来,你这不是存心让我减不成肥么?” “减什么肥啊,你这身材正好着呢。”霍思宁笑看了陈玉一眼,道,“再说了,不吃饱,哪有力气减肥啊?” 这一句话说的陈玉瞬间破功,她想起了霍思宁的气功按摩术,眼珠子一转,顿时来了主意: “你可别推卸责任啊,这饭虽然是韩雯请的,但是这海鲜确实是你带来的。我可不管,你得给我想想法子,帮我把这肚子上的肉给减减,你看我这都长了多少肉了,整个一游泳圈。你那气功按摩管不管用,你在我身上也使使啊?” 霍思宁对陈玉这个大嫂还是印象挺好的,难得她会提要求,而且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儿,不过就是耗费一点灵气而已,用了又会再涨回来,霍思宁也就没有推辞,笑道: “行,那一会儿我们找个房间,我给你按按,韩雯姐你要不要也试试?” 韩雯一听可以减掉肚子上的赘肉,顿时也有些心动:“这……管用吗?” 霍思宁笑道:“管不管用我不知道啊,不过肯定对身体没坏处,我就是给你们疏通一下经络,增加你们身体的新陈代谢,促进一下脂肪的燃烧而已。” 韩雯一听这话,哪里还有迟疑,当即就点头如捣蒜:“去去去,我也要试试!” 1652.第1652章 央视大楼 韩雯那边跟节目组是怎么沟通的,霍思宁并不关心,反正在三天之后,韩雯给她带来了节目组的制片人,对方答应了她的条件。 霍思宁让顾叙公司的律师顾问看过了合同,确定合同没有问题之后,才和节目组签订了协议。 冠玉美人以五千万的价格拿下了这一次的冠名权。 这个价格听起来不高,但是因为霍思宁的这个节目是放在十套来播,而且这个节目属于科教类的教育节目,和一些地方卫视的综艺节目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地方卫视如湘省电视台的一些名牌综艺,这几年的冠名权之战可是打得飞起,那些广告商上赶着送钱,一个综艺节目冠名权,就卖出了上亿的价格。 这也是因为综艺娱乐节目的受众面积广,收视率高,观众更喜欢看,所以广告商更喜欢投资这些节目,能给自己的企业品牌带来巨大的效益。 不过,霍思宁在央视十套的这个节目上也有一点她自己的想法,央视既然要推广民族文化,要弘扬华夏文明,那么上面肯定也会想办法进行宣传,到时候这个受众群体就绝对不仅仅只有华夏人,还包括全世界收看华人节目的那些歪果仁。 冠玉美人要走上国际化,本身也是需要寻找对外宣传的媒介的,这就是当初霍思宁为什么希望能够捆绑香奈进行长期合作的原因所在。 借助央视十套的这个节目平台,霍思宁觉得还是能够有一定的宣传作用的,所以这五千万,她觉得花的不冤,自然是很爽快地就掏钱了。 因为时间比较紧,十套那边还特意给这个节目调整了档期,早早地就准备好让节目上架了,就连宣传部和广电那边都早就为这个节目开了绿灯,只等着录制好第一二期,就直接上架,然后看观众的反响情况。 此时已经是七月中旬,距离奥运会开幕也只剩下二十来天,节目组当然迫切地希望能够早点将节目录制完,在和几大博物馆联系之后,确定了前面几期节目的参展文物能够马上就送到电视台来之后,当天一大早,就有节目组的人给霍思宁打电话了。 “霍小姐,第一期节目录制就是今天,节目组一切准备就绪了,就等您过来,我们就能开始。您看您能不能在九点赶过来?” 负责和霍思宁接洽的助理徐薇在电话里面小心翼翼地问道。 因为早就得到过制片方的提醒,徐薇知道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霍小姐,并不是普通人,连韩雯导演都不敢在这个小姑娘面前大小声,那徐薇就是一个刚刚实习的小姑娘,当然不敢在霍思宁面前摆谱。 霍思宁接到这个电话,顿时就皱起了眉。 她虽然早就和节目组接洽过,这段时间就准备在帝都呆着,随时听候节目组的召唤。 但是就算节目组召唤,总也得给人一个准备和缓冲的时间啊,你们今天要录制节目,昨天晚上通知都行啊,九点录节目,现在都已经八点了,这也太仓促了吧? “九点就开始?是不是有点太赶了?” 霍思宁有些纳闷地问道。 徐薇也有些尴尬:“这,霍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是刚刚到台里打卡上班后才接到导演的通知,说是今天录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那些文物我们都是从各个省份的博物馆调派过来的,需要我们配合博物馆那边的时间,那些东西都是重器,我们节目组也不可能长时间霸占着,若是出了问题,这责任,恐怕就不是我们节目组能够承担得起的。” 霍思宁一听这话,倒是也能理解了,她低下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八点了,但是她住的地方是别墅区,有点偏,就怕早上会堵车,帝都的交通状况,还真不是那么好把握的。 “这样吧,我现在就开车过去,但是我也不能保证能够在一个小时内赶到,如果耽误了时间的话,麻烦你跟导演说一声,道个歉,解释一下我这边的情况,我会尽快赶过去的。” 说着,霍思宁就从茶几上拿起了车钥匙,直接往车库走去。 那车库里面,除了顾叙开走的那辆迈巴赫之外,还有一辆雷克萨斯,这车和那辆迈巴赫一样,低调却奢侈,却也挺符合顾叙的身份的。 不过这车多是男人开,虽然是轿车,气质到底是稍显成熟了些,不太符合霍思宁这样的青春美少女。 但是这时候却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霍思宁也没客气,直接就将这辆雷克萨斯给开了出去,直接就朝着央视大楼的所在开去。 一路上,果然是堵车了,在不堵的路段,霍思宁无奈只能开的飞起,但是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九点赶到地儿。 那边徐薇打了几个电话过来询问情况,碍于霍思宁的身份,徐薇不好催促,但是霍思宁也能听得出来小姑娘声音里的急切,知道她这肯定是耽误事儿了。 但是帝都的这个交通,真不是急就能办的事儿,她总不能真让车子飞过去吧,她要真有这异能那倒是好了。 这时候的央视大楼,还不是大裤衩,远没有后来的央视看起来那么气派,此时的旧址大楼,还依偎在海淀区军事博物馆的旁边。 如果霍思宁没有记错的话,大裤衩还要到10年的年底才能够正式竣工。 到了地儿,已经是九点半了,霍思宁急匆匆地就往门口走,结果刚进门就被门口的武警给拦住了。 “霍小姐,这儿,您可算来了,走吧,我们导演那边已经等不及了,我们快点进场,还要换衣服化妆呢,不知道还要多久……” 霍思宁正想解释,那边徐薇就已经从大厅里蹿了出来,看样子这姑娘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了。 看到霍思宁从车里钻出来,小姑娘就如同饿狼见到了食物一般,两眼放光,急切地就迎了上来,将她手里早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出入证件给挂到了霍思宁的脖子上,然后拉着霍思宁就要往大楼里面走。 原本拦着霍思宁的警卫,看到霍思宁脖子上挂着的出入证之后,再也没有拦着她了。 1653.第1653章 化妆 进了大楼,就有人赶了过来,正是之前和她签协议的那个制片人: “霍小姐您过来了,小徐啊,你快带霍小姐换衣服化妆,导演那边催得紧呢。” 霍思宁笑道:“就简单一点好了啊,别弄得太花哨了,太别扭了我不习惯,到时候在台上可发挥不好啊。” 那制片方顿时就笑了:“哪儿能呢,都是请的专业化妆师,这录节目跟现场表演还是有不同的,现场节目多是远景,没多少大特写,对于妆容当然没那么讲究,但是录节目都是脸部大特写呢,如果不化妆,在高光底下,就跟个死气沉沉的僵尸一样,根本没法上镜。” “再说了,您也不希望上个电视,被别人看到的都是痘痘痱子吧,高清镜头下面,如果不打粉遮掩,这些东西可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 霍思宁在这方面的确了解不多,所以也没有再过多追问,点了点头道:“那行,就听您的安排吧。” 这时候,那边的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的女化妆师拎着一个化妆箱走了进来。 霍思宁正拿着她一会儿录节目要穿的衣服准备去换衣间,那化妆师把霍思宁给拦住,在她那脸上仔细地盯着看了数秒钟,最后才回过头冲着制片方笑道: “李制片啊,刚刚那话,您怕是说错了。这位小姐的皮肤,可是保养得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大明星都要好,毛孔都没见几个呢,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一掐估计都能掐出水来,就算在高清镜头下面,也肯定不会见什么痱子痘痘,最多就是皮肤看起来会暗一点。” 那制片人一听这话,顿时就笑了:“霍小姐天生丽质,对你不是好事儿吗?不用整那些遮瑕啊扑厚厚的粉啊,你的工作就轻松了啊,正巧导演那边都等急了,你这边能节省一点时间。” 那化妆师点头道:“她这皮肤状态,只要稍微上一点白霜打底,就是元气少女了,年轻就是好啊,我化了这么多年妆,她这样的皮肤状态,我只在我那小侄女的脸上看到过呢,问题是,我那小侄女才不到十岁啊。” 那边霍思宁换好了旗袍走了出来,因为这个节目是与古董有关的节目,而且旗袍也算是华夏特有的服饰之一,所以节目组方面就专门请设计师为霍思宁准备了好几套旗袍。 霍思宁本身就是纤瘦型的,这旗袍一上身,顿时气质都不一样了。 从换衣间走出来,化妆间里面的众人顿时就惊艳无比,那化妆师也是连连点头:“真好看,这旗袍太合身了,就像古代的大家闺秀一样,跟霍小姐的气质很契合啊。” 霍思宁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是很少穿这样的衣服的,因为她经常在外面跑的关系,时不时还要到海里面去,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好看是好看,但是太不方便了,所以她鲜少买这样的衣服。 不过这身旗袍本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穿在身上的确非常适合,就连霍思宁都觉得眼前一亮,心下隐隐有了一个想法,等回去后,她一定要找人给她再去做几套这样的旗袍。 化妆师在霍思宁的脸上捣鼓了一阵,打了一层薄薄的粉底后,描眉抹胭脂,点唇色,最后还给霍思宁盘了一个发髻,这一番折腾根本没费多少时间,但是拾掇下来,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妆容精致,娇艳异常的女子。 “这可真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了,五官精致立体,皮肤又细嫩白皙,霍小姐你这真是天生适合荧屏上镜的人,不吃这碗饭,真是可惜了。” 那化妆师自打知道会被安排过来给霍思宁化妆,就跟人打听过这霍思宁是何方神圣了。 知道这位就是年前在春晚上声名大噪的那位魔术小姐之后,化妆师就对霍思宁印象很好,但是对于霍思宁在一夜爆红之后,不接广告不拍电视剧不参与商演这个态度,化妆师在不解的同时,又感觉到十分可惜。 娱乐圈的明星们,哪个不希望一夜爆红,那个一夜爆红的明星不会乘胜追击,不断地推出新的作品,接广告代言红得飞起? 霍思宁有这样的机会,又有这样好的资质,却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任由人气就这么流失,真是太让人惋惜了。 对于这个化妆师的话,霍思宁却是笑了笑,也不以为意。 她对进娱乐圈这一行可是真的半点兴趣也没有,答应接下十套的这个节目,也不过是碍于刘庆东和韩雯的面子,还有节目的冠名权。 这就等于是玩票性质,如果真要让她进娱乐圈去接广告拍戏,那霍思宁宁愿去海里捞鱼,去缅甸赌石,或者到古玩街去捡漏,真要论赚钱的话,她这几样哪一样不比接广告或者拍戏来钱更快? 只是这话霍思宁不可能真跟这个化妆师明说,以她如今的身家和地位,也并不需要在娱乐圈打拼了,更何况娱乐圈关系复杂,霍思宁不擅长也不喜欢跟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斡旋,还是在古玩鉴定圈子里呆着,简简单单地更好。 化好了妆,霍思宁就让徐薇带着她往录影棚走去。 央视大厅链接的就是录影棚的入口,所以很多人员出入,有明星吊嗓子练声的,也有催促演员上场的,还有些导演场务之类的人在手忙脚乱地给演员们说戏,整个大厅很是喧哗,给霍思宁的感觉就是非常乱。 不过,在霍思宁进入大厅之后,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忽然走进来的陌生女人,一时间,大厅里面都瞬间安静了下来,整个大厅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还有一些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是电视台新招进来的主持人吗?” “不知道,不过这主持人挺漂亮的,估计又是被哪个导演或者是副台长给潜规则了吧?” “嘘,你们小声一点,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这位谁敢潜规则啊,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谁啊?这么神神秘秘的,不就一个女主播么?” “谁告诉你她是女主播了?这女人叫霍思宁,就是年前春晚上表演魔术的那个!” 1654.第1654章 找茬 “竟然是她?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真人竟然这样漂亮啊。不过她不就是一个魔术师么,怎么你说没人动她,这又是何故?” “嘿,这就要说到这个女人的身家背景了,我可是听说,这姑娘虽然还在上大学,但是手底下有好几个公司,还有什么研究所的股份,听说身价不菲呢。” “而且啊,这个女人别看不显山不露水的,还是鉴定圈子里的厉害角色,之前还带队去纽约参加过什么国际鉴宝大会,拿了一个大奖回来。” “我前阵子还听电视台的一个老人提起过,据说这个霍思宁还是一个什么大官的孙女儿,不然你以为就她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凭借一个魔术就能够上春晚?” 八卦是每个人的本能,听到这个似乎知道点内幕的人说起了那个叫霍思宁的女人那神秘的身份,旁边几个人顿时都来了兴致。 “原来这个魔术小姐这么厉害啊,竟然还是个官二代。” “可不是,去年春晚的时候,我听说导演韩雯给陆首长还有其他几个红色老干部打电话,邀请他们来观看春晚现场,结果那些老头都不客气地拒绝了。后来你猜怎么着,就因为这个霍思宁要上春晚表演节目,那些老爷子们又都松了口,破天荒地来看春晚了。” “呀,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印象了,当时春晚还给了首长那一桌好几个大特写,我还以为那些老干部每年都来看春晚,这是惯例呢。” “什么惯例,往常那些老爷子们可不耐烦来看这些个东西,都在家里陪着小辈过团圆年呢,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是韩雯能耐比较大,结果后来才听说,那些老爷子都是看在霍思宁的份上才来的,等到霍思宁表演完魔术,那些老爷子们就都撤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这个霍思宁,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谁的孙女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这帝都也没听说过哪位首长姓霍呀。” “这就不是我们能揣测的了,但是由此可见,这个女人跟那些老头关系好着呢,这样的人深不可测,谁敢轻易招惹?” 周围的人都齐刷刷地点头,不过也有人感觉到困惑: “既然这个霍小姐不是咱们电视圈子里的人,那她怎么到这儿来了?我看那边好像是十套分配的录影棚吧,她难道要给十套去表演魔术?” 其他人都感觉到奇怪,但是谁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时候,那边负责给霍思宁化妆的胡姐从后台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似乎是准备进十套的录影棚随时准备给霍思宁补妆,结果刚进大厅就被几个工作人员给拦住了。 “哎哎哎,胡姐胡姐,别急着走啊,我们跟你打听个事儿,刚刚那个进你们十套演播厅的,是那个魔术小姐霍思宁?” 胡姐纳闷地看了那些人一眼,都是老熟人,有的还是她以前合作过的同事,她也不好什么都不说,就点了点头,道:“是啊,不过你们问这个干吗?” 那几个人顿时就嘻嘻笑了:“这不八卦好奇嘛,你们十套不是专门搞科教宣传纪录片的吗,怎么把那小姑娘请来了,难道你们准备拍个魔术揭秘的片子?” 胡姐一看就知道这几个人是来打探消息的,眼珠子转了转,才笑道: “倒也不是什么不能透露的消息,反正这事儿今天你们肯定也会知道。我们台准备了一个新节目,不是魔术揭秘,是关于弘扬华夏文明的,这个霍小姐在古董方面很有研究,华夏历史自然也不生疏,所以我们台请她来挑大梁。” 那几个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都不由得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那胡姐也不可能跟这些人过多透露,毕竟节目还在录制阶段,具体的细节还是不能够泄露出去的,看了一下时间,她就笑道:“我这还忙着呢,就先不跟你们唠嗑了。” 说着,胡姐就转身朝着那录影棚走去。 那边霍思宁已经进了录音棚了,刚刚在那大厅里面被那么多人盯着,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行了注目礼,不过霍思宁到底是参加过这么多次比赛的人,所以她还算淡定,没有多少多余的表情。 倒是一旁的徐薇一脸的激动:“霍小姐,您这一身真的太漂亮了,你看那些工作人员,都看傻眼了!” 霍思宁侧头看了旁边这个咋咋呼呼的姑娘一眼,很想跟这个姑娘说,你不要说得这样大声,被人给听到了,真是太丢人了。 进了录音棚,那种嘈杂的声音才终于隔绝了,霍思宁也是略松了一口气。 这录音棚其实就是一个不到一百平的小厅,看起来应该是临时改造的,但是各种仪器设备看起来很新,舞台的设计也很大气,看样子十套为了这个节目,应该算是很重视了。 不过,在进门之后,霍思宁就看到一个略显臃肿的中年男人黑着一张脸,正在舞台上四下张望着。 看到徐薇带着霍思宁进来,那个中年男人急忙就迎了上来,脸上除了焦急之外,还带着一股怒意。 “你就是霍思宁吧,怎么来得这么迟?我们这录影棚可是跟台里申请了很长时间才申请到的,结果因为你们没来,现在展厅被人给占了,现在我们只能再等两个小时以后才能录!” 那中年男人一开口,就是劈头盖脸朝着霍思宁一顿臭骂。 霍思宁不由得皱起了眉,那边徐薇见这中年男人面色不善,急忙开口解释道:“柯导演,霍小姐没有耽误一分钟,从家里紧赶慢赶地赶过来的,这不能怪她,实在是咱们通知的时间太仓促了。” 这个导演叫柯镇跃,是这一次十套新栏目的总导演,他在央视十套混了也有十多年了,做过央视很多经典节目的制片和副导演,算是央视的老员工了。 所谓多年媳妇熬成婆,在娱乐圈,不论是明星还是幕后工作者,都是要熬资历的,这个柯镇跃混了这么多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熬出来了一个新节目,被副台长亲自任命担当此次新节目的总导演。 1655.第1655章 有她没我 新官上任,这柯镇跃当然想要耍一耍他这总导演的威风,但是他没有想到,第一天录制就出现了问题,这个被节目组任命的主持嘉宾,竟然就迟到了。 而且让他感到恼火的是,就因为这个主持嘉宾的迟到,让他好不容易申请下来的演播厅,又被另一套电视台的人给抢走了,那边说是借用两个小时,但是谁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时候才能用完。 所以柯镇跃对霍思宁很是恼火,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尤其是霍思宁年纪不大,让柯镇跃多少有些看轻,他在说话方面当然也就没怎么客气。 “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时间观念不强就算了,还散漫恣意,一点纪律都没有,真不知道这节目组怎么会选了你来挑大梁!” 霍思宁原本想着是因为自己迟到的缘故导致节目录制推迟,这确实是她的问题,她道个歉倒也没什么。 但是这个姓柯的导演一副牛逼哄哄高高在上的态度,却是彻底惹恼了霍思宁。 她又不是上赶着来录这个节目的,明明是十套委托韩雯求到她那儿去的,这节目组导演通知时间这么迟,现在却倒打一耙,将责任推到她的身上,这就让霍思宁不舒服了。 “柯导演,我收到今天录制通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了,我自己开车心急火燎地赶过来的,你们节目组自己的失误,这个锅我可不背。” 说着,霍思宁看也不看那导演,一转身就对着一旁的徐薇说道:“徐薇姐,正好这录影棚被人给攒了,我们去逛逛吧,这央视大楼,我还没参观过呢。” 柯镇跃见霍思宁连鸟都不鸟他,顿时就来了脾气了:“这什么人啊,小刘,你去给台长打电话,就说是我说的,这个节目必须换个人上!现在的这个主持嘉宾太没有组织纪律性了!” 那柯镇跃说着,一把扯开了身上的夹克衫摔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在央视也呆了这么多年了,那些圈子里的一线明星来了这央视大楼,哪个不是老老实实任凭他们这些导演差遣拿捏,这个姓霍的女人倒好,一来就想要给他来个下马威,这让柯镇跃怎么受得了。 徐薇一见导演生气,顿时也慌了,急忙劝道:“柯导,您别生气,霍小姐她不是圈子里的人,不了解我们这录制节目的流程规矩也是正常,您消消火……” 柯镇跃却是根本不吃徐薇这一套,直接就掏出手机准备给台长那边打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走进了两个人,正是之前在化妆间见过的那位李制片和韩雯,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结果一推门就看到里面霍思宁和柯镇跃站在一块儿,两人脸色都很不好看的样子。 韩雯和那李制片都是人精,一看到这情况,就察觉到气氛不对了。 那李制片急忙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这是?柯导,不是说录节目吗,怎么还没开始呢?” 柯镇跃一听这话就来气,忍不住道:“我们的录影棚被人给抢了,现在录不成了,还得等几个小时,恐怕要等到下午去了!” 李制片闻言也急了:“这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这录影棚留给我们的吗?” 柯镇跃嗤笑道:“这录影棚也没写我们的名字啊,谁都能用,我们的人没到齐,连主持嘉宾都迟到,人家看我们闲着录影棚没用,这不就开口说要借用吗?你们找的好主持嘉宾吗,托她的福,我们上午都可以歇息了。” 李制片下意识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正想开口解释,那边柯镇跃却是并不想多说废话,直接摆摆手道: “行了,小李,别的话我也懒得多说了,这个主持嘉宾我不满意,你跟节目组还有台里的人去接洽吧,这人不行,撤了,换个其他的人来,不然这节目,我是没法录了!” 这话一出口,李制片顿时一片错愕,那边韩雯更是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柯镇跃。 霍思宁倒是乐了:“行啊,那就换人好了,我正好乐得轻松。李制片,这可不是我要罢录节目的啊,是你们这个大导演看不上我呢。” 说着,霍思宁就回过头来看向韩雯:“韩雯姐,我还说要去电视台参观呢,你来得正好,带我到处逛逛呗,我来过电视台好几次了,都不知道这央视大楼里面到底长啥样呢。” 韩雯目光深深地看了那边的柯镇跃一眼,笑道:“行,我现在就带你去,走吧。” 说着韩雯就拉起霍思宁头也不回地往录影棚外面走去,那李制片顿时就急了,回过头来看向柯镇跃: “柯导演,这怎么行啊,这节目咱们可是签了合同的,最好的人选就是霍思宁了,您现在说不要她,那我们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找人来替啊?” 柯镇跃冷笑道:“那这事儿可不归我管,该怎么找人,找谁,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我话撂在这儿,如果主持嘉宾是她,那这节目我录不了!” “一定要换?”李制片再三确认道。 “对,必须换,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柯镇跃放了狠话。 那李制片无奈而同情地看了柯镇跃一眼,道:“那好吧,我这就给台长打电话。” 说着,那李制片就拿着手机走到一旁去打电话去了,柯镇跃冷哼一声,面色阴沉地等着台长的回复。 那边李制片也不知道跟台长说了什么,还时不时地朝着柯镇跃这边看过来,过了几分钟后,她拿着手机走了过来,将手机伸到了柯镇跃的跟前,淡淡地道:“柯导演,台长让你接电话。” 柯镇跃心下一喜,以为台长会答应他的要求,撤掉这个叫霍思宁的女人,他拿起手机后,就迫不及待地道: “台长,这个叫霍思宁的女人简直太不懂规矩了,我们这可是央视,她这简直就是瞧不起我们十套,录制第一天就敢迟到,胆子也太大了她,让这样的人来挑大梁,我怕我们这节目就会毁在这人的手上,这怎么能……” 这怎么能行呢?柯镇跃的“行”字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的人给打断了。 那边的十套台长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道:“镇跃啊,你回来吧,这节目,我换小马过去接手了。” 柯镇跃的表情不由得僵住,他身形一颤,似是有些不敢置信一般,反问道:“什么?” 1656.第1656章 得罪人而不自知 柯镇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电话那头的人却是不介意再重复一遍,又重重地说道: “镇跃啊,你也是在台里呆了这么多年的老人了,我以为你做事稳重,相信你能够胜任新节目总导演的这个位置,才委派你过去的,但是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看不懂形势呢?行了,多的我也不说了,你还是回来吧,小马已经过去了,你把工作交接给他,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柯镇跃脑子顿时一下就懵了,他有些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下意识地就喊道:“不是,台长,我这怎么就……”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台长的电话就挂断了,柯镇跃拿着手机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完全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制片走过来拿走了自己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录影棚的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个带着眼镜头顶扎着个小尾巴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人目光在录影棚里面环顾了一圈,这才发现了柯镇跃的所在,急忙走了几步来到了柯镇跃跟前,笑嘻嘻地道:“镇哥,台长让我过来跟你交接,你看这……” 来的人正是刚刚台长口中所说的小马,在十套也混了七八年了,一直就是做监制和导演助理,资历上比起柯镇跃来当然是逊色一筹,但是这人为人圆滑,也有天赋,所以这几年在十套也渐渐崭露头角,开始引起台里领导的重视了。 柯镇跃以前是看不上这年轻人的,一方面是因为搞艺术的人总有一些清高和恃才傲物,另一方面,柯镇跃在十套履历资深,圈子里又讲究辈分,小马算起来只是后辈,断没有让柯镇跃放低姿态去巴结一个后辈的道理。 柯镇跃总觉得,这些年轻人想要发展,就必须得巴结着他们这些老员工才对,却没有料到,有一天,这个后辈居然越过他直接就蹿到他的前头去了,不但得到了领导的重用,一跃成为了导演,还抢了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新节目。 而此刻看到这小马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在柯镇跃看来就是如此的刺眼和讽刺,尤其是小马叫他镇哥的时候,柯镇跃的耳朵里面就像是炸开了一般,总觉得这小马是在嘲笑讥讽他一般,甚至小马那笑容,在柯镇跃看来也变成了耀武扬威洋洋得意。 其实小马哪里有这个意思,他接到台里的通知的时候也惊呆了,但是这个通知是由台长直接下达的命令,他也不好违背。 尤其台长在电话里面还郑重地嘱咐他,对新节目的主持嘉宾,一定要姿态放低一点,客气一点,千万不能得罪,如果这个主持嘉宾提出什么要求,一定要尽量满足。 小马不知道那嘉宾是什么身份,但是能让台长这么重视和忌惮的人,小马就算再蠢,也知道这人肯定惹不得,所以他就想着,等接手了节目之后,直接把这个嘉宾当佛爷供起来就是了。 至于柯镇跃,小马当然也敬重,但他也没有想那么多,毕竟这是台里面的安排,又不是他故意抢了人家的节目。 而且在来的路上,小马也在脑子里分析和猜测了一番,他以为台里面之所以会临时让他来接替这个节目,是因为柯镇跃临时有事要推掉这个新节目,所以才让他有了机会。 所以这时候的小马心情其实是雀跃的,感觉就像是被馅饼砸中了一般,在来到录影棚见到柯镇跃之后,他的脸上也克制不住那种满心的喜悦。 只是这时候的小马根本没有意识到,汝之蜜糖避之砒霜,他高兴自己成为了新节目的总导演,感慨着自己中了大奖的同时,站在他对面的柯镇跃,内心却是淌血。 柯镇跃怒火中烧,但是录影棚里这么多人看着,他要维系自己的面子,就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发作。 所以,他在攥紧了拳头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之后,还是强撑着露出了一个笑容,点点头道:“那我先走了,这节目就交给你了。” 说着柯镇跃连看都不看小马一眼,径直就朝着录影棚外走去。 小马一时间有些愣怔,直到柯镇跃走到了门口他才反应过来,急切地喊道:“不是,镇哥,您还没把工作任务交接呢,我这什么都不知道啊……” 柯镇跃脚下动作半分未减,直接拉开了门就出去了,连头都没回一下。 小马傻眼了,有些郁闷又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儿,但是隐隐地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 李制片一直在看着这边的情况,看到小马被柯镇跃扔在了录音棚里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走上来道: “小马,台长是派你过来担任总导演对吧?交接的事儿,你别问柯导了,我让助理来跟你说吧,第一期的录制台本已经准备好了,你看一下,应该很快就能接手。” 小马感激地点了点头,但是目光还是看向关着的录影棚大门:“李姐,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柯导怎么不交接就走了,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李制片笑道:“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你别瞎操心。这节目台里面很重视,你又是临时接手,可别让这节目在你小子手里头给搞砸了,那到时候领导发怒追究其责任来,我们都没法替你担着。” 小马一听这话,顿时就扯开了嘴角,露出了两颗虎牙:“哎,这您尽管放心,录节目这方面,我这几年也挑大梁做过好几个了,这里面的流程我都熟,不会出岔子的。” 李制片点点头,道:“业务这方面,我是不担心的,你是台里面派下来的,没这点斤两,领导肯定不会认命你来做导演。不过——” 李制片说着,话音一顿,目光露出了几分复杂。 小马下意识地就问道:“不过什么?” 李制片目光一暗,沉声道:“不过,工作之外的小心思少一点,为人处世注意分寸,可别像某些人那样,得罪人而不自知。” 1657.第1657章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李制片这话里面的“某些人”意有所指,小马不是笨人,愣了一秒就知道说的是谁了。 他心下一顿,蓦地就想起了刚刚在来的时候,台长给他打电话特意嘱咐,让他对那个主持嘉宾放低姿态客气一点。 再联系到刚刚柯镇跃离开时一脸菜色的样子,小马立马就想明白了这个中关键。 他心下大惊,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李姐,你是说,柯导是被……” 话未说话,小马就意识到他失言了,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目光朝着四周警惕地扫了一圈。 李制片看小马脑子转得快,眼中倒是露出了几分欣赏之色: “你知道就好,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我一看你就是个机灵的,在这方面想来不用我多教。” “我给你交给底,那位其实脾气温和,很好说话,你在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尽管说,不用有所顾忌,这人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主,不会在这方面对你生出任何的不满。” “只是在平时的交往沟通中,你一定要注意分寸,说话做事别把自己端得太高,不然真要得罪了这位,别说我,就连台长都未必能保得住你。” “喏,刚刚那位就是前车之鉴,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小马听了这话,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这么大能耐,这个主持嘉宾是谁啊,难道是春晚主持的那四位钉子户?” 李制片顿时就笑了:“要真是那四个,那倒是好说了,这人不是咱们电视圈的,但是绝对是一个大腕儿,身份地位都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臆想的,总之,很厉害就对了。” 小马心下明了,道:“我懂了,李姐,谢谢你的提点,我知道怎么做了。” 霍思宁完全不知道,就在她转身跟着韩雯离开录影棚的这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面,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 她跟着韩雯去了一套的新闻直播间,又到了星光大道录影棚,到处参观了一圈之后,刚走出来,就在走廊里面碰到了一脸火气的柯镇跃。 霍思宁对这个柯导演可没什么好印象,但是既然在这儿撞上了,她还是要打个招呼的,便开口问道:“柯导,你怎么也出来了,你们节目的新主持嘉宾已经联系好了吗?” 霍思宁是真以为这柯导演要把她给换掉,所以这话问出来不过是关心的意思,毕竟这个新节目她可是投资了几千万的冠名权的。 但是她的这话,听在柯镇跃的耳中,却变成了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讽奚落。 柯镇跃的面色顿时就沉了下去,脸上表情瞬间狰狞了起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满是仇恨和怨毒。 这个眼神,把站在他对面的霍思宁和韩雯都吓了一跳,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明所以。 “哼!”柯镇跃的双拳死死抓着,直接就与两人擦肩而过,在走过霍思宁身侧的一瞬间,还重重地撞了一下霍思宁的肩头。 男人的力道本来就大,再加上这柯镇跃有意撞过来,那一瞬间根本预料不到,霍思宁直接就挨了一下,顿时吃痛,下意识地就叫了出来,疼得面色都有些扭曲了。 韩雯也听到了声响,见霍思宁闷哼出声,意识到不对,顿时就怒了:“喂,姓柯的,你给我站住!你这男人,到底有没有一点风度啊?就算是迟到了,耽误了你的节目录制时间,也用不着这样报复吧?” 柯镇跃却是对韩雯的这番话置之不理,直接就往走廊尽头走去,韩雯看到霍思宁那表情,也知道刚刚那一撞肯定不轻,当即就气坏了,正准备奋力去追,结果却被霍思宁给拦了下来。 “算了算了,就是撞了一下而已,刚刚那一下有点疼,但是我缓会儿就好了,没什么大碍。” 韩雯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看霍思宁明显地想要息事宁人,无奈只能作罢。 霍思宁没有说话,就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缓了一下,就因为刚刚那一撞,她的肩膀处已经是淤青一片,并且迅速地肿了起来。 好在霍思宁有灵气傍身,只稍微调取了一点点灵气,就已经将那淤青肿胀的肩膀给抚平了。 缓过气来,霍思宁才抬起头来看向韩雯:“这个柯导演可真是睚眦必报啊,我这来你们电视台还不到一个小时呢吧,就得罪了人,让他这么针对,这可真有意思。” 韩雯一看霍思宁这样,也知道瞒不住她了,无奈苦笑了一下,道: “你也看出不对劲来了吧?你都没跟人见过面呢,跟人无冤无仇,人家却借故对你发难,这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逻辑,对吗?” 霍思宁点了点头。 韩雯道:“这是圈子里的规矩,电视台要做一个节目的话,那些主持人和想要上镜的明星,通常都会适当地给导演一些好处费。” 听到这话,霍思宁顿时恍悟,抬起头来道:“因为我没有巴结讨好他,没给他好处费,所以他针对我?” 韩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并不仅仅是这样,你还记得之前我让制片人来找你谈这个新节目的时候,你跟我说想要这个节目的冠名权的事儿吗?” 霍思宁不明所以:“这跟冠名权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一个新栏目拿到了广告费,通常导演都是能拿回扣的,而且导演在广告筛选上,有很大的权限,所以一些广告商为了能够竞标得到广告位置,往往都会花钱去贿赂导演。” “我听说,这个新栏目,本来已经跟香江那边一个珠宝商在洽谈冠名权的事儿了,而且这个珠宝商还是柯镇跃给引荐的,广告费也是五千万,但是却被你近水楼台先得月,直接抢走了。” “柯镇跃引荐广告商,他肯定是要从中得到很多好处的,说不定那广告商私底下会给他不少钱,但是因为你忽然摘桃,他们的这个计划就黄了。”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一下子让柯镇跃损失了这么多钱,你说他能不针对你么?” 韩雯似笑非笑地看向霍思宁,霍思宁却是一脸的错愕。 她万万料想不到,这事儿里面,还藏着这么多弯弯道道,一个不小心,就跟个电视台导演结了仇。 1658.第1658章 鸡同鸭讲 不过,霍思宁并不准备混电视圈,所以得罪一个电视台导演,她也不怎么在意。 “冠名权这事儿已经定下来了,合同都签了,他一个导演虽然也有些权力,但是还不至于一言堂到直接毁约。” 霍思宁笑道,“反正只要能给冠玉美人打广告就行,这个导演是个什么鸟样,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行了,就这样吧,既然那导演不想让我当主持嘉宾,那我不做也罢,反正我也对这事儿不怎么热衷,就先回去了。” 韩雯心下也暗暗觉得这十套不会做事儿,怎么派了这么个不知道轻重的导演出来,费尽心思来请霍思宁,结果又不给人好脸色,这不明摆着是得罪人吗?霍思宁是脾气好,真要是换了帝都的那些二世祖纨绔小姐来了,不掀翻了那录影棚闹个天翻地覆才怪了。 不过这话,当着霍思宁的面,韩雯也不好说出口,只是心里却是合计着,一会儿她一定要去十套那边找台长好好理论理论。 再怎么说,这事儿也是她牵线搭桥给哄着霍思宁,才让人家看在她的面子上接下的这个新节目,现在那导演不分青红皂白就针对霍思宁,这不是打了她的脸吗? 况且霍思宁的身份不同于其他那些主持人或是明星,这姑娘的身份地位可是实打实的,这十套做事这么鲁莽,就不怕得罪了霍思宁以后,没有好果子吃? 虽然韩雯不了解这帝都的官家都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她跟陈玉是好友,对这顾家的情况还是有所耳闻的。 听说这顾家的老爷子老太太都护短,就连顾夫人也是会功夫的,这么欺负他们顾家的幺媳妇儿,那顾家若是知道了,能不生气?到时候雷霆震怒之下,十套那边还不知道要怎么倒霉呢。 韩雯心下有气,觉得这十套的领导大概是脑子进水了,结果正巧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韩雯顿时冷笑了一声,暗道:来了! 打电话过来的,正是十套的台长何国林。 韩雯将电话接了起来,却并不提这一茬,只是用一种怪异的口吻说道:“哟,何台长,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何国林又不蠢,当然能听得出来韩雯话里的阴阳怪气,顿时苦笑了一下,道: “小韩啊,你别跟我耍这些手段,录影棚那边的事儿我都知道了,这事儿确实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让霍小姐跟你受了委屈,我这边也已经处理了,霍小姐是在你那儿吧,你帮我把电话给霍小姐,我跟她道个歉,保证这事儿一定给她一个交代。” 韩雯听到这话,倒也不好再拧着了,她被撂了面子倒也罢了,但霍思宁的脸面不能折了,她略想了一下,就将电话递给了霍思宁。 霍思宁刚刚已经听到韩雯叫何台长这个称呼了,当然也猜得到这个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谁,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在接过韩雯给她的电话后,她才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的人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霍小姐,您好,我是十套的台长何国林,今天这事儿真是对不住得紧,这柯导演是我委派过去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人做事这么不知轻重,让您给受了委屈,我替节目组跟你道个歉,希望霍小姐不要介意。” “何台长,您太客气了,这事儿其实没……” 霍思宁顿时有些尴尬,她没有想到一件这样的小事,居然让一个台子这样放低了姿态来求她原谅。 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何台长就打断了她的话头,继续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我这边刚刚也已经对这事儿做出了处理,柯导演手头上工作繁重,所以我们已经重新派了一个人过去担当新节目的导演。” “霍小姐你尽管放心,我们十套绝对不是那种无故找茬随便就将责任往员工身上推的机构,个别员工的歪心思,并不能代表我们栏目组的态度,我们对这个新节目很是重视,也希望霍小姐不要心有芥蒂。” 霍思宁闻言顿时错愕,她没有想到,十套这边竟然直接就将柯镇跃的总导演职位给罢免了。 难怪刚刚那柯镇跃脸色阴沉得可怕,还在跟她错身的时候发难,故意用力撞了她,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霍思宁心下有些无语,她其实并不想这样小题大做,但是这个在她看来很不起眼的小事,却因为她的特殊身份,让十套那边十分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恼和得罪了她。 被人这样奉承着的感觉十分别扭,霍思宁很不习惯,她还没有适应她如今的身份,所以对这些人生怕得罪她的态度,她也很不理解。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不能再过分去指责这个何台长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对,想了想之后,她点了点头,道: “何台长,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吧,我现在还在电视台,一会儿肯定会去录节目的,只是我也不希望节目组拿我特殊化,对我区别对待。” “大家都是普通人,也都是平等合作的同事关系,我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造成栏目组工作人员之间相处的不和谐,大家正常工作和交往就好了,您可别再又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又罢免谁了,这样搞得别人还以为我很难相处似的,其实我这人很随意的,没那么多讲究。” 何台长在电话那头忙应道:“是是是,那这个新节目我就交给您了,接下来的工作,我们领导层肯定不插手,霍小姐请放心。” 对这台长的回复,霍思宁一阵挫败和无语,她说的明明是希望台长能够平等看待她的身份,结果这台长听话却断章取义,根本抓不住重点,还以为她是想霸占栏目组,不让他们领导插手新节目的事儿。 这可让霍思宁有些鸡同鸭讲,哭笑不得了。 这就是机关单位,说话做事都是门道,她这样正常的一番话,听在那台长的耳朵里面,居然就变成了另外一番意味,真是让霍思宁不知道要怎么将这话给接下去了。 1659.第1659章 水太深 一个这么重要的节目,居然要全权交给她一个新手,这让霍思宁对于这个何国林台长很不认同。 但是电视台的事情她也无权置喙,这台长给了她一个态度,她如果再说点什么,又让这台长多想的话,那霍思宁简直就要奔溃了。 所以霍思宁索性闭嘴不言了,免得再说错话,让人误会。 挂断电话后,见霍思宁表情有些尴尬,韩雯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何台长说什么了?” 霍思宁将何台长的话转述了一遍,又将刚刚她的话被何台长误会的事儿给说了。 霍思宁一脸的纠结,那边韩雯听了却是忍不住扑哧乐了: “看来是你平日交往的人圈子太简单了,做我们这一行的,就跟官场差不多,听话都不习惯听表面意思,领导说一句什么,绝对不能想得太简单,要往深层次想,多揣测几遍,才能明白上面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何台长估计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听人说话了,陡然遇到你这么个直来直去的主儿,他哪里能适应得过来?还以为你是隐晦地跟他要权,不希望别人插手呢。” 霍思宁忍不住大呼冤枉:“天地良心,我可真没这个意思啊,我就是希望他别把我给特殊化了,这样搞得我在节目组多尴尬啊,都没法和其他人好好相处了。” 韩雯笑道:“了解你为人的,当然就不会这样误会了,但是这何台长根本不认识你啊,他应该也知道你的身份,不然不会这样小心翼翼,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怕得罪了你,因此想得就多了些。” 霍思宁不由得摇头,一副十分头疼的表情:“我以前觉得你们电视圈这一行挺好的,有钱不说,地位又高,光鲜亮丽,还有不小的权力,但是现在看来,我想得真是太天真了,做你们这个工作,太费脑子了,比赌石鉴宝可难多了,要换了我天天这么跟人算计,恐怕早就神经错乱了。” 韩雯也是深有体会,点点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一行有一行的门道,这个圈子的确是水深,但是入了这一行,就得适应这一行的生存法则。” 说着,韩雯倒是顿了顿,笑道:“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事儿算是解决了,而且这个何台长做事还挺有效率的,雷霆手段干净利索,说罢免就罢免,难怪那柯镇跃刚刚表情那么气急败坏呢,原来是导演的位置被人给抢了!” 霍思宁却是有些犹豫,她习惯了做人留一线,不会把人逼得太紧,十套这样的处置方式,让她心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 韩雯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对这种人,就得这样才能让他感到疼!这柯镇跃人品太有问题了,胸襟狭窄睚眦必报,被罢免了也是活该!十套真要是小事化了敷衍了解,让你继续跟这个导演共事的话,指不定后面还要闹出多大的风波来呢。” 韩雯这话说得义愤填膺,但是却也是有几分道理,霍思宁想了想也深以为然。 她作为嘉宾主持没有去拜码头,给柯镇跃一丝半点的好处不说,连冠名权也直接越过了他,直接跟节目组要的,让柯镇跃这个导演就这么架空了,损失了一大笔钱,这个仇,恐怕那柯镇跃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放下的,如果真让这人继续在录影棚当总导演,霍思宁还真说不准后面这人会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样想着,霍思宁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同情的了,这事儿本来也不是她挑起的,她在这过程里面也没有耍半点手段,都是那柯镇跃自己挑的事儿,所以她根本不需要背负半点心理负担。 韩雯心里本来还窝着火,但是见十套这么快就将事情给处理了,而且还处理得这么干净,这让韩雯心下也舒爽了不少,当即就拿起手机给总台那边打电话: “老赵啊,你们这怎么回事儿啊,十套那边预约的录影棚,不是说好了今天要用来录节目的吗,怎么就被人给抢了。这是哪个台这么不懂规矩啊,赶紧把人给撤了,十套的这个节目赶得紧,上面好多领导都非常重视,在这节骨眼上,你们总台可不能这么不知轻重,拖人后腿!”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韩雯不耐烦地道: “行了,这话我可不听,你让他们撤了,他们要是不高兴,你直接让他们去跟台长理论吧,我可告诉你,十套这一回的节目,可是连秦连山老首长都亲自过目了的,宣传部那边也很重视,到时候节目没录出来,真出了问题,可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啊。” 那边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似乎有些怀疑,韩雯冷笑道:“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问就知道了,我只问你要录影棚,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五分钟之内没给我回消息,我这边就不管了。” 挂断了电话后,韩雯脸上却是带着一脸的得意,冲着霍思宁道:“我们走吧,回去录节目。” 霍思宁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录影棚不是被人抢了吗,那边答应还给我们了?” 韩雯笑道:“他们不敢不还,十套在央视确实是没什么存在感,又是纪录片科教片,收视率不高,所以在台里经常被欺负,不过有你在,他们不敢放肆。” 霍思宁大汗:“我这身份也没那么好使吧,我跟电视圈没什么交集的。” 韩雯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霍思宁:“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央视这边可是直接跟政府挂钩的,你是顾家的人,又是陆首长的……,你说你这身份,谁敢得罪?我是没跟那边说,真要说了,别说是现在的那个录影棚了,星光大道的录影棚都能给你让出来。” 霍思宁摇头道:“这并不是我自己的实力,要借助顾家和陆家的身份的话,还是算了吧,我并不喜欢也不希望用这个身份来招摇。” 1660.第1660章 天赋 韩雯闻言不由得沉默。 她在电视圈这么多年,的确是沾染了很多恶习,尤其是对于权势的追求和野望,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所以她无法理解,像霍思宁和陈玉这样的高门贵媳,明明得到了权力,拥有了身份,却依然选择默默无闻,这太让她难以想象了。 如果她有霍思宁这样的身份地位,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都要受到规则制度的掣肘约束。 可是她也明白,以她的出身,想要得到这样的权力地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的人羡慕别人拥有着从出生就得到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奋勇拼搏一辈子都渴望能够过上这样的生活,却怎么也得不到; 但是有的人,拥有这些,却不自知。 韩雯就是前者,对于霍思宁这样的态度,她真是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她不是霍思宁,所以无法理解霍思宁的想法,而霍思宁亦不能理解她,这两个人,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一般。 不过,不管怎么羡慕嫉妒,韩雯还是尊重霍思宁的选择,她还是很欣赏霍思宁的,知道这姑娘和京城里的那些官家小姐不一样,这个姑娘肚里有货,学识和才能都不是她们这些人能够比的,所以她在羡慕嫉妒的情绪里面,还夹杂着很多崇拜因子,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她希望能够和霍思宁交好的原因,因为跟霍思宁的相处,让她觉得很舒服。 “唉,我反正是没有你跟陈玉这样的好命,所以理解不了你们的想法,不过你想要低调,那我就不跟上面提就是了。反正刚刚我说的也没错,这个节目秦老爷子亲自把关看过了之后才拍板的,而且陈玉也特意跟宣传部那边提过了,相信等录制出来之后,肯定会引起不少人的关注,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韩雯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道:“既然是这样,我也不能再站在这儿了,还是回录影棚那边去看看情况吧。” 两人又重新往录影棚那边走去,结果才走到大厅那边,就看到李制片已经急急忙忙地跑出来寻人了,看到霍思宁和韩雯还在,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们还在啊,幸好幸好,我还以为霍小姐回去了,准备让徐薇跟霍********呢,那个柯镇跃导演给换走了,刚刚接录影棚的六套那边也将人给撤走了,现在录影棚空出来了,总台那边还来了消息,答应这一个星期都将录影棚留给我们,这样一来,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录制节目了。” 听到这话,那边韩雯顿时挑了挑眉,冲着霍思宁勾了勾嘴角:“我说什么来着?总台那边的人,都这德行,不给他们施压,就只有被他们欺负的份!” 霍思宁点了点头,笑道:“那我们就抓紧开始吧。” 李制片一听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是韩雯从中斡旋帮了忙了,忙笑道:“那就先录节目吧,韩导你若是不忙的话,也来看看呗,正好晚上我们一块儿吃个饭,再讨论一下节目的事儿。” 韩雯看了李制片一眼,沉默了一秒,才淡淡笑道:“那我就在下面看看吧,霍小姐第一次做主持嘉宾,我在旁边,有什么问题的话,也能给她提提建议。” 那李制片顿时大喜,急忙招呼小马过来和韩雯打招呼。 节目录制开始,霍思宁的记忆力比普通人要强数倍,所以那些主持台本,她看两遍就都记住了,在机位确定下来,打板开始后,她就开始了她的演说。 “中华上下五千年,文明的沉淀非常厚重,相应的,承载着这些悠久历史的文物古董,当然也是琳琅满目不胜枚举……” 台本演说,霍思宁一路说下来非常流畅,期间导演喊了几次卡,因为霍思宁没录过这种节目,抓不到镜头,但是在小马给她讲过了注意事项,又为她演示了一遍后,霍思宁就迅速掌握了这个技巧。 在镜头下,霍思宁的表情自然,台词功力十足,尤其是在结合古董的特征来分析的时候,她的表情非常投入,眼神都带着光,非常有感染力。 韩雯就站在小马的后面,目光也紧紧地盯着那几个机位,看到屏幕上霍思宁的样子,就连她都忍不住感慨: “这个霍小姐真的很有天赋,一个外行能这么快速地就掌握住主持的技巧,还能自然流畅地捕捉镜头,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了,这个世上,真的有被上帝偏爱的人。” 第一期录制的是商周篇,商周篇主要是以****两朝的文物作为主打,而这个时代,青铜本身就是与王朝紧密结合的,摆脱以往制作工艺粗糙,以及式样少的印象,大量被贵族所采用,和石器时代有了非常大的区别。 节目组从黄河、长江两条流域的几个商周时期的地理省份,租借到了好几件诸如礼乐器、兵器、生活器具等具有超级代表性的物件作为这一期解说的重点,通过这些器物来阐述和详尽地分析有关商周时期的历史以及文化。 霍思宁在这方面懂得比节目组负责出台本的几个编剧要多,所以在节目录制的过程中,她适当地对那台本做了修改和补充,一些小典故也是信手拈来,甚至在演说的过程中,还会用现代的一些网络词汇开开玩笑,将这个原本严肃认真的节目,说出了趣味性,诙谐幽默的风格,让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是大为惊艳和折服。 韩雯本身就是导演,又是这个圈子里的老人,当看到霍思宁的这番表现之后,心下就隐隐有了一个预感,这个节目做出来之后,肯定会收到很大的反响。 因为霍思宁在演说分析的过程中,并没有使用那些过于枯燥乏味的专业知识,而是选择了另外一个角度,用一种更平民和亲和的方式来解析,这样的节目不会让观众看得索然无味,反而会被深深地吸引进去,一点都不会出戏,也没有任何的尴尬。 1661.第1661章 挖到宝了 这也是托霍思宁在上辈子的时候看过很多综艺节目,尤其是在脱口秀这方面,她虽然不是专业电视节目制作出身,但是结合上辈子流行的那些综艺脱口秀节目,她作为一个普通的观众,却也多少知道一个解说类的节目的看点在什么地方。 所以在这个节目上,她就适当地添加了一些几年后综艺节目才会出现的幽默元素,这样一来,就将这档节目的可看度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这个录影棚里面的人也都不是外行菜鸟,看到霍思宁的这些表现后,都暗自点头,在底下交头接耳,暗自打探着这个主持嘉宾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人选真是挑得太对了。 李制片在一旁更是啧啧称奇,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充满了说教的节目,居然让霍思宁给带动了气氛,成为了这样一个既具有教育内涵,又带着生活小常识,甚至还能充满笑点的节目。 “我现在已经开始替柯镇跃感到同情了,他想换掉这么一个优秀的主持嘉宾,结果反倒把他自己给挤兑走,真是脑子进水了。” “这个节目做出来,绝对是口碑收视率双丰收,如果他能担任这个节目的总导演,身价和名誉不知道要提高多少,靠这个栏目就能直接翻身,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就让他给作没了。” 韩雯嗤笑道:“这不正好吗,我正想看看,到时候这个节目做出来之后,他是一副什么嘴脸呢,估计到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第一期录制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顺利,因为霍思宁在这过程中台词说得很流利,鲜少因为忘词而卡壳,这样的发挥状态,就连韩雯都没有料到。 这种解说类的节目,一般是一个小时一期,结果中间只因为补妆和一些细节方面的精益求精而NG过四五次,到了十二点多的时候,第一期就录制完成了。 小马在屏幕上又确认了一遍,确定录制的没有问题之后,就点头表示可以了。 当然,这还只是初期的拍摄而已,还需要经过后期的制作和剪辑,才能成为一集成品。 不过,这样的速度,已经快到让人惊叹了,当录影棚里的工作人员吃着场务送来的盒饭的时候,他们的拍摄进度,已经惊动了台里的领导。 何国林跟另外两个台的副台长闻讯之后,一块儿赶了过来,他们没敢惊动霍思宁,只悄悄地叫走了李制片和导演小马,仔细得询问他们具体情况。 “小马,我听说第一期的节目已经录制出来了?这也太快了吧,你也是十套的老人了,怎么还如此草率不知轻重,这节目怎么说也是上面关注过的,可不能这么马虎,你自己不想做了不要紧,可不能把咱们十套的招牌给砸了啊。” 何国林这话也只敢和小马说,因为他深知霍思宁开罪不起: “是不是主持人不好搞定,你是导演,霍小姐那边确实是个难题,但是你得想办法给解决,可不能因为这样就消极怠工,敷衍了事,这可是你唯一的翻身机会了,你可得把握住,不要让我们这些老人失望啊。” 小马和李制片被何国林这一番话给说懵了,等到何国林说完了,小马脸上才露出了一番苦笑: “不是,领导,您真的误会了,我们没有敷衍了事,而且真的录完了,您要不信,我这就把初片拿来给您看看,看完您就知道了。” 何国林有些将信将疑,那小马当即就示意让助理将片子拿过来,找了个机器给何国林和另外两个副台长放了一遍。 看过片子之后,何国林和那两个台长都是哑口无言。 霍思宁的这种新颖的表现形式,他们确实没有见过,但是看这个片子的时候,他们一点也不觉得单调乏味,反而看得十分入神,等到片子播完了,仍然有一种意犹未尽,还想再看的感觉。 这是十分难得的一种体验,何国林几个都是台里的老人了,能够爬到这个位置,当然也能对一个节目的定位有一定的判断。 所以在看完片子之后,何国林的脸上就激动万分,眼神都亮了: “小马,没错,这个节目的初衷就应该是这样,科教类的节目,就应该是针对普通老百姓们的,普通人可不懂那些专业术语,这样简单直白的解说方式,才更能让普通大众接受,更吸引观众的注意力!这次策划节目的编剧是谁啊,这台本写得好,定位也不错,等节目做出来后,该给编剧组提高一下待遇和奖金了!” 小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台长,您搞错了,这都是霍小姐自己改的,本来编剧组给出的台本,基本上都是专业术语,我们也觉得古董这东西高大上,就应该是那样才更显得高端才对,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结果霍小姐在看过之后,就自己改了,我们也没有料到她会以这样的形式来表现,但是我感觉这样确实很好,让节目多了很多的看点,就连我坐在机位后面都听入神了。” 何国林听到这话,顿时就愣住了,半晌后,他才感慨道:“竟然是她自己改的?那这个霍小姐,真是个人才啊,我还以为……” 旁边一个副台长忍不住笑道:“你还以为人家就是个草包千金,来当花瓶的么?” 何国林尴尬一笑:“嘿,是我理解错了,这姑娘不错,这个人选找得好啊,你们节目组真是挖到宝了!” 小马点头很是赞同,并趁机问道:“那领导,节目的基调就定位在这个位置上了,您觉得怎么样?” 何国林点点头道:“不错不错,这样的处理恰到好处,我看这霍小姐是个聪明人,天生就是吃着一碗饭的啊,她如果状态好的话,你们就继续录,缺什么道具,我豁出去老脸,也给你们求过来!你们就按照这个模式,继续往下录,一定要尽快把后面的都录制完!” 1662.第1662章 奇耻大辱 霍思宁在听到小马的要求,说这一个星期可能都要录制节目的时候,也没表示异议。 她原本以为节目录制是很辛苦的一件事,但是在上台之后,却发现她的适应能力很好,很快就已经习惯了在镜头底下解说的状态,并且如鱼得水,一点都不怯场,也没有什么卡壳的状态。 这和她以前鉴定古董的经历是脱不开关系的,她看过很多书,这些书的内容她都记在脑海中了。 这就像是一个库存有大量书籍的图书馆一般,在解说这些古董的时候,霍思宁脑子里那些书籍自动就翻阅出来了,一些普通人可能听都没听过的历史故事,在霍思宁这儿根本就是信手拈来。 虽然霍思宁站在台上非常随意,甚至每一个故事都说得很通俗,但是都是有据可循,言之有物的,在看过霍思宁录制的节目之后,整个录影棚里面的工作人员都为霍思宁所折服了。 因为这姑娘实在是太博学了,没有提词器,没有台本,就这样站在台上随口解说,她都能说得抑扬顿挫高低起伏,趣味十足,下面的工作人员都听得很是认真,就更不用说节目组请来的那些现场的几十个配合节目录制的观众了。 那些观众本来是节目组花钱请过来捧场的,但是在录制的过程中,这些人却根本不需要人提点,自发地就给与了霍思宁热烈的掌声。 在得知下午还会继续录制第二期的时候,那些观众索性坐在看台上不走了,一个个表示不要钱,只想继续听霍思宁的下一期解说。 其他一些录影棚的工作人员听到了风声,也纷纷朝着这个录影棚挤,想要看看这个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魔术小姐,究竟是做了个什么节目,居然让这么多人钦佩和崇拜。 结果在下午两点多,霍思宁开始第二期节目录制后,那些人就都不愿意走了,而且越来越多的工作人员自发地加入了进来,站在台下倾听着霍思宁在台上表演解说,一个个都听得沉醉入迷,原本不大的录影棚,居然挤满了观众。 “这就是那个上春晚的魔术小姐啊,真是厉害,原来她还会做主持嘉宾啊,这台词功力,不比台里那些综艺节目的老人差啊。” “何止是台词功力了得,场控也很牛啊,你看现场的气氛被她调动得,我还没见过这么配合主持人的观众呢,要不是现场看到了,一定会以为是节目组后期做出来的。”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听说这霍小姐这是第一次上台录节目当主持嘉宾呢,这节目本来的定位是专业性很强的科教类节目,结果被她自己给改了,连台本都没有,这些故事啊,还有笑话,都是她即时发挥出来的,真正的现场解说啊,这本事,真是太牛了,我反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台下的一些工作人员聚在一块儿窃窃私语,也有眼尖的,看到那边导演位置坐着的似乎是一个小年轻,顿时就咦了一声: “这节目是十套策划的吧,我好像记得之前在台里的安排里面看到过,但是这个节目的导演不是柯镇跃吗,怎么现在坐在导演位置的那人不是他?”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听到这个话,旁边有个知道内情的,立刻就得意地凑了过来,神秘地道:“我也是刚刚才打探出来的消息,这个霍思宁是自己带资进组的,她手里好像开着一个翡翠公司,然后就要求拿到这个节目的冠名权,花了五千万才拿到这个广告位。” “结果因为这个霍思宁是跳过导演直接和节目组要的广告位,导演柯镇跃就没法那个霍小姐手里拿到回扣了,所以那个柯镇跃在霍思宁刚到录影棚的时候就借机发难,想要将她给换下去,还闹到了十套的台长那儿。” “然后,这个柯导演就悲剧了,那台长直接就把他给换下来了,让一个新人上去接替了导演的位置。上午我可是亲眼看到柯镇跃灰溜溜地走了,这个消息肯定是真的。” 听到这个隐秘的消息,那些工作人员顿时都跟打了鸡血一般,八卦精神尽显: “真的假的啊,那这个柯镇跃可真是蠢啊,能带五千万进组的人,可能是普通人吗?这霍思宁我可是听说过了,不光有钱,背景还有点神秘,具体是什么身份有些说不得,但是肯定是厉害角色就对了,这柯镇跃这么明着得罪人,他是不是傻啊?” “可不是傻,还眼皮子浅呢,换了别人,挖空心思都想要找机会接近霍思宁了吧,结果他倒好,就因为那么点回扣就给人一个下马威,我都要笑死了,这不是自己作死吗?” “这个节目做得很好,我感觉播出之后肯定能获得不小的反响,这柯镇跃这回真是丢了夫人又折兵啊,他如果不找茬的话,凭着这个节目,也能扶摇直上,翻身成为央视的名导了。” “所以说啊,我估计他这会儿不知道多懊恼呢,不过这也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 一群人在台下角落里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个阴暗的幕布后面,站着一个身形肥硕的中年男人,那人目光阴沉地盯着台上正侃侃而谈的霍思宁,双拳攥得死紧,眼神里满是忌恨与毒辣。 那人正是此前被替换下去的导演柯镇跃。 柯镇跃在回到十套后,就又被派下去到了另外一个录影棚当副导演,他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上面的命令却不能不听,只能老老实实地去了另一个录影棚接替工作,但是工作做到一半,他就听到旁边有工作人员窃窃私语,议论着什么十套的新节目,还一个劲儿地夸奖那个新节目好看,尤其是主持嘉宾的解说尤其精彩。 柯镇跃心下一紧,却是怎么都不肯相信,一个从来没做过节目的外行,能有这样大的能耐,所以他趁着歇息的间隙,又偷偷地跑到了十套的录音棚这边。 结果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眼睁睁看着霍思宁在台上游刃有余,而台下都是那些同行背地里对他的奚落和嘲讽,柯镇跃只觉得内心怒火焚烧,简直受到了奇耻大辱。 1663.第1663章 使绊子 霍思宁并不知道,此刻她已经被人嫉恨了,这一天在录音棚,一共录制了商周期上中下三篇。 这一天的进展非常顺利,何国林亲自跑来和霍思宁提起了继续录制的事儿,希望能够趁着这几天录音棚留给十套的空挡,尽快地将前面几期的内容都录制完成。 霍思宁当然是求之不得,她本来时间就不充裕,巴不得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将这个新节目的事儿给录完。 她本来就是农村女出身,吃点苦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所以,对于何国林的这个要求,霍思宁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霍思宁很早就到了央视大楼,因为前一天她迟到的缘故,结果录影棚就让人给占了,这虽然不是她故意为之,到底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她造成的,所以她并不想犯同样的错误。 只是到了录影棚,化好了妆之后,预期的录制却并未能如期开始。 经过昨天一战,霍思宁的这个新节目在台里面算是出了名了,很多工作人员的家属慕名而来,自发充当起了观众,根本不需要节目组去花钱邀请嘉宾了。 霍思宁进到录影棚的时候,就发现很多观众已经在台下坐好了,就等着节目录制开始,但是霍思宁却发现,李制片和导演小马都不在录音棚里面,其他工作人员也都是一脸焦急的神色,这让霍思宁感觉很是奇怪,当即就询问起了一旁的助理徐薇: “薇姐,出什么事了?怎么李制片和小马导演都不在?” 徐薇也是一脸的茫然,她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清楚出了什么事。 正在这个时候,那小马就一脸铁青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霍思宁已经准备好了,他脚下一顿,还是朝着霍思宁这边走了过来,有些尴尬地道: “霍小姐,真的对不住,录制可能要推迟了,道具那边出了一点问题,暂时不能录了。” 这小马霍思宁经过昨天的接触,也熟稔起来了,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脾气很好,总是笑眯眯的,而且工作认真负责,很有章法,就算是普通的工作人员出错了,他也最多就是批评几句,和其他员工开玩笑,也是一副十分开朗的样子,霍思宁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让霍思宁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就出言问道:“道具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推迟录制?” 小马在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是节目组租赁的古董,本来已经跟豫省那边的博物馆接洽好了,我们租赁他们那边的一批文物,然后他们博物馆那边昨晚连夜给我们送过来。” “但是不知道什么缘故,博物馆那边忽然临时反悔了,说那批文物不能外借,何台长亲自给那边打电话,那边都各种推诿,我们也不好太强势,但是现在没有这批道具,接下来的这一篇,就没法拍了,只能再另外想办法。” 旁边徐薇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大变,似是想起了什么,想要说话,但是又碍于旁边的那些工作人员在场,到底是闭上了嘴巴。 不过她那眼神里的愤愤不平,还是被霍思宁看到了,霍思宁心下纳闷,便问道:“薇姐,你想要说什么?” 徐薇看了看周围一眼,这才附耳凑到了霍思宁和小马的跟前,低声道: “我想起来了,这节目之前之所以会让柯镇跃导演接手,就是因为他是豫省那边的人,他的叔叔,正好就是在豫省博物馆当副馆长,节目组的很多文物,都是要靠柯导演跟豫省博物馆那边开口借出来。” “但是现在柯导演被台长直接替换掉了,豫省那边临时反悔不借文物,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徐薇:“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柯镇跃导演,很有可能跟他的叔叔说了什么,所以豫省博物馆那边故意使绊子,让咱们的拍摄进度暂缓,甚至直接拍不成?” 徐薇脸色一变,急急地否认道:“这我可没有说啊,具体是什么情况,何台长肯定比我们更清楚,我这就只是随便猜测一下而已。” 虽然只是猜测,但是徐薇的表情却很微妙,显然她可能知道一点内情,那边小马的脸色也是非常复杂,看样子对于这个消息,他也是头一次听说,眼神里透露出来的都是挣扎。 在沉默了半晌之后,小马嘴角才露出了几分苦涩的笑容,道: “没关系的,霍小姐,电视台的事儿就这样,错综复杂,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去跟台长申请,大不了让柯导演再回来就行了,我这个导演本来也是临时任命的,名不正言不顺。” 听到小马这话,霍思宁却是皱紧了眉,这节目可是她改成这样的,让那个姓柯的导演再回来摘桃子,这绝对不是霍思宁愿意看到的。 这节目播出来之后,作为节目组的导演,肯定会获得巨大的名利,但是这个名利,霍思宁宁愿让给小马,也绝对不希望被柯镇跃占了便宜! 原因无他,就因为霍思宁看那个姓柯的不顺眼。 这种人就知道利用权力来压人,钻营,还搞各种歪门邪道,心思全部在节目拍摄上,霍思宁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要和这样的人合作,还不如让她直接走人算了。 “马导演,你让场务那边将接下来需要用的文物都列出来,包括今天录制的这一期节目的,马上把清单给我看看!” 霍思宁心下一动,忽然想起了她放在故宫仓库里面的那些文物,顿时计上心来,冲着小马导演说道。 小马闻言一愣,不知道霍思宁说这话是何用意:“您要那个干嘛?” “你去拿过来就是了,不要再杵着浪费时间了!”霍思宁催促道。 小马导演点了点头,跟个小弟一样被霍思宁差遣着,疾步跑去找场务了,很快,他就和场务一块儿带着一份资料跑了过来,递给霍思宁,一脸的不明所以: “霍小姐,这是你要的清单,都是接下来节目录制需要用到的文物名目。” 1664.第1664章 无偿提供 霍思宁点了点头,接过了小马递给她的那份资料,翻看了几下之后,她就笑了,抬起头来冲着小马道: “马导演,你让李姐给何台长打个电话吧,告诉她,不用跟豫省那边接洽了,他们不借就不借吧,用不着去求他们。” 小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 霍思宁笑道:“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如果是商周的那些钟鼎的话,我确实是帮不上忙,但是这西周之后的东西,你们这些清单上的其实也算不上特别具有代表性,我那儿还有比这更好更完整的东西,豫省博物馆不肯借,我借给你们好了,无偿租赁,我给你们重新列一个清单好了。” 小马闻言大惊:“霍小姐,你……您说真的?” 霍思宁点头:“你看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行了,你别愣着了,赶紧去通知李姐跟何台长吧。我先给你们列清单,然后跟场务接洽一下,给我朋友打个电话,让他去把咱们今天要用的这批文物给取过来。” 小马点了点头,到底是有些不放心:“去哪里取啊,要很长时间吗?” 霍思宁摇头,笑道:“东西都存在故宫的仓库里面呢,我给故宫的黄馆长打电话,请他帮忙送过来,不用费多少时间的。” 小马心下一惊,见霍思宁一脸郑重,半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是真的了。 没想到他们节目组求爷爷告奶奶都没能借回来的文物,这霍小姐手里竟然有比这更好的,这如何不让小马震惊? 但是这会儿却不是他想这么多的时候,他不过顿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急切地跑出去找李制片了。 这边霍思宁将那清单里面的东西都通通给划掉了,在这些名目后面,写上了另外的文物名称。 那个场务就站在霍思宁旁边站着,看到霍思宁认真仔细地填写和替换着文物道具,她每写下一个名字,那场务的表情就震惊一分,到后来整个人都傻了,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马带着李制片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场务的这个表情。 霍思宁将清单写好了之后,就将东西递给了场务:“你去重新打印一个表格出来吧,到时候东西拿过来了之后,你需要一件一件比对清楚,另外,这些东西都是真正的文物,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千万来不得半点马虎,如果到时候出了纰漏,被人损坏了或者是掉包了,我可是要找你算账的啊。” 那场务这才回过身来,一脸的责任重大,点头郑重地道:“霍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仔细盯着这些东西,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霍思宁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拿起手机给黄振龙打电话。 在说明清楚情况后,黄振龙表示了理解,按照霍思宁的要求,将她们今天录制节目需要用到的那批文物给挑了出来:“我知道了,我亲自给你送过来,不过这东西离不得眼啊,不然容易出问题。” 霍思宁点头表示知道:“我会从红伞美人那边调派四个人过来的,他们经过专业训练,又都是部队出身,让他们看着,不会有问题的。” 听到这话,黄振龙这才放下心来:“那好,我马上就把东西给你送过来。” 李制片和小马在一旁听到霍思宁这个电话,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他们虽然都知道霍思宁很厉害,但是也不过都只是传闻而已,以讹传讹,他们并不认为这些事儿具有多大的可信度。 但是现在他们却亲眼看到了,这个霍思宁,不仅能使唤动故宫博物馆的馆长,能随时拿出一大批的文物,还能随意调派四个部队出身的人过来,而且做这些事儿的时候,她很是云淡风轻,似乎根本没将这事儿当做什么大事儿一般,几句话就处理完了。 这让李制片和小马导演都对霍思宁的身份有了重新的认识。 这个姑娘,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节目组没有等多久,那边黄振龙就带着几个故宫的工作人员来到了央视大楼,而与此同时,霍思宁从红伞美人那边调遣过来的四名保全人员也来到了大楼外。 何国林在得知霍思宁愿意无偿租赁一批文物给节目组进行节目拍摄的时候,也是有些不相信的,但是他还是跟着霍思宁到了央视大楼门外等着,结果当看到故宫馆长从车里下来之后,何国林就彻底相信了。 有何国林在,大楼门口的警卫当然不敢拦人,在说明了情况后,警卫队给霍思宁的这四个保全人员都办了一张临时工作证,然后,四名保全人员从故宫的那辆车上搬下来数个箱子,箱子不假人手,直接就搬到了节目组所在的录影棚里面。 有听说了这边情况的人,都齐刷刷地朝着录影棚这边看过来,但是在那四名保全人员的逼人气势下,谁也不敢靠近,都只敢远远地看着。 到了录影棚,霍思宁就示意那些退伍兵将箱子打开。 里面的东西便一点点地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当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别说小马了,就连何国林都是一脸的震撼。 “这是一块战国时期的完整玉璧,是我早前在市面上淘来的。” “这是欧冶子打造的青铜剑,华夏十大名剑之一,名字叫做七星龙渊,非常具有代表性,是春秋战国时期青铜器的巅峰作品。” “这是青铜纵目人神像,有人说是商代的,但也有人说是春秋时期的,但是我觉得归类到春秋时期应该更合理,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一会儿会在节目里面说的。” “这是青铜方壶,为晋国晚期都城新田一带的物件,新田为春秋战国时期晋国的都城,所以这件铜壶作品,颇具代表性。” “这是龙梁原始瓷壶,属于战国晚期的生活器皿,是华夏早起原始青瓷的佳作,也是青瓷发展史的鼻祖。” “……” 1665.第1665章 危险逼近 一件件文物介绍下来,霍思宁说得很是平静,但是听她介绍的那些人却集体石化了。 当介绍到最后一件东西的时候,霍思宁却是顿了下来,笑着抬起头来看向众人:; “最后这个东西,就得容我卖个关子了,这个东西比较特殊,我把它归类到了春秋战国时期,但是实际上,它的历史比较悠久,从战国到后梁,这数千年的历史长河里面,都有它的一席之地。” 霍思宁没有打开最后一个箱子,但是有看过霍思宁在纽约国际鉴宝大赛上的视频的人,在听到霍思宁的这一段解说之后,都隐隐猜测到她这最后一个东西是什么了。 不过,正在因为直到那最后一个东西是什么,那些人才愈发的错愕和震惊。 因为那东西,除了霍思宁,还真没有人能有这样大的手笔。 “我的天哪,该不会真的那个东西吧,那这一期的节目,真是有看头了。” “豫省博物馆不借给咱们道具,没想到霍思宁居然拿出了比之前咱们那些清单里面更好的东西,让他们豫省那边拿乔,这一回估计那博物馆的人都要集体傻眼了!” “哈哈,这打脸啪啪的,可真是爽快啊,我还真想看看当这一期的节目播出之后,那博物馆的馆长会是什么熊样,估计脸都绿了!” “幸好我带我儿子来了,这一期看点十足,一定不虚此行啊!真是太棒了。” “……” 那边有人在议论纷纷,霍思宁却是没有发表任何言语,只是简单地说完之后,就冲着那四个保全人员示意了一下。 很快,这一期节目的流程就重新敲定了,让化妆师胡姐重新给霍思宁补了妆之后,节目录制就开始了。 “上一期我们讲到了商周时期的文化变迁,历史的滚轮却没有停步,在东周之后,出现了中国历史上的一段大分裂时期,这一段时期历时500余年,其间战争此起彼伏,风云人物层出不穷,局势跌宕变幻,战场上的兵戎相见,军营中的运筹帷幄,还有外交场合的谋略交锋,留给了我们打量耳熟能详的历史典故。” “春秋战国的历史舞台上,不管是出身尊贵还是落魄士者,不管是出身名门还是贩夫走卒,不管是白发苍苍还是稚龄童子,只要有才能有想发,都能封侯拜相一展才华。” “所以这一期我们的春秋战国篇,就从这些耳熟能详的历史典故,还有那些历史人物开始说起……” 霍思宁在台上口若悬河,将战国的很多典故如“烽火戏诸侯”“问鼎中原”“诸子百家”、“围魏救赵”等故事,和文物紧密地结合了起来。 当说到蔺相如巧舌如簧,完璧归赵的时候,霍思宁适时地让那边的场务将她那个还没有揭开的盒子给递了上来。 拿到了盒子后,霍思宁小心翼翼地将那盒子给打开,然后笑道: “华夏历史上,对于和氏璧都是一脸讳莫如深,尤其是当后来,这枚玉璧在被帝王改成了玉玺之后,更是出现了各种民间传闻,有的说这枚玉玺据说被慈禧太后给丢了,也有的说玉玺被太监偷走了,也有说流到国外了,各种传闻很多。” “但是事实上,这枚玉玺,并没有丢失,还在国内,早前我曾带着它去参加了纽约的国际鉴宝大会,之后这枚玉玺被收藏在了故宫博物馆里面。” “现在,我将这枚玉玺给带来了,就是想让大家亲眼看一看,这枚传国玉玺真正的模样,也好让世人对这枚和氏璧雕刻出来的国玺,有一个全面的了解。” “下面,我就从这枚玉玺的玉质结构,以及造型来解说一下,有关这枚玉玺的历史渊源和坎坷经历……” 霍思宁拿出传国玉玺之后,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国际鉴宝大会毕竟是在纽约举办的,当时的情况国内也只有在网络上有转播,但是很多不上网的人,却没有机会见识到这枚国玺在国外大放异彩的过程。 所以现在霍思宁将这枚国玺给带到了节目上,无疑是给节目带来了巨大的亮点和噱头。 “光是凭借这个国玺,咱们的这个节目想不火都难!” 何国林在看到霍思宁手里的那枚国玺之后,眼神里就绽放出精光,整个人都激动不已。 他心里很清楚,今天这事儿,节目组还有他,甚至整个十套都占了大便宜了,霍思宁能够拿出这些文物,的确是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不然这个节目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节目组的其他人也都很清楚,如果不是霍思宁帮忙,他们今天根本没办法顺利进行录制。 这时候,节目组的人已经将霍思宁视为了整个栏目的主心骨,就连导演小马都得靠边站了。 原本大家还真以为霍思宁带资进组,是仗着她的权势地位,但是这会儿再也没有人有这样的想法了,如果一个人既有钱又有权,还能有别人根本无法比拟的天赋,那谁也无法再生出半点别的心思,因为这样的人太厉害了,让人无法望其项背,也生不出嫉妒的想法来。 此刻,这个站在台上的人,是如此的耀眼,让人不得不钦佩折服。 在众多围观者都在啧啧称赞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那角落里面,有一个人忽然转身,离开了录影棚,往总控台的方向走去。 总控台那边的工作人员都跑到录影棚那边去看霍思宁解说了,只有一个人在低头玩手机。 那人进了总控台之后,并没有走进去,而是敲了敲门,直接冲着里面的那个工作人员开口道:“小廖,何台长说有事找你,让你过去一趟。他在7号录影棚那里等你。” 那小廖一听这话,不疑有他,直接就放下了手机往7号录影棚那边跑去。 这时候,总控台就没有人了,那人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在看到那工作人员慌慌张张地跑了下去,连门都忘记关之后,他便一个闪身进入了总控室,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地关闭了某个方位的监控器按钮。 霍思宁此刻的演说,已经讲解到了战国后期,那只龙梁原始瓷壶也被搬上了台,然而,此刻的她却并不知道,危险也正在悄然临近。 1666.第1666章 出事儿了 “原始青瓷是汉代成熟的青瓷的前身,汉代青瓷的主要产地是今上虞、绍兴一带。目前,在绍兴附近已发现烧制原始青瓷的战国窑址多处,说明两者有很深的渊源关系……” 霍思宁正在对着台下的人解说台上的那一只龙梁原始瓷壶与华夏青瓷的紧密联系,正说到精彩处,忽然她的右眼皮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跳个不停,心下也隐隐地划过一丝不安。 就在霍思宁心下觉得纳闷的时候,忽然,她看到台下李制片和小马导演脸色大变,而徐薇更是冲着她大喊着什么,另一边站着的两个保全人员,更是一边喊一边就朝着她直接冲了过来。 “小心!” “快闪开!” 霍思宁在军训的时候,就被陈德坤训练过反应和敏捷度,而这两年在避水珠的作用下,更是有了快速提升,在预知到危险后,几乎是瞬间她就做出了判断,猛地就从她所站的位置往一侧闪,速度不亚于百米冲刺的运动员。 就在她弹跳开她所站的位置的那一瞬间,她的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剧烈的声响,然后她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有一些锋利的碎片更是直接朝着她所在的位置飞了过来。 那两个保全人员速度也很迅速,眨眼间已经冲到了霍思宁所在的位置,直接用手臂替霍思宁挡住了那些飞过来的残片,避免了被那些锋利的碎片划破的危险。 台下的观众还有工作人员都被这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傻了,有的观众吓得捂住了眼睛不敢看,也有些女观众放声尖叫起来,还有观众情不自禁地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那边小马和李制片在反应过来后,都急切地往台上冲:“怎么样,有没有事儿?” 一边问一边紧张地拉着霍思宁前后左右看了又看,再三确认霍思宁没有受伤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霍思宁摇了摇头,宽慰道:“我没有事儿。” “还好还好,没有砸到人——” 李制片拍了拍胸口,一脸的后怕,然而,她这话才刚刚说完,目光却落在了那边展台上,看到那展台处的一地碎片之后,她整个人顿时就懵了,一瞬间脸色变得一片煞白,面无血色。 那小马导演也察觉出不对劲了,也顺着李制片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那些碎片之后,整个人顿时就跟抖糠筛子一般,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掉下来的这个东西,正是录影棚顶部的可伸缩吊灯架,那灯架是由一个不锈钢的横梁吊在顶棚上的,在调节光线的时候,灯光师会随着场地和环境的变化,随时对吊灯进行升降和旋转。 按理来说,这样的东西是在录制节目之前就仔细检查和确认过的,如果有问题,提前就会修整好,但是现在节目在录制的过程中,那顶棚灯架却忽然整个从顶部掉落了下来,直接就砸在了霍思宁主持解说的时候所站的位置上。 霍思宁反应敏捷迅速,直接就从位置上闪开了,所以并没有被那灯架给砸中,算是有惊无险,但是那个被放置在霍思宁右手边的展台上的那只龙梁原始瓷壶,却是没能避得开这一场灾难,被那一排灯架给砸了个正着。 龙梁原始瓷壶本来就是用泥土烧制而成,哪里承受得了那灯架这么重的力道,在那横梁掉下来的一瞬间,瓷壶就被砸成了一地碎片,直接散落在了舞台上。 看到这一幕,不光是台上的小马和李制片,就连台下的那些工作人员也一个个面露慌乱焦急之色,尤其是之前被霍思宁特意交待嘱咐过的那个场务,更是面无颜色,浑身都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这可是战国时期的文物啊,这玩意儿的价值,根本无法估量,市面上根本就没得卖,有价无市的东西,他就算赔了他这条命也不值那么多钱啊。 那场务脑子里轰地一声,已经感觉不到周围人在说什么了,他的眼眶瞬间涨得通红,眼神里满在绝望。 这是节目组的道具,现在这件文物被砸碎了,霍思宁要追究责任,肯定会怪到他的头上,可是这个责任,他怎么可能承担得起? 那场务在事情发生的这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面,心头无数念头划过,脑子里最后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完了,这一回他肯定要完了! 台下的观众发现那只龙梁原始瓷壶被砸碎了之后,也是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站起来,伸长着脖子,想要看清楚台上的具体情况。 霍思宁虽然也有些心疼,但是她脸上的表情还算平静,因为她自己最清楚,那瓷壶就算砸碎了,只要把碎片拿回去,让七宝那熊孩子直接修复就好,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要人没事,就什么都好说。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关键的问题是控制好现场,不要引发恐慌和混乱。 眼看着那台下的观众已经开始骚动起来,霍思宁急忙叫醒了那边还在发呆的李制片和小马导演: “李姐,马导,现在可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你们赶快保护好现场,让那些观众有序地退出录影棚,把录影棚清理出来。” 那两人早就当霍思宁是这录影棚里面的最高领导,霍思宁这命令一下达,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立刻就点头道:“好,我们马上去办,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霍思宁摇头道:“暂时没有了,你们现在先清场,其他的一会儿再说。” 两人依言照办,很快就在台下有序地组织那些观众退场了。 虽然那些观众都想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但是这些人也知道这会儿不是瞧热闹的时候,在李制片和马导演的劝告下,这些观众都很配合,纷纷离开了录影棚。 只是,在出了录影棚之后,这些人就一个个都站在大厅里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其他录影棚的人看到这么多观众被请出了录影棚在大厅里站着,也感到十分好奇。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多人出来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1667.第1667章 不是意外 “里面出大事了,节目录制到一半,上面吊灯忽然从顶上掉下来了,差一点砸到主持人,幸好那主持人反应快,巧妙地避开了,不然被那吊灯给砸中的话,没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人是没事儿,可是那东西可就惨了。我听说,这一次节目组的道具,可都是实打实的真古董,都是从博物馆租过来的,那吊灯没砸到人,结果砸到了那个什么龙梁原始瓷壶,那瓷壶受不住力道,直接就碎了一地了,那制片人和导演都被吓傻了。” “能不吓傻吗?那可是真古董啊,战国时期的文物,你说值不值钱?估计卖掉那些人都赔不起,这事儿可闹大了,也不知道最后要怎么收场!” “节目组也真是的,就不能弄点赝品来当道具吗,非要这么装逼,这不出事儿了吗?” “你们消息落后了,我听说,节目组跟豫省那边租赁的那一批古董,根本没送过来,据说是那边临时反悔了,这批文物,都是那个主持嘉宾自己弄来的!” “那个主持嘉宾是什么人啊,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竟然这么有本事,能弄来这么一大批的古董,这小姑娘可不简单啊!” “可是现在东西被砸碎了,就算这姑娘再厉害,这个篓子她也兜不住了啊,我刚找人问过了,那龙梁原始瓷壶,连故宫都没有完整的一只呢,真要拿到拍卖会上去拍卖,起码得上千万!” “我的妈呀,这么贵啊,这不是烧钱么?” 就在那些观众和其他录影棚的人在大厅里议论纷纷的时候,从不远处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个人,那人低着头,一言不发地从人群中穿过,在走出大厅出口的那一瞬间,还不忘回头看了混乱的大厅一眼,嘴角勾着一抹讽刺的笑,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 这个消息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落到了何国林的耳朵里,何国林吓得腿都软了,跌跌撞撞地从楼上就跑了下来,跑到一半正好就碰到了得到消息焦急赶来查看情况的韩雯,两人都是一脸的惊慌失措,齐刷刷地朝着7号录影棚所在位置跑。 到了大厅之后,两人也顾不上去管外面那闹哄哄的情况了,一把拉开录影棚的门就冲了进去,直接就往台上冲。 在上面听到消息的时候,两人都是不相信的,但是此刻真的亲眼看到展台上散落的一地青瓷碎片后,两人都蒙了。 何国林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血压猛地就升高了,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舞台上,要不是旁边的韩雯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不然何国林就真要栽倒台下去了。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何国林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后,这才声音颤抖地开口问道。 霍思宁的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弯下腰来,用她那带着白手套的手,抓起了那横梁一端的一根威亚绳索,不客气地道: “怎么回事,哼,你们看着切口就知道了,这根本不是意外,是人祸,这个顶棚灯架的横梁是被威亚固定在顶棚上的,但是那威亚却不知道被谁给动了手脚!” 霍思宁以往遇到事情都喜欢息事宁人,但是现在人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分明就是想要要了她的命,这样歹毒的手段,霍思宁无论如何都忍不了。 她本来以为这事儿不过就是一场意外,结果她带过来的那四个保全人员都是侦察兵出身,他们一眼就看出来这事儿不是意外,而是人为造成的。 这就让霍思宁彻底地出离愤怒了,她到电视台来录节目,自己带资进组不说,连道具都是无偿贡献出来的,万事与人为善,但是却有人这么看她不顺眼,竟然搞这么阴险毒辣的手段,若不是她反应快的话,这会儿只怕早就已经倒在血泊中,一命呜呼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样的情况下,霍思宁要还憋着不说,那她可真就要变忍者神龟了! 听到霍思宁说这事儿是人为的之后,刹那间整个会场如同一颗炸弹丢进了湖中,一时间爆炸开来。 录影棚里的员工们都惊呆了,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脸上都是惊慌与不安。 现场乱成了一团。 “你确定?!” 何国林的面色也沉了下来,严肃认真地问道。 何国林是十套的台长,当然是维护自己手底下的员工的,今天的事儿虽然严重,但是他并不希望在这种事情上冤枉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他手底下的员工,如果让任何一个同志背了黑锅,这绝对不是他乐意见到的。 但是他也明白,今天这事儿如果不妥善解决,恐怕节目组根本没办法给霍思宁一个交代。 因为现在霍思宁的表情,分明就是已经震怒了,显然对这个背后****招的人,她是恨之入骨,极为厌恶。 霍思宁知道何国林不信,她冲着旁边的一个保全人员使了个眼色,那保全人员顿时会意,接过了霍思宁手里那根断裂的威亚,解释道: “何台长,这的确是人为的,正常情况下断裂的威亚,断口是层次不齐的,因为受力不均匀,所以威亚在断裂的时候,会露出一个不太齐整的缺口。” “但是现在的这个威亚缺口,却是一个非常齐整的切面,可见这威亚是被人直接用利刃隔断的。我这儿就有匕首,我给您示范一下,您就能看出问题了。” 说着,那保全人员直接就掏出了一把弹簧水果刀,干净利落地朝着那根威亚飞了过去,很快,威亚被切断了,一个整齐的豁口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果然和之前那根威亚断裂的横截面完全一致! “怎么会这样?” 韩雯率先叫了起来,因为谁都无法相信,会有人敢在这录影棚里面,众目睽睽之下,耍这样的阴狠招,就算真有仇,也往往会采用更隐蔽的手段。 不过这会儿大家都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做这个的人,很显然就是想要致霍思宁于死地,一点活路都不打算给她留的节奏! 1668.第1668章 彻查 “小马,让总台那边的工作人员调查一下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必须给霍小姐一个满意的答复!” 何国林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如果出事的对象只是台里一个普通的主持人的话,那他可能会直接将这个事情给压下来,然后想办法花点钱封口。 但是现在这件事发生在了霍思宁的身上,何国林就算再蠢,也知道这事儿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囫囵敷衍过去,以霍思宁的身份,如果这事儿不调查清楚给她一个交待,恐怕这姑奶奶真能把电视台给掀翻了。 何国林心里清楚,这会儿不是替那幕后黑手隐瞒的时候,所以他在对小马说这番话的时候,面色非常严肃,掷地有声。 场下的那些工作人员一个个都沉默不语,那边小马已经快速地跑出去找人了。 霍思宁的脸上表情淡漠,心下却是冷笑不已。 从昨天来到电视台录节目开始,到现在,她接触的央视工作人员可不多,在这过程中,除了柯镇跃之外,她可真是想不起来还得罪了谁。 昨天柯镇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何台长罢免,这事儿并不是霍思宁出的面,但是霍思宁心里清楚,柯镇跃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到她的头上。 之后柯镇跃才会使绊子,直接干预了豫省博物馆那边,让博物馆拒绝租借文物给节目组。 也许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逼迫何台长,让何台长松开,把他重新请回来做这个节目的总导演。 但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设计好的局,又一次被霍思宁给搅和了。 霍思宁愿意无偿租借给节目组一批文物,这个举动直接解决了节目组的燃眉之急,却让柯镇跃的威胁再也没有了半分力度,他自以为能够以此来要挟何台长,却料不到最后居然又成了一个笑话。 综上种种,霍思宁就有理由怀疑,这个柯镇跃,极有可能就是在背后下黑手的人! 对于柯镇跃的行为,霍思宁心里是充满了愤慨的。 她所做的不过是见招拆招而已,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柯镇跃挑衅在先,她才找方法来应对,却没有料到,这人一计不成后,竟然想出了如此歹毒的招数。 那横梁如果真砸到人的身上,别说她有避水珠护体,恐怕也要去掉半条命,若是真换成了其他普通的女人,只怕早就横死在节目录制现场了。 霍思宁心下恼怒,当然要给这个姓柯的一个教训,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蒙混过去了! 录影棚外面,那些观众们心中也隐隐地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有人悄悄地在微博里面爆料,称央视出大事儿了,一个主持嘉宾在节目录制现场,差点被头顶的吊灯横梁给砸了。 这个消息一出,立刻就在微博上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很多人追问是什么情况,被砸的主持嘉宾是谁,是什么节目等等。 媒体的嗅觉是敏锐的,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如同闻到了荤腥的猫一般的记者,当然是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有记者悄悄地潜到了央视大楼,并暗中开始打探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很快,一篇篇的报道就新鲜出炉了,并且被直接推送到了各大网站首页。 ——惊爆,魔术小姐跨界主持,节目录制现场险些丧命! ——央视摊上大事儿了,录影棚吊灯坠下,主持人命悬一线! ——惊天大事故,央视录播间吊灯坠毁,砸坏节目组天价道具! ——租赁真品文物拍摄节目,录制期间惨遭砸毁! …… 一连串的新闻标题,吸引了网上无数网友们的关注和热议。 “我的天哪,听说央视十套录制节目的过程中出大事儿了,那个魔术小姐霍思宁你们知道吗,央视那边请她去录制一个什么华夏文化讲座之类的节目,结果在录制过程中,顶棚吊灯砸下来了,差点把人给砸死了!”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儿,央视就不能仔细一点,顶棚吊灯好端端地怎么会砸下来?他们录节目的话,一般都会反复检查的吧,怎么会忽然就掉下来了,这不符合常理啊?”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当着很多观众的面掉下来了,据说人没砸到,但是把现场的一个什么龙梁原始青瓷给砸碎了,那东西还是霍思宁自己无偿租借给央视的,听说价值不菲。” “这也太倒霉了吧,不管是砸了人还是砸了东西,这吃亏的都是霍思宁啊!” “妈呀,龙梁原始青瓷,我刚刚查了一下,这东西是青瓷鼻祖,还是战国的东西呢,这么贵重的物品就这么被砸碎了,央视这回要咋赔啊?” “那吊灯是用威亚绳吊在顶棚上的吧,拍戏的人应该都知道,威亚这东西是很少断裂的,霍思宁总不至于这么倒霉,正好在她站的位置,那顶棚吊灯就掉下来了?” “楼上的那位,你的意思是说,这次事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那谁知道,反正如果真是有人动手脚的话,肯定是因为霍思宁挡了谁的路了。” “那个新节目,我听说霍思宁是自己带资进组的,也不知道具体是咋回事儿,挡了别人的路,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指不定是哪个节目主持人也想要做这个节目,但是没想到被霍思宁给抢走了位置,然后就在背后耍了阴招!” “大家不要胡乱造谣,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等央视那边的回应,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都不要乱猜。” 一群网友在网上议论纷纷,在这一片议论声中,很多人都不忘艾特央视,期待着官方能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 “查到了么?” 何国林面色阴沉到能滴出水来,见到小马跑进来,忍不住急切地追问道。 小马的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没有查到,我去总台那边看过了,里面的工作人员都说没问题,但是我要求调取监控的时候,却发现,顶棚吊灯那个区域的两个监控摄像头都没有开!” 1669.第1669章 谁动的手脚 监控摄像头没有开启?这个答案证实了霍思宁的猜测,这事儿就是有人动了手脚,不然不可能这么巧,顶棚吊灯出事儿,正巧就是那两个区域的监控成为了摆设! “什么叫没有开启,监控只能是他们总台那边能够控制,肯定是有人在控制台上动了手脚,继续查,一定要把这个背后捣鬼的人给揪出来!” 何国林彻底暴怒了,他就是电视台的人,当然明白这里面的猫腻,这事儿摆明了就是有人要害霍思宁,但是这人太嚣张也太明目张胆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样的事儿,分明就是想要拉着大家一块儿下水。 何国林心中大骂不止,他还有几年就要退下去了,只希望在他在位的时候能够平平安安稳稳当当的,但是现在这个背后搅事儿的人,却在录节目的时候做这样的事儿,分明就是要毁了他的前程,让他直接退位,这用心简直太险恶了。 何国林相信,以霍思宁的身份,如果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上面绝对会采取雷霆手段,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这个做台长的! 录影棚里的其他工作人员也怒了,大家都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果霍思宁真在台上出了什么事儿,那他们整个节目组都别想有好日子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们谁也逃不掉。 清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这会儿大家都知道,没人可以独善其身,立刻就有人开始给何国林出主意了。 “台长,这录影棚还有大厅走廊上到处都有监控,让人把所有的监控都调取出来,只要查看顶棚掉落的那一段时间里面,究竟有谁去过顶棚吊灯那边,然后把这些人逐个叫过来问一遍就清楚是谁干的了!” 何国林沉吟了一下,又看了旁边的韩雯一眼,这才点头道:“那就把这一片区域的所有监控视频都调取出来!仔细查一遍!” 这个区域这么多监控,他就不信了,这么多摄像头,会没有一台拍到这个背后捣鬼的人! “好的!”小马叫上了几个工作人员,又急匆匆地往总控室那边跑。 不到十分钟,几个人又再一次跑回来了,不过这一次,他们的脸色明显的露出了一丝古怪和复杂的神色。 “台长……” 小马开口了,但是表情显然带着几分犹豫,“查到了,有一台监控就是对准了顶棚吊灯那边的,但是因为是在走廊上,那个角度并不是很引人注目,所以很多人都不清楚。” “我们查看了那个监控的摄像,结果在顶棚衡量掉落的前后,我们看到有一个人从吊灯威亚所在的区域来回走动过,两次出现在了那个监控的位置。” 何国林闻言顿时一惊,焦急地问道:“这个人是谁?你们看清楚了吗?” 小马下意识地抬头看了霍思宁那边一眼,这才一字一顿地道:“是,柯镇跃柯导演。” 何国林心下一沉,他立刻想到了昨天发生的那件事,因为柯镇跃与霍思宁针锋相对,所以为了节目组的安定和谐,他直接罢免了柯镇跃导演的职务,让小马顶替了他的位置。 没想到这个柯镇跃竟然因为这么一件事儿就心生怨恨,居然做出了这样歹毒的事儿。 联想到早上他得知豫省博物馆那边拒借文物,还提出了一个要求,除非他把柯镇跃重新请回节目组导演的位置上去,何国林很快就将这一系列的事件都梳理清楚了。 这时候,跟在小马导演后面的一个总控台工作人员也跟了上来,在迟疑了一会儿之后,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道: “何台长,我想起来一件事儿,之前节目在录制的过程中,总控台当时就我一个人在值班,我可以肯定,那会儿所有的监控其实都是开着的。” “后来,柯导演就来敲门了,说您找我有急事儿,让我下来一趟,我当时没有多想,就急匆匆地跑下来找您了。结果我跑下来之后却没见到您的人,就又重新回了总控台。” “那会儿我就觉得奇怪,现在想起来,柯导演很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跑进总控室,关闭了顶棚吊灯那个区域的监控摄像头的!” 那工作人员在说完这番话之后,仍然是一脸忐忑地看着何国林,因为他很清楚,这起事件会发生,与他的疏忽大意也脱不开关系,如果要追责的话,他肯定也会跟着倒霉。 这下,何国林再也不用怀疑了,这事儿百分之百就是柯镇跃做的。 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总控室的这个员工叫什么,好端端地又怎么会跟柯镇跃说找这个工作人员有急事儿呢?很明显,这个工作人员被柯镇跃给耍了! 何国林心中把柯镇跃这个贱人骂了个半死,想到他因此要提前退位,何国林就暴怒异常,气急败坏之下,他忍不住喊道: “小马,直接报警,先把那个该死的柯镇跃控制起来再说!” 柯镇跃此刻还在办公室里优哉游哉地品着酒,因为刚刚那一下,他心中那股恶气终于得以宣泄出去了。 当亲眼看到那顶棚吊灯落下,砸碎了展台上的那个原始青瓷的时候,柯镇跃的心情,别提有多爽快了。 这一砸,可是直接让那个姓霍的女人损失了上千万啊,那女人估计心里头都要滴血了。 柯镇跃嘴里不由得啧啧了几声,眼中还流露出几分可惜的神色。 可惜啊,如果那女人反应再慢一点的话,那遭殃的就不只是那只破陶瓷了,还有那个女人的脑袋。 那么重的吊灯和横梁敲下去,砸在人的头上,只怕那脑袋就要开花了! 柯镇跃心下暗自摇头,对于那横梁没有直接砸到人,让霍思宁躲开了一劫,他还破有些不太满意。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一下砸下去,也绝对让那女人吃了一记教训了,说不定那女人因此惊吓过度,接下来的节目录制都要无限延期了,这样一想,柯镇跃的心情就甭提有多得意了!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刚刚绽放到眼底,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砰地一声巨响,他的办公室大门,直接被人从外面强势地破开了! 1670.第1670章 死不悔改 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直接就进到了柯镇跃的办公室里面。 “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柯镇跃手中的酒杯一个没抓稳,险些跌落在地上,他心下有些惊慌,故作镇定地攥紧了酒杯,脸上却是十分愤怒地冲着这些人厉声质问道。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后面何台长和韩雯、霍思宁等人就直接走了进来,均是用冷漠的神色看着他。 柯镇跃心下一沉,已经隐约知道事情不太妙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却还暗自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前往不能露出马脚: “台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您怎么带着这么多警察过来了,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柯镇跃脸上故作迷茫,但是何国林这会儿却是根本不买他的账了。 “柯镇跃,你现在已经正式被央视十套提起诉讼了,你被捕了,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边一个警察直接就走了上来,将一个手铐拷在了柯镇跃的手腕上。 柯镇跃面上神情一乱,整个人都慌了手脚了:“为什么?我可是守法的好公民,你们凭什么抓我?台长,您说句话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何国林冷笑了一声,道:“柯镇跃,都到这会儿了,你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呢?小马他们都已经查清楚了,是你剪断了7号录影棚的顶棚吊灯威亚线,你说为什么抓你?” 柯镇跃心下一沉,面上却仍然是故作无辜状:“什么威亚线,我没有,不是我剪断的啊?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我?” 何国林道:“谁说没有证据?我们调取了监控,顶棚区域那边的监控摄像头可是明明白白地把你的所作所为都拍下来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都已经在总控室关掉了那两个区域的监控摄像头,你们怎么可能拍到……” 柯镇跃面色一变,激动地辩驳道,但是话说到一半,他就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一抬头,目光所见,就是何国林那群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和奚落嘲讽的神色。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什么威亚线吗?那你关掉那两个区域的摄像头做什么?” “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你假借我的名义骗总控台的工作人员离开,然后借机关掉了威亚区域的摄像头,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剪断了顶棚吊灯的威亚线,你这用心,简直太歹毒了!” 柯镇跃见这会儿再装蒜是装不成了,索性撕破脸皮: “是,是我关掉了那两个区域的摄像头,可是那又怎么样?关掉摄像头也不犯法吧,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威亚就是我剪断的?如果拿不出来,我可是要告你们诽谤的!” 周围的人听到柯镇跃这话,顿时都沉默了下来。 看到众人的表情,柯镇跃心下暗自得意,他不由得抬起头来,扬着高傲的下巴,冷笑道: “怎么样,拿不出证据来了吧?你们没有证据证明那威亚是我剪断的,凭什么抓我?” 说着,那柯镇跃就冲着那个那手铐拷住他的警察怒喝道:“还不快给我松开,怎么着,你们想要暴力执法吗?!” 那边小马本就气恼柯镇跃做出这样的事儿,这会儿见柯镇跃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死撑着不愿意承认,顿时也有些怒了: “柯导,有一件事您可能不太清楚,7号录影棚那边,并不是只有两个摄像头对准了那个吊灯威亚的位置。还有一个新加的摄像头,在去洗手间的那个走廊位置,因为那个摄像头安装的位置比较隐蔽,一般人都不清楚,但是那个摄像头,却是可以清晰地看到顶棚吊灯那边都有什么人出入的。” 小马导演的这话,顿时让柯镇跃的身形僵住,他脸上的嚣张表情消失不见,脸色也瞬间变得一片煞白。 柯镇跃缓缓地抬起头来,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看向小马:“你说什么?” “他说什么还用得着再重复吗?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真以为你这事儿做得天衣无缝,没露出一点马脚?错,你这不过是自以为聪明而已,其实整个计划你是漏洞百出,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破绽!” 何国林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柯镇跃,叹道: “我本来以为你在台里这么多年,应该是最稳重的,还想着趁我没退位之前,把你给拉扯上来,但是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就因为一个节目总导演的位置,你就要对人痛下杀手,你这不叫一时冲动,你这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柯镇跃这时候也知道这事儿彻底暴露,无力回天了,他冷冷地看向何国林: “你也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这事儿我不认为我做错了,圈子里这样的事儿发生得还少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这么急着对我发难,不就是希望尽快处理了我,好明哲保身么?” 何国林没有料到这柯镇跃到了这个时候还死不悔改,他实在是不想再跟这样的人多费唇上了,直接就冲着一旁的警察面无表情地道: “没什么好说的了,证据确凿,人你们带走吧,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一切按程序来,谁也别给他求情!” 霍思宁就在一旁站着,那警察抓着柯镇跃往外走,柯镇跃一双怨毒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似乎随时就要冲上来一般。 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意,对着那警察道:“警察同志,等一等!” 那警察闻言,不明所以地看向霍思宁。 霍思宁的脸上露出甜甜的无害的笑:“我能跟柯导演再说两句吗?” 那警察和同伴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示意霍思宁上前。 霍思宁抿嘴一笑,慢慢走上前,凑到柯镇跃的耳边,用阴冷的声音道: “柯导演,你真以为,今天这事儿,是你赢了吗?那你可就错了,我可是半点亏都没有吃。另外,我得提醒您一句,和我比小心眼,你绝对不及我霍思宁的一半!” 说完,霍思宁不动声色地弹了下手指甲,笑眯眯地退了回去。 1671.第1671章 公告 亲眼看着那一指甲粉尘落在了那柯镇跃的脖颈里面,霍思宁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但对面的柯镇跃却仍然是一脸的茫然和不解,他不知道霍思宁为什么要忽然对他说这么几句话,对于霍思宁所说的没有吃半点亏这话,柯镇跃更是无法理解。 因为他可是亲眼看到那只原始青瓷被砸碎在了录制现场,那青瓷价值几何他无法得知,但是初步估计,怎么也在千万以上了,这能算没吃亏? 柯镇跃的困惑,霍思宁当然不会给他解释太多,所以他是带着满脑门的问号被警察给带走的。 何国林从始至终都没有给柯镇跃求情,替柯镇跃说过半句同情的话,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如果不尽快解决,不足以平息霍思宁还有那些观众的愤怒。 不过何国林也真是没有想到,这个柯镇跃居然有这样大的胆子,竟然选择在节目录制的过程中动手脚。 别说柯镇跃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导演,就算是到了他这个位置,想要在这么多人的时候下黑手,也要经过深思熟虑紧密的谋划,确定万无一失了才会动手。 但是这柯镇跃脑子一蒙就上去了,留下了各种把柄不说,居然还是亲自动的手。 一场私人恩怨而已,居然就让他冒这么大的风险。 更何况这人也不知道调查一下,这个霍思宁是不是他能对付的,就敢下这么狠毒的黑手,真是不知所谓。 事情败露了,居然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殊不知,得罪了霍思宁,就等于是将上面那些人都得罪了,这个女人是顾家的人,又是陆首长的干孙女,岂是电视台那些让他随便拿捏的小明星小主持人能比的吗? 何国林面上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其实心下已经将这人判了死刑。 这样的人就算能力再强,脑子也不够用,太蠢了,就算将来得到他的重用,也没多大的发展潜力。 霍思宁当然也能猜测到何国林的心思,但是这事的确是柯镇跃主观意义上的行为,和其他人确实没有多大干系,她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自然不会去找其他人的麻烦。 霍思宁对着何国林道:“何台长,今天这事儿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想继续闹大,剩下的事情,还希望您能帮忙处理一下。” 何国林点头道:“这是应该的,霍小姐你尽管放心,我们央视不会包庇任何一个人,谁犯了错,都需要承担起责任来。只是,那只龙梁原始青瓷……” 霍思宁道:“这个您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让我那公司手下的人把青瓷碎片都收集起来了,我认识一个锔瓷高手,只要青瓷碎片在,就能将瓷器完整地修复起来,不过是多耗费点时间而已,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何国林一听这话,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本一直紧绷着的脸色也终于缓和了下来: “可以修好,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听说那青瓷十分难得,存世量不多,连故宫都没有一只完整的,如果真因为我们的工作失误,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那我们可真就成罪人了!” 霍思宁笑道:“您放心好了,我那儿有一对原始青瓷,这只碎了,还有一只,我再让人去取了来,不会耽误事情的,下午我们继续录节目,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事儿,耽误了咱们整个节目组的录制进度。” 何国林闻言顿时一惊,迟疑道:“你确定你真的可以吗,要不下午还是休息一下午,缓一缓再说?” 霍思宁摇头道:“不用了,我没有被那吊灯给砸到,人又没受伤,用不着休息。奥运开幕的时间就快到了,再拖下去,节目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播出,我们尽快将录制完成了才是正经。” 何国林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拗不过霍思宁的坚持,只能同意下来:“那好吧,我让人去安排。” 霍思宁的坚持,让节目组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十分佩服,而且霍思宁如此风淡云轻的态度,让众人顺利躲过一劫,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十分感激,在接下来的工作日常里面,对霍思宁也更加亲近起来,很多人自动自发地和霍思宁主动交好,工作也更尽心尽力了。 所以在下午恢复录制之后,霍思宁的工作开展得十分迅速,整个节目组都像是融入到了一个大家庭里,所有人都齐心协力,如同拧成了一股绳一般,再也没有谁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工作懈怠或是抱怨。 而与此同时,央视方面也不再保持沉默,也一反以往对外宣传的那种暧昧态度,直接回应起了网友们的质问,在官方微博上发布了一则态度十分鲜明的公告: 各位网友,对于大家在微博上私信询问的大事件,央视已经调查清楚了。 本次事件是一起恶性事件,是由于原节目导演柯镇跃为报私人恩怨,剪断了顶棚吊灯威亚上,导致顶棚吊灯坠下,目前霍小姐身体无恙,被砸碎的文物也紧急送往相关机构进行修复。 对于此事的处理,我们也向媒体大众进行公布,目前节目组已经通知警方,嫌疑人柯镇跃已经被警方带走,央视保留他的法律诉讼的权利,同时解除柯镇跃与央视的工作合约! 对于柯镇跃这种为报一己私仇,就做出违法事情的恶劣行径,节目组和整个央视予以强烈的谴责,同时还将会追究其刑事责任,绝不姑息! 这则公告一出,顿时在微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去,这事儿竟然是真的!我还以为是谁造的谣呢!” “幸好幸好,我可是魔术小姐的死忠粉,如果真要被砸中了出了什么事儿,我绝对要疯。” “央视这一回真有魄力啊,就是要这样,一定要告得那个姓柯的倾家荡产,这真是太恶毒了!” “没想到央视里面居然也有这样的龌龊事件,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人都有啊!” “那个姓柯的是不是傻|逼,居然敢在这样的场合下动手脚,还留下了把柄,这不是明摆着自己送死吗?” 1672.第1672章 撑腰 网上一边倒的都是对央视这处理速度的称赞,还有对柯镇跃的谩骂声,当然,也有不少人在追问霍思宁是不是受到了惊吓,还有各种宽慰的言论。 不过,这会儿霍思宁却是没空去管那些网友的说了什么话了,因为她刚刚回到录影棚,就被电话给包围了。 霍思宁见状,知道这些人打电话过来要问的是什么,急忙按下了多方通话。 “霍丫头,我听说你在录影棚出事儿了,你人没事儿吧?” “丫头,有没有受伤?” “什么情况,快回话,有没有吓到?” 一个个电话打了进来,都是关心她的情况的,从周世涛到秦连山到顾家老爷子,这些老头一个个都十分紧张,生怕霍思宁出了什么大问题,在听到霍思宁正常说话,并且再三表示人没有受伤,那些老头这才放下心来。 关心完了人,老头们这才想起了被砸碎的那一只龙梁原始青瓷。 “东西真的被砸碎了?碎得严不严重?” 霍思宁早就料到这些老爷子们会问,她也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对策,听到几位老头一再追问,她急忙解释道: “人没事儿,东西也没事儿。我早就猜到那个导演会出幺蛾子,所以提前就防着他了,我把真的那个原始青瓷给收起来了,拿上台的是一只仿品。所以真的那只一点事儿都没有!” 霍思宁这话说得一本正经,那些老头都被她给唬住了,唯独黄振龙却是有些怀疑,因为那些古董,是他亲自送过去的,他当时可没见到霍思宁手里面还有什么仿品,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这丫头到哪里去弄一只一模一样的仿品来? 但是这么重要的事,霍思宁不可能撒谎,因为就算撒了谎,也兜不住,只要霍思宁把东西再放回故宫的仓库里去,他只要一看那只青瓷还在不在,是不是完整,就能知道霍思宁这话是真是假。 “你确定东西真的没事儿?” 黄振龙又一次追问道。 霍思宁郑重其事地道:“真没事儿,等录完后面的节目,我就让人把东西送回去,保证不会有问题,你们就放心吧。” “不过有一点,这事儿我是瞒着央视这边的,他们都不知道我拿的是赝品,还想要追究那个柯镇跃的刑事责任呢,如果知道我拿出来的是赝品,恐怕那个柯镇跃关不了几天就又要放出来了,所以你们可别走漏风声了啊。”霍思宁不忘叮嘱道。 那几个老头都不是笨人,当然明白霍思宁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只是砸碎了一只赝品,那就无所谓追究刑事责任一说了,因为霍思宁根本没有受伤,也没有什么巨大的损失。 “这一点你尽管放心,我们几个老头子都是嘴巴严实的人,不会将这事儿给说出去的!”黄振龙笑道。 周世涛在那边冷哼了一声,不屑道:“就算砸碎的是赝品,他也别想这么轻易就出来。这人心思歹毒,敢做出这样的事儿,就要有觉悟承担后果,我去跟文物局那边说一声,一定要将这人严惩不贷!” “就是,他这哪里是造成了一点文物损失啊,他这分明就是想要霍丫头的命啊,这可不是故意伤害,这是杀人未遂啊!” 秦连山对此可是愤愤不平,因为如果不是霍思宁身手敏捷脑子灵活,在事情发生的瞬间快速闪开了身形的话,此刻说不定霍思宁就已经没法这样平静地跟这些老头们说话了。 想到这个被大家伙捧在手心宠着的小丫头很有可能被那个叫什么柯镇跃的导演给害死,秦连山就一阵后怕,整个人都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就将那个姓柯的皮给扒了! “霍丫头,你只管放心,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有爷爷在,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一定会帮你好好出完这口恶气!” 顾老爷子如今是脾气好了,要真换成他早年的暴脾气,恐怕直接就冲到央视,拔出枪杆子直接将那个姓柯的给毙了。 敢欺负他的孙媳妇儿,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那个姓柯的真是不想活了! 霍思宁心下也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又莫名地觉得浑身温暖。 有这么多人关心,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不是么? 打完了电话,霍思宁却是顾不上其他了,直接就给七宝打电话: “七宝七宝,江湖救急啊,我这儿出大事儿了,砸碎了一只龙梁青瓷,战国时期的东西,这要是不修好,你姐姐我就死定了!” 七宝倒是一脸的优哉游哉,正在别墅那边的游泳池里仰躺着,听到霍思宁这话,懒洋洋地道:“这样啊,那姐姐你把碎片拿回来吧,我来给你修。”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激动地对着手机隔空给了七宝一个飞吻:“太棒了,七宝,姐姐爱死你了。” 让手底下的人把碎片直接送回别墅那边去,霍思宁心下挂着的事儿就算是完美解决了,节目录制还没开始,她闲得无聊,就拿出手机开始刷微博。 看到粉丝们不停地私信她,霍思宁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发了一条微博报了平安。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微博下还配了一张霍思宁在录影棚里面的自拍照,照片上的霍思宁一脸灿烂的笑容,以此来显示她并无大碍。 这条微博一发出,粉丝们顿时蜂拥而至。 “太好了,没事儿就行,吓死我们了。” “没事没事儿,不怕,坏人已经被抓走了!” “有没有受到惊吓,我可以给你寄安神茶。” “一定要给那个姓柯的一个狠狠的教训,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霍思宁刷微博刷得不亦乐乎,看着看着不由得笑出声来,结果笑着笑着,她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坐在她对面的徐薇情不自禁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而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霍思宁心下纳闷,下意识地就回过头去。 可怜的顾先生正站在阴影里,目光幽怨地看着自家那没心没肺正刷微博刷得热火朝天的媳妇儿,一脸郁悴的表情。 霍思宁:…… 1673.第1673章 怀孕了? 从顾叙到了录影棚之后,节目组就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低气压。 徐薇在弄清楚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就是那个传闻中在WGC颁奖典礼上直播求婚的顾男神之后,眼中顿时就冒起了星星。 节目组的其他工作人员却没这么心大,因为大家都看得出来,这个顾叙从进录影棚开始,就一直没说话,脸色也是黑的,显然情绪不太好。 “顾叙……” 霍思宁也有些尴尬,她知道顾叙在闹什么脾气,因为在出事之后,她压根没想起来要通知顾叙这件事儿。 虽然霍思宁不知道顾叙是从网上还是得到别人通知后,知道了她这边出了事儿,但是自己媳妇儿差点被砸,险些丢了命,这么重要的消息,他需要从别人的口中被告知,这样的感觉,霍思宁代入到顾叙的那个位置,也觉得有些不太好。 顾叙心中实在是憋屈,因为他感觉自己这个做人丈夫的真的太没用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家媳妇儿居然在刷微博,却根本想不起来要通知他。 顾叙很是郁闷,但是看到媳妇儿在他面前撒娇,他又没法冲自家媳妇儿发火。 顾叙一直不开口说话,霍思宁也没法专心投入到工作当中去,她索性将手中的台本给扔在一旁,直接冲着顾叙道:“老公~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顾叙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面无表情地道:“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公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你把你老公当摆设呢?” 霍思宁:…… 顾叙一看霍思宁这表情,就有些挫败,他有些咬牙切齿地道:“不行,不能再拖了,你这节目录完,我们就举行婚礼,把这最后一道程序给完成了,你就能转换角色了,不然你压根就没有做人媳妇儿的自觉!” 霍思宁闻言一惊,猛地就抬起头来:“啊?” 顾叙没好气地道:“啊什么啊,就这么定了。我看就定在奥运开幕式的那天好了!白天我们举行婚礼,晚上一块儿去现场看开幕!” 霍思宁有些发愣:“这……是不是太快了?” 顾叙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媳妇儿,我们领结婚证都大半年了,你是不是打算跟我隐婚,不合适就要踹了我吧?” 霍思宁有些懵:“怎么会?” 顾叙委屈得都快要哭了:“那你出了事儿怎么不通知我,你是不是感觉我这个做老公的一点用处都派不上?” 霍思宁很不习惯顾叙的这个画风:“不是……” 顾叙步步紧逼:“既然不是,那我们就尽快举办婚礼,就这么定了,八月八号,我给你订做的婚纱都已经完工了,明天咱们就去试穿,你还想要什么,跟我说,我马上让人去准备,你想要办什么样的婚礼,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霍思宁被顾叙这一连串的问题给整懵了,想也没有想地就说道:“中式西式结合吧……” 顾叙这才满意地道:“好,我这就给爸妈他们打电话,找人去张罗婚宴酒席的事儿。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事儿交给我来办,不需要你来操心!” 说着,顾叙就像是生怕霍思宁会反对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了手机,直接就给顾家老宅那边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接电话的是顾老夫人,顾叙看了霍思宁一眼,直接就道: “奶,您跟爸妈说一声,我和宁宁准备八月八号办婚礼,对,您跟爷爷还有我爸妈他们商量一下,看看要准备点什么,晚上我们回家吃饭,好,那我们晚上回去再说。” 霍思宁隐约觉得这事儿哪里不对,但是她偏偏又说不出来,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叙给家里面打完了电话后,又给他大哥,宋辉欧阳军秦天这些人都一一通知了,甚至连周世涛和黄振龙这些人都没落下。 等到霍思宁录完了春秋战国篇的上中下三集,最后那个砸碎青瓷的镜头也补完了之后,霍思宁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似乎是被顾叙给耍了。 这家伙一来就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借助她的愧疚和心虚,故意一步步将话题引到到婚礼的这个话头上,然后步步紧逼,让她无法反驳,骗她同意举行婚礼。 看着台下达成目的之后笑得一脸奸诈的顾叙,霍思宁才意识到,她上了这家伙的当了。 只是这会儿,顾叙这家伙已经早就破釜沉舟,连七大姑八大姨都通知了一个遍了,根本就容不得霍思宁再反悔。 霍思宁心下恨得牙根痒痒,可是偏偏又拿顾叙无可奈何。 仔细想想,他们的确已经领证大半年了,再不举办婚礼,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今天这事儿,她确实理亏,在出事之后,没有第一时间通知顾叙,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觉得婚礼没有举行,他们就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这样一想,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只能随顾叙去了。 不过,让霍思宁感觉到哭笑不得的还在后面,在顾叙这么紧急地通知完所有的亲友他们八月八号举办婚礼的事情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们这事儿太奇怪太突兀了。 “夭寿啦,宁宁你们真的要八月八号结婚?是不是闹出人命了啊?” “啧啧啧,先上车后买票啊,你们真是前卫啊!” “宁宁你怀孕了,真是太好了,你那么聪明,生出来的宝宝肯定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宝宝!” “宁宁你这孩子,怀孕了怎么不跟家里说呢,我听说你今天在电视台录节目,还差一点被砸伤,这也太危险了,你还是把这个节目推给别人来做吧,住到家里来,好好养胎,妈可以就近照顾你!” “弟妹啊,你们要不要这样迅速,我们这还在谈恋爱阶段呢,你们连人都造出来了,回头我们的娃岂不是要输在起跑线上了?” 霍思宁被这些人的电话短信一轮轰炸,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怀孕什么造人,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霍思宁简直是哭笑不得,知道这些人误会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看向那边的罪魁祸首。 1674.第1674章 心结 回到顾家老宅后,几个长辈都齐刷刷地盯着霍思宁的肚子,似乎想要从她那肚子上看出一朵花来。 霍思宁一脸的窘状,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妈,奶奶,你们真的误会了,宁宁还没怀呢。”顾叙也有些受不了家里这些长辈们灼热的目光,急忙解释道。 “真的没怀?”顾老夫人还有些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顾叙连连点头:“真没有,宁宁还小呢,我们就是想先办完婚礼再说。” 顾老夫人和顾夫人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隐隐地透露出一丝失落。 那边顾老爷子那期待的表情也收敛了不少。 “早点办婚礼好,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婚宴的事儿不用你们费心思,这事儿我跟你爸会处理好的。宁宁你对婚礼有什么要求,只管跟妈说,妈给你去筹备。” 虽然媳妇儿还没怀孕,顾夫人有些失望,但是儿子媳妇儿要办婚礼,这是好事儿,办了婚礼,这霍丫头就真成了她顾家名正言顺的媳妇儿了,到时候再怀孕也不迟。 霍思宁笑道:“妈,婚礼不用搞那么大的排场,就亲友一块儿做个见证就好了。” 顾老夫人一听这话,不由得连连摇头:“那可不行,女人这一辈子就结一次婚,这可不是低调的时候,我顾家的人结婚,也用不着低调。丫头啊,你不用顾忌,你们年轻人想法多,你有什么就直接提,我们老顾家的人,不兴拐弯抹角这一套。” 霍思宁表情有些纠结:“奶奶,我没客气,我是真的不知道婚礼应该办成什么样子比较好,我对这个不在行,实在要我说的话,我就是想中式西式都尝试一下,其他的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提了,我完全提不出更好的点子。” 那边陈玉听了这话忍不住道:“这还不简单,有一个大体的方向就行了,你喜欢中西结合的,咱们直接好个婚庆公司,让他们给创意出点子,肯定能挑到满意的,实在不行,我让我们宣传部的人都来帮忙,小弟那公司不是也有策划部吗,把人都给找来,肯定能想出一个不错的方案。” 霍思宁闻言顿觉错愕:“额,用不着这样劳师动众的吧?” 顾夫人却是十分赞同:“玉儿这个主意不错,就这样说定了!” 顾家都是雷厉风行的人,说做就做,短短几天时间,婚礼的方案就出来了好几个,A号和B号预案都拿了出来,那边顾叙请的国际婚纱设计师制作的婚礼服装也已经送过来了,霍思宁甚至都不知道顾叙是什么时候量了她衣服的尺寸的,那婚纱穿在她的身上,竟然半分不多,半分不少,非常合适。 之后的几天,霍思宁继续在央视大楼录制节目,对于婚礼的事情,她的确是没怎么操心,都是顾家人在筹办。 在这期间,她就隐隐听说,柯镇跃的案子已经被快速提审了。 虽然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因为这件事在网络上传播,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力,央视这边直接就以故意杀人未遂起诉了,最后柯镇跃很可能会被判6-8年的有期徒刑。 不管是娱乐八卦网站还是新闻媒体门户网,都对这次事件进行了最快最直接的报道,而且几乎都是头条新闻。 央视毕竟是官媒,平日里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儿,也都会被压下来,鲜少有媒体敢报道。 但是这一次,没有人对这次的新闻提出要压制或是封杀的意思,那些媒体记者当然就跟打了鸡血一般,想尽办法也要占一个版面。 尤其是这次事件的主人公,还是那个向来以低调神秘著称的魔术小姐霍思宁,这个噱头就更大了。 很多媒体报纸也搭上了这一趟车,第二天在报纸上印上了醒目的黑体大字。 这条新闻很快就在全国疯传,很多人都对此事十分关注。 这起事件虽然发生在央视,自然少不了国人的关注和议论。 只是这件事虽然在全国掀起了轩然大波,但是因为这一次央视公关处理非常迅速,拿出来的态度也是杀伐果决,干净利落,因而央视在公众前的影响力,不仅没有受到损害,反而备受网友的赞誉和追捧,形象也拔高了不少。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央视方面对于处理这起事件的十套节目组和台长何国林也予以了赞扬,功过相抵,算是成功地让节目组逃过了一劫。 不仅如此,因为霍思宁被砸伤一事,很多网友甚至普通民众都知道她接下了十套的一个新栏目,不少人都对这个新节目表示出了强烈的好奇,很多人自发打电话和在网络上留言询问有关这个新节目的名称和具体播出时间,可以肯定地说,这个节目,未播先火了。 节目一共录制了十天,才终于录完。 霍思宁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是节目组加班加点的剪辑和制作,后期的事儿霍思宁也不关心,随着婚礼时间的越来越近,霍思宁的脑子里也装不下那些了,因为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让她很是纠结。 她要结婚了,但是女方的亲属这边,却没有她的真正直系亲属。 如果她真是父母双亡了,那她也不至于这样心里一直牵挂着。 但是梁父明明没死,霍思宁嘴上不说,不代表她心里没有想法。 她还是希望梁父能够来参加她的婚礼的,尽管她的前十八年,和这个人毫无交集,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和她有着同源的血脉,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亲近的人。 只是,霍思宁心里也很清楚,这是不现实的。 其他的女孩嫁人,可以由父亲牵着步入殿堂,亲手将自己的闺女交到女婿的手中,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谆谆教导自己的孩子结婚后要夫妻和睦,相夫教子,叮嘱女婿照顾好自己的女儿,不能让自己的闺女受委屈。 但是这些,梁父却是根本无法做到的,别说亲自来参加她的婚礼了,甚至连此刻梁父在哪里,霍思宁都不清楚。 1675.第1675章 节目播出 长叹了一口气,霍思宁到底还是没有将要结婚的这个消息发短信告诉给梁父。 她在犹豫了一番之后,就暂时将这个想法放开了。 霍思宁和顾叙要结婚的消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传开了,就连网上都有人知道了消息,很多人跑到霍思宁的微博上来求证。 霍思宁被网友追问得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在微博上调皮地解释: 顾先生认为他表现够好了,希望能够给他一个名分,所以我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这条微博一出,下面一群粉丝激动得嗷嗷直叫,对于霍思宁要结婚这件事,这些网友们表现得比她本人还要激动和热切。 八月六号,新节目《华夏史话》开始登陆央视十套,在此之前,节目的宣传也开始铺天盖地,就连霍思宁也破天荒地在自己和冠玉美人的官方微博上打起了广告。 很多人在听说这个就是之前霍思宁出事的时候录制的那个节目之后,都提起了兴致。 十套这次对这个节目的重视度非常高,将节目档期直接安排在了八点到九点这个黄金档,节目一开播,何国林就和小马、李制片等人守在了播放室里面。 十套是教育频道,虽然信号覆盖了全国,但是收视率却并不如一些地方卫视,所以,大家虽然对这个新节目有所期待,但是也不敢抱太大的期望。 节目第一期说的是商周篇,但是其实绝大部分观众对商周期的历史都不是很熟悉。新节目以商周篇作为开场第一期,要靠此来拉高收视率,其实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但是一个新节目,第一期是最重要的,如果不能打响第一炮,后面想要再翻身,就比较困难了。 就连何国林都为此捏了一把冷汗,虽然在节目剪辑出来之后,他就已经提前看过了,但是观众是什么口味,他还不太敢肯定,毕竟这个说历史的霍思宁太年轻了,一个小姑娘没多少资历,让她来讲解历史,那些观众未必肯买账。 做电视节目的都清楚,如今市场的口味越来越复杂了,谁都摸不准观众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节目,就算是何国林这个在电视台干了三四十年的老员工,积累了再多的经验,也只能进行推测,没人敢打保票说某个节目一定就能行。 只是,节目总归是要播出来的,晚上八点,《华夏史话》正式播出,很多人都打开了电视机调到了教育频道,就连顾家的人都在吃过晚饭后,一个个整齐地坐在了客厅里观看。 就连霍思宁也是兴致勃勃地坐在电视机前,因为她并没有看到过自己节目上是什么样子,尤其是近距离的这种录制,这让霍思宁感觉和是新奇。 节目一开播,当看到台上的四羊方尊和曾侯乙编钟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我靠,这节目真是要逆天了,竟然真的弄来了一整套的文物!” “真的假的,那是道具,还是真的古董?” “楼上的,告诉你,是真的,我就是四羊方尊所在地的,我们上个月就听说,中央派人下来把真品四羊方尊给运到帝都去了,说是配合奥运进行宣传。” “我的妈呀,这也太大手笔了吧,我现在开始信了,之前那个传闻,说柯镇跃为了害主持嘉宾,结果砸坏了一只战国时期的真品文物!这事儿会不会就是真的?” “你没看央视的公告吗,就是砸坏了啊,不过据说紧急修复了,并没有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不然那柯镇跃就算以死谢罪,都不足以弥补他所造成的罪孽了。” “你们关注点真是新奇,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个节目的形式还有台词都很新颖吗?我觉得主持人说得真好啊,虽然古董这个东西很深奥,但是奇怪主持人的解说,我都听懂了哎!” “确实是,我平时去博物馆,听到那些解说员说哪个古董什么的,真的是一点都听不进去啊,可是这个主持嘉宾的解说,我觉得很容易理解,而且一点都不枯燥!” “说的太好了,主持人很接地气,这个节目真好看,我决定了,接下来每天都要守着看这个节目!” “安利安利,这个太赞了,我要叫我的那些同学都来看!” “历史专业的表示,主持人的这些小故事的确都是有历史记载的,节目组非常用心,每一句台词都说在了点上,有据可依,考据党路过,表示很震惊!” …… 节目一播出,立刻就有很多网友疯狂刷屏,对于这个新节目,都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并且对节目的表现十分推崇。 节目刚刚播到一半,就开始进入中间的广告部分了。 播报放映室里面,何国林冲着小马道:“小马,你去数据监控室那边,把收视率拿过来!” 小马点点头,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剩下的李制片等人,都焦急地看着小马的背影,一个个脸上表情都紧绷着。 何国林看到这些人的表情,忍不住笑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李制片迟疑了一下,道:“肯定没问题,我看霍小姐说得很不错,内容风趣又有内涵,应该有不少观众会喜欢。” 何国林听了点了点头:“那你们猜一下,这收视率预计能有多少?” 李制片一愣,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对视了几眼,保守地答道:“这……0.5应该能达到吧,就算第一期节目达不到,到后面肯定能追上这个数字,我对这个节目有信心。” 何国林摇了摇头,0.5这个数字,可算不上什么亮眼的成绩,如果这么长时间的宣传,最后这个节目才拿到了0.5的收视率,那可不值当台里费这么大劲儿地捧这个节目啊。 正聊着呢,那边小马就回来了。 “怎么样?” “指数多少啊,有没有0.5?” “小马,你快说啊!” 一群人都围了上来一个劲儿地追问,但是小马却是一言不发。 何国林一看到小马的这个表情,顿时心下就是一沉,咯噔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1676.第1676章 收视率逆天 小马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一脸茫然地坐到了座位上,看起来整个人连魂都丢了一般。 李制片感觉瞬间被泼了一盆凉水一般:“难道连0.5都没有?” 这不可能啊,虽然她回答何台长的时候说的是0.5,但是这是她最保守的估计了,因为她觉得这个节目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扑得这样惨。 看到小马这表情,何国林更是面沉如水:“台里的规定,如果连0.5都没有的话,这节目就算不被砍,也要挪到其他时间段播出了。这个规定你们应该比我清楚,这一条不是我制定的,是大家都要遵守的规则。” 这也不能怪何国林,他作为一台之长,还是要看数据说话的,虽然十套不比其他卫视,但怎么说也背靠着央视这个老大哥,收视率再差也差不了太多,就连九点以后的求职类节目收视率都超过了0.5,如果《华夏史说》连这个数据都达不到,那他就真的只能忍痛切了。 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被砍掉,不要啊,马哥,到底是多少的收视率啊,有没有0.5啊?” 那边小马似是才回过神来一般,原本茫然和失魂落魄的神色忽然褪去,他一个人坐在那椅子上开始笑了起来,先是肩膀颤抖着,慢慢地就变成了哈哈大笑,整张脸都变得灿烂了起来: “收视率数据初步已经统计出来了,收视率达到了1.42%,市场份额超过了3%!” 其他几个人听到这个数字,都傻了,一个个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的节目火了!” 那边小马彻底卸去了他脸上的沉重,整个人都变得得意起来。 “1.42%?” “第一期节目,现在才播到一半呢,就这么高了?这也太厉害了吧?” “真的火了啊,太棒了!哈哈,这回咱们这黄金档算是坐稳位置了!” 那边李制片也反应过来了,一把伸出手来就推了小马一把,笑骂道: “好你个小子,敢情你刚刚进来做出那样子就故意蒙我们呢!你这家伙也太坏了吧?” 不说别人,就连何国林都被小马这演技给骗了:“我也傻了呢,看这小子进来的时候一声不吭,我还真以为收视率低迷,数据惨不忍睹,直接砸在咱们手里了呢!” 何国林这样说着,眼底眉梢却满是笑意。 众人都被小马这个恶作剧给吓了一跳,在得知真正的收视率之后,都不由得长嘘了一口气。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一群工作人员欢呼着,直接就将小马导演和李制片给抬起来扔上空中,吓得李制片尖叫不已,小马也是嗷嗷直叫。 一群人都在兴奋地闹腾着,何国林倒是考虑得比较多,直接就出言提醒道: “小李啊,你们闹归闹,得出个人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霍小姐,这次的节目有这么高的收视率,可有一大半都是人霍小姐的功劳啊。” 小马和李制片听到何国林这话,都回过神来:“对对对,赶紧给霍小姐打电话!” 霍思宁就是在看节目的当口接到了小马导演给她打来的电话,电话那边的小马非常激动,声音里都带着颤音:“霍小姐,收视率报表出来了!” 霍思宁闻言怔住:“节目不是没播完吗,这么快就出收视率了?” 小马解释道:“这个时间也是可以统计的,但是只有实时的收视数据,就是一个初步的收视率指数,具体的收视率情况,要明天才能出来,不过这两个数据也不会偏差太多。” 霍思宁问道:“那现在多少收视率了?” 小马笑道:“收视率现在是1.42%,还在持续上升的阶段!我估计第一期节目播完,可能会达到1.5%。” 霍思宁对这个数据没多大的概念,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个收视率是好还是不好?” “当然是好啊!” 小马笑道:“我这么跟你解释吧,黄金档很多电视台播的都是电视连续剧,排第一的电视剧还没有咱们这个收视率高呢。这个收视率,绝对可以横扫各大电视台了,但是咱们这个节目只是个解说类的节目,还是在教育频道播出呢,咱们的节目,妥妥的火了!” 霍思宁对这个收视率并不太了解,但是她既然做了这个节目的主持嘉宾,还拿下了这个节目的冠名权,当然是希望这个节目的收视率越高越好,现在听到小马说节目大火,她也很是欢喜。 “那真是不错了。” “岂止是不错啊,第一期就能有1.5,这个数据,纵向和我们频道历届的其他栏目比,就算排不到第一,那也妥妥的前三没跑了;横向跟咱们电视台其他的栏目比,也绝对是前二十甚至是前十五的,这数据真是非常厉害了!霍小姐,真是恭喜了!” 小马这时候一点也不谦虚和客气,把他分析的数据给说了出来,显然这家伙已经被第一期的收视率给美得找不着北了。 霍思宁笑道:“你恭喜我做什么,这节目我一个人也不可能做起来啊!都是大家加班加点做出来的节目,这段时间如果没有栏目组的团结协作,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成绩,团队的贡献你可不能抹杀啊。” “那是,那是。”小马也自知失言,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看向旁边的那些伙伴们,尴尬地说道。 霍思宁也忍不住觉得好笑:“马导演,恭喜我是次要的,你们现在该做的,就是找何台长,这么高的收视率,亏得何台长领导有方,你们不跟何台长邀邀功,让他请大家吃一顿好的?” 小马一听这话,顿时就乐了,急忙打开了扬声器,冲着电话那头的霍思宁笑嘻嘻地道:“霍小姐,这话得您亲自跟何台长说啊。” 霍思宁本就不是电视台的人,又跟何国林没有利益冲突,自然没那么多顾忌,听到小马这话,就知道何台长就在旁边,忍不住抿嘴一笑,问道: “何台长,这么好的收视率,您今天晚上不请大伙儿喝点儿?” 1677.第1677章 北大教授力挺 何台长没想到会被霍思宁涮,当着这么多员工的面,又不好做得太抠门,索性手一扬,大笑道:“请客,必须请客,九点等节目播完,就带大家去庆功!” “啊哈哈,太好了,有大餐吃了!” 听到何台长说请客吃饭,大家都忍不住欢呼起来,整个办公室其乐融融,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霍思宁拗不过节目组的几次电话催促,也从家里跑了出来,去参加了庆功宴。 一群工作人员知道霍思宁还有一天就要举办婚礼了,都提前给予了霍思宁新婚祝福。 顾家的婚礼毕竟是高门槛的宴会,普通人没请柬,根本不可能去参加,节目组的那些人也识趣,没有谁开口问能不能去参加婚礼这样冒昧的话,霍思宁也只邀请了一些相熟的亲朋好友而已,这些工作上遇到过的人,她并不准备开口相邀。 不过她心里也记着这些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好,想着等到时候举行完婚礼,一定要派人到电视台给这些同事们送喜糖,虽然这些人不能去参加婚礼,但是该给的喜糖,不能就这样省了。 第二天一大早,最终的节目收视率数据就新鲜出炉了,当看到排在文艺频道榜首的《华夏史说》节目收视率居然高达1.54%的时候,不止是那些观众网友,就连业内的不少节目制作人都傻了。 ——央视杀出大黑马,华夏史说收视率爆表。 ——口碑收视率双丰收,央视十套出大招。 ——不一样的历史解说节目,精彩绝伦扣人心弦! 很多新闻报纸都争相报道着十套的这一期新节目,很多论坛也开始有关于《华夏史说》的讨论帖子了,而且下面很多网友争相留言,对这个节目都表示出了浓烈的兴致和强烈的推崇。 “大赞,这个节目很有看头,我本来很少看电视的,但是我爸非要拽着我看,然后我就看了,结果一坐在沙发上,就没舍得挪动屁|股。” “说得真好,而且不像是教育频道的其他节目,这个解说主持人说得很通俗接地气,就算是没怎么念过书的人,也都能听得懂啊!” “简直是神了,一个多小时的节目,我连广告时间都没舍得换台,就怕错过了更精彩的内容。” “我也是啊,到商周篇都讲完了,还觉得意犹未尽,恨不得继续听第二期呢,真是太有水平了!” 当然,有捧的,自然也就有黑的。 有些人看到网上这么多人赞这个节目,当然少不得要唱唱反调。 “有这么神吗,我怎么看了觉得很一般啊,一个说史类的节目,不就应该是正经严肃的吗,搞这么多噱头,又是古董又是美女的,太浮夸了吧?” “就是,一个小姑娘懂什么历史,华夏历史上下五千年,就连那些北大教授都不敢讲这么宽的内容,她倒是敢夸下海口!” “都是水军吧,这水平都能上电视讲历史,那我们都能上了吧?这姑娘才多大,还是学校里面的学生吧,不好好上学就想着出名,现在的小姑娘,都太功利了啊。” 这些人在不停地提出质疑,但是很快,就被一个人打脸了。 竟然真的有一个微博认证为北大历史学教授的人站了出来,这个人叫做胡金华,是北大出了名的历史学专家,潜心研究商周史已经有五六十年了,曾经出版过很多部商周方便的历史研究著作。 这样牛的一个人,却站出来力挺霍思宁,并且在他的微博上写道: “国人总有一个劣根性,最擅长以貌取人。看医生必须要白发苍苍的老头,吃饭要挑大腹便便的人做厨子,看个小品都要论长相,如今连讲历史,都论年龄资历辈分了。” “谁人规定,年纪小就不能懂历史;又是谁人规定,长得漂亮就不能做解说?” “这个霍思宁,我不认识,但是她讲得非常好,切入点别出心裁,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而且她的每一个故事都是有理有据,无可挑剔!” “她并不随波逐流,在将历史与古董结合的过程中,既给大家讲解了历史规律和史实内涵,同时还阐述了她对那些史实的一些理解。” “历史并不像是大家所想的那么高端,它是属于平民的,大众的,作为一个历史研究者,我尊重并且欣赏她的这种演说方式,她是真正地在为大家说史,让大家更近距离地接触历史。” “在这一点上,我们这些历史研究者反而才应该反思,我们一味地将历史格局化,高端化,但是其实仔细想想,这样的做法,出发点就是错的。” “只有全民都了解华夏国的历史,让我们华夏上下五千年的文明辉煌都为广大民众所知,我们研究历史的目的,才算是真正达到了。” “所以在这一点上,我自愧不如,这个小姑娘做到了我们大部分人都没有做到的,就凭这一期《商周篇》,能让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人了解到华夏国的商周时期的历史,我就得尊称她一声老师!” 这条长微博一经发出,网上叫嚣的声音都不由得停了下来。 若是说到对商周史的研究和了解,胡金华教授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现在连胡金华都站出来力挺霍思宁,甚至说出要称呼霍思宁为“老师”这样的话,谁还敢对霍思宁提出质疑? 那些原本还在谩骂说这个节目是炒作出来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感觉脸上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地疼。 “哈哈,胡教授站出来了!让那些人黑,这下打脸了吧!” “我就说这节目不错吧,连北大的教授都推崇呢!” “真这么厉害啊,下期节目我也要看!” “我就是历史学科的老师,有胡教授的认证,这下就不用怀疑了,我一定要让我的学生们都去看这个节目!” “我很想知道,这个节目都录制完了么,有没有现场票啊,我好想去现场看看啊!” “我也想去,真想亲眼一睹霍小姐在台上解说的风采!” “……” 1678.第1678章 赚大发了 因为有胡金华的力挺,舆论的导向开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很多历史学家都站出来支持霍思宁,又有很多历史爱好者和收藏家为霍思宁正名,将霍思宁这几年在收藏界的事迹都一一爆料了出来。 在知道霍思宁的一系列事迹后,再也没有人敢开口质疑霍思宁了,因为这个姑娘实在是太厉害了。 闭着眼睛都能鉴定古董真假,一摸就能判断古董是什么朝代的,把赝品藏在真品里面,三分钟不到就挑出来了,这本事,这眼力劲儿,一般人谁能做到? 甚至有一些大学的教授都给自己的学生推荐这个史说节目,并且声称手底下新收了几个研究生,接下来的课题就是让他们研究这个节目,选一个篇目来分析研究,并且要在论文里面阐述他们自己的观点。 不管怎么说,《华夏史说》这个节目是真的火了。 因为一上午,电视台就接到了很多观众打来的电话,询问十套昨天晚上播出的《商周篇》什么时候重播。 到下午节目重播的时候,一个更让人惊愕的情况出现了。 央视十套出现了历史上第一个重播比初次播放收视率更高的节目,下午重播的《华夏史说商周篇》,收视率竟然破2了,这个恐怖的数字,不仅吓傻了十套的一众员工,也惊动了央视的其他几套的几个正副台长。 要知道,重播的节目,可是在之前的观众基础之上,再重新叠加数据。 黄金档播出的节目,都只有1.54%,现在重播,选的时间段又是白天,在工作日的下午时间段,竟然达到了2%的收视率,这数据,就绝对不是普通的火能够形容的了。 原本《华夏史说》的插播广告根本卖不出去,节目组拉下脸到处求广告招商,都没有人买。 但是现在收视率出来之后,那些品牌企业就一个个跟闻到了荤腥的猫一般,又舔着脸来求人了,到处找关系让人帮忙,费尽心机地往里面挤,就希望能够在《华夏史说》的前段中段能够插播他们的广告。 “老何,你这回可真是真正的扬眉吐气了啊!” 几个台长们看到这个数据,都是羡慕嫉妒得不行,但是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还要说一番客气的话恭喜何国林。 一个解说类的节目,投入的资金不过上千万,结果竟然把其他台的综艺类节目都比下去了,要知道那些综艺节目耗费的经费可是几千万甚至上亿,和十套的这个解说类节目一比,就被秒的渣都不剩了。 按照这样的收视率来算,接下来的《华夏史说》收视率,只高不低,很有可能破4,甚至破5都未必是天方夜谭。 何国林这一回真是感觉涨了脸,整个人是容光焕发,眼底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 没办法,十套是教育类的频道,这些年虽然也背靠央视这个大靠山,但是在电视台其实存在感很低,因为节目收视率的问题,十套的广告价钱都卖得很低,赚不了钱还需要电视台贴补经费,所以台里经常被其他频道欺负。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霍思宁第一天来电视台录节目的时候,会因为迟到而被人抢走了录影棚,因为十套在电视台地位很低,随便什么频道都敢踩上一脚。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华夏史说》这个节目一出,光是节目的广告费,就能让十套赚一大笔。那些广告商挤破头颅都要插进来,求爷爷告奶奶的就只想上一段广告,哪怕只有五秒钟都行,价格更是一个比一个高得离谱。 何国林还从来没体验过这样的滋味儿,自他坐在台长这个位置上,就只有被人嘲笑和指桑骂槐的份儿,这一回他终于可以挺直腰板了。 唯一让何国林感觉到肉疼的,大概就是五千万卖给霍思宁那个冠玉美人公司的冠名权了。 以这个节目的火爆程度,如果到这个时候再卖冠名权的话,恐怕这个价格就要翻倍了,想到一下子少赚了五千万,何国林能不心疼么? 可是他转念一想,这节目如果不是霍思宁自动自发地改成这个模样的话,以之前节目组那些编剧策划出来的台本,恐怕收视率也就那个样,中规中矩,绝对不可能火爆成现在这样,所以这样一想,何国林就又释然了。 贪心不足,这节目的收视率一上来,口碑有了,荷包也鼓囊了,他们十套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而且霍思宁还无偿给节目组提供了那么多古董文物,被砸坏的那只原始青瓷也没提过要让剧组赔偿这样的话。 霍思宁做得很厚道,可以说仁至义尽,他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加上有柯镇跃的下场在前,作为前车之鉴,何国林绝对不可能走柯镇跃的那条老路,以霍思宁的身份,他巴结都来不及,哪里会真去开罪了人家? 何国林又不蠢,在台长的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些年,他很懂得审时度势,什么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比柯镇跃可是清楚多了。 想到晚上那一期节目的收视率将会暴涨,何国林就不由得一阵眼热,心中更是对柯镇跃那个蠢蛋嗤之以鼻。 如果在霍思宁第一天去录影棚录制节目的时候,柯镇跃没有第一时间就对着霍思宁发难,如果他不那么眼皮子浅,为了一点回扣就给霍思宁下马威,要求换掉主持嘉宾,如果后来他不使那些下作手段,让豫省博物馆给节目组施压,也许他还有可能重新回到导演的那个位置上去。 以《华夏史说》如今的收视率,何国林几乎可以肯定,未来的这一段时间内,国内电视台同类的节目里面,根本无人可以超越。 这个节目颠覆了以往历史解说类的节目形式,说惊为天人一点也不为过,绝对可以演绎出一段神话般的收视奇迹。 作为能够拍摄《华夏史说》这么一个经典节目的导演,当然也将身价倍增,很快就会在业界出名,有这个作为履历,以后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仰望和崇拜的焦点。 但是柯镇跃却好端端地将这个导演的位置给作没了,为了捡芝麻而丢了西瓜,而且还因此得罪了一个根本得罪不起的人,何国林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柯镇跃这个人了。 1679.第1679章 奶奶 八月八号,这天天边刚刚露出了鱼肚白,霍思宁还在沉睡,就被敲门声给吵醒了。 霍思宁睁开了眼睛,眼神里还带着几分迷茫,看着四周的陌生环境,一时间竟然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怔愣了数秒钟才想起来,今天是她举行婚礼的日子,此刻她住的,是她奶奶留给她的老旧四合院。 重生整整三年,她今天就要将自己嫁出去了。 “宁宁啊,你起来了没有?” 门外,黄菡芸苏青青又在敲门了,霍思宁急忙从床上爬起来,结果刚刚准备开口应答,一抬头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红木家具上的两个黑影。 霍思宁吓了一跳,猛地身形僵住。 那两人缓缓从阴影里面走了出来,看清楚那两人的模样,霍思宁顿时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丫头,恭喜了……” 那边梁父声音喑哑地开口了,那声音非常粗噶,但是他的眼神里仍然是有一丝激动与不舍情绪一闪而逝。 霍思宁万万没有料到,父亲居然真的会来,哪怕这人不能陪着她步入殿堂,这也已经足够了。 霍思宁的目光从梁父的脸上落到了旁边那个人的身上,那人身上却是遮得严严实实,斗篷缠身,还带着黑色面纱,只能看到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看,目光里满是慈爱和怜惜,氤氲出的水光雾气,怎么都藏不住。 从这双眼睛和身形,霍思宁大概能判断出来那应该是一个女人,但是别的她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霍思宁心下好奇这个女人的身份,但是又不好直接开口,只能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梁父,似乎是想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梁父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一般,根本就不打算提起这一茬。 那个女人在盯着霍思宁看了良久之后,忽然从身后掏出了一个盒子,将那盒子打开后,颤颤巍巍地就拿出了一套首饰,缓缓地递到了霍思宁的跟前。 霍思宁有些不明所以,那边梁父见霍思宁不肯接,忙解释道:“这是给你的嫁妆,你自己收好,你的婚礼,我们就不能参加了。往后真要遇到了什么事儿,不要委屈了自己,实在不行,你就给我发短信,你爹我就算千山万水也会来接你回去。” 听到“接你回去”这四个字的时候,霍思宁心下是觉得怪异的,但是她也没有多想,就老老实实地伸出手来接过了那个盒子。 那个女人看到霍思宁接下了那一套首饰,很是开心,眼角眉梢都是止不住的笑意,似乎还想伸出手来摸一摸霍思宁的脸颊,但是在伸到半空中的时候,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又将手给缩了回去。 门外黄菡芸似乎在跟谁聊天,聊了几句之后,又重新开始敲门了。 梁父和那个女人对视了一眼后,便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我们该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着,那两人就径直推开了靠后院的窗户,作势就要跳出去。 然而,在那一瞬间,霍思宁的脑子里却猛地闪过了一个念头,她心下一惊,急切地开口问道:“等一等,你……是奶奶吗?” 那个女人跟着梁父要跳出窗外,在听到霍思宁这话后,身形猛地一僵,脚下险些没站稳,急忙伸出手来撑住了窗台,这才稳住了身体。 她缓缓地回过头来,目光惊愕地看向霍思宁,半晌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她那黑色的面纱给轻轻地解了下来。 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露了出来,尖耳,蓝眼,还有突起的鱼鳃,眼前的人已经异化成了鲛人,但是五官却还是非常清晰。 看到这张脸,霍思宁就能理解,为什么当初在钟家的时候,钟老鬼会问她认不认识黄成香这个人了。 因为她的长相,和面前这个女人的长相,真的是太像了,如果不是已经猜测到这个人的身份,霍思宁恐怕真要以为,这个女人是她的孪生姐妹。 可是,这人却是她的奶奶,一个年龄已经足有六十岁的老太太了。 霍思宁隐约明白了她这个奶奶和父亲为什么要诈死了,他们异化后,不但在身体形态上和人类有了非常大的差别,就连容貌的衰老速度也减缓了。 一个五十岁的老太太,皮相竟然和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没有差别,这若是说出去,绝对会招致祸端。 霍思宁不知道那些年她这个奶奶是怎么遮掩的,也许利用的化妆技术,故意将她的容貌给化老了,但是这却不是长久之计,和家人长期生活在一块儿,迟早也是会露馅的。 这也就能理解,为什么当初黄成香在发现梁鹏志出轨后,她会毅然决然地和梁鹏志离婚,并且在净身出户离开梁家之后,甘愿自立门户,也不愿意再回到黄家了。 她身上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又怎么可能再回到黄家跟一群正常人相处?为了隐藏她的这个不能说的秘密,她只能选择独居,远离人群。 这也就可以解释,她在装病重诈死后,就连黄家人都不清楚这其中的猫腻,以为她真是病逝了,丝毫没有怀疑她还在人世。 霍思宁满脸的错愕和震惊,将这个中种种都梳理清楚后,她发现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荒谬。 难怪在她奶奶“死后”多年,钟老鬼却在清虚道观见到了一个活着的黄成香,这个人还将他的孙女儿交到了他的手里面。 难怪当初她在姜小沁家遇到她那个疯子爷爷的时候,那老头会拉着她说“很像”,又说出她不是“她”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也许,姜家老爷子就是将她错认成了她的奶奶,因为黄成香还没有死,不仅活着,而且容貌还保持在二十来岁的年纪,所以那些人才会认错了人。 看着那张脸,霍思宁整个人都傻了,僵立在原地,半晌无法动弹,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甚至不知道那两人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一直到黄菡芸和苏青青两个人因为一直没有等到霍思宁的回答,直接拿钥匙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她站在地上,心下觉得奇怪,凑过来晃动她的身体,问她怎么了,霍思宁才回过神来。 1680.第1680章 伴娘团 “宁宁,怎么啦?” 看到霍思宁一直傻愣愣地站在地上望着敞开的窗户发呆,黄菡芸和苏青青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霍思宁这是怎回事儿。 霍思宁没有解释,只是摇了摇头道:“没事儿,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黄菡芸一拍脑门,道:“还早呢,这已经快五点了,化妆师都在外面吃早餐了,你赶紧收拾一下,洗个脸做个面膜什么的,然后把婚纱穿上,一会儿化妆师就要来给你化妆了。” 霍思宁一脸诧异:“这么早就化妆?我还想再睡会儿呢。” 黄菡芸顿时哭笑不得:“不早了,你今天是新娘,事情最多,再拖下去,伴娘们都要到了。” “都来了?”霍思宁看了看时间,忍不住嘟囔道,“这好像是我结婚吧,她们怎么这么积极啊?” 这一次的伴娘团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全体,包括黄菡芸、黄苒苹、黄荺苗三姐妹、苏青青、白亦珊、吴亚、钟小幺、张爽,就连宋氏姐妹都来了。 因为要在霍思宁的本家出嫁,所以霍思宁才会在夜里搬回了老宅居住,老宅空荡荡一片,黄菡芸怕霍思宁害怕,就和苏青青两人也跟了过来,霍思宁就直接从老宅这边由新郎接走。 不过,听到霍思宁的这一声吐槽,苏青青倒是有些感慨:“你还说呢,我们这一群人里面,你可是结婚最早的了,那天听到顾叙跟我们打电话说你要结婚,可着实把我们给惊着了,还真以为你们闹出人命了呢!” 提起那天的事儿,霍思宁便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是她被顾叙给忽悠着,这婚礼她还真没准备这么早就办了。 “我看顾妹夫挺好的,我们这些姐妹里面虽然是你最早结婚,但是我觉得你会是嫁得最好的。我们都没你这样的能力,以后只能找个靠谱的男人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但是你不一样,我们一致认为,你注定就是要耀眼瞩目,万丈光芒的,哪怕嫁人了,到了顾家,你也绝对不会停止你的脚步!” 黄菡芸笑道:“而且我看顾妹夫很宠你,他看你的眼神满满的都是爱,顾家这样的家庭关系简单,会包容你的一切,我相信宁宁你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过得很好!” 黄菡芸的这番话,听得霍思宁不知道怎么地,心下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伸出手来抱住了苏青青和黄菡芸,娇声道: “不管嫁人不嫁人,我们都是好姐妹。不用羡慕我,你们也会很快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归属的!” 苏青青刚还一副伤感的样子,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就横眉竖目,张牙舞爪起来,瞬间就恢复了本性: “那是,我们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良人,根本不用羡慕你。女人,你若是敢结婚就跟我们疏远了,我绝对跟你没完!” 霍思宁无奈地直想摇头:“三句话就露出本性了,你这性子,也就只有吴均能受得了你。唉,幸好他家长辈都不在了,不然你到了他家里还这样一副大小姐脾气,谁受得了你?” 苏青青顿时又羞又窘:“喂喂喂,有你这么说你表姐的吗?没大没小!你快点收拾吧,不然一会儿我把她们都放进来,让她们看看你这新娘子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鬼样子,看你还有没有脸见人!” 被这般插科打诨,霍思宁心中的那一股酸涩不舍的情绪也被瞬间踢到了外太空,笑道:“我蓬头垢面的样子她们也不是没见过,看到就看到了,反正我都要嫁人了,也不愁没人要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着,她还是悻悻地去了盥洗室开始洗漱起来。 等到霍思宁洗了澡做完面膜,外面果然又传来了喧闹的声音,伴娘团和化妆队的人都已经来了。 黄菡芸冲着外面喊道:“新娘子已经起来了,你们都进来吧。” 听到这话,一群女孩子们就叽叽喳喳地蜂拥而入,负责给霍思宁化妆的正是之前央视《华夏史说》的化妆师胡姐,在拎着巨大的化妆箱进来之后,看到霍思宁的样子,顿时就哎呀出声: “霍小姐,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啊,那咱们可得快一点了。黄记者,你快去挡住外面的记者和那些摄影师,不要让他们进来,不然这样子就要被记者给拍到了!” 这样说着,胡姐就忍不住双手叉腰,一脸无奈地盯着霍思宁,开始念叨上了: “霍小姐,你现在可是公众人物,《华夏史说》节目收视率节节攀升,你这知名度也是蹭蹭蹭。这大喜的日子,不知道多少记者都在等着拍你的照片抢头条呢,你可得注意点,千万别让他们拍到你的丑照了,不然那些人还不知道要编排出什么呢!” 说着,胡姐就开始学着那些娱乐八卦新闻的调调开始念起了新闻: “某著名节目主持人大婚之日,蓬头垢面一脸素颜,疑似遭夫家嫌弃!” “央视主持素颜照曝光,妆前妆后大变活人!” “魔术小姐疑似整容,素雅丑照惊吓路人!” 胡姐的声调古怪,念起这些新闻来脸上还带着夸张的表情,听得众人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霍思宁嘴里咬着牙刷,也被胡姐这搞怪的样子给逗乐了。 她想要说什么,结果嘀咕了几句,嘴巴里面含着泡沫,一句都没说清楚,只能用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胡姐,一脸的无辜可怜模样,胡姐顿时就耸了耸肩,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霍思宁很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等到霍思宁刷完牙、洗好脸、换上婚纱之后,坐在了梳妆台前,那摄影师才被放进来。 胡姐手下动作迅速,很快就给霍思宁化好了底妆,然后将霍思宁的秀发一点点地卷起来。 伴娘们也都嘻嘻哈哈地前往内屋开始换伴娘服化妆,因为都是霍思宁的好朋友,这些姑娘们又都是第一次当伴娘,所以一个个欢喜得就好像是自己出阁一般。 1681.第1681章 往事如烟 因为这段时间录制《华夏史说》的关系,霍思宁和胡姐合作也培养出了一定的默契。 胡姐对霍思宁的脸恐怕比霍思宁自己都还要熟悉,给霍思宁修眉刮脸,将那些绒毛都清理干净。 亲眼看着自己从素颜到精致妆容的变化过程,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从刚刚重生的土妞到如今的一点点蜕变。 脸颊上轻微的刺痛感,让霍思宁不自觉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的眼角隐隐地有些湿润,似乎又回想起了重生前的种种。 上辈子的她,这个时候刚刚入社会,为了能养活自己,拼命地工作加班,做着好几份兼职,狼狈奔波,受人欺负辱骂,那些经历就似是尘封的记忆一般,慢慢地被撕开,却再也没有了想象中的疼痛与害怕。 原来那过去的记忆伤疤,总有一天会随着重生而消失不见,那些曾经伤害她的人,都如大浪淘沙,消散在尘埃里面。 “弄疼你了?”看到霍思宁眼角湿润,胡姐下意识地就停下了手,紧张地问道。 霍思宁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胡姐继续。 “新娘子都是要绞脸的,古代还拿绳子绞呢,我就拿镊子给你象征性地拔一下,很快就好。你要是疼了就说,别忍着。” 嘴上这样说着,胡姐还是不自觉地就放轻了手下的动作,生怕弄疼了霍思宁。 新娘的妆容不比录影棚录节目,因为接下来的一整天都要以漂亮优雅的姿态来面对来参加婚宴的宾客们,所以必须要让妆容能更持久。 好在霍思宁的底子是确实很不错,给霍思宁化过这么多次妆,胡姐还是忍不住感叹,霍思宁这皮肤细腻得不像话,根本不需要费太多的笔墨,就已经可以化出很漂亮的妆容来了。 最后一个步骤是挽发,胡姐一边给霍思宁梳头发,一边嘴上轻轻念叨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这个时候,已经是上午的九点多了,新娘的妆容最是费时间,每一个细节都要再三的斟酌,其他伴娘都安静地坐在床上或椅子上耐心等待着,但是苏青青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还没有来啊,他们也太慢了吧?”苏青青从床上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就往院子外望去。 黄菡芸没好气地看了苏青青一眼:“走来走去的,你不头晕,我都晕了。你急什么,宁宁都坐在这儿呢,知道的是宁宁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过门呢!” 苏青青气结:“我这不是为宁宁担心么,这新郎还不来,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吧?” 霍思宁一听这话,急忙摆手道:“可别,我不着急的,这个锅我可不背啊,你是想看你家那位穿伴郎服的样子吧?” 苏青青顿时窘迫:“我哪有?” 霍思宁笑道:“你就别掩饰了,你想的是什么,都快写到脸上了!我跟你们说啊,青青啊比我还急着嫁人呢,一会儿举行仪式,扔捧花的时候,你们都别跟她抢啊,就让给她得了!” 一群伴娘听到霍思宁这调侃的话,一个个都笑得滚做了一团,只有苏青青一脸羞恼站在地上直跺脚。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忽然传来了汽车喇叭声和鞭炮声,很快就有在外面负责望风的人跑了进来,喊道:“来了来了,新郎的车过来了!” 一群伴娘们开始使劲浑身解数地给新郎出难题,什么背诵“三从四德”啦,什么新娘三百问啦,甚至细化到新娘穿多少码的鞋子,多少罩杯的内衣,最后还要求新郎唱情歌,直到唱到满意为止,反正怎么刁难怎么来。 门外新郎和伴郎团挤得满满当当,一群伴娘们就透过窗户给他们出题,答不出来就要给红包贿赂。 虽然伴娘团们都身形瘦弱,但是扎堆在一块儿,实力也是非常强悍的。 顾叙被这一连串的难题给紧张得手掌心都出汗了,急忙朝着伴郎团使眼色。 欧阳军和秦天几个在旁边见状,什么都不说了,抽出一摞红包就开始撒。 黄菡芸抢到了一摞红包,心情很不错,一扭头却看到霍思宁竟然拿着平板电脑在一脸认真地玩游戏,手指滑动着,切水果切得不亦乐乎。 看到这一幕,黄菡芸顿时就晕了,对霍思宁这行为,她简直要无语了。 “霍思宁小姐,麻烦你表现得认真一点,有一点紧张感,像个新娘子的样子好不好?你这样淡定,感觉我们才是要嫁人的那一个,只有你是个看戏的,你确定这样真的合适?” 旁边的摄影师听到黄菡芸这实力吐槽,也忍不住掩嘴偷笑。 这几个摄影师都是红伞美人的专业团队,因为都是自己人,所以霍思宁很放心。只是这些人都是她训练出来进行保全工作的,是公司专业的计算机高端人才,现在却被霍思宁给招来给她婚礼录像,这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浪费人才了。 不过,鉴于这个工作是霍思宁和顾叙的婚礼,那些保全人员可是一个个都非常积极地报名参加了,这个摄影师的名额,更是抢破了头颅。 被黄菡芸这一质问,霍思宁这才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道:“啊?人来了吗?我还没过完这一关呢,呃……” 霍思宁这话还未说完,就看到顾叙一身笔挺西装站在了她的面前,正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额,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进来了?霍思宁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顾叙。 “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你再玩一盘?”顾叙笑眯眯地开口问道。 “不……不用了……”霍思宁瞬间结巴了。 “还玩个屁啊,再玩下去,你自己的婚礼都要赶不上了!”旁边黄菡芸也是个急性子,一把就将霍思宁手中的平板给抢了过去,直接就扔到了床上。 没了平板,霍思宁手中一空,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捏住了衣角,一脸不知所措地看向顾叙。 她真不是故意要玩游戏的,而且她这是第一次结婚,没经验啊,光是听着那鞭炮声,她就感觉自己浑身都莫名地紧张,心跳如擂鼓,又是激动又是慌乱,尤其是在顾叙那灼热的目光紧盯着的情况下,她连头都不敢抬了。 1682.第1682章 大婚啦 顾叙本来也紧张,但是看到自己媳妇儿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居然拿着平板在刷水果,他顿时就乐了,尤其是看到小丫头紧张得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顾叙心下就越发觉得有趣。 弯下身来,顾叙一把就将媳妇儿打横抱起,准备就这样将媳妇儿给领出门,结果他才刚刚抱起来,那边熊孩子七宝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穿着小礼服,双手叉着腰大笑起来: “有本事你就这么把我姐姐带走啊!” 顾叙看到七宝这熊孩子嚣张的模样,不由得愣住,顺着众人的视线朝着霍思宁的脚踝处看了过去,顿时就郁闷了。 原来新娘子的脚上,只穿着一只鞋子,剩下的那一只,却是不知去向。 不用说,这个背后使坏的,一定是七宝这个小鬼了! 伴娘团的人看到这情况,都哈哈笑作一团,白亦珊和苏青青更是朝着七宝竖起了大拇指,对于最后这个出其不意的难题,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七宝,姐夫今天要娶你姐姐,你乖一点,把鞋子找出来,回头你要姐夫做什么,姐夫都满足你的要求,怎么样?” 顾叙试图用哄小孩子的办法来哄七宝,但是他这话一出口,就被众人唏嘘,七宝更是不买他的账。 “你别给我来这一套,我不是三岁小孩,现在你都不兑现,回头你都把我姐娶回去了,你还会满足我?你当我傻啊,这空头支票我不要!” 七宝傲娇地一抬下巴,眼睛却是滴溜溜转着,显然是在想着什么坏主意。 “那好吧,你想要什么,尽管提。” 顾叙有些无奈,他就知道这一关没这么容易过。 七宝得意一笑,看了被顾叙抱在怀里的霍思宁一眼,咯咯笑道:“我姐姐说了,前面背三从四德,让你们的红包给糊弄过去了,这可不行,所以现在我要代表党来考核你,请顾叙同志认真背诵一下八荣八耻!” 这话一出口,伴郎团集体懵逼了:“八荣八耻?背着玩意儿干嘛?” 顾叙虽然紧张,但是智商还是在线的,他低下头看了看笑得一脸奸诈的霍思宁,就知道他这媳妇儿肯定又调皮了,急忙冲着那帮伴郎道: “不是党章的那个,你们上网查查,快一点,用手机搜!” 欧阳军率先反应过来,拿出手机蹭蹭地就开始刷百度:“找到了!” 顾叙急忙凑过去看,结果看到这个所谓的八荣八耻之后,他额头的汗都要下来了。 伴郎团的人包括秦天和宋辉在内,也一个个笑得一脸的幸灾乐祸,那些伴娘们在弄清楚八荣八耻是什么之后,也都乐不可支。 七宝捂着嘴偷笑,不过笑完了,还不忘强调道:“这个是要背诵的啊,不能照着念!我姐姐说了,你背诵出来了,才能说明你已经把这八条牢记在心里了。” 顾叙记忆力比不上霍思宁,但是凭借他的智商,也在几分钟之内快速地记住了这八条,他将霍思宁又重新放回了床上,捏着鼻尖微微咳嗽了几下,这才面色严肃正经地摆正了姿态,看着霍思宁的眼睛,认真地道: “以关心老婆为荣,以忽视老婆为耻;以伺候老婆为荣,以麻烦老婆为耻。 以赞美老婆为荣,以批评老婆为耻;以抢干家务为荣,以好逸恶劳为耻。 以下班回家为荣,以夜不归宿为耻;以诚实专一为荣,以拈花惹草为耻。 以遵守家法为荣,以违法乱纪为耻;以上缴工资为荣,以窝藏奖金为耻。” 这几条背完,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连霍思宁也是忍俊不禁。 本来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就连顾叙也是眼巴巴地看着七宝,等着那熊孩子给他取来公主的水晶鞋,但是七宝却是一脸的无动于衷,目光只看向伴娘团那边,似乎在等着征求伴娘团的意见。 黄菡芸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道:“妹夫你这八荣八耻确实背的不错,不过嘛,你们这仪式还没举行呢,我妹妹还算不得你正式的老婆。” 那边伴郎团听到黄菡芸这话,就知道还有后招,顿时就怒了:“还有啊,你们这到底有完没完?” 伴娘团的人也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就叉腰站了起来,反驳道:“你们还要不要娶媳妇儿,要娶的话,就得我们女方说了算!” 一群女人挺身而出,那些伴郎们顿时就怂了,一个个低着头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顾叙本来还以为终于过关了,结果没有料到女方的这些人一环扣一环,只能双手求饶:“姐姐们,算我错了,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一次性都提出来,我都满足!各位大人行行好,就让我把媳妇儿娶回家吧。” 其他伴娘们听到顾叙这话,都准备倒戈了,黄菡芸却是一点也不为所动,伸出手来就将那些要当叛徒的伴娘给拦住了,然后她嘴角一勾,笑道: “让我们饶了你也成,我听说妹夫你当初在拉斯维加斯,可是当着全世界的面向我们宁宁求婚来着。可是拉斯维加斯的颁奖典礼我们没有机会去看,根本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啊。” 说到这儿,黄菡芸语气一顿,冲着顾叙不怀好意地笑道:“我看这样吧,正巧今天这么多人在场,不如,妹夫你再来一次现场求婚,让我们大伙儿都来做个见证,怎么样?” 顾叙被这一番折腾下来,早就没有反抗的力气了,他现在就想着尽快过关,把媳妇儿给带上婚车,所以黄菡芸的这个要求一提,顾叙想都没想就在霍思宁跟前单膝跪地了。 那边不知道是谁扔过来一束捧花,顾叙接过花之后,认真地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 霍思宁的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了当初顾叙不管不顾地在WGC颁奖现场向她求婚的场景,眼中顿时溢满了柔情,脸上笑容浮现,也定定地看着顾叙。 本来霍思宁的五官就很精致,又加上化妆了之后,就更加明艳靓丽了,这一笑之下,顿时顾叙就看傻眼了,脑子里原本打好了腹稿的那一堆煽情的讲出来可能会让这一屋子人感动得泪流满面的台词,在这倾城一笑下,全都忘光光了。 凝视着霍思宁那甜蜜的眼神,一时间顾叙只剩下怔忪,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1683.第1683章 九翬四凤冠 奥运开幕式和顾家的盛大婚礼场面,到底哪一个更受媒体大众的关注呢? 这谁也说不清楚。 总之,八月八号这一天,网上电视上新闻报纸官方媒体到处都是关于奥运开幕式和顾霍两人大婚的消息。 有几家媒体甚至专门对这场婚礼进行了现场直播报道,从新娘新郎的婚车入场,到新娘被新郎从婚车上请下来。 新娘霍思宁穿着特制的迤逦华美的婚纱,由两个花童托着裙摆,在神父面前互相宣誓,最后当着众人的面,由新郎顾叙撩起面纱,俯下身给予新娘一个倾注了全副爱意的吻。 这时候,全场的嘉宾都不自觉地站起来鼓掌,直播的镜头从宾客席上扫过,一些熟悉的面孔就出现在了镜头里面,很多人惊讶的发现,在这场婚礼上,政界大佬,商界名流、医学世家,甚至还有国外的一些名人都出现了,如英格兰伯爵,WGC大鳄等等。 霍思宁与顾叙的结合,的确是牵动了多方的关注,虽然霍思宁很希望能够低调,但是以她如今的身份和顾家的地位,就算她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霍思宁并不是娱乐圈的人,但是却仍然有不少明星来捧场了,而因为霍思宁在央视的新节目备受好评的关系,有一些导演还有电视台的制作人也都露了面。 除此之外,赌王宋利锋一家,凯撒大帝和他的父亲,还有亚德里恩等这些人也都来了,可以说各行各业的人都有,这一场盛大的婚礼,租赁了一个露天高尔夫球场作为婚宴的场地,却仍然显得有些拥挤。 西式的婚礼仪式完毕后,接下来就是中式的拜堂了。 霍思宁换了一套传统的红色中式礼服,那边胡姐眼尖,早早地就看到了霍思宁带过来的那个装有一套首饰的盒子了,在给霍思宁换发型的时候,胡姐就将那一套首饰给霍思宁佩戴在了身上。 虽然不太懂玉石,但是那一套首饰拿在手里面,胡姐还是一眼就判断出来,这一套首饰的价值不菲。 胡姐在心里暗暗咋舌,这有钱人果然是跟她们那些普通老百姓不一样,就连一套首饰,都是千万级别的。 那首饰,正是梁父和黄成香送给霍思宁的那一套嫁妆,在顾叙开着婚车去老宅接人的时候,霍思宁就将那盒子给塞进了储物戒指里面,一起带过来了。 因为要换中式礼服,霍思宁就特意将这套首饰也拿了出来。 虽然梁父和黄成香不能来参加她的婚礼,但是这一套首饰却是他们的一点心意,所以霍思宁还是希望能够佩戴上这一套首饰来完成中式婚礼部分,就像是得到了长辈的祝福一般。 碧绿色的首饰,配上鲜艳大红色的中式礼服,愈发衬托得霍思宁肤白如雪,再加上中式礼服的修身设计,腰带紧绑,让霍思宁那纤细的腰肢看起来盈盈不堪一握,就像是画上走下来的哪家的闺阁小姐一般,又古典又充满了仙气。 拜天地拜高堂,因为梁父不在,女方的高堂这边,就坐着黄家大舅公和师父周世涛,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由周世涛代替高堂长辈,也算是名正言顺。 夫妻对拜后,顾叙将那红盖头掀开,那边早有司仪准备好了茶水,新人给双方的高堂敬茶。 顾叙接过司仪的茶盏,就跟着霍思宁慢慢跪到了大舅公黄成义的跟前。 黄成义全程笑眯眯的,接过了两人的茶盏后,听到顾叙跟着霍思宁叫大舅公,老人家连连点头叫好,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喝完了茶,黄成义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包递给了霍思宁,霍思宁笑着抿了抿嘴,将那红包给拿在了手中,又甜甜地说了一声谢谢舅公,这才站起身来,去给周世涛敬茶。 那边周世涛接过了茶盏后,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落在了霍思宁佩戴的那一套首饰上。 本来周世涛也只是觉得那套首饰很是亮眼,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但是他并未过多留意,毕竟他是十分清楚,他这个徒弟手里面好东西不少,有一整套的首饰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 但是在刚刚,他的目光一瞥之下,却是不自觉地愣住了。 因为这套首饰,和别的普通首饰完全不同,头顶桂冠以漆竹丝为圆匡,冒以翡翠,上饰翠翬九、金凤四,皆口衔珠滴。 两侧珠翠云、大珠花九树皆为牡丹花,每树花一朵,半开一朵,蕊头二个,翠叶九叶。 底部小珠花如大珠花之数皆穰花飘枝,每枝花一朵,半开一朵,翠叶五叶。 双博鬓左右共四扇,饰以鸾凤,皆垂珠滴,翠口圈一副,珠排环一对,珠皂罗额子描有金凤文,用珠二十一颗。 一看到这个配置十分讲究的头饰,周世涛眼神里不由得就露出了几分惊讶和若有所思:“霍丫头,你这套首饰倒是别致得紧,有点意思啊,从哪儿弄来的?” 霍思宁不明白周世涛这话是什么意思,笑着解释道:“家里长辈赠与的,就一个念想而已。” 周世涛还以为是霍思宁自己捡漏或者是花高价买来的,听到霍思宁说是长辈赠与的,不由得一怔:“九翬四凤冠,这个长辈可不光是大手笔,还很有讲究啊!” 周世涛的话,让霍思宁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解:“什么是九翬四凤冠?” 周世涛笑道:“就是古代皇室礼仪之中的凤冠霞帔饰物之一,大衫、霞帔、燕居佩服之饰都极为讲究,什么身份配什么规格的衣服饰物,都有着严格的规定。这九翬四凤冠的规格,是公主、妃子的标准配置。看样子,你的这个长辈,对你非常疼爱,把你视为掌上明珠啊。” 周世涛早前就知道霍思宁曾经在巴蜀拜过一个奇门的老乞做师父,而这个老乞的学生更是遍布全国各地,后来霍思宁在东洋能够从东都国立博物馆弄回来一整批的文物,也是靠了她的一个师兄帮忙。 1684.第1684章 哪里见过 周世涛觉得,霍思宁这个神秘的师父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就绝对不会是一个老乞,说不定当初在巴蜀教授霍思宁那么多奇门异术,就是因为看中了霍思宁的天赋,所以装成老乞借故接近霍丫头。 如今霍思宁结婚,这个神秘的师父当然不可能毫无表示,所以才会赠送了这一整套的九翬四凤冠作为小徒弟的嫁妆。 霍思宁越是这样坦荡,周世涛就越是一点也不怀疑,只当着九翬四凤冠就是霍思宁那个从不露面的神秘师父给送来的。 只是,他的这话听在霍思宁的耳中,却非常不是滋味儿。 别人不清楚,霍思宁却是最清楚的一个,这首饰,是一大早梁父和黄成香送过来的,为了在她婚礼之前赶到老宅,将这套首饰亲自送到她的手里面,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赶了多少路。 她原本只当这套首饰就是普通的饰物而已,现在听到周世涛这一解说,才明白这一套首饰大有讲究,竟然还暗含着这样的用意。 养成娇女,视若掌珠,这一套首饰,浓浓的都是父亲和奶奶对她的爱啊。 霍思宁眼眶酸涩,隐隐泛红,但是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得不将她那酸涩悲伤的情绪隐去,慌乱地垂下了眼睑,生怕眼泪就在这大庭广众下掉出来。 那边黄家的众人也都围在外围看热闹,听到周世涛解释霍思宁的那一套首饰竟然大有来历后,黄家姐妹一个个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宁宁姐真幸福,虽然从小无父无母,但是现在却有这么多长辈对她怜爱有加,真好。” 黄苒苹忍不住感慨道。 黄菡芸听了却是不以为然:“你若是站在她那个位置,也许你就会羡慕我们这样的人家了,她在巴蜀那十八年,吃尽了苦头,能熬出来,才算是苦尽甘来,若是没能熬出头呢,你想象得到她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么?” 苏青青也是一脸的赞同:“就是,苒苹你是没有见过宁宁她那舅舅舅母,见过了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我可是亲眼所见,她那亲舅舅一家都是极品无赖,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要是当初宁宁没有破釜沉舟跟她那舅舅一家决裂,只身一人跑到S市来的话,恐怕她那舅舅一家不榨干宁宁最后一滴血,没利用完宁宁仅有的那一点价值,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黄苒苹毕竟还小,在这方面考虑的确是不够周全,她只看到了霍思宁光鲜的日子,却全然忘记了霍思宁在巴蜀农村吃苦的那一段岁月,听到黄菡芸和苏青青两人这么说,这才想起来,她这个霍表姐幼年的日子很是悲惨,顿时那羡慕的心思就收敛了不少。 在提醒完黄苒苹之后,苏青青的目光却还是不自觉地落在霍思宁的那头上戴着的那一套饰品上,直冒星星眼: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宁宁头上戴着的这一套九翬四凤冠,真的好漂亮啊!我也好想要!” 正说着呢,旁边黄红英却突兀地开口问道:“妈,您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几个女孩听到黄红英这话,都齐刷刷地朝着身后看去,果然就看到奶奶(外婆)站在她们后面,正一脸震惊地看着霍思宁头上戴着的那一套首饰,面色看起来非常苍白。 “奶奶(外婆),您没事儿吧,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黄家大舅婆摆手摇头,目光却一直没能从霍思宁的身上挪开,她眼神里满是困惑,似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可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直到一行人将大舅婆搀扶着到宴席位置坐下,老太太沉默了半晌后,才拉着黄红英道:“英子,霍丫头头上戴着的那一套首饰,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但是我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大舅婆说得一脸的郑重,黄红英却不以为然,见老太太一副想要弄明白的架势,急忙笑道: “妈,那是古董首饰,您觉得眼熟当然很正常,电视上经常有古装电视剧,里面那公主啊皇后结婚不都要凤冠霞帔吗,那些道具就是根据真正的古董设计出来的,所以您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这是当然的啦。” 黄红英以为是老人家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遂出言宽慰道,而且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件有多么重要的事儿,以霍思宁如今的身家,一套古董首饰而已,不管是别人赠与的,还是霍思宁自己买的,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她绝对配得起这一身家当。 只是,老太太对黄红英的这个解释,却是怎么想还是怎么觉得不对劲:“是吗,可是我真的感觉是哪里见过,不是在电视上。” 黄红英生怕老太太一直想这个事儿,把脑子都给想坏了,急忙转移话题: “您管那么多干嘛,今天可是您外甥孙女儿大喜的日子,一会儿新人就要给双方的长辈敬酒,您就等着顾家那小子改口叫您大舅婆吧,其他的都不用想,啊?” 老太太还想解释什么,但是看到黄红英全副身心都在那一对新人的身上,注意力根本没在她这儿,只能是叹了一口气,将她脑子里那混乱荒谬的念头给甩掉。 霍思宁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插曲,拜完高堂后,就是夫妻对拜喝交杯酒,一群伴郎伴娘们终于等到了送新人入洞房的时刻,等了这么长时间,一个个都兴奋无比,摩拳擦掌开始准备闹洞房了。 霍思宁一看到那群好友们一个个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心下就咯噔一下,暗道糟糕。 那边顾叙也明白事情不太妙了,急忙放狠话:“你们都给我悠着点,我跟我媳妇儿可是咱们这群人里面结婚最早的,你们如果不怕将来我们报复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不过我可告诉你们啊,你们今天做了什么,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可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啊!” 欧阳军秦天宋辉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嘴角一勾,都露出了一副奸诈的表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咱们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哥几个,还等什么,上啊!” 1685.第1685章 蜜月之行 闹过了洞房,招待完宾客,晚上又看完了奥运会开幕式,霍思宁就被顾叙连夜打包带往了威尼斯。 飞机从帝都出发,在罗马转机,到达威尼斯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五点多了,到了之后两人就直奔顾叙事先预定好的别墅里面,霍思宁整个人都已经累得够呛了,直接就开始睡觉外加倒时差。 这一觉睡得不长,就睡到了下午五点多,期间顾叙还不忘插科打诨,对着自家媳妇儿上下其手,里里外外吃了个遍。 霍思宁睡醒了之后,就从房间里走出来,因为听到厨房这边传来动静,她就穿着她那碎花纯棉睡衣,趿着一双拖鞋,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一脸茫然地从屋子里走到了厨房。 顾叙正在厨房忙活,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的就是自己媳妇儿这如少女般可爱又如人妇般慵懒妩媚的模样,心下不由得一动,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上前一把搂住了自家媳妇儿,在霍思宁那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霍思宁心下有些无奈,虽然早前就已经知道顾叙的体力好,但是这家伙的精力也太旺盛了吧。 一整天在床上他就已经没完没了了,怎么这会儿还跟个狼似的,看到她就啃? 想起白天顾叙那猴急痴汉的样子,霍思宁就不由得有些脸热,急忙推开眼前这个随时都会发|情的家伙,试图转移顾叙的注意力: “时差已经倒好了,我听说威尼斯的夜景很漂亮啊,吃完晚饭我们就出去怎么样?” 顾叙喉结吞了吞,眼神幽暗地看了自家这可口的媳妇儿一眼,颇有些孩子气地道: “能不能不出去玩,我想在家里陪你。” 霍思宁有些无语,她一看顾叙这神情,就知道这家伙想的是什么了,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拒绝道:“不行,我要出去玩。” 顾叙上下看了霍思宁几眼,忽然嘴角一勾,调笑道:“媳妇儿,你体力这么好,还能有精力去玩,是不是因为,我刚刚还不够努力?” 霍思宁没料到顾叙会忽然开这样没羞没躁的黄腔,一时间愣住,一秒后才反应过来这家伙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忍不住瞪了顾叙一眼,看到顾叙那暧昧的眼神,脸却不自觉地又红了。 “去去去,一天到晚的净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快去做饭!”霍思宁没好气地白了顾叙一眼,羞窘地推着顾叙往厨房里赶。 顾叙嘴角带着坏笑,贴着霍思宁的脸,时不时地偷个香,感受着自家媳妇儿那柔嫩的触感,心下是说不出的满足: “这怎么是乱七八糟的事儿?你不记得承轩那小子在咱们上飞机的时候说的话了?那小子说让咱们回去的时候给他带个弟弟回去,我们这不努力造人,回去怎么跟那小子交差?” “呸,你尽胡说吧你。”霍思宁啐了顾叙一口,心跳却不自觉地乱了节拍。 顾承轩就是顾叙大哥和陈玉的孩子团团,那家伙人小鬼大,当初霍思宁第一次见那熊孩子的时候,就被他叫做婶婶,还调侃过她,问她什么时候生小弟弟给他玩。 不过那小胖子的确是惹人喜爱,顾家老小都对这个团子非常疼宠,就连霍思宁都很喜欢那小家伙。 原本霍思宁是从来没想过这么快就要孩子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想到将来也许会和顾叙孕育一个像是团子这样可爱的孩子,霍思宁的心下突然一热,竟然隐隐地有些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了。 威尼斯的风情离不开水,蜿蜒的水巷,流动的清波,都宛若脉脉含情的少女,眼底倾泻着温柔。 威尼斯是文艺复兴的精华,她因水而生,也因水而美,其建筑、绘画、雕塑、歌剧等都在世界上享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和影响力。 威尼斯位于意大利东北部,是世界闻名的水乡,同时也是意大利的历史文化名城,城内古迹众多,各式教堂、钟楼、修道院和宫殿林立, 这里是世界上唯一没有汽车的城市,水道即为大街小巷,在这里,船是唯一的交通工具,尤其是当地的小船贡多拉独具特色。 大水道贯穿了整个威尼斯全程,将城市分割成了两部分,这条水道是全威尼斯最长的街道,顺着水流观光游览威尼斯风光是最佳的旅游方案之一。 上帝将眼泪流在了这里,却让它更加晶莹和柔情,就好像一个漂浮在碧波上浪漫的梦,所以很多唯美浪漫的电影和电视剧,都在这里拍摄。 两岸除了著名的建筑之外,还有很多作家、画家、音乐家们留下的足迹, 圣马可广场是威尼斯的中心广场,广场东面的圣马可教堂建筑雄伟、富丽堂皇。 总督宫是以前威尼斯总督的官邸,各厅都以油画、壁画和大理石雕刻来装饰,十分奢华。 总督宫后面的叹息桥是已判决的犯人去往监狱的必经之桥,犯人过桥时常忏悔叹息,因而得名“叹息桥”。 这座城市昔日的荣光与梦想,建筑与艺术,都用水城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保存得异常完好,它独特的气氛,令人感到如受魔法般奇妙。 它就是个游乐园,是个充满奇妙与梦幻的地方,令凡是来过威尼斯的人都会在这个童话般的水之际流连忘返。 霍思宁就是其中一个,她在这水城里面游玩了几天,就颇有些乐不思蜀了,这里有伟大的文艺复兴和拜占庭式建筑,有世界上最美的广场,还有美得令人窒息的回廊,从叹息桥到黄金宫到彩色岛,霍思宁一路疯狂游玩,还一路买买买,挑了很多廉价又特别的工艺品。 对于霍思宁的这一切行为,顾叙都秉承了一个原则,那就是八荣八耻,媳妇儿买东西他刷卡,媳妇儿逛街他拎包,媳妇儿渴了他买水,一切都由霍思宁说了算。 顾叙对老婆的宠溺程度,在威尼斯展现得淋漓尽致,霍思宁看上什么他都说买,甚至还直接将他们住的那一套别墅给买了下来,就差没说要直接收购威尼斯一条街了。 1686.第1686章 郑氏父女 在威尼斯蜜月旅行持续了一个月,这期间,正好碰上在利多岛举行的国际性电影盛会威尼斯电影节,许多世界各地的影星、名电影工作者和记者都前来参加,其魅力不输好莱坞的奥斯卡金像奖。 霍思宁没见过这种场面,所以在一听说这个电影节之后,对此产生了非常浓烈的兴致。 顾叙作为一个妻奴,当然要无条件满足自家媳妇儿的要求,他找国内娱乐圈方面的人问了一圈,最后找人弄到了颁奖礼现场的两张票,然后就带着自家媳妇儿屁颠颠地前往利多岛。 因为颁奖礼要到晚上,霍思宁和顾叙到的时间还早,所以他们就先找了一个饭店先吃饭,结果进了一家饭店之后,却意外地遇到了熟人。 “顾先生,霍小姐,你们俩怎么在这儿?”一个惊讶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顾叙和霍思宁两人忙停下脚步,朝着这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在饭店的一卡座内,正坐着一个男人,没错,这人正是早前在魔都的时候,曾经带着霍思宁一众人出海垂钓的郑华清。 后来有一次东方明珠号在海面上遇到了风暴,正巧霍思宁在海里捞海货,顺手就将一群遇到了海难的乘客给救了,这些人里面也有郑华清。 这个郑华清在霍思宁上一世的记忆里面,就是因为这场海难死了,他的裕隆地产也因为群龙无首,很快就被其他房地产集团瓜分了。 但是因为霍思宁重生后这个蝴蝶翅膀的扇动,如今裕隆地产不但没有中落,反而还越做越大了。 不过那之后,霍思宁和顾叙却鲜少跟这人有联系,因为郑华清是欧阳军的朋友,和霍思宁顾叙却没有多少关系,所以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 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熟人,郑华清显然很高兴,又想起了这两人最近在国内传得沸沸扬扬的大婚庆典,顿时就明白了:“两位是来威尼斯度蜜月的吗?” 霍思宁和顾叙点了点头,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看向郑华清笑道:“我们就是来这儿瞧瞧热闹的。” 郑华清一面请两人坐下,一面笑问道:“两位不介意的话,就坐我这儿,一块儿用餐怎么样?” 霍思宁和顾叙看了看这饭店四周,因为电影节的关系,这饭店的生意出奇的好,别说包厢了,就连卡座都没有空余的,他们刚刚就在这大厅里换股一圈了,也没看到哪里有位置腾出来,现在听到郑华清这么说,两人对视了一眼,便依言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霍思宁就好奇地看向郑华清:“郑老板别来无恙,来威尼斯是度假的?” 郑华清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来来参加这次的威尼斯电影节的。” 霍思宁闻言顿时一愣,猛地抬起头来和顾叙对视了一眼:“郑总不是做房地产的吗?怎么改行了?” 郑华清面上露出了一丝笑:“不是改行,就是单纯的投资而已,我女儿是学导演出身的,还没毕业那会儿,就想着要拍一部片子,后来她毕业了,非缠着我要开一家影视公司。” “一开始我不同意,她天天缠着我我也不同意,觉得她做这个就是在烧钱,结果去年我在海上出了事儿,险些就没了命。侥幸被救之后,我也就想开了,人赚了那么多钱,不就是为了给家人花让家人开心的吗,烧不烧钱的,在意那么多做什么呢,这钱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还不如拿出来让孩子去做她喜欢做的事儿。” “所以我就给她投了一笔钱,让她开了一家影视公司,也算是一种尝试吧,今年这丫头找人拍了一个艺术片子,说是送来这边参加电影节,我就陪着她过来了。” 郑华清解释着,正巧这时候那边有一个姑娘走了过来,他忙伸出手冲着那边示意了一下,霍思宁忙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孩子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大约是没有料到卡座这边还会有其他人,也明显地怔愣了一下。 那姑娘坐下后,郑华清就忙笑着对她介绍道:“这是顾叙顾先生,霍思宁霍小姐,我们之前出海去钓过鱼,正巧就在这儿遇上了,这两位都是国内的成功人士,别看人家年纪不大,但是年少有成,开的公司一个比一个大,生意经不少,你有什么不懂的,请教他们两位就对了。” 这样说着,郑华清这才一脸宠溺地指着自己的女儿,向霍思宁顾叙介绍道:“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闺女,叫郑丽香。” 郑丽香看起来年纪跟白亦珊差不多,但是眉宇间透着一股雷厉风行的英气和霸道,一看就知道是习惯了指挥和掌控大局的女子,和宋超莹的气质倒是有一点像,但是更张扬一点。 在听到郑华清介绍过顾叙和霍思宁的名字之后,郑丽香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尤其是在看向霍思宁的时候,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看,似乎要从霍思宁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一般。 霍思宁被郑丽香看得颇有些不自在,忍不住伸出手来在自己脸上摸了摸,有些尴尬地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郑丽香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急忙伸出手来,冲着霍思宁道:“霍小姐,你好,我在电视上看过你的魔术表演,非常精彩,尤其是春晚的那个人鱼公主的献礼,让人印象特别深刻。” “郑小姐客气了。” 霍思宁不知道郑丽香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是为哪般,但是毕竟是郑华清的女儿,郑华清又在场,霍思宁总不好不给面子,所以她象征性地伸出手来握了握郑丽香的手,然后就快速地收了回去。 不怪霍思宁不多想,实在是郑丽香那眼神太赤|裸太明显了,给人的感觉有些怪怪的。 他们这的第一次认识,若是正常的女人,在看到她和顾叙之后,第一眼关注到的,难道不应该是顾叙吗?但是这个女人却是直接无视了她旁边坐着的帅气的顾叙,反而目光灼热地盯着她,这就太让人觉得奇怪了。 霍思宁心里面不免嘀咕,暗道郑华清这闺女儿该不会是有什么特别的性取向吧,不让怎么光盯着她猛瞧呢? 1687.第1687章 人鱼传说 别说霍思宁乱想了,就连顾叙都觉得不妥,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眼神里闪过莫名其妙,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来将自家媳妇儿的腰搂紧了,像是宣誓他的主权一般。 不过,顾叙的这番动作,对面的郑丽香却是熟视无睹,她在和霍思宁握过手之后,似是感受到了那股细腻的触感一般,脸上不自觉地就露出了一丝幽光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开口问道: “霍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霍思宁心下很想拒绝,生怕这姑娘说出来违背人伦的话来,但是又实在不好当着郑华清的面驳了他的面子,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郑丽香一见霍思宁点头,显然很是高兴,一转身就从她那挎包里掏出了一摞资料递给了霍思宁: “这是我们公司准备拍摄的一个电影,叫做《人鱼传说》,里面的女主角,我觉得跟霍小姐你的气质非常契合,所以我想邀请霍小姐你来演我这部电影的女主角,不知道霍小姐你愿不愿意?” 霍思宁闻言顿时愣住,她没有想到郑丽香说的不情之请,居然会是这个。 找她拍电影?这个也太突然了吧? 霍思宁低下头去,看向她手中的那个剧本,本来想要直接拒绝的,但是一低头,她就看到了那摞资料最上面那一页上面,写着一行醒目的黑体字。 ——根据海难《东方明珠号》真实事件改编。 霍思宁手下动作不由得一顿,抬起头来好奇地问道:“这个故事,是你写的?” 郑丽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是,是我提出的创意,由我公司的编剧团队集体完成的。事实上,这个灵感,来自我的父亲。” “你父亲?”霍思宁下意识地看向郑华清。 郑丽香点了点头:“是的,东方明珠号出事的时候,我父亲就在那艘船上。” “这一次海难来得突然,但是海上落水的乘客都被救起来了。虽然当时海事局给出的解释是,获救的那些乘客都是被海浪冲到荒岛上去的,但是这个解释,只能是糊弄大众而已。” “我父亲就是亲历者,他亲眼看到,当时有一个水性非常好的女人,在巨浪掀翻了东方明珠号之后,潜入了水中,将落水的众人救起。” “这个说辞,我也得到了其他好几个落水者的证实,这个女人带着帽子,头发很长跟海藻一样,因为是在夜里,所以并不能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但是不少获救的落水者都说救他们的,就是美人鱼。” 郑丽香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神秘幽光,显然对这一起灵异事件非常好奇和向往。 那边顾叙在听到郑丽香这话之后,身形不由得一顿,下意识地就低下头朝着自家媳妇儿看过来。 东方明珠号他也是有所耳闻,但是当时他并不知道他这媳妇儿的身份,也不知道霍思宁身上藏着的那些秘密,所以根本没有将这事儿和他媳妇儿联系到一块儿去。 现在听到郑丽香提到了美人鱼,又说起了海难救人的事儿,不知道为什么,顾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这媳妇儿。 能够在水下不动声色地救起数百人,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些人给送到荒岛上去,这样的本事,普通人肯定是办不到的,所以顾叙想都不想地就将这事儿给下了定论。 不用猜了,肯定是他媳妇儿做的。 霍思宁心下也有些诧异,没有想到这郑华清一家,居然真的因为这次的海难事件,准备拍一部电影,这让霍思宁感觉非常难以理解。 “郑先生,您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美人鱼吗?我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东方明珠号事件,但是我记得我当时看过新闻,有很多人说救人的其实是海豚啊,会不会是您当时呛水意识模糊了产生的错觉?” 霍思宁忍不住质疑道。 郑华清笑道:“有没有人鱼我不清楚,但是我相信,与其说是海豚救人,观众们更愿意听到唯美浪漫的人鱼的故事,尤其是能够建立在真实的事件上的人鱼故事,会显得更真实也更引人遐想,你说呢?霍小姐?” 霍思宁原本还以为这两父女真的发现了人鱼的痕迹,所以才会这么热衷和执着,斥巨资也要拍这样一个电影,现在听到郑华清这话,霍思宁心下忍不住就有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了。 果然,奸商就是奸商,这郑华清就算再装得跟个劫后余生看破了红尘的老道样子,也摆脱不了他无奸不商唯利是图的本质。 不过,对于郑华清所说的这个客观事实,霍思宁的确是无法反驳。 世人对于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事,都会赋予一些玄之又玄的灵异元素,比如外星人,比如神仙妖怪,比如异形怪兽,总之,越是这样离谱,就越是能够勾起那些观众们的好奇心,越是神秘,越是吸人眼球。 这样一想,霍思宁原本想要一口拒绝的,这会儿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下忽然生出了几分兴致。 将郑丽香递给她的那摞资料翻开,里面果然是《人鱼传说》的剧本,霍思宁看书速度很快,几乎可以做大一目十行,所以很快地,她就将这个故事给翻完了。 只是,现实往往比小说剧本更狗血更离谱,郑丽香的这个剧本写得中规中矩,虽然也算是精彩了,却到底还是没能摆脱人的局限。 估计她那影视公司的编剧团,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故事的原型女主是真实存在的,而且真的就是鲛人。 因为这些编剧无法摆脱人的思维定式,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故事的原型,是拥有避水珠,能够隐身,手握空间,可以让时间静止的真正的美人鱼! 霍思宁看了这个故事后,嘴角就不自觉地上翘,她抬起头来,看向顾叙那一边,眼睛眨巴了一下,满是狡黠的笑: “这电影如果找我拍,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如果找我拍的话,这个故事可能要大改。” 1688.第1688章 私仇 郑华清父女也是来参加电影节的,但是除了他们父女两人之外,还有他们剧组的编剧、男女主演以及制片人也来了。 不过那几个人都被安排在了酒店,一直到颁奖典礼快开始了,才赶过来和郑华清父女汇合。 在得知霍思宁和顾叙也拿到了颁奖典礼的入场票之后,郑华清父女自然就开口邀请霍思宁二人跟他们一块儿进场了。 霍思宁和顾叙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就答应了下来,所以一行人一同进入了颁奖典礼会场。 郑丽香的剧组本来就是新出来的,男女主演在国内就不算多有名气的明星,在国际上就更是不够看了,所以他们在走红毯的时候,根本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霍思宁和顾叙就夹杂在这群人中间,两人又戴着墨镜,就更显得不起眼了,在入了会场后,也没人察觉到他们俩个有什么特别。 不过,刚进入会场,郑丽香一行人就和另外一批人马给碰上了,这些人也是华夏人,显然也是为了威尼斯电影节来的,但是在和郑丽香撞上后,为首的那个人就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用一种极为阴阳怪气的声音道: “哟,这也是入围了电影节的嘉宾啊?这一届的评委是谁啊,怎么审美水平下降了这么多,这是故意在放水吗,还是被人花钱给买通了啊?威尼斯电影节的门槛,不至于这么低吧,怎么什么阿猫阿狗拍的电影都能过审啊?” 说这话的是个女人,长得很挺漂亮的,霍思宁觉得有点眼熟,但是却说不出来叫什么名字,不过这人这番话明显是对郑丽香说的,摆明了就是讽刺郑丽香作品太差,不配来参加威尼斯电影节。 果然,这人话音一落,郑丽香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她抬起头来冷笑道:“李大明星这口气,看样子今年是准备要拿威尼斯影后了啊,难怪已经看不上我这不成器的公司拍出来小打小闹的作品了。” 那女人听出了郑丽香口吻里的讽刺,顿时脸色骤变,那女人身后一个像是助理的女人急忙拉扯了她一把,道:“悠悠姐,言多必失,咱们还是进去吧!” 听到这话,那个叫悠悠的女人表情不由得一僵,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在四周环顾了一圈,颇为警惕的样子,然后朝着郑丽香这边扫了一眼,眼神里透着一股阴冷鄙夷之色,冷哼了一声,道:“走吧,跟这些人废话,别脏了我的眼睛!” 话毕,一行人奕奕然走在了郑丽香的前面。 霍思宁在经过刚刚那个助理的提醒,这会儿却是已经想起来了,这个叫李悠悠的女人,就想早前演过一部小火的东宫太子妃的电视剧的那个主演。 因为这部电视剧,这个女人前一段时间在国内的人气飙升,包装出来的人设也是清纯玉女的形象,善良天真上进努力这种词汇,霍思宁都看过好几次媒体通告是这么写的。 没想到这个女演员真人居然是这样,哪怕霍思宁没有跟这人接触过,但是仅凭刚刚那一番话,霍思宁就在心里对这个演员划了一个大叉叉。 在那一行人走了之后,郑华清就忍不住了,刚刚他没有开口,是因为涵养让他无法跟一个女人吵架,但是看到自己的闺女被一个陌生人欺负,郑华清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这人是什么人,怎么刚刚这样尖酸刻薄,出言不逊,你跟她有仇?” 郑华清定定地看向自己的闺女,郑丽香本来是不准备解释的,她在娱乐圈呆久了之后,对这事儿也根本是见怪不怪了,但是郑华清这一番郑重其事的眼神,让郑丽香没办法再糊弄过去,只好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好吧,就是有一点小矛盾而已。” 郑丽香耸了耸肩,解释道:“就是这个电影在开拍之前,剧组是找了好几个女演员来试镜的。这个李悠悠当时也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但是她试镜的结果让我很不满意,无论是演技还是气质都不符合我这个女主的设定,而且我这个女主是要扮丑的,她还不乐意配合。” “介于这其中的种种原因,我就把她给退了,换成了现在的主演杨晓。不过因为这件事,这个李悠悠却是彻底把我给恨上了,尤其是后来她拍了一部电视剧忽然火了之后,更是变得嚣张起来,在各种媒体通告上公然诋毁我,把她自己给塑造成了一个受害者的形象。” “那些脑残粉丝们不明真相,都被这个女人当了枪使,在网上到处黑我们这部电影,反正就是很极品的事儿就对了,我都懒得说,这样的人人品太差了,反正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都不会再跟这样的人合作就对了。” 郑华清一直以为有他给郑丽香保驾护航,他这闺女在娱乐圈就能混得风生水起,不会受什么委屈,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多乱七八糟的事儿,这个认知让郑华清心下有些不好受,几乎就要开口劝他这闺女放弃算了,可是看到自家闺女那坚毅的眼神,他又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他这闺女从小就很喜欢拍照片录片子,后来考大学的时候,又不顾他的反对,报考了导演系,立志要在娱乐圈混出一番事业来。 这是女儿一直以来的梦想,而且她从来不在他面前说这些事儿,就连现在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他担心。 郑华清心下有些酸,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确实是不应该泼冷水,女儿受了委屈强忍着不提,在这种情况下,他就越是不能拖女儿的后腿。 “这样的人哪儿都有,你也不用太过在意,如果下一次再遇到这种人,你搞不定的话,就跟老爸说,我来帮你处理,千万别一个人死扛着。老爸是来干什么的,就是用来给你收拾烂摊子的!” 郑华清冲着闺女笑道。 郑丽香愣住,旋即眼眶一红,重重地点了点头。 1689.第1689章 又听墙角 对于郑氏父女的温情互动,霍思宁在一旁看了是颇为欣羡的。 她幼年时经常被人骂做野孩子,在舅舅家也是被排斥在外的那一个,上学的时候看到有同学的父亲接送,或是周末陪伴出游,她都会感觉到无比的羡慕。 从小到大,霍思宁最希望的,就是能有一个真正属于她自己的家,有父母亲的陪伴,有亲人的互动,这样的情形,光是想想都会让人觉得无比的温情。 只是这一个在很多人看来不过是再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儿,到了霍思宁这儿,却成了奢望。 哪怕如今她明知道梁父还活着,甚至她奶奶都还在人世,但一家人要团聚在一块儿,却仍然是遥遥无期。 也许是感觉到了霍思宁眼神里的情绪,顾叙不动声色地伸过手来,轻轻地握住了自家媳妇儿的手,轻轻摩挲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暖和力量。 霍思宁心下一顿,忍不住抬起头来。 顾叙眼神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说,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呢。 霍思宁傻愣愣地看了他几眼,抿唇一笑,忽然就释然了。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她如今有丈夫,有了新的家庭,未来还有有属于她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可遗憾的。 电影节颁奖典礼开始,霍思宁他们并不是电影圈的人,自然无法理解这一场盛会里面几家欢喜几家愁,他们来这儿就是来看名人的。 这是国际盛会,当然少不了明星大腕,而且这些大腕和国内的那些小明星相比,气场可是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霍思宁认识的明星说不上多,但是在这一群大腕里面,偶尔看到一两个能叫出来名字的,都能让她兴奋很久,拉着顾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顾叙鲜少能看到霍思宁这样活泼少女的模样,不仅没觉得烦,反倒觉得挺新鲜,饶有兴致地陪着霍思宁疯。 颁奖典礼到了一半,霍思宁忽然觉得肚子有些不适,似乎是大姨妈来了。 她的面色一僵,有些不自在地看了顾叙一眼,实在是没好意思说她亲戚来了,就说自己要去洗手间。 顾叙不疑有他,问霍思宁要不要陪,霍思宁急忙摆手制止了顾叙起身的动作,弯着腰就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幸而她那储物戒指里面常年备有日常用品,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是能够临危不乱及时处理,霍思宁心急火燎地冲到了洗手间,眼疾手快地处理干净,换上了姨妈巾。 弄完这些,她就准备推开门从那隔间走出来,结果这时候,就听到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开口问道:“事情都办好了?” 霍思宁耳力不错,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是她却瞬间就听出来门外的这个人就是之前在入场的时候和郑丽香有过冲突的李悠悠。 这个李悠悠是演电视剧的,但是在电影里面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这一次来威尼斯电影节,也是来蹭红毯的,所以在入场的时候,郑丽香说李悠悠是来利多岛是准备拿威尼斯影后的,这话摆明了就是在嘲讽李悠悠不自量力。 霍思宁对李悠悠印象不大好,但还没有到完全仇视的程度,只是听到李悠悠这一句“事情都办好了”,霍思宁却本能地绝对不对劲,抓着门把手的手不自觉地就松开了。 那边另一个人回道:“放心,已经办好了,一定会让他们度过一个印象深刻的威尼斯夜晚,绝对终生难忘!” 李悠悠闻言不由得娇笑出声:“那就好,那姓郑的不是嫌我演技不行么,那我就要让她知道,她自己选的演员,有多贱。在威尼斯电影节上上演激情戏,我倒要看看,这姓郑的还有什么脸面回国!” 那人听到李悠悠这话,心下也不由得一颤,迟疑道:“悠悠姐,这样是不是太狠了一点?他们这电影听说耗费了不少钱,出了这么一个丑闻的话,估计他们的电影肯定是没法获奖了,到时候国内都未必能上映,说不定还会被观众抵制……” 李悠悠的脸色沉了下来,冷笑道:“抵制不是更好么?这么闹一下,直接就毁掉那个姓郑的,也好让那个贱人知道,我李悠悠,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我李悠悠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毁了,也绝对不会便宜了别人!” 霍思宁并不喜欢听墙角,她本来都有想要大大方方走出去的冲动了,可是在听到李悠悠跟那人的对话后,霍思宁心中却是大惊不已。 如果她判断没有错的话,这个李悠悠口中的姓郑的,指的绝对就是郑丽香无疑。 李悠悠也不知道找了个什么,背后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想要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动手,目的就是为了毁掉郑丽香。 不过就是拒绝了她出演一个角色而已,这怎么也算不上深仇大恨吧,没想到这个李悠悠竟然这样偏执疯狂,居然想要在这一场国际盛会上,使腌臜阴鸷手段。 这样的人,霍思宁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和评价了,此刻霍思宁内心里颇不平静,更多的是为郑丽香担忧。 只是霍思宁又不清楚这两人背后到底是捣的什么鬼,她如果就这样贸然跑出去提醒郑丽香的话,也根本拿不出证据来,甚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去着手防范。 这样一想,霍思宁心里就不由得一动,来了主意。 她不动声色地念动了隐身咒,然后悄无声息地将隔间的门给打开了。 那边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在洗手池边补妆,并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一间厕所门隔间从内拉开了。 霍思宁从里面进来之后,就默默地站在了那两个女人身后,她倒要看看,这两人究竟搞的什么鬼。 另外那个女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在霍思宁站到她身后的瞬间,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手中的睫毛膏刷子刷睫毛的动作一顿,有些古怪地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李悠悠见她动作奇怪,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那女人眉头紧蹙,朝着身后再三看了几眼,但是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不免有些纳闷:“真是奇怪,我老觉得有人在身后盯着我。” 1690.第1690章 阴招 听到那女人的话,李悠悠心下也是一突,脸色发白,慌忙回过头去。 她是娱乐圈明星,对这方面自然更警惕一些,以为是有什么狗仔记者藏在洗手间偷拍,急忙跑到洗手间这边来查看情况。 各个隔间都看了一遍,又在墙壁角落都找了一圈,既没发现有人,也没看到什么针孔摄像头之类的东西,李悠悠这才放下心来。 “哪里有什么人,我看你才是疑神疑鬼,是不是干多了亏心事儿,心里有事儿,所以老是胡思乱想啊?” 李悠悠冷冷地斜睨了那女人一眼,嗤笑道:“行了,别看了,厕所里面没人,我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我不能在这儿待太久,不然要让人怀疑了,这事儿成了之后,我会将钱打给你的,在这事儿平息之前,咱们先别联系了。” 说着李悠悠也不再看那女人一眼,直接就往洗手间外走去。 那女人在李悠悠走远之后,见手中的睫毛膏直接甩到了背包里,冲着远处李悠悠的背影比了一个中指,冷笑道: “神气什么,不就演了一部电视剧火了么,来威尼斯不还要老娘帮你的忙,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迟早老娘也要将你踩在脚下,让你翻不了身!” 说着,那女人就朝着门外走去。 霍思宁站在那女人身后,破有一种错愕的感觉。 刚刚这两女人站一块儿还姐俩好呢,这才分开,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也太夸张了吧? 霍思宁看不出来李悠悠跟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但是从这个女人的表现来看,两人绝对不是什么真友情铁闺蜜,而且听这女人的口气,如果出了事儿,这个女人一定是背后插李悠悠两刀绝对毫不犹豫的主儿。 从一个人交朋友也是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人品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霍思宁这会儿对这个李悠悠的印象已经跌入尘埃里了,能在这样的场合背后使绊子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善类。 霍思宁有心想要探个究竟,所以在那女人走出去之后,她也没急着回会场,而是跟着那女人一路走到了后台。 结果走到了一间总控室,那边就有人冲着那女人打招呼,说的是意大利语,霍思宁也听不懂,但是那人指了指电脑桌面上的那一叠小样,然后就看到那女人调了一个什么程序,很快霍思宁就透过总控室这边的一台电视机,看到了前台会场大屏幕上又有一个新的电影开始同步播放了。 看到这个情况,霍思宁隐约明白了什么。 原来这个女人居然是负责颁奖典礼播放影片工作的员工,根据会场主持人的节奏来播放影片小样。 这让霍思宁渐渐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结合之前在洗手间李悠悠说的那番话,再看看这女人手头的工作,霍思宁已经可以肯定,这女人想要动什么手脚了。 能够称得上是丑闻的,霍思宁就算不在娱乐圈混,也知道无外乎是“艳照门”一类的东西了。 这个女人一定是打算将郑丽香送到电影节的小样给替换掉,换成其他的东西,然后当着大庭广众的面给放出来,到时候她再矢口否认掉自己的过失,只要表明是被黑客给攻击了,或者称小样被人给替换掉了,就能直接推卸掉责任。 霍思宁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太好,她看了看时间,这时候距离郑丽香他们的电影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想不出来该用什么办法来帮郑丽香。 让黑客黑掉控制室的电脑,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完成,但是霍思宁只认识一个黑客,那就是顾叙手底下的于飞,可是于飞最近被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去了,别说霍思宁了,就连顾叙都不见得一时半会儿能够联系上人。 这会儿情况紧急,霍思宁不能将这事儿一直拖着,想了想之后,她就急急地赶到会场那边,佯装是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样子,到了郑丽香的跟前,小声道: “丽香姐,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先不要着急,也不要露出惊慌的神色来,注意不要让人看出痕迹。” 郑丽香不知道霍思宁要说什么,但是看霍思宁这样郑重的样子,郑丽香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霍思宁就将她在洗手间偷偷听到的关于李悠悠和那个女人的事儿给说了,果然,郑丽香一听霍思宁说的事儿,顿时脸色一变,作势就要站起来。 霍思宁见状急忙拦住了她,又朝着那边李悠悠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微笑道: “镇定,不要着急,我在威尼斯这边有熟人,可以帮你搞定,但是现在你要做的,是赶紧再将你递交到威尼斯电影节的官方小样给我一份,我这边急着要用。” 郑丽香闻言,点了点头,急切地在她身后的背包里翻找着,很快找到了一个U盘塞进了霍思宁的手掌心:“这个是我来的时候特意备份的,本来是准备留着去拉其他投资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接过那U盘就出去了,在路过李悠悠所在的席位的时候,霍思宁还故意朝着她那边看了一眼,李悠悠不认识霍思宁,而且霍思宁又戴着墨镜,所以她只当霍思宁就是郑丽香剧组的员工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 返回了后台那边,霍思宁又一次念动了隐身咒,悄悄地潜进了总控室,总控室的工作人员只有两人,所以霍思宁要对付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也幸而那总控室有跟前面舞台同步的显示屏,所以前台那边进展到了哪一个环节,霍思宁这边也都一清二楚。 郑丽香这一次拍的电影是国内的偏写实向的片子,叫做《风筝天使》,讲述的是国内拐卖儿童的现实主义电影,这样的片子没有英雄,没有神话,也基本脱离了商业,这样的电影叫好不叫座,在国内想要上映,都需要大肆删节,但是在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却颇为吃香。 不过,即便是吃香,郑丽香毕竟是一个新人导演,别说在国际上了,就是在国内也没多少名气,所以她的电影参加威尼斯电影节,被提名的也不可能是最佳电影金狮奖这个级别的奖项,而是像地平线单元的特别奖和交流奖这种安慰性质的奖项。 1691.第1691章 破局 当然,对这场上的其他大腕来说,这种奖项是可有可无的,对郑丽香来说,却是一种认可和肯定。 她刚刚出道做导演,急需一个奖项来予以肯定,威尼斯电影节就是这样一个平台,如果能够捧一个国际奖回去,哪怕是安慰奖,到了国内也能掀起不小的浪花。 这就是威尼斯电影节的魅力,在国内金马奖金鹰奖这些奖项多不可数,但是含金量到底是差了些,一旦上升到了国际性质,就相当于是镀了一层金,国人也更愿意买账。 郑丽香将这当做了一个瓶颈或者说是一道坎,迈过去就等于是突破了,进入了一个新天地,到时候她的层次就不一样了,所以她对这个奖非常重视。 霍思宁也知道郑丽香的心思,况且她已经答应接拍郑丽香接下来的商业电影《人鱼传说》,如果现在郑丽香因为这样一场阴谋被陷害了,从此一蹶不振,那霍思宁接的那个电影肯定是拍不成了。 若是霍思宁对那电影不感兴趣也就罢了,她跟郑丽香本来也不是太熟,犯不着这样热心;可是她现在的确是对那部电影感兴趣,而且郑丽香这明显是要被人给坑了,霍思宁当然不可能见死不救,就这么放任事情发展下去。 那边坐着的女人,中文名字不知道叫什么,但是霍思宁听到总控室另外一名工作人员叫她尤加利,应该是她的意大利名。 这个尤加利并不知道她的身后有一个影子一直在跟着她,在把玩了一阵手机后,听到指挥台那边传来了新的指示后,她又将另外几部小样给调进了一个播放软件里面。 霍思宁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只看了一遍,就掌握了这个工作的敲门,她心下一定,看了看时间后,就已经准备出手了。 在最佳导演奖完了之后,就是地平线单元奖项了,排的第一的奖项,就是欧洲艺术交流奖,里面就有郑丽香的那一步《风筝天使》的提名。 就在这个当口,霍思宁眼疾手快,先是对着尤加利身边的那个工作人员出手,将那人塞进了空间里面,然后趁着尤加利还没有察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个女人也塞了进去。 做完这些之后,霍思宁又将总控室的门给关上了,然后这才坐在了尤加利的位置上,开始进行操作。 总台那边又传来了指令,说的是英语,霍思宁还是能听得懂的,按照那边的指示,她照着尤加利之前的操作,先是将郑丽香在会场给她的U盘给拿出来,插在电脑上,将里面的小样给调了出来,然后用这个小样替换掉本来尤加利放在电脑里的郑丽香的那个《风筝天使》小样。 做完这些,霍思宁这才不紧不慢地将地平线单元奖项的第一组六个小样都导入播放器里面。 很快,那边大屏幕上开始同步播放影片了。 确认一切都进展顺利,并没有出现什么失误后,霍思宁才略松了一口气。 她心下悬着的那颗石头落了地,手心都快冒出了冷汗了。 地平线单元奖项里面,郑丽香的《风筝天使》一共有两次提名,所以霍思宁一直到将第二次提名播放完影片小样之后,才将尤加利和那个工作人员给放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霍思宁就已经手脚快速地将U盘给拔了下来了,而且还将尤加利那一份动了手脚的《风筝天使》小样拷贝到了郑丽香的那个U盘里面,留在电脑里的那一份直接粉碎性删除。 在听到颁奖台上主持人大声宣布,这一届的地平线单元奖特别奖正是郑丽香的《风筝天使》的时候,霍思宁才彻底地放下心来,重新打开房门,把两个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倒霉蛋放出来之后,霍思宁就悄无声息地潜了出去,又重新回到了会场那边。 郑丽香一脸激动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和郑华清以及剧组的其他伙伴拥抱了一圈后,正巧就看到霍思宁从那边回来了,甚至还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睛。 郑丽香心下一动,便猜到这里面可能多亏了霍思宁的帮助,只是这会儿她顾不上找霍思宁细问了,得先上台领了奖再说。 所以她冲着霍思宁示意了一下后,就歉意地笑了笑,优雅地往领奖台走去。 霍思宁也不介意,理解地做了一个手势,目光却是朝着李悠悠那边看了过去。 此刻李悠悠的脸色已经完全扭曲了,目光又怨毒又愤怒地看着台上的郑丽香,满眼的都是不敢置信和不甘心。 虽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霍思宁却也能想到李悠悠心里此刻是什么想法。 明明计划得很好,只要将那个小样调换一下,到时候在大荧屏上播放出来,这郑丽香就直接从高空跌到谷底,到时候整个会场都会因为这起丑闻事件而高|潮,丢人丢到国外来了,郑丽香在国内绝对要臭名远扬,别想再有起来的时候。 只是,这么一个周详的计划,居然没能得以实现,这让李悠悠怎么都想不明白。 明明计划得好好的,尤加利那边也答应得好好的,她还给那女人打了钱了,怎么最后居然一点影子都没有,什么都没做,让这个女人就这样大大方方地站上台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台上郑丽香的笑容,此刻落在李悠悠的眼中,是如此的刺眼。 李悠悠她心里当然清楚,她就是来这儿蹭红毯的,拿到电影节的邀请函,也是通过尤加利的帮忙。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通,郑丽香那个女人,竟然真的凭借一部土不拉几不知所谓的电影,抱回了一部国际大奖! 这就等于是直接扇了李悠悠狠狠的一个巴掌,因为当初是她挑三拣四,看不上了郑丽香的那部电影,在剧组各种耍大牌,才会让郑丽香看她不顺眼,直接将她这个女主角色给换掉的。 如果当初她能够坚持,能够听从剧组的安排,也许此刻她也能得到殊荣,沾一下威尼斯电影节这个国际大奖的光。 看到郑丽香手里扬着的那个金色奖杯,李悠悠只觉得讽刺,浑身上下叫嚣的,都是愤怒和不甘。 1692.第1692章 见鬼了! 因为空间里面时间是静止的,所以尤加利在被霍思宁从储物空间里放出来的时候,人都是懵的,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她在刚刚那一段时间里面被人偷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尤加利脑子有些乱,因为很快她就听到舞台那边传来了主持人激情昂扬的声音,喊着:“恭喜我们的特别奖获奖得主,《风筝天使》导演丽香·郑上台领奖!” 掌声雷动,坐在总控室的尤加利,就看到总控室与颁奖舞台同步的那个显示屏上,摄像机位定格在了一个与同伴激情拥抱的华夏女人身上,然后这个女人奕奕然走上了舞台,站在了舞台的正中央,这个人她是如此的熟悉,正是李悠悠要她对付的人——郑丽香。 上了台后,主持嘉宾正在微笑地对着郑丽香说着玩笑话,郑丽香微笑回应着,手里举着她的那个金色奖杯,回应主持人的问题,同时发表她的获奖感言。 尤加利却根本听不清楚这两人说的究竟是什么了,因为她的脑子轰地一声,整个人都傻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她明明好端端地坐在总控室里面,还准备要在播放地平线单元小样的时候对郑丽香的参赛作品小样动手脚,结果主席台却跳过了这两个环节? 尤加利只觉得莫名其妙,她想当然地就觉得是不是主席台那边搞错了,她并不认为是她自己的问题,因为她没感觉到时间一下子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然而等到她低下头去,她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她突然发现,她那播放软件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好几组小样,颁奖典礼的流程,已经直接进入了地平线单元,而且已经把前面好几个组的奖项都颁完了。 这让尤加利心下一跳,整个人都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见鬼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些小样是谁放进去的,这绝对不是她干的! 更让尤加利感觉到震惊的是,这些小样都是已经播放过了的,可是她明明一直就在总控室坐着,为什么不知道这些小样是什么时候插进去并且播放了的? 这绝对不是她的手笔,尤加利可以肯定,她绝对没有做这事儿,因为她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听到总台那边有进入地平线单元环节的这个记忆。 可是,事实上这个环节的确是已经播完了,尤加利再再一次确认后,才发现,时钟竟然如流水一般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但是她脑子的记忆,还停留在前面那个单元播放最后一条小样的时刻。 真是见鬼了! 尤加利都要疯了,她心下有些慌,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地点开电脑后台,想从里面找出李悠悠发给她的那一段被替换的小样。 但是让尤加利更加错愕的是,那一条视频小样,居然不见了! 她在电脑里到处找都找不到,那条视频就像是鬼魅一般,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尤加利心下咯噔一声,脸色瞬间就白了,她猛地侧过头去,看向另一侧的同伴:“费洛,是你动了我的电脑吗?” 那个同伴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看向尤加利:“我为什么要动你的电脑?尤加利,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随便动别人的东西,事实上,我一直就坐在这儿,你的电脑,我并没有碰过。” 尤加利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正想再问清楚一点,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尤加利将手机拿了起来,看到了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后,就有些犹豫,但她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的李悠悠劈头盖脸地就开始骂道:“尤加利,你这个贱人,骗老娘很有意思吗?拿钱不办事儿是吧,我告诉你,老娘的钱可不是这么好骗的,你不是还想回国内发展吗,你信不信只要你一回国,老娘直接召人嫩死你!” 尤加利脸色发白,她知道李悠悠为什么这么生气,她看到郑丽香就这样成功躲过了一劫,她也很生气,只是就因为这一件事儿,她就被李悠悠这样骂,甚至威胁要弄死她,尤加利更是窝火。 尤加利现在都搞不清楚状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很显然,这事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尤加利很想跟李悠悠对骂,但是她很清楚,现在她还不是跟李悠悠撕破脸皮的时候,这个女人还有利用价值,不能就这样浪费了。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悠悠姐,这件事我必须跟你解释。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到后台这边来吧,总控室这边!” 李悠悠很是愤怒,她已经做好了要跟尤加利撕逼的打算了,所以她在听到尤加利这么说后,一点也没有犹豫,挂断电话就径直朝着总控室那边走去。 到了总控室,尤加利就将发生的怪事儿给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李悠悠就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尤加利。 “尤加利,你真以为是李悠悠胸大无脑,智商低到了这样的程度,可以任由你糊弄吗?你就算要骗人,也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你当我是白痴啊?” 李悠悠在听完尤加利的话之后,整个人都出离愤怒了,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尤加利,似乎要喷出火来一般。 “我没有骗你啊,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些小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都不是我放进去的,而且连你发给我的小样,我明明放在了电脑后台上的,现在也不见了,我几个盘都找过来,没有。我甚至连地平线单元颁奖的记忆都没有,就好像是断片了一样,这太奇怪了!” 尤加利急切地辩驳道,她自己也知道这个解释太荒谬了,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她现在急需找到合理的解释。 李悠悠看出尤加利眼神里的急切和认真,这让她心下有些疑虑,暗道,难道这尤加利没撒谎? 只是这样的解释也太扯淡了,任何人听了都不会相信啊。 1693.第1693章 灵异事件 李悠悠眯着眼睛看向尤加利,狐疑地道:“你该不会是在关键时刻睡着了,为了找借口搪塞我,才编出这么离谱的借口吧?” 尤加利这下真的要急哭了:“天地良心,我可真没胡说啊,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你想想,如果我真睡着了,那那些小样是谁放进去的,还有,为什么你给我的那个视频小样,也不见了,这难道不奇怪吗?” 尤加利这个问题,把李悠悠给问住了。 她皱了皱眉,无法给出一个更合理的解释,想了想之后,她眼珠子一转,对着尤加利道: “你们这总控室,应该是有监控的吧,你若是没有睡觉,让监控室把你们这个屋子里的录像给调出来看看,就知道你有没有撒谎了!” 李悠悠觉得如果尤加利真的撒谎了的话,肯定会找各种借口拒绝她的这个提议,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尤加利在犹豫了一下后,竟然同意了。 李悠悠不由得愣住,心下暗道,难道真的猜错了,这尤加利说的是真话? 在跟着尤加利到了监控室那边后,也不知道尤加利跟监控室的那个意大利小哥调笑着说了几句什么话,那意大利小哥居然真的给尤加利开了绿灯,答应给她调出视频录像来。 结果,调出了视频录像后,不只是尤加利和李悠悠,就连那个意大利小哥都吓傻了。 “Ohmygod!这是什么情况?” 没错,尤加利调取的,正是他们总控室那边的监控情况,在快速播放到半个小时前后,总控室那边本来好好坐着的尤加利和费洛两人,竟然在某个瞬间忽然消失了。 没错,就是消失了,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小时在了房间里面,但是其他的仪器设备都在,一点都没变。 不止如此,在尤加利的那个位置上,她的那把转椅,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拖动了一下,很快鼠标也被挪动了,在她控制的那一台机器上,屏幕开始晃动,像是被什么人操作着一般。 “等等!这儿,威廉,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将这个画面放大?!” 尤加利眼尖,似乎看到了什么,急切地指着某个画面大喊道。 那个叫威廉的意大利帅哥也早就傻眼了,在听到尤加利这么说后,一点也没有犹豫,手忙脚乱地就见那一段视频给调了出来,然后一点点地将画面给放大了。 “对,就是这里!再放大一点!” 尤加利指着她的位置那边控制台的一台机器,高清画面在经过放大后,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但是尤加利却分明看到,在那台电脑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插上了一个绿色的U盘! “这个U盘,绝对不是我的东西,我从来没有用过这种玩意儿!” 尤加利咬牙切齿地道,她的脸上满是惊惧之色,因为她根本无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监控录像仍然在快速播放中,然后三个人就亲眼看到,尤加利的那一台电脑,似乎是被某个虚无的力量操控着,那些小样,一条又一条地被某个虚无的力量给拖进了那个播放器里面,后面连同李悠悠发给她的那个有问题的视频,也被替换了,原本存储在后台的视频文件,被人直接点击了粉碎性删除。 看到这儿,尤加利心下便已经明白了,难怪她到处都找不到那一段视频,看样子是被人给直接粉碎删除了! 在经过了半个小时后,直到地平线单元特别奖宣布获奖名单后,原本插在电脑主机上的U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而消失在总控室里面的费洛和尤加利两人,又同时出现在了各自的位置上,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这两人甚至连坐姿都没有任何变化,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看到视频中这诡异的一幕,尤加利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那边李悠悠和那个威廉也集体失声了。 原本李悠悠还在怀疑,尤加利的总控室会不会是遇到了黑客攻击,可是现在她却问不出这样白痴的问题了。 黑客攻击的确是可以远程操控尤加利的电脑,能够移动和删除她那电脑中的文件,可是这两个在视频中莫名消失又忽然出现的人,又该作何解释? 还有那移动的椅子,和那突兀出现又消失的U盘,这些难道黑客也能做到? “尤加利,你跟费洛两人在总控室,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比如身体不适,比如强大的电流,比如奇怪的声音,脑电波等?” 视频来回播放了数遍,那个叫威廉的意大利帅哥眼睛都开始放光了,他一脸兴奋地看着尤加利,激动地询问道。 尤加利不知道威廉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还是回想了一下,摇摇头道: “并没有,我和费洛都没有什么异常,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我在那总控室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事实上,我一直觉得我就呆在总控室里面,这期间没有离开过总控室半步,我没有感觉时间过得那么快,那半个小时,就跟断片了一样。” 那个意大利帅哥一拍手掌,大笑道:“我敢肯定,尤加利,你跟费洛一定是被外星人给抓走了,说不定他们在拿你们的身体作为标本进行试验,也许还在你们的身体里植入了什么芯片之类的东西。我觉得这是唯一的解释,我这边的监控不会出问题,你们一定是被外星人选定了!” 听到威廉的这话,尤加利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在和这个威廉一番讨价还价,要求他删掉视频,并且保证这个录像绝对不会再流传出去之后,尤加利和李悠悠走出了总控室。 两人都不会真的傻到相信什么外星人入侵这种愚蠢的借口,但是她们也确实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因为这太不符合常理逻辑了。 而且,出事的时间段,正巧就是郑丽香提名的那几个奖项,也是她们准备动手的那一段时间,虽然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对她们要做的事情闭口不谈,但是她们各自的心里都对这事儿产生了怀疑。 1694.第1694章 疑神疑鬼 怎么可能会这么巧?这太不正常了! 如果这不是恶作剧的话,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事儿,是郑丽香动的手脚! 然而,这事儿本来就是她们偷偷在私底下协商好的,郑丽香那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而且先不论郑丽香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要避开监控进入到总控室,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动手,这个郑丽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总控室里面的两个人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半个小时,后台那么多工作人员,甚至连尤加利本人都无知无觉,这事儿光想想就觉得恐怖。 尤加利越想越是后怕,她的眼神里露出了惊慌害怕的神情来,嘴唇哆嗦着,脸色都煞白一片。 “李悠悠……这事儿,咱们都烂在心里,你别再提了……你,你给我的钱,我退给你……你要对付那个郑丽香,你找别人去,我……我不陪你玩了!” 尤加利一副见鬼了的表情,整个人都变得神经兮兮的,如果这事儿真是那个郑丽香给动的手脚的话,在那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面,那个女人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和条件悄无声息地要了她的命! 尤加利虽然身在国外,但是她却也听说过国内的一些灵异鬼魅事件,有些道士高人有一些这样的奇门异术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如果这个郑丽香真是这样深藏不露的高人的话,那这个女人就绝对招惹不得。 尤加利虽然贪慕虚荣,却也知道命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她可不想因为帮李悠悠这个女人,就得罪了一个大能,到时候真招惹了一个高人的话,她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尤加利又不蠢,这种费力不讨好,还不一小心就会丧命的事儿,她可不会再跟着李悠悠掺和。 所以她根本不打算再跟李悠悠多费唇舌了,直接就转身急匆匆地回了总控室那边,一把就将门给甩上了。 李悠悠被尤加利就这样甩了,心中的火气蹭蹭蹭地就往上窜,正准备要敲门跟尤加利大吵一架,这时候从那门后吹来一阵冷风,李悠悠穿的是礼服,顿时只感觉浑身一个哆嗦,一瞬间一股凉意从脚底蹿起。 她蓦地想起了之前在洗手间的时候,尤加利疑神疑鬼,非说厕所有人盯着她之类的话。 李悠悠的脚步不由得一顿,浑身都僵住了。 她是不信什么牛神鬼怪的,但是今天发生的事儿,确实是无法用常理来解释,尤加利感觉被人盯上了,然后在总控室就出了这么诡谲灵异的事件。 李悠悠的眼神里也渐渐流露出惊惧之色,她的心下一紧,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背后那股冷风吹在身上,只感觉是阴风阵阵,越吹越是心里发毛,脊背一阵发寒。 她再也不敢在这后台呆着了,转过身就急匆匆地朝着颁奖会场那边走去。 结果一进会场,就看到了领完奖一脸志得意满从台上下来的郑丽香,李悠悠心中的那一股惊惧又变成了嫉恨,抓着她手中的那个小包,都快要捏碎了。 霍思宁早就注意到李悠悠离开了会场,也大约猜测到了那女人离开会场是去做什么的,不过她一点也没有在意,因为她是隐身进入尤加利所在的那间总控室的,就算他们查到了什么,也不可能会想到,会有人隐身潜入到总控室,更加不可能会将这事儿怀疑到她的头上来。 霍思宁的嘴角噙着笑,对走下台的郑丽香投去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丽香姐,恭喜!” 郑丽香的脸上满是欣喜之色,但是在下了舞台后,她看到霍思宁之后,第一个想到还是之前霍思宁和她说的李悠悠找人给她使绊子的事儿,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些,压低了声音急切地问道: “霍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思宁的脸色微变,拉着郑丽香回到位置上坐好,嘴唇微动,道:“先看颁奖晚会,这事儿等散场之后,回去我再跟你好好解释,你表情自然一点,别被媒体拍到了。” 郑丽香微微颔首,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一些,但是看得出来,她有些心不在焉,显然对李悠悠这事儿很是在意,急切地想要知道其中的细节。 这场盛会一直持续了四个小时,受邀的嘉宾很多都拿到了奖离开,但是也有不少陪跑的,当然,像李悠悠这样没有作品也跟着来蹭热度的毕竟是少数。 散场后,不少导演和制作人,还有明星都纷纷来找郑丽香合照,也有互相交换名片的。 虽然郑丽香这一次在威尼斯电影节上拿到的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奖项,但是很多人都对这个年轻的华夏导演很感兴趣。 郑丽香很年轻,年轻就意味着潜力无限,所以很多人都愿意在这种时候跟郑丽香交好,哪怕是露个熟脸,以后真要是火了,再谈合作的事儿,就好说话了。 郑丽香也是广撒网,将她的名片给了很多的名人导演,嘴上说是交流拍摄技巧,但是更多是为了结交人脉。 威尼斯电影节,是结交人脉、扩大同行交际圈的一个非常好的平台。 在做完这些之后,剧组才离开颁奖典礼现场,出了会场后,郑丽香就被一群在外面蹲点的记者给包围了。 当然,国外的那些记者们是肯定不会盯着一个小小的华夏导演不放的,而且郑丽香得的奖并不起眼,那些外媒记者都去抓拍金狮奖影帝影后去了,哪里有什么精力来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导演。 这些蹲点的基本上都是国内的记者,都是在外面早早地听到了风声,知道国内有一个不出名的女导演居然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得到了奖杯,这些记者们为了抓新闻头条,所以才会这么拼,大半夜地还在等着采访郑丽香。 郑丽香混娱乐圈的时间不长,但是她毕竟浸淫商场多年,从她父亲郑华清那儿就耳濡目染了,知道宣传和炒作,是提高名气的最好方式。 1695.第1695章 不是她 而且郑丽香也很清楚,国内的记者都是小心眼,在她没有变成大腕儿之前,这些人绝对开罪不起。 所以在被一群记者围堵之后,她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不悦,也没露出半点小脾气,反而是一脸笑意地小心应付着。 直到回到酒店,霍思宁才将她从后台总控室那边拷贝出来的电影小样给拿出来。 一群人都围在了电脑面前,想要搞清楚李悠悠跟尤加利到底捣的什么鬼。 视频刚开始播放的时候,并没有半点异常,就是正常的《风筝的天使》的剪辑小样,但是播放了不到三十秒,视频一闪,影片背景板忽然就变了。 白色的房间,昏暗的灯光,晃动的人影,还有那种奇怪的喘息和呻|吟声…… 看到这一幕,电脑跟前的众人齐齐变了脸色,尤其是郑丽香,脸色猛地就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 郑丽香的问题没有人回答,因为大家的目光都盯在这个视频上了。 那古怪而暧昧的声音持续了数十秒,慢慢地,镜头里面那人影微微侧身,抬起头来。 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这下,坐在一旁本来只是抱着看戏神情的杨晓,也就是《风筝的天使》的女主角猛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杨晓的脸色一片煞白,眼中满是震惊和惶恐,她吓得伸出手来,指着那电脑屏幕结结巴巴地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为什么会是……怎么会是我?” 杨晓怎么也想不通,这视频的主人公,竟然是她! 众人也都傻眼了,一个个侧过头来看向杨晓,眼神里都透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有几个眼神里甚至流露出了厌恶和鄙夷的目光。 郑丽香也有些微恼,看着杨晓质问道:“杨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想你应该要给我一个解释吧?” 杨晓刚进娱乐圈没多久,年纪也不大,还没毕业就被郑丽香选中,参演了《风筝的天使》这部电影,并且还是女主角。 这姑娘看起来没什么心机,一脸单纯的样子,又一直很顺遂,没遇到过什么挫折,陡然碰到这事儿,她自己都懵了,听到郑丽香的质问,她一脸的急切,想要解释,又迟迟说不出来,顿时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导演,这……真的不是我啊,你相信我!” 杨晓眼圈涨得通红,表情又是慌乱又是焦急。 但是她这般苍白无力的解释,在郑丽香看来却是狡辩: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这张脸别人可能不熟悉,但是我们剧组的这些人跟你拍了这么长时间的戏,天天合作,还能认不出来这视频里面的这个人就是你么?” “你应该记得,当初你第一天进剧组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这娱乐圈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想要在这一行混得长久,就一定要有原则,不能被外界的那些名利场所诱惑,你想要往上爬,就必须一步步提升你自己的实力,而不是靠这些乱七八糟的旁门左道!” “今天这事儿,如果不是霍小姐在,如果不是她恰好听到了李悠悠跟那个尤加利的谈话,如果不是她有人可以帮我们的忙潜进总控室把东西给掉包出来,你自己想一想,这事儿只要有一步行差就错,咱们今天在这威尼斯电影节上面,会是个什么情形?” “这个被人剪辑过的视频,真要在那舞台大荧屏上播放出来,不光咱们这一次参加电影节的作品被毁了,大家这么久的心血付之东流,你,我,甚至包括我的公司,也都将成为全世界的笑柄!不光你没有将来,我郑丽香也一样没有将来!” 郑丽香的神情很是激动,说话的语气也是非常严厉郑重。 她并不关心这个视频里面的男主角是谁,她只知道,如果李悠悠的这个计划真的成功了的话,她的声誉肯定会受到很大的损伤,而杨晓,肯定是不可能再在娱乐圈混了。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这个李悠悠果然是好手段! 郑丽香原本是不想跟李悠悠这个女人计较的,她并不认为一个小小的电视剧明星能影响到她的事业,但是现在看来,她真是错了。 这李悠悠也许在工作中和她并没有多少交集,但是这个女人狠毒起来,却根本是防不胜防。 郑丽香心中颇为恼怒,她既恼怒自己没将李悠悠看在眼里,结果就是因为轻视了对手,险些坏了大事儿;也恼怒杨晓的不争气。 郑丽香之所以会选杨晓来演她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就是因为看中了杨晓的单纯善良,清纯玉女这样的人设在娱乐圈是很吃香的,杨晓如果能够踏实上进,再加上她郑丽香的提携,未来在娱乐圈一定会有一席之地,所以郑丽香才肯花这么大力气捧她。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杨晓明面上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却做出了这样的事儿,还让人给抓住了把柄,这让郑丽香感觉到自己看错了人,对杨晓彻底失望了。 杨晓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骂过,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心下十分委屈,想要解释,可又总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有些难以启齿。 只是这么多人在场,她如果不解释,那这些人就真的要误会她了,指不定真就以为她是那种不知所谓的浪|荡女,那她的名声肯定保不住了。 杨晓有些屈辱地闭了闭眼睛,表情有些犹豫,最后一番挣扎后,她一咬牙就准备开口解释。 但是,就在她开口的前一刻,霍思宁忽然开口了:“这个人不是杨晓,应该是另有其人。如果这个视频不是合成的,那这个李悠悠一定是找了一个跟杨晓长得很像的人,故意弄成这种昏暗的背景,就是要让人脸看起来模糊昏暗,难辨真假。” 听到霍思宁这么说,其他众人都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郑丽香直接开口问道:“霍小姐,你怎么看出来这人不是杨晓的?” 1696.第1696章 证据 郑丽香这个问题正是大家伙想问的,就连杨晓自己都忍不住朝着霍思宁看了过来。 霍思宁知道杨晓刚刚的挣扎是为了什么,因为那是属于杨晓的个人隐私,杨晓自己都不敢说,霍思宁一个外人自然就更不好说了。 事实上,就在刚刚郑丽香质问杨晓的过程中,霍思宁悄悄地凑到了杨晓的身后,在用手背接触到杨晓的身体的过程中,她就用天眼偷偷地对杨晓的身体进行了透视扫描,结果当然是不出霍思宁的所料。 这个杨晓,还是完璧之身。 一个CN,当然是不可能跟人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的,这个视频里面的女人是杨晓的这个猜测不攻自破,但是杨晓却不能拿这个当做借口,来堂而皇之地和众人解释。 只是,如果不能用这个来解释,那又要怎么来跟这些人辩驳呢? 霍思宁看得出来杨晓很想说清楚,但是苦于拿不出更好的证据。 她的目光落在那视频里言笑晏晏一脸春|意荡漾的女人身上,忽然视线一顿,嘴角勾了勾,道: “我说这个视频里面的女人不是杨晓,是因为颁奖典礼上,《风筝的天使》里面,杨晓穿露背裙的镜头,曾捕捉过一个画面,我记得当时杨晓的后背上,似乎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暗色斑,但是这个视频里面的那个女人,她的后背光洁如新,所以我敢肯定,这人一定不是杨晓。” 霍思宁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那边制片人却是猛地一拍额头,道: “哎呀,霍小姐你不提,我都差一点忘记了,没错没错,杨晓的后背的确有一个斑,当时化妆师还来咨询过我,问我她那一套露背的衣服要不要让道具组改改,把她那个暗斑给遮一遮。” “后来我就跟道具组提了这事儿,但是如果改服装,就要增加经费,而且还要耗费时间,那会儿我们剧组拍摄又是白热化时期,杨晓的状态也很好,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将这事儿给揭过了,后来剪辑师剪辑的时候,特意让剪辑师将很多露背的镜头都给剪掉了,没想到一个半秒不到的画面,居然让霍小姐你给抓住了。” 霍思宁笑了笑,事实上她不过是用的正常逻辑推断而已,哪里看到了什么露背暗斑的镜头? 她不过是在利用天眼在杨晓的身上透视的时候,也顺便看到了杨晓后背上的那个暗斑,加上《风筝的天使》里面正巧有杨晓的露背装戏份,所以霍思宁就随口捏造了一个借口,没想到竟然真的歪打正着。 霍思宁的这话一提,其他人都朝着电脑屏幕看去,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想要从那女主角的身上找到什么痕迹。 这段艳|色视频里面,女主的正面特写镜头其实就只有之前那短短的两三秒,其他的都是拍的女主后背,所以大家想要找后背上有没有暗斑,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不过,众人一直盯着那视频看了数分钟,也没找到杨晓后背位置的那个暗斑,甚至为了验证大家的猜测,杨晓直接就在里屋的套间换了一条露背礼服,走出来任由大家查看。 果然如霍思宁所说,杨晓的后背上,的确有一个足有半个巴掌大小的暗斑,而视频里的女人后背却是十分干净,别说暗斑了,连黑痣都没有半个。 “那暗斑我从小就有,我妈说是从胎里面就带来的,不过我小时候没穿过露背的衣服,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上一次服装师乔姐还劝我去做手术把这个斑给做了,不然不好穿衣服。” 听到霍思宁替自己解围,杨晓很是感激地冲着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接口继续解释道。 一听杨晓这话,那边制片人顿时就急了:“千万别做,这胎记可是从小就带出来的,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准,如果贸然动刀,也许就把好运给做没了。” 霍思宁虽然不相信制片人口中的这个迷信说辞,但是对于做掉胎记这个做法她却并不赞同: “杨晓妹纸,我觉得制片说得对,你应该庆幸没做掉这个暗斑,不然今天你真没法证明你自己的清白了,由此可见,这暗斑带给你的是幸运,不是灾难。留着也好,指不定哪一天就真能用上它呢。” 杨晓闻言一愣,旋即就笑开,其他人也都明白了霍思宁这话里的调侃之意,一个个都跟着笑了。 到这个时候,大家也都明白了过来,这一切都是李悠悠的阴谋。 那个李悠悠分明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女人演了这么一出戏,她故意将这视频调换成他们参赛电影节的小样,目的就是让大家在现场看到这个视频之后,误以为这个视频的女主就是杨晓,这样一来,她不但能够一举毁掉郑丽香的参赛电影,还能打压甚至毁掉事业正在上升的新人杨晓。 虽然杨晓不是故意为之,但是站在李悠悠的角度,的确是杨晓抢走了李悠悠的女主角色,以李悠悠那偏执的个性,没道理光记恨郑丽香,而不怨恨杨晓。 所以她这么做,摆明了就是要将郑丽香和杨晓两人都推下水。 看到这个证据,郑丽香心下的怒气终于平息了下来,看向杨晓的眼神也带着一丝歉意: “杨晓啊,我刚刚那个怀疑和责备你,真是对不住,你不要往心里去啊,这视频里面的人不是你,我也就放心了,你可是我第一个捧起来的新人,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一定不要辜负了我还有公司对你的期望啊。” 杨晓听到郑丽香这话,心中的委屈和怨闷瞬间被抚平了。 之前郑丽香那么言辞激烈,摆明了不信任她,杨晓只觉得心中充满了屈辱愤懑,可是偏偏又无法为自己解释,现在郑丽香这一道歉,她站在郑丽香的位置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就觉得郑丽香会这样也实属情有可原。 “郑姐,我杨晓能被您看得起,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您尽管放心,我杨晓再不济,也不过就是回到以前一无所有的日子而已,绝对不会为了名利就出卖自己的原则和初心!” 杨晓目光定定地看着郑丽香,一脸郑重地道。 1697.第1697章 FLW 度完蜜月后,霍思宁和顾叙也准备回国了,郑华清父女也准备回去,所以一行人倒是正好同路。 回去的路上,郑华清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从他那手机里调出了一封邮件,看向霍思宁,问道: “霍小姐接下来会很忙吗,如果不忙的话,我能否邀请你加入我的团队,参加一场国际垂钓比赛?” 霍思宁闻言一愣,旋即就低下头去,看向郑华清手中的那一封邮件。 FLW世界户外钓鱼大奖赛。 这个名字,霍思宁还是第一次听到。 她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看到霍思宁这个样子,郑华清就知道她应该是不太明白,急忙解释道: “FLW世界户外钓鱼大赛,这个比赛在米国已经有近十年的历史了,算是一项非常受欢迎的体育运动项目,这个比赛的重要性堪比世界汽车赛事。” 霍思宁心下好奇:“钓鱼也能比赛,那比什么呢,比谁钓到的鱼多吗?” 郑华清笑道:“这是一个条件,FLW是以钓大鲈鱼为主要目标鱼,在规定的时间内,谁钓到的鲈鱼总数量最多,就算谁赢。而且这是一个有奖刺激的比赛,每一个分站的冠军奖金都在10-20万米金之间,如果能成为总决赛冠军的话,还能获得100万米金的超额巨奖。” 霍思宁点了点头,蓦地想起了郑华清的私人游艇,还有郑华清当初在钓鱼上面颇有心得的样子,估计这个房地产老总在钓鱼方面应该十分热衷,她忍不住笑道:“但是,我并不是钓鱼爱好者,郑总怎么想到要邀请我?” 郑华清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事实上,去年我就带领我的团队参加过这次比赛,结果却是铩羽而归。” “今年我又再一次获得了大赛主办方的邀请,我也希望能够在这一场赛事上雪耻,但是很倒霉的是,我这个团队的一名要员,因为不小心从高处摔下,右手臂粉碎性骨折,必须要修养大半年才能好,所以他只能退出这一次的比赛。” “一下子少了一名夺冠猛将,现在我那个队伍军心已经有些不太稳定了,很多队员都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意思,状态很不好,所以我必须再找一名队员充当替补,代替那名要员出征。” 霍思宁闻言顿时就笑了:“所以,您找到我这儿来了?可是,郑总,我不会钓鱼,更不懂您说的这个FLW,我就是纯粹的外行菜鸟,您找我,是不是找错人了?” 郑华清摇头道:“霍小姐,你不必自谦了,当初我带着欧阳军和你们这些人下海垂钓,那时候你的表现,可是十分精彩,虽然我也看不出具体的门道,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将鱼钓上来的,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垂钓高手,而且极具迷惑性,像你这样的对手,才是真正打败那些米国老钓手的超级王牌!” 郑华清一脸的郑重其事,霍思宁听了都快要晕了,她哪里是什么高手啊,她就是用灵气作弊而已。 霍思宁很是无奈,她摇了摇头道:“郑总,这个事情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跟你解释,但是,这事儿抱歉我不能答应您,我真的对户外钓鱼这个东西不在行,您让我去,这不是存心想看我笑话么?” 霍思宁连连摆手拒绝,郑华清再三苦言相劝,也没能改变霍思宁的决定,只能无奈作罢。 只是怎么看,郑华清的眼神里面都露着郁闷和焦躁,看样子,霍思宁的拒绝,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霍思宁也没怎么在意,毕竟垂钓这事儿她是真的不怎么在行,所以她也不过是听一听,过后就忘了。 回了帝都,霍思宁和顾叙就与郑氏父女俩分开了,在帝都逗留了两天,霍思宁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帝都去上课,大三了,专业课程就开始变得多了,她也不想因为学业成绩的问题被同学诟病,认为她有钱了就不务正业,给同学们做一个坏的榜样。 霍思宁的回归,自然是引起了很多学生的议论和关注,毕竟这一个月来,媒体经常刊登的新闻话题,就是顾霍联姻一事了,对于这两人,媒体可是不吝啬任何的赞美之词,对于这两人的结合,所有人都是抱着一种祝福和期待的态度。 霍思宁就算有心想低调也不成,尤其是她现在已经成为了学校特立独行的存在,被一群学生当成了猴子看,霍思宁心下虽然无奈,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理会那些杂事琐屑,认真地让自己沉下去。 回到魔都后没多久,霍思宁就接到了学校方的通知,在魔都郊区的行亭大水库将会有一场比赛,所以海事局方面下来了四个名额,可以带四个学生去实习。 这四个名额,有两个分到了甘丽君的手里面,近水楼台先得月,因为秦绍游和谢道远的关系,甘丽君跟霍思宁的关系比较好,再加上霍思宁时不时地就会给她送一点水产,甘丽君当然第一个就想到了霍思宁的头上。 尤其是甘丽君从谢道远的口中得知,这个霍思宁的水性很好,之前的魔都郊区古墓,就是霍思宁在水库游水的时候,在水库底发现的。 所以甘丽君觉得这个名额,肯定要给霍思宁一个,因为这简直就是为霍思宁量身打造的。 于是,霍思宁在刚刚回到学校没多久,就接到了新的任务,到海事局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实习。 到海事局后,霍思宁还是一脸茫然,跟另外三个学员一样,都不清楚他们到海事局是来做什么的。 负责接待他们的老科员将手中的几份资料一一分派到了他们的手中,紧接着就开始解释行亭水库将会举办的这场比赛是什么性质的比赛。 霍思宁听到那老科员在前面嘚吧嘚,她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拒绝了郑华清的邀请,没想到她还是避不开这个国际垂钓比赛。 没错,海事局给她发的资料,正是有关FLW户外钓鱼大赛的安排和策划资料,这场比赛的第一站,就选在了魔都的行亭水库! 1698.第1698章 赛前 接下来的日子,霍思宁几个就跟随海事局的老科员一块儿,前往行亭水库,老科员一面给实习生们讲解海事经验,一面又告诉他们,此次比赛海事局方面要负责的都是哪一块的工作。 因为行亭水库要作为比赛场地,所以四周都开始清场了,比赛的主办方已经将水库这一片都包了下来,海事局要负责水上船舶的安全,以及防止污染、以及相关的水上设施检验和登记等。 工作是非常琐屑的,但是这种事情却不能有半点疏忽,因为是大型的国际性比赛,又是第一站,FLW吸引了全世界垂钓爱好者的关注,如果真出了问题,到时候丢的可就不只是魔都海事局的脸,还可能会引起国际上的矛盾纠纷。 所以,老科员一面带着霍思宁他们在水库上巡逻,一面小心谨慎地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进行检查,生怕出任何纰漏。 到了比赛的前一个星期,已经有很多选手赶到了魔都,在主办方的带领下,选手们都一一来到了水库这个初赛场地,开始模拟演练,熟悉赛场。 之后,直升机航拍,水下摄像机,头戴式摄像机、微博摄像、大型活动卫星转播车各项最新直播技术齐上阵,通过卫星,魔都垂钓频道将对这一场赛事进行全国直播,并通过官方网站进行全球网络同步直播。 霍思宁和其他的学员们都在水库附近随时待命,其他学员们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样的比赛,所以都很是兴奋和期待。 到了赛前第三天,霍思宁就遇到了郑华清,他带着一群队员也来看场地了,结果在水库意外地见到了霍思宁,他的眼前顿时一亮,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目光,直直地就朝着霍思宁这边走了过来。 “霍小姐,你怎么……” 郑华清还以为霍思宁转变了主意,霍思宁却是指着她手中的工作牌,笑着解释道: “我之前真不知道这水库被征用来做FLW的比赛场地了,我是被我老师强拉过来的,现在我是海事局的实习生,负责这一次水上垂钓的安全检查工作。” 郑华清闻言顿时愣住,旋即就无奈地笑开:“那真是遗憾,我还以为……” 霍思宁知道郑华清以为的是什么,她眼中带着关心问道:“郑总找到新的替补队员了吗?” 郑华清摇头:“宁缺毋滥,我这人选队员的标准要求比较高,而且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很难找到合适的。” 说着,郑华清指了指身后的那四个人,道:“这是我的团队,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关注一下我们。” 霍思宁点点头:“那我就提前在这儿预祝郑总旗开得胜,得偿所愿了。” 郑华清眼中满是迷茫,之前的踌躇满志一脸求胜的心情,此刻早就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苦笑了一下道: “但愿能如霍小姐所说吧,但是,今年FLW的开场比赛,恐怕会很是激烈,我们能不能赢,真是个未知数,尤其是我们在少了一个人的情况下。” 霍思宁有心想要宽慰几句,可是她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是尴尬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郑华清没有跟霍思宁聊太多,很快就又回到了队伍,和其他的同伴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离开了。 其他几个学员见霍思宁和那选手认识,顿时就有些好奇,霍思宁随意地解释了几句,并没有说太多,那些学员见霍思宁不想聊郑华清的事儿,便纷纷转移了话题。 霍思宁以为她在接下来就是这场比赛的一个看客而已,却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被拉入了这一场战争里面。 那边郑华清和几个队员在下了船之后,由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开着游艇带领众人在大水库里面转悠了一圈。 行亭水库位于魔都东部的长江提外侧,水库呈矩形,面积足有135万平方米,东倚新川河口,西连宝莲湖,是魔都的主要取水口之一。 因为水库面积巨大,再加上水质极优,行亭水库的鱼类资源非常丰富,里面鲈鱼不光个头大,肉质更是肥美,吸引了很多钓客前来垂钓。 这一次FLW选在魔都,也是经过了精挑细选几番考察后才定下来的,从世界各地的选手赶赴魔都之后,来到了行亭水库,都被这水库和四周的景色所吸引,对于这水库的水质更是赞不绝口。 当然,队员们来到水库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水库地形,以此来判断,到底是哪个地方更适合下钓。 这也是选手们必须要做的赛前工作,因为等到比赛的那一天,选手们不光是指挥游艇驾驶者,还要有精准的眼力,挑选出一个最适合下钓的赛点。 接待的参赛选手一批又一批,霍思宁对这些垂钓选手并没有多少印象,她不是这个方面的爱好者,所以也并没有用心去记这些人都是谁。 比赛的前一天,霍思宁这些学员们加班加点,一直忙活到下午五点多,其他学员已经累瘫了,各自回学校准备歇息,霍思宁却还得马不停蹄地赶去给苏青青庆生。 在饭店吃了饭,苏青青的那一群狐朋狗友就吆喝着要去酒吧,霍思宁倒是想要提前离开,但是拗不过那一帮人的拉扯,只能也跟着去了。 到了酒吧的包厢,这一群人就开始嗨上了,因为第二天就是FLW比赛,所以霍思宁只不过随便应付了一下,并没有真喝。 但是苏青青这丫头却是喝得特别带劲儿,吴均因为帝都的事情脱不开身,所以这一次并没有回魔都,这丫头当然就野了,根本没人能管得住。 喝多了,这姑娘就要去洗手间,霍思宁提出要陪着去,却被苏青青给一口拒绝了。 结果出去没多久,就出事儿了。 有个不长眼的老外在走廊里面正好碰到了喝得醉醺醺的苏青青,见苏青青长得漂亮,又穿着时髦,顿时就起了色心,以为可以捡个“尸体”回去乐呵乐呵。 结果这倒霉的老外却不知道,苏青青表面上看文弱娇小,其实是个母夜叉。 所以,那老外刚刚靠近苏青青,正准备动手动脚,对苏青青上下其手呢,就被狂暴的苏青青一把给摁倒在了地上。 1699.第1699章 索要赔偿 苏青青的手上功夫可是黄家麟亲手教的,招招都是能致人于死地的功夫。 虽然那些招数在女人的手上威力减弱了很多,但是要对付一个毫无防备的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幸而苏青青喝了酒之后,意识还是清醒的,所以在下手的时候,还注意了分寸,没把人往死里打,所以那老外被苏青青给制服了之后,她就停下了手。 不过饶是如此,那老外也被苏青青给打得不轻,尤其是在苏青青将人按倒在地上之后,那老外的一只手臂是直接被苏青青扭转过去的,所以那老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咔擦声,一条粗壮的手臂,就这么脱臼了。 霍思宁几个人在包厢里坐着,一个服务生猛地就从门外推门冲了进来,冲着里面的人喊:“苏青青是你们这个包厢的吗,是的话,你们赶紧出去看看吧,出事儿了!” 包厢里面的几个人顿时吓了一跳,急忙就往外冲。 霍思宁是第一个冲在前面的,跑出去后,看到外面的情况,顿时就吓傻了。 一个老外被苏青青给踩在脚下,另外有两个老外也冲了过来,似乎是伸出拳头想要揍苏青青。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也顾不上其他的了,直接就冲了上去,一把就将苏青青从那几个老外的手里面给拉了出来。 苏青青喝了酒,但是脑子并不混,在被霍思宁给拉开之后,她就开始冲着霍思宁解释: “这个该死的外国佬,想要占老娘的便宜,看老娘喝了酒,就要动手动脚,还想跟老娘约|炮,啊呸,死色狼,看老娘不打烂你的#%%@……” 苏青青发怒起来,是真的无所顾忌,尤其是骂人的时候颇为泼辣,就连霍思宁都服气不已。 如果是华夏人,遇到这事儿,因为想要占女生的便宜被打了,都会觉得丢脸,夹着尾巴就溜,哪里还会继续胡搅蛮缠? 但是面前的这几个外国佬,却显然不是善茬。 尤其是那个被苏青青打了的男人,他听不懂苏青青说的汉语,但是他的手臂被苏青青给拧脱臼了却是事实,这么多人围观之下,那老外顿时恼羞成怒,在被同伴扶起来之后,直接就骂了: “法克油,这该死的华夏女人,一定要她一个教训!老子的手臂都脱臼了!” 那受伤的外国佬一脸的扭曲,旁边的伙伴一听到说脱臼了,也齐齐变了脸色。 “脱臼了,那怎么办?该死的,明天还要比赛呢,你这脱臼了,到时候还能拽得动钓竿吗?佘特!” 霍思宁在这边听得分明,听到那几个外国佬同伴说比赛又说钓竿之类的,顿时就猜测到了这几个人的身份。 果然,那边有一个外国人面色阴沉地走到了霍思宁的面前,抬起下巴冷声问道:“你是这个小姐的什么人?” 霍思宁耸了耸肩,言简意赅地道:“亲属,她是我的表姐。” 那外国人冷笑了一下:“你表姐伤了我的朋友,如果你们不想进警察局的话,我劝你们识相一点,给我的朋友道歉,并且拿出应有的诚意来,赔偿我朋友的损失,否则这事儿我们没完!” 霍思宁本来是想着小事化了的,只要这些人不追究,霍思宁就不跟这些人纠缠了,指不定心情好的话,还可以用灵气帮忙给这老外治治,帮他把脱臼的手臂重新接回去。 但是听到这个外国人的话,霍思宁的脸色也彻底冷了下来。 这事儿可不是苏青青有错在先,明明是这个外国人动了歪心思,看苏青青喝醉了酒,就想要占女人的便宜,要不是苏青青有身手能轻易制服这个外国人,若是换成别的柔弱女生的话,恐怕这会儿就真被这老外给拐到床上去,里外都被吃干净了。 所以现在听到这个外国人居然倒打一耙,要苏青青道歉不说,还要赔偿,霍思宁的眼光不由得一寒,浑身都散发出了冷意。 她怒极反笑,忍不住问道:“赔偿?你们想要多少?” 那外国人一听霍思宁这话,以为霍思宁是准备妥协了,顿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他看了看霍思宁和苏青青身上的穿着,猜测到她们应该都不是穷人,不由得咧嘴一笑,伸出了五个手指: “我们是来参加FLW比赛的选手,这一次比赛对我们很重要,你现在弄伤了我的朋友,他恐怕是不能参加比赛了,这一次比赛的奖金是20万,他不能参加比赛,这次的奖金就无缘了,再加上荣誉和精神上的损失,以及医药费和后续的影响,你们最少要赔偿50万!” 霍思宁挑了挑眉,嘴角冷意更甚:“你说的是米金?” 那老外脸上表情很是认真:“Ofcourse!不然小姐你以为呢?” 霍思宁有些无语,她也不知道是她跟苏青青看起来很像容易被宰的凯子,还是这个外国佬太天真,不然的话,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敢开口,一个脱臼,就要她们赔偿50万米金? 后面那几个苏青青的朋友也是一个个气得不行,脸色都涨得通红,一脸气愤恼怒:“五十万米金,你他妈是没见过钱吗?” “真会狮子大开口,一个脱臼而已,他那手臂是镶金的?” “哪来这么大脸,敢欺负我们青青,我们还没叫你道歉呢,你们居然还敢倒打一耙!” “就是,哪儿来滚哪儿去,这儿可是魔都,不是你们这些老米可以撒野的地方!” 就连围观的那些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霍思宁从她那皮包里翻出了两千块,一脸淡定地看向那个外国人: “脱臼而已,找个正骨的老中医,拧一下就好了,我们可以赔偿医药费两千块,算是我表姐给的补偿。不过,前提是,你的朋友向我表姐道歉!因为是你的朋友先动手在先,我表姐不过是出于自卫而已!” 见霍思宁竟然只愿意赔偿两千块,而且还是要自己的同伴道歉在先,那老外顿时就怒了,他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这就是你们华夏人的待客之道,我们可是受邀来参加比赛的,如果我们报警的话,领事馆方面绝对不会任由你们这么嚣张的,我告诉你,小姐,你绝对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1700.第1700章 叫帮手 霍思宁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她点了点头,冲着那外国佬道: “领事馆么,那先生请便,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呢!” 说着霍思宁还耸了耸肩,直接将苏青青给重新拉回包厢坐好。 那外国佬一看霍思宁这“气焰嚣张”的态度,也彻底恼了,当即就拿出手机来给主办方那边打电话,显然是希望FLW的华夏负责人能够帮忙处理这事儿,给他们一个说法。 霍思宁都发话让那外国佬随便了,苏青青的其他那些朋友当然也知道霍思宁是什么身份,而且这一回那个被打伤的外国佬骚扰的是苏书记的闺女,光是苏书记的这个名头,就够那外国佬喝一壶的了! 霍思宁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那些朋友们自然也不会急着催促,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绽放着诡谲的光,一个个都在等着看好戏。 酒吧这边当然是希望息事宁人,但是作为华夏人,他们对这外国佬的行为也感觉到鄙夷不已,看到那外国佬被一个醉酒的女人给打了,而且这两个女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显然对于这几个老外的身份一点也不畏惧。 那酒吧里面的人也都是人精,光是看霍思宁和苏青青的穿着和做派,就知道不会是普通人。 既然这两个女人有所依仗,那酒吧方面也就不掺和了,任由这两边的人自己私下去处理。 霍思宁就等着那边来人了,但是这会儿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她们足足等了一个小时,那边才有人姗姗来迟。 来的是三个人,走在最前面的人应该是这一次FLW的负责人之一,一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直奔那几个外国佬的所在处,一碰面,就一脸焦躁地问道:“艾德文,怎么样,伤得重不重,要不先送医院吧?” 那边艾德文一条手臂直接垂着,已经使不上力了,看到负责人过来,他的脸色一片阴沉似乎要滴出水来一般,看着那边紧闭着的包厢门,冷哼道: “不了,就是脱臼,回去处理一下就好。先解决好这事儿再说,那两个臭|婊|子居然敢打我,一定不能轻饶了她们!” 那负责人闻言却是脸色大变:“脱臼,这么至关重要的当口,你的手臂竟然脱臼了,那你明天还怎么握竿用力?稍微大一点的鱼,你就拉不上来了啊!” 这话一出口,艾德文的脸色更黑了,他心里已经很清楚,出了这事儿,明天的比赛肯定是要不行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咽不下这口气。 他想要骚扰那女人不成,结果被当众教训暴打了一顿,如果在平时,他可能就会跟着同伴一道灰溜溜地走人了,但是这次不一样,因为这次他是来参加比赛的,出了这样的事儿,明天他比赛能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一点我不需要你来提醒,马修,你是这一次我们的安全负责人,现在我受伤了,你如果不能给我讨个公道,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我一定会去FLW总部投诉你,你信不信总部那边会给你严厉的惩罚?” 艾德文面色扭曲,看着马修阴冷地问道。 那马修顿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急忙讪笑着解释道:“你放心,我这次就是来给你处理这事儿的,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说着,马修就拉着身后那两人出来,对着艾德文和其他两个垂钓队友介绍道: “我来跟你们介绍一下吧,这两位,这是领事馆的副领事克里莫先生,他负责来帮咱们进行接洽,这一位是负责魔都片区安全的付远山局长,他们会帮你解决这件事的。” 那领事馆副领事克里莫急忙点头表态道:“艾德文,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会尽力为你斡旋的!” 倒是一旁的付远山笑道:“克里莫先生,事情还没搞清楚之前,你先别急着表态啊,我们先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说吧。艾德文先生,你能不能具体地将这件事的情况跟我们说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克里莫听到付远山这话,脸上表情不由得一顿,眼中露出了几分尴尬。 艾德文也忍不住朝着付远山这边看了过来,不过很快,他的嘴角就勾了勾,露出一抹冷笑: “这位局长先生,事情是怎么一回事,还用说吗?事实就是,我被一个喝醉酒的华夏女人给打了,而且直接打脱臼了,但是我明天要参加FLW比赛,这个女人耽误了我今年夺冠的机会,害我损失了这一届FLW的百万巨奖!” 付远山平日里没少接触这些外国佬,所以心里很清楚这些外国佬都是什么德行,听到艾德文这话,他面上表情未变,眼中却是不以为然: “艾德文先生,我想您可能搞错了一件事儿,我们华夏的女人都是小白兔,在您这个体格面前,她们都有自知之明,在正常情况下,她们是绝对不会试图跟施瓦辛格出手对战的。除非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不得已才出手,所以我才想问清楚,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艾德文简直要气炸了,“克里莫,这就是你们找来协调的华夏官员,老子都被打脱臼了,难道你们没看见?我告诉你们,现在我要的是处理结果,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你们立刻让那个女人出来给老子道歉,赔偿老子五十,不,一百万的精神损失费,否则,这事儿我跟你们没完!” 听到艾德文居然索要一百万的精神补偿,这下就连克里莫和马修都齐齐变了脸色,另一边的付远山眼中更是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心下暗道,果然,这帮人是准备讹上那个醉酒打人的华夏女人了。 “这还知道你们这一方的片面之词,如果要处理这事儿,我看还是得先问问打人那一方是什么说辞才行。” 付远山淡淡地笑了笑,说着就在那酒吧负责人的指引下,推开了霍思宁几人所在的包厢。 1701.第1701章 大小顾夫人 结果一推开门,付远山顿时就愣住了。 包厢里面的其他人也纷纷抬起头来看向推门进来的这个中年男人,坐在最里面的霍思宁更是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付局长,您怎么……” 霍思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惊讶地看着来人。 付远山也懵了,他被克里莫叫过来的时候,以为就只是一起普通的纠纷而已,虽然有一方是外国人,但是他在来的路上也并不认为有什么难以处理的。 结果来了之后,他才发现,事情比他想的要复杂,一是那几个外国佬态度强势,并且刻意隐瞒了事情的真相,二是那个被打的外国人还有想要借此事进行讹诈的意思。 光是从这两点来看,这事儿就已经是很难处理了。 但是付远山没有想到,更难处理的还在后头。 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颇有一种这魔都真小的感觉。 不然为什么他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这姑娘呢? 付远山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颇有些郁闷和哭笑不得。 这会儿他有些后悔了,接到克里莫的电话的时候,他就不该来掺和到这事儿里面,如果知道这事的肇事者里面居然牵扯到霍思宁的话,他绝对不会插手。 可是现在人也来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付远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看了看屋子里的众人,猜测到这事儿的主心骨应该就是霍思宁,便走了上去,开口问道: “霍小姐,我是跟着领事馆那边的人一块儿过来的,听说是有人在酒吧里面打了FLW的参赛选手,所以我就过来了,但是刚刚我在外面问了一下情况,那边的几个外国人都不肯说实话,所以我就想着来问问你们这一边,没想到您也在……” 霍思宁听到这话就明白了,点了点头,笑道:“付局长,您不用紧张,这事儿实事求是,我也不会真胡搅蛮缠,让您的工作难做。您想要调查的话,他们不说,我也可以告诉您事情是怎么一回事,这事儿酒吧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呢,他们根本赖不掉,而且实在不行,还能调取监控呢!” 说着,霍思宁就将事情的原委经过都说了一遍。 听到霍思宁说完之后,付远山顿时瀑布汗都要下来了。 他本来以为这事儿是霍思宁干的,却没有想到,这事儿还牵涉到了另一个他惹不得的人。 苏书记的闺女,苏青青,这姑娘他也是听说过的,听说手上会功夫,身手了得,早前还曾经出手教训过街头混混,上高中那会儿,就带着几个假小子端了一个人贩子窝点。 付远山眼中顿时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他心里很清楚,这事儿如果不处理妥当的话,不说霍思宁的身份,就是一个苏青青,就够他喝一壶的,到时候苏书记怪罪下来,他这个局长,怕是就要走到头了。 付远山看了那边躺在沙发上,已经睡得人事不省的苏青青一眼,心下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面上一脸气愤道: “霍小姐,你只管放心,现在可不是早些年了,老外在咱们这儿,就得讲咱们华夏人的规矩,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撒野欺负咱们自己人,就没这个理儿的。” 霍思宁嘴角带着笑,心下却是对付远山的这番话不以为然。 如果碰到这事儿的是普通老百姓,那付远山会这么维护自己人么?恐怕未必吧,那些外国人手里边也是有人脉的,如果不是她跟苏青青的身份那些人得罪不起,恐怕付远山迫于领事馆的压力,顾全大局和他的局长位置,会让自己人受委屈也不一定。 霍思宁心中明白付远山这会儿态度如此恳切,是因为她们的身份让他审时度势并且有所依仗,不过付远山现在能为她出头,所以霍思宁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其中的缘由给点破。 她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刚刚就跟那个老外说了,他想要赔偿可以,我出于人道主义,可以赔偿他两千块,如果他还不满意,我可以免费帮他将脱臼的手臂给接起来,不过,被打伤的那个人,必须要给青青道歉,否则,这事儿就这么着吧,反正我们没吃亏!” 付远山一看霍思宁这一幅光棍的样子,顿时满头黑线。 尤其是霍思宁刚刚说“反正我们没吃亏”这话的神态,让付远山蓦地又想起了两年前他第一次见到霍思宁还有顾家那位夫人的样子。 顾夫人做事向来随性,嫉恶如仇,眼里不揉沙,早些年在一次晚宴上,因为一个女人试图勾|引顾父,顾夫人二话不说就直接动手,在晚宴上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就将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直接打趴下了。 顾父也是一个护短的,无条件宠溺自己的媳妇儿,自家媳妇儿在别人的宴会上揍了人,他不觉得丢脸,反而一个劲儿叫好。 自从那一次之后,就没有人不知道顾家夫人的名头的,虽然顾父无论家世样貌身家地位都是一顶一的,却再没有不长眼的女人敢轻易去接近了,没办法,大家都顾忌顾夫人的身手,不敢以身犯险。 这一场宴会,当时付远山就在场,所以他可是亲眼目睹过顾夫人发飙的全过程。 前面有婆婆充当榜样,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赶跑小三,现在霍思宁成了顾夫人的儿媳妇儿,这位的脾气,也一点不比顾夫人小啊。 付远山几乎可以预见到,这位小顾夫人,未来是个什么样子了。 又一个女魔头诞生了啊。 付远山心下不由得为外面的那几个老外默哀三声,这可真不是他故意怠慢,实在是面前的这位,无论身份地位都比顾夫人还要更胜一筹,别说是他了,就是这魔都市长来了,都得在这位面前礼让三分呢。 付远山的心思,虽然只隔着这么远,霍思宁却并不清楚,但是她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付远山如果还不知道要怎么办的话,那这人可真就是蠢到家了。 1702.第1702章 一个比一个厉害 这就是霍思宁小瞧付远山了。 能够坐到局长这个位置,付远山不论是在能力,还是在领会上层的意思方面,都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所以霍思宁的这话,他听得很是分明,也很清楚地知道霍思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付远山直接就道:“霍小姐,你只管放心,这事儿,我全权帮您处理,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吧,不用等很久。” 霍思宁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付远山说完这话就出去了,顺手就将包厢的门给关上了。 外面克里莫和马修都在等着了,但是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一个个双臂环胸,都在等着付远山表态。 付远山出了门之后,表情却是十分严肃,看着那边受伤的艾德文道: “艾德文先生,我已经询问过屋子里的女士了,她说事情是因为您而起的,她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 听到付远山这么说,那边克里莫和马修齐齐变了脸色,艾德文的脸色更是一片铁青,急急地开口就准备狡辩。 付远山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会让艾德文开口,在这事情上,他必须掌握主动权,所以他又继续开口,阻止了艾德文的话头: “艾德文先生,这事儿您也不用争辩,具体是什么情况,我想大家都心里清楚,这酒吧里这么多目击证人呢,您要还不愿意承认的话,那我们可以直接调取监控,我问过酒吧负责人了,这个酒吧厕所走廊外安装了四个摄像头,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走廊里的情况,当时是什么情形,只要一调监控就一清二楚了!” 付远山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那咱们就直接调监控对质,只要你不嫌丢人,我没意见。 果然,这话一说,那边艾德文脸上表情就僵住了,他眼神里闪过慌乱和心虚,显然他也深知这事儿就是因为他的浪|荡轻|薄才导致的。 旁边那两个队员和马修一看到艾德文这神色,也明白过来了,看来这事儿的确是艾德文侵犯在先,只是艾德文没有料到,他会惹到一个会华夏功夫的女魔头,直接就将他给打趴下了。 艾德文倒是想解释,他根本什么都没摸到,才碰到那女人的大腿,连感觉都没感觉到呢,一个不留神,那女人就出手了,一个过肩摔就将他给撂倒了,还拧断了他的胳膊,他这才是倒霉好么? 可是艾德文理亏在先,这时候再解释也是徒劳了,只能暗暗吃下这个哑巴亏,心下却是暗恨不已。 马修没有说话,那边克里莫却是对付远山的这个处世态度非常不瞒,他忍不住凑到了付远山跟前,不满地道: “付,你这么做,可是让我很难办。这事儿咱们在来的时候就说好了的,当初你儿子出国念书,我帮了你的忙,你这一次就承了我的情,帮我摆平这一件事。我和马修关系不错,这个忙你不能不帮我。” 付远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看了看那边的马修和艾德文一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 “克里莫,这次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啊,而且你们的人太鲁莽了。你知道这个艾德文想要侵犯欺辱的女人是谁么?那个女人,是魔都********的闺女,相当于你们国家的州长的千金,这样的人,你敢得罪?” 听到付远山这话,克里莫顿时脸色大变,他眼神错愕地看了艾德文一眼,又看向付远山,狐疑道:“付,你说的话是真的?” 付远山点点头:“克里莫,我跟你的关系,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跟你撒谎吗?本来我是想过要帮你一把的,但是这真不怪我啊,我真有心无力啊。” “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事儿不光是涉及到了********的女儿,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人也在那包厢里呢。” 克里莫闻言猛地抬起头来:“更厉害的人?” 付远山点点头:“你应该记得,前阵子在你们纽约那边的国际鉴宝大会上大放异彩的那个华夏女队长吧?” 克里莫表情一顿,眼神变深,似是在努力回忆一般,过了几秒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说那个密斯霍?” 付远山点点头:“没错,就是她。这个霍思宁是我们华夏的名人,她就住在魔都,而且跟这个********的女儿是表姐妹的关系,今天是那个********的女儿生日,她们就是来这个酒吧庆祝的。” “喝醉酒的是********的女儿,但是为她出头的,却是这个霍思宁。” “你大概还不清楚这个霍思宁的具体身份,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个女人,是帝都军区原总司令的孙媳妇儿,还是现在华夏第一首长的干孙女儿,加上前阵子带着国家队在你们纽约大赛上夺得了头筹,听说还被授予了少将军衔,这样的人,你说谁敢惹?” 克里莫瞳孔骤缩,他驻华夏领事馆已经多年,对华夏的这些人脉关系以及人际交往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他很清楚,权势地位人脉网在华夏有多么重要。 这个密斯霍在华夏居然有这么高的身份地位,那这个人就绝对不是艾德文和他能够招惹的,不然真要闹起来,就不只是两个普通人之间的恩怨了,说不定会引发国际纠纷,将外交部都给惊动了。 付远山还怕自己说的情况克里莫听不明白,又继续加了一把火: “早两年我还不清楚这个密斯霍的身份,那会儿也有一个人不长眼,惹到了这个姑娘,当时有一个派出所的片警队长将那姑娘给抓到派出所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克里莫摇了摇头,好奇问道:“怎么着?” 付远山苦笑道:“结果,不到一个小时之内,魔都军政警三界都被惊动了,军区派了几车特种兵直接包围了派出所,********的秘书也过去了,我们这边电话直接从警署部全线通缉,都在找这个姓霍的女人到底是被谁给抓了。” 1703.第1703章 解决 “三方人马都在保这个女人,就连帝都那边都惊动了,那派出所的所长都直接被吓尿了。因为出了这事儿,那个所长和片警队长的位置直接就到顶了,你说这样的人,能惹得起吗?” 克里莫这会儿心中大震,已经吓得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了,他不相信付远山会在这种事情上危言耸听,况且这事儿如果真要辩驳真伪的话,直接一查就知道是真是假了,付远山没必要在他面前撒谎。 可是,正是因为这事儿很可能是真的,克里莫才越是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艾德文这一次招惹的,竟然是这么厉害的角色,这样的人,就算是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替艾德文出头啊! 付远山看出了克里莫的情绪,他用同情的眼神看了那边的艾德文一眼,继续道: “但是艾德文偏偏就招惹了这两人,而且他招惹了就算了,这事儿本来就是他理亏在先,他直接走人就对了,夹着尾巴做人,也没人真会来找他麻烦,但是他不但不低调,还想反过来倒打一耙,甚至还想讹诈那两姑娘一笔赔偿金,这不就是自己找死么?” 这会儿克里莫心里可是半点的不满意都没有了,他点头如捣蒜,对于付远山的这话深以为然。 骚扰女人不成,还被打断了手,这本也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情,这个艾德文不偷偷溜走就算了,还这么张扬,闹得这么多人都知道了,真是不知所谓。 更何况,一个手臂脱臼而已,去医院找骨科医生随便折腾几下,重新接回去就好了,根本花不了多少钱,结果这艾德文狮子大开口,竟然想要一百万的赔偿款,这是穷疯了吗? 克里莫这会儿可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他刚来的那会儿,一定要付远山帮忙,必须站在艾德文这一边了,他一个小小的领事馆副领事,哪里敢跟一国首长的干孙女儿硬碰硬,这不是不自量力吗? 想到这儿,克里莫再也顾不上跟付远山谈了,直接就走到马修那边,附耳凑到了马修跟前,小声地说着什么。 说了一会儿之后,马修脸上愤怒的表情也渐渐变成了惊讶错愕,脸上一片慌乱紧张,末了,有些尴尬和心虚地抬起头来看了付远山这边一眼,却是再也不敢说什么赔偿道歉之类的话了。 “马修,怎么了?”看出了马修和克里莫几个人的表情不对,那边艾德文和其他两个队员对视了一眼,都察觉到不对劲了,艾德文最是沉不住气,直接就开口问道。 马修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地道:“艾德文,走吧,先去给你把手臂接好,剩下的事儿,我再慢慢路上说。” 艾德文闻言顿时脸上表情僵住,有些愤怒地道:“不是说了要赔偿和道歉完再走吗,怎么这个黄猴子一过来,你们就变了态度了?是不是这个什么狗屁局长承诺给你们好处?” 艾德文脸色表情狰狞,一脸恶狠狠地看着付远山,又恼怒地瞪视着马修和克里莫。 “够了!艾德文,你自己有错在先,这事儿本来就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辛苦地跑过来为了你的事情跟人斡旋,你不感恩就算了,还随口就出言侮辱人,你活该被人拧断胳膊!” 马修这时候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他本来是很希望能够为艾德文出头的,但是这事儿因为艾德文犯错在先,根本就站不住脚,再加上艾德文招惹的人竟然还是身份地位都如此深厚的人,他顿时就对艾德文生出了浓浓的不满。 到这个时候,马修心里想到的就是,赶紧带着艾德文走人,因为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了。 如果艾德文要继续闹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惹怒包厢里面的那两个女人,到时候真要追究起艾德文的过失来的话,指不定就直接找警察将人给抓走了。 以那两个女人的身份,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她们有监控视频在手,就算是告艾德文一个性未遂的罪名都名正言顺。 但是到了那个时候的话,FLW就算再怎么努力想办法,也根本保不住艾德文了。 听到马修这话,艾德文终于沉默了,他的眼神里压抑着愤怒和委屈,但是偏偏再也没有人站在他这边了,这让他感觉到非常荒谬,也很是莫名其妙。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怎么纠缠也没有意义了,马修示意那两个队员带着艾德文离开。 艾德文被队员们带出了酒吧,坐到了车上。 但是艾德文从始至终都一直低着头,众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谁都能感觉到,艾德文的心情非常暴躁,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触这个霉头。 事情顺利解决了,付远山心下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转回到了霍思宁所在的包厢里,将这次的事情处理结果告知了霍思宁。 听到付远山说监控录像的时候,霍思宁不由得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我怎么不知道,酒吧那走廊里还装着监控,那走廊光线那么暗,能拍得到?” 付远山表情有些奸诈地笑了笑: “没有监控吗?哈哈,我从进来到出去,统共才多久,哪里有时间问酒吧负责人关于监控的事儿?不过那艾德文自己动了外门邪念,肯定很心虚,就算没有监控,他也不敢去求证吧?这事儿他站不住脚,根本不可能跟咱们硬气,所以我随便捏造了一个证据,就那捏住他了。” 霍思宁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想到明天的钓鱼大赛,她下意识地就低下头去看了睡得不省人事的苏青青一眼,同情道:“这人也是倒霉,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招惹青青,这下倒好了,女人的豆腐没吃着,还把自己的比赛给弄砸了。” 付远山赞同道:“以马修对这个艾德文的重视程度,看样子这个艾德文本来很有可能可以夺冠的吧,这就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1704.第1704章 出事了 将苏青青送回苏家,霍思宁回到别墅倒头就睡下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就接到了海事局老科员的电话,让他们八点在学校门口集合。 霍思宁又马不停蹄地洗漱吃早餐,急匆匆地往学校门口赶。 到了行亭水库,很多比赛队伍都已经到了,还有很多看比赛瞧热闹的观众们,原本人烟稀少的水库大堤上,变得人山人海,一眼看过去都是人头。 比赛在十点开始,霍思宁他们最后一次检查了水库上的游艇和其他设备的安全性能等等,确认一切准备都没有异常后,这才回到岸上。 队员们开始抽签,首先进行的是团体赛,就是各国的团体队员们一个队伍分一艘游艇,然后在规定的时间内,钓到鲈鱼总量最多的那一队获胜。 隔着老远,就看到那边米国队的队伍里面,艾德文的手臂上用石膏固定住了右肩,表情阴郁地站在最后面。 霍思宁也不以为意,在和其他几个实习生交代了几句后,她就走到了郑清华那边,问道:“郑总,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状态还行吗?” 郑清华点点头,笑道:“还不错,不过我们队比他们要缺了一个人,团体赛虽然是热身赛,但是也关系到荣辱,这个判定又是以总量进行计算的,所以我们这个队伍就吃亏了点。” 霍思宁笑道:“虽然是少了一个人,但是钓鱼这东西,不是光靠人多就行的,还得讲运气和钓鱼的经验技巧,说不定老天就站在您这边呢?” 郑华清哑然失笑,这一回倒是没有再劝霍思宁加入的意思了。 霍思宁亲自看着郑华清一行人上了游艇,这才收回了目光。 却不料,一转身,就见到昨夜里见过的那个艾德文,就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正一脸诡谲地看着自己。 霍思宁对这个艾德文没什么好印象,这人不光色胆包天,还试图讹诈,很明显人品就有问题,所以霍思宁不想跟这样的人有过多的牵扯。 但是,霍思宁不去招惹这个人,并不代表艾德文就不会来招惹他。 虽然昨天夜里在离开酒吧的时候,马修明明白白地跟艾德文说了,那两个女人身份特殊,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但是艾德文心下却还是很不爽,尤其是在今天早上起来,他发现他那个已经接回去的手臂肿了,根本使不上多大的力道之后,更是阴郁。 艾德文心下恼火,来了比赛场地自然也是拉长着一张脸,其他队员们虽然也同情他的遭遇,但是私底下却暗自窃喜和嘲笑不已。 毕竟是他自己作死,尤其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居然闹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些队员们就差没嘲笑他被女人打了。 今天是团体赛,但是明天开始,就是个人争夺战了,艾德文手臂出现了失误,这些队员就等于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大伙儿都是冲着那冠军的20万奖金来了,少了一个强劲有力的战将,他们赢得奖金的几率就又提高了不少,所以这些队员们暗地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艾德文心里也清楚,这些队员们表面上跟他和和气气的,但是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怎么笑话他呢。 艾德文心中的阴翳情绪无处发泄,他只能将这股愤怒转到华夏垂钓队的身上,所以他的目光四下搜罗着,最后停留到了郑清华这一队身上。 结果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扫,竟然就在行亭水库的比赛场地,看到了一个他无比熟悉的人。 当看到霍思宁跟郑华清谈笑风生的时候,艾德文都有些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毕竟亚洲人的长相都差不多,他很难肯定这个女人就是昨天晚上在酒吧里面跟他对峙的那一个。 但是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那边却有人正巧喊了那个女人的名字,叫的正是霍思宁。 艾德文昨天就听到马修给他再三叮嘱,说里面有一个姓霍的女人,身份尤其尊贵,绝对不能得罪,所以他当时就暗暗记在了心里,知道那个女人是姓霍。 所以这会儿再听到那边有人叫霍思宁,他就完全可以肯定了,这个女人,就是昨天晚上在酒吧里面帮那个醉酒的女人出头的那个! 艾德文正有气没处撒呢,见到这情况,嘴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阴沉的笑。 他不敢惹那个姓霍的女人,难道还不能对付她的熟人么? 刚刚看这女人跟那个华夏垂钓队的队长挺熟的,看样子关系不错,他明面上不敢跟这些人起冲突,但是背地里动点手脚捣乱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反正他手出了问题,想要夺冠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连大鱼都拉不上来,他这一期比赛只能陪跑,所以他也没想过要好好比赛了,既然这样,倒不如利用这次的机会,好好地陪那个华夏队玩一把! 这样想着,艾德文的嘴角不由得勾了勾,眼神里的阴翳怨毒之色,浓烈到似乎要滴出水来。 霍思宁不知道这个外国佬心中已经有了这样阴暗的念头,她本来以为这次她就是来看热闹的,虽然手里头也有海事局的工作在身,但是其实并不算什么难题,所以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却不知道,就因为昨天夜里那一出,她就被动地牵扯到了这个局里面,根本容不得她拒绝。 十点整,比赛正式开始,来自米国、德国、意大利、东洋等国家的职业钓手都赶赴魔都,就为了这一年一度的FLW户外垂钓盛事,六十多艘游艇整装待发,等到一声哨响,游艇就齐齐朝着行亭水库深处狂奔而去。 白色浪花溅起无数,一群观众们在外围摇旗呐喊,甚至还有很多外国亲友团在为自己的亲人助威。 霍思宁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那些游艇在大水库里面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小点儿,这才伸了个懒腰,冲着旁边的三个实习生笑道:“终于可以歇会儿了。” 不过,她这话说完没过一刻钟,那边水面上就有海事局的工作人员透过对讲机传来了消息:“出事儿了!” 1705.第1705章 队员受伤 负责带几个实习生的老科员闻言,急切地追问道:“怎么回事儿?” 那边对讲机里面声音嘈杂而急切,霍思宁几个人站在旁边,都没听清楚那边讲的是什么,但那老科员却是听懂了,顿时脸色大变:“知道了,我们这就赶过去!” 其他几个实习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老科员却是顾不上解释了,冲着几个实习生们挥了挥手,带上手边的医药箱就往水里停着的海事局专用游艇,叫船员快速开船,直接就朝着湖面赶去。 等到船开到了水库另一边,几个实习生们才发现,在一侧的水面上,有两艘参赛团队的游艇并在一块儿,双方的队员都站在游艇上,正在对峙和争吵着什么,看起来气氛很是紧张。 海事局的船只直接开过去,看到这情况,顿时都有些懵。 那边有负责巡视安全的工作人员见到海事局的人过来了,急忙冲着老科员招了招手,看起来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船只靠了过去,这时候霍思宁才注意到,这两艘对峙的游艇,正是郑华清和艾德文所在的两个团队的比赛船只。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就觉得有些不对了,但她这会儿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普通的纠纷而已,跟在老科员的身后上了安全巡航船。 不料这一上船,就看到那边的甲板上正躺着一个穿着比赛专业服装的队员,而且还是红色,分明就是华夏代表队的成员。 那个队员霍思宁叫不出名字,但是之前在跟郑华清聊天的时候,霍思宁在郑华清的那个队伍里面见过,应该就是他那个团队的成员之一。 这名队员此刻右手上面有一条长约数寸的伤口,伤口像是被什么给划裂的一般,深可见骨,两边肉都翻开了,鲜血汩汩地往外冒,那参赛队员脸上的表情很是扭曲,看样子承受着很大的痛苦。 才出来不到半个小时,就变成这样了,看到这情况,其他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那几个实习生们,一个个都被这可怖的伤口给吓得不轻。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的心情也不由得一沉,急忙走上去关切地询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边巡视安全的工作人员表情也有些愤怒,一面接过老科员递给他的医药箱,在里面找清理消毒止血的用品,一面用极快的语速解释道: “华夏队跟米国队在下水后,到了这边,双方都想选在这儿垂钓,互不相让,就起了争执,结果两边的队员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了各自的垂钓工具就往水里面扔。” “结果就出问题了,一个米国队员和华夏队员的钓具缠到了一块儿,两边的队员相互埋怨对骂,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候米国队那边有一个叫艾德文的队员一怒之下,将一根钓竿的钓线直接朝着华夏方的队员这边甩了过来,钓线缠住了唐凌的手臂,那个艾德文用力一扯,钓线就直接划破了唐凌的手臂,直接撕开了一条这么长的伤口!” 听到这解释,那几个实习生甚至包括老科员的脸上都露出了气愤的神情,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这米国队居然故意伤人,分明就是借机挑事,想要借此来削弱华夏队的实力,这用心,真是太险恶了! 那边霍思宁在听到伤人的居然就是米国队的艾德文之后,脸色也顿时沉了下来。 霍思宁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朝着米国队那边看过去。 那艾德文在这个时候也正巧抬起头朝着霍思宁这边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那艾德文察觉到了霍思宁目光里的愤怒,嘴角顿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弧度,露出了一个非常得意的笑容,神情里面更是说不出的嚣张。 这下,霍思宁彻底明白过来了,这艾德文就是想浑水摸鱼,根本不是为了替队友出头,他就是为了昨天被打伤手臂一事而伺机报复,那会儿看到她和郑华清关系不错,就直接迁怒到了郑华清这个队伍的头上。 霍思宁心底的火气顿时蹭蹭蹭往上涨。 她知道这个艾德文人品很差,想捡尸体占女生便宜不成,就想讹诈,甚至还倒打一耙,这些就已经够极品的了,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这样没有底线,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能使出这样恶毒的手段来报复。 霍思宁低头看了这名正因为清洗伤口而痛苦哀嚎的队员一眼,脸彻底青了下来。 这个艾德文,就是冲着她来的,唐凌不过是被殃及的无辜池鱼而已。 霍思宁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这人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最恨的就是艾德文这种背后插刀的行为。 这人不是想要削弱华夏队的实力,好让他们米国队能够顺利晋级么? 那她就要让他们一条鱼都钓不到! 霍思宁看了看那边还在争吵的两支队伍一眼,冷哼了一声,直接就从唐凌的胸前取下了那块参赛牌,夹在了她的胸口处。 其他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霍思宁,不知道她是想要干什么。 霍思宁一言不发,直接就朝着那边郑华清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郑总,跟他们做过多的解释和争论做什么,唐凌受伤了不能参赛,我来替他就是了!不必和他们多费唇舌!” 郑华清抬头看到霍思宁挂着唐凌的牌子就走过来了,顿时心下一喜,不过他的脸上还要故作犹豫和担忧:“可是,你来替代唐凌比赛,这符合规则么,就怕主办方不会同意。” 霍思宁见状,忙冲着那边的工作人员招手,示意他向主办方咨询意见。 这边米国队在看到霍思宁站出来,居然还扬言要替代受伤的唐凌上场之后,顿时都笑得前仰后合,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充满了嘲笑和鄙夷。 “哈哈哈,黄猴子们这是找不到人替补了么,居然让个女人上场比赛?” “就是,这小娘们这么弱,能拉得动钓竿么?” “笑死了,垂钓大赛里面,我就没看到过女人参加的,更何况这女人还是个业余菜鸟,这华夏队是脑子被门夹了么?” 1706.第1706章 赌你一条鱼都钓不到 这些米国队员们嚣张地大笑着,放肆地嘲讽着霍思宁,更有甚至,甚至目光淫|邪地盯着霍思宁猛瞧,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这其中,最肆无忌惮叫得最欢的,就是艾德文了。 这贱人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恶心话,听得华夏队的其他几名成员都是一个个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都颤抖着,很是愤怒和屈辱。 倒是霍思宁一脸的淡定,甚至眼中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抬起头来,定定地看向这几个米国队员:“几位这么瞧不起我,这么说,我来当替补,你们都没有意见咯?” 那几名米国队员哈哈大笑:“小娘们,你确定你真要替代那个黄猴子参赛?哈哈,我们当然是没有意见,只要你们华夏队不嫌丢人的话,你只管上场,不过我看,你若是商场,你们华夏队今天到比赛结束,能不能钓到今天的晚餐,都是未知数咯!” 霍思宁也不争辩,目光朝着那边的工作人员看去。 那工作人员正在用对讲机朝着主办方的负责人询问意见,一分钟后,那工作人员才急急地赶了过来: “霍小姐,主办方说了,只要米国队没有意见,您可以充当替补参赛,没有问题。要不我这就去给你补齐参赛的资料,再给你拿参赛证过来?” 霍思宁闻言摆了摆手,指了指她胸前挂着的唐凌的参赛证,道:“不用了,我说了我是替唐凌来参赛的,一会儿下场,我就是唐凌,我的成绩,都算在他的名下就行!” 那工作人员闻言顿时愣住:“这……” 郑华清听到霍思宁这话也是面色大变,倒是另一边的米国队队员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艾德文更是扬声奚落道: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算在谁的名下都一样,反正肯定是零,没什么区别!” 听到这话,霍思宁忍不住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向艾德文:“若不是零呢?” 艾德文怔了一下,不过下一刻他就笑得更是夸张了,前仰后合地一阵大笑后,才佯装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道:“若不是零,我艾德文就直接退出今天的比赛,怎么样?” 霍思宁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仅仅只是退出今天的比赛怎么够?你们不是认为我一个外行菜鸟就不会钓鱼么,那不如我们今天就打个赌,如何?” 这下不光是艾德文,就连其他队员都忍不住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好奇地问道:“打个赌?赌什么?” 霍思宁的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就赌退赛,谁输了,谁就退出这一届FLW,如何?” 听到这话,那些米国队员们顿时相互对视了一眼,犹豫了起来。 艾德文却是半点都没有考虑,直接道:“赌就赌,谁怕谁?难道我艾德文垂钓这么多年,还比不过你一个小娘们儿?” 另外几个米国队员听到艾德文这话,也纷纷响应:“就是,我们怎么说,也是FLW的老战将了,还能输给一个女人?赌就赌,还怕你不成?!” 霍思宁看着这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米国队员们,眯了眯眼睛,目光中满是冷意,一字一顿道: “那好,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比赛结束,谁钓到的鲈鱼多,谁就算赢!剩下的人,都自动退赛,没有再参加这一次FLW的资格!” 艾德文和几个米国队员都没有意见,霍思宁却是转过头来,冲着那边的工作人员道:“刘哥,麻烦您去跟主办方报备一下,我们的这个赌约,需要找人公证!” 那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又拿起对讲机跟岸上的主办方沟通起来,头顶上航拍摄影镜头也已经将这一幕抓拍到了,并且同步直播到了电视上,观众们都对华夏队和米国队的这一场私底下的对赌非常感兴趣,很多人在网上开始议论起来。 “我的天哪,这人不是霍思宁么?她不好好地去做她的鉴定师,怎么又跑到FLW上面去了?” “FLW这一届的第一场在魔都举行,霍思宁在魔都上学,出现在比赛上也正常啊。” “正常是正常,但是她好像是工作人员吧,怎么掺和到两队比赛里面去了?” “就是,她会赌石会鉴宝会赌博,但是,她会钓鱼么?” “没听说过,钓鱼这玩意儿很讲究技巧的,这个霍小姐好像从来没参加过FLW,她能行么?” “我看悬,她如果会钓鱼,怎么我在这个圈子这么长时间,也没听说过她这一号?” “垂钓圈绝大部分都是男人,尤其是那几个顶尖的高手,都是男的,哪里有女人钓鱼厉害的,钓到了大鱼,光是要拉动钓竿跟鱼耗时间,就是一个体力活,这霍思宁看起来娇娇俏俏的,能行吗?” 一群钓鱼爱好者议论纷纷,但是一个个都对霍思宁不看好,显然并不认为这一场私下的赌局她有赢的可能性。 节目主办方那边却是巴不得能多几场这样的私下赌局,能够拉高节目的收视率,尤其是像霍思宁这样国际知名度都很高的名人,能够亲自下场来参加FLW,本身就是吸引观众的一个大噱头,主办方只要不傻,都会欣然同意。 所以那边的负责人在接到消息之后,迅速和FLW总部联系,并且快速地商量出了一个方案,同时加派了几架航拍机,全程对华夏队和米国队这边进行跟踪拍摄,无比做到360度无死角。 霍思宁并不知道,因为她和米国队的这一场对赌,主办方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进行了这么重大的调整,自然也就更加不会知道,在她提出打个赌之后,那些看直播的网友们一个个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霍思宁的目的,就是要正大光明地给这个艾德文一个惨痛的教训,所以在工作人员拿了合同过来,看到几个队员犹豫了一下,都纷纷拿笔签下了各自的名字之后,霍思宁也爽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签完名字后,霍思宁便抬起头来,笑眯眯地看向那几个米国队员: “很好,看在你们这么自信的份上,我再撂下一句话,我赌你们今天,一条鱼都别想钓到!” 1707.第1707章 说大话? “我赌你们今天,一条鱼都别想钓到!” 霍思宁这话掷地有声,不只是周围的华夏队米国队的这些队员,就连那几个巡航员和海事局的人都听到了。 头顶上的航拍机也一五一十地拍摄到了这个画面,同步直播到了电视台。 听到霍思宁这话的一瞬间,四周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向霍思宁,因为谁也没有料到,霍思宁会撂下这么一句狂妄的话。 郑华清还有海事局的那些人都猛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一个个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眼神,似乎以为霍思宁是在开玩笑的。 但是他们在看过来之后,却发现,霍思宁的脸上表情异常坚定,看起来并不是说着玩那么简单。 米国队的那些人在愣神了几秒之后,都反应了过来。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忽然都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一个个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对于霍思宁这狂妄的言论,米国队的这些队员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一个业余菜鸟,还是一个女菜鸟,竟然放狠话说不让他们钓到一条鱼,这不是搞笑是什么? 那几个米国队员们顿时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霍思宁,眼神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艾德文更是露出了夸张的表情,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强调回复道:“一条鱼都钓不到,哎哟,我好怕怕哦。” “哈哈哈哈!” 看到艾德文这滑稽如小丑一般的表情,其他的队员又忍不住笑了。 反观华夏队这边,几个队员的脸色都不好看,霍思宁站出来说要代替唐凌来参赛的时候,他们是将霍思宁当成了救星的,可是现在霍思宁却这样大言不惭,顿时就让他们的处境变得尴尬和艰难了。 几个华夏队员在听到米国队的嘲笑后,都感觉到十分难堪,顿时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都有些埋怨和不满起来。 霍思宁的表情却一直是十分淡定,任由那些米国队员们嘲笑,她既不开口反驳,也没有露出半点心虚,只是专心地整理唐凌的钓具。 电视机前的那些看直播的人也都懵了,谁也没料到霍思宁居然会说出这样狂妄嚣张的话来。 “我听到了什么,不让米国队钓到一条鱼,真的假的?” “废话,肯定是假的,这水库里面都是鱼,她怎么管得着哪条鱼咬谁的钩?” “虚张声势吧,就算技不如人,也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手,这也是战略之一,没什么奇怪的!” “可是这时候说大话明显不合适啊,这么多观众看着呢,到时候输惨了,还不得被米国队那些人挤兑死?” “霍思宁在鉴宝赌石方面这么厉害,我还听说她在魔都的时候开的第一家店就是鱼店呢,说明她应该是懂养鱼的,兴许在钓鱼方面也有心得呢,你们这些人怎么都只知道泼冷水,太过了吧?” “养鱼那也是养观赏鱼,楼上你说的是仙鱼坊那家店吧,我去过,都是买观赏鱼的,跟钓鱼可完全是两码事,这可不能一概而论。” “哎呀,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有什么用,还不如赶紧下钓,争取一下,说不定能多钓到几条鱼。” “就是,赶紧开始吧,我这都等着急了。” “要加油啊,可别输得太惨,不然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国外去了,多难看啊!” 网上对于这一届的FLW都关注得紧,因为这是FLW第一次到国内来开展比赛,网络和电视台都对这次的赛事进行转播,所以很多网友都在同步观看。 听到霍思宁忽然顶替华夏队的选手加入比赛,又和米国队对赌,很多网友都调动起了积极性,一个个都紧张地关注着赛事,但是在听到霍思宁又说,不让米国队钓一条鱼之后,围观的网友观众们顿时就炸开了锅。 没有人认为霍思宁真有这个本事,这么大的水库,就算米国队再挫,还能钓不到一条鱼?就算你说一定要让米国队所有的人输掉比赛,集体退赛,那也比“钓不到一条鱼”这话具有可信度,但是“钓不到一条鱼”这就太夸张了。 谁都觉得霍思宁这是在说大话,却不知道,霍思宁早就已经算计好了。 她在整理好钓具之后,就转过身朝着郑华清所在的位置走去。 郑华清的眼神里也满是怀疑和担忧:“你确定你有把握吗?还只是说说而已?” 霍思宁挑了挑眉,道:“郑总,您几时看到我开过这样的玩笑?况且这可是实况转播,我还能当着全世界的面说大话不成?” 郑华清闻言抬起头朝着霍思宁看过来,只是他目光所及,看到的却是霍思宁清澈的眼神,目光没有半分躲闪。 可是越是这样,郑华清心下就越是狐疑,他定定地看了霍思宁数秒,这才点点头,问道:“那你准备要怎么做?我们都来听你指挥!” 霍思宁偏头看了米国队那边一眼,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这个倒是简单,一会儿他们开船,您就让船工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不管他们去哪儿,咱们都跟着就行,距离也不用太近,就,距离他们大概十米开外就行!” 郑华清顿时愣住,有些不明白霍思宁这是想要做什么。 霍思宁表情很是镇定,看起来就像是漫不经心地说着什么非常策略一般,但是郑华清脑子却是有些糊涂了,实在是想不明白,霍思宁这个跟着米国队后面跑的策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看霍思宁这样信誓旦旦的架势,郑华清又隐隐觉得,霍思宁后面肯定还有什么后招也说不定,所以他也就点了点头,对霍思宁道: “成,一会儿我们都听从你的指挥,只要能赢这帮老米,让他们退赛,你让我们干什么都行!” 霍思宁笑了笑,看了看时间,对着米国队那边扬声道:“还有四个半小时,可以开始了!艾德文先生,你们准备好了吗?” 1708.第1708章 这特么也行? 米国队率先开船,几名队员都迫不及待地寻找着合适下钓的地方,在看到一处合适的水域后,就指使船工朝着那边开去,同时那些队员们都纷纷将自己的钓具拿了出来,开始上饵甩线下钓,一副战意昂扬的姿态。 在钓钩甩进水中后,这些队员才四下环顾水面,试图寻找华夏队的所在。 但是,让他们惊讶错愕的是,就在他们回头的瞬间,就看到了那个姓霍的华夏女人在十米外的地方,正冲着他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的怪异诡谲,让几个米国队员心里都隐隐地划过一丝不安。 “怎么回事?这华夏队搞什么飞机?怎么还跟着咱们?” “这水库这么大,他们怎么还跟着咱们?” “真是阴魂不散,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准备一直捣乱,害咱们钓不成鱼,直接输掉比赛?” “管他们做什么,咱们只管钓咱们的鱼就是了,这些人一看就是破罐子破摔,还准备拉咱们下水!” “就是,咱们找的这块儿肯定有鱼,他们那边就不一定了,他们想跟在咱们后面就让他们跟,我还巴不得他们跟着呢,到时候看到咱们钓到了鱼,估计那些华夏人肯定要气得跳脚了,一定很精彩!” “哈哈,我就喜欢看那些黄猴子们气急败坏的样子!想想就觉得爽!” 几个米国队员一边聊,一边在脑子里YY着华夏队那边自乱阵脚的样子。 反观霍思宁那边,却是一点也不着急,在命令船工跟在那些米国队员后面开船后,一直到停下来,霍思宁全程都是不紧不慢,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FLW钓鱼比赛,渔具是由主办方提供,同时钓赛组织方也会给参赛选手提供公饵,但是比赛规则上也并没有强调参赛选手必须使用统一的鱼饵,所以大部分选手都会在事先自己和制独属于自己的秘料鱼饵,而不会使用主办方提供的饵料。 霍思宁在接替了唐凌的钓具和鱼饵之后就发现,唐凌的鱼饵桶里面,就有他自己和制的秘制鱼饵。 这些饵料是什么成分,霍思宁半点也不懂,但是看起来这东西就跟霍思宁喂给黑炭吃的饼子差不多。 所以在船工追赶米国队游艇的过程中,霍思宁将唐凌的那些鱼饵给拿在了手中,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地朝着那些鱼饵里面注入了不少灵气。 绿色的灵气注入到了鱼饵中之后,霍思宁就抓起了一团鱼饵给紧紧捏成了一个小圆球挂在了钓钩上,这时候,米国队那边的游艇停了下来。 华夏队这边的船工在开船的时候就得到了指示,务必紧跟在米国队后面,并且时刻保持十米的距离。 那船工是一个驾船老手,严格执行着华夏队的命令,与米国队那边的距离保持得刚刚好,不远也不近,见米国队停下来了,他也立刻就停在了水面上。 郑华清几个人都在等着霍思宁下一步的计划,却见霍思宁在等米国队的队员下饵之后,才慢慢悠悠地提起了她手中的钓竿,以一种极其外行的手势,将钓线给甩了出去。 然后,钓钩却落在了数米开外的水面上,晃晃悠悠地沉了下去,连鱼线上的立漂都没有竖起来。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的表情也有些尴尬,朝着一旁的郑华清耸了耸肩,讪笑道:“那什么,失误,失误!” “……” 几个华夏队队员看到这情形,一个个脸都黑了下来,就连郑华清也是满脸的错愕和无语,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在电视机前看直播的那些观众们也懵了,愣了足足半秒,才反应过来。 “噗——” “啊哈哈哈——” “我去,女王啊,你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瞬间崩塌了!” “我靠,要不要这么搞笑,就这样的水平,真是比菜鸟都不如啊,还敢放狠话说要让米国队不能钓到一条鱼,您确定您不是来演相声的?” “我的天哪,我真是服了,这甩钓的水平,还能再菜一点吗?完了,华夏队这一次可是真完了,就这样还想要赢?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可真是,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唉,没敢再看了,还看什么啊,肯定要输了啊!” “就是啊,这是什么策略啊,还跟在米国队后面,人家选的可是好地方,你们跟在他们后面,鱼都会让他们给钓走了,这不是傻么?这都出的什么昏招啊!” “这个霍思宁分明就是来捣乱的,什么都不懂呢,就只知道瞎指挥,还不如不让她上场呢,没了她,华夏队起码还能钓到几条鱼,起码能挽回一点颜面,现在她来了,我估计到比赛结束,华夏队真要颜面无存了!” “……” 一群网友在网络上开始喷了起来,显然都对霍思宁失望不已,原本还期待着她能创造个奇迹呢,但是一看到她这不专业的甩竿动作,顿时希望破灭,都只觉得华夏队前途一片灰暗,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了。 一些心理承受能力太弱的观众,已经感觉到不妙,纷纷拿起遥控器就准备换台,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华夏队被米国队开虐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网上却忽然有人惊叫了起来:“快看!不对——” “我靠,真的假的!” “咬钩了,真的咬钩了!” “立漂都还在水面上浮着呢,钓钩都没沉下去吧,这特么也行?” “是什么鱼还不一定呢,先看看再说!” 一群人在网上惊呼吆喝起来,那些准备换台的观众这才发现,就在刚刚他们捂住眼睛的一瞬间,霍思宁的那根钓竿,竟然真的有鱼咬钩了,而且咬得还很激烈。 其他队员下竿之后,正常情况下,那些鱼通常都会先试探地咬几口,看看安不安全,最后才会一口咬下去。 但是霍思宁的钓竿扔下去之后,钩子都没完全沉入水里面呢,就有鱼咬钩了,而且这鱼还跟饿死鬼投胎一般,一咬就来了一个狠的,生怕别的同类会抢了一般。 那立漂原本还是浮在水面上的,被那水底下的鱼拉扯之下,立马就朝着水里沉了下去,同时长长的钓线也被拉扯着,直接就绷直了。 1709.第1709章 强烈对比 “我靠,这鱼好厉害,光看这力度,就知道个头不小!” 同在一艘游艇上的其他几个队员看到这情况,顿时精神振奋起来,本来他们都已经对霍思宁绝望了,心中甚至产生了一股强烈的不满情绪,但是在发现有鱼上钩之后,这股不满瞬间就化成了动力。 霍思宁没钓过这么大的鱼,发现鱼咬钩了之后,也是被唬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被拉扯的鱼竿。 那边郑华清看到这情况,急忙对着霍思宁喊道:“不要着急,放线,跟它耗,这鱼咬钩了,一时半会儿挣脱不掉,你慢慢来,一松一紧,把它的力道都耗光,对,就是这样!” 霍思宁依照着郑华清所说的,将那鱼一点点地往回拖。 幸而是霍思宁有避水珠的灵气帮忙,不然这么大的鱼这么大的力道,她一个女孩子根本不可能拉得上来,但是有灵气随时补充,她倒是没有消耗多少体力。 足足花了近十分钟,才将那条大鱼给拉出了水面,白色的鱼腹翻滚着,一条足有一两尺的鱼就露出来了。 “是鲈鱼,个头不小!” “竟然真的让她给钓上来了,我的天哪,我没看错吧?” “连甩竿都不会,竟然也能钓到鱼,真特么邪门!” 一群围观群众都感觉到不可思议,但是华夏队这边的士气却是备受鼓舞,霍思宁在将鱼线拉上来之后,那边郑华清就立刻凑了上来,帮忙将那条活蹦乱跳的鲈鱼从鱼钩上取了下来。 “赫,这鱼,起码得有七八斤!” 郑华清是钓鱼老手,一条鱼有多重,他只要拎在手里面掂一掂,就能估摸出一个大概来。 听到郑华清这话,一群队友们顿时喜上眉梢,也顾不上再等了,齐刷刷地拿起各自的钓竿就往水里面扔。 霍思宁也挺兴奋,虽然她放狠话说让米国队钓不上来一条鱼,但是她原本的想法,不过是想在水里面释放灵气,不让那些鲈鱼群靠近米国队的游艇,这样一来,米国队那边不管扔下去多少鱼竿,都不会有鱼咬钩。 霍思宁就是来捣乱的,她根本没想过自己能钓到鱼,她钓不到无所谓,但她绝对不会让米国队顺利钓到鱼,她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能钓上来这么大一条鲈鱼来。 看到脚边那水箱里面的鲈鱼,霍思宁士气大震,又急忙欢了一颗鱼饵,将钓竿给甩了出去。 这一次甩得要比上一次好看了一点,但是那鱼漂还是漂在水面上,看得众人都是哭笑不得。 霍思宁却是不以为意,之前还会觉得有些尴尬,但是这会儿她却是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了。 管他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才是好猫。 她这甩竿不行,但是她能钓到大鲈鱼啊,这比赛又不是比谁甩竿更帅更有水平,比的是谁钓的鲈鱼够多够大! 霍思宁撇了撇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就在她的鱼竿扔下去不到五秒钟的功夫,又有鱼咬钩了! “又有鱼上钩了!” “卧槽,我眼要瞎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么快?妈的,我真是头一次听说,钓鱼居然这样简单?” “这不是开玩笑么,我去,我都感觉玄幻了,东洋和意大利队那边也才钓上来一条呢!个头还没有华夏队这边大!” “这速度,要逆天啊!” “我有一种感觉,这个霍思宁,是不是在扮猪吃虎啊?” “她那会儿说要让米国队钓不到一条鱼,该不会是说真的吧,为什么我现在感觉,她不是开玩笑的?” “你们真是够了,这才哪到哪儿,霍思宁再厉害,能让鱼都听她使唤?不过是两次咬钩而已,巧合罢了,用得着这么惊讶么?” 一群网友们这回真要炸开锅了,就连水库四周的那些围观群众,都一个个惊愕不已。 霍思宁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开始拉杆放线,有了之前那一次的经验,她的动作熟练了不少,这一回只花了七八分钟的样子,就将又一条鲈鱼给拉扯上来了。 这一条鲈鱼的个头比之前的那一条还要大,起码有近十斤。 看到这情况,整个赛场甚至那些在电视机前看比赛的观众都一片哗然。 那边米国队看到这情况,一个个脸色铁青一片,这下他们再也笑不出来了,那边霍思宁一连钓上来了两条鱼,而他们这边下饵之后,连鱼咬钩的迹象都没有呢,这一下悬殊就大了,差距直接就被拉开,对比十分明显。 一群队员们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神里都透露出了焦急和烦躁的情绪,心也开始有点乱了。 不过这些队员们素质还算不错,都是专业钓手,所以这一点心态还是可以控制的,很快几个米国队员便有调整好了情绪,沉住气继续下竿。 但是,让米国队感到郁闷的是,他们这边一直没有动静,而华夏队那边,却是频频传来好消息。 “又咬钩了!” “哈哈,快拉,我看到了,好家伙,这个个头也不小!” “十斤以上了,看这肉多厚啊!” “又一条!” “我的也咬钩了,应该是鲈鱼!” “才六斤,唉,这个头不行啊!” “嘿嘿,六斤也不错了,凑数嘛,霍小姐那边,都七八条了,咱们这就是锦上添花而已!” 因为华夏队那边靠近米国队的游艇,十米的距离,华夏队那边是什么情况,米国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短短半个来小时的时间,霍思宁那边就钓上来了七八条近十斤的大鱼,再加上其他队员钓上来的,已经有十条不止了,反观他们这边,却连个鱼影子都没有看到。 两边的对比是如此明显,气氛也显得是如此的诡异。 华夏队那边欢声笑语,虽然只有五名队员,但是因为一直有鱼咬钩,所以那边热闹得很,时不时就传来队员的惊呼和呐喊声; 而米国队这边,鱼竿放下去后,却是没有半分动静,静谧得有些可怕。 这样的情况下,华夏队那边的喧哗与欢笑,就显得那么刺眼和刺耳了,几个米国队员们忍了又忍,最后彻底黑脸了。 1710.第1710章 跟着他们 “队长,咱们这地儿是不是没有选好啊,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再试试?” “就是,他们那边钓这么多了,咱们再坐以待毙,肯定要输啊!” “是啊,再找个别的地方吧!” 一群队友们都受不了了,终于提出了抗议。 艾德文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眼神阴郁到要滴出水来,看了看那边闹腾的华夏队一眼,沉声道:“船工,麻烦你开船!我们换个地方!” 船工听到艾德文的指示,二话不说就一踩油门,直接朝着其他地方开去。 “快看,米国队要转移阵地了,估计是被华夏队逼得没办法了!” “哈哈,再看华夏队这么嘚瑟下去,他们估计就要抑郁了,不换地方怎么办?” “卧槽,华夏队这是要做什么?怎么也跟着了,难道他们还真准备一直跟在米国队后面跑?” “我去,真的,华夏队也开船了,就是一直跟在米国队后面,他们这是想要干什么,在刚刚那个地方钓鱼不好么,一下竿就有鱼咬饵上钩啊!” “就是啊,一直呆在那儿不好么,他们挑了一个好地儿,估计底下有个鲈鱼群呢,放弃那个地方跟在米国队后面跑,要是后面没有鱼了怎么办?” “我也搞不懂了,感觉他们这样干,会后悔的!” 霍思宁这边看到艾德文指挥船工开船,立刻就收杆,示意船工跟上。 其他队员看到这情况,顿时愣住了,齐刷刷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过来,脸上的表情都是错愕,似乎很是诧异,不知道霍思宁这是要做什么。 “霍小姐,在这儿钓不好吗,为什么要跟着他们,换了地方,咱们恐怕就很难再钓到这么多鱼了啊。” 郑华清忍不住询问道。 霍思宁抬起头来看向郑华清:“郑总,你可别忘了,我之前就跟米国队说过,绝对不会让他们钓到一条鱼!” 郑华清表情僵住,想要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之后,他又咽了回去。 霍思宁表情很是镇定,似乎也看出了其他队员的不渝之色,遂宽慰道:“你们只管放心,我说了我们能赢,就绝对不会让你们输,我霍思宁向来说话算话!我只是想要给那些米国佬一个教训而已!” 其他队员心里有意见,但是谁也没有开口反驳,因为现在这船上,的确是霍思宁钓到的鱼最多,她最有发言权。 只是大家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在暗自忖度着,这钓鱼变数这么大,你说赢就能赢么?这水库又不是你家开的,难道这些鱼还能听你指挥不成? 米国队那边的队员们都要疯了,尤其是艾德文,面色都有些狰狞扭曲起来,他没有想到,华夏队这边竟然真的跟着他跑,他们的船开到哪儿,那华夏队就跟到哪儿。 艾德文这人心思阴沉,看到这情况,他当即就来了主意: “船工,兜个圈,咱们回刚刚的地方去,就停到刚刚华夏队游艇停过的那儿,他们刚刚能钓那么多鱼上来,说明下面肯定有一个鲈鱼群,咱们杀个回马枪回去,直接占了他们的地方!” 那船工闻言一愣,其他米国队员却是一个个都露出了得意的笑: “这个好,让他们跟着咱们,这回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咱们把那地儿占了,一会儿钓到鱼的,就是咱们了,让他们只能干看着!” 一群米国队员在集体YY着,那船工手下动作飞快,在水面上兜了一个圈子后,又重新开了回去。 看到这情况,华夏队这边也很快明白了这帮米国佬的意图,顿时脸色大变,为之气结: “这该死的米国佬,他们太奸诈了!竟然想出这样的招数,骗咱们把地方给让出来!” “他们打的这个鬼主意,想要抢咱们的地盘!” “早知道就不应该跟他们的船跑了,这回好了,黄金宝地没有了,那鱼群肯定要被他们给占领了!” 华夏队这边顿时慌了,有些自乱阵脚的意思了,就连郑华清也是气得面色铁青。 倒是霍思宁一点也不着急,仍然是捏着手里的鱼饵团,一副老神在在,十分淡定的模样。 “完了,华夏队中计了,跟在米国队跑,结果把一个好地方给让出来了!” “气死了,华夏队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跟在米国队后面跑,难道真以为这水库里面的鱼是你们自己养的吗?” “这可是丢了夫人又折兵啊,亏大发了,这帮米国佬太贱了!” “人家使这一招,也要华夏队肯上钩啊,如果不是华夏队太贪心,怎么会上了他们的当?” “赛场上都是尔虞我诈,各显神通的,这不能说米国队有什么错,怪只能怪华夏队策略失误,怨不得别人!” 一群观众都急了,有沉不住气的,直接就在网上破口大骂起来,都对华夏队感到失望郁闷不已。 霍思宁可不知道因为她刚刚这一个举动,就让网上乱成了一锅粥,在看到米国队在之前她们所在的那个水域停了下来,艾德文甚至还特意走到了游艇船尾,冲着他们这边比了一个中指,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后,霍思宁也没生气,只是淡定地笑了笑,甚至还不自觉地摇了摇头,看向艾德文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同情。 船停了下来,艾德文和其他几个米国队员就各自将各自的钓竿给甩了出去。 这边华夏队员们还在生气,一个个都是愤愤不平的表情,甚至有的开口直接说道:“船工,不行咱们就直接撞上去,大不了跟这些米国佬干一架!” “就是,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那可是我们的地盘,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捡了便宜!” “抢吧,看谁抢得过谁,我们也去那边下竿!” 队员们气得脸色涨得通红,大有勒起袖子就要上去干架的趋势,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却是忍不住觉得好笑:“你们急什么?他们能不能钓到鱼,还是未知数呢!” 说着,霍思宁就又将她那刚刚上好了鱼饵的钓竿给甩了出去。 1711.第1711章 这鱼是你家养的么 “有鱼咬钩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米国队有人惊呼出声,猛地就站起身来,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朝着米国队那边看了过去,就连航拍机都齐齐朝着那边飞了过去,对着那队员和他的鱼竿拍了一个大特写。 电视机前的那些华夏观众的心却都往下沉,一个个都暗道糟糕,那个鲈鱼群果然就在米国队的船底下。 那边艾德文听到动静,心下也是一喜,冲着霍思宁这边又勾了勾嘴角。 然而,让所有人感觉到奇怪的是,那米国队员在一声惊呼后,接下来那鱼漂,却再也没有动静了。 和霍思宁之前在这个区域钓鱼的时候饿死鬼投胎一般的架势完全不同,这一回米国队来了,但是那底下的鱼,在试探了一下之后,就再也不见咬钩。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米国队这边,然而,等了足足两三分钟,也没有鱼上钩,更不要说拉着鱼钩往水底拉扯了。 而就是这个时候,那边华夏队伍里面,却忽然传来了喧哗声。 就在一群观众和航拍机一直盯着米国队这边的当口,在距离米国队游艇十米开外的华夏队那边,霍思宁正慢慢悠悠地卷着鱼线,水面上一条青色大鱼正在放肆地翻滚着,掀起了不小的水浪。 但是任凭那鱼怎么挣扎,到底是抵不过人力的拉扯,最后那鱼被一点点地拉上了岸,霍思宁一脸淡定地将那条鱼用网兜给兜住,拎出了水面。 又一条大鲈鱼被钓了上来,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所有人都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了。 霍思宁脸上表情一点没变,甚至都没顾上看米国队这边一眼,就又换了鱼饵重新下钓了,然后,众人就又看到了熟悉的一幕,几秒钟的时间,又有鱼上钩了。 一条,一条,又一条…… 哪怕米国队占据了华夏队原来所在的位置;哪怕霍思宁甩钓竿经常失误,立漂都竖不起来;哪怕霍思宁没有任何钓鱼的技巧可言;哪怕她不过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娇弱的女人,但是,她钓鱼的速度,却是比整个FLW比赛现场的任何一个钓手都要快! “我靠,这什么情况,不是说鱼群在米国队船底下么?” “这简直要逆天了,太妖孽了啊,感觉那鱼就在底下,听她一个人使唤呢!” “不行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容我笑会儿,米国队那边彻底懵逼了,他们一定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啊哈哈哈,我看到那个米国队长脸都绿了,这酸爽!” “有哪位钓鱼高手,能给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我这都有点看晕了,搞不清这是什么个情况啊!” “就是,这太奇怪了,为什么霍思宁那边一下鱼饵就上钩,米国队这边总受冷落?这鱼群难道是霍思宁家养的不成?” “家养的鱼也没这么听话的啊,这太奇葩了。” 不止是电视机前的人看懵了,就连华夏队和米国队这边也都齐刷刷地傻眼了。 这就像是霍思宁的一场个人秀,她一下钓竿,鱼立马就上钩,其他队员的鱼饵,那些鱼根本连嗅都不嗅一下,就算偶尔有一两条鱼试着咬钩,那也是随便碰一下就嫌弃地走开了。 这下,华夏队这边的队员们都高兴坏了,那边米国队却是快要气疯了! “裁判,我们怀疑华夏队那边的鱼饵可能添加了使鱼上瘾的特殊添加剂!” 那边艾德文看到这一幕,再也沉不住气了,大声嚷嚷着华夏队的鱼饵有问题。 FLW大赛规定,参赛选手允许自带鱼饵,但是不能添加超过鱼饵范畴的特殊添加剂,比如毒品成分和致使鱼兴奋的物质,如果被查出来,会取消比赛资格,同时五年内禁止参加FLW户外大赛。 所以艾德文的这个投诉,很快就因为了主办方的关注,那边得到反馈的主办方立刻就派人下来,要对华夏队霍思宁使用的这些鱼饵进行成分检测。 霍思宁听到艾德文的抗议后,嘴角微微勾起,眼神里讽刺的眼神愈加严重了。 她淡定地继续钓鱼,对艾德文的抗议,没有露出半点的慌乱和紧张,对主办方提出来的成分检测,也一点也不惧,欣然就同意了,就像是例行检查一般。 看到这情况,艾德文冷笑一声,他觉得霍思宁就是在故作镇定,其实心里只怕早就吓得不轻了。 他可不相信,如果那鱼饵没有添加特殊成分的话,为什么那些鱼只咬那个华夏女人的鱼钩,对他们的这些鱼饵却是连闻都不肯闻?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电视机前的众人也愣住了,听到艾德文的投诉,一个个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因为就连这些观众都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这太扯了,不符合逻辑啊,如果霍思宁使用的鱼饵没有问题,那为什么那些鱼只上她的钩呢,难道这些鱼也是外貌协会的,专挑美女的钓竿? 然而,众人的怀疑和紧张,根本就是多余的,主办方很快就派专业人员带着专业的仪器过来了,在从霍思宁的那一桶鱼饵里面取出了部分样品进行检测之后,得出的结论,是饵料没有问题,就是普通的饵料,符合比赛的规定。 “不,这不可能!如果这饵料没有问题,为什么那些鱼就只围着她的鱼钩跑?” 艾德文一听到这个结果,面色顿时就变了,他怎么也不肯相信,霍思宁的那些鱼饵没有问题。 主办方那边的态度也很强硬,见艾德文不肯相信官方的检测结果,顿时就沉下脸来: “艾德文先生,如果您不相信我们官方的仪器的话,您大可以找一个专业的机构来重新检测!” 被主办方这话给噎住,艾德文顿时脸色僵住,低下头不再开口说话。 而在艾德文闹腾的这个过程里面,霍思宁一点也没有受到打扰,不紧不慢地又钓上来了好几条鱼,看到这边艾德文还有胡搅蛮缠的趋势,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 “艾德文先生,您要是再不下竿,比赛时间就要到了啊。” 1712.第1712章 内讧 艾德文实在没有料到结果竟然是这样,这些检验仪器都是由FLW官方提供的,绝对不可能有偏袒任何一方的可能,所以即便他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却也不得不接受主办方检测的报告。 如果饵料没有问题的话,那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米国队这边一条鱼都没钓上来,而华夏队那个姓霍的女人却是一条又一条钓个不停,就连换了地方之后,情况也没有发生变化呢? 艾德文不信邪,只当这就是一个巧合而已,他恨恨地看了霍思宁那边一眼,冲着那船工喊道:“再换个地儿!” 所有人包括艾德文都以为,霍思宁刚刚让船工跟着他们不过是一时兴起,就是为了故意膈应他们才做出背后跟踪这样的举动。 加上刚刚米国队这边因为华夏队的跟踪,反而成功抢占了华夏队的地盘,所以艾德文便想当然地觉得,华夏队这回肯定会吃一堑长一智,不会再跟着他们了。 但是让艾德文怎么都没有料到的是,就在他喊船工开船之后,霍思宁那边根本顾不上已经开始咬钩的鱼竿,猛地一下就又拉扯了回来,直接就冲着船工喊道:“师傅,继续跟上!” 眼见着华夏队又跟到了米国队后面,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缠上米国队了,现场的看客还有电视机前的观众顿时绝倒。 艾德文那边简直要气疯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华夏队这一回竟然这样明目张胆地跟踪他们,就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而且那霍思宁一边跟还一边冲着他们这边露出得意的笑,摆明了就是要跟到底的架势。 霍思宁脸上的表情十分欠扁,就差写几个字了。 就是欺负你们到底了,咋了?不服气你咬我啊! 艾德文没法,最后只能咬咬牙示意船工停船,然后让队员们坐下来专心垂钓,并且想办法转移队员们的注意力,希望通过这个方法来提升队伍的士气。 只可惜,他想再多的办法,也敌不过那边霍思宁接二连三地钓上来的大鲈鱼。 华夏队的其他成员其实钓的鲈鱼并不多,加起来用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出来,但是他们有霍思宁这个战斗力爆表的队友啊。 仅仅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面,这姑娘钓上来的鲈鱼就不下四五十条,这还是霍思宁在控制着速度,一面分心挑衅米国队的情况下,跟玩儿似的就钓上来这么多。 反观米国队那边,真的是一条鱼都没上来过,好不容易咬钩了,还顾不上兴奋呢,鱼就没影了。 艾德文眼神越来越阴沉,心肺都要气炸了。 他就算再笨,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想起在比赛之前那个华夏女人骗他们打赌,还放狠话说不会让他们钓到一条鱼这种话,虽然艾德文心里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已经隐隐觉得不对了。 恐怕这一切都是那个霍思宁搞的鬼,她之前撂下的那番话,不是开玩笑的! 艾德文心里已经猜测到,那个姓霍的女人一定是背地里使了什么手段,将水底下的那些鱼都引到她那儿去了,她就是故意下套,让他们往这个套里钻,撂下那狠话,也不过是为了麻痹他们而已。 如果他们那会儿不上当的话,也许根本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儿。 艾德文心下隐隐有些后悔,但是这会儿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得罪了那个姓霍的女人,那女人又当着全世界这么多观众的面撂下了话,肯定会说到做到,绝对不会让他钓到一条鱼的! 艾德文的面色渐渐发白,他原本并不觉得一个华夏女人有什么好怕的,可是这会儿看到华夏队那边老神在在一脸老僧入定的霍思宁,他心下却只觉得寒意袭人,整个人都有些茫然起来,一股强烈的畏惧感油然而生。 这个华夏女人看起来不声不响,真要教训起人来,手段居然如此狠辣,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艾德文已经可以预见到,在今天这一场团体赛结束后,他们米国队会有多狼狈凄惨了,团体赛以0的成绩结束,到时候就算没有和霍思宁签协议,他们这个队伍也绝对没脸继续再比赛下去了。 而且这一次的FLW是当着全世界的面进行实况转播的,很多垂钓爱好者都会进行观看,到时候,他们米国队就真是丢人丢到爪哇国去了,估计过不了今天,他们这几个队员就会成为全世界垂钓爱好者的笑柄。 这样一想,艾德文的心里也有些发慌,他知道今天一战之后,他在垂钓圈肯定是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光鲜地混下去了。 如果他昨天夜里没有见色起意,对这个姓霍的女人的表姐动手动脚;如果他听进去了马修的话,在被那姓霍的女人教训一番后,能够懂得适可而止;如果在今天遇到了霍思宁之后,他没有再心存报复,那么这一切,就都会变得不一样。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有如果? 艾德文心里后悔,而他的好队友里面有两个正是昨天跟艾德文去酒吧玩的那两个,他们在看到霍思宁之后就已经认出了霍思宁的身份,但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霍思宁竟然在钓鱼方面这样厉害,而且还执意要对付他们。 这会儿他们这边的成绩惨不忍睹,那边霍思宁却是大获丰收,这让那两个队员们心下吃惊的同时,也对艾德文生出了强烈的不满。 因为他们都知道霍思宁这么做是因为艾德文的缘故,所以他们觉得,今天他们会落到这个下场,都是因为艾德文招惹了一个劲敌,才会害得他们被殃及。 那两个队员对艾德文很是气愤,当下就将心里的不满给发泄了出来,其他几个队员在听到缘由之后,才明白自己被艾德文当了枪使,顿时也跟着气恼了起来。 本来就不怎么团结也没有了士气的米国队,这下因为内讧,更是变成了一盘散沙。 1713.第1713章 团体赛第一 时间一点点耗过去,那帮队员们却是直接被霍思宁给弄得没了半分战意,甚至干脆破罐子破摔,任由时间流逝。 直到裁判吹响了哨声,宣布比赛时间结束,这边华夏队的众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而反观米国队那边,却是一个个垂头丧气,面如土色。 从比赛开始,华夏队的船只就没有一刻和米国队的游艇掉队过,一直不紧不慢都跟在米国队后面。 当然,一切也确实如霍思宁比赛之前所说的那样,长达四个小时的垂钓时间,华夏队愣是没让米国队钓上来一条鱼,就连小虾米都没收货到一只。 谁都无法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连电视台邀请来的专业的垂钓解读专家都无法解释这个现象。 网上更是直接炸开了锅,大家都认为,一定是霍思宁做了什么,让米国队暗中吃了大亏,可是霍思宁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谁都不清楚。 但越是这样,网友们就越是好奇,因为大家都很清楚,鱼和其他动物是不一样的。 陆生动物如狗猫兔这些最起码都是有灵智的,哪怕智商不高,也能够养熟,时间长了,那些动物也许能够通灵性,形成条件反射,甚至能够听从人类的指挥; 但是水生动物比如鱼这样的冷血变温动物,是绝对难以产生灵智和感情的,更加不可能听从人类的指挥,因为鱼的记忆非常短暂,只有几秒钟,虽然鱼的警觉性很强,但是却不能让它们像灵长类动物那样精通人性。 所以有人猜测霍思宁肯定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些鱼跟着她跑。 只是赛场上,用什么手段比赛,都是各凭本事,从明面上来看,霍思宁没有任何的违规操作,所以就连艾德文也抓不着霍思宁的错处,只能乖乖认输。 最后的比赛结果也显而易见,尽管华夏队的其他成员钓到的鱼寥寥无几,但是在添加上霍思宁的那些战利品之后,成绩却是遥遥领先,比第二名都要超出了三十多条,这个数字,绝对是FLW这么多届比赛一来,团体赛事的最高成绩。 裁判和主办方都被这个数据惊呆了,主持人和解说员也在主席台上激动地宣布结果,对华夏队能够赢得这一场比赛,身为华夏国的解说员和主持人也都是如有荣焉。 虽然这一届FLW在魔都举行,华夏队在自己的主场上,却未必真的有什么优势,至少在比赛开始之前,主持人和那位解说员就并没有想过,华夏队能够在这一场团体比赛之中获胜。 一来户外垂钓这种比赛本身就是耗费体力的事,非常讲究持久力,而这正是华夏人所欠缺的地方,论力度和持久性,欧美人绝对是这方面的老手。 欧美人天生体格强壮,比亚洲人要大了好几号,所以相比较而言,户外垂钓这种运动,更适合欧美人,华夏人在这方面却是比较吃亏的。 二来,华夏队这一次因为少了一个队员的关系,本身的总体实力就没有办法和其他队伍比,而在比赛刚刚开始之后,最有战斗力的选手唐凌又被米国队给弄伤了手臂,没办法继续参加比赛,这就更加削弱了实力。 所以在比赛一开始的时候,主持人和解说员心中都不看好华夏队,甚至已经做好了华夏队垫底的心理准备。 结果谁也没有料到,这事儿居然会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还是个女程咬金,直接就扭转了局势,带着华夏队力挽狂澜,一路所向披靡,不但钓到了一大批的鲈鱼,还一路穷追不舍,杀得米国队无论可退,狼狈不堪。 看着电子屏幕上显示的米国队的成绩,再看看回到岸上后就铁青着脸不与赛场的任何人交流的米国队员们,就连那主持人和解说员都对米国队这一次的遭遇深感同情。 谁都能够体会到这种憋屈,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任何人去参加一场比赛,结果却被一个女人给拿捏住了,对方一路披荆斩棘,满载而归,而自己却只能在原地打转,颗粒无收,这样的感觉,放到谁身上都绝对不可能心情爽快。 不过,米国队越是憋屈,就越是衬托得华夏队风光无限,尤其是那电子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华夏队战绩与米国队的巨大差距对比之下,更是让人心服口服。 一群垂钓爱好者都对霍思宁感觉到无比的佩服,心下甚至隐隐产生了一种期望和野心。 这个霍思宁一定掌握了什么特别的方法,所以才能在钓鱼比赛上钓出这样的好成绩,如果他们也能知道这个方法,那在接下来的比赛里面,肯定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了。 只是,这样的野心,大部分人也就只是想想而已,因为他们很清楚,如果霍思宁手里面真有这样的方法,以霍思宁的精明,是断然不可能把这样的好东西跟他们分享的。 就连郑华清都没有问霍思宁是怎么做到的,尽管他心里面充满了好奇和困惑,但是他非常清楚分寸,知道如果霍思宁手里真有这样的好方法的话,那这也许就是霍思宁安身立命的本钱,绝对不会轻易传授给其他人,所以郑华清非常知趣地没有询问。 其他华夏队员虽然也很眼热,但是到底和霍思宁不怎么熟悉,所以这样的话他们也问不出口。 况且霍思宁能够挺身而出来帮助他们赢下这一场比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们不能再不知足。 今天这场是团体赛,所以无论谁的成绩多么拔尖,都不算在个人的成绩上,霍思宁虽然战绩逆天,却也并不是独属于她自己的荣耀,因为这些数据都是记录在华夏队的整个队伍身上,和霍思宁本人却是没有多大的关系的。 华夏队获得了团体比赛的第一名,能够分到五万米金的奖励,那些队员们都十分开心,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欢喜的表情。 但郑华清心里却明白,这个成绩,是霍思宁给他们带来的,真要论起来的话,这些奖金,都应该分给霍思宁才对。 1714.第1714章 退赛 只是霍思宁对这五万米金还真没看在眼里,她看出了那些队员们的期待,忍不住就摆了摆手,拒绝了郑华清提出来的要将这些奖金都给她的提议。 “郑总,这就算了,这些钱,我还真不需要,你留给大家买新装备吧。” 郑华清也知道霍思宁的身家比他只多不少,这区区五万米金,以霍思宁的眼界,还真是看不上,所以他也就没有再劝。 因为赢得了团体赛第一名,这会儿郑华清是真正的兴奋愉悦,意气风发。 天知道他带了这么多届FLW,几乎次次都是被虐,就连那些东洋鬼子和棒子都能踩他们一头,每一次出国比赛,都是一场羞辱。 但是这一次他们却在绝境里面逢生,终于逆袭成为了最大的黑马,郑华清都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浑身血液都畅通了,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舒坦的状态。 多少年了,他郑华清等了多少年了,终于在FLW上扬眉吐气,挺直腰板了! 郑华清这会儿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满是崇拜,忍不住期待地问道:“霍小姐,明天就是个人赛了,将会进行三天的超强度淘汰赛,你吃得消吗?” 霍思宁闻言一愣,旋即就笑开:“不是,郑总,您可能还没弄清楚一件事儿,我插手到你们这一次的比赛里面,目的并不是为了帮您比赛,而是因为这事儿本就因我而起。” “事实上,那个米国队的艾德文和我有私人恩怨,昨天他在酒吧喝多了,就对我一个姐妹动手动脚,然后被我们给教训了一顿。” “这个男人怀恨在心,正巧今天看到了我跟你聊天,便将昨天的事情迁怒到了华夏队的身上,所以才会在比赛的时候对唐凌出手。” “唐凌这纯属被殃及连累了,因为他无辜被艾德文给伤了,所以我才会站出来替他比赛,但事实上我对这个FLW并不感兴趣,我不过是看不惯那艾德文伤及无辜,才想要出手给那帮子嚣张的米国人一个教训而已。” “我那有特效云南白药,一会儿我就去拿了来给唐凌,他抹上我那药,明天肯定就能好,到时候他自己就能上场进行比赛了,不需要我再替他出场。” 郑华清听到这话,面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 他很期待霍思宁接下来的表现,因为从霍思宁今天的彪悍战绩来看,如果霍思宁继续参加比赛的话,这一届的FLW冠军绝对非霍思宁莫属了。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关键的时刻,霍思宁竟然撂挑子不干了,这戳手可得的荣誉,她竟然不要? 郑华清的这个想法,霍思宁当然也看得分明,但是郑华清看中的这个冠军,在霍思宁的眼里却的确没什么吸引力。 况且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她是靠作弊器来进行比赛的,她可以用来出手教训米国队,以此来为华夏队出一口恶气,但是她却不能用这个来给参加个人赛。 因为如果她真用灵气来参加个人赛的话,那这一场比赛的结果,就将毫无意义,靠作弊器钓鱼,胜之不武啊。 而且霍思宁已经看出来了,在她上岸之后,很多其他国的队员们,在得知这短短几个小时里面,华夏队和米国队发生的纠纷,同时又得知了华夏队霍思宁的非人战绩之后,这些队员们在表示震惊的同时,眼神里的期待和战意都减退了。 因为谁都清楚,如果霍思宁在接下来的比赛中继续发挥这个水平的话,那么个人赛的最终得利者是谁,根本不言而喻。 看出了那些队员们的消极和郁闷之后,霍思宁就决定不再充当这一次FLW的搅屎棍了,她还是继续当她的看客吧。 所以,在第一天的团体比赛结束后,很多人都在大谈特谈,对FLW上忽然杀出来的这个霍思宁议论纷纷,甚至媒体报纸都刊登出了头条之后没多久,FLW的官方微博上却爆出了一条惊人的消息。 在接下来的个人赛中,霍思宁将不会再替代唐凌,而是由唐凌自己上场进行比赛。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很多人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尤其是华夏国的那些垂钓爱好者们,因为他们都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的几天霍思宁力压全场碾压狂虐其他国家的队员的情形了,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急转直下,霍思宁不参加了,明天上场的人,换成了唐凌。 “这到底是为什么呀,霍思宁不是钓得挺好的吗?她那成绩这样牛|逼,明天上场的话,绝对直接秒杀别国的队员好么?” “就是啊,这可是我们华夏国唯一一次能够在FLW上夺冠呢,就这样将冠军位置给让出去,太可惜了吧?” “不要啊,霍小姐,跪求别退赛,就让唐凌继续养伤吧,你自己上啊,不要给其他国家队员们机会!” “好端端的冠军拱手让出去,这也太怂了吧,霍小姐,华夏队唯一的期望就在你手上了,你这一退赛,咱们得冠的希望就非常渺茫了,关键时刻别掉链子啊!” 微博上一群网友们激动万分,甚至有人跑到霍思宁和冠玉美人的微博下面去请命,拜托霍思宁不要退赛,希望霍思宁能够继续充当唐凌的替补,甚至还有人私信霍思宁,希望她能够改变主意。 看到这条消息的郑华清苦笑不已,他知道霍思宁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她既然做了决定,其他人就绝对不可能让她改变主意。 郑华清的嘴角带着苦涩,他知道,这一届FLW,他的队伍又要铩羽而归了。 相比郑华清的失落,其他国家的队员却是士气大震,原本那些队员在看到白天霍思宁的那个战绩后,一个个都吓尿了,知道以霍思宁的实力,要夺冠不过是一抬手就能够得着的事儿,所以大家都备受打击,以为这一次FLW肯定要陪跑了。 但是这些队员们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霍思宁竟然退赛了,不参加接下来的个人赛,这下其他国家的队员们顿时都来了精神。 只要霍思宁不参加比赛,那么接下来他们就还有夺冠的希望,因为除去霍思宁这个妖孽之后,其他队员们的水平也就是旗鼓相当,谁都有获胜的可能! 1715.第1715章 无冕之王 霍思宁退出了接下来的个人赛,不过在前一天比赛结束后,她去看了受伤的唐凌,并且将一瓶特制的云南白药交给了他。 唐凌一开始并不以为然,他那手臂受伤很深,普通的云南白药就算再见效,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能将他的伤养好。 但是霍思宁却说那药是特供品,很有效果,唐凌将信将疑,但还是用了,结果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头天夜里他用了霍思宁送来的这个药,第二天早上起来,那一条长长的裂口,竟然真的结疤了,虽然那疤看起来还很狰狞恐怖,但是他的确感觉不到手臂上那种疼痛的感觉了, 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他这么深的伤口,竟然就真的好了。 唐凌感觉到非常不可思议,他没有想到,霍思宁给他的特效药竟然这么管用。 有之前霍思宁的成绩打底,接下来的个人赛,郑华清他们这一组的压力反而倍增,但是霍思宁却并不打算再出手帮忙了。 米国队因为之前与霍思宁签下了赌约,结果却输给了一个外行的毛头丫头,当然是没脸再继续参加这一届的FLW了,一个个收拾包袱灰溜溜地回老家去了。 三天后,FLW魔都站比赛结束,个人赛的第一名,被一个名为沃纳的德国佬拿走了,拿到第二名的郑华清只能对着第一名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不过,霍思宁没有料到的是,FLW结束后,她居然得到了一个无冕之王的称号。 这个称号是网友给她取的,因为霍思宁在团体赛里面的成绩逆天,四个小时钓到鱼的数量,比个人赛冠军沃纳三天钓到的数量还要多。 所以虽然个人赛拿到冠军的人是沃纳,但是大家心目中真正的冠军,却是霍思宁。 自此以后,每一站、甚至每一届FLW的冠军,都会被人不自觉地拿出来与霍思宁这个无冕之王进行比较,霍思宁虽然不是垂钓圈子里面的人,但是几乎每一个垂钓爱好者都知道她,甚至知道这一段传奇,这个神奇的女人,成为了FLW赛史上不得不说的一个人物。 当然,霍思宁是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的,她在FLW结束后,就开始前往云省西双版纳,新一年的揽香脂到了这一年的最后采摘季,如果再不去摘取的话,只怕就要等明年了。 去年采摘的时候,霍思宁就是只身一人前往的西双版纳,揽香脂的摘取时间很长,只要不离开皮里树,这些油脂可以在树皮里面储藏到十月底,并且越堆越厚,就像是动物储备过冬的粮食一般。 但是厚厚的油脂基本上是不可能取尽的,而且西双版纳人甚至皮里树的生活习性,在割取皮里油的时候也很有分寸,把握了其中的一个度,每一棵树只摘取适量的皮里油,所以这些树能够一直长存于此,与人和自然共存。 这是人类的智慧,走一条可持续发展的道路,才能让利益得到最大化。 霍思宁来到西双版纳后,还是岩恩接待的她。 调香美人公司分部就设立在了打洛镇,吴均还特意安排了几个工作人员在此负责管理皮里树的日常工作,知道霍思宁要来,那些员工也一个个紧张得不行,在公司里面正襟危坐,就怕一个不小心犯错,被大老板给开了。 不过,霍思宁并没有去分部的意思,岩恩如今就是分部的采购部负责人,霍思宁只要跟他接洽就行了。 这小子有调香美人这条线作为专业销售渠道,已经将皮里油作为了他一生的事业来经营了。 他好学,而且又有高中的文化,在这方面自然比其他人还是要强不少,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土著民,能够带着村民一块儿赚钱,自然在西双版纳的寨子里渐渐地有了声望,让寨子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对他都非常服气。 就这两年的功夫,岩恩就带着村民们赚了不少钱,改善了不少村民的窘迫生活,也让很多原本上不起学的孩子都重新背起书包。 至于岩恩他自己,则更是成为了寨子里的大户,光是从采购原料这一块儿拿到的提成,就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 有时候岩恩自己都会觉得这一切是这么的不真实,他以为,他将会和村子里绝大部分的青年人一样,走上在各个城市各个工地打工的不归路,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命运,会因为后山的那些皮里树发生改变。 而这一切,真要追根溯源的话,都归结在了当年他在网络新闻上发布的一条评论而已,就是那一条评论,彻底地颠覆了他的人生。 霍思宁在打洛镇呆了一个星期,就如之前霍思宁所做的那样,岩恩组织村民开始了皮里油的采摘工作,有过经验的村民们也不再盲目和忙乱了。 在岩恩和调香美人公司分部的那些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准时进山,何时下山,送货到镇子上时间等,都一一做了安排和规划。 在这样有序的采摘下,揽香脂的采割工作进行得既高效又顺利,几十吨皮里油陆陆续续地送达了打洛镇霍思宁租赁的仓库内,然后又由霍思宁转藏到了储物空间里。 一个星期后,采购结束,霍思宁将寨子里的那些村民的工资都打到了公司的账户,由财务那边进行统计,对这些村民的工钱进行一一清算。 拿到了钱的村民们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纷纷盼着来年的丰收季。 霍思宁给吴均打电话,让他联系香奈那边。 事实上,香奈那边今年早就已经在催促着采割揽香脂的事了,本来霍思宁也是计划在录制完央视的《华夏史说》之后,就去西双版纳的,哪里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因为顾叙临时决定办婚礼,之后又到威尼斯度蜜月,所以这个事情就一直往后推,推了一个多月才开采。 好在因为霍思宁跟维特莫尔关系还不错,所以这事儿推迟了一个多月,香奈那边也并未怪罪。 而且香奈每年从霍思宁这边得到了十多吨揽香脂,货源充足,所以并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不过,接到电话得知揽香脂采摘已经完毕后,维特莫尔还是十分高兴,立刻就派了采购部的人前往华夏,和调香美人这边进行接洽。 1716.第1716章 影视基地 在将揽香脂的事情处理完后,霍思宁以为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结果没有想到的是,她才刚回到魔都歇歇脚,就接到了郑丽香的电话。 原来是郑丽香回国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筹备《人鱼传说》拍摄事宜,因为这部戏霍思宁答应参演,所以就连郑华清也投资不少的一笔钱。 这也是为什么郑丽香的剧组能这么快就建立起来的原因,她在剧组成立后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霍思宁。 霍思宁心下无奈,只能启程前往郑丽香所说的开机所在地,也是这一次拍摄取景的地点,眉山影视基地。 到了眉山后,霍思宁就住进了郑丽香给她安排好的套间里面,并且签好了合同。 郑丽香忙着去跟其他人接洽,所以也没有继续逗留,将《人鱼传说》的完整剧本交给霍思宁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拿到剧本,霍思宁略翻看了几眼,嘴角就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郑丽香果然如霍思宁之前在威尼斯建议的那样,修改了剧本,将人鱼的避水珠,泣泪成珠、鲛绡等元素都添加进去了,加入这些元素之后,整个故事显得更加完整饱满,看起来就颇有意思。 看样子,郑丽香公司的编剧团队也是厉害,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剧本给完善了,就连霍思宁也不得不佩服郑丽香的办事效率。 剧组在第二天就要开机,但是霍思宁并不知道这一次参演的其他演员都有谁,不过她本来就和娱乐圈的人不熟,因此也并没有怎么在意,甚至都没有询问郑丽香一句,因为她觉得反正开机之后就会见面,知不知道是谁都没什么要紧的。 霍思宁来到了眉山,却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和那些演员不一样,霍思宁虽然名气不小,但是却鲜少有记者会跟拍她。 这和霍思宁如今的身份有很大关系,她加入了顾家,就等于是进入了官方保护领域,陈玉又是宣传部的,有什么动静,基本上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那些记者也没这么大的胆子,敢报道顾家人的八卦新闻,真要偷偷跟拍,指不定连记者这个工作都干不成了。 所以霍思宁在开机前一天抵达眉山的时候,根本没有记者知道她会去,而且那些记者也都不知道,《人鱼传说》的主演究竟是谁。 在酒店住下后,霍思宁就专心地记起了台词,她也没那些演员的自觉,在看了几遍台词后,觉得记得差不多了后,就放下了剧本,跟郑丽香那边随便交代了一声后,就直接背着包开门出去,逛起了眉山。 影视基地这边有好几个剧组在拍戏,霍思宁饶有兴致地四下打量。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影视基地,看到那些复古的建筑和足以以假乱真的古城墙,霍思宁觉得颇为新鲜。 期间她还偷偷溜进了一个剧组,近距离观看那剧组拍摄了一场戏。 一场大戏拍了很多遍,导演的嗓子都快喊哑了,演员被威亚吊在空中四处飘,霍思宁只觉得一脸的新奇,原来电视剧和电影就是这样拍出来的啊。 四下逛了好几圈,直到傍晚,霍思宁在酒店一楼餐厅吃完饭,这才准备回房间。 没想到才走到电梯处就听到大堂处有喧哗声,霍思宁心中有些好奇,忍不住朝着大堂那边走了几步,轻轻拉扯着旁边一个踮着脚尖在瞧热闹的房客轻声问道: “怎么这么多人,出什么事了吗?” 那房客侧头看了霍思宁一眼,生怕错过了什么一般,又回过头去: “好像是有什么明星过来了,好几个媒体记者都在大堂等着了,还有一群粉丝,这个明星挺大牌的,连酒店的大堂经理还有酒店客服经理都站在大堂准备迎接了。” “大牌明星?谁啊?”霍思宁闻言顿时就有些好奇。 那房客摇了摇头,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来了来了,上官卓和苏玲雪一块儿过来了!” 听到有人大喊着,那些跟随小道消息而来的粉丝们顿时放声尖叫,齐刷刷地蜂拥到了酒店大厅,不少得到了消息瞧热闹的房客也往大堂跑。 媒体当然不会落后,记者拿着话筒,摄影师迅速按着快门,听到身后传来那振聋发聩一般的呼喊声和尖叫声。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不由得摇了摇头,疾步走进了电梯。 这儿是影视基地,每天在这儿拍摄的演员不知凡几,会来几个大腕明星,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不过这个上官卓和苏玲雪,霍思宁还真认识。 前者是得过影帝称号的国际巨星,打星出身,如今不光是在国内,在国际上都闯出了名头,的确算得上是大腕。 后者是童星出身,如今刚刚从中戏毕业,却早已经是国内知名的二线女星了,正是冉冉升起的红日,潜力无限。 这两人同时来到了酒店,能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不过霍思宁并没有觉得,这两人来到酒店,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她也不是这么爱瞧热闹的人,尤其是在看到那么多疯狂的脑残粉之后,她就更加不愿意去凑热闹了,直接坐上电梯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想到了夜里十点多,霍思宁刚刚洗完澡准备睡觉,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一个女孩子孤身入住酒店,当然不能随便开门,而且霍思宁觉得这么晚应该没有人会找她,所以并没有急着起身去开门。 果然,房门敲了几下就没了声音。 霍思宁只当是哪个糊涂房客敲错了门,也就没有理会,没成想她才刚刚躺下,房门又被敲响了。 这一次的敲门声带着几分粗鲁急促,霍思宁的瞌睡就这样被敲没了。 她心下有些不悦,但是略想了想,觉得也有可能是郑丽香有什么急事来找她也说不定,所以霍思宁还是认命地起身了,走到门口,将门栓给拧开了。 只是这一开门,她却发现,门外站着的不是郑丽香,而是两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半夜被陌生人吵醒,霍思宁的心情不怎么美妙,所以声音就有些清冷,淡淡问道: “有什么事吗?” 1717.第1717章 明星特权 敲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在他的旁边还站着酒店客服部的经理,那经理挂着胸牌,上面写着名字,叫陈如。 那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在霍思宁这儿敲了几次门,结果霍思宁才姗姗来迟,所以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尤其是看到霍思宁只是一个小姑娘之后,心中便想当然地有些轻视。 所以那女人直接就朝着霍思宁甩出了一张名片,便不怎么客气地道: “这位小姐,我是苏玲雪的经纪人黄静雯,因为酒店的房间不够,所以现在我们要征用你的这间套房,请你将你的这套房间让出来。” 让出来?霍思宁顿觉错愕。 霍思宁本来还有些不明白苏玲雪的经纪人怎么会来敲自己的房门,这会儿她的眼神中却是带着惊讶和荒谬。 活了二三十年了,住过不知道多少酒店,这还是霍思宁第一次遇到这种半夜逼着客人让出房间的奇葩事儿。 这人霍思宁感觉到非常无语,这个叫黄静雯的女人究竟是站在什么立场如此趾高气昂地要求她让出房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明星特权? 那还真不好意思,她霍思宁可不是苏玲雪的粉丝,不会想那些脑残粉一样,见到跟苏玲雪有关的人,就迈不开腿。 见霍思宁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作,黄静雯顿时不高兴了,直接就要往霍思宁的房间里闯,霍思宁怎么可能会让她得逞,横在门中央半分不让。 “你没听清楚吗?这房间被我征用了,赶紧收拾你的东西走人!” 黄静雯声音瞬间变得尖锐,瞪视着霍思宁厉声低喝。 那客服部经理陈如见事情要闹僵,急忙站出来打圆场: “这位小姐,因为酒店房间不够,所以能不能委屈您将您这间套房让出来,您的房费我们会尽数退还给您。我们已经帮您在楼下一层办理了普通房间的入住手续,您可以免费入住。” “不能!” 霍思宁淡淡地回复了一句,转身就将房门给关了。 她可不想在跟这种不知所谓的人纠缠,这酒店是郑丽香给她订的,事先就已经付过钱了,她住在这个房间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凭什么要让出来?免费入住作为补偿,呵呵,她霍思宁差那点钱么? 看那客服部经理苦巴着一张脸的样子,霍思宁就知道,这事恐怕完全是黄静雯一厢情愿,并非酒店方面强人所难。 虽然霍思宁不是娱乐圈的人,但是她也知道身为艺人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住酒店这种事是要非常注意细节问题的,一旦处理不好极有可能就会让艺人的一些私人隐私曝光出去。 而作为艺人的贴身经纪人,事情处理不好,肯定是会受气的。 别说是换房间这样的事,上辈子霍思宁曾经还看到过一则新闻,有一个明星犯了错,经纪人代替自家艺人下跪,当然霍思宁就对这事儿感觉到咋舌不已,对于经纪人这份工作,她深深地感觉到,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 霍思宁并不是那种完全不讲情面道理的人,但是她的性子有些拧,吃软不吃硬,若是黄静雯在一开始不这么盛气凌人,而是讲明道理征求霍思宁的意见,那霍思宁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让出来。 那女人在外面怒敲了几下房门,见霍思宁没有反应,这才消停下来。很快,霍思宁就听到隔壁套房的门被敲响,想来是去跟其他人商量让房间去了。 听到隔壁传来了说话声,随后传来了女孩子的惊讶呼声,虽然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但是霍思宁还是能猜出个八九分。 想来又是刚刚那一套,黄静斐一定是先拿名片亮身份,凑巧隔壁住着的就是苏玲雪的粉丝,然后那粉丝在得知对方的来意之后开始直冒星星眼,毫无原则地让出了自己的房间。 霍思宁在自己的脑子里脑补了一下过程,嘴角无意识地滑过一抹嘲讽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 想来这事应该是告一段落了,她转身回到床上继续补眠,并未将这事儿往心里去。 然而,霍思宁没有想到,在接下里的开机仪式里面,她就又一次碰到了这个黄静雯。 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被郑丽香的电话吵醒,洗漱完毕后,她就如郑丽香所说,抵达了楼下大厅与剧组的其他人一块儿集合。 结果,她在准备下楼的时候,就和刚巧从隔壁出来的黄静雯以及苏玲雪撞了个正着。 黄静雯看到霍思宁之后,略愣了一下,旋即就用一种恶狠狠地眼神瞪着霍思宁。 霍思宁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她带着墨镜,装作没看到一般,直接就走进了电梯。 那黄静雯见电梯被霍思宁给抢了先,顿时面色一沉,冲着霍思宁道:“你下来,坐下一趟吧,我们有急事要出去!” 霍思宁简直要气笑了,忍不住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黄静雯一眼。 她实在不明白,这黄静雯到底哪里来的脸,在哪儿都这么牛气轰天野蛮霸道的,难道她觉得她高人一等了不成? 霍思宁觉得这黄静雯这样说话,旁边那苏玲雪怎么说也会斥责黄静雯几句吧? 但是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苏玲雪居然面无表情,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甚至流露出一丝极度的不耐烦,似乎在说,没听到让你坐下一趟吗,怎么这么不知好歹,还站在里面? 看到这一幕,霍思宁算是彻底明白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敢情这两人都觉得她让出来电梯是理所应当的事呢。 霍思宁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对娱乐圈的人没什么偏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真觉得娱乐圈的人高人一等,就做什么都有特权。 所以,她根本懒得搭理这两人,直接就按下了关门的电梯。 那两个女人大概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看到霍思宁按下关门键之后,简直要气炸了,那黄静雯气得破口大骂,那个苏玲雪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1718.第1718章 上官卓 霍思宁下了楼之后,就直接走到了大厅里面,与郑丽香及剧组的其他人一块儿集合了。 霍思宁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旁边一个男人正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剧本,察觉到霍思宁的靠近,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并冲着霍思宁微微一笑。 霍思宁认出了这个男人正是昨日被一群记者和粉丝包围的男星上官卓,顿时愣住。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去找郑丽香,因为郑丽香此前曾经说过,因为她的公司刚刚起步,并没有培养公司的本土艺人,只能请其他公司的艺人来拍这部电影,所以肯定是请不起大腕的。 但是现在上官卓却坐在了这儿,这还不够腕儿么? 霍思宁很是怀疑,郑丽香要么就是谦虚,要么就是骗她的,能够请得起上官卓,还能说剧组没钱,你开什么玩笑呢? 上辈子霍思宁虽然日子过得苦逼,但是也好几次去电影院看过上官卓演的电影,这人如今不光混国内大荧屏,还在好莱坞颇有名气,前阵子就刚刚参与了好莱坞电影《急速与激情IV》的拍摄,成为了这个系列电影里面为数不多的华夏国男打星。 上官卓演的国内大片也很有票房号召力,基本上只要有他参演的电影,就很少有扑街的。 但是上辈子霍思宁没听说过《人鱼传说》这部电影,也没听说过上官卓参演过这样的一部戏。 霍思宁心下猜测着,很有可能是她这个重生的蝴蝶翅膀扇动,改变了历史轨迹,不过霍思宁心下还是有些奇怪,以上官卓在娱乐圈的身家地位,为什么会接这么一部国产片? 霍思宁心下充满疑惑,但是她却深知这会儿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因为她刚刚坐下没多久,那边的苏玲雪和黄静雯就气呼呼地下楼了。 一群人都在等着那两人了,黄静雯一到大厅与郑丽香会面,就忍不住骂道:“郑导演,您这订的是什么酒店啊,居然住着这样的极品,让她先让我们苏玲雪下楼,请她换乘下一趟电梯,竟然直接无视我们,真是太过分了——” 那黄静雯大吐苦水,话还未说完,那黄静雯一抬头就看到了和上官卓坐在一块儿的霍思宁,到嘴的话顿时噎住。 那黄静雯似是不敢置信一般瞪大眼睛看向霍思宁,蓦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猛地一边,朝着一旁的苏玲雪示意了一下,似是明白了过来。 那边苏玲雪的脸色也很是难堪,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闪过怨毒和嫉恨。 霍思宁只觉得莫名其妙,她就是先坐电梯下楼而已,也不至于这么大怨恨吧,她好像并没有得罪这位吧? 霍思宁看不上这两人的小题大做,但是她也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因为在她看来,这两人并不值得她过多浪费心思。 霍思宁只当没听见刚刚黄静雯的抱怨,郑丽香说走,她就跟着大部队一块儿坐车去影视基地,至于后面那两个盯着她的人在想什么,她根本不管。 倒是一旁的上官卓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本来坐在车上假寐的他忽然睁开了眼睛,冲着霍思宁低声道:“这个苏玲雪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我觉得你得提防一下了。” 霍思宁闻言愣住,不是因为害怕苏玲雪,而且她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上官卓会出言提醒她。 上官卓大约是看出了霍思宁的疑惑,也不解释,只是低声道: “这个苏玲雪如今是环瑞的潜力股,公司准备将她推到一姐的位置上去,所以费尽了心思想要给她好资源。” “环瑞看上了郑导手里的这部电影,想尽了一切办法都在为她争取这个电影的女主角,但是郑导一直没有松口答应,结果早一个星期前却被告知,这个电影的女主角,被其他人给抢走了,环瑞力捧的苏玲雪,只能演女二号。” “环瑞从郑导那儿没能挖出来演女主角的是谁,所以非常气愤,背地里悄悄放话了,要想办法把你给逼出这个剧组,所以你还是趁早做好心理准备吧。” 霍思宁顿时错愕,她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出演一部电影而已,竟然就竖立了一个敌人,这个苏玲雪她连认都不认识呢,结果就因为一个角色,招致了一个大型娱乐公司的针锋相对。 不过对于上官卓所说的逼她撤出这个剧组这种事,霍思宁倒是不以为惧,反而觉得很是好笑。 她可是由郑丽香正儿八经请进这个剧组的,没有耍任何的手段,也不存在潜规则,这环瑞能想什么办法逼她走? 更何况,她如今身后代表的,可是顾家、陆家、周家这些大家族的脸面。 虽然对于霍思宁接拍这部电影,包括周世涛在内的这些老爷子们都不是特别赞同,但是霍思宁执意坚持,并且再三表示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那些老爷子们也就妥协了,并且表示既然接了,就要好好演,绝对不能拍烂片出来丢他们这些老头子的脸。 霍思宁倒要看看,有这些老头撑腰,这环瑞到底有几个胆子,居然敢因为一个角色就与她为敌! 霍思宁笑看了上官卓一眼,笑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霍思宁的回答有些漫不经心,看得上官卓忍不住直皱眉头,心下暗道又一个不知道娱乐圈深浅的天真少女。 这个圈子里面关系错综复杂,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会招惹到什么狠辣角色,指不定就直接被毁了,一辈子翻不了身。 他都这么明显地提醒过这个女孩子了,但是这女人明显没有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真是不知死活。 上官卓已经可以预见这女孩接下来的凄惨下场了,但是他言尽于此,只能帮到这一步了。 一来他和这姑娘本就不认识,对她的提醒,也不过是出于一个陌生人的恻隐之心,不愿意看到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就这么被毁了前程而已;二来,他如今虽然已经稳坐超一线了,但是环瑞背后的大老板他也轻易不敢招惹,就怕阴沟里翻船,回头被人迁怒,那就得不偿失了。 1719.第1719章 竟然是她 因为郑丽香保密措施做得很好,加上霍思宁从酒店下来的时候戴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所以上官卓并不知道眼前坐着的这个少女是谁。 他只当霍思宁是靠关系走后门进来剧组的,因为如果霍思宁是圈子里的一线明星的话,他肯定能够一眼就认出来,但是霍思宁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新人,所以上官卓想当然地就认为,霍思宁能够得到女主角的这个位置,绝对不是凭借的正当手段。 霍思宁如果知道上官卓是这样的想法的话,一定会哑然失笑。 她之所以会戴着眼镜保持神秘,是郑丽香事先就交待的,为的不过是在一会儿的开机仪式上,给媒体记者一个最大的惊喜和噱头。 郑丽香是导演,同时也是商人,这人在炒作上有着很大的心机,在借助霍思宁的名气这方面,更是不遗余力,让霍思宁保持神秘,在开机仪式上再揭开霍思宁的身份,才能将利益最大化,造成最大的轰动效果,以此来博取观众的眼球。 霍思宁自己也是商人,自然能够明白郑丽香这么做的缘由,她既然签了合同,就不会搞特殊化,郑丽香怎么安排,她就服从安排,只要不触及到她的底线和做人的原则,其他的她都没有意见。 为了确保消息不被走漏出去,霍思宁的房间都是由郑丽香亲自订的,而且与霍思宁接洽的工作,也都是郑丽香亲力亲为,并没有假手他人。 是以除了郑丽香之外,整个剧组没有其他人知道演女主角的是谁,就连制片人都不清楚。 当然,这部电影的第一投资人郑清华是知情的,早在威尼斯的时候郑丽香邀请霍思宁参演这部电影,郑华清就在场,所以他也知道这个电影的主演是谁。 不过这两父女早就已经通过气了,不管谁来打听,都是三缄其口,直到开机仪式这一天,都没有透露出关于女主演的半个字,保密手段之高超,就连那些记者媒体都是叹为观止。 直到开机仪式上,霍思宁站在了鼎炉前鞠躬上香,与其他演员一起面对媒体记者的话筒和镜头,其中一个记者问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这位小姐,我听郑导说,你是娱乐圈新人,而据我所知,这个女主角的角色,苏玲雪曾经争取过,却被郑丽香导演驳回了,那么请问,女主演的这个角色,您是凭借什么争取到的?” 前面那些记者们的问题都一直很正常,结果到了霍思宁这儿,画风忽然就变了,霍思宁又不是傻子,当然不可能感觉不到。 有上官卓之前的提醒,霍思宁瞬间就已经猜测到,这个记者很有可能就是环瑞找来的。 他这个问题带有很强烈的针对性,一问出口,立刻就引来了其他很多记者的质疑和暧昧的眼神,显然,这些人都认为,她这个角色,就是靠见不得光的手段得来的。 那边苏玲雪也故意露出了失意的表情,甚至在看向霍思宁这边的眼神里面还隐隐地透露出了几分厌恶和不屑,看起来就好像是更加证实了那些记者们的猜测一般。 看样子,这环瑞是要坐实她潜规则上位的污点,准备朝她泼脏水了。 郑丽香的脸色更是直接就沉了下来,反观另一边,黄静雯的嘴角却是微微勾起,显然对这个局面很是满意。 霍思宁心下冷笑一声,眼见着郑丽香似乎准备开口替她说话,霍思宁忙开口解释道: “怎么争取到的,我并没有争取啊,我在威尼斯度蜜月,正巧就碰到了郑导她的电影在参加威尼斯电影节,然后就遇上了,是郑导主动开口相邀,力荐我来演这部电影的女主角。” 那些记者们听到霍思宁这话,都感觉到太假了,郑丽香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公司老总,而且这部电影又有上亿的投资,怎么可能会让郑丽香屈尊降贵,去极力邀请一个还没有出道的新人来参演女主角呢,这不符合逻辑啊。 那个提问的记者听到霍思宁的这个解释,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他感觉到自己抓住了这个新人的马脚,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那边的苏玲雪一眼,见到苏玲雪几不可见地冲着他点了点头之后,他顿时就会意了,正准备继续乘胜追击,用咄咄逼人的方式对霍思宁发起质问。 然而,他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那边霍思宁却是冲着郑丽香嫣然一笑,随后不紧不慢地将墨镜从鼻梁上摘了下来,笑道: “郑导啊,这劳什子眼镜,还是别戴了,不然他们真要把我当成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了。” 霍思宁的墨镜这一摘,那些记者们齐齐傻眼了,那个准备摩拳擦掌黑人到底的环瑞奸细,更是僵直在当场,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连剧组的那些工作人员和参演的男女演员们,也都齐齐愣住了。 尤其是苏玲雪那边,看到摘下墨镜后露出庐山真面目的霍思宁之后,她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眼神里满是惊慌与紧张。 那边上官卓倒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旋即嘴角就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女主演,竟然是她! 在来的时候,他还担心这个姑娘会吃亏,被环瑞给直接玩死呢,看样子,他的那些担心,根本就是白担心了。 虽然霍思宁不是娱乐圈的人,但是这个姑娘这段时间在国内可是好几次稳坐娱乐头条,之前的大婚,到前几天的FLW户外垂钓大赛,很多人都关注到了。 这姑娘真是个全能人才,赌博鉴宝垂钓魔术什么都会,现在竟然还跑到娱乐圈来演戏了。 这可真是个十足的意外了,当看清楚女主演竟然是霍思宁之后,那些记者们眼神里的质疑通通都不见了。 怀疑谁被潜规则,也不可能怀疑到霍思宁的头上去。 借给谁十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潜规则她啊,这姑娘前阵子大婚的视频还在网上挂着呢,看到出席她和顾叙婚礼上那流水的高官和商贾就知道,这姑娘的身份背景强悍,没几个人招惹得起! 1720.第1720章 陪衬 霍思宁出演人鱼公主一角,当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会儿那些记者们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去年春晚的时候,霍思宁在春晚的舞台上身穿一袭连腿长裙,如同真正的人鱼一般在巨大的玻璃水缸里面进行魔术表演的情形了。 有了她的这个节目先入为主,这会儿大家再对比苏玲雪,没有人再敢开口反驳,说《人鱼传说》这部电影的女主角苏玲雪更合适这种话了。 就连上官卓都认为,郑丽香挑选霍思宁来扮演人鱼公主,再契合不过。 不过,那些记者们都很清楚,以霍思宁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需要再到娱乐圈来捞金,她那手缝随便漏一漏,就足够普通人一辈子的花销了。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记者们才愈发觉得震撼,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郑丽香瞒了这么久的女主演,竟然是霍思宁。 霍思宁从春晚一夜成名之后,不知道有多少公司想找她拍广告拍电视电影,但是所有这些求上门的工作,都被霍思宁给推了,后来霍思宁还找了一个经纪人,专门负责给她推掉这些通告。 所以自那以后,大家就都知道,霍思宁是不会进娱乐圈发展的。 虽然那会儿霍思宁就已经红得如日中天,让人羡慕嫉妒得不行,但是霍思宁不想进这个圈子,谁也不可能真逼着她进。 不过很多人都对霍思宁这样肆意挥霍名气的行为感觉到惋惜,要知道娱乐圈有多少人挤破头颅都想要红呢,可惜却是无论怎么想办法都求而不得。 霍思宁明明手里有这样好的资源,但她却一点也不在乎,如何不让人感觉到气愤和惋惜? 在这之后,霍思宁又好几次上了娱乐头条,大家却都已经习以为常了,都知道这姑娘反正是不会在娱乐圈发展,对此也就没多少感觉了,只能暗自在心中叹息几声,或者念叨几句,这姑娘命太好。 是以,当现在霍思宁真正以电影女主角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这些记者们才会如此震惊,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般。 因为他们很清楚,这条新闻一旦发布出去,绝对会造成很大的轰动效果。 同时,他们也对能够说服霍思宁出山的郑丽香打心底里感觉到佩服,毕竟之前那么多人出马都没能完成的事,郑丽香却做到了。 不过,这会儿这些记者们还不知道,霍思宁之所以答应出演这部电影,是因为这部电影对霍思宁来说,具有特殊的意义。 霍思宁亮出了身份后,那些记者们顿时就激动不已,原本是这场开机仪式焦点的上官卓和苏玲雪,已经直接被记者们挤到了旁边,所有的话筒和镁光灯都齐刷刷地凑到了霍思宁的跟前,记者们的问题更是一个接着一个,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场霍思宁的小型发布会了。 上官卓作为一个男士,在娱乐圈打拼这么多年,涵养方面自然是不比其他人,所以当这些记者冷落了他,专门去采访霍思宁的时候,他也没有表现出不悦的情绪,反而是一脸笑意地看着霍思宁这边,表情也很是真诚。 但苏玲雪就不一样了,她的目标本来就是想挤掉霍思宁,然后将这个女主演的位置取而代之。 所以她和环瑞那边才会想办法买通记者,试图通过抹黑的方式给霍思宁泼脏水。 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呢,就直接胎死腹中了。 第一首长的孙女儿,首都前副总司令的孙媳妇儿,需要靠潜规则上位才能进入娱乐圈么?这样的报道真写出去,恐怕要被那些观众笑掉大牙了吧? 苏玲雪心下暗恨不已,可是偏偏又无可奈何,因为霍思宁的身份摆在那儿,就算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老虎屁股上捋毛,除非她嫌自己死得还不够快。 那边环瑞买通进入开机仪式后针对霍思宁提问的记者更是早就被吓傻了,在反应过来之后,趁着场面混乱之际,偷偷地从一侧溜走了。 开什么玩笑,如果这女演员真是个新人,那他帮环瑞一个忙不算什么,可这女人是帝都官家的人,他哪有那胆子黑人家,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被记者冷落,这一场开机仪式,变成了陪衬,苏玲雪心中如何甘心,她站在不远处,低着头掩饰住目光里的嫉恨与怨毒,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为大家的关注点都在霍思宁的身上,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苏玲雪的不对劲,倒是霍思宁若有所觉地朝着苏玲雪那边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开机仪式后,电影就正式开拍了。 霍思宁虽然不是娱乐圈的人,但是因为她之前和顾叙的婚礼轰轰烈烈,人尽皆知,所以鲜少有人不知道她的身份的,所以在霍思宁进了剧组之后,不管是演员还是场务,基本上对霍思宁都是客客气气的,哪怕霍思宁是新人,也没有谁真敢在她面前呛声。 不过,就算客客气气的,霍思宁也并不就真以为这些人都是好的,而且在进了剧组之后,并未掉以轻。 霍思宁虽然没进过娱乐圈,但是她也知道娱乐圈这地儿就是表面光鲜,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乱七八糟的事儿,光是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她就已经领教过那个李悠悠的手段了。 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女演员,尚且有这样的能耐,霍思宁对于这个娱乐圈里面的其他人,自然也可以窥一斑而见全豹,知道一个大概了。 所以,对于这个剧组的人,尤其是演员,霍思宁都带着一层防备,就怕被人利用,尤其是那个苏玲雪,霍思宁更是防着一层。 事实上,在开机仪式后没多久,那个苏玲雪就主动凑上来和她交好,各种讨好于她不说,甚至还拉着经纪人黄静雯来给她道歉。 霍思宁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中却是对这个人的做派感觉到腻歪不已。 虽然霍思宁年纪不大,但是感觉却是非常敏锐的,她有避水珠护体,自然能够察觉到,这个苏玲雪接近她并非真心,而是另有目的。 1721.第1721章 假CP 从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这个苏玲雪充满了算计。 而且霍思宁也很明白,如果苏玲雪之前意属的是《人鱼传说》这部电影的女主角的话,那她的贸然出现,一定让苏玲雪心中不爽,正常情况下,这女人不恨她就不错了,但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一笑泯恩仇,还跟她和睦相处。 所以,霍思宁心里估摸着,这个苏玲雪接近她,绝对抱着其他的目的和企图。 如郑丽香说设想的那样,霍思宁加入她的团队,出演新电影《人鱼传说》女主角一事,在开机的当天就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不过短短半天不到的时间,就登上了门户网站的娱乐版头条。 《人鱼传说》未播先火,而早前霍思宁在央视春晚表演的魔术《人鱼公主的献礼》也被人重新挖了出来,又再一次火了一把。 很多人在得知霍思宁这一次在电影里面扮演的就是人鱼公主之后,都大呼支持和期待,很多人都对郑丽香选角非常认同,直呼霍思宁是他们心目中最符合人鱼公主设定的人选。 不止如此,因为郑丽香这次拍摄的电影就是根据东方明珠号改编的,所以有关东方明珠号当年在海上遭遇过的事迹也再一次被人给挖掘了出来,很多人都对当时海上遇难的幸存者非常好奇,甚至还有记者多方搜集,刻意寻访当时的乘客,希望从那些乘客口中探知到当时这场海难的真正内幕。 一时间,郑丽香的这部电影成为了多方关注的焦点,这让负责投资这部电影的那些投资商都是喜笑颜开,庆幸不已。 事实上,一开始郑丽香在拉投资的时候,很多投资商对郑丽香这个拍文艺片的导演忽然进驻商业片市场,都并不是特别看好,如果不是有郑清华这个老爹出大头的话,恐怕郑丽香想要凑齐这一次电影拍摄的全部资金都十分困难。 那些投资商最后勉为其难地出了一部分资金,但是谁都是抱着这笔钱会打水漂的想法,但是现在看到光是霍思宁一个人就有这样大的影响力,这些投资商一个个都感觉到意外不已。 当然,在意外的同时,也有不少人心下暗自后悔。 如果他们知道郑丽香有这样大的能耐,可以将霍思宁给请过来的话,让他们哪怕投资整部电影他们也是乐意的啊,就算回不了本,可以和霍思宁这个女人交好,就等于是跟顾家、周家还有陆家搭上线,这样的买卖,怎么算他们都不吃亏啊。 只是,这个时候他们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就因为他们当时的多番顾虑,让他们失去了与官方交好的最佳机会。 霍思宁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轰动的效果,虽然她早就知道,郑丽香会选她当女主角,更多的还是因为早年她在春晚上表演过人鱼公主的献礼这个魔术,郑丽香需要借助她的人气,来提高《人鱼传说》这部电影的噱头 不过虽然霍思宁接下了女主演这个角色,但是她却并没有真正进入娱乐圈的意思,演《人鱼传说》,不过就是玩票性质,完全是因为对这部电影感兴趣,才会同意参演。 和那些演员不一样,霍思宁虽然名气不小,但是却鲜少有记者会跟拍她。 这和霍思宁如今的身份有很大关系,她加入了顾家,就等于是进入了官方保护领域,陈玉又是宣传部的,有什么动静,基本上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那些记者也没这么大的胆子,敢报道顾家人的八卦新闻,真要偷偷跟拍,指不定连记者这个工作都干不成了。 没有记者干扰,霍思宁在剧组拍戏倒也还算是挺高兴的,她是在进入剧组之后,才体会到了什么是演员,光鲜亮丽的背后,原来也是这样的艰苦。 霍思宁扮演的是人鱼,而她本身就是人鱼,加上这个剧本有霍思宁的提议后,人物角色与她高度契合,所以她在演戏的过程中,绝大部分都是本色演出,所以拍摄得还算顺利。 郑丽香在这部电影上投入的财力和人脉不少,而这其中,最大的腕,还是要数男主演上官卓。 这个男人身形挺俊高挑,五官也俊逸硬朗,尤其是他有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睛,看上去无敌魅惑,格外有吸引力。 所以这个家伙只要一出场,就将一众女人迷得七荤八素,直惹得一旁饰演男配的一线小生陈宇大嚷要退出剧组,因为女孩子们的注意力都被上官卓吸引走了。 听到陈宇如孩子般耍无赖,所有人都乐不可支,上官卓也是一脸无奈。虽说长得帅不是他的错,可是大声嚷嚷出来就不对了啊。 苏玲雪是这些女人里面对上官卓态度最亲密的,每次只要上官卓一出现,这个女人必然会凑到上官卓跟前去献殷勤,比如给端咖啡啦,比如给送毛巾啦,有时候甚至还会亲昵地挽住上官卓的手臂。 只是,每一次苏玲雪出现,上官卓的脸色就非常难看,眼底更是阴云暗涌,即便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怎么甩苏玲雪。 旁边的那些工作人员看到这情况,也一个个见怪不怪,但霍思宁看向这两人的眼神就有些古怪了。 霍思宁有后世的记忆,虽然她对娱乐圈的东西知之甚少,但是有些娱乐大事件她却还记得很清楚。 这个苏玲雪和上官卓在早些年的确是卖了金童玉女的人设,炒作了好多年的荧屏情侣,外界很多人也对这一对非常看好,虽然这两人年龄相差了近十岁,但是男的帅女的靓,都是娱乐圈的巨星,所以无论是媒体还是粉丝都很期待这一对的结合。 但是在13年底的时候,这个苏玲雪却忽然被爆出跟一个港台男富商深夜幽会,甚至还被人爆出了艳照,在娱乐圈掀起了轩然大波。 原本霍思宁也以为,上官卓跟苏玲雪真是什么情侣,对于上官卓被戴绿帽也是深表同情,但是现在看到这两人相处的诡异情形,霍思宁心中却有了新的看法,不管具体原因是什么,但是这个苏玲雪跟上官卓,绝对不可能是什么CP情侣。 1722.第1722章 第一场对手戏 不过这种话,霍思宁是不可能跟其他人说的,因为她看得出来,这苏玲雪和上官卓,分明是苏玲雪单挑担子一头热,上官卓根本不配合。 霍思宁在剧组的这段时间,对苏玲雪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作为一个九岁就出道的童星,这些年苏玲雪演过的电视剧电影确实不少,因为出道早,再加上她演的那些角色都很讨巧,所以早早地就拥有了很多铁杆粉丝。 不过霍思宁对苏玲雪却并不是十分看好,因为苏玲雪并非专业出身,没有上过大学系统地学习过表演,这对一个演员的发展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苏玲雪虽然是童星出身,但是未学过专业的演绎技巧,单纯靠她的长相博取眼球,所以演技一直无法得到突破。 再加上她虽然出落得亭亭玉立,但是因为专业问题,总归少了些沉淀和气场,无法单挑影视作品主演的大梁,用郑丽香的话来说,就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苏玲雪想要拿下《人鱼传说》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却被郑丽香给直接筛下来的原因。 底盘不稳,就算楼建得再高,也是枉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垮下来。 而且在剧组的这段时间里面,霍思宁跟这个苏玲雪也接触过,这么多工作人员和演员里面,这个苏玲雪是霍思宁最不喜欢的。 也许是因为漂亮的长相或者是环瑞的背景后台强硬,又或者是因为她这些年在娱乐圈也有了一定的地位,这个苏玲雪十分的傲慢无礼,甚至连言语之中都不自觉地带着一股高人一等的感觉。 苏玲雪在电视荧屏上如同一个纯洁善良的可怜尤物,但是霍思宁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演员在戏外剧组里面和人相处的时候,却时刻带着一种优越感,时常自诩前辈,贬低甚至刁难比她人气地位低的新人演员。 一个女孩有傲气,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有点,但是过分的骄傲和抬高自己,瞧不起他人,就会让人反感了。 霍思宁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渐渐地看明白,很多娱乐圈表面上看起来清纯简单的演员,其实内里不知道藏着多少算计。那些所谓的清纯玉女、好男人好丈夫、模仿夫妻等人设,不过都是经纪公司包装出来的,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样,除了圈子里面的人,外行观众根本不清楚。 这个苏玲雪就是这样一个经过包装出来的明星,表面看如小白兔一般单纯良善,又萌又惹人怜爱,但是实际上,不过就是一个虚荣而又充满算计的白莲花而已。 不过霍思宁也没想过要跟这个苏玲雪发展什么友情,反正拍完这部戏,她们就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所以这人是什么样,霍思宁并不在意。 虽然这个女人时不时地会凑到霍思宁跟前来寻找存在感,但是霍思宁根本就不搭理她。 霍思宁本来以为这女人怎么也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不待见她,就不会在自己面前蹦跶了,但是霍思宁低估了苏玲雪的脸皮。 就算是霍思宁冷着脸,这女人愣是能做到视而不见,理所当然一般地在众人面前对她献殷勤,各种讨好不说,还一脸好姐妹的神色,好像跟霍思宁关系有多融洽一般。 这样的心理素质,霍思宁实在是不得不佩服。 她也隐隐能够体会到,为什么苏玲雪在跟上官卓亲近的时候,上官卓会露出那种阴沉到恨不得去shi的表情了,换成谁遇到这么个人,都不可能淡定啊。 想到这儿,霍思宁不由得同情地看了上官卓一眼。 她还好,怎么说拍完这段时间的戏就能和这个苏玲雪say拜拜了,但是上官卓不行了,他和苏玲雪同属于一家经纪公司,公司将他们两人捆绑在一块儿,卖的就是荧屏情侣的人设,而且都已经卖了好几年了,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这样一想,霍思宁就觉得,上官卓这个忍者神龟做得可真是不容易。 一个月后,霍思宁终于和男主演迎来了第一场对手戏。 经过这一个月的时间,霍思宁的戏也越演越顺了,就连郑丽香也对霍思宁的演技颇为欣赏,很多场景霍思宁在看过剧本之后,经过自己的揣摩之后,演出来的效果,比郑丽香事先所设想的还要好。 郑丽香心中直叹,如果不是因为霍思宁的身份,她恐怕费尽心机也要将这个人给拿下,签到自己的公司里面来,因为霍思宁实在是天生的演员,天赋太好了,随便一场戏,只要稍微指点下,她就能一点就通,甚至还能在揣摩完剧本后,对角色有她自己的理解,将她的观点和剧本融会贯通,使得角色更加饱满。 霍思宁的演技,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都看在眼里,就连苏玲雪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有了这一个月的磨砺,郑丽香对霍思宁的演技期待也越来越高了,所以这一次和男主的第一场对手戏,为了考验霍思宁的演技,探知一下这姑娘的深浅和潜力,郑丽香故意没有进行说戏这个环节,直接就让摄影机准备好,让演员上场站位,示意演员们站位,表示拍摄马上开始。 霍思宁不知道郑丽香的打算,穿着一身蓝裙子的她,站在机位前,闭上了眼睛,将剧本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action!” 打板声起,霍思宁猛地睁开了眼睛,不过瞬间的功夫,她整个人就沉浸到了角色之中。 一身淡蓝色少女裙装干净利落的少女成年后第一次上岸,结果意外遇到了十二年前的救命恩人。 原来十二年前男主生日和父母出海游玩,父亲钓上来一条大鱼,在进船舱找渔网的时候,男主见大鱼挣扎很可怜,便剪断了鱼线。 十二年后,这条大鱼终于长大,变身成为了真正的人鱼,她来到了岸上,就是想要来报恩。 她偷偷地跟在男主的身后,却没有想到意外发现了一个大阴谋,而男主也被无辜卷入了这个阴谋之中,人鱼为了保护男主,假装和男主巧遇,并且和男主成为了好朋友。 1723.第1723章 压戏 霍思宁和男主的第一场戏,正是她意外发现阴谋之后,和男主的初次相遇。 少女看到男主后眼睛就亮了,然而在女孩发现跟在男主身旁的那两个人,竟然就是阴谋的主使者之后,女孩的眼神里面顿时流露出惊讶和震惊的神色,心中慌乱又不敢表露的表情展露得淋漓尽致。 片场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眼前的少女,被霍思宁这自然而精湛的演技给震慑住了。 这场戏里面,女主的台词没几句,所有的演技都表现在脸上,又是跟上官卓以及另外两个老演员同时出境,与霍思宁演对手戏的这几个演员,都是娱乐圈演技精湛的老戏骨,难度有多高,在场的所有人都非常清楚。 霍思宁是个新人,又非科班出身,稍有不慎,女主这个角色就会被压制,要不想成为陪衬,就必须赋予这个角色以生命和灵魂。 但是霍思宁却演出来了,在场的这些人看到眼中,就仿佛真是看到了一个人鱼公主一般,霍思宁将这个角色刻画得活灵活现,就好像她真的就是那人鱼公主一般,让人完全挑不出半分瑕疵来。 少女僵直着身子,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闪过的挣扎,清凉的眸子里隐约闪过的狡黠和机智,还有那巴航大的脸上笑容敛去,若有所思的表情,都被镜头一一捕捉到了。 人鱼公主在见到男主后的内心戏活灵活现地表达了出来,让女主这个原本平面一般的角色瞬间就活了起来。 “CUT!” 郑丽香一句高喊结束了这个场景的拍摄,众人这才回过身来,对于刚刚霍思宁这惊艳的表演,都有些意犹未尽。 郑丽香的目光也不自觉地朝着片场上的霍思宁看过去,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欢喜。 她这一回可真是挖到宝了,这个霍思宁,绝对是一个天才啊。 上官卓也回过神来,刚刚这一幕,作为和霍思宁演对手戏的他,感官才是最为震撼的。 在剧本上并没有关于女主这一场戏的详细解说,但是霍思宁却是在临场发挥的时候将角色演活了。 要知道,只用表情来表达内心戏,像这种突破,起码要有好几年演艺经验的人才敢尝试,但是这个霍思宁却是信手拈来,表演出来没有半分突兀,每一个表情都刻画得入木三分,而且这个度也把握得恰到好处,将女主的个性和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且,让上官卓更吃惊的,还不是这点。 因为他事先已经得过郑丽香的指示了,郑丽香想要考验霍思宁的演技究竟能达到什么样的潜质,所以在这一场戏开拍之后,他并没有放水,而是实力全开,目的就是为了探一探这个霍思宁的底细。 上官卓在演艺圈怎么说也是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老演员了,对于他失言的每一个角色,他都用心演绎,所以在此之前,包括苏玲雪在内的好几个女演员都曾经试镜过女主这个角儿,但是都因为被他压制住了气场,沦为了花瓶,被郑丽香无情地筛掉了。 在演艺圈,只有一等演员才能让戏跟着他走,二等演员却只能跟着戏走,至于剩下的三流甚至不入流演员,就只能被其他演员牵着鼻子走。 可是让上官卓吃惊的是,这一次,他实力全开,面对着一个老演员强大的气场,这个霍思宁竟然完全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以上官卓老戏骨的精湛演技,不但没有压制住霍思宁,反而让她激发出了灵感,临场发挥,上官卓的气势被霍思宁那充满灵气的面部表情瞬间带走了。 压戏! 霍思宁刚刚的表演让上官卓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如果不是出道十多年的经验让他定下心神,极有可能他就要被眼前这个女孩给压制住。 这个意外让上官卓有些难以置信,若这女孩是一线女星,那能做到这样并不稀奇,可是面前这女孩明明就是一个新人,此前从未演过戏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灵感跟演技? 演员在片场飚戏,导演不喊CUT,就意味着没有问题。 果然,这场戏顺利通过,原本场务计算着可能要拍半天的戏份,全程没有一个NG,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结束。 这的确是一个愉快的开始,原本对霍思宁这个新人抱有怀疑态度的片场人员都改变了看法,上官卓的经纪人热络地跑进片场给上官卓递水,在给自家艺人的同时也没有忘记霍思宁的那份。 霍思宁笑着道了谢,拧开矿泉水瓶口就猛喝了几口。 虽然已经是十月,但是炎炎烈日仍然是灼热不已,加上厚重的戏服和刚刚拍戏时的紧张燥热,她早就已经口干舌燥了。 待到喝完水抬头,霍思宁的视线就与一双眼睛对了个正着。 见顾嫣看来过来,上官卓一点也没有因为偷瞄对方而感到尴尬,反而冲着霍思宁举了举手中的矿泉水瓶。 霍思宁愣了愣,礼貌地点了点头,和副导演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往场外走,接下来的戏份与她无关,而且经过刚刚那场戏,她的确觉得有些疲惫。 “这个霍思宁你总算没有选错!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有些姜华,但是慢慢熟练之后,这个角色她还是勉强能够驾驭的,一个新人,就这个年龄来说,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上官卓在下场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郑丽香的机位前看效果,果然,刚刚那一幕的录制样片在没有经过修片的情况下,看起来已然非常精致漂亮了,再稍加剪辑,就近乎完美了,看到这样漂亮的样片,上官卓忍不住嘴角翘起,冲着郑丽香笑道。 郑丽香一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这是……在夸她?” 上官卓看了郑丽香一眼,大约是郑丽香的这一反应太过夸张,上官卓忍不住扫了她一眼,问道:“怎么,我平时很少夸人么?” 郑丽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何止是很少夸,简直就没夸过好么?新生代演员里面,你有那个是看得上眼的?之前那几个女星来试镜女主角时候,你是什么态度,没让人滚就算和气的了。我是真不知道,你这脾气,是怎么在娱乐圈混到如今这个样子的,那些跟你合作的人,竟然也受得了你这脾气?” 1724.第1724章 抢戏 上官卓被郑丽香这话说得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我有你说得那么脾气古怪难以相处么?” 郑丽香点头:“你可别反驳啊,怎么说我也是跟你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你什么德行,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 上官卓笑了笑,视线却是不自觉地就往场外飘去,目光复杂地看着场外那个娇小的身影。 郑丽香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霍思宁那边,叹了一口气道: “可惜了,这姑娘天赋不错,但是她未必看得上这条路,以她的身份,能玩票一次已经是破例了,以顾家的身份,绝对不可能让她长期混迹在娱乐圈的。” 上官卓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却已经是百转千回。 虽然霍思宁临场发挥不过短短几句话,这个片段放在电视上可能平平淡淡一点也不显眼,但是霍思宁能在他的压制下神情自若地饰演而没被他牵着走,这本身就需要演技和机智。 在剧组,得到了导演和前辈的注意,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只要有真本事,哪怕只是一个新人,也能得到青睐。 经过今天这一场,霍思宁这个名字,终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在在场众人包括郑丽香、上官卓等人的心中都划下了重重的一道。 “玲姐。” 站在不远处的苏玲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直到一旁的助理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大概是察觉到苏玲雪的脸色不对,那助理悄声不满地抱怨道:“这个叫霍思宁的可真会耍手段,空降过来抢了玲姐你的角色就算了,竟然还私自改戏,一个新人而已,就这么搏出位,郑导居然不阻止,而且还夸她,看把那姓霍的女人给高兴得,就差没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那助理没敢提上官卓,虽然她明明也听到上官卓当着郑丽香的面夸霍思宁了,但是那助理心中很清楚苏玲雪对上官卓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所以她不敢再火上浇油,就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会让苏玲雪将怒火迁怒到她的身上。 苏玲雪的心情确实很不好,刚刚霍思宁和上官卓的那一场对手戏,让她瞬间感觉到了压力和威胁,因为她很清楚,就算是她与上官卓演对手戏也未必能做到如此镇定自若。 而且上官卓在表演完之后,与郑丽香谈笑风生,期间夸奖霍思宁的那几句话,她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还是隐约听到了几分。 这就让苏玲雪心中感觉到非常不爽了,她本来就因为被抢走了女主角一事对霍思宁怀恨在心,现在霍思宁这个女人的出现,又给她的爱情也带来了重大的威胁,这就让苏玲雪有些沉不住气了。 她的目光里面闪过各种情绪,但是在助理面前还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淡淡一笑道: “你想多了,霍小姐算是个新人,刚进入这个圈子嘛,想要出一下风头,得到大家的认可,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郑导也不是一般,没有容人度量,怎么做大导演?这话你可别再说了,让人听到了不好。” 那助理自知失言,急忙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多嘴,却没有注意到,苏玲雪那眼神里阴沉到要滴出水来的怨毒之色。 走出场外的霍思宁还不知道,就因为她跟上官卓的一场对手戏,就让人给惦记上了。 “action!” 郑丽香一声下令,原本闭着眼睛似乎在冥思苦想的霍思宁骤地睁开,一双原本澄澈的眼睛里竟然浮现出一丝犹疑和挣扎,她咬着嘴唇,神色复杂地看着前面的百灵,似乎很难下定决心一般。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要知道距离导演喊开始不过短短数秒钟,霍思宁却已经迅速入戏,沉浸到了剧情之中,她的表情无意不将少女内心的纠结犹豫表现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女主,已经发现女配百灵和反派勾结,意图绑架男主,但是男主因为深爱着百灵,所以女主的内心挣扎犹豫,试图靠自己的力量将这件事偷偷解决,不愿意让男主知道真相受到伤害。 霍思宁的演技之纯熟,在这一刻无疑已经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出来,片场众人都不是瞎子,都看在眼里,也都暗暗心惊。 百灵的扮演者苏玲雪当然也能看到,不过她可不只是看到,她还有更深的感受,因为面对眼前的这个新人,她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该死的,这个姓霍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玲雪在心里暗骂,脸上却还要带着笑,不能让其他人看出来她被这个新人压制住了。 她死死咬住牙齿,脸上带着平静温婉的笑容,若有所觉一般回过头去,问道:“怎么停下来了?莉娜,你赶路累了吗?” 看到苏玲雪的表现,郑丽香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在这个地方,百灵应该对莉娜有所怀疑了,而不是表现得如此平静,偏偏苏玲雪说台词跟念课本一般,装腔作势,和百灵这个充满算计和心机的反派角色有些不太和谐,总让郑丽香感觉到别扭。 而且郑丽香分明能感觉到,因为苏玲雪的演技不过关,所以在这个对手戏里,演技纯熟的霍思宁比苏玲雪更抢戏,这对苏玲雪这样一个娱乐圈的老演员来说,简直就是打脸,可偏偏苏玲雪找不到应对办法,只能让霍思宁抢走她的镜头。 郑丽香心中非常清楚苏玲雪的性格,若是当着现场这么多人的面挑苏玲雪的毛病,这个女人肯定会闹,如果因为她而拍不成今天这场戏,只怕会严重影响接下来的进度。 这个苏玲雪毕竟是环瑞的人,又颇得环瑞老板的器重,如果苏玲雪一个不高兴将状告到环瑞老板那儿,让环瑞的老板一气之下把苏玲雪和上官卓两人都撤走的话,那她这个剧组的拍摄就要暂停了。 郑丽香心中憋屈,却不敢得罪这位大佛。 可是这场戏她又确实是不满意,不可能昧着良心喊过,所以在霍思宁说完第二句台词之后,她就强势地喊下了卡,第一次NG。 1725.第1725章 下作手段 “霍思宁,你怎么站的机位呢,注意好你站的位置,还有,台词再揣摩揣摩!苏玲雪,你的表情也有问题,在这个地方百灵已经开始意识到莉娜有问题,知道阴谋可能被莉娜发现了,她心里开始怀疑莉娜的身份,你要将百灵的心理活动表现在眼神里面,不能一直就这么笑,换一个表情!” 这次NG是针对苏玲雪的,但是郑丽香却不得不先批评霍思宁,希望这样迂回的方式能让苏玲雪容易接受点。 这也是因为郑丽香在这段时间里发现,霍思宁是一个对待工作非常认真谨慎的人,而且很能虚心接受别人的意见,在片场上无论是谁说多严厉的话,只要是跟工作有关的事,霍思宁都绝对不会生气。 果然,郑丽香这话一出口,霍思宁那边立马就点了点头,开始认真地反思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 反观苏玲雪那边,却完全是另外一番表现。 因为霍思宁先被批评,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一次NG的始作俑者是霍思宁,对于苏玲雪这个连带遭殃的人都深表同情。 但是苏玲雪才是真正和霍思宁演对手戏的人,她竟然没有发现,刚刚霍思宁的表演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甚至没有意识到刚刚郑丽香喊NG的真正用意是针对她,还以为真是霍思宁的表演出了问题。 苏玲雪的注意力都在霍思宁的身上,所以并未察觉到郑丽香眼神里的异样,她对郑丽香的批评到没有生出什么不满,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但是同时还不忘狠狠地瞪了霍思宁一眼。 霍思宁在一番反思之后,却是察觉出了问题,下意识地朝着郑丽香那边疑惑地看了一眼。 不是她怀疑,而是她的站位并没有错,台词也没有问题,郑丽香虽然点出了她的错处,却并没有指点和更正她的错处,这就证明刚刚郑丽香说的那番话其实言不由衷。 察觉到了霍思宁的疑问,郑丽香无奈地笑了笑,投给了霍思宁一个抱歉和宽慰的眼神。 霍思宁很聪慧,再加上这段时间对剧组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知道自己这是被郑丽香给当成挡箭牌了,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个时候,苏玲雪已经重新站好了机位,对于郑丽香刚刚的那一番提点,她也记在了心上,再重新揣摩后,苏玲雪就意识到自己之前对百灵这个角色的理解有所偏差。 这个女人并不是花瓶,表面上看起来柔弱可欺,其实内心狠辣,城府颇深,这样的人,在面对莉娜的接近的时候,不可能不提防。 心中充满算计脸上却一脸绵软柔弱,这种女人若是在现实生活中只怕就要被人骂做白莲花了,可是在这个剧情里她是反派,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越是表面上平静,就越是证明这个女人内心千回百转,不知道动了多少小心思。 再次开机,苏玲雪的表现果然好了不少,至少明星的错误不会再犯了,至少换的表现仍然要比她好上不少,一个新人的演技高低,在这样的对手戏中一对比,就能看出来了。 苏玲雪是老演员,在娱乐圈十多年了,算是真正的老前辈,可是在这样一场对手戏里面,却被霍思宁一个新人给压制了,这让她如何甘心? 以苏玲雪的气性,当然是不乐意被霍思宁抢戏,直接沦为陪衬的,她用眼角余光瞥了那祭台摄影机的位置几眼,算计好了位置,忽然一个侧身就将霍思宁给挡住了,面上却仍然是笑意盈盈地说着她的台词。 这个动作做得并不明显,但是从郑丽香的位置看过去,却只看到了苏玲雪的大半个侧脸,霍思宁的整张脸完全就被苏玲雪给挡住了。 看到苏玲雪的这个动作,郑丽香下意识地就皱了皱眉。 现场站满了工作人员,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和她一样有这样的感受,因为只有她这儿,是与整个现场数十台机位连接的,她这儿可以看到所有的机位拍摄情况。 对于霍思宁的演技和表现,郑丽香是十分满意的,她********想要将霍思宁的美挖掘出来,将最符合人鱼公主的那一面展现在观众面前,但是苏玲雪的这样一个隐晦的动作,却是将这份完美给打破了,这种感觉,让郑丽香心中十分的不舒服。 郑丽香是导演,当然明白苏玲雪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这种行为,用专业的术语就叫做抢镜,即是利用走位卡住摄影机位的部分角度,从而达到遮挡住其他演员的脸或者身体的目的。 这是很多老戏骨运用演绎技巧和实战经验,在背地里打压新人用的小动作。 通常这样的动作都不会被人发现端倪,因为老戏骨能做到不露痕迹,除了导演之外,其他人鲜少能够发现。 但是一般的导演就算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这样的抢镜行为几位隐晦,没有人会承认,所以在演艺圈已经成为了默认的游戏规则。 你演技不好,那就只能怪你自己技不如人。 苏玲雪在其他表演方面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但是在这些歪门邪道上倒是学了不少。 看到这情况,郑丽香心下非常不悦,她一方面忌惮环瑞的手段,一方面又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被毁在苏玲雪这个女人的手上,因此暗暗就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答应环瑞的捆绑协议,签了上官卓的同时还要附带一个苏玲雪。 这个苏玲雪,简直就是一个甩不掉的累赘,拍戏上面不钻研,光会使用这些下作的手段! 郑丽香心下暗恨不已,偏偏又拿这个苏玲雪无可奈何,只是她心里却已经有了打算,以后绝对不会再跟这个苏玲雪合作了。 看了看片场正在继续念台词的霍思宁一眼,郑丽香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欣赏霍思宁的天赋和演技,但是如果被苏玲雪这样抢镜,霍思宁哪怕演得再好,也极有可能会被埋没。 1726.第1726章 反击 就在郑丽香以为霍思宁会被苏玲雪压制住,正准备开口喊卡重新再来一次的时候,那边霍思宁却出其不意都从苏玲雪的身后冒出了头: “灵儿姐姐,刚刚那些人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追我们,我们现在去海港做什么啊?” 女主一脸的惊慌和迷茫,她走到了百灵的身体前,似是娇嗔似是撒娇地挽住了百灵的胳膊,嘟着嘴好奇追问道。 百灵以为女主受到了惊吓,不以为意,开口解释道:“那些人都是阿力的仇人,我们到海港去坐船出海,这样就能避开那些人的追杀,不然只能成为阿力的累赘。” 郑丽香喊卡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因为就在百灵说话的那个瞬间,从她的机位显示屏上,竟然看到女主莉娜的眼中暗芒一闪,随后,一双白玉无瑕的皓腕如闪电一般伸了出来,并且不动声色地探入了女主的衣襟。 “快!镜头,手!!” 看到霍思宁那藏在后背的手扬起的一瞬间,郑丽香已经意识到霍思宁做了什么,她兴奋地喊道,非常简洁的几个字,却是对着摄影师说的。 关于女主莉娜是如何将窃听器偷装在反派百灵的前胸衣襟上这一关情节,郑丽香曾经在脑海中设计过很多次,却迟迟没有找到最合理的表现方式。 对于之前编剧剧本中所写的,女主趁百灵沉睡之际偷偷装窃听器这个情节,郑丽香并不满意。 因为按照剧情的设定,百灵这个反派角色城府颇深,在这样关键紧张的时刻,不可能不提防莉娜,又怎么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让女主近身,还装了窃听器呢? 郑丽香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想出来应该怎么设计这个情节,却没有想到,就在刚刚,霍思宁忽然像变魔术一般,一晃眼的功夫,那手掌心就多出了一枚圆纽扣一般的窃听器,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偷塞在了反派百灵的前胸口袋里面。 霍思宁的这个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瞬间解决了郑丽香心中的难题。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莉娜变出那枚窃听纽扣的时候,她的手拿着那枚窃听器在背后故意朝着摄影机扬了扬,动作停顿了差不多两秒,这才不紧不慢地塞进反派百灵的前胸口袋里。 镜头定格在霍思宁的手上那枚纽扣处,女主的手腕顺势挽了一个漂亮的花式动作,似乎也在昭示着女主此刻如狐狸一般的好心情。 郑丽香分明从霍思宁的嘴角看到了阴谋得逞的笑,正是这个狡黠的笑容,让郑丽香眼前一亮,有关女主这个角色该如何剪辑、还有女主该怎么表现等等,各种想法就如同火花一般,在郑丽香的脑海中爆发,灵感层出不穷。 “cut!” 郑丽香一声高喊,这场戏算是成功过了。 工作人员退开,场外站着的工作人员忙给演员递毛巾递水,这个时候苏玲雪的经纪人黄静雯也凑了过来,苏玲雪却是不耐烦地将她挥开,疑惑地看着坐在机位前一脸兴奋的导演郑丽香。 “玲雪,怎么了?”看到苏玲雪皱眉,黄静雯不解问道。 “刚刚拍戏的时候,你有看到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吗?”苏玲雪开口询问道。 拍这场戏的时候,黄静雯就站在一旁看着,此刻苏玲雪这么问,黄静雯却是一脸的茫然。 她没听懂苏玲雪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刚刚我就在旁边看着,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不对劲,肯定有哪里不对!” 苏玲雪不这么认为事情有这么简单,因为在拍刚刚那段戏的时候,她分明听到郑丽香大喊了一声“手”,是让镜头去抓拍的意思。 苏玲雪当然清楚,她当时一手被霍思宁挽着,另一只手空空如也,那个时候她的手上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动作,根本没有值得抓拍的理由。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个姓霍的女人,在最后那个揽住她手臂的过程中,就在她的眼皮子地下,趁着她不注意做了什么,才会引得郑丽香如此激动。 想到这儿,苏玲雪心下就不由得烦躁不已。 她很想去找郑丽香解开疑惑,但是她心里也很清楚,刚刚她借助机位挡住了霍思宁的脸,这样明显的抢镜行为,郑丽香不可能不清楚。 苏玲雪知道自己这个行为一定惹怒了郑丽香,但是对方碍于投资人的面子忍了下来,虽然郑丽香没有直说却不代表郑丽香就认同,现在对方正在兴头上,她这个时候凑过去根本是自找没趣。 和黄静雯一样,绝大部分现场观看霍苏二人对手戏的人,都没有看出来苏玲雪抢镜的那一个小动作,当然更加没有注意到霍思宁那招突如其来的魔术表演。 所有人都对郑丽香突如其来的兴奋感到不解,除了几个摄影师。 一旁坐在不远处藤椅上休息的上官卓也看到了郑丽香这般反常的情况,不免有些好奇,忍不住凑了过去,好奇地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忽然这么兴奋?” 郑丽香咧开嘴角笑成了一朵花,一边笑还一边将刚刚的拍摄片段调取了出来,播放到莉娜出手,将窃听器偷偷塞进百灵胸前口袋那一幕的时候,她还刻意将播放速度减慢,让上官卓可以看得更仔细一些。 果然,看到这一幕,就连上官卓都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这还只是半成品,才拍摄出来没有经过剪辑加工处理的****,竟然能呈现出如此干净而优雅的动作,这个画面看起来已经完美到无懈可击。 “我的天,之前在春晚上看直播,这姑娘表演魔术,我还没这样的感觉,现在这样近距离的看,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啊,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天知道!”郑丽香耸了耸肩,但是她眼底眉梢流露出来的兴奋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看得出来,她对霍思宁的这个临场发挥,满意得不是一点两点。 1727.第1727章 得寸进尺 没多久后,苏玲雪就弄明白了郑丽香那么兴奋的原因,因为场务在她的衣服口袋里面找到了那颗被霍思宁塞进衣襟里面的道具窃听器。 到那个时候,苏玲雪才知道,原来在拍戏的那一段时间里面,霍思宁竟然悄无声息地完成了这么一个动作,而她全然被蒙在鼓里。 她抢镜的手段没能成功不说,反而被反将了一军,苏玲雪一点也没有反思她自己的不足,反而觉得自己被人耍了,顿时愤怒不已。 到了这一刻,她对霍思宁的怨恨嫉妒彻底达到了顶点。 霍思宁不是不知道苏玲雪对她恨得牙根痒痒,但是她并不认为苏玲雪能够拿她怎么着,连环瑞都不敢跟她硬碰硬,苏玲雪这人就算借她几个胆子,也未必能拿霍思宁怎么样。 “上官大哥,我今天晚上有一个饭局,可能需要很晚才能回来,你能不能陪我去?” 苏玲雪在众人的视线里面,一脸羞赧地看向上官卓,甚至双手还亲昵地挽住了上官卓的手臂,摆明了一副要向剧组的其他人秀恩爱的架势。 只是上官卓却是一点都不打算配合,他为了不违背公司的约定,在记者面前配合苏玲雪炒CP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现在苏玲雪却如此得寸进尺,上官卓当然不可能再继续陪苏玲雪演戏。 “抱歉,你自己去吧,我对你的这个饭局不感兴趣!” 上官卓脸色阴沉下来,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道。 苏玲雪闻言顿时噎住,她在霍思宁那儿受了憋屈,本来是想从上官卓这儿得到一点安慰,结果她却没有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上官卓竟然半点不给她面子,竟然直接就甩她脸子。 旁边传来了其他人的嗤笑声,苏玲雪心知那些人一个个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尤其是霍思宁那边投过来的若有似无的目光,让苏玲雪倍觉难看,她抓着上官卓的手臂愈发紧了: “上官大哥,这个饭局刘总也会参加,他点名要见咱们俩呢,而且温总也说了,让你陪我去,温总的面子你总不会不给吧?” 苏玲雪抬着头牙齿轻咬下嘴唇,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上官卓,脸颊上露出一副隐忍委屈的失落神情,娇羞如同小白花。 这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周围不少男人见了都惊艳不已,恨不得冲上去细心呵护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这就是当个白莲花的好处了,人们总是容易同情弱者,尤其是男人,对于柔弱的女人,更容易心软。 只可惜苏玲雪算计错了人,上官卓不是怜香惜玉之人,看到苏玲雪这做作的姿态,他的眼中只剩下恼恨和愤怒,手臂轻轻一用力就挣脱了苏玲雪的桎梏,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抱歉,我不认识什么刘总,至于你说温特的吩咐,那可真是奇怪了,为什么我不知道?你既然说是温特说的,那你就让他亲自给我打电话。” 上官卓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说出来的话,让苏玲雪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这个饭局本来就是她背着公司约的,当然不能让温特知道,她之所以假借温特的名头,不过就是为了让上官卓配合她表演而已。 但是苏玲雪没有料到,这上官卓竟然这样油盐不进,摆明了不吃她这一套的意思。 苏玲雪顿时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噗嗤——” 霍思宁忍不住喷笑出声。 听到小声,旁边众人都朝着霍思宁那边看了过去,苏玲雪更是冲着霍思宁怒目而视。 霍思宁却是耸动肩膀,一边笑一边摆手:“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上官卓眼睛冲着霍思宁这边扫了过来,霍思宁歉意地冲着上官卓摆手,但是她那颤抖的双肩仍然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不怪霍思宁忍不住,她也是前两天跟郑丽香闲聊的时候,才知道,这上官卓有多倒霉。 上官卓作为一个大腕巨星,在国内娱乐圈绝对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这样一个天王,按理来说,是不可能来接郑丽香这样一个新锐导演的电影的。 但是在跟郑丽香聊天的过程中,霍思宁才知道,原来这个上官卓,是郑丽香的表哥,亲姑妈的儿子。 当初在准备拍这样一部商业电影的时候,郑丽香就第一时间找到了她那个姑妈,采取了迂回的政策,希望自家姑妈能够说服她表哥帮忙,参演她电影里面的男主角。 上官卓拗不过亲妈的念叨,只能无奈答应了郑丽香的要求。 结果环瑞在得知了这个电影的消息,又问清楚了具体的投资情况后,就提出了捆绑政策。 上官卓要签约进入《人鱼传说》剧组可以,但是必须捎带上苏玲雪,并且剧组必须给苏玲雪提供一个不低于女二号戏份的角色。 郑丽香那会儿还不知道霍思宁会同意接演她的电影,虽然她不待见苏玲雪,但是苏玲雪在娱乐圈也算是老人了,也有一定的影响力,这样的捆绑政策,对她来说当然是百利而无一害,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在苏玲雪试镜过之后,郑丽香就在第一时间否决了苏玲雪饰演女一号的可能。 这个姑娘光长得漂亮,可是这些年在娱乐圈打拼,演技却没精进多少,郑丽香当然不可能将女主这么重的戏份交到一个花瓶的手里面。 所以郑丽香毫不犹豫地就将苏玲雪换成了女二号,并且准备另外又物色一个更合适的女主角。 郑丽香将这个电影初期发生的事情都跟霍思宁说了,在料到环瑞为什么会将上官卓和苏玲雪捆绑到一块儿这个问题的时候,口吻中却是充满了对上官卓的同情。 原来,早几年苏玲雪刚刚签约环瑞的时候,曾经作为女三号参与了电影《大国手》的拍摄。 这部戏是导演郑柯执导的,郑柯和上官卓是老朋友了,又正巧上官卓当时就在帝都,所以郑柯就非常热情地邀请上官卓参加开机宴。 上官卓从善如流,并没有推辞。 结果却没有料到,晚宴进行到一半,就出事了。 1728.第1728章 倒霉的上官卓 上官卓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的宴会却并不算愉快。 在看到上官卓后,饰演女三号的苏玲雪就急巴巴地凑了上来,以环瑞新签约艺人的身份和上官卓套近乎,甚至在喝红酒的时候还装作不经意地拿错了上官卓的酒杯。 苏玲雪的行为让上官卓感到错愕,当场脸就沉了下来。 上官卓在娱乐圈混迹这么多年,哪里会不明白那些外八线女星都是什么样的心思,所以上官卓只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接近他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因为给苏玲雪面子,当时上官卓并没有直接戳穿苏玲雪的那点小手段,而是找了个借口摆脱了苏玲雪的纠缠。 结果,上官卓没有想到,就因为他一时的心善,却为接下来的事情埋下了祸根,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面不止一次后悔。 那场开机宴会进展到一半,上官卓去了一趟洗手间,结果在走廊里,竟然又遇到了苏玲雪。 这一次苏玲雪没有纠缠上官卓,因为她遇到了麻烦。 一个身形臃肿的中年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满身酒气对着她上下其手不说,嘴里还说着污秽的话。 苏玲雪被吓傻了,一边往墙角躲一边对男人说着讨好求饶的话。 只可惜她这般闪躲反而激起了那中年男人的兴致,那男人凑了上去就要对苏玲雪用强。 这个时候上官卓刚巧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看到来人是谁之后,苏玲雪顿时眼前一亮,急切地朝着上官卓喊救命。 上官卓是明星没错,但同时还是一名武术爱好者,学武的人性子往往都刚硬正直,若是女星自甘堕落两厢情愿的话,上官卓肯定不会管,但是眼前这男人分明是在对苏玲雪用强,上官卓却不能坐视不管。 所以他当时想都没有多想,二话不说就出手了。 以上官卓的身手,那中年男人哪里会是他的对手,不过三两下功夫,那男人就摔倒在地,一张脸被揍成了猪头。 本以为事情进展到这儿就算告一段落了,可惜上官卓怎么也没有料到接下来的变故。 原本宴会大厅紧闭的后门突然打开,一群媒体记者手持摄影机冲了出来,镁光灯闪烁间,苏玲雪一脸欢喜娇羞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俨然一副女友姿态,与一旁被胖揍的中年男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上官卓甚至来不及解释,那些媒体记者已经一片哗然。 很快,有关上官卓与苏玲雪恋情曝光,上官卓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重磅新闻就占据了各大娱乐头条。 那些媒体用了特大版面将上官卓和苏玲雪的关系进行了推测,从时间到地点两个人的通告凡是有重合的地方都做了重点标注。 甚至还有媒体猜测,上官卓以前宣称喜欢不会在娱乐圈找女朋友这话不过是放出来的烟雾弹,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转移媒体的注意力,从而保护他的真正女友苏玲雪。 这简直就是鬼扯! 上官卓就算再蠢也知道自己被算计了,整件事的受益者只有一个,不是苏玲雪策划的是谁? 卓雪恋的绯闻被媒体炒翻了天,苏玲雪上位了,粉丝们疯狂了,只有上官卓感觉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好在娱乐圈绯闻来得快去得也快,媒体的捕风捉影在没有得到上官卓的回应之后也逐渐偃旗息鼓,最后被其他新闻转移了注意力。 不过这事给上官卓带来的影响不可谓不小,上官卓的沉默不回应在粉丝们看来太过薄情,而媒体也质疑他与苏玲雪在故意炒作,甚至有时候上节目还经常会被人问及这件事。 上官卓心中恼怒却又发作不得,因为环瑞上层本来就打算力捧苏玲雪,上官卓作为公司的一哥,带一下新艺人这种事,在环瑞高层看来,是最好不过的方案。 对于那些人来说,公司里面的签约艺人,不过都是公司的赚钱工具而已,他们才不会去考虑艺人的真实内心感受呢,反正娱乐圈这地儿,假戏真做,真戏假唱的事儿多了去了,真真假假的谁也说不清楚。 上官卓在这事上吃了瘪,心中对苏玲雪的感觉自然是恶心到了极点,甚至于从此让他对娱乐圈的女人敬而远之,就算工作中的合作,他也是能不和女人打交道就尽量避开,生怕旧事重演又一次阴沟里翻船。 娱乐圈就是个是非圈,真真假假手段层出不穷,上官卓对苏玲雪的冷漠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上官卓对苏玲雪不待见,见到苏玲雪故作姿态,上官卓不假辞色,同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人有几个看不明白的。 只是苏玲雪却总认为她自己很聪明,又或者她的目的就是演给那些不明真相的观众看的,不管上官卓怎么样对待她,至于真相是什么,她根本就不在乎。 上官卓被苏玲雪怎么个狗皮膏药贴上,踩着他的肩膀往上爬,霍思宁看得出来,上官卓也挺蛋疼的。 这也是为什么霍思宁会忍不住笑出声来的原因,霍思宁觉得,这苏玲雪也算是刷新了霍思宁的眼界了,她还没见过脸皮厚成这样的女人,都被人打脸成这样了,竟然还能露出这样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要换成是她,早就羞愤欲死,没脸见人了。 不过,苏玲雪越是这样厚脸皮,霍思宁就越是对上官卓赶到同情,这家伙,真是太倒霉了,英雄救美不成,还被人当成了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这样的滋味,恐怕真不好受。 霍思宁心中也猜测得到上官卓配合苏玲雪宣传的缘由,只怕是上官卓签了环瑞公司的合同,受制于上层领导,根本无法反抗,只能配合公司的捆绑政策,和苏玲雪捆在一块儿进行炒作。 “有些人可真是搞笑,自导自演一出闹剧也就算了,得了好处不知道低调做人,竟然还想再来一次,真以为这世上就她一个人聪明,把其他人都当傻子呢?” 就在霍思宁忍俊不禁的当口,居然又有人开口讽刺起来。 1729.第1729章 尽管放马过来 因为苏玲雪如今算是环瑞的准一姐了,所以一般人看在环瑞的面上,也不会真和苏玲雪撕破脸皮,哪怕再不喜欢苏玲雪,至少面上还是要过得去。 所以现在听到居然有人敢呛声苏玲雪,霍思宁顿时就惊讶不已,忍不住朝着说话的这人看去。 这个开口讽刺苏玲雪的人,叫谢瑜杏,算是娱乐圈里面的老人了,虽然总是在各种电影电视剧里面饰演女配角色,但是因为她演技很好,所以在圈子里口碑很不错。 谢瑜杏这一次在《人鱼传说》里面饰演的是女三号,戏份并不多,但是却颇得郑丽香的敬重。 剧组里面除了霍思宁之外,最不待见苏玲雪的,恐怕就要数谢瑜杏了。 谢瑜杏最是见不得苏玲雪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尤其是看到苏玲雪之前在霍思宁面前大献殷勤,结果在演戏的时候又偷偷给霍思宁使绊子,这让谢瑜杏对苏玲雪的鄙夷程度更进一步加深。 不过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谢瑜杏还不至于就真的跟苏玲雪撕破脸皮。 真正让她恨上苏玲雪的原因,还是在当初《大国手》这部电影上。 谢瑜杏曾经参与过《大国手》这部电影女三号的试镜,本来郑柯都已经点头,同意将女三号那个角色交由谢瑜杏来演了,结果没有想到到了最后,剧组临时变卦,最终女三号那个角色落到了空降兵苏玲雪的头上。 后来那部电影大火,苏玲雪也凭借《大国手》收获了大批的粉丝,这让谢瑜杏感觉到失去了事业上升的最佳机会,心中当然是又气愤又不甘,自此她算是恨上了苏玲雪,两个人一直不怎么对付,基本上只要有机会,谢瑜杏都要对苏玲雪明朝暗讽一番。 这会儿见苏玲雪竟然又想拉扯着上官卓炒作,利用上官卓上位,谢瑜杏当然是不客气,直接就出言讽刺道。 苏玲雪也不是什么善茬,听到谢瑜杏开口嘲笑自己,她一改之前小白花的形象,冷笑道: “那也比某些人演了成百上千个角色就是红不起来要强。” “你!”谢瑜杏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伸手指着苏玲雪,竟是气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瑜杏出道十多年,甚至比苏玲雪还早进入娱乐圈,这些年她拍的电影电视剧大大小小超过百部,但是因为长相的原因,总是演各种形形色色的配角,主角戏却是一部都没有过。 这么多年下来,跟她一起演戏的很多人都大红大紫了,只有她一直不温不火,还在二三线苦苦挣扎,所以苏玲雪这话可真是戳到了谢瑜杏的痛脚了。 苏玲雪耍嘴皮子赢了一回,不由得冷哼一声,得意地看了谢瑜杏一眼,转过身来一双阴鸷的眼睛却是冷冷地扫过霍思宁这边。 “你刚刚笑什么?”苏玲雪沉沉问道。 霍思宁的脸色仍然是带着笑意,眼中却是寒光乍泄,她收回了视线,转头甚至没有看苏玲雪一眼,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苏玲雪的问话一般,只是轻轻笑看着上官卓: “上官大哥,一会儿你去哪儿吃饭,捎带上我啊。” 上官卓闻言一愣,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旋即就笑道:“行啊,我记得霍学妹你是巴蜀人吧,我知道影视基地这边有一家地道的川菜,味道很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苏玲雪被霍思宁这般无视,早就怒了,结果霍思宁竟然还当着她的面和上官卓约饭局! 偏偏上官卓对待霍思宁的态度和对待她那种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态度截然不同,霍思宁不过随意问了一句,上官卓就上了心,眉眼里都是笑,而且那笑直达眼底,看出来是真的很高兴,并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这样强烈的对比,苏玲雪顿觉整个人都要气炸了,她的火气腾腾地往上冒,面色狰狞地道:“你没有听到我问你话吗?你真以为傍上了顾家,别人就动不了你了吗?你信不信我分分钟让你身败名裂,在娱乐圈混不下去?” “分分钟让我身败名裂?就凭你?” 霍思宁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掏了掏耳窝,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她斜睨着眼前盛怒的苏玲雪,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行啊,那我就在这儿等着呢,只要苏小姐你有这样的本事!只管放马过来!” 自以为是的人霍思宁可见得多了,但那也得看她有没有心情陪这种人表演猴戏。 霍思宁饶有兴致地看向苏玲雪,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不是要让她身败名裂吗,她倒要看看,就凭她一个娱乐公司的小小演员而已,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能耐! 霍思宁好整以暇的表情,让片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苏玲雪在说完那番气话之后,这才想起来这个霍思宁的身份,虽然网上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新闻明说这个霍思宁是高干子弟,但是从这女人的身家地位还有身后的巨额产业就能知道,这女人的背景,绝对不是她一个小演员能够动得了的。 想到这儿,苏玲雪心下不免也有些惊慌,她的脸色僵住,然后由白转青,下意识地就偏开了头,死死咬住了嘴唇。 “霍小姐,真是对不住啊,我们家玲雪不是故意跟你顶撞的,她就是今天拍戏太累了,所以有点小情绪。” 眼看着这苏玲雪要跟霍思宁起冲突,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沉默的黄静雯忽然笑着开口了,她冲着霍思宁讨好一笑,急切地打着圆场。 霍思宁未知可否,黄静雯又和霍思宁道了歉,然后就拉着苏玲雪往化妆间走去,一面走这女人还不忘用大家都能听得到的声音劝道: “玲雪啊,既然上官先生不愿意去,那咱们就自己过去好了,这也没什么要紧的。你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跟人起冲突,人家不懂规矩,咱们可不能揪着不放,那可就太掉价了。” 黄静雯这话明里暗里就是在指责霍思宁和谢瑜杏不懂规矩了,霍思宁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这黄静雯果然是好厉害的一张嘴!不愧是环瑞的金牌经纪人! 1730.第1730章 阴谋 苏玲雪被黄静雯给拉进了后台化妆间,上官卓这边却是注意到那黄静雯在往化妆间走的时候,目光落在了霍思宁和谢瑜杏的身上,眼神里充满了讥讽之色。 虽然黄静雯的这个怪异的眼神很快就收了回去,但是上官卓还是捕捉到了。 “看来这事是没法和平解决了,这个黄静雯不好对付,很可能会在背后做小动作,我觉得你可能要注意一下了。” 上官卓是环瑞的,当然清楚苏玲雪身边的经纪人黄静雯是什么品性,刚刚黄静雯临走前的那个眼神他看得分明,自然也知道,以黄静雯和苏玲雪的个性,这事儿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霍思宁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笑道:“先不说她有没有本事真能让我身败名裂,就算她真使绊子,也未必就能害到我。” 这两年她经历过的还少了?难道还会怕一个小小的经纪人背后那些小动作?霍思宁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她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眼神里满是自信而张扬: “她要真想对付我,尽管放马过来,我正愁这拍戏时间长了太枯燥呢,有人给我加戏,增加一点生活趣味,也听有意思的!” 回到化妆间的苏玲雪简直气坏了,一旁助理琪米给霍思宁端来了一杯热咖啡,她一甩手就将咖啡打翻在地上,冲着琪米就怒骂道:“没眼色的东西,喝什么咖啡,气都气饱了!” 一杯滚烫的咖啡接从琪米的手背翻滚而过,顿时她的一双手被烫得通红,痛得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被苏玲雪这么一骂,她不由得低下头去,脸上的表情都被掩去,神色未明。 “犯得着生这么大气吗?这个霍思宁再厉害,在这圈子里也是新手,你看她进组连个助理都没带,咱们想要整她还不容易?” 黄静雯拍了拍琪米的肩膀以示安慰,转过头来就无奈地提醒苏玲雪:“这个霍思宁的官方的人,官方最看中的就是名声,只要从这方面着手就行了。” 苏玲雪听到黄静雯这话,顿时一愣,下意识地就朝着黄静雯这边看了过来,目光诡谲,看样子已经点透了:“你的意思是?” 黄静雯眼神里闪过冷冷幽光,看了一旁的琪米一眼,笑道:“就是那个意思,这事儿也不用你亲自出马,到时候只要你推波助澜一下就行了。” 苏玲雪心下一喜,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 和黄静雯想得不同,黄静雯不过是为了帮她出一口气而已,想做的也不过是整一下霍思宁而已。 但是苏玲雪却另有打算。 既然要做,她就绝对不愿意浪费这样的机会。 这个霍思宁有哪一点比过她了,凭什么这女人又能嫁给官二代,又手握巨额财产,还能有一堆粉丝拥护?连电影角色都不用试镜,直接就从她手里抢了女主角的戏? 苏玲雪心中对霍思宁羡慕嫉妒得很,早就心里扭曲了,既然黄静雯答应替她出手,她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霍思宁。 要玩,就玩一把大的,最好让这个姓霍的女人身败名裂,从云端摔下去,一招制敌,再也爬不起来! 有的女人就是这样,她自己过得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可怕的嫉妒之心,会让这些女人失去人性和底线,做出疯狂的事来。 黄静雯也觉得料想不到,她为了帮苏玲雪出气,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结果苏玲雪却瞒着她留了后手,直接摆了她一道,让她险些就卷入到这一场风波里去了。 霍思宁在剧组表现得很轻松,但是心里却也已经将苏玲雪黄静雯那两人给记住了,她在回了酒店后,就给顾叙那边打电话,将剧组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顾叙对娱乐圈的事情最是腻歪,但是自己媳妇儿要玩一票,他还是支持的,现在听说在剧组竟然有人不长眼针对自家媳妇儿,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封杀。 “这样的人品行差,在娱乐圈呆着,就是祸害下一代,直接让嫂子跟上面通一下气,把人给雪藏了就行,何必费那脑子?” 顾叙不怎么在意地道。 霍思宁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你快别说了,能不能说点靠谱的招啊,虽然她出言不逊在先,但是到底还没有真正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没有证据,咱们也不能直接就将人封杀了,那成什么了?这宣传部也不是咱们家开的,真要让人知道了,这岂不是就成了抹黑咱们的直接证据?这主意不行!” 顾叙听得霍思宁这么说,就知道他这媳妇儿不希望他借用顾家特权了,无奈只能另外想其他的法子。 “不愿意来阴的,那就只能正面和她对上了。但是敌明我暗,你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出幺蛾子啊,小人作祟这种事情,防不胜防,她在背后下黑手,你有几双眼睛也顾不过来的。” 顾叙有心提醒自家媳妇儿,但是他也知道,自家那媳妇儿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敌人不打到她门前,她是不会反击的,她从来就不是主动挑事儿的人。 知道,媳妇儿心善,他这个做丈夫的,却不能任由外人欺负他媳妇儿,他没法跑到影视基地去亲自陪护自己的媳妇儿,却也不能真让其他人伤害到霍思宁。 所以在挂掉了媳妇儿的电话后,顾叙脑子里转动得飞快,很快他就来了主意,给于飞那边打了个电话: “你嫂子那边遇到了一点麻烦,你想个办法,看能不能在那个叫什么苏玲雪还有她的经纪人的电脑或者手机上植入个病毒,监控一下那个女人的通信设备。” 于飞对霍思宁很是敬重,自从国立博物馆一事后,这个小子就觉得他这个队长嫂子很是神秘,之后于飞也没少跟霍思宁接触,但是越是接触,他就越是觉得这个嫂子深不可测。 霍思宁的能力越强,于飞就越是对霍思宁佩服,所以在听到顾叙说霍思宁遇到了麻烦之后,于飞几乎是想都没有多想,直接就答应了下来,就差没拍胸脯保证了。 1731.第1731章 水下戏 有于飞出马,要监控一两个人的通讯设备,自然是手到擒来。 黄静雯和苏玲雪还算警惕,两人大约是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在联络商议如何给霍思宁使绊子的事情的时候,都采用的邮件形式,在商议完之后,也基本上是立刻就将邮件给删除掉了。 但是她们大约也觉得这事儿做得足够隐蔽,以霍思宁一个新人的经验,是断没有可能会注意到她们的异状的,所以她们也没有特别防备。 是以,这两人并不知道,她们的个人电脑早就被于飞控制了,她们发的那些邮件,也早在删除之前,就被于飞给想办法截留下了证据。 于飞本来还以为霍思宁和苏玲雪之间不过就是一点小口角而已,在娱乐圈这种地方,这样的事情也屡见不鲜,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儿。 但是在看完了这黄静雯和苏玲雪的邮件之后,于飞才知道自己错了。 如果只是一点小口角的话,那这两个女人背后要做的事情,就太歹毒了,竟然要用这样的招数来害人,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的话,真要让霍思宁中招了,哪怕霍思宁有顾家和陆首长撑腰,也够她喝一壶的! 于飞简直要被这个消息给气炸了,想也没有想的,他就给顾叙打了电话,将邮件截图一张不落地发到了顾叙的邮箱里面。 顾叙看到那些截图,脸色也彻底阴沉了下来。 这天,剧组一切如往常一样,霍思宁的戏份,也进行到一半了,这天的戏份,有她要下水的戏。 这一场戏,男主和百灵闹别扭,百灵将两人的订婚戒指丢到了湖中,男主想也没想就跳下去找戒指,没想到男主不会水,女主莉娜跳入水中救人,却不料入水后,她竟然变化出了真身。 正是救人的这一幕,让男主回忆起了儿时他救下那条大鱼后,被父亲丢到水中,然后昏昏沉沉中,他也是被一个人身鱼尾的少女给救了。 这一场戏,后期需要用到特效制作,霍思宁的任务,就是要在救男主的同时,将空气度到男主的口中去,等于是借位吻戏。 拍吻戏这种情节,霍思宁肯定是不会接的,她的身份已经是顾叙的妻子,她当然不可能为了玩票而奉献身体,郑丽香也考虑到了这一层,所以她一早就表示了,会在这个戏份上找替身,不会真要求霍思宁亲自上阵。 事实上,替身这事儿,郑丽香早就已经为霍思宁准备好了,因为事先郑丽香并不知道霍思宁会水,还准备给霍思宁找替身,但是霍思宁在听到郑丽香的这个打算之后,直接就拒绝了。 开玩笑,她就是水下的女王,用得着替身么? 郑丽香看过霍思宁在春晚上的魔术表演,在那个表演里面,霍思宁在玻璃水池中的确是一点异样也没有,但是郑丽香以为那是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并不认为霍思宁真能在水下闭气那么长时间。 但是霍思宁坚持表示她没有问题,郑丽香便也不再强求,反正替身已经在了,如果霍思宁不行的话,大不了到时候再让替身出场也来得及。 霍思宁的敬业,在其他人看来都颇为讶异。 这时候已经立冬了,眉山这边的水凉得很,就是普通人都不想下水受这个罪,没有想到霍思宁竟然主动要求不用替身。 剧组的人都知道霍思宁拍戏认真,可是这也太拼了吧?这姑娘怎么说也是官家太太,竟然愿意亲身上阵拍水下戏? 不过这段时间大家和霍思宁也渐渐熟悉了,在剧组这么长时间,他们在霍思宁身上看不到半点官家太太的架子,反而很是亲和,知道霍思宁拍戏很用心,所以诧异归诧异,也不是就不能理解。 只是,在场的这些人并不清楚,霍思宁之所以想要拍这一场水下的戏,是因为她真的很想下水,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入水里面玩过了,她那身体里的特殊基因和血液正在叫嚣着,只要一看到水,她就有一种心里痒痒的感觉。 “action!” 一枚戒指划破了天空,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径直落在了水中,泛起了几圈涟漪。 上官卓目光震惊和失望,心伤和愤怒,各种情绪在女主面前流露出来,镜头立刻就给了他一个大特写,很快,他就径直转过身来,直接就跳入了水中,试图去寻找那枚沉入水底的戒指。 只是,在落入水中后,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水,几番挣扎后,呛了几口水,很快就沉下去了。 女主就在旁边,看到这情况,急得直跺脚,见百灵毫无反应后,再也等不下去了,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跃入了水中。 清凉的水扑面而来,霍思宁只觉得浑身都无比舒爽,许久没有和水这么亲密接触过的她,一瞬间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展开了一般。 郑丽香本来还以为,这一场戏不好处理,但是霍思宁在入水后,在海水中游弋如精灵一般,睁开眼睛四肢舒展的样子,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都和剧中女主的设定完全一致。 看到显示屏上霍思宁在水中如鱼得水一般,郑丽香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如果不是她这么长时间和霍思宁的接触,确定她真的就是人类的话,恐怕郑丽香就真要以为,这霍思宁是人鱼上身了。 这演的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剧组的服装设置,在霍思宁下水后,她脚下的裙子入水后,就快速展开,成为了鱼尾的形状,这样拍摄出来的镜头,就跟人鱼一模一样。 郑丽香这会儿也找不出来什么词来形容了,因为霍思宁在水下的镜头,实在是太美了,就好像只有在水下,霍思宁才是最真实的状态一般,郑丽香之前在心中设想过很多次的分镜头,却远不如霍思宁这样来得自然。 原本郑丽香还以为水下这一幕可能会需要多次NG,还生怕霍思宁会吃不了这个苦,结果却发现,水下拍摄镜捕捉到的霍思宁的镜头360度无死角,每一帧都无需剪辑。 1732.第1732章 将计就计 “卡!过了!” 久久地,郑丽香才回过神来,宣布这一场镜头过了,但是她心里激动不能自已,一转身就将身后的制片人给叫了过来: “快,你打电话让老谭来一趟,今天的这个镜头,剪一下,放出去试试效果!” 老谭是郑丽香公司里聘请的剪辑师,经验十分丰富,郑丽香对他十分信任,而且她敢肯定,老谭看到今天的这一场戏,也一定和她一样的反应。 那边霍思宁不知道郑丽香的打算,她在听到说这一场戏过了之后,就被工作人员从水里拉了出来。 在水下时间短暂,但是也算过了一下瘾,霍思宁觉得有些意犹未尽,想着等这部戏杀青之后,一定要尽快去海上一趟,在海里面尽情玩上几天才行。 回了岸上,她浑身已经是湿漉漉的了,为了不被人怀疑,她故意在上岸的前一秒撤掉了避水珠的保护,让身上的衣服都浸湿了,这才从水里爬出来,所以在上岸之后,她身上的衣服就湿透了,那边工作人员立刻就拿了干毛巾过来给她擦拭。 霍思宁回到了化妆间那边,准备将湿掉的衣服换掉,结果到了换衣间她才发现,她特意从酒店带出来的换洗衣物,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被人泼了水,也全都湿透了。 “霍小姐,怎么了?” 那边场务在被霍思宁叫过去之后,看到霍思宁阴沉着脸色,顿时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霍思宁冷笑一声:“你们场务这边也太松懈了,我的衣服放在这儿,被人给弄成这样,你说怎么了?” 那场务见状,伸出手也摸了一把,顿时也是脸色大变:“这……霍小姐,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可能是哪个工作人员不小心,将水给弄到您的衣物上了,要不这样,您先找一套其他的剧组服装换上,我给您想办法将这衣服给烘干。”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谢瑜杏的助理听到了这边的情况,也凑了上来:“霍小姐,出什么事情了?” 那场务尴尬地解释道:“霍小姐的换洗衣物不知道被谁给弄湿了,她刚刚拍完水下的戏份,进来换干净衣物,才发现不对劲。” 那助理闻言顿时有一脸气愤:“肯定是故意的,换衣间的衣服,怎么好端端地会弄湿,那边又不是洗衣房,再说了,为什么其他人的衣服没事,就霍小姐的衣服湿了?” 那场务顿时变了脸色,急切地伸出手来拉扯了那助理一把,压低了声音道:“这可不能乱说,咱们也没看到是谁,这种事情没证据,可以随便讲的吗?” 那助理却仍然有些愤愤不平:“可是这事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捣鬼啊,真是太过分了,我看也不用猜了,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那个苏玲雪干的,她早就看霍小姐不顺眼很久了,那天不是还跟霍小姐起冲突了么?” 霍思宁就站在旁边没有说话,那边谢瑜杏的那个助理在和那场务嘀嘀咕咕了一番后,忽然抬起头来,对着霍思宁自告奋勇道: “霍小姐,我看您也没带助理,在剧组肯定不方便,一会儿还有您的戏,我估计您一时半会儿也脱不开身,这样吧,我正好一会儿要给我家艺人去酒店拿东西,可以顺便帮你带一套干净的换洗衣物过来,如果您信任我的话,您只要将房卡给我就行。” 霍思宁听到这话,原本阴沉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看了看面前热心的助理一眼,她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下来,从她那背包里找到了酒店的房卡递给了那个助理: “那就太好了,真是麻烦你了,我的衣服都挂在套房外间靠墙壁那边的柜子里,你打开柜子就能看到。” 那助理接过了霍思宁递给她的房卡,急忙摇头摆手笑道:“不麻烦,我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霍思宁在酒店里面就只留下了一点日常用的洗漱用品和衣服而已,贵重的物品她都是习惯性地塞到储物戒指里随身带走,所以房卡给这个助理,她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眼看着那助理接过房卡就急匆匆地往剧组外面走,这边的场务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下捏了一把冷汗。 霍思宁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神里流露出意味不明的光,看着那助理的背影,幽幽地道:“谢前辈的这个助理,倒真是热心肠啊。” 那场务还以为霍思宁这话是发自内心的,便也跟着附和了一句,点头道:“是啊,素心妹纸在剧组很热心肠,做事又稳重,谢前辈很是信任她,霍小姐你在化妆间这边等会儿,素心给你取了衣服,估计很快就会送来了。” 霍思宁微微颔首,接过场务挑的一套干净的剧组服装就进了换衣间。 到了换衣间,霍思宁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了手机,给于飞那边发了一条消息:“蛇已经出洞。” 于飞很快就回复了过来:“收到,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霍思宁的眼中冷光一闪而逝,看着手中的那一套剧服,她真不知道是该说那些人聪明呢还是说他们太自以为是了。 事实上,霍思宁的储物戒指里面,就有换洗的干净衣服,她也完全可以直接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来换掉身上的脏衣服,但是如果这样做的话,就没办法让那助理进入她的房间做那些小动作了。 没错,这个助理提出来帮霍思宁去酒店取衣服这一出戏,正是苏玲雪和黄静雯事先就设定好的一部分,在霍思宁拍今天的这一场水下戏之前,她就已经从顾叙于飞的口中得到了消息,知道苏玲雪和黄静雯会在今天对她下手。 那两人以为他们的计划策划得非常完美,殊不知霍思宁早就已经窥探到了她们的秘密,甚至还和顾叙商量出了反将一军的计划。 所以,在发现自己的换洗衣物真的被人给弄湿了,而且谢瑜杏的助理也如计划中的一样冒头之后,霍思宁就知道,苏玲雪和黄静雯这两人准备出手了。 因此,霍思宁没有拒绝那助理提出来的建议,而是选择了将计就计,她倒要看看,接下来的这一场戏,这黄静雯和苏玲雪要怎么演! 1733.第1733章 助理 不久之后,谢瑜杏的助理就满头大汗的回来了,带回来了霍思宁的一套衣服,急匆匆地就来到了化妆间。 霍思宁谢过了那个助理,将衣服穿在了身上,紧接着就走到了片场,和郑丽香交谈起来,进行下一场戏的分析和走位准备。 那助理见霍思宁并未找她询问任何问题,顿时略松了一口气,不过,霍思宁不问,她又忍不住用复杂的眼神望向霍思宁那边。 “素心啊,我找你找了好久了,你到哪里去了?” 就在霍思宁走开没多久,谢瑜杏从另一边的化妆间走出来了,看到自己的助理站在门口,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不怎么高兴地问道。 那助理听到谢瑜杏的话,似是吓了一跳一般,脸色顿时一片煞白,猛地就将手机给塞到了口袋里面,然后故作镇定地道: “我落下了东西,回酒店去了一趟,杏姐你化好妆了?那我们去准备拍下一场戏吧?” 谢瑜杏狐疑地看了素心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眼神不由得落在她那慌忙塞进口袋里的手机上,然后目光又落在素心那明显有些心虚躲闪的眼神上,问道: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吗,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素心闻言顿时心下一慌,吓得连忙摇头,道:“我没事儿,是家里有点事儿,不过已经解决了,没什么的。” 谢瑜杏也知道素心家的情况,知道素心是从农村出来的,家里有一个弟弟,父母又重男轻女,所以她每个月都要将赚的钱汇回去大部分,不过就算是这样,素心的父母也仍然对素心没什么好脸色。 所以这会儿听到素心说是为了家里的事,谢瑜杏不疑有他,因为她亲耳见到过素心的父母在电话里对素心破口大骂的样子,因此素心说是家里的事,谢瑜杏便想当然的以为是素心的父母又给她打电话说什么难听的话了,不然素心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你也别再这样心软了,你那父母摆明了就是吃死了你,你如果再忍让,就只能让他们一直如水蛭一般吸你的血,往后你那父母指不定还要让你给你那弟弟买房买车娶媳妇儿养孩子,你再不硬气起来,你就得给他们卖命一辈子!” 谢瑜杏虽然对素心恨铁不成钢,但到底不好插手去教训素心的家人,只能当着素心的面教她这些道理,只是素心能听进去多少,谢瑜杏却是不敢保证,因为她很清楚,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姑娘,十个有九个都已经被彻底洗脑了,一切都是以兄弟为中心,唯父母命令是从。 听到谢瑜杏的这话,素心低着头,面上流露出惭愧和难堪的神色。 谢瑜杏只当素心是爱面子,又见剧组这么多人,人多耳杂的,她总不好众目睽睽之下教训自己的助理,就转了个话题不再提这事儿了。 只是谢瑜杏不知道的是,素心感觉到愧疚难堪,不是因为谢瑜杏的教训,而是谢瑜杏像是家人一样的关心,让素心感觉到暖心又后悔,但是她自知,经过今天这事儿之后,她恐怕就再也做不成谢瑜杏的助理了。 素心眼神里噙着泪,她后悔,但是她没得选择。 谢瑜杏说得没错,她的确是心软,一再忍让没能换来父母的理解,反而让他们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她这些年辛苦打拼,结果什么都让父母给搜刮走了,就为了她那个弟弟。 就连这一次,她也是为了护得她那个弟弟的周全。 她不是没有想过狠下心来不管算了,反正这些年她付出的这些也足够偿还父母的养育之恩了。 可是父母一次次将电话打过来,从一开始的态度强硬,到最后哭着求她,她到底是不忍心了,这毕竟是她的父母,是她唯一的弟弟啊,她怎么可能硬得下心肠来,真的坐视不管? 只是素心心中仍然感觉到愧疚,她愧对谢瑜杏对她的期望和信任,是谢瑜杏将她带出来的,这些年来,谢瑜杏对她真的很好,就像是亲姐姐一样,可是她做的事儿,却与谢瑜杏的期望完全背道而驰。 而且素心心里很清楚,等这事儿闹起来之后,以霍思宁的身份和地位,最多也就是被网友诟病而已,绝对动不了霍思宁的根本,但是等到霍思宁缓过神来,第一个怀疑的,肯定就是谢瑜杏。 因为她是谢瑜杏的助理,大家都知道她是听从谢瑜杏的指挥的,她一个小小的助理,与霍思宁无冤无仇,没有动机也没有理由会做这样的事,因此正常人都只会怀疑这是谢瑜杏的意思。 素心知道她会连累谢瑜杏,可是她别无选择,那些人拿她的家人威胁她,如果她不这么做,那她的家人肯定会被…… 想到这儿,素心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她已经明白过来,那些人这么干,就是想要一箭双雕,既解决掉霍思宁,又借助霍思宁身后的势力来对付谢瑜杏。 虽然跟她接触的人素心并不认识,这样的歹毒阴狠手段,还有这隐藏在背后的险恶用心,素心就算再笨,也能猜到这幕后主使者是谁了。 她心下不由得一颤,趁着那边谢瑜杏没有注意到她这边,又悄悄拿出手机,将那条未完成的短信编辑完发送了出去。 “东西已经放到了指定位置,一切顺利,霍没有怀疑。” 没多久,那边站在片场的黄静雯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黄静雯在走到偏僻一角接了这个电话后,面上表情顿时显得很是愉悦,嘴角都不自觉地往上翘起。 在挂断电话后重新回到片场,那边苏玲雪已经准备好要开始拍戏了,两人目光相对,黄静雯急不可察地微微颔首,那苏玲雪似是知道她那点头是什么意思一般,眼神顿时亮了一下,眼底眉梢都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得意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面更是有一丝鄙夷和幸灾乐祸一闪而过。 1734.第1734章 目的 因为这天的拍摄进展十分顺利,所以剧组在下午五点多就已经顺利收工了。 郑丽香心情不错,大手一挥,就表示放工作人员半天假,然后叫上制片和监制等人出去吃饭顺便商量接下来的戏份该怎么拍。 剩下的人当然是该干嘛干嘛,霍思宁和上官卓谢瑜杏三人在拍戏的空挡就已经商量好了,要去附近的川菜馆好好吃一顿,所以三人在收工后,就在剧组外汇合,一块儿前往这家川菜馆。 一路上,谢瑜杏的助理表情看起来都有些不太对,倒是上官卓的经纪人刘云很是幽默风趣,时不时就会说点笑话逗大伙儿开心。 吃过饭,一群人就回酒店了,到了酒店楼下,正巧就和苏玲雪黄静雯遇上了。 看到霍思宁和谢瑜杏两人关系密切,那边苏玲雪和黄静雯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谢瑜杏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上官卓的目光也注意到了苏玲雪和她经纪人之间的笑容有些古怪,眼神一闪,不免露出了几分若有所思。 霍思宁倒似是一点也没有察觉一般,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甚至还和上官卓的经纪人刘云聊起了各自老家的趣事儿,看起来很是没心没肺,一点也没受影响一般。 谁也没有注意到,当进入电梯关上门之后,霍思宁低头的那一瞬间,眼底闪过的那一抹凛冽寒光。 苏玲雪和黄静雯住的就是霍思宁隔壁的套间,从电梯上下来之后,霍思宁就跟在了苏玲雪和黄静雯的后面,三人都往走廊里面走。 注意到霍思宁手里拿着的那张房卡,苏玲雪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得意,眼见着霍思宁走到了她的房间前,就要刷门禁卡打开房门,那边苏玲雪忽然开口,笑问道: “霍小姐,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跟谢瑜杏打成一片了啊。” 霍思宁有些诧异苏玲雪会忽然跟她说话,拉着门把手准备开门的手臂不由得一顿,纳闷地看向苏玲雪一眼,讽刺道: “那又怎么样,谢前辈人不错,跟我也聊得来,我和她关系好也正常啊,难不成,我还跟你打成一片?” 苏玲雪早知道她在霍思宁这儿肯定是不可能得到什么好脸色的,但是只要一想到接下来的事儿,她就心中暗爽,哪怕这会儿被霍思宁抢白,苏玲雪也不觉生气,反而是笑了起来,故作关心地道: “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心想要提醒霍小姐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娱乐圈的人,可没有这么简单,霍小姐你一个新人,大约是还没有适应这娱乐圈的生存法则的。” “谢瑜杏能跟你好,也能跟其他人好,你觉得自己跟她志趣相投,但是说不定这就是她刻意装出来接近你的手段。” “所以我才要告诉霍小姐一声,不要轻易相信娱乐圈的任何人,不然,小心被人捅了刀子而不自知啊。” 苏玲雪眼神里满是关怀,若是霍思宁事先不知道这苏玲雪抱着什么样的目的的话,恐怕霍思宁真要因为这番话就对苏玲雪改观了。 只是,霍思宁却很清楚,苏玲雪刚刚这番话表面上看起来是来关心她,但是实则句句诛心。 之所以会说这样一番话,目的不过是在为接下来她们的计划做铺垫,等到事发之后,让她将怀疑的矛头指向谢瑜杏。 在知晓了这一系列事情的真正内幕后,再看看眼前苏玲雪假惺惺地故作姿态,霍思宁只觉得又滑稽又讽刺。 只是,这番心思她不能表露出来,不然就要让苏玲雪和黄静雯看出端倪,不然她们可能就要改变计划了。 所以,霍思宁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直直地道: “我跟谁交心,还轮不到苏小姐来置喙吧。苏小姐这样防备人,恐怕这日子不好过吧,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你有没有真正的朋友呢?我想应该没有吧?” “像苏小姐这样的人,大约最不缺的,就是阿谀奉承的人,但是若说真心的朋友,恐怕没人敢跟苏小姐叫朋友吧?因为如果轻易相信,指不定就要被苏小姐捅刀子呢!” “你!” 苏玲雪被霍思宁这番讽刺的话给说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就像是抓到了同脚一般,苏玲雪的眼神里闪过凌厉和怨毒,她扯起一抹狰狞的笑容,道: “话已至此,我能说的都说了,你爱信不信吧,等你被人卖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拿什么来嘴硬!” 说着,苏玲雪看也不看霍思宁一眼,直接就打开了套间的门进屋去了。 霍思宁冲着一旁站着的黄静雯看了一眼,笑道: “黄姐,苏小姐这么说,可是连你也包括进去了呢,她说不要相信娱乐圈的任何人,那么,她又是否相信你呢?” 黄静雯被霍思宁这话说得一愣,心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莫名地觉得有些不舒服。 只是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明白这是霍思宁的离间手段,顿时面上就露出了应酬式的微笑: “霍小姐说笑了,我和苏小姐是雇佣关系,她是艺人我是经纪人,我们是合作伙伴,也是利益的共同体,我为她服务是应该的,并不存在信任一说。” 霍思宁的嘴角勾了勾,偏头问道:“是么?” 黄静雯未知可否。 霍思宁眼中却是有些不认同地摇了摇头,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就打开房门进去了。 黄静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进入到苏玲雪所在的套间里面去。 进了屋,她就看到苏玲雪正在屋子里发脾气,面色扭曲,桌子上的一堆东西已经被苏玲雪扫到地上去了,如果不是因为酒店房间铺着厚厚的地毯,那些东西恐怕都要碎成一地了。 黄静雯当然知道苏玲雪这是为了什么,显然是在为刚刚霍思宁的那番话生气,不由得劝道: “你明知道她是故意激怒你,你又何必为了这么一点小事生气?晚上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你就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1735.第1735章 珍珠粉 听到黄静雯这话,苏玲雪面色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她的眼中闪过幽光,嘴上更是划过一抹阴沉的笑。 黄静雯的目的,不过是整一下这个姓霍的贱人而已,可是,她却最清楚,她要做的,是要让这个贱人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只要过了今晚,明天这个女人就要臭名昭著了,指不定连那顾家都要厌弃了她,直接和她离婚,让她净身出户,到时候,她倒要看看,一个成为了豪门弃妇被世人唾骂的女人,究竟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趾高气昂! 这边苏玲雪正和黄静雯确认接下来的计划是否没有任何问题,那边霍思宁也回到了自己的套间。 刚进屋,她就掏出了手机给于飞那边打电话: “于飞,情况怎么样?” 那边于飞将一个视频发给了霍思宁:“这是我用你的笔记本远程拍摄下来的情况,那个助理的确是进入了你的卧室,你找一下你的个人物品,东西应该就藏在你的私人物品里面,因为我只看到她在你那个柜子那儿忙活了一阵,但是具体放在哪儿了,摄像头并没有拍到。” 霍思宁点了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行了,我先去找东西,一会儿你想办法侵入酒店的监控,把我这一层的监控摄像切断,用同频段的录像带替换了!” 说着,霍思宁就按照于飞所说,低下头去在她的个人物品里面翻找。 果然,很快她就从她那化妆包里面,翻出来一个标有珍珠粉的密封盒子,那盒子从外面的包装看,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任何问题,但是,霍思宁却很清楚,这个东西,绝对不是她的! 她很少用化妆品,摆在屋子里的那些东西,也都不过是用来掩饰的幌子而已,更不要说珍珠粉这种东西了。 她的皮肤保养,主要是靠碧珠的灵气,这东西可比任何的化妆品护肤品有效多了。 但是,现在她这化妆包里面,却凭白多出来了一盒“珍珠粉”,这东西是谁放进来的,不言而喻。 如果这只是普通的用来美颜的真正的珍珠粉那也就罢了,但是这东西既然是那个叫素心的助理处心积虑放进来的,那就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在顾叙给她发的那些截图里面,霍思宁就已经很清楚,这苏玲雪和黄静雯想要做什么了。 这盒所谓的“珍珠粉”,根本不是美颜用的化妆品,而是白|粉,换而言之,就是毒!品! 霍思宁将那一盒“珍珠粉”在手里掂了掂,初步估计了一下,这东西起码就在一公斤以上。 这苏玲雪和黄静雯为了祸害她,可真是舍得下血本,哪怕是再劣质的白|粉,这么大的量,起码也是六位数了! 看着这个盒子,霍思宁的眼神愈发阴冷,她这人向来是不屑于用那些腌臜下作的手段来害人的,但是她不招惹别人,却总有人要来谋害她。 如果这苏玲雪和黄静雯的计划真成功了,就凭着这盒子里的东西,恐怕真会让这两人给算计上了。 媒体大众可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他们只会相信他们所看到的。 如果这些东西被从她的房间里,从她的私人物品里面搜出来,那些记者,绝对会集体高||潮,指不定会冠给她一个女毒枭的称号,到时候,她做任何的辩解都是枉然! 好阴毒的手段,这苏玲雪不光是要整她,还想要整死她! 一个贩毒的罪名,哪怕她之前有再多的傲人成绩,哪怕她如今的身份是顾家的媳妇儿,陆首长的孙女儿,哪怕她身家再丰厚,做再多的慈善,也抵消不了这个罪名。 到时候真要捅出去的话,就算是顾家陆家周家三家齐出动,也未必能保得住她! 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她若真是娱乐圈里面那些普通的小明星,恐怕就真要着了这苏玲雪和黄静雯的道了,可她不是! 她就算再笨,遇到这样的事,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任由一个下三滥的戏子摆布! 霍思宁冷笑了一声,这苏玲雪不是要陷害她么,那她就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一公斤的白||粉,怎么来的,她就要怎么还回去,她倒要看看,这么多的毒品,这苏玲雪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消化得了! 霍思宁给顾叙打了个电话,将这边的情况跟顾叙细说了一遍。 顾叙一听霍思宁说真的在她的私人物品里面搜到了一盒“珍珠粉”之后,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周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意:“需要我赶过来处理吗?” 霍思宁笑着摇头:“不用,这么一点小事,何必让你出手。这女人害的是我,我自己反击回去,才能出了这口恶气,让你来处理算怎么回事?” 顾叙知道霍思宁的脾气,她一向是不喜欢假手于人的,有什么仇怨,都喜欢自己解决,所以他也没有强求: “欢瑞那边找的人,已经被我想办法给挡住了,现在外面蹲点的那些记者,都是我找来的,包括刑警局那边,也已经找好了人。你随时都可以行动,放心,剩下的事情一切有我。” 这是霍思宁一早就跟顾叙说好了的,让他负责后面的扫尾工作,在这方面顾叙的人脉显然要比她多得多,他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情,霍思宁不会跟他去抢。 知道外面的人已经在等着了,霍思宁也没有耽搁,她在收到于飞的指令,告知她一切准备就绪后,就默念隐身咒,然后打开门,悄悄地从她那个套间里面走了出来。 黄静雯和苏玲雪在商量完一会儿该怎么演戏,对了一下台词后,确认没有问题后,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对着另一边下了指令: “可以了,你找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缉毒大队,就说收到知情人举报,说咱们酒店这边有人贩毒,房间号是1508。” 那边听到这个指令,二话没说就将电话给挂了。 黄静雯又急忙给她之前找的缉毒大队熟人那边打电话去确认。 1736.第1736章 时间差 这边黄静雯忙着跟那个熟人联系,那边苏玲雪也拿出了手机,悄悄地和那几个事先约好的记者发消息。 “宋记者,你们到了没?” “夏记者,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到了之后就在大厅等着,等我发消息给你们,你们就能上来了。” “于主编,我这边抽出时间来了,一会儿就可以接受你们的专访,你们现在到酒店了吗?” “……” 连着将消息发给了好几个记者,但是让苏玲雪诧异的是,消息发出去后,她却迟迟没有等到回音。 一个不回她的消息,还有可能是因为被什么事情给耽误了,这么多人都不回,这就有点奇怪了。 苏玲雪心中隐隐地划过一丝不安,正准备躲到洗手间去跟那些人打电话确认一下,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黄静雯一愣,下意识地就看了苏玲雪一眼。 苏玲雪还以为是她联系的那几个记者里面有谁不懂规矩,没接到她的通知就贸贸然跑到楼上来了,顿时就皱了皱眉,但是还是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去,将门给拉开了。 开门的当口,苏玲雪还有些心虚,正准备趁着黄静雯那边在打电话的当口,想办法把记者先打发到楼下去等着,等一会儿那缉毒大队的人上来了,她在引记者上楼。 但是让苏玲雪感到奇怪的是,门打开后,她却没有在走廊里见到任何人。 苏玲雪心下纳闷,正准备将门给关上,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什么拍了她的肩膀一下,苏玲雪心下吓了一跳,就要开口质问是谁,然后下一秒,她就在门口消失不见了。 隐藏住身形的霍思宁趁着这空挡,悄无声息地潜进了苏玲雪所在的套间。 那边黄静雯还在给缉毒大队的那个熟人打电话: “那一万块已经给你媳妇儿转过去了,事成之后,剩下的一万也会给你。” “那当然,我说了的,这事儿不用你刻意出头,不然就要怀疑到你的头上了,你只要推波助澜一下就行了,到时候真要被曝光出去,有记者来采访的话,你就实话实说就好。” “放心吧,不会查到你身上的……” 黄静雯话刚说完,就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不对,她以为是苏玲雪进来了,正准备回过头来问她刚刚敲门的人是谁,却不料下一秒,她也和苏玲雪一样,直接从房间里面消失了。 霍思宁直接将这两人给收进了空间里面,刚刚这黄静雯竟然跟人打电话,霍思宁也听在耳中。她不知道黄静雯是在跟谁交代事情,但是她敢肯定,电话那头的人,应该跟黄静雯接下来计划的事情有关系。 于飞已经监控了黄静雯的电话,所以这会儿霍思宁也就懒得去管这黄静雯究竟是跟谁联系了,反正事情完了之后,参与这件事的人,她都要一一清算,有的是时间,不急。 这会儿,当务之急,是将那个“罪证”送出来。 霍思宁的目光在这套房里面四下瞄了瞄,最后目光落在了苏玲雪的那个LV私人皮包上,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 将那一盒珍珠粉处理完毕,霍思宁也没有耽搁,将黄静雯从空间里面放出来,又快速地退了出去,到了房门口,将苏玲雪也重新放到了门口的原位置上,这才悄无声息地退到了走廊里面。 空间里面时间静止,所以霍思宁所做的这一切,那两人毫无所觉。 黄静雯那边正跟缉毒大队的副队长聊得正好呢,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阵风拂过,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身后有什么异常,再低头一看,她那正从通话中的手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信号竟然中断了,电话里面传来嘟嘟两声,然后就挂了。 黄静雯心下闪过一丝异样,却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这酒店里面信号太差的关系。 因为之前黄静雯在酒店里打电话就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忽然信号就断了。 这里是眉山影视基地,距离市区有一段距离,虽然因为影视基地的关系,这里开发得还算繁华,但是到底是偏僻郊区,电话信号不好,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所以黄静雯并没有往心里去。 她并不知道,她这个电话,是被迫切断的。 因为她被霍思宁收进储物戒指里面的缘故,使得电话信号被屏蔽了,所以电话也就被挂断了。 只是任凭黄静雯想象力再丰富,她也不可能猜到,会有人隐身潜入到她们的房间里面来,还将她给弄到了一个时间静止的空间里面去。 见电话挂断了,黄静雯也不以为意,直接就往玄关那边走去,好奇问苏玲雪:“刚刚是谁敲门啊?” 苏玲雪站在门口,也有些莫名其妙。 她明明听到有人敲门了,甚至还感觉到有谁拍了她的肩膀,可是她回过身却看到走廊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真是太奇怪了! 苏玲雪觉得有些古怪,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来。 见黄静雯走了过来,她又怕黄静雯看出什么端倪来,知道她私底下偷偷联系记者的事儿,于是她急忙摇头道:“没谁,敲错门了而已。” 黄静雯不疑有他,点点头道:“那就把门关好,我已经跟缉毒大队那边联系过了,没有问题,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因为霍思宁在套间里面呆的时间并不长,所以黄静雯和苏玲雪都没有注意到,她们刚刚其实在这个套间里面消失过,而且丢失了三分钟的宝贵时间。 如果黄静雯警觉一点,可能会察觉到,就刚刚那一会儿的功夫,她的手机时间和苏玲雪的手机时间有了几分钟的误差。 但是这个时候,她们的全副精神和注意力,都在隔壁霍思宁的身上,等着缉毒大队的警察上门之后,看霍思宁被抓的狼狈样子,所以,这会儿,黄静雯和苏玲雪根本不会留意到,她们的手机有什么时间差。 1737.第1737章 背叛 重新回到房间的霍思宁,在给于飞和顾叙分别去了电话之后,就默默地开始等着接下来的大戏了。 不过,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给谢瑜杏那边的房间拨了一个电话。 “宁宁,有什么事吗?” 谢瑜杏这段时间跟霍思宁接触得多了,就越是感觉到两人的三观和兴趣爱好都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因此自然关系就密切起来,谢瑜杏也不再叫霍思宁为霍小姐,反而改口称宁宁以表亲近。 霍思宁笑了笑:“你今天拍戏,吊威亚辛苦了吧?我跟你提过的,我在一个老师傅那儿学过气功按摩术,正好可以给你按一按,缓解缓解。要不你来我这儿?” 谢瑜杏这会儿正好洗完澡躺在床上,还想着让素心帮她按一按呢,因为白天吊威亚拍了几场打戏,她这会儿浑身都不得劲儿,尤其是肩膀和大腿勒着威亚的那几个地方,整个都已经淤青了。 谢瑜杏不是打星,所以拍打戏就更是艰苦,这会儿听到霍思宁说她会气功按摩,顿时眼前一亮,也不跟霍思宁客气,直接就欣然应允了。 那边素心正在收拾房间里的杂物,听到谢瑜杏说要到霍思宁的房间里面去找霍思宁帮她按摩,顿时咯噔一下,整个人都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别人不清楚,她可是最清楚的,苏玲雪和黄静雯既然能让她将那一盒珍珠粉放到霍思宁的房间里面去,就断然不可能放弃接下来的计划。 素心心中十分清楚,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让霍思宁发现那盒珍珠粉的存在,估计苏玲雪她们很有可能会在今天晚上就动手! 动手就动手吧,素心知道这事儿最后肯定是要不了了之,但是她绝对没有想过要让谢瑜杏还有她也牵扯到其中去。 但是这会儿谢瑜杏真的下去找霍思宁的话,到时候事发了,谢瑜杏和她却恰好也在霍思宁的房间里面,那她们可就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素心心下慌乱不已,急得脸色煞白,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素心,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素心早就六神无主了,听到谢瑜杏这么问,她哪里敢说实话,急忙摇头道:“没什么,估计是今天太累了,有些乏,歇息歇息就好了。” 如果是在往常,素心这样的回答,谢瑜杏可能听一听就过了,也不会怎么怀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谢瑜杏这会儿却猛地想起了之前在电梯里苏玲雪和黄静雯的时候,那两人脸上露出的古怪笑容。 谢瑜杏在娱乐圈混了这么长时间,察言观色的本事当然是有的,看到素心这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就隐隐地觉得不对劲,脑子里灵光一闪,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素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素心的脑子里一懵,面色更是苍白,她的瞳孔骤缩,眼神下意识地就避开了谢瑜杏的目光,有些结结巴巴地道: “没……没有,杏姐你怎么这样问,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 谢瑜杏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助理,尽管她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的助理会跟欢瑞的人同流合污,背叛她这个雇主,但是,谢瑜杏并不蠢,她联想起白天素心在片场的时候心神不宁的样子,再看看眼前一脸紧张慌乱的助理,心下就已经有了七成的肯定。 谢瑜杏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浓烈的失望和气恼: “素心,我记得我刚把你带出来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你现在……苏玲雪那贱人到底让你做了什么,你给我老实说清楚!” 素心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谢瑜杏:“杏姐,你怎么……” 谢瑜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你是问我怎么知道对吗?我跟苏玲雪的恩怨由来已久,她如果要下手,肯定会找我的人。其他人近不了我的身,唯独你跟我最亲近,她如果要打主意,你就是最好的人选!只是我没有料到,你竟然真的受了她们的蛊惑,素心,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谢瑜杏闭上了眼睛,面上的神情很是复杂,末了,她转过身,径直就拉开了房门朝着门外走去: “她们找你做了什么,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会给公司打电话,让他们换一个新的助理过来的,你明天就回去吧,你心大了,我这儿也留不住你了,现在我先去霍小姐那儿了,你……好自为之吧!” 谢瑜杏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知道这会儿去霍思宁那儿,很有可能是个坑,但是她却还是毅然决然地朝着楼上霍思宁所在的房间走去。 因为这个祸是素心闯出来的,素心是她的人,如果这时候她不表明自己的态度,那么出了什么事,霍思宁很有可能第一个就怀疑到她的头上来。 谢瑜杏对霍思宁感到愧疚,这会儿她满脑子想的,除了向霍思宁表明她的态度,证明苏玲雪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并不是她的主意之外,还有和霍思宁共同进退的意思。 她倒要看看,她那个助理,到底是帮苏玲雪那个女人干了什么,会让那个女人如此得意,连那会儿在电梯里都掩饰不住情绪! “杏姐,你别去!不能去!” 眼看着谢瑜杏就这么拉开门走了出去,素心顿时急了,她迫不及待地追了上去,想要阻止谢瑜杏上楼。 可是,谢瑜杏心意已决,又怎么可能会听她的劝阻?甚至在关上电梯的时候,谢瑜杏的眼中还流露出讥诮的神色。 素心满脸羞得通红,眼神里满是懊恼和愧疚,整个人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是谢瑜杏一手带出来的,而且这些年也颇得谢瑜杏的照顾,但是她却背叛了谢瑜杏。 虽然她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么一个走向,也没想过直接就将谢瑜杏拉扯到这个事件里面去,但是她心中其实也很清楚,等到事发之后,以霍思宁身后的背景和势力,真要调查起来,谢瑜杏绝对也逃脱不了干系。 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做了,谢瑜杏要开除她,这个结果,她一点也不冤枉。 只是,当看到电梯门在她眼前关上,当看到谢瑜杏那充满了失望和讥讽的眼神的时候,她的内心,依然承受着煎熬。 1738.第1738章 关心 “来了?” 听到敲门声,霍思宁就将门大开,看到下来的人只有谢瑜杏一个后,霍思宁不易察觉地挑了挑眉。 谢瑜杏是直性子,她已经知道了素心可能跟苏玲雪合作在背后动手脚的事,就不可能继续隐瞒着,虽然她与素心有多年的感情在,但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偏袒素心。 相反的,这个时候说出来,趁着事情还没有恶化,及时将源头给堵住,才能及时止损,将伤害降到最低。 “我问你一件事,你跟我的助理,这几天有没有接触过?”谢瑜杏一进门就面色严肃地看着霍思宁问道。 霍思宁一愣,看了谢瑜杏一眼,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别的用意来。 谢瑜杏一脸紧张焦急地看着霍思宁,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紧张和关心这件事,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松,脸上顿时就带出了几分笑意:“怎么了?” 谢瑜杏知道这个时候苏玲雪那边肯定已经开始行动了,也顾不上解释那么多了,只抓着霍思宁的手就焦急地问道: “你先别问具体的细节,我只问你,你有没有跟我的助理接触过?或者这几天你跟她起过什么冲突之类的?” 霍思宁摇头:“冲突倒是没有,不过今天拍那场水下戏的时候,我回更衣室换衣服,结果我的贴身衣物不知道被谁给浇了水,衣物都湿透了,你那助理说正巧要给你来酒店取东西,主动提出来要给我帮忙,我就把房卡给了她,让她帮我取了一套干净的换洗衣物回剧组。” 谢瑜杏听到这儿,脸色大变,已经猜测到那助理很有可能就是在拿到霍思宁的房卡之后,在霍思宁的房间里做了什么。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向霍思宁:“你第一次来混娱乐圈,就没有人教过你,应该要时刻警惕,不要随便轻信于人吗?你居然还把房卡给她,你这简直是……” 说着谢瑜杏也不跟霍思宁废话了,直接就松开了她的手,径直就往霍思宁的屋子里冲,进去之后,她就开始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霍思宁的屋子里四下乱窜,似乎在寻找着可以藏匿东西的地方所在。 “杏姐,你在找什么吗?” 霍思宁好整以暇地看着谢瑜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也带着笑。 谢瑜杏这个样子,不是演出来的,而是真的在关心她,害怕她着了苏玲雪那些人的道。不然以谢瑜杏一贯的冷静毒蛇,绝不会是现在六神无主慌慌张张的样子。 不过,看到谢瑜杏这个模样,霍思宁心下倒是打定了主意,不管她今后混不混娱乐圈,谢瑜杏这个朋友,她都交定了。 谢瑜杏到处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窃听器,针孔摄像头这些是娱乐圈最惯常用到的东西,她在霍思宁这儿都没有找到。 想了想,谢瑜杏抬起头来冲着霍思宁道:“你去看看你那电脑里面有没有被人种病毒,或者是被安装了什么奇怪的软件之类的,还有,私人物品里面也要检查,一定要仔细了检查,如果发现有不属于你的个人物品忽然出现在了你的包里面,马上拿出来,我得看到东西之后,才知道要怎么处理!” 谢瑜杏在一番毫无章法的翻找之后,脑子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她在沉默了几秒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谢瑜杏顿时就急了:“快点啊,不然时间要来不及了,你还笑,不赶紧处理,回头让人抓到把柄,就算你家背景再深厚,也只能被那苏玲雪摆布!我看你这真是个大失误,不是说你很多钱吗,怎么进娱乐圈之前也不事先找个助理,你要有助理在你跟前替你处理这些事儿,哪儿还会被人算计?” 听到谢瑜杏碎碎念着,眼神里却满是真诚和关心,霍思宁眼中的笑意加深,看向谢瑜杏,脸上却是露出了几分玩味儿的笑: “不用找了,杏姐,我不是叫你来按摩的吗?你还是躺下吧,我给你捏捏,我看你今天拍威亚的戏份,身体都僵了,这会儿估计不怎么好受吧?” 谢瑜杏看到霍思宁这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样子,更是着急了,以为霍思宁还没有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顿时眼眶气得通红,为之气结: “按什么按,现在是按摩的时候吗?我跟你说,你不要以为你是顾家的人就没人敢动你,你现在是还不明白这娱乐圈的厉害呢,这可不是帝都,你既然要进娱乐圈,就要接受这一套规则,你在帝都被人捧着含着,没见过这娱乐圈的血雨腥风,一点小小的疏忽,很有可能就会毁掉一个人一辈子,这种事情,你说能这样随便糊弄过去吗?” 霍思宁见谢瑜杏竟然眼眶都红了,心下一跳,更是过意不去了,急忙表态道: “不是,杏姐,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这娱乐圈是怎么回事,不过你真的误会了,我手边确实没助理,但是替我处理身边事的人不少,你说的这事儿,其实我早就知道,也已经解决了。所以我才会跟你说不用找了。” 谢瑜杏听到这话,身形不由得一顿,抬起头来狐疑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真的啊,这种事情我骗你干嘛,我叫你下来,一方面就是想给你按一按肩膀后背,我看你拍完威亚戏之后,表情很痛苦,估摸着你这身体受损不轻;另一方面,其实也有叫你过来看戏的意思。” “看戏?什么意思?” 谢瑜杏满是疑惑地看了过来。 霍思宁也不瞒着她,直接说道:“你那助理的确是受了人的指使,在我的房间里面放了点东西,不过被我的人给识破了。” 谢瑜杏一听素心竟然真的被人给利用了,顿时又气又怒,脸色涨得通红,似乎想要跟霍思宁解释,但是张了张嘴,她又没有说出话来。 1739.第1739章 好戏开场 霍思宁知道谢瑜杏想要说什么,忙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 “杏姐,你不用解释,我知道这事儿跟你无关,是素心姐自己的个人行为,她也是受到了那人的胁迫,不然不会为难我这么一个陌不相识的人。” 谢瑜杏听到这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她很珍惜霍思宁这个朋友,一开始和霍思宁接触,就不是冲着霍思宁的身份地位去的。 而且她看得出来,霍思宁这人也不怎么看重身份和家世,本身也没什么架子,从不拿她身后的那一套说事,这在谢瑜杏看来,是难能可贵的。 她接触过太多帝都的纨绔子弟,像霍思宁这样质朴的,却是第一个。 在娱乐圈,想要交到真心的朋友很难,但是谢瑜杏却有一种感觉,她觉得眼前这个女孩,会是她一辈子渴求的真朋友。 所以谢瑜杏才会这么紧张,生怕霍思宁误解了她。 不过,听到霍思宁说,她早就已经知道这事儿了,而且还邀请自己下来看戏,谢瑜杏心下顿时又觉得不对劲,她的眼神闪了闪,隐约猜测到了什么: “你已经做好应对策略了?” 霍思宁点了点头:“她们既然能想出这一招来陷害我,当然就得承受住我的反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事儿是她们自己想出来的,我就要让她们自己品尝这个恶果!” 谢瑜杏一愣,有些不太明白霍思宁的意思:“你是说——” 霍思宁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来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对着谢瑜杏柔声笑道:“这可不能怪我,我这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行了,你躺好,我给你看看你胳膊那儿有没有受伤,咱们一边按一边看戏,不用等太久!” 谢瑜杏心中还满是疑惑,但是看霍思宁的态度,这会儿显然是不会跟她说这些的,她也不多问,依着霍思宁说的,爬在了霍思宁的那张床上,任由霍思宁给她捏动她那被威亚拉伤的肩膀后背和四肢。 霍思宁那手掌处传来的一股股清凉感,谢瑜杏分明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道在她的体内乱窜,但是却出奇的舒服。 在霍思宁按了几下之后,她就已经明显感觉到,之前她那被威亚拉伤的淤青黑紫部位,升腾起麻痒酸胀的感觉来,但是疼痛的感觉却缓缓消失了。 几分钟的时间,霍思宁的手下甚至根本没怎么用力,可是谢瑜杏却浑身舒泰得控制不住想要呻|吟,她忍不住喟然长叹了一声,舒服得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只是,她这边才刚刚眯了眼睛,就听到隔壁那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敲门的声音很响,整个楼道里的人都听得到,谢瑜杏的睡意顿时都被敲没了,她猛地就抬起头来,下意识地就觉得不对劲。 霍思宁的手下动作倒是一点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见到谢瑜杏抬头,不由得笑道:“不用紧张,好戏,就要开场了!” 隔壁套间,黄静雯和苏玲雪也在等,在和缉毒大队那边的通话突兀中断之后,黄静雯在过了十分钟之后,又给那人打了一次电话。 只是这一回,那人的电话却打不通了,黄静雯倒也没有多想,缉毒队在进行特别行动的时候,关掉通讯工具这种事也不是不能理解。 而且黄静雯确信自己跟那人的关系,在这样的时刻,应该不会掉链子。 所以她也没有着急,在打不通电话后,她就耐心地坐了下来,等着看好戏。 那边苏玲雪却是有些心不在焉,她本来私下里已经联系好了记者,准备借用采访的这个名头,邀请那些记者到楼上来,然后让他们恰巧撞上隔壁被缉毒队查封,这样就能将霍思宁的丑闻给爆出去,而且还可以完美地隐藏她的目的。 只是,她的这个计划,却出现了问题。在这个紧要关头,那些记者们居然都联系不上了,她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不对劲,苏玲雪心中觉得有古怪,可是她没将这个不对劲跟霍思宁联系起来,只以为是又出了什么大新闻,让那些记者们都跑去抓那个大新闻了,根本顾不上她这儿。 苏玲雪心下有气,偏偏又无可奈何,只能换其他人,她在手机里翻找着,想要再联系其他娱记,结果还没顾上联络呢,她这个套间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听到敲门声,黄静雯和苏玲雪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下意识地问道:“谁啊?” 没人回答,但是敲门声反而更加急促了。 黄静雯无奈,只能走过去开门。 她也算警惕,透过猫眼先看了看,看到门口站着几个穿制服的人后,顿时就意识到,这些人是缉毒大队的人。 黄静雯心下一喜,但是随即她就恼了,拉开门压低了声音冲着那些人道:“你们怎么上我这儿来了,敲错门了,在隔壁,不是告诉你们房间号是1508吗,你们——” 黄静雯话为说完,对面站着的那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里面,为首的那个忽然就抽出了一本警官证和一张搜查令,用十分严肃的口吻道: “你们是住在1509号套间的住客吗?我们接到举报,有人说你们这儿窝藏了毒|品,这是我们的搜查令,现在请你配合我们公安人员对你们的套间进行搜查!” “什么?你们——” 黄静雯被这突如其来的话给整懵了,下意识地就要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警察给推开了,七八个穿制服的男人鱼贯而入,其中有三个警察甚至手中还持有配枪。 那边苏玲雪还准备给娱记打电话,看到屋子里忽然闯进来这么多陌生人,顿时也吓傻了,她猛地就从沙发上窜了起来,又气又怒道: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赶紧出去!” 那几个警察却根本不管苏玲雪的谩骂,径直就走进了套间里面,一个个戴上白手套就开始在房间里四下搜罗开来。 苏玲雪顿时盛怒,猛地就朝着后面跟进来的黄静雯瞪了过去:“你这是怎么回事,找的人不先去查隔壁,倒先来查我们自己?” 1740.第1740章 搞错了? 黄静雯也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看这几个警察里面根本没有她找的那个缉毒队副队长,急忙拉住之前说话的那个为首的警察道: “警官,你们是赵副队派过来的吧?赵副队人在哪里?不是,你们搞错了,我们打电话让你们查的是1508,不是1509,你们搞错房号了!” 那警察闻言,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向黄静雯: “那个举报电话是你们打的?” 黄静雯呼吸一滞,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摆手否认道: “不是不是,不是我们打的,只是我们跟你们队的赵副队认识,隐约听他提起过。不过你们真的搞错了,我没这儿没有毒|品,真正有毒|品的是隔壁,不信你们去搜!” 那警察听了不由得笑开:“隔壁有毒|品,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那边的毒|品是你放的?” 黄静雯顿时噎住,她心下暗恨,这赵副队到底找的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没有眼色,听不懂人话吗,该死的,闹这么大的动静,如果隔壁那霍思宁听到了声响,带着东西跑了怎么办? 黄静雯气得不行,偏偏还不能跟这些警察翻脸,只能干笑道: “那倒不是,只是我们住在一块儿,偶然看到过隔壁有人丢出来过注射器,猜测到可能藏匿了毒|品。” 那警察面上表情未变,黄静雯也猜测不到那警察到底在想什么。 她正准备再添油加醋地说点什么的时候,那警察却忽然抬起头来,看向黄静雯:“你刚刚说,赵副队跟你提起过,我们会来这边做特别行动?而且搜查的是1508?” 黄静雯这会儿隐约已经察觉到不对了,不过她以为这是赵副队长故意做出来的幌子,先查苏玲雪这边,再去查霍思宁那边,这样一来,霍思宁就算再怀疑,也不能质疑警察处事不公了,因为不止查了一间,就说明不是针对霍思宁一个。 而且,黄静雯心里已经将这个警察认定为是赵副队的手下了,所以她也没什么防备,听到那警察的问题之后,根本没有想太多,点了点头道: “对,你们应该是搞错了,要搜查的是1508,我们这边肯定没有窝藏毒——” 黄静雯的话音还未落,那边就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喊声,一个女警带着白手套,从一个LV皮包里面,抽出了一盒类似珍珠粉一样的东西。 “邢局,发现可疑物品,这个珍珠粉看起来有些古怪,得带回去进行检测!” 黄静雯在看清那女警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之后,顿时脸色大变,那苏玲雪更是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僵住了。 两个人缓缓地侧过头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惊惧恐慌害怕的表情来。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黄静雯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这盒“珍珠粉”,正是她让谢瑜杏的助理放到霍思宁的房间里面去的,当时那个助理还给她拍了照,确定依据将物品放在了那个姓霍的女人的个人物品里面,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个盒子,会跑到苏玲雪的背包里面来?! 苏玲雪脸上更是一片骇然,她在怔忪了几秒之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急切地就要朝着那女警扑过去: “给我,给我看看!” 只是,她反应怎么快得过那些缉毒特警,才刚刚跑了没两步,就被人给拦下来了,两个特警直接扣住了她,任凭苏玲雪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苏玲雪简直要气疯了,她一边挣扎一边叫道:“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是谁放到我包里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苏玲雪气急败坏,她朝着那边黄静雯怒目而视,这是黄静雯策划的,原本应该出现在霍思宁的房间里面,现在却出现在了她的背包里,苏玲雪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黄静雯反水了,联合外人来坑她,除了这个之外,她再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黄静雯看到苏玲雪这个充满了仇恨和怨毒的眼神后,也不由得愣住了。 她想解释,可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这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苏小姐,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好端端的,谁会买这么多毒|品来陷害你?我们可是接到了线人的举报,前两天有人从肥彪手里面购买了一批k粉,我们顺藤摸瓜才查到您的经纪人这儿,现在证据确凿,你说是被人陷害的?” 那个为首的警察冷笑着看向苏玲雪和黄静雯,对于苏玲雪这如小孩子耍赖一般的辩驳,只觉得可笑至极。 “对了,忘记跟你说了,你刚刚提到的赵副队,是缉毒队的赵永强吧?很不巧,他在十分钟前,因为与贩毒分子同流合污,证据确凿,已经被逮捕了。” “我本来还想去为他求情来着,但是现在看来,他一点也不冤啊,连缉毒特别行动这种秘密任务,他都能对你们这些不相干的外人宣扬,这人的职业操守良心,真是毫无底线了,难怪会跟毒贩子勾结!” 那个为首的警察说着,旁边的警察都似乎有些震颤,有人开口喊道:“邢局……” 那个被称为邢局的警察看了其他人一眼,目光凛冽掷地有声: “缉毒队里面绝对不能有这样的蛆虫,不然祸害的就是他的战友还有人民,这样的人,真是死不足惜!” 这个为首的警察目光冷凝,但是说出来的消息,却是爆炸性的大新闻。 苏玲雪和黄静雯听到这番话,顿时都怔住了。 黄静雯的心更是猛地往下沉。 赵永强被抓了,难怪她后来给他打电话打不通! 黄静雯面色僵硬,这会儿她才意识到,她们搞错了一件事,这些警察,跟赵永强那家伙根本没有关系,他们根本不是赵永强派来的,而是根据线索追查到她们酒店来的! 换而言之,这些人的目标,不是霍思宁,而是她和苏玲雪! 黄静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向那女警手中的珍珠粉,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1741.第1741章 大新闻 霍思宁这边听到动静,忍不住朝着谢瑜杏挑了挑眉,两人故作好奇地从那套间里面探出头来,用一种茫然的表情看向苏玲雪这边: “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闹出的动静太大,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住客都纷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也或多或少地看到了一些内幕,见霍思宁询问,忙道: “不知道呢,好像是听说藏了毒|品还是怎么回事,一群警察进去搜查了,也不知道这个房间住的人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酒店的电梯正巧在15层打开了,几个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走了出来,循着房间号牌来到了苏玲雪所在的套间跟前,结果看到里面竟然站着穿制服的警察,这些记者们顿时一个个都懵了。 “请问……这里是苏玲雪住的房间吗?” 其中有一个记者反应最为迅速,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他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和好奇,忍不住抓住了其中的一个警察打探情况。 那警察看了记者几眼,眼中不由得透露出几分疑惑:“你们这些记者怎么跟猫似的,这事儿才刚发生就闻到腥味儿了,这么快就赶来了,你们该不会是事先就知道消息了吧?我看你们也很可疑!” 那些记者顿时也懵逼了:“警察同志,您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可疑什么消息,我们没犯事儿啊。” 那警察冷冷道:“你们不知道消息那你们怎么来这么快,你可别告诉我你们是碰巧路过!” “不是,警察叔叔,我真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啊,我们还想问这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呢,我们是事先就跟苏小姐约好了,来她这儿做一个专访的,她告诉我们的房间就是1509,所以我们就上来了,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啊。” 那记者见警察居然怀疑到他的头上来了,顿时就慌了,急忙拿出手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指着其中一条消息道: “你看,这是苏小姐发给我的消息,还有通话记录,我没说谎啊!” 那警察看了几眼那人拿出来的证据,确定他不是撒谎,这才放下了戒心: “专访?那你们今天怕是专访不了了,这个苏玲雪跟经纪人屋子里藏了疑似毒|品,我们也是顺藤摸瓜才找到这儿来,刚刚已经搜出来了,现在我们要带人和证物回刑侦局,要做专访,你们还是换人吧!” 那记者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但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一脸震惊地看着那警察:“毒|品?你是说,苏玲雪和她的经纪人,吸|毒?” 警察没有否认,有这个态度,就已经足够让这些记者们兴奋不已了。 一个专访,哪里比得上一条新闻头条来得劲爆? 那些娱记又不是法治记者,他们向来是喜欢捕风捉影空穴来风的,一点小动静都能被他们给搅得血雨腥风,更不要说现在有警察上门,而且恰好还被搜出了证物这样有实锤的大新闻了! 那些记者们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拿着长枪短炮就开始一个劲儿按快门,而且还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要不是有警察拦着,这些记者们只怕早就直接冲上去了。 正巧这时候,那警察将里面的苏玲雪和黄静雯给带出来,那些记者们见状,更是打了鸡血一般,镁光灯不停地闪,挤到门口就迫不及待地将话筒递了过去: “苏小姐,听警方说在您住的房间里搜出了大量的毒|品,请问这是真的吗?” “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和吸食毒品的?” “那些毒品是您自己吸,还是给其他人购买的?为什么您会选择在剧组拍摄期间在酒店做这样的事儿?” “您后悔吗?毒品的危害,您知道吗?” “……” 原本跟苏玲雪约定好的几个记者,此刻竟然一个个成为了落井下石的人,那话筒就差要塞到她的嘴巴里来了。 苏玲雪的目光落在这些熟悉的记者脸上,看到的都是这些人兴奋和幸灾乐祸的表情,她的脸上火辣辣的,只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又觉得莫名的讽刺。 那边黄静雯也是一言不发,她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机关算尽,最后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在被警察推开了记者的包围圈,护送着走出房间后,苏玲雪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一旁不远处看热闹的那些房客,里面最显眼的,莫过于双臂环胸的霍思宁和谢瑜杏二人了。 霍思宁那充满了讽刺和讥笑的眼神,让苏玲雪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她忍不住抬起头来,用一种嫉恨和怨毒看着霍思宁。 “是你!是你做的!” 霍思宁一脸茫然地看着苏玲雪:“玲姐,你在说什么?什么是我做的?” 苏玲雪冷笑一声:“你别装了,那些毒|品是你放的对不对?我真是大意了,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深藏不露!” 苏玲雪又不蠢,当然知道这事儿不对劲。 她和黄静雯可是明明看到那个杨素心将“珍珠粉”放到了霍思宁所在的房间里面,结果最后警察却在她的背包里发现了毒|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霍思宁早就知道了自己和黄静雯要陷害她的事儿,却选择了按兵不动,将计就计,利用那盒珍珠粉来嫁祸到她和黄静雯的身上。 想到这儿,苏玲雪才终于意识到,她和黄静雯都上当了,被这个她们看来天真稚嫩的新手给耍了! 苏玲雪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她心中涌出满腔的愤恨,恨不得即刻冲上去就撕碎那个女人那张笑得得意的脸。 该死的,没想到终日打雁竟被雁啄,她和黄静雯自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最后却是作茧自缚,反而害了自己! 霍思宁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噗嗤一声笑开: “玲姐,你可别随便冤枉人,我跟你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害你?再说了,警察不是也说,他们是从交易线查到你们这儿的吗?那毒品,明明是你们自己买的,怎么现在反而怪到我的头上来了?” 1742.第1742章 大新闻 霍思宁这边听到动静,忍不住朝着谢瑜杏挑了挑眉,两人故作好奇地从那套间里面探出头来,用一种茫然的表情看向苏玲雪这边: “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闹出的动静太大,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住客都纷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也或多或少地看到了一些内幕,见霍思宁询问,忙道: “不知道呢,好像是听说藏了毒|品还是怎么回事,一群警察进去搜查了,也不知道这个房间住的人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酒店的电梯正巧在15层打开了,几个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走了出来,循着房间号牌来到了苏玲雪所在的套间跟前,结果看到里面竟然站着穿制服的警察,这些记者们顿时一个个都懵了。 “请问……这里是苏玲雪住的房间吗?” 其中有一个记者反应最为迅速,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他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和好奇,忍不住抓住了其中的一个警察打探情况。 那警察看了记者几眼,眼中不由得透露出几分疑惑:“你们这些记者怎么跟猫似的,这事儿才刚发生就闻到腥味儿了,这么快就赶来了,你们该不会是事先就知道消息了吧?我看你们也很可疑!” 那些记者顿时也懵逼了:“警察同志,您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可疑什么消息,我们没犯事儿啊。” 那警察冷冷道:“你们不知道消息那你们怎么来这么快,你可别告诉我你们是碰巧路过!” “不是,警察叔叔,我真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啊,我们还想问这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呢,我们是事先就跟苏小姐约好了,来她这儿做一个专访的,她告诉我们的房间就是1509,所以我们就上来了,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啊。” 那记者见警察居然怀疑到他的头上来了,顿时就慌了,急忙拿出手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指着其中一条消息道: “你看,这是苏小姐发给我的消息,还有通话记录,我没说谎啊!” 那警察看了几眼那人拿出来的证据,确定他不是撒谎,这才放下了戒心: “专访?那你们今天怕是专访不了了,这个苏玲雪跟经纪人屋子里藏了疑似毒|品,我们也是顺藤摸瓜才找到这儿来,刚刚已经搜出来了,现在我们要带人和证物回刑侦局,要做专访,你们还是换人吧!” 那记者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但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一脸震惊地看着那警察:“毒|品?你是说,苏玲雪和她的经纪人,吸|毒?” 警察没有否认,有这个态度,就已经足够让这些记者们兴奋不已了。 一个专访,哪里比得上一条新闻头条来得劲爆? 那些娱记又不是法治记者,他们向来是喜欢捕风捉影空穴来风的,一点小动静都能被他们给搅得血雨腥风,更不要说现在有警察上门,而且恰好还被搜出了证物这样有实锤的大新闻了! 那些记者们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拿着长枪短炮就开始一个劲儿按快门,而且还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要不是有警察拦着,这些记者们只怕早就直接冲上去了。 正巧这时候,那警察将里面的苏玲雪和黄静雯给带出来,那些记者们见状,更是打了鸡血一般,镁光灯不停地闪,挤到门口就迫不及待地将话筒递了过去: “苏小姐,听警方说在您住的房间里搜出了大量的毒|品,请问这是真的吗?” “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和吸食毒品的?” “那些毒品是您自己吸,还是给其他人购买的?为什么您会选择在剧组拍摄期间在酒店做这样的事儿?” “您后悔吗?毒品的危害,您知道吗?” “……” 原本跟苏玲雪约定好的几个记者,此刻竟然一个个成为了落井下石的人,那话筒就差要塞到她的嘴巴里来了。 苏玲雪的目光落在这些熟悉的记者脸上,看到的都是这些人兴奋和幸灾乐祸的表情,她的脸上火辣辣的,只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又觉得莫名的讽刺。 那边黄静雯也是一言不发,她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机关算尽,最后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在被警察推开了记者的包围圈,护送着走出房间后,苏玲雪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一旁不远处看热闹的那些房客,里面最显眼的,莫过于双臂环胸的霍思宁和谢瑜杏二人了。 霍思宁那充满了讽刺和讥笑的眼神,让苏玲雪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她忍不住抬起头来,用一种嫉恨和怨毒看着霍思宁。 “是你!是你做的!” 霍思宁一脸茫然地看着苏玲雪:“玲姐,你在说什么?什么是我做的?” 苏玲雪冷笑一声:“你别装了,那些毒|品是你放的对不对?我真是大意了,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深藏不露!” 苏玲雪又不蠢,当然知道这事儿不对劲。 她和黄静雯可是明明看到那个杨素心将“珍珠粉”放到了霍思宁所在的房间里面,结果最后警察却在她的背包里发现了毒|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霍思宁早就知道了自己和黄静雯要陷害她的事儿,却选择了按兵不动,将计就计,利用那盒珍珠粉来嫁祸到她和黄静雯的身上。 想到这儿,苏玲雪才终于意识到,她和黄静雯都上当了,被这个她们看来天真稚嫩的新手给耍了! 苏玲雪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她心中涌出满腔的愤恨,恨不得即刻冲上去就撕碎那个女人那张笑得得意的脸。 该死的,没想到终日打雁竟被雁啄,她和黄静雯自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最后却是作茧自缚,反而害了自己! 霍思宁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噗嗤一声笑开: “玲姐,你可别随便冤枉人,我跟你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害你?再说了,警察不是也说,他们是从交易线查到你们这儿的吗?那毒品,明明是你们自己买的,怎么现在反而怪到我的头上来了?” 1743.第1743章 事发 黄静雯和苏玲雪两人顿时都噎住,找不到话语来反驳。 的确,那些毒|品就是她们找人给买来的,而且还花了不少钱,而且黄静雯跟肥彪那边关系走得近,所以她们自认为这事儿做得非常隐蔽,无人能够发觉。 但是两人怎么都没有想到,刑侦缉毒那边已经早就盯上了肥彪这条线了,她们又一下子从肥彪那儿买了这么多货,自然也就成为了警方盯着的对象。 从警方那边拿到的线索,这些毒|品确实是她们自己购买的,这一点,怎么也不可能栽赃到霍思宁的头上去。 而且她们本来就是想要拿毒|品陷害霍思宁,现在霍思宁只不过是反将一军,把那些毒|品重新还回来而已,真要怪的话,也的确怪不到霍思宁的头上去。 霍思宁一脸的淡定,因为她很清楚,就算警察真怀疑她,也查不出什么线索来,因为她从头到尾就没有露出过什么马脚,反而是黄静雯和苏玲雪这边,都是证据。 苏玲雪的目光落在霍思宁的脸上,知道她这一回肯定是要栽了,可是到底心有不甘,在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 “贱人,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霍思宁的面上带着笑,只是眼神里面却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 “霍小姐,你不用理会,这人大约是被抓包了狗急跳墙,随便抓了个人就咬,我们警方办案都讲究证据的,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好人!” 在将苏玲雪和黄静雯带走后,最后剩下的那个邢局脚步一转,来到了霍思宁的面前。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霍思宁自认问心无愧,从没接触过毒|品,不会因为别人随便几句胡话就介怀。” 邢局对霍思宁这种沉着冷静的性子倒是颇为欣赏:“看霍小姐您的精神面貌就知道,面色红润眼神清正,绝对不可能涉毒,若是吸|毒的人还有您这样的精气神,那恐怕全民都要吸|毒了!” 听到邢局这话,那边原本因为苏玲雪的几句话而对霍思宁有所怀疑的看客和记者们,也都不由自己地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是啊,霍思宁在片场拍戏,哪怕熬夜很晚,第二天也总是精神抖擞一脸认真的样子,这样一个元气满满的少女,说她吸|毒,这根本就是天大的玩笑话! 而且,以霍思宁的身价,也不可能要靠贩|毒这种危险行为来赚钱了,毕竟,不管是她自己的,还是顾家的钱,就够她几辈子挥霍了。 其他人都觉得邢局说得有道理,那些记者就更不用说了,他们都知道霍思宁背后有着多大的势力,有影的事儿都不敢乱写,更何况是没影的事儿。 所以,苏玲雪想要将脏水泼到霍思宁身上的这个计划,怕是泡汤了。 事情发生后,郑丽香那边也很快接到了消息,只是他们到底是晚了几步,当他们急匆匆地赶回酒店的时候,苏玲雪和黄静雯已经被警方给带走了。 郑丽香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她的电影拍摄期间,竟然会闹出这样大的丑闻,这让郑丽香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了。 “赶紧打电话给欢瑞,让他们想办法,我估计,这消息这会儿已经传到网上去了!” 在听到霍思宁和谢瑜杏两个在场观众的转述后,郑丽香立刻就对着一旁的制片人道。 她知道,欢瑞娱乐那边肯定是有公关公司的,这种事,牵扯太广,在欢瑞那边没有表态和回应之前,剧组这边不方便直接表明立场。 不过,郑丽香的判断一点也没有错,那些得到了一手资料的记者们,纷纷都跑回了报社公司向上头邀功,不出一个小时,网上就出现了各种大爆料,而且还带了图。 【劲爆新闻:欢瑞某苏姓女星因涉嫌藏匿毒品被警方带走】 【欢瑞准一姐被抓现场曝光】 【传童星出身某女星因涉毒被捕,现场撒泼疑似嗑药】 【惊爆苏姓女星窝藏毒|品,房中搜出近公斤白|粉】 …… 一系列的新闻被各大娱乐媒体发布在了网上,顿时掀起了一股巨浪,很多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呆了。 “不是吧,这说的是苏玲雪?可是苏玲雪不是以玉女出身的吗,怎么肯能会吸毒?” “新闻都出来了,怎么会有假,还有照片呢,被拍的还是现场,她那个经纪人,叫黄什么来着,也一块儿被抓了!” “这也太劲爆了吧,我的妈呀,大晚上的忽然来这么一条新闻,简直难以置信!” “我的女神啊,你怎么也走这样一条路了,吸|毒就是慢性自杀啊,你这是祸害自己啊!” “这有什么,娱乐圈几个明星不吸的,拍戏压力大,娱乐圈里面诱惑又多,这事儿早就见怪不怪了!” “藏了上公斤的毒|品,这可真是胆子大啊,也不知道要判多久的刑,苏玲雪这一次算是完了!” “我怎么觉得这事儿这么古怪呢,这苏玲雪看起来状态很好啊,唇红齿白还有婴儿肥,吸|毒的人不是都瘦成人干了么,怎么会像她这样面色红润?” “算了吧,别洗白了,吸|粉一生黑,都被警方带走了,而且抓到了证据,这还有什么好辩驳的!” “苏玲雪之前还拍过禁毒宣传片呢,结果自己打脸,真是太搞笑了,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 “希望广电能封杀苏玲雪,吸|毒一生黑,让她滚出娱乐圈!” 网上吵翻了天,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是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霍思宁和谢瑜杏就在房间里,静静地观摩着这一场事故的演变,面色也是风云变幻,阴晴不定。 尤其是谢瑜杏,简直可以用心惊胆战来形容。 如果这件事霍思宁没有事先察觉,有所防范,那么这件事就会落到霍思宁的头上,到时候,也许网友的反弹会更加厉害。 毕竟,在此之前,霍思宁曾经被塑造成了华夏国的巾帼英雄,春晚,鉴宝大会,WGC,还有之后霍思宁嫁给顾叙的世纪婚礼,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霍思宁在民众的心目中变成了一个完美的女中豪杰。 但是,站得越高,摔得越惨,如果这事儿落到霍思宁的头上,谢瑜杏几乎可以预见,霍思宁的形象,将会被这些嫉恶如仇的网友们踩到尘埃里去。 1744.第1744章 乌龙 霍思宁的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目光一直盯着手中的平板电脑,不断刷屏。 事情发生已经三个小时了,但是从始至终,欢瑞都没有出来替自家的艺人说过一句话。 霍思宁心里很清楚,苏玲雪找那个肥彪购买毒|品,目的不过是为了陷害她而已,但是若要说她自己吸食这玩意儿,霍思宁却是一百个不相信。 苏玲雪和黄静雯两个女人虚荣且自私,攀权附势,但是真要说她们参与贩毒,这种事儿借给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未必敢做。 这样的女人,也就只配耍一点腌臜手段,阴一下娱乐圈里面那些不设防的新人而已,真要遇到这样的大事,她们就根本没辙了。 只是,苏玲雪作为欢瑞的准一姐,在这样的大事面前,欢瑞竟然直接就将她当做了一枚弃子,根本就没准备出声支援,就连欢瑞底下的那些娱乐明星,也都是一个个躲得要多远有多远,生怕跟她粘上半点干系,可见这苏玲雪以前在娱乐圈的人缘的确是不怎么样。 “苏玲雪,和黄静雯两个,真的会被判刑吗?” 谢瑜杏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开口问道。 霍思宁闻言一愣,抬起头来看了谢瑜杏一眼:“你觉得她们俩被判刑,不应该?” 谢瑜杏摇头:“不是,她们犯了错,却是应该得到惩罚,知道,这样的下场,未免……” 霍思宁当然知道谢瑜杏话里的意思,心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何苦来哉,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怪得了谁? 若不是非要来招惹她,又怎么会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不过,霍思宁也知道,让这两人真进了监狱,那这个惩罚的确是重了点,所以,她犹豫了一番后,准备给顾叙打个电话,让他跟那个刑局长说说,如果可以的话,尽量轻判吧。 但是,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这个电话她还没有来得及打出去,那边顾叙的电话就已经打了过来: “欢瑞那边把人给保释出去了。” 霍思宁闻言顿时愣住:“保释?你是说苏玲雪和黄静雯放出去了?怎么会,不是证据确凿吗,直接就可以提起公诉啊,为什么还能保释?” 顾叙也有些懵:“我还想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呢,邢局刚刚给我打电话,说那盒珍珠粉,里面装的根本不是毒|品,而是奶粉。” 霍思宁顿时傻眼了:“奶粉?真的还是假的,该不会是刑侦局内部有内鬼,被掉包了吧?” 顾叙否认道:“这不可能,邢局手里的人底子干净,而且这事儿我早叫人盯着了,在眼皮子底下,又是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应该是那个盒子在被警方搜出来的时候,里面装的就是奶粉。” 霍思宁脑子有些打结,她搞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可是,这不符合逻辑啊,黄静雯和苏玲雪的确是买了一批毒|品,于飞不是监控了她们俩的通讯设备吗,黄静雯跟肥彪的确是交易了货品,还有金钱往来,这做不得假啊,而且,她们又不是脑残,怎么可能会拿奶粉来陷害我?” 顾叙也觉得这个事情无法解释,他问道:“你在自己房间翻到那个盒子的时候,有没有检查过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霍思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我怎么可能检查啊,当时情况紧急,我当然是拿到了东西就往外送,哪里可能检查?而且我房间里面就只无缘无故多了一盒这玩意儿,我当时想着肯定那东西就是毒品,根本没猜到里面会是奶粉啊,况且我又没接触过毒|品,怎么可能判断得出来那东西是真是假。” 顾叙想想也觉得对,在那样的情况下,看到忽然多出来的一盒东西,自然是想当然地就认为那盒子里装的是白|粉,哪里还会有闲余时间去考虑那么多? “那这事儿就有些奇怪了,因为搜到的证物是奶粉,刑侦局那边也没办法继续审问下去,而且欢瑞那边请了律师,直接就将人给保释出去了,倒是闹了一个大乌龙。” 顾叙的声音有些沉,他对这个结果显然并不满意,只是事情出了这样的反转,他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干涉到刑侦局里面去,将白的说成黑的。 不过,那两人虽然已经出来了,事情却未必就能这样轻易地翻篇。 顾叙眼中满是阴沉之色,霍思宁就是他的逆鳞,他都舍不得伤她丝毫,怎么能容忍其他人这样欺负?! 那两个女人竟然想出这样的阴狠招数来害他的媳妇儿,简直是不知死活! 挂掉了顾叙的电话,霍思宁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她将这事情的前后都仔细地过了一遍,最后终于将反转的关键,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她下意识地看向谢瑜杏:“杏姐,你那个助理呢?” 谢瑜杏一愣,这才想起来,这事儿除了苏玲雪和黄静雯之外,她那个助理也是帮凶。 “她还在我那房间里呢,要不我把她叫上来?”谢瑜杏问道。 霍思宁摆摆手,道:“还是我跟你一块儿下去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她。” 谢瑜杏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多问,毕竟这事儿确实是杨素心理亏,霍思宁要问她什么,或者直接报警抓她,谢瑜杏都没有立场阻止。 下楼到了谢瑜杏所在的房间后,打开了房门,果然杨素心还在,不过她的眼眶却是肿着的,看起来应该是哭过,看到推开门走进来的谢瑜杏,杨素心身形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从谢瑜杏的身后竟然又闪出来一个人,直直地就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素心,我有问题要问你!”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素心心下一震,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她的嘴唇哆嗦着,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霍思宁:“霍小姐,怎么是你,你不是……” 1745.第1745章 掉包 霍思宁知道杨素心想要说什么,她一定是以为自己被警察给抓走了,所以一直害怕不敢出去见人。 “你不用紧张,我事先就已经知道苏玲雪她们要对付我,你被她们利用这事儿,我也知道,不过我没有拆穿你而已。” 听到霍思宁这话,素心顿时怔住,她的眼眶涨得通红,心中那块一直悬着的石头却是落了地,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不敢看旁边站着的谢瑜杏,只能低着头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霍小姐,真的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我真的不想这样,我……” 霍思宁既然能知道苏玲雪她们利用的是谢瑜杏的助理,自然也就查明白了杨素心被苏玲雪和黄静雯威胁一事,所以杨素心会这样做,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如果那盒子里面装的真是白|粉的话,霍思宁或许没这么快原谅杨素心,但是当顾叙告诉她,事情成了乌龙,那盒珍珠粉不是白|粉,而是奶粉的时候,她对于杨素心这个女孩,却是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素心,你只要告诉我,那盒子里的东西,是不是你掉包的?” 霍思宁认真地看着杨素心问道,目光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杨素心脸上的反应。 杨素心一愣,旋即就有些怯怯地点了点头: “他们说,如果我不把东西放进霍小姐你的房间里面去,就要让赌场的人抓走我弟弟……我真的不想害了霍小姐你,我知道他们肯定是要对你不利……那盒子里的东西,我猜也猜得到是什么,所以我就偷偷地将里面的珍珠粉给换成了奶粉,这样就算被警察查到了,霍小姐你也肯定不会有事。” 霍思宁早就猜测到这件事肯定是杨素心做的,但是这会儿听到杨素心说出来,她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目光复杂地看着杨素心,霍思宁说不上来是懊恼、庆幸,还是该哭笑不得。 如果没有杨素心这多此一举的话,那么苏玲雪和黄静雯肯定要面临官方指控,一场牢狱之灾绝对免不了。 但是杨素心这么做,本不是为了帮苏玲雪,而是为了救霍思宁,她知道明着反抗不了苏玲雪和黄静雯的威胁,所以只能背地里偷偷为霍思宁化解这一场危机。 只是,恐怕就连杨素心也没有想到,她的这个行为,阴差阳错地,却是为苏玲雪和黄静雯解除了嫌疑。 一旁的谢瑜杏也是听得目瞪口呆,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事情一波三折,最后竟然出现了这样一个神结局。 她的目光欣慰地看向杨素心,她素来就知道,杨素心这姑娘心善,本以为她真的被苏玲雪给利用了,倒没有想到,这丫头还不算太笨,总算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你看看,你这可真是帮了霍小姐的倒忙了,你要不多此一举,这会儿苏玲雪和黄静雯那两贱人,恐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谢瑜杏脸上佯怒,冲着素心骂道,但是她的眼底却是带着笑,再也不复之前上楼找霍思宁时候的心事重重。 素心听到谢瑜杏的骂声,身形一颤,嚅嚅道:“我不知道……” 谢瑜杏冷声道:“你不知道就能盖过去了?若不是人霍小姐机灵,这次的事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利用,她就要倒大霉了,你知不知道?” “你以为你真换成了奶粉,这事儿就不会有问题了吗?那你可就大错题错了!苏玲雪和黄静雯不过是两跳梁小丑,就算在娱乐圈地位也不够,所以没什么人会针对她们!” “但是霍小姐不一样,她是官方的人,真要被发现窝藏毒|品,哪怕最后被官方证实那珍珠粉盒子里面藏的是奶粉,这个事情也一定会发酵!” “民众不会相信这样一个离谱的解释,甚至还会怀疑是官方内部故意掉包了证物,偏袒包庇霍小姐,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有心人利用和推波助澜,到那个时候,事情就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算霍小姐解释再多,也无济于事!” 谢瑜杏这番话,霍思宁心下深以为然。 顾家陆家周家都跟政|治有牵连,如果她出了这样的事儿,难保不被政敌所利用,民众对官方的信任度本来就已经很低了,这时候如果出了这样的事儿,那她可真就不是屎也是屎了。 杨素心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年龄和阅历都达不到谢瑜杏这样的思想高度,所以那里能想得清楚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她以为只要将白|粉换成奶粉,就能为霍思宁化解这一场危机,却没有想到,她这样的方法,根本就毫无用处。 这让杨素心后怕不已,脸色也变得煞白一片,整个人都有些懵。 霍思宁下来找杨素心,目的也不是来质问和说教的,知道珍珠粉是被杨素心掉包的之后,她也就没想过要怪罪这个姑娘了。 虽然说掉包成奶粉这事儿帮了她的倒忙,但是这姑娘的本意却是为了救她,这事儿本来也怨不得杨素心,所以霍思宁还不至于迁怒到杨素心的身上。 “你既然跟我说对不起,那你帮我一个忙,将功赎罪如何?” 霍思宁笑看着杨素心问道。 杨素心点头如捣蒜:“行,别说是一个,就是十个百个,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竭尽所能!” 霍思宁看了谢瑜杏一眼,道:“你家杏姐说我身边没个人照料,在剧组肯定是要吃亏的,但是我一时半会儿恐怕也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助理,所以我看要不这样,以后你在照顾杏姐的同时,你也兼顾我的助理好了,我这边的工资也按照杏姐给你开的算,不过你就要辛苦一点,你看怎么样?” 杨素心闻言不由得愣住,她下意识地朝着谢瑜杏那边看了一眼,眼神顿时暗淡下去。 谢瑜杏在上楼找霍思宁之前,就已经给她下过通牒了,会联系公司换一个新助理过来,明天,她就不再是谢瑜杏的助理了,哪里还有资格去兼职做霍思宁的助理? 1746.第1746章 因祸得福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见杨素心迟迟没有答应,霍思宁心下纳闷,她不过就是给杨素心找一个台阶下而已,怎么这姑娘这么不开窍,她这么明显的暗示,这姑娘竟然听不出来? 杨素心正准备开口拒绝,那边谢瑜杏直接就开口了:“有什么难回答的,我做主替她答应了,辛苦点就辛苦点,就当是她为一时糊涂而赎罪好了,工资的事你也不用开口了,她做了这样的事儿,还有什么资格要工资!” 谢瑜杏说完这话,不忘狠狠瞪杨素心一眼:“傻愣着看我干什么?你要是不乐意,那就收拾你的铺盖卷走人,我这儿可容不下有二心的人!” 谢瑜杏这话说得不可谓不严厉,但是杨素心却是喜极而泣,她知道谢瑜杏这人刀子嘴豆腐心,肯替她接下霍思宁的那个要求,就证明谢瑜杏已经原谅她了。 “乐意,我乐意,霍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再犯糊涂,以后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杨素心抹了一把眼泪,面上却是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霍思宁笑了笑,也没再逗留,从谢瑜杏那房间里走了出来。 回到她的房间里面,刷了一下微博,果然事情出现了巨大反转,被指控藏匿毒|品的苏玲雪黄静雯二人,已经被释放,警方搜查到的证物,并非毒|品,而是奶粉。 这个消息一出,网上又掀起了新一轮的风波,一群网友在得知警方闹了乌龙之后,纷纷破口大骂,还有一群苏玲雪的粉丝跑到苏玲雪的微博下面留言,安慰苏玲雪不哭,替苏玲雪打抱不平。 一时间苏玲雪的热度甚嚣尘上,竟然因祸得福,大有超过其他超一线艺人的趋势。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冷笑,别人不清楚,她却是知晓个中原因的那一个,苏玲雪和黄静雯却是没有藏匿毒|品,但是她们花钱购买大批白|粉的事,却是证据确凿,这她们无法抵赖,也并不无辜。 只是,这事儿已经出现了转折,最佳的反击时间已经过了,霍思宁也不想盯着这事儿不放,后面的事情,她也不打算插手,就让顾叙去处理算了。 这场乌龙持续发酵,连着几天网上都在议论,有同情苏玲雪的,当然也就有质疑的,但是大部分人都相信苏玲雪没有吸|毒贩|毒,苏玲雪自己也打感情牌,在微博上发了几条微博博取网友的同情,倒是让她的人气和粉丝不降反增,甚至还有好几个代言找上了门。 苏玲雪在这事儿上占了大便宜,回到剧组之后,下巴更是抬得高高的,天天以鼻孔示人,俨然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大牌,就是在跟郑丽香接触的时候,也总是挑刺,这也不行那也不满意,甚至还公然要求加戏,临场发挥篡改台词,总之各种闹腾。 这事儿看得谢瑜杏是各种翻白眼,就连杨素心也是气愤不已。 所谓小人得志,大底就是如此吧。 霍思宁心下冷笑,她倒要看看,这苏玲雪能蹦跶到几时。 杨素心的弟弟赌博欠了巨款,这事儿在顾叙插手之后,便不了了之,大概是在这过程中,顾叙用了什么手段,倒是唬得杨素心那父母再也不敢来找杨素心了,所以这一段时间,杨素心倒是轻松了不少,连心情也渐渐明媚开朗了起来。 谢瑜杏倒是希望霍思宁将苏玲雪和黄静雯之前阴谋陷害她的事情给捅出去,但是这个建议,却是被霍思宁给否决了。 “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之前电影才拍过半,苏玲雪的戏份,找个人替也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电影拍到尾声了,如果这个时候,苏玲雪爆出丑闻,郑导的这部电影,恐怕就真要被毁了,这毕竟是大家的心血,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谢瑜杏听到霍思宁这话,也不好再要求了。 霍思宁的这一层考虑,她没有想到,但是霍思宁说的也并不无道理。 如果是普通的丑闻,对电影来说,其实也是一种炒作,说不定还能提升电影的热度; 但是演员直接参与犯罪的话,那就另论了,尤其是涉|毒这种事儿,很有可能直接就会遭到宣传部的封杀,到那个时候,电影要重拍,关于苏玲雪的镜头全部都要删除,那可就真是麻烦了。 郑丽香在《人鱼传说》这部电影里面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和心血,对它的期待自然也高,所以在电影上映之前,还是消停一点比较好。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娱乐圈秋后算账的事儿,多不可数,霍思宁也不急在这一时。 欢瑞那边大概是私底下对这事儿进行了一番调查,只是没调查出来那东西到底是怎么从霍思宁的房间跑到苏玲雪的房间里去的。 尽管谁都明白这事儿肯定是霍思宁发觉后从中动了手脚,但是谁也不敢将矛头对准霍思宁。 一来,这事儿本就是苏玲雪黄静雯不对在先,霍思宁不过是自卫而已,这事儿说到哪儿,都是霍思宁站在正义的一方,欢瑞当然也捋得清这个道理; 二来,苏玲雪对付的是霍思宁,如果苏玲雪得逞了那也就算了,可是偏偏又没得逞,还让人给发现了,现在人家手里面绝对是抓着苏玲雪的把柄了,这时候不夹着尾巴做人,还不知死活地去反咬人一口的话,不是嫌死得还不够快吗? 以霍思宁的身份,要将苏玲雪给打压下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对付不计较,却不代表他们就能颠倒黑白,真要逼急了,到时候不光苏玲雪倒霉,就连欢瑞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欢瑞那边的人也想得清楚这事儿是他们理亏,所以在一番商讨之后,欢瑞高层决定,宴请霍思宁吃一顿饭,以此来赔罪道歉。 这天剧组在拍戏,欢瑞的负责人许少清就赶到了眉山拍摄基地,找到了《人鱼传说》所在的剧组。 苏玲雪这几天春风得意,在剧组好不威风,不过她心中却还没有忘记当日她被警察带走,让一群记者围追,被一群网友谩骂的耻辱。 1747.第1747章 背后有人 苏玲雪对这事耿耿于怀,同时也对霍思宁恨入骨髓,可是因为公司对她的警告,她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暗自隐忍,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不过,因为这事儿,她对霍思宁之前那装出来的友好态度,却是再也不见了。 两人除了在片场拍对手戏的时候有过交锋之外,其他时间,基本上能不碰见就绝对不会碰面,就算是碰到了,也都是各自忙各自的,将对方视若空气,连眼神的交流都欠奉。 霍思宁巴不得苏玲雪不理会她,再像之前那样,她恐怕真要被恶心得吃不下饭。 这天,拍完第一场戏,霍思宁下了场就往化妆间走,拍完了第一场,上午就没有霍思宁的戏了,所以她倒不着急卸妆,不过她这才走到化妆间门口,就和屋内出来的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 霍思宁吓了一跳,急忙退后几步,抬起头来才注意到,撞自己的是个男人。 这人霍思宁也认识,正是《人鱼传说》中扮演另一个反派的男演员,罗少群。 “罗老师。” 见这个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神里甚至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霍思宁心下就隐隐地有些不太舒服,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不过对方到底是圈子里的前辈,所以霍思宁还是恭敬地叫了一声,侧身从罗少群的身边给溜了过去。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霍思宁忍不住又回过头去看了那个罗少群一眼,却见那男人也正好侧过身来。 似乎是注意到霍思宁的目光,罗少群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 这一笑,让罗少群整个人看起来温和谦逊,彬彬有礼,先前那股怪异的表情也不复存在,好似之前那都是霍思宁的错觉一般。 见霍思宁回到化妆间之后就有些心不在焉,一旁的谢瑜杏不由得开口询问道:“怎么了,累了?” 霍思宁暗道自己可能是神经过敏了,便甩甩头不再多想:“没什么,杏姐,刚刚您演得可真好,跟那些老戏骨演戏,竟然还能飙戏,真是太厉害了!” 谢瑜杏笑道:“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夸张,真要厉害,我也就不会在这圈子里混这么多年还这样不温不火,不过是混日子过而已,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天赋足,又年轻,有的是机会。” 霍思宁急忙摇头,道:“不是,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娱乐圈多少人三四十岁才红,但是一红就红透半边天的呢,杏姐你演技这么好,我敢肯定,这部戏一上映,你肯定就要大红大紫了!” “哼!” 这个时候苏玲雪跟黄静雯从片场走了下来,正巧就听到了化妆间霍思宁这番话,顿时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她冲着一旁的黄静雯看了一眼,阴阳怪气地道:“有些人可真是会做白日梦,这娱乐圈是什么地方,真以为是她家开的,想红就能红?真要有那运气,也不至于在这圈子里混了十多年,还总是打酱油跑龙套!” 黄静雯倒没有吭声,她看了苏玲雪一眼,心下虽然觉得苏玲雪这话说得对,但是这样直白地说出来,总归是有些不太妥当。 毕竟化妆间这么多人,若是发生冲突,被人利用的话,对苏玲雪的形象总归不大好。 苏玲雪本就是想要挑起事端,公司严厉警告过她,让她不要再和霍思宁有冲突,能躲开就躲开,实在不能就放低姿态,绝对不要惹怒了霍思宁。 这让苏玲雪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她在霍思宁的手上吃了大亏,险些被送进了监狱,这事儿她可是一直记在心里,但是公司不但不给她出头,反而要她在霍思宁面前做低伏小,这让苏玲雪忍不下这口气。 公司不让她针对霍思宁,所以她只能将这股怒气发泄在谢瑜杏的身上,所以找到机会,她就会时不时地刺谢瑜杏几句。 她心里甚至暗暗腹诽着,最好是谢瑜杏忍不下去,又或者霍思宁看不过眼,两人对她出手,这样她就有了发作的由头—— 打压新人,不尊重前辈,谢瑜杏霍思宁双双对苏玲雪大打出手。 这新闻要是发出去,这两人肯定要被网友骂死。 苏玲雪心中想得很好,可惜那两人根本不按理出牌。 这样刺耳的话,谢瑜杏听了之后竟然毫无反应,仍然是一脸笑眯眯地和霍思宁说笑,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又被无视了! 苏玲雪脸上的表情顿时挂不住了,她没有想到这两人居然如此不将她看在眼里。 周围隐隐传来唏嘘戏谑的嗤笑声,苏玲雪脸上还要维持着笑脸,一双手却是攥得死紧,心里对这两人更是恨之入骨。 诡异的气氛中,许少清的加入可谓打破了僵局。 黄静雯看到许少清进来愣住了,但是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拉扯了一下苏玲雪:“快看谁来了!” 苏玲雪回过身,顿时眼前一亮,露出了惊讶之色:“姐夫,你怎么来了?” 霍思宁不知道娱乐圈的事儿,下意识地就朝着来人看了过去,侧过头悄声问一旁的谢瑜杏:“这人是谁啊?” 谢瑜杏嘴唇微动:“欢瑞副总,许少清,在欢瑞掌握了很大一部分实权,在娱乐圈人脉非常广,很多明星都想要借他上位。” 霍思宁闻言顿时了然。 她之前就有些奇怪,这苏玲雪演技不怎么样,人品也很差,怎么就能在欢瑞成为准一姐,得到这么多的资源和力捧?原来是有一个姐夫在公司撑腰,那就难怪了。 就在众人都朝着许少清那边看过去的时候,那苏玲雪脑子倒也转得快,刚刚在谢瑜杏和霍思宁那儿丢了面子,这会儿许少清来了,她当然要抓紧机会扳回一局。 当下她眼珠子一转,人已经朝着许少清迎了上去,状似亲昵地挽住了许少清的手臂,一边身体靠近,一边撒娇道: “姐夫,你怎么来了也不先告诉我一声,我好让人去接你啊。我听说公司最近投资了谢宏忠导演的电影,你这个副总应该忙的不可开交才是啊,怎么有空过来我这边,要我说啊,就算携导演资历深厚,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放心当甩手掌柜啊,你不在那儿看着,就不怕电影出岔子?” 1748.第1748章 打脸 苏玲雪不算笨,她很懂得审时度势。 许少清是欢瑞的副总,在欢瑞有着极高的地位,其他人想巴结都巴结不过来, 苏玲雪这时候不动声色地亮出了许少清的身份,又亲昵地称呼对方为姐夫,可以说是瞬间就让众人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也无形中提高了她的身价。 化妆间里面的那些演员和工作人员可都不是傻子,原本一些人还准备看苏玲雪的笑话,这会儿听到苏玲雪叫许少清为姐夫,又得知了许少清居然是欢瑞的副总,自然就猜测到了苏玲雪在欢瑞是什么地位,当下看苏玲雪的眼神就瞬间变得不同了。 这可是现成的大腿啊,只要抱上去了,就算这部戏出不了头,只要欢瑞还投资拍摄其他电影,有许少清这层关系在,就不愁没有机会。 果然,苏玲雪的这番话一说,霍思宁就很明显地感觉到,那些演员的眼睛里闪烁着亮光,看向苏玲雪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块香饽饽。 苏玲雪的脸上也不由得带着得意的笑,挽着许少清手臂的双手抓得更紧了。 知道苏玲雪是在借他造势,许少清心下不耐,但是眼前这个是他的小姨子,就算他乐意,他媳妇儿的面子他却不得不给。 只是,许少清这次来眉山,并不是来给苏玲雪探班的,又哪里会跟苏玲雪纠缠? 苏玲雪的得意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就在她准备拉着许少清走到片场去耀武扬威一番的时候,许少清已经挣脱开了她的手,并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霍思宁的跟前。 “霍小姐,你好,我是欢瑞市场部的副总,我叫许少清。霍小姐在剧组还习惯吗?” 许少清笑得十分灿烂,但是他那眼神里的讨好之色,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霍思宁脸色倒是淡淡的,略点了点头: “还行,拍戏挺好玩的,同事们也好相处。许总是过来探班的?” 说这话的时候,霍思宁目光还下意识地看了苏玲雪那边一眼,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怪异来。 姐夫探班小姨子,这……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许少清很清楚,要让霍思宁放过欢瑞,就必须要讨好她,以这个女人的身份,要捏死欢瑞,也不过就是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所以他也不怕周围人会投来什么异样的眼神了,清了清嗓子就道: “霍小姐,我这是专门来探您的班的,不知道霍小姐有没有空,我听人说霍小姐喜欢吃巴蜀菜,我在片场不远的一家山庄定了一桌正宗的巴蜀菜,不知道霍小姐肯不肯赏脸?” 霍思宁本打算拒绝,毕竟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她知道欢瑞这是来向她赔礼道歉表明态度,不过她根本不可能就此放过苏玲雪,若是现在吃了欢瑞的饭,到时候再出手,总归不太厚道。 可是霍思宁这边才准备拒绝,那边苏玲雪已经脸色扭曲,一脸愤愤不甘地瞪视了过来。 显然苏玲雪没有料到自己这姐夫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的脸,苏玲雪本以为许少清是来给她探班的,却没想到许少清的目的根本不是她,而是为了请霍思宁吃饭! 自作多情! 苏玲雪从小到大顺风顺水,还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这会儿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旁边那些演员讥讽的笑容,让她再一次感觉受到了侮辱,甚是难堪。 “呵呵。” 见到苏玲雪气得浑身直颤,死死瞪过来好似要喷火一般的眼神,霍思宁只觉得好笑,一转身就已经改变了主意。 “巴蜀菜,好啊,不过我本来是约了我两个朋友一块儿去吃饭的,许总应该不介意我多带两个人吧?” “不介意,不介意。” 许少清本就是来赔礼道歉的,哪里敢说一个不字。虽然心里不太乐意在眼请霍思宁的时候有外人在场,但是这会儿他也只能是笑脸相迎。 “那行,她们一会儿还要拍一场戏呢,你先在那儿等着吧。” 霍思宁也不客气,直接就将许少清晾在那儿了。 她没打算放过苏玲雪,但是欢瑞这边只是苏玲雪的东家,在这事儿上也算是殃及池鱼。 霍思宁没打算跟欢瑞计较,有饭吃,当然是不吃白不吃,所以霍思宁没有拒绝。 虽然这次的事,欢瑞是无辜的,但是在《人鱼传说》的开机宴上,欢瑞还曾找记者试图抹黑她,这事儿霍思宁嘴上没说,心里可是一直记着。 所以,欢瑞请她吃饭,她可是一点都没客气,甚至还准备将谢瑜杏和杨素心也给拉了过去。 许少清就坐在一旁等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这好脾气直看得周围的演员咋舌。 虽然他们不认识许少清,但是从苏玲雪的口中也知道,这人是欢瑞的副总。 欢瑞财大气粗,一直都是牛气哄哄的,对待圈子里的那些新人演员,想打想骂甚至开除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哪里有这么好说话的?更不要说请客吃饭,还得等人拍完戏卸完妆再说了。 看到许少清在霍思宁面前献殷勤,生怕说错话得罪了人,而霍思宁却只跟谢瑜杏聊天,这会儿大家看向那边淡定坐着翻剧本记台词的谢瑜杏的时候,不由得就一阵眼热了。 虽然剧组拍摄时间不长,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谢瑜杏和霍思宁的关心很亲近,连助理都借给霍思宁用。 之前大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发现,原来他们这群人里面,谢瑜杏才是个中高手,一下子就巴结了一个最厉害的。 得了霍思宁的青眼相待,往后只要霍思宁一句话,这个谢瑜杏想要大红大紫,肯定是迟早的事了。 就算霍思宁不出手,凭借着谢瑜杏和霍思宁的那一层友谊在,那欢瑞还能不借此来巴结讨好? 这会儿在场的那些演员和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都是各怀心思,有几个甚至心下暗自后悔,没有从一开始就走这样一条路线,结果让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溜走了。 谢瑜杏却是哂笑一声,也不说话。 娱乐圈仰高踩低屡见不鲜,她可不认为跟这些人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和霍思宁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而已,不存在那些其他的心思和目的,这些人要怎么想是她们的事,与她无关。 1749.第1749章 迁怒 欢瑞请吃饭的目的,本来是为了给霍思宁赔礼道歉,但是霍思宁却还要带两个人,这就让许少清面上有些尴尬了。 不过就算他再不乐意,这会儿也不可能将心中的想法表现在脸上。 霍思宁一直等到谢瑜杏的戏份拍完,两人卸好妆收拾好东西,这才示意许少清可以走了。 许少清倒是好脾气,等了几个小时,竟然一直面带微笑。 看到这一切,霍思宁不由得低下头去,掩饰住眼底那一抹嘲讽笑意。 许少清请客,霍思宁可是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拉着谢瑜杏和杨素心就上了车。 苏玲雪的忍功和厚脸皮也算是修炼到家了,居然粘着许少清也跟了上来。 一行五人到了拍摄基地附近的山庄。 “苏玲雪跟霍小姐在剧组应该也认识了,我就不多做介绍了。玲雪是我家夫人的妹子,这丫头脾气直,家里人又冲着她,所以说话做事没遮没拦,有得罪霍小姐的地方,还请霍小姐不要介意!” 饭桌上,许少清倒是一脸歉意,话里话外应该都是在为前两天苏玲雪黄静雯背后玩阴招的事儿道歉的意思,说完这话后,他就站起来倒了一杯酒闷了。 喝完酒,许少清就冲着苏玲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向霍思宁道歉。 奈何苏玲雪一点都没有将许少清的警告放在眼里,想到她在那么多记者面前的目光下被警察逮捕,苏玲雪就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恼恨,恨不得噬霍思宁骨血,又怎么可能会道歉。 况且她也并不认为她有什么错,不过就是使了一点小手段整一下这个姓霍的女人而已,没能成功,只能算她技不如人。 这世上总有这样一种双标|婊,她可以因为任何一点小矛盾就害人,甚至认为理所应当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别人却不能反过来欺负她,不然就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许少清出面,霍思宁也没想过要去计较欢瑞在这里面究竟出了多少力了,但是苏玲雪嘛,霍思宁的目光瞥了坐在她对面的女人一眼,眼神里幽深一闪,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不是她霍思宁小心眼,实在是她很了解苏玲雪这个人,以苏玲雪睚眦必报的脾气,这一次在她手里面吃了这么大的亏,这女人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霍思宁心中早有计较,但是当着许少清的面,她还是要装出一份大度来,起码不能让这两人起疑才行。 反正左右她也没吃什么亏,被警察抓走的也不是她,这一路只有她让别人吃瘪的份,哪里轮得到别人来欺负她? 所以霍思宁也笑着短期了酒杯抿了一口:“许总说笑了,我跟玲雪姐既然同在一个剧组合作,她是圈子里的前辈,我这做新人的,当然只有敬重的份,得罪这种话我可担当不起啊。” 许少清听出霍思宁话里还隐隐对苏玲雪有些讽刺的意思,当即就哈哈笑着和稀泥,拉着苏玲雪不情不愿地敬了一杯酒,当这事儿揭过了。 苏玲雪当然知道霍思宁不好惹,连许少清都对霍思宁这般殷勤,她要是再犟着,公司方面肯定要对她有意见了。 可是她真的就咽的下这口气吗?想到众目睽睽之下她被戴上了手铐,面对那么多人的嘲笑的情形,苏玲雪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甘心。 端起酒杯,苏玲雪的脸色阴沉地注视着坐在她对面畅饮的几个人,目光在霍思宁的脸上扫过,忽地她又将视线落在了她旁边坐着一直淡淡笑着的谢瑜杏身上。 鱼儿拣鲜的吃,柿子挑软的捏,霍思宁这个女人她动不了,难道她还对付不了这个没背景的谢瑜杏?! 既然正主她惹不得,找她最亲密的朋友出一口恶气,谁还能拦着不成? 想到这儿,苏玲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脸上倒是露出了久违的笑。 霍思宁诧异地看了苏玲雪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刚刚苏玲雪那笑有些不对劲,而且看谢瑜杏的那个眼神,隐隐地好像有些不怀好意。 谢瑜杏也觉得苏玲雪有些古怪,但是她就算再聪明也不会想到苏玲雪的脑回路,她若是知道苏玲雪将对霍思宁的愤怒和恼恨迁怒到她的身上,她一点会被气得吐血。 什么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就是啊,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干,结果竟然就触了霉头,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许少清来剧组走了一遭,剧组很多演员虽然嘴上没有说巴结的话,但是明里暗里的态度都对谢瑜杏殷勤了很多。 究其原因,谢瑜杏也能猜到几分,因为霍思宁在化妆间撂了许少清的面子,连许少清请吃饭都带上了她,所以那些演员和工作人员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和霍思宁成为了好闺蜜。 那些演员和工作人员开始重新评估谢瑜杏在娱乐圈逆袭的可能,因为霍思宁的那一层关系在,就算霍思宁不说,许少清或者说欢瑞也不可能不知情识趣,以谢瑜杏这些年在娱乐圈积淀下来的实力,只要欢瑞在必要的时候拉谢瑜杏一把,这女人要大红大紫,简直是轻而易举。 “嘿,这世上,果然有奶才是娘啊,衣食父母这话没说错,你看看,才露出点尾巴,那些人态度就发生了180度大转弯,若是些没权没势没钱的新人,进了这圈子,岂不是要被他们往死里欺负?” 看到那些工作人员的表现,霍思宁便冷笑不已。 对这些势利小人,她还真不看在眼里,只是对这种风气,她感觉无比气愤。 谢瑜杏却是笑了笑,也不说话,可不就是往死里欺负么? 在娱乐圈这么多年,她算是早就看透了,十多年前她还是个新人的时候,刚进剧组,被那些自称是前辈的人当作打杂的使唤。 剧组在东门,有前辈却要她跑十几里路到西门去买一种小吃;在化妆间无缘无故就被当枪使,得罪了另外一个前辈而不自知;遭人陷害成了替罪羊还不明原因;甚至在饭桌上吃饭都要替前辈挡酒…… 这些不剩愉快的记忆,即便是如今想起来,谢瑜杏仍然觉得苦逼。 可也正是这些经历,在催促着她不断成长,不断强大自己的内心世界。 1750.第1750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算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咱们来对戏吧,明天你的戏份不少。” 谢瑜杏甩了甩头,拿出了剧本,翻到了明天属于霍思宁的戏份。 细数下来,谢瑜杏在这个片子里面的戏份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布景板,而霍思宁则不一样,她的戏份很多,最高潮的戏份,可能就是东方明珠号出事后,美人鱼在海中救人的戏了。 而这个过程中,还有更多的美人鱼出现,反派被击杀,最后最大的男反派BOSS随着大船沉入海底。 饰演大反派的,正是娱乐圈的反派钉子户,罗少群。 “说起来,今天我在化妆间撞到了这个罗少群,之后回酒店又意外碰到了,他还跟我说明天上午找我对台词,这人倒是一点也不像大牌,我见他在片场对待新人态度和善,一点脾气都没有。” 说到这个罗少群,霍思宁显得有些意外。 只是谢瑜杏一听罗少群这个名字,却是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知人知面不知心,都是演戏的,要演一个良善之辈并不难。” “这个人怎么了?” 见谢瑜杏脸色不太好,霍思宁听出她话里似乎对罗少群这个人印象不太好,忍不住好奇追问道。 谢瑜杏的眉头紧蹙:“总之这个罗少群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就行了。” 谢瑜杏十七岁入行,如今已经二十八了,十一年娱乐圈生涯之中,遇到过的好人无数,也见识过各种奇葩,像罗少群这样道貌岸然的极品人渣,却是头一份。 罗少群在娱乐圈一直以“模范夫妻”“模范丈夫”“模范父亲”自居,他的娱乐公司在媒体面前也一直为罗少群竖立和包装这种正面形象。 只可惜世人不知,在这个男人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却充斥着龌龊不堪。 大概八年前,谢瑜杏的事业刚刚有点起色的时候,接拍了一部武侠电影。 虽然谢瑜杏在那部电影里面饰演的是女三号,算不上多重要的角色,但是因为那部电影能够与几个算是大牌的明星合作,所以谢瑜杏二话不说就将那个角色接了过来。 结果刚进入剧组没多久,她就受到了罗少群的骚扰和威胁。 那个男人明面上对她一视同仁笑脸相迎,背地里却要求谢瑜杏答应做他的地下情人。 他承诺如果谢瑜杏愿意陪他一夜,他就去给导演说情,将她的女三号换成而二号;若谢瑜杏不答应,他就会想办法将她赶出剧组。 谢瑜杏当时也是年轻气盛性子容易冲动的年纪,听到罗少群竟然说这样的话,顿时就情绪激愤,一气之下,她不管不顾地就将这事儿捅到了剧组导演跟前。 那导演跟罗少群本来关系不错,得知了这事儿颇为震惊。 罗少群当时脸色铁青地给谢瑜杏又是赔礼道歉又是好话说尽,但是那个导演也没有原谅他,直接就将罗少群给开除了。 那个时候,谢瑜杏自以为她打了一场胜仗,甚至还为此得意洋洋沾沾自喜。 却没有料到,她在拍完那部电影之后,就被公司雪藏了,足足过了一年多,没有一部电影电视剧找她拍戏,甚至连节目通告都没有。 没有任何一个剧组愿意接纳一个爱惹事的演员,也没有任何一个娱乐公司会培养一个刺头。 为了谢瑜杏的事,她的经纪人跑断了腿,最后才被公司告知,因为谢瑜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那人想要整她,连公司都护不了她。 在娱乐圈,你可以不要脸皮和节操,但是就是不能不自量力,谢瑜杏知道要整她的人是罗少群,但是她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在娱乐圈看似不显山不露水的罗少群,竟然有这样大的能耐。 所以,这件事给谢瑜杏上了很好的一课,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娱乐圈,你没有人脉没有本事之前,是没有资格谈条件也没有资格据理力争的。 因为哪怕前一刻你赢了,下一刻人家照样能让你从高处摔下来,而且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娱乐圈不知道多少女孩丢掉了自尊与原则,谢瑜杏就亲眼见过有女孩子半夜敲响导演的房门。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潜规则在这个圈子里,这种事不足为奇。 可是罗少群不同,这个男人明面上有恩爱的妻子和疼宠的孩子,背地里却做出这样龌龊的事,以拍戏作为要挟,去哄骗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新人。 表面上装作什么关系都没有,暗地里却将那些女孩当做玩物,这样的男人,人品烂到了极限。 这些事本不算什么秘密,谢瑜杏自然也就没有隐瞒,直接就讲给了霍思宁听。 霍思宁不是娱乐圈的人,平日里也就只看看电视刷刷微博,对国内娱乐圈的八卦事件,大多数都来自于那些八卦杂志和娱乐新闻,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她的确是不了解。 不过,在听了谢瑜杏的这个经历之后,她心中却又是震惊又是愤怒,对那个罗少群更是极度鄙夷,不由得留了几分心眼,脸上的笑容也收了回去,冷冷笑道: “这个罗少群若是不惹我,我自然不会去招惹他,就看他有没有长眼睛了!” 这话说得霸气十足,言下之意是,这贱人要是敢招惹老娘,看老娘不整死他! 霍思宁可不像谢瑜杏,一来她并不准备在娱乐圈长期发展,二来她身后有顾叙和陆首长撑腰,所以根本无所顾忌,哪怕再张扬,只要做的事情不太过分,就有人罩着。 谢瑜杏这些日子跟霍思宁相处下来,也大概了解了霍思宁的个性,因此倒也不是太担心霍思宁会吃亏。 第二天到片场,看到罗少群一身青衫站在机位前,即便是扮演狠辣的反派角色,也仍旧一身浩然正气,看起来很是器宇轩昂的样子,迷倒了不少的春漾的少女们。 霍思宁却是几不可见地撇了撇嘴。 这个罗少群的确是会演戏,难怪他那个公司要将他包装成正面形象,只可惜,他家里面的老婆,也被这个枕边人给蒙骗了! 1751.第1751章 婊|子配狗 “cut!” 郑丽香一说卡,一直弯身的霍思宁急忙伸直了身体抬起头来。 谢瑜杏正在场外看着她,看到霍思宁朝着她看过来,她忍不住朝着霍思宁露出了一个笑容。 霍思宁嘴唇微张,用唇语询问谢瑜杏照片是否拍好了。 见谢瑜杏朝着她露出一个OK的手势,霍思宁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都未注意到,在片场另外一边,一个男人正将视线投在霍思宁的身上,眼光里满是惊艳和疯狂的占有欲。 旁边苏玲雪却是注意到了罗少群的异样,她的目光在霍思宁和罗少群的身上徘徊,在看到罗少群的目光落在霍思宁的身上久久没舍得移开的时候,苏玲雪的嘴角微微一勾,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目光诡谲。 “杏姐,这几天都没有你的戏,你怎么也不休假?亏得你这么有耐性,每天跟着霍思宁一起过来片场,要是换了我,可没有你这样好的脾气。” 见谢瑜杏在霍思宁拍戏的时候,竟然还用手机给霍思宁抓拍了好几张照片,苏玲雪不由得轻嗤一声,故意扬声道。 果然,苏玲雪这话一说完,旁边几个演员都抬起头看了霍思宁一眼,神色间带着一抹鄙夷。 谢瑜杏也不傻,苏玲雪这话明着像是在夸她,其实却是在故意损她,很明显是在嘲笑她甘愿充当霍思宁的跟班,甚至还有讽刺她不要脸抱霍思宁大腿的意思。 不过谢瑜杏懒得跟苏玲雪这种人计较,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玲雪前阵子吃了亏,所以这段时间也收敛了不少,不再针对霍思宁了,只是还是喜欢时不时刺谢瑜杏几句,不过见到霍思宁的目光隐隐地有朝着她这边看过来的意思,她就又收住了嘴,笑了笑,算是点到即止。 “少群哥,你们今天的戏份要拍到晚上吧?恐怕等到回酒店要到凌晨了。” 沉默了一阵后,苏玲雪忽然开口朝着罗少群问道。 罗少群点头:“有两场戏是夜戏,必须要到晚上才能拍。” 苏玲雪不由得笑道:“既然是这样的话,少群哥,不如晚上咱们约几个人一块儿去吃宵夜吧,怎么样?” 苏玲雪跟罗少群其实并不熟,但是为了她接下来的计划,她还是“少群哥少群哥”叫得很是亲热,好像两人真的很熟一般。 那边罗少群拍完了一个动作场景,刚下场,就听到了苏玲雪的这个建议,顿时就一愣,随即他的眼神落在了刚刚化好妆从化妆间走出来的霍思宁身上。 但见眼前的少女一身雪纺长裙,脸上薄施脂粉,眼角眉梢似嗔非嗔,雪白的项颈和性感的锁骨,白嫩得好似能掐出水来。 只看了一眼,罗少群就觉口干舌燥,竟是移不开眼来。 “好啊。” 罗少群脸上带着温和笑意:“正巧我昨天找到一个撸串的好地方,我请客。” “少群哥,您今儿怎么这么大方?” 有个跟罗少群同属一个娱乐公司的女演员,平时也没见罗少群对她这么热情,这会儿一听到罗少群请苏玲雪吃饭居然不叫她,顿时就有些不高兴,忍不住酸酸开口道。 罗少群本意就不是请苏玲雪,当然大方了,听到这个女演员抱怨,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既然都有兴趣,那晚上大家都去吧,正好也可以借这个机会跟大伙儿认识认识,剧组里好多新人,我都叫不出名字呢。” 罗少群的目光落在霍思宁的身上,笑得意味深长。 那边谢瑜杏看到罗少群的这个表情,顿时眼皮一跳,心下暗道,这罗少群该不会吃了雄心豹子胆,将主意打到宁宁的身上了吧? 罗少群不是什么好货,苏玲雪也半斤八两,这两人若是搭在一块儿,那算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谢瑜杏当然是乐见其成,求之不得。 可是这渣男若是看上了霍思宁,那这事可就好玩了。 先不说霍思宁身后有顾家和陆家这两大家族在罩着,就说霍思宁那脾气,正要招惹了她,恐怕够这罗少群喝一壶的! 虽然霍思宁长得很漂亮,其实真要是哪个男人敢凑上去,就会发现这哪里是美女,分明是美女蛇。 一条有毒的美女蛇,招惹了她那是会咬人的! 罗少群的视线一直没有从霍思宁的身上挪开,在拍戏的过程中甚至故意在霍思宁面前装模作样表现得几有绅士风度。 霍思宁似有所觉,微微蹙紧了眉,大概是觉得谢瑜杏乌鸦嘴,忍不住朝着谢瑜杏这边瞪了过来。 谢瑜杏看到这一幕,心下顿时暗笑不已,急忙将头转向别处,心下却是为罗少群默哀。 惹到了霍思宁,那您可真够不长眼啊! 夜里十一点多,几场戏终于在一次次NG之后听到郑丽香喊卡。 这一段戏拍摄结束,郑丽香终于没有再喊继续,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原本紧张的心情终于松懈下来。 一群演员都记挂着让罗少群请客,嘻嘻哈哈说说笑笑间各自收拾好东西准备撤退。 霍思宁和谢瑜杏本来没想凑热闹,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几个演员一直拽着霍思宁不让她走,加上霍思宁确实对这鸿门宴很感兴趣,于是两个人半推半就地跟着众人上了车。 《人鱼传说》剧组人多,这样一来就将庄子给整包了下来。 这会儿夜也深了,除了影视基地的人之外,也不会有其他的客人,几张桌子都坐得满满当当。 虽说是吃宵夜,但是一堆男男女女坐在一块儿免不了就要喝酒。 一开始大家都还拘着,女孩们一个个装矜持,等到慢慢聊得多了都放开了,大家都端起了酒杯。 新人自然要学会讨好,几个年轻人都围绕着剧组的那些大腕级或者老戏骨身边,哥哥姐姐亲密地叫个不停。 苏玲雪和黄静雯对视一眼,忽地站了起来端着酒杯道: “霍小姐,前阵子我心情不太好,说话犯冲,若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啊。我敬你一杯算做赔罪。” 1752.第1752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玲雪说得真诚,若是没有之前许少清请客那一遭,只怕就连霍思宁都要以为她这赔礼道歉是真心实意的了。 这女人,还真会演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霍思宁就算再不喜欢苏玲雪也不能不给她面子,扯了扯嘴角,她的脸色带着几分笑意,但是在霍思宁看来却是充斥着浓浓的嘲讽。 霍思宁的酒量好,跟她关系好的都知道她千杯不醉,所以苏玲雪敬过来一杯酒也不算什么,她淡淡地点了点头,将酒杯中的酒一口闷掉,把酒杯一放,眼神斜睨着苏玲雪。 她倒要看看,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席上苏玲雪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将目标瞄准在谢瑜杏身上,而其他一些演员也趁机起哄,一个劲儿给霍思宁劝酒。 谢瑜杏在娱乐圈混迹,酒量自然没话说,而且这么多年她也学了不少偷奸耍滑的酒桌应对技巧。 霍思宁就更不用说了,有避水珠在,她那酒量,喝翻这一庄子的人都不在话下。 所以对于苏玲雪的刁难,霍思宁和谢瑜杏两人都不放在眼里。 不过苏玲雪忽然变得这么热情,倒是让霍思宁觉得有些奇怪。 霍思宁很清楚,她和苏玲雪之间的矛盾,连许少清来调解都没能解决,这苏玲雪不可能在短短两天时间里面就想得通。 既然是这样的话,现在这个苏玲雪忽然对她和谢瑜杏献殷勤,目的就绝对没有这么单纯。 这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霍思宁皱了皱眉,忍不住抬头与谢瑜杏对视了一眼。 似乎也看出了异样,谢瑜杏冲着霍思宁微微点头示意。 相处这段时间,谢瑜杏跟霍思宁也渐渐有了一丝默契,看到霍思宁眨眼间勾嘴唇,谢瑜杏愣了愣,很快就会意过来。 很快两个人就投入到了愉快的喝酒当中,那些演员们见两人这么豪爽,顿时兴致勃勃起来。 再加上苏玲雪罗少群等人煽风点火推波助澜,气氛顿时更加热闹,新人们也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 眼看着霍思宁和谢瑜杏喝得迷迷糊糊,连说话都开始大舌头了。 看到这儿苏玲雪顿时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计划要成功了,急切地朝着黄静雯使了个眼色。 黄静雯轻轻点点头,趁着一桌子人不注意悄然离席。 苏玲雪侧头不动声色地看了罗少群一眼,那边罗少群果然那色鬼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大概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平时装斯文装成习惯的罗少群都开始放肆起来。 看到醉眼迷离的霍思宁,罗少群的眼神中闪烁着浓烈的欲|望,身体更是不自觉地靠近对方,隐隐地手也攀到了霍思宁这边,渐渐开始不规矩起来。 霍思宁喝得有些醉了,似乎连意识也模模糊糊的,她行动有些慢,察觉到罗少群朝着她靠近后,她本能地闪避开那双魔爪,往谢瑜杏的怀里钻。 谢瑜杏很快就察觉到了异样,一低头就看到一双男人的手落在霍思宁的膝盖上,隐隐还有向里摸的意思。 看到这儿谢瑜杏顿时怒气上涌,脸色一沉,想趁着众人不注意,她的右手如闪电一般就要朝着那双淫手扣去。 不想在半道就被霍思宁给拦住了,借助醉意她伏在了谢瑜杏的肩膀上,避开了罗少群的骚扰,嘴唇却是正对着谢瑜杏的耳朵,声音低而沉: “不着急,这么多人在呢,闹开了不好收场。你先别动手,看清楚这罗少群和苏玲雪到底要做什么,弄清楚他们的目的了,才好处理。” 谢瑜杏深吸了一口气,心下却是自嘲不已。 好歹她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在这种事情面前居然还是会沉不住气,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小姑娘冷静。 既然演戏就要演到家,见霍思宁已经“醉了”,谢瑜杏也就将计就计,大着舌头结结巴巴问道: “宁宁……你……你没事吧?” 霍思宁欣然配合: “没……没事儿!喝酒真高兴!哈哈……杏姐,我要去上个洗手间,回来咱们再……再喝!” 说着她就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往包间外走,谢瑜杏见状急了,作势也要站起来,却是被苏玲雪给拉住了: “杏姐,正好我也要去洗手间,我陪她去吧,你跟他们继续喝!” 场上喝醉的人不少,像有些演员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这种,一上桌就喝,等到喝得差不多了,三三两两地就相互搀扶着回酒店了。 清醒的人没有几个,苏玲雪是为数不多仍然保持清醒的人,见霍思宁要去洗手间,她忙站起来帮忙。 见苏玲雪搀扶着霍思宁往外走,谢瑜杏似乎没意识到危险和不对劲,只是一点也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那你们快去快回!” 说完她回过身来继续端起了酒杯,却不料才喝了不到两杯,人就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苏玲雪搀扶着霍思宁走出门,原本笑眯眯的脸瞬间就阴沉下来,手也非常迅速地收了回去。 失去了支撑的霍思宁顿时摇摇晃晃,没走两步就靠着墙开始呕吐不止。 “该死的!溅到我身上了!” 苏玲雪气急败坏,急急忙忙从包里掏出纸巾擦干净溅在鞋子上的污秽,这才转过身来。 这个时候霍思宁已经顺着墙跌坐了下来,晕乎乎醉倒在地。 霍思宁见状冷笑一声,伸脚踢了霍思宁几脚,骂道: “醉得跟死猪一样,哼,我还以为你真千杯不倒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这时候黄静雯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霍思宁萎顿在地,眼神不由得闪了闪。 “怎么样?”苏玲雪急问道。 “已经办好了,就等咱们把人送过去。她醉了?里面那位呢?” 黄静雯看了霍思宁一眼,确认她已经醉了,这才开口问道。 苏玲雪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这点小事还能拿不下?里面那位喝得比她还多呢,估计也醉得差不多了。” “你真打算这么做?要是被霍思宁发现是你做的,会不会找咱们的麻烦?”黄静雯有些担忧。 1753.第1753章 熊心豹子胆 不怪黄静雯胆子小。 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虽然此前黄静雯就知道,这个霍思宁的背景很强硬,但是那也就直说听说而已,从来没有验证过究竟有多强。 就是她们因为不信邪,想用娱乐圈惯用的手段来陷害霍思宁,结果害霍思宁不成,反而被这女人给将了一军。 那女人手段狠辣,而且行事干净利索,若不是阴错阳差地让杨素心掉包了东西,这会儿她们恐怕还在牢里呆着。 黄静雯在霍思宁那儿吃了一个大亏,又得了许少清的警告之后,心中已经歇了要报仇的心思。 因为她很清楚,招惹了霍思宁这个女人,绝对没好果子吃。 但是苏玲雪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报复回来,就算再劝,也无法打消苏玲雪的这个念头,所以黄静雯只能妥协。 苏玲雪眼睛里闪过一丝诡谲之色: “你倒是小心,可是这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从头到尾我们好像就是在喝酒吧,这东道主也不是咱们,我们喝完酒就回房间了,前前后后都没咱们什么事啊。” 黄静雯愣了愣,瞬间就明白了苏玲雪的意思。 请客的是罗少群,做坏事被抓的也是罗少群,到时候就算被查出来,也跟他们扯不上半点关系。 苏玲雪这分明是要把罗少群推出来顶罪。 “再说了,********,你情我愿,这事又有谁说得清呢?娱乐圈乱搞的又不只有这一个,被媒体曝光出来,谢瑜杏那贱人指不定还会被罗少群反咬一口呢,谁勾引谁,哪张嘴说得明白?” 苏玲雪眼中得意之色愈浓:“其实你完全不用这么小心,我不敢动这个姓霍的贱人,她的朋友我还动不了吗?就算被查出来跟我有关系,霍家的人还能为了个娱乐圈毫不相干的戏子来为难我不成?” “没有利益冲突,谢瑜杏又没有什么背景,霍家人不会为了她这么个小角色来跟欢瑞作对,因为这是亏本买卖。” “要怪就只能怪谢瑜杏这女人不够聪明,跟谁做朋友不好,要跟霍思宁这贱人做朋友!不给她们点颜色看看,她们真以为我是泥塑的!” “高!”黄静雯心服口服,伸出手竖了个拇指。 苏玲雪抬着下巴如骄傲的女王: “别忙着拍马屁,里面的戏还要继续演。你先把这女人弄到车上去,小心点,别弄脏我的车。” 说着苏玲雪就推门往包间里走去,黄静雯嫌恶地瞥了地上的醉酒女人一眼,伸手招了一下服务员,给了那服务员五十块钱小费,让人帮忙把霍思宁给抬到了后车座。 车门一关上,黑暗的车里,霍思宁的眼睛蓦地睁开,一双清亮的眸子里盛满怒意。 她就知道那个苏玲雪无事献殷勤肯定不怀好意,原来还有后招在等着! 不过她怎么样也猜不到,这苏玲雪要对付的不是她,而是谢瑜杏! 苏玲雪一脸笑意地走回包间,一进门就看到谢瑜杏醉趴在了酒桌上。 几个仍然清醒的演员一见苏玲雪进来就要她接着喝,苏玲雪连忙推辞: “我就不喝了,时间也不早了,明天下午还有戏要拍,就先不陪各位了。我带杏姐先回去,你们继续。” 罗少群见苏玲雪要带着谢瑜杏走,顿时急了,醉醺醺地拉住苏玲雪问道:“霍思宁呢?” 苏玲雪眼底闪过鄙夷之色,这罗少群真是精虫上脑,竟然连顾家的媳妇儿也敢动,真是嫌活得太长了! 苏玲雪心下这样想着,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将手臂从罗少群的手掌扯出来,笑道: “霍思宁刚刚已经回去了,她让我跟少群哥您说谢谢,还说等下次她再单独请少群哥您吃饭。” “真的?” 罗少群一听就来劲了,酒精上头,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霍思宁那张漂亮精致似洋娃娃一般的脸,顿时只觉得浑身都燥热了起来。 这些年罗少群没少沾染娱乐圈的女人,但是官方的人,他还真没接触过。 霍思宁的身份,地位,金钱,还有样貌,无疑都是一顶一的,再加上她还是顾家的媳妇儿,这就更加刺激了罗少群。 罗少群这人淫|乱惯了,如今找娱乐圈的女人,已经满足不了他内心的邪念了,陡然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这样清新脱俗的人儿,而且还是人妻,他如何能把持得住? 光是想想霍思宁在他身下动情的模样,罗少群就感觉有一股热血直往身下某处冲,整个人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只是,罗少群到底还没有全醉,知道现在是公众场合,常年的斯文表演让他时刻保持着警惕,害怕被其他人发现他的异常,慌忙摇了摇头,好让自己的脑子快速清醒过来。 苏玲雪笑了笑,认真地点了点头,忽又想到了什么,故意拍了拍头,从包里找到了一张便笺纸塞进罗少群的手中,趁着众人不注意她弯下身在罗少群耳畔悄声道: “这是霍思宁让我给你的,说让你回头给他打电话。” 罗少群低头一看,那便笺纸上是一串数字,不是电话号码是什么? 这下罗少群激动坏了,原来不只是他对霍思宁看对了眼,那个尤物对他也有意思吗? 罗少群在娱乐圈这么多年了,见识过的上流贵妇不少,也素来知晓,那些上流社会的女人,都是权势和利益的牺牲品,所谓的婚姻,其实都是名存实亡,不过是做戏给外人看的而已。 难道这个霍思宁,跟顾家那少爷也感情不和,缺少滋润吗?不然为什么会主动找上他呢? 这样一想,罗少群心下顿时暗喜,脸色也不由得涨得通红,手上紧紧攥着那个电话号码,手掌心竟然不自觉地冒出了薄汗。 “少群哥,那我就先带着霍思宁回去了。” 见戏演完了,苏玲雪也不多逗留,急忙就退身离开。 罗少群欢喜不能自已,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霍思宁,哪里还管得了苏玲雪跟谢瑜杏是不是有交情,摆了摆手就笑道: “去吧去吧,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苏玲雪笑着点头,伸出手搀扶着醉酒的谢瑜杏就往外走去。 1754.第1754章 目标是谢瑜杏 “重死了!这女人看着瘦啦吧唧的,没想到竟然这么重!” 苏玲雪将谢瑜杏往后车座一扔,转身就钻进了副驾驶座。 “走吧。”苏玲雪看了看时间,示意黄静雯开车。 灰暗的车里只有四个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后车座上装醉的霍思宁跟谢瑜杏纷纷张开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对视了一眼。 霍思宁的手慢慢挪到了谢瑜杏的后背,一笔一划地开始写字。 【她的目标是你!那个罗少群也是被她牵扯进来的!我猜她肯定要把你放到其他地方去!】 谢瑜杏的呼吸一顿,眼睛里一片凛冽,嘴角却是泛起了苦涩的笑。 果然是柿子挑软的捏吗? 在娱乐圈她一贯低调,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好欺负。虽然说她没什么权势背景,却也不是苏玲雪就能随意欺辱的! 看到了谢瑜杏那番苦笑,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疼,急忙悄悄地伸手在谢瑜杏的后背划下几个字: 【一会儿你小心一点,我会来帮你的,你不要怕!】 谢瑜杏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就抬眼看向霍思宁。 【你确定没有问题吗?】 虽然霍思宁的眼神中闪烁着笃定,谢瑜杏却还是不怎么放心,不过她还是选择相信霍思宁,微微点了点头。 【那行,你自己小心,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报警!】 很快,黄静雯将车开回了剧组所在的酒店,车子直接开进了地下室。 一到地方,就看到苏玲雪的助理琪米已经在等着了。 苏玲雪下了车直接问道:“房间订好了?没有人怀疑吧?” 琪米点了点头,看了看后车座睡倒的谢瑜杏一眼,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 “我直接在网上订的房间,没有人看到。” 苏玲雪看了看浑身包得跟个粽子一般全副武装的助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回倒是学聪明了?哼,你把她送到那个房间去,机灵点,别让人看到了!” 琪米咬了咬唇,低下头微微点了点,打开后车座将谢瑜杏搀扶着往电梯走去。 待到琪米上了楼,这边黄静雯才拉起霍思宁送往剧组所在的酒店楼层。 这边黄静雯将霍思宁送进她的房间,正准备从霍思宁的手包里面翻找房卡,没想到房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杨素心之前就接了谢瑜杏的通知,让她在霍思宁的房间等着,所以她早就在霍思宁的房间看电视,听到门口有动静,她以为是谢瑜杏和霍思宁回来了,顿时欢喜地跑过来开门。 只是开门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却敛了下来。 因为门口站着的只有霍思宁和黄静雯两人,她家艺人却不见踪影,而且霍思宁面色通红,满身酒气,看样子喝得已经不省人事了。 杨素心没有想到霍思宁竟然会是黄静雯送回来的,顿时就皱紧了眉头。 毕竟以霍思宁和苏玲雪之前的恩怨,这两人不可能这么快就和解才对,按照苏玲雪这个人的个性,没道理会热心到看见霍思宁喝醉酒还送她回来,这太不正常了! “静雯姐,请问我家杏姐怎么没跟霍小姐一块儿回来?” 事情很不正常,但是这会儿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会儿杨素心关心的,是她家艺人在哪里。 黄静雯也吓了一跳,她没有料到霍思宁的助理居然会在霍思宁的房间里面,而且还没有睡,不由得有些心虚: “我们不是一块儿回来的,少群哥还有好几个演员还在撸串喝酒呢,因为霍小姐喝太多有些醉了,我家玲雪又犯困了,所以我们就顺带捎她回来了。” 黄静雯这话说得含含糊糊,听起来似乎是暗指谢瑜杏还在跟罗少群他们一块儿喝酒一般。 但实际上她只说罗少群几个在撸串还没有撤,根本没有说谢瑜杏就跟那些人在一块儿。 可是杨素心却是误会了,以为谢瑜杏还在那儿喝酒。 杨素心心下有些奇怪,杏姐这段时间跟霍思宁关系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一直是形影不离的,怎么这回儿却分开了? 对谢瑜杏喝酒喝到大半夜这种行为,杨素心心底里也觉得不太妥,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她不好表现出不高兴的情绪来。 而且她只是助理,不是经纪人,没有资格和立场管艺人的私人生活。 虽然内心里不喜黄静雯,但是杨素心还是对黄静雯道了一声谢,将霍思宁给接了过来。 纵然知道苏玲雪与霍思宁之间的恩怨,对黄静雯那话也感到有些古怪,但是她并未多想,也根本没有想过苏玲雪会对谢瑜杏不利。 在杨素心将门关上,正准备将手里搀扶着的醉鬼放到床上去的时候,霍思宁却是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杨素心看到这情况,吓得顿时啊地一声就要叫出来。 霍思宁哪里会让她叫,几乎是在同时就伸出手堵住了杨素心的嘴。 “嘘!” 霍思宁一边用手掌捂着杨素心的嘴,一边透过猫眼看着门外的情形。 果然,黄静雯一直在门口站着,足足等了四五分钟,才转过身离开。 自从出了上次的珍珠粉事件后,苏玲雪就对隔壁的那个总统套间有了阴影,转而住到楼下的普通套间里去了。 霍思宁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一个不小心露了馅,让谢瑜杏陷入危险之中。 她冲着屋子里的杨素心道:“别出声,杏姐被她们给控制了!” 杨素心一听谢瑜杏竟然被苏玲雪给控制了,顿时心下一沉,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转身就准备拉开房门去找黄静雯她们要人。 霍思宁生怕杨素心跑出来帮倒忙,她和谢瑜杏两人装醉装了这么久,为的就是弄清楚那苏玲雪究竟要搞什么鬼,如果这时候杨素心跑去要人,她们的计划岂不是就要功亏一篑了吗? 霍思宁见状急忙拦住了杨素心,道:“你别去,你现在在屋子里呆着,听我的话,哪儿也不要去,杏姐没有喝醉,放心,不会有事儿,我会想办法将杏姐给带出来的!” 杨素心闻言一愣,她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 霍思宁的眼神坚定,里面闪烁着光芒:“相信我!” 杨素心原本还六神无主的心,忽然就镇定了下来,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好,那我在屋子里等着!” 1755.第1755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之所以霍思宁没有在刚刚黄静雯送她回来的时候就动手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霍思宁并不清楚,这一路上都有哪些地方装了天眼,如果一旦被电子眼拍下来了,那她的秘密,恐怕就保不住了。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将酒店的监控给黑了才行。 幸好这事儿于飞之前就已经做过一次,所以驾轻就熟,霍思宁一个电话打过去,于飞那边甚至根本没有过问霍思宁究竟要做什么,直接就应了下来。 不出一分钟,就传来了于飞的消息,监控已经搞定了。 霍思宁再三叮嘱杨素心不要出门,得到杨素心的肯定答复后,她这才走出了屋子。 一离开她那个总统套间的视线范围内后,霍思宁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走廊里面后,她就迅速地念动了隐身咒,将自己的身形给藏匿了下来。 因为监控已经被于飞给黑了,所以霍思宁一点也不担心她这一层会被抓拍到,她快速地坐电梯前往苏玲雪房间所在的楼层。 不清楚苏玲雪的那个助理到底带着谢瑜杏到了哪个房间,所以霍思宁这会儿只能先去找苏玲雪,试图从她那边探得具体的房间讯息。 不过,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人,她这边才刚刚下电梯,就看到黄静雯从苏玲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起来步履匆匆,似乎是要到乘坐电梯楼下去。 霍思宁见状,心下一动,原本要下电梯的脚步又停了下来,重新退了回去。 黄静雯见到电梯到了她所在的楼层停了,而且还非常巧合地开了门,但是里面却没有人走出来,顿时感觉到有些奇怪,但是她这会儿急着下楼,压根没心思去关注电梯的异常,电梯到了十层,她就快步地走了出去。 同在一个电梯内的霍思宁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一点也没有迟疑,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一进入房间,谢瑜杏就猛地睁开眼睛,眼神清冷地看着屋子里的一切。 她这会儿已经被琪米送进了酒店的一个套间,那个琪米将她放在床上后就出了门。 谢瑜杏不笨,剧情进展到这儿,她已经想通了所有的环节。 苏玲雪费尽心机给她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先是把她灌醉,又给她安排到了酒店的另外一个房间里,绝对不只是让她睡一觉这么简单。 霍思宁猜测她后面肯定还有更大的招。 果然,没过多久,门又再一次被推开了,谢瑜杏急忙闭上了眼睛。 从脚步声她能推测到进来的人除了琪米外,还有另外一个。 “把这个喂一颗塞进她嘴里去!” 黄静雯面无表情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数粒白色如同米粒大小的药丸子。 琪米面容僵住,抬头看了黄静雯一眼,脸上隐隐有些抗拒。 “快点,这不是什么毒药,只是助兴的!”黄静雯看琪米不动,顿时有些不耐烦了。 琪米踟蹰着没动。 “你可不要忘了,你父亲的病还等着你寄钱回去给他治!” 半天没见琪米的动作,黄静雯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声音里一片寒冷阴森。 听到这般威胁的话语,琪米的身体一颤。 她回过头看了谢瑜杏一眼,咬了咬牙接过那瓶子里的药丸塞进了谢瑜杏的嘴里。 “行了,短信发出去,就把她的手机放回包里,估计这会儿咱们少群哥正迫不及待地往回赶,就等着夜抱美人一亲芳泽呢。你就在对面房间那儿盯着点,等到罗少群进了房间后再给那些记者打电话!” 黄静雯冷笑一声,转过身就走出了房间。 谢瑜杏躺在床上,偷偷将那颗药丸压在了下颌舌尖底下。 药丸混合着涎水融化成了一堆粉末,谢瑜杏只觉得嘴里一股奇怪的味道,可是她却十分谨慎,一丁点也不敢咽下去,因为刚刚黄静雯说这药不是毒药,是助兴的,已经让她明白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用的。 那边黄静雯出了门,琪米听从黄静雯的话,用谢瑜杏的手机给罗少群发了一条短信,随后就将罗少群的手机放进了谢瑜杏的手包中,这才微微叹了一口气。 正准备走出门去,琪米忽然就感觉到耳畔风声乍起,不待回过神来,隐藏在暗处的霍思宁竖掌已经如刀一般朝着她脖颈处坎落。 一招即中,琪米整个人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地。 霍思宁跟着黄静雯琪米二人进入了谢瑜杏所在的房间,在见到黄静雯给谢瑜杏喂助兴药,又听到黄静雯提到罗少群跟记者之后,瞬间将整个事情都想了个通透。 原来这才是苏玲雪的目的,这么大张旗鼓地设陷阱,根本是想将谢瑜杏的名声搞臭。 跟已婚男人野合,还被媒体捉奸在床,这样的丑闻一旦被公布出去,别说再演《人鱼传说》了,恐怕谢瑜杏以后也没办法在娱乐圈混下去了。 这一招真毒! 霍思宁怎么都想不通,这苏玲雪欺软怕硬,心思竟然还这样歹毒,毁掉她不成,转而就将阴招对准了谢瑜杏! 杏姐这人性子虽然有些直,但是到底没有什么坏心思,这苏玲雪竟然对谢瑜杏下如此狠手,根本就没有给谢瑜杏留活路! 想到之前这苏玲雪对付她也是这样,现在谢瑜杏又是这样,霍思宁心中怒火更盛。 她有心想要给这苏玲雪留一条退路,甚至还想着要等《人鱼传说》上映之后再和这女人算账,但是这女人实在是太胆大了,竟然一次不成又来第二次,这一回霍思宁要是再心慈手软,那她就真是圣母下凡了! 要不是她上一回机灵,恐怕真要被这苏玲雪给整得身败名裂了,这苏玲雪竟然还要在她眼皮子底下使用这下三滥的招数第二次,若真要让她成功了,那她就真的白活了这二十多年! 显现出身形来,眼看着苏玲雪的助理就这么萎顿在地,霍思宁却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了。 哪怕听到黄静雯以医治父亲为由要挟这个助理,霍思宁此刻心里所想的,也只有一句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1756.第1756章 劈挂掌 那边闭着眼睛的谢瑜杏听到声音,急忙偷偷睁开一条缝来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就看到霍思宁愣生生地站在门口,而苏玲雪的那个助理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倒在了地上。 看到霍思宁,谢瑜杏的心中顿时一喜,原本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 跑到洗手间将口中的药丸沫子吐了个干净,谢瑜杏就颇有些奇怪地看向霍思宁: “你怎么进来的,没被人看见吧?” 霍思宁摇了摇头:“我偷偷跟在黄静雯后面来的,放心,我先生是部队特种侦察兵出身,我跟他学过几招反侦察,还挺实用的。” 霍思宁回过身来就将倒在地上的琪米放到了床上,谢瑜杏生怕霍思宁为了她为犯了事儿,急忙问道:“这个琪米没什么事儿吧?” 霍思宁见谢瑜杏眼神里满是担忧,忙笑着宽慰道:“放心,没事儿,就是击打她颈部大动脉,压迫迷走神经,引起反射性心跳停止,昏厥一阵子自然就会醒来,没什么大碍的。你与其担心这些,倒不如先看看,这个助理都你的手机发了什么短信吧!” 谢瑜杏一愣,蓦地想到了之前黄静雯吩咐琪米做的事情,顿时顾不上那么多了,急忙将她的手包拽了过来,从里面翻出了自己的手机。 果然,在谢瑜杏的手机里,多了一条不久前发出去的短信。 那短信的内容,谢瑜杏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就铁青下来。 那条短信写得极为暧昧挑逗,说尽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慕与欲|望,最后将房间号码跟霍思宁的名字带上,其用意不言而喻。 短信的收件人是一个陌生号码,但是谢瑜杏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收件人是谁。 对方在收到短信后非常迅速地回了短信,告诉谢瑜杏他半个小时后就到。 霍思宁也凑上来看,看完她就气得咬牙切齿: “这个苏玲雪真是太歹毒也太恶心了!她用我的名义给那个罗少群发短信,用的却是你的手机,这事情若是曝光了,你跟我都脱不开干系!” 谢瑜杏当然明白霍思宁的意思,有这短信在,如果罗少群回了酒店进了那个房间没有发现霍思宁,只怕会恼羞成怒,甚至还会将短信曝光出去。 到时候她们两个仍然会惹到一身腥。 “那现在怎么办?那个罗少群估计很快就要回来了!”谢瑜杏眼神凌厉而急切。 霍思宁皱了皱眉,如果只是要拿到罗少群的手机删掉短信记录,这并不困难。 她刚刚已经用劈挂掌敲击琪米的颈动脉致其晕厥,这一招出其不备,本来是当年陈德坤教给她的实战技巧之一,但是她鲜少用过。 因为霍思宁本身力道不足,这个招数,如果一击不中,或者击打下去对手没有昏迷的话,就等于是给了对手可乘之机,直接将自己的身形暴露在对手面前了。 不过好在霍思宁有避水珠帮忙,在敲击下去的同时用大量灵气化为利刃刺激迷走神经,虽然是第一次,做起来倒还算得心应手。 “杏姐,你想要怎么办?”苏玲雪要对付的主要不是霍思宁,这事儿主角是谁谢瑜杏,所以霍思宁还是得征求谢瑜杏的意见。 “要不,还是算了吧……” 谢瑜杏有些犹豫,她不是霍思宁,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第一个想的就是赶紧从罗少群那儿把手机给抢过来,抹掉她发短信的痕迹,其他的,她都不想追究。 因为她见识过罗少群的能耐,惹怒了这么一个人,回头肯定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不是她怕罗少群,而是她在娱乐圈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实在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霍思宁知道谢瑜杏的事儿,所以这会儿见到谢瑜杏的犹豫,她瞬间就明白谢瑜杏在担心什么了。 “杏姐,你放心,这事儿我绝对不会将你牵扯进来!只是这个苏玲雪这么害咱们,咱们不能一味地忍让,如果不反击,她恐怕真要以为咱们是怕事儿的,往后只怕要更加嚣张!” 苏玲雪这么三番两次地玩阴招,她霍思宁又不是吓大的,真要她揭过不提,霍思宁绝对忍不下这口恶气。 想到这儿,霍思宁忽地一笑,既然那劈挂掌能使在琪米的身上,为什么不能换个人? “玲雪姐这么看得起咱们,咱们如果不送她一份大礼的话,怎么对得起她费尽的这么多心思呢?”霍思宁嘴角微勾,冷笑一声,脸上带着一丝阴翳和奸诈。 “咚咚咚……” 房间门被敲响,屋内苏玲雪正准备睡觉,听到敲门声不耐烦地走了过来:“谁啊?” 琪米的身形颤了颤,感觉到后颈一丝凉意,她尽量将声音放柔:“玲姐,是我。” 苏玲雪听到琪米的声音,心下一惊,急切地打开门。 看到琪米站在门口,她的眼睛里顿时闪烁着怒意,压低了声音质问道: “你这个时候上来做什么?不是说了让你在下面看着吗?罗少群回来了?你给那些记者打电话了吗?” 琪米没有开口说话,苏玲雪火气更大: “你哑巴了?黄静雯没有告诉你该怎么做吗?你还想不想给你爸治病了?!你——” 苏玲雪一步步朝着琪米靠近,低低咒骂还未说完,一个黑影忽地从右侧闪了出来。 不待苏玲雪反应,黑影手起掌落,劈挂掌一刀侧砍在她的侧脖颈上。 “你——” 苏玲雪瞪大了眼睛,只来得及说出一个惊诧的你字,就看到了面前一个黑影突然蹿了出来,她的心下警铃大作,下意识地就想要躲开。 只是那黑影动作来得太快,她想要避开又哪里还来得及?那黑影突兀而至,她只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来不及分辨,脖颈处就传来了一股剧痛。 一声闷哼之后,甚至来不及喊痛,苏玲雪脑子里面意识瞬间就短路了,眼皮一翻,人就跌倒在地直接昏了过去。 霍思宁从琪米的身后走了出来,目光冰冷地看着昏迷在地的苏玲雪,面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 1757.第1757章 将计就计 霍思宁和谢瑜杏两人坐在床沿上,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琪米脸色有些发白,刚刚霍思宁对苏玲雪所做的那些事她还历历在目。 一掌就劈晕了苏玲雪,又以极快的速度将苏玲雪抬到了楼下房间里,整个过程居然半点没有拖泥带水,甚至连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再看看眼前霍思宁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琪米一点也不觉得温暖,反而浑身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颤栗。 谁说这个霍思宁是官家太太就柔弱好欺负?这个霍思宁这么暴力,手上又有功夫,难怪之前苏玲雪和黄静雯都在她身上吃过亏。 想到那一招劈挂掌,琪米顿时脖颈一僵,只觉得她侧颈被霍思宁砍中的位置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霍思宁看向一旁的谢瑜杏:“这人你想要怎么处置?” 谢瑜杏却是看向琪米:“你爸得了什么病?” 琪米咬着嘴唇不肯回答。 谢瑜杏见状,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今天这事是她们逼你的,我也不找你的麻烦了,想来经过这事儿,估计你在苏玲雪那儿也呆不下去了,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再找个别的工作吧。” 不是谢瑜杏圣母,而是这事情的罪魁祸首是苏玲雪,琪米充其量也就是她手里的棋子而已。 而且听黄静雯跟苏玲雪话里话外都提到琪米的父亲要钱治病,想来应该是一笔不少的钱,要不然琪米也不会这般受制于人。 琪米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了谢瑜杏一眼。 “很奇怪是吗?” 谢瑜杏笑了笑:“我不追究你,可不代表我就怕了。我只是觉得你很不容易,你父亲的病应该是需要不少钱,想来不是什么小病,你这么做也算事出有因,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够记住这次的教训,不要再助纣为虐,好好做点正经事。” 琪米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她忽然开口问道:“你们准备拿她怎么样?” 琪米的手指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苏玲雪,眼神里竟然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恨意。 看到琪米的眼神,谢瑜杏有些诧异,一旁的霍思宁倒是笑了: “看样子你对她恐怕积怨已久啊,以这女人的作风,平日里只怕作威作福惯了,把你们这些助理不当人看吧?” 琪米咬了咬唇,眼睛里闪过屈辱和恼怒,不过瞬间她就又冷静了下来: “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一个建议,既然她设计想要毁了你,你们可以将计就计,反正那个罗少群也是个色狼,进了这屋,就算他看到里面躺着的是苏玲雪,不是他想看到的那个人,也肯定会顺势而为,绝对不会白来一趟。” 霍思宁一愣,抬起头来和谢瑜杏对视了一眼,忽然笑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个倒是不错,只是这苏玲雪再怎么样,也曾经是你的雇主,为什么你会想到要我们用这一招来对付她?” 琪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早就没打算在她手底下干了,到了今天这一步,也是她咎由自取!” “楼下那几个记者应该是她打过招呼的了,如果觉得事情不够大,你们还可以再通知记者,花旦苏玲雪与有妇之夫罗少群苟合被捉奸在床这种事,比起新人与老牌艺人野合更有爆点,这么大的新闻,那些记者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只怕会趋之若鹜。” 说到这儿,琪米眼神里满的愤恨,面色都有些扭曲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瓶子,取了一颗白色小药丸塞到了苏玲雪的嘴里。 和之前喂给霍思宁吃的心境不同,这一回她打算破釜沉舟,所以没有半点犹豫。 “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剩下的该怎么做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琪米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嘲,笑得有几分苍凉。 “等等!” 霍思宁原本是想要置身事外的,但是看到这琪米刚刚的举动,她心下却是颇为震撼。 眼前的这个琪米,让她想到了上辈子曾陷入绝境的自己,这让霍思宁陡然动了恻隐之心。 “你弟弟到底得了什么病?”想到之前黄静雯的话,霍思宁忍不住追问道。 琪米回过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做搭桥手术。” 霍思宁不怎么懂这种病,但是看琪米眼底的黯然她就猜到肯定需要不少钱,想了想她开口道: “你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 琪米心中不解,但是看一脸的严肃认真,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报了一串电话号码。 等到琪米离开,谢瑜杏才开口询问谢瑜杏: “你想要帮她?可是这个心脏搭桥手术可不便宜,光手术费用就要三十万不止,后续还需要很多的钱。” 谢瑜杏这些年一直在拍戏,但是因为她只是职业配角,拍戏虽然多,却没有多少闲钱,所以在她看来,几十万,这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霍思宁却是笑了:“你觉得我会缺这几十万吗?” 谢瑜杏一愣,旋即就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我差点忘了,新闻上说,你又会赌石又能鉴宝还懂赌博,随便做点什么,这几十万就赚回来了。不过我有点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帮她?” 霍思宁笑问道:“你不觉得这个琪米其实很有心机吗?她刚刚的想法跟我提出的计划不谋而合,这种女人一旦狠下心肠来真是可怕。聪明,而且懂得审时度势,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但是我敢肯定,她绝对有更大想野心。” 谢瑜杏有些不解:“那又怎么样?她再有野心,一没钱二没势,一个小小的助理能弹起多大的水花?” 听出谢瑜杏的不以为意,霍思宁摇了摇头: “不怎么样,我只是感慨一下。如果给她一个机会,她的发展绝对不止如此。苏玲雪看不清身边人,就这么让一个人才从自己身边溜走,真是愚蠢啊。” 谢瑜杏隐隐约约猜到了霍思宁话里的意思:“你想给她一个机会?” “也许吧,就看她抓不抓得住了。”霍思宁一脸的耐人寻味。 1758.第1758章 肖想 谢瑜杏猜不透霍思宁的打算,不过这个时候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被霍思宁劈晕的苏玲雪也隐隐有苏醒的迹象。 “现在你的任务是回房间好好呆着,不管出什么事,不要从房间里出来。” 霍思宁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来了一个DV:“这苏玲雪敢陷害咱们,我倒要看看她这一回要怎么逃过这一劫!” 谢瑜杏顿觉哭笑不得,有那帮记者在,苏玲雪想要狡辩根本不可能,完全犯不着这样。 她担心的反而是罗少群手机里的短信,如果不删掉的话,这条短信内容,很可能就会成为苏玲雪和罗少群翻盘的最有力的证据。 大概是猜测到了谢瑜杏所担心的,霍思宁笑得一脸自信:“放心吧,手机短信这事儿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不用担心,还有几分钟,你现在赶紧回去吧。” 谢瑜杏不知道霍思宁究竟准备怎么做,但是她见识过霍思宁对付苏玲雪的手段,所以一点也没有怀疑,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房间,朝着楼上走去。 只是,才走到一半,她的脚步不由得一顿,转而又下了楼,到了大厅里面,找了角落里的一个沙发坐了下来。 这边霍思宁回了房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给顾叙打电话,虽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但是电话还是极快就接通了。 “老公……” 霍思宁也不多说废话:“你想办法帮我叫几个娱报记者现在赶到云理影视基地这边来,一定要发行够多,影响力够大的报社记者!” 霍思宁的话让顾叙还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怎么了?你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是杏姐,就我这段时间认识的那个娱乐圈的朋友。” 霍思宁快言快语,急道:“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上回那个苏玲雪,她在我手里面吃了亏,对我恨之入骨,又怕惹了我会吃不了兜着走,就将上回的事儿迁怒到了杏姐的身上,想要毁掉杏姐!” 得知出事的不是霍思宁,顾叙紧绷着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不过一听到事情竟然还是因为上一回的珍珠粉事件引起的,顾叙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又是那个苏玲雪?” 顾叙也没问霍思宁到底要干什么,直接道:“行了,我给你联系几个人,一会儿让他们联系你。” “得嘞。”知道自家老公办事靠谱,霍思宁欢天喜地地挂断了电话。 这边谢瑜杏坐在酒店大厅里,没等多久果然就看到罗少群几个人踉踉跄跄地回来了,一行人在等电梯。 看到这情况,谢瑜杏她迫不及待地给霍思宁打了电话,她压低了声音道:“罗少群喝多了,现在在大厅等电梯!” 霍思宁没有料到谢瑜杏竟然没听她的劝回房间,她心下一惊,顾不得那许多了,急忙劝道:“杏姐,你赶紧回房间去,其他的你都不用管,我能搞定,你只管放心!” 谢瑜杏当然知道霍思宁能搞定,但是这事儿因她而起,她不能真就这么置身事外,能帮得上霍思宁的忙,她就绝对不能隔岸观火。 哪怕只是给霍思宁通风报信,最起码她也参与进来了,这样她的心里面也会好受一些。 见电梯下来了,谢瑜杏也顺势跟了上去。 电梯拥挤,谢瑜杏一进电梯就被人推搡着靠在了电梯右侧,正好贴着罗少群站着。 罗少群虽然醉了,但是看到谢瑜杏还是觉得有些眼熟:“咦,你不是那个……谢瑜杏吗?你……怎么还没睡啊?” 谢瑜杏脸上堆着笑:“少群哥,你们才回啊,我刚刚醒了酒,胃里有些难受,所以出去透透气。” 罗少群笑了笑,目光瞥了谢瑜杏那有些暗色的皮肤一眼,对这个已经不再年轻的女人,还真没多大兴趣。 很显然,罗少群早已经忘记了当初他胁迫谢瑜杏当他的地下情人,甚至在被谢瑜杏捅出去后,发动人脉报复谢瑜杏的事儿。 这会儿看到谢瑜杏,他不自觉地就将这个女人和霍思宁进行对比。 霍思宁年纪不大,肤白貌美,还有身后那数不清的财富和权势,无论是年龄还是地位,都不是谢瑜杏这样一个小演员能比的。 所以,罗少群已经看不上谢瑜杏了,甚至根本想不起来当初他也对谢瑜杏产生过邪念。 其实,罗少群知道谢瑜杏跟霍思宁关系亲密,平日里两人也是形影不离焦不离孟,现在谢瑜杏一个人出现在楼下,如果罗少群多想一下,就会发现异常。 不过这会儿他精虫上脑,一想到一会儿就要与霍思宁芙蓉帐暖度春宵,就觉得浑身都燥热得不行,还真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古怪。 电梯一到,罗少群跟几个演员挥了挥手,转过身就欲朝着短信里提示的房间走去。 见罗少群走路歪歪斜斜,谢瑜杏如一个师门后辈一般急切地扶住了他:“少群哥,您慢点!您住哪个房间,我送您?” 罗少群生怕被谢瑜杏发现端倪,急切地躲开了她的搀扶,摆了摆手眼神闪烁道:“我没事,你们回去吧。” 谢瑜杏也不坚持,她在看到罗少群走出电梯后,乘着电梯回到了她的房间所在的楼层,笑脸盈盈地与几个演员道了声晚安,就急匆匆地回了房间。 霍思宁就躲在那个房间里面,在接到谢瑜杏的电话后,她就悄悄地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果然,没过几分钟,她就感觉到了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这是霍思宁事先就给罗少群留的门,屋子里的灯也都关掉了,只留下了一盏昏黄的吸顶灯,可以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身形妙曼的女人。 罗少群一看到床上躺着的女人,顿时就激动不已,只觉得浑身燥热,一股热火就冲上头顶,顾不上想那么多,就迫不及待地朝着床上扑去。 趁着这当口,霍思宁一记猛敲,就直接将罗少群也敲晕了。 1759.第1759章 怎么是你 罗少群解决了,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霍思宁从罗少群的衣服里面将手机给翻出来,把那条暧昧短信清理干净,然后又将这两人的衣服除尽,然后将那DV打开,放在了那房间里面一个最不起眼的小角落里面,镜头正好对准了房间里面的那一张大床。 做完这些,霍思宁最后想了想,还是从她那储物戒指里面掏出了一个瓷瓶来。 那瓶药,霍思宁只在WGC的时候用来对付过萨维奇,在十强大鳄之争上,因为萨维奇对她出言不逊,所以她用一点药粉,让萨维奇在决赛前度过了荒诞的三天三夜,在十个女人身上耗尽了精力,纵欲过度的后果,就是萨维奇与大鳄席位失之交臂。 因为这一次的经历,霍思宁算是充分了解到了这个瓷瓶里面的药物有多厉害,所以这么久的时间以来,她从未将这药拿出来用过。 但是此刻,她看着这床上躺着的两人,内心邪恶的因子作祟,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了。 一个挽花,弹指挥间,一股轻淡的粉末就落在了那两人的脸上身上。 做完这些后,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勾起无声的笑意,她没有看活|春|宫的癖好,所以直接就从房间里面退了出来。 “你明天一早通知那些记者早点过来。” 走出房间后,霍思宁直接给顾叙打了电话,然后回到了楼上。 谢瑜杏和杨素心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两人险些就要冲到楼下去找人,见霍思宁回来,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霍思宁笑道:“行了,咱们睡觉吧,明天早上起来准备看戏!” 谢瑜杏和杨素心知道这一回苏玲雪要倒霉,这么激动的时刻,哪可能睡得着,两人就差没守到那个房间去看现场直播了。 霍思宁也不理她们,直接就进了浴室,洗去一身的酒气,然后倒头就睡下了。 楼下的某个房间内,苏玲雪感觉浑身焦灼干涸,她下意识地轻声唤道:“水……” 没有人理会,迷迷糊糊中,她似是摸到了一个身旁一个带着凉意的物体,她不受控制地就贴了上去。 …… 苏玲雪一觉醒来,只觉得身体都好像被车碾过一般,腰酸背痛,浑身上下竟没有一处不疼的。 她不由自主呻|吟出声,摸了摸欲裂抽痛的额头,作势就要爬起来,手肘按在床上想要使力,没想到却按压到一处温软。 苏玲雪神色一顿,低下头看去,顿时惊住。 她的身旁竟然匍匐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而她的手肘按压在对方的胸|脯上。 大概是因为刚刚太过用力,对方感到有些不舒服,竟然挥开了她的手肘,一双不规矩的手直接就朝着她的前胸摸了过来。 苏玲雪这才注意到她自己浑身赤.裸.,竟然不着寸缕! 看到这儿她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踢开了那双淫|手,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昨天晚上喝完酒回来就睡了,怎么会跟个男人睡在床上? 等等,昨天晚上! 她蓦地记起来,昨天晚上她刚准备躺下,助理琪米就来找她。 她大发脾气,结果还没骂两句就被人劈晕了,那个劈她的人是—— 那个黑影速度极快,但是苏玲雪还是记住了那张脸,正是昨天晚上她跟黄静雯故意灌醉的人,霍思宁! 苏玲雪的身体一僵,心下一阵骇然。 她猛地回过头去,那个匍匐着的****身体如今已经翻了个身,那张看起来温文儒雅好似无害的脸,不是罗少群是谁?! 苏玲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她想要害的人明明是谢瑜杏那个贱人,怎么会变成她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苏玲雪被吓了一跳,一时手足无措,而床上罗少群却是幽幽转醒,下意识地喊了一句:“谁呀?” 门外一个声音回道:“我是酒店服务员,客人您订的房间已经到下午两点了,请问您是准备退房还是续订?” 罗少群猛地睁开了眼睛,却不料一眼就看到苏玲雪坐在床头,他的一头睡意瞬间全无,瞪大了眼睛震惊和不敢置信地看着苏玲雪: “你……你怎么在这里?” 苏玲雪冷笑一声:“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里呢?罗少群我告诉你,这事咱们没完!” 又被那个霍思宁给算计了,苏玲雪一肚子火气没处发,现在罗少群正好撞到了枪口上,她顿时就爆发了。 罗少群不傻,他想起了昨晚上苏玲雪接霍思宁回去的情形,那时候霍思宁都已经醉倒在酒桌上,根本不省人事了,又哪里有可能给自己发短信。 罗少群瞬间就想明白了个中环节,眼中露出了讽刺的笑: “跟我没完?难不成你还想告我强|奸不成?你自己骚想男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拖上我?昨天晚上是你假借霍思宁的口吻给我发的短信吧?要不是你给老子发短信勾引老子,进了房间后又缠着老子不放,你以为我会上你?!就你这样儿的,我还真看不上!” “你!你无耻!” 苏玲雪一惯是被人宠着捧着,还真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想到自己平白无故跟这种不要脸的男人发生了关系,苏玲雪就气不打一处来,顿时顾不得其他,冲了上去就要扇罗少群一巴掌。 罗少群可不是善茬,怎么会任由苏玲雪打自己的脸,迅速闪开后他一把就拽住了苏玲雪的手臂。 男女力道悬殊,罗少群不过轻轻使了一下力,苏玲雪就被罗少群甩到了床下,顿时疼得她动弹不得。 “行了,不就是酒后乱性吗,多大点事,你也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昨天晚上那么骚,现在在老子面前装什么纯洁烈女?” 罗少群冷冷看了苏玲雪一眼,坐起来穿好衣服:“我劝你最好收敛点,就算再想男人也得看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看在老子也爽了一晚上的份上,这次你设计我这事儿我就不追究了,出了这张门咱们谁也不认识谁,你给我记住了!” 1760.第1760章 曝光 苏玲雪从没受过这样大的屈辱,她低着头动作缓慢地开始穿衣服,只是眼睛里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狂暴的怒意和怨毒。 罗少群,霍思宁,谢瑜杏,今日之辱,他日我苏玲雪一定百倍还给你们! 见苏玲雪穿好了衣服,罗少群也不再耽搁,站起身就准备开门离开,却没有想到,这一开门眼前就是闪烁的镁光灯。 “罗少群先生,请问你为什么不住在《人鱼传说》剧组安排的房间,而要另外再开一间房?” “听说昨天夜里你跟苏玲雪小姐都住在这间套间里,请问是真的吗?那么现在苏玲雪是不是也在房间里?” “能不能请苏玲雪小姐能不能出来正面回应一下我们,你们现在是在拍拖吗?” “罗先生你有婚姻在身,请问您这算不算出轨,苏玲雪成了您婚姻的第三者,这事您的妻子知道吗?” “……” 罗少群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面对着眼前围拢而来的数十位记者,他整个人都懵了,完全反应不过来。 那些记者可不是吃素的,见罗少群呆愣在原地没有反应,几个准备抓大新闻的记者早就迫不及待了,直接推开罗少群蜂拥而入。 套间内的苏玲雪听到记者的声音也慌了,急切地从床上弹起来就准备往卫生间躲,没想到才走了没几步就被冲进屋来的记者抓了个正着。 “苏玲雪在这里!” 看到苏玲雪慌慌张张一副被人捉奸在床的狼狈模样,记者们兴奋地大叫。 苏玲雪昨夜被琪米灌了一颗助兴药丸,之后又被霍思宁洒了合|欢粉,整个一晚上都热血沸腾,夜里与罗少群颠鸾倒凤一整夜,此刻脸色仍然酡红,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春意。 而且她此刻穿的是睡衣,这样的打扮,就算昨夜两个人什么都没做,也能让人想入非非,更何况两个人疯狂战斗一夜? 看到苏玲雪这副模样记者们一个个都跟疯了一般猛拍。 “苏玲雪小姐,请问你跟罗少群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玲雪小姐,你知道罗少群有妻子孩子吗?你跟罗少群在一起不担心外界对你的看法?” “苏玲雪小姐,你之前跟上官卓传出绯闻的时候说你跟上官先生是真爱,现在却又跟罗少群在一起,请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小姐……” 记者们一个个伸着话筒想要采访到有用信息,苏玲雪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 她再怎么有心机,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在这些记者的质问下,她只觉得又是绝望又是难堪。 眼前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在几个星期以前,她的房间被搜出疑似白|粉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形,一群记者和摄像头在盯着她,追问的问题也是一个比一个刁钻,那些记者的眼神,是如此的刺眼,让苏玲雪恨不得即刻就挖条地缝钻进去。 这些戏码明明是她要设计在谢瑜杏的头上的,她不是应该当一个胜利者,居高临下笑看着谢瑜杏像个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吗?可是这一切在一夜过后就变了个样,谢瑜杏不见了,而她却成为了那个被害人? 这一刻,苏玲雪浑身冰冷,彻骨的寒意自心底涌出,她从来没有那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听从许少清的警告。 那个霍思宁,就是一个魔鬼,就是因为招惹了她,才会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 “滚开!” 苏玲雪整个人都要奔溃了,那些记者们一个个用鄙夷和嘲讽的语气询问着她,眼神里的幸灾乐祸显而易见。 苏玲雪羞恼地拨开那些记者们就往屋外跑,推搡中也不知道谁拉扯了一下她的睡袍,顿时几颗衣扣被扯开。 苏玲雪脖颈圆肩裸露在外,青青紫紫的吻痕瞬间暴露无遗。 “嘶——” 看到苏玲雪脖颈处的吻痕,记者们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有眼尖的摄影师手脚迅速地开始抓拍,这么明显的证据,足以正面昨夜苏玲雪与罗少群一夜狂欢。 楼上闻讯而来的黄静雯看到这一幕,脸色也瞬间煞白一片,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急切地拨开众记者,黄静雯将苏玲雪护在身下,然后慌慌张张地带着苏玲雪撤离。 罗少群早就趁着混乱不知所踪,酒店内的保安也闻讯赶来,迅速出动,将记者往外赶。 那些记者们达到了目的,也不再追着那两人跑,一个个拿着到手的最新资料迫不及待地从酒店离开了。 拿到了这样的大新闻,这趟他们算是没有白跑。 不过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整个酒店都知道这件事了。 《人鱼传说》剧组的那些演员们三三两两地围在几个房间里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 “看苏玲雪平时一脸清高的样子,没想到竟然会跟罗少群勾搭上!” “你没听她平时叫罗少群都是少群哥少群哥叫得可亲热了,就连昨天晚上那宵夜都是她叫罗少群请的客呢,我看他们早就算计好了。” “苏玲雪不是跟上官卓在拍拖吗?这算什么,脚踏两条船?” “这你可高估她了,没看到上官卓根本不搭理她吗?那根本就是她一厢情愿!” “上官卓这几天在广城,新片上映做宣传去了,根本不在眉山,这苏玲雪真是见缝插针,随时都准备着勾男人上|床啊。” “膜拜啊,也不知道是哪个神人通知的记者,那两人现在被记者捉奸在床,这下子可热闹了!” 听到这番议论,霍思宁不由得抬起头来跟谢瑜杏对视,两人均是嗤笑出声。 谁也不知道,这事是她们俩捣的鬼,霍思宁早就趁乱隐身进入到了那个房间拿回了她藏在角落里面的DV,里面录制的内容,她也拷贝到了电脑里面。 在霍思宁拷贝完之后,杨素心和谢瑜杏两人快速拉动进度条将视频看完了,那羞耻的场景,让两个成年女人都涨得脸色通红。 实在是视频里面的两人玩得太疯狂了,哪怕是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的谢瑜杏,都有些瞠目结舌。 霍思宁却是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合|欢粉的作用,但是给苏玲雪和罗少群下药这事儿,她是绝对不会透露出去的。 1761.第1761章 不见了 苏玲雪和罗少群所在的娱乐公司闻讯后迅速启动危机公关,试图用拍戏剧情来掩盖住两人的丑闻,甚至连许少清都给郑丽香打电话想要她帮忙澄清,奈何郑丽香却不愿意搀和到这种事情里去,许少清没有办法,只能另想其他法子。 下午五点十五分,也不知道那些记者们之间是不是故意串通好了,多家媒体在微博上曝光了一组图片,同时搭配了一串文字。 【某女星跟某男星在拍摄某部现代奇幻电影期间,在某酒店秘密幽会,被记者抓住现形。据悉,该男星有妻子孩子,婚姻幸福,一惯以模范丈夫模范父亲自居。】 这则消息一经曝光,整个娱乐圈一片哗然。 “怎么会这样?少清你一定要帮忙想想办法啊,这件事如果不处理好,我家玲雪可就被毁了啊!以后还能嫁什么好人家?” 一个中年妇人急切地拉着徐绍清的手臂不肯松开。 “我早就说过娱乐圈这种圈子混不得,她不肯听,现在看好了吧,跟个有妇之夫有染,真是丢了我苏家的脸!” 一个中年男人脸色铁青,显然也是气得不轻。 “不可能,我家玲雪那么听话,怎么可能会跟那种人混在一块儿,一定是被那个叫罗什么群的给强迫的!” 中年妇人一脸的气愤,“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这种人一定不能姑息,要把他送进监狱才行!” 许少清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那边苏温雅打苏玲雪的电话却一直是在关机中,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你打黄静雯的电话,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见许少清没动,苏温雅催促道。 许少清被苏家二老和妻子盯着,只得无奈地拿起了手机。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黄静雯在电话里焦急喊道:“许总,苏玲雪不见了。” 许少清神色一凝,抬眼看了苏家两老一眼,这才沉声问道:“不是叫你看着她吗?怎么回事?” 黄静雯也很焦急:“她回了房间后早饭都没吃就睡了,我接到公司的电话去见了一下负责危机公关的刘总,一回来她就不见了。” “她能去哪里?你去找了吗?”许少清也有些焦急,生怕苏玲雪会想不开。 黄静雯怎么没有去找,发动了好几个人在眉山影视基地周围都寻遍了,也没找到人。 “现在公司上下都在为她的事情想办法,这种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媒体记者在盯着她,如果她再出点丑闻,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我倒不是担心她会想不开,我是担心她会去报复霍思宁!那女人不是好惹的,玲雪肯定不是她的对手!”黄静雯很是慌张地道。 “霍思宁?这关她什么事?”听到黄静雯提到霍思宁,许少清顿时抓住了矛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又去招惹霍思宁了?” 黄静雯也不傻,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再撒谎已经没有必要,当即就将苏玲雪心有不甘又不敢对霍思宁出手,最后决定对付霍思宁身边人谢瑜杏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没想到那两个女人竟然是个扮猪吃虎的,吃宵夜的时候故意装醉,最后打昏了玲雪送到来了罗少群的床上。这个霍思宁手段阴狠歹徒,不是那么好惹的,玲雪要是再去找她,恐怕还要吃亏!” 黄静雯也没有想到霍思宁竟然又玩了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把她跟苏玲雪耍得团团转。 许少清却是在听完整件事情的始末后气得心肝都疼了。 他和几个副总好话说尽,各种人脉都用上了,好不容易才将上一次珍珠粉的事情给压下去,为了平息霍思宁的怒火,他做低伏小做足了姿态,急赶慢赶地跑到眉山去向霍思宁赔礼道歉,好不容易才让苏玲雪和霍思宁化干戈为玉帛。 可是苏玲雪倒好,不但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就算了,反而变本加厉,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招惹那个女煞星,用的还是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许少清这一刻简直要炸了,恨不得直接撂挑子不管了。 “想办法找到她,然后避开媒体回帝都,把人给我看紧了,别再惹幺蛾子!” 许少清脸色阴沉,不等黄静雯有话说,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见丈夫生气,苏温雅心下疑惑:“怎么了?” 许少清的目光扫过陆家二老,郑重而严肃道:“大伯,大伯母,苏玲雪这事儿我管不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许少清这话一说完,苏家二老瞬间就变了脸色。 苏家伯母一脸急切地质问道: “少清,怎么回事啊你?我家玲雪这点事你就帮不了,不就是一点明星丑闻吗,娱乐圈我们是不懂,但是要你解决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我们也不是多过分的要求,你怎么就管不了了?” 苏伯父瞥了苏温雅一眼,阴阳怪气道: “人家恐怕是瞧不起咱们这些穷亲戚吧,罢了,既然帮不了,咱们也就不在这儿碍眼了。” 许少清还真是瞧不上苏家大伯这门亲戚,先不说苏家不过是妻子的娘家亲戚,又不是他许家的人,他还真没有义务帮忙。 再说这苏家人一个比一个极品,苏玲雪这个女人时不时黏过来想占苏温雅的便宜就算了,苏家大伯和这个大伯母还时不时地要过来打秋风,如果不是看在苏温雅的面子上,许少清完全犯不着跟他们这么客气。 不过事情如果不说清楚,只怕这对极品回了苏家又要传一些杂言碎语,对长辈不尊敬,对兄弟姐妹不够友爱,一点小忙都不帮之类的,这些话如果入了苏温雅的耳朵,肯定又要难过很长一段时间,许少清再怎么不喜欢苏家的那些人,到底不想让妻子为难。 “大伯,大伯母,今天我也在这儿说个明白,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苏玲雪这次捅的篓子太大了。” “你们以为这仅仅只是曝光了一则娱乐圈丑闻吗?如果事情真有这么简单,那我们大可以花钱买通媒体,完全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 1762.第1762章 离婚 “娱乐圈男女开房幽会的也不只有这一起,为什么就他们俩被人发现了?一大上午的,就有那么多媒体等候在房门外面,那些记者是怎么知道消息的,这些你们没有想过吗?” 许少清这些话点醒了苏伯父,他顿时心中一惊,眼神惊骇地看向许少清:“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陷害我家玲雪?” 许少清还未说话,苏家伯母就急了:“陷害?到底是谁心肠这么狠,竟然要毁掉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我们家玲雪年纪还这么小,这个人为什么要害我家玲雪?!少清你是不是知道这个人是谁?那你为什么不帮我们玲雪一把,这个人这么狠毒,我们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许少清闻言嘴角却是泛起了苦笑和自嘲:“我知道是谁,但是很抱歉,我也帮不了苏玲雪,因为这件事她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这话什么意思?”苏温雅在一旁听得有些纳闷。 许少清叹了口气,将电话里黄静雯所说的关于这件事情的始末重新复述了一遍。 “苏玲雪沦落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她既然想要害别人,就怪不得霍思宁和谢瑜杏反击,这事儿也怪不得罗少群,只能怪她自己技不如人。” “她这事儿我管不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要想息事宁人,就尽快找当事人去道歉。” “另外,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那霍思宁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她身后的几大家族,更不好惹。这恐怕才是人家的第一招,后面还有更狠的!” 听完许少清的这番话,苏家二老瞬间老了十岁,苏家伯娘更是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许少清: “你肯定是在胡说八道,我们玲雪这么天真善良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这么恶毒?她一向与人为善,怎么会想出这么阴狠的招数去害别人,怎么可能?” 许少清也很无奈,这苏家二老不清楚娱乐圈是个什么情况,他却是最清楚不过了。 娱乐圈就是一个大染缸,单纯如白纸一般的人,在这个圈子是绝对混不下去的。 苏玲雪进入娱乐圈这十多年,怎么可能还天真善良如儿时,事实上,这些年苏玲雪为了打压对手和新人,不知道做了多少腌臜事,甚至就连许少清都为苏玲雪擦了不知道多少次屁股。 这件事情会变成这样,也确实是苏玲雪自己导致的。 苏玲雪争强好胜惯了,陡然在霍思宁这儿吃瘪,咽不下这口气,才会伺机报复。 她这些年一路顺风顺水惯了,也越来越自信心爆棚,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了,以为只要有他罩着,在娱乐圈她苏玲雪就可以横着走,殊不知这世上比她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尤其是像霍思宁这样的官方人士,娱乐圈的人再有名气,在官方那儿,也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许少清这会儿隐隐地也有几分后悔。 怪只怪当日他在眉山影视基地的时候太过粗心,竟然没有看出来苏玲雪心中的想法,不然他绝对不会任由苏玲雪继续留在《人鱼传说》剧组,一定想办法也要取消了她饰演的那个角色,哪怕在欢瑞随便找个人替上去都比这强。 可是事已至此,再懊悔也没有意义。 许少清心中明白,当小三跟罗少群幽会还被记者捉了现行,媒体肯定会大肆报道。 苏玲雪再三冒犯,凡是有点脾气的人,都不会轻易饶过去,以霍思宁的行事作风,只怕会整得苏玲雪身败名裂。 娱乐圈风云变化,新人一茬又一茬地冒头,苏玲雪又有了黑色案底,经过此事,她在娱乐圈只怕会一蹶不振,再也翻不了身了。 果然,如许少清预料的那样,事情才被曝光了不到两小时,各大媒体就争相报道了此事。 苏玲雪所在的公司欢瑞娱乐虽然极力想要淡化这件事,但是事情仍然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迅速扩大化,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微博话题从#苏玲雪当小三被记者捉奸在床#迅速变成了#苏玲雪被《人鱼传说》剧组开除#到最后又一次变成了#苏玲雪滚出娱乐圈#。 如果只是微博热议也就算了,各大论坛和门户网站的娱乐头条都跟苏玲雪有关,一时间全民都在议论这件狗血事。 如果你以为这件事只是在黑苏玲雪一个人那你就错了,渣男贱女人人喊打,关于罗少群的话题也不少。 某八卦论坛出现了不少挖坟贴,一记洛阳铲下去,挖出了不少有关罗少群欺辱新人的娱乐圈旧料。 这些爆料因为缺少实锤,从来没有得到过证实,或者被罗少群所在的公司给压下去了,所以虽然被人爆出来,也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 但是这一回,有苏玲雪的事件作为导火索,罗少群的事迹也被人一一给挖了出来。 有好事者将罗少群这些年欺负过的新人女演员都扒了个遍,还专门开了个帖子做了一个合集。 这个帖子一出,众人才发现,这些遭受罗少群祸害的明星数量,有多么庞大。 一夕之间,帖子一路飘红,不止是在某论坛上,在各大门户网站和微博上也被人给转载了。 罗少群的好丈夫好爸爸形象一夜间崩塌,被网友们称之为道貌岸然伪君子。 事情闹到这一步,就连张静,这个曾经在事业巅峰就退出娱乐圈,甘愿屈居人后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人,被媒体称誉为贤惠夫人的罗少群的妻子都忍不住站出来,对着罗少群破口大骂,之前的温婉贤淑气质全无。 张静的气魄也非凡,当年她义无反顾地退出娱乐圈,虽然时隔数年,仍然是那个敢爱敢恨,性情坦率的女人。 面对罗少群的忏悔和认错,张静坦然这些年她瞎了眼,被丈夫蒙在鼓里,她直言自己信错了人。 “错就是错,时至今日都是你咎由自取。当年我爱你,是因为我以为你能给我一个足够信赖的家庭与纯粹的爱情。现在爱情不再纯粹,我也不想要了。从此以后,孩子归我,爱情归你,咱们再无半分干系!” 1763.第1763章 爱情里不揉沙 拿得起放得下,张静的洒脱让无数人为之点赞。 很多网友留言称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漂亮女人,爱情里不揉沙,她值得更好的人去呵护。 “顾妹夫这次真够给力的,也不知道他找了多少水军,苏玲雪跟那个罗少群都被黑出翔了,网上骂声一片,这两人想再翻身恐怕不可能了。” 苏青青在网上翻看着网页,一边看一边笑着打电话给霍思宁。 显然,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苏青青得知出事的是霍思宁所在的剧组后,就急切地给霍思宁打电话询问情况。 霍思宁也没有隐瞒,直接就将这事的原委告诉给了苏青青。 苏青青这人也是暴脾气,得知这事竟然是那苏玲雪陷害别人在先,最后被霍思宁反坑了一把后,顿时就变得义愤填膺,直骂苏玲雪活该,然后就天天盯着网上的八卦论坛,时刻关注着这件事的发展情况。 霍思宁心下多少有些疙瘩,虽然是苏玲雪招惹她在前,但是事情闹得这么大,直接让一个完整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她终究是有些不忍。 尤其是她得知,张静的孩子才不到四岁,就因为这一次的出轨门,让张静变成了单亲妈妈,让张静的孩子没了父亲,总归是她的罪过了。 霍思宁的情绪低落,谢瑜杏最是敏感,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她,很快就猜测到了霍思宁的心思,忍不住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因为这件事害得张静跟罗少群离婚,所以心里过意不去?” 霍思宁没有说话。 谢瑜杏知道她猜对了,不由得嗤笑一声,道: “我倒是觉得咱们这事是帮了张静,她跟罗少群做了这么多年模范夫妻,罗少群在外鬼混,你以为张静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张静这样烈的性子,恐怕早就想要离婚了,只是她缺少一个契机罢了。” “罗少群这人能够十年如一日地扮演好丈夫和好父亲,足可见这人的城府和心机有多深沉,张静退出娱乐圈后,人脉也都差不多消耗光了,想要抓到罗少群的把柄,谈何容易?” “但是这一回罗少群出轨被媒体曝光,又有这么多记者作证,张静算是抓住了罗少群的现行。” “有这么一份有力的证据在手,张静就能顺利地摆脱罗少群的纠缠,打一个漂漂亮亮的离婚仗,我看她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霍思宁愣了愣:“你怎么知道,也许张静根本不想离婚呢,只是形势所逼,她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也说不定。” 谢瑜杏摇了摇头:“你把人想得太单纯了,张静这么一个在娱乐圈混迹过,甚至大红大紫的女人,会不知道娱乐圈有多少阴暗龌龊?” “你看看网上扒皮的帖子就知道,罗少群勾搭新人女艺人的喜好由来已久,张静如果不是傻子,在娱乐圈一定也安插着她的眼线,她肯定早就听说过这样那样的传闻,可是她一直没有动静,为什么?” “因为她拿不到切实的证据。现在媒体曝光了罗少群和苏玲雪的丑事儿,等于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把证据直接送到了她的手上,舆论一边倒地支持她,都是对她有利的把柄,她为什么不用?” 霍思宁看着手中的电脑,沉默不语。 谢瑜杏笑了笑:“一个思虑成熟,早就打定主意要离婚的女人,跟一个一直贤淑温婉屈居人后,却陡然听到传闻,得知丈夫出轨多年,身和心都背叛了她的女人,两者的表现是截然不同的。她这么冷静,你觉得会是前者还是后者?这种事情,如果不是早就准备好了,你真以为她能做到这么洒脱?” 霍思宁叹了一口气,她不得不承认,谢瑜杏在人性上的认知,比她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要纯熟,至少就刚刚那一番话,鞭辟入里,一针见血,直接将霍思宁给说服了。 霍思宁佩服谢瑜杏的分析能力,却不知道,谢瑜杏之所以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完全是因为,谢瑜杏认识张静。 在谢瑜杏刚刚出道的那一年,张静还没有完全息影,谢瑜杏有幸和张静合作过,所以她了解张静的性子。 张静不是天真傻白甜的女人,相反的,她头脑灵活,聪明睿智,而且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十年的时间,除非发生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事,否则,张静是绝对不会抛弃她的这些秉性的。 既然张静不傻,那就说明,她早就等着这一天了,霍思宁设计苏玲雪这事儿,等于是间接帮助了她。 “她也没吃多大的亏,罗少群出轨属于过错方,不管是协议离婚还是上法庭,她都能拿到大部分财产。” “罗少群虽然渣,但是这些年在娱乐圈也拍了不少戏,赚的钱不少。张静在这一场离婚官司里面,既能拿到大部分的资产,而且孩子的抚养权也会判给她,最后她也还算年轻,完全可以重新复出。” “走了这样一步棋,她就什么都有了,有好名声在,也不愁找不到第二个好人家,你觉得她这样不比继续跟罗少群这个渣男纠缠,维持着那个破碎的家庭更划算?” “好吧,你赢了!” 霍思宁被谢瑜杏的这番话说得心服口服,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事实也的确如谢瑜杏所说的那样,出轨门被爆出来不过三天时间,罗少群跟张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婚了,双方各自在官方微博上发布了声明,大意是感情破裂,好聚好散。 大概罗少群也知道张静有她出轨的证据在手,一直耗着没有多大意义,所以并未跟张静继续拖着。 即便心中滴血肉疼,罗少群面上还要装作大方放手,爽快地在张静律师递给他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财产百分之七十归张静,孩子抚养权他也没有争。 不过一天的时间,双方就办好了财产分割,罗少群收拾好情绪,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到《人鱼传说》剧组。 1764.第1764章 大牌驾到 罗少群这个选择,倒是为他自己拉回了一部分分数,让不少网友对他重新改观。 “虽然在感情上渣,但是还算男人,至少没有跟自己的媳妇儿争财产抢孩子抚养权,放手干脆利落,这一点还是值得点赞的!” “孩子没了,老婆没了,钱也没了,你说你图什么呢,非要在外面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鬼混,到头来孑然一身,这值得吗?” “本来多好,家庭圆满事业有成,老婆孩子热炕头都有了,为什么还不满足?现在倒好,输得一塌糊涂,是不是贱?” “那些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都看看,这就是在外头花花的下场,希望你们都引以为鉴!” 罗少群和张静离婚的事上了头条,网友们议论纷纷,不过因为罗少群和张静迅速离婚这件事,让大众对他的苛责也少了不少,至少没有人强烈抵制他的戏份和要求他退出娱乐圈。 造成这个情况,或许也跟华夏传统思想有很大的关系,历来华夏人在对待男女关系上都会有偏向,对女人过分苛责,而对男人更为宽容,所以一旦发现男女作风问题,绝大部分人都会怪罪到女人的头上,红颜祸水就是这么来的。 郑丽香倒是对罗少群苏玲雪之间的事情没多大的想法,她这人有一点好,那就是公私分明,只要演戏过关,演员的私德如何,她都可以不去计较。 因此郑丽香对罗少群和苏玲雪的态度到是没有多大变化,但是架不住媒体大众都喜欢道德绑架。 与罗少群不过泛泛之交,所以郑丽香自认为她没有立场去指责这两人的行事作为,在罗少群回到剧组之后,她也只是只淡淡点点头,让罗少群好好调整心态,其他的也不欲多说。 但是让郑丽香感到焦头烂额的百灵这个角色,在出轨门事件曝光后,苏玲雪就直接辞演了,现在女二号的位置就直接空了出来。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直接打了郑丽香一个措手不及。 苏玲雪饰演的百灵这个角色还有不少戏份没有拍完,但是许少清已经替苏玲雪主动辞演了,欢瑞方面倒是没有跟郑丽香扯皮,直接说违约金是多少他们赔多少,这事毕竟是苏玲雪违约在先,欢瑞虽然强势,在这一次的事情上到底理亏,不敢将事情再进一步闹大。 只是,苏玲雪在这个时候辞演,郑丽香得到了数倍的违约金,也并不会有多高兴。 因为在《人鱼传说》里面,苏玲雪有很多场戏份,开拍这么长时间,这个时候辞演,等于说很多镜头都要重新拍过,恐怕还要耽误不少时间,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人来顶替,只怕年后送审的计划就要推迟了。 不过让郑丽香感觉到意外的是,就在她为寻找替补演员而头大的时候,却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原本一直在国外拍戏的张紫艺回国了,而且点名要接替苏玲雪来演百灵这个角色。 这个消息让郑丽香简直激动不已,要知道张紫艺自从拍过一部《七夜雪》之后,就再也没有演过国内电影了,一直是在好莱坞发展,张紫艺的演技毋庸置疑是顶尖的,由她来饰演百灵当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说上官卓饰演男主是众望所归的话,那么张紫艺的加盟绝对是要拉高《人鱼传说》这部电影的档次。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人鱼传说》的关注力度绝对会爆棚。 得知张紫艺要饰演百灵这个角色,郑丽香马不停蹄地赶到张紫艺所在的公司进行接洽。 本以为张紫艺的公司会狮子大开口,却没有料到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开价的意思,只说原来苏玲雪的片酬是多少,她就拿多少。 这让郑丽香感到既意外又不解,张紫艺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郑丽香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签了合约就代表着已经生效,这时候张紫艺想要反悔也不成,只要演好百灵那个角色,她就算是对自家老爹的这一大笔投资有所交代了,所以她根本不管张紫艺这么的目的是什么。 轰轰烈烈的“出轨门事件”在持续了一个多星期之后终于逐渐平息,很快大家的关注焦点被其他新闻八卦给吸引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更爆炸的新闻从《人鱼传说》剧组传了出来。 张紫艺回国了,还做了《人鱼传说》百灵这个角色的定妆! “我女神竟然进了《人鱼传说》剧组!为什么演的是女二号?!” “就是,张紫艺一出,直接就秒杀掉女主了吧,差距太大了!” “一个是新人,一个是国际巨星,霍思宁竟然得到了两大国际巨星配戏,这是什么运气?!” “张紫艺不是只接好莱坞电影吗,怎么现在忽然接了《人鱼传说》?她是准备回国内发展了吗?” “真是奇怪,这部电影无论是投资公司还是导演都是新晋,张紫艺就算要回国发,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样啊,这太突然了。” “管他什么原因呢,我女神威武,为了张紫艺我也要看这个《人鱼传说》!” 张紫艺的定妆照一出,粉丝一片哗然。 虽然大家都不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张紫艺也没有在媒体面前澄清,不过很显然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 大腕来临,各路演员粉丝都纷纷对张紫艺献殷勤,谢瑜杏跟霍思宁倒是没有做这些小动作。 霍思宁如今是顾家的媳妇儿,自然也有她的高傲与矜持。 虽然她答应郑丽香来拍着一部电影,但是事实上她并未将自己看做是一个演员,甚至在她心底里根深蒂固的观念仍然没有改变,对于演员她总归还是抱有几分排斥; 谢瑜杏倒没有这种世俗观念,不过她没有对张紫艺抱有特别的热情,完全是因为别的原因。 谢瑜杏对张紫艺的感觉有些复杂,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能说讨厌。 她对这个女人的记忆仍然停留在当年在中戏的时候,那会儿她和张紫艺两人相互竞争抢夺各路角色。 她对张紫艺的印象,如果非要说一点,那就是这个女人很要强,争强好胜,凡事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1765.第1765章 秘密 “不是说张紫艺自从参演好莱坞电影开始,就没有出演过国产电影了吗?怎么在国外演电影演的好端端的她又跑回来了?” 霍思宁是圈外人,因为也不了解这个中缘由,所以十分不解。 “也许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谢瑜杏抬头看了张紫艺一眼,回答的话含含糊糊。 霍思宁没听懂谢瑜杏的话,下意识地反问道:“什么?” 谢瑜杏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张紫艺喜欢上官卓这件事,是谢瑜杏几年前一次拍戏的时候意外发现的。 那是在剧组所在的酒店,当时谢瑜杏的房间与上官卓的房间相隔不远。 那天因为拍戏太累,谢瑜杏没有吃晚饭就睡了,到凌晨的时候被饿醒,急匆匆穿上衣服准备出门去买吃的。 不料才把门打开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到张紫艺对上官卓表白。 谢瑜杏不是多事的人,所以在听到那番表白之后,没等听到上官卓回答,她就悄无声息地关上房门退回了床上。 这种事毕竟是两个人的私密,若是被第三个人发现,终究是有些尴尬。 尤其张紫艺还是那种极为要面子的人,谢瑜杏当然不想破坏了气氛。 不过后来却并未听到上官卓跟张紫艺在一起的消息。 事实上,谢瑜杏与上官卓曾经是同门师兄妹,所以关系还算不错,谢瑜杏还曾旁敲侧击过他是否有心仪的女孩子。 那时候上官卓就曾说要娶就娶个圈外人,不希望找圈子里的同僚。 谢瑜杏虽然不知道上官卓这话究竟是随口一说,还算开玩笑的,但是到底也明白了上官卓的态度,他显然对张紫艺没那个意思。 想到这儿,谢瑜杏忍不住侧过头去看了上官卓一眼,果然看到了那家伙脸色不渝。 看样子,对于张紫艺的突然到来,上官卓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张紫艺费尽心思靠近,上官卓却不为所动。 谢瑜杏不免在心中叹息,看余温卓那样的态度,只怕张紫艺这一番苦心又要付诸东流了。 谢瑜杏没有明说张紫艺来《人鱼传说》剧组的目的,但是霍思宁在剧组呆了一段时间后,也渐渐看明白了。 “卡!”一条过了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霍思宁从水池中冒出头来,上官卓连忙伸出手去,将霍思宁拉出水面,目光落在霍思宁那略显苍白的脸上,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身上的干净衣服脱下来披在霍思宁的神色。 霍思宁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正想拒绝,这一幕,却好巧不巧地被那边场外的张紫艺给看到了,顿时张紫艺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霍思宁原是不怎么关注张紫艺的,但是她是女人,第六感再说避水珠的作用,她很快就从张紫艺的眼神里看出了别的意味。 羡慕、嫉妒、愤恨、怨怒,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张紫艺的那个眼神里表现得淋漓尽致,这让霍思宁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当下就退后几步,下意识地就和上官卓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时候,张紫艺也不知道和她身旁的那个助理说了什么,那助理急忙端起手边的热咖啡就跑了过来: “Cheuk,Amy帮你拿的咖啡。” “不好意思,我最近失眠,不喝咖啡。” 上官卓脸上表情淡淡的,却是看都未看眼前的小助理一眼,直接就与她擦身而过,朝着场外走去。 被上官卓拒绝,那个助理脸色瞬间僵住,回过头去看了张紫艺一眼,果然见张紫艺嘴唇抿紧,垂下眼睑沉默不语。 霍思宁就站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心下不由得一顿,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猛地就抬起头来朝着张紫艺那边看了过去。 她忽然想起来,上辈子,张紫艺回国发展的时间,似乎正是上官卓和苏玲雪决裂,假CP曝光,两方粉丝大撕逼,上官卓和欢瑞解约,然后张紫艺突兀地宣布回国发展,并且站出来力挺上官卓。 这…… 霍思宁眼中光芒大盛,感觉她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内情。 不过,虽然明白了张紫艺忽然进入剧组的原因,霍思宁也没有跟谢瑜杏这些人多嘴,一来她本身就不是喜欢长舌多嘴的人,二来,她也认为,就算张紫艺对上官卓有意思,这也是个人的隐私,不该由她来传播。 霍思宁自认为自己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却殊不知谢瑜杏早就知晓了个中内情,张紫艺对上官卓的心思,早不是什么秘密。 张紫艺能混好莱坞,绝对不是什么花瓶,她的演技毋庸置疑,这些年在米国打拼,自然也能吃得了苦,百灵这个角色很多特写镜头都需要重新补一遍,她在没有经过任何人的说戏甚至剧本解析,光是看了一遍苏玲雪之前演的样片,就已经明白了她需要表演的是什么了。 然后,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面,她的补镜速度是最快的,每一个场景镜头,她都是一遍就过,而且表演出来的效果,绝对比演技浮夸的苏玲雪要好上很多倍。 “张紫艺能在好莱坞吃得开,得到那么多欧美人的追捧,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就连谢瑜杏在演技上这么挑剔的人,都不得不打从心底里佩服张紫艺这个女人。 谢瑜杏曾经将张紫艺视为假想敌,在学校的时候,无数次想过要将张紫艺给比下去,但是多年过去后,她才发现,当年她的想法有多可笑。 张紫艺这样的女人,就是天生适合娱乐圈适合大荧屏的,后天的努力的确是不可忽视,但是先天的天赋却是老天爷赏给她的,这一样东西,就算谢瑜杏后天再努力,也得不到,所以她注定要比张紫艺矮了一头。 在张紫艺补拍苏玲雪的那些被删减的镜头的时候,霍思宁和顾叙也与欢瑞方面进行了接洽,就苏玲雪试图陷害霍思宁一事,做最后的处理。 欢瑞高层此前看在许少清的面子上,的确是打算要力捧苏玲雪,但是娱乐圈新人一茬又一茬冒头,欢瑞不至于真蠢到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苏玲雪自己作死,欢瑞自然不可能会陪着她作死,出了这样的丑闻,欢瑞的最佳选择,就是将苏玲雪剔除,明哲保身。 1766.第1766章 倒打一耙 苏玲雪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露面,所有的事情都是由苏家二老来处理的。 顾叙在得知自家媳妇儿在《人鱼传说》剧组被人接二连三地祸害之后,再也憋不住了,直接将手里的活扔给了宋辉,直接就动身到了眉山。 欢瑞高层也坐不住了,紧赶慢赶地跑到影视基地来向顾家夫妇赔罪。 “霍小姐,我家玲雪年纪小,不懂事,有得罪您的地方,我们俩口子来替她跟你道歉,还请您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吧。” 欢瑞这一次来,带来了苏玲雪的父母,这让霍思宁有些始料未及,同时也感觉到很是腻歪。 苏玲雪这女人犯了错,竟然连来跟她道歉的勇气都没有,竟然还要让自己的父母出面,这样的人,真是让霍思宁非常不耻。 而且,霍思宁感到更不喜的,就是这苏家父母说的话,什么年纪小不懂事,她算是闹明白了,原来苏玲雪这女人会养成这样的人格缺陷,都是她那拎不清的父母给惯的。 “苏先生,苏夫人,令爱可是比我还要大几岁呢,您在我面前说她年纪小不懂事,您这不是搞笑吗?” 苏玲雪几次三番要害自己,霍思宁就算再大度,也不可能一直不计较。她对苏玲雪很不喜欢,连带着对这苏玲雪的父母也看不顺眼,所以在说话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客气。 果然,霍思宁这话一出口,苏家父母顿时就被噎住了,面色涨得通红,一脸讪色尴尬的模样。 顾叙也用极为讽刺的眼神看着这两个中年人:“苏先生,苏小姐满十八岁就是成年人了,她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她自己不出面,反而让你们来道歉,这似乎不妥吧?” 苏家大伯面色一顿,解释道:“我家玲雪生性单纯,她本性不坏的,都是那个经纪人出的馊主意,顾先生,你们要怪,就去找那个姓黄的经纪人还有那个姓罗的,那两人私底下指不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都是他们想出来的,跟我家玲雪没有关系啊,少清,你快替我们解释一下,这事儿我们玲雪真的没有参与!” 苏家大伯试图将自己女儿给摘出来,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黄静雯和罗少群的身上,好将苏玲雪撇干净。 只是他没有料到,所有这一切,顾叙都有证据,苏家大伯这样的狡辩,根本站不住脚。 顾叙也懒得跟这些人多费唇舌,直接就将此前苏玲雪和黄静雯购买毒品陷害霍思宁的证据给扔了出来。 那些邮件截图,每一张都是苏玲雪和黄静雯犯罪的力证。 许少清本来还想替苏玲雪说几句话,结果一看顾叙扔出来的东西,顿时脸色大变,原本还想要为苏玲雪求情的话,顿时都咽回了肚子里去,再也不敢吱声了。 苏家大伯将顾叙扔出来的证据拿起来,两夫妻看了几眼,都感到十分诧异。 他们以为苏玲雪跟黄静雯只是策划了谢瑜杏和罗少群的出轨门而已,却没有料到,此前的珍珠粉事件,也是这两人捣鼓出来的。 这让苏家大伯怎么都不肯相信,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女儿单纯善良,没有想到,自家的女儿小小年纪,居然就已经学会了娱乐圈里面的这些下三滥的勾当。 苏家大伯面色煞白,满眼的不敢置信:“这肯定是假的,我家玲雪绝对不能做这样的事,一定是你们伪造的!” 顾叙耸了耸肩:“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苏先生如果不信,那我就直接送到司法机关去,让警察来帮您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警方的人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 苏家大伯听到这话,顿时心下一沉。 虽然他很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干这样的事儿,但是联系他那女儿这段时间的表现,还有之前被抓到警察局后,被释放后一声不吭也不准他们去法院起诉的种种行为,苏家大伯隐隐已经意识到,这个姓顾的拿出来的证据,很有可能是真的。 那边苏家伯娘面色很是不好看,她这一次跟着许少清过来,就是为自家闺女求情的,结果这个姓顾的拿了几张纸出来,那许少清和自家丈夫就一声都不吭了,这让苏家大伯娘很是不满,对许少清这个侄郎更是看不上眼了。 她看了霍思宁一眼,不以为意地道:“就算这是真的又怎么样,那这东西最后不是也没害到霍小姐嘛,倒是连累我家玲雪进了一趟警察局,这事儿我们还没跟你们算账呢,那珍珠粉为什么会忽然跑到我家玲雪的房间里去,不用说,肯定是霍小姐你们的手笔吧?这事儿我们是没有追究,如果追究的话,恐怕霍小姐也难逃干系吧?” 那苏家大伯娘以为官家的人都重名声,如果她真将这事儿捅出去,恐怕这顾家也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她以为只要拿这个来要挟,顾叙和霍思宁碍于颜面,绝对会妥协。 可惜,这苏家大伯娘太不了解顾叙和霍思宁的为人了。 听到苏家大伯娘的话,霍思宁顿时就气笑了。 她万万没料到,这苏家父母居然这样极品,不但道歉没有诚意,居然还想要倒打一耙。 霍思宁忍不住冷声道:“既然两位认为这事儿你们家女儿没有错,那也不用来跟我们协调了,这事儿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这些东西,我们会交给警察来处理,苏玲雪和黄静雯购买的那批货,可是实打实的,两位如果不信的话,只管去问你们的宝贝女儿,看看有没有这一回事!” “我也不怕告诉你们,那东西我知道藏在哪里,只要我跟警方透露出去,到时候证据确凿,我想苏玲雪就算是十张嘴,也未必能抵赖得掉这罪名吧。” 霍思宁算是知道这苏玲雪为什么会养成这样睚眦必报的可怕个性了,有这样一对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父母,养出来的绝对不可能是明事理的孩子,而是惹人厌恶的熊孩子! 1767.第1767章 解约 霍思宁懒得再跟这两人多说废话,那边顾叙当然是自家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目光凛冽地看向欢瑞的另外几个高层: “如果这是欢瑞的诚意,那很抱歉,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顾叙这话敲在欢瑞那几个高层的心上,那几个人顿时面色大变,急了。 那苏家父母拎不清,不代表欢瑞的几个高层不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都是知道顾叙的身份的,娱乐公司惹谁都行,但是绝对不能惹官家的人,更何况这顾家的人随便一个都是只手遮天的主,得罪了顾家人,那他们这娱乐公司接下来也不用再开了,直接关门好了。 只要顾家一句话的事儿,那欢瑞的那些艺人就都没有出头的机会,用不了多久,欢瑞就只能关门大吉了。 那几个高层都知晓这件事必须尽快处理,这会儿大家心里面也隐隐地对许少清生出了几分不满来,要不是许少清非要带着苏家这两搅屎棍过来的话,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那几个高层对视了一眼之后,当机立断,就做出了决定。 其中一个副总直接开口道:“顾少,你放心,这事儿是我们欢瑞的人闹出来的,就绝对会给您和霍小姐一个满意的交代。苏玲雪和黄静雯两人都是成年人,既然她们做出这样的事情,就应该为她们的行为负责。欢瑞绝对不会包庇她们俩,也不赞同这样陷害同僚的行为。” 顾叙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个欢瑞的高层,等着这些人的下文。 那几个高层见状,知道这会儿若不给这两人一个交代,肯定是揭不过去了,当下便道: “苏玲雪犯了这样的错,已经严重违背了与欢瑞的合同约定,所以欢瑞有权单方面解除和苏玲雪的合约,自今日起,苏玲雪将不再是欢瑞的签约艺人,今后苏玲雪的发展,欢瑞将不再过问。” “黄静雯身为苏玲雪的经纪人,没有尽到管理义务,甚至还带领艺人走上违法道路,经过我们的考虑,对黄静雯予以开除,且今后将不再录用。” 这话一出口,那边苏玲雪的父母顿时面色大变,就连一旁的许少清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只是事已至此,欢瑞不给霍思宁一个交代,这事儿就绝对绕不过去,为了欢瑞今后的发展,公司的高层也必须当机立断,将公司从这件事里面摘出去。 顾叙倒是没什么别的想法,欢瑞选择明哲保身,这早就在顾叙的意料之中,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追究欢瑞的过失,而是为了给苏玲雪那女人一个教训,好替自己的媳妇儿出一口恶气。 所以听到欢瑞这话,顾叙未置可否,但是看向欢瑞那几个高层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 两人都已经知道苏玲雪父母是什么态度了,自然也不会在苏家父母身上再浪费时间,连饭也不吃了,直接站起身就往外走。 欢瑞那几个高层知道他们这是躲过了一劫,顿时送了一口气,许少清心下却是明白,霍思宁夫妇放过了欢瑞,却未必会放过苏玲雪,。 苏家二老嘴上说是来赔礼道歉的,可是无论是态度还是说出来的话,都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歉疚之意,只怕之前苏家伯娘的话,已经惹恼了顾家夫妇了。 许少清心下不由得暗暗叹息,如果苏家父母这一次能老实呆在家中,不跑过来捣乱,也许这事儿还有挽回的可能,奈何这两位太拎不清了,还以为眼前这顾家夫妇年轻好拿捏,殊不知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 顾叙这边刚走,那边欢瑞就急忙给公司的公关部打了电话,很快,一则声明从欢瑞的官方微博发了出来。 这是一则关于苏玲雪和黄静雯的处理声明,和之前那几个高层对顾叙承诺的处理结果无二。 这则声明一出,顿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过因为之前出轨门一事,苏玲雪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得知她被欢瑞解约开除,那些网友们只觉得解气,一点都没有同情苏玲雪的意思。 “活该,谁让这女人行为不检点,居然跟有妇之夫勾搭,被捉奸在床,这样的人,就该被开除!” “害得张静离婚,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样支离破碎,这苏玲雪真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还清纯玉女呢,我看是欲|女还差不多,这人设算是彻底崩了,亏得我还信以为真,真相信她是娱乐圈的最后一个CN!” “可不是,我看,上一回的珍珠粉事件,恐怕也有问题,好端端地谁会在珍珠粉盒子里装奶粉,这太假了,我看着苏玲雪很有可能真的贩|毒了,不过是欢瑞或者苏家的人找了关系,把这事儿给压下来了!” “吸|毒、滥|交,我看以后这苏玲雪在娱乐圈恐怕要艰难了!” “谁那么不长眼,用她啊,不怕她又不声不响地爬床么,就算真有哪个导演或者投资人愿意,那也要问问那个导演和投资人的老婆乐不乐意啊!” “我看这女人也是蠢,好端端的一副牌,只要她不作妖,当上欢瑞的一姐还不是迟早的事儿么?这下倒好,一姐当不成了不说,连自己好好的事业也作没了!” “你们真是够了,难道你们都没有发现么?最可怜的是我家上官啊,被欢瑞捆绑了这么多年的CP,跟那苏玲雪假扮情侣,害我家上官都没法正常谈恋爱,现在谎言戳破了,欢瑞也不出面澄清,我家上官真倒霉!” “哈哈,终于有人提到上官卓了,这货遇到了史上最作死的CP,真是倒霉啊,本来就跟那苏玲雪没什么,结果莫名其妙被戴了绿帽子,只怕今后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时不时就要拿他出来调侃了。” “就是啊,简直是神躺枪,我听说,这苏玲雪当初就是硬贴上去的,好像还故意设计让上官卓入套,欢瑞顺水推舟,上官卓没办法,才被迫跟苏玲雪炒CP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绿帽的标签贴过来,上官卓估计要气炸了。” 1768.第1768章 危险 网友提到了上官卓,很快就有很多人记起来,上官卓和苏玲雪曾卖过CP。 那些粉丝们也是厉害,在苏玲雪没有出事之前,一个个都觉得上官卓和苏玲雪很般配,将上官卓和苏玲雪视为了高冷大叔和萌萝莉的官配; 然而,现在出事了,那些粉丝们再重新回看那些上官卓和苏玲雪CP时候的镜头,一个个又从上官卓的身上解读出了漠不关心和形同陌路的感觉,纷纷大喊上当,又替上官卓抱屈。 “都是欢瑞强迫的,我家卓叔根本对苏玲雪不感冒,看采访就知道,我卓叔看苏玲雪的眼神那么冷,还带着厌恶呢,一看就知道他一点也不喜欢苏玲雪!” “还是卓叔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苏玲雪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那样的女人,我卓叔怎么可能会感兴趣!” “你看那期快乐家族,苏玲雪跟主持人一块儿参加游戏,我卓叔宁愿搭手搀扶吴欣,也要离苏玲雪远远的,哇哈哈,为什么我觉得这么搞笑,感觉我卓叔把苏玲雪当成了洪水猛兽,一点都不想要靠近有没有?” “……” 网友们一个个都成为了名侦探福尔摩斯,在网上到处搜罗上官卓和苏玲雪共同出镜的画面,然后一条条地分析,越发肯定了上官卓对苏玲雪根本没有半毛钱的好感,完全是苏玲雪在单方面炒作。 这下,大家都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苏玲雪为了搏出位而整出来的幺蛾子,利用上官卓的名气和热度,以此来提高她的知名度。 不少网友在对苏玲雪以及欢瑞破口大骂的同时,对上官卓却是抱有万分的同情。 甚至有人自发地在微博上开始刷热门话题,很快,一条名为#卓叔不哭#的热门话题就被顶了上来,力压#苏玲雪滚出娱乐圈#以及#罗少群离婚#,直接冲上了第一的位置。 只是,和网友所预料的不太一样,上官卓对于苏玲雪的境遇可是一点都没有反应,该怎么拍戏还是怎么拍戏,好像跟自己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一般。 那些记者们倒是跟苍蝇一样,闻到一点风声就凑了过来。 “上官先生,请问最近有关苏玲雪的出轨门事件,您怎么看?” “听说您跟苏玲雪关系不一般,不知道出事后,苏玲雪有跟您联系过吗?” “你们是荧屏公认的CP,出了这样的丑闻,上官先生你事先知情吗?” 上官卓对于那些记者们的问题,显然很是诧异,一脸茫然的样子,等到记者们一个个刁钻的问题问出来之后,上官卓最后才幽幽地回了一句:“苏玲雪是谁?” 上官卓这话,不可谓不毒辣,一句话就将记者们噎得再也问不下去了。 因为谁都知道,这次的事件,上官卓属于受害者,而且在此之前,虽然欢瑞和苏玲雪都曾公开对媒体透露出话头,表明上官卓和苏玲雪正在谈恋爱,但是上官卓方面却从未给予过正面回应。 也就是说,上官卓根本不承认他和苏玲雪的情侣关系。 所以,这个时候,上官卓反问苏玲雪是谁,谁也不能说他的不是。 上官卓的那些粉丝倒是对上官卓这个回复感觉很是解气,直叹太绝了。 那些记者们也是人精,这时候都知道苏玲雪不会再有崛起的机会,而上官卓却是红透了半边天,都愿意卖上官卓一个人情,因此写出来的报道,也多是偏袒上官卓的言论。 苏玲雪这下在娱乐圈算是人人喊打了,欢瑞解约,她的名声也败坏了,想要再东山再起卷土重来,根本是不可能了。 落到这样一个结局,霍思宁却对苏玲雪这人同情不起来。 如果她和谢瑜杏没有警惕心,如果她们俩稍微掉以轻心,这一切很可能就会落到她或谢瑜杏的头上,到时候,承受这一切恶果的,就是她和谢瑜杏,所以霍思宁对苏玲雪的结局一点都同情不起来,怪只怪这女人先起歹念,想要对她和谢瑜杏不利,之后的种种,不过是让这苏玲雪自食恶果而已。 霍思宁只当这一切翻篇了,半个月的时间,张紫艺补拍的镜头也已经宣告完毕,《人鱼传说》的拍摄也进入到了最后的拍摄阶段。 顾叙在眉山腻歪了一阵子,跟剧组也混熟了,原本大家知道霍思宁和顾叙的婚礼,是从早前的网络直播上,所以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这会儿看到顾叙对霍思宁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宠溺和爱恋不似作假,这才相信了之前新闻上的报道,这顾家少爷对霍思宁是真疼爱到了骨子里,不是网传的那种逢场作戏,私底下各玩各的。 越是看顾叙对霍思宁宠溺有加,那些剧组的女明星和女工作人员们就越是对霍思宁感觉到羡慕不已,就连张紫艺眼底也不易察觉地闪过一抹嫉妒,在心底里幻想着能得到这么一个男人的倾慕,权势地位金钱都到手了,此生也就完美了。 只是这样的想法,张紫艺也就在心里想想而已,她下意识地朝着上官卓那边看了一眼,只可惜上官卓的目光却并没有看向她这边,甚至在她来了这个剧组之后,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半分的改进,还是这样形同陌生人一般,这人张紫艺感觉到非常挫败。 这一天拍完了戏,霍思宁就准备回酒店去,顾叙取代杨素心成为了霍思宁的贴身助理,当即就去车库取车,霍思宁见状,只好在剧组门口等着,百无聊赖,她便拿出手机开始刷微博。 结果刷了没几下,就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私信,霍思宁点开,忍不住就笑了。 【霍小姐,我是琪米,谢谢您和基金会的帮助,我父亲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接下来只要好好调养,就能痊愈。】 霍思宁想起这个琪米之前的表现,便又记起了自己之前的打算,正想要开口询问一句,看看那琪米有没有想法来她手里面做事儿,结果打了几个字,她的眼皮忽然就一跳,心下一慌,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好像是有什么危险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她猛地就抬起头来,就在这抬头的一瞬间,她就看到,在数米远外,一辆车正急速朝着她所在的位置飞速冲了过来! 1769.第1769章 报复 “危险啊!” “快躲开!” “啊——” 旁边有人也注意到了那快速冲过来的车,不少人都开始大喊起来。 霍思宁瞳孔骤缩,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那驾驶位上坐着的,正是这段时间销声匿迹没有任何回应的苏玲雪,那女人面色狰狞,正一脸怨毒阴鸷地盯着霍思宁,一面疯狂踩着油门,一面朝着她这边露出张狂的笑容,显然是要将霍思宁置之死地一般。 这么近的距离,霍思宁想要避开苏玲雪的撞击,已然是来不及,那一瞬间,霍思宁心下各种念头转过。 隐身,速冻,还有收进空间,这些异能,随便哪一个,都能救她的性命,但是哪一个,她都不能用。 这是剧组门口,周围人来人往,她一旦用了那些异能,那她身上的秘密,就肯定守不住了。 霍思宁面色发白,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听到砰地一声巨响,然后是连续的撞击声,周围的众人都吓傻了,一个个倒吸凉气。 预感的力道没有冲撞到她的身上来,霍思宁一愣,急忙睁开了眼睛。 这一看,霍思宁顿时就蒙了。 顾叙驾着他那辆新买的悍马,就停在她的脚边,车头已经严重撞毁了,车里面坐着的人显然经过了剧烈的撞击,此刻额头鲜血淋漓,但是顾叙却是浑不在意,只是一双眼睛猩红地看着不远处。 霍思宁顺着顾叙的眼神看过去,就看到一辆白色现代翻到在路边,车子受到大力的撞击,在路上翻了好几个跟斗,此刻已经不成形了,四个车轱辘朝天,还在兀自转着圈,里面的人只伸出一只手来求救,看样子应该是还活着,但是鲜血还是顺着破碎的车窗流了出来。 这动静闹得太大,好几个剧组都听到了声响,很多人都围了上来,看到这情况,一个个都忍不住捂住了嘴,直喊:“天哪,这是怎么一回事!” 早有机灵的,拿出手机开始拨打110和120了,这边霍思宁却是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不能动弹了。 她万万没有料到,这苏玲雪竟然会这样癫狂,竟然恨她到这样的地步,不惜驾车来撞她。 顾叙见自家媳妇儿一直没有动静,心下一突,还以为媳妇儿被撞了,心急火燎地就推开车门冲了出来,跑到了霍思宁跟前就四下乱摸,迭声问道: “媳妇儿,你……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被撞到了,啊,哪儿疼,或者哪儿不舒服,你说句话……宁宁……” 霍思宁被顾叙这一通乱摸,终于缓过神来,眼见着顾叙一脸血渍地站在自己跟前,眼中却难掩关心和紧张,霍思宁那一瞬间,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整个人扑倒顾叙的怀中,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没事儿……你……你哪里伤着了……我……我给你看看……” 说着霍思宁就伸出手在顾叙的脸上头上乱摸起来,顾叙一看霍思宁这哆嗦的手还有那惊慌的眼神,就知道媳妇儿这是吓着了。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媳妇儿没有被撞着就行,刚刚霍思宁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他还以为…… 顾叙一把伸出手来抓住了霍思宁的手,笑道:“我没事儿,就是刚刚冲劲儿太大,额头磕在方向盘上,磕破了一点皮,不要紧……” 霍思宁身形僵住,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刚刚她闭上了眼睛,却也知道那情况有多么危急。 若不是顾叙加速冲出来,将苏玲雪的车给撞飞了,那她恐怕这会儿就倒在血泊里面了。 晚上那么一秒,她的命指不定今天就要交待在这儿。 顾叙也有些后怕,紧紧地搂着自家媳妇儿,一方面对他自己去取车,将自家媳妇儿扔在剧组门口的这个决定感到懊恼,一方面又对那个开车撞人的车主恨之入骨。 “你不是会隐身,还有空间吗?怎么都不知道自救?” 失而复得后,顾叙将情绪平静下来,才终于想起来,他这媳妇儿手里是握有异能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霍思宁完全可以自救,可是顾叙开着车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媳妇儿傻愣愣地站着,等着那车子撞过来。 那一瞬间,顾叙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一脚就将油门踩到底,心里想的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让那车子撞到他媳妇儿的身上去。 霍思宁见顾叙那生气之中带着担忧的眼神瞪着自己,顿时也有些讪讪的,嚅嚅道: “这么多人,我怕被人看到了,横生枝节,不但我有危险,还会连累你……” “这种时候,还考虑什么秘密!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紧要的,你是不是傻?就算真暴露了,还有你老公我在,还怕不能护你周全?!” 顾叙简直气得心肝疼,他哪里会不清楚霍思宁的顾虑,只是在这种时候还考虑这么多,这让顾叙感觉又气又急,真是恨不得撬开自家媳妇儿的脑袋,看看他这媳妇儿脑子里都装了多少榆木疙瘩! 只是,生气归生气,顾叙偏偏又发作不得,只能将怒气转移到这事的罪魁祸首上,他在安抚完自家媳妇儿之后,目光终于落在了几米远外倾覆在地的那辆现代车上,看着那血泊中的女人,满面的阴鸷和暗云汹涌。 “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之前害你的苏玲雪?!”顾叙冷声问道。 霍思宁一愣,没有料到顾叙竟然这么聪明,竟然一猜就中,当即点了点头。 顾叙的脸色彻底青了下来,他直接就掏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霍思宁也不知道顾叙这是打电话给谁,她从顾叙的怀里钻出来,那边闻讯赶过来的《人鱼传说》剧组的人见到这情况,纷纷围了上来,一面查看霍思宁和顾叙的受伤程度,一面打听这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得知竟然是苏玲雪开车,踩油门加速意欲在剧组门口撞死霍思宁,剧组的那些人都吓傻了,一个个脸色煞白,目光中又是惊恐又是后怕。 谁都没有想到,这苏玲雪竟然会这样疯狂报复! 1770.第1770章 捅破 110与120来得很快,在将现代车掀起来后,才将卡在车里的苏玲雪给救出来。 因为受到了巨大的撞击,苏玲雪浑身都是伤,流了很多血,但是医生在一番检查后,确定她性命无臾,很快,120载着苏玲雪前往医院进行救治。 剧组这边每天都有记者蹲点,就等着拍点什么劲爆的新闻来霸占头条呢,现在出了这样大的事儿,哪里还有不爆出去的道理? 所以,不出半个钟头的功夫,就有关于苏玲雪驾车欲撞死霍思宁的新闻被某媒体大喇喇地放到微博上去了。 该媒体声明此为独家新闻,上面的照片还打了密密麻麻的水印,但是那一组照片上,的确可以看出来,两辆车撞损严重,霍思宁被顾叙拥在怀里,看起来两人都很是紧张和害怕,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 这条消息一出,顿时网友们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苏玲雪疯了吗,竟然驾车撞人,太恐怖了!” “眉山影视基地那边已经有人证实了,这事是真的,就是蓄意的撞人,听说霍思宁站在剧组门口,距离马路还有一段距离,那个苏玲雪就是想要置霍思宁于死地!” “我的天哪,这得多大的仇啊,竟然要用这样的手段来害人,这个苏玲雪,真是个祸害!” “会不会是霍思宁在剧组的时候做了什么啊,苏玲雪这接二连三的出事儿,霍思宁是顾家人,想要捏死一个娱乐圈小明星,可是不费吹灰之力,会不会是她祸害了苏玲雪,所以苏玲雪才会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楼上的,你是不是苏玲雪找的水军,霍思宁早就在微博里面表明得很清楚了,她不会在娱乐圈发展,拍电影这事儿也就是玩票性质,苏玲雪跟霍思宁无冤无仇,霍思宁为什么要害她?” “我也觉得不像,知道这苏玲雪先是出了珍珠粉事件,然后又被爆出出轨门,现在又出了这事儿,很明显就是有人要逼得她没有活路啊!” 网友们议论纷纷,就连霍思宁也料不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转折。 眼看着网友们对苏玲雪竟隐隐地产生了同情,甚至还有人怀疑到霍思宁的头上,顾叙当然也不可能再一直沉默了。 人言可畏,这事儿本是霍思宁想着要做人留一线,才给了苏玲雪最后的颜面,可惜的是这苏玲雪却不知感恩,反而伺机报复,竟然还想要取霍思宁的性命,这一下,顾叙如何能忍? 就连霍思宁也不再阻拦了,任由顾叙去处理,她这会儿倒是有些后悔,暗自懊恼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恻隐之心,险些害了自己而不自知。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在苏家人尚未对苏玲雪意图谋杀霍思宁这件事上做出任何回应,顾叙就率先出手了。 顾叙做事雷厉风行,当即就让于飞将苏玲雪和黄静雯的那些邮件截图都公布了出去。 这下等于是捅破了这一层纱窗纸,谁都没有料到,那珍珠粉事件,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我就说这苏玲雪不可能这样无辜,竟然存了这样的歹毒心思,活该被人赶出娱乐圈!” “太下作了吧,竟然想出这样的招数栽赃嫁祸给霍思宁,这要真被警察查出来了,霍思宁真是百口莫辩啊!” “要不是我女神机灵,事先就发现了这两人的阴谋,岂不是真要着了道了?” “我就说这个苏玲雪怎么接二连三倒霉,原来根本就是自己心思不正!” “我还奇怪这苏玲雪怎么会开车撞霍思宁呢,原来这女人早就想害霍思宁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也太贱了吧?!” “这样的人真是恶心,丑闻被曝光出来了,不反思她自己的问题,反倒将所有的罪名都怪到霍思宁的身上,竟然还想要撞死霍思宁,太过分了!” “这是蓄意谋杀,我倒要看看,这警方要怎么处理,这样的疯子,绝对不能就这么将人给放出来了,不然以后还要祸害人!” 苏家父母从苏玲雪被欢瑞解除,还没缓过神来呢,就忽然接到电话,说自己女儿出了车祸,紧赶慢赶地赶到眉山,刚到医院看到奄奄一息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女儿,得知女儿已经脱离了危险,结果又被警方告知,女儿是因为驾车撞人,才出的车祸,现在涉险蓄意谋杀,已经被人起诉了,而起诉方不是别人,正是此前他们见过的顾家夫妇。 苏家父母顿时蒙了,完全被这个消息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等到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想要和苏温雅的老公许少清联系的时候,事情已经被捅出去了。 而且顾家夫妇这一次也不再顾全苏玲雪的面子,将证据都摆到了明面上,现在全中国的人都知道了苏玲雪之前想要陷害霍思宁的事儿,苏家再想要危机公关,将这一切推做意外,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苏父的心沉入谷底,苏母犹自不死心,不甘心地问道: “少清啊,这事儿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我们家玲雪还这么小,怎么担得起杀人的罪名啊,你是她姐夫,你快帮她想想办法啊!那个霍思宁要什么,你帮我们去问问,如果要赔钱的话,让她只管说,哪怕我跟你大伯砸锅卖铁,也一定会赔的,能不能求她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玲雪啊?” 许少清在电话那头彻底无奈了:“大伯娘,当初苏玲雪跟罗少群的事情被爆出来的时候,我是怎么跟您还有苏玲雪说的?我警告过你们了,让你们看紧苏玲雪,让她别再惹事,可是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根本不重视啊!” “苏玲雪是个什么性子,别人不清楚,你们当父母的还不清楚?她就是个蠢的,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她混了这么多年娱乐圈,怎么还是拎不清?” “那霍思宁身家几十亿,她会在乎赔的那一点钱?之前两次她绕过了苏玲雪,不跟苏玲雪计较,你们就真把人当软柿子,以为她可以让你们随意拿捏呢?” 1771.第1771章 自食苦果 “这事儿已经捅出去了,等于是彻底撕破了脸皮,您再让我去找人家和解,我哪里来的脸?只怕我要去了,人家直接大耳刮子就扇过来了!” “这回若不是人顾叙当机立断,开着悍马冲过去阻止,只怕这会儿躺在床上一命呜呼的,就不是苏玲雪,而是霍思宁了,您觉得这样严重的事情,他们还会轻描淡写地揭过?” 苏母一听许少清说那霍思宁身家几十亿,顿时面上一僵,不怎么相信地道: “不是说那个霍思宁夫家是当官的吗,这么多钱,该不会是贪污受贿吧?” 许少清真的就差没骂人了,还是他好涵养,将心底里那股子怒意给压了下去,只是再应付苏家父母却是已经很不耐烦了: “大伯娘,人家没嫁给顾家之前,就已经自己做生意赚了几十亿了,那是婚前财产,跟顾家没有关系的!” “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事情的确是苏玲雪有错在先,现在主动权在人家的手里面,无论结果怎么样,咱们都只能受着。” 苏母原本还寄希望许少清能帮得上忙,这会儿听到许少清这话,顿时心下很是不满,对许少清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看根本不是事情难办,而是你不想出力替我家玲雪斡旋吧?我知道你们是什么心思,这是苏安雅的意思吧,她就见不得我家玲雪比她强,嫁了人之后,早就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早知道你们是这样的心思,当初我就不应该找你们!” 许少清早知道这苏家大伯一家都是什么样的极品,但是万万料不到他这费心费力地帮忙,得到的不是感激,而是恶言相向,顿时气得面色铁青,哪里还顾什么亲戚颜面,直接就冷声道: “既然大伯娘你看不上我许少清,那我又何必再给你们出主意?左右我许少清帮多少忙,在你们眼中都是应该的,我也不怕告诉你们,这一次的事情,我确实不愿意再出面了,我没这么厚的脸皮,一直替你们苏玲雪收拾烂摊子,你们是苏安雅的亲人,但在我这儿,却也不过就是沾亲带故的便宜亲戚而已!” “另外,我丑话说在这儿了,你们真要为了苏玲雪好,就别再闹幺蛾子了,老老实实地接受现实,也许那顾家还会顾及一点面子,对苏玲雪从轻发落,不然,你们就等着送苏玲雪进牢房吧!” 说完这话,许少清也懒得再跟苏家父母扯皮了,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那苏母听得这话,简直肺都要气炸了,抓着那手机就冲着苏父气道: “你看看这苏安雅嫁的都是什么人,这许少清果然是不顶用的,居然说我们是便宜亲戚,气死我了,我倒要去给你那弟媳妇儿打电话好好问问,她这女婿是怎么回事,让他帮这么一点忙,居然也推三阻四的,太不像话了!” 苏家大伯倒是不蠢,从许少清的态度,他就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太妙了。 虽然之前苏玲雪也犯过错,但是许少清怎么也都尽力帮忙善后了,但是这一次,许少清的态度却如此坚决,从他的语气里面,这一次的事,不会这么容易就糊弄过去了。 现在听到苏家伯娘居然还要去闹他那弟弟弟媳,苏大伯顿时火气也上来了。 “你胡搅蛮缠闹腾个什么劲儿?这关弟弟弟媳什么事儿?还不是你这宝贝闺女搅和出来的事儿?你要真替你闺女考虑,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按规矩办事儿,找个律师来问清楚该怎么办,比什么都强!真要耽误了时间,那才是真害了你闺女!” 苏家大伯这话一出口,顿时吓得苏家伯娘不敢吭声了。 苏家大伯这话原也没错,出了这事儿,他们做什么,都不如请一个律师来得有用,因为这已经是刑事案件了,他们做的小动作再多,也无济于事。 只是让苏家大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这边找了好几家律师事务所,那些律师在接单之前都是非常热情,一口的信誓旦旦,但是在问清楚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情打官司后,一个个就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各种推辞,或是直接拒绝了他们的单子。 没有一家律师事务所愿意接这个明显就会输的官司,尤其是在顾叙将那些确凿的证据公布到了网上之后,无论是网络舆论,还是人证物证,都一边倒的支持霍思宁那一方。 这一场官司,苏家就算是请一个最强的律师团队,也没有赢的可能。 苏家父母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们的女儿,究竟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人,顾家手腕通天,任何一个方面都考虑到了,又站在舆论制高点,他们再挣扎也是徒劳。 苏母倒是不信邪,信了一个亲戚的话,私底下偷偷找水军试图在网上洗白,意图帮苏玲雪扭转网上的舆论局势。 却没有料到,刚刚才动用水军,就被人给发现了,曝光在网上,这下网友们骂得更凶了,苏母请的那些水军,瞬间就被霍思宁的支持者给湮没了。 大势已去,苏家父母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等着法院的判决。 因为有顾家的施压,这个案子判得很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结果就下来了。 苏玲雪因为蓄意杀人未遂,但是因为之前就曾实施陷害霍思宁一事,情节较重,加之这事舆论导向和社会影响恶劣,所以被处以十年有期徒刑。 这个结果一公布,网友们纷纷大呼解气,而苏家父母却是在一夜间老了十岁。 至于苏玲雪,她的伤其实并不重,在医院治疗了半个月,就出院了,但是出了院就被请到了警察局拘留,之后就是开庭审理,得到十年有期徒刑的结果,她忍不住痛哭出声,只是这时候才后悔,哪里还来得及? 霍思宁没有出席这一次开庭,因为《人鱼传说》拍摄已经进入尾声了,她也并不关系最后苏玲雪的结果是什么,只等着拍完最后一场戏,就能杀青了。 1772.第1772章 地震 虽然一波三折,状况不断,但是《人鱼传说》这部戏总算在磕磕绊绊中杀青了。 当拍摄完最后一幕,听到郑丽香喊“cut”,全体成员都齐刷刷地朝着郑丽香所在的位置看了过来,一个个眼神里都流露出紧张和期盼。 “OK,过!” 郑丽香似是猜测到了众人的心思一般,故意停顿了几秒,这才开口表示这一条过了。 这下,大家都齐声欢呼起来。 “哟也,终于结束了!” 郑丽香心下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地,满面都是欢喜之色,冲着众人挥手道: “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晚上七点在闻香居宴客厅给大家准备了杀青宴,不要迟到!” 郑丽香这话透过喇叭传达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整个拍摄现场顿时更是欢呼声口哨声尖叫声乱作一团。 霍思宁换了衣服卸了妆,也是一脸轻松地靠在椅子上,眉眼弯弯止不住脸上的笑意,想到接下来她就能回魔都好好睡几个懒觉,还能和顾叙过过二人世界,偶尔去逛逛古玩街淘淘宝贝,她就觉得浑身都充满了期待,整个人都满足得不得了。 为了赶制《人鱼传说》最后的拍摄,给后期留下足够多的时间来制作,最后这一个月,整个剧组可是跟玩命一般拍摄,她们这些主演每天睡眠时间只有五六个小时,饶是霍思宁有避水珠在,也感觉到有些吃不消了。 这时候,霍思宁才感觉到,上官卓张紫艺这些演员们的不容易。 她有灵气护体,都感觉到吃力,更不要说那些普通人了,这么高强度的拍摄,上官卓张紫艺这些人没日没夜地工作,却没有人抱怨辛苦,这让霍思宁打从心底里佩服。 有过这样的一次尝试,霍思宁可是再没有心思要再进娱乐圈拍戏了,这演员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当的,至少她就不是很享受这样的过程,她宁愿窝在一堆毛料或者是古董里面灰头土脸地过,也不愿意戴着个面具在娱乐圈光鲜地活。 不过不管怎么样,辛苦了这么长时间,霍思宁对这部《人鱼传说》的成品还是抱有很大的期待,虽然是玩票性质,她也不希望自己拍出来的作品是票房毒药。 一路回到酒店,霍思宁给顾叙那边打了电话,得知了庭审的结果,也并不意外,又开心地告知顾叙剧组已经杀青,她很快就会回去,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因为距离杀青宴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霍思宁设定了闹钟后,就直接躺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她拍戏耗费了不少精神,尤其是极度缺少睡眠,这会儿终于放下了重担,不用再想着下一场戏该怎么拍,她自然想要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再去参加剧组的杀青宴。 然而,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她这才刚刚睡着,迷迷糊糊地就感觉到身下的床在强烈地晃动着,放在桌子上的水杯直接掉落在地上,剧烈的碎裂声,直接就将她给惊醒了。 头晕目眩,眼前是天花板上不停晃动的吊灯,霍思宁顿时勃然变色,不过一秒的功夫,她就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情况……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着洗手间所在的位置跑,这是霍思宁上辈子经历好几次大型地震灾难之后,在电视上学来的经验。 身居高楼,不要跳窗也不要靠近门窗,不要躲在床桌子底下,而要选择厨房厕所等狭窄空间的墙角处。 晃动持续了数分钟,在这个过程中,头顶一直有灰尘碎屑落下,霍思宁将储物戒指里面的头盔和护具都拿了出来穿上,甚至将里面的蚕丝被棉花被都通通拿了出来,将这些东西都堆在了身上,就怕墙体坍塌后,重物压下来会将直接压倒她的身上。 霍思宁所在的是酒店的15层,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跑出去的,她又不像武侠小说里面的人那样能够飞檐走壁,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这样选择自救。 几分钟的时间,就好比几个世纪一般难熬,在经历了房间里面的陈设东倒西歪,玻璃破碎,粉刷脱落,甚至水管爆裂等惊心动魄的状况之后,晃动渐渐停止了。 霍思宁哪里还敢再呆在酒店里面坐以待毙,当即就从她那储物空间里面找到了一条威亚绳索,顾不上那许多了,直接就将威亚上的安全带给捆在自己的腰身上,另一头则扣在了酒店房间的窗户护栏上。 确定护栏稳固,足以承受她的身体重量后,霍思宁眼一闭心一横,直接就顺着那威亚往窗外跳,踩着酒店的墙壁,快速地往楼下滑。 也幸亏这段时间霍思宁在《人鱼传说》剧组拍摄的过程中,吊威亚已经吊习惯了,所以这个动作她做起来还算娴熟,十五层高的大楼,只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滑到了底部。 下了楼后,她也顾不上耽搁,径直就朝着大马路上狂奔。 酒店内外一片混乱,很多人都在往外跑,跑出大楼后,也顾不上左顾右盼,一个个都往平地上跑,哭声,喊声,大街上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人在四下奔逃。 霍思宁一直跑到距离山体和高楼都很远的平地处,才终于缓过神来。 没想到刚刚坐下,第二次震感又来了,霍思宁以为是余震,然而让她感觉到错愕的是,这一次的震感,比第一次她在酒店的感觉还要强烈。 玻璃碎裂,物品倒塌的声音,路边的树都像要断了一般,霍思宁跌坐在地上,身下踩着的地面都有强烈的松动感,就像是地球的脉冲一般,霍思宁整个人面色煞白,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她刚刚跑出来的那一栋酒店,硬生生从中间撕裂开来,一条巨大的豁口从底部一直延伸到了楼顶,最后轰地一声,整个楼房都塌了。 不止是她住的酒店,路边很多底层楼房也在一瞬间倾覆,耳畔只听到一声比一声剧烈的轰鸣声,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无数建筑成为了一片废墟。 看到这一幕,霍思宁顿时蒙了,那一瞬间,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1773.第1773章 疯了 顾叙接到霍思宁的电话,心情瞬间变得美好起来,看着对方公司的市场总监在分析新项目的前景,他也听得有些心不在焉,整个人都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就结束手头的工作启程归国。 会议总算开完了,顾叙只觉双目微涩,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却是长舒了一口气,项目合作谈得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简单了,他也无需再在这儿呆着,可以将工作扔给和他一块儿过来的法务部,他直接回国。 这样一想,顾叙心下一动,一股冲动的念头就起来了,急切地拿起手机就想给自家媳妇儿那边打电话,只是他忽然又想了起来,那会儿霍思宁电话里面说太累了,想要睡会儿,这会儿恐怕睡得正香甜,他一个电话打过去,岂不是将她给吵醒了? 顾叙迟疑了一下,到底没有将电话拨过去,媳妇儿这段时间拍戏太累,好不容易松懈下来,有时间补眠,他还是不要打扰她比较好。 这样一想,本来打算将打电话的念头也歇了,顾叙看了看时间,索性随着会议室的众人一块儿去餐厅吃饭。 只是,走进了餐厅,却发现众人都一个个伸着脖子望着前方墙壁上挂着的大电视,和往常餐厅里热闹谈笑的气氛截然不同,无论男女老少,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肃穆。 顾叙心下一顿,下意识地就朝着那电视看了过去。 那边的市场总监也忍不住朝着顾叙看了过来,冲着他招手,急切地道:“顾先生,刚刚插播出来的新闻,贵国出大事儿了,7.9级大地震,很多房子都塌了!” 顾叙就站在餐厅的门口,看着那大电视里面放出来的画面,听着那新闻里面的人念着台词: “华夏地震局发布消息称,北京时间16时17分06秒,华夏蜀省青雅县发生7.9级强烈地震,震源深度12千米,地震波及大半个华夏国,临近蜀省的多个省份多个地区均有震感,目前因为余震仍未停止,救援人员正在全力奔赴现场,国家高层高度关注,并第一时间联系地方军区做灾难应急处理,伤亡情况暂时无法统计。” 画面中可以见到无数的房屋建筑倒塌,人在天灾面前如同蝼蚁一般,瞬间就被吞噬。 哪怕是国外,哪怕是陌不相识的不同种族的人,在看到这情况,也禁不住捂嘴惊呼:“我的天哪,7.9级,连桥梁都摧毁了,那些救援人员怎么进去啊?” 顾叙整个人都蒙了,上一刻他还在跟自家媳妇儿打电话,浑身都沉浸在和媳妇儿团聚在一块儿过二人世界的美好幻想中,这一刻,老天爷就跟他开了这样一个巨大的玩笑! 顾叙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感觉心跳一下比一下更猛烈地撞击着胸腔,他僵直在原地,四肢百骸都感觉浸入了千年寒潭中一般,浑身都疼。 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口袋,结果这一摸,却发现,他把手机落在楼上了。 几乎是用一种粗暴的手段,他直接冲到了一旁的合作伙伴凯里威尔斯跟前,顾不上询问,直接就将正在发短信的威尔斯手中的手机给抢了过来,手指都有些不受控制一般地颤抖着,迅速地拨通了那串他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 很快,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顾叙极力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奔溃,但还是忍不住用全身力气骂了一句粗话,再也顾不上耽搁,一转身就如风一般迅速地朝着楼上狂奔。 看到这情况,那些高层员工一个个面面相觑,呆呆地看着,满脸的错愕,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个情况。 威尔斯这段时间和顾叙洽谈接触的过程中,慢慢地对顾叙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个华夏男人虽然年纪不过而立,但是浑身的气度和涵养,却让威尔斯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和这样的人合作,威尔斯感觉非常的享受。 但这却还是威尔斯第一次见识到顾叙如此失态的样子,在见到顾叙仓惶往楼上跑的模样之后,隐约明白了什么,他下意识地看了那电视屏幕一眼,急切地冲着身旁的秘书喊道:“你上去看看,如果顾需要帮助,你尽快给他安排!” 顾叙冲到楼上,果然他的手机已经快被人打爆了,老宅的,周世涛的,陆首长的,还有其他一些霍思宁的朋友,都是找不到霍思宁的人,然后将电话打到他这儿来的。 顾叙却是顾不上跟那些人联络了,他翻了一下来电号码,没找到霍思宁的,顿时心下暗沉,双目赤红,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跟着顾叙一块儿过来的秘书正巧在这个时候从会议室整理完资料走了出来,顾叙见到那秘书,顾不上解释更多,急切地写下了一串号码,冲着那秘书就道:“周齐,去充值,马上!” 说完这话,顾叙又想到了什么,语无伦次地道:“把你手中的事儿放下,你现在赶快给我买一张最近回国的机票,立刻,马上!” 顾叙的声音语调低沉得可怕,周齐从未见过顾叙这样的模样,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反应迅速,稳了稳心神就快速地执行顾叙的命令。 顾叙那边也没有耽搁,直接就将他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拎着个行李箱就在大厅里等着了。 十分钟后,周齐已经订好了最快的归国航班,将航班号和时间告诉给了顾叙。 顾叙只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踩在了破碎的冰川上,随时都会跌下去,他紧张得无法呼吸,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哑声问道:“手机呢,充值了吗?” 周齐点头:“应该可以打通了。” 顾叙立刻就将手机拿起来,背过身去给霍思宁打电话。 手机号的确是已经充值了,但是那边传来的,仍然是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顾叙只感觉浑身血液倒流,面色瞬间煞白一片,满心的期待变成了失望,漫无边际的心慌意乱将他湮没,他那手机都有些抓不住了。 1774.第1774章 直升机 勉强抓稳了手中的行李,顾叙强迫自己定下心神来,转过身冲着周齐道: “我回国去了,剩下的事情,你跟法务部处理,如果不能解决,就找宋副总。在我回国在飞机上的这一段时间里面,你找个人帮我拨打刚刚你充值的那个电话号码,一直打,打到电话能够拨通,有人接听为止!” 这时候,那边威尔斯的秘书也跟了上来,见到顾叙后,问道:“顾先生,请问您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顾叙看了那秘书一眼,也没有客气:“需要,我现在要赶着去机场,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开车送我过去!越快越好!” 那秘书点了点头,转身就下楼去车库取车。 周齐一脸关切地看着顾叙,似乎想要开口询问几句,但是他也看得出来顾叙情绪不对,所以张了张嘴,到底没有问出来。 顾叙都没有顾上跟法务部的那些人交代上一句,直接就上了车,朝着机场狂奔而去。 在车上,顾叙快速地打开了网页,搜索着网络上的实时报道,一条条看得格外仔细,然而,却没有搜到半条眉山那边的消息。 余震仍在继续,救援队正在抓紧一切时间抢修道路,争取宝贵的救援时间,暂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出来。 顾叙在从合作公司到机场登机的这一段时间里面,完全是凭着一股本能,一遍遍地拨打着霍思宁的电话号码,但是让他感觉到无力的是,电话始终无法拨通。 他整个人倒在靠椅上,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却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第一次,他意识到,在天灾面前,他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坐以待毙。 赶到帝都,欧阳军和秦天已经在机场等着了,顾叙脸色铁青地从飞机上下来,此时已经是十一月,机场外狂风大作,气温也低得可怕,顾叙从澳洲回来,甚至连一件厚大衣都顾不上穿,径直就冲着欧阳军问道: “电话打通了没有?” 欧阳军摇头:“一直打不通,眉山靠近青雅,重灾区,听说伤亡惨重,但是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官方也没有论断,救援队走陆路根本进不去,只能靠直升机,通讯也切断了,我打过几个电话问过情况了,但是什么也没问出来,老爷子他们也在想办法。” 顾叙却是等不及了,他一下飞机,就又强迫症一般一遍遍地拨打着霍思宁的电话,现在听到欧阳军这话,他立刻挑眉:“你安排一下,直接去眉山!” 听到顾叙这话,欧阳军顿时吓了一跳:“去眉山?怎么去?我联系过救援队了,都在外围等着呢,上面命令没有下来,咱们什么都干不了。” 顾叙眼神一沉,抬眼看了欧阳军和秦天一眼,慢慢从嘴里吐出一句话,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果决: “秦老的权限,再加上我的人,征调一架直升机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欧阳军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秦天一眼,秦天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两人都知道顾叙的脾气,这家伙决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欧阳军还有些迟疑:“现在那儿可不安全,你确定弟妹真的在眉山吗,你现在贸然赶过去,要是她没事儿,你却出了问题,那岂不是更糟糕?我觉得你还是在这儿等消息吧,陆首长已经交代下去了,发现霍小姐的消息,会在第一时间汇报上来,你又何必这样去冒险?” 顾叙猛地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欧阳军:“这是我媳妇儿,你觉得,她出了事儿,我在这儿可能坐得安稳吗?你们愿意陪我去,就去,不愿意去,那你们就安心在帝都呆着,我决不强求!” 顾叙这凌厉的眼神,看得欧阳军和秦天两人俱是一愣,欧阳军也有些心烦意乱,还想再说什么,不想却被秦天给拦住了。 “你别说了,叙子这会儿肯定脑子乱成一锅粥了,他不是故意冲着咱发脾气,纯粹是关心则乱。设身处地想一想,要是宋家六小姐出了事儿,你也未必能做到这样镇定,他说得也对,弟妹出了意外,换成谁都不可能稳得住心神,真要能做到这样淡定,那除非他对弟妹没有感情。” 秦天小声对着欧阳军道:“去就去吧,不去现场,他是不可能安心的!” 欧阳军心下无奈,但是到底没有办法,掏出手机给秦连山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后,秦连山久久沉默,就在欧阳军以为他家老爷子肯定要不同意的时候,那边秦连山却是重重叹息了一声,道:“万事小心——” 秦连山的速度很快,直升机很快就调了出来,当顾叙几个顺利抵达庆市后,庆市军区的直升机还有军区参谋长已经在等着了,顾叙从猎鹰调派过来的两名侦查兵也已经到位,看到顾叙后,迫不及待地就迎了上来:“队长!” 顾叙一下飞机,就看到机场上很多救援部队和大批的新闻媒体都在机场上等着了,因为蜀省交通和通讯都出现了问题,所以大多数救援队和媒体人都选择在庆市落脚,等待着上面的命令和通知。 看着那些人眼中流露出的恐惧和迫切,顾叙只觉心慌意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直升机快速朝着眉山飞去,天空,阴沉沉一片,亦如人的心情一样沉重难堪,顾叙手中抓着手机,克制着自己内心想要继续拨打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的冲动,内心却是早已经焦灼弥漫。 直升机抵达眉山后,飞机在下降到百米高的距离之后,看清楚了眼前的场景,机上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得停滞了。 满目苍夷,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一片废墟,哭声,哀嚎声,还有听到直升机抵达后,挥舞着手臂请求援助的呼喊声…… 这就是地震,这就是无情的天灾,就如同一只偌大的手一瞬间抚平了整个眉山,天昏地暗地动山摇,顷刻间一切灰飞烟灭,哀鸿遍野。 在这一刻,每一个人都只恨自己为何不生出四条腿,或长出一对翅膀…… 1775.第1775章 救救我丈夫 直升机还在空中盘旋,却迟迟找不到落脚的所在,看到这情形,顾叙当即决断,直接下绳梯,甚至都没跟欧阳军秦天两人打招呼,直接就顺着绳梯往下滑,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入了废墟之中,瞬间就不见人影了。 “该死的!叙子这是疯了吧,这鬼地方说不定随时还会余震,他就这么跑下去了,他真以为他自己是超人吗?” 欧阳军眼见着顾叙就这么跑下去不见了,简直气急败坏,他是从他爷爷那儿得到了嘱托的,不管人能不能找到,但是最起码不能让顾叙也出事儿,可是现在顾叙满脑子都是他媳妇儿,哪里还听得进去他们这些人的话? 秦天也急了,只是头顶上螺旋桨一直在快速旋转,巨大的噪音影响下,连秦天自己说的话他都听不清楚,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欧阳军说了什么。 眼看着顾叙带来的另外两个侦察兵也跟在他身后下了绳梯,欧阳军和秦天也不得不跟着下去了。 顾叙一冲进废墟中,就往霍思宁下榻的酒店所在位置跑去,一路跌跌撞撞,到处都是受伤的人,血腥味,泥土味,还有漫天飞舞的尘土,泄露的煤气、喷洒的水管,坍塌的城墙,到处都是一片混乱。 看到这情况,顾叙原本一直狂乱奔跑的脚步,不得不停滞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这满目苍夷的土地上,那破败如废墟的房子,让他心中涌出了数不尽的凄苦悲凉。 “先生,求求你,救救我丈夫,他被卡住了,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一只脏兮兮的手忽然伸了出来,拽住了顾叙的手臂。 顾叙一惊,低下头去,就看到了一个中年女人衣衫褴褛满脸都是血水,浑身都破败不堪地跪倒在地上,正一个又一个地对着他磕头,眼神里满是绝望和哀求。 “妈妈,妈妈……” 一个四五岁,穿着脏兮兮的睡衣的小姑娘,蓬头垢面都跟在那妇人身后,赤脚踩在一地的碎片上,见到自己的母亲对着人磕头,那姑娘顿时嚎啕大哭,跌跌撞撞地朝着这边奔过来,眼泪和泥土混合着,脸上只剩下了惊惧仓惶,一个劲儿地哭喊着妈妈。 看到这一幕,顾叙的呼吸不由得一窒,一时间各种念头都朝着他涌了过来,他的眼眶涨得通红,可是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是来找他媳妇儿的,可是身为猎鹰的老大,身为一名特种兵,在此时此刻,面对着这些苦难的家庭,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坐视不管。 顾叙强迫自己不去想霍思宁此刻究竟遭遇了什么,将所有的坏念头都从他的脑子里摒除干净,他蹲下身来将那小姑娘抱起来,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块面包一瓶水递给了小女孩,然后声音喑哑而艰难地对着那妇人问道:“人……在哪儿?” 那妇人听到顾叙这话,猛地抬起头来,眼神里面终于迸发出了激动和狂喜,那一瞬间,希望重新回归到了她的脸上。 顾不上她那额头上已经划破了的皮肤和鲜血淋漓的伤口,那妇人手脚麻利地站起身来,冲着顾叙喊道:“您跟我来!” “队长!” “叙子!” 后面两侦察兵和欧阳军秦天四人跟了上来,见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朝着顾叙喊了一声。 他们都知道,顾叙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不惜从老爷子那儿调动军用直升机,这么大老远跑到眉山来,就是为了寻找他媳妇儿,可是现在顾叙却转而去救人,这完全是在耽误时间,这让后面跟着的几个人都无法理解。 顾叙脚下动作也不由得顿了一顿,他的喉头上下动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了拳头,满脸的挣扎和痛苦,最后他闭了闭眼睛,重重地道: “走吧!”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但是面对着充满了希冀的孩子,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随着那妇人抵达了一处废墟跟前,就见到了一个男人被压在了断裂的石块碎屑下。 那妇人见到奄奄一息的丈夫,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徒手就想要将那些巨大的石块给搬开,只是她一个女人,又哪里来的这样大的力气,那怕她咬牙切齿用尽了浑身的力道,也没能挪动那些巨石分毫。 “我们来!大姐,你抱着孩子,离这边远一点,当心上头的石块砸下来伤着孩子!” 看到这情况,就算是欧阳军和秦天也不忍心再看,顾叙将那孩子递给了妇人抱着,一行五人就径直冲了上去。 因为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所以顾叙他们五人在庆市的时候就已经穿上了军区准备的装备,各种工具也很是齐全,要搬动这些石块,当然是比那妇人徒手要高效得多。 况且顾叙他们都是男人,特种兵经历过的实战演习无数,在这方面也颇有经验,做这样的事情非常有条理,在顾叙的寥寥几句安排下,五个人分工明确,很快就进入了角色,不过短短十来分钟,那些石块就快速地被搬开了。 将被石块压在底下的那个中年男人从废墟里面拉扯出来,顾叙又手脚麻利地将那男人被碾压得几乎不能直视的双腿进行了初步的止血、清理和包扎,然后对着一旁的欧阳军喊道: “廖参谋长他们应该那边应该也进来了,给他们打电话,告知他们我们的具体位置,让他们派一队医护人员过来!” 来的时候,庆市军区的廖参谋长怕他们在里面遇到危险,所以给了欧阳军一个卫星电话,眉山这边的通讯已经全面切断了,除非用卫星电话,不然根本打不出去。 廖参谋长给他们卫星电话的目的,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现在顾叙却用这个玩意儿跟军队联系,还要让他们派一支医护队过来。 那廖参谋长心中暗骂不止,以为欧阳军这几个二世祖是在给他添乱,但是碍于秦连山的余威,他又不得不听从欧阳军的安排。 1776.第1776章 救人 那廖参谋长并不知道顾叙的具体身份,还以为他跟欧阳军秦天一样,是帝都那些玩世不恭的二世祖,结果派了一队医护人员过去后,看到的情况,却是让他惊呆了。 顾叙带着四个人组成了一个救援小队,一直在救人,而且速度非常快,医护队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有十来个进行了简单的伤口紧急处理的伤员了。 问清楚情况后,廖参谋长才知道他误会了,也是看到顾叙的手法和救人能力,那参谋长才隐约猜测到,顾叙很有可能也是他们的同僚。 原本那参谋长还觉得欧阳军这些人在这个时候跑到灾区来找人根本就是瞎胡闹,现在才发现,他们有所依仗。 只是,就算有所依仗,在这天灾面前,人也不过是蝼蚁。 廖参谋长心中暗自计较着,只怕这几个二世祖要找的人,凶多吉少。 不过,这话廖参谋长不敢当着顾叙欧阳军几个人的面说出来,怕凭白惹人嫌。 顾叙不知道廖参谋长心中所想,此刻他虽然对霍思宁充满了担忧,但是眼前的一切却容不得他再多想,他是军人,救人是天职,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对这些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 另一边,霍思宁在经历了一系列余震后,已经从惊慌恐惧中回过神来。 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人打电话。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将手机拿出来之后,才发现根本就没有讯号,整个眉山都陷入了与外界隔绝的困境之中,她的电话已经打不出去了。 霍思宁知道这会儿外面肯定已经知道地震的消息了,也不知道顾叙他们是不是已经乱成了一团,可是她现在信号发不出去,就算再着急也没用。 而且,现在更让霍思宁感到担忧的,还是住在酒店里面的谢瑜杏郑丽香等人的安全,要直到电影杀青后,整个剧组的人可都是回了酒店的,现在酒店被震塌了,那些人有没有安全地逃出来,完全就是未知数。 所以,霍思宁也顾不上去纠结没能给顾叙他们汇报平安这件事了,她给自己全身做好了防护措施后,就又重新返回了酒店所在的废墟处。 酒店已经倒了,霍思宁很想找个剧组的工作人员,问一问里面的人是不是都已经顺利逃出来了,但是让霍思宁没有料到的是,她刚刚到酒店门口,就见到有几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正抬着一个浑身鲜血的伤患脚步蹒跚地跑了出来。 那几个孩子显然也是死里逃生,一个个面色仓惶,脸上噙着泪,一面往外走,一面用手不停地捂着那个受伤的女人身上的伤口,只是这样做半点意义也没有,那个女人身上的血仍然是汩汩地往外流。 “救救我老师,谁来救救我们老师,呜呜呜呜……” 霍思宁还想冲进酒店里面去看看情况,看到这一幕,她的脚步不由得一顿,完全是不受控制地,她就快速冲了上去,一把拨开了其中一个孩子捂着伤口的手,声音急切而尖锐地道: “你的手都是泥,别碰伤口,会感染,反而加重伤患的病情!” 霍思宁从背包里扯出了一个干净的床单,直接就冲着那几个孩子道:“跟我来,找个平地,必须先止血,不然她等不到救助队过来,血就要流干了!” 那几个孩子早都绝望了,见到霍思宁冲上来,顿时有如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一个个找到了主心骨,霍思宁让他们干嘛,他们就干嘛。 依着霍思宁所说,他们来到了一处空地,霍思宁一把甩开了那床单,就示意这些人将伤者放在床单上。 那个女人三十来岁,浑身都是血,霍思宁顾不上给她擦拭,用手触碰了一下,就惊得说不出话来。 天眼之下,这女人背部脊椎断成了数截,胸前肋骨断了四根,小腿粉碎性骨折,浑身皮肉更是有数不清的大小裂口,血流了这么多,这人竟然还活着,这顽强的生命力和求生欲,就是霍思宁也不得不佩服。 霍思宁急忙将灵气灌入到这个女人的身体里面去,最起码得吊着这女人的最后一口气,不然她接下来做多少事都是白费劲儿。 那女人得了灵气,精气神似乎回来了不少,眼神里的光彩都多了,睁开眼来看了她身边的几个孩子一眼,张了张嘴,就要说话。 “你别说话了,留着点力气,我给你做紧急救治,你放心,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国家很快就会派医护人员过来的!” 霍思宁生怕这女人就这么挂了,急忙开口示意她别说话,然后她从包里面拿出了一个临时医药箱,将那女人的伤口都清洗干净,然后又快速地将这人的伤口进行了包扎。 这女人身上多处骨折,但是心肺五脏并未受损,在霍思宁伤口包扎完毕,利用灵气快速止血后,就已经算是抢回一条命了。 不过这情况也等不了太久,如果救助队不能在一天的时间里面赶过来将人送到医院去进行正规治疗,这女人恐怕也熬不住。 但是霍思宁也只能帮忙救到这一步了,一方面她能力有限,不可能为了这个女人将她所有的灵气都耗光,另一方面,她也希望能够利用碧珠的灵气,来救治更多的伤患。 而且有上辈子的记忆,霍思宁清晰地记得,国家发生过好几次地震,都是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灾区进行援救,相信很快就会有救援队赶过来了,这一点她并不担心。 “她现在的伤口已经处理了,不会再流血,但是身上有几处骨折,这个得进行外科手术才行,必须要找外科专家。你们现在就在这儿守着她,这里是平地,四处空旷,余震也不会受影响,别害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解放军和医护人员来救援了!” 霍思宁看出了这些小孩内心恐惧和害怕,急忙安抚道。 那些孩子们见到自己的老师得救了,都非常感激,就差没对着霍思宁跪下磕头了。 “姐姐,谢谢你救了我们老师,要不是你,我们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1777.第1777章 抢劫 霍思宁笑着摇了摇头:“不用谢我,天灾面前,人都是脆弱的,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已经是老天爷给的大运了,所以能得上忙,我绝对不会推辞。” 那几个孩子听到霍思宁这话,也有些发愣,眼见着霍思宁转身就要离开,也不知道是谁忽然鼓起勇气,在霍思宁的身后喊道: “老师是因为救我们才被压在废墟下面的,她把我们给推了出来,结果自己却……姐姐,我……我能不能跟你一块儿去救人?” 霍思宁脚下一顿,回过头来看向那几个泪流满面的孩子,十七八岁,正是从懵懂迈向成熟的年纪,这些孩子,如初生牛犊一般,正用一种大无畏的眼神看着她,那澄澈的眼睛里面,看得到的,只有勇气和对生命的敬畏。 霍思宁心下叹了一口气,略迟疑了一下,便点头道:“留一个人下来照看你们老师,剩下的人跟我来吧!” 那几个孩子相互看了几眼,最后留下了一个个子稍微矮一点,身形瘦弱的小子留下来看守受伤的老师,剩下的四个纷纷跟在了霍思宁的后面,没有半分迟疑。 霍思宁看了那几个小孩一眼,皱了皱眉:“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 也不待解释,霍思宁就直接朝着另一边跑去,跑了没多一会儿,她穿到了一个巷子里,没多久又从里面跑了出来,手里已经多了两个背包,一个背包里面装着食物和水,另一个背包里装着救急药物。 回到了那几个小孩的所在地后,霍思宁就将那两个背包扔给了那几个孩子,示意道:“一会儿你们带着这个,如果碰到真有需要的人,我会告诉你们,到时候你们再拿出来。” 说完这话,霍思宁又从她身后那背包里面抽出了几副手套:“这个戴上,一会儿要救人,可能需要你们帮忙搬动那些大石块!” 那些小孩这会儿俨然已经将霍思宁当成了主心骨,谁都没有怀疑霍思宁那些食物和救急药物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早就被霍思宁这一手给整懵了,霍思宁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带着这支抢险救援小队,霍思宁又重返了酒店,那些小孩们面容稚嫩,但是到底是男孩子,比霍思宁的力气只大不小,所以一路上倒是帮了霍思宁不少的忙。 就在霍思宁带着几个孩子救下了几个难民后,从一侧竟然窜出来一个身形高大二十来岁的混混,那人脸上留着长长的刀疤,一脸的凶神恶煞,直接就跑了上来,手里抓着一把匕首,对着其中的一个孩子恶狠狠地道: “小子,老实一点,把你的背包交出来!” 霍思宁手里面正在给一个下肢碾压后几乎可见白骨的重伤人员进行伤口处理,正准备要那孩子递给她绷带,没有想到忽然就冒出来这么一个人,看到这情况,霍思宁顿时愣住了。 那几个孩子也傻眼了,看到那混混手里抓着明晃晃的刀子,顿时就打了个寒颤,吓得有些腿软了。 那个拿着背包的孩子身形哆嗦着,大约是没见过阵仗,连说话都带着颤音:“你……你想……干什么?” 霍思宁几个人一直在专心救人,根本没有注意周遭的事物,是以并不清楚,那混混这一个小时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眼见着霍思宁他们从废墟里救人之后,背包里面就掏出了紧急救援药物,止血剂绷带一应俱全,那混混早就起了歹意。 他的目光贪婪地盯着那小孩手中的背包,冷笑道: “我想干什么?把你们的背包扔给我,还有你……把你头上戴着的头盔取下来,扔过来,否则,我一刀杀了他!” 那混混指着霍思宁头上戴着的护具,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手中的匕首比在那小孩的脖子处,顿时吓坏了众人。 四周都是受灾的灾民,霍思宁他们救下的人员,基本上都转移到了这一处平地上,那些受难者的家属也紧随着来到了这里,所有人都感激霍思宁他们的帮助,但是谁也没有料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那几个小孩也吓傻了,尤其是被匕首顶着的那个孩子,恐惧慌乱瞬间侵袭了他的脑子,他万万没有想到,天灾让他躲过去了,却避不开人祸,人心叵测,一点医用物资,竟然也能唤起人性的贪婪。 那些围观群众被地震折磨得已经有些奔溃了,好不容易逃过一劫,虽然都感觉到气愤,但是看到那混混体格强壮,手中又握着匕首,谁也不敢以身犯险。 就连那群被霍思宁他们救下来的难民的家属们,在看到眼前这一幕后,也选择了明哲保身,倒是有几个老太太心下气愤,忍不住破口大骂,但也仅限于骂人而已,在那混混的逼人气势下,没有人敢近前一步。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心下不由得重重叹息了一声,将手中的止血剂和镊子放下,她站起身来,对着那混混道: “你想要我身上的头盔?可以,我把这头盔给你,那个背包你也可以拿走,只要你把孩子放开!” 那混混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心下大喜,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冲着霍思宁冷笑道: “你少废话,你当老子是傻子不成?把东西给我,少给我耍花样,不然老子一刀弄死他!” 霍思宁冲着那小孩点了点头,示意道:“小范,把背包给他!” 那小范抬起头看了霍思宁一眼,见霍思宁眼神鼓励地对着他点头,从霍思宁的眼神里面,看不出半分的慌乱和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霍思宁的那个眼神,小范心下骤然一松,像是得到了什么鼓舞一般,竟然一点也不害怕了。 他缓缓地将那个背包递给了混混,那混混伸手接过背包反手就背在了背上,另一只手抓着匕首却是半分没有松动,只是目光死死地盯着霍思宁:“还有你的头盔!” 霍思宁点点头,没有半分迟疑地就解开了她头上的暗扣,将那个头盔从头顶摘了下来。 1778.第1778章 弄不死你 凌乱的长发瞬间飞舞,一张清秀佳人的面容露了出来,唇红齿白,眉眼娇媚,一副不可方物的模样。 只一眼,众人就齐齐顿住,一个个愣愣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那几个小孩也怔住了,之前霍思宁一直穿在防护衣物里面,又带着头盔,所以那些小孩也看不清楚霍思宁究竟长什么样,但是他们看霍思宁救人的手法如此娴熟,行事又极为稳重,便想当然地猜测霍思宁大概是哪个医院的医生。 能够当医院的医生,又有救人的丰富经验,那这人起码也有三十来岁了,那些孩子以为霍思宁跟他们的老师差不多年纪,所以在霍思宁给他们分派任务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怀疑和反驳。 但是这会儿,当霍思宁将正面露出来之后,几个孩子却是齐齐张大了嘴。 霍思宁面容稚嫩,皮肤白皙水滑,五官精致小巧,看起来自然年纪就偏小,不认识的人见了她,往往都会以为她还是上高中的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所以这些孩子会有这样震惊的反应,因为他们怎么都没有料到,这个被他们视为主心骨的大姐姐,竟然是一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 那些被救的伤员和家属们也蒙了,不过很快,他们心中就涌出了一股羞愧和尴尬,在地震面前,他们一个个都成为了手足无措的低能儿,竟然要让五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来救治,这种事儿,说出去都会被人笑掉大牙吧? 那混混在见到霍思宁露出一张如此精致的小脸之后,眼前顿时一亮,满脸都是惊艳和贪婪,心下不由得一动,一股邪念忽然从心底涌出。 “原来还是个小姑娘,老子还道是哪家医院的门诊医生呢,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跑到这废墟里面来昏天暗地地救人,弄得蓬头垢面满身血腥的,岂不是暴殄天物?这样吧,只要你从了老子,老子保证护你周全,怎么样?” 那混混本来是担心余震还会继续,所以在看到霍思宁头上戴着的头盔之后,就想要夺过来,现在看到霍思宁的真面容后,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只是,他这话一出口,众人顿时脸色大变,一个个看向那混混的眼神都变得愤怒起来。 尤其是那几个小孩,虽然他们跟霍思宁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早就将霍思宁当成是亲姐姐一般,现在听到那混混竟然还想要霸占霍思宁的美色,顿时义愤填膺,出离愤怒了。 那混混却是对周遭那些人的眼神完全熟视无睹,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霍思宁,心下却是暗喜不已。 没有想到他雷虎混沌了这么长时间,今天竟然遇到了这样的好事儿,别人都对地震感到恐惧,他这会儿却有些感谢地震了,要不是有这场灾难,他雷老虎哪里有可能会遇到这么漂亮的小娘们儿? 雷虎心中做着白日梦,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边霍思宁眼神已经冷了下来,虽然她的脸上仍然挂着微笑,但是眼神里面却透露出凛冽光芒,熟悉霍思宁的人就知道,霍思宁会露出这样的眼神,证明她是非常生气了。 “你确定你能护我周全?” 霍思宁嘴角勾了勾,一边笑,一边拎着她手上的那个头盔缓缓朝着雷虎靠近。 雷虎一脸的得意:“那是当然,只要你跟了老子,老子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霍思宁面上顿时笑得一脸灿烂:“好啊!” 说着霍思宁就将头盔朝着雷虎递了过去,那雷虎已经被霍思宁那笑容给震得迷了心神,意乱迷情,本能地伸出手就要将霍思宁给揽到怀里来。 只是他手里还挟制着小范,要将美人揽入怀中,就必须将手中的人质先撇开,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将小范从怀里面给推了出去,同时就准备将霍思宁给扣到怀里面去。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小范被那雷虎推出去的一瞬间,霍思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上衣口袋里面抽出了一个小瓶子,直接就冲着雷虎的眼前喷了过去。 霍思宁的手速太快,众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雷虎也只感觉到眼前一花,手刚刚碰到霍思宁的后背腰肢,他甚至来不及用力,就感到眼前有什么液体朝着他的面部喷了过来。 然后,一股剧痛从他的眼底传到了脑部神经。 “啊——” 一声凄厉的喊叫声,雷虎已经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捂着眼睛,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不停的挣扎和哀嚎着。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事情会产生这样的变故,那边几个小孩也呆住了。 “姐姐——” 小范从那雷虎手中逃脱,疾走了几步就冲了上来,一脸紧张地看向霍思宁,“你没事儿吧?” 霍思宁摇了摇头,道:“没事儿。” 另外几个小孩也凑了过来,一脸的庆幸和后怕,一个个低下头看向那雷虎,不明所以地道:“他怎么了?” 霍思宁扬了扬手中的小瓶子,笑道:“中了我的防狼喷雾,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那几个小孩看了霍思宁手中的辣椒水一眼,顿时忍不住扑哧笑开。 那小范见雷虎倒地不起,胆子也大了起来,直接蹿了过去,朝着雷虎就使劲儿踹了几脚,骂道:“叫你抢劫,叫你欺负我姐姐,活该!看我不打死你!” 其他几个小孩也加入了打老虎的行列,将那雷虎狠狠地揍了一顿,就差没揍成猪头,眼见着那雷虎奄奄一息了,被霍思宁喝止,几个小孩才怏怏地罢手。 “有时间打人,还不如省点力气救人,别浪费时间了,我们继续吧。” 霍思宁重新将头盔戴回了头上,冲着那几个小孩笑了笑,又重新朝着酒店那边赶。 几个小孩虽然有些好奇霍思宁的年龄,但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他们在之前的救援过程中,也已经习惯了霍思宁指挥,所以这会儿纵然怀疑霍思宁的年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但霍思宁的余威尚在,几个小孩在听到霍思宁的命令之后,竟是没有人敢反驳。 1779.第1779章 报酬 不过,在救人的过程中,那几个小孩总是时不时地就朝着霍思宁这边看过来,尤其是在看到霍思宁有条不紊地给伤患进行包扎的时候,几个人就有些心不在焉。 “哎,你猜她到底多大了?” “还用猜吗?刚刚那张脸,一看就知道,最多不超过20岁,估计还在上大学呢。” “我还以为她起码三四十岁了,一开始差点叫人阿姨,幸亏我聪明,叫的是姐姐,不然可真闹大笑话了。” “她好漂亮,比咱们学校的校花还好看,也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小范,你去问问啊,明年高考,咱们也填到那个学校去!” “人家要是在疆省念书,你也去?小范,你别听他的,他就是故意想看你出糗呢!” “我是认真的好不好?只要能跟美女姐姐一个学校,哪怕是无人区,我也甘之如饴啊!” “你快得了吧,就你那成绩,能不能考上大学还不一定呢,你看人家救人的手法就知道,肯定是那个医学院的高材生,你想要考到人家学校去,我看你下辈子有没有可能吧!” “喂喂,有你这样小瞧人的么?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为了美女姐姐,我回去就好好学习,一定要紧随美女姐姐的脚步!” 就在这些孩子议论的时候,那小范却一直没有吭声,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那边正在忙碌的霍思宁,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惊讶,还有不解。 “小范,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啊,干嘛,魂不守舍的,真被美女姐姐迷住了?”其中一个小孩忍不住调笑道。 小范脸上顿时一红,没好气地冲着那人啐了一口:“去去去,你少在那儿胡说八道!” 那小孩笑道:“那你怎么一直发呆,都不吭声?难道被刚刚那个混混给吓傻了?” 小范没好气地白了那人一眼,迟疑了片刻后,才开口道: “那混混都被制服了,我还怕他作甚?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那个姐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 那几个小孩听到小范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小范,你快得了吧,你一会儿如果用这一招去跟美女姐姐搭讪,你信不信美女姐姐会朝你翻脸?我跟你说,你这一招,早就过时了!” 小范一看那几个同伴的神情,就知道这些人根本不信他的话,所以他也懒得再说了,只是存着的这个疑惑,却是一直在他脑子里萦绕不去。 那边霍思宁并没有关注这几个小孩的互动,她手里正忙着给病人包扎,对于这些小孩子们的议论,她也并不是太关心。 霍思宁只希望尽快将酒店里面的伤员清理出来,只是她的这个想法,总是会被莫名其妙的人打断。 在对付了雷虎之后,那些灾民们也看到了霍思宁的雷霆手段,虽然霍思宁取下头盔露出了正面,让不少人知道,这个救人小分队的队长,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只是霍思宁对付雷虎的那一手,却是震慑了不少人,让一些心生邪念的人都浑身一颤,没人敢再轻举妄动了。 没办法,就算这些人想要做点什么,在看到霍思宁如此彪悍的行为之后,也都生出了几分忌惮,生怕会成为下一个雷虎。 不过,霍思宁露出的这一手,也只能震慑住部分灾民,总有人不信邪,跑来试探霍思宁的底线。 这不,刚对付完雷虎不到半个小时,就又有人来了,这一回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看那女人的打扮,妆容精致漂亮,能在地震灾区还保持这样的面貌,霍思宁多少也能猜测到,这两人身份不一般。 果然,下一秒,这两人就开口了。 “这位小姐,我们老爷子受伤,血流不止,能不能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霍思宁手中正在处理一个病人,那病人身体被很多木棍竹签插入,整个人流血不止,再不救,恐怕就已经危在旦夕了。 霍思宁得想办法利用灵气将那些竹签逼出这人的体内,然后用灵气尽快帮其止血,结果这两人就突然出现在了霍思宁的跟前,霍思宁哪里分得开心神,当即就点了点头,冲着小范道: “小范,你拿一瓶止血剂给他们,我这儿腾不开时间。” 那两人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脸色大变,尤其是那个女人,面色一沉,眼神里已经聚满了愤怒。 那中年男人还算有涵养,在听到霍思宁这话后,急忙调整了情绪,道:“小姐救人手法干脆,尤其是止血方面非常专业,如果您能出手我们老爷子一命,我们愿意付小姐高额的医药报酬!” 霍思宁头也没抬,道:“把人抬过来,我给你们看看,报酬就算了,我救人是免费的,不收取报酬。” 那中年男人见到霍思宁这个态度,很是着急:“小姐,情况紧急,况且我们不是专业的救护队,也不敢随便搬动伤员啊!” 霍思宁不是那般不通情达理的人,但是她能力有限,就算想要救人,那也要她能抽得开身,现在她手里的这个情况危急,她自然不可能扔下这个人去救另外一个,她有再厉害的异能傍身,但她也是一个人,分身乏术啊。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我又不会分身术,这个人如果我不救,他就只能去见阎王了。你们要么等着,要么就将人抬过来,我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霍思宁实话实说道。 那个中年男人没有料到霍思宁这样油盐不进,想了想,他从前胸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支票,写了一串数字后,撕下了最上面那一张,递给霍思宁道: “这是我们给小姐支付的一半订金,只要能救我家老爷子一命,剩下的一半我们会立刻支付!” 霍思宁目光落在那张支票上,看到上面五万这个数字,不由得一愣。 那中年男人还以为他这个数字震慑住了霍思宁,顿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来,冲着霍思宁抬了抬下巴,命令道:“走吧!” 1780.第1780章 没好果子吃 霍思宁轻笑一声,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中年男人:“先生,是我刚刚说得不够清楚吗?我救人,不收取一分钱报酬!” 这下,那中年男人的面色也彻底沉了下来,他的目光冷冷地看着霍思宁,道:“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 霍思宁对面前这两人视若无睹,继续给手边的这个伤员止血,对于那中年男人的话,她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这下,那个年轻的女人终于是沉不住气了,怒道:“二叔,你跟她废话做什么?这种人就是想要钱,爷爷的伤耽误不起,先把人弄过去,给爷爷止完血再说!” 说着,那女人就用从包里掏出了支票,填了一个数字,直接甩到了霍思宁跟前,一脸阴冷和鄙夷地冲着霍思宁道: “五十万,够你这样的人在眉山买一套一百平的房子了,够了吗?像你这样的贱民,恐怕活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吧?” 这下,霍思宁也有些怒了,她抬起头来,目光冷凝,冲着那女人道:“芸芸众生,人人平等,难道在这位小姐的眼中,有钱就贵,无钱就贱吗?” 那女人抬着下巴,鼻孔朝天,冲着霍思宁嗤笑道:“难道不是吗?你要有本事拿出一百万来,又何必在这儿做这肮脏穷酸的工作?什么人人平等,那不过是你们这些穷酸贱民自己脑补出来宽慰自己的话而已,人分贵贱,这是华夏几千年来就有的,只有傻子才相信什么人人平等!” 霍思宁对于这个女人的论调不敢苟同,但她知道,这种人在社会上到处都是,她无法纠正这些人的三观,但是她却可以选择无视。 所以,霍思宁笑着摇头,道:“既然这样,那小姐去找更高等的上流贵人救你们老爷子吧,我这人天生命贱,恐怕无福消受小姐你支付的酬金,你们老爷子,我今天还偏就不救了!” 霍思宁这话,让那两人齐齐变色,尤其是那个女人,在被霍思宁这么直接地拒绝之后,顿时就勃然大怒,声音尖锐地质问道: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爷爷是眉山市政委,我二叔是司法局局长,你敢这么跟我们说话,我告诉你,你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霍思宁闻言,微微颔首,难怪这个女人说话底气这么足,原来是官家子弟啊,只是,那又怎么样,别说是眉山市政委,就算是帝都市政委在这儿,她霍思宁说不救谁,就不救谁,谁还能强迫她救人不成? 霍思宁笑着应了一声:“哦。” 然后,她继续低下头处理那名伤员的伤口,对这两人全然不在意。 那中年男人原本还以为,在听到侄女儿道破自家的身份后,这个女人会立刻诚惶诚恐,跟在他们后面走人,却不料,那女人竟然全无反应,对于市政委和司法局局长这两个称谓,那女人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这让那中年男人心下纳闷,隐隐地就觉得有些奇怪,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皱紧了眉。 那年轻女人当然也看出了霍思宁的淡然,她的得意顿时变成了气恼,心下火气蹭蹭上涨。 该死的,她都已经亮明身份了,这个女人居然还不舔着脸来巴结她,竟然还端着架子不动,这是瞧不起他们不成? “不知者无罪,之前你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说的得罪人的话,我就懒得跟你计较了,不过你现在既然知道我们是谁,那就跟我们走,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能给你这么多报酬,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 那女人抬着下巴说话,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傲慢,在她看来,她家二叔身为司法局局长,亲自来请一个普通人去给她爷爷看病,已经是屈尊降贵了,这女人只要稍微识时务的,都不可能再拒绝。 只是,让那女人没有料到的是,她那番话,换来的仍然是霍思宁的不动如山。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来,看了那女人一眼,平淡地道:“我说了,你们老爷子,我不救!” 话音一落,全场寂静。 那女人傲慢的笑容更是僵在了脸上,怒意上涌,险些当场就要发飙了。 周围有不少灾民都在看着这边的情况,在从那女人口中得知她爷爷和二叔都是大官之后,立刻就觉得事情不妙了,这个穿护具的女人太狂了,竟然连眉山市政委的面子都不给,这要是被眼前那两人记恨上,恐怕就要倒大霉了。 不少人暗暗摇头,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霍思宁,就连那几个小孩都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开口劝她。 但是霍思宁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态度,之前在做什么,现在还是一样在做什么,手下动作不紧不慢,但是效率却是不低,就在跟这两不速之客争论的当口,她就已经将眼前的这个伤员身体里面的好几根木刺给除去了。 一抬头,见那两人还站在跟前不走,霍思宁直接就冲着一旁站着的小范道: “你们与其在这儿跟我闹,不如赶紧去联系救助队,有这个时间,你们口中的老爷子,血也要流干了,市政委有你们两个这样的不肖儿孙,真不知道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霍思宁不声不响,说出来的话却是气死人。 这下,就连那个中年男人也是气得脸色铁青,他目光阴鸷地盯着霍思宁,冷声道: “这位小姐,年少气盛不懂事儿不要紧,但是你父母应该教过你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现在是在我赵四的地盘上,得罪了我,你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乐了,自从她到S大上学开始,还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口吻对她说过话,看到眼前这个叫赵四的男人一副看死人的表情看着自己,霍思宁只觉得滑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 她歪了歪头,思考了一会儿,笑道:“那我要到看看,赵四先生,您究竟要给我吃什么烂果子,我拭目以待!” 1781.第1781章 是不是姓霍 霍思宁原本还想要叫一旁的小范帮忙,把她背包里面的那本军官证拿出来,亮给眼前这两人看一眼。 但是听到了赵四的这番话,她倒反而不着急了。 这赵四一个小小的司法局局长,居然也敢这样嚣张,这让霍思宁觉得既气愤又好奇。 她不知道,这赵四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和依仗? 如果是在平时,这样的小喽啰,霍思宁根本没有心思也懒得浪费精力搭理,但是现在是国难当头,这些人民公仆不好好为人民服务也就罢了,竟然还想依仗着权势来欺压百姓,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在民众的痛苦之上撒盐,不给他个教训,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霍思宁有心想要整治一下这个赵四,但是她的那番话,在赵四听来,就是无知和愚蠢,霍思宁话音一落,那赵四顿时就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霍思宁。 “你就等着吧,惹了我叔叔,我敢肯定,你今天绝对走不出这眉山镇!” 那个女人倒是没有料到霍思宁竟然这样作死,但是她显然很乐意见到霍思宁得罪她叔叔,眼底眉梢都是讥诮和幸灾乐祸。 霍思宁笑道:“赵小姐,麻烦你搞清楚一件事儿,是你们来招惹我,不是我招惹你们!你放心,我今天是绝对不会离开眉山镇的,你们放马过来,什么招我都接着,绝对不会躲!” 那赵四深深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似乎是要将她记在眼里,然后转过身,拉着他那侄女就往人群外围走去,不多时,人已经不见了。 只是,那两人离开了,其他人的一颗心,反而悬了起来。 尤其是跟在霍思宁身后的那几个小孩,一个个都是欲哭无泪,见霍思宁手下还在给人处理伤口,顿时就急了: “姐姐,你赶紧跑吧,别再呆在这儿了,不然一会儿那个姓赵的带了人过来,你就跑不掉了!” “是啊,现在这么乱,你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那赵四的人肯定就找不到你了!” “别逞强了,跑吧,那些当官的可不是好惹的,我听说这眉山乱的很,真要是惹急了,那些人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要了你的命。” 霍思宁看着那几个小孩,忍不住笑了:“我为什么要跑?那些人惹了我,算他们倒霉,放心吧,他们最好祈祷不来找我的麻烦,不然,我会让他们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听到霍思宁这话,那几个小孩都不由得愣住了。 小范的脑子里有什么一闪,他想要抓住,但是那灵光一闪而过,再细想,却什么都没有了。 他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霍思宁:“姐姐,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到底是谁?” 霍思宁看了小范一眼,打着哈哈:“这个……我是大众脸,经常会被人认错,你觉得面熟也不奇怪。” 小范对霍思宁这个敷衍的解释很不认同,心中暗自腹诽着,你长这么漂亮,比电视上的大明星还要漂亮呢,怎么可能是大众脸? 等等—— 大明星!? 小范脑子一懵,猛地一个人在他脑子里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霍地抬起头,眼神灼热地朝着霍思宁看了过去,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浑身都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他嘴唇动了动,最后带着三分试探七分坚定地问道: “姐姐,你……是不是姓霍?” 霍思宁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向小范,见那小孩眼神里透露出震惊和错愕,唯独没有怀疑,顿时就知道,这小子估计是认出她来了。 霍思宁心下无奈,却也没有故意隐瞒身份的意思,她点了点头,道:“对,我姓霍。” 得到肯定的答复,小范感觉双手双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他看着霍思宁,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是姐姐你的粉丝……我有关注你的微博……我,我的高考志愿是考上S大,我……” 我了半天,那小子都是语无伦次,霍思宁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伸出手来拍了拍小范的肩膀:“考S大啊,那你要加油哦,S大分数可不低。” 小范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点头如捣蒜,眼神郑重地道:“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旁边另外几个小孩见到小范跟霍思宁说话跟打哑谜一样,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见霍思宁又投入到了救人的事情里面去,几个小孩急忙将小范给拉扯到一边,好奇地问道: “饭桶,这什么情况,你跟美女姐姐认识?” 小范人不笨,看霍思宁刚刚跟自己聊天的态度,就知道她是故意为之,肯定是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曝光出来,所以在听到这些伙伴询问的时候,他也决定守口如瓶,绝对不透露霍思宁的身份出去。 “也说不上认识,就是我正好关注了姐姐的微博,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那几个小孩明显不信:“关注她的微博,她很有名吗,难道是什么大明星?” 小范有心要替霍思宁隐瞒,自然不会说实话:“那倒不是,是因为我想考S大,美女姐姐正好也是S大的,我就关注了她。” 小范这话让几个小孩信以为真,只是这会儿显然也不是刨根问底,追查美女姐姐身份的时候,刚刚那赵四威胁霍思宁的话犹在耳边,那几个小孩心里都记着呢,看到霍思宁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都急了: “她既然是S大的学生,为什么要跑到这儿来,现在好了,得罪了那个赵四,还不知道那人要怎么对付她,钉子,你最有主意,你快想想办法啊!” 小丁面露难色,沉默不语,他们都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平时调皮捣蛋还成,真要遇到了这样的事儿,哪里还能想得出什么主意来? 倒是小范在得知了霍思宁的身份之后,反而一脸轻松,镇定得不像话: “你们别出馊主意了,用不着,美女姐姐姓霍,那她根本不需要跑,那赵四要真要敢做什么,到时候有他后悔的!” 1782.第1782章 违禁物品 小范是霍思宁的粉丝,当然对霍思宁的新闻颇为关注。 虽然媒体不敢真公布霍思宁的具体身份,比如陆首长的干孙女,华夏军区的少将军衔等等这些隐秘的身份,但是霍思宁和顾叙结婚,当时出席的嘉宾却是曝光出来了,陆首长,秦连山,陆正航这些人都曾经露面,而且还有媒体将顾家的身份进行了大起底,只要是霍思宁的粉丝,都知道霍思宁嫁的是红色世家,哪怕在帝都也是顶尖的豪门。 所以小范很清楚,光是凭借着顾家的荫罩,那赵四也不敢拿霍思宁怎么样,除非他不想在司法局干了。 这样一想,小范心中就觉得十分解气,他很期待看到那赵四在得知霍思宁的身份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 小范脑子里想象着赵四从傲慢无礼变为做低伏小奴颜媚膝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其他几个小孩却不知道小范的心思,见他一点不为霍思宁感到担忧,反而一脸笑意,顿时就怒了: “饭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咱们跟美女姐姐陌不相识,再怎么说,她也帮咱们救了老师,我们可不能见死不救!” “就是,美女姐姐对我们这么好,咱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赵四给害了!” “大不了,咱们跟那个赵四干一架,就算弄不死他,也要拖几个垫背的!” 小范一见那几个同伴勒起袖子就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顿时就无语了: “垫什么背垫什么背,你们听不到人话是不是?我说了,以美女姐姐的身份,赵四根本不敢惹她,你们听不懂吗?” 这话一出口,那几个同伴都狐疑地朝着他看了过来。 见小范脸上一脸的认真,不是开玩笑的,那几个同伴顿时面面相觑,都从这话里面听出了不对劲。 “饭桶,你这话什么意思?美女姐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赵四不敢惹她?” 小范故作神秘地笑道:“她是什么人你们就别管了,总之,以她的身份,那赵四根本惹不起,所以你们就不要杞人忧天了,该干嘛干嘛就行了!” 几个小孩听到小范这话,都有些将信将疑。 但是看到小范那认真的表情,又由不得他们不信。 那几个小孩盯着小范的表情看了看,又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霍思宁身上,仍然是一脸的茫然表情。 其他人都在等着赵四带人过来,霍思宁倒是跟没事儿人一样,在替之前那个伤员进行了紧急的伤口处理后,就又带着手底下的那几个孩子继续前往酒店废墟里面救人。 到傍晚的时候,军区的救援部队终于抵达了灾区,霍思宁的临时救援小队也几乎耗尽了力气,背包里的紧急救助药瓶也已经消耗殆尽了。 一群人累瘫在地上,但是都感觉非常满足。 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就救了二十多个人,霍思宁也耗费了大半的灵气,因为脚不沾地地忙活,一行五人都是一脸疲惫面色苍白,不过却没有一个人喊累。 “霍姐姐,你真厉害!” 几个小孩都是一脸崇拜地看着霍思宁,在救人的过程中,霍思宁手法干净利索,在给他们下达指令的时候也是非常果断,这让他们少做了很多白功,顺利救下了不少掩埋在废墟下的人。 尤其是小范,他如此近距离地接近偶像,而且还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偶像除了会鉴宝魔术和赌博之外,还懂救人,这让小范第一次感觉到,他的偶像不仅博学多才,而且冷静沉稳,简直就是一个大能。 小范这是生平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接近明星,但是霍思宁带给他的,不是距离感,而是真正的有血有肉,心地善良,这让他心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要紧跟住女神的脚步,绝对不能荒废学业,做一个有知识有涵养的粉丝。 在这短短几个小时的救人过程中,霍思宁对这几个孩子也改观了不少。 虽然他们看起来懵懂无知,但是在救人这件事上,没有人偷奸耍滑,每一个人都拼尽了全力,足以证明这些孩子心底纯善,没有任何的功利心。 只是,让霍思宁感到失望的是,在她带领这四个孩子在酒店救援的过程中,霍思宁********想要找到郑丽香谢瑜杏这些人,但是让她感到失望的是,那二十多个从废墟里面救出来的幸存者,没有一个是《人鱼传说》剧组的。 不过,霍思宁如今的天眼能够看到方圆几十米之内的情况,她在对酒店进行过透视后,就发现,郑丽香谢瑜杏那些人,似乎并不在酒店废墟下掩埋着,她扫了酒店废墟那一片不下十遍,确信没有看到那些人的身影。 这让霍思宁感到紧张,又隐隐地生出了几分希冀。 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废墟下面没有人,至少证明杏姐她们不在酒店,也许他们当时离开酒店去做别的事儿了,正巧躲开了这一场灾难也说不定。 眉山一片狼藉混乱不堪,霍思宁想要去找那些人,谈何容易?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谢瑜杏郑丽香那些人都一切安好。 霍思宁和几个小孩坐在地上歇息,刚喘上一口气,结果从不远处就走过来几个穿警察制服的男人,站到了霍思宁跟前: “你好,我们接到举报,今天下午,你与雷虎产生了口角,两人在争斗过程中,对雷虎使用了杀伤性武器——辣椒水喷雾。辣椒水喷雾属于警用物品,必须手持警官证才能随身携带该物品,现在我们怀疑您是非法购买此物,希望您能够跟我们走一趟!” 霍思宁愣了愣,似乎没有料到会有人盯着她手中的辣椒水喷雾,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过来,这些警察,十之八|九是那赵四找来的。 既然要找她的麻烦,那总归要寻个由头不是?那雷虎劫持人质在先,就算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报警,不然她没受到教训,反倒将他自己给折进去了,那雷虎不可能蠢到干这种赔本买卖。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那个赵四找人调查她,然后在知道了下午的事情之后,借题发作,想要找个由头把她给弄到派出所里面去! 1783.第1783章 别动 想通了这个环节,霍思宁不由得嘴角一勾,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这几个警察,笑问道: “警察同志,这么大的地震,你们派出所没受损吗?这么多人受灾,死的死,伤的伤,你们作为人民公仆,不忙着去救人,却为了这么点小事儿派了三四个人来抓我,不怕浪费警力?” 霍思宁这话充满了讽刺,那几个警察听了之后,齐齐变了脸色。 “跟我们走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 为首的那个警察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根本不跟霍思宁耍花腔,直接从裤兜里面抽出了一个手铐就朝着霍思宁拷了过来。 霍思宁哪里会让他如愿,直接就闪身避开来,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那几个警察,笑道: “这世道,真假警察谁也分不清楚,几位似乎没按规矩办事儿啊,抓人之前,最起码,也要亮一下警官证吧?否则,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人贩子?” 那警察没有料到霍思宁竟然这么难缠,拘捕不说,竟然还要求他们出示警官证,手下动作不由得一顿,正准备发火,另外一个警察见状,急忙喝止道:“小黎!” 那个姓黎的警察回过头去,就见几个警察都纷纷朝着他使眼色。 人多眼杂,这些人为了尽快将霍思宁带走,纷纷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了警官证,亮给霍思宁看。 霍思宁眼神敏锐,记忆力也好,不过短短一两秒钟的功夫,她就已经将这四人的名字都记住了。 “黎刚,廖平,毛伟,俞荣华,很好,我记住了。” 霍思宁将那四个警察的名字念了一遍,嘴角一勾,忽然话音一转,冲着那几个警察笑道: “是赵四让你们来的吧?” 见霍思宁忽然提到了赵四这个名字,那些警察俱是一变,眼神微闪,其中一个脸上还带着几分心虚。 “你在说什么?什么赵四,我们隶属于是眉山镇派出所,你私藏违禁物品,已经严重危害到了公共安全,我们带你回派出所协助调查,这符合规矩,小姐,希望你好好配合,跟我们走一趟,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那个叫黎刚的警察显然不准备跟霍思宁这样干耗着了,一脸义正言辞地道。 霍思宁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点了点头,笑道:“几位果然是敬业啊,连地震这么大的事儿,都能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眉山镇派出所是吧,不知道你们所长是谁,回头我让人给他送一面锦旗!” “维持社会治安公共秩序,本就是我们的本职所在,就算地震来了,治安也不能乱套!” 那个黎刚早不耐烦了,一面说着道貌岸然的官方话,一面就朝着霍思宁冲了过来,手里拿着警棍和手铐,俨然一副“如果霍思宁不配合,他就要暴力执法”的强势态度。 霍思宁站在原地没有动,那黎刚还以为霍思宁是怕了,直接就朝着霍思宁的双手扣了过去。 却不料,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靠近霍思宁的瞬间,那女人插在裤兜里的手,蓦地就抽了出来。 一个硬物抵在了黎刚的腰间。 黎刚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低下头去,看清楚抵着他的东西是什么之后,黎刚的脸色顿时一片煞白,轰地一声,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眼前这女人却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仍然是朝着黎刚巧笑倩兮,一脸的风淡云轻,甚至还轻佻地吹了一个口哨,嘴角含笑,轻描淡写地道: “别动哦,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这玩意儿,会不会擦枪走火,不小心就——砰——” 黎刚的那几个同伴本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见黎刚忽然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那个女人,那几个同伴都觉得莫名其妙,正想开口问怎么回事,就看到了霍思宁手中握着的一只小巧玲珑的手枪。 那手枪握在霍思宁的手中,虽然只露出了非常细小的一截,却已经足够让那几个警察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 看到这一幕,那几个警察顿时大骇,下意识地就朝着身后退了一步。 那几个警察都是派出所的小片警,平时出警,也只有队长有权限,能够随身配枪,他们这些小警察根本连摸枪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这一回过来,也是得了赵四的授意,知道要对付的是一个小姑娘,所以来的都是小警察,就带着手铐,别说枪了,就连电棍都没有。 黎刚浑身僵直,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开口道:“不但携带违禁物品,还非法持枪,你死定了!” 黎刚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霍思宁,连说话都是咬牙切齿。 霍思宁却是摇了摇头,道:“是我死定了,还是你们完蛋,我看你们还没搞清楚状况吧?就这么被赵四给当枪使了,也真是愚蠢!我一直在这儿等着他出大招呢,没想到居然就找来了你们这四个小喽啰,真是让人失望啊!我还以为他有多大的本事儿呢!” 霍思宁这话,让黎刚顿时愣住了。 那黎刚不蠢,很快就想通了这其中的不对劲。 这个女人如此镇定,在被他们道破她携带违禁物品后,一点也不慌张,之前被赵四威胁后,也不跑,一直在眉山镇这儿等着,显然她根本不把赵四放在眼里。 能做到这样,这就说明,这个女人绝对有所依仗。 更何况这女人随随便便就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手枪,连警察都敢威胁,这样的底气,绝对不是一般平民家庭的姑娘能有的! 黎刚心下咯噔一下,已经意识到他搞错了一件事儿。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有两个人跑了过来,看到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大声喊道:“宁宁,是你吗?” 因为霍思宁穿着防护服带着头盔,那两人看到霍思宁身形相像,却是有些不敢认。 霍思宁听到声音,猛地回过头去,几乎是瞬间就将她那持枪的手给缩了回去:“郑导,杏姐?” 两个身形狼狈的女人已经蹿了上来,一把就抱住了霍思宁: “真的是你?你没事儿,太好了,我都要吓死了,还以为你被……” 1784.第1784章 惹不起 来人正是郑丽香和谢瑜杏,这两人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眼睛还红肿着,但是看得出来,她们心情不错,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狂喜。 霍思宁点了点头:“我没事儿,顺利逃出来了,倒是你们,我一个都没找着,也不知道你们去了哪里,还以为你们都在酒店,我跑回去到处找人……” 郑丽香满脸的尴尬和不好意思:“我们是回酒店了,但是谢瑜杏说你快过生日了,我们就想着,杀青宴的同时,给你办一个生日宴,然后就把剧组的人都叫走了,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我们没有通知你,还想着让你在酒店睡上一觉,谁知道……” 谢瑜杏眼眶又红了,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都怪我,出的这个主意,非说要瞒着你,结果把你给落下了,幸好你跑出来了,不然我得恨我一辈子……” 霍思宁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郑丽香和谢瑜杏都没事儿,那就证明剧组的其他人应该也都平安无事儿,她在酒店那边的废墟里面翻了那么久,没救回剧组的人,心里一直慌慌的,这会儿看到这两人,她那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地。 “哭什么,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说要给我们庆生,把大伙儿都叫出去了,那才叫糟呢,一整个剧组的人都被埋在了废墟里面,全军覆没,你说惨不惨?”霍思宁忙笑道。 郑丽香也是深以为然,霍思宁的这个说法,郑丽香在脑子里也想过,而且这个场景让她十分后怕。 因为如果不是谢瑜杏提出了要给霍思宁庆生,把剧组的所有人都叫出去了,那地震的那会儿,他们肯定是逃不出去。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霍思宁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要知道下午的时候余震一直没停过,眉山镇到处都是乱糟糟一片,混乱不堪,郑丽香他们要找人,可不是那么容易。 郑丽香语带哽咽道:“我们在得知地震后,都吓蒙了,因为回酒店的那条路被乱石给挡住了,车子根本过不了,所以我们只能找别的路,绕了很大一个圈,才终于回到酒店。” “结果回去就看到酒店变成了一片荒芜废墟,当时我们的心都凉了半截儿,还以为你被埋在那断壁残垣里面了。” “整个剧组的人在那废墟里面翻腾挖找,恨不得掘地三尺,谢瑜杏更是嚎啕大哭,不要命地往那废墟里钻,还准备进入到那破败的酒店房间里面去找你。” “要不是被我给拉住了,她这会儿只怕还在那破败的墙体里面乱窜呢。” “不过也算幸运,我们在找人的过程中,听到有人说一个姓霍的姑娘下午在酒店救了几十个人,当时我就觉得这人很有可能是你,就顺着那人指的方向,朝着这边找了过来,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郑丽香那边说着,谢瑜杏也有些不大好意思,又哭又笑地,还不忘伸出手来,摘下了霍思宁的头盔,从头到脚地将霍思宁的身上审查了一番,确定霍思宁没有哪儿缺胳膊断腿的,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这时候,郑丽香才注意到,霍思宁的身后,站着几个警察,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就朝着霍思宁看了过来,好奇问道: “这几个警察怎么回事儿?” 霍思宁笑了笑,也没隐瞒,将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一听这几个警察竟然是来找麻烦的,郑丽香顿时柳眉倒竖,目光冷凝着黎刚这四人,眼底眉梢都是寒意: “好一个人民公仆,好一个本职所在,这么多老百姓被天灾所害,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们这些人不去想办法救人就算了,居然还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真以为你们这身衣服,是随便疏通几下关系,就能穿上的吗?” “司法局局长算什么东西,眉山市政委又算什么东西,就敢以权压人,真以为他就是天王老子,谁也不敢动了吗?” 郑丽香冷笑一声,冲着那几个警察道: “别说是市政委了,就算是眉山市长袁国庆在老娘面前都得客客气气的,他赵四算个屁!你回去告诉赵四,他要是不服气,就让他来找我,裕隆盛世郑丽香,随时恭候他大驾!” 那几个警察一听郑丽香这话,齐齐变了脸色。 如果之前霍思宁的那些话还会被这几个警察认为是故弄玄虚的话,郑丽香的这话,却是让这几个警察再也不敢怀疑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上个星期才接到的内部文件,裕隆盛世在眉山影视基地拍戏,执导的人名字就叫做郑丽香,上头特意下的文件,因为这个剧组里面有个人身份比较特殊,所以他们派出所必须严阵以待,加强巡逻,确保眉山一带的治安不出现半点纰漏。 现在听到郑丽香自报家门,这几个警察顿时傻眼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赵四口中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竟然牵扯出了裕隆盛世! 他们都被赵四给骗了,以为要对付的不过是一个平民老百姓而已,却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他们根本惹不起! 只是,这会儿再后悔,已然来不及了。 尤其是黎刚,他这会儿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能在派出所混的人,都是脑筋比较灵活的,这个郑丽香在他们面前如此紧张和维护那个身穿护具的小姑娘,说明那小姑娘的身份,比郑丽香的地位还要高。 这让黎刚不由得想到了那份红头文件,裕隆盛世剧组里面,那个能让官方如此重视的特殊身份的人。 红头文件里面并没有详细说那个人是谁,但是这会儿黎刚脑子里却隐隐地有了猜测,这个人,该不会就是眼前这个穿护具的小姑娘吧? 想到这儿,黎刚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念头一起,再看那姑娘眼底眉梢透露出来的自信和气度,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就是事实! 黎刚一时只觉得腿软,面色煞白,后背都浸出了细密的汗珠。 该死的赵四,这是要害死他们啊! 1785.第1785章 合法 另外三个警察也傻眼了,不过是教训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谁知道竟然踢到了铁板。 这些警察都是常年在外头混迹,三教九流都接触过的人,见到这情况,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立刻就转变了态度,涎着脸冲着郑丽香笑道: “这大水冲了龙王庙,怪我们眼拙,地震来了,到处都混乱得很,是我们这边搞错了人,郑小姐,真是对不住啊!” 郑丽香冷笑一声,早就看清楚了这些警察的嘴脸一般,沉声道:“知道搞错了,那就滚吧!”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 几个警察都知道,和这裕隆盛世比,赵四连替人提鞋都不配,这种情况下,除非是傻子,否则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再替赵四出头。 那几个警察心中暗恼,已经对赵四是恨得咬牙切齿。 他们都是被赵四给坑过来的,如果因为这一次的事,让他们没了饭碗,他们绝对不会跟赵四善罢甘休。 几个警察狼狈地转身就准备离开,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忽然吹了一个口哨,冲着走在最后面的那个黎刚点了点头: “嘿,你,就是你,你等等!” 黎刚回过头,就看到霍思宁冲着自己努嘴,顿时身形一僵,浑身都垮了下来。 他心下暗道不妙,难道这个女人准备秋后算账? 黎刚心里很清楚,刚刚他在面对霍思宁的时候,虽然最里面说是请人去警察局配合调查,但是他对霍思宁的行为却可以算得上是相当不客气。 所以黎刚心里面很忐忑,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要怎么处置他,这让黎刚整个人都坠入了冰窟中,此刻他万分的懊悔,千不该万不该,他在来出警的时候抢在了其他队员的前头,就想着替赵四办成了这事儿。 他这么做的目的,原本是为了讨好赵四,谁能料到,他这强行出头,事情没办成就算了,反而得罪了一个比赵四更厉害的大人物。 此刻黎刚哭的心都有了,只想立刻跪下来求饶,但是面对霍思宁的召唤,他又不得不从,只能硬着头皮又重新往回走。 那边霍思宁一脸似笑非笑地盯着黎刚,眼见着黎刚走近,霍思宁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来,冲着黎刚道: “哎,你不是说我携带违禁物品,非法持枪吗?” 黎刚面带苦色,抬起头来期期艾艾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小姐,按照规定,这些的确都属于违禁品,不能随身携带的。” 这话的潜台词,黎刚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相信霍思宁也能听得懂。 要不是因为你可能是官方的人,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儿?持枪还袭警,光这两个罪名,就能直接把你扭送进入警察局,判你一个妨碍公务阻碍执法的罪名了! 霍思宁挑了挑眉,点了点头,笑道:“那,如果我有这个东西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霍思宁已经从小范那儿拿回了自己的背包,从那背包里面掏出了一个东西。 她用衣袖遮挡着,将那东西直接伸到了黎刚面前,在黎刚的眼前停顿了三秒,又被她迅速地收了回去。 霍思宁的手上动作很快,其他人都没有看清楚霍思宁到底拿了个什么东西,但是黎刚却是看得分明。 当看清楚霍思宁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后,黎刚眼睛顿时瞪得如牛眼一般,瞳孔骤缩,整个人都震惊不已。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那东西上无论是军衔、编号还是钢印都是真的,由不得他不信。 这下,黎刚脑子里最后那一根弦也崩断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上面要偷偷给他们派出所下红头文件了,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那这一切就都有了解释了。 黎刚呆立当场,整个人都有些傻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小姑娘,身份竟然是—— 如果没有那红头文件在前,这姑娘贸然拿出来这么个东西,黎刚绝对要笑掉大牙了。 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竟然是少将,这不是开国际玩笑么?再不懂军队的规矩,按照常理来推断,也能知道,想要晋升到少将的军衔,起码也要四十岁往上走,才有可能。 要不是本来就怀疑霍思宁的身份,恐怕黎刚就要将这姑娘当成了诈骗分子,直接给抓到派出所里面去了。 只是,现在黎刚却是有些懵了。 他不敢往下想,能够得到上面的重视,再加上这样的年纪,就能得到如此高的军衔,这姑娘的地位,放眼整个华夏,只怕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可笑那赵四还自认为他家有赵老爷子做靠山,行事无所顾忌不说,还想要以权压人,让他们这些人帮他跑腿,试图教训这个通天的人物。 若是这会儿赵四知道了这姑娘的身份,只怕那赵四就要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了。 别说赵四了,就是缓过神来的黎刚,也站在原地进退不得。 得知了霍思宁的身份,他心中的惶恐不但没有消去,反而更浓了。 以这姑娘的身份,别说他们了,就算要碾死赵四,也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现在他们几个得罪了这个女人,又哪里还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大约是看明白了黎刚心中所想,霍思宁将她那东西收好之后,就淡淡道: “你们是赵四派来的,这笔账,我自然是算到赵四的头上,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但还希望你们能够谨记你们的身份,为人公仆,就当为老百姓做实事,而不是仗着这一身制服,为虎作伥,行那欺压百姓之事!若让我知道你们再干这种事儿——” 黎刚已经做好了准备卷铺盖从派出所走人的打算,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大喜,自知逃过了一劫,哪里还敢再犯,慌忙接口表态道: “您放心,仅此一次,我们绝对不敢再犯了!” 霍思宁点点头,随意地摆了摆手,那黎刚也是半秒都不敢逗留,麻溜地就转身走了,就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着他打一般。 1786.第1786章 是真的 见黎刚就跟火烧屁股一般心急火燎地跑回了警车上,同行的那三个警察都是一脸的不解。 “黎刚,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那个什么郑丽香也不过是狐假虎威,我们得罪的人又不是她剧组的那个大人物,就教训一个小姑娘而已,而且我们这什么都没有做呢,你怕个鸟啊!” “说起来,这事儿难道就真这么算了?那姓赵的那边怎么办啊?对了,那个女人还持枪了呢,咱们对付不了,你看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赵四,让他去想其他办法?” 有同伴开始瞎出主意,那边黎刚一听到这话,顿时浑身僵住,急切地冲着那同伴怒喝道:“你们都闭嘴!” 见黎刚反应这么大,车里的其他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就朝着黎刚看了过来:“黎刚,你怎么了?” “你们是傻子不成?那女人要是普通人,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把手枪拿出来,还用枪对着警察?普通人有这个胆子?就算是你们,也不敢这么干吧?” 黎刚一想到刚刚他在霍思宁那儿看到的那张军官证,就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你们知道,那女人刚刚把我叫回去,给我看了什么吗?” 几个同伴听到黎刚这话,也想起来了:“你不说我差一点忘记了,怎么那个女人忽然又把你给叫回去了,她给你看了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那几个同伴表情都带着戏谑,看起来表情很是轻松的样子,眼底甚至还有几分暧昧。 黎刚知道这些人肯定是误会了,顿时又是气恼又是后怕,冷冷地看了这几个同伴一眼,道:“一个你们绝对想不到的东西,她给我看了一张军官证。” 那三个警察都愣了一下,旋即就笑开:“一张军官证也把你吓成这样?原来那小妞是军校的啊,又懂救人,是军医吧,看那年纪,最多本科毕业,也就一个中尉而已,你怕成这样干什么?” 黎刚看了那几个自以为是的同事一眼,心下十分无奈,他实在是不忍心将这个残酷的事实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事儿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就连他都不会信。 “不是中尉。” 黎刚开口打断了那三人的调笑,一字一顿地吐出了三个字:“是!少!将!” 那三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 黎刚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她给我看的军官证,上面写的是少将!” 少将这两个字,如同炸雷一般在几个人耳边响起,那三人顿时满脸错愕,面面相觑。 “少将?哈哈哈哈——” 那个叫廖平的警察率先反应过来,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哎哟,我说黎刚,你要不要讲这么冷的冷笑话啊,逗死我了,一个二十岁的少将,哈哈哈,我不行了,太好笑了!” 另外两警察也是忍俊不禁:“那小娘们儿从哪儿办了一张假证糊弄人啊,还真以为谁都是傻子,信她那一套呢?我说,她那枪,该不会也是仿真的吧?” “还真有可能,我看到她手里那枪了,好像是瑞士刚出的新版,袖珍左轮手枪,那玩意儿体积小但是威力强大,子弹都是特质的,售价为三万英镑,普通人不说能不能买得起,就算真出得起这个钱,想要拿到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我看那女人手里的枪,就是吓唬人用的,估计就是个经看不经用的玩具!” “够了!” 黎刚在一旁听得这几个猪队友还在那儿不知所谓,终于是忍不住了: “你们是傻子吗?现在还想不明白,那郑丽香可是裕隆盛世的老板,你们没看到她有多紧张那个姓霍的女人?如果那个姓霍的女人是一个普通人,她会这么紧张?” “我黎刚再没见过世面,还会分辨不出来一张军官证的真假?” “你们不用再在哪儿臆测了,那个女人的军官证是真的,手枪也是真的,她,就是前阵子上面发的红头文件上面所说的那个特殊身份的女人!”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愣住了,廖平几个彼此对视了一眼,脸上的笑容都敛去了,一个个眼神里都流露出凝重和紧张的神色来:“不可能吧?” 只是,这话一出口,几个人就又齐齐在心底里反问: 为什么不可能?如果那女人真是少将的话,那这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为什么那女人会得到上面如此重视,一个年轻至此的少将,绝对有其他人所不知道的本事儿,所以才会得到上面的关注! 这下那些人都彻底傻眼了,谁也料不到,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出警,居然的罪了一个少将! “这该死的赵四,这不是拿咱们当傻子耍吗?这下好了,得罪了这样的人物,还能有咱们什么好下场?” 那廖平是个暴脾气,第一个就沉不住气了,恨不得即刻就冲到赵四那儿去兴师问罪。 黎刚倒是没那么担忧,因为霍思宁最后那话,让他心中产生了一丝侥幸,自知霍思宁肯定不会跟他们这些小人物计较,真要算账,恐怕也会找到赵四的头上去。 “行了,阎王打架,小鬼遭殃,这事儿你们也不是没见过,咱们是小人物,还不是只能任人宰割。我倒是觉得那个女人气量大,应该会绕过咱们这一遭,不过接下来这事儿,咱们是不能再掺和了,那赵四估计是要倒霉了,我们什么都别管,只等着看戏就行了!” 黎刚这话一说,其他人虽然还有些忐忑,但是也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不由得点了点头。 黎刚也不是没有私心,他知道了霍思宁的身份,就知道赵四这回怕是要倒霉了。 一个司法局局长,居然敢跟少将叫板,这不是蜉蝣撼大树么? 他们几个都是被赵四给差遣的,赵四找了他们派出所的所长帮忙,所长就将事情交到了他们几个的手上,让他们出警为了赵四出头。 这事儿他们拒绝不得,如果因为赵四这事儿,就让他们保不住饭碗,黎刚相信,时候赵四也绝对不会给他们任何补偿。 既然这样,他自然也要让赵四吃吃苦头,好叫他知道,做这事儿,可不能只有他们几个承担风险! 1787.第1787章 留下来 那边赵四并不知道事情出现了这样的变故,他们那边在苦苦挨了几个小时后,终于等到了救援队,而这个时候,赵家老爷子已经因为流血过多陷入了休克状态。 赵家老爷子被抬上了救护车,结果又因为血库不足,只能紧急送往庆市,命垂一线,赵四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愤怒,当下就将这一切都归罪在了霍思宁的身上。 在赵四看来,若是下午的时候,那个女人能够出手帮忙,及时给他们家老爷子止血的话,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老爷子也不至于受这么大的罪。 那赵四心中满腔愤怒,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转移往庆市后,心中顿时怒气勃发,急忙就朝着眉山镇派出所赶。 他一定要将老爷子身上所承受的折磨都加诸到那个女人的身上,好教那女人知道,什么才叫做人命的贵贱!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等到他到达眉山镇派出所之后,他要找的人,却不在。 “人呢?不是说了让你们把那个女人带过来吗?你们所长难道没告诉你们?” 赵四怒气冲冲大步而来,冲着黎刚厉声质问道。 黎刚他们几个从鬼门关走一遭,就差没吓个半死,现在赵四跑过来兴师问罪,几个人的怨气正愁没处发泄呢! “赵局长!我们派出所可是正规单位,要出警,总也要有正当理由啊。您说要带一个人过来就带一个人过来,那我们警察局成什么了?我们可都是靠纳锐人养活的,总不能当了某些权贵的打手,倒打一耙去欺压我们自己的衣食父母吧?” 黎刚语气冰冷地道。 赵四脸色顿时一僵,没有想到黎刚说话会如此直白而犀利,完全不给他半点面子。 赵四这些年在司法局一路攀升,都是依靠了他家老爷子的打点,这些年他在官场上一直是顺风顺水,受人追捧惯了,陡然被人这么直白地点破用意,顿时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了怒火,恢复了几分冷静,恶狠狠地瞪了黎刚一眼,他冷声问道: “我不跟你说,你们张所长呢?让他出来见我!” 黎刚一面穿着防护服,一面冲着赵四不咸不淡地道:“所长加入地震救灾队伍了,您要有什么事儿,可以跟我们说。” 赵四心中很不爽这些警察对他的态度,却也知道这会儿不好撕破脸皮,他心中暗道,不过是一群小警察而已,等他解决了那个女人的事儿再说,回头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些小警察吃不了兜着走! 赵四目光落在黎刚几个人的脸上,记住了这几个人的长相,这才问道:“你们张所长什么时候回来?” 黎刚心下嗤笑了一声,什么时候回来,所长在他们回到所里之后,得知了那霍思宁的真实身份之后,早就吓得屁滚尿流的了,生怕被人找麻烦,直接就跑出去了,又哪里还会再搭理你? 黎刚心里清楚,张所长根本不是去救灾,而是逃难去了,但是当着赵四的面,他却不能明说,只能打官腔: “受灾这么严重,张所说要起带头作用,跟着救援队去抢险救灾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要不,赵局长您在这儿慢慢等,廖平,咱们走!” 廖平几人应了一声,一个个都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了赵四一眼,然后几个人都穿着防护服走出了派出所,俨然无视了赵四。 赵四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几个小警察:“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们,赶紧把你们所长叫回来,不然——” 赵四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边廖平给打断了:“得了,赵局长,您就别在我们面前耍官威了,您一个司法局局长,有多大官威啊,都自身难保了,还在这儿闹腾,真是不知所谓!” 赵四简直要气炸了,他觉得那廖平就是在诅咒他,哪里能忍得住:“你说谁自身难保,你叫什么名字,你信不信,回头我就叫张德明开除你?” 廖平直接摆摆手道:“开除吧开除吧,您要找张所您就自己去找,我们都忙着呢。” 几个人都懒得再搭理自以为是的赵四了,径直就朝着派出所外走去。 经过下午的事情后,廖平黎刚几个人都自知闯了祸,虽然霍思宁说不会找他们算账,但是他们也不敢保证,在得知这个事情后,为了讨好霍思宁,其他人尤其是他们所长会不会拿他们开涮。 所以,为了确保自己的饭碗不会被砸,他们几个人在一番商议之后,决定戴罪立功,先讨好了霍思宁再说。 于是,霍思宁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在霍思宁和郑丽香谢瑜杏几个人一番寒暄之后,谢绝了郑丽香和谢瑜杏两人要求她跟剧组离开眉山的要求,霍思宁带着小范几个孩子留了下来。 虽然一个人的力量杯水车薪,但是霍思宁还是决定暂时留在灾区,先救人再说,能救几个算几个,尽管她知道,这一切,在天灾面前,都太渺小了,但是她还是固执地留了下来。 然后,霍思宁就看到了四个穿着防护服的警察来到了她的跟前。 黎刚一本正经地对着霍思宁道:“霍小姐,我们几个今天正好当班,接下来我们就跟着您,有什么吩咐,您只管提,我们都来给您打下手。” 霍思宁没有想到黎刚这几个人居然会去而复返,倒是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这几个警察的意图,心下暗叹不已。 这些人自告奋勇过来帮忙,绝对不是因为想要救人,而是希望借此来抵消他们之前犯的错误,不至于丢掉了警察这个饭碗。 霍思宁心下对这黎刚这些人的印象实在是不太好,只是在这种时候,能有两个趁手的人给她打下手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所以,秉承着能用白不用的想法,霍思宁还是没有再挑三拣四,而是点头同意了黎刚等人的请求,让他们跟在了自己后面帮忙。 1788.第1788章 凝血障碍 见霍思宁点头同意了,黎刚那几个人顿时大喜,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跟在霍思宁身后,殷勤备至不说,霍思宁指东就不敢往西,对于霍思宁的命令,更是不敢有半分的怀疑。 这倒是让霍思宁感觉很满意,黎刚这些人虽然小心思多,但是到底是成年人,比之小范这些学生们,无论是力气还是救人的经验都要更丰富一些,在霍思宁发现了压在废墟下面的人之后,只要霍思宁几个手势,他们很快就能明白霍思宁的意思,而不像是小范他们那些小孩子,需要霍思宁不停地分析,还要一遍遍地提醒和叮嘱。 夜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眉山镇这边也很快来了救护队,霍思宁让小范几个孩子跟着他们的老师走了,她则带着黎刚几人转战到其他地方去救人。 在此之前,霍思宁去了一趟药店,因为地震的关系,不少药店都已经被震塌了,里面的药物散落一地。 霍思宁从里面搜刮了不少紧急药物,然后给那店主留了一张条|子,表明那些药物是她拿走了,等救灾结束后,让店主跟她联系药物金额赔偿问题。 霍思宁在那张条子后面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但她又担心那张字条很有可能不会被那店主注意到,所以她又记住了这家店的名字,打算等回魔都之后,再让吴均去处理后续事宜。 带着紧急药物,霍思宁就叫上黎刚几个人又重新往其他地方赶,到处都是受灾群众,霍思宁他们也没有想那么多,走到哪儿算哪,看到有需要救助的,只要他们能帮得上忙的,他们都会不遗余力地帮忙。 只是这样的效率到底是太低了,霍思宁心下总觉得不满,可是偏偏又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 辗转了也不知道多远,救了不知道多少人,最后霍思宁他们几个累得坐在地上,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吃点东西吧。” 霍思宁笑着给黎刚那些人递了几个馒头和饮料,黎刚几人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迟疑了一下才接了过去。 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当然也顾不上那么多,一个个接过馒头就开始狼吞虎咽,霍思宁自己也拿了一个馒头嚼了起来。 几个人都累坏了,虽然霍思宁递给他们的馒头拿在手中还是热腾腾的,但是这会儿大伙儿都顾不上去想霍思宁这馒头是哪里来的了,都急刷刷地往肚子里面填,生怕被其他人给抢了一般。 两馒头下肚,才感觉魂回来了一般,廖平也终于有力气开玩笑了。 几个人坐在地上休息,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一阵喧闹的声音,霍思宁第一个醒了过来,猛地睁开了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怎么回事?” 黎刚几个人也醒了,听到声音,纷纷朝着那边看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的一堆废墟下面,几个穿着特警制服的人正在喊着什么,有医护人员听到了声音,慌慌张张地往那边跑。 霍思宁在下一瞬也有了反应,飞快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急速地往那边跑。 “霍小姐!”黎刚等人叫了一声,见霍思宁没有回头,无奈也只能跟了上去。 这一靠近,众人顿时就惊住了。 在刚刚清理出来的废墟之中,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腹部被插入了一根铁棍,浑身上下都是鲜血,眼中噙着泪,正一脸哀求和期盼地看着众人。 在那孩子旁边,一对年轻的夫妇哭得声嘶力竭,不断地对着特警和医护人员跪求:“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吧……他还这么小,他还什么都不懂……他还没有看够这个世界。” 那边医护人员见到这情况,全然束手无策,几名特警挡住外围围观的群众,对这对夫妻的哭求,也都是纷纷侧目。 看到这情况,谁都于心不忍,饶是见惯了生死的那些医护人员,也都忍不住泪流满面,那些特警们也一个个红了眼眶。 “医生,你们快帮忙救人是,这孩子太可怜了!”围观的群众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对着那些医生催促道。 那几个医护人员却是面露难色:“不是我们不救啊,我们刚刚给这孩子打了止血剂,但是完全没有用。刚刚我们已经问过这对夫妻了,他们告诉我们,这孩子凝血功能障碍,现在这情况,血根本止不住啊。而且他这腹部插入了异物,稍微碰一下,就有可能会使他的五脏六腑同时受损,我们轻易也不敢碰,就怕一个弄不好,反而帮了倒忙,让他身体里面的血流得更快!” 霍思宁原还有些不解,怎么这孩子会流那么多血,听到这个解释,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所谓凝血功能障碍,是指凝血因子缺乏或者是功能异常所导致的出血性疾病,平时可能跟正常人没什么差别,但是一旦受伤,哪怕是一个非常细小的伤口,也会流血不止,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愈合。 这样的孩子,就像瓷娃娃,平时要十分细心呵护,不能有半点疏忽,稍有不慎导致受伤,就有可能会要了他的性命,更不要说现在腹部被插入了一根铁棍,血流不止不说,那根铁棍很有可能会造成体内器官的损伤,如果不及时治疗,这孩子性命堪忧。 也难怪这孩子的父母会如此绝望,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大型医院都可能不敢轻易接手,更不要说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此简陋的医疗设备,哪个医护人员敢接诊? 只是,霍思宁看那孩子越来越白的脸色,还有那地上越来越多的鲜血,也知道,那孩子恐怕撑不了太久了。 那孩子的母亲越哭越无力,最后直接昏厥在了丈夫的怀中。 几个医护人员见状,实在是忍不住了,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就准备先将那孩子给抬到救护车里面去。 却没有料到,刚蹲下身去,就被外围的一个清丽的声音给厉声喝止了: “别碰他,你们这么干,就是要让他死!” 1789.第1789章 救救我儿子 听到这声突兀的厉喝,众人都愣住了,纷纷朝着身后看去。 那几个医护人员也都抬起头来。 人群中让出了一条路,露出了一个穿着防护服带着头盔的女人,那女人一步步走近那个孩子身边,目光冷冷地看了那几个医护人员一眼,道: “他现在的身体,就靠那根棍子给撑着,你们现在动他,就等于是把他身体的最后平衡给打破了,那就等于是临门一脚,直接将他送去见阎王了!” 那几个医护人员一听这话,顿时吓得缩回了手,惊恐地看了地上那孩子一眼。 有一个中年男人惊疑不定,朝着这个戴头盔的女人看了过来:“你怎么知道,你是哪个医院的?” 这个忽然冒头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霍思宁。 霍思宁没有回答那个中年男人的话,只是蹲下身去,伸手在那孩子的腹部轻轻探了探,然后她就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那几个医护人员,道:“你们当中,谁是外科医生?” 那个中年男人听到这话,皱了皱眉:“我就是。” 霍思宁点了点头,道:“我一会儿给他止血,能确保他伤口不再喷血,你能在多快的时间内,将他身体里的这根棍子取出来?” 那中年男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怀疑地看着霍思宁:“你说什么?你能止血,你用什么办法止血?” 霍思宁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你只要告诉我,你能在多快的时间里面将棍子取出来?” 那中年男人看了那孩子腹部的伤口一眼,道: “如果是机械取物,当然只要短短几十秒钟,但是人力取的话,我估计前后准备工作加起来,最少也得二十分钟。而且没有经过仪器扫描探测,目前我们还不清楚这个铁棍是否穿破了孩子的内脏,在没有检查清楚之前,这棍子轻易动不得。” 霍思宁却是摆了摆手,道:“这你不用担心,你只要想办法将这个棍子取出来就行。” 那中年男人很是不认同:“那怎么行,没有检查清楚,就贸然取出来,他的内脏牵连,可能会同时破损,到时候一样会没命!” 霍思宁挑了挑眉,冲着那中年男人道:“为什么不行,如果不取出来,这孩子一样熬不住,哪怕赌一把,也有一半的几率,你们医院有很多手术,成功率还不到三成呢,不是照样有病人接受治疗吗?” 这话让那中年男人噎住,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得。 因为情况紧急,这时候甚至没有人听出来刚刚霍思宁话里的破绽,霍思宁对那中年男人说的是“你们医院”,这足以证明她并非医院的工作人员,但是大伙儿的心思都在那个孩子的身上,竟没有人细辨霍思宁刚刚那话的不对劲。 跟在霍思宁身后的黎刚等人看到霍思宁跑进了人群中,又对那中年男人说了这么几句话,顿时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要接手一个这样的烂摊子。 很明显,这小孩现在要救活几乎不可能,这就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如果砸在自己的手里面,那小孩的父母,甚至这些围观者,都会将罪归到霍思宁的身上。 正常人遇到这种事,只怕躲还来不及,黎刚就已经注意到,那几个医护人员有几个早就站不住想跑了,要不是被这么多人围着,早已经脚底抹油。 结果霍思宁倒好,不但不避开,反而主动上前,大包大揽地将事情给揽到自己身上。 黎刚几人在跟霍思宁接触的这短短几个小时当中,已经看出来这个霍小姐的确是锦衣玉食惯了,不但心地善良,而且做事耿直,没有多少花花肠子,现在看到这情况,几个人都觉得不妥,当即就出声试图阻止霍思宁: “霍小姐,这是医生的事儿,咱们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吧,你别把医生的工作给抢了。” 说这话的时候,黎刚不停地给霍思宁使眼色,想让霍思宁离开。 霍思宁却是充耳不闻,只回过头来看向那一对面色惨白绝望的夫妇。 “现在有一个选择,救你的儿子,或者就这样等死,但是救你儿子的话,风险也很大,而且他短时间内会承受不小的痛苦,你们自己选择!” 那个昏厥的女人已经被丈夫掐人中掐醒了,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感觉看到了希望,猛地就朝着霍思宁扑了过来,一把就抓住了霍思宁的小腿,一个劲儿地点头,激动地喊道: “救,救,救,求求你,小姐,求你救我儿子!只要能救我儿子,让我当牛做马都行!” 霍思宁又看向那孩子的父亲,那男人低下头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也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霍思宁微微颔首,冲着那中年男人道:“医生,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顾忌,但是这孩子,他就像是现在的大眉山,虽然天灾来袭,但是大家都还心存希冀,只要努力,就能克服天灾,迎来希望,这孩子,也许是鼓舞士气的一注强心剂!所以,这孩子,咱们必须得救,不但要救,而且必须要救活!” 听到霍思宁这话,那中年男人面容一震,原本满是排斥和不认同的脸上,也不由得有所触动。 不过,那医生到底不是普通的民众,他近二十年的临床经验,手里经手的病患无数,当然恨清楚,像这样的疑难临创症状,是必须要专家组开会讨论,一起协作才能够完成的一项手术,而不是凭借着几句口号就能行的。 所以他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对着霍思宁道:“这位医生,不是我不愿意做,而是这就是一项明显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把那异物取出来,这孩子就会血崩,到时候根本控制不住……” 霍思宁笑了笑,对着那医生道:“抱歉,我原是没有说清楚,医生,我师从名医聂德昌聂教授,专业虽然是中医,但是我研究的方向,恰好就是凝血功能障碍这一块儿,我手里正巧就有辅助类的止血药剂,对凝血功能障碍患者有奇效,不然我也不敢在您面前这样大放厥词。” 1790.第1790章 妙手回春 霍思宁知道那个中年男人对自己不太信任,所以她不得不将聂德昌拉出来扯虎皮拉大旗,希望能够借此来消除那中年男人的怀疑。 果然,聂德昌的名号还是很好用的,霍思宁一提他的名号,那中年男人顿时就瞪大了眼睛,颇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说的,可是帝都的中医名师,玉龙山那位聂德昌聂教授?专门给中海的那些领导治病的那位?” 霍思宁点了点头:“正是。” 聂德昌早些年就曾经死缠烂打过,希望能够收霍思宁做徒弟,不过霍思宁无意在医学方面发展,所以拒绝了聂德昌的请求,不然的话,这会儿霍思宁就真成了这位的徒弟了,所以霍思宁觉得,她这事急从权,也不算撒谎。 聂德昌的名号,在医学圈子里还是很有名气的,那中年男人得知霍思宁居然是那位老前辈的徒弟,心中的怀疑顿时打消了大半,他满脸惊喜地道: “既然是聂教授的弟子,那您肯定也是青出于蓝了,那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行,我就托大一回,烦请您从旁协助,想办法把这孩子腹部的异物给取出来!” 霍思宁谦虚道:“不敢当,请您还有另外几位同僚做好准备,我这药物只能在短时间内止住这孩子伤口,不让它流血,但是时间长了就不行,所以速度必须要快。” 那中年男人听了这话,不免觉得有些怪异又好奇:“能持续多长时间?” 霍思宁沉默了一下,道:“最多一个小时。” 那中年男人大手一挥,道:“够了!一小时足够,开始吧!” 那中年男人戴上了医用手套,吩咐其中一个护士回救护车上查看各类手术刀具是否准备齐全,这边霍思宁则装模作样地摸出了两个瓷瓶,其中一瓶里面倒出了一颗药塞到那孩子的嘴里面,又将另外一瓶药粉撒在了这孩子腹部的伤口处。 周围的人都在默默地看着霍思宁的动作,就连那中年男人也是目不转睛。 那中年男人不知道霍思宁手中的那些药粉还有给孩子吃的东西是什么,但是心下却是有些怀疑,就这点东西,真的能让这孩子的伤口止血吗? 如果这会儿是在正规的医院里面,恐怕那医生就要要求霍思宁手里的那些药物得先拿到检验科去检验,再给孩子用了,可是现在情况这么紧急,根本不可能做这些准备工作。 就连围观的那些人也都觉得这事儿有些不靠谱,凑在一块儿议论纷纷,对霍思宁口中所说的特效药将信将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在霍思宁将药粉撒在那孩子的腹部后,不过短短十多秒钟的功夫,那孩子腹部处原本一直汩汩冒出鲜血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止了流血,最后竟然真的止住了。 “快看,真的止住了!” 眼尖的围观群众顿时大声惊呼,众人都忍不住惊叹不已。 “这……” 那中年男人顿时满脸的震惊,与他站在一块儿的另外几个医护人员也是惊愕不已。 那两夫妻看到这情况,则是激动得满脸通红,眼中信心大增,一脸热切地看着霍思宁。 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个过程中,霍思宁的一只手,一直放在这孩子的腹部一侧,就算有人看到了,也只当是霍思宁为了护住孩子的伤口,不让伤口经受二次伤害,而不会忘别的地方想。 霍思宁抬起头来,对着那中年男人道:“准备手术,孩子我来挪动,你们先上去!” 那中年男人一愣,见到霍思宁眼神里流露出的坚定和毋庸置疑,只能点了点头。 几个人先上了车,霍思宁弯下身来,双手托着那孩子的脖颈和大腿,一面不停地将碧珠的灵气渡到这孩子体内,一面往救护车上走去。 她的速度很慢,脚步也尽量保持平稳,就怕一个不小心,控制不住让这孩子体内的器官再次受到震动,这个过程中,饶是霍思宁也很是紧张,额头和后背都浸出了冷汗。 短短不到几米远的距离,霍思宁却足足走了有七八分钟,最后才终于将孩子平稳地放置在了救护车里面的手术台上。 “心跳正常……” “失血过多,准备输血……” “内窥镜准备,减压器准备,直角钳准备……” 霍思宁没见过真正的手术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她却就站在这手术室内,亲眼目睹一场血淋淋的手术直播,而且还是如此近距离地观看,这让霍思宁浑身都僵住了,整个人心惊胆战,只觉得腿都有些发软,险些直接坐到地上去。 她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僵直了,表情更是僵硬,强迫自己不露出恐惧和反胃的表情,在手术的过程中,还要不停地给那孩子渡灵气,不让他那些血管爆裂喷出鲜血,这对霍思宁来说,真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挑战。 好在手术进展十分顺利,原本那中年医生料想的取出异物会导致孩子血管喷血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有霍思宁的药物辅助,那孩子的血液凝固速度的确很快,一直到伤口缝合的最后一秒,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更让医护人员感到高兴的是,那根铁棍虽然插入了孩子的腹腔,但是竟然神奇地避开了五脏器官,并没有造成心肺的损伤,也就是说,这孩子顺利捡回了一条命,只要好好调养,半年后就完全可以回归到正常人的行列,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就连那中年医生都又是震惊又是感慨,直言这简直就是奇迹,哪怕已经手术结束,他都不敢置信,好像在梦里边一般,那么地不真实。 霍思宁在那边却是有些撑不住了,在听到那中年男人说手术顺利完成后,她那绷着的弦终于松懈了下来,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上,浑身都被汗水给浸透了。 天知道,她刚刚经历的那一切,是一场怎样惊悚的恶梦,当看到那医生将孩子的腹部切开,那孩子腹部的一切都裸露在了她的眼前的时候,霍思宁险些控制不住尖叫出声。 1791.第1791章 跑了 那几个医护人员见霍思宁一身狼狈地跌坐在地上,顿时面露不解,尤其是那个中年男人,更是奇怪地看了过来:“您没事儿吧?” 霍思宁急忙摆了摆手,道:“没事儿,就是站太久了,有些脱力,歇会儿就好了,你们赶紧去给那孩子的家人汇报好消息吧,不用管我。” 霍思宁必须得庆幸,此刻她身上戴着护具头盔,遮掩得严严实实的,所以那些医护人员看不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不然那几个医生只怕都要露出见鬼的表情了。 她不是外科医生,没见过手术这么血腥的场面,给人处理和包扎一下外伤还行,但是腹腔取异物这么重口味的画面,霍思宁发誓,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就算不照镜子,霍思宁都能想象得到她此刻脸上是什么样子,一定是面色煞白如土,眼神惊惧,表情僵硬,嘴唇哆嗦。 那几个医护人员得了霍思宁的提醒,这才想起来,慌忙走出对着那对夫妻报喜。 一群围观群众在外面苦苦等待了半个小时,终于听到了这样的好消息,一个个顿时都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很多人都对着那几个医生鼓掌,大声赞叹着,直夸那几个医生有良心。 趁着这混乱的当口,霍思宁偷偷地从一侧下了车,冲着不远处站着的黎刚等人挥了挥手,然后就溜走了。 等到那对夫妻从激动中回过神来,跑到救护车上去见自己的孩子,才发现,之前一直守在孩子旁边的霍思宁早就不见人影了。 “咦,刚刚那个穿防护服的女医生呢,跑哪里去了?” “她刚刚还在车里的啊,好像是太累了,坐在地上说要歇会儿,奇怪,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那几个医护人员也感觉到奇怪,下意识地就往人群里面找,只是哪里还有霍思宁的踪影。 “不用找了。” 那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道:“她一直戴着头盔都不肯摘下来,说明她并不想邀功也不希望透露自己的身份,我估计她刚刚说累了这种话,也是找的借口。聂德昌教授德艺双馨,教出来的徒弟也是大公无私,蕙心纨质。这样的人,果然是咱们拍马也赶不上的!” 那对夫妻见着自己的孩子被成功救活了,都感激不已,对着几个医生又要下跪,那中年医生急忙制止了,道: “别谢我们,真要谢,就谢聂教授那位徒弟吧,如果不是她,恐怕这会儿你儿子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们要是诚心感谢,等地震结束了,给聂德昌教授送一面锦旗吧,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医生叫什么名字,但是她的师父是聂德昌教授,找到了师父,再去找他的徒弟就容易了。” 那对夫妇听了这话,连忙点头,将聂德昌这三个字牢牢记在了心上。 那边霍思宁带着黎刚等人急匆匆地躲开了,黎刚见她猫着腰蹑手蹑脚跟做贼一样,顿时就觉得好笑: “霍小姐,您这是救人,又不是杀人,为什么要整得跟亡命之徒似的?” 听到黎刚这话,霍思宁一愣,旋即就又笑了,慌忙站直了身形,乐道:“对哦,我为什么要跟做贼似的,我做的是好事儿,又不是见不得人!” 其他几人都忍俊不禁,倒是廖平很是好奇,忍不住问道:“霍小姐,你原来是学医的啊,您是军医吗,你这么年轻就能当少将,医术肯定很厉害,那你那个叫聂德昌的师父,岂不是更厉害?” 霍思宁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滑倒。 黎刚却是反手就给了廖平一个爆栗:“你这不是废话吗?没看到刚刚那个小孩子都快要死了,结果霍小姐一出手,就将那孩子给救活了?霍小姐的师父能给中海的领导治病,当然比霍小姐还要牛了!不过霍小姐还这样年轻,以后肯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毛伟和俞荣华惯会见风使舵,听到黎刚这拍马屁的话,纷纷点头附和,对霍思宁的医术称赞不已。 霍思宁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她不是军医,也不是聂德昌的徒弟,不过是为了打消那几个医护人员的疑虑,所以才随便扯了个借口,没想到竟然让黎刚这几个人误会至此。 不过,霍思宁不会真解释那么多,她跟黎刚这些人也不熟,误会就误会吧,让他们误解自己是军医,后面她救人的时候,这几个家伙也许还能更尽心一点,能省掉不少的麻烦。 只是,刚刚为了救那个小孩,霍思宁耗费了不少的精力,再加上下午一直在救人,霍思宁身上的灵气也所剩无几,她现在急需好好睡上一觉,休息上几个小时,才能让她身体里流失的灵气尽快补回来。 想了想,霍思宁还是让黎刚几个人帮忙,找到了救援大队,在那边分了一个帐篷,在帐篷里面睡了一觉。 从地震开始到凌晨,霍思宁就没有休息过,这会儿一躺下,她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她就做梦了,梦到自己在大楼里面拼命奔跑,结果地震来了,大楼塌了,她被掩埋在了废墟里面,顾叙带着吴均欧阳军那些人,在废墟里面不停地挖,一边哭一边喊,要把她从废墟里面找出来,而她被压在废墟底下,想要呼救,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顾叙,顾叙……” 霍思宁急得大哭,猛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在帐篷里面,满脸都是泪。 原来是一场梦,霍思宁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信号,也不知道顾叙他们在知道自己的消息后,会不会着急。 不过很快,霍思宁就又放下心来,她已经跟郑丽香说了,让她随着救援人员出去以后,就帮她联系顾叙,告知顾叙自己平安的消息,所以,霍思宁估计,这会儿顾叙大概已经知道她没事儿了吧。 这样一想,霍思宁的心情就好了很多,忙将梦境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悲伤场景都甩到了脑后。 1792.第1792章 有消息了 霍思宁并不知道,郑丽香在跟着救援队回到了庆市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按照霍思宁留给她的电话号码给拨了过去。 那是顾叙的私人电话,一般人要联系顾叙,都是打他秘书周齐的号码,郑丽香拨过去的时候,还有些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个顾家少爷。 但是让郑丽香感觉到错愕的是,她按照那个号码拨了过来,听到的却是那边传来的一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 郑丽香还以为自己打错了,又重新拨了一遍,但是那边传来的还是同样的声音。 这可把郑丽香给急坏了,她没有霍思宁其他朋友的电话号码,霍思宁又没有助理,她根本不知道可以联系谁,这可不好办了。 郑丽香顿时就慌了,想了想,她忙给自己的父亲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父亲跟霍思宁是认识的,也许还认识霍思宁的其他朋友也说不定。 郑丽香这个电话倒是没有打错,郑华清在接到郑丽香的电话后,分别给欧阳军、秦天还有苏晋原打了一个电话,前面两人的电话都不在服务区,倒是最后一个电话打通了。 苏晋原还在魔都,但是苏家人早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霍思宁在眉山出事儿了。 不止是苏家,黄家,周家,顾家,甚至陆首长都已经知道了,所有人都担心霍思宁的安危,苏青青和苏晋原两兄妹甚至还准备启程前往眉山,结果却被苏振华给拦住了。 “你们现在过去就是添乱,如果霍思宁没事儿,救援队自然会把她带回来,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儿,你们现在去,也是于事无补,反而会加重救援的难度,救援队现在的任务,就是集中一切力量去救那些灾民,你们过去,还要分出人手来看顾你们的安全,这简直就是捣乱!” 苏振华坚决不同意苏家兄妹进灾区,苏青青无数次反抗无效,只能回到楼上,一个劲儿刷微博紧张地关注着眉山的救灾情况。 苏晋原在冷静下来之后,也明白自己父亲说得是对的,他们都不是专业人员,进去之后,反而给救援队拖后腿。 所以他很快就想出了对策,发动了一切人脉,看能不能找到有在眉山的人,帮忙去打探消息。 不仅苏家,顾家,黄家,周家,这些人都在想办法寻找霍思宁,只是眉山通讯被切断了,就相当于与外界隔绝,想要得到里面的消息,并不是那么容易。 陆首长当即就下达了最高指示,救援队进去后,一旦找到霍思宁,立刻给他们汇报。 只是,消息下达了之后,等了足足六七个小时,他们也没得到霍思宁平安的消息,这让大伙儿的心都不由得悬了起来。 晚上十一点多,苏家众人都没有睡,所有人都在电视机前,目光定定地看着电视里面记者拍摄到的画面。 这是一段视频,是地震幸存者拍摄到的地震后青雅灾区的情况。 满目苍夷,生死离别,这个视频拍摄的时间是傍晚,所以背景很暗,画面很模糊,但是仍然可以看到,到处都是碎石和倒塌的房屋,视频里面随处可见都是哭泣和呼唤亲人的声音。 看到这情况,黄红英的眼眶涨得通红,叹道:“不知道这一次要死多少人,老天保佑,但愿我们家宁宁能够平安无事!” 苏青青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就下来了,她一脸坚定地道:“宁宁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儿的,她可是无所不能的女王,怎么可能会被这么一次地震就打倒!” 苏青青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她自己听的,还是说给苏家其他人听的。 苏晋原和苏振华的目光都定定地落在电视屏幕上,久久没有说话。 “时间不早了,去睡吧,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那孩子在巴蜀这么多年,一个人也挺过来了,说明这孩子福大命大,这一次也肯定不会有事的!” 沉默了一会儿,苏振华开口劝道。 只是,他的话却没有人肯听,黄红英和苏家兄妹都坐在沙发上,没有一个人有反应。 就在这个时候,苏晋原的电话却突兀地响了起来,在空旷的客厅里面,声音大得出奇。 听到这个声音,苏家众人都不由得浑身一震,齐刷刷地朝着苏晋原这边看了过来。 苏晋原也不由得心下一喜,急忙将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然而,看到来电显示后,他却是愣住了,眼底那一抹浓烈的喜色也瞬间消失殆尽。 来电是郑华清,苏晋原不知道这人这个时候找他有什么事,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将电话给接通了。 “郑总?” 电话一接通,那边郑华清顿时大松了一口气,急切地道:“苏总,我这通知一个消息可真不容易啊,给欧阳军和秦天打电话,结果一个都打不通,都把我给急死了。” 听到郑华清这么说,苏晋原心中一动,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急切地追问道:“是不是霍思宁有消息了?” 苏家人在听到苏晋原电话响起之后,都忍不住凑了上来,在看到来电显示上面显示名字是郑华清之后,一个个都失望不已,纷纷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苏晋原问是不是霍思宁有消息了,这下,黄红英几个都直起了身形,一个个面露惊讶,又急切地竖起了耳朵,眼中都充满了希冀。 郑华清在那边也不由得笑了:“是,我女儿刚刚给我打电话了,他们剧组的人都没有事,霍小姐当时在酒店里面,但是顺利逃出来了,一点伤都没有!” 听到这话,苏晋原顿时感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直道:“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郑华清迟疑了一下,继续道:“不过,他们剧组的人倒是跟着救援队回庆市了,霍小姐还留在眉山。” 苏晋原一愣:“她没有跟着救援队回来?为什么?” 1793.第1793章 带她回来 郑华清解释道:“我女儿也劝她回来,她不肯,带着几个学生在眉山参与救援活动,霍小姐好像医术不错,我女儿说她救了不少人。” 听到这话,苏晋原沉默了几秒,才道:“知道了,郑总,谢谢您告知我们这个消息。” “不敢不敢,霍小姐本来就是因为参与我女儿导演的电影才会到眉山去的,如果她真要在那儿出了什么事儿,那我可真是难辞其咎,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们交待了,幸好没事儿,我这也能放下心,安稳地睡一觉了。” 郑华清又和苏晋原寒暄了几句,这才将电话给挂断了。 一挂断电话,苏家众人就齐刷刷地围了上来:“怎么样,宁宁没事儿吧?是不是没事儿?” 苏晋原点了点头,但是脸色却并没有见多少好转。 “她现在在哪里?”苏青青没看出苏晋原表情里面的凝重,急切地问道。 苏振华却是看出了儿子的不对劲,问道:“既然没事儿,你为什么还这幅表情?出了什么问题?” 苏晋原看了黄红英一眼,沉声道:“郑华清告诉我,《人鱼传说》剧组的人都没有事,表妹也没有受伤,但是郑丽香带着剧组的人跟救援队回庆市了,但是宁宁不肯回来,她留在眉山了,而且加入了救援队,正在灾区抢险。” 听到这话,黄红英顿时大急:“哎呀,那怎么行?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现在余震不断,她若是遇到点什么危险,那可怎么办?” 苏振华却是眼露赞赏:“这孩子,果然不愧是梁睿宁的种,有胆有谋不说,还有情有义,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默默救人,梁睿宁有一个这样的女儿,此生足矣啊!” 黄红英一点也不认同苏振华的这话,白了丈夫一眼后,就忙不迭地拿起了电话给帝都那边拨了过去。 很快,黄家,周家,顾家都得到了消息。 知道霍思宁没有事,大伙儿都齐刷刷地松了一口气,但是得知霍思宁还留在灾区,所有的长辈都担忧不已。 这些老爷子们虽然都对霍思宁这种舍己为人的行为非常赞赏,但是大家都不希望霍思宁在这种情况下涉险,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比不得顾叙他们那些部队里面出来的皮粗肉厚,真要出点什么问题,那可就悔之晚矣。 “不行,必须把那孩子给带回来!”顾夫人当即就做出了决定,“儿子不是也去眉山了吗?赶快给他打电话,让他找到宁宁,然后把那丫头给送回来!” 顾夫人说一不二,当即就给庆市军区那边打电话。 顾叙在抵达眉山后,没多久就和搜救队汇合了,他到底是猎鹰出身,在侦查和搜救这方面经验不少,在他加入和指挥后,搜救队效率提高了很多。 只是,在眉山镇转悠了数个小时,搜救队救了不少人,却始终没有找到霍思宁的影子。 顾叙的心越来越往下沉,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沉默,一张脸一直绷着,眼神幽深阴暗,再也看不到半分笑容。 就连欧阳军和秦天心下也越发不安起来。 谁都知道,时间隔得越久,废墟下面那些等待救援的人,能生还的可能性就越小,霍思宁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现象。 “叙子,你歇会儿吧,救人也不是你这么救的,你这是玩命啊!” 眼见着顾叙不停地在废墟里挖掘着,都顾不上歇息,欧阳军和秦天两人都看不下去了,一把冲上去就将顾叙给拉扯了出来。 顾叙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眼眶涨得通红,目光却是冷冷地看着欧阳军和秦天:“你们给我让开!” “不让,你这样子,根本就是在跟你自己赌气,就算弟妹真出了什么事儿,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你给我冷静一点,就算要找人,好歹也吃点东西,歇息一下,你要是垮了,弟妹回头看到了,肯定要找我们算账!” 欧阳军焦急地劝道。 只是他们那里劝得住顾叙,顾叙手上功夫一流,三两下就将欧阳军和秦天给掀翻在地,拿起了铁锹就又朝着废墟那边走去。 欧阳军顿时气结,爬起来就准备冲上去再把顾叙给揪回来,就在这个时候,那边跟着顾叙的一个特种兵猛地站了起来,颤着声音冲着顾叙大喊道:“队长!电话!” 欧阳军和秦天两人都愣住了,那边顾叙浑身一颤,几乎是在瞬间就扔掉了手中的铁锹,一个箭步就朝着那个特种兵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卫星电话那在手中,顾叙的手都有些发抖,险些就抓不住了,停顿了足有几秒钟,他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让声音平稳下来:“喂?” 话音刚落,那头顾夫人的话语就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儿子啊,你现在在不在眉山啊,我跟你说啊,宁宁那个剧组给我们打电话了,那丫头没事儿,从酒店里面逃出来了,没受伤,救援队带着他们剧组的人都回庆市了,但是你媳妇儿不肯走,我听他们剧组的那个导演说,那丫头带着几个人组成了一个临时救援队,就在眉山参与灾区救援活动。” “现在那边这么乱,你想办法把她给找到,别让那丫头再在那边呆着了,赶紧把人给送回来,听到没有?” 听到顾夫人的这番话,顾叙只觉得一口鲜活的生气慢慢从心底升起,尽管很缓很慢,但是慢慢地就将他那冰冷的胸腔给温暖了。 他知道自家老太不会编谎话骗他,能给他打这个电话,必然是有了确切的消息。 自家媳妇儿没事儿,顾叙整个人都回魂了,地震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在这短短的十几个小时,他就恍若在生死悬崖边走了一圈,仿佛下一秒就会跌入悬崖,直接摔个粉身碎骨。 此刻顾夫人的这个消息,让他终于见着了曙光,他那无时不刻紧绷的状态终于松懈了下来,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眶瞬间变得有些热辣起来,停顿了数秒后,才给电话那头说了一个字: “好。” 1794.第1794章 去西城 霍思宁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多,睡了一觉,尽管时间不长,但是她身体里的灵气也回来了七七八八,走到黎刚那几个人的帐篷,看到那四个人还在睡着,霍思宁也不好将人叫起来,索性出了救援队驻地,打算往外面走,去看看情况。 上辈子,霍思宁虽然在新闻报道里看到过几次国内大地震的场景,但是都不过是旁观而已,如今亲身经历,她才明白什么叫做刻骨铭心的绝望。 满目所见,是各种各样的残骸,没有擦拭干净的鲜血,还有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病患。 然而,在这个死亡线上,她又看到了人世间最温暖的曙光,亲人团圆的欢喜,手术刀下挽救生命所带来的希望,还有救援队一次次在寒风中挥洒的汗水,这些都让霍思宁深刻地感受到,华夏人的坚韧与刚强。 这样的一场经历,将令霍思宁永生难忘,越是看得多,就越是坚定了她当初的那个决定,基金会的事儿,看样子,要抓紧了。 “出事儿了,出事儿了!” 就在霍思宁发呆的当口,忽然从那边跑出来几个救援官兵,一到驻地就不停地吹口哨,冲着帐篷里休息的那些士兵喊道:“全体集合,去西城!” 那些帐篷里的士兵有不少是在外面奋战了近十个小时,实在累得不行了才回驻地歇息,结果刚刚坐下就接到了紧急通知,这些士兵虽然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儿,但是出于军人的天职,他们还是迅速地收拾行囊,整装待发。 霍思宁心下纳闷,西城那边是郊区,人口相比城镇来说,自然也要稀疏得多,受灾情况应该没有这边严重才对,可是为什么那几个救援官兵会那么焦急慌张,大老远地要将这些救援队给召集前往西城呢? 那些士兵们向来是服从上级命令,没有任何一个人多嘴询问,但是旁边有一些灾民却是忍不住了: “长官,我们这儿还有很多人没有救出来呢,为什么你们要去西城啊?你们这一去,我们这边的人怎么办啊?” 那几个士兵被灾民包围了,顿时焦急不已:“大娘,大叔,不是我们乐意去西城,而是那边情况紧急,因为地震将西城水库的大堤给震出了好几条裂缝,我们刚刚接到通知,那边大堤很有可能要垮了,我们现在得赶过去紧急将大堤给补救起来,不然真要垮掉了大堤,整个西城区都要被水给淹了,到时候死的人更多!” 那些灾民听到士兵这话,顿时懵了,这下谁也不敢再围着这些救援官兵不放了。 西城位于眉山的郊区,那边有一个大水库,比白云乡水库还要大,里面常年蓄满了水,如果西城水库真垮了,一旦泄洪,整个西城郊区都要被淹没,那些地震下幸存的人,将会再一次遭受天灾袭击,那就太惨了。 十多辆装甲车很快就在驻地外停了下来,那些士兵们也以极快的速度跳了上去,那边有一队救护人员也已经准备妥当,看样子是要跟着装甲车一起前往西城郊区。 霍思宁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救护人员里面站着的那个中年男人,正是昨天夜里给那个被铁棍击穿腹部的小男孩主刀的医生,她心下一动,眼中顿时露出欣喜了。 顾不上那么多,霍思宁直接就冲了上去,拉着那医生喊道: “师兄,你们这是准备去西城吗?” 那中年男人看到霍思宁,顿时一愣,旋即就惊讶地道:“是你啊,你怎在这儿?昨天晚上小阳的父母到处找你没找到,你这也溜得太快了吧?” 霍思宁笑了笑:“抱歉,我不习惯那样的场面,所以就走了。师兄,你们这是准备跟着部队一块儿去西城区?” 那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急忙让出了一个位置,道:“正巧,我们这还缺个人呢,你若是方便的话,跟我们一块儿去吧,那边情况紧急,你到时候过去了,可是给我们解决了一大难题了。” 那中年男人可还没有忘记霍思宁手里那些止血药剂的神奇效果呢。 霍思宁正是这个意思,本来她还准备开口问那中年男人能不能带她过去呢,现在见这中年男人这么上道,顿时就乐了:“行啊,那您稍等一下,我去取我的东西过来。” “行,那你快去,我这边很快就要开车了。” 那中年男人一听霍思宁这话,还以为霍思宁是在找借口,顿时眼神里就流露出了一丝别的意味来。 他刚刚说了西城区那边情况紧急,一般人听到这话,只怕就要临阵脱逃,找各种借口推辞不去了,所以霍思宁说要去取东西,那中年男人便也以为霍思宁是在借故托词。 霍思宁大约也看出了方志明的怀疑,急忙笑道:“您放心,一分钟之内,我肯定回来。” 说着,她就转身往回跑,很快就不见人影了。 旁边几个医护人员看到这情况,都有些好奇地问道:“老方啊,刚刚那人谁啊?” 方志明目光深深地落在前方的黑暗处,道:“聂德昌教授的徒弟,昨天晚上那个被铁棍刺穿腹部的孩子能被救活,就是她的手笔。” 那几个医护人员都听说了昨天的事儿,对那个行事果决,一出手就解决了凝血问题的女医生神往不已,得知刚刚那个姑娘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妙手神医,顿时都来了精神。 “竟然是她啊,那老方你刚刚怎么不留住人家?叫上这姑娘一块儿去西城啊,正巧也让我们开开眼界,看看这姑娘出神入化的医术!” “放心,她一会儿就会过来。” 方志明侧过头看了那几个医护人员一眼,也明白这几个同僚是什么心思。 同在一个圈子里,大家平时是什么样,基本上都清楚。 同行相轻,尽管昨天晚上救治小阳的这件事传得很快,但是传言往往是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等到落到这几个同僚耳中的时候,已经和事实相去甚远。 这些医护人员都是学医多年才出师的人,对这事儿自然是抱着十足的怀疑态度,现在传闻的当事人出现了,他们当然都希望能够眼见为实,看看这个所谓的神医,到底有几斤几两。 1795.第1795章 值得信任 只是,众人伸长了脖子等了好一阵,也没见到霍思宁回来,这下,那几个医护人员都想歪了,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当即就嗤笑出声: “这真是聂老教授的徒弟吗?别是招摇撞骗冒充的吧?一说要去再去,这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可别污了聂德昌教授的名声!” “这都过去几个一分钟了,还没回来,我看咱们不用等了,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儿要赶不上大部队了!” “老方,你怕是被人给骗了,那边要溃堤,你觉得人会跟咱们去冒险吗?这些人仗着是名师高徒,架子拿得比任何人都要大,只怕就是忽悠你一句,结果也就你信以为真!” 一群医护人员话语一个比一个刻薄难听,方志明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目光一直盯着霍思宁消失的方向。 方志明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他自认为自己看人还是有一定的眼光的。 那个女人眼神清正,看起来就不是那种小心思弯肠子多的人,而且从昨天小阳的那件事就能看出来,如果那女人真是怕麻烦败家子的主,她绝对不会为了几个素不相识的人出头。 毕竟昨天小阳那情况,就连他都没有底,正常人只怕避之不及,唯独那个女人直接就将事情给揽到了她自己的身上,后来小阳救活了,她又一点也不居功,偷偷摸摸地就跑了。 无论是言还是行,都让方志明觉得,这个女人值得信任,不会临阵脱逃。 眼看着司机就要发动引擎,准备启程了,就在这个时候,从那黑暗里面忽然跑出来一个纤瘦的人影,不是刚刚那个女人又是谁? “来了!” 方志明眼前一亮,嘴角不自觉地就往上翘。 其他医护人员也齐刷刷地朝着那个穿护具戴头盔的女人看去。 虽然看不清楚那女人的脸,但是却可以听到那女人气喘吁吁的声音:“抱歉,让你们等久了。” 霍思宁一面喘气,一面往车上爬,她的身后背着一个大背包,手里还拎着几个塑料袋,到了车上后,也顾不上坐下,直接就将袋子里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我带来了一点东西,暖身宝,还有食物,我刚听有个士官说,你们忙着救人,回来也没吃上东西,我这儿剩下的食物不多,但是填饱肚子还是够了的,大家都分一点,不吃饱,哪里来的力气救人?” 霍思宁笑着将她袋子里的那些面包牛奶递给车上的医护人员,还不忘没跟人分发了几个暖身宝。 “这大冬天的,各位也要保证自己的身体,暖身宝是我找人弄过来的,贴在身上起码也能保暖,现在那些灾民都等着咱们去救,咱们这些人可不能就这样倒下了!” 霍思宁的东西一发下去,之前那些编排她的医护人员,一个个顿时很不自在,尤其是被方志明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那几个医护人员更是心虚和尴尬,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一般,脸色涨得通红,热辣辣的疼。 霍思宁倒是没想那么多,她是真的对这些医护人员感觉到佩服,充满了崇高的敬意。 这些人到了眉山后,就脚不沾地地开始救人,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了,相比之下,她的境界就要差了很多,她那储物空间里面,常年都储备有食物和物资,虽然不多,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绝对不会藏私。 车子很快就启动了,一车的人默默地吃着霍思宁带来的食物,用上了暖身宝,一个个脸色也舒缓了下来。 十一月的眉山,温度已经降到了六七摄氏度,尤其是凌晨的时候,露水重,温度低,这些医护人员已经不眠不休地忙活了十多个小时,滴水未沾,粒米未进,一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尤其是忙活的时候,根本什么都顾不上,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也没有衣服可以换洗,到了外面冷风一吹,顿时浑身都冷得僵硬了。 只是这种情况下,他们却不能叫苦也不能喊累,那废墟下,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他们去解救,和那些人相比,他们的境遇,要好上太多。 没有人想到,他们也是人,也是凡夫肉体,也会饿会渴会需要休息。 但是霍思宁想到了,不但说了出来,带来了食物,甚至还体贴地想到了给他们暖身宝。 暖身宝这东西在平时不怎么显眼,甚至都没人会重视它的存在,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车上的这些医护人员一看到它,一个个就如同狼一样眼冒绿光。 每一个接到了暖身宝的医护人员,都迫不及待地撕开了包装纸,急切地用上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太冷了,不少医护人员脸都冻青了,就连鞋子里面都是黏糊糊湿漉漉的,救援队带来的物资匮乏,连给灾民们都不够,更不要说给他们这些医护人员提供暖身宝这种奢侈的物品了。 霍思宁带来这个东西,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温暖,一时间,医护队的车厢里面,只听得到喟叹声和舒服的呻|吟声,原本冰冷沉默的车厢里面,渐渐地开始有人开玩笑,也时不时地有欢笑声传出,气氛和缓了很多。 吃饱喝足了,在眉山到西城的这一个小时车程里,大家见缝插针地补了一个小时的睡眠,等到抵达西城区的时候,每一个人脸上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一个个精神抖擞地从车上跳了下来,随时准备投入到抢救伤员的战斗中去。 方志明笑看了一旁的纤瘦女人一眼,笑问道:“刚刚光顾着睡觉了,也没时间问你,我姓方,你呢?” 霍思宁一愣,旋即笑开:“我姓霍,方师兄好。” 方志明眼中闪过一抹不自在:“霍小姐,你是聂教授的徒弟,我哪儿当得起你这一声师兄,你若不嫌弃,叫我方大哥,就当是我托大了。” 霍思宁倒是不以为意,她又不真是医学圈子里面的人,对于辈分这种玩意儿也不怎么看重,见方志明面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她不由得一笑:“那行,我就叫您方大哥了,您也别叫我霍小姐,怪不自在的,叫我小霍就行了。” 1796.第1796章 扑空 顾叙在得知了霍思宁平安的消息之后,浑身那股凛冽的气息才终于散去。 欧阳军和秦天也齐齐松了一口气,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透露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来。 天知道,如果弟妹真出一点什么事儿,叙子这家伙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知道霍思宁在眉山,几个人也不再耽搁了,顾叙翻到了郑丽香的电话之后,就快速地拨打了过去,郑丽香那边果然还没有睡,接到顾叙的电话后,就一五一十地将她在眉山找到霍思宁的事儿给说了一遍。 “知道了。” 顾叙一句废话都没有和郑丽香多说,挂断卫星电话后,直接就往霍思宁救人的那个落脚处赶,欧阳军和秦天见状,纷纷扔下手中的东西跟了上去。 只是,他们一行五人赶到那边后,却是扑了个空。 “你们问那个姓霍的小姑娘啊,她不在这儿,晚上七八点就走了,带着四个警察,说是去其他地方救人。那姑娘是好人啊,一个下午一直在忙活,我家老伴儿就是她救出来的,还给了我们食物和水……” 郑丽香所说的那一块平地上,驻扎着很多灾民,顾叙随便抓了一个老太太打听,结果就问到了关于霍思宁的消息。 得知霍思宁离开了这边,欧阳军和秦天几个人顿时就急了。 欧阳军忍不住碎碎念道:“什么?走了?弟妹这可真是不省心啊,好端端地呆在这儿不行吗,非要到处乱跑,救人这事儿是救援队的工作,她抢着干,让别人还怎么活?” 秦天一听这话,倒是不甚认同:“她要能消停,她还是霍思宁吗?你没看这几年,她都干了什么,赌矿,国际鉴宝,WGC,连钓鱼比赛都没放过,你觉得她能好好呆在这儿,眼睁睁看着那些人等死吗?她要是这样的人,别说叙子了,就算是你我都未必能瞧得上她!” 顾叙又何尝不知道,霍思宁是什么样的人,这丫头不爱出风头,但是绝对不是那种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人,若是她不擅长的事儿,她肯定不会大包大揽地去做,但是她懂医术,又有气功按摩术傍身,在地震灾区,正是她大展拳脚救人的好时候,她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 “唉,有个彪悍的媳妇儿,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儿啊。” 秦天看顾叙一直抿着嘴唇不说话,心下也不免产生了浓烈的怜悯和同情,就弟妹那本事儿,不勒起袖子往前冲,那就不是霍思宁了。 “算啦,继续找吧,这眉山镇也就这么大,随便找几个人问问,就知道弟妹在哪儿了。总要见到了人,确定她的确没有事儿,才能真放下心来。回头她要真不想回去,那叙子你就把她带身边,近身照看着,总好过这样提心吊胆。” 欧阳军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对这个跳脱的弟妹,颇有些无可奈何。 “嗯。” 顾叙点了点头,又向那老太太问了其他的情况,这才顺着老太太所说的方向,往另一边找了过去。 只是,这么干巴巴地找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有找到人,饶是顾叙这样冷静的性子,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身形一顿,朝着欧阳军和秦天道:“回去,找那个老太太再问清楚。” 欧阳军有些纳闷:“你不是都问清楚了吗?还要问什么?” 顾叙眉头紧锁:“那个老太太说霍思宁带着几个警察在搜救人,去问问那几个警察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派出所的,顺着这条线索,也许可以找到人。” 秦天眼前一亮,打了个响指,道:“对呀,那几个警察能听从弟妹的差遣,肯定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只要找到这几个警察,就能找到弟妹了!” 欧阳军也忍不住朝着顾叙竖起了大拇指。 几个人又急匆匆地返回了那片平地,只是,那老太太也不清楚那几个警察叫什么名字,顾叙他们又只好再找其他人问,结果这一问,没问出那几个警察的名字,反倒是问出了一件事儿。 “那几个警察,是赵四找来的,那个赵四还扬言要弄死那个姓霍的小姑娘,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来,跑来了一个姓郑的女人,对着那警察说了几句话,那几个警察就蔫了,后来那四个警察回了一趟派出所,换了一身衣服就又跑回来了,说是要跟着那个姓霍的小姑娘一块儿救人,然后他们就走了。” 有个一直在平地上等待救援的中年妇人有些八卦地道,末了还不忘好奇地打量顾叙几个人,“你们是来找那个姓霍的小姑娘的啊,那姑娘是你们什么人啊?” “赵四?”欧阳军顿时竖起了眉,“这人是谁?这么嚣张?” 那妇人小心地看了四周一眼,这才压低了声音紧张地道:“你们是外地人吧,赵四你们不清楚,我是眉山镇的,却是经常听到这人的名字,这人是司法局的局长,不是什么大官,但是他们家有个靠山,好像是蜀省的二把手,因为这个,他们家在眉山这一带可以说是横着走,就连眉山市|长都得对赵家人客客气气的。” 秦天和欧阳军对视了一眼,忍不住撇嘴嗤笑道:“这么牛?那我们倒要见识见识!” 顾叙抬眼冷冷地扫过欧阳军秦天二人,那两人正准备再问一点有关那个赵四的情况,被顾叙这个凉飕飕的眼神扫过,顿时齐刷刷地闭上了嘴。 顾叙这才开口问道:“那几个警察是哪个派出所的,您知道吗?” “这我倒是知道。”那妇人点了点头,“就是眉山镇派出所,你往这边走,过了前面那个街,直走到最尽头,就能看到了。” 顾叙点了点头,对着那妇人道了一声谢谢,想了想,又从背包里掏出钱夹子来,拿出了一千块钱塞进了那妇人的手里。 几个人又急吼吼地往派出所那边赶,一路上欧阳军和秦天两人还是对这个赵四很是感兴趣,对顾叙这样打断他们询问赵四的事儿很是不满。 1797.第1797章 再扑空 “这个赵四明显就是惹弟妹不高兴了,欺负了弟妹,叙子你就不生气,弟妹受了委屈,你这个当老公的,怎么说也得为她讨个公道吧?” 欧阳军对顾叙这个风淡云轻的态度很是不解,按理来说,以顾叙这家伙护短的性子,他若是不知道那还好说,现在既然知道了那个赵四欺负霍思宁的事儿,就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啊。 顾叙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欧阳军一眼,顿了顿,才道:“不急。” 赵四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喽啰而已,也配在他媳妇儿跟前叫嚣?这种人要对付起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还犯不着让他去煞费苦心浪费精力,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他媳妇儿,其他的事儿,不着急。 欧阳军和秦天跟顾叙一块儿长大,自然知道这家伙又多护短,听到顾叙说不急,瞬间就明白顾叙是什么意思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底眉梢都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看样子,这个赵四,要倒大霉了。 到了眉山派出所,顾叙也懒得跟那所长废话,直接就说明了来意。 那所长叫张德明,平日里在眉山镇作威作福惯了,也没见识过什么大人物,陡然看到顾叙那证件,已经是惊骇不已了,结果又得知顾叙居然是前头赵四招惹的那个霍小姐的丈夫,顿时就吓得浑身直哆嗦: “顾先生,不,顾长官,我这真是眼拙,不知道您和顾小姐居然会在眉山镇,不然我这就算是再不济,也会想办法护霍小姐周全。那赵四不是个东西,故意设套坑我,我这哪里知道……” 张德明极力想把自己撇清,顾叙却没那么多功夫跟他耗着,直接道: “我不是来跟你讨论这些的,我就想问你,你那几个警员哪里去了,他们是不是跟我媳妇儿在一块儿,我没那么多耐心等,如果不想丢了你这个所长位置的话,你就赶快去给我找人!” 张德明心下一颤,急急忙忙地点头道:“是,那您几位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给您找他们!” 张德明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六神无主地跑了出去,可是这会儿通讯已经切断了,又不能打电话问,外面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灾民,他一时半会儿要去哪里找人啊? 张德明急得都要哭了,也算老天爷帮忙,就在他跟无头苍蝇一样在外头乱撞的时候,正巧在路上就碰到了黎刚的媳妇儿。 “张所长,您怎么这么大晚上的还在外头乱跑,是出警吗?”黎刚的媳妇儿刘艳看到张德明在街上乱窜,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抓住了张德明问道。 张德明一见刘艳,顿时就跟见到了亲人一般,他面上大喜,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一把就揪住了刘艳的手臂:“刘艳,不,弟妹,你知不知道你家黎刚现在在哪里?” 刘艳疑惑地看着张德明:“我知道啊,不过您找他做什么?他今天一直在救人,这会儿都累得不成样了,您要是想找他出警,还是算了吧,换个人去,我家黎刚不去。” 张德明简直要疯了:“不是,我等着他救命呢,那边有几尊大佛,正拿我是问,我现在要是找不到黎刚他们几个,我这所长的位置只怕就要保不住了,你快告诉我,黎刚在哪儿,不然我今天可就要倒大霉了!” 刘艳听到这话,顿时错愕,她有些不明白,这张德明怎么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不过听张德明这语气,还有他那焦急的神情不似作假,刘艳顿时也凝重了下来。 虽然张德明这人有些奸诈阴险,但是平日里对她家黎刚还算多有照顾,现在张德明遇到了困难,刘艳不可能不帮忙,所以她立刻就道: “行,我带你过去找他们。” 张德明一听这话,顿时大喜,跟着刘艳就准备去找黎刚,结果刚走了没几步,他又停住了。 “等等,那几个人还在所里等我消息呢,我这一下离开太久,若是让他们误会,以为我跑了,那可就糟糕了,要不,你跟我去所里走一趟,把那几个人也带上。” 刘艳不知道张德明口中的那几个人都是谁,但是听张德明口中提到那几个人的时候,那诚惶诚恐的语气和表情,就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不一般。 所以,刘艳没有拒绝,而是跟着张德明先回了眉山派出所。 那边顾叙几个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到张德明回来,正准备质问他是不是跑出去故意耽误时间去了,结果没有想到,张德明竟然真的带来了好消息。 “我丈夫他们在驻地那边休息,如果你们要找的人,是一个叫霍思宁的女人的话,那应该就没有错了,我刚刚从驻地那边回来,晚上他们救了不少人,都太累了,救援队那边给他们分了一个帐篷,那霍小姐跟我丈夫他们都在帐篷里休息,我是准备回家里看看,打算找几床被子带过去,帐篷里面太冷了,连盖的东西都没有。” 刘艳倒是没有隐瞒,直接就将她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顾叙在得知自家那媳妇儿竟然就躺在草地上睡觉,连盖的东西都没有,顿时眼神一暗,满心满眼的都是心疼,急忙打断了刘艳的话头: “行了,你在前面带路,我们现在就跟你一块儿过去。” 顾叙满脑子都是找到自家媳妇儿后的场景,甚至在脑子里预演着,一会儿找到霍思宁之后,他是该先抱抱她呢,还是该板着脸训斥。 顾叙是倾向与后者的,实在是这丫头太自我也太无法无天了,这样危险的地方,她居然连跟他商量一下都不曾,竟然就私自决定留下来,不教训一下,真是不行了。 只是,想到自家媳妇儿在地震中逃生,受到了这么巨大的惊吓,吃了这么多苦,还想着去救人,顾叙又怎么都不忍心怪罪她。 顾叙心中一会儿气愤一会儿心疼一会儿酸涩一会儿甜蜜,一颗心七上八下地,简直就没有一刻钟停止过想念他那小媳妇儿。 可是,让他感到懵逼的是,当他们一行人紧赶慢赶跑到驻地,却又一次扑了一个空。 1798.第1798章 大堤垮 偌大的帐篷里面,只有黎刚廖平这四人,唯独霍思宁却不见了踪影。 黎刚几个人被张德明给摇醒,几个人睁着惺忪睡眼四下环顾,却哪里还有霍思宁的人影? 几个人都不知道霍思宁去了哪里,都是一脸迷茫的表示,明明睡之前霍思宁还在帐篷里,怎么一觉醒来,人就不见了? 一行人在驻地四处询问打探,最后才被人告知,西城水库大堤快要垮了,救援队带着一批医护人员赶到西城区去了,有个穿防护服的姑娘也跟着去了,就坐在医护人员的车上。 顾叙简直要气炸了,本来脑子里那些甜蜜的画面通通不见了,他的眼睛里几欲喷火。 这丫头真是被他给宠坏了,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竟然一点也没有危机意识,到处乱跑,她胆子也忒大了! “那啥,叙子,你别生气,弟妹她也是救人心切,所以才跟着去的,况且她也不知道咱们来找她,不然她肯会在这儿老老实实地等着,不会这么不着调地到处跑。” 欧阳军一见顾叙的脸色铁青下来,顿时就暗道不妙,急忙笑着打起了哈哈,试图给霍思宁开脱。 顾叙抿唇不说话,心下却是对欧阳军的这番话一个字也不信。 就算是知道他们来找她了,以那丫头的脾气,只怕也会跟着救援队去吧,她要真哪天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那才叫稀奇了。 顾叙有心重振夫刚,可是这个时候,他才深刻地意识到,找一个太有主见的媳妇儿,未必是一件什么好事儿。 “那现在怎么办?” 秦天有些发愁,他们这都辗转了多少个小时了,一直是跟在霍思宁的身后跑,结果连弟妹的人影都没见着,这猫捉老鼠的游戏,何时是个头啊? 顾叙回过头来看了欧阳军几人一眼,沉默了几秒后,冲着张德明道:“你去把你们派出所的车开过来。” 张德明也没问顾叙要干什么,转身就回派出所取车去了。 欧阳军却隐约明白顾叙要干什么了:“叙子,你……” 话还未说完,就被顾叙给抢了话头:“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们就在这儿呆着,有什么事儿找张德明,我去一趟西城区,把人找到了,就来跟你们汇合!” 欧阳军和秦天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叙子,你这什么意思啊,我们哥俩跟你一块儿过来,你这找到媳妇儿就要把我们俩给扔一边是吧?凭什么我们就得在这儿呆着?要去一块儿去,你休想就这么把我们给丢下!” 这两人又不笨,当然知道顾叙这是怕西城区太危险,所以让他们呆在驻地更安全,只是这摆明了替他们考虑,欧阳军和秦天却未必肯领情。 顾叙也知道这两发小的脾气,见那两人眼中喷火,似乎要爆发,无奈只能改口:“要跟就赶紧的,别磨蹭!” 霍思宁并不知道,自家顾先生已经千里迢迢地杀过来了,她跟着救援队抵达西城区,救援队很快就冲上了水库大堤,开始对出现多处裂缝的大堤进行紧急补救措施,剩下的救护队则前往各家各户,一边将幸存的村民转移到安全地带,一边开始进行抢救伤员工作。 因为早就接到了消息,那些幸存的村民得知水库大堤很有可能要溃堤,所以大部分人都已经撤离,抵达了水库上游,不过仍有部分村民因为家中遭受了巨大损失,或者还有亲人掩埋在废墟里面,所以迟迟不肯离开。 救护队一边劝,一边救人,没想到刚清理了几户人家,就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声响,紧接着就听到喇叭里面传来了喊声: “大堤垮了,留在村子里的人,赶紧往高处走,洪水很快就要下来了!” 霍思宁脸色一凝,整个救护队也都慌了,有熟悉地形的村民急忙喊:“往北面走,那边有一座几百米高的山,到山顶肯定淹不到!” 说着,那村民就在前面带路,一群人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北面小山处狂奔。 洪水来得太快,几乎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如猛龙过境,将最近的村子湮没了。 霍思宁几个人跑得汗流浃背,紧赶慢赶终于跑到了山上,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大水倾覆,树、庄稼甚至房子都被大水给吞没了。 “废墟下肯定还有幸存者,这大堤垮了,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要丧命!” 救护队的众人看到这情况,一个个都涨红了眼眶。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开口了。 “该死的,花家那两孩子怎么还在家里?!” 之前负责给救护队带路的那个村民瞪大了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众人顺着那村民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的一栋平房顶上,有两个孩子正在朝着他们这边招手。 “我先前去花家看过,没看到有人,还以为都撤走了,怎么还留着人?” “你不知道?花家两夫妻早两天出去打工了,就剩下两孩子和花老太太在家。”旁边有人解释道。 那村民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什么?花成桥他们出门了?那可糟了,我今天去花家,看到花老太太被埋在猪圈废墟里,估计是地震的时候花老太太在猪圈喂猪食呢,那破房子直接垮在她身上了,等到我过去的时候,老太太都断气了。这可怎么办,现在花家可就剩下那两孩子了,连个大人都没有,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儿!” 那村民目光看着远处那房顶的两孩子,急得冷汗都要下来了,在原地转悠了一圈后,那村民直接勒起袖子就准备下水。 “老武,你做什么?” 看到这情况,旁边的几个村民都急了,惊呼道,“你准备游过去?你疯了,水这么急,你下去,不是找死吗?” 那村民眼眶都红了:“那怎么办,花家就花成桥这么一个独苗苗,如今他媳妇儿都四十多岁了,如果两孩子没了,那花家只怕就要断后了,到时候花成桥回来知道自己的孩子出了事儿,他该怎么办?” 1799.第1799章 急流救人 “那你也不能去啊,救援队那边那么多官兵,他们会来救人的,你就算水性再好,这洪水这么急,别说救人了,你下去了直接就会被冲走!” 水势这么湍急,谁都不是超人,下了水就等于是送死。 “来不及了,要等到官兵过来,两孩子只怕要没命了!” 水势越来越急,很快就漫了上来,眼看着就要冲到那两孩子所在的平房顶,连小山脚这边的水位也一点点地升高。 这下,再也没有敢提下水的事儿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水就这么冲向下游。 老武声音哽咽着,一个巴掌就扇在了自己的脸上,自责地骂道:“都怪我,如果我之前再仔细一点就好了!” “这怎么能怪你,这都是命!”几个村民虽然也心中不忍,但是还是开口劝慰道。 只是,自责并不能让两孩子平安躲过洪水,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浪头打过来,直接就冲向了那两孩子所在的平房屋顶,众人甚至来不及反应,一声惊呼中,再朝着那平房看过去,两个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一群人或捂嘴痛呼或跪地哭泣的过程中,救护队那边忽然钻出来一个纤瘦的身影,在救护队众人都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情况下,忽然,那身影一个纵跃,直接就跳入了巨大的洪水之中。 “啊——” “小霍!” 方志明顿时懵了,猛地冲到岸边,只是水流湍急,那身影在水中一闪而过,很快就沉了下去,一晃神的功夫,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儿?” “刚刚有人掉下去了吗?” “不是,没有人推她,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这是什么情况,她为什么要跳下去啊?” 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就连方志明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但是很快,他的眼前就浮现出了刚刚霍思宁冲出人群之前对他说的话。 【方大哥,我去救两孩子,东西你帮我看一下!】 方志明还以为刚刚霍思宁那话是开玩笑,没有想到那姑娘话音一落,就挤开人群直接跳进了洪水里面。 看着那湍急的洪水,方志明整个人如坠入冰窟,心也一点点地往下沉。 他只觉得这一切都太滑稽了,怎么可能呢,虽然认识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但是在他与这个姓霍的女人接触的过程中,从她的一言一行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是一个冷静而睿智的人,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冲动而愚蠢的举动。 可是刚刚那个身影,又的确是在他的眼前就这么华丽地跳了下去,快到甚至让他根本连抓都抓不住。 那一瞬间,方志明感觉他的脑子如同灌入了一团浆糊,完全没办法思考了。 他的目光只呆呆地看着那一片湍急的流水,浑身僵硬,嘴唇哆嗦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短短几分钟,又也许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忽然,方志明的耳中传来了一声惊叹和狂呼: “快看,刚刚那个女人,她在那儿!” 方志明浑身一震,猛地就抬起头来,朝着那村民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之前的那一栋平房的位置,然后慢慢地,那女人在平房顶寻找着什么,又快速地从平房顶跳入了洪水中,一会儿的功夫,人又不见了。 看到这情况,不只是方志明,其他众人也明白这个女人要干什么了。 “我的天,她是要去救那两个孩子!” “这个女人怎么做到的,这么急的水,她竟然能这么快就游到那边去!” “不到三分钟,这速度,完全可以去参加奥运会游泳比赛了!” “两孩子已经不在平房顶了,估计是被冲到下游去了,这下可糟糕了!” “但愿能够找到!” “……” 方志明还有那个老武都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边的水面,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 只是,这一盯,就盯了有近十分钟。 时间约长,这些人的心也就跟着越来越沉。 谁都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时间拖得越久,两个孩子生还的可能性就越小,甚至就连跳下水的那个女人,体力消耗也会非常大,很有可能会被洪水卷走。 “怎么还不上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是啊,小霍这姑娘心地这么好,如果因为救人,就这样没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救援队那些官兵为什么还不来啊,快去找人啊!” “完了,肯定要出事儿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国家游泳队的人,也不可能在这么急的洪水里面游这么长时间!” “怎么会这样……” 一群人看着面前的洪水,都感觉到希望渺茫,没有人觉得,霍思宁还有那两个孩子有生还的可能。 然而,就在众人已经打算放弃的时候,忽然,在离小山不到几米远的水面上,忽然一个脑袋从里面冒了出来,众人朝着那水面看过去,顿时眼前一亮。 “是花家大娃,是那孩子!” 看到那孩子是水里面扑腾着,似乎是呛着水了,但是看得出来,孩子还活着,那边老武顿时激动不已,连鞋子都顾不上脱了,一个箭步就直接冲了下去,三两下就跳进了水中,很快就游到了那个孩子的面前。 这时候,另外两个人影也从水里面冒了出来,一个少女拖着另外一个孩子,快速地朝着岸边游了过来。 见到老武,霍思宁笑了笑,两人心照不宣,一人托着一个孩子就往岸边走,很快就将孩子拖回了岸上,那边众人见状,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急切地将霍思宁还有那两孩子给带离水边,朝着山顶走去。 “浑身都湿透了,快,弄点树枝来,生火,可别把孩子给冻着了!” 早有村民眼疾手快地折断了不少树枝和干柴围城了一堆,很快,大火就生了起来,有村民赶忙脱下自己的衣服来给两孩子裹上,医护人员那边也找来了干净的医护工作服,让霍思宁换上。 1800.第1800章 大龄粉丝【加更】 两个孩子虽然没有溺水,但是在冰凉的洪水中浸了个透,浑身都止不住地哆嗦着,加上洪水的恐惧,眼神里都充满了惊骇和恐慌。 倒是那边霍思宁一边拧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淡定地坐在火堆前烤着火,对于刚刚那凶险的一幕,似乎完全不在意一般。 那边方志明还有其他医护队的众人,早在看到霍思宁褪下头盔之后的这张脸之后,就已经集体傻眼了,见霍思宁坐在火堆前,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迟疑了好几分钟之后,才有人拨了拨方志明的胳膊,示意他去问问这什么情况。 方志明咽了一口唾沫,这才走上前去,面露迟疑地唤道:“小霍?” 霍思宁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了方志明一眼,笑道:“方大哥,麻烦你帮我看包了。” 听到霍思宁的声音,这下方志明才终于敢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姑娘,就是之前跟他在眉山镇救小阳的那个女人。 只是,这个发现带给方志明的却不是惊喜,而是震惊,他的眼睛瞪得如同牛铃,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思宁:“你……你怎么……” 这么年轻?聂德昌教授已经六十多岁了,所以,方志明便想当然地以为,他的徒弟就算再小,没有四十,那也起码有三十好几了,只是,现在看到霍思宁这张脸,方志明顿时幻灭了。 这姑娘哪里是三十好几啊,估计不超过二十岁,这么小的年纪,估计大学都没毕业呢,怎么会有那么冷静的城府还有这样沉稳的医术?这太妖孽了! 方志明猛地想起了他手里带着的那几个研究生,都是各个大学招来的优秀学员,年纪都是二十好几了,可是跟眼前这姑娘一比,那简直就是渣渣啊! 方志明感觉他要哭了,难道他的学员跟名医教授的徒弟相比,差距竟然这么大? 霍思宁见方志明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她没带头盔。 “额,我头盔在水里面被冲走了。” 之前下水的时候,她就发现头盔戴着要找人很不方便,所以就将那玩意儿给取了,结果在上岸的时候却忘记把头盔再戴回去了。 而且她的头发已经湿了,就算上岸,要擦干头发,也不可能一直戴着头盔。 现在方志明看出了自己的年龄,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霍思宁也不觉得奇怪。 自知身份要穿帮,霍思宁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地隐藏自己的脸了,反正她也已经跟着方志明过来了,就算方志明对她产生了怀疑,也总不可能真把她赶回眉山去。 霍思宁一脸耍无赖的表情,果然,方志明越想越觉得不对,目光诡异地看着霍思宁,问道:“你真是聂教授的徒弟?” 霍思宁心里很清楚,聂德昌若是知道她在外面自称是聂德昌的徒弟,只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所以霍思宁一点心虚都没有,认真地点头道: “当然,你若不信,可以跟我师父确认,我手机里面就存了他的电话号码。” 霍思宁以为方志明是怀疑她借着聂德昌的招牌招摇撞骗,却不料,下一秒,方志明就垮下脸来: “你水性这么好,怎么不去游泳队?就你这样的,国家队肯定热烈欢迎你,你说你跟我们抢什么饭碗?” 霍思宁有些懵:“啊?” 方志明挫败地摆了摆手:“算了,我原本还以为我跟聂教授的差距不大,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也能够进入玉龙山,跟聂教授切磋一下医术,现在看到他的徒弟是什么水平,我就知道,我果然是想多了,我距离国手大师的水平,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霍思宁有些尴尬,想要解释几句,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那边有一个女护士突然“咦”了一声,一脸惊愕地看着霍思宁,问道:“你姓霍?” 霍思宁点点头。 那护士顿时激动地问道:“你是霍思宁吗?” 霍思宁没有想到她现在这样湿成了落汤鸡一脸狼狈都还能被人给认出来,顿时也有些意外,不过她也不想撒谎,只好点点头,承认自己的身份。 “对,我是霍思宁。” 那护士见霍思宁承认了,顿时一声尖叫:“天哪,竟然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你之前在车里跟着我们一块儿来西城区,一直戴着头盔,我也看不到你的脸,没有想到居然是你!” 那护士激动不能自已,旁边的那些医护人员还有村民都满脸不解地看着那个护士,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熟人朋友之类的。 “小蔡,你认识小霍?原来你认识聂教授的徒弟,那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方志明好奇问道。 那个护士听了方志明这话,下意识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见霍思宁耸了耸肩不怎么介意的样子,那护士顿时会意了,忍不住捂嘴偷笑: “方主任,我不认识聂教授的徒弟啊,但是我是霍思宁小姐的粉丝,不光我,咱们科室好多人都是霍小姐的粉丝,就连您也是啊!” 方志明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我?我什么时候成了她的粉丝了,我之前都不认识她。” 蔡护士笑得一脸神秘:“怎么不是,去年春晚,您看了节目之后,就迷上了魔术小姐,初六回来上班后,就一个劲儿在网上搜这个魔术小姐的新闻,还不断安利给我们看,又在微博上关注了她,迷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方志明猛地抬起头来,一脸震惊地看向霍思宁:“你,你是那个霍思宁?!” 霍思宁尴尬地捋了捋头发,笑着点了点头:“抱歉,方主任,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实在是,情况特殊,怕会出问题。” 方志明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年纪了,但是在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就是魔术小姐霍思宁之后,竟然难得地老脸一红,面色通红,紧张得都要说不出话来了,之前面对霍思宁的从容早不复存在,只能机械地说道:“理解,我明白。” 1801.第1801章 身份曝光 被那女护士说破了身份,那些村民也很快就认出了霍思宁,一个个顿时都惊讶不已,谁都没有料到,一个能在春晚上表演魔术的大明星,竟然会出现在眉山,还会在大水中不顾安危冒险去救两个孩子。 在那些村民的印象中,大明星就应该是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存在,哪里会跑到他们这穷乡僻壤来,尤其现在地震,整个眉山都乱成了一锅粥,有钱有势有后台的,只怕都在想办法逃离这里,哪里还愿意在这鬼地方呆着? 但是眼前的这个明星,不但没有走,还专门跟着救援队过来帮忙,如此接地气的明星,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霍思宁坐在火堆前,一面打着哆嗦,一面烤着头发上的水渍,除了长得漂亮白皙了一点,其他地方看起来,怎么看都跟他们自己家的闺女儿没什么多大差别。 这下,那些村民们都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亲切感,原来,电视上的大明星,也跟普通人一样啊。 霍思宁被一群村民盯着看,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自在,招呼着众人坐下一块儿烤火,苍白的脸上笑容难掩,那些村民初还有些紧张,对霍思宁充满了崇敬和距离感,但是慢慢地,就都朝着霍思宁这边围拢了过来。 有村民大着胆子对霍思宁提出了问题:“你,你真是春晚上表演魔术的那妹崽?去年春晚的节目,额们都看咧,愣个女娃表演得老巴适咧!” 霍思宁听着这充满了乡土气息的话,只觉得倍感亲切,忍不住笑了:“叔,我那就是一点小把戏,糊弄人玩的。” 见霍思宁并没有像他们所想的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些村民们顿时都来了劲儿,一个个七嘴八舌地开口对霍思宁询问了起来,霍思宁也没有露出什么不耐烦,基本上有问必答,让那些村民们好一阵激动。 花家那两孩子在烤了一阵火后,身体也慢慢地开始回暖,渐渐地也没了恐惧,恢复了之前活蹦乱跳的模样。 见到众人都在追着霍思宁询问,那两孩子眼睛瞪得老大,一直目不转睛地朝着霍思宁看,末了,大一点的那个孩子开口了,问道:“姐姐,你能不能现在就变个魔术给我们看看啊?” 霍思宁一愣,火堆旁边的那些村民们也愣住了,不过很快他们就都笑开了,一个个用希冀和好奇的眼神看着霍思宁,有的还鼓掌起哄,显然都很期待霍思宁的表演。 霍思宁看了那两孩子一眼,见那两孩子目光一直盯着她,如小鹿一般的眼神里,仍然残留着一丝惊心动魄和劫后余生的仓惶。 霍思宁心下一动,手上动作比她脑子更快,只一个翻掌之间,一个东西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掌心。 “呀,变出来了,变出来了!” 看到霍思宁手掌心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只面包,旁边那些村民们先是一愣,旋即就反应过来,有人惊呼有人赞叹有人鼓掌,都有些好奇地盯着霍思宁前后左右看,想要看出来霍思宁这个面包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霍思宁眼中带笑,将那面包一分为二,递给了花家那两孩子:“吃吧。” 两孩子从昨天地震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陡然见到了面包,顿时眼冒绿光,顾不上礼貌和客气,抓过那面包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急忙冲着那边的方志明喊道:“方主任,麻烦您将我那背包拿过来。” 方志明点了点头,将霍思宁之前交给他保管的旅游包递过去,霍思宁很快就从里面翻找出了剩下的两个面包和矿泉水朝着那两孩子递了过去。 “慢点吃,喝几口水,别噎着了,没人跟你们抢!” 看到两个孩子跟几辈子没有吃过东西一般,周围的那些村民们,也一个个都流露出悲伤的神情,不少人目光朝着自家房子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大水弥漫,此刻整个村庄都已经被淹没,他们的房子也看不见了,地震,洪水,让他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放心吧,等洪水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国家不会看着不管,还有很多社会爱心人士,都会伸出援助之手,很快你们就又能恢复以往的生活,不会太久的!” 霍思宁对着这些村民宽慰道。 “霍小姐说得对,这么大的灾难,国家不会不管,救援队来了,很快,赈灾物资也会跟着来,到时候国家一定会想办法帮助我们重建家园!” 得到霍思宁的鼓舞,那些村民们感觉如同注入了一股强心剂,心中也没那么惶恐和无措了。 有村民这才想起来,之前霍思宁在大洪水中救人的事儿,忍不住感慨道: “霍小姐,你的水性真好,那么急的水呢,居然一点都没有受影响。我原本还以为,我算是我们村里水性最好的了,但是跟您一比,就差远了。” 霍思宁面上倒是一点不自在都没有:“我水性一般,但是水下闭气倒是不错,因为之前还在海事局工作过,经过正规培训,所以在救人这方面,我有经验。” 霍思宁半真半假的解释了一下,在场的这些人要不就是没什么见识的村民,要不就是像方志明这样的外行,所以霍思宁这番话,倒真是将这些人给唬住了。 大家都以为,霍思宁之所以能救人,是因为她之前在海事局接受过正规培训的缘故,也没有细想,很快就有人转移了话题,提到了今年春晚的事儿。 “霍小姐,今年春晚您还上台表演节目吗?” 霍思宁挠了挠后脑勺,不大好意思地道:“这个,我的魔术就那么几招,看多了观众就腻了,再说,这个也不由我说了算,要看春晚导演怎么策划,不过我估计,应该不会了吧。” 一听霍思宁今年春晚不会上台了,那些村民们顿时都感觉失望无比: “不上了啊,那多可惜啊,春晚现在越来越不好看了,去年的节目,就没几个能看的,您若是不上去,那还有什么看头啊?” 1802.第1802章 首长 霍思宁就这么跟村民们唠家常,一直等到救援官兵划着救生艇过来,将小山头的村民和救护队都转移到水库上游去,霍思宁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到了水库上游,救护队那边就接手了一大批受伤急需救治的村民,顾不上休息,就开始忙活起来。 那边一批救援官兵则准备赶往上游,虽然水库上游没有遭受水患,但是地震导致很多村民的房子塌了,不少村民被压在了房子底下,那一批救援官兵,正是准备去上游救人。 霍思宁看了看这些从下游转移出来的村民,并没有特别棘手的病患,那些救护人员都能处理,她在这儿也插不上手帮忙,所以,想了想之后,她决定跟着那些官兵走。 “等一下!” 眼见着那批官兵上了装甲车就准备离开,霍思宁三两步就冲了过去。 负责带队的,是庆市军区的副营孟金龙,被霍思宁就这么拦住,孟金龙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他接到了上面的命令,正赶着去救人,耽误一分钟都耽误不起,自然态度就不怎么友善了。 “怎么回事儿?” 霍思宁看了孟金龙一眼,开口道:“长官,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上游,我学过堪舆和玄空风水,也许可以在搜救幸存者的事情上,给你们帮上一点忙!” 孟金龙是解放军出身,信奉的就是唯物主义,向来对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是嗤之以鼻,一听霍思宁说什么风水堪舆之类的东西,顿时就来了火气: “简直是胡说八道,你觉得我们救援队会有科学仪器不用,反而让你们这些神棍来捣乱吗?姑娘,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还是少接触为好,你这样的年纪,还是好好回去念书吧!” 孟金龙说完这话,看也没看霍思宁一眼,就准备上车走人。 霍思宁却是急了,她是想着跟救援队合作,她利用天眼透视来找幸存者,然后让救援队救人,这样的话效率肯定更高一些,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带队的军官居然对她的说辞半分都不信,甚至还拿话来训她。 霍思宁自然也知道,她刚刚的那一番话,突兀且荒谬,换成任何人,在这样十万火急的情况下,都只会把她当成是捣蛋分子,根本不会轻信于她。 眼看着孟金龙已经示意司机开车了,霍思宁自知这事儿三两句话是说不通了,那倒不如来硬的。 她心下一横,直接就从兜里掏出了那张绿色的小本子递了过去。 既然讲道理行不通,那她也只能用这一招了,虽然这种招数霍思宁一贯是不怎么喜欢的,但是事急从权,她也顾不得考虑那么多了。 “带我去!” 霍思宁的话毋庸置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强硬。 那孟金龙怒火往上蹿,正准备发火,一低头看到霍思宁手里那个本子,顿时怔住,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来将那本子接了过来。 打开一看,孟金龙身形就僵住,心下一惊,慌忙抬起头来看了看车窗边站着的霍思宁一眼。 孟金龙不是黎刚他们那些人,那军官证拿在手里面,他就已经辨别出来真假了,而且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面前的这个女人,竟然是少将军衔! 孟金龙手下一抖,险些就抓不住那本小小的证件了。 他心下颤抖,想起了刚刚他对霍思宁说的那番不客气的话,顿时恨不得切掉自己的舌头。 我那个去,谁会想到一个二十岁的女人,会是一个少将啊!这不是坑么? 孟金龙欲哭无泪,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眼前这女人比他可是大了不止是一两级,首长的命令,你敢不听? 连滚带爬的,孟金龙就推开车门跑下了车,冲着霍思宁行了一个军礼,颤声道:“首长,我……我不知道您……” 霍思宁知道孟金龙想说什么,摆了摆手,无所谓地道:“废话少说,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你带我去就行!” 这可是少将,孟金龙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拒绝啊,急忙点头道:“行,您坐我这儿吧,我去后面跟他们挤挤,您要有什么吩咐,随时跟我提!” 说着,孟金龙就将副驾驶的位置给让了出来,自己蹭蹭蹭地蹿到了后面的车厢,直接就挤了进去。 其他士兵们都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营长放着好端端的副驾驶不坐,要跑到后面来跟他们抢为数不多的位置。 孟金龙也没解释,他这会儿脑子还有些懵,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少将,他感到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 不过,不管知不知道应对,装甲车还是一路往前,快速地朝着上游驶去,路上障碍不少,但是很快,他们还是抵达了上游的村落。 一进村庄,果然就看到了很多坍塌的房屋,孟金龙一下车,就示意手底下的那些士兵们将生命检测仪给拿出来。 生命探测仪是一种用于探测障碍物后生命迹象的高科技援救设备,利用的是红外线、音频等探测原理,这是国家在对消防、矿难、地震等灾害的时候,最常用的一种设备。 只是,这时候的生命探测仪刚刚研发出来时间还不长,很多技术都不够完善,不比霍思宁重生之前的高科技,此时的产品,还是一种试用状态,所以经常会出现探测失灵,或者是探测错误等情况。 至少,霍思宁他们抵达目的地后,那士兵拿着探测仪捣鼓了五六分钟,都没能摆弄明白。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也不跟孟金龙磨叽了,直接就朝着一处废墟房屋走了过去。 蹲下身后,霍思宁就伸出手来,很快,天眼开启,废墟下的一切都一目了然。 不过短短四五秒钟的时间,霍思宁就已经将这一片的情况看了个分明,她直接站起身来,走到了孟金龙的跟前,冲着他道:“这下面没人,去那边看看吧!” 孟金龙闻言一愣,下意识地就朝着他身后负责摆弄探测仪的那个小子看了过去。 1803.第1803章 下面有人 听到霍思宁这话,那个士兵也猛地抬起头来,见了霍思宁的样子之后,稍微怔了怔,似乎没有料到他们车里面居然还跟来了一个妹纸。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说道:“我这还没测呢,你怎么知道下面没埋着人?这是救援,必须要仔细认真地进行搜救,哪怕下面埋着的人只有一口气,一线生机,我们也不能放弃!” 霍思宁见那士兵一脸郑重认真的表情,实在不好说,她已经将那一片都看清楚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示意那士兵继续。 然后,她一言不发地往前面走去,又走到了另外一处废墟跟前。 蹲下身去,几秒钟后,霍思宁倏地就站了起来,脸色煞白,冲着那边还在等着的孟金龙喊道: “这下面有人!” 孟金龙听到霍思宁的喊声,急忙带着几个人朝着霍思宁所在的位置赶了过去。 霍思宁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就冲着那几个士兵指挥道:“在厨房位置,得把上面的这些横梁都搬开,里面有人,一定要小心,那人受伤不轻,不要再造成二次伤害,必须要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霍思宁面色焦急,那边孟金龙和几个士兵却是有些将信将疑。 生命探测仪都没有用上,孟金龙不知道霍思宁究竟是怎么看出来这底下埋着人的,虽然霍思宁的军衔比他的高,但是这救人活动,必须有组织有条理,不能见着废墟就乱挖。 如果这废墟底下没有人,他带着一帮子士兵费尽了力气把废墟给清理开,最后却发现是做白功,那既浪费了时间,也耗费了体力,后面那些等待救援的人,就只能等死了。 所以,对于霍思宁的命令,孟金龙有些迟疑。 那些士兵都不知道霍思宁的身份,他们都是听营长指挥,孟金龙不点头,他们也不敢动。 霍思宁一见孟金龙这样,顿时气结。 刚刚透过天眼,她分明见到,那厨房底下藏着两个人,有个孩子压在女人的身下,那女人已经断气了,但是孩子还活着。只是那孩子身上也受了伤,已经有些奄奄一息,如果不快一点的话,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霍思宁见孟金龙不动,知道这人肯定是不信她的话,也懒得再开口,直接就冲了上去,伸出手就开始往外掀那些房梁木板,一边用力,还不忘恶狠狠地朝着孟金龙看了一眼。 孟金龙本来还在犹豫,看到霍思宁的这个眼神,顿时吓了一跳。 他脑子一转,猛地也反应了过来,暗骂自己是蠢蛋。 就算要救人,也不一定就多了这一次啊。 而且这霍思宁毕竟是自己的上级,他这会儿如果不听人家的命令,惹恼了这女人,回头人家回去一告状,到时候指不定他就要被人穿小鞋,倒不如听这女人一次,如果底下没有人,恐怕这女人也会自知打脸,不好意思再胡搅蛮缠地非要指挥了。 这样一想,孟金龙自觉他这个办法是最好的方案,他已经抱着这一次会是做白工的想法了,但还是冲着那几个士兵点头示意。 得了孟金龙的指示,那些士兵这才冲了上去,有这些兵蛋子的帮忙,效率自然比霍思宁要快了很多。 霍思宁也急忙闪开,不在那些士兵跟前碍手碍脚,一面指挥着那些士兵怎么搬房梁,一面不忘朝着那边的孟金龙看了一眼,心道,你不是不信吗,一会儿就要让你看看,我到底是神棍,还是神算子! 因为霍思宁天眼看透了底下的坍塌情况,所以在指挥士兵搬动那些掩埋的杂物废墟的时候,也是极为有条理,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就将顶部给清理了出来,露出了一个通往厨房的洞口来。 很快,就有士兵将手电筒打开,朝着里面照了进去。 不料,这一看,那士兵却是吓了一跳,慌忙抬起头来,朝着不远处站着的孟金龙大喊:“营长,底下有人!” 孟金龙顿时一惊,慌忙朝着那士兵所在的废墟位置跑了过去:“真的有人?还活着吗?” 那士兵摇了摇头:“流了很多血,估计受伤不轻,但是有没有活着不清楚。” 孟金龙急忙喊道:“快,把安全绳绑上,下去看看!” 说完这话后,孟金龙不忘朝着霍思宁那边看了一眼,心下震惊不已。 竟然真的有人,难道这个女人真的能算出来?还是说,这只是巧合而已? 只是,这个念头在孟金龙脑子里一闪而过,这会儿他也顾不上细想了,眼神焦急地看着那士兵绑着安全绳就下去了,他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一直到那士兵安全落了地,然后伸出了手指探到了那个匍匐在地上的女人的鼻子前试探了一下。 “营长,已经断气了!尸体僵硬,应该已经死了好几个小时了。” 那个士兵探了一下后,很快就发现,那女人已经没了呼吸,不由得脸色一白,慌忙朝着上面喊道。 孟金龙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大失所望,目光下意识地就朝着霍思宁这边又看了过来,心道,果然是巧合,这女人根本是误打误撞而已,说什么里面的人受伤不轻,要赶快救人这种话,根本就是胡诌的嘛。 只是,让孟金龙感到奇怪的是,在听说里面的人已经死了几个小时这话后,霍思宁却是一副极为淡定的神色,全然没有半点被戳穿了谎言的慌乱和心虚,这让孟金龙不解的同时,又气愤不已。 他觉得这霍思宁完全就是来捣乱的,故意带着人来这边救人,还瞎指挥,结果害得他手底下的人费了这么大精力清理废墟,最后平白浪费了士兵的体力。 这会儿,霍思宁那张少将军衔的军官证,在孟金龙这儿已经是大打折扣,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个女人的军衔是怎么得来的了,而且也已经在心底里打定了主意,一会儿无论这个姓霍的女人说什么,他都不信也不准备服从了。 然而,就在孟金龙心中怒气翻涌的当口,忽然,从那厨房废墟底部,又传来了那个士兵的一声惊呼。 1804.第1804章 是你吗 有霍思宁在前面打头阵,基本上,救援队一救一个准,废墟搬开后,就没有一次是空着手出来的。 霍思宁自己都没有想过,她这天眼竟然有一天还能用到救人上,每一间倒塌的房屋跟前,她只要蹲下这么看上几秒,就能将整个废墟下面的情况扫个遍,然后里面有没有人还活着,基本上一览无余,甚至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哪里受伤受伤严不严重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孟金龙还真以为霍思宁真是用的风水堪舆之法算出来的,在经过了几次检验,都准确无误之后,孟金龙还有他手底下的那一帮子士兵都彻底服气了,对霍思宁可以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孟金龙以往也听说过,国家会特招一些特殊人才进入部队,给予他们很高的军衔职位,以备不时之需,所以他想当然地也将霍思宁视为了这群人中的一份子。 有这么厉害的卜算能力,这姑娘年纪轻轻能被冠以少将军衔,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孟金龙自认为他已经看透了事情的本质,在霍思宁下达命令的时候,却也不敢敷衍和随便,反而干劲十足。 至于领回来的那一台生命探测仪,直接就被他们给扔回装甲车里去了,有霍思宁在,那玩意儿显然就不够看了。 等到救护队那边的人带着医药物资赶过来的时候,霍思宁他们这一批人,已经救出来十多个伤患了,霍思宁手中的医药用品不多,只能做最简单的处理,看到有急救车赶过来了,顿时眼前一亮,急急忙忙地就冲了上去,喊道: “你们来的正好,那边有好几个伤口感染的病患,需要马上注射抗生素,还有一个孩子在装甲车里面,有两个病患骨折,其中一个断了两根肋骨,你们把这些病患先处理了,那边一会儿还会有伤员送出来……” 霍思宁有条不紊地说着情况,说到一半儿,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猛地回过头去,当看清楚那边靠在警车旁站着的人是谁后,她浑身不由得一震,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闭了数秒钟,她才敢睁开眼睛。 然而,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再睁开眼睛,那个人还是站在不远处,没有消失,就那么静静地倚靠在车门边上。 隔着不过短短不到十米的距离,霍思宁却感觉恍若隔世,她的呼吸一窒,下意识地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感觉到了生疼的触感,她才回过神来,迟疑地问道: “顾叙,是你吗?” 顾叙穿着深绿色的迷彩服,带着帽子,一双眼睛幽深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的脸色发白,眼圈也发青,看得出来从地震发生到现在这不到二十个小时里面,有多么疲惫。 顾叙的眼睛就这样盯着这个小女人,一分一秒都不敢错过,生怕他一眨眼,这女人就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甚至不敢挪动一步,就这么隔着人流,盯着那个纤瘦的身影,直到那个女人如同飞燕一般,朝着他狂奔而来,他就那么机械地伸开了双臂,将那女人紧紧揽在怀中,闻到了那熟悉的香味儿,感受到了那温暖的气息和她柔软的躯体,才终于觉得自己那空落落的灵魂圆满了。 周围的人都用或暧昧或羡慕或祝福的眼神看过来,但是这些眼神,通通都如不存在一般,两人就这样,在荒芜的地震灾区,在众目睽睽之下,相拥在一块儿,先是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然后默契地一个抬头一个俯身,热烈地亲吻在了一块儿。 彼此缠绵,迸发出来激烈的情感,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够相互倾诉这短短十几个小时内,他们彼此内心的惊慌失措,仓惶后怕。 顾叙的手臂紧紧地将这个纤瘦的躯体扣在怀中,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的骨血都嵌入他的灵魂里面去,这样他走到哪儿,就能将这个女人给带到哪儿,再也不用去忍受这番苦楚和折磨。 霍思宁也完全忘记了她此刻身处的环境,这短短十几个小时,她不断地救人,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让她忘记思念和害怕,但是此刻在这个男人的怀里面,她才终于敢去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一切,敢去思考,如果她没有逃出来,如果她当时在酒店沉睡着,此刻她会是个什么情况。 两人就这样拥吻,彼此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良久,霍思宁才觉得脸上微凉,抬手一摸脸颊,竟然是泪。 她心下一惊,猛地睁开眼睛,才惊觉,这眼泪,竟然不是她的! “我没事儿!”霍思宁心中大震,顾叙竟然哭了。 霍思宁从未见过这样的顾叙,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眶涨得通红,刚刚的泪,就是从这样一双眸子中掉下来的。 顾叙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生怕她会再次消失不见一般,眼神里都是紧张和害怕。 天知道,当他看到新闻开始,到此刻看到这个生龙活虎的她,这十多个小时里面,他那从修罗地狱转了数遭的心情。 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心中那种愤懑和疯狂,连他自己都觉得害怕。 他早已经决定了要和这个女人纠缠一世,不论她是谁,也不论她的身上还有多少秘密,他绝对不能,也不容许她就这样从他的身边逃走! 霍思宁没有见过这样失态的顾叙,忍不住鼻头一酸,情不自禁地再次紧紧地伸出手,将这个男人抱住。 “我真没事儿,你别担心,我就是……我害怕,刚发生地震的时候,我跑出来,旁边的房子都在震,等到我回头,我住的那个酒店就塌了,我快吓死了,要是我再晚上那么一点,要是我当时没有那么果断地利用威亚绳从楼上跑出来,我会不会……” 霍思宁声音颤抖着,竟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顾叙身体一僵,手下更加用力地将这个女人搂住,力道大得霍思宁都感觉后背疼痛不已,但是她没有推开他,也舍不得推开。 在这种天灾面前,也许,疼痛,反而能够让人更清楚地感觉到,至少,自己还是活着的。 1805.第1805章 懂你 “喂喂喂,我说,你们俩够了啊,这么虐单身狗,真的好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霍思宁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她心下一颤,猛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正暧昧地看着她和顾叙。 “欧阳大哥,秦天大哥,你们怎么也来了?” 霍思宁又是震惊又是欢喜,眼睛亮亮地看着这两人,扬声问道。 欧阳军嗤笑一声:“我们要不来,你家叙子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疯狂的事儿来呢,你是不知道,昨天在得知眉山这边地震,你有可能出事儿开始,叙子都快要奔溃了,这十几个小时,他发了疯一样找你,一夜没有睡不说,连水都没有喝一口,你大难不死,还在这儿忙着救人,你家叙子要再找不到你,只怕倒是先去见阎王了!” 霍思宁闻言顿时大惊,一抬头果然见顾叙面色煞白,嘴唇干裂,显然是一整日未吃未喝了。 她顿时大怒,冲着顾叙张口就骂道: “你是傻子吗,不吃不喝,你以为你是铁人啊!就算是找我,你也不能这样硬撑着啊,我告诉你,我好得很,你要是挂了,我转头就能找其他人嫁了!” 嘴上这么骂着,霍思宁却是忙不迭地转身去她那背包(空间)里翻东西了,从里面找了顾叙喜欢吃的蔬菜三明治和果汁递给他,强制性地将他拖回了车上: “你赶紧给我吃了睡觉,我忙着呢,你别拖我后腿!” “额……” 欧阳军和秦天两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料到,这两人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还以为霍思宁会扑倒在顾叙的怀里嚎啕大哭,然后两人你侬我侬,最后夫妻双双把家还呢。 谁知道,叙子这么拼死拼活地来找人,却被弟妹一句“别拖我后腿”给噎住了。 眼见着顾叙面色就那么黑了下去,两人都对顾叙感觉到深深的同情,果然,找一个彪悍的媳妇儿,日子不好过啊。 欧阳军从霍思宁的表现,猛地就想到了宋超莹的身上,心下不由得一紧,他隐约可以预料到,自己未来的婚姻是个什么局面了,只怕,跟这两人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旁边秦天早就憋不住耸肩偷笑了,看了看顾叙又看了看欧阳军,啧啧叹道: “果然,我是明智的,你看看你、叙子、还有宋辉那怂蛋,都什么眼光,找的媳妇儿一个比一个厉害,这下知道惨了吧?” “从你们俩身上总结经验,我绝对不会找个这么厉害的媳妇儿,回头我就让我老娘给我相姑娘去,一定要找个温柔娇小易推倒的软妹纸,绝对不能步你们几个的后尘!” 听了秦天这话,欧阳军猛地就想到了当初在大排档,张爽一出手就将宋辉给打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模样,身形不由得一颤,嘴角也不自觉地抽了抽。 他心中庆幸不已,暗自腹诽着:宋超莹再厉害,那也没有宋辉那怂蛋的老婆彪悍,张家那姑娘,那可是真正的练家子,近身肉搏都不是对手啊! 这边欧阳军五十步笑百步,内心正如阿Q一边宽慰着自己,那边顾叙却是幽幽地看着自家媳妇儿,颇为郁闷地道:“媳妇儿,我怎么觉得,你在这儿,过得如鱼得水的,一点都不想我啊?” 这声音里面,满是委屈,霍思宁手上动作一顿,想到这家伙在这种混乱和危险的情况下,想尽办法在找她,霍思宁心下不由得软了,抬起头来认真地看向顾叙。 “我想你,没有一刻不在想你,在出事的时候,我甚至不愿意在这儿滞留哪怕多一分一秒,只想见到你,躲在你的身后去,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就过我自己的安逸日子。” “但是顾叙,你知道的,这不可能,当我眼睁睁看着大楼在我面前塌了,看到那些跟我一样拥有着血肉之躯的人,被掩埋在废墟之下,叫天不应,叫地无门的时候,他们的绝望,我感同身受,所以我不能。” “我不能坐视不管,不能就这样让这些人绝望地死去,我有能力救他们,所以我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退缩,不然,我一辈子良心难安,一辈子都要背负着这层愧疚的枷锁!” 顾叙早知道自己媳妇儿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此刻,他更能体会到,这个女人带给他的充斥着灵魂的震颤。 良久,他忽然就笑了:“怎么,你以为,我是来这儿带你走的吗?” 霍思宁怔住,下意识地用反问的眼神看着顾叙:难道不是吗? 那边欧阳军和秦天忍不住插嘴了:“弟妹,你要真这么想,那你就真是误解,也小看我们几个人了!” “我们在来之前,的确是为了来找你的,但是在进入灾区之后,看到这里面的情况后,我们就没想过要离开,事实上,昨天我们在进灾区之后,就已经加入到了救援的队伍里面,叙子这家伙已经救了不少人了!” “另外,他还将猎鹰给调动过来了,早上的时候,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也已经都顺利抵达了灾区,估计一会儿就要赶过来了。” 听到这个解释,霍思宁蓦地瞪大了眼睛,惊喜地看向几人:“真的?” 欧阳军笑道:“这还能有假?我们还跟盛唐总部联系了,先购买一批物资送过来应急,你那美人基金不是已经启动了吗,叙子跟吴均也打电话交涉过了,赈灾这一块儿,他已经去着手处理了,很快就会拿出方案来,你在灾区奋力救人,我们这些人也不可能袖手旁观不是,大家都在战斗呢,不只有你一个人!” 霍思宁心下那股酸涩的感觉越来越满,似乎随时都要溢出来一般,她的眼眶热热的,抬起头来看向顾叙,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张了几次,都说不出话来。 顾叙伸出手来,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就这样与她十指相扣,目光明澈而柔和,哪怕只是那么淡淡的一眼,就足以让霍思宁清楚地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她不由得破涕一笑,嘴唇抿了抿,脸颊晕出微微酡红。 任何事,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就能够默契到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想的是什么,这世间,有这么一个人在等她,而又恰巧让她遇到了,她霍思宁,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1806.第1806章 变态记忆 猎鹰部队很快就赶到了西城区,六十多个人齐聚在西城水库上游的村口,一个个都满脸激动地看着自家队长和媳妇儿手牵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公开秀恩爱,这一把狗粮,我吃了!队长,你啥时候给我们也介绍几个像嫂子这样的姑娘啊,我们这些万年光棍,也都等着脱单呢!” 一群特种兵在看到自家队长满脸宠溺地拥着媳妇儿之后,都感觉闪瞎了狗眼,纷纷抗议道。 顾叙瞥了那帮小子一眼,淡淡道:“要找媳妇儿容易,但是要找你们嫂子这样的,只怕希望渺茫啊,你嫂子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我靠,还要不要脸,这真是我们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队长吗?” “我是不是穿越了,不然我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呢?” “我的天,队长这画风不对啊,是不是打开的方式不对啊?” 听到顾叙如此高调地宣告所有权,那些特种兵们一个个都嗷嗷叫唤起来。 在一番调侃之后,顾叙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冲着霍思宁看了一眼,然后就冲着众人道: “好了,把你们叫过来,为了什么你们应该清楚,接下来由你们嫂子带队,她指挥,大家,也包括我,都听你们嫂子的命令,指哪儿打哪儿,一切行动听指挥,现在,大家把各自的代号报一遍!” 和孟金龙带的那一批人马不一样,这些猎鹰们一个质疑的都没有,在顾叙说完这番话后,从左到右,快速地将各自的代号给报了出来。 “一号,红隼!”“二号,山鹰!”“三号,喉蜂!”“……” 代号报备完毕,霍思宁凝神朝着这些人一一看了过去,停顿了数秒之后,就对着顾叙点了点头。 顾叙顿时会意,大手一挥:“开始吧!” 众人整理完装备,就跟在了霍思宁的后面,配合十分默契,俨然就像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一般,果然是一切行动都由霍思宁说了算。 霍思宁第一次带这么严谨的人展开救援,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是很快地也调整了过来,飞快地指挥起来: “赤麻,御雕,你们从这儿过去!” “田鹀、芦莺,你们把石梁吊起来!” “乌鹃、白眉,你们往西南走,对,就是那儿,把底下木板掀开!” “……” 一群特种兵听到霍思宁开口指挥后,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 “嫂子,您之前见过我们?” 霍思宁摇头道:“没有啊,我这是第一次见呢,你们整个队里面,我就见过于飞。” 听到霍思宁这番解释,那帮特种兵都感觉到惊讶和错愕,因为霍思宁在指挥的时候,开口喊的就是他们每个人的代号,而且完全是对号入座,就没有一个叫错的。 如果是第一次见,怎么可能直接就叫出他们的代号? 一旁的顾叙似是看出了这些人的疑惑,淡定地道:“刚刚我让你们报各自的代号,就是这个用意,你们嫂子记忆力不错,听你们报过各自的名字之后,基本上就能记住你们谁是谁,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六十多个人,快速地报一遍代号,居然就能记住,而且一个不错?这叫记忆力不错,这完全是变态好不好? 这下,那些特种兵看向霍思宁的眼神瞬间就变得不同了,有几个还想着趁不熟,找机会捉弄一下自家队长和小嫂子的特种兵,在看到霍思宁朝着他们扫过来的时候那犀利的眼神,瞬间就缩了缩脖子,把心里面那点鬼主意给打消了。 开什么玩笑,这队长媳妇儿记性这么好,他们随便干点啥,都会被看穿好不好,这也太吓人了! 一群特种兵在霍思宁的手底下战战兢兢,唯霍思宁是从,霍思宁很快就摆脱了拘束,使唤起这些人来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搜索过去,一个又一个幸存者被救起。 “妈呀,队长这媳妇儿真是太厉害了,简直就是活神仙啊,这底下有没有人,她居然随便摸几下,就能算出来,这太神了!” “是啊,她怎么做到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听于飞提过,队长这媳妇儿好像是研究古董啊考古这些东西的,听说早年考古队在长安那边发现了一个古墓,结果有盗墓贼进了古墓,还用了炸药,把那古墓给炸塌了,队长媳妇儿就是用这什么风水堪舆法,徒手将地底下古墓的结构图给画出来了!于飞说这个叫什么寻龙点穴,属于奇门异术,普通人根本不懂,只有一些特殊的门派才懂这门绝技,不外传的。” “这么牛叉?我去,这才叫强强联合啊!” “咱们队长也挺厉害的,这样的人,我之前还担心他会找不到媳妇儿呢,这样看来,这个小嫂子,跟咱们队长简直就是绝配啊。” “嗯,两个变态,确实是绝配!” 霍思宁耳朵尖,虽然隔得老远,但是也听到了那些特种兵私底下编排她跟顾叙的话,心下不由得觉得好笑。 顾叙嘴角轻轻弯了起来:“不用理他们,都是一帮子光棍,二十几年没见过女人了。” 霍思宁一边给手边的伤患处理伤口,一边噗嗤笑道:“你这队长光只知道自己解决人生大事,也该给他们也创造一点机会啊。” 顾叙想了想,道:“我从小异性绝缘,身边连秘书都是男性,那帮小子若是想要靠我帮忙来摆脱光棍的称号,怕是这辈子都要没戏了。夫人若是体恤,不如由夫人张罗?” 听得顾叙在耳边叫自己夫人,霍思宁只觉心里面酥酥麻麻的,脸瞬间就红了,想了好几秒,才道: “青青、亦珊她们都有男朋友了,倒是金芝、秦水她们还单着,我回头给问问,只是我认识的女性朋友也不多,你们这儿人太多了,僧多肉少,我只怕也不好办啊!” 顾叙笑出了声,难得见到自家媳妇儿这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 “无妨,良性竞争,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只有学会怎么讨好了我媳妇儿的闺蜜好姐妹,才有资格做我顾叙的连襟!” 1807.第1807章 卖矿 在西城区足足呆了一天,片区就救援了足足几千号人,霍思宁带着猎鹰就救出了几百个幸存者,等到回到镇上的时候,每个人都疲惫得不行了,可是没有人提出要休息,因为地震救援的黄金时间是72小时,如果不抓紧时间,还会有很多没有得到救援的人在废墟中死去。 吴均在当天晚上也赶了过来,随同而来的,还有美人基金和盛唐集团共同置办的赈灾物资,这些东西抵达灾区后,在第一时间就纷发了出去。 虽然政府也给灾民们纷发了物资,但是受灾的人很多,再多的物资也不够这么多人分,民间募资投进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而且政府也只能保证最基本的食物水帐篷等等,其他的衣物等等就没有了,所以美人基金和盛唐集团这一次带来的,多是棉被毯子还有热水袋这种东西,在政府保证灾民吃喝的同时,也能带给灾民们温暖,确保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面,不至于被冻伤了。 吴均一到,霍思宁也顾不上吃饭,直接就拉着吴均开始商议美人基金的赈灾和后续慈善事宜。 在看到吴均给她的财务报表之后,霍思宁沉思了一阵,然后开口道: “巴达家族前几个月不是说,密支那片丛林已经被他们给拿下了,马上准备开采吗?跟他说,那五成的玉矿股份,我不要了,换成钱,我跟他交易!如果他拿不出那么多钱,我就找其他人交易,你去联系一下巴达桑,就这一个月的时间,我赶着用钱!” 吴均听到这话,顿时吃了一惊,就连欧阳军和秦天听了霍思宁这话,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弟妹,你不是吧,那可是一座中型玉矿!你手里攥着股份,你那冠玉美人就能有源源不断的原料,就算别的翡翠公司没落了,你的公司也能长久不衰,你现在要把这个玉矿股份卖掉?”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玉矿还没开采出来,你现在要换成钱,可是要损失掉至少一半的利润,你确定要这么做?” 欧阳军和秦天都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霍思宁,显然都对霍思宁这个贸然做出的决定感到非常不能理解。 倒是一旁的顾叙,脸上充满了鼓励和理解,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了霍思宁的手掌,像是要给予霍思宁力量一般。 “都换成钱,或者有哪个大亨愿意用物资来折算,也成!” 霍思宁冲着欧阳军和秦天笑道,“你们也不用这样苦大仇深的,那玉矿本来也是我意外所得,并不属于我,能换到大量的钱和物资,就能帮助这些灾民度过难关,比放在我的手里更有意义得多。” “再说了,”霍思宁表情里带着傲然与自信,“我既然能赌到一座玉矿,自然也能赌到更多的玉矿,只要我想,这都不是问题!” 欧阳军和秦天都为霍思宁的这番话给震得瞠目结舌,很想开口反驳,可是他们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话来否定霍思宁的这个言论。 这话若是其他人说出来的,只怕欧阳军和秦天早就要笑掉大牙,嘲讽那人异想天开,脑子进水了。 但是这话是霍思宁说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却怎么都觉得这话充满了说服力,即便再荒谬的话,到了霍思宁的嘴里面,他们也觉得并不是不可能完成。 毕竟,这妹纸,可是曾经在玉岩山赌出过大红袍鸡血石矿,又在密支发现了河床翡翠籽料矿的狂人,再加上霍思宁那近乎妖孽的赌石鉴宝能力,在欧阳军和秦天的眼中,霍思宁已经变得无所不能了。 所以,哪怕再赌一个玉矿,在他们俩看来,这对霍思宁来说,也未必就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弟妹,你真准备把这五成的股份换来的物资都捐出去啊?” 即便知道霍思宁的钱赚得很轻松,但是这么多钱就这样捐了,欧阳军和秦天两人还是觉得肉疼。 这可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数字啊,叙子媳妇儿这败家娘们儿,居然眼睛眨都不眨,就这么扔出去了,这也太疯狂了吧? 相比欧阳军和秦天两人的纠结表情,霍思宁倒是十分坦然: “钱没了可以再赚嘛,不过这些钱,不能交给那些不知所谓的官员运作,由美人基金直接来做,所有的账务公开透明,最后钱落实到了哪一个灾民的头上,都必须要有据可查,不能有半点弄虚作假。这事儿,吴均你来办,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些物资落到实处,有什么问题无法解决的,找我,顾叙,还有欧阳军他们都行!” 吴均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办。” “等等!” 霍思宁又叫住了吴均,颇为认真地道:“这事儿,你低调行事,不要闹得大张旗鼓的,有记者采访的话,想办法压下去,不要把这事儿变成炒作!” 吴均一愣,旁边欧阳军和秦天顿时就皱紧了眉:“这么多钱投下去,连个水花都没有,你这是准备当无名英雄啊?” 霍思宁笑道:“只是想要遵从自己的内心而已,英雄这个称号,还是留给那些想要出风头的人去吧,我就算要出名,也不能是通过这样的手段。再说了,名声太高,活着会很累。” 顾叙握住了霍思宁纤细冰凉的腕骨,看着眼前这双眸灿若明星的女子,两人目光对视,好似两汪悠远绵长的潭水交融在一起。 他明白她内心深处那种沉重的使命感,当一个人莫名其妙地被上天眷顾,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能力的时候,那种不安全感,还有那种被馅饼砸中了之后的不真实感,会让人心底里时刻充满了不真实和不确定,所以急切地希望做点什么,来减轻自己内心的那种负罪和歉疚感。 在这一瞬间,顾叙好像更能体会到她内心的彷徨和不安了,这让顾叙心中那种怜惜与疼宠更浓了,他轻轻伸出手来,抚上了自家媳妇儿的肩膀,透着坚实的温暖,似乎在给予她确定和明晰理解一般。 “就照宁宁说的去办吧,钱不是问题。” 1808.第1808章 不怀好意 第二天下午,国际救援队也赶到了青雅眉山,来自东洋、e国和高丽国的救援队都抵达了第一现场。 霍思宁没有想到国际救援队的速度居然这么快,刚还准备赞叹几句,就见那边欧阳军不以为然地道: “可别高兴得太早,老毛子那边来的人我倒是不怀疑,但是东洋跟高丽国这个时候跑过来,只怕没那么简单。” 霍思宁初还纳闷,不知道欧阳军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毕竟在霍思宁看来,这些国际救援队不远千里地赶来给咱们提供援助,已经是出于人道主义了,在这种情况下,总不能要求太多。 但是,等到霍思宁跟着顾叙欧阳军这些人赶到国际救援队驻扎的所在地的时候,她终于明白欧阳军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e国救援队派来了两个加强连的人,每一个都是穿着整齐的装备,而且每一个人都是精神抖擞,一看就是准备充分了才过来的; 但是反观东洋和高丽国那边,人却少得可怜。 高丽国派来了一个排,还带来了搜救犬,只是来了之后,却要求朝九晚五上班制,一日三餐都要求必须有泡菜,还表示吃不惯馒头; 东洋那边更可笑,42个救援人员,却随行了34名记者,长枪短炮的,也不知道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搞新闻的。 一看到这阵仗,霍思宁心里就觉得腻歪,东洋和高丽国的救援队,只怕都是来演戏的,既要得到国际名声,又不肯多处理,派这么点人来,全是来摆拍的! “还不如不来呢,来了这不是膈应人吗?我们在这儿拼死拼活的救人,他们跑来演戏,简直太恶心了!” 霍思宁一看到这情况,顿时气愤不已。 那边欧阳军和秦天却是早就习惯了,一点也不奇怪,东洋和高丽国不就是这个尿性吗?一个小岛一个半岛,可能有大国悲天悯人的胸怀吗?这两家真要是全力帮忙,那他们倒真要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眼前这情况,就已经很滑稽了,但霍思宁万万没有想到,奇葩的还在后面。 当天,国际救援队在进入灾区后,庆市军区将这些救援队安排到了青城山一带,但是这么多人在那一带忙活了一天,居然就挖出了一堆遇难母女的尸体。 为此,高丽国救援队还丢了两只搜救犬,为了寻找这两只搜救犬,高丽国搜救队竟然要求华夏国专门调派人手帮忙; 就这一天的时间,东洋和高丽国的救援队不停地渲染,发国际通稿,表明他们这一天的时间里面,有多辛苦地在参与救援工作,摆拍了无数个造型,将他们拼死拼活全力救援的状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就在他们的不远处,就在青城山,华夏子弟兵和e国救援队,从废墟下营救出来了一个又一个的生还者。 地震的黄金时间为72小时,所有人都恨不得不吃不喝不睡来争分夺秒,所以就算心底里对这些国际救援兵有意见,这个时候,也没有人顾得上去搭理他们。 霍思宁以为仅仅就是这样而已,但是,没有想到她是大错特错。 到第三天的时候,琉璃的救援队也到了,东洋、高丽国和琉璃三家救援队,忽然对庆市军区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能够将国际救援队调遣到平川、青武片区去救援。 但是,这个要求,被庆市军区毫不犹豫地驳回了。 霍思宁一开始还不知道,这几个救援队是想干嘛,为什么会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结果,到下午的时候,顾叙就接到了上面下达的秘密任务,猎鹰队停止对幸存者的营救,赶赴平川、青武片区。 这个任务下达之后,顾叙没有顾得上解释,直接就带着人走了,霍思宁和欧阳军几个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但是,很快,他们的困惑就得到了答案,夜里十点多,要求朝九晚五的东洋救援队,和寻找两只丢失了搜救犬的高丽国,同时与白天刚刚抵达的琉璃救援队,集体迷路到了平川、青武片区,恰巧就被顾叙带领的猎鹰部队截留了下来,然后直接遣送回了眉山。 “这是什么意思,国际救援队不是被分派在青城山一带救援吗,平川青武片区和青城山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相距起码有上百公里,完全八竿子打不着啊,他们怎么可能迷路到那儿去?” 霍思宁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是莫名其妙,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边欧阳军倒是迅速反应过来了,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脸上带着浓浓的讽刺,道: “我就说这事儿怎么这么奇怪呢,这些人平时可不是这个态度,怎么这一回出事,他们来得这么快,原来是这个意思!” 霍思宁云里雾里,眼神茫然地看着欧阳军。 秦天也冷笑不止:“难怪还带了三十多个记者,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这一茬吗?混了这么多别有用心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想要趁虚而入,这些人简直太无耻了!” “我完全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倒是解释清楚啊。”霍思宁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急切地追问道。 欧阳军看了霍思宁一眼,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吧,平川、青武那边是我们唯一的裂聚变武器研究中心,属于高度保密单位,很多材料研究所都建在那里,这些人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如此凑巧地集体迷路到了那边,你说巧合不巧合?” 说到这儿的时候,欧阳军脸上的鄙夷和愤恨之色,简直无需掩饰。 霍思宁也是脸色大变,错愕不已。 裂聚变武器研究中心,那不就是核…… 在昨天救援的时候,国际救援队拒绝了中方的帮忙,因为这些救援队都带了各自国家的救援设备,以不能泄露设备仪器为由,在救援过程中进行了清场,在挖出遗体后,集体鞠躬默哀,三十多个记者轮番拍照。 霍思宁还以为,这些人就直说来作秀的,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是不怀好意而来。 1809.第1809章 主动出击 顾叙是夜里一点多回来的,一脸的疲惫和阴沉,不用想也能知道,晚上在平川青武那边,只怕是经历了不少的糟心事儿。 “叙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那帮鬼子跟棒子是不是故意这么干的?” 一见到顾叙,欧阳军和秦天两人就焦急地询问情况。 顾叙揉着太阳穴,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嗯。” “他们是走高速从广原去青武的,被我们的人给截住了,送回来的时候,还不死心,回来的路上路过平川,坚持说上面有指示,前方危险必须原地待命,还让我们的人下高速出口到平川去,要找个宾馆住下。” “房子都成了危房,怎么可能给他们提供宾馆,被我们强硬地送回来了,那领队还在那儿骂骂咧咧,说我们政府对他们的救援工作不支持!反正怎么闹腾怎么来。” 欧阳军怒道:“在这种时候,这些人居然这么干,未免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吧?真以为咱们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吗?” 顾叙抬起头来,嗤笑道:“人家可是代表国际组织来进行援助的,就算知道他们别有用心,我们也只能警惕提防,不可能将人直接给遣送回国吧,不然国际上肯定会出现各种骂声,这些人说不定就要利用这一点,甚至引到民众的情绪,来攻击政府,说华夏政府救援不尽心,还不识好歹,各种罪名都扣下来了。” 秦天和欧阳军对视了一眼,只感觉到憋屈,但是他们也知道,顾叙说的这话,是事实。 “难道咱们就真的只能这么被动地防卫吗?他们连救援的时候都不让咱们靠近,天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那些仪器,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没准间谍救援双用呢。” “这鬼子在情报搜集能力方面,可是一直都很厉害,就连我爷爷在世的时候,都对他们这方面十分佩服。98年洪水那会儿,鬼子就借着救援灾民为由,偷偷抽灾民的血带回去做遗传基因研究,这帮子人,绝对不好对付!” 欧阳军一想到这些救援队还要在青雅这边呆一个多星期,就感觉十分不爽,有一个别有用心的小人找借口蹿到了你家里,想要偷走你家的东西,可是你还不能把人轰出去,只能时刻盯着他,这种感觉,怎么想怎么觉得难受。 顾叙点了点头,道:“的确是不能这么被动,我们这边也在想办法,不过现在希望的就是,能不撕破脸皮,就跟他们斡旋到底,这是上面的命令,我们也只能听从。” “说起来,琉璃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啊,一来就跟鬼子棒子搅和到一块儿去了,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秦天一提这个,更是火冒三丈,这些数典忘祖没骨气的蠢东西,表面上对这边曲意逢迎,转头就做汉奸卖国了,唇亡齿寒,真以为让华夏没落了,他们就能靠着东洋飞黄腾达么? “我让人偷偷查过了,这次救援队是海上|保|安厅派来的,你们也知道,这个地方派来的人,是什么底细,而且他们带来了大量的测绘器材,这个对地震救援的作用不大,但是对其他方面却是很有帮助。” “他们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收集军事情报呢,青武平川那一带,裂聚变设施,兵工厂,还有国防军工基地,他们就是想趁着这个敏感时期,以救援做掩饰,行间谍之事。” 顾叙对秦天提到琉璃这个事儿,倒是没多说什么,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执政党拎不清,胳膊肘往外拐,迟早有一天要作大死。 霍思宁在这方面关注不是很多,原本对国际救援都一直存着善意,却没有想到,这一回居然大开眼界,接受了如此大量的不和谐信息,这让她不由得有些尴尬,在感慨自己孤陋寡闻的同时,暗笑自己太过天真。 国与国之间的博弈,绝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你来我往那么简单,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那么难办,如果她要是早知道这些人是抱着这样不怀好意的目的来的,早就出手了。 上面要跟这些救援队斡旋,不希望就这样扯破脸皮,那也好办,只要将这些人给逼回去就好了啊。 她手里面,不是就有这方面的杀手锏吗? 等到欧阳军和秦天走了之后,霍思宁就将她心中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顾叙在看到霍思宁拿出来的那个不到巴掌大的小瓷瓶之后,顿时眼前一亮。 他不是没见过霍思宁捉弄人的情况,也见识过吴静怡那女人在得罪霍思宁之后,落得了个什么下场,但是他的确不知道,原来那些,都是因为这瓶子里装着的粉末造成的。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让这些人自己提出离开,就不是咱们的问题了,要怪,就只能怪他们水土不服,不适应咱们这边的环境,结果导致皮肤过敏,身体吃不消。” 顾叙点了点头,对霍思宁的这个提议,倒是很赞同。 两人在一番商议后,就制定了方案,顾叙也知道霍思宁的隐身咒有多逆天,当初他和霍思宁偷偷潜入钟家老宅的时候,顾叙就体验过了,霍思宁带着他在钟家老宅招摇过市,都没有人看见。 只要紧跟着自家媳妇儿,小心行事,就很难被人发觉,所以顾叙就一个要求,必须两人一块儿行动。 这段时间,顾叙算是饱受思念之苦,要让霍思宁一个人去犯陷,顾叙绝对不能同意,也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霍思宁想着,只是下点痒痒粉而已,也用不着太长的时间,所以她便没有拒绝,而是欣然同意了。 到了三点多,驻地这边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后,霍思宁和顾叙就偷偷地从帐篷里出来了。 两人先是到了琉璃和高丽国所在的帐篷里面,将痒痒粉悄悄撒在了那些救援队员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然后又迅速地退了出来,然后朝着东洋所在的帐篷走去。 1810.第1810章 功亏一篑 高丽国琉璃那边帐篷里面,只有一个人值班,所以霍思宁和顾叙如入无人之境,痒痒粉撒下去,一点时间都没有耽误,倒是东洋这边,居然亮着灯,有七八个搜救队员没有睡觉,围在一张桌子面前,正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霍思宁和顾叙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凑了上去,只是,才看了一眼,顾叙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在那张桌子上,摆放着一台足有20寸显示屏的笔记本电脑,有一个队员手握鼠标,正在绘制着一张青雅的救援记录地图。 在这张地图上,裂变设施、兵工厂甚至国防工业标注都是一清二楚,甚至在图纸的一侧,在屏幕的一侧,还不停地有人提供数据录入,各种线索情报都非常详细。 霍思宁在东洋呆过一段时间,所以在东洋语方面还是懂得不少东西的,看了几眼后,她就不由得呼吸一滞,猛地想起了之前欧阳军说的话。 这东洋人搜集情报的能力,果然是厉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竟然就拿到了数量如此多的信息和数据,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这要真让他们潜进了平川青武区,只怕整个保密基地,都要被他们给破译了。 霍思宁下意识地捏了捏顾叙的手掌,顾叙身形一顿,顿时会意,两人不动声色地将痒痒粉撒在了这些救援队的身上,然后就在帐篷里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时机。 图纸绘制完成,这些搜救队员才各自回自己的位置上,展开睡袋开始休息,只留下了两人守夜。 霍思宁和顾叙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在趁着那些人熟睡之后,两人开始动手了。 来到了守夜人的身后,霍思宁悄无声息地将这两人给弄到了空间里面。 障碍清除,霍思宁和顾叙对视了一眼后,便开始大肆破坏起来。 而且本质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不光是东洋搜救队这个帐篷,就连东洋记者那边,霍思宁二人也没有放过。 所以,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东洋搜救队成员就惊愕地发现,他们的装备,出大问题了! 测绘仪坏了,数据采集机器储蓄卡芯片断成了两截,检波器还有磁带机等,就更不用说了,就连那些记者们带来的单反,都是各有各的问题,不是镜头划花了,就是储存卡读取失败,总之,就没有一个是好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昨晚上我和上井一直坐在这儿守夜,就没有离开过半步,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在得知仪器都不能用了之后,那两个值夜的搜救员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该死的,快去看看测绘图还在不在!” 搜救队队长还算冷静,猛地就想到了关键的问题,急忙开口喊道。 那边负责绘制图纸的那名搜救员立刻就朝着桌子上的笔记本冲了过去,但是让众人感到奔溃的是,笔记本竟然无法开启,那名队员将笔记本拿起来,笔记本后盖居然跟显示屏直接分离了,里面一个碎裂成了数块的电脑硬盘,从里面掉了出来。 “八嘎!一定是那些支|那人干的!” 搜救队员们一个个都气炸了,他们千辛万苦才弄到的数据,全部都没有了,一切都功亏一篑,功夫全白费了,这让那些搜救队员怎么可能平心静气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那个搜救队队长一怒之下,直接冲了出去,气急败坏地就要找庆市军区,也就是此次地震搜救的负责人,杨晨升上将理论。 杨晨升那边原本还不知道这个事儿,结果那搜救队员一嚷嚷,他就愣住了。 昨天夜里,东洋搜救队的仪器一夜功夫被人给全部都破坏了? 杨晨升得到了一个这样的大新闻,只差没笑岔气,心中暗道,这事儿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真是太解气了! 只是,杨晨升作为此次搜救的总参谋和总司令,早就跟上面统一了意见,那就是绝对不能和国际救援队撕破脸皮。 所以,即便心里再怎么暗爽,杨晨升明面上还是要给这些东洋人面子,他在听到这个情况后,装作很关心的态度,立刻就调来了刑侦局的人,对这事儿进行了一番调查,仔细地询问了情况后,又将现场的物品进行了勘察。 不过,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不了了之,无论刑侦局到底怎么查,杨晨升这边的态度始终都是,查不到做这事儿的人是谁。 东洋救援队对中方给予的这个结果当然不满意,只是,任凭他们再怎么闹,杨晨升仍然是这样一副和稀泥的态度,又表示,愿意人道主义赔偿东洋一笔损失费,照价赔偿他们的仪器损失。 这让东洋搜救队憋屈不已,偏偏又无可奈何。 他们总不能说,损失的那些仪器事小,丢失的那些资料数据才是重点吧?那岂不是不打自招,主动承认他们这次是来华夏搜集军事情报的么? 一番闹腾后,东洋搜救队终于妥协了,接受了华夏国赔偿的建议,这些人暗地里又开了一次短会,决定再故技重施,再重新去青武平川那边搞一份数据。 但是,计划却是赶不上变化,他们想再迷路到广原去,结果到下午的时候,变故却发生了。 最先出问题的,是琉璃搜救队的那些队员们,一开始有一两个队员汇报,称身上长了疹子,琉璃搜救队的队长也没怎么在意,只以为是水土不服引起的,找到了华夏救护队,拿了一些皮炎平之类的消炎药就敷衍过去了。 但是,让那个队长没有想到的是,几个小时后,整个琉璃搜救队就开始大规模地出现了皮肤瘙痒问题,而且浑身都长满了可怖的疹子,就连他自己都没能幸免。 而且这些疹子越挠越痒,越挠越多,红疹变成了脓包,甚至还流出了恶心的液体,带着一股恶臭,触目惊心。 那队长顿时吓坏了,急匆匆地就找到华夏方面,希望能够派专业医生给他们的队员进行诊治,却没有想到,刚跑到杨晨升那儿,就碰到了高丽国和东洋国的领队,那两人的身上,也浑身长满了恐怖的疹子脓包! 1811.第1811章 屁滚尿流 杨晨升也被这三个救援队队长给吓了一跳,乍一看,还以为这几个人是被人给打了,结果凑近了看,才发现三人脸上脖子上之所以会肿起来,不是因为被人打了,而是起了脓包。 那三队长在杨晨升的办公室还忍不住伸手挠,结果手臂上甚至肚皮后背上,也很快开始长包了。 杨晨升看在眼里,一时间只觉得他自己身上都开始忍不住痒了,好不容易才克制着不去挠的冲动,他赶紧找了个借口,将这三人给赶了出去。 虽然有些幸灾乐祸,但是这毕竟是邻邦,总不好做得太明显,所以他还是吩咐军医来给这些人检查一下,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杨晨升对这些人的症状感到诧异和不解,尤其是下面的人来汇报,说染上这种奇怪症状的人,就只有琉璃、高丽国还有东洋三支救援队的人,其他的包括华夏国和e国的救援队,都没发现这样的怪病。 这个情报一报上来,杨晨升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仔细地回味了一下,他隐约好像明白了什么,眼底不自觉地就划过一丝笑意。 不过表面上,杨晨升还要装作一副严肃的表情,将他的态度给传达下去,全力治疗,查清楚病因,不能有任何怠慢。 一帮军医早就因为这两天的事儿,对这几支救援队感到厌恶和不耐烦了,现在得知了这样的巧事儿,一个个都恨不得奔走相告,放鞭炮庆祝,真要他们尽心尽力给这些救援队治疗,恐怕也难。 而且,这帮军医在检查过这些救援队员的症状后发现,他们身上的症状,不像是皮肤感染倒是起疹子,而且也不传染,只要不挠,那些脓包就不会长出来,但是偏偏这些人都感觉到身体里面奇痒难耐,根本克制不住。 那帮军医在查看过之后,也一个个感觉到诧异和震惊,拿着这帮子队员充当小白鼠,反复研究病情,却始终找不到病根。 就这样磨蹭了两天的时间,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由于地震导致青雅眉山一带气候变化,空气和水质都出现了问题,所以琉璃、高丽国和东洋三支国际救援队的队员来到此地后,由于水土不服,导致感染疾病。 这个诊断结果一出来,那边杨晨升顿时感觉瞌睡送来了枕头,急切地就向上面汇报了,很快,结果就反馈了回来: 华夏政府感激国际救援队的支持和援助,体恤救援队员的身体和健康状况,将会将这些队员送到华夏最好的医院进行救治。 然后,不容这些救援队有任何异议,军区方面就派来了专机,一股脑地将那些救援队员和记者都给送出了蜀地。 华夏政府将国际救援队给遣送出地震灾区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英格兰、米国、法国等国家的媒体得知此事后,根本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儿,都认为这是华夏政府捣的鬼。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儿,e国的救援队就没有事,偏偏琉璃、高丽国和东洋的救援队就出了问题,而且一个不落都出现了这样的症状,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那些外国媒体在脑补了华夏政府的各种阴谋手段之后,开始大肆宣扬,明朝暗讽地指责华夏政府组织国际救援队的救援活动,试图挑起多国矛盾。 华夏方面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直接就将那三支队伍的队员检查报告和浑身长满脓包的照片给公布了出来。 华夏方面甚至没有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表示,哪个国家的医生如果能有本事治好这些救援队员身上的疑难杂症,华夏方面会支付绝对丰厚的报酬。 这个消息一出,不少国家的名医都心动了,齐齐赶赴华夏,试图一展拳脚,然而,让这些国际名医束手无策又无可奈何的是,他们的治疗办法,一点也没有用,完全没有减缓那些队员们的症状。 这下,那些媒体顿时集体哑然,没人敢再叫嚣了。 哪怕他们心里再怀疑,这些极有可能是华夏政府暗地里动的手脚,可是华夏方面将一切都抛到明面上来,理直气壮没有半点心虚气短,也没有回避责任的意思,外媒根本找不到华夏政府在这件事上的任何诟病。 而且,那些救援队员的症状是真的,这些人的的确确都感染了,而且病情奇怪,无人可治。 那些外媒心中怀疑,可是谁也不敢真以身犯险,跑到蜀地去,想到那些救援队员的症状,这些人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栗,生怕进了蜀地之后,也感染了这不知道是什么鬼的疾病回来了。 那些救援队员忍受着奇痒难耐的折磨,一个星期后,用药无数,却迟迟没能缓解病情,这下这些队员都沉不住气了,一个个鬼哭狼嚎的,不停地抗议和叫嚣,只想离开华夏这个吃人的魔窟。 华夏方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表面上还要装得各种愧疚歉意,挽留再三,最后才将这些队员们遣送回家。 那些队员们一个个就跟逃离洪水猛兽一般,屁滚尿流地上了飞机,经此一难,这些人心中对华夏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恐惧,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个鬼地方了! 灾区通讯在地震的第四天,就已经大面积抢修过来了,手机通讯和网络都可以使用,所以救援队被遣送回家这个消息,霍思宁他们在当天就知道了。 欧阳军差点没笑得肚子疼:“笑死我了,这些人太惨了,回去的时候,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好的,据说都挠烂了,到处流脓,还散发恶臭,军区医院的医生护士一进入他们的房间,就差点没昏厥过去,就连护工都不愿意接他们这些病房的看护工作。” 倒是秦天看着那些人的图片,总觉得这症状怎么看怎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了那边一脸淡定微笑的霍思宁一眼,若有所思。 霍思宁没有注意到秦天目光中的古怪,和顾叙对视了一眼后,抿唇一笑,道: “这不是正好吗,这些人一走,军区这边也能轻松一点了,起码不用跟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斡旋,估计杨司令那边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一番吧?” 1812.第1812章 水土不服 欧阳军点头:“可不是,把这些烦人的鬼子棒子送走,他这可真是解决了大麻烦了,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出的手,这一招真是太绝了,让鬼子棒子受憋屈,偏偏还发作不得,真是太解气了!” 顾叙不动声色地道: “我听说蜀地这一带有很多苗疆人,擅长巫蛊之毒,这种毒种下去,除非母蛊死亡,否则就连最高明的医生也治不好。我看,那些人的症状,多半是中了蛊毒。” 欧阳军一愣,几秒后,却又觉得顾叙的这话非常有道理,连连点头,信以为然道: “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像,这些人的情况,的确不像是病,很像中了蛊,只怕是哪个巫蛊大师看不惯这些鬼子和棒子在蜀地行鬼祟之事,然后出手了!” 欧阳军自认为他已经猜测到了事情的真相,那边秦天眼中却是暗芒一闪,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刚刚他就觉得不对劲,那些救援队身上感染的症状,和当初那两个在春晚后台得罪了霍思宁的叫什么安蓉和吴静怡的明星太像了。 秦天记得很清楚,后来他和顾叙他们故意跑到梁家与张家订婚的酒宴上捣乱,宋辉那小子还找了那个吴静怡去砸场子,那个吴静怡出场的时候,秦天和那女人打了一个照面,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女人身上长满的疹子,就和这次国际救援队那些成员身上起的疹子脓包一模一样。 他怀疑这事儿跟霍思宁有关,但是还不能完全确定,可是顾叙却忽然找借口掩饰,试图转移他们的视线,分明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媳妇儿,这倒是让秦天觉得可疑了。 看样子,这次的事,十有八|九,就是顾叙和他媳妇儿干的! 难怪他觉得奇怪,总觉得以这两人的性子,在知道那几支救援队有问题后,不应该这么沉得住气才对。 没想到,这两人表面上云淡风轻纹丝不动,背地里竟然这么使坏,逼得那些救援队自请离开。 这一招,真是太狠了。 这下,秦天算是彻底认清了顾叙这两口子阴暗腹黑的本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往后得罪谁,也千万不能得罪了这俩,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三支国际救援队队员在回国后,就分别住进了医院,但是任凭怎么治疗,也没有任何效果,就在那些队员们深感绝望,以为这病再也治不好了,结果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一个星期后,他们的病,居然不药而愈了。 尽管身上留下了很多丑陋的疤痕,但是不痒也不流脓了,一切症状都消失了,那些救援队员们一个个感觉到在地狱走了一遭,终于得救了一般,一个个痛哭流涕,喜不自泣。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更加验证了华夏方的说辞,国际救援队就是因为水土不服,感染了疾病,并非华夏方从中作梗,不然,为什么这些人一回国,病就好了呢? 外媒原本还想找一点华夏方面的错处来批判华夏政府,这一回却都集体沉默了,之前那些叫嚣谩骂华夏政府故意阻拦救援的新闻媒体,更是感觉打脸啪啪啪,再也不敢开口丢人了。 霍思宁倒没有想到,痒痒粉半个月后自动失效这个情况,居然还能收到这样的效果,这可真算得上是无心插柳了。 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儿了,在地震一个星期后,救援工作也渐渐地变少了。 尽管华夏军区表示,救援工作不会停止,必须保证将每一个人都从废墟里面带出来,但是谁都知道,七天的时间,在废墟里面掩埋了这么长时间,就算生命力再强,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霍思宁这一次在救援活动中算是派上了大用场,有她在,猎鹰完全是所向披靡,永远是最有效率也是救出幸存者最多的,就连杨晨升都得到了消息,特意赶来视察情况。 结果这一看,杨晨升就被霍思宁那一手所谓的“寻龙点穴”之法给震住了。 杨晨升再怎么孤陋寡闻,也知道顾家不久前收了一个新媳妇儿,而且那新媳妇儿还是陆首长认的干孙女儿,现在见到了真人,杨晨升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能够得到顾家和陆家的认可。 不说别的,光是这小姑娘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堪舆之术,就足以震慑住不少人了。 杨晨升没去参加顾家办的婚宴,但也听说过,这顾家的媳妇儿能耐不小,单枪匹马就闯下了不小的家业,而且在国际上也有很高的名声,现在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杨晨升心下感慨的同时,对顾父又产生了一种浓浓的羡慕。 顾家这小子眼光好,找了个好媳妇儿啊,反观他家的那小子,比顾家这二小子年纪还要大上几岁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这真是着急啊。 只是杨晨升也明白,找媳妇儿这事儿,可遇不可求,他那儿子,想要找个像顾家小媳妇儿这样的,只怕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吴均那边办事速度很快,在回去后就跟巴达桑那边联系了,巴达桑在乍一听霍思宁的这个决定后,都吓坏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霍思宁用卫星电话跟巴达家族通过了电话,再三强调了她的决定之后,巴达桑才知道,这事儿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有这样的好事儿,巴达桑当然是求之不得,一条中型矿脉,谁都不希望跟人对半分,巴达家族得了霍思宁的帮助才能有这样的运势,但是人都是不满足的,试问五大家族,谁不期望自己的手里面握有一条矿脉的绝对控股权呢? 所以,霍思宁的这个提议,巴达桑绝对不会拒绝,他也根本没想过要让霍思宁跟别人交易。 尤其是从吴均口中得知,霍思宁之所以会卖掉股份,是为了将这些钱捐给地震灾区后,巴达桑对霍思宁的豪爽胸襟深感佩服,他甚至连价钱都没有砍,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1813.第1813章 藤原青浦还活着 巴达桑的爽快态度,让霍思宁对这个缅甸将军的印象更好了,心中暗暗思索着,等此间事了,哪一天她有空了,一定要再去缅甸走一遭,帮这个缅甸将军再赌一次矿,让巴达桑将政权给攥到手里面,也好方便她和巴达家族以后的深远合作。 只是,这些都是后话,在十天后,霍思宁和顾叙带领的猎鹰部队准备撤离灾区,然而,就在当天,好几个国内民间自发组织的赈灾机构,带着不少赈灾物资抵达了庆市,在机场,霍思宁和这些人正巧打了个照面。 因为霍思宁穿着迷彩服跟猎鹰站在一块儿,那边的人倒是没有留意霍思宁这边,只是霍思宁看到那一队赈灾志愿者之后,却是不自觉地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 顾叙率先看出了霍思宁的不对劲,好奇地顺着霍思宁的视线看了过去。 霍思宁皱紧了眉,那赈灾志愿者里面,她居然看到了服部惠子的身影,霍思宁相信自己的眼光,绝对不可能看错人的。 可是那些赈灾志愿者,分明就是华夏红十字会派来的,服部惠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混迹在赈灾队伍中? 霍思宁心下一动,想了想,她冲着顾叙小声道:“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顾叙点了点头,霍思宁快速地朝着那边的洗手间走去,不多时,又隐身潜到了服部惠子所在的赈灾队伍旁边。 本来只是怀疑,没有想到这一凑近,听到服部惠子的话,霍思宁却是大吃一惊。 “昇树,美惠子姐去世,我们都感到很抱歉,但是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应该从阴影里面走出来了,我想你姐姐如果还在,也不希望你一直这样不开心地活着。” 服部惠子对着旁边一个男人小声地说道。 “我只是很后悔,如果当初我不犯错,没有被主上惩罚的话,也许那一次的行动,我也能陪着主上一块儿去,这样的话,以我的能力,我姐姐或许就不会死。” 旁边那男人眼神阴郁,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来,那男人一只手臂僵硬,应该是装的假肢。 服部惠子叹道:“你姐姐是为主上而死的,如果没有她,主上在那一次的行动中,肯定凶多吉少。为了主上献身,她肯定无怨无悔,所以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她的死,是值得的,主上也一定会记住你姐姐的恩情,所以,你看,主上不是把你从修罗道给带出来了吗?你能从那儿出来,是美惠子为你争取到的机会,你应该好好地代替你姐姐活下去!” 那男人沉默地抿着唇,没有说话。 “你姐姐跟我哥哥,都是被这些该死的支那人害死的,真要报仇,咱们就好好为主上办事儿,这样才不至于让你姐姐枉死!” 服部惠子的眼中闪过浓浓的仇恨,目光一一扫过机场里面的那些身影。 霍思宁本来只是怀疑,结果在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她脑子却是嗡的一声,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服部惠子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跟江崎美惠子长得有七分相像,而且服部惠子又叫这个男人昇树,霍思宁记起来,当初在阿波丸号上,江崎美惠子的确是为了一个叫昇树的男人向藤原青浦求过情,却被藤原青浦无情地驳回了。 而且霍思宁还记得,那个昇树,就是江崎美惠子的弟弟,曾经被藤原青浦派到她魔都的别墅去,试图偷她从闽东荒岛上弄回来的那一株金莲。 如果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江崎美惠子的弟弟的话,那他们口中的主上,就是藤原青浦。 可是怎么回事,藤原青浦不是被淹埋在神墓寨那个地下迷宫里面了吗,为什么听这两人话里的意思,藤原青浦,还没有死?! 霍思宁眼睛瞪大,整个人都懵了。 那么大的水,在那个混乱的地下迷宫里面,如果不是她有空间,又有避水珠的话,当初那样危急的情况下,大水倾覆,顾叙还有越姝雯这些人,只怕都会被困死在那迷宫里面。 在这样的情况下,藤原青浦,怎么可能还活着?! 霍思宁满脑子的疑惑,这个消息对她的冲击太大了,她感觉自己有些无法消化。 她的目光落在服部惠子和这个叫江琦昇树的男人身上,这些人对华夏人如此仇恨,却又偏偏混入赈灾队伍之中,想要潜进蜀地,很明显是想要偷偷地做什么。 霍思宁冷静下来一想,就觉得这两人去蜀地肯定不怀好意,这让准备离开庆市回魔都的霍思宁,瞬间改变了主意。 她急忙跑到顾叙那边,拉着顾叙悄悄地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顾叙在听到藤原青浦还活着这个消息之后,眼神里也不由得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侧头看着霍思宁: “这两人不对劲,让猎鹰和欧阳军他们先回去,我们着他们!” 霍思宁本来还打算单独行事,听到顾叙这么说,而且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神色,当下讪笑了几下,点头同意了顾叙的建议。 欧阳军和秦天不知道顾叙和霍思宁想要干什么,抗议了几句,到底是拗不过顾叙的决定,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猎鹰离开了。 这边霍思宁和顾叙两人确实迅速在洗手间完成了变装,然后紧跟在赈灾队伍的身后,又重返了地震灾区。 只是,让霍思宁和顾叙感到奇怪的是,在跟着服部惠子和江琦昇树到了青雅后,这两人却一点小动作都没有,每天都很正常,给灾民派发赈灾物资,有条不紊的,看起来没有半点异常。 这让霍思宁感到十分困惑,还以为是她搞错了,倒是顾叙越看越觉得这两人不对劲:“太正常,也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这两人掩饰身份,进入蜀地,所图绝对不小,现在这么平静,不过是在等待时机。” 霍思宁不得不说,顾叙的判断是对的,因为在两天后的晚上,服部惠子和江琦昇树就行动了。 1814.第1814章 鬼鬼祟祟 这两人晚上行动,而且身手极为利索,要不是顾叙本身就是侦察兵出身,在追踪方面很有经验,只怕早就要将这两人给跟丢了。 “有意思。” 跟了一路,顾叙眼中倒是来了兴致,用极低的声音对霍思宁道,“这两人身手很有特点,很有可能是东洋伊贺流忍者。” “忍者?”霍思宁闻言一愣,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七宝看的《火影忍者》动画片:“会用各种结印来念动咒术,然后控制体内查克拉,开启隐分身或者写轮眼的那个忍者?” 顾叙的眼底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那是东洋人经过一系列艺术加工后,魔化出来的忍者,就好像我们华夏国的功夫,在经过加工后,出现了金庸大侠作品中的降龙十八掌,九阳真经一样,这些现实生活中其实是不存在的。” “真正的忍者,其实是类似于间谍一样的特殊职业,其存在目的,主要是为主君进行秘策、破坏、暗杀、收集敌方情报还有搅乱敌方后援基地等种种谍报活动。” “这些忍者掌握飞行术、暗器术和施毒解毒术,用意刺探情报,暗杀政敌,不过这个特殊阻止在德川家族统治东洋之后,就慢慢失传了,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掌握了忍者之技。” 霍思宁想起了之前她接触藤原青浦的时候,他那些手下都叫藤原青浦主上的事儿,心下不由得一动: “那个藤原青浦居然还没有死,会不会是什么组织的头目啊,这人能在神墓寨死里逃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对付的人物,这些忍者,很有可能应该也是他那个组织训练培养出来的,这人心狠手辣,当初我就亲眼看到过他开枪杀人,而且是杀人不眨眼,现在又派了服部惠子跟这个江琦昇树来青雅,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顾叙笑了笑,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霍思宁点了点头,此刻他们来到了一处建筑物跟前,服部惠子和那个江琦昇树都已经偷偷潜进了建筑物里面,霍思宁和顾叙也跟了进去,不过他们用了隐身咒,进去的时候也没偷偷摸摸,而是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的。 不过,进去之后,两人就看到里面三个身穿制服的保安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显然是被服部惠子和江琦昇树两人给打晕的。 顾叙初还没意识到不对,当走进去,看到大厅里面各式各样的展架,还有墙壁上的一些挂着的文物简介后,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里是……博物馆?”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们是跟着服部惠子和江琦昇树从侧门进来的,一开始只是觉得这栋建筑比较大气,根本没有想那么多,现在看到那些文物简介,才发现他们闯进来的是什么地方。 “我都差点忘记了,这么大的地震,这博物馆就算没塌,估计也成了危房了吧,那些文物,不可能还放在这儿吧?”霍思宁满脸担忧地问道。 顾叙点了点头:“你看看这里面的情况就知道了,这儿陈列的玻璃橱柜里面都已经空了,说明那些文物,早就已经转移了,文物局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这点事儿都考虑不到,肯定早就派人下来处理过了,不然这儿的戒备不可能这么松,就留几个保安执勤。” 霍思宁看了看周围空空入也的房间,也觉得顾叙说得挺有道理,只是这样一来,她就越发想不明白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两东洋人还跑到这儿来做什么?还出手打伤了人,难道他们不知道这博物馆里面的东西都被转移走了?” 顾叙的眉头也轻轻蹙起,看了霍思宁一眼,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霍思宁微微点头,两人走进去后,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那两东洋忍者,两人不动声色,但是却一步不错地跟在了这两人身后。 那两人在博物馆内四下搜索,就差将整个博物馆都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 就在霍思宁都感到困惑,完全不知道这两人在干什么的时候,那边江琦昇树忽然落在了仓库的门上,朝着服部惠子看了一眼。 服部惠子点了点头,那两人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仪器,在那个仓库门上照了几下,然后就开始在仓库的密码门上按了起来,试了几下,很快仓库门就被打开了。 因为地震来得突然,博物馆这边显然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仓库里面散落了不少破碎的物品,看样子都是在地震里面被震碎的物品。 两人在进入仓库后,看都没有看那些青铜鼎还有一些大型的物件,而是四下翻找着字画。 顾叙之前以为这博物馆里面的物品都已经转移了,但是看到仓库里面还有不少东西,不由得愣了愣,旁边霍思宁倒是笑了笑,悄悄在顾叙的手心写了两个字:仿的。 博物馆的陈列,很多也并非真品,而是根据史料和一些真品残件仿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给普通老百姓见识和了解华夏文明,这些仿品平时摆放在博物馆里面,但是却并不怎么值钱,地震一来,博物馆方面肯定是将真品都转移了,至于这些仿品,却不必要浪费那么多人力物力来大费周章地转移,所以就留在了这个仓库里面了。 只是,霍思宁却有些不太明白,如果这里面剩下的都是一些仿品的话,那这服部惠子和江琦昇树,又为什么会跑到这儿来呢,他们到底在找什么,又究竟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不远千里,甚至不惜乔装打扮,混入赈灾队伍里面,也要跑到这儿来? 就在霍思宁和顾叙心下满腹怀疑的时候,那边服部惠子和江琦昇树也已经将这博物馆仓库里面的那些仿品字画卷轴给拆开了,两人挨个地将那些字画展开,将那字画仔细地看了一遍,确定不是自己要找的东西之后,就直接扔在地上,又去翻找下一幅。 1815.第1815章 熟悉的字画 这么一番翻找后,服部惠子忽然一声惊呼,江琦昇树忙回过身去,霍思宁和顾叙两人也不由得伸长了脖子。 只是,那两人既然是忍者,肯定在警觉性上比一般的人要强,担心会被发觉,霍思宁和顾叙也不敢凑得太近,所以两人只能看到,那幅画卷轴跟普通画所用的卷轴长度差不多,上面应该是一副山水画,具体的,霍思宁就不太清楚了。 霍思宁觉得,博物馆方面应该不会弄错,如果这里面还有真品字画的话,不可能会落下,除非打眼了,但是这种情况发生在古玩店或者是小摊贩上还有可能,但是博物馆这边发生的可能性却是非常小,所以霍思宁并不认为,这两人手里拿着的画,值多少钱。 但是,令霍思宁感到奇怪的是,服部惠子那两人在看到那幅画之后,却是非常的激动,显然,这两人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幅字画。 只见那两人在确定了手中的这幅字画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之后,非常迅速地取了一个圆筒出来,将那幅画卷起来塞入圆筒中,然后看也不看这屋子里的其他物件,直接就往门外走去。 霍思宁和顾叙对视了一眼后,终于决定出手了。 两人偷偷凑到了服部惠子和江琦昇树的身后,在江琦昇树察觉到危险,警觉地回过头来的那一瞬间,霍思宁的一双手直接就探了过去,将那两人快速地收进了空间里。 到了储物空间,就只能任由她宰割了,霍思宁得意地朝着顾叙看了一眼,将服部惠子手里抓着的那个圆筒给取了出来,然后将那幅画抽了出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那画拿到手中,霍思宁就感觉到这幅画四周笼罩着的浓烈的灵气,而且这灵气带给她的感觉,非常熟悉。 霍思宁心下隐隐地意识到了什么,她快速地将这幅画展开。 这是一幅泼墨画,全长两米,宽六十多厘米,花卷的绢帛正中央,有“蓬莱仙阁”四字草书。 在画上,可以看到孤帆远影和浩渺海洋,大海尽头,山峦若隐若现,看起来就跟普通的山水画一样,意境算是颇为深远,但是这幅画却没有落款没有私印,只在绢帛的左侧,写有一句话:蓬莱山在海中,大人之市在海中。 这话霍思宁记得很清楚,是《山海经·海内北经》中的一句。 霍思宁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又见到了跟她手中那幅《不周山》非常相似的怪画,这画除了《蓬莱仙阁》四个字之外,竟然找不到多余的痕迹,根本不知出处,只是这画上面隐隐残留的水印,霍思宁却看得分明。 这让霍思宁赶到非常震惊,她呆呆地凝视着那副画卷,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幅画,与她手中的那一幅《不周山》,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霍思宁心中充满了困惑,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幅画会出现在青雅博物馆里面,也不明白为什么藤原青浦会派忍者来偷取这样一幅画,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这幅画在青雅博物馆藏着,又是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得到这幅画,他是不是知道水中画的古怪,又或者,他从这画里面,看出了什么秘密。 各种念头在霍思宁的脑子里闪过,搅和得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恨不得立刻就拿出几瓶水来泼在这幅画上面,看看这画里面,究竟是不是跟她手中的那一幅《不周山》一样,也能出现水中画那样奇怪的场景。 但是霍思宁很清楚,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合时宜,博物馆大厅里面的几个保安只是暂时性昏迷,随时都有可能会醒过来,现在不是耽搁的时候。 “这画有什么问题吗?”顾叙见霍思宁一直怔怔地看着这幅画,忍不住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手里面有一幅画,跟这幅画应该是一套,是同一个的手笔,但是现在这画我还没看出名堂来,得拿回去研究研究再说。” 顾叙对霍思宁这个决定一点异议也没有,先不说这画本身就已经是博物馆放弃了的东西,就说如果不是他们跟着那两东洋忍者过来,这幅画此刻也已经被人给偷走了,所以,顾叙一点也不觉得自家媳妇儿将这画据为己有有什么错。 “那就带回去慢慢研究,现在,我们得趁着那三个保安没有醒来之前,将那两个东洋人给处理掉。” 霍思宁抬起头来看向顾叙:“怎么处理?” 顾叙笑了笑:“不用咱们出手,交给文物局那边,说不定还能问出一点东西来。” 霍思宁一愣,顾叙低着头凑到霍思宁的耳边说了几句,霍思宁顿时就被逗乐了,没好气地看了顾叙一眼:“你这一招,太损了。” 顾叙挑了挑眉:“损吗?这可是我想到的,最普通的一招了。” 霍思宁冲着顾叙示意了一下,就将江琦昇树和服部惠子两人从储物空间里面一一放了出来,那两人并未意识到他们刚刚消失了一段时间,一被放出来就意识到危险,下一秒就反身想要袭击身后站着的顾叙,只是顾叙早有准备,怎么可能会让这两人得手,一招一个,迅速解决,直接就将那两人给打晕了。 霍思宁又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了绳子,然后依着顾叙所说的,将这两人扒得只剩下了内衣内裤。 顾叙手脚利索地将两东洋鬼子双手双脚捆住,然后又将两人给绑在了仓库的石柱上,同时在这两人身上写下了“东洋小偷”二字。 顾叙在军队学过专业的绳结捆绑方法,打结自然是得心应手,而且完全可以确定,这两人在没有人解救的情况下,绝对不可能自行逃脱。 做完这些之后,顾叙又在两东洋鬼子的身上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这两人身上没有夹带私货,像是刀片或者暗器之类的东西之后,这才冲着霍思宁点了点头,两人又大摇大摆地从博物馆离开了。 1816.第1816章 暴发户苏青青 霍思宁已经可以预见,等那几个被打昏的保安醒来之后,发现有人潜入了博物馆,再跑到仓库里面去,看到仓库里面被绑在石柱上的那两东洋忍者后,那几个保安会是一副怎样见鬼的表情,光是想想,霍思宁就觉得很有趣。 回到魔都,已经是距离地震发生第九天,霍思宁和顾叙一下飞机,就看到了一群熟悉的人在机场出闸口等着了,黄红英夫妇、苏家兄妹,白亦珊,吴均兄妹,罗金芝和秦水,还有郑华清和郑丽香也在,霍思宁乍一看到这阵仗,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了。 “宁宁,你可算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我跟亦珊姐就要忍不住去眉山找你了!” 苏青青一看到霍思宁的身影,就迫不及待地朝着霍思宁狂奔了过来,一伸手紧紧地搂住了霍思宁。 霍思宁抬头看了接机口的众人一眼,从这些人的眼中都透露出浓浓的担忧和庆幸。 霍思宁心下一暖,笑道:“姑姑姑父,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我没事儿。”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黄红英眼眶通红,拉着霍思宁的手臂也舍不得松开,“这段时间你在那边只怕是没吃好也没睡好,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走,回家,姑姑买了很多你喜欢吃的菜,给你做一顿大餐。” 霍思宁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她在灾区,的确是没怎么吃好,只有在偶尔歇息的时候,往嘴里塞面包馒头吃点袋装的菜,连一口热饭也没吃上,一直就在忙着在搜救和给那些幸存者紧急处理伤口上,看到了太多的生死离别,人心沉重,吃东西也没什么胃口,人自然也就清瘦了。 在苏家吃了饭,霍思宁也没顾上休息,直接就叫上了吴均顾叙和苏晋原这些人,一块儿商议赈灾的事儿。 巴达桑那边的钱已经到账,霍思宁也不打算再耽搁,那么大一笔钱,要落到实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一方面霍思宁希望能够拿出这笔资金中的三分之一来购买物资,然后将这些物资分发下去,另一方面,灾区重建,这些也需要钱,她的这些钱,自然也要投进去,但是不能是饱了某些地方蛀虫的荷包,而是真真切切地要进入到每一位灾民的手中。 “另外,我看到很多孩子在这次地震过程中失去了父母,没有了学校,我希望能够在蜀地其他没有受灾的地区,建立新学校和私人福利院,专门接收这些孩子,给他们提供上学的可能,还有生活保障,在成年之前,都可以资助他们。” 霍思宁提出了一个想法。 那边顾叙点头,觉得这是一个好的点子,只是苏晋原却是提出了异议:“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要确认那些孩子究竟是不是真的失去了父母,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难保有些人利用这个机会,骗取善款。” 顾叙皱了皱眉,思考了几秒后,道:“倒也不是不能解决,联络到教育局还有各个学校的校长,先不说咱们的这个资助计划,先将学生们的受灾情况统计出来,这样就能杜绝大部分弄虚作假的情况。” 苏青青对霍思宁这么大手笔的善款支出感到十分震惊:“宁宁,你这么多钱都捐出去吗?你好歹也给你自己留一点啊!” 见苏青青一脸肉疼的表情,霍思宁笑道:“我吃穿不愁的,留了也没有用啊,再说,我有人养,留这么多钱,也没地方花。” 说到这儿的时候,霍思宁还不忘抬起头看了顾叙一眼,顾叙很是认同地接口道:“表姐请放心,就算我家夫人倾尽家财,我以后养活我媳妇儿还是没问题的。” “额……” 苏青青被顾叙这一声大言不惭的“表姐”给震住了,隔了好几秒,才道:“虽然我叫你妹夫,但是我比你小了好几岁呢,你竟然叫我表姐,也太过分了吧,我有这么老吗?” “不然呢?” 顾叙挑了挑眉,笑道:“难道你这么迫切地希望我叫你,弟妹?” 苏青青顿时心下一跳,抬眼偷偷瞄了吴均那边一眼,然后又窘迫地别开了头,颇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顾叙一眼,然后冲着霍思宁不依不挠地道:“喂喂,宁宁,你管管你老公,他真是太过分了!” 霍思宁看了看那边一脸拘谨和不自在的吴均一眼,吴均的脸上也隐隐地泛起了红晕,倒是一旁的苏晋原面色不太好看,看样子对自家妹子中意的这个对象,不是太满意。 霍思宁笑着道:“好了,先说正事儿吧,学校重建,政府肯定会拨钱下来,所以我们的这些钱,不能花在重复的事情上,必须用在刀刃上,老人,孩子,是我们这一次赈灾的重点。” 旁边白亦珊之前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倒是跟着开口了:“宁宁,虽然我们的收入跟你是比不上,但是我们希望能够尽一点我们的责任,我会把我的部分打入美人基金的账户。” 霍思宁一愣,那边苏青青立刻点头,赞同道:“我我我,我也捐。” 霍思宁有些好笑都看着苏青青:“你也捐?你又没上班,你能有什么积蓄?” 苏青青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不服气地梗着脖子道:“你可别小看我,这些年我的压岁钱还有生日礼物加起来,也是存了一点的!你等着!” 苏青青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就吭哧吭哧地往她那房间里面跑,不多时就拿出了一个存折来:“喏,都在这儿,全捐了!” 苏青青是大家小姐,早年霍思宁初来S市遇到这姑娘的时候,她就开着一辆BMW招摇过市,要说这姑娘手里没钱,霍思宁肯定是不信的,真要没钱,她也不可能时不时地就跑到古玩街去淘宝买那些古董玩。 不过,翻看了苏青青的那个存折,霍思宁还是有些惊讶。 这上面竟然不知不觉存了快九位数了,霍思宁颇有些纳闷:“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1817.第1817章 回家 苏青青得意道:“你忘了,这几年我跟着你赌石,可是赌涨了好几块料子,我哥买下了那些料子,就把钱都给我了,后来你去拉斯维加斯参加WGC,场外下注,你投了钱,我当然也不能吃亏,我把我所有的积蓄也都压你身上了,没想到最后你真的赢了,我那一次就赚了个盆满钵满,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会理财?” 霍思宁闻言满头黑线,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她倒是不知道,苏青青这家伙背地里竟然还做了这么多事儿。 就连苏晋原都感到十分吃惊,他那公司忙死忙活一年,赚的钱也不到苏青青这存折里面的一半,没想到他这妹妹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存了这么多,都快够得上他一小半身家了。 “你真要全捐出去?”霍思宁当然知道,苏青青这点钱存得不容易,对她来说可能没什么,但是对苏青青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苏青青倒是笑了:“反正也是白得的,捐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回头再跟着你,你吃肉,我喝汤,也不错啊。” 霍思宁嘴角一勾,道:“你倒是打的好算盘。” 苏青青眼中闪过无辜狡黠的顽皮笑意,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表情。 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好,事实上,苏青青自知在赚钱能力方面,她跟霍思宁是绝对比不过的,她能力一般,这辈子也没想过要轰轰烈烈地做一番事业,跟着霍思宁,她只要安安心心地做一只米虫就好了,何乐而不为? 回到自己家,黑炭就跟一个炮仗一样朝着霍思宁冲了过来,霍思宁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这家伙了,心下也有些想念,急忙蹲下身来将这个大块头抱住,下意识地就用灵气为这家伙探查了一下身体情况。 那边七宝和钟小幺听到声音,也跟了出来,看到霍思宁给黑炭这么好的待遇,七宝那家伙顿时一阵眼热,忍不住酸酸地说道: “姐姐一回来就只记得抱黑炭,都不记得七宝了吧,我看我还是去找我的大哥哥算了,反正姐姐有黑炭就够了。” 霍思宁看着傲娇的七宝,忍不住暗笑,忙冲上去给了这小家伙一个拥抱,用手揉了揉这小家伙的脑袋,将炸毛的小家伙给捋顺。 七宝有些羞又有些恼,在霍思宁的怀里佯装不悦地挣扎了一番,别扭地道:“讨厌,姐姐你手都没有洗,刚刚摸过黑炭,手上都是黑炭的味道,好臭。”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小家伙却仍然是没有舍得从霍思宁的怀里出来,反而是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腻歪着。 直到一旁站着的顾叙脸越来越黑,看向七宝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善,七宝才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急急忙忙地从霍思宁的怀里退出来。 一离开霍思宁的怀抱,顾叙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不少,七宝见状,顿时郁闷不已,趁着霍思宁不注意,冲着顾叙皱着鼻子做了个鬼脸,轻哼一声:小气鬼! 对这个小鬼的挑衅,顾叙当然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他自己的媳妇儿,他还没有抱够呢,怎么能让其他男人来染指,就算这男人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那也不行! 霍思宁不知道身后那一大一小两男人正在为她争风吃醋,她在回了家之后,就急忙给帝都的那些老爷子们去了电话报了平安,然后才在客厅里坐了下来,打开了电视。 这么长时间,霍思宁在灾区,一直都在忙着救人,也没有留心去关注有关地震方面的事,一方面她没有时间,另一方面,她也害怕看到那些数据。 只有在亲身经历过之后,才会明白,新闻里面描述的那些大灾难里面的数据背后,究竟藏着多少个家庭的凄惨和悲苦,在旁观者眼中,那些也许只是数据,但是在霍思宁的眼中,那都是一个个无辜逝去的生命。 这短短十天时间,霍思宁用天眼看到的埋藏在废墟下面的遗体,各种惨烈的死法不一而足,第一天的时候,霍思宁的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点食物也吃不进去,完全是靠灵气在强撑,到后面,见得越来越多,她也越来越麻木。 但是,她内心仍然抗拒着那个数据,她害怕看到新闻或听到电视上汇报死亡人数,因为那会让她总是会无法克制地回想到那些废墟中的画面。 现在回到了家,霍思宁才敢提起勇气,打开电视机。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新闻里面主持人汇报的数据,仍然让霍思宁呼吸急促。 顾叙的眼中也闪过浓烈的悲哀,尽管他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在救援了,但是最后的结果,仍然不过是杯水车薪,在天灾面前,人总是如此渺小,谁也无法预料得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电视台的焦点大部分已经从死亡人数转移到了搜救队的光辉事迹,还有企业和名人的捐款上。 比如裕隆地产捐款五千万,比如苏氏东华捐款三千万,等等,看到这些新闻,霍思宁的情绪也渐渐地缓了过来。 霍思宁他们回到魔都没两天,各路明星也开始粉墨登场,捐赠、义演等,为地震灾区的百姓募捐祈福,娱乐圈里面那些老牌演员和一线明星们,纷纷站了出来,一个个出手阔绰,捐一千万的,捐两千万的,没什么名气或者是身家不够的,也捐个十万二十万的,一点点汇聚,最后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这些钱,最后变成了媒体报纸们歌功颂德的群星爱心见证,在各大电视台和网络上快速传播和置顶。 在这个时候,郑丽香也不得不站出来,表明《人鱼传说》上映后,票房利润的三成将捐给灾区。 在这种时候,似乎每一个人都标榜为爱心人士,如果不捐款,就是冷血无情一般,那些记者们也是无孔不入,道德绑架着全国上下所有的名人,就连霍思宁也不能幸免地接到了记者的电话。 1818.第1818章 道德绑架 “请问是霍思宁霍小姐吗?” 霍思宁乍接到这个陌生电话,还有些发愣,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淡淡地回复道:“我是。” “您好,霍小姐,我是南华日报的记者,我想请问一下,您从眉山回来之后,有关注过地震灾区的情况吗?” 霍思宁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个记者是怎么拿到她的私人号码的,毕竟自从她上春晚正式曝光之后开始,所有对外接洽的工作都交给了刘成处理,一般懂规矩的记者,也都会将电话打到刘成那儿去,而不会直接找到她这儿来。 因着这个原因,霍思宁心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当下在回答这个记者提出来的问题的时候,也就谨慎小心了几分: “当然,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密切关注着青雅眉山灾区的动态,同时也为灾区受苦的那些民众感到担忧和揪心。” 那记者一听霍思宁这么说,立即追问道:“可是,据我所知,霍小姐在被救援军带离灾区后,您的官博就再也没有更新过,既没有看到您在微博报平安和感谢解放军,也没有见到您对青雅灾民祈福,您的这话,是不是有些违心啊?” 地震发生后当天晚上,《人鱼传说》剧组就已经被救援队给带出了灾区,因为当时很多粉丝都心系剧组演员的安全,所以这个消息在当天晚上就被透露出去了。 而且因为霍思宁早有叮嘱,所以郑丽香在带着拍摄组离开眉山的时候,并未将霍思宁还留着灾区赈灾的消息告知给广大民众,所以,在民众甚至是媒体记者的眼中,霍思宁就是幸运得到了部队救援的那一个。 因为霍思宁这段时间一直在灾区忙着救人,所以也没有心思去微博澄清,现在听到这个记者的质问,她顿时就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又是一个道德绑架不怀好意而来的记者。 这段时间霍思宁将那些道貌岸然的记者新闻看得多了,对一些媒体道德绑架娱乐圈明星的现象非常反感,当下脸色一沉,火从心起,情绪顿时就变得不虞起来: “这位记者同志,您打我这个电话,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很抱歉我要挂了,我还有事儿,没时间跟您闲聊!” 霍思宁说着就要将电话给挂断,那记者没想到霍思宁这么不好对付,当即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就说破了来历: “霍小姐,您的身份我们媒体都知道一些底细,您手中握着冠玉美人公司,又有店面还有S大研究所的股份,就算我们知情的部分,您的身家也上亿了,您这么有钱,又受了救援兵的恩惠,这次青雅灾区受灾这么严重,不知道您究竟捐了多少?” 霍思宁顿时气笑了:“我捐了多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记者不去灾区采访那些灾民,却来采访我,你不觉得你这是在浪费笔墨?另外,我有钱我就该捐钱是吗,难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那你们怎么不去绑票福布斯榜上的那些人,也每人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捐多少?” 那记者也被霍思宁这态度给惹怒了:“霍小姐,您是公众人物,又是从灾区幸运逃脱出来的,当然比其他人更能感同身受,上官卓和张紫艺这两人可是都捐了一千万呢,霍小姐您身价不菲,难道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霍思宁冷冷道:“既然上官卓和张紫艺捐了这么多,那你应该去采访他们啊,我这边,抱歉,无可奉告!” 说着,霍思宁不由分说地就将电话给挂了,那记者被霍思宁挂掉电话,还是不依不挠,霍思宁面色阴沉,直接就将这个记者的号码设为了拒接来电,这下耳根才算是清净了一些。 霍思宁很不喜欢这些娱乐圈记者的做派,她当初在将翡翠矿的股份卖给巴达桑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在这方面做文章,本意就是不希望这件事变成一种炒作。 她捐钱归捐钱,因为这是她自愿去做的。但是她却很清楚,娱乐圈的很多明星,其实都不容易,要熬出头,其中吃了很多的苦头,但是这些明星赚的辛苦钱,在很多民众看来,就像是不劳而获的一样,一旦出了大事儿,谁都要去问一句,你捐钱了吗? 明星也是人,熬夜,节食,赶通告,生活不比普通人过得轻松,好不容易赚点钱,却还要被这些仇富的键盘侠还有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记者们道德绑架,最后迫于舆论压力而捐钱,这在霍思宁看来,未免就太可笑了。 霍思宁很不想回应这些记者,所以言辞严厉,一点都没有留余地,却没有想到,就因为这一个电话,导致了一场风波的临近。 挂断那个记者的电话后,霍思宁还是有些气愤,结果没几分钟,就又接到了郑丽香的电话。 “义演?” “对,我想着,做这样一个活动,一方面能为咱们的电影提高一下曝光度和知名度,另一方面,也能给灾区救援多提供一份助力。这一次义演,不拘捐钱,物资也行,衣服鞋子书籍这些东西,灾区肯定都能用得上。所得的东西,我们都捐到灾区去。” 郑丽香解释道。 霍思宁闻言对这个提议很是感兴趣:“这个不错,我觉得可以做,你去安排吧,我参加。” 郑丽香笑道:“咱们这个剧组有两个有分量的天王天后,再加上你的话,这一台戏就足够撑场了。不过到时候你可别藏私,把你当初在春晚上表演的那一套节目拿出来,耍几个魔术,活跃活跃现场的气氛,你看怎么样?” 霍思宁道:“可以,我一切听从领导安排。” 郑丽香嗤笑了一声,又跟霍思宁闲聊了几句,这才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霍思宁想了想,将她的手机给拿了出来,按下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拨了出去。 电话那边在响了七八遍后,终于被人接了起来:“喂。” 1819.第1819章 特级记者 霍思宁一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就笑了:“小范,听得出来我是谁吗?”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本来听起来没什么精神,结果一听到霍思宁的声音,顿时就激动了起来,呼吸一时间变得分外急促,呆了好几秒,才结结巴巴不太确定地问:“美女姐……你是……霍小姐?” 霍思宁笑了:“叫美女姐姐就美女姐姐,不用那么紧张,你们都安全到家了吗?” 小范那几个孩子和他们的老师都是天堂市的人,这一次本来是跟着老师去眉山写生的,没有想到却遇到了这样的事儿,几个孩子顿时都吓傻了,要不是他们的老师临危不乱,将他们给推了一把,只怕这几个孩子都要葬身在废墟里面了。 小范点头:“嗯,那天晚上我们就被送回来了,美女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霍思宁道:“昨天回来了,你们老师现在怎么样了?” 小范一听霍思宁提起他们老师,就有些哽咽:“还在留院观察,医生说腿是保住了,但是还得住一个月才能脱离危险,想要完全康复,起码得大半年。” 霍思宁嘴上没有说,心下却是暗暗叹了一口气。 那女老师当时如果没有遇到她的话,那这会儿只怕已经一命呜呼了,她耗费了不少灵气,才将人从生死线给拉回来,又帮忙修复了下肢断裂的经脉,不至于让那老师下半辈子瘫痪在床上。 不过,因为当时霍思宁还在惦记着去救其他人,所以也就没有救彻底,那女老师下肢碎裂的骨骼,霍思宁没有去动,毕竟以当前的医术,只要救治得当,让碎裂的骨骼复原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所以霍思宁也就不浪费灵气,多此一举了。 只是,要住院半年的话,看样子,那女老师确实是伤的不轻。 罢了,能挽回一条命,已经算是走大运了。 霍思宁也不纠结,直接说明了她打电话的来意: “是这样的,我这段时间在眉山不是拍一个电影吗,我们剧组准备办一场义演,将得到的捐款和物资都捐到地震灾区去,我准备到时候表演一个魔术,想要找几个人来配合我,你跟你那几个伙伴是灾区幸存者,很适合这样的场合,所以我想问问,你们几个愿不愿意来帮我?” 小范一直将霍思宁视为女神和偶像,现在听说可以跟偶像同台合作,还能表演节目为灾区出力,当然是求之不得,顾不上多想,这小家伙直接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当然可以,义演是什么时候,我们要什么时候过去,姐姐你帮我们安排吧,我们随时听候差遣。” 看小范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霍思宁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你不跟其他人商量一下,我需要五个人,你一个人答应可不算数。” 小范拍胸脯道:“这个姐姐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说的就是他们几个的意思,有这样的好事儿,他们肯定不会拒绝的。就算有异议,我也有办法说服他们,你就放心吧。” 霍思宁道:“那行,这个说服他们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了。我去安排,等定好了时间,我再给你们订机票,回头把信息发到你手机上。” 《南华日报》采访的那名记者名叫葛鑫铭,是一名特级记者,同时是南华报社采访部的主任,在南华日报也算是享有盛名,有很高的地位。 葛鑫铭有很敏锐的视角,同时能力和人脉都很不俗,他这段时间看了很多人的采访,包括一些娱乐圈明星还有名人的捐款赈灾专题报道,所以他想要独辟蹊径,写一篇不一样的。 为了这个采访,葛鑫铭托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才弄到了霍思宁的电话。 他本来是想要采访霍思宁,看看能不能得到霍思宁捐多少钱的第一手资料,到时候大肆渲染一番,肯定能够吸引很多人的眼球。 毕竟,在葛鑫铭看来,以霍思宁的身家地位,还有她的夫家顾家在帝都的名望,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霍思宁没道理不会捐钱,说不定一捐就是三五千万,这样大的数字,肯定可以引起不小的轰动。 葛鑫铭自视甚高,以为只要他报上了《南华日报》和自己的名号,这个霍思宁怎么也要给他一点面子。 但是让葛鑫铭没有想到的是,电话的确打通了,接电话的也确实是霍思宁,但是在电话里面,霍思宁对他很是不客气,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不但把他臭骂了一顿,还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 被霍思宁挂断了电话后,葛鑫铭又拨了过去,没想到却是怎么也拨不通了,这让葛鑫铭又羞又恼,脸色都快要挂不住了。 旁边有记者路过,看到葛鑫铭脸色一青一白,还以为他不舒服,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葛主任,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葛鑫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但是眼神里的阴翳和怨毒之色,却是怎么藏都藏不住。 从进入新闻媒体这一行开始,还从来没有人这样下过他的面子,这让葛鑫铭内心十分恼怒,直接就将霍思宁给恨上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条新闻上,看到新闻上写的“诈捐”几个字之后,顿时嘴角一勾,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来。 那边霍思宁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插曲,她在挂断了小范的电话后,就迫不及待地给刘成打了电话,让他想办法安排一下小范这几个孩子的事儿,然后她自己则将精力都投到了基金会的运作上。 虽然巴达桑的那一笔钱还没有完全到位,但是霍思宁一点也不担心巴达桑这人会反悔,对于巴达桑的人品,霍思宁还是挺信任的,所以她回到魔都后,也没有打电话催促,只耐心地等待着。 不过,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回到魔都后没两天,她就从吴均那儿得到了消息。 “你是说真的?!” 吴均点头:“已经在路上了,巴达将军非说要来,还带来了一批物资,说是是他的一点心意。” 1820.第1820章 巴达桑来魔都 霍思宁一想到要跟那些国家领导人站在一块儿,跑到机场去接机,脸上带着假笑迎接缅甸大将军的场景,她就觉得很是头疼,心下一阵腻歪,忍不住叹道: “巴达桑这是要做什么啊,怎么这时候跑过来,这不是添乱吗?” 吴均一听霍思宁这话,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忙解释道:“巴达将军也怕麻烦,所以来之前特意嘱咐我了,让我别通知其他人,他是准备悄悄的来,我听他那话里的意思,好像并没有通知其他人,苏书记他们应该也不知道这事儿,而且巴达将军还想去青雅看看,这个我暂时没有答应。” 霍思宁一愣,倒没有想到巴达桑竟然在这方面考虑得如此周全,不过转念,她又皱紧了眉,道: “他还想去青雅?这事儿有点棘手,上次国际救援队的事儿刚过去呢,现在属于敏感时期,巴达桑身份特殊,要去灾区,肯定要通过上面的许可才行。算了,这个不急,咱们先去接机吧。” 吴均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为了美人基金的事儿,他留在了魔都,得了霍思宁的吩咐,没多久后,他就驾车来到了霍思宁的别墅,两人急匆匆地往彩虹机场赶。 到了机场,没等多久,巴达桑搭乘的航班如此而至,很快,巴达桑和两个身形高大的护卫保镖从闸机口走出。 “好久不见,巴达桑。” 霍思宁笑着迎了上去,和巴达桑握手。 巴达桑见到了霍思宁,严肃的脸色变得柔和了不少,眼中也隐隐地露出了几分笑意:“是有很长时间了,上次一别,霍小姐一眨眼都已经结婚了,只可惜我那个时候正巧有要务在身,不能抽出时间来参加霍小姐你的婚礼。” 巴达桑脸上满是遗憾,霍思宁眼神里笑意更明显了:“您说的哪里话,我结婚就属您给的贺礼最贵重,当时都快把我们给吓坏了,那尊八仙过海的玉雕,现在还被我收在仓库里,没敢拿出来呢。” 霍思宁和顾叙结婚,巴达桑人没有到,但是却送来了一份贺礼,打开之后,直把宾客给吓坏了。 玻璃种满绿大摆件,上面雕刻的是八仙过海的图案,一个个人物惟妙惟肖,看起来栩栩如生,再加上这块大型翡翠的通透晶莹,整个摆件大气而精贵,只看一眼就摄人心魄,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睛。 其他人只知道那东西昂贵,价值不菲,但是具体值多少钱却并没有多少概念,但是霍思宁就是从事翡翠行业的,当然更清楚这个摆件的价值。 这东西如果拿到拍卖会上面去,起码都是八千万起拍,这么贵重的东西,巴达桑竟然就这样当做贺礼给送出来了,怎么不让霍思宁瞠目结舌? 霍思宁当时就拒绝接收,可是拗不过缅甸那边的态度坚决,就连巴达桑的父亲都打电话来劝,霍思宁无奈只能承下了巴达家族的这个人情,心里却记着要找个机会还巴达家族一个大礼。 这也是为什么,在地震发生后,霍思宁会想到卖掉那个翡翠矿的所有股份的原因之一,一方面她的确是缺钱,另一方面,霍思宁也是想通过这个方式,偿还掉巴达家族的这个大人情。 不过,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巴达桑竟然会亲自赶到魔都来,还带来了物资。 在将巴达桑带到下榻的酒店后,霍思宁就与巴达桑进行了一番交谈,这个缅甸将军对华夏国发生这么大的地震赶到十分忧心和悲痛,这么大老远赶过来,也是希望能够亲临地震现场,看看灾区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霍思宁见劝服不过,无奈只能跟顾叙打电话沟通,顾叙能耐比霍思宁要大,也知道巴达桑跟霍思宁交情不浅,对这个缅甸将军的人品还是很有信心的,想了想之后,就同意了下来,并且表示他会去安排。 当天下午,顾叙就来了消息,由他和吴均亲自带领巴达桑去青雅走一遭。 把巴达桑交给顾叙,霍思宁自然是放心的,她索性当甩手掌柜,直接置身事外,由顾叙带着人赶往青雅。 巴达桑在青雅滞留了一天的时间,回来之后面色非常凝重,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面不再质疑,反而满是钦佩与赞誉: “霍小姐,我现在终于可以理解,你为什么愿意冒这么大的损失,也甘愿将那么大一个玉矿转卖给我们家族了,我之前还以为,是不是这个玉矿有什么问题,很抱歉我这样怀疑你,但是我们家族养了这么多人,一步都不容有错,所以我才要来亲自考察一番。真是很对不起。” “可以理解,您不用道歉,如果换成是我,恐怕我也要怀疑的。”霍思宁笑着道。 巴达桑却是摇头:“不,我向您道歉,是因为我在用我的小人之心,来妄自揣测一个大公无私的人,霍小姐,您真的让我很是佩服,您一个女人,能为了自己的同胞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直接出手这么大一个玉矿,甚至愿意倾尽所有,平心而论,这样的行为,就算是换成是我,也未必能做到您这样的洒脱,人的欲|望是无限的,您能割舍掉这些身外之物,比我们这些人要高尚太多!” 霍思宁笑道:“您也说了,您身后有一大家族的人要养活,而我只有一个人,两袖清风无所畏惧,再说,就算我倾尽所有,我也还有我先生呢,他不会让我露宿街头饿肚子的。” 说着,霍思宁朝着一旁站着的顾叙看了一眼,笑得很是淡然。 巴达桑看了看顾叙,愣了一下,旋即道:“顾先生涵养和胸襟也比一般的男人宽广,若是换成了其他人,未必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大一笔钱从自己的妻子手中溜走,只怕早就迁怒了,哪里还会像顾先生这样淡定从容。” 顾叙伸出手来拥着霍思宁:“人生在世,总要顺应自己的内心一次,再说了,赚这么多钱,不就是为了花得舒心么,我支持她的决定,钱多钱少,我其实无所谓。” 巴达桑听了之后,忍不住朝着顾叙竖起了大拇指,心下暗叹这一对夫妻真是绝配。 1821.第1821章 震惊 听到这对夫妻讨论的是什么司法局还有双规的事儿,都是眉山这边官场的风云变幻,赵启辉就有些不感兴趣了。 他是一个记者,却也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够碰的,所以他也没准备再拍下去,正准备收拾好摄像机就离开,却不料下一秒,听到那个男人的妻子说的话,他就顿住了。 “那倒也是,那赵四得罪的人,可是个少将呢,可比他那个司法局局长的官要大多了!幸好你当时反应快,没把那个霍小姐给得罪彻底,不然你这警察也当不成了!” 那个妻子点了点头,满脸的庆幸,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 “不过我倒是有些纳闷和好奇,这个霍小姐不是说是什么帝都顾家的媳妇儿么,这可是官家小姐,怎么会跑到咱们这儿来吃苦?我看她救人可比你们这几个正经警察还要拼啊,接连一个多星期,她手里面救下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了吧?” 一听妻子提起这事儿,那个男人就有些郁闷,显然对于自己堂堂一个正经警察,在救人方面居然还不如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这一点,他感到很是羞愧和心虚。 不过很快,这个男人就又想通了,道: “人家没点本事,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当上少将?我听人说,这姑娘在堪舆上很有造诣,据说叫什么寻龙点穴的,连千年古墓也只要一摸就能摸出来门道,就更不要说救人这种小事了,根本就不在话下。” 那妻子点了点头,对丈夫所说的话很是认同,但是她还是道: “你说的当然肯定对,但是我佩服这个霍小姐的是另外一点,我是真没有想到啊,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居然能在这种环境下呆十天,我都没怎么见她休息,而且一句抱怨都没有。别说她了,就算是农村的女人,要这么撑十天,吃不好睡不好,还要费力气活救人,也吃不消啊。” 那两夫妻还在聊,那边赵启辉在听到“霍思宁”这个名字之后,早就职业病犯了,剑眉一立,瞪大了眼睛,敏感的耳朵也竖了起来,心下暗道,霍思宁,这夫妻俩说的官家小姐,该不会就是他知道的那个霍小姐吧? 赵启辉眼神一闪,心下但是活泛起来,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那边两夫妻聊着聊着,男人已经将苞谷啃完了,正准备离开,赵启辉见状,哪里肯就这样让两人离开,急忙凑了上去,询问道: “两位,请等一下。” 黎刚和刘艳回过头来,一脸纳闷地看向赵启辉:“有什么事吗?” 赵启辉迟疑了一下,才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两位好,我是羊城周刊的记者,是这样的,我刚刚在旁边,不小心听到了两位的谈话,刚刚你们提到的那位霍小姐,是不是魔都的那位魔术小姐霍思宁?” 刘艳下意识地和黎刚对视了一眼。 黎刚是派出所的人,这些年在派出所混得长了,也知道了一些无良记者最喜欢颠倒黑白混淆视听,所以听到赵启辉询问霍思宁的事儿,他顿时就生出了几分警惕,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赵启辉一看黎刚这个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急忙笑了笑,冲着黎刚摆了摆手,解释道: “您误会了,我没有恶意。我是刚刚听两位提到这位霍小姐,而且听两位的意思,这位霍小姐在灾区呆了十天,所以感到有些震惊,就想问一问。” 黎刚目光落在赵启辉的脸上,足足盯了数秒,这才确定这人的确不似不怀好意,于是点了点头,道: “你听得没有错,我们刚刚谈论的,的确就是那位魔术小姐霍思宁,她在这边拍戏,结果遭遇了地震,死里逃生,后来就带着人在灾区参与了救援活动,到三天前才离开青雅。” 赵启辉面上顿时露出了震惊之色:“三天前才离开?可是不是说,他们剧组在地震当天就被救援队送出去了么?” 黎刚摇了摇头,道:“没有的事儿,救援队的确是送走了不少在眉山影视基地拍戏的人,裕隆娱乐公司那个剧组的人也都是同一天被救走的,但是霍小姐不肯跟大部队离开,她是玉龙山聂德昌医生的徒弟,在救治伤员上很有一套,又学过堪舆,知道哪个废墟底下埋了人,所以她坚持要留下来。” 听到这个消息,赵启辉心下震住,他万万没有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这个霍小姐并没有在当天离开灾区,而是留在了青雅救人! 想到网上从昨天到今天一直在被人围攻谩骂的魔术小姐,赵启辉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同情和愤怒。 那些键盘侠们在家里动动手指敲敲键盘,就让一个如此心地善良的好姑娘陷入了危机,却不知道,在他们用最恶劣的言辞咒骂这个姑娘的时候,她却在灾区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救助了一个又一个陷入绝望的灾民。 和这个姑娘的所作所为比起来,这些键盘侠是何等的无耻和卑劣。 赵启辉满腔的愤怒,精神瞬间就亢奋起来,他急忙将摄影仪打开,对准了黎刚,又拿出了手机,准备随时记录从这对夫妻口中得到的有用信息。 看到赵启辉这个动作,黎刚顿时又心生警惕了,严辞质问道: “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拍我们,这不行,没有霍小姐的允许,你不能将这个曝光出去,这对霍小姐不好。” 之前得到赵四的授意去找霍思宁的麻烦,完全是出于利益和权势的压迫,黎刚身在其位,迫不得已; 但是这段时间跟霍思宁在灾区救人,虽然相处时间短暂,黎刚却已经很清楚地看出来霍思宁这个女孩的品质,他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女孩子,所以不想在霍思宁不知情的情况下,给这个姑娘惹麻烦。 这些记者的笔锋锐利,稍不留神就会引起舆论大战,很有可能会直接毁了一个姑娘,所以黎刚不希望这个记者将刚刚他说的那些话给发布出去。 1822.第1822章 大新闻 “您还不知道?” 赵启辉一看黎刚这言词激烈警惕的模样,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在为霍思宁保护隐私,一方面他感慨这霍思宁会做人,遇到的人居然这样维护她,一方面,他又猜测到,这个男人只怕还并不清楚霍思宁在网络上遭人攻击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 果然,赵启辉这么一问,黎刚愣了一下,旋即就纳闷地反问道:“不知道什么?” 赵启辉心下暗叹,便拿出了手机,一边刷微博给黎刚夫妻看,一边解释道: “霍小姐是公众人物,她的一言一行,都接受着大众的检阅。她留在灾区救人的事,没有人报道,所以大家都以为她在地震当天就已经被送出灾区了。” “最近这几天因为一些明星诈捐的事,霍小姐也被卷入了进来,于是,网上就很多人攻击她。” “有一家报纸说她诈捐了八千万,然后网友们就都骂她忘恩负义,现在霍小姐遭人围攻,不只是网络上,听说现实中都有人跑到她开的店去打砸,她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太妙。” 听到赵启辉的这番话,黎刚和刘艳顿时都吃惊不已:“什么?还有这样的事儿?” 这两夫妻最近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情去关注网上的事儿,所以谁都没有料到,不过就这短短两三天的时间而已,外面居然就闹出了这样大的事儿。 “这……这太荒唐,太过分了。霍小姐这十天一直在青城山这一带救人,很多人都可以替她作证的,那些外面的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和艰苦,我们这些亲身经历的人,才有资格评论霍小姐的为人,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骂人,简直太让人气愤了!” 刘艳很佩服霍思宁,这段时间她听丈夫说过很多次关于霍思宁救人的事,心中已经将这个姑娘当成了青城山的救命恩人,没有想到,这姑娘居然被人这样诋毁,她这个外人听了,都感觉到浑身发抖,义愤填膺,更不要说霍思宁这个当事人了。 “不行,这些人肯定是被那个杂志社给力用了,我们夫妻两是当事人,最有发言权,我们必须给霍小姐澄清这件事,不能让霍小姐蒙受不白之冤。以霍小姐的为人,我不相信她会诈捐,这肯定是有小人在捣鬼!” 黎刚急切地道,说着,他的目光一转,落到了赵启辉的身上,顿时眼前一亮: “这位同志,我看你眼神清正,应该是一位正直公平的记者,我相信你不会颠倒黑白搬弄是非,你想要采访我们,可以,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将我们说的一字不改地发出去,我们希望能够还霍小姐一个清白,不能让我们青城山的恩人就这样被人误会,蒙受不白之冤!” 赵启辉等的就是这个,见黎刚主动同意采访,当即就点头道: “好,您只管说,我会认真记录的,这台摄影仪开着,您知道的,都可以说,回头我会一个个去验证的。” 黎刚点了点头,从他跟廖平几个人为了戴罪立功,去找霍思宁开始说起,说道他们在去了之后,看到那平地上躺着的灾民,还有那些被霍思宁和几个十六七岁的小孩从酒店救出来的幸存者,一一进行了详尽的描述。 然后又说到了霍思宁带着他们救人,还有给一个凝血功能障碍的小孩动手术,最后说到霍思宁跟着救援队去西城水库参与救援活动。 黎刚说完之后,赵启辉顿时瞠目结舌,若不是黎刚又打电话叫来了另外三个警察来作证,只怕赵启辉就要怀疑,这黎刚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这四个都是警察,霍思宁又是官方的人,赵启辉还担心这四人会是霍思宁找来的托,秉承着还原一切真相,绝不偏听偏信的记者精神,赵启辉又随机到大街上找了几个人进行了采访。 结果这一问,赵启辉却是傻眼了。 眉山镇上,他不过问了六七个人,就有三个知道地震当天在眉山镇酒店奋力救人的霍小姐的幸存者,其中一个,还是亲眼在现场目睹过霍思宁出手救人的灾民。 “我当时就在那边,那个霍小姐穿着防护服,带着头盔,一开始我们还不知道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以为是哪家医院的医生,她带着紧急救助药,救出来一个人就给那个人紧急清理伤口,一整个下午没喝一口水没坐下来歇息一会儿,光顾着救人。我妹妹就是她从酒店里给背出来的,要不是她帮忙紧急止血,我妹妹只怕是等不到救援部队了。” 赵启辉这下彻底信了黎刚的那番言论,看样子,这些人说的是真的,不是撒谎。 这么看来,老大说的下午的机票,只能延期了,他暂时怕是回不去了。 赵启辉眼神里绽放出精光,下意识地就伸了个懒腰,浑身大振,身体里的记者灵魂重新复活了。 为了进一步得到更多的证据,赵启辉将他统计到的信息给逐一圈了起来,然后一一跟进。 那个凝血功能障碍的小孩,还有参与西城水库的救护队,赵启辉一一找到了,并且顺藤摸瓜找到了西城水库那边,还采访到了两个被霍思宁从洪水中救出来的花姓孩子,又找到了庆市军区的一个营长,将霍思宁这十天在地震灾区所做的一切活动都串了起来。 到下午的时候,赵启辉就将各种讯息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他急急忙忙地跑回了羊城周刊留下来的帐篷,一进入驻地,就迫不及待地给主编那边打电话。 那边主编尹红正在纠结要不要跟风做一个地震方面的专题报道,羊城周刊向来讲究新闻报道的质量和前沿性,跟风做这种新闻,尹红有些不太乐意,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她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结果这时候正巧就接到赵启辉的电话,在听清楚赵启辉电话那头说的是什么后,尹红顿时浑身一颤,激动地道: “你赶紧把稿子还有采访视频在线传过来,这么大的新闻,必须登个大版面,我一会儿就用你的这篇报道!” 1823.第1823章 逆转 于是,黄菡芸就在羊城周刊的官博上,看到了这样的一篇文章。 《道德绑架何时休,还原一个真实的魔术小姐》 一开始看到这个开头,黄菡芸和其他的网友一样,还以为羊城周刊是拿霍思宁当噱头,随便写了一篇文章上来博取观众眼球。 结果在点开之后,黄菡芸顿时就乐了,这羊城周刊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写下这样一篇报道来抨击网络上那些暴戾现象,原来并不是言之无物,而是真的有东西挖出来了啊。 这篇文章刚出的时候,并未在网络上掀起多大的水花,一篇文章而已,谁都可以写,所以很快就湮没在了网络大军里面。 而且因为羊城周刊采取了杂志社惯常用的循序渐进的方式,一开始并未放视频出来,所以大部分网友在看到这篇文章的题目后,想当然地就觉得羊城周刊是被收买了,替霍思宁说好话,因此在这篇文章下面,都是骂声。 不过,黄菡芸注意到了这篇文章,她是明白羊城周刊的分量和行事作风的,知道羊城周刊既然敢放这篇文章,就证明他们手里还有更重要的证据。 所以黄菡芸迫不及待地就给霍思宁打电话,给霍思宁发了这篇文章的链接,并且让她再耐心等待。 黄菡芸能看到这篇报道,陈玉作为宣传部的人,当然也没道理会忽视掉这样的一个转机,她很快就通知了顾叙,顾叙那边给人打电话,没多久,这篇报道就被好几个官方微博转载了。 一时间,风向开始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葛鑫铭自然也没有错过这个情况,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霍思宁花钱在引导舆论,暗自纳闷羊城周刊竟然也干起这样的勾当了,结果当他看到《人民日报》也转载了这篇文章之后,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抱着怀疑的态度,葛鑫铭点开了这篇文章,结果在看到文章里面写的东西后,葛鑫铭的眉头不由得就紧蹙起来。 文章里面写道,霍思宁在地震当天并未离开灾区,而是一直逗留在青雅,直到地震发生十天后才离开,在这十天里面,她一直在灾区参与救援工作。 这段文字朴实无奇,没有半分渲染,是赵启辉用最为简单也最为真实的旁观者语气写出来的,但是身处在地震灾区的那些幸存者们,却是最能体会得到个中的艰苦与心酸。 葛鑫铭心下咯噔一下,隐隐地已经意识到,他这一次,错的离谱。 只是,他身为一名特级记者,又是杂志社的骨干、采访部的主任,绝对不能犯的一个错误,就是弄虚作假,他明知道自己这一次曝光的关于霍思宁诈捐的新闻,就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假新闻,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而且他还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总觉得羊城周刊写这样一篇报道,很有可能是霍思宁方面采取的危机公关,空口白牙的,其实并没有什么证据。 所以,他立即就做出了反应,让编辑部那边在官博上质问《羊城周刊》,如果霍思宁真的在地震灾区救援,为什么她自己没有在微博上提及这件事,也没有谁拿出证据来证明霍思宁三天前还在灾区? 葛鑫铭自认为他的这个问题问得很是犀利,也相信《羊城周刊》那边绝对拿不出证据来,因为葛鑫铭怎么都不会相信,以霍思宁这样娇滴滴的一个官家千金,身家十多个亿的豪门小姐,会深涉险境,在地震这么危险的地方逗留上十天,这太假了。 只是,葛鑫铭的这个自以为是的想法,很快就被《羊城周刊》那边打脸了。 《羊城周刊》在得了《南华日报》的回应之后,没过半个小时,就出来回应了,这一次,他们曝出来的,不再是文字,而是视频。 一段长约十分钟的视频,视频里面,一开始是一对夫妻,男的自称在眉山派出所的警察,讲述了当日地震之后,他带着三个同事,随同魔术小姐救人的始末,在后面,又冒出了三个警察,都拿出了各自的警官证,以此来证明,他们所说的话,绝对没有半分弄虚作假。 这则视频一出,网上顿时一片哗然。 原本那些信誓旦旦地叫嚣着要惩治霍思宁的那些键盘侠们,一个个都偃旗息鼓,跑得早没影了。 霍思宁的那些粉丝们,本来都有一半已经在这一夜之间脱粉,现在发现自家偶像是被《南华日报》污蔑的,顿时又羞又恼,既为他们这一天的行为感到愧疚,又为被《南华日报》利用而感到憋屈,于是,这些粉丝们开始反弹了,将所有的怒火都对准了《南华日报》,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南华日报》被屠版了。 葛鑫铭也傻眼了,看了《羊城周刊》传上来的视频后,他才意识到,他是真的错了,可是他还想再狡辩,简称这个视频是霍思宁和《羊城周刊》花钱请托给拍出来应付网友的。 但是,葛鑫铭的这个狡辩,在羊城周刊看来,却是最后的无力挣扎了。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面,尹红吩咐编辑部每隔半个小时就放一个小视频,这些视频都是这一天赵启辉在青雅一点点找线索调查出来的,里面的每一个,都曾是地震之后,与霍思宁有过接触的人。 凝血功能障碍的那个孩子的父母、救护队的方志明和其他医生、西城水库下游的两花姓孩子和几个村民,还有救援部队的杨晨升和孟金龙,这些人,都一一同意了赵启辉的请求,站出来为霍思宁作证,证明这个女孩子这段时间的确是在地震灾区进行救援,并且救出来的人很多,让不少掩埋在废墟底下的遇险者都顺利逃脱了死亡的危机。 每一个视频一出,广大网友们的震撼就多一分,对于之前谩骂霍思宁的那一份愧疚就更深了一分,不少人都开始反思起来,意识到自己在这一场网络暴戾事件之中,被有心人利用,充当了刽子手的利刃。 1824.第1824章 自作孽 葛鑫铭面色也是一片铁青,尤其是当杂志社的那些人用异样的眼光朝着他看过来的时候,他只觉屁股下面坐着的位置似被火烧着了一样,根本坐不住了。 关掉了电脑,他灰溜溜地就准备下班,然而,他这才刚刚站起身,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里面,《南华日报》的社长魏中天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地道: “葛鑫铭,你现在立刻来我办公室一趟。” 葛鑫铭心下咯噔一声,意识到事情不太妙。 他暗自宽慰自己,不会的,不过就是一篇文章而已,魏社长日理万机,根本没有精力和心思管这么一点破事儿,一定是他想多了。 但是,很快,他的侥幸心理就被打破了,在进入到社长办公室后,就听到砰地一声,魏中天直接将手边的那只茶杯朝着他脚边扔了过来,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精致的骨瓷茶盏,就这么在地上碎成了数块,其中一块还溅到了葛鑫铭的脸上,直接划破了他脸颊上的皮肤,一点点的鲜血浸渍而出。 葛鑫铭吃痛,却是不敢躲开,也不敢露出半分不悦的表情,因为在他的正前方办公桌前,魏中天正满面阴沉,用一种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看着他。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不跟我汇报?” 葛鑫铭低下头,掩饰住眼神里的嫉恨怨毒:“社长,当时我采访霍思宁的时候,她的确就是这么回复我的,况且红加协会当时也是这么回复我的,霍思宁并未捐款给红加协会,所以我就觉得,她肯定是诈捐了。我哪里知道,她本人会滞留在地震灾区这么多天。再说了,我的报道是直指霍思宁诈捐,跟她有没有逗留在地震灾区这一点并不冲突吧?” 魏中天一听葛鑫铭这口气,就知道他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顿时就怒了: “你这么说,是想让我们日报来替你背黑锅了?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在这中间究竟都做了多少小动作?大家都混这个圈子的人,你平时是什么作风,你以为你能瞒得了人?” “羊城周刊那边的新闻发出来之后,人民日报转载了,你为什么不就坡下驴,承认是你自己调查疏忽失误,为什么还要跟羊城周刊对上?为了弄一个大新闻,你倒是豁得出去,结果还拉着我们日报跟你陪葬,你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你看看,现在人家都已经将律师函发到报社来了,指明要告我们,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魏中天一把将桌子上的一个文件袋甩到了葛鑫铭的脚跟前,看到那上面鲜明的“律师函”三个红色字体后,葛鑫铭也一阵眼晕。 他以为霍思宁发的那条微博不过就是吓唬吓唬网络暴民而已,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真的要告他! 葛鑫铭猛地抬起头来,梗着脖子道:“社长,我没有私心,为的也是我们日报的销量和知名度,如果不是羊城周刊搅局,我们日报仅仅凭着这次的事件,就能够如日中天蒸蒸日上了,相信社长您也看到了今天早上的报纸销量了,我如果不是为了杂志社着想,又何必走这么一步棋?” 魏中天冷笑一声,葛鑫铭所谓的没有私心这种话,他是半个字都不信,这段时间杂志社副社长一职空缺下来了,好几个部门的主任都牟足了劲儿想要爬上这个位置,所以葛鑫铭的心思不言而喻。 如果这事儿真办成了,魏中天当然不介意让葛鑫铭坐上副社长的位置,但是现在却是不成了。 因为葛鑫铭的这篇报道,如今《南华日报》成为了众矢之的,再加上葛鑫铭针对的又是霍思宁,这就等于是将霍思宁身后的顾家周家都得罪了,《南华日报》如果不拿出一点态度来,只怕就要被那两家给迁怒了。 魏中天摆了摆手,冲着葛鑫铭道:“行了,你也不用辩解了,这事儿我懒得跟你废话,你是什么想法,我也不想知道了,明天你就跟着小李小赫他们几个去尼泊尔那边考察吧,主任这个位置,先停一下,等这件事情过了,再说吧。” “社长!” 葛鑫铭闻言浑身一震,猛地就抬起头来,盯着魏中天的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 去尼泊尔,这是下放啊,他这一把年纪了,还要到那种地方去,杂志社里面的其他同事,要怎么看他?他那些竞争对手,肯定要在背地里嘲讽他了。 葛鑫铭这些年在杂志社可是没少树敌,魏中天的这个决定,等于是对他撤职处分,葛鑫铭光是想想那些同事的眼神,就觉得羞愤难当,对魏中天做得这样决绝的决定,很是恼怒。 魏中天却是不想再搭理他了:“去吧,你也别怪我,这事儿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草率了,得罪了顾家人,这事儿你如果不承担责任,那承接顾家怒火的,就是我们杂志社,那到时候我们杂志社就只能关门歇业了,你总不希望这么多人因为你的缘故,一块儿跟着失业吧?” 葛鑫铭怎么都没有料到,自己会落到这样的一个结局,他心有不甘,又如何肯屈从于魏中天的安排,跟随那些外派记者跑到尼泊尔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所以在一怒之下,他直接就对魏中天提出了辞呈。 魏中天巴不得葛鑫铭这个祸害走人呢,这样一来,他就能给霍思宁和顾家一个交代了,到时候,顾家只管去对付葛鑫铭,杂志社这边就能保住了。 所以,魏中天在看到葛鑫铭的辞职信后,一点都没有挽留,当即就给出了批复,同意了葛鑫铭的辞职请求。 葛鑫铭自认为他的履历厚实,经验丰富,自己这样的人才,就算离开了《南华日报》,去别的地方也根本不愁发展。 但是,他想得实在是太天真了,在他离开杂志社后,魏中天立刻就跟顾叙方面取得了联系。 1825.第1825章 亦师亦友 魏中天将葛鑫铭一事一五一十地跟顾叙做了说明,又表明这件事都是葛鑫铭一人所为,杂志社都是被他所连累,如今他已经将葛鑫铭辞退,接下来南华方面会作出声明,并且配合羊城周刊对之前报道的霍思宁诈捐门一事进行道歉和澄清。 顾叙在得知了葛鑫铭一事后,当然不会让葛鑫铭就这样轻易地离开,就因为这个人的一番颠倒黑白,让自家媳妇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顾叙一个妻控,哪里会让葛鑫铭好过? 所以,葛鑫铭在离开南华日报后,接连跑了十多家杂志社和报社应聘,却没有一家敢收留他,这些杂志社和报社在看到他的简历后,一个个避他如洪水猛兽,生怕跟他沾染上半点关系。 葛鑫铭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因为他一时的错误,就导致他在新闻界再也混不下去了。 只是,这个时候他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错误已经铸成,顾叙那边也绝对不会容忍有人这么针对自己的媳妇儿,要不是《南华日报》还算识时务,关键时刻舍得割下一块儿肉,不然,以他的脾气,早就直接将这破报社给一锅端了。 辞退葛鑫铭之后,魏中天立刻就做出了响应,不但在官博上对霍思宁公开道歉,还将这一切都推到了葛鑫铭的头上,表明杂志社已经将此人辞退,并且今后都将不再录用此人。 同时,《南华日报》还转载了《羊城周刊》的好几条有关霍思宁的视频报道,对霍思宁在地震灾区救人的英勇事迹进行了赞誉,俨然如一个狗腿子一般,努力做出讨好霍思宁的模样。 这下,霍思宁的那些粉丝们才终于消气,不再在《南华日报》官博下屠版。 霍思宁在地震灾区做的那些救人的事迹,也公布于众,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为她证明,有被霍思宁救过的灾区伤员,有亲眼见过霍思宁救人的灾区民众,还有《人鱼传说》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这些人都纷纷表示,地震之后,霍思宁并未跟随救援队离开眉山,而是留在当地参与救援活动。 一时间,风向骤变,再也没有人跑到霍思宁的微博谩骂了,网友们纷纷为自己的言行道歉,表示自己是被葛鑫铭给利用了,轻信了媒体的报道,才会攻击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女英雄。 不过,在这一片叫好声中,也有人提出了质疑,这个质疑的人,就是聂德昌教授的徒弟陈梦馨,这个女医生在微博上转了《羊城周刊》上传的有关方志明医生的澄清视频,同时在这条转发微博上艾特了霍思宁,连发了三个疑问号,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质问霍思宁: 救死扶伤当然可歌可泣,但是,能否请问霍小姐,你何时成为了我师父的徒弟,这冒人名号之事,恐怕不太好吧? 在一片赞誉声里面,忽然出现了这样一条微博,当然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因为陈梦馨的微博是经过了专业认证的,上面显示的就是聂德昌教授的徒弟; 而方志明在赵启辉的采访中,也明确表示,在灾区救援的过程中,他和霍思宁互相帮助,救治了一个凝血功能障碍的孩子,在救治过程中,霍思宁用的,就是和她师父聂德昌共同研制出来的特效药。 但是,现在陈梦馨却公开表示,自己并不认识霍思宁,而且霍思宁也并非聂德昌教授的徒弟。 这下,大家都迷糊了,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霍思宁是故意撒谎的吗,还是说,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假的,根本就是霍思宁故意找人做出来的? 那边四处碰壁的葛鑫铭看到这情况,倒是一阵狂喜,还以为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正想要打电话给几个圈子里的朋友帮忙查一下那个陈梦馨的电话,然后去调查一番。 结果却没有想到,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联系上陈梦馨的时候,就已经有记者直接采访到了聂德昌教授本人。 聂德昌一开始还不知道网上出现了这样的事,在记者说明了来意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很是激动地问记者: “霍思宁真的跟别人说她是我的徒弟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总算是让我抓到把柄了,这回我倒要看看这丫头要怎么拒绝我!” 那记者听到聂德昌这话,顿时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有人冒着您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您不生气吗,为什么我听您的口气,好像还挺高兴?” 聂德昌笑着解释道:“要是别人,那我肯定会追究责任,但是这人是霍丫头的话,我是求之不得啊。霍思宁这丫头在医学造诣上很有天赋,事实上,早在两年前,我就曾经多次对她提出过要收她为徒,这两年我也没少问她这个问题,但是这丫头没有一次不是拒绝我的。” “这两年,在这丫头手里面,经手了有几个特殊的病人,都是我感觉非常棘手的疑难病症患者,就连我跟另外几个专家都束手无策,但是这丫头却将患者的病给治好了。” “我跟这丫头年纪相差不小,但是论起医术,她在某些方面只怕造诣比我还要高,我跟她的关系,亦师亦友,真要论起来,谁当谁的师父还真不一定,所以,她肯在外面承认自己是我的徒弟,这事儿我求都求不来呢,哪里还会生气?” 记者在听完聂德昌的这番话后,震惊不已,但是秉承着职业的素养和道德,这个记者还是将电话采访到的聂德昌的澄清录音给放到了网上。 这则录音一出,网友们顿时瞠目结舌,就连之前对霍思宁的身份表示质疑的陈梦馨,也是一阵沉默,再也不敢对霍思宁提出任何的质疑和不满了。 经过这么一场风波,网友们也渐渐变得理智起来,不少人开始意识到,网络暴力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普通人在网络上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会被利用。 1826.第1826章 全民侦探 而与此同时,有关霍思宁诈捐的事情,却还并未停歇,虽然霍思宁成功挽回了自己的正面形象,但仍然有不少记者钻牛角尖,希望能够探知,霍思宁在从地震灾区回来后,究竟准备给青雅方面捐多少钱,是不是真的有所谓的八千万。 霍思宁原本还想着将她做基金慈善的事情给瞒着,但是她的这个想法,经过了这一次的诈捐门之后,彻底发生了转变。 她做慈善并不是为了炒作,但是却也不愿在自己倾尽所有之后,还背负着一个骂名。 当然,关于美人基金的事情,不应该由她说出来,换成其他的人来说,更容易被大众所接受。 黄菡芸是这方面的好手,她和刘成商议过之后,决定亲自赶往青雅,采访一批美人基金的受益者,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自己的真实感受,更真实也更具有可信度。 不久之后,微博上就出现了好几个有关美人基金赈灾的视频,在顾叙找了一批水军进行炒作,再加上陈玉在宣传部耍了一点小手腕之后,很快,这个“美人基金”就被顶上了热门话题,并且成功引起了众多网友的关注。 “这个美人基金是干什么的啊?怎么忽然冒出来这么个东西?” “搞慈善的,现在青雅那边地震,估计是想募捐吧。” “现在这种慈善基金组织不知道多少,都是想假借慈善的名义圈钱,青雅这么乱,这些人还想要发死人财,真是太恶心了!” “楼上的,你这话太偏激了,看一下视频吧,这个美人基金好像并不是募捐,也不收外来资金注入。” “不收外来资金注入,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他们靠什么吃饭?” “我刚刚特意去这个美人基金官网看了,我靠,这个基金会好牛,所有资金流向全透明,连运输费用明细都标得清清楚楚!” “我也看了,这个基金会是今年才建成的,运行了不到半年,但是受益的人就已经有上千人了,都是一些贫困智障儿童和大学生,看起来很正规的样子。” “哪有什么正规的民间基金会,你真以为这世上有人做慈善不求回报?做账而已,这种东西都是假的,谁不会?我看这个美人基金指不定就是某些官员用来洗黑钱的机构!” “我来辟谣,我就是会计,我也看了美人基金的账务,并没有任何问题,资金全透明不说,物资也是按照当前的市价来,就拿这一次青雅的赈灾物资来看,哇哈哈矿泉水八毛一瓶,方便面两块五一桶,这样的价钱,绝对是批发价,比咱们零售买的还便宜,这绝对是良心企业了!” “听你们这么说,我对这个美人基金倒是感兴趣了,我也去看看!” 一群网友在微博上议论纷纷,一时间组成了一大批的观光团,跑到美人基金的官网上去浏览。 一开始大家还不相信,结果在看到每一个资金流向的最末端,都紧随着一个附件,是善款受益者的所在地址以及姓名照片等,看到这儿,大家终于确信,这个基金会没有问题,并不是网友口中质疑的黑心机构或者洗钱组织。 网友们从质疑到赞誉再到疑惑,慢慢地,就有人将关注点落在了这个美人基金本身上,有人终于忍不住提了出来。 “这个基金会好像真的不是盈利性质,所有的钱都落到实处了,他们官网上还挂出了新的慈善计划,准备在青雅眉山地震灾区捐款三十亿,用于受灾的孩童和老人安置,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如果真是一个民间组织的话,这三十亿,是从哪里来的?” “三十亿,我的妈呀,这么多钱,真的假的啊,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刚刚有人说洗黑钱我还不信,现在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不会真是洗黑钱的吧?” “楼上的你傻吧,真要是洗黑钱的话,哪个企业会这么傻不拉几地将多少钱给挂出来?不会闷声不吭地发财么?” “你们别吵了,我发现了一件大事儿!刚刚我去这个美人基金官网浏览的时候,在这个网站的最底下,发现了三个关联的企业官网,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什么了?快说!” “这个美人基金的关联网站,分别是冠玉美人、调香美人、还有红伞美人的官网!” “这几个官网都有美人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啊?” “bingo!楼上的你真聪明,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就查了一下,这个冠玉美人是卖翡翠的,调香美人是卖香料的,红伞美人是一个保全公司,这三个公司的法人代表,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谁啊?” 网友们看到这儿,顿时面面相觑。 下面很快就有人贴出了答案,是三张公司的具体信息表截图,每张图片的第一行都被人画上了鲜明的红圈圈,圈住的是一个人名。 ——霍思宁! “这几个公司都是霍思宁的?” “只有那个冠玉美人还有另外一个合伙人,其他的公司都在她的名下。” “我去,我感觉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几个公司都是霍思宁的,这个美人基金,该不会也是她弄出来的吧?” “楼上的,你应该是真相了,我给你们看看,我刚刚查出来什么了!” 一个网友激动地将一张图片给发了出来,神神秘秘地道: “我是冒着被辞退的风险发出来的,鄙人在帝都工商局上班,刚刚你们提到霍思宁,我就想起来,年前的时候,我这儿经手了一份文件,就是跟你们刚刚说的美人基金有关的!” “这个美人基金,率属于美人集团,这个集团上半年才刚刚办齐手续,在这个集团旗下,刚好挂着你们刚刚说的三家公司,这个美人基金,也是属于美人集团的慈善机构。” “这个集团,法人和所有人就只有一个,就是你们说的魔术小姐霍思宁!” 1827.第1827章 缅甸将军力挺 这个消息一出,网上顿时掀起了一股全民侦查的浪潮。 “我打电话确认过了,美人集团的确是在帝都注册的!” “这个红伞美人是个保全公司,我堂哥就在这个公司工作,他是退伍军人,是被上面召回的,现在就在帝都上班,据说公司福利非常不错。” “哈哈哈,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我刚刚查了这个红伞美人公司,发现这家公司并没有与别人公司有业务往来,他们是专为一家私人收藏馆服务的,所以我又查了这个私人收藏馆,结果发现,这个还在筹建中的私人收藏馆,所有人竟然也是霍思宁!” “我也发现了一件事儿,调香美人跟香奈公司合作非常紧密,看样子应该有业务往来!” “我去,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去年香奈公司忽然跟冠玉美人合作,捆绑销售新季度的产品,当时大家不是都很好奇和质疑,为什么香奈公司会忽然跟华夏国内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合作吗?如果调香美人跟冠玉美人都是霍思宁的产业的话,那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香奈会甘愿做冠玉美人的垫脚石了!” “楼上的,你的意思是,香奈有求于调香美人,所以作为妥协,才会与冠玉美人合作?” “我觉得这个猜测十有八|九,因为我就在法国,去年我隐隐地就听说,因为F国大火,揽香脂原料供货链断裂,香奈曾一度陷入原料危机,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问题又忽然解决了。这个调香美人是香料供应商,所以我猜测,很有可能是调香美人给香奈提供了揽香脂供货渠道。” “……” 一群人从网上寻根溯源,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放过,霍思宁一边刷新微博,一边看得瞠目结舌。 不然为什么要说高手在民间呢,这些网友,一个个都是名侦探啊,这也能分析出来,真是太牛了。 所有的证据串联起来,就算再笨的人也意识到不对了。 之前他们很多人还在霍思宁的微博下质疑霍思宁究竟捐了多少钱,殊不知,霍思宁早就先他们一步做慈善了,而且人家不声不响地就弄了一个基金会,既没有炒作宣传,也没有借用这个机构来圈任何人的钱,完全就是自己在默默地做,甚至不求名利也不问因果。 有记者发现了这样一条大新闻,也试图打电话给霍思宁,希望能够采访霍思宁做一个关于美人基金的独家专访,但是却被霍思宁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她的本意,也不过是希望能够让媒体大众知道,她并非冷血之人,也做了善事,表明了这样一个态度就好,至于采访和报道这种事,就算了吧。 只是,在这一路都是赞誉的过程中,总是少不了有几个搅屎棍,原本就被顾叙打压得抬不起头的葛鑫铭,终于是沉不住气,有些狗急跳墙了,花了钱找了几个水军,试图引导舆论。 所以,没多久,就有不和谐的声音传了出来。 “霍思宁是官方的人,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如果不是靠家族庇荫,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不说美人基金前面自助的那些人到底花了多少钱,就说现在美人基金官网上挂的那个计划,为灾区捐款二十亿,这些钱,怎么来的,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这些当官的搜罗了这么多民脂民膏,最后随便给一点福利,披了一个慈善的外衣,就让你们这些人跪舔,真是太可笑了!” “……” 葛鑫铭的用意,本就是为了抹黑霍思宁,给顾家添堵,不得不说,葛鑫铭在新闻界混了这么多年,的确是很了解华夏人的一些心性,对新闻的走势以及行业规则也非常熟悉。 网友素质参差不齐,有很多并没有判断是非的能力,完全就是跟随着舆论走,人云亦云,如墙头草一般跟风,他的这个策略立竿见影,有几个人煽动,立刻就让一大群的网友信以为真,原本平息下去的苗头,又一次浮了上来。 若是那资金真有什么问题,恐怕霍思宁就要自乱阵脚慌了神了,只是葛鑫铭也不想想,如果是黑钱,霍思宁敢这么大喇喇地拿出来受人诟病么,她又不是傻子,就算想要自杀,也不会选这么一个钝办法! 所以在葛鑫铭引导舆论的过程中,顾叙那边就忙不迭地联系了巴达桑,将情况说了一遍。 巴达桑这人也很仗义,一听说霍思宁可能有麻烦,立即就表示愿意替霍思宁澄清,然后就让他手底下的人录制了一份视频发给了顾叙。 就在网上质疑声一浪高过一浪,很多人都怀疑霍思宁是不是美人集团的傀儡,真正的受益人另有其人的时候,一个新的视频从《人民日报》官博发了出来。 视频里面,巴达桑身穿一身笔挺的缅甸军装,正襟危坐,目光直视着镜头,一字一顿地将事情娓娓道来。 视频播放的过程中,已经有懂缅甸语的人紧跟着就做出了翻译字幕,很快,这个视频就传播了出去。 ——我是缅甸将军巴达桑,我今天站出来,是想给我们巴达家族的朋友和恩人,做一个公开正面的澄清。 ——一年前,霍小姐来缅甸参加仰光公盘,我有幸跟她成为了朋友,之后霍小姐用她专业精准的赌矿能力,为我们家族赌到了一座翡翠玉矿,这座玉矿极具开发价值,所以我们双方约定,这个玉矿,以双方各占一半股份的形式,共同开发。 ——这座玉矿的价值,目前来说,无法估量,但是绝对超过了六十个亿。 ——然而,因为贵国突遭大难,霍小姐忽然对我提出,愿意以低价将翡翠玉矿的一半股份转让给巴达家族,只希望在最快的时间内兑换成物品和资金。 ——事实上,我一开始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感到十分震惊,以为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然而,当我亲自抵达青雅灾区,看到那些灾民们受到的苦难之后,在深表遗憾的同时,也能理解霍小姐这么做的原因了。 1828.第1828章 不接收外来捐款 ——霍小姐卖掉一半的玉矿股份,就为了给那些受苦的民众一点温暖和关怀。这样一个无私奉献的人,我不希望有人去质疑和污蔑她。 ——所以,我今天在这儿,希望能够还她一个清白,那三十亿,是巴达家族支付给她的,只想让大家明白一件事,这些钱,都是霍思宁小姐干干净净凭自己的本事得来的,希望各位能够还这个善良的姑娘一分清静,她,值得每一个人尊重。 这个视频一出,网上顿时一片静默,没有人说话了。 换成任何一个人,在得知一个女孩卖掉资产做慈善,一出手就捐出三十个亿这样劲爆的新闻之后,都会感到震撼和不可思议。 如果这件事是从其他网友口中爆出来,估计早就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但是这话却是从一个缅甸将军口中说出来,而且还是经过《人民日报》发出,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去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了。 《人民日报》本身代表的就政府和官方的权威,《人民日报》率先开口,这就表明,这件事绝对是真实的,没有一点水分。 这下,葛鑫铭找的那些水军小号谁也不敢乱说话了,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个时候大势已去,再想要搅浑这一池塘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妈的,这生意做不了了,姓葛的,剩下的钱老子也不要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那批水军的领头人直接给葛鑫铭打电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葛鑫铭也感觉这脸打得太快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姓霍的女人,居然是这样一个疯子,那可不是三十块钱,是三十亿啊,有这么多钱,干点什么不好,这女人竟然就这样捐出去了,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想到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被挥霍,葛鑫铭又是嫉妒又是恼恨,好像那是花的他自己的钱一样肉疼。 在葛鑫铭看来,霍思宁的这种行为,根本就是无法理解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若是有这么多钱,他绝对要干一番大事业,哪里会像霍思宁这个女人一样妇人之仁,这女人简直就是个傻子! 葛鑫铭不能理解的事,很多网友也无法理解,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崇拜霍思宁,能够舍得下这么多钱,这个女人真的是太豪爽太洒脱了! 不仅如此,还有人嫌三十个亿的冲击不够大,之后吴均代表美人集团公开公布了一则上半年的企划书,在上面明确标注了,美人基金成立伊始,就是定位为贫困儿童、上学难的莘莘学子,还有孤寡老人,基金会为非盈利性质,资金来源,为美人集团下的冠玉美人(霍思宁所有部分)、调香美人以及红伞美人的全部盈利。 看到这个全部盈利之后,众人更是瞠目结舌。 那三十亿的翡翠矿转让资金,还是一次性的买卖,但是这个冠玉美人、调香美人和红伞美人可是每天都在盈利,以目前这几家公司的发展情况来看,这三家每年的盈利收入总和,起码超过了两亿,这么多钱,都会交给美人基金运作,这绝对是一个大手笔啊! 这下,网友们不淡定了,一个个自动自发地跑到霍思宁的微博下面去留言,有道歉的,有赞美的,有询问她到底赚了多少钱的,还有诉苦卖惨希望能得到捐款的,不一而足。 当然,在这个里面,最多的就是询问,基金会的账号和捐款渠道的,很多人在看到霍思宁这样倾尽所有做慈善之后,对霍思宁这种大善的行为感到非常佩服,同时心底里也激发出了要捐款的念头。 自从早两年郭梅梅事件后,很多大众都对红加协会的信誉产生了质疑,青雅地震发生后,也有不少网友希望能够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给灾区人民捐款,尽一份自己的力。 但是想要捐款是一回事儿,可是谁都不希望自己捐的钱最后落到某些官员或者是二奶小三的手里面,变成LV包和玛莎拉蒂跑车。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财务公开透明可以寻根追溯的基金会,这些网友们顿时眼前一亮,尤其是这个基金会自己的老板就以身作则,率先捐了这多钱,让他们十分相信霍思宁的人品,觉得自己的钱捐到这样的基金会,也肯定会落到实处。 所以,网友们自动自发地询问霍思宁有关美人基金的捐款渠道,纷纷表示只要开通这个捐款渠道,他们都会将钱捐给美人基金。 不过是一天的时间而已,霍思宁的微博就要炸了,在她前面的那些微博动态下面,几十万的评论,全部都是问她捐款方式的,看得霍思宁是哭笑不得。 霍思宁在设立美人基金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接收外界的捐款,所以她并不打算开通捐款渠道。 不过,虽然她不打算接收外界捐款,但是却可以交给其他人来做。 想到郑丽香之前提出的义演,霍思宁觉得应该提一下,趁着现在网友这么热情,给义演打一下广告,也许可以让义演举办更顺利。 霍思宁给郑丽香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郑丽香的意见,征得了郑丽香的同意后,就将义演一事在微博上公开了。 ——美人基金暂时不接收外来捐款,但是如果大家信任我的话,可以来观看一个星期后《人鱼传说》剧组举办的义演活动,到时候活动现场有直接捐款和捐献物资的平台,大家如果感兴趣的话,都可以来献爱心。 这条微博一出,那些心心念念想要捐款的网友们顿时有些泄气,谁都没有想到霍思宁居然会拒绝现成的钱,不过很快,大家就又释然了。 霍思宁要真是看中钱,就不会做慈善,更不会把美人集团盈利的这么多钱毫不犹豫地捐出去,相比于那三十亿,他们这些普通大众捐的钱,不过是九牛一毛,多了也不多,少了也不少。 而且看得出来,这姑娘就是想简单纯粹地做慈善而已,不想牵扯那么多繁杂的关系,更不想给自己凭添烦恼。 1829.第1829章 代言 一个星期后,义演如期而至,《人鱼传说》剧组在经过了一系列的起起伏伏之后,又一次团聚在了一起。 电影的后期制作还在继续,不过听郑丽香的意思,电影已经提档,上映的日期就定在了情人节。 因为霍思宁在微博上提过义演的事,所以当义演开始的时候,整个会场座无虚席,连走廊上都站满了人。 很多人没有买到义演的门票,但是都从大老远的地方或坐车或搭乘飞机赶赴魔都,就为了给灾区捐款。 就连郑丽香都没有想到,一场义演竟然会办得这么火热,不过,当她看到看台下无数的观众举着写有霍思宁的牌子的时候,就知道,这些观众,估计绝大部分都是冲着霍思宁来的。 上官卓和谢瑜杏也来了,两人都知晓这段时间霍思宁发生的事情,为了给霍思宁澄清事实,谢瑜杏在微博上力挺霍思宁,还遭到了网友的围攻,甚至因此而失去了好几个产品代言。 霍思宁也是这几天听刘成说起娱乐圈发生的事情,才知道谢瑜杏这段时间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又是感动又是心痛。 她向来是恩怨分明的人,欠了谢瑜杏的人情,总要在其他地方弥补了,她才能安心,所以,在后台的时候,霍思宁忍不住就对着谢瑜杏提了出来。 “明年冠玉美人的产品代言?你是说真的?” 听到霍思宁提出让自己担当来年冠玉美人的产品代言人之后,谢瑜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就连那边郑丽香和上官卓都忍不住靠了过来,好奇地询问是什么情况。 霍思宁点了点头:“去年跟今年,冠玉美人的广告是我自己拍的,但是观众也会审美疲劳,所以公司也早有了新的提议,希望能够重新换一个代言人拍其他风格的广告。” “我到底还是太年轻,面嫩了些,有很多产品戴在我的身上并不合适,但是杏姐你知性稳重,翡翠饰品在你身上戴着,肯定相得益彰,会提升产品的美感,让更多的女性愿意购买我们的产品。” 霍思宁的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上官卓听了也深以为然,一旁的郑丽香更是连连点头道: “你说的没错,我看过你拍的广告,美则美矣,但是仙气太重了,普通人哪里戴得了你那些首饰,根本压不住啊。你找谢瑜杏拍广告代言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她本人就很喜欢翡翠首饰,气质也跟翡翠相宜。” 谢瑜杏倒是还有些犹豫,她知道霍思宁刚刚说的那些理由都不是胡诌的,但是恐怕霍思宁会选择她,更多的还是因为她跟霍思宁这一段时间关系亲近。 谢瑜杏心里很清楚,只怕前段时间她丢掉代言的事儿,霍思宁已经知道了,所以还才会提出来要给她代言,这是换个方式补偿她呢。 谢瑜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看了郑丽香和上官卓一眼,这才开口道: “宁宁,要不,你还是找别人吧,我的分量还太轻了,知名度也不够,你找我代言,对你们的产品宣传力度还是不够啊。” 霍思宁一见谢瑜杏这个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抗拒什么了,忍不住笑道: “杏姐,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拒绝我,但是我想说的是,你真的想多了,你在娱乐圈这么多年,隐藏的路人粉无数,缺的是一个出头的机会而已。” “再说了,你能为了我做出牺牲,我这个朋友若是看你落难不伸出援手,那岂不是太过无情无义了?难道你真的希望你真心交往的朋友,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白眼狼吗?” “一个代言而已,你也不必有这么多思想负担,我相信杏姐你的能力,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谢瑜杏倒也不是扭捏的人,她性情豁达,直来直去,不喜欢那些弯弯道道,听到霍思宁这样说,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便点了点头,笑道: “那我就接了,到时候真要效果不好,你可别怪到我的头上啊。至于代言费的话,就算了吧,你那产品我是知道的,能接到你们公司的代言,对我来说肯定是百利无一害,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霍思宁一听谢瑜杏这话,顿时就虎着脸,不高兴地道: “我要是让你做白工,那传出去还不知道要被人怎么笑话呢,再说了,你以后还是要在圈子里混,别人要是知道你在我这儿是零薪酬,回头你再接其他代言,怎么喊得起价钱?” 谢瑜杏还想再说什么,霍思宁却是怎么都不肯听了,摆摆手道:“我如果不请你,要去请其他人,还不是一样要费心费力费钱,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咱们的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这不冲突!” 说着,霍思宁就对着一旁的杨素心道:“素心,你让你们公司的人跟我的经纪人刘成联系,代言费按照一级来,具体的细节,让律师去敲定。” 杨素心这段时间都在为谢瑜杏丢掉了代言的事儿发愁,这会儿听到霍思宁说给谢瑜杏冠玉美人的代言,而是代言费按照一级来算,顿时眼前一亮,整个人都来了精神,点头如捣蒜一般,急急忙忙地就跑出去给公司打电话汇报这个好消息了。 那边谢瑜杏在听到一级代言费之后,双目顿时圆瞪,很是不高兴地道:“你这丫头真是胡闹,什么一级代言费,我就是一个三线小明星而已,你这么弄,是不是寒碜我?” 霍思宁却是一点也不以为意,反而是笑嘻嘻地插科打诨:“什么叫寒碜你,我这叫做祸水东引,你是不知道,我被这广告代言给弄得早就烦死了,每个季度都要拍新的广告,我是最不耐烦在镜头下面摆各种POSE了,现在你肯接手,我就算是脱下一个大担子了,好姐姐,你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你忍心妹子我再承受这样的折磨吗?” 谢瑜杏见霍思宁一边双手合十各种求饶,一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好像那冠玉美人的代言就是洪水猛兽一般,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开了。 “你就胡说吧你。” 1830.第1830章 义演 谢瑜杏知道霍思宁这是在帮她,但是经过霍思宁这么一闹,她却是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只是心里却是记着霍思宁的恩情,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霍思宁的手,叹道: “宁宁,你给我这个代言,我接下了,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说明白,我跟你交好,不是为了这些东西来的,我是真心欣赏和钦佩你的为人,希望能够跟你做知心朋友。所以以后这样的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并不希望咱们俩之间单纯的关系,扯上金钱利益这些不纯粹的东西,那会让我凭增烦恼和负担,以后面对你的时候,也会很尴尬。” 听到谢瑜杏这话,霍思宁才意识到她这个突兀的决定有些鲁莽了,谢瑜杏跟苏青青白亦珊那些人不一样。 这个女人能在娱乐圈打拼这么多年,凭借真本事在这个大染缸里面立足,自然有独属于她的骄傲和自尊,她不依附任何人,所以才能在娱乐圈硬气地挺直腰板为自己而活。 如果是苏青青,肯定会欣然接受她的好意,然后又继续没心没肺地跟她混在一块儿,欢欢喜喜地做个混吃等死的米虫; 但是谢瑜杏跟她的关系,更像是平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她可以在朋友受难的时候两肋插刀挺身而出,但是绝对不会轻易地接受这样像是同情一般的施舍。 想到这儿,霍思宁的脸色也尴尬起来,她不大好意思地看了谢瑜杏一眼,讷讷道:“抱歉,杏姐,我……我以为……” 谢瑜杏笑看着霍思宁,摆摆手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事实上,我也的确期望能够有一个出头的机会,你的这个代言够分量,而且来得恰到好处,我要是真拒绝,那就是不识好歹了。有了你的这个代言,我估计往后的日子,我会变得很忙了。” 说到接下来会忙碌的时候,谢瑜杏的眼底眉梢都是笑意,看样子,对于来年的事业小高|潮,谢瑜杏也充满了期待。 看到谢瑜杏并未介意自己的鲁莽行为,霍思宁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笑了笑,道:“忙起来还不好么,趁着年轻多赚点钱,等老了,咱们就什么都不管,一块儿环游世界去。” 谢瑜杏斜乜了霍思宁一眼,道:“环游世界吗?我确实要等老了才有这个可能性,但是你现在就可以启程了,一下子就捐掉了三十个亿,有这些钱,你还有你儿子孙子环游世界都够了!” 霍思宁知道谢瑜杏这是在调侃她,忙举手求饶:“我这不是都捐出去了吗?这不,我现在身无分文,都快成穷光蛋了,要不努力赚钱,以后连儿子的奶粉钱都没有呢。” 谢瑜杏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霍思宁,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你没钱,老娘信了你的邪! 确定谢瑜杏接下了冠玉美人来年的代言之后,郑丽香和上官卓都纷纷向谢瑜杏道喜。 一级代言,意味着高达千万的代言费,这样的代言,就连上官卓手头上也只接了一个,而且还是国际大品牌。 霍思宁有这样的手笔,上官卓很是吃惊,不过想到这姑娘一出手就捐出几十个亿的土豪行为,他就又觉得不奇怪了。 以这姑娘不按常理出牌的作风来看,她能拿出一千万的代言来补偿谢瑜杏,也不足为奇,毕竟谢瑜杏在诈捐门风暴中心的时候,曾经为了她挺身而出,替她说了那么多好话。 不过,上官卓对谢瑜杏能有这样的机遇和造化,也感到十分期待。 冠玉美人代言在央视斥资数千万,在黄金时间段都占据了十多秒的时间,谢瑜杏接下这个代言,未来的曝光度肯定低不了,到时候很有可能直接翻身,冲上二线甚至一线也说不定。 看样子,来年娱乐圈又将会是风起云涌,明争暗斗的一年了。 义演开始,上官卓作为打星,当然是在舞台上表演了武术,一手咏春拳打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非常养眼,看得台下不少上官卓的女粉丝直冒星星眼。 谢瑜杏和另外几个女星合作唱了几首歌,还有工作人员表演小品的。 到霍思宁这儿,自然就是魔术了,霍思宁事先找了小范几个孩子过来,让这些孩子也跟着一块儿出场,其实不过就是递一递道具而已,但是这几个孩子都是一脸的兴奋,显然他们都很期待如此近距离地观看霍思宁表演魔术。 霍思宁的魔术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彩,从玫瑰花到和平鸽到大变活人,每一个环节都获得了很多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 而在这个欢呼声中,黑炭千呼万唤始出来。 这一回,黑炭不再是被关在笼子里,而是叼着一个摇篮,比春晚的时候更加魁梧高大的身躯,让观众颇为惊喜。 在这个大块头叼着的摇篮里面,躺着一个孩童,正安详地沉睡着。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霍思宁会有这么一招,大家都好奇的看向摇篮中的孩子,不知道霍思宁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霍思宁笑着接过了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缓缓开口道: “青雅地震发生后,我没有离开,因为我永生难忘,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死亡,感受到绝望。” “各种各样的残骸,没有擦拭干净的鲜血,断手断脚的残疾人,还有死亡线上挣扎的落难者。这个中种种,都让我感受到了灾难的可怕。” “但是,短短十天的救援活动,我又体会到了人性的坚强和希望,亲人团圆,生命得救,还有很多让我感动的点点滴滴,都让我深深感受到了,爱是多么的无私和伟大。” “这个摇篮里睡着的孩子,就是我当初跟随救援部队,在西城水库救上来的一个,他只有一岁,却已经经历了生死,他的妈妈为了救他,将他压在身下,只身一人硬生生受着断壁残垣的碾压,只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活下来。” “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在那位伟大的母亲身边,有一只非常旧的诺基亚手机,上面有一条编辑好没有发出去的短信,上面写着这样一段话!” 说着,霍思宁手上一晃,一只破旧的诺基亚手机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1831.第1831章 对簿公堂 大屏幕上,很快就对那只诺基亚手机界面进行了大特写。 当看清楚大屏幕上显示的那一行字是什么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泣不成声。 亲爱的宝贝,如果你能活着出去,一定记住,妈妈爱你! 这是一个母亲临死前对孩子最真挚也最无私的爱,伟大而纯粹,无法不让人动容。 看到这一幕,原本一直还存着质疑,认为霍思宁是在作假炒作的那些人,也终于明白过来。 有过这样的经历,霍思宁那倾其所有做慈善的行为,似乎也变得并非不是不能理解了。 想来,任何人在亲身经历了地震之后,又目睹了这样伟大而无私的母爱之后,都会生出一股冲动,渴望能够护住这位母亲,不,是千千万万个伟大的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孩子,给予他们安稳平静的生活吧。 义演进行得非常顺利,尤其是最后霍思宁压轴的这个节目,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不只是现场那些观众纷纷捐款捐物,就连网络上看到霍思宁表演魔术的这一段录制视频的网友们,也都大受震撼,纷纷表示要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霍思宁不收捐款,那些网友们就寻找其他的途径,红加协会为了挽回自己的正面形象,这一次也破天荒在微博上发出了声明,会将募捐到的每一笔善款都落到实处,并且公开透明地在官网张贴善款明细,做到有根可查,有据可依。 这个声明没有推卸责任也没有任何狡辩,但是却比以往红加协会发表的任何一条微博都更容易让网友接受,也更容易博得观众的好感。 很多网友在红加协会的官博下留言,纷纷表示: “暂且再信你一次!” “作为官博,希望也能够有底线,不要让民众对你们失望!” “但愿你们能说到做到!” “……” 网友们显然对红加协会还抱有质疑,但是相比其他民间慈善基金会,大家还是愿意相信官方机构,所以,在经过诈捐门和霍思宁的裸捐事件后,很多人又重拾信任,将钱捐给了红加协会。 红加协会会长李文平得到消息,郭梅梅事件之后一直就沉郁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了几分,总是板着的脸上,也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 “顾家这个媳妇儿,还真是个狠人啊,这一招釜底抽薪,可算是将咱们给坑惨咯。”副会长陶成志面上露出了苦笑,却又说不出霍思宁的错来。 李文平一听陶成志这话,眼神里锐利的神色一闪而过:“你懂什么,这是好事儿,自从上次那事儿后,你以为上面还会任由协会再这样恣意发展下去吗?早就有人盯着了。” 陶成志一惊,猛地就抬头朝着李文平看了过来。 李文平抽出了一份机密的红头文件递给陶成志:“这个文件下来有好几个月了,但是我一直压着,就是怕下面的人闹,到时候就不可收拾了。本来我还打算循序渐进,一步步来,就怕会引起下面那些人的反弹,这一次顾家这媳妇儿倒是给了咱们一个合适的机会,有这个由头在,协会的机制改革,完全可以提上日程了。” 陶成志低头看着那文件,越看越是心惊胆战。 李文平似是看出来他的心思了一般,嗤笑一声,道:“老陶啊,活了大半辈子,你还没看明白吗?社会已经不同了,咱们也老了,半个身子都入了土,将来真要长眠,可不能让那些后背戳着脊梁骨骂,那你能在地底下睡得安稳?那些蛀虫,不整治干净,以后这红加协会真要垮了,骂名就得咱们俩担着,这可是关系到咱们,还有咱们子孙后代的大事儿!” 陶成志一怔,愣了两秒后,这才笑开,暗道自己真是魔怔了,活了这么大岁数,居然连这点事儿都没想明白,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说得对,是我老糊涂了,这事儿刻不容缓,咱们协会内部,的确是该清理了!” …… 霍思宁并不知道,因为她捐款和建立美人基金的事儿,会引发红加协会内部机制的大洗牌,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因为这事儿本身就跟她没什么关系。 地震一事一直忙活到十二月底,圣诞节也悄然而至。 然而,就在圣诞节前两天,却传出了张紫艺和原来的娱乐公司解约的消息。 这件事闹得很大,最后双方甚至起诉到了法院,俨然一副要对簿公堂的架势。 自从上次诈捐门事件后,张紫艺就沉寂了下来,再也没有了消息,娱乐圈瞬息万变,尤其是像张紫艺这样的一线巨型,发生这样的大事儿,对她事业的打击不小。 要不是后来有霍思宁的八千万诈捐在前面挡着,只怕张紫艺就要被网友骂死,直接就跌入谷底,再也爬不起来了。 不过,就算霍思宁转移了观众的注意力,诈捐这样的大事儿,仍然是让张紫艺跌下了神坛,成为了一个不可洗白的污点。 这也是为什么,张紫艺不惜强制解约,支付巨额的违约金,甚至对簿公堂,也要离开她现在所在的娱乐公司的原因。 霍思宁也从郑丽香那儿隐隐地了解到了一些,事实上,张紫艺那一千万,是真的捐了,但是她的钱是交由经纪人打理的,并非她本人亲自监督,所以那个经纪人吞了那笔钱,甚至还以张紫艺的名义向张紫艺所在的娱乐公司预支了不少钱,之后,这个经纪人就逃之夭夭,直接潜到国外去了。 明明捐了钱,最后却还是落得了一个骂名,张紫艺的下场,比霍思宁也好不到哪儿去,霍思宁至少还有人给她正名,但是张紫艺这边,却只能自尝苦果,这让她如何能忍,所以一怒之下,就将所在的娱乐公司告上了法庭。 因为那名经纪人就是娱乐公司指派给她的,所以张紫艺认为娱乐公司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是娱乐公司却认为,雇佣经纪人服务于公司旗下的艺人,这本身无可厚非,是因为张紫艺过分信任经纪人,才导致了这一次的事件,所以娱乐公司不愿意承担这一次的责任。 就是因为双方争执不休,最后越闹越大,只能法庭相见。 1832.第1832章 李峻的邀请 听到这些隐秘后,霍思宁也不免唏嘘。 不过,她跟张紫艺交集并不多,在《人鱼传说》剧组的时候,两人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并不如她和谢瑜杏来得亲近,所以对于张紫艺的遭遇,她深表同情,但是却并不会圣母到去挺身维护。 毕竟,能在娱乐圈这种地方混到一线巨星位置的人,都不可能是那么单纯好骗的,在这个事件里面,张紫艺跟她所在的娱乐公司,到底是谁对谁错,这得法院说了算,不是她这样一个局外人可以置喙的。 霍思宁对于圣诞节这个日子其实没多大的感觉,毕竟这玩意儿是从国外传过来的,而且魔都也不下雪,听这那华不华洋不洋的铃儿响叮当,霍思宁还真没多大的期待。 不过,越姝雯显然更习惯洋人的节日,她毕竟是在米国长大的,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大约就是圣诞节了,因此在圣诞节快要到来的时候,她就跟个小蜜蜂一样张罗起来了,显然很重视这个节日。 霍思宁也不在意,别墅交到越姝雯手里面,随便她折腾,钟小幺和苏青青也加入到了越姝雯的行列,圣诞节还没到,几个人就跟蝴蝶一样在别墅里面上上下下地布置起来。 只是,这三人忙活了几天,却是白忙活了,因为圣诞节前一天,霍思宁就接到了李峻的电话,电话里面李峻邀请霍思宁前往米国参加他生日宴,顺便过圣诞节。 霍思宁跟李峻关系还算熟稔,但是跟李家其他人就没什么接触了,所以对李峻打来的这个电话,霍思宁只觉得莫名其妙,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 李峻似乎也早就料到了霍思宁会拒绝,笑着解释道:“知道你会拒绝,不过这一次,其实并非我邀请你,而是我爷爷想要见见你。” “你爷爷?”霍思宁一愣。 李峻在电话那头点头道:“对,我爷爷之前就听我提起过你的事儿,这段时间又从亚德里恩伯爵那儿得知,你用十多张毕加索的画作从伯爵先生那儿交换了一批华夏古董,对你很是好奇,所以希望能够见你一面。” 霍思宁其实并不想跟李家那边有过多的接触,但是李峻都这样说了,她再推辞,就显得有些太不知礼数了,所以在略迟疑了几秒后,她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好,那我去。” 那边越姝雯还在带着七宝布置圣诞树上的装饰物品,霍思宁直接摆摆手道:“不用折腾了,咱们不在魔都过圣诞节。” 越姝雯闻言一顿,抬起头来诧异问道:“你要去帝都吗?那你去啊,你跟你家顾先生过二人世界,我们几个在魔都过就好了嘛,正好少了几个电灯泡。” 霍思宁一阵无语:“谁说我要去帝都了?” 越姝雯愣了愣:“不去帝都你去哪儿?”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着越姝雯:“去你未婚夫那儿!” 越姝雯怔住,旋即脸色大变,眼神闪烁了几下,迟疑道:“你要去参加李爷爷的寿宴?” 越姝雯知道李峻爷爷的寿辰,霍思宁一点也不奇怪,不过越姝雯一下就猜测到了她去米国的目的,倒是挺厉害的。 李峻和越姝雯的婚事,据说是越姝雯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就跟李家人订下来了的,所以在越姝雯的父母意外去世后,李家对越姝雯也是多有照顾。 不过越姝雯对李峻显然并没有情|爱方面的想法,更多的是将李峻视作兄长,所以,在她从神墓寨后山的地下迷宫里逃脱之后,当知道了父母死亡的真相,她就毅然决然地回了米国,解决黄家留下的那些恩怨,又夺回了越家父母留下的家产,最后又亲自上门,向李家长辈道清了原委,并且解除了与李峻的婚约。 李峻这些年对越姝雯也更多的是视为跟班和妹妹,并未男女之情,李家长辈见强求不得,不得已也只能同意了下来,维系多年的李越联姻,直接被切断了。 越姝雯将米国视为了伤心之地,索性直接离开了米国,来到魔都投靠霍思宁。 霍思宁一开始见到越姝雯来找自己,还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并不是多嘴之人,所以越姝雯在她家里住下来之后,霍思宁也没有提过要赶人出去这种话。 越姝雯在魔都住下之后,渐渐跟霍思宁变得熟稔起来,一直端着的大家族小姐包袱也终于放下了,本性渐渐暴露出来,慢慢地也对霍思宁敞开了心扉,将她这些年在黄家还有李家遭遇的一些事儿倒豆子一般倒给霍思宁听。 谋害越父越母的凶手黄先生被越姝雯给杀了,越家的家产也尽数追回,但是让越姝雯感到遗憾的是,那一本招致父母杀身之祸的《山海经》,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霍思宁手中也有一本《山海经》,所以她也很想知道,这个黄先生盗取自越父手中的那一本《山海经》,是不是跟她手中的这一本一样,然而,可惜的是,黄先生已死,线索也断了,越姝雯就算想找,也无处下手,只能遗憾作罢。 越姝雯早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回纽约那个伤心之地,但是霍思宁却又忽然接到了李峻的电话,并且决定去李家赴宴,这就让越姝雯有些犹豫起来。 这些年李家对她多有照料,越姝雯心里当然记得,只是她怕回到那个地方,又会触景生情,所以一直抗拒着。 霍思宁当然也清楚这姑娘的心理,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 “姝雯,你如果真想要放下,就要坦然地去面对它,越是逃避,你就越是躲不开,一辈子都要被这个阴影桎梏着,倒不如坦然去面对,你只有重新回去,正视这一切,你才可能放开,最后释怀。” 越姝雯知道霍思宁说的是对的,却咬着嘴唇没有表态,在踟蹰了几个小时后,她才终于硬着头皮同意了霍思宁的要求: “我跟你一块儿去!” 说这番话的时候,越姝雯的脸上露出了一副视死如归即将英勇就义的表情。 1833.第1833章 赴宴 带上越姝雯的后果就是,苏青青钟小幺七宝这几个人也跟着来了,霍思宁无奈只能带着这一群人浩浩汤汤地赶往彩虹机场,等到抵达纽约之后,李峻已经在机场等着了,看到霍思宁身后跟着的大部队之后,也不由得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峻哥。” 越姝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米国了,骤然见到李峻,顿时就有些心虚,迟疑了好几秒之后,才磨蹭到李峻跟前,讷讷地叫了一声。 李峻面色和煦地与霍思宁谈笑了几句,一偏头脸色却是倏地沉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越姝雯,直到越姝雯都感觉到有些沉不住气,急切地把腿想要逃跑了,李峻才幽幽地开口,冷冷地问道: “你还知道回来?” 越姝雯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但是在李峻那严厉深邃的目光瞪视下,她却一时有些词穷了。 “换掉了手机,卖掉了房子,连米国你都不呆了,你这是想要做什么,准备跟所有人都断了联系,以后再也不跟我们这些人见面了吗?” 越姝雯在李峻这一长串的质问下,只觉头皮发麻,急忙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一旁环胸看戏的霍思宁,似乎希望霍思宁能来帮忙救场。 只是,她万没有料到的是,霍思宁不但不帮她,反而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 “你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我劝她回来看看,也许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进米国这片土地了呢。” 这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李峻一听霍思宁这么说,脸上顿时阴沉得似乎要滴出水来了,冷冷地看着越姝雯,怒道: “既然都准备舍弃一切,那你还回来做什么,赶紧回华夏去吧,我这儿不欢迎你!” 说着,李峻就侧过头冲着身后的管家道:“李叔,去,给越小姐订回程机票,最好是立刻马上就起飞的航班!” 越姝雯脸色涨得通红,见李管家竟然真的听从了李峻的命令,转身就要往售票处走,顿时眼眶里氤氲出了泪光: “好嘛,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要不要这么凶,我不过就是出去散散心,想调整一下心情重新开始而已,我……我也没想过再也不回来了……” 后面那话越说越是小声,一看就言不由衷,李峻睨了越姝雯一眼,一点也不客气地就戳穿了越姝雯的谎言: “没想过不回来了,那你为什么要办移民手续,换成华夏国国籍?连你爸妈的忌日都忘了回来扫墓,你爸妈要是知道自己生的闺女竟然这么没良心,估计会气得直接从棺材里爬出来!” 越姝雯面色尴尬,尤其是在霍思宁钟小幺苏青青这些人的注视下被人训斥,她一时间只觉得又羞又窘,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李峻在教训了一番之后,见越姝雯的头越来越低,眼中的心疼和宠溺之色一闪而逝,很快,又板着脸开口了,语气里却到底是缓和了不少,道: “爷爷打你电话打不通,这半年没少派人找你,几天前还不停在念叨,说不知道他生日你会不会回来给他祝寿,你自己看怎么去跟他老人家请罪吧,我反正是觉得没脸,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办。” 越姝雯一愣,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了李峻一眼,见他面色没那么阴沉了,这才放下心来,知道李峻不会赶她走了,顿时有些纠结地道:“那,李叔那边……” 李峻掏出手机,给前往售票处给越姝雯订票的李管家打电话:“李叔,机票暂时不用买了,咱们回去吧。” 听到李峻这话,越姝雯心下顿时一松,狗腿一般地看着李峻,眼底眉梢都是谄媚讨好的笑。 对李峻和越姝雯的互动,霍思宁倒是觉得挺有趣,在上了李家的那辆商务车后,霍思宁就饶有兴致地在李峻和越姝雯的脸上逡巡,不时地泛起笑意。 到了李峻安排的酒店住下,越姝雯就乖乖地跟在李峻的后面回李家了,临走前,越姝雯还用幽怨的眼神看了霍思宁一眼,霍思宁哼了一声,对这个眼神视而不见,一点也不关心越姝雯的死活。 越姝雯心有不甘,一直挠着酒店的房门,可惜却是拗不过李峻的大力,最后连拉带拽得将人拖走了。 不知道越姝雯在李家是怎么说的,不过第二天霍思宁接到越姝雯的电话的时候,这姑娘声音里却很显然地轻快了不少,看样子是打开了部分心结,至少对李家已经不再抗拒了。 霍思宁来参加李家寿宴,自然也是要准备贺礼的,所以来之前,她就跟越姝雯打探了有关李家老爷子的喜好,问清楚了这个老先生的兴趣所在,才好投其所好,送出合适的寿礼。 因为亚德里恩跟李家老爷子关系不错,所以霍思宁也多少知道一点李家老爷子的事儿,这位老先生对华夏古董颇有研究,按照亚德里恩的说法,其造诣不比国际上那些华夏鉴定师差。 因着这个原因,霍思宁本来是想送一件她淘来的古董的,但是太次的她拿不出手,太好的自己又舍不得,挑来挑去也没挑到合适的,最后只能作罢。 好在越姝雯告诉她,李老爷子还钟爱自书自画,经常在书房里琢磨书法绘画,所以霍思宁在想了想之后,在她那私自截留的几块大红袍鸡血石里面,挑了一块上品凝脂大红袍。 这样的东西,在外面绝对有价无市,既然李家老爷子喜爱书法绘画,那肯定也需要一块极品印章,霍思宁相信,这块大红袍鸡血石,李家老爷子绝对会喜欢。 因为李家邀请的只有她一人,所以霍思宁也不好贸然将苏青青几个也带过去,所以在一番商量之后,苏青青自告奋勇地要带着钟小幺七宝去逛唐人街。 李峻又专门找了两个李家的保镖陪同,所以霍思宁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就让苏青青带着人去了,她则跟着李家的车一路前往李家庄赴宴。 1834.第1834章 琉璃李氏 李老爷子此次六十九寿辰,算是一个老人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几个极为重要的日子。 这其实是一个习俗,很多人说七十大寿,其实过的并非其实这样的整数。 老人做寿,逢十可称大寿,比如“五十大寿”“六十大寿”“七十大寿”等,但是这只是一个吉利的称呼,事实上,很多老人过寿,并非整数,而是过的四十九、五十九、六十九这个逢九的岁数。 因为九是十个数字里面最大的数值,所以很多地方为了讨吉利,形成了庆九不庆十的风俗习惯。 李家老爷子这一次庆的,正是六十九周岁寿辰,进七十岁,人生七十古来稀,所以李家对这个日子非常重视,寿幛、寿人、寿桃、寿戏等准备了全套,在米国这个洋人的世界里,居然还能如此尊重国内传统,倒是让霍思宁感觉颇为意外。 霍思宁原本还以为,会进入一个像是国内名流酒会一般的场地,结果发现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李家庄布置得很喜庆,也充满了华夏元素,到处都是张灯结彩,锣鼓齐鸣,和国内一些传统的寿宴别无二致。 李家在米国这边圈子里名气不小,收到了李家寿宴的邀请函,很多名流都前来捧场,其中不乏外国名流,骤然见到这样别致的寿宴,都感到很是新奇。 霍思宁在国内名气不小,但是在米国这边圈子里却没什么熟人,所以她在进了会场之后,一个熟人也没。 好在霍思宁也并不以为意,神情淡然地跟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到了二楼楼梯口接待处。 这里是专门接待客人送来的寿礼的,当然,这寿礼和国内不一样,不是以礼金的形式,是真正的寿礼。 这也是上流圈子才会有的习惯,在这样的场合,如果送礼金,一方面显得庸俗市侩,一方面也是对主人翁的不尊重,越是名流,越是看中名声,所以在这样的生日宴会上,送出的贺礼,必须是真正用心挑选的礼物,无论价值贵重与否,重要的是心意。 因为霍思宁是生面孔,所以在霍思宁到了接待处将礼品盒递给接待员的时候,接待人员有些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霍思宁对着那名接待人员笑了笑,在登记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霍思宁这个名字自从国际鉴宝大会之后,倒是在米国有了一定的名气,只是那接待人员一开始并未将她跟那个叱咤舞台的华夏鉴宝师对号入座,这会儿看到霍思宁写下的名字,顿时心下一惊,倏地就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盯着霍思宁看了好几秒。 在确认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那个霍思宁之后,那接待员顿时神情骤变,眼神里流露出惊讶和敬重来,笑道: “霍小姐,欢迎您,请这边走。” 对于这接待员前后接人不同的态度,霍思宁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想想,这不过是李家一个无关紧要的工作人员而已,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也就不计较了。 到了宴客厅,就看到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聚在一块儿品酒聊天了,霍思宁跟这些人不熟,所以也没打算凑过去,就径自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吃点东西,玩玩手机。 就在霍思宁百无聊赖,抬起头来想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来赴宴的时候,从正门又走进来几个人,看到那几个人,霍思宁顿时就愣住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中年男人,在那中年男人身后,分别跟着四个年轻人,两男两女,其中两个就是霍思宁认识的,在苏忠卿寿辰的时候有过交锋的李航和邢娇娇。 那一行人进入李家庄后,宴客厅有一大半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这几个人的身上,李航眼神中不可察的露出了几分傲慢和轻视,邢娇娇的脸上更是难掩得色。 琉璃李家人来赴宴,里面的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不多时,李峻还有他的父亲就急匆匆地从内院赶了出来,为首的那个老头见前来迎客的居然是几个晚辈,顿时眼神里流露出几分不快: “兄长呢?怎么不见他出来?” 李峻一愣,下意识地就和自己的父亲对视了一眼,微微蹙了蹙眉,道: “叔公,我爷爷在内院陪客呢,您几位跟我来吧,老爷子老早就盼着你们过来了。” 那老头听了这话,似乎是想发脾气,但是碍于在场这么多人在,不好发作,于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也没有看李峻一眼,径直就朝着里面走去。 霍思宁注意到了这一异状,不过这毕竟是李家人的事儿,她一个外人,不应该打听这些,所以也就将这事儿给抛到脑后了。 只是,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没过多久,李峻和越姝雯两人就齐刷刷地从内院走了出来,李峻阴沉着脸色,就连越姝雯表情也不虞,看起来不像是心情好的样子。 那两人在宴客厅环顾了一圈,这才找到角落里坐着的霍思宁,急忙朝着霍思宁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一到霍思宁这儿,李峻就不客气都端起桌子上的一杯红酒一饮而尽,只是就算这样,他的胸口还是起伏剧烈,看样子很是生气的样子。 霍思宁本来是不想知道这些大家族的事儿的,但是看李峻这样,又不好什么都不问,便随口地询问了一句:“怎么了?” 李峻不说话,越姝雯倒是跟倒豆子一样说了:“还不是因为李爷爷的胞弟,也不知道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家!你应该知道琉璃的李氏集团吧?” 霍思宁点点头:“这个我有所耳闻,据说这个李氏跟米国的李氏其实是一家,只不过是分支。” 李峻这会儿也忍不住开口了,不屑道: “什么分支,早些年他们在琉璃,跟米国这边的李家没认亲的时候,原本就是各过各的,也一直相安无事。那时候他们在琉璃,也不过就是小康之家而已,是那些人死皮赖脸地来求我爷爷,我家老爷子心软,梁家认祖归宗之后,想尽办法帮衬那边,才让那边也发展起来了,生意也小有起色。” 1835.第1835章 冲突 霍思宁不知道这两个李氏居然还有着这样的渊源,当下也不插嘴,任由李峻往下说。 李峻倒也没觉得这事算什么家丑,对着霍思宁这个外人照样将琉璃那边贬了个一文不值。 “帮了他们,他们如果感恩也行啊,可是那家人不但不知足,反而指望更多。早几年还藏着掖着,这几年越发贪婪了,简直是得寸进尺,他们甚至提出来要分我们这边四成的股份,理由就是一笔写不出一个李字,他们也是李家人,如果我爷爷去世了,他们也有资格继承李家的产业。” 霍思宁本来还在喝着手中的玫瑰花露,听到李峻这话,彻底喷了,险些呛着,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李峻,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琉璃李家到底哪里来的脸,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事实上,这一两年,我爷爷也已经看出来了,知道那边的人是什么性子,渐渐地也淡了下来,不再指望跟那边维系什么亲戚关系了,就想着这么不咸不淡地处着算了,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只是那边一点也不识趣,时不时地就要凑上来闹一闹,前阵子我爷爷就被那家人给气病了,这阵子还在养着,我们生怕我爷爷再看到那边的人生气,所以这一次做寿,我们压根就没有请琉璃那边的人,谁知道那些人居然不请自来,脸皮真是太厚了!” 霍思宁没有想到琉璃那边的李氏居然是这样的做派,她想起之前在苏忠卿的生日宴上那个李航的为人处世作风,言行举止间就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好像自己高人一等一般,处处贬低和鄙视别人,俨然一副暴发户的粗鄙样子,的确是上不得台面,这可能跟整个李氏的大环境影响有很大的关系。 再想想那个势利眼邢娇娇,霍思宁心下不由得暗叹了一声,果然古话说得一点也不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个极品总是那么容易看对眼。 不过,细想刚刚那几个琉璃人来到李家的态势,霍思宁又隐隐地有不太好的预感,只怕今天的这一场寿宴,不会怎么太平。 霍思宁和李峻越姝雯在一块儿坐着聊天,结果没过多久,那边李峻的堂妹李羽就带着李航邢娇娇几人凑了过来,看到霍思宁居然也在,那几个人顿时一愣,李羽的表情微闪,倒是没有说什么,那边邢娇娇和李航脸色却是沉了下来,尤其是李航,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几乎可以用阴翳来形容。 霍思宁也可以理解李航的心情,毕竟当初在苏忠卿的寿宴上,霍思宁可是一点也不客气地就戳穿了李航的谎言,将他送给苏忠卿的那块赝品鸾凤和鸣玉佩给贬得一文不值。 不过,这会儿霍思宁的关注焦点却不在李航和邢娇娇的身上,而是在他旁边站的另外两人身上。 这两人手牵着手,很显然是一对年轻情侣,霍思宁的目光就落在这对情侣中的那个女孩身上,在看清楚那女孩脸上脖颈上再厚重的脂粉也遮不住的暗斑之后,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没错,眼前这个女人,霍思宁也认识,这女人正是当初她在东洋的时候,在那个武士刀店遇到的那个极品琉璃女。 因为当时这个女人跟李航在一起,两人举止有亲昵,便让霍思宁误以为这两人是情侣,现在看来,她应该搞错了,李航虽然跟这个女人长得不像,但是这两人能一同来参加李家的寿宴,很有可能是亲属关系。 不过,不管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都不能影响霍思宁的好心情。 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身上那遮掩不住的旧疤痕,正是霍思宁的手笔。 当日这女人在武士刀店大放厥词,瞧不起华夏内地人,甚至还骂华夏人是支那狗,霍思宁一时愤怒,就出言训斥了这女人一顿,还不动声色地将一点痒痒粉撒在了这女人的身上以示惩戒。 现在看来,这个惩戒的效果还不错。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女人一眼,对晏枫给她的痒痒粉的药效颇为满意。 那个女人在扫过霍思宁的那张脸之后,也觉得面前这个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她一开始并没有想起来,在多看了霍思宁几眼后,她的脸色却是大变,显然也记起了当日在武士刀店被这个华夏女人叱骂的那一幕,顿时脸色一沉,面如寒霜地指着霍思宁,厉声道: “是你!峻哥,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李峻见那女人居然伸手指着霍思宁的鼻子,顿时就不爽了,沉声道: “这里是我家,是我爷爷的寿宴,宴请一个客人,还需要跟你解释吗?李燕,希望你能摆正你自己的位置,还有,手指着别人说话,琉璃李氏就是这样教你礼仪的吗,你还有没有教养了,要不要我来教你什么叫礼貌待人?” 原来这个女人叫李燕啊,果然是李家的人,估计不是李航的亲妹妹,就是堂妹妹了,霍思宁想起了之前跟在那个李老爷子的胞弟身后的两个中年男人,想来那两人,应该就是这李航和李燕的父亲。 霍思宁这边还在走神,那边李燕却是直接炸了,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直白地训斥过,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哪里还挂的住,顿时就闹了,直接叫嚷道: “她算哪门子的客人,这个女人在东洋的时候骂过我很难听的话,我不要在这儿见到她,快赶她走!” 李峻一见李燕这撒泼的样子,顿时面色阴沉如铁: “我看谁敢!我李峻的朋友,来我李家做客,凭什么赶走?我看该走的是你们才对,也不知道是谁不请自来,现在居然还越俎代庖,喧宾夺主,我看你们倒是脸大得很!” 李峻和李燕的声音都没有刻意压低,又是在宴客厅里面,虽然是在角落里面,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大批客人的关注,不少人已经朝着这边看了过来,甚至有几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朝着他们这儿凑了过来。 霍思宁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她只是想要来参加一次生日宴而已,悄悄地来悄悄地走,难道这个简单的要求都不成了么? 1836.第1836章 谁跟你一家人 李峻对于李燕李航这些人不请自来,而且明显还抱着别的目的的行为感到非常窝心,本来就憋屈,这会儿李燕居然还不知礼数地跑到宴客厅这儿来闹腾,李峻哪里还能容忍,当即就怒了。 越俎代庖,喧宾夺主,这样的词汇可不算客气,李燕被李峻这骤然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给震慑住了,瞬间噎住,再看另一边,李航和邢娇娇早就黑了脸了。 被李燕拉着的年轻男子,显然也没有料到李峻会这样不顾李家的情面,又见自己的女人被训斥了,顿时就不乐意了: “大舅哥,你这说的什么话,小燕子也是为了李家好,这个女人能骂小燕子难听的话,可见也不是什么名媛淑女,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不三不四的女人,以我们李家的地位,这样的女人哪里能来参加大伯公的寿宴,可别污了李家的名声,直接赶出去才好,再说了,什么喧宾夺主越俎代庖的,你这话可就诛心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为了一个外人伤了和气,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听到这个男人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股高人一等的姿态,还贬低甚至诋毁霍思宁是不三不四的人,俨然一副以李家人自居的架势,这样无耻的言论,别说是霍思宁和李峻了,就连那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李羽,面上也跟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一家人,谁跟你们是一家人?我认识你吗?” 李峻用嫌恶和鄙夷的眼神看着那男人,“你别跟我攀什么关系,我爷爷对你们仁慈,我可不会学他老人家引狼入室,你们来我家是什么目的,不说我也知道,不过我告诉你们,这是痴心妄想,我看你们还是滚回你们琉璃岛,去做你们的白日梦吧!” 李峻这话一出口,那边站着的四人顿时身形都僵住了,李航和李燕倏地抬起头来,看了看李峻的脸色,又偏过头来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邢娇娇跟霍思宁不对付,见状很是气不过,用一种不赞同的眼神看向李峻: “李大哥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可是诚心诚意来给大伯公祝寿的,你现在居然要赶我们走,这也太过分了,我们再怎么说也都是李家人,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偏帮一个外人?” 李峻嗤笑一声:“少给你们自己脸上贴金了,琉璃李家跟米国的李家从来都不是一家,给你们一点体面,你们倒真是蹬鼻子上脸了。你这还没过门呢,就给自己贴上李家的标签了,你就不怕出什么变数么?要点脸吧,我就算是帮一个陌生人,也绝对不会让觊觎我李家的狼心贼子如意的!” 李峻的这番话,彻底让李航四人下不来台,只是他们本来就是抱着目的来的,就算跟李峻起冲突,也做不到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只能硬生生地受着李峻的奚落。 眼见着周遭的其他宾客侧目和议论纷纷,饶是李航这些人脸皮再厚,也觉得有些难堪,看向李峻和霍思宁的眼神里面顿时就流露出了几分恼怒和愤恨之色。 “密斯霍?!你也来了!” 就在双方对峙的当口,忽然从另一边传来了一声惊喜的呼喊,紧接着就有人疾步朝着他们所站的位置走了过来。 霍思宁一愣,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朝着来人的方向看了过去,其他人也顺着声音望过来。 来人有三个,为首的那位,正是亚德里恩,而在亚德里恩身后跟着的人,也让霍思宁颇为意外,因为那两人,正是之前霍思宁在拉斯维加斯意外相识的温莎瑞德和温莎凯撒。 温莎家族是英格兰皇室,亚德里恩是英格兰伯爵,所以霍思宁早就知道这两家的关系应该很亲近,不过她却是没有料到,这两家居然会一同前来参加李家老爷子的寿宴,看样子,这李家老爷子的人脉关系,的确是不容小觑啊。 温莎凯撒自从参加过霍思宁和顾叙的婚礼之后,已经歇了那份旖旎心思,只是几个月过去了,忽然在米国看到这个美丽的东方女人,仍然是止不住的悸动和欣喜,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也愈发深邃,一贯冷漠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柔和的神情。 “伯爵先生,温莎先生,好久不见。” 亚德里恩摆摆手,笑道:“是挺久了,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在这儿居然也能遇到你。既然碰到了,那正好,过两天我跟温莎老头要去参加一个拍卖会,你要是有空的话,跟我们一块儿去,你看怎么样?” 霍思宁闻言一愣:“拍卖会,什么样的拍卖会?” 亚德里恩笑看了温莎瑞德一眼,这才神神秘秘地凑到霍思宁跟前,压低了声音道: “其实是地下黑市拍卖,里面有不少东西,都是从拉斯维加斯那边运过来的,你应该知道,赌场那边就是销金窋,那边多的是拿古董来抵押作筹码的,这里面的门道,凯撒那小子比咱们都懂。” 霍思宁的眼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丝了然,左右她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跟着亚德里恩走一遭,说不定就能淘到几件心水的东西,所以她没有犹豫地就点了点头,同意道:“好,我跟你们去。” 因为霍思宁在电视上和现实生活中还是有很大差距的,那些宾客并未认出霍思宁就是那位早前在电视上火得一塌糊涂的东方霍小姐,所以,这会儿看到霍思宁和亚德里恩以及温莎父子如此熟稔地进行互动,顿时就让宴客厅里面那些原本对霍思宁的身份存疑的宾客都诧异不已。 “那个女人是谁啊,为什么罗伯特家的那位老伯爵先生还有温莎父子都对她和颜悦色,看起来好像很熟的样子?” “不知道,难道是凯撒大帝新交的女朋友?” “怎么可能,如果大帝交女朋友,媒体早就报道了,而且大帝的女朋友,伯爵先生跟大帝的父亲也不可能表现出这样亲近的神色!” “你们没听到刚刚伯爵先生称呼那个女人为密斯霍吗?我看你们真是老糊涂了,连她都不认识,这个女人,就是之前在国际鉴宝大会上一举夺魁的那个东方女人啊!” 1837.第1837章 无视 “啊,竟然是她!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只是这女人台上台下两个样,我差点没认出来!” “我也想起来了,这女人好像还夺下了WGC的大鳄之冠,把凯撒大帝都比下去了!简直太厉害了!” “难怪凯撒大帝都对她情有独钟,这个东方女人的确有非同一般的能耐和魅力,让男人甘愿臣服于她的脚下!” “这个霍思宁居然来参加李家的寿宴,而且还和李家的继承人站在一块儿,看样子李家跟这个女人关系非同一般啊。” “是啊,像密斯霍这样的贵客,别人求都求不来呢,刚刚有个女人居然还要将人赶出去,说人家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真是笑死我了!” “那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这是李家宴请的客人,她以为她是谁啊,居然要赶人,真是不知所谓。” “那好像是琉璃李家那边的人,听说是李家老爷子胞弟的后辈,不过是旁支而已,也敢自称是李家人,还想越过李家的继承人去,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自信。” “你不知道吗?琉璃那边的人向来就是如此的,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这可是琉璃岛那边的人最喜欢做的事儿。米国李家这边待他们不薄,不过显然他们并不满足,还想要更多呢。” “……” 这些议论纷纷的声音并未克制,所以直接就传到了李航和李燕既然的耳中,这四人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尤其是李燕,她不知道霍思宁的身份,现在见霍思宁居然跟英格兰伯爵还有皇室的人交好,彻底懵了。 如果连霍思宁都是不三不四的女人的话,那她就更加什么都不是了。 霍思宁倒是对周围的这些议论声没怎么在意,本来在宴客厅里面还有些无聊,现在发现居然有熟人,顿时一扫之前的百无聊赖,拉着亚德里恩和凯撒父子就开始聊了起来。 李峻也懒得再搭理李航四人,叫上李羽和越姝雯离开,去招呼其他客人了,直接把李航李燕几个晾在了一边。 李航从那些宾客的议论声中,也知道了温莎父子和亚德里恩是英格兰那边的贵族,皇室和伯爵的身份地地位,自然是比米国李家的地位还要高,这让李航心中泛起了其他的心思,想了想,他就朝着霍思宁几人所站的位置凑了过去,想跟亚德里恩几人套近乎。 “霍小姐,这几位都是你的朋友吗,能否给我介绍一下?” 霍思宁本来跟亚德里恩聊得好好的,这李航不要脸地凑上来,顿时打断了她的思路。 不止是霍思宁,亚德里恩和温莎父子也顿住了,三人都朝着李航看了过来,脸上纷纷露出了看白痴一般的神色。 亚德里恩几人早就来到宴客厅了,所以之前李航李燕与霍思宁的冲突,他们都看在眼里,这会儿李航跟没事儿人一样,一脸和煦笑意地跟霍思宁打招呼,俨然如霍思宁的老朋友一般,这前倨后恭的巨大反差,让亚德里恩几人对李航的印象顿时跌入了谷底。 究竟是有多不要脸,才能做到像眼前这人这样,一点做人的底线和自尊都不要了? 霍思宁心下冷笑一声,面上更是冷若冰霜,直接将李航视若空气,一句话都懒得搭理。 只是,李航这人显然不知趣,见霍思宁不给他介绍,他自顾自地就伸出手来,想要和亚德里恩几人握手,并且自我介绍道: “几位好,我叫李航,是李氏集团的继承人。” 亚德里恩跟李老爷子关系不错,对李峻这个后辈也多有提携,现在这个李航却跑到他面前来说,自己是李氏集团的继承人,这让亚德里恩觉得非常膈应,他和温莎瑞德二人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伸出了手。 李航见这两位老先生都伸出了手,顿时心下大喜,知道,他嘴角的笑意还未到底,那边亚德里恩和温莎瑞德两人的手就擦过李航的手臂,直接朝着他身后的侍应生跟前伸了过去,各自端起了侍应生托盘里面的一杯红酒,甚至还不太客气地冲着李航道: “抱歉,能否让开一点,你挡着我们的路了。” 上流社会的圈子都是固定的,想要进入,除非你有过人的本事,能够得到其他人的认可,否则,仅仅只是靠巴结奉承讨好,是绝对融不进去的,李航自视甚高,却不知道,他这样的行为,在亚德里恩这些人看来,是最大的忌讳。 李航被那四人无视,手还伸在半空中,收回去也不是,继续伸着也不是,另一边还有一群人在看他的笑话,这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面色尴尬,眼中却似要喷出火来。 他很是恼火,尤其是见到霍思宁可以跟眼前这三人谈笑风生如老朋友一般的时候,心中就越是不爽和嫉恨,他不明白这个霍思宁究竟有哪一点让亚德里恩这些人看入眼了,这女人不过就是有一点沽名钓誉的假名声而已,就能招摇撞骗在这些贵族面前如鱼得水,凭什么? 李航想起了之前在苏忠卿的寿宴上,他被这个女人给闹了个没脸,心中就火冒三丈。 如果这些皇室和伯爵看上的是李峻李羽也就罢了,他或许还能够平心静气地看待,可是偏偏这些人青睐的,却是这个跟他不对付的霍思宁,这就让他感觉十分难以忍受。 李航恨不得取霍思宁而代之,可是偏偏眼前这几个人根本就不屑理会他,这让李航心中更是不忿。 他恶狠狠地瞪了霍思宁一眼,悻悻地走开了,只是心中却是将霍思宁恨了个彻底。 这会儿他和霍思宁的生活圈子自然是没什么交集,他自然是拿霍思宁半点办法都没有,不过李航却是将这份嫉恨埋在了心里,随时等候着报仇的机会。 霍思宁当然知道李航心里这会儿恨她恨得牙痒痒,不过那又如何,她从来不是怕事儿的主,真要惹急了,她也不怕撕破脸皮,谁要敢让她吃亏,她绝对会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1838.第1838章 意起 宴会开席,这位李家老爷子终于出场了,这位老爷子看起来精神不是太好,目光有些浑浊,面色也有些蜡黄,比起周世涛秦连山这些老先生的精气神差远了。 不过因为过寿的关系,这老爷子的脸上还是带着欢喜和喜庆,在一番祝词之后,就示意大家就坐,倒是没有什么架子,和邻家的老爷爷差不多。 霍思宁和亚德里恩几人坐在一桌,本以为吃个宴席,然后就可以走人了,但是开席没多久,那边李航却是忽然抬起头来,一脸笑意地冲着李家老爷子端起了酒杯: “大伯公,今天是您的寿辰,我们兄妹从琉璃赶来给您祝寿,祝您身体健康,万寿无疆。” 李家老爷子如今对琉璃那边的感情也淡了,但是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李航一行人赶来给他祝寿,他就算再不待见这群人,在这样的场合,也不可能给这几个人甩脸色看,所以李航给他敬酒,他也就微笑着回应了一个“好”字,然后假装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下。 李航之前在宴会厅被李峻霍思宁奚落,心中很是郁悴,这会儿当然想着要创造机会重新扳回一局,怎么也得在这些宾客面前出出风头,以此来挽回一下他那损失的形象,所以,他眼珠子一转,也没放下酒杯,而去直勾勾地盯着李家老爷子: “大伯公,刚刚我在宴客厅里面看到峻堂哥在跟一位女士说话,看着眼熟,结果这一问,才知道,原来那位女士,居然就是早前在纽约的国际鉴宝大会上大放异彩的神秘东方女士霍思宁小姐。” 见李航提到霍思宁,李家老爷子心中一动,这才想起来,他之前让孙子打电话邀请这位小姐来参加晚宴,顿时眼角眉梢都露出了笑意: “霍小姐来了?怎么刚刚不见带那丫头去内院给我引见啊?” 李峻急忙站起来,道:“爷爷,那会儿您正在招待其他客人,所以我就没带霍小姐去见您。” 那老爷子眼中满含期待,听到李峻这话,顿时眉头一皱,不悦地看了李峻一眼: “糊涂,人大老远从华夏国赶来,你这样怠慢,岂不是显得我们李家没有礼数?!” 李峻急忙敛眉低头,不敢再辩解。 霍思宁就坐在距离李老爷子不远处的那一桌,见状也不好再当鹌鹑,忙站起来,笑着道: “李爷爷,您太客气了,我和令孙原就是朋友,能来给您祝寿,让我沾一沾老寿星的福气,这是我的荣幸。只是我刚来那会儿也不知规矩,没有进内院去拜访您,希望老先生您别怪罪就好。” 李老爷子目光朝着霍思宁这边看过来,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霍思宁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之后,见霍思宁向自己告罪,又替李俊求情,李老爷子也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说好。 霍思宁心下有些纳闷,总觉得这李老爷子似乎是透过她在回忆其他的人或事物一般,看起来焦距完全不在她身上,不过这一点古怪霍思宁不好细想,当下就举起酒杯,大大方方地道: “那我就在这儿祝老先生您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也不知道是霍思宁这个祝词哪儿出了问题,本来平平淡淡的一句祝贺语,那老爷子听了之后,整个脸上神情都变得不一样了,眼神似乎也变得清明犀利了几分,隐隐地还带着几分激动和难以言说的古怪。 更让众人感觉到诧异的是,之前其他人祝寿,这老爷子基本上都只是装模作样地拿起杯盏小抿一口,但是霍思宁敬酒,这老爷子居然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就将杯子中的烈酒一饮而尽,甚至还满面红光地对着霍思宁笑道:“那就借霍小姐吉言了!” 霍思宁只觉得莫名其妙,其他人甚至李峻都诧异地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显然也觉得刚刚老爷子的举动有些怪异。 李航这会儿心中一团火都快要蹿出胸膛了,本来这话头是他起的,也是他先敬的酒,可是这李老头对他根本就是敷衍,转头来对着霍思宁那女人却是一饮而尽,这不是明摆着打他的脸吗? 李航心中气恼,可是偏偏又发作不得,只能将这一口怒气先压着,强扯着一个笑容,对着李老爷子道: “大伯公,没有想到,霍小姐居然也来参加您的寿宴,您这面子可真大,要知道霍小姐如今可是华夏官方的人,还是帝都顾家的媳妇儿呢!” 李老爷子面上也难掩喜色,不过嘴上还是要谦虚几句:“你这话说得可不对,霍小姐是什么人跟我请她来参加晚宴没有多大关系,我请她过来,只是因为她在国际鉴宝大会上优秀的表现,让我知道她是一个眼光非常独到的鉴宝高手。” 李航一听李老爷子提到“鉴宝”这一茬,心下顿时大喜,他本来就是想将话头引到这个上面来的,但是如果转得不好,就会显得太刻意,现在李老爷子主动提到这个话题,李航自然是求之不得。 “大伯公,您跟我爷爷就是靠古董发家的,我们李家在古董这方面也算是世家了,虽然峻哥对这方面没多大兴趣,但是我从小就跟着我爷爷学习鉴宝,自认在鉴定古董这方面,也算是有一定的研究成果。” “我早就对霍小姐的鉴定术有所耳闻,也神仰已久,一直很想跟霍小姐讨教一下古玩鉴定方面的东西,只是霍小姐在华国,我在琉璃,没能有机会相见,今天既然在这儿遇上了,我希望霍小姐指教一下,不知道霍小姐可否愿意?” 李航含笑看着霍思宁,一副真诚求指点的模样,但是霍思宁却是微微蹙起了眉。 以她对李航这人的认识,这人绝对不是这等谦虚求教之辈,但是这人起这么一个头,究竟是为了什么,霍思宁暂时还不清楚。 略迟疑了一秒,霍思宁就嫣然一笑,点头道:“既然李先生有心求教,那咱们择日不如撞日,就在李老爷子的寿宴上好了,不知道李老爷子介不介意?” 1839.第1839章 如意算盘 宾客们都想要热闹,尤其是在场的不少人都知道纽约鉴宝大会,但是却没能有幸亲眼在国际鉴宝中心现场观看到霍思宁鉴宝的场景,所以李航临时起意的这一出,很符合宾客们的心理,不少人都鼓掌吆喝起来,显然很是支持。 李老爷子虽然听孙子和老友亚德里恩好几次提到过这个年轻的华夏鉴宝大师厉害之处,但是到底厉害在哪里,他并不清楚,现在李航提出来要跟霍思宁讨教,正好也能让他摸清眼前这小丫头的底细,李老爷子当然也不会拒绝。 倒是坐在李老爷子下首的李峻和他父亲两人都是眉头紧皱,对李航在寿宴上闹出这样的幺蛾子,很是不悦,只是又不好当众呵斥让琉璃那边下不来台,只能压着胸口的火气。 得了李老爷子的同意和众人的支持,李航眼底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那志得意满的样子,看得李峻简直是牙根痒痒,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霍思宁心里很清楚,这李航肯定是想要做点什么,不过她并不在意。 之前在苏忠卿的寿宴上,她就已经跟李航有过交锋,所以很清楚这人的底细,半桶水还要摇得哐当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也是鉴宝师,这样举止轻浮的人,是没办法沉下心来做研究学鉴宝的,其造诣终究有限,根本不足为虑。 这李航却自视甚高,自以为他能力超群,全然不将其他人看在眼里,这样固步自封坐井观天一般的精神,果然是小岛人民一贯的做派,跟那些说“大陆吃不起茶叶蛋,厕所都是露天,连牡蛎煎都是好几个人吃一份”之流没什么区别。 霍思宁没有刻意仇视琉璃人的意思,但是之前地震救援的情况,还有这个李航带给霍思宁的印象,都不怎么美妙。 这让霍思宁隐隐地有一种感觉,这些年国内中是强调华夏琉璃是一家,又不断地灌输给青年一代两岸同胞相亲相爱的观念,国内倒是对他们热情,可是人家却未必领情。 当然,这些不是霍思宁一个普通人能够置喙的,但是,她看不惯这李航的一言一行是毋庸置疑的,这人要是不主动来招惹她,那她就当看滑稽小丑表演,笑笑也就过了,可偏偏这人不但不知道收敛,还非要往她这枪口上撞,那就怪不得她不客气了。 霍思宁心下冷笑一声,她一点也不介意,借这个机会,来教教这群琉璃人如何做人! 李老爷子那位胞弟却是对自己孙子这样低姿态的讨教感到有些不太满意,他看了那边站着的霍思宁一眼,笑了笑,开口道: “都是年轻人,乐呵乐呵也好,霍小姐是华夏国内有名的鉴定师,我这孙儿也是琉璃首屈一指的年轻鉴定员,我看这指教什么的就算了,不如你们两比试一番吧,我们来看看,究竟是华夏的鉴定师厉害,还是我们琉璃的年轻鉴定师更技高一筹。” 霍思宁对这李家这逞口舌之快的心理颇为鄙夷,她淡淡地笑了笑,道:“李老爷子既然这么说,那也行,我这边无所谓,规矩你们定,我随意就好。不知道李少想要怎么比?” 李航等的就是霍思宁这句话,心下不由得暗喜,看样子还是爷爷更懂他的心思啊,有自家爷爷助攻,果然事半功倍,水到渠成! 李航故作沉吟,其实心里早就有了计较,“思考”了半分钟后,他才抬起头来,开口道: “我看这样好了,我之前在二楼接待处那儿,看到大伯公那儿放着不少贺礼,里面就不乏古董,不如我们各挑三件古董来进行鉴定,然后让在座的宾客来点评,看看谁的鉴定技艺更高一筹,怎么样?” 霍思宁一愣,心下暗道,这是什么鬼办法,能送来李家充当寿礼的物件,基本上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多次鉴定的东西,这些东西的真假性肯定毋庸置疑,既然都保真了,鉴定师再上场,所能派上的用处就不大了,也没什么发挥空间,只要掉书袋就行了,这算哪门子的鉴定比试? 况且,这各自挑选三件古董,那也完全可以挑选自己擅长的古董来鉴定,那还有什么意思? 李航的这个比赛规则,真是漏洞百出,让霍思宁无力吐槽,她看向李航的眼神,顿时露出了几分无语的神色,跟看白痴一般。 在场的人智商都不低,略思考了一下之后,就都品出了这个规则里面的漏洞,纷纷摇头,觉得这个规则不太好,鉴定师根本没有发挥出实力不说,也根本没有半点比赛竞技的刺激点。 李峻也是对李航的这个规则鄙夷不已,他很不喜欢李航这小子在自己爷爷的寿宴上闹这一出,但是爷爷都同意了,他也没法再阻止。 不过,这小子想要出风头,甚至希望借着这次宴会,踩着霍思宁的肩膀上位,李峻绝对不能让李航得逞。 想了想,李峻就站了起来,扬声道:“既是比试,那就不能太简单了,不然就没意思了,霍小姐,你说是不是?” 霍思宁嘴角一勾,笑着点了点头。 李航算计得好好的,甚至都已经想好了他一会儿要怎么做了,没想到李峻会忽然站出来搅局,顿时眉眼一沉,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和气急败坏,他瞪了李峻一眼,没好气地问道: “那你说要怎么比才叫有意思?” 李峻一笑:“想要刺激还不容易,只要把你说的规则稍微改一改就行了,既然是双方比试,那就要有竞技和对赌,这才叫有意思。第一,你们双方各出一个彩头,谁赢了彩头就归谁,这样才有比赛的动力啊,不然白忙活了,你们说是不是?” 宾客们听了纷纷点头,觉得李峻说的这话很对。 李航对出彩头这一点倒是没什么异议,但是他对李峻接下来的话心生警惕:“那第二呢?” 李峻用眼神斜乜了李航一眼:“第二嘛,还是你们双方各自挑选三件物品,但是这三件物品,得交换鉴定,不能由你们自己来鉴定,最后鉴定完之后,三件物品的总价值进行对比,通过三件物品的价值高低,还有你们的鉴定结果,两个方面来进行评比,最后技高者得彩头!” 1840.第1840章 打破 “这……” 李航一怔,没有料到李峻会提出这样一条规则,一时有些迟疑。 他之前提出那个规则,一方面是为了将那件东西给亮出来,另一方面也是觉得有空子钻,他深知霍思宁的鉴定水平很高,以他的能力,要赢这个女人,只能智取。 所以,他故意提出挑三件古董进行鉴定,是因为他知道,能送来李家当贺礼的物品,都是真品,这对他来说,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一件事,至少不需要让他劳心费力去鉴定真假,而且他知道,在鉴定物品真假这方面,霍思宁是最拿手的,他就偏偏要让霍思宁最擅长的本事发挥不出来。 到时候,只要他选三件他熟悉的物品进行鉴定,把他肚子里的墨水全部倒出来就行,他就不信,论背诵理论,他还会比不过这个姓霍的女人。 李航步步算计,自认为自己的这个计划滴水不漏,却没有料到,这个计划居然被李峻给打乱了,直接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李航下意识地就看向对面坐着的自家爷爷,希望爷爷能够站出来说话。 琉璃那位李老爷子一看到孙子这表情,就知道李航在想什么了,他抿了一口酒,正准备站起来替他孙子说话,却没有料到,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所在的那一桌,亚德里恩猛地拍手,笑道: “挑三件古董让对方鉴定,这个规则好,鉴定师每天遇到的古董无数,不可能每一件都是自己喜欢和擅长的,让别人挑古董自己鉴定,这样才能考较一个鉴定师的真正实力嘛,这个好这个好,李少果然心思缜密,佩服佩服!” 一旁的温莎瑞德也跟着点头:“嗯,再通过挑选的三件物品总价值,来考较一个鉴定师对市场的把握,可以通过这一点来看出一个鉴定师是否有独到的眼光,和是否了解一件古董的真正价值,这个比试也非常重要,不错不错,这个规则无可挑剔,没有漏洞!” 连英格兰伯爵和皇室的人都认同李峻的这个提议,其他宾客当然也跟着附和,绝口称赞,那边李老爷子见状,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一拍掌就做出了决断: “那就按这个规则比!” 李航顿时感觉跟吃了苍蝇一般,和自家爷爷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憋屈不已。 可是这场比试本来就是他们爷孙俩提出来的,若是这时候犹豫不决,只怕会让在场的宾客以为他李航认怂了,所以就算心里再不情愿,李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咬着牙,用恨恨的眼神看了李峻一眼,僵硬地点了点头。 霍思宁朝着李峻微微一笑,李峻得意地冲着她挑了挑眉,然后开口询问道:“那彩头呢,一场比赛如果没有彩头,那还有什么看头?” 李航那边没有吭声,霍思宁倒是无所谓,想了想,大大方方地褪下了她手上戴着的那个翡翠镯子,道: “可是不巧,我这穿的礼服,身上也没带什么贵重东西,就这一副镯子,还算是拿得出手,就拿这个作彩头好了。” 众人的目光都朝着霍思宁这边看过来,第一眼注意的,却不是霍思宁手上拿着的那枚翡翠镯子,而是她那如明月一般白皙的皓腕。 “这是玻璃种春带彩啊,光看这水头和颜色,就知道这镯子价格不菲!这个霍思宁还真是出手阔绰啊!” “这有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吧,最近华国地震,这个密斯霍据说捐款了三十个亿,把缅甸一个玉矿五成的股份都低价抛售了,这才叫真正的一掷千金呢!” “三十个亿?!这女人真是好魄力啊,难怪能得了这么多人的青睐,光是这一份胸襟,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 周遭的人议论纷纷,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都带着震惊和崇拜。 霍思宁拿出来的这只春带彩镯子,市场价在五百万左右,李航原本还想着一个彩头而已,有个几万十几万的意思意思就好了,他还在脑子里搜罗着,自己应该拿个什么东西出来,没想到他这一犹豫,霍思宁就将价值五百万的彩头给摆到桌上了! 李航面色顿时僵住,内心有如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就差没吐血三升了。 大姐,就是一个普通的比试而已,你用得着这么壕么? 李航眼神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琉璃李家虽然也叫李家,但是却都是依靠着米国李家才起来的,底蕴自然远远比不上米国这边的李氏集团厚重。 虽然他是琉璃李氏集团的继承人,但是身家其实也不过几千万而已,一个比试就让他拿出五百万,这对李航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他绝对没有霍思宁这么壕,可以眼睛都不眨地一掷千金。 可是,比试是他提出来的,霍思宁接招了,一个女人都能拿出来的彩头,他若是拿不出旗鼓相当的彩头来,那岂不是要让在场这么多人看笑话? 李航心中暗恨,要他拿出五百万的彩头,他只觉得心在滴血,可是不拿出来,他就要在这么多面前丢脸,两个局面他都不希望见到,一时间就僵持了起来,抿着唇不说话了。 周围的宾客见状,顿时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航,那边李峻眼神里也流露出嘲讽和幸灾乐祸的神色,似乎对李航这般小家子气的行为感到十分鄙夷。 琉璃众人一个个如坐针毡,李航的爷爷见状,顾不上那许多了,急忙开口欲表态:“一个小小的比试而已,何必拿这么贵重的彩头,真要输了,倒是伤了和气。” 霍思宁笑道:“既然是比赛,愿赌服输,怎么会伤了和气?怎么,难道李老爷子怕您孙子会输?” 李航的爷爷一愣,面色顿时沉了下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顿时闪过一丝恼怒,显然是不太喜欢霍思宁这样咄咄逼人的态度。 往常在琉璃的时候,谁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的,哪像眼前这女孩这般不懂规矩?这位琉璃李老爷子心头火起,顿时剑眉倒竖,不由得鼻孔一抬,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1841.第1841章 不会给你机会 双方剑拔弩张,李老爷子见胞弟面沉如铁,生怕将气氛搞僵了,急忙开口打圆场: “霍丫头说得对,既然是比赛嘛,愿赌服输,不过你们能来参加我这糟老头子的寿宴,已经是我老头子的福气了,哪里能让你们出彩头呢?我看这样好了,彩头不用两个孩子出了,由我这老头出好了,大家图个乐呵,航小子,霍丫头,你们两谁赢了今天这场比赛,我那屋子里的贺礼,可以随便挑一件,怎么样?” 说着,也不顾霍思宁和李航同不同意,李老爷子慌忙朝着身后的管家招了招手,吩咐了一句。 那边早有工作人员在等着了,得了老爷的指示,急忙找了一个空房间,将二楼接待处的贺礼都一一搬到那个空房间里面摆放整齐。 琉璃那边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很明显,对于出彩头这事儿,包括李航和他爷爷在内的众人,都很是在意。 霍思宁眼中闪过淡淡的讽刺,她又想起了当初邢娇娇带着李航去苏忠卿的寿宴上炫耀,结果反被她道破了玄机,脸面丢尽的事儿,心下不由得暗自摇头。 果然是小岛民,行事作风如此小家子气,祖孙三代竟是没一个上得台面的! 等到那边布置妥当,这边霍思宁众人也已经将宴席吃得差不多了。 抽出纸巾来将嘴唇和手擦拭干净,霍思宁笑看向那边坐着的李航:“李少,咱们这就开始?” 李航站起身来离席,连看都没有看霍思宁一眼,甚至连女士优先这样的礼仪都忘了,直接就快步朝着那间放置贺礼的房间走去。 霍思宁也不以为意,她站起身来,冲着上首的李老爷子作揖,得了那老爷子的指示后,这才跟随李管家,不紧不慢地跟在李航后面走。 看到霍思宁一脸从容淡定,和前面心急火燎有失风度的李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宴客厅里面的那些宾客都暗自摇头,隐隐地在心中已经有了一种猜测。 此时,李家的工作人员已经将那些贺礼的盒子都拆开了,那些古董物品也尽数摆放在房间里面,整整一个屋子,琳琅满目的都是珠宝玉器,文房四宝还有各类杂件。 李航没有跟霍思宁打招呼,径直就朝着房间里走去,然后快速地就选定了其中的一个物品。 霍思宁倒是没有着急,她的目光环顾在这件房间里面,一点点地仔细观察着这些物品,然后慢悠悠地蹲下身,时不时地将那些她感兴趣的物件拿起来,在手中反复摸索打量。 屋子里的东西琳琅满目,但是这些送礼的人也都懂得分寸,所以屋子里绝大部分的物件,其实都贵在一个中庸。 这些物件的价值都不是太贵,但是也绝对拿得出手,而在这些物品之中摆放着,又不至于太过打眼,不会抢了其他人的风头。 看到这些物品,霍思宁心下也不由得暗暗点头,这也许就是这个圈子的处世风格,不攀比,该有的规格礼数却不能缺。 因为霍思宁没有参加过国外的寿宴,并不清楚这些国外大家族的做派,所以她光想到了投其所好,却不清楚具体的行情。 这就导致,相比之下,霍思宁的那一枚鸡血石方章,反而成为了这里面比较突出的贺礼。 一方小小的印章,不足巴掌大小,看似不起眼,但价值不低。 鸡血石这几年行情越来越好,价格直线飞涨,霍思宁和顾叙及几个发小在玉岩山开采的那一批鸡血石,就囤了近七成,按照欧阳军的说法,满红的鸡血石,不怕砸在手里,时间越久,越是值钱。 霍思宁送给李老爷子做贺礼的这一枚印章,就是早前霍思宁从玉岩山扣留下来的那一块赌石里面切出来的,当时解出来满红鸡血料子之后,霍思宁就让晏枫将那块料子切割成了十多枚方章,并且雕刻上了不同的图案。 往常在市面上所见到的鸡血石印章,往往都是拇指大小,而是血色占石面积很少。 但是霍思宁的这十多枚方章,都差不多有巴掌大小,而且血色浓郁均匀,六面都是血,算是市面上非常稀有的极品鸡血石了。 当初霍思宁就送给了苏忠卿一枚这样的方章,颇得爱好书法绘画的苏大师的喜爱。 因为听越姝雯提到李老爷子也是书法绘画爱好者,所以霍思宁才会想到送李老爷子鸡血石印章做贺礼,至于这玩意儿的价值,霍思宁倒是没想那么多。 一方面,她觉得一件东西的价值,和人有很大的关系,所谓敝帚自珍,喜欢它的人会将这件物品赋予极高的价值,而不喜欢它的人,再贵重的物品,在他们的眼中,也一文不值。 况且,这鸡血石本来也不是她花了多少钱淘来的,她手里这样的东西太多,所以在霍思宁这儿,这玩意儿就不怎么值钱了,所以她觉得匀一枚印章给李老爷子,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不过,霍思宁这么想,其他人却不见得会这样想,至少,李航在看到这枚印章之后,就显得十分兴奋,他显然没有料到,还能在这么多物品中,发现这么值钱的贺礼,在拿到手中端详了半分钟后,他确定这个东西的确是真的,当下就将这个印章也纳入到了他挑选的第二件物件之中。 短短几分钟就挑好了两件物品,李航顿时得意不已。 他在心中暗暗计算着,算上他第一时间选的那一件物品,光是这两件东西的价值,就已经超过了千万,这屋子里再想要挑到像他手中这两件这样值钱的贺礼,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看样子,今天这一场比试,他是赢定了。 李航心下一阵狂喜,忍不住抬起下巴,看向那边迟迟没有选好第一件物品的霍思宁挑衅道:“霍小姐,你可得抓紧点了,不然时间一到,你这还没有挑好的话,我这可就不战而胜了!” 霍思宁笑了笑,目光古怪地看了李航手中拿着的那一枚鸡血石印章一眼,淡淡道:“放心吧,我是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半个小时挑三件物品,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了!” 1842.第1842章 好东西 那边李航已经在急匆匆地寻找最后一件古董了,霍思宁这边却是不紧不慢,每走到一个角落,她就将那些贺礼都扫一遍,将这些物品的年份和价值都大略地估计了一番,也不急着做决定。 李航见霍思宁在这屋子里四下转悠,却迟迟没有下手,心下不由得嗤笑一声,已经认定了霍思宁束手无策,顿时对自己能赢得这一场比试更加有把握了。 他又找了一番,最后挑了一对他认为价值不低的精品瓷器,然后就奕奕然地走到了门口,也不急着离开,而是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霍思宁挑选物品。 霍思宁对李航的视线仿若未知,只专心忙着她的事儿,眼看着时间一分分过去,她却十分从容。 当霍思宁摸到一个木盒子的时候,她的手下一顿,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轻轻“咦”了一声。 那是一个长条小盒子,盒子很窄,看起来不过两厘米宽,长度也不过二十度厘米,盒子应该是用普通的香樟木制成,上面雕刻着花纹,看起来十分朴素。 但是盒子一打开,霍思宁就看到里面放着的一支毛笔。 这支毛笔笔杆亮泽,呈现出紫黑色,一看就知道是上了年头的紫竹笔杆。 毛笔也算是古玩收藏之中的一个门类,不过这个门类在文房四宝之中算是冷门,因为一般的毛笔,如果不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话,往往很难保存,普通的竹制毛笔,收藏价值不大,因为在制作笔杆的材料之中,就数竹子是最不值钱的。 当然,毛笔也并非只有竹制品,在古代,一些有权有势的豪门贵族,往往会采用乌木、楠木、檀香木等等材质来制作笔杆,更高级的,还有用象牙犀角、和田玉等等来制作,这些笔杆都属于极品,质量重价格昂贵,但却并非用来书写,更多的是用来赏玩和收藏。 眼前的这一支毛笔,用的是紫竹,笔杆的品相还算不错,不过因为是竹制品,这样的一支毛笔,显然是用来书写的普通毛笔。 这样的东西,如果是寻常的古玩街地摊上见到的话,霍思宁只怕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实在是因为这东西表面看起来太不起眼了,或者可以说太垃圾了,就算是一般的商店买的十几块的毛笔,也比它好。 但是这毛笔却出现在了李家的贺礼堆里,显然这毛笔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况且霍思宁之前在拿起装这支毛笔的盒子的时候,分明看到了这毛笔之中浮现出的浓郁紫色灵气。 既然有灵气,就证明这笔却是有些年头了,而且霍思宁将这笔拿在手中,分明可以感觉到,这笔杆包浆非常厚重,从这笔的灵气还有包浆来判断,这玩意儿,应该是唐末宋初的东西。 霍思宁在脑子里迅速搜罗开来,不多时,她就从脑子里寻到了一丝有关这笔的记载资料,顿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找到了第一件物品,霍思宁没有犹豫,直接就将装着毛笔的木盒子交给了一旁的李管家。 那边李航见到霍思宁已经定下了第一件物品,顿时好奇地伸长了脖子,似乎是想看清楚霍思宁选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只是李管家手脚利落,很快就将那木盒子给拢在了手中,盒子盖上,李航并未看清楚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霍思宁对李航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窥探,一点也不以为意,又在众多物品中搜罗开来。 大开门的物件这屋子里也不少,但是霍思宁对这样的东西总归是存着一种挑剔的眼光,她在这个圈子里面呆久了之后,渐渐地就养成了一种奇怪的嗜好,一眼能够看穿的东西,她很少有看得上的,习惯了捡漏,她猎奇的心理就越来越浓郁,眼光也越来越高了,普通的物品总是让她有一种嫌弃的感觉。 霍思宁也知道她这种心理不好,可是却总也改不掉,这不,选了毛笔之后,她又在屋子里逡巡,忽然脚下一个不小心,踢到了一个锦盒,盒子从架子上掉了下来,摔在地毯上,盖子就摔开了,里面一个黑色的东西从锦盒里甩了出来。 这是一方样式看起来很古老的砚台,砚台呈黑色,看起来很是古朴。 霍思宁对砚台了解不多,却也认得出来这是一块不错的歙砚。 歙砚术语华夏四大名砚之一,是文房四宝之中常见的一个物件,砚台上雕刻着麒麟雕纹和耀眼的金星纹饰,看起来十分精致,显然应该是出自大家之手。 不过引起霍思宁注意的,不是这个砚台上精美的雕刻,而是在这砚台的两侧,各有两个不小的缺口。 这个砚台的缺口,看起来像是不小心摔碎的,而且在麒麟和金星纹饰雕刻的地方,也被东西巧妙地将纹饰给掩饰掉了。 这样的情况,让霍思宁猛地就想起了当初她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在一家名为漱芳斋的古玩店,她淘到的另一块明代歙砚,那块歙砚上雕刻的纹饰为一龙一虎,也有两个差不多大小的缺口,龙虎纹饰也被遮挡了,甚至连缺口和遮挡物的位置大小都差不多!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动,下意识地就蹲下身去,将地毯上的那一块砚台给捡了起来。 天眼之下,这块歙砚上散发出浓郁的紫色灵气,足以证明,这东西的的确确是明代的东西。 两块明代歙砚蕴含的灵气都差不多浓郁,而且雕工手法看起来都非常相似,世界上不可能有这样巧合的事儿,除非这两块歙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顿,眸子也不自觉地瞪大了。 两块歙砚,再加上上面雕刻的纹饰,都让霍思宁意识到,这东西,绝对不是她之前所想的那么简单。 在拉斯维加斯淘的那一块歙砚,霍思宁当初顺手扔在储物戒指里面,就一直没有拿出来过,加上因为砚台有残缺,所以霍思宁也没怎么在意,甚至很长时间都没有想起来。 可这两块歙砚凑在一块儿了,却是大不相同了,哪怕霍思宁并没有将储物戒指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但是她已经隐隐地猜测到,她这手里的这枚歙砚,究竟是出自哪里了。 1843.第1843章 另一块砚台 没想到来李家赴宴一趟,居然解开了她心中遗留的一个困惑,这让霍思宁感到很是惊喜,对李航这家伙,她反倒生出了几分感激。 若不是这家伙主动挑衅于她,非要跟她比试什么古董鉴定,只怕霍思宁还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一枚歙砚,所以真要论起来,霍思宁还要对这人说声谢谢呢。 霍思宁心下这么想着,目光却是落在了这块歙砚的两个缺口上。 虽然她已经可以肯定,眼前的这块砚台,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东西,但是她还有些搞不懂,为什么这两块砚台,都这么巧地出现了两个残缺的豁口,如果说这是巧合的话,霍思宁是绝对不会信的。 所以,霍思宁的目光重新落在块砚台上,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细节。 这一看,霍思宁果然是看出了别的东西。 天眼之下,这两块遮挡住麒麟和金星纹饰的东西,大小和形状,好像正是砚台另一侧被摔碎的两块残缺的豁口边角料! 那两块边角料分明是用什么东西黏上去的,用肉眼看上去,就像是故意雕刻成那个样子的一般,但是天眼之下,霍思宁却是看得分明,在那两块边角料下面,附着着一层薄薄的物质,应该是粘性极强的胶性物质。 不过,霍思宁用手掰了一下,却是怎么都掰不下来。 霍思宁可以断定,这两个缺口不是意外摔坏的,而是人为损坏。 一块好好的古砚,没有谁会闲着无聊去将古砚损坏掉,要这么做,除非是为了遮掩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霍思宁是搞古玩鉴定的,当然知道雾隐法,国内的很多古董,往往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一些这样那样的门道,不会真真实实地将其本来面目展示给世人,想要看到它的本来面目,往往需要扎实的功底和毒辣的眼光。 不过,霍思宁捡漏多了之后,也掌握了一定的经验和技巧,一件大开门的物件,大大方方地呈现给众人看,那也就罢了,若是真用什么遮遮掩掩,那就肯定是有问题。 这个砚台遮掩的正是上面的纹饰,那问题就出现在这麒麟和金星纹饰上,而且这个破坏歙砚的人还是个个中高手,因为他在将砚台两侧取下来两块豁口重新粘合到纹饰上之后,上面的雕刻纹饰恰巧就被遮住了,而是雕刻纹饰偏偏丝毫没有损害,且肉眼完全看不出痕迹,如果不是霍思宁用天眼进行探测分析的话,恐怕也根本看不出来问题。 这样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且用心之巧妙,霍思宁都不得不佩服。 好好的砚台故意破坏掉,霍思宁暂时还不能理解这歙砚主人的心理,但是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以霍思宁这猎奇的精神,也一定是要将这东西给弄个明明白白了才会甘心。 有那支笔,再加上这样一方砚台,霍思宁觉得她手中的东西算是足够分量了,不过因为要挑的物品为三件,霍思宁还是没有急躁,又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最后她也学着李航挑了一见跟他选的那一对瓷器旗鼓相当的青铜香炉,时间刚刚好半个小时。 霍思宁笑意盈盈地从屋子里走了出去,将东西交给了李管家,然后就奕奕然回到了宴客厅。 此时宴席已经结束,但是大家都在等着看霍思宁跟李航的比试,所以每一个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上静静坐着,全然没有要离席的意思。 霍思宁也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好,那边亚德里恩和温莎瑞德见状,关心地询问霍思宁情况,就连李峻和越姝雯也都焦急地朝着她这边凑了过来,问道:“怎么样?” 霍思宁笑着耸了耸肩:“我竭尽全力,但是能不能赢,这得看老天爷站在谁那一边。” 李峻一点都不信霍思宁的话,因为他在霍思宁的眼神里看不到半分紧张和慌乱的情绪,自从他认识霍思宁开始,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总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就像现在这样,笑得淡定温婉,好像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跳脚一般。 “密斯霍,你就不要这样妄自菲薄了,我们都相信你的实力,也期待着你接下来能够碾压对手!” 亚德里恩对着霍思宁加油打气,就连一旁的温莎父子也瞪着眼睛一脸信任地看着她。 霍思宁笑了笑,目光却是转向了另一边,看向已经蓄势待发,早就等得不太耐烦的李航。 李管家已经将展台布置好了,展台正好就放置在宴席的正中间,上面摆放着两个桌子,在桌子上,分别摆放着霍思宁和李航挑选的三件物品,都用红绸缎盖着,看不清下面具体是什么东西。 因为霍思宁挑古董的时候耗费了半个小时,李航面色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见霍思宁出来,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催促道:“霍小姐,别耽误时间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霍思宁点了点头,没有异议,那边李管家忙朝着示意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敲了敲钟,然后就将身旁的一个沙漏给颠倒了过来。 “这个沙漏计时时间为半个钟头,半个小时之后,两位观察双方物品和填写鉴定结果的时间结束,然后当众宣布你们的鉴定结果,由现场的各位来评判。” 霍思宁和李航点了点头,两人都齐齐朝着中央的位置走了过去,各自将盖着物品的红绸缎掀开,桌子上的三件物品,顿时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当看到李航挑选的三件物品之后,在场的众人,都齐齐惊呼,显然这三件物品的精美程度,都超出了众人的预期。 青花瓷梅瓶还不算什么,但是那枚大红袍鸡血石方章却是足够亮眼了,这样的血色和通透度,足以称得上是稀有极品,只要是识货的,都不会对这样一枚印章无动于衷。 不过,现场的这些人,大部分还是外宾居多,对鸡血石的了解度,其实很少,所以,这些人的关注焦点,还是落在了最后那一件物品上。 1844.第1844章 目的 这件物品可不小,足有六七十厘米高,是一丛鲜红浓烈的红珊瑚化石! 这样的东西,就算是老外也知道,这玩意儿绝对可以冲得上是十足的珍宝了。 霍思宁也没有料到,李航挑选的第一件物品,居然是一丛红珊瑚化石,因为李航是率先进入房间的,而且一进去之后,就挑好了第一件物品,所以霍思宁并不知道李航选的是什么,这会儿看到这丛红珊瑚化石,她心下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霍思宁不是第一次见这红珊瑚化石,事实上,早前霍思宁那间“聚宝阁”古玩店刚刚开张的时候,霍思宁就曾经拿出过一株足有一米五的红珊瑚化石作为镇店之宝。 那株红珊瑚化石颜色艳丽,纹理自然,是霍思宁从海底淤泥里面掏出来的,在聚宝阁展出后,半天之内就传出了盛名,很多人慕名而来,甚至引得不少人喊价竞买,愿意以两千万收购那株大海精灵。 那株红珊瑚霍思宁没有卖,她不缺钱,但是好东西一旦卖出去了,再想要遇到就难了。 和聚宝阁的那株红珊瑚相比,眼前的这一株红珊瑚自然就不够看了,无论是从高度,大小,还是颜色等,都和她手里的那一株差远了。 但是,就算再差,这一一株红珊瑚,其价格也起码在五百万以上,出现在李家老爷子的寿宴贺礼中,绝对算得上是非常昂贵的贺礼了。 霍思宁原本还挺有把握,她在挑选物品的这个环节里面能够稳操胜算,但是现在却有些没底了。 一株价值五百万的红珊瑚,再加上那枚大红袍鸡血石印章,这两件东西加起来,价值就超过千万了,她手中的东西虽然都具有历史意义,但是要卖上这样的价格,必须遇到真心喜欢的人,如果碰上不懂行的,那两样东西,不过都是一文不值的物件。 开局不利,霍思宁倒也没有慌张,就算她这挑选物品的环节失利了,总归还有鉴定环节呢,她也未必就会输。 这时候,看到红珊瑚亮瞎了双眼的众宾客也终于回过神来了,不少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开来,都想知道这拿出红珊瑚化石做厚礼的客人是谁,这真是大手笔了。 周围全是赞叹这红珊瑚漂亮大气,稀罕得不行的声音,琉璃那边的众人闻言,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色,生怕别人不知道那红珊瑚是他们带来的贺礼一般,李航更是高抬下巴,一副清高傲慢的模样。 这下,霍思宁完全明白过来了,她就说这李航好端端地怎么会提出来要跟她比试呢,原来目的在这儿! 李家是大家族,正常情况下,他们收到贺礼,都会默默地归拢到库房里面去,然后再由下人写好清单交到李老爷子的手上,然后再根据清单上的名目来决定以后该怎么回礼。 这样一来,各家都送了什么东西过来祝寿,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那红珊瑚的确很漂亮,但是以琉璃李家的个性,送这么一份厚礼过来给李家老爷子祝寿,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 所以李航才会提出来跟霍思宁讨教鉴宝,目的就是在恰当的时机,将他们送的这一份大礼亮相给众人看。 这么做,一方面可以为琉璃那边赢得豪爽阔绰的名声,让李航以及其他同来祝寿的琉璃众人大出风头;另一方面,也可以为接下来琉璃那边对米国李家这边提出的过分要求做铺垫,李老爷子碍于面子,就没法一口回绝。 这几人打的好算盘,李峻这边当然不可能想不明白,所以当红珊瑚亮相之后,琉璃那边众人的表情,瞬间就让李峻和他父亲理解了这些人的意图,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看向李航以及其他琉璃众人的眼神里面,满是阴鸷和愤怒。 李老爷子的目光也是微闪了闪,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他并没有老糊涂,哪里会不明白自己这胞弟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他心下却是暗哂,拿这点小恩小惠过来,就想要换走他李家一般的股份,他这胞弟莫不是以为他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李老爷子看了自己那胞弟一眼,见他也是一副沾沾自喜的神情,不由得暗自摇头。 他和这弟弟几十年前就分开了,各自在不同的地方打拼,以前在一块儿生活的时候也不觉得这弟弟有什么毛病,现在老了,才发现,一个人的胸襟和眼光,决定了一个人能够走多远,他这胞弟在琉璃一直没能打拼出什么名堂来,跟他那目光短浅自以为是的个性,有很大的关系。 李老爷子没有说话,目光落在那红珊瑚上,略看了几眼,然后视线一转,却是看向了另外两件东西,当看到那红珊瑚旁边放着的那块不足巴掌大小的印章的时候,却是身形一顿,紧接着,这位老先生就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竟然直接就座位上站了起来。 “爷爷,怎么了?” 下首的李羽见到自家爷爷忽然站了起来,面色表情似乎很是激动的样子,顿时有些纳闷,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李老爷子被自家孙女这一唤,这才想起来现在是什么场合,那两后生还在台上比试,这样的情况下,他不能贸然走过去,打断这两人的比赛。 这样一想,李老爷子的面色又缓和了下来,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又缓缓地坐了回去,只是目光却仍然是直勾勾都盯着那边的那枚红色印章,舍不得挪开眼睛。 那边的李航自然没有错过李老爷子这失态的动作,他还以为李老爷子之所以会这样激动,是因为他带来的那一株红珊瑚,心中愈发得意起来,暗道,爷爷不是说大伯公眼光高,没什么东西能入他的眼么,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一株红珊瑚而已,就让这位老爷子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样想着,那边李航眼睛不由得朝着另一边的李峻看了一眼,然后一抬手,将他眼前的那张红绸缎也猛地揭了开来。 1845.第1845章 孽缘 只是,当揭开红绸纱,看清楚这下面摆放着的三件东西是什么之后,李航却是傻眼了。 其他宾客在看到那几件物品后,也齐刷刷地愣住,就连原本对霍思宁充满了信心的李峻以及亚德里恩等人,都错愕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噗嗤——”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在场宾客一片静默的当口,忽然从一侧传来了一声尖锐刺耳的笑声。 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琉璃李家的那个席位上,有两个女人笑作一团,一个用手掩着嘴,一个则是夸张地拿着帕子擦着眼睛,两人的肩膀耸动着,显然是对霍思宁选出来的这三件物品感到非常可笑。 这笑着的两人,正是跟霍思宁不对付的邢娇娇和李燕。 霍思宁站在台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两人,等待着那两人笑完。 “一支竹制的毛笔,一块残破的砚台,还有一鼎灰不溜秋的青铜炉,霍小姐你的审美,还真是与众不同!” 李航的脸上也充满了嘲讽和鄙夷,显然对霍思宁挑选的这几件物品,完全看不上眼。 霍思宁抬头看向李航:“李少,咱们是比赛鉴宝,不是选美,李少挑选的都是漂亮的珠宝玉器,这自然是无可厚非,但是不能因为你偏好这些东西,就让你看不起其他物件。鉴宝这一门的学问可是深不可测,绝对不是光看表面就可以断定一件物品的价值的,看样子,教你的老师,没有教你这个道理!” 李航被霍思宁这番训斥,顿时脸色沉了下来:“你!” 霍思宁摇了摇头,却是不欲再和此人口舌之争:“多说无益,你可别忘了,咱们这一次的比试,有两个环节,这三件物品的价值只是其一,要能看出来这三件物品的来历,从是重点,李少请吧,但愿你能将这些东西的出处和来历都说出来,那才是一个鉴定师最重要也最需要的本事!” 李航似是这时候才想起来,之前李峻改了他的规则,这一场比试,并不是光比三件古董的价值高低,还要比鉴宝能力,他挑选出来的那三件物品虽然价值高,但是偏偏都是大开门的东西,对霍思宁来说,这几件东西鉴定起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反观他这边,却是非常糟糕。 这个霍思宁挑选出来的三件物品,除了那个青铜炉之外,另外两件物品品相很普通,乍一看,他根本说不出任何来历。 李航的面色涨得通红,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支笔和砚台,心中的火气一拱又一拱。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女人有多狡猾,他在挑选物品的时候光想着三件物品的价值,却没有顾虑到这一层,结果就着了这个女人的道了! 李航心中对霍思宁恨得牙根痒痒,可是偏偏又无可奈何,因为这几件物品,的确是霍思宁从李家那一堆贺礼里面挑选出来的,她并未违规。 他拿起那只笔来,盯着那笔足足看了半分钟,愣是半个分析解说的词汇都想不出来,脑子里一时间竟然是一片空白,唯一在脑子里闪过的一个念头就是: 去他奶奶的,这破玩意儿也是古董?一支竹制毛笔,这特么是谁送的贺礼,就这样的垃圾,也能当贺礼,这人也拿得出手?! 霍思宁不知道李航心中正在疯狂吐槽,不过见李航面色扭曲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就知道这支毛笔已经将对手成功难住了。 霍思宁对自己的这个策略感到很是满意,微微一笑之后,她就将注意力落在了跟前的这三件物品上。 虽然都是一眼就能看透的物品,但是霍思宁还是决定上手,就怕出了什么纰漏,让这李航给算计了。 那印章是她自己送的贺礼,所以不用再看了,霍思宁先上手的,是那一对青花瓷梅瓶。 那对梅瓶是清末的物品,在梅瓶底部落有官窑款识,上书“嘉庆景德镇制”,梅瓶上灵气不算太厚,但是看得出来是真品物件,的确是官窑的东西没错了。 看完了这对梅瓶,霍思宁才将注意力落在那株红珊瑚上,这丛红珊瑚颜色红艳,不过其中颜色有深有浅,仔细看的话,上面还分部有断断续续的纹理,看起来倒还算不错。 不过,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一伸出手去,摸到那红珊瑚的枝理之后,却是满脸错愕,猛地就将手给撤了回来。 不是吧,又来?这可真是孽缘啊!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朝着另一边的李航看了过去,脸上不自觉地就流露出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来。 李航低着头真在专心地研究那块砚台,根本没有看霍思宁这边,所以自然就没注意到霍思宁神情里的古怪。 霍思宁只觉得无奈,看着眼前这一丛棘手的红珊瑚,颇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滋味儿。 肉眼看,这红珊瑚的确是没有任何问题,看起来非常精美漂亮,但是天眼之下,霍思宁却分明看到,在这红珊瑚上面,纹理分明的枝理下,隐藏着很多奇怪的黑色斑点,还夹杂这很多像是气泡一般的小黑洞。 这还不算,这红珊瑚,表面红色艳丽异常,看起来非常漂亮,但是透视到里面去,却发现,这化石内里却呈现出灰黑色,和霍思宁摆放在聚宝阁内的那一株红珊瑚树截然不同。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 这丛红珊瑚化石,是假的! 虽然霍思宁没有真正接触过作假的红珊瑚成品,但是却是听说过市面上用海里面枯烂的树枝打磨之后染色制作假制成假珊瑚饰品,现在摸到李航的这个贺礼,霍思宁也只有一个感觉,这个东西,就算不上用枯烂的树枝打磨出来的,只怕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又是一件赝品,霍思宁真想撬开这个李航的脑子,看看这货脑子里装的是不是都是屎。 上回在苏忠卿那儿,那枚造假的血沁鸾凤和鸣玉佩被她给戳破了还不嫌丢人,现在又冒出来一株假红珊瑚,而且居然又这么巧地被她给撞上了。 敢情她霍思宁成了专业打假员,专门给李大公子掌眼了? 1846.第1846章 不做评价 霍思宁是真没有料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她还以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李航怎么着也会吃一堑长一智,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人都是要脸的,总不至于在同一个坑里面跌两次吧? 可是霍思宁万万没有料到,她还是太高估了李航这个人,或者说高估了琉璃李家的能耐了。 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出这样的事儿,这一家人居然带着一件赝品跑到人家里来耀武扬威,真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和底气。 世间事就是这么凑巧,如果这李航自知能力不足,夹起尾巴来低调做人,不跑到她面前来挑衅叫嚣,那霍思宁还有可能顾全李家还有他的面子,将这事轻描淡写地揭过去; 但是刚刚李航还有邢娇娇李燕这几人的态度,让霍思宁可都记着仇呢,结果现世报来得这么快,又让这群人落到了她霍思宁的手里,她若是不扳回这一局,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感叹,这可真是天意,不能怪她。 真要怪的话,就只能怪这李航太张扬了,想要出风头不说,还想要踩着她霍思宁的肩膀上位。 作为一名正直的鉴定师,霍思宁不可能为了李航这样的人违背自己的职业原则,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她绝对不会隐瞒。 当然,霍思宁绝对不会承认,此时此刻,她心中充满了恶趣味,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当她宣布结果的时候,那些琉璃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光是想想,就觉得一定很精彩!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沙漏停止的那一刻,立刻就有工作人员上前来,将红绸缎重新盖在了那三件物品上,双方也将各的鉴定结果填写在了一旁的A4纸上。 那边李管家看了霍思宁一眼,笑着将霍思宁的答题纸收了上去,再走到李航那边的时候,看到他那份答题纸,却是微微一愣。 李航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但是还是任由李管家将答题纸给拿走了。 很快,双方开始公布答案,这一回李航倒是没有争,而是摆了摆手,示意霍思宁先请。 霍思宁睨了李航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看透了李航的心理一般,笑道: “李管家,烦请您将我的答案念出来吧。” 李管家点头,将霍思宁的答卷抽出,然后依言将上面所写的答案念了出来: “青花瓷梅瓶,嘉庆官窑,纹理分明,具有典型的清晚期青花瓷特点,包浆和釉色十分精致,属于大开门难得的精品瓷器,其价值应该是五十到八十万之间。” “大红袍鸡血石印章,血色鲜、凝、厚,深沉有厚度,渗透石中,质地细腻晶莹,血色浓艳,六面满血,是谓极品,印章四百七十克左右,雕工精湛,光泽明净,栩栩如生,初步估价,四百到六百万之间。” 念到这儿,台下已经是一片哗然,很多人都没料到,那枚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的印章,居然价值这么高,这显然超出了大部分人的认知,有懂行的立刻就给其他宾客科普华夏国的鸡血石,会场上一时间竟然到处都是引论鸡血石的声音。 李管家也不着急,念了头两个答案后,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了那边好整以暇地坐着的李航和其他几个琉璃李氏。 因为接下来就要念到他们送给李老爷子的那一丛红珊瑚的鉴赏结果了,所以这几个人面上都带着志得意满的神色,好像骄傲得不得了的样子,显然已经在期待着接下来霍思宁给出的答案了。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在宴客厅渐渐安静下来之后,李管家念出来的霍思宁的那个答案,却是让所有的琉璃李氏众人都愣住了。 因为霍思宁的答案是—— “第三件,赝品,不做评价。” 这个结果一经念出,原本还有些细小的声响的宴客厅,瞬间变得一片寂静,整个大厅里面,气氛诡异,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一般。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琉璃李氏那一桌看了过来,每一个人眼神里都带着错愕,惊诧,还有不可思议的神色,谁都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李老爷子那位胞弟也愣住了,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脸色沉了下去,一拍桌子,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用犀利的眼神朝着霍思宁这边扫了过来,怒喝道: “不可能,这红珊瑚是我跟我孙子亲自挑的,有好几个专家开具了鉴定证书,确认无误之后,才买下来的,怎么可能是赝品!” 霍思宁笑看了这位琉璃的李老爷子一眼,对于这位老爷子眼神里的凌厉一点也不惧,只淡淡解释道: “从外表上看,这丛红珊瑚做得的确是无可挑剔,不但纹理斜横精细,并且有一些自然形成的瑕疵,整体光泽艳丽,看上去就和上品红珊瑚别无二致。” “红珊瑚这东西,可遇不可求,近年来因为海洋开采过度,变得愈发稀少了起来,市面上的红珊瑚,都是以克来计算的,这么大一株,如果是真品,可以说价值不菲。” “但是这假的东西,总归跟真的有差距,实不相瞒,我在华夏国内开了一家古玩店,店里就有一株红珊瑚树作为镇店之宝,我那一株,曾经被人开出过两千万的高价,但是我没有卖,所以真品红珊瑚是什么手感,我还是清楚的,您的这一株,手感不对。” 霍思宁的这个解释明显很敷衍,不光是琉璃那群人,就连李老爷子都不是太满意。 李老爷子虽然不太满意胞弟一家这些年的作风,但是和外人相比,这琉璃李家怎么说也跟他沾亲带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想给足胞弟一家面子。 当然,如果霍思宁能拿出切实的证据,李老爷子也不好说什么,但是霍思宁刚刚的那番手感不对的解说,实在太笼统了,根本不误让李老爷子信服。 1847.第1847章 这就是证据 “哼,手感不对,天底下红珊瑚这么多,你难道能说每一株的手感都一样吗?就凭这一点,你就说这东西是赝品,未免也太可笑了吧,上下嘴皮子一沾,就能说是假的,那我还说你那翡翠镯子也是假的,是玻璃造的呢,至于理由嘛,我也可以说我有一对真品翡翠镯子,跟你的那镯子手感不一样,这个理由,你觉得有说服力吗?” 李航眼中盛满了火光,显然对霍思宁说他带来的那一丛红珊瑚是赝品一说感到分外窝火,整个人就跟暴怒的野兽一般,随时就要狂暴发飙一般。 就连琉璃的那位李老爷子,眼神里也似乎淬着毒一般,话语里夹杂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都说华夏出了一个年轻的女鉴定师高手,我还以为真有多厉害呢,没想到居然也是沽名钓誉之辈,没有证据,也敢凭空断定一件物品就是赝品,这也太可笑了,霍小姐你不会以为,鉴定古董,就只凭着你那一张利嘴就行了吧?” “得,这可是你们自己要证据的啊,不是我非要拿出来的,你们自己要出丑,这可怪不得我!” 霍思宁看了李航爷孙俩一眼,也不辩解,只是朝着一旁的工作人员示意了一下,附耳悄声说了一句什么。 那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就往内院走去,不多时,已经拿来了一支崭新的牙刷,还有半盆温热清水过来了。 霍思宁对着那工作人员道了一声谢,然后将东西拿在手中,紧接着就冲着众人道: “既然李少和李老爷子非要证据,那我就给你们拿出证据好了,看好了,这是我让这位大哥找来的工具,牙刷,温水,谁要是觉得有问题的,可以上来检查。” 李航不知道霍思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得了自家爷爷的眼神示意,他还是走上前来,在霍思宁的注视下,伸出手来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问题了,才退开几步,就这么看着霍思宁,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究竟想要干嘛。 霍思宁也懒得跟这些人解释,直接就用牙刷粘上温水,朝着那丛珊瑚的一条枝理就用力地摩擦了下去。 很快,那牙刷上沾着的水就附着在了珊瑚枝上,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流了下来,又淌回到了那个透明的玻璃水盆里面。 如此重复了几下后,站在一旁的李航顿时脸色骤变。 因为,从这红珊瑚上淌下来的水,竟然夹杂着一种奇怪的红色,那水珠掉到玻璃盆里面,连那盆子里的清水也染成了微微的淡红色。 霍思宁抬起头来冲着李航还有其他人微微一笑,道:“不是要证据吗,看到没,这就是证据!” “正常的红珊瑚属于天然的化石,带的颜色来自于化石内的金属物质,而不是附着在表面的颜色。” “因此,如果是真品的话,就像我现在手腕上的这一枚春带彩玉镯子一样,它里面带有的绿色和紫色,是无论怎么用水清洗,都不会褪色的!而不是像这丛红珊瑚这样,我只用牙刷随便摩几下,它就开始掉色!” 说着,霍思宁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那边的琉璃众人: “所以,我才会说,这一丛红珊瑚是假的,因为这东西,就是用海里枯烂的树枝之类的东西,通过打磨染色制成的,所以它的颜色,一经清洗,马上就掉。” “不过有一点,李老爷子您倒是说对了,这东西虽然不是红珊瑚,但是跟红珊瑚也属于一类物品了,因为它也是从海里面出品的,只是这价值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霍思宁的这番论调,才是真正的有理有据,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对此感到很是信服。 只是,这话落在琉璃众人的耳中,却是字字诛心,有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这几人脸上,饶是这些人脸皮再厚,此刻也不由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即刻就找条地缝钻进去。 所有人看向李航这一桌的眼神,都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来。 想想也是,人家过七十大寿,你们不请自来也就算了,还各种高调,高调也就罢了,那起码你们也拿出一点诚意来啊,结果带了一株赝品红珊瑚来糊弄人,这不是把人当傻子耍吗? 虽然李航的爷爷之前强调说这红珊瑚是他们亲自挑选,而且还有专家鉴定过,但是这玩意儿的确是赝品,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的,就算不是故意的,那也是打眼了,一件赝品送来给人当寿礼,这得有多瞎啊。 这话众宾客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家眼神里却是都不自觉地露出了几分鄙夷。 李老寿星这下也恼了,本来还有心想要维护自己的胞弟,却没有想到,这胞弟居然在自己的寿宴上闹出这样的幺蛾子,不但丢了自己的人,还让他也跟着没脸。 老爷子心里暗道晦气,看向自家胞弟的眼神也再不如往常那般热情了,里面的温情很明显地冷了下来。 “密斯霍的答案已经出来了,李先生那边的答案还没有公布呢,还是先来说说,密斯霍挑选的那三件物品吧!” 现场气氛透着古怪,亚德里恩看出老友对自家胞弟不满,急忙开口活跃气氛,转移众人的关注焦点。 这一喊,果然将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剩下的那三件物品上。 那边羞愧难当的李航听到亚德里恩这话,也有如听到了天籁之音,只是,当众人的目光看向霍思宁的那三件物品之后,联想到自己给出的答案,李航的脸色,又重新变得难看起来。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那份答案,绝对不是霍思宁这个女人想要的,那女人这么阴险,绝对不可能让他如此顺利地就度过这一关。 李航隐隐有一种感觉,他今天出门大概是没有看黄历,不然怎么会遇上霍思宁这么个克星? 无论李航心中多么抗拒这个结果,但是该来的还是要来,那边李管家已经抽出了李航的答题纸,微微清了清嗓子,就张开了嘴,当众念出了李航的答案。 1848.第1848章 一诈就露陷 “第一件,毛笔,紫竹制品,包浆完整,从包浆上来看,应该是宋初期的东西,但这笔为竹制品,收藏价值一般,初步估价,这支笔的价格在三到五万之间。” “第二件,明代歙砚,四大名砚质疑,雕工品相都算不错,但是唯一可惜的是,这砚台表面有残缺,东西已经损坏,价值也大大折扣,初步估价,这块歙砚的价格,在五六万之间。” “第三件,铜香炉,明代铜炉制品,铜质精良,包浆熟润,工艺上乘,是这三件物品之中最精美的一件固定工艺品,其价格在五十万左右。” 三件物品的鉴定结果都已经出来了,但是李航的这个答案,却是让一旁的霍思宁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眼底那浓浓的嘲讽之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李航本来就对自己的答案没底,这会儿心里虚得很,又见霍思宁露出讽刺的笑,顿时就恼羞成怒,忍不住冲着她厉声质问道:“你笑什么?!” 霍思宁挑眉看向李航:“我笑什么,自然是笑有些人猪鼻子插大蒜,硬要装象。明明只有半桶水的功力,非要卖弄张扬,结果稍微试了一下,就露馅了!” 李航脸色顿时涨得通红,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怨毒: “你这贱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卖弄装象了,我鉴定的结果难道不对吗,那你倒是说说,哪儿不对了?” 霍思宁笑着摇头:“我好像没有点名说是谁吧,李先生您这么急着跳出来,难道是自己心虚,急着对号入座了?” 李航顿时气结,被霍思宁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只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她。 霍思宁这时候却是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朝着展台的中央走了过去,来到了摆放她挑选的那三件物品的桌子前。 “你要问我,这鉴定结果哪里不对,那我的评价就是,莫名其妙,一塌糊涂。” “一件古董要鉴定真假,先得从它的各方面从包浆纹饰以及制作工艺来进行分析,每一项特点细节品评过之后,才能断定它是否为真品,是什么年代的,都有什么来历和历史渊源。” “但是从李先生的答案,我看不出来这几件古董有什么特别的表象,你给的答案,都是泛泛而谈,只有一点皮毛而已。” “你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吗?” 霍思宁抬起头来,看向李航: “因为你知道,凡是能够送来充当贺礼的,都会是真东西,所以你先入为主地,就将这三件物品视为了真品。” “所以你根本忽略了这一点,然后就想当然地将这些东西跟你书本中所学到的那些知识对号入座,然后随意地写了下来,虽然是洋洋洒洒看起来充分有理,但是其实这样的答案,换成任何一件古董,也都说得通。” “可是,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和自信,认为这些都是真东西呢?你和你爷爷送的红珊瑚都能有假,你就不怕,其他人也打眼吗?” 霍思宁这个问题,让李航听了之后先是面红耳赤,紧接着又是阵阵心惊,他的眼底一阵慌乱,猛地就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用不可思议的语气急切地追问道: “你是说,这里面有赝品?” 和李航的情绪不太一样,其他那几位琉璃李氏的人听到霍思宁这话,却是一个个竖起了耳朵。 如果霍思宁挑的这三件物品里面也有赝品的话,那么他们就不是唯一一家丢脸的了,在这种情况下,能拉一个人下水,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琉璃李家的众人都用期待地眼神看着霍思宁,俨然已经将下一个赝品的主人视为了他们的同盟。 看到这些人的表现,霍思宁不由得一阵无语,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航,笑问道:“哪一件是赝品,李先生难道不清楚?” 李航的面色顿时僵住,目光在那三件物品上逡巡了半晌,最后才不太确定地道:“难道那支笔是假的?” 那青铜炉他可以肯定应该是真的,因为他在琉璃博物馆见过一件差不多品相的青铜炉,造型包浆都没什么区别; 另外一块砚台因为破损,本来价值就不高,送礼的人估计是知道大伯公喜欢书法绘画,所以才会送来一块古砚台,哪怕破损了,到底是明代歙砚,还是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那支毛笔了,紫竹制品本身就没什么收藏价值,这种东西也容易造假,是赝品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所以李航立刻就将目标确定在了这支笔的身上。 只是,他这个问题一出,霍思宁那边的笑意却是刚浓了,她淡淡地摇头,道: “看吧,我就说过,你鉴定这三件物品,从最基本的步骤就是错乱的,逻辑不通,你忽略了最基本的点,你根本没有鉴定这三件物品的真假,所以,我随便质疑了一下,你就立刻怀疑自己的答案,然后入墙头草一般,改变了自己的推断。” “这是作为一个古董鉴定师最忌讳的一点,无论真假,作为古董鉴定师,你必须坚持你自己的观点,如果别人随意的一句话,轻易就能改变你的判断,那还需要鉴定师做什么呢?” 李航顿时脸色大变,怒道:“你诈我?” 霍思宁未置可否,只是反问道:“为什么我一诈,你就露馅了呢?因为你对自己的答案也根本没有把握吧?” 李航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恨不得下一秒就冲过来和霍思宁拼命,一双眼睛更是涨得通红,似是淬了毒一般死死地盯着霍思宁。 霍思宁走上前去,拿起了那支被李航质疑的笔,轻轻道: “你说这笔是宋初的东西,又说这笔价值为三到五万之间,那你可知道,这笔的来历?” 李航不说话,霍思宁也并非真要他回答,只稍微顿了一秒,她就继续道: “毛笔这东西,算是古玩收藏的一个非常冷的门类,但是这个门类并非就没有精品。” “现在的毛笔市场上,比较出名的毛笔,一般为湖笔,所以大部分人都只知道湖笔,对另外一种类型的毛笔,却是不太了解,那就是诸葛笔。” 1849.第1849章 点青螺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那边听得兴致高涨的亚德里恩算是半个华夏通了,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顿时眼前一亮,第一时间就插嘴问道: “霍小姐,诸葛笔跟你们国家的那个写《出师表》的诸葛亮有什么关系?” 霍思宁嘴角抽了抽,回道:“没有关系。” 亚德里恩的面色顿时僵住,有些尴尬地看了旁边的温莎瑞德一眼,面上颇有些不自在。 霍思宁见众人都是一脸迷茫地看着她,忙笑着解释道: “在唐宋年间,曾经有一种笔非常出名,这种笔,叫做宣笔。” “我刚刚提到的诸葛笔,就是宣笔的一种。” “在华夏国南唐的时候,有一个制作宣笔的高手,这个人叫做诸葛高,此人当时被人号称制笔天下第一,他做的笔,闻名遐迩,就被当时的人称为诸葛笔!” “诸葛笔最出名的地方,在于毫毛的制造工艺,它采用的是鼠须、紫毫兔毛,加上制笔有术,锋毫尖锐,外形圆润,铺下不软,提起不散,所以非常难得。” “这样的一支笔,在当时可以卖到十两黄金。这样的笔,搁到现在来说,就是特供笔。” “当然,因为笔的材质是竹制,虽然包浆厚重亮泽,年代到了唐宋,但是笔身没有雕刻纹饰,若是遇到不懂行或者是对书法绘画不感兴趣的人,那就是一文不值。” “但是,一支南唐宋初的毛笔流传到今天,怎么说也有几百上千年了,又是文房里的东西,算是雅物了,谁家要是摆一支这样的毛笔,哪怕不用来书写,就是附庸风雅,格调也是够了。” 那边李峻率先反应了过来,指着那支在众人看来比商店里卖的普通毛笔品相还要差的毛笔,惊讶地问道: “霍小姐,你是说,这支毛笔,就是你口中所说的诸葛笔?” 霍思宁点头:“诸葛笔也有量产,如果是普通的书写用笔,那当然是不怎么值钱,但是眼前的这一支笔,的的确确是鼠须紫毫的诸葛笔,历史文化价值很高。” 李航却是冷笑一声:“空口无凭,你说这是诸葛笔就是诸葛笔啊,你自己也说了,这笔身没有雕刻纹饰,那你怎么判断,这笔就是诸葛笔的?” 霍思宁笑看向李航,知道他还不甘心,遂点了点头,用一句话,打破了李航的最后一丝侥幸: “这笔的确没有雕刻纹饰,但是却并非没有留下痕迹,你可以看看这支笔的笔杆底端,有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刻着三个钿花小楷,这三个字,用放大镜可以看得很清晰,正是点青螺!” 李航一愣,下意识地就询问霍思宁的指示,拿起了一旁桌子上的鉴定专用放大镜,飞快地在那支毛笔上寻找了起来。 果然,不过十几秒的功夫,李航的手就顿住了,面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看到李航的这个表情,众人就明白霍思宁没有说谎,这只毛笔上,的确有字。 “宁宁,这笔上面有点青螺三个字又怎么了,这三个字很特别吗?”越姝雯好奇地问道。 霍思宁问道:“当然特别,这笔是南唐出品,那你应该知道,南唐李后主李煜吧?” 越姝雯点头:“就是那个写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那位?” 霍思宁笑道:“对,这是一位多才多艺的皇帝,他有两个老婆,叫周娥皇和周女英,被世人成为大周后小周后,这位结发妻子周娥皇,也是一位精通琴棋书画的才女,她生前专用的笔,就是诸葛笔。” “李后主为了表达对娥皇的特殊,特命诸葛高为其妻子****了一批毛笔,还将这些笔取了一个专有的名字,叫做点青螺!”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哗然。 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支其貌不扬,看起来特别普通的毛笔,竟然是南唐皇后的专用笔! “我看了这笔的毫毛,并未沾染过墨汁,想来应该是当时那一批点青螺中的其中一支,但是并未被周娥皇使用过,不过即便是这样,有点青螺三个字,这笔的价值,也不是普通的诸葛笔所能比拟的。” “只是这笔到底值多少钱,我也不好估价,想来这个送贺礼的人,应该也是知道这笔的来历,所以才会送来给李老爷子,只要能博老爷子开心一笑,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霍思宁笑看着李老爷子,将那支笔连同盒子小心翼翼地递到了老寿星的跟前。 李老爷子接过那支笔,拿在手中仔细端详,末了,抬起头来看向李管家:“这笔,是张家那老小子送过来的吧,这老家伙前阵子就神神秘秘地说找到了一个好东西,又不肯拿来给我看,我就知道肯定有问题,他倒是会挑东西,这份贺礼,真是费心了!” 李管家没有说话,看他那表情,应该是默认了李老爷子的话。 李老爷子嘴上说费心了,但是眼底眉梢都是开心的笑,显然对这个贺礼很是满意。 众人在经过霍思宁的这一番解说之后,对这支笔也有了重新的认识,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只觉得霍思宁的解说词,比电视上的那些鉴宝专家说得还要精彩,便有人开始催促起来: “密斯霍,还有两件古董没有鉴定呢,你继续啊!” “对啊,继续,真是太精彩了,我们还想听!” 霍思宁看了李老爷子一眼,见他微微颔首,这才转过身来,将那一块砚台拿了起来,递给李老爷子,问道:“李老爷子,这块古砚,您怎么看?” 李老爷子接过那块古砚,仔细地看了一会儿,便微笑着重新递给霍思宁,道:“很不错的明代歙砚,可惜的是破损了,不然价值可以翻好几番。” 霍思宁却是笑得有些神秘,冲着一旁的侍应生招了招手,不多时,那侍应生就应霍思宁的要求,取来了霍思宁要的东西。 李老爷子看到霍思宁的这个动作,不由得一愣,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目光又落在了那块歙砚上,心下暗道,难道他也打眼了?这歙砚,莫非还有其他讲究? 1850.第1850章 传说 那侍应生取来的,正是一盒锋利的刀片。 霍思宁带着护手套,将刀片拿在手中,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对着那块砚台进行切割。 所有人都不知道霍思宁这是想要做什么,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不过,大家的关注焦点,都落在了霍思宁的手上,好奇地看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这块歙砚下有麒麟和进行两个雕刻纹饰,只是却被东西给遮住了,肉眼看不到粘合痕迹,但是霍思宁用天眼扫视,却能将那条粘合的缝隙看得清晰无比。 所以她才会叫侍应生取来刀片,因为她要将这粘合在砚台上的那两块豁口从砚台上分割开来。 两件物品粘合得再好,到底是用胶性物质黏合的,只要能找到缝隙,想要分割开来,就不难了。 霍思宁借用天眼,刀片下去的位置自然是一切一个准,很快她就将这砚台上粘着的东西分割了下来。 围观的宾客原本还有些不明白霍思宁这么做的用意,当看到那两块突出来的部分被她用小刀轻易地就切了下来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两个部分是后来黏上去的啊,难怪看起来有些突兀别扭!” 霍思宁却是没有说话,她将那两块分割下来的石块在这砚台的残缺豁口处比划了一下,很快就验证了她之前的猜想。 这两块多出来的石头边角料,果然就是从砚台的另外两个残缺部分取下来的,因为她将那两边角料凑到残缺豁口处,两者完全吻合,严丝合缝,没有多出来一分也没有少一分。 两块粘着的石块被切下来之后,那个麒麟和金星纹饰也彻底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宴客厅里面的众外宾只觉得这砚台有趣,切下来的石块,居然刚刚好将缺口给填补上了,但是要说其他的特别之处,大部分人都没有看出来。 懂一点皮毛的,也只能看出来,这砚台的确是明代的,外观、样式各方面都符合明代的特色,包浆也正,的确是件开门的老货。 但是,谁都感觉到疑惑,如果这砚台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的话,这个砚台的主人,又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地将砚台的纹饰给遮掩起来呢?这麒麟金星雕纹,难不成还有什么讲究? 那边李老爷子却是愣住了,他的目光落在了这块新鲜出炉的明代歙砚上,这个雕纹他没有认出来是谁雕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给他一种很不一般的感觉。 “李老,您看出什么来没有?” 霍思宁见李老爷子眼神闪烁,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这老爷子应该是看出了一点什么来,忍不住笑问道。 听到霍思宁这个问话,众人都是一怔,下意识地朝着李老爷子那边看了过去。 李老爷子有些迟疑:“这个雕纹——” 李老爷子不太确定,但是他隐约觉得,这雕纹不对劲,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他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灵光闪过,但是他仔细一想,又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 其他人见李老爷子提到雕纹,都朝着那歙砚看了过去,就连李航和他爷爷也不自觉地看向了那块砚台。 那边李峻也仔细地打量着那块砚台,他在大学的时候就专门修学过古董纹饰课程,对纹饰其实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和研究,虽然眼前的这个石雕纹饰他不是特别熟悉,但是他也看出来这两个雕刻不太一般。 不过,具体不一般在哪儿,李峻却是说不上来了,他只能感觉到,这只麒麟还有金星雕纹,的确都很精美,雕工精湛,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雕刻师雕出来的。 他下意识地便又朝着自家爷爷那边看了过去,却只见自家老爷子眉头紧锁,带和浓浓的困惑,满脸都是凝重的神色。 他灵机一动,想起了他学习古董纹饰的时候,在教授那儿下载的不少课件,当即就站起身来,急匆匆地往自己的房间跑,没多会儿,就取来了平板电脑,在他放置着课件的网盘里面迅速地翻找了起来。 那边有不少人见到李峻这个动作,也纷纷回过神来,一个个都拿出手机,快速地在网上翻找起来。 现在很多的专家和古董爱好者,和旧时的思想观念完全不一样了,很多人都懂得电脑,也很注重网络,因为科技的发展,很多信息在网络上非常全面,年纪大一点的查资料靠的还是书本,但是年轻一些的,更懂得利用电脑来快速查找自己所需要的资料讯息了。 李峻那边的速度很快,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他猛地就叫了一声,大喊道:“找到了,就是它没错了!” 听到李峻这声大喊,众人纷纷好奇地跑了过来,那边李老爷子更是顾不上矜持了,急切地将孙子手中的平板电脑给抢了过去,旁边李羽越姝雯也急忙把脑袋凑了过来。 “麒麟金星砚?” 李老爷子照着那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念了出来,听到这个名字,众人都将目光对准了李峻和霍思宁,一个个眼神里都透出了怀疑。 “没错,就是它,我就说这个纹饰我好像在哪儿听过,我上大学的时候修学过古董纹饰研究课程,当时我的老师就说过关于这个纹饰的记载!” 李峻面上很是严肃,将那砚台拿了起来,对着课件上的资料进行对比。 然而,李峻的这话,却是被一旁的李航爷爷给打断了: “这不可能,麒麟金星砚,这只是一个神话传说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历史记载。” 显然,琉璃这位李老爷子也听说过关于麒麟金星砚的故事传说,不过,他根本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砚台,就是那传说中的东西。 别说琉璃这位李老爷子,其他人也都是呆呆地指着屏幕,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实在是因为,李峻所找的这一份课件资料,上面分明写的就是传说故事,这种民间传说,往往都是以讹传讹,哪里有什么真实可言?也不怪大家都感到质疑,实在是这玩意儿并不能作为史实资料进行考据啊。 1851.第1851章 明画录 李峻找的这份资料,的确是一个神话故事,故事的主人公也可以说家喻户晓,正在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唐伯虎和祝枝山。 这两位是明朝有名的诗文绘画大师,同时也是当时有名的风流才子,因为两人年纪相仿,又有共同的爱好,所以在幼年时就志趣相投,此后两人四处游历,创下了不少民间佳话。 关于麒麟金星砚的传说,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从民间传起来的。 据说,唐伯虎和祝枝山在某处游历山水,无意间闯进了一座古庙,发现庙内景色秀丽,他们一时艺兴大发,就想要执笔作画,将这庙中美景给画下来。 可是让他们感到郁闷苦恼的是,无论他们怎么画,都不能画出这庙宇美景的十分,连着画了数次,都不能让这二人满意。 之后,庙中方丈听闻此事,就告诉他们,因为他们用的是凡间墨纸,所以当然绘不出这仙景,所以这方丈在他们面前大袖一挥,不就天空就出现了踏着祥云飞驰而来的一龙一虎。 那方丈将这一龙一虎给收了,将这两神物俯身在桌案上用来镇纸的石块当中,转瞬之间,那石块就变成了一方砚台,而且那砚台上雕刻着一龙一虎两个精美的雕纹,方丈将这块砚台送给了唐伯虎。 之后,那方丈又如法炮制,天空中再次出现了麒麟和金星,不久后,又一方雕刻着麒麟金星的砚台也应运而生,这一方砚台,则落在了祝枝山的手中。 有了这两块砚台后,那方丈将两根柳枝幻化成神笔,又将天空中飘落的露水收集起来,制成仙墨,以古庙前的石板变化成为洁白的画纸,唐伯虎和祝枝山就用这些东西,终于将古庙的仙景给画了出来。 因为两人画出来的美景如活的一般,那方丈很是喜欢,就留下了画作,然后将两方神砚作为谢礼送给了唐伯虎和祝枝山。 这就是所谓麒麟金星砚的来历和传说了,不过,在场的众人都是成年人了,智商在线,不可能会相信这儿的神话传说,所以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李峻。 李峻也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大自在:“我觉得,这神话故事虽然有些假,但说不定是有原型可以考据的,可能历史上确有其事呢,不过没有这么夸张。” 其他人听了这话,都不由自主地唏嘘了一声,显然对李峻的这个解释不以为然。 不过,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那边的霍思宁却忽然开口了,她淡定地点了点头,道: “你说的没错,这个神话故事,的确是有原型可以考据!” 霍思宁笑看着李峻:“麒麟金星砚没有历史痕迹探究,但是神龙神虎砚在历史上的确有所记载,而且还是歙砚的一个代表作,不过并没有神话传说那么夸张就是了。” “《明画录》里面记载了一个关于唐伯虎的故事,据说,唐伯虎和祝枝山一次外出游历,抵达歙城的时候,被歙城的美丽风光所吸引,于是两人商议一番之后,决定在歙城住下,然后以卖字画为生。” “有一日,来买他们画作的人很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砚却出了问题,怎么都磨不出墨汁来。” “买画的客人们都在催促,两人都很着急,尤其是唐伯虎,更是急出了一头大汗。” “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个青衫壮士,这个壮士看到这个情况后,就非常好奇地询问他们,你们用的是什么砚?唐伯虎就告诉壮士,我们用的是绍兴越砚。” “那壮士听了之后,就说,难怪你们磨不出墨汁来了,因为你们用的不是名砚啊!” 说到这儿的时候,霍思宁的语气顿了一顿,然后才接着说道: “之后,这个壮士就跑到了附近的一家古寺庙里面,不久之后,他就拿来了两方砚台,送给了唐伯虎和祝枝山。” 听到这儿,李峻顿时眼前一亮,他被霍思宁的这个故事给吸引住了,急忙问道:“那这两方砚台,是不是就是那个神龙神虎砚和麒麟金星砚?” 霍思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书里面只提到,唐伯虎拿着的砚为神龙神虎砚,摸了之后感觉非常细腻,呵气生云,磨起来墨汁如油,非常精细,所以唐伯虎非常高兴,就提笔写下了‘宝砚’二字,又落款‘唐寅’;祝枝山则王者金光闪闪的宝砚,喜出望外,也跟在唐伯虎后面随笔写下了‘歙砚甲天下’五个大字,也落下了‘祝允明’三字落款。” “那壮士见到唐寅和祝允明两个落款,才知道唐伯虎和祝枝山的身份,顿时惊讶不已,之后三人一见如故,于是结为了好友。” 霍思宁的这个故事,听得众人是将信将疑,不过很快就有人将《明画录》从网上给找了出来,的确找到了霍思宁所说的这一段故事,不过古文没有霍思宁的白话文这么详细,短短几行字,里面的确提到了神龙神虎一词,但是并未提到祝枝山的那一块砚台是什么样。 “我觉得,这个神话故事,应该就是《明画录》里面提及的这个故事神话而来的,里面提到的麒麟金星砚,应该就是《明画录》里面没有着笔提及的另外一块与神龙神虎砚相对应的歙砚。” 霍思宁将故事讲完后,理性地对这两个故事进行了分析,并且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只是他的这个分析,并未让众人信服,李老爷子直接就开口了:“这也只是你的分析而已,并不能作为证据。” 霍思宁点头:“我知道,《明画录》里面这个故事无法考证,但是我还有一个重要的证据,没有说。刚刚我说的故事里面,那个青衫壮汉,是另外一个历史上有名的人物,如果你们知道这个人是谁,应该就不会怀疑了。” 李老爷子一愣,下意识地问道:“这人是谁?” 霍思宁笑道:“汪德初!” 1852.第1852章 就在我手里 李老爷子瞳孔骤缩,旋即就皱紧了眉头:“是他?那就难怪了!” 其他人在一旁都是听得云里雾里:“李老爷子,这个汪德初是谁啊?” 李老爷子道:“汪德初又名汪肇,是明代著名的画家,同时还是一位有名的雕刻家。” 古玩鉴定就是这样,熟悉历史名人是鉴赏古玩的第一步,很多物品表面上是看不出来历的,必须将所有的历史人物融会贯通,才能够分析出来具体的出处,因此,涉足这一行都必须要学习这些基本常识。 不过,绝大多数人都只知道一些名人大家,对于一些小人物却是不以为意,殊不知,这些历史书上可能不会提及的小人物,很多时候,却是古玩鉴赏的关键。 “没错,我所说的重要证据,就是汪德初曾经与唐寅合作过著名的《紫霄宫玄帝碑铭文》,这座碑就立在齐云山紫霄崖,碑铭上的文字,正是唐伯虎所作,由汪肇镌刻。” “由此可见,唐寅与汪肇是相熟的,而且齐云山位于安徽休宁,巧得很,在古代徽州又称歙县,汪德初正巧就是休宁人,徽州正是歙砚的出产地。” “如果说一个点跟史实吻合,那还可以说是碰巧,但是这所有的点都完全吻合,那就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吧?所以,我有理由相信,这方古砚,与唐伯虎的那一方神龙神虎砚,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也就是说,这十有八|九就是传说中的麒麟金星砚了!” 霍思宁认真分析道。 李老爷子听到霍思宁的这番分析,不由得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霍思宁的分析当然是没有问题,可是这毕竟是她的个人见解而已,评判一个古董的真假和来历,需要的是确切的证据,而不是感觉,要只是说感觉的话,在场的人,甚至整个古玩圈子里的人,都不会信服,哪怕这话是霍思宁的师父,那位古玩鉴定圈子里的泰山北斗周世涛说出来的话,那也行不通。 李老爷子倒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事实上,他这会儿已经将霍思宁的分析记在了脑子里,而且对她的这个判断,有一定的信心了,想了想,他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一旁的李管家: “这个贺礼是哪位送来的?” 李管家正要开口,那边亚德里恩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不用问了,这个东西是我带来的,李老头,我记得你最爱收集文房四宝,这个东西是我从一堆旧物里面翻出来的,我想着反正是古董,你肯定会喜欢,所以就拿来了。” 李老爷子表情一顿,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 其实不要问,他也知道,这玩意儿肯定是对华夏文化半知半解的外宾送来的,如果是华裔宾客,肯定不会送有残缺的物件,能做出这样失礼举动的人,往往不拘小节,且跟他关系比较近,这样的人,除了亚德里恩,李老爷子的确是想不到其他人了。 不过,看亚德里恩那一脸迷茫的样子,李老爷子也知道,这货肯定是不清楚这东西的来历的,不然也不会这样大喇喇地拿来送人。 李老爷子有些纠结,因为这东西如果真是祝枝山的那块麒麟金星砚的话,那就不是普通的古董砚台那么简单了,这个东西所蕴含的历史考古价值,甚至比这个砚台本身的价值要高出很多倍。 只是,要怎么证明,霍思宁的分析是正确的呢? 霍思宁似乎也看出了李老爷子的苦恼,她笑了笑,对着李老爷子和诸多宾客道:“李爷爷,其实,想要验证这块古砚,究竟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麒麟金星砚,办法也很简单。” 李老爷子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好奇问道:“哦,你有什么办法?” 霍思宁嘴角一勾,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那就是找到另外一块砚台啊,这麒麟金星砚和神龙神虎砚既然是一对,又是出自汪肇之手,那在雕工还有包浆材质等等方面,应该都是有共同点的,只要找到另外一块神龙神虎砚,两块砚台放在一块儿比对,不就可以证明,我的这个分析是对还是错了吗?” 霍思宁这话一出,众人不但没有感觉到兴奋,反而用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霍思宁,就连李老爷子也是瞪大眼睛颇为气恼地瞪了霍思宁一眼,他觉得霍思宁这个玩笑分明是在拿他开刷。 就连不懂古董的邢娇娇都忍不住插嘴了,冲着霍思宁厉声讽刺道:“你说得轻巧,一块古董砚台要找到谈何容易,说不定根本就没流传下来,在明朝的时候就被毁了,或者失传了也不一定呢,现在要去找,怎么可能找得到,你是白痴吗?” 霍思宁眼神冷冷地看了邢娇娇一眼:“谁是白痴谁自己心里清楚,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我会说这样的话,自然有我的考量,你既然不懂,就不要贸然插嘴,不然才是正着秀你自己的智商下限!” 邢娇娇被霍思宁的这一番抢白给气得浑身颤抖,胸前起伏不定,眼冒火光。 李老爷子却是对霍思宁的话来了兴致,他见霍思宁如此镇定自若,心下隐隐地就产生了一个猜测,忍不住问道: “霍丫头,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能找到另外一块古砚,难道你见过?” 霍思宁笑着点头:“没错,我的确见过,而且,这一块神龙神虎砚,就在我的手里,是我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家古玩店里面淘的。” 李老爷子闻言顿时震住,眼底闪烁着幽光,看起来很是好奇: “哈哈,我就说你这丫头怎么没有证据就敢这么大放厥词,原来另外一块神龙神虎砚就在你的手里面啊,那就难怪了!这另外一块神龙神虎砚是什么样的,你能给我说说么?” 霍思宁笑道:“那倒不用这样麻烦了,因为我这一次来米国,就带着一块砚台过来了。东西现在就在我的行李箱里面,我让我的朋友帮我送过来就行了。” 1853.第1853章 沦为陪衬 “这么巧?!” 李老爷子眼神里顿时流露出几分意外和不解,显然对霍思宁跑到米国来赴宴居然还带着一块古砚的举动有所怀疑。 霍思宁倒是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是挺巧的,其实我这一次来米国,除了来参加老爷子您的生日宴,其实还打算去拉斯维加斯走一趟。” “我也不怕您笑话,事实上,在今天没见到这块麒麟金星砚之前,我其实并不确定我手里的那一块砚台就是神龙神虎砚,只是有点怀疑。” “所以我准备再去当日我淘宝的那家古玩店走一遭,向那店面老板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他那儿打探到一点别的讯息,或者是另外一块砚台的下落。” “您是搞收藏的,应该也知道,一件古董若是入了眼,就算再破,也会让人产生一种奇怪而偏执的魔力,那古砚我很喜欢,所以心里一直挂念着这事儿,总想着要探明它的来历。” “要不怎么说缘分呢,我来您这儿参加个生日宴,居然就让我又遇到了另外一块,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呢,人世间的事儿,就是有这么凑巧,若不是伯爵先生说这砚台是他从自家旧物里翻出来的,我恐怕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李老您刻意安排的了。” 听到霍思宁这番解释,李老爷子眼神里的怀疑倒是去了不少,他就是玩古玩搞收藏的,自然明白霍思宁所说的那种心理,得到了一个好东西,就恨不得挖个底朝天,就这东西的所有来历都调查个一清二楚。 他也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现在这位老爷子更好奇的,是那块神龙神虎砚,究竟长什么模样,当下,他就冲着一旁的李管家示意道: “你去一趟霍小姐下榻的酒店,把霍小姐的那几个朋友一块儿接过来。” 李管家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出去了。 霍思宁见状,急忙向李老爷子告罪了一下,走出宴客厅,给苏青青那边打电话,那几个家伙在唐人街逛,这会儿应该已经回酒店了吧? 霍思宁电话打过去,响了许久也没有人接,连着打了几个都是这样。 霍思宁顿时额头直冒黑线,想了想之后,给七宝打了过去,七宝倒是很快就接了起来。 听电话里面传来的应该是电视机的声音,霍思宁忍不住问道:“七宝,你在酒店吗?” 七宝欢快地答道:“在啊,姐姐你晚宴结束了吗,什么时候回来啊?” 霍思宁道:“快了,你没跟青青姐小幺姐她们在一块儿吗?” 七宝皱眉:“没呢,她们要逛街,唐人街逛完又去了第五大道,说是去买奢侈品,逛了好几个小时都不肯回,所以我就让一个保镖叔叔送我回酒店了,怎么了吗?” 霍思宁有些无语,她低估了苏青青钟小幺这两个女人的购物欲望,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一会儿李管家会来酒店接你,你帮我从我那行李箱里将一个方形的锦盒拿过来,如果李管家说帮你拿的话,你千万不要将盒子交给他,必须要亲手交到我的手里,知道吗?” 七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霍思宁这么说,他还是依言点头,乖巧地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打过电话回到宴客厅,那边李老爷子就抬起头来对着霍思宁道谢道: “霍小姐,我让我孙子邀请你来参加生日宴,原是想要见一见你这个后生晚辈,我那孙子承蒙霍小姐提携,连姝雯这丫头如今也是你在照顾,所以想要亲自感谢你一番,却不成想,你这来就来了,还给我这老头子准备这么大一份礼,实在是让我这老头子惭愧啊!” 霍思宁一愣,一低头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位老爷子已经将展台上那块大红袍鸡血石印章拿了过来,看样子,就在刚刚她打电话的这一会儿功夫里,这位老爷子已经向下面的人打探出送这份鸡血石贺礼的人是谁了。 大厅里的诸多宾客,也纷纷向霍思宁这边投来了惊讶的目光,显然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份价值数百万的贺礼,竟然是霍思宁送的。 那边李航和邢娇娇等人也没有料到,一时间眼神都有些羞愤懊恼,牙槽都咬空了。 李航原本是想借这一次比试,让众人知道他家送来的贺礼有多大手笔,却没有想到,那红珊瑚竟然是假的,直接打了自己的脸;这还不算,他想要在鉴定上踩霍思宁一头的目的也没有达到,居然还把这女人送的贺礼给拿了出来。 那枚鸡血石和那从红珊瑚,一大一小,一真一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李航爷孙费尽心机设的局,没能如他们预想的那样按照剧本发展,反而让他们自己入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说,还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在李航看来,此刻霍思宁那平淡的微笑,根本就是伪装的,此刻那女人心里,指不定有多得意了。 李航简直要气坏了,尤其是看到李老爷子出言赞叹那枚鸡血石的精美,而霍思宁成为了全场的焦点的时候,他就感觉满腔的愤怒已经抵达了顶点,恨不得冲上去撕碎了霍思宁那张故作平静的脸。 霍思宁如果知道李航此刻心中所想,肯定要嗤笑不已。 这样的印章,她那储物戒指里还有好几枚,如果她想的话,她甚至可以做出更多,这种东西在别人眼里可能是稀世珍宝,但是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一块好看一点的石头,她有必要得意吗? 不过这会儿霍思宁没有精力去关注琉璃那一桌的反应了,她在忙着应付这位口是心非的李老爷子,因为她看得出来,这位老爷子对她送的这一块大红袍鸡血石心水得不得了,因为从头到尾,这老爷子的目光就没舍得从这块印章上挪开半分。 但是,这一份贺礼实在是太贵重了,他一个长辈,不能让一个晚辈这么破费,何况这姑娘于他李家有恩,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求这小姑娘。 1854.第1854章 得眼缘 “李老爷子,我说实话,这东西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是我看的出来,这东西能入您的眼,您去市面上买,肯定买不到这么精致满血的大红袍,您如果真觉得收下过意不去,我冒昧地跟您提一个要求,您看可不可以?” 再三推辞不过,霍思宁无奈只能提出自己的想法。 李老爷子点了点头:“你说。” “各花入各眼,我刚刚也说了,那神龙神虎砚很得我眼缘,所以我大费周章地也想要弄清楚它的来历。我也不怕您笑话,事实上,我在您那堆满贺礼的房子里看到这一块麒麟金星砚之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我很希望两块古砚能够凑成一对,如果我要知道当初在伯爵先生家的旧物里面还藏着这样的好东西,我想多少办法我也要将这块古砚从他手里磨过来。” “所以,您不觉得唐突的话,我想要从您手里买下这一块麒麟金星砚,价钱方面,您尽管开。” 李老爷子听到霍思宁这番发自肺腑的话,脸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孩子倒真是实诚,勿怪伯爵先生和温莎先生都对你青眼有加啊,不过你这要求的确是唐突了,什么价钱不价钱的,我李老头是这么不近人情的老古板吗?你难道忘了,我之前提出的彩头一事了?你跟李航比试,谁赢了,谁就能在我那贺礼里面随便挑一件物品?” 虽然这一场比试没有正规的裁判来进行评判,但是从霍思宁和李航的这一场交锋下来,在场的宾客就算是再不懂华夏古玩,也都看得分明,这是一场胜负毫无争议的比赛,李航在这一场比试里面,完全被压制住,成为了霍思宁的陪衬。 霍思宁赢了比试,自然可以在李老爷子的贺礼之中挑选一件她中意的物品作为彩头,根本无需花钱来买那块麒麟金星砚。 李老爷子的这个态度,就是在告诉霍思宁,这块古砚,他送给她了。 霍思宁心下顿时大喜,只是面上还是要矜持一下,她略带迟疑地道:“这怎么好意思,这毕竟是伯爵先生送给您的贺礼,我就这么拿走了,有些不太好。” 听到霍思宁这违心的话,那边亚德里恩有些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 “密斯霍,当初你拿毕加索的画作跟我换华夏古董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那时候就跟葛朗台一样,恨不得把我那地下室里面的古董全部都搬走,怎么在李老头这儿倒是客气上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啊?” 亚德里恩一点也没有客气,直接戳破了霍思宁的伪装,看得出来,对霍思宁从自家换走的那一批文物,亚德里恩心里还是充满了怨念,觉得自己吃亏了。 霍思宁脸上言笑晏晏,一点也没有因为亚德里恩的这番话而生气,反而是笑道: “伯爵先生,我那是据理力争,外交谈判,如果您真的不乐意,我想当初您也不会在咱们的交易合同上签字,您说对吗?” 亚德里恩噎住,面色涨得通红,想要说什么,但是偏偏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闭上嘴直哼哼,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葛朗台,守财奴”这样的字眼,惹得一旁的温莎父子都是忍俊不禁。 李管家的动作很迅速,半个多小时后,七宝就跟着李管家步入了宴客厅,小家伙眼珠子转动着,在宴客厅四处打量,不多时目光就定在了霍思宁的身上,顿时眼前一亮,迈着小短腿就快步朝着霍思宁所在的位置狂奔了过来。 “姐姐!” 七宝冲上来一把搂住了霍思宁的大腿,然后冲着霍思宁眨巴了一下眼睛,鬼鬼祟祟地将他怀里的那个方形锦盒给塞到了霍思宁的手中: “姐姐,东西我给你带来了,那个李管家问我要,我没有给他,我一直抱着,一点都没有给他看。” 霍思宁见七宝这跟特务接头一样小心翼翼的模样,顿时就噗嗤一声笑开了,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头,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了七宝。” 霍思宁之所以让七宝亲自将锦盒拿过来,其实很简单,她说自己带着那块古砚台来米国这话,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 谁吃饱了撑着,跑国外来旅游,还带着一块砚台?就算她真要去拉斯维加斯,也完全可以只拍几张照片就够了啊,带一块沉重的砚台上飞机,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事实上,霍思宁让七宝带来的锦盒里面,装的根本不是什么古砚台,而是首饰。 因为要来赴宴,霍思宁带了一套首饰,包括她手腕上佩戴的这一只玻璃种春带彩镯子,还有项链耳环戒指等等,有一套,因为要当着苏青青的面换上礼服和首饰,所以霍思宁没有放在储物戒指里,而是塞在了行李箱里,为的就是消除苏青青的怀疑。 不过,因为她在穿上礼服再佩戴上这一套翡翠首饰之后,才发现,佩戴这一整套的首饰,实在是太繁琐了,所以她就将项链耳环给褪了下来,只留下了一只镯子,剩下的都放回了锦盒里面,重新塞回了行李箱里。 她没有想到,在这场生日宴上会横生枝节,和李航比试鉴宝,更没有想到,竟然在李老爷子的贺礼当众,碰到了那块麒麟金星砚,为了让自己的观点得到证实,让在场的宾客认同她的鉴定和分析,她才不得不胡诌了一个借口,假称她这次来米国,恰巧也带来了那块神龙神虎砚台。 所以她才会提前给七宝打电话,让他千万不要将锦盒假手于他人,因为她怕锦盒交到李管家的手里之后,会让这位精明谨慎的管家先生发现,她那锦盒里面,装着的根本不是什么砚台,而是一堆翡翠首饰。 盒子顺利到手,霍思宁悬着的那颗心才终于落了地,趁着众人不注意,她悄悄地打开了锦盒,将里面的翡翠首饰和储物戒指里面的那块神龙神虎砚快速交换了位置。 1855.第1855章 成全 当霍思宁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那个木制锦盒,并且将那块神龙神虎砚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都不自觉地呆住了。 有懂行的甚至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惊呼,倒抽一口凉气。 这会儿大家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之前霍思宁会那样笃定,不停地强调那块砚台是麒麟金星砚,甚至固执地认为神话故事是有事实为原型塑造出来的了。 因为眼前的这块神龙神虎砚,跟那块麒麟金星砚,简直如出一辙,无论是雕工造型还是材质亮度,完全一模一样,任谁在看到这两块砚台凑到一块儿,都会理所当然地认定,这两块砚台是出自一人之手。 如果之前大家还会怀疑那块麒麟金星砚是否真是传说中祝枝山用过的砚台的话,现在这块神龙神虎砚的现身,就是完全完全证实了霍思宁的推断。 两块砚台都和神话传说中的描述完全一致,而且都是明代歙砚,就连豁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如果这两块砚台不是唐寅和祝允明用过的东西的话,估计谁也不会信了。 就在众人打量的当口,霍思宁又如法炮制,取来了锋利的刀片,将她手中的那块神龙神虎砚上面沾着的两块多余的边角料也撬了下来。 和那块麒麟金星砚情况一致,这神龙神虎砚纹饰上粘着的两块边角料果然与残缺的豁口完全吻合。 由此可见,将这两块砚台摔碎,可以隐藏住砚台上的纹饰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此人的目的应该也不难猜测,掩饰掉这两块砚台的纹饰,就无法看出来砚台上雕刻的是龙虎麒麟,这样一来,就无法通过砚台的表象特征来推测到这古砚台的出处,也没有办法将这两块古砚和唐伯虎祝枝山联系到一块儿。 看样子,这个人在砚台上做这个处理,就是为了隐藏这两块砚台的来历。 这人的目的很成功,至少这么多年以来,都一直没有人看出来这两块歙砚来自于明代大师的贴身用具,如果不是霍思宁有天眼,能够看出那两块边角料遮掩之下,这砚台雕刻的事物是龙虎和麒麟的话,恐怕她也猜测不到这两块砚台竟然大有来历。 “华夏人总是讲究缘分,这两块砚台,一块在英格兰,一块在拉斯维加斯,没有想到居然也能不远万里汇聚在一起,并且都让霍小姐你给遇上了,可见这两块砚台的确是和你有缘,也难怪你能一眼就看透这砚台的来历,也罢,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砚台霍小姐既然喜欢,那我李长明也不会食言,这砚台就送给你,也算是成就一段佳话了!” 李老爷子在看过了这块神龙神虎砚的样子之后,也不得不承认,这两块砚台,的的确确就如霍思宁所分析的那样,应该都是出自汪德初的手笔。 也幸而这两块砚台都被人给破坏了,磕破了两个边角,在价格上打了折扣,不然真要让李老爷子就这么将这块传说中的砚台送给霍思宁,他只怕还真会舍不得。 不过这会儿得了李长明的允许,又说出了“成人之美”这样的话,霍思宁要是再推辞,那就是矫情了,所以她也不再多说废话,大大方方地将那块砚台给接了过来。 晚宴至此也结束了,宾客们晚上看了一场精彩的鉴定表演,而且故事一波三折,高|潮迭起,所有人都感觉到精彩无比,颇有些意犹未尽,在离开的时候,仍然是一个个激动地讨论者,显然对华夏的古董都充满了好奇。 霍思宁也感觉收获颇丰,和李老爷子寒暄了一番之后,就准备告辞离开。 李老爷子明显有话要和霍思宁说,但是他侧头看了看另一边坐着的胞弟一家,到嘴的话不由得又咽了回去,笑了笑,对着霍思宁笑道: “我那孙子总说华夏国出了个巾帼女英雄,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今天,大概是我这个老头子有生以来感觉过得最精彩最有意思的一个生日了,霍小姐你很对我这老头的脾气,今日不早了,改天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聊聊,怎么样?” 霍思宁对这位李老爷子的印象还算不错,所以对这位老爷子的邀约,霍思宁并未推辞,忙笑着回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和亚德里恩、温莎父子一块儿走出李家庄,那边李峻越姝雯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见霍思宁走出来,李峻只觉得浑身都舒爽无比,笑看着霍思宁道: “霍小姐,你今天可真是替我出了一口恶气了,你是没有看到,我那叔公一家都是什么脸色,哈哈,跟踩了****一般,脸都绿了,真是太精彩了!” 霍思宁听到李峻的这个比喻,真是哭笑不得:“什么叫踩了****,你这是骂谁呢!” 李峻一细想,也觉得自己这个比喻不太对,似乎是把霍思宁也骂进去了,连忙自打嘴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李航作茧自缚,自己把自己给坑了,真是太蠢了。” 霍思宁笑着耸了耸肩:“这可怪不得我啊,我只是见招拆招而已,谁叫他们上赶着来找茬,我不过是正当防卫。话说回来,我是真没有料到,他们会这么蠢,竟然连送来的贺礼都敢这样疏忽,连赝品都敢拿出来招摇,真是不怕丢脸啊。” 李峻一听霍思宁这话,倒是冷笑了一声:“那边眼皮子浅,这种事儿只怕不是第一次做了,估计他们买那红珊瑚的时候,就是捡了便宜,还以为是自己眼光高明,捡到漏了吧,哪里知道是被人给涮了,就这点本事,也难怪被人糊弄着玩,唉,智商是个好东西啊,可惜他们一大家子人都没有。” 这话说得搞笑,霍思宁忍不住乐了,对于李峻对琉璃那一家子的评价,霍思宁是深以为然。 “不说这个了,我记得之前在宴客厅,我好像听到亚德里恩先生说你们接下来的几天,会去黑市玩玩,伯爵先生,我这也不是外人,你光只带霍思宁去,不带我啊?” 1856.第1856章 昏迷 李峻一脸郁闷地看着亚德里恩,亚德里恩急忙看向一旁的温莎凯撒,解释道: “可别误会,那黑市我也进不去,要有人引荐,你们如果想去的话,得问大帝。” 温莎凯撒看了李峻一眼,目光落在霍思宁的身上,道:“或许你应该问密斯霍,她是WGC冠军,以她的身份,这一场黑市拍卖,带几个人进去完全不是问题。” 听到这话,霍思宁倒是愣住了,她惊讶地看着温莎凯撒:“哎,我也能带人进去吗?为什么?” 温莎凯撒笑了:“你忘记我之前说的了,这场拍卖是由JK娱乐中心那边举办的,里面的竞拍物品也都是来自于拉斯维加斯的典当物,你如今算是拉斯维加斯的座上宾,你若想带人进去,只需要向主办方知会一声,想来不会是什么难事儿。” 霍思宁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一层缘故在,眼见着那边越姝雯和李峻都用眼巴巴的目光看着自己,霍思宁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点点头道: “好吧,不过算上李峻和姝雯的话,这这边要进去的人,就有六个了,这数目,是不是有一点多了?” 温莎凯撒皱眉:“六个?” 霍思宁颔首:“嗯,跟我一同来纽约的,还有我的表姐和另外一个关系不错的女孩子,再加上七宝、李峻和姝雯,就是六个人,我表姐也是学古玩鉴定专业的,她肯定不可能留在纽约,到时候估计也要跟着一块儿去。” 温莎凯撒略沉吟了几秒之后,道:“这可能有些麻烦,因为按照黑市的规矩,一个人最多带两个同伴,不过我可以帮你去问一下,也许有其他人并不打算带同伴进去,这样的话咱们就能委托他们帮忙带几个人,不过可能需要花一点钱。” 霍思宁忙点头道:“可以,只要有人愿意带人进去,花钱不是问题。温莎先生,那就拜托你了。” 温莎凯撒听到霍思宁如此客气地称呼自己为温莎先生,眼神不由得一黯,目光落在霍思宁左手无名指上,那里一枚晶莹的戒指闪烁着辉光,直刺得温莎凯撒眼睛连同着心都有些微的泛疼,他下意识地别开了眼,面上的线条更加生硬起来,笑容也有些牵强,道: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对于温莎凯撒的异常,霍思宁和亚德里恩都无所察觉,倒是温莎瑞德隐隐地感觉到儿子似乎有些不对劲,目光若有似无地在凯撒脸上探寻着,似乎想看清楚他这儿子心中所想。 但是温莎凯撒掩饰得太快,神色很快就恢复了自然,再加上他一贯就冷静沉着,情绪鲜少外露,所以温莎瑞德也没能从儿子身上探查出什么异常情况。 温莎瑞的只当是自己一时眼花了,产生了错觉,再看看眼前这言笑晏晏的东方少女,忍不住在心中一声长叹。 天知道,他有多期望眼前这个姑娘成为他的儿媳妇儿,和外面那些妖艳轻浮只想着勾引自己的儿子上位的那些女人相比,眼前这个女人是如此的精明睿智,明媚动人,集美丽与智慧于一身,有一个这样的儿媳妇儿,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羡慕他呢。 只可惜,自己的儿子本事不够,棋差一招,让这个美丽的姑娘成为了别人家的儿媳妇儿。 每每想到这,温莎瑞德就感觉无比懊恼,恨不得时间再回到WGC比赛刚刚开始的时候,再重新来一次的话,他一定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让儿子将这个女孩追到手,绝对不会给那个姓顾的东方人机会! 一行人又闲聊了几句,李峻就准备送霍思宁回酒店,温莎瑞德几个住的酒店和霍思宁不在同一个区,而且凯撒大帝是驾车来的,所以他们只能先行离开。 临走前,温莎瑞德又想起了之前和霍思宁签署的那份前往墨西哥赌钻石矿的协议,他想和霍思宁提一提,但是见旁边李峻和越姝雯两个外人都在,温莎瑞德又只能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想了想,觉得还是换个更适当的时机再跟霍思宁提这事儿比较妥当。 凯撒将车子开走后,这边李峻也将车门打开来,示意霍思宁上车,只是还没来得及发动引擎,那边李管家就急切地打来了电话: “少爷,不好了,老爷昏倒了!” 李峻的脸色骤然大变,猛地就从车上蹿了下来,朝着李家宅子里就狂奔而去。 霍思宁和越姝雯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神里也流露出了诧异和不解。 因为李峻接通的是车载电话,所以刚刚李管家电话里说的话,霍思宁和越姝雯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从晚宴结束,到他们从李家庄走出来,这中间也不过才刚刚隔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已,在晚宴的时候,李老爷子虽然看起来有些面色有些蜡黄,但是精神头还是很好的,怎么这才过了短短二三十分钟的时间,好端端的一个人,忽然就昏倒了呢? 霍思宁不由得蹙紧了眉,想了想,还是从车里走了下来,对着越姝雯道:“走吧,去看看情况。” 越姝雯点点头,也跟在霍思宁的后面,两人一齐往李老爷子所住的内院走去,没想到还没走多远,就见到琉璃李家的那一帮子人急匆匆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一个个神情都有些慌张,看起来手足无措的样子。 碰到霍思宁,那几人也不像往常一样趾高气昂,甚至连要找茬的意思都没有,只顾着往外走,一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的架势,不多时几人就慌慌张张地从李家庄离开了。 “真是奇怪,李爷爷都昏倒了,作为老爷子的胞弟,这些人居然一点也不关心李爷爷的病情,在这种时候,他们居然只顾着走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赶着去投胎!” 越姝雯怪异地看向那群人的背影,忍不住暗自嘀咕。 霍思宁却是隐约猜测到了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和冷意:“怕不是赶着是投胎,而且忙着避祸吧!” “避祸?避什么祸?他们闯了什么祸吗?” 越姝雯一愣,忽然脑子一动,猛地猜到了什么,顿时怔住。 “你是说,老爷子忽然昏迷,是这群琉璃人给害的?” 1857.第1857章 病入膏肓 急匆匆走进了内院,就见李长明正躺在床上昏厥着,眉头紧蹙,面色泛青,情况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李管家和家庭医生都在给李老爷子做简单的急救措施,只是无论是掐虎口还是人中,都没能让李长明苏醒过来。 一旁李峻整个人都僵着,双拳紧握,浑身都不自觉地颤抖着,眼神里更是闪烁着火光。 “怎么样了,已经叫救护车了吗?” 越姝雯一看到这个情况,眼眶也急得通红。 旁边李羽点了点头:“已经打了,不过救护车也要十多分钟才能到。” 霍思宁见状,不得不站出来,开口道:“还是我来看看吧!” 越姝雯一愣,蓦地想起来霍思宁身上的灵珠能救人,顿时一阵狂喜,急忙道: “对对对,让宁宁给看看,宁宁救人很有一套的,她是聂德昌教授的徒弟,聂德昌是华夏的中医大师,中海很多领导官员都是聂德昌医治的!” 听到霍思宁说要给李老爷子看病,其他几个人都有些怀疑,并不是太相信霍思宁的医术,不过越姝雯提到了聂德昌,在场的几个人眼中的怀疑倒是去了几分。 李管家和那位家庭医生都让开了位置,让霍思宁走近。 霍思宁蹲下身来,伸出手探向李老爷子的脉搏,然后用天眼探查这位老爷子的身体情况,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是吓了一跳,这位老爷子的心脏,竟然黑了大半,连跳动都十分孱弱。 难怪这位老先生面部蜡黄,精神头也不是很好,原来已经病入膏肓了。 霍思宁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以这位老先生目前的症状来看,这绝对不是个好征兆,心脏出现坏死,如果太过激动,就很有可能会造成心肌梗塞,到时候再想救治,恐怕是回天乏术了。 而且,很明显的,这位老爷子这个病由来已久,李家的其他人应该都很清楚,所以大家才会这么紧张。 霍思宁想了想,还是没敢做太惊世骇俗的举动,而是将一丝丝灵气渡了过去,给这位老爷子的身体进行了一周天流转。 这样做下来,能缓解目前李长明的病症,可以让他迅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不过他那心脏病,就算有灵气治疗,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治好的,霍思宁也没打算给他治好,只是用灵气微微梳理了一下,让心脏的血管得以疏导,不至于功能尽失。 生老病死本是人生常态,李长明对她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霍思宁自然不可能为了救他而贸然暴露自己。 做完这些后,霍思宁就站起身来,旁边越姝雯急忙凑上前来,关心地问道:“怎么样?” 霍思宁看了越姝雯一眼,冲着李峻和李管家道: “怒急攻心,一时间太过激动,才导致了昏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刚刚用气功对他身体的几处穴道进行了刺激,估计老爷子一会儿就能苏醒了,不过这种情况最好还是要多注意,尽量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老先生年纪大了,身体也大不如前,加上有心脏病,要是突然来个心肌梗塞,只怕就凶多吉少了。” 李峻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心下一松,感激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越姝雯想起刚刚霍思宁的话,也是一阵气愤:“峻哥,是不是那几个琉璃人干的?!” 李峻没有说话,一旁的李管家倒是开口了: “晚宴结束,老爷让我给那几个琉璃人安排客房歇息,结果那些人非说要跟老爷子说什么重要的是,一定要去书房跟老爷详谈,老爷子没法,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老爷没让我跟着进去,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在书房具体谈了什么,但是没过多久,那几个琉璃人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说要回琉璃,我当时还觉得纳闷呢,就进书房向老爷请示,结果一进门就已经见到老爷倒在了地上,已经昏迷不醒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这些人有没有良心啊!” 听到李管家这话,越姝雯气得满面通红,怒骂道,“要不是李爷爷帮他们一把,他们琉璃李家如今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面苟且呢,这些人倒好,不但不感恩,反而加害于人,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李峻的父亲和李羽的父亲之前也在忙着送客,这会儿听到消息,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爷子,都是一阵慌乱和紧张: “这是怎么回事?” 李管家又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赘述了一遍,两个中年男人都是火冒三丈,为之气结: “我早就说过,这帮琉璃人不好相与,不是什么感恩戴德之辈,让老爷子不要对他们太亲近,偏老爷子不肯听,这回倒好,让这蛇回过头来反咬一口!” 就在李父义愤填膺的当口,李老爷子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李峻眼尖,顿时一阵欢喜,急忙凑上前去,问道:“爷爷,您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老爷子缓了缓神,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儿,又见一旁家庭医生也站着,他的眼神顿时一闪,面上带着几分慌乱和仓惶,急切地伸出手来握着李峻的手,问道: “峻儿,你们怎么都在这儿,我这是怎么了?” 李峻急忙道:“没事儿,我估摸着您就是今天一直应酬宾客,人有些疲惫,太累了所以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李管家大惊小怪,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儿,就把我们都给叫过来了。” 李老爷子不是老糊涂,这家庭医生就在这儿杵着呢,他就算再笨也知道事情不会像自家孙子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不过他也没有戳穿李峻善意的谎言,故作不知地道: “没事儿就好,那你们也都回去吧,今天闹腾了一整天,我也确实有些乏了,睡一觉也好。” 那家庭医生倒是尽职尽责,又用听诊器在老爷子的身上倒腾了一番,在触摸到李老爷子的脉搏之后,那医生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顿,猛地就抬起头来,惊讶地看了床边站着的霍思宁一眼,眼神里闪过震惊和不可思议。 1858.第1858章 比尔的提醒 霍思宁淡淡笑着,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冲着那医生微微点了点头。 那医生急忙掩饰掉内心那翻涌的情绪,再三确定自己的检查没有错之后,这才冲着李父示意了一下,往门外走去。 那边李父兄弟俩顿时会意,忙跟在那家庭医生的后面走了出去,一关上门,李父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比尔医生,我父亲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比尔斟酌了一下措辞后,这才开口道: “李先生,老爷子的病,想来两位应该比我清楚,早前医院就已经下过最后通牒了,以李老先生目前的病情来看,能多熬一天算一天,他那心脏,承受不起太大的负荷。” 李家两兄弟都清楚自家父亲的心脏病究竟有多严重,听到比尔这话,都齐齐沉默下来,眼中的紧张和担忧却是越发浓郁。 “不过,我觉得你们也未必就没有办法。” 比尔想起了站在李老爷子病床前的那个小姑娘,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李家兄弟一听这话,猛地就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地盯着比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要有办法,还用等到现在吗?” 比尔笑着摇摇头道:“不不,李先生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们想要给老先生治病的话,西医你们试过这么多次了,也应该知道,以目前米国的医疗技术,恐怕并不能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案来,那两位就没有考虑过,换一种治疗思路?” “换一种治疗思路?”李家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太明白比尔这话里隐藏的潜台词。 比尔一看这两位的表情,就知道这两人大概是听不懂他的意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暗道这两人还真是糊涂,算了,他就好人做到底,给这两位说个明白好了。 “李先生,你们都是华裔,想来比我更了解华夏文明,据我所知,华夏国有一套完整而古老的医术,在华夏国内,掌握中医秘术的人也不在少数,既然西医无效,你们为什么不去试试中医呢?” 听到比尔这话,李家兄弟顿时愣住了,不过很快,他们就回过神来,哭笑不得道: “比尔医生,您可能还不太了解华夏国的医术,事实上,中医并没有你所想的那样神秘,而且如今中医逐渐没落了,华夏国内绝大部分的医院也都是以西医为主,中医的确也能治病,但是对一些疑难杂症,却是束手无策。我家老爷子这病,连西医都拿不出行之有效的办法来,就更不要说中医了。” 李家兄弟以为比尔是在开玩笑,却没有想到,比尔在听到李家兄弟这话之后,眉头紧蹙,一脸的不认同: “一门医术能够流传数千年,一定就有它独到的秘密所在,我倒是觉得,你们对中医有所误解,也许这一门秘术,远比你我所认知的要深奥和神奇。” 李家兄弟眼神里顿时流露出不解的神情来:“比尔先生,您为什么这样推崇中医,这不太符合您的行事作风啊。” 比尔看了李家兄弟一眼,叹道:“你们刚刚赶过来比较晚,所以错过了非常重要的一环,但是我想要跟你们说的是,在十分钟之前,你们的父亲当时心跳紊乱,呼吸若有似无,情况十分危险,我都已经算好了,这一次李老爷子肯定要送到医院去急救了。” “但是,在我刚刚离开的时候,又给老爷子检查了一次,但是让我感到震惊的是,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而已,李老爷子的心率就已经恢复过来了,连脉搏跳动也稳定了下来,老爷子神智清明,根本不像是昏厥了一般,倒真像是睡了一觉,眼神里的疲态都散去了不少。” “说实话,这个结果让我感到很震惊,我觉得是不是我眼花了,所以我又检查了一遍,这一次,我确定我没有错。就在刚刚,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面,这个人看似随意的几个动作,的确是让李老爷子的症状缓解了!” 李家兄弟瞳孔骤缩,两人的心跳如擂鼓,一脸紧张而急切地看着比尔: “比尔医生,您说的是真的?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口中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比尔耸耸肩,道:“也许你们可以去问问李管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当然,你们如果不信我的话,那你们也可以带老爷子去医院进行一次全身检查,也许通过仪器检测出来的数据,更有对比性和说服力。” 说着,比尔也不再在李家逗留,背着他的急救箱,一转身就往外走去。 李家兄弟这会儿却是顾不上送客了,两人齐齐地返回了书房,激动地就李管家给拉了出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李管家,刚刚父亲昏厥过去后,除了比尔之外,是不是还有人给老爷子看过病?你把刚刚我们进房间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说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李管家不知道这两位究竟怎么了,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 “老爷昏迷之后,我就把比尔先生给叫来了。比尔先生来看过之后,对老爷的病也没什么办法,说要赶紧送医院,羽小姐便打了急救电话后” “然后我跟比尔就按老爷的人中虎口,想要将老爷唤醒,但是这个方法似乎没什么用,这时候,少爷还有那位霍思宁小姐就过来了,那位霍小姐见情况紧急,就说她可以帮忙看看。” “这位霍小姐就走上前,给老爷诊脉,又在老爷的身体其他几个部位按了几下,然后她就说老爷的身体暂时没有问题,只是怒急攻心,造成的暂时昏厥。” “之后,你们就进来了,再然后,老爷就醒了。” 李父和弟弟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闪烁着亮光。 如果他们猜的没错的话,比尔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这个霍思宁没有错了。 “这个霍思宁说她帮忙看看,你们就让她看,就不怕她是来帮倒忙的?她一个年轻小姑娘,哪里知道救人?” 李父忍不住提出质疑。 1859.第1859章 世上没有白费的午餐 李管家有些心虚:“是越小姐说,这位霍思宁学过中医,是华夏国一个中医大师的徒弟,救人很有一套,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我才会让那位霍小姐试一试。不过这位霍小姐的确厉害,不过随便在老爷身上按了几下,没过几分钟,老爷就醒过来了,而且脸色也恢复了不少。” 李管家的这话倒是跟比尔所说差不多,可见这事儿,比尔并未夸大其词,看样子,这个叫霍思宁的女人,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李家兄弟眼神里都露出了惊喜之色,他们一直都觉得西医比中医有效,所以这些年来也一直都是将希望寄托在西医上,没想到西医对父亲的病一点办法都没有,反倒是中医,对父亲的病还有一点作用。 这样一想,两兄弟顿时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西医不行,那就试试中医好了,这个叫霍思宁的女人,也不知道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让老爷子的病情缓解,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治好老爷子的病,他们才不管用什么方法呢。 李家兄弟将希望和治病的关键,都集中在了霍思宁的身上,眼看着那边霍思宁跟着李峻几人一块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李家兄弟心照不宣地走了上去,急切地开口道: “霍思宁小姐,等一下!” 霍思宁听到李家兄弟的喊声,回过头来,纳闷地看向这两人:“李伯,李叔,有什么事儿吗?” “霍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李父和李叔笑容和煦,看向霍思宁的眼神简直灼热而炽烈,直看得霍思宁心里有些发毛。 就连李峻都觉得父亲和叔叔这眼神太古怪了,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人,不知道父亲和叔叔是吃错什么药了。 “爸,叔,你们有什么事儿就说吧,这儿又没有外人,难道有什么事儿我们还不能听了?” “这……”李父和李叔对视了一眼,都看向霍思宁,想要咨询霍思宁的意见。 霍思宁隐约猜测到这两位想要说的是什么了,她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想法,索性大大方方地点头道:“两位想要问什么,尽管问吧,没有关系的。” 李父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下措辞后,这才开口道:“是这样的,我们刚刚听比尔医生说,我父亲昏厥后,都是托了霍小姐的福,才会这么快就苏醒,所以我们想问问,霍小姐你是用什么办法给我父亲治疗的。” 霍思宁笑道:“就是简单的穴道刺激,我学过气功按摩术,利用气功来刺激穴位,可以通经活络,激活人提的细胞,排除毒素淤血和病变细胞,从而达到治病救人的功效。” 李家兄弟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大喜:“这个气功按摩术是中医科目吗?我听霍小姐说你师从聂德昌教授,这按摩术,也是聂德昌教授教给你的?” 李家兄弟以为霍思宁掌握的这门按摩术是从聂德昌那儿学过来的,连徒弟都这么厉害,那师父岂不是更高明,这么说来,是不是只要他们找到了聂德昌教授,父亲的病想要治好,说不定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李家兄弟想太多了,霍思宁的下一句话,直接将他们从云端给拉了下来。 “那倒不是,这气功按摩属于独门秘术,寻常的中医师并不懂这一门,我之所以会这门秘术,是因为我小时候遇到了一个老乞丐,那老乞丐见与我有缘,就教了我这一套功法。” 霍思宁似是看透了李家兄弟的想法,顿了顿,又接着道: “后来那老乞丐就离开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你们如果想找那个老乞丐的话,恐怕不太可能了,我小的时候,那老乞丐就已经年近七旬了,十几年过去了,就算你们真查到这个人是谁,只怕这人也已经仙逝了。” 一听这话,李家兄弟原本充满了希望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不过转念一想,师父找不到了,徒弟好像也不赖啊,至少霍思宁随随便便露的那一手,就已经让比尔感到如此震惊了,可见,这姑娘的医术应该不赖,说不定还有所保留。 这样一想,李父原本感觉到绝望的眼睛里,又绽放出了精光: “没关系,我们不找这位老乞丐,而是想找霍小姐。我家老爷子的病,想来霍小姐在经过刚刚的探查,应该也有一定的了解了。” “实不相瞒,为了我父亲的这个病,我们兄弟没少找人来看了,只是都没多大效果,这病再拖下去,恐怕我父亲也熬不了多长时间了,所以我想请问一下,霍小姐,您对我父亲的这个病,有没有什么不同的见解或者建议?” 李父这么一问,这下就连李峻那边也朝着她看了过来。 越姝雯是知道霍思宁的灵气可以救人的,见到霍思宁沉默不语,顿时就有些着急了:“宁宁……” 霍思宁知道越姝雯对李长明充满了感激之情,所以绝对不愿意就这样看着李长明这样被病魔折磨至死。 让她救这个老头,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霍思宁会想办法救秦连山,是因为她和秦连山关系亦师亦友,但对李长明,霍思宁没那么深厚的情感,世上受病痛折磨的人千千万,她如果人人都救,那岂不是要累死了? “李伯,让我救人也不是不行,不过,您也应该知道,这世上没有白费的午餐……” 霍思宁淡淡地说道,看起来就像是医院里那些完全不近人情的医生一般。 李峻见惯了霍思宁温婉大气的样子,都让看到霍思宁这样冷漠淡然的神色,不由得怔了怔,颇有些诧异地看了过来。 李父却是生怕霍思宁会改口,急忙道:“这是应该的,霍小姐只管放心,只要您出手救我家老爷子,要多少治疗费用,您尽管开口。” 霍思宁一看李父这神情,就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她之所以说这世上没有白费的午餐,是因为,她看重了李家的人脉,但在李父看来,却是以为她要收受巨额的诊金。 1860.第1860章 江湖骗子 霍思宁正想要开口解释,偏偏那边李羽却是怒了。 因为此前在鉴宝大会的那段时间,李羽带着东洋人去李家庄赌石,被霍思宁和李峻给下了面子不说,又被李峻告状,遭到了李老爷子的责罚,这让李羽耿耿于怀,早就对霍思宁心存着几分不满。 这会儿听李父提到了治疗费,李羽就想当然地认为霍思宁要乘人之危狮子大开口,当下哪里还沉得住气,不由得就尖锐地骂道: “大伯,你可别被这女人骗了,她哪里懂什么医术,我看根本就是江湖骗子,爷爷刚刚会醒,完全是凑巧,跟这女人有什么关系?她就是存心来咱们家骗钱的!别到时候爷爷的病没治好,耽误了病情,让这女人把爷爷给害死了!” 霍思宁本来就是看在越姝雯和李峻的面子上,才一时心软,答应李父的请求,给李老爷子治病的。 现在这李羽不分好歹,竟然污蔑她是江湖骗子,还说她骗钱,霍思宁哪里还会再留在这儿受人指责,当下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眼神里的笑容也渐渐淡去,只剩下了冷意: “李羽小姐,先不说我是不是江湖骗子,害死你爷爷的这个锅我可不背。如果你们能找到免费给李老爷子治病的医生,那你们请便,我倒要看看,这世上究竟有哪位悬壶济世的医生,这样有医德,给人看病居然不收钱!” 李羽被霍思宁这番明嘲暗讽的话给噎住,面色顿时涨得通红,忍不住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霍思宁,眼中满是愤慨和恼怒。 “你够了!再胡说八道,我让人把你送到埃萨俄比亚去,任你自生自灭!” 李羽的父亲见霍思宁面色冷了下来,就知道李羽这几句话是把人给得罪了,顿时心下一沉,急忙出声呵斥住李羽,又转过头来笑容谄媚地看着霍思宁: “霍小姐,真是对不住啊,小羽这孩子被我们给宠坏了,说话不知轻重,她就是太关心她爷爷,并不是故意针对你的。” 霍思宁当然看得出来,这李羽就是对她有意见,看她不顺眼,所以才会这般不知遮拦地出言骂她,所以她一点也不想给这女人面子。 她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向李羽,道:“李小姐,你说我是来骗钱的,我也不怕告诉你,我霍思宁缺的东西很多,唯独不缺的,就是钱。我说过,要我治疗李老爷子的病可以,但是没有白费的午餐,你们拿让我心动的东西来交换,不然,我是不会出手的。” 李家兄弟没有料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要不是李羽忽然从中横插一杠子,也许这会儿霍思宁已经答应下来了,这下,李家兄弟对李羽都有些恼了,暗道李羽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儿,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给他们帮倒忙吗? 李羽对霍思宁已经恨到了极点,这会儿见霍思宁居然还一副装模作样的姿态,顿时更是出离愤怒: “哼,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看你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故意装成这样,不过是给你自己找台阶下吧?又说不缺钱,又要我们家拿让你心动的东西来换,这不就是变相骗钱么?真是可笑,偏偏就你这女人还把我们一大家子哄得团团转,你真以为你的骗术很高明?” “李羽!” 这下,就连李峻都看不下去了。 他本来也以为霍思宁是想要钱,还为自己错看了霍思宁而感到失望不已,等到霍思宁说到她并不缺钱的时候,李峻才想起来,他刚刚看过华夏国内一家媒体对于霍思宁的一番报道,那报道里面写的东西,让人既震撼又钦佩。 李峻心下一顿,顿时意识到是他自己想岔了,正想给霍思宁解释,却不料自己这堂妹又开始口不择言,李峻顿时又惊又怒,急切地就开口打断了李羽的话头。 那边越姝雯却是火了,她跟在霍思宁身边这么久,也知道霍思宁的脾气,这李羽不断挑衅,霍思宁能忍,越姝雯也不能忍了,当下就反呛了回去: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眼皮子这么浅?” “你知不知道,半个月前,霍思宁卖掉了一个中型缅甸翡翠矿五成的股份,给华夏国地震灾区直接捐了三十亿?你知不知道,她把她名下的集团公司都注入了基金会,公司的所有收益都捐出来做慈善?她身家数十亿,用得着来你们李家骗钱?” “本来就是你们求着人家给李老爷子治病,如果你们是这样的态度,那我看这病也不用治了,别到时候病治好了,你们也要来一句,老爷子的病是自己痊愈的,到时候反而倒打一耙,说宁宁是骗钱的江湖骗子!” 越姝雯心里很清楚,霍思宁并不愿意因为救治一个陌生人而暴露她自己的能力,怀璧其罪的道理,她已经从自己父亲的身上体会得很深刻了,就连她自己的能力,都是小心翼翼地隐藏着,生怕被人察觉。 要不是因为她和李峻的缘故,恐怕霍思宁根本不会答应李家的请求,可正是因为这样,越姝雯才越发不愿意让霍思宁受委屈。 现在李羽的针对,让越姝雯心中很是愤怒和憋屈,哪里还愿意再在这儿呆着,当下就跺了跺脚,直接喊道:“宁宁,我们走!” 霍思宁也没有再跟李家人纠缠,转身就往外走,她的话也说得很明白了,如果李父是聪明人的话,自然会去调查她霍思宁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真要想救李老爷子的病,迟早还会来求她。 李羽被越姝雯那一番抢白给骂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眼见着越姝雯拉着霍思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李家庄,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大错,对那个姓霍的女人产生了误解。 她想要开口叫住越姝雯,想要向那个霍思宁道歉,可是强烈的自尊让她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只能回过头拉,不知所措地看向李峻和父亲大伯,讷讷地问道: “那个霍思宁,真的捐了三十个亿?” 1861.第1861章 亲兄弟,明算账 回到酒店,那边苏青青和钟小幺已经在酒店里等着了,见到霍思宁带着七宝回来,苏青青嘟着嘴就郁闷道: “宁宁,你怎么带七宝去李家庄了,不叫上我们?” 霍思宁没好气地道:“你还说呢,我给你们打电话,你自己没听到,怪谁?七宝说你们去第五大道了,我倒要看看你们都买了什么东西!” 说着霍思宁就往推开房门直奔苏青青所在的房间,果然,一进门就看到了床上地板上堆满了手提袋,各种品牌的服装饰品化妆品小玩意儿不一而足。 霍思宁顿觉满头黑线:“苏青青,我问你,你买这Gucci、LV、Tiffany就算了,这苏绣旗袍你也跑到米国来买,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要买这玩意儿,魔都这么多商场,难道挑不到一件好的?就算真挑不到,你直接去苏州也行啊,跑到国外来买旗袍,你真是够可以的啊!” 霍思宁翻了一下苏青青买的那些东西,很多都是可以在国内淘到的物件,非要大张旗鼓地跑到第五大道去大血拼,霍思宁无法认同苏青青的这个消费观。 苏青青倒是一脸的理所当然:“那又怎么样,我这是享受消费的过程,而不是在乎买的究竟是什么,而且,这个旗袍真的很好看啊,我在国内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旗袍,宁宁,你不觉得这个颜色很漂亮吗?” 霍思宁抬头看了看苏青青竖在身前比划的那一身旗袍,不可否认,这一套旗袍的确很适合苏青青的肤色,看起来既不会显得太过老气,也不会很跳脱,反而让苏青青的气质变得温婉沉静了不少,不过霍思宁没有被苏青青的这一脸谄媚狗腿的笑容给糊弄过去,而是很认真地问道:“So,howmuch?” 苏青青脸色笑容一僵,眼珠子一转,目光飘逸闪烁,忽然扔了旗袍,拿起另外一个手提袋,从里面掏出了几只不同颜色的口红,道: “你看看我买了好几支新款Dior口红,你喜欢哪个色,随便拿啊!” 霍思宁的嘴角抽了抽,无语地看着苏青青:“废话少说,多少钱?” 苏青青的肩膀顿时一垮,颇有些无奈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自知逃不过这一劫,索性眼一闭心一横,比划了一个手势。 一看那个手势,霍思宁当场就想翻白眼:“靠,你家吴均以后的日子惨了,估计只能一辈子给我当牛做马了,你个败家娘们儿,真不省心!” 苏青青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讷讷道:“那什么,我这不是一时太兴奋,就……就收不住手了么,我下次一定注意,真的!” 苏青青伸出手来,拇指和食指横在眼睛面前,又小心又无辜地对着霍思宁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霍思宁真替吴均操心,苏青青这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又豪爽地将她那好不容易存的几千万全给捐出去了,这姑娘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从来没有想过要精简着花销,往后只怕还有吴均头疼的时候。 罢了,反正有苏家在背后给她做坚强后盾,就算是苏晋原估计也不会让自己的妹纸吃苦,而且吴均这人的个性,估计哪怕是自己吃咸菜嚼馒头,肯定也会给苏青青提供最好的,不会让苏青青过苦日子。 这样一想,霍思宁心里也不再跟苏青青计较这些了,叹了一口气,想着大不了到时候给吴均安排一个油水足一点的差事,总不能真让这两苦命鸳鸯真吃糠咽菜啊。 回到自己的房间,霍思宁就接到了李峻的电话。 在电话那头,李峻有些嚅嚅地向霍思宁道歉,希望霍思宁不要计较李羽的那些话,又说李羽对她多有误解,但并没有坏心。 霍思宁笑了笑,她并未将李羽的话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已,真要为了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她就去计较,那网上经常有人在她微博下面骂,她岂不是早就被气死了? “李峻,你不用跟我道歉,我霍思宁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打这个电话的意思我也明白,我还是那句话,我霍思宁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要我救你爷爷,可以,但是你们家得拿出诚意来,我不要钱,但是你们必须拿出能让我动心的东西来交换,不然,这笔生意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霍思宁不喜欢道德绑架,她救秦连山属于自愿,但是李家不同,如果李峻拿他们的交情来道德绑架,那霍思宁一定会感到厌恶不已,所以,为了杜绝这个情况的出现,她决定掌握主动权,她率先提出筹码,让李家自己去权衡,拿出他们的态度,然后她再决定救还是不救。 这就好比是谈一笔交易一样,亲兄弟明算账,不掺杂感情,直来直去的,谁也不亏欠谁。 这样干脆利落的方式,若是换成国内的人,可能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理解,但是李峻到底是米国长大的,从小到大受到的是正统的西方教育,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了霍思宁的意思,原本紧绷着的弦也骤然一松,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好的,我懂了,你放心,我会和我父亲叔叔商议,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霍思宁未置可否,直接挂断了电话。 洗了个澡,她这才将她在李家赢回来的那块古砚给拿了出来,连同她之前在拉斯维加斯淘的那块一起摆在桌子上。 事实上,在之前李长明的寿宴上,霍思宁在这块古砚上还发现了一些小细节,这也是为什么霍思宁会一反常态,竟然当着现场那么多宾客的面,向李长明提出要购买这一块麒麟金星砚的原因。 只是,这些细节还没有得到验证,霍思宁也有一定的私心,所以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提出来。 可能在潜意识里面,她已经隐隐察觉到,那些细节,就是证明这两块古砚是不是传说中的神龙神虎砚和麒麟金星砚的关键,她担心在验证结果证实了她的猜测后,李长明会反悔,所以就故意隐瞒了下来,没有挑明。 1862.第1862章 有蹊跷 现在,这块麒麟金星砚已经到手,霍思宁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她将两块砚台拿在手中,透过天眼,重新注视着眼前的这两块造型独特的砚台。 眼前立体的古砚台变得清晰起来,古砚内部的细节也都一点点呈现在霍思宁眼前,甚至连这砚台上的每一个孔洞,都清晰可见。 霍思宁察觉到有异的小细节,正是这些隐藏在石头内部的小孔洞,这些空洞分部古怪,两块砚台里面都有,肉眼看不到,但是在天眼之下,却可以非常清楚地看透。 而且霍思宁注意到,这些空洞内,都有墨汁浸染过的痕迹,这让霍思宁隐隐觉得不对,因为这些看起来细小的孔洞,似乎并不是天然形成的,倒像是后天被人用什么特殊工具给凿穿的。 被墨汁浸染后,这些小孔的洞口就被残留的墨粉给堵住了,因此在肉眼所见之下,这些孔洞就和砚台本身的颜色浑然天成,所以完全看不出孔洞的痕迹,直接就被人给忽略了。 霍思宁想起了之前李峻那课件上所说的有关这两块古砚台的传说,还有《明画录》里面记载的汪肇与唐伯虎祝枝山初次相识赠送砚台的文字记载,细细品味之后,却是越想越是觉得不对。 这两块砚台是歙砚没错,但是跟其他砚台比起来,也不过就是雕工更细致一点,以当时的情况,唐伯虎和祝枝山用的越砚也并不是太差,怎么就被汪肇贬低至此?这歙砚真有这样高的地位吗? 而且,霍思宁想起了那一段文字记载之中的几个非常特别的字眼。 呵气如云、金光宝气。 这是《明画录》里面对汪肇赠送的这两块歙砚使用的形容词,可是霍思宁怎么品怎么觉得不对劲,这两块歙砚色质黝黑,放在手中掂量,非常沉重,就这样的两块砚台,无论怎么品鉴,也用不到“呵气如云”“金光宝气”这样的形容词啊。 霍思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目光落在这两块砚台上,忽然灵机一动,冲着一旁正在玩手机的七宝道:“七宝,去帮姐姐拿几瓶纯净水过来!” 七宝点点头,放下手机,就跑到套间那边的客厅冰箱那儿取了几瓶矿泉水,霍思宁则从她那储物戒指里找了一个干净的水盆,接过七宝拿来纯净水后,尽数倒在了水盆里面。 这砚台一看就很长时间没有用过了,多年没碰过水,所以不能直接泡在水里面,因为这玩意儿是石头雕刻成的,一旦忽然碰水,很可能会受到损害。 霍思宁取了随身携带的手帕,先轻轻地沾上水,对着这两块古砚台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一遍,又慢慢地在两块古砚上滴着水珠,直到这些水珠一点点地浸泡完整个古砚台。 在经过几遍的擦石和水珠浸泡之后,这古砚吸了水,外层的杂质也很快被霍思宁用手帕都擦拭干净了,露出了漆黑如玉的墨翠质地,古朴的漆黑色,令霍思宁都有些惊讶。 以霍思宁的经验,古砚的材质是石头,通常情况下,时间越久,古砚的颜色就会越深,但是相对应的,光泽度也会大大降低。 可是,眼前的这两块古砚颜色的确是深了,可是并没有失去砚台本身的那种明亮的光泽,就好像是被现代机器打磨抛光过一般,在灯光下甚至还隐隐地散发着辉光,直看得霍思宁惊奇不已。 不过,霍思宁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激动,这时候砚台已经吸饱了水,她这才将两块石砚一股脑地浸泡在清水之中。 砚台一泡入水中,顿时更加显得清澈立体了,尤其是砚台上的雕刻纹饰,那龙虎麒麟,入水之后,好似活过来一般,十分灵动。 天眼之下,那两块砚台的孔洞之内,果然灌满了清水,霍思宁觉得,这古砚上面雕刻的纹饰在水中会显得如此生动,跟这些孔洞一定脱不开关系,这会儿也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个古砚的雕刻者故意在砚台里面抠出这么多小孔来,肯定别有用意。 浸泡了数分钟之后,霍思宁这才将砚台从水盆里拿出来,将砚台周身的水擦拭干净。 经过清洗的古砚看起来充满了古典的美感,让霍思宁忍不住放在手掌中仔细地观赏了一番。 欣赏够了,她这才从自己那储物戒指里翻找出了一根徽墨条,这根徽墨条还是她平时解石的时候用来划线的,她一般都随意塞在储物戒指的某个角落里,没想到这会儿居然派上了用场。 轻轻地将一小瓶盖清水倒在了那块神龙神虎砚的凹盘上,然后霍思宁就将墨条放入凹盘里面缓缓地磨了起来。 一旁七宝觉得有趣,也想要加入磨墨的行列,霍思宁索性将墨条给断成了两截儿,和七宝一人分一个砚台,进行比赛,看谁磨的墨汁又黑又细又多。 不得不说,这歙砚磨起墨汁来和以往霍思宁碰到的其他砚台确实不一样,大概是石头材质的特殊性,墨条在接触到歙砚的凹盘之后,很明显感觉到了一种非常顺滑的感觉,磨墨的时候全然不费力,但是磨出来的墨汁细腻如油,不过短短几分钟,就已经很是浓稠了。 墨汁成型,霍思宁却没有看到其他什么特别的地方,心下不免有些失望,还以为是她想岔了,心下暗道自己魔怔了,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漏可捡。 她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嘲弄自己果然是异想天开,也有些庆幸,幸而她之前在李老爷子的寿宴上没有将这个推断给说出来,不然真就要闹出大笑话了,当场砸了自己的招牌了。 霍思宁正准备叫七宝将磨墨的动作停一停,没想到这一低头,却是怔住了,慢慢地瞪大了眼睛,像是见鬼似的张大了嘴巴,傻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两块砚台。 七宝手上磨墨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定了下来,看看自己眼前的这块砚台,又看看霍思宁的那块,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满脸都是错愕和不解。 1863.第1863章 古人的智慧 眼前这古朴的砚台,随着霍思宁那段墨条规律地打着圆圈,原本注满了清水的孔洞内,清水被浓稠的墨汁取代,随着凹盘内墨汁越来越浓,在轻轻晃动过程中,那两个砚台雕纹,竟然渐渐活了一般,开始渐渐发生巨大的变化。 随着霍思宁所站的角度看过去,砚台顶部上方慢慢的冒出了一丝丝浓白的雾气,这些雾气凝结在砚台的上方,凝而不散。 而两个雕纹,也在不断地变化着。 龙身上的鳞片变得愈发亮眼,甚至那口内衔着的龙珠都隐隐在转动着,仿佛下一秒,这条龙就要吐出火珠,仰天狂啸一般。 另一边的老虎则伸出了利爪,锋利让人不敢直视,似乎随时都要朝着人扑过来一般。 无论是龙还是虎,都令人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气场,黑色明亮的光彩之下,龙在翻腾,虎在跳跃,栩栩如生。 霍思宁一愣,不自觉地就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结果这一停下,那龙和虎就都没了动静,好像时间暂停了一般。 霍思宁下意识地用左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是她刚将那墨条重新转动起来,墨汁漾起波纹,那龙与虎又活了过来,而且每一次霍思宁转动墨条之后,这龙和虎的动作都不一样,但是一旦她停下手中的动作,那龙和虎爷跟着停了下来,就似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异常一般。 “龙翻云,虎跃涧,原来所谓的呵气如云,竟然是这样,怪不得史书上会有这样奇怪的描述,果然这就是龙虎砚的神奇所在吗,难怪唐伯虎在见到这块歙砚之后,其他的砚台就再也不入他的眼了!” 霍思宁的神情激动不已,这会儿她终于可以体会到,所谓神龙神虎砚,究竟神奇在哪儿了。 当然,对于神话故事里所说的那些,霍思宁是不信的,透过天眼,她也已经弄清楚了这砚台的原理所在,就是利用那些孔洞,当墨汁灌入孔洞之后,随着凹盘内墨汁的晃动,就会形成波纹,这些波纹会荡|漾至孔洞内,波纹地传递,使得光线折射出现偏差,从而就造成了肉眼的错觉,似乎是龙和虎在活动一般。 霍思宁的目光转移到了七宝跟前的那一块麒麟金星砚上,那块砚台上的雕纹也在随着七宝磨墨的动作发生着变化,砚台上缓缓地冒出了雾气。 一开始雾气只有丝丝缕缕,慢慢地雾气变得越来越浓,一只麒麟在空中翻腾飞舞,在麒麟的周身还出现了耀眼金星,那金星若隐若现,看起来很是梦幻。 七宝磨墨的动作停顿了下来,那些雾气便慢慢消散了,他急忙又重新磨动墨条,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在雾气之中翻腾的麒麟,眼睛里充满了神奇,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姐姐,这是魔术吗?” 霍思宁一愣,旋即就笑开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七宝的头,道:“不,这不是魔术,这是古人的智慧!” 造成这些幻象的关键,在于这砚台内部看似不规则排布的那些孔洞,一开始霍思宁还以为是制作砚台的人眼光不好,挑选的石头材质有问题,但是当她拿着两块砚台进行对比,又利用天眼透视不停地观察这些孔洞之后,才意识到不对劲。 怀疑得到了证实,而且和自己所猜想的差不离,霍思宁的心情顿时变得很是愉悦,这两块砚台,她可是没耗费什么钱就拿到手了,尤其是这块麒麟金星砚,更是免费所得,在李长明的手里面捡了这么大一个漏,霍思宁当然是得意无比。 哪怕这两块砚台真遭到了破损,但是以这两块砚台的巨大来历和名气,再加上刚刚那独特的景象,就足以称霸国内文房四宝,问鼎四大名砚之首了。 霍思宁觉得,估计就连她师父周世涛,都未必能想到,这歙砚里面竟然还会有这样神奇的古砚存在吧,霍思宁已经可以想象到,等她回国之后,和周世涛说起这神龙神虎砚和麒麟金星砚的神话传说,再将这两块古砚真实地呈现在周世涛的面前之后,自家那位眼高于顶的师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神砚,这可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东西,哪怕是破了两个角,那也不是普通的砚台所能比拟的,要知道这玩意儿,可是明代大师唐伯虎和祝枝山心爱的物件。 霍思宁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强烈的喜悦在胸腔堆叠,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来,跟国内的顾叙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顾叙正在开会,会议室内一派安静,某市场部经理正在对顾叙汇报年终总结和来年的集团新项目计划进程,顾叙面无表情地拿着笔轻轻点着桌面,一言不发,那市场部经理顿时就有些心里没底,一边念着稿子,一边忐忑地看向自家老板。 事实上,顾叙此刻根本没心情听这部门经理念什么年度计划报表,因为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家媳妇儿圣诞节居然跑到米国去参加宴会去了,也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这没良心的,连个电话都不打,看回来他怎么教育她! 正想着呢,桌子上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顾叙一愣,急忙拿起了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面的名字,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抹笑意,急忙按下了通话键。 那边汇报工作的市场部经理声音一顿,下意识地就朝着自家老板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顾叙的面上柔情似水,眼神宠溺得像是要拧出水来,那市场部经理不由得怔住,天知道,他在盛唐集团工作了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见过自家大Boss笑得这样温柔过! 不用想,这经理也知道,这个电话肯定是老板娘打过来的,集团内部传言,大Boss宠妻无度,以前是个工作狂,经常加班无数,连累的底下员工也跟着加班,简直是苦不堪言,但是自从这位谈恋爱之后,集团的风气就开始变了。 1864.第1864章 宠妻无度 大Boss是否加班,跟他的心情息息相关,跟老板娘亲嘴了,或者是老板娘来帝都了,大Boss就心情愉悦,各部门经理送上去的文件报表很轻易就能签过; 但是如果跟老板娘吵架了,那可就糟糕了,集团内黑云压城,气压急骤下降,各部门经理都要避免触雷,同时苦命的员工也难逃加班的厄运。 不过,自从大老板结婚之后,公司也有人情味儿了许多,虽然老板娘鲜少来公司视察,但是大伙儿都对这个让大Boss这位百炼钢化为了绕指柔的老板娘非常好奇和佩服,尽管网上经常会有这位老板娘的新闻出现,但是远不如他们所看到的这样震撼。 毕竟,他们可是亲眼见证了大Boss这个工作狂蜕变成了妻管严,直接从冷酷冰山变成了二十四孝老公的典范。 那位部门经理也在心中暗自庆幸,本来他还担心这次的汇报过不了,再拖个几天,到时候连元旦他都得加班了,但是老板娘的这个电话简直就是及时雨啊,看样子接下来他可以顺利地完成工作交接了! 顾叙不知底下员工在看到他脸上的一个笑容之后就脑补了这么多,他在接起电话之后,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会议室墙壁上的挂钟,在看清楚时间之后,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媳妇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那边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半,在这个点,你别告诉我,你还没有睡觉!” 霍思宁声音里难得地透出了几分小女儿的娇嗔: “哎呀,偶尔一次晚睡熬夜也没有关系的嘛,我特意打电话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今天又捡漏了,而且还是大漏哦。” 说着,霍思宁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跟顾叙说了一遍,顾叙就在那边认真的听着,时不时地嗯一声,末了听到霍思宁提到凯撒大帝和地下黑市拍卖,顿时心下一紧。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这个叫做温莎凯撒的男人在WGC颁奖典礼上跟他媳妇儿表白的事儿,要不是他技高一筹,提前给自家媳妇儿求婚,恐怕就要让这个男人钻空子了! 顾叙不由得急了:“不是,媳妇儿,你真要去参加这个什么黑市拍卖会?圣诞节你不跟我过就算了,连新年你也不陪我过了?” 霍思宁浑不在意道:“新年有什么关系嘛,又不是春节,华夏人都是过传统节日,元旦不怎么过的。” 顾叙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有个心大的媳妇儿,果然是苦逼啊。 那边霍思宁在聊了一阵之后,才有些后知后觉:“对了,米国时差跟你那边相差了十二个小时,那你那边现在是中午啊,你现在在做什么?” 顾叙没好气地道:“在开会。” 霍思宁顿时一惊,旋即就不好意思地道:“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你在开会,我还以为你不忙呢。哎,不对啊,你开会,这个点你开什么会,你不会连午饭都没有吃吧?” “我说你怎么回事儿,这个点儿还在奴役你手底下的员工啊,你还说我熬夜,你自己还不是饮食不规律,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注意!” “我跟你说啊,你现在赶紧散会,先去吃饭,有什么会议也得吃饱了再开,你又不是铁人,这么拼命做什么,你放心,我都是花小钱捡漏,花不了多少的,你媳妇儿很好养,不会饿死的!” 听着电话那边絮絮叨叨,顾叙却只觉得原本郁闷的心情一点点地好起来,他在这边想象着自家媳妇儿喋喋不休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下顿时一热,忽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冲动,迫切地想要见到她,想听到她真实的声音,想要拥抱她那温热的身体,想要亲吻她那柔软的嘴唇。 这样一想,果然是一发不可收拾,尤其是想到在米国那边还立着一个对他家小媳妇儿虎视眈眈的情敌,顾叙一时间感觉会议室里面的这张椅子有些烫,他连一秒钟都坐不下去了。 然后,很快的,就在顾叙挂断霍思宁的这个电话之后,在那部门经理开口准备继续就接下来的年度项目计划做进一步的解说的当口,顾叙霍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宋辉和其他众人都被顾叙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解地朝着正前方的位置看过来。 顾叙直接冲着那部门经理摆了摆手,干脆利落地道: “可以,就按照这个方案实施,把工作计划下达到各部门,我这边直接通过了,接下来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们直接找宋副总,时间不早了,散会,大家去吃饭吧!” 顾叙噼里啪啦一通说,直接就拍板了,然后也不等众人有任何反应,一转身就往外走,一推开门就冲着门口站着的秘书道:“小齐,你给我订一张最快去米国的机票。” 会议室里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那个汇报工作的部门经理更是一脸懵逼,幸福来的太快就像是一场龙卷风,他现在只想说一句: 老板,那个新年计划的方案,我还一个字儿都没念啊,虽然我已经经过很多次检查确认了,但是您就这样草率地拍板,真的好么? 只是,他这话没能说出口,因为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他家大Boss已经穿好了大衣,一个帅气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辉甩了甩手跟前的文件夹,酸溜溜地道:“得,又把摊子甩给我了,这么明晃晃地虐狗,就不怕秀恩爱死得快么?哼,你以为只有你有媳妇儿呢,老子也有,老子也要跟我媳妇儿过圣诞节去!” 宋辉一脸的不爽,一转身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急切地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立刻就狗腿地朝着电话那头的人诉苦,一阵鬼哭狼嚎: “叙子那个没良心的,把工作都扔给我,自己跑到米国跟他媳妇儿亲热去了,老婆,我好可怜,你快安慰安慰我。” 电话那头的人呼吸一顿,紧接着就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女声: “滚!” 1865.第1865章 所有人的愿望 霍思宁不知道她一个电话就将自家顾先生给招来了,挂掉电话后,她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将枕头当做顾先生左右开弓揍了一顿之后,总算是将内心的思念之火给压制了下去。 正准备将那两块砚台清洗干净后收回到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忽然目光落在那两块砚台的豁口处,霍思宁蓦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惊喜地看着七宝: “七宝,你能帮我把这两块砚台修复好吗?” 霍思宁将那四块边角料给拿了出来,递给七宝,七宝拿起砚台和边角料比划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道: “修是能修好,不过得等回去再说。” 霍思宁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只要能修好就行,所以她笑着拍了一下七宝的肩膀,道:“行,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不早了,先睡吧。” 因为头一天晚上睡得晚,所以第二天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苏青青和钟小幺早就吃完了早饭,商量着接下来要去哪里玩了。 霍思宁和七宝吃了早餐,也加入到了她们的行列,一行人打算去帝国大厦和自由女神像那儿逛逛。 只是这个计划没来得及实施,就被突如其来的访客给打破了。 十点,霍思宁和七宝穿戴整齐,正准备叫上苏青青他们一块儿出发,没想到房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 霍思宁还以为是苏青青,急急忙忙地跑过去开门,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李峻和他父亲李永新以及叔叔李永奇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口,看那样子,应该是专程来找她的。 霍思宁朝着旁边看了看,这回这李家倒还算识趣,没有玩带上李羽来给她道歉那一套,这让霍思宁心情轻松了不少,想了想,让七宝去跟着苏青青她们一块儿出去玩,然后就将李峻三人引进了房间。 “霍思宁小姐,我们兄弟冒昧来找,是为了什么目的,想来您应该清楚了。” 李永新坐在沙发上还有些不太自在,毕竟这姑娘原来是他儿子的好朋友的时候,他还可以抱着一种家长审视晚辈的心态,但是现在变成他们李家求人家,这就等于是颠了个个儿,他也不能像之前那样摆长辈的谱说话端着高姿态了。 霍思宁也觉得不习惯,忍不住笑道:“李伯,您还是叫我小霍吧,我跟李峻是朋友,这一点不会变,哪怕往后我真给李老爷子治病,和李峻的友谊也不会变,所以您不用这样客气,那反而让人不自在。” 李永新一愣,大概是没有料到霍思宁的态度和昨天完全不一样,顿时就有些搞不清楚霍思宁到底是什么想法了。 霍思宁没有解释,反而是看向一旁坐着的李峻,挑眉一笑,问道: “昨天才打了电话,今天你就过来了,看样子,你这是想清楚我说的那话的意思了?” 李峻笑道:“以我如此聪慧的天资,你的这个问题,当然是难不住我。我要是不知道你的意思,那岂不是白让你叫我这一声朋友?” 霍思宁点点头,示意道:“行,那你说说,你的筹码是什么,我看看足不足够让我心动。” 李峻也不遮掩,直接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霍思宁:“你霍思宁不缺钱,也不缺珠宝玉器,你缺的,是人脉。” “据我所知,你如今名下在建的一个私人收藏馆,再过一段时间就竣工了,但是你手里能够拿出来展览的文物古董,数量有限。所以你急切地希望能够收购更多的文物。” 霍思宁笑看着李峻,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李峻看到霍思宁的这个表情,就知道他猜对了,心下顿时大定,忍不住继续道: “但是国内市面上的那些文物,要么你看不上,要么你觉得太贵了,用钱来购买的话,需要耗费的资金太多,这不划算。所以,你才会将目标放在国外的那些外流的华夏文物上。” “你与亚德里恩签署的那一份文物交换的协议,用意也是在此,所以你在得到了毕加索的真迹后,就迫不及待地与伯爵先生交换了一批华夏文物。” “但这些还不够,你需要更多的华夏文物来撑起你的那座私人收藏馆,所以需要的数目很庞大,但是时间紧迫,你不可能一直靠运气捡漏,所以你想主动出击。” “亚德里恩跟你提出的条件,是用能够让罗伯特家族心动的欧洲文物来进行交换,这是一个迂回的办法,但是对你来说,却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因为亚德里恩的收藏馆,里面收藏着足够诱惑你的整个华夏文明。” “只是你在国外收藏圈子里面认识的人很少,想要接触到更多的欧洲文物,就必须进入这个圈子,或者得到更多的人脉,而这些,正是我们李家最不缺的东西。” 李峻说完这些话后,笑看着霍思宁,似乎在询问霍思宁他说的这话对不对。 霍思宁也感到颇为意外,她没有料到,李峻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好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真考较起来,居然还挺睿智,短短一个晚上,就已经想明白她需要的是什么东西了。 霍思宁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看样子,这李家也并不是全长歪了嘛,至少这李峻就是一个可塑之才啊。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需要人脉,不过有一点你却是说错了。” 霍思宁笑看着李峻。 李峻一愣,下意识地就反问霍思宁:“哪一点?” 霍思宁道:“我想要收购更多的文物,并不全是为了我的私人收藏馆,而是单纯的不希望,这些属于我大中华的国粹明珠蒙尘,流落在外。” “它们是属于华夏的,所以我尽我一切可能,也要将这些东西带回国。” “虽然我知道这个任务很艰巨,也深知穷尽我一生,都未必能完成这个目标,但是只要带回去一件,流落在国外的文物就少一件。” “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愿望,也是所有华夏文物收藏爱好者,甚至是整个华夏民族的愿望!” 1866.第1866章 求医 答应了李家为李长明治病的要求,而作为条件,李家为她提供人脉,负责为霍思宁从中斡旋,与各个欧洲贵族牵线搭桥。 尽管霍思宁并不确定这样做就一定能收购到她满意的欧洲古董,但是至少多一条人脉就多一个机会。 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合作,而且是口头协定,没有任何条款约束。 不过霍思宁倒是相信这李家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家,她要真治好了李长明的心脏病,想来这老头只会对她充满感激,临了也不可能翻脸就不认人。 这种事,琉璃李家倒是做得出来,不过真要是琉璃李氏那边的人得了疾病,霍思宁也未必会大发善心来出手救人就是了。 既然答应了李家这个要求,霍思宁自然也没有拖延或者借故推辞的想法,直接就道: “反正我这两天也没事儿做,先给李老爷子做一点简单的恢复治疗吧。今天就开始好了。” 听到霍思宁这样说,李永新兄弟俩当然是求之不得,两兄弟惊喜地对视了一眼,急切地道: “那敢情好,只是霍小姐,您这边不需要准备什么吗,或者有没有要我们这边搜集什么药材之类的?” 霍思宁笑道:“不用准备什么东西。” 李永新一愣:“是霍小姐你这儿已经准备好了吗,我知道,你们中医都是很讲究药材的名贵和药性的,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们李家在华夏国也是有一定根基的,寻药材这事儿,我们一定会不遗余力!” 霍思宁摇了摇头道:“并不是,我的治疗,需要用到的东西不多,你只要给我准备好白酒和干净的毛巾就好,我的这个是气功按摩术,不是纯粹的中医疗法,用不到你说的那些药材。” 听到霍思宁说给他们家老爷子治病不用药材,这让李永新感到非常诧异,他下意识地和自己弟弟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抹疑惑。 “另外,如果可以的话,在治疗的时候,我不希望有人打扰,所以你们最好准备一个单独的房间,在我给老爷子医治的过程中,不能有任何人来试探。” 李永新听到霍思宁这话,急忙点头道:“这一点霍小姐你只管放心,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而且我会派人守着,不会让人随意进入的。” 霍思宁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李家兄弟一点也不奇怪,中医很多都是讲究传承的,虽然他们早就不在华夏国生活了,但是对此也早有耳闻,知道很多国内的中医医术极为讲究,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甚至在写药方的时候都故意用外斜扭曲的字迹遮掩,就是不让人看清楚他们用的是什么治疗方法。 所以霍思宁说要准备一个房间不让人打扰,这样的要求李家兄弟都觉得理所应当。 这也是一种奇怪的求医心理,中医这玩意儿本就玄乎,越是遮掩着不让人看,越是故作神秘,反而越是让人信服,若霍思宁真选择真正大光明地让他们看,那李家兄弟只怕反倒要怀疑了。 至于这两兄弟为什么会如此信服霍思宁这样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的医术,那就要说到昨天晚上了。 在霍思宁给李长明进行短暂的治疗,并且取得了一定的疗效之后,李家兄弟就将给父亲治病的关键落在了这个姑娘身上。 但李家兄弟想来做事谨慎,当然也不会真拿自己父亲的生命和健康开玩笑,所以秉承着严谨的做事风格,李永新在霍思宁离开李家庄之后,就立刻给国内的一个好友打电话,想让他帮忙调查一个人。 那好友在国内人脉不少,在听了李永新的要求之后,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李永奇也迅速让李管家安排,连夜就带着李老爷子去医院,准备给老爷子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双管齐下,李家兄弟的意思,就是要确保这个霍思宁的确有给他们家老爷子治病的本事儿,不至于因为老爷子暂时的病情缓解,而让他们盲目信任一个小姑娘。 让李家兄弟没有想到的是,今天一大早,李老爷子的检查结果就出来了,此前负责治疗李老爷子的主治医师一看到检验结果,就迫不及待地给李永新打电话,在电话那头声音十分激动,先是告诉李永新老爷子的病情得到了很明显的缓解,然后就不停地打探李家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 李永新在昨天听到比尔说那些话的时候,还很是狐疑,总觉得比尔对这个霍思宁的评价有些言过其实了。 因为他不相信一个人就这么随便在病人的身上按了那么几下,就能使得病人的病情快速缓解,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还要什么医院和医疗设备,这根本就没医生什么事儿了啊。 只是,现在比尔的话被证实了,李永新在震惊的同时,只觉得玄幻,因为这事儿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世上真有神医妙手,可以轻易地就让人起死回春不成? 仿佛是觉得给李永新的震撼还不够一般,老天爷在不到半个小时内,又再一次地给了李永新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 那个受李永新委托的华夏国朋友也给李永新打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有些小心翼翼,显然是忌讳着什么: “我跟你所,这个霍思宁身份比较特殊,我昨天晚上查她的资料,结果半夜就被人给警告了,所以我也不敢查了,不过我觉着这人也不用再查下去了,我就把我查到的东西跟你说吧,估计有这点东西,对你来说也足够了。” “我可跟你说啊,刚拿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一点都以为是不是搞错了!” “你不是想知道这女人是不是聂德昌的徒弟吗,我告诉你,这是假的,这个霍思宁跟那个聂德昌教授关系不错,所以在外面经常借着聂德昌的招牌用,偏偏这个聂德昌也是个怪胎,有人借他的招牌在外面招摇撞骗,他居然一点都不介意,反而很高兴!” 1867.第1867章 调查 李永新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下还猛地一沉,以为这个霍思宁是骗子,当下就忍不住急切地询问道: “什么,这个女人不是聂德昌的徒弟?那她真的骗子?” 电话那头声音急切:“哎呀,我还没说完呢,你先听我说,别插嘴。” “你不是想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懂医术吗?我告诉你,懂,而且深不可测!” 电话那头声音低沉,听在李永新的耳中,却不易于一个炸弹,他心下不由得一震,又忍不住想要开口了。 这个女人真的懂医术?而且还深不可测?开什么玩笑,一个年纪才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哪怕从小就耳濡目染学习中医,那也不过十几年功夫,再怎么有天赋,也不可能达到深不可测的境界吧? 然而,李永新的怀疑停留在脑子里不过三秒,因为下一瞬,就被粉碎了个彻底。 因为他的朋友用一种震惊甚至可以说是见鬼一般的语气告诉他: “这个霍思宁,在地震的时候给很多伤患进行过治疗,她的手里面据说有专门抑制凝血功能障碍的特效药物,我本来以为这是聂德昌的最新研究课题,但是这一调查,才发现,这两人只是认识,但是在生活中,其实完全没有交集!” “没有交集,一个中医世家的名人老教授,平时眼高于顶,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年轻小姑娘成为朋友,甚至不介意她在外头打着自己的名号呢?他就不怕被这个女人砸了他的招牌吗?” “我觉得这事太奇怪了,所以,抱着这样的疑惑,我又重新排查了这两人,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这两人的唯二两次交集,都是在玉龙山疗养院,而且这两次在玉龙山疗养院,都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大事儿!” “什么大事儿?”李永新问道。 对面那人神神秘秘地道:“第一次,陆首长的孙子陆瑞麒在玉龙山疗养院治疗小儿麻痹造成的下肢瘫痪,在此之前,这个孩子经过了很多名医的治疗,但是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效果,这个陆瑞麒下肢肌肉完全萎缩,甚至随时可能危及生命。” “但是,忽然就传出来了一个消息,陆家要将陆瑞麒转出疗养院,回陆家调养。” “当时大家都觉得,是不是陆家已经放弃了对陆瑞麒的治疗,准备听天由命了,但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陆瑞麒从玉龙山转出后,半年之后,就传来了让人震惊的消息,陆首长的孙子重新站起来了,不但行动与正常人无异,连萎缩的肌肉都重新长了出来!” “赫!” 李永新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他有些不敢确信地道:“你该不会说,这个事儿,是那个姓霍的小姑娘做的吧?” 那人笑了笑,道:“这我不敢保证,但是我把我查到的消息都告诉你,是与不是,你自己判断吧。” “我的人问过玉龙山那边了,证实了一件事,陆瑞麒转院的那天,霍思宁的确在现场,而且据说是跟陆首长一块儿去的,在她见过陆瑞麒之后,陆家就将陆瑞麒转院了。” “陆瑞麒转出玉龙山之后,在帝都销声匿迹了半年时间,大家都以为他是在陆家调养,但是其实,他和他的母亲宋春雪都去了魔都,你猜他们住在哪儿?” “哪儿?”李永新下意识地问道。 “就是霍思宁现在所住的别墅区。” 李永新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如果你觉得这都是巧合的话,那还有一个更巧合的事情,在陆瑞麒转出玉龙山之后,没多久,这个霍思宁就被认回了她祖母户籍所在的黄家,但是在认亲宴的那一天,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居然被陆首长认作了干孙女!” “一个父母双亡,从小寄人篱下在舅父家中,在农村长大的小丫头,你说她有何德何能,居然能被一国之首认作干亲?如果不是因为救驾有功,你真觉得这姑娘有资格成为皇亲国戚?” 李永新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他之前见那个霍思宁不显山不露水的,虽然说是帝都官家媳妇儿,但是一点也没有官太太的架子,就和普通人家的小女儿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在言行举止上更自信大方,不卑不亢了一点。 所以他绝对没有料到,这个小姑娘,竟然是陆首长的干孙女儿!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李永新下意识地就咽了一口口水,他想起自己侄女儿之前骂这霍思宁是江湖骗子,顿时心下就一紧,也不知道那姑娘会不会计较他那侄女儿的口无遮拦,同时他有在心里头苦笑,为侄女的口出狂言和一叶障目感到无语。 人家跟一国之首都是一家,有这样的身份在,她用得着为了一点治疗费而招摇撞骗吗?真缺钱,随便做点什么生意,都有人保驾护航,还愁赚不到钱? 李永新这会儿也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了,以这女孩的身价,如果真想要赚钱,根本不用如此费尽心机迂回曲折,如果不是有绝对的自信,在他们兄弟提出要这姑娘帮忙给自家老爷子治疗的时候,这姑娘肯定就会直接推辞,而不是转而向他们提出要求,等价交换。 不过,既然他这朋友都查到了这姑娘的底细,他当然想知道得更多,对这个身份如此神秘却一直保持着低调的小姑娘,他感到很是好奇,所以忍不住问道: “那也只是你的推测,你不是说她跟聂德昌有两次交集吗,那另一次呢,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提到另一次,电话那头显然更是激动了: “另一次就更神奇了,说实话,就连我都不信,就是几个月前,帝都秦家的那一位当家,据说是得了癌症,拖了有一段时间了,已经到了晚期,时日无多。” “但是不久之后,居然又传出来消息,说是得了一个杏林圣手的一张奇妙的方子,被治愈了!这个杏林圣手,有的说是一个小姑娘,也有人说是一个炼丹道人。” 1868.第1868章 稳赚不赔 “我的人打探过,秦家那位最后一次发病,就是住在玉龙山,据说负责给他治疗的是一个专家组成的团队,里面就有聂德昌。” “据说都下病危通知单了,但是没多久,那位老爷子就出院了,如今又活蹦乱跳,看起来比大部分同龄老头都要健康。”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个老爷子病危的时候,这个霍思宁也出现在了玉龙山,而且据说这个姑娘跟这个秦老爷子关系不错,你说巧不巧?” 李永新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喑哑,声音发干: “你说的后面这个故事,就跟小说剧本里编的似的,太不靠谱,这世上谁要能治疗癌症,只怕早就被宣扬的举世皆知,只怕全世界都愿意给她加冕,这太假了。” “不过,你刚刚说的陆家这事儿,我倒是觉得,有几分可信度,虽然是推测,但是种种巧合凑在一块儿,就一定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这个姑娘,指不定真有什么特别的本事。” “我家那位老爷子的病情,如今也到了紧要关头,只怕是拖不得了。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倒不如让这姑娘试一试,也许指定就误打误撞地给治好了呢。” 李永新嘴上说得好像浑不在意的样子,像是真的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一般,但是天知道,他的内心波动得有多么厉害,就像是一场龙卷风,将他那原本已经平静如死水的心湖给搅和得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说,他这位朋友的调查都只是推测的话,那医院里面给他家老爷子进行的一系列检查,就是确凿的证据。 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他,这个姓霍的女人,不但懂医术,而且深不可测! 李永新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家老爷子的病,别人可能治不好,但是这个女人一定可以! 正是因为这种强烈的直觉,让李永新感觉到了希望,所以他迫不及待地带着弟弟和儿子赶到了霍思宁所在的酒店,就为了请求这个女人能够出手,为自家老爷子治疗疾病。 答应了李家的请求的霍思宁,并不知道在一夜的功夫里面,李家就私底下派人在国内对她进行了一番调查。 不过就算调查,霍思宁也不怕,她在和顾叙坦白了她的所有秘密之后,顾叙就已经找人对她的事情做了一番处理,现在外头能够调查到的讯息,都是经过了处理之后,留下的顾叙认为可以让人知道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真正能够引起人怀疑,甚至会调查到有关霍思宁的身份和秘密的讯息,都被顾叙想办法给抹掉了。 而且因为霍思宁如今是军区少将,身份的特殊性让她的信息也受到了各方的严密保护和监控,真要有人不知死活地一直追查她,估计很快就会引起上面的注意,所以一般情况下,也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与官方作对,冒着如此巨大的危险来调查她。 在随意地收拾了一点物品之后,霍思宁就对着李家兄弟和李峻道:“走吧。” 顾叙马不停蹄地坐飞机赶到纽约,一下机就迫不及待地赶赴霍思宁下榻的酒店,甚至还买了鲜花,拎着自家媳妇儿最爱吃的巴蜀小吃,就想着给小娇妻一个巨大的惊喜。 但是让他郁闷的是,他跑到酒店却是扑了一个空,媳妇儿居然不在酒店里面,打电话才知道,那小妮子去了李家,在给李家老头看病。 顾叙也没有跟媳妇儿说他来了纽约,媳妇儿那边看样子正在忙,也没空搭理他,顾叙顿时一阵挫败,百无聊赖地坐在酒店大厅里的沙发上玩着手机,心中充满了无数的怨念。 霍思宁在接到顾叙电话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她觉得顾叙那语气里面似乎有些不对,不过她也没多想,专心地查探着李长明的身体情况,在一番思索之后,拿出了一套具体的治疗方案。 因为不想引发更多的猜疑,所以霍思宁必须在不至于惊世骇俗的情况下,以最少的时间,合情合理地将这个老头的病治好,所以这对霍思宁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老爷子的这个病,想要根治,只怕有点困难,他的心脏超过六成已经病变,身体负荷非常重,人的年纪也到了,身体的各个器官功能都开始衰退,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不过就算不能根治,保他老人家再多活个三五年的总归还是不成问题。” 霍思宁在给李长明做了半个小时的疏导治疗之后,见李老爷子沉睡了过去,这才站起身来,走出房间,对着站在外面焦急等待着的几个李家人说道。 李永新听到霍思宁说不能根治的时候,颇有些失望,但是很快,他就又释然了。 其他医院给的结果,都是活不过明年,还有的甚至直接说出了三个月的最后期限,这就是为什么李家这一次会急着给李老爷子过六十九寿辰,还举办的如此隆重的原因,实在是李永新兄弟俩都有些担心,觉得自家老爷子怕是熬不到满七十大寿那个时候了。 但是现在霍思宁却给了他们希望,甚至说出可以保父亲再活个三五年不成问题,这对李家来说,就绝对算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了。 而且,他们都知道,医生说话往往都会有所保留,霍思宁话里虽然说的是三五年,但是听她的语气还有看她眼神里流露出来的自信和笃定,李永新隐隐地就觉得,这姑娘说得可能不是实话,也许,老爷子在经过她的治疗之后,能活个七八年甚至更久也说不定。 当然,这只是李永新的感觉而已,他自然不会说出来,不管怎么说,就算只是多活三年,那也是从阎王爷手里面偷来的阳寿,他没有什么不满足的,反而对霍思宁充满了感激。 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样东西都能用金钱来购买,比如青春,比如健康,还有更让人感觉到绝望的,那就是逝者如斯般的生命。 能用李家的人脉来交换自家老爷子三五年寿辰,李家兄弟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简直是超值了! 1869.第1869章 旧情人 李老爷子在睡了两个小时之后,就醒了过来,感觉到身体比往常要轻松了许多,这让李老爷子感到十分震惊,急切地将霍思宁给唤到了自己的书房之后,李老爷子甚至连李管家都没让进,只说自己要跟霍思宁单独谈一谈。 霍思宁也不明白这李老爷子是什么情况,但是还是依言进入了李老爷子所在的书房,并且关上了房门。 李老爷子目光在霍思宁的脸上逡巡了半晌,末了才开口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父亲,是不是姓梁?” 霍思宁回归了黄家并且还办了认亲宴,知道她是梁睿宁的孩子的人不在少数,所以李长明问出这个问题,霍思宁并不感到意外。 她以为李长明派人调查了自己,遂淡淡点点头道:“没错,我的父亲叫梁睿宁,李老爷子您认识我父亲?” 李长明笑着点头,又摇头:“准确的来说,我认识的,是你的祖母,当年我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和你的祖母就有过不解之缘,后来因缘际会,我到了米国,再回国的时候,你的祖母已经嫁为人妇,你的父亲也出生了,我还抱过他,没想到一别经年,连睿宁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李长明的语气之中,带着说不出的怀念,还有浓浓的悲伤,隐隐的,从这位老先生的眼神里面,还能看到一种怪异的情愫,直看得霍思宁微微愣神。 她的心下一跳,隐隐地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暗道,不会这么狗血吧?难道,眼前这位,是她奶奶当年的追求者? 霍思宁脑子里这个荒谬的念头一晃而过,然后,她又猛地觉得不对劲,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向李长明: “您昨天在寿宴上见到我的时候,就认出我是梁睿宁的女儿了?” 李长明笑着点点头:“我听峻儿提起过,他说你是孤儿,从小是寄养在舅舅家,随母姓,所以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确定了,你是睿宁的孩子。” “为什么?”霍思宁纳闷道。 李长明看了霍思宁一眼,道:“你应该没有见过你的祖母吧,如果见过她年轻时候的模样,你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因为你的眉眼神色,甚至言行举止透露出来的自信和气度,都和你的祖母非常像,只要是见过你祖母的人,我想都很难认错,你的身上,有她的影子。” 李长明嘴角含笑,盯着霍思宁的眉眼五官看了老半晌,似乎是想透过霍思宁看到另外一个人。 霍思宁心下一惊,她之前还只是猜测,现在看到李长明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浓浓的苦涩与眷念,霍思宁就算再迟钝,她也完全可以确定,眼前这老头,就是她祖母黄成香的追求者。 妈呀,这可真算得上是陈年旧事了啊。 她这祖母真是厉害啊,居然连跨国追求者都有,而且这都几十年前的事儿了,这老头到现在都还记着,看样子,苦恋了多年啊,不然不可能年过古稀了还如此记忆深刻。 霍思宁这才终于正视这个李老头,盯着他那满脸褶子和纵横交错的皱纹的脸打量了老半晌,心下暗暗对这个李长明进行了一番评判。 虽然已经老了,但是从这老头的五官看,这老头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一个帅哥,又和她奶奶年纪相仿,如果不是她奶奶是鲛人的话,这老头倒也算是一个良配了,再怎么样,也比那道貌岸然两面三刀的梁鹏志要强吧? 霍思宁在心里暗暗吐槽她那个奶奶年轻的时候眼瞎,居然看上了梁鹏志那么个人渣,不过转念一想,却又释然。 李长明并不知道,霍思宁是见过黄成香的,在她和顾叙结婚的那一天早上,梁父带着一个陌生女人来到了老宅,她当时就睡在黄成香的闺房里面,那陌生女人给她送来了一套首饰,当那一块面纱揭开的时候,霍思宁看到了一张和自己可以说完全相似的脸。 虽然震惊,但是通过钟老鬼和姜小沁爷爷的只言片语,霍思宁已经可以判断得出,她的奶奶还活着,所以在看到那个陌生女人那张诡异的脸之后,她第一时间就猜测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份。 没错,那个几十年过去了,仍然还保持着二十来岁年轻模样,一直没有变老的女人,就是她的祖母,黄成香。 鲛人寿命长达五百年,所以她的祖母故意假死,父亲费尽心机抹掉自己的痕迹,甚至不惜毁掉嗓子和面容,就是为了遮掩住他们的身份和秘密。 五百年的寿命,仅仅三到五十年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他们变老,时间在人的身上刻画出的沧桑是如此的残酷而明显,但是在鲛人的身上,却是毫无痕迹。 所以为了不让人怀疑,他们不得不隐姓埋名,避世归隐,霍思宁甚至不知道他们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又到底是在谋划着什么。 但是,霍思宁在这一刻,竟然隐隐地猜测到了,她的祖母和父亲隐匿身世,诈死避世的用意所在。 之于黄成香来说,梁鹏志既然不是良人,那她根本无需跟这种人纠缠,所以她才会毅然决然地离开梁家自立门户。 毕竟鲛人有长长五百年的寿命,等到那梁鹏志老死,黄成香只怕还正值妙龄呢。 只怕祖母和梁父都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始终不属于这里,但是那些亲人朋友甚至是爱人,却是人类。 无论是梁鹏志、李长明,又或者她的母亲霍茵茵,也许都只是鲛人生命里的匆匆过客而已。 待百年之后,这些人死去,可是她们却还活着,甚至连容颜都尚未老去,这是何等的悲哀? 以祖母和梁父跟黄家那些亲属的关系,肯定不希望被那些亲人朋友知晓他们身体里藏着的秘密,所以他们才会下定决心逃离吧?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紧,想到了她和顾叙,她继承了这鲛人血,未来还会如现在这般平静么,以后她和顾叙生老病死都不能同步,她又该何去何从? 霍思宁的眼神里难得地流露出了一丝迷茫,她无法想象,顾叙成为白胡子老头,而她正直青春,那会是怎样古怪而又滑稽的场景。 1870.第1870章 知情者 顾叙不知道自家媳妇儿在李家经历了心灵的拷问,他在酒店大厅坐着,没多久就睡着了,结果刚打了个吨,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老大,有人好像在调查嫂子,我追踪了一下,好像是米国那边李氏集团的人,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我找人警告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事儿应该告诉你一下,防范于未然。” 顾叙想起了媳妇儿之前在电话里提到她给李家老爷子看病的事儿,略皱了皱眉,不过很快眉头就又舒展开来,对着电话那头道: “知道了,只要他们点到为止,就不用一直盯着对方不放,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好,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然后就挂断了。 霍思宁不知道有这些插曲,她在李长明提及自己奶奶的时候,就觉得很是意外了,不过很快,这位老先生又给了她另外一个意外。 “霍丫头,你知道雕题国吗?” 对面那李长明忽然开口问她。 霍思宁倏地抬起头来,一脸诧异地看向李长明。 也许是霍思宁的表情泄露了她的秘密,那边李长明忽的一笑,眼睛里隐隐地似是噙着几分泪光,又掺杂着数不出的遗憾、向往还有释然。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祖母,还活着,对么?” 李长明幽幽地问道。 霍思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刻她内心无数情绪翻涌着,脑子里一时间一片空白,只能傻愣愣地看着李长明,完全理不出半点头绪。 李长明却似早就料到了霍思宁会有这样的反应,淡淡一笑,喃喃自语道: “成香……你奶奶,果然是骗了我。那一年我回国,问她愿不愿意跟我走,她说她得了绝症,将不久于人世间,那会儿我就应该猜到的……” 霍思宁乱成了一团浆糊,她不知道李长明究竟是怎么猜到她奶奶还活着的,这个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奶奶从小就表现出了特殊的天赋,学什么都快,但是她不敢表露出来,怕惹来祸端。” “她以为她将秘密藏得很好,但是其实,我隐约也猜测到一些,只是不敢去找她确认。” “那年回国,我去找她,见到她面容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她还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我却已经老了。” 霍思宁面色煞白,哪怕她深知,她现在根本就是强弩之末,可她还在强撑着,扯了扯嘴角,故作不知地道:“李老爷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李长明似是早就料到了霍思宁会有这个反应一般,摆了摆手,示意霍思宁淡定: “你不用害怕,我若是真想拿这个秘密来要挟你什么,早就做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你是她的孙女儿,就跟我自己的孙女儿一样,能在相距这么遥远的大洋彼岸相遇,总归是缘分,虽然没能等来她,但是见到了你,也算是满足了我这一辈子的唯一一个遗憾了,咱们爷孙俩好好聊聊。” 李长明话里很是坦诚,眼神也真挚,霍思宁的确从这一双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贪婪或者是歹意,得到这番安抚,她那紧绷着的心弦总算是慢慢放松了下来,原本坐如针毡的身形也重新矮了下去。 “我听峻儿说,你被认回黄家了?有件事,我想你肯定不知道,你奶奶,并非黄家真正的孩子,她是被黄家收养的。” 李长明的这话,顿时如同炸雷,在霍思宁的耳畔响起。 “您说什么?”霍思宁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李长明。 李长明点了点头:“这可不是我撒谎,这是当年我跟你祖母躲在墙角,亲耳听到她养父母在谈论你祖母的婚事的时候知道的。” “当初黄家将你祖母配给梁鹏志,那会儿我是个穷小子,一穷二白,黄家自然是瞧不上我,但我和你祖母从小就玩在一块儿,所以经常出入黄家,没想到无意间却探听得到这样一则辛秘事。” “你的祖母,你黄家在河边抱回来的孩子,在当时的环境下,人人都稀罕儿子,闺女经常被人丢弃在山林里,这种事情也不算少见。但是黄家当时养着三个小子,却唯独缺一个可人的闺女,你祖母又长得可人,黄家二老在河边看到女婴,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所以就悄无声息地抱了回去,对外称是自己生的。” “你祖母当时得知了这件事,也非常震惊,当时她和梁家少爷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她也默认了黄家二老养育她的恩情,不想令养父母失望,所以就同意嫁入梁家。” “那时我心灰意冷,本就无牵无挂,见你祖母嫁人,就决定离开那片伤心地,十六七岁年纪,初生牛犊不怕虎,只身来到异国他乡打拼。” “就是那个时候,你祖母就生出了要寻找她的生身父母的想法,后来也悄悄地给了写过信,向我汇报过一些她调查到的进展情况。” 说到这儿的时候,李长明似是生怕霍思宁不信,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摆开一架木梯,顺着木梯就往上爬,在他身后那摆满了书籍的木制书架最顶端,抽出来一个布满了灰尘的木箱子。 霍思宁生怕这老先生摔着,急急忙忙地伸出一只手来将那木箱子接过,又紧紧地搀扶着老先生下来,等到这老爷子重新坐回书房的座椅上,霍思宁这才将那箱子递到李长明手里面。 这箱子看起来很旧了,上面的锁也是华夏国最旧式的挂锁,李长明在抽屉里面翻找了半天,才将这锁的钥匙,一根很长的铁片签子给找到,插到那挂锁里面轻轻一旋转,锁头就开了。 打开箱子,里面零星的一些东西就都在霍思宁的眼前展露无遗。 裂了的木梳子,旧得已经生锈了的钗子,还有早就泛黄的信封,都是从华夏国内寄出来的信件,看样子曾经被主人无数次翻阅,纸页都已经起了毛边。 1871.第1871章 黄成香的秘密 霍思宁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拿起了其中的一封信,封面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 兄长明阁下惠鉴,即问近好。 落款正是自己祖母的名字,成香,盼即赐复。 霍思宁下意识地看向李长明,用眼神询问,自己是否可以打开看。 李长明笑了笑,将信纸从里面抽出,一边递给霍思宁看,一边道: “这是你祖母刚结婚那会儿给我写的,说的大部分都是一些琐屑,不过那时候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查清楚自己的身世,也和黄家父母开诚布公地谈过这个问题了,甚至将她当时带在身上的一些信物都拿到了手。” 霍思宁低头看过去,一封信看下来,果然从里面看到了李长明所说的寻找生身父母一词。 “后来呢?” 霍思宁好奇问道。 李长明又抽出了几封信:“后来,你母亲大约是查找到了什么,很兴奋地告诉我,她找到了一些和她的身世有关的线索了,不过一开始她并没有具体跟我说,只是信里面很是激动,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亲人很是期待。” “但是,过了几个月之后,她来信就没这么频繁了,偶尔有几封,言语间却是没那么欢快了,还会时不时地吐露出奇怪的字眼,比如问我山海经,鲛人,还会问及是什么五湖四海,九州十国,都是一些神话故事。” 霍思宁手下一顿,依着李长明所说看下去,果然如李长明所说的那样,那些信里面,她的祖母像是在寻求认同一般,不断地询问着李长明,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的存在,又问他是不是真有长生不老一说。 霍思宁这下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在她进屋之后,李长明会问她知不知道雕题国,还说她的祖母藏着一个秘密,原来,当年黄成香的这些信件,早就已经泄露了她的身世和隐秘,李长明这人聪明,只怕早就有所察觉了,只是这人对她祖母用情至深,舍不得戳穿而已。 李长明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再后来,你祖母就不再给我写信了,我自然觉得这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就想调查一下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变故,没想到,就查到了一些让我感觉很是意外的东西。” 霍思宁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这老头:“你查到了什么?” 李长明将箱子最上面厚厚的一叠信件一股脑地给挪了出来,然后就露出了箱子底部的东西。 李长明郑重地将压在底部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本很破旧的书,书籍很厚,但是却全是拉丁文,霍思宁不明所以。 李长明将那本书翻开,翻到他标记的页面后,指着里面的文字,对着霍思宁道:“这是一本航海日记,应该是来自唐朝时候的一个罗马航海家撰写的。” “这本日记里面就提到了九州,甚至写到了他亲眼所见的鲛,提到某个地区常有鲛出没,被当地人捉到之后,有的遭到囚禁,每日洒泪成珠,也有的皮肤被剐下来,制成鲛绡,身体里的油脂被炼化,用来制作药材,又或者取下鲛的眼睛,充当长明灯。” 霍思愣愣地看着这书里所记载的歪歪扭扭的文字,一时有些怔忪。 李长明眼神里也很是复杂,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很旧的盒子,将那四四方方的盒子给打开了,当看到一颗熟悉的碧色珠子后,霍思宁就不受控制地瞪大了眼睛。 “老实说,当年我查到了很多与这些东西有关的资料,但是我总觉得这是以讹传讹,不太愿意相信这是真的。直到有一年,我在拉提姆一个印欧语系小国,偶然间见到了这个盒子。” “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个珠子是什么,结果在这个盒子的主人解释过之后,才弄懂。” 李长明顿了顿,才道:“那人告诉我,这个珠子,是从遥远的东方古国传来的,这个主人的祖上曾经到过这个东方古国,就带回了这个珠子。然后,那个人还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这个珠子,是海里鲛鱼的眼睛,当地的贵族就是用这个来照明,取名叫做,夜明珠!” 霍思宁心下一颤,怪不得,当初她从闫老太太手中接过这样一枚珠子的时候,总觉得那珠子有些不对,像是被什么给盯上了似的,有些阴测测的。 如果鲛人的眼睛才是夜明珠的真正来源的话,也许一切就都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唐人那么推崇的夜明珠,到了现代却毫无踪迹可寻,考古了这么多座历代古墓,却始终都找不到历史记载,也弄不明白夜明珠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制作而成的。 鲛人的眼睛啊,光是想想这血淋淋的残忍场面,霍思宁就觉得不寒而栗。 霍思宁抬起头来看向李长明:“你就仅仅因为看到这一枚珠子,就认定我祖母身上藏着的那个秘密,跟鲛人有关吗?” 李长明摇头:“我认定这件事的时候,你祖母已经宣告离世,这枚珠子,是我在你祖母去世后,大约二十年前的时候,我才得到的。这的确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其实早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隐隐猜到了。” “猜到,你怎么猜到的?这好像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范畴吧?”霍思宁挑了挑眉。 李长明也没有反驳,只是苦笑道:“事实上,不是猜到,而是看到。” “当年我在得到消息,知道你祖母离婚并且自立门户后,就立刻回国,我想劝她跟我走,那时候我在米国也已经小有建树,虽然不算多有钱,但是要保她们母子衣食无忧,还是不难的。” “但是你祖母拒绝了我的提议,她不肯离开华国,我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放弃的人,总想着软磨硬泡,你祖母总会有松口的一天。”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会看到那样的情景,现在想来,她做这一切,也许根本就是刻意的,刻意让我看见。” 霍思宁皱眉:“你看到了什么?” 1872.第1872章 造化弄人 李长明道:“她躺在床上,脸上,手臂上,腿上,浑身上下都长满了鳞片,我走进去的时候,险些认不出来,她在床上挣扎着,我见到她这样很是痛苦,都吓傻了,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地就要去请医生来给她看病。” “结果没走几步就被她给制止了,她坚决不肯让医生来给她看,还说她是染了脏东西,才会得那种怪病,又说害怕被睿宁还有周围的其他邻居知道,她已经是当时街头的笑柄了,不想再掀起更大的风波。” “我当时心慌意乱,只恨不得代替她承受这种痛苦,又想着索性就带她离开华国,到米国来治疗,可是无论怎么劝,她都是不肯,最后还将我给赶了出来,至此对我避而不见。” “她一向有主意,一旦心意已决,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她的意志,我以为她是为情所伤,不愿再久活于人世,也是颇为悲痛黯然,只能只身回了米国。” “不久之后,就收到了她因病去世的消息,我自知无力回天,只能将她这个人长埋在心底。” “直到我买到这一枚夜明珠,再回想起当年的那些旧事,心中久藏的那些困惑才一点点地解开。” 霍思宁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从李长明的这些质朴的话里面,她可以听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深厚感情,可是不管怎么样缅怀,错过的始终就是错过了。 “你既然知道我奶奶可能并没有死,可能骗了你,那你为什么不回国去找她?” 在沉默了一阵后,霍思宁到底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 李长明笑道:“找?她活着的时候都不愿意见我,‘死了’还能让我找着?或许她只是不希望我牵扯到她复杂的身世里面去,希望我好好过日子;又或者,她早就放弃了那一段感情,对我不过只有儿时的情谊,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她已经选择和我划清界限,我尊重她的选择。” 霍思宁只觉得和李长明的这一场对话太过沉重,得到的信息太多,她一时间竟然感觉难以消化。 眼前的这个老头,竟然跟自家祖母有过这么深的渊源,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些信件,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这老头年过古稀,坐在椅子上,周身透出来的落寞,却是让霍思宁感觉到鼻头一酸,唏嘘不已。 从这些信件就能看得出来,她那祖母,未必就对这个老头没有感情,只可惜命运捉弄,他们只能一次次错过,最后一个匆匆老去,另一个年华正好。 霍思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我觉得,她未必不是不想跟你走,只是当时您已经有了家庭,我祖母就是被小三破坏了家庭,才落得自立门户,想来一个善良的女子,是不会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我祖母定然也是不愿意自己所承受的一切,再在您的妻子身上经历一遍。” 李长明眼神里透出无尽的懊恼和黯然,嘴角的苦涩浓得化不开: “是啊,那时我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虽然我跟她表示过,愿意离婚,但是她却还是拒绝了我。她一直就是这样一个有原则也有傲骨的人,从来不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伤害其他无辜的人,造化弄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怨不得她,也怨不得任何人……” 与李长明在书房里一聊就是一下午,在离开李家的时候,霍思宁内心很是仓惶,只觉得她的所有认知,都被李长明的这一场旧事给打破了。 奶奶、父亲,他们两人的感情,最后都无疾而终,她又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和顾叙白头到老呢? 霍思宁很想拿出手机来给顾叙打个电话,可是掏出了手机后,她却又犹豫了,在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上摩挲了半天,始终没能将电话拨通。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回到酒店,霍思宁刚刚走进大堂,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沙发上,正伸长着脖子直勾勾瞪着大门口的男人。 霍思宁脑子一懵,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难道她已经思念成灾到这样的境地了? 沙发那边的人也看到了她,眼中的淡漠瞬间消散,满目的温柔浮上来,从沙发上站起来之后,疾步就朝着她的位置走了过来,熟悉的影子越来越近,近到可以在他那亮晶晶的眼睛里看到她自己,也看到全世界。 “媳妇儿,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给消灭了。你看看,你那些情敌多热情,我不过是在大厅里面等了你几个小时而已,我这身上名片和电话都被贴了一身了!” 顾叙嘴里嘟囔着,一边伸出手来将霍思宁抱在怀里,脑袋歪在霍思宁的肩膀上撒娇,一边将他那大衣上沾着的名片纸条都展示给她看。 霍思宁一低头,顿时满头黑线,嘴角直抽搐。 果然,这小子浑身上下起码被人贴了七八张字条和名片,上面都是各种头衔职位的女白领,有电话有名字还有房间号,有大胆的甚至还在上面留着唇印,直看得霍思宁暗暗咋舌。 她心下顿时暗自警惕起来,实在是眼前这家伙太容易招蜂引蝶了,这才多会儿,就这么多女人自动送上门,真是不守夫道,不知检点,不——唔—— 霍思宁还在脑子里不停地谴责着,却不料对面那男人忽地就低下头来,猛地就衔住了她的嘴唇,激烈而粗犷地入侵了她的领地,根本不给她反抗和思考的机会。 这一个吻,直接吻得霍思宁本就有些迷糊的脑子更迷糊了。 她脑袋里面装着的那些对未来的伤感与仓惶,紧张与害怕,因着这一个吻,瞬间都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管他娘的呢,什么君生我已老,什么命运捉弄造化弄人,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至少现在,她和顾先生还好好的,爱了就是爱了,哪能因为未来的那些未知,就踟蹰不前呢? 1873.第1873章 血的教训 顾先生大约是也思念得太过了,连饭都顾不上吃,就猴急地将某个没良心的女人给拐上了床。 等到云收雨歇之后,天已经黑了,霍思宁面色潮红,看向顾某人的眼神里面满目含春,温柔似水,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顾叙忍不住乐了。 “说,你那些糖衣炮弹,你都准备怎么处理?” 霍思宁双手叉腰,一脸女王地斜睨着顾叙,俨然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 顾叙连忙端正态度:“坚定理想信念,拒腐蚀,永不沾,自觉做到自重、自省、自警、自勉。资本主义都是纸老虎,坚决抵制一切糖衣炮弹,唯霍少将是从!” 看到顾叙这一本正经的贫嘴,霍思宁顿时就破功了,噗嗤一声笑开,没好气地瞪了顾叙一眼。 顾叙仍然意犹未尽,见到自家媳妇儿这娇俏的样子,心中一动,刚刚按捺下去的冲动又开始往上冒了,不由得舔着脸凑到了霍思宁的跟前: “媳妇儿,其实要抵制糖衣炮弹,最行之有效的一招,就是把我榨干,弹尽粮绝了,就算真有糖衣炮弹来袭,那你相公我也有心无力啊,你说是不是?” 霍思宁万没有料到顾叙居然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脸颊绯红,忍不住淬了顾叙一口: “去去去,你害不害臊啊你,我可不跟你玩了,我肚子都要饿扁了,洗个澡去吃饭,七宝跟苏青青她们之前打电话过来,已经知道你来米国了,要是我们再不出去,估计一会儿我就要没脸见人了!” 顾叙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我跟我自己媳妇儿腻歪,有什么可害臊的啊,他们要是饿了,就先去吃饭呗。” 霍思宁不理他,直接就往浴室走去,顾叙见状,顿时意动,又不要脸地跟在霍思宁的后面也往浴室里凑:“一起洗啊,正好省水省时间。” 霍思宁一看顾叙那不知餍足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了,急忙转过身就要将顾叙推出去,只是顾叙狡猾又赖皮,黏着媳妇儿各种撒娇卖萌,彻底突破了无耻下限,到底是又缠着霍思宁又闹了一次。 等到某人吃饱,一脸神清气爽地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霍思宁已经浑身乏力,软地走不动路了。 吃饭的时候,越姝雯苏青青这些色|女自然是看到了霍思宁的异样,看看那边人模狗样装成大尾巴狼的顾叙,再看看那边一脸滋润的霍思宁,几个女人顿时心领神会,一个个眼神交汇,忍不住露出暧昧的神情来。 霍思宁也难得地有些害羞,面颊通红,不敢抬头看那几个女人,倒是一旁的顾叙面色如常一本正经,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脸皮厚到了一定的境界,惹得霍思宁一阵气恼,忍不住在桌子底下伸出脚踢了顾叙几脚,以泄心头之怒。 “姐姐,你为什么踢我啊?” 一旁的七宝躺枪,被踢了之后,一脸无辜地抬起头来,嘟着嘴朝着霍思宁控诉。 霍思宁面色一僵,忙低下头埋头吃菜,连都快要塞进碗里面去了。 夜里,可怜的七宝也遭到了嫌弃,直接就被顾叙给拎了出来,一点也没有客气地就给扔进了钟小幺所在的房间里面。 “不,我要跟姐姐睡!” 被扔出来的七宝一阵气恼,手舞足蹈地耍赖,死活就是要跟霍思宁睡。 顾叙的脸早就黑了,盯着七宝看了一阵后,冷冷道:“这是我媳妇儿,只有我才有资格抱着睡,你要有本事的话,就自己去找个媳妇儿!” 七宝为之气结:“等我长大了,我也娶姐姐当我媳妇儿!” 顾叙冷笑一声,道:“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你没机会了,她已经是我老婆了!” 七宝面色涨得通红:“我要跟你单挑!” 顾叙上下打量了七宝一眼,笑道:“就凭你?” 七宝双拳攥得死紧:“就凭我!” 说着小家伙就像个炮仗一样,朝着顾叙冲了过来,然后,下一秒就被顾叙拎小鸡仔一样给拎了起来,直接就扔到了钟小幺的床上。 “啊——我不要睡在这儿,我要跟姐姐睡——” “砰——” 房门直接被顾叙无情地关上了,也将房间里七宝的鬼哭狼嚎给隔绝了,顾叙忍不住伸出手掏了掏耳朵,不屑地哼了一声。 个小屁孩,也要跟他抢媳妇儿,你以为谁都配当老子的情敌啊,就你这样的,还太嫩了点? 顺利清扫完障碍后,顾叙一脸得意地哼着歌回到了房间,搓着手涎着脸冲着自家媳妇儿讨好一笑: “媳妇儿,我回来了,那啥,不早了,咱们更衣吧?” 霍思宁揉着还有些酸涩的腰,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简直泪牛满面。 麻蛋这小子体力也太好了吧,还来?这简直是要她的老命啊,是谁说小别胜新婚的,给老娘滚出来,老娘保证不打死你! 一夜无度,霍思宁内心就只有一个念头,千万别作死招惹一个饿了十天半个月的男人,这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儿! 潇洒地充当了甩手掌柜的顾某人,在见到自家媳妇儿这一刻起,就充分发挥了他的作用,无时无刻不在对着自家媳妇儿散发着浓烈的费洛蒙,一开始霍思宁还故作不知,强撑着淡定,可是时间长了,到底是克制不住了,直接冲着顾叙道: “那个谁,你能不能把你那气息收敛一点,你要再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顾叙听到自家媳妇儿这话,不由得勾唇,邪魅一笑,内心OS:来吧,媳妇儿,尽情地不客气吧,我就在这儿,随时等着你蹂躏,把我撕碎吧! 霍思宁一看顾叙那淫|荡的眼神,就知道这货想歪了,顿时额头直冒黑线,忍不住扶额,趁其不备,一个伸手间,就将这闹腾的家伙给收进了空间里。 让你再发|情,让你再引|诱我,这下看你还能怎么勾|引我! 顾叙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一个不小心就玩过了火,自家媳妇儿一点也没有客气,直接就将他关禁闭关了一个上午,等到他再次被刑满释放,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o⊙),血的教训,得罪谁,也千万不要得罪一个开挂的媳妇儿! 1874.第1874章 糖衣炮弹 黑市拍卖在费城,时间从二十九号开始,持续到元月三号,一共有五天时间。 霍思宁在纽约逗留了三天,连续给李长明进行了三天的短期治疗之后,这才启程前往费城。 二十九号这天一大早,温莎凯撒就开着车来霍思宁所在的酒店接人了,这时候霍思宁一行人也已经装点整齐,拎着行李就下了楼。 没想到一下楼,就见到温莎凯撒一身西装笔挺,手里还抱着花在楼下等着了。 霍思宁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哪里知道走出门之后,凯撒大帝目光顿时一亮,直接就抱着花就朝着她走了过来。 苏青青率先尖叫起来,捂着脸开始犯起了花痴:“我的天哪,好帅!” 霍思宁却是一脸的瞠目结舌,她以为,之前她在WGC上答应顾叙的求婚,已经算是彻底打消温莎凯撒的念头了,没有想到她低估了这一位的执着。 温莎凯撒并不知道顾叙也跟着霍思宁来米国了,他见霍思宁只身赴李家的生日宴,还以为她和顾叙两人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心中暗自窃喜,就想趁着这好不容易碰上的机会,好好表现一下,就算不能撬开顾叙的墙角,他这挥挥锄头松松土也是好的。 只是,他这手中的花才刚刚伸出去,后面忽然就窜出来一个身影,一伸手粗长的手臂就探了过来,一把就接过了他手中的那一大束玫瑰花。 温莎凯撒一愣,下意识地就想要看看这拦截他送花的人究竟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家伙,没想到这一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他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幽暗起来,嘴角一勾,笑道: “顾先生,好久不见,这么巧,您也在纽约啊。” 顾叙的脸也黑了下来,心下暗道,麻蛋这个英国佬简直太阴险了,要不是老子机灵,早早地就在这儿等着了,你特么是不是想趁着老子不在,就勾|引我媳妇儿? 一想到这英国佬居然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这么玩阴招,顾叙心中就一阵恼火,当下看向温莎凯撒的眼神就带着浓浓的警惕,要笑不笑地道: “哪里巧了,我这叫妇唱夫随,我媳妇儿在哪,我自然就在哪儿。温莎先生你这花是专门买来送我媳妇儿的?” 温莎凯撒脸上带着典型的绅士微笑:“来的路上看到街边有个小姑娘买花,怪可怜的,我就都买下来了,想着今天要去黑市参加拍卖,算是提前预祝霍小姐旗开得胜,能竞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顾叙似笑非笑道:“那多不好意思啊,让您这么破费,不过您就送我媳妇儿一个人,在场这么多女士,这未免厚此薄彼了吧,另外,您可能不太清楚一点,我媳妇儿她有一点怪癖,不太习惯洋人的这些玩意儿,她不喜欢艳俗的玫瑰花,反而更喜欢清雅的蓝鸢尾。” 顾叙这指桑骂槐的话直接让温莎凯撒黑了脸,这不是把他直接比作艳俗的玫瑰花,将自己个儿比作清雅的鸢尾么?这家伙也太不要脸了。 殊不知,温莎凯撒在心里腹诽的时候,顾叙内心也狂躁不已: 这英国佬简直太无耻了握草,居然敢泡老子媳妇儿,用的还是这种老掉牙的招数,送花,你也不看看你送的对象是谁,我媳妇儿能看得上你这几朵玫瑰花,笑话,你以为我媳妇儿是你那些名模艳星么,眼皮子这么浅? 两个大男人第一次交锋,双方僵持不下,那边霍思宁站在冷风中被吹得鼻子都红了,见这两人还在对峙,心下顿时不耐:“你们有完没完啊,再不走,黑市就赶不上了!” 说着,霍思宁将那顾叙怀里那玫瑰花直接接了过去,冲着温莎凯撒微微一笑,道:“大帝,谢谢啊,这花挺漂亮的。” 顾叙面色顿时僵住,那边温莎凯撒则笑容回暖,冲着顾叙那边若有若无地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却不料转瞬,霍思宁就转过身去,冲着身后站着的苏青青越姝雯和钟小幺招了招手,道:“姑娘们,快过来,这花还带着露水呢,你们一人分几朵,拿起吧!” 这话一说完,那边苏青青几个人顿时一拥而上,直接就将那一整束鲜花给瓜分了。 温莎凯撒顿时一脸菜色,那边得到宽慰的顾叙,顿时有如吃了一颗甜枣,原本阴晴不定的脸色顿时多云转晴,冲着自家媳妇儿笑得一脸灿烂,那讨好的狗腿样子,简直没闪瞎了霍思宁的眼睛。 大约是赌场的风云诡谲经历得多了,温莎凯撒心理素质也被磨砺得十分强悍,百折不挠越挫越勇,刚刚那一招被霍思宁给云淡风轻地化解了,这家伙倒也没觉得下不来台,脸上表情镇定自若,完全看不出来半点尴尬,转瞬就跑去给霍思宁开门,示意大家上车。 顾叙见温莎凯撒开的居然是副驾驶,一侧身就拉着一旁的七宝说起了悄悄话,撺掇道: “小子,给你一个选择,你如果抢到副驾驶的位置,今天晚上我把我媳妇儿让出来陪你睡,怎么样?” 七宝狐疑地看了顾叙一眼:“真的?” 顾叙点了点头:“君子一言,男子汉大丈夫,说的话还能有假?” 七宝顿时眼前一亮:“成交!”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这小家伙率先就爬上了副驾驶,一本正经地拉过安全带系上。 这边站着的苏青青几人顿时僵住,一旁的霍思宁更是不自觉地嘴角抽了抽。 顾叙得意而挑衅地看着温莎凯撒,温莎凯撒倒是一点也不着急,慢慢悠悠地道:“按照交通法规,十二岁以下儿童不能单独坐在副驾驶。” 顾叙气得脸色铁青,一脸郁闷地看向一旁笑得没心没肺的自家媳妇儿,恨不得直接将这女人就地正法了才好。 美帝的糖衣炮弹不容小觑,媳妇儿,咱们还是回去吧! 最后的结果是,霍思宁和其他女孩带着七宝一块儿坐在了车子的后面两排座位上,顾叙坐在了副驾驶上,与司机温莎凯撒相看两相厌,彼此嫌弃着,一路无话,气氛诡异地顺利抵达了费城。 1875.第1875章 费城黑市 费城黑市,亚德里恩和温莎瑞德已经在等着了,霍思宁带着七宝等人一路赶过去,李峻也已经到了,一行人顺利在费城汇合。 温莎凯撒行动倒是迅速,就这几天的功夫,已经联络到了几个来参加黑市拍卖的人,可以顺便将苏青青越姝雯这几个人一块儿带进去。 黑市拍卖规矩多,霍思宁这一行人,光是保证金就交了不少钱,不过承办方大约是看出了霍思宁和凯撒大帝这一行人的身份,凯撒的身价不菲,霍思宁又是这一届WGC的冠军,两人的购买力都不弱,又与WGC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所以在霍思宁这一行人进场之后,立刻就有工作人员前来接待,算是顶级待遇了。 那名接待员在接待过程中,就此次拍卖会的流程做了详细说明。 国外的所谓黑市拍卖,跟国内的拍卖不太一样,国内黑市拍卖属于游击战,因为里面的东西绝大多数都是通过盗墓得来的,举办拍卖会,不过是为了销赃,所以经常会有警察盯上。 而且,华夏国的黑市不但拍卖方不靠谱,拍卖的东西也不见得都是真东西,毕竟是一锤子买卖,极有可能买了之后,发现是假的,却发现根本没办法找人赔偿,因为卖家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华夏黑市不合法,所以买家购买这些赃物并不受法律保护,所以就算发现物品有假,买家也只能是自认倒霉,打落牙齿和血吞。 但是费城这边的黑市不一样,说是黑市,其实是经过了上面的认可的,尽管没有明确的法律条文规定这东西确实合法,但是上面基本上也是秉承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而且这些拍卖品,基本上都是从各大赌场和典当行里流出来的,虽然不见得这些东西就都是合法来源,但是起码是能见得光的,并且有费城黑市做保,买家买回去这些物品,绝对不用担心上面会有人来进行追查。 简单的来说,就是这些物品在费城黑市走一遭之后,就彻底洗白了,足可见费城黑市所有人的能耐,不说夸张,最起码黑吃是肯定的了。 不过黑市拍卖的东西,总归是鱼龙混杂了些,各种古董珠宝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了去了,什么国家的都有,尽管这一年以来霍思宁疯狂地补充着国外的文物基础知识,但是到了这黑市上,却仍然是两眼一抹黑,感觉她脑子里那点知识完全不够用了。 好在黑市可以持续五天的时候,有一些大件贵重的物品,都是要到最后才会进行竞拍,所以霍思宁她们还是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的。 费城黑市在一座十分显眼的高楼大厦里面举办,就像是国内的百货商场一样,这些拍卖品,都被放置在一个个的玻璃隔间里面,很清楚地为众人进行展示,每一个展示厅,都有工作人员在负责进行解说,如果感兴趣的,可以佩戴上专用的手套,用古董鉴定工具对这些展品进行鉴赏。 这样的方式,倒的确是新颖,就连霍思宁都对此生出了浓烈的兴致。 毕竟她有天眼在手,这些物品的品鉴,于她来说,只需要短短几秒钟,所以,她估摸着,这五天的时间,她也许就可以将整个黑市上的物品全部都摸个遍。 亚德里恩和温莎瑞德不知霍思宁心中所想,他们到底是英格兰贵族出身,看得东西多了之后,一些普通的玩意儿自然就不入他们的眼了,所以在进入大楼之后,看了一些物品之后,亚德里恩就忍不住摇头。 霍思宁来黑市,一方面是想淘几件华夏古董回去,一方面,也是想趁机观察一下,看看这亚德里恩究竟都喜欢一些什么玩意儿,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要拿下亚德里恩收藏室里面的那些华夏文物,最首要的一点,就是先搞清楚亚德里恩的喜好,然后才能投其所好,拿出让亚德里恩心动的欧洲古董来与他进行交易。 这会儿霍思宁倒是有些感觉到可惜,如果是毕加索的画作,亚德里恩甚至包括他的家族,肯定都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但是,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毕加索的古画可以让她捡漏?能够在那艘沉船上发现这些素描画,已经是老天爷给她的最大的馅饼了。 不过,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很多展台里摆放的像是镜子、钟表、烛台、吊灯、花瓶等东西,很是得她们这些华夏人喜爱的小装饰品,亚德里恩甚至温莎瑞德似乎都不怎么感兴趣,反而更喜欢那些欧式古董家具。 这让霍思宁感觉颇为费解,待亚德里恩解释了一番之后,才明白是为什么。 “在欧洲,判别一个人的财富拥有量,不是看他的轿车和随身的穿戴,而是要去到他家里去看他所拥有的古物,一般来说,真正的欧洲富豪人均至少要拥有五件古物,而且是越多越好。” 霍思宁心下恍悟,难怪当初亚德里恩在将霍思宁带入古堡之后,会带她去看他的收藏馆,想来那些收藏馆里面摆的东西,才是亚德里恩认为能够彰显他的身份和财富拥有量的东西。 只是,和霍思宁在国内所见识和根深蒂固的观念不太一样,华夏的古董家具往往都采用名贵木料,比如黄花梨、紫檀木、金丝楠木等等这些材料本身就非常稀有难得的木材; 但是,欧洲古董家具在选料上更偏向基本木料,诸如樱桃木、橡木等常见木材,最名贵也不过选择樱桃木、桃花心木这些材料,木料本身并不贵重。 而因为所选材料本身的价值差异,因此欧洲古董家具的价值,更多地就体现在它的工艺上。 与华夏国古代工匠的历史地位截然不同的是,欧洲旧时对于工匠是非常重视的,这些工匠被视为灵魂的建造师,同古代绘画家、雕塑家一样拥有者同等的地位,他们去创作和雕刻,在家具上落款,而这些家具成品,同样被认为是艺术品。 1876.第1876章 打架 这也许就是欧洲文明与华夏文明的最大不同,在华夏古代,无论是画师还是匠人,社会地位都不高,尤其是木匠,因着社会构成的复杂性,所以华夏的很多木匠,在思想和技法上,都很难达到欧洲一些古代匠人的相应水平。 不过,霍思宁还是更喜欢华夏古典家具,无论是用材还是颜色,甚至是在纹饰雕刻上,都更符合她的审美,所以在亚德里恩和温莎瑞德两人兴高采烈地看这些古董家具的时候,她并没有凑上去瞧热闹。 也许是看过了国内品种繁杂多样,艺术工艺和历史沉淀都格外厚重的华夏文物,再看这黑市上品种繁多的西洋古玩,却总觉得不是那么对味儿。 霍思宁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但是她很明白,华夏古董和西洋古董存在着很大的区别。 不过,大半天逛下来之后,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霍思宁倒是真从这偌大的黑市里面,发现了好几件让她动心的东西。 霍思宁取了一个小册子,将这几件她看得还算入眼的东西编码还位置都一一标记了下来,到了傍晚,温莎凯撒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将众人召集起来,准备今天先回去,在他们此前就已经在费城订好的酒店住下来再说。 酒店就在附近,霍思宁一行人下榻,又在餐厅里吃了饭,就准备先回去休息,不想这个时候,李峻却接到了一个电话,抬起头来冲着众人询问道: “夜还长着呢,就这么回去睡觉,也有些浪费时间了吧,不如我们去附近的酒吧玩一下,怎么样?” 这个提议,当然是得到了苏青青越姝雯这些人的拥护,那边亚德里恩和温莎瑞德却是连连摆手:“我们俩糟老头就不去了,酒吧那地儿太吵太乱了,是你们这些年轻人闹腾的地儿,不适合我们。” 霍思宁对这种夜生活不太感兴趣,但是总不好扫了这几个人的兴致,于是只能点头同意了下来。 温莎凯撒这人看起来很冷漠不近人情,但是和霍思宁这一行人倒要还算融洽,没有特别彰显他自己那皇室的身份,一副随大流的架势,李峻他们说去哪儿,他都没有意见。 李峻显然是个米国通,这费城他来得虽然不多,但是很快就让他打探清楚了附近最热闹的酒吧在哪儿,然后兴冲冲地就带着众人杀了过去。 等到了酒吧,李峻这个人来疯加上苏青青这些人,简直就是酒吧里面专门来镇场子的,霍思宁看得眼晕,只能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 喝了几杯酒,就开始群魔乱舞起来,霍思宁吃了不少水果点心,忍不住就想去厕所,趁着几个人玩得嗨,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顾叙当然是一刻不停地跟上了,这地儿乱的很,指不定就发生点什么危险的事儿了,他觉得自己还是看着点媳妇儿比较好。 而且旁边还有个情敌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呢,顾叙觉得绝对不能给别人任何机会。 看顾叙那小心谨慎的样子,霍思宁倒是有些无语了,不过她这人向来心宽,倒也不觉得顾叙这样是不信任自己或者是其他的,对于顾叙这样的行为,也完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从洗手间出来之后,霍思宁眼前一闪,却注意到另一边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 霍思宁心下一惊,急忙拉住顾叙就想往那边赶,这酒吧人太多,等到霍思宁挤开人群朝着刚刚那人所在的位置走过去之后,那人影已经不见了,霍思宁四下环顾,也没有看到人。 这让霍思宁不由得皱紧了眉。 一旁顾叙也是一阵纳闷:“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霍思宁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我好像看到晏枫了!” 顾叙一愣:“那个雕刻师?他怎么在这儿?你是不是看错了?” 霍思宁摇摇头:“我不知道,他跟苏岚在一块儿,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反正这一年多,他们一直行踪不定,上一次在拉斯维加斯,他们说要去办一件事儿,然后就杳无音信了。” 顾叙皱眉,也四下看了一番,只是酒吧环境阴暗,到处都是扭动的人,又哪里能找到人? “算了,回去吧。估计是看错了。” 霍思宁拉着顾叙就重新往回走,但是顾叙却看得出来,霍思宁的眼神里面明显地有些失落。 然而,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回到李峻苏青青他们所在的卡座之后,却横生枝节,那边李峻几个人也不知道是跟怎么回事,跟隔壁卡座的起了冲突,居然惹得对方直接上来挑衅。 一个身形高大的白人拎着一瓶威士忌就上来了,看了看李峻旁边的越姝雯等女人,眼见着这几个华夏女人都长相不俗,顿时眼前一亮,竟然直接上来就要动手动脚。 李峻这小子平时看起来不怎么显山露水的,就跟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差不多,碰到这事儿,倒是一点也不畏惧,直接就冲上去给了那白人一拳。 这下顿时将邻座那白人的几个同伙给惹毛了,直接就冲过来要打假,顾叙和霍思宁见状,急忙冲了上去。 顾叙是特种兵出身,温莎凯撒也不是弱鸡,那几个白人却是空有一副身板,其实打架却不怎么在行,所以在打起来之后,那些白人倒是吃了大亏。 白日里顾叙和温莎凯撒这两人还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的,这会儿并肩作战,却是莫名地就有一种默契,你一拳我一脚地,尽是往那些白人身上看不到的地方招呼,在这个过程中,两人甚至还不忘对视一眼,对对方大人的手法和身手颇为嫌弃的样子。 之前仗义出手的李峻,到底是野路子,这会儿倒是反而插不上手了,只能任由着顾叙和温莎凯撒这两位强强联手,直打得那几个人落花流水,就差没跪地求饶了。 不过,架是打得爽了,却也把这酒吧的幕后老板给招来了。 1877.第1877章 假想敌 那老板大概也没有料到,居然有人胆敢在他这儿打架,得到消息之后,怒气冲冲地就赶来了,结果一看到打人的那一方就那么淡定地站在那儿,一丝慌乱也没有,倒是有些诧异了。 霍思宁也有些无语了,不过就是来酒吧打发一下时间而已,没想到就惹出这样的乱子来,看看着酒吧里面狼藉一片,被顾叙和温莎凯撒给打得到处都是破坏的设备,她就有种想扶额装作不认识这两货的冲动。 偏顾叙那两人在打砸完之后,还似不怎么过瘾的样子,在彼此对视一眼后,不甚解气地道:“这地儿太小,不够发挥,我看你身手还算马马虎虎,改天一起练练?” 这是直接就将那老板给无视了啊。 霍思宁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眼见着那老板面色铁青随时就要爆发,她急忙走上前去,对着那老板道: “这位先生,事出有因,我们也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真是对不住,让您做不成生意,您找人算算,这些损坏的物品,还有影响您店里生意造成的损失,我们一定不会抵赖,照价赔偿给您。” 那老板原是想发火,但是霍思宁这样的态度,倒叫他不好再说什么重话了,而且刚刚下面的人也传了话,的确是被打的那几个白人不对在先,所以他也不好再胡搅蛮缠。 正准备松口,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尖锐的女声从后面传了出来。 “砸了别人的场子就想走,恐怕没这么容易的事儿吧?” 霍思宁一愣,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从那老板的身后直接挤了出来,看到那女人,原本还是一副主人模样的酒吧老板,瞬间脸色大变,恭敬地朝着那女人弯了弯腰: “小姐,您怎么来这儿了?” 那女人脸色铁青,冲着那老板冷声道:“怎么,这地儿我来不得?我要是不来这儿,还不知道原来我赛米亚的酒吧在被人这么打砸闹事之后,还只能这样忍气吞声,这要是知道的,是说我们家族大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是胆小怕事儿,任人欺负,随便谁都能踩一脚呢?” 那女人这话一出口,那边原本就诚惶诚恐的老板,顿时吓得面无颜色,就差要给这个女人给跪下了。 那女人却是一点都没有看那老板一眼,反而是抬起头,朝着霍思宁所在的位置望了过来。 只是,这女人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就不怎么友善了。 霍思宁不认识这个女人,所以觉得有些纳闷,因为她并不认识此人,但是这个女人一上来就用仇视的目光瞪着她,这让霍思宁感觉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那女人在冲着霍思宁露出这么一个眼神后,转瞬就看向了一旁的温莎凯撒: “大帝,好久不见,没有想到,你这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没有想到,堂堂英格兰皇室培养出来的贵族绅士,有一天居然也会跟街头混混一般,在我这小店里面对人大打出手,风度尽失啊!” 那女人冲着温莎凯撒抬起了高傲的下巴,说出来的话,却是夹枪带棒,明显地充满了讽刺意味。 温莎凯撒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在这儿遇到这个女人,他微微一笑,淡定地弯下腰来,右手搭在肩膀上,朝着这个女人行了一个绅士礼,不卑不亢道: “赛米亚公主,好久不见。您说得没错,我的确不应该在您这酒吧里面大打出手,只是,有一点您却是说错了,一个真正的绅士,并不是就没有脾气,相反的,如果他不能保护自己的同伴,那这样的人只能成为懦夫!” 赛米亚面上表情顿时一僵,她冷冷地看了一旁的霍思宁一眼,忽然间嘴角一勾,笑道:“原来是为了英雄救美啊,没有想到一贯冷情的温莎大帝,还有这样的一面,果然是个情种。” 那女人却是忽然朝着霍思宁发难了:“你们在我这儿闹事,我可以不追究,不过,既然是砸了我这店里的东西,那总该要依照我这店里的规矩办事儿才行。” 霍思宁见这个赛米亚跟温莎凯撒认识,以为这两人是有什么交情,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忙点头道:“那是自然,您说这些砸坏的东西需要赔多少钱,我们肯定不会有任何怨言。” 那赛米亚却是眼神鄙夷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冷笑道:“赔钱?笑话,你觉得我赛米亚是缺钱的人吗?” 霍思宁的语气顿时一窒,有些尴尬地看了赛米亚一眼:“抱歉,小姐,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不过如果不赔钱的话,您说的按照贵店的规矩办事,请问是什么规矩?” 那女人似笑非笑地看了站在霍思宁身后的那几个女孩子以及李峻顾叙这些人一眼,道: “我这店里的规矩自然是简单,谁在我这儿闹事,都得付出代价,须得在我这酒吧里面当三个月的免费公关,视工作的配合程度,来决定我的态度和是否追究赔偿。” 听到这话,霍思宁的脸色顿时大变,就连那边的温莎凯撒脸色也沉了下来。 所谓公关,其实就是特殊服务,霍思宁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赛米亚竟然会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她的眼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冷笑道: “那小姐您可能要失望了,我们华夏国有一句老话,叫做人敬人者人恒敬之,辱人者必自辱之,此事我们只为自保,您若真要较真,那我们也不是怕事儿的,定然要在这儿讨教一个公道!” 霍思宁自觉与这女人无冤无仇,却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一出场就针对她,而且很明显地不怀好意,这顿时就让霍思宁来了脾气,她也不是怕事儿的主,听到这女人居然出言侮辱,顿时也顾不上温莎凯撒和这赛米亚是否认识了,直接就和眼前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对峙开来。 1878.第1878章 迁怒 那个老板大约也没有料到霍思宁居然会有这样的胆识,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心下一沉,已经意识到不妙了。 别人不清楚,他却是最清楚自家这位千金小姐的做派,软硬不吃,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就等于是捅了马蜂窝了。 那老板自知这事儿的确不是霍思宁他们这些人的过错,当下就急急地冲着霍思宁使眼色。 奈何霍思宁却是直接无视了那老板,只是直直地看着赛米亚,两人就这么对峙上了。 温莎凯撒的眼底隐隐地闪过笑意,他是向来知道,霍思宁这个女人是什么脾气的,赛米亚敢动她的朋友,只怕是触了这位的逆鳞了。 不过,他的目光在移到赛米亚身上后,脸色却是又沉了沉,末了,才微微叹了一口气,冲着赛米亚道: “赛米亚,闹够了就行了,我原也不知道,这酒吧是你开的,我这些朋友远来是客,在你这酒吧受了委屈,你若还不依不挠的,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温莎凯撒这话,倒是让赛米亚一愣,细细品味,温莎凯撒这话,却是隐隐地将她和他给一块儿划归到了东道主的行列,倒是将霍思宁还有她的那些同伴给视作了客人。 这就是外人和内人的区别,赛米亚得了温莎凯撒的这个暗示,顿时心下一喜,眼神里不自觉地就流露出了欢喜之色,一时僵着的脸也瞬间由阴转晴。 只是,转念一想,她又皱起了眉。 温莎凯撒这人她最是熟悉不过了,所以最是清楚,这人一贯是冷情淡漠,哪怕是她,也从来没有得到过温莎凯撒半点好颜色,如今这人却偏偏在这样的场合对她说了这样一番温和的话,赛米亚初是意外,但是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 她知道,温莎凯撒现在愿意对她和颜悦色,完全是因为,她现在在刻意针对这个东方女人,温莎凯撒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给这个东方女人解围。 意识到了温莎凯撒的意图,赛米亚心中没来由地就涌出了一股怒火,本来她的确是不准备计较了,可是因为温莎凯撒的这番“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护他心爱的女人周全”的做法,却是更加让赛米亚感到愤怒和不甘。 她忍不住转过头来,冲着霍思宁道: “想要我不追究,那也行,你就是霍思宁是吧,如果你想带着你的这些朋友走,也不是不可以。我听说,你的赌技很厉害,参加过WGC,还拿过冠军?那正好,我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平时就喜欢跟人赌上几盘,不如,我们来玩一局怎么样,如果你赢了,这些砸坏的东西,我也不用你赔,你带上你的朋友走人,如何?” 霍思宁不由得皱眉,因为她隐隐地察觉到,这女人之所以会针对她,完全是因为旁边温莎凯撒的关系。 看样子,这女人是把她给当成了假想敌了,可是,她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她一个已婚妇女,身边还带着自家老公,怎么就被眼前这女人给当成情敌了呢? 顾叙也不傻,看那女人因为温莎凯撒一句话,脸上就跟天气预报一样四季变化,顿时就猜测到,眼前这女人只怕是温莎凯撒的追求者之一。 追求便追求吧,只要不来烦他们夫妻就行,可偏偏这女人不知死活,非要找霍思宁的麻烦,而且还想要在霍思宁的专业上给霍思宁来一个下马威。 这就让顾叙心里有些不爽了,之前在跟那些白人对打的时候,他对温莎凯撒已经有所改观,可是这会儿,那一点好不容易涨起来的好印象,瞬间就又化成了虚无,他忍不住朝着那边的温莎凯撒怒怼了一眼,用眼神示意他: 麻蛋,你惹的麻烦你自己解决,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还好意思来招惹我媳妇儿? 温莎凯撒也很无辜,他跟那个赛米亚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不好,这女人纯粹就是自己跑上来找存在感,简直是莫名其妙。 温莎凯撒试图要解释,奈何顾叙根本不给他好脸色,反而是凑到霍思宁的耳边,似是委屈又似是抱怨地道: “媳妇儿,我那些糖衣炮弹都容易解决,可你这招惹的糖衣炮弹,后面还跟着不知道多少隐形轰炸机呢!” 霍思宁忍不住白了顾叙一眼,这才冲着那赛米亚道: “抱歉了,赛米亚小姐,我早就已经宣布退出赌博竞技圈子了,您如果真要赌的话,眼前还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温莎先生在WGC蝉联了多年的大鳄席位,比我的技术有过之而无不及,赛米亚小姐可以和温莎先生对赌一局,想来温莎先生应该会很乐意的。”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了赛米亚和温莎凯撒一眼,不动声色地将赛米亚发出来的一招直接祸水东引,引到了温莎凯撒的身上,心里默默腹诽着: 你们俩相爱相杀,随便赌,可别再将火烧到我们这些无辜的人身上了,我这局外人,只管隔岸观火,可不负责给你们消防灭火! 赛米亚倒的确是想和温莎凯撒对赌一局,可是在此之前,她就曾经无数次托人给温莎凯撒下过战帖,但是温莎凯撒却没有一次给予过她回应,这让赛米亚感到非常憋屈,现在霍思宁一招太极,将话头引到了温莎凯撒这儿,赛米亚心下不由得一动,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朝着温莎凯撒那边看了过去。 然而,让赛米亚感到气恼的是,她满怀期待,那边温莎凯撒却是面无表情,全然不接招。 赛米亚只觉得众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尤其是霍思宁那淡淡微笑的神情,看在赛米亚的眼中,就变成了幸灾乐祸,或者是讥笑嘲讽,是那么的刺眼。 该死的,这女人就是故意的,就是想看她当众出丑,让她下不来台! 赛米亚气结,忍不住质问开来:“刚刚夺冠就退出圈子,莫不是你那冠军得来的不太光荣?我听说,霍小姐跟凯撒大帝关系匪浅,在WGC的时候,凯撒就公然表示追求霍小姐,难道说,霍小姐夺得WGC冠军,其实有什么内幕不成,还是说,这个冠军并非实至名归,其实是凯撒为了将霍小姐推上宝座,有意放水?” 1879.第1879章 赌就赌 这个污水就泼得有些过了,那边温莎凯撒顿时就沉下了脸色,厉声道: “赛米亚,希望你说话的时候注意分寸,JK是你自家的产业,有没有内幕,谁都没有你清楚,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就不怕传出去,毁了你哥哥辛苦经营起来的家业吗?” 赛米亚被温莎凯撒这么一问,这才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了,只是她一贯就傲慢刁蛮,见温莎凯撒居然为了维护这个女人当众呵斥她,顿时更是愤怒了。 “我哥哥日理万机,自然是没有这么多的精力顾及到这些小细节,谁知道她这冠军拿得是不是光彩,不然她为什么不肯答应跟我赌,难道说,她是怕输不起?” 霍思宁却是有些讶然,听到温莎凯撒刚刚的呵斥,她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姑娘,竟然是JK幕后BOSS的妹妹。 她不由得蹙眉,因为她猛地想起了一件事儿。 当初她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就听说,那JK娱乐的幕后老板,是某个隐秘家族,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继承人。 霍思宁原是对这个罗斯柴尔德家族知之甚少,但是在WGC回去之后,她偶然一次想起来之后,也在网上查了一番关于这个家族的资料。 据说,这个古老的家族是一个隐藏在世界阴暗面的控制者,据说已经控制了整个欧美近两个世纪,独掌经济命脉,在金融方面更是久负盛名,他们翻云覆雨的力量,使欧洲的王公贵族也甘拜下风。 甚至,时至今日,世界的主要黄金也是由他们所控制。 霍思宁当时这些网上的传闻自然是嗤之以鼻,并且不以为然,因为那些资料传得还在是太神乎其神了,可是现在听到温莎凯撒无意中泄露出来的信息,霍思宁却是怔住了。 她想起来,她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温莎凯撒就告诉过她,JK娱乐涉及了拉斯维加斯的众多产业,赌博,酒店,旅游,各个行业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甚至连现在的费城黑市拍卖,也是JK做出来的,甚至如此明目张胆地拿到台面上来,也没有什么米国的某部门来调查,由此可见,这个家族的实力之雄厚。 霍思宁隐隐觉得,也许,网上的传言,也并不是就没有可信度,哪怕有一部分是虚构的,可是,这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底蕴,绝对比温莎家族,甚至是亚德里恩所在的罗伯特家族,有过之而无不及。 霍思宁原本是不想搭理这个赛米亚的,但是现在知道,这个姑娘是JK老板的妹妹,她却不这样想了。 她是跟着亚德里恩他们来参加拍卖会的,也是想拍几件宝贝回去,自然不希望这一趟空手而归。 可是如果得罪了黑市老板的妹妹,她能否竞拍成功,那就不一定了。 这赛米亚若是个小心眼的,转头调查到她去了黑市,指不定就要在暗中使绊子,霍思宁虽然不喜欢这样被人强迫,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了那些让她心动的古玩,暂时的妥协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一想,霍思宁就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她那沉下来的脸色,抬起头来冲着赛米亚道:“可以,我和你赌!” 赛米亚对她自己的赌技很有信心,那是因为她从小就跟着她哥哥在拉斯维加斯闯荡,这么多年,她虽然被自己的哥哥勒令不能沉溺赌博,但是因着哥哥的言传身教,她也是修得了一身绝佳的赌技。 所以她才会不停地用言语刺激和挑衅这个霍思宁,好让她跟自己对赌。 因为赛米亚固执地认为,温莎凯撒之所以会喜欢甚至追求这个姓霍的女人,不过是因为这女人会一点三脚猫的赌技,于是就让温莎凯撒一见倾心。 这让赛米亚感到自己失策了,早知道如果用这一招就能令温莎凯撒死心塌地地爱上一个人,她当初就不该听哥哥的话,远离什么赌桌,不然这会儿她早就已经俘虏了这个男人,让她自己成为了温莎家族的少夫人了! 赛米亚决心夺回战场,所以她要在赌桌上赢回这一局,她自信,以她的本事,绝对会让这个姓霍的女人输得面无颜色,屁滚尿流。 得了霍思宁的首肯,赛米亚当即就对着霍思宁道:“走吧,今天我倒要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大鳄女冠军究竟有多少实力!” 在赛米亚的带领下,一行人出了酒吧大厅,直接走进一旁的电梯,直接上升到了这酒吧所在楼栋的顶层。 在那里,早有得到消息的侍应生在等着了,赛米亚对着那侍应生交代了一句之后,那侍应生立刻就转过身去,径直带着一行人就走进了一个房间。 打开房门后,众人走了进去,顿时就呆了呆。 这里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赌厅,出了没有可以连彩的老虎机之外,其他在拉斯维加斯有的赌具,这儿都应有尽有,虽然这赌厅面积没有拉斯维加斯那儿那么夸张和华丽,但是也有三四百平米了。 而且霍思宁看得出来,这个酒吧所在的楼栋,应该是属于这个赛米亚的私产,尤其是这顶层,光是装修的豪华程度,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儿应该是私人空间,平常不会有什么人上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霍思宁在心里暗暗也对这个赛米亚有了一番了解。 看样子,这个赛米亚果然是深爱着赌博这项娱乐项目,不然也不会在自己的私产专门布置一个这样的赌厅,可见,她在这儿的时候,应该也没少玩这些东西。 赛米亚在招呼霍思宁在赌厅中央的一张赌桌上坐下之后,就示意酒吧那老板给准备赌局。 那老板忙不迭地就将要用的赌具都给拿了出来,赛米亚本来还想招呼那老板将她惯常用的那个帅气荷官给招来,但她在招手的一瞬间,却忽然又收了回去,目光落在温莎凯撒的身上,眼珠子一转,蓦地就来了一个新的主意。 “大帝,你是行家,我和霍小姐对赌,但是我这儿缺少专业人士,就得委屈你一下,为我们当一次荷官吧?” 1880.第1880章 刁蛮公主 温莎凯撒一愣,旋即就点了点头,同意道:“能为两位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不过,不知道两位要赌什么?” 霍思宁下意识地就朝着赛米亚看去,赛米亚也看向霍思宁。 “我当然是赌什么都行,看霍小姐怎么选了。” 霍思宁懂的门类其实不多,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该有的谦虚还是要有,于是笑道: “来者是客,客随主便,既然这赌局是赛米亚小姐提出来的,赌什么自然也由小姐你来定,不过,我想大家还是希望能够速战速决吧,不管怎么说,今天会造成这样的局面,总归不是什么快乐的事儿,能早一点解决,大伙儿也能早点散场,不是么?” 霍思宁的这话,听在苏青青这些人的耳中,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在赛米亚听来,却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这女人要求速战速决,显然是根本没有将她还有这一场赌局看在眼里,这样嚣张的态度,让赛米亚蓦地就想起了她之前看的WGC最后一场,温莎凯撒和霍思宁对战,两人摇骰子的场景。 当时两人在电视上针锋相对,可是彼此眼中都流露出那种惺惺相惜的表情,他们的相处是那样和谐,凯撒甚至还对这个女人展露笑颜,那笑容里流露出来的柔情与温暖,是赛米亚认识温莎凯撒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的。 赛米亚不愿意承认,她就是嫉妒,嫉妒这个女人能够得到温莎凯撒的青眼相待,所以,她才会对这个女人产生这样强烈的不满,她只想将霍思宁比下去,因为她觉得,只有这样,温莎凯撒才会对这个女人失望,并且将关注焦点转移到她的身上。 这样一想,赛米亚也懒得再跟这女人多说废话了,直接道:“那就选骰子好了,这个简单,也不耽误时间!至于规则,你想怎么赌,随便你定!” 霍思宁原本还担心这赛米亚会提出玩麻将或者是桥牌这些她不懂的门类,却没有想到,这女人想了半天,提出来的居然是玩骰子。 她的眼神里顿时就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要知道,论玩骰子,她可是赢过听骰高手宋孝晨的。 “你确定要玩骰子?” 赛米亚一见霍思宁露出那样的表情来,顿时就恼了。 这女人怎么回事,这么看不起她,这是料定她自己会稳赢吗?这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赛米亚面上表情顿时不虞:“怎么,你不愿意?我可告诉你,你在当日WGC夺冠,是凭着摇骰子这一门绝技赢了大帝没错,但是我告诉你,大帝在玩骰子方面不算术业专攻,所以他会输给你,只能算是你侥幸,因为你遇到的不是我,我可是从小到大就跟各大高手学习过专业的玩骰绝技的,你不要以为我会给你放水!” 霍思宁点了点头,笑道:“那倒不是,小姐既然要玩骰子,那就玩骰子吧,那我定规则好了,咱们也不用温莎先生做荷官了,直接让他当裁判就好了,一个骰盅,里面三颗骰子,咱们一人摇一次骰子,让对方来猜点数,也不猜什么大小和单双了,直接就猜点数,谁的最接近,就算谁赢,你看怎么样?” 赛米亚对霍思宁的这个规则没有异议,她自信,自己在听骰子方面,比温莎凯撒的技艺绝对要高明。 很快,比赛开始。 因着这赛米亚是JK老板的妹妹,所以霍思宁倒也没有轻敌,由她摇骰子,她并没有想着要将那两仪生四象的摇骰绝技藏着掖着,一上来她就直接亮了出来。 赛米亚是赌技高手,自然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一看到霍思宁的这一招摇骰技术,顿时也是眼前一亮,紧接着她的脸色就凝重下来,目光一直盯着霍思宁的骰盅。 之前在电视直播上看WGC,没有去现场,所以赛米亚并没有感觉到霍思宁的这一手绝活究竟隐藏着什么奥秘。 因为直播只能看到画面还有解说员的解说,但是现场的一些声音是捕捉不到的。 所以当日霍思宁与温莎凯撒的最后一战,很多人也只能从解说员那儿了解一二,知道那两人是王不见王,可是具体温莎凯撒是因为什么原因没能猜测到霍思宁骰盅里面的点数,最后输掉了比赛的,除了当事人,谁也不清楚。 但是这会儿当霍思宁就坐在赌桌前,与她相距不过一丈远,就这样对着她亮出了摇骰绝技之后,赛米亚才深切地感受到了当日温莎凯撒面临的绝境和压力。 因为哪怕是赛米亚,也是生平第一次遇到,摇骰子竟然能做到悄无声息,在两仪生四象面前,她那自诩为顺风耳的听骰技能,全然成了摆设,完全用不上了。 赛米亚眼前顿时一片慌乱,连额头都不自觉地渗出了汗来,她隐隐地生出了几分不安,觉得她今天提出跟这个女人对赌,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等到霍思宁摇完了,将骰盅小心翼翼地放在赌桌上,那边的赛米亚仍然是一脸的迷茫。 霍思宁看到赛米亚这个表情,倒是微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位刁蛮的公主,对她从四姨太那儿偷学的绝技也是无可奈何。 “赛米亚小姐,请猜吧。” 霍思宁淡淡一笑,对着赛米亚道。 赛米亚这下慌了,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朝着那边的温莎凯撒露出了求救的眼光,但是温莎凯撒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她又看向那边站着的酒吧老板,但是那老板此刻却是苦巴着脸,冲着赛米亚露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赛米亚一阵气恼,看向那酒吧老板的眼神顿时跟刀子一般锋利,那表情,倒像是在说,关键时刻掉链子,养你何用? 酒吧老板羞愧地低下头去,赛米亚郁闷不已,眼看着温莎凯撒就要敲击桌面倒计时了,她心下一急,鬼使神差地就说了一个数字:“九点!” 霍思宁一愣,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看向赛米亚:“你确定?” 1881.第1881章 你特么在逗我 赛米亚心想,确定个屁啊确定,连点动静都没有听到,这谁能猜得到?既然什么都猜不出来,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呗,猜几点都一个样儿,反正她肯定是要输了! “就九点吧,多了算便宜你了!” 赛米亚这回倒是挺光棍,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咬牙切齿。 霍思宁却是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这骰盅里面摇出来的点数,别人不清楚,她却是最清楚不过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她还是缓缓地揭开了面前的骰盅。 那骰盅里面,赫然是三个三点,合起来正好九点! 看到这个结果,赛米亚眨巴了几下眼睛,一开始似是有些不敢置信,然后就是一声疯狂地尖叫,这个之前看起来刁蛮霸道的姑娘,竟然霍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甚至转过身去将她身后站着的那个酒吧老板直接抱了一个满怀。 “阿伯塔,你看到了吗,我赢了!我猜对了!” 这姑娘眼底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欢喜和激动,这一刻,霍思宁心中倒是产生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似乎,眼前这个姑娘,也不是她之前所认为的那般可恶。 不过,很快,她就又回过神来,她这会儿可不能因为这一点小小的触动就掉以轻心,毕竟,她是来与这个赛米亚对赌的,如果输了,指不定苏青青这些人,就真要被这个女人给扣下来了,这儿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他们若是要撤离,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那边的苏青青等人,也没有料到这赛米亚居然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这下众人的心也悬了起来,原本轻松的脸上也不自觉的就流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霍思宁的WGC冠军没错,但是谁也不知道这赛米亚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当日霍思宁赢了温莎凯撒,却不见得就能赢了这个赛米亚。这个一局制的对赌,现在这个女人已经处于上风,如果霍思宁接下来没能准确地猜对点数,那么接下来他们的处境,可就麻烦了。 轮到赛米亚摇骰了,这姑娘看了霍思宁一眼,那眼神里面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霍思宁也没在意,只是淡定地坐在桌子前,等着这姑娘出招。 骰子摇动,哗啦声响很大,赛米亚甚至故意夸张地抖动着浑身上下的肌肉,似乎是要将这骰子给摇出一朵花来。 霍思宁面上的表情未变,似是对赛米亚这怪异的动作一点都不感觉到奇怪一般。 倒是那边站在桌子另一方充当裁判的温莎凯撒,在她摇骰的过程中,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趁着霍思宁那边不注意,抬眼朝着赛米亚那边轻轻地瞄了一眼。 赛米亚摇了足有三分钟,就在霍思宁差一点想要开口问她“你不累吗”的时候,她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大开大合地将那个骰盅给放到了桌子的正中央。 霍思宁原是不明白这姑娘在搞什么鬼,但是当赛米亚将骰盅放到桌子上之后,霍思宁看清楚那骰盅里面的情况后,她却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了这姑娘一样,直接就无语了。 这样猜点数?你特么在逗我? 赛米亚挑衅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抬着下巴示意霍思宁:“可以了,你猜吧!” 霍思宁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无奈,她就知道,以这个赛米亚刁蛮任性的作风,一看就是被家里给宠坏了,怎么可能真那么老实地遵守她们定下的游戏规则? 难怪她要做出这么大的动作,甚至把那骰子给摇得叮当作响,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她,让她摸不着头脑,从而忽略掉重要的细节吧? 霍思宁甚至都可以猜测到,等她接下来猜出一个点数之后,揭开骰盅,发现这骰盅里面的秘密,再和这女人据理力争的时候,这女人扯出一堆歪理,最后认定是她技不如人,只能乖乖认栽的情形了。 不过,可能要让这女人失望了,谁让她遇到的,是传说中的大魔王呢? 霍思宁嘴角微勾,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赛米亚:“你确定你这是摇骰子么?” 赛米亚以为霍思宁是对她刚刚那大幅度摇骰子的技术表示质疑,顿时就挺直了身形,道:“怎么,这摇骰子还有规定的啊,难道不是随便我怎么摇么,我虽然掌握了很多摇骰子绝技,但是大道至简,我还就喜欢这么摇,怎么,你有意见?” 霍思宁摇了摇头,道:“没有意见,只是不喜欢有人出老千而已。” 赛米亚脸上原本那得意洋洋的表情顿时僵住,她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慌张,不怪很快她又镇定下来,眉毛一竖,炸毛道:“谁出老千,你说谁出老千?” 霍思宁淡淡道:“你这么紧张干吗,我只是说我不喜欢有人出老千而已,又没有说你。” 赛米亚顿时松了一口气,认定了刚刚霍思宁那么说,不过是在诈她,原本跳到嗓子眼的心又重新落了回去。 “你到底猜不猜啊,该不会是你猜不出来,故意顾左右而言他,拖延时间吧?” 赛米亚忍不住催促道。 霍思宁笑了笑,看了那边的温莎凯撒一眼,忽然小声地问面前的赛米亚:“你是不是喜欢大帝啊?” 赛米亚一怔,旋即脸色涨得通红,一阵羞恼地瞪向霍思宁:“谁……谁喜欢他了,你到底还猜不猜,再不猜,我可是认为你弃权认输了啊!” 霍思宁见这赛米亚像是被人道破了心事一般,抬眼偷瞄温莎凯撒一眼,似乎生怕被他听到一般,这如受惊小鹿的表情神态,倒真是和之前在酒吧里那模样判若两人。 看来,那会儿在酒吧里,这姑娘故意做出那副清冷的样子,其实不过是强装出来的,估计在发现温莎凯撒出现在她名下的酒吧里,这姑娘心中早就雀跃欢喜,恨不得直接就冲上去和大帝打招呼吧? 这么看来,这姑娘对大帝倒真算得上是痴心一片了,不过,感情这种东西,还真不是光谁死心塌地地追随,就能追到手的,凯撒这种人,主意坚定,不是随便谁就能轻易改变他的初衷的。 1882.第1882章 你能做主?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霍思宁又忍不住自嘲起来,暗道她这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两人能不能在一起,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虽然凯撒跟她关系还不错,但是毕竟是她曾经拒绝过的人,在这种事情上,她没有置喙的资格。 这样一想,霍思宁原本想着要助这姑娘一臂之力的想法,倒是淡了下去,笑道:“我猜,你这骰盅里面,点数是零。” 赛米亚期待能够听到霍思宁猜测出任意一个点数来,但是当听到霍思宁说这骰盅里面点数为零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错愕。 她自以为她摇骰子的时候做得非常小心了,却没有料到,这女人的眼神和耳力竟然这么厉害,竟然看出了她的小动作。 只是她还是不愿承认,总觉得这或许是这个姓霍的狡猾女人在故意试探而已,她的脸上故作镇定,眼神里闪过讶然,一脸纳闷和不解地道: “怎么可能是零,这里面三颗骰子,就算再小,也应该是三才对吧,哪里会有零这个数?” 就连旁边的苏青青几个,也都纷纷朝着霍思宁这边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霍思宁倒是一副沉稳的模样,不疾不徐地道:“那是因为,你在摇骰子的过程中,故意大动作摇晃骰子,然后趁着大家不备,一颗接着一颗地将骰盅里面的骰子给偷偷拿走了,所以,现在这骰盅里面,一粒骰子也没有,那三颗骰子,现在都在你的袖口里面装着呢!” 赛米亚的脸色顿时僵住,还想要辩解,说时迟那时快,温莎凯撒那边直接就伸出手来,将那骰盅给揭开了。 果然,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留下。 赛米亚这下脸色也不由得涨得通红,讷讷地像是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是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那边苏青青几人见到这情况,顿时就怒了,一个个冲着赛米亚怒目而视: “你怎么能这样,找宁宁来对赌的是你,现在出老千的也是你,既然技不如人,那又何必要赌呢,直接放我们走就好了,为什么要搞这样的小动作,还是JK老板的妹妹,就你这样的手段,你就不怕给你哥哥抹黑么?” 赛米亚一听这话,顿时犹如炸毛的老虎一般,直接就从椅子上跳将了起来,道: “谁技不如人了,谁技不如人了,我……我这只是想用这一招试探一下,看看她到底有没有真本事而已,她当初跟大帝扯不清楚,谁知道那会儿大帝是不是给她放水了,我不过就是想先探探她的底细,不然,她哪里够格跟我对赌?” 霍思宁早就知道这姑娘是个蛮不讲理的,也猜到了这姑娘会说出一堆歪理来,只是现在听到这姑娘睁着眼睛说瞎话,白的都能被她给说成黑的,顿时就有些瞠目结舌。 赛米亚显然也觉得她这解释有些牵强了,尤其是那边温莎凯撒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明显看向她的眼神里面已经透着不悦和不赞同,赛米亚心下便有些闷闷的,忍不住挥了挥手,道: “这一盘不算,我们再来一局!” 霍思宁没耐心跟她再这么纠缠了,面上的笑也淡了下来:“如果下一盘你也输了,是不是又不算?赛米亚小姐,我们应该更有效率一点,况且这儿就有裁判,为什么不让裁判来裁定,这一局到底是谁胜呢?” 赛米亚看了温莎凯撒一眼,没好气地道:“他当然会帮你!” 霍思宁无奈地耸肩:“事实是什么样,相信不止是你,在场的大家都清楚,再说,大帝做裁判这事儿,也是你自己主动提的,并不是我要求的。现在你却不愿意相信他的判断,这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 赛米亚原本还有些胡搅蛮缠的意思,在听到霍思宁这话之后,脸色顿时就垮了下去,冲着霍思宁摆了摆手,道:“行了,这一盘算你赢,好了吧?那咱们再来一局!” 霍思宁道:“我们之前定的就是一局制,谁猜对了谁胜,你出了老千,自动出局,我觉得我们没有再比下去的必要了。” 说着,霍思宁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这下赛米亚顿时急了:“你那朋友,我放就是了,我出老千也是我不对,但是我们能不能再比一局啊,你别急着走啊!前面那一局算你赢,我们接下来不赌那个了,赌筹码,一百万米金一把,怎么样?” 霍思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赛米亚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我们还要去黑市那边看东西,必须要早一点回去休息。” 赛米亚耍赖不成,听到霍思宁提及要去黑市,顿时眼前一亮:“你们来费城,是为了参加黑市拍卖啊?” 霍思宁抬眉看向赛米亚:“不然呢?” 赛米亚嘴角一勾,不由得就笑了:“那你一定是想要竞拍黑市上的古董了,那不如这样好了,你再陪我玩几局,只要你赢了,黑市上你看上的东西,我都给你优先购买权,随你挑,怎么样?” 霍思宁听到赛米亚的这番话,倒是呆住了。 她忍不住回过头来看向面前的这个女人,狐疑道:“你确定那黑市上的东西,你能做主?” 这可算得上是质疑她的能力了,赛米亚当然不乐意了:“那当然,我再怎么说也是罗斯柴尔德家族最受宠的公主,不过就是一点黑市的古董而已,就算我要将那黑市上的所有东西都拿走,我那哥哥也不会皱半下眉头的!不过——” 霍思宁之前就猜测到这个女人就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现在得到这个女人的亲口证实,却仍然是吃惊不已。 但是很快,她就又被赛米亚转着的那个话头给吸引了,下意识地问道:“不过什么?” 赛米亚道:“不过我听我哥哥说,最后一天竞拍的那些压轴物品,比较特殊,连他都做不了主,所以那些物品,我不能动,所以我跟你的赌约,只能是目前大楼里面展出来的那些东西,到时候拍卖会开始后,压轴的那些物品不能算。” 1883.第1883章 一个亿,随便玩 霍思宁倒还没有想到,这黑市居然还有压轴物品,不过她这会儿感兴趣的也不那些东西,而是她白天在黑市上见到的那几件让她心动的古董,她本来还有些担心,那几件物品保存完整,如果她想要竞拍的话,到时候只怕会有很多人喊价,她就算想要拍到其中的一两件,只怕也是困难重重。 但是,现在有这赛米亚的保证,她就不用担心了。 有了优先购买权,到时候她就能将那些古董通通都收入囊中,有这样的好事儿,霍思宁当然不会拒绝。 霍思宁本来还有些怀疑这女人说话的真实性,但是刚刚这赛米亚刚刚提出来的彩头,温莎凯撒并未提出质疑,可见这女人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不过,介于这女人有前科,霍思宁还是不得不防,这女人可是有本事将黑的说成白的,光是一个口头承诺,霍思宁可不信她会信守承诺,真将东西乖乖给她送来。 这样一想,霍思宁便道:“你若非要跟我赌,那倒也不是什么问题,不过,咱们先得白纸黑字把协议给签下来,不然就算你肯认,你那哥哥也未必就会同意。” 赛米亚见霍思宁同意,顿时脸上就露出了笑容:“那是自然!” 说着她就招手叫那酒吧老板去取来了纸笔,拟定了合同,双方确认无误后,都各自在下方签字画押。 有之前的摇骰经历后,这赛米亚倒是学乖了,这一回不跟霍思宁比摇骰子了,一个转念,就提出要换个玩法,不猜点数了,猜大小和单双。 霍思宁也不意外,点了点头就同意了,不过她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指定两人摇骰子,一个代表她自己,一个代表赛米亚来摇骰子,她和赛米亚不碰触骰盅,只负责猜,三至九点为大,十至十八点为大。 霍思宁的这个要求提出来,赛米亚也不疑有诈,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因为在她看来,谁摇骰子,那都是一样的,这玩意儿没什么讲究,而且她自认无论是什么玩法,她都精通。 不过,赛米亚朝着霍思宁挑衅地看了一眼,一伸手就直接指定了温莎凯撒替她摇骰子,目光里透露出一股得逞后的洋洋自得。 霍思宁对赛米亚的这个选择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对她来说,这赌桌上就没什么秘密,而且摇骰子这东西也不需要讲究什么技巧,谁摇都一样,所以她想也没有想地就朝着顾叙勾了勾手指,示意让顾叙替她摇。 按照之前赛米亚的说法,一百万米金一把,双方的手里都没有这么多现金,所以各自将银行本票给拿了出来。 霍思宁在瑞士银行开了一个账号,里面的钱,都是此前顾叙他们卖出的部分鸡血石换来的资金,因为那批鸡血石本来就是顾叙他们借着修建度假村的名义得来的,所以为了不惹人注意,这些钱顾叙便没有放到明面上,而是存在了瑞士银行。 赛米亚手中的本票有厚厚一叠,道:“我这儿有一个亿,随便玩!” 赛米亚扬了扬她那手中的本票,眼神里面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老娘有钱,任性。 不过在霍思宁的眼中,赛米亚的这个举动,却变成了别的意味,赛米亚那脸上,就差没有写“此处人傻钱多,速来”这几个字了,对霍思宁来说,有人给她送钱,她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她倒是谦虚一笑:“我这瑞士银行里面钱不多,只能兑换三千万,不过应该有限额,可以超额提取。” 说着,霍思宁在支票上开出了一百万,将第一页撕了下来:“来吧,我今天就陪赛米亚小姐好好玩一回,咱们输一张撕一张,就看赛米亚小姐你今天有没有本事将我这本票全赢走!” 这只是放在明面上的话,霍思宁没有说的是,对她来说,哪怕她这银行本票是空头支票,她今天也势必能空手套白狼,稳操胜算。 事实上,她在撕下第一张之后,就没有想过要再撕第二张,有这一百万做筹码,完全足够了。 以两人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说谎,虽然这些支票都没有经过验证,但是两人都不是差钱的主儿,所以对于彼此手中拿着的支票,都没提出质疑。 玩骰子不像是玩扑克,扑克牌可以选择不跟或者是以偷鸡炸牌,又或者还能弃牌逃跑,但是骰子则不一样,无论输赢,一把就决定了一百万筹码的去向,并且耗时非常短,三两分钟甚至更短的时间就能结束一把。 而且这种东西靠实力也靠运气,除非双方同时猜对或者猜错,否则把把都分出胜负,万一有一方运气不佳的话,别说是三千万了,就是上亿的资金那也不够输。 在这当口,那边的侍应生已经将打印好的协议给拿了上来,之前签的是如果霍思宁赢的话就能在黑市上有优先购买权的协议,这一回的协议,则是她们对赌的协议。 毕竟是一百万一把,真金白银的赌局,哪怕霍思宁不提,赛米亚那边也自然要谨慎一些,因为是双方提出来的玩法,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才需要让对赌双方在这张写明了赌法规则的协议上签字,这样接下来无论出现什么结果,双方也有据可依。 顾叙接过协议后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和之前所说的并没有什么出入,这才交给霍思宁,霍思宁也不耽误时间,直接就结果笔随手就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按照正规赌场的规则,在协议签订之后,还需要对赌双方各自检查赌具,不过之前两人就已经赌过一次了,倒是可以省了这个环节。 不过,赛米亚不知道的是,这桌子上的所有赌具,霍思宁之前都已经透视过了,骰盅和骰子都是普通的象牙材质,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她直接就将协议推到了赛米亚面前,笑道: “可以了,我们开始吧!” 赛米亚早就有些蠢蠢欲动跃跃欲试了,霍思宁推过来协议合同,她爽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1884.第1884章 无妄之灾 这时候,第一把也要开始了,温莎凯撒和顾叙各自将骰盅拿在手中,双手开始上下左右地晃动起来,骰子与骰盅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霍思宁原以为,温莎凯撒在拉斯维加斯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帝,想来应该能像电影里面那样玩出很多花样呢,结果看到他的这个动作居然跟外行的顾叙差不了多少,霍思宁不由得哑然失笑,暗道自己真是香江片看多了。 以温莎凯撒的个性,想来也不可能做出这样骚包的举动来。 不过,在摇骰子的过程中,赛米亚的脸色瞬间僵了一下,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闪过懊恼之色。 不为别的,实在是这两人一块儿摇骰子,声音太杂乱了,她是练过听骰子技能的,如果是自己摇骰子,当然是随意控制,也不会受到影响,可是这会儿是别人摇骰子,而且还是两人同时摇,声音就乱了套了,饶是她自觉精通赌技,在这样的场合也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不过,转念一想,赛米亚就又放开了。 她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自己摇骰子和别人摇骰子不一样,自己摇的话,控制好手劲儿,基本上想要摇出什么点数都不是问题,但是别人摇骰子,靠的就是惊人的记忆能力和听力了。 而且现在明显地,听力用不上了,那这霍思宁和她都是两眼一抹黑,只能靠蒙,那就只能拼人品和运气了。 在经过刚刚猜九点那一回误打误撞之后,赛米亚心中总有一种迷之自信,总觉得她今天的运气应该不会太差。 “停!” 摇晃了一阵,作为裁判的酒吧老板抬手示意两个荷官停止摇骰子。 温莎凯撒和顾叙两人同时将手顿在了空中,骰盅停止了晃动,里面发出几声脆响后,骰子就完全静止了下来。 刚刚摇出来之后,不等两荷官放下骰盅,那边赛米亚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我先来!” 霍思宁倒是一点也不介意谁前谁后,反正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现在两人跟前的这张赌桌,是经过可以改动的,在霍思宁和赛米亚面前都有一个格子,格子上有赌大小和单双的按钮,双方在赌的过程中,可以用手捂住面前的格子,然后根据自己的答案按下对应的按钮,如此一来就避免了有人跟风的问题。 “请两位投注!”那酒吧老板倒是尽职尽责,想来此前没少替这赛米亚充当裁判。 赛米亚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在骰盅落地的瞬间,她就已经按下了按钮,霍思宁当然是巴不得速度越快越好,这样也能为她节省时间,所以不过相差几秒钟,她也确定了答案。 “可以了!”霍思宁抬起头朝着裁判示意了一下。 赛米亚赌的是单和大,霍思宁则选了双和大。 裁判点头:“好,开盅!” 随着顾叙和温莎凯撒将骰盅拿起,双方骰盅里面的三枚骰子也亮了出来。 赛米亚期待地看向自己面前的骰盅,然后又看向霍思宁的答案,瞬间,她的面上顿时就露出了笑容。 “霍小姐一四五为大,十点为双,霍小姐投中,赛米亚小姐位三四六,十三点,单大,第一局,双方平局。”裁判面无表情地将骰子数报了一遍。 虽然不满意霍思宁居然也对了,但是赛米亚的心情还是很不错滴,她就说嘛,她今天的运气还是很好的,肯定不会输。 连着两次都蒙对了,赛米亚心中自信心更足了。 接下来第二把,赛米亚挺直了腰板,在落盅后,很快就做出了判断,反正有四分之一的机会可以赢,赛米亚可不认为她的运气会比不过面前的这个华夏女人。 只是,当温莎凯撒和顾叙再次将骰盅拿起来之后,这一回赛米亚却失望了。 她和霍思宁同时赌了是单和小,但是霍思宁的点数为七点,她的却是十四点,这一把,她一个都没有猜对。 霍思宁的脸色露出了笑容,而赛米亚却是满脸铁青,恶狠狠地瞪视着顾叙还有他手里面的骰子。 顾叙顿时满脸无辜,怪我咯?我不过就是摇骰子而已,而且我摇的是俺媳妇儿的骰子,跟你可没有半点关系,就算你不怪你自己猜错了点数,那也应该怪温莎凯撒骰子摇得不好,怎么倒怪我头上了,这可真是躺枪啊! 只是,顾叙不知道的是,赛米亚心中想的是,如果他不摇出来起点,摇个大点的数,或者摇个双数,不就能让她再平一局了么?所以真要算起来,还是应该怪顾叙。 顾叙这可真是凭白得了一场无妄之灾,不过他也不想想,人家赛米亚看上的就是温莎凯撒,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温莎凯撒摇出来的点数再差,这姑娘也不可能怪到自己心上人的身上去,所以就只能迁怒到他了。 顾叙若是知道赛米亚心中所想,只怕就要大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酒吧老板额头渗出了薄薄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将赛米亚面前的第一张支票给拨到了霍思宁的面前。 霍思宁拿起那一张支票,笑眯眯地看着赛米亚:“看样子,我的运气比赛米亚小姐的似乎要好上那么一点呢。” 赛米亚一阵气结,不过转瞬,她就明白过来,知道霍思宁说这话,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她。 赌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情绪不稳定,赛米亚也感觉到她之前的心态太急躁了,这会儿想起来,她越是这样,就越是容易中对方的奸计,这样一想,赛米亚心下不由得暗恼,这个华夏女人果然奸猾狡诈,难怪能够骗得大帝都对她倾心不已,真是太可恶了!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赛米亚抬起下巴对着霍思宁道:“不过就是输了第一局而已,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霍小姐你可别高兴的太早,当心飘得太高,一会儿从云上面跌下来!” 说着,赛米亚就抽过自己的那一本瑞士银行本票,又在下一张单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一把撕了下来。 “继续吧!” 1885.第1885章 时来运转? 似乎是从第二把开始,赛米亚的运气就开始变坏了。 “霍小姐二四六,十二点双大,押中,赛米亚小姐一三四,双小,不中。” “霍小姐单大,押中,赛米亚小姐双大,不中。” “这一局,霍小姐押中,赛米亚小姐不中。” “……” 接连赌了七八局,赛米亚都不中,倒是霍思宁一把都没有出现失误。 这下赛米亚终于沉不住气了,她的眼中直冒火,看着霍思宁那儿堆着的七八张支票,眼眶涨得通红。 霍思宁看赛米亚这表情,倒是不由得乐了:“赛米亚小姐,我听说你们罗斯柴尔德家族实力雄厚,你这才输了不到一千万,至于这么上火吗?” 赛米亚没有说话,心中却是郁闷不已。 她的家族的确是实力雄厚,但那是家族的整体实力和底蕴,事实上,家族到了她这一代,优秀的孩子无数,她不过是里面资质最平庸的一个,所以她在家族里面地位并不高,若不是因为如今的家族当家人是她的祖父,而且祖父对她最是宠溺,她在家族里面估计只有任人搓圆捏扁的份。 不过,纵然有祖父宠爱,她也不能恃宠而骄,仗着祖父的宠溺就恣意妄为,至少在资金方面,她其实并非如外人所看到的那般随意,他们家族的人,有大额的资金支出,都需要更祖父商量,她现在拿出来的这一个亿的银行本票,其实是她的私房钱,也是她目前能够动用的所有家当了。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有着强烈的自尊心,赛米亚当然不想让外人看到她的窘迫,尤其是面前还站着她的心上人,她就更不想表现出小家子气来,所以在听到霍思宁这话之后,赛米亚心中尴尬,面上却还要装作一脸平静。 “霍小姐,你不用拿言语来刺激我,不过你刚刚那话说得对,不过就是一千万,这一点东西还不至于让我着急上火!不过,咱们刚刚的规则里面可没有说荷官必须同时摇骰子,我现在提一个建议,咱们一个一个摇,然后同时开盅,你觉得怎么样?” 赛米亚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她发现赌运气这一环,她完全比不过面前的这个女人,所以临时提出了新的要求,没办法,两人同时摇骰子,她压根没法听出骰子点数,她学的那些赌技,完全无用武之地。 霍思宁当然没意见,反正无论这些骰子怎么摇,对她都没有影响,况且她还真就不信,这个赛米亚能次次都听出骰盅里面的骰子点数和大小来。 当下她就点了点头,道:“我无所谓,赛米亚小姐既然想要荷官一个一个摇,那就这么安排好了。” 苏青青等人见赛米亚随意地就改变规则,都有些不太高兴,尤其是苏青青,往前凑了一步就想要开口,可是见霍思宁答应的如此干脆,甚至还回过头来朝着她这边瞥了一眼,眼神里很是笃定,这让苏青青一愣,旋即就将已经张开的嘴巴给闭上了。 她知道,霍思宁既然这么肯定,那就说明,哪怕改变规则,霍思宁也有自信能赢这个赛米亚。 赛米亚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霍思宁这么好说话,不过既然霍思宁答应了下来,那她就不客气了,因为接下来,就是她赛米亚的主场了! 签单撕下又一张支票后,赛米亚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温莎凯撒手中上下翻动的骰盅。 霍思宁注意到,这赛米亚的确是懂听骰技能,因为她看到,当温莎凯撒摇骰子的时候,赛米亚的右耳微微颤抖着。 这是一种全力倾听的表现,只有经过专门训练的人才可以做到。 这个细微的动作,霍思宁还是曾经在澳城赌场的时候,与宋孝晨对赌时看到过,当时宋孝晨就明确表示过,他学习过专业的听骰技艺,可以将骰子的点数精确地听出来,而且嫌少失误。 不过,霍思宁不知道,这个赛米亚,是否也已经达到了宋孝晨这样的境界。 温莎凯撒摇完骰子后,顾叙接着摇,霍思宁漫不经心地等着,甚至连面部表情都没什么变化,甚至在顾叙摇骰子的过程中,她还侧过身去,往一旁的水果盘里挑了颗葡萄塞进了口中。 霍思宁这样的动作,直看得对面的赛米亚一阵皱眉,她屏气凝神,仔细地听过了温莎凯撒摇骰的全过程,生怕错过骰子在骰盅里面的任何一个响动,又在心里默算了十多秒,才最终确定那骰盅里面的点数是什么; 但是这霍思宁却是这样轻松随意,似乎根本没将这赌桌上的事儿放在心上,这让赛米亚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同时也更加坚定地认为,这女人这么做,根本就是在演戏,故意装模作样给她看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击她,让她失了方寸,然后好趁虚而入。 赛米亚可不相信,在顾叙摇骰子的过程中,这女人会不全心投入,肯定比她听得还要认真! “我押双大!”赛米亚自信地道,她已经猜到了点数,所以要猜测单双和大小就容易得多了。 霍思宁笑了笑,也押了双大:“不介意我跟你一局吧?” 赛米亚哼了一声,示意两荷官开盅。 “霍小姐七点,单小,赛米亚十二点,双大,赛米亚赢!”见赛米亚终于赢了一局,酒吧老板连声音都洪亮了不少。 赛米亚顿时眼前一亮,面上的笑容似乎都透着光,得意地冲着霍思宁笑道:“霍小姐,看样子,我要时来运转了呢!” 众人都以为,之前赛米亚临时更改规则,这下场面对赛米亚有利,而霍思宁之所以会输,则是因为她在听骰方面能力不如赛米亚。 所以,站在霍思宁身后的苏青青几人,都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一个个都皱紧了眉头。 因为这样一来,霍思宁就吃亏了,接下来的局面,对她很不利。 只是,旁观者并不知道,霍思宁这么做,纯粹就是故意的。 1886.第1886章 放长线,钓大鱼 霍思宁心里很清楚,这赛米亚之所以一个劲儿找她对赌,只怕是因为心里憋着一股气,所以才这样固执,一思想要在她这儿扳回一局。 这时候,如果她不给这个赛米亚一点甜头吊着的话,那么这个小公主估计就要一扔骰子直接撂挑子走人了,压根不会继续玩下去了。 所以,霍思宁才会故意输了这一局,因为她发现,摇骰子这个游戏,分分钟就是上百万米金,这生意可比她赌石捡漏赚钱还要来得轻松。 顾叙知道自家媳妇儿的本事,所以对霍思宁输了这一局的用意很是清楚,他忍不住抬起头来朝着自家媳妇儿看了过去,在看到自家媳妇儿眼中露出的狐狸一般奸诈的光芒之后,顾叙的眉头不由得挑了起来,嘴角也若有似无地勾起,心下暗暗对这赛米亚公主产生了一抹同情。 这可怎么办好呢,自家媳妇儿玩心起来了,这赛米亚公主,一会儿只怕要被自家媳妇儿给玩哭了。 再往下的几把,霍思宁仍然是输,连着输了四五把,霍思宁之前赢的那一点支票,就又一大半又退回到了赛米亚的手里面。 这下,就连霍思宁眼神里也隐隐地流露出了几分烦躁,所以她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让对面的赛米亚给捕捉到了。 这下赛米亚来了精神,心下暗自窃喜,看样子,这听骰子果然是这个姓霍的女人的弱项,之前赢那么多把,也完全是靠运气而已,这不,一改规则,就露馅了! 看到这情况,赛米亚心里顿时有底了,甚至感觉这一百万一把的赌局,有点太小了,完全不过瘾啊。 这样一想,赛米亚得意的同时,忍不住又产生了新的念头,不由得开口拿话刺激起霍思宁来了: “霍小姐,这一百万一百万的玩,实在是不怎么过瘾啊。我看,不如咱们直接玩大点的,一千万一局,怎么样?不然这一百万一百万的玩,何时是个头啊?” 霍思宁闻言顿时一愣,心下不由得暗自叹息。 她不过才随便露出一点痕迹而已,这赛米亚就上当了,果然是……单纯好骗啊。 虽然她有意放长线下钩,的确是想让赛米亚上当,然后在适当的时机提出来加筹码,但是她胆子再大,想的也不过是加一点筹码,到两百万三百万一局而已,谁能料到,这赛米亚居然这样豪爽,一开口就是一千万! 那边酒吧老板听到这个数目,脚下一软,差一点就要跪下去了。 其他人也是一阵心惊肉跳,对赛米亚提出来的这个数目给吓得不轻。 饶是霍思宁,也感觉到这一千万有些高了,因为这一千万可不是华夏币,而是真真正正的米金,一千万,等于是一把就要输掉接近小半个亿啊。 霍思宁的面上露出了一丝迟疑,她倒不是怕自己输,而是怕这赛米亚吃不消啊。 可是,霍思宁的迟疑看在赛米亚的眼中,却是害怕胆怯了,这下赛米亚自认为抓住了霍思宁的弱点,更加有恃无恐,忍不住出言刺激道: “怎么,不过就是一千万而已,霍小姐这就怕了,输不起你就说啊,直接认输,这样今天这对赌咱们就到此为止,你只要对外宣布,你霍思宁今日与我赛米亚对赌,比赛结果是你输了,我就可以不计较,怎么样?” 霍思宁听到这话,倒是笑了,直接坐下来,拿起笔就在她那银行本票上洋洋洒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一千万,咱们继续!” 赛米亚面色一喜,当即也坐了下来,笑道:“好,霍小姐果然够爽快!” “小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您这太大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您这贸然决定,要是让少爷知道了,到时候我可怎么跟少爷交代啊?” 那酒吧老板急得都快哭了,他已经预感到,如果这事儿捅出去,让少爷那边知道了,他的下场,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少废话,做好你的裁判就行了,我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废话了,你不说我不说,这事儿我哥怎么会知道?” 赛米亚很是不耐烦地冲着那酒吧老板呵斥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对温莎凯撒道:“继续摇骰子!” 但是,让赛米亚没有想到的是,所谓赌场风水轮流转,接下来的情况,却是风云变幻,连着开了十几局,除了一次这霍思宁猜错了大小之外,其他时候,这女人竟然都押中了,反倒是她那边,听骰有时会错过一些细小的声音,或者心算的时候出现了误差,十几把她只猜对了一半,所以最后,她竟然是输得非常惨。 当输到第六张一千万的筹码的时候,赛米亚的面色也越来越冷凝,她甚至将身上穿着的外衫都给脱了,甚至不停地拿着面前的水杯狂喝了一口。 她的心里很是烦躁,因为在她改变筹码之后,才刚刚不到二十分钟,按照这样的势头下去,她那一个亿的筹码,也根本不够她再撑半个小时的。 霍思宁似乎也看出了赛米亚的退意,所以她心中一动,又在接下来的赌局里面漏了一点水。 于是,接下来赛米亚云起有所好转,又连赢了两局,赢回了两千万。 只是,好景不长,在她刚刚高兴自己时来运转之后,在经历了一把两人都猜错的赌局之后,赛米亚的运气又开始变差了,接连输了四把,将那赢回来的两千万又输掉了不说,剩下的那四千万,也开始见底了。 这样的对赌可以说是风云变化,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直看得心惊肉跳,瞠目结舌。 那酒吧老板早就面如土色了,自知无力回天,所以也不再想要开口劝赛米亚停下来了,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赌场上的赌局变化,机械地判定结果。 谁都看得出来,这一场赌局,霍思宁稳操胜算,因为霍思宁的运气始终比赛米亚要好了那么一点,虽然偶尔也有猜错的时候,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赢。 1887.第1887章 送钱 不只是温莎凯撒,就连李峻那些人,都看出来了,霍思宁其实根本没尽全力,甚至一直在给赛米亚放水,不然以霍思宁的实力,这会儿赛米亚早就输得连内裤都不剩了。 霍思宁不想逼得太紧,毕竟她今天在这儿也占了不少便宜了,这姑娘毕竟是黑市老板的妹妹,她要是逼得太急了,指不定明天那老板就恼羞成怒,不让她进黑市大楼了。 所以她想了想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赛米亚小姐,要不咱们今天就这样算了吧。” 赛米亚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就怒了:“什么叫就这么算了,说好的赢了我这一个亿才算结束,这还没完呢,继续!” 赛米亚的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生气,一双眼睛涨得通红,只死死地盯着温莎凯撒手中的骰盅,一看就是一副急红了眼的赌徒一般。 霍思宁嘴角抽了抽,只得重新坐下。 不过,她看着赛米亚的样子,想了想之后,决定不再放水,而是速战速决。 接下来的一把,没有意外的,霍思宁又赢了。 当赛米亚还要再签一张一千万的银行本票的时候,霍思宁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提醒道: “赛米亚,你大约是忘记了,我提醒你一下,你这银行本票是一个亿,在换一千万的筹码之前,你已经输给我三百万了,所以,你那银行本票,实际上只够兑换九张一千万的筹码,现在你的银行卡上,只剩下了七百万,也就是说,你签的这最后一张支票,并不足一千万的筹码,是一张空头支票,这要是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上,你这样的行为,是会被赶出赌场的。” 赛米亚听到霍思宁的这个提醒,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感觉自己之前赢了不少次,怎么这才没多会儿,她一个亿的筹码,居然就输得只剩下七百万了! 赛米亚下意识地就朝着霍思宁那边看去,只见那个东方女人面前堆着不少她签下的支票,有一百万的,也有一千万的,整整齐齐地堆了一堆,而实际上那个女人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的,不过就是她之前签的那一张一百万还有一千万的支票两张而已。 此刻坐在对面的霍思宁,面上神色淡然,但是看在赛米亚的眼中,却是那么的刺眼,仿佛连霍思宁那眸子里的亮光,似乎都在嘲笑她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输掉这么多钱? 赛米亚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再细细回想之前的情形,她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她只记得起自己赢的场面,但是那些她输掉的局,竟然是直接被她下意识地就过滤掉了。 赛米亚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霍思宁却是非常清楚。 这就是赌博给人带来的巨大负面影响,也是赌场经常会出现的情况。 很多赌场庄家,就是利用这样的心理作用,给赌徒下套的。 赌徒在赌场上一旦输了钱,往往都会有一种心理,总觉得自己下一把一定能扳回来,尤其是在庄家故意设局的情况下,并不会让赌徒一直输钱,而是有输有赢,输得比赢的多,但是不显山不露水。 这样一来,就让赌徒一方面感觉不到自己究竟输了多少钱,另一方面,则会让赌徒产生一种心理,并不会太过绝望,相反的,还会生出更多的侥幸和不甘心,将希望寄托的下一把,于是越陷越深,怎么都拔不出来。 霍思宁虽然混赌场的次数不多,但是她是凭借异能赌博,所以其实跟局外人没什么区别,所以她不会陷下去,甚至会越赌越清醒。 但是赛米亚不同,她虽然跟着她哥哥学习了很多高手技能,但是她哥哥却严禁她经常赌博,这就造成了高分低能的现象,这姑娘纵然有赌技,却没有赌场的真实经历,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她输了,极为自负的她,就很容易暴躁和思维紊乱,陷进去后就拔不出来了,甚至直接急红了眼,完全不考虑后果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样的局面,除了默默算计的霍思宁之外,其他人,包括温莎凯撒,酒吧老板,甚至就连不懂什么赌博技能的钟小幺都看得分明。 在两人对赌的时候,看上去好像是有输有赢,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却注意到,霍思宁猜错的时候,通常都是在连续赢了好几把之后,或者是在赛米亚也押错了的情况下,如此一来,往往是赛米亚押错了,霍思宁也错了,而霍思宁押对了,赛米亚却输了,真正单单霍思宁一个人押错的情况,却是很少。 如此一来,此消彼长,霍思宁面前的支票就越来越多,而赌红了眼的赛米亚,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听骰这个环节里,却是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签了几次单,输给霍思宁多少次了。 在不懂玩骰子的苏青青李峻这些人看来,这其实就是一场运气的比拼而已,霍思宁根本没有作弊的可能,而且霍思宁也不懂听骰技能,反倒是赛米亚经常竖起耳朵听温莎凯撒摇骰子,看起来倒是比霍思宁还要专业。 但是偏偏霍思宁就是赢了赛米亚,并且以一百万就博得了赛米亚的九千多万,在这个过程中,霍思宁甚至时不时地就会凑到水果盘跟前吃几块水果,或者是想到了什么,跟着身后的苏青青几人聊几句,看起来非常悠闲惬意,完全没有投入进去一般。 所以在众人的眼中,霍思宁这运气,简直就是逆天了。 唯独知情的顾叙和那个与霍思宁在WGC王不见王的温莎凯撒却是心知肚明,知道这一场赌局,分明就是霍思宁在耍着这位赛米亚公主玩。 只是,温莎凯撒也只知道霍思宁赌技逆天,却不如顾叙了解得那么透彻。 事实上,他这媳妇儿,半点赌技都没有,靠的就是外挂而已。 只要她坐在赛米亚桌子对面,别说是听骰,哪怕就是玩纸牌麻将桥牌这些东西,甚至是让她闭上眼睛,她都能看到对手的任意一张底牌。 因此,对霍思宁来说,赌骰子这种游戏跟给她送钱,没什么两样。 1888.第1888章 花无百日红 最后一把筹码不够,这一场赌局,自然是算霍思宁赢了。 赛米亚不光是输给了霍思宁九千三百万的现金,还输给了霍思宁一张黑市古玩的优先购买权,这一场对赌,可以说是惨败。 霍思宁有心同情这位小公主,见到赛米亚垂头丧气的样子,到底是于心不忍,于是开口道: “赛米亚,今天就算了吧,如果你今天玩得不尽心,我随时欢迎你来翻本,甚至你可以找其他帮手来替你赌,我也不会介意。” 听到霍思宁这话,那边酒吧老板也忍不住劝道: “是啊,小姐,今天您的手气有点不太好,还是收手吧,下一次再跟霍小姐赌也是一样的,或者让少爷替你跟霍小姐赌也可以啊。” 想到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面,自家小姐就输掉了接近一个亿,那酒吧老板就有些心惊胆战,知道自己离卷铺盖滚回家的时间不远了,但是到底还是忍不住规劝道。 就连温莎凯撒也开口了:“你应该先跟你哥哥通口气,你这样胡闹的行为,我相信以你哥哥的脾气,绝对会将你禁足。” 赛米亚原本以为被霍思宁和酒吧老板的话给规劝得冷静了下来,甚至已经决定对霍思宁认输了,可是在温莎凯撒这话说完之后,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 果然,在温莎凯撒的眼中,她就是这么一无是处,根本比不上那个女人半根手指,想到这儿,赛米亚顿时就有些恼了,冲着霍思宁面色不善地吼道: “赢了钱就想走?你们华夏人就这么没有赌品么?我告诉你,今天我们的这场赌局还没有完呢,你别得意,今天你要么把我的钱赢光,要么就继续赌下去,想走,没那么容易!” 在赛米亚看来,温莎凯撒跟霍思宁就是一伙的,这两人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指不定心里怎么嘲笑她呢!所以她偏偏就要反其道而行,就不能如了这两人的意。 霍思宁算看出来了,这赛米亚已经完全急红了眼,刚刚温莎凯撒如果不开口说话,只怕这姑娘还不会这样狗急跳墙,偏偏温莎凯撒不合时宜地冒出了这一句,在这姑娘听来,就等于是火烧浇油,顿时就让这姑娘给炸了。 霍思宁实在是有些无语了,虽然明知道温莎凯撒那话是为了赛米亚着想,可是还是忍不住朝着那边面露无辜的温莎凯撒瞪了一眼。 天知道,现在她这样子,就和那电影里面的大反派一模一样,而这赛米亚,就是电影里面被反派一开始压得抬不起头的女主。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阵哀嚎,可是她也很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千万不要跟赌徒去讲理,因为他们是听不进去的,永远都抱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相信自己下一把就能够翻身,将输掉的钱赢回来。 “赛米亚,你若是能拿出筹码来,我不介意陪你赌,随便你赌到什么时候我都奉陪到底,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一句,你现在账户上已经没有钱了。” 霍思宁只能出言提醒赛米亚,从钱的方面着手,示意她不要再继续了。 但是,让霍思宁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这话,不但没有起到效果,反而像是提醒了赛米亚一般,她猛地抬起头来,冲着霍思宁道: “谁说我没钱了,阿伯塔,你去我那别墅,把我书房里的那个箱子搬来!” 那酒吧老板一开始还没明白赛米亚指的是哪个箱子,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过反应过来之后,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小姐,这怎么能行,要是少爷知道了,一定会活剥了我的皮,这可使不得,今天就算了吧,小姐,花无百日红,赌博这种东西,哪里有常胜将军,您改天再跟霍小姐比一次就好了,那箱子里的东西,您可不能动啊,那可是——” 只是,那老板话未说完,赛米亚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回过头阴测测的眼神瞪着阿伯塔: “怎么,连你如今都不听我的话,还敢来教育我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质疑我?” 那酒吧老板看样子也跟了赛米亚很多年了,显然知道赛米亚提出的那个箱子是什么用意,所以才有心想要劝几句,但是现在赛米亚显然已经不顾情面了,谁来劝她,就是要与她为敌。 之前温莎凯撒说她,那是因为温莎凯撒跟她身份相当,而且还是她的心上人,所以她才没有恶言相向,但是现在居然连酒吧老板都来说道,这在赛米亚看来,那就是蹬鼻子上脸,奴才要踩到主子身上来了,她的心里本就郁结着一股恶气,这下那酒吧老板就等于是捅了马蜂窝,赛米亚自然就冲着那酒吧老板就怒骂开来。 酒吧老板看起来也有四五十岁年纪了,而且跟在赛米亚身边也二十多年了,从赛米亚不懂事开始,他就一直服侍左右,也算得上是半个长辈,平时赛米亚对他还算恭敬,他也将赛米亚视作女儿一般疼爱。 现在赛米亚不顾情面,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挤兑甚至是叱骂他,阿伯塔的脸色顿时就涨得通红,又是羞恼又是恨铁不成钢,想要辩解几句,最后跺了跺脚,却是作罢,哎地一声长叹,转身出去给赛米亚取箱子去了。 霍思宁本以为提到钱,赛米亚就会被迫收手,哪里知道,这女人竟然让她手下的人去取箱子。 霍思宁顿觉不解,下意识地就和顾叙温莎凯撒几人对视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赛米亚要阿伯塔回去取的是什么箱子,难不成是现金?不是吧,她家里难不成还用箱子装着几千万的现金不成? 想到这个可能性,霍思宁的嘴不由得长成了O形。 可是这也不对啊,霍思宁转念一想,就觉得这不可能,现金钞票可不比别的东西,别说一千万了,就算是三五百万,装在箱子里,也要一个容量不小的箱子,才能装得下啊。 1889.第1889章 心惊肉跳 电视上经常会演反派绑票人质,然后提出拿钱来换人,或者是黑帮火拼,其中一方总是拎着一个银白色保险箱,里面装满了现金钞票。 霍思宁记得,有一次她和苏青青看电影,就看到了一个这样的情节,当时苏青青就忍不住吐槽: “这些编剧是不是都是脑残,绑架人质,怎么着也得勒索个几百上千万的吧?这人质怎么说也是一个集团老总的千金呢,不至于连这点钱都不值啊,可是你看他们拎的那个箱子,那么薄,能装得下多少钱?撑死了五十万,难怪绑匪会撕票啊,你们钱带得不够,绑匪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你们在耍他玩呀!” 当时这个吐槽让霍思宁觉得好笑不已,但是现在在这样的情况下,霍思宁却是更加摸不着头脑。 “赛米亚,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打算,但是我想要说的是,我现在并不想跟你耗,我这些朋友都在等着呢,如果你拿不出钱来,那咱们今天就散了吧,也别浪费时间了!JK娱乐在拉斯维加斯做得这么大,想来赌场的规矩,你应该清楚,没有筹码,是不能上赌桌的。” 霍思宁这话意思很明显了,要继续赌,那就掏钱,没钱,那对不起,我不奉陪了。 赛米亚听到霍思宁这话,不但不着急,反倒是笑了: “不用着急,筹码我已经让阿伯塔去取了。” 霍思宁听到这话,也不好再坚持,如果她执意要走,倒真像是她赢了钱就急着离开,未免有些不太厚道。 而且霍思宁心里还隐隐地有些好奇,不知道这赛米亚到底是在搞什么鬼,难道她真能拿出几千万的现金来? 霍思宁并不知道,赛米亚也是得到了她的提醒,才想起来的。 一开始,赛米亚的确是陷入了死胡同,她的确是没钱了,但是这会儿让她就此罢手,他绝对是不甘心的。 她当然清楚赌场的规矩,拿不出钱,那今天这赌局就别想继续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将她名下的那些公司股份或者是直接拿这个酒吧来作抵押,但是她不敢这么做,她如今本来在家族里面地位就岌岌可危了,祖父年纪也大了,指不定哪一天就去了,如果她真这么不计后果地把她那些不动产都输掉了,那她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而且她也深知,一旦她这么做,那他哥哥很有可能会一怒之下和她断绝关系,甚至切断她的一切收入来源,就那么任她自生自灭。 赛米亚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借高利贷,但是她不敢。 一来,她再怎么说也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成员,如果真沦落到去借高利贷,那这件事一旦传出去,指不定就要让罗斯柴尔德家族蒙羞,而她赛米亚也将会成为整个家族的笑柄,赛米亚这人还是很看重名声的。 二来,她也很清楚,那些高利贷都不是好相与的,她要真借了高利贷,到时候很有可能需要变卖自己的家产来抵债,这样不但面子,连里子都丢了,更加不划算。 本来,除了那些公司和不动产,赛米亚也想不出来她还有哪里能拿出钱来了,而且不动产和公司股份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拿出来抵押的,里面要走的程序不少,远水救不了近渴。 赛米亚不甘心就这样放霍思宁离去,这女人抢了她的心上人,现在又赢了她这么多钱,就这么让她这样离开,赛米亚觉得,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看是接着赌,她又掏不出钱,如果霍思宁强硬地要离开,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而且赛米亚也知道这个霍思宁在华夏国的分量不轻,她如果使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真要闹起来,别说是华夏国那边了,就是她哥哥也铁定不会饶过她。 正巧就在她犯两难的时候,霍思宁开口,赛米亚脑子里忽地一动,想起了这个霍思宁之前说来费城参加黑市拍卖的事儿,她心中不由得一动,暗道,怎么把那些东西给忘了? 赛米亚想起了别墅书房里放着的那口箱子,虽然她鲜少进书房,但是她却知道,那书房的箱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她的眼前顿时一亮,以这个霍思宁的专业和爱好来看,也许和那些不动产比起来,那箱子里面的东西,对这个女人来说可能更具有吸引力。 这样一想,赛米亚就迫不及待地让阿伯塔回一趟宅子,将那箱子给取来。 那阿伯塔动作倒是不慢,没等多久,就领着两个酒吧工作人员回来了,两工作人员手里还抬着一个箱子。 那是一口旧式的欧式木箱子,箱子顶盖呈弧形,看起来不小,至少有一米见方,不过看那两人随意地就将箱子抬起来了,霍思宁就知道,这箱子里装的肯定不会是现金。 不过,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还在心里暗自嘀咕这是搞什么的时候,那赛米亚倒是直接转过身,朝着那箱子走过去了。 然后,接下来的情况,就让霍思宁瞬间风中凌乱,彻底无语了。 这个白人姑娘,径直伸手就将那箱子盖给掀了起来,然后就一件件地往外掏东西。 看到这姑娘随手将那些东西重重地放到了一旁的大理石台上,不只是霍思宁,就连钟小幺还有苏青青这些人都忍不住瞪直了眼睛。 白玉转心莲子瓶,银鎏金无量寿佛,长信宫灯,清银胎嵌丝珐琅彩吉祥富贵细长颈天球瓶,玛瑙包金碗,翼善金冠,除了那长信宫灯,其他的几乎每一件都是成对摆在了霍思宁的眼前。 妈呀,这姑娘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玩意儿? 霍思宁眼看着从那箱子里一件件拿出来的东西,越看越是亮眼,也越是心惊。 实在是这姑娘将那些东西拿出来之后,放在大理石台面的动作太粗鲁了,这些东西可都是老物件,而且绝对是大开门的珍品,保存得十分完整,这姑娘居然一点都不小心,就这样大喇喇地放下了,甚至在和大理石碰撞过程中还发出清脆的声响,直吓得霍思宁心惊肉跳,就差没冲上去直接就将东西抢过来了。 1890.第1890章 古董当筹码 这要真是让她给这么个一不小心碰碎了一点边边角角的,这些东西可都是要大打折扣,霍思宁整个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气得都快要骂娘了。 霍思宁被赛米亚这毛手毛脚的动作给弄得一阵肉疼,实在是,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孤品,至少霍思宁在国内就没有见过实物,只在书里面提过,没想到竟然会在今时今日,在这样的情形下碰到。 自从霍思宁跟了周世涛之后,耳濡目染的,霍思宁对这些古物也没来由地就产生了一种情感,虽然做不到像周世涛黄振龙他们那些人那样死心塌地不惜倾家荡产,但是霍思宁心里也对这些东西充满了爱护之情,不然她也不至于来费城,就是为了能尽可能地多拿回几件华夏国的文物。 因为霍思宁心里很清楚,这些东西都是不可复制的,一旦损坏一件,就少一件。 可是眼前这个白人小公主,却是将这些在华夏人看来无比贵重珍之重之的物品,就这么给拿出来了,连半点保护措施都没有,甚至都没有放上一点防震的碎纸泡沫这些填充物,看到这情况,霍思宁真是气得肝疼。 只是,这些东西是人家的,霍思宁自知没有权利置喙,她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那边的赛米亚:“赛米亚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赛米亚笑道:“你不用装了,刚刚你看到这些东西的表情,我已经看见了,我知道你是鉴定师,对华夏古玩最是在行,你倒是给我估摸看看,我这些东西,到底值多少钱?” 霍思宁想起之前赛米亚说她有筹码,再看看这些东西,她脑子里顿时转过弯来了,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的这个白人姑娘: “你是想……拿这些东西来当筹码?” 霍思宁去过熬成赌场,也进过拉斯维加斯参加过国际比赛,自然对赌场的一些规矩也有所耳闻。 普通的一些赌场里面,拿古董作为抵押或者直接变卖兑换筹码这种事,自然是不可能会发生,但是在澳城和拉斯维加斯这两个地方,却是开着大大小小许多家典当行,这些典当行专门收那些赌徒带来的东西,珠宝玉器,古玩器物,只要是值钱的物品,都可以进行抵押典当。 费城黑市里面的那些古董,大部分也是来源于此。 不过,在赌场里面,想要典当死物,自然不如外面那些古玩店或者是拍卖行价格高,甚至有很多奢侈品物件,在赌场的典当抵押价格,只有原价的一半甚至十分之一。 可是,就算是这么低的价格,仍然会有很多赌红了眼的赌徒不惜代价地进行典当和抵押,就为了能够拿到钱继续赌,因为他们都相信,只要有钱,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就会翻盘,就能将之前输掉的连本带利都赢回来。 不过,最终能够重新将东西拿回去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典当的物品,都会从活当变为死当,最后变成费城黑市展台上的那些竞拍物品,被拿出来,由来自全世界各地的收藏爱好者竞,之后,又不知道要流到谁的手中,或者流到哪个赌场里面去。 霍思宁没有想到,这赛米亚竟然也会走这样一条不同寻常的路。 也许是霍思宁看那些古董的眼神过于热切,赛米亚自觉找到了一丝优越感,不由得抬起下巴,冲着霍思宁道: “没错,这些东西都是我家里珍藏的物品,我知道你是鉴定师,肯定识货。这些东西我拿出来当筹码,你赢一局,就可以拿走一件,怎么样,我这个筹码,足够让你动心了吧?” 霍思宁的注意力,都落在这几件精美的古董上,也没有心思和赛米亚聊天了。 她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来拿起那对白玉转心莲子瓶,上下左右仔细打量。 霍思宁没见过实物,但是她在周世涛书房里面,见过一只正宗的和田白玉转心玉佩,那枚玉佩质地通透,非常漂亮,被周世涛视为最喜欢的把件,平时根本舍不得拿出来给人看一眼,还是一次偶然的机会,霍思宁见到自家师父在盘那个玉佩,霍思宁就忍不住问了一句,然后央求着周世涛给她摸了摸。 那玉佩,是从清代传下来的,周世涛收到那个物件是七八年前了,那个时候都花了他五十多万,到如今,价格涨了十多倍不止。 这还只是一个玉佩而已,霍思宁听周世涛提过,转心玉佩不算最好的东西,真要说起来,白玉转心莲子瓶,才是真正的精致物件,这对东西,曾经在《红楼梦》中都被提及,是史老太太屋子里的摆件。 曹雪芹这人写书,虚虚实实,人物假亦真来真亦假,但是很多东西却都是可以考据的,譬如那些吃食,譬如里面的药理和方丹,再譬如里面的一些文物古董,这对白玉转心莲子瓶,周世涛在多方考据之后,也认为是确有其物。 但是周世涛也只能大概描述出这玩意儿的模样,画出一个概念图而已,因为并没有见过实物,不止是他,黄振龙秦连山这些人也没有见过。 霍思宁也只知道这样一个概念,但是在刚刚赛米亚将箱子里的物品拿出来之后,她第一眼见到这对瓶子,她的脑子里就不自觉地浮起了白玉转心莲子瓶这个名词来,她觉得,这百分之百就是自家师父心心念念的那个东西,肯定没错! 因为这对白玉瓶子无论是雕工还是材质甚至是胎色,都与自家师父手里的那个玉佩非常相似,而且霍思宁用天眼鉴定后发现,这对瓶子上面的紫气不算很浓郁,正是清代盛世时期的产物。 如果这对白玉转心莲子瓶就是《红楼梦》里面提到的那个摆件的话,带回去之后,不光会让周世涛欣喜,只怕那些研究红学的老学究们,也会为之疯狂。 霍思宁可是知道,那些红学学派的人,为了曹雪芹笔下描写的一点细枝末节的东西,都能研究好几年,这对白玉转心莲子瓶,可以说是另一个证据,那些人不削尖脑袋来争抢这个东西才怪了。 霍思宁心中这样想着,目光却是又落在了下一件物品上。 1891.第1891章 长信宫灯 长信宫灯,是汉代青铜鎏金灯具最典型的代表,在青铜器里面颇有名气。 宫灯通体鎏金,看起来就是一个双手执灯跽坐的宫女,宫女神态恬静优雅。 这只灯一改以往青铜器皿的神秘厚重,整个造型和风格都显得极为舒展自如,轻巧话里,是一件十分实用且极具美观的灯具珍品。 设计非常巧妙的是,宫女一手执灯,另一手袖则伸出,似做挡风状,实则挡风处为虹管,用以吸收油烟。 宫女铜像体内中空,其中空的右臂与衣袖形成了铜灯灯罩,可以自由开合,切燃烧产生的灰尘可以直接通过宫女手臂沉积于宫女体内,因而在使用的过程中,不会让呛人的烟尘大量飘散到屋子里。 这样的射击,放置了空气污染,又具有审美价值,其环保理念,体现了华夏古人的惊人指挥和超前意识,在公元前,设计者就能有这样的独到匠心,是非常难得的。 长信宫灯被誉为中华第一灯,因为曾经放置在窦太后的长信宫内而得名,不过霍思宁却知道,这灯并非一开始就放在窦太后的寝宫,而是属于汉武帝之姊平阳长公主,也就是阳信长公主。 因为在长信宫灯的上部灯座底部周边虽然刻有“长信尚浴,容一升少半升,重六斤,百八十九,今内者卧”的铭文,但是仔细观察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些铭文字迹潦草,很显然是后期刻上去的,由此可见,这长信尚浴并不是此灯的最初所有者。 反倒是在这灯体的其他六处,都可以看到“阳信家”字样的铭文,这些文字字迹清晰公证,可见是在宫灯最开始铸造的时候,就已经刻上去的,说明宫灯原属于阳信长公主家。 不过,这不是霍思宁第一次见到这灯,事实上,在冀北博物馆就藏有一只。 这也是为什么霍思宁还没有将这灯拿起来打量,就知道这么多关于长信宫灯细节的缘故。 不过冀北博物馆的那一只宫灯,正好与眼前的这一只动作对称,冀北的那一只,宫女是左手执灯,右手袖伸出做遮挡状,但是赛米亚拿出来的这一只,却是右手执灯,左手袖口伸出做挡风状。 霍思宁将这只宫灯拿起来,前后左右上下转了一圈,果然,这宫灯无论是从造型还是那些铭文细节,都与华夏国内的那只长信宫灯一模一样。 天眼之下,这只宫灯的紫气浓郁,已经达到了紫黑色的程度,可见这只宫灯历史之悠久,是霍思宁所接触的那些古董文玩里面,时间哪怕不算最长,也是排得上号的物件了。 这玩意儿是真品,那就说明,华夏国内的长信宫灯,其实本来不是一只,而是一对。 霍思宁蓦地想起来,长信宫灯的史实资料里面的确显示,六八年窦绾墓被发现后,国家考古专家队就此汉墓进行了发掘工作,在打开窦绾墓主墓室的时候,在墓室内发现了长信宫灯,但是此时主室的长信宫灯摔在地上,侍女头部、灯盘、灯罩灯零部件已经散落一地,这些零部件被专家带出古墓之后,经过多位专家的研究后,才得以修复完成。 事实上,答案是霍思宁在第一次看到长信宫灯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华夏古人在创造物件的时候,最讲究对称,就像很多古建筑,都是多边形,或者是一些雕刻的石像,比如门口的石狮子等等,都会要求成双成对的出现,这是寓意好事成双,图个吉利。 但是这窦绾墓内的长信宫灯却只有孤独一盏,这显然并不符合古人的审美和风俗习惯,尤其是这种陪葬品,又是灯盏,鲜少会有单独一只的,光是寓意上就不好,负责墓葬的人,正常情况下,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或者说是失误。 只是,当时考古队的确只在墓室内发现了一只长信宫灯的碎片,所以当时负责考古资料收集的人,就以为那墓室内本来就只有一盏灯。 现在看到这只与冀北博物馆的长信宫灯造型完全对称的灯盏,霍思宁心中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只长信宫灯和冀北博物馆那只长信宫灯一定就是一对,应该是一块儿被随窦绾的棺椁长埋在地底下的才对。 只是当时考古队为什么只发现了其中的一只,而是还是碎片,又是怎么让这一只漂洋过海,落到了赛米亚的手中,霍思宁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她想,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大底是离不开两个可能性。 一个可能是在考古队进入窦绾墓之前,这个汉墓的主墓室就已经被盗墓贼光顾了,但是这些土夫子不小心将其中的一只长信宫灯给打翻,并且使得那宫灯碎裂了,为了避免麻烦,所以这些人当时就只带走了完整的这只,而将碎裂的那些碎片随意地抛掷在了地上,直到后来考古队发现; 另外一个可能性,则是当时负责考古的那些工作人员里面有问题,可能是谁见利起意,趁着当时的那些队友不注意,率先进入了主墓室,并且偷偷地将其中的一只完整的长信宫灯给顺走了,留下那一只因为主墓室坍塌而碎裂的灯盏残片; 不过不管到底是哪一种情况,都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盏灯,就是窦绾墓里面的东西。 这长信宫灯器型完整,完全看不出修复的痕迹,上面没有一点磕碰的痕迹,颜色鲜亮,包浆浓厚,看起来比冀北博物馆收藏的那一只还要好,一看就知道是一件大开门的传世作品。 霍思宁敢肯定,将来她那私人收藏馆开张,仅仅凭着这盏长信宫灯,就足以让人趋之若鹜,只怕要让那些青铜器收藏爱好者们踏破门槛了。 除此之外,那银鎏金无量寿佛,玛瑙金碗,翼善金冠也都保存非常完整,霍思宁在一些古董鉴赏图录里面,都没有见过如此品相完整的物件。 看样子,这些东西应该是很早就流失到国外了,至少肯定是在**********破四旧之前,不然这些东西的品相,不可能保存得这么好。 1892.第1892章 宫廷画 这或许就是古董让人感到痴迷的魅力所在,在历经时代变迁,战争祸乱后,这些物品能够保存品相完好,在历史学家的手中,它们就成为了历史的见证者,也是子孙后代的无比贵重的财富。 赛米亚的这口箱子里面的东西,之所以让霍思宁这样惊喜,完全是因为,除了那盏长信宫灯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成对出现的。 华夏古董最难得的地方就是这里,国外的很多文明,都讲究一个独一无二,所以很多欧洲古董流传下来往往也都是孤品,因为制作者在最初设计的时候,就只设计了一件。 但是华夏文明不同,在设计和制作的时候,华夏古代工匠往往都会讲究成双成对,因此,很多东西在最开始制作的时候,都是成双数制作的。 只是,经过成百上千年的岁月变迁,很多物件都流失了或者损毁了,最后真正流传下来的东西,都成了单个的物件,鲜少有能凑成完整一对的。 然而,赛米亚这箱子里的东西,竟然非常凑巧地都是完整的一对,唯独那盏长信宫灯,只有一盏,但这并不是因为另外一盏已经失传,而是因为那东西藏在冀北博物馆,想来就算赛米亚想要凑齐这一对灯盏,也有心无力。 流传数百年的东西,要保持物品的完整性本身就很难得了,极少有成对出现的,所以很多收藏爱好者,为了将手中的物件凑成一对,不惜花费巨大的财力物力,但是即便是这样,大部分人仍然是求而不得。 就算在市面上,成对出现的物件,往往价格也比单只的价格要高,而且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是成几何倍数增长,有一些甚至翻数番都未必能买得到。 就在霍思宁把玩这些物件的时候,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木箱子底部,发现那箱子底部,还有一幅卷轴,看到那卷轴,霍思宁顿时一顿,忙将手中的那长信宫灯放下,蹲下身去,将那箱子里的卷轴给拿了出来。 将那卷轴给放到了赌桌上,解开中间系着的麻绳,将那画小心翼翼地铺展开来。 霍思宁的这个动作,顿时就引得苏青青李峻这些人都齐齐凑了过来,当霍思宁将画卷完全展开之后,站在一旁的苏青青顿时就大吃一惊,道:“这是宫廷画!?” 霍思宁一愣,她在刚刚拿起这画的时候,的确是感觉到了这画上面扑面而来的紫色灵气,不过这灵气看起来并不厚重,估计也就是清代中后期的作品而已。 但是现在听到苏青青这么一说,她下意识地就朝着这画的落款看去,果然,在这画的左下角,有五个字落款:郎世宁恭画。 霍思宁没有料到,这画竟然是郎世宁的作品,而且还是宫廷油画,看到这画上面描绘的东西,霍思宁心中有如掀起了惊涛骇浪,半晌都未能平静下来。 郎世宁原名朱塞佩·伽斯底里奥内,他是个意大利人,生于米兰,在清康熙帝五十四年作为天主教耶稣教会的传道士来到华夏传教,随后入宫进入如意馆。 因为郎世宁从小酷爱艺术与科学,尽管当时的康熙帝并不中南城郎世宁所信仰的宗教,但是这位年纪过六旬的帝王,却是对郎世宁的绘画才能很是欣赏,将郎世宁视为一位艺术家,甚为礼遇。 之后,郎世宁就成为了宫廷画家,为帝王以及他的妃子作画。 康熙帝驾崩后,皇四子雍正即位,此后不少传教士都遭逢厄运,唯独郎世宁在宫廷服务且受到特殊礼遇。 不仅如此,郎世宁历任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官衔达到了正三品宫廷画师,可以说是独享三代帝王的器重,别说是作为一个外国人,就算是华夏本土画师,能做到正三品,这在华夏国历朝历代都是绝无仅有的。 郎世宁在华夏从事绘画长达50年,还曾参与过圆明园西洋楼的设计工作,也许是因为受西方素描画的影响,郎世宁的画将中西技法融于一体,在平面上标新纵深立体感方面,形成了精细逼真的效果,并且创造出了独属于郎世宁的新画风,他的画在当时的满洲贵族圈子里面,成为了艺术品的一种流行时尚,甚至于在华夏绘画史上,也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过,因为郎世宁的画作多为宫廷画,所以他的作品主要存于故宫博物馆、琉璃故宫博物馆,华夏少数几个博物馆里面也藏有一两幅,国外克利夫兰博物馆还有柏林东亚美术馆也藏有个别作品,但是流传在民间和海外的却是极少数,至少在此之前,霍思宁就从未见过也未曾听说过。 霍思宁手中的这一幅油画,画的正是乾隆与几位妃子游园的场景,画中乾隆与几位妃子正在御花园内嬉戏游乐,画上的人均着清一色旗装,着花盆底,手执绣帕,或追逐蝴蝶或俯身嗅花,动作不一而足。 这幅画运用的正是西洋技法,所以上面的每一位妃子都各具特色,形态相貌也各不相同,或楚楚动人或丰满雍容,或面若桃李或肌骨莹润,举止娴雅但不失娇俏,娉袅纤腰似春水荡漾,略施粉黛却眼露柔情,每一个人的相貌都很是逼真,完全将这些妃子最美的仪态都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看到这画,霍思宁忽然想起来,她曾经看到过一个电视剧,电视剧里面就有一个情节,据说是根据史实改变的,说的是乾隆皇帝让郎世宁给他以及后宫妃嫔一块儿绘制合像,包括乾隆和皇后在内,一共十三个人。 这幅画被乾隆取名为“心写治平”,在郎世宁将此画完竣后,乾隆只在画刚刚完成、七十万寿和让位时将画拿出来给人看过三次,此后就将这幅画密封,并且旨谕有谁窃视此画,必凌迟处死。 这幅画后来在八国联军入侵的时候遗失,后来就出现在了米国克利夫兰博物馆,至今仍然收藏在此馆内。 1893.第1893章 败家子儿 霍思宁见过《心写治平》那幅画的打印版本,是在周世涛给她的一本古画鉴赏里面见到的,大约是从克利夫兰博物馆拓下来的翻版,那画卷上所绘的十二个妃嫔画像,均为头戴冬吉服冠、身着冬季龙袍的半身端坐肖像,十分的规整,和眼前的这一幅画作风格截然不同。 有天眼鉴定,霍思宁倒是可以肯定,这画肯定是郎世宁的真迹无疑,但是这样随性真实的作品,在当时是绝对不可能被帝王之家所接受的,至少霍思宁就从来没有在任何文献上见过有关这样一幅画的记载。 郎世宁的作品,在国际上呼声很高,虽然有一些作品在市场上价格很不规律,但是总体来说,升值空间是非常大的。 几年前郎世宁的《平野鸣秋》、《秋林群鹿》等作品就在海外拍出了很高的价格,而就在帝都奥运会开幕式之前,中加国际的秋季拍卖上,一副清代年间郎世宁所绘“雍正十二月圆明园行乐图”,更是以1.44亿元的高价拔得头筹。 有这幅雍正行乐图抛砖引玉,霍思宁估计,她手里的这一幅画,如果真拿出去拍卖的话,只怕价格也不会低,虽然这画里面的人物有待考证,但是其意义并不比《雍正十二月圆明园行乐图》小,甚至更有考证的价值,估计带回国之后,很有可能会在书画收藏界引起轩然大波。 霍思宁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那边赛米亚却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冲着霍思宁喊道:“你看好了没有,看好了咱们就继续吧!” 霍思宁对这一箱子东西爱不释手,恨不得即刻就据为己有,但是她心里很清楚,要想拿这些东西走人,她首先就得过了赛米亚这一关。 不过,出于谨慎的心理,霍思宁还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赛米亚小姐,你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来历?” 霍思宁问这话,当然是出于职业习惯,她是在古玩圈子里混成了老油条的,又开了一家古玩店,自然对古玩这种东西有更深层次的认识。 她虽然喜欢收藏好东西,但是她是绝对不会要来历不明的物件,哪怕东西在好,如果东西的底子有问题,真到了自己的手里面,那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所以还不如不粘手。 不过这个问题在赛米亚这儿应该是不存在的,但霍思宁还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果然,霍思宁这番谨慎小心的样子,让那边站着的赛米亚嗤之以鼻: “你管这些东西哪里来的,反正不是偷也不是抢来的就对了,你放心,不会有人找你秋后算账,我家连黑市上的那些东西都能洗白,难道这点东西到我手里面,还能不干不净留个尾巴?” 赛米亚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和鄙夷,显然对霍思宁这番小家子气的行为很是看不上眼。 霍思宁这才想起来,黑市上的那些物品,可不都是洗白干净了才拿出来的么? 她顿时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不由得脸色微微泛红,不大好意思地看了赛米亚一眼。 赛米亚的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她哥哥的,原本是收藏在她哥哥家的博古架上。 赛米亚受传统西方教育的影响,对华夏文化不甚了解,所以她哥哥的这些东西,她一件都看不上。 只是,她怎么说也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千金,不能表现得太没用文化,所以为了装斯文,在赛米亚成年搬出老宅,住进自己的别墅的时候,为了装点门面,赛米亚就跑到她哥哥的书房里面,顺走了不少东西。 这些华夏古董,就是她当时从自家哥哥的博古架上顺带着拿走的,当时她不过是随手一拿,等到回了家清理,才发现她好像拿了一些莫名其妙完全不符合自己审美的物品。 她那哥哥在发现她拿走的这些东西之后,也是一阵肉疼,面上看起来非常心痛郁闷的样子。 赛米亚本来是打算将那些错那的物件还给她哥哥的,但是看到她哥哥居然为了那些东西差一点跳脚,她顿时意识到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应该挺值钱的,不然她哥哥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所以赛米亚便改变了主意,决口不提将东西还回去的事儿了,她那哥哥倒还算大方,纵然心里再不乐意,也没有真跑到她家里来抢那些东西,就这么让给她了。 只是,东西真落到了她手里,赛米亚却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她索性将那些东西给通通放进了一口箱子里,就这么堆在了书房的角落里,很长时间都没有去动过。 要不是这一回跟霍思宁对赌赌输了,又得知这个霍思宁是个华夏古董爱好者,只怕赛米亚还想不起来她那书房里还摆着一箱子这样的玩意儿呢。 霍思宁本来还打算将这些物品进行一下鉴定和估价,好让赛米亚知道她拿出来的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有多大的分量,但是她没来得及开口,赛米亚就直接说出了她的想法,继续对赌。 得,霍思宁算是明白了,这姑娘根本就是个败家子儿,她一点也不关心这些东西到是什么,只想要拿这些东西来找霍思宁翻本。 这就是典型的赌徒心理,霍思宁在国内也见过,一些赌得输红了眼丧失了理智的,甚至丧心病狂到将自己的妻子或孩子给卖了,换了赌本继续往赌场里面钻,虽然赛米亚还不至于如此,但是绝对已经是不理智了。 在赛米亚拿这些古董来之前,或许霍思宁还会打退堂鼓,想要劝一下这个小公主放弃对赌一事,可是在看到这么多好东西之后,霍思宁却不这么想了。 哪怕冒着得罪黑市老板甚至是这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危险,她也要想办法将这些东西拿下来,因为这些东西,一旦错过了,她只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而且,只要她能够将这一箱子的东西赌到手,那黑市上的那些她觉得心动的物件,也不那么入眼了,至少霍思宁觉得和眼前的这些东西相比,那黑市上的东西就不够看了。 1894.第1894章 不知天高地厚 按照赛米亚的想法,她是希望一件古董和霍思宁比试一局,但是看到这些东西,霍思宁之前赢的那些钱就都无所谓了,霍思宁只想用最简单的办法得到这些古董,当然不可能答应赛米亚的要求。 她直接对着赛米亚道:“赛米亚,你说得没错,这些古董的确让我动心,但是我想你也应该清楚,这些东西平均下来,每一件的价值肯定都不到一千万米金,你现在提出来用这些东西做筹码,万一我输了,我就要支付你一千万的酬金,这于我而言并不公平,所以你提出的这个要求,我不能同意。” 赛米亚没有想到霍思宁居然会拒绝她的建议,顿时就皱紧了眉,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霍思宁笑道:“很简单,我们还是用支票来进行对赌比较公平。你的这些东西我的确很喜欢,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用你之前输给我的支票买下来。” “买下来?”赛米亚一愣,旋即就冷笑一声,看向霍思宁,“你准备出多少钱?掐头去尾,用赌场的那一套规矩?” 掐头去尾,光板无毛之类的话,都过去的当铺或者是现在的典当行里的行话,而所谓赌场上掐头去尾的规矩,其实就是压价,很多赌徒在将珠宝首饰古董这些东西典当的时候,赌场都会压价,往往两百万的东西,最后只能卖个三五十万,多了没有。 霍思宁一见赛米亚这表情,就知道她是误会了,忙笑着解释道: “这一点赛米亚小姐你只管放心,我霍思宁做事向来公证,绝对对得起我这个招牌。” “这些东西我刚刚都看过了,都是真品,不过这白玉转心莲子瓶和长信宫灯我却是无法估价,因为比较特殊,我也没有见过市面上有这个东西卖,所以并不能保证这些物品的价格的准确性,但是其他的那些物品,我大概还是可以估计个七七八八。” “银鎏金无量寿佛与翼善金冠,在市面上的价格,应该在七百万米金左右,清银胎嵌丝珐琅彩吉祥富贵细长颈天球瓶与玛瑙包金碗,不会高于两百万,至于那一幅郎世宁画轴,应该在一千万上下,这五套东西,四千万米金顶天了。” “至于那盏长信宫灯和那对白玉转心莲子瓶,我愿意给小姐出一个我预估的价格,五千万米金,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加起来,九千万,如果你愿意,咱们就直接进行交易,我想这个价格,绝对要比你拿到外面去卖要公道。” 赛米亚原本还以为这霍思宁会趁火打劫,故意将她的这些东西压价,但是在听完霍思宁的这些话之后,她却是沉默了。 她以为,这些东西,霍思宁能出个三千万就算顶天了,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这样厚道,竟然提出用九千万换她的这些古董,这等于是变相将她之前输掉的那些支票重新又还回到了她的手里面。 这样的价格,赛米亚当然不会拒绝,她甚至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甚至迫不及待地就将那些东西抓起来往霍思宁的怀里塞,然后急切地伸出手来要她的支票。 霍思宁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赛米亚是真不了解华夏古董,虽然霍思宁那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是其实她却是藏了私的。 那些东西的价格,不过是霍思宁的预估而已,而且这些东西都是成对出现,又是不可多得的孤品,一旦面世,想要将这些东西收入囊中的人不可计数,一番你死我活的竞价下来,最后的成交价格,绝对不止霍思宁保守估计的这点钱。 而且,还有那盏长信宫灯,光是历史价值就不可估量,霍思宁甚至已经决定等她那私人收藏馆建起来之后,就将这盏灯纳入她那镇馆之宝的行列,哪怕做不成唯一,也要成为几件镇馆之宝中的一件。 所以,这些东西的总价值,绝对超过霍思宁所说的九千万米金,不过至于高出多少,霍思宁心中也没底。 不过这样的实话,霍思宁当然不会当着这些人的面说出来,赛米亚是个外行,当然不懂华夏古董里面的这些弯弯道道,她觉得霍思宁开出的这个价格很是厚道,顿时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都变得好看了几分。 相互签订了交易协议,霍思宁爱不释手地将那些物品又再次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重新将那几件物品重新装回到箱子里,然后将那九张一千万的银行本票又重新交还到了赛米亚的手中。 有了钱,赛米亚顿时感觉腰杆子都挺直了,她看了霍思宁一眼,神情兴奋不已,决心要再战一次,将霍思宁打败为止。 然而,霍思宁却已经看出了这姑娘是个败家子,心里面对赛米亚有了深层的认知,她对这姑娘感到很是无奈。 在霍思宁看来,除非让这姑娘输个掉底,感到肉疼了,她才可能会罢休,这样倒也好,输个底朝天,也许能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人姑娘知道,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霍思宁想着,大不了,她教训完这赛米亚之后,想办法将赢的钱退还给JK的大老板,一来能在那人面前卖个好,二来也能让赛米亚这姑娘有所收敛,不至于在往后的日子里还这样冲动和败家。 神情兴奋的赛米亚,全然忘记了先前她在霍思宁那儿究竟是怎么吃瘪,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输掉了将近一个亿的,也忘记了,从一开始她邀赌到现在,这个霍思宁,不过是拿出了区区一千一百万的银行本票作为幌子而已,最后这个女人却空手套白狼,套走了她一整箱的华夏古董。 她的心里面,还在做着赌赢霍思宁,让霍思宁将那些华夏古董重新吐出来的美梦,却根本料不到,她对面的那个霍思宁,已经彻底黑化了。 故技重施,霍思宁在让赛米亚赢了几把之后,风向就开始变了,而赛米亚面前的支票也在一张又一张地减少,赛米亚原本神采飞扬的脸上,笑容也越来越少,最后慢慢变得僵硬起来。 1895.第1895章 胡搅蛮缠 二十几局,九千万的支票,短短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赛米亚手中又变得空空如也了。 这一次,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再拿出筹码来了,这个打击让她有些接受不了,直到霍思宁对着她笑着说“承认了”,赛米亚仍然是一脸呆呆地坐在赌桌前,眼神有些发直。 霍思宁却是没有等这姑娘清醒,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不由得皱了皱眉,直接就对着身后的众人道:“我们走吧。” 那酒吧老板见状,实在是无奈,只能在前面为霍思宁引路,准备将霍思宁一行人送出去。 霍思宁对阿伯塔这个人倒是印象不错,想了想,从她那支票里面抽了一张一百万的筹码递给了阿伯塔,道: “先生,今天真是对不住,我家先生还有温莎先生当时也是出于保护同伴的想法,绝非故意的,虽然赛米亚小姐之前说过,只要我赌赢了她,就对此事不予追究,但是该赔偿的东西,我们还是得赔偿,这张支票您拿去,想来换掉夜里砸毁的那些物件,还能剩下一点,我们给您添麻烦了,那钱您拿去请员工们喝酒,算是给他们赔礼道歉。” 阿伯塔看着霍思宁递过来的支票,倒是愣了一下。 他对这个霍思宁原是有些不屑的,心里也隐隐地觉得这女人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随和,但是小姐太天真也太固执,轻易地就上了这个女人的当了。 阿伯塔甚至还想着回头他就要去给少爷告状去,实在不行,就让少爷想办法帮自家小姐将这些钱给要回来。 但是他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在他看来心机深沉不好相与的女人,在临走前却还记得向他赔礼道歉,甚至极为懂规矩地拿出了赔偿金。 尽管这些钱其实是这女人从他家小姐那儿赢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阿伯塔却能从这女人的眼神里看出善良与真诚,可见那些话并非场面话,而是出自这个女人的肺腑。 阿伯塔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不愿意接,却是被霍思宁强硬地给塞到了怀里。 “您不肯要我能理解,以您如今的身份,自然是对这点钱没什么可在意的,但是您手里的那些人呢?” 霍思宁凑到这位大叔的耳边小声问道。 阿伯塔下意识地回过头看了身后的那两个手下一眼,果然,那两人在看到霍思宁拿出来的那张支票后,都面露喜色。 阿伯塔顿时明白了霍思宁话里面的意思,当下对于霍思宁的行为也不再那般排斥了,轻轻道了一声谢,就将那张支票不动声色地给收了起来。 霍思宁笑着摆了摆手,不说她本身就不缺钱,就算真没钱,赢了人家九千万,不至于小气到连这一百万的小费都斤斤计较。 况且霍思宁今天最大的收获也并不在这些钱上面,而是在那一箱子古玩上,那七件大开门物件,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就算是故宫博物馆,都拿不出这么全套的物件来。 只是,霍思宁这边刚准备走出赌厅,那边慢慢回过神来的赛米亚,却是倏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慢着!这有问题,绝对不对,你是不是出老千作弊了,肯定是的,不然为什么这才不到一个晚上,你就赢了我这么多钱?而且把把都赢,这不对,这绝对不对!” 霍思宁一行人都走到门口了,忽然听到赛米亚这歇斯底里一般的声音,顿时都顿住了脚步,纷纷回过头来看向赌厅中央。 此时的赛米亚已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地喊着,面色煞白眼神混乱,一脸的狼狈和疯狂,那样子看起来哪里还有一个名流贵族千金的样子,完全和那些赌厅里面倾家荡产输儿赔女的赌棍别无二致。 霍思宁心下不免也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做,是不是逼得太紧了,这姑娘被她这么刺激一下,该不会变成疯子吧? 这样一想,霍思宁的心下不由得一紧,面上也有些担忧地看向赛米亚。 倒是苏青青这些人在听到赛米亚的胡言乱语之后,都觉得无语。 在今天晚上的比试中,霍思宁并非每一把都赢,只是赢的次数比赛米亚多了一些而已,加上平局多而输的情况少,所以才能为了最后的赢家,所以赛米亚的这话没有任何说服力。 至于说作弊,那就更不可能了。 先不说这是赛米亚的房子,是她的主场,就说从赌桌到道具甚至到规则都是她来定的,而且在摇骰子的过程中,她自己为了方便听骰子,甚至还要求临时改变规则,让荷官一个一个摇,这样的要求霍思宁也答应了。 一切都是以她为先,这种情况下,霍思宁哪里可能出得了千? 更何况,在摇骰子的过程中,霍思宁不是在跟苏青青她们说话,就是在吃水果,压根没有听骰子,反倒是赛米亚竖着耳朵听得非常仔细,如果霍思宁要作弊,除非她能看穿骰盅,知道里面的点数,否则她怎么可能作弊? “赛米亚,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霍小姐是出千作弊赢了你的?” 李峻冷眼旁观,这会儿也忍不住挺身而出,开口质问道。 李峻这话意思很明显,你说人家作弊,光是空口说白话是没有用的,总得拿出证据来,不然上下嘴皮一碰就说人有问题,这如何让人信服? 赛米亚一愣,自知刚刚那话不过是她口不择言而已,真要她拿出证据,她哪里拿得出来? 这样一想,她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心虚,不过转而又硬气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厉声道: “她当然是作弊了,她跟温莎凯撒是情人关系,凯撒又替我摇骰子,肯定在摇骰子的过程中,偷偷地给了这个女人暗示,所以她才能顺利地猜出来点数!” 赛米亚拿不出证据来,干脆耍起泼皮无赖来,堂堂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小姐,一个隐秘世家的千金,居然蛮不讲理地耍横,说出这样不成体统的话来,估计就算是整个罗斯柴尔德家族,这姑娘也算是独一份了。 1896.第1896章 JK娱乐大Boss 听到赛米亚这话,霍思宁一群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顾叙是第一个黑脸的,因为他身为霍思宁的丈夫,就站在这大厅里,而且之前自家媳妇儿跟这个赛米亚对赌的时候,他就是为自己媳妇儿摇骰子的那一个。 现在这赛米亚却胡说八道,非要说自己媳妇儿作弊不说,甚至还污蔑自家媳妇儿跟温莎凯撒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这让顾叙如何能忍? 那边温莎凯撒的脸色也是铁青一片,他的确对霍思宁余情未了,但是那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而已,他看得分明,霍思宁并无意与他纠缠,而且从霍思宁看向他的眼神里,他的确看不到任何暧昧的东西,说明这个女人对他完全没有一丝超越友情的东西。 温莎凯撒虽然心下失落,但是却不容许其他外人随意侮辱霍思宁,这比侮辱了他还要让人难受。 苏青青那几个人,则是对赛米亚这输了不认账的行为充满了愤怒和鄙夷,所以在听到赛米亚这话之后,一个个都忍不住朝着赛米亚怒目而视。 霍思宁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她刚刚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逼这姑娘逼得太紧,现在看来,她却是想多了。 这赛米亚胡搅蛮缠起来,完全跟刚进酒吧的时候一个样儿,她要是会疯,只怕也是在霍思宁这些人都被她逼疯了之后的事儿了。 她不由得抬起头来,冲着赛米亚笑道:“赛米亚,找大帝来为你当荷官,可是你自己的选择,并没有谁逼迫于你,现在你却钻这个空子,是不是太没有赌品了?难道说,你们罗斯柴尔德家族,就是这样的家风?” 赛米亚被霍思宁这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暗含刀锋的话语给噎住,一时间竟是憋得脸色通红,她很清楚,霍思宁的这番质问,她若是一个答不好,不光她自己会丢脸,还很有可能会给家族蒙羞。 赛米亚被问得哑口无言,霍思宁却是哂笑道: “当然,我与大帝本就是朋友,却绝无你所认为的那些苟且,我霍思宁行的正坐得端,自认万事问心无愧,你若不服,大可以再另外指派一个荷官,我们再来玩几局。只是,这一回真要玩的话,我可就要动真格了!” 赛米亚见霍思宁居然说要再陪她玩,心下顿时一喜,可是下一秒,又听到霍思宁说她要动真格了,这下赛米亚整个人顿时就僵住了,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面前的这个东方女人。 动真格?难道之前这女人就只是随意跟她玩玩? 赛米亚的嘴巴不自觉地就张开,一脸错愕,此刻她的心里面,有如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这女人,简直太嚣张了,赢了她这么多钱,居然还要装|逼,这简直是,太侮辱人了! 赛米亚气得浑身都开始发抖,冲动之下,她忍不住抬起头道:“好啊,比就比,谁怕谁?” “够了,你胡闹也该有个限度!”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厉喝,下一秒,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行七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人,此人有着典型的白人长相,棕色卷发,深邃眼眸,蓝瞳,还有棱角分明的五官,乍一看,和精灵王子奥兰多·布鲁姆颇有些神似。 这人的面色明明是带着笑,但是眼底却似凝结成霜一般,进门之后,目光直直地盯着赌桌前的赛米亚,却是根本没看霍思宁这群人一眼。 让霍思宁感到惊讶的是,原本胡搅蛮缠一脸蛮不讲理的赛米亚,在见到此人之后,眼中居然闪过惊慌与畏惧,脖子下意识的缩了缩,然后直接灰溜溜地坐回了椅子上,以蚊蚋般细小的声音讷讷地叫了一声:“哥。” 没想到张牙舞爪的赛米亚,居然瞬间变成了小鸡仔,再听赛米亚对此人的称谓,霍思宁瞬间就明白了,敢情,这一位就是WGC的创办人,JK娱乐的幕后大Boss,也是费城黑市的最终决策人。 在这男人身后,还立着六七个西装革履的保镖,看这气势,霍思宁总觉得好像是见到了欧洲黑手党大佬,颇有种在演电视连续剧的错觉。 不止如此,一贯高冷傲气的英格兰皇室贵族温莎凯撒,在见到此人之后,也不由得骤然变脸,弯腰并将右手搭在肩膀上,朝着面前这人行了一个绅士礼。 “克莱弗洛公爵先生,您好。” 温莎凯撒的这个绅士礼,和之前在酒吧见到赛米亚之后行的那个礼仪,明明动作都一样,但是霍思宁却看得出来,这一次温莎凯撒更加真心,毕恭毕敬,看向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崇敬与尊重。 苏青青和李峻等人见到这情况,顿时面面相觑,颇觉得有些古怪和费解。 因为他们从温莎凯撒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眼神里,看出来眼前这个莫名冒出来的男人身份不一般。 可正是因为看出来了,他们才越发觉得奇怪。 他们都知道温莎凯撒是英格兰皇室成员,作为皇亲国戚,温莎家族哪怕是在国际上也享有很高的声誉和地位,怎么这个男人一出现,这温莎凯撒就变成这般奴颜婢膝的狗腿样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霍思宁已经猜测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所以她心下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她本来都有些担心,这赛米亚若是再闹下去,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收了,现在这男人来了,赛米亚也消停了,看样子,今天这事儿,总算可以到此为止了。 眼见着温莎凯撒跟此人相熟,又是赛米亚的哥哥,霍思宁索性往后挪了一步,打算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等这对兄妹自己解决内部矛盾。 只是,霍思宁却想不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这么一动,那边那个被温莎凯撒称为克莱弗洛公爵的男人,蓦地就回过头来,目光落在霍思宁的身上。 虽然只不过是淡淡一瞥,但是这个男人眼神里面那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和好奇心,瞬间就让一旁的护妻狂魔顾叙皱紧了眉头。 1897.第1897章 克莱弗洛 顾叙下意识地就侧过身来,将自家媳妇儿的身形和脸蛋给遮掩掉大半,并且抬起头来不怎么爽地瞪视着眼前这个登徒子。 克莱弗洛倒像是没有看见顾叙眼中的敌意一般,忽然嘴角一勾,冲着一旁的温莎凯撒笑问道: “大帝,这位,就是这一届WGC登顶大鳄之冠的那位神秘美丽的东方霍吗?” 东方霍,我还东方不败呢!霍思宁听着这个克莱弗洛对她取的古怪称谓,颇有些无语,嘴角不自觉地就抽了抽,内心里疯狂吐槽着。 那边温莎凯撒在听到这个男人的问话后,没有半分不悦,点点头就道:“对,这位就是霍思宁霍小姐。” 克莱弗洛饶有兴致地看了霍思宁一眼,竟是直接就朝着霍思宁走了过来,微微一笑就伸出了手: “WGC这么多届了,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女士夺冠,而且还是一位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士,霍小姐的赌技,真是让人惊讶,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克莱弗洛·罗斯柴尔德,很高兴认识你,霍小姐。”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眼前这人没有任何的失礼,霍思宁自然不可能拂了别人的礼,当下便伸出手来,任由眼前这人微蹲下身来,做了一个吻手礼。 霍思宁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不过她不了解欧洲发展史,脑子里所知道的大部分关于欧洲文明的知识,都是建立在她囫囵吞枣大肆充电,疯狂翻阅各种欧洲古董知识杂烩等书籍上。 所以,哪怕她之前就已经从赛米亚口中得知了她身为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公主的身份,霍思宁仍然是两眼一抹黑,什么感觉都没有。 只是,霍思宁却没有注意到,就在刚刚这个男人自我介绍的时候,在听到罗斯柴尔德这个姓氏后,一旁的顾叙骤然瞳孔一缩,整个人都怔住了。 不过,霍思宁的这个平静淡然的眼神,反倒是让那克莱弗洛很是愉悦,他不自觉地就弯了弯眼角,看向眼前这个女人的时候,目光中那种兴味更浓了。 只是,见到哥哥对霍思宁做出吻手礼,甚至还流露出这样的神色之后,赛米亚心中却是蓦地敲响了警钟。 这个女人已经勾引走了她的心上人,可不能将她哥哥也勾走了! 这样一想,赛米亚顿时就怒了,跟炸毛了一般,忍不住冲着霍思宁就怒目而视。 然后,她就紧接着就做了一个让霍思宁感觉到瞠目结舌的动作。 赛米亚在眼珠地滴溜溜转动了一圈之后,灵机一动,居然伸出手来将自己的手臂狠狠地掐了一把,直接掐出了眼泪,然后手往眼皮上一抹,露出了一个可怜兮兮泫然欲泣的表情,一边指着霍思宁一边恶人先告状: “呜呜呜呜,哥哥,你来得正好啊,快帮我教训一下这个坏女人,她故意出老千,骗了我一个亿不说,还骗走了你那些古董,你一定不能饶了她,快帮我报仇!” 赛米亚哭得声泪俱下,好不可怜,只是看到她那做作的表演,苏青青那些人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鄙夷之色,霍思宁也是一阵无语,饶是一向淡定的克莱弗洛,都被自己这妹妹给弄得没脸,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脸彻底黑了下来。 “真是抱歉,舍妹不懂事,让霍小姐见笑了,你们华夏人有一句话叫做不打不相识,如果她有得罪霍小姐的地方,我替她向霍小姐你赔罪,还希望霍小姐不要介意,往后大家都是朋友,怎么样?” 克莱弗洛对着霍思宁赔罪道。 霍思宁原本还以为这克莱弗洛是来替自己那妹妹找场子的,可是看现在这情况,又不太像。 不过她倒也不敢这么快就放松警惕,只笑了笑,道:“公爵先生说的哪里话,令妹性情率真,非常可爱,真要说起来,是我们叨扰了她,让她蒙受了损失,原是我该赔罪才对。” 克莱弗洛低头看了那边李峻和顾叙抬着的那一口箱子一眼,心里暗暗滴血,面上却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笑问道: “我听说,霍小姐在纽约参加过国际鉴宝,还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看样子,霍小姐中西贯通,对欧洲古董也很有研究咯?” 那男人问道,目光里却是闪过一丝精光,看起来就像是盯上了什么猎物的狼一般。 霍思宁不知道这克莱弗洛到底是什么想法,毕竟她刚刚才欺负了这人的妹妹,不过她一贯不喜欢标榜自己,所以听到这男人的问题后,还是下意识地就摆手,道: “都是媒体的炒作而已,我拿到第一,也不过是侥幸,中西贯通这话就太夸张了,事实上,我对欧洲古董,也不过略知一点皮毛而已。” 霍思宁眼神里看不到一点傲慢和洋洋自得,在说这话的时候很坦然也很淡然,看得出来这些话的确是发自她的肺腑,是她最真实的内心想法。 这样一个既简单又复杂,既普通又神秘的女人,将各种矛盾体糅杂在了一块儿,竟然说不出的和谐。 克莱弗洛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和他所遇到的那些女人都完全不一样,虽然这个女人就只是这样淡淡地站在这儿,却好像是一个天生的发光体,不自觉地就让人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这么说来,霍小姐来黑市,是冲着那些华夏古董来的了?” 克莱弗洛漫不经心地抚了抚额,那卷发下,一双眼睛隐隐噙着笑,淡淡瞥了霍思宁身后站着的苏青青几人一眼,竟是不自觉地就流露出了一抹说不出来的风情。 霍思宁觉得眼前这人长得的确是个美男子,一颦一笑之间都有一种勾人的魔力,但是大约是见过了苏岚晏枫这些人的真身,有过鲛人那精致面容的对比,眼前这人的模样就有些不够看了。 无论长得多美,人类和那妖孽一般的鲛人比起来,还是要差了一点火候,要知道鲛人可是能靠一张脸和一副好嗓子,就能够在海面上蛊惑人心,引诱那些渔夫为其痴迷,甚至甘愿赴死的存在,人类的皮囊,终究还是比不过鲛人。 1898.第1898章 老狐狸 不过,霍思宁能保持一颗平常心,却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如此淡定,身后那一帮子花痴,在这克莱弗洛这微微一笑的功力下,直接就被蛊惑了。 苏青青、越姝雯还有钟小幺,这三个女人齐刷刷地中了招,一个个面色通红,眼神迷离,盯着眼前这男人竟是舍不得挪开眼睛,那眸子里闪烁着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春心荡漾,就差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着那个男人流口水了。 霍思宁险些扶额,面上却是十分尴尬,恨不得给这身后三人一人一个爆栗,麻蛋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该将这几个女人带来,真是……实在太丢脸了! 强撑着淡定,霍思宁还是回答了眼前这人的问题: “那倒不是,古董这东西,哪里有什么国界,只要看对了眼,我这人倒是不拘什么东方西方,都愿意尝试一番。” 克莱弗洛对霍思宁居然还能在他面前如此镇定地说话感到很是意外。 他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他这张脸不说男女通吃,但是对这些二三十来岁的女来说,一贯是没什么免疫力。 至少,这些年来,他已经无数次验证过了,从来没有一次失手过。 但是,眼前这个东方女人,居然能如此神色自若,倒是让克莱弗洛感觉自己似乎看走了眼。 克莱弗洛心下不由得一动,竟隐隐地生出了几分试探的心思。 他原是对自家妹妹输掉的那点钱不怎么上心的,虽然赛米亚还输掉了从他那儿搜罗的好几件精品古董,但是以克莱弗洛的眼界,最多也就是微微心疼一下,却也不至于真揪着这点东西不放。 只是,现在亲眼见到这个华夏女人,发现这个女人的与众不同,克莱弗洛却是蓦然生出了想要探这个女人一个究竟的念头。 “既然是这样,我倒是不介意尽一尽地主之谊,不知道霍小姐介不介意,跟我玩一局呢?我对霍小姐的赌技可是神往已久,很希望能够和霍小姐对赌一次呢。” 霍思宁一听克莱弗洛这话,顿时眼睛微微眯了眯,心下了然。 她就说这一关没这么容易就能过去,这赛米亚一个晚上好输掉了等同了两亿米金,克莱弗洛作为赛米亚的兄长,怎么可能不为他那妹妹出一口恶气?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暗自腹诽,嘿,看样子这罗斯柴尔德家族好像也不怎么样嘛,这打了小的就来大的,是不是一会儿她教训了这个所谓的公爵先生,连他们家族的老祖宗都要出动了? 霍思宁心下这样想着,不过打心眼里,她对今天发生的这种事情已经应付得有些不耐烦了,所以下意识地就朝着一旁的顾叙露出了求救一般的眼神。 顾叙是巴不得媳妇儿拒绝这人的要求,开什么玩笑,有一个温莎凯撒作为情敌就已经够让他烦的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少爷,而且还是一个长得如此妖孽随时都在勾人的男人,顾叙只感觉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了,恨不得立刻就拉着自己的媳妇儿走人。 所以,在得到了自家媳妇儿的指示后,顾叙顿时骑士精神泛滥,一个挺胸抬头就站在了霍思宁的前面,笑对着克莱弗洛: “真是抱歉了,克莱弗洛先生,我妻子早在WGC之后,就已经宣布金盆洗手,不再接触赌博竞技了,今日之所以会与令妹比试,实在也是逼不得已,所以,恐怕不能答应先生提出的对赌要求了。 克莱弗洛面上笑容未变,似是这时候才注意到霍思宁身边站着的顾叙一般,挑眉问道:“你是?” 顾叙面上不自觉地就流露出一抹洋洋自得来,这一种得意,是源自于他是霍思宁的丈夫的骄傲和炫耀: “我是霍思宁的丈夫,我叫顾叙,很高兴认识你,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少爷,克莱弗洛先生。” 对于顾叙会认出他的身份,克莱弗洛倒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意外,他眼中笑意不减,只是目光却是与顾叙在半空中相遇,空气一时间似乎凝结了一般。 过了足有两三秒钟,克莱弗洛才缓缓点头,道: “哦,原来是你,我知道,你就是WGC颁奖典礼上,为了求婚,黑掉了我JK内网,当着全世界直播的那个密斯霍的追求者,原来,你现在已经转正了,这么说来,我这还是你抱得美人归的功臣?” 顾叙的脸皮倒是厚实,一点也没看出克莱弗洛话语中的戏谑和讥讽一般,故作惊讶地问道: “原来JK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产业啊,那真应该跟您说声抱歉,克莱弗洛先生,这是一场意外,原本我的初衷,并非要黑掉主办方的内网,而是希望能站在台上正大光明地和我夫人求婚的,但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克莱弗洛一听顾叙这话,这才想起来,当日在颁奖典礼上,搅局的的确不只有眼前这个华夏男人,还有那边那个不嫌事儿大的凯撒大帝,似乎也参与了。 克莱弗洛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对这个姓顾的男人的态度倒是也缓和了不少。 不过,他对与霍思宁对赌这一事,偏有着一种奇怪的执着,在听顾叙说霍思宁已经不再玩赌博竞技之后,眼神里顿时闪过一丝讶然,然后就故作遗憾地摇头,道: “那还真是可惜了,我原还想着,如果霍小姐愿意与我赌的话,我这卖场里压轴的东西里面,倒是有几件不错的华夏古董,或许我可以为霍小姐透露一二。不过,既然霍小姐意不在此,那就算了。” 那边凯撒大帝听到克莱弗洛这话,面上仍然是面无表情,只是心里却忍不住嗤笑: 这老狐狸,真是太狡猾了!他就说以这家伙的尿性,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果然,克莱弗洛这话一出口,那边原本态度坚决,一点都不为所动,直接叫给顾叙全权代理的霍思宁,猛地就顿住了身形,抬起头朝着面前这个男人看了过来: “压轴的东西?请问公爵先生方便透露一二吗?” 1899.第1899章 有什么条件 克莱弗洛听到霍思宁这话,嘴角不由得漾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面,不自觉地就闪过几分古怪。 霍思宁顿时也意识到自己提出的这个问题太过冒昧了,脸色不由得泛红,有些尴尬地道: “抱歉,公爵先生,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如果您觉得不方便回答的话,也没有关系。” 克莱弗洛倒是笑了笑,摆摆手道:“不要紧,只是,这的确是商业机密,在拍卖会没有正式开始之前,按照规矩,是不能对外人透露的。” 霍思宁对克莱弗洛这话颇有些不以为然,她之前要走,就是这个家伙故意放出了消息,说那些压轴的古董里面有不错的华夏古董,还可以透露消息给她,现在她被吊足了胃口,感兴趣了,这个该死的白人又拿乔,说什么不方便透露,未免也太假了! 只是,这是人家的地盘,的确只能是人家做主,霍思宁只能被动接受,没有权利去置喙什么。 那克莱弗洛也深谙这先抑后扬的规则,在先将霍思宁的胃口吊足了之后,忽然泼一盆冷水,然后又忽然给个甜枣:“不过——” 霍思宁早知会有这么一个转折,但是偏偏她还只能上当,抬起头来定定看向这个狡猾的白人: “不过什么?” 克莱弗洛又看了那边坐着一脸无精打采的自家妹子一眼,道:“虽然具体的名称不能透露,但是我还是能给霍小姐提供一些线索,不过,要想得到这些线索,就要看霍小姐有没有诚意了。” 霍思宁当然知道,这克莱弗洛能这么说,就是有足够的自信,她会为了这压轴的东西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对这压轴的东西很感兴趣,能够在黑市上压轴,绝对不会是大楼里面的那些普通物件,而且听这克莱弗洛这么小心谨慎,足以证明,这东西肯定非常珍贵。 霍思宁的好奇心被提起,忍不住抬起头来正视这个白人: “公爵先生,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您说吧,如果我想知道这压轴物品的线索,不知道公爵先生有什么条件?” 克莱弗洛还想在逗一下这个女人,没想到这霍思宁根本不搭茬,居然直接就得问他什么条件,这性子,倒真是,和他认识的那些内敛讲究客套和谦虚,凡事总是喜欢拐弯抹角,说话只说三分的华夏人完全不同。 当下,克莱弗洛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看向那个装着古董的箱子,说道: “赛米亚不成器,将我那儿偷来的古董输给了你,实不相瞒,那些东西我其实是不怎么在意的,但是里面有一件,却是我外祖家传下来的,我外祖过世多年,这是他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遗物,很有纪念意义,所以希望霍小姐能够割爱,让我再买回去,不知道霍小姐认为如何?” 霍思宁听了克莱弗洛这话后,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家传的?公爵先生是指哪个东西,难道是郎世宁的那张画?可是不对吧,这画跟罗斯柴尔德家族没什么关系吧?” “难不成,公爵先生想说,您外祖父是郎世宁的后人,那幅画,也是郎世宁流传下来的?” “可是即便是这样,你这也不成立啊,郎世宁在清朝的时候也不过只是个外臣,他是宫廷画师,每一张画作,都是皇室的东西,他本人是没有资格收藏的,尤其这幅画,画的还是乾隆皇帝和他的妃子,这样的画,是绝对不允许外传的,您的这个理由,逻辑不通。” 霍思宁眼底闪过不以为然,但是她的这番话,却是让对面的克莱弗洛面上有些尴尬。 以克莱弗洛的身份,即便霍思宁说的那番话不怎么客气,但是他也不会跟一个女人去斗嘴,当下就笑了笑,道:“不是,我说的这个东西,是那盏青铜灯。” 霍思宁一愣,她能想到的这箱子里最可能和罗斯柴尔德家族扯上关系的东西,就是那一幅乾隆与妃子嬉戏游玩的古画了,却没有想到,这克莱弗洛要的,却是那盏长信宫灯。 这下霍思宁眼中的笑意也收敛了。 这箱子里的东西,每一件都弥足珍贵,尤其是那一盏长信宫灯,霍思宁更是看重。 汉代历史复杂,有关刘氏家族的皇位继承,甚至是后宫悬案,很多历史资料都在****时期大量损毁,对于历史学家们来说,这些都是汉代历史研究进程的关键证据,可是因为资料出现了断层,很多东西都只能慢慢考据,甚至靠野史和民间传说来应付。 所以霍思宁觉得,这盏宫灯带回去,也许就能解开一段历史弥留的公案了。 而且听克莱弗洛这话,霍思宁倒是明白了过来,看样子,她之前的推断有误,如果那宫灯是从这个克莱弗洛的外祖手中传下来的,那这东西,很有可能是联军侵华的时候带出来的。 因为那个时候窦绾墓还没有发掘,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那盏长信宫灯,很有可能在民国之前,就已经被盗墓贼盗出去了,而非后来的考古员顺手牵走的。 这样一想,霍思宁总算是知晓了这个长信宫灯的最终来历,不过,越是这样想,霍思宁的心下就越是憋屈。 这么多好东西,亚德里恩那儿藏的诸多物件就已经让她感到痛心了,现在在克莱弗洛手中还有,她甚至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好东西藏在这些外国佬的手中。 国内的那些博物馆,只能靠专家修复才能拼凑出一两件完整的物品来,结果在这些外国佬的手中,却坐拥着这么多好东西。 这样一想,霍思宁的心下不免就窜出了一股火来,她忍不住抬起头来,对着这个所谓的公爵冷笑道: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公爵先生认为的家传,竟然是这样的含义,一些强盗跑到别人家抢走了别人家的传家宝,然后就可以说这些传家宝是自己家祖宗传下来的,是这样吗?” 1900.第1900章 拿出一点诚意 克莱弗洛没有料到这个华夏女人竟然如此直接,他被霍思宁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克莱弗洛心里却是很清楚,霍思宁所说的这话,的确是事实。 他的外祖家,甚至包括罗斯柴尔德家族,都起源于D国,在上个世纪初,两个家族都参加过八国联军侵华,他口中所谓的家传物件,也是当初他的外祖的先辈从华夏国抢回去的东西。 正是因为对这段历史的了解,克莱弗洛才会感觉到心虚和羞愧,甚至于根本找不到话来反驳霍思宁。 不过,D国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敢于正视自己过去的历史,做错了就做错了,就连D国总统都能在华沙纪念碑前当众下跪道歉,不像东洋人,不但不承认,还私自篡改历史,甚至连首相都公然参拜神社,这样的无耻卑劣行径,简直是刷新了华夏人的认知下限。 这克莱弗洛倒也不例外,在听到霍思宁那番不客气的言辞后,并未生气,反而眼神诚恳而歉疚,道: “抱歉,霍小姐,是我失言冒犯了,这些东西,的确是从贵国得来的,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是不光彩的手段得来的,我因为怀念我外祖的恩情,倒是没有想到因为我的言辞,对你还有你的同伴造成了伤害。” 这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少爷,倒不像赛米亚那个小姐那般蛮横无理,甚至很是光明磊落,在被霍思宁质问后,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不说,还向霍思宁道歉,霍思宁心里对这个老外顿时产生了一些好感,也不准备计较了,忙摆了摆手,道: “克莱弗洛先生,这些都是过去的历史了,都说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那些老祖宗的恩怨,本身与您也没什么直接关系。” “不过我们华夏国有句老话,叫做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这盏长信宫灯,甚至包括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原本就是属于我华夏古国的文物,如果我没有遇到也就罢了,现在既然让我遇到了,而且还被我赢到了手,我觉得我还是带回华夏国比较好。” “我理解先生您对外祖的感情,但是这却是原则问题,所以我不能同意您的要求。” 克莱弗洛虽然不了解华夏文明,却是从小跟他外祖一块儿长大,从他外祖口中也听说过不少有关当年那一场浩劫。 他的外祖固然也是从上一辈的口中得知那些事的,口口相传下来,当然会有美化和夸张,但是大部分却还是事实。 八国联军涌入那个文明古国,偌大的圆明园被殁于一旦,华夏帝都皇城下,无数王公大臣的家中均被洗劫一空,一箱又一箱的华夏瑰宝被运往海外,在克莱弗洛这些局外人听来,当然是刺激无比,甚至从小就对华夏国这个到处都是奇珍异宝的国度充满了好奇。 但是,如今看到眼前这个身形瘦小的华夏女人,用这样一种不卑不亢的语气,毅然捍卫着她的民族的尊严和权利,在那一瞬间,克莱弗洛才意识到,他以往的观点,或许是错的,对于东方那个国家,他其实远没有那么了解,一切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外祖为他构筑的那个神秘而懦弱的落后封闭的东方古国里。 只是,这些东西如果就这样让这个华夏女人带走,克莱弗洛总归还是不甘心的。 克莱弗洛当然也已经知道,他这春妹妹为了跟人对赌,已经签下了协议,白纸黑字,从法律上算,这一箱子东西的归属权也属于霍思宁所有,他抵赖不得。 克莱弗洛顿时有些头疼,想了想之后,忍不住还是提出了一个他自己心底里都觉得对方不会答应的提议: “这样吧,霍小姐你多少钱从我妹妹这里买的这些东西,我愿意双倍再买回去,你看怎么样?” 果然,他这提议一说出来,那霍思宁就忍不住笑了: “公爵先生,我想您还是误会我的意思了,这箱子里的每一件东西,可都是我们华夏老祖宗传下来的,是文化瑰宝,我现在既然赢到手了,就肯定会尽我所能地将这些东西带回国去,哪怕我再缺钱,我也不会拿这些东西来换,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霍思宁可不笨,这些东西,哪怕用两倍的价钱买回去,他克莱弗洛也不亏,但是这些东西一旦卖了,她霍思宁有生之年,只怕再也不可能遇到了。 好的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更何况她又不缺钱,这些东西也是白得的,她又没有花一分钱,自然不会真傻到为了那么点钱就又卖掉,她霍思宁的眼皮子还不至于这么浅。 克莱弗洛皱紧了眉,脑子里斟酌了一下,忽然开口道: “我看这样好了,我记得,贵国似乎有一个这样的规矩,叫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赌账赌还血债血偿,既然这样,我妹妹是从赌桌上输出去的东西,我想在赌桌上赢回来,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霍思宁听到这克莱弗洛的话,心下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什么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赌账赌还血债血偿,您这要是不懂华夏语,就别乱用好么,这话怎么那么渗人呢? 偏偏这克莱弗洛还说得一本正经,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儿一般。 霍思宁哪里不知道,这克莱弗洛不止是想要赢回那盏灯,还想要给他妹妹找回场子,虽然这人从进门开始,就没有给赛米亚好脸色,甚至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但是这两位到底是亲兄妹,哪里有妹妹受了委屈,哥哥还无动于衷的。 霍思宁不清楚这个克莱弗洛的底细,她有心想要拒绝,可是却又想起来,这克莱弗洛之前提及的黑市拍卖会压轴物品的事儿,不由得心下一动,抬起头来似笑非笑道: “公爵先生想要跟我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总得拿出一点诚意来吧,如果您拿不出值得我出手的彩头,我想,这赌局,还是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吧?” 1901.第1901章 两个线索 克莱弗洛似乎早料到霍思宁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顿时嘴角一勾,笑道: “那是自然,我可以给霍小姐力保,黑市拍卖上,那两件压轴的华夏古董,我可以给予霍小姐优先购买权,只要霍小姐能够在三天之内凑够钱,无论最后那两件古董最终是谁竞拍成功,那两件物品,我都可以卖给霍小姐。” 霍思宁一愣,旋即就笑开了,玩味地看向克莱弗洛:“公爵先生,您的这个彩头,听上去似乎挺有诱惑力,但是我怎么知道,您所说的这两件华夏古董,就是我感兴趣的东西呢?” “毕竟,我手里的这一箱古董,里面有您心心念念想要拿回去的长信宫灯,于您来说意义非凡,作为彩头,我这可以算得上是诚意满满了,但是您却是遮遮掩掩,只说是两件压轴古董,可是具体是什么,我却是什么都不清楚。” “我说得不好听一点,如果接下来我跟您的赌局,您不幸运恰巧输了,是不是接下来您也可以做点什么,将那两件古董换成不值钱的玩意儿,那要是这么算的话,我可是吃了大亏了呢。” 霍思宁不是傻子,克莱弗洛的这话,分明暗藏陷阱,她若真被这人的三言两句给诱哄得往里面跳,那才是真正的被骗了,看样子,这克莱弗洛果然是个老狐狸,不是那么好对付。 克莱弗洛忍不住笑了:“这一点霍小姐倒是不用担心,这两件东西,绝对是霍思宁会感兴趣的物件。” 绝对会感兴趣的东西,霍思宁一愣,忍不住狐疑地看了克莱弗洛一眼。 她虽然进入华夏古董鉴定圈子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两年时间里面,她见识到的古董,可能比很多当过几十年鉴定师的老专家都要多,手上更是拥有甚至比周世涛手中的那些宝贝更多且更珍贵的古董,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无知菜鸟。 也不怪霍思宁不信克莱弗洛所说的话,能够让克莱弗洛称得上绝对会感兴趣,而霍思宁手里却没有的东西,霍思宁在脑子里细数了一下,这样的华夏古董不是没有,但是太少,而且这些物品,基本上都是已经绝世了的东西,霍思宁基本上不抱什么期望了的物件。 似乎是看出了霍思宁眼神里的不信任,克莱弗洛苦笑了一下,到底还是松动了一下,对着霍思宁说出了几个关键的提示: “我可以告诉你两个线索,这两件东西,与你今天赢的这个箱子里面的两件华夏古董有联系,一个就是我之前说的那盏我外祖留下来的长信宫灯,一个就是你提到的郎世宁的画。” 霍思宁被克莱弗洛的这个提示给弄迷糊了,这长信宫灯是汉代古墓出土的东西,郎世宁是清朝的,这两者之间相差了两千年,而且一个是灯盏,一个是古画,这两者之间,可实在是没有什么共通点啊,这压轴的物品,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会跟这两件东西同时有联系? 霍思宁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识地就朝着那边的苏青青和李峻看去,那两人也是一脸茫然,齐刷刷地看着她,看样子也是对克莱弗洛所说的东西很是费解。 几个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霍思宁不由有些泄气,她想要拒绝,但是到底还是被克莱弗洛这个狡猾的白人给吊起了兴趣,她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想了想之后,道: “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看这样好了,今天我们先回去,我再考虑一下,明天我再给公爵先生答复,您觉得怎么样?” 霍思宁也不想把话说得太满,她准备先回去,然后给家里打电话,问问她那个师父,看看能和长信宫灯还有郎世宁的画联系到一块儿的东西,会是个什么玩意儿。 如果那东西真的有足够的诱惑力的话,那她就答应这个克莱弗洛的要求,跟他赌一回,但是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的话,那就对不住了,她还是见好就收,带着这一箱子文物回去算了。 克莱弗洛也没有打算一定要今天就跟霍思宁赌,反正这是在米国,霍思宁这些人既然来参加黑市拍卖会,就不可能在什么都没有买到手之前就离开,而且这是在他的地盘上,他也不怕霍思宁这些人会逃跑。 所以他点了点头,道:“如果霍小姐同意,那么明天下午两点,我们还是在这里对赌,不知道霍小姐你有没有意见?” 霍思宁自然没有意见,笑道:“可以,那我们再联系。” 有温莎凯撒在,自然不用担心联系不到克莱弗洛,所以霍思宁安心地带着同伴离开。 出了酒吧,那边早就已经有车在等候了,这克莱弗洛倒是挺有风度,虽然是霍思宁占了他和赛米亚的大便宜,但是他不但没有迁怒,反而还如此周到地让手下送他们离开,果然,大家族的做派就是不一样,相比之下,那赛米亚倒真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一个异类了。 回到酒店,霍思宁一行人就准备回房休息,时间也已经将近两点了,不说霍思宁,七宝那孩子早就撑不住,趴在顾叙的背上睡着了。 霍思宁和其他人道别,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准备回房的温莎凯撒:“大帝,问你一件事。” 凯撒脚步一顿,似是已经料到霍思宁要问什么一般,笑道:“你是想问,这克莱弗洛,精通何种赌术?” 霍思宁点了点头。 凯撒认真地看着霍思宁,道:“那我要跟你说的是,这克莱弗洛,完全对赌博一窍不通,他本人是不懂赌术,甚至于对赌博深恶痛绝。这也是为什么,他非常反对赛米亚进赌场赌博,只要看到,就会对赛米亚严加斥责。” 霍思宁面上的表情顿时变得错愕,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瞪大,不可思议地道: “不会赌博?这怎么可能,他要是不懂赌博,他会提出来要跟我对赌?而且,他还是JK的幕后大Boss呢,堂堂拉斯维加斯赌城的大老板,竟然不懂赌博,而且还痛恨赌博,你这不是跟我开玩笑?” 1902.第1902章 公认的赌神 凯撒的脸上一脸的正经和严肃,一看就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霍思宁原本还以为这温莎凯撒是在说笑,这会儿表情也慢慢变了,她一脸凝重地看着温莎凯撒,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克莱弗洛真不懂赌博?可是不对啊,我记得之前那个赛米亚不是说,她的赌技,就是从小在拉斯维加斯,从她哥哥那儿学来的么?难道她在说谎?” 凯撒想了想,摇头道:“不是,赛米亚也没有说谎,不过,她说的,可能和霍小姐你理解的不太一样。” 霍思宁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怎么回事?” 凯撒道:“赛米亚从小就跟在克莱弗洛身边混,她贪玩,最喜欢的就是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偏偏克莱弗洛身边,就有一个贴身的侍从,这个人叫奥尔登,年轻的时候,曾经是拉斯维加斯公认的赌神,在当时名动欧美各大洲,风靡一时。” “只是,因为在赌场上得罪的人太多,这人也不懂收敛,后来家中就遭到了仇敌报复,一夜之间,妻儿横死,家道中落,因为这件事,奥尔登性情突变,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离开了赌博竞技圈,之后,就遇到了克莱弗洛,并且被克莱弗洛收留。” “赛米亚的赌技,就是从奥尔登处学来的,奥尔登失去了妻儿,加上赛米亚年纪跟他的女儿相仿,所以他对赛米亚非常宠爱,简直将他缺失在自己女儿身上的爱都倾注到了赛米亚的身上,对赛米亚言听计从,甚至不惜将他毕生所学的赌技,都倾囊相授。” 霍思宁顿时了然:“难怪我感觉这赛米亚赌技其实不差,但是实际在赌桌上操作起来,却又不像是那么回事,原来是这样的原因,空有一个高手师父,却没有赌场经验,所以她才会在赌场上这么控制不住情绪。” 凯撒点了点头:“没错,赛米亚被家里人宠溺坏了,性格骄纵,万事都要求顺她心意,所以在赌场上很容易就急躁暴怒,也很容易让对手趁虚而入,这也是为什么克莱弗洛这么反对她和人赌博的原因,只是她却并不能理解克莱弗洛的苦心,克莱弗洛越是阻止,她的逆反心理反而越发强烈,经常趁着克莱弗洛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和人赌。” 霍思宁笑道:“没想到大帝你对这位白人小公主还挺了解的嘛,看起来也不像这个小公主所认为的那样,觉得你对她完全没有感情啊。” 凯撒挑眉看了霍思宁一眼,面色一点也没有因为霍思宁的调侃而发生任何变化,继续道: “你的关注重点,应该是克莱弗洛,他既然开口要和你对赌,就表明他有绝对的把握,虽然他不懂赌博,但是他身边的奥尔登,绝对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虽然他已经退出这个圈子多年,但是有关他的传说,从来没有退出过拉斯维加斯这个舞台。” 霍思宁的脸色终于凝重下来:“你是说,克莱弗洛不会自己出马,而是会派一个人来和我赌,这个人,就是奥尔登?” 凯撒点头:“应该不会有错了,你是拉斯维加斯如今风头正劲的新晋大鳄之王,而奥尔登则是拉斯维加斯曾经的赌王,两王相遇,势必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别说是克莱弗洛,就是我都对这一场赌局感到很是期待。” “想来,克莱弗洛邀请你对赌,可能目的也不只是他之前提到的那一盏宫灯而已,更多的还是想看看,你和奥尔登对上之后,究竟到底谁更胜一筹吧。” 霍思宁点了点头,虽然温莎凯撒说的并不多,但是霍思宁还是对目前的局势有了一定的了解,想了想,她忍不住问道:“你见过奥尔登吗?有没有跟他赌过?” 温莎凯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入拉斯维加斯大鳄前十席位的时候,奥尔登就已经金盆洗手,成为拉斯维加斯不可说的一个传说了,所以并没有机会和他对上,只是,后来在我和克莱弗洛接触的过程中,倒是见过此人几次,虽然没有在赌桌上交锋,但是也与此人碰过面,可以这么说,这个奥尔登给我的感觉,只有一个词来形容。” “哪个词?”霍思宁好奇问道。 温莎凯撒定定地看着霍思宁:“深不可测。” 霍思宁一愣,温莎凯撒也不多解释,只是笑道:“你如果想要了解他,就去网上查吧,有关这个奥尔登的传闻有很多,很多人说他在赌场上360度无死角,任何赌术他无一不精,就没有他不擅长的,所以如果克莱弗洛真的派此人来跟你赌的话,那我就只有一句,你要小心了。” 霍思宁眼神里面不由得闪过惊愕,面色也不由得凛然正色起来,能够让温莎凯撒说出这番话来,看样子,这个奥尔登,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此人,只怕不好对付!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迟疑起来,到底要不要答应克莱弗洛的邀赌,霍思宁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回到房间之后,霍思宁忍不住和周世涛打了电话,此刻帝都正是下午时分,骤然接到霍思宁的电话,周世涛有些诧异: “霍丫头,你不是去米国了吗,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霍思宁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就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世涛一开始听到霍思宁说又淘到了好东西,顿时就神情激动起来,尤其是听到长信宫灯还有白玉转心莲子瓶之后,更是喜不自禁,恨不得即刻就让霍思宁启程回国。 开什么玩笑,有那几件东西,这米国之行绝对是大有收获,此行非虚了,占了这么大便宜,哪还用管那什么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少爷还有那劳什子的黑市,再留在那儿,指不定就夜长梦多,横生枝节呢! 只是,在霍思宁将克莱弗洛给她的那两个提示给复述了一遍之后,周世涛却忽然沉默了。 1903.第1903章 跟他赌! 霍思宁心下纳闷,她想不明白,这克莱弗洛给她的提示是什么意思,但是自家师父一听那提示,就不说话了,难道是猜到那黑市压轴的东西是什么了么? 就在霍思宁沉不住气,准备开口询问的当口,周世涛的呼吸却忽然变得沉重起来,甚至可以说非常紊乱,就听到自家师父在那边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一般。 半晌之后,周世涛才沉声道:“霍丫头,我问你,你对你自己的赌术有多大的把握?” “什么?”霍思宁一愣,不明白周世涛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就在去年她去参加WGC的时候,周世涛还对她进行过规劝,让她不要误入歧途,在这些旁门左道上越走越远,希望她能够远离赌博,不要过多接触。 即便是后来霍思宁获得了WGC冠军,在周世涛看来,也仍然是不务正业,周世涛很不赞成霍思宁花费过多的精力在赌博这件事情上。 因为在老人家的观念里面,赌博这种东西既玩物丧志,而且容易令人迷失自我,一旦沉溺其中,就将无法自拔。 周世涛生怕因为赌博这件事,而毁掉了他悉心培养出来的苗子,所以很是反对霍思宁碰触赌博这种事。 但是现在周世涛竟然问她,对自己的赌术有多大的把握,这就让霍思宁很是惊讶和不解了。 周世涛也显得有些不大自在,因为这事儿,实在是与他平时对霍思宁的教育理念完全相悖,所以他咳嗽了几下,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这才又道: “我是说,假如这个克莱弗洛真找了老赌王奥尔登来和你赌,你觉得你能赢这个老赌王的可能性有多大?” 霍思宁对自己的赌术哪里有什么把握,她压根就不懂什么赌博,靠的完全就是外挂和运气而已,不过,她对自己的天眼倒是很有把握,只要这个奥尔登不像她一样拥有能够看穿对手牌面的特殊技能的话,那哪怕是遇上这个360度无死角的奥尔登,她也是不惧的。 霍思宁在迟疑了一下,到底不敢将话说得太满:“这……我应该有七成的把握能够赢吧,不过如果老天爷不站在我这一边的话,那我就没法了。” “那就和他赌!” 电话那边传来了周世涛肯定的声音。 “啊?”霍思宁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周世涛沉声道:“你答应那个克莱弗洛的要求,既然你有七成的把握,那就想办法变成十成,和那个奥尔登赌,真要是输了,就如你说的,那也只能说老天爷不站在咱们这一边,但是咱们必须放手一搏!” 霍思宁这下回过味儿来了,能让她的师父打破原则,甚至公然支持她赌博,这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霍思宁的眼睛顿时亮了,急切地追问道: “师父,您是不是猜到这克莱弗洛说的是什么东西了?这个东西很贵重吗,为什么您会这么紧张和郑重?” 周世涛又咳嗽了一下,然后用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道: “你说你是不是脑子变笨了,我记得你这丫头不是脑筋最灵活的吗,怎么这一回连这么明显的提示都猜不出来了?” 被师父骂了,霍思宁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师父,您就说嘛,快别卖关子了,我真的猜不出来。” 周世涛没好气地问道:“我问你,那长信宫灯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青铜啊。”霍思宁想也没想地就回道。 “那我再问你,你说的那幅乾隆皇帝和他妃子在御花园嬉戏游玩的画,是谁画的?” “郎世宁啊!”霍思宁又答道。 周世涛嘴角抽了抽:“那不就得了,这个克莱弗洛的提示并不隐晦啊,明明非常精简扼要,就差明晃晃地告诉你,那两件东西是什么了,你怎么就猜不出呢?” 霍思宁一愣,下意识地就想反驳:“什么跟什么啊,您这还是没有解释清楚啊,什么都没有说啊,哪有——” 霍思宁这话还未说完,忽然脑子里某个灵光一闪,抱怨声顿时戛然而止。 长信宫灯,画轴,那压轴的古董,与这两件东西有关联,霍思宁的面上一片错愕,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不自觉地开口了:“不是吧?” “猜到了?”周世涛在那边问道。 霍思宁机械地点了点头,可是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猜到了,如果要与那长信宫灯和宫廷画有关联的话,那有关联,且唯一有关联的一件东西,大概就只有那个东西了!可是师父,这真的可能吗?” 霍思宁懵了,她怎么都觉得,这事儿那么不靠谱,如果真是那个东西的话,这克莱弗洛为什么要拿到黑市上来拍卖?以那东西的名气和价值,完全可以放到明面上来,哪怕是放到最权威的拍卖行进行拍卖,也会让全世界的有钱人趋之若鹜啊。 周世涛道:“我也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不管怎么样,哪怕这事儿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那我们也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事儿,容不得半点马虎,因为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很有可能是你我有生之年,最后一次见到这东西面世,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所以,你必须全力以赴,答应这个克莱弗洛的要求,跟他赌,大不了,就是一个输,跟那件东西相比,长信宫灯算什么,哪怕你那箱子里的所有东西加起来,都是浮云,不足一提!” 霍思宁当然明白师父这话的意思,如果真是那件东西的话,的确如周世涛所说,也许她这一辈子也就能遇到这么一次触手可得的机会,一旦错失,就将是一辈子。 而且如果不能将那两件东西带回去的话,不仅是她的过失,也将会是整个收藏界,甚至整个华夏民族的损失,估计到时候,她做多少事,都没有办法弥补得了这个遗憾。 “师父,我明白!”霍思宁郑重地向周世涛答道。 1904.第1904章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是霍思宁接触华夏古玩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她的肩膀上,肩负着这样的重任,也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她的责任如此之沉重。 挂掉电话,霍思宁仍然是心绪难平,她现在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克莱弗洛在说黑市拍卖上那两件压轴的华夏古董的时候,会那么自信而笃定地说出,她霍思宁绝对不会不感兴趣这话了。 的确,如果是那两件东西的话,霍思宁相信,不止是她,就是换成华夏国的其他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对它不感兴趣。 这两件东西不说家喻户晓人尽皆知,最起码大部分华夏人都知道,而且对它们有着独特而深厚的感情,而且,只要是知道这个东西的人,心里面都有着一种深切而固执,根深蒂固在骨子里的愿望,那就是盼望它们能够归国,哪怕这条道路再艰难崎岖,任重道远。 见自家媳妇儿给周世涛打过电话后就变得兴奋起来,甚至大晚上还不愿意睡觉,抱着电脑就要上网查资料,顾叙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一把就将霍思宁那笔记本给合上了。 “睡觉,这都什么时辰了,再不睡,天都要亮了,有什么资料明天再查也来得及,先休息!” 霍思宁一脸抗议地瞪着顾叙:“可是我这会儿兴奋得睡不着觉。” 顾叙嘴角一勾,俯下身来就将正在闹腾的霍某人压了个正着:“睡不着?那我看你还是不够累,要不,咱们做点别的?” 霍思宁脸色顿时涨得通红,鼓着腮帮子没好气地淬了顾叙一口,故作听不懂地将被子掀起来捂住了自己的脸,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哎呀,忙活一天了,好累啊,睡觉睡觉!” 顾叙对霍思宁这鸵鸟一般的行为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行了行了,别蒙着了,当心闷坏了。” 到底是折腾得太晚了,顾叙心疼自家媳妇儿太辛苦,也没有坚持,两人相拥着,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九点多,霍思宁一醒来,就迫不及待地给温莎凯撒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就急切地道: “大帝,你马上帮我联系克莱弗洛,就说我答应他的要求了,我跟他赌!!” 温莎凯撒没有料到霍思宁这一醒来就作出了决定,而且还如此坚定,他心中不免感到有些疑惑:“昨天晚上是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你这么快就同意了,是想通了什么吗?” 霍思宁也没打算隐瞒,直接笑道:“对,我想我应该猜到这压轴的两件华夏古董是什么了。” 温莎凯撒道:“看样子,这两件古董足够分量,不然你不可能仅仅为了一个优先购买权,就答应这样离谱的赌约。” 霍思宁但笑不语,温莎凯撒倒也不多问,点点头道:“成,那我就去给你当这个传信使吧,我想,克莱弗洛也应该在等你的回复了。” 电话挂断没多久,霍思宁的电话就响起来了,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但是霍思宁隐约已经猜测到来电的是谁,所以她忙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了克莱弗洛的声音:“霍小姐,我听大帝说,你已经答应了我的赌约,那真是太好了,我一会儿会派人来接您。” 挂断电话后,霍思宁就将这个消息一一通知了苏青青李峻这些人,那边苏青青几人得知霍思宁居然答应了克莱弗洛的要求,都感到不可思议。 “宁宁,你怎么答应了,这很明显就是一个坑啊,这个什么公爵,实在是太狡猾了,他就给了你两个提示,谁知道他是不是骗人的,而且一个优先购买权而已,居然就要你拿价值九千多万米金的古董去交换,你这彩头出得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你可别一时糊涂就答应了那个赌局,我觉得这个公爵肯定还留着后手,指不定接下来还要算计你呢!” 苏青青急切地跑到霍思宁的房间里来就嚷嚷道,显然,她虽然被那个克莱弗洛的长相所吸引,但是还不至于被那张脸给蛊惑到完全迷失心智,所以在得知霍思宁答应了赌约之后,立刻就劝告霍思宁,试图打消霍思宁的这个念头。 就连李峻也是一脸焦急: “你怎么这么着急就答应了,昨天晚上我回去之后找人打听过了,这个克莱弗洛,是那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就是那个隐秘的D国世家你知道吗?这个家族可是做金融出身,据说光资产就几十万亿欧元,这样的家庭出来的人,你觉得可能简单吗?我感觉你会着了这个人的道!” 霍思宁笑看着李峻:“你猜对了,这人的确是狡猾,事实上,他邀我对赌,但是实际上并不是他自己上场,与我对赌的人,是他的侍从,叫做奥尔登。” “奥尔登,这个人谁?”越姝雯好奇问道。 霍思宁将她在网上查到的资料给展示给几个人看: “拉斯维加斯的赌王,三十年前曾经连续蝉联过数届WGC冠军,据说360度无死角,任何赌具无一不精。” “嘶——” 看完网页上对这个奥尔登的注解之后,李峻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那边苏青青看向霍思宁的时候更是露出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既然知道,那你还答应?这个克莱弗洛果然狡猾,简直太阴险了,居然玩文字游戏,闷了一个这么大的陷阱在这儿等着你跳!” 霍思宁朝着苏青青耸了耸肩,道:“没办法,是我师父非要我答应的,他老人家还下了死命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苏青青一愣,霍思宁的师父,那就应该是周世涛了,她知道周世涛的脾气,这人一向古怪,会给霍思宁下这样的死命令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只是,霍思宁现在已经拿到了那些古董了,长信宫灯、白玉转心莲子瓶还有其他的那些东西,每一件都足够惊人了,按照周世涛的角度来思考,难道不是该劝告霍思宁赶紧带着那些东西回国吗,怎么还会让霍思宁答应这一场赌局呢? 苏青青脑筋一转,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1905.第1905章 水力钟 眼前一亮,苏青青一脸惊喜和好奇地瞪着霍思宁:“我知道了,宁宁,周教授是不是已经猜到那两件压轴物品是什么了?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霍思宁本来还有心想要卖个关子,奈何这苏青青实在是太难缠了,不告诉她,这货能盯着她一直念叨,哪怕念得她耳朵起老茧了都不会停。 霍思宁想了想,说道:“昨天那个克莱弗洛说的提示,你应该还记得吧?” 苏青青点了点头:“当然,她说那两件压轴物品,跟长信宫灯还有郎世宁的那幅宫廷画都有联系。” 霍思宁笑问道:“那你想出来什么了吗?” 苏青青摇了摇头: “这个提示,昨天晚上我回来之后也一直在琢磨,不过我怎么都想不明白,这长信宫灯是汉代的东西,那宫廷画是清朝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同时跟长信宫灯还有宫廷画同时有联系呢?难道是皇帝后宫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凤印之类的?” 霍思宁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你为什么会想到后宫里面去?就算是凤印,可也不可能是两件啊。” 苏青青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道:“对哦,是两件,我受你那个传国玉玺的影响了,而且这长信宫灯是窦太后用过的东西,郎世宁的那幅画里面好像也画了乾隆的媳妇儿,所以我就以为那东西跟皇后有什么关系。” 霍思宁笑道:“真要说起来,这两件东西,倒的确是跟太后有关系,不过有关系的,不是乾隆的媳妇儿,也不是窦太后,而是慈禧太后!” 苏青青顿时怔住,脑子更加迷糊了:“这怎么又扯上慈禧了,我感觉我脑子都不够用了。” “为什么会扯上她,因为这两件东西,就是她在位的时候,被联军给盗走的!”霍思宁有些痛心疾首地道。 英法联军还是八国联军啊,苏青青瞪大了眼睛看着霍思宁,联军侵华的时候盗走的东西何止千千万,她哪里知道究竟是哪一件啊。 霍思宁见苏青青还是一脸茫然,忍不住提醒道:“你再想想,长信宫灯是用什么铸造的?郎世宁在乾隆在位的时候,除了画宫廷画之外,还干了什么?” 苏青青在脑子里不断地搜罗着她那为数不多的有关郎世宁的史实资料,终于,在死了无数脑细胞之后,她灵光一闪,蓦地想到了一件事。 青铜,郎世宁,铸造,设计师,她的眼前一亮,惊讶地道: “乾隆在位的时候,当年曾经任命身为宫廷正三品画师的郎世宁主持设计,并且由宫廷匠师制作了一套铜像,难道,这个克莱弗洛所指的压轴古董,是这个?” 霍思宁见苏青青终于开窍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猜得就已经够慢了,为了这还被我师父给骂了,但是你这榆木脑袋,比我还不开窍,我感觉谢教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真是糟心啊,我有些深表同情。” 被霍思宁这样嫌弃,苏青青有些幽怨地看了霍思宁一眼。 那边李峻和越姝雯却是听得云里雾里,对霍思宁和苏青青这打哑谜的行为更是极度愤慨,纷纷抗议道: “快说清楚,什么铜像,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究竟是一套什么铜像,让你们这样神神秘秘的?” 霍思宁看了二人一眼,道:“不是我们神神秘秘的,而是这一套铜像本身就神秘,而且在世界收藏史上都占有非常高的地位。乾隆盛世,清王朝国力强盛,工艺水平处于巅峰,再加上那套铜像又是从小受到欧洲艺术熏陶的郎世宁设计的,所以这一套铜像,既有浓郁的中国传统审美趣味,也融合了西方造型艺术的特点,它们的工艺水平,可以说是华夏五千里历史传承的最高展示。” “等等——” 李峻越听越觉得霍思宁这话耳熟,他的面色也渐渐变了起来,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和苏青青的眼神愈发古怪,他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最后,有些迟疑又有些不敢确信地张了张嘴,干巴巴地道: “你们说的这个,不会是,十二青铜兽首吧?”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峻,反问道:“不然呢?” 就连苏青青也毫不客气地嘲笑道:“你比我还笨呢,除了这套铜像,还有什么东西跟长信宫灯还有郎世宁有关联?郎世宁还设计过其他铜像吗,而且这套铜像,还得是在慈禧太后在位期间被盗,除了十二生肖兽首,你还想得到别的?” 李峻摇了摇头,不过,他的眼神里仍然是充满了震惊与狐疑:“可是,怎么会是这个东西呢,不是说是两件古董吗?会不会是弄错了?” 霍思宁摇头:“不会有错了,如果克莱弗洛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他所说的我肯定会感兴趣的东西,就绝对非青铜兽首莫属了,因为只有这个东西,是我绝对无法拒绝的华夏古董。” 所谓十二青铜兽首,又名十二生肖兽兽,为人身兽首,生肖雕像身躯为石雕穿着袍服的造型,据考证,十二生肖兽兽铜像在最初铸造成功的时候,是呈八字形盘坐排列在圆明园海晏堂前的一个水池两边。 海晏堂是圆明园最大的一处欧式园林景观,正楼朝西,楼门左右有叠落式喷水槽,阶下为一大型喷水池,十二兽首就是在这个池子左右呈八字形排列。 因为华夏古代将昼夜分为了十二个时辰,而十二生肖兽兽正巧就将一天分成了十二段,每个兽首都代表了一个时辰,当到子时的时候,鼠首铜像就口喷水柱,丑时则牛首铜像喷出水柱,以此类推,每隔一个时辰,这些兽首就依次轮流喷水,因而又被俗称为“水力钟”。 不止如此,当到正午十二点的时候,十二只动物铜像一齐喷射水柱,刹那间场面极为壮观。 这样的设计,构思巧妙,且兽首铸造所选用的材料也是当时清廷精炼的红铜,外表色泽深沉,内蕴金光,哪怕历经百年也不会锈蚀,可以说是堪称一绝。 但是让人感到遗憾和痛心的是,在联军侵华的时候,火烧了圆明园,十二兽首铜像也流失海外,不知所踪。 1906.第1906章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霍思宁沉吟了一下,道: “我猜,克莱弗洛所说的那压轴的两件华夏古董,就是十二件兽首中的两件,虽然他没有具体告知,但是我们也可以猜测一下,到目前为止,华夏政府已经回购的兽首,都有哪几件,然后通过排除法,将这两件兽首做一个大概的推测。” 苏青青点了点头,急切地开口道:“我知道几个,千禧年的时候,保利集团地了三件兽首,分别是牛首、虎首、还有猴首,零三年的时候,保利还获得了澳城赌王转赠的猪首,这四件兽首,最后都放在帝都保利艺术博物馆保存着。” 顾叙在旁边也补充道:“马首在八十年代就已经由琉璃的一个收藏家从欧洲买入,并且一直完好保存着。” 苏青青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顾叙笑道:“因为这个人我爷爷认识,并且此前还曾让秦连山老爷子去拜访过,希望此人能够将该马首转卖给华夏政府,但是遭到了拒绝。” 李峻笑道:“这样算起来,除掉目前已经知道下落的那五件,目前仍然下落不明的就是龙首、狗首、蛇首、羊首、鸡首、兔首、狗首了。” 霍思宁没有说话,因为在她重生之前,她曾经因为一部成龙的电影,而迷上过一段时间的十二生肖兽首,还特意关注过水力钟。 所以,她比在场的其他任何人都清楚,也知晓未来几年的情况,在接下来的几年,还会陆续地有几个兽首现身于世,回到华夏领土上来。 有一个叫亨利·皮诺的人,代表皮诺家族在零九年想华夏政府捐赠了青铜鼠首和兔首,不久之后琉璃那边也传来了龙首的消息,所以事实上,到她重生的时候,真正下落不明的兽首,只剩下了蛇首、羊首、鸡首和狗首四件流失的兽首了。 所以霍思宁猜测,克莱弗洛口中所指的黑市拍卖上的两件压轴的华夏古董,应该就是这蛇、羊、鸡、狗四件兽首中的其中两件。 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霍思宁心里也有了底。 在和苏青青他们闲聊了几句之后,那边克莱弗洛派来的人,果然就到酒店来接人了。 霍思宁原本还想着低调行事,却没有想到,这事儿连亚德里恩和温莎瑞德都惊动了,那两人年纪大了,对于晚上混酒吧这种事避之不及,但是现在听说霍思宁要跟克莱弗洛对赌,而且赌的还是华夏古董之后,顿时来了兴致,纷纷表示要去凑热闹,甚至不等霍思宁拒绝,这两老头就率先上了车,竟然是比霍思宁还要积极。 霍思宁顿时有些无语了,可是偏偏又不能说不让去看,只能任由这两老头也跟着。 到了酒吧之后,一行人又顺着昨天那台电梯上了顶层楼,一进去,克莱弗洛已经在等着了。 这个豪门贵公子旁边还站着几个人,除了赛米亚和昨天的酒吧老板之外,还有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白人,霍思宁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那个中年男人一眼,心下已经隐隐猜测到,这个人,就是温莎凯撒昨天晚上提到的拉斯维加斯老赌王,奥尔登。 克莱弗洛似乎早就知道霍思宁会带着一群人过来助阵,早早地就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午餐,见到霍思宁他们到来,也没有直接进入正题的意思,反而是热情地招呼几个人来到了距离赌厅相反方向的另外一间房。 进了这个房间,才发现居然是餐厅,在餐厅的餐桌上摆满了食物,显然是早就在等着了。 “霍小姐,对赌的事情咱们不着急,先吃饭,吃饱了才有精力玩,您说是不是?” 克莱弗洛看起来一脸轻松的样子,似乎对这一场赌局的输赢全然不在乎一般,反倒是他旁边站着的赛米亚,一脸的凝重和紧张,时不时地看向她旁边站着的奥尔登,双拳攥得紧紧的,看起来很想赢的样子。 那奥尔登倒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偶尔也会抬起眼睛来默默地打量霍思宁几眼,但是却没有说话,而是坐在克莱弗洛的下首,静静地吃着午餐。 一桌子人里面,最兴奋的就要数亚德里恩和温莎瑞德了,这两老头本就是局外人,自然没有霍思宁这边的同伴那种紧张和担忧,所以两人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从霍思宁和克莱弗洛的赌局,聊到了赛米亚什么时候嫁人,最后连克莱弗洛都调侃上了,等到一顿饭吃完,所有人都是满头黑线嘴角抽搐,只有这两老头若无所觉,依旧我行我素。 吃过饭,略休息了一下,克莱弗洛看了看时间之后,就对着霍思宁道:“霍小姐,咱们不如开始吧。” 霍思宁点了点头,径直朝着赌厅走去,克莱弗洛朝着奥尔登示意了一下,两人也不紧不慢地跟上。 当奥尔登站到了赌桌的对面的时候,霍思宁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克莱弗洛挑了挑眉:“霍小姐,看样子你早有准备,奥尔登会代替我来赌博这件事,你看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吃惊。” 霍思宁笑道:“公爵先生,我们华夏国有一句古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既然决定要来赴约,总应该了解一下,坐在我对面的对手是什么情况吧?” 说着,霍思宁就微笑着冲对面的奥尔登伸出了手:“您好,奥尔登先生,久仰大名,我很荣幸能坐在您的对面,与您进行今天这一场终极对决。” 奥尔登和霍思宁握手,面上却始终是一脸平静冷漠,他一言不发地坐下,直接冲着克莱弗洛道:“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克莱弗洛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工作人员上前,并且迅速地检查了霍思宁带来的那一箱子物品。 那箱子里装的,正是昨天霍思宁从赛米亚手中赢回去的几件古董,霍思宁又尽数带来了。 不过因为昨天一晚上霍思宁将这一箱子东西带回了酒店的关系,为了避免出现偷梁换柱或者东西有损毁灯情况,克莱弗洛还是着人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1907.第1907章 奥尔登 霍思宁没有去管克莱弗洛那边的人怎么检查的,反正那箱子里的东西拿回去之后,她就没有动过。 克莱弗洛身为JK的大Boss,在规矩方面当然比其他人要更为讲究,不用人提醒,在鉴定完那一箱子物品都是之前赛米亚输掉的那几件真品之后,克莱弗洛微微一笑,即刻就命人将一份协议拿了出来。 霍思宁看过了协议之后,确定没有问题,直接就签了字。 见霍思宁这么爽快,克莱弗洛不由得挑了挑眉:“看样子,霍小姐已经猜到那两件压轴物品是什么了。” 霍思宁抬头看了克莱弗洛一眼,那眼神里的用意很明显:你这不是废话么,如果我不知道那两件东西是什么,我会答应这么个明显是我吃亏的狗|屁赌约? 平静地在赌桌前坐下,霍思宁默默地注视着对面的奥尔登。 赌场使用的赌桌都很宽,两头的距离达到了五米,但是赛米亚这儿的赌桌,却不到三米,所以霍思宁坐下来之后,很明显就能够感觉到对面奥尔登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场。 霍思宁当然知道,这奥尔登是故意这么做的,释放出杀气来,好震住对手。 这一招杀人于无形,直接在未开场之前就已经让对手吓退了,当年还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奥尔登就没少干过,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回,他的这一招却不奏效了。 他本来以为不过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华夏女人而已,只要他释放一点压力,这女人就要自乱阵脚,可是他失算了。 不论他散发出来的气场多强烈,对面那个女人始终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甚至于还一脸轻松地朝着她身边的几个同伴开起了玩笑,带着一种调侃的语气问,这两赌王出场,按照电影里面的规矩,至少也应该弄一点有其实的BGM灯光之类的烘托一下气氛啊,怎么就这么干巴巴地坐在这儿,怎么那么不是滋味呢? 这话,惹得随同霍思宁一道而来的众人都乐了,却也让对面的奥尔登惊讶不已。 看样子,眼前的这个华夏女人,不是他所想的那么好对付。 奥尔登在心中暗暗警惕着。 霍思宁则抬起头来看向克莱弗洛:“公爵先生,请问我们玩什么?” 克莱弗洛看过霍思宁与温莎凯撒掷骰子的录像,也询问过赛米亚和霍思宁摇骰子猜色子点数时候的情形,所以他很清楚,这个女人在骰子这一项上绝对是非常擅长。 所以他便决定避开这个女人最擅长的门类,遂笑看着霍思宁道:“骰子这种东西没有技术含量,玩多了没意思,不如我们梭哈怎么样?” 霍思宁在参加WGC之前由宋氏姐弟突击训练过梭哈,所以对于这个门类倒是不怎么陌生。 所谓梭哈,其实规则很简单,就是荷官发给每一位选手五张牌,然后比各自牌面的大小。 五张牌如果是连续性的同花顺子,则以A为首的同花顺最大,如果对方都是A为首的同花顺,那么则看A的花色,以黑红梅方论大小,黑桃最大,方块最小; 顺子下面就是四条,即四张数字相同的牌,加上一张单张,这种情况下,当然是比数字大小,同样的也是A为最大牌面; 接下来就是葫芦了,葫芦是由三条加上一个对子组成,比的仍然是三条数字的大小。 再一次排下去,就是同花,即构不成顺子但是五张牌面花色相同;以及顺子,五张连续数字但是不是同花色的牌面; 三条,牌面由三张相同的牌组成,另外两张为散牌,以A为首的三条最大;双对;即五张牌里面有两组对子,里面同样是以A为首的对子最大。 除此之外,就是单对和散牌了,规则并不难,而且对霍思宁来说,只要是她能看穿的东西,就无所谓技巧,只要把规则套上去就行,所以是梭哈还是摇骰子,对她来说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所以她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就同意了下来。 克莱弗洛打了个响指,笑道:“霍小姐果然爽快!” 说着他就转身,亲自取来了筹码和赌具。 所谓筹码,其实就是用来代替下注用的东西而已,因为霍思宁和克莱弗洛是以实物作为赌注,所以双方须得根据实物的价值进行估价。 “这里是九千万的筹码,昨天舍妹输掉的这些古董,霍小姐是用九千万给买下来的,所以我也以九千万作为今天咱们对赌的筹码,每一局最低押注一百万,谁的九千万筹码先输完,谁就算输,那彩头就归属胜者一方,不知道霍小姐有没有意见?” 霍思宁没有异议,那边工作人员立刻就将一堆牌面为一百万的筹码推到了霍思宁和奥尔登的面前,每人跟前都有九十枚,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克莱弗洛将赌具,一副没有拆封的扑克牌从牌箱里取出,递向温莎凯撒:“大帝,今天恐怕还得由你来当荷官。” 温莎凯撒点点头:“没问题,能为两任赌王服务,是我的荣幸。” 克莱弗洛看向霍思宁:“霍小姐需要验牌吗?” 霍思宁一愣,旋即笑开:“不用。” 这个赌局本来就是克莱弗洛主动要求的,现在这场上,除了她和奥尔登之外,还有温莎凯撒,亚德里恩温莎瑞德等有身份的观众在旁观,在这样的场合下,想也知道克莱弗洛不敢在赌具上动手脚。 那一箱子古董虽然也贵重,但是于克莱弗洛来说,绝对没有他的名声和信誉值钱,身为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未来继承人人选之一,克莱弗洛不可能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 温莎凯撒在接过克莱弗洛递给他的纸牌之后,将大小王挑出,然后完全没有展现出任何高超的洗牌技艺,就是那么中规中矩地对一副新扑克进行重叠对洗。 只是凯撒的手下非常快,动作非常熟练,霍思宁随便看了几眼,就觉得有些眼花缭乱,索性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而落在对面的奥尔登身上。 不料这一看,霍思宁就愣住了。 1908.第1908章 搅局 因为她看到这个奥尔登正在死死地盯着温莎凯撒手上的动作,不是,是盯着他手上的扑克牌。 霍思宁心下一跳,猛地就猜到了一个可能性。 这个奥尔登,竟然在记牌?! 霍思宁在看到奥尔登的那个眼神后,彻底打了个激灵。 很多电影里面都会涉及到赌场的情节,里面的赌术高手所掌握的技艺都神乎其神,不光会出老千,还能记牌。 所谓记牌,其实原理是很简单的。 一副新扑克牌每一张牌的位置是固定的,只要在荷官洗牌的时候,强行记准荷官的每一个动作,在心里模拟和快速心算,就能强行记住洗牌完成之后的每一张牌的位置。 但是霍思宁一直觉得,这个技能逻辑原理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非常困难。 因为荷官手下速度很快,没有谁真能将荷官的每一个动作都在瞬间记住,所以霍思宁觉得这个记牌的技能属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看到这个奥尔登,霍思宁心下却是一凛,原本坚持的想法,这会儿也开始动摇起来了。 她想起来网上对于这个奥尔登的评价,360度无死角。 如果这个奥尔登真的拥有记牌这一项绝活的话,那么今天的这一场对赌,对霍思宁来说,可就有点悬了。 霍思宁不用记牌,而是靠天眼来透视荷官手中的底牌,然后通过做牌来改变她和对手的牌局; 但是如果这个奥尔登也通过记牌知道了荷官手里的底牌情况的话,那霍思宁要做局,恐怕就要提防对方搅局了,这让霍思宁感到有些棘手,目光也瞬间凝重下来。 看样子,在来之前,她还是有些低估这个对手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依仗的天眼,恐怕也未必能起多少作用。 这样一想,霍思宁心下不由沉了下来,她脑中快速运转着,思考着该怎么应对,忽然灵机一动,她微笑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奥尔登,突然凑上前用英语询问奥尔登: “奥尔登先生,听说赛米亚小姐的赌技就是您教的,请问她那听骰技艺,您也擅长吗?” 奥尔登没防备霍思宁忽然这么一问,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迟疑了一下,才礼貌地回道:“啊,是。” 霍思宁眼角余光一瞥,就见到那边温莎凯撒手下动作一顿,一个快速合拢,将两叠纸牌整齐地合成了一叠,放在了桌面上。 看到温莎凯撒的这个动作,霍思宁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一勾,下意识地就低下头去,掩饰她眼神里透出来的那一抹奸计得逞的笑。 奥尔登回过神来,就看到温莎凯撒已经将牌洗好了,就在刚刚霍思宁问话的那个当口,他因为回答霍思宁的问题而打断了记牌,错过了温莎凯撒的好几个洗牌动作。 奥尔登顿时皱紧了眉,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恼,别人不清楚,他却是最清楚,就因为刚刚温莎凯撒最后那几个动作他错过了,他之前记下的那些动作,都没有用了。 牌面已经打乱,他的脑子再厉害,也不可能像计算机一样在短短几分钟内快速进行那么多次的运算,所以只要错过一个动作,那些牌他就记不住了。 这下,奥尔登算是彻底把对面的霍思宁给恨透了,他不蠢,当然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只是他没有料到,他不过就是一个条件反射而已,就着了这个女人的道。 不止是奥尔登,站在奥尔登旁边的赛米亚和克莱弗洛兄妹二人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他们都没有错过刚刚霍思宁忽然在牌桌上提问的那一出,在见到奥尔登如此轻易地就被那个霍思宁给算计了之后,克莱弗洛和赛米亚两人都齐齐傻眼了。 尤其是克莱弗洛,他对奥尔登充满了信任,那是因为,他深知奥尔登在梭哈上的造诣有多高。 他接手拉斯维加斯赌城以来,接触过无数赌术高手,但是奥尔登是唯一一个可以在荷官洗牌的时候,记住每一张牌的具体位置的人。 在这个地球上,有些人经过长期的训练之后,能够记住荷官手里面的三五张牌的位置,这并不稀奇,但是像奥尔登这样,可以将所有牌都记住的,却是非常少,至少目前克莱弗洛就见过这么一个。 能记住整个牌面,那么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知道对手手中的牌是什么,甚至可以通过弃牌和跟注等手段,随意地控制整个大局,将他的赢面最大化,不动声色地击垮对手。 这就是为什么克莱弗洛在见到霍思宁之后,敢这么直接地邀请霍思宁对赌的原因所在,因为他相信,以奥尔登的实力,要对付一个女人,绝对轻而易举。 但是,克莱弗洛绝对想不到,在奥尔登准备全力以赴,专心记牌的时候,这个霍思宁竟然会来这么一出,直接打断了奥尔登的思路,直接搅局破坏了奥尔登记牌的计划。 这就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儿,但是偏偏霍思宁做得一脸的理所当然。 荷官洗牌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紧张地盯着荷官手中的动作,没有人会像霍思宁这样,但是不得不说,霍思宁的这一招非常有效,而且也没有违背任何的赌场规则。 就是克莱弗洛,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华夏女人很聪明,也很机灵,能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想出这釜底抽薪的一招,直接扰乱了他和奥尔登的计划,不愧是WGC新晋赌王。 一旁的赛米亚却是一脸的气愤,面色涨得通红,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克莱弗洛给直接阻止了。 在赌场上,赌桌上的对手为了扰乱对方而出言挑衅,只要言辞不过分,荷官没有发黄牌警告,却是无伤大雅,但是一旦开局,场外观众是不能说话的,否则将判定该观众所在的那一方选手以作弊论处。 所以,克莱弗洛才会阻拦赛米亚搅局,虽然奥尔登没记住牌,但是绝对不能以这样的方式被罚下场,那就太丢脸了。 1909.第1909章 开局不利 不过,奥尔登到底是曾经连任过数届WGC冠军的老赌王,在心理素质上比一般人强很多。 虽然没有记住牌,但是奥尔登也不过就是懊恼了短短几秒钟,很快他就又重新调整好了情绪。 哪怕一张牌的位置都不知道,奥尔登还是相信,以他的赌技,要对付眼前的这个女人,并非什么难事。 事实上,奥尔登在退出了竞赌圈子之后,这些年一直在潜心研究心理学,并且不断地在一些赌徒身上进行试验,希望能够将这一套心理学理论运用到赌博上去。 所以他通过人的面部微表情来判断对手牌面的能力是非常厉害的,在对手看牌之后,他可以从对方的眼神表情还有一些细微的动作,分辨出对方是真的手持大牌,还是在偷鸡,甚至于猜测到对方手里面大概是什么牌面等等。 是以,尽管被霍思宁破坏了记牌的计划,奥尔登倒还不至于自乱阵脚,惊慌失措,只是少了一个倚仗而已,身为老赌王,他这一点气度还是有的,淡淡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后,奥尔登随意地抽出了一块筹码扔到了桌子中央。 霍思宁也投了一块筹码,温莎凯撒给一人发了一张暗牌,之后又各自发了一张明牌。 霍思宁的明牌为一张梅花五,奥尔登却是红桃Q。 因为奥尔登的牌面比霍思宁的大,所以由奥尔登决定是否加注。 奥尔登随意地伸出手来看了一下自己的底牌,发现他的底牌居然也是一张Q。 这让奥尔登感到很是意外,等于说他开局就拿到了一对Q,奥尔登淡淡地看了霍思宁的牌面一眼,哪怕霍思宁的底牌也是五,那也就是一对五而已,跟他的一对Q相比,牌面小了不是一点半点。 这样一想,奥尔登便漫不经心地往桌子上又扔了两块筹码。 奥尔登倒是想多扔几块筹码呢,但是他是绅士,这才第一把牌,他怕自己下注太狠,把对面的霍思宁给吓着了,所以先得悠着点。 温莎凯撒看了霍思宁一眼,秉承着荷官的职责,他开口询问道:“霍小姐,奥尔登先生下注两百万,请问你是否要跟注?” 梭哈的规则,如果霍思宁不跟,那这一局牌就废了。 不过,温莎凯撒觉得,这怎么着也是第一局,霍思宁怎么也不可能在第一局就弃牌吧? 其他的围观者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霍思宁看都没有看她底下的牌面,直接就将两张牌扔了。 “我不跟。” 霍思宁的这个动作,不只是让奥尔登怔住,就连克莱弗洛和赛米亚都傻眼了。 温莎凯撒的嘴角抽了抽,但还是依言将牌桌中央的四百万筹码全部拨到了奥尔登跟前。 谁都料不到,霍思宁这第一局,居然就弃了。 两个人对赌,自然不像三四个人玩梭哈,出现大牌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即便第一张牌牌面很小,但是后面也很有可能会出四条甚至同花顺子,所以霍思宁这么早弃牌,在众人看来,其实是很不明智的。 但是偏偏霍思宁就这么做了。 苏青青看到这情况,急切地跺脚,开局不利,这一场赌局,霍思宁情况不妙啊。 倒是霍思宁一点也不以为意,只是抬起头朝着温莎凯撒看了一下,示意他继续发牌。 温莎凯撒将牌收回,然后又快速地清洗了一下,两方又再一次地投掷了一百万的筹码到桌子中央,然后,温莎凯撒又给双方各发了一张明牌一张暗牌。 这一把,霍思宁倒是没有弃牌,而是跟了两百万,不过,她没有看底牌,明牌比上一把还小,是一张红桃四。 奥尔登这一把的明牌为方块7,比霍思宁的也大不了多少,但是他玩惯了梭哈,知道这两张牌都不是关键,接下来的牌才是翻盘的机会。 所以,他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两百万。 荷官继续发牌,两人又各自发了一张暗牌。 奥尔登试图从霍思宁看牌的眼神里面看出点东西来,所以他在掀自己的那张牌面的动作的同时,还不忘用眼角余光偷偷地打量对面的霍思宁。 可是,让奥尔登感到无语的是,对面那个女人在拿到第二张暗牌之后,根本没有掀起来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等着奥尔登下一步动作。 奥尔登眉头微皱了皱,也不再关注霍思宁那边了,转而将关注焦点落在了他自己的牌面上。 他的运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底下的两张暗牌,一张为梅花7,另一张为红桃J。 这种情况下,他至少已经有一对7了,出双对三条和四张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所以赢的机会还是有的。 至少,奥尔登这会儿却是有点没底了,如果对面那个女人看底牌的话,他还能从那个女人的脸上看出一点什么来,以此判断他到底是不是继续押注; 可是那女人却好像是完全不在意一般,全然将自己当个局外人,也不看底牌,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乎跟注不跟注全看她的心情,这样的赌法,不说奥尔登了,就是克莱弗洛都没见过。 奥尔登迟疑了一下,没敢继续,直接将牌给弃了。 筹码又重新回到了霍思宁的手里面。 两把牌,霍思宁弃了一次,奥尔登也弃了一次,这梭哈玩得就跟过家家似的,直看得两边的观众亲友团们都是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这两代赌王究竟是在玩什么花样。 “哥哥,莱维叔叔怎么回事,好像畏手畏脚的,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了啊,真是奇怪,不就是跟注吗,他为什么这么谨慎,我看他的牌面不小啊?” 赛米亚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骄纵惯了,在赌博的时候也是一样的作风,所以在见到奥尔登居然也弃牌了之后,她就有些不解,甚至是不爽了。 这算什么嘛,她还想看莱维叔叔碾压这个东方女人,给她出一口恶气呢,现在居然变成了这样,总是这样弃牌的话,那得赌到什么时候,有什么意思啊? 1910.第1910章 不看牌 赛米亚忍不住抱怨开来,一旁的克莱弗洛淡淡瞥了妹妹一眼,沉声道: “莱维叔叔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你不要这样急躁,安静一点。” 倒是苏青青那边,一见到奥尔登居然也弃牌了,顿时又变得高兴起来,拉着越姝雯的手臂,一脸的得意。 连那个老赌王都弃牌,看样子不止是咱们宁宁不会玩,那个奥尔登好像也不怎么样嘛。 和周围观战的那些人不太一样,奥尔登这会儿心里已经开始警铃大作了。 他会想了一下刚刚的那连把牌,这个姓霍的华夏女人,可是一次底牌都没有看过,第一把直接就弃了,第二把虽然跟注了,但是也没有看底牌。 奥尔登心下一突,暗暗猜测,难道这个女人准备接下来也不看底牌跟他玩吗? 这怎么可能?不看底牌,难道这个女人也和他一样,会记牌,并且从第一把开始,就已经将荷官手里面每一张牌的位置都记住了? 奥尔登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一方面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擅长记牌的梭哈高手,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怀疑这个可能性。 想到这儿,奥尔登不由得将目光落在对面这个女人的身上。 第二局结束,温莎凯撒接着洗牌,如果这个女人真会记牌的话,那么接下来荷官洗牌,这个女人一定会紧盯着荷官手下的动作。 但是,让奥尔登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以为霍思宁会偏头去看温莎凯撒洗牌的时候,这个女人却忽然抬起头来,冲着他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遗憾,道: “奥尔登先生,刚刚那一把牌,如果您继续跟注的话,我也不会跟的,其实我的牌面很小,您不弃牌,我也要弃了。” 奥尔登一愣,眼神里顿时就流露出一丝古怪和探究来。 他之所以会露出这样的眼神,不光是因为霍思宁说这番话的时候,口吻里表达出来的那种被对手抢先弃牌的遗憾和郁闷,更多是,还是霍思宁对旁边荷官洗牌表现出来的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 这让奥尔登心里暗忖,难道他猜错了,这个女人,其实并不懂什么记牌,刚刚她不看暗牌的行为,仅仅只是巧合? 这样一想,奥尔登心里刚刚绷紧的那一根弦顿时也松懈了下来。 想想也知道,肯定是他弄错了,记牌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其他人怎么可能会这门绝技?而且面前这个女人才不过二十岁呢,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可能掌握得了这样难的赌术,就算天赋异禀,也需要练个二三十年才能出师,连他都是三十岁之后,才能熟练掌握这项技能,更不要说一个女人了。 不是奥尔登瞧不起女人,实在是女人在赌博这一个事情上,总归还是要比男人差了些,至少目前为止,他遇到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在赌博上能够超越得了男人的,首先魄力和胆量就不够,先天条件不足,其他方面就更不用说了。 哪怕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登顶了WGC第一的宝座,但是在奥尔登的眼中,面前的这个新晋赌王,也终归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只要这个女人不会记牌,那就好办了,奥尔登原本对霍思宁产生的那一抹警惕,也暗暗地放回了肚子里,心中对这个女人默默评价了一番,最后总结了几个字:不足为惧。 奥尔登的表情轻松了不少,那边温莎凯撒也已经洗好牌了,两人再次投了一百万的筹码过去,荷官将明牌暗牌给发了下来。 霍思宁的明牌,是一张方块K,巧得很,奥尔登的明牌,也是一张黑桃K。 双方都是K,奥尔登的黑桃比霍思宁的方块略大,由奥尔登先说话。 奥尔登看了霍思宁一眼,发现这个女人仍然没有看底牌,不过这一回,他已经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的套路,他认为霍思宁不看底牌,不过是在故意唬人而已,估计等到接下来他跟几次牌之后,这个女人就会沉不住气了,所以他也不再理会那个女人了,反而是低下头认真地观看自己的牌面。 奥尔登的底牌,是一张黑桃10,这就意味着,他的牌面,是有可能变成为同花顺的,所以,他不可能弃牌。 连考虑都没有多考虑,奥尔登直接就往面前扔了四块筹码。 没错,是四块,也就是四百万筹码。 之前他那么斯文,是为了绅士风度,给面前这个女人上一点甜点,留一点缓解的时间,现在才是真正上大餐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再收敛,总要拿出一点赌王的气势来给人瞧瞧,不然这小姑娘还以为,江湖传闻都是吹出来的呢。 一次跟注四百万,这就有点吓人了,这毕竟才第一张暗牌,后面还有三张,要是每张牌都跟注四百万的话,那一把牌就等于是接近两千万,这样算起来的话,九千万筹码也不过就是四五把牌就没了,这速度,比昨天晚上摇骰子的速度还要快啊。 围观的一群人都暗暗心惊,纷纷猜测着,霍思宁到底会不会跟。 “我也是K,大家牌面相当,为什么不跟?” 霍思宁笑了笑,也往桌子中央扔了四块筹码。 温莎凯撒再次发牌,奥尔登在看过新的暗牌之后,心下更是一喜。 这是一张黑桃Q,这样一来,他手里已经有黑桃10,Q,K三张同花了,只要再来一张同花的J,9和A任意一张,他就可以组成同花顺了,就算不是同花顺,能凑成同花或者顺子,也是不小的牌了。 奥尔登心下一定,由抽出了四块筹码,道:“我再投四百万。” 看到奥尔登这个自信的动作,大家都明白,只怕奥尔登手里面拿到了不错的底牌,这下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霍思宁的身上。 奥尔登的目光也看向霍思宁,心下暗道,我这都跟了两回了,我就不信你还沉得住气不看牌。 奥尔登已经认定霍思宁是装的,所以冷眼看着对面,就等着随时捕捉霍思宁看底牌的时候面上露出来的细微表情,然后分辨对方到底拿到了什么样的底牌。 1911.第1911章 演戏演全套 可是,让奥尔登再次感到诧异的是,这个女人,竟然再次跟注了。 她一脸满不在乎地瞄了面前的两张底牌一眼,无所谓地扔了四块筹码,似乎对这一局的输赢一点都不在意一般。 奥尔登心下暗哂,装,你继续装,我倒要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荷官继续发牌。 奥尔登在看过了牌后,就有些暗暗皱眉了。 预期的9、J、A都不是,而是一张方块Q。 和就意味着,他预期的同花顺没有了,连同花和顺子也凑不成了,变成了一对Q。 不过,因为这张Q是方块Q,而恰巧的,霍思宁手里的那一张明牌K也是方块的,这就意味着,不管怎么样,这个东方女人肯定是拿不到同花顺了。 这样一想,奥尔登心里在权衡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有赢的可能性的,所以他又再次跟了四百万。 已经是第四张牌了,奥尔登怎么也不相信,这个霍思宁还能沉得住气不掀底牌,然而他再一次失算了,这个女人就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主,居然又不看牌就跟注了。 这个时候,赌桌中央的筹码已经有两千六百万了。 这不是在拉斯维加斯,不是WGC,场外的观众看不到桌子上两人的底牌究竟是什么,所以对于这场上两人的交锋,大家也只能看着,完全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霍思宁的身后,不光是苏青青捏紧了拳头,就连李峻都急得坐不住了,倒是一旁的顾叙一脸的淡定,看起来好像完全不担心似的。 “顾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啊,霍小姐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这不怎么都不看底牌啊,梭哈哪里有这么玩的?” 李峻眼看着温莎凯撒那边已经开始发最后一张牌了,到底是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凑到顾叙跟前小声嘀咕道。 顾叙似笑非笑地望了那边稳坐钓鱼台的自家媳妇儿一眼,道: “不用紧张,宁宁这么做,自有她的主张,反正那些古董就是没花钱赢来的,就算输了,也没什么要紧的。” 苏青青听到顾叙这番宽慰的话,忍不住朝着他翻了一个大白眼,急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可不能输,那可是十二青铜兽首,要是输了,咱们到时候很有可能拍不到那两件东西,那可就糟糕了!” 顾叙挑了挑眉:“有什么糟糕的,现在不是还没揭牌面么,谁说我们输了?万一老天爷也站在咱们这一边呢?” 苏青青见顾叙这态度,简直就是糟心,也不跟他说话了,回过头气鼓鼓地看着霍思宁那边,目光紧紧地盯着桌子上的风起云涌。 奥尔登的最后一张牌,又是一张Q。 这下,奥尔登原本忐忑的心情总算的落了地了。 虽然没有凑成同花顺,但是至少他手里有三张Q,这三张Q绝对是大牌了,而且他算了一下,自己手里已经有一张K,霍思宁拿到同花顺以及三张K的可能性非常小,而且剩下的四张牌她想要拿到四条也不太可能,这样一来,他的赢面就变大了。 然而,即便是最后一张牌下来了之后,霍思宁仍然没有看,四张安排就那么明晃晃地摆在桌面上,但是谁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奥尔登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后,咬了咬牙,直接从他面前抽出了十块筹码扔了出去。 “我全梭,我是三个Q,我要看你的底牌!” 众人顿时都愣住了,那边赛米亚却是忍不住拍手,笑道:“哈哈,莱维叔叔,你这手气真是太好了,第三局就来了一个三条,而且还是三条Q,你这肯定是赢定了啊!” 奥尔登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看向对面的霍思宁,试图从那个女人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但是让奥尔登感到失望的是,那女人连底牌都没有看,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带着那种应酬式的微笑。 奥尔登不由得一阵挫败,他自信满满地接下克莱弗洛的委托,来跟这个华夏女人对赌,就是仗着他的两个特殊能力,一个就是记牌,还有一个就是解读对手的微表情。 但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却接连让他受挫,先是在荷官洗牌的时候搅局,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没能顺利记牌;紧接着在开局后,连底牌都不碰,完全看不出表情变化,让他完全无法解读出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这样一来,他倚仗的两个能力,就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 奥尔登暗自咬牙,心中暗恨,却偏偏对面前的这个女人无可奈何。 那边霍思宁在奥尔登推出一千万的筹码全梭之后,不由得笑了。 她早就看清了自己的底牌,甚至在温莎凯撒没有发牌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接下来奥尔登手里面的五张牌会是什么了,不怕奥尔登不跟牌,就怕他胆子不够大。 所以她故意不看底牌,就是为了迷惑对手,好让奥尔登觉得他手里面的牌面足够大,至少足以碾压她的底牌,这样一来,奥尔登一定会全力狙击,对她发起进攻。 霍思宁预想的没有错,她前面两次弃牌的动作,也的确对奥尔登起到了一定的迷惑作用,让奥尔登觉得她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如此一来,也就丧失的警惕,因而更加放大了胆子,直接全梭了。 看到奥尔登将那三张Q翻开之后,霍思宁演戏演全套,甚至还故意瞪大了眼睛,惊讶和慌乱地看了奥尔登一眼,脸上故作镇定的样子,让奥尔登更加笃定了他的判断,看样子,这个女人不过就是想偷鸡,没有想到他会全梭。 奥尔登掀开底牌之后,身体也随之站了起来,眼睛里带着笑,压迫地看向霍思宁。 霍思宁朝着那边的温莎凯撒看了一眼,忽然冲着那边的赛米亚招手道:“赛米亚公主,能不能请你帮忙,替我揭开这四张底牌?” 赛米亚没有想到霍思宁会忽然对她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她的嘴角就勾了勾,抬起下巴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好啊!” 1912.第1912章 牵着鼻子走 赛米亚径直走上前来,场上其他人的呼吸也加重了,一个个眼睛都死死地盯着霍思宁面前的那四张暗牌。 就连奥尔登的目光也随着赛米亚的动作移动,脸上隐隐地露出了几分紧张。 霍思宁倒是笑了,冲着奥尔登道:“奥尔登先生,您不用紧张,这才第三局呢,就算这一把我输给您了,我这手里还有六千多万呢,这不是最后一场,您不用急着站起来。” 奥尔登的嘴角抽了抽,心下暗道,你要不紧张,你会让赛米亚来给你开牌?到底是谁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的,你现在倒反过来调侃我? 霍思宁还是那一幅笑眯眯的样子,奥尔登却是郁闷不已。 赛米亚的手伸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第一张牌: “呀,是红桃8,看样子,姐姐这个牌,想要组成同花和顺子的机会都没有了呢。” 赛米亚冲着霍思宁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那边奥尔登看到红桃8之后,面上也是一松,缓缓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霍思宁点了点头,笑道:“那可真是可惜,继续吧,后面还有呢。” 赛米亚对霍思宁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如此淡定感到颇为诧异,但她也没有多想,只以为这女人是故意装出来的,只怕心里早就在滴血了。 她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伸出手来继续开牌。 然而,很快,她脸上的笑容就慢慢收敛了,最后甚至是直接僵住,心也直接往下沉。 第二张,第三张,接连两张底牌揭开,赛米亚就倏地抬起头来,朝着那边的奥尔登看去。 连着两张,都是K,正是这一副牌里面的最后两张K,一张为红桃,一张为梅花。 奥尔登的牌面为三条Q,偏偏霍思宁的牌面就是三张K,比奥尔登的牌面大了一点,而且还是在奥尔登的手里面已经抓了另外一张黑桃K的情况下。 这下,整个房间里一片寂静,再也没有人说话了。 要拿到这样的牌面,概率有多大,每一个人心里都有数,可是偏偏霍思宁就拿到了。 当看到霍思宁的那三张K之后,奥尔登的脑子一懵,面色瞬间就白了。 哪怕赛米亚连霍思宁的最后那张牌都没有揭开,可是就目前的牌面来看,霍思宁已经完全碾压了奥尔登,这一把牌已经成了定局。 “赢了,赢了,宁宁赢了!” 看到这情况,苏青青和李峻一行人顿时目瞪口呆,怔愣了数秒之后,终于爆发出巨大的笑声,欢喜地相互击掌,急切地喊着,原本安静的房间内,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不过,和霍思宁这边的亲友团热烈狂欢的情形相比,奥尔登那边却是一片静默,只有赛米亚不敢置信地低喃声:“怎么会这样?” 温莎凯撒也对这一局牌感到诧异不已,不过他是荷官,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不能发表任何具有个人情感倾向的言辞,所以他只是平静地抬起头宣布结果: “奥尔登先生三张Q,霍思宁小姐三张K,这一局,霍思宁小姐胜。” 赌桌中央近三千万的筹码,通通都被推到了霍思宁这边,这一把牌,就让奥尔登损失了两千三百万的筹码。 霍思宁笑了笑,冲着:“公爵先生,看样子,今天我的运气还不错,连老天爷都站在我这边呢。” 克莱弗洛的眼底也隐隐闪过一丝震惊和无奈,到底还是保持着微笑:“霍小姐,来日方长,今天的这一场对赌,才不过刚刚开始。” 霍思宁的嘴唇不由得勾了勾,朝着克莱弗洛古怪一笑:“是吗,那可不一定。” 克莱弗洛以为霍思宁这话的意思是,最后赢的人不一定是谁,却不知道,霍思宁的潜台词,其实是这一场赌局不一定刚刚开始,也许,已经快到尾声了。 到底不过是才第三把牌而已,虽然这一把牌奥尔登输了接近三分之一的筹码,让他一时间脸色有些不太好,但是长久以来的赌场经验,还是让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脸上恢复了平静无波。 只是平静的脸上,却是轩然大波,在奥尔登的心里面,此刻正暗暗发苦,他没有料到,面前这个华夏女人,竟然让他吃了这么大的亏,在没有看牌的情况下,从他手上咬掉了这么大一块肉。 而且,虽然已经进行到了第四局,但是奥尔登到现在都没有看清楚这个女人的套路,这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看过底牌,奥尔登完全不知道这个女人玩的究竟是什么路子,所以也无从寻找突破口和应对的办法。 奥尔登甚至不知道,刚刚那一局,到底是这个女人扮猪吃老虎,故意做出来的牌局,还是说只是这个女人运气太好,恰巧碰到了这么一局好牌而已。 奥尔登不太相信这一把牌,是这个女人的手笔,因为这在他看来,不符合逻辑。 因为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碰过桌面上的任何一张牌,如果这样她都能做局的话,那奥尔登只能说,他今天遇到了一个非常强悍棘手的敌人。 只是,在将刚刚那一把牌划定到了运气的行列里面后,奥尔登的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地划过一抹心慌和不安。 此时的奥尔登还没有注意到,他在气势上,已经隐隐地从一开始的刻意释放,慢慢收敛起来,甚至隐隐地还有被对面这个华夏女人压制的趋势。 霍思宁仍然是保持着之前坐姿,之前的笑容,甚至之前的对赌方式。 不碰底牌,只是默默地跟注,有时候跟到一半就撤了,有时候忽然放大招偷鸡,也时不时会弃牌,弄得对面的奥尔登完全乱了套,可是又偏偏只能任由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奥尔登自己都觉得这不太对,接下里的十几把牌里面,他虽然绝大部分时间都在赢,可是赢的都是小注,赢好几把都比不上之前霍思宁赢的那一把获得的筹码多。 更让奥尔登感到郁闷的是,梭哈是允许逃跑的,他好不容易碰到一手好牌,奈何对面那个华夏女人却好像是知道他手里的牌面似的,每一次地巧妙地避开了。 1913.第1913章 来了! 只要是奥尔登准备下大注的时候,那女人就像是泥鳅一样,快速地溜走,直接弃牌不跟了,这让奥尔登完全没有发挥的空间,面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更何况,对面那女人后来还忽然提出来要切牌,在荷官洗完了牌之后,她总是要切上一把,本来奥尔登在玩了十几局之后,也慢慢将那些牌的位置给记住了,却没有料到,霍思宁会忽然使上这么一招,这样一来,奥尔登记住的那些关键牌面位置,又重新被打乱,根本用不上了。 这样一来,奥尔登的所有招数,都被面前的这个女人压制住了,奥尔登就像是被折断了羽翼一般,切断了所有的捷径,只能靠最基本的办法来赌,自然行事就变得小心谨慎起来,瞻前顾后,生怕被坑了。 与奥尔登的战战兢兢不一样,霍思宁倒是很轻松,她对面前的筹码似是完全没有概念一般,牌面不看,跟注不跟注,也完全看自己的心情,输了几局跟赢了几局,对她来说好像都一样似的。 在外人的眼中,好像就是这样,但是殊不知,霍思宁是表面上轻松,其实她心里一点也不敢松懈,虽然奥尔登看起来好像完全收到了她的掣肘的样子,但是她一点也没有忘记,眼前的这个人,是拉斯维加斯的赌神,这样的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不过,奥尔登明显不清楚对面霍思宁的底细,在霍思宁的捣乱下,好几次他有机会遇到好牌,都被霍思宁弃牌给弄没了,甚至有一回他有机会拿到10JQKA的同花顺,霍思宁在看到之后,刚拿到一张明牌和暗牌,就不慌不忙地弃牌了。 这一切,奥尔登完全瞒在鼓里,如果他要是知道霍思宁如此使坏的话,恐怕根本就坐不住,早就气炸了。 霍思宁其实完全没有什么套路招数,她应对奥尔登的办法,就是不断地阻断他拿好牌的机会,而在当她能拿到比奥尔登的牌面大的牌的时候,她就跟注,这样一来,她就算输,也不过就是输那押庄的筹码而已,慢慢拖时间,然后寻找一个双方都是大牌,且她能够全力碾压对手的机会。 两人都在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恰当的时期能够碾压对付一局制胜的机会,一来二去,时间也过得挺快,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人来来回回地赌了几十把,筹码倒是没多少变化。 眼看着一个小时就要到了,霍思宁也有些坐不住了,难道真像那个克莱弗洛所说的那样,要一直在这儿磨下去吗,她这都熬了快一个小时了,竟然连一把好牌都没碰到,这点也太背了吧? 就在霍思宁心里暗暗嘀咕,怀疑自己今天出门是不是没有看黄历的时候,忽然温莎凯撒将洗好的牌放在了桌子上,示意双方要不要切牌。 霍思宁右手抓着赌桌的边沿,天眼已经下意识地就朝着那一叠洗好的扑克牌看了过去,当看清楚那牌里面的情况后,她顿时心下一震,暗道: 来了! 奥尔登本来想说切牌的,但是鬼使神差的,他就朝着霍思宁那边看了一眼,摆手示意不用了。 霍思宁当然是求之不得,她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一把牌,要是切了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下一把呢,所以她也摆摆手,示意温莎凯撒发牌。 温莎凯撒给两人各发了两张牌,一明一暗,奥尔登的明牌是一张红桃Q,而霍思宁的牌则是一张黑桃九。 霍思宁的牌面比奥尔登的大,按照规则,由奥尔登说话。 奥尔登扔出了两块筹码,此时他的暗牌,是一张黑桃10。 “跟了。”霍思宁也同样扔出了两块筹码。 虽然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跟之前一样,仍然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但是熟悉霍思宁的人,却能感觉到,她那笑容跟之前的笑容多了一点什么,眼神里的光芒似乎也变得更亮了。 事实上,此刻霍思宁的心里并不平静,也许是因为她知道,只要奥尔登不掉链子的话,那么这一场对赌,在这一把完了之后,就可以彻底结束了。 第三张牌,奥尔登拿到了一张黑桃J,这下,奥尔登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看了霍思宁一眼,丢了四张筹码出来。 霍思宁并未因为奥尔登的这个动作而退缩,淡淡地扫了自己那一堆筹码之后,将四块筹码推了出来。 荷官继续发牌。 第四张,奥尔登拿到了方块九,这意味着,他手里此刻已经有9、10、J、Q了,只要他能拿到任意的一张8或者K,他就能顺利地凑成顺子。 奥尔登的眼神里隐隐地露出了几分紧张和期待,双手也攥了攥,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赌还是不赌? 这可是他这一个小时里面拿到的最好的牌面了,如果不赌的话,那接下来,恐怕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奥尔登的心里有些挣扎,最后,他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那边并未揭开的牌面,将选择权交给了对面的那个女人。 “霍小姐,咱们总是这么一小把小把的玩,只怕在这儿坐三天三夜也完不了,不如咱们把筹码再加大一点?”奥尔登忽然开口问道。 霍思宁那边一愣,目光落在了奥尔登的脸上,似是想要从奥尔登的面部表情上看出什么来一般。 奥尔登脸上不露声色,其实心里也很是忐忑。 对面霍思宁面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开口道:“看样子,奥尔登先生这是拿到了好牌啊。” 奥尔登的表情一僵,旋即,他的心就止不住地往下沉,懊恼不已,暗道自己果然是太过急切了。 这个华夏女人精着呢,怎么可能会上当?他这么急不可耐地提出要加大筹码,那女人肯定知道有问题,不赶紧弃牌就奇了怪了。 奥尔登自知失策,郁闷得低下头去。 却不料,这时候他听到的,却不是对面那女人弃牌的声音,而是一声轻笑: “不过,先生未免也太过自信了吧,我这可没有揭牌呢,上一回我赢了您将近三千万筹码的事儿,您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我的运气向来就好,先生就不怕这一回又正巧跟我对上了?” 1914.第1914章 牌场如战场 奥尔登不由得抬起头来,被霍思宁提到那一把牌,奥尔登心中也一阵气恼。 见奥尔登眼睛眯了眯,霍思宁也不敢再开玩笑了,怕一个不小心玩笑开得过了,惹得对面那奥尔登着恼,或者是临时改变主意,不下大注了,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霍思宁立刻就接着道: “反正我这牌我都没有看的,先生您说要加注,那我霍思宁也不是怕事儿的,您说加多少,我就跟多少就是了,我筹码现在比您多,您随意吧。” 霍思宁这一句我的筹码多,瞬间就将奥尔登心中的怒火给点燃了。 他怎么说也是拉斯维加斯的老赌王,就算退下来了,那也不是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就能随意调侃的,不给这个华夏女人一个教训,她只怕还真把他当成病猫了! 奥尔登心下冷笑一声,抬起头来冲着霍思宁道:“我加多少你都跟?” 霍思宁点头:“这是自然。” 奥尔登等的就是霍思宁的这一句话,如果这第五张牌真如他所愿的话,那他已经决定,将眼前的这一把牌,定为今天的最后一局了。 一局定乾坤,他要将这个女人手里的所有筹码都赢回来! “那好,我押两千万。” 奥尔登此刻手中的筹码比霍思宁的少,但是之前赢了几回,这会儿手里也有七千多万将近八千万,即便是拿出两千万来,也还是不缺筹码的。 但是,对面霍思宁却被奥尔登的这个大手笔给吓着了,面色一僵,似是没有料到奥尔登会这么凶残彪悍,眼神里闪过一抹浓浓的懊恼。 只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她又不能再收回去。 那边赛米亚见到这情况,也是信心大增,她知道奥尔登应该是抓到了好牌,眼见着那边霍思宁迟疑不定,忍不住就嗤笑不已,扬声道: “怎么,霍小姐作为拉斯维加斯新晋的大鳄之首,连这点魄力都没有,一个两千万的跟注而已,就吓破了胆不成?” “赛米亚!”见赛米亚居然干扰赌桌上的霍思宁做出决断,旁边站着的克莱弗洛顿时脸色骤变,厉声呵斥道。 赌桌中央站着的温莎凯撒也沉下脸来,从胸前掏出了一块黄牌,冲着奥尔登道: “对方亲友团干扰比赛,罚黄牌一次,如果再犯,默认选手奥尔登出局!” 奥尔登脸色一僵,那边赛米亚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急忙吐了吐舌头,慌慌张张地躲到了克莱弗洛的身后,缩着脖子不敢再乱说话了。 苏青青冷眼看了那边缩头缩脑的赛米亚一眼,低声骂道:“哼,活该!” 本以为经过赛米亚这么一搅局之后,霍思宁那边就能清醒冷静下来,找个借口不再跟注,却没有料到,她却像是被赛米亚给激怒了一般,一把就推了二十块筹码出来,直接跟了奥尔登的押注。 看到这情况,奥尔登顿时心下一喜,趁着霍思宁这边不注意的时候,他忍不住冲着那边正表情懊恼的赛米亚偷偷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并且在桌子底下悄悄地伸出了一个大拇指,示意赛米亚干得漂亮。 奥尔登和赛米亚都以为,霍思宁之所以会跟注,是因为刚刚赛米亚那一番激将法而导致的,殊不知,霍思宁这么做,不过是就坡下驴而已,她越是表现得迟疑,奥尔登才越不会怀疑,接下来揭开那最后一张牌之后,奥尔登才敢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温莎凯撒发最后一张牌。 这一回,奥尔登也开始紧张起来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将那最后一张牌的边角掀起来一点,当看清楚最后那张牌上显示的数字是什么之后,他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但是很快地,他又将那亮光压了下去。 奥尔登低着头,将他内心那疯狂翻涌的喜悦给彻底压了下去,然后才抬起头来。 周围的那些人都在盯着奥尔登,想知道他那最后一张牌是什么,但是奥尔登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来,让人完全捉摸不透。 他在沉吟了一下之后,又往桌子中央丢了五块筹码。 和前面的两千万不一样,奥尔登这一回收敛了很多,只押了五百万,看到奥尔登的这个动作,那边赛米亚心下顿时咯噔一下,猛地沉了下来,暗道不妙,难道奥尔登拿到的最后一张牌不好? 克莱弗洛却有些不同的看法,他觉得奥尔登这么做,可能是在试探,他想知道对面霍思宁的态度,然后再决定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应对。 如果牌面真不好的话,可能奥尔登就直接弃牌了,或者再推两千万偷鸡炸牌,让对手不战而退,但是这两个方法奥尔登都没有用,这就说明,奥尔登手里的牌,不一定不好,而是太好。 只是,牌场如战场,尔虞我诈阴谋阳谋,谁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是什么,对付到底是什么牌,不到最后揭开的那一刻,没有谁就敢肯定地下结论。 霍思宁那边,似乎也被奥尔登的这个动作给迷惑了,开始踟蹰起来,盯着那桌面上的筹码犹豫不决,甚至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奥尔登看到这情况,心下暗自窃喜,忍不住开口询问道:“霍小姐你还不打算看底牌吗?” 霍思宁似乎也被奥尔登的这个问题给说得有些意动,这一个小时里面,她就没有看过底牌,但是这一把筹码玩得实在太大了,她开始变得有些不确定了,眼中闪过迟疑和挣扎。 奥尔登心下也紧张,他会问这个女人看不看底牌,完全是为了自己的打算,扰乱对方的阵脚,他才好渔翁得利。 但是他又怕这个女人真听了他的话看底牌,要是这个女人看了底牌,只怕就要因为牌面太差而弃了,那他所做的这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把好牌,奥尔登可不希望这个女人就这么临阵脱逃,半途而废了,因为他并不满足这一把牌就赢了现在桌面上的这不到三千万的筹码,最好是这一把就让这个女人将全部筹码都吐出来。 1915.第1915章 梭哈 不过让奥尔登心中窃喜的是,面前的这个女人似乎也拿不准他到底是在偷鸡还是真有底牌,所以她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居然再一次地选择了不看牌跟注。 “我再跟一把!” 说着对面那个女人就又扔出来五块筹码。 奥尔登心中冷笑一下,他前面这么做,不过是想将这个女人给一点点往圈子里引,只要这个女人不弃牌逃跑的话,那这一局牌,他算是赢定了! 他就不信了,这女人还真以为她有这么逆天的运气,不看牌还想再赢他一回?真是痴心妄想! 奥尔登冲着霍思宁笑道:“霍小姐果然好气魄,难怪能够登顶WGC桂冠,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你敢不敢这一把梭哈了?” 奥尔登故意用言语来刺激霍思宁,因为他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按照目前他的牌面来计算的话,他这一把赢的可能性有为百分之七十八,这么高的赢率,他若是不敢赌,那他就真是愧对拉斯维加斯赌神这个称号了。 霍思宁果然被奥尔登给激起了战意,又或者她并不相信奥尔登会在这一把直接梭哈了,所以她挑了挑眉,道: “只要奥尔登先生你敢梭哈,我就陪您玩这一局又如何?” 奥尔登等的就是霍思宁这句话,他生怕霍思宁会后悔一般,在霍思宁话音刚落下的瞬间,就接道: “好,我这还有五千七百万筹码,这一把我梭哈了!” 说着,奥尔登猛地站起身来,将面前的筹码尽数推了出去。 五十七块筹码堆起来也有不少,这一推之下,顿时如多米诺骨牌一般直接倒了下去,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最后摊满了整个赌桌。 而奥尔登也在随着这一把梭哈推筹码的举动,整个人气势大盛,眼神凛冽,散发出一种魄人的逼人气场,俨然如同电视里面所见的赌王一般,随身自带着强烈的BGM。 “竟然梭哈了,这个奥尔登是不是疯了?”苏青青彻底呆住了。 “那倒不一定,看奥尔登的这个表情,估计他手里应该是攥着大牌,就怕霍思宁这一把不敢跟了,那这样一来的话,她之前跟的那三千万,估计就要落到奥尔登的口袋里了。” 李峻皱着眉,很显然,这一把牌奥尔登占据了上风,并且一直在故意刺激霍思宁,摆明就是要牵着霍思宁的鼻子走。 苏青青一听李峻这话,也不由得急了:“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霍思宁不跟,奥尔登肯定稳赢,如果宁宁跟的话,却很有可能直接就成定局了?” 李峻点头:“如果这一局宁宁跟了,揭牌之后,宁宁的牌面比奥尔登的小,那宁宁的手里面,就只剩下六百万的筹码,六百万的筹码,连一把的跟不完,只能认输。” 苏青青急了:“那有没有可能,是奥尔登在偷鸡呢?” 李峻沉吟了一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但是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奥尔登不可能自己挖坑自己往里面跳,他应该是有很大的把握,才会一把就将这么多筹码都推出来,否则他完全可以给自己留个一千万的筹码,最起码这样的话,他还有翻盘的机会。” 听到李峻的这番分析之后,苏青青的眉头顿时紧皱,就快能夹死一只蚊子了,这样的情况,对霍思宁很不利,如果霍思宁不能理清楚思绪及时看破奥尔登的阴谋,反而头脑发热跟着奥尔登梭哈的话,那就糟糕了。 苏青青急得直跺脚,可是刚刚赛米亚那一嚷嚷直接导致荷官发了黄牌,所以苏青青不敢高声提醒了,只能在心里默念祈祷,希望霍思宁能够快速决断,不要着了奥尔登的道。 “不要跟,不要跟,不要跟……” 苏青青嘴里小声地念叨着。 然而,这一回连老天爷都不站在她这一边了,因为霍思宁那边开口了: “我的底牌一直放在这儿,里面是什么情况,我并不清楚,不过熟悉我的人都知道,这些年我的运气一直很好,不论是赌石还是鉴宝,我总是能遇到很多的福缘,所以这一回,我也还是愿意交给老天爷来做决断。你梭哈,我陪你,如果真要是我输了,那就只能说明,就连老天爷都不希望我将黑市上那两件压轴物品带回去,那我也毫无怨言了。五千七百万,我也梭了!” 苏青青听到这话,就暗道不妙,脸色瞬间就白了,那边李峻的眼神里也闪过担忧,反倒是赛米亚和克莱弗洛兄妹二人眼前一亮,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的眼中闪过喜色。 霍思宁在说完那话之后,甚至没有再去数她面前的筹码,直接就将那些筹码块尽数推了出去。 显然她也知道,如果这一局她输了的话,留下那六百万筹码,根本连一局都玩不了,更不要说翻盘了。 两方的筹码,都尽数堆叠在了这赌桌上,一共一亿八千万米金的筹码,这要是真金白银地赌的话,那这绝对算得上是一场豪赌了,别说是苏青青李峻这些人,就算是奥尔登这个当年在拉斯维加斯纵横多年的赌王,也是生平第一次在一把牌上押上这么多的筹码。 这么多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桌子的筹码,久久回不过神来。 原本在来的时候叽叽喳喳的亚德里恩和温莎瑞德,这会儿也安静地坐在靠墙的椅子上,齐齐目瞪口呆。 就连克莱弗洛,此刻也是一脸的凝重,充满了紧张和激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桌面上两个人的牌,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些人里面,真要论起来,最镇定的,可能要数霍思宁和顾叙夫妇二人了。 从始至终,顾叙都没有对霍思宁的任何一个举动表现出质疑,甚至在霍思宁梭哈的时候,他都没有皱一下眉头。 霍思宁那边就更不要说了,这一个小时下来,她连牌都没有碰过,脸上的笑容也一直挂着,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1916.第1916章 承让了! 对于霍思宁所谓的运气一说,在场的众人当然都不以为意。 因为除了苏青青和顾叙钟小幺之外,其他人都并非土生土长的华夏人,这些人不信鬼神,更多的是唯物主义者,就算是信上帝,也不会相信上帝会保佑他们赢钱。 所以,在霍思宁梭哈之后,奥尔登已经坚信这一局他赢定了,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当奥尔登将四张暗牌一一掀开之后,旁边的众人都不由得惊呼出声。 因为奥尔登的四张底牌,分别是方块9,黑桃10,黑桃J,以及黑桃K,加上明牌红桃Q,正好凑成顺子。 尽管不是同花顺,但是奥尔登的这个牌,已经算是很大的牌面了。 霍思宁想要赢奥尔登,除非她手里拿到同花或者是同花顺,但是因为霍思宁的明牌是一张黑桃9,所以霍思宁只有拿到全是黑桃的牌面,才能赢奥尔登。 可是,偏偏奥尔登此刻手里面已经拿走了三张黑桃,这就等于说,原本就只有13张黑桃的扑克牌里面,已经去掉了三张,霍思宁要想拿到同花,就必须在剩下的九张黑桃花色里面,拿到四张,这样的几率,可以说非常小,也就意味着,霍思宁赔的可能性,被无限放大了。 奥尔登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的眼神里很是兴奋,冲着霍思宁道:“霍小姐,请把您的底牌都亮出来吧!”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霍思宁面前覆盖着的四张牌上,场中一片寂静,似乎连每一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霍思宁似乎也被奥尔登的这个牌给吓着了,看着奥尔登的那个顺子沉默不语。 奥尔登有些迫不及待了,不由得又催促了一句。 那边的赛米亚也凑了上来,见霍思宁迟迟没有动作,忍不住嗤笑道: “怎么,不敢开牌了,怕输给莱维叔叔?哈哈,我莱维叔叔可是最厉害的,有他出马,你以为你还能在他手上讨得了便宜?哼,让你也尝一尝输的滋味儿,昨天晚上你可是将我给坑得不轻,这回只让你吐出这些古董,真是便宜你了!” 说着,赛米亚就示意那边的几个工作人员去抬那个古董箱子。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终于动了,她伸出手来,先是将那几张牌给拿了起来,自己偷偷瞄了一眼之后,似是有些不敢置信一般,又再看了一眼,紧接着脸上就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这时候,赛米亚已经将那箱子给打开了,让那些工作人员将箱子里的古董一一给拿出来进行检查,霍思宁看到这情况,忍不住开口道: “赛米亚小姐,看样子,这一箱古董,不能还给你了。” 赛米亚一愣,不由得抬起头来朝着霍思宁看了过去。 苏青青几人本来也以为这已经是定局了,一个个摇着头垂头丧气地准备打道回府,结果骤然听到霍思宁这话,一个个都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了过来。 克莱弗洛心下已经,也倏地抬起头,那边奥尔登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得一顿。 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霍思宁的手上。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将她手中的那四张牌放在了桌面上。 四张牌赫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当看清楚上面的数字后,奥尔登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克莱弗洛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其他人都是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那四张牌,牌面其实都很小,数字分别是2、3、5、8。 可是偏偏,这四张牌的花色,竟然完全一致,都是黑桃花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秒,一片寂静诡异的房间里,忽然就传来了苏青青的一声尖叫: “啊——同花,真的是同花,宁宁拿到了同花,比奥尔登的顺子要大,我们赢了,赢了!兽首,哈哈哈,兽首要归我们了!” 苏青青一边叫嚷着,一边冲上去和霍思宁来了一个热切地拥抱,整个人激动得语无伦次,完全跟个疯子一样。 李峻等人也为此感到高兴,纷纷凑上来为霍思宁道喜,顾叙更是一把就将霍思宁给横抱了起来,俯身就给了自家媳妇儿一个热吻。 尽管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霍思宁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内心也是克制不住的激动,毕竟这可是拉斯维加斯的老赌王,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真能让她给蒙骗过去,最后赢了这一场赌局。 想到这一场赌局的彩头是那两件十二生肖兽首的优先购买权,霍思宁就止不住的热血沸腾,恨不得即刻就将那两件东西给买下来,并且顺利给带回国去。 她甚至恨不得放声尖叫,在被顾叙拥抱和亲吻的瞬间,她下意识地就回抱住了顾叙,狠狠地回应着他的亲吻,以此来发泄自己内心那止不住翻涌的情绪。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与霍思宁那边的欢欣鼓舞截然相反,奥尔登彻底懵了,他不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输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这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脑子瞬间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赛米亚的面色也是一片铁青,她抬起头看了奥尔登一眼,似乎想要开口安慰他一句,可是张了张嘴之后,却只是一句干巴巴的:“莱维叔叔——”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克莱弗洛的嘴角也不由得泛起了一丝苦涩,他本来以为,这一场赌局,他准备得如此充分,可以说万无一失,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直到与顾叙的热烈激吻结束,霍思宁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了多么羞人的事儿,她的脸色腾地一下就涨得通红,慌慌张张地从顾叙的怀中退出来,面颊绯红地站直身形,冲着奥尔登和克莱弗洛笑道: “奥尔登先生,公爵先生,承让了!” 奥尔登没有说话,倒是克莱弗洛对着霍思宁提醒道:“霍小姐,今天的结果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一下你,我们签的协议里面,彩头只是那两件压轴物品的优先购买权而已,如果你真想要拿到手的话,还是需要付出巨额的拍卖资金的,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理清楚。” 1917.第1917章 幸不辱命 霍思宁本来对克莱弗洛的场面话也就是听听而已,她能感觉到这会儿对面这几个人个个都僵着脸,估计心里指不定怎么肉疼呢。 不过克莱弗洛提到以后有机会再赌这话后,瞬间就头大了,险些没跳远了几步,她一脸纠结地看着克莱弗洛: “不是,公爵先生,下次就算了吧,我是真不喜欢赌这玩意儿,运气总有用完的那一天,我觉得这投机取巧的事儿,又一次就够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霍思宁的目光忽然扫到了那边赛米亚手边的那个箱子,语气不由得又顿了一下,道: “不过,如果公爵先生您手里现在有更多这样的精品物件要拍卖或者转手的话,我们今天的这个赌局,我不介意继续下去。” 克莱弗洛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今天这运势明显站在霍思宁这一边,这女人连一张底牌都没有看过,就将奥尔登赢了,这可是他从事博彩行业以来从未见过的事儿,哪怕是当年被封为赌神的奥尔登,也没有这样的胆量和实力。 现在这个女人居然说这赌局还可以继续,克莱弗洛哪里还会顺着这女人的话头往下说? 别说他现在手里头没有东西,就算有,他也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跟这个女人赌,那他除非东西在兜里发烫,等不及要扔出去了还差不多。 他倒是想学自家妹子那一招耍无赖,说这女人是不是出了千,可是昨天这女人和赛米亚赌博的时候,怎么说也是碰过赌具了的,但是今天这一回,这女人根本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牌,他就算想耍赖,那找不大理由了啊。 克莱弗洛心头一阵郁闷,自知今天这一赌,他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眼见着霍思宁那边已经开始招呼李峻和顾叙去搬那一箱子古董,另一边苏青青也喜滋滋地将那份签好的协议拿到了手里面,克莱弗洛忍不住开口,对着霍思宁提醒道: “霍小姐,今天的结果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一下你,我们签的协议里面,彩头只是那两件压轴物品的优先购买权而已,如果你真想要拿到手的话,还是需要付出巨额的拍卖资金的,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理清楚。” 霍思宁点了点头:“当然,这一点,就算您不说,我也知道。” 克莱弗洛颔首,眼睛深深地看着霍思宁道: “那我就在这儿先祝你好运了,但愿你能在这几天里面,能够迅速地筹集到足够的金额,毕竟,那两件东西一旦拿出来,竞拍的人绝对不在少数,我想,最后的成交金额,肯定不低,如果霍小姐无法支付同等的资金的话,那到时候,这两件东西我们还是会卖给其他人。” 霍思宁点点头,道:“这一点公爵先生您只管放心,哪怕我倾尽所有,也绝对不会给贵拍卖会这个机会的!那两件东西,只能是属于我们华夏国的!” 那边奥尔登也终于回过神来了,但是眼底的神采却是忽然间黯然了不少,甚至连原本的气势都弱了下去,感觉人瞬间老了十多岁,一旁的赛米亚似乎想开口安慰几句,却是词穷,只能小心翼翼地喊着:“莱维叔叔……” 克莱弗洛心下不由得一声长叹,走过来拍了拍奥尔登的肩膀,道:“莱维叔叔,赌场上瞬息万变,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您不用如此在意的。” 奥尔目光复杂地看了那边与其他同伴小声聊着什么的霍思宁,点了点头,叹道:“我果然是老了,离开这个圈子的时间太久,如今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奥尔登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其实曾经在赌场上也有过很多次的失败,但是却从来没有一次让他感觉到如此受挫。 他输了,而且直到自己输了,都没能看透这个对手,甚至完全不知道她究竟是凭借着什么赌技来赢了他的。 奥尔登的身形佝偻着,看样子受的打击不轻:“罢了,我本来就已经退出这个圈子了,看样子这十几年我的退出,博彩行业能人辈出,这个圈子已经变成年轻人的天下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今天这一局输得,也不算冤枉。” 克莱弗洛还想说什么,那边霍思宁和她的那些同伴却是纷纷走了过来,对着他们兄妹告辞。 “公爵先生,今天玩得很尽兴,谢谢您的招待,我们就先回去了,大后天的拍卖会,我们都很是期待,希望这一场拍卖会,我们能够不虚此行,我等着您说的那两件压轴物品震撼登场!” 克莱弗洛笑道:“霍小姐你就拭目以待吧,我克莱弗洛说话从来言出必行,相信这一场压轴盛宴,绝对不会让您和您的朋友失望!” 霍思宁点了点头,拉着苏青青几人就转身离开。 直到被克莱弗洛的保镖送回了酒店,霍思宁才终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说实在的,从昨天晚上她从自家师父那儿得到提示,猜测到克莱弗洛所说的两件压轴物品是兽首开始,她就感觉到自己被一座大山压着,周世涛在电话那头命令她说这一场赌局必须赢的时候,她那种强烈的责任感还有求胜心,都让她心里犹如一块大石头悬着。 就连温莎凯撒最后宣布她赢了的那一刻,她都感觉到一切那么的不真实,直到现在回到酒店,她才终于肯确定,这是真的,她是真的打败了奥尔登,打败了曾经的拉斯维加斯赌神。 霍思宁在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给大洋的另一边打电话,传达这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激动的好消息。 电话在接通后,几乎是在瞬间就被人给接了起来。 此时的华夏国,是凌晨三点,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可是电话那边,却传来了她师父清醒而紧张,激动而焦急的声音:“怎么样,结果怎么样,是赢了还是输了?” 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勾了勾,轻轻道:“幸不辱命!” 1918.第1918章 鸡肋 拿到了优先购买权,大家的注意力不由得都集中到了这两件压轴的兽首上。 每一个人都清楚,这不过只是第一步而已,这一次黑市拍卖,可是面向全世界的。 要知道,费城黑市上面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从拉斯维加斯赌城那边来的,赌场的鉴定师鉴定过的东西,就鲜少能有打眼的。 毕竟这是要给赌徒换筹码的物件,如果看不准,那些鉴定师连收都不会收。 所以非常黑市上的那些物品,百分之九十九都可以保真。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费城黑市让很多人趋之若鹜,甚至连中东那边的石油王子都会大老远地跑来竞拍。 再加上,十二生肖兽首在全世界都享誉盛名,并不只有华夏人喜欢,所以一旦这两件东西出现在拍卖会上,霍思宁已经可以想象到,到时候的场面,究竟会有多疯狂。 “我估计,这一场拍卖会,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厮杀,到时候各路英雄好汉齐现身,就算咱们拥有优先购买权,但是最后咱们要将这一对兽首拿回去,只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霍思宁叹了一口气,道。 听到霍思宁这话,苏青青先是一愣,旋即便恍悟,道:“宁宁,你是说,这两只兽首,到时候会有很多收藏爱好者抢着竞拍,到时候成交价格会比市场价高出很多倍?” 霍思宁没有说话,一旁的顾叙冷笑一声,道:“就算没有那么多人抢,以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作风,也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这一次赛米亚在我媳妇儿的手里面吃了大亏,输掉了将近一亿米金不说,还有那么多的精品古董,那克莱弗洛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吃哑巴亏,肯定会在接下来的拍卖会上找回场子。” 越姝雯听得直皱眉:“你是说,他会找托将那兽首的价格给抬高,让宁宁把昨天和今天赢来的那些钱都吐出来?” 李峻的心也沉了下来,摇头:“怕不只是吐出来这么简单,说不定是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偿还。” 越姝雯霍地一下跳了起来:“十几倍?这也太狠了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克莱弗洛不至于做这样的事儿吧?” 顾叙却是对李峻的话颇为认同:“为什么不至于?这可是明摆着的事儿,咱们想要那些东西,他克莱弗洛不赚白不赚,再说了,人家会说,真要是觉得价格高,咱们可以不买啊,可是咱们会不买吗?不能啊,人家肯定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早就在这儿等着呢,说什么优先购买权,其实就是个鸡肋,不能没有,但是真要拿到手了,也是个烫手山芋。” 苏青青一听顾叙这话,面色顿时一片铁青,既屈辱又憋屈:“难道真就只能这样,任由他宰割?那咱们这么费尽心机地拿到这个优先购买权又有什么用?” 霍思宁摇了摇头,笑道:“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我们有了保障,最后竞拍结束,我们还可以在三天的时间里面去想办法筹集资金,这样一来,至少我们有更多的机会和时间来安排,确保最后这两件兽首能够顺利拿到手。” 苏青青却是不甚认同:“可是,这两件物品有可能需要咱们花费超过市场价十几倍的代价才能拿到手,我们真的要这样不计一切代价买回去吗,真要是这样,那岂不是正好如了那克莱弗洛的意愿了?” 霍思宁看向苏青青:“那又怎么样?十二兽首团聚,这可是咱们国家一直以来的愿望,寄托了所有人的心愿,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两件东西出现了,咱们能就这样放弃吗?别说是我,你去问问我师父,问问秦连山老爷子,问问黄馆长,或者去问问你师父,你看看他们愿意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让这两件兽首落到其他人,其他国家的手里面吗?” 华夏国的收藏家,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奈最憋屈的收藏家,因为全世界的古董收藏者,都有可能拥有华夏国的真品物件,唯独华夏国本土的收藏家,每一件珍品都来之不易,甚至是求而不得。 好不容易遇到一件好东西,往往都是在国外的拍卖会上,想要买一两件回去,就得花大把的血汗钱,而且这些东西,还是那些抢到从华夏国抢劫出去的东西。 所以有人说,做华夏国的收藏爱好者,就要有极为强大的心脏和超人的容忍度,不然迟早都得气死。 这样的情感,也许只有站在异乡这个土地上,才更能深切地感觉到,尤其是当霍思宁站在费城黑市大楼里,亲眼看着那摆放在玻璃展柜里的一件件精品文物的时候,这样的感觉,尤为强烈。 这些东西,本应该安安稳稳地摆放在华夏国的收藏室里,却因为各种不明的缘由流落异乡,这些流浪在外的古董文物,就像是华夏人的一缕缕灵魂,不将这些灵魂都收回去,如何将整个华夏民族这个血肉之躯拼凑完整? 西汉羽殇金杯,沈周的《山水书法》,清康熙款青花玉壶春…… 这些东西如今就大喇喇地摆在费城黑市的高楼玻璃展柜里,霍思宁甚至可以想象,也许这些东西在这一次拍卖过之后,很快又将会沉寂下去,落到哪一位不知道是什么国家的收藏者手中,接下来的十年几十年甚至数百年,都将会保存在这些人的家中,不会出现在世人的眼前,甚至再也不为人知。 一想到这样的情形,霍思宁的心情就觉得分外沉重。 她如今手里面有赛米亚给她允诺的那些玻璃展柜里面的物品优先购买权,还有克莱弗洛承诺的压轴物品的优先购买权两份协议,但是她看中的那些东西,每一件都不会便宜,想要将这些东西通通都买回去,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至少以目前她的财力,买一件兽首都够呛。 苏青青在得知那两件兽首的成交价可能会是市场价的十几倍后,就愁眉不展,在纠结了一阵之后,郁闷道: “宁宁,难道咱们真的准备妥协了吗?我一想到要让这个克莱弗洛占这么大的便宜,白送给他这么多的钱,我就生气!” 1919.第1919章 放弃? 霍思宁笑道:“你生气有什么用?难道咱们不买,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 苏青青的拳头攥得死紧,瞥了那边的李峻和越姝雯一眼,别扭道: “这个克莱弗洛太阴险了,咱们绝对不能让他如此得意,反正,绝对不能拿咱们华夏人的血汗钱来填补这些老米的财政赤字,不然就算咱们将东西给买回去了,那些米国佬还会在背后骂咱们是傻|逼呢!” 李峻和越姝雯虽然都是华裔,但毕竟是米国长大的,现在听得苏青青当着他们两人的面这么大肆地谈论和骂米国佬,李峻顿时表情就有些不太对,似乎是有点不高兴。 苏青青显然也知道李峻的想法,不过她这会儿却是顾不上去安慰这人了,只是抱着霍思宁的手臂一个劲儿地摇晃: “宁宁,要不咱们再跟周教授那边商量一下,跟他分析好这中间的厉害,然后劝他老人家放弃这一次竞拍,你看怎么样?” 霍思宁没好气地白了苏青青一眼:“放弃?你说得如此轻易,你知道这两个字对国内那些翘首以盼的古董收藏爱好者和历史研究专家们来说,这两个字,是多大的伤害吗?” 苏青青气结:“那也不能就这么妥协了啊,你一个人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多钱?一个月前你才捐出去了三十亿,现在你从哪儿掏得出来这么多钱,你真以为你是印钱机器啊?就是印钞票的,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啊?” 说着,这姑娘就一转身,气鼓鼓地跑出去了。 霍思宁有些无奈,当然知道苏青青这是替她着想,为她被克莱弗洛坑这么多钱而感到憋屈,但是事已至此,霍思宁也的确是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是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苏青青刚刚的那些话,倒的确是提醒了她,她如果真要跟这个克莱弗洛玩,那肯定是玩不过这个在华尔街玩金融玩数字游戏的老狐狸的,他们罗斯柴尔德家族在金融圈子混迹这么多年,一个个都是老谋深算的主,至少霍思宁现在就感觉到,她前面赢了那么多局,最后却还是栽在了这个大Boss的手中。 可是,难道她就真的要这么认输么? 霍思宁立刻就在心里否认了这个念头,她的目光落向窗外,脑子里却是在快速飞转着,不停地在反问自己,究竟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扭转目前她的这个被动局势呢? 去淘值钱的欧洲古董?或者出海去找那些二战甚至更早时期的沉船,找到那些海底的宝藏,以此来换钱,再回购那些黑市大楼里的古董和兽首? 这些方法并不是不可行,可是时间太紧了,还有两天,黑市就要拍卖了,淘欧洲古董的话,她不知道要淘多少件,才能换一只十二生肖兽首,就算是出海寻找沉船,最起码也要四五天,而且还不见得能找到真正藏着值钱物品的沉船,眼下这种情况,时间太紧了,这些办法都不太现实。 那边顾叙见霍思宁愁眉苦脸的样子,以为她是在担心钱的问题,不由得伸出手握住了她的,道: “实在不行,我公司那边还可以抽掉出部分资金来,或者你也能和国内的老爷子们说,想来他们会理解的,估计陆首长一个命令下来,根本不需要你来想办法,他老人家直接就让人送钱来了。” 霍思宁苦笑了一下,道:“这当然是最下下策了,青青说得对,哪怕我们再想要得到这两件兽首,可也不能让克莱弗洛太得意,不说别的,真要是十几倍的价格买下那两件兽首,以后其他的兽首要归国,就更难了,说不定那些兽首的所有人,都会将这一次黑市拍卖作为标准。” 顾叙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一层,现在经过霍思宁的提醒,他才意识到,他们的确想得太简单了,十二兽首的事儿,牵扯的国家太多,只怕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暂时买到了这两件兽首又有什么用,价格抬高了之后,想要降下去就难了,到时候另外的那些兽首,恐怕就更难买回来了。 不过很快,霍思宁就又想通了:“罢了,是我想太多了,这克莱弗洛既然敢拿那两件物品来拍卖,又费尽心思找我来签这个协议,就是早有这样的打算,哪怕咱们今天没能赢得了这一场赌局,他也还是会在拍卖会上动手脚,将兽首的价格给抬起来。” “这古董圈子里的事儿,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怕是黑市拍卖,到时候成交价格一出来,消息肯定会传出去,到时候咱们无论想与不想,也既成事实,这一切,主动权本来就不在咱们手里面,咱们无法阻止。” 想通了这些之后,霍思宁就拉上越姝雯李峻这些人一块儿,开始研究起接下来的应对方法,又将那黑市拍卖大楼展柜里面的那些古董文物的资料给下载了下来,霍思宁将昨天她对这些华夏古董都分析了一遍,并且对她认为值得出手的东西进行了圈点,然后和几个人一块儿讨论这些物品的取舍问题。 霍思宁是舍不得放弃里面的任何一件物品的,因为她对这些华夏古董有着强烈的占有欲,没看见也就算了,看见了就恨不得全部都带回去,可是她也清楚,如今她手里面的钱,根本不够。 就在几个人讨论得热切的时候,那边气冲冲跑出霍思宁的房间不知道跑哪儿去的苏青青,忽然又去而复返了,手里还抱着一个平板电脑,一脸兴奋地推开门就窜了进来,对着霍思宁就大喊道: “宁宁,我找到办法了!” 霍思宁几人正在认真地讨论着手里的那些资料,骤然听到苏青青的这一声大吼,顿时都是吃了一惊。 被打断了会议,霍思宁只能扔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苏青青:“什么办法?你指的是什么?” 苏青青眼神激动地看着霍思宁:“当然是拍卖会的事儿啊,我是说,不用担心凑不到钱了,那个克莱弗洛不是要坑咱们的钱吗?那咱们买他的东西,也不花咱们自己的钱,这样一来,咱们不就舒坦了吗?” 1920.第1920章 办法 霍思宁点头:“你说的找到办法,指的就是不花咱们自己的钱?那这钱怎么来呢,套个丝袜然后去抢银行吗?” 霍思宁这调侃的话语,倒是将旁边的人给逗乐了,越姝雯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整个肩膀耸动着,一阵乐不可支。 霍思宁脸上也忍不住带笑,心下却是想着,她那隐身技能,倒是真可以用来抢银行,可是这玩意儿也不是那么好操作的,再说,抢银行这事儿,总归是于德有亏,这么害人的事儿,她还是不要做为好,万一一个没弄好,就是直接进监狱关牢房的下场。 再说了,什么银行能让她一下偷走十几个亿啊,这一看就是不过脑子的办法,所以她直接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事实上,霍思宁也想通了,她之前的那些办法,虽然暂时是来不及实施了,但是往后未必就不能这么干啊。 这克莱弗洛让她吃闷亏,她到时候再报复回来就是了,回头她闲下来了,就将这米国海岸线,甚至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祖籍D国那边的沉船都搜罗个遍,这克莱弗洛不是想坑她的钱吗,她总要找回这个场子的,不就是钱吗,她先垫付着,迟早要从这些国家的身上给剐下来。 霍思宁也没苏青青这么着急,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要是资金不够,就先让国内的那些老爷子们帮忙垫付着,回头再还就是了。 不过,苏青青显然没有霍思宁这么看得开,她在听到霍思宁反问她是不是去抢银行的时候,就忍不住跺脚: “哎呀不是啦,我刚刚在网上发帖子询问这事儿,网上很多网友给我回帖,我看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回复,你看看,我觉得这个建议非常赞,也许咱们真的可以去试试!” 说着,苏青青就将她那平板电脑给递了过来,一边伸出手指在屏幕上翻了起来。 霍思宁一开始还以为苏青青是在说笑,但是见苏青青眼睛闪闪发亮,满脸认真的表情,顿时也来了几分兴致,伸长了脖子就凑到了屏幕跟前,眼看着苏青青将那条网友回复点开,并且将字体一点点放大。 ——想要快速赚钱,办法当然有,比如抢银行啦,或者去淘金,真要有能力,去挖钻石也行啊,在米国的话,告诉你一个地方,俄勒冈州有一个火山公园,是死火山,已经几千年没有喷发过了,但是这个火山公园地表都是岩浆冷却后形成的,底下埋了很多钻石,所以又被称之为钻石坑公园。真要运气足够好的话,那就去这里,这个公园对外开放,只需要缴纳十米金,就可以自己带着挖掘工具去这里挖钻石,挖到的钻石都归自己所有,绝对物超所值。 看到这条回复,霍思宁顿时抬起头来,和那边的顾叙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闪烁着古怪的光芒。 “怎么样,怎么样?这个建议不错吧,我看宁宁你运气绝对逆天,总是捡漏不说,还能赌石赌矿,每一次都赌涨,而且你不是还会风水堪舆吗,肯定也能看出来哪儿有钻石吧,到时候你进了那公园,往那儿一站,哪里有钻石咱们就挖哪儿,肯定一挖一个准!到时候把这些钻石给卖了,不就能换钱了吗?米国佬最喜欢的就是钻石了,到时候咱们用这些米国人的钱去买兽首,直接气死他们!” 苏青青越说眼睛越亮,甚至满脸都涨得通红,一副不可自抑,激动不能的样子。 那边李峻忍不住嗤笑出声,对苏青青的这个可笑的想法简直是大跌眼镜: “你怎么这么天真,你以为挖钻石跟赌矿赌石是一样的原理吗?这个火山公园我几年前也去过,还跟着我朋友带工具进去了,可是别说钻石了,我们连原矿都没有见着!那不过就是公园的一个噱头而已,这你们也信?” 苏青青却是对李峻的这一番嘲笑的言论颇为不服气:“你才天真呢,我刚刚查过资料了,这个火山公园真的是围着死火山建起来的,而且网上的确有记录,就这两年里面,就有好几个人说在里面挖到了钻石,还卖给了珠宝行,绝对不是骗人的!” 霍思宁在苏青青和李峻理论的过程中,也连忙抢过苏青青的平板电脑,快速地在网上搜索起来。 不一会儿,关于俄勒冈州的这个火山公园的资料就查出来了,霍思宁迅速地浏览了一遍,果然看到很多挖到钻石的新闻,开园近十年了,基本上每天都有人在这里挖到钻石,虽然大部分不是很大颗的钻,但是也不错了,而且这里面还分别挖出了整个北米洲最大和纯度最高的钻石,足以说明,这个公园底下,曾经绝对是一个钻石矿脉带。 不过,唯一让人感觉到可惜的是,这个公园面积太大了,足有一百五十公顷,而且入园的人不允许携带自动化设备,只能使用最原始的锄头铁锹等工具进行人工挖掘。 这些规矩限制太大,靠人力进行挖掘的话,正常人一天下来,能挖得了多深的土?尤其是盲目挖的情况下,损耗了体力,只怕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碰运气,难怪李峻会说这个地方就是个噱头,根本就是骗人的。 不过,对普通人来说是个噱头,但是于霍思宁来说,却是一个真正的好去处。 她正愁没地方弄钱呢,现在这个火山公园,倒的确是个不错的提款机,霍思宁眼见着那边苏青青跟李峻有些剑拔弩张,急忙拉了苏青青一把,笑道: “我也觉得这个地方不错,反正这两天咱们也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干脆去这个什么俄勒冈州走一遭,就当是玩了,要真是能挖到钻石,那就是走了****运,你们觉得怎么样?” 听到霍思宁的这个决定,苏青青率先举双手赞同,大声响应道:“好!” 越姝雯和钟小幺七宝几个一听要出去玩,也是一脸的兴高采烈,倒是李峻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先泼盆冷水,可是见大家都很是兴奋的样子,到底是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1921.第1921章 泼冷水 霍思宁嘴上是说就当玩一遭了,心里面却并不是这样想的。 本来她还愁没地方去筹钱呢,现在苏青青给她的这个建议,却等于是瞌睡送枕头,及时雨啊。 至于李峻担心的所谓噱头,霍思宁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她有天眼在,还怕不能掘地三尺么? 就是在那公园里耗上几天时间,每天在里面转悠,她也总能将那一百五十公顷的公园土地都勘察个遍,只要那个火山公园是真的,只要那钻石坑底下真有钻石,那她想办法也要将那些钻石都给挖出来! 想到就做,几个人在查了一下路线之后,也没有通知温莎凯撒和亚德里恩三人,直接就拎着行李就出门了。 纽约到俄勒冈州横跨了米国东西两个方位,不过坐飞机还是很方便的,三个多小时后,霍思宁等人就已经抵达了波兰特,并且迅速地通过地图定位到了资料上显示的这个火山公园的位置。 李家在米国的生意链铺设得很广,李峻在波兰特也有熟人,很快一行人就租了一辆车,快速地抵达了火山公园附近,并且在那个熟人的帮助下,租好了一套距离火山公园最近的一家私人别墅,同时还为李峻一行人准备好了进火山公园需要用到的挖掘工具。 对于李峻这一行人忽然造反,李峻的那个朋友似乎也感觉到有些意外,但是也就只是当他们这一行人是来旅游寻宝的。 因为以往冲着火山公园的名头来俄勒冈寻宝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那个朋友也就是笑一笑就过了,根本不以为意。 殊不知,他的这般不以为意,却是为俄勒冈州招惹来了一窝强盗,引狼入室的后果就是,整个火山公园,都被某人给清空了。 火山公园这一带属于郊区,其实距离市区已经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了,这里的乡村环境的确是优美,湖水清澈,树林茂密,空气也分外清新,极具米国农村气息,只是,这么优美的风景,霍思宁几人却是没有任何的心情来观赏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挖钻石的。 钻石这种东西,其名称来源于古希腊语Adamant,意思是坚硬不可侵犯的物质,它是天然矿物质中硬度最高脆性最高的物质,也是一种密度相当高的碳结晶体,是全世界公认的宝石之王。 克拉,是钻石的质量单位,一克拉等于200毫克,之所以用这个单位来称量,是因为相传早期的钻石商人在给钻石称重的时候,所用的砝码为稻子豆树的果实,这样的一粒果实,其重量大约就是200毫克。 因为钻石的密度基本相同,因此越重的钻石体积越大。越大的钻石越稀有,每克拉的价值亦越高。 钻石的形成,是碳元素在高温、极高气压及还原环境中则结晶而成,也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岩浆喷发,即火山爆发,当岩浆喷发冷却之后,钻石就会凝结在这些岩石之中,形成漂亮而坚硬的金刚石晶体。 当然,并不是所有火山矿脉都产出钻石,目前全世界所发掘的钻石矿脉,都只出现在两种岩石层中,一种为橄榄岩类,一种则为榴辉岩。 不过,榴辉岩中所形成的钻石并无经济价值,只有橄榄岩中形成的钻石,才能够被开发并且加工成为钻石首饰,所以,目前市面上所见的钻石,绝大部分都是橄榄岩中挖掘出来的。 而含钻的橄榄岩,主要分为两种类型,即金伯利岩和钾镁煌斑岩。 这两中岩石均是由火山爆发作用产生的,形成于地球深处的岩石由火山活动被带到地表或地球浅部,这种岩浆多以岩管状产出,因此又被称为即原生矿。 含钻石的金伯利岩或钾镁煌斑岩出露在地表,经过风吹雨打等地球外营力作用而风化、破碎,在水流冲刷下,破碎的原岩连同钻是被带到河床,甚至海岸地带乘积下来,形成冲积砂矿床。 火山公园地表的岩石层,就是由于万年前的火山爆发作用而产生的橄榄岩,俄勒冈州地表以下原是9500万年前的一个火山通道,在地表发生剧烈运动引发火山和地震的时候,地心中的钻石物质就随着火山岩浆而喷射而出,并且被抛到了熔岩的上层部位,所以,在这个火山公园的地表下面,埋藏着打量钻石,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不过,在没有进入公园以前,霍思宁还不知道会是这种景象,他们一行人在别墅那边歇息了一个晚上,养精蓄锐地准备大干一场,结果一大早来到公园,交了钱买了门票,进来了之后,看到这公园的景象,却是有些目瞪口呆。 在这个公园里面,一大早就出现了各种携带工具进门的络绎不绝的游客,这还不算,走进这个公园之后,霍思宁等人就被这公园地表坑坑洼洼的景象给惊掉了下巴。 这里与其说是公园,倒不如说是一个荒山,这大概是霍思宁平生所见最丑陋的公园,在这里到处都是黄土和石块,没有树也没有水,甚至没有任何的娱乐设施。 没错,这儿是一个公园,可是却是一个专门供人来挖坑的公园,在这里,每天都会有无数人涌入,并且不停地在里面挖掘,制造出更多的洼地。 好在这段时间俄勒冈天气还算不错,没有下雨,不然眼前绝对会是一片泥泞,那样的场景,光是想想,霍思宁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公园有一百五十公顷,原本在来的时候,霍思宁还觉得这个公园太大,但是现在走进来之后,目之所及都是蹲下身忙碌的人群,而且还陆续有人进来,光是看到这情形,霍思宁就感觉糟糕透了,更不要说信誓旦旦拿着工具进门来准备大干一场的苏青青了,一行人望着这满公园的黄土,都齐齐傻眼。 “怎么样?我都告诉你们了,不要抱希望,你们就是不听,我来过一次,那一年来的时候,还没这么糟糕呢,现在来的人更多了,每天在这儿挖,哪里有那么多钻石供人挖的?我怀疑很有可能是这个公园的老板弄了一些不值钱的碎钻给埋在土里,让这些游客来消遣,这样游客就一直不会断。” 李峻看到这些女人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在一旁忍不住冷嘲热讽并且还泼着冷水。 1922.第1922章 从这儿挖 的确,就算这公园面积够大,可也禁不住每天做梦幻想自己挖到钻石的人多啊,这么多人,结果挖到钻石的新闻要每隔一段时间才会有一条出来,就这概率看,情况也不太妙啊。 就连越姝雯也有些打退堂鼓了,抓在手里的铲子恨不得立刻就扔掉,颇有些无语地望着眼前这茫茫一片的黄土: “苏青青,按照你之前的计划,咱们接下来的这两天,不会真的要在这儿挖坑吧?这我可不陪你玩了啊,我看咱们住的那个别墅后边有一个大鱼塘,看起来倒是不错,咱们还不如去那边钓鱼呢。” 苏青青一听越姝雯这个建议,顿时眼前一亮,扔掉手里的铲子就道:“真的?那好啊,那咱们回去吧,我好久没有钓过鱼了!” 苏青青这家伙叛变速度太快了,主意是她出的,率先响应越姝雯的建议准备打道回府的也是她。 霍思宁顿时满头黑线:“喂喂喂,来都来了,总要进去瞧瞧吧,再说了,不就是挖会儿坑么,又不要你填,挥一下锄头,还能松松骨头锻炼身体呢!” 一群人被霍思宁这话说的顿时悻悻然,苏青青更是心虚,蹲下身又重新将自己的铲子给捡了起来。 那边顾叙却是早就看出了霍思宁的打算,笑道:“媳妇儿,这方面你比我们在行,你看哪儿有钻石,咱们指哪打哪儿,这样也能减小一下体力消耗,先试试看能不能挖到一两颗,要是不行,咱们就尽快撤,也省得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对对对,妹夫说得对!” 苏青青一听顾叙这个话,当即就赞同地响应道。 霍思宁没好气地看了苏青青一眼:“对个屁啊对,你就是个墙头草,拍马屁就数你最厉害!” 苏青青被霍思宁这一瞪,顿时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李峻也聊胜于无地拿着一把锄头,冲着霍思宁道:“行了,反正也来了,门票钱都出了,总不能这么快就出去,从哪里挖起,霍小姐,你来指挥吧。” 李峻就当这是打发时间了,反正他是不相信他们这一群人有这样的****运,正巧一挖就一个准,就算这个霍思宁会赌石能鉴宝还懂什么风水,在李峻看来,都没什么用,这挖钻石,跟那劳什子的风水赌石鉴宝有个屁的关系啊。 不过,这话李峻没敢说出来,怕被那一帮子女人揍。 霍思宁也不管身后那些人是个什么想法,她在来的时候就已经算过了,以她目前所能探测到的面积来算,她的天眼完全可以探测到方圆五十米以内的物件,两天的时间,她完完全全可以将这一百五十公顷的公园扫个遍,而且还是深度五十米以内,只要是有钻石的地方,她都能勘察得到。 本来霍思宁还有些担心,毕竟她们这些人来挖钻石,想要避开其他人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这公园里面人这么多,她反倒是不担心了。 这地儿这么乱,到时候根本不会有人专门来关注她们,而且一旦挖到了钻石,霍思宁只要偷偷塞进储物戒指里就好,拿个包作掩护,根本没有人会怀疑到她的身上来。 这样一想,也顾不上跟其他人打招呼,霍思宁在走进公园之后,直接就开始行动起来,蹲下身就伸出手在地上一处处的黄土岩石表层摸了起来。 见到霍思宁这个动作,那边李峻顿时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青青忍不住抢白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勘测风水啦,宁宁对这个很在行的,还用这一招来画过地底下古墓的结构图,画出来的图跟下面墓葬结构完全一模一样,我听我家教授说,这个叫什么寻龙点穴,草鸡厉害的!” 霍思宁的手下一顿,心下暗道,得,她这都不用说话了,苏青青已经变成她的代言人了。 不过,在见到李峻那边露出狐疑的眼神之后,霍思宁还是添加了一句: “这个跟赌石的原理也差不多,赌石是通过石头表面的纹理来判断里面有没有翡翠,堪舆则是根据土质还有一些地表生物的特征来分析,涉及到的门类多而繁杂,几句话说不清楚。” 李峻听到这个解释,将信将疑,但是到底是被霍思宁的这个解释给说服了,点点头道: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什么风水太玄了,跟神棍似的,哪里会有这样的事儿,你要是这么解释,那我就懂了,其实还是根据一些科学原理来进行数据分析嘛,正常的逻辑推理啊,哪里有那么伪科学?” 霍思宁专注地盯着地底下的岩层,一面摸一面就往前移动,听到李峻这话,不自觉地扯开了嘴角,若有似无地道:“你说得对。” 霍思宁心里面暗暗吐槽,要是没有外挂的话,你说的就都对,可是你这不是开玩笑么,一个火山甬道里喷出来的熔浆,形成的不都是一样的岩层么,而且还被这些人给挖成了地球表面了,真要是堪舆高手来了,只怕也是两眼一抹黑,完全束手无策了好么? 数据分析,就这破地儿,有什么好分析的,又用什么数据来分析,都挖成这鬼样子了,你就算是弄个地质专家来,只怕也只能傻逼一样站着发呆! 旁边顾叙见自家媳妇儿这么轻易就将李峻给说服了,忍不住裂开嘴暗笑不已,没想到他家媳妇儿忽悠起人来这么厉害,耍得这李家小子一愣一愣的,真是太有趣了。 霍思宁这会儿根本没空去理会这些人到底都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就是这群人的主心骨,大家都在等着听从她指挥,就算有谁真有什么意见,她也坚决予以反驳。 在那些岩层表面摸索着,一路走了有近十分钟,就在苏青青几个人都渐渐变得不耐烦,觉得要不随便找个地儿开挖算了的时候,忽然霍思宁的手下一顿,猛地就伸直了腰,抬起头来眼睛亮亮地看着几个人,兴奋地道: “找到目标了,轮到你们发挥能力的时候了,挥舞你们的锄头吧,往这儿挖,这下面肯定有钻石!” 1923.第1923章 真的有钻石 苏青青几个人迟疑地看着霍思宁:“你确定吗?” 霍思宁没好气地道:“少废话,先前催着要动手开挖的不就是你吗,赶紧动手吧,往下挖深一点,最起码得挖两米深。” 顾叙点了点头,挽起袖子就开始动手,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拿着锄头开始往下挖。 霍思宁也不说话,只是指挥着大家往里面挖,顾叙和李峻都是大男人,挖坑这种事儿当然不在话下,苏青青越姝雯和钟小幺三个女孩子就有些不顶用了,随便挖了几下就说手疼,再也不肯动了。 挖了约莫半个小时,霍思宁忽然就喊了一声:“停!” 两个男人不由得都停下了动作,霍思宁急忙蹲下身去,往那坑里刨土,刨着刨着,一颗亮晶晶约莫黄豆大小形状也不甚规则的钻石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我靠,真的是钻石啊!” 李峻扔下手中的锄头就冲了上来,待看清楚霍思宁手中的那颗真的是钻石之后,彻底呆住了。 他先前还以为这地儿都是那个公园的老板搞出来的假噱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眼前的这颗钻石上面还沾着黄土,但是在霍思宁转动的过程中,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可以肯定,这绝对就是钻石没有错了。 “我看看我看看!”苏青青也是一脸的兴奋,抢过那颗钻石就仔细地打量起来,在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忍不住问道,“这玩意儿值钱吗?” 霍思宁点了点头:“这钻石还带了一点粉色,看亮度和成色都不错,这会儿你看着它好像不怎么漂亮,但是切割出来之后,就会变成很多个面,那样的话,就会显得很闪很耀眼了,那才是成品钻的风采。彩钻的价格不低,这颗钻的大小差不多三克拉,加工出来之后,市场价应该在八万十万吧。” “才八万十万?”苏青青几个人一听这个价格,顿时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 霍思宁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这么泄气是几个意思,这可是白捡的,花十美金的门票就能挖到这么一颗钻石,你看多少人跑到这公园里来淘金,就这也要隔一段时间才会有人挖到一颗呢! 还“才八万十万”,这样漂亮的钻石你们都看不上,敢情你们以为那极品钻石跟市场上的大白菜一样随地都有,只要你们来捡吗? 霍思宁都要无语了,看样子这几个人跟着她的时间久了之后,眼光也变得挑剔刁钻了,见多了她一掷千金的事儿,连这八万十万的彩钻都看不入眼了。 那边李峻在惊讶过后,很快也回过神来,不屑地看了霍思宁手中的那颗钻石一眼,道:“这么小的一颗钻,也值得小爷我费劲千辛万苦地来挖?你要拿这玩意儿去换十二生肖兽首,那你可有的忙活了,你得挖多少颗这样的钻石,才能换得来一只龙头鼠首啊?” 霍思宁不以为意,事实上,在刚刚她看过来的这一片地方,她已经发现了一颗非常漂亮的大钻,但是她怕一开始挖就挖到这么大的钻石,会吓着李峻,到时候引起这人的怀疑,那反倒是不美了。 而且她在刚刚勘测的过程中,也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里的确是一处钻石矿脉没有错,因为霍思宁的天眼扫过去后就发现,这里面分布着很多星星点点的碎钻,估计是在火山爆发后,被震碎并且分散在泥土里的。 这些钻石要说值钱其实价值也很一般,而且大部分的体积都小到难以辨别,不过若是能够给霍思宁足够多的时间,她完全可以将这些钻石碎片给全部收集起来,然后交给七宝修复成为一颗颗的大钻石。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这样的想法显然是不可能了,霍思宁只能在这些钻石碎片里面,去挑选大颗粒的钻,尽可能地将利益最大化。 不过,看到这黄土下面的情况,霍思宁的心里还是很是激动的。 没想到苏青青平日里不怎么靠谱,这一回倒是给了她一个不错的建议,她这才看了这么小的一块区域,就已经找到了一颗大钻,只要将这整个公园区域都搜罗一遍,估计挖个百八十颗大钻肯定不是问题。 这样一想,霍思宁也顾不上耽搁时间了,她笑眯眯地将那颗小粉钻给拿到手中,从后背取出来一个深色的布袋子,将那颗钻扔进袋子里装好,重新放回到了背包里。 “行了,再怎么说,这颗钻至少把咱们这一次的机票和门票给赚回来了,继续努力,说不定一会儿就能遇到大钻石,把那只雍正时期的六字篆书款茶叶末釉扁圆腹弦纹瓶给赚回来!” 接下来又挖了两颗跟之前那个粉钻差不多大小的粉钻,做足了铺垫,霍思宁才将目标转移到那颗大钻上,她冲着顾叙眨了眨眼间,顾叙顿时会意,故意蹲下身来就开始休息。 那边李峻也早已经不耐烦了,虽然挖到了钻,可是这些钻都是属于小颗粒的碎钻,在李峻的眼里面,这样的钻又不值几个钱,和霍思宁要购买的古董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 “全是这种钻石,该不会这个公园里面都只有这样的碎钻,剩下的大钻都已经被挖走了吧?” 李峻有些耐不住了,扛着锄头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开始在公园里晃悠起来。 因为霍思宁指挥下来之后,他们都挖到了钻石,这下李峻心里开始生出疑惑来,觉得是不是这个公园改革了,在这土里到处都撒上了这样的碎钻,因此他就有点想当然了,打算自己也随便找个地方甩开膀子开挖试试。 霍思宁见到李峻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笑了笑,道:“这样好了,李峻你跟青青、姝雯一组,我、顾叙、小幺还有七宝一组,大家分开行动。” 李峻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就带着越姝雯苏青青准备往其他地方开挖,霍思宁冲着钟小幺和七宝示意了一下,几个人就朝着霍思宁之前看到的那颗大钻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1924.第1924章 不留活路 李峻不信邪,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就带着苏青青越姝雯开始挖,结果挖了老半天,也没从里面刨出零星半点的钻石碎末来。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从那边传来了一声惊呼,是霍思宁的声音。 听到动静的苏青青和越姝雯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了什么,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就往那边跑去。 只见霍思宁和顾叙所站的位置,一个几米的深坑挖开来,霍思宁正蹲在坑里面,手里正攥着一块东西,抬起头来兴奋而又警惕地看着四周。 “怎么了?是不是挖到什么了?” 苏青青紧张地询问道。 霍思宁伸出一只手来做了一个嘘的表情,然后由顾叙小心翼翼地拉出了坑外,苏青青和越姝雯急急地凑了过来,霍思宁将紧紧攥着的拳头缓缓松开。 在看到霍思宁手掌心攥着的是什么东西之后,苏青青和越姝雯两人齐齐瞪大了眼睛,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却是发不出声音了。 “什么情况啊?”那边李峻本来还坐在那边等着听苏青青汇报这边是个什么情况,结果半晌都没听到苏青青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出来,顿时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他也匆忙地站起身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当看到霍思宁手里的那块东西之后,李峻的面色也僵住,瞬间哑巴了。 在霍思宁的手里面,一颗足有鹌鹑蛋大小的黄色晶体赫然在目! 看到这么大一块的黄钻,饶是李峻也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他的心跳迅速地加快了,身体里血液也开始沸腾起来,一时间只觉得嗓子有些发干,竟是说不出话来。 倒是那边顾叙最为警觉,急忙就凑过来将自家媳妇儿围在众人之间,挡住了不远处那些若有似无的试探和好奇。 “先收起来,这会儿不着急,等回去了再说。” 顾叙冷静地提醒道。 李峻也回过神来,急急地道:“对,对,不着急,你先把东西收进包里,千万注意,别掉了或者是被谁给偷了,我们……我们都听你指挥,你说挖哪儿我们就挖哪儿。” 这下,看到顾叙挖出这么大一块儿钻石,李峻再也不敢怀疑眼前这位大神的实力了,敢情这姑娘说的是真的,她真能分析出这地底下的情况啊! 李峻的眼睛里迸发出激烈的光彩来,他倒不是对那些钻石感兴趣,而是享受这个挖出大钻石的过程,妈呀,这要是他也能挖出来这么一颗大块头的钻石来,这感觉,一定爽爆了! 李峻这会儿倒是有些后悔了,早知道那儿有这么大块的钻石,他刚刚就不应该开小差,应该紧跟在顾叙的后面听从指挥的!李峻的眼中闪过浓浓的懊恼,心中一阵后悔不迭。 那边苏青青和越姝雯的表情也很是懊恼,这颗钻石是怎么被挖出来的,她们就这么错过了。 不过这两人的忘性大,很快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刚刚那颗钻石的价值上来。 钻石的价格和重量的平方成正比,重量越大的钻石价格就越高,同时,也跟钻石的颜色有关系,同等质量下,普通的白钻价格当然比不过带色的钻,而钻石的形状也决定了这一颗钻加工出来之后,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成品规格。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刚刚霍思宁挖到的那么大块头的钻,就算是拿到市面上去,其价格也绝对不便宜就是了。 之前越姝雯还不太相信网上记载的据说这个公园挖出过北米洲最大和质量最高的一颗钻石的说法,现在看到霍思宁刚刚挖出来的那一块儿,越姝雯瞬间改变了自己的看法,看样子,那个传闻极有可能就是真的。 对于霍思宁挖出这么大一块钻,几个人都感到震惊和不敢置信。 但是几个人都是成年人,都知道这种事情越低调越好,越是张扬就越是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就是七宝霍思宁也提前打了预防针。 所以在霍思宁将那块钻摊开给几人看过之后,苏青青和越姝雯几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大声地声张和嚷嚷,霍思宁也快速地将那块钻给收回了包里面。 不过,有这块鹌鹑蛋大小的钻石铺垫,这一回大家的士气都涨回来了,李峻那边也不再坚持自己行动了,甚至改变了他之前认为的这个公园里面只有碎钻的看法,沉下心来一切行动听指挥。 为了加快进度,霍思宁还是决定分开行动,按照之前的分组,她在发现一块大钻之后,就先交由顾叙钟小幺开挖,紧接着继续勘察,接下来发现的就交给李峻来挖,她这边不停歇地勘察,等到第三块钻石发现之后,那边顾叙也已经将钻石挖出来了,这样一来,效率就提高了。 不过,这样做的话,对挖的人就要有很强的体力要求,只是,这种事霍思宁也不可能找外人来做,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霍思宁也只能这么干了。 也许是因为钻石的刺激,这一回就连苏青青越姝雯这几个千金小姐,也不再吭声喊累了,虽然战斗力比不上李峻顾叙这么强悍,但是几个人加起来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劳动力了。 李峻在听从了霍思宁的指挥之后,不多时就真的在地下挖出了一颗大钻,这一颗钻比之前霍思宁的那一颗鹌鹑蛋要小了点,但是也小不了多少,而且是白钻,但是光是这样的块头,就足以在一般的珠宝公司柜台里傲视群雄了。 李峻心下大震,对霍思宁这个华夏女人的认知又再次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这个女人果然如他父亲所说的那样深不可测,不过越是接触,他就越是对这个女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止是李峻,顾叙那边也接连有了收获,他这下终于明白昨天夜里他媳妇儿说的那话的意思了。 他问她媳妇儿跑到这儿来究竟要怎么挖钻石,结果霍思宁一脸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掘地三尺,三光政策啦,真要有钻石,直接掏光不就好了么?” 顾叙看着那边蹲着身一路勘测的霍思宁,心下默默为这个火山公园的所有人默哀,看样子,他家媳妇儿,是不准备给这个公园留活路了。 1925.第1925章 争分抢秒 一百五十公顷,换算下来就是一百五十万平方米,霍思宁以每分钟一千平方米的速度迅速往前移动,遇到有钻的地方,她就悄悄地做一个标记,这样的速度下来,一天的时间,半个火山公园都被她勘测完了。 那边顾叙和李峻也是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一天下来,挖了几十个坑,每个坑虽然都不大,但是深度最起码都在一两米以下,这样的工作强度,即便是每天在山里开荒的农民也吃不消。 不过,这样的强度之下,霍思宁的收获却也是杠杠的,几十颗五颜六色的大块钻石就在霍思宁的储物戒指里装着,一颗颗亮瞎了霍思宁的眼睛。 考虑到公园六点就要关门,霍思宁虽然不愿意就这样回去,到底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一行人匆匆回到了租的别墅里面。 回去之后,霍思宁急忙给顾叙李峻这些人用灵气梳理按摩了一番,就连苏青青越姝雯也不例外,在经过灵气的梳理之后,几个人身体的疲劳一扫而空。 吃过饭,大家就各自回房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一行人又带着工具去了。 有了头一天的经验,第二天大家配合起来自然更加默契了,而且挖坑的时候也更加讲究技巧。 于是,火山公园的工作人员们就发现,有一伙华夏人,和其他那些跑来玩的游客们不一样,他们挖坑非常认真仔细,而且刨得很深,并且非常有组织纪律,有专门的人进行指挥。 尤其是那个指挥的姑娘,蹲在地上一路在公园里逡巡,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然后时不时地就会冲着同伴招手,示意自己的同伴来某个地方挖坑。 也有人好奇地去询问他们有没有挖到钻石,但是得到的答案,却总是一个耸肩或者摊手的无奈表情。 这是一场时间赛,霍思宁从没有像这一次这样争分夺秒,和时间赛跑过,顾叙和李峻则从未这样干过苦力活,等到将霍思宁发现的最后一块大钻给挖出来,一行人都集体瘫倒在公园里,相视苦笑。 只是,想到他们这一回收获的那些钻石,每一个人的心中又都涌动着前所未有的热血和激情。 霍思宁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颜色的钻石,黄色、蓝色、粉色、橙色、红色,基本上只要是钻石有的颜色,她包里就有,尽管这些钻石在没有切割之前,无法具体地估测他们的价值,但是这么一大包,绝对不便宜就是了。 况且霍思宁的心里还有一个想法,这些钻石如果切割加工的话,肯定会浪费很多的材料,也让这些钻石的大小和分量减轻了。 但是她有七宝啊,这家伙不光可以修复翡翠和瓷器,还可以萃取石头。 霍思宁可是记得,当年她初见七宝的时候,这家伙就给她露过一手,在魔都古玩街,这小家伙将一块垃圾翡翠明料进行了萃取,只留下了其精华部分,最后直接将那块翡翠的水种质地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想到这儿,霍思宁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这钻石也是石头,只要将这玩意儿的形状改变一下,直接变成成品钻石,要多少个边岂不是随意控制么,这样一来,这些钻石的重量和大小就不会发生变化,材料也就不会浪费了! 这样一想,霍思宁的心下就变得热切起来,看向七宝的眼神也一片灼热。 七宝被霍思宁这样看着,心底顿时一阵发毛,全然不知道自家这位姐姐究竟又在打什么主意。 公园的工作人员六点准时下班,霍思宁一行人穿着满身是灰尘泥土的衣服,被工作人员直接从公园里面给拎了出来。 因为霍思宁他们一个个都露出不甘心和依依不舍的神色,所以那些工作人员竟是一点也没怀疑,以为这几个人都是没有挖到钻石还舍不得离开的游客,当下直接就将大门给关上,看都没有看这几个华夏人一眼。 霍思宁一行人回了别墅又是一个个横七竖八地趟着,霍思宁这一回却是顾不上给这些人按摩了,直接就拉着七宝进了卧室,并且将房门给关上反锁了。 将所有的钻石通通从储物戒指里面掏出来,赤橙黄绿青蓝紫,上百颗钻石在桌子上散落着,这些没用经过切割打磨的钻石,和未经雕琢抛光的翡翠一样,颜色都有些暗淡,与寻常在珠宝店里面所见的那些闪亮的钻石首饰根本不能比。 不过,霍思宁却知道,她眼前的这些钻石,每一颗都弥足珍贵。 这些钻石有大有小,大的足有拳头大小,小的也就比鹌鹑蛋小了一个号而已,虽然霍思宁不太懂行,但是昨天她也查了一下有关钻石方面的资料,知道衡量一颗钻石品质的标准有四个维度,即重量、净度、色泽和切工。 在无色钻石分级里,顶级颜色是D色,依次往下排列到Z,在这里只说从D到J的颜色级别,D-F是无色级别,G-J是近无色级别,从K往下基本没有收藏意义,K色以下的戒托做黄金的也很漂亮。 因为从K往下钻石就会逐渐偏黄,选钻的时候,选H以上的颜色,I-J级别也在近无色范畴,但也能察觉到一丝微黄。 具有彩色的钻石,如黄色、绿色、蓝色、褐色、粉红色、橙色、红色、黑色、紫色等,这些颜色都属于钻石中的珍品,价格昂贵,其中又以红钻最为名贵。 眼前的这些钻石各种颜色都有,所以重量和色泽都毋庸置疑,现在霍思宁的着重点,就在改变钻石的净度和切工上。 霍思宁用天眼观察钻石内部的情况,不出意外的,在这些钻石面上可以看见独有的三角生长纹,足以证明这些钻石绝对是纯天然的,杜绝了人造的可能性。 但是这样的钻石却也有一些缺点,那就是这些钻石里面,有不少都含有杂质,并不是最纯粹干净的质地。 如果是纯净不含任何杂质的钻石,那么价值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相反的,要是含有杂质,在价格上自然就大打折扣。 1926.第1926章 揉圆搓扁 这些钻石都是从黄土岩石里面刨出来的,在挖出来的一瞬间,苏青青和越姝雯几个人就紧紧攥在了手里,都没顾上用清水洗干净,甚至连具体的形状都没记住,每一个人都警惕且小心谨慎,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地塞到了霍思宁的包里,因此,此刻这桌子上的钻石,甚至还夹杂着火山公园的泥土。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霍思宁才敢将主意打到七宝的身上,因为她笃定苏青青和李峻两人绝对没有记住她手里那些钻石都是什么样的,就算让七宝改变一下这钻石的形状和纯度,那两人也傻乎乎地肯定看不出来。 “七宝。”霍思宁严肃认真地看向七宝,问道,“姐姐问你,上一回你不是告诉姐姐,你能将翡翠玉石进行提取吗?那我问你,这些钻石,你也能提取吗?” 七宝一愣,旋即就抬起头来,好奇问道:“姐姐是说将这些钻石里面的杂质给去掉吗?” 霍思宁摇摇头:“不止如此,最好能将这些钻石的形状给变一变,现在这些钻石的形状不规则,看起来没什么亮度,如果你能将这些钻石的形状变成很多个均匀切面的话,就好看了,灯光一照,会很闪很亮,也能更加卖得起价钱。” 七宝看了看那些或大或小的钻石,微微皱了皱眉,随手拿起一块鸽子蛋大小但是有很多棱角的蓝色钻石,道:“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我先试试。” 霍思宁点了点头,目光期待地看着七宝。 七宝将那块钻石攥在手心,默默地念了一句什么,很快,他额头的岩灵珠大动,一股黄色的灵气顺着他的右手手臂就涌了出来,一直盘旋缠绕在他的右手拳头上。 过了几分钟之后,岩灵珠消失,灵气也不见了,七宝睁开了眼睛,霍思宁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七宝将手心摊开,对着霍思宁摇了摇头道:“去掉杂质倒是没有问题,但是我最多只能将这些钻石变成圆球状,要弄出那样很多切面闪闪亮亮的形状,我变不出来。” 霍思宁低下头去,就这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刚刚那一颗棱角分明的钻石,就变成了一颗浑圆的珠子,钻石里面星芒四射,俨然如一道道彩虹一般。 霍思宁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彻底呆住了。 几秒后,她回过神来,嘴角一勾,眼底眉梢都漾起了灿烂的笑:“没有关系,弄不出切面,变成这样的形状也行。” 什么叫也行,简直是太好了好么? 市面上经常看到的钻石之所以有很多个切面,这和钻石本身的形状有很大的关系,因为钻石的原石形状就是标准立方八面体,所以这个形状切割正好是利用了钻石的形态,用行话来说,就叫做保重。 但是事实上,市面上的很多钻石就是以圆钻来制作的,因为圆钻最大化地展现了钻石的亮度,同时更容易镶嵌。 只是,圆钻要制作的话,需要切割出57个面,这不仅是对钻石切割师的技术考验,同时也更浪费原石,因此要制作出一颗标准的圆钻,远比制作一颗异型钻要困难得多。 这就是为什么,市面上异型钻尤其是梨形方形的钻更常见的原因。 也因此,在同样大小的情况下,圆钻的价格往往比异型钻价格要高,甚至于钻石越大,两者的价格差异就越大。 霍思宁手里的这些钻石,如果拿出去卖,那些切割师也会根据原石的形状来确定应该切割出一个什么形状,但是霍思宁估计,会切割成圆形钻的可能性,非常小,因为没有哪一个钻石设计者,会舍得将这么大的钻石切割成圆形,那太浪费材料了。 而且如今市面上的钻石原石在进行加工的时候,都需要支付昂贵的切工费用,但是如果不加工的话,又根本卖不起价,霍思宁如果要将这批钻石利益最大化的话,就只能找专门的切割师进行切割,那这其中光是制作成本就要投入不少。 但是现在七宝却是直接解决了霍思宁的难题,他那小肉手一攥,那些最坚硬的金刚石,就被他揉圆搓扁了,压根没有那些切割师什么事儿了。 霍思宁伸出手来拿起那一颗变成了圆球状的蓝钻,七宝刚刚那握,不仅将钻石变成了球体,还将里面的杂质都给清除了,此刻这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里面纯净透彻,泛着莹莹蓝光,在钻石里面,还能看到无数个棱状切面堆叠,闪耀着七彩光芒,看起来异常夺目。 这样的一颗钻石,直接就能拿出去售卖,而且其形状和颜色,就连霍思宁这个外行都爱不释手,更不要说那些专门收藏钻石的人了。 现在钻石的价格都不高,世界上最贵的一颗钻石排除的价格也不过一千六百万欧元,折算人民币才两个亿,霍思宁手里的钻石,当然是无法跟这颗钻石相比。 但是架不住霍思宁手里的钻石多了,她细细数了一下,这两天他们在火山公园挖的钻石,除了一开始的那三颗碎钻之外,竟然还有127颗,这些钻石个头都不小,在经过七宝的再加工之后,色泽质地起码上升了一个档次。 本来霍思宁还担心钻石的销路问题,因为在她们进火山公园的时候,工作人员曾经表示过,她们如果挖到钻石,是不允许出售,也不准带出米国境内的,尽管这个警告霍思宁并未放在心上,但是这未尝不是一个隐患。 霍思宁脑子里还在想着实在不行,她就将钻石放进储物戒指里面带回国,然后再给这些钻石添加一个身份来历,放到冠玉美人的官网上售卖。 但是现在看到七宝弄出来的这样一颗蓝钻,霍思宁就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这样的东西,拿回国内去未必就能喊得起价钱,但是在米国这边,有的是人想要,一旦拿出去,肯定会被人哄抢,根本不愁卖不出去。 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也不枉这两天他们一行人起早贪黑地在这火山公园里泡着,此行收获颇丰,回去之后,只要想办法将这些钻石给卖掉,两件兽首的拍卖资金,就能凑得差不多了。 1927.第1927章 安检 因为太累,夜里霍思宁一行人还是在波兰特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凌晨四点多,几个人就急匆匆地赶往机场。 今天是拍卖展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说,上午十点开始,费城拍卖就将正式开始,所以霍思宁一行人必须赶在这个时间点进入大楼参与拍卖。 在机场托运行李的时候,李峻等人还担心,霍思宁的行李箱里面装着那么多钻石,会过不了安检,但是幸运的是,那安检员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没认出那些土不拉几的石头是钻石,竟然很顺利地就将人放行了。 “这安检员真的太懈怠了,咱们拿来的火山公园的那份进园协议竟然完全排不上用场!”苏青青一面往登机口方向走,一面开始嘀咕起来。 “就是啊,我估计她压根没有看出来宁宁那箱子里的东西是钻石,说不定还打了个哈欠呢。” 李峻也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本来他们担心安检员会要开包检查,将他们的那些钻石取出来进行检验,但是没有想到,霍思宁的行李箱就那样大喇喇地通过了,根本没有这么多麻烦的手续,所以他们在安检过闸的时候,极为顺利,短短几分钟不到,就已经到了登机口。 “这会儿太早了,安检员也疲劳得不行了,哪里有那么多精力专门盯着那些过捡的箱子?”霍思宁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一脸理所当然地道。 越姝雯和顾叙也深以为然,不过李峻却还是皱着眉,有些不太满意: “可是这也太马虎了吧,就这么顺利通过了,他们难道就不怕那箱子里面装着炸弹吗?难怪这几年时不时就会有飞机被劫持和失踪坠毁事件,就这样的工作态度,如此不严谨,不法分子很容易就能钻空子将危险物品带上飞机,这些人分明就是将旅客的身家性命完全不当一回事啊!” 霍思宁顿觉瀑布汗都要下来了,她没有想到,就因为这一点小事儿,就让李峻引申出了这么大一个问题,见李峻似乎还想要返回去和那些安检员理论,更是嘴角抽搐,急忙将人给拉住,道: “你行了吧,人家没检查出来,咱们还少一点麻烦,不然还得解释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准备安检的人那么多,还有那些安检员,人多眼杂,要是有谁偷偷拍了照传出去,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变成多大的新闻,现在既然都顺利过了安检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还是赶紧走吧!” 越姝雯本来也没有多想,见霍思宁那边不停冲着她使眼色,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也会意过来,忙也跟着开口劝道: “是啊,峻哥,算了吧,你可别忘了,我们还得赶紧赶回去参加拍卖会呢,不赶紧上飞机,一会儿就错过时间了。” 一行人里面,只有苏青青和李峻二人是不知道霍思宁身上的那个秘密的,其他人都心里有数。 有一个储物空间在,霍思宁当然不可能真这么大喇喇地将钻石装在行李箱里面过闸安检,有什么比放在她那储物戒指里面更安全的呢? 事实上,为了迷惑苏青青和李峻,霍思宁在行李箱里面装的,是一块她放在储物戒指里面的赌石毛料,而且还是砖头料,那玩意儿本身就不值钱,但是重量绝对够了,装在箱子里之后,箱子变得特别沉。 因为在来波兰特之前,李峻曾十分热情地给霍思宁拎过箱子,霍思宁担心这货在回去的时候也会不经意间干出这样的事儿,为了不至于因为行李过轻而招致李峻的怀疑,所以霍思宁才会多此一举,将一块砖头毛料给塞在行李箱里。 箱子里没有钻石,只有一块石头还有几套换洗衣物,自然是顺利地就通过了安检闸。 至于带着上百颗钻石过安检,开什么玩笑,这种事儿,除非是傻子,否则谁敢这么干? 那些安检员又不是瞎子,每天做着安检的工作,难道真会分辨不出来钻石原矿和玻璃的区别? 至于那个火山公园的进园协议,那玩意儿根本就是一个摆设,说什么挖出来的钻石归游客所有,只要不出售或者是带出米国境内,就都是合法的,这种话也就骗一骗小孩子。 像是之前那些游客们挖出来的只是一两颗小碎钻,那玩意儿顶多也就值个十几二十万,公园方面本来就是以此作为噱头,自然也不会在意; 可像霍思宁他们这样,挖出来的都是大颗的钻石,而且一次性挖了上百颗,那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火山公园属于商业性质的公园,属于私人产业,但是一个公园一年的营业额才多少,那上百颗钻石的价值又是多少,这中间的差距,想来只要是人就能够分析得出来。 一个这样大的诱惑摆在面前,这火山公园的老板,只要不是圣母,就绝对不可能吃这么个哑巴亏,铁定会撕毁合约,不承认入园协议,直接将那上百颗钻石据为己有。 哪怕那火山公园从此再也开不下去,哪怕他的信誉从此会跌入谷底,被无数人声讨谴责,估计这公园老板也根本不会在乎。 这也是为什么霍思宁不敢将那些钻石放在箱子里的原因,她提防的,不光是那些安检员,还有火山公园的老板,那一百多颗钻石,可是他们费了这么多功夫挖出来的,她绝对不可能就这样便宜了别人。 这时候,霍思宁倒是有些庆幸,幸好是她有一个储物戒指,在这种关键时刻能够派上用场,不然今天就算她们挖到了钻石,要带到费城去,只怕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只是,霍思宁怎么也没有料到,李峻竟然会因为安检员的懈怠问题而试图和安检员理论,开什么玩笑,霍思宁当然不可能让他去,真要是吵起来的话,指不定那些安检员就要拿他们的行李重新安检,到那个时候,她箱子里的秘密,就要直接穿帮了。 幸好,在听到越姝雯这话,李峻回过神来,到底是不想耽误了今天的行程,悻悻地转过身随众人一块儿前往登机口。 霍思宁和顾叙二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就连七宝和钟小幺也不约而同地替霍思宁捏了一把冷汗。 1928.第1928章 都来了 顺利抵达费城,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回酒店,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九点了。 因为之前霍思宁一行人是偷偷前往俄勒冈的,为了不让温莎瑞德还有克莱弗洛这些人知道他们的行踪,所以霍思宁一行人在上飞机之后,就将所有的通讯工具都关闭了,因此这两天,一群人都是出于完全与外界隔绝的状态。 哪知道,霍思宁刚下车打开手机,就看到了无数的来电提醒,有温莎凯撒的,有克莱弗洛的,竟然还有周世涛秦连山这些老爷子的。 霍思宁没有多想,只当是这两天里面这些人不知道她的行踪,所以才会打电话联系她,下车后,她让顾叙拖着行李箱,几个人就急匆匆地往酒店大堂里面跑,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的手机忽然就响了,她低下头一看,来电显示是温莎凯撒。 霍思宁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将电话给接了起来:“喂?” “天哪,霍小姐,你总算接电话了,你们这两天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我打你电话也打不通,我问过酒店大堂的前台,她们说你们并没有退房,可是你们这几天都不在费城,酒店里面也没有人,我都以为你们出什么事儿了,一直打你的手机,差点就要报警了!” 霍思宁一边往酒店里面走,一边笑着解释道:“抱歉,因为事情来得突然,就直接走了,其实就是去两天,我想着也没什么要紧的,所以也没顾上跟你还有伯爵先生他们说,真是对不住,让你们跟着担心了!” 温莎凯撒听霍思宁声音里很轻松,不像是遇到了什么事儿的样子,顿时松了一口气,道: “只要人没事儿就好,那你们现在在哪里,今天可是拍卖会的最后一天了,你们能赶得回来吗?” 霍思宁点头,肯定道:“没事儿,赶得及,我们已经回来了。” 温莎凯撒顿时放心下来,蓦地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道: “对了,我忘记说了,昨天酒店里又来了几个人,似乎是来找你的,还去酒店大堂那里询问你的消息,不过谁都不知道你们去了哪里,那几个人似乎也联系不上你,因为听酒店前台说你们并没有退房,所以那几个老先生就在酒店住下来了,你回酒店之后,可以去大堂经理那儿问一下。” “老先生?”霍思宁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会有什么老先生来找她?她在费城并不认识什么人啊。 霍思宁心下纳闷,正想问温莎凯撒这几个老先生长什么样,哪里人,找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忽然走在前面的几个人猛地就停住了脚步,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一旁的苏青青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置信地喊道:“师父?周教授?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霍思宁一愣,顺着霍思宁的视线往前面看去,就见那酒店大堂沙发上,正坐着几个老头,在看到霍思宁几个人涌进大厅之后,也纷纷抬起头看了过来,看清楚来的几个人是谁之后,都缓缓地撑着手站起身来。 霍思宁也有些傻眼了,那个戴着老花眼镜,手里还攥着一本厚厚的古籍在研究的老头,不是她家师父是谁?那个正直着腰站起来冲着她笑的,不是黄振龙是谁?还有那边正在争论着什么的,不是秦连山和谢道远,又是谁? 这些人……怎么都来费城了? 霍思宁有些懵,她想起了手里面还没挂断的电话,温莎凯撒口中说的什么老先生,原来就是…… 一行人走进大厅,霍思宁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倒是那边苏青青最为活跃,飞快地窜了过去,然后就见她谄媚地冲着几位老爷子打招呼,然后狗腿一般地看向谢道远那边: “师父,您怎么过来了?怎么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啊,我好去机场接您啊。” 谢道远淡淡地瞥了苏青青一眼,嗤笑一声,道: “你可别来讨好我,你跑到米国来也没见给我打声招呼啊,这会儿倒来献什么殷勤,我告诉你,没用,啊,你回去自己跟系领导解释,为什么你连期末考试都不参加,这一回,我倒要看你掰扯个什么样的理由。” 苏青青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她心虚地看了周围的众人一眼,讷讷道:“我那不是有要事儿么,所以给忘了,大不了,大不了我回去补考就是了。” 谢道远一脸嫌弃地道:“免了,都放寒假了,大家都很忙,谁还能专门为了你弄一场期末考试不成?你贪玩就承认自己贪玩,说什么要事儿,资质平庸就应该一步一个脚印,总是逃课,期末还缺考,我看你是不想毕业了!” 大概是经常被谢道远这样训斥,苏青青倒也没有因为谢道远的这样一番评价,就生出什么怨恨情绪,只是到底有些不服气,看了那边的霍思宁一眼,道: “可是宁宁不也没有参加期末考吗,她就能来米国玩,怎么她就能毕业,我就要被您骂?” 霍思宁见这丫头被师父教育,居然还祸水东引,试图将矛盾牵扯到她的身上,不由得抬起头来,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不知道吗?” 苏青青一愣:“不知道什么?” 霍思宁的嘴角一勾,眼神里闪过一抹戏谑和幸灾乐祸的笑: “我在来米国之前,提前跟系领导打过招呼,并且找了各科的老师,在老师们的监督下,在我们生物学院的办公室里面,提前就已经将期末考给考完了啊。” 听到霍思宁这话,苏青青的脸色顿时僵住,就连谢道远那边也颇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他忍不住看了看那边亭亭玉立自信满满的霍丫头一眼,再看看自己这个面色涨得通红一脸羞恼的徒弟,眼神里不由得露出了十足的无奈神色。 怎么别人家的徒弟就这么聪明机灵,他这徒弟就这么迷糊呢,真是没法对比,一对比,说出来都是泪啊。 1929.第1929章 跟踪我? 唉,再怎么恨铁不成钢,始终是自己的徒弟,谁让当初他眼瞎呢,谁让当初他遇到霍丫头的时候,没能放下身段和面子,死皮赖脸地缠着这丫头呢,最后让别人给捡了篓子,错过了一个这么好的苗子。 谢道远心里一面懊恼一面惋惜,又看了看这个低着头似是在歉疚忏悔的徒弟,不由得又一阵心软,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到底也是养了几年也产生了感情,谢道远对苏青青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一样,虽然也期望这丫头能成才能独当一面,可是更多的还是疼宠和怜爱。 苏青青这个丫头虽然在鉴定古董方面天赋一般,但是还是有几分机灵劲儿的,比不上别人家的徒弟,但是也还算拿得出手了。 况且,谢道远倒也不担心这丫头将来会混不下去,尽管总是逃课,但架不住这丫头命好啊,遇到了霍家这个丫头,有什么好事儿,霍家那丫头总不至于忘了自家这小徒弟,有霍思宁帮衬着,他这小徒弟,反正也饿不死。 这样一想,谢道远心里又宽慰了不少,但是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看向周世涛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露出羡慕的眼神。 天知道,他也希望能遇到一个这样的好苗子,能够传承自己的衣钵啊,可是这样的好事儿,错过了一次,真的还有可能会砸到他的头上吗?谢道远很是怀疑。 那边黄振龙和秦连山看到霍思宁之后,齐齐凑了上来,看着霍思宁道: “霍丫头,你去哪里了,你们几个的手机都打不通,可把我们几个老头子给急坏了,要不是你家师父让我们别急,我们都快要跑到大使馆去闹了!” 霍思宁一听黄振龙这话,瀑布汗都要下来了,她想象一下故宫博物馆的馆长还有中玉协会的会长,带上她家这位在华夏古董鉴定圈子跺一脚都要抖三抖的师父,跑到大使馆去闹,惹得两方外交官都出动了的场景,就觉得一阵恶寒,浑身都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 “呃……黄爷爷,秦爷爷,我们就是出去玩了两天,没什么要紧的,因为出去玩,所以不想让外人打扰,所以就关掉了通讯工具,我没想到您几位会这么老远地赶过来,让你们跟着担心了,对不起!” 秦连山一听霍思宁几人是出去玩去了,摆摆手道:“没关系,你们平安无事就好,我们几个也是突发奇想,就直接过来了,也怪我们没有事先跟你说这个事儿,原本是想着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阴差阳错地跟你们错过了。” 黄振龙倒是有些好奇:“今天就是拍卖会了,我听你师父说,这次拍卖压轴的物品,是那件东西,这么重要的大事儿,你们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玩,你们可真行啊!我可跟你们说啊,就我从你师父那儿知道这件事儿开始,这两天晚上我就愣是没阖上过眼睛,我根本睡都睡不着觉!” 就连谢道远都连连附和:“是啊,你们这些孩子可真不像我们这些老头子了,心太宽了啊!你们这两天都去哪儿了,玩什么了啊?” 所有人都不吭声,齐刷刷地看向霍思宁,就连顾叙都是戏谑地看着霍思宁,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 霍思宁干笑了两声,含含糊糊地道:“呃,也没什么,就是去了俄勒冈,挖了两天的坑,锻炼身体,减压,减压,哈哈。” 说着,霍思宁生怕黄振龙谢道远几人再追问,急忙凑到了自家师父跟前,恭敬地叫了一声:“师父。” “嗯。” 周世涛轻轻应了一声,这时候才将他手中的那本书给放下,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回来了?” 霍思宁点了点头。 周世涛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道:“那还不赶快去房间放了行李,收拾一下,咱们就要去参加拍卖会了!” 霍思宁这才想起来,拍卖会十点就开始了,如果迟到,很可能就会取消进场资格,那两件兽首,指不定就要落到别人的手里面。 “对对对,赶紧,先去放行李!” 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拍了拍脑门就跟在霍思宁的后面往电梯口钻,等到上了楼,霍思宁才想起来,这忽然又来了四个老头,以她师父还有黄馆长这几位的脾气,他们既然大老远地从华夏赶过来,就自然不可能就这样在外面看着,肯定是要进入黑市大楼,亲自参与竞拍才对。 可是要进黑市拍卖场的话,得要人带才能进去,现在这几位老先生这样突然袭击,她这一时半会儿的,到哪儿去弄进场的名额啊? 霍思宁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拿起了手机,给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响了几次后,终于接通了:“霍思宁小姐,您这是终于肯开机了啊。” 霍思宁想起之前她开机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克莱弗洛的来电提醒,也有些纳闷: “公爵先生,您之前给我打过电话,抱歉我这两天因为手机关机,没有接到,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克莱弗洛笑道:“倒也没有什么,本来是想找霍小姐聊聊,看看霍小姐对我那大楼里面的展品都有什么看法,不过我看霍小姐挺忙的,也不好叨扰,就没有再打您电话了。对了,我听说,霍小姐去了俄勒冈,不知道这两天的旅程,是否还算愉快?” 霍思宁一愣,紧接着心下就一紧,眼底闪出了几分怒意:“你派人跟踪我?” 克莱弗洛对霍思宁的这个问题感到很是好笑:“跟踪?不不不,我想霍小姐你真是误会了,我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教育理念里面,只有绅士和礼让,绝对不会有这样猥琐的行为。” “我确实是派了人过去,但是却不是为了跟踪和盯梢,而是希望能够保护霍小姐还有您的同伴的安全,要知道,费城这一带,投机取巧的人挺多的,你们又都是生面孔,难免就有些不长眼的,想要在太岁头上动土,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才会让手底下的人留意一下几位的安全问题。” 1930.第1930章 亲自来接 霍思宁在听了克莱弗洛的解释之后,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顿时面色就腾地一下涨得通红,耳后根都烫得厉害: “抱歉,公爵先生,我误会您了,刚刚那番话有些过激,还希望您不要介意。” 克莱弗洛显然并不在意:“没什么要紧的,我保护的只是我的优质客源而已,要知道霍小姐您可是要参与接下来的黑市竞拍的人,如果您在我的地盘上出了什么事儿,这可就不怎么美妙了,所以真要算起来,我为的还是我自己的利益,霍小姐你不必太过客气,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提,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霍思宁顿时也笑了起来,她猛地想起来,她现在可不就是眼前这位手中待宰的羔羊吗,所以人家要保护她的安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这样一想,霍思宁也不再犹豫和矜持了,大大方方地道: “既然公爵先生您这么说,那我也不客气了,事实上,我给您打这个电话,还真有事相求。” 霍思宁这样顺坡就来,克莱弗洛倒是一愣,不过他一贯的涵养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笑道:“您说。” 霍思宁笑道:“是这样的,我前两天不是去俄勒冈了吗,人不在费城,结果我老家,对,就是华夏国那边,忽然来了四位长辈,他们在听说您的黑市拍卖上有两件压轴的华夏古董之后,对这件事非常重视,第二天就直接飞过来了,就为了参加您举办的这一次拍卖会。” “只是我知道您这个拍卖会的规矩,邀请者也最多只能带两个同伴,本来我那些同伴就已经是大帝想办法帮忙找人带入场的,现在忽然又来了四位,我这一时半会儿却是想不出办法了。” “所以我想问问,您那儿能不能帮忙通融通融,让我多带几个人进去?” 克莱弗洛本来还以为霍思宁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结果却只有这个,顿时就笑了: “霍小姐,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虽然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但是怎么说也是有过交情了,我把霍小姐当做朋友,你的长辈,也就是我的长辈,不过就是带几位老先生进拍卖场而已,这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难题,你只管带着人过来,我亲自带他们进会场!” 克莱弗洛这样客气,霍思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用不用,您只要吩咐下面的人,我带我的同伴进去的时候,能让我多四个名额就行了,不用这样麻烦的,公爵先生您日理万机,我这一点小事情,怎么能让您亲自来做呢。” 克莱弗洛幽幽道:“看样子,霍小姐你还没有把我当朋友啊,我是真心很钦佩霍小姐的胆识及为人,真心想和霍小姐交这个朋友的。” 霍思宁语气一顿,心下暗道,你要真心把我当朋友,还这么宰我,说出去谁信? 只是对方这样说,霍思宁明面上也不能跟他撕破脸皮,只好干笑道:“您说哪里的话,能和公爵先生做朋友,这是我霍思宁上辈子积福修德,才换来的幸事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不愿意。” 克莱弗洛道:“既然是这样,那霍小姐你就不要推辞,这件事就这样安排吧,现在距离开场还有四十多分钟,我会派人到酒店去接你们的,到时候你们不用从大门口进去,直接让我的人送你们到私人电梯那儿,我会在那里恭候几位。” 霍思宁:“……” 等到霍思宁几人收拾妥当下楼的时候,果然就看到酒店门口已经停了几辆宾利车,之前跟在克莱弗洛身边的一个保镖,西装笔挺地站在大厅门口,看到霍思宁之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绅士礼: “霍小姐,请您和您的同伴一起上车吧!” 霍思宁也顾不上给周世涛他们解释了,直接点了点头,对着几个老爷子道:“师父,你们坐前面那辆车吧,这是来接咱们去拍卖会场的,到了那儿我再给你们解释。” 周世涛点了点头,也不多问,吆喝着几个人就上了车,这边霍思宁苏青青几个也分两个车坐下了,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往黑市大楼拍卖现场。 车子在路过大楼正门的时候,果然就看到不少人陆陆续续地开始进场了,各种奇装异服的人都有,中东的,西欧的,白人黑人黄种人都有,霍思宁早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但是在看到这入场的盛况后,还是忍不住心头一紧,心情骤然变得沉重起来。 虽然她的那些钻石已经让七宝尽数给加工成圆钻了,无需再拿出去加工就可以直接卖掉,但是霍思宁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一百多颗钻石卖出去,再加上她从赛米亚那儿赢来的九千多万,能不能拿得下这两件兽首,就连霍思宁自己也不敢肯定。 霍思宁心下有些闷,转头试图跟顾叙苏青青两人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结果一转头,忽然就注意到不远处又走来了几个人,在他们的车窗前侧身而过,直接朝着大楼正门那边走去。 看到那几个人,不只是霍思宁,就连顾叙的身形都僵了僵。 因为为首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藤原青浦! 此前在神墓寨的时候,藤原青浦和手底下的保镖携带着炸药,挟持龙山长进入地下迷宫,最后直接导致地宫坍塌,一群人被掩埋在水下。 霍思宁本来以为,藤原青浦和他那些同伴都死了,却没有想到,上一回在地震灾区遇到了服部惠子,才知道,藤原青浦在山崎美惠子的帮助下,竟然死里逃生! 而她更没有料到的是,藤原青浦竟然来费城了,而且看情况,这个藤原青浦很明显就是冲着黑市拍卖而来的,至于他的目标是哪件物品,霍思宁却是不得而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的心下莫名地划过一丝不安,她隐隐地感觉到,这个藤原青浦,很有可能会在接下来的拍卖会中,给她的竞拍造成威胁。 1931.第1931章 查查她干了什么 车子开到了私人停车场,那名保镖很快就带着霍思宁一行人往专用电梯口走去,果然,克莱弗洛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了,看到霍思宁一行人走过来,克莱弗洛显得很是开心,急急地就迎了上来。 周世涛等人也从霍思宁的口中得知了克莱弗洛的身份,齐齐伸出手来和这位公爵先生握手。 不过,霍思宁看到克莱弗洛那笑眯眯的眼神,心下却是有些恨得咬牙切齿。 这货这会儿之所以能有这么好的心情,当然是因为他料定了他们这些华夏人会舍不得那两只兽首,肯定会不计一切后果地买下他那两只兽首,就算一会儿拍卖会上,那两只兽首的竞拍金额再离谱,霍思宁这些人也不会甘心就此放手。 等于说现在霍思宁这些人就是他的移动金库,他只要坐等鱼上钩就行了。有人给他送钱,而且还是一大笔钱,人能不高兴吗? 霍思宁对克莱弗洛这个老狐狸当然是恨得牙痒痒,可是偏偏又无可奈何,因为克莱弗洛的确是算计得非常准确,不管那兽首抬多高的价格,他们这些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将那兽首给拿下来。 一行人上了楼,那边赛米亚和奥尔登等人已经在等着了。 赛米亚显然也知道了她家哥哥算计霍思宁的事儿,相比于接下来那两只十二生肖兽首的拍卖价格,她前两天输给霍思宁的那些古董和那九千多万筹码,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因为到时候交易成功,等于是霍思宁将要花比她前几天输掉的那些钱要多出来数倍甚至十多倍的代价来偿还。 所以,赛米亚在看向霍思宁的时候,脸上露出来的,不在是之前那怒气冲冲恨意满满的眼神,反而还带着一脸的笑意,眼神里时不时地闪过一抹幸灾乐祸和得意的神色。 霍思宁当然知道赛米亚心里在想什么,只怕这姑娘觉得她哥哥给她出了一口恶气,所以她对霍思宁的敌意也没那么深了。 只是,这两兄妹如果知道,霍思宁接下来用来竞拍那两只兽首的钱,也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全米国人的,是从俄勒冈的火山公园里面挖掘出来的,只怕那两兄妹的表情,肯定也会十分的精彩。 霍思宁甚至还在心里构想了一个更加恶劣的报复方法,不过这个法子先不能急着用,最起码也要等到她拿到了那两只兽首,回到了国内再说。 想到这个办法用了之后,这两兄妹得知真相后露出来的气急败坏的样子,霍思宁就觉得一定很精彩。 这样一想,她内心那股憋闷的郁气也瞬间消散了不少,心情也变得爽快起来,看向赛米亚的眼神都变得柔和了起来,露出来的笑容非常灿烂,完全看不出半分勉强。 霍思宁的这个笑容,顿时让克莱弗洛和赛米亚两兄妹齐齐愣住。 两兄妹虽然接触霍思宁的时间不多,但是哪怕是之前霍思宁赢了奥尔登的比试,也没有见过这姑娘露出这样真心的笑,这会儿这个女人却忽然笑得这样灿烂,顿时就让克莱弗洛兄妹二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女人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们算计她的事儿,这会儿不应该是愁眉苦脸地想着怎么去筹集资金,同时对他们兄妹恨得牙根痒痒吗,怎么他们预期的这个女人强颜欢笑的表情没有看到,反而感觉这女人很是兴奋呢? 赛米亚头脑比较简单,只当这女人可能还不清楚接下来她哥哥在拍卖会上的别有用心的安排,所以才会笑得这么没心没肺。 顿时赛米亚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就充满了嘲讽和鄙夷,心下暗忖,这女人也太天真太愚蠢了吧,难道真以为她哥哥真这么好心,给她一个优先购买权,让他们这么顺遂地就将那两件东西买回去?就这么一个胸小脑残的女人,真不知道温莎凯撒是什么眼神,竟然也能看得入眼,真是太没用品味了! 赛米亚看了看这个东方女人扁平的前|胸,很是不以为然。 但是和赛米亚的感受不一样,克莱弗洛却是很清楚,这个华夏女人没他妹妹所认为的那样简单,这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露出如此轻松的神情来,肯定有什么问题,也许这女人已经想到了什么应对和解决的办法,又或者,她还准备了什么后招。 克莱弗洛暗暗警惕,脑子也在飞速运转着,他蓦地想到了前两天他手下来给他汇报的情况,在打败奥尔登之后,这女人在回到酒店之后,没有搞任何的庆祝活动,也没有再去拍卖大楼,而是悄无声息地带着自己的同伴跑到了俄勒冈,去了波兰特的乡村小镇度假。 当时这个女人怪异的举动,并未引起克莱弗洛多大的注意,甚至根本没有让他的手下继续跟着,现在想起来,克莱弗洛才觉得,这个女人在这样关键的时间点,居然跑去乡村度假,这个行为,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克莱弗洛心下一顿,隐约已经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所以他在将霍思宁一行人安排进了拍卖场楼上的包间之后,就快速地退了出来,招来了一个心腹手下,吩咐道: “去查一查,这个华夏女人前两天去俄勒冈都干了些什么!” 拍卖会还没有开始,但是也快了,霍思宁这一群人被克莱弗洛领进了一个特殊的包间,这是VIP席位,楼下的拍卖场上,还有六百个普通席位,而在拍卖上上方,则有两层包房环绕拍卖场一周,每一层包房里面有二十个VIP包间,这些包间,是给那些特殊身份的人准备的。 霍思宁没有料到,克莱弗洛居然会给他们也安排一个这样的包间,不过想想,她们这么多人,一下子就要占据十个座位,的确是有点太多了,一个包间挤下来,倒是没那么打眼。 克莱弗洛将他们安排好之后,略寒暄了几句,就直接从包间里退出去了,霍思宁几人也坐了下来,随时等待着接下来的拍卖会开场。 1932.第1932章 全是熟人 包厢靠近拍卖场的这一方,是一个落地窗,有一个不大的小阳台,垂着薄纱帘子,但是透过帘子,就可以直接看到下方拍卖场的情况,尤其是正前方的拍卖展台,一低头就可以看个一清二楚。 在拍卖展台上,正摆放着一个超过成人腰部的木桌子,台上带着白手套的拍卖师已经在准备了,只等着拍卖会宣布开始,随时就进入备战状态。 对拍卖师来说,这就是一场硬战,因为拍卖会在开始拍卖之前,对拍卖师都会提前要求,每一件物品的最低预估拍卖价值是多少,如果最后成交价超过这个预估价,超出的部分拍卖师是可以拿到分成的,至于占分成比例的多少,外人自然是不得而知。 不过可以想象,有这个作为动力,拍卖师们当然会想尽办法来渲染和烘托气氛,抬高拍卖物品的价格,甚至巴不得最后的成交价越高越好,这样他们到手的提成,也就更为可观。 拍卖会主办方准备了一堆编码号牌供今日参与拍卖的竞拍者挑选,往往是花钱多,信誉良好或者是在国际上享有一定的声誉地位的人才有资格优先挑选的权力。 不过霍思宁他们则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因为在来的时候,克莱弗洛就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号牌。 而且也许是了解到华夏人的风俗习惯,克莱弗洛在这方面行事准则倒是极为的周到和绅士,不光为霍思宁他们准备了号码牌,而且准备的还是八十八这个吉利的号码。 看到这个号码牌,饶是苏青青这些人心里对这个克莱弗洛还抱有很大的成见,这会儿心里的火气也平复了不少,至少在这些细节上面,这个克莱弗洛的确是让人挑不出错来,一屋子人都被这一个小小的暖心细节给熨服帖了不少。 几个老头也对这个克莱弗洛连连点头,对这个白人外国佬的安排很是满意的样子。 霍思宁在心里暗自好笑,你们这也真是太容易就倒戈了吧,待会儿要被这人痛宰的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哭呢,我看你们到时候还说不说得出这种夸奖人家的话来。 因为克莱弗洛的安排,霍思宁他们提前进入到了拍卖场,这会儿距离正式开场还有十分钟的时间,霍思宁想了想,将她手里整理的那一份册子给拿了出来。 那是霍思宁从之前黑市拍卖的那一份物品资料上截下来重新整理打印出来的,这些资料是黑市大楼里展出来的那些霍思宁认为值得出手的华夏古董,而且她也都一一进行过鉴定,都是真品。 不过,东西有不少,却并不是每一件都能够拍得上,而且和兽首相比,霍思宁想要这些物件的心思就没有那么强烈了,如果这些东西的拍卖价格和市场价比要低的话,霍思宁当然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 但是霍思宁心里却很清楚,以克莱弗洛这个人的做派,还有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作风,肯定不会让前来竞拍的人占他的便宜,所以这些物品最后竞拍价,绝对不便宜,在这样的场合下,想要捡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正是因为这样,霍思宁才更要考虑一个合理的作战方案,她希望几位权威的老爷子能够将这些她挑选出来的华夏古董的市场估价给评估出来,然后她再根据这个估值来进行竞价。 反正她也没有想过要将所有的华夏古董都买回去,能拍下其中的一两件,就已经很满足了,只要一会儿竞拍的价格超过他们预估的市场价格,她能放弃就尽快放弃,绝对不过多纠缠。 如此一来,也可以省下一点钱,将所有的资金火力对准压轴的那两件兽首。 霍思宁的这个决定一说出来,立刻就得到了在场的四位老爷子的支持,他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压轴的兽首,至于其他的物件,虽然也想要拥有,可是和兽首相比,那就不值一提了。 几个老爷子低下头看向霍思宁手上的那一份资料,四个人商量着,每件物品后面都写一个市场价,并且根据物品的历史研究价值和升值空间等,又预算了一个上下浮动的竞拍价格。 这时候,拍卖场下面,也已经坐满了人,就连霍思宁他们左右还有上方的VIP包间里面,也都陆续有人进场了。 霍思宁环顾了一下底下的拍卖会场,她眼睛比较尖,很快就在六百人的席位中间,找到了藤原青浦。 藤原青浦坐在靠后的位置,旁边还跟着几个人,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因为不过是擦肩而过,车子开得也快,所以霍思宁并没有看清楚藤原青浦旁边跟着的都有谁,这会儿再仔细看过去,霍思宁却是一阵无语了。 无他,只是因为,在藤原青浦旁边跟着的,都是她认识的熟人。 藤原青浦的侧手边,分别坐着两个人,左手边的人,正是梁鹏志的孙子孙女梁锦宏和梁君琦,而右手边,竟然是殷雅斋的那个陆怀如陆掌柜和周氏珠宝的周振。 这些人,竟然都跟藤原青浦搅和到一块儿去了,霍思宁心下震惊不已,但是同时又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周振也就罢了,早前霍思宁参加斗鱼大赛的时候,就曾经见过周振与服部正野相交甚好,而服部正野跟服部惠子都是藤原青浦手里的人,所以周振会和藤原青浦凑到一块儿去,霍思宁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梁景宏也曾经和渡边尹康交好,甚至还带着渡边尹康去参加过国内的拍卖,所以梁家这兄妹会搭上藤原青浦这条线,霍思宁也并不稀奇。 但是这陆怀如就不一样了,霍思宁可是记得分明,早前她曾经带着七宝无意中跟踪这个陆怀如进入过一个古庙,就是在那个古庙,霍思宁身体里的鲛人血彻底觉醒,也正是那一次,她探明到了这个陆怀如的秘密。 这个表面上看起来老实到毫不起眼的老头,不止是殷雅斋的鉴定师,还是一个道士,而且还窥探到了有关鲛人的秘密,甚至还曾经起过歹念,想要将她和七宝给抓去炼制丹药。 1933.第1933章 有古怪 霍思宁在窥探了这个秘密之后,曾经一度怀疑,这殷雅斋的幕后老板,那个阴阳脸的殷泽言是否也知晓这个秘密,在暗中调查着鲛人的事儿,所以她刻意和那殷泽言保持着距离,甚至连苏青青之后每次邀请她前往古玩街淘宝,都对那殷雅斋格外警惕。 但是不久后,霍思宁就发现,那个殷泽言似乎并不知情,也许是陆怀如隐藏得太好,竟然没有人知道那老头居然是道士出身。 虽然霍思宁曾经旁敲侧击地询问过苏青青有关那个陆怀如的事儿,比如这人有没有子女,家里都是什么情况,苏青青也如实告知。 但是,别说是苏青青,就连殷泽言都认为,陆怀如没成婚没有家人孩子这种事儿很正常,从未将这陆怀如往修道人士的方向想。 苏青青还感慨这老头身体健朗,从小到大就没见这老头生过病,甚至还在不自觉地情况下说漏嘴,提及陆怀如的时候,想起了一件怪事儿,说这陆怀如从她记事起就一直这样,二十年如一日,模样似乎就没有再变过。 只是,纵然再怪异,苏青青这些人也没有怀疑过,只当是陆怀如体质不同于常人,经常接触古董之后,气质和身体机能发生了变化,不容易老而已,根本没有往深处想。 霍思宁对苏青青殷泽言这些人的神经大条状况真是倍感忧心,不过在转念一想之后,又觉得自己这样说也不对。 毕竟这个陆怀如在殷雅斋一直兢兢业业地在为殷泽言做事儿,可从来没有懈怠过;而且不管陆怀如接近苏青青是早有预谋还是无意的巧合,但是这老头对苏青青是真的很不错,教授给苏青青那些鉴定方面的经验和技巧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有藏私过。 这个陆怀如的确别有目的,但是那只局限于对她们这些鲛类,对他的同伴,这个老头并未有过害人之心。 不过,霍思宁还是对这个老头充满了警惕,在古庙那一场窥探,她总是不自觉地就将这个老头跟她梦境里的那个压制她的老道给混淆,两人带给她的感觉很不好,似乎随时都要对她不利一般。 至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霍思宁防备了很长时间,那陆怀如却没有再闯入过她的生活里来,甚至就连苏青青有时候一个人跑去殷雅斋,也见不得陆怀如的人。 霍思宁心里防备着陆怀如,但是也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个奇怪的老头就没法继续生活,她将心中的怀疑压着,也没想过要再去探究个明白,只是,她却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此人再遇。 苏青青就在霍思宁的旁边站着,在顺着霍思宁的目光看过去之后,先是看到了周振,眉头不由得就皱紧了,嘴里嘟囔了一句:“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到哪儿都能见到这人渣了?” 话刚说完,她就看到了周振旁边的陆怀如,而且陆怀如似乎还和周振相谈甚欢的样子,这些苏青青就有些诧异和不解了: “陆爷爷怎么也来了,真是奇怪,他老人家可从来出过远门,连魔都都没踏出过,这一次怎么跑这么远,竟然来米国了,而且还是跟周振那个渣滓在一块儿,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不行,我要给殷师兄打电话,问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青青本来以为陆怀如是被殷泽言派来参加拍卖会的,殷泽言是开古玩店的,也许看上了这黑市拍卖的某件古董,让陆怀如来竞拍也说不定。 可是,这个念头在苏青青的脑子里一过,她略细想了一下,就觉得不对。 先不说陆怀如这么大的年纪,又从来没有出过国,殷泽言不可能这么不知轻重地派陆怀如来国外,就说以殷泽言跟周彦的铁瓷关系,周彦跟周振水火不容,殷泽言肯定不会让陆怀如跟周振这样接触。 而且看起来,陆怀如和周振两人还相谈甚欢的样子,看那神态,不像是短时间内就能达到。 另外,苏青青也想起来了一件事,这黑市拍卖是JK那边办的,不止是克莱弗洛,就是亚德里恩和温莎瑞德那些人都提过,这黑市拍卖,能够参加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普通人根本别想进。 以殷泽言的身份和地位,别说来这拍卖会参与竞拍了,就是听只怕都没有听说过,那就更遑论看上这黑市上的某个物件了。 所以,这陆怀如会出现在这儿,肯定不会是她师兄派来的。 这样一想,苏青青就忍不住低估起来,顺手掏出手机来,就要给国内的殷泽言打电话。 只是,她的电话还没有拨出去,就在这个时候,那边谢道远也听到苏青青提到陆怀如这个名字,站起身来朝着下面看了几眼。 只看了一下,谢道远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对着苏青青道: “这个姓陆的老头,是泽言家那古玩店的掌柜吧?我有一回去泽言那店里去的时候,见过这个人,这人当时在看一本丹书,还弄了一盒朱砂在画奇怪的符纸。” “虽然我当时没多想,但回去之后细细琢磨,却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这人有些古怪,我听泽言说,青丫头你跟这个掌柜关系不错,你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别跟这种人太亲近,这种人,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苏青青听着谢道远这话说得含糊不清的,顿时就有些迷糊和头大,哈哈一笑,道: “师父,哪里有您说的那么邪乎,就是一个老掌柜而已,陆爷爷从小就对我很好,他古玩鉴定很厉害的,教了我很多东西,我觉得他没您说的那么可怕吧?” “而且看丹书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话,估计他老人家就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就照着书上的符纸研究研究呗,这也没什么的吧?” 谢道远见苏青青一点都不以为意,看样子根本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担忧: “也许是我的偏颇,但是这些研究道法的人,往往都有一种奇怪的偏执,你还是注意一点吧。” 1934.第1934章 两个陆掌柜 苏青青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将殷泽言的电话给拨通了过去。 电话那头响了几声后,就被人接了起来,这时候华夏那边是晚上九点多不到十点,殷泽言的声音还很清醒,见是苏青青的电话,殷泽言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轻快: “小师妹啊,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我前两天看到你哥,问起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他说你跟霍小姐出国度假去了,怎么样,国外好玩吗?” 苏青青本来想开口直接问殷泽言怎么让陆怀如出国,但是想到自家师父刚刚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玩得还好,前两天还去了一个火山公园,在那边刨了几天的土,挖了好几颗钻石。”苏青青笑了笑,回了殷泽言几句。 殷泽言一听国外居然有钻石挖,顿时就来了兴致:“你这是去了哪里啊,居然有钻石挖,这样的好事儿你怎么不叫上你师兄我啊,我也去挖挖啊!” 苏青青忍不住笑道:“我也是跟着宁宁混,她指挥,我只管挥锄头。你也是知道的,她在赌石还有赌矿这方面比较有研究,要是我一个人来了,估计就两眼一抹黑了。” 说着,苏青青又忍不住顺带着问了一句:“我们估计也快要回去了,到时候我给师兄你带颗钻回去当礼物啊,对了,现在那边是晚上吧,师兄你怎么还没有睡啊?” 殷泽言笑道:“寻常这时候当然是早就睡下了,今天却是不行,店里这几天在搞新年活动,做了几单生意,我和陆掌柜忙着清理库存和整理账务,这会儿还有不少事儿没做完呢,估计还要加班两个小时才能忙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殷泽言不过是很随意的一句话,听在苏青青耳中,却如同一声炸雷,她的脑中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和谢道远一眼,张了张嘴似乎想想说什么。 霍思宁觉得苏青青的表情有些奇怪,顿时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她,谢道远倒是跟着那几个老头去忙活资料的事儿了,并未注意到苏青青这边的异状。 “小师妹,小师妹,你还在听吗?听得见吗,信号不好?” 殷泽言在那边问了好几个问题,可是却没有听到苏青青的回复,顿时就急了,还以为是跨过越洋电话信号不稳定。 苏青青也在殷泽言的这连跌的几声“小师妹”里面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有些震惊又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地问道:“师兄,陆……陆爷爷现在也在店里加班吗?” 殷泽言理所当然地道:“在啊,你也是知道的,陆老他最是尽职尽责,凡事要是不做完,他是绝对不可能先回去的。” 苏青青原本心里存着的那一丝侥幸心理也瞬间被粉碎了,她的目光朝着那拍卖会场看去,就在她的正下方,坐着的那个正和周振聊天的老头,她绝对没看错,肯定就是陆怀如。 可是现在殷泽言却告诉她,陆怀如正和他在店里加班,苏青青顿时就懵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成,还是说,这世上本来就有两个陆掌柜? 殷泽言见苏青青又不说话了,还以为苏青青在怪他让陆怀如这么大的年纪的老头跟着自己加班,又忙解释了几句,想了想,又笑道: “小师妹,你是不是想陆老了?那我让他跟你说几句怎么样?” 说着,殷泽言就将电话给拿了过去,递到了柜台前,冲着那柜台里坐着正在整理账本的老头道: “给你,苏丫头的电话,她想跟你说话,又不好意思说呢,你和她聊几句吧。” 苏青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然后耳畔就响起了一声嘶哑而熟悉的声音,陆怀如那熟悉的声音,从遥远的电话那头传来:“喂。” 苏青青本来还觉得殷泽言可能在说谎骗她,这会儿听到陆怀如的声音,她却是彻底懵了。 这个声音是绝对不会错的,她听了二十多年,陆怀如的声线她不可能分辨不出来。 她再看着底下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股寒意顿时就从脚底升起,一时间只觉得浑身都冷彻入骨,面色也煞白一片,连呼吸似乎都要停滞了,根本听不清电话那头的人到底说了什么。 随便乱嗯了几句敷衍了一番,苏青青就匆匆地挂断了电话,她眼神里闪过惊骇和惶恐,面色的惧色连掩饰都掩饰不住了,抓着手机的手一颤,竟是直接就掉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慌忙凑上前去,将苏青青和那几个老头隔开,然后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青青,怎么了?” 苏青青看了霍思宁一眼,又看了看那拍卖场底下坐着的陆怀如,张了张嘴,又迟疑了半晌,才问道: “宁宁,这世上,会不会有两个人长得完全一模一样,连最亲近熟悉的人,都分辨不出来的那种?” 霍思宁一愣,蓦地就想起了她的奶奶黄成香,霍思宁见过黄成香,她和黄成香长得很像,五官起码有七八分相似,但是言行举止和气质方面,到底还是有差异的,虽然姜小沁的爷爷还有钟小幺的爷爷都曾经将她错认作黄成香,但是最后在多看了她几次之后,就确定她并不是她的奶奶。 霍思宁也见过很多孪生姐妹和孪生兄弟,不管是同卵双生还是异卵双生,基本上在长大之后,都不可能完全一样,除非是克隆人,否则要相像到连最亲近的人都分辨不出来,这不符合科学常理。 所以霍思宁想当然地就摇了摇头,道:“这种情况应该不可能,不过你好端端地问这个问题做什么?是不是刚刚殷泽言跟你说什么了?” 苏青青此刻脑子里一时间乱成了一团糟,竟是完全理不清头绪,所以霍思宁的问话,她根本无从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1935.第1935章 匪夷所思 霍思宁最是善于察言观色,察觉出苏青青神色有异,又一直低着头看向那楼下拍卖场,她心下不由得一动,隐约意识到了什么:“陆怀如有问题?” 苏青青的身形顿时一僵,倏地就抬起头来和霍思宁对视,眼神里也闪过慌乱。 霍思宁一见苏青青这神情,就知道她肯定是猜对了,想了想,她试探性地问道:“你给你师兄打电话,他是不是告诉你什么了,陆怀如跟周振关系这么亲近,是不是他从你师兄的店铺里面辞职不干,投奔到周家去了?” 这是霍思宁所能想象到的最可能的猜测了,但是她没有料到,接下来苏青青的话,将她的认知直接刷新了。 “不是。” 苏青青低着头,霍思宁也看不出她的情绪,但是下一秒,从这姑娘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霍思宁大吃一惊,“我师兄说,陆掌柜,在魔都,现在正在殷雅斋陪着他加班清点账务。” “什么?!”霍思宁闻言顿时大吃一惊,险些没跳将起来,她的眼睛瞪得老大,跟见鬼一般,和苏青青的反应完全一样,她在听到苏青青这话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朝着楼下的拍卖场看去。 那卖场上坐在周振旁边的人,绝对就是陆怀如,不可能是别人,这一点自信,霍思宁还是有的。 “那……那不是……不是陆怀如吗?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就在下面吗,怎么可能会在魔都?是不是你师兄逗你玩啊?” 霍思宁都感觉她有些语无伦次,话都说不利索了。 苏青青在看到霍思宁的这个表现之后,才发现,原来宁宁在面对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件的时候,和她也是一样的反应,她不知道为什么,瞬间脑子就清醒了不少,用诡异的眼神看了楼下的陆怀如一行人一眼,摇头道: “我也跟你有一样的怀疑,但是后来我师兄又让陆掌柜跟我通电话了,里面的声音,的确就是他,不会有错。” 这下,霍思宁也感觉自己有些凌乱了,她现在算是明白,苏青青之前为什么会问她那样一个奇怪的问题了。 霍思宁甚至有些怀疑,难道她一开始就搞错了,当初她在魔都遇到的那个道士,其实根本不是陆怀如,而是一个跟他长得完全一模一样的人? 但是很快,霍思宁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拍卖大厅里面坐着的不是陆怀如,那她和苏青青不可能两人同时都认错,如果魔都殷雅斋里的那个不是陆怀如,那殷泽言与陆怀如常年生活在一块儿,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是,在同一个时空同一个次元,怎么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同时存在?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也许是霍思宁和苏青青打量的视线太过赤|裸和肆无忌惮,楼下的陆怀如察觉到了什么,竟然抬起头朝着霍思宁所在的VIP包间看了过来,眼神里隐隐地流露出几分警惕和试探。 霍思宁和苏青青躲在珠帘纱绸后面,倒是不担心会被“陆怀如”看出什么来,但是“陆怀如”这一回头,霍思宁和苏青青却是更加震惊和肯定了,这楼下坐着的老头,就是陆怀如,肯定不会错! 霍思宁知道陆怀如是道士,而且谢道远也曾经亲眼见过陆怀如用朱砂绘画丹符,这一点更加证实了霍思宁此前在魔都庙宇中所见。 这让霍思宁隐约地就产生了一个猜测。 霍思宁这两年别的没见识过,但是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倒是见识了不少,比如说鲛人,比如是数十年如一日容颜未老的奶奶,比如诈死的父亲,还有在那地下宫殿里面拿出来的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液体。 所以眼前这两个陆怀如,纵然让霍思宁感觉到震惊和不可思议,但是她也只是诧异了几分钟之后,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霍思宁认识的修道之人不多,除了陆怀如之外,唯一有过接触并且亲眼见到过对方炼丹的人,就是白不治了。 白不治在这方面颇有研究,霍思宁当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打电话询问他这方面的事儿,不过此刻却不是打探这事儿的时候,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戴着白手套的拍卖师已经走上了讲台,宣布拍卖会开始。 国外的拍卖会和国内的拍卖会不一样,没有那些举办方冠冕堂皇的宣讲主持台词,也没有冗长的开场仪式,就是拍卖师一个人撑起全场,简单地敲击了一下桌子上的小钟,清脆的声音传出,随后,拍卖会正式开始。 最先开拍的,是那些价格适中的东西,第一轮上台的物品就有十件,其中就有一件霍思宁看中的华夏古董。 大约是刚刚开始的缘故,为了活跃现场的气氛,会场有不少人争相举牌,但是这些人无论什么拍品都要竞拍一下,结果中途就放弃了,霍思宁看了几眼后,就明白这几个大约就是克莱弗洛安排在这群竞拍者里面的托。 这种现象并不奇怪,就是在国内,也经常会在会场里面安排这样的人,这些是专门为了带动竞拍人的激情而安排的,一般到了一定的价格之后,这些托就会自动放弃,并不会妨碍其他真正想要竞拍的人继续竞价。 不过,这种在往常看来再正常不过的现象,这会儿在霍思宁看来却是如临大敌,她意识到,这些人很有可能会在不久之后的压轴竞拍中也出举牌抬价,甚至直接搅浑这一塘沉静的池水,所以霍思宁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些中途放弃的竞拍者,一一将这些人的模样给记了下来。 和霍思宁的谨慎小心不一样,那边的四位教授在看到那一排物件里面的华夏古董之后,一个个都保持这沉默,并且用虔诚地目光近乎痴迷地盯着那展台上的华夏古董,那赤|裸|裸的眼神就仿佛看到了一个心仪女神一般,贪婪的眼光流连不去。 霍思宁可以理解几位教授的心情,事实上,当她第一天进入拍卖大楼,看到那橱柜里摆放的古董的时候,她也恨不得亲手去抚摸那一件件瑰宝,那么多物品就摆在这栋大楼的展柜里,每一件都让她眼眶泛红。 1936.第1936章 什么目的 可是再舍不得又能怎么样呢,这些东西,要凭他们几个的能力带回去,本身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就算真拍下来几件,剩下的最后还不是落到其他人的手里,他们所做的这些,相较于那些流落在外的文物来说,不过只是杯水车薪。 “十五万!”“二十万!”“二十五万!”“……” “八十万一次,三十五万两次,还有哪一位想要举牌吗?没有,好,最后这一件鎏金双鱼纹银盘,就归235号这位先生所有了!” 霍思宁的目光落在展台上的那一件鎏金双鱼纹银盘上,那是一只乾隆时期的摆盘,纹饰精致,颜色艳丽,备受国外不少收藏者的推崇,从竞价开始,就一直有人举牌,最后竟然喊到了八十万。 八十万并不是人民币,而是米金,也就是说,这样一只清代鎏金银盘,最后的成交价格,居然达到了将近六百万,比国内的市场价格差不多要高出了一倍。 这样离谱的价格,简直是让霍思宁咋舌,更是让坐在VIP包厢里面的那四位老先生瞠目结舌。 霍思宁原本还想着,在市场价上下浮动不大的情况下,也许能竞拍到一两件物品带回去,但是现在看来,她低估了这些外国佬的购买力和疯狂程度,别说是市场价了,就是她在市场价上面再添加个三五成,也连那些东西的尾巴也摸不到。 霍思宁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看向顾叙,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苦笑。 “老周,这情况不太妙啊,就连一个银盘都能拍出这样离谱的价格,我看之后的东西,咱们也没戏了,问题是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两只兽首啊,以这些竞拍者的豪爽,那两兽首出场之后,这些人还不得疯啊,那到时候咱们还要怎么竞拍?” 黄振龙之前还一脸轻松笃定这次的拍卖有他们出马肯定没问题,现在见到第一轮拍卖的结果出来之后,却是有些慌了神了。 麻蛋一件破清中期的银盘子都卖了六百万,这简直比抢银行还要夸张恐怖啊,照这情况来推算,那两只兽首,岂不是得卖十几个亿啊? 这时候黄振龙心中还只是暗暗嘀咕而已,然而等到那两只兽首最后拍板时候的价格一出之后,黄振龙才知道,他此时所说的十几个亿,简直是太斯文保守了! 周世涛此刻也是皱紧了眉头,他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霍丫头,这些东西里面,有没有你特别看重,一定想要拍下来的东西?” 霍思宁愣了一下,低下头看了看那叠资料,迟疑了一阵,道:“这件贯耳小壶,还有那只明白地松鼠瓜纹罐,还有这只西周初期青铜簋,那幅《秋山垂钓图》,这件翠玉铺首耳活环三足炉连盖,那个……” 霍思宁一边翻一边指着几件东西就开始念,结果念了几个物件之后,那边几个老爷子的嘴角就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周世涛也是一脸的无语:“停,你在这里面挑两件就行了,不用你全部都念出来。” 霍思宁脸色顿时就涨红了:“师父,这些都是我特别看重的,我都想拍下来。” 周世涛抬眼看了霍思宁一眼:“价格太离谱,你拍的下来吗?” 霍思宁心中当然也知道周世涛说的在理,这些东西她都很想要,可是这价格太夸张了,真要是都拍下来的话,回头她再想要拍那两件兽首,只怕钱根本不够。 这样一想,霍思宁就不忍心再看了,索性将那册子直接扔到了一边,咬牙在脑子里不停地挣扎了一阵,忍痛将大部分物件都割舍了: “那就要那只青铜簋还有那幅秋山垂钓图,其他的都算了!” 周世涛一看霍思宁那表情,就知道这徒弟心中在想什么了,叹了一口气,道: “丫头啊,我们比你更想将这一切都带回去,但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咱们这些人不过就是沧海一粟,就像愚公移山一样,只能一点点地将这座大山给移开,虽然这个障碍看起来很困难,但是除了我们之外,还有我们的子子孙孙,总有一天,这些东西,会有回归故里的那一天!” 霍思宁心中再无奈再不愿意,却也知道,此刻她的确只能做到这么多,人有的时候,就是要面临这样两难的选择,想要某些东西,就必须舍弃另一部分自己珍视的东西,懂得取舍,也要明白退一步海阔天空。 拍卖会井然有序地进行,但是让霍思宁感到奇怪的是,她从拍卖会开场之后,就一直注意着藤原青浦一行人,但是这些人在见到好几组物品上台之后,无论是西方的古董还是东方的古玩,都好像根本入不了那五人的眼睛一般,他们眼神里闪过不屑,却完全无动于衷,根本没有举过一次号牌喊过一次价。 这样怪异的情况,顿时就让霍思宁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周振和梁景宏兄妹也就罢了,那陆怀如却不应该是不识货的主儿,他是鉴定师,没道理连之前摆上台的那只(明)白地松鼠瓜纹罐还有那只元代的贯耳小壶都看不出来。 那两件东西,就连周世涛和黄振龙在看了之后都很是动心,如果不是价格太高完全高出了市场价两倍不止的话,恐怕那两位就要忍不住出手了。 但是陆怀如在见到那两件物品之后,神情非常淡漠,根本就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样淡定的表现,完全不符合陆怀如的身份和职业习惯。 这个情况,让霍思宁心下一突,忍不住在脑子里不断地思考和怀疑着,这群人,这么大老远地从华夏国跑到米国来,看样子应该是费了不少心思才能拿到资格来参加这个拍卖会,绝对不是什么临时起意才对。 可是现在他们进来了,却不参与竞拍,很显然,是因为这些东西他们都看不上眼。 那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呢?难道也是为了那两只兽首?! 1937.第1937章 找人代劳 担心那藤原青浦也是为了兽首而来,霍思宁心下不由得紧了紧。 虽然她屡次和藤原青浦作对,但都是隐匿身形,那藤原青浦在她手里面折了不少人,不过她每一次都是在背后捣鬼,从未正面和藤原青浦起过冲突,所以霍思宁自信,这几年她做的这些事儿,藤原青浦应该不至于怀疑到她的头上。 只是,藤原青浦这人睚眦必报,就算没怀疑到她的头上,也肯定知道这些事儿跟华夏人脱不开关系,也许这人会迁怒于华夏的头上,在这拍卖会上搅和,不让他们顺利拿到那两件兽首,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而且藤原青浦身边还跟着梁氏兄妹和周振陆怀如,如果在竞价的过程中,让那几个人认出了她来,到时候只怕那几个人也会参与进来捣乱。 霍思宁是有理由相信,陆怀如这人应该不会做这种有失身份的事儿,但是周振和梁氏兄妹不一样,这三人跟她一直就不对付,接连在她手里吃过大亏,恩怨积累得多了,肯定对她恨之入骨,这时候终于有机会报复回来,哪怕是这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儿,他们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大局观,只会随自己的心意,在她竞拍那两只兽首的时候从中作梗,抬高价格。 霍思宁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苦笑,她之前还防着那克莱弗洛故意找托来抬高价格,现在看来,根本无需他动手,有藤原青浦那一行人在,这次的兽首竞拍,只怕就没那么容易善了。 这儿可不是腾冲黑市拍卖金缕玉衣那会儿了,在腾冲那是属于华夏人的地盘,众志成城同仇敌忾,那洪四就是再想要赚钱,也得顾虑着场子,怕被那些仇恨东洋的客人给掀了,所以对东洋人便不假辞色; 可是现在这儿是费城,主办方的米籍德国人,不论是克莱弗洛,还是剩下在场的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竞拍者,都不会去搭理华夏与东洋的旧日恩怨,即便是藤原青浦这些人故意抬高价格,他们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历来拍卖会就是价高者得,可从没有人规定,拍卖会的东西,只有谁能竞拍,另外的人不能参与竞拍,至少费城黑市就没有这个规定,克莱弗洛也不会因为华夏与东洋的旧仇,就站在霍思宁这一边。 霍思宁的眉头便不由得紧蹙了起来,心中思量着压轴物品上来之后,她要怎么应对。 顾叙那边似是看出了霍思宁心中的紧张和不安,忍不住温声询问道:“媳妇儿,你怎么了?” 霍思宁在迟疑了一下后,还是将她心中顾虑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其他人也忍不住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那边周世涛都愣住了,全然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节外生枝,跑出来几个搅局的。 顾叙一听霍思宁这话,倒是忍不住笑了:“这种事儿还不容易解决么?一会儿竞拍的时候,咱们这些人不露面不就是了,咱们在包厢他们在楼下,只要不露面,他们就不会知道喊价的是谁,就不会刻意针对了。” 霍思宁一怔:“不出面怎么喊价?” 顾叙忍不住伸手轻轻敲了霍思宁的额头一下:“笨,是咱们不出面,但是不代表没有人出面,咱们这儿不是还有一个人选?” 霍思宁不明所以:“什么人选?” 顾叙乐了:“咱们是华夏人,又跟梁家那两兄妹还有周家那个小子打过照面,咱们出去喊价自然是不合适,但是我们这屋里,还有一个米籍华裔啊,他跟梁家周家都没有恩怨和交集,又是米国人,还是李氏的继承人,让他出面,那藤原青浦肯定不会怀疑,不说是他,就是梁景宏周振这几个,也不会将他联想到咱们的头上,你说呢?” 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不由得拍了一下后脑勺,暗道自己真是糊涂了,连这样简单的办法都想不出来,明明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她来出面,只要找个人来代理就行了啊。 那边李峻也是一脸懵逼,下意识地伸出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顾先生,你是说我?” 顾叙挑了挑眉:“咱们这群人里面,除了你,还有谁是米籍?” 李峻下意识地望向那边乖巧坐着的越姝雯,但是忽然又想起来,越姝雯已经加入华籍了,这群人里面,的确只有他最合适。 李峻脸色顿时紧绷,手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可是,我……我没这方面的经验啊,要拍两件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我怕会出问题……” 霍思宁当然知道这件事责任重大,但这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放心,又不是让你独当一面,我们还在这儿呢,你只需要演戏,负责举牌子就行,别让下面的人尤其是藤原青浦那几个发现猫腻就行,至于喊什么价,我们会为你参考,告诉你该怎么喊的。” 李峻听了这话,微松了一口气,他到底也是见过一些大场面的人,身为李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在这种大事儿上最是能灵机应变,也很容易就调整好了情绪,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周世涛几个老爷子笑道: “周教授,那小子我今天就托大一回,把您和几位教授的活给抢了,希望几位老先生莫怪,莫怪,哈哈。” 周世涛眼中也浮起了一丝笑意,显然对李峻这小子这种时候还能面不改色地开玩笑表示欣赏,微微点了点头,道:“你这孩子不错,李长明有一个这样的孙子,果然是好福气啊!” 李峻有些诧异:“周教授您认识我爷爷?” 周世涛笑道:“年轻的时候见过几面,不过也算不得多熟,你爷爷也不错,是一个很有原则的商人,早些年他要是回国内发展,也许我就要跟他合作了,当时有一个项目,很适合他,只是可惜……” 其他人都不知道,原来周世涛居然跟李峻的祖父还是旧识,不过在这个场合下,谁都没有再细问。 所有人的关注焦点,都落在那拍卖展台上,随时等待着压轴物品上台。 1938.第1938章 一掷千金又何妨 费城黑市的拍卖师,不愧是金牌拍卖师,对这些拍品,可以说是做足了功课,每一件物品上台之后,这个拍卖师三言两语娓娓道来,就可以将这些古董文物的精髓给说破。 而且这个拍卖师非常善于捕捉台下竞拍者的情绪,总是能抓住一些能够吸引竞拍者的说辞和关注点,让这些竞拍者最后都争相出价,甚至连一些在市面上不怎么走俏的拍品,在这个黑市拍卖会上,也能拍出一个不错的价格,流拍的物品竟然是一件都没有。 这样的表现,直让观众席的霍思宁和周世涛等人都暗自咋舌。 一个好的拍卖师,对于拍卖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为厉害的拍卖师,可以将拍卖会的成功交易率提高一半甚至更高,但是一个不熟悉业务的拍卖师,很有可能会让一件精品物件流拍,这就是拍卖师之间的区别。 所以很多拍卖行不惜重金聘请金牌拍卖师,在拍卖师的这个行当里面,竞争也是非常激烈的,两级断层非常厉害,越是有名气的拍卖师,越是赚得多,越是有很多人争着抢着要,但是越是籍籍无名的拍卖师,就越是接不到活,只能苦苦挨着,期待着有一日能鱼跃龙门。 “看样子,这个拍卖师花了那个克莱弗洛公爵不少的钱啊。” 周世涛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旁边苏青青则比较好奇:“这样厉害的拍卖师,在这个行里面算顶尖的吧,大概是什么价位?年薪百万?” 黄振龙一听苏青青这话,不由得就乐了:“苏丫头你逗呢,年薪百万?我肯定地告诉你,一场拍卖会,他赚的钱,最少就值这个数!” 黄振龙对着苏青青比划了一个数字,苏青青顿时错愕,嘴巴地O成了圆形,就连不太了解行情,对这不显眼的拍卖师也不怎么在意的霍思宁,眼神都不由得一凝,暗道这行业可真是够赚钱的了,而且这可是无本买卖啊,纯粹靠嘴皮子吃饭。 拍卖会进展到中午的时候,暂停了一个小时。主办方在大楼的五层专门设置有餐厅,参与竞拍的客人们,都可以去餐厅免费就餐。 霍思宁一行人,却是被恭敬地请到了六层,在哪里,有一个专门的用餐房间,里面摆放着精致的餐桌和餐具,想来应该是宴请贵宾的地方。 霍思宁一行人进去之后,克莱弗洛和赛米亚已经在等着了,见到霍思宁几人,克莱弗洛积极地就将一群人引进屋内,笑道: “招待不周,霍小姐,不介意的话,今天你们就和我们兄妹在这儿将就一顿吧,晚上等拍卖会结束,我和我妹妹一定请几位去高级餐厅好好吃一顿!” 霍思宁客气道:“已经很不错了,公爵先生您给了我们很多方便,不胜感激,是我们让您破费了。” 克莱弗洛摆摆手:“能为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 说着他的视线又落到了一旁的几个老头身上:“这位就是霍小姐的师父周世涛周先生吧,您请上座,我一直对您很是敬仰,很想认识一番呢,都说名师出高徒,能教出霍小姐这样全能的优秀人才,周先生功不可没啊。” 周世涛平时对人都挺谦虚的,哪怕有人夸霍思宁,他心中得意欢喜,但是面上总还是要表现出一副谦逊的样子,但是在面对克莱弗洛的时候,他倒是一点也没有要遮掩的想法,直接抬起下巴,不卑不亢地道: “不瞒公爵先生说,这孩子是我教出来的徒弟里面最有天赋的一个,其他我的那几个徒弟,加起来也比不过这一个,她是我周世涛有生之年最得意的一个弟子,也是我关门收山之前的最后一个,能够收这么一个徒弟,不是她的幸运,而是我周世涛修来的几辈子的福分。” 周世涛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透露出来的那种对霍思宁的宠溺和洋洋自得溢于言表,就是谢道远黄振龙这些人,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周世涛,都有些愣神。 克莱弗洛倒是笑了:“周先生说得没错,要是我有一个这样的徒弟,恐怕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一番寒暄后,众人就坐,已经有早就等候在门外的服务员将一道道菜品呈上桌,看到那些菜,霍思宁一行人都很是意外,因为这些菜竟然都是华夏菜,这很显然是克莱弗洛专门为霍思宁一行人准备的。 “这是我家的华夏厨子做的菜,只是不知道合不合几位的口味,我很喜欢吃华夏菜,尤其是贵国的巴蜀菜就很有意思,我和我妹妹都百吃不腻。” 说着,克莱弗洛率先将一道毛血旺的盖子给揭开,里面鲜红油腻的辣椒油脂露了出来,直看得众人都流出了口水。 事实上,霍思宁他们在来到费城之后,就没有正经吃过一顿华夏菜了,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快餐解决,而且就算是中餐馆,那些菜也是为了适应米国人的口味特意改良过的,味道非常古怪,对霍思宁这一群正宗的饕餮来说,这样的菜简直就是煎熬。 吃过饭,克莱弗洛又忍不住询问霍思宁上午的战果如何。 霍思宁倒也没有隐瞒,直接耸肩道:“看来我没有弄清楚具体的情况,对黑市拍卖的了解和功课还做得不够,我没有料到,原来西方上流社会对鄙国文化的喜爱程度,竟然如此热烈,完全超出了我的估计,一件鎏金银盘,居然都能拍出八十万的高价,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儿。” 克莱弗洛一边擦着嘴,一边笑道:“这可能要与西方国家的历史年限有关系,华夏是世界文明古国,和华夏相比,米国的历史才多少年?欧洲贵族又有多少年?” “文明的沉淀,是需要历史和时间来积累的,华夏文明璀璨,衍生出来的很多精美物器,不光是那些竞拍者,就连我家族的人,都惊叹不已,数千年的文化堆积,在那每一件物品的之后,只怕都蕴藏着无数惊心动魄的故事,就算是为了这背后的故事,一掷千金又有何妨?” 1939.第1939章 后悔 这番话,如果是从周世涛的嘴里,甚至于是其他的专家亦或是收藏爱好者的嘴里说出来,于霍思宁而言,都必将是一番震撼人心感人肺腑的话,但是,从这克莱弗洛的嘴里说出来,霍思宁却只觉得讽刺和冠冕堂皇。 不论那些古董文物经历了多少能工巧匠的手,又历经多少风尘与世事变迁,最后被完整地送到这拍卖台上,用金钱来衡量它们价值的人,却不别人,就是眼前这一位公爵先生,而且还是一位出身金融世家,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一切他所能利用的东西来赚钱。 就像现在,这一位就能够如此“真情流露”地卖弄情怀,将一件古董和历史文明联系在一块儿,一番话就说得周围的连同秦连山谢道远几个在内的华夏人都连连点头,表示认可,然后乖乖地让他将钱给赚了去。 这一位,不愧是个中高手,令霍思宁都不得不佩服,无怪那卖场上,每一件物品一出场,就让那些竞拍者如此疯狂。 也许,那些物品的竞拍,所代表的,不只是拥有一件精美的工艺品和历史文明承载体,更多的,还有这竞拍者宣扬炫耀的身份,来自罗斯柴尔德家族认可的那一份荣耀。 霍思宁不看重这些外在的东西,可是那些费尽心机得到了邀请函,从全世界各地赶来的那些土豪们不一样,那些竞拍者里面,有相当一部分,并不缺钱,但是缺少的却是一个和上流世家牵线搭桥,然后混入上流圈子的机会。 所以那些人在当一件物品展出来之后,都如此疯狂地喊价,这样做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耗费一点金钱,引起各方的注意,尤其是克莱弗洛的注意罢了。 用这样的方式赚钱,霍思宁还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至少这不是霍思宁认可的方式。 然而,这番想法,在下半场的拍卖上,更让霍思宁瞠目结舌,非常强烈地体会到了一种“此处人傻钱多速来”的感觉。 吃过饭,一行人就重新回到了包厢,克莱弗洛在得知一上午霍思宁几人连一件拍品都未能竞拍得上后,一点也不诧异,只耸了耸肩,表示遗憾,然后宽慰道: “下午和晚上的东西更好,希望霍小姐你们能够得偿所愿,如果真有看上的东西,尽管与我和小妹提,毕竟,当初舍妹在与霍小姐对赌的时候,可是输掉了优先购买权的,除了压轴的那些东西,其他的物品,霍小姐都可以优先买回去,只要霍小姐能够支付与竞价者所出的同等价格,那些东西,每一件霍小姐您都可以带走。。” 霍思宁礼貌而客气地笑着,嘴角却是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每一件都带走,她又不是傻子,那些拍品的成交价,哪一件最后不是超出了市场价一倍甚至数倍,她又不是钱多了腻得慌,用得着这样上赶着给人家送钱? 这会儿霍思宁倒是有些郁闷和后悔起来,觉得当初这赛米亚与她对赌的时候,她就不该在这么个鸡肋的对赌协议上签字,她要是考虑得再周详精明一点,再不济,让那赛米亚改一下协议条款,让她将那优先购买权,改成某几件物品的市场价购买权啊,以这克莱弗洛爱面子且言出必行的个性,这样她不就能带走几件物品了吗? 只是,协议已经签了,这会儿再后悔却也是来不及了,霍思宁只能在心里面暗暗咬牙,却偏偏只能将这个暗亏给咽下去。 她甚至有些怀疑,那赛米亚当初找她签那个鸡贼的对赌协议,只怕心里也早就考虑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了,只是那时候霍思宁对这费城黑市拍卖会的了解还不够,所以就相当地将这拍卖会和国内的那些拍卖会画上了等号,压根没有防备到这个白人公主算计她的这一着。 这样一想,霍思宁心下对那个骄纵跋扈的赛米亚公主,也有了重新的认识,至少从那条对赌协议来看,这个公主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并非一个完全没有成算的人。 不过想想也是,这个女人毕竟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出来的,这样一个复杂且家族势力雄厚的家庭出来的孩子,哪里可能真的单纯到心无城府,真要心无城府,只怕早就被那杀人不见血的家族给啃个一干二净了。 下午拍卖会一点半才开始,不过在还没有开始之前,那边温莎凯撒和亚德里恩几个人在得知霍思宁几个被安排在了VIP包间之后,也跑了过来,一点也没有客气地直接挤到了霍思宁所在的包厢。 屋子里人本来就多,一下子又加了三人,自然就非常拥挤了。 但周世涛几个老头却是一点也没有嫌弃,反而很是热情地将那三人给让了位置出来。 在霍思宁顾叙举办婚礼的时候,周世涛就和亚德里恩认识了,周世涛对亚德里恩这个与霍思宁交易了几百件精品文物的英格兰伯爵很是感兴趣,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亲自到亚德里恩的那个地下收藏室去看看他家族收藏的那些华夏文物。 因此,两人再见面,立刻就聊得热火朝天,亚德里恩用他那蹩脚的汉语,周世涛也是夸张地比划着,两人竟然也不觉得交流有什么困难,直看得一旁的霍思宁等人目瞪口呆,越姝雯也是觉得有趣,不过在看了一阵之后,到底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凑了上去,一边耸动着肩膀,一边笑道: “周教授,我看你们聊得,实在是……有点辛苦,我汉语还不错,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来给两位当翻译吧。” 周世涛一抬头,看了越姝雯一眼,急忙点头,道:“那敢情好,丫头,你快跟我说说,刚刚这老头到底说的是什么玩意儿,我都猜了好一阵了,也猜不出来他说的到底是啥。” 您刚刚跟人聊得这么起劲儿,敢情您压根什么都没听懂呢? 霍思宁顿时满头黑线,看着她家这活宝师父,彻底无语了。 1940.第1940章 凶残 “176号,出价一百六十万!” “29号,出价一百八十万!” “245号,出价两百万!” “245号这位老板出价两百万,两百万这个价格已经非常高了。” 下午的竞拍更加疯狂,一件欧洲大师的雕塑作品,还有残缺,竟然拍出了两百万米金的高价,这个价格已经超出其本身估价两倍还有多,但是台下的那些人却还在疯狂地举牌。 看到这情况,就连那荷官都感觉到不对了,将手高高举起,却并未继续报价,而是用低沉而平缓的声音劝告底下的宾客: “各位老板,现在价格已经超出市场估价了,各位如果要继续竞拍加价的话,请再慎重考虑一下。” 不是那拍卖师不想赚钱,而是这底下竞拍的这些人太疯狂了,他有过数百场拍卖会的经验,也曾经拿下过拍卖师白手套的荣誉,但是此刻看到这些人不停举牌,他前所未有的紧张,甚至连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今天这一场拍卖会,底下的那些人太不正常了,这么高的价格了还举牌,他很担心拍品在拍卖会结束之后,可能会流拍,最后等这些人清醒过来了,估计宁愿损失押金和信用,也未必会真的拿这么多钱来成交一件这样的古董。 霍思宁就在底下坐着,看到这情况,都有些傻了,这特么,简直是太凶残了,这些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霍思宁心里不断吐槽各种鄙夷,甚至暗骂这些人简直就是脑子有病,然而,下一刻,当又一件拍品摆上展台,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之后,霍思宁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下一秒,她也陷入了疯狂,加入到了这些竞拍者的行列。 那是一个木箱子,箱子不大,就和梳妆盒差不多大小,在箱盖上,有一个令霍思宁感到分外熟悉的花草纹饰,而当拍卖师将箱子打开之后,霍思宁赫然见到,在那箱子里面,竟然放着一本《山海经》线装书! 拍卖师没有过多解释,只说这是一位不知名人士送来拍卖会的东西,然后将箱子的材质还有山海经的情况进行了一番描述。 也许是为了冷却一下之前现场竞拍的热络和疯狂,那拍卖师没有用什么多余的言辞来对这件东西进行修饰,而且看得出来,他对这一件东西并不看好,或许是因为,以他对华夏文化的了解,眼前的这个箱子,看起来根本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根本不值钱。 但是,让那拍卖师感到意外的是,就这么一件完全看不出来历甚至看不出任何研究价值的线装书和木箱子,在他用锤子敲击桌上的小钟,示意竞拍开始之后,竟然立刻就有人举起了号码牌。 这件物品的底价,是五十万,即便是在这个大楼之前展出的那些物品之中,也算得上是一个相当高的底价了,就这样一件毫无表现的东西,竟然真的有人喊价,那拍卖师顿时有些震惊。 “354号,出价五十万。” 出价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带着眼镜,目光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展台上的那只箱子,不止如此,就连他左右两边坐着的同伴,也是一脸热切而紧张地盯着这一只箱子,看样子,这几个人应该是一起的,而且对这只箱子非常中意。 那拍卖师本来还以为这个竞拍者只是随便挑了一个东西就竞价,根本不在乎拍的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现在看到这几个人的表情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 只是,这反而让那位拍卖师更加疑惑起来,不过是一个箱子和一本书,这两者都不像是有什么特别的,就算那箱子的材质是金丝楠木,拿出去到市面上也不过买个几千万把块而已,为什么会有人愿意花五十万米金买这样的一件东西,真是太奇怪了,难道是他们这边的鉴定师看走了眼,让人给捡了漏? 可是,目光在这个箱子和那本书上仔细地盯着看了几秒,那拍卖师怎么都看不出来这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所以,这个念头只在拍卖师的脑子里转了一圈,很快就被他给排出脑海了,现在他的首要任务,是全神贯注地掌控全场,避免这些物品流拍对自己的声誉和工作能力造成不良影响,至于这些物品是否是漏,这不是他应该考虑的问题,就算真被人捡了漏,那也是鉴定师的责任,而不是他的问题。 这样一想,那拍卖师心下也安心了不少,见其他的那些竞拍者都对这件看起来很是古怪的拍品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不由得微笑着举起戴着白手套的手冲着全场示意: “五十万米元,请问还有出更高价钱的吗?若是没有的话,那这件物品就将由354号先生拍下。” 那拍卖师说着,目光四下逡巡着,见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他心下顿时了然,看样子,经过之前那一件雕塑的疯狂竞拍之后,在场的这些人都变得冷静了起来,都明白之前竞拍太过莽撞了,前面的那一件雕塑根本不值那么多钱。 没有拍到的人当然是庆幸,拍到了的人,也在心里暗自懊恼和挣扎,在损失掉这么多钱和与罗斯柴尔德家族合作的机会之间挣扎着,竟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不过,不管怎么样,经过台上这一口箱子的冷却,已经有一些人回过神来了,也变得不再那么冲动了。 没有人开口喊价,那拍卖师以为这就是最后的结果了,遂笑道:“五十万第一次,五十万第二次。”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五十万第三……” 一面说一面就要将手中的锤子敲下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在他的正上方包厢位置,一个男人忽然走了出来,站在小阳台上,冲着那拍卖师笑道:“等一下!” 所有人都朝着这个出声的位置看了过去,只见那阳台栏杆上,倚靠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漫不经心地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号码牌:“我出八十万!” 1941.第1941章 鸡肋也能派用场 藤原青浦几人在看到拍卖展台上亮出来的东西之后,一个个就眼睛都亮了起来,一行五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了狂喜之色。 尤其是在藤原青浦举牌之后,周围竟然没有任何人竞价,几个人更是紧张和激动不已。 然而,让藤原青浦一行人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笃定五十万可以稳稳拍下这件拍卖品的时候,在拍卖师敲下锤子的最后一秒钟,竟然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听到有人开价八十万,藤原青浦心下顿时一沉,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朝着那个喊价的男人看了过去。 那男人眼角戏谑地看了藤原青浦一眼,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就像是玩恶作剧的小孩子一般。 藤原青浦眼神犀利而探究,扫过那个男人的脸,似乎想要从那男人的身上看出一点什么。 如果那台上展出的是别的竞拍物品,恐怕藤原青浦不会表现出这样紧张的神情来,但是这东西是……,就不得不让藤原青浦重视。 他不知道那个年轻的男人是谁,也不知道那男人参与竞拍,究竟是因为好玩,还是看出了那东西的门道,所以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面上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 那边周振陆怀如几人也对视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拍卖师并不知道李峻和藤原青浦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面已经有过了交锋,他只管竞拍,现在看到居然有人抬价,而且这个抬价的人手里拿着的号码牌,还是在拍卖会开场之前,老板就叮嘱过他,让他多加留意的号码牌,这就让那拍卖师不由得愣住了。 不过那拍卖师到底是经历得多了,脑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道:“88号先生出价八十万,还有没有哪位老板愿意加价?” 那拍卖师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目光看向的是藤原青浦一行人的方向,显然,在这个场上,对这个盒子感兴趣的人,也就只有藤原青浦几个了。 藤原青浦在略皱了皱眉之后,再起举起了号码牌:“一百万!” 李峻也皱起了眉,他下意识地就回过头去看向包厢里面坐着的人。 事实上,他刚刚会举牌叫价八十万,完全就是被霍思宁嗾使的。 这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在看到那件完全说不出来历的东西之后,神情就变得不对起来,尽管周世涛谢道远那些人都对这件物品不看好,但是霍思宁还是固执地要拍下来,甚至直接就将他给推了出来。 所以,他才会在拍卖师敲下锤子的前一刻,开口叫停。 本以为,八十万的价格,就买一个金丝楠木的箱子还一本奇奇怪怪的线装书,这样的价格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了,但是李峻怎么都料不到,竟然有人比那霍思宁还要疯狂,竟然直接又加价了二十万。 一百万米金,等于是七八百万人民币,这价格可真是贵的离谱了,不止是李峻,就是屋子里的其他几位专家都不认同起来。 “霍丫头,这东西看起来可没什么特别的,你该不会是打眼了吧?” “一百万,这个价格已经贵得离谱了,你若是看上了这个箱子,回国之后,完全可以去旧物市场淘一个,何必在这儿花这个冤枉钱?” “就是,我可没看出来这玩意儿有什么来历,估计就是做旧的而已,那线装书,哪儿没得买?” 几个教授都看不准那件东西,也不认为在这样的场合,霍思宁还能从克莱弗洛手里面捡漏。 霍思宁却是一脸的紧张和执着,看样子对这件东西非常看重,似乎是势在必得。 不止是霍思宁,李峻还发现,就连越姝雯的表情也很是古怪,一直死死地盯着那个箱子,就好像认识那箱子一般,眼眶涨得通红,似乎随时就要冲上台去一般。 霍思宁对着李峻做了一个加价的手势,这边顾叙却忽然叫住了李峻:“等等,让他们拍!”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一顿,身形僵住,下意识地就回过头来恼怒地瞪向顾叙。 顾叙倒是笑了,知道自家媳妇儿这是误会了,忙解释道:“你忘了,先前那个赛米亚和你签了协议,除了压轴的物品,其他的东西,你都有优先购买权的,这个东西,你完全没有必要竞价,反正东西还没有跟藤原青浦那边成交呢,你直接就跟克莱弗洛去要就是了,出同等的价格,咱们一样可以拿到。” 霍思宁这才猛地意识到这一点,心下暗道自己失策,忍不住一拍脑门,一阵懊悔不已。 她和赛米亚签的那一份那优先购买权协议,因着她竞拍不到那些物品的缘故,成为了鸡肋,可是眼前的这个箱子不一样,这个东西,她是非买不可。 这样一来,这份优先购买协议,不就派上用场了吗?如果她一开始就想起来的话,完全不需要参与竞拍,这样的话,藤原青浦最开始竞拍的五十万价格,很有可能就是最终的拍板价格,她完全可以少出那五十万冤枉钱! 这样一想,霍思宁心中就憋屈不已,郁闷地看了李峻一眼,朝着他无力地摆了摆手。 李峻的脸上一脸的无辜和委屈,这事儿可真不怪他啊,是霍思宁要他竞价的,他完全是被霍思宁给推出来的,这黑锅他可不背啊。 “354号出价一百万,还有哪位先生小姐想要加价吗?” “没有的话,最后这件物品,就结束竞价了。” “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一百万三次!” 拍卖师敲下了手中的木锤,宣布这件拍品最终所有权,那边一直悬着那颗心的藤原青浦等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藤原青浦下意识地又朝着李峻所在的VIP包厢看了一眼,目光微沉。 一旁的陆怀如倒像是看明白了藤原青浦的心思一般,劝道: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在这样的场合下,一个竞拍的人都没有,那才有问题呢,这拍卖方肯定不可能就这样任由咱们把东西给顺利拍走,中间找人抬一次价格,完全符合拍卖方的做法,这是圈子里的潜规则,所以您不用这样紧张。” 1942.第1942章 黄花菜都凉了 陆怀如这话,让另外四人都愣了愣。 “陆先生,您是说,刚刚那个竞价的男人,只是这个拍卖行找的托?” 周振下意识地就开口询问道。 陆怀如微微颔首:“不然呢?这是圈子里默认的一种行为,拍卖行想要盈利,这是最常见的做法。” “一件东西如果有很多人竞拍,拍卖方浑水摸鱼的可能性就越大,抬价的次数也就越多,因为竞争越激烈,托就越不容易被人发现。” “但是像咱们这一次拍的这件东西,本身就没有人来竞争,所以拍卖方也不可能做得太过分,因为怕东西会流拍砸在自己手里面,所以他们只找人抬了一次,这样的话,既不会显山露水,也不会招致咱们这些真实的竞拍者的反感,让这件物品顺利地拍出去。” 藤原青浦听了陆怀如这话,也觉得他分析得很有道理,当下已经将刚刚竞价的88号视为了拍卖方请来的托,在微微皱了皱眉之后,也就不再说话了。 这几个人已经料定了刚刚那件拍品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只等拍卖结束之后,就能交钱拿东西走人了,这样一来,他们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几个人的脸上顿时都露出了轻松愉悦的神情来,再看向展台上的其他物件的时候,表情自然也变得松懈起来,偶尔说笑几句,交流一下观点看法,甚至时不时地还会举起号码牌来参与一下竞拍,哪怕没有拍到任何一件物品,也并未感觉到有什么伤心郁闷的神色。 缩在屋子里没有露面的霍思宁,却是一直在悄悄地打量着下面坐着的藤原青浦几人,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心下更是震惊。 霍思宁第一天进入黑市大楼的时候,并未在大楼的玻璃展柜里面看到那件《山海经》拍品,估计是临时加塞进来的。 她也不知道这藤原青浦几人究竟是从哪里得知这黑市拍卖会将有那个箱子出现,但是看这几个人在进入拍卖场之后的一系列表现,霍思宁心中已经非常肯定,这些人,就是冲着那口箱子来的。 原本以为这些人是来和她竞争兽首的,现在霍思宁心下倒是松了一口气。 想了想,她抬起手来朝着门口的服务生示意了一下,让那服务生直接转告赛米亚,她看上那口金丝楠木箱子了。 那服务员会意,立刻就小跑着走了,不多时那服务员就回来了,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那赛米亚这一回倒是大方,一点都没有偷奸耍滑,直接就让那服务员将那口箱子连同里面的《山海经》一块儿给取来了。 此时展台上已经摆出了另外一批物件,服务员手中的箱子,应该就是刚刚撤下台的,这赛米亚一点都没有逗留,直接就将东西给霍思宁送过来了。 霍思宁也不含糊,爽快地就在自己的包里抽出了一张赛米亚之前跟她对赌的时候输掉的筹码中的一百万支票递给了那服务员,表示这钱她付了,东西她拿走,双方银货两讫,各不相欠。 东西拿到手里之后,霍思宁还检查了一下,那箱子她倒是没怎么在意,她直接就将那箱子里面的《山海经》给抽了出来,将书本给打开,果然,这线装书里面写的字正是那种她全然不认识的古怪字体。 看样子,这书和她手里的那一本,应该属于一套。 霍思宁眼睛眯了眯,嘴角不由得漾起了一抹笑意,将那书又重新塞回了箱子里。 旁边周世涛和谢道远几个也盯着她看,黄振龙最是沉不住气,直接就问道: “霍丫头,你花一百万米金就买了这么个玩意儿,我看你一向精明,怎么今天倒是不开窍了?难道这东西还有什么我们没看明白的地方?莫非真是个大漏?” 听到黄振龙这话,周世涛和谢道远的目光也集中到了霍思宁手里边的那个箱子上,霍思宁也不解释,只笑了笑,将那箱子递给周世涛和谢道远。 那几个老头在手里相互传递着看了一番,仍然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彼此对视了几眼后,也就作罢了。 霍思宁当然知道这箱子里面肯定是藏着什么秘密,但是她自然是不可能对着这几个老头明说的,遂笑着忽悠道: “其实我也看不出来什么东西来,但是我那聚宝阁此前收过一个跟这个箱子里的书差不多的线装书,里面的字体比较奇怪,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所以想买回去研究研究。” “什么字体?”听到霍思宁这么说,黄振龙和谢道远都愣了愣神。 倒是那边的周世涛一愣,想起了此前霍思宁曾经拓了几个古怪字体跑去问他的事儿:“去年你找我帮你查的那些字儿,就是从这种书上面抄下来的?” 霍思宁点点头:“是。” 周世涛眼前一亮,急忙又将霍思宁手里边的那个箱子给抢了过去,翻开里面那本蓝壳线装书,果然,里面写满了奇怪的狗爬字,可是别说是霍思宁了,就连周世涛黄振龙这些教授,也认不出来。 “这些的是啥玩意儿?不是山海经吗,怎么我看着不像?” 霍思宁摇了摇头:“想来应该不是,所以我才会想要拍下这个东西呢,我觉得这东西里面似乎有什么别的文章,但是要解开这个疑惑,估计只能先将这本书里面的字体给翻译出来才行。” 黄振龙对这些不怎么耐烦,摆摆手道:“淘个宝还这么多门门道道,你这也太不容易了,若这不过就是别人的恶作剧,胡乱写的东西,根本不是字,那你这一百万米金,岂不是白花了?” 霍思宁摆摆手笑道:“那也没什么,左右这钱也是我赢来的,不过是还给赛米亚而已。” 霍思宁装作不在意地将那盒子装进了她的双肩背包里,目光却是落在楼下拍卖场坐着的藤原青浦几个人身上,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此刻的藤原青浦这些人,只怕还以为,他们想要的东西,胜券在握,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吧,殊不知,等到拍卖会结束,他们想要的东西,已经易主,等到他们的,只剩下凉了的黄花菜了。 1943.第1943章 登场 到了晚上,拍卖会的压轴物品,终于粉墨登场了。 当两件十二生肖兽首出现在展台上的时候,台下的人终于彻底陷入疯狂,就连藤原青浦陆怀如那些人,也有些懵了,不过很快,藤原青浦就回过神来了,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两只兽首,眼底满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两只兽首,正如霍思宁之前所猜测的那样,一件为蛇首,另一件为鸡首,两件红铜铸像均高50公分,铜像外表色泽深沉、内蕴精光,兽首上的褶皱和绒毛等细微之处,都清晰逼真,一看就是青铜器中的精品。 不止是藤原青浦,就连卖场上的其他人在看到两件兽首之后,也都在议论纷纷,并且拿起手机来打电话,看样子,这些人都在准备筹钱。 克莱弗洛的这一批压轴产品看样子的确和他所说的那样,保密措施做得很不错,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批压轴物品里面居然还有这样值钱的宝贝,所以在看到这两只兽首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狂喜中。 霍思宁注意到,就连有几个头顶盯着白头套的中东王子都似乎都对这两只兽首很感兴趣,转过头似乎在向旁边的人咨询着什么。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就和周世涛顾叙几个对视了一眼。 周世涛在沉默了片刻后,冲着霍思宁道:“咱们先看看这两件东西的走势吧,如果价格离谱,就别叫价了,让那些人去争,咱们只管渔翁得利。” 霍思宁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目光却一直紧紧盯着场上的情况。 拍卖场上,随着拍卖师敲击木锤,第一件兽首正式开始,在宣布起拍的那一瞬间,整个卖场超过七成的人都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 竞拍价缓步上升,从五百万一路稳步上涨。 不过霍思宁却知道,此时的竞拍还只是在热身阶段,这些竞价的人,绝大多数并非真正能买得起两件兽首的买家。 藤原青浦还没有举牌喊价,那两个中东王子也还没有出价,甚至连之前场上比较活跃的几个豪爽买家,都没有动静。 但是霍思宁却知道,这些人都对这两件兽首感兴趣,这会儿没有举牌,不过是在蓄势而已。 真正的买家还没有出价,但是此时第一件兽首的价格,就已经飙升到了一千八百万美金了,会造成这样一个结果,克莱弗洛找的那几个托当然是居功至伟,功不可没。 有托在里面插科打诨,哄抬价格,这一只兽首在竞拍的过程中,的确是热络非凡,不过在第一波劲头过去之后,有人在头脑发热跟着喊完价之后,很快就回过神来。 不过是一只兽首而已,这个东西早些年在华夏国香江保利集团拍卖的时候,也不过才几百万港元而已,怎么现在竟然飙升这么快了,难道是他们弄错了吗? 那些人在心下暗自庆幸,虽然他们参与了竞拍,但是好在最后这件兽首没有最终落到自己的头上。 不过,这些人心中的想法,很快就被这场上越来越高的叫价给震碎了。 因为,在经过前面的热身运动之后,真正看好这两件兽首并且决心拿下这一对物件的人,开始喊价了。 率先举牌的,是那两个中东王子,其中一个举牌喊价两千万,另外一个见状,没有开口,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交换着意见。 霍思宁之前就注意到,这两位似乎彼此认识,连座位都在一块儿,本以为这两人都对这对兽首感兴趣,应该会引发一场激烈的厮杀,但是她却料错了。 这两人在首耳交接了一番之后,也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其中一个率先竞价,另外一个却无动于衷,对此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一般。 “看样子,那两个石油老虎已经内部达成共识了,两件兽首,他们一人一件,互不干涉,平均分配。” 李峻看到这情况之后,忍不住就朝着屋内的几个人说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也认为李峻的这个猜测最有可能。 不过,两千万显然是不符合克莱弗洛对这件兽首的预期的,毕竟,他要宰的,是霍思宁这些人,那些中东王子虽然有钱,却不是他的最终目标。 所以,在那中东王子举牌之后,没过几秒钟,角落里面的一个托就开始举牌了。 “两千五百万!” 那托一下子就加价五百万米金,甚至还冲着那中东王子挑衅地抬了抬下巴。 那中东王子本来对这件兽首挺感兴趣的,但是却还不至于真蠢到给拍卖行送钱,他的底线是三千万,如果三千万米金拍不到这件兽首,他就收手。 可是现在那个托直接加价五百万,甚至还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这下那中东王子却是忍不了了,他怎么说也是石油王子,别的没有,就是钱多,竟然还会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无名小卒瞧不起,这对中东王子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三千万!” 那中东王子愤怒无比,也不再压着价了,直接就举牌,再次加价五百万。 霍思宁早料到事情会往这个趋势发展,所以看到那托故意挑衅和刺激那位中东王子之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但是屋子里的其他人却是为之气愤不已,纷纷怒斥这克莱弗洛太过无耻。 “找托来哄抬价格,这也太没用底线了,真要这么干的话,他也不怕堕了他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名声?”李峻的脸色沉了下来,对于这个克莱弗洛的行为很是不耻。 “就是,他怎么不让那个托直接叫价二十亿三十亿啊,那其他买家,不是都不敢叫价了吗?不是更省事么?”苏青青也气得面色通红,就差破口大骂了。 就连一向最能沉得住气的谢道远,此刻也黑着脸,眼底眉梢都是怒意: “这个什么公爵,他是不是吃定了咱们会买他这两件东西,所以才这样随意搅乱市场?这未免也太过了,他就不怕我们对价格不满意,直接甩袖子走人,让这两件兽首砸在他的手里面吗?” 1944.第1944章 一念之差 听到谢道远这话,周世涛斜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问道:“人家就是吃定咱们了,但是,你会走人吗?” 谢道远顿时噎住,郁闷得说不出话来了。 的确,就算这个时候那克莱弗洛找的托忽然加价几千万甚至上亿,只要是在他们所能接受的范围之内,霍思宁这些人就不可能真舍得下这两件宝贝就这么走人。 因为有托的刺激,那中东王子似乎也被激怒了,很快双方展开了拉锯战,直到几分钟之后,第一只兽首加价到了六千五百万,那中东王子还想再加价,猛地就被旁边的另外一个王子给拉扯住了,那王子一愣,再听到拍卖展台上拍卖师报价,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不过短短十分钟的时间,他竟然已经将他的底线价格提高了一倍不止,全然忘记了之前要竞价这一只兽首的初心和目的。 想到这儿,那王子顿时脸色一沉,心下大凛,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朝着那个激怒他的竞拍者看去。 只看了一眼,他就意识到了问题。 这人如果真是竞拍者,绝对不可能保持这样好的心态,还能笑眯眯地来挑衅他,这绝对是一个托! 那中东王子脸上顿时露出了愤怒之色,没想到这罗斯柴尔德家族这么卑鄙无耻,竟然找托来抬价,这也就罢了,居然还戏弄他,这简直是不将他和他身后的国家放在眼里! 那中东王子眼中闪过凌厉幽光,但是此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能当众发火和戳穿那个托的面目,只能吃下这个亏。 他恨恨地瞪了那个托一眼,咬了咬牙,也不打算再要那只兽首了,冷笑了一声之后,不甘心地坐了回去。 六千五百万,这样的价格,还有哪个傻子敢要,没有他竞价,那玩意儿等于就落到了那个托的手里面,他倒要看看,砸在了自己的手里面,那克莱弗洛又要如何处理! 那中东王子心下暗暗冷笑,却没有料到,下一刻,就在他以为那拍卖师要下锤定音的时候,忽然又有人站了出来。 “七千万!” 又是托?那中东王子心下一凛,下意识地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却没有想到,举牌的竟然是一个亚洲人。 听到藤原青浦报价,霍思宁眼中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意。 果然,她就知道,这个藤原青浦不可能放过这样好的膈应华夏人的机会,七千万米金能够将那只兽首收入囊中,他恐怕不会有半点犹豫。 那边之前刺激中东王子的那个托也呆住了,他接到上面的命令,潜伏在这一群竞拍者之中,就是为了这两件压轴古董,按照规定,只要他能抬高这两件物品的价格,到时候他就能拿到部分提成,抬的价格越高,提成也越多。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断地刺激那名中东王子的原因,因为他觉得那中东王子手里多的是钱,根本不会吝啬这一点竞拍价格。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中东王子对那件兽首虽然感兴趣,却也是有底线的,他一不小心给玩脱了,那中东王子竟然在半道上就回过神来,直接撤退不陪他玩了。 这下可就好了,那古董砸在了他的手里面,那托心下大惊,面上虽然是带着笑,心下却已经慌成一团了。 如果那东西最后砸在他的手里面,那可真糟糕了,只怕他不但拿不到提成,连工作都保不住了。 一想到这个后果,那托眼底眉梢都浮起了焦急之色,只盼望着这个时候能够有个接盘侠来将他的这个场子给接手了,他好趁机甩手,溜之大吉。 可是,等了好一阵都没有人举牌,眼看着那拍卖师就要落锤定音了,那托心下顿时一片绝望,暗道这回真完了。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竟然又有人喊价了,而且直接加价到了七千万。 那托顿时吓了一跳,猛地就抬头朝着藤原青浦的方向看了过去。 VIP包厢里面,霍思宁也在考虑着要不要参与进去,她手里面有优先购买权,自然是不担心最后东西会被其他人买走,但是她如果不加入进去的话,指不定那托就会和藤原青浦两人不停地加价,最后只怕会将那两只兽首的价格抬高到离谱的程度。 想到这儿,霍思宁直接冲着李峻道:“你也去吧,先叫个九千万一个亿的,探探那个藤原青浦的态度和底线,如果他再加价,就别管了,直接等落槌定音之后,咱们直接找那个克莱弗洛要东西。” 李峻点了点头,直接走到了小阳台上,仍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却是举着牌子冲着那拍卖师道:“九千万!” 那个托还在犹豫要不要再冒一次险,再和那个亚洲人抬一次价格,他希望能够多拿一些提成,但是又怕抬了价格之后,那个亚洲人也跟之前的中东王子一样,直接就撤手了,那到时候他再想找一个接盘侠,可就难了。 没想到,就在他犹疑不决的时候,竟然又有人叫价了,而且直接就加价了两千万。 那个托彻底懵了,他看向88号所在的VIP包厢,确定这个人绝对不是他们内部的人员,这让他顿觉风中凌乱。 不过就是一个华夏古董而已,竟然叫价九千万,这人是不是疯了? 不只是那个托,全场的竞拍者也都惊呆了,因为大家都没有想到,这拍卖场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猛人,一件兽首而已,年前在香江拍卖的马首价格,也不过就是六千万人民币而已,折合成米元,还不到一千万,现在这一只蛇首,竟然拍出了近十倍的价格,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就是藤原青浦,在听到九千万这个价格之后,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李峻的身上,看着88号那个号码牌,蓦地就想起了之前竞价那只装有《山海经》古木箱的情形,当时这个88号也是忽然冒出来横插了一杠子,举了一次牌之后,就不再加价了。 1945.第1945章 不到底线 藤原青浦心下一冷,心下认定这个88号很有可能就是举办方请来的托,举办方这么做,就是为了炒作兽首,以此来太高兽首在市面上的价格。 藤原青浦的确是想要得到这两只兽首,但那是为了拿回去膈应华夏人的,可是这举办方抬价没有底线,他就算竞价,最后买下了这两只兽首,也不过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最后得利的,也是主办方,不是他藤原青浦。 这样一想,藤原青浦心中顿生退意,不过他还是有些怀疑那个88号的身份,毕竟那个男人看起来像是华夏人,也不排除是华夏国那边派来的救兵,所以他在想了想之后,还是试探性地又加价了五百万。 “九千五百万!” 藤原青浦举了一次号码牌之后,目光就紧紧地盯着那个站在VIP包厢阳台上的男人。 这样的价格,如果那个男人不是托,而是真正的竞拍者的话,肯定会表现出紧张焦急甚至是犹豫的神色,即便是再加价举牌,也肯定会再三斟酌。 但是,在他加价至九千五百万之后,那个站在阳台上的男人,竟然一点意外也没有,非常干脆地又一次举起了号码牌,直接叫价一个亿! 这下,藤原青浦完全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这个男人,一定就是举办方请来的托! 和那个中东王子的想法一样,藤原青浦在猜测到举办方的目的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撤。 和周世涛这些华夏老专家不一样,藤原青浦购买那两只兽首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膈应一下华夏人而已,但他不是傻子,在这种情况下,他就算再想要那两只兽首,也不可能真为了这样一个可笑的原因,就让举办方喝他的血。 毕竟这是一个亿米金,不是几十上百块,他如果真要将这两只兽首买下来,就要挪动他名下不少产业和流动资金,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在心里盘算了一番之后,藤原青浦就觉得划不来,他不想当主办方眼中的凯子,所以在斜睨了那88号一眼后,也坐了下来。 和那位中东王子心中的想法一致,藤原青浦也认为,只要他不加价,那兽首就要砸在托的手里面了,到时候,主办方只怕还得找他,将那兽首卖给他。 藤原青浦自认为他已经看清楚了主办方的真面目,所以稳坐钓鱼台,只等着接下来坐收渔翁之利,却没有想到,他这一撤,最后倒是让霍思宁一行人占了大便宜。 霍思宁坐在包厢里面,只感到莫名其妙。 她在见到藤原青浦忽然加价到九千五百万之后,本来还以为接下来会是一场异常惨烈的拉锯战,却没有料到,那藤原青浦竟然就这么撤了。 藤原青浦忽然撤退,这让霍思宁完全意想不到,因为这完全不符合她的剧本啊。 不过,对于包厢里的其他人来说,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儿,因为藤原青浦的放弃,再加上李峻突如其来地插入,一个亿的价格已经彻底震慑住了全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再开口喊价了,就连之前那个托,在接连见到中东王子和藤原青浦放弃竞价之后,都有些踟蹰起来。 他也怕砸在自己的手里面,到时候东西流拍,上面怪罪下来,他承担不起,而且主办方给他的底线就是九千万,现在这个价格,已经达到了,他也不敢再随便抬价了,在看了看台上站着的拍卖师之后,他果断地和拍卖师用眼神交流示意了一下,然后悻悻然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88号先生出价一个亿。” “一个亿一次。” “一个亿两次。” 拍卖师在倒计时,目光逡巡过全场,特意在克莱弗洛安排的几个托那儿看了几眼,似乎是想问那几个托还有没有人愿意站出来。 没有人出头,最后拍卖师只得无奈地落下了锤子:“一个亿三次,恭喜88号的这位先生,这只蛇首是您的了。” 李峻心下激动不已,但是面上却还要表现出气愤和憋屈的样子来。 坐在不远处角落里面一直观察着88号所在包厢的情况的赛米亚,在看到第一只蛇首拍出了一个亿的天价之后,整个人都兴奋不已。 “哥,你真是神算子,那帮华夏人真的加价竞拍了,不过就是一个兽首而已,竟然拍出了一个亿,这些华夏人简直是脑子有毛病!”赛米亚兴奋地冲着克莱弗洛笑道。 “不过就是一个亿而已,你这么兴奋做什么?”克莱弗洛无奈地冲着妹妹道。 赛米亚点点头,一脸喜色:“当然兴奋,奥尔登没能将我那些钱给赢回来,但是哥哥你一只兽首就已经替我将钱给赚回来了,这难道不值得高兴?” 克莱弗洛摇了摇头,他的嘴角虽然也勾着一抹笑,但是他的目光却是幽幽地盯着李峻那边,末了,精光一闪,冲着一侧的工作人员道:“和奥克利他们说一声,一会儿的鸡首,价格再抬高一点,底线是一亿五千万。” “什么?” 那名工作人员还没有说话,一旁的赛米亚倒是惊了: “一亿五千万,哥,你确定一下子加价这么多钱没有问题?那个霍思宁可不是傻子,你要将一只鸡首卖出超过市场价十五倍的价钱,那个女人那么机灵,她会上咱们的当?你这要是一个没弄好,人家直接不要了,到时候那兽首可就砸在咱手里了,到时候再想卖出一个亿的价钱,估计就难了。” 克莱弗洛看向李峻那边,他注意到,李峻的神色虽然也一直紧绷着,但是在叫价一个亿的时候,那个男人的表情很轻松,这说明,一个亿的价钱,还没有超过他们预估的底线。 克莱弗洛是个商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奸商,在这样的情况下,有钱不赚白不赚,他可不会真给这些华夏人留什么面子讲什么客气。 “不要小看了这些华夏人对十二生肖的执着,那个女人肯定不会舍得就这样放手。”克莱弗洛胸有成竹地道。 1946.第1946章 不够狠 赛米亚对克莱弗洛的这番话将信将疑,面上也不自觉地浮起了一丝紧张和期待,一旁的工作人员在得了克莱弗洛的指示后,立刻就下去做准备了。 对于克莱弗洛这边的打算,霍思宁当然是不得而知,不过在拍卖师一锤定音,宣布第一只兽首归他们所有之后,霍思宁的心也就落了下来。 一个亿,这个价钱绝对不低,甚至可以说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但是却还没有达到完全不能接受的地步,至少在霍思宁的想法里面,这个价钱,她还是能够理解,甚至于是松了一口气的。 看样子,这个克莱弗洛虽然奸诈,但是还不够狠,起码没有她所想的那样狠。 当然,在霍思宁看来这个价钱是吃得消,可是在周世涛黄振龙这些人看来,就是有些疯狂和离谱了。 “这个什么公爵,简直是太恶心了,公然找托将价钱抬这么高,一下子将这兽首提高了近十倍的价钱,他可真是够贪心的!” 黄振龙简直要气炸了,一个亿米金,这就等于是六七个亿人民币,他们几个老头虽然都是有身家的,但是一下子要拿出来这么多钱,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一旁的周世涛和秦连山也都不自觉地皱紧了眉,更不要说谢道远了,他就是一个大学的穷教授,虽然是搞收藏鉴定的,但是满打满算,身家也不过几千万而已,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那点钱,根本就是毛毛雨,别说兽首了,就是一个兽首的耳朵都买不起。 “这第一只兽首是咱们拍下来的,意味着可以不适用你之前和这个克莱弗洛签订的优先购买权协议,按照费城黑市规定,半个月内与黑市交易中心进行交易,都是合法有效的。也就是说,咱们有半个月的时间来筹集资金,我们几个老头到时候回国想办法,尽快在半个月内将钱给凑出来。” 周世涛当然也知道这次他们拍下这两只兽首肯定是吃了大亏了,但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以后这蛇首和鸡首指不定要流落到哪国去,到时候他们再想弄回来,只怕就难了。 “可是老周,就算一会儿那只鸡首的价格跟这只蛇首的一样,加起来也起码要十二三亿人民币,半个月的时间,咱们去哪儿凑啊?” 黄振龙忍不住焦急问道。 一旁的秦连山出起了主意:“我看要不咱们和陆首长联系一下,看看财政部那边能不能给文物保护局拨出一部分款项,这两只兽首,到时候就算是国家购回的,我想这样大的事儿,陆首长那边肯定不会推辞。” 周世涛却是皱紧了眉:“这事恐怕是不成,黑市本来就是保密性质,如果让国家出面,到时候这两只兽首的拍卖价格肯定就会泄露出去,一旦这价格被外界知晓,剩下的那几只目前还不知所踪的兽首,以后再想要便宜买回去,可就不现实了。” “而且,如果国家真花十几个亿买回去两只兽首,肯定会有很多不理解的民众对这件事产生质疑,甚至会对财政部进行攻击,到时候政府的公信力又要跌入谷底了。” 秦连山听到周世涛这话,不由得一愣,旋即就苦笑了一下,道:“老周你说得对,是我想当然了,十几个亿就买回去两只兽首,这样的价格,那些平民百姓肯定无法理解和接受,只怕到时候迎接咱们的,就不是掌声和赞誉,而是谩骂诋毁了。” 周世涛叹道:“掌声和赞誉我倒是不在乎,如果谩骂和诋毁能够让这两只兽首平安回国,于我而言倒也不是多大的一件事儿,怕就怕到时候这件事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以此作为利器来攻击政府,甚至将陆首长拉下水,那到时候,这事儿可就不只是两只兽首那么简单了。” 黄振龙也深以为然:“陆首长秉公无私,但是霍丫头毕竟是他认的干亲,这事儿如果捅出去,到时候指不定就有人拿此来做文章,到时候别说是咱们,就是陆首长和霍丫头都可能要被卷进来,所以老秦你这个主意,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咱们还是别采用的好。” 霍思宁就在旁边站着,在几位老先生商讨的时候,她也没有贸然插嘴说话,直到这时候,她才狡黠一笑,看向几位老前辈,问道: “师父,你们几位商量这事儿的时候,怎么也不先问问我啊,这兽首,我可是准备买回去放在我那私人博物馆里当镇馆之宝的呢,你们就这样贸然地让陆爷爷出手,到时候东西买回去了,算谁的啊?” 周世涛几人一愣,回过头来看向霍思宁,各人脸上都露出了不一样的神色来。 周世涛表情严肃,对霍思宁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这事儿有些生气:“丫头,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这兽首,是国家级文物,如果买回去,也是要呈交给文物局,由文物局来进行定夺处理。” 黄振龙和秦连山则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出手来点了点霍思宁,道: “霍丫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财迷了,这两件东西如果能进你那收藏馆,还犯得着我们四个这么大老远地跑过来吗?” 听到几个老头的这番话,霍思宁顿时眼光一黯,耸了耸肩,道:“哦,既然买回去不能归我,那就算了,我也懒得费神了,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岂不是白忙活?正好,我还省钱了!” 黄振龙听了霍思宁这自言自语一般的话,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霍丫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霍思宁笑道:“什么什么意思?就是您理解的意思啊,我可没有别的意思。” 黄振龙被霍思宁这一连串的“意思”给绕晕了,急忙甩了甩头,目光灼热地看着霍思宁:“你是说,这兽首,你本来准备自己花钱买回去?” 霍思宁点头,理所当然地道:“对啊,我本来是打算买回去放我那私人收藏馆的,正好我那收藏馆不是已经竣工了吗,估计过完年就可以装修完毕,然后张罗开业的事儿了,这两只兽首正好放进去镇馆。” 1947.第1947章 堵住他们的嘴 说着,霍思宁一顿,目光在几个老头脸上扫过,嘴角一勾,笑道: “不过我听您几位的意思,就算这兽首我买回去,到时候也要上缴国家,那我也不用费这心思了,将这机会都留给国家文物局好了,逞英雄这种事儿,我不太习惯做。” 黄振龙顿时噎住,那边周世涛和秦连山也是嘴角抽搐。 逞英雄这种事儿你不习惯做?可是这几年下来,这事儿你好像也没少做吧?这时候倒是把自己给撇得这么清了? 周世涛看了自家那徒弟一眼,光是看那丫头眼神里那奸诈狡猾的神色,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想到这儿,周世涛不免有些气不顺,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两只兽首?这可是十几亿,不是十几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青雅地震的时候,你才刚刚捐了三十亿,而且你手里边的产业也都捐到了你创办的基金里面去了,你手里留的钱,好像不多了吧?” 霍思宁倒是沉得住气,看了看自家师父,嘴角勾起的弧度未变,笑道: “来参加这个费城黑市拍卖之前,我手里面的钱的确是不多,也没想过会遇到两件这样的极品珍宝。不过,不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吗?半个月的时间凑两个亿米金而已,对我来说这不是多大的问题。” “而且,我也有办法让这两件物品名正言顺地归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根本没办法拿这件事来做文章。” 听到霍思宁这话,不只是周世涛,就连黄振龙和秦连山两人都顿时眼前一亮,急切地追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道:“黄爷爷,这两只兽首,我带回去了之后,真的只能上缴给文物局吗?” 黄振龙一听霍思宁这话,就知道这丫头又在算计了,顿时脸色一僵,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了那边的周世涛一眼。 霍思宁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跟这几个老头拿乔。 周世涛一看霍思宁那样儿,就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了,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怎么,你这还跟你师父讲条件了?” 霍思宁面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对周世涛沉着脸看着自己的模样也不惧,落落大方地道: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我这花了钱,最后却为他人作嫁衣裳,那岂不是吃了大亏了,师父,您也不希望您徒弟受这样的委屈吧?” 周世涛对霍思宁这油盐不进的样子真是彻底无语了,就连那边黄振龙都对霍思宁刮目相看。 这几个老头都没见识过霍思宁砍价的功力,这一回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 这丫头在大事情上从来不会有半点犹豫,该她出手的时候,她毫不含糊,可是在各种小事情上却是锱铢必较,寸步不让。 能眼也不眨地直接捐出三十个亿,甚至将自己近九成的资产都纳入慈善基金,却偏偏在这种小事上,和国家文物局杠上了。 黄振龙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眼前这姑娘了,说她吝啬吧,她比任何人都要仁慈宽厚,但是说她慷慨大方吧,她此刻的模样,又分明跟那满身铜臭的鉴赏没什么俩样。 就连周世涛都对眼前这个鬼精鬼灵的小丫头感到头疼,却偏偏一点办法也没有,在一番沉默之后,周世涛无奈妥协,道: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回头我去跟上面交涉,东西买回去,到时候就放你那收藏馆里面。” “不过有一点我得说清楚,什么时候这十二只兽首聚齐了,文物局可以将这两件兽首有偿赎回。” 霍思宁自然知道,十二生肖聚首,就算文物局不提,恐怕那些平民百姓也会提出来,而且她是重生回来的,至少在她重生前,除了蛇首和鸡首之外,仍然有两只兽首下落不明。 这也就是说,至少在这短期的五六年之内,周世涛所提出来的这个条件,文物局方面根本无法兑现,对她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而要找到蛇首和鸡首,恐怕还是遥遥无期。 所以,霍思宁很爽快地就点头同意了周世涛的要求:“没有问题,能让十二生肖聚首,我这钱也就不算花得冤枉。” 周世涛没想过他也有和自己这徒弟谈条件的一天,忍不住瞪了霍思宁一眼,旋即开口问道:“你的要求我也满足了,现在你可以说了,你准备用什么办法,让国内的那些媒体记者不煽风点火,不对这件事产生质疑?” 霍思宁抬起头来,道:“办法很简单,那些别有用心的媒体最擅长做的,就是挑拨,既然这样,只要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憋着,不敢发声,不就行了?” 黄振龙还以为霍思宁这丫头有什么好办法呢,听到这话之后,眼中顿时满是失望: “霍丫头,你这可真是馊主意啊,现在可不像以前了,堵不如疏,以前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只要控制了源头,将知情人的嘴堵住,基本上这事儿就能密不透风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网络信息发达,有什么风吹草动,一晃眼的功夫,全世界都知道了,用强权来封锁消息这一套,已经不管用了。” 霍思宁一愣,旋即就明白,黄振龙这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了,她忍不住笑道:“黄爷爷,谁告诉您我要封锁消息了?” 黄振龙疑惑地看向霍思宁:“你刚刚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 霍思宁摇了摇头:“不不不,您误解我的意思了,这事儿,怎么可能封锁得了,就算克莱弗洛低调不惹事儿,今天来参加这拍卖场的竞拍者这么多,只要有一个人透露给媒体记者,到时候消息就绝对会传出去,毕竟,一亿米金的天价拍卖出一件十二生肖兽首,绝对会让全世界的人疯狂,那些媒体记者最爱的就是博人眼球,这样大的新闻,没有人会想要错过。” 黄振龙顿时黑了脸:“那你还说要堵住这些人的嘴?” 1948.第1948章 未雨 霍思宁笑道:“我的意思是,让他们自己堵住自己的嘴。” 这话说得不明所以,别说是黄振龙了,就连周世涛几个也都是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霍思宁道:“一旦我们竞拍这两件兽首的消息传回国内去,几位老爷子,你们觉得,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最可能拿这件事的哪一点来攻击我们呢?” 周世涛一愣,旋即就轻哼一声,道:“这还用说嘛,当然是说咱们花国人的纳税钱,去购买一件市场价不到一千万的东西。可能还会有人故意将这件事往更龌龊的方面引导,指责政府不作为,或者是贪官中饱私囊,洗钱之类的,毕竟咱们可是花了超出市场价十倍不止,这样的代价,国内那些老百姓,恐怕不会理解。” 霍思宁点点头:“没错,这种事情我已经可以预见了。而且某些资本主义者控制着媒体,口诛笔伐,那些网民未能明辨是非,很容易就会被人当枪使。” 霍思宁可是记得很清楚,之前她在青雅地震后续中,可不就是被一群网络暴民围攻了,要不是因为她此前在青雅一直奋力救人的事儿被挖了出来,只怕就算后来她捐款再多的钱,也要受到媒体和网民的诟病和质疑了吧? 这样的事情,能发生第一次,就能发生第二次,国内的网民很容易受人蒙蔽,人云亦云,最后变成杀人的利器。 不过,霍思宁毕竟是从几年后重生回来的,在那个时候,网络比如今更要发达,她见识过的公关手段无数,哪怕她上辈子没有接触过公关这一行,但是也见识过好几次“周一见”这样的娱乐圈海啸,所以对于网络的认知,她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这些网民,既然能够被那些别有用心的米分所利用,同样也能化成她反击的利刃。 “霍丫头,你既然明知道这件事会造成这样的影响,那你还说要堵住这些人的嘴,你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黄振龙急切地追问道。 霍思宁笑道:“黄爷爷,那些米分能攻击我们的点,无非是从咱们花了国人的纳税钱入手,但是这兽首如果是我自己买的,那些人就无话可说了吧?” 秦连山摇头,道:“那可未必,那些米分颠倒黑白的事儿可没少干,就算是你出的钱,但是那些人照样会质疑,毕竟你之前才刚刚捐了三十个亿,又对外宣传将你名下的集团资产都捐给基金会,如果这时候你站出来说是你个人出的钱,恐怕那些人也不会信,到时候你反而惹了一身骚。” “就是,你师父刚刚也说了,你现在跟陆首长是一家人,那些米分指不定就要将这脏水泼到你的身上,质疑你的资金来历不明,到时候,网民们也不信你,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恐怕都要白费了,还会被那些米分给整得身败名裂。” 谢道远这人一向只管做考古研究,从不掺和这些政务,但是这会儿也忍不住皱紧了眉。 霍思宁点头:“你们说的都没有错,但是,如果这些钱来历正当,而且,都是那些米国人送给我的钱呢?” 周世涛一顿,猛地就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黄振龙的身形也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思宁:“霍丫头,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半个月的时间,从那些米国佬的手中,赚十几个亿的资产回来?” 不止是黄振龙,秦连山和谢道远也用震惊和狐疑的眼神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笑道:“为什么不可以?只要不是花的咱们的钱,那这两只兽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归国,到时候那些米分闹腾得越是厉害,最后扇到他们脸上的巴掌力道就越狠,他们用这一点来攻击咱们,到时候我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直接拿这一点堵住他们的嘴!” 周世涛看了面前一脸自信笃定的小徒弟一眼,眼神一闪,道:“这倒的确是一劳永逸而且最直接奏效的一个办法,只是,你这一时半会儿的,要从哪儿凑这么多钱?难道你还准备去拉斯维加斯赌博?” “半个月的时间,恐怕就算你拼尽全力,也未必能赢这么多钱回来吧?” “况且,你之前在WGC的颁奖典礼上就已经放过话,再也不会再涉足博彩竞赌圈子了,如果这个时候你再回去,就等于是食言而肥,到时候那些媒体肯定会利用这一点来攻击你。” 霍思宁看出了周世涛眼中的不认同,虽然之前周世涛在霍思宁与奥尔登对赌的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支持,但是霍思宁知道,周世涛其实很不希望她再在赌博这条路上有所发展,一是怕她分心,二是怕她走弯路,至于要她答应克莱弗洛的对赌要求,不过是为了拿到兽首的优先购买权而已。 事实上,如果一开始没有苏青青给她提出来的去火山公园挖钻石矿的提议的话,恐怕霍思宁还真会起念,去拉斯维加斯豪赌一番。 毕竟这一件事本来就是因为克莱弗洛坑她而起,她就算去拉斯维加斯赌博,赢走赌场几个亿米金,也不过就是礼尚往来,反将克莱弗洛一军罢了。 但是霍思宁也不得不承认,她早就对外宣称她金盆洗手,不再参与博彩竞赌之事了,若是再回拉斯维加斯,就等于是出尔反尔,自己打自己巴掌,这样厚脸皮的事儿,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去做的。 霍思宁的眼神里带着幽光,就像是老谋深算的狐狸一般,笑看着周世涛几个道: “我当然知道您说的这个法子不好,所以我并没有打算去拉斯维加斯了啊,不过,出了赌博之外,您难道就认为您徒弟我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弄到钱了?那您也太小瞧您徒弟我了。” 周世涛几人对视了一眼,都愣愣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嘴唇一勾:“事实上,就在你们来费城的这两天,我跟顾叙他们就已经想到办法了,所以我们去了一趟俄勒冈。” 1949.第1949章 绸缪 周世涛脑子都被霍思宁给搞晕了,忍不住闷闷地道:“你之前不是说去波兰特度假吗?跑到一个米国农村去呆了两天,是为了筹钱?那种地方,能筹到几个钱?” 霍思宁忍不住回过身来,冲着身后的几个人对视了一圈,笑道: “我本来以为,那克莱弗洛这一次会釜底抽薪,直接来一个大狠招,将那两件兽首的单价抬高到两三个亿,但是现在看来,他还不够狠。” “如果那两件兽首的单价被哄抬到达两三亿米金的话,那我可真买不起,只能依靠您几位帮忙了。” “但是如果就一个亿的话,那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这两件兽首,我完全可以一个人吃下。” 周世涛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们几个只不过去了一趟俄勒冈,就筹集到了几个亿米金?你们干什么了?” 周世涛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分明就是怀疑和担忧,似乎生怕这些孩子在国外胡来,做出什么违法的事情来。 霍思宁没有解释,那边苏青青倒是忍不住了,插嘴笑道:“哈哈,周教授,您放心吧,我们肯定没有去抢银行,也没有干别的坏事儿,就是挖了两天的土坑而已。” “挖土坑?”黄振龙不明所以。 倒是一旁的秦连山蓦地想起来,早上在酒店跟这几个人会面的时候,这几个人一个个看起来都是浑身酸痛疲惫的样子,而且当时他们询问这些人去了哪里的时候,这几个人给他们的回答,就是去俄勒冈挖土坑了。 秦连山以为这些孩子是随便开玩笑敷衍搪塞他们几个糟老头子,所以也没有追问,现在再听到苏青青提及挖土坑一事,秦连山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这些人说的并不是假话,而是真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们几个也别卖关子了,把我们几个老头都给说糊涂了。” 秦连山急切地追问道。 苏青青抿唇一笑,道:“这就要从我之前在网上发的一篇帖子说起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分钟,苏青青就将她在网上发帖,到霍思宁大手一挥,带着大家前往俄勒冈,最后几个人在火山公园挖了两天的土坑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几个老头在听完苏青青的叙述之后,都彻底沉默了,只是四个人的目光都落在霍思宁的脸色,眼神里都带着不可思议和匪夷所思。 周世涛也难得的被一件事给震慑住了,老半晌才干巴巴地道:“所以,你们昨天和前天是跑去俄勒冈挖钻石了,而且还将那个火山公园给挖了个遍?” 霍思宁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不是挖了个遍,而是直接掘地三尺,彻底透视了一遍,霍思宁可以保证,在她那地毯式的搜罗下,起码在五米的地表面,那火山公园的大块钻石,已经被她给直接清空了,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漏网之鱼。 不过,这话霍思宁可不敢跟面前的这些老爷子说,不然他们的反应只怕要更加夸张了。 “周老爷子您可别不信,这事儿我可是亲眼经历了,当时我也不信邪呢,对霍小姐这所谓的寻龙点穴术不怎么信任,结果我自己找的地儿半个子儿都没找着,但是霍小姐的眼力劲儿非常毒辣。” “她进了那公园之后,根据土壤岩石什么的特征,一找一个准儿,只要她说往那儿挖,我们就一定在那个地方挖到钻石。一开始还只是碎钻,后来估计是总结了经验,钻石的块头越挖越大,都把我们几个给震懵了!” 李峻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满脸都是对霍思宁的崇拜之色,就差没五体投地,跪地拜服了。 霍思宁满头黑线,那边周世涛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黄振龙一向都知道霍思宁是个妖孽,但却没有料到这姑娘竟然厉害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问道:“霍丫头,你给我交个底,这两天,你们到底挖了多少颗钻石啊?都多大颗的?” 霍思宁略沉吟了一下,就不在意地道:“其实也不多,我昨天晚上清洗那些钻石的时候数了一下,除了不值钱的碎钻之外,总共也就127颗,最大的那一块,大约有我握着的这个拳头大小吧,最小的可能就鹌鹑蛋大小。” 黄振龙这下彻底失声了,张大了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127颗,在这小姑娘的嘴里吐出来,好像根本不在意一般,而且听她话里的语气,好像还很遗憾,对这个数字并不满意一般。 周世涛和秦连山也懵逼了,谢道远更是连连苦笑不已,暗道这世道果然是变了,已经不是他年轻的时候了,不然为什么这霍丫头说出上百颗的钻石这样轻易,就好像挑大白菜一般,还一脸的嫌弃? 更让几个老头觉得夸张的是,霍思宁对这些钻石的描述。 最大的那一块拳头大,最小的也有鹌鹑蛋大小,这……也太夸张了吧? 一块拳头大小的钻石,最起码也有六七百克拉,这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巨型钻石了,恐怕拿出去拍卖的话,在国际上也能排的上名号,难怪这姑娘会用“块”这个词,而不是用“颗”,这么大一块钻,的确不能用颗来形容了。 饶人周世涛几个老头见过的世面再多,这会儿在听到霍思宁这番轻描淡写的话之后,也直接破功了。 黄振龙最是沉不住气,忍不住问道:“霍丫头,这些钻石品质怎么样,你准备半个月内就卖出去吗,有没有这方面的渠道,你有没有找懂行的人估价,这些钻石究竟值多少钱?” 霍思宁笑了笑,道:“黄爷爷,这一点您只管放心,那些钻石绝大部分都是质量上乘的钻石,价值不菲,根本不愁销路。而且,那些钻石真要出手的话,换回这两只兽首肯定不会有大问题的,您就放心吧。” 听到霍思宁这样笃定的话,黄振龙这才放下心来,连连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1950.第1950章 渠道 霍思宁笑了笑,目光却是落在了同一个包厢里面坐着的温莎凯撒父子的身上。 因为这三人之前非要挤到同一个包厢里面来,所以霍思宁也没有避开这三人。 亚德里恩和温莎凯撒父子三人都不懂汉语,因此在霍思宁和周世涛这些人商讨怎么未雨绸缪利用她的资金来源来攻击米分这件事的时候,霍思宁也没有刻意回避亚德里恩和温莎瑞德三人,越姝雯倒也知趣,在这种事情上,不会真将具体的情况翻译给三个外国佬听。 不过,对霍思宁来说,就算越姝雯真翻译给那三人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亚德里恩和温莎凯撒父子都是英格兰皇室的人,与克莱弗洛这个祖籍是D国,但已经彻底成了米国人的情况大不相同。 霍思宁他们这一次要对付的是克莱弗洛,攻击的是米分,所以就算亚德里恩这些英格兰人知道了真相,也肯定不会跑到克莱弗洛面前去告密,这一点,霍思宁还是可以肯定的。 就算她不信其他的英格兰人,但是至少从她和亚德里恩与温莎凯撒父子的接触中就可以看出来,这三人都是真正的绅士,这样背后插刀的事儿,这三人都做不出来。 当然,霍思宁目光会落在温莎凯撒父子身上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这一点,而是因为,她在跟刚刚黄振龙的交谈中,蓦地想起了当初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她和温莎瑞德签的那一份协议。 当时温莎瑞德曾经出言请她到墨西哥去赌矿,但是因为她一直被俗事缠身,温莎瑞德也一直没提,所以霍思宁也就将这件事儿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了。 现在霍思宁才忽然想起来,这温莎瑞德想要赌钻石矿,肯定就有独属于温莎家族的钻石销售渠道。 她在短时间内,肯定是没有办法将这么多钻石一股脑地出手,放在冠玉美人公司出售的话,时间太长了,半个月时间根本来不及,但是温莎瑞德肯定有办法啊。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下顿时一动,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温莎瑞德想要赌矿,她手中的那一百多块钻石,可不就等于是半个钻石矿的量产么,而且这些钻石质地通透,绝对都是属于上品,就这么白送到温莎瑞德的手中,他没道理会拒之门外。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确是财力雄厚,但是温莎家族也不差啊,只要温莎瑞德不笨,就算半个月之内那些钻石他卖不完,肯定也愿意花大价钱一股脑地都吃下去。 毕竟,在现在的钻石市场上,小钻不少,但是超过几十克拉的钻石,就已经是稀有品了,温莎瑞德不要的话,多的是其他有钱土豪哄抢,他不会连这一笔买卖都算不清楚。 这样一想,霍思宁心下顿时就有了底,也不怎么着急了,目光幽幽地看着底下的拍卖台,等待着第二件鸡首开始竞拍。 在蛇首竞拍完之后,拍卖方为了给予在场的众多竞拍者一个缓冲的时间,并没有继续将第二件兽首直接就进行拍卖,而是在蛇首后面又穿插了另外几件西欧的压轴古董。 不过有之前的一亿米金打底,台下的竞拍者们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冲击,久久都没回过神来,一个个凑在一块儿议论纷纷,对于那几件西欧古董,关注的人竟然寥寥无几。 亚德里恩和温莎瑞德对那几件压轴的西欧古董倒是挺感兴趣的,见会场根本没有多少人竞争,自然是求之不得,趁着场上那些人没有反应过来,急忙派遣温莎凯撒充当代表,跑到小阳台上举号码牌参与竞拍。 温莎凯撒一出场,场下不少人就都认出了他来。 “咦,那不是大帝吗?他怎么也来了?” “刚刚那个VIP包厢不是88号吗,怎么现在又变成14号了?” “大帝跟之前那个88号在一个包厢啊,难道两人是朋友?” “有可能啊,之前那个竞价的男人一下就扔了一个亿,这温莎凯撒不是也挺有钱的么,这两人是朋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那边藤原青浦有些后知后觉,他当然也看到了温莎凯撒,不过在看到的那一瞬间,他又想当然地将温莎凯撒也当成了主办方的托,不过在听到周围的人议论之后,他慢慢回过味儿来,忍不住拉着前坐那个议论得最是大声的竞拍者,沉声询问道: “你们说的温莎凯撒是谁?” 那个竞拍者回过头来看了藤原青浦一眼,有些诧异:“不是吧,你连温莎凯撒都不知道?这也太孤陋寡闻了吧。温莎凯撒是拉斯维加斯的大鳄,赌术高手,人称大帝,据说这个人还是英格兰皇室的人,父亲是英格兰伯爵……” 那人侃侃而谈,但是后面的那些话,藤原青浦却是再也听不进去了。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之前恐怕想岔了,一个英格兰皇室,绝对不可能跟主办方的托同处一个包厢,唯一的解释就是,之前那个88号,是真的竞拍者,并非他之前所理解的那样,为主办方安插在暗处负责抬高价格的托。 也就是说,刚刚那第一只兽首,的确是被人给拍走了。 藤原青浦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忍不住抬起头来,朝着那88号所在的包厢位置又重新看了一眼。 既然这人不是托的话,那么接下来的第二只兽首,他就绝对不会这样轻易放手,这第二件兽首,他势在必得! 藤原青浦心底冷笑了一下,他就不信,在之前一掷亿金之后,这个88号还有这么大的魄力,敢再出价一个亿买下第二只兽首! 温莎凯撒不知道,就因为他在李峻之后在同一个VIP包间的阳台上举牌竞价,就让藤原青浦想通透了这么多,他在替自家父亲还有亚德里恩各自竞拍得到了一件压轴的西欧物品之后,就急切地回到了包厢里坐下,再也不肯出面了。 亚德里恩和温莎瑞德这一回参加黑市拍卖,也各自到手了一个物件,也不算是空手而归。 而且因为之前兽首的关系,他们刚刚还占了便宜,竞拍得到的那两件物品,价格都不算太高,虽然略超出了市场价,但是绝对物超所值,这个结果,当然是让温莎瑞德和亚德里恩都高兴不已。 1951.第1951章 最后一件 很快,最后一件压轴物品,也就是第二只兽首,登场了。 台下的诸多竞拍者,这一下也都一个个挺直了背脊,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不管是有没有想要参与竞拍的,在看到之前那一只蛇首被拍出了一个亿的天价之后,也都感到这个世界疯狂了。 然而,这世上,只有更疯狂,没有最疯狂,因为这第二只兽首,在有了第一只兽首做铺垫之后,甚至根本不需要克莱弗洛安排的那几个托做幕后推手,一大堆的竞拍者前仆后继,俨然将这个拍卖场看做了没有硝烟的战场,就好像他们举牌完全不要钱一般。 第一只蛇首在竞拍到六千万的时候,已经没有几个人竞价了,而且这个过程起码耗费了上十分钟,但是第二只鸡首在竞拍的时候,短短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已经破了六千万,而且还在不断往上涨。 之前那位放弃竞拍的中东王子满眼的懊悔和不甘,而他身旁的另外一个伙伴,另外一名中东王子,不断地举牌加价,俨然有要杀出重围的架势。 不过,与这位中东王子抱着同样的想法,对这件鸡首势在必得的,还有好几个人,其中就包括藤原青浦。 这些人一路凶残竞价,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面,竟然就将价格直逼第一件蛇首了。 “九千万!”那中东王子面色铁青,举着号码牌大喊道。 “九千二百万!”有一个墨西哥土豪毫不示弱,也扬声喊道。 那边藤原青浦眼神也是阴沉一片:“九千五百万!” “九千六百万!”有个E国人也咬牙切齿地举起了号牌。 看到这情况,VIP包间的众人都紧张不已,尤其是黄振龙,攥紧了拳头,面色气得通红。 “这帮人根本不懂华夏文明,为什么要跑出来胡搅蛮缠,钱多了没地方花了吗?” 李峻点点头:“可不就是钱多了没处儿花么?那个墨西哥人,好像是个什么黑|手|党大佬,手底下有一套完整的贩|毒产业;那边那个E国人,是个军火商,很多地下军火,都是从那个人手里面流出来的;那个包头巾的就不用我说了,石油国王子,别的没有,就钱多,这帮人追求的,就是名声还有刺激,一件能够炫耀他们的身份和地位的古董,一旦拍回去,就能轰动全世界,你说他们愿不愿意这么干?” 黄振龙和另外几个老头都彻底无语了。 霍思宁却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这两件兽首,都是华夏国的文物,现在它们亮相了出来,相信永不了明天,这个消息就会传出去,就算克莱弗洛将她当成了凯子,她却不得不上钩,因为这两件兽首要是真让一个外国佬给买走了,恐怕到时候,华夏国就要成为国际上的笑话了,而他们这几个参与竞拍的人,也很有可能要被国人给喷死。 既然退不得,那就只能前进了。 霍思宁想也知道,现在这场上不少人就是等着看华夏人的笑话的,这样一想,她就忍不住朝着李峻招了招手,在李峻凑过来之后,附耳在他跟前小声支招。 听到霍思宁的建议之后,李峻顿时就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向霍思宁:“这……能行吗?” 霍思宁笑着点头:“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李峻一挑眉:“行,那就照你说的办。” 说着李峻就拿着那个88号的号牌挑帘往小阳台上走去了。 屋内的众人都齐刷刷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过来,就连周世涛都有些好奇地看着霍思宁:“丫头,你刚跟李家这小子说什么了?” 霍思宁耸了耸肩,但笑不语。 台下那四人还在进行拉锯,不过,竞价的速度却是慢了下来。 拍卖师内心激动,面色涨得通红,因为这很有可能会是他担任拍卖师史上拍出的最贵的一件古董,所以他抓着木锤的手心都在不停地冒汗,目光更是一眼不差地紧盯着场上的情况,生怕放过了一丝的风吹草动。 “354号这位先生出价一亿三千二百万,还有哪位要加价吗?” 那拍卖师目光扫过全场,强自镇定地问道。 他的眼神忍不住朝着之前那位老板安排的托的位置看了过去,想要用眼神示意那个人想办法抬价。 因为在这件鸡首呈上展台的时候,他就已经接到了上面的指示,这只鸡首的最低成交价,不得低于一亿五千万,现在还差两千万才能达到目标。 但是很明显,那几个竞价的土豪,已经开始疲软了,眼神里面也都生出了几分退意,这时候如果不抬价的话,恐怕最后这件鸡首的成交价,就只能终止于此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拍卖师的眼角余光却忽然注意到头上VIP包厢有动静了。 他急忙朝着抬头朝着那边看了过去,当看到走出来的那个笑意盈盈的男人之后,不由得呼吸一窒。 又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要开始出手了吗? 那拍卖师顿时眼前一亮,心跳猛然加速,就连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 之前那只蛇首竞拍的时候,就是在他们安排的托和那个354号进行厮杀的时候,这个男人忽然半路冒了出来,然后直接叫价了九千万,一下子震慑住了对手,最后顺利地将那只蛇首给收入囊中。 现在这个男人又冒了出来,是不是意味着,他又要开始喊价了? 台下关注着场上局势的众多嘉宾们,在察觉到拍卖师的神情异状之后,也纷纷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就顺着拍卖师的视线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当众人看到那个88号所在的VIP包厢阳台上,之前一掷亿金的那个神秘男人又冒出来了之后,所有人的反应都和拍卖师的一模一样。 大家都激动而期待地看着李峻,想看看这一回,这个男人是不是还会再一次豪掷亿金,力挽狂澜。 那边一直在厮杀角决的四个人,也纷纷抬起头看向李峻所在的位置,尤其是藤原青浦,他的面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嘴唇抿紧,一贯带笑的脸上一脸的凝重,眼中阴狠之光闪过。 和所有人猜测的一样,李峻在站到阳台上之后,一点也没有犹豫地就举起了自己的号码牌。 “一亿五千万!” 1952.第1952章 疯子还是傻子 那拍卖师这下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心跳漏跳了一拍,足足愣了三秒钟,他才敲击着木锤,大喊道: “这位先生出价一亿五千万米金,还有比这位先生更高的吗?” 全场都惊呆了,当听到李峻喊价一亿五千万,一下子加价了一千八百万之后,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错愕和窃窃私语。 底下那陷入竞价拉锯战的四人,也被李峻的这个大手笔给震慑住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铁青一片,看向李峻的眼神也带着满满的审视和恼怒,愤恨和不甘。 只是,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那四人在心里不停地忖度审视着,考虑着究竟还要不要再加价。 然而,他们的迟疑没有持续多久,就在那藤原青浦蠢蠢欲动,还想着再举起那号码牌再竞价一次试试的时候,那阳台上站着的男人,忽然吊儿郎当地开口了,而这个人说出来的话,却是彻底地让藤原青浦僵住了脸。 那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里面看起来竟是浑然不在乎一般: “哦,忘记说了,我这一次准备了四个亿过来,除去支付之前的那一件蛇首的一个亿之外,还剩下三个亿,几位老板若是想玩的话,我不介意竞争到这个价位。” 哗—— 这一句话,彻底让场上的众人沸腾了。 三亿美金就为了拍下一件价值一千万的兽首,这简直是太疯狂了! 此刻站在阳台上的李峻,在众人的眼睛里面,彻底成为了挥金如土的疯子! 就连站在舞台角落里面一直静静关注着此事发展的克莱弗洛和赛米亚兄妹二人,也呆住了。 赛米亚满眼都是兴奋,她忍不住冲着克莱弗洛道:“哥,三个亿,咱们这一次赚大了!” 克莱弗洛却不像赛米亚那么天真,他在听到李峻一开始爆出来的这个数字之后,一开始也很是惊讶,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嘴唇紧抿,轻笑出声,道:“好策略,这个密斯霍,果然是名不虚传!” 赛米亚还有些迷糊,不太明白自家哥哥这话的意思,纳闷道:“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克莱弗洛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家妹妹的脑袋,道:“你觉得刚刚那个男人说的准备了四个亿这话,你信吗?” 赛米亚一愣:“为什么不信?” 克莱弗洛道:“那霍思宁来费城之前,不过就是想拍几件普通古董而已,并不知道咱们的压轴物品里面有十二生肖兽首,从我与她邀赌,向她透露了关于十二生肖兽首的信息之后,她才猜到压轴物品是什么。就这短短几天的时间,她从哪里去筹集这四个亿的资金?” 赛米亚一愣,也觉得自家哥哥说的有道理,就算是她哥还有她家族里面的其他人,手里面产业无数,但那也是预估的资产价值,要在短短几天之内抽调出四个亿移动资金来,恐怕也很是困难,更不要说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华夏女人了。 但是下一秒,赛米亚的脸色就变了:“她没有筹到这么多钱,那她为什么要撒谎?这是耍咱们玩不成?” 克莱弗洛叹道:“你就是沉不住气,在城府和心机这方面,你比那霍小姐,还真是差远了。她这么做,不是耍咱们玩,而是为了震住那四个竞争者,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拍卖会讲究的规则,就是价高者得,在这种场合,没有人会轻易地透露出自己的底价,但是李峻却偏偏这么做了,为什么? 所谓虚虚实实,之前李峻豪掷亿金买下了那一只蛇首,现在又喊价到了一亿五千万,对那四个人来说,已经足够震撼,甚至在场上这所有的竞拍者眼中,李峻俨然就是一个不计代价的疯狂购买者。 有这个铺垫在,李峻再开口将他的底价给爆出来,哪怕他说的是假话,台下的那些人也至少有一大半对他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三亿米金,这个价格实在是高得离谱了,那四名竞争者脸色各异,一个个都目光死死地盯着阳台上靠着护栏倚着的李峻。 李峻的心里也有些紧张,尤其是被全场这么多人盯着,他就感觉好像自己随时要被人盯成筛子一般。 他的眼角余光注意到,霍思宁就站在珠帘内,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他却只觉得腿软,恨不得立刻就转身钻回包厢里面去。 克制着不回头,李峻强撑着让自己脸上那漫不经心的笑容更自然一些,他这番不动声色的表演,没有想到竟然真的震慑住了不少人,那四个原本在台下战得不亦乐乎的大佬,竟然在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直接就坐回去俩。 坐回去的,第一个是那个石油国王子,第二个就是那个墨西哥毒|枭。 那个E国军火商虽然也被三个亿给震住了,但是到底还是将信将疑,试探性地加价了一百万,结果他刚举牌,那边李峻就笑眯眯地也跟着加价了四百万。 “一亿五千五百万!” 那拍卖师激动得忘乎所以了,手中的木锤敲得啪啪响,面色也涨得通红,看向李峻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尊财神爷的神像一般虔诚。 这不是废话么,那阳台上举着号码牌的男人,笑眯眯如同弥勒佛一般,就差没在脸上写四个字,人傻钱多了,那拍卖师能不激动么,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恐怕就要冲上去顶礼膜拜了。 那军火商看到这情况,也自知魄力不够,不愿意再陪李峻这个疯子玩了,直接撤了号码牌,起身就直接走人,都不愿意再在会场继续呆下去了。 哪里还能呆的下去?财力不够,难道还坐在这里让人看笑话不成? 克莱弗洛看到这情况,急忙纷纷一旁的赛米亚:“快去,你带上奥尔登,将尼古拉先生恭恭敬敬地送回去,不要怠慢了!” 尼古拉就是刚刚那位军火商,虽然这个人没能在这黑市上拍到一件物品,但是克莱弗洛却不敢轻视此人,眼见尼古拉要提前离场,立刻就吩咐自家妹子去送客。 1953.第1953章 尘埃落定 尼古拉退场,但是藤原青浦却还没有撤回去。 错过了之前那只蛇首,他已经很是懊恼了,现在这只鸡首,他不愿意就这么放手。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他点开了手机上的那一条短信。 ——如果你的基业毁于一旦,不知道藤原先生会是什么心情? 只看了一眼后,他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顾不上再耽搁了,直接就霍的站了起来。 “354号这位先生,请问您是准备继续报价吗?” 见到藤原青浦站起身来,那拍卖师顿时心下一惊,旋即脸色更是兴奋了,急切地询问道。 包厢里面的霍思宁等人齐齐沉了脸,霍思宁跟是紧张地揪住了她的衣服,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包括周世涛等人在内,都死死地盯着藤原青浦,生怕这人一个举牌,直接加价到一个他们无法接受的数字。 李峻只感觉自己后背都沁出了冷汗,浑身的肌肉都僵住了。 藤原青浦却是在听到拍卖师的询问声之后,才意识到他还在拍卖场上。 他恨不得也像刚刚那个尼古拉一样直接离场,但是他又猛地想起来,在之前的拍卖环节里面,他还拍到了一件物品,不能现在就直接退场。 想到这儿,藤原青浦又不得不按捺住内心的急切和焦心,他眼神不甘地看了楼上的李峻一眼,冲着那拍卖师摇了摇头,道:“抱歉,我放弃。” 在四个竞争者都齐齐败退后,会场再次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 藤原青浦坐立难安,飞快地给那边回复了一条讯息:“你是谁?” 然而,那边却没有了消息。 藤原青浦皱了邹眉,拿起手机就给他手底下那几个心腹打电话。 但是让他感到怪异的是,那几个人的电话,不是打不通,就是打通了无人接听。 藤原青浦一向沉得住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心情竟然分外慌乱,总觉得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一般。 然而在这样的场合下,他就算再紧张慌乱,也不能露出行迹,只能低下头去掩饰他外露的情绪。 一旁坐着的陆怀如等人都发现了藤原青浦的不对劲,但是他们与藤原青浦不过是合作关系,本来就不怎么亲近,就算问,藤原青浦也不会跟他们说,所以都没有开口询问。 全场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出价,就算是那几个托,也在一番犹豫之后矮了回去。 拍卖师的锤子落下的那一刻,尘埃落定,李峻甚至包厢里的众人都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这一招空城计,虽然耍得不算高明,但是到底是过关了,克莱弗洛安排的那几个人,也没有谁真有胆量将价格抬到三个亿,最后这一件鸡首,历经波折之后,也落到了霍思宁一行人的手里。 周世涛等人早在李峻向场下的众人透露他准备了四个亿的时候就彻底傻眼了,饶是几个老爷子经历过的大场面再多,也感觉到这一次的惊心动魄,老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这釜底抽薪的一招,是霍丫头教给你的吧?”黄振龙蓦地想起了李峻去阳台报价之前,霍思宁附耳在李峻身前说悄悄话的那一幕,忍不住问道。 李峻点了点头,如果不是霍思宁这一招,恐怕这一关没这么容易就混淆过去呢。 秦连山则是捂着自己的胸口,连连喘气,眼中一阵后怕: “这丫头胆子未免太大了,要真有谁不信邪,非要试探一二,直接喊价到两以九千万,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办!你们这真是太无法无天了,我老头子没有心脏病都要被你们吓出心脏病了!” 霍思宁脸上倒是一脸的笃定:“没有人敢这么做的,因为谁都怕最后东西砸在自己的手里面,只有咱们,才会为了拍到这两件兽首不顾一切,其他人没这么傻。” 霍思宁这话直接让屋子里的众人噎住了,对于霍思宁的这个回答,就连周世涛也无法反驳。 没错,克莱弗洛拿出来的这两只兽首,的确是戳到了他们这些爱古董如命的华夏人的软肋了。 如果不是因为特殊的情结,如果不是为了让这两件古董重新回到华国,他们怎么可能这样不计代价,花费超过市场价十几倍来竞拍这两件东西? 外人不会懂得他们这些疯子心中的紧张和迫切,所以就算要竞拍,他们也绝对不敢像他们这样放手一搏。 不过,刚刚那情形,还真是让人肾上腺素急速分泌,太紧张也太刺激了。 这种事情,经历过一次之后,就不愿意再经历第二次。 不论过程有多么起伏波折,但是结果却是好的,至少,那两件兽首,最后都被他们给拍到了,虽然价格不便宜,但是霍思宁一行人此刻想到的,却不是损失了多少钱了,而是满心满眼的喜悦,功夫不负有心人,又有两件兽首可以回国了! 苏青青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声音里面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好了,接下来咱们的任务,就是把那些钻石卖掉,然后支付了主办方的钱之后,带着东西走人!” 霍思宁点了点头,最后一件古董也拍卖完了,会场下面已经有很多人开始退场了,温莎瑞德三人也准备离开,霍思宁忍不住开口喊道:“温莎先生,回酒店之后,能否和您单独谈谈?” 温莎瑞德一开始还以为霍思宁叫的是他儿子,待回过头来,才发现霍思宁看的居然是他,忍不住愣住了:“霍小姐你想找我谈什么?” 霍思宁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温莎先生,我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和您曾经签过一份合同,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温莎瑞德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喜色:“记得记得,事实上我的确想过要跟霍小姐你商谈这件事儿,但是我见霍小姐你最近都很忙,估计也没时间应付我,所以我也就没有提。不如我们现在就谈怎么样?” 1954.第1954章 没钱了吧 霍思宁当然不可能在这个地方谈,她要将那些钻石卖给温莎瑞德,如果让克莱弗洛知道她购买十二兽首的钱是从俄勒冈挖钻石换来的,以克莱弗洛奸诈的商人本性,肯定要从中作梗,霍思宁并不希望节外生枝。 “这儿……可能不太合适,我们还是回酒店再谈吧。”霍思宁笑道。 温莎瑞德也意识到自己太焦急了,想了想之后,点头道:“可以,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拍卖会结束,温莎瑞德和亚德里恩也没有急着取他们竞拍的那两件欧洲古董,霍思宁这边已经拿到了那个装《山海经》的木箱子,至于那两只兽首,就算留在克莱弗洛的手里面再多留几天也无妨,她一点也不着急。 所以一行人离开了包厢之后,就径直朝着大楼外走去。 没想到刚刚到大厅,就和克莱弗洛汇上了。 克莱弗洛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显然,两只兽首卖出了两亿五千五百万的高价,他很是开心,在见到霍思宁一行人准备离开之后,他也一点也不意外。 “霍小姐,恭喜你得偿所愿,你们这就准备回去了吗?”克莱弗洛问道。 霍思宁笑着点头:“还要感谢公爵先生您的割爱和手下留情,不然我们也不会有这样大的收获。今天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估计很快我们就会回华夏国,等做好归国的准备之后,我会如期来取我的东西的。” 克莱弗洛颔首:“那行,我随时在此恭候霍小姐,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霍小姐尽管提。” 霍思宁笑了笑,虽然没有给期限,但是黑市这边的规矩,半个月之后算是自动放弃,如果这个时间内没有来取单,她们此前押在这个拍卖会上的一千万押金就算直接充公了。 几人往外走,路过大厅那边缴款取拍品的窗口,就看到不少之前参与竞拍的人正在排队,显然是来此处领取拍卖品的。 霍思宁看到藤原青浦等人也在,看样子,他们是为了领那本《山海经》的吧,霍思宁嘴角一勾,转过身冲着一旁的越姝雯几个眨了眨眼睛,就准备离开。 只是,她这边不准备跟那些人有什么瓜葛,但那些人却未必肯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们。 周振率先看到苏青青,他本来还没有注意到其他人,只是在看到苏青青之后难免意外,忍不住就走了上来,惊讶地问道:“苏青青,你怎么在这儿?” 周振这话一出口,顿时就将他旁边的陆怀如还有梁景宏兄妹两人的注意都引了过来。 那几个人一抬头,很快就发现,苏青青身边还站着不少熟人。 陆怀如看到苏青青一旁还站着谢道远,眼神里面不免闪过一丝慌乱和紧张,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冲着苏青青笑了笑: “苏丫头,原来你也在啊,早知道是这样,陆爷爷我就跟你联系了,这米国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比较熟悉。” 苏青青没有想到陆怀如会跟她攀谈,看到陆怀如那带着慈爱的笑容,她蓦地就想起了此前她和殷泽言打的那个电话,顿时身形一僵,连表情都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她很想询问陆怀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现在这样的场合,她又怎么都问不出口,所以在看向陆怀如的眼神带着怀疑还有探究。 梁景宏兄妹却是没有留意到苏青青和陆怀如的交锋,他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让群众的霍思宁,想到自己家与这个姓霍的女人之间的恩怨,那梁景宏兄妹俩瞬间就沉下脸来,尤其是梁君琦,不客气地冲着霍思宁扬起了下巴,厉声质问道: “你怎么也在这儿?” 霍思宁对这梁家人可没有半点好感,那梁鹏志和梁睿城可没少给她下绊子,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两兄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面对梁君琦的质问,霍思宁半个字都懒得回应。 倒是那边的黄振龙不爽了,梁家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这么没有礼貌,看到他们这么多老头在这儿,一声招呼都不打,真是太没用教养了。 “这费城黑市又不是你们梁家开的,怎么,我们还来不得了?”黄振龙可不像其他人那样讲究情面,谁让他不爽了,他可是一言不合就开喷的。 那梁君琦被黄振龙这一呛,顿时脸色涨得通红。 那边梁景宏也是在黄振龙开腔之后,才发现,霍思宁身后竟然还站着几个老头。 周世涛、秦连山,黄振龙、谢道远这几个可都是收藏鉴宝圈子里面的老资格了,没想到这几个人竟然同时出现在这儿,这让梁景宏感觉到很是震惊。 他眼睛蓦地瞪大,有些不明白,这几位泰山北斗式的人物,怎么齐刷刷跑到这费城黑市上来了? 周振和霍思宁也不对付,他曾经带着渡边尹康参加过帝都的黑市,结果在霍思宁的手上吃了大亏,现在见到霍思宁这一行人出现在了这儿,立刻就明白,这几人刚刚肯定也在拍卖会现场。 但是他们在拍卖场上并没有见到这几个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这些人当时是在楼上的VIP包间坐着。 周振心下一动,忍不住看了这几个人一眼,道:“你们该不会是冲着那两件兽首来的吧?怎么,魄力不够,空手而归了?” 周振见这几个人直接就往门外走,所以他便想当然地认为,刚刚的那一场拍卖会,霍思宁一行人毫无收获,所以他忍不住就出言讽刺道。 苏青青眼中恼怒之色一闪而过,忍不住就出言回道:“我们空不空手回去,关你什么事儿?用得着你在这儿多嘴?” 周振不由得嗤笑一声,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霍小姐如果之前没有打肿脸充胖子,将你的资产全部捐出去的话,凭借你那三十亿的资产,还是可以拍下那两只兽首的,不过可惜啊,那三十亿打了水漂,霍小姐现在恐怕已经没钱了吧?” 1955.第1955章 打脸 霍思宁淡淡瞥了周振一眼,笑道:“我有没有钱,就不劳周少操心了吧,周少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天天跟东洋人厮混在一块儿,指不定哪一天,你被人卖了,还在替洋人数钱呢。” 藤原青浦本来是不准备掺和周振这些人的事儿的,他当然也认识霍思宁,甚至还曾怀疑过这个姓霍的女人偷挖了他想要的金莲,但是因为没有证据,藤原青浦也拿这个女人没有办法。 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神秘人发给他的那条短信,他很迫切的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甚至恨不得立刻就回国去,所以根本没有心思和霍思宁这些人打嘴仗。 只是,在听到霍思宁讽刺周振那话扯到了东洋人的身上的时候,藤原青浦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朝着霍思宁的方向看了过来。 没想到这一看,他的身形就不由得一顿。 因为他在霍思宁这一行人之中,还看到了一个男人,就是之前参与了竞价的那个叫温莎凯撒的男人。 藤原青浦眼中不由得闪过疑惑,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温莎凯撒和那个88号竞拍的男人,是在同一个包厢里面坐着,而最后那两只兽首,就是被那个88号给拍走了。 现在这个温莎凯撒跟这个霍思宁却站在一块儿,难道他们是一起的吗? 想到这儿,藤原青浦心下顿时一沉,目光不自觉地就朝着霍思宁这一群人搜罗了过去,在每一个人脸上逡巡,想要寻找那个88号竞拍的男人。 不过,让藤原青浦微松了一口气的是,那个88号,并不在这里。 藤原青浦心下暗道,肯定是他猜错了,那个男人说着一口流利的美式口语,应该是土生土长的米国人,跟这个霍思宁应该不是一伙的,那个温莎凯撒会跟这个霍思宁站在一块儿,估计只是巧合。 藤原青浦刚刚在心中暗自宽慰自己想多了,没想到下一秒,从大厅另一侧就跑出来了一个男人,喋喋不休地唠叨道: “这洗手间真是难找,憋了我几个小时,可算是解决了!” 跑出来的这人,正是李峻,因为之前竞拍太过紧张,李峻生怕走开错过了大事儿,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去厕所,好不容易拍卖会结束了,他就直接将霍思宁一行人甩开,迫不及待地就跑出去找洗手间了,并未霍思宁等人走在一块儿。 只是,他这一追上来,却是让那边站着的周振等人齐齐变了脸色。 陆怀如一脸惊讶地看着李峻,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你就是之前竞拍兽首的那个后生吧?真是大手笔啊,原来你跟周教授他们是一起的啊?” 李峻看了陆怀如一眼,又瞥了瞥霍思宁和周世涛他们,见霍思宁一行人脸上都露出古怪的笑容,顿时有些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你们认识啊?哈哈,这么巧,不过这位老先生你可搞错了,拍兽首的是我没错,但是实际上出钱的不是我,我就是个代劳的,真正的土豪另有其人。” 说着,李峻将他手中的那个号码牌直接掏出来递给了霍思宁,一脸得意地冲着霍思宁笑道:“咯,物归原主,幸不辱命!” 霍思宁大大方方地将那号牌给接了过来,冲着李峻笑道:“辛苦了,欠你一个人情。” 李峻摆摆手不在意地道:“没什么,比起你给予我李家的帮助,我这一点小忙根本算不上什么。” 霍思宁和李峻两人的对话,彻底将一旁的周振等人给惊着了,尤其是周振,刚刚他还在出言讽刺霍思宁变成穷光蛋买不起那两件兽首了,结果话音才落了没一分钟,李峻就跑出来打脸了,他的脸色,能好看就怪了。 梁君琦和梁景宏脸色也是阴沉一片,更不要说那边一阵青一阵白的藤原青浦了。 霍思宁却是一点也不在意,这兽首是她买的没错,但是真正埋单的,恐怕不是她,所以她也不准备藏着掖着,索性大大方方地看向那边的藤原青浦: “藤原先生,刚刚托您承让了!想不到藤原先生对我华夏国的古董也这么感兴趣!” 藤原青浦竞拍兽首本就别有目的,听到霍思宁这话,倒像是根本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潜台词一般,淡淡道: “谈不上承让,霍小姐魄力非凡,寻常人的确没有您这样的手笔。不过我怎么听说,霍小姐最近才刚刚裸捐了您名下的巨大部分财产来做慈善?现在看来,这媒体传言,也不尽详实嘛,霍小姐这身家,远不止您对外公布的那么少啊。” 霍思宁听得藤原青浦这状似不经意却内藏机锋的话语,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笑道: “藤原先生对这些媒体八卦关注挺多的嘛,媒体捕风捉影之事不少见,先生要真信了这些,可就落了下乘了。” 藤原青浦扯了扯嘴角,对霍思宁这敷衍性的回答可不怎么满意,不过他转念一想,心下却是忍不住一动。 他本意就是为了买下兽首来膈应那些华夏人,现在这兽首竟然是这个姓霍的女人买下来的,那这一点,未尝不能为他所用。 这样一想,藤原青浦的眼中不由得暗芒微闪,看向霍思宁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霍思宁不欲和这几个人再纠缠,冲着周世涛等人示意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正巧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缴费窗口那边叫到了藤原青浦的号牌,藤原青浦急忙走了过去,和那工作人员沟通他竞拍得到的那件古董。 周振等人见状,也顾不上和霍思宁这一群人再胡搅蛮缠了,也纷纷凑了上去。 只是下一刻,这些人的表情就都变得愤怒起来。 “什么?东西已经取走了?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件古董就是我们拍下的,但是我们并没有来取走这件物品啊!” 藤原青浦脸色大变,一旁的周振等人也感到莫名其妙。 那工作人员耸了耸肩,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再三表示,东西已经不在了。 1956.第1956章 闹事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一行人当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藤原青浦拍下的东西,此刻就在霍思宁的背包里,虽然霍思宁利用优先购买权协议,直接从赛米亚那里拿到了那件金丝楠木古董,但是到底是黑市违规,如果藤原青浦要闹事儿的话,恐怕又将是一番波折。 不想在这种时刻再节外生枝,霍思宁急忙朝着身旁的众人示意了几眼,也不欲在此多逗留了,一转身就急匆匆地走出了大厅,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藤原青浦却是怎么都没有料到,这费城的黑市拍卖竟然这样,明明他已经拍下来的东西,最后竟然不能归他所有。 他们在打听到这拍卖会上会出现《山海经》之后,第一时间就启程赶来,费尽了心思和人脉,好不容易才弄到了进入拍卖现场的资格,也顺利拍下了那个金丝楠木箱子,原本以为一切万无一失了,哪里知道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一个结果? 藤原青浦出离愤怒了:“都说费城黑市在国际上享有极高的声誉,没有想到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欺骗顾客,你们这样就不怕事情曝光出去,砸了这黑市的招牌?” 跟在他身边的陆怀如周振四人,也都是为了这本《山海经》而来,现在得知东西居然不在了,都齐齐变脸,跟在藤原青浦身后附和道: “就是,我们千辛万苦赶来,就是为了拍下这件物品,如今你们说东西不在就不在了,这未免太可笑了吧,如果不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五个人站在那缴费窗口厉声质问和争吵着,自然就引来了不少关注,一些顺利竞拍到了物品,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到大厅缴费窗口来缴费取件的客户,在看到这边发生的异常情况后,都好奇地围拢了过来。 那边克莱弗洛和赛米亚在和霍思宁一行人打过招呼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赶出去送之前的那个墨西哥毒|枭还有那两位中东王子了,等到送完贵客返回大厅之后,却发现大厅里面一片喧哗,围满了人不说,还能听到争吵声。 看到这情况,克莱弗洛忍不住皱了皱眉,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边缴费窗口的工作人员被周振这些人给揪住了手臂,一边和周振一行人争吵,一边拿着对讲机和保安队联系,这时候克莱弗洛和赛米亚推开围观人群走了进来,那工作人员自然是一抬头就看到了,不由得大惊,心下一慌,眼神里顿时就流露出难掩的恐惧和窘迫,急忙低下头去,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Boss!” 听到这个称呼,周振几人纷纷回过身朝着克莱弗洛和赛米亚看了过来,当看到克莱弗洛后面还带着几个保镖,一脸气势逼人的样子之后,他们终于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费城黑市的幕后老板。 藤原青浦面色阴沉地看向克莱弗洛:“您就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少爷,克莱弗洛公爵先生吧?” 克莱弗洛未置可否,只是目光看向这几个闹事者,他这费城黑市开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有谁敢在他面前这样撒野闹事的,他眼神里不由得闪过一丝不悦,对着抓着工作人员手臂的周振梁景宏二人道: “真正的绅士,是绝对不会向一位女士动手的,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谦谦君子都会选择以理服人的方式,两位这样抓着我的员工,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周振和梁景宏两人在得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继承人之一,JK娱乐的幕后大老板之后,就已经震惊不已,现在听到克莱弗洛这话,两人顿时一怔,几乎是瞬间就急切地松开了那个工作人员的手臂,面色也颇有些忐忑地看了克莱弗洛一眼。 他们在国内也不是没有见过放狠话的大佬,但是像克莱弗洛这样笑眯眯地说话,却让他们感觉比那些国内的大佬更狠辣,就连克莱弗洛那笑容,都显得阴测测的,莫名地让那二人感觉到了惧意。 见周振和梁景宏不再缠着自家手下的员工,克莱弗洛便不再看那二人,而是转向了眼前的藤原青浦。 克莱弗洛记忆力还是极好的,当然认得出来眼前这个东洋人,就是此前在拍卖会压轴上,和那霍思宁竞争兽首最厉害的一个竞拍者,只可惜这人到底还是比不过那霍思宁的财力和胆识,最后被霍思宁给节节败退。 克莱弗洛有一个习惯,来参与费城黑市竞拍的人,他往往都会事先派人进行一番调查,眼前的藤原青浦,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藤原青浦是后来找人脉临时从这边弄到的竞拍参与名额,但是关于藤原青浦的资料,还是很快就送到了克莱弗洛的手上。 所以,克莱弗洛很容易得就将眼前的这个男人,和那个伊贺流的宗主给对上了号。 不过,一个小岛国的组织头目而已,在克莱弗洛的眼中,也不过就是一个小人物,克莱弗洛虽然不至于鄙夷和贬低,但是也不会真对这样一个人高看几分,尤其是这个人还带着自己的同伴在他的地盘上闹事儿,这对克莱弗洛来说,就是大忌,他当然不可能随便揭过去。 “阁下,想来就是伊贺流的少宗主,藤原先生吧?您说的没错,我就是克莱弗洛,这家拍卖行是我开的,如果先生有什么事儿,不必麻烦我的员工,直接找我就行了。” 克莱弗洛淡淡道。 藤原青浦也没有料到,他这事儿居然会引来这费城黑市的大Boss,不过于他而言,这罗斯柴尔德家族,也不过就是多了点钱和神秘感而已,别人对这克莱弗洛毕恭毕敬,却不代表他也如此。 相反的,藤原青浦还真没将克莱弗洛这个白人公爵放在心上,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继承人众多,眼前的这一位,不过也就是能力相对比较突出而已,但是在现任罗斯柴尔德当家还没有倒之前,谁也不会知道,下一个继承人会是谁。 1957.第1957章 胡说八道 藤原青浦没有料到这克莱弗洛竟然直接就叫破了他的身份,但是想一想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脉关系网络,这克莱弗洛能说出他伊贺流宗主的名号,也就不足为奇了。 藤原青浦虽然诧异,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不是他故意装作镇定,而是他早就已经看不上罗斯柴尔德这个所谓的神秘家族了。 先不论这克莱弗洛最后能不能坐上罗斯柴尔德家族家主的位置,就算真坐上去了,那也不过就是多了一点掌控权而已,对于藤原青浦来说,还真不放在眼里。 和他的目标相比,罗斯柴尔德家族就是个屁,只要他能找到那雕题国,解开那《山海经》上的秘密,他就等于是找到了开启永生之门的钥匙,到那个时候,别说是罗斯柴尔德家族了,就算是全世界所有的权贵,恐怕都得像哈巴狗一样地来对他摇尾乞怜,阿谀巴结。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场景,藤原青浦就感觉到浑身都热血沸腾,一股股激动的情绪从脚底往上窜,血脉贲张,贪念汹涌。 然而,这念头此刻刚起,藤原青浦却猛地想起来,他那通往永生之门的钥匙,如今却不知道落到了谁的手上,那本有可能解开雕题国隐秘的《山海经》,竟然在他就快要得手的时候,被人给截胡了,这让藤原青浦如何不愤怒如何不惊慌? 他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克莱弗洛:“都说罗斯柴尔德家族最讲信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贵家族的家训,似乎是:金钱一旦作响,坏话随之戛然而止。公爵先生,没想到,贵家族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我藤原青浦算是见识了。” 克莱弗洛只觉得莫名其妙,下意识地就问道:“我罗斯柴尔德家族从不做背信弃义之事,如果藤原先生您觉得我们有哪里做得违规的地方,大可以明说,不用这样指桑骂槐,我克莱弗洛说一不二,想来是敢作敢当。” 藤原青浦不由得冷笑:“既然是这样,那我倒是要问问,之前在拍卖会上展出来的一件金丝楠阴沉木箱子,最后是我用一百万拍下来的,为什么现在我来取这个物品,工作人员却告诉我,那东西被人给提前取走了呢?” 克莱弗洛一愣,他倒是不知道这事儿,他一思都在那两只压轴的兽首上,对于压轴物品开始之前的那些物件,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也完全没有关注,所以他并不知道这其中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现在听到藤原青浦这么问,克莱弗洛才明白,原来这其中竟然出了纰漏。 克莱弗洛顿时脸色一沉,他虽然不畏惧这藤原青浦的威胁,也不怕将事情闹大,但是他却不希望自己经营的产业里面,出现仗势欺人这种事儿,这不符合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生意原则。 他下意识地看向那名工作人员:“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东西是谁拿走的?” 那工作人员被克莱弗洛这么一质问,顿时心下紧张而慌乱,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朝着克莱弗洛身边的赛米亚看了一眼。 赛米亚表情僵硬,脸色极为不自然,眼睛下意识地就冲着那个工作人员眨了眨,示意她别说。 那工作人员看到赛米亚那表情之后,顿时会意,犹豫了十几秒,似乎是在脑子里快速地想着搪塞的理由,很快,她眼前一亮,抬起头来瞥了那边的藤原青浦和周振等人一眼,这才开口道: “Boss,这事不是我们违约,也并非我们的问题,而是因为,那件拍品并非咱们拍卖行的物品,只是物品的主人放在拍卖会寄卖的,这件物品拍卖之后,这件金丝楠木箱子的主人在得知了拍卖价格后,对最后这个拍卖价不满意,而且还似乎猜到了拍下这个物品的先生的身份,就直接将东西拿走了,并且赔付了违约金,说东西不卖了。” 那工作人员一脸的认真,说的就跟真的似的,唬得一旁的众人包括那些围观者都是信以为真,就连那藤原青浦也是一脸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表情。 唯独克莱弗洛嘴角急不可查地抽了抽,别人不清楚,他却是最清楚的,他这拍卖展上的东西,都是过了他的手的,这些东西的所有权都在他的手里面,而且费城黑市是从来没有开过让外人寄卖物品的先例的,眼前的这个工作人员,分明就是在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但是克莱弗洛没有拆穿这个工作人员的话,因为他早就注意到,自己的妹纸在跟那工作人员挤眉弄眼地偷偷打暗号了,克莱弗洛深知赛米亚的行事作风,在那工作人员不停冲着赛米亚眨眼间使眼色的时候,就知道这事儿肯定跟他这个无法无天的妹子脱不开关系。 不过就是一件木箱子古董而已,于克莱弗洛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今天赚了不少钱,当然也就懒得去跟赛米亚计较这些了。 和一百万相比,当然是自家妹子更重要一些,克莱弗洛当然也不会为了一个东洋人而落了赛米亚的面子,所以他在听到那工作人员的“解释”之后,就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对着藤原青浦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藤原先生,想来您也看到了,这事儿不由我们控制,东西在没有彻底完成交接之前,所有权就还在人家的手上,东西的主人不肯卖,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事儿如果对您造成了什么损失,我们可以协商补偿一部分。” 克莱弗洛说的是补偿一部分,藤原青浦当然听得分明,可是他这会儿哪里想要什么补偿,他要的是那本《山海经》,就算是赔给他一百万米金又有什么用,这么点钱他也根本没看在眼里,他只关心那本《山海经》的去向。 “不,不,不,公爵先生,您误会了,我会对您的工作人员甚至是向您提出质疑,实在是我的唐突,但是我并非是为了补偿,我只想要那个金丝楠木箱子。” 1958.第1958章 好糊弄 “我对那件古董很感兴趣,如果真是因为拍卖的价格过低,那个箱子的主人不愿意卖给我的话,不知道公爵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古董的主人是谁,我想私底下再去和这个古董的主人协商一下,哪怕再提高一下这件拍品的价格,也不是不可以的。” 藤原青浦对这个工作人员随口胡诌的借口却是信以为真,因为他很清楚,那拍品就是从华夏国流出来的,那本《山海经》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华夏人,如果在知道东西是被一个东洋人拍下了,会临时反悔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是藤原青浦绝对不想就这样放弃这件拍品,因为他甚至那本《山海经》代表的意义是什么,如果东西就这么从他的眼跟前溜走了,那他才真是要悔不当初,藤原青浦怎么也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知道,他的执着,却反而让克莱弗洛心生警惕,他不太明白,那样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箱子,怎么就入了眼前这个藤原青浦的眼,按理来说,这藤原青浦虽然只是个小岛国的组织头目,但也不应该这样没有水准和眼光,就一个金丝楠木箱子而已,主人不卖,他竟然还不肯放弃,甚至不惜降低姿态来对他温声请求,这不太符合藤原青浦这个伊贺流少宗主的身份啊。 克莱弗洛眼睛不由得眯了眯,总觉得那箱子是不是有什么名堂。 不过,这会儿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他不耐烦应付这几个人,也不可能拿出什么木箱子的主人信息来,因为这个借口本来就是胡诌的,之所以帮忙掩饰,也不过是为了顾全他那妹妹的面子而已。 “藤原先生,怕是要让您失望了,我们黑市这边的规矩,顾客将拍品放在我们的大楼里面进行展出和拍卖,是不能透露物品主人的任何信息的,真要透露了,顾客和竞拍者私底下交易,就避免支付我们拍卖行一大笔的佣金,那我们拍卖行岂不是就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摆设了?所以很抱歉,我们是不可能将顾客的信息透露给您的。” 克莱弗洛熟悉很多拍卖行的流程手续,所以随便就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藤原青浦。 这个理由直接就说得藤原青浦哑口无言,虽然他感到十分不甘心,可是他却是很清楚,克莱弗洛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就是绝大多数拍卖行的一条极为严苛的条例,也是让拍卖行可以持续发展的最重要的一条规矩。 藤原青浦又是气愤又是恼怒,可是偏偏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克莱弗洛对着身后的工作人员道:“虽然是那件物品的寄卖者临时毁约在先,但这确实是我们拍卖行的工作失误,给藤原先生造成了不便,这是我们的问题,所以还是要给藤原先生进行赔偿。那件拍品的最终价格是多少?” 那工作人员低下头看了一眼,道:“一百万米金。” 克莱弗洛点点头,道:“那就按照我们的规矩,违约赔付,赔偿藤原先生一百万米金。” 那工作人员一愣,下意识地看了那边的赛米亚一眼,点了点头,道:“好。” 说着,那工作人员就开始填写赔偿单,这边藤原青浦听到克莱弗洛这话,顿时面色阴沉,张嘴想要再说什么,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刺耳而尖锐的声音,直把藤原青浦在内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藤原青浦急忙低下头去,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之后,顿时心下一跳,顾不上再和克莱弗洛争辩了,快速地就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宗主!出事儿了!”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嘶哑的声音,藤原青浦眉头一紧,急切地就用日语询问道:“成田,出了什么事儿?” 然而,他这问题刚刚问出口,电话那边忽然就传来了一声剧烈的轰隆声响,然后伴随着无数呐喊和惊呼,成田声嘶力竭地大喊:“不——” 紧接着,电话就彻底地断了,只剩下机械的嘟嘟声。 藤原青浦眼底顿时阴沉下来,他想起了之前在拍卖场上,自己那手机上收到的陌生人发的那条短信。 ——如果你的基业毁于一旦,不知道藤原先生会是什么心情? 藤原青浦原本根本没有将这条短信放在心上,因为他的身份,这些年他没少受到敌对势力的威胁骚扰,像这样的恐吓短信,他一年起码收到上百条,所以对藤原青浦来说,这根本不算是什么威胁。 但是刚刚成田那边却出了事儿,而且听电话那头的声音,藤原青浦虽然无法具体判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却也能猜测到几分了,而且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成田那边出事儿,很有可能就跟之前的那条短信有关系。 该死的,究竟是谁,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藤原青浦慌了,他再也顾不上跟克莱弗洛纠缠什么赔偿事宜了,那《山海经》没能得手,他固然懊恼,但是此刻更重要的,是要确定实验室那边是否安全。 这样一想,藤原青浦片刻也不想再耽搁了,甚至顾不上和克莱弗洛道别,抓着手机就径直朝外面走去,面色阴沉得就像是要拧出水来了一般。 眼见着藤原青浦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周振梁景宏几个人自然是面面相觑,但是正主都走了,他们再想要得到那本《山海经》,也不可能越俎代庖继续纠缠,只能悻悻地跟在藤原青浦身后往外走,只是走到了门口,仍然是有些不甘心地看了克莱弗洛和那工作人员一眼。 直到那一行人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面,赛米亚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忍不住伸出手来拍了拍胸口,一脸庆幸道: “太好了,这些人终于走了,我还以为他们真要闹事儿呢。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将那个东洋人给打发了,没想到那个叫藤原什么的这么好糊弄,竟然连白得的赔偿金都不要了!” 1959.第1959章 找点麻烦 克莱弗洛面色沉沉地瞪了一旁的赛米亚一眼,道:“你跟我来!” 赛米亚看了自家哥哥的脸色,这才意识到不对,不由得声音一顿,又见克莱弗洛眼神里很是生气的样子,到底是不敢反驳,只能低下头去,耸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地跟在克莱弗洛身后往楼上走。 到了克莱弗洛办公室,克莱弗洛直接就将门给关上,冲着赛米亚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赛米亚被克莱弗洛这怒意尽显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忍不住装起糊涂来:“什么怎么回事?” 克莱弗洛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你少给我和稀泥装糊涂,我可不是奥尔登,不吃你这一套,你别以为我刚刚没有看见,你跟那工作人员私底下的小动作,这拍卖楼里面的东西,没有一件不是经过我的手的,物品的所有人就是我,没有什么寄卖者,刚刚说的那些话,不过是那工作人员维护你的面子,我就就坡下驴而已,你不会真以为,这个借口连我也骗过去了吧?” 赛米亚不由得身形一抖,迟疑了一下之后,才道:“是……是我拿给霍思宁了。” 克莱弗洛一愣:“拿给她,你为什么要拿给她?那东西并不是她拍下的,她要真喜欢,可以自己拍,没有必要让你去拿吧?” 赛米亚脸上表情一僵,半晌后方嚅嚅道:“因为前几天在酒吧邀赌的时候,我不止是输掉了钱和古董,还和她签了一份协议。” 克莱弗洛面色瞬间就变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什么协议?你为什么要跟她签?” 赛米亚被吓得头都快垂到地上去了,声音如蚊蚋一般:“因为我跟她邀赌,她不答应和我玩对赌,我当是一时冲动,在知道她来费城就是为了参加黑市拍卖之后,就想用方法激她,就说,如果她答应跟我对赌,我就可以给她提供黑市大楼里面的那些展出物品的优先购买权……” 赛米亚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是克莱弗洛还是听懂了。 虽然赛米亚后面根本都没有说完,但是克莱弗洛光是想想当初他得到消息之后,赶过去救场,结果看到自家妹妹输得眼色通红的样子,俨然就跟丧失了理智的赌徒别无二致,光凭这一点,用脚趾头也知道,她妹妹提出来的优先购买权,只怕也输在了这个姓霍的女人手里。 克莱弗洛嘴角直抽搐,他很想破口大骂,甚至恨不得挖开赛米亚的脑袋,看看她这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水。 他原本以为赛米亚当日在酒吧顶层和霍思宁对赌,不过就直说输掉了九千多万还有那一箱子珍贵的华夏古董而已,没想到在此之前,赛米亚还和霍思宁签了一个优先购买协议。 这样论起来,他和赛米亚还真是心有灵犀,竟然同时给了那个姓霍的女人一个优先购买权。 不过,他给那个女人优先购买权,其实就是一个鸡肋而已,那女人拿着半点用处也没有,所以输了也就输了,他并不在意,可是赛米亚的那个优先购买权,却是实实在在的给那个女人提供了便利! 克莱弗洛一阵气结,想他克莱弗洛聪明一世,怎么偏偏就有一个这么蠢的妹妹?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都一贯精明,怎么赛米亚就没能学会几分,不但没能教训了人家,反而给人上赶着送钱! 克莱弗洛只觉得又憋屈又丢脸,可是偏偏又拿眼前这个低着头可怜兮兮的姑娘半点办法都没有。 “那个金丝楠木盒子,是被那个霍思宁给买走的?” 在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克莱弗洛才开口询问道。 赛米亚点了点头:“嗯,她是按照那个东洋人拍下的价格购买的,那个盒子我看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华夏小物件,鉴定师也鉴定过,就算是在金丝楠木比较受欢迎的华夏国,那个箱子也不值钱,顶多能卖个几万十几万米元。我们并没有吃亏。” 克莱弗洛却没有赛米亚这样天真,他深知那个霍思宁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如果真只是一个金丝楠木箱子,那女人犯不着这样麻烦,完全可以直接和那个藤原青浦公平竞争,根本不需要在背后玩这一套。 而且看那个藤原青浦刚刚在大厅里面大吵大闹的样子,很显然,对那个箱子很是重视,在得知箱子不在了之后,那一行人的脸上都是如丧考妣的表情。 综合这几点,克莱弗洛就十分坚定了自己的看法,恐怕那个箱子,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甚至他手底下的那些鉴定师,都极有可能打眼了。 只是,东西都已经卖了,而且也已经被霍思宁带走,克莱弗洛当然也不可能反悔,况且以他的性格和原则,也不可能将那箱子给要回来,那就太掉价了。 但是克莱弗洛却咽不下这一口气,毕竟他们兄妹在这个霍思宁的手里面,可是没少吃暗亏,这让克莱弗洛心下一阵窝火,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抬起头来看了赛米亚一眼,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那一份有关霍思宁的调查资料上,手背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过了几秒之后,蓦地想到了什么,心下一动,忽然来了主意,忙拿起电话来给拨了出去。 “你帮我联系几个外媒记者,将今天的这一场拍卖会的盛况都发布出去,尤其一定要将那两只兽首的最后竞拍价格,还有买家都写进去,买家的信息先别透露态度,一点点地挖,别让人怀疑是我们主办方这边泄露出去的就行。” 安排完这些之后,克莱弗洛嘴角不由得一勾,得意地笑了笑,将那电话给挂了。 这边赛米亚却是有些不明所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炒作吗?可是我们黑市拍卖不是一贯的宗旨就是低调吗?而且,将买家信息透露出去,这有些不太好吧?” 克莱弗洛抬起头来看向赛米亚:“没什么不好,我这么做,不是为我们黑市炒作,而是想要给那个姓霍的女人找一点麻烦而已,估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那女人有得头疼的了。” 1960.第1960章 炫眼耀目 赛米亚有些没听懂,不知道克莱弗洛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 克莱弗洛却不准备详细解释更多,只是故作神秘地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就是了,其他的不用管这么多,总之有一点你知道就好,你哥哥我这么做,是为了给你出气呢。” 赛米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过一听说是为了给她出气,又立刻变得开心起来。 这边两兄妹正在暗中谋划着,那边霍思宁一行人在回了酒店之后,却是兴奋得不行,尤其是苏青青,一路上叽叽喳喳的,不停地在说。 霍思宁则是在回了酒店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抱着一个箱子和顾叙一块儿进了温莎瑞德的房间。 因为之前霍思宁就已经提过了要和温莎瑞德商讨去墨西哥赌钻石矿的事儿,所以温莎瑞德一回酒店就等着了,见到霍思宁抱着个箱子走了进来,还有些纳闷,但是他还是笑着将霍思宁二人迎了进来。 房间里面,温莎凯撒和亚德里恩也都在,霍思宁也没觉得这两人在有什么不妥,大大方方地就在温莎瑞德对面的沙发上落座,然后将她那个箱子放在了茶几上。 “霍小姐,事实上,你这一次不找我,我过段时间也要去找你了,我这边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毕了,就等着你这个赌矿师出马。” “我也不瞒你,因为明年五月,在伦敦有一场非常大型的钻石交易展会,这场展会,就聚集全世界所有喜爱钻石的买家,交易量会非常惊人。” “所以,我想要趁着展会没有开始之前,赌到一座钻石矿脉,这样一来,借助展会这个机会,就可以将品牌做大,只要有足够的货源,就能在展会上大放异彩,杀出重围。” 霍思宁来不及开口,温莎瑞德就一股脑地将他要说的给说了出来,他一脸期待地看着霍思宁,显然对霍思宁赌矿一事很有信心。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在听了这话之后,倒是愣住了,两人下意识地就对视了一眼。 霍思宁心下一喜,不动声色地道:“温莎老先生,明年五月的展会,这时间可就紧了啊,这短短四个来月的时间,要赌矿要开采,还要拿出产品来进行展销,这个时间是不是太紧了点?” 温莎瑞德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啊,我倒是想加快一下进程,但是没有原料,我再着急也没有用。” 霍思宁忍不住笑了:“这赌钻石矿的事儿急不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我既然答应了先生,就肯定不会食言。不过,这展会的事儿,我觉得先生您大可以将心落回原地了,原料这事儿,我可以帮您解决。” 温莎瑞德一愣,就连一旁的亚德里恩和温莎凯撒二人也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霍思宁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将她来这儿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温莎老先生,我们夫妻今天来找您,就是为了钻石原料的事儿。” “今天在黑市拍卖会场上,我让李峻为我拍了两只兽首,价格有多离谱,几位应该也都清楚,我就不多加赘述了。” “实不相瞒,我在来米国之前,因为华夏国青雅地震的关系,捐出了我的几乎所有家当,包括我在缅甸的一个中型玉矿的五成股份,还有我名下的集团公司,都让我给捐了,所以,事实上,我手里面的钱,其实所剩无几。” 听到霍思宁这番话,温莎瑞德顿时惊讶地“啊”了一声,亚德里恩也是震惊无比。 那边温莎凯撒眼神里倒是充满了对霍思宁这一番行为的钦佩和赞赏,不过在想到霍思宁手里没钱,就不能拿走那两只兽首之后,眉头又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你没有钱,怎么还敢让李峻叫那么高的价格?而且之前在拍卖会上,他不是说你们准备了四个亿吗?” 霍思宁笑道:“战场上还讲究兵不厌诈呢,更何况这拍卖会上,虚虚实实的,也未必都是真的吧,我让李峻这么说,其实就是诓那些竞拍者的。” 温莎瑞德了然,他有些担忧道:“你这个方法当然是不错,可是这竞拍价格也太高了,你手里面没有钱,怎么可能将那两只兽首给带回去?” 亚德里恩也点头附和道:“那克莱弗洛可不是善茬,罗斯柴尔德家族说一不二,在生意上极为讲究原则,没有钱,他是不会有半分妥协的,而且如果半个月之后你们还没有交付,到时候直接就被拉入了黑名单,以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任何产业,都会对你关上大门。” 霍思宁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必须在半个月之内凑够这些钱,并且必须将那两件兽首带回国去,我的国人都在盼着我带着那两件瑰宝归国。” 温莎瑞德却是皱眉:“你的能力我当然是清楚,但是这可不是几千万,这是两个多亿啊,就算扣掉你之前在那赛米亚手中赢回来的九千多万,那还有一亿六千多万呢,这些钱十天半个月如何能凑出来?就算你去赌城奋战,这钱也来不了这么快啊。” 霍思宁嘴角一勾,忍不住狡黠一笑,道:“所以我来找您了啊,温莎老先生。” “找我?”温莎瑞德一怔,下意识地就了了自己儿子一眼。 霍思宁轻轻地伸出手来,将她面前的那一只木匣子给打开,露出了里面重重叠叠五颜六色的圆形球体,那些球体在灯光下,各色星芒射线反射出光芒来,炫眼耀目,一时间,竟是灼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是……” 温莎瑞德在顿了几秒钟之后,才回过身来,当看清楚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之后,他顿时大惊,浑身颤抖着,颇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亚德里恩和温莎凯撒也是一阵骇然,目光死死地盯着霍思宁手中的那口箱子。 对于这三人的反应,霍思宁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因为就算是她此前看了很多次,现在再次揭开这个箱子,看到这箱子里面的情形之后,也仍然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目光流连在这些钻石上,舍不得挪开半分。 1961.第1961章 两份不够 这是整整一箱子的钻石,这些钻石的颗粒很大,比市面上所见的寻常钻石都要大很多,这还是霍思宁之前为了循序渐进,事先进行过一番挑选之后,从那127颗钻石里面挑出来的最小的五十颗,因为这个木箱子毕竟太小,还不足以将那一百多颗钻石全部装下。 不过,饶是如此,在看到这五十颗钻石之后,温莎瑞德三人就已经齐齐傻眼了。 尤其是这些钻石个个颗粒饱满,质地晶莹,形状规则,每一颗钻石里面都星光熠熠,没有半分瑕疵。 市面上真正的极品彩钻本来就凤毛麟角,即便有时候能遇到一两块比较大块头的,但是往往因为个头太大的缘故,导致钻石内有很多的杂质,又或者因为钻石的形状不规则,导致钻石在开出切面之后,颜色却已经从深色变成了浅色,价格也瞬间跌至几分之一甚至十几分之一。 钻石的价格,成色、质地还有个头,缺一不可,稀有的真品钻石,每一个元素都缺一不可。 而极品美钻,却是万里挑一千金难求,哪怕温莎瑞德如此充满希冀地想要邀请霍思宁帮忙赌一条钻石矿脉,但是就算真的赌中了钻石矿,能不能从这矿脉里面开出极品钻来,却还是一个未知数。 但是,此刻在温莎瑞德的眼前,竟然就出现了这样满满一箱子的极品钻,这如何不让他感到吃惊骇然? 温莎瑞德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拿起了那箱子中一颗钻石,拿在手中仔细地打量起来。 钻石的价格居高不下,所以市面上以次充好甚至以假乱真的假钻石成品可以说非常多,鱼龙混杂乱象丛生,像拼合、玻璃填充、激光钻孔、辐射、涂层镀层等这些手法可以说不一而足,要不是这个圈子里的内行,很有可能就会打眼。 不过,温莎瑞德跟钻石打交道多年,当然也是个中高手,一颗钻石是真是假,基本上他只要拿在手里面看几眼,就能判断出来。 他将钻石拿在灯光下照了一阵,又掂量了一番,甚至还拿出了随身带着的一支小型激光笔在那钻石上面进行了一番照射,很快,他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他发现,这颗钻石,竟然是真的,而且绝对称得上是净度高,色级高,重量大的极品钻,不仅如此,在他眼前的这个木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跟他手中的这颗同等级别的钻石。 温莎瑞德整个人都傻了,只觉得血液沸腾,一股激动情绪从心底里窜出,一时间竟是根本抑制不住一般。 “霍……霍小姐。” 温莎瑞德努力调整着情绪,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他一开口,就泄露了内心那无线激狂的情绪,甚至嘴唇都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这些钻石……你……都是你的?”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对,都是我的。” 温莎瑞德眼神顿时就亮了,一脸期待地看向霍思宁:“那……你准备出手吗?” 霍思宁也不隐瞒:“是的,我是想要筹钱,您应该知道,我如今就是一个穷光蛋,手里的钱不多,想要支付今天在拍卖场拍下的那两只兽首,还远远不够,所以,我想要将我手中的这些钻石都卖掉,这样我才能筹出足够多的钱来购买那两只兽首。所以,我才会来找您,我想问一问,您想不想要买下我的这些钻石?” 温莎瑞德如今就缺钻石,当然一般的碎钻他是看不上眼的,他想要做高端品牌,自然眼光也就挑剔,不是好钻他绝对不收,可是现在霍思宁拿出来的这一箱子钻石,的确是毫无瑕疵,即便是以他吹毛求疵的眼光来看,这箱子东西也足够完美。 “要要要,霍小姐,我正愁手中没有足够多的货源来,有这些钻石,我五月份参加伦敦的钻石交易展会,就有了十足的把握了。就算暂时没能赌到钻石矿,我也不会陷入被动状态,你这些钻石,可真是给我送来的及时雨了。” 温莎瑞德哪里会拒绝,这么好的东西,他要真推出去,那他可真是傻子了。 虽然霍思宁急着筹钱,但是她这一箱子明显是好东西,就算他不买,人家也根本不愁卖,只要随便找几个钻石原料商,分分钟就能出手。 温莎瑞德自然也明白,霍思宁之所以会率先找他,完全是因为温莎凯撒和霍思宁的关系比较近,也算得上是朋友,所以他才得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得了霍思宁这样大的好处。 明白了这一层关系,温莎瑞德在开价的时候,也没有故意压价或者是贬低这一批钻石的价值。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温莎瑞德一方面深知自家儿子对这个霍思宁有好感,他此番若是压价,他儿子和霍小姐以后相处肯定要尴尬,不希望自己的儿子难做;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对这个霍思宁很是欣赏,这个华夏女人看起来娇小柔弱,但实际上内里却藏着一个强大的灵魂,美丽而智慧,充满了东方女人的迷人魅力。 因此,温莎瑞德爽快地就同意了霍思宁的请求,并且直接开出了五千万米金的高价来收购这一批钻石。 霍思宁原本还以为,这一箱子钻石,能够卖个三千万就顶天了,没有想到这温莎瑞德倒是大方,看样子这老头倒的确是慷慨爽快,这让霍思宁心中对温莎瑞德的印象分又抬高了几分。 温莎瑞德很中意这些钻石,在霍思宁同意了之后,他像是生怕霍思宁会反悔一般,急切地就示意自己的儿子去打印几份交易合同来,两人赶紧签订买卖协议,只有白纸黑字的合约生效,他才能彻底安心。 温莎凯撒听了自己父亲的吩咐,忙站起身来往外走,霍思宁见状,不由得嘴角一勾,冲着温莎凯撒笑道: “是要打印协议吗?那恐怕两份不够,大帝,你多准备几份吧,一会儿估计用得上。” 1962.第1962章 再来四个箱子 听到霍思宁这话,温莎凯撒脚步不由得一顿,回过头来就诧异地看向霍思宁。 那边温莎瑞德和亚德里恩也是一脸莫名地看着她。 霍思宁笑了笑,冲着一旁的顾叙微微颔首,顾叙便迅速起身,往门外走去。 温莎瑞德终于觉得不对,忍不住开口问道:“霍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问道:“温莎先生,不过就是一箱钻石而已,难道您这就满足现状了?” 温莎瑞德对霍思宁这话不免感到好笑,但是眼底却是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无奈: “不满足现状也没有用,钻石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就像是赌翡翠一样,谁都想要赌到帝王绿龙石种,可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像霍小姐你这样逆天的运势。” 霍思宁淡淡一笑:“是么,那我真要恭喜您了温莎先生。” 温莎瑞德不解:“恭喜我什么?” 霍思宁眼中精光乍泄:“因为我今天来找您,就是来给您送运势的。” 温莎瑞德和亚德里恩顿时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霍思宁这番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究竟是何用意,就连原本准备出门准备找酒店经理打印协议的温莎凯撒,也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又重新回到了沙发上坐下。 那边顾叙动作倒是不慢,在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之后,不多时他就又重新回到了温莎瑞德的房间,不过这一次,他的手里又多出了四个木箱子。 那四个木箱子大小跟刚刚装满钻石的箱子规格一致,连材质和雕纹都相同,顾叙将箱子重重地放在茶几上,还没顾得上打开,那边的温莎瑞德三人齐齐变脸。 温莎瑞德浑身都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似乎想要从霍思宁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霍思宁一直保持着微笑,坐在沙发上就像是早料到他们会有此反应一般。 温莎瑞德心跳有如擂鼓,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有些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指了指那未揭开盖子的四口箱子,结结巴巴地问道:“霍……密斯霍,这些箱子里面,该不会……也是钻石吧?” 温莎瑞德在问完这话之后,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是太荒谬了,怎么可能呢?刚刚那箱子里面的钻石,就已经足够惊人了,如果再来四箱子那样的钻石,这就太离谱了,这等于是半个小钻石矿的量藏啊,这个霍思宁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有这样大的能耐,一出手就是小半个钻石矿吧? 只是心里这样腹诽着,温莎瑞德在看向霍思宁那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笑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下又不由得一顿,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觉得,他刚刚的那个猜测,可能性非常大。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想法一般,那霍思宁竟然真的将她面前的箱子一只一只的开始打开。 当揭开那箱子的盖子之后,温莎瑞德直接木了,目光呆滞,不只是他,另外两人也是一样瞠目结舌,满屋子静谧得像是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声音。 老半晌,才听得到两个老头无意识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四个箱子,比刚刚那只箱子带来的感官还要震撼! 如温莎瑞德所料想的那样,这四只箱子里面装的,的确是钻石,而且还是比之前那三十颗还要大的钻石。 这些钻石,都呈现出圆形,虽然有的是椭圆,并非规则的正圆,但是没个球体都晶莹顺滑没有半分棱角,每一颗钻石的质地都十分纯净,看不到半分瑕疵。 而且让温莎瑞德更为震撼的是,这四箱钻石,一箱比一箱要贵重,因为里面的钻石的块头,越来越大,显然是经过了事先挑拣并且分装。 所以一开始这霍思宁给他看的那一箱子钻石,个头也不过鹌鹑蛋大小,但是现在这最大的一箱,里面不过才装了六七颗,却是整个这一批钻石里面,个头最大的,最大的那一颗,甚至有成人的拳头大小,哪怕没有经过精密仪器进行称重,但是以温莎瑞德的肉眼判断,这颗钻石的重量,至少在五百克拉以上。 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钻石,而且每一颗都是无需切割师进行切割的圆形极品钻,这让温莎瑞德如何不激动?他感觉一股血液直冲头顶,一时间面色竟然涨得通红,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边温莎凯撒看到这情况,眼神里面也满是震惊,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了。 他终于听明白,之前他准备出去打印交易合同的时候,霍思宁对他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看样子,这个女人一开始拿出来的那一箱子小型钻石,不过是探路石而已,她拿那一箱子小钻石出来,是想要试探一下他父亲的态度。 如果他父亲没将霍思宁看做朋友,在看到霍思宁急于筹钱的情况之后,趁着这个机会对霍思宁故意压价的话,也许这一箱子钻石那女人还是会卖给自己的父亲,但是后面这几箱子钻石,恐怕就不会让他父亲再看见了。 这样一想,温莎凯撒不由得心下一凛。 这个霍思宁,果然不简单,至少在心理战术方面,这女人的确是玩得溜,难怪在赌场上,这女人从未吃过亏。 霍思宁不知道温莎凯撒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已经脑补了这么多,不过她若是知道温莎凯撒心中所想,恐怕真就要大呼冤枉了。 她哪里有这些心机,完全是误会好不好,她之所以一开始没拿出那么多钻石来,是怕一下拿得太多了,把这屋子里的人给吓着了,另一方面,她确实是存着试探的心思,但却不是试探温莎瑞德的人品,而是想要探知这温莎老头到底有多少购买力,能不能吃得下她那么多的钻石。 不过,这番心思,霍思宁是不可能解释给温莎凯撒听的,而且她也并不清楚温莎凯撒因为她的行为而想岔了。 1963.第1963章 都卖掉 鉴别钻石的真假,基本上只要懂行的都能识别得出来,因为钻石的鉴定不像是古董,在鉴定真假,其实并不是太困难的一件事儿。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钻石生意就真的那么好做。 因为,钻石生意的风险,主要还是来自于购买原矿上。 一颗的钻石原料,在没有进行切割之前,谁也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子。 因为钻石形成的条件还有其本身的结构特殊,所以导致钻石在最初开采出来的时候,都会呈现出不规则的形状,而要制作成成品钻石首饰,往往都需要进行加工。 这加工的关键步骤,就是切割。 但是切割出一颗成品钻石,不仅仅考较的是师傅的切割工艺,还考较着钻石的品质。 因为钻石在没切割的时候,很多风险是看不出来的,有时候在钻石内部会存在着一些极为细微的用肉眼甚至是显微镜都未必能看出来的裂缝。 这些裂缝在钻石没有切割的时候,是完全隐匿无形的,但是在切割的过程中,却往往会产生致命的硬性,甚至有些裂缝在切割过程中,直接就让整颗钻石都直接分崩离析,彻底碎裂瓦解了。 这种情况在钻石加工过程中并不少见,但是偏偏又很难避免,这就意味着,钻石销售商在这个过程中,要承担巨大的风险,购买的钻石是否具有真正的品质,经得起推敲切割,完全靠运气。 这就和赌石一样,一刀切涨一刀切垮,神仙也说不准。 但一旦顺利加工出来,一块钻石从原始到成品,这其中的差别,就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 一颗原矿粉钻,在刚刚被开采出来的时候,价格也许只有二三十万,但是在加工处理,顺利进行切割之后,再转手,就能卖出上百万甚至几百万,这就是成品钻石的暴利,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对钻石行业趋之若鹜的原因。 温莎瑞德当然也深知这个行业的风险,但是高风险就意味着高回报,他在钻石这一行也算是颇有心得,所以他才会对邀请霍思宁去墨西哥赌矿这样执着。 但是,这会儿在面对眼前这五箱璀璨非凡的钻石之后,他脑子里原本迫切想要去赌矿的念头,瞬间就都消散到九霄云外去了,此刻,他满心满眼的,都只剩下眼前的这些钻石了。 这些钻石的质量,绝对可以说是他有生之年所见最优的一批,更让他感到吃惊的是,这些钻石,竟然都是圆钻,每一颗都非常圆润,他随便拿起来一颗,就可以非常肯定地判断出来,这些钻石完全可以直接进行首饰镶嵌和加工,任何的工艺师对这些钻石的任意一次切割,都是暴殄天物,也是对这些钻石的亵渎,因为这些圆钻,趋近完美,根本无需再进行后天的加工! 这就意味着,这些钻石他一旦买下来,根本不用考虑切割师的切割费用,而且这些钻石不会在切割的过程中碎裂,所以他也无需承担任何的风险,也就是说,这些钻石,他买下来,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一桩买卖。 温莎瑞德眼神里的光芒越来越盛,看向霍思宁的笑容也就越发地热情起来: “密斯霍,你……这些钻石,也准备要出手吗?” 霍思宁点了点头:“对,都准备卖掉,只要温莎先生您给得起价,我就卖。” 温莎瑞德想到了霍思宁的目的,但是这些钻石的品质,还真是他平生前所未见,这让温莎瑞德不免有些犹疑,他在皱眉沉吟了一番之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霍小姐,这些钻石的确是让人忍不住动心,但是我不太明白,你们女人应该都难以抗拒钻石的魅力吧,这些钻石霍小姐你完全可以自己留下,钻石市场如今越来越供不应求,相信用不了几年,这批货的升值前景,就将超出你我的想象。霍小姐你为什么这么执意要卖掉?” 霍思宁笑道:“温莎先生,钻石是没有感情的,但是人孰能无情?这些钻石不过是死物,但是那两件兽首,却是寄托着我整个华夏民族的历史与灵魂,所谓敝帚自珍,在您眼里面,可能那两件兽首与这些钻石根本无法相比,但是在我这儿,哪怕再多再大的钻石,也比不过我那两件兽首来得重要。” 温莎瑞德没有料到霍思宁会给出这样一番回答,也无法理解霍思宁对那两只兽首的执着,但是他转念想了一下,如果拿《蒙娜丽莎》来换这几箱钻石,想来浪漫的法国人,也会发出强烈的抗议,绝对不会答应这般无礼的要求。 这样一想,温莎瑞德就无法说出反对的意见来,因为即便历史有国界,文化有国界,但是艺术却是没有国界的。 “好吧。”温莎瑞德点了点头,对着霍思宁认真地道,“这些钻石,我都要了,之前那一箱,我出价五千万,剩下的这四箱,每一箱的数量都没有之前的那一箱多,但是胜在钻石的个头比较大,所以价格仍然按照第一箱的规格来算,五箱钻石,我出价两亿五千万,霍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这两亿五千万,当然是美元。 之前霍思宁在黑市拍卖上竞拍的两只兽首,最终交易价格为两亿伍仟五百万,而霍思宁此前就已经在赛米亚手中赢了九千多万了,所以她只要凑齐剩下的一亿六千万,就可以顺利完成目标了。 本来霍思宁还以为,这几箱钻石,能卖两个亿就绝对是超出预期了,但是温莎瑞德开出来的价格,却是完全出乎了霍思宁的意料。 不过,霍思宁毕竟是开过店铺办过公司的人,在这方面虽然积累的经验不多,却也不至于一点城府都没有。 温莎瑞德这样轻松地就开出来的价格,霍思宁当然知道这肯定不是温莎瑞德的底线,这就证明,这个价格还有再抬高的可能。 有钱不赚白不赚,再说了,她这些钻石的品质,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毕竟是经过七宝的再加工的,质量上面绝对没有问题,霍思宁可不想要就这样烂便宜卖掉了,最起码在买下那两只兽首之后,还得剩下一点钱支付她家七宝的辛苦费吧? 1964.第1964章 成交 “三亿五千万,不能再低了,要知道,光这个盒子里面的这七块钻石加起来你,价格就不低于八千万,钻石市场如今生意紧俏,这些钻石省了先生接下来聘请切割师的巨额费用,而且还是零风险,所以价格与市面上的原钻相比,价格肯定要高一些。” 霍思宁笑看着温莎瑞德,似乎她说的三亿五千万,就像是三块五一般。 温莎瑞德被霍思宁道破了钻石行业隐藏的风险,又点名了这批钻石的特点,当然也就明白,眼前这小姑娘,就算不精通钻石这一行,那也绝对不是什么菜鸟。 不过在商言商,三亿五千万到底还是高了些,温莎瑞德在沉吟了片刻之后,将价格又减了三千万。 “三亿两千万,霍小姐如果您觉得这个价格合适,我们可以马上进行交易,而且我会在明天下午六点之前,将钱直接转到霍小姐的账户上,绝对不会有半点拖延。” 霍思宁一愣,旋即就笑了。 她原本还以为,一下子要抽掉出几个亿的资金,这温莎瑞德只怕要筹划一段时间,起码十天半个月才能将钱给凑出来,没想到现在温莎瑞德竟然说,明天就可以把钱转给她。 这让霍思宁感到又是惊讶又是意外,看样子,她低估了这温莎家族的财力,不过,对于温莎瑞德这样爽快的回答,霍思宁倒是挺欢喜的,虽然温莎瑞德又减掉了三千万,但是霍思宁却也不准备计较这么多了,微微点头,爽快地就同意了。 “成,那就三亿两千万,反正往后的日子,我和老先生您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希望先生您以后能多多关照,有肉大家一起吃,有汤咱俩一块儿喝。” 这些钻石本来也是无本得来的,不过就是耗费了一点体力,在俄勒冈挖了两天的土而已,所以少赚一点霍思宁也觉得无所谓,反正这个结果,已经比她预想的要好很多了。 两天的时间就能收获三个多亿的米金,这样的好事儿,真要传出去了,只怕那些米国佬会彻底疯狂。 在谈妥了价格之后,那边温莎凯撒就急急忙忙地跑去弄了合同过来,双方都很顺利地在合同上面签了字,当霍思宁将手印按在合同上的那一瞬,屋子里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松了一口气。 亚德里恩目光一直停留在这几箱钻石上,看向温莎瑞德的眼神也不自觉地露出了几分羡慕,不过他却是自知,这事儿也是因为落在了温莎瑞德的身上,如果是他,他绝对没有这样大的魄力能一下子拿出三个多亿来吃下这么大一块蛋糕。 顾叙这边也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要知道在得知自家媳妇儿准备将钻石卖给温莎家族后,他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生怕这交易最后谈不成。 温莎瑞德表情变得轻松起来,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为五月份的伦敦钻石交易展而揪心,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手里没有货源,再怎么样忙活也是白忙活。 温莎瑞德怎么都没有想到,当日他在纽约李家无意中向霍思宁提了一句费城黑市拍卖的事儿,居然就得到了这样一个意外的惊喜。 所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有了霍思宁给他提供的这些钻石,就等于是为他解了燃眉之急了,接下来他也不用急着去墨西哥了,只需要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些钻石的加工上。 四个月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做充足的准备,在接下来的五月伦敦钻石交易展上,想要一鸣惊人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签了合同后,温莎瑞德才想起来一件事儿,霍思宁他们是来米国参加李家寿宴的,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他们来费城的时候,这霍思宁一行人当时并没有拿多少行李,这些钻石也不可能是他们从华夏国随身携带过来的。 而且钻石这种东西属于特殊物品,根本不可能大批量地过海关,随身携带这些东西,最大的可能就是会被安检给扣下,不要说带来费城了,之前霍思宁他们坐飞机到纽约的时候,肯定就会被发现。 正是因为这个疑惑,温莎瑞德才会感到既困惑又怀疑,如果这些钻石不是霍思宁从华夏国带出来的,那又是从什么地方弄过来的? “霍小姐,冒昧问一句,您的这些钻石,是从哪里来的?” 温莎瑞德虽然不是什么怕事儿之人,就算是黑市上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他也有的是办法进行洗白,但是他是买主,该问清楚的还是得问清楚,至少对他手中的这些钻石,他拥有知情权,起码得弄清楚,这些钻石的来历,这样他也好应对接下来随时会发生的突发状况。 霍思宁本来也没准备瞒着,毕竟这些钻石的来历清白,虽然经过七宝的后期加工,但是就算警察要追查这一批钻石的来历,也绝对是找不到任何的疑点破绽的。 “温莎先生,你们几位应该都知道,前几天我和我的那些同伴一块儿去俄勒冈的事儿吧?” 霍思宁笑看了面前的三个英格兰人,似乎是不经意间提及两天前的事儿一般。 但是温莎瑞德却知道,霍思宁会提到俄勒冈,绝对不是毫无用意,他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就和自己的儿子对视了一眼: “记得,大帝前天晚上还曾经去找过你们,但是酒店经理说你们根本没有回来,你们的电话也联系不上,差一点把我们给急坏了,还以为你们在费城遇到了什么危险。你们去俄勒冈做什么?” 霍思宁笑了,一字一顿道:“挖钻石。” “什么?!” 这个答案,不光是温莎瑞德吓了一跳,就连亚德里恩和温莎凯撒都有些坐不住了。 温莎瑞德一脸错愕地瞪着霍思宁,似乎想问你在开玩笑吗? 霍思宁耸了耸肩,一脸理所当然地道: “挖钻石啊,我手里面没钱,但是那天和奥尔登对赌完之后,在确定拍卖场压轴里面的确有两只十二生肖兽首之后,我就下了决心,一定要将那两只兽首给拿下来,可是留给我的时间不多,只有两天的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剑走偏锋,想办法来筹钱。” 1965.第1965章 一本万万利 温莎瑞德和亚德里恩面面相觑,那边温莎凯撒面上一贯冷静的表情,也有些挂不住了,他眼神惊异地看着霍思宁: “所以,你们去俄勒冈两天的时间,就是去挖钻石筹钱的?这就是你们这两天在俄勒冈的成果?!” 温莎凯撒指着茶几上的五口箱子,满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霍思宁点了点头:“对,其实如果再给我多一点时间,多一点人手帮忙,可能我们还能挖出来更多,只是,当时的情况,我们就那么几个人,能真正派上用场的劳动力实在太少了。” 这倒是真的,霍思宁的天眼可以透视到地表以下二十米的深度,但是没有机器,凭人力进行挖掘,要挖出一个二十米的坑来,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为了节省时间和灵气,霍思宁就选择了最经济实惠的办法,那就是将天眼透视降低到了地表以下五米深度,如此一来,不仅让她的灵气探测的时间更持久,也能使得探测更清晰精确。 只是这样一来,那地表以下二十米之内的钻石,她就根本没有去过多留意了。 但霍思宁敢肯定,在那个火山公园的底下,绝对还藏着不少钻石,但是要深入到地表以下至少五六米开外了,普通人的挖掘能力有限,所以基本上不可能挖到。 想到那些钻石以后很有可能长埋地下,霍思宁就感到十分遗憾。 不过,霍思宁也不是没有成算的,那火山公园本身就是私人性质,这一次经过她的恶意挖掘,等到她回国之后,消息被传出去了,估计用不了多久,那公园就将经营不下去,到时候她再想办法将那公园给收购回来,这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只要那公园落到了她的手中,到时候就是她说了算了,她一定要弄几台挖掘机,掘地三百尺,也要将那公园底下清个彻底。 温莎凯撒不清楚霍思宁心中的想法,但是在听到刚刚霍思宁那话,他已经彻底无语了。 因为霍思宁那话语里面透出来的遗憾,他们听得分明。 两天时间,就挖到了一百多颗钻石,卖出了三个多亿,这姑娘还一脸的不满足,大姐,你确定你不是来搞笑的吗?放眼望去,全世界有哪家公司企业有你这样逆天妖孽的敛财能力?只怕那罗斯柴尔德家族都要被你这一手给吓着了吧? 亚德里恩都要坐不住了,他激动地看着霍思宁,急切地追问道: “霍小姐,你们是在哪里挖的钻石啊?快告诉我,我也去试试!” 天哪,两天时间就挖了这么多,捡钱都没这么快的速度啊,亚德里恩眼底热切,恨不得即刻就启程前往霍思宁他们挖钻石的所在地,也打捞特捞一笔。 听到亚德里恩这话,霍思宁额头直冒黑线,那边温莎父子更是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 伯爵先生,你真以为这钻石是这么好挖的吗?真要有这么容易,只怕全世界的淘金者都要蜂拥进入俄勒冈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轮得到您来挖? 亚德里恩常年住在英格兰,自然不清楚米国这边的情况,但是温莎凯撒却是很清楚,他略思考了一下,很快就猜到了霍思宁她们挖钻石的地方是哪里: “俄勒冈能挖钻石的地儿,好像不多吧?据我所知,能让你们这样公然挖掘,而且还能顺利带出来的地儿,就只有一个,似乎是波兰特的火山公园,你们告诉我你们是去农村了,看样子,这些钻石应该就是火山公园里面挖出来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对于温莎凯撒能这么快速地猜到火山公园一事,并不意外:“没错,我们就是去了波兰特,在那儿逗留了两天。” 温莎凯撒挑眉:“那地儿我也去过,但是想要挖到钻石非常困难,你怎么会想到要去那儿?” 霍思宁笑了笑:“这就要多亏我那个同伴兼表姐了,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原来米国还有这样的地方,是她在网上发帖子,问网友怎么样来钱比较快,然后有网友建议我们到俄勒冈去挖钻石,又说火山公园的规矩,只要付了门票钱,最后挖到的钻石都归挖掘者所有,公园方面不会多加干涉,算得上是一本万利的最佳办法。” 温莎凯撒都要无语了:“网友的建议?这样离谱的馊主意,你们居然也信?” 霍思宁耸了耸肩: “当时我们病急乱投医,想着反正也筹不到钱,就误打误撞地过去了。况且因为我所学比较杂,在堪舆和风水这方面都有一定的涉猎,在寻宝这方面,我的眼光总是非常精准,所以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了。没想到竟然真的能有这样大的收获。” 温莎凯撒几人看了看霍思宁,又看了看那个木箱子,齐齐沉默了。 这哪里是一本万利啊,这是一本万万利好么,一张火山公园的门票,才十美元,结果这些人从那公园里面却挖走了价值三亿五千万的钻石,那公园所有人要是知道自己损失了这么多钱,估计悔得肠子都青了。 霍思宁将她和顾叙等人进火山公园的时候签的入园协议给拿了出来,递给了温莎瑞德: “这是凭证,如果先生您方便处理这些钻石的话,我想这一份协议可能会对您有所帮助。” 温莎瑞德倒是忍不住乐了:“这个霍小姐你自己留着吧,我们有自己的出关渠道,这些东西不会被扣押的,明天等钱一到霍小姐您的账户,我这边就会安排人即刻将这些钻石都送回国去,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听到温莎瑞德这话,霍思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那就好,看样子,我还是太小瞧了温莎家族的人脉实力。” 温莎瑞德眼中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得意,不过很快他就掩饰了过去。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达到了目的,也知道温莎瑞德估计接下来要筹备资金还要安排钻石的运输事宜,所以两人识趣地告辞离开。 1966.第1966章 多少个零 霍思宁二人刚刚回到房间,那边苏青青一行人就已经听到了动静,急切地就跑了过来,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她,苏青青更是紧张地询问道:“怎么样?” 因为之前顾叙回过一次房间,取了几个箱子就出去了,苏青青几个人就跑来找七宝打探情况,从七宝的嘴里得知霍思宁夫妇找温莎瑞德就是为了商议转卖钻石的事儿,所以这会儿几个人都眼巴巴地看着霍思宁,想要从霍思宁的口中获知买卖究竟做成了没有。 “箱子都不见了,说明东西已经交易成功了!” 李峻比其他人都要眼尖,见霍思宁二人是空着手回来的,而霍思宁那背包里,顶多就能装下钱包手机之类的东西,那些钻石肯定是放不下的,所以他便笃定这生意肯定是做成功了。 其他众人听到李峻这话,顿时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霍思宁笑了笑,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份合同,递给众人。 一行人顿时就凑了上来,苏青青的速度最快,率先将合同拿到手,并且翻开来。 合同上签着霍思宁和温莎瑞德的名字,还有双方的指印,最重要的是,在这合同的最后一页正中间的位置上,写着一个惊人的数字。 “姝雯姐,你……快,你快帮我数数,这是多少个零来着?我……我数不清楚了!” 苏青青一见到那个数字,就瞪大了眼睛,张着嘴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冲着越姝雯喊道。 越姝雯和李峻的表情也不比苏青青好到哪儿去,这两人瞳孔骤缩,目光呆滞地看着苏青青手中的那份合同文件,半晌后,才抬起头来,冲着霍思宁磕磕绊绊地道:“三……三亿五千万?” 霍思宁肯定地点点头,还不忘在后面强调道:“是米金。” 苏青青的嘴巴顿时张成了O形,对一旁的七宝喊道:“七宝,你……你快掐我一下,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七宝听话地点了点头,一伸手就在苏青青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苏青青顿时痛得一声惨呼,面色都扭曲了,没好气地看了七宝一眼,郁闷道:“你就不能轻点?” 七宝一脸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是你要我掐的,不能怪我。” 苏青青顿时气结,被七宝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睛瞪着小家伙。 七宝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看她。 霍思宁也不理会这闹别扭的两人,在进了屋之后,她就迫不及待地给周世涛那边打电话。 “师父,您还没有睡啊。” 周世涛接电话很快,响了两声就接起来了,听到霍思宁这么问,他淡淡“嗯”了一声,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东西卖出去了?” 虽然霍思宁没有明说,但是在拍卖会结束后,霍思宁忽然叫住温莎瑞德,又说要和他谈一谈,周世涛就猜测到自己这徒弟想要做什么了,之所以还没有睡,就是在等着霍思宁给他打电话。 霍思宁对周世涛能猜测到这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周世涛也是活了六七十岁的人了,她那一点小心思,想要瞒住自家师父不太容易,她也没想过要瞒着,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嗯,都卖掉了,卖给了温莎瑞德,钱明天应该可以到位,后天我们就可以将兽首带回国去了。” 周世涛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虽然拍卖会结束了,东西他们也已经顺利拍下,但是在兽首没有完成交接之前,他们的那一颗心就一直悬着,始终无法安稳踏实地落地。 现在听到霍思宁说钱明天就能到位,周世涛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们几个老头这么不辞辛苦不远万里地跑到费城来,为的不就是这两只兽首么? 若是什么都没有买到,就这么空着手灰溜溜地回国去的话,只怕会让同僚们笑话一辈子,他不能做国家的罪人,必须安安全全地将两只兽首带回国! “钱一到,就立刻联系拍卖行,不用等后天!” 周世涛直接说道,夜长梦多的道理,他比谁都要懂,这费城毕竟不是华夏人的地盘,他不希望在这种时候继续在这儿逗留,以免再发生什么意外。 霍思宁当然明白周世涛的担忧,所以她认同地回道:“好,我知道了,您早点休息吧,一切等明天再说。” 挂掉电话之后,霍思宁一回过身,就见苏青青一行人还坐在自己屋子里,一副谨慎紧张如临大敌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你们这是做什么?” 苏青青一伸手作出了一个时刻准备与人格斗的姿势:“这可是价值三亿五千万的合同,而且钱还没有到账呢,我觉得不能掉以轻心,万一要是那温莎瑞德临时反悔,找人来暗杀你,或者把这合同给抢劫了回去,那怎么办?所以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今天晚上,我们几个都准备在你这屋子里守夜,就一个晚上不睡觉而已,必须要护住你还有这份合同的安全!” 李峻也紧跟着点了点头,目光凝重地盯着霍思宁还有茶几上的这一份合同。 听到苏青青这话,霍思宁简直是哭笑不得:“行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夸张,不就是一份合同而已,有什么好护的,至于这样紧张兮兮的吗?” 说着,霍思宁就直接伸出手,将屋子里围着的人都赶了出去: “你们老老实实地回去睡觉,别闹腾我,就算是帮了我大忙了,各位哥哥姐姐,你们行行好,让我睡会儿成不?我这几天每天精神紧绷着,都快要撑不住了!” 被推出门外的苏青青还想要再说什么,霍思宁却是懒得再和她耗神了,直接就将门关上了。 苏青青吃了个闭门羹,一脸的郁闷:“宁宁真是太不上心了,这要是出点什么岔子可怎么办啊?” “呸呸呸。” 一旁越姝雯忍不住就伸出手点了苏青青的脑门一下,“好的不灵坏的灵,你这乌鸦嘴可千万别说丧气话了,宁宁有顾叙跟着,人家再怎么说也是特种兵呢,还用得着你来保护吗?你别捣乱就不错了!” 苏青青被越姝雯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悻悻然,干笑了两声,也乖乖地回房间休息去了。 1967.第1967章 残缺的译文 越姝雯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霍思宁那边一眼,临走前不忘冲着霍思宁眨了眨眼睛。 霍思宁心下了然,知道越姝雯这是在给她掩饰,遂笑了笑,承了越姝雯这个人情。 关上房门之后,霍思宁就将那份被苏青青李峻紧张兮兮珍而重之的合同直接扔进了储物戒指里,然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冲着顾叙道: “行了,不早了,睡吧。” 顾叙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果然,有个空间作弊器,比找他这个特种兵守卫要安全多了,那文件放在自家媳妇儿的戒指里,就是一个雇佣兵军团来了,也偷不走。 一通收拾之后,霍思宁也渐渐将内心的激动情绪给平息了下来,躺在床上后,她的脑子里忽然就又浮现出了白天遇到的藤原青浦一行人,想到在离开拍卖大楼的时候,那藤原青浦发现他拍卖的那只金丝楠木箱子被人给拿走了,霍思宁心下不由得暗笑,如同奸计得逞的小狐狸一般。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藤原青浦一行人气急败坏的模样,但是霍思宁也可以想象当时那几个人的表情是多么的精彩纷呈了。 那赛米亚对她那般刁难,但是却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给她签的那一份优先购买协议上,就帮了她大忙了。 想到她从黑市拍卖上拿回来的那一只金丝楠木盒子,霍思宁猛地就又爬了起来,将她那个双肩背包给取了过来,将背包里面那个盒子给掏了出来。 箱子里面的那本《山海经》为蓝皮封面线装书,里面的纸张有些泛黄了,但是字体却一如霍思宁所见的那般熟悉。 不过,在将那书页翻开之后,霍思宁就有了一个令她惊人的发现。 在那些奇怪扭曲的字体旁边,竟然有人用圆珠笔在每一个字边上都写下了繁体汉字。 这些汉字就夹杂在竖着的每一列空白处,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竟然有人试图用汉字将这本《山海经》里面写的内容给翻译出来! 霍思宁身形顿时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上面的字迹。 这些字,很显然是人工写上去的,而且用的就是普通的蓝色圆珠笔,可见写出来的时间应该不长。 只是写这些汉字的人,显然也是连蒙带猜地在对这些字体进行译文,因此每一句都有几个字是翻译不出来的,因此在这竖着的空白处,汉字也是断断续续,根本就不能连成完整的句子。 霍思宁试着读了几句,却发现这译文根本就马屁不通,也不知道是翻译的人胡乱译出来的,还是因为中间缺少了一些关键字导致的。 霍思宁试着再研究,可是死了不晓得多少脑细胞,也没能有什么进展,因此只能作罢,将那《山海经》合起来,就准备收到储物戒指里去。 不过,在合上书页的那一瞬,她的动作忽然一顿,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她又将那《山海经》翻了几下,然后将储物戒指里面的那本《山海经》也拿了出来,两本书进行对比,结果这一对比,霍思宁就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本《山海经》里面的字体风格的确和她手里的那一本一样,但是两本《山海经》一对比,就可以发现,每一页的字完全不一样,这就说明一个问题,这两本《山海经》,记录的内容并不一致! 这让霍思宁很是错愕,她隐隐地觉得,她似乎触到了什么关键性的东西,可是想要抓住的时候,却发现她什么都没想出来。 霍思宁顿时有些泄气,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郁闷地将那两本《山海经》通通给丢尽了戒指里。 顾叙洗完澡出来,就听到了自家媳妇儿长长的叹息声,一看霍思宁皱巴着脸一副极为苦逼的样子,忍不住好奇问道:“怎么了你这是?” 霍思宁看了顾叙一眼,摇了摇头。 顾叙顺手拿起一旁的吹风机就给霍思宁吹头发,一面手指粘着她那湿乎乎的秀发,一面又笑道: “既然没什么,那就什么都别想,什么事儿都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在没有发生之前,何必庸人自扰?” 霍思宁看了顾叙一眼,不由得调侃一笑:“你这话倒是挺有哲理的,什么时候你也跟个道人似的,讲这些超脱世外的大道理了?” 顾叙顿时乐了:“道人?我可做不来白不治那样的疯子,成天就想着炼丹修仙,世人都说长生不老的神仙好,可是神仙真的就好吗?我看未必吧?” 霍思宁一愣,因为救治秦连山的关系,白不治这半年多以来的确是和霍思宁联系多了起来,而且连带着顾叙也接触得有些频繁了,所以对于白不治这个人的情况,顾叙也是做了一番调查和了解。 不过,霍思宁却从未从顾叙的口中听到过有关他对白不治追求长生不老一事做出过任何的评价,现在陡然听到顾叙这话,霍思宁难免就有些怔忪。 “你真的不想长生不老?” 霍思宁下意识地就问道,她想起了自己的特殊血液,鲛人一族寿命比人类要高出太多倍,但是这个秘密,霍思宁从未对顾叙吐露过,就是担心未来的某一天,她和顾叙人鲛殊途,这个念头,每一次从霍思宁的脑子里闪现出来,就被她给刻意地压制下去。 但是这一刻,在听到顾叙无意间说出不愿意长生不老的话,霍思宁还是忍不住想要探查顾叙的内心。 她定定地看着顾叙,似乎想要从顾叙那表情里看出一点异样来。 顾叙摇头,撇嘴道:“活在当下不就挺美的吗,为何偏要去追求那些虚妄的东西。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若是一个人一直活着,却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一个个老去死亡,唯独他还活着,人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都要尽尝,却还远远没有结束,这样无尽的寂寞,谁能忍受?” 顾叙这番理所当然的话,直说得霍思宁一阵哑然,她的眼中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复杂与担忧。 1968.第1968章 昨晚太累 顾叙专心给霍思宁吹头发,因此没能察觉到自家媳妇儿的异常,他一边吹头发,一边吐槽自己在帝都的时候,好几次碰到那白不治行奇葩之事儿。 在他的描述下,白不治简直就成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神经病一般,霍思宁听得也是忍俊不禁。 被顾叙这么一打岔,一时间霍思宁竟然连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瞬间给笑没了。 这时候,顾叙却是蓦地想到了什么,忽然将那吹风机一收,看向霍思宁,问道: “白天那个藤原青浦是怎么回事儿?他不是在神墓寨被压在了迷宫底下吗,为什么没有死?” 霍思宁也觉得这事儿实在太过诡异了,当时那情况,一整座地宫在被地下水吞噬之后,直接就坍塌下沉了,要不是她有避水珠,在那样的情况下,只怕也只有被那水中石块砸中的份儿。 但是那藤原青浦竟然能够死里逃生,而且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面就恢复了过来,看他今天在那拍卖场的状态,很显然生龙活虎,一看就是半点影响都没有。 难怪人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藤原青浦这么狠毒,在那样危险的境遇里面,竟然还活着出来了,真是老天不长眼! 霍思宁无奈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当日在神墓寨,我可是亲眼看到那藤原青浦和他带进去的那些人被压在迷宫地道里面,因为想着这些人肯定是难逃一死,所以就没有再动手多此一举。我要知道这人命这么硬的话,当时在重新回去找那个油耗子的时候,就应该在那藤原青浦的身上补上一刀的,也好绝了这个后患,谁能想到,不过一念之差,竟然让这人死里逃生了!” 顾叙也有些遗憾:“这人不是好人,能够逃出来,可见是个狠角色,在拍卖大楼那儿,我见他看你的眼神似乎带着一股阴狠和恼恨,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是咱们的朋友,只怕什么时候就要在背后刷阴招!” 霍思宁点了点头:“我让李峻代替我进行竞拍,等于是耍了手腕,哪怕我的本意不是为了针对他,但是在这藤原青浦的眼中,我估计就是搅乱了他计划的那颗毒瘤了,估计这会儿那藤原青浦看我就和眼中钉一般,恨不能将我处之而后快呢。” 顾叙下意识地就蹙紧了眉,对霍思宁这番漫不经心的语气很是不满: “你别不伤心,这样吊儿郎当的,很容易吃亏。这藤原青浦身份特殊,东洋那边不少隐藏在暗处的隐匿家族都听从他的调遣,这人绝对不可以小瞧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东洋人素来阴毒,保不定什么时候,这人就会给你在背后来一刀子。” 霍思宁一见顾叙一脸严肃的样子,也自知她失言,急忙摆正了态度: “我知道了,这个藤原青浦的确阴狠,当初我在闽城的时候,就见过这人杀人不眨眼,后来在东洋海域,这人也是为达目的,不惜让手底下那些人送死,这种人可算不得什么好人。” 说着霍思宁就将她当初在闽城的荒岛上,还有在阿波丸号上遇到的事情都和顾叙说了一遍。 “幸而之前在神墓寨的时候,我们一直是隐匿身形,在进入地下迷宫之后,也没有和他们那一群人打过照面,不然真要让那藤原青浦知道的话,估计很有可能就要将我迁怒了。” 顾叙没有料到当初自家媳妇儿还遇到过这么多惊险刺激的事儿,顿时眼中闪过薄怒:“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和我说过?” 霍思宁顿觉尴尬:“那个……当时我不是跟你还不熟么?” 顾叙表情顿时扭曲:“那时候我也是你男朋友了,怎么就不熟了?我看你是根本没将我放在心上!” 霍思宁没有想到顾叙这丫的竟然这么小气,在她各种赔礼道歉撒娇讨好之后,这丫的反而愈发得寸进尺,竟然直接将她给按倒在床上,直接就家法伺候,可怜她在拍卖会上应付了一整天,回来还得陪着这货闹腾,差点没把老腰都弄折了。 也不知道闹腾了几回,顾叙这家伙也没有要歇息的打算,霍思宁却是真的又累又困,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摆摆手一脸虚弱地求饶:“不行了,睡了,明天还有事儿要忙活呢。” 顾叙却是一脸不知餍足的样子,直接就将身下那软腻的身子搂在怀里,说道:“你睡吧,不用管我。”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颠鸾倒凤,霍思宁被某人那般翻来覆去地倒腾,哪里还能睡得着?只能迷迷糊糊地承受着,如波澜壮阔的海面上的一面孤帆一般,起起伏伏,昏昏沉沉。 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等到再睁开眼睛,外面已经是一片雪白,拉开窗帘,就见到一片片的鹅毛大雪飘落而下,不过是一晚上的功夫,整个费城已经变成了雪的王国。 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那边坐在床头翻着书的顾叙便低下头来,在她那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笑道:“醒了?” 想到昨夜的疯狂,霍思宁脸颊不由得一红,眼见着顾叙那眼神里还透露着一股促狭,她顿时就恼羞成怒,没好气地淬了顾叙一口,爬起来就问道:“几点了?” 顾叙笑道:“十一点一刻。” 霍思宁一愣,下一秒就从床上跳将而起:“什么?十一点多了?” 顾叙点头:“周教授他们早上八点多来叫过你去吃早饭,我告诉他们你昨天晚上太累了,还在睡觉,他们就没有再等咱们,自己去吃了。” 听到顾叙这话,霍思宁更是愤怒了,什么叫做她昨晚太累了,这到底是谁害的,你丫根本就是故意的! 霍思宁已经可以想象,一会儿她出去,那些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想到苏青青甚至自家师父那眼底浮现出来的暧昧和了然,霍思宁就只觉羞愤不已,当下再也顾不得其他,抓着身边那枕头就朝着罪魁祸首的身上砸去。 1969.第1969章 上新闻了 这边霍思宁和顾叙还在打闹,结果房间里的座机电话忽然就响了起来。 霍思宁和顾叙齐齐愣住,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霍思宁就一伸手将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一接通,霍思宁甚至来不及说话,那边就传来了苏青青焦急的声音:“宁宁,出事儿了!” 霍思宁一愣,旋即就纳闷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苏青青急道:“昨天费城黑市拍卖的事儿不知道是被哪个好事者给传出去了,昨天晚上,米国好几家报纸和网络媒体都齐齐对这则新闻进行了报道。” 霍思宁忍不住笑道:“这算什么出事儿,新闻会出来,这本来就是我早就料到了的事儿啊。” 苏青青却是一阵窝火:“你还是去看看那些新闻吧,这帮唯恐事儿不够大的米国佬,将兽首的拍卖价格公布了不说,还有几家报社在挖你的消息,显然是想要把那两只兽首的真正竞拍者给挖出来。” 霍思宁忍不住笑道:“他们想挖就挖呗,我又没有故意藏着掖着。” 苏青青顿时就对霍思宁这么心大感到无语了:“我这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霍思宁知道苏青青是好意,担心这事儿闹大了对她不利,遂解释道: “你也不用急,就像你之前说的,咱们买兽首用的本来就是火山公园的钻石换来的钱,等于是米国佬在替咱们埋单,他们闹得越是凶,新闻报纸上写得言词激烈,最后打脸的时候,那巴掌就扇得越狠!” 苏青青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对呀,你要不说,我差一点就忘记这一茬了。” 霍思宁道:“咱们卖掉钻石这事儿,先不着急,等回国之后再说,况且这事儿澄清的时候,我还准备请温莎瑞德和亚德里恩帮忙,所以怎么着也得等交易完成,他们把钻石平安带回英格兰再说。” 苏青青顿时了然,原本那焦急的神情顿时就不见了,心安地挂断了电话,喜滋滋地继续去翻那些新闻了。 霍思宁这边挂掉电话之后,面色却是沉了下来。 虽然她刚刚对苏青青说话的时候一脸笑容,但是心中却仍然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费城黑市虽然在米国是合法的,但是向来不会有不长眼的媒体掺和进来,一方面是因为罗斯柴尔德家族做事向来低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黑市毕竟还是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如果媒体真要进驻的话,保不准就会有一些刺头会从中作梗,调查出某些黑幕来,让他们陷入被动。 但是这一次黑市拍卖,竟然有这么多媒体平台争相报道,而且每一条新闻都在头条,比娱乐圈好莱坞的明星还要吸引焦点,这就太奇怪了。 霍思宁几乎可以肯定,这事儿就算不是费城黑市的主办方主动透出来的,也绝对有克莱弗洛在后面推波助,至于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答案显而易见,就是想要膈应她,或者说,让她不能舒心地带着两只兽首回国! 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冷笑。 那边顾叙也听到了苏青青的话,在霍思宁没有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快速地拿来了平板电脑,将网页打开,果然,入眼的首页头条新闻,就是关于费城黑市拍卖的大热门。 顾叙顿时就皱紧了眉:“是那个克莱弗洛干的?” 霍思宁点点头:“除了他,其他人不可能干这样的事儿!” 顾叙有些迟疑:“会不会是藤原青浦那些人干的,昨天在大堂,他们也知道拍得兽首的人是你。” 霍思宁摇头:“一个晚上就能让这么多媒体同时刊登在头条,藤原青浦没这样的能耐,更不要说周振梁景宏那些人了,能让这么多媒体为他服务,这绝对只能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手笔。” 顾叙这下也被说服了。 虽然新闻铺天盖地,但是霍思宁倒是并没有因此而露出特别愤慨的神色,她早算计到这事儿会被传出去,就算克莱弗洛不这么做,昨天晚上在拍卖会场的人那么多,也总有人会透露出去,到时候还是会有媒体记者偷偷调查,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这个时候新闻捅出去,霍思宁几乎可以预料到,用不了多久,有关她竞拍得到兽首的讯息就会被挖出来,到时候不只是米国,就是国内也会掀起血雨腥风。 果然,霍思宁的预料一点也没有错,当她和顾叙还在翻着新闻的时候,又一条报道被顶了上来,点开一看,里面果然就是有关费城黑市拍卖情况的报道,尤其点出,两只兽首的最后竞拍者,是同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华夏人。 这则新闻一出,外界哗然一片,有很多米籍华人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都是震惊无比。 《劲爆,费城黑市惊现两只十二生肖兽首,竞拍者疑似华夏人!》 《三亿五千五百万美金,华夏人费城拍得两兽首!》 《大手笔,又有两兽首归国!》 有一些心情激动的华人,早就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迫不及待地登录了国内的一些论坛,开始在上面开始发布相关的帖子,甚至将米国这边的新闻报道都截图发了上去。 此时国内正是夜里十一点多,不少网虫还在电脑面前坐着,犹自没有睡意。 古立就是一个经常熬夜的网虫,他刚刚顺利打通了一个副本,从游戏里面退了出来,闲的没事儿就逛了一下海角论坛,结果刷新了一下就看到首页飘着这样一条新闻。 《三亿五千五百万美金,华夏人费城拍得两兽首!》 国内已经好多年没有出过十二生肖兽首的新闻了,而且还是一次出两,更可笑的是,这题目还如此惊悚,写了一个如此夸张的数字。 三亿五千五百万米金,换算成人民币的话,是多少钱来着? 古立在心里默默换算了一下,忍不住就嗤笑一声,暗骂这个发帖的人是不是脑子进了水,又或者写错了,把三千五百万写成三亿五千五百万了。 1970.第1970章 各方涌动 古立嘴上骂了一句神经病,但还是手贱地将这个帖子给点开了。 因为他很想看看,这个神经病楼主,是不是连美金和人民币的换算率都没搞清楚,因此点开帖子之后,他就摩拳擦掌,准备对着那楼主进行一阵狂喷。 但是,让他感到错愕的是,在点开帖子,看到那帖子里面的截图之后,古立就彻底呆住了。 “土豪现身费城,楼主顶礼膜拜,昨天夜里到今天上午,整个费城,不,整个米国都沸腾了,有人花了三亿五千五百万米金,拍下了费城黑市拍卖行的两只十二生肖兽首,目前已经有记者在暗访调查之后,挖出了这个买家是个华夏人,具体是什么情况,楼主还不得而知,但是以米国狗仔的能力,相信这个买家的具体信息,不久之后也会被挖出来,大家拭目以待。废话不多说了,上图!” 在这个帖子下方,紧跟着的,正是一系列的英文报道,基本上每一个都是头条,大写的黑体字,上面赫然写着,费城惊现疑似华人的疯狂竞拍者,一夜豪掷亿金,买下了来自华夏国的古董十二生肖兽首两只。 每一张新闻截图上面,都有一个相同的数字,古立伸出手来在那个数字说面数了数,这回他的身形彻底僵住了。 之前他还在骂这个发帖的楼主是神经病,这会儿,他却很想骂自己是傻子了。 妈蛋,这真的是三亿五千五百万啊,而且后面跟着的不是?,而是$。 三亿五千五百万米金,这是多少钱来着? 古立下意识地拿出计算器来,快速地在键盘上暗了几下,当看到那屏幕上显示出的数字之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嘶——好疼。 握草,这下古立彻底震惊了。 这特么是哪个视金钱如粪土的壕啊,二十多亿人民币,就买了两只兽首?有钱人的世界,咱可真的看不懂了。 本来古立还想着在帖子里狂喷一番的,这会儿却是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在底下打出了几个字:顶礼膜拜! 让古立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点进来的时候,这个帖子还没什么回复,但是等到他回复了这四个字,系统自动刷新之后,就这一晃的功夫,这个帖子就已经回帖超过了五页,而且还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持续建楼。 至于回复的内容,除了几个没有看帖就骂楼主傻逼的,还有几个骂那竞拍者脑子有病的,绝大多数人还是抱着一种惊见土豪的崇拜心理,当然,对于两只兽首能够顺利回国,大家也都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儿,一个个都十分兴奋和激动。 不过,在回完帖子之后,古立却是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了,他在想了想之后,还是翻了墙,到外围网去逛了一遭,一方面是为了验证这个楼主所说的真实性,另一方面,他也很想要得到第一首的最新资讯。 他很想知道,这个一晚上扔了二十多亿人民币的壕,究竟是排在福布斯帮上的哪位富豪? 和古立这样抱着同样想法的人不少,而与此同时,国内不少媒体也如闻到了荤腥的猫一般,在得知了费城的这一件大新闻之后,很多人都开始伺机而动,有不少媒体记者开始动用一切人脉与米国那边取得联系,还有一些报社更是连夜出动,让驻外的记者直接奔赴费城,希望能够挖掘到更多有用并且足够分量的新闻。 可以说,因为这一则报道,国内也是各方涌动,同时掀起了血雨腥风。 霍思宁虽然不知道国内已经开始有新闻传出来了,但是她早料到这件事瞒不住,而且也已经预期到了最坏的后果是什么,因此,她一点也没有在意,并且还直接纵容着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行动。 为了能让这件事闹得足够大,她还让顾叙给国内那边打了电话,和陆首长还有宣传部那边都透了消息,示意宣传部不必对此事进行压制,任由事件发展,闹得越大越好。 陆首长那边原本还有些担心这件事最后会不受控制,但是在霍思宁将原委说明之后,陆首长顿时就无语了,他嘴角抽了抽,末了说了一句:“你这丫头就是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多!” 霍思宁倒是笑了:“伟人还说,不管黑猫白猫,抓得住老鼠就是好猫呢,旁门左道的东西学得多了有什么关系,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不就行了?再说了,我这么做,也算是帮了您大忙了不是?这一回,就算不能将那些有异心的主儿一网打尽,起码也能起个敲山震虎的作用了,您说是吗?“ 陆首长哑口无言,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在霍思宁将计划说明之后,他就已经意识到这次的事件很关键,也许能将那些受到资本主义控制的新媒体彻底清洗一遍。 不过,这话他是绝对不可能跟一个小孩子说的,但他没有料到,这个霍丫头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甚至毫无顾忌地就点了出来。 “行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将兽首顺利带回国,这才是你的首要任务,其他的,我这边会帮你处理!” 陆首长忙清咳了几声,将他那几分不自在给掩饰了过去,敷衍了霍思宁几句之后,就急匆匆地将电话给挂断了。 霍思宁一阵郁闷,她倒是还想和陆首长讨论一下关于兽首的归属权问题呢,虽然她那师父已经答应了她的要求,但是没得到第一首长的亲口允诺,霍思宁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就怕这老头子一个反悔,矢口否认,到时候,她不就是白忙活了么? 可是她这还没来得及开口呢,陆首长那边就迫不及待地将电话给挂了,就像是生怕她会提这一茬似的。 霍思宁忍不住撇了撇嘴。 事情的发展一如霍思宁所预期的那样,到中午吃完饭回到酒店的时候,霍思宁眼尖,见到酒店大堂里面有几个拎着长枪短炮的记者,霍思宁顿时心下一凛,急忙就拽了顾叙一眼。 1971.第1971章 人呢 眼见着那些记者在大堂里面和酒店经理理论着什么,霍思宁等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忙朝着顾叙使了个眼色,小声道:“你把师父他们送回房间去,我一会儿再上来。” 顾叙一愣,旋即便点了点头。 周世涛那些人当然也注意到了那帮记者,所以在听到霍思宁的安排之后,便有些担心起来: “霍丫头,我们倒是没什么要紧的,但是你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吗?还是让顾叙留下吧,他经的事儿多,比你要有经验。” 霍思宁闻言倒是笑了:“不打紧,我没准备跟他们纠缠,您就放心吧。你们跟顾叙上去,我这边很快就完事儿。” 周世涛见霍思宁眼神里很是笃定的样子,也不好再劝,只得点点头,由顾叙领着往酒店里面走去。 那酒店大堂经理倒是挺负责任的,知道这些记者来酒店是为了调查采访,遂很强硬地表示不能泄露客人的信息资料,并且还准备触动安保人员,打算将这些记者都轰出来。 但是那些记者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既然敢如此堂而皇之地来到这儿,自然是已经完全掌握了霍思宁的具体情报,知道她就是那个天价拍下两只兽首的买家,而且就住在这间酒店里面! 有这样的确切情报,那些记者们当然是不肯就此轻易离开,他们绝对不希望这样一个大新闻被自己的对手给抢了去。 所以在那经理一番理论不成,要叫保安驱赶他们的时候,有机灵的,立刻就跑到前台,要求开一间房。 那经理顿时一阵无语。 其他同行见状,也暗呼这小子忒机智!当下一个个纷纷跑到前台,一个个抢着要开房。 那经理是因为他们是记者而要驱赶他们,但是他们开房的话,就等于是这家酒店的客人了,那经理自然也就没有驱逐这些人的理由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顾叙带着周世涛一行人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径直朝着电梯口走去。 那边有记者眼尖,瞬间就认出来顾叙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位神秘霍小姐的老公,而跟在顾叙身后的几个人,也很明显是华夏人! 那记者顿时一个激灵,想当然地就觉得,这一行人里面,肯定就有他们要找的霍思宁。 当下那个记者就兴奋不已,也顾不上开房了,抓着录音笔就朝着顾叙这些人跟前凑,一路狂奔而来,目光更是在顾叙身后的那些华夏人脸上一一扫过,仔细地观察着,试图从这群华夏人里面找到霍思宁本尊。 只是,让那记者失望的是,这顾叙身后的华夏人里面,有老头,有小孩,也有年轻女人,唯独却是没有他们要找的霍思宁。 那记者顿觉泄气,不过他这边刚刚朝着顾叙奔跑的动作,很快就被前台那边闹着要开房的同僚给注意到了,那帮子记者也都是人精,只看了看顾叙和他身后的那些老头小孩一眼,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一个个再也顾不上开房了,三两步就朝着电梯口狂奔,长枪短炮都朝着顾叙一行人凑了上来。 “顾先生,请问您是跟霍思宁小姐来的吗……” “顾先生,您身后的这些老先生是不是也是来参加费城黑市的……” “顾先生,您太太是否真的拍下了两尊十二生肖兽首……” “能谈谈您的想法吗,你们为什么愿意花费这么多钱来购买两件青铜器……” 一堆记者劈头盖脸地就问了过来,周世涛倒是还好,但是苏青青和越姝雯这些人一见这情况,顿时都傻眼了,一个个僵硬着身形,面色也是煞白一片,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忽然就开了,顾叙看也不看那些记者,直接就将周世涛等人往电梯里面塞。 那些记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如何肯善罢甘休,一个个都朝着电梯口挤,有的甚至还伸出手来,朝着周世涛苏青青等人抓了过去,拽住了他们的衣袖试图阻止他们进入电梯。 顾叙见到这情况,顿时就怒了,一转身试图将那些记者一个个推开,只是他虽然是特种兵,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是在国外,他到底是有所顾忌,不敢真的对这些记者们怎么样,因此那些记者反而越发过分起来,长枪短炮就差点要捅到几个老爷子的脸上去了。 “你们不是要采访我吗?对面的咖啡馆,各位跟我来吧!”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大堂的另一边传来了一声清亮的女声,那些记者们听到这个声音,手下的动作都纷纷顿住了,一个个下意识地就回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那大厅里面,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好整以暇地站着,正一脸清冷地看着他们。 待看清楚那个女人的长相之后,那些记者们顿时惊住,因为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要找的霍思宁。 “霍思宁在那儿!” 也不知道是哪个记者喊了一声,一群人都回过神来,也没人再缠着顾叙他们了,那些记者一个个都朝着霍思宁所在的位置跑了过去。 电梯口瞬间清冷了下来,一个记者也没有了,顾叙顿时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朝着自家媳妇儿那儿看了一眼,见自家媳妇儿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他这才放下心来,走进电梯后,将电梯门给关上。 那边顾叙带着周世涛等人顺利回酒店房间,这边霍思宁在引开记者之后,却是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她步履匆匆,也不和那些记者解释,径直就往对面走。 那些记者还以为霍思宁是真的准备接受他们的采访,顿时兴奋不已,一个个都追在霍思宁后面跑,丝毫没有怀疑这其中是否有诈。 然而,等到这一群人跟在霍思宁后面跑到对面的巷子,却发现,一个转弯之后,那巷子前面却没人了! “人呢?” 那帮记者顿时傻了,他们还以为霍思宁是带他们去咖啡馆,哪里知道这地儿根本什么都没有。 最关键的是,眼前是一条死胡同,周围都是高层楼建筑,他们明明是紧跟在霍思宁的身后追着她跑的,但是就这一晃神的功夫,那霍思宁,竟然就消失了! 1972.第1972章 全面曝光 “该死的,那女人肯定是跑了!” “咱们被耍了!那个霍思宁是故意将咱们给引出来的!” 这时候,那些记者才意识到不对劲,这巷子周围都是死路,那女人却偏偏将他们引到此处,显然是早有谋算,这么短的时间,那女人肯定是躲起来了,之前说的什么咖啡馆采访,不过是托词,目的就是要将他们从酒店引开。 那些记者们都是人精,知道眼前这环境,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霍思宁肯定躲不远。 只是,这些人都有私心,谁也不愿意和其他人合作,就想着悄悄地找到那个霍思宁之后,拿到独家头条新闻。 所以,这些记者们一个个便分开寻找起来,各为其主,谁也不想搭理谁。 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那空荡荡的巷口,一个女人悄无声息地从尽头走出,又隐匿着身形往酒店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酒店大厅里面一片安静,霍思宁悄悄地走到了电梯处,趁着楼上有客人乘坐电梯下到一楼的当口,悄无声息地潜回了电梯里面,又轻轻按下了她的套房所在的楼层。 顾叙和周世涛等人都在房间里等着了,霍思宁按下了自己房间的门铃,顾叙听到声音,也不问,径直就将房门给打开了。 门外一片空荡,顾叙正疑惑间,就听到霍思宁清冷的声音:“是我。” 酒店走廊有监控,霍思宁急忙闪身进入房间内,在玄关处便迅速地将身形显现了出来。 正巧这个时候,那边苏青青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探头问道:“是不是宁宁回来了?” 霍思宁忙抬起头,笑道:“是我。” 见到自家媳妇儿平安回来,顾叙眼中的紧张和担忧才算是散去。 霍思宁见顾叙这模样,忍不住就笑了:“不是跟你说了,不用担心吗?不过就是几个记者而已,我还不至于被他们给算计了去,略施小计,就把这些人给耍的团团转。” 顾叙目光深深地看着霍思宁:“我素来是知道你的本事儿的,但是这儿毕竟不是国内,总归是不太放心。” 霍思宁伸出手握住了顾叙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笑道:“我知道,所以我不会逞能,真要有我搞不定的事儿,你再替我出头。” 顾叙点点头,两人往屋子里走,周世涛等人也在,看到霍思宁安然无恙,几个老头也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那帮记者真是太可恶了,那摄影机把我肩膀都磕破了。”越姝雯忍不住抱怨道。 “可不是,太凶残了,我一直以为只有国内的狗仔才那么没素质呢,没想到国外的记者也是一个样儿啊。”苏青青也是一脸的义愤填膺。 “这帮人为什么会找到这儿来?”李峻最是想不明白。 霍思宁笑道:“他们会这么做,原因很简单,我的信息被人给挖出来了。” “什么?”李峻一惊。 霍思宁点了点头,虽然她没有去网上翻看新闻,但是从那些记者们问出的问题,霍思宁隐约也能猜测到原因,看样子,那克莱弗洛已经将她的情况全部都暴露出去了。 果不其然,听到霍思宁的这话,那边顾叙和苏青青都飞快地拿出平板电脑,快速地进入到了新闻浏览界面,结果点开之后,第一条看到的,就是有关费城黑市兽首拍卖的最新消息。 《神秘宋再现身,豪掷亿金拍下兽首》 《土豪买家大起底,三亿买下兽首的竟然是她!》 《华夏女大鳄隐退竞赌圈,竟是为了收藏古董?》 一连串的新闻标题夺人眼球,新闻内容却无意不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这些记者们非常笃定,费城黑市上拍下两只兽首的人,就是霍思宁。 很显然,关于霍思宁拍下了两只兽首的消息,已经全面曝光了。 在新闻里面,这些记者们将霍思宁的身份进行了一番详细的介绍,甚至还刊登了霍思宁此前在费城黑市的一张照片。 那照片并不是很清晰,但是照片里面的霍思宁却是正脸照,五官清晰,见过霍思宁的人,基本上一眼就能判断出来那是她。 “这张照片是哪里来的?” 看到照片,越姝雯率先就皱紧了眉。 这照片很显然是之前霍思宁在和藤原青浦他们撞见的时候,在黑市大楼的一层大厅逗留的时候,被人偷拍的。 霍思宁的嘴角翘起,弧度越来越大:“既然要将我的信息曝光出去,又怎么可能不提前做好准备?别说是照片,就算是视频,他也能拿得出来。” 越姝雯一愣:“你是说,这照片也是那克莱弗洛提供给记者的?” 顾叙冷笑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越姝雯皱眉:“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可是还没有进行交接呢,他就不怕得罪了咱们,到时候咱们不要那两只兽首了,让那两件东西烂在他的手里呢?” 霍思宁笑道:“这就是那克莱弗洛的精明之处了,他应该早就做过了调查,料定了咱们肯定不会对那两只兽首放手,所以才想要给我使绊子。”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大约是因为之前在我手里面接连吃了几次亏,所以想要找回场子。” 李峻一愣:“找场子?他怎么找场子?” 霍思宁点头:“很简单,他把我的消息透出去,到时候再推波助澜一下,就可以利用国内媒体质疑我,总会有媒体被当做枪使,到时候曝光一下我的负面消息,这样一来,民众的逆反情绪就会被调动起来,到时候就算我顺利把兽首带回去,也当不成英雄,说不定还会被泼一盆脏水,他就是想要恶心我而已。”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咱们花这么多钱买下他的东西,让他赚了这么多钱,他竟然还要做这样的缺德事儿?这简直太无耻了吧?”苏青青简直是气急败坏了。 霍思宁耸耸肩,笑道:“克莱弗洛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这个家族的人已经从商几百年了,血液里流淌的都是商人的金钱与谋算,他可不关心别人的死活,只注重自己的利益。” 1973.第1973章 棋子 苏青青见霍思宁面上看起来很是轻松,甚至还带着笑,顿时不解:“宁宁,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发生这种事情,你难道不着急吗?” 霍思宁笑道:“急有什么用?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我也早就已经预料到了,放心吧,我还巴不得闹得越大越好呢,若是那克莱弗洛真这么轻易就放手了,那反倒没啥意思了。” 说着,霍思宁看向周世涛和其他几个老爷子: “师父,我已经跟陆首长那边都通过气了,这事儿很快就会传到国内去,陆爷爷那边也会有所行动,这事儿就算克莱弗洛不行动,也要推波助澜,闹个天翻地覆才好。” 听到霍思宁这话,周世涛几个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纷纷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以霍思宁的脾气,这丫头在那克莱弗洛的手中吃了亏,不可能不找回来。 那克莱弗洛自以为抓住了霍思宁的弱点把柄,却不知道,这一切,即将成为霍思宁反将一军的利器。 新闻的曝光和满眼速度往往是最快的,尤其是有克莱弗洛在后面推波助澜,因此,霍思宁这个竞拍者的讯息很快就被全面曝光了,而且国内很多媒体也跟着起哄,就差没在霍思宁的额头上订一个“人傻钱多”的标签了。 连国内的媒体言论都不算客气,那就更不要说国外的那些被资本主义主导的外媒了,基本上那些媒体的新闻立场都非常鲜明,就是在嘲弄霍思宁愚蠢,本来就是自己国家的宝贝,结果她花这么多钱买下来的。 拍卖现场的一些细节也被曝光了出来,那些外媒当然是一个接一个爆点频从出,包括霍思宁的代理人在拍卖场上喊价四个亿,包括霍思宁在此前曾经捐出三十亿人民币救援地震灾区,也包括霍思宁将她名下的产业都裸捐给了慈善基金会,这些消息在曝光出来之后,慢慢地,就有人感觉到不对劲了。 如果在一个月之前,这个霍思宁忽然拿出两三亿米金来买古董,那不算什么,毕竟这女人有钱,名下不少产业都是以快速地盈利增长的,但是在出现了裸捐事件之后,这女人可以说一穷二白,没什么钱了,又是从哪里忽然冒出来两三个亿米金来购买十二生肖兽首的? 这个疑惑,一旦在人的心中滋生,几乎就快速地引起了不少人的质疑和反弹,国内的贴吧论坛里面开始大面积地出现怀疑的帖子,对霍思宁的资产还有此次购买十二生肖兽首的资金来源都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因为霍思宁事先就打过招呼,所以国内宣传部那边得了上头的红头文件,对于此次事件的发酵,也采取了不打压不删帖不隐藏的策略,任由事件发展升级。 很快,霍思宁是骗子,虚伪的慈善家,霍思宁炒作诈捐等词条就占领了包括微博百度等各大网站热搜话题,霍思宁还没有回国,就成为了国内喊打喊杀的老鼠一般,甚至就连冠玉美人等公司也不得不关门,玉人基金网站更是直接被黑,彻底陷入了瘫痪状态。 这一切,自然有人一一汇报给霍思宁,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霍思宁,仍然优哉游哉地在费城呆着,一副老神在在不以为意的神情。 当然,她并非真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轻松,冠玉美人关门,美人集团的声誉受损,这一切的一切,霍思宁都算在了克莱弗洛的头上。 她这人向来恩怨分明,也自认为对这克莱弗洛还算客气,但是这人既然要给她来阴的,那她也不怕撕破脸皮,这个亏,她是肯定要在克莱弗洛头上讨回来的。 那边克莱弗洛自然也看到了这个局面,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却是得意非常,尤其是在听到手下汇报,霍思宁一行人被一群记者给围在了酒店门口,险些连房间都上不去的时候,他就更是觉得痛快,仿佛亲眼看到了那帮东方人被记者给闹得鸡犬不宁直跳脚的模样了一般。 “怎么样,哥哥我说要给你报仇,没有食言吧?” 克莱弗洛冲着一旁的赛米亚笑问道。 赛米亚点了点头,眼底眉梢也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这下我倒要看看,那个姓霍的女人要怎么应对,这米国的记者可是最擅长挖掘新闻内幕的,就算是假的,都能让他们给说成是真的。我看那个霍思宁这一次只怕是要倒大霉了!” 克莱弗洛嘴角一勾:“等着吧,更倒霉的还在后头呢,那帮华夏人也不是吃素的,这会儿已经将这个霍思宁视为了洗钱的蛀虫,只怕她回去之后,比在费城还要难熬,我等着看那女人跳脚!” 霍思宁估计的没有错,克莱弗洛这人表面看起来绅士,其实内里也是奸诈阴险的小人,他在预谋这一次事件的时候,早就和华夏那边的关系网联络过了,甚至已经将事情的后续发展和应对策略都进行了详细的商讨,无论事情往哪一个方向发展,都逃不出他的策划,所以克莱弗洛一点也不担心,这一次的事件,会脱离他的掌控。 只是,他绝对料想不到的是,任何一件事,哪怕运筹帷幄得再周详,也是有例外的,有些事计划得再完美,对手不按常理出牌,那任何计划也是枉然,而霍思宁,就是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例外。 如果克莱弗洛熟读华夏国的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的话,就会知道有一个计谋叫做瞒天过海,有一个计谋叫做欲擒故纵,有一种计谋叫做将计就计,有一种…… 总之,用一句华夏国的古话来说,那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吧。 可惜,克莱弗洛并不清楚,所以他此刻还在沾沾自喜,自以为在这件事情上占据了上风,以为将霍思宁给压制得死死的,甚至于,他已经想好了,在霍思宁落魄之后,他要将这个女人给收为己用。 只是,他却不知道,如今他自己,也不过是人家手中的一枚棋子。 1974.第1974章 骑虎难下? 霍思宁收到温莎瑞德支付的三亿五千万是在下午的四点多,钱是直接打进了霍思宁在瑞士银行办理的账户上,钱一到账,霍思宁就忙给温莎瑞德打了一个电话。 “霍小姐,钱已经到了吧?”温莎瑞德在电话那边笑得很是爽朗,显然对于和霍思宁做的这一笔交易,他感到非常满意。 霍思宁点点头:“到了,温莎先生,你们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温莎瑞德笑道:“不瞒你说,事实上昨天晚上我跟亚德里恩伯爵就连夜赶回英格兰了,你的那一批钻石,我也找专业鉴定师进行了鉴定,我也不怕说实话,霍小姐,这一笔交易,你卖亏了,我的鉴定师告诉我,这些钻石的品质,比我之前预期的还要好,价格上面至少可以翻上两三成,而且不需要切割师,所以这回我算是占了你的大便宜了。” 霍思宁一愣,她的确不太了解钻石的行情,没想到竟然卖便宜了,不过转念,她又释然,那些钻石再值钱,也是她无本得来的,顶多就是辛苦了两天,让顾叙和李峻挖了两天的坑而已,她付出的代价并不多,能得了这三亿五千万米金,已经让她非常知足了。 “温莎先生,交易已经完成,而且是我们双方自愿的,所以您放心,我霍思宁说一不二,不会反悔。您若真觉得过意不去的话,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温莎瑞德问道。 霍思宁笑道:“实不相瞒,因为我在黑市拍卖上竞拍了两只十二生肖兽首的关系,我现在的处境有些不太好,国内很多人都在怀疑我的这一笔钱的来历有问题,所以我希望温莎先生您能在必要的时候出面帮我澄清一下,告知民众,我购买兽首的这一笔钱,是卖钻石得来的,不是黑钱。” 温莎瑞德一听这事儿,顿时就气愤不已:“你们国家的那些人真是太过分了,你花这么多钱将你们国家的珍宝带回去,竟然还有人谩骂质疑,这简直就是对你的侮辱,这太让人气愤了,霍小姐,你放心,我绝对不能让人因为这事儿对你造成误解,我立刻就召开记者发布会,替你澄清这件事!” 霍思宁一听温莎瑞德这话,倒是急了:“别,温莎先生,您先别着急,这事儿不急,我现在还在费城呢,再怎么说,也得等我将那兽首给拿回去再说。澄清这事儿,等我回华夏之后,我会跟你打电话的,到那个时候再对外公布也不迟。” 温莎瑞德并不笨,在听到霍思宁这话之后,转念就明白了过来。 以费城黑市以往的做派,可从来没有记者敢这样集中曝光,那些人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做得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事儿。 可是现在事情却发展到了这样不可收拾的境地,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事儿,就算不是克莱弗洛的手笔,也肯定经过了克莱弗洛的默许。 霍思宁之前在那个赛米亚手里赢了那么多钱,等于是一下子将那两兄妹给得罪了,那克莱弗洛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奇怪。 所以,温莎瑞德很快就明白了霍思宁的意图,笑道:“那行,等你将兽首顺利带回华夏国再说,只是你还是要注意一点,那克莱弗洛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继承人,手段不少,他要真想对付你,只怕还有后招,你要做好打算,别被他的表象给骗了。” 霍思宁没有料到温莎瑞德居然会提醒她,这让霍思宁心下一暖,更加觉得,她找这温莎瑞德合作,就算钻石卖亏了也使得,这个温莎伯爵,可比那克莱弗洛好上千倍万倍。 资金到账,霍思宁一行人哪里还会耽搁,周世涛那边也等不及了,一行人急巴巴地就往费城黑市大楼赶,夜长梦多,他们必须要将那两只兽首取出来带回国,心里才会踏实。 克莱弗洛也完全料不到霍思宁竟然会这么快就来取东西,毕竟此时距离拍卖会结束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以他的估计,这个霍思宁就算要筹钱,起码也要过个十天八天的,不可能这么快才对。 但是人家既然来了,克莱弗洛当然也不可能将人挡在门外,虽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有一些手段没有时间布置只能舍了,但是克莱弗洛也不觉得失望,反而更加兴奋。 “这么快就来了,看来这个女人手里的资金,比我们之前料想的还要多啊!” 赛米亚也觉得有些诧异,没有料到这个霍思宁这么快就将钱给筹集到手了。这可不是两千五百万,这是两亿五千万米金啊,就连她哥哥要在一天之内筹集到这么多资金,也不容易呢。 “来了更好,这不就更进一步的证明,她这些钱有问题吗?一天的时间就筹集了这么多钱,哪里来的?呵呵,我还以为这个女人多聪明呢,没想到,居然自己将把柄给送到我的手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克莱弗洛淡淡一笑,冲着赛米亚抬了抬下巴:“走,一块儿去会会咱们这位霍小姐。” 那边霍思宁一行人进入黑市大楼,没多久,就见到克莱弗洛带着赛米亚还有几个手下齐齐出现在了大厅。 克莱弗洛仍然是一脸笑意,看起来一副非常绅士的模样,但是在知道这人背后使的手段之后,霍思宁对这个克莱弗洛的印象可以说已经跌入了谷底,所以她也没打算给这人什么好脸色。 “公爵先生,按照黑市拍卖的规定,只要在半个月之内付款,我们的交易就依然算数,所以我今天来是想要取走我的那两件兽首的,我想,公爵先生应该没有异议吧?” 霍思宁直接开门见山,她不想跟这个克莱弗洛说半句多余的话了,准备取了东西就走。 只是,霍思宁不想和他多说,那克莱弗洛却是很有闲心。 他就是来看笑话的,因为他知道,这会儿这个霍思宁骑虎难下,已经被他给整得没有了退路,无论是买下还是放弃那两只兽首,都会遭到华夏人的唾骂。 所以,那克莱弗洛恶趣味地想知道,眼前这个东方女人,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1975.第1975章 拿到兽首 “当然没有异议,我知道没有想到,霍思宁小姐竟然这么快就来兑现这两只兽首,看样子,外界对于霍小姐的身家估计,还是有失偏颇啊。想来,此番霍小姐将这两只兽首带回国去,一定会受到全国人民的赞赏和热烈欢迎吧?” 克莱弗洛嘴上带着笑,但是那眼底的不怀好意却是分外明显。 霍思宁当然知道这家伙说这话的潜台词是什么,无外乎就是想表明,之前的那些记者刊登的报道,都是他透露出去的,他就是想看她自乱阵脚,最好是闹出什么笑话来,那就更有意思了。 只是,克莱弗洛注定要失望了,因为霍思宁并未恼羞成怒,甚至还带出了笑意。 对于克莱弗洛这隐约透露出来的意思,这个女人似乎早已经了然于胸了一般,只是淡淡得看了克莱弗洛两兄妹一眼,旋即就耸了耸肩,答道: “十二生肖兽首寓意着华夏民族的文化符号和历史传承,所以它的回国是万众瞩目的,不管这是一场盛赞还是毁誉,我霍思宁但求问心无愧。不管我霍思宁将要面临的是什么,这一辈子,我霍思宁也绝对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因为很快,我就可以将这两只兽首带回去了!” 霍思宁的这番话,带着一股破釜沉舟一般的英勇无畏,就如同那些战场上即将赴死的勇士一般,那神情里面的坚韧与执着,让一旁包括周世涛黄振龙在内的几个老头都不由得为之动容。 那克莱弗洛也怔住了,他原本准备了一大箩筐的话来奚落甚至是刺激霍思宁,但是在看到霍思宁的表情和那番豪迈英气的话语之后,也有些被震住了,呆立在原地许久,直到那边霍思宁不耐烦地催促工作人员,他才回过神来。 “给霍思宁小姐办理手续。” 克莱弗洛勾了勾嘴角,冲着那工作人员摆了摆手,示意工作人员将两只兽首交给霍思宁。 两亿五千五百万米金直接划到了费城黑市的账户上,霍思宁在交易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之后,那边工作人员郑重地将那两只兽首连同箱子一起交接到霍思宁的手中。 为了确保物件为真,霍思宁当着大厅里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就将箱子给打开了。 将里面的蛇首和鸡首直接拿了出来,她捧在手心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生怕有任何的纰漏。 不怪霍思宁这么小心谨慎,实在是这克莱弗洛的人品有太大的问题,这短短几天的接触,已经让霍思宁对这个所谓的大家族公爵有了一个非常深刻的认识,虽然霍思宁也很不想这样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但必要的防范还是要的,不然真要着了这个D国佬的道,那可真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那边周世涛黄振龙几个老头的目光也紧紧地盯着霍思宁手中的东西,但是几个人都没有贸然伸手。 一来这兽首本来就是霍思宁拍下来的,现在还在克莱弗洛的地盘上,他们并非竞拍者,一旦伸手碰触了这兽首,如果那东西真有什么问题的话,只怕就解释不清了; 二来,就连周世涛也是知道霍思宁的本事儿的,要她鉴定一件物品的来历,她的学识阅历和积累可能比不上周世涛,但是要论鉴定一件物品的真假,就是周世涛也未必能比得过霍思宁; 正是因为如此,周世涛几个老头虽然着急,但对霍思宁他们还是很放心的,见霍思宁在仔细地查看过两只兽首之后,朝着他们这边微微点了点头,几个老头原本紧绷着的神经顿时都松了下来,知道东西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霍小姐,东西看过了,怎么样,没有问题吧?”克莱弗洛笑问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东西到手,她那悬在心上的一颗巨石也总算是平安落地了,笑道: “公爵先生果然信守承诺,东西没有问题,还要感谢先生的慷慨割爱,这两只兽首,霍某就拿走了,如果先生往后还有其他兽首的消息或者是拍卖的话,希望先生能够提前给霍某提个醒,我代表我们整个华夏民族,自此先行谢过了。” 克莱弗洛眼底幽光一闪,似笑非笑道:“那是自然,与霍小姐做生意很是愉快,如果我这真有其他兽首的情况,一定不会忘记霍小姐的。” 有个这么大的冤大头在,他要是不找岂不是吃了大亏了?克莱弗洛心下暗哂,显然,他已经将霍思宁当成了待宰的凯子。 听到克莱弗洛这话,霍思宁嘴角也微微翘了翘,一丝得意之色若隐若现,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 和她做生意很愉快吗?不见得吧?霍思宁面上表情未变,心下却是暗笑不已。 这会儿这克莱弗洛还能笑得出来,对她说出愉快这样的字眼,但是估计再过两天,等他知道她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之后,只怕他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两方各怀心思,自然也不可能再过多交谈,而且周世涛等人显然要等得不耐烦了,一直在拿眼神催促,霍思宁当下也就不再耽搁,直接和克莱弗洛告辞。 顾叙和李峻两人快速上前,一人抱起一只箱子就往外走,其他人自然也紧跟而上。 克莱弗洛一直目送着霍思宁一行人离开大厅,面上的笑容才淡去。 那边被派出去的一个手下脚步急匆匆地凑了上来,附耳在克莱弗洛耳根前小声说了一句。 克莱弗洛顿时一愣,猛地就抬起头来,眼神里满是诧异:“你确定他们在俄勒冈呆了两天,哪里也没有去,只是在波兰特火山公园里面玩了两天?那火山公园有这么好玩吗?” 那手下点了点头:“不是,他们应该不是去玩的,火山公园是一个废弃的钻石坑,很多游客去那边都是为了挖钻石。我也找公园方面的人证实了,霍小姐的确是带着她的同伴在火山公园呆了两天,一直在公园里面挖坑,我觉得他们去火山公园的目的,就是为了挖钻石。” 1976.第1976章 答记者 那边赛米亚一听这话,顿时就乐了:“在火山公园呆了两天?那鬼地方我去了一次就不想去第二次,他们居然能在那儿呆两天,我真是服了。那火山公园规矩可不少,只能用普通的挖掘工具,连电动设备都不能使用,难道他们还想徒手从里面挖出库里南(世界上最大的钻石)来不成?” 克莱弗洛没有说话,他在听到这个诡异的消息之后,和赛米亚一样,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好笑。 一个废弃的钻石坑,这帮华夏人居然异想天开到想要从里面挖出钻石来,这不是搞笑么?钻石真要这么好挖,那全世界的人都要跑去俄勒冈了,哪里还会轮到他们? “查出来他们挖到钻石了没有?”克莱弗洛眼底闪过浓浓的嘲讽和不屑,忍不住笑问道。 那手下摇了摇头,道:“因为公园本来就是对外营业的,只要不发生斗殴或者是其他事件,基本上就不会有人管,他们在公园里呆了两天,但是具体有没有挖到钻石,并没有消息透露出来,所以我的人也没能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听到这话,克莱弗洛也不以为意,道:“行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估计那些人就是去俄勒冈玩的,华夏人都是这样,没见过世面,陡然碰到这种好事儿,自然上赶着,不用在意。” 克莱弗洛见识过华夏人的素质,很多华夏人到了米国之后,大肆购买各种物品,贪图便宜各种无下限的奇葩事儿不少,所以,他想当然地也就将霍思宁一行人也视为了那样的人。 他猜测着,霍思宁一行人很有可能是去俄勒冈玩的,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就去了火山公园,结果第一天的时候就走了****运,挖到了碎钻,所以那群人就受到了刺激,连续两天都在公园里面挖钻石。 越是这样想,克莱弗洛就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当然,他可不觉得,就凭那几个人,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不过就是挖几颗碎钻而已,还不足以让他对这件事报以多大的关注,所以他略思考了几秒之后,就将这事儿给抛到了一边,朝着那手下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克莱弗洛不以为然,赛米亚更是将这事儿当成了笑话,兄妹二人都对此嗤之以鼻,甚至自动自发地将心底的那一抹隐隐闪过的不安给忽略了。 那边霍思宁一行人带着兽首走出黑市拍卖大楼,结果刚刚走出大门,就被乌压压的一群人给堵住了。 长枪短炮都伸了过来,那些外媒记者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面色放光地盯着眼前从大楼里走出来的这一群华夏人,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华夏女人,更是让这些记者们兴奋不已。 “霍思宁小姐,请问你今天来黑市大楼是为了兑取两件十二生肖兽首的吗?” “霍小姐,您认为花费两亿五千五百万米金,就为了拍下这样两只青铜器,值得吗?” “您身后的那两位先生手中的箱子里,是否装的就是那两只十二生肖兽首?方便拿出来给我们看一看吗?” “霍思宁小姐,网传您已经将您的个人资产裸捐给慈善基金了,那么您购买这两只兽首的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网上说您涉嫌洗黑钱,对于这一说法,您怎么看?” “……” 一堆的问题劈头盖脸地问了过来,眼前被围得水泄不通,很显然,这些记者在她们到拍卖大楼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而且看得出来都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功课才来的,问的每一个问题都非常的犀利,而且大有霍思宁如果不回答,就休想离开的架势。 霍思宁原本还想着只要拿着兽首,就可以顺利走人了,却没有想到,这克莱弗洛最后竟然还给她留了这么一招。 她那拖字诀显然是不管用了,在这种情况下,再回避,恐怕反而会给人一种心虚的错觉。 霍思宁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了应酬式的微笑来,她冲着那些记者压了压手,做了一个肃静的动作。 那些记者见状,倒是都安静了下来,都在等着霍思宁的回复,不少跟在记者后面的摄影师也迅速地调整过好机位和焦距,给了霍思宁一个大特写。 “大家好,我是霍思宁,原本我打算学习徐志摩先生,轻轻地来,悄悄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不过米国的记者朋友们实在是太热情了,给了我一个如此巨大的惊喜,我想我如果不说几句,大家一定会很失望,是不是?” 霍思宁笑着问道,外围的记者听到霍思宁这话,纷纷附和起来:“是,霍小姐,你就说几句吧。” 他们跟踪这个消息报道也有一天的时间了,再不拿到一点有用的新闻线索,回去根本交不了差。 记者们纷纷起哄,霍思宁笑了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代表整个华夏国,借助记者朋友们的手,向米国,向全世界的人,传达几句话。” “华夏国是一个有着数千年文化底蕴的泱泱大国,我们的祖国虽然经历过朝代更替,历经了风风雨雨,坎坷无数,但是它仍然坚挺。” “战争击垮不了它,它如今正在快速崛起。” “正是因为如此,它的文化传承,才更加弥足珍贵。在诸位的眼中,我花费两亿五千五百万米金是亏大了,但是在我霍思宁看来,我却是最后的胜利者。因为我来自华夏国,因为这两件兽首,代表的就是华夏的文化传承,在我的心中,在无数华夏人的心中,它却是无价的!” 霍思宁的这番话是用英文说的,虽然并不是纯正的伦敦或者是纽约腔,但是却字字句句传达到了现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尤其是霍思宁挺直着腰板,眼神坚定郑重,似是要透过那一架架摄影机透露出强烈的信念一般,那一刻,没有人再敢轻视眼前这个身形娇小的华夏女人,因为每一个人都可以感觉到,这个小女人的内心深处,潜藏着一股巨大的能量。 或许,那就是华夏人所说的,龙的传承。 1977.第1977章 周一见 霍思宁说这番话之前,本意是想要借这次机会表明一下她的立场,但是在开口之后,她内心的触动却不比其他人少。 她来米国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就是这短短的几次旅程和经历,却是让她感受到了一种与国内截然不同的感受。 在这里,各种发色和黑白皮肤的歪果仁无数,可是这些人的眼神却是那般陌生,全然不似在国内的时候见到的那些黑头发黄皮肤的华夏人那般亲切。 这里的建筑、食物、语言、生活节奏甚至是民族文化都截然不同。 在这里,每一个人的行为都会被无限放大,一个犹太人就有可能代表着整个犹太民族,一个印度人就代表着整个印度教众;在这里,白人歧视一切与他们种族相异的人群和事物;在这里,华夏仍然是那个上百年前备受诟病的东亚病夫的形象;在这里,华夏不再是国人自诩的五千年文明古国,而是落后贫穷只能被动挨打的软骨头。 如果没有走出国门,如果没有来到这里,霍思宁就永远不会知道,华夏国在国际上的地位,原来还是这样的薄弱。 人若不是经历了这些,永远都无法感受到自己骨子里那潜藏着的深深的爱国情愫,在这个时候,霍思宁心中唯一的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一定要说一点什么,至少不能让自己的国家被人看轻,至少能够让那些在异域他乡的华侨们,在电视上报纸上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不是羞愤地低下头去,而是高傲地挺直腰板,像一条巨龙那样,真正地挺胸抬头! 因着这个念头,霍思宁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眶隐隐地氤氲着泪光,甚至情不自禁地望向华夏国所在的方向。 因为她很清楚,在那遥远的东方,有很多人在等待着她还有她的伙伴归国,不论这两只兽首究竟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一定会有人在紧张地期待着。 感受到霍思宁情绪的拨动,这真挚的情感流露,哪怕是那些外媒记者也为之动容,一时之间,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凝住了一般,很多摄影师都将眼前这个华夏女人遥望东方的那个画面给定格在了摄影机中。 这个被外媒无数次曝光,屡创奇迹的东方女人,曾经被时代周刊定义成了华夏最杰出的传奇女性,此刻流露出的神色,绝对不是作伪,如果不是真将那个国家和民族的爱刻入骨髓,绝技无法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可能露出这样真挚的感情。 人的言语或许可以伪装,但是感情却是无法伪装,当这张照片刊登上各大周刊之后,在看到这张照片里面的那个女人遥望东方眼底闪烁着泪光的神情的时候,所有看到这张照片的华夏同胞们都不由得心下一颤,一种强烈的共鸣自身体骨髓里涌出。 哪怕是那些外国人,也不受控制的为之动容。 直到很多年以后,这张定格的画面仍然成为摄影界的美谈,实在是因为照片中的那个女人的眼神太过鲜明,即使并不知道这个故事的背景,看到这张照片的人也能够体会到这个女人那种深沉的爱,仿佛要透过照片,汹涌而来。 当然,这都是后话,霍思宁在说完这番话之后,也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时刻如此真情流露,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控制着情绪,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些记者们也从怔忪中回过神来,当意识到霍思宁刚刚那番话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之后,那些记者们顿时更是激动了: “霍小姐,这么说,您是承认,这次的传闻是真的,您真的花费了两亿五千五百万米金买下了两只十二生肖兽首?” “霍小姐您方便透露一下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吗?这两件十二生肖兽首,是您私人收藏,还是由华夏文物局收购?您这次出面,代表的是您个人,还是贵国的政府?” “霍小姐,您对您之前的裸捐行为有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 那些记者们疯狂地开启了追问模式,显然还试图从霍思宁的嘴里撬出更多有用的讯息,但是奈何霍思宁却并不准备再配合了,她刚刚借助这些记者想外界传达了她的观点,这已经足够了,剩下的,等回国之后,她自有安排。 所以她笑了笑,冲着那边的顾叙示意了一下,很快一行人就往前走,在顾叙巧妙的几个动作之下,一行人就突破了记者重围,径直抵达了他们之前租的几辆轿车前。 安排着几个老爷子连同苏青青一行人都上了车,确认两只兽首也安然无恙之后,霍思宁微微松了一口气,那些记者们却是不肯罢休,一个个都朝着霍思宁众人所在的轿车涌了过来。 “霍小姐,您就再说几句吧!” 那些记者们眼见着霍思宁一行人准备离开,顿时也急了,索性将一行人的车子都给围住了,俨然一副不说几句就别想走的架势。 霍思宁心下无奈,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之后,到底还是没忍住,将那车窗给降下来,看向窗外的那些记者: “本来不过是在拍卖会上拍下两只兽首而已,你们这般针对我,不就是希望将这件事闹大吗?你们非要询问一个结果,我也不是不能说,这两只兽首到底是不是我个人购买的,我的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猫腻,是不是涉嫌洗黑钱,你们要真想知道,可以,今天是周五,我们周一见,等着吧,周一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霍思宁嘴角微勾,戴上了墨镜,示意司机开车。 几辆轿车踩着尘土扬长而去,却留下了一地懵逼的记者和摄影师。 周一见,这算是什么解释,这霍思宁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准备周一给他们召开一个记者发布会吗? 那些记者们顿时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霍思宁那一行人远去,最后消失在视野中,记者们仍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绪,不知道这霍思宁最后丢下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1978.第1978章 昏招 克莱弗洛在得到消息之后,也不由得怔了怔,他不明白这霍思宁最后向记者留下的所谓“周一见”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可不认为在目前的局势下,这个霍思宁还能力挽狂澜,再将局面给扳回来。 所以,他也听了之后,也只是轻笑了一声,根本没有怎么重视。 “不管她怎么解释,她都洗不白了,我倒要看看,她还准备耍什么花招。” 克莱弗洛双臂环胸,眼底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花了两亿五千万,结果却是进退两难,回国之后,这霍思宁将会面临整个华夏国无数百姓的质疑,稍有不慎就要从云端跌下来,身败名裂,再也翻不了身,这样的哑巴亏,这女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这样的情形,光是想想,克莱弗洛心中就觉得舒爽,之前在这个女人手里面输了赌局,被这女人摆了一道的那股郁气,也终于舒缓了。 米国的媒体记者们今夜注定无眠,他们在从霍思宁这儿采访到新闻素材之后,一个个都忙不迭地赶回公司去,心急火燎地就为将这最新的消息给刊登出来。 霍思宁一行人却是直接赶往机场,那边已经有专机在等着了,这是陆首长在得到消息之后,直接与米国航空部那边联络,利用外交手段从米航空局那边借用的,在霍思宁一行人赶到费城机场之后,专机已经在停机坪上等着了。 周世涛等人在拿到兽首之后,在费城连半分钟都不愿意耽搁了,只想赶紧带着这两只兽首尽快回国,得知陆首长有这样的安排,这几个老头当然是求之不得,甚至连酒店都不愿意再回了,直接就要求司机开车到机场,四个老头抱着那两只装着兽首的箱子就迫不及待地往飞机上钻。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简直是哭笑不得,不过她也能理解这几位老前辈的想法,好不容易才将这两只兽首拿回来,这两件青铜器可是价值一二十亿人民币,他们能不紧张吗。 毕竟这里是在国外,要是在费城发生点什么事儿,他们就是两眼一摸瞎,什么都做不了,为免夜长梦多,还是回了国再说,再怎么说,国内总归是自己的地盘,要是出了意外,他们也不怕。 下午五点一刻,飞机从费城起飞,径直朝着华夏帝都机场飞去,在经过了一天的担惊受怕之后,一群人也都疲惫不堪,苏青青七宝这些人不自觉地就睡了过去,就连霍思宁和顾叙都忍不住打起盹来。 倒是周世涛那几个老头一个个眼睛都瞪得跟牛铃一般大,将那兽首死死地护在怀中,生怕出任何问题,霍思宁好说歹说,甚至以兽首主人的身份命令他们将兽首放开,先休息,可是无论怎么劝,那几个老头就是不听,死活都不愿将兽首放开。 见到这几个老头如此固执,霍思宁也没辙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能无可奈何。 因为华夏与米国的时差,到傍晚六点多的时候,飞机终于顺利抵达了帝都机场。 因为十二生肖兽首的消息走漏,一石激起千层浪,国内已经引发了很大的反响,再加上不少国内的媒体带话题,国内炒得沸沸扬扬,很多网民自发开始抵制,并且扬言要政府彻查此事,连带着霍思宁还有她名下的集团都跟着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微博上甚至出现了#霍思宁滚出华夏#这样的话题,不止如此,就连政府都备受质疑,有人怀疑霍思宁诈捐,美人基金造假,还有她的钱的来历都引发了各种阴谋推测,一时间霍思宁这个名字竟然到了人人喊打的境地。 正是因为如此,霍思宁他们回国的消息,陆首长早早地就封锁了,就是怕有些情绪过激的华夏人会做出出格的举动,会让霍思宁他们受到威胁和伤害。 因为霍思宁他们乘坐的是专机,走的也是特殊航线,所以他们悄悄地从费城回来,没有惊动任何人,而且在一下飞机之后,就有特种部队开车装甲车直接从机场给接了出去,连半点水漂都没有激起。 如果不是米国那边有小道消息泄露称“费城酒店人去楼空,霍思宁一行人或已回国”,只怕国内根本不会有人知道霍思宁他们已经回来了。 只是,这个消息到底也没能泛起多大的水花,而在霍思宁他们顺利回国之后,米国那边有不少媒体将当日霍思宁在费城黑市大楼回答记者的那番言论也在经过十多个小时的发酵之后,也很快就传到了国内。 霍思宁的那番言论,的确是挽回了形象,一些冷静的网友们很快就意识到这次事件有些不对,似乎有人在暗中操纵一般,所以他们试图在网上为霍思宁说话。 只是那些情绪激动的网友被仇恨情绪蒙蔽了,如何肯依?看到有人替霍思宁说好话,还以为是霍思宁请来的网络水军,顿时群起而攻之,那些本来想要替霍思宁解释的人,在见到这样恐怖的形势之后,也都吓着了,再也没人敢说话了。 这个时候,一些西方媒体也站了出来,不断奚落华夏国政府是不作为的软骨头,花这么多钱买回去的,其实本来就是自己国家的东西,这番言论一出,很快就得到了不少同盟国的支持,这些国家仿佛是抓到了华夏国政府的什么把柄一般,不断地叫嚣着,指责华夏国政府的妥协,就是一场失败的外交。 华夏人素来爱面子,此番霍思宁在国外花这么多钱就拍了这么两件青铜器,本来十二生肖是国人看重的东西,但是出了这样的事儿,被这么多国家的人看了笑话,不少网友却只觉得丢脸,更是把这股怒气都转嫁到了霍思宁的身上。 至于霍思宁所说的“周一见”,那些网友们却是全然视而不见了,因为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人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反转的可能性了,就连熟悉霍思宁的那些亲朋好友们,都觉得霍思宁此番作为,实在是一招作茧自缚的昏招。 1979.第1979章 分身术? 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因为网络上甚嚣尘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霍思宁这两天一直呆在别墅里,哪里也没有去。 白亦珊那边这几天也关门了,霍思宁感觉挺过意不去,倒是白亦珊一点也不以为意,给霍思宁打电话的时候,问明白了原委之后,忍不住就笑着宽慰霍思宁: “人没事儿就好,你也不用觉得过意不去,这段时间生意其实很不错,因为要准备新品上市的关系,大家都在卯足了干劲在做设计稿,加班加点很长时间了,我之前就已经有打算,要给他们放个长假,公费去旅游一次,正巧现在又遇到了这事儿,索性就准了员工的假。” 霍思宁听到白亦珊这话,心下顿时好受了不少,不由得笑道:“那也不错,辛苦忙了一年了,的确是要犒劳犒劳一下,这公费旅游的事儿,这一次也别从公司账上出了,多少钱我包了,让他们尽情玩,不用给我省钱。” 白亦珊已经从霍思宁的口中得知她在俄勒冈挖的钻石卖了不少钱,所以听到霍思宁说旅游经费她来出,白亦珊半点也没客气,直接就应承了下来: “你是老板,当然你来出。这样也好,让他们出去旅游放松放松,到过年的时候,还有一波硬仗要打,说起来,你帮忙找的那个演员做新代言人,前阵子我也安排人去接洽了,广告这段时间就能拍出来,到时候我把成片发给你过个目。” 霍思宁这才想起来,过了元旦了,她之前答应过谢瑜杏冠玉美人的代言的事儿,的确是该提上日程了。 “不用了,你直接安排人和谢瑜杏那边处理就行,我就不插手了,只要你觉得片子行就OK,我没有意见。” 白亦珊哪里还不知道霍思宁就是想当甩手掌柜,顿时又好气又好笑,但转念一想,她也知道霍思宁如今身上的事情不少,根本没这么多精力来应付这些琐屑,顿时又释然了。 当初她建立工作室的时候,答应给霍思宁分一半的股份的时候,还在心里暗自担心,生怕霍思宁因着这一半的股份而干涉工作室的管理事务,哪里知道,这姑娘在拿了那一半股份之后,不但不干涉她工作室这边的任何事务,甚至还给了她各种便利,光是人脉和翡翠原料这一块,就让她占足了便宜。 每每想起当初自己的决定,白亦珊心中都忍不住暗自庆幸,当初如果她没有想到要拿出工作室一半的股份送给霍思宁的话,如今她这个工作室能不能开下去都是个未知数,更不要说扩大规模和影响力,成为如今家喻户晓的高档翡翠公司了。 就连她那个哥哥嫂子,如今对她的身家都只有羡慕的份,她那嫂子以前看不起她,生怕她回去抢她父母留下来的遗产,如今却是后悔不迭,恨不得能和她合伙开翡翠公司,也想要从她这冠玉美人工作室里分一杯羹。 只是,她白亦珊又岂是这么蠢的人,当初她落魄的时候,她这哥哥嫂子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她发达了,这两人又来巴结她,对于这样势利的人,白亦珊算是彻底认清了,躲还来不及,哪里又真会跟这种人有什么牵扯? 和霍思宁又聊了几句,白亦珊就准备挂断电话,结果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她忽然问道:“青青也跟你一块儿回来了吧,她还在帝都吗?” 霍思宁一愣,回道:“是啊,她就住在我这儿,事情还没有了结呢,她也在等着周一见,我姑姑姑父打电话催她回去,她也不肯。怎么了?” 白亦珊笑道:“她还是这样贪玩啊,倒也没什么,就是你这事儿发生之后,闹得很厉害,前两天殷雅斋的那个殷泽言殷老板看到了,跑到我店里来,打听你的消息,还劝我这几天将店关门,说是怕有人闹事儿,让我注意安全,也多亏了他提醒,我才会临时决定给员工们放假,不然这会儿指不定就出事儿了。” 霍思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殷师兄人不错,和青青关系也好,等我回去了,亲自登门感谢他。” 经过白亦珊的提醒,霍思宁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当日在费城黑市拍卖会上,她亲眼见到殷雅斋的陆掌柜和那个藤原青浦站在一块儿,但是苏青青在给殷泽言打电话之后,却得知那陆掌柜就在殷雅斋加班。 这件诡异的事,一直藏在霍思宁和苏青青的心底,因着在费城的那几天发生的状况太多,霍思宁一门心思都在想两只兽首的事儿,也没顾上去细想这陆怀如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霍思宁险些就要将这事儿给忘记了。 现在得了白亦珊的提醒,霍思宁才蓦地想起来,想到这儿,霍思宁在挂断白亦珊的电话之后,就忙不迭地给白不治打了一个电话。 接到霍思宁的电话,白不治显然也有些意外:“霍丫头,你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了?你回国了?你这丫头,怎么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看样子,她在费城花大价钱拍下两只兽首的事儿,在国内还真是闹得很大,连白不治这种一门心思只管修道的世外之人都知道了。 霍思宁嘴角不由得勾了勾,知道了也好,证明这件事的影响力足够,到时候事情一经反转,那些跟风的人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离谱,这一巴掌扇得越响,那些浑水摸鱼的人,越能感觉到脸上生疼。 “白老,您不用担心,到周一就没事儿了,这事儿我自由安排。我给您打电话,是想问您另外一件事。” 白不治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你找我能有什么事儿?不会是谁家老头又得了癌症,要我给你炼药吧?” 霍思宁额头顿时直冒黑线:“不是,我就是想问您,你们道家,有没有什么分身术之类的手法,可以将人一分为二,就像孙悟空拔一根毫毛,变出好几个分身这种?” 1980.第1980章 两个白不治 白不治一听这话,顿时就纳闷不已,因为按照他对霍思宁的了解,霍思宁应该是对道门这一派不感兴趣才对:“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霍思宁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当日她和苏青青在费城拍卖会上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当提及到苏青青打电话给殷泽言的时候,殷泽言在电话那头说陆怀如在陪同加班的这话的时候,白不治的面色瞬间就凝重了起来。 “你现在在顾家老宅还是你们小俩口住的别墅那边,我现在过去,见面再说吧。” 白不治打断了霍思宁的话头,提出要见面再谈。 霍思宁顿时会意,知道这事儿白不治是不想在电话里面聊了,忙点了点头,道: “我住别墅这边,您过来吧。” 因为这事儿是苏青青发现的,所以霍思宁也没有刻意避开苏青青,在得知了白不治要来的消息之后,苏青青也是惊疑不定。 尽管这段时间她并未向霍思宁提及陆怀如的事儿,但是这个疑惑一直在苏青青的脑子里,只是因为兽首的事儿,霍思宁已经焦头烂额了,所以苏青青就没有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提出来,苏青青没有想到的是,霍思宁居然会主动过问这事儿。 如果苏青青知道,霍思宁曾经在魔都的寺庙里面见识过陆怀如的真面目,知道这陆怀如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良善的话,估计苏青青就不会这样意外了。 事实上,霍思宁一直怀疑,这陆怀如跟着藤原青浦前往费城是别有目的,而他们费尽心机参加拍卖会,为的就是那本《山海经》。 梁家、周家、还有那个藤原青浦,再加上这个陆怀如,这些人竟然都是为了那本《山海经》而来,这不得不让霍思宁警惕和深思,那本《山海经》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竟然会惹得这么多人对这本书生出觊觎? 霍思宁隐约有了几分猜测,只是还没有得到证实,她此刻更关心的,还是这个陆怀如的问题,到底是这世上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陆怀如,还是只是陆怀如的障眼法,霍思宁必须要搞清楚这件事,因为当初在魔都的那间寺庙里的时候,要不是那个什么妙善大师拦着,她和七宝很有可能就已经着了那个陆怀如的道,让那人给害了。 因着这个前科,霍思宁对这个陆怀如深有忌惮,再加上她脑子里那些有关鲛人未央的零碎记忆片段,让她对所谓的道士大多没什么好感,因此她对这个陆怀如有着很深的敌意,不弄清楚这人的目的,她怎么都不放心。 白不治来得很快,车子开进了院子之后,老头就从车尾箱里面拿出了一个箱子,然后一言不发地就拎着那箱子进了屋,霍思宁心下疑惑,到底顾忌着还在院子里,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进了屋,她还没有来得及问,白不治就冲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 这老头径直将窗帘和门都给拉上,然后打开了客厅的灯,紧接着就将他那箱子给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捣鼓了起来。 苏青青看到这情况,顿时一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就看向霍思宁那边,似乎想要询问这是在干什么。 霍思宁也是一脸茫然啊,她的问题都被白不治给堵着了,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得有些难受。 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动静,原本窝在楼上的越姝雯七宝和钟小幺也从各自的房间里跑了出来查探情况,在看到白不治在大厅里摆弄着什么之后,那三人也是掩饰不住地好奇,纷纷凑了上来,好奇地看着,并且附耳在霍思宁跟前小声询问这是在做什么。 霍思宁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完全不知道这白不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样一番捣鼓,很快,谜底就揭开了。 白不治将一个木头雕的假人给摆放在沙发上坐着,然后又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将他右手食指尖划破,将事先准备好的朱砂混着他指尖的鲜血在一张黄纸上画着奇怪的符。 接着,他又就点了一根香,一边将那柱香在那符纸上晃动着,一面嘴里念念有词,末了,猛地将那符纸贴在了那木雕假人的额头上。 一瞬间,霍思宁只感觉有一道奇怪的金光符号自那符纸上闪了出来,然后那金光就从那假人头顶自上而下,最后整个将那假人给包裹住。 很快,那金光就侵入了假人内部,那张符纸也似乎是完成了最后的使命一般,瞬间燃烧了起来,很快就烧成了灰烬,眨眼间一点灰尘都没有留下。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霍思宁一行人站在客厅,一时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眼尖的苏青青却是忍不住一声惊呼,猛地就抬起手来指向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假人:“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听到苏青青那惊疑不定的呼声,大厅里的人都是不明所以,一个个都顺着苏青青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是吓了众人一大跳,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里面,那沙发上的假人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个身穿唐装,笑容和蔼的白不治,眉眼胡须身形甚至连脸上的皱纹都与大厅里站着的那个白不治一模一样。 两个白不治,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如果不是事先见过沙发上的那个假人,只怕这会儿就算是霍思宁站在这儿,她也无法辨认出这两个到底谁是真谁是假。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顿时心下一惊,已经意识到白不治是什么意思了。 “白老……” 霍思宁有些懵,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却是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不只是她,站在屋子里的越姝雯七宝等人更是早就傻眼了,苏青青更是错愕地张大了嘴巴。 没人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不过就是贴了一张符而已,怎么这凭空就能变出一个活生生的人来了呢? 1981.第1981章 傀儡术 不过,很快,霍思宁几人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沙发上坐着的“白不治”,虽然长得和真正的白不治一模一样,但是这人脸上的表情却一直是保持一个样子,坐在沙发上一点也没有动,看起来就跟蜡像馆里面的假人差不多。 这人乍一看,就跟真人完全一致,但是仔细看几眼就能看出差别,假白不治的眼神呆滞,没有什么神采,看起来毫无生气,尤其是凑近了之后,触摸这人的皮肤,更是会感觉到一种木头的坚硬质地,和真人的细腻温润的皮肤是截然不同的。 白不治大约也是看出了霍思宁等人的疑惑,这才看向苏青青,开口道: “按照苏丫头你之前说的情况,那陆怀如既能出现在费城,又在魔都坐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道门的邪魔秘法,傀儡术,而且这陆怀如很有可能已经修习到了炉火纯青的阶段。” “傀儡术?!” 听到这个称呼,霍思宁和苏青青忍不住发出惊呼声,这种听起来只能是出现在小说或者是电影电视剧里面的功法,竟然真的发生在了现实生活中,而且还让她们给碰到了,霍思宁两人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可思议,两人不由得齐齐侧头,彼此对视了一眼,从各自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荒谬和不敢置信的情绪。 越姝雯也是吃惊不已,不过她并不知道在费成功的时候苏青青曾经和那“陆怀如”通过电话,所以她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白不治会说这陆怀如已经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白先生,这个陆怀如真这么厉害?他不是鉴定师吗,怎么听您这口吻,他竟然是个道士?”越姝雯不解地问道。 白不治点了点头:“道门早就没落了,事实上,现在你们经常会见到的那些像是算命师阴阳师之类的茅山之辈,就是出自我道门,但是这些都不过是道门最拿不出手的旁门左道而已,因为世界变化日新月异,道门的弟子也多隐匿于闹市,凭借道门术法无法维持生计,所以只能再另谋其他职业。” “所以我猜,霍丫头你们所说的这个陆怀如,也是我道门中人,只是到底是哪门哪派师从于谁,就不得而知了。” 说着,白不治苦笑了一下,继续道:“至于我刚刚说这陆怀如本事不小,修炼恐怕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并非我危言耸听,灭自家威风。” “你们刚刚也看到了,方才我利用自己的精血做引子,将这木雕人幻化成了我的样子,但这样的障眼法也只能蒙骗你们一时,只要凑近了观察,你们就能够发现这假人的猫腻,这说明我的这傀儡术,还只是最低级的状态,完全做不到以假乱真。” “但是苏丫头你说的那个陆怀如却能,他只身抵达费城,相当于跨越了一个太平洋。” “在这么远的距离之外,他都可以操纵他手中幻化成的那个假人傀儡,让那傀儡不光顶替他在古玩店里坐班,将你那个与陆怀如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的师兄都给蒙骗过去,甚至还可以让那傀儡如同真人一般,接你的电话甚至自然地和你在电话里面聊天。” “能做到这样与真人毫无差别的傀儡人,这个陆怀如的功力,绝对是不容小觑,按照我的推断,这人的修为,哪怕没有到达金丹期,也起码是筑基巅峰,亟待突破了。” 霍思宁猛地吃了一惊:“什么是金丹期,什么是筑基?” 白不治看了看霍思宁,笑道:“你们这一看就是不爱看小说的,金丹和筑基,就是道门修炼的等级,最初的等级是练气,然后筑基,金丹,元婴,元婴期突破,若是渡劫成功,就可以大乘飞升,也就是你们往常所说的,成神。” 这下就连霍思宁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她一直以为这白不治所说的修仙之术不过是异想天开,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有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儿。 “人难道真的可以修炼成仙吗?”这下不光是霍思宁,就连苏青青和越姝雯等人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白不治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实际上操作起来,却是非常难,成功的概率,可以说是几百万甚至是上千万分之一。” 苏青青顿觉不解:“为什么?按照您说的,不是只要元婴期突破渡劫就可以成神了吗?” 白不治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说得容易,但是真要达到元婴期,哪里那么容易啊。先不说这练气到筑基期要耗费多少财力物力,如果天赋不够的话,可能是穷尽一个普通人的一生都未必能达到的境地。” “更不要说这修炼之术,越是往上就越是艰难,尤其是到了金丹期以后,每上升一个层次,其中所经历的艰难与劫数,就不知凡几,真要达到元婴期,有可能是几百上千年,但人的寿命有限,短短数十载就殒命了,如何经得起这样漫长的等待?” 听到白不治这话,原本因为听到修仙一事而感觉到惊奇甚至是兴奋的苏青青等人,一个个脸色都齐刷刷地垮了下来。 几百上千年,人哪里可能熬得过时光流逝?那这根本就是一个假命题啊,这不等于是悬了跟萝卜在驴子眼跟前,但是就是累死了也吃不到,完全是耍人玩啊。 “这是什么狗屁的修炼功法啊,根本就是骗人的啊,既然达不到,最开始搞这一套的人,他又是怎么知道,这玩意儿练到后期就能成仙呢?难道他亲身体验了,并且成仙了?” 苏青青觉得这事儿逻辑就有问题,如果真有人修仙成功了,那就证明这人起码活了几百上千年,但是这有可能吗?这未免也太荒谬了吧? 白不治似乎也看出了苏青青的想法,忍不住解释道:“确实,成功者寥寥可数,但是有一点我忘记说的是,如果突破了筑基巅峰,抵达元婴期的话,人的外貌,就将停留在元婴期最初的那个阶段,而且还会延长寿命,越是往后走,能活的岁数就越长。” 1982.第1982章 疯子 苏青青仍然保持着怔忪状态,霍思宁却是倏地抬起头来: “达到元婴期之后,就会延长寿命?白老,按照您的说法,那个陆怀如如今已经是筑基巅峰,是不是只要他突破了瓶颈,达到了元婴期,就能多活很多年?” 白不治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从筑基巅峰要突破到元婴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儿,这可不只是上升一个境界那么简单。” “如果没有特别的境遇,或者没有特殊的法宝仙丹进行辅助的话,别说是一年,恐怕是十年二十年,这陆怀如也被想突破,毕竟如今地球的环境越来越糟糕,天地灵气也越来越稀薄,想要修炼提升越发困难了。” 听到这个解释,霍思宁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她的脑子里隐约地又浮现出了她梦境中的情形,一个老道士在给一个道童传授功法,那道童底下却是一边捉弄着一条蓝尾鱼,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九州之外,上黄泉下碧落,西方苍茫东方棋盘,北方星宿南方斑斓,沧海棋布幽冥,为极北之处,揽天地之灵气,上古神人皆葬于此,因而钟灵毓秀,琼楼玉宇,灵泉神祇不胜枚举,实乃修仙习道的最佳之所在……” 在梦里的时候,霍思宁只觉得自己就是那一条蓝尾鱼,对这道童所说全然不知所以,在梦醒之后,虽然隐约记得一些,却仍然是非常茫然。 然而此刻在听到白不治这番话之后,她却像是忽然醍醐灌顶了一般,猛地就将那梦境还有那些古怪的字体给联系了起来,甚至越想越通透,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陆怀如当初想要抓她和七宝,肯定是为了追查沧海极北之地,这人既然一门心思想要修仙,肯定也已经料到他自己的修炼已经到了瓶颈,不找一个钟灵毓秀的所在,恐怕熬到死也未必能熬出头。 所以,他才会将主意打到雕题国上,因为鲛人世代守护的,正是沧海这一片极北之地,而雕题国,很有可能就是陆怀如想要找的最适合他修炼的所在,那老头怀疑她的身份,因而想要在她的身上寻找结果。 只是为什么这人在被妙善大师拒绝之后,却又忽然沉寂了下去,再也没有来招惹她和七宝呢?霍思宁的目光落在了她储物戒指里面的那几本《山海经》上,心下已然肯定。 陆怀如不惜使用傀儡术,费尽心机也要专门去费城参加那场拍卖会,为了就是那本《山海经》。 这就说明一个问题,这本《山海经》上面,一定记载了有关沧海还有雕题国的情况,说不定还有具体的方位,不然那陆怀如还有藤原青浦不会这样紧张。 因为只有得到了那本《山海经》,那陆怀如才有可能找到雕题国,利用这极北之所的灵气来突破修为,顺利进入元婴期。 这样一想,或许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那梁家的人也会掺和到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拍卖会里面来了,以梁鹏志和她祖母黄成香的渊源,很有可能,那梁家人也早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没能肯定自己的猜测而已。 至于那藤原青浦,霍思宁倒是不清楚他的最终目的,如果不是为了猎奇的话,这人想要找到鲛人的所在,估计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想到这儿,霍思宁不由得蹙紧了眉,因为她蓦地想起来一件事,她手里如今的两本《山海经》,应该是出自一人之手,上面的手写字也分明用的是同一种字体,但是有一个让她感到棘手的问题是,这两本《山海经》上面的内容并不一样,这不免让霍思宁感到困惑和怀疑,她隐隐地觉得,这样的《山海经》,很有可能不只有两本,说不定其他人的手里面还有。 虽然霍思宁并没有真正去过这个雕题国,但是来自于鲛人未央的那些模糊的意识和记忆,让霍思宁也能感受到,那小鲛人未变身异化成为鲛人之前,就是生活在那个地方,而且很显然,这小家伙对那极北之所很是喜爱和眷恋,可见雕题国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霍思宁心里很清楚,如果真让人类发现了鲛人的藏身之所,恐怕接下来带给这些鲛人的,就将是一场又一场的灾难了。 人类的贪婪是无止境的,尤其是像藤原青浦这样残忍冷酷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一旦让他们知道,在这世上竟然真的存在着鲛人,而且鲛人的寿命比人类要长很多倍的话,只怕那些鲛人就再也无处藏匿了,人类想尽一切办法,也会将这些鲛人给捉起来,并且将鲛人当成实验体,如同小白鼠一般解剖切片进行研究,这对鲛人来说,无异于一场巨大的浩劫。 这样一想,霍思宁就不由得心下一颤,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对于雕题国,霍思宁并没有苏岚晏枫他们那样浓烈的归属感,但是她也绝对不希望有外人去破坏它。而要阻止陆怀如还有藤原青浦这些人去寻找沧海和雕题国,她就必须比这些人更早一步地将《山海经》给抢到手,这样一来,没有了这本《山海经》做指引,她就不相信,这些人还能将这雕题国给翻出来。 白不治在离开的时候,苏青青还在怔愣之中,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久久回不过神来,显然,白不治带给她的这些信息,给她的冲击不小,让她一时间难以消化。 霍思宁也没有去打扰她,在和越姝雯几人对视了一眼之后,也默契地没有打扰苏青青。 等到这姑娘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拿起手机来想要给殷泽言打个电话,问问他知不知道陆怀如是道士这事儿,但是在电话拨出去的那一瞬间,她又蓦地缩回了手。 连她亲眼见到白不治那傀儡术之后,都觉得不敢置信,更不要说殷泽言了,只怕在她说了她的所见所闻之后,殷泽言会将她给当成疯子。 这样一想,苏青青的嘴角不由得划过一丝苦笑,一时间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1983.第1983章 反转 有关霍思宁花十多亿人民币拍下两只十二生肖兽首的事件一路持续发酵,再加上宣传部刻意为之,不少资本主义论调的媒体都在此次事件中浮出水面,一方面针对霍思宁,一方面又费尽心机地攻击华夏政府,试图混淆民众试听,将这一次的时间和政治阴谋给扯上了关系。 这些当然是陆首长事先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趁着这个机会将那些有异心的媒体一网打尽,最好是连根拔起。 当然,这些事儿就不是霍思宁该管的了,她也没打算管,能够借着这件事的发酵顺便帮陆首长一个大忙,霍思宁当然不会介意,相反她很乐意为之。 经过三天的时间,宣传部那边已经手脚快速地清理出了一系列的名单,不少掺和进这次事件试图曾热点的媒体还有个人,都沉浸在兴奋当中。 这些人在微博论坛等各大平台大肆抨击着此次事件,甚至捕风捉影各种造谣观点不要钱一般往外冒,闹得网上血雨腥风天翻地覆,殊不知,他们的这一番所作所为,早就已经被上面的人盯上了,他们的名字,也已经被拉入了官方黑名单,一场未知的危机正在悄然而至。 周一一到,霍思宁就和身处英格兰的温莎瑞德通了电话,将她的请求说了一遍。 温莎瑞德得了霍思宁的那一批钻石,自感欠了霍思宁一个大人情,现在霍思宁有难,需要他帮忙,他当然不会拒绝,况且霍思宁提出的这个要求,在他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甚至还有给他自己的钻石公司打广告的嫌疑。 所以,温莎瑞德在挂掉电话之后,就将他事先让自己儿子帮忙录制的一个高清视频放到了网上。 温莎老头不太会玩网络,但是温莎凯撒却是资深网虫,有专属于自己的个人博客还有推特,粉丝很多,因此温莎凯撒直接将这个视频放在了自己的个人主页还有推特上。 一开始,那些粉丝还不太明白,好端端的,温莎凯撒为什么会放一个这样奇怪的视频在上面,里面还是一个老头在说话,大家都不明所以,因此也没多少人注意。 然而,很快就有眼尖的粉丝,认出了那视频里面的老头,就是大帝的父亲,也就是那位传说中的英格兰皇室老伯爵温莎瑞德先生。 在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那粉丝顿时心下一惊,急忙将那视频给点开了,当听到那视频里面的老头说的是什么之后,那粉丝忍不住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敢置信。 “我的天哪!这怎么可能?” 和那粉丝有着同样反应的,还有一堆懵逼了的外国媒体。 在这个视频发出来之后,温莎凯撒就艾特了好几个他熟悉的大号,甚至还专门找了熟人转发了,所以这个视频很快就传播了出去,不过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多国外的新闻媒体都看到了。 这些外媒这几天可没少嘲弄天朝政府懦弱可欺,明明是自己国家的珍宝,却不得不派代表团远渡重洋到费城来高价拍回去,这事儿已经成为了全世界的笑料,凡是和华夏国不对付的,都要借着这事儿嘲讽一番,将华夏国踩上一脚。 然而,如今温莎瑞德的这个澄清的视频一出,这些外媒却是集体失声了,谁在看到这个视频之后,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握草,被人耍了! 没错,就是被耍了,他们将新闻闹得这么大,已经变成了国际大事件,但是事情却在正白热化的时候,出现了这样突兀的反转,这让这些新闻媒体人都感觉到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一时间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和国外不一样,国内因为网络的封锁,反而是知道消息最晚的,当温莎瑞德的视频流入国内的时候,已经是数个小时之后了。 在看到这个视频之后,很多人都傻眼了,那些原本对着霍思宁喊打喊杀恨不得对这个女人处之而后快的那些网络暴民们,都齐齐哑火了。 而原本就冷静理智,觉得事情的真相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在看到这个视频之后,却是兴奋不已,急切地就跑到霍思宁的微博下面不断地艾特和私信霍思宁,想要得到霍思宁的回应。 “女神女神,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我就知道,我的女神不是这样的人,你们都错怪好人了!” “这年头,果然是好人没好报,人家为慈善做了这么多,结果被有心人随便蛊惑几句,你们就好像人家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一般赶尽杀绝,真是太可怕了!” “青雅地震,人家一捐就是三十亿,还把自己的集团都投入到了基金会里面,你们还想怎么样?” “一帮不懂得分辨是非的蠢货,真是愚昧可笑,我们宁宁就是花大钱买兽首了又怎么样,花的又不是你们的钱,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 “简直是年度大戏啊,那些阴谋论者可以歇息了,人英格兰皇室伯爵都看不下去,忍不住站出来给霍思宁澄清了,这下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怎么胡扯!” “原来这笔钱竟然是这么来的,哈哈,我要笑死了,真想看看那些之前幸灾乐祸的米国人,在知道霍思宁手里的钱是怎么来的之后,是什么表情!” “国内也不少浑水摸鱼的美分呢,我就看有些媒体不顺眼,这些人也未免太崇洋媚外了吧,一个劲儿说政府不作为,这跟政府有什么关系,本来就是霍思宁的个人行为,不管她这钱怎么来的,也不应该由政府来买单吧?” 原本沉寂着的一些铁杆粉,这回终于硬气了,站出来替霍思宁扳回一局,纷纷在微博下力挺霍思宁,并且还解气地艾特了那些之前攻击霍思宁的国内媒体。 只是,这些粉丝的作为,注定是得不到任何回应了,那些想要借助这次的事件浑水摸鱼的那些媒体们,在看到事情发生了如此重大的转折之后,都齐齐慌了神,意识到事情不太妙。 1984.第1984章 视频 可是他们却已经来不及补救了,因为上面忽然就来了人,肃清整顿媒体风气,一时间人人自危,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管网络上的事儿? 网络热门话题瞬息万变,之前这些媒体人就是利用了网络讯息的快速蔓延速度来对付霍思宁的,而如今,也正是因为网络的传播速度,让霍思宁迅速地崛起。 温莎瑞德的视频,在被有心人从外域网给拷贝过来之后,很快就在国内的各大平台满眼传播。 不仅如此,在陆首长一声令下后,不少官媒甚至人民日报官媒也集体发声,将此次兽首事件做了一个长微博发在了微博上,并且附带上了温莎瑞德的那个澄清视频,这个新微博被置顶成为了热门,还被不少大V也转载了。 官方就代表了上面的态度,这几天因为官方没有发声,所以那些小媒体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现在看到包括人民日报还有军方日报等党媒报刊都齐齐转发了这条微博,不少人也从这样特殊的现象里面看到了问题的关键。 看样子,官方是力挺霍思宁的。 正是因为如此,那些大V才会有所反应,纷纷站出来支持霍思宁。 官媒的影响力虽然大,但是要论传播速度,当然是那些粉丝几十上百万的大V要更有效,一时间风声都变了,原本还有一些想要力挽狂澜的美分见状,也自知大势已去,再也不敢恋战,纷纷齐马甲逃跑。 霍思宁很快得以平反,很多人都知道自己错怪了好人,一时间很多人纷纷自发到霍思宁的微博下道歉。 对于这些网络上的虚拟数据,霍思宁如今早已经淡然了。 毕竟,透过网络,谁也不知道那屏幕后面坐着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因此对于这些所谓粉丝的言论,霍思宁已经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内心,完全可以做到宠辱不惊了。 在网络上,粉转黑黑转粉粉转路人路人转粉的事儿太常见了,不止如此,那些所谓的粉丝也并不是终生制,脱粉这种事儿也早就不足为奇了,网友的忘性大,一件事情闹得再轰动,一转眼,也许这些人就又忘记了。 如果是上辈子的霍思宁,可能会被那些网络上的谩骂给搅和得不知所措,然而如今的她,却已经完全百毒不侵了。 不过她如今是公众人物,该给大众的态度还是要有。 刘成作为她的经纪人,也算是操碎了心,在知道事情反转之后,就忙不迭地给她打来了电话,要求她发个微博回应一下。 霍思宁想了想之后,也同意了刘成的建议和观点,想了想之后,拿出了手机,给她自己拍了一张自拍,照片中的她,比着V字手势,笑得一脸灿烂。 拍完照之后,她就将这张照片放到了微博上,配了一句文字:我很好,谢谢大家! 这条微博一出,立刻就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很多人转发和评论,在看到霍思宁说自己很好之后,不少粉丝更是拍着胸脯直呼“终于可以放心了”、“女神挺住”之类的话。 不过,对于这样的话,霍思宁也不过就是笑笑也就过了。 和霍思宁的顺利平反截然相反,远在太平洋另一端的费城,克莱弗洛和赛米亚兄妹的境遇,可就是完全不同了。 费城那边晚上九点多,克莱弗洛好心情地和女伴吃了一顿上等的菲力牛排,正准备回去,忽然就接到了自家妹妹急切甚至可以说是气急败坏的电话: “哥,你快看网上温莎凯撒发的那个视频,出大事儿了!” 克莱弗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他却对妹妹这心急火燎的模样感到有些不满,尤其是他还在和女伴约会,妹妹却这么不解风情地打搅他,实在是太失礼了,这让克莱弗洛心中暗暗有些不爽,在开口的时候自然也就不怎么客气: “赛米亚,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在出门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今天我休假,如果没有必要的事儿,请你不要打搅我,看样子,你的淑女礼仪还需要再重修一次!” 赛米亚早就被眼前的这个视频给气疯了,见克莱弗洛到这时候还想着要批评她,顿时就怒了: “去******淑女礼仪,克莱弗洛,你是不是脑子被门给夹了!我最后再告诉你一次,出事儿了,如果你只想着陪你的女伴,那我要跟你说,那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浪漫时刻吧,因为你再不回来处理的话,明天开始,你就要完蛋了!” 说着,赛米亚也不再跟克莱弗洛废话,直接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克莱弗洛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急匆匆地将那女伴甩下,然后一脚油门就往他的办公楼赶去。 那边已经有秘书在等着了,见到克莱弗洛赶来,那秘书一脸凝重和紧张,急切地就迎了上来:“Boss,出事儿了,那个华夏女人……” 秘书还没有说完,那边赛米亚已经听到了引擎声,哒哒哒地跑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直接就递给了自家哥哥:“你看看这个视频吧!” 克莱弗洛完全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只能依着自家妹妹的要求,不明所以地将那平板电脑上的视频点开。 结果这一看,他的心就猛地往下沉,面上一贯微笑着的表情,再也挂不住,阴沉可怖,甚至可以说是扭曲狰狞起来。 “大家好,我叫温莎瑞德,是来自于英格兰皇室的温莎家族十四世伯爵。” “关于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费城拍卖会,我想大家都不陌生,因为最近很多媒体都在说这事儿,对大手笔拍下那两尊十二生肖兽首的华夏霍小姐也多有质疑。” “所以我今天才会站在这里,录制这样一段视频,因为我想替我的小友,也就是这一次的兽首事件女主角,向大家澄清一件事儿。” “关于霍思宁小姐购买兽首的钱从哪里来的,我必须说清楚,因为在费城黑市拍卖会的当天晚上,霍思宁小姐还有她的丈夫一起,到我所住的酒店房间找到了我,并且向我出售了几箱极品钻石。” 1985.第1985章 记者会 “这些钻石一共交易了三亿五千万米金,这笔钱我在第二天就打到了霍小姐的瑞士银行账户上,所以我敢站出来拍着胸脯保证,霍小姐此次购买兽首的所有款项,绝对来历清白,而且和华夏政府没有任何的关系。” 为了让看到这个视频的人能相信自己所说,温莎瑞德这一回也是豁出去了,甚至不惜将他和霍思宁的那一份合同给拿出来,视频在第一页还有最后一页都进行了特写。 因此,观看者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合同的最后一页,甲方和乙方的确是有温莎瑞德和霍思宁的亲笔签名还有私印,证明这份合同做不得假。 当然,温莎瑞德做出这样大的牺牲,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目的,这个老头在澄清视频的最末尾,还不忘给自己打广告: “我很感谢霍思宁小姐的慷慨相助,因为我这段时间其实一直在筹划今年五月的钻石交易展,只是苦于得不到钻石原料,所以一直焦头烂额,没想到霍小姐在这个时候为我雪中送炭,送来了一批非常漂亮极品的翡翠,有了这一批翡翠,想来在接下来的钻石展销会上,温莎家族旗下的公司定能脱颖而出。” “如果还有哪位不相信我的这份澄清视频的话,也可以拭目以待五月的钻石交易展,亲眼到伦敦来一看究竟。” 温莎瑞德后面的这番话,自然是有非常浓重地打广告嫌疑,不过这个时候,克莱弗洛却是无心计较那些了,他整张脸都阴沉下来,万万料不到,原本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剧情,竟然会出现这样巨大的转折,温莎瑞德站出来了,这就意味着,这一次,事情再也不受他控制了。 克莱弗洛的心顿时一下就沉入了深渊,原本就在他心中闪过的那一抹不安感,越发强烈起来,甚至到了再也不容他忽视的程度。 那边赛米亚也是一阵心惊肉跳,她有些茫然又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自语: “哥哥,为什么会这样?三亿五千万米金,温莎瑞德那个老头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白送那个姓霍的女人这么多钱吧?可是你的人不是说,那个女人是空着手来的费城吗,她从哪里变出来这么值钱的钻石?” 赛米亚的这个问题一问出口,那边原本一直低着头的克莱弗洛,却像是被什么点醒了一般,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段画面,他倏地就抬起头来,满脸震惊和错愕地看向赛米亚。 赛米亚也像是有了心灵感应似的,两人同时想到了当日克莱弗洛那手下前来汇报他追踪调查的有关霍思宁在俄勒冈度假两天的情况。 似乎猜到了克莱弗洛要说什么一般,赛米亚的嘴唇哆嗦着,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一个劲儿地摇头: “不可能的,不,这绝对不可能!那鬼地方我去过,别说挖到这么价值昂贵的钻石了,就是碎钻都没几颗!” 克莱弗洛眼中的惊骇之色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除此之外,我想我再也找不到别的合理解释!” 当初那手下前来汇报的时候,得知霍思宁一行人在抵达俄勒冈之后,直接就去了波兰特火山公园,那时候克莱弗洛根本就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当一个笑话听听也就过了。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就因为他的这样一个大意疏忽,竟然让他这一盘原本稳赢的棋面,瞬间被人翻盘,而且他甚至隐约有一种预感,暴风雨就要来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克莱弗洛的猜想一般,在费城的深夜,也就是凌晨两三点钟的时候,一条新闻忽然冒了出来。 此时华夏国正值下午时分,在得到温莎瑞德的那份澄清视频之后,霍思宁在这几天的骤风暴雨过后,首次露面,召开记者会,并且表示要将她这一次米国之行的收获与广大民众一同分享。 这也是霍思宁早就安排好的,地方是顾叙一早就订好了的,位于帝都朝阳区的盛唐大酒店,正是盛唐的产业之一,记者会就是在这家酒店的巨大会议厅举行。 这天下午,盛唐大酒店进行了清场,会议厅也进行了紧密布置,不光如此,文物局和宣传部那边也出了力,由陆首长直接和与各大网络平台负责人进行了谈话。 在经过上面的强制干预后,四家门户网站还有微博都应邀参与这一次记者会,并且愿意将这一次记者会进行网络全程直播。 四大门户网站的负责人在接到陆首长亲自打的电话之后,当然也彻底懵逼了。 要知道,他们虽然也算得上是国内的名人,富豪榜常见的人物,知名度自然不低,但是毕竟只是商人,哪里有什么资格和国家第一领导人交谈? 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如今第一领导人竟然亲自给他们打电话,这让这几个负责人顿时受宠若惊,哪里还敢再拒绝陆首长的要求,听到陆首长的吩咐之后,这些负责人在第一时间就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下来。 霍思宁购买兽首的这件事,他们这段时间也一直在默默关注,甚至密切地盯着这件事的走向,就怕一个不小心卷入了这次事件的漩涡,最后招致了祸端。 因为敏锐的视角和直觉,这些人当然也隐约察觉到了这次事件的不同寻常,只是因为局势不明朗,加上宣传部那几天都没有站出来表明态度,所以他们也不敢轻易出声。 现在第一首长站出来为霍思宁说话了,他们自然也就明白了,有上面直接干预,这霍思宁肯定是糊不了了,而且很有可能,这一切都是上面一早就安排好了的,这个霍思宁,只怕也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想到这个可能性,那几个负责人顿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几个人都闭紧了嘴巴,谁也不敢见陆首长给他们打电话的事儿透露出半个字,只是盯紧了手底下的那些员工手里的工作,生怕在这个过程中站错了队伍,让那些老鼠浑水摸鱼,因为一两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那就得不偿失了。 1986.第1986章 给华夏国丢脸 四大门户有这样的待遇,那些小的网站和媒体可就没这样幸运了,他们的决策人在这种时候,就只能靠敏锐的直觉来判断这件事究竟是个什么走向。 有脑子理性不糊涂的,自然就能看出这事非同凡响,是上层的对弈,所以他们选择了支持霍思宁; 要有一些聪明的,虽然不能做到像那些通透的媒体那般出言支持,却也选择了沉默,以此来明哲保身; 唯有某些投机取巧试图从中牟利的媒体,仍然在叫嚣着,就为了将这次的事件和政府联系到一块儿,这些人不知道,风向已经发生了变化,仍然还在摇旗呐喊着,试图混淆视听。 下午两点半,一切准备就绪,上百家新闻媒体都如期抵达了盛唐大酒店。 这些记者们都是经过了宣传部细致的筛查之后,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邀请而来的。 当然,记者这个行业里面,总是有一些桀骜不驯又或者是喜欢特立独行,言辞犀利之辈,因此在经过宣传部筛查之后,还是有一两个心思异样的记者蒙混进场。 只是,这几个记者在在抵达盛唐酒店之后,在看到酒店停车场和大厅那一排排伫立着的穿戴整齐的士兵之后,不由得心下一凛然,隐约地察觉到这一次的记者会,恐怕不像往常的那些记者会那般容易糊弄,他们想要在会场上带节奏,试图搅乱这个会场的秩序,恐怕没那么容易。 在经过严密的安检之后,记者和摄影师顺利进场,进了会议厅之后,这些记者们就被安排坐在了台下的座位上,而正对着他们面前的,是一排整齐的座位。 不多时,从后台就走出来了几个人,分别是文物局的局长,还有周世涛秦连山四个老头,在这老头后面,紧跟着的,就是霍思宁苏青青顾叙和越姝雯四人。 七宝和钟小幺不方面露面,所以霍思宁就让这两人留在了别墅里面。 记者会正式开始,没有那么多繁琐的开场白,霍思宁就静静地坐在台上,微笑地看着台下的众人,直接道: “我是霍思宁,也是这次十二生肖兽首事件的主人公,各位记者朋友,你们有什么问题想要问的话,尽管问吧,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面,我霍思宁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霍思宁的这个坦白从宽的态度,让在场的记者们都忍不住乐了。 谁都知道霍思宁如今的身份是顾家媳妇儿,作为官家太太,这位霍小姐没有任何的架子,一看就平易近人,而且眉目温婉柔和,率真又不失礼节,落落大方的样子,倒真不像是网络传言中的伪善之人。 不过,这世上会演戏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这人就是装出来的,那些记者们也没有急着就下定论,想到他们此行的目的,这些记者还是一个个都敛下心神,认真而严肃地开始举手提问。 霍思宁目光在扫过下面的众人之后,率先点了一个人:“那位穿蓝衣服的记者女士,您先问吧。” 被点到名字的记者颇有些不敢置信,站起来的时候,还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来点了点自己的嘴巴,不太自信地问道:“是我吗?” 在得到霍思宁肯定的点头之后,那位女记者顿时如中了大奖一般,她眼前顿时一亮,虽然激动,但是还不至于忘了她来这儿是干嘛的,清咳了两嗓子之后,那记者就拿着话筒,用犀利的眼神看向霍思宁,直截了当地问道: “霍思宁小姐,我是来自《东方时刊》的新闻记者,今天上午,有一位自称温莎瑞德的老先生,在网络上发布了一条视频,不知道霍小姐您有没有看?” 霍思宁颔首,并且微笑道:“我有看,事实上,温莎先生在发布这条视频的时候,有征求过我的意见,毕竟那条视频里面,有关于我们交易钻石的合同特写,我是甲方,他必须要征得我的同意,才能够将这份合同的内容曝光出来,不然就是违约了。” 那位女记者顿时有些激动:“这么说,这位老先生说的是真的了?您真的和温莎先生交易了一批钻石,并且还拿到了三亿五千万米金的交易款?” 霍思宁忍不住看了那记者一眼,有些俏皮道:“为什么我觉得,我这个拿到钱的人,还没有记者小姐您激动呢?” 这个回答,让台下的众人都忍不住笑了,那女记者脸也有些微微泛红。 霍思宁继续道:“温莎瑞德先生是英格兰皇室出身,以他的身份,是绝对不屑于撒谎的,更何况是为了华夏人。” “没错,我的确是与温莎瑞德先生交易了一批钻石,并且在第二天就得到了来自温莎瑞德先生汇给我的三亿五千万美金,正是因为这一笔钱,让我解了燃眉之急,顺利拿到了我在费城黑市拍下来的两只十二生肖兽首。” “如果各位不信的话,我可以将我与温莎老先生交易的另一份合同拿出来,这合同是一式两份,合同真伪各位可以自行找人来进行鉴定。” “当然,如果你们再不信,我还可以为各位提供瑞士银行的资金流动明细,这三亿五千万美金,是两天前的下午,由英格兰温莎老先生的私人账户汇给我的。” 霍思宁的这番回答光明磊落,有理有据,在场的记者都是见识过各种狡猾阴险之辈的老油条,在看到霍思宁那诚挚的眼神之后,也不由得纷纷点头,对霍思宁的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只是这霍思宁应该不是在撒谎。 不过,在这上百名记者之中,还是有一些刺头,想要从中找茬,在听到霍思宁的这番解释之后,立刻就站了起来,颇为言辞犀利地质问道: “霍小姐,就算这一笔钱是您自己的,但是您的这一笔钱,不只是您个人的钱,还是华夏人的钱,您这样溢价了十多倍买下这么两只兽首,让米国人一下子赚了这么多,在那些米国人的眼中,只怕已经将您视为了人傻钱多的暴发户了。” “您在国外的言行举止,代表的可不只是您个人,还有整个华夏国在国外的形象,您这样做,无异于给华夏国丢脸,您难道不觉得愧疚吗?” 1987.第1987章 入园协议 霍思宁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着这位发问的记者,在看到那记者话筒上的公司明牌,忍不住嘴角勾了勾,笑着反问道: “先不说我花钱买回来的是无价之宝,就说这钱的来历,想来这位记者朋友你应该很清楚了,这钱是从温莎伯爵的账户直接划出来的,这钱怎么也算不上是华夏人的钱吧,您这个概念,是不是有些混淆了?” 那记者似乎早料到霍思宁会有此回应一般,直接道:“这钱既然是入了霍小姐的户头,那就算是霍小姐您的钱吧,您是华夏人,隶属于华夏籍,那这钱当然就是华夏人的钱,我这样说难道不对吗?” 霍思宁眼底暗芒一闪,蓦地抬起头来,对着那记者笑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是,有一件事儿您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儿,这也是我今天为什么会坐在这儿,和在座的各位记者朋友们一块儿召开会议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这次我购买兽首,真正的买单者,并不是我霍思宁,而是另有其人。” 霍思宁这话,顿时让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完全不知道霍思宁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当口说出这样的话。 温莎瑞德已经帮她澄清了事实,现在她又改口说买单的人不是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霍小姐,您这话是何意?”在场的记者都面面相觑,又忍不住内心的好奇,下意识地就伸长了话筒想要询问一个究竟。 霍思宁倒是十分淡定,示意身后的工作人员将幻灯机打开,电脑上放出了一张图片,这是一份英文协议,下面的记者大部分都不知道这个图片是什么意思,顿时一脸茫然。 “我刚刚说的那番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今天邀请大家过来,就是想给最近这几天质疑我的朋友们一个交待。” “一方面是为了澄清我自己,我这人看中名誉,不希望有人借由此事来恶意中伤;”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的关系,让文物局方面也跟着受到了牵连,这让我感到很过意不去,毕竟此次拍卖兽首,完全是我个人的行为,与其他任何组织机构都全然没有关系,我不希望有人借题发挥将别的人和机构拖下水。” 说到这儿,霍思宁指着身后的那一张幻灯片图片,笑道: “现在我们是全程网络直播,所以我恳请导播能够将这张图片直接导出,让现在正在网络上看直播的网友们,也能够清晰地看到这一张图片的内容。” “相信懂英文,又或者曾经签过这样类似的东西的朋友,就能够发现,这是一份协议。” “现在我要提醒诸位,这份协议很关键,这是来自于米国俄勒冈州的波兰特区一座火山公园的一份公共协议,上面的内容,我可以给诸位简单地翻译一下。” “——旅客是自愿进入园区活动的,入园门票为十美元,在园区内,不允许使用电动设备,只能允许携带锄头铲子一类的手动工具进行挖掘,任何旅客在该公园挖掘得到了每一颗钻石,都归属于游客自己所有,园区不得以任何的形式收回。” 霍思宁在念完这份协议的内容之后,抬起头来看了看在场的诸位记者的反应,但是绝大部分记者都不清楚霍思宁拿出来的这一张图是什么意思,一个个都茫然地蹙紧了眉。 别说是记者了,就连网上那些看着四大门户网站直播的围观网友们,也都不明所以,纷纷在下面开启弹幕,并且在视频上方开始飘起了一大串的疑问号。 “什么鬼?不是澄清报告吗?为什么会出现一份英文协议?” “这画风如此奇怪,感觉风马牛不相及啊。” “霍思宁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听不懂,难道是我的智商不够用了吗??” “大写的疑问号,黑人脸,我怎么感觉这事儿好奇怪,这份协议跟十二生肖兽首有半毛钱关系?” 就在众人疑惑的当口,忽然在那弹幕上面又飘出来了几段话,只是那弹幕飞得速度太快,不少人根本还来不及抓住,字幕就飘过去了。 “窝草,这协议,老子也签过一份,快去找找,我记得我好想放在茅房当草纸了!” “这不是波兰特那个火山公园的协议书吗?这霍思宁也去过火山公园了?!” “这个火山公园是专门让游客来挖钻石的主题公园,这份协议的签订日期是费城黑市拍卖的前一天,之后这个霍思宁就跟那个英国佬交易了一批钻石,我去,不会是我猜测的那样吧?” “楼上的,我感觉你真相了!!!” 有几个脑子转得快地,已经拐过了这个弯,隐约猜测到了这份公园的协议和霍思宁所提到的交易钻石一事儿有联系,但是这事儿太过荒谬,也太不可思议了,所以这几个人在弹幕上发了自己的看法和猜测,却没有人相信,因此弹幕飞过后,并未引起多少响应。 但是在盛唐酒店内的那些台下的记者们就不一样了,他们这一次来就是想要调查清楚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当然不允许就这样糊弄过去,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们绝对不会轻易离开。 “霍小姐,这份协议和您拍下两件十二生肖兽首有关系吗?”立刻就有记者站出来质问道,这个咄咄逼人的记者,正是之前谴责霍思宁丢了国人脸的那一位。 霍思宁已经猜测到这位记者可能就是混入进酒店试图破坏她的这一次发布会的人员之一,但是这事儿不归她管,她现在该做的,就是将主动权抓到自己的手里面,绝对不能让别人将节奏给带偏了。 所以她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当然有关系,这位记者朋友你之前不是说,我拍下那两只兽首让米国人赚了十几倍的钱,毁坏了华夏人在国际上的形象,丢了国人的脸吗?那如果我说,这钱,并不是我出的,而是米国人自己出的,又当如何呢?” 1988.第1988章 挖坟帖 那记者在听到霍思宁的这番话之后,瞬间脸色大变,面容僵了僵,不过很快这人就反应过来,想到了什么,顿时眼前一亮,自认为找到了突破口一般,顺嘴就质问道: “这钱不是你自己出的吗,你之前不是说,钱是温莎瑞德伯爵个人账户转入你的瑞士银行账户,然后从你的账户划出去的,怎么现在你又说这钱不是你出的,你这不是前后矛盾吗?怎么,霍小姐你在开发布会之前,没有先统一口径,和温莎先生对对台词?” 霍思宁耸了耸肩:“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位记者朋友,你何必这样激动?” “那钱的确是温莎伯爵转入我的账户的,也的确是我用来购买兽首的钱。但是这位记者你忽略了一件事儿,我之所以能得到温莎老先生的那一笔资金,是因为我和他交易了一批质量上等的极品钻石。” 那记者一愣,霍思宁却是不等他反驳,继续又道: “实不相瞒,我这次米国之行,本来是为了去参加朋友祖父的寿辰,事先根本没有想过会遇到温莎伯爵,也并不清楚在费城有一场拍卖会,所以我准备不足,在去米国的时候,我就拖了一个行李箱,里面装了两套换洗衣服和一份给老爷子的贺礼。” “想来各位也知道,我在不久前刚捐给了青雅灾区三十亿善款,再加上我名下的整个美人集团都已经注入了基金会,所以事实上,在当时我到米国去参加寿宴的时候,我自己的荷包已经扁了,没什么钱,这是真的。” “不过,在我那位朋友祖父的寿宴上,我却从温莎伯爵的口中得知了费城的这一场拍卖会,我手里虽然没钱,却还是想去试试运气。” “结果到了费城之后,我因为种种机缘,得知了拍卖会上会出现十二生肖兽首,当时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我就迫不及待地给我国内的师父,也就是我旁边坐着的这位周世涛周教授打电话。” “他老人家很支持我,并且表示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两只兽首拍下来。” 霍思宁回想起当初在费城的时候,她焦头烂额又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那奥尔登对赌,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俄勒冈的场景,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觉得太过侥幸,不由得露出了几分苦笑。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知道这场拍卖会肯定是一场没有硝烟但是异常激烈的战争,我强烈地想要得到那两只兽首,但是我手里没钱。” “有时候,病急乱投医,当时与我同行的伙伴,S大考古专业的一名学生,也是我的表姐苏青青女士,在网络上发了一篇帖子,也许现在你们去网上查,都可以查阅得到。” “她发的帖子是,如何能在米国这个地方最快速度地挣到钱,越多越好。这条帖子,她发的是国内的海角论坛。” 听到霍思宁的这个说法之后,立刻就有行动派网友快速点开了海角论坛,并且使用过了论坛里面的帖子搜索功能,结果这洛阳铲一铲子下去,帖子就跟挖坟一般瞬间被挖出来了,果然一条发在一个星期之前的与标题一模一样的帖子出现在了眼前! “窝草,竟然是真的!” “是真的,那条帖子还在,没有被扎口!” “这什么回帖啊,歪楼灌水的人也太多了,根本没有什么建设性的答案!” “你这不废话么?任谁见了这样莫名其妙的帖子,也只会以为是谁想赚钱想疯了,不骂楼主神经病就不错了,你还真指望有谁给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呢?” “就是,这种帖子,不是经验帖,就是钓鱼帖,没几个人认真回答的!” 弹幕上有人开始吵了起来,直播那边,霍思宁却仍在继续: “这是一个有趣的帖子,也是一个让人感觉到莫名其妙的帖子,至少在我一开始看到我表姐发出的这个帖子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想赚钱想疯了,另外一个感觉就是,这样的帖子,有人搭理才怪,除非谁真吃饱了撑着,闲的没事儿干!” “没成想,嘿,还真就有这样的人,而且回答的人还不少,虽然大部分人的答案都无厘头,但是在这些天南海北胡说八道的回帖之中,我们还真就找到了一条还算靠谱的建议!” 弹幕上那些网友们也疯了: “就这还有靠谱的建议?我怎么没有看见?” “我也没看见啊,我都将这个帖子翻了一个遍了,没看见什么正经回复啊,都是在拿楼主开刷的。” “我去,我看到有一个层主提到了俄勒冈的火山公园,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霍思宁他们去火山公园了,而且看那个协议签订的时间,就是在发帖子的第二天,我的妈呀,他们就是在看了这个层主的回复之后,才去俄勒冈的吗?” “我要疯了,我有一个猜测,霍思宁他们和那个温莎瑞德交易的那批钻石,该不会是……” “火山公园挖钻石,三亿五千万米金,这个世界疯了?” “窝草,这不可能!!!” 一群网友在电脑前一边看直播视频一边大喊不可能,这会儿大家都明白霍思宁之前放出来的那份公园协议是什么意思,但是真的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份协议与霍思宁交易的那一批价值三亿五千万米金的钻石有什么关系! 霍思宁也似乎预料到了网友的反应一般,此刻她像是猜测到了那些看直播的网友们会露出多么错愕和震惊的表情,忍不住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正前方的那个直播摄像头,微微笑道: “感谢这个帖子第79层的那位层主的建议,没错,我们在看到您的那个回答之后,当天下午就买了去俄勒冈的飞机票,并且在晚上八点多赶到了波兰特,并且是火山公园逗留了两天时间。” “如大家所猜测的那样,我们在火山公园挖掘到了一共有一百多颗钻石,最大的一颗超过了六百克拉,最小的那一颗也足有鹌鹑蛋大小,这一批钻石,我卖给了温莎瑞德先生,顺利筹集到了竞拍两只兽首的交易资金!” 1989.第1989章 证据 “我去,竟然真是这样,这个火山公园在哪里,我特么也要去!” “两天就赚了三亿五千万米金,这可是二十多亿人民币啊,比捡钱还快!”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这种事儿谁信谁是傻子,那公园里面要真有这么多钻石可以挖,早就被踏平了,哪里还能轮到她们?” “我估计那个给建议的层主也懵逼了,谁会想到他不过就是好玩给提供了一个戏耍楼主的建议,竟然真的被发帖人给采纳了,而且还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 弹幕飞出来的评论也是十分精彩,看直播的网友们心情各异,有信的,也有觉得霍思宁这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的。 霍思宁看样子也早料到了观众的反应,不待记者发问,就接着又按下了手中的播放键,幻灯机一闪,另一张图片又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是第一天的时候,我和我的朋友们在从火山公园回到临时下榻的乡村别墅的时候拍的,那时候我先生顾叙还有我的朋友李峻两人因为白天挖了太多的坑,浑身脏乱疲惫不堪,一进屋就倒在沙发上睡得人事不知,我偷偷拿出手机拍了几张他们的照片,你们可以看看照片的拍摄时间。” 说着霍思宁又接着按了几下,一张张的照片就印在了大屏幕上,连着几张顾叙苏青青他们夸张狼狈的照片之后,最后一张照片,却是霍思宁扔在桌子上的一堆钻石。 五颜六色的透明石块散落在茶几上,因为上面沾染了很多尚未清洗干净的泥土,所以这些钻石并不能看清楚具体的轮廓,但是只要是懂钻石的行家,都能看得出来,那些正是尚未经过加工的钻石原石,而且个头每一块都不小。 霍思宁没有将当日她和温莎瑞德交易的那几箱子最后成型的圆钻图片放出来,只放了这一部分没有经过七宝的岩灵气加工的原石照片。 她这么做,主要还是考虑到温莎瑞德在五月份的钻石交易展,想来温莎先生这段时间应该会对那一批钻石进行深度设计,因此在此之前,那些钻石的品质和形状等情况都属于商业机密,霍思宁不能将这些东西提前泄露出去,不然就是违约了。 不过,有这些照片,已经足够证明霍思宁之前的言论的真伪了,尤其是当看到最后那一张图片之后,别说是在场的诸位记者们,就连那些在电脑前观看直播的网友们,也齐齐傻眼。 虽然霍思宁她们挖到了钻石的事儿,周世涛秦连山这几个老头都是知情的,但是就连他们也是头一回见到那些钻石的模样,现在看到霍思宁放出来的这些照片,秦连山等人才知道,原来那两天霍思宁他们在俄勒冈挖到的钻石,就是这样的。 现场一片寂静无声,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那张照片,久久没有说话。 原本在心底里不断地否定,认为霍思宁根本就是在胡诌,甚至觉得霍思宁编造的这个理由很荒谬的那些记者们,在看到霍思宁拿出来的证据,再加上温莎瑞德的力挺澄清,还有霍思宁此刻看向众人的时候那坦荡澄澈的双眼的时候,也不得不相信,这个女人没有撒谎,她说的是真的! 当然,即便是再相信,仍然有人没有忘记这一次自己来参加发布会的目的,那就是搅乱这一场发布会的秩序,制造矛盾和疑点,所以在大家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有人已经率先站了起来。 这是上百名记者之中的另外一位存着其他心思的记者,这位记者在站起来之后,霍思宁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那记者犀利的言论给打断了: “霍小姐,既然这件事有这样大的隐情,为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您不站出来解释,要等事情闹这么大了,您才肯召开记者发布会?您是故意的吗,或者说,您想借助这件事,借助媒体还有网民的力量来进行炒作?” 那记者的问题一出,顿时不少人都朝着霍思宁投来了困惑甚至怀疑的眼神。 是啊,这件事发生了也有三四天的时间了,霍思宁完全可以在事情刚刚发生一点苗头的时候就站出来澄清的,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 霍思宁当然知道这一仗不会这么容易就消停,这些记者里面,有不少都掩藏了自己的心思和打算的人,霍思宁也早有预料,不过这名记者说她借此炒作,却也让霍思宁心下生出了几分怒气。 她的眼底隐隐地划过一抹阴沉之色,面上却越发笑得温婉得体。 霍思宁正想要解释,那边周世涛却是有些忍不住了,之前一直是霍思宁在解释,周世涛也没有开口,但是到了这一刻,仍然还有人不依不挠地想要找茬,周世涛却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徒弟一再被人污蔑。 所以他一把伸出手就拦住了霍思宁,直接就将话筒给抢了过来。 周世涛这人脾气一贯古怪,但是对外却一直是以正面的形象出现的,鲜少会在这样的公开场合发怒,但是这一刻,他看向那名记者的眼神里面,却是不带一丝温度。 “这位记者朋友,您这属于妄自揣测,未免太过诛心了。” 周世涛抓着话筒,冷冷地道: “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键盘侠,我也不怕得罪人,你们这些人在国内,随便抓住几个字眼就能够写出一篇字字珠玑的文章来,甚至可以将黑的说成白的,但是却不知道,那些在国外的人,究竟经历了多少艰难,做了多少努力。” “之前有一位记者说的没有错,华夏人在国外的一言一行,代表的都不是自己个人,更是代表了整个华夏民族的形象。” “没有出过国,就不会知道,华夏在国际上的地位,其实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乐观。” “你不是说霍思宁是在利用这件事炒作吗?可是你是否忘记了,我这个徒弟,她需要炒作吗?她若需要炒作,当初春晚一夜爆红,还有纽约的国际鉴宝大会,甚至是在拉斯维加斯的WGC上一举夺冠,哪一件事儿她不能用来炒作?” 1990.第1990章 指哪打哪儿? “有这么多机会,她都没有利用,又何必冒着自己的声誉受损的危险,在这一次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上炒作?更何况,为了这一场炒作,她耗费了两亿五千多万米金的代价,这样的炒作,是否也太过昂贵了一些?” 周世涛这连番的反驳和追问,瞬间就让那记者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尤其是在众人的眼神注视下,那记者更是懊悔,心下又不甘又愤怒,偏偏半句话都反驳不得,顿时面色涨得通红,恨不得即刻就找条地缝给钻进去。 周世涛见那记者的神情,忍不住就重重地哼了一声,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这名记者,反而是乘胜追击,继续道: “我也不瞒着你们,这一次霍思宁在费城拍下这两只兽首,其实是我这个做师父的出的主意。” “当日这丫头在费城得知拍卖会上将会有这两只兽首的出现,就非常兴奋地给我打电话。所以我给这丫头下了死命令,务必要不计一切代价将这两只兽首拿到手。” “这丫头是我的徒弟,她清楚我的脾气,而且也十分尊重我这个师父,所以她找到了黑市主办方,并且以WGC冠军的身份,和主办方带来的那位曾经拉斯维加斯的赌王奥尔登先生进行了对赌。” “这场赌局,费城主办方拿出了两只十二生肖兽首的优先购买权作为彩头,而我的徒弟,为了拿下这个彩头,不惜压上了价值奖金一个亿美金的华夏古董作为赌注!” 周世涛没有提这场对赌的真正起因,是因为霍思宁赢走了黑市主办方克莱弗洛的妹妹上亿米金,而那价值一个亿的古董,也是克莱弗洛的妹妹赛米亚输给霍思宁的。 而且,在经过周世涛三言两语地美化之后,霍思宁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为了国家奋不顾身的奉献和牺牲者,没有人怀疑这一场赌局发起人根本不是霍思宁,所有人都以为霍思宁是刻意将古董拿出来引那黑市主办方上钩。 所以,在听到周世涛说出为了赢得一个主办方提供的兽首优先购买权,霍思宁压了将近价值一个亿的古董之后,在场的众人都震住了,全场一片哗然。 就连看直播的那些网友们也都被霍思宁这样大胆而极具魄力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霍思宁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这不过就是一件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儿一般。 有在拉斯维加斯玩过赌博,又或者是对博彩业有过了解的人,都听说过奥尔登的名字,因此在听到周世涛提及奥尔登之后,都吓了一跳。 “握草,奥尔登竟然还活着?!” “这可是当初拉斯维加斯公认的赌神啊,霍思宁竟然跟他对赌?!” “我去,这可真是老赌王和新大鳄的巅峰对局啊,霍思宁能赢吗?” “好想看这两人对赌的情形,我感觉奥尔登的胜算更大一些!” 得知了奥尔登的身份,不少网友们激动不已,弹幕上各种议论声刷刷刷,差点就将整个屏幕也给遮住了。 “也许有人说,不过就是优先购买权而已,值得这样大费周章吗?” 周世涛严肃道:“我给大家的回答是,值得,因为十二生肖兽首,是我们华夏国的瑰宝,它的价值,是无可估量的。这样的珍品,如果我们没有发现也就算了,既然发现了,就绝对不能也不容许它继续流落在外。” “因此,当我在电话里面得知了这一场对赌之后,我就给霍思宁一句话: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周世涛的目光看着台下的众人,淡淡一笑,道:“你们一定很想知道,这一场赌局究竟谁输谁赢吧?” 台下的记者们已经完全服气了,或者说是对霍思宁这个人五体投地,再也生不出其他恶意的心思,他们甚至忘记了此行的初衷是什么,在听到周世涛的这个问话之后,一个个都只知道点头。 对于这些记者们的反应,周世涛很是满意,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边这个身形娇小的小姑娘身上,眼中闪烁着说不出的骄傲和自豪: “这孩子是凌晨三点多给我打的电话,当时费城是下午,应该是和奥尔登的对赌刚刚结束,我们几个老头子都在等着消息,一直坐在书房里面,也没敢睡,在接通电话之后,这孩子就说了四个字,幸不辱命。” “说来惭愧,在此之前,我们几个老头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这丫头真的能赢下来这一场赌局,但是在听到这个四个字之后,我们都激动得不得了,甚至没出息地流了眼泪。” “之后,我们几个老头就非常果断地决定,要去米国,就算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再怎么说,也应该站在这丫头的身边,给予她鼓励,让她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人,最起码还有我们这些糟老头子在支持她。” “所以,我们四个老头当天上午就动身前往费城,去这丫头下榻的酒店找她。” 说到这儿的时候,周世涛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不得的表情: “不过,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因为我们临时决定前往米国,所以事先并未和这丫头取得联系,等到我们找到地方,跑到酒店去找人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因为那丫头在当天下午就跑到俄勒冈去了,就是刚刚这丫头所说的,他们在帖子上得到了启发,去火山公园挖钻石去了,而且所有人的手机都关机了,所以一直等到第三天,我们才和他们顺利汇合。” 听到周世涛的这番解释,众人终于理清楚了这件事的发展脉络,霍思宁他们无论是从时间还是理由来说,都没有破绽,可以说,这样的理由,看似荒谬,但的确是合情合理,让人不得不信。 只是,越是这样合情合理,在场的这些记者却越是感觉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别扭。 一群人带着锄头铲子就能在一座公园里挖出这么多价值连城的钻石,这未免也太运气逆天了吧,难不成这些人有透视眼,指哪打哪儿,一挖就一个准? 1991.第1991章 我来证明 霍思宁的目光一直落在台下的那些记者身上,看到了这些记者脸上的表情,霍思宁就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了。 那边黄菡芸也在台下坐着,也早就得到了霍思宁的提前嘱咐,见到情况一边倒地倾向了霍思宁的这一边,顿时眼底闪过喜色,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那边沉默的霍思宁。 霍思宁微微颔首,冲着黄菡芸示意了一下。 得了霍思宁的指示,黄菡芸拿着话筒就站了起来,扬声问道: “霍小姐,我想问您一个问题,虽然您的师父还有英格兰伯爵都站出来为您澄清,但是,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们在看到您表妹发出的那篇帖子里面提到的俄勒冈火山公园之后,你们就那么果断地去了火山公园?难道您事先就知道,您能从哪里挖到钻石吗?” 黄菡芸问出来的这个问题,正是在场的诸多记者还有看直播的众多网友们心中的困惑。 是啊,正常人在看到那篇帖子里面那个层主的所谓挖钻石的回复之后,第一感觉都是啼笑皆非,这摆明了就是一个拿楼主开刷的层主,而且很显然,他提出来的这个建议,根本就是一个馊主意,这钻石真要这么好挖,恐怕早就有人去了,哪里还轮得到你? 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在看到这个帖子之后,霍思宁一行人竟然真的去了俄勒冈,而且更让人感到离谱的是,她们竟然真的在火山公园挖到了钻石,还是还不是一颗,是一堆,颗颗价值连城。 这就太奇怪了,那霍思宁一行人的怪异表现,看起来就好像真的事先就知道那公园里有钻石一般。 黄菡芸的这话,问出了众人的心声,所以大伙儿都齐刷刷地朝着霍思宁看了过去,想要从霍思宁的脸上看出些别的东西来。 只是,这些人不会知道,黄菡芸之所以会提出这个问题,也是霍思宁一早就设计好了的。 所以,在听到黄菡芸看似尖锐的一番质问之后,霍思宁不但没有恼,反而是盈盈一笑,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 她这么做,就是为了做最后一层辩护,打消这群记者的最后一丝疑虑。 “这位记者朋友,你的确是问了一个非常好的问题。” “在场的诸位可能或多或少的有所耳闻,我曾经参加过国际古玩鉴定大赛,在纽约拿过不错的成绩。但是古董鉴定这只是考古的一个非常细小的分支,事实上,在考古这一门,出了鉴定之外,还有历史、堪舆,有勘察,甚至矿质岩层等等各种门类的研究。” “巧合的是,我除了鉴定之外,恰巧在堪舆方面也颇有几分新的。” “堪舆一词,可能各位并不熟悉,但是若提到风水,想来大家应该就不陌生了。” 听到霍思宁提到堪舆又提到风水,台下不少记者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有几个猜测到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的,顿时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向霍思宁:“霍小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你能挖到这么多钻石,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您懂得堪舆之术?”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事儿说出来之后,很多人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根本不会相信。”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这段时间我一直保持着沉默,迟迟不肯站出来明说的原因。”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事件越闹越大,牵扯到了很多无辜的人,我也不会站出来,因为我一直觉得,这就只是我的个人行为而已,我无需向大众解释这么多。” “但是,现在流言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生活,还有我的朋友,我的事业,甚至让一些不法分子借此来分裂华夏国,引得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针对政府,这却是我不能容忍的。” “事实上,我的确懂堪舆之术,在我拜周世涛周教授为师之前,我曾经有过一段机缘,我幼时在巴蜀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位老乞,这位老乞因为得了我的照料,将他毕生所学教授于我,这其中,就包括我刚刚提到的堪舆之术。” “风水堪舆,寻龙点穴,这门学识听起来玄而又玄,所以在很多人看来这是迷信的的,但是其实,只要了解这个门类,你们就会发现,所谓的堪舆,其实跟我们目前所掌握的很多科学原理是完全想通的。” “所谓堪舆,其实就是结合天文地理,利用山水岩石植被还有历史等诸多因素相结合,分析形成某种风水的原因,以此来进行判断,该处是否有我们想要寻找的古物的一门学科。” “当然,我说起来是简单,真要掌握这门的精髓,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确是利用了堪舆之术,在火山公园挖到了不少钻石。” 霍思宁这话,让那些记者们都满脸的错愕,谁都想不到,最终霍思宁会给他们一个这样的解释。 那边有记者还想再问什么,坐在周世涛旁边的谢道远,也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道:“这一点,我倒是可以为霍思宁进行证明。” “我是S大考古专业的教授谢道远,曾经参与过多处古墓的考古挖掘工作,两年前,咸阳云岭发现千年古墓,并且因为盗墓贼的闯入,引爆了炸药,将古墓的入口甬道直接破坏了,古墓内部的结构也岌岌可危,险些就直接坍塌了,里面的人员危在旦夕。” “当时我还有水木大学的石庆云教授都在,我们几个教授都带着学员去了考古现场,霍思宁还有她的师兄季坤也在。” “古墓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甬道直接被堵死了,我们这些教授都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却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是在那个千钧一发的时刻,霍思宁站了出来,利用她所掌握的独门招数,将堪舆之法运用到了极致,在观察了整个古墓外围的环境细微变化之后,她便快速地画出了古墓内部的结构图,并且为我们重新寻找到了既能安全救人又能保证古墓内部不会遭到破坏的最佳地点。” 1992.第1992章 听风辨雨 记者发布会一经召开,就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面滴入了一滴水珠,一时间整个油锅都炸开了。 国内那些看网络直播的网友们疯了一样地刷屏,在各大论坛还有微博上刷话题,甚至连一些大V都开始蹭热点,之前那些一直在找各种把柄漏洞来抨击霍思宁和华夏政府的某些媒体和大V,在得知了这个情况之后,齐齐变了脸色。 很多网友自发地跑到这些认证号下面发的攻击霍思宁的微博上评论,嘲讽甚至谩骂这些人,当然,绝大部分网友只以为这是一起针对霍思宁的事件,却不会知道,在这些认证号的背后,操作这起事件的那些人,其实别有用心。 不过,网友们并不关心这些政治博弈,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偶像终于在这起事件里面又力挽狂澜,强势地扳回了一局。 “霍思宁学的那个堪舆,真的这么厉害吗?我的天,连钻石都能挖到,这到底是一门什么样的学科,我也想去学!” “楼上的,我就是考古专业的,我们这个专业的确有堪舆学,不过教授们教的都比较笼统,这个学科想要学精,就必须等到研究生博士期间进行专门地研究和学习,不过我听我们教授曾经提到过,他的老师就是一名特别厉害的堪舆专家,从风向土质还有雷电这些天文地理气象,他就能判断出某个地方究竟有没有墓葬,埋在哪里,墓道口在哪里等等,非常厉害。” “我也是考古系的,堪舆学中有一种说法,叫做听风辨雨,寻龙点穴,指的就是堪舆师的厉害之处,真正学到顶尖堪舆术的堪舆师,不用借助任何的科学检测仪器,光是用眼耳口鼻手,就能轻松地找到古墓所在。” “看样子,这个霍思宁得了一个炉火纯青的堪舆师的真传,这简直就跟武侠小说里面的主角一样啊,在逆境之中,主角才会遇到的奇遇,这霍思宁,可真够幸运的。” “你们还记得之前那个缅甸将军花三十亿买下霍思宁手里那一半矿脉股权的事儿吗?难怪这个霍思宁在缅甸能赌到翡翠矿呢,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既然能够寻龙点穴找到千年古墓,那利用她的这个本事寻找到钻石矿脉,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哎呀,楼上的,你不说我差点都不记得这事儿了,这样说起来,这霍思宁懂赌石也不是偶然了,学堪舆的人,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而且很杂,最基本的,就是天文地理都得十分精通,我看这个霍思宁十有八九对地质勘查非常了解,尤其是岩石矿层这一门,难怪她赌石这么厉害,想来也是因为有堪舆学的基础,所以经常赌涨!” “这堪舆学这么厉害吗,你们说得我都想学了,看样子我今年高考志愿要填考古系算了!把这堪舆学学精了,那是不是就能又赌石又挖矿,那可是前途无量了!” “哈哈,楼上这位,你可别异想天开了,这堪舆学要真这么好学,大家都去了。想要学会这一门课程,你需要先学几十门课程打底,而且每一门基础都得扎扎实实的,否则根本就出了不师。” “你们都在说什么堪舆,我可不关心这个,我现在只想看看,那些米国佬在看到这一场发布会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哈哈哈。” “这新闻本来就是米国佬爆出来的,他们可是话里话外的挤兑了霍思宁不知道多少次了,就差没直接在新闻标题上写霍思宁愚蠢无知了,等到发布会的事儿传到米国去,真不知道那些媒体记者会是什么表情。霍思宁这一巴掌,抽得可真是太狠了。” “哈哈哈,又是说霍思宁人傻钱多,又是讽刺华夏政府无能的,这回知道那些钱根本不是霍思宁出的,是从俄勒冈的火上公园里面挖出来的,那些老米不得气疯了,这可等于是他们自己买单了啊,霍思宁这一招釜底抽薪,可不就是将这群米国人的嘴给堵住了么?这下,我倒要看他们还能怎么说。” “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自己,这些米国佬太嚣张了,是该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我泱泱华夏,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网友们议论纷纷,一时间举国上下都在议论这事儿,竟是比早些年某位老师电脑故障泄露出大批的照片的时候还要热闹。 这样的热络气氛,自然而然地就感染到了身处在异域他乡的华侨们,不少在国外一直关注着此次事件的华人,在看到了这样一场精彩的新闻发布会之后,也都备受鼓舞,精神也振奋起来。 这几天国外很多新闻媒体一直在口出狂言,甚至打击和诋毁华夏政府,让华夏人在国际上的声誉变得很是不好听,这让身处国外的华人脸上也同样不好看。 现在霍思宁站出来澄清,而且还表明,她买下兽首的钱,不光来得光明正大,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完全是无本买卖,这让国外的众多华人们头一次觉得面上有光,为他们流着同源的血脉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两只十二生肖兽首,等于是霍思宁不花一分钱带回去的,不止如此,她还赚了近一个亿米金,这些钱,是霍思宁用钻石换的,但这些钻石,却是从米国人的土地上挖出来的。 只要是不蠢的米国人,都会算这一笔账,之前他们沾沾自喜,为霍思宁花费如此高昂的价钱买下两只青铜器而幸灾乐祸,这会儿他们却是恨不得这一笔生意就此作罢,只要那霍思宁能将那一批钻石还回来。 可是,这种事情有可能吗? 没有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占了大便宜的霍思宁还有温莎瑞德,都不是米国人,他们无需受到米国方面的律法约束,而且火山公园方面也已经写明了,游客所得的钻石,都归游客所有,无论是从哪一方面,霍思宁都占理,那些钻石,霍思宁的确有权进行处置,外人无权干涉。 1993.第1993章 炸开了锅 克莱弗洛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他心下顿时不悦,不由得皱了皱眉,直接摁掉了手机继续搂着怀中的********睡得香甜。 然而片刻之后,电话直接就打到了家里的座机上,而且这个打电话的人非常执着,电话声音一直在响,克莱弗洛怒气上用,强忍着心头上涌的那一股起床气,将电话筒抓了起来,冷声道: “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汇报,不然的话,明天一早,你就直接卷铺盖卷给老子滚蛋!” 电话那头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不过很快,那人就反应了过来,急切地道: “Boss,这次可真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儿啊,出事儿了,华夏国那边传来了消息,那个霍思宁又召开了什么记者发布会,她手里的那一批钻石,真的是从俄勒冈火山公园挖出来的!” “什么?” 克莱弗洛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他倏地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顾不上一旁那女人哼唧不满的声音,径直就下了床,三两下穿上衣服就往外跑。 他的面色铁青一片,沉着脸跑到了书房里面,将那手下发给她的视频点开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克莱弗洛整个人都傻眼了。 虽然在温莎瑞德发布澄清视频的时候,克莱弗洛就已经怀疑那个霍思宁手中那一批钻石的出处有问题,甚至猜测到那些钻石很有可能就是从火山公园挖出来的。 但是这个猜测,却怎么也无法让克莱弗洛自己说服自己。 俄勒冈的那个火山公园,幕后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继承人之一,他的三伯父家的儿子奥尔汀所有。 那个火山公园他虽然没有去过,但是也调查过,就是一处已经经过了百多年开采的老矿区,真正值钱的钻石早就已经被挖空了,剩下的基本上就只有一些碎钻了,所以他那个堂哥,才会将这个矿区改成公园,就是想借助这个挖钻石的噱头来吸引游客,以此敛财。 毕竟,挖出一颗钻石就意味着能一夜暴富,这样大的诱惑力,对不少想要发财的米国人来说,绝对难以抗拒。 事实也的确如奥尔汀所预料的那样,因为火山公园的存在,很多米国人甚至不远千里赶赴俄勒冈,就为了能亲手挖出一块钻石来。 只是这些人往往都是兴致勃勃而来,最后意兴阑珊而回。 为了炒作和保持火山公园的热度,那奥尔汀每个一段时间就会在那公园里面埋几颗不怎么值钱的钻石,让那些游客们顺利挖到手,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信以为真,都认为那火山公园底下有钻石挖,因此火山公园一直长盛不衰,游客络绎不绝。 外人只看得到利益,但是知道底细的克莱弗洛,却是对此嗤之以鼻。 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在他看来完全就是一个骗人的圈套的废矿区,竟然真的被那个姓霍的女人给挖走了那么多值钱的钻石。 两天的时间,三亿五千万米金,克莱弗洛整个人都懵了,哪怕他再聪明手段再多,也万万料不到,这个姓霍的华夏女人,竟然这么狠,一出手就直接将他事先准备的所有路子都堵死了。 这一刻,克莱弗洛才隐隐地生出一种不太妙的感觉,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因为一时的气愤,因为自己和妹妹在那个女人手里吃了亏,就想要找回场子,背地里使手段对付那个女人。 也是在这一刻,克莱弗洛才发觉,那个姓霍的女人在费城的那几天,虽然风向对她十分不利,但是那个女人一直十分镇定,一点惊慌失措的表情都没有。 那时候,他以为那女人不过是故作镇定,甚至还为此幸灾乐祸洋洋得意,就等着看那女人回国之后的狼狈凄惨下场。 现在想来,真正愚蠢的是他自己,那女人早就已经知道在背后捣鬼的是他了,甚至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就等着他出招之后,那女人将计就计,釜底抽薪,最后反将他一军! 他堂堂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公爵,在商场驰骋多年,一直运筹帷幄,自认为掌控着大局,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耍了! 然而,这或许还不是最糟糕的,真正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这条新闻发布会的视频,不只是从华夏国传到了米国,也从华夏国传到了东洋、英格兰、D国,就连罗斯柴尔德的大本营,D国古堡的那些长老都看到了。 “克莱弗洛还是太年轻了,行事不够稳重啊,看样子,还得再锻炼。” “这个华夏女人倒是有几分本事,克莱弗洛不能跟这个女人交好,竟然还得罪了她,真是愚不可及啊。” “气死我了,克莱弗洛这是在做什么,他自己蠢就算了,为什么还害得奥尔汀也跟着他倒霉?被那个华夏女人一搅和,奥尔汀的火山公园还能开下去吗?” “这两兄妹真是太胡闹了,我看父亲您真应该给他们一点惩罚作为教训,不然他们还不知道要在外面怎么样胡作非为呢?” 一群D国人在古堡内谈论着,关于兽首事件却仍然还在持续发酵,从霍思宁的发布会结束后,不到五个小时的时间,从米国、英格兰这些发达国家,到F国、Y国那些不发达国家,就都知道了,并且争相报道了这一则新闻发布会。 不仅如此,米国一些媒体还嫌事情不够大,一方面将霍思宁的事迹给刊登在了各大版块,另一方面,又相继将这一次拍卖十二生肖兽首的费城黑市老板克莱弗洛,甚至是火山公园的幕后所有人奥尔汀的信息都曝光了出来。 结果这一曝光,很多人才意外地发现,这克莱弗洛和奥尔汀两人,竟然都姓罗斯柴尔德,同属于D国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 这下,整个米国都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一时间谣言满天飞,各种真真假假的新闻占据了米国新闻媒体的各大版面。 1994.第1994章 倒霉的奥尔汀 米国和华夏不一样,这是一个崇尚民主自由的国度,而且米国民众对米国政府本身就抱着一种不信任的态度。 在克莱弗洛和奥尔汀的信息曝光之后,米国民众就坚信,这一次兽首事件,本来不过是霍思宁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纷争与对抗,就算真要上升,也不过是华夏国与D国的较量而已,米国不过是无意卷入其中的倒霉蛋而已。 所以,在这次事件发生到这一步之后,米国人凭借着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将这次兽首事件整理出了多个版本。 一个则是罗斯柴尔德家族与霍思宁相爱相杀,克莱弗洛想要借助十二生肖兽首来收买霍思宁为己所用,没想到遭到霍思宁的拒绝,最后双方拼了一个你死我活; 一个则是华夏国和D国关系紧张,借用这次事件来对D国宣战。 然而,无论真正的内幕是什么,随着新闻的一次次曝光,媒体无下限地将各种欧维的证据都网罗了出来,并且将罗斯柴尔德、D国、霍思宁、华夏国进行了一系列的阴谋论,俨然已经将这次事件变成了国际事件。 而在此过程中,米国人自动自发地代入了无辜躺枪的角色,他们认为,米国媒体和政府一开始就不应该卷入这一起他国纠纷中,更不应该跟D国参合到一块儿去。 甚至有激进分子,认为罗斯柴尔德家族就是借助八国联军侵华的机会,将十二生肖兽首掠走的强盗,原本那两只兽首就是属于华夏国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却将这两只兽首拿出来拍卖,本身就已经很无耻了,米国不应该与这样的家族同流合污,这样的家族应该驱逐,不然米国将会继续躺枪,甚至继续为这样的强盗家族买单! 这个言论一出,立刻就得到了很多米国自由论者的支持,这些人自动自发地开始在街上游行示威,叫嚣着罗斯柴尔德家族滚出米国! 可以说,克莱弗洛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公愤,等到早上九点股市开盘的时候,不光是JK娱乐,就连奥尔汀甚至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其他产业,都集体跳水,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股价就直线下跌。 看到这情况,别说是克莱弗洛,就连远在D国大本营的罗斯柴尔德当家人菲利克斯也坐不住了。 奥尔汀更是气急败坏,因为这起所谓的兽首事件,他无辜受牵连,火山公园开不下去不说,就连股市里面的钱也无辜蒸发了一大半,这让他如何镇定? 奥尔汀拿起手机就给克莱弗洛那边拨打电话,在电话接通之后,不等那边有所反应,他就直接破口大骂,就差没将克莱弗洛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克莱弗洛也是憋着一股气,可是偏偏又发不出来,奥尔汀的谩骂让他又气又羞,但他却也自知,这事儿的确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要整霍思宁的话,这件事情本来是可以有一个非常完美的结局的。 如果他没有将拍卖会的事情曝光给媒体,如果他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那个姓霍的女人,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一切,都是他给搞砸的。 只是,克莱弗洛万万没有想到,这霍思宁竟然这样狠,他也料不到,这件事情最后会演变成国际事件,引发了全世界的关注。 如果这事儿的风向没有反转,如果温莎瑞德没有站出来澄清,如果霍思宁没有召开记者发布会,此刻站在风口浪尖的还是霍思宁的话,那么此刻面对这一切的,就是霍思宁,那克莱弗洛当然的乐见其成,甚至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来观摩和议论,那霍思宁越狼狈,他就越开心。 可是现在风向变了,媒体讥讽嘲笑的对象,从霍思宁变成了他克莱弗洛,甚至连累得整个罗斯柴尔德家族一块儿中枪,克莱弗洛当然就开心不起来了。 克莱弗洛一脸的灰败,自知大势已去,此刻的他,终于生出了一种无力感,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惹了一个惹不起的人。 当天下午,克莱弗洛就接到了D国大本营那边的电话,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谁也不得而知,然而在挂掉电话之后,克莱弗洛的面色却是一片惨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整个人了无生气,和之前面对霍思宁的时候那个温文尔雅的公爵全然不同了。 当然,对于克莱弗洛究竟会面临什么境遇,霍思宁却是一点也不关心,她在开完记者发布会之后,就和顾叙以及其他老爷子们一块儿离开了酒店,前往故宫。 因为这次事件影响极大,霍思宁他们带回两只兽首之后,就直接将兽首给送到了故宫的仓库里面,而且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这几天霍思宁根本没有过问兽首的事儿,甚至都没有放任何人进仓库,就怕被人发现了端倪,横生枝节。 如今内里缘由已经解释清楚了,大家心中一直悬着的那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那兽首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所以霍思宁随同其他老爷子们一块儿,前往故宫,就是为了将那两只兽首给取出来。 取走两只兽首,黄振龙自然是各种不情愿各种舍不得,霍思宁早就摸清楚了这个老头是什么性子。 这位馆长真是什么好东西都想往故宫里面扒拉,不过这两只兽首,毕竟是霍思宁耗费了这么大的精力和金钱给弄回来了,别的东西霍思宁或许还可以妥协,借给黄振龙展览几个月,但是这两只兽首却是不行。 这两只兽首,霍思宁可是耍了不少小心机,才让她师父还有陆首长松口,答应留在她手里。 就连这一次记者发布会,很多记者追问,霍思宁都没有透露半个字,也没有将这两只兽首的照片公布出来,为的,就是她的美人公馆开馆的时候,能够引起业界的轰动,有这两只兽首在,加上她这几年搜罗的那些物件,想来,她的这间私人收藏馆开业的时候,也足够分量了。 1995.第1995章 外交辞令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结束,兽首事件的后续影响,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霍思宁召开新闻发布会后的第二天,华夏国外交部就收到了来自米国发来的外交函。 这封文件是从米国总领事馆发出的。 在接到外交函的当天,这封文件就从陆首长的手中流到了霍思宁的手上,霍思宁在接到这封文件的时候,虽然面上故作吃惊,但是其实她心里并不感到意外。 事实上,在开记者发布会的时候,霍思宁就已经预料到,以米国政府的野蛮强横做派,这件事不可能这么快结束,她在米国占了那么大的便宜,那些米国佬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 打开那份文件,果然,里面的措辞一贯的强硬,米国外交部就霍思宁此前在火山公园挖钻石一事儿,予以了强烈的谴责,质疑霍思宁用了非法手段,窃取了米国国家财产,要求华夏政府必须在三天之内给予米国政府一个答复,并强烈要求霍思宁务必将此前在火山公园盗取的钻石悉数归还。 这种所谓的万金油外交辞令,华夏政府在面对F国泡菜国还有东洋的时候,可是没少用,对于这种示威的外交函,别说陆首长不放在心上,就连霍思宁也是嗤之以鼻,一笑置之。 霍思宁可不认为,以陆首长的个性,真会在这种事情上吃亏,她的这位干爷爷,别看平时笑眯眯挺和煦的,但是真打欺负到自家门前来了,这位老首长也绝对是不含糊,一定会挺直腰板硬气呛声回去,根本不可能让那些老米占了便宜去。 当然,该做出来的样子还是不能省,所以在看到那封外交函之后,霍思宁还是故作担忧地给陆首长打了个电话,佯装小心地询问陆首长: “陆爷爷,我这回是不是又给您惹麻烦了?” 陆首长当然没有把这么一件小事儿放在心上,加上兽首事件给了他一个良好的契机,最近的整治活动,清理了不少障碍,也让他的一些工作终于得以顺利开展,陆首长对这个无意中认下的干孙女,也算是彻底改观了。 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丫头竟然真的成了他陆家的福星,不光为他保住了陆家唯一的香火传承,还给他帮了一个这么大的忙,这让陆首长对霍思宁愈发满意起来了,因此对于这兽首事件引发的外交争锋,陆首长当然不会让霍思宁操心,而是大刀阔斧地就自己揽了下来。 之所以将这封外交函给霍思宁看,陆首长的本意是想让霍思宁看清楚米国那边的态度,也好让她对这整个事件心里有个底,不至于让她被有心人利用还不自知。 但是见霍思宁在电话里面颇为忐忑,语气中惴惴不安的样子,陆首长又有些害怕霍思宁心里背负了思想负担,忙开口解释道: “这种事儿稀松平常,不算什么麻烦,外交部一天说不定就能接到好几封这样的辞令,根本不足为虑,你不用紧张,那帮米国佬如今也只敢这样隔空叫嚣几句而已,你手中有那个火山公园的入园协议,这事儿就算说破了天,你也占理,就连联合国也管不着。” “而且你这本来就属于私人行为,与国家和政府无关,这种事情没有办法上升到国际外交上,也轮不到政府部门插手,就算他们真不满意,这事儿也只能由火山公园的老板来和你对簿公堂,将你告上国际法庭的人,不能是米国政府,只能是火山公园的那个老板奥尔汀。” “不过,现在那罗斯柴尔德家族在米国的产业都在缩水,股市也在直线下降,估计那罗斯柴尔德家族如今自乱阵脚,已经决定弃车保帅,准备将产业转移到D国大本营了,我看那个叫奥尔汀的也是自顾不暇,根本没什么心情和精力来告你,而且他是D国人,米国方面也不可能强迫他起诉你,那奥尔汀在你手里吃了这么大亏,只怕躲都来不及,哪里还会主动来招惹你?” 陆首长这话说得霍思宁就跟洪水猛兽一般,听得霍思宁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开来,似乎眼前已经看到了那奥尔汀的狼狈样一般,不由得有些怜悯地道: “这事儿罪魁祸首可不在我,我不过是顺势而为,只为自保,真正的搅屎棍,是那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克莱弗洛公爵,如果他不将这事儿捅到媒体面前,还曝光我的资料,将这件事儿闹大的话,事情也不会进展到这一步。不过最可怜的还是那奥尔汀,不光被我挖走了那么多原本属于他的钻石,还被他那堂弟给连累了,在股市损失了这么多钱,这可真是躺着也中枪,惨得很。” 霍思宁嘴里面不由得啧啧有声,似是对那无辜的奥尔汀颇为同情,只是如果陆首长此刻站在霍思宁面前的话,一定会看到,这霍思宁眼底眉梢那掩都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这姑娘哪里是同情那无辜躺枪的奥尔汀啊,这简直是口不对心好么? 不过,陆首长不会知道,霍思宁一个小丫头片子会有这么多张脸,他还以为霍思宁脸皮薄,见不得有人因为她而无辜牺牲,当下便道: “你也不用多想,那奥尔汀的确是被莫名卷入的,但是真要说他无辜,却也不尽然,他和那克莱弗洛都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那么他就不无辜,享受了罗斯柴尔德家族带给他们的荣耀,那么在家族出事儿的时候,他们也是应该同样承覆灭的后果,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谁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霍思宁听到这话,也知道陆首长说的在理,奥尔汀既然属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那么无论荣辱,他都不可能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其他人撇清关系。 这样一想,霍思宁倒也释然了,忍不住笑道:“既然这事儿不麻烦,那我就放心了,反正如今您孙女我是躲在陆爷爷您的羽翼之下,就算天塌了,也得由爷爷您顶着。” 陆首长顿时爽朗大笑起来:“你这丫头,这是不管不顾地赖上我了啊?” 1996.第1996章 吹牛 福城某个大排档摊位上,一群少年围坐在一块儿,一边撸串喝酒,一边吹牛打屁。 聊着聊着,一个少年忽然话题一转,开始对着旁边的众人吹嘘起自己最近的英勇事迹。 “嗨,你们知道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十二生肖兽首事件吗?” 那少年嘴里叼着烟头,一脸嘚瑟地抖着二郎腿,得意地看着面前的众人。 听到那少年提到了那十二生肖兽首事件,旁边围着的其他几个少年顿时一愣,旋即就议论开来。 “知道啊,这事儿哪能不知道?电视上网上闹得可厉害了,听说有个叫霍思宁的女人,从国外拍下了两只青铜器,这两青铜器就是十二生肖兽首里面的两只,那女人将这东西给买回来之后,却被很多人追着骂,说她买兽首的钱来历不明,是在洗黑钱。” “你那说的都是老黄历了,这事儿都已经反转了,那女人前几天刚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她的那些钱都是卖钻石得来的,来历正大光明,可跟洗黑钱没有半毛钱关系。” “就是,我还看了网络直播呢,有个英国佬叫什么温莎伯爵的,还站出来给她澄清了,她买兽首那些钱,都是卖钻石得来的!” “这个女人太厉害了,她卖给那个英国佬的那一批钻石,据说是在米国的一个专门挖钻石的主题公园里面挖出来的,就出了十块钱的门票钱,两天的时间,就挖走了那个公园价值三亿五千万米金的钻石,那个公园的老板知道这个消息,估计要哭晕在厕所了。” “就是,三亿五千万米金啊,这可是二十多亿人民币啊,要换成现金,一屋子都装不下吧?” 一堆少年眼中都流露出了向往的神情,显然对这霍思宁的际遇颇为眼红,这么多钱啊,要是给他们的话,一辈子恐怕都花不完吧?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是羡慕不来的,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别说是五千万了,就是五十万,他们也只能是在梦里面想一想而已。 那个提出这个话题的少年,在见到小伙伴们果然被自己的这个话题所吸引,顿时邪邪一笑,一边拿出牙签来剔着牙缝里面的菜渣子,一边故作神秘地问道: “你们只知道那个叫霍思宁的女人挖钻石卖了这么多钱,那你们知道,她为什么会去那个火山公园挖钻石吗?” 众人不由得一愣,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倒是有些不太确定地道: “她不是要买那个兽首吗,但是那兽首要两个多亿米金呢,那个姓霍的女人在地震的时候把她的钱都裸捐出去了,她很缺钱,所以她就去挖钻石啊。” 那少年进牙签从嘴里拿出来,摇了摇头,道:“你们这看新闻看直播的也看得忒不仔细了,那姓霍的女人可是当着很多记者的面,说了,她是看了她表姐发的那个帖子才生出的灵感,去那个米国俄勒冈州挖钻石的!” “帖子?什么帖子?”有几个少年顿时一脸茫然。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那个姓霍的女人的确说过,好像是她表姐在海角论坛发了一个什么帖子,结果有网友给她们建议,让她们去那个公园挖钻石,然后她们就去了,结果真的挖到了一大批的钻石。” 倒是也有记性不错的,经过那少年一提醒,顿时想起来了,忙点头附和道。 那少年见状,不由得用睥睨的眼神看了周遭的伙伴一眼,得意洋洋地笑道: “没错,就是这个帖子,给了那个姓霍的女人提示,才让她顺利地挖到了钻石,并且得以将那两只兽首带回国。” 看到这少年的表情,其他几个小伙伴顿时不爽了:“张超,就算是因为那帖子的缘故,那也是人家自己有本事,再说了,这钱也不是你赚的,跟你好像没有半毛钱关系吧?你嘚瑟个什么劲儿?” 那张超拐弯抹角地提了这么多,等的就是这帮小子的这一句话,听到了伙伴们的质疑,他顿时脸色一凛,倏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嘿嘿笑道: “怎么没关系,这关系可大着呢,要是没有老子,那女人只怕这会儿还在米国猫着,说不定那兽首,已经被别人给买走了呢!” 张超这话一出口,旁边的那些伙伴顿时笑得直大跌,纷纷指着张超笑骂道:“你小子今天这是怎么搞的,三杯马尿下肚,就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就是,你也不看看你小子是什么德行,大白天的就开始白日做梦呢,还什么没有你,那兽首就回不了国,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告诉你,这地球上没有你,它照样转!” “张超,我看你真是醉得厉害了,你要真这么厉害,你怎么不想法子让你老爹的病好起来?你连那点医药费都凑不出来,就别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了。” 被小伙伴们无情嘲弄,那张超顿时面色涨得通红,梗着脖子一脸硬气地道: “我告诉你们,老子就是那个帖子里面给那个姓霍的女人提议去挖钻石的那个回帖人!” 这个回答,顿时让众人都傻眼了,不过很快,就有人反应了过来,越发觉得这张超是喝醉了脑子糊涂了: “超子,你就别吹牛了,你混海角论坛这事儿我们倒是清楚,可是你啥时候去过米国啊,就你家那情况,咱们哥几个谁还不知道谁啊?” “就是,这种事情也是能往脸上贴的吗?别到时候传出去了,那真身来找你麻烦,那可就遭了。” “超子,你吹牛也该有个限度,你若是说这福城的事儿,那我们还能信你几分,但是那米国的事儿,你能懂?你这也太过了啊。” 张超一看众人的样子,就知道大家都不信,顿时就急了:“我没有吹牛啊,那帖子真是我回复的,你们不信?嘿,非逼着老子拿出证据来吗?” 张超铁了心要让自己的这群小伙伴对他顶礼膜拜,所以他一把揪住了其中一个少年,道:“走,隔壁就是网吧,老子今天就要给你们见识见识,老子是不是在吹牛!” 1997.第1997章 回帖人 众人都认定了张超是在说谎,但是碍于张超的坚持,大伙儿也实在不好再劝,于是纷纷跟在张超后面进了网吧。 不过,大伙儿都抱着让张超认清楚现实的想法,认为张超这是平日里被家中琐屑压抑得太过了,导致喝醉酒之后开始胡说八道。 然而,等到张超在网吧里面随意找了一台电脑开机,并且熟练地打开了海角论坛的主页,输入了自己的账号,并且点开了那个他之前曾浏览并且回复过的帖子之后,众人的脸上却是齐齐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因为,张超的账户名昵称,和霍思宁之前在新闻发布会上提到的帖子里面提议火山公园挖钻石的那个层主的名字一模一样,每一个字都相同,绝对不存在山寨的可能。 这下,大伙儿都懵了,张超说的,竟然是真的! 张超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刚刚这些小子还一脸瞧不起和看笑话的样子,摆明了觉得他是在吹牛逼,这会儿看到他拿出来的证据,傻眼了吧? “好你个小子,原来回复这帖子的人,是你啊!!” “我去,看不出来啊,超子,原来你小子还有这么独到的眼光和建议啊?” “这事儿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呢,网上那么多人在关注这个帖子的进展,好多人都在问关于你的情况,就连我跟铁蛋前阵子都在猜,这个回帖的人到底是谁呢,没想到这人竟然就隐藏在咱们中间啊!” “要不是亲眼看到这小子输入了账号密码,这事儿就是搁我眼前,我也绝对不会相信,这事儿是这小子干的啊!” “我也不信,超子,你没去过米国,你怎么知道那个什么州有钻石挖啊?” 有小伙伴提出了质疑,张超的面色顿时一红,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才尴尬地笑了笑,讪讪地解释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年前的时候在一本旧杂志上看过一篇文章,里面提到了米国的这个俄勒冈州有一个专门挖钻石的主题公园,说只要出门票,就能进去挖钻石,而且挖到的钻石归游客所有。” “你们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如今可是缺钱缺疯了,恨不得一块钱掰成两块来用,就连今天这大排档,要不是你们哥几个请客,我还真不敢来。” “所以当时我在看到那篇文章之后,就记住了那条信息,心里甚至还做着白日梦,要是这个什么火山公园在我们华夏国,在福城,那该多好,那我就天天花个门票钱进去挖钻石,我就不信,我不能挖出一块大的钻石来,到那个时候,说不定我就发财了,也有钱给我爸治病了。” 听到张超的这番话,众人都有些沉默和感伤起来。 他们这些人的家里条件其实也都不富裕,但是和张超比起来,那就要好太多了。 早几年张超家里还没有出事儿的时候,他们是在一个初中念书,因此一群人天天在一块儿疯,逃课上网打架,没几个正经上学的。 但是年前张超家里出了事儿,父亲卧病在床,奶奶也因为思虑过重,一下子就病逝了,张超的母亲跟着人跑了,就剩下张超一个人撑着那个家。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张超忽然对学校提出了辍学的申请,并且在家附近找了一个当杂工的工作,每个月挣一千来块钱,每个月除去父亲的医药费和生活费开支,没有半分的剩余。 这些,几个小伙伴们都看在眼里,所以大伙儿都明白如今张超的日子过得不容易,时不时地也会叫上他一块儿撸串喝酒,但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张超出钱。 现在听到张超说这些心里话,大伙儿心下也不由得一声长叹,算起来,张超还是他们这些人里面年龄偏小的,17岁的年纪,却需要承担起这样大的重担,也勿怪这小子一天到晚的就想着发财了。 也许,只有发财,才能让他摆脱家庭的困窘,让他歇下内心那沉重的包袱。 感觉到周围气氛的不对劲,也许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说那些,张超不由得自嘲一笑,用故作轻松的语气打破着眼前的僵局: “说起来,其实我回复那个帖子的时候,其实根本就没想过要给那个楼主什么建议,我就是在拿那楼主开涮。” 听到张超这么说,众人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到了过来,有小伙伴不明白张超这话的意思,下意识地反问道:“开涮?什么意思?” 张超耸了耸肩,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事实上,我在看过那篇文章之后,就去网上查过有关火山公园的资料,资料上面说,那个主题公园从开业至今,其实真正挖到钻石的人寥寥可数,所以我当时就知道,要在那个公园里面挖到钻石,除非运气逆天,否则根本不可能。” “这个楼主发这篇帖子的语气很是急功近利,当时我在看过这篇帖子之后,就一个想法,我觉得这个楼主应该也是一个想发财想疯了的人,所以我就故意提出了火山公园挖钻石的那个建议,其实是想要坑那个楼主,却没有想到,无心插柳,竟然真让霍思宁她们挖到了钻石。” 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众人也都有些无语,看向张超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同情起来。 有一个小伙伴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张超道: “说起来,这事儿是好事儿啊,我看微博上前阵子还有人在查你这个账号信息呢,看样子是想要找到你,超子,我觉得你只要将你的信息公布出去,也许就能借助这件事在微博上火起来,说不定还能成为网络红人呢。” 张超听到这话,眼前也不由得闪过一抹亮光:“这事儿能行吗?” 那小伙伴道:“怎么不行?你当初回帖的时候虽然是开玩笑的态度,但是不管怎么样,那也是帮了那个霍小姐的忙不是?我看那个霍小姐的微博粉丝可是上千万呢,你这要是能跟人在微博上搭上话,指不定就能引来一批粉丝关注,变成了大V,就能借那个平台赚钱了。我想以那个霍小姐的脾性,投桃报李这种事儿,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1998.第1998章 病情恶化 听到这个建议,张超的心里面明显是心动了,不过他如今再也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冲动性子了,虽然内心有所触动,但也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准备回去之后,再私底下上网查一查,了解一下如今这个微博都是个什么运营模式,再好好琢磨一下,看看这事儿有没有什么可行的计划。 只是,这个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因为特殊的原因搁浅了。 吃完大排档的第二天,一大清早,张超的父亲早上不小心从床上翻了下来,导致病情再次恶化,紧急送到了医院里面之后,医生检查过后,严肃地和张超表示,病人的病情不能再耽搁了,必须马上动手术,否则病人熬不过三个月。 听到这个噩耗,张超整个人都懵了,他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了思考能力。 那医生是张超父亲的主治医生,当然也清楚张超的家庭情况,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拍了拍这个还不到十八岁的小伙子,似乎是想要给予这个半大的孩子一点力量一般。 张超却是一脸茫然,顿了半晌之后,他才讷讷地问道: “医生,真的不能再药物治疗了吗?” 那医生摇了摇头:“病情已经恶化,药物已经维持不住了。” 张超的嘴张了张,满眼的绝望,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郑重地道:“好,我去准备手术费,麻烦您帮我看着点我爸。” 说着,张超就机械般地从医生的办公室里走了出去,出了门之后,他就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站住,透过门上的小窗看向屋子里面躺着的父亲,导管插满了父亲的身体。 原本身强力壮不到四十岁的父亲,这接近一年的时间,因为病痛的折磨,已经变得消瘦不堪,手脚都只剩下了皮包肉。 如今父亲人事不知地躺在那病床上,张超只看上一眼,就觉得满心满眼都只剩下心酸和悲痛,一时间情绪竟是不能自已,只能捂着嘴趴在门口,才能控制住不让自己嚎啕大哭。 哭了一通后,张超似乎也想通了,无论怎样,他不能就这样放弃,所以他站起身来,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开始不断地翻看手机上的电话号码,任何一个可能联系上的亲人朋友,他都没有落下。 虽然他觉得难以启齿,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为了维持父亲的病情,他已经在外面欠了不少外债,但是他还是不想就这样轻易地放手,父亲还这样年轻,不能就这样留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不然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只是,打电话的结果,却让张超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一股又羞又愧又愤怒的情绪从脚底一直蹿升到头顶。 “为了你爸那个病壳子,我家可搭进去不少钱了,小超,做人可不能这样没良心,你大伯和你大伯娘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哪里能拿得出钱?你再去别人家看看吧。”这是他那个一贯喜欢标榜自己做人要有良心的大伯娘的话。 “不要脸的小兔崽子,你那病秧子爸要死就让他死吧,临死前还要来扒拉我们这些亲戚一把,这是个什么道理,我们没钱,你叔叔最近要接个工程,还差了一笔钱,我们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借呢,你什么时候把之前欠我们的那钱还回来?”这是他那个说话刻薄的小婶娘。 “要借钱?借多少?小超,你看这样吧,小姑最近看上了一个生意,投资进去就能赚一大笔钱,低投入高回报,你要不,把你家那房子给卖了,跟着你小姑我投资这个生意,回头就能赚一大笔钱,到时候你爸的手术费就能出来了,你看怎么样?”这是他那个成天只想着赚大钱的小姑。 至于爷爷奶奶那儿,也许是大伯和小叔那边透了消息过去,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电话一直占线,就没有拨通过。 这就是他的亲人,这就是所谓的血缘亲情! 就连他那前班主任还有其他几个小伙伴在听说了他家的事情之后,都关心地询问父亲的病情恶化情况,虽然没能借给他多少钱,但是出于人道主义,还是把能拿出来的都拿出来了。 可是他的这些亲人,却能如此漠视他父亲的病情,仿佛他父亲死不死,跟他们这些人全然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只这一次,就让张超彻底认清楚了这些人的嘴脸,张超的眼底氤氲着雾气,死死地攥着自己的双拳。 前班主任在接到他电话之后没过多久,就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随同而来的,还有昨天一块儿吃饭的两个小伙伴,一见到张超,那班主任的眼睛就有些红,疾步走了过来,问道: “张超,你父亲呢?” 张超指了指重症监护室,因为病人还未脱离危险,所以不允许探视,班主任就走过去,透过玻璃窗看了几眼。 看到里面躺着的张父之后,班主任眼中也流露出了几分不忍,末了,才走到张超的跟前,道: “你先别急,这是我还有班上的同学们凑的一点钱,你拿着,一会儿我去学校之后,就和学校的领导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组织一下老师和同学们捐款,将手术费凑出来一部分。” 班主任面色凝重,看着张超苍白的脸色和通红的眼眶,知道这孩子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心里很清楚,就算学校捐款,这些钱也不过杯水车薪,来的路上她已经问过其他几个和张超玩得好的学生了,知道如果动手术的话,将需要几十万的治疗费用,这么一笔巨款,寻常人家根本拿不出来,可是如果钱不凑齐,医院方面是不会为病人动手术的。 想到这儿,那班主任脑子里也是百转千回,各种念头飞转,甚至生出了一会儿回去之后,去找一下那些慈善机构问问情况的想法,尽管知道这样的事儿希望微乎其微,但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那班主任心里打定了主意,正想着要宽慰一下眼前张超这个孩子,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就在医院安静的走廊里面响起。 1999.第1999章 我是霍思宁 电话响起后,几个人都四下看了看,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响。 直到电话响了好几声,张超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他颇为复杂地将手中的那一叠零零散散的钞票塞到口袋里面,这才急急忙忙地将手机给掏出来。 张超以为电话是他的那些亲人良心发现之后打过来的,但是一看来电显示,却是愣住了。 这是一个来自帝都的陌生号码。 看到这个号码,张超第一时间就是疑惑,他好像不认识什么帝都的人,怎么会有人打到他的手机上,该不会是打错了吧?不过转念一想,张超又蓦地想起了如今层出不穷的诈骗电话,再看看这个号码,他心中有了底,看样子这个来电,不是打错了,就是诈骗电话。 这样一想,他索性关掉了来电声音,任由那电话在手中不停地响了数声,知道最后变成未接来电。 旁边的班主任见张超不接电话,忍不住有些奇怪:“张超,谁打来的电话啊,你怎么不接啊?” 张超笑了笑:“帝都的,我不认识,估计是骗子,这种电话不用接。” 那班主任一听是帝都的号码,顿时就笑了:“那的确不用理会,现在骗子的手段可多了,一不留心就要中招。 谁都不认为,张超会认识帝都的人,因为福城这边距离帝都,实在是太遥远了。 只是,班主任那话音刚落,张超的那个手机又再一次响了起来,这下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张超的那个手机上,看清楚了那个来电号码。 竟然还是帝都的那个号码! “嘿,看样子这骗子还挺执着的啊!” 看到这情况,一旁站着的一个小子不由得乐了,忍不住就将张超的那个手机给夺了过来,直接就摁下了通话键,不待那边开口,就劈头盖脸地道: “哥们,打一遍就行了,你还打第二遍,你是不是想说你是公安局的或者是银行的?我跟你说啊,你们这些招数都过时了……” 那小子还想再说什么,却不料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乍一听到电话那边说话,那小子顿时浑身一僵,到嘴的话也猛地戛然而止。 在其他人莫名其妙的目光瞪视下,那小子一脸震惊地将手机从耳旁拿了下来,径直伸到了张超的跟前,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那个……找,找你的。” 张超有些纳闷,不明白他这个一贯毒蛇的兄弟怎么忽然变成了哑巴,而且脸上甚至还飞起了红霞,眼底甚至闪烁着羞愤尴尬的神色。 不过纳闷归纳闷,他还是将手机接了过去,凑到耳边之后,他淡定地说道:“您好,我是张超,请问您是?” 电话那头顿了顿,这才再三确认道:“请问您在海角论坛的ID叫什么?” 张超一怔,目光下意识地就和他那兄弟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闪过错愕之色。 当然,他赶到错愕的原因,不是因为对方询问他海角论坛的ID,而是因为电话那头,竟然是一个女声,而且是一个非常甜美声音清脆的女声。 张超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将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更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询问他自己论坛ID的名称,不过在迟疑了一下之后,他就释然了。 就算这人是骗子,他如今也是一穷二白,没什么可以骗的了,所以他顿了顿后,还是淡定地回道:“ID叫做我是超人张。” 电话那边的人听到张超的这个回答之后,顿时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连声音都变得情况了几分: “那就没错了,张超先生您好,我是霍思宁。冒昧打这个电话,希望您不要介意,为了找您的电话,我找了不少关系,才从海角论坛总公司那边弄到了您的注册信息,看到上面有您的电话,我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打了过来,如果因此打搅到您,我先在这里跟您说声抱歉。” 电话那边的女声听起来异常舒服,而且还有些耳熟,然而这些都不是张超关注的了,他在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自我介绍完之后,整个人就懵了,脑子里嗡的一声,竟是瞬间变成了一团浆糊,连那女人后面说了些什么,他也全都听不见了。 半晌之后,他才嘴唇哆嗦着,震惊到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说你是谁?” “我叫霍思宁,先生您知道最近的兽首事件吗?”电话那头的人试探性地问道。 张超眼睛闭了闭,旋即就又睁开了,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冲着电话那头的人淡淡道:“这是新的骗术吗?” 说着也不待那边的人反应,他就快速地将电话给挂断了。 然而电话挂断之后,张超却是狠狠地大吸了几口气,半晌才缓过心神,他的内心,远不如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看到张超这幅模样,一旁的班主任连同其他两个伙伴都一脸诧异地看着张超,尤其是之前接电话的那个小子,更是万分错愕: “不是,超子,你怎么挂断电话了?刚刚是谁啊,不会真是骗子吧,可是不像啊,我听那人说找张超,应该是认识你啊,而且声音特别好听,感觉不像是骗子啊。” 张超没好气地白了那小子一眼,道:“骗子会在脸上写自己是骗子两个字吗,声音好听,为的就是要迷惑你们这些声控,不然她怎么骗人?这人说她叫霍思宁,你觉得可信吗?” “噗——” 听到张超这话,那两个伙伴顿时都忍不住破功,喷笑出声。 “霍思宁,哈哈,她怎么不说她是第一夫人算了?逗死我了,这些骗子还真是什么都敢想啊!” “就是,还真把别人都当傻子了,这些骗子还真是会与时俱进啊,连这种骗术都想得出来,真是服了!” 张超也觉得好笑,不过挂断电话之后,他的心里还是有些难以言说的失落,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将心底那一股异样的情绪给压下去。 倒是一旁站着的班主任有些不明所以,忍不住好奇问道:“什么霍思宁,你们在说是什么?” 2000.第2000章 新骗术 张超笑了笑,不等他说话,那边的两个小子就忍不住显摆起来,将最近的兽首事件还有关于霍思宁的传奇事迹都卖弄了一遍。 那班主任天天都在应付学校的各项检查,最近的确很少上网,所以对于近期网上发生的大事儿,她的确没有过多留意过。 不过在听到这两个学生解释明白之后,那班主任还是忍不住笑道: “这兽首事件我的确不知道,不过你们说的这个霍思宁,我倒是认识,她在两年前春晚上惊艳亮相,表演的魔术可是非常精彩,因为那个魔术,我也成了那个小姑娘的路人粉,还在微博上关注了她,这个女孩的确是很优秀,比寻常人都要博学。” 没想到班主任竟然还是霍思宁的粉丝,两个学生顿时都来了兴趣,忍不住凑了上去和班主任开始聊起霍思宁的事儿来。 那班主任却还是有些困惑和不解:“张超,这个骗子说自己是霍思宁,但是我刚刚好像听到你说什么ID,你把那个ID告诉给那个骗子听了,没有问题吗?” 张超一愣,一旁的两个小子也愣住了。 昨天晚上他们都去过网吧,也亲眼见过张超登陆海角论坛的事儿,所以张超在电话里面报出的那个ID是什么,他们都很清楚。 “不对啊,超子,你那ID是海角论坛的ID吧?那骗子为什么会问你这个?” 张超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她说她叫霍思宁,问我海角论坛的ID是什么,后面又说什么查了我的什么注册信息,我听那人越说越离谱,就懒得再应付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两个伙伴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有些迟疑道:“你之前不是给那个什么帖子回复过吗,要不是你的建议,霍思宁她们也不会去火山公园,也就挖不到钻石了。兴许刚刚那个电话真是霍思宁打来的呢。” 张超心中一顿,不过转念他又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道: “我回复帖子的事儿,也不只有那个霍思宁知道,整个网络上的人都知道,说不定就是有哪个骗子想到了这个骗术,专门来骗人的呢?而且霍思宁是谁,以她的身份,用得着她亲自来打这个电话吗?” 张超这话倒是让旁边的两小伙伴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很显然,他们也觉得张超的话说得有道理,以霍思宁的身份,的确不可能屈尊降贵,亲自来打这个电话。 似是怕那两伙伴再说出刚刚那电话就是霍思宁打过来的这种话,张超又道: “你们等着吧,这种骗术,都是几个人合起伙来进行的,刚刚那个女人打了两次电话,第一次我没接,第二次又被我挂了,她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但是又知道我心中产生了怀疑,估计一会儿就会有另外一个人给我打电话了,说不定还会自称是霍思宁的老公或者是经纪人之类的,这就是骗子的套路!” 张超这话,让两个伙伴都无语了,不过两人又都生出了几分侥幸和希冀,万一呢,万一张超说的是假的呢,万一那个电话真是霍思宁打来的呢? 抱着这样的心理,那两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张超手中的那支手机,生怕一个分神,就将电话给错过了。 帝都那边,霍思宁的电话被人给挂断了,听到手机那头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霍思宁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直到手机屏幕变黑,霍思宁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人给当成了骗子,顿时哭笑不得。 旁边一直在等着的苏青青和越姝雯等人看到这情况,都有些好奇地看了过来:“怎么了?” 霍思宁耸了耸肩:“那人挂看我的电话,还问我是不是新的骗术?” “噗——” 苏青青正在喝茶,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越姝雯也是忍俊不禁。 黄菡芸也乐了:“站在那人的立场上想,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现在电话诈骗实在太多了,人家有防备之心也正常,换成是我,如果接到一个电话,那边的人自称自己是莱奥纳多,我估计也会觉得是骗子。” 霍思宁有些无语:“这么说我还做错了?我只是想要给予这人一点报酬而已,并没有别的想法。” 越姝雯笑道:“这人要是知道,自己一个电话,就和几十万米金擦肩而过,估计要哭晕在厕所了。” 霍思宁将手中的茶末子拨了拨,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才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既然都查到人了,我让刘成走一趟吧,就当是好人做到底了。” 说着,霍思宁就给刘成那边打了一个电话,将事情的具体情况都说了一遍。 刘成自从当了霍思宁的经纪人之后,手头的工作真的是少得可怜,每天都清闲得很,要不是最近的兽首事件让他工作量多了一些,他估计自己就要宅在家里发霉了,现在听霍思宁说派他去福城走一趟,而且还有高额的差旅补贴,这让刘成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忙不迭地就应承了下来。 “没问题,你将那个张超的信息发我手机上,我这就去买机票。” 张超并不知道霍思宁这边发生的事儿,在挂断那个帝都打来的电话之后,几个人都盯着那手机,然而时间过去了大半个小时,那手机却一次也没有再响起过。 这下,张超也有些迟疑起来,那两个小伙伴的眼睛也越来越亮,试探地道:“要不,超子,你照着刚刚帝都那个电话再回拨回去试试,说不定那人真是霍思宁呢?” 张超心下一动,不想这个念头刚生出,就被那边的班主任给否决了:“去去去,出的什么馊主意,现在有一种骗子,就是等着你回拨电话然后就自动扣费,张超,你可别被他们给忽悠了啊,这种事情太假了,你可不能随便就轻信!你现在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你家现在就你一个顶梁柱了,你现在当务之急,可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而是给你爸治病!” 张超脑子顿时清醒过来,他的眼中闪过痛苦,他郑重地点了点头,道:“老师,我知道,您放心吧,无论怎么样,我都不能倒下,我爸还等着我筹钱给他动手术呢!” 2001.第2001章 骗子的套路 那班主任拍了拍张超的肩膀,道:“你能想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就行,我也不在这儿继续耽误时间了,一会儿我还有课,就先回去了,让李龙和谢强在这儿陪着你吧,学校那边我去沟通,看看能不能给你专门申请一个捐款通道。” 张超的面色涨得通红,对于班主任说的这个事儿,他感觉到有些尴尬和不自在:“老师,捐款的事儿就算了吧,让您去求学校领导,真的不太好。” 那班主任却是正色道:“没什么不好的,张超,你要知道,这种急病,耽误一分钟,就有可能是一辈子的遗憾。这种时候,什么男人的自尊,都是假的,你若真觉得抹不开面,认为这是一个难以启齿的事儿,那你就将这种感觉铭记在心,想办法去努力,让你自己变强,让你未来不必再面对这样的窘境,男子汉能屈能伸,这没什么丢人的!” 张超被班主任这番话所震住,眼神里的那一抹羞愧窘迫之色渐渐褪去,面上露出了坚韧刚毅的神情来: “老师,您说得对,和我父亲的命相比,我这点所谓的自尊心,根本不值一提!” 那班主任见张超一点就透,倒是满意了不少,微笑着点点头,道: “你能听进去我的这番话,就证明你不是个榆木脑袋,人生不怕挫折,也不畏逆境,现在的经历,也许就会成为你以后的巨大财富,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许等过个十年八年,你就又是另一番光景,你不要认命,在老师看来,没有谁就注定贫穷,也没有谁注定一辈子富贵,能不能改变命运,靠的都是你自己。” 班主任走了之后,张超明显地变得冷静了很多,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失魂落魄六神无主地坐在医院的长廊上,一句话也不说了,他低着头思考了一番之后,抬起头来对着一旁站着的两个小伙伴道: “阿龙,强子,老师说得对,这种时候,我不能放弃,与其在这儿熬着时间,让我父亲的命运操纵在别人的手上,不如我自己抓住。” 那两小伙伴却是有些面面相觑,不明白张超到底想要说的是什么:“超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可别做傻事儿啊。” 张超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不会,我只是想通了一件事而已,我准备把我家的房子卖掉,现在我要去网吧走一趟,把卖房信息提交上去,另外再去找几家中介,尽快将房子卖出手。” 一听张超竟然要卖掉房子,那两小伙伴顿时吓了一跳,急了:“你疯了,卖掉了房子,那你跟叔叔以后住哪儿?” 张超笑道:“整个福城这么大,莫不是还没有我跟我爸的容身之所?到时候我们随便租个房子先凑合着呗。” “可是……租房子也不便宜,而且卖掉房子这种事儿,叔叔也是不会同意的吧?”谢强迟疑了一下,找了两个理由反驳道。 张超摇了摇头:“他不同意也没关系,那房子,其实在我的名下,我爸年前的时候就将房子过户给我了,因为他怕他走了之后,我家那些亲戚会来抢房子,所以提前就做好了应对措施。” “而且,你们也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我家就我跟我爸了,如果他的病治不好,那我要个房子也没有用,也许我根本连福城都不待不下去了,选个别的城市去打拼也不一定,所以,房子我必须要卖掉。” 听到张超这话,两个小伙伴都齐齐沉默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张超的手机又一次地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谢强和李龙二人顿时都愣住了,因为他们都想起了之前张超所说的那番话。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显示来自帝都,但是却并不是之前那个自称霍思宁的女人的电话号码。 难道这竟然真的是一个连环骗局,前面那个人不行,就又换了一个? 李龙和谢强两人均是惊疑不定,所以二人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张超,似乎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讯息。 张超的视线也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手机,他的嘴角也勾了勾,眼神里满是讽刺和自嘲之色,见一旁的两好友都满脸好奇,他索性也不遮掩了,直接就接通了电话,并且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你好,请问您是张超张先生吗?” 张超抿了抿唇,道:“对,我是。” “张先生,您好,我叫刘成,我是霍思宁霍小姐的经纪人,之前霍小姐应该给您打过电话的,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出这番话之后,李龙和谢强二人都齐齐张大了嘴巴。 真的让张超给说准了!这真的是一个连环套,那个自称霍思宁的骗子骗人不成功,果然她的所谓经纪人就又出马了! 这下,李龙和谢强两人都对张超之前的那番话深信不疑,这骗子的套路真的是太深了,如果不是他们早有防备,只怕就真要被这两骗子给骗过去了! 张超心里也忍不住冷笑不已,对这些骗子一环接一环的套路深恶痛绝,如今他父亲还在重症监护室,如果他不是个精明的,说不定就真要被这些人给套路了。 想到这,张超的胸膛里不由得窜出了一股怒火,对那骗子当然就没什么好客气的: “刘先生,您不觉得你们的这些套路太老套了吗?你们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说,因为我给霍小姐提供了一条好的点子,让她顺利地挖到了钻石,把兽首给带回来了,所以你们决定给我补偿?” 对面那人一愣,顿了顿,带着些惊讶地问道:“您怎么知道?霍小姐已经告诉你了?” 张超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暗道果然,这些骗子就是想借此为饵,引诱他上钩! “那你们准备怎么补偿我?让我汇多少钱手续费给你们,然后你们送给我多少万外加手机电脑还是轿车?”张超沉声问道。 2002.第2002章 卖房子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也听出了张超语气里面的不对劲,沉默了片刻后,才迟疑道: “这事儿电话里面说不清楚,我现在在机场,估计三个小时之后能到福城,咱们到时候见面再谈,不知道张先生您能否给我一个具体的见面地址?” 张超倒是没有想到这骗子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还要跟他见面,张超真要信了,那他就真是傻子了。 “这位先生,不管你再怎么装,我也不会信,你现在在机场?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还具体见面地址,行啊,三个小时之后,咱们福城人民医院见,谁不来谁就是畜生!” 说完,张超也懒得再搭理这骗子了,径直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至于这骗子所说的来跟他见面这种话,张超却是半分也没有放在心上。 “超子,这人说要来找你,该不会真是那个霍思宁的经纪人吧?我好像听到有机场广播的声音了,这人很有可能真的在机场。” 张超不信,但是旁边听电话免提的谢强和李龙却是有些惊疑不定起来,实在是那个男人说话的口吻太真的,听起来一点也不像骗子,而且谢强还耳尖地听到电话那头隐约传出了奇怪的背景音,似乎是机场广播的声音。 张超对这两伙伴的智商实在是有些堪忧:“骗子的话你们也信?他们都是演过无数遍了的,当然听起来跟真的似的,再说了,这机场广播声,十有八|九就是他在屋子里用录音机放出来的,做戏做全套,他既然敢说自己在机场,当然要装得像一些,这样也好骗住你们这些单纯的小子啊。” 见谢强和李龙还是有些不太信,张超忍不住摆了摆手,道: “行了,你们不会真以为,那人就是霍思宁的经纪人,还准备来福城见我,给我一笔补偿吧?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只能出现在梦里,但是现在大白天的,你们就别做白日梦了。” “我敢打赌,这骗子过几个小时之后还会给我打电话,只怕到时候就要说因为天气原因,飞机没办法起飞,他只能给我把钱打卡上了,但是要我出手续费,这都是骗子忽悠人的套路,也就你们随随便便地就上当。” 说着张超摇了摇头,转身就往医院外面走去,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自家的房子卖出去,好凑齐父亲的手术费用。 谢强和李龙见状,也不再多想,紧跟在张超的后面也走了出去。 刘成在机场那边则是一脸懵逼,虽然之前霍思宁给他打过预防针,但是刘成只当是霍思宁开玩笑的,结果就在刚刚,他也被那个张超给挂断了电话,刘成才明白霍思宁为什么要让他亲自去福城走一趟是什么意思。 嘿,他刘成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被人当成过骗子,这一回不仅被人给怼了,还直接挂断了电话,这个叫张超的小子,还真是油盐不进啊! 刘成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哭笑不得地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了霍思宁那边。 霍思宁早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忍不住笑了:“这个小子防备心还挺重,看样子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主,你去福城看看吧,先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再说。” 刘成跟了霍思宁近两年的时间了,自然知道霍思宁的脾气,能得霍思宁的夸奖,说明那个叫张超的小子入了霍思宁的青眼,如果人品方面没什么问题的话,也许这个小子会有大造化也说不定。 这样一想,刘成反倒是更好奇了,他倒要去福城看看,这个敢怼他的小子,究竟长个什么熊样,又到底哪里让霍思宁另眼相看了。 张超那边先是将自己家的房源信息放到了网上,又找了几家中介挂了卖房信息,又回了一趟自己家,拿了两套父亲的换洗衣物,就准备再回医院那边。 这么一耽搁,就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偏偏就在他刚准备出门的时候,自己家的门就被人给敲响了。 张超还以为是出去买饭的谢强和李龙回来了,急忙走过去开门,没想到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就听到门外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小超啊,你在家吗?快开门啊。”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打过电话的小姑,张超一愣,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门给打开了。 打开门之后,果然就看到门口站着他的那位打扮精致的小姑,在小姑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不过张超没有见过。 “小姑,你怎么来了?” 张超的声音算不上热络,事实上,自从早上打过那一通电话之后,他就已经认清了现实,这些亲人都不可靠,甚至比他那些老师同学还不如。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眼神里透着几分防备和困惑,他不知道他这个小姑忽然造访是什么用意,要知道,自从他父亲病重之后,他这个向来爱干净的小姑,就因为嫌弃他家的药味太过刺鼻,再也没有来过他家,更不要说还带着个陌生人过来了。 似是看出了张超眼神里的疑惑,那小姑脸上露出了几分谄媚的笑,冲着张超道: “小超啊,来了客人,你怎么还在这儿杵着,快去给客人沏一杯茶啊!这位是福城的江老板,你可以叫他江叔叔!” 张超不明白这两人来的用意,对于小姑让他叫一个陌生人叔叔的行为,也是未置可否,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将这两人领进了屋,去厨房给这两人倒了一杯热茶。 不过,等到张超将茶端出来的时候,却看到她那小姑正带着那个姓江的正在他家屋子里四下环顾,他那小姑更是十分热络地介绍起来: “这房子是我那个哥哥分的单位房,他没有生病之前,是在机电厂工作的。您别看这房子不大,但是地理位置好,这个街,可是整个福城市区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了……” 那个姓江的老板一边点头,一边用审视的目光四下打量着这一套房子,眼神里冒着精光。 2003.第2003章 威胁 看到这情况,张超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他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看着这两个举止怪异的人,到底还是没忍住,直接开口问道: “小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那小姑似是对张超问的这话有些不满,回过头来瞪了张超一眼,见那个江老板看了过来,急忙又转换了脸色,带着几分嗔怪地道: “你这孩子,真是瞎胡闹,你自作主张地卖房子,这事儿你爸知道吗?要不是我有熟人正好在中介公司上班,这房子卖了你小姑我还不知道呢,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见你跟你小姑我商量商量?” 张超一愣,旋即心下就一沉,隐隐地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他这小姑,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现在忽然这么热情地跑到他家里来,这事儿,绝对有问题。 他不由得淡淡一笑,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早上我给小姑打电话的时候,小姑不是说在做一笔生意吗,我看小姑忙,所以这种小事情也不好麻烦您了,再说了,这房子如今在我的名下,该怎么处理我说了算,我爸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他那小姑一听这话,顿时一惊,眼神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张超,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这房子,现在在你名下?” 张超心下暗道,果然,面上倒是愈发沉静了,他抬起头看向自家小姑: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爸身体不好,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走了,总是要留点东西给我傍身,所以他几个月前就已经将这房子过户到了我的名下,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小姑?” 那小姑心下又是震惊又是恼怒,为她弟弟的自作主张而气愤,但是偏偏面上还不能说什么,只能扯了扯嘴角,强笑道: “没问题,没问题,你爸疼儿子,小姑哪里能说有什么问题,但是他这事儿做得有点太自私了,光想着你,怎么就没想你爷爷奶奶呢,他要是走了,让你爷爷奶奶他们怎么办?” 张超可算是被小姑的这番话给恶心到了,他爸重病之后,他的这些亲人包括爷爷奶奶可是从来没有来看过,这会儿倒说出这种亲情眷恋的话来了,难道他这小姑就不觉得可笑吗? “小姑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我爸还在医院等着我去照顾呢,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不多留你们了。” 张超实在是没有什么耐心和这个假仁假义的小姑虚与委蛇了,所以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果然,他这话一出口,他那小姑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眼神里甚至闪过一次恼怒,虽然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但是张超还是看得分明。 “你这孩子,还有客人在呢,你就这么急巴巴地赶人,有你这样待客的吗?行了,你小姑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不是卖房子吗,这位江老板是你小姑我的老熟人了,正好想要买一套房子,所以小姑我带他过来看看,江老板手头宽裕,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也许是看在利益的面上,他那小姑将心头的那股怒气又按捺了下去,到底没有跟他撕破脸皮。 如果他这小姑是在昨天带着人来看房,也许张超就信以为真,真以为他这小姑是为他打算了,但是今天一早的那几通电话,让张超已经彻底看清楚了他这些亲人的嘴脸,对于他这个小姑,他更是充满了防备与怀疑,因此对于她小姑所说的不会亏待他的这种话,张超根本就不为所动。 “小姑,亲兄弟明算账,在商言商,更何况这买卖房子是大事儿,这位江老板要买房子,可以,我已经把房子挂到中介那里了,你让他去跟中介谈就行了,我已经把要求都和中介说了的。”张超直接踢起了皮球。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呢,房子交给中介卖,不是还得交给人家一笔中介费,这买卖你不会算吗?你小姑我带人过来,你跟江老板直接谈就行了,还要找什么中介?” 张家小姑见张超油盐不进,心下也有些急了,忍不住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张超抬头看了那江老板一眼,道:“那行,我卖这房子是为什么,想来小姑你也应该清楚,江老板你若真想买我这房子,可以,五十万,我要全款,而且必须是一次性支付。” 张超这话一出口,张家小姑瞬间就变了脸色:“五十万,还要一次性支付,小超,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张超冷笑一声:“小姑,你刚刚不是也跟江老板说了吗,我家这房子,可是整个福城市地段最好的,两室一厅虽然不算大,但也有八十多平,这个价格,我觉得很合理。” 张家小姑面色铁青一片,就连那江老板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看向张超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 “你这可是二手房,而且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因为什么原因卖房,你这房子如果不卖给我,我看你短时间内怕是很难卖出去了,而且,我听说你爸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你这一个星期之内如果卖不出房子,就凑不出手术费,到那个时候,你爸可就性命难保了!” 这个江老板一开口,就俨然一副威胁的口味,张超听了这话之后,心猛地就往下沉,瞳孔骤缩,倏地就抬起头来看向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张超并不蠢,他看得出来,这个男人身份背景不一般,不然他小姑也不会对这个男人如此的热情谄媚,但是现在这人却居然用这样的手段来威胁他。 张超知道,这人说的不是假话,如果他不愿意将房子卖给这个姓江的,只怕这人就要背后动手脚,让他的这套房子再也卖不出去。 为了凑齐父亲的手术费,张超知道他不能得罪眼前的这个男人,但是他却对这个姓江的使这种卑鄙的手段而感到愤怒,又如何肯妥协? 所以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这就不劳江老板操心了,五十万不二价,您若是觉得这个价格合适,那咱们现在就可以交易,否则的话,咱们就免谈。” 2004.第2004章 有心无力 因为张超的不识趣,那江老板最后拂袖而去,张家小姑又急又气,伸出手来点着张超的鼻子,似乎想要破口大骂。 但是眼看着那江老板转身就往外走,张家小姑心里又惦着之前这个江老板和她提的那个赚钱的大项目,生怕因为这事儿让那江老板给恼了,那项目也跟着黄了。 所以张家小姑也顾不上和张超扯皮了,只能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张超一眼,然后一转身就追着那个江老板出去了。 这两人刚出去没多久,李龙和谢强就拎着饭菜回来了,见张超脸色铁青地站在屋子里,茶几上还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两人就觉得有些不对,不由得对视了一眼,李龙开口询问道: “超子,刚刚我们在单元楼下碰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中年女人骂骂咧咧的,我好像听到她在说你坏话,那两人是不是来找你的啊?” 张超点了点头,自嘲一笑:“那个女的我的小姑。” 李龙一愣,旋即就有些不满地道:“这人是你小姑,怎么还在外人面前说你坏话?是亲姑姑吗?” 张超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亲的,比真金还真,比我爸小了三岁,从小就是跟在我爸后面混,我爸什么都让着她,也特别照顾她。” “那她还这么在背后骂你?这种人人品有问题!对了,她来找你干嘛?”李龙好奇问道。 张超的脸色沉了沉:“她是带人来买房子的。” “买房子?那是好事儿啊,这样一来,你的房子就能尽快地卖出去,也能凑齐手术费给你爸治病了。你这才刚刚把房源信息挂出去,你小姑就带人上门来看房子了,看样子,你这个小姑也不是那么坏嘛,最起码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不是吗?” 李龙一听那张家小姑是带人来看房子的,还以为那小姑是好人,顿时就改变了看法,连语气都变得缓和了不少。 不过,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谢强,早在进门的瞬间,就察觉到情况不对了,再联系到之前张超一个人在医院的情形,谢强已经隐隐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下意识地皱紧了眉,问道:“超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把房源信息放在中介那儿,你小姑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你要卖房子?” 张超面上闪过自嘲,过了好几秒,才微微点了点头,道:“我这小姑,无利不起早,应该是早就盯上我家这一套房子了,看到我发布卖房的信息,立刻就带人过来了。带来的那个人姓江,是个有钱的大老板,估计身家背景不小,那人看上了我家这套房子的地理位置,所以想趁着我家这情况,将价钱压下来。我出五十万,那人不肯,还说我不同意的话,我家这房子,短时间是别想卖出去了。” “什么?!” 李龙是个火爆脾气,一听张超这话,顿时就气得面上通红,急了: “怎么有这样的人,这不是强买强卖吗?这种人还是什么大老板,未免也太无耻了吧?还有你那个小姑,有这么坑自己哥哥和侄子的吗,她难道不值得你爸现在生命垂危,需要马上动手术?” 张超苦笑了一声:“我估计我小姑是有什么事儿求到那个姓江的那儿去了,现在等于是我爸和她的利益相冲突,在这种情况下,她是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我爸来成全她自己的。而且我也看得出来,那个姓江的不是说的假话,他是真的能让我的房子卖不出去!” 李龙和谢强都是年轻气盛的小年轻,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骤然听到这样的事儿,两人满胸腔的愤怒都快要溢出来了,一个个气得面色涨得通红,双拳跟是攥得死紧,大有下一刻就要冲出门去,追上那张家小姑和那个江老板,将那两人狠狠揍一顿的架势。 相比之下,张超反而是这三人里面最为冷静的,虽然他是当事人,虽然他的年纪也和李龙谢强差不多,但是自从张父得病,他辍学的这大半年下来,在外做杂工的经历,已经让他见到了太多的人间冷暖和世态炎凉,也让他深刻地意识到,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现在最大的愿望,不过就是凑齐手术费,给我爸动手术。如果那个姓江的真背后使绊子,让我的房子卖不出去,我估计也只能妥协。” 张超的语气有些沉重,打在李龙和谢强两人的心上,让这两个半大小子都不由得身形微颤,这是头一次,这两个总是觉得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少年,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残酷,还有那种有心无力。 匆匆地吃了点东西,填饱了肚子,张超就要再次赶到医院去,虽然暂时还没能将手术费筹集出来,但是他爸目前还在重症监护室,他不能离开太久,怕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医生找不到他。 李龙和谢强两人,则被张超给劝着回了学校,这事儿毕竟是他自家的事儿,不能因此而耽误了李龙和谢强的学业,他已经辍学了,但是李龙和谢强还得好好念书。 因为张超已经辍学,不再是学校的学生了,所以张超的前班主任为他申请捐款的事儿,并没有能够顺利办下来。 这让那位前班主任感到很是过意不去,想了想,她还是打电话过去,宽慰了张超几句,又说她再去想想其他办法。 张超当然知道自己这位班主任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所以即便有些失落,还是很郑重地感谢了班主任为他的付出,他很感激这位班主任,虽然他只在这位老师的班上呆了不到一年,但是这位班主任却能为他做这么多,张超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对了,那个骗子没有再打电话过来了吧?” 临了就要挂断电话的时候,那班主任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然开口问道。 张超一愣,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后来又有人打电话来并自称是霍思宁的经纪人这事儿告诉了这位班主任。 2005.第2005章 号码是真的 只不过,张超省去了他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的三个小时后在福城人民医院见面的事儿。 大概是因为,他觉得这事儿并不是太重要吧,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将这个电话给放在心上,也并不认为骗子的话有什么可信度。 然而,那前班主任却是在听到这事儿之后,反应很大,急切地就道: “什么,那骗子还找了别人来,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 “不行,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小超,你把今天给你打电话的那两个骗子的号码都发给我,老师有一个朋友就是警察,这事儿一定要让警察去查,把这两骗子绳之以法!” 张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有想到自己不过随口说了一句,这位班主任竟然就这么紧张,还这般小题大做,俨然要将这事儿闹大的架势。 “老师,这就不用了吧?再说,那骗子也没有骗到我什么呀。” 那班主任却是有些义正言辞:“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那是因为你这孩子机灵,所以才不会轻易被人骗,但是换成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这种新骗术让人防不胜防的,只有警察出马才能及时遏制,不然还会有更多的人上当!” 班主任的这番话,让张超无法反驳,所以他只能同意了下来:“好吧,我这就把那两个电话号码发给您。” 很快,前班主任就收到了张超发来的两个电话号码,那班主任收到两电话号码之后,立刻就准备给自己的那位警官朋友打电话,然而,电话还没有拨出去,她的手就顿住,目光落在张超发过来的那两串电话号码上不动了。 这位班主任同时还是数学老师,记忆力不错,尤其是对数字非常敏感,张超发过来的那两个号码,第一个她没有什么感觉,然而看到第二个的时候,她的心下却是微微一动,总觉得这个号码非常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班主任有些纳闷,她听张超在电话里面提过,这两个电话号码都是帝都的,可是她好像并没有什么帝都的亲朋好友啊,可是为什么她会对这个号码感到这样熟悉呢? 那班主任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脑风暴了一番,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这号码在哪里见过,索性她电话也不打了,直接就将这个号码给抄了下来,一门心思地盯着这串号码猛瞧。 正巧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外又走进了一个人,是高二年纪的历史老师,这位老师一进门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并且顺手就将今天的报纸给拿在了手中仔细翻阅了起来,当看到头条新闻上的那个熟悉的名字之后,那个历史老师不由得一阵激动,猛地就一拍桌子,拍案大笑道: “哈哈,真是好事儿,这么多年,终于又有两只兽首回国了,这个叫霍思宁的女人,还真是牛|逼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历史老师的这句感慨,让那班主任猛地身形一颤,尤其是霍思宁三个字,在她的脑子里一闪,立刻就像是划开了一道曙光一般,让这位班主任瞬间就豁然开朗起来。 “我知道了,我就说这个号码我在哪里见过!” 那班主任如醍醐灌顶一般,整个人都激动不已,她迫不及待地就将办公室的台式电脑给打开,迅速地打开了自己的微博,然后通过搜索栏搜索“霍思宁”三个字。 很快,霍思宁的官方认证微博就被她点开了,首页霍思宁的照片还有资料都快速地映入眼帘,尤其是简介那一栏上面一行醒目的字,让那位班主任只看了一眼,就又是错愕又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表演代言相关工作,请联系刘成先生,电话135********,非诚勿扰。 因为前年春晚的关系,霍思宁一夜爆红,这位班主任也因为人鱼公主的献礼这个魔术,成为了霍思宁的路人粉之一,并且偷偷地关注了霍思宁的微博,虽然这位班主任不像其他追星族那样天天关注霍思宁的新闻,但是霍思宁的微博主页,她也是点进来看过的。 所以她在此之前就看到过这一行简介,也知道霍思宁没有签经纪公司,只有一个代理经纪人。 正是因为如此,这位班主任对刘成的电话号码留了几分印象,所以在看到张超的短信之后,她才会感觉那样眼熟。 只是,这位班主任怎么也想不到,张超发给她的电话号码,竟然真的和霍思宁的经纪人的电话号码对上了! 她有些不信邪,还怕自己弄错了,又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对了一遍,这一对,她就不得不确信了一个事实,这个号码,就是霍思宁的经纪人刘成的! 既然后面这个电话是真的,那么之前的那个自称是霍思宁的电话,也肯定是真的了! !!! 此刻那个班主任眼眶骤缩,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她怎么都没有料到,霍思宁竟然真的亲自给她的学生打电话了,而更让她感到后悔的是,她甚至包括张超,都将对方当成了骗子,而且说的话很不客气,显然把对方给得罪了! 虽然不清楚那个霍思宁为什么要给张超打电话,但是这位班主任还是回忆了一下当时在医院的时候,张超打电话的情况,她隐约地也记起来,似乎李龙和谢强也提到过,张超好像是帮了那个霍思宁一个大忙。 这位班主任深知那个霍思宁身价不菲,更主要的,在她的手里面,还有一个叫做美人基金的慈善机构,是专门帮助穷人的机构,如果张超真的帮了这个霍思宁的大忙,想来以那位的胸襟,在知道了张超家的情况之后,一定不会见死不救,肯定会对张超伸出援助之手的。 这样一想,这位班主任心下顿时就有些着急了,她手忙脚乱地就拿起手机就给张超回拨了回去,想要告知张超她发现的这个惊天大秘密,同时让他赶紧给那位霍小姐打电话道歉。 可是这一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无论她怎么打电话,那边张超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一个都没有接。 2006.第2006章 经纪人来了 事实上,这个时候,张超的眼珠子也要瞪出来了。 就在他坐在医院的长廊椅子上,给前班主任发完短信之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跟前出现了一道阴影。 张超觉得不对劲,下意识地就抬起头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跟前竟然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这个男人看起来二十来岁年纪,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张超一愣,正准备开口问这人做什么的,没想到那人却抢在他之前开口了:“您是张超,张先生吧?” 张超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但是这个人的声音,听在他的耳中却是有些耳熟,他顿时有些怔忪,一边在脑子里不停地搜索着这个人的信息,一边缓缓地就从长廊椅子上站了起来,迟疑地问道: “您是……” 那男人一笑,伸出右手来,道:“张先生您好,我之前给您打过电话的,我是霍思宁的经纪人,我叫刘成。” 张超的脑子一嗡,瞬间呆住了。 这一瞬间,他脑中唯一闪过的一个念头是:这年头连个诈骗都这么拼了,这骗子竟然真的在三个小时内从帝都赶到福城来了,这诈骗的成本,未免也忒高了点吧? 刘成似乎早就知道张超不会信一般,笑着道:“这是我的身份证,还有我从帝都过来的机票,张先生你若还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去航班公司查询,航空公司都是有票根的,这应该做不得假。” 见面前的这个男人如此坦然,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撒谎的样子,张超不由得一怔,半是怀疑半是不敢置信地道:“你……你真是霍思宁的经纪人?” 刘成点头道:“千真万确,霍小姐上午的时候给你打过电话,不过话还没说清楚,就被你给挂了,所以她才会派我来走这一趟。” 说着,刘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从他的钱包里面掏出了一张卡片递给了张超: “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觉得打电话给航空公司太麻烦的话,也可以去网上查我的信息,我名片上的信息都是公开的,包括我的电话还有照片,网上应该都有,这样说,你应该不会觉得我是骗子了吧?” 虽然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怀疑一个陌生电话是诈骗电话这一点无可厚非,但是当正主站在自己的面前了,而且还道破了他心中的想法的时候,张超却只觉得万分窘迫,面色顿时涨得通红,有些尴尬又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大自在地搓了搓手掌,拘谨地道: “刘先生,真是抱歉,我不知道您真是霍思宁小姐的经纪人,我还以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大明星,也没有想到霍思宁小姐会亲自给我打电话,所以就想岔了,真是对不住。” 刘成理解地拍了拍张超的肩膀,笑道:“你不用紧张,虽然你没有见过大明星,但是我们也都是人,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你不要将我们看得太神圣了。” 张超点了点头,却还是有说不出的忐忑和紧张,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刘成见状,只能直接进入正题:“你就是之前在海角论坛回帖的那个我是超人张吧?我看过你的回帖,你到过俄勒冈?” 张超一愣,旋即就猛摇头,解释道:“没有去过,刘先生,实不相瞒,那篇回帖,我其实就是恶作剧,我以为发帖的楼主是想发财想疯了,正巧在此之前我看过一篇文章,记得俄勒冈有个火山公园能挖钻石,所以我就故意出了这个馊主意,想要调戏一下楼主,只是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阴差阳错的,竟然真的有人信了你的话,并且真的在俄勒冈挖到了钻石?”刘成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超道。 张超点了点头,面上却是更加尴尬了。 刘成倒是对张超这番诚实的回答颇有几分好感,他之前还有些奇怪霍思宁怎么就因为一个电话就对这个张超另眼相看,现在见到了真人,他才有些佩服这霍思宁看人的直觉。 要知道,他以霍思宁的经纪人的身份过来,一般人都会有些飘飘然,添油加醋说些有的没的,将自己的功劳放大,甚至编一个夸张的故事,将回帖这事儿当做大功一件,以此来让他和霍思宁记住这个人情; 但是这个张超却没有,不但没有居功,反而将他当时回帖时的实情和用意都道了出来。 看这个小子的穿着,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孩子还能做到实事求是,这样的品质,的确是难能可贵了。 刘成心下不由得暗叹,脸上应酬式的微笑倒是少了很多,眼神也变得真诚了些: “这也不难理解,我要是哪天在网上看到这样的帖子,保不准也要跟你一样,回帖嘲讽一下,这无可厚非。虽然你的本意不是为了帮助我们,但是霍小姐的确是受到了你的启示,才得以解决费城的这一场麻烦,所以这事儿,归根结底,功劳还在于你。” 刘成笑道:“我这次代表霍小姐来,就是为了来酬谢你的。我想你也应该看过新闻了,霍小姐这一次在俄勒冈挖了不少钻石,不仅拿回了两只十二生肖兽首,还大赚了一笔钱。” “我看了那天的记者发布会。” 张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不过复又摆手摇头道,“霍小姐能赚钱,这是因为她有非凡的实力和逆天的运气,这怎么算也归不到我的头上,酬谢这种事儿就不用了,和霍小姐做的那些慈善事业相比,我那一点初衷,实在是太过狭隘了。” 刘成倒是笑了:“这我可做不得主,这事儿是霍小姐交代下来的,我不过是代为执行的人而已,况且你也应该知道,以霍小姐如今的身份,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但是最怕的却是欠人人情,所以,不论多少,这酬谢,你都不应该拒绝。” 张超知道刘成说的是事实,那霍思宁不缺钱,但是他却是缺钱缺得厉害,可是让他这样无缘无故地就接受这样的酬谢,张超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太妥当。 2007.第2007章 支票 这样一想,张超就忍不住拒绝道:“刘先生,无功不受禄,酬谢这个事儿就真的不用了……” 然而,他的话未说完,就在这个时候,从那边的重症监护室忽然传来了刺耳的机器鸣叫声,张超被那声音给吸引了注意力,发现那声音来自哪儿之后,他下意识地就转头看向父亲所在的病房。 他这边尚未反应,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忽然就被人粗鲁地打开了,一个医生还有两个护士疾步冲了出来,径直就跑到了他父亲所在的病房,打开房门就径直冲了进去。 张超这才意识到父亲出事儿了,他的面色一瞬间就白了下来,也疾步想冲过去,然而他的脚步刚刚奔到门前,就被两个护士粗鲁地将门给关上了,险些还撞到了鼻子。 然而,这个时候张超却是顾不得这些了,甚至连身后的刘成都看被见了,满心满眼都只有病房里面的父亲,他的目光直勾勾地透过玻璃窗盯着屋子里的一切,眼看着医生拔掉了父亲身上的管子,又拿各种检验仪器在父亲身上检查了一番,最后甚至还用电击器在父亲的胸膛上电击了好几次。 张超浑身都僵住了,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他的眼眶涨得通红,张着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成就站在张超的身旁,自然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虽然不知道这病房里面躺着的人是谁,但是看张超这表情,刘成也猜测到,这人肯定是张超的亲人。 之前这张超和他约在医院见面的时候,刘成就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现在看到这情况,刘成心下已经有了几分了然,看样子,这个张超如今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看起来才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竟然还能面无辞色地拒绝他提出来的酬谢,这小子倒还真有几分骨气。 刘成眼中满是笑意,对这个张超,更是多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重症监护室的门却猛地从里面打开了,满头是汗的医生急匆匆地就从里面跑了出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人之后,急忙就抓住了张超的手臂,喊道: “你父亲病情控制不住了,必须现在马上就进行手术,你的钱凑齐了没有,现在赶紧去缴手术费吧,我们这边马上就要将你父亲推入手术室,这事儿比较突然,血库那边不知道血袋充不充足,所以你一会儿还得上来,在手术室外待命,必要的话,可能还会需要给你父亲输血!” 说着,那医生转身就往外跑,急切地开始通知手术室那边做好准备工作。 张超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他的面色一片煞白,整个人瞬间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他原本听医生的口吻,一个星期内进行手术都行,所以他才会决定卖掉房子,为父亲筹集手术费,因为他觉得一个星期完全来得及。 然而,现实却总是如此残酷,父亲的病情再次恶化,此刻却容不得他去卖什么房子了,马上就要进行手术,一时半会儿,他从哪里去凑那几十万的手术费? “这是我来之前,霍小姐给我签的支票,是给你的酬谢金。” 就是张超六神无主茫然无措的时候,一旁的刘成从公文包里面掏出了一张纸递到了张超面前,叹道: “我跟霍小姐不知道你家是这种情况,不然我们早就找来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一个孩子怎么撑得住?” 见张超没有说话,也没有接他递过去的那一张支票,刘成不由得也有了一些怒意: “现在天大地大都比不过你父亲的命大,这种时候,你就别拒绝了!和霍小姐赚的那些钱相比,这点酬谢金,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于你而言,却是真正的救命钱!难道你父亲的命,还比不过你的自尊心重要么?” 张超被刘成这一番呵斥给骂醒了,他整个人一个激灵,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比得上我爸的命重要!” 说着,张超就伸出手,将那张支票给接了过来,低头朝着那支票看了过去。 这支票和张超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在张超的想象中,支票就应该和他以前所见的发票是差不多的东西,上面应该是有很多汉字才对。 但是这张支票上面,却满是英文符号。 张超的英语水平不高,所以那些单词他都认不全,这支票上,他唯一认识的,就是那一串人工填写的数字了。 看了看那支票上的数字,心中下意识地就默默开始数那数字后面有多少个零。 五个零,正好三十万,这些钱应该可以凑够他父亲的手术费了。 张超心里这样想着,在感激霍思宁和刘成雪中送炭的同时,又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支票,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也不知道这支票要怎么就兑换成现金。 这样想着,张超的目光不由得紧紧盯着手中的这一张支票猛瞧。 结果,这一瞧,却是让张超瞧出了大问题。 因为他骤然发现,在那张支票上填写的数额后面,竟然是美元符号。 张超没见过美元纸币,但是美元符号和人民币符号的区别,他还是能够分清的。 在那串数字后面,跟着的符号,不是?,而是$! 这…… 张超抓着那张支票的手险些就抓不住了,他下意识地就觉得是霍思宁搞错了,或者是他理解错了,这支票上的数字,代表的应该就是三十万人民币吧? 张超心下这样宽慰着自己,但是到底还是没能忍住,他有些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着刘成问道: “刘先生……这钱,是多少来着?真是抱歉,我……我没见过支票,不太清楚这是多少钱。” 刘成一愣,旋即就笑开了:“你还在上学吧,数学能及格么?六位数是多少,这还用问,当然是三十万啊。” 张超心下不由得一松,他就说嘛,霍小姐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弄错呢? 2008.第2008章 晕乎乎 然而,张超的这个念头刚刚从心头划过,那边刘成就接着开口了: “也是我们考虑不周,我们从海角论坛查到了你的注册信息,只知道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因为你之前回帖的口吻听起来好像很了解俄勒冈,霍小姐就以为你去过米国,或者是米国留学,所以她就签了一张米元支票,没想到却是闹了这样一个大乌龙。” 张超一愣,隐约已经猜到了刘成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的身形不由得一颤,连心脏都加快了跳动的节奏。 “这是瑞士银行的本票,不过在国内的其他银行也是可以兑换的,现在米元汇率大概六块九不到七块,三十万换成人民币,应该能兑换差不多两百万人民币的样子。” 刘成的话,如同炸雷响彻在张超的耳畔,他的心下猛地一颤,倏地就抬起头来,嘴唇有些哆嗦地看着刘成,满眼的惊讶和震颤。 两百万?! 这一张薄薄的支票,竟然价值两百万!! 这是张超长这么多,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多钱,这在十七岁的张超听来,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但是现在,这些钱,竟然都是他的了! “刘先生……这……是不是弄错了?我……” 刘成笑道:“没有弄错,这是美元支票,你只要拿着支票和身份证去银行就能兑换。你父亲马上要进手术室了,你现在立刻带着你的身份证跟我去银行走一趟吧,把钱兑现之后,你就能缴齐手术费,让医生尽快给你父亲准备手术了。” 张超回过头看了看手术室那边正在急切忙乱着的医生护士,心下一紧,这才意识到,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给他父亲缴手术费,他回过头来感激地看了刘成一眼,点了点头,道: “那就麻烦刘先生您了。” 刘成摆摆手道:“不麻烦,我来的路上已经查过了,这边是医院,附近就有好几家银行可以兑换美元支票,我也对比过了,有一家的手续费收得比其他几家都要低,咱们就去那一家,你自己办一张银行卡,把钱都转到银行卡里面,到了医院直接刷卡就行。” 张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一路跟着刘成就往外走,打了一辆车就径直往那家银行赶。 直到在各种材料上面签完了字,又按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密码之后,张超晕乎乎地跟在刘成的身后走了出来,手里攥着一张崭新的银行卡。 这张银行卡里面,赫然躺着两百零八万块钱! 明明是那么轻飘飘的一张塑料卡片,但是抓在张超的手中,却是那样沉甸甸的。 直到办完手续的那一刻,张超始终都无法相信,他已经是一个怀揣两百万的小富翁了。 刘成似乎也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带着他走出银行柜台之后,又带着他一拐进了旁边的一家ATM机前,让他自己插卡查询一遍。 根据机器的指示输入了银行卡的密码,当查询到那个不真实的数字之后,张超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来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肉,强烈的刺痛感,让张超这才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梦,这竟然是真的。 原来这天上,真的有掉馅饼的事儿,而且一下就砸在了他的头上,险些把他给砸晕了。 再次回到医院,手术室那边已经筹备妥当了,张超也顾不上耽误了,快速地在缴费窗口给父亲缴齐了手术费用,怕那些医生怠慢,他还在父亲的账户上存了三万块钱,生怕医院方面因为钱不够而短了父亲的用药。 看到张超做的这些事后,一旁一直跟着的刘成也不由得暗自点头。 这个张超别看年纪不大,但是考虑非常周到,做事细心行事也有条不紊,虽然有时候固执了些,但是瑕不掩瑜,是一个值得塑造的人才。 这番观察下来,别说是霍思宁那边有想法了,就连刘成也有了惜才的念头,想要带着这孩子在身边,好好培养一番,将来未必就不是得力的助力。 张超却是不知道刘成心中所想,他在回到医院之后,就一思都落在了手术室那边,办完了一切手续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往手术室那边赶,刚坐在手术室外面平复了一下情绪,那边手术室的门就推开了,一个护士站了出来,对着张超道: “你是病人的儿子吧,现在你父亲还在手术,血库那边的血不够用了,需要你输血,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张超点了点头:“没问题,我跟我爸的血型一致,而且我年轻力壮的,抽点血没什么要紧。” 说着张超就勒起袖子跟着那护士就往抽血室走。 抽完血出来,饶是身体再好,张超的脸色也有些泛白,出了抽血室之后,张超就见到手术室外面坐着一个人,他不由得一愣,问道:“刘先生,您怎么还在这儿?” 按照张超的想法,刘成完成了他的任务,就应该会离开,没道理还会陪着他在手术室这边干等才对,像经纪人这样的人,应该是十分忙碌脚不沾地的才对,哪里会为了他这么一个陌生人而在医院这儿浪费时间呢? 但是偏偏刘成没有走,而且还在手术室外一直等着,这就让张超感到非常诧异了。 刘成笑了笑,道:“我在这儿等你。” 张超一愣:“等我?” 刘成点了点头:“等你父亲做完手术出来再说吧,你先吃点东西,刚刚抽了血,我估计你会低血糖,可能还会出现晕厥的情况,吃点东西提高一下血糖,会减缓一下这些症状。” 说着,刘成就将一旁椅子上放着的一个外卖盒子拎了起来,递给张超:“刚刚订的,还热着呢。” 感受到刘成眼神里的温暖和善意,张超眼眶不由得一热,半大小子平日里打架打得鼻青脸肿也从来没有哭过,这一回面对着眼前这个陌生人,他的鼻头却只觉得一阵泛酸,眸子里瞬间就溢出了泪光,控制不知地就想要流眼泪。 2009.第2009章 聊聊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状,张超急忙接过了那个外卖袋子,拿起里面热乎乎的食物就开始吃了起来。 刘成似乎也看出了张超表情里面的异样,他的嘴角微微一勾,心下暗叹,果然,再怎么表现得稳重成熟,这小子还是个孩子啊。 “咱们聊聊吧。”等到张超吃完了东西,刘成忽然开口道。 张超一愣,不知道刘成要跟他聊什么,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安静地坐在了刘成的旁边。 “跟你聊聊我吧。” 刘成笑了笑,目光却是落在眼前的那一堵墙壁上。 “两年前,我还是一个一事无成的混小子,毕业之后,我从事过很多行业,但是什么也没有做成功过。” “我是霍思宁的粉丝,在微博上偷偷地关注着她,那时候她因为一个魔术视频在网上刚刚走红,被人称为魔术小姐。” “我非常崇拜她,把她当成我的女神,那个魔术视频,我看了很多遍,甚至为此还找了很多课程专门去学习小魔术技巧。” “就像你现在的状态一样,那时候的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和这个人有什么交集,我想我只要远远地坐在电脑前,默默地关注着她就好。” “可是直到有一天……” 刘成的嘴角含笑,目光却似透过那墙壁,远远地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在那个仓库外,他看到霍思宁面色镇定地对着一装甲车的士兵指挥着,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的英气,仿若与生俱来一般,让人只看一眼,就再也难以忘却。 “刘先生……” 似乎是看出了刘成神情里的异样,张超觉得颇为诧异,下意识地开口唤道。 刘成侧头看向张超,眼神里的倾慕之色慢慢隐去,嘴角却是微微一勾:“你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成为霍小姐的经纪人的吗?” 张超摇了摇头:“不知道。” 刘成笑道:“自荐,我在帝都郊区有一个仓库,结果凑巧霍小姐需要租仓库,就找到了我,等到我见到人之后,才知道租我仓库的人,居然就是她,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霍小姐的真人,但是却是记忆深刻,之后我回了家后,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冲动一次,我给霍小姐的微博发了私信,我说我想跟她混。” 张超愕然地张大了嘴,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如此光鲜的男人,竟然是靠这样的方法当上霍思宁的经纪人的。 以霍思宁的身份和地位,不知道多少人消尖了脑袋想要爬到霍思宁的经纪人这个位置上来,毕竟这个位置在很多人看来,实在是太惹眼也太具有诱惑力了。 所以张超以为,能做她的经纪人,最起码也应该有一个足够匹配的家世地位学识能力,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 刘成似乎看出了张超心中所想:“霍小姐这个人,和大众所见的,可能不太一样,其实她这个人,真的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你以后接触多了,就知道了。” 张超听到刘成这话,面上倒是露出几分尴尬来,他一个一文不名的黄口小儿,又哪里有什么机会能够接触到霍思宁这样的人物呢,这一次也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等此间事了,恐怕他和这些人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只是,想到以后跟这两人再也不会有交集,不知道为什么,张超心下却是忍不住的失落。 他并不是嫌贫爱富,也并非想要抱上霍思宁这棵大树,他只是屈从现实的温暖,从父亲出事,到进入手术室的这一段时间,他所能体会到的温暖不多,刘成是给予他最多的那一个。 自古以来,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而且他看得出来,这个刘成并未因为他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就看轻他,反而对他很是尊重,刘成的真诚与善意,张超看得分明。 “刘先生……” 张超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他想不出自己应该用何种方式来感谢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有那个他从未谋面的霍小姐,但是他心里很明白,如果今天没有霍思宁,没有刘成,恐怕这会儿他父亲就已经生命垂危了,而他还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 所以,他在脑子里反复思考了一下之后,道:“我……等我父亲病情稳定下来,我一定会找机会去帝都,好好地请您和霍小姐吃一顿饭,以表谢意的。” 鼓起勇气说出这番话之后,张超面色涨得通红,他下意识地抬眼觑了刘成一眼,生怕刘成误解他刚刚那话的意思,认为他所谓的上帝都请客,感谢为假,去攀附才是真的。 结果这一看,张超果然就发现,刘成的眼神里闪过浓浓的失望。 张超顿时就暗道不好,心下一急,就想开口解释:“刘先生,我不是……”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刘成那边却打断了他的话头:“就这样?” 张超一愣:“啊?” 刘成却是有些气笑了:“我刚刚跟你聊我跟霍小姐认识的经过,聊我怎么坐上经纪人这个位子的,说了这么多,你听进去多少?难道你觉得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废话?我前头还觉得你这小子机灵会来事儿呢,怎么这会儿就这么榆木,半点都开不了窍了?” 见张超还是一脸茫然的表情,刘成实在是有些无奈:“你觉得我这么大老远地跑到福城来,就为了给你送张支票?真要给你报酬,为什么不直接问你要银行卡,把钱转到你的卡上就行了,还费这么大的劲儿跑过来见你?” “谁要你去帝都请什么客,别说是霍小姐了,就是我,我会缺你这么一顿饭了不成?我这见天的有人请客吃饭,应酬不知道多少,你请客谁稀罕?你觉得霍小姐会稀罕?” 张超被刘成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给骂得有些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我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要告诉你,霍小姐这人不看出身不问来历,但是她惜才。”刘成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张超的脑袋。 2010.第2010章 决心 “我这么跟你说吧,霍小姐手里面还有两个人,一个叫做吴均,是个曾经因为杀毒枭上过军事法庭,被迫退伍后曾经在S市码头当搬运工的退伍兵;还有一个叫做李全,曾经是个街头的骗子小贩,甚至还骗过霍小姐的钱。” “这么两个出身来历都备受诟病的人,现如今都在霍小姐手里面混得风生水起,一个掌管着整个美人集团,另外一个独自经营一家处在帝都琉璃厂的古玩店,都是霍小姐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刘成看着张超,道: “我看你的身世比我们还要惨了点,但是那又如何?所谓英雄不问出处,霍小姐这个人是从来不会以出身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她这人,经常将自己是农村出身这话挂在嘴边,可见对于这些她根本就不在意,只要你有能力有本事,就不怕没有机会。” 张超有些错愕,他有些明白刘成的意思了,他是想让自己去找霍思宁自荐。 可是,张超顿时又变得有些尴尬和不自在起来:“刘先生,你们能得到霍小姐青眼相待,是因为你们有能力,可是我……我连高中都没有毕业,要学历没学历,要本事没本事,我跟着霍小姐,什么也干不了啊。” 刘成笑道:“谁说你什么也做不了?我看你做事就挺细心的,和同龄的那些毛孩子可周到得多,而且你警惕心高,也不会轻易被金钱所迷惑,知进退懂感恩,这些不都是你的优点吗? 张超被刘成这般夸赞,面色不由得泛起了绯红:“刘先生,您认识我还不到2小时,哪里就能知道我能有哪些优点,您说的这些,太夸张了,我哪里就当得起。” 刘成笑道:“你也不用谦虚,学业的确重要,但是人的品德更是不能或缺的东西。这些赞美之词,当不当得起的,也不是我说了算,得霍小姐说了算,她如果觉得你当得起,那就是你的造化。” “多的我也不跟你说了,具体的还要看霍小姐那边怎么安排,等你父亲的病好了之后,你再来帝都找我们吧,地址我回头会发到你的手机上。” 张超万万没有想到,他今天不光得到了两百万,还有机会能够跟着霍思宁,这让张超感觉好像是在做梦,他呆呆地看着刘成,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怎么,就这么点小事儿,就惊成这样了?” 刘成笑看着张超,看着面前这小子呆呆愣愣的反应,仿佛透过眼前这少年,看到了几年前他接到霍思宁的私信,邀请他当她的经纪人的时候的表情。 那时候,他也感觉到不可思议,犹如是被天上掉下的巨大馅饼砸中了一般。 那时候的他,绝对想不到,他跟着的人,会有如今这样的成就,也料不到,他这个经纪人,其实啥事儿也不用干,光接几个电话拒绝几个广告代言就差不多了。 这大概是刘成最觉得无奈又忍不住想要嘚瑟的一点了,他大概是整个华夏,不,也许是整个地球上,唯一一个拿着高薪却最悠闲的经纪人了。 等待病人手术的时间是漫长的,三个多小时的时间,等到手术室门被推开,张超整张脸都凝重起来,他倏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走几步就迎了上去,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从手术室走出来的主刀医生。 “手术很成功,不过后续的治疗也不能断,病人如果想要恢复,最起码也得半年的时间。” 那医生知道张超家的情况,这手术还只是最初步的治疗,后续的治疗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样的重担,就压在眼前这么一个小孩的肩膀上,就算是成年人都未必能承受得住,更何况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 如果是几个小时之前的张超,或许就会被这医生的这番话给吓得不知所措,不过有了刘成给他的那一张支票,如今他却是不愁这点钱了。 在这个时候,他才越发感觉到,霍思宁给予他的帮助,实在是太及时了,如果没有这一笔钱,他此刻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这股感激在他的胸腔里氤氲开,却也给予了他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决心。 刘成之前说让他跟着霍思宁混的时候,张超是忐忑多过惊喜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斤两,霍思宁想要找帮手,一个招聘广告贴出去,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前赴后继,根本不可能轮得到他,刘成之所以会这么说,很可能是看在他给霍思宁提供的那个建议上,所以想给他一个机会。 因此张超已经想好了拒绝霍思宁的打算,然而此刻,听到医生的这番话,张超心中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霍小姐给他的帮助这么多,他不应该什么都不做,也许,跟着霍小姐,是他报恩的最好的途径。哪怕他以后不能像刘成还有那个吴均李全那样,做霍思宁身边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是让他做牛做马,他也是可以的。 这样一想,张超倒是打定了主意,也不再胡思乱想了,对着医生点了点头后,就静静地看着几个护士将父亲从手术室推了出来,直接送进了ICU病房。 虽然手术已经顺利做完,但是还是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张超心下虽然着急,但是也知道这种事情必须听从医生的安排。 刘成在得到医生的肯定答复,确定张超的父亲已经脱离的危险,只要好生照顾,以后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后,也放下心了,他看了张超一眼,道: “你父亲已经无碍,那我也不在这儿多耽搁了,你好好照顾你父亲,等处理好这些事儿,再和我联系。” 张超点点头,见刘成站起身来拎着包就准备离开,急忙道:“刘先生,我送送您。” 刘成本来准备拒绝,但是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地就往医院门口走去。 没想到刚走到一半,张超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来看了一眼,瞬间就变了脸色。 2011.第2011章 强制转院 打电话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此前带着那位姓江的老板贸然跑到他家里去的那位小姑。 他这个小姑可从来没有跟他打过电话,所以张超猜测着,小姑的这个电话这会儿打过来,只怕没什么好事儿。 “怎么不接?” 见张超脸色不对,而且拿着那手机任凭那电话一直响,一旁的刘成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好奇地询问了一句。 张超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刘成未置可否,微微颔首,也没有多问,只是跟着张超往医院外走。 打电话来的那个人倒是执着,第一次张超没有接,又接着打来了第二次。 这下张超不接也不行了,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刘成一眼,这才将手机拿起来,淡淡地说道:“你别打电话过来了,房子我是不会卖给他的!” 电话那头的人大约没有料到张超竟然是这样的态度,顿时就不悦了: “张超,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小姑,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好?房子不卖给他,你就等于得罪了那个姓江的,你觉得得罪了他,你的房子还能卖出去吗?” 张超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冷笑:“得罪了又如何,我又不需要靠他来做什么大项目大生意,大不了我的房子不卖了就是,小姑,烦劳你转告一下那个姓江的,我的房子就算卖不出去,我也绝对不会卖给他!” 说着,张超也不等电话那边反应,直接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一旁刘成见到这情况,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见张超的表情很是阴翳,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准备卖掉房子?” 张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父亲的病急遽恶化,早上的时候医生跟我说必须在一个星期内做手术,当时我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就想把房子给卖了,把手术费凑出来。” 刘成顿时了然:“没有想到我会来,现在你手里面不缺钱,所以也就不用卖房子了?” 张超不大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嗯。” 刘成想起刚刚张超在电话里面叫的那一声小姑,好奇问道:“你小姑想要买你家的房子?” 提到这事儿,张超脸上的神情就不自觉地沉了沉:“不是,她只是负责牵线的,想买我家房子的人,是一个姓江的,好像是什么大老板,本来我的确是急着要卖房子,只要价格合适,我巴不得尽快出手,但是那个姓江的太过卑鄙了,先是以我父亲的病情作为筹码,想要压价,后来压价不成,就出言威胁,扬言如果我的房子不卖给他,就别想再卖出去。” “什么?!还有这样做买卖的?你那小姑怎么招惹了这么个人,还带去你家看房子?这种人明显就是欺人太甚,你可不能答应!” 刘成万没有料到,他不过随口一问而已,竟然还牵扯出了这样一桩事儿。 张超苦笑了一下,道:“我那小姑,八成是得了那姓江的好处了,那姓江的是做生意的,我小姑最近刚巧就琢磨了一个什么生意项目,估计正百般讨好巴结那个姓江的呢,我那房子就算真的最后贱卖给了那个姓江的,只怕我那小姑还会觉得是她帮了我大忙,绝对不会认为她有什么问题。” 刘成顿时就无语了,这张超家的小姑,可真是极品啊,自己哥哥在医院命悬一线,她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带着人去哥哥家里威逼利诱,乘人之危,这种人也太冷血了吧。 “你爸还有别的兄弟姐妹吗,你爷爷奶奶呢,怎么你爸生这么重的病,你家亲戚我没有见过一个?你母亲也不在。” 张超叹了一口气:“我奶过世了,我爷爷跟着我大伯过,自从我爸生病,亲戚们的态度就变了很多,家里积蓄耗光了,还欠了不少外债,我大伯和叔叔都不想再搭理我们,我妈也跟别人走了。” 刘成愣住,他没有想到,这张超的身世居然如此坎坷,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张超的肩膀,道:“男子汉顶天立地,这点困境算什么,一件事让你看清楚自己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买卖也划算,你说对不对?现在你手里面也不缺钱了,房子还是别卖了,回头你父亲出院,还得好好将养呢,没有房子可不成。” 张超点了点头,笑道:“您说得对,往后那些人的事儿,都与我无关。” 两人走到了医院外面,张超送刘成上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就分开了。 刘成已经订了返航的机票,直接就往机场赶,哪知他刚拿着登机牌准备登机,就接到了张超的电话。 刘成还以为张超是在和他告别,笑了笑就将电话接通了:“喂,张超。” “刘先生,您……”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愤慨和急切,又夹杂着紧张和惶恐,“您已经上飞机了吗?” 刘成听出张超声音里面的不对劲:“还没呢,正在排队,怎么了?” 电话那头声音一顿,旋即就沉默下去,但是刘成耳尖,还是听到了一声隐隐绰绰的沙哑啜泣声,还夹杂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 刘成顿时就觉得不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不然以张超的个性,绝对不会给他打这个电话:“出什么事了?张超,你说话!” 刘成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忍不住厉声喝道。 “是我爸……他被医院强制要求转出去,说是没有床位,现在医院让我联系其他的医院,还要求必须在今天内将人给转走,但是我已经联络过好几家医院了,那些医院一听到我爸的名字,都不肯接。” 电话那头传来沉闷的撞击声,还有刻意压制的哽咽声,但是刘成能够想象到此刻那孩子是怎么样狼狈和仓皇的模样。 刘成心中的怒火也瞬间被点燃了,医院此前才刚刚给张超的父亲做完手术,而且手术已经顺利完成了,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休养,病人就能够顺利出院,现在医院方面却要求病人转院,这明显不符合常理,除非有人从中动了手脚,让医院方面处于某种顾忌,不得不让张超父亲转院。 2012.第2012章 暴发户 人民医院强制转院,其他医院也拒绝接收,张父要是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那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稀奇,但是现在情况却是,张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却没有一个医院赶接收这个病人,这很明显就不合规矩。 刘成略沉吟了几秒,立马就想到了这其中的关键。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唯一的一个可能性,就是张家得罪人了。 可是张家一看就是老实巴交而且穷得叮当响的人,这样的人家,能得罪什么样的厉害人物,居然让福城的各大医院都如此忌惮? 刘成想起了临走之前和张超聊的那些话,直接就此事的幕后黑手指向了那个被张家小姑引来的江姓老板身上。 虽然这个猜测没有得到证实,但是综合张超之前所说的那些话,这个姓江的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又是大老板,如果有什么可能的话,唯一会做这件事的人,恐怕除了这个姓江的,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刘成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卑劣无耻的小人,为了强买一套房子,居然做出这样违背人性的事情来。 “你别着急,我现在就赶回来,你现在在医院那边等着,等我过去再说!” 刘成也不急着回帝都了,拎着行李就往机场外跑,招了一辆出租车就往人民医院赶,上了车之后,他又急急忙忙地给霍思宁那边去了一个电话。 在刘成将事情一一汇报了一遍之后,电话那边的霍思宁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道: “你先去医院那边呆着,我找人问问,查查看是谁在背后捣鬼,一会儿再给你回电话。” 霍思宁在福城没什么熟人,但是越姝雯在那边却是认识不少人,事实上,福城闽城那一带,还算是越家的大本营。 当初霍思宁在大一暑假的时候陪同罗金芝到闽城玩,当时在闽城梅园第一次见到越姝雯的时候,她就对那位越小姐印象深刻。 后来霍思宁和越姝雯关系亲近起来了,聊起了闽城梅园的事儿,霍思宁才知道,那闽城梅园,居然是越家的产业。 越姝雯从小在米国长大,但是自从她和黄家撕破脸皮之后,有李峻爷爷的帮助,她也已经将越父留下来的产业都尽数夺了回来,这其中,就包括了越家在福城那一带的好几处庄子和老店铺,都是非常值钱的产业。 虽然越姝雯不显山不露水,但是霍思宁多多少少还是听越姝雯提过了一些,现在听刘成一提这事儿,霍思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越姝雯帮忙。 果然,这事儿找越姝雯一打听,这姑娘立马就义愤填膺,二话不说就拿起手机给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信息反馈回来了。 背后捣鬼的人,果然是那个姓江的。 这个姓江的名叫江韦德,是个靠海产发家的暴发户,早两年此人用仅有的身家购买了一艘捕捞船,结果没有想到,就因为这次的孤注一掷,这人也不知道是祖坟冒了青烟还是怎么回事,竟然走了****运,在一次下海捕捞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非常罕见的野生黄花鱼群。 闽城福城这一带,到了农历八月,真正的有钱人的小费清单里面,就绝对少不了一个菜品,那就是野生黄花鱼。 野生黄花鱼因为璀璨如金的外表,被当地人称之为海里的土豪金,而且野生黄花鱼一直被民间认为有一定药疗效果,但是由于数量稀少,加上沿海各地捕捞强度加剧,野生黄花鱼可以说濒临灭绝。 正是因为黄花鱼产量少,所以这种鱼又素有“贵如黄金”的说法,然而,品相好一点的黄花鱼,却可以用一鱼难求来形容,所以价格也高的离谱,五六千块一斤的黄花鱼也大有人要。 江韦德运气好,下了一回海,竟然就遇到了黄花鱼群,等到回航的时候,竟然捞回了上七八吨黄花鱼,恰逢农历八月,正是黄花鱼价高的时候,这一趟,就让那江韦德赚了个盆满钵满,一夜之间翻身成了千万富翁。 当然,这点钱霍思宁是全然不看在眼里的,若是在平时,她们俩也就只把这个江韦德当个暴发户也就算了,但是这一回,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却总觉得这事儿怎么看怎么蹊跷。 这个江韦德若真只是个暴发户也就罢了,可是这人居然能让福城那么多医院都忌惮他,甚至因为他而不敢接收张超的父亲,这未免就有些夸张了。 一个身家数千万的暴发户而已,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霍思宁隐约觉得不对,想了想之后,她就给顾叙那边打了个电话,让顾叙帮她再去查一查。 这一查,果然就查出了猫腻来。 那个江韦德,的确是两年前因为捕捞到了一船的黄花鱼而忽然身家暴涨没错,但是这只是引子,这人也算是个有心机的,事实上,当日他在海上捞捕的那一船黄花鱼并非只有七八吨,这只是对外的数据,事实上他自己还私藏了一吨多。 这些鱼,他都以个人的名义送了出去,送的都是一些官员或世家子弟,以此来牵线搭桥,和这些人打好关系。 这人也算有点魄力,一吨多的黄花鱼相当于数百万,就这么被他送了出去,但是效果却是显著的。 闽城人都知道野生的黄花鱼十分难得,所以在收到江韦德送的黄花鱼之后,那些官员或多或少的都对江韦德这个人留了点印象,有些世家子弟也和江韦德交好,更甚至,在这一两年里面,江韦德还因此认识了一个女人,并且和这个女人结了婚。 这个女人,正是福城一把手的千金。 “难怪这姓江的一发话,那些医院都不敢收张超的父亲,原来忌惮的不是那个江韦德,而是他身后的女人。” 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一勾,冷笑了一声。 一旁的越姝雯也是颇为不屑:“这个姓江的倒是做得一手好买卖,不过是一吨黄花鱼而已,居然让他尚了公主,这生意倒是做得挺划算!” 2013.第2013章 搞事情 “那福城一把手这么任由自己的女婿在外胡作非为,就不怕惹祸上身?” 霍思宁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狗,因此她的眼中隐隐地闪过怒意,说话也不怎么客气。 视频那边的顾叙听得霍思宁和越姝雯的交谈,笑了笑: “这恐怕也是那位的意思,就算不是授意,也至少是默许了的。你倒那人为什么会找了江韦德这么个人当女婿?还不是因为江韦德手里有钱,但是根基浅好掌控?” 霍思宁不由得皱眉:“也就是说,江韦德这么做,他的岳父是知情的?” 顾叙微微笑着点头:“你让刘成去找的那个张超,住的地段位置我都查过了,你猜我查到了什么?那地方最近正在做新的市政规划,估计政府公文一两年内就会下来,那一片,正巧地铁横穿而过,在张超家方圆五百米之内,正是地铁站。”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一惊:“地铁站?这么说,再过一两年,张超家那一片,就要被政府征收了?” 顾叙点了点头:“没错,这个规划属于市政机密,在正式文件没有下达之前,是不可能泄密的,但是这个江韦德,最近却是动作不断,已经在那一带收购了不少房子,还有几块地皮。你说奇不奇怪?” 霍思宁已经明白了顾叙这话的意思,看样子,这江韦德会提前知道消息,应该是从他那个岳丈大人口中获知的,这样以公谋私的行为,很明显已经逾矩了。 而且这个江韦德手段狠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想来不只是张超家,就是其他人家的房子,恐怕他也是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拿到手的,以那人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规规矩矩地用正常手段来收购那些人的房子和地皮! “这么明显的动作,这些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就不怕被人举报,纪委追查下来,他们忙活的一切都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吗?”越姝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顾叙叹道:“贪婪会让人迷失,更何况是面对如此巨大的利益,就算有巨大的风险,也有人愿意赌一赌吧。” 霍思宁也不由得摇头:“可是那江韦德行事如此狠辣,半点章法都不讲究,根本就是在自掘坟墓,就算有如此大的利润在,他也不应该逼得其他人就活不下去,他要是能真心诚意地收购,也不会惹出这样的乱子,这种人,哼,死不足惜。” 顾叙一看霍思宁那表情,就知道自家媳妇儿最近怕是闷坏了,又想出去搞事情了,不由得苦笑:“媳妇儿,你不会准备去亲自料理那姓江的吧?” 霍思宁笑道:“那姓江的算哪根葱,值得我亲自去料理?” 顾叙看着旁边笑得一脸奸诈的越姝雯,点头道:“是不值得,这样的小人物,媳妇儿你一句话就能解决,所以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去福城了?” 霍思宁摇了摇头,得意一笑:“这和我去不去福城不冲突呀,你好好在家呆着,我和姝雯姐去福城玩几天就回。” 顾叙如今已经变成了妻奴,媳妇儿说什么是什么,听到霍思宁这话,就知道她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去福城走一遭了,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道: “那让吴均陪你们一块儿去吧,你们在福城人生地不熟的,有他在,我也放心点。” 霍思宁正想拒绝,那边顾叙就定定地看着她:“或者,媳妇儿你希望我陪你一块儿去?” 霍思宁顿时无语了,只能无奈摆手,妥协道:“行了,让吴均跟着吧。” 得逞的顾叙这才露出一丝笑,忙不迭地打电话给昔日的手下,如今自家媳妇儿身边的红人吴均同志,各种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自家媳妇儿这一次福城之行出什么纰漏。 顾叙那边怎么处理的,霍思宁是不知道,不过在她和越姝雯前往机场的时候,就接到了刘成的电话,张超的父亲已经转院了,转到了福城最权威的三甲医院。 在这期间,张超又接到了好几通电话,除了张超的小姑之外,还有他的大伯和叔叔,先是亲情绑架,之后又威逼利诱,言下之意都是让张超将房子卖给那个姓江的,还声称如果张超不卖房子,那张家不只是张超,就连他那大伯和叔叔的工作也要没了。 这让霍思宁感觉到颇为愤怒,这可真是欺人太甚了啊,强买强卖到这份上,她要是不管,岂不是就要任由那江韦德无法无天只手遮天了吗? “你先看着张超,我现在在机场,估计晚上就能到福城,张家的事儿,等我到福城了再说。” 霍思宁对着刘成说了几句,然后飞快地挂断了电话,那边刘成听到霍思宁竟然要来,顿时有些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再打过去,霍思宁的电话却已经关机了。 顺利抵达福城后,吴均那边找人调查的结果也已经发到了邮箱,关于江韦德的一些具体的情况霍思宁也有所了解了,她将那些情报看了一遍,然后冲着其中的一条指了指,嘴角微勾: “看样子,这人不光是强买强卖,还坑人啊。” 越姝雯顺着霍思宁的手指所点的位置看了过去,只看了几眼,就变了脸色,有些生气地道:“这人也太无耻了,为了省这么一点电费钱竟然这么坑人!” 霍思宁所指的,正是江韦德名下的一个码头上的冷库,福城是海产大市,每年从这里出产并销往全国各地的海产品不计其数,而海产品最讲究的就是一个鲜字,海产品一旦被打捞上岸,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面保鲜冷冻,不然就会变质。 因此在福城的码头上,建了好几家冷冻库,专门提供给渔民提供冷冻保鲜业务。 江韦德的这个冷冻库,正是码头上的几家冷冻库中的一个,这个冷冻库原是隶属于公家的,后来这江韦德也不知是走了谁的关系,花了十几万就将这个冷冻库给买了下来。 2014.第2014章 吃的都给我吐出来 这原也不算什么大事儿,江韦德有门路,盘下一个冷冻库也无可厚非。 只是,做生意原是讲究和气生财,但是自从这江韦德包下了那个冷冻库之后,就以特殊的手段,逼迫地附近的几家冷冻库都开不下去,最后只能草草关门走人了。 商场上尔虞我诈,原也是没有什么对错的,霍思宁也不好妄加评判,去指责这江韦德的行为究竟对不对,但是这人在搞了这么多小动作之后,整个码头就只剩下他一家冷冻库了,等于是垄断了福城闽城这一带的码头,整个码头的鱼市,都得依靠江韦德的冷冻库生存。 码头近街就是最大的鱼市,不论大小渔船返航后,都会有打量的新鲜海产需要就地找冷库进行保存,然后等到了休渔季节后,这些商家才会将海产拿出来卖高价。 只有一些杂货诸如螃蟹沙丁鱼鲳鱼这一类不易保存的水产,才会在码头附近的鱼市直接处理卖掉。 也真是因为如此,江韦德的这个冻库就成为了渔民们唯一的选择,他们的鱼货,不得不存放在江韦德的冷冻库里面。 但是,在清除了附近的几家冷冻库之后,江家的这个冷冻库就再也没有了竞争对手,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先是冷库租赁价格接二连三地上涨不说,后来为了省电费,这江韦德又出幺蛾子,将冷库的冷气给减弱了,甚至还出现了无故断电现象,结果导致不少存放在江家冷冻库里的鱼货变质发臭,损失了一大笔钱。然而因着江韦德的身份,那些渔民还不敢得罪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人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是他的冷库没有把冷气开足,他倒是会倒打一耙,反而诬赖那些渔民,说他们的水产在存进去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的!” 就连吴均都忍不住气得面色铁青,哪怕没有和这个江韦德打过照面,但是吴均已经对这个人印象跌入谷底,真要在大街上遇上了,以他的脾气,指不定就要冲上去将这人给狠狠揍上一顿。 霍思宁倒是嗤笑了一声,道:“那又怎么样,那江韦德可是市一把手的女婿,那些渔民无权无势的,怎么可能斗得过他?这江韦德要资金有资金,要人脉有人脉,以他如今的身份,那些渔民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一旁的越姝雯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主,听到霍思宁这么说,顿时义愤填膺: “难道就这么算了?别说是那些被这人欺辱过的渔民还有房主,就是我这个外人看了,都觉得忍不了,若是就这么便宜了这种人,我这心里可真是憋得慌!要不,咱们想办法把这个姓江的给虏过来,狠狠揍一顿”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了越姝雯一眼,道:“行了,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崇尚暴力了?做事情要用脑子,怎么能这么没有章法呢,再说了,就直说打这人一顿,哪里能解决问题,这种人,就应该打蛇打七寸,一下就打下去,让他再也翻不了身!不然他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躲一段时间,就又改头换面重头再来了。” 越姝雯下意识地看了吴均一眼,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不过随即她又忍不住好奇地看着霍思宁,问道: “不能揍人,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霍思宁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等着吧。” 说着她就回过头看向一旁的吴均: “这两天你先给我去查查这个冷库的情况,把地址还有冷库的构造图都弄回来,我有用。” 吴均点了点头,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问,倒是越姝雯纳闷地看向霍思宁: “你准备从这个冷库入手了么?可是这冷库看起来虽然垄断了福城鱼市码头,但是这并非那个姓江的根基所在,如今他的钱,都投到了市政规划的那个地铁线路上了,指不定等规划一下来,他就要转型搞房地产了,所以就算咱们毁了他的冷冻库,也无济于事啊。” 霍思宁笑了,目光中闪烁着诡谲的光芒:“是吗,那我就要打破这个决口,让他后悔弄了这个冷库,让他吃下去的钱,都给我吐出来!” 当天晚上,霍思宁三人就在福城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了,也没去张超父亲住的医院那边,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吃了早餐后,吴均就开始去忙活霍思宁交代给他的任务去了,霍思宁和越姝雯则前往中心医院,去看看那个被刘成夸赞是个好苗子的小家伙。 到了中心医院,刘成就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一下车,霍思宁就看到了刘成旁边站着的一个面色通红眼神激动的少年,看到那小孩的样子,霍思宁顿时就意识到,这个人就是之前挂过她电话的那个张超。 霍思宁的目光在那小孩的身上上下逡巡了一番,暗暗点了点头,冲着刘成道:“这位就是超人张吧?” 刘成颔首,将张超拉到了跟前,冲着那孩子道:“小超,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霍思宁霍小姐。” 张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羞赧和涩然,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眼神崇拜地看着霍思宁:“霍小姐你好,我就是超人张,您可以叫我小张或者小超,我看过您的魔术表演,也看过您在电视上的鉴宝节目,我……我是你的粉丝!” 霍思宁没有什么偶像的自觉,看了张超一眼后,不怎么在意地摆摆手道: “偶像女神什么的你可别说了啊,你问问刘成你就知道了,他以前就在微博上天天给我私信,说我是他女神,好嘛,后来跟了我,他就发现了,所谓的偶像,就是用来幻灭的。现在你问问他,看看他现在还当我是女神不?他现在估计都后悔上了我这贼船了。” 霍思宁眼底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调侃而俏皮,张超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名人,所以难免小心翼翼,却没有想到霍思宁竟然如此亲切,全然没有他之前所设想的那般高冷,原本紧张的情绪瞬间就放松了下来,也忍不住跟着众人一块儿开始笑了起来。 2015.第2015章 看出点名堂 看过了张超的父亲,霍思宁和越姝雯又去见了中心医院的院长。 老院长的电话,是越姝雯那边找人要来的,越姝雯的父亲虽然去世得早,但是越家在福城这一带的人脉还是有的,这中心医院的老院长,就和越家有几分渊源,所以在接到越姝雯的电话之后,那老院长就亲自找过来了。 越姝雯和那老院长单独在房间里聊了一阵,等到出来的时候,两人都是眼眶通红,越姝雯的声音更是有些喑哑,霍思宁见状,也没有多问,只是笑着和院长聊起了张家父亲的病情。 张父转院的事儿就是老院长亲自下达的指令,所以对于张父的病,老院长在此之前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又因着霍思宁和越姝雯都对这张家人如此重视,老院长自然也就想当然的以为,那张家人和霍思宁可能有什么亲戚关系,所以也不敢怠慢。 “人民医院那边做过了手术,他们的技术不比我们医院差,不过这种病要靠养,短时间内急不得,慢慢地复建,药物和物理治疗同步进行,还是有希望重新恢复变成正常人的。” 老院长中肯地说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想了想之后,她又问道:“院长,之前张家被迫转院,其他的医院都不肯接,您这边也顶着不小的压力吧?那江……会不会给您找麻烦?” 老院长一愣,旋即就冷笑了一声,道: “找我麻烦?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来找我麻烦,这种人,有几个人捧着,就找不着北,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医院本就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倒是被这么一群人给弄得乌烟瘴气的,还以为我这医院也成了他们弄权的所在,那姓江的不过是仗着有个岳丈,就敢如此胡作非为,真是荒谬,什么时候我这中心医院,也轮得到他一个小小的商贾来指手画脚了?” 老院长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深深的厌恶不似作假,看样子,这位也对现如今福城的一些现象非常不满,尤其是对江韦德的所作所为,更是义愤填膺。 霍思宁忍不住笑道:“院长,您能够将张先生安顿下来,已经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了,您尽管放心,那姓江的,怕是蹦跶不了太久了!” 霍思宁这话所得分明,老院长不由得愣住了,下意识地看了越姝雯一眼,似乎想问越姝雯这是什么意思。 越姝雯忙解释道:“江韦德和他的岳父作茧自缚,以权谋私,上面已经开始注意了,所以胡爷爷您别担心,那姓江的很快就无暇来找您的麻烦了。” 老院长听了这话,不由得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这福城,也是时候该整治整治了。” 和老院长告别后,霍思宁和越姝雯两人又重新回到了张父所在的病房,不过没有坐多久,张超就又接到了一个电话,并且很快就变了脸色。 “怎么了?”霍思宁见张超神情不对,遂关切地询问道。 张超还不太习惯将自己的家丑说给一个外人听,尤其霍思宁还是他心目中的完美偶像,所以他有些迟疑。 刘成却是听出了问题,忍不住问道:“是不是你那小姑又闹事了?” 张超见状,也不好再隐瞒了,直接点头道:“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父亲已经动了手术,非说我家有钱不还,现在我小姑还有我那大伯叔叔都到我家去了,我小姑在电话里面说让我还钱,还说如果我不还钱,他们就要分我家的房子,还说如果我不回去的话,他们一会儿就要撬我家的门锁了。” 越姝雯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这张父如今还在昏迷,虽然已经动了手术,但是后续治疗所需的费用可不少,那些张家人在这个时候如此不顾念亲情,甚至还逼迫一个尚未成年的侄子,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这哪里是什么亲人啊,分明比那些落井下石的仇人还要可恨啊。 霍思宁的嘴角却是不由得噙着一丝冷笑,看着那一身狼狈眼眶通红的张超,她似乎透过那孩子,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候的她,可不就是被霍勇徐莲一家逼迫得无路可走了吗,亲人血缘这种东西,有时候比所预想的还要廉价,在金钱利益面前,有些人对所谓的血缘根本嗤之以鼻。 “走,我今天倒要去会一会,看看这都是一群什么亲戚!” 越姝雯有些气结,她本来是跟着霍思宁来凑热闹的,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这样的奇葩事件,忍不住就来了火气,想要站出来替人出头。 霍思宁却是看出了张超那羞愧窘迫的心情,知道虽然越姝雯是好意,但是这毕竟是张家的丑闻家事,张超未必就希望外人在场。 她忙不迭地给越姝雯使了个眼色,对着刘成道:“刘成,小张毕竟是个孩子,只怕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儿,你陪着他去一趟。” 越姝雯一愣,见霍思宁冲着她打眼色,这才意识到自己越界了,本来勒着袖子准备干架,这会儿也不由得有些尴尬,急忙摆摆手道: “对,你们去吧,我这才想起来,我和宁宁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不去了。” 张超原本紧绷着的一张脸瞬间放松了下来,感激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和刘成急匆匆地就出了医院大门,往张家所在的小区赶。 霍思宁和越姝雯跟在后面,也打了一辆车,并且叮嘱司机紧跟着刘成他们的那一辆车。 越姝雯顿时大为不解:“你刚刚不是说不去的吗,怎么现在又跟着他们,阳奉阴违啊?” 霍思宁笑道:“张家的事情,我们确实不好掺和,不然真要闹出什么来,你让张超的面子往哪里搁?我跟着他们,是想去张家的房子那边看看,说不定能从那儿看出什么名堂来。” “看出名堂来,你想看出什么名堂?”越姝雯有些糊涂。 霍思宁眼中闪过精光:“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让某些人血本无归的名堂!” 2016.第2016章 血本无归的关键 霍思宁不是第一次来福城了,事实上,在上辈子的时候,她曾经因为一次出差,来过一趟福城,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是13年了,比现在还要晚几年。 那时候,福城市政规划也已经进行了有四五年了,有些道路还有地铁建设都进入了尾声,霍思宁还曾陪同着出差的另外两个同事在福城一日游,虽然当时霍思宁对福城感觉到十分陌生,但是重生之后再次来到这个城市,她那旧日的记忆却好像是时光机一般,快速在脑子里闪现出来,并且越来越清晰。 事实上,在霍思宁来福城之前,从顾叙那儿获知了福城市政规划的一些情况之后,她就觉得有些熟悉,之后她就让刘成购买了一张详细的福城市地图。 昨天夜里到福城后,她就拿着那张地图偷偷地研究了一番,结果这不看不要紧,越看她就越是感到惊诧。 上辈子福城一日游,霍思宁和那几个同事就去了几个地方,先是去了福城的博物馆,然后还有福城的金轮寺和钟鼓楼,之后穿过南后街,坐地铁抵达了福城当时刚刚开发的一个汉公主墓。 霍思宁记得,因为她们是用手机地图来走的,结果三个路痴走错了道,迷路了,转到了三坊街那边,兜了一个大圈才转回到公主墓。 公主墓,正是位于安民巷和三坊街交叉的位置,这个时候,还没有被人发掘出来,因此,如今居住在这一地带的人,并不知晓,他们如今所住的房屋底下,竟然藏着一座汉王陵墓。 前面的出租车停了下来,张超和刘成急匆匆地从车里走了下来,又脚步匆匆地往一栋老旧的小区走去。 霍思宁和越姝雯也从后面的车里走了出来,不过霍思宁却没有跟刘成他们走,反而是在这附近逡巡,目光一直在这些街巷环顾,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宁宁,你在找什么?”见霍思宁行为有些奇怪,越姝雯忍不住好奇问道。 霍思宁没有说话,视线却是沿着一条大道走到底,走了不到二十米,忽然眼睛落在一处蓝色的指路牌上,顿住不动了。 越姝雯顺着霍思宁的视线看了过去,看着那指路牌上的“安民巷”三个字,有些不明所以:“宁宁,怎么了?” 霍思宁看了看那大马路上挂着的交通指示牌上清晰可辨的三坊街三个字,再偏头看着面前的这个安民巷的指路牌,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来: “看来我记得没错,就是这儿了!” 说着,霍思宁也顾不上旁边越姝雯那诧异的目光了,她随意地找了一个花坛就蹲了下来,然后伸出手来按在那花坛的土层之上。 不多时,眼前的障碍物就被一一排开,天眼之下,一个隐藏在地底差不多七八米的底下古墓就出现在了霍思宁的眼前,霍思宁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兴奋,心下暗道,果然! 这就是她后来在福城一日游的时候看到的公主墓,虽然当时刚刚开发出来,一些馆并未开,但是霍思宁还是从当时的解说员口中得知了不少消息。 这个公主墓,规模不小,光是陪葬坑就有很大的面积,甚至还发现了殉葬坑,这个发现,在当时可以说轰动一时,引来了国内外不少考古学家的关注。 不过,此刻霍思宁的关注焦点,却不是这古墓里面究竟藏了多少宝贝,而是这古墓究竟占了多大的面积。 她一面往前走,一面摸索着,时不时地伸出手来在地上探几下。 越姝雯越看越觉得奇怪,看到霍思宁的那番动作,就好像看到了霍思宁在俄勒冈挖钻石的场景,她心下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暗道,莫不是,这地底下藏着什么宝贝?不然宁宁为什么表情这般凝重? 霍思宁皱着眉,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手一路探着,探到了甬道和主墓室,又探到了耳室,最后转过身来,一路往刚刚刘成张超离开的方向走去。 这个古墓一路延伸着,到了什么地方霍思宁其实并不清楚,因为当年她到公主墓来旅游的时候,本来也就是好玩,根本没想过要对这个古墓做什么研究,所以其实她留意并不多。 然而,此刻当她站在张超家的小楼楼下,手中探得一片琳琅的墓葬品之后,目光却是说不出的诡异起来。 看样子,她已经找到了让那个江韦德血本无归的关键了。 霍思宁的心情很好,从她上翘的嘴角就能够看得出来。 越姝雯看完了刚刚霍思宁怪异的举动,再看到霍思宁笑眯眯的神色,越发好奇起来:“宁宁,你是不是,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越姝雯知道霍思宁的本事,也知道当初霍思宁在俄勒冈挖钻石靠的不是什么寻龙点穴的堪舆之道,而是凭借她的天眼,因此见刚刚霍思宁在地上到处乱摸,越姝雯就知道,霍思宁肯定是在这一片地底下发现什么东西了。 霍思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对我来说是好东西,但对江韦德来说,却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越姝雯被霍思宁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也不卖关子了,她笑看着越姝雯道:“江韦德不是花了很多钱,在这附近买地皮买房产吗?他这么做,不就是因为,他已经从他岳父那儿提前获知了市政规划的内幕消息,知道未来会有一条地铁从这条街穿过,并且会在这个附近建一个地铁站?” 越姝雯点了点头。 霍思宁笑道:“我刚刚在出租车上就说了,我来这儿,是来找让江韦德血本无归的名堂的,要想让他血本无归,只有一个办法,你知道是什么吗?” 越姝雯略沉吟了一下,旋即便摇了摇头。 霍思宁笑着开口道:“除非更改市政规划,让地铁不从这儿通过,这儿也没有什么地铁站,那么江韦德手里的地皮还有房子攥得越多,他就越亏,到时候只能烂在手里,压根卖不出去,可不就血本无归么?” 2017.第2017章 别人家的电,不要钱 越姝雯不由得皱眉:“可是怎么可能随便更改市政规划,就算让那江韦德和他岳父落马,这市政规划是早就提交上去了的,等到审核一通过,就会公布下来,咱们也不可能轻易让福城市政府改变原来的方案啊,而且为了这种事情你也不能动用你家顾少的人脉吧?” 霍思宁笑道:“让我去找人更改市政规划,这种事我当然是做不来,但是我有办法让福城市政府主动放弃这一条预案。” “主动放弃?他们怎么会主动放弃?修建地铁这种事都是经过很多方面的专家意见综合之后,才策划出来的最适合的一条路线,无论是财力物力都是最合理的一条,让市政府主动去改变,这不太可能吧?” 越姝雯顿时狐疑地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霍思宁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霍思宁用手指指了指她脚下踩着的这一块土地,笑道:“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但是如果这地下有值得让他们改道的东西呢?比如一个最大的汉公主坟,一个可以让整个福城扬名,让考古界疯狂的汉代陵墓呢?” 越姝雯惊愕地张大了嘴,她的心跳猛地加速,不敢置信地看向霍思宁:“你是说……” 她现在有些明白,霍思宁刚刚在下车之后,在这一带到处探查摸索的用意了,如果这里真是一个汉公主坟墓的话,那么现在江韦德所做的这些,就完全是无用功。 一个汉公主墓一旦被发掘,就算福城市政府不说,文物局那边也肯定会有所行动,恐怕到时候,整个安民巷与三坊街这一带的住户都必须搬迁,江韦德幻想的在地铁口抓住一大片地皮然后建几个楼盘来获取巨额利润的计划,就绝对只能胎死腹中。 要知道,有一个大型古墓在,文物局方面就绝对会据理力争,一方面不会允许有房地产商在这一带建商品房,另一方面,也不会允许地铁横穿古墓而过;所以,到时候这一片地区一定会作为公主坟的古墓陈列馆来用,市政府也一定会将地铁线路更改,避开公主坟这一带。 如此一来,哪怕江韦德手里的地皮和房子再多,也不过能拿点拆迁款。 如果这一带是作为商品房建设用的话,拆迁款可能还能多一点,但是作为文物局的古墓陈列馆用地的话,想要多拿拆迁款,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里虽然是市区,但是没有地铁口作为噱头,无法刺激房价上涨,所以霍思宁可以预料到,当公主古墓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江韦德手中的那些地皮和房产,就会变成鸡肋,甚至掣肘他的发展,到时候只怕江韦德自己就要先气疯了。 霍思宁倒是很想看看这人在得知消息之后的精彩表情,不过在此之前,她可不会就这么隔靴搔痒,最少也得让那个姓江的吃一点瘪,让他也尝一尝被人坑的滋味儿。 探过了公主坟,霍思宁也没有再在三坊街那一带滞留,反而是转身就回了酒店。 那边吴均已经将之前霍思宁想要的资料都查了出来,甚至包括这两年江韦德拿下那个冻库之后,每个月的支出和盈利,还有冷冻库的建造图纸等,都收集了出来。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能弄到这么详细的资料,倒真是不容易,霍思宁仔细地将这些资料都看了一遍,下午她又和两人赶到了码头那边,现场踩点,将那冻库的具体位置还有管理情况都现场勘查了一遍。 越姝雯和吴均二人都不知道霍思宁想要干什么,霍思宁也没有明说,晚上好好吃了一顿饭后,她甚至还陪着越姝雯在福城的夜市上逛了一圈,然后就回了酒店。 看不出霍思宁有什么异常,越姝雯和吴均虽然心里面都带着疑惑,但是还是安心地回了各自的房间睡下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走廊尽头的那一间房间,在夜里十点多又悄悄地被人打开了,一个人影从屋子里飘出,房门又被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霍思宁偷偷地从酒店里潜了出来,利用隐身技能悄悄地登上了最后一趟夜班公交车,一路坐到了终点站,也就是福城鱼市码头。 到了目的地后,她趁着司机没注意,蹑手蹑脚地从公车上走了下来,然后顺着白天的记忆,来到了江韦德的冷冻库附近。 那江韦德不是舍不得那点电费吗,她就要让那姓江的,从此再也不敢再抠那点电费,不,要让他听到“电费”两个字都害怕! 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翘起一抹弧度,想到她那储物戒指里藏着的哪一位,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来。 黑夜里面,整个码头也是一片黑暗,这时候已经是接近凌晨,冷冻库黑漆漆一片,根本没有半个人影,只能隐约听到冻库里面冷冻机器的呜呜声。 有吴均的那张冷库结构图纸,霍思宁在白天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这冷冻库是好多年前的建筑了,所以冷库的配电箱并不设在屋内,而是在冷冻库外面的专门的一个配电屋,因为冷冻库的耗电量不少,所以这附近就是高压电,一般没事儿的话,鲜少会有人过来。 霍思宁的目标,就是这个冷冻库的配电屋,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配电屋,然后就将这段时间一直被她关在小黑屋里面的蓝胖子给放了出来。 那小胖子似乎也感觉到霍思宁将他关在了一个时间静止的空间里面,因此在被霍思宁放出来之后,就非常不满地拿它那圆咕隆咚的蛋壳冲着霍思宁撞了过来。 霍思宁一个不查,就被那小混蛋给撞倒在地上,不过也确实是自己理亏,霍思宁倒也没有责备,反而像是怪阿姨一般,冲那蓝胖子引|诱道: “好了,我这不是带你来吃东西了吗?看到那根电缆了吗,我一会儿帮你划破线皮,你就可劲儿吸,反正是别人家的电,不要钱!” 霍思宁指着那配电箱后面连接整个冷冻库的那根最大最粗的电缆,十分光棍地道。 2018.第2018章 吃饱喝足 蓝胖子就是当初霍思宁在翡翠石里面切出来的那一颗蛋,这家伙是个超级充电宝,吃多少电都跟无底洞似的,怎么都吃不饱。 在发现这个小胖墩的属性之后,霍思宁没少将这货带出去,海里面不知道多少电鳗鳐鱼遭了那家伙的毒手,坑走了无数能量,但是这家伙却总是不知餍足,就没有吃饱的时候,每次吃完电之后,都意犹未尽地冲着霍思宁发脾气,好几次还电了霍思宁,气得霍思宁没办法,只能将那货锁在戒指里面。 偶尔霍思宁也会让这小胖墩打打牙祭,在家里吸收电量,可是这家伙的本事实在是太牛了,一两分钟的功夫,她家的电表转的圈数就能高大九位数,这数字实在是太大了,一两次就惹来了供电所的关注,所以霍思宁也不敢弄太多次,每次都跟做贼似的。 这回倒好,她直接就带着这家伙到了冷冻库这边,那江韦德不是抠门小气舍不得用电,坑了不少人嘛,那她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让这蓝胖子可劲儿吸,她就等着瞧,看那江韦德看到这个月的电费缴费单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蓝胖子在得了霍思宁的这话之后,当然是欣喜若狂,开玩笑,自从它从那石头里蹦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吃饱过,这一回好不容易得了允许,可以管饱,它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三两步就窜了上去,直接抱着那根电缆就啃了起来。 真的是啃,那家伙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霍思宁只见到一道光刃闪过,那电缆原本粗糙厚实的塑料表皮就被那货给劈开了一条缝,然后那货直接就一个葛优躺,径直躺在了那电缆上,浑身很快就被高压电伏给笼罩了。 本来霍思宁还打算从她那储物戒指里面找一把绝缘匕首帮这胖子将电缆给割开,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她多此一举,这货完全可以自力更生。 蓝色的光氤氲在那颗蛋的外壳上,那家伙就像是到了温泉一般,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喟叹,舒服地呻|吟起来,听得霍思宁嘴直抽抽。 更让霍思宁感到哭笑不得的是,她本意就直是想膈应一下那江韦德而已,完全没有想到一举就将人整得破产的意思,但是这蓝胖子在得了她之前的那句话,让它可劲儿吃之后,这货就感觉拿到了金科玉律一般,再也不肯挪动半分了。 霍思宁足足在配电箱旁边等了这家伙四个多小时,亲眼看到最后这家伙终于吃饱了,甚至还打了个饱嗝,才依依不舍地从那电缆上离开,径直蹿回到霍思宁的怀里面。 霍思宁已经可以想象到,等到明天这冷冻库的工人发现电表转数不对,将这数字上报上去后,整个冷冻库包括江韦德会是什么样的状态了,估计肯定要以为见鬼了,一晚上的时间,被偷了这么多电,真不知道江韦德能不能接受得了这个打击。 要知道,当初在家里的时候,霍思宁给这小胖子打了几回牙祭,一两分钟的时间,就让这家伙一次吃掉了她两三万块钱,那还是在她的再三警告之后,那小胖子收敛了些,没有敞开了肚皮吃。 而这一回,这小胖子可是足足在电缆上狼吞虎咽了四个多小时,而且还是毫无顾忌地疯狂吞噬,霍思宁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一下,冷冻库属于商业用电,电费比家用电还要贵了近一辈,就算这小胖子悠着点,一分钟吃掉电费五万块好了,四个小时就等于是…… 偶买噶,霍思宁瞬间斯巴达了,她在心里默默为那位倒霉的江老板默哀,哥们儿,我这可真不是故意的啊,实在是我家这熊孩子太能吃了。 凌晨四点多,霍思宁优哉游哉地带着小胖子往回走,小家伙吃饱喝足,埋在霍思宁的怀里直接就睡着了。 干了坏事儿,虽然真正的执行人不是自己,但是霍思宁还是觉得既刺激又爽快,连带着心情都轻快了不少,要是在平时,她铁定就要将这颗蛋直接扔进储物戒指里了,这一回却难得的情绪放松,将这胖子抱在怀里面,她循着来路就往回走。 幸而她是隐身状态,不然大半夜的看到有个女人穿着白色羽绒服,披头散发地在马路上走,只怕真要以为见鬼了。 走着走着,天就开始亮起来了,霍思宁找了一条没人的巷子现出了身形,然后招了一台出租车,径直奔赴了酒店,趁着那边越姝雯和吴均都没有醒,装作她晚上都没有出门的样子,躺到了床上埋头就开始睡了过去。 一晚上都在折腾,霍思宁也的确是累了,这一觉自然也睡得沉,因而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吃饱喝足了的蓝胖子,在被她带回了房间之后,就变得不对劲起来。 那蛋被霍思宁随意地扔在了沙发上,一向爱闹腾的小混蛋,这一回却格外的安静,霍思宁以为那家伙只是睡着了,因此根本不以为意。 然而,就在霍思宁沉沉睡过去没有多久,那颗蛋的屁股底下,就隐隐传出咔擦的声响,伴随着这清脆的声响,那蓝色的蛋壳也开始出现了裂缝。 慢慢地,那条裂缝越来越长,也越来越宽,忽然一声轰隆巨响,整颗蛋直接碎裂,一个胖乎乎的肉包子从那蛋壳碎屑里面钻了出来,睁开的那双蓝色的眼睛四下环顾,满是好奇地打量着整个屋子,旋即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那张大床上,看到躺在床上的那个睡得正香甜的女人后,顿时眼前一亮,吧唧了一下嘴巴。 霍思宁在睡梦中隐约感觉到胸口有个软乎乎的东西凑了过来,挤进她的怀里,她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以为是七宝那小子又偷偷爬到她的床上来了,嘴里不由得嘟囔了一句:七宝,你又调皮了。 嘴上这么说着,她还是迷迷糊糊地伸出手臂来,将那个软乎乎的物体揽入怀中,然后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2019.第2019章 天文数字 霍思宁睡得昏天暗地,另一边的江韦德却似有所觉,隐约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夜里梦魇不断,一大清早就从梦中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最后一脸阴沉地起了床。 心情不太好,江韦德一个电话就拨了出去,电话打通之后,那边的女人谄媚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江总……” “今天你要还不能让你那侄子把房子卖给我的话,我们的合作就算了吧。” 江韦德一开口就不算客气,那边的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又是惶恐又是慌张地道:“您放心,我肯定会让那小子答应的,绝对不会出问题。” 江韦德二话不说就将电话给挂断了,只是挂断了电话之后,他的心情还是没见好,胸口似是被什么压着一般,莫名地感觉到沉闷,整个人都烦躁不已。 “怎么了?一大早的就发脾气,对身体不好。” 见丈夫一早起来就面色阴沉,旁边一只手伸过来,似是安抚一般地对着江韦德的前胸后背轻拍着。 江韦德侧过头去,看着妻子虽然睁开了眼睛,却还是一脸的睡眼惺忪,刚想要说什么,却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想了想之后,又转过身回了床上,揽着妻子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只是,他这睡回笼觉的心思注定是要被打破的,这才刚刚躺下没多久,手机就刺耳一般地响起,江韦德接过电话,刚按下接通键,就听到电话那头的一个人声音急促的喊着: “江总,出事儿了,冷冻库这边出大事儿了!” 江韦德整个人浑身一颤,再顾不上怀中的********了,猛地就从床上弹坐而起,手忙脚乱地穿起衣服就往外跑。 心急火燎地赶到码头,已经是早上九点多,码头上围满了围观瞧热闹的观众,在外围还停着一辆警车和电力局的维修车,冷库的大铁门管得死死的,但是透过铁门栏杆,仍然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几个警察正在和两个看守冷库的工人做着笔录,另一边,有几个警察和电工则蹲在电箱外面,似乎在勘察着什么。 看到这情况,江韦德心中顿时一紧,急急忙忙地停了车,外围瞧热闹的观众看到正主来了,嘴里都喊着“江老板来了”,纷纷将路让开,让江韦德顺利进入冷冻库里面,只是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只有幸灾乐祸,却没有半分的同情怜悯。 围观的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附近的渔民,自家的渔船也多停在码头上,每次打渔回来后,收获的水产往往都会在冻库保存,但是因为江韦德做的那些缺德事儿,在场的这些渔民们没少吃亏。 因此,这些人对于冷冻库出事儿,当然乐见其成,甚至巴不得江韦德的冷冻库倒了,这样一来,原先在这个场子开冻库的那几家老板,就又能重新回来做生意了。 “哎,怎么回事啊?”有几个后面才来的人尚未搞清楚状况,忍不住悄声打听。 被问到的渔民显然是经常出海的关系,面色黝黑,但是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嘴角裂开,脸上的褶皱堆叠着,就差没笑出一朵花来了: “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几个是最先得知的,昨天晚上我们几个出海了,早上四点多才回到码头上,将那些鱼货清理干净,分门别类之后,我们就准备将那批货先送到冻库这边来。” “结果到了冷冻库后,我们刚把货存进去没多久,就听说出事儿了,有几个工人赶我们出来了,还有人在报警,说是冷库的电表坏了,一晚上时间,忽然就多出了一千多万度。” 听到这个消息,后面来的那几个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千多万度?” 旁边的人也以为同伴听错了:“这不可能吧,一个晚上的时间,这冷库就算把所有的机器打开,也永不了这么多电啊,你肯定是听错了,应该是一千多度吧?” 那个爆料的渔民顿时就急了:“我没有听错啊,就是一千多万,我还听那工人说,这冻库的商用电表听说是最新的三相数显电表,可以显示九位数,结果那电表一晚上的时间就飙升到了八位数,把那员工给吓尿了。”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全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该不会是谁偷电了吧?可是这也不对啊,一来偷电也不可能偷到冷库那边去,二来一晚上的时间,干什么也用不了一千多万度吧?” “会不会是电表真的坏了,出了问题啊?” “我也觉得是电表出问题了,一千多万度的电,咱们这些人活一辈子也用不了这么多电啊。” “……” 周遭议论纷纷,那江韦德则是穿过人群径直就走进了冷冻库大门,到了院子里,几个心慌意乱的员工顿时有如见到了主心骨,急切地就迎了上来:“江总,您总算来了!” 江韦德面色阴沉,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接到电话就过来了,江韦德也只知道冷冻库这边出了事儿,但是具体是什么事儿,他却是没有来得及问。 现在他这一问,那边的几个员工顿时就哑然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开口触这个霉头。 见员工们推三阻四不肯解释,江韦德心中的火气更胜,正准备怒叱,那边录笔录的几个警察就走了过来,公事公办地问道: “你就是冷库的负责人江韦德吧?你好,我们是东城派出所的警员,这是我的警官证。” 这两年江韦德身份地位发生了骤变,身边也多是权贵,就连那些当官的对他也是多有客气,没想到现在忽然冒出来几个小警察,说话竟然这样生硬,江韦德心中顿时就有些不悦。 然而,他还没能顾得上不悦,那个警察接下来的话,就已经让他瞬间脸色大变了。 “江先生,我们接到报警,您的员工发现冷库电表箱一夜功夫多出了一千三百七十六万度电力损耗,所以我们赶过来调查此事,目前的检查情况来看,你们冷库的电表并没有问题,现在电工在进一步排查情况,也请您还有您的员工能够积极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 2020.第2020章 小人得志 江韦德一时间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险些就当场晕厥在地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身穿警服的几个小片警,不死心地再三确认道: “你说什么,一千三百万?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这冷库是个什么结构,用电情况一目了然,你们一查便知,一晚上的时间,我就算是拿那玩意儿当饭吃,我也吃不下这么多电吧!” 那几个警察顿时面面相觑,下意识地就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警察开口道: “江先生,这事儿我们肯定会调查清楚,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例行公事,请您配合我们工作人员的询问,将您这个冷库这几个月的账务提供一下。” 江韦德一听说要提供冷库的账务,心下不由得咯噔一声,隐约意识到不太妙,不过他还算镇定,这两年他接触的权贵多了之后,也变得强硬了起来,见那警察一丝不苟地盯着他,不肯退让的架势,他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道 “你们这是什么警察,事情没调查清楚那你们就去调查,但是这件事我们冷库才是受害者,你们不来安抚就算了,居然还想要查我,真以为我江韦德是肉泥,可以任由你们搓圆捏扁不成?你们东城派出所的所长是刘保成吧,我倒要看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说着,江韦德掏出手机就给刘保成去了一个电话,那边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了刘保成熟悉的奸诈的声音: “哟,江总,这是什么风吹得,让您亲自给我打电话了?” 早些年江韦德还曾经费劲儿巴结过刘保成,结果没能抱上大腿,后来他一夜翻身,又娶了一位好媳妇儿,瞬间就比刘保成的地位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然后形势就颠了个倒,原先对他不屑一顾的刘保成,反过来各种拍江韦德的马屁,简直谄媚得不像话。 只是,这时候的江韦德,却是再也看不上刘保成了,听到刘保成的声音,他的眼神里更是露出了几分鄙夷和不屑来: “刘所啊,你手底下的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一大清早的就来查我的产业,怎么,刘所您这是对外有意见?” 江韦德这话一出口,那边刘保成不由得愣住了,显然他还不清楚自己手底下的人跑到码头来查冷冻库的事儿: “江总您这话从何说起,我这……就是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查您啊,再说我也没那能耐啊!” 江韦德无从判断这刘保成话里面的真假,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这事儿如果真让警察查下去,他那冻库的猫腻也会被扒拉出来,所以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不能拖泥带水。 “刘所,我现在就在码头这边,你手底下的人也在,我一大早的连陪我岳父吃早餐都没顾上,就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你手底下的人要查我冷库的账务明细,这事儿您看着办吧!” 江韦德适时地搬出了他的岳父,果然一听到江韦德提及福城一把手,那刘保成不由得身形一颤,急忙讪笑着安抚江韦德: “江总,您别动怒,消消火,我这就给我那手底下几个人打电话,让他们好好处理这事儿,绝对不会给您惹麻烦,您放心好了。” 江韦德听到了刘保成的保证,眼中阴鸷一闪而过,冷哼了一声,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那几个警察就站在江韦德的旁边,自然也听到了江韦德和刘保成的对话,几个警察顿时面面相觑,看向江韦德的眼神也变得迟疑起来,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刘保成在江韦德挂断了他的电话之后,面色就变了几变。 妈的早几年这贱人还舔着脸给老子送礼,各种鞍前马后恨不得跟老子拜把子,如今对老子却跟对个下人似的,真特么憋屈! 不过想到如今江韦德的身份,刘保成又很明白,江韦德小人得志,现在的他在那姓江的眼中,就和蝼蚁无二,他要弄死自己,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想到这儿,刘保成又不免有些泄气,正就准备给手底下那帮兔崽子打电话,让他们随便糊弄几下就行,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边刚拿起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了进来。 刘保成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接了起来:“喂,哪位?” “你是东城派出所的刘所长吧?”电话那头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刘保成一愣,便问道:“我是刘保成,请问你是……” “我是福城电力局的谢诚亭,我刚刚接到我手底下员工的汇报,你管辖的区域,东城鱼市码头那边出了事儿,这事儿你清楚吧?” 刘保成皱眉,刚刚江韦德给他打过电话,所以他当然知道码头那边出了事,只是这事儿关电力局什么事儿,而且,这人自称是福成电力局的,叫谢诚亭,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刘保成的脑子里不停地头脑风暴,思考着这个名字他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然而不等他细想,电话那边就接着开口了: “这事儿既然发生在你管辖的范围里面,我希望你能够公事公办,不要让其他无关人等过多插手。我也不怕给你交底,此事涉案金额重大,你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恐怕兜不住。” 刘保成本来还想问问这人究竟是什么事儿,结果听到这番话,顿时暴走了。 虽然他也知道他这个派出所所长不值一提,可是被这人这样大喇喇明晃晃地说出来,这不是摆明了瞧不起他吗?刘保成简直气结,这一大早的,江韦德刚给他找气受,现在连电力局的都要来踩他一脚,真是欺人太甚! 刘保成简直要气炸了,正想回声呛那人一句,那边却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扔下一句“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刘保成的面色顿时涨得通红,一口气噎在喉咙眼里,上上不去,下又下不来,整个人都要憋坏了。 2021.第2021章 调查 这时候,刘保成的女儿从房间里蹿了出来,见到自家父亲正在客厅里站着,脸色有些奇怪,不由得有些纳闷:“爸,你在这儿站着干嘛呢,今天不去所里面吗?” 刘保成看到自家女儿,面色不由得缓和了些,笑道:“去,一会儿就去,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小姑娘嘟着嘴瞪了刘保成一眼,道:“昨天我才跟你说了的事儿,你怎么就忘了。今天我好朋友生日,她家准备给她开个party,我一会儿要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你要是没什么急事儿的话,就开车送我过去呗。” “没问题。”刘保成想也没多想地就点头答应了,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自家女儿,“你那同学叫啥来着?” “谢莎啊,来过我家的,你忘了?她爸就是上次我们家长会的时候,在台上代表家长发言的那个。”小姑娘对自家父亲这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很是不满,忍不住撇了撇嘴。 刘保成的脑子里蓦地灵光一闪,瞬间想到了什么,猛地回过身来,急切追问道: “她爸是不是那个什么电力局局长,叫谢诚亭?!” 刘家小姑娘抿唇沉思了几秒,然后不太肯定地道:“好像是的吧,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听谢莎提过,她爸好像的确是电力局的,爸,你问这个做什么?” 刘保成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沉默了片刻后,他蓦地掏出手机,给手底下的一个小片警打了过去:“小朱,你现在在码头吗?那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也不知道电话那边都说了什么,刘保成的脸色瞬间一片煞白,眼底越来越阴沉,最后满是怒火,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他终于明白,之前那个谢诚亭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说他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兜不住是什么意思了,一千多万,就算把他卖了,也值不了这些钱,那江韦德让他放水,摆明了是把他当枪使,他要真这儿做了,那他这派出所所长,只怕也做到头了! 想到这儿,刘保成瞬间就做出了决断,对着电话那头的小片警道: “小朱,这事儿你们该怎么查怎么查,一会儿我给上面打电话,让他们派几个重案组的下来,这个案子咱们接不了,让上面的来处理!在此之前,你们只要做到稳住那个姓江的,其他的事情让电力局那边来做,你们别插手!” 说完这话后,刘保成就挂断了电话,然后他又迫不及待地给上面打电话,将鱼市码头的情况一一汇报了一遍,那边听到这个情况后,也感觉事情有蹊跷,立马就做出了亲自下来调查的决定。 连局长都要下来,刘保成哪里还能耽搁,甚至都顾不上送女儿去参加什么生日宴了,他回过头来,面色凝重地对着自家女儿道: “小静啊,生日宴你自己打车去好不好,爸爸临时有急事儿,非常紧急,必须马上去处理,等完事儿了,爸爸亲自去谢家接你,好不好?” 刘家小姑娘有些不高兴,但是到底也知道父亲的工作比她参加同学生日宴更重要,所以纵然不开心,她也只是瘪了瘪嘴,便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刘保成也顾不上耽搁,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跑,等到赶到鱼市码头的时候,警务局那边的人也已经到了,就连局长常林军也已经来到了现场,正在和几个电工一块儿勘察。 看到刘保成,几个小片警都有些不知所措,急匆匆地凑了过来,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刘所。” 刘保成摆了摆手,道:“没事儿,是我通知常局带人过来的,这案子让他们调查,江韦德呢?” 小朱指了指冷冻库里面:“常局来了之后,和那个姓江的聊了几句,然后就让两个刑警带着他进了里面的办公室去了,应该是要查阅冷库的进出账务。” 刘保成点点头,也没有多说,就叫几个手下继续在现场盯着,机灵点行事。 有刑警的加入,调查速度当然快了不少,江韦德那边大约也意识到事情不受他的控制,顿时就有些慌了,拿起手机就想要给他那位靠山大人打电话,只是现场这么多人盯着,他又有些迟疑,只好掏出手机给他的妻子发了一条短信,希望妻子能赶快和岳丈联系。 电力局那边的反馈也回来了,记录了冷冻库这一个月的消耗电量为一千三百八十多万度,而且电量小孩的确来自于冷库专用电缆,不存在漏电或者是其他线路故障问题,电表也是完好无损的,证明这些电,的确是从冷库消耗掉的。 刑警局又调了整个冷冻库的所有监控,从昨天夜里到凌晨四点多,根据电力局的反馈,那几个小时是冷库电量消耗最多波段起伏最明显的时间段,如果有异常,就应该是这个时间段。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查阅视频,甚至每一帧每一帧都放大了观看,也没能发现有什么异常,配电箱没有被人打开,冷库里面一切如常,唯一有一点奇怪的,可能就是配电箱附近的那根冷库专用电缆表皮处出现了一处非常细小的划痕,但是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明显,而这一点,很快就被刑警鉴定为为与本案无关。 于此同时,另一组民警在调查这家冷冻库的账务后,却发现这冷冻库很有问题,电缆电表都有猫腻不说,甚至还在冷库一侧墙壁发现了接电暗线,那暗线根本没有经过供电局提供的电表! 昨夜那一千多万度电是怎么消耗光的,谁也不清楚,但是江韦德的这家冷冻库偷电的这件事,却是板上钉钉,再也容不得他抵赖了! 其实,供电局与一些工厂还有普通老百姓常常会出现电纠纷,尤其是一些农村或偏僻的地区,偷电者不在少数,对于这种屡见不鲜的事儿,电力局方面也是十分无奈,可是苦于拿不出证据,所以也只能是采取抓现行的办法。 只是,这一回,却是江韦德自己送上门的,一夜之间一千三百多万度的电就这么离奇地消失了,就算江韦德再怎么抵赖狡辩,供电局方面也不可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2022.第2022章 背锅侠 霍思宁还在睡梦中,就接到了吴均的电话,她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接了起来,电话那边就传来吴均的声音: “霍小姐,江韦德的冷库出事儿了。” 这么快?! 霍思宁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一个激灵,倏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吴均语气顿了顿,才道:“昨天晚上,江韦德的冷库失窃了。” 霍思宁愣住,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失窃?那跟她好像没什么关系啊。 她那上翘的嘴角不由得耸拉了下去,有些不太感兴趣地道:“失窃啊,丢了什么东西,很值钱吗?” 霍思宁心下暗道,难道昨天晚上她带着蓝胖子去吃饭的当口,还有另外的梁上君子也同时光顾了江韦德的冷库吗,这可真是太巧了啊,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居然跟她如此志同道合。 不过,转念一想,霍思宁又觉得不对,那冷库里面存的除了鱼货之外,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正常人盗窃的话,肯定都会选择去偷容易携带和转移的东西,那些鱼货小偷肯定不会要,那这位小偷能偷到什么值钱的宝贝啊,不会白跑一趟吧? 正想着呢,那边吴均倒是开口了:“要说值钱的话,应该是的吧,不过这江家的冷库丢的东西却是有些特殊,这家冷冻库,昨天夜里一晚上丢失了一千三百多万度电,冷库的员工今天一大早发现电表箱不对,立刻就报了警,还惊动了电力局和刑警局,结果刑侦局那边调查却发现,这家冷库私装暗线,账务上的电量损耗与冷库内仪器的使用情况偏差明显,直接被抓了现行。” 霍思宁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就昨天她带着那蓝胖子做的事儿,可不就是盗窃么?不过,对于这样的行为,霍思宁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她有什么错,反而在心底里生出了几分幸灾乐祸来,尤其是在听到吴均的这番话之后,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 “私装暗线?这可是明目张胆地偷电,等同于偷盗国家资源啊,这可是犯法的,这江韦德可真是会自掘坟墓啊,有这样的证据在,估计江韦德怎么申辩,在电力局那里也是狡辩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霍思宁原本还想着可能需要费一点功夫让那江韦德背下这个黑锅,倒没有想到,这江韦德竟然这么蠢,居然自动将把柄送上来,这下他那可真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那现在江韦德呢?”霍思宁好奇询问道。 吴均道:“已经被刑侦局的人带走了,虽然警方的意思是案件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但是电力局单方已经下达了文件,准备直接对江韦德进行起诉,要求江韦德将这一笔巨额的电力失窃资金尽数偿还。” 霍思宁嘴角不由得勾起,一千三百多万度电,就等于是一千三百多万的现钱,这江韦德算计了那么多人,坑了那么多渔民,赚了多少黑心钱,这一回却遇到了这样的倒霉事儿,估计他此刻已经气炸了。 只是再生气也没用,这事儿是电力局出面,加上有冷库里面私接的暗线作为证据,哪怕这事儿不是他做的,但是只要电力局认定就是他的责任,他也没法申辩,只能乖乖赔偿这笔巨款,否则的话,电力局方面绝对会起诉,让江韦德直接吃牢饭。 吴均本来有些怀疑这事儿是不是霍思宁做的,因为昨天霍思宁才刚让他查了那江韦德还有冻库的情况,今天这一大早的就出事儿了,这未免也有些太巧了。 但是他一听霍思宁那口气,又觉得不像,一来霍思宁昨天晚上一直呆在酒店,从昨天下飞机到现在,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二来,霍思宁又不是福城的人,对这一带应该不熟,也没见她联系什么人,按理来说不可能一晚上就做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毕竟这是一千三百多万度电,不是十度百度那么容易耗损,吴均自从获知这个消息之后,就感到十分的震惊和不解,因为他非常想不通,到底这小偷是怎么做到在一晚上偷走这么多电量的,至于其他人认为的江韦德自己偷电贼喊捉贼的说法,吴均却是不以为然。 正常人都能够分析得出,如果这电真是江韦德自己偷的,他既然已经私接了暗线,那他完全可以从暗线偷电,暗线不会走电表,就不会留下证据,就算电力局方面察觉到问题,拿不到证据,也是徒劳,更不要说让员工报警这种蠢事儿了,要真是江韦德干的,他在报警之前,最起码也要把冷库里面的摊子给清理干净,绝对不会留这么大一个把柄来让电力局抓。 不过,警方查不出来,电力局则需要一个为那一千三百万度电买单的,所以理所当然的,江韦德就只能成为最合理的那一位背锅侠了,他要是找不到真正的小偷来给自己自证清白的话,那么这一笔赔偿款,他是赔定了! 至于这件事的真正罪魁祸首,此刻正悠闲地躺在床上,一脸悠闲惬意地伸着懒腰呢,可半点都不担心会被警察还有江韦德抓住什么把柄。 霍思宁一边哼着歌,一边对着电话那头的吴均说道:“这事儿肯定还没完,电力局打定主意要让江韦德背黑锅,但是江韦德这人未必肯轻易就范,你可别忘了,那姓江的,还有个大靠山呢!” “霍小姐你的意思是?”吴均愣住。 霍思宁一脸无耻地道:“这事儿虽然不是咱们干的,但是也算是瞌睡有人送枕头不是?既然那江韦德自己作死,就怪不得咱们趁他病要他命,落井下石这种事儿,我可是半点都不会客气的。你给顾叙打个电话,让他想办法给福城电力局还有刑侦局那边施压,将这件事严查严办,江韦德的那位靠山大人如果不粘手也就罢了,只要他敢出手,我敢保证,他再想要置身事外明哲保身,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2023.第2023章 天上掉下小奶娃 吴均对于霍思宁的这个决定没有任何异议,挂断电话之后,就和顾叙商量这件事去了。 霍思宁心情倒是很不错,想到做这件事的关键人物是那个蓝胖子,她下意识地就在房间里找那贪吃的小混蛋,只是,环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那小家伙的踪影。 霍思宁记起来,凌晨她回到酒店房间之后,就随手将那个吃饱喝足的家伙随手扔在了沙发上,然后她就埋进床里面睡着了。 她的目光落在那边的沙发上,此刻沙发上却不见那个蓝胖子的踪影,倒是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像是碎屑一样的蓝色块状物,霍思宁看了几眼,没看出来那沙发上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在意。 奇怪,那蛋呢?跑哪里去了,难道又偷偷蹿到浴室里面泡澡去了? 霍思宁不由得皱了皱眉,手下无意识地在被子里捏了捏,忽然感觉到触感有些不对,她的身形不由得一僵,整个人瞬间就汗毛直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从她那被子里蹿了出来。 (⊙o⊙)!!!!! 之前接吴均的电话的时候,她注意力一直在江韦德那个冻库的事情上,因此也没有察觉到被子里有什么异常。 但是等到她回过神来,才恍然有所觉。 为什么她的被子里,有一个滑不溜秋的,软乎乎的东西? 像是蛇或者其他别的东西! 霍思宁的眼神里顿时露出了几分恐惧和慌乱,想到那玩意儿在她被窝里面,甚至还陪着她睡了一觉,她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此刻,她如临大敌一般地盯着自己刚刚睡过的那个被窝,在她逃窜出来之后,那被窝便塌了下来,只是在她刚刚睡的那一块儿旁边,还拱着一小块,可以证明她刚刚的触感绝对不是错觉,那被窝里,真的藏着东西!而且那玩意儿还是活的,正在一起一伏地呼吸着! 霍思宁壮大了胆子,顺手从地上抓起了她的拖鞋,然后硬着头皮将被子给掀开了被头。 没想到这一掀,霍思宁就惊呆了! 这……这…… 看到被窝里面睡着的是个什么东西之后,霍思宁瞬间就失语了。 在她那被窝里面,竟然躺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那孩子光着身子,蜷缩成一团,正睡得香甜,在她掀开被子之后,倒也没有因为被窝忽然变冷而感觉到寒冷,只是因为外面的太阳光直接照射在脸上的缘故,那孩子下意识地就蹙了蹙眉头,看样子对光线似乎还有些不太适应。 感受到那小家伙的不适,霍思宁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就将被子给重新放了回去,甚至还下意识地给那小奶娃捻了捻被角。 只是,在做完这些动作之后,霍思宁才回过神来,恍惚间察觉到事情不对。 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她这被窝里会多出来一个人,而且这多出来的,还是个看起来不到一岁的小奶娃! 霍思宁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正想着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忽然目光就注意到了沙发上那一堆看起来十分奇怪的蓝色碎屑上,她忍不住凑了过去,弯下腰来,将一块碎屑捏了起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霍思宁不由得吓了一跳。 这……这不是那个蓝胖子的壳吗?怎么碎成这样了? 霍思宁心下咯噔一声,蓦地想起那小胖子这段时间的变化,她猛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刷地一下就回过头去,目光定定地看着那床上睡得正酣的不知道来历的小奶娃。 不会吧? 霍思宁要懵了。 但是她心里又十分肯定,她的猜测没有错。 那床上被子里面藏着的,十有八|九就是那只蓝胖子! 虽然霍思宁没有亲眼看到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但是她还是能够猜测到几分。 这熊孩子自从被她从石头里面弄出来之后,其实一直精力不济,原因就是因为吸收的电力不足,结果昨天晚上她却带着那家伙去江韦德的冷库饱餐了一顿,那只蛋终于充足了电力能量,所以在回酒店之后,就毫无预兆地破壳了。 霍思宁手里捏着那些蓝色的蛋壳渣,再看看那床上拱着的一团,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她感到有些棘手。 当初七宝出现在她家门口的时候,她还可以对外宣称七宝是她认的弟弟,将这个作为借口来蒙混过关。 可是现在这个蓝胖子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还用这干弟弟的这一招吧?问题是这奶娃子,也太小了! 霍思宁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一方面,她无法解释这个孩子的来历,她和顾叙都已经结婚了,就算她能和顾叙说清楚,可是顾家人还有其他外人她没办法解释啊,到时候指不定就要传出她生了私生子之类的流言了,到时候她该怎么辩解? 另一方面,霍思宁感到手足无措的,是带孩子的问题。 当初养七宝的时候,那孩子已经五六岁了,能够交流也可以表达自己的情绪和需求了,而且她很多时候不在家,都是扔给李阿姨在照顾,饶是如此,她也感觉到带一个孩子很辛苦,并不是那么容易。 可是现在忽然出现一个不到一岁的奶娃,这可真是要一把屎一把尿地带才行,可是她这也才刚刚成年不久,让她贸然就为人父母,照顾一个小包子吃喝拉撒,霍思宁觉得她还没有这么超能。 “天呐,杀了我吧!” 想到要应付这么个熊孩子,一会儿还要找个借口搪塞随行的吴均,或许回去之后还会面临三堂会审,霍思宁就感觉脑子里面一片混乱,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来对着她那脑袋一阵猛抠,直到将她那满头秀发挠成了鸟窝。 就在霍思宁想着对策的当口,房间门忽然就被人敲响了,霍思宁被吓了一跳,猛地就回过头看向被窝了睡着的那一团,心中暗道,该死的,说曹操曹操就到! 有些心虚又有些忐忑,霍思宁还是走向房门口,将门给打开了。 门外站着的,正是穿戴整齐的吴均和越姝雯。 2024.第2024章 麻麻 “霍小姐,我已经给对着打过电话了,他说接下来的事情他来处理,让你不用担心。” 站在门口,吴均很恭敬地回复了一句。 霍思宁轻声嗯了一句,目光却没敢正视这两人,这会儿她正心虚着呢,心里一直在思考着该怎么妥善安置了屋里贸然多出来的那一只,因此也不敢将这两人正大光明地引进屋,生怕被这两人看出了端倪。 霍思宁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希望这吴均和越姝雯有什么话说完赶紧走。 可是,她的祷告,注定不会被老天爷听到了。 越姝雯跟在吴均后面,没有看出霍思宁眼神的不对劲,倒是发现霍思宁的穿着和头发都很奇怪,忍不住看了看手表,问道: “宁宁,你这是刚刚起来吗?你今天怎么睡这么晚,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越姝雯就直接伸出手朝着霍思宁的额头探了过来,没察觉到霍思宁的额头发烧之类的,这才放下心来,她复又道: “这几天福城天气比较冷,这边又是南边,不比帝都有暖气,你可要注意一点,别感冒了,你快去换衣服洗漱一下,一会儿我们就出去吃午饭了,你快一点,我在你房间等你。” 说着,越姝雯就准备挤着门从霍思宁跟前走进屋子里。 看到越姝雯的动作后,霍思宁顿时就急了,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呃,不用了,我暂时还不饿,要不你们先去吃吧,我一会儿自己去——” 霍思宁话没说完,越姝雯的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身后,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什么,然后嘴巴猛地张开,而且是越长越大,最后她侧过头来看向霍思宁,眼神里透露出诡谲之光。 霍思宁看到越姝雯眼神不对,就连她身后的吴均也是满脸的震惊和诧异,她的心下不由得一沉,猛地就意识到事情不太妙。 霍思宁的预感是如此的强烈,而她的第六感又一向准确,从来没有失误过。 因为就在下一秒,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明明是细如蚊蚋的声音,却险些震穿了霍思宁的耳膜。 “麻——麻——?” 就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般,霍思宁机械地回过头去,心中却是已经开始泪牛满面。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熊孩子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下,她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回头好似经历了一个世纪,霍思宁的身形僵硬如雕塑,面色的笑容更是僵得快要掉下来了。 此刻,在她的身后,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奶娃正站在地板上,浑身光溜溜不着寸缕,小小的脚丫似乎还有些没办法保持平衡,踉踉跄跄的似乎随时会摔倒。 正是这样一个软乎乎的小家伙,一面咬着手指头,一面却睁着她那蓝色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门口的三人,似是好奇又似是迷茫地在三人的脸上扫过,最后目光落在霍思宁的脸上。 似是确认了什么一般,那小家伙忽然眼前一亮,嘴角一翘,猛地就往前走了几步,如一个炮仗一般直接冲了上来,猛地扑在了霍思宁的脚跟前,一把就抱住了霍思宁的小腿,开心地喊道: “麻——麻,麻——麻……” 霍思宁简直要疯了,尤其是在越姝雯和吴均这两尊大灯泡的注视下,她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麻蛋,小胖子,老娘我要被你害死了! 吴均和越姝雯眼神诡异,目光探究地在霍思宁和那孩子脸上逡巡,随后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交流着什么。 吴均:老大,没想到你速度这么快,这才多久啊,你就连娃都造出来了! 越姝雯:这小奶娃长得还真挺像宁宁的,顾妹夫这基因不给力啊! 两人无声对视,那边那熊孩子却似乎没有听到霍思宁内心的哀嚎,在磕磕绊绊地叫了几声麻麻之后,似乎叫顺溜了,愈发锲而不舍,一面喊着麻麻,一面伸出手来求霍思宁抱抱。 我不是你妈妈,你找错人了啊!老公,救命啊,有个熊孩子缠上我了! 霍思宁感觉自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她隐约意识到,她要在一条带熊孩子的悲惨保姆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那啥,你们误会了,这小家伙,是我……对,是我昨天晚上在路上捡的,这不是我的娃……” 霍思宁僵笑了一下,试图解释,只是这个说辞,还真没什么说服力,至少面前的这两只,就明显的不信,尤其是在她的这番解释里面,还夹杂着某个熊孩子时不时的一声“麻麻”。 霍思宁:……好吧,这就是我的娃!(宽面条泪) 将那孩子给抱起,霍思宁沉默地走进了房间,后面越姝雯和吴均见状,也跟着走了进来,两人各据一张小沙发,目光却是直勾勾地盯着那边的疑似“母女”二人,似乎在等着霍思宁给他们俩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错,是母女,因为霍思宁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家伙,是一个女娃! 就连霍思宁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那只蓝胖子蛋里面孵化出来的,竟然是一只女鲛人! 霍思宁不由得想起了当初那胖子还是一颗蛋的时候的凶残模样。 霸占了七宝的房间和浴室,甚至电得七宝一看见它就躲得远远的;在海里面跟哪吒闹海一般,搅和得一群电鳐和电鳗苦不堪言,四下逃窜;在江韦德的冷库电配箱外粗鲁地划破电缆,疯狂地吞噬高压电,这么彪悍的行为在霍思宁的脑子里印象没法不深刻。 霍思宁在脑子里设想过很多次那蓝胖子孵化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以一颗蛋的胎相来看,那孵化出来的哪怕不是哪吒,只怕也是红孩儿,绝对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 可是,千算万算,霍思宁也料不到,这颗蛋破壳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娇娇软软白白胖胖的小丫头,霍思宁这发现这个事实后,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个事实,简直比这熊孩子扑到她怀里叫她妈妈还要让人惊悚。 2025.第2025章 石头里蹦出来的 霍思宁坐在床上,一面要护着那熊孩子,一面还要面对着对面沙发上审视的两只,顿时只感觉脸上的讪笑都快要挂不住了。 好在这个时候,越姝雯忽然开口了,缓解了房间里一时间诡异凝重的氛围: “好了,我们是开玩笑的,你这一两年不是在帝都就是在魔都,就算我不清楚,吴大哥天天跟着你,还能不清楚么?怀胎十月才能产子呢,你这都没当过孕妈,怎么可能生孩子,我们见天地呆在一块儿,你就算想生也没这能耐啊,你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总不至于让这娃从石头里蹦出来吧?” 这话一出口,霍思宁心下就忍不住暗自腹诽:这蛋是她从翡翠里面切出来的,可不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一旁的吴均在听了越姝雯这话之后,倒是反应过来了,他仔细想了一下,除了霍思宁当初去东洋做交换生的那四个月他不在霍思宁的身边之外,其他的时间,他可是隔三差五地就会和霍思宁见面,就这频率,霍思宁就算想偷偷生娃,也没机会啊,他也不至于这般糊涂和粗心,连一个十月怀胎的孕妇都看不出来吧? 虽然眼前这小奶娃的确跟霍思宁长得有点像,但是也不能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认定这小家伙是霍思宁的崽吧? 这样一想,吴均也就收起了那些无妄的猜测,看着霍思宁颇有些头疼地将那熊孩子扔回床上被窝里,但是那熊孩子却一个劲儿要往外爬的样子,吴均又觉得有些好笑。 霍思宁的面容五官本就稚气,虽然已经成年并且和顾叙结婚了,但是霍思宁鲜少化妆,又经常穿着孩子气的服装背着双肩背包,整个一副学生打扮,若是不认识的人见到了她,根本不会将她认成已婚妇女,只当是哪个高中偷跑出来的逃课少女。 所以现在见霍思宁一个头两个大的带着一个小奶娃,一副手足无措,想生气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样,吴均心下就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这哪里是母亲带孩子啊,这分明就是俩孩子啊。 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摊上他眼前这位大BOSS,吴均也不由为这孩子默哀。 吴均见着这孩子光溜溜的样子,再四下环顾了一圈,见霍思宁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准备后,就知道霍思宁这是什么都没有准备了。 明知道这孩子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看到那孩子懵懂天真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吴均就想到了他的妹妹丫丫,那小丫头婴儿时期,也和眼前的这个小奶娃一样纯真可爱,肥嘟嘟的身形,四肢就如玉藕一般,任何人只看上一眼,就情不自禁地喜爱。 丫丫小的时候,吴均已经进了部队,但是每一次探亲回家,他都是主动揽下带孩子的活,而且不假他人之手地细心照料妹妹,这也就导致了丫丫对他很是依赖,到现在都快上高中了,仍然是唯他是从,拿霍思宁的话说,丫丫就是一个十足的兄控。 想到丫丫儿时的那些事儿,吴均情不自禁地就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他看了看那个孩子,再看看毫不自觉的霍思宁,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来道: “我去给这孩子买几套换洗衣物来吧。” 霍思宁一愣,回过头看了那熊孩子一眼,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尴尬地哎呀了一声,不大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我给忘了。” 吴均就知道,让他这位老板带孩子这种事,实在是难为她了,想了想,他又看向一旁的越姝雯: “越小姐,我估计孩子也快饿了,咱们还得买奶粉奶瓶纸尿裤,这些东西我一个人也拿不下,要不,你也跟我一块儿去帮忙参考参考?” 越姝雯伸出手指来不太确定地指了指自己:“我?可是我也没养过孩子啊我……” 吴均侧头看了越姝雯一眼:“我养过就行,丫丫从小就是我带大的,所以养孩子这些我比较在行,你只要帮我拎东西就行了。” 得,原来参考这话,不过是人家说的客气话。 越姝雯本来还有心向霍思宁偷偷打探一下那孩子的来历,但是被吴均这样抓了壮丁,只得无奈地跟在他后面走了。 两尊大佛终于走了,霍思宁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那熊孩子,伸出手来点了点那小妞的额头,颇有些气急败坏地道: “蓝胖子,你可真是把我给害惨了!” 越姝雯倒是还好说,可是吴均也看到了这熊孩子,之前霍思宁设想的,将那小妞扔进储物戒指里面,等回帝都之后再做打算的计划就直接流产了,霍思宁不由得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想了想之后,她将她那行李箱里面的笔记本给拿了出来。 打开了聊天软件,霍思宁就将视频申请发了过去。 顾叙那边正在和宋辉聊着年末的最后一个项目,忽然见到自家媳妇儿发了视频邀请过来,不由得一愣,旋即嘴角就不自觉地勾了勾,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朝着宋辉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宋辉先不要说话,然后他快速地点了接受。 视频通了,自家媳妇儿顶着一头鸟窝蹲在沙发上,一双湿漉漉地双眼透过摄像头直直地盯着他。 看到自家媳妇儿这不修边幅的打扮,顾叙一点也不觉得邋遢,反而愈发地眷恋,恨不得此刻就出现在福城,伸出手去拥抱那个香软的小妞儿,将那小丫头揉碎在他的怀里面。 顾叙心下不由得一动,整个胸腔都溢满了柔情,一时间心绪翻涌,忍不住就开口哭诉衷肠:“媳妇儿,我想你了。” 一旁的宋辉本来还有些奇怪,怎么和顾叙聊得好好的,那家伙会这么粗鲁地打断他的话头?现在听到这货对着屏幕大喊媳妇儿,宋辉瞬间就明白过来了,顿时就有些郁闷,心中暗骂顾叙这家伙有异性没人性。 不过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真的说出来,真要说出来了,被顾叙一顿修理,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要知道,他能打赢欧阳军和秦天那两货,却并不是顾叙的对手,真要和顾叙对上了,他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2026.第2026章 你给老|子等着 有这样的觉悟,宋辉纵然在心里面无限吐槽,但还真没有胆子真和顾叙杠上,见顾叙眼神灼灼地盯着那电脑屏幕,再听得电脑里面传来霍思宁那清脆的一声“老公,我也想你”,宋辉瞬间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就被喂了一把狗粮,宋辉心下更是郁悴,于是这家伙坏心眼一起,趁着顾叙不防备,就猛地蹿到了顾叙的后面,想要吓一吓电脑那头的人。 然而,顾叙那家伙却像是在后面长了一只眼睛一般,在他忽然蹿出的一瞬间,直接就抱着电脑猛地一个旋身,直接掉了一个方向。 宋辉的阴谋没能得逞,那边霍思宁却是发现画面蓦地摇晃开来,不由得一阵奇怪:“老公,你那边是不是有人?” 宋辉心下一动,嘴角一勾,可以压着嗓子,用那矫揉造作的声音故作娇媚地道: “顾总,您真的好厉害啊……嗯,昨晚差点把人家给弄坏了……人家那儿现在还疼呢……” 电脑那头的人影果然一顿,顾叙见状,顿觉不妙,眼睛不由得瞪得溜圆,恶狠狠地盯着宋辉,伸出手指来指着那家伙的鼻子,嘴唇微动。 ——你给老子等着! 宋辉看清楚了顾叙要说的话,嘴角更是翘得天高,一脸恶劣的笑容盯着顾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等着就等着,你们夫妻俩集体喂老子狗粮,这事儿老子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宋辉自认为自己的奸计得逞了,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那边忽然传来了霍思宁的声音: “是辉子哥吧,没想到原来辉子哥你是……爽姐知道你的性取向吗?哎呀,这可不行啊,我前阵子听爽姐说,你们准备结婚了,辉子哥你既然喜欢的是男人,怎么还去撩爽姐呢?你这可是骗婚啊,不行,我要去跟爽姐通个气,不然她可是蒙在鼓里呢!!” 视频那边霍思宁作势就要拿起手机给张爽打电话。 宋辉听到霍思宁说的那番话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见霍思宁真的拿出手机要给张爽打电话,顿时就急了,迫不及待地举手投降,道: “不是,弟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开个玩笑,没有别的意思,你就饶了我吧!” 宋辉是真的怕了,他如今可是完全被自家那只母老虎给吃得死死的,那妞脾气火爆,能动手就绝对不会瞎***那可是真的动手啊,好几次差点就把他给打残了,还时不时地就将他以前的那些风流债拿出来噎他,这要是被霍思宁再告一状,说他喜欢男人,那他可真是好不了了。 宋辉只要一想到自家媳妇儿等着眼睛二话不说就上手的样子,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看向顾叙的表情顿时就变得可怜兮兮起来: “叙子,哥错了,哥下次真的不敢了。” 视频那边的霍思宁笑得一脸奸诈狡黠,对宋辉那家伙,她可是半点同情心都没有。 顾叙急着和自家媳妇儿说甜言蜜语呢,哪里真就动怒了,见自家媳妇儿一提到张爽,宋辉就一脸忐忑直接怂了,顾叙更是嗤笑鄙夷,忍不住伸出腿来踹了那货一脚,直接道: “行了行了,没看我跟我媳妇儿聊天呢么,你在这儿杵着当什么电灯泡,赶紧滚吧!” 宋辉一听这话,如临大赦一般快速地滚了,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后,那家伙立刻就挺胸抬头,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不忘回头恶狠狠地朝着办公室里面的顾某人啐了一口:“哼,重色轻友没人性!” 骂完这话后,这家伙立刻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正在上班的某人打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宋辉就是一阵鬼哭狼嚎: “媳妇儿,我又被他们欺负了!” 霍思宁在视频那头捂嘴偷笑了一阵,顾叙也不催,等到媳妇儿笑完了,他才问:“早上我接到了吴均的电话,那江家冻库的事儿,是你干的吧?” 顾叙这话问的就跟“你吃没吃早饭”一般随意,霍思宁也早就摸清楚顾叙的脾气了,知道顾叙不会因为这事儿跟她生气,所以她倒是一点也没有紧张,反而十分坦然地点了点头: “是啊,是我做的,那姓江的克扣电量,害得附近的那些渔民都遭了殃,这样的人,不给他一个血的教训,他就不知道好好做人!” 顾叙对霍思宁这义正言辞的话语给气笑了,自家这媳妇儿,总是这般正义感爆棚,也不知道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一个晚上就偷了一千多万度电,你这可是比发电厂还厉害啊,你怎么做到的?” 顾叙思考了一个早上,也没能想明白他这媳妇儿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去偷电的,这种事情就算是让他去干,恐怕他也办不到。 霍思宁本来还想着迂回一下,和顾叙先聊点别的,让顾叙放松警惕之后,再提蓝胖子的事儿,但是没有想到顾叙却忽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霍思宁顿时就有些尴尬也有些心虚了,下意识地抬起头朝着床上坐着的那个小胖妞那边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所察觉,那小胖妞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间,也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冲着她的方向露出了无耻一笑,然后用她那清脆而充满稚气的嗓音喊道: “麻——麻——” 霍思宁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心下一跳,有些慌了手脚,猛地就回过头来看向电脑那边的顾叙,寄希望于刚刚那小妞的声音小,顾叙那边没有听到。 只是,她的这番侥幸心理是注定要以失败告终了,电脑那头的顾叙在听到声音之后,身形不由得一顿,面上表情也有些僵,停顿了两三秒之后,才问道: “媳妇儿,刚刚是什么声音,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叫妈妈?” 霍思宁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两声,含糊道:“怎么可能,你肯定是听错了。” 然而,在这种时刻,总是会有一个拖后腿的猪队友,霍思宁那边还在努力地试图转移话题,床那边的熊孩子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霍思宁内心的呼喊一般,猛地就朝着霍思宁这边爬了过来。 2027.第2027章 喜当爹喜当妈 霍思宁顿时就意识到不妙,还来不及反应,那小胖妞就已经坐在了床沿上,一双腿晃悠着,似乎想往床下爬,一面还伸出双手,朝着霍思宁这边大喊: “麻——麻——抱——抱——” 这声音比之前的分贝更大,顾叙那边想不听到都难,他不由得挑了挑眉,目光定定地看着霍思宁,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媳妇儿,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霍思宁顿时面如屎色。 这一大早的,她已经被这货给坑了多少次了,只可惜她总是记不住教训,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的话,她就应该狠狠心,将这货给扔进储物戒指里面的。 只是,这会儿再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霍思宁抬起头来,一脸谄媚讨好地看向顾叙:“老公,我想要告诉你一件事儿。” 顾叙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双臂环胸,静静地等着自家媳妇儿坦白从宽。 “事情是这样的,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伸手不见五指……” 顾叙顿时满头黑线:“说重点。” 霍思宁讪笑道:“就是,我在地下室解石,从一块翡翠里面切出了一颗蛋,嗯,那蛋似乎还有生命力,而且还能释放和吸收电能。” 说到这儿,霍思宁小心翼翼地看了顾叙一眼,见顾叙没有说话,对她说的这个事情,并未露出过分惊讶的表情来,霍思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继续道: “那颗蛋似乎跟我属于同源物种,所以我就私心地留下了那东西,有时候在海里还会将那家伙给拿出来,海里有电鳗鳐鱼这些带电生物,那蛋似乎很喜欢从那些生物的身上吸收电能。” “不过,它的胃口有些大,从来就没有吃饱过,有一回我让那家伙在我自己家的插座里面吸收电能,结果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那家伙就吃掉了我几万块钱。” “这胃口实在太吓人了,我倒不是在乎那点钱,是怕用电太多会引起电力局方面的注意,所以我没敢多干这事儿,只能将那蛋藏在我那储物戒指里。” 听到这儿,顾叙隐约有些猜测和预感,他不由得插话道: “所以,昨天晚上,你就是带着那蛋到了冷库那边,让那蛋吃掉了江韦德的冷库一千多万度的电?” 霍思宁点了点头:“我想着那小家伙就没有吃饱过,这一回索性让她吃个痛快,因此也没有限制它只能吃多少,哪里知道那家伙得了我的允许后,就跟脱缰野马一般,毫无顾忌,一吃就吃了四个多小时。” 顾叙对于那江韦德的事儿倒是没怎么在意,他在意的是刚刚他听到的那一声“麻麻”。 “江韦德的事儿,我已经打过电话了,福城那边很快就会有所动作,没人敢包庇那姓江的,那些钱他赖不掉。” 顾叙笑了笑,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霍思宁,“你的这个事儿,的确是有点长,因为你说了这么多,还没有说到重点。” 霍思宁面上腾地一下红了:“这是必不可少的铺垫,重点来了。那蛋吃饱喝足之后,我就带着它回来了,然后,我将那蛋扔在沙发上,就回床上躺着睡了。” “然后呢?”顾叙接口道。 “然后,早上我被吴均的电话叫醒,就发现被窝里不对劲,一掀开被子,就发现我的床上,多了一个东西,差点没有吓我一跳。” 顾叙皱眉:“什么东西?” 霍思宁嘿嘿一笑,一弯腰就将那边偷偷溜下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她脚边的那肉包子给猛地抱了起来,举到了顾叙的跟前: “就是这个东西,这玩意儿凭空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面,还冲着我一个劲儿叫妈妈,把越姝雯和吴均给吓得不轻。” 顾叙的确是察觉到霍思宁房间里有些不对,但是霍思宁这么贸然地拎着一个肉包子凑到了他的眼前,还是把顾叙给吓得不轻。 偏偏霍思宁那家伙还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在抓着那小胖子凑上来后,竟然指着电脑跟前的他,冲着那胖子道:“宝宝,这是爸爸,快,叫爸爸。” 那小胖子侧过头看了看顾叙,咧嘴一笑,竟然真的配合霍思宁的动作,扑了上来,无齿地喊道:“粑——粑——” 整个电脑屏幕都被那小胖妞的大饼脸给霸占满屏了,口水都快要通过屏幕流了下来。 顾叙简直目瞪口呆,天知道,他这还在蓄势待发,准备等媳妇儿这次从福城回来之后,他要好好做做媳妇儿的思想工作,和她探讨一下爷爷想要抱曾孙子的事儿,结果他这还没开口呢,他这媳妇儿竟然速度这么快,直接就给他造了一个娃出来了。 霍思宁在看到顾叙那怔忪的神色后,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一副奸计得逞的狐狸样子。 哼,她这可是担惊受怕了一个早上,这样大的“惊喜”,可不能只让她一个人受着! 见惯了顾叙风淡云轻运筹帷幄的样子,陡然看到顾叙这样失语和震惊的模样,霍思宁怎么想怎么觉得好笑,在笑过了一次之后,她还是忍不住肩膀松动,忍俊不禁。 顾叙那边在短暂的失语之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整理了一下之前霍思宁说的那番话,他便已经猜测到,眼前的这个小胖子,应该就是从之前霍思宁口中所说的那颗蛋里面钻出来的。 他忍不住挑眉看向自家笑得没心没肺的媳妇儿:“媳妇儿,咱们这可是喜当爹喜当妈啊,这小胖妞,真是从那蛋里面出来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肯定是的,早上我醒来的时候,那蛋已经不见了,沙发上只剩下一堆碎壳。不过我也没见过鲛人是怎么出生的,没想到竟然是从蛋里面孵化出来的。” 顾叙看了看那小胖子,又看看自家媳妇儿,隐约也听出来了霍思宁这话里面的潜台词。 鲛人产子,竟然是从蛋壳里面孵化出来的,那他和他媳妇儿要造个人出来,该不会也要走这个流程吧? 顾叙顿时斯巴达了。 2028.第2028章 投鼠忌器 如霍思宁预料的那样,江韦德被抓,这下江韦德甚至包括他的妻子还有岳丈都自顾无暇,这时候谁也顾不上再去收购张超家的房子了。 那张家小姑大概也听说了江家的事儿,一时间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就连张家的大伯和叔叔两家也跟着消停了不少。 不过,经此一事,张超却没了再在安民巷那边住的心思,就怕他那小姑还有叔叔伯伯哪天又跑到家里来闹,到时候父亲再受到点什么刺激,指不定病情就会恶化,这是张超最不希望看到的。 所以,在两天后,张超的父亲从昏睡中苏醒之后,张超第一时间就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张父,又告诉父亲他过段时间就会去帝都跟随刘成工作和学习,为了就近照顾,他会把张父也带到帝都去。 张父从来没有出过省城,陡然听到儿子提出要去帝都,顿时有些意外和不知所措,不过在看到儿子那坚毅的眼神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张父却莫名地有一种信任,在思考了一番之后,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张父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欣慰,儿子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已经长大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应该拖儿子的后腿,不管将来要做什么,他都应该支持,给予儿子最坚实的后盾。 霍思宁那边在等着消息,在冷库事件发生后,顾叙那边第一时间就派了人下来,电力局总部也下达了文件,要求将此事严查。 不过,再怎么严查,也不可能查到霍思宁的头上,这冷库走的是工业电缆,普通电器是绝对不可能消耗得了这么多电能的,除非又大型的机械操作,然而刑侦局那边无论怎么审问,江韦德却始终不肯承认。 只是,江韦德不承认也没有用,电力局那边一纸诉讼就将冷库告上了法庭,作为冷库负责人的江韦德,自然是责无旁贷地成为了被告。 江韦德的那个妻子在得知丈夫被刑侦局抓走之后,顿时就急了,迫不及待地就给她父亲打电话,然后在接到电话之后,那边却是一阵沉默,任由自家女儿怎么哭求,江韦德的这个岳丈都始终一言不发。 江韦德的妻子顿时又是愤怒又是绝望,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哭喊道:“爸,韦德这些年可一直在替你办事儿,现在他出了事儿,你却撂挑子不管,你这是见死不救啊!” 电话那头的人如何不想救人,江韦德如今算是他的左右臂膀,忽然折了,往后他再要想行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但是再心疼,这条胳臂还是得狠心地舍了,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闺女,不是你爸我没良心,实在是现在你爸我投鼠忌器,不敢动啊!小江这事儿,如今不光是惊动了电力局,就连上面也有人在关注,文件都下来了。” “按照以往的情况,若是工厂之类的小机构私接电缆偷盗几千万把块的电的话,那也就罢了,想来电力局也不会过多追究,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这可是一千多万啊,这样大的数目,没有谁敢轻描淡写地揭过去。” “这是这些年电力局方面抓住的偷盗电力的最典型也是最大的一个案子,电力局还有刑侦局都非常重视,上面也要求严格查办,在这种时候,就算你爸我掺和进去,也不可能将小江摘出来,反而还会把你爸我给折进去,这样的局面,是你想看到的吗?” 电话这头的江韦德妻子顿时沉默了,半晌后才道:“爸,那咱们就这么算了吗?什么都不做,任由这事儿发展下去?这是明显的诬陷,韦德的冷库我也多少知道一些,私接电缆,冷气不足这些问题的确有,但是要说韦德偷了一千多万的电,这事儿打死我都不会信,韦德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也不会做这种等同于自掘坟墓的糊涂事儿,他不是这么蠢的人!” 电话那边的人苦笑道:“你不信,我也不信,可是不信又能如何呢?出事的是他的冷库,他是负责人,他就得背负这个责任,他若是有本事能抓到罪魁祸首,就能洗清冤屈,可是他能吗?刑侦局那边也查了,就差没将他那冷库掀个底朝天了,也没能查出什么名堂来,电力局那边分明就是赖上他了,要他来填那一千多万的窟窿,他能怎么办?只能自认倒霉!” 江韦德的妻子恨得牙根痒痒,可是她又深知,父亲说的没有错,她的确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虽然父亲是福城的一把手,却也不是能一手遮天到可以连电力局刑侦局两边都压制得住,而且明年就要换届了,在这种时候,父亲的确不能轻举妄动,否则绝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没抓着鱼,反倒是沾染了一身腥。 “你现在也先别着急,我会吩咐人时刻关注这事儿的动向,哪怕做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将电力局的所有损失都赔给他们,到时候我再找人帮忙动一动,不会让韦德坐牢的。” 电话那头的人,许是听女儿哭听得有些心软,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宽慰道:“这段时间你就多辛苦一点,代替韦德多跑一点,将他手里面未完成的工作尽快做完,市政规划的申请已经提交上去了,估计再过不了半个月,就会下来通知,到那个时候,再想要收购地皮和房产就困难了,所以你们要抓紧了。” “至于电力局那边,这不过就是一桩小事儿,就算赔个一千多万的,那也是小数目,和接下来咱们的规划相比,赔的那么点钱根本不值一提,你让韦德不用放在心上,目光放长远一点,不用为了这点事儿纠结!” “我知道了。” 江韦德的妻子在父亲的这一番宽慰下,情绪也终于平静了下来,心下细想了一番后,也觉得父亲说得对,等地铁规划的消息一出,他们手里攥着的那些地和房产,就足够他们赚得盆满钵满的了,到那个时候,这一千多万,不过就是毛毛雨,完全不值得他们这样牵肠挂肚痛心疾首。 2029.第2029章 有人插手 那边霍思宁在得知了江韦德那位岳丈毫无动作之后,也忍不住嗤笑一声。 看样子,江韦德的这位岳父,也是个以利益为重的主啊,这江韦德也不聪明嘛,以为傍上个当大官的老丈人就能横着走了,须不知以他那位靠山大人的个性,真要出了什么事儿,那江韦德还是避免不了被拉出来顶包被黑锅的可能性啊。 霍思宁对江韦德这种仗势欺人的狗没有好感,对这狗后面的主人,当然也不可能产生什么好印象,虽然那位一把手至今没有什么异常动作,但是霍思宁却并不认为,这人身上就真正干净了。 不过,这时候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期,所谓打蛇打七寸,对付江韦德用一点小手段就行了,但是对付江韦德的那位靠山大人,普通的手段肯定是不行的。 江韦德的案子进展很快,因为上面的重视程度非常高,法院那边很快就受理了,并且案件流程走得也比别的案子要迅速,几乎是在同一个星期,法院那边就已经开庭审理了。 虽然不是公开审理的,但是当时参与庭审的,绝大部分都是福城的重要人物。 法官的木锤落下,案件在当天就有了定论,江韦德的冷库因为偷窃一千三百七十万度电,触犯了刑法,被判按照市价对福城电力局进行赔偿,同时,涉事的相关人等,包括冷库的工作人员,都被判了三个月到半年不等。 江韦德那边倒是没有被判刑,这事儿也不奇怪,江韦德的妻子一直在外围帮忙运作,在案子提交上去的当天,就找了一个非常有名的律师来帮忙打官司。 那个律师在了解了整个案子的经过之后,当机立断,就让江韦德想办法将这个锅给甩出去,同时找到了冷库的其他几个涉事员工,拿出一笔不小的金钱来说服那些员工承认偷电的事实并且背下这个黑锅,将江韦德从这件事里彻底摘了出来。 江韦德在法庭上声称自己对偷电一事并不知情,但是鉴于涉事的员工是他手底下的人,他治下不严,负有连带责任,所以此次电力局的损失,他全权赔付,决无异议。 不仅如此,江韦德还在案子审理的当天,当庭对电力局的高层表达了他的歉意。 鉴于江韦德的认错态度诚恳,而且又愿意赔偿那一笔巨额的资金,电力局方面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因此很快电力局方面就表态了,表示对这件事不再予以追究,但是希望江韦德能够同意电力局方面的处理要求,将他道歉的视频公布出去,以此来起来警示其他人的作用。 江韦德被抓的当天,这事儿就早在福城传开了,短短几天时间就闹得沸沸扬扬,江韦德自知这事儿早就已经人尽皆知,要丢脸也早就丢光了,所以对于电力局提出的公布道歉视频的要求,江韦德也觉得无所谓了。 反正这事儿他也早就甩了锅,让手底下的那些员工背了,道歉视频公布出去,说不定还能挽回一下他的公众形象,让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知道,这事儿他也是受害者。 江韦德的想法不得不说,其实还算是很高明的,也的确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在道歉视频公布出去后,很多人在了解到了这一起离奇的电力偷盗案的始末,还有庭审结果之后,都对江韦德产生了一股同情。 无缘无故地损失了一千多万,还要背负着偷盗这样的罪名,这种倒霉的事儿谁遇到了谁都会感到晦气。 江韦德被释放后,很爽快地将赔偿款交给了电力局那边,只是在回了家之后,他的脸色就不由得沉了下来。 这段时间妻子一直在外面帮他,但是他那位岳丈大人却一直没有出面,这让江韦德心绪难平,隐隐地还对他那位岳丈大人生出了几分埋怨和不满。 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在江韦德看来,他被刑侦局那边立案调查,明明他岳丈大人只要随便帮他运作一下,找几个人帮忙说几句好话,就能让他免遭这恶罪,可是他那位泰山大人却选择了袖手旁观,江韦德这人本就心胸狭隘,又一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当然就会对他那位靠山大人有意见。 不过,江韦德这个心思,没敢让他的妻子发现,只是心底里到底是埋下了一个刺。 江韦德的妻子自然不知道她这个枕边人的心思,她在将丈夫带回来之后,就将她这段时间做的事儿一一汇报给了丈夫听: “父亲说市政规划的通知快要下来了,我这段时间加紧了一下进度,把剩下的那些地皮还有房产都买了回来七七八八,还有剩下的几个钉子户比较难啃,我就没敢动,等着你来处理。” “爸那边你也给他去个电话,他这一回虽然嘴上说不帮忙,可是私底下也找了人在替你偷偷运作,他也有他的难处,你不要对他有什么想法,他这人你应该知道的,他做什么都是为了咱们好。” 江韦德的妻子絮絮念叨着,江韦德却没有听进去,他拿起妻子递给他的那一摞文件翻看了一遍,忽然手下一顿,皱眉道: “这个张志为的房子还没搞定?” 江韦德的妻子一愣,低下头看了看江韦德手里的资料,像是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这套房子我去查过了,位置的确是安民巷那边最好的一套,但是这房子的所有人,如今不是张志为,是他的儿子张超。那个张超是个二愣子,对我们提出的价格不满意,根本不愿意见我。” 江韦德眸光不由得一沉:“不愿意见?张志为不是重病了吗?我上次打电话交待了下去,让那些医院都别接手,张志为现在应该没处可去吧?那个张超还是个没成年的毛头小子,他哪里来的底气?” 江韦德的妻子摇了摇头:“我打听过了,张志为现在住在市中心医院,还是中心医院的胡院长亲自派人接过去的,张志为的社会关系很简单,按理来说不会认识什么大人物,但是这事儿很明显有人插手了,但是插手的人是谁,我这边查不出来。” 2030.第2030章 张家的亲戚 江韦德一听到接张志为住院的人竟然是胡昌平之后,不由得皱紧了眉: “胡昌平怎么会跟张家扯上关系了?张翠莲说张家的那些亲戚里面最有本事的就是他哥哥,当了织布厂的副主任,可没听说有谁跟胡昌平有联系啊,怎么胡昌平那老东西会出面给张志为这么亲力亲为地忙活?” 江韦德的妻子也觉得这事儿奇怪,只是却也不以为意:“皇家还有几门穷亲戚呢,这没什么好在意的,兴许那张家七拐八绕地就和胡昌平扯上了一点什么亲戚关系了呢。” 江韦德却并不认为这事儿不重要,相反的,他觉得这事儿很可疑: “真要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胡昌平就不会这么重视,还亲自派人去接张志为,而且,你难道忘了,张志为此前可是一直在病重状态,却因为没钱动手术,所以只能在家坐以待毙,要不是这一回病情忽然恶化,只怕他们家还在捱着,根本不可能让张志为这么快就动手术。” “张志为那儿子张超就是为了凑钱给他老子动手术,所以才会动了卖房子的心思。可是,前几天还在发愁无钱动手术的张家,现在房子还没有卖,但是手术却已经做了,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张家,哪里来的钱?这手术费可不是几千万把块,而是几十万啊,一下子就拿出来几十万,张家要真有这样的财力,会拖到现在吗?” 江韦德的妻子一愣,立刻就意识到她好像忽略了什么,她急忙低下头翻着手机,快速地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很快,电话打完了,她抬起头来,看向江韦德: “你猜得没错,我问了人民医院那边的熟人,那人说,张志为在人民医院动手术的那天,他儿子直接在人民医院的账号上存了三十万,除掉手术费之后,还剩下好几万的住院和医药费,并未欠医院的钱。” 江韦德眼神愈发阴鸷:“张志为的儿子才十七岁,还没有成年,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他哪里来的这些钱?估计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去查查看,看样子咱们可以从这小子身上入手了!” 江韦德又拿起妻子手里的其他资料看了看,将后面的那几个钉子户也一一进行了分析,商议了接下来的对策之后,才歇下。 江韦德这边还在忙着买地皮和房子,那边霍思宁在福城最大的一家图书馆里面泡了一天,总算是从福城的一个旧志上面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然后再结合她在网上查阅到的一些资料,她很快地写了一篇有关汉公主墓的勘察研讨的文章并发给了周世涛。 周世涛那边收到文章后,一开始并没怎么重视,就当是霍思宁一时兴起写的某个已经发掘的古墓的心得经验而已,等到传真文件收到之后,就撂在了一旁,然后就忙活他自己的事儿去了。 因为霍思宁不想表现得太急切,以免被自家师父看出端倪,所以她也没有说那篇文章有多紧急重要,等了几个小时,她那师父也没有反馈,她就只好先回酒店等着。 那边周世涛正在忙着研究一件新淘来的玉器,看得兴致大涨,一个电话就将他的徒弟季坤给叫了过去,季坤在玉器方面研究造诣不比周世涛低,因此在看到那件新玉器之后,也很是欣喜。 两个玉痴研究了足足一个下午,连饭都忘记了吃,一直等到周师母插着腰来书房拧耳朵,两人才回过神来,一抬头,窗外的天色都已经黑了。 周世涛伸了个懒腰,笑了笑,就准备跟着自家夫人去餐厅吃饭,季坤也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看着师母讪笑了几声,结果没走两步,他的衣服不小心就勾到了一摞资料,那些资料被他的衣襟一带,直接就掉了一地。 季坤见状,急忙蹲下身去捡,这一捡,他就看到了那一摞传真资料上面的文章标题,顿时就被吸引住了,快速地浏览了开头,季坤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自家师父: “师父,这论文……” 周世涛被季坤叫住,回过头来看到季坤手里拿着的那一摞资料,还以为季坤对霍思宁的心得体会感兴趣,便点了点头,道: “那是你师妹今天发给我的,她这几天又跑去福城了,忽然给我发了一篇文章,大约是在福城又淘到了什么好东西,想要跟我分享一下她的见闻了。你要是觉得写得不错的话,拿回去看看也行,这丫头虽然总是散漫沉不下心来搞研究,但是她的心得体会总是能有一种特别清新的视角,能给人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也许对你会有作用也说不定。” 心得体会?这都哪跟哪儿? 季坤闻言不由得一愣,旋即他就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 “师父你还没有看过这篇文章吧?” 周世涛点了点头:“没有看,那丫头献宝地发给我的,我这还没来得及呢,怎么了?” 季坤将那摞资料重新整理整齐了之后,又递到了周世涛的跟前,道: “师父,你总是说小师妹不肯潜心钻研,但是我看她其实比我们这几个师兄都更要努力,您别看她总是跟没个正形似的不务正业,但是我觉得她很有想法,而且心里跟明镜似的,透彻得很,我们几个师兄,都被她比下去了。就像她的这篇文章,我觉得您还是先看一看吧?这可跟小师妹以前写的那些心得感悟不一样,您要真说她这也是捡漏的话,那她这一次捡的漏,真算得上是大漏了。” 周世涛一愣,下意识地就将季坤递给他的那一摞资料又重新拿了起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越往后翻,周世涛的脸色就越是严肃和凝重,本来还准备跟着周夫人去餐厅吃饭的,这下他连饭也不吃了,一个转身又心急火燎地往书房跑,将电脑打开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查阅资料。 2031.第2031章 废寝忘食 “唉,老周,饭菜都上桌了,你干什么呢?!” 周师母一见周世涛一转身就往书房跑,顿时就一阵气结,急忙想要叫住丈夫。 只可惜周世涛此刻满心满眼都是霍思宁那篇文章里面的内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吃饭,因此任凭周师母在后面怎么叫喊,他就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师母,您就别喊了,您这会儿就算喊得再大声,师父他也听不进去。” 季坤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回过头冲着周夫人劝了一句,然后他也转身跟在周世涛的后面钻进了书房,两个人都齐齐地凑到了桌子前,一面审视霍思宁的那一篇文章,一面认真地查阅资料一条一条地开始对霍思宁文章里面的论点进行验证。 周夫人见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可是偏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奈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厨房,将那些饭菜重新放回了锅里面温着。 周世涛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电脑,时不时地又回转身,努力地爬着梯子在书架上翻找着他存了好多年的老书,一本本厚厚的古籍资料被拿了下来,周世涛戴着老花镜,一页页地翻阅,最后终于找到了他想要找的资料,猛地一拍桌子,大喊道: “小季,你快来看看,这儿,是不是跟霍丫头说的那个论点不谋而合?” 季坤凑过头去,只略看了几眼,就知道自家师父要找的东西是什么了,他忙点了点头,道:“应该是一个意思,只是之前我们没有更多的资料进行佐证,所以就忽略了。” 周世涛忍不住站起身来:“虽然都只是蛛丝马迹,但是这么多证据综合起来,的确就如霍丫头所说的,福城那儿,绝对有一个大墓。而且你那师妹是什么德行,不用我说你也清楚,那丫头一贯不会打无准备的仗,她既然敢写这篇文章,就说明她有十足的把握,肯定已经掌握了这个墓的准确信息,说不定连墓的位置和结构图都已经有了!” “那师父,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季坤忍不住问道:“要真如小师妹说的,这福城正在大规模进行城市改造,如果市政规划文件真的确定下来了,影响到了这个古墓的话,市政规划肯定要变,到时候再更改计划,岂不是要浪费打量的人力物力,甚至还会引起民众的反弹抗议?” 周世涛点了点头,他知道季坤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很多城市都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因为一些古建筑和地下古墓的关系,导致一些地铁还有城市道路不得不绕道而行。 而且周世涛更担忧的是,到时候市政改造动工,很有可能会因为事先不知道古墓的位置,导致一些挖土工人无意识地破坏了古墓的地下结构,甚至损毁古墓内的陪葬物品,这样的损失,绝对不是周世涛愿意看到的。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顾虑,周世涛在略沉吟了一下之后,就决定去福城走一趟: “这事儿我会和文物局方面汇报,让他们先和负责市政规划的部门进行交涉,尽量将市政改造的计划拖延一段时间,这几天我们尽快将古墓的具体位置确定下来,到时候有古墓这个重要因素在,福城市政府绝对不敢再轻举妄动,一定会想办法采取措施,甚至不惜代价地来保护古墓。” 季坤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那您是不是先给小师妹打个电话通个气?” 周世涛抬起头来看了季坤一眼,没好气地道:“通什么气?那丫头鬼着呢,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弄个这文章来耍我,估计还在等着看我笑话呢!要不然她为什么不事先就告诉我她这篇文章的重要性?差一点就误了大事儿!告诉她干什么?让她等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先着急!” 季坤的嘴角抽了抽,心下忍不住腹诽:不是您自己一思地研究您的玉器,把她的文章给扔一边不看的么?这也能怪到师妹的头上? 季坤不由得为自家小师妹掬了一把同情泪,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那边霍思宁虽然在等着周世涛的回复,但是其实并未太着急,对她来说,福城市改不改造,或者忽然改变市政规划的图纸,这其中会影响多少人,甚至造成多大的损失,这都和她无关。 而且只要她在,那个古墓就不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给破坏了去,所以她一点也不心急,相反的,可能等的时间越长,那江韦德所承受的损失,就会越多,这反而是霍思宁喜闻乐见的一件事儿。 她这边甚至还查到,江韦德为了转行,已经在提前做各种准备工作了,只要市政规划的正式通知下来,他就准备将他买下的那几块地皮进行房地产开发,因此他已经在和好几个建筑公司还有银行接洽,准备和那些建筑公司合作,并且向银行提出贷款了。 霍思宁可以预见,等真正的市政规划通知发下来,却忽然临时又改变了计划,地铁线绕过了安民巷和三坊街,在发现这个事实后,江韦德会是怎么样的表情了。 幻想破灭,一飞冲天的富豪梦碎,他投入的那些钱都打了水漂,他的那些地皮和房产都变成了不值钱的东西,只能烂在自己的手里面,这样的打击,也不知道江韦德承不承受得住。 霍思宁忍不住啧啧了几声,对江韦德,她是真的一点同情心都生不起来。 霍思宁那边还在等着自家师父的回复,第二天一大早,周世涛却带着季坤直接就赶赴福城,也没有联系任何人,直接就奔赴了霍思宁文章里面所指出的几处可疑地点。 然后,让这两位专家感到头疼甚至是苦逼的是,根据霍思宁的文章所指示的那几处地点,都是城中建筑,水泥修筑的房子林立高耸,将地下遮掩得严严实实,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探查出一点蛛丝马迹,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2032.第2032章 误会 看到这情况,傲娇的周教授也没辙了,本来还想着先背着自家那小徒弟来探查一番,弄出点名堂再说,可是现在看着情况,怕是没了霍思宁根本就成不了事。 这下周教授顿时郁闷了,望着那些水泥房子直发狂,最后无奈只能耸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往霍思宁所在的酒店赶。 对于周世涛的忽然造访,霍思宁表示很惊讶。 因为她将文章传真过去之后,周世涛一直都没有反馈给她任何的信息,霍思宁以为她那文章里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引得她那师父怀疑了,因此也不敢贸然去询问。 毕竟那篇论文是她为了将她师父还有文物局引来福城而瞎编的,而且赶出来的速度很快,霍思宁也没时间仔细检查,因此里面有破绽和漏洞也在所难免,霍思宁都已经在等着她师父打电话来询问具体缘由,甚至对着她破口大骂了。 然后,等了一个晚上,她也没能等到自家师父的电话,却没有想到,第二天下午,却在酒店里面见到了她家师父。 “师父,您怎么来了?” 霍思宁在惊讶的同时也十分惊喜,看自家师父那打扮,登山包洛阳铲什么的都配备好了,十有八|九就是为了她文章里提到的那个汉公主墓来的。 只是,霍思宁的那个问题,似乎是触到了周世涛的某个痛点,想到自己同徒弟拿乔,结果却无功而返,周世涛就气不打一处来,心下既尴尬又郁闷,忍不住冲着自家小徒弟冷哼了一声,然后挤着霍思宁就往酒店里面走。 霍思宁顿时一脸莫名,下意识地就朝着自家师兄那边看了过去,小声询问道:“季师兄,师父这是怎么了?” 季坤当然知道自家师父是因为什么,恐怕他做出这样的姿态来,不过是为了掩饰他内心的窘迫。 不过这话季坤不敢当着自家师父的面和小师妹明说,所以他只能摸了摸鼻子,冲着霍思宁不自然地笑了笑,含糊道: “小师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这人的性子,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咱们师父,基本上每个月都处在那几天,大姨夫嘛,理解理解,啊。” 霍思宁听得顿时噗嗤就乐了,那边已经进了酒店大厅的周世涛耳朵一直竖着听这边的动静呢,听到徒弟这么编排他,顿时就面色涨得通红,一声爆喝: “季坤,你给老子胡说什么呢?信不信我一个不高兴,把你这小子逐出师门?” 周世涛恼羞成怒,忍不住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季坤。 霍思宁和季坤都已经熟悉周世涛的脾气了,被周世涛这么骂,两人不但不怕,反而还有些笑嘻嘻的,尤其是季坤,挑了挑眉,侧过头冲着一旁的霍思宁道: “看吧,我说师父大姨夫造访了吧,你看看他这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可不跟你们女人来大姨妈的时候一个样儿么?” 这话要是别人说,霍思宁只怕就要将那人当成登徒子,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了,但是站在面前的是自家师兄,而且调侃的对象是自家师父,霍思宁乐得看热闹。 看到那边气得跳脚的周世涛,再看看这边气定神闲的季坤,霍思宁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笑,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两人竟然这么有趣呢? 霍思宁越看越觉得好笑,忍不住咧开嘴直乐。 所谓乐极生悲,就是这样,霍思宁的笑容越发灿烂,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从酒店大厅外又走进来一个人,看到霍思宁之后,顿时如见到了救星,飞快地朝着霍思宁扑了过来。 这冲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越姝雯。 一看到越姝雯,霍思宁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心下意识到不妙,她的眼角不由得抽了抽,于是下意识地给越姝雯打眼色。 然而,越姝雯此刻正急得跳脚,哪里还顾得上去看霍思宁的表情,她三两下冲了上来,一把就将怀里面那个熊孩子就扔到了霍思宁的怀里,然后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抱怨: “宁宁,你家这闺女实在是太难带了,你看,我才把这家伙带出去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将我身上尿了一身,我被人看了不少笑话,她倒好,跟没事儿人一样笑嘻嘻的!哎呀,不行了,我得回房间去换身干净衣裳,你闺女我就交给你了啊,我不管了!” 说着,越姝雯甚至都没顾上去看霍思宁旁边还站着两个熟人,直接就朝着酒店电梯那边狂奔,一边跑还一边嗅着她那手臂和衣服下摆,似乎闻到了婴儿的尿骚味儿一般,一脸嫌弃地皱紧了眉头。 霍思宁简直是气得牙根痒痒,可是偏偏又拿越姝雯半点办法都没有。 一转身,果然就见到原本还在斗嘴的师父和师兄二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和她怀里的孩子。 周世涛伸出手来指了指那熊孩子,又指了指霍思宁,张大了嘴巴,一脸不敢置信地样子。 一旁的季坤,也是一副极为错愕的神奇,两人的神情如出一辙,都是震惊不已。 霍思宁想要解释,但是那熊孩子每次都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耍同样的招数,还不等她那边开口,那熊孩子就一把搂住了她的脖子,撒娇一般地凑到她的脖子跟前,一嘴口水糊了她一脸,还恬不知耻地笑,冲着她喊:“麻麻,麻麻。” 看到这一幕,饶是见过大风浪的周世涛,也不由得备受冲击。 尤其是周世涛仔细盯着霍思宁怀里的那小妞看了几眼之后,周世涛就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这个小家伙,和霍思宁竟然长得十分像,要细看的话,这两人,相似度简直有七八分!更夸张的是,那孩子的耳后脖颈上方,也和霍思宁一样长着一个红色的胎记,连形状都非常相似。 这么明显的遗传特征,如果不是亲生的,那就奇了怪了! 周世涛顿时又气又怒,心下已经认定了事实,那就是,眼前这小孩子,就是霍思宁生的! 再细算一下,这孩子看起来也就一岁左右,这个时间推回去算的话,霍思宁那时候,应该是在东洋做交流生! 2033.第2033章 后果自负 周世涛顿时气得面色铁青,他就说那丫头怎么好端端地会申请大的交流生,跑到东洋去呆了几个月,做这种事儿,根本就是无用功嘛,偏偏那丫头当时还各种理由据理力争,周世涛拗不过霍思宁的脾气,只能随了她。 现在看来,他这根本是被骗了,这丫头哪里是去当什么交流生啊,分明就是去偷偷生孩子去了! 周世涛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断是正确的,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一年前生产,等于是两年前他家这小徒弟这颗好白菜就已经被顾家那小子给拱了!两年前他这小徒弟才刚刚成年啊,顾家那小子这也太不像话了! 想到这儿,周世涛一时间情绪难平,他这徒弟虽然平时他总是习惯了喝来喝去的,但是其实他内心还是很偏疼的,比起他收的那些臭小子,这个小徒弟更得他的心,他的内心里面,其实更多的是将霍思宁当成自己的孙女一般,比徒弟更要亲昵和爱护。 但是,这个被他含在嘴中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着的小家伙,竟然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那不知轻重的顾家小子给吃了,哪怕这两人不久前已经领证结婚,但是周世涛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这乖徒弟,如今也才二十岁啊,这么如花一般的年纪,应该恣意人生,去看她没有看到过的,去做她向往做的事情,而不是被婚姻这一座坟墓捆绑束缚着。 周世涛原本还想劝一劝霍思宁,让她晚几年再生孩子,因为女人一旦生孩子,就会被孩子给耽误,所有的精力和关注焦点都被孩子给吸引住,到那个时候,霍思宁再要做什么研究,就已经是枉然了。 霍思宁的天赋如此高,不止是周世涛,就是其他那些老头,都深知霍思宁这样的人才百年难遇,所以绝大部分的人都希望霍思宁能够沉下心来做研究,不少人的目光也都盯着霍思宁,在期盼和好奇,霍思宁能够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但是让周世涛感到愤怒甚至是绝望的是,他寄予厚望的徒弟,竟然被顾家小子这么不知轻重地给祸害了,不光早早地结了婚,还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生了娃! 周世涛简直气不打一出来,他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内心更是有无数的情绪翻涌着。 霍思宁那边一见自家师父表情不对,就知道要糟糕,只是这在酒店大厅是绝对不能聊这些事儿的,所以她只能是讪笑了几下,冲着一旁呆立着的季坤还有自家师父道: “师父,事情可能和您理解的稍有偏差,您先跟我上楼,我一会儿跟您细说好吗?您先别生气!” 霍思宁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周世涛就想当然地认为霍思宁是在维护顾叙,顿时更是生气: “你简直想气死你师父我!你以为我就不会追究你的问题是吧?我告诉你,我先问完那顾小子,回头再找你算账!” 说着,周世涛直接就往酒店电梯那边走,一面走一面掏出手机来就颤颤巍巍地给顾叙那边去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周世涛根本不给顾叙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就铁口直断道: “帝都到福城三个小时的飞机,我给你四个小时,现在下午两点,晚上六点前,我希望在福城酒店能够见到你,你要是不来的话,后果自负!” 说完这话,周世涛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霍思宁这边则是一脸懵逼,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家师父会来这么一招,顿时就急了: “师父,你真的误会了,这事儿不关顾叙的事儿,是我,您听我解释,这和顾叙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 周世涛的眼神阴沉,里面蓄满了血丝,他侧头看了霍思宁一眼,道:“你要是再为顾家小子说话,一会儿他来了,你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第一次见到这样真正发怒的师父,霍思宁彻底震住了,再也不敢开口说话,只能乖乖地窝在一旁,老老实实地跟着师父和师兄一块儿乘电梯。 到了房间,霍思宁在扔下孩子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周世涛谈一谈,但是周世涛却根本不理她,只说了一句:“在顾家那小子来之前,我一个字都不想跟你说。” 霍思宁顿时就怂了,只能耸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连那罪魁祸首也没心情搭理了。 倒是一旁的季坤在见到蓝胖子之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不点,伸出手来就想要将那小家伙给抱起来。 本来霍思宁坐在沙发上发呆,见到季坤的这个动作之后,心下顿时一跳,猛地就从沙发上跳将起来,一把就将季坤给拦住了。 季坤顿时有些不解又有些受伤,委屈地看着霍思宁道:“小师妹,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师兄我只是见这小家伙可爱,想逗逗你家闺女而已,你不能连抱都不让我抱吧?” 霍思宁的嘴角却是不自觉地抽了抽,她回过头看了看那边笑得一脸无齿的小胖子,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蓦地就想起了昨天的情形,在发现了这小家伙存在的吴均,自告奋勇地去给孩子买婴儿用品,然后带着一大堆的奶粉尿布和衣服就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 那时候的霍思宁还不知道,那小家伙的特殊性,她当时正巧在赶制汉公主墓的那一篇论文,因此根本顾不上搭理那熊孩子,在见到吴均买回来了这么多东西之后,她一把就挥手将吴均给赶到了卧室内,让吴均去帮那熊孩子穿衣服收拾一下。 然而,就在霍思宁将事情安排给吴均,再次潜心论文的撰写的时候,她忽然就听到卧室内传来了一声吴均的惨呼。 听到那声惨叫,霍思宁猛地就从椅子上蹿跳而起,直冲进卧室里面,结果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在那卧室的床铺上,一堆婴儿用品散落一地,吴均则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整个人昏迷不醒,那床上的小家伙倒是笑得一脸得意,咯咯直乐,似乎是觉得自己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2034.第2034章 是不是你干的! 一开始霍思宁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见到吴均昏迷着倒在地上,还以为吴均这是突发了什么疾病,急忙蹲下身去查探,结果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吴均身体没有毛病,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的身上有一块被烧伤焦灼的皮肤,看那焦灼的状态,分明是被电的,而且看吴均昏迷的情况,也很像是忽然被电之后产生昏厥休克的症状。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顿时吓了一跳,并且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环节。 “是不是你干的?!” 霍思宁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不是别人,正在坐在床上笑得一脸天真淳朴的小胖子!! 要知道,当初这蓝胖子还是一颗蛋的时候,就能将七宝电得嗷嗷直叫唤,此后见到蛋就绕道走,更不要说这熊孩子这一次在江韦德的冷库吃饱喝足充足了电量,破壳而出了之后,估计威力大增,更加不好对付了。 霍思宁没敢让吴均昏迷太久,在猜测到这事是那胖子捣的鬼之后,霍思宁急忙用灵气将吴均身上的灼伤给修复好,然后利用灵气刺激神经,将吴均从休克状态唤醒。 吴均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一时间还有些懵,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我这是怎么了?” 霍思宁见状,急忙解释道:“那什么,我忘记提醒你了,我这边有插加湿器,我那个加湿器有些漏电,估计你不小心碰到了这边,结果被电晕了,好在电量不大,人没什么大碍,不然我这真是罪过了。” 吴均得知自己昏迷了,顿时吓了一跳,在听到霍思宁的这番解释后,更是将信将疑的,他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隐约地记起来,他当时是准备给床上的这个小家伙穿衣服,结果刚碰到那小孩,就浑身一麻,然后不省人事了。 难道真是他不小心碰到了加湿器,被漏出的电给电晕了吗? 吴均总觉得霍思宁的这个解释有些不对劲,他当时人靠在床头,虽然距离那个加湿器不远,但是好像并没有碰触到那加湿器上面去啊,怎么也会触电? 吴均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对,忍不住回过头来,一脸狐疑地看着床上坐着的那个无齿小儿。 看到吴均这情况,霍思宁心跳骤增,哪里还敢再让吴均来给这熊孩子穿衣服换尿裤,急忙摆了摆手,道: “我那论文已经写完了,你帮我把它传真到我师父那儿去,孩子这边就不用你管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到底还是粗心了些,还是我自己来吧。” 吴均见状,也没有觉得霍思宁这样说有什么不对,点了点头就出去了,不过在临走之前,他还是下意识地回过头来看了那床上的小奶娃一眼。 见霍思宁神情自若地拿起衣服来给那熊孩子穿上,又换了纸尿裤,这个过程非常平静,一点意外都没有发生,吴均这才忍不住摇了摇头,将脑子里那荒谬的念头给掐了回去,暗道自己真是被电得不轻,怎么脑子竟然会糊涂到去怀疑一个孩子? 直到吴均走远,霍思宁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经此一事,霍思宁再也不敢让吴均来接触这小胖子了,生怕这小家伙一个不乐意,又将吴均给电晕了。 到了晚上,霍思宁却又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晚上越姝雯来房间找她,因为有白天吴均被电的情形在先,霍思宁又是警惕又是防备,生怕越姝雯也突然要上来抱人,因此片刻都不敢分神。 然而她就一个人,哪里能防得住?越姝雯又是个好玩的心性,霍思宁越是不让抱,她就越是要抱,趁着霍思宁不注意,那家伙一把就冲过去,将那蓝胖子给搂到了怀里。 霍思宁心下大骇,急忙开口想要阻止,然而她那“小心”二字还在喉咙眼,却见到那小胖子一脸欢喜地扑倒了越姝雯的怀里,甚至还舒服地找了个位置,好不惬意的样子。 再反观越姝雯那边,也是一点事儿都没有,甚至还用奇怪的眼神看了霍思宁一眼,嗔怪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虽然没结过婚,但是也见过猪跑,抱孩子这事儿,难不倒我!” 越姝雯越是坦荡,霍思宁就越是感到好奇,忍不住问道:“你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越姝雯一愣,旋即就笑问道:“什么奇怪的感觉?” 霍思宁道:“触电的感觉。” “触电?哈哈,你忘了吗,我可是木系属性,全身都被木系灵气包裹着,我这肉身就是绝缘体,怎么可能会触电?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触电这种危险意识,我家的保险丝灯泡坏了,我从来就不会找人修,都是我自己搞定。”越姝雯一脸理所当然地道。 霍思宁彻底无语了,她一思都在担心越姝雯被那小胖子给祸害了,哪里还想得起来越姝雯是木系属性这事儿,这会儿听到越姝雯说完,她才觉得自己是真蠢。 那小胖子既然跟她是同源,那肯定也能感觉到越姝雯体内的同源血,所以那小家伙在见到越姝雯之后,才会表现出如此亲昵的举动,也就是说,她之前的那些担忧,根本就是多余的。 霍思宁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尴尬和不自在,讷讷地看了越姝雯一眼,道:“那你能看得出来,她是什么属性吗?” 越姝雯噗嗤一声乐了:“行了,你也别遮遮掩掩的了,别人不知道,才会误解这孩子是你生的,我可是第一眼看到这孩子之后,就觉得不对劲了,这小家伙虽然有些幼齿了些,但是分明跟我们是同源所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是雷电属性吧?” 霍思宁见越姝雯直接点破了,她原本紧张的情绪反而放松了下来,冲着越姝雯释然一笑,点了点头,将这小家伙是怎么被她捡来,怎么破壳的事儿一一娓娓道来。 将霍思宁的这个颇有些冗长的故事听完,越姝雯也有些震惊,因为她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好好的一颗鲛人蛋,会被困在一块翡翠石头里。 2035.第2035章 打不死你 弄清楚那小家伙是非同源接触就要被电之后,霍思宁就再也不敢随便让普通人靠近了,好在如越姝雯所说,她家里别的人没有,但是保姆多,除了越姝雯之外,钟小幺,七宝也都能帮忙替她看管小孩,所以霍思宁倒不担心这小孩带回去之后没有人照顾。 只是,她却是不敢让季坤去抱孩子,因为她很担心,季坤会像吴均一样,直接就被那孩子给电倒在地。 如果这孩子像七宝那般大小的话,至少霍思宁还能和她讲讲道理,让她不会轻易地就对亲近她的人出手; 但是现在这孩子分明就是一个还没有完全开通神智的小奶娃,根本不可能听懂她说的道理,甚至霍思宁还有些怀疑,这熊孩子是不是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体内的属性,只能凭着本能来实现自我防御。 所以才会导致,本源生物靠近那小家伙的时候,她就一点异常都没有,但是普通生物靠近,她就自动防御和反击,这些,都是在她没有任何自觉的情况下发生的。 霍思宁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越发肯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不过,这会儿霍思宁该考虑的,却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她家的这一位难缠的师父。 她当然知道,周世涛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她,她这个师父平时不苟言笑,但是其实很疼她,是实实在在地将她当成了自家的孩子疼爱,所以才见不得她受委屈。 霍思宁心里感动的同时,也在内心里纠结着。 实在是,这熊孩子,真的不是她的娃啊,可是她不知道该作何解释,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 顾叙那边倒是速度很快,几乎是在周世涛打过去电话的同一时间,他就迫不及待地往机场赶,到了机场就直接登机,坐最快的航班赶到福城,从福城机场下来,吴均就已经在等着了,紧赶慢赶,终于踩着点在六点的时候到达了自家媳妇儿下榻的酒店。 一路上,吴均在自家队长脸上上下逡巡着,打量了好几遍,似乎是想从这位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和那小不点相似的遗传特征来,直看得顾叙都有些心里发毛了,他才回过头去,然后有些欲言又止。 顾叙看出吴均似乎想要说什么,偏偏半天都没打出屁来,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直接问道:“你倒地想要说什么?” 吴均迟疑了一下,到底没有说出口,一直到车子抵达酒店,吴均打开车门将顾叙请下了车,眼见着顾叙急匆匆地就往酒店大厅里面走,吴均在后面才终于是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霍小姐怎么说也是我老板,而且还是我未来的小姨子,她虽然是你媳妇儿,但是年纪也实在太小了,队长,你这一回真是,太禽兽了!” 顾叙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没跌倒在地,他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吴均一眼,没好气地道: “你倒是管得宽,老子怎么就禽兽了,那是我媳妇儿,我名正言顺我,我可不像某些人,有贼心没贼胆,连禽兽都不如呢!还未来小姨子呢,你是吗?!你现在跟苏青青可是没有半点关系!” 顾叙一贯毒蛇,这话一出口,果然刺得吴均面色涨得通红。 没办法,早在几个月前,他们就给吴均出主意,等顾叙和霍思宁结婚的时候,新娘扔捧花,直接扔到苏青青的手里面,然后让吴均就当着苏家父母长辈的面,当场向苏青青求婚。 本来这个计划做得挺好的,一群人都来给吴均出主意,甚至在当时的会场上都已经布置了接下来的求婚环节,奈何在那关键的时刻,主角吴某人却忽然失踪了。 为了这事儿,顾叙可是气得牙根痒痒,直骂吴均是个怂蛋,甚至还扬言直称以后再也不会管吴均和苏青青的破事儿了。 吴均也自知这事儿他做得不地道,所以每一次被顾叙和霍思宁调侃这事儿,他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没想到今天这事儿又被顾叙给翻出来了,还被顾叙骂禽兽不如,吴均顿时就有些不服气:“你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叫我姐夫!” 顾叙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道:“就你这么怂包,还迟早有一天让我叫你姐夫?我看迟早有一天,你那媳妇儿就成了别人家的,到时候你可别来找我哭!” 身后电梯门响起,顾叙一转身就往里面走,很快就抵达了霍思宁的房间外。 敲门声响起,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顾叙刚露出了笑脸,里面一个长条状物体就直接伸了出来,顾叙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周世涛那彪悍的样子给惊呆了。 周世涛手里抓着一个晾衣架子,一个劲儿朝着顾叙的身上抽,显然是要狠狠教训顾叙的样子。 顾叙见状,急忙往一侧躲,一边躲一边冲着屋子里喊:“媳妇儿,你师父这是要打死我啊,你快来帮忙啊,你再不来,你老公都要被打残了。” 霍思宁就站在屋子里,听到顾叙的喊声,急忙扔下小家伙就往外面跑,见到自家师父用力抽着顾叙的身板,虽然知道顾叙皮粗肉厚,又是特种兵,被抽几下也不碍事儿,但是自家师父这凶狠的样子,分明是要将人往死里打,霍思宁还是有些心惊肉跳,忍不住就凑上前去,伸手阻拦。 “师父,别打了别打了,您别打了,先听我们解释,您听完了再决定要不要打,成吗?” 霍思宁劝架的时候也被那衣架给刮到了,手背上几条勒痕,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疼得直皱眉。 周世涛见霍思宁也受伤了,面上顿时讪讪的,嘴上骂着,手下动作和力道倒是缓了下来。 旁边季坤见状,急忙劝道:“师父,您先别忙着动怒,反正顾叙这小子跑不了,先听小师妹他们说完再打也不迟。” 周世涛侧头看了那边正凑到霍思宁跟前心疼地抓着自家媳妇儿的手背呼呼吹气的顾叙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一把将衣架扔在地上,然后一转身就坐在了沙发上,双臂环胸,等着这两人解释。 2036.第2036章 作茧自缚 霍思宁和顾叙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齐齐苦笑了一下。 霍思宁站起身来,老老实实地坐到了周世涛的跟前:“师父,真的是误会,这小家伙是姝雯姐前阵子无意中在一个荒郊野地捡的,她见那小家伙和我长得很像,就捡了回来,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误会,您要不信,可以叫姝雯姐来问问。” 周世涛冷凝了霍思宁一眼:“人家捡的孩子,怎么让你带?这孩子还叫你妈,你以为我老糊涂到这个程度了?” 霍思宁的嘴角抽了抽,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瞎编道: “那孩子的确是跟我长得像,不是连您看了也觉得那是我生的吗?我第一次见到那孩子的时候,也觉得她跟我很像,我觉得那孩子跟我很投缘,所以非常喜欢。” 周世涛嗤笑道:“你是什么性格我还不清楚?就算再喜欢孩子,你也不可能弄个这样的麻烦在家里面,这孩子真要来历不明,以你的性格,恐怕早就扔给警察了。”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暗自咬牙:麻蛋要不要这么犀利啊,果然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就是她师父了! 她正想要开口解释,那边顾叙忽然开口了: “教授,您说得没错,其实本来我们是想要将孩子送去警局的,但是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送到警察局之后就一直哭闹个不停,怎么都不肯消停,什么都不肯吃,警察局那边也没办法,就告诉我们,他们准备把孩子送到孤儿院去。” “您也知道,宁宁她从小就寄人篱下,又曾经有过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闺蜜,所以她很清楚孤儿院那边是什么情况,让这孩子在孤儿院长大,别说是她,就是我也于心不忍。” “越姝雯还是个单身,她那情况,当然是不适合领养孩子,所以我和宁宁就动了恻隐之心,决定收养这个孩子,左右我们如今也不缺钱,就算多养个孩子也没什么要紧的,总归比把这孩子送到孤儿院强。” “我这次过来,也是想跟您说清楚这事儿。” 说着,顾叙就从一侧的公文包里将一叠文件给拿了出来,道: “这是这孩子的资料,还有警局和孤儿院出的证明文书,这是收养手续,您都过目一下,孩子真不是我们生的,但是领养了这个孩子,以后我们肯定会对她如己出,就算以后我和宁宁有了其他孩子,也绝对一视同仁,不会区别对待。” 顾叙拿出那些文件递给周世涛和季坤,一旁的霍思宁傻愣愣地看着,直到真的看到了一份有关孩子的收养文件,上面不仅有那小不点的照片,甚至连血型和DNA样本都有,整个手续做得十分规整,简直足以以假乱真。 霍思宁有些错愕,下意识地问道: “你,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 顾叙微挑了挑眉,笑道:“你忽然给了我这么一个惊喜,让我一夜间变成了别人的爹,你说我能安心吗?我可不愿意当别人的便宜爹,回头养大了这孩子,忽然蹦出一个人来摘桃子,所以索性将这事儿给坐实了,到时候谁来抢也抢不走。” 霍思宁听出了顾叙话里面的意思,一张嘴不由得张成了O型,不敢置信地看向顾叙,小声问道: “这些东西……都是真的?” “不然你以为呢?” 顾叙有些好笑地伸手揉了揉自家媳妇儿的脑袋,对她那迷迷糊糊的样子感到很是爱怜: “你不会以为,你老公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需要做个假文件来糊弄你家师父吧?再说了,你师父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这脑子可没有糊涂,如果这些文件是假的,你认为他会辩不出来?” 霍思宁一脸尴尬,她觉得顾叙说得很对,她似乎把她家师父给看得太笨了,如果那些文件有问题,他师父就算这会儿看不出来,回头一个电话随便找人问问,就能问出来。 只是霍思宁还是感觉到意外,她是真以为,顾叙就是临时做了个假证件来应付周世涛而已,没想到,这些文件,居然都是真的。 “可是这血型还有DNA,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霍思宁看着那份收养协议,不解地问道。 顾叙笑道:“昨天啊,昨天我让你那好姐妹偷偷拔了那小奶娃几根头发还抽走了几滴血,让人连夜将文件给做出来的,有了这些东西,这小家伙就真真正正地落户在咱们家了,以后就是咱们家的成员之一,以后你师父,甚至是咱们爹妈爷爷他们,都不会再拿这事儿做文章了。” 霍思宁眼眶一红,她当然听得出来,顾叙这样说,其实是在维护她而已。 这个小胖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这事儿顾叙不可能不清楚,也就是说,这孩子他们养着,根本不可能会有所谓的亲生父母来寻亲。 但是顾叙还是为了她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冷静而周到地做了这么多,为她处理了后续事宜,避免了很多麻烦,这让霍思宁不得不感慨,这个男人,是真的很爱她,毫无保留且完全信任于她。 这样的感觉很好,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心情很好。 事实上,自从霍思宁和顾叙结婚之后,顾家老小可没少催促,总是明里暗里地表示,希望她和顾叙能够早一点生小孩,但是霍思宁只要一想到生孩子这事儿就头疼。 但是这一刻,看到一旁坐着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的男人,霍思宁头一次有了一种冲动,也许,生一个既像她又像顾叙的孩子,看着那孩子一点一滴地成长,也未必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这也一想,霍思宁的心里就被爱意填得满满的,那边顾叙也似有所觉,忍不住悄悄地伸出手来将霍思宁的手给攥住。 顾叙心里也是一阵得意,他好不容易做了一件让自家媳妇儿感动的事儿,终于把自家媳妇儿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只要一会儿师父跟师兄闪人,他就能和媳妇儿……嘿嘿嘿嘿。 顾叙正是天马行空地做梦,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那边忽然就窜出来一个熊孩子,一把扑进了顾叙的怀里,嘴巴一咧,露出无齿一笑:“粑粑,粑粑——” 顾叙:…… 麻蛋,什么叫作茧自缚,这好好的气氛,现在全被这熊孩子给破坏了!这谁家的娃啊,怎么没人管管?! 2037.第2037章 脑补过度 周世涛在看完顾叙准备的那一叠资料之后,终于肯相信自家徒弟是清白的了。 只是周世涛还是有几分疑虑,实在是这小孩跟他那徒弟长得真的太像了。 “当日你跟我说你要去东洋当交换生,去了四个多月将近五个月,我曾经并不主张你去,是你执意要去的,算算时间,这孩子的出现,未免也太巧合了。” “如果这孩子真是你的,你也别瞒着你师父,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你和顾家小子如今已经结婚,就算这孩子是未婚生的,那也算是拨乱反正了,虽然出格了些,到底是回到了正道上,你们没必要弄这些玩意儿来糊弄我们。” 周世涛忽然看向霍思宁,开口道。 霍思宁顿时就明白了周世涛这话里的意思,敢情她这师父以为当初她去东洋当交流生,竟然是偷偷去东洋生孩子去了? 霍思宁顿时满头黑线,险些没晕过去,她没想到就是五个月的交流生而已,竟然让她这师父误会至此! “师父,这都哪跟哪儿?我去东洋真是去当交换生的,如果我那个时候怀了孕,去的时候也有四五个月了吧,四五个月都显怀了,这难道您还看不出来?再说了,后来秦老爷子生病,我中间还回来过一次,您忘了?我还将一批东洋国立博物馆丢失的文物给带了回来,这事儿您不会也忘了吧?” 霍思宁有些无语了,她实在有些佩服自家师父的想象力和脑补能力。 周世涛被霍思宁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了,当时秦连山忽然病重,霍思宁的确回国看过,那个时候那丫头活蹦乱跳的,还给他带回来了一些东洋新鲜海产,那样子绝对不像是生过娃或者是怀了孕。 周世涛顿时意识到自己弄错了,一张老脸上腾地一下飞起了红晕,有些尴尬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不太自在地咳嗽了几声。 季坤也忍不住打了个哈哈,看向自家师父的眼神露出了几分抓狂,师父啊,小师妹当时回来过这事儿,您怎么就没有告诉我,我要知道这事儿,也不至于闹这样的乌龙啊! 周世涛的眼睛在那搂着顾叙脖子涂了顾家那小子一脸口水的熊孩子脸上仔细地看了看,终于肯相信,这两夫妻的确是看在这孩子和他们有缘,才动了恻隐之心将这孩子收养的。 “行吧,是我们弄错了,这孩子你们既然要收养,那就要好好待她,你们还没有跟顾家黄家两边报备吧,要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收养,就要早点和那两边打招呼,别到时候让那些无聊的媒体拍到了,再弄出些捕风捉影的新闻来,到时候你们就真解释不清了。” 周世涛一想起前阵子霍思宁因为地震和兽首事件,接连两次被媒体陷害,险些身败名裂无法翻身,就感觉内心颇为愤怒,仍然心有余悸,忍不住出言提醒这两人道。 “我知道了,教授,您放心吧,这事儿不用宁宁操心,后续的事宜我已经在着手准备了,这几天就会处理好,不会有问题的。” 顾叙点点头道。 周世涛知道顾叙向来稳重,做事有条不紊,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他看了顾叙一眼,见顾叙一身狼狈,再看看被他扔在地上已经严重变形的衣架,也有些不大好意思: “顾小子,周老头我打你几下,是希望你能够记住这个教训,霍丫头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把她当成我亲生的孙女儿,你要是敢欺负她,让她受委屈替你来收拾烂摊子,下一次我就不只是拿衣架了!” 季坤听到这话,忍不住在心里暗自翻白眼,自家这师父真是好面啊,明明是自己做错了,打了人连句道歉都说不出口,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还不就是想掩饰内心的尴尬? 霍思宁在一旁也直想笑,不过看到自家师父耳廓泛红,霍思宁也不好笑出声来让师父更窘迫,所以一直强忍着。 顾叙倒是一副小辈受教的姿势正襟危坐: “教授您放心,宁宁肯嫁给我,已经是我修了几辈子的缘分,我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的,真要让她委屈了,您想要我怎么做,我顾叙绝对没有二话。” 周世涛对顾叙这么识趣倒是很满意,连连点头道:“你顾家的家风我也知道几分,你能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想来就会这么做,行了,既然你大老远地赶过来了,我和季坤也不在这儿讨人嫌了,你们俩好好聚聚,霍丫头,有什么事儿,等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咱们再说。” 霍思宁知道自家师父要说的肯定是汉公主墓的事儿,所以点了点头,对着周世涛道:“行,我们这边收拾一下,一会儿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再给您打电话。” 周世涛那边拉着季坤就出了霍思宁的房间,那边季坤已经在网上订了一个套房,就在霍思宁的房间的同一层,两人拎着行李就径直往套间走去了。 眼见着师父和师兄消失在走廊尽头,霍思宁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关上门之后,回过头来就没好气地瞪了顾叙一眼: “吓死我了,你怎么也不知道事先通知我一声,我要知道你已经弄好了收养的手续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顾叙也颇为无辜:“我昨天只是想着准备好这些东西总能有备无患,我也没有想到你师父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事儿,我差一点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幸好你师父刚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福城,那边就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收养手续已经办好了,我是一边往机场赶,一边等着我的朋友给我送这些文件,简直比我以前接的那些高级任务还要让人紧张。” 见顾叙也是一副心有余悸捏把冷汗的样子,霍思宁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看了看地上周世涛扔的变形的衣架,她心下又不由得一紧,急忙凑上来问道: “你快把衣服给拖了,我看看是不是被打伤了?我师父你别看他年纪大了,可是手劲儿可不小,他成天跟那些文玩古物打交道,什么工具都得使,灵活得很,打起人来可是真疼!” 2038.第2038章 绝对不是婴儿 说着霍思宁就作势要将顾叙的外衣给剥下来,顾叙见状,忍不住挑眉直乐: “媳妇儿,你想我了就直说,用不着找这样的借口来脱我衣服吧?这才六点多呢你就这样热情,晚上你确定受得住?” 霍思宁被顾叙这油腔滑调的黄腔给气乐了,她是真的担心顾叙被自家师父给打坏了,谁知道这家伙这么不正经,一开口就扯到别的事儿上去了。 她忍不住朝着顾叙啐了一口,没好气地道:“去去去,我看是你想了吧,我这才离开帝都不到三天,你就满脑子黄|色思想,顾叙同志,你这样可不行啊!” 顾叙哈哈直笑,一面阻止霍思宁来脱他的外衣,一面道: “真没事儿,媳妇儿,我皮粗肉厚的,哪里就这么经不住打了,你师父那架势看着吓人,其实打得一点都不疼,我要真这么容易打坏,那我也别当什么猎鹰的队长了,估计都要被我那些手下给笑掉大牙了!再说了,这大冬天的,我又穿这么厚,他那衣架打过来,劲儿都使在了衣服上了,估计他老人家打得手都疼了,我这还跟挠痒痒一样呢。” 说着顾叙就一把将霍思宁给揽进了怀里,双臂扣紧,将头埋在霍思宁的脖颈之间猛地深嗅了一口自家媳妇儿的体香,半是沉醉地道: “还是媳妇儿你的味道好闻,这几天我在公司天天跟宋辉小齐那帮混小子打交道,都快要把我给熏死了。” 霍思宁忍不住想笑:“哪里就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了?他们又不是没洗澡,你少来我这人撒娇,我还不知道你,师父这个电话打得凑巧,正合你的心意,你这又是将公司扔给宋辉,自个儿跑出来偷懒了吧?” 顾叙被霍思宁一把拆穿了心思,不由得有些讪讪的,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道: “宋辉那小子前几天为了陪他老婆,把一个很重要的项目都给推了,要不是我替他兜着,那单子就要被别人给抢了,我让他替我看几天公司,算作补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那小子上次还说等他结婚他就要辞职撂挑子不干了,我不趁着现在压榨他,回头等他真跟张爽结婚了,我这就没人可以使唤了!” 顾叙说得一脸理所当然,霍思宁却是觉得好笑,忍不住替在帝都当牛做马的宋辉默哀,果然,发小什么的,都是用来剥削的。 趁着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顾叙还想搂着自家媳妇儿温存一番,只可惜他的头才刚刚凑过去,那边就传来了一声鬼哭狼嚎,两个新手奶妈奶爸顿时懵了,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这屋子里不止他们俩,还有一个大号电灯泡。 霍思宁急急忙忙地往屋子里跑,身后顾叙也跟了进来。 那小胖妞在地毯上爬着,似乎想要站起来,但是站了几次都没能成功,顿时就不高兴了,一瘪嘴就哭了起来。 霍思宁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急忙凑上去要将那熊孩子抱起来,然而让她感到郁闷的是,在她弯下腰想要抱那熊孩子的时候,那家伙居然一把就将她的双手给推开了,然后伸出了藕臂,冲着另一侧的顾叙无齿一笑: “粑粑——抱——” 霍思宁一愣,那边顾叙被小胖妞召唤,已经本能地伸出手来,将那小胖妞给抱进了怀中。 霍思宁有些糊涂,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刚刚师父和师兄都在这儿的时候,这小胖妞也是自动自发地跑到顾叙这儿来求抱抱,然后顾叙将这小胖妞搂在了怀里,半点被电的迹象都没有。 发现这个情况之后,霍思宁顿时又惊讶又疑惑,有些搞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吴均碰那小胖妞就被电得直接晕厥了,她和越姝雯却没事儿,现在来了一个跟吴均同样体质的普通人顾叙,为什么顾叙也没有事儿? 霍思宁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朝着那小胖妞看了过去,想要从这小家伙的身上看出一点什么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霍思宁就要气炸了。 那小胖妞趴在顾叙的肩膀上,一脸得意地看着她,幽蓝的眼睛里闪烁着得意之光,分明是在冲着她挑衅和炫耀,那样的眼神,绝对不会是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孩子该有的神色。 看到这一幕,霍思宁顿时傻眼了,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下意识地就眨巴了一下眼睛,再看过去时,那小胖妞却是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显然对她这么天真感到很是不屑。 霍思宁顿时怔住,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她就伸出了手指着那小胖子,冲着顾叙结结巴巴地道: “她……她……” 霍思宁很想说,这小胖妞是不是只是身形像婴儿,其实心智并非只有婴儿的心智,但是她却知道,她的这个话太过惊世骇俗,如果无法进行验证,就算是顾叙也未必会信。 顾叙听到霍思宁结结巴巴的话,忙回过头来,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怎么了?” 霍思宁顿时哑口无言,只能一脸气恼地看着那蓝胖子。 那熊孩子似乎早就预料到霍思宁会是这样的反应一般,咧嘴一笑,面色的笑容愈发灿烂,目光也越发诡谲,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失败者一般,骄傲而睥睨。 阿西吧!霍思宁简直要气炸了! 她果然是被骗了,这货绝对不是什么婴儿,十有八|九是类似天山童姥之类的人物,一岁的小婴儿,绝对不会有成人的思维和眼神,这家伙太古怪了! 联系之前发生的种种巧合,霍思宁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个蓝胖子,只怕在蛋壳里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认知和心智了,不然为什么她当初不让那货在家里吸收电能的时候,那家伙就跟听得懂似的,再也没有偷偷吃过电?这说明这家伙在蛋壳里的时候,就已经能听得懂她的话,也明白趋利避害的道理了。 这样一想,霍思宁的眼神里顿时就冒着火光,她很想当着顾叙的面将这货给拆穿了,但是她很清楚,以这个家伙的伪装,如果她真说出来了,只怕还会让顾叙以为她是神经病。 看来,这事儿只能从长计议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039.第2039章 聚阴阵 晚上吃饭的时候,周世涛和季坤就迫不及待地将霍思宁之前写的那篇论文给拿了出来,论文上面已经划了不少标记,还写了不少笔记,看样子这师徒二人这两天没少做功课。 周世涛将他心里的疑惑都问了出来,霍思宁一一细致地进行解答,甚至引经据典,将很多古典书籍上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都一一列举了出来,这些小细节看似不起眼,但是在综合之后,却是一项项非常重要的推力数据,直看得周世涛目瞪口呆,心悦诚服。 周世涛原本还有些怀疑霍思宁的这个猜测是错误的,福城这边是沿海区域,那个时候还不属于汉代的疆土,怎么在这儿会出现一座大型的汉代公主古墓呢,这太离谱了。 可是在经过霍思宁的推断之后,周世涛也被霍思宁的这些证据给说服了。 “你这么肯定,是不是已经事先进行过勘察了?”周世涛开口问道。 霍思宁笑道:“师父,您这个问题就有些过分了啊,我是您徒弟,您也试探,你们今天应该也去了吧,想来你们也注意到了,我推断出来的四个方位地点,都位于福城市内,到处都是林立高耸的水泥建筑,这玩意儿我从哪儿勘察起?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儿,这地表不能还原出本来的面貌,我也不可能看出什么名堂来啊。” 周世涛被霍思宁这话直接戳破了小心思,顿时表情有些不大自在,不过他很快就正色道: “你也别忽悠你师父我,你是什么性子我还不清楚,你要没有十足的把握,你就不会给我写这篇论文,更加不会传真给我。” “那些地方我的确都去看过了,一下飞机,我就带着你师兄将四个地方都考察过了,到处都建了房子或者修了水泥大马路,根本看不到什么地貌特征。” “普通的堪舆师自然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但是你不一样,你绝对可以看出点别的东西来。” 周世涛认真地盯着霍思宁,大有霍思宁不给他一个说法,他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架势。 霍思宁早就已经在心里想好了说辞,不过她自知这话说出来可能会有些惊世骇俗,但是周世涛在古玩圈子里呆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离奇的事情没有见过,霍思宁觉得,别人可能不会信,但是她的师父,绝对不会怀疑。 “好吧,我就跟您说了吧,其实我也没什么把握,但是我这两天查了很多关于福城方面的旧新闻还有街坊邻居的一些传言,我觉得这个有一定的研究价值。” “那四个方位,其他三个地方都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所以被我直接排除了,但是在安民巷那一带,我去走访过,那一带面朝阳,树木也不算茂盛,但是走在三坊街安民巷那边,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虽然是冬天,但是这几天福城天气不错,我走在别的街道上,都可以晒到暖阳,特别温暖,但是一走进安民巷,就有一种阴森湿冷的感觉,普通人可能感觉不出来,但是我是学堪舆的,这个感觉自然就强烈,那一带阴气重,还有些邪门,我怀疑,那墓底下很有可能有一个聚阴阵。” 听到霍思宁的这番话,越姝雯和顾叙、季坤三人顿时面面相觑,倒是一旁的周世涛面色冷凝,目光幽深地看着霍思宁,严肃地问道: “你确定吗?这种事情如果弄错了,会闹出乱子来的。” 霍思宁摇了摇头,道:“不会有错,我查了这几年福城一些案子,有校车开得好端端的时候刹车忽然失灵,一整车孩子都因为翻车而丧命;有人挖井而被机器绞死;还有人走在楼下,莫名其妙地就被楼上坠下来的花盆给砸死了,基本上这些带有灵异色彩的案子,都发生在三坊街这一带。” “安民巷那些居民也说,他们那一带是禁地,一动土就要出事儿,所以那一带的房子都是建了几十年的老房子了,但是没人敢推倒重建,所以他们只能等政府规划拆迁。” 说到这儿,霍思宁将她的那篇论文给拿了出来,指着其中一处道: “其他的我先不说,这里,您看是不是提到过,这个公主墓,有一个大型的陪葬墓,随行陪葬者有近五百人?所以我猜测,这个墓底下设了一个聚阴阵,其目的就是要将这些亡灵的阴魂笼在阵里面,不然他们跑出来为害世人。” “只是,这个聚阴阵虽然的确起到了困住墓地阴灵的目的,却也有不小的副作用,那就是让这一带的风水产生了巨大的变化,这里阴盛阳衰,从而导致很多不干净的东西都不受控制地往这边凑,这也就导致了这一带总是发生一些离奇的事故。” 听到霍思宁的这番解释,周世涛久久沉默不语。 别人不清楚,周世涛却是十分了解,他早年曾经接触过很多这样的古墓,有一些墓主人为了达到一些特殊的目的,的确会找风水师专门设置一些奇怪的阵法,像霍思宁所说的聚阴阵,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却也有所耳闻,因此他知道,这事儿并不算离奇。 如果这个汉墓真如霍思宁所说,设了活人陪葬甚至还加了聚阴阵的话,那这个古墓被盗墓贼光顾的可能性就非常小,其随葬品还有墓葬方式甚至是墓葬的主人,都极具研究价值,这对整个汉代历史文明,都具有非常大的冲击。 周世涛看了霍思宁一眼,点了点头,道:“如果这四个地方只有安民巷这里比较古怪的话,那的确是值得怀疑。这样吧,明天咱们再去安民巷这边考察一番,如果能发现点其他别的东西,确定古墓就在这下面的话,就立刻汇报福城文物局,让他们进行定夺。” 霍思宁对这个决定自然没有异议,一行人吃过晚饭后,霍思宁和周世涛季坤三人又窝在他们的房间里面查资料找文献,忙活了几个小时。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040.第2040章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等到霍思宁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实习奶爸顾叙正拎着那个疑似婴儿的小胖妞往浴室走,似乎是准备带着那小家伙去泡澡。 霍思宁一想到那小胖妞体内很有可能藏着一个十几岁甚至是成年人的灵魂之后,再见自家老公要带着那蓝胖子进浴缸泡澡,顿时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行,你出去,要洗澡我带她洗,你一会儿再洗!” 霍思宁面色有些严肃地将顾叙给推了出来,然后一把将那小胖妞给抓在了手中,倒提着就往浴室走去。 顾叙见状,忍不住乐了:“不是,媳妇儿,浴缸这么大,咱们一块儿洗也够了,要不我也和你一起吧,这么冷的天,一起洗比较暖和。” 霍思宁却是严词拒绝了顾叙的提议,开什么玩笑,自家老公那身材,就是她看了这么多回,也仍然忍不住心猿意马直流口水,要让顾叙带着这小胖妞一块儿共浴,顾叙岂不是就要被那小胖子给看光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霍思宁就觉得自己亏大发了,坚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霍思宁毫不客气地一把就将顾叙给推了出去,然后将浴室门用力地关上,任凭顾叙在门外怎么撒娇都不管用。 就差一点就能看到美男沐浴的激情画面了,没想到居然被霍思宁给破坏了,那小胖妞顿时感觉很是不爽,忍不住怒目瞪着霍思宁。 霍思宁早就注意到那小胖妞看顾叙的眼神色眯眯特别猥琐了,现在见这小胖妞目露凶光,显然是对她破坏了计划感到不满,不过霍思宁却是一点也不在乎,直接就拎着那小胖妞直接就扔到了浴缸里。 那小胖妞一个不查,被霍思宁这一扔,直接就沉到了水里面,那家伙还是个蛋的时候就喜欢玩水,现在孵化了之后,对水更是半点都不畏惧,一入水,很快就游了出来,但是满头都是水渍,还是有些狼狈的,直看得霍思宁哈哈直乐。 见霍思宁毫无顾忌地捧腹大笑,那小胖妞咬牙切齿地阴森森道:“你——故——意——的——” 霍思宁早就知道这小胖妞绝对不是什么一岁的小婴儿,所以对于这小胖子忽然会说话,霍思宁一点也不感觉奇怪,相反的,她还有些得意: “我就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想吃我老公的豆腐,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那小胖子听到霍思宁这话,眼睛不由得一眯,目光里面凶光更胜,手下一动,一眨眼的功夫,那手中心已经有一个蓝色光球在悄然聚拢。 霍思宁见状,就知道这小胖子准备发动攻击了,她顿时神色一凝,冷笑道: “哟,还准备攻击我?可以啊,那咱们就来试试,看是你的雷电属性厉害,还是我的冰冻更快,你电我一下,我下一秒就把你冻成冰棍,直接扔到我那个储物戒指里面去,然后你就再也别想出来了!” 霍思宁有储物戒指这事儿,那胖子还是个蛋的时候就见识过,现在听到霍思宁说要把她冻成冰棍扔到那个时间静止的空间里面去,顿时就被吓得打了一个寒颤,手心的蓝球瞬间不见了。 为了让这个死胖子见识一下她的本事儿,霍思宁一点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实力,直接就将那小胖子给拎了出来,然后就手伸入了浴缸里面。 不过一秒钟的功夫,整整一浴缸的热水,就被冻成了冰棍。 如果刚刚霍思宁没有将那小胖子给抱出来的话,那小胖子这会儿已经随着这一缸洗澡水一块儿冻成冰雕了。 想到这个可能,那小胖子整个人都僵住了,咬紧嘴唇,眼含恐惧地瞪视着霍思宁。 这段时间她还是个蛋的时候,没少观察这个姓霍的女人,她一直以为,这个姓霍的女人,不过就是个借助灵珠来耍点小把戏的蠢货而已,除了用来赌石鉴宝避水透视之外,这女人别的本事儿半点没有,所以她打从心底里瞧不起霍思宁,总觉得这女人能得到水灵珠的传承,不过是侥幸。 然而,这一刻,看到霍思宁的这一招之后,那小胖子才知道,她是一叶障目,被她那些莫须有的自信给蒙骗了双眼。 霍思宁从没在她跟前使用过速冻这个特殊技能,但是她不用,却不代表她不会。 那小胖子的雷电攻击,若是砸在普通人的身上,自然是能一击即中,可是砸在霍思宁这些同源者身上,却不过是能让对手瞬间麻痹而已,但是下一刻,霍思宁就能直接将她冻成人棍,到时候她根本就无法再反击。 想到这个情形,那小胖子不由得一阵泄气,自知不敌的她,倒也没有死犟着,直接承认道: “我输了,不过我是吃在身体这个大亏上,如果我也像你一样拥有大人的身体的话,我一定能打败你!” 霍思宁听了,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只有小孩才想要大人的身体,大人都希望自己能变小,巴不得回到婴儿时期无忧无虑的才好,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几岁了?” 那小胖子听到霍思宁这么问,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她故意在霍思宁面前表现出和婴儿不一样的神情和举动,就是不想在霍思宁面前装小孩,所以她大大方方地道: “我在那块石头里面的时候,虽然身体在沉睡,但是我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所以,你问的是我的心理年龄的话,按照你们人类的计算标准,我应该是十四岁。” 霍思宁点了点头,十四岁,中二时期,果然是跟这小胖子的言行举止非常吻合。 那小胖子似乎看出了霍思宁眼神里的一丝笑意,忽然目光一转,看向了磨砂玻璃外的那个高大而模糊的身影,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道: “你男人长得不错,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霍思宁一听这小胖子的评价,顿时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色:“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眼光!” 霍思宁那表情和神色,就差没在脸上打上“顾叙是我的”几个字的标签了。 2041.第2041章 觊觎我的男人 果然,那小孩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撇了撇嘴,冲着霍思宁高高地扬起了下巴,道: “你先别得意,等我成年了,我一定会从你手里抢过来,你就等着吧!” 霍思宁听到这话顿时就斯巴达了,这熊孩子,才多大啊就想抢男人了,觊觎的还是她的男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霍思宁被这熊孩子的话气笑了,一伸手啪地一下就在那小胖子肉嘟嘟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掌: “就你这身材,再长十年也还是干瘪黄花菜,前平后平的幼齿,我老公能看得上你?你还是收起你的痴心妄想吧!” 那熊孩子顿时不服气了:“那有什么,十年不行就二十年,反正鲛人寿命长着呢,五百年管够,我可以等!” 霍思宁目光落在那熊孩子脸上,看了一阵后,才点点头道:“行啊,你等吧,他就是一普通人,二十年后,顾先生就是个五十岁的糟老头了,年老色衰,你要到了那个时候还想抢,只要你能抢得走,我无所谓。” 那小胖妞听到霍思宁这话,不由得怔住,几秒钟之后,她才明白霍思宁的意思,顿时就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了无生趣地撇嘴道: “没意思,你这什么眼光啊,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居然找个人类当老公?” 霍思宁难得地沉默了下来,这一刻,面对一个小孩的疑问,她只感觉到心悸。 头一次,她意识到,人生短短几十年,真的不够用。 再这么蹉跎下去,顾叙很快就会老。 头一次,霍思宁的心底里涌出了一股强烈的冲动。 孩子,她应该和顾叙生个孩子,一个融合了她与顾叙的基因血脉和爱的结晶,能够陪着顾叙生老病死的孩子,有个孩子,才不枉顾叙在这世上走这么一遭,才不枉她与顾叙这般相爱一场。 想到就做,霍思宁给自己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然后三两下将那蓝胖子收拾干净,带着那胖子就走出了浴室。 顾叙进去后,霍思宁给蓝胖子穿好了婴儿套装后,嘴角勾了勾,然后趁着那小胖子一个不察,毫无预兆地就将那胖子给扔进了储物戒指里面。 耳根顿时就清净了,霍思宁想起了之前苏青青有一次打趣她,给她在网上买了一套情趣内衣,让她勾|引顾叙的事儿,当时霍思宁觉得难为情,又怕被顾叙看到,就心急火燎地将那一套衣服给扔进了储物戒指里面,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这一次,她却是心下一动,想了想之后,还是面红耳赤地将那套衣服给拿了出来。 趁着顾叙洗澡的功夫,霍思宁强忍着内心的羞涩,将那套让人感到羞耻的衣服给穿在了身上,然后裹着被子就滚成了麻花卷。 顾叙从浴室里面走出来之后,就看到自家媳妇儿将被子滚成了一团,只露出了一个脑袋,而且面色泛起红晕,眼神闪烁,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怎么了?”顾叙心下有些纳闷,目光在四下环顾了一圈,没看到那小胖妞的影子,忍不住好奇问道,“那小胖妞呢?” 霍思宁撇了撇嘴,道:“被我扔戒指里去了。” 顾叙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一伸手就将被子给掀开,准备也缩到床上来,结果这一掀被子,看到里面的春|光,顾叙顿时吓了一跳,一时控制不住,险些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自家这位言行举止向来保守的小媳妇儿,此刻正穿着一身透明薄纱一般的裙子,身形妙曼地躺在床上,那薄纱轻盈,使得她那莹莹如雪的肌肤若隐若现,愈发显得晶莹如玉,肤如凝脂。 看到这一幕,顾叙只觉气血翻涌,目光更是灼灼地盯着自家媳妇儿。 霍思宁也感觉到心跳如擂鼓,眼睛紧紧闭着,浑身紧绷着,血液都在往上涌,皮肤都快要透出血色了,面颊更是烧得通红,竟是半分也不敢看头顶上的那个男人。 顾叙的呼吸愈发粗重,声音喑哑地喊道:“媳妇儿,你这是在勾|引我犯罪。” 霍思宁不敢看顾叙,只能羞涩地想要往被子里面躲,这样好的景色,顾叙既然看到了,哪里还肯让她再逃? 他忍不住伸出手来,一把就扣住了身下女人的肩膀,俯下身就嗪住了霍思宁的殷红嘴唇,然后如同毛头小子一般不管不顾地冲撞了进去,连同霍思宁的唇舌一块儿搅和进自己的嘴中,似乎下一刻就要将这个女人这个吞入腹中。 不只是嘴唇,顾叙的双手也没有闲着,不断地在霍思宁的身上点火。 面对顾叙的这番攻势,霍思宁哪里还能招架得住,很快浑身就瘫软成了一团烂泥,任由顾叙揉圆搓扁,只能下嘤咛求饶的份了。 被里翻红,顾叙在紧急时刻还是克制了自己的冲动,急切地要去找东西,没想到他这边才刚刚有所动作,就被霍思宁给制止了。 “怎么了?”顾叙还以为霍思宁不高兴了,急忙回过头来紧张地问道。 霍思宁却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顾叙:“老公,咱们要个孩子吧。” 在结婚之前,霍思宁就曾经对顾叙说过,因为她的年纪还小,再加上她还在上学,所以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顾叙好不容易娶到这么可人的媳妇儿,当然是想着先过过二人世界再说,而且他也尊重媳妇儿的决定,不希望这么早就让媳妇儿被个孩子给捆绑住。 不过,因为这半年家里老人念叨得紧,顾叙内心里也还是有些动摇了,偶尔也会想着,生一个像自家媳妇儿这样可爱的小闺女儿,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儿。 但是这个想法,顾叙从来没有对霍思宁提过,他不是大男子主义,总想着生孩子这种事儿,得顺其自然地来,才更完美。 只是顾叙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家媳妇儿竟然会主动提出来要孩子,而且看她那样子,并不是在开玩笑。 顾叙内心一个激动,再也顾不得去找那劳什子的套子了,一个回身就重新回到了属于他的位置上,更加卖力地耕耘起来。 2042.第2042章 刹车失灵 一夜闹腾,直到天蒙蒙亮才睡。 纵欲的结果是,一大早,顾某人精神抖擞得意洋洋地出门买早餐去了,而霍思宁则如死尸一般挺在床上,恨不得将某只餍足的老流氓给揍个半死。 等到十点多终于磨蹭着起来了,顶着个黑眼圈一脸困顿地出门后,不止是越姝雯和季坤,就连她那一贯不会拿这种隐私开玩笑的师父,眼底眉梢都露出了促狭暧昧的笑。 霍思宁索性低着头当鸵鸟,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留下吴均和越姝雯在酒店带娃,霍思宁一行人赶往安民巷。 三坊街这一带,上一回霍思宁和越姝雯已经来过一次了,而且霍思宁在利用天眼摸索过一遍之后,已经基本掌握了地下汉墓的具体位置和古墓的规模。 不过,之前霍思宁对外宣称她懂得的寻龙点穴之术,本就是胡诌的,现在这三坊街到处都被水泥建筑覆盖了,所剩不多的裸露在外的土层,也都种上了花草绿化带,根本无从探究,更不要说利用什么天文地理因素来判断底下有没有古墓了。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霍思宁当然不能说,她百分之百肯定这底下藏着汉墓,只能是含糊地说出一个大概的轮廓,甚至都不能比划出古墓的具体位置和囊括范围。 当然,霍思宁昨天晚上在吃饭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虽然是用来糊弄周世涛和季坤的,却并不是毫无根据的。 事实上,这个所谓的聚阴阵之说,正是霍思宁前世陪同事游福城汉公主墓的时候,听馆内的解说员说的。 当时那解说员用一种玄而又玄的语调,说着当时三坊街一带发生的一些怪事儿,地表不能动土,不然就会出事儿,总是有人莫名其妙在这一带迷路,有人被掉落的花盆砸死,还有在明明车速不快的情况下被撞死了的。 那解说员说得神秘而又邪门,末了才说到,原来在三坊街底下有一个上千年的古墓,而且还有陪葬坑,活埋了近五百人。 霍思宁在上辈子的时候听了也没怎么在意,只当是那解说员故意将汉墓说得带着点封建色彩,好让游客更加印象深刻,然而这一次她再次来到三坊街,在意识到这一带就是当初她游览参观过的汉公主墓展览馆之后,她又将上辈子的这些事情记了起来。 身处安民巷这一带,霍思宁的的确确感觉到,这一带的空气中氤氲着一种奇怪的因子,连温度都要比周围其他地方要低了几分,走进这个区域,的确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霍思宁体内有避水珠,所以感觉自然要比普通人更加强烈,而且她分明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直朝着安民巷的某个地点汇入。 看到这个情况,霍思宁心下觉得十分诧异,因此在利用天眼对地底的公主墓进行勘测的同时,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个地点,很快,她就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在那个阴气汇聚的点上,居然埋着一个不算起眼,但是看起来很是古怪的八卦阵法,这个阵法是用古玉堆砌而成,如果不懂这个东西的人看到,估计只会将那些古玉当成是墓葬坑的陪葬品而已,但是霍思宁见过白不治摆弄他的那些阵法书籍,虽然没怎么细看,但是霍思宁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个八卦阵。 再结合那些四面八方汇拢而来的阴气,霍思宁心里便有了底,看样子,这个地方,就是整个汉墓坑的关键点,而这个八卦阵,就是传说中的聚阴阵了。 霍思宁的这个猜测,在给白不治打电话进行询问之后,也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而且霍思宁也从白不治的口中,了解到了这个阵法设立者的目的和缘由。 汉代墓葬多多少少还延续了前朝的一些残忍风俗,比如说活人葬,就是将活人直接推进墓坑里面用土掩埋,这样的方式,当然就会造成不少无辜惨死的冤魂。 古人迷信,害怕枉死的冤魂会飘荡在世间为祸百姓,所以就找风水师做了一个聚阴阵,借此来将那些阴灵困顿在古墓内,一来是为了不让它们跑出去害人,二来也是希望这些阴灵能够安分地守护着墓葬主人的陵棺。 古代墓葬都是选择环山抱水的风水宝地,而往往这样的地方都是山林僻壤,人烟稀少,所以那风水师设立聚阴阵在此,也不担心会对活人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这些风水师却料不到,在若干年之后的今天,这个偏僻山林里的风水宝地,会慢慢发展成为市区,高楼林立,人员熙攘,而这个聚阴阵却还是在一如既往地发挥着它的作用,这就导致,三坊街这一带,阴气极重,怪事儿更是接二连三地发生。 周世涛原本在听到霍思宁说这地儿有古怪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信,结果他们一行四人来到三坊街后,三个大男人一下车就感觉到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齐刷刷地打了个寒凛。 这也就罢了,三人过马路,本来走得好好的,忽然从一侧蹿出来一个电动摩托车,箭一样的速度对着周世涛这边就冲撞了过来,幸而顾叙反应快,一把将周世涛推开,然后伸出手猛地攥住了那摩托车的车头,倒退了七八步,这才算是阻止住了摩托车往前冲的势头。 周世涛被这情况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那边季坤也是怒不可遏,忍不住冲着那摩托车车主呵斥道: “红灯停绿灯行,你怎么看路的,没看到现在是行人过斑马线的时间吗?对着老人横冲直撞的,要真撞了人,你担得起责任吗?” 那个摩托车主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见到这情况,顿时也吓傻了,听到季坤的喝骂,更是害怕得哭出声来,一边哭嚎一边抽抽噎噎地解释道: “不是的,我看到了红灯,我也踩了刹车,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那刹车就失灵了,刚刚在前面那个路口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到了这儿忽然就不听使唤了,我怎么踩都没用。我真不是故意的!” 2043.第2043章 温差 听到那小姑娘的说辞,顾叙忍不住朝着那小姑娘的脚跟前看去,果然就看到小姑娘的脚还踩在刹车上,但是车轮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很显然,这摩托车的刹车出问题了! 见到这情况,周世涛也不好再过多苛责那小女孩了,眼见着交通信号灯就要交换了,忙示意让顾叙松开那小姑娘的车子,让人离开。 那姑娘一个劲儿地道歉,又冲着周世涛道了谢,这才重新跨上电动摩托车往前走,没走了几米远,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那小姑娘又踩了一下刹车,没想到这一踩,那车轮就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不到两秒钟,那摩托车就平稳地停住了。 “奇怪,这刹车是怎么回事儿,刚刚不是坏了吗,怎么又好了?” 那小姑娘也被这情况给弄懵了,前后左右地看了自己的车子好几秒,纳闷地嘟囔道,然后又回过头来尴尬地看了霍思宁一行人一眼,这才一踩油门哧溜一声走了。 看到这情况,周世涛和季坤两人齐刷刷地愣住了,直到那小姑娘骑着摩托车消失在车流之中,两人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面面相觑。 之前听霍思宁说这一带阴气重怪事多的时候,他们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亲身感受了一回,不止是周世涛和季坤,就连顾叙都是冷汗直冒,心下暗道,这地儿真是太邪门了。 “看吧,我就说这地儿古怪吧?我问过白爷爷了,能够让风水师弄出聚阴阵这种极耗费修为的阵法,说明这地底下藏着不得了的东西,我想除了汉墓之外,应该没有其他的可能了。毕竟,能够请得动风水师还弄得出这样厉害阵法的人,我想除了皇室,也别无其他人选了,这样的手笔,估计就算是王室也拿不出来。” 霍思宁一边走一边道:“而且,您得知道,聚阴阵是用来禁锢阴灵的,这说明这古墓底下有很多无辜枉死的亡灵需要镇压,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墓葬坑,一个墓主人是不必要动用聚阴阵这种东西的,这就说明,这墓葬还曾使用了活人祭葬,我想,这种残忍的制度,除了皇家敢这么干之外,王孙贵胄或者是平民百姓,都没有这样的胆子,敢让成百上千的人陪葬吧?” 周世涛点了点头:“你的这个推断肯定是没有错的,而且这一带的确如你所说,阴森森的。” 季坤在一旁更是拿出了实际的对比数据,道:“我刚刚拿温度计对比测试了一下,我们在酒店门外测试的室外温度是12度,那会儿是十点二十,太阳光还不算太热烈。” “现在这会儿是十点四十,安民巷这一带是老旧小区,植被不多,甚至还没有酒店那边绿化茂密,按理来说,根据太阳直射的原理,这会儿这儿的温度,应该要比酒店那边高才对,但是你们看看我现在手中的温度计。” 季坤将一个室外温度计拿了出来,其他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温度计的显示屏上,这一看,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温度计上显示的温度,是9摄氏度。 也就是说,霍思宁他们住的酒店那一带,和安民巷这一带的温差,居然相差了3摄氏度。 这还没有算二十分钟的时间差,太阳直射地表后,地表温度增加的这个温差。 这个数据,足以证明,安民巷这一带,有问题。 不过,光凭这个数据,是不足以论证霍思宁的观点的。 所以,周世涛在前后左右看了看之后,决定在这一带的老居民房走访一下,问一下那些老土著的情况,看看能从这些人的口中,问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老爷子早些年跟随大部队去各省参与考古工作,在考古的过程中,也需要去那些古墓附近的老村庄走访过,所以这个工作对周世涛来说,并不陌生。 周世涛最先看到的,就是街边几个正坐在花坛旁边下棋的老头。 见到那棋局,周世涛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还不动声色地指点了几下,很快那几个老头就和周世涛开始聊了起来。 棋友之间有一种很奇妙的缘分,虽然周世涛说的是普通话,但是他态度亲和,说话也很客气,那些老人家在和周世涛开聊了几句之后,很快就变得熟稔了。 慢慢地,周世涛开始将话题转移到了安民巷这一带的发展历史上,这个话题立刻就引起了这几个老头的共鸣,那几个老头听到周世涛的问题之后,顿时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一股脑地开始往外倒。 “我们小的时候,那会儿这儿还没建水泥房子呢,都是茅草屋,好一点的人家也就是青砖瓦房,这青砖瓦房还是地主家才能住得起的呢。” “就那儿,看到那条大马路了吗,那里以前是一条河,老宽了,我们小时候调皮,一群小孩在河里洗澡,从河床这头游到那头,夏天的时候还在里面抓鱼摸螃蟹,后来河床干了,河那边的山都给挖土机直接挖平了,那些土没地方倒,就直接倒在了河里,然后河就被填平了。” “河没了,山也没了,现在的孩子们,见天的就只知道玩电脑游戏,哪里懂得我们小时候的乐趣啊,到山里面去采蘑菇,抓野物,还能见到野猪呢,我那孙子别说野猪了,连家猪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了。” “可不是,上回我那孙女儿在刘家庄那边捡到了一块碎陶片,回来非说捡的是古董,我说你知道什么是古董,那种碎陶片,当年我们那老河堤上,到处都是,还有人在河里面挖到过整只的陶罐呢,那要是古董,早被人捡走了!” “是啊,老河堤上到处都是那种没人要的陶罐,听大人说,都是从河流上游冲下来的,我家就捡回去好几个,到现在还留着呢,我老伴儿拿那罐子腌咸菜都腌了几十年了。” 周世涛原本只是跟这几个老头随意唠嗑几句,没想到竟然就听到了这么不得了的消息,他猛地浑身一颤,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和霍思宁对视了一眼。 2044.第2044章 咸菜缸子 霍思宁和季坤两人都是混古董圈子的,也经常会见到一些倒卖古董的贩子跑到乡下去收古董,那些人收古董,也都是朝着老人下手,因为老人手里面是藏货最多最真,而且价格最实惠的。 而对于这些老人手中的老物件的来历,他们也或多或少有所耳闻,基本上那些老人很多都是手握重宝而不自知,甚至拿着那些好东西随意糟蹋,不但让这些东西明珠蒙尘,而且还是暴殄天物。 每每听到那些故事,霍思宁都会感觉到一种揪心的疼。 那些遭受到破损的老物件,如果落在懂行的人手中,或许会更精心地对待。 这就像是人一样,千里马常有,而伯乐却不常有,所以总有人怀才不遇,郁郁而终。 不过,这一次,当从那老头口中得知,他们从河里面捡到了完整的陶罐,而且还拿来腌制咸菜的时候,霍思宁内心里涌出来的,却不是悲伤心疼,而是激动莫名。 如果那陶罐真的和那个公主墓有什么关联的话,那这个东西,就有可能是最直接也最有力的作证! 周世涛和霍思宁两人用眼神交汇了一番之后,立刻就决定,去这个老先生家里走一趟。 “老爷子,您能带我们去您家里看看您老伴儿用来腌制咸菜的那几个坛子吗?” 周世涛急切地追问道。 那老头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警惕心,之前和周世涛聊下棋聊得愉快,但是不代表他就老糊涂,现在听周世涛说要去他家,顿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就是几个不值钱的罐子而已,你看那个做什么?” 周世涛也没想隐瞒,笑道:“老爷子,实不相瞒,我们是文物局的,最近我们刚刚接到了一个消息,安民巷这一带,曾经出土过一批汉代文物,所以我们才会来走访,想要从你们这儿了解一下情况,现在老爷子您提到的那个老陶罐子,也许就是我们要找的物证,所以我才想请您带我们去瞧瞧。” 这话一出口,不光是那老头,就是其他几个棋友也都齐刷刷地愣住了。 “汉代的?你的意思是说,那河堤里面的罐子,真的是古董?” 那个老头吓得连手中的棋子都抓不住了,直接掉落在棋盘上,咕噜几下又滚到了花坛里。 周世涛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这还没有看到实物,所以不敢贸然回答您,但是如果那罐子真是汉代的话,就肯定是古董了,而且还是极有研究价值的古董。如果您家里的咸菜坛子真是汉代古董的话,那就属于国家一级文物,是要被政府收回去的,不过老爷子您放心,文物局方面,肯定会有偿赎回,会给您资金补偿的。” 那老头顿时就懵了,错愕地张大了嘴,老半晌才回过神来,旋即就一把从地上猛地蹿了起来,嘴里嘟囔道: “个败家娘们儿,拿古董当咸菜坛子呢,有个罐子边衔儿还被她给磕破了,这可都是钱啊!走,这位老哥,我这就带您过去!” 说着那老头就拉着周世涛心急火燎地就往家里赶,霍思宁嘴角不由得抽出了几下,也跟在了后面,那些凑在一块儿下棋的老头也自动自发地跟上了,大伙儿都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跟着那老头七拐八绕地到了一个老房子跟前,那老头一把就推开了木门,将几个人引了进去,进了院子之后,那老头就大着嗓门喊道:“老太婆,老太婆,你快点出来啊,来客人了!” 那老头这么一嚷嚷,很快从屋子里就走出来一个穿着夹棉袄的老太太,见到院子里站着七八个人,那老太太顿时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茫然地看向自家老伴儿: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地怎么来这么多人?出啥事儿了?” 那老头却是一脸喜色,冲着自家老伴儿道:“这是文物局的专家,是来走访的,听说咱们家腌咸菜的罐子是从老河堤挖出来的,说是要来看看。你快点把那罐子给拿出来,让专家瞧瞧。” 那老太太听到这话,顿时一头雾水:“几个咸菜缸子而已,不是每家都有吗,这有什么好看的?专家自己家里不腌咸菜啊?” 老太太嘴里嘟囔着,但是被那老头催促着,老太太到底还是凑到了自家的杂物间,将那几缸子咸菜给挪了出来。 一看到那几个一尺来高的罐子之后,霍思宁和季坤的眼睛顿时就亮了,那边周世涛更是呼吸急促,直接就冲着一旁的顾叙喊道:“去给我取一块湿抹布过来!” 那几个咸菜坛子都是倒扣在装水的陶罐盖子里面,时不时地还有酸气从那罐子里往外冒,那酸气醇香,一闻就知道,坛子里面的酸菜味儿正,肯定好吃。 只是这会儿,大家的关注焦点,却不是这坛子里的咸菜味道如何,而是这几个装咸菜的罐子。 顾叙那边找来了湿抹布,周世涛就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凑到一个坛子跟前,将那坛子上面的灰尘整个擦拭干净,又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放大镜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轻轻敲击了几下,再用手摩挲了一番,这才停下来,侧过头示意一旁的霍思宁:“你怎么看?” 这种大开门的物件,其实根本不需要再多看,霍思宁心底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出于谨慎的心理,霍思宁还是道:“我得上上手才能给您答案。” 周世涛点了点头,冲着霍思宁伸了伸手,示意她直接上手。 霍思宁也不客气,直接凑了上去,伸出手就摸在了那咸菜坛子上。 天眼之下,整个坛子的内部结构一览无余,甚至连里面装的大头咸菜还有腌萝卜和酸辣椒都清晰可见,看到那些咸菜的色泽,霍思宁不动声色地咽了一口口水,沉下心来,她的目光这才落在笼罩在坛子外的那一圈清晰浓郁的深紫色灵气上。 灵气的浓郁程度和颜色深浅,能够让她判断出古董的年限和价值,这个坛子,出品于东汉中期,这个时间结点,正好和她写给周世涛的那一篇论文的分析不谋而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045.第2045章 天降横财 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从这个坛子的年限能够判断出来,这些陶罐,和安民巷一带底下的那个汉公主墓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这些罐子,极有可能是因为地质变化,被雨水冲刷后,从古墓内流出来的。 在经过霍思宁和周世涛的再三检验之后,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老头家里的三个腌制咸菜的罐子,都是汉代古董,而且应该是同属于一个窑厂烧制而成的。 尽管没有底款没有文字能够证明这些罐子是从哪个官窑出品的,但是从罐子的胎釉和造型等细节,还是可以判断出来,这些罐子十分精致,看起来绝对不属于平民用品,在当时那个朝代,只有皇家才能使用这些器物。 “这几个罐子都是汉代出土的一级文物,老先生,现在我这边会马上跟文物局那边进行联系,您和您老伴儿一会儿配合我们工作人员进行登记,这三个罐子我们需要进行封装保存,然后带回文物局里去。” 那老头一直在眼巴巴地等着周世涛给他答案,现在听到周世涛说这些罐子的确是汉代文物,他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一转身就抓住了自家老伴儿的手,语无伦次地道: “老太婆,你听见了吗,这……我们家有古董……你个败家娘们儿,拿古董腌制咸菜……古董,专家说能给咱们钱……咱们家要发财了……” 霍思宁听得有些好笑,周世涛也在一旁直摇头,季坤倒是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老爷子,有一件事我们必须先跟您说明,这三个罐子,本来就是属于国家的,根据规定,这三个罐子属于国家保护文物,必须由我们带走,哪怕您不乐意,我们也能强制收回。所以这并不是我们文物局方面买下您的这三只罐子的意思,所以您刚刚所说的发财了这个词,并不妥当。” 那老头一听季坤这话,不由得傻眼了:“什么意思?刚刚这个老先生不是还说要给我们钱吗,怎么现在又要强制收回?” 季坤笑道:“不是,这坛子的确是你们发现的,所以出于道义,文物局方面会给予一定的资金补偿,但是这些资金,并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丰厚,并不足以让您家里一夜致富。如果您对这个补偿金额不满意,文物局方面也会强制将三个罐子带走,国家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如果您阻止,就触犯了法律,是要坐牢的,您懂我的意思了吗?” 那老头闻言,顿时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有些怏怏不乐,郁闷地问道:“那你们能补偿多少钱?” 周世涛那边已经拿手机来给福城文物局那边打完了电话,听到那老头的问题,略沉吟了一下,冲着季坤道: “这三个罐子年限特殊,而且还可能牵扯到霍丫头论文里所说的古墓,算是关键的线索,这位老先生也算是做出了不小的贡献,既然这样的话,在补偿金的基础上,还可以给予一部分的奖励报酬,十万的补偿款再加上五万的奖励,一共十五万吧,这钱如果福城文物局那边不肯批的话,你看看他们那边能出多少,剩下的我自己掏腰包补上。” 季坤一听周世涛这话,顿时就有些迟疑:“师父,虽然钱不多,但是这种事情开了头,以后可就……再说这事儿也不应该由您来自掏腰包啊。” 周世涛却是不以为然:“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十五万,就这么办!” 季坤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霍思宁给拉扯住了:“师兄,师父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他做好的决定,是不会轻易更改的。再说了,文物局那边说不定肯批呢。” 季坤苦巴着脸道:“你得了吧,你是不知道文物局那帮人是什么样的德行,我跟那些人可没少打交道,所以我比你清楚,那帮人都是只进不出的主,比周扒皮还铁公鸡,想让他们补偿十五万,那比杀了他们还难。” 霍思宁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是吗?那你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我来替你办,说不定我一去,他们就同意批了呢。” 季坤顿时哭笑不得:“你去了也没用啊,你跟文物局的人又不熟。” 霍思宁勾了勾嘴角,笑道:“是不熟啊,但是如果我能让他们福城文物局在接下来的汉墓发掘过程中,减少人力物力消耗,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寻找到甬道,进入古墓呢?以这个作为条件,他们能剩下来的经费,可就不只是十五万这个数目了吧?” 季坤一愣,旋即就明白霍思宁这话的意思了,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伸出手来点了点霍思宁的脑袋,笑道: “你说的没错,如果你以这个作为条件的话,不怕那些周扒皮不答应,只怕那些人就要求到你头上了,我倒是忘记了,咱们这一行,你就是最大的筹码!行吧,这事儿也不用你去办,还是我去跟那帮子吸血鬼去谈判好了,不过你应该不会介意你师兄我假借你的名头狐假虎威吧?” 霍思宁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道:“只要有用得着的地方,师兄你就放开胆子用吧,哪怕把我卖了都行。” 季坤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么鬼精鬼灵的,你师兄我不被你卖了就不错了,想要把你给卖了,怕是比登天都难。” 这边霍思宁和季坤商量着,那边周世涛就已经将补偿的金额告知了那位垂头丧气的老先生。 本来那老头还以为补偿金就是三五千块了事了,没想到柳暗花明,结果如此的出乎意料。 十五万,这和卖汉代古董的价格相比,当然是不值一提,但是对于这些一辈子艰苦朴素的老头老太来说,却是一笔横财,这样一个大馅饼砸下来,还是将那老头给砸晕了。 那老头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一直拉着周世涛的手臂,不停地追问,似乎是想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 “老哥,真的是十五万吗?不是我听错了吧?” 周世涛点了点头,再三确定就是十五万,那老头顿时面色涨得通红,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046.第2046章 咸菜更重要 周围那些跟在霍思宁他们身后进来的棋友们,在听说老齐家腌咸菜的罐子真的是古董,而且还能得到十五万的补偿款之后,顿时也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都是那些老头们吵嚷议论的声音。 “我小时候在河里游泳,还被那些陶罐碎片划破过脚心呢!谁知道那些玩意儿竟然是古董!” “是啊,小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还问过我爸,那河里怎么沉着那么多罐子,结果我爸说是从上面的窑厂漂下来的,还说是窑厂做坏了的罐子,没人要的东西,谁能想得到那玩意儿居然是古董呢!” “我奶奶也说是从窑厂漂下来的,当时那条河上游的确有一个烧制砖瓦陶罐的窑厂,那些河里埋着的罐子都很粗糙,还比不过咱们家喂狗用的缸子质地细腻呢,所以都没有人捡。” “这么说起来,那河填了,底下岂不是埋着很多汉代古董?” “好端端地怎么会有这么多汉代的陶罐子呢?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 “……” 一群老头议论纷纷,倒是那个做咸菜的老太太最是淡定,哪怕在听到能得到十五万的赔偿款之后,她也不为所动,只是很平静地看着周世涛问道: “这位老哥,你们是要拿走我这三个咸菜缸子吗?那你们能补给我三个咸菜缸子吗,不然我这咸菜就没地方装了啊。” 听到老太太这个问题,不止是周世涛,就连霍思宁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颇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位老太太。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财富,这位老太太最先想到的,不是发财了,而是她的咸菜该怎么安置。 这位老太太还真是对她的咸菜情有独钟啊。 那边那个老头简直被自家老伴儿给蠢哭了,一把就冲了上来狠狠揪了他那老伴儿的手臂一下,怒骂道: “个败家娘们儿,还想什么咸菜缸子,人家给我们补了十五万,你想要买多少个咸菜缸子都够了!” 那老太太却是一脸的不服气:“这咸菜可是我花了大半年才做好的,不能说毁就毁了,他们要缸子我不是不给啊,但是他们得给我拿三个坛子来换啊,不然我这咸菜不是浪费掉了?我不是不给他们坛子,我就是舍不得我这些咸菜,我这缸子都腌咸菜腌了几十年了,别的缸子也腌制不出这个味儿啊!” 说到后面,老太太都有些哭腔了。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顾叙对着那老太太笑道:“老奶奶,这事儿是我们的失职,您在这儿等一下,我们这就去给您买三个咸菜缸子回来,保证不会毁了您这三坛子咸菜的。” 说着,顾叙就直接往门外走去,他记得在来的路上,有一家卖陶罐杯碗的杂货店,那店里面应该就有老太太想要的咸菜缸子。 顾叙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循着记忆找到了那家店,并且在店主的帮助下,将三个咸菜缸送到了老太太家门口。 见到了咸菜缸,虽然是新的,但是那老太太也没有那么抵触了,喜笑颜开地将那几个缸子给接了过去,用清水洗干净,又擦干了水渍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三只装满了咸菜的汉代古董给腾了出来。 人类传播信息的渠道总是多种多样,就这半个小时的功夫,老齐家的咸菜缸子是古董并且被文物局收购了的消息,就很快传了出去,附近不少闲适在家的居民,纷纷朝着老齐家的院子涌来,挤在院子里满满当当,都想亲眼目睹一下这个传说中价值十五万的咸菜缸子。 被这些居民们围得水泄不通,霍思宁一行人也是颇为苦恼,不过他们已经通知文物局了,文物局方面得到这个消息,也非常重视,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所以霍思宁他们虽然对这些围观群众有些无可奈何,但是到底还是没有出言阻止,只等着文物局那边的人过来再处理。 三只咸菜缸子很快就都腾出来了,在不知道那三个缸子是汉代古董之前,那老太太自然是随便怎么磕碰都没什么要紧的,但是在知道这玩意儿居然是汉代古董之后,那老太太就不敢这么随意怠慢了。 尤其是在这么多人的目光注视下,那老太太更是紧张,好几回险些连缸子都拿不稳,差一点掉在地上摔碎了。 看到这情况,周世涛和季坤都被吓得不轻,见状再也忍不住了,不肯再让老太太再弄,季坤直接脱掉了西装外套,也不管他身上那衣服是花了好几万块订做的,直接就将那咸菜缸子给抱了起来,然后让那老太太在底下掏她的那些咸菜。 等到清理好这些咸菜,将那三个汉代古董陶罐用清水重新清洗干净,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捏了一把冷汗。 那三只陶罐在经过几十年的咸菜浸润洗礼之后,还真是充满了浓郁醇厚的咸菜香味儿,哪怕在经过几次清水洗礼之后,仍然洗不掉这一股气味儿。 周世涛看着简直是哭笑不得,好在这三只咸菜缸子只有一只的衔边儿被磕破了一个缺口,其他的两只保存还算完整,这让周世涛的心里总算是熨帖了些。 这边刚刚将三只陶罐清洗干净,那边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声响,有人在外围喊:“文物局的来了。” 里面的人一听到这话,纷纷从院子里推挤着,好不容易让出一条路来。 从外围很快就走进来四五个人,为首的那人,正是福城文物局的局长洪文坤,见到院子里站着的竟然真的是周世涛,洪文坤眼前一亮,激动地就走上前来,伸出手想要和周世涛握手: “周老,您什么时候到福城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这大老远的,我们应该去机场接您,为您接风洗尘的才对啊,您住在哪儿,我这边已经给您安排了酒店,一会儿我直接带您过去,您看怎么样?” 这个洪文坤一开口就是一股子浓郁的官僚气,一旁的霍思宁和季坤都不由得皱紧了眉,更不要说听在耳朵里的正主周世涛了。 2047.第2047章 拍马腿上了 周世涛这人向来不喜欢这些溜须拍马的钻营者,如果这个洪文坤一进院子关心的是那院子里杵着的三只汉代古董,可能周世涛还会对这个洪文坤高看几分,可是这人一进院子就忙不迭地凑上来和周世涛套近乎,全然忘记了他来这儿的目的,这哪里能得到周世涛的好脸色? 周世涛做事一向随心,他若是看不惯的人,真的是一个正眼都没有,所以,那洪文坤虽然对他伸出了手,甚至还各种讨好,周世涛愣是视而不见,就任由洪文坤就那么尴尬地伸着手。 季坤见状,也不好让气氛弄得太怪异,急忙走上前去,伸出手握了握洪文坤的手,顺利地化解了这一场尴尬,笑道: “洪局长,您来了就好,这就是我们在齐老爷子家里发现的三只汉代古陶罐,初步估测,年限应该是东汉中期出品的,但是具体的时间,还需要鉴定仪器进行鉴定。您那边安排好工作人员之后,就可以交接了,这罐子我们刚刚清洗了一下,回去之后可能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处理。” 那洪局长被周世涛抹了面子,面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不过季坤和他说话,他也不可能端着架子,便就坡下驴,和季坤攀谈了起来。 本来季坤是要和洪文坤谈谈有关安民巷这一带可能有汉墓这一情况的,但是这事儿事关重大,这院子里围观的群众又这么多,季坤的目光随意地扫了一下那些民众,想了想,还是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洪文坤这人最善钻营,他一进门注意到的就是周世涛,这会儿再一侧头,却看到了杵在周世涛旁边的霍思宁和顾叙,这两人这半年可以说是风云人物,时不时地就上头条,洪文坤想不知道这俩都难,所以在看到霍思宁和顾叙之后,洪文坤脸上的表情又变了。 “哟,原谅我眼拙,顾先生,霍小姐,没想到你们也在这儿,两位是来福城旅游的吗?”洪文坤见到了顾叙夫妇,就又撇下季坤,凑到这两人跟前来了。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了这个所谓的福城文物局局长一眼,很想问问,这样的草包,怎么也能当上局长的? “洪局长,您贵人多忘事,大概忘了,我媳妇儿,是周教授的关门弟子,我媳妇儿来福城,自然是跟周老教授一块儿来的,至于我嘛,我是来充当保镖的。” 顾叙也对这个洪文坤没什么好印象,这人一看就是个打蛇上棍没眼力劲儿的,让这种人坐在文物局局长的位置上,文物局方面就不怕捅娄子吗? 不过转念一想,顾叙又能够理解了,这福城也就屁大点地儿,又没几个古建筑,估计博物馆陈列的都是其他省的高仿古董,本地文物少之又少。 在没有发掘这个汉公主墓之前,这个地方就是一块贫瘠的土地,在古文物研究方面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当文物局局长,其实就跟挂了一个名没什么两样,工作清闲,没有油水,完全是一个十足的清水衙门。 正是因为福城文物局这边的现状,才会导致整个文物局从上到下都是一些溜须拍马的钻营之辈,在这些人的心中,只怕都希望能够认识点贵人,最好是找个机会能够把他们从这种混吃等死的部门里调出去,所以这些人才会如此费尽心思。 只是,这样一群乌合之众,真的能够担任起福城汉墓的挖掘工作吗?不光是顾叙怀疑,就连周世涛也是满脑子的问号。 不是他瞧不起这些人,而是从刚刚这群人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这些人打心眼里就没有对文物产生一点点的尊重和珍爱之心,因为从进门开始,那洪文坤包括他身后的那几个工作人员,没有一个将关注焦点放在这几只汉陶罐上。 如果真让这些人接手汉公主墓的挖掘工作,周世涛甚至怀疑,以这些人的工作作风,会不会像那敦煌的王道士一样,将出土文物给变卖了,或者随手送给别的官员,为自己谋求福利。 天高皇帝远,福城这地儿管理本身就不完善,考古的时候人多眼杂,这样的事情根本防不胜防,所以周世涛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换而言之,就是他不信任洪文坤这些人,发掘汉墓这样大的事儿,到时候不光只是轰动华夏,估计国外的文物考古圈子都会对这个发现引起关注,如果到时候出了岔子,国外的那些媒体只怕又要笑话华夏人愚蠢无能了。 周世涛在费城走了一遭后,对那些外媒可以说深恶痛绝,当然不希望有机会让这些人来抹黑自己,所以这种事情,他必须从源头上杜绝。 所以,在接下来的交接中,周世涛就以需要研究范本为借口,留下了其中那只坛衔儿磕破了的罐子,另外两只交给了福城文物局带走。 至于给那位老头的十五万补偿款,霍思宁也私下里先垫付了。 左右她反正知道,文物局方面不会坑她这笔钱,而且,她相信接下来的韩公主墓发掘工作,那文物局仰仗她的地方还多着,也不怕那些人不认账。 忙完了这些事情,周世涛一行人就回到了酒店,那洪文坤还想要做东请周世涛一行人吃顿便饭,却被周世涛严词拒绝了。 周世涛其实并不是那般迂腐的人,如果洪文坤这些人一开始进那老齐家的院子的时候,能够表现出对文物的爱护紧张的话,恐怕周世涛就不会是这样的态度了。 其实,往常霍思宁他们下去到别的省公干,也是会有接待人员宴请吃饭,接风洗尘的,这是规矩,也是礼仪,这无可厚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洪文坤留给周世涛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自然后面这请客吃饭的事儿,在周世涛那儿也被直接划上了一把大叉。 那洪文坤只怕到现在都还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周世涛,只是周世涛位高权重,在文物局系统中可以说是处于至高无上的地位,完全掌握了他们底下这些小人物的生杀大权,所以,就算周世涛态度再不好,洪文坤也不敢直接跟周世涛翻脸。 2048.第2048章 傲娇师父 回到酒店之后,周世涛就对这一次他们在安民巷走访调查到的一些新发现进行了具体的分析。 根据那些老头们的描述,他们找到了福城早年未进行城市改造之前的地图和相关资料,将安民巷那一带几十年前的地貌给绘制了出来。 “这里是山,我查过了,以前这儿叫做乌山,说是山,其实就是一个小土坡,不到百米高。” 周世涛指着那地貌恢复后的图纸,说道。 “乌,这个字有点意思,可以追溯到这个名字的起源吗?” 周世涛一愣,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就带着一丝好奇:“怎么,你觉得这个字有文章?” 霍思宁点了点头:“我查阅过不少资料,之前给您写的那篇论文里面,有一段话,您可以看看。我的结论,这个汉墓的主人,是一位被派遣至南境和亲的皇室公主,所以她的墓葬,才能有这样的规模。” “昨天我让苏青青回了一趟S大,在图书馆找了一天,还真让她翻出了一点名堂,在《汉纪》上,查到了一点端倪。” “书里面的确记载了一位曾经被派往南境和亲的公主,只是这个公主命薄,到南境之后,因为水土不服,不到一年就香消玉殒了,所以史书上对这位公主的文字记载,可以说非常少。” “不过,我却有一个有趣的发现。” 霍思宁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下来,卖了个关子。 果然,听到霍思宁这话,不光周世涛,就连季坤和顾叙这几人都抬起头朝着她看了过来。 霍思宁笑了笑,转身将她的平板电脑给拿了出来,很快就翻到了一个邮箱,将里面的一封邮件给点开了。 “这是昨天晚上苏青青给我发的邮件,里面就有她拍的那份《汉纪》的资料,您看看这一段。” 周世涛见状,戴着老花镜就凑了过来,略看了几眼后,他的面色顿时大变,一旁的季坤也是神情莫名。 越姝雯和吴均两人也看了那些照片,但是苏青青发给霍思宁的照片都是一段段的文献的截图,加上那些文献记载都是古文,他们看得云里雾里,一点头绪都没有,见到周世涛和季坤的反应后,两人顿时更想好奇: “周教授,这段文字有什么问题吗?” 周世涛摇头:“文字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名目。这个《汉纪》的名目。这一段有关南境公主和亲的文字记载,来自《巫君本纪》。” “这个名目有问题吗?为什么我看不出来?”越姝雯一头雾水。 霍思宁笑道:“你不是我们这个行业的人,所以对这些东西就没那么敏感。只有从事考古研究的人,才会吹毛求疵,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 “如果没有刚刚我查到的东西,在看到这个名目之后,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你可能忘记了,刚刚我师父说的,安民巷那一带,原来有一座山,就叫做乌山。” “所以,我猜测,那个被送到南境和亲的公主,极有可能名讳或者是封号就叫做巫,所以这一篇文献的名目,就叫做巫君本纪。” “那个公主死后被厚葬,埋在了安民巷那一带,很有可能,当时的南境国主,为了表示对这位公主的尊敬,将公主墓旁边的那座山,改名为巫。” 经过霍思宁这么一番解释后,越姝雯总算是七拐八绕地将这其中的环节给理清了,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思宁: “你是说,那个乌山,就是随那个公主来的?可是这个巫跟那个乌不是同一个字啊,这根本不能混为一谈吧?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霍思宁挑了挑眉:“为什么不可能?很多地名你听起来可能好像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真的寻本溯源,可能可以追溯到商朝甚至更早的时候。只是有些地名在经过时代变迁之后,也随之演变了,可能在发音,或者是字型等以讹传讹,最后就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越姝雯皱眉:“你的意思是,安民巷那里原来的那座山,其实是叫巫山,是在上千年的口口相传之中,被人无意识地给篡改了,最后被叫成乌山了?” 霍思宁点点头:“是的,这是唯一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越姝雯总觉得这个解释很牵强,忍不住回过头看向周世涛:“周教授,您也这么认为?” 周世涛笑道:“不是我这么认为,而是霍丫头的这个解释,很符合发展的逻辑。另外,我找到了一些东西,可能对于霍丫头你的这个论据有所佐证。” 周世涛将电脑里面的一份资料点开:“这是几十年前的一份福城报纸,上面就有关于乌山的报道,事实上,乌山在古时候的确是被称之为巫山,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那座山后来漫山遍野地都长满了乌草,乌草可以入药,所以这座山也慢慢地出了名,很多村民都来此采药,久而久之,巫山就被以讹传讹,改叫成乌山了。” 霍思宁听了这个原因之后,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可真是一个不小的乌龙啊。” 周世涛在得到了佐证之后,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他先前还有些怀疑霍思宁的推断是不是准确,但是现在先是有了那几只汉代陶罐作为物证,又有“巫山”这个文字为辅证,周世涛心里已经有了底,知道这事儿是跑不了了,看样子,事情的确如霍思宁推论的那样,安民巷那一带,应该就是汉墓的所在。 只是,那一带到处都是林立的楼房和水泥马路,根本看不到完整的地貌,想要将整个古墓给探查个分明,根本不可能。 弄不清汉墓的具体位置和所在范围,就无法动工,总不可能将整个安民巷那一带的房子全部都推到吧? 周世涛顿时感觉有些棘手,下意识地就看向霍思宁:“霍丫头,这一回你那寻龙点穴手,还能无往而不利吗?” 霍思宁有些想笑,她这个师父,真的是太死要面子了,自己解决不了,让她来帮忙,也不能好好说话,非要这么傲娇。 2049.第2049章 冲突 “师父啊,您可别忘了,安民巷的那些老头们可说过了,那些陶罐坛子都是从河道里挖出来的,这说明在这个河流的上游的某个位置,应该就是这些陶罐随葬品的埋藏位置。如果找到这个随葬坑,就等于找到了突破口,只要顺藤摸瓜,就能将古墓的整体结构都摸索出来,这并不难。” 周世涛闻言顿时一怔,忽然想起来他竟然忽略了这个大线索,有那些罐子,不光可以证明古墓的存在,还能根据这些罐子找到古墓的所在啊。 “对对对,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小季啊,你赶快再去一趟安民巷那边,找那几个老头问清楚,一定要仔仔细细地将那条河当时的情况,包括水深,还有那些陶罐残片主要分布在那个区域,另外,看看有没有人知道,那些陶罐到底是从哪里漂下来的,尽可能的越详细越好。” 季坤得了周世涛的指示,分毫也不敢耽误,转身就往外赶,吴均见状,自告奋勇地也跟了去了。 周世涛这边在将线索都一一整理出来后,就一股脑的都打包发给了帝都文物局那边,很快,那边就有电话打了进来,打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庄向阳。 “老周啊,你这又搞事儿了啊,这都快要过年了,你就不能消停点吗?我这还想着好好休息一下呢,你倒好,一下就丢来这么大一个包袱。”庄向阳一开口,就是一通抱怨。 庄向阳是文物局的人,所以周世涛将这个消息一汇报过去,那边文物局的人就都知道了。 周世涛嘿嘿一笑,倒没想要抢什么功劳:“这话你可就搞错了,这包袱不是我发现的,是我那个小徒弟,那丫头在米国闹了这一通,心里正不痛快呢,这不就找事儿了么?我这徒弟你也是知道的,太能闹腾了,你看她几时消停过?” 这话听着像是批评霍思宁,但是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周世涛这哪里是在批评啊,分明就是在赤|裸|裸的炫耀好么? 至少,在电话那头的庄向阳就有些控制不住地嘴角抽搐。 他是知道周世涛是什么脾气的人,这人自从收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关门弟子之后,就在高调炫弟子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不止是他,就是黄振龙石庆云这些老头们也都对周世涛恨得牙根痒痒,偏偏又拿他无可奈何。 这不能怪周世涛,要怪就只能怪他那个小徒弟太过妖孽了,跟霍思宁一比,他们这些人手里面的徒弟,就完全是被笼罩在霍思宁的光环之下,根本拿不出手了。 庄向阳感到有些憋屈,可是偏偏又拿周世涛半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想要找个像霍思宁这样的徒弟,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完全靠运气,他心里清楚,恐怕等到他行将就木的时候,也不可能有周世涛这样的好运气了。 庄向阳对周世涛简直是羡慕嫉妒恨,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将这老家伙的徒弟给抢过来才好,可是这年头,他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原来这是霍丫头捣鼓出来的啊,这丫头眼力还真是不错,你这当师父的,要被你那小徒弟给压下去了,还真是丢脸啊。” 庄向阳忍不住对着周世涛一番冷嘲热讽道。 周世涛倒是一点也不恼,反而嬉皮笑脸道:“那有什么好丢脸的,她再厉害,也是我周世涛的徒弟,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我巴不得她青出于蓝才好呢,她要是什么都不会,那才真是辱没了师门,让我这当师父的没脸呢。” 庄向阳跟周世涛斗嘴皮子就从没在他手里讨过好,索性也不说了,直接进入正题:“这事儿跟福城那边交接了吗?” 一提到福城文物局,周世涛的脸就黑了下来:“别提了,福城这种地方,能有正规的考古团队吗?都是一帮不懂文物的乌合之众,看了就来气,这样一群人,我还真不放心将这样大的案子扔给他们,我怕出问题,到时候变成个烂摊子再砸咱们手里面,那可就晚了。” 庄向阳一听周世涛这话,就知道他肯定不是无的放矢,沉默了片刻后,就点头道:“行,那我这边想办法协调一下,多派点人手下来,这案子,咱们直接接手,越过福城那边,就怕福城方面会有意见。” 周世涛冷笑了一下:“他们敢!有咱们几个老头撑着,他们就算有意见,也只能憋着!” 庄向阳听周世涛这口气就知道他意已决,也不再多说,让周世涛他们在福城等着,他们很快就调派人手下来支援。 打完了这个电话,周世涛就准备给黄振龙那边去个消息,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黄振龙的电话却适时地拨通了进来,很显然,福城发现汉公主墓的事儿,黄振龙那边也已经听到消息了。 周世涛接通了电话,黄振龙在那边就语气严肃地询问道: “老周,你在福城吗?那汉墓的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有几分把握?” 黄振龙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劈头盖脸地就砸在了周世涛的头上,周世涛沉默了一秒,才答道: “这个汉墓是霍丫头发现的,她的本事,不用我多说你也清楚,白天我陪着她去了一趟,收了三只正宗的汉代陶罐,那陶罐,十有八|九就是从古墓陪葬坑里面冲刷下来的。” 黄振龙皱眉:“这么说,你们肯定有把握了?” 周世涛见黄振龙再三追问他们有没有把握,顿时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黄振龙苦笑:“问题可大了,你们发现这个的时间点,卡得可真是太准了。我刚接到陆首长那边的电话,福城那边正在进行全面的市容大改造,市政规划都已经递交到上面几个月了,流程都快走完了,再过一个星期,就能审批下来,你们在这个时候闹这么一出,那福城市政府估计要炸开锅了!” 周世涛闻言顿时愣住:“市政规划?这和我们发现汉墓有什么冲突吗?” 2050.第2050章 你早就知道 黄振龙道:“当然有,福城市政府准备将福城发展成为文明城市,你知道的,现在文明城市的标准,就是低碳环保。” “所以这福城市政府准备修建地铁,结果这倒是凑巧了,那地铁全线贯通,其中一个站,就在你们发现的汉公主墓那一带。” “现在你们发现了这个汉公主墓,那他们的规划就没法审批了,最起码,那条通过安民巷的地铁,只能绕道建造,但是一旦地铁绕道,那么响应的很多地上设施都得跟着变,这绝对不是一个小工程。” 周世涛听到黄振龙的这番话后,半晌没有说话。 “不过,我觉得福城市政府应该要感谢你跟霍丫头,要不是你们在这个节点发现了汉墓,等到他们审批通过了再进行城市改造的过程中,才发现汉墓的话,那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到那个时候,市政规划已经动工,说不定地铁都修了一半了,再要来改道和更换规划,那可真是损失惨重了,所以这事儿真要论起来,你们还算是功臣呢。” 周世涛笑了笑,道:“这事儿是霍丫头的功劳,福城市政府要谢的话,就谢霍丫头吧。既然审批没有下来,那倒也好,尽早地让福城方面提交新的规划方案,就趁着这个时间将原来的规划方案给改了。” “虽然说这样一波折,又得等几个月才能通过审批,但那也比损失几个亿要好吧?福城就这么大点的地儿,政府财政也紧张,劳民伤财这种事儿,还是能避免就避免的好。” 周世涛能这么说,就说明对这古墓的地点已经没有疑异了,黄振龙心里有数,遂道: “那行,我再去和陆首长那边沟通,让他们将审批手续再压一压,等你们这边的工作进展情况吧,只要你们这边将古墓的位置完全确定下来,找到甬道,我这边就和陆首长通气,让上面和福城市政府方面去进行接洽,至于福城市的市政规划这个问题,你们不用管,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周世涛对这些政|治事件还真没什么兴趣,地方政府的某些人员的博弈,他也不关心,他只希望接下来汉墓挖掘的时候,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考古工作,不会有什么人给他捣乱,也不要出什么差池。 挂断黄振龙的电话后,周世涛回过头来,就用探究的眼神看着霍思宁。 周世涛年纪大了,但是不代表她就老糊涂,刚刚他在接黄振龙电话的时候,霍思宁面部表情的变化,并未逃过周世涛的眼睛,尤其是黄振龙提到市政规划的时候,霍思宁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来,他这个乖徒弟,因为是了解内情的。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福城市政规划的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周世涛回过头来,面露严肃地盯着霍思宁。 霍思宁被自家师父这么看着,本来还想装无辜,但是很快就败下阵来,老老实实地承认道:“对,我知道,事实上,我给您写那篇论文,也是有私心的。” 说着,霍思宁就将张超的事儿给详细地说了一遍,在说到她随着刘成到达张超的小区之后,在安民巷那一带感觉到了温差的异常,然后进而发现了聚阴阵,从而怀疑三坊街地底下可能有墓葬的缘由给说了出来。 听到霍思宁的这个冗长的理由之后,周世涛原本有些恼怒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下来,他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道: “这事儿指不定就是谁在指引你来的,如果那张超不回那个帖子,你也许就不会来福城,如果不是你想要找到回帖人给予他补偿,也许你就不会认识张超,只能说冥冥之中注定了,要让你发现这个汉墓。” 霍思宁见周世涛表情不似之前那般严肃了,顿时狗腿似地凑了上去:“那师父,您不生气了?” 周世涛冷哼了一声,道:“你既然发现了那个江韦德的不妥,大可以直接跟你师父我说,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地写文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怎么,你师父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霍思宁顿时表情有些尴尬:“不是。” 周世涛没好气地白了霍思宁一眼:“不是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就是想不动声色地收拾了那江韦德,不想牵扯到其他人,害怕麻烦你师父我,亏我还把你当成我亲闺女,你倒好,一有事儿就把你师父我撇得干干净净的。” “这次要不是你师兄发现你那篇文章不对,我就要将你那文章当做你的鉴宝心得给撂一边了,你既然有想法,跟我们直说了就是,什么时候我这个当师父的,还成了你的外人了?” 霍思宁被周世涛说得耸拉着脑袋,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事实上,周世涛说得也没错,很多时候,霍思宁总是想当然地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不到万不得已,就不想借其他人的力量,但是她这么做,在周世涛这些人看来,却就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太过不近人情了。 “师父,我……”霍思宁理亏,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周世涛叹了一口气,他跟霍思宁接触这几年下来,当然也知道他这小徒弟是什么品性,这样的性格其实也并不是不好,只是周世涛有些难以接受,或者说不甘心被自家小徒弟当成一个外人。 “霍丫头,师父并不是批评你,只是有时候,你家师父比看上去可能要更有用一点,你不要有么多顾忌,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师父说,师父能教给你的东西有限,但是如果你有需要,师父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你,这是师父给你的承诺。” 周世涛拍了拍霍思宁的肩膀,郑重地道。 这番话在外人听来可能有些搞笑,周世涛这话里话外,满满的都是求自家小徒弟翻牌子的意思,这要是让之前在安民巷吃瘪的洪文坤看到了,只怕下巴就要惊掉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051.第2051章 好消息 这个时候的周世涛,和安民巷老齐家院子里那个一脸冷漠傲慢的周世涛,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不说洪文坤,就是熟悉或不熟悉周世涛的,都不会想到,在他们眼中脾气古怪不好伺候的周教授,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当然,霍思宁能从周世涛的眼神里看到一种称之为关心与慈爱的东西,她知道,师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霍思宁的眼眶顿时一红,她何德何能…… 帝都那边动作很快,在霍思宁他们发现汉代陶罐的当天晚上,石庆云庄向阳这些教授就已经齐齐赶到了福城,随性而来的,还有帝都文物局方面比较有实权的主任、副部长之流。 对于这些人的官衔,周世涛这些人不在意,霍思宁也没在意,但是在福城文物局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人物看来,这些从帝都文物局下来的工作人员,却是十足的大人物。 洪文坤简直都要激动坏了,对着那些主任副部长各种献殷勤拍马屁。 这要是在平时,这些工作人员对于地方文物局的吹捧和溜须拍马,定然是欣然受着,但是这一回可不一样。 这一回,坐镇的是周世涛,他们这些所谓的主任副部长之流,都得乖乖地夹着尾巴听人家指挥,在这种时候,洪文坤对着他们拍马屁,这不是拍在马腿上了吗? 那些主任副部长一个个正襟危坐,对洪文坤那如跳梁小丑一般的行为只当做没有看见。 洪文坤只当这些从帝都来的人装腔作势,殊不知这些人的内心此刻正在不停地骂着洪文坤,麻蛋你小子不想混了,也别拉我们下水啊,没看到周老正拉长着脸么,这个姓洪的太讨厌了,简直特么的就是根搅屎棍啊! 周世涛那边已经看出那个洪文坤是个二百五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腻歪,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等这一次汉墓挖掘的时候,绝对要严令禁止这个姓洪的出入,最好是滚得越远越好,免得他看了这人影响心情。 在经过吴均和季坤两人的不断调查之后,终于他们按图索骥,从原来被填的那条河开始划线,一点点地往河流上游部分进行勘察,最终在一处被砌成了石墙护坡的土方前,确定了那些陶罐的来源。 “这里土质疏松,一直在坍塌,早些年因为一下雨就有泥石流,后来河干涸了,河道也被填了,这上面的坡就用砖给砌成了石墙,不过我记得,我爷爷在世的时候跟我说过,这里就是当初河道的源头。” 一个家住在石墙附近的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先生在发现季坤吴均两人在附近勘察,问明具体情况后,那老先生热情地为两人开始讲解了起来。 听到说这里就是河道的源头,季坤顿时眼前一亮,好奇追问道:“那您知道,下游三坊街那一带曾经出现过大量的陶瓷罐吗?” 那位老先生摇头:“三坊街我去过很多次,但是我不知道你说的陶罐是什么样的。” 季坤掏出了手机,将他昨天拍摄的那三只腌咸菜的汉代罐子放出来给那老头看。 只看了一眼,那老头神情就怔忪了一下,旋即道:“我不知道三坊街哪里是个什么情况,不过如果你问的是这些罐子的出处的话,我想我大概可以告诉你这个地方在哪里。” “什么?!”季坤顿时一惊,眼睛瞪大,惊讶而困惑地看着那个老头,“您知道这些罐子从哪里漂下去的?” 那老头点了点头:“我小的时候经常在沿河那一带玩,我们一群孩子从河堤这头到那头,有一回下过大雨,在一处临河的山坡出现了山体滑坡,从那些泥土里面滚下来很多的陶罐器皿,就是你刚刚给我看的那种罐子一模一样,不过这种东西做得太粗糙了,我带了一个碗回去,被我妈直接扔了。” 扔了…… 季坤的嘴角不由得抽了又抽,他心中暗自庆幸,这话幸好不是被他那师父听见了,不然指不定就要心疼到发飙呢。 不过这个消息还是很惊喜的,虽然还没能完全证明这老头说的话是真的,但是有任何的线索,季坤都不准备错过。 所以两人就跟着那老头往下走,去找那个藏着很多陶罐器皿的山坡。 三坊街那一带的河道早就已经填了,但是在上游这一带,因为出了城,到了城镇区,所以反倒是将河道保留了下来。 季坤跟着那老头一同往前走,一直走到了一处已经规划好的步行街口,那老头指着一栋房子后面的护坡墙壁道: “就是那里了,那个时候,这里还不是市区,就是荒了的小山而已,这里就是靠近河道不到五米的山坡,后来河道填了,这山坡也就被用水泥给封住了。” 季坤看了看这步行街的位置,不由得愣住了。 这步行街,竟然就处在安民巷后面,刚好是安民巷与复兴街搭界的地方。 这个发现让季坤感到很是惊诧,然后,他很快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那条被填的河,原是一条护城河,以前福城整个市区很小,护城河就是绕着城外走,所以安民巷前面和后面都有河,但其实那河就是同一条,只是因为当时安民巷一带,正巧是福城的边缘,所以那条河刚好穿过了安民巷的前街和后巷而已。 这个发现,愈发肯定了霍思宁的推断。安民巷,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汉公主墓的真正所在。 这样一想,季坤就忍不住激动起来,谢过那个老先生之后,季坤就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带了回去。 周世涛这边行动也是十分迅速,在收到季坤的消息之后,离开就组织文物局下来的那些人开会,很快就拿出了具体的方案。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跟随季坤一道,抵达了那一处被水泥封住的山坡,周世涛二话不说,就让工人开始砸。 砸掉了那山坡上封住的水泥,很快,山体里面的土层就露了出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052.第2052章 真有东西 周世涛回过头来看向霍思宁,霍思宁点了点头,凑了上去,拿出手来在泥土层抠了抠,又嗅了嗅土层的气息,随后便肯定地点头,冲着周世涛道: “就是这里,没错了!往下挖,不超过一米,里面还有陪葬品。” 周世涛当机立断,示意那些工人:“继续挖。” 对于霍思宁的寻龙点穴之法,在场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有所耳闻,但是见到霍思宁不过随意抠了一下泥土,就能确定里面有东西,这本事,未免也太逆天了吧? 除了石庆云和庄向阳,其他那些文物局的人,都对霍思宁这轻率的推论感到犹疑,不过因为这霍思宁是周世涛的徒弟,所以也没有谁有胆子敢说出什么反对意见来。 周世涛一意孤行地信任霍思宁,霍思宁也没有辜负周世涛的新人,在现场工人从山坡土层挖掘进去半米多不到一米深度后,很快,工具就碰到了一个硬物。 那工人手下一顿,几乎是立即就反应了过来,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顿时眼前一亮,急忙将挖掘工具缩了回来。 “周教授,下面真的有东西!” 那工人冲着周世涛兴奋地喊道。 “哪儿呢?”一旁站着的石庆云和庄向阳比周世涛还紧张,听到那工人一喊,立刻就凑了上来,只是低头看过去,那土坑还是黄乎乎的一片泥土,根本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 “在底下呢,我刚刚挖的是碰到了,不敢再使力,给退了出来。得换别的工具。” 那工人憨笑了一下,准备去换别的小型挖掘工具。 那边周世涛却是比那工人反应更快速,几乎是在那个挖土工人转身的一瞬间,立刻就凑了上去:“我来!” 霍思宁站在一旁,全然不知道她家这位师父手里的那一把洛阳铲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季坤侧头看向一旁地上的那个被打开的行李背包,他现在终于弄明白,为什么他跟他师父来福城的时候,他家这位师父执拗地要他背着这一背包的装备了,原来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在什么时候派上用途了。 两位徒弟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自家这位年过七旬的老师父吭哧吭哧地抓着一把洛阳铲挖起土来,简直风中凌乱。 但周世涛却似半分也没有察觉到一般,甚至一点都没有觉得他亲自上手有什么不好,周世涛的手下动作飞快,使用洛阳铲动作熟稔,并且十分小心翼翼。 埋藏陪葬品的土坑其实土质很松软,虽然已经历经千年,但是周世涛的洛阳铲下去的时候,那些土层就快速地被剥离了下来,很快,里面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就露了出来。 尽管只是露出了一个侧面,但是这个发现,仍然是让在场的众人都激动不已。 这下,谁都知道,刚刚霍思宁那几下,不是在故弄玄虚了。 竟然真的在不到一米的土层里面挖到了陪葬品,这简直就是铁口直断了,这下,文物局的那些人对霍思宁不可谓不心服口服,再也没有人敢质疑霍思宁的判断了。 周世涛这边在挖出第一只古陶罐之后,就停了下来,那边立刻就有人接手,在那个露出了半边身子的陶罐旁边继续剥离泥土,很快,一只又一只的陶罐就破土而出。 看到这情况,再外行的人也知道,这里应该就是主墓的陪葬坑了。 不过,周世涛也是知道汉墓的规模的,这里是安民巷的后巷,距离前面三坊街距离不短,而且这个陪葬坑都是陶罐,这就说明一个问题,这个汉墓的陪葬坑,很有可能不只有一个。 周世涛的表情顿时凝重了下来,他回过头来看向霍思宁: “霍丫头,陪葬坑的位置确定了,主墓室聚阴阵的位置你也知道在哪儿,用这两个线索,你能不能将整个墓葬坑的结构图给弄出来?” 当初在云岭的时候,霍思宁就是根据甬道和主墓室的位置,直接确定了整个墓葬坑的规模,并且将那个千年古墓用图纸给绘制了出来,比例分毫不差。 虽然当时周世涛并不在现场,但是对于霍思宁的所作所为,周世涛还是有所耳闻。 所以,他现在又重新将目光落在了自家徒弟的身上。 霍思宁皱了皱眉:“师父,您应该知道,这里跟云岭的情况不太相同,云岭的土层是裸露在外的,整个古墓都被掩埋在山体之中,植物土壤都可以随时用仪器进行勘测,但是安民巷这里,都是居民楼和水泥地,完全看不到土壤。” 周世涛点头:“我知道,所以师父才找你来解决问题。” 霍思宁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尽量。” 周世涛知道霍思宁的脾气,如果她真的做不到,这个事情她就不会接,甚至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但是现在霍思宁在略迟疑了一下就应了下来,周世涛心里就有了底了。 看样子,他家这位小徒弟,还是隐藏了实力啊。 周世涛对霍思宁这故意藏私的行为表示强烈的鄙夷,不过,这会儿他还要求到小徒弟,当然不会当面戳穿霍思宁的谎言,只是,对于霍思宁的实力,不知道为什么,周世涛忽然有了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这个想法一起,顿时就让周世涛怔住了。 他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苦笑,心下暗道这可能么? 他已经七十多了,是这个圈子里公认的泰山北斗,在这一行,他的造诣,可以说是业内屈指可数的。 为什么现在,在面对他家这位小徒弟,他却感觉完全捉摸不透,完全看不出她的深浅? 可问题是,他家这位徒弟年纪才多大,这孩子,刚刚年满二十啊! 想想他二十岁的时候在做什么?是了,他二十岁的时候,还在一家古玩店做杂工,连学徒都算不上呢。 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周世涛在这一刻陡然有了一种感觉,再不服老都不行了,也许,等这个汉墓工作顺利进展开之后,就是时候该放手,将这个舞台交给那些孩子们了。 2053.第2053章 生熟 霍思宁不知道周世涛在这短短几分钟里面心里想了什么,她这会儿满心满眼的都是古墓地图。 事实上,早在当初霍思宁和越姝雯跟随刘成张超来到安民巷的那天,霍思宁就已经利用天眼将整个古墓进行过勘察了,基本上对于这个古墓的结构和大概范围,她都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印象。 不过,现在要绘制的是详细的古墓结构图纸,而且得按照比例来绘制,这个工作,却不是那么简单。 霍思宁只在云岭做过一次,那次是迫于当时的特殊情况和巨大压力在,如果不这么做,那么很有可能他们当时的考古工作就会出现意外,不光古墓里面会死人,古墓外面也有可能会有人闹事。 当时的情况刻不容缓,霍思宁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但是这一回却不一样。 好在一回生二回熟,霍思宁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了绘制比例图的流程,所以并未耽误太多时间。 这种事情不能假手他人,因为除了霍思宁,没有人知道这地底下究竟藏着怎样的宝库,除了霍思宁,其他人也不会清楚古墓的走向。 霍思宁让吴均帮忙弄来了一张安民巷的卫星拍摄图,并且制作了一张等比例的安民巷当前规划平面图,上面小到安民巷一带的每一栋房子每一间店铺甚至连花坛都标记好。 然后,带着这两张图纸,霍思宁一步步开始在安民巷附近转起了圈圈,没走几步,她就会蹲下身来在地表摸索几下,然后拿起笔,在那两张图纸上开始作各种各样的标记,并且在旁边还会写一些别人看不懂的笔记。 周世涛和石庆云几个老头在吩咐文物局暂时将陶罐器皿陪葬坑那一带先封锁起来,然后几个老头就好奇地来到了霍思宁所在的街巷,远远地看着霍思宁那怪异的举动,几个老头都彼此对视了一眼,全然不知道霍思宁那是在做什么。 不过,这些老头也知道绘制古墓地图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再困惑,也没有谁跑过去问,生怕一问就打扰了霍思宁的思路,让她前面的工作都前功尽弃了。 霍思宁在安民巷一转就转了七八个圈,期间还在好几个小区的楼下晃悠,也许是因为霍思宁的那些举动太过怪异,有好几个居民都觉得霍思宁的行为可疑,把霍思宁当成了在附近踩点的小偷,竟然还真有居民偷偷地报了警。 等到周世涛和石庆云等人见到附近的片警跑来抓人的时候,这几个老头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顿时又惊又气,急忙拦住那几个片警,解释了一番后,找了个借口将那些警察给打发了。 开玩笑,霍思宁这可正是关键的时候,他们几个老头都不敢打扰,要是让这些警察给搅和了,只怕这地图一时半会儿就画不出来了。 周世涛他们都是性急的人,巴不得这古墓挖掘的事情进展得越快越好,哪里会允许几个小片警从中搞破坏,影响了他们的进度? 在打发了几波警察之后,周世涛他们就老远地跟着霍思宁,生怕再发生什么突发事件,让霍思宁画地图的事儿受到影响。 好在经过警察这乌龙事件后,后面一直都很是平静,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 在最后一个地方多停留了一阵,霍思宁就不再在安民巷逗留了,回过头来冲着十几米开外的周世涛和两个教授点了点头后,就转身往回走。 周世涛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他们几个老头还以为他们隐藏得有多隐蔽,谁知道早就被霍思宁给看到了。 这狡猾的丫头,估计一直在背地里偷偷笑话他们这几个老头鬼鬼祟祟,不知所谓来着! 在三坊街街口,果然吴均租了一辆车已经在等着了,见到霍思宁走出来,顾吴均立刻就开着车迎了上来。 车里面季坤也在,见到霍思宁上了车,立刻就急切地追问道: “怎么样?” 霍思宁点了点头:“应该没有问题,回去吧,吃个饭,然后就可以开始画图了。” 季坤点了点头,等到周世涛石庆云庄向阳这三个老头都上了车,霍思宁才开口道: “师父,您可以给陆爷爷那边打电话了,古墓陪葬坑发现了,晚上古墓的具体结构图我也会画出来,他那边可以通知福城市政府那边更改规划了。” 周世涛点了点头:“好。” 吃过饭回到酒店后,霍思宁将顾叙和蓝胖子给打发出了门,就关上门开始绘制图纸。 那些老头就坐在霍思宁那套间的外间沙发上,虽然着急,但是谁也不敢催促和打扰霍思宁,到了夜里九点多,霍思宁那边才将卧室房门打开。 几个老头见状,都一脸紧张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话,直接就将她那张图纸给递了过去。 诺大的宣纸上,一份清晰的地下古墓结构图映入眼帘,图纸上不光标注了尺寸比例,连每个墓室的起始点都写得分明。 霍思宁又将之前吴均给她准备的那两份地图给拿了出来,道:“如果还是不懂的话,可以看这两张图,就能一目了然了。” 周世涛接过霍思宁的那两份地图,略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了霍思宁的意思。 没错,霍思宁画的那一份古墓结构图,就是根据这两份图纸的比例画的,对比一下这两张图纸,古墓甬道起始点还有走向,就非常清晰明了,哪怕再不懂看图纸的人,也能将古墓的具体位置给弄个一清二楚。 这下不止是周世涛,就连石庆云和庄向阳都不得不感叹霍思宁这丫头的本事,这姑娘简直是逆天啊,一下午的时间,就能将整个古墓勘测得分毫不差,这工作效率,比机器还迅速啊。 霍思宁的表情有些疲惫,绘制地图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困难的事儿,但是要一遍又一遍地去进行勘察,还不能出现太大的误差,这个过程中的确是耗费了霍思宁不少的灵气。 2055.第2055章 计划有变 也是在这一次的交涉过程中,霍思宁他们才知道,原来福城市政府的市政规划提案,并非只有一个方案,其实有两套,而且,事实上planB真正意义上论起来,比planA其实还要更合适些,但是因为各种特殊原因,最后市政府提交的,却是A计划。 各种利益权衡和角逐,这种事情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现在巫君汉墓的出现,彻底搅乱了这一池平静的春水。而且不光是文物局,就是上面其他几个部门,也都对这次的福城汉墓表示了极大的重视,福城方面当然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planA是肯定不能用了,但是planB却正巧可以派上用场了。 B计划正巧避开了巫君汉墓所在的区域,在距离这个汉墓大约一里之外的二坊街设立地铁站点,所以无论是从现在汉墓的挖掘工作来看,还是未来汉墓的旅游发展,都是最合适的。 因此,市政府方面紧急立案,将planB提上日程,在经过再次周密的商讨之后,派人将这份成熟的规划重新亲自递交上了帝都。 已经等了几个月时间,福城市政府方面还是不希望因为汉墓的事情,就耽误了整个城市规划的进程,所以想用B计划代替A计划,审批手续能够尽快地办下来。 考虑到福城这边的审批手续的确拖延了太长时间,再加上周世涛和霍思宁几个都在煽风点火,陆首长便大手一挥,一路给福城市政府这边开绿灯,还是依照原来的计划和时间,将福城市政府的市政规划审批了下来。 十天之后,福城市政府,果然就拿到了红头文件。 在拿到红头文件之后,市政府的所有人都欢欣雀跃,激动不已,唯一一个感到震惊和难以接受的,却是章力骅。 章力骅,正是江韦德的那位岳丈大人,他本来在看到红头文件下达之后,内心就一阵窃喜。 这几天他不断敦促着江韦德和他女儿尽快将安民巷那一带的地皮和剩余房产都拿下来,因为他估摸着市政规划的审批结果就要下来了。 女儿女婿的动作并不慢,按照他的要求,将安民巷那边近九成的房产地皮都拿到了手中,剩下的几个钉子户,章力骅也不强求了,就等着红头文件下来。 现在红头文件终于如期而至,他的情绪当然是最激动的,但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他还是克制着,将那翻涌的情绪给按捺了下去。 然而,当他翻开那份红头文件,看到上面写的是什么之后,他就愣住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蹿起,他整个人都僵住,眼神里的兴奋与得意瞬间就被震惊与恼恨给取代了。 “介于汉墓所处位置的特殊性,对planA予以驳回,选用planB,全力监督和敦促规划建设的实施,同时也要保证汉墓的考古挖掘工作顺利进行。” 章力骅有些懵,他看不懂这份文件的意思,什么A计划什么B计划,还有什么汉墓考古挖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递交方案的不是他吗,他递交的那一份申请文件里面,可只有一个计划,根本不存在什么A计划B计划,为什么现在出现了这样一个结果?这特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章力骅感觉一阵恼火,直接就按下了内线,将他那位秘书给叫了过来: “小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审批下来的是什么B计划,当时招标的时候,我不是就已经将B计划给否决了吗,为什么现在这个B计划会出现在红头文件上?!” 那小刘也是一脸茫然:“这……市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也是在刚刚看到红头文件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您也不知道吗?” 章力骅的脸色顿时铁青一片,他沉默地看了秘书一眼,无力地摆了摆手,然后一转头就给一个人打电话。 电话一拨通,那边就传来了爽朗的笑声:“老章啊,看到红头文件了吧,真是太好了,咱们福城终于要开始大改造了,与国际接轨,很快福城就要迎来曙光了。” 章力骅的声音顿了顿,这才沉声道:“薛常东,你不用给我打这马虎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福城市政规划是我递交的,这里面从来就没有什么A计划B计划,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你从中动的手脚?” 那边听到章力骅的问话,有些夸张地惊呼道:“市长,您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啊,我哪里有这本事,能在您递交的申请上动手脚?我要有这本事,哪里还能屈居在福城这小地方给您当副手,我不早就飞升了么?”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电话那边的声音却难掩得意和幸灾乐祸,听得章力骅火气一股股往上窜。 这薛常东,正是章力骅的副手,从他接任福城一把手这个位置开始,这人就一直和他作对,章力骅对薛常东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偏偏又拿此人无可奈何。 气够了章力骅,薛常东那边才淡淡地道:“老章,我和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斗来斗去,你应该知道,不只是因为政见不同。你做的那些事儿,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点出来,可是你要知道,很多事情,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以为你做得隐蔽,可是你太自信了,这个福城,不是你能只手遮天的。” 章力骅心下一跳,隐约意识到薛常东是想要说什么,他的眉心直跳,忍不住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慢慢去体会吧,你,好自为之。” 薛常东却不准备再多说了,丢下一句话直接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章力骅的心猛地就往下沉,隐约感觉到,这段时间里面可能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让他之前的计划脱离了既定轨道,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了。 章力骅在位这么些年,也养成了一定的气度,行事沉稳,但是这一回,他却从来没有这么焦躁过。 因为他和薛常东打交道这么些年,多少也了解他这个宿敌的性格,如果不是真发生了什么事儿,薛常东是绝对不会这般和他说话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056.第2056章 如坠冰窟 章力骅听得出薛常东言语里面那些潜藏的台词,听薛常东的意思,应该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想到这个,章力骅就感觉两边太阳穴一阵抽痛,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拿起了手机,给一个人拨去了电话。 “老邵,为什么红头文件下来了,上面选定的计划是planB?这个计划不是被我给否决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大约是没有料到章力骅会问这样一个问题,顿时感到十分惊讶: “你不知道?不是,老章你这几天做什么去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章力骅顿时愣住:“知道什么?大事,发生什么大事了?” 那边似乎对章力骅不知道这事儿感到分外疑惑:“就一个多礼拜前啊,三坊街那边发现了一个汉公主墓,听说规模很大,帝都文物局都下来人了,现在文物局那边正在考虑将那边的住户安全迁移。” “大改造计划是你提交的,你就应该记得,之前咱们的A计划是直穿三坊街,但是好巧不巧地,就是穿过了那个汉墓而过,所以这个计划就被上面给否决了。” “前阵子上面特意派了两个人下来,和我们进行接洽商讨,最后重新递交了B计划,然后申请才通过。” “不过,这事儿应该是由你全权处理的,怎么这A计划改成B计划的事儿,你不知道?可是这不应该啊,上面下来人的事儿,我们都知道啊!” 章力骅只感觉犹如一桶冰水浇在头顶,整个人都变得透心凉,他这会儿才明白刚刚薛常东警告他的那些话的意思。 这个福城,不是你能只手遮天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 难怪,他一个多星期前会忽然接到通知,前往省城开会;难怪,那个会议开得莫名其妙,他完全摸不着头绪,原来,这是刻意安排的,那些人故意将他调开,就是想避开他来实施B计划。 章力骅越想越觉得害怕,整个人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儿,只怕是已经引起上面的关注,他已经被人盯上了。 想到这个可能,章力骅顿时就如坠冰窟。 只是,上位久了,总是会心存一种侥幸心理。 章力骅转念一想,又觉得也许是他自己想多了,他让女婿办的那些事儿,做得很隐蔽,一般没人能拿出证据来,再说了,他到现在也没有接到纪委的通知,这说明他应该是没有事儿的,指不定这就是薛常东想要对付他,所以故意打电话来吓唬他的。 这样宽慰着自己,果然章力骅的情绪又稳定了下来,他觉得自己这是不能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之前就自乱阵脚了。 不过,他这边还没能安下心来,江韦德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章力骅一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他那位好女婿气急败坏的声音: “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听说红头文件下来了,规划改了,新规划避开了安民巷,走二坊街那边去了,那我买在手里的那些地皮,岂不是都变成了一堆废纸?!” 章力骅心里也有些发苦,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他要说,这事儿他也是被蒙在鼓里? 这个解释,不说江韦德愿不愿意接受,就是他,也不愿意相信啊。 “小江啊,这事儿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但是尘埃落定,咱们也无力回天了。虽然规划避开了安民巷,但是我听说,安民巷那一带发现了汉墓,文物局正在计划拆迁事宜,所以你手里攥着的地皮和房产,也不是毫无用处,至少不会亏本。” 那边江韦德听到章力骅这话,顿时为之气结: “不会亏本?你知道我为了拿到那些地皮和房产,花了多少精力,请了多少人帮忙吗?现在你说不会亏本,如果只是简单的拆迁,那能拿到几块钱?当初要不是你告诉我,安民巷那边会建一个地铁站,让我转行做房地产,我会这么孤注一掷吗?现在我把我整个身家都投进去了,你轻飘飘告诉我一句不会亏本,这是我要的结果吗?” 想到一朝翻身成为福城巨富的梦想就这么破灭了,江韦德整个人都暴躁起来,也不管对面那人是不是他的岳父,是不是福城一把手,江韦德直接冲着电话那头的章力骅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姓章的,你如果不能想办法改变市政规划计划,那就想办法挽回我的损失,我要二坊街那一带的地皮,必须和我在三坊街的地皮面积一样,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做出让你后悔的事情来!相信我,我绝对说到做到!” 章力骅还想再说什么,那边江韦德一把就将电话给挂断了,章力骅被江韦德最后那番威胁的话气得心肝肺都疼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当初他让女儿嫁给江韦德,就是看中了江韦德手里的钱,他需要江韦德的助力,那个时候因为他知道市政规划即将提上日程,为了创造更多的财富,所以他选定了江韦德,认为这样一个好无根基的暴发户最好拿捏。 可是他却忘了,江韦德这人本就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一旦不能满足他的要求,极有可能就会遭到此人的反噬,而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江韦德如果变得一无所有,他绝对做得出来鱼死网破的事儿。 章力骅这个时候才发觉,他一直以来,都愧对自己的女儿,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女儿需要什么,连婚姻都不是她自己选择的,而是被他逼迫的。 他的这位女儿,从小就乖巧听话,可是,让她嫁给这样一个毫无德行的暴发户,她就真的幸福吗? 章力骅眼眶瞬间变得通红,满心满眼的都是后悔,一步错步步错,是他将自己的女儿一生的幸福给断送的。 那江韦德,已经被之前的宏伟蓝图给喂大了胃口,如今梦想破灭,重新回到原地,他如何肯善罢甘休,只怕到时候他得不到餍足,真的会将他们的交易给抖出来。 章力骅心下一紧,忽然觉得,他应该为自己的女儿做点什么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057.第2057章 都是一个人的 江韦德简直要气炸了。 他是在早晨无意间购买的一份报纸上看到的那篇福城大事件,才知道,福城市政规划的红头文件已经下来了。 看到这个消息之后,江韦德整个人都欣喜若狂,然而,当他继续看下来,将整篇报道看完之后,他才发现,这篇报道,和他意料之中的,有很大的出入。 “未来整个福城全面跨入快节奏时代,地铁贯通全程……二坊街为一号线终点站,未来我们只需要四十分钟,就可以从城南来到城北,步行五百米,就能进入三坊街陈列馆,领略千年前的汉代古墓文明。” 看到这一段文字,江韦德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瞪大了眼睛,又再次将目光落在了这篇新闻底下的那一张配图上。 这是一条有关福城各大地铁横穿城市的各个地名和站点设立的初期概念图,看到一号线之后,江韦德迫不及待地就沿着整条地铁线开始找三坊街。 然而,直到最后一个站名看完,江韦德也没能看到他那位好岳父口中所说的三坊街站名,反倒是二坊街那个终点站大喇喇地印在报纸上,红色的粗体字清晰可见,印在他的眼睛里,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异想天开。 江韦德整个人都蒙了,他迫不及待地就将手机拿出来,给他那位岳父打电话。 他很希望,章力骅能够告诉他,那条新闻就是记者瞎掰的,事实根本就不是如此。 但是,希望很快就被打碎了。 章力骅告诉他,那条新闻是真的,计划被更改了,因为安民巷那边发现了一个千年古墓,所以地铁线必须给汉墓让道了。 江韦德简直要疯掉了,他蓦地想起来,这段时间他在安民巷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有一些人在议论,有个老头家里腌制了几十年咸菜的缸子,是汉代古董,听说被文物局收购了,给了那个老头十几万补偿。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江韦德对此还嗤之以鼻,心下暗忖,这个谣言真是太不讲究了,汉代古董可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文物局怎么说也要支付那老头几千万了,十几万就打发了人家,这不是欺负人家不懂文物么? 江韦德当时觉得这事儿只怕是哪些无聊的人信口胡诌的,所以根本不以为意,但是现在再联系起章力骅所说的话,他这才意识到,那个收购咸菜缸子的消息,十有**就是真的! 而且,江韦德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猛地想起来,这段时间他在安民巷那一带收购房产的时候,的确是看到有一些奇怪的人出入,而且还曾经看到过有个女人在一个小区下面不停地转悠,跟小偷在踩点似的。 现在回忆起来,江韦德才隐约感觉到,那女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看起来非常眼熟。 “韦德,查出来了,那胡院长之所以会接收张志为,的确是有人插手了,这个人好像叫霍思宁,是个明星,好像还上春晚表演过魔术。真是奇怪,这张志为怎么会认识这样的明星?我听说,这个霍思宁还是个官家媳妇儿。” 就在江韦德细想那个女人是在哪里见过的当口,那边他的妻子章小蕙忽然就跑了进来,冲着江韦德喊道。 “霍思宁?!” 江韦德的眼前猛地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脸。 是了,他想起来那个女人在哪里见过了,就是在电视上见过的那个叫霍思宁的女人,前阵子的兽首事件,这个女人还出过不少的新闻,风光的很! 这个女人跟张家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安民巷,她在那个小区转悠,是为了做什么? 江韦德的眼睛一眯,他隐约意识到,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他迫不及待地就跑进书房,在网上查了起来。 很快,有关这个霍思宁的资料就出现在了江韦德的眼前。 魔术师,赌石高手,鉴宝师,考古堪舆专家,擅长寻龙点穴…… 当看到考古堪舆这几个字后,江韦德顿时眼神一沉,当日在安民巷小区,这个霍思宁在那小区里面到处转悠的样子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里面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一次他和章力骅的计划之所以会在这关口发生这样大的变故,十有八|九就和这个姓霍的女人有关! 这样一想,江韦德的眼中就不由得露出了阴鸷之光。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霍思宁不知道,就因为她在安民巷多转悠了几圈,居然就让那江韦德给盯上了。 不过,被盯上了就盯上了,霍思宁还真不在乎,江韦德这样的人,就算来十个,她也可以轻松对付。 市政规划的红头文件都下达了,就等于是尘埃落定了,文物局的动作自然是最迅速的,在文件下达的当天,就开始张罗安民巷附近民众的搬迁问题了。 为了尽快地进行汉墓考古挖掘工作,所以文物局方面可以说工作效率前所未有的高。 不过,在上门通知这些住户进行搬迁,并且商讨拆迁款事宜的时候,文物局方面就惊讶地发现,整个安民巷这一带,绝大部分的房子,户主名字都是一个人。 这个人叫江韦德。 甚至连安民巷的几处空置的地皮,也是这个叫做江韦德的人所有。 这个发现,顿时就让文物局方面感到有些古怪和微妙。 不过,他们不是刑侦局,没有调查人的资格,而且他们也隐约听说,这个叫做江韦德的人,是个暴发户,也许人家买这些地皮,是为了转行做房地产投资也说不定呢。 如果说地皮收购是为了作为商业用途,那么这些拆迁户能获得的应该是一笔巨额的补偿款; 只是很可惜的是,文物局向来吝啬,更何况这些土地拆迁收购,是为了汉墓考古挖掘工作,指望文物局大方给钱,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那些拆迁户所能得到的补偿,就是按照市价和面积给予同等的资金补偿,户主们可以自行购买商品房,或者也可以依照福城市政府的安排,购买安置房,福城市政府规定,每个拆迁的住户可以按人头,一人给予一个安置房购买的名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058.第2058章 倒霉的江韦德 如此一来,这里面最吃亏的,莫过于江韦德了。 因为这些房子都是他的名字,但是拆迁的安置房名额只能给一次,也就是说,哪怕他在安民巷拥有再多的房产,但是安置房的名额,他只有一个,这样一个名额,如果倒卖,也是能卖个十几万块钱的。 只是,他想要吐血的,还不只是这些。 安民巷这一带他买下了不少地皮,因为提前知道这里会建地铁站,所以他是从别人的手中花高价购买的地皮,为的就是等地铁站建立起来的时候,他就在地铁站旁边建商品楼,下面作为商铺用,上面作为住宅区,这样一来,光是建一栋大楼他就可以赚大发了。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安民巷这一带要进行考古挖掘,文物局方面当然不可能给予他商务用地的价格了,按照这一带的市价,文物局只能给予他基本补偿。 这样的补偿价格,比他买下这些地皮的价格还要低,江韦德当然是窝火不已,可是这样的哑巴亏,他只能吃下去,一方面,他不能明说,这一带他是想等着地铁站建起来之后,坐等地皮升值的;另一方面,他虽然是章力骅的女婿,但是这个关系他不能明说,文物局也不隶属于市政府,他也不敢硬碰硬,所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对于文物局那些人来说,安民巷的拆迁速度,比他们之前所想的还要迅速,因为搞定了江韦德一个人,就等于是将整个拆迁工程完成了九成。 而江韦德也许是受到了刺激,又或者是因为知道这件事已经无力回天,所以在拆迁协议书上签字的速度非常快,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就同意了文物局的拆迁要求。 只是,霍思宁私底下算了一下,别人拆迁就算发不了大财,但是最起码也能有十几万的剩余,唯独江韦德在这一场拆迁里面,不但没赚到钱,还亏了几成。 再联想到他购买这些房产地皮的目的,如果真让他成功了,等于是坐拥宝库,一夜成为十亿巨富,这样一对比,霍思宁就为江韦德的处境深表同情。 这可真是一场糟糕的投资,偷鸡不成蚀把米,大约就是这样的感受吧。 章力骅这阵子提心吊胆,可是让他预料的事情却并未发生,这让他慢慢地也恢复了过来,心中暗道果然是薛常东故意唬他的。 然而,他刚刚松了一口气,这天刚刚坐在办公室里面,就听到了敲门声。 他那个秘书,一脸苍白可以说战战兢兢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章力骅道:“市长,有人找您。” 章力骅头也没有抬,所以并未注意到那秘书的异常:“找我,这么一大早的,谁啊?” 那秘书顿了顿,才道:“是纪委的人。” 章力骅手中的签字笔猛地一颤,一个用力,笔头瞬间就断裂了,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下意识的抬起头来,面无血色地瘫倒在了椅子上。 拆迁速度很快,可以说这是霍思宁遇到过的最有效率的一次拆迁,因为除了江韦德之外,其他拆迁户对拆迁的补偿款还是相对满意的。 尤其是之前江韦德曾经对这些拆迁户轮番威胁过,想要低价将这些拆迁户的房产给买下来,还曾经使用过一些龌龊阴险的手段,现在忽然政府插手了,而且给予的价格比江韦德给的要公道很多,所以这些拆迁户在经过强烈的对比之后,当然是非常爽快地就同意了。 一个星期,那些拆迁户就都通通搬走了。 张超家也拿到了一笔不菲的拆迁款,而两个安置房的购买名额,他则直接转卖了。 父亲分配的老房子一经拆迁,这里就再也不是原来的安民巷,也不是他儿时记忆的那个地方了,而且听霍思宁告知,这里未来会建立一个千年古墓陈列馆,供国内外游客观赏。 所以张超的想法,是等父亲好了之后,他们离开福城,再也不留在这儿了。 张家那些亲戚,自从知道安民巷要拆迁之后,没少找他们闹腾,要不是他一直死咬着没有松口,再加上霍思宁找人拦着,只怕那些亲戚就要闹到医院里面,甚至闹着他父亲叫出拆迁款了。 张超对张家的那些亲属,可以说深恶痛绝,再也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了。 他打算跟随刘成一块儿去帝都,但是父亲如今的身体,肯定是需要他好好照顾的,所以他准备把父亲也带过去,因此他也不需要福城市政府划给他和他父亲的那两个安置房名额了。 他那小姑在得知了他手里有两个安置房名额之后,还死乞白赖地来找过他,甚至还不停地给他打电话,想要他将其中的一个安置房名额匀给她。 凭什么? 张超对于他那个小姑势利的嘴脸可以说印象非常深刻,当初带着那个江韦德去他家,威胁他将房子卖给那个姓江的,那情形张超可是记得非常清楚,现在她这小姑居然还有脸要安置房名额,真不知道这人怎么也好意思开口! 张超对于张家那些亲戚的感情,都在这一次父亲重病和安民巷拆迁中消磨殆尽了,他对福城唯一的留恋,大约就只剩下母亲的那一座坟墓了。 想到远离福城之后,他就不能时常去看望母亲,张超心中隐约地感觉到有几分愧疚和不舍,但是很快他就又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留在福城,张家的那些亲戚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迟早还是会闹上门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躲开来得清静。母亲已经去世了,想来她一定也不希望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为了父亲的病情静养,他必须带着父亲离开这里。 不过,张超并不是准备一去就不回了,他和母亲说好了,去了帝都,他还是会时不时地回来看她。 不仅如此,他还找到了李龙和谢强,留下了一笔钱,请求他们两人帮忙,逢年过节的时候,希望他们俩能够帮忙为他母亲的墓地进行清扫,并且送上一束花祭拜。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059.第2059章 破阵之法 之前和张超玩得好的那些兄弟们在得知张超准备去帝都后,都感到很是不舍,但是张超家的情况他们都清楚,现在张超有更好的人生可以选择,他们都为张超感到高兴。 “好家伙,在帝都好好混,回头兄弟我要是过不下去了,就去找你,你到时候可得罩着哥几个!” “一定!” 张超眼眶涨得通红,也是满脸不舍地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容。 只是再不舍,他也不会再留下来,他一定要去帝都闯出属于他的一片天。 张父的手术很成功,但是还需要卧床休养很长一段时间,同时配合药物治疗,不过目前的情况下,张超也不敢保证,他家那些亲戚会不会狗急跳墙之下,跑到中心医院去闹事,到时候刺激到父亲,反而不利于父亲病情的调养。 所以,张超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福城前往帝都,霍思宁曾经就有这样的经历,对于那些极品亲戚,她也是唯恐避之不及,所以张超的心理,霍思宁很是能够理解。 因此,等到张超一家的事情解决之后,见张超急于离开福城,霍思宁便让刘成陪着张超一块儿回帝都,又从中帮忙,将张父转往帝都协和医院。 张超知道自己欠了霍思宁多大的人情,也因此,他心中下定了决心,往后,他张超哪怕做牛做马,也要报答霍思宁给他张家的恩情。 将刘成和张超送走后没两天,安民巷一带就开始紧张的拆迁工作了。 包括安民巷小区在内的那些老房子设施,甚至连地表的水泥路面,都不能留下,全部都得清理干净。 而与此同时,白不治和周世涛请的那位大师也相继抵达了福城。 在看到那位大师之后,霍思宁也有些忍俊不禁。 这个老方丈,正是当初在云岭的时候,谢道远请下山的那位五台山得道高僧。 霍思宁之前还想着,如果不行她就给谢道远打电话,让谢教授卖面子帮忙请个大师过来,没想到,这位大师竟然和周世涛也是旧识。 上一次云岭不过匆匆见了一面,霍思宁并不知道这位大师的名字,这一回再遇,才听得周世涛提及老方丈的法号:释善。 听到释善这个名号,霍思宁心中不由得一动,忍不住问道:“大师,不知道您是否知道妙善大师?” 那位大师顿觉意外,看了霍思宁一眼,似乎是看出了霍思宁的气质与云岭那一次所遇有了很大的不同,顿时笑道: “阿弥陀佛,妙善大师正是老衲师兄,只是师兄一贯云游四海,鲜少会在某处长时间逗留,没有想到施主竟然得到了师兄的点化,这也算是施主的善缘了吧。” 说着,那位老方丈目露慈色,在顾叙和霍思宁的身上扫了扫,微微一笑: “霍施主应该已经参透了家兄留给你的谶语,老衲就不多言了,万望施主能不忘本心,遵从内心的选择。” 霍思宁闻言一愣,她总觉得这释善老方丈话里有话,似乎是在打什么哑谜一般,可是她想再细问,那释善大师却不打算再和她细说了,转而和白不治聊起了道术来。 霍思宁顿觉一阵郁闷,可是偏偏又无可奈何。 一旁的顾叙也有同样的感觉,似乎觉得那释善意有所指,可是他却想不明白,这和尚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所以他下意识地朝着霍思宁那边看了过去。 霍思宁皱了皱眉,两人齐齐对视,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底升起。 白不治的水平还是很靠谱的,至少在看过霍思宁绘制的那个地下古墓结构图之后,他几乎是在瞬间就判断出来,这个聚阴阵的所在位置,还有所谓的阵眼在哪里了。 这个阵眼霍思宁早就用天眼勘测到了,不过她并未在图纸上绘制出来,没有想到白不治连现场都没有勘察,就已经一眼锁定了阵眼的位置,这让霍思宁在一方面啧啧感叹的同时,也对白不治的修炼功底有了更深一层次的认知。 破除阵眼的方法比较诡异,因为这是聚阴阵,所以要破除阵法带来的影响,按照白不治的说法,就必须寻找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男童的血来进行破解。 只是,想要找一个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孩子却并非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好在这种事情关系重大,总是会有各种路数的人来帮忙。 一方面顾叙悄悄命于飞利用黑客技术开始进行大面积地人口普查,将目标锁定在阳年阳日出生的男童,另一方面,福城文物局这边为了讨好帝都上司,也开始卖力寻找起来。 让霍思宁他们感到郁闷的是,连着查了一天也没能查到有用的讯息。 就在霍思宁一行人焦头烂额的时候,越姝雯给了一个点子:“要说最了解这种孩童出生时间的地方,那就应该是医院了,你们想要查什么时间段,只要去医院调取产科的婴儿出生档案,然后用关键信息一筛选,这人选很快就可以出来了,这应该是最快捷的方法!” “对呀!” 霍思宁忍不住一拍脑门,笑道:“真是太笨了,我们都把这件事情想复杂了,真要找个纯阳命理的男童,医院方面是最快捷也最容易入手的!” 霍思宁想起了之前在中心医院认识的胡院长,当即就拿起手机给胡院长那边打电话。 很快,好消息就传来了,霍思宁他们的运气不错,胡院长调查了中心医院妇产科的信息库,很快就利用白不治提供的几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的时间点作为关键词,查找到了符合条件的真正纯阳体质儿童。 “这个孩子就在福城市朝阳路那边,刚七岁,正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我把这个孩子的具体信息发给你们,不过这是七年前的档案了,如果这个孩子家里搬走了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 霍思宁拿到了孩子家的住址以及父母的联系电话,十分感激地对胡院长表示了谢意,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叫上顾叙和白不治往这孩子家的所在位置赶。 2060.第2060章 不法分子 在赶往那孩子家的时候,霍思宁还不忘拨通那孩子父母家的电话。 不过让霍思宁感到郁闷的是,那孩子父母的电话一个是空号,另外一个也打不通。 霍思宁顿时一阵纠结,但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他们还是去了。 到了小孩住的地方,一问却被告知,那家人早就搬走了,现在住在那栋房子里的,是另外的租户。 原本还抱着侥幸的心理,现在得知那孩子一家不在这里住了,不只是霍思宁,就连白不治的心也不停地往下沉。 霍思宁还有些不死心,在小区附近到处打听,又问了那栋房子的房东,结果没有人知道那一家人搬到哪里去了。 就在霍思宁一行人垂头丧气,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霍思宁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霍思宁一愣,拿起手机来一看,打电话来的是于飞,她的眼睛顿时一亮,急忙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于飞果然一脸兴奋,对着霍思宁问道: “嫂子,你们现在是在找一个叫董靖的七岁小男孩吗?” 霍思宁纳闷问道:“你怎么知道?” 于飞笑道:“我打电话给队长,才知道你们去了朝阳路那边,如果你们要找的是这个叫董靖的孩子的话,那我要告诉你,你们找错地方了!我查了房管局、派出所还有一所幼儿园的信息记录,你们要找的这个叫董靖的小孩,四年前就已经不住在朝阳路那边了!” 霍思宁顿时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不住在朝阳路住在哪里?你那边查出来了?” “那当然,您也不看是谁出马!那小孩的父母估计是为了方便孩子上学,四年前在二坊街那边买了一套学区房,现在他们就住在那儿,房管局派出所还有幼儿园的三项信息重叠,可以肯定不会有错。”于飞得意地道。 “那你快点把那个孩子家的住址信息发过来!” 霍思宁却是不准备和他聊太多了,她现在满心满眼的都只是想找到那个孩子,没想到她们大老远地找到朝阳路来,却不知道,那孩子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居然就住在二坊街。 霍思宁顿时有些哑然失笑。 很快,于飞的信息就发了过来,甚至连同那孩子的幼儿园都一块儿发给了霍思宁。 霍思宁急急忙忙地带着白不治又往二坊街赶,刚走到一个小区,还没有往董靖家的楼栋走,就在大门口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牵着一个孩子往小区里面走,看到那孩子,白不治顿时眼前一亮,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就冲着霍思宁道:“就是那个孩子!” 霍思宁一愣,急忙朝着那个女人牵着的孩子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满脸笑靥的小男孩,相比起霍思宁家里的七宝,那孩子看起来的确是显得阳光很多,但是除此之外,霍思宁并不能看出这孩子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不过,霍思宁却相信白不治的判断,这些修炼之人在命理这方面的判断和直觉,绝对要比她们这些外行要敏锐得多。 “您好,请问……您是董靖的妈妈吗?” 既然找到了正主,霍思宁当然不会再耽误时间,急忙走了上去,小心地问道。 那个女人大约是不知道霍思宁两人是做什么的,因此在霍思宁和白不治走过来,又问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之后,便有些心生警惕。 “你是?”那个女人一脸怀疑和狐疑地瞪着霍思宁,手下更是下意识地就将孩子护在怀里。 这年头骗子还有人贩子太多了,一个不小心就着了这些人的道,也怪不得这董靖的母亲如此谨慎。 霍思宁苦笑了一下,急忙将钱包里面的一张名片拿了出来,道: “您好,我叫霍思宁,我是文物局的工作人员,是这样的,我跟我的同事现在在三坊街进行汉墓考古挖掘工作,因为遇到了一点特殊情况,想请您的孩子帮我们一个小忙。” 那孩子的母亲顿时皱紧了眉,看了霍思宁一眼,冷冷道:“你们这是新骗术吗?这借口可真是太烂了,我的孩子才六岁多还不到七岁,能帮你们什么忙?你们文物局难道都是吃白饭不干事儿的吗?” 董靖的母亲显然不信霍思宁的帮忙之说,她这段时间看了不少有关人贩子将孩子骗走之后,打断孩子的手脚,然后让孩子上街乞讨的新闻,对周边的陌生人就愈发警惕起来,原来的工作也辞掉了,换了一个轻松但是钱不多的岗位,然后每天方便接送孩子上学。 霍思宁还想再解释,偏偏那董靖的母亲早已经认定霍思宁是骗子,所以根本不想跟霍思宁多废话,见霍思宁还想纠缠,顿时眼神里面露出了凶光: “你们要做什么?难道还准备强抢孩子不成?光天化日的,你们这些人贩子也太嚣张了!我劝你别过来,你再跟着我们,我马上就报警了!” “董太太,您误会了,我们不是……” 霍思宁顿时面露尴尬,尤其是旁边还有人来来往往,在董靖母亲这么喊了之后,那来来往往的人都朝着她和白不治侧目,眼神里的探究与警惕显而易见,很明显,那些人都将他俩看成了不法分子。 霍思宁很想解释,只是那董靖母亲根本不听,一个转身拽着自家孩子就拼命往前走,连高跟鞋鞋跟折断了也顾不上了,最后索性抱着自家孩子往前狂奔,一直跑,直到消失在某个单元楼的楼道里面。 霍思宁回过头来,一转身就看到白不治一脸屎色。 她本来还觉得有些尴尬和纠结,没想到看到白不治那表情,顿时就噗嗤一声乐了。 “白爷爷,长这么大岁数,您还没被人当成过不法分子吧?” 霍思宁戏谑一般问道。 白不治没好气地看了霍思宁一眼:“你还笑,人家当咱们是人贩子,这事儿可不好办,现在你说怎么办吧?” 白不治显然对刚刚那董靖的母亲那防备的举动心有芥蒂,因此说话便带着几分怒气。 2061.第2061章 烫金名片 霍思宁当然知道白不治这人的脾气,这老头身份看似简单,其实能耐不比周世涛小,只是因为他一心想要修道,所以比起周世涛来,白不治更加低调,所谓大隐隐于市,也许就是白不治的处世之道。 这样的人,没有那些所谓的世俗缠身,但是相对的,这种人也有他的傲气。 平时眼高于顶的白不治,今天亲自登门来找人,结果居然被当成了人贩子,这让这老头感觉有些挂不住面子,所以难免心生怒气。 霍思宁理解地笑道:“只要人找到了就行,这事儿要说怎么办,也容易,反正这董靖一家就住在这个小区里,肯定跑不了。既然咱们不行,那就找权威的人来,我这帝都文物局的过来了没用,那就让福城文物局的来办。他们本地人,估计更容易获得信任吧。” 白不治听了霍思宁这话,倒是颇为认同,连连点头道:“有道理,这种事情,还是让福城文物局的来头疼比较好。” 不过,霍思宁这边却是没有想到,她和白不治刚刚准备打道回府回酒店去,还在路上,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和福城文物局那边联系呢,她的电话就又响起来了。 来电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是福城的,霍思宁还以为是福城文物局的人找她,略迟疑了一下,便接了起来:“您好?”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一顿,显然有些紧张和激动,不过很快还是克制住了情绪,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您好,请问,您是霍思宁霍小姐吗?” 霍思宁一愣,眉不自觉地蹙了蹙,纳闷问道:“我是霍思宁,请问您是?” 电话那头的人顿时就兴奋起来,急切地道:“霍小姐您好,我是董靖的父亲,我叫董成力,我刚刚听我妻子说,您来福城了,还找到了我妻子,说想要我家董靖帮忙?” 霍思宁蹙紧的眉头顿时就松开了,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看了一旁的白不治一眼,笑道: “董先生,您好,是的,刚刚我去了您住的小区,就是为了找您说这件事,没想到在门口正巧见到了您的妻子,不过董太太可能有些误会,我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她就离开了。” 董成力当然知道这误会是什么意思,顿时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 “真是抱歉,霍小姐,我妻子她有些防备过度,把你误当成了骗子,太过紧张孩子了,希望您不要介意。您看,要不这样,有什么事儿,到我家里来谈,怎么样?” 霍思宁当然没有意见:“您在家?” “在呢,我家就在小区的**栋,我到楼下等您。”董成力连忙回道。 “那行,我们十分钟之后到。” 霍思宁挂断了电话,就冲着吴均道:“掉头回去。” 董成力那边挂断电话之后,刘秀萍就急切地凑了上来问道:“怎么样,怎么说的?” 董成力没好气地道:“还能怎么说,我把人叫回来了,一会儿把人领进来,家里谈。希望人家不会怪罪才好。” 刘秀萍顿时就红了脸,但还是有些不服气地道:“我哪里知道那女人真是什么文物局的,她一上来就说他们在搞什么考古工作,又说想让咱们家靖儿帮忙,你说靖儿才多大,能帮什么忙,这不摆明了是骗子吗,我哪里知道她说的竟然是真的!” 原来,这刘秀萍在小区里遇到霍思宁之后,以为霍思宁和白不治是骗子,于是一转身就抱着孩子往家里跑,直到回到了自己家,将董靖给放下来之后,紧张地将房门关得死死的,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么一番逃跑,她整个人顿时就变得狼狈不堪,俨然跟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偏偏不凑巧,她这边刚刚进门,那边丈夫董成力就从书房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显然是匆匆从回公司赶回来取文件的。 见到妻子这番狼狈的样子,董成力顿时就皱紧了眉,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不由得焦急地询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高跟鞋都断了,是摔跤了,还是被人给欺负了?” 刘秀萍见状,一边踢掉鞋子,一边就跟董成力说起了刚刚在小区发生的事儿。 董成力一听说是骗子,顿时就怒了:“咱们小区的治安不是很好吗?那些保安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这些人贩子进来,要是真有哪家上了当,丢了孩子怎么办?” 说着,董成力就要拿起手机报警,结果这才拿起手机,忽然就注意到了儿子手里面抓着的一张名片,他的视线落在那张烫金的名片上,不由得顿住。 没有看到那名片上的名字,但是董成力到底是在公司混了这么多年的人,那张名片的做工和材质都非比寻常,绝对不是平日里他见到的那些硬壳纸张印制出来的劣质名片。 这种烫金名片,他就见过一次,是在他们公司的年会上,一家大型房地产公司的总裁发给他的名片就是这种样子的,听同事说,那种名片,光是造价,就得几百块,上面的烫金,是十足的黄金。 董成力脸色顿时一僵,急忙将儿子手里面的那张名片给抽了出来,又拿出他包里面的那张房地产总裁的名片放在一块儿进行对比。 这一对比,董成力就发现,他儿子手里的这张名片,比那个房地产总裁的名片做工还要更精致,而且黄金含量也更高,无论是设计还是手感,都比他手里的这一张要高出好几个档次。 如果是骗子,是绝对不可能拿出这样昂贵的名片的! 董成力这下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那名片上的烫金文撰写的三个字上面。 霍思宁! 这个名字,瞬间让董成力的心猛地一紧,他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三个字,心下暗道,这个人,该不会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兽首事件的女主角吧? 这样一想,董成力的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加速了几分,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儿子,几乎是瞬间就转过身去,回到客厅快速地翻找起来。 2062.第2062章 是她 见丈夫在客厅里到处翻,刘秀萍顿时满是狐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你在找什么?” 董成力将茶几沙发和客厅那边的书柜都翻了一遍,也没能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忍不住有些泄气: “你把这几天的报纸放哪里了?” 刘秀萍一愣,旋即就转身往一侧的书房跑去,很快就将一摞报纸给抱了出来:“我看那些报纸你都看过了,所以准备拿去做鞋样子,你要这些报纸做什么?” 董成力不说话,直接一把就将那摞报纸给拿了过去,然后快速地在那一堆报纸里面翻了起来,很快,他就翻到了一份大概半个月前的报纸,将那份报纸给猛地抽了出来。 那是一个大版面,整个新闻的头条,都是在写一件事,那就是沸沸扬扬的十二生肖兽首事件。 在那个版面的A版,印着一个尺寸非常大的相片,正是霍思宁在记者发布会上的大特写。 董成力将那报纸对折了一下,然后将那张特写照片拿到了刘秀萍的跟前,问道:“老婆,你刚刚遇到的那个给你名片的骗子,是不是就是这个人?” 虽然报纸上的照片尺寸够大,但是报纸毕竟不是杂志,照片刊登上去之后,难免就有些失真,而且在新闻发布会上,霍思宁是化了妆的,但是在小区里面见到的霍思宁,却是素面朝天。 所以乍一看过去,刘秀萍也有些不太肯定,她略迟疑了一下,才道:“好像是有点像,应该是的吧,不过我也不确定。” 对自家媳妇儿,董成力彻底服了,他想了想,对着刘秀萍道:“你跟我来。” 走进书房,打开电脑,董成力快速地在网站上搜索起来,霍思宁的名字输入进去,很快搜索界面就有大量的霍思宁的照片出来了,董成力将这些照片点开,让刘秀萍看:“你再确认一下,是不是这个人?” 这些照片里面自然就有霍思宁素颜的样子,刘秀萍很快就眼前一亮,指着一个没有化妆的霍思宁道: “就是她,给我名片的那个女人就是她,名片我没有要的,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塞到靖儿手里的。” 确认了来找自家媳妇儿的,竟然真是这个十二生肖兽首事件的女主角之后,董成力就有些懵,虽然在确认之前,他就已经猜测到了这种可能性,也做了心理准备,但是现在骤然被这样一个大惊喜砸在头上,董成力还是感觉有些晕。 “老公,你怎么了?” 见丈夫有些神情呆滞,刘秀萍顿时感觉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 董成力却是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看没事儿人一样的刘秀萍,无奈地问道:“你知道这个被人当成是骗子的人是谁吗?” 刘秀萍一愣,这才隐约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是啊,这个女人怎么上了报纸,还能在网上搜到照片,这个女人这么有名吗? “这个女人是谁啊,很有名吗?” 董成力点了点头:“很有名,非常有名。她是个非常有名的大明星,当过鉴宝师,懂赌石,参加过WGC国际竞赌大赛,在拉斯维加斯得到了大鳄之冠,在纽约国际鉴宝大会上也拿到了冠军,不止如此,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兽首事件,就是她闹出来的,她在米国费城花了十几个亿人民币,将两只青铜兽首给买了回来。” 董成力说了这么多,刘秀萍唯一听进去的,就只有一个关键词,十几个亿。 一个女人花十几个亿买什么青铜兽首,这个天文数字听在刘秀萍的耳朵中,简直如同天方夜谭一般,她忍不住咋舌,难以置信地看着丈夫道: “十几个亿?这个女人这么多钱吗?该不会是炒作出来的吧?” 董成力摇头道:“不是炒作出来的,这个都是她自己赚的,新闻里面说了,她在米国俄勒冈挖了两天的钻石,卖了近三十亿人民币,那些兽首,其实根本没花一分钱,都是用她那些钻石换来的外币买回来的。” “不止如此,在今年青雅地震的时候,这个姓霍的女人还卖掉了她在缅甸的一座大型翡翠矿的股份,然后把换来的钱都捐给了青雅地震灾区。她还建了一个基金会,把她名下的集团都挂在了一个基金会下面,承诺她集团的所有盈利都归基金会所有。” 说到这儿,董成力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刘秀萍道:“去年春晚,你跟靖儿不是看春晚里面一个变魔术的女人很厉害,之后将那个魔术重播了很多次吗?那个魔术,就是这个霍思宁表演的。” 刘秀萍顿时眼睛瞪大,不可思议地惊呼道:“是她!?” 董成力点了点头:“对,就是她。” 刘秀萍顿时就有些畏缩起来:“原来是她啊,真没有想到,这个女明星竟然这么有钱。可是怎么办,我之前那样对她,会不会已经得罪了这个女人?” 董成力见妻子表情有些惊惶,忍不住笑道:“你太高估这些名人了,他们可不像你所想的那么高高在上,而且这个霍思宁,我看过她的很多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你我所想的那种眼高于顶的明星,我觉得,她并不会计较这点小细节。” 刘秀萍却是仍然有些忐忑:“那她来找咱们做什么,靖儿才这么点大,能帮到他们什么忙啊?” 董成力眼神里面闪过精光:“他们能亲自来找咱们,这就说明靖儿肯定是对他们大有用处,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咱们俩如此平庸,想要给靖儿提供好的条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儿。但是靖儿还这么小,如果能够因此而认识像霍思宁这样的人,这对靖儿以后的人生,也许会是大有裨益也说不定。” 刘秀萍不知道丈夫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这人一向没什么主见,唯丈夫是从,董成力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因此她也没有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063.第2063章 纯阳体质 董成力和刘秀萍这边等待了不过几分钟,门铃就被按响了。 来了! 董成力快速地站起身来,将房门打开。 果然,门口站着三个人,站在最前面的,俨然就是刚刚他们在网上搜索的那个叫霍思宁的女人! 董成力看过霍思宁的新闻发布会,所以他十分肯定,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霍思宁没有错! “霍小姐,您好,快请进,请进!” 董成力将三人引进门来,就听到那边霍思宁自我介绍道:“董先生,董太太,冒昧到访,真是对不住。我是霍思宁,这是白不治白老先生,这一位是吴均吴先生。” “白老先生您好,吴先生好。” 董成力忙和白不治吴均握了握手,将三人引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那边刘秀萍很有眼力劲儿地给三人倒了茶水。 霍思宁也没打算寒暄,直接就开门见山,进入正题:“是这样的,我们这一次是从帝都赶来的,最近福城市政规划进行大改造,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董成力点了点头,说到这个,他的眼角眉梢就禁不住露出欢喜之色: “知道,看到报纸上面说了,1号线要从我们二坊街这边过,地铁站就在我们小区附近,只要地铁站建起来,我们这个小区的房子都要跟着升值了。” 霍思宁笑道:“那你们知不知道,本来市政规划的提案申请上面,地铁站并不是建在你们二坊街,而是在三坊街?” “啊?”董成力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和妻子面面相觑,两人齐齐摇头,表示并不知道这个情况。 霍思宁解释道:“福城市政府提交给上面的改造方案,本来是1号线横贯南北,三坊街是终点站,但是很不凑巧的是,这阵子我们正好来到了福城进行科研考察,结果去发现,三坊街那边有一个千年古墓,就在安民巷那一带。所以,你们市政府提交上去的规划方案被否决了,重新提交了B计划之后才通过。” 董成力没有想到这个市政规划过程中竟然还生出了这样的波折,顿时就惊讶和错愕不已。 “所以,算起来,你们二坊街这边,算是赚了大便宜了,如果地铁修建在三坊街,你们这儿可是半点影响都不会有。当然了,现在古墓被发现,市政规划就肯定不可能将地铁站设立在三坊街那边了,只能改道,变至你们二坊街这一带,是最合适的选择。” 董成力点了点头,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原本的那一丝欢喜就变成了窃喜,不过很快,他就又变得疑惑起来,看向霍思宁三人:“不过,这和我们家,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吧,霍小姐您这次找我们……” 霍思宁也没打算瞒着,毕竟这是董靖的父母,董靖年纪这样小,他们来借董靖压阵,董靖的父母就有权知道具体的细节,否则他们这就是欺骗。 而且,霍思宁必须将这件事的原委都说明白,不能让董成力夫妻以为他们有所隐瞒,不然反而容易节外生枝,让这两夫妻胡思乱想,以为这件事有什么说不得的东西。 “是这样的,我们帝都文物局现在接手了福城古墓的考古挖掘工作,但是经过我们的勘察之后发现,这个古墓里面设置有一个聚阴阵,如果不将这个阵法破解的话,人贸然进入古墓,恐怕很容易出事。” 霍思宁这话没说完,那边董成力就皱紧了眉:“聚阴阵?” 对于普通人来说,玄学易术方面的东西,就等于是封建迷信的玩意儿,很多人是想当然地就产生排斥心理,所以霍思宁这样一说,董成力的眼神里就露出了迷茫和不信任来。 霍思宁也知道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所以她只能言简意赅地道: “没错,就是聚阴阵,你们应该听说过有关三坊街安民巷那一带的一些邪门的事儿吧?那边经常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出事儿,而且那一带阴气很重,比别的地方都要凉快一些。” 董成力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刘秀萍听到霍思宁这话之后,连连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听小区里面的一些老太太们提起过,说有的小孩子只要带到那边去,就跟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回来就不停地哭,查不出原因,但是喝一碗庙里和尚做的符水,就好了。这事儿不知道真的假的,但是我知道这个说法之后,再也不敢带我家的孩子去三坊街那边。” 一旁的白不治笑道:“这是真的,但是其实也有些以讹传讹了,小孩子身体灵透,眼神清明,所以能看到一些大人看不到的东西。不过,这也和孩子的命理有关系,有的孩子属阴,所以能见到那些东西,但是有的孩子命理属阳,邪祟是不敢贸然侵犯的,所以这也因人而异。” 见白不治忽然开口说话,董成力夫妻二人便有些狐疑地看向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霍思宁见状,忙笑着解释道:“这位白不治白老先生就是玄学研究的专家,这次我们来找你们夫妻,也是白老先生的建议。” “想来两位也对安民巷那一带的一些古怪事儿或多或少的有所耳闻,事实上,那些事儿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在安民巷那一带,有一个汉墓,而在这个汉墓底下,有一个聚阴阵在作祟。” 说着,霍思宁就将那个古墓的情况作了详细的解说,把古墓主人为什么要设置聚阴阵的原因说了出来之后,霍思宁的目光就定定地看向那边地上坐着正在玩积木的那个小男孩,道: “这就是我们来找你们的原因,聚阴阵需要破解,唯一的办法,就是换阵,但是在此过程中,需要有人压阵,这个压阵的人选,必须是纯阳体质的孩童,若是其他人,很容易邪祟入体,但是纯阳体质的人,阴邪之气避之不及,是绝对不会受到影响的。” “巧合的是,我们这边查到,您的孩子董靖,正巧就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正是纯阳体质的最佳人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064.第2064章 白不治的打算 听到霍思宁说要找纯阳体质的人,董成力有些懵。 因为这个名词,他只在武侠小说里面见过,什么纯阳体质纯阴体质,他一直以为是写小说的人虚构的,没想到现实生活中竟然真的有,而且就在他的身边,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们怎么知道我家靖儿是纯阳体质?他的生辰是……” 那边刘秀萍听到霍思宁这话,急忙开口问道,只是她还没有说完,就被那边的白不治打断了。 “董太太,您儿子生于午时,年干支为壬申,,本命元神为庚金,出生于辰月,为偏印格,正是纯正的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命格。不知道您有没有去给您的孩子算过命?” 刘秀萍摇了摇头,蓦地又点了点头,道:“孩子一岁的时候,带回我老家去过,我父亲以前做过庙祝,看过我家靖儿的生辰纸之后,说我家靖儿命格旺,富贵非凡,这算不算?” 白不治点了点头:“这也算吧,你父亲说得没错,纯阳体质的人的确命中带金,运格也要比其他人旺,不过气运这种东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能不能得到一场泼天的富贵,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刘秀萍点了点头,他们虽然知道儿子的生辰八字,但是从未想过去了解,儿子的命格,是不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纯阳体质。 这也怪不得刘秀萍和董成力,实在是现在的年轻人,基本上都不了解天干地支这些东西了,就算了解的,也不过了解一点皮毛,算得出来具体的生辰时间就算不错了,却未必能分辨出是否为阳年阳月阳日阳时。 因此,刘秀萍夫妇七年了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家的孩子是纯阳体质。 这种只能出现在小说主角身上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了自己儿子身上,夫妻两当然是惊喜不已,不过转念想到这几个人想要借自己儿子去做的事情之后,刘秀萍又感到紧张起来,她一脸担忧地看着霍思宁和白不治,迟疑道: “霍小姐,白老先生,这……你们说的这个什么古墓这么危险,我家靖儿去给你们压阵,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要不,你们还是换个人吧,我……” 霍思宁知道刘秀萍在担心什么,这也很正常,普通人不知道什么是八卦什么是阵法,只能通过传闻听说来进行判断。 如果霍思宁一开始没有将事情描述得那么可怕,刘秀萍可能两眼一抹黑直接就答应了,但是听霍思宁刚刚那话里面的意思,那个古墓里面有一些古怪的东西,可能会造成危险,自己的儿子还这么小,她怎么可能会允许别人带着自己的儿子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儿? “董太太,您多虑了,我们之所以来找您的儿子,就是因为您的儿子是纯阳体质,这种体质的人,身体内阳气旺盛,妖魔邪祟不敢靠近,所以他去压阵,在破解阵法的过程中,能压制住古墓内的阴邪之气,我可以向您保证,这对他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 刘秀萍对霍思宁仍然是不太信任:“真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 “这样好了,这事儿既然是请你们帮忙,肯定少不了补偿,我会与文物局那边进行协商,给予孩子一定的报酬的。” 一听这话,刘秀萍顿时眼前一亮,不是免费帮忙,还有报酬可以拿,这对刘秀萍来说,当然是一件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儿。 不过刘秀萍却不敢贸然答应,她刚刚的反对,都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保护,现在霍思宁将她的担忧都解释清楚了,刘秀萍刚刚生出的那股拒绝的勇气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她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丈夫,似乎想询问丈夫这事儿该怎么办。 董成力毕竟是这个家里的主心骨,相比刘秀萍,他更看得长远一些,一点报酬在他看来,都是短浅的利益,这种东西于他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按照董成力的想法,这个霍思宁包括她旁边的白不治看起来都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如果能通过这样的机会和这种人交好,对自己儿子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机会。 似乎是看出了董成力心中的想法,那边白不治倒是笑了,他侧头看了那边正在玩着积木的孩子一眼,眼中的喜欢不胜言表,想了想,他再次给了这两夫妻一个承诺: “我正缺一个能够传承我衣钵的弟子,这孩子我看第一眼就喜欢,纯阳体质的人,是最适合修习道法的。我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这孩子,可以跟着我去帝都,往后他的生活和学习,都由我来承担。” 董成力对白不治所提出的这个条件顿时心动不已,他比刘秀萍要更多几分见识,他心里也很清楚,如果孩子一直跟在他们身边,他们俩夫妻这般平庸,这孩子这一辈子基本上是不会有多大的造化和出息了。 但是这个姓白的老头却愿意带着孩子去帝都,这等于直接就让靖儿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帝都人,往后这孩子的命运,就会彻底改变,而且这老头的意思,还想让靖儿传承衣钵,等孩子学到了本事,不管有没有这个白老头照料,孩子也能比其他人多一份生存的保障。 不过,刘秀萍却是担心起来,她皱眉看着白不治,不是太乐意地道:“可是,我家孩子才七岁,这太小了,跟着您……” 白不治忽然抬起头来看向这夫妻两:“你们夫妻在福城一个月收入多少?” 刘秀萍愣了愣,下意识地就看向自己的丈夫。 董成力也没有隐瞒,直接道:“我一个月八千,我妻子现在带孩子,所以只能做轻松的兼职工作,月入两千,所以我们一个月大概收入一万的样子。” 白不治点头道:“这样好了,如果你们不放心孩子的话,你们也可以跟我一块儿去帝都,我那儿房子大,你们都住进去也够了。” 2065.第2065章 天掉馅饼 “你妻子如果愿意,可以在我那儿工作,帮我整理和打扫一下房子,管理院子里的花草,还有一日三餐。我就一个人,加上你们夫妻和孩子也就四个人,我给你妻子四千一个月,食宿开支都归我来出。” “你的工作的话,我可能介绍不了什么好的岗位给你,不过我想霍丫头的公司,应该能够给你提供一个工作岗位,是吧霍丫头?” 霍思宁本来只是想着给这夫妻一点报酬就算了,倒是没有想到白不治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看白不治一直盯着那个董靖舍不得挪开眼睛,看样子是真的看上那孩子了,她也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抿了抿,笑道:“没有问题,董先生您可以先说说您现在从事的是什么职业。” 董成力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样大的转折,顿时欣喜若狂,他看了看一旁同样激动不已的妻子,急切地道:“我现在从事的是运营工作,在我们公司里面担任运营部的经理,我们公司是做房地产开发那一块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道:“我旗下有几家公司,但是都和房地产没什么太大关系,不过我丈夫的公司倒是有房地产项目。” “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进入我的公司,我的公司里面也有运营部,但是和房地产开发可能有一定的出入,你进去的话,我不可能让你担任经理,最多让你做主管,薪酬的话,肯定不会比你现在低。” “另一个就是去我丈夫的公司,我可以允诺你一个上岗的机会,但是他那边是大公司,比之我这边规矩要更多一些,你进去有三个月考察期,如果试用没有问题,才能给你转正。” 董成力了解霍思宁,当然也知道霍思宁的丈夫是谁,现在听到霍思宁提到顾叙的公司,他顿时就懵了,感觉像是被什么大馅饼给砸中了一般。 那可不是别的公司,是盛唐啊,哪怕霍思宁说的这个岗位,不是总公司,而是盛唐旗下的某个房地产公司的小项目,那也绝对超出了董成力现在的认知。 至少,在今天以前,他是想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能有机会进入到盛唐这样的企业工作。 不是董成力看不上霍思宁的美人集团,而是他确实对于珠宝香料古董还有基金这些东西没什么了解,董成力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也知道,霍思宁名下的公司,都是从事一些高雅奢侈品的行业,这跟他之前接触的房地产开发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如果他真到了霍思宁的公司,只怕就得从头再来,而且不见得能学会上手。 所以,董成力觉得还是做老本行比较好,而且,盛唐集团绝对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 如果能进入盛唐,哪怕工资没有他现在多,他也会毫不犹豫。 毕竟,盛唐的前景摆在那里,他如果能进入盛唐,一定会让他原来的那些同事羡慕嫉妒到发狂。 “那真是太好了,霍小姐,白老先生,真的太谢谢你们了,我们夫妻愿意跟两位一块儿去帝都,只要靖儿能有好的发展,这对我们夫妻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董成力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并且表明他愿意去盛唐公司试一试。 霍思宁没有异议,直接就给顾叙那边打电话,顾叙给的回复很快,几乎是霍思宁给他打过电话后不到三分钟,就已经安排好了董成力的岗位。 “一个星期之后,你去盛唐时代那边报道,会有人带你,那边还缺个运营主管,你去了之后,三个月实习期,工资一万二,转正之后薪资再提高两成,你觉得怎么样?” “行,简直太行了!” 如果能通过试用期,月薪就差不多能达到一万五,再加上妻子的月收入,等于他们能够在帝都每个月净存两万块,这简直跟做梦一样,董成力没有想到工资能一下子提高这么多,夫妻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感到不敢置信。 要知道,他们现在在福城,每个月收入虽然有一万,但是家里面开支不少,还要还房贷车贷,加上孩子的学费,这样算下来,每个月基本上存不下钱。 现在陡然有个机会,能够让他们一下子奔小康直接迈入中产家庭,董成力和刘秀萍哪里还有不乐意的,之前他们对霍思宁和白不治的那些怀疑,全部都烟消云散,现在满脑子都是激动和兴奋,如果不是碍于霍思宁和白不治两人在场,只怕这夫妻俩人就要跳起来了。 刘秀萍心里面还隐约地有些后怕和庆幸,如果这一次不是靖儿调皮将霍思宁的名片给捡了起来,如果不是丈夫眼尖,看到了那张被儿子抓在手里面的名片,如果不是丈夫心思细腻,怀疑名片的真伪,也许这样一个改变她的家庭命运的机会,就被她直接给往外推了。 刘秀萍的心里一时间也是各种复杂,不过很快,这种复杂的心情,就被欣喜的情绪给掩埋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董成力和刘秀萍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直接给各自的公司那边递交了辞呈,然后又开始考虑将现在他们的房子给处理了。 因为顾叙发给董成力的任职信息是一个星期内,所以董成力必须提前赶往帝都上岗,至于刘秀萍倒是不用着急,因为白不治和霍思宁都还在福城逗留呢,她完全可以慢慢处理好福城这边的事务,然后再带着儿子和霍思宁白不治一块儿回帝都。 当然,这些事情是董家的家务事,霍思宁并不打算插手,她见这两夫妻答应让董靖配合文物局方面的工作之后,倒是松了一口气,也没有在董家过多逗留,带上董靖就准备往考古现在赶。 那边周世涛这些人在知道霍思宁他们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之后,也早就在等着了。 考古工作最关键的就是找入口,挖开古墓入口之后,剩下的工作就只剩下繁琐的文物清点整理工作了,不过在这之前,如何确保能完好无损地将古墓入口打开,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现在霍思宁他们面临的就是这个问题,而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破阵。 2066.第2066章 破阵 霍思宁对白不治这破阵之法很是感兴趣,只可惜这老头破规矩忒多,硬是不让其他人围观。 没办法,霍思宁只能将董靖交给白不治。 第二天一大早,只有这老头带着董靖就进了封锁区,随着安民巷老楼的拆迁结束,整个安民巷这一带,都已经被清空了,全部被文物局方面进行了清场,并且专门找围挡给围了起来。 所以,在外围很难看到里面的情况。 为了完成这一次破阵,周世涛还是很重视的,找了不少特警来保护现场,基本上,这一带已经严密封锁起来了,连只苍蝇都很难飞进去。 所以,霍思宁就算再好奇,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董成力和刘秀萍夫妇二人也来到了现场,不过因为白不治定下的规矩,就算是董靖的父母,也不能进入现场,所以这两人也只能站在外面干等着。 尽管之前霍思宁一个劲儿地向这夫妻俩保证不会出问题,但是这并未打消刘秀萍内心的担忧,尤其是时间越长,这两夫妻眼神里的神情就越是焦急,如果不是由这么多特警杵着,只怕这两夫妻就要直接冲进去了。 眼看着这白不治都带着人进去一个多小时了,里面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动静,不只是董成力夫妇,就连霍思宁和周世涛这些人也都紧张起来,生怕出什么问题。 “这……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帝都文物局下来的那些部长主任们都对于这些所谓的道术将信将疑,只是因为这是周世涛下的命令,他们也不敢提出异议和质疑,所以就任由周世涛处置了,现在见里面这么久还没处理好,顿时就有些担忧起来。 这要是考古出了事故,再严重点,闹出人命案子来了,那他们屁股下面的位置,可就保不住了! 这样一想,这几个主任部长都是满脸的紧张和严肃,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瞧,浑身都不受控制地紧绷起来。 一旁等着的释善大师倒是一脸的淡定,单手竖在胸前,微微一笑道:“施主稍安勿躁,破阵的关键在于设置阵眼,这需要一点时间。” 听到释善大师的话,那些主任部长什么的都没多大反应,但是霍思宁倒是松了一口气。 别人不清楚这个和尚的本事,霍思宁却是很清楚,这老头绝对算得上是一位得道高僧了,当初在云岭,这老头可是随意地念了几句经,在她的额头点了几下,就将她还有另外几个学员身体内的那些阴邪煞气给化解了,这样的本事,可绝对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所能有的。 况且这个人还是那个妙善大师的师弟,妙善大师能有那样的能耐,连那个陆怀如都要去请他帮忙,这个释善方丈既然是妙善的师弟,本事就算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都说稍安勿躁,那就说明里面没有什么问题。 因此霍思宁一点也不担心白不治和董靖的安全问题,她唯一担心的,就是白不治究竟能不能破阵。 隔着厚厚的围挡,霍思宁也看不到里面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能耐下心来继续等待。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那围挡里面传来一声尖锐而怪异的声响,众人的脸色都同时变了,齐刷刷地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那围挡后面,阴风大作,呼呼地吹得围挡都哗哗作响,街道上的果皮纸屑都飞了起来,木棍石子都冲上天空,灰尘起舞,不停地旋转着,不受控制一般地朝着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而随着这些灰尘纸屑飞舞的速度越来越快,那怪异的声响也越来越尖锐刺耳,外围那些围观的人一个个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似乎都被那声音给刺激得承受不住一般。 董成力夫妻眼中的担忧愈发浓重,刘秀萍在这个时候也忽然变得后悔起来,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将自己的孩子就这样置身险地,她的眼中顿时溢满了泪水,猛地扒开那特警就想要往那围挡里面冲。 “别进去!” 眼见着刘秀萍激动地就要闯入那阵地,霍思宁顿时脸色大变,顾不得其他了,直接就冲上去将刘秀萍给拦了下来。 刘秀萍愤怒地挣扎着,试图挣脱开霍思宁的禁锢,甚至还想要反过来和霍思宁拼命。 “你别拦着我,我孩子还在里面,我不能让他就这样出事儿!我的孩子他需要我!” 霍思宁顿时怒火上涌,忍不住一把揪住了她的衣服,痛骂道:“你现在冲进去,才是真正的祸害他,你进去会打断白先生,让他前面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不说,还会破坏他新设立的阵法,这样他会遭到反噬,不仅他会受伤,你自己的孩子也会性命垂危,你是想害死你的孩子吗?” 霍思宁甚至控制不住想要一巴掌闪过去,将这个作死的女人给打醒了再说。 刘秀萍见识过温婉平和的霍思宁,却从未见过满脸狰狞似乎随时要冲上来杀人的霍思宁,眼见着霍思宁那眼神里满是火光,好像真的下一秒就要揍她一般,刘秀萍被吓得一个哆嗦,整个人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不过,被霍思宁这么一吓,她倒是清醒了不少,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很有可能会害了里面的两个人,刘秀萍就不由得有些后怕,忍不住低下头去,小声地啜泣起来。 霍思宁却没多少耐心去宽慰这个女人了,她之前就觉得这个刘秀萍智商不高,现在看来,这女人不光无知,还很作,霍思宁对这个女人真的有些不太满,忍不住嫌弃地冲着一旁的董成力道: “你的女人,你来劝,让你媳妇儿别哭了,里面没事儿,阵眼已经启动了,很快就能完事儿!” 董成力对自家媳妇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干出这样的蠢事也觉得有些丢人,不过这毕竟是自家媳妇儿,他再怎么觉得不好意思,也不能真扔下自家媳妇儿不管,只能老老实实地拉开刘秀萍,小声地宽慰起来。 2067.第2067章 叫师父 正劝着呢,里面的啸声忽然就戛然而止了。 众人都不由得一愣,不少人都感觉到胸膛里那一股压抑的感觉忽然没有了,浑身都变得舒坦起来。 围挡里面那一股阴风也没有了,果皮纸屑也不再漫天飞,乱棍石子都跌落在地上,整个街道上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不过,有感觉敏锐的人,已经察觉到,整个街上的那种阴森的气息不见了。 “温度升高了,之前是11度,现在已经升高了三度了。” 一旁的季坤将一个空气温度计拿了出来,对比着之前的数据说道。 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知道白老这是成功地破阵了。 果然,很快,那里面就传来了白不治的声音:“霍丫头,你叫人进来吧!” “好!”霍思宁扬声道。 特警将围挡的入口打开,一群人蜂拥而入,董成力夫妇一进现场,率先就往里面冲。 董靖那孩子还站在原地,看起来一脸茫然和天真的表情,刘秀萍担忧地搂住了自己的孩子。 “靖儿,你没事儿吧?” 刘秀萍抓住董靖之后,就将孩子前后左右上下不停地翻找,确认董靖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董靖却是摇了摇头,笑眯眯地道:“爷爷带我玩了一个魔术,天上好多东西,都围着我飞,真好玩!” 刘秀萍一愣,这才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站着的白不治,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 白不治因为刚刚破阵的关系,这会儿脸色有些白,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看起来有些疲惫,不过为了遵守之前的承诺,他还是扶着一旁的石板站了起来,勉强扯出了一个笑来: “小刘,孩子没问题吧?” 刘秀萍摇了摇头,有些尴尬地道:“没,没问题。” 白不治点点头道:“没问题就好,我说了的,肯定会完好无损地将孩子交到你的手里,这事儿我做到了啊。” 刘秀萍这下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满脸羞愧地道:“白老先生,真是对不住,我就是担心孩子,我不是……” 白不治倒是没准备和刘秀萍计较,摆摆手,道: “已经过去了,孩子交到你手上就好,之前我答应的事情没有变,过几天我这边就准备回京了,如果你们还愿意相信我这个老头的话,你们夫妻俩就趁着这几天赶紧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就跟我走吧。” 刘秀萍原本对白不治还存着几分防备,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真是小人之心了。 “老爷子,您放心吧,您这几天好好休息,我们会尽快处理完事情,然后跟您联系的。” 董成力一脸郑重地点头道。 白不治淡淡笑了笑,目光却是看向一旁的董靖:“如果你们觉得合适又肯信任我的话,不如让董靖这几天跟着我吧。” 刘秀萍愣了愣,低下头看了看孩子,略迟疑了一下。 那边董成力却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急忙点头道:“成,就让孩子先跟着您,反正以后也是要和您一块儿住的,这几天就当是先熟悉熟悉。” 刘秀萍在经过刚刚的事情之后,倒是也没有那么排斥白不治了,白不治提出来让董靖先跟着他待几天,刘秀萍心里虽然有些担心和不舍,但是却并不是很反对。 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说得对,既然已经答应让白不治收自己的孩子为徒了,那以后他们和白不治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况且,这老头虽然性子有些孤傲,但是对他们夫妻却真是算不错了。 想通了这些,刘秀萍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她想了想之后,还是想征询一下孩子的意见。 “靖儿,这位白爷爷想要你陪着他去酒店住几天,你愿意吗?” 董靖年纪还小,刚刚白不治给他表演的“魔术”让他感到十分新奇,他正是贪玩的时候,一听说可以跟着这个白爷爷住,哪里还有不乐意的,立刻就点头急切地表示同意: “愿意,靖儿喜欢这个爷爷,还想看这个爷爷表演魔术。” 刘秀萍见自家孩子居然一点也不恋家,也没有表示出半分对父母的不舍,顿时就有些忧伤和怨念起来,暗叹这孩子真是白带了,一个魔术就将魂给勾走了。 不过已经想通了的刘秀萍,却是没有再拎不清,也没有将心里面那些惆怅的情绪都表露出来,见董靖同意跟白不治走,她也没有再纠结,直接就将孩子交到了白不治的手里。 白不治对董靖的反应也是颇为意外,刚刚破阵的时候,那场面可足够吓人了,普通人孩子若是见了,不被吓晕也要被吓得屁滚尿流嚎啕大哭的,可是这孩子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反而对刚刚的那个场景颇为好奇,看那样子,显然还想要白不治再给他“表演”看看呢! “小家伙,刚刚你不怕?”白不治忍不住好奇问道。 董靖面露不解:“怕?怕什么?” 白不治笑道:“那些木棍子石头都在空中飞,要是掉下来,砸到你头上了,可是会很疼的。” 董靖摇了摇头,觉得有些疑惑又有些理所当然地道:“可是爷爷你不是给我弄了一个玻璃罩子吗,我躲在罩子里面,那些石头棍子怎么可能砸得到我?” 白不治一愣,旋即就反应过来了,满脸惊喜地道:“你看得到我给你弄的结界?” “结界是什么?”小家伙歪着脑袋,一脸茫然,不过很快他就反问道,“爷爷,刚刚那个魔术真好玩,你还能再表演给我看吗?” 白不治面对着董靖那双blingbling的眼睛,颇有些哭笑不得。 他已经知道,这小家伙果然是有些修炼道术的天赋,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他设置的结界,但是这小子一眼就看穿了,难怪那么多危险的东西绕着他乱飞,他却一点都不害怕,敢情是早就发现有东西在保护他了。 “小家伙,你很想再看表演吗?”白不治忍不住挑了挑眉,问道。 董靖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想看。” 白不治颔首,带着几分引|诱的表情冲着小孩道:“那你今后不能再叫我爷爷了,得改口。” 董靖顿时有些好奇地问道:“那得叫什么?” 白不治嘴角微微一勾,道:“叫师父!” 2068.第2068章 幻觉 阵破了,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释善方丈那边动作很快,在破阵的同一时间,他就已经进入到了现场,根据霍思宁绘制的汉墓地图,快速地抵达了活人葬墓坑。 因为事先大家就已经知道周世涛找释善方丈来的目的是什么,所以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敢去打搅他。 不过这个和尚的功力的确非同凡响,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已经处理完平静地走了出来。 霍思宁是最为关心的,见释善大师走出来之后,急忙迎了上去:“大师,怎么样了?” 释善微微点头,仍旧是单手竖在胸前:“阿弥陀佛,已经超度完毕,霍施主,我代替那些逝者向你讨一个请求。” 霍思宁点头:“您说。” “这些人死后不能还魂入道,全是因那阵法在作孽,困蛰在此地千年,能不心生怨怒么?所以我想替他们讨一个归宿,希望你们在考古工作完成之后,能够将这些亡灵厚葬,给他们一个新的栖身之所。” 霍思宁一愣,旋即便点头应承下来:“没问题,这事儿我一定亲自去办。” 释善大师满意地笑了笑,目光忽然转向另一边站着的顾叙,忽然话题一转,用一种奇怪的强调道: “十方如来,同一道故,一切皆是虚幻。霍施主,老衲就先回五台山去了,这也许是老衲最后一次下山,霍施主能有如今这样的造化,可见施主的福气不小。只是万物随缘,还望施主切记老衲说的这几个字:万发缘生,皆系缘分,既生亦死,万法唯心。” 既生亦死?! 霍思宁的心下一顿,倏地就抬起头来看向这个老和尚。 前面的那些佛语霍思宁是没有听懂,但是这个和尚与她两次见面,两次都隐晦地提及她重生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的心跳骤然加速了几分,她总觉得这个和尚说这些话,似乎隐藏了什么别的用意一般,可是她偏偏又猜不透。 稀里糊涂的,就见着那和尚转过身去,和那边的周世涛说了几句什么,又双手合十鞠躬作揖,随后轻轻拂袖,奕奕然转身离开,一如来时那般轻风如故。 霍思宁这才回过神来,追着那释善大师后面喊着:“大师,您等等,烦请您留步,晚辈还有几句话要请教……” 霍思宁一路往前急追,那老和尚却像是听不见一般,只顾往前走,一路追到了一条巷子,那和尚忽然回过头来,冲着霍思宁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然后一个拐弯就走进了那条巷子。 霍思宁不疑有他,继续往巷子里追,没想到这一拐弯,却只见那巷子里空空如也,前面一堵墙横在了她的眼前。 这是一个死巷子,而刚刚那个拐进巷子里的老和尚,此刻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该死的,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霍思宁有些懵。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边吴均和顾叙走了过来: “媳妇儿,他们准备下午就开始挖甬道,想问问你的意见。你在这儿杵着干嘛呢?周老叫你你也没听见。” 霍思宁指了指巷子:“我是追着释善大师来的啊,我想跟他请教一下,哪里知道那老和尚越走越快,跑到这巷子里就消失了。” 顾叙眼中顿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媳妇儿,你没发烧吧?你说你是追着释善大师来的?可是刚刚释善大师明明是从那边走的啊,周老早就安排好了车,直接把他送去机场坐飞机,我们都看到他刚刚坐车离开了。”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目瞪口呆。 刚刚那老和尚明明是走这条路一路到了这条巷子,怎么可能是坐车离开的,而且还是一个和她截然相反的方向! 霍思宁有些迷糊,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刚刚她看到的那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怎么会,我明明——” 话说到一半,霍思宁的声音却忽然戛然而止。 因为她的脑子里忽然又冒出了之前那老和尚对她说的话。 十方如来,同一道故,一切皆是虚幻。 虚幻,这老和尚说的那番奇怪的话,指的是这个意思吗?他是故意的,还是意有所指? 霍思宁眼神里面闪过一丝狐疑,复又变成了若有所思。 她总觉得,这和尚是在给她示警,是在预示着什么。 想不通,就只能将这些先扔开,阵已经破了,那些阴邪之物也已经处理干净,准备工作做好了,接下来就是开展古墓挖掘工作了。 这不是霍思宁的强项,但是她却是这个古墓挖掘的最终指挥者,因为这个古墓地图是她绘制的,所以施工方面也只能由她来统一调度。 好在一切都没有出什么岔子,根据霍思宁的那张汉墓地图开挖,当天下午,古墓的甬道果然被施工方找到了,而且和霍思宁的地图绘制完全重合,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这下,就连原本对让霍思宁主导整个古墓考古挖掘工作感到很是不满的福城文物局,也不好再嚼舌根子了。 因为他们很清楚,能够做到这样的精准度,霍思宁这堪舆的本事,可以给整个考古工作带来多大的便利,而且还节省了几十甚至上百万的经费,不需要再额外地浪费人力物力和资源进行大面积地勘测和尝试,也不用担心会损坏古墓内部的文物随葬品。 像霍思宁这样的高端人才,别说是他们福城文物局,就算是放眼全华夏国内,也未必能再找出一位,福城汉墓挖掘能请到这样一个人坐镇,绝对是他们文物局走了****运。 不过,霍思宁却也不是无偿来帮忙的,她事先提出来的那个给予老齐十五万补偿的要求,文物局方面没办法还是给批了下来。 那十五万霍思宁是自己垫付的,没道理还真让人家又出力还出钱,这是国家项目,不可能让人私人掏腰包。 而且,他们也生怕因为这十五万而惹恼了霍思宁,惹得人家一个不高兴,直接拍拍屁股撂挑子走人,那到时候他们福城文物局方面再上哪里去找这么一个给他们省上百万考古挖掘经费的高端人才去? 2069.第2069章 蓝胖子不见了 出十五万能换一百万,这样的买卖,福城文物局当然不会傻到拒之门外。 他们只想要留住霍思宁,所以只要霍思宁的要求不过分,他们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 霍思宁也正在抓住了这一点,因为她很清楚,福城文物局不敢拒绝她的要求。 甬道已经挖开,工作人员也很快地就进入到了古墓的内部。 因为这个古墓藏匿得非常隐蔽,事先并未有盗墓贼光顾过,所以内部结构还算完整,考古工作人员进去后并未有什么危险。 很快,一批又一批的文物就被人从里面搬了出来,并且迅速进行了封存和转移。 这样的事情霍思宁之前在云岭的时候就做过,不过这一回却不是她来做了,而是福城文物局的那些工作人员来做。 这些小员工们在文物局天天坐办公室,根本没有什么考古现场可以让他们参与进去,虽然是公务员编制内,但是却其实是一个混吃等死的部门,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这些小员工们还不争先恐后地争取上前线,进入考古第一现场。 要知道,能够进入现场参与考古挖掘工作,以后建巫君汉墓展览馆的时候,那些档案资料上面,就会留下他们的名字,而且以后他们的履历上,也能增添一笔光辉的业绩,未来升迁的道路上,这点看似不起眼的一个经历,也许就是他们能否飞黄腾达的关键。 这种政治意义上的考古工作,霍思宁是没什么心思参与的,她在确认这座汉墓挖掘工作已经顺利开展之后,就准备交接工作,然后打道回帝都了。 周世涛也准备回去,剩下的工作没什么难度,他直接扔给了季坤,并且霍思宁也交给了季坤一件事儿,就是让师兄帮她在文物局那边争取一下,等展览馆建起来之后,能够在里面修建一个封闭的祠堂,给予那些枉死的亡魂一个栖身之所。 这笔钱如果文物局方面不愿意出,她可以自掏腰包,只要文物局方面批给她一块地皮就行。 霍思宁帮了福城文物局这么大一个忙,相信文物局这边如果知趣,就一定不会拒绝霍思宁的要求。 交接完工作后,霍思宁就和吴均顾叙几个回了酒店,并且打算订当天晚上的机票回帝都。 只是没有想到,回到酒店后,就见越姝雯一脸慌张地跑了出来,满脸都是焦急和慌乱。 “怎么了?”见越姝雯表情不对,霍思宁忍不住问道。 越姝雯都快要哭了,急得有些语无伦次:“我……我见妞妞睡了,我就出去买了点东西……回来她就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她……” 霍思宁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她这几天一直在忙,就将蓝胖子交给了越姝雯帮忙照顾,一方面那小胖子和越姝雯属于同类,所以照顾起来更方面,另一方面,霍思宁也是见越姝雯很喜欢那小家伙,相信越姝雯能够细心地照顾好孩子。 可是没有想到,现在却出了这样的岔子,孩子竟然不见了。 霍思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小胖子躲起来了。 那家伙可不是吴均和越姝雯他们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无害,那是一个天山童姥啊,一个外表婴儿内心却接近成年人的妖孽,只怕捉弄他们还差不多,走丢这种情况,基本上不可能。 想到这种情况,霍思宁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直接对着身后的其他几个人道:“把你们的房间都打开,去看看你们的房间里有没有人。” 故意躲起来让他们急得到处找人,这种耍得人团团转的事儿,才是那个死丫头干得出来的事儿。 这种游戏,这段时间在酒店房间里霍思宁也不是没有陪这蓝胖子玩过,不过基本上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霍思宁以为这胖子是前段时间玩腻了,想要换个花样。 可是这一回她却是猜错了,把吴均越姝雯季坤甚至周世涛这些人的房间都翻了个底朝天,他们也没能找到孩子。 “报警吧!”顾叙率先就开口说道。 霍思宁却是有些犹豫:“如果报警,这事儿很有可能就会被媒体知道,到时候新闻闹得漫天飞,这孩子只怕就会被所有人知道,甚至会怀疑这孩子是咱们俩的私生子。” 顾叙皱眉:“可是相比起这些,孩子的安全更重要。如果那些媒体真要捕风捉影无事生非,那就让他们去编排吧,反正咱们俩都已经结婚了,那些媒体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 霍思宁没有说话,事实上,她一点也不担心那小丫头的安危,因为她很清楚那个小胖子的本事儿,连吴均那样一个特种兵王,稍微碰她一下,都能被那家伙给直接电晕,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只怕只有被她坑的份儿。 “要不,还是先去找酒店的经理,查一下监控看看情况再说吧,也许孩子还在酒店,只是不小心走出去迷路了呢。” 吴均见霍思宁和顾叙在这件事情上面有分歧,急忙站出来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霍思宁和顾叙都对这个建议很赞同,于是一行人就急急忙忙地去找酒店负责人,很快,那名负责人就带着这几个人去了监控室。 调取监控还是很容易的,根据越姝雯提供的大概时间,他们提取到了霍思宁所在的房间楼层走廊里面的那个摄像头的监控录像。 那个摄像头是直接对准了酒店的整个走廊的,正巧可以看到霍思宁所在的房间。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个异常情况,在越姝雯离开房间后不到十分钟,有一个身穿羽绒服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忽然出现在了酒店的走廊里面,并且谨慎地四下看了看,然后鬼鬼祟祟地走到了霍思宁的房门前,并且敲响了她那个房间的房门。 等了足足一分钟,就在那人有些耐不住,准备拿出手中的一个东西准备开门的时候,忽然,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之前在四下寻找的小胖子妞妞。 2070.第2066章 破阵 霍思宁对白不治这破阵之法很是感兴趣,只可惜这老头破规矩忒多,硬是不让其他人围观。 没办法,霍思宁只能将董靖交给白不治。 第二天一大早,只有这老头带着董靖就进了封锁区,随着安民巷老楼的拆迁结束,整个安民巷这一带,都已经被清空了,全部被文物局方面进行了清场,并且专门找围挡给围了起来。 所以,在外围很难看到里面的情况。 为了完成这一次破阵,周世涛还是很重视的,找了不少特警来保护现场,基本上,这一带已经严密封锁起来了,连只苍蝇都很难飞进去。 所以,霍思宁就算再好奇,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董成力和刘秀萍夫妇二人也来到了现场,不过因为白不治定下的规矩,就算是董靖的父母,也不能进入现场,所以这两人也只能站在外面干等着。 尽管之前霍思宁一个劲儿地向这夫妻俩保证不会出问题,但是这并未打消刘秀萍内心的担忧,尤其是时间越长,这两夫妻眼神里的神情就越是焦急,如果不是由这么多特警杵着,只怕这两夫妻就要直接冲进去了。 眼看着这白不治都带着人进去一个多小时了,里面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动静,不只是董成力夫妇,就连霍思宁和周世涛这些人也都紧张起来,生怕出什么问题。 “这……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帝都文物局下来的那些部长主任们都对于这些所谓的道术将信将疑,只是因为这是周世涛下的命令,他们也不敢提出异议和质疑,所以就任由周世涛处置了,现在见里面这么久还没处理好,顿时就有些担忧起来。 这要是考古出了事故,再严重点,闹出人命案子来了,那他们屁股下面的位置,可就保不住了! 这样一想,这几个主任部长都是满脸的紧张和严肃,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瞧,浑身都不受控制地紧绷起来。 一旁等着的释善大师倒是一脸的淡定,单手竖在胸前,微微一笑道:“施主稍安勿躁,破阵的关键在于设置阵眼,这需要一点时间。” 听到释善大师的话,那些主任部长什么的都没多大反应,但是霍思宁倒是松了一口气。 别人不清楚这个和尚的本事,霍思宁却是很清楚,这老头绝对算得上是一位得道高僧了,当初在云岭,这老头可是随意地念了几句经,在她的额头点了几下,就将她还有另外几个学员身体内的那些阴邪煞气给化解了,这样的本事,可绝对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所能有的。 况且这个人还是那个妙善大师的师弟,妙善大师能有那样的能耐,连那个陆怀如都要去请他帮忙,这个释善方丈既然是妙善的师弟,本事就算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都说稍安勿躁,那就说明里面没有什么问题。 因此霍思宁一点也不担心白不治和董靖的安全问题,她唯一担心的,就是白不治究竟能不能破阵。 隔着厚厚的围挡,霍思宁也看不到里面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能耐下心来继续等待。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那围挡里面传来一声尖锐而怪异的声响,众人的脸色都同时变了,齐刷刷地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那围挡后面,阴风大作,呼呼地吹得围挡都哗哗作响,街道上的果皮纸屑都飞了起来,木棍石子都冲上天空,灰尘起舞,不停地旋转着,不受控制一般地朝着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而随着这些灰尘纸屑飞舞的速度越来越快,那怪异的声响也越来越尖锐刺耳,外围那些围观的人一个个都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似乎都被那声音给刺激得承受不住一般。 董成力夫妻眼中的担忧愈发浓重,刘秀萍在这个时候也忽然变得后悔起来,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将自己的孩子就这样置身险地,她的眼中顿时溢满了泪水,猛地扒开那特警就想要往那围挡里面冲。 “别进去!” 眼见着刘秀萍激动地就要闯入那阵地,霍思宁顿时脸色大变,顾不得其他了,直接就冲上去将刘秀萍给拦了下来。 刘秀萍愤怒地挣扎着,试图挣脱开霍思宁的禁锢,甚至还想要反过来和霍思宁拼命。 “你别拦着我,我孩子还在里面,我不能让他就这样出事儿!我的孩子他需要我!” 霍思宁顿时怒火上涌,忍不住一把揪住了她的衣服,痛骂道:“你现在冲进去,才是真正的祸害他,你进去会打断白先生,让他前面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不说,还会破坏他新设立的阵法,这样他会遭到反噬,不仅他会受伤,你自己的孩子也会性命垂危,你是想害死你的孩子吗?” 霍思宁甚至控制不住想要一巴掌闪过去,将这个作死的女人给打醒了再说。 刘秀萍见识过温婉平和的霍思宁,却从未见过满脸狰狞似乎随时要冲上来杀人的霍思宁,眼见着霍思宁那眼神里满是火光,好像真的下一秒就要揍她一般,刘秀萍被吓得一个哆嗦,整个人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不过,被霍思宁这么一吓,她倒是清醒了不少,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很有可能会害了里面的两个人,刘秀萍就不由得有些后怕,忍不住低下头去,小声地啜泣起来。 霍思宁却没多少耐心去宽慰这个女人了,她之前就觉得这个刘秀萍智商不高,现在看来,这女人不光无知,还很作,霍思宁对这个女人真的有些不太满,忍不住嫌弃地冲着一旁的董成力道: “你的女人,你来劝,让你媳妇儿别哭了,里面没事儿,阵眼已经启动了,很快就能完事儿!” 董成力对自家媳妇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干出这样的蠢事也觉得有些丢人,不过这毕竟是自家媳妇儿,他再怎么觉得不好意思,也不能真扔下自家媳妇儿不管,只能老老实实地拉开刘秀萍,小声地宽慰起来。 2071.第2067章 叫师父 正劝着呢,里面的啸声忽然就戛然而止了。 众人都不由得一愣,不少人都感觉到胸膛里那一股压抑的感觉忽然没有了,浑身都变得舒坦起来。 围挡里面那一股阴风也没有了,果皮纸屑也不再漫天飞,乱棍石子都跌落在地上,整个街道上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不过,有感觉敏锐的人,已经察觉到,整个街上的那种阴森的气息不见了。 “温度升高了,之前是11度,现在已经升高了三度了。” 一旁的季坤将一个空气温度计拿了出来,对比着之前的数据说道。 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知道白老这是成功地破阵了。 果然,很快,那里面就传来了白不治的声音:“霍丫头,你叫人进来吧!” “好!”霍思宁扬声道。 特警将围挡的入口打开,一群人蜂拥而入,董成力夫妇一进现场,率先就往里面冲。 董靖那孩子还站在原地,看起来一脸茫然和天真的表情,刘秀萍担忧地搂住了自己的孩子。 “靖儿,你没事儿吧?” 刘秀萍抓住董靖之后,就将孩子前后左右上下不停地翻找,确认董靖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董靖却是摇了摇头,笑眯眯地道:“爷爷带我玩了一个魔术,天上好多东西,都围着我飞,真好玩!” 刘秀萍一愣,这才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站着的白不治,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 白不治因为刚刚破阵的关系,这会儿脸色有些白,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看起来有些疲惫,不过为了遵守之前的承诺,他还是扶着一旁的石板站了起来,勉强扯出了一个笑来: “小刘,孩子没问题吧?” 刘秀萍摇了摇头,有些尴尬地道:“没,没问题。” 白不治点点头道:“没问题就好,我说了的,肯定会完好无损地将孩子交到你的手里,这事儿我做到了啊。” 刘秀萍这下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满脸羞愧地道:“白老先生,真是对不住,我就是担心孩子,我不是……” 白不治倒是没准备和刘秀萍计较,摆摆手,道: “已经过去了,孩子交到你手上就好,之前我答应的事情没有变,过几天我这边就准备回京了,如果你们还愿意相信我这个老头的话,你们夫妻俩就趁着这几天赶紧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就跟我走吧。” 刘秀萍原本对白不治还存着几分防备,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真是小人之心了。 “老爷子,您放心吧,您这几天好好休息,我们会尽快处理完事情,然后跟您联系的。” 董成力一脸郑重地点头道。 白不治淡淡笑了笑,目光却是看向一旁的董靖:“如果你们觉得合适又肯信任我的话,不如让董靖这几天跟着我吧。” 刘秀萍愣了愣,低下头看了看孩子,略迟疑了一下。 那边董成力却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急忙点头道:“成,就让孩子先跟着您,反正以后也是要和您一块儿住的,这几天就当是先熟悉熟悉。” 刘秀萍在经过刚刚的事情之后,倒是也没有那么排斥白不治了,白不治提出来让董靖先跟着他待几天,刘秀萍心里虽然有些担心和不舍,但是却并不是很反对。 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说得对,既然已经答应让白不治收自己的孩子为徒了,那以后他们和白不治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况且,这老头虽然性子有些孤傲,但是对他们夫妻却真是算不错了。 想通了这些,刘秀萍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她想了想之后,还是想征询一下孩子的意见。 “靖儿,这位白爷爷想要你陪着他去酒店住几天,你愿意吗?” 董靖年纪还小,刚刚白不治给他表演的“魔术”让他感到十分新奇,他正是贪玩的时候,一听说可以跟着这个白爷爷住,哪里还有不乐意的,立刻就点头急切地表示同意: “愿意,靖儿喜欢这个爷爷,还想看这个爷爷表演魔术。” 刘秀萍见自家孩子居然一点也不恋家,也没有表示出半分对父母的不舍,顿时就有些忧伤和怨念起来,暗叹这孩子真是白带了,一个魔术就将魂给勾走了。 不过已经想通了的刘秀萍,却是没有再拎不清,也没有将心里面那些惆怅的情绪都表露出来,见董靖同意跟白不治走,她也没有再纠结,直接就将孩子交到了白不治的手里。 白不治对董靖的反应也是颇为意外,刚刚破阵的时候,那场面可足够吓人了,普通人孩子若是见了,不被吓晕也要被吓得屁滚尿流嚎啕大哭的,可是这孩子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反而对刚刚的那个场景颇为好奇,看那样子,显然还想要白不治再给他“表演”看看呢! “小家伙,刚刚你不怕?”白不治忍不住好奇问道。 董靖面露不解:“怕?怕什么?” 白不治笑道:“那些木棍子石头都在空中飞,要是掉下来,砸到你头上了,可是会很疼的。” 董靖摇了摇头,觉得有些疑惑又有些理所当然地道:“可是爷爷你不是给我弄了一个玻璃罩子吗,我躲在罩子里面,那些石头棍子怎么可能砸得到我?” 白不治一愣,旋即就反应过来了,满脸惊喜地道:“你看得到我给你弄的结界?” “结界是什么?”小家伙歪着脑袋,一脸茫然,不过很快他就反问道,“爷爷,刚刚那个魔术真好玩,你还能再表演给我看吗?” 白不治面对着董靖那双blingbling的眼睛,颇有些哭笑不得。 他已经知道,这小家伙果然是有些修炼道术的天赋,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他设置的结界,但是这小子一眼就看穿了,难怪那么多危险的东西绕着他乱飞,他却一点都不害怕,敢情是早就发现有东西在保护他了。 “小家伙,你很想再看表演吗?”白不治忍不住挑了挑眉,问道。 董靖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想看。” 白不治颔首,带着几分引|诱的表情冲着小孩道:“那你今后不能再叫我爷爷了,得改口。” 董靖顿时有些好奇地问道:“那得叫什么?” 白不治嘴角微微一勾,道:“叫师父!” 2072.第2068章 幻觉 阵破了,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释善方丈那边动作很快,在破阵的同一时间,他就已经进入到了现场,根据霍思宁绘制的汉墓地图,快速地抵达了活人葬墓坑。 因为事先大家就已经知道周世涛找释善方丈来的目的是什么,所以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敢去打搅他。 不过这个和尚的功力的确非同凡响,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已经处理完平静地走了出来。 霍思宁是最为关心的,见释善大师走出来之后,急忙迎了上去:“大师,怎么样了?” 释善微微点头,仍旧是单手竖在胸前:“阿弥陀佛,已经超度完毕,霍施主,我代替那些逝者向你讨一个请求。” 霍思宁点头:“您说。” “这些人死后不能还魂入道,全是因那阵法在作孽,困蛰在此地千年,能不心生怨怒么?所以我想替他们讨一个归宿,希望你们在考古工作完成之后,能够将这些亡灵厚葬,给他们一个新的栖身之所。” 霍思宁一愣,旋即便点头应承下来:“没问题,这事儿我一定亲自去办。” 释善大师满意地笑了笑,目光忽然转向另一边站着的顾叙,忽然话题一转,用一种奇怪的强调道: “十方如来,同一道故,一切皆是虚幻。霍施主,老衲就先回五台山去了,这也许是老衲最后一次下山,霍施主能有如今这样的造化,可见施主的福气不小。只是万物随缘,还望施主切记老衲说的这几个字:万发缘生,皆系缘分,既生亦死,万法唯心。” 既生亦死?! 霍思宁的心下一顿,倏地就抬起头来看向这个老和尚。 前面的那些佛语霍思宁是没有听懂,但是这个和尚与她两次见面,两次都隐晦地提及她重生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的心跳骤然加速了几分,她总觉得这个和尚说这些话,似乎隐藏了什么别的用意一般,可是她偏偏又猜不透。 稀里糊涂的,就见着那和尚转过身去,和那边的周世涛说了几句什么,又双手合十鞠躬作揖,随后轻轻拂袖,奕奕然转身离开,一如来时那般轻风如故。 霍思宁这才回过神来,追着那释善大师后面喊着:“大师,您等等,烦请您留步,晚辈还有几句话要请教……” 霍思宁一路往前急追,那老和尚却像是听不见一般,只顾往前走,一路追到了一条巷子,那和尚忽然回过头来,冲着霍思宁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然后一个拐弯就走进了那条巷子。 霍思宁不疑有他,继续往巷子里追,没想到这一拐弯,却只见那巷子里空空如也,前面一堵墙横在了她的眼前。 这是一个死巷子,而刚刚那个拐进巷子里的老和尚,此刻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该死的,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霍思宁有些懵。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边吴均和顾叙走了过来: “媳妇儿,他们准备下午就开始挖甬道,想问问你的意见。你在这儿杵着干嘛呢?周老叫你你也没听见。” 霍思宁指了指巷子:“我是追着释善大师来的啊,我想跟他请教一下,哪里知道那老和尚越走越快,跑到这巷子里就消失了。” 顾叙眼中顿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媳妇儿,你没发烧吧?你说你是追着释善大师来的?可是刚刚释善大师明明是从那边走的啊,周老早就安排好了车,直接把他送去机场坐飞机,我们都看到他刚刚坐车离开了。”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目瞪口呆。 刚刚那老和尚明明是走这条路一路到了这条巷子,怎么可能是坐车离开的,而且还是一个和她截然相反的方向! 霍思宁有些迷糊,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刚刚她看到的那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怎么会,我明明——” 话说到一半,霍思宁的声音却忽然戛然而止。 因为她的脑子里忽然又冒出了之前那老和尚对她说的话。 十方如来,同一道故,一切皆是虚幻。 虚幻,这老和尚说的那番奇怪的话,指的是这个意思吗?他是故意的,还是意有所指? 霍思宁眼神里面闪过一丝狐疑,复又变成了若有所思。 她总觉得,这和尚是在给她示警,是在预示着什么。 想不通,就只能将这些先扔开,阵已经破了,那些阴邪之物也已经处理干净,准备工作做好了,接下来就是开展古墓挖掘工作了。 这不是霍思宁的强项,但是她却是这个古墓挖掘的最终指挥者,因为这个古墓地图是她绘制的,所以施工方面也只能由她来统一调度。 好在一切都没有出什么岔子,根据霍思宁的那张汉墓地图开挖,当天下午,古墓的甬道果然被施工方找到了,而且和霍思宁的地图绘制完全重合,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这下,就连原本对让霍思宁主导整个古墓考古挖掘工作感到很是不满的福城文物局,也不好再嚼舌根子了。 因为他们很清楚,能够做到这样的精准度,霍思宁这堪舆的本事,可以给整个考古工作带来多大的便利,而且还节省了几十甚至上百万的经费,不需要再额外地浪费人力物力和资源进行大面积地勘测和尝试,也不用担心会损坏古墓内部的文物随葬品。 像霍思宁这样的高端人才,别说是他们福城文物局,就算是放眼全华夏国内,也未必能再找出一位,福城汉墓挖掘能请到这样一个人坐镇,绝对是他们文物局走了****运。 不过,霍思宁却也不是无偿来帮忙的,她事先提出来的那个给予老齐十五万补偿的要求,文物局方面没办法还是给批了下来。 那十五万霍思宁是自己垫付的,没道理还真让人家又出力还出钱,这是国家项目,不可能让人私人掏腰包。 而且,他们也生怕因为这十五万而惹恼了霍思宁,惹得人家一个不高兴,直接拍拍屁股撂挑子走人,那到时候他们福城文物局方面再上哪里去找这么一个给他们省上百万考古挖掘经费的高端人才去? 2073.第2069章 蓝胖子不见了 出十五万能换一百万,这样的买卖,福城文物局当然不会傻到拒之门外。 他们只想要留住霍思宁,所以只要霍思宁的要求不过分,他们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 霍思宁也正在抓住了这一点,因为她很清楚,福城文物局不敢拒绝她的要求。 甬道已经挖开,工作人员也很快地就进入到了古墓的内部。 因为这个古墓藏匿得非常隐蔽,事先并未有盗墓贼光顾过,所以内部结构还算完整,考古工作人员进去后并未有什么危险。 很快,一批又一批的文物就被人从里面搬了出来,并且迅速进行了封存和转移。 这样的事情霍思宁之前在云岭的时候就做过,不过这一回却不是她来做了,而是福城文物局的那些工作人员来做。 这些小员工们在文物局天天坐办公室,根本没有什么考古现场可以让他们参与进去,虽然是公务员编制内,但是却其实是一个混吃等死的部门,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这些小员工们还不争先恐后地争取上前线,进入考古第一现场。 要知道,能够进入现场参与考古挖掘工作,以后建巫君汉墓展览馆的时候,那些档案资料上面,就会留下他们的名字,而且以后他们的履历上,也能增添一笔光辉的业绩,未来升迁的道路上,这点看似不起眼的一个经历,也许就是他们能否飞黄腾达的关键。 这种政治意义上的考古工作,霍思宁是没什么心思参与的,她在确认这座汉墓挖掘工作已经顺利开展之后,就准备交接工作,然后打道回帝都了。 周世涛也准备回去,剩下的工作没什么难度,他直接扔给了季坤,并且霍思宁也交给了季坤一件事儿,就是让师兄帮她在文物局那边争取一下,等展览馆建起来之后,能够在里面修建一个封闭的祠堂,给予那些枉死的亡魂一个栖身之所。 这笔钱如果文物局方面不愿意出,她可以自掏腰包,只要文物局方面批给她一块地皮就行。 霍思宁帮了福城文物局这么大一个忙,相信文物局这边如果知趣,就一定不会拒绝霍思宁的要求。 交接完工作后,霍思宁就和吴均顾叙几个回了酒店,并且打算订当天晚上的机票回帝都。 只是没有想到,回到酒店后,就见越姝雯一脸慌张地跑了出来,满脸都是焦急和慌乱。 “怎么了?”见越姝雯表情不对,霍思宁忍不住问道。 越姝雯都快要哭了,急得有些语无伦次:“我……我见妞妞睡了,我就出去买了点东西……回来她就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她……” 霍思宁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她这几天一直在忙,就将蓝胖子交给了越姝雯帮忙照顾,一方面那小胖子和越姝雯属于同类,所以照顾起来更方面,另一方面,霍思宁也是见越姝雯很喜欢那小家伙,相信越姝雯能够细心地照顾好孩子。 可是没有想到,现在却出了这样的岔子,孩子竟然不见了。 霍思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小胖子躲起来了。 那家伙可不是吴均和越姝雯他们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无害,那是一个天山童姥啊,一个外表婴儿内心却接近成年人的妖孽,只怕捉弄他们还差不多,走丢这种情况,基本上不可能。 想到这种情况,霍思宁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直接对着身后的其他几个人道:“把你们的房间都打开,去看看你们的房间里有没有人。” 故意躲起来让他们急得到处找人,这种耍得人团团转的事儿,才是那个死丫头干得出来的事儿。 这种游戏,这段时间在酒店房间里霍思宁也不是没有陪这蓝胖子玩过,不过基本上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霍思宁以为这胖子是前段时间玩腻了,想要换个花样。 可是这一回她却是猜错了,把吴均越姝雯季坤甚至周世涛这些人的房间都翻了个底朝天,他们也没能找到孩子。 “报警吧!”顾叙率先就开口说道。 霍思宁却是有些犹豫:“如果报警,这事儿很有可能就会被媒体知道,到时候新闻闹得漫天飞,这孩子只怕就会被所有人知道,甚至会怀疑这孩子是咱们俩的私生子。” 顾叙皱眉:“可是相比起这些,孩子的安全更重要。如果那些媒体真要捕风捉影无事生非,那就让他们去编排吧,反正咱们俩都已经结婚了,那些媒体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 霍思宁没有说话,事实上,她一点也不担心那小丫头的安危,因为她很清楚那个小胖子的本事儿,连吴均那样一个特种兵王,稍微碰她一下,都能被那家伙给直接电晕,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只怕只有被她坑的份儿。 “要不,还是先去找酒店的经理,查一下监控看看情况再说吧,也许孩子还在酒店,只是不小心走出去迷路了呢。” 吴均见霍思宁和顾叙在这件事情上面有分歧,急忙站出来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霍思宁和顾叙都对这个建议很赞同,于是一行人就急急忙忙地去找酒店负责人,很快,那名负责人就带着这几个人去了监控室。 调取监控还是很容易的,根据越姝雯提供的大概时间,他们提取到了霍思宁所在的房间楼层走廊里面的那个摄像头的监控录像。 那个摄像头是直接对准了酒店的整个走廊的,正巧可以看到霍思宁所在的房间。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个异常情况,在越姝雯离开房间后不到十分钟,有一个身穿羽绒服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忽然出现在了酒店的走廊里面,并且谨慎地四下看了看,然后鬼鬼祟祟地走到了霍思宁的房门前,并且敲响了她那个房间的房门。 等了足足一分钟,就在那人有些耐不住,准备拿出手中的一个东西准备开门的时候,忽然,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之前在四下寻找的小胖子妞妞。 2074.第2070章 找点乐子 “该死的,一定是这个人带走妞妞的!妞妞怎么会开门的,她是用什么够着门把手的?!” 一看到这情况,一旁越姝雯顿时就急了。 果然,在小胖妞打开房门之后,那个站在门口的鸭舌帽男看起来有些惊讶,随即又探头探脑地往酒店房间里面看了看,确认房间里面并没有其他大人之后,这个陌生男猛地就将地上站着的小胖妞给抱了起来,径直转身就往电梯处走去。 很快,电梯就一路下到了负一层,这个人直接将小胖妞带到了地下停车场,很快就消失在了监控视线里面。 “妞妞平时警惕心挺强的,连吴均都不肯让他抱一下呢,怎么这一回碰到个陌生男人,她也不哭也不闹,就这么让那个男人给抱走了?” 顾叙见到电梯里面的录像,那个鸭舌帽男将妞妞抱在怀里之后,妞妞一点反应都没有,乖乖地缩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就好像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一般老实,这情况很是奇怪,不止是顾叙,就连吴均和越姝雯也不自觉地皱紧了眉。 倒是霍思宁早就注意到了这小胖妞的古怪,在那个鸭舌男抱起她的那一瞬,那小妞似是无意间地将目光转向了走廊上的那个摄像头,甚至还故意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神里闪烁着狡黠之光。 霍思宁敢肯定,那绝对不是她的错觉,那小胖妞肯定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事儿,她在冲着摄像头眨眼间的时候,露出来的那个隐晦神情,分明是在告诫霍思宁,不要阻止她捣乱,她要开大招耍人了! 霍思宁只觉得眉眼一跳,胸膛里面的那一股郁气哽在喉咙眼,偏偏又吐不出来。 她已经明白这小胖子要干什么了。 这死丫头一定是这段时间被她关在酒店里面憋得慌,想要找点乐子来玩玩了。 自从这家伙破壳之后,因为霍思宁的警告,基本上都是越姝雯和顾叙轮流在酒店照顾她,她也没有机会干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儿来。 这一回倒好,有个傻蛋居然傻不拉几地直接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小胖妞正愁无聊呢,哪里会将这样好玩的机会给错过了。 收敛了她浑身的戾气还有那些高压电流,她装作一个无辜天真的小婴儿一般,任由那个陌生的鸭舌帽男直接抱走,麻烦不是她找上门来的,她自然也不怕会被霍思宁怪罪,她只希望霍思宁这些人能晚一点回酒店,晚一点发现她不见了,能够让她再玩得尽兴一点。 知道小胖妞是被人给抱走了,霍思宁松了一口气,那边顾叙吴均几个却是早就沉下脸色来。 顾叙眼神阴沉地看着那个酒店经理:“席先生,我希望您能够解释一下,为什么贵酒店的治安这样差,一个人贩子就这样大喇喇地跑到酒店里面来捋人,结果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将孩子给抱走了,你们酒店的安保人员居然都没有发现,你们的安保队伍都是吃干饭的吗?!” 那酒店经理早就在看到监控视频之后就吓傻了,这段时间霍思宁一行人都住在酒店里面,再加上霍思宁的名气如今比一般的一线明星还要大,所以这个消息并不算是什么秘密。 他知道霍思宁的身份,自然也就知道站在霍思宁身旁的这个姓顾的男人来头更大,绝对不是他轻易能够得罪和招惹的。 福城只是一个小城市,以前从未有过什么名人来这儿,这一回他们酒店忽然接待了像霍思宁夫妻这样的大人物,这对酒店来说,绝对是一个大惊喜,所以酒店经理这段时间接连收到了领导和大老板的指示,一定要小心接待,不可有任何怠慢和疏忽。 那经理这几天也一直是战战兢兢,生怕出什么差错,眼看着这些人就要回帝都去了,那经理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刚刚松了一口气,哪里知道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出了这样大的纰漏,让人将这两夫妻的孩子给抱走了! 那经理顿时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蹿起,直接就涌上了头顶,他已经预感到,他这个经理的位子,坐到头了。 “顾先生,真是对不住,安保那边应该是疏忽了,我代他们向您二位道歉,但是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的过错,而是先报警。如果那个抱走孩子的人真是人贩子的话,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将孩子给救回来,不然再拖下去,想要找人就难了。” 那经理满脑门子都是冷汗,但是他还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对顾叙和其他几个人的阴冷目光,那经理只感觉脚下打颤,连说话都有些哆嗦起来。 不过他说的确没有错,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孩子,不过这些福城警方的人,顾叙也不怎么信任,他是知道一把人贩子都有地方势力保护,如果这些人真想要对孩子不利的话,如果报警,不但会将孩子的事情曝光出去,还有可能会耽误孩子的救援。 “这人是走地下停车场离开的,你们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录像,调出来查一下,看看这人是开车还是坐别人的车离开的!” 顾叙冲着监控室的那名员工喊道,紧接着,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掏出了手机给于飞打电话: “你想办法将福城酒店这一带的监控录像给调出来,就只要下午三点十分到二十分这个时间段,查查有没有一个穿黑色羽绒服,戴鸭舌帽的驾驶员!” 于飞那边完全没有弄清楚是什么状况,正准备问,正巧这个时候,那监控室的员工就发现了异常,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显然事先就进行过蹲点,所以一路走出电梯进入地下停车场之后,竟然都巧妙地避开了监控区。 但是,监控员却也发现了一个异常情况,那就是在那个男人进入地下停车场之后,在那十分钟里面,整个酒店停车场,只有五辆车开出了地下停车场。 那个带走孩子的人如果是人贩子的话,就一定不会在停车场过长时间地逗留,肯定会想办法尽快逃离现场,所以那五辆车里面,肯定有那个鸭舌帽男的交通工具! 2075.第2071章 绑匪来信 “查不到鸭舌帽男的话,就查车子,你记下这几个车牌号,追踪这些车的运行轨迹,查查这几辆车行驶有没有异常,最后看看车里面有没有人下来,或者中途换车之类的情况,发现之后,立刻汇报给我。” 顾叙冷静地将五辆车的车牌号告诉给于飞,那边于飞也没有询问顾叙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他在这方面一向执行能力强,几乎是在顾叙发号命令的同一时间,手下就飞快地操作起来。 要黑掉一个地方的交通监控设施,对于飞来说,实在是没什么难度,而且顾叙也已经给了他具体的时间范围和车牌号,再要查的话,基本上就没什么困难了。 不到五分钟,他就快速地抓到了这几辆车的运行轨迹,最后进行筛查之后,将目标落在了一辆小轿车上。 “这辆车开出去之后,一路避开了好几个监控区域,看起来似乎想掩饰什么,最后一直横穿了一条街头小巷,停在了一个商贸市场里面,而且刚巧停在一个监控盲区。” “我刚刚查了这个轿车车牌号的车主信息,发现这辆车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报废了,送到了废弃车场。现在这个人将车开进农贸市场里面,我怀疑只不过是障眼法,我怀疑,这人提前就已经做好了线路图,到农贸市场这边,肯定是想要临时换车。” 查到这儿线索就等于是断了,顾叙的面色自然是铁青一片,其他人的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了。 谁都知道,农贸市场里面人来人往,人口流动非常大,而且人多眼杂,基本上很难调查出什么有用信息来,这样的市场里面,是不可能有什么监控的。 只要那个鸭舌帽男进入这个市场里面,再稍微进行一下变装,再将孩子带出去,很难会引起人的注意,即便是不适用交通工具,也能轻松地将孩子给带走。 人海茫茫,要找一个一岁的甚至连话都说不完整的小孩子,如何找起? 那酒店经理早就吓得跌坐在地上,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霍思宁本来是不怎么担心那小胖妞的安危的,但是在听到这个情况之后,也不由得开始担忧来。 这个抓走孩子的人,显然是早有预谋的,很有可能就是冲着她或者顾叙来的也说不定。 这个猜测,让霍思宁的眉头不自觉地锁紧。 那小胖妞芯子再厉害,毕竟还是装在一个小婴儿的套子里,如果这人真想要对付,只怕那小胖妞也未必能应付得过来。 这个时候霍思宁的心里也隐隐地就生出几分后悔来。 这毕竟还是零九年,这个时候很多地方刚刚电脑普及,福城这个小地方,很多天眼还根本不够完善,很多地方都属于监控盲区,完全不能做到严密地进行监控,想要找人,非常困难。 如果这一次她带着七宝过来了就好了,七宝的千里引蛊能快速地进行跟踪和搜查,完全不需要依靠什么不靠谱的监控。 而更让霍思宁感到担心的是,现在他们根本束手无策,毫无头绪,查不到那个带走孩子的人是谁,就根本无法相处应对策略。 “车子信息查不到,就只能追查这个鸭舌帽男的情况了。于飞你这边想办法将农贸市场外围能调取的监控都调出来,看看能不能追查到什么跟这个人相关的情报,我这边去和福城警方联系,让他们尽快去农贸市场走访调查。” 顾叙心急火燎地挂掉电话,紧接着就准备和福城这边的警方联系。 只是,他的电话还没有打出去,那边霍思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条陌生人的短信忽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你女儿在我手里面,想要你女儿的性命,就老老实实地听我的安排,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短信的后面,还跟着一条彩信,那彩信的内容,正是一个小胖妞坐是一个废弃的砖头堆里面的照片。 正常人看到这样的短信,只怕都要吓坏了,乖乖地就听从对方的摆布,但是霍思宁在看到这条短信之后,一颗悬着的心反而落了地。 因为那小丫头坐在那废弃的砖头堆里面,全然没有半分恐惧,反而一脸的悠闲淡定。 别人可能会觉得那是因为孩子太小,正是懵懂无知的时候,压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所以才会这样平静; 但是霍思宁却是非常清楚,这小胖妞实际上已经算得上是半个成年人了,智商不低,她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仍然乖乖地跟着那个鸭舌帽男上了车,这就说明一个问题,她肯定能够搞得定。 为了配合那小丫头的把戏,霍思宁没有拆台,而是乖乖地给“绑匪”发送了消息:“好,我们一定听从安排,只要你们别伤害孩子!” 短信发出去之后,那边很快就又回复了一条:“准备一个亿现金,我们只给你三天时间,别给我们耍花招,否则我们可不敢保证孩子的安全问题。” 霍思宁看到这条短信之后,就意识到,这帮人十有八|九是冲着她来的,不过她还想再确认一下,因此她用惊讶的口吻回复道: “大哥,您是不是弄错了,一个亿,你把我卖了我也不值这么多钱啊,我上哪儿去给你弄去啊?” “少装蒜,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你可是霍思宁,随随便便赌块毛料就能赚几千万,挖几颗钻石就卖好几十亿,你会没钱?一个亿对你来说不过是毛毛雨而已,我劝你识时务一点,别给我们耍花腔,我们哥几个耐心有限,你真要惹毛了我们,谁也讨不了好!” 看到这条短信,霍思宁的眼神里面冒着寒光。 果然,这帮人就是冲着她来的!小胖妞不过是被她牵连的而已。 本来她还想着赶紧将人给找着,然后让警察处理这些绑匪,但是现在霍思宁不这么想了,既然这些绑匪是有备而来,甚至早就查到了她的身份,霍思宁也不着急了。 反正这事儿要论起来,也不是她故意欺负人,是这些人上赶着来找虐的。 既然小胖妞要玩,就让她玩得再尽兴一点好了。 2076.第2072章 不能报警 “怎么样,从发短信的号码上面查到什么东西了吗?” 顾叙焦急地问道。 于飞摇头:“这个电话号码并非实名登记的,这种号码到处都有卖,并非是从专门的营业厅办理,而是从那种报刊亭或是火车汽车客运站购买的临时电话卡,所以能查到的东西基本上没有。” “能通过电话卡芯片进行定位吗?”顾叙又问道。 “这人很谨慎,在发完短信之后,就快速关机了,所以根本无法进行定位和跟踪。”顾叙的这个卫星GPS定位的想法,再次被于飞给否决了。 “想办法查这个号码序列,一般来说,这种不记名卡的号码都是连续的,一串号码会在一个人的手里面,查一查这个卖卡的人,然后看看能不能从这个人的嘴里探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狠狠地挂断电话,顾叙的脸色阴沉下来,在猎鹰部队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被人这么威胁,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气愤和恼怒。 霍思宁原本还想瞒着顾叙,却见他挂断电话之后,又拿起手机来,似乎是想和谁打电话。 “你准备打给谁?” 霍思宁见状,急忙阻止了,开口问道。 顾叙一愣,抬起头来,道:“给陈德坤,福城这边我不是太熟,不过陈德坤以前在这边呆过,应该有熟人,让他帮忙,应该比找福城警方更靠谱。” 霍思宁闻言顿时皱眉。 陈德坤她当然认识,而且这人做事的确是沉稳,也不是那种多嘴的人,只是,霍思宁并不希望小胖妞的事儿,再牵扯到军方,那就会更加复杂,而且,小胖妞的本事她最清楚,这种事情闹得越大,就越是会对小胖妞不利。 霍思宁知道这事情再瞒也瞒不住了,所以索性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不用了,妞妞没事儿,不需要惊动陈德坤,用不了明天,咱们就能把人给接回来了。” 顾叙顿时抬起头来,颇为不解地看着霍思宁,也是这个时候,顾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自发现妞妞不见了开始,他、越姝雯甚至吴均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不得了,唯独他家这媳妇儿,比谁都要淡定。 之前顾叙还以为是他媳妇儿见过了大阵势,所以才会如此处变不惊,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媳妇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叙纳闷地看着霍思宁问道。 霍思宁面露尴尬,迟疑了一下,才道:“好吧,我坦白,不过能不能咱们先回房再说。” 周围不光有吴均和越姝雯,还站着这酒店的几个工作人员,霍思宁可不希望将妞妞的秘密曝光给这几个陌生人知道。 顾叙侧头看了看这些人,瞬间明白了霍思宁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忙点了点头,也不急着报警的事儿了,一转身拉着霍思宁就往酒店楼上走。 回了房,将吴均和越姝雯也关在了房门外,顾叙一脸严肃地看着霍思宁:“媳妇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霍思宁叹了一口气,道:“你还记得这小胖妞是怎么来的吗?” 顾叙道:“当然记得,你不是说她是从你解出来的那颗蛋里面孵化出来的吗?” 霍思宁点头:“关键不在这儿,关键在于,那小胖子,吃了数千万度的电,她跟我虽然属于同类,但是她和我却不是同样的属性。” “不同的属性?”顾叙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时半会儿我也解释不清楚,反正,就像是这样。” 霍思宁说着,随手抓起了一只杯子,片刻的功夫,那茶杯就被她冻成了冰雕,并且很快就碎成冰渣子,落了一地。 “我能随手控制水分子,将一切物体瞬间冻化,还能在水里面畅行无阻,所以水就是我的属性。”霍思宁一面说,一面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那小胖妞也有属性,她是属电的?”顾叙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霍思宁猛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她是属于雷还是电的,反正就是这两个里面的一个。当初她还是个蛋,还没有孵化的时候,七宝就被它给追着电,吓得七宝每次见到那颗蓝蛋就躲,所以我一直把它扔在储物戒指里,都没敢把它随便放出来。实在是这家伙的攻击性太强了。” “后来她孵化了,变成了一个小婴儿,我以为她的攻击技能就弱化了,所以一开始真把她给当成了小孩子。” “哪里知道,那天吴均帮我照顾孩子,就被那小胖妞直接给电晕了。要不是我发现得早,只怕吴均就要在医院躺一段时间了。” 见顾叙被震惊得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霍思宁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因为她想起了此前那小胖妞争着要他帮忙洗澡,甚至晚上抢着要和顾叙睡觉的情形,表情不由得露出了几丝尴尬: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可能也搞错了,鲛人和人类的生长周期是有区别的,人的年龄是从胎生的那一刻开始计算,但是鲛人可能不是,可能鲛人在蛋里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意识,并且能在蛋里面发育和生长。而且鲛人的年龄,很难从外表上看出来。” 顾叙隐约地有些明白霍思宁的意思了:“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小胖妞,其实并不只有一岁?” 霍思宁点了点头:“对,鲛人的生命年限是人类的几倍,所以一开始我们就犯了逻辑性错误。那小胖妞,其实已经十多岁了,只是因为她一直困在那颗蛋里面,无法得到足够的能量提供她的生长,所以身体才一直没能发育,但是她的心理年龄,其实已经是个半大小姑娘了。” 顾叙的额头顿时直冒黑线,他知道霍思宁说的是什么意思了,敢情他之前一直以为那小胖妞是个小婴儿,所以根本没避嫌,结果却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他被一个外人给看光了,关键是,她媳妇儿还知道那小胖妞是天山童姥,却故意瞒着他! 2077.第2073章 不能报警 “媳妇儿……你怎么能这样?” 顾叙的脸都黑了,从小到大,他还没让除了自家老娘和自家媳妇儿在外的其他女人看光过呢,而且他现在想起来,之前他带着那小胖妞洗澡的时候,那小破孩看他的眼神里面直放光,可不就跟个成年色|女一样么? 回忆起那小孩诡谲中带着几分兴奋和激动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顾叙情不自禁地就打了个寒颤,莫名地觉得后背一寒。 天杀的,他这是被自家媳妇儿给卖了,还费劲儿给她输钱呢。 “行了,不就是看了你几下吗,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不就是给人看的吗?连鲛人你都能迷惑,证明你魅力不减,这不挺好么?” 霍思宁也自知理亏,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扯起了歪理。 顾叙简直是哭笑不得,他能说,他家媳妇儿真大方么? “你让我别报警,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确定那小孩真有十几岁吗?”顾叙急忙换了个话题。 霍思宁果然转移了注意力:“确定,那小胖妞亲口承认了的。而且,你也看了监控录像了,吴均是你手底下的兵,他有多少本事,你应该最清楚。” “但是就连吴均都不能在小胖妞的手里面走上一招,轻而易举地就被制服了,更不要说这些绑匪了。如果那小胖妞真想避开这一场灾祸,她只要随便将那个敲门的绑匪直接电晕就行了,何必再跟这些绑匪多纠缠?” 顾叙听到霍思宁的这番分析,也深觉有几分道理:“你的意思是说,被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抓住带走,其实是那小胖妞故意为之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没错,那死丫头最近一直不老实,估计早就心野了,正巧就有人送上门来了,她肯定是想借此机会,跟着那个鸭舌帽男跑出去玩,顺便看看能不能将这个绑匪团伙给玩个遍,指不定还能扯出什么背后主使者来,跑到我这儿来邀功呢。” 邀功…… 顾叙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想象着一个表面看起来不到一岁的小破孩,穿着纸尿裤哒哒哒地在地板上跑着,流着一嘴的哈喇子冲着霍思宁献宝的样子,顾叙就觉得这场面怎么看怎么不忍直视。 他之前已经觉得他的想象力和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被自家媳妇儿给锻炼出来了,但是他这媳妇儿却还嫌不够,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他的世界观。 顾叙隐约觉得,他好像触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古老文明。 “媳妇儿,你们这个什么鲛人族,该不会是什么遗落在现实世界里面的上古神祇吧?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你们鲛人族的圣女之类的啊,那我的心脏可真承受不了。” 霍思宁忍不住朝着他翻了个白眼:“什么神祇什么圣女,你小说看多了吧?” 顾叙嘿嘿一笑,得意道:“小说里面不都这样写吗,主角娶了个老婆,他老婆是某个神秘部落的圣女,还是女蜗转世,肩负着复兴部落的伟大使命,结果主角却一不小心将圣女的贞洁给破了,然后主角一下子就得罪了这个神秘部落,然后遭到了一群神秘势力的追杀。” “噗嗤——” 霍思宁见顾叙越编越离谱,实在是没边了,忍不住啐了顾叙一口,没好气地道:“你这乱七八糟的都是编的什么呀,放心,就算真是什么神秘部落,也不会有人来追杀你。” 不过,被顾叙提到这儿,霍思宁脑子里不免就想起来晏枫和苏岚当初说给她的那些话,她又难得地有些沉默起来。 她还没有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晏枫和苏岚一定知道,可是这两人自拉斯维加斯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霍思宁倒是很想联系这两人,可惜每次打电话都打不通,除了这个联系方式,她也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能够联系到那两人,因此只能等,等那两人主动来找她。 知道了小胖妞的秘密,顾叙也就不那么担心了,吴均和越姝雯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连霍思宁和顾叙这两个当监护人的都不着急了,可见这两人是找到了什么制服绑匪的办法,所以纵然心里感到奇怪,越姝雯和吴均两人也没有再多问。 不过,虽然觉得小胖妞应该可以对付,但是顾叙也没有让于飞那边停止调查,只是找陈德坤帮忙的想法到底是搁置了,甚至在酒店方面提出要报警之后,也被顾叙和霍思宁二人给拦了下来。 虽然小胖妞已经被他们俩收养,但是这孩子的事儿,还没有和顾家人通气儿,霍思宁和顾叙都觉得,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因此不希望在这种时候被媒体曝光出来。 他们的打算是,等带着小胖妞回帝都之后,先让顾家人接受这个事实,然后一点点地让小胖妞的事儿透露出去,被帝都的那些世家权贵所知了之后,再曝光给媒体大众,这样一来,小孩的出声来历就不会被人所质疑,也不会让那些媒体捕风捉影,冠以“私生子”的称号。 小胖妞的身份特殊,能少引起媒体的关注,就尽量不要,因为那些狗仔记者无孔不入,指不定哪一天没有坐好安全保密措施,露出什么尾巴来,让那些记者们察觉到不对劲,挖出那孩子的鲛人身份来,再通过孩子怀疑到霍思宁的身上来,引火烧身,那可就真是糟糕了。 所以,霍思宁一点也不希望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私底下能解决,就绝不想惊动警察。 酒店方面很不明白霍思宁和顾叙的做法,但是霍思宁和顾叙是什么身份,就算酒店方面不认同,却也不敢冒得罪这两人的风险,只是在协商的过程中,酒店方面还是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人的确是在他们酒店丢的,他们愿意负一部分责任,甚至愿意报警并且配合警方进行一切调查,但是监护人不愿意报警,如果孩子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儿,可不能怪在他们头上。 2078.第2074章 人找到了 酒店方面不想背这个锅,霍思宁也能理解,所以明确地表示,这件事不会让酒店方面负责。 酒店经理得知不用为这件事负责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本被吓得面无颜色的表情也瞬间松懈了下来,好像逃过了一劫一般。 不过,他对于霍思宁夫妻的行为感到非常困惑。 正常夫妻遇到这种情况,早就乱了阵脚,找警察找****找各种能找得动的关系去找人了。 可这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倒好,两人不急不慌,还能回房间说悄悄话,而且既不报警也不肯通知记者,甚至也看不出多着急,只有顾先生也不知道给谁打了几个电话,让那边查什么监控,然后就没有其他动作了。 那酒店经理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可是明显的绑架,查监控就能找到和解救那孩子吗?这顾先生找的那是什么人,难不成是超人,比警察跟****的那些人都要厉害? 酒店经理十分怀疑,但他毕竟是个外人,这事儿当事人都不主张报警,他也就不好再提,不然就是惹人嫌了。 但是他心里已经给这两父母打上了不靠谱的标签,丢了孩子还能做到这样淡定的父母,他生平还真只见过这一对。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没有想到,不过就是和酒店方面进行一次协商而已,他们就被这酒店经理给腹诽成这样了。 不过就算知道了,霍思宁也不会过多解释,她和小胖妞的那些事儿,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的好,所以妞妞不见了的事儿,霍思宁甚至都没有透露给周世涛和季坤知道,因为她心里有预感,最迟明天早上,那小胖妞恐怕就要回来了。 周世涛和季坤在古墓那边忙到很晚才回来,回酒店的时候,在大厅里面隐约听到有酒店工作人员在议论,说什么小孩丢了,绑架之类的话。 但是两人在古墓里面忙活了十多个小时,早就累得疲惫不堪,眼睛都睁不开了,因此也就是听一听,并未往心里去。 周世涛是听听就过了,季坤倒是还有些异样的感觉,隐约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劲,但是他怎么也没有将这酒店绑架案跟小胖妞联系到一块儿去。 一方面他觉得没有谁有这样大的胆子,因为这孩子不是别人的孩子,是霍思宁顾叙两人的孩子,那绑匪除非是不想活了,不然绝对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另一方面,霍思宁本身就有能力,而且还有吴均和顾叙这两个特种兵在,普通的绑匪根本没有近身的可能性,怎么可能从这两人的手里抢到孩子,这太荒谬了。 正是因为觉得不可能,所以季坤并没有过多在意,师徒二人回到房间洗漱了一番之后,就各自躺床上睡了。 睡着之前,不知道为什么,季坤的心里隐约地生出几分不安,本来想着打个电话到小师妹的房间问问情况,可是看了看时间,又觉得时间太晚了,那两夫妻这会儿只怕已经睡了,所以拿起电话之后,他又放下了。 罢了,真要是孩子丢了,这两人应该早就通知他们了,这么大的事儿,肯定不会瞒着师父。再说了,真要不放心,大不了明天一大早去敲门看看,只要妞妞还在房间里,就证明没事儿。 这样想着,季坤也就不再胡思乱想了,一倒头沾着枕头就睡了。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在房间里面坐着,其实并没有睡。 虽然不担心妞妞的安全,但是也不可能完全放下心来,更不可能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般直接睡觉了,所以两人只能坐在床上,一个玩手机一个刷平板,沉下心来耐心地等待着随时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自那绑匪发来短信要求霍思宁拿出一个亿之后,那绑匪就再也没有发来过任何的指令和信息。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霍思宁和顾叙也时不时地拨打那个电话,但每一次打,电话都是关机状态,可见绑匪还是很警惕的,做这件事应该是早有预谋,不然不会连这些细节都计划得如此周详。 于飞那边查了很多信息,但是真正有用的情报基本上没有,不过他倒是顺着那个电话号码,查到了一段可疑的影像。 那电话号码是那个绑匪从福城长途汽车站附近的一个报停窗口买的卡,于飞在打电话给那个报亭老板确认过,那个号码的确是他手里面卖出去的。 根据电话卡激活的时间,于飞调取了报停附近的几个长途汽车站的路口监控,从里面截取到了一个可疑人员的影像。 不过因为监控比较远,看起来有些模糊,只隐约看得出来是个男人,身形一米七二到一米七五之间,但是五官却并不清晰。 “如果能够确认这个可疑人员是谁,再根据他的关系网,就能挖出来他是否有其他同伙了,只是这段影像能用的部分不多。” 于飞对此也感到十分懊恼,可是没有办法,这种事情强求不得,只能一点点地进行摸索。 顾叙和霍思宁宽慰了于飞几句,尤其是顾叙,在知道了小胖妞的真实身份之后,也没有之前那么气急败坏焦头烂额了,说话的语气也平和了不少,听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急切慌张了。 于飞见队长没有骂他,顿时也松了一口气,不过事情没有办好,他也不敢去睡觉,只能继续在办公室里面坐着,继续加班加点地进行紧锣密鼓地搜查工作。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又接到了顾叙的电话:“人已经找到了,你去休息吧,辛苦了。” 于飞一愣,顿时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好奇地问道:“人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怎么找到的,也太厉害了吧,我这边完全摸不着头绪呢,怎么有人比我还快?” 顾叙当然不可能说出实情,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于飞: “国内很多地方的监控设施安装不合适也不完善,这事儿怪不得你,你的本事我还是很清楚的。我在福城这边有个朋友,是道上的,人手多,找起来就快,这种时候,还是人力比高科技要靠谱。” 2079.第2075章 电不死你 顾叙不过是随口胡诌,却没有想到于飞却是信以为真,还以为顾叙真找了个道上的朋友帮忙。 他一面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面又忍不住在心里面暗自吐槽,国内的天眼监控设备还是太不完善了,很多地方还是监控死角,根本不可能做到俱无遗漏,要查一个人的行踪太难了,什么时候能够做到全网监控,那整个国家,就都是他们这些死宅技术控的天下了。 “不过队长,你这要找的孩子是谁的啊,是你大哥家的吗?” 于飞只知道顾叙还有一个大哥,而且大哥家生了一个孩子,但是却不知道那孩子到底多大了,因此想当然地就认为那孩子是他大哥的。 顾叙当然不会说那孩子是他自己的,见于飞误会了,便顺水推舟就坡下驴,随口敷衍了一句:“嗯。” “原来是大哥的孩子啊,小家伙长得真可爱,看起来应该一岁了吧,这些绑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谁家的孩子都敢捋,简直是不想活了!幸亏老大你反应迅速,这么快就将人给抓到了,这些挨千刀的人贩子,可绝对不能轻饶了他们!” 于飞罗里吧嗦地又说了几句,这才将电话给挂了。 顾叙这边却是忍不住嘴角抽搐,霍思宁更是有些好笑地斜乜了顾叙一眼,轻笑道: “你这么骗你手底下的人,就不怕于飞知道真相之后,对你有意见?大哥家承轩都快六岁了吧,于飞这都能认错,我也真是服了他了。” 顾叙嘴角不由得勾了勾:“他是个死宅,天天就跟电脑打交道,根本记不住这些俗事儿,估计就是我提过,所以他有点印象,知道我大哥家有个孩子,但是孩子到底多大,他却不清楚,所以就想当然地以为那孩子是我大哥家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她能够理解死宅是个什么样的群体,因为上辈子宅这个词越来越普遍,很多年轻人都宅,宅男宅女成为了一大趋势,所以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行了,现在咱们去接小胖妞吧,那家伙估计也玩腻了,不然她根本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霍思宁举了举自己的手机,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没错,就在刚刚,霍思宁正在用手机玩游戏,忽然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那电话号码,正是之前那个给她发短信要挟并且扬言要一个亿的绑匪的电话号码,霍思宁不由得愣了愣,心下暗道,这么晚了那绑匪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而且之前这个绑匪都很小心,只给她发短信,没有打电话,就是担心被GPS定位,现在这个人却一反常态地给她打电话了,这是什么情况? 霍思宁下意识地看了顾叙一眼,两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电话给接了起来,并且按下了免提键。 结果电话接通之后,那边传来的,却是一个稚嫩的女童的声音:“妈妈,我饿了,想吃大包子了,你能来接我回去吗?” 霍思宁心下一顿,紧接着额头就直冒黑线。 她就知道会是这个情况! 就连一旁的顾叙都有些哭笑不得,他这是这段时间第一次听到那小胖妞说这么长这么流利的话,之前对霍思宁所说的还有些怀疑,这会儿他却是可以完全相信,这个妖孽的小胖妞,绝对不是一岁的小孩! 一岁的小孩,绝对不可能给人打电话,还能这么清楚地表述出自己的需求,能够做到这样逻辑缜密的行为,这小胖子就算不是成年人,也起码是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了。 “你在哪里?”霍思宁这会儿恨不得抓着那小丫头胖揍一顿,但是还是强压着火气,耐心地询问道。 小胖妞显然也被霍思宁的这个问题给难住了,她光想着玩,却根本没有想到要记路,所以现在要霍思宁去接她,却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我在……一个废弃的工地这儿,坐小轿车过来的,七拐八绕的,我也不记得路了……” 小胖妞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句,也知道自己这是词不达意,顿时就有些急了。 霍思宁很是无奈,但是又没办法,只能问道:“福城我们也不熟的啊,你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我怎么去接你?你记得那个轿车的车牌号吗?或者说那边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吗?” 小胖妞面色一僵,嘴里顿时有些发苦,她这下知道自己玩得太欢脱了:“这儿是荒地,没有标志性的建筑,轿车车牌号我也没记住,我现在去看看那车子还在不在外面。” 说着小胖妞就准备往外走,只可惜小家伙毕竟还是个一岁的婴儿样子,走路蹒跚,半天也没走出那片荒地,也没有找到所谓的轿车。 “那些绑匪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霍思宁又问道。 小胖妞却是猛地一拍额头,像是被霍思宁提醒了一般,咧开嘴笑道:“对呀,我怎么这么笨啊,可以去问那几个大叔嘛,他们肯定知道这儿是哪里,问问就知道了啊。” “什么大叔……”霍思宁一惊,心道那建筑工地不是荒地吗,难道还有工人不成? 不过下一秒,她就明白那小胖妞话里面的意思了,因为从电话里面传来了一阵阵惨叫,夹杂着一个男人嚎哭和哀求的声音: “啊——我错了,姑奶奶,大神,求您饶了我吧——嗷——” 滋滋的电流声透过无线电波传入霍思宁和顾叙的耳中,然后他们两人就听到电话那边一个阴森中透着诡异的声音问道: “想要饶了你也简单,你告诉我这儿是哪里,我就饶了你!” “好,我说我说,您别电了。” 电话那头果然就传来了撞地的声音,显然是电话那头的人在跪地磕头:“这儿是西二环外的望城路,西郊建筑工地,我说了,小祖宗您就放了我吧,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这么厉害,我错了,我给您道歉还不成吗……” 电话那头的那个男人一面说还一面伸出手来猛扇自己巴掌,可惜他这般卖惨,却并未能引起小胖子的任何同情,那小胖妞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下一秒就又毫无预兆地出手了。 2080.第2076章 轻敌 听到电话那边再次传来男人的惨痛哀嚎,霍思宁和顾叙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两人齐刷刷地对这些倒霉的绑匪们表示默哀。 连吴均这个堂堂兵王都对付不了的小妞,你们这些人却直接送上门来,不是送死么。 担心那小胖妞玩过火了,一个不小心将那些绑匪给弄死了,到时候警察追查起来,保不定就要惹祸上身,所以霍思宁和顾叙二人决定赶紧去将那小丫头给带回来。 幸亏这段时间霍思宁几人参加考古工作,所以文物局那边就分了一辆车过来给他们开,所以这么大晚上的,霍思宁和顾叙两人也在最快的时间里面从酒店赶到了西郊。 赶到那绑匪所说的地点之后,霍思宁和顾叙在整个建筑工地上转悠了一遭,终于在一处荒废的大楼底部看到了那熊孩子。 急匆匆地走过去,将那小胖妞抱起来,霍思宁左看右看,确定小胖妞没有受伤之后,终于放下心来。 两人这才有闲心去看那几个绑架小胖妞的绑匪是什么人。 不过,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吓一跳。 这里面一共有四个人,此刻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堆满碎砖头的地上,有的已经昏厥,有的身上还带着焦味,有的则鼻歪眼斜还流口水,只知道冲着他们嘿嘿直笑,看样子已经直接电成傻子了。 霍思宁顿时有些无语,这些人基本上都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以后估计不是残废就是傻子了。 “好玩吗?”霍思宁回过头来问顾叙怀中抱着的小胖妞。 小胖妞双手搂着顾叙的脖子,一脸兴奋地点着头道:“好玩,这些绑匪好笨,我一个一个地电晕他们,他们竟然没有发觉,还以为是什么高手来了,一直跪地求饶,直到我自己表露行迹,他们才反应过来。” 霍思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电晕他们可以,但是为什么要暴露自己?这些人一看就是亡命之徒,你暴露自己,除非将他们都弄死,否则以后会留下大患的。” 小胖妞摇了摇头,道:“不会,我可以电他们的中枢神经,只要随便刺激几下,这些人醒来之后就算变不成傻子,也肯定会失忆,根本不会记起来绑架的事儿。” 霍思宁见小胖妞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虽然对她说的话将信将疑,但是还是决定信她一次。 她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样,咱们也得先回酒店再说。这些人,弄回去慢慢解决。” 说着,霍思宁二话不说就将这些绑匪通通给收进了储物戒指了,然后带着小胖妞就往酒店那边赶。 回到酒店后,霍思宁就直接通知了酒店经理,告知他孩子已经找到了,让他不必担心。 那酒店经理一晚上都没能睡着,结果凌晨三点多却忽然接到霍思宁的这个通知,顿时如临大赦,感觉悬在他头顶上的那一把刀终于不见了。 孩子找到了就好,看样子这顾先生找的人果然是比警察靠谱,这事儿真要找警察,只怕被绑匪撕票的可能性非常大,没想到顾先生找来的人,才不到十个小时就将人给找到,并且平安地带回来了。 真是厉害,能做到这样不动声色地救出人质,这样的人福城只怕也找不出几个吧,这顾先生找的,应该是道上混的那种人吧,不然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效率。 那酒店经理心里面想着,虽然也很好奇对方究竟是怎么救人的,但是他也很清楚,无论是霍思宁顾叙这种明面上的人物,还是那种道上混的暗地里的角色,都不是他这种普通人能够招惹的,真要是惹怒了这些人,绝对是讨不了好果子吃。 想明白这一层,那酒店经理也不敢再好奇了,将他那八卦的蠢蠢欲动的念头直接扼杀在摇篮里,洗吧洗吧就回床上睡了。 这一回没了心理负担,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另一边回了酒店房间的霍思宁和顾叙,却并未急着睡。 两人坐在酒店沙发上,顾叙先是给于飞那边打了个电话,告知他人已经找到,不用再调查了,同时让他想办法抹掉刚刚他和霍思宁开车去西郊的那一段录像,不能让人查到他们出行的记录。 这对于于飞来说,当然是小CASE,于飞毫不犹豫地就点头答应了。 挂掉电话后,顾叙和霍思宁就紧紧盯着小胖妞,开始三堂会审。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你会跟着那个绑匪走?我相信以你的本事,要对付这么一个陌生人,应该不是难事儿。” 霍思宁直接道。 见霍思宁双臂环胸一脸严肃,小胖妞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身形,半晌后才支支吾吾地道: “那个人敲门,我还以为是吴均叔叔,就开门了,结果就看到了那个大胡子,他见房间里除了我没有别人,就问我想不想出去玩。” “然后你就跟他走了?” 霍思宁没好气地看着这小胖妞,“幸亏是你这身体看着还年幼,一个一岁的小孩,话也说不利索,那些绑匪觉得就算你醒着,也不会暴露他们的行踪和秘密,所以才没有用那些****之类的东西对付你,否则,你以为你能安然活到现在?” 这话霍思宁可没有说错,要不是这些绑匪没有搞清楚状况,以为这小胖妞只有一岁的年纪,只怕他们就要用对付成年人的那一套来对付这个小胖妞了。 真要是那也的话,这小胖妞被迷昏,又被捆绑住了四肢,被蒙住双眼,基本上就只有等死的份,哪里还能逆转剧情,将这些绑匪一窝端? 这些绑匪也是轻敌了,想当然地认为他们四个成年人,不可能对付不了一个一岁的孩子,所以根本没有用捆绑束缚的那一套,结果直接就中招了,被那小胖妞一下一个给直接电晕了。 见那小胖妞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霍思宁也有些生气,直接从她那储物戒指里掏出了一把制式手枪,冲着那小胖妞道: “你这段时间也没少看电视剧,肯定知道这个玩意儿是什么。如果那绑匪将你迷晕了之后绑起来,拿到钱接用这玩意儿一枪崩了你,你觉得你还有翻盘的机会?” 2081.第2077章 录音 小胖妞原本还想要反驳,结果在看到霍思宁手里的那一把手枪之后,直接就变了脸色。 她最近这段时间的确是恶补了不少电视剧电影,也知道了现在有一种武器,可以远程射击,对人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严重的甚至能直接要了人的命。 而且最关键的是,很多绑匪都喜欢私下里购买这种武器。 所以小胖妞被霍思宁的这一番话给噎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顿了足足五秒钟,她的脸色才垮下来,有些后怕地道: “好吧,我错了,我的确是想得太简单了,觉得我能够对付这些人,却忘记了这些人是穷凶极恶之徒,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见这小胖妞没有梗着脖子坚持自己的做法是对的,霍思宁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她叹了一口气,对着小胖妞道: “我不是批评你,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你的能力的确是你的倚仗,但是这只是你自卫的武器,却不能成为你主动寻找乐子的工具。” “我知道你心理年龄足以听懂我的这些话的意思,但是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体,还是一个小不点,这是你的短板和弱点,如果被人抓住,你根本无法自救。” “所以,下一次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儿了,如果你真想玩,大可以直说,但是不能再这样冒险,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次出事儿,让多少人跟着紧张和焦急,要不是我们想办法压着,只怕这会儿你的事儿,就要闹得人尽皆知了?” 小胖妞的面色涨得通红,低着头不言语。 霍思宁见这一次的思想政治教育还算成功,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忍不住侧过头去,冲着顾叙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伸出手来,对着小胖妞道: “拿来。” 小胖妞一愣,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地看着霍思宁:“什么?” 霍思宁无奈道:“手机,你不是拿了那个绑匪的手机给我们打电话吗,把手机拿出来,我看看里面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小胖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从她那兜里将一个老款诺基亚手机给拿了出来递给霍思宁。 霍思宁将手机接过去,快速地在手机里面翻找起来。 她能找的东西,只有两个,一个是通话记录,一个就是短信。 但是让霍思宁感到郁闷的是,这绑匪似乎很谨慎,通话记录里面除了小胖妞打给她的那一条之外,其他的都是空白,短信箱里面更是什么都没有。 霍思宁不死心,连那备忘录和发件箱都查了个遍,仍然是一无所获。 “看样子,只能找人帮忙,看看能不能将这个手机里面的内容恢复了。” 霍思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顾叙却是蹙起眉,看向霍思宁,道:“你的意思是,这些绑匪的背后,还有人在暗中指挥?你怎么肯定,这些绑匪不是自己谋划的?” 霍思宁道:“有三个理由,一,这些绑匪点名了要一个亿,却没有说在哪里交接,所以我估计,这些钱会有另外的人接应,这些绑匪只负责绑架人质和撕票;” “二,小丫头之前说,这些人是开车将她带到那个工地上去的,但是我们晚上去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那辆轿车,这说明还有至少一个绑匪也参与其中,而那个绑匪将轿车开走了;” “三,小丫头在回来的路上告诉我,她在被那些绑匪带到工地之后,亲耳听到拿手机的那个绑匪给一个什么人打电话,还听到那个绑匪叫对方老板,说短信已经发出去了,这说明,在这群绑匪的后面,肯定还有一个幕后主使者。” 顾叙闻言不由得挑眉,他看了看那小胖妞,然后将霍思宁手里的那个手机拿了过来,道:“号码反正于飞也知道,让他查查这个手机的通话记录,就能把那个主使者的电话号码也查出来。” 说着,他又无意识地将那手机给按了几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找到了手机的应用里面,点开了录音应用。 结果这一点开,顾叙顿时就呆了呆。 “怎么了?”见顾叙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来,霍思宁顿时觉得奇怪,忍不住凑过头去,想看看顾叙都发现了什么。 这一凑过去,霍思宁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因为顾叙点开录音功能之后,一个非常搞笑的情况出现了,在这个破旧的诺基亚手机里面,竟然出现了一竖排非常显眼的音频文件。 录音应用里面出现的音频文件,这玩意儿是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看样子,这些绑匪还真是谨慎,在做这事儿的时候,早就给自己准备了退路了。 顾叙和霍思宁对视了一眼,微微挑了挑眉,旋即就将第一个音频文件给点开。 很快,从手机里面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这次找你们过来,其实就是想给你们一个发财的机会,我听说,你们最近混得都不怎么样,尤其是彪虎你,刚刚从里面放出来,找不到工作,只能去码头上当搬运工?” 似乎是提到搬运工的事儿让那个彪虎感到恼火,所以录音里面传来了一声凳子的响声,听起来那彪虎很生气,应该是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彪虎,我可不是想给你难堪,我这真是为你着想。你难道准备在码头上做一辈子的搬运工?”那个男人继续解释道。 这下,那个彪虎愣住了,然后直接问道:“姓江的,你要找我们做什么就直接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我们哥几个都是蹲过牢房的人,你要是敢糊弄我们,那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男人闻言,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道: “你彪虎的名头,我能不清楚。我既然敢找你们过来,就肯定不是糊弄你们,不然以你们的行事作风,我也讨不了好处不是?我找你们来,其实就是想跟你们合作办一件事儿,这事儿办成了,到时候我可以每人给你们两百万,有了这一笔钱,你们下半辈子可就无忧了。” 2082.第2078章 误打误撞 一条条录音听下来,顾叙的脸色就已经沉了下来,一旁的霍思宁脸色也不好看了。 很明显,这帮绑匪就是被人给教唆的,但是这个姓江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找了这样一群亡命之徒来绑架小胖妞? “我在福城没有得罪什么人,只除了一个江韦德。因为张超家的事儿,我查了他,还让小胖妞偷了他家的电,他那岳父被双规,跟我也有一定的关系。但是这些事儿都做得很隐蔽,江韦德不可能查得出来才对!” 霍思宁面上带着怀疑和困惑。 顾叙皱着眉看向自家媳妇儿:“偷电那天,你们是怎么去的?” 霍思宁脸一红,不大好意思地道:“晚上,坐车去的,但是到冷库那边是凌晨,而且我们俩都隐身了,监控器肯定拍不到,妞妞那家伙吃了差不多四个多小时才吃饱,后来我见时间反正也四点多快五点了,路上也没有车,就直接抱着妞妞走回去,一直走到五点多快六点,路上有公车了,我才解除了隐身术,然后坐车回来的。” 顾叙听到霍思宁的这话,略沉思了一下,便皱紧了眉: “你确定这个姓江的,就是那个江韦德?但是从你这段时间在福城的动向来看,他找谁也不应该找到你的头上来才对,你没有任何疑点值得他怀疑,他为什么会将矛头对准你?” 霍思宁摇头,不过一想到手机里面的那条短信,霍思宁的心情就瞬间变得不好了: “我本来只是想给这个人一个教训,让他把吃别人的那些钱吐出来。现在这人居然敢将手伸到我这儿来,还想要敲我竹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叙的情绪也不好,不过他比霍思宁还是要谨慎许多,见霍思宁已经暴怒,忙道:“是不是这个人还不一定呢,你现在先别急,咱们先查查看是不是这个人再说。” “怎么查?” 霍思宁挑眉问道。 顾叙想了想,道:“让于飞去查查……” 霍思宁直接摆手,打断了顾叙的话头:“太慢了,于飞可以帮忙黑掉东洋国立博物馆,那是他的专长,但是这种查案子的事儿,他不擅长,只能一点点按图索骥,这个方法太慢了。” 顾叙想了想也觉得霍思宁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就像这一次,于飞虽然一直在帮忙,但是速度的确慢了点:“那你想怎么查?” 霍思宁沉默了几秒后,忽然抬起头来道:“查一下那个江韦德住在哪里,我自己去。” 顾叙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很想阻止,但是下一秒,他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他不得不承认,这事儿,只有自家媳妇儿才有本事儿能办得到。 只是,就算媳妇儿有隐身术,在顾叙看来,不清楚这个江韦德的底细,还是不能完全肯定这事儿就是没有任何危险的。 也许这个江韦德查出了一点别的东西,抓妞妞只是第一步,要对付霍思宁才是最终目的,他故意露出录音那个破绽,就是想引自家媳妇儿主动上钩也说不定。 这就不得不说,顾叙真是想多了,他平日里做任务小心翼翼惯了,所以现在遇到这种绑架案,也免不了将背后的阴谋复杂化,总觉得这个江韦德有什么别的猫腻。 事实上,江韦德只是想给霍思宁一个教训而已,这段时间他岳父直接被双规,导致他原来的那些人脉全部都没有了,以往对他各种恭敬巴结的那些人,一个个态度都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连以前和他合作的那些合作商,对他也唯恐避之不及。 这让江韦德感到既愤怒又无力,他没有想到,自己岳父的一次双规,对他的影响竟然这样大,这也让他第一次认识到,原来他之前沾沾自喜引以为傲的那个商业帝国,竟然全是在靠他那个岳父在帮忙扶衬着。 现在他那岳父没有了,那些合作商当然不敢再跟他有什么牵扯,就怕一个不小心,将他们也给牵连进去。 江韦德对自己的事业在这么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面就此瓦解一事儿,感到分外愤怒。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有人在针对他,而正巧霍思宁就是这段时间到达福城的,又和那个张超有过接触,而且安民巷汉墓也是这个女人发现的。 江韦德并不能肯定,他在安民巷买的那些地和房产,是不是被那个姓霍的女人给发现了,也不能肯定,他岳父双规的事儿,是不是这个女人插手了,但是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他很怀疑,这个女人就是那个故意针对他的人。 这个女人这么有钱,却要来挡住他的财路,江韦德如何不愤怒,所以他决心要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并且要让那个女人弥补他的损失。 江韦德本来的目的,是想要找那几个混混将霍思宁绑架,然后要挟她的家人拿赎金来赎人。 但是却没有想到,那些混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去了酒店却没有抓到那个姓霍的女人,却抓了一个一岁的小毛孩回来了。 江韦德气得不行,因为根据他在网上的调查,那个姓霍的女人刚刚结婚,还没有生小孩,那几个混混抓到的小毛孩,也不知道是谁的。 只是,剧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江韦德的意料,那些混混在抓到人之后不久,就给他回复了消息,江韦德这才知道,原来那孩子,竟然真是那个姓霍的女人的种。 那孩子是那个霍思宁和她老公生的! 江韦德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深感意外。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意识到这是一个大新闻。 这个霍思宁和她的老公如今在全国都颇有名气,尤其是那个霍思宁,因为前阵子的地震裸捐还有费城兽首事件,这个女人的名气享誉全国,其影响力,比娱乐圈的那些一线大咖还要巨大。 但是这个女人跟她老公结婚还不到半年的时间,现在在这个当口,他却发现这女人有一个一岁大的孩子,这意味着什么,显然不言而喻。 2083.第2079章 大新闻 知名公众人物,居然未婚生子,等于说明这个孩子其实是私生子,因为这孩子是在那两夫妻结婚之前生的。 说不定,这个姓霍的女人还是因为孩子才上位,逼迫那个顾叙跟她结婚的。 要知道,那个顾叙,还是帝都官家人,如果这个消息曝光出去,那顾家还不得炸开锅? 之前媒体各种炒作,吹捧那个霍思宁多么厉害,又说霍思宁和顾叙的感情多么甜蜜,多么轰轰烈烈,如果私生子的事儿爆出来,这就等于直接打了那些媒体的脸。 什么巾帼英雄,什么慈善大家,只怕都是炒作出来的吧,那女人,其实根本就是一个撒谎精,一个借孩子上位的拜金女而已! 江韦德自认为他已经看透了整个事件的真相,所以他感到非常兴奋,对于那帮混混抓错人的事儿,也不予计较了。 这个女人既然是靠孩子上位,那就说明,那孩子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因为孩子就是她巩固自身地位的重要工具,如果孩子没有了,那女人还能不能继续坐在顾家媳妇儿的位置上,还未可知呢。 所以,抓这个孩子,比抓那个姓霍的女人更有用,有这个孩子,就不怕那个女人不乖乖交出钱来! 江韦德的眼神里面闪过精光,当机立断就让人帮忙查到了那个姓霍的女人的电话号码,然后让那些混混给霍思宁发短信。 霍思宁绝对想不到,这江韦德是误打误撞地怀疑到她的头上的,也万万想不到,那江韦德在抓到妞妞之后,居然还自动脑补了这么狗血的八点档剧情。 不过,她对这个江韦德的确很是忌讳,如果这起绑架案真是这个姓江的背后筹划的,霍思宁绝对不打算放过这个人。 所以,霍思宁毫不犹豫地决定要去江宅走一趟,一定要将这事儿探清楚。 顾叙心里赞同霍思宁的决定,但是他有一个要求,必须带上他。 霍思宁本来打算拒绝,但是转念一想,这江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如果到时候真发生一点什么特殊情况,有顾叙在,起码还有一个帮忙的,也不至于让她两眼一抹黑,束手无策。 所以霍思宁在考虑了一会儿之后,就同意了。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小胖妞在经过了一下午一晚上的折腾之后,显然也有些累了,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哈欠连天,霍思宁见状,忙哄着小姑娘在床上睡了。 见她睡了之后,霍思宁也没有犹豫,直接就将这小破孩给塞进了储物空间里面。 没办法,经过白天的那一次绑架之后,霍思宁对这个酒店的安保措施已经产生了严重质疑,担心那些绑匪还有其他同伙,霍思宁只能先将孩子带上她才放心。 那边于飞速度很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已经将江韦德的住址给发到了顾叙的手机上。 两人商量了一下之后,很快就决定先开车到江家附近的小区,然后再隐身潜过去。 冬天四点多还是很黑的,再加上天气阴沉没有月亮,所以凌晨并没有什么光亮,霍思宁和顾叙开车到了江家附近后,就偷偷地往江家所在的位置走。 顾叙作为侦察兵出身,要潜入一个看似封闭实则漏洞百出的房子里,实在是太容易了。 所以,一直等到两人潜入到了江韦德家,甚至站在了江家的卧室里面,躺在床上的江韦德仍然无知无觉。 霍思宁看了顾叙一眼,两人在卧室里面到处搜罗,很快就在江韦德的床头柜上,发现了两个手机。 霍思宁见状,顿时眼前一亮,两人对视了一眼,顾叙微微点了点头。 直接从储物戒指里面将那个绑匪的手机拿了出来,然后根据于飞那边调查到的这个手机号的通话记录,霍思宁快速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并且按照那个通话记录上面的唯一一个号码发了出去,然后快速地将手机又重新扔回了储物戒指里。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在按下发送键后,两个人就齐刷刷地盯着江韦德床头柜上的两个手机。 果然,没过几秒钟,江韦德那床头柜上放着的其中一个手机就响了起来:“滴滴,滴滴。” 是短信的声音,霍思宁低下头朝着那个手机屏幕看了过去,果然就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号码,正是她刚刚使用的那个绑匪的手机发送出来的短信。 这下,霍思宁终于可以肯定,那个录音里面的姓江的教唆者,就是这个江韦德没有错了! 也许是听到了短信的声音,那江韦德睡眼迷糊地从被窝里伸出一条手臂来,将那手机给抓了过去,点开了那条短信。 不过在看到短信内容之后,江韦德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短信是那个彪虎发来的,内容是:江哥,这孩子一直哭闹,不肯吃东西,非要喝牛奶,可是这玩意儿我们没有准备啊。 江韦德皱了皱眉,嘴里忍不住骂道:“真的蠢货,难怪会被抓到监狱里面去坐牢,就这智商,一看就干不了大事儿!” 嘴上骂着,那江韦德却还是假仁假义地给对方回复道: “有钱人都金贵,吃的讲究,所以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孩都挑食。你饿她几顿,她就老实了。行了,暂时先别跟我联系了,明天早上我估计那女人就要坐不住了,到时候你们就让她把钱带到码头那边去,剩下的事儿,我来搞定,等事情完成后,你们把那孩子扔在工地那边,带上你那几个兄弟走人就行,不用你们兄弟几个出面。” 江韦德这条短信一发出去,他就忍不住撇嘴。 这绑架案一了,他回头就能将那霍思宁私生女的消息给卖出去,相信国内很多媒体都会抢着要,说不定到时候凭着这条爆料,他也能发家致富! 想到这样的没事儿,那江韦德就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喷张起来,兴奋得有些睡不着,想了想之后,他拿起手机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 2084.第2080章 找记者 电话在响了四声之后,终于接通了。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还有些迷糊,不过还是强撑着接了起来:“江总,您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江韦德笑了笑,道:“做了个梦,睡醒了,结果睡不着了。你呢,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人苦笑了一下,道:“干咱们这一行的,还能在哪里?哪能像您这样潇洒,想睡就睡,想歇就歇啊,我在广城呢,最近正在跟踪一个圈子里公认的好男人,这人反侦察能力很强,老子跟踪了半个月了,才勉强抓到一点眉目。” “这不,昨儿那个明星来广城,住在了怡家,我跟小伟就一块儿跟过来了,现在我们还猫在车里打盹呢,吃不好也睡不好,真特么受罪!” 听到电话那头的人正在抱怨,江韦德嘴角不由得勾了勾,问道:“你们杂志社最近销量怎么样啊?” 电话那头的人在抱怨了一通之后,似乎也清醒了不少,睡意不再,声音就变得清晰了不少: “能怎么样,就那样呗。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娱乐八卦杂志,基本上都是靠明星八卦过活,抓不到独家新闻的话,就只能拾人牙慧,销量就上不去,但是最近我们杂志社根本没有搞到什么吸人眼球的新闻,只能这样半死不活地拖着,这很快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今年还能不能拿到年终奖呢。” 江韦德等的就是这话,忙笑道:“想要半年奖还不容易,找你江哥我啊。我可告诉你啊,我这可真是看在咱们俩的关系面子上,不然这样的大新闻,我绝对不会跟你说。你现在别去蹲那什么小明星了,让卓小伟盯着就行,你等天亮之后,赶紧来我这儿一趟。”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愣住,不知道江韦德这话什么意思:“江哥,你要告诉我大新闻?不是,福城那边好像没什么明星吧,能有什么大新闻?” 江韦德就知道那人会怀疑,佯装不悦地道:“我还能骗你不成?要不是大新闻,你江哥我今儿个出门就被车撞,行了吧?” “别,别,哥,我就是随口问问,我开玩笑的,您可别说这样的话了,我这真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您说的大新闻是什么呀,能不能先跟我透个底儿,也好让小弟有个心理准备啊。” 江韦德故作神秘地道:“具体是什么的,我也不能说得太详细。我这么跟你说吧,最近福城这边搞城市大改造,市政规划已经下来了,不过文物局那边好像在福城城北发现了一个非常大的千年汉墓,所以市政规划就被迫改了方案……” 江韦德还没说完呢,电话那边的人就哭笑不得地打断了他的话头: “停停停,江哥,发现了千年汉墓,这的确算得上是大新闻,可是您这不是拿小弟我开刷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杂志社是干什么的,我们是娱乐八卦杂志,您这新闻是社会新闻,跟我这杂志风马牛不相及啊,您说得再详细,我也用不上呢。” 江韦德顿时无语了:“我还能不知道你那是娱乐八卦杂志?我这话都没有说完呢,你急什么?前面那都是铺垫,后面才是关键。” “这千年汉墓要进行考古挖掘,但是福城这边的文物局能力有限,所以就只能请帝都那边派专家来协助。你知道派下来的人里面,有谁吗?” “谁?”八卦记者都有一种奇怪的好奇心,而且最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江韦德看中的也是对方的这种精神:“霍思宁,你是做娱记的,这个人是谁,你应该知道吧?” 一听说到福城的考古专家里面居然有霍思宁,电话那头的人果然倒抽一口凉气,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知道知道,这人现在可是名人,比圈子里面那些大牌一线明星还要火呢,她竟然到福城了,还是考古挖掘工作,不错不错,这也算得上是独家了,那行,我等天亮之后,赶来福城看看能不能拍到一手照片。” “对了,江哥您跟这个霍思宁熟不熟,以您的面子,能够邀请她给我做个专访吗,如果可以的话,那可真算得上是我们杂志社的独家报道了,只要能登上这样的新闻,杂志不愁卖不出去!” 电话那头噼里啪啦地说了一番,愣是没能让江韦德顺利开口。 江韦德顿时面如屎色:“谁跟你说这些了,不过就是考古挖掘而已,这霍思宁本身就是文物考古鉴定方面的专家,她来福城参与考古挖掘工作,这很顺理成章,这样的新闻有什么看点,有什么好报道的?真是没出息!”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料到江韦德会忽然发飙,顿时就有些不解:“江哥您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您跟我说,让我来福城抓大新闻吗?您这到底是要我来还是不要我来啊?” 江韦德一阵气结:“我是让你来抓大新闻,但是我还没说完呢。我说的大新闻,的确是跟这个霍思宁有关,但是跟她考古鉴定没什么关系,是她的私生活。你们娱记不是最喜欢挖人隐私吗?这才是真正的八卦新闻吧,你报道她参与考古挖掘工作,这算是娱乐八卦新闻吗?” 电话那头的人一听这话,顿时错愕不已:“不是,江哥,您的意思是说,让我去福城挖那个霍思宁的隐私?您可别害我了,现在娱乐圈谁不知道这霍思宁是个雷,谁碰谁死啊!这个女人不是圈子里的人,但是她的死忠粉可厉害着呢,再说了,那女人背后站着的是顾家和周家,去挖她的隐私,这不明摆着找死吗?” 江韦德听到这话,真是气得够呛,原本以为这小子是个胆子大不怕事儿的,没有想到一提到霍思宁的事儿,他这么快就认怂了,这让江韦德很是恼火: “你就这点出息?那女人又不是说不得娘|娘,怎么就不能报道她的隐私了,我们又不是捏造事实,据实报道难道也犯法了不成?她一个公众人物,总不能因为一篇娱乐报道,就找人对付我们吧?要真被人给发现了,她这个正面形象还要不要了?” 2085.第2081章 换个人合作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些有钱有势的人,跟您说的不一样,他们都不按常理出牌的,以他们的地位,多的是人主动讨好,到时候上面只要随便一施压,这种新闻根本击不起多少水花,与这样的人斗,咱们真的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再说了,这个霍思宁也算个人物了,家世坎坷,却凭着自己的本事走到了如今的地位,金钱、权力、名声和一个养眼靠谱的老公她都有了,她什么都不缺,二十岁就变成了人生赢家,这样的人,履历在网上一查就一清二楚,能有什么隐私可以挖啊?” 电话那头的人对于江韦德的看法不以为然,身为娱乐圈记者,谁不想做个大新闻一夜成名,但是那也要看新闻的对象是谁。 这个霍思宁本身就不是圈子里的人,挖她的隐私极有可能会引起那些粉丝的愤怒和反感,另一方面,这女人背后代表的几个家族,都不是好招惹的,惹怒了那个女人,只怕到时候不止是他,就连他那个杂志社都吃不了好果子! 江韦德没有想到,他自认为是个大新闻,对方却是这样一个态度,看起来根本不感兴趣的样子。 江韦德这人一贯傲慢,尤其是这几年被人追捧惯了之后,他的心气也提高了,见对方一副胆小认耸的样子,顿时也来了脾气,不想再和这个人多费唇舌了。 “行了,你要不感兴趣,那我再找别的人就是,你继续蹲你的那个小明星吧,我看你今年的半年奖是真的拿不到了。” 说着,江韦德也不等对方反应,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又翻了一个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这一回,拨了好几遍对方都没有接,江韦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扔掉手机睡觉,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忙起身往书房跑,打开了电脑之后,就开始在网上寻找起来。 果然,他记得没错,在微博上搜索,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名叫“葛鑫铭”的微博名,点进去之后,就看到那人的简介上写着:反霍联盟会会长,致力于撕碎公众人物霍思宁的伪装面具,特建此同盟会,专业打假,假一罚十! 这个微博名,是江韦德在一次无意中看到的,他还特意去查过这个葛鑫铭和霍思宁之间的恩怨,知道是因为地震的时候这个葛鑫铭发的一篇报道惹得霍思宁的粉丝大怒,最后这个葛鑫铭被迫向霍思宁道歉,并且还被《南华日报》给开除了。 然后,这个葛鑫铭在离开《南华日报》之后,就成立了反霍同盟,致力于抹黑这个霍思宁,并以此作为终身事业,每天都在网络上各种蹦跶,发一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有关霍思宁的黑料。 所以,在葛鑫铭的每一条微博下面,都有很多评论,基本上都是霍思宁的粉丝,这些人评论的时候,不是嘲讽就是打脸,有些沉不住气的,甚至破口大骂,指着葛鑫铭借助霍思宁的名声炒作和消费霍思宁。 被骂就被骂,葛鑫铭仍然一如既往地做着他的反霍事业,甚至还对那些粉丝们的暴跳如雷沾沾自喜,并以粉丝的这些谩骂来反推霍思宁其实就是一个炒作出来的虚假英雄,并称有这样没有素质的粉丝,偶像人品肯定也不怎么样。 这简直是流氓理论,但是葛鑫铭这样一个小丑,居然还真有不少粉丝,当然,这些粉丝基本上都是来看他的那些奇葩理论的。 霍思宁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真跟葛鑫铭这种恶心的角色计较,在几经交涉之后无果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搭理过这个人了,就当人遇到了一条疯狗而已,被狗咬了一口,总不能再咬回去。 对霍思宁来说,葛鑫铭这样的人是蹦跶不出多少水花的,但是江韦德却并不这样认为。 他并不在乎那葛鑫铭之前的那些黑料是真是假,他只希望能够借助葛鑫铭的这个平台,这人粉丝数有一百多万,也算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大V了。 之前他的想法,是想将新闻卖给杂志社,从中获利; 但是在经过刚刚他打的那个电话,探清楚了杂志社的态度之后,他反而觉得,这个方法,其实并非一个好办法。 杂志社不管是公家的还是私人的,往往都会因为一些发行问题而受制于官方,以霍思宁和她身后的顾家周家的影响力,估计没多少杂志社敢刊登霍思宁私生子这样的惊天大新闻。 但是葛鑫铭就不一样了,这个葛鑫铭本身就跟那个霍思宁有恩怨,再说他的微博属于自媒体,没有跟任何一个杂志社报社有联系,所以不用担心他会被谁要挟。 而且从微博内容来看,这个葛鑫铭一看就是厚脸皮不怕死的奇葩,只要能博人眼球,什么样的新闻他都敢做,根本不会畏惧霍思宁后面的权势。 所以对江韦德来说,这个葛鑫铭反而成为了他最好的选择。 略沉思了片刻之后,江韦德点开了私信,给葛鑫铭发了一条私信过去: “葛先生,我手里面有霍思宁的大新闻,可以帮助您撕碎那个霍思宁的面具,绝对会让那个女人身败名裂,不知道您想不想跟我合作?” 这个时候才不到五点,葛鑫铭当然不会在网络上,所以江韦德等了十多分钟也没能等到葛鑫铭的回复,不过江韦德也不着急,这条新闻别人都不知道,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会有什么问题,只要葛鑫铭答应跟他合作,那么他就有很多操作空间了。 他可以成立一家自媒体公司,将葛鑫铭推出去,这样的大新闻肯定能获得巨大的影响力,等到新闻发酵,他的自媒体公司就能坐等升值,而且出面与霍思宁正面对抗的是葛鑫铭,他只要暗暗坐在角落里,隔山观虎斗就行了,完全不需要担心会有什么危险。 江韦德将计划想得很周全,甚至还直接打开电脑开始撰写他的这家自媒体公司的一系列方案。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这自以为隐蔽周全的计划,在他刚刚产生的这一刻,就被当事人全部看在了眼中,无所遁形。 2086.第2082章 统统带走 看到这一幕的顾叙,简直要气炸了。 这江韦德找绑匪对付他媳妇儿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要借着她的名头来博人眼球,从中牟利。 顾叙的眼神猛地沉了下来,看向这江韦德的眼神,犹如看死人一般。 霍思宁也被气得不轻,不过她比顾叙还是要冷静很多,眼看着顾叙似乎要冲上去对这个江韦德敲一门棍子,她忙将顾叙拉住,然后摇了摇头。 顾叙不解,霍思宁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来,回过头来冷笑着看向那个江韦德。 要对付这种小喽啰,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至少在霍思宁看来,这种人要对付,简直是轻而易举。 霍思宁示意顾叙别动,让她来对付。 顾叙当然没有意见,这个江韦德要害的是自家媳妇儿,让自家媳妇儿来霍霍一下这个罪魁祸首,出掉心中的那一口恶气,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儿。 霍思宁也没有说她准备怎么做,只是在凑近江韦德的一瞬间,挥手就将这人给弄进了空间里面去。 再看看眼前的这一台笔记本,霍思宁在略思索了一下之后,也顺手给拿走了。 本来她是没将葛鑫铭这种小丑放在眼里的,但是这江韦德既然都已经跟葛鑫铭联系了,那她也不准备再放过葛鑫铭了。 不过就是顺手对付一下而已,如果这葛鑫铭不上钩,那霍思宁也可以放过他一马,但是他若是上钩了,那就前尘旧事,咱们一块儿算总账。 江韦德绝对想不到,他那自认为固若金汤的房子,居然会闯入两个不速之客,而且这两人还这儿胆大,直接在他家里就动手了。 一直到被霍思宁弄进空间里面,他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只觉得眼前一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空间里面是时间静止的,因此江韦德也无法在空间里面进行思考。 他绝对料不到,不过就是找几个绑匪绑架一个小孩子而已,却给他招惹来了这么大的女恶魔。 如果他知道霍思宁是个这么恐怖的人物的话,估计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来招惹霍思宁。 只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没有的,就是后悔药。 已经做了,这时候再后悔,也没有用了。 将江韦德给弄进空间里面之后,霍思宁又在江家别墅里面四下转悠了一遭。 江韦德的妻子并不在,这房子里只住着两个保姆,霍思宁并未惊动这两个佣人,只在江韦德的卧室书房里面转悠了一圈。 既然来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霍思宁也没有客气,直接就将书房里面的几件古董文玩尽数搜刮进了空间里面,在卧室里面,霍思宁还发现了一个保险箱。 这玩意儿对霍思宁来说其实没多大吸引力,一个保险箱而已,里面顶多也就能装个十几二十万的现金,霍思宁还真没将这点东西看入眼,不过在她用天眼瞄了一眼之后,却意外地发现了大问题。 那保险箱里面,的确只有十几万现金,不过在出了现金之外,里面还放置了一本笔记本。 霍思宁心下一顿。 在保险箱里面放置笔记本,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笔记本里面记载的东西,非常重要,重要到让江韦德竟然下这样的血本,专门弄一个保险箱来装着。 是的,如果只是十几万现金的话,江韦德根本犯不着用个这样精致的保险箱,直接塞在哪个角落里面就行了,十几万而已,对于江韦德这样的富豪来说,这点钱也不过是毛毛雨而已,应该根本不放在眼里才是。 这样一想,霍思宁就对这保险箱里面的笔记本感兴趣了。 她曾经利用天眼打开过机场驾驶室的舱门,所以这保险箱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件小case,只要利用天眼探清楚保险箱里面的各个齿轮暗锁的规律,然后慢慢拧动保险箱的密码按钮,让几个密码都和齿轮完全吻合就行了。 不过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密码就被霍思宁给套开了,保险箱叮地一声直接开了。 霍思宁抬起头来冲着顾叙得意一笑,意思是看我厉害吧。 顾叙虽然不知道自家媳妇儿开这江韦德的保险箱是要干嘛,但是见媳妇儿玩得挺嗨的,他也就没有意见了。 一方面他就是个妻奴,对于媳妇儿的任何行为,他都无条件地表示赞同; 另一方面,这江韦德敢找人绑架小胖妞,虽然小胖妞没有受伤,但是怎么说也是受到了惊吓,他们这么多人都跟着吓坏了,这精神损失费,总是要赔的,所以自家媳妇儿拿他家里几件东西作为赔偿,也是应该的。 顾叙一点都不觉得霍思宁的行为有什么问题,霍思宁就更没有强盗的自觉了,两人就跟在自己家里面一般,直接就将江韦德的那个保险箱给掏空了。 看看时间,已经是五点多了,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再耽搁上一会儿,只怕那两保姆就要起床打扫卫生去菜市场买菜,到时候难保不会出问题。 霍思宁冲着顾叙示意了一下,两人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江宅,步行回到了自己的车子前,打开车门走了进去,这才祛除隐身咒,显露出身形来。 将车子开回酒店,已经是将近六点,两人回到房间里面,霍思宁便将小胖妞给放了出来。 小家伙睡得很香,丝毫不知道霍思宁二人夜里已经探过江宅了。 早上七点多,霍思宁和顾叙两人正睡得香甜,房门忽然被人给敲响了。 军人的习惯使然,顾叙比霍思宁要更警觉,听到急促敲门声后,忙爬起来走向房门口。 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季坤,顾叙不由得一愣,有些纳闷地看着来人:“季师兄,您怎么这么早来敲门了,有事儿?” 季坤是准备跟周世涛去楼下吃饭的,他一会儿还得去考古现场,但是想到昨天夜里在电梯里面听到的那几个工作人员的议论的话,季坤总觉得心里面有些不踏实。 所以他跟周世涛找了个借口,说是自己忘记带一件东西了,要回房间去取,然后就撇开周世涛又独自回到了楼上,并且敲响了顾叙两夫妻的房门。 2087.第2083章 不放心的季师兄 季坤的想法也很简单,他并不信那些工作人员的话,但是还是想要确定一下小妞妞的安全。 只要看到孩子在这两夫妻的房间里面,那就证明这孩子安全无虞,那就说明那些工作人员口中的那个被绑架的孩子另有其人。 “我昨天回来得晚,在电梯里听到有人说昨天酒店里面出现了绑架案,绑匪绑架了一个孩子,所以我来看看。妞妞还好吧?” 季坤的话问得很含蓄,但是顾叙还是从季坤的眼神里面看到了紧张和怀疑。 看样子,这个师兄很担心那个被绑架的孩子就是妞妞。 孩子被绑架的事儿,其实顾叙已经让经理封口了,就是吴均和越姝雯那边,也都事先提醒过,让他们不要对外提起这事儿。 所以,顾叙也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季坤会知道这事儿。 不过,现在妞妞已经找到了,而且季坤看样子也只是听到了一点风声,并未肯定被绑架的人到底是不是妞妞。 因此,顾叙故意表示出了惊讶的神色,装作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一般,瞪大眼睛道: “还有这样的事儿?那这家酒店的安保人员很有问题啊,在酒店就被绑架了,这种事儿简直是闻所未闻。” 说着,顾叙就将季坤给领进了屋,那边霍思宁听到声音,也已经起来了,事实上,她比顾叙更精神一些。 顾叙虽然是军人出身,但是在经过一天一夜没有睡,又一直精神紧绷着,所以眼神看起来有些疲惫,还带着血丝。 但霍思宁却不一样,有碧珠灵气在,她很容易就能养足精神,虽然只睡了一个来小时,但是她的面色红润光泽,看起来很是有精气神,完全看不出熬夜的样子。 见到顾叙领着季坤进来,霍思宁也有些不解,忍不住问道:“师兄您怎么来了?这么早,有什么事儿吗?” 季坤见这两夫妻面色平静,完全没有紧张焦急的神情,一看也不像是孩子被绑架的样子,他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顿时落下了一半。 不过,他还是将自己的来意给说了出来:“你们今天是不是就准备回帝都了?我听酒店的工作人员说,昨天酒店有个孩子被绑架了,这不,放心不下妞妞,就过来看看。考古队这边估计要几个月才能完事儿,过年都不见得能回去,你们这一回去,估计就有一段时间见不着这小家伙了。” 得,自家师兄这说了一大堆,反正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见见那小胖妞,确认孩子是不是还在他们俩夫妻的房间里。 霍思宁的心下不由得一跳,暗道了一声好险,下意识地就朝着顾叙那边看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露出了一丝侥幸来。 她这师兄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明明平时看着挺严肃的一个人,也看不出来这么喜欢小孩子,结果这一回知道他们收养了个小胖妞之后,竟然跟小胖妞看对了眼,哪怕那小胖妞不让他抱,他也还是对那小胖妞喜欢得不行,每次出门都对这小胖妞牵挂得不得了,俨然把那小胖子当成了自家闺女。 所以在听说了酒店有孩子被绑架的事儿之后,季坤才会这么紧张,生怕被绑走的孩子是这小胖妞。 为了打消季坤的疑虑,霍思宁忙将身后卧室的门打开,将季坤给引了进去。 见到床上睡得正酣,一张小胖脸趴在枕头上,侧朝着外面,屁股翘着的小胖妞,季坤这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以为被绑架的小孩另有其人,季坤也不再继续耽误这两夫妻睡觉了,直接就准备下楼找自家师父吃早餐,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道: “这酒店安保问题不太好,你们带孩子要多上点心,另外,回去之后还是找个靠谱一点的人带孩子吧,可别疏忽大意,现在人贩子猖獗,你们两又都忙得很,可别让那些宵小钻了空子。” 霍思宁知道季坤这么做是因为担心妞妞,所以对师兄的行为,她不但没有感觉到不悦,反而心下很是温暖。 只有真正将她和妞妞视为亲人,才会这样上心,她的这个师兄,看来还真不赖。 送走了季坤,霍思宁也没了睡意,将顾叙赶回床上睡回笼觉,霍思宁则开始考虑如何对付那江韦德还有那几个绑匪的问题。 那几个绑匪是被江韦德嗾使,见财起意,霍思宁自然是想给个教训就算了,再说那小胖妞已经给那几个绑匪惩罚了,那高压电一电下去,刺激了神经,直接就能让那四个人失忆成傻子。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几个人,霍思宁也没打算弄到监狱里面去,直接扔到哪个路边,让他们自生自灭就好。 但是江韦德却不一样,这人很显然是恶的根源,不好好整治一下,这人就不知道她霍思宁是不好惹的。 想到这儿,霍思宁忍不住就想到了之前在江家的时候,她从那保险箱里面拿到的那一本笔记本。 从储物戒指里面将那本笔记本给拿出来,这一番,霍思宁就不由得“赫”地一声惊呼出来! 这笔记本里记录的,竟然都是江韦德这两年做的一些违法的事儿,包括他岳父章力骅做的一些隐蔽的说不得的事儿,还有江韦德贿赂官员的一些账务,这里面每一条记载都非常详细,数据看起来也不像是假的,只要一查就能查出来真假。 霍思宁还正愁拿不到证据来对付这江韦德呢,现在这家伙居然就将把柄直接送到了她手里面,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 霍思宁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冷笑,暗道,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我霍思宁做事儿太绝了! 霍思宁将这笔记本里面记录的东西一一进行了拍照,然后发给了于飞,让他帮忙调查一下,看看里面的东西是不是都是真的。 虽然霍思宁认为这些东西是真的,却也不敢肯定,江韦德这人会不会是故意弄了一个假的账本来给人下套,所以在动手之前,还是应该先确定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不然闹出乌龙事件来,那她的脸可就要丢光了。 2088.第2084章 冻结 章小蕙最近为了她父亲章力骅的事儿,和她母亲两人到处跑关系,可惜的是,如今章力骅失势,虽然还未能完全定罪,但是以往那些绕着章力骅转的那些人,基本上都不敢沾边了。 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在这样的严峻形势下,谁都知道一沾章力骅就一个死,手脚稍微有点不干净的,都怕受到牵连,当然是避之犹恐不及,哪里还有谁敢凑上去送死呢? 章小蕙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气愤。 在没事出事之前,她父亲在福城是何等威风,没有谁敢在父亲面前说一句不客气的话,那些人个个都是追着捧着,谄媚得很。 如今父亲出事儿了,这些人却是跑的比兔子都快,生怕惹祸上身,她去找了几个以前跟父亲称兄道弟的朋友,但是那些人不是避而不见,就是顾左言他,根本不愿意帮忙。 章小蕙心里憋着火,偏偏又不好发泄,只能带着母亲回到了家。 回了家之后,又遇到了麻烦,两个来自法院的工作人员带着证件资料等文件在家门口等着了,表示纪委查到了章家账户上有一大笔的资金来历不明,所以章家父母的账户都将被冻结,同时章家的房子也会进行查封。 如果届时章力骅受贿和滥用职权的证据被证实,章力骅肯定就会被双规,到时候章家的房子也会被法院拿出去进行拍卖,财产也将会被充公。 章母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蒙了,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消息,直接就晕了过去。 章小蕙见状,也吓得不轻,还是法院那两工作人员反应快,第一时间就打了120电话急救。 法院的人经常做这样的事儿,什么样的事儿没有遇到过,所以早就平常心了,见到章母昏倒,也不以为奇,直接将章母给送到了医院,但还是不忘执行他们的任务。 “你是章小蕙吧,你母亲现在病倒了,但是你也是你家的一份子,还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法院的工作。那房子我们会暂时查封,希望你们能够懂的规矩,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们就先不要回那边住了,另外,你父母名下的其他动产不动产,都已经被法院冻结了,这一点也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也是例行公事,并非针对个人。” 两个工作人员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 章小蕙机械地点了点头,等到法院的人离开,这才想起什么来,急匆匆地给丈夫打电话。 章小蕙自认为她自己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平日里也极有主见,从来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儿就受到惊吓乱了分寸。 但是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章小蕙再怎么强势,也慌了神了,她心里面有点慌,拿起手机的时候,手都哆嗦得根本抓不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章小蕙快速地拨通了丈夫的手机。 只是,让章小蕙感觉到纳闷的是,丈夫的电话虽然拨通了,可是却没有人接。 连着拨了几次,电话也没人接,章小蕙心中便有些疑惑,想了想这会儿是上午十点多,丈夫应该已经去公司上班了,她又将电话给打到了公司那边。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电话却不是江韦德接的,而是他的秘书琳达接的。 “夫人。” 电话那边的琳达恭恭敬敬地对着章小蕙喊了一声。 章小蕙却是没有功夫跟她寒暄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怎么是你接的电话,你老板呢?” 琳达在那边愣了一下,才回道:“老板今天没有来公司,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本来早上有个会议要开,也不得不取消了。” 章小蕙皱眉:“你打他的电话了吗?” 琳达点头:“打了,没有人接。” 章小蕙心下有点慌,忍不住伸出手来揉了揉眉心:“知道了,你先去忙吧,这事儿先别说出去。” 说完也不等秘书那边有所反应,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的章小蕙内心越来越不安,她看了看昏迷在病床上的母亲,想了想,找了个医院护工来看护着,自己则拎着包就往外走,急匆匆地开着车就往家里赶。 路上章小蕙打了一个电话给家里的保姆,问道:“先生在家吗?” 那保姆早上就发现异常了,但是没敢说,这会儿章小蕙打电话过来了,那保姆顿时愣住,末了才开口道: “先生昨天晚上回家了,可是早上我跟刘姐做好了早餐,先生却没有下来吃,我就上楼去看了一下,先生并不在楼上。” 章小蕙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先生不在家?他什么时候出去的,你们俩个怎么睡这么死,连他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那保姆有些战战兢兢,急忙解释道:“不是,因为先生并没有开车出去,车子还停在车库里,我们也不知道先生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跟刘姐还以为先生是出门晨练了,所以根本没留意,但是到现在十点多了,先生还没有回来。” 章小蕙面上的神色更加阴沉了,对着电话那边说了一句:“知道了,我就回。”然后就直接挂断电话,猛踩油门冲了出去。 闯了好几个红灯回到了江家别墅这边,章小蕙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自家车库里面的那一台江韦德的座驾,那是丈夫最喜欢的车,如果出门他肯定会开那辆车,现在那车却停在院子里,章小蕙本能地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进了门之后,章小蕙就见到站在厅堂里神情不安的两保姆,那两保姆都低着头,手揉着身上的围裙下摆,很是紧张的样子。 章小蕙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因此也不会对这两保姆发脾气,她径直就往楼上走,先是跑进了卧室,看到卧室里面收拾得很干净整洁,章小蕙顿时皱起了眉。 “张妈,你上来一下,这房子的卫生是你打扫的?你今天早上整理这个房间了吗,先生昨晚上在床上睡了吗?” 章小蕙急切地问道。 2089.第2085章 跑路? 张妈点了点头:“睡了,我早上来整理的时候,床上被子是乱的,先生昨晚上肯定是在这儿睡的,但是他什么时候起的床,我就不知道了。” 章小蕙点了点头,想了想之后,还是拿起手机不死心地又给江韦德打了个电话。 结果,让章小蕙没有想到的是,那电话铃声居然就在她耳边响起了,章小蕙一愣,急忙将自己的手机拿开,那熟悉的手机铃声就在别墅里面响着,声音听起来不大,但是章小蕙却可以肯定,那就是丈夫的手机! 章小蕙顿时有些愣神,下一秒她立刻反应了过来,一边不停地拿手机拨打着丈夫的号码,一边在别墅里面到处寻找起来。 很快,她就循着那手机铃声进入了书房,这一进去,她就愣住了。 因为丈夫的手机,赫然就扔在江韦德平日里办公的那张书桌上! 章小蕙心下顿时漏跳了一拍,她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 别人可能不清楚江韦德的个性,但是章小蕙却很清楚,毕竟结婚也两年多了,对于自己枕边人的性格,章小蕙还是摸清楚了七八分的。 江韦德这人一方面极度自负,另一方面又极度缺乏安全感,表现出来的特征之一是,对家里的财政大权有着非常强烈的控制欲,任何人都不能沾手,甚至包括她这个做妻子的,如果需要大笔的支出,也必须请示江韦德才行。 另一个表现,则是他从来都手机不离身。 因为他非常担心会出事儿,所以手机总是24小时开机,而且去哪里都会随手抓着手机。 可是现在,这个手机却被他直接落在了书房里,这个现象,让章小蕙觉得非常不对劲,她的心里面隐隐地就生出了几分不安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心慌。 目光在书房里面扫了一圈,虽然只看了一眼,章小蕙就觉得这个书房似乎哪里不对,可是有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章小蕙急忙大喊:“张妈,你快来一下!” 那个叫张妈的保姆听到章小蕙大喊大叫的声音,着急忙慌地就跑了进来:“太太,怎么了?” 章小蕙指着书房,道:“这屋子我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你来看看,你平时负责房间的打扫,这书房你应该也熟悉!” 张妈闻言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才让章小蕙一大早跑回来故意刁难,她以为章小蕙是在找茬,目的是想要把她给辞退了,顿时身形僵住,颤抖着抬起头来,目光顺着章小蕙手指的方向朝着书房扫了过去。 没有想到,这一看,那张妈却是愣住了。 章小蕙不说,她可能也不会留意,但是章小蕙在提醒过之后,张妈也觉得这书房有些不对劲了。 她的神情顿时一凛,又仔细地将书房里外都逡巡了一番,很快,她就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 “太太……” 在发现是哪里不对劲之后,张妈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起来,连嘴唇都哆嗦了,牙关直打颤。 “这书房确实不对,问题出在那书架上。那书架上面,书籍摆放的位置不对,平时我都是将书籍集中摆放在中间的那几个格子里面,上面橱窗摆放的,是先生收藏的那些古董收藏。可是现在那些书籍分成了好几摞,放到橱窗里面去了,但是先生的那些古董收藏,却不见了。” 张妈心下充满了恐惧,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她只是这家里面的保姆,现在书房里面丢了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太太该不会将这事儿怪罪到她的头上吧。 这样一想,张妈整个人都吓傻了,浑身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章小蕙就站在保姆身边,自然将张妈的这番话听得分明。 她就感觉像是一声炸雷在她耳边炸响了一般,整个人都懵了。 这张妈跟刘妈虽然是保姆,但是这两人的人品,章小蕙却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因为这两个保姆,是从小就在章家,一直照顾她,后来她嫁人了,又跟着来了江家,这么多年了,这两个保姆做得都很好,章小蕙绝对不会怀疑这两个保姆的人品问题。 因此,张妈一说书架上面的那些古董不见了,章小蕙第一个怀疑的,绝对不是家里的保姆,而是那个一大早就不知所踪的江韦德。 最近父亲出了事儿,父亲昔日的那些好友的嘴脸,让章小蕙很清楚地认识到,什么叫做人情冷漠世态炎凉。 章小蕙心中也知道,江韦德当初追求她,并非真的喜欢上了她,而是因为她是章力骅的女儿,是福城第一把手家的千金,因着这重身份,江韦德才会不计代价地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江韦德这人绝对是势利的代表,而且非常现实,章小蕙知道,当初江韦德能够为了权势而牺牲自己的婚姻,如今就能因为她父亲的失势而毫不犹豫地扔掉她这一枚弃子。 所以章小蕙这段时间才会感到不安,也才会如此拼命地去帮父亲斡旋。 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料到,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丈夫竟然会趁着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出手。 章小蕙心下一凛,猛地就往卧室跑,将卧室的保险箱打开,看到箱子里面空空如也之后,章小蕙就再次肯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那江韦德,这是彻底跟她撕破脸皮,准备要弃她而逃了吧? 这保险箱里面的钱,存折,珠宝,还有护照,都已经被江韦德拿走了! 章小蕙的心瞬间沉入深渊,当年她选择了妥协,答应父亲提出来的联姻,与江韦德结婚,那时候的她,也许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吧? 不,也许父亲也不会想到,甚至那个时候他还苦口婆心地劝她,不断为江韦德说好话,坚持认为江韦德是她章小蕙的良配。 呵呵,良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良配么? 章小蕙的眼神里闪过狠厉,目光落在她手里面那个江韦德遗落下来的手机上,她冷冷一笑,面上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2090.第2086章 离婚协议 被关在某个小黑屋的江韦德,还不知道,因为他的消失,导致外面乱了套了。 纪委通过对章力骅的调查,将目标也锁定在了章力骅的女婿江韦德的身上,一路顺藤摸瓜地找了过来,但是让纪委感到奇怪的是,在调查人员抵达到章力骅的家里后,却被章力骅的妻子章小蕙告知,江韦德跑了。 而与此同时,纪委相关部门收到了一份匿名快递,快递打开之后,整个纪委顿时一片哗然。 因为那份快递里面,放着的正是一叠复印件,那些复印件上面,都是有关章力骅和江韦德的犯罪罪证。 纪委那边正愁不知道拿什么来给章力骅定罪呢,拿到这份数据后,立刻就有人对章力骅进行了审讯。 那些数据摆在那儿,甚至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写得十分清楚,纪委的人稍加引诱,就让章力骅以为纪委已经掌握了实质性的证据,很快便经不住敲打,老老实实地承认了下来。 纪委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章力骅给拿下了,同时还根据那份证据,查出了好几个收受贿赂的官员。 但是这里面关键的一个人,章力骅的女婿江韦德,却是自他们进行调查开始,就一直不知所踪。 纪委方面以为是他们的调查走漏了风声,导致这个江韦德狗急跳墙,打算卷款潜逃。 只是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在他们查了各种交通系统里面的信息之后,却怎么也查不到江韦德乘坐交通工具的记录,甚至他们还监控了江韦德的银行卡和各种产业,却都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 这个江韦德并未出境,也没有在任何一家银行取钱,就好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完全查不到任何的踪迹。 纪委方面没有办法,只能认为江韦德是畏罪潜逃,将此人列为了网上追逃的对象,暗地里对各区派出所发布了通缉令,对此人进行长期的通缉追捕。 章小蕙一家因为此事,算是彻底完了。 江韦德倒是留下了一笔钱,虽然江韦德犯了罪,但是在章小蕙名下的房子和公司股份并未被冻结,而且因为江家和章家的特殊情况,章小蕙这一两年也在给自己找退路,所以以张妈和刘妈的名义,在各个银行存了不少钱。 现在章家和江家出了事儿,章小蕙也自知能力有限,当然要想办法替自己打算。 她向法院申请与江韦德离婚,并提供了一份已经签字的离婚协议。 那份离婚协议,其实是章小蕙在与江韦德结婚之前就已经签了的,出于他们的特殊婚姻形式,再加上章家的情况,章小蕙和江韦德婚前就协议好了,如果婚姻中出现任何无法挽回的问题,一方都可以拿着离婚协议向法院提出离婚。 正是因为这份协议,让章小蕙感觉她不是无路可退,至少她还是有得选择的。 也许是因为江韦德发生的特殊情况,章小蕙提出的离婚申请,几乎没有经过什么阻拦,法院就快速地给予了庭审,并且判定双方自愿离婚,时间甚至都没有拖上一个月。 在这个过程中,章小蕙去看过她的父亲。 章力骅和江韦德私底下的交易,章力骅并未将女儿牵扯进来,也幸亏是章小蕙没有沾手,所以在纪委调查的时候,章小蕙倒是逃过了一劫。 章力骅告诉给章小蕙一个人名,让她去找那个人。 在被纪委调查之前,章力骅就已经通过市政规划临时变更B计划的事儿,预感到他处境不妙,所以提前就找了一个信得过的人,转移了一笔财产,那笔财产是他留给女儿和妻子安身立命的资本。 只是,章小蕙在知道这事儿之后,却并未按照章力骅的想法走,在联络了那个人,拿到了那一笔钱之后,章小蕙毫不犹豫地就将那一笔钱捐给了慈善机构。 事实上,她和江韦德离婚,就已经从江韦德的手里面分到了不少钱,再加上她提前给自己找的退路,那些不动产卖掉,还有张妈刘妈名下的财产,已经足够她安逸地过完下半生了。 所以,那一笔钱,章小蕙并不打算拿,而且那些钱是怎么来的,章小蕙也心知肚明,她就算拿了,也未必能花得安心。 在和江韦德离婚之后,章小蕙毫不犹豫地就开始办理出国手续,章母从医院醒来之后,因为中风,人也变得痴傻起来,章小蕙当即就决定,带着章母一块儿出国,去国外给母亲养病。 不过因为章父的特殊情况,章小蕙出国的事儿,耽搁了好几个月,一直到章父彻底被定罪,双规并且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锒铛入狱之后,章小蕙母女俩的出国手续才顺利办下来。 章小蕙也没有耽搁,快速地带着母亲就出国了,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当然,出国这事儿,章小蕙也不会料到,是有人从中帮忙,不然她们母女俩出国的事儿,根本想都不要想。 这个暗中帮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霍思宁。 事实上,在江韦德被弄进空间之后,当天霍思宁就得到了于飞的证实,得知了那笔记本上的数据都是真的,霍思宁二话不说就将那份材料给寄到了纪委办公室。 做完这些之后,霍思宁几人也没有再逗留,当天就起飞回了帝都。 此时时间已经是农历的十二月二十七号,再有三天就要过年了。 顾家里里外外地都收拾了一遍,窗花对联都换成了新的,到处充满了年味儿。 得知霍思宁和顾叙回帝都的消息后,顾家二老当即就打电话过来了,要求小两口回家吃饭。 霍思宁和顾叙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地回顾家老宅。 两人本来是想要将妞妞的事儿提前跟顾家人通个气。 毕竟两人收养小胖妞的事儿,只要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出来,顾家回头再听到一点风声,难保不会出什么乱子,所以还不如提前打预防针,让顾家人做好心理准备,起码也不至于打个措手不及。 只是,还没来得及提小胖妞的事儿,吃饭的时候,却出了大问题。 2091.第2087章 生病了? 顾夫人见霍思宁这段时间一直在福城那边忙着考古的事儿,所以就让家里的阿姨炖了一只老母鸡,一定要给儿媳妇儿补补身体。 老盅炖鸡一上桌,顾夫人就忙不迭地给霍思宁盛了一大碗鸡汤。 “快喝,这鸡汤可是熬了好几个小时,我把油沫子都给撇了,鲜着呢!” 顾夫人一脸疼爱地看着霍思宁,目光中满含期待地等着霍思宁喝下那一碗鸡汤。 霍思宁平日里来顾家,顾夫人也会熬各种羹汤给她喝,味道都非常不错,因此看到鸡汤,霍思宁也的确是感觉到了婆婆的善意,因此端起鸡汤就准备喝。 哪里知道,那鸡汤刚刚入口,一股油腥味儿就猛地直冲鼻尖,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从霍思宁的心底猛地就涌出了一股极为恶心的念头,她的脸色瞬间大变,猛地就伸出手来捂住了嘴巴,不顾桌上众人的反应,猛地就转过身来朝着洗手间狂奔。 “呕——” 完全是不受控制,那胃里面一股酸水直接翻涌而出,霍思宁整个人就蹲在马桶跟前,吐了一个天昏地暗。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那边众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顾叙也呆了,不过下一秒,他就从餐桌椅上跳将起来,径直朝着媳妇儿所在的洗手间跑去。 “媳妇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叙紧张地拍打着霍思宁的背脊,担忧地问道。 霍思宁吐个不停,只觉得整个人都像在阎王殿走了一遭,直接虚脱了一般跌坐在地上,对于顾叙的问话,她完全无力回答,只能冲着顾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儿。 眼见着自家媳妇儿面色煞白,完全是一脸土色的样子,哪里像是没事儿,还以为媳妇儿生了什么病,顿时就急了,拿起手机来就要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那边坐在座位上的几个女人在这个当口也凑了上来了,顾老夫人、顾夫人和陈玉都是过来人,一看到霍思宁这状态,再看看那桌子上摆着的那一碗仍然冒着热气的鸡汤,三个女人顿时齐刷刷地眼前一亮,尤其是顾老夫人和顾夫人,这婆媳俩简直都要眼睛放光了。 “对,叫医生,叫医生!别叫陈医生,把那个小苏叫过来吧!” 顾老夫人直接冲着顾叙喊道。 顾叙一愣,陈教授是爷爷的专属医生,爷爷的身体一直是陈教授在负责,医术也是十分高明的。 但是那个小苏,只是一个妇科医师,偶尔上门来给家里的女士定期检查一下身体而已,医术很一般,怎么奶奶不让她叫陈教授,反而要把那个苏医师给叫过来? 顾叙面露疑惑,迟疑地看向顾老夫人。 一旁的陈玉见状,顿时嘴角勾了勾,拍了拍顾叙的肩膀,笑道:“奶奶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让苏医生来吧!” 顾叙不笨,见着家里那几个女人都笑得一脸神秘,却全然不像是担心霍思宁的病情的样子,心下一顿,猛地脑子里灵光一闪,瞬间反应了过来。 “嫂子,你是说——” 顾叙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低下头看了自家媳妇儿一眼,旋即他的眼中闪过狂喜,急切地拿起手机就给那个苏医生打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顾叙有些语无伦次地道:“苏医生……我……您能来老宅一趟吗……我媳妇儿生病……不是,可能有情况……对,您快一点……” 挂断电话之后,顾叙就感觉自己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顾夫人看自家儿子那傻样子,没好气地抬起头来,冲着儿子道: “傻愣着干什么,去弄点清水来,让你媳妇儿先漱漱口,把她扶到沙发上去坐下歇会儿。” “对,对……” 顾叙被顾夫人这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一拍额头,转身就要往厨房跑。 那边阿姨已经端着一杯清水过来了,顾叙慌手慌脚地将霍思宁从地上抱了起来,将水杯递给自家媳妇儿。 霍思宁吐得浑身都瘫软了,就着顾叙的手喝了一口清水,漱了口之后,又咽了几口水,将胃里面翻涌的那种感觉给压了回去,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感觉活过来了一般。 见着媳妇儿没那种想吐的感觉了,顾叙这才放下心来,将媳妇儿给抱回了沙发上,又拿毛毯给她盖上,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自家媳妇儿,的肚子。 不只是顾叙,顾家的其他人,包括顾老爷子和顾父都是一脸紧张地看着霍思宁,顾老夫人更在在客厅里转悠着,嘴里不断嘟囔着:“苏医生怎么还不来?” 霍思宁之前在马桶前吐得天昏地暗的,根本没有留意到顾家其他人的反应,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儿。 这会儿坐在沙发上,见到顾家众人目光都盯着她,而且一个个眼神都很是古怪,霍思宁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总感觉有些发毛,忍不住朝着顾叙那边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凑到顾叙耳边问道: “为什么你爸妈他们都盯着我?” 这话问完之后,霍思宁猛地就想起了刚刚她在马桶前吐的事儿,顿时面色一变,意识到她刚刚的行为,实在是不太礼貌,可能就是因为她刚刚的那个样子,让大家倒足胃口,都没心思吃饭了。 这样一想,霍思宁顿时就有些尴尬,面上也有些讪讪的,急忙朝着自己婆婆道: “妈,刚刚我真不是故意的,鸡汤很好喝,我没有嫌弃的意思,我只是胃里面有些不舒服,可能是着凉了,所以刚刚才会这么失利。爷爷,奶奶,要不你们先去吃饭吧,不用管我,我歇会儿就没事儿了。” 该解释的还是必须得解释,毕竟人家是好心给你熬汤,她却这么不给面子地直接就吐了,难保她那婆婆心里不会有什么想法。 霍思宁心下很是忐忑,很是歉意地看着顾夫人。 却没有料到,她这一番道歉,那边几位老人面上仍然是一脸笑意,完全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反而不停地宽慰她道:“没事儿,没事儿,正常正常,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都懂,都懂。” 2092.第2088章 脑补过度 霍思宁顿觉纳闷,忍不住朝着屋子里的众人仔细地打量。 几位长辈都用期待并且紧张的眼神盯着她,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这让霍思宁感觉到心下十分发毛,忍不住就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朝着顾叙的怀里钻。 顾老夫人端着装清水的杯子,整个脸上的褶皱都笑得堆了起来,俨然一朵花一般。 顾夫人和嫂子陈玉两人也是面露惊喜,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那边一贯淡定的顾老爷子,手里抓着两个盘得发亮的核桃,虽然脸上仍然是板着,但眼底眉梢的笑意却是怎么遮都遮不住。 霍思宁怎么看这几个人的表情怎么怪异,正想开口询问顾叙一句,这时候警卫员就领着一个拎着医药箱的医生进来了。 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医生,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眼镜,步履匆匆地走进来后,那女医生就紧张地看向了屋子里的顾老太太: “顾老夫人,您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顾老夫人回过神来,急忙走了几步迎了上去,笑着摇头道:“苏医生来了呀,不是我生病了,是我孙媳妇儿,这丫头刚刚吃饭的时候喝了一口鸡汤就觉得不舒服,一个劲儿吐,你快给她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虽然嘴上说的是生病了,但是顾老夫人的眼睛里面却是满满的亮光,那眼神里面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是明显,我这孙媳妇儿肯定是有了,你快给我孙媳妇儿瞧瞧! 苏医生是妇产科医生,平常这种事情没少见,因此早就见怪不怪了,在听到顾老夫人这话之后,她点了点头,就朝着沙发上坐着的霍思宁看了过去。 顾老夫人的话里面其实是有歧义的,顾家有两个儿子,所以顾老夫人的孙媳妇儿也有两个,一个就是陈玉,另一个则霍思宁。 顾老夫人只说孙媳妇儿吐个不停,寻常人也不知道这是指的谁,不过这苏医生还算是有点眼力劲儿,见着这一家人都跟看大熊猫一般盯着坐在沙发上的霍思宁,而且一旁的顾叙跟个捧着瓷娃娃一般小心翼翼生怕摔着了的样子,只看了一眼,她就猜测到,这个刚刚呕吐的人,应该是坐在沙发上的霍思宁没有错了。 苏医生负责顾家几位女士的健康护理也有几年了,所以她对于顾家的几个成员也多少有些了解,这个霍思宁几个月前刚刚和顾家小儿子举行了婚礼,目前两人还算是新婚。 不过,苏医生并不知道霍思宁跟陆首长之间的关系,只知道这个霍思宁是个农村孤女,没想到竟然被顾家给看上了,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 所以,这个苏医生自动自发地就将霍思宁视为了灰姑娘一般的角色,现在看到霍思宁居然出现了这样的症状,她心下感到惊讶的同时,也暗自为这个姑娘的好运气感叹不已。 因为这个苏医生认为,霍思宁虽然嫁入了豪门,但是如今这样的社会,灰姑娘想要在豪门立足,可不是那么容易,两口子光有爱情可不行,结婚之后离婚的例子多得是,这姑娘想要稳固自己的地位,就得尽快生个孩子,最好是儿子,这样就能巩固她在顾家的地位,正式地融入这个家庭了。 如果这个霍思宁真是怀孕了,那她就等于有了一张护身符,后半辈子都能衣食无忧了。 至于网络上还有那些杂志报纸上报道的有关霍思宁的新闻,那个苏医生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她看过之后,都对此嗤之以鼻。 在她看来,这个霍思宁如此高调张扬,不断地塑造自己“巾帼英雄”“慈善大使”之类的形象,其实都是为了炒作和抬高自己的身家,这样才能让她显得和顾叙更般配,不至于让帝都的这些豪门世家说闲话而已。 至于媒体所说的有关霍思宁有多少万贯家财,在那个苏医生看来,这些只怕不是杜撰的,就是霍思宁借助顾家的人脉关系给弄来的,归根结底还是顾家给予她的,并不是这个霍思宁真正的本事儿。 灰姑娘嘛,本来就是花瓶的角色,只要这个霍思宁努力做好顾家媳妇儿的职责,顾家人就肯定不会亏待她。 那苏医生心里这样想着,隐隐地还有些酸涩和艳羡,实在是这个霍思宁命太好了,哪怕是个孤女,但是才二十岁,就完美丈夫,权势地位,财产和名望都有了,这样的人生,哪个女人见了都会眼红。 只是想到顾家的地位,那苏医生又暗自警醒,将她内心那一抹古怪的念头给掐灭了。 虽然觉得这个叫霍思宁的女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这个苏医生也自知,就算没有霍思宁,这顾家媳妇儿的位置,也轮不到她来做,所以她的那些异样的小心思,完全是可笑的。 霍思宁并不知道这个家庭医生心中所想,不然她肯定要笑掉大牙。 她霍思宁活了两辈子,还从未想过要靠肚子里的孩子来巩固地位,别说是这辈子,就算是上辈子穷困潦倒的时候,她霍思宁也断不会为了那些所谓的虚荣,而如此没有底线。 只是,外人总是看不穿豪门里面的门道,想当然地就脑补各种奇葩的八点档剧情,所以这苏医生有这样的猜测,也可以理解。 此刻的霍思宁,并不知道眼前的医生已经在短短的十几秒钟内就脑补了这么一出完整的灰姑娘剧情,她见那医生一脸严肃地凑了过来,拿了一个软枕垫在她的手腕下面,就要给她把脉。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也有些不明所以,急忙摆了摆手,解释道: “不是,苏医生,不用把脉了吧,我真的就是有些反胃,估计是着凉了,胃里面有些不舒服而已,喝了几口清水,现在我已经好了,没有不舒服的症状了。你给我开一点暖胃的药就好。” 那苏医生闻言,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眼神里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似乎是想确定刚刚霍思宁说的那番话是发自内心,还是假装的。 2093.第2089章 怀孕? 霍思宁不明白那苏医生露出来的眼神是什么,但是一旁的顾叙却一把就抓住了霍思宁的手,强硬地按在了枕头上,道: “媳妇儿,还是让医生给看看吧,就算要开胃药,那也要医生对症下药才行,万一不是胃不适引起的呢?” 霍思宁有些迟疑,但是见顾叙固执地抓着她的手肘不肯松开,所以她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那好吧,苏医生那就麻烦您了。” 那苏医生没有说话,将手搭在了霍思宁的脉搏上,过了一分多钟后,又换了另外一只手。 在探脉的过程中,这个医生并没有说话,顾家其他的几个人也都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目光直直地盯着那苏医生的脸,似乎想从这个医生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来。 只可惜,从始至终,这个苏医生脸上表情都是平淡无波,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等到探完了脉之后,那苏医生才抬起头来看着霍思宁道:“霍小姐,滑脉,恭喜你了,您已经怀孕了,而且根据您脉搏的情况来看,怀孕周期应该在五周到六周之间。” 霍思宁闻言顿时愣住,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这个苏医生: “医生,您说什么?你是开玩笑的吧?” 那苏医生本来以为霍思宁是装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霍思宁此刻的表情,只有惊没有喜,看起来更像是不知所措,完全看不出半点高兴的样子。 那医生心下顿时感到纳闷,她能感觉到,这霍思宁的眼神和表情完全是出自本心,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可越是这样,才越是奇怪。 一个嫁入豪门的农家女而已,现在知道自己怀孕了,只怕早就高兴激动坏了,为什么这个霍思宁却露出这样的神情来,难道,她一点也不期待这个孩子吗? 为什么? 那女医生朝着旁边的顾家人看去,从顾老爷子到顾老夫人,从顾夫人到顾先生,从顾家长子到顾家长媳,再到霍思宁的丈夫顾叙,这些人的脸上表情都是喜形于色,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笑容是虚伪的。 唯独霍思宁,她的目光有些呆滞,面上表情僵硬,甚至连身形都僵着,虽然嘴角也带着笑,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笑容很牵强,一点也看不出高兴的情绪。 那苏医生眼底不由得闪过诧异,隐约地有些怀疑起来,实在是这个霍思宁的反应,完全不符合正常的女人听到怀孕之后的反应,难道,这孩子,不是顾家的种? 那苏医生心下顿时一沉,但是很快,她又将内心蠢蠢欲动的那些想法给压制了回去。 在这种情况下,她很清楚,她绝对不能多说一句话,多说多错,这是她的师父在将她推荐到顾家来工作的时候,教给她的一个经验教训,也是她师父这些年一直坚持的一个行医法则。 也许,正是因为她那师父谨言慎行,才能在顾家这样的地方一呆就是十多年,并且职位越爬越高。 那苏医生心下一凛,忙将自己的心态重新调整过来。 霍思宁可不知道,就因为她的反应异常了一点,就让这个苏医生产生了这样荒谬的猜测,她的确是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感到猝不及防,但是她更担心的,还是她的生产问题。 她原本是想着找到晏枫和苏岚之后,就和那两人聊一聊有关她和顾叙结合之后,如果要生孩子的话应该怎么办的问题,但是现在晏枫和苏岚还没有找到,这个孩子却这样毫无预兆地降临了。 这让霍思宁难免就想到了之前在福城的时候,那个从蛋里面孵化出来的蓝胖子。 她是已经异化的鲛人,她的身体里面流着鲛人的血,现在却怀孕了,可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啊。 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会生出个什么古怪的东西来,是个人类的孩子,还是一个卵?如果是卵的话,要孕育多久,是胎生,还是要产卵之后再等待孵化? 这一系列的问题瞬间就充斥着霍思宁的整个脑海,霍思宁的脑子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整个人都有些懵逼了,越想她越是觉得紧张,一瞬间脸色都白了。 她下意识地就侧头看向一旁的顾叙,眼神里面透露出一股慌乱和忐忑,甚至不自觉地就伸出手来,紧紧地攥住了顾叙的手臂,险些掐入顾叙的皮肉里。 顾叙本来在听到那个苏医生的话之后,还很是兴奋,想到不久之后,他就要有一个像自家媳妇儿这般乖巧漂亮的小闺女儿,小胳膊小腿儿地跟在他身后面,奶声奶气地叫他爸爸,甜甜地冲着他笑,伸出藕臂来向他索抱,会在亲吻他的面颊的时候,将口水糊在他的脸上。 这样的情形,怎么想就怎么觉得激动,顾叙的内心瞬间就软得一塌糊涂,整个人都激动得完全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摆了。 可是下一秒,他就被霍思宁给紧紧地掐住了手臂,一阵剧烈的疼痛,让顾叙清醒了过来。 他一低头,就看到了媳妇儿那张煞白的脸。 顾叙的心下一顿,猛地就意识到,自家媳妇儿在害怕什么了。 他刚刚忘乎所以了,这会儿也想起了那个蓝胖子的事儿,胎生卵生的问题,把顾叙也给难住了。 这要是胎生那还好说,要是卵生的话,那可就糟糕了,到时候生出了一个巨型蛋来,这事儿该如何向顾家的众人交待?难道要跟爷爷奶奶说,您孙媳妇儿怀了个哪吒,最后生出来的不是小婴儿,而是个鲛人卵? 天知道要是这事儿真让外面那些媒体给知道了,将会闹出多大的风波,至少她媳妇儿是鲛人的秘密,就肯定瞒不住了。 光是想想,顾叙就觉得头都大了,很显然,他媳妇儿身上的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搞生物科研的人要费尽心思来抓他媳妇儿回去切片呢。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他媳妇儿身上的灵珠和空间,只怕也藏不住了。 2094.第2090章 两道杠 夫妻俩都傻愣愣地看着那个苏医生,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的沉默下来。 顾家的其他人并不知道顾叙和霍思宁在担忧什么,见着这小俩口的反应之后,还以为这两人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给吓傻了,顿时都有些乐不可支。 站在一旁的陈玉颇有些忍俊不禁,捂着嘴笑道: “弟妹肯定是被这个消息给惊着了,其实真的没什么的,生孩子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我当年怀承轩的时候,也是非常意外,结果一晃眼,你看我家承轩都这么大了。” 承轩那小包子并不知道家里的大人在说什么,但是听到自家母亲提到他,他还是非常捧场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这要是在平时,霍思宁见着这小家伙这娇憨可爱的样子,只怕心都要化了,早就忍不住蹲下身去对着那小家伙的圆脸蛋就捏几下了。 可是现在这情形,霍思宁哭都来不及,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逗弄顾家曾孙啊。 这要真是怀孕了,那可真就大条了! 霍思宁的心里一个劲儿哭嚎,死了死了,这回真要出大事儿了! 顾家的几个长辈却是乐呵个不停,一想到顾家的小儿媳妇儿也怀孕了,再过八个多月,他们顾家就能再添丁,他们又有小孙子抱了,几个长辈喜不自禁,尤其是顾老爷子,恨不得立刻就去抓客厅里面的电话给他的那些老伙计们通知这个喜讯。 那苏医生见着霍思宁和顾叙的表情古怪,也没有说什么,直接打开药箱,给霍思宁递过去一个药盒子: “当然,把脉也只能做一个大概的判断,真要确定的话,还是应该以仪器检测为准。另外,我想,你们现在应该会需要这个。” 那苏医生递给霍思宁的,正是一支验孕棒。 一旁的顾夫人和顾老夫人原本对这苏医生所说的话还存着一分不信任,现在见到这验孕棒之后,顿时眼前一亮: “对对对,光把脉不见得准确,还是去测一测为好,霍丫头,你快去验验!” 霍思宁看到那验孕棒之后,内心简直欲哭无泪,但是见着顾家众人都一脸殷切地看着自己,她又不好表露出内心那强烈的抗拒情绪来,只能依言往洗手间走。 等了数分钟,洗手间的门才被霍思宁从里面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霍思宁和她手上拿着的那一根棒子。 只是,在看到门打开之后,从洗手间走出来的霍思宁那一脸屎色的表情后,顾家众人那原本欢欣雀跃的心情却瞬间好似被泼了一盆凉水一般。 看霍思宁那惨白的脸,顾夫人的心就咯噔了一下,暗道坏了,难道这苏医生刚刚把脉没有把准确,其实媳妇儿根本没有怀上? 那边顾老夫人也是同样的想法,不过她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自责,早知道这个苏医生的医术这么不靠谱,她就应该找一个好一点的医生来的,结果现在倒好,找了这么个年轻的医生过来,却是让大家伙儿白高兴一场。 这也就算了,让孙媳妇儿背负了这么沉重的思想负担,说不定还会让孙媳妇儿误会,以为顾家是在逼迫她赶紧怀孕生娃,到时候小两口因为这事儿闹矛盾可就糟糕了。 这样一想,顾老夫人便迎了上去,笑着宽慰道:“丫头啊,没怀上就没怀上,你还年轻,才二十岁呢,而且你们刚刚结婚,先过过二人世界,到处浪漫一番再说也不迟,等玩腻了,再考虑生孩子的事儿也不迟。咱们家不是那种封建家庭,这添丁的事儿,顺其自然就好。” 霍思宁被顾家老夫人这一番话说得心中一阵沸腾,当然,这沸腾的原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觉得,顾老夫人的这番话真的是太对了。 可是这话就算对,又有什么用,霍思宁低下头看着那验孕棒上明晃晃的两道杠,简直是欲哭无泪。 老天爷这简直是在故意捉弄她啊,她还没过够二人世界,还没有玩腻歪,还想到处去浪呢,怎么就忽然给她来这么当头一棒呢? “奶奶,您误会了,不是没怀上,验孕棒显示阳性——” 霍思宁这话还没有说完,那边顾夫人一把就将霍思宁手中的验孕棒给抢了过去。 这一看,顾夫人顿时就笑开了花:“是两道杠,怀上了,这说明怀上了啊!你这孩子,怀上了你还露出这样的表情,你是故意蒙我们呢吧?你这孩子,就算开玩笑也不是这样开的,怀孕了你就直说啊,一惊一乍的,搞得我们七上八下的,还以为是白欢喜一场呢!” 霍思宁都快要疯了,被顾夫人这一番说的,也不能解释,只能求救地看向那边的顾叙。 原本她还觉得,就是被一个家庭医生随便把几下脉而已,不见得真的就怀孕了,可是现在这验孕棒检测出来的结果,等于是将她最后的一丝侥幸也给粉碎了。 霍思宁此刻内心彻底抓狂,简直恨不得立刻就拉着顾叙逃离顾家,两人找个没人的地方赶紧商讨对策。 要知道,现在这怀孕的消息一出,以顾老爷子顾老夫人嘚瑟的本事儿,估计用不了几个小时,整个帝都,不,极有可能全中国的人都要知道她怀孕的事儿了。 这可真是一个悲剧的消息,在这种时候,霍思宁才感觉到,当一个名人,还真不是一件什么美妙的事儿,名人的私事儿,随随便便地就会被宣扬得全中国的人都知道,而且还会被无限放大,并且被很多不相干的人紧密地关注着。 霍思宁感觉她浑身的血液都要凝住了,如果到时候她怀孕一年,两年甚至三年都没能生产,或者说她分娩的时候,生下来的不是个婴儿,而是一颗蛋,那可就真是有意思了! 以她的脑洞,完全无法脑补出这事儿的后续发展,但是她可以肯定,这事儿一定会比她所想的任何一种后果都要严重和可怕,反正光是想想,她就觉得不寒而栗,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将那些可怕的画面给甩掉。 2095.第2091章 定时炸弹 顾叙一看到霍思宁那样子,就知道媳妇儿是在害怕。 他想了想之后,忽然脑子灵光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急忙开口道: “奶,这不是一件小事儿,这可是关系到我顾家未来的人口数量的大问题,不能就这样草率了事儿。” “我觉得这验孕棒什么的检测出的结果也不一定就准确,这样好了,我带宁宁去大医院再去检查检查,苏医生不是说了么,机械检测的数据才最权威,那我们就去最权威的医院。” “我们本来也没准备怀孕的事儿,这孩子完全是意外得来的,也不知道怀孕的时候我们有没有喝酒啊或者犯了什么禁忌,如果宁宁真怀孕了,那也得确认孩子是不是健康,能不能顺利地孕育出一个健全的宝宝,你们说是不是?” 顾叙这番话一说,顾家的众人顿时也被他的话题给吸引了,几个长辈略思考了一下,也觉得顾叙说的这话有几分道理,尤其是想到这段时间这两人都忙着应酬和工作,天天连轴转,完全没有积极备孕,也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怀上的孩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样一想,几个长辈的心头都不由得一紧,急忙就点头道:“对对对,小叙说得对,这事儿必须重视,先带宁宁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再说。” 顾老爷子更是直接就扔下了他手里面的那两颗文玩核桃,直接道: “要不我给陆首长打个电话,直接去玉龙山好了,那聂教授不是自称是霍丫头的半个师父吗,现在霍丫头怀孕,他这做师父的帮忙给宁丫头做个检查总没问题吧?” 顾叙本来就是找个借口而已,目的是带着媳妇儿离开老宅回别墅那边商量对策,现在听到自家爷爷居然还要通知陆首长,顿时就急得额头的汗都要下来了: “爷爷,现在连孩子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您就通知陆首长,这么劳师动众的,回头要是有什么问题,那岂不是人尽皆知了?而且聂德昌教授是中医,这妇产科他并不擅长吧,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专业的妇产科西医,您就算找聂教授,他也帮不上忙啊。” 顾爷爷被顾叙这么一提醒,也猛地想起来他这出的是个馊主意,顿时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道: “不找聂德昌也行,你可以让聂德昌帮你们找一个厉害的妇产科教授帮你们看,玉龙山这样的客座教授可不是没有。” 顾叙忙点头:“是,这样的人玉龙山肯定有,可是咱真没有必要去玉龙山,这是要让陆首长给咱开绿灯,这种事儿,爷爷,这不符合咱们顾家的规矩。您放心吧,我认识一个米国回来的海龟博士后,就是专门搞妇产科这一块儿的,在这方面,他绝对算得上权威。” 顾叙说的一本正经,顾家的众人也都知道顾叙这孩子形势稳重,他能这么说,就说明他认识的这个熟人绝对靠谱,所以本来还想要出主意的其他几个顾家人也都作罢,又叮嘱了几句后,就让顾叙带着霍思宁离开了顾家老宅。 回到车上,霍思宁才终于忍不住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止不住地道:“妈呀,吓死我了,总算活着出来了。” 顾叙本来还想问霍思宁该怎么办,听到自家媳妇儿说这话,忍不住扑哧一声就乐了。 “什么叫总算活着出来了?你当老宅那是龙潭虎穴吗?”顾叙一面俯身给霍思宁系安全带,一面好笑地拿额头点媳妇儿的鼻子。 霍思宁感觉到鼻子一阵痒痒,忙偏头避开,却是没好气地白了顾叙一眼,道: “比龙潭虎穴更可怕好吗,你没看你奶奶跟你妈盯着我肚子看的眼神,就恨不得一股气儿瞬间就能将我的肚皮吹鼓了一般,那眼神,简直放光好吗?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顾叙笑道:“她们就是想抱孙子曾孙,家里光有承轩一个淘气包,不够热闹啊。” 霍思宁急得都要哭了:“你还笑得出来?我们不是准备回来跟他们说小胖妞的事儿吗,怎么剧情现在发展成现在这样了?我就说我的例假怎么就推迟了呢,还以为是这段时间在福城勘察那个古墓消耗了太多灵气,身体吃不消,导致姨妈不调了,谁知道竟然怀孕了!” 顾叙本来还颇有些紧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霍思宁这心急火燎一阵跳脚的样子,他却只觉得新鲜,那些担忧和害怕反而消散了,他嘴角勾了勾,邪邪一笑,冲着霍思宁不正经地道: “算一算时间,这孩子,应该就是在福城那几天怀上的,而且是媳妇儿你主动勾引的我。” 霍思宁身形顿时一僵,被顾叙那暧|昧的语调勾|引着,她的脑海里也不自觉地想到了当日在福城酒店发生的那些事儿,想到那些激情画面,她的面色不由得一红,没好气地啐了顾叙一口。 当日在发现天降婴儿,再之后弄明白那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儿之后,顾叙就忙不迭地从帝都赶到了福城,霍思宁被那小胖妞给迷惑了,还以为孩子软萌可爱,心都软了,也很想要一个孩子,然后两人就胡天海地了一番。 只是荒唐一夜后,霍思宁转瞬就将这事儿给扔到后脑勺去了,她压根就没有想过,就这么一次而已,竟然真的让她中招了。 而这中招的后果,非常严重,完全让她失了分寸,脑子都糊了,压根想不出任何对策来。 “这可怎么办啊,妞妞那个定时炸弹还没有拆呢,现在又加了一个重磅炸弹,我现在觉得我整个就站在悬崖边上!我敢打赌,以你爷爷奶奶的八卦本事儿,今天晚上,整个帝都的那些名门世家就都知道这事儿了,明天我疑似怀孕的事儿,就要登上各大报纸头条,到时候我这手机,十有八|九就要被打爆了!” 霍思宁一脸苦巴地看着顾叙,指望他帮忙拿个主意。 顾叙点了点头,猛地一踩油门,打了个方向盘直接转弯就往外走。 霍思宁顿时有些糊涂了:“你这是去哪儿?” 顾叙笑了笑,对着自家媳妇儿道:“去医院。” 2096.第2092章 私人医院 “什么?!” 霍思宁的脸色瞬间一片煞白,一把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不行,我不去,医院绝对不能去!” 顾叙一见自家媳妇儿那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忙拉住霍思宁,阻止她跳车: “媳妇儿,你别紧张。我刚跟爷爷说的那话,不是骗他的,我真认识一个海归博士,妇产科权威,这个人可以信,不管咱们这肚子里面怀的是什么,我都可以向你保证,这个人绝对不会泄露秘密,而且不该他知道的,他绝对一句都不会多问。” 霍思宁闻言身形一顿,这下也不急着跳车了,反而是转过身来看向顾叙:“真的?” 顾叙伸出手来举过头顶,四肢手指头伸直,保证道:“真的,媳妇儿,这事儿不是开玩笑的,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霍思宁略想了一下,也觉得顾叙肯定是不会骗她,顿时嘴角弯了弯,道:“谅你也不敢。不过这人到底是谁啊,我认识吗,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顾叙沉默了一下,道:“这人你没见过,真要解释这其中的缘由的话,那就有点说来话长了,简单的来说,就是我刚入部队那会儿,接了一个国外任务,当时连同我在内的七个猎鹰成员,为了救人,冲入火海之中,将十几名受害者给救了出来。” 顾叙没有提这个国外任务的具体情况,但是霍思宁却瞬间从顾叙那闪烁隐约的表情里面,瞬间猜测到了这一场事故的名称和时间。 能够让国内外动荡并且引起极大反响的国际事件,恐怕并不多,而且又有大火,稍微对号入座,就能猜出来。 不过,这事儿已经过去多年,霍思宁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避重就轻地问道:“那个海归博士,就是你救出来的?” 顾叙笑了笑,点了点头道:“不止是他,当时他的女朋友,也就是现在他媳妇儿,是被我第一个救出来的,当时他媳妇儿还怀孕了,我在那个行动中,将他一家子都带了出来。所以他等于欠了我三条命。” 霍思宁本来以为,顾叙提到的这个海归博士,是个妇产科医生,那肯定是女的没错了,可是现在听顾叙提到了这个博士竟然有女朋友,而且还怀孕了,她顿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嘴角抽了抽,问道: “你说的这个博士,是个男的?” 顾叙点了点头:“对啊,是个男的,你可别小看了男的,他在这个科室可是颇有建树,早几年在米国业界也颇有威望,连着做了好几个研究项目,都引起了轰动,连着被哈佛、常春藤等多所知名大学力邀去当教授,这样的殊荣,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霍思宁顿觉有些纳闷:“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他不留在国外呢?按道理来说,国外的医学环境应该更适合他发展吧,国内,评职称都靠关系,专心搞医学研究的可没有几个,而且医闹太多了,环境方面对医生也不是太友好,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不留在国外呢?” 顾叙的眼神顿时一黯,道:“事实上,我也觉得国外可能更适合他的发展,但是你也知道,国内医学方面,缺的就是他这样的精英,所以当时有人在知道我跟他之间的这种特殊的关系之后,就求到了我这儿,让我想办法劝他回国,并且给予了他非常巨大的优待,同时表示,只要他立下的研究项目,研究所都会给他一律开绿灯。” 霍思宁听到这儿也算是明白了:“研究所?他被帝都的研究所招揽了?哪家研究所啊?” 顾叙撇了撇嘴,道:“还能有哪家研究所,帝都哪所研究所最出名最财大气粗,就是谁了呗。” 霍思宁点了点头:“要论要钱,也就帝都的那所医药大学最有钱了,看样子,你这朋友是被帝都医药大学招安了?” 顾叙笑道:“招安倒也说不上,其实他的研究还是独立的,不过医药大学那边愿意出钱招揽他,只要他挂名做客座教授,就可以给他的项目提供研究资金,并且还允许他私下开立私人医院,所以我那朋友就屁颠屁颠地回来了。” 霍思宁闻言顿时就笑了:“你带我去的,就是你这个朋友名下的私人医院?” 顾叙点了点头:“那家伙脑子活,回国之后,就找我帮忙给收购了一个小型的写字楼,然后将那个写字楼改建成了私人医院,专门提供给一些有钱人医治隐私病情,并且保证客人的隐私不会泄露出去。你知道的,那些有钱人,很多都有一些难言之隐,往往都希望在正规的私人医院里面治疗,而他能够给病人提供这样的方便,那些有钱人自然买账。” 霍思宁听了顾叙所说的这个情况后,顿时也对这个海归博士感到由衷的佩服,能在这种事情上脑筋灵活,这说明这个人至少不是那种迂腐死板只知道搞研究的书呆子,难怪这人在被医药大学招安之后,会毫不犹豫地回国,看样子这人只怕早就有此打算,只是正巧医药大学投其所好,正中下怀而已。 有顾叙的这层关系在,霍思宁倒也不担心了,既然这个海归博士就是专门给人设立私人隐私医院,那接下来她的检查,应该也会有所保障。 霍思宁原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顾叙一路开车到了那个隐蔽的医院,这医院看起来果然跟平常她所见的那些写字楼别无二致,如果不知道内情,就算贸然闯入到了这个写字楼里面,也绝对猜测不到这居然是一家私人医院,充分地保证了客人的隐私问题。 等到车子开进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那边早就有人在停车场等着了,等到顾叙下车之后,那人就警惕地朝着顾叙和霍思宁两人看了过来:“两位有预约吗?” 顾叙笑道:“我是来找你们谭总的。” 那人闻言并未露出松懈的表情来,脸上仍然是一脸的严肃:“先生,抱歉,您既然来这儿,自然就知道我们的规矩,没有预约是不能进的。” 2097.第2093章 脑子进水了 顾叙点点头:“没事儿,我先给你们谭总打个电话。” 顾叙一边说一边就将手机拿了出来,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一个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顾老弟,你今儿个怎么有时间给我打个电话啊。” 顾叙下意识地看了那个地下停车场的保安一眼,道:“闲话少说,我是来找你有事儿的,我在你公司楼下,你打个电话给保安,让他送我们上去。” 电话那头的人一愣,大约没有料到顾叙竟然会找上门来,不过很快,那人就反应了过来,道:“行,你在下面稍等会儿,我让人下来接你。” 霍思宁就在旁边站着,却很明显地感觉到这地下停车场的四周,隐藏着好几个安保人员,这些人员给霍思宁的感觉,就跟吴均差不多,看得出来,这些人应该都是部队里面出来的练家子。 顾叙挂了电话后,不到半分钟,那个安保人员就接到了上面的指示,片刻功夫,那安保人员脸上的表情就由阴转晴,看向顾叙两夫妻的眼神里面带着讨好和谄媚: “顾少,真对不住了,我没料到是您,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那安保人员已经从刚刚那个电话里面听出了问题,知道眼前这两人不是好惹的,所以好听的话不要钱一般倒箩了出来。 顾叙本身就是部队出身,自然知道这些人都不过是按规矩办事儿而已,而且他也知道,谭友明这个私人医院本身就是以隐私作为最大的卖点,而要做到这一点,规章制度就必须设定得非常死,不能有任何的特殊,否则很容易被人钻空子。 “行了,废话你也别说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顾叙听那安保人员的话听得直腻歪,谁跟你一家人了,这要再撤下去,你是不是就要攀亲戚了? 那安保人员见顾叙表情有些不耐,也不多留,冲着顾叙又恭敬地弯了弯腰,一个闪身就又隐去了身形,也不知道又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多会儿,电梯下行到了地下停车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就站在了电梯口,见到顾叙,顿时面上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顾先生,您怎么来了?快请进,老谭正在开会,我先带您上去。” 顾叙见到来人,表情也有些欢喜,笑着点了点头,道:“嫂子,好久不见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儿,霍思宁。” 转而又朝着霍思宁介绍道:“媳妇儿,这是谭大哥的夫人,谢苗苗。” 霍思宁依言伸出手,和那女人握了握手,随着顾叙喊道:“嫂子。” 谢苗苗面上带着笑,眼神却是不动声色地落在了霍思宁的身上,悄悄打量了几眼,道:“你们八月份的婚礼,我在网上也看到了,可真够气派的,弟妹的婚纱真漂亮,看得我都羡慕不已,哈哈,只可惜那阵子我跟老谭都不在帝都,也没赶上你们的婚礼,真是可惜。” 霍思宁笑道:“当时我们也忙得够呛,有不少人都疏忽了,我这也是今天才从顾叙这儿知道你们的事儿,往后我们应该多走动走动,不瞒嫂子说,我对医药这一块儿,也有几分涉猎,有时间我们可以多交流交流。” 谢苗苗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眼前一亮:“真的?!那可真的太好了,我跟着老谭回国这么长时间,天天忙着工作,也没几个朋友,正愁这日子无聊得紧呢。” 三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就往楼上走,很快就到了顶楼。 这个写字楼虽说是被改成了私人医院,但是其实从布置上来看,更像是一个公司,无论是装修还是工作间的设置,都有点延续米国那边的风格,但是光是进入到医院内部,就能感觉到一种森严隐秘的气氛,对于来这间医院进行病理治疗的人来说,这样的环境,应该是相当不错的。 到了谭友明的办公室,霍思宁和谢苗苗又就中医和西医进行了一番探讨和辩论,正聊得起劲儿,那边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戴着眼镜儿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屋子里热闹的情形,似乎有些意外,略微愣了一下,这才继续往里面走。 “来了?这位是弟妹吧?” 一边走,这个中年男人一边问道,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微微带着一丝笑意。 霍思宁顿时知道来人是谁了,这个人应该就是顾叙口中所说的那个海归博士,谭友明。 “谭大哥您好,我是霍思宁。” 霍思宁大大方方地站起来朝着此人笑了笑。 谭友明微微点头,看向顾叙那边:“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刚在下面的时候说找我有事儿,什么事儿不能在电话里面说,竟然让你这个大忙人亲自来访?” 顾叙朝着那门口看了一眼,谭友明一见顾叙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有问题,立即就朝着一旁的谢苗苗示意了一眼。 谢苗苗见状,忙将这房间里面的百叶窗合上,又十分知趣地带上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说吧。” 谭友明对着顾叙两夫妻问道。 顾叙看了看自家媳妇儿,见霍思宁没有表现出抗拒和排斥的样子来,这才放心地开口道: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媳妇儿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喝了一口鸡汤,结果就感觉到胃里面不舒服,一个劲儿吐,然后我妈他们就请了家庭医生来。” 顾叙将在顾家老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谭友明听了之后,顿时嘴角不自觉地抽动起来,不敢置信地看了这两夫妻一眼: “你是说,你媳妇儿怀孕了?” 顾叙点了点头。 谭友明顿时满头黑线:“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这儿都是对些什么人开放你不知道?来我这儿的,不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二奶,就是一些小年轻不小心搞大了肚子,你们俩正儿八经的夫妻,怀孕了不是很正常,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吧,犯得着这么紧张,搞得这么神秘兮兮地做什么?” 2098.第2094章 白点 顾叙顿觉有些尴尬,霍思宁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这事儿他们两人心里也没谱,更不要说对着外人说了,如果这会儿顾叙对谭友明说,他媳妇儿肚子里面怀的可能不是胎盘,而是一颗蛋,只怕下一秒他们这两夫妻就要被谭友明直接拿扫帚给轰出去。 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任谁听了,恐怕都要当成神经病,谭友明做妇产科医生这么多年,经验丰富,只怕也没有听说过怀蛋这种荒谬的事儿,如果真听到顾叙这么说,只怕谭友明就要误解顾叙两夫妻在拿他开刷了。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不好解释,你也别问这么多了,就直接给我媳妇儿看看,先看看情况再说。” 顾叙知道谭友明的性格,如果他不愿意解释,谭友明肯定不会好奇心重到故意追根究底。 果然,顾叙这么一说,谭友明立刻就点头应承了下来:“行,我反正是不知道你们俩夫妻搞的什么鬼,不过我这儿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虽说我跟你的关系在这儿,但是亲兄弟明算账,该给的你还是得给,咱们按照程序办事儿,不能搞特殊。” 顾叙没好气地白了谭友明一眼:“你这回国之后,果然是被铜臭味给腐蚀了,直接掉进钱眼儿里面去了,我这还能少了你这点钱?” 谭友明倒是一脸坦荡荡:“我这一大摊子需要钱呢,当然跟你们这些财大气粗的土财主比不了,别看我这医院赚钱,但是花钱的地方也多,我也不容易,哪里像你们夫妻,随随便便一捐就是几十亿都不带眨眼。至于你说我这铜臭味,这你可说错了,我这可不是回国才被腐蚀的,是在国外的时候,被米帝国主义的糖衣炮弹给侵蚀了。” 顾叙被谭友明这不要脸的话给噎得半句反驳不得,只能无奈地指着谭友明的头点了点,最后认命地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冲着谭友明道: “美帝国主义是害人不浅,但你这个救人为天职的医生,也没多少原则嘛。你节操都碎了一地了!” 谭友明头也不抬,直接就伸出手将顾叙手里的那一张卡给抽掉了,然后一脸无所谓地问道: “节操是什么,可以吃吗?” 抽走银行卡后,谭友明一点也没有手软,直接就划走了二十万,拿着一张刷卡单就让顾叙签字。 霍思宁也没有问检查的是什么项目,反正谢苗苗带着她往医疗室里面走,没多久躺在了一张床上,谢苗苗和她聊了几句,她就开始有些犯困,很快就睡着了。 等到她睡了一觉醒来,检查一觉做完了。 回到谭友明的办公室,那边谭友明和顾叙两人已经在等着了,小两口凑到了谭友明的电脑跟前,看着检查的结果,等着谭友明给他们进行最后的审判。 之所以用审判这个词,是因为他们两人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怀孕究竟是喜还是忧。 谭友明见到这两夫妻一脸严肃的样子,也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他又想到这夫妻如此神秘鬼祟地跑到他这儿来做产检,这让谭友明觉得这两人有些奇怪,看起来这两夫妻似乎不太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现,难道这中间有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情况吗? “这孩子,你们是准备要吗?”谭友明正儿八经地看着顾叙问道。 顾叙一愣,几乎是本能地就开口了:“要,当然要啊。” 谭友明看向霍思宁,意思是咨询霍思宁的想法,毕竟孩子是在母体里面孕育的,孩子母亲的意见更加重要。 霍思宁看了看谭友明的表情,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但是谭友明一直是严肃而正经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任何问题,所以她迟疑了一下,道:“如果孩子是健康的,肯定是要的。” 谭友明得到了两人准确的回复,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检查的数据资料调出来,一一指给这两夫妻看: “从各方面来看,孩子应该是正常发育,没有问题,不过现在还只是个胚胎细胞,只能是目前暂作参考,以后是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得定期来进行产检。” “另外,在子宫里面,机械还检测到了一项异常,在胚胎旁边,还有一个白点,看起来像是瘤。这也没什么,怀孕的过程中,母体内出现肌瘤,甚至随着胚胎一起长这种事儿也不少见,只要定期检查,确定这不是恶性肿瘤就行,到时候等到孩子出生的时候,将肌瘤一起摘除就行,这不会影响到孩子的健康问题。” 谭友明一边说一边指着一个片子,在片子里面,果然看到了一个异常的白点。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都不懂这妇产科的知识,不过听得谭友明说孩子一切正常,这夫妻两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原本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落回了原地。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丝喜色,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看到这两人的样子总算有了一种初为人父人母该有的状态,谭友明不由得点了点头,他就说嘛,正常的夫妻,在知道自己要当父母了之后,哪能只有惊,没有喜呢? 孩子是正常人类的胚胎,这让霍思宁和顾叙两人之前的那些怀疑还有各种不好的联想都同时抛到了九霄云外,两人仔细地听谭友明讲解了一番怀孕之后要注意的事项之后,这才喜滋滋地离开。 此时的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光被那正常胚胎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那个被谭友明提到的“子宫肌瘤”,结果就导致,等到霍思宁发现那个白点的异常情况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她被那玩意儿直接给弄了个措手不及。 事实上,谭友明也对那个白点有些怀疑,虽然他见识过很多怀孕初期被确诊同时患有肌瘤的孕妇病体,但是这种情况,往往都伴随着其他的一些症状,比如阵痛,出血等等。 2099.第2095章 强行喂狗粮 但是霍思宁的情况却是有些特殊。 她的子宫内有分明的白点,这种白点和胚胎处在同一个位置,附着在子宫壁上面,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子宫肌瘤。 然而让谭友明感到很奇怪的是,霍思宁的所有检查报表上数据都是正常的,没有任何一个数据能表明子宫内有肌瘤。 这是自相矛盾的,如果不是他们医院从米国那边弄回了一台特殊仪器,能够清晰地看到子宫内的成像,发现霍思宁的子宫里面的确有白点,恐怕到了其他医院,这个异常情况就要被忽略过去了。 谭友明盯着霍思宁的那些资料重新又翻看了一遍,最后确定他的推测应该没有错,那应该就是子宫肌瘤,至于为什么其他检测数据没有检查到这个情况,谭友明觉得可能是霍思宁体质的特殊性造成的。 这个想法在谭友明心里面生了根,他就不再多想了,因为他觉得这应该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霍思宁并不知道这次的检查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如果知道的话,她肯定是要想办法弄个分明的,但是谭友明的话,让她误以为孩子是正常的,所以并未过多留意。 夫妻俩兴高采烈地回到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后,眼见着霍思宁就要往副驾驶上钻,顾叙顿时骇然,猛地就蹿了过去阻拦住霍思宁: “媳妇儿,停,停,你别坐副驾驶上,太危险了,你坐我后面,我后面最安全!” 霍思宁被顾叙这话给噎住,忍不住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拜托,至于么,你没听谭友明说么,我这肚子里还是细胞呢,有这么夸张吗?” 顾叙紧张地看着霍思宁:“有,现在你可是咱们家的一级保护动物,比国宝熊猫还珍贵,这刚刚怀孕的三个月是最危险的,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霍思宁见顾叙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是受不了他的固执,只能妥协地点了点头,从副驾驶室下来就往后座上爬。 见霍思宁这爬的动作,顾叙的脸色又是一白,下一秒直接就将霍思宁给打横抱起,直接就在车身后面转了个弯,将霍思宁给塞进了驾驶室后座上。 关上门之后,顾叙又盯着自己的这辆迈巴赫座驾看了数秒,然后很郑重地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秘书打电话: “最近有出什么新款的车,底盘要低一点的,车子性能要好,要结实一点的。” 那秘书接到顾叙的这个电话,还有些懵:“老板,您那辆迈巴赫不能开了么?怎么好端端地要买新车?” 而且,别人买车不是都要买底盘高的车,怎么他这老板却喜欢反其道行之,真是奇了怪了。 顾叙看了看车子里安稳坐着的自家媳妇儿,嘴角微微勾了勾,一贯不喜欢解释的他,今天却破天荒地解释了一句: “没什么,迈巴赫太高了,不安全,媳妇儿坐着不太方便。” 具体怎么个不方便,顾叙没有细说,但是那秘书在听到顾叙这话之后,却是忍不住黑了脸。 猝不及防就被喂了一口狗粮,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爽啊。 他家这老板,以前跟个禁|欲的和尚似的,不近女色也不近人情,做事一板一眼,整个公司都显得十分刻板,没有半点轻松的氛围,那时候他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战战兢兢生怕犯错儿; 后来老板忽然恋爱了,虽然心情事儿好事儿坏,阴晴不定的,但是最起码也有了一丝人气儿,公司里面也经常会通过他们秘书室来打听总裁办公室的天气情况,好方便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等到老板结婚,好嘛,公司的人算是迎来了春天,整个公司都变得和谐起来,老板心情不错,而且对他们员工也越来越和蔼,整个公司谁不知道,他们这老板是个妻控和痴汉,任何时候老板再生气,只要提到老板娘,老板立马表情就能缓和下来。 这个奥秘被无数的员工作为杀手锏,百试不爽,盛唐的员工们暗地里都将霍思宁称之为活菩萨,就差弄个牌位将这位给供起来了。 员工们开心,但是秘书室的人却就不那么开心了,因为他们长期跟老板呆在一块儿,时不时地就要被老板喂狗粮,作为单身狗,秘书室的几个小伙伴们都是怨念颇深,每次吃了狗粮,都要躲在办公室里面暗自神伤。 现在这个被强行喂了狗粮的,就是跟了顾叙好几年的齐秘书,这货光棍快三十年了,因为工作的原因,根本没时间找媳妇儿,现在被顾叙这强行秀了一波恩爱,小齐备受刺激,挂掉顾叙的电话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给他老娘打电话。 “妈,今年过年我回家,你想办法多给我安排几个姑娘,我就不信,今年还相不到一个合适的媳妇儿!” 顾叙可不知道因为他的一个电话,竟然让他身边的那些万年光棍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坐回了驾驶座上,仍然有些回不过神来,就好像身处梦中一般,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媳妇儿,咱们有宝宝了,咱要当爸爸当妈妈了!” 半晌后,就在霍思宁奇怪这货怎么还不开车的时候,顾叙却霍地一下转过身来,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媳妇儿,喃喃地道。 霍思宁被顾叙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但是一抬头看到顾叙那喜不自禁的样子,心却在一瞬间软得一塌糊涂,整个人都变得甜丝丝的。 她笑眯眯地看着顾叙,问道:“这么高兴?” 顾叙理所当然地点头道:“当然,这可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等咱闺女生下来之后,我就教她军体拳,保证不会让那些臭小子欺负咱闺女,然后媳妇儿你就教她赌石鉴宝,到时候让闺女传承咱俩的衣钵,然后咱俩就环游世界去。” 霍思宁顿时满头黑线:“你这想得可真够远的,再说了,你怎么知道这是个闺女,万一要是个小子怎么办?” 2100.第2096章 欺软怕硬 顾叙的眼睛都笑成了狐狸:“肯定是闺女儿,我有强烈的预感,而且这个闺女一定长得像你!” 霍思宁心下暗自腹诽,这也能预感到,那岂不是就不用那些医生违背医德给孕妇偷偷鉴定男女了? 不过心里这样想,霍思宁嘴上却仍然是洋溢着欢喜甜蜜的笑。 她知道顾叙的意思,这家伙大概是觉得她以前那十八年跟他不认识,觉得很是遗憾,所以想将那缺失的十八年给补回来,因此这家伙才如此强烈地想要生一个像她的闺女。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的心里却隐约地生出了几分不安,她总觉得,这个孩子,恐怕未必会如顾叙所愿。 当然,这样的话,霍思宁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一方面是怕打消顾叙初为人父的积极性,另一方面,这种念头也只是在她心里头一闪而过而已,她并没有依据。 霍思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尚且平坦的肚子,想到这个肚子里面此刻正孕育着一个孩子,一个她和顾叙爱的结晶,光是想想,霍思宁的眼角眉梢就不由自主地变得温婉柔和起来。 回到别墅那边,霍思宁将怀孕的消息一公布,包括越姝雯在内的几个人都兴奋不已,尤其是七宝,更是绕着霍思宁的身体转了好几个圈,恨不得掀起霍思宁的衣服往那肚皮处钻的架势。 霍思宁被七宝给晃悠得有些眼晕,顾叙见状,急忙将七宝给拉扯开来,小心翼翼地将霍思宁给搀扶着坐在沙发上。 霍思宁被顾叙这紧张兮兮的样子给弄得哭笑不得,不过偏偏怎么劝顾叙都不肯听。 那边越姝雯见到顾叙这样子,也忍不住乐了:“顾大少爷,刚刚知道自己要当爸爸了,是不是兴奋得不得了,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了?我说你至于这样紧张吗,这里面还是个细胞呢,有这么脆弱么??” 顾叙看了看七宝那熊孩子,很郑重地点了点头:“有,七宝没轻没重的,要是伤着孩子可怎么办?” 越姝雯听顾叙那郑重其事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霍思宁见到越姝雯那样,也不由得捂嘴乐了:“这会儿还算是好的了,这一路上回来,他的车速就没有超过过四十码,后面都不知道有多少司机暗地里骂娘了,喇叭按个不停,这家伙倒好,不但不加速,反而更慢了。那后面的那些司机还以为遇到了神经病,在超过我们的车子的时候,都探着头出来看我们的车。” 越姝雯想象了一下,一辆价值几千万的迈巴赫,以每小时四十码的速度在路上如蜗牛一般爬,后面堵着一条长龙,纷纷选择另路超车,然后准备在经过这台乌龟车的时候开窗大骂,结果在开窗之后,却发现,这辆堵在前头的车,竟然是一辆极品豪车,这下,那些原本准备骂人的司机,纷纷将到嘴的话给重新咽了回去,然后用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迈巴赫里面的司机。 想想也知道,一辆从0到一百码加速只需2.78秒的迈巴赫越野,竟然以四十码的速度在马路上晃悠,这种怪异的事儿,实在是太让人无法理解了。 那些豪车车主,哪个不是在马路上加速狂奔,以速度和外表来吸引外人的关注度,这个迈巴赫车主倒好,不但不开快车,反而慢悠悠跟个老爷似的,这是跳广场舞呢,还是在打太极? 霍思宁将顾叙回来路上的一些搞笑的事儿一说,不只是越姝雯,就连钟小幺都忍不住扑哧乐了。 七宝倒是没懂这几个大人的笑点是什么,他感兴趣的,是霍思宁肚子里的娃娃什么时候能出来陪他玩: “姐姐,小妹妹什么时候就能生出来了?她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 霍思宁笑着摸了摸七宝的脑袋,笑道:“小妹妹现在还只有指甲大小,还没有长大,要等五六个月才能听到七宝说话呢,生出来的话,就更久了,七宝你还得等九个月。” 七宝一听说还要等九个月,顿时就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就又缓过神来,一脸期待地看着霍思宁:“那小妹妹会喜欢我吗?会愿意陪我玩吗?” 霍思宁点点头,认真地道:“会的,肯定会的,七宝舅舅这么乖巧懂事儿,小妹妹肯定会喜欢七宝的,到时候七宝你可以教小妹妹念书认字,做个好榜样!” 七宝顿时欢喜不已:“那真的太好了,小妹妹肯定会喜欢我,不会像那个小胖妞一样,就知道欺负人!” 七宝说的小胖妞,不用说也知道指的肯定就是那个蓝胖子了,霍思宁见七宝那一脸小媳妇儿委屈的小模样,就知道她跟顾叙去顾家老宅的这个时间段,这小家伙铁定又被那蓝胖子给欺负了。 “怎么回事儿?”霍思宁抬起头来看向越姝雯。 越姝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刚回来的,你问小幺。” 钟小幺见状,嘴角一抿,笑着比划了几个手势,霍思宁一见顿时看懂了。 原来那蓝胖子从蛋壳里面破壳而出之后,就爱上了看电视玩电脑,这些东西其实霍思宁在几个房间都准备了,唯独这蓝胖子是突然出来的,霍思宁没来得及给她准备一个装备齐全的房间,而是将那小家伙给扔在了婴儿房里面。 那蓝胖子本来就不是小婴儿,哪里能喜欢那些小孩子的玩具室,当着霍思宁他们的面没有表现出来,结果等霍思宁一走,那家伙就径直朝着七宝的房间跑去,见到七宝房间的超大屏幕电视机和电脑,顿时就喜欢上了,于是一个晴天霹雳给甩了过去,直接就将七宝炸得跟猴子烧了屁股一般,逃也似地就从房间里面跑出来了。 那小胖妞见状,直接就鸠占鹊巢,据七宝的房间为己有,根本不准备归还了。 七宝知道那小胖妞的威力,也不敢上去理论,只能委屈地跑下来,窝在客厅沙发上生闷气。 所谓欺软怕硬,那小胖妞估计也自知她的本事儿不敌钟小幺和越姝雯这几个大人,所以只能柿子挑软的捏,偏偏七宝又正巧打不过她,那小胖妞自然就耀武扬威,在七宝面前称王称霸了。 2101.第2097章 两条线 霍思宁也实在是有些无语,她看了看七宝,无奈地道:“你也真是出息了,那小胖妞才多大,还是个婴儿呢,你也打不过,你还是个男子汉?这也太弱了吧?” 七宝被霍思宁这么一说,顿时嘴巴一瘪,眼睛里面差点就要氤氲出雾气了: “她那霹雳雷电太厉害了,我打不过。被她电一下,真的好疼,你看,她电了我屁股一下,这一片都乌青的了。” 霍思宁低下头看去,七宝那小子直接就褪了裤头,露出了半边白胖胖的屁股,果然那屁股上面一片青紫,一看就是被伤得不轻。 霍思宁本来以为那小胖妞也不过是拿七宝开开玩笑而已,但是现在看这情况,显然比她之前预想的要严重得多。 “这也太过分了,下这么重的手,这小胖子,真是不教育不行了!” 霍思宁气得不行,一把插着腰就要上楼教训那个小胖子。 顾叙见状,急忙抓着了霍思宁的手臂,将她给拦了下来:“媳妇儿,别,你坐下歇会儿,别生气,生气伤身体,不就是教训一下那个小丫头片子嘛,这事儿不用你亲自动手,我去我去!” 霍思宁怀疑地看了顾叙一眼:“你去?你打算怎么做?这小丫头太无法无天了,真要让她这样肆无忌惮下去,迟早要捅出大篓子,你可不能就那样随便敷衍了,这事儿不好好处理,以后再后悔就来不及了。你就跟那小胖子说,她要不下来给七宝道歉,我就直接把她扔储物戒指里面去关小黑屋,再也不放她出来了!” 顾叙点点头,道:“媳妇儿,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吗?你只管好好休息好了,一会儿我就让那小胖妞乖乖下来道歉。” 霍思宁将信将疑,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转过身来,她就示意七宝凑到她跟前来,然后将手按在了小家伙的屁股上,一股灵气渡了过去,不多时那青紫的伤口就瞬间痊愈了。 越姝雯在一旁坐了下来,看到这一幕,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定定地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这才觉得越姝雯的眼神不对,忍不住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越姝雯看了看七宝又看了看钟小幺,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你们去做检查了吗?孩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霍思宁当然明白越姝雯想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担心孩子是胎生还是卵生的问题吧?” 被霍思宁这么直接点破,越姝雯也就不打算藏着掖着了,直接点了点头,道:“没错,这事儿不光是我担心,我想小幺七宝,甚至你哥哥和晏枫也同样担心。” “我们这一族比较特殊,鲛人基因的遗传性不够强大,比不上人类这种在陆地上进化了这么多年的物种,所以纯种鲛人和人类结合,都会面临这样的特殊情况,反倒是非纯种鲛人和人类结合没有这个毛病。” “我们都是胎生,但是有灵珠的洗礼,身体里面的人类血液会渐渐被稀释,最后变成为纯种的鲛人。现在你却选择跟顾叙在一起,他毕竟是一介凡人,你怀了他的孩子,究竟会生出一个人类,还是一颗鲛人卵,恐怕就连我们都不知道。” 霍思宁当然知道越姝雯的担忧是什么,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们放心好了,我们去医生那儿查过了,是胎生的宝宝,已经一个多月了,孩子很健康,没有问题的。” 说着霍思宁就将她背包里面的那些检查资料给拿了出来,越姝雯粗略地翻看了一下,见诊断书上白纸黑字写着胎儿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那就好,看样子你前阵子捐了那么多钱给地震重灾区,的确是给孩子积福了,现在连老天爷都在帮助你们俩,这孩子既然是胎生的,说明顾叙的基因足够强大,完全掩盖住了你的染色体,虽然这孩子应该是个凡人,不过这并不重要,只要孩子健健康康的,就足够了。” 霍思宁点了点头,笑道:“你说的对,凡人也没有什么,只要一辈子活得够精彩,百年寿命对人类来说,已经足够长了。活上几百年有什么意义呢,在人世间苟活着,还不如做完自己想做的事儿就了无遗憾地赴死。” 越姝雯笑道:“赴死这话我可不爱听,活多久这也不是咱们能控制的,咱们鲛人一族本就是为守护神祇而生,完不成任务,死啊活的,都由不得咱们。” 霍思宁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这段时间越姝雯一直在查鲛人的起源,钟小幺要在帮忙,并且将一些古籍中可能与鲛人有关的讯息都进行了收集,这两人在经过一番调查之后,慢慢地整理出了两条重要的线。 根据那些典籍记载,鲛人原本是生活在海中的某个岛屿上,并非生活在陆地上,与人类也互不相知,并且相安无事地各自存在着。 直到后来不知道是谁发现了鲛人的所在,并且从鲛人的身上发现了很多秘密,比如泣泪成珠,比如鲛绡织布,比如眼珠能长明,比如鲛油能万年燃烧不灭,这些秘密,让人类感觉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于是对鲛人开始了贪婪和残忍的抓捕和屠杀。 在这个过程中,鲛人开始想办法避世,而与此同时,鲛人岛发生了一些事儿,导致整个岛屿被迫沉陷,鲛人举族搬迁,但是在那场混战之中,有不少鲛人与大部队走散了,流落在大海和陆地上,不得不与人类虚与委蛇,藏匿身形。 越姝雯现在理出来的两条线,一条则是,鲛人大部队去了哪里,要怎么才能找到他们,第二条则是,流落在陆地上的鲛人,还有多少人,怎么样才能将这些人聚集起来。 越姝雯的这个调查结果,和当初晏枫苏岚跟霍思宁提到的那些话不谋而合,所以霍思宁很清楚,越姝雯分析出来的这些东西,应该是真的。 可是现在晏枫苏岚不见踪影,霍思宁也不知道这两条线应该从何找起,她又不好打消越姝雯的积极性,所以只能不断地鼓励,在必要的时候给予越姝雯一定的帮助。 2102.第2098章 套路深 当然,霍思宁没有说的是,她手里面还有一些线索,她觉得那些东西或许跟碧落海的那些鲛人有很大的关系。 其中一个,就是那几本山海经,还有一个,就是那份航海图,另外她手里面还有一张蜡丸里面拆出来的标着经纬度的坐标纸,虽然不明白那个坐标写的是什么意思,但是霍思宁却总觉得,那玩意儿可能跟这件事有关系。 除此之外,还有她手里面的那两张水中画,虽然那两张水中画霍思宁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很明显的,那画上面的鲛人,和霍思宁她们绝对属于同一个物种。 在这些既有的线索之外,霍思宁其实还有一个怀疑,那就是她的父亲和奶奶。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的父亲和奶奶身上似乎也藏着很多秘密,但是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霍思宁也只能等再次遇到两位长辈之后才能够问明白。 这些事儿困扰了这么长时间,想要一时半会儿解开也是不可能的事儿,所以霍思宁也不急,一步步慢慢来。 当然,在此之前,当务之急要解决的,就是七宝跟那个蓝胖子和平相处的问题。 霍思宁本来还以为要对付那个叛逆桀骜的蓝胖子需要耗费一段时间,没想到,这才不到十分钟,顾叙就带着那小胖妞下楼了。 小胖妞虽然扁着嘴看起来听不高兴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到了七宝跟前,低下头对着七宝道: “七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电伤你的,我就是喜欢你的电脑和电视机,因为里面有很好看的小人儿,我被蛋壳关得太久了,这些东西我都没有见过……” 霍思宁本来还觉得这小家伙能道歉真是不容易,可是听着听着她就觉得,这话怎么越听越是不对劲。 这货是道歉吗?这低着头小胖手揪着衣角一脸可怜委屈的样子,这分明是在卖惨啊! 霍思宁顿时满头黑线,抬起头来就想要开口训斥。 哪里知道,这货道行高深,一见霍思宁表情不对,立刻嘴角一瘪,做出一副要哭的样子来: “七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我把电视机和电脑都还给你,我去住婴儿房……” 七宝虽然聪明,但是到底年纪还小,哪里明白这蓝胖子玩的这资深套路,瞬间就被那胖子给忽悠得心软了,见那小胖子一脸可怜巴巴似乎要哭的模样,顿时就手足无措起来,哪里还想追究这胖子之前打他的事儿,立刻就举手投降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喜欢,我就让给你好了。反正……反正那电视机跟电脑我都玩腻了,我还要上学,要写作业呢,就让你看好了。” 七宝大度地将房间里的电脑电视机都让给了小胖妞,那小胖妞见状,顿时破涕为笑,那眯成了月牙般的眼睛里面,闪烁着跟狐狸一般狡黠的光芒。 霍思宁见七宝这么容易就上了这个胖子的当,顿时就有些气结,可是偏偏这是七宝自己愿意的,霍思宁就算再不乐意,也没辙。 她忍不住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了顾叙一眼,意思很明显,这就是你说的法子,这特么是来道歉的么,这分明是道德绑架的好吗? 顾叙的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他很想说,明明他跟这胖子刚刚在楼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好的啊,怎么这小丫头片子还会说一套做一套了,这才多会儿的功夫啊,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七宝都说让给你了,你虽然外形还是个孩子,但是你其实比七宝还要大好几岁,让弟弟让你你也好意思?行了,这房间让给你就让给你了,但是我跟你约法三章,以后你要是再不知轻重地随便就电人,我可真要发脾气了,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霍思宁一脸正经地看着那小胖妞道。 小胖妞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地冲着七宝道:“七宝,谢谢你把房间让给我。” 七宝不知道之前小胖妞的那番做派是专门给他下套的,见那小胖妞对他态度和善了不少,便咧开嘴笑道: “不用谢,你只要别再电我就行,你那霹雳雷火,真的好疼。” 小胖妞嘴角勾了勾,显然对七宝惧怕她的霹雳雷火的事儿颇为得意,扬着下巴道:“看情况,你要是能听我的话,我就不电你。” 七宝听到这话,顿时又吓得瑟缩了一下身形,显然对这小丫头的实力颇有些心有余悸。 小胖妞见七宝这一躲居然躲到了霍思宁的身后,顿时就有些不屑地道:“男子汉大丈夫,这么胆小怎么行,你在学校不会经常被人欺负吧,就你这样的,最容易惹人注意了,而且很招人揍的。” 七宝顿时不服气地伸出头来反驳道:“胡说,我在学校很招人喜欢,大家都喜欢跟我玩!” 七宝这话说得有些底气不足,霍思宁当然也清楚七宝在学校的情况,这小家伙因为过分聪明,在学校根本也没上过几天课,经常跟着霍思宁在外面跑,时不时就去旅游,偏偏这家伙每次考试都是第一,这样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如何能获得同年级同学的青睐,那些小学生能喜欢他就奇了怪了。 不过这小家伙摆明了不想被那蓝胖子给看扁了,所以也不服输地瞪着蓝胖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相互对峙着,谁也不肯服软。 看到这情况,一旁站着的越姝雯就准备打圆场,没想到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边原本瞪大了眼睛的小胖妞似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猛地身形一顿,抬起头来目光诡异地看着霍思宁,开口问道: “你怀孕了?” 霍思宁还以为她怀孕的事儿,是顾叙刚刚上楼的时候给这小胖妞说的,因此并不感觉到怪异,见那小胖妞正盯着自己的肚子,她下意识地就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笑道: “是啊,再过九个月,这家里就能多一个小妹妹了。” 2103.第2099章 古怪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那小胖妞却是嗤笑了一声,朝着霍思宁鄙夷地看了一眼,问道: “谁告诉你是小妹妹?这明明是个男婴。” 小胖妞一石惊起千层浪,这肯定的口吻,听得霍思宁一阵心惊肉跳,她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看了顾叙一眼,好奇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个男婴,谁告诉你的?” 那小胖妞忍不住撇了撇嘴,道:“这还用谁告诉?看一眼就知道了啊。不过你们可得做好准备了,这孩子生出来,可比我之前的情况要麻烦多了。” 小胖妞的话意有所指,而且这小妞盯着她那肚子看的时候,目光十分诡异,霍思宁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安,忍不住抓着那小胖子的手臂,急切地追问道: “为什么会麻烦,你能不能说清楚?” 可是任凭霍思宁怎么问,那小胖妞就是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肯透露了。 而且这小家伙也不再呆在客厅里,而是冲着七宝勾了勾手指头,让七宝带她回楼上,她要继续去看海贼王。 七宝虽然怕这小胖妞,但是小胖妞一句吩咐,七宝就屁颠屁颠地凑过去了,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眼看着那小胖妞跟七宝两人上了楼,客厅里面的几个大人却是面面相觑。 越姝雯刚刚就在旁边站着,自然也看到了那小胖妞那古怪的眼神,她隐约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那边顾叙也有些懵,他下意识地看向霍思宁,并且解释道:“怀孕的事儿不是我告诉她的,我刚刚并没有告诉她这事儿。” 霍思宁顿时皱紧了眉。 那边越姝雯见状,忍不住冲着霍思宁道:“这小胖妞屁大的年纪,知道什么,说不定她就是故意危言耸听而已,你要真不放心,就用你自己的天眼看看不就好了。我记得你那天眼,不是什么都能探吗?” 霍思宁一愣,这才想起来,她那天眼,在很多人的身上都使过,唯独没在自己的身上实验过。 “对啊,可以用天眼探查一下,这样就能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被越姝雯这么一提醒,霍思宁想到就做,立刻就将天眼打开,将手探到了自己的腹部。 很快,她那肚子里面的情形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五脏六腑一览无余,子宫里面的受精卵着床情况也能看得分明。 这可比之前谭友明用的那个所谓的先进仪器拍摄的片子清晰多了,天眼下面,她那子宫里面的每一根血管每一片黏膜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看,孩子正在随着她的心脏脉搏一同跳动着,看起来鲜活有力,虽然尚且没有成型,但是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也看不出是男的女。 更让霍思宁感到奇怪的是,她并未在她那子宫里面发现之前谭友明所说的白点,也就是谭友明判断的子宫肌瘤,这说明,之前谭友明用那所谓的精密仪器检测出来的结果,是错的,她根本就没有患子宫肌瘤。 这也更加验证了霍思宁之前的猜测,她身体一想健康,再加上又有灵气作为疏导,避水珠的灵气可以天然对她的身体设置一个免疫屏障,平常她连感冒都很少发生,更不要说得什么子宫肌瘤了。 不过,医学诊断这种东西,经常会出现失误,有时候是因为仪器的问题,有时候是因为医生学艺不精,这种情况也并不少见,所以霍思宁并不以为奇。 见孩子没问题,她就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冲着越姝雯和顾叙摇了摇头,道:“孩子没事儿,才这么点大呢,根本看不出男女来,那个死丫头,肯定是在胡说八道,不用理会。” 顾叙和越姝雯听到霍思宁这话,脸上的表情都缓和了下来,顾叙本来还想去楼上抓着那个小丫头片子教训一番,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只是,这几个人甚至包括霍思宁在内,都没有看到,在霍思宁的手离开腹部,天眼关闭之后,在她腹部子宫内,那个被谭友明的精密仪器拍摄到的白点,又忽然显现了出来,与那个受精卵胚胎并列排在霍思宁的子宫里面,和她的心脏脉搏同时跳动着,俨然就是一颗圆咕隆咚的蛋的形状! 媳妇儿怀孕了,这事儿顾叙当然知道瞒不住,之前他还担心孩子会出现卵生的状况,所以也不敢提,甚至心急火燎地就带着霍思宁就从顾家给跑了出来; 现在孩子确定没有问题,顾叙当然是克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和喜悦,拿起手机就迫不及待地给各方人员报喜。 从陆首长到周世涛道黄家众人,再加上秦老爷子,宋辉欧阳军秦天那几个发小,挨个都打了个电话。 这边顾叙电话一打,那边霍思宁的手机自然就开始响个不停了,苏晋原苏青青黄菡芸这几个人知道消息之后,立刻就打电话给她确认情况。 “真的怀孕了?哇塞,你们这节奏也太快了吧,哈哈,真好,我就要当小姨了!” 苏青青简直兴奋得快要跳起来了。 那边黄红英也是激动不已:“宁宁啊,几个月了,需要不需要姑姑过来照顾你啊,我跟你说,我在这方面可是了解了不少相关的知识,照顾孕妇这种事情,我最在行了!” 苏青青一把就抢过她妈的手机:“不用多说了,我明天马上就买机票飞帝都,妈你就别凑热闹了,人顾家的小孙子,肯定照顾得比您周到,顾家人比咱们还要小心紧张呢,您就别越俎代庖了!” 霍思宁一听说苏青青要来,也有些高兴,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着苏青青了,怪是想念的。 “来就来吧,孩子挺健康的,没什么问题,你让你妈别跟着操心,让她老人家就安心等着做姑姥姥吧。不过,我看你来帝都看我是假,偷会情人是真吧?我实话告诉你吧,吴均不在帝都,他这段时间跟着季师兄在福城呢,你来帝都也见不着人。” 苏青青对霍思宁那明显戏谑的口吻,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也不觉得害臊,直接道:“我知道啊,我看了你,再转道去福城,到时候你给我打掩护,他们就不知道我去干啥了。” 2104.第2100章 欧阳军出事儿 和苏青青聊了一阵,两人才挂断电话。 这电话一挂,紧接着又有十几个电话打了进来,基本上都是知道消息的人迫不及待地来向她打探情况外加恭喜的,光是应付这些电话,霍思宁都感觉有些头大。 接了一连串的电话,总算是将这些热情的人民群众给打发了,挂掉电话之后,霍思宁明显松了一口气。 回了房间,霍思宁像是想起了什么,将江韦德的那台笔记本电脑给拿了出来,连接网络之后,江韦德的微博上果然就出现了一条私信回复。 那条私信正是葛鑫铭发来的,对方显然对于江韦德所说的有关霍思宁的大新闻很感兴趣,急切地追问着江韦德: “您好,先生,我刚刚不在线,请问方便说一下这个大新闻是什么吗?” 霍思宁一见这葛鑫铭的回复,顿时嘴角就勾了勾,正准备伸出手来给这个葛鑫铭回复几句,却不料下一秒就被一双大手直接给拦住。 顾叙瞪着眼睛看着霍思宁,一点也不顾霍思宁的反对,直接就将她手里面的笔记本给夺了过去。 霍思宁抬起头来面露不解之色:“你干什么?” 顾叙看着自家媳妇儿:“你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这笔记本有辐射,你可不能接触这些电子产品,还是早点睡觉吧,这个葛鑫铭交给我来处置,你只管好好休息。” 霍思宁很想耍无赖将笔记本要回来,平时她这样随便撒娇几下,顾叙就会妥协,但是这一次无论她怎么耍赖皮,顾叙却始终都不搭理她,直接就将笔记本给拿走了,临出门前甚至还将她的平板手机之类的玩意儿全部都搜罗一空。 霍思宁见状,顿时泄气不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只能爬起床来,在床头柜上找到了一本纸质书翻了起来。 纸质书的催眠效果还是很显著的,随便看了几页,她就开始打瞌睡,很快就将书扔到一边,缩进被窝里呼呼大睡起来。 等到顾叙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家媳妇儿侧躺在床上,一脸安详的模样,一旁还放着一本才翻到第七页的纸质书,顾叙将那书拿起来,一合封面,顿时就乐了。 这居然是他摆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本《资治通鉴》。 难怪睡得这么快,估计这书太晦涩了,媳妇儿看得头昏脑涨,所以这还不到十分钟呢,就睡着了。 顾叙小心翼翼地将盖在媳妇儿身上的被子整理好,又捏了捏被角,目光温和地看了自家媳妇儿一眼,俯下身在霍思宁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凑在霍思宁的耳朵前小声地道:“媳妇儿,谢谢。” 谢谢你愿意嫁给我,愿意为我不辞辛苦地怀孩子。 霍思宁睡得正香,感觉到耳根前有些痒痒,忍不住伸出手来将那扰人的东西拨开,哼唧了一声,翻了一个身又继续睡了。 顾叙看得直想笑,本来还想着去书房先处理了那个葛鑫铭的事儿再说,可是在看到媳妇儿的样子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索性直接就将房间门给关上,转身就回到了床上,一把就伸手将媳妇儿给搂在了怀里,闭上眼睛一脸笑意地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大天明,顾叙神清气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霍思宁还在睡,怀孕的人就是这样,特别嗜睡,顾叙也没有吵醒她,悄无声息地就走了出去,这是顾叙的习惯,每天早上起来之后都要进行锻炼,这是部队出来的人很难改掉的一个生物钟。 正在锻炼呢,顾叙的手机忽然就响了,电话是欧阳军打过来的,昨天夜里顾叙给宋辉欧阳军秦天这些人都打了电话,其他人的都打通了,唯独欧阳军的电话没有打通,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顾叙这段时间也没有见到欧阳军,也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不过也并没有多在意,结果现在这一大早的居然接到了欧阳军的电话,顾叙忍不住皱了皱眉。 “军子,你今天这么早?” 电话一接通,顾叙就开口问道。 然而,接通电话后,电话里面却传来了一连串的杂音,呼呼的风声,还有男人的咒骂声,听起来很是慌乱的样子,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欧阳军的。 顾叙正想询问欧阳军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结果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就听到了一声爆炸的声响,然后枪声响起,顾叙是特种兵,当然对这样的声音并不陌生,所以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了,顿时神色一凛,面上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军子,你在哪里?出什么事儿了?!” 顾叙厉声问道。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这才发现电话已经打通了一般,又狠狠地咒骂了一声,这才道: “妈的,叙子,老子这次捅了大篓子了,我在墨西哥,惹到了一个大毒枭,现在哥们儿正在逃命呢,这帮子毒贩子盯得太紧了,老子都逃了一天了也没把这帮人甩开!” 顾叙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你能不能行啊,要不我给你找人帮忙?” 电话那头的欧阳军不由得苦笑:“怕是不行啊,我也不怕告诉我,我这次真的要惨了,老子十有八|九要交待在这儿!” 顾叙还想要再追问几句,没想到话没问明白,那边电话就挂断了,顾叙心下顿时急了,再将电话拨回去,刚开始还能打通,后来就显示电话关机,再也打不进去了。 这下顾叙顿时急了,急切地就拨了于飞的电话,对那边的于飞道: “小飞,我一哥们儿出事儿了,你查查这个电话号码,看看最后的信号是在哪里,然后把定位发给我!” 打完电话后,顾叙就迫不及待地回身往别墅里面赶。 那边霍思宁已经起床了,正在餐厅吃早餐,见到顾叙急匆匆地赶回来,脸色看起来也有些发沉,她顿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2105.第2101章 军火库 顾叙看了霍思宁一眼,迟疑了一下才道: “我得去墨西哥一趟,欧阳军刚刚给我打电话,那家伙好像遇到大麻烦了,我得赶过去想办法把他给带回来,不然欧阳家的那些人还不得急疯了?” 霍思宁一听顾叙要去墨西哥,顿时就急了:“那边乱得很,你一个人行吗?我也跟你一块儿去!” 说着霍思宁就从餐桌上站了起来,直接就跟着顾叙上楼要收拾东西。 顾叙一听霍思宁也要去,眉头顿时就皱紧了:“你不能去,你现在怀着孕呢!” 霍思宁却是意见坚决:“我必须去,我这怀孕才一个月,又不是要分娩了,再说了,你应该知道我那碧珠有自我保护意识,不会让我受伤,关键时刻我完全可以自保,绝对不会拖累你。” “而且你要知道,我有空间,有避水珠在,带上我,指不定就能帮上你们大忙,至少你要准备什么装备的话,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帮你弄出去,过机场安检的时候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顾叙一愣,旋即就苦笑了起来。 他很清楚,霍思宁列出的这个理由,他无法反驳,也深知有自家媳妇儿在,他就等于是手握着一个王牌杀手锏,不说其他的,就只说他媳妇儿的那个隐身技能,别说是擅闯墨西哥毒窝了,就是去米国白宫都不在话下。 顾叙无法拒绝霍思宁提出来的要求,所以他在思考了一阵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表示他可以带霍思宁去墨西哥,但是必须一切行动听他指挥,不能擅自行动,如果一旦遇到什么危险,也必须以自身安危为重,必要时候,一定要选择自保。 霍思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顾叙的建议。 夫妻两收拾了行李,也顾不上跟还未起床的越姝雯等人说一声,直接就出了门。 顾叙那边已经吩咐秘书帮忙买机票了,他则带着霍思宁往一个偏僻的地方赶。 霍思宁也不知道顾叙要带她去哪儿,但是她也没有问,两人一路到了一家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店,进了店之后,直接就掏出了一张卡递给那店家老板。 那老板看了看顾叙的那张卡之后,也没有问任何多余的话,直接就打开了门,将顾叙两人引了进去,一路也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终于来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仓库前。 两人同时进行了指纹比对,那仓库门才打开,一进入仓库内,霍思宁顿时就吓了一跳。 这仓库里面,竟然是一个小型的军火库,里面各式枪支还有弹药都非常齐全。 顾叙也没有耽搁时间,直接就伸出手挑了数把枪支,从小型手枪到大型手枪都拿了,子弹也拿了不少,最后甚至还拿了十多个镭炮。 那店主似乎也没有过问顾叙这是要做什么,在顾叙将东西拿上,两人离开了那家店之后,直接就将那张隐蔽的门给关上了。 关上门之后,那家店又恢复了之前的灰不溜秋,那店是专卖南杂货的铺子,在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那店主是个跛子,又穿着邋遢,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那样一家店,绝对想不到这店铺后面居然内有乾坤,隐藏了一个军火库! 回到车上,霍思宁就坐在车后座上,借着汽车玻璃的遮掩,直接就将那一批的军火枪支都收进了空间里面,然后她才抬起头来好奇地询问顾叙: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华夏国应该是禁止售卖枪支的吧,这家店是怎么回事儿?” 顾叙见霍思宁那惊异狐疑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忍不住笑道:“放心吧,这绝对不是违法的,那个军火库,是专门为军队提供的,并非私人的军火库,我的那张卡,是军区特殊人员才能持有的,没有那张卡,就不能进入仓库,更不要说拿到这些枪支了。” 霍思宁一愣,这才想起来,她这个老公,除了是盛唐集团的老总之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猎鹰特种兵部队的队长。 看样子,当个特种兵也不错,居然还有这样的特权,难怪这家伙在听到她之前提出要陪着一块儿去墨西哥的建议后,没有直接就拒绝,敢情这家伙也已经做好了带武器出国的想法和打算了。 “看看,我就说了吧,你这带着我,就等于是免费带着一个行李箱,而且还是一个绝密保险箱,这些玩意儿要没有我,你想要弄到墨西哥去,我看你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霍思宁忍不住有些得意地看着顾叙笑道。 顾叙点了点头:“是啊,我媳妇儿真厉害,现在咱们先去机场,一会儿就要看媳妇儿你的本事儿了!” 霍思宁微扬了扬脖子,道:“放心好了,当初我在东京的时候,连欧阳军的那一批联动机床都能弄回来,你这点枪支,不过是小CASE。” 两人一路赶到机场,在去机场的路上,顾叙就接到了秦连山的电话,显然,秦老爷子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外孙欧阳军遇到麻烦的事儿了。 “秦爷爷,您放心好了,我现在已经在赶去机场的路上了,我买了最快的航班飞墨西哥,军子在那边给我打了电话,我已经给他定位了地址,我一定想办法帮您把人找回来,您先别担心,军子那家伙一向机灵,肯定不会有事的!” 顾叙在电话里面听得那边秦连山语气焦急,还有欧阳军的母亲哭哭啼啼的声音,急忙开口宽慰道。 秦连山当然知道顾叙这话是在安抚他的情绪,毕竟墨西哥离得这么远,远水救不了近火,也只能祈祷欧阳军吉人自有天相了。 “那行,你帮我去找找,尽人事听天命,如果实在不行,你自己也要小心安全,千万不要跟那些人硬碰硬,先保全自己,再去救人!” 顾叙笑了笑,道:“您放心吧,我这还带了个秘密武器呢,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说着,顾叙不忘斜睨了霍思宁一眼,嘴角勾着一抹戏谑的笑。 2106.第2102章 墨西哥向导 霍思宁侧头冲着顾叙吐了吐舌头,知道顾叙在嘲笑她,忍不住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秦连山并不知道顾叙去墨西哥还带着霍思宁,听到顾叙提到秘密武器,也没有多想,再三提醒顾叙一定要小心行事,然后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两人赶到机场后,立刻就拿登机牌进入候机室,小齐买机票的时间卡得刚刚好,两人刚进入候机室,就听到机场喇叭里面提醒两人登机了。 两人的行李都装在了霍思宁的储物戒指里面,只拿着护照和机票就直接过了安检。 这边飞往墨西哥的飞机刚起飞,那边苏青青就从魔都飞往帝都的飞机上下来了,一边打车朝着霍思宁所在的别墅赶,一边给霍思宁打电话。 但是让苏青青感到纳闷的是,电话打过去,却是关机状态,不止是霍思宁,就连顾叙的电话也打不通。 苏青青也没有多想,一路直奔霍思宁所在的别墅,结果到了别墅之后,就从越姝雯的口中得知,那两人一大早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电话也打不通。 苏青青顿时就无语了,她这辛辛苦苦地来找人,结果这两人倒好,直接玩起了失踪,这是故意避开她不成? 正想细问呢,那边在楼上打扫的阿姨就下来了,见到苏青青和越姝雯,不由得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苏小姐过来了,这可不巧了,先生和太太出远门了,现在人不在帝都。” 越姝雯闻言顿时皱眉:“不在帝都?秦姨,您这话怎么说的,他们不是出门办事儿去了么,怎么好端端的出远门了?昨晚上不是还好好的么,也没听他们说出远门的事儿啊。” 秦姨自从来了这个别墅之后,越姝雯钟小幺这些人就住在别墅里,所以她也知道越姝雯这些人跟霍思宁的关系很亲密,就跟亲姐妹一样,所以越姝雯这么问,她也没有隐瞒,将早上她在餐厅听到的霍思宁和顾叙的几句谈话给复述了一遍: “太太跟先生去墨西哥了,好像是先生的一个叫欧阳军的发小在墨西哥出了事儿,先生跟太太两人就收拾东西走了。” 苏青青一听这话,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什么?去墨西哥了?!欧阳军出事儿,顾叙去那边也就算了,宁宁都怀孕了,她跟着去干什么?!她怎么这么不消停啊,知不知道她现在是双身子,很容易出问题的!” 秦姨面露尴尬之色:“我也是这么劝的,但是太太不肯听,而且先生也没有阻止,说会护着太太,不会让她出事儿。我也不好多嘴,就没敢再问。” 苏青青简直气坏了:“这顾叙也真是太不知轻重了,宁宁现在的情况能一样吗,她现在胎位都不稳呢,就这么大老远地跑到墨西哥去,问题是那地儿乱得很,到处都是毒贩子,能安全么?” 不管安不安全,反正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已经上了飞机,此时已经在万里高空了。 那边于飞在得到顾叙的指示后,很快就利用卫星定位到了欧阳军的手机最后打出电话的信号所在地,只是那号码此刻已经打不通了,也不知道欧阳军是不是还在那一片位置。 所以霍思宁和顾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到了墨西哥再说。 飞机在天空一路飞了近十五个小时,算上两地的时差,抵达墨西哥城的时候,正是墨西哥的上午。 十点多,霍思宁和顾叙下了飞机,直接就根据于飞发给他们的地址,租了一辆悍马,径直就往这个所在地赶去。 Tepito坐落在墨西哥城北部,这里是整个拉美最大的黑市,在这里,可以花钱买到任何人需要的器官,而且这种买卖比在菜市场买菜还要容易。 同时,这里还出售着全世界最多的能把人弄死的货物,比如枪支,比如毒|品,再比如世界各地眼花缭乱的巫蛊之术。 这个市场,甚至连很多本地人都不敢随便进入,而这些本地人给予每一个来墨西哥并且试图进入tepito的人的唯一忠告就是,注意生命,千万不要带相机! 霍思宁和顾叙下飞机之后,就直奔这里,不过在此之前,顾叙还是联系了一个向导,因为他们并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只能找个当地人帮忙带路。 好在顾叙这些年广撒人脉网,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领路人,这人是顾叙的一个生意上的伙伴介绍的,听那生意伙伴评价,此人虽然贪财了点,但是非常机灵,对tepito也很熟悉,在那一带很吃得开。 当初他带着一批货物从tepito出来,就是这个人帮忙从中斡旋,才得以甩开那些毒贩子和扒手,所以那个生意伙伴非常认可这个向导,认为此人很靠谱。 顾叙一听说这人机灵,立刻就毫不犹豫地决定找这个人帮忙。 根据那个生意伙伴给的联系方式,顾叙和霍思宁在抵达tepito外围之后,就循着地址找到了那个向导居住的房子。 说是房子,事实上那就是一个棚户房,里面乱糟糟一片,顾叙扬声喊了一句,很快就有一个人从那歪歪斜斜的楼梯上探出了头来。 顾叙用英文对着那个人说明了来意,表明自己是朋友介绍来的。 那人的英文有些蹩脚,但是顾叙说的话,他还是能听懂,一听顾叙那朋友的名字,顿时眼前一亮,立刻就从那楼梯上跳了下来,卷着裤管,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看起来一脸痞气的样子,冲着顾叙点头道: “我就是Abaris,你说的周先生,我知道,去年就是我带的他。你是来找我当向导的吗?我的规矩他有没有跟你说?” 顾叙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从身后的背包里面拿出了一大叠的米金:“这是定金,事成之后,我给你剩下的一半。” 那一叠钞票,足有三万块,是霍思宁之前在费城的时候换的钱,一直留在储物空间里面,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除了米钞之外,事实上霍思宁和顾叙在下飞机之后,还去了几家墨西哥银行,兑换了不少墨西哥流通货币比索纸币。 2107.第2103章 Tepito 因为不确定在这墨西哥需要呆多久,所以在来tepito之前,两人已经互相补充了一下细节,将一切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而这一切,最关键的应该就是钱了,在墨西哥,比索肯定比米金好使,只是因为这个叫Abaris的向导有一个特殊的毛病,在他这儿偏偏不要比索币,只要米金现钞,所以顾叙才会用美金来支付他们此行的导游雇佣费用。 果然,看到那一叠钱,那个Abaris顿时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二话不说,直接就结果顾叙的那一叠钞票塞进了裤兜里面,然后冲着顾叙两人打了个响指,问道: “OK,这个事儿我接了,你们进tepito要干什么?买枪还是器官?” 霍思宁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下意识地就朝着一旁的顾叙看了一眼。 枪支、器官,果然墨西哥这个地方治安问题非常严重啊,这鬼地方太危险了,枪支器官随意买卖,也不知道欧阳军那小子究竟还活着没有。 霍思宁的眼神里面不由得闪过担忧,旁边顾叙的表情也有些不太好看,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对着Abaris摇了摇头,道:“都不是,我们不是来非法走私的,是想找一个人。” Abaris一听顾叙这话,顿时愣住了:“找人?” 顾叙点了点头:“对,找我一个朋友,他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是在这边遇到了危险,我担心他出事儿,就从国内赶了过来,但是这边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不太了解,需要您帮忙,带我们先进去瞧瞧再说。” Abaris听顾叙这么说,顿时脸色变了又变,抬起头盯着顾叙和霍思宁二人看了好几眼,这才犹豫地问道:“你们的朋友,也是华夏人?” 顾叙点头。 Abaris又继续问道:“他有没有说他是在哪里出的事儿,你确定是在tepito吗?另外,他有没有具体细说是怎么一回事儿?” 顾叙摇头:“其实这事儿并不是他说的,是我找人调查的,当时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只是说在墨西哥出了事儿,后来电话就打不通了。我是找朋友利用卫星定位,查到他打给我的最后一个电话,信号就是从这个市场里面发出来的,所以就一路追到了这儿,但是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 Abaris虽然跟顾叙霍思宁不熟,但是这人天天跟各路人马打交道,因此也是个人精,一听顾叙这么说,就知道他说的肯定不尽详实,至少肯定有所隐瞒。 但是从顾叙刚刚这三言两语里面,他就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他微微皱了皱眉,看着顾叙霍思宁二人道: “这事儿,恐怕不太好办。我估计你这朋友肯定是惹事儿了,而且惹到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这市场里面的那些毒枭,我估计,你那朋友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事实上,前几天我们这里好像确实是出了事儿,这阵子tepito里面气氛也很是紧张,具体是什么事我不是太清楚,但是这阵子我们都很紧张,轻易也不敢带人进去,就怕出问题。” 顾叙一听这话,不免皱眉:“这是不能进去了么?” Abaris笑着摇头道:“那怎么可能?这可是卖场,不开张做生意,哪里来钱吃饭?这么大一个卖场,一天不做生意,损失可就是天文数字。只是进去的人都要例行检查,确认没有问题了才能通过,也没有那么夸张,有我带着你们,肯定是可以进去的,不过,你们的家伙,可就得收起来一点了,能不带进去,就尽量别带,否则很有可能会被看门的给直接没收。” 顾叙本来还以为这卖场戒严,不让人进去了,听到Abaris这个解释,顿时心下松了一口气,笑道: “这一点你放心,我们只是去找我那个朋友,并不是打算闹事儿,我们没带什么危险物品。” 说到这儿的时候,顾叙还不忘朝着一旁的自家媳妇儿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睛。 霍思宁也跟着笑了一下,两人眼神里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意思不言而喻。 那Abaris并不知道这夫妻两使眼色是在打什么哑谜,他听到顾叙说他身上没有带什么危险物品,目光不自觉地就朝着这两人身上的背包看了过去。 霍思宁背着双肩背包,顾叙背着一个黑色登山包,两个背包都不大,而且背包看起来也很扁平,应该是装不下什么大型的枪支物品。 作为一个向导,肯定是没有权利去搜客人的行李物品的,不过那Abaris还是不怎么信这两人,他觉得这两个华夏人既然赶不远千里从华夏国赶来墨西哥找人,肯定就是做足了完全的准备,不带点枪支和危险物品,哪里来的单子敢进tepito卖场?正常人谁也干不出这样的事儿! “反正我事先提醒你们了,你们要进去可以,但是带的东西一定要想办法藏好,不能被人给查出来了,到时候被抓包,东西被没收,我可没有能耐帮你们再赎回来。这个后果你们自己自负!” 顾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Abaris也不多说废话,见时间还早,直接就将身后的那张破烂的房门给关上,然后摆了摆手,直接冲着两人道:“走吧,我这就带你们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一边往卖场那边走,那个Abaris一边就给两人普及常识。 “现在是白天,所以卖场里面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儿发生,不过我得提醒你们,看好你们各自的背包。这里有迷宫硬的摊位,里面不只有数不尽的盗版商,还隐藏着无数的瘾君子、毒贩、扒手,如果你们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会从富翁一夜变成穷光蛋,更重要的是——” 说到这儿,那个Abaris侧头看了霍思宁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你还得看好你的媳妇儿,因为这里还藏着很多异装癖流氓,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跳出来。” 顾叙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变,急忙将霍思宁拉到身边紧紧拽住。 霍思宁却是有些无语:“这么紧张做什么,异装癖又不是露*癖,这有什么好可怕的,就当是cosplay好了,国内这样的漫展也多得是,很多男性二次元宅男还穿女装呢。” 2108.第2104章 搜身 白天的tepito市场其实还算规矩,玉米饼子、现榨橙汁、以及数不清的假LV或者GUCCI以及像积木一样堆砌的华夏假烟充斥这整个街道,就如同华夏国的那些南杂货市场差不多。 唯一不用的,可能是那卖场顶部悬挂着的五颜六色的破布,这些破布投影下来的颜色,非常具有拉美国家崇尚色彩斑斓的时尚特点。 当然,如果忽略这卖场口站立着的两排带着墨镜满身肌肉的墨西哥小哥的话,恐怕霍思宁就真要以为,他们只是无意间闯入了一个赶集市场了。 霍思宁和顾叙华夏人的长相非常显眼,一走近tepito市场门口,立刻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尤其是那几个守门的墨西哥肌肉男。 Abaris跟那几个人显然认识,在朝着顾叙和霍思宁示意了一下之后,Abaris就走了上去冲着那几个看守的肌肉男用墨西哥语解释了几句,同时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钞票递给那几个墨镜哥。 拿到了好处费,那几个肌肉男的表情果然松动了不少,又朝着顾叙和霍思宁那边确认了一眼,然后便点了点头。 Abaris见状,顿时喜笑颜开,急忙回过头朝着顾叙那边挥手示意。 顾叙见状,忙拉上霍思宁就走了过去。 那几个墨镜男冲着顾叙和霍思宁这边看了一眼,也不说话,直接就伸出手探了过来。 Abaris见顾叙和霍思宁还傻愣着,忍不住用蹩脚的英语提醒道:“把背包拿下来,他们需要检查你们带的东西!” 顾叙点了点头,直接就将他和霍思宁的背包都递了过去。 那两墨镜男直接就将两人的背包反着倒了过来,很快里面的东西就掉了出来。 钱包,护照,一些没用的日用品,除此之外,两人的背包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两墨镜男还觉得有些意外,一般的外国人来墨西哥,不管是为了度假也好,还是为了来tepito探险也好,就没有谁不带行李的,这两人除了钱包护照外,竟然没有带任何自保的东西,甚至连防身的水果刀都没有带,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两眼墨镜男不免心生怀疑,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将目光落在了这两人身上,直接道:“衣服脱了。”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敢情这两墨西哥佬怀疑他们身上藏着武器呢。 霍思宁嘴角不由得勾了勾,心下暗道,你们要能找到那些武器,那我才是真的服了! 心里面这样想着,面上两人还是悄悄对视了一眼,然后依言将各自的外套给脱了下来,两人抵着墙站着,任由那两个墨镜男搜身。 虽然对那墨镜男搜身这一点感到很不满,但是霍思宁也知道这里不是国内,这儿是毒枭窝点,这些墨西哥毒贩子手段可是狠毒得厉害,在这个地方,稍不留神就会要了命,所以得按照人家的规矩办事儿,因此就算再不高兴,霍思宁也不想搞特殊。 按捺下那种翻涌的情绪,任由那个墨西哥佬在她身上摸了一通,霍思宁心下还有些紧张,浑身都绷直了,生怕这个墨镜男趁机揩油欺负人。 好在她的担心有些多余,这些墨镜男每天在这个卖场值守,一方面见过太多漂亮美貌身材不错的女人,所以已经习以为常了,根本生不出那些旖旎的心思; 另一方面,拉美跟东方的审美还是存在着一点的差距的,在东方人眼中看起来非常漂亮的女人,在拉美人眼中,却未必觉得漂亮。 而且在来这边之前,霍思宁刻意地化了一下妆,将自己弄成了蜡黄的皮肤,还点了不少斑点,整得就跟个干瘦的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差不多,所以在那个搜身的墨镜男的眼中,霍思宁这个样子,还真没什么诱|惑力。 那个墨镜男中规中矩地查了一番,确认霍思宁的身上没有藏什么危险物品,这才将她松开。 那边顾叙也顺利过关了,两墨镜男就差将他的内裤给扒了,也没从顾叙的身上找到枪支弹药之类的东西,这才算是放下心来,放心地将这两人给放进卖场。 不过,在霍思宁和顾叙两人跟随着Abaris进入卖场的时候,那几个墨镜男看向顾叙和霍思宁两人的眼神,如同看两个白痴一般,眼底眉梢都是难以掩饰的嘲讽和同情。 大概他们怎么也料不到,居然有人什么都不带,光带着钱包跟护照就想闯进这tepito卖场,这不是明摆着就是让人来抢的吗? 那几个墨镜男似乎已经可以预料到这两华夏人在进入卖场之后,过不了多久就要倒大霉了,因此在看向这两人的时候,都不自觉地露出了看死人一般的眼神。 只是,殊不知,他们的这个样子,在顾叙和霍思宁的眼中看来,也是分外的可笑。 这些墨镜男守卫得的确森严,而且警惕心也强,但是他们打死也料不到,那两个华夏人的身上,还藏着危险武器,而且那些武器的威力,完全超乎他们的想象。 “我说你们俩真的是胆子太大了,真的什么都不带就进来了,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儿,是你们华夏人逛街疯狂抢购的地儿吗?我可告诉你们,我只负责带你们进去,给你们引路,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我可不会给你们出头啊!” Abaris也没有料到,这两个华夏人竟然这样实诚,说没有带危险物品,就真的一点都没有带,连个辣椒喷雾之类的物品都没有。 说实在的,Abaris在墨西哥也接触过很多华夏人,大部分的华夏人都狡猾贪婪,谨慎惜命,不做好完全的准备,基本上都不会这样贸然地跑到tepito这种地方来。 像顾叙霍思宁这样不怕死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尤其是在看到那几个墨镜男将这两人的行李全部倒出来之后,Abaris站在旁边完全是一脸懵逼,简直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这用一句华夏人常说的话,是怎么说来着,对,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两华夏人,真是没谁了! 2109.第2105章 破窑砖内藏有东西! 霍思宁听到Abaris说这话,心下顿时暗笑不已,那边顾叙也是一脸故作不解的问道: “不是你说这地儿不让带危险物品吗,所以我们没有带啊,有什么问题吗?” Abaris都快要哭了:“是让你们别带危险物品,像是枪支啊炸药这些东西不允许带,但是你们起码也应该带几件防身物品啊,就算带把短刀匕首什么的也行啊,你们这真的是太实诚了,万一要遇到点什么事儿,你们俩只有老实挨打的份儿啊!” 霍思宁和顾叙在来墨西哥的飞机上,也在网上对墨西哥的风土人情做了一番了解,但是听到Abaris这话,两人也不由得面面相觑。 霍思宁心下有些不以为然,她在国内呆久了,对外面的世界往往都抱以一种美好的想法,因此总觉得Abaris这番话太过夸张了。 见霍思宁和顾叙这两个华夏人似乎都没有将他的话往心里去,Abaris也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带着这两人就往卖场里面走。 一边往里面走,Abaris一边给两人介绍。 “不要看现在这个卖场秩序井然,我跟你们说,白天的tepito是天使,晚上就是恶魔。”Abaris回过头朝着霍思宁和顾叙微微一笑道。 霍思宁一愣,下意识地看向Abaris:“这话什么意思?” Abaris耸肩:“字面上的意思,白天这里都是看得见的交易,晚上嘛……这么跟你说吧,墨西哥盛产毒枭,但是再凶狠著称的毒枭,夜晚进了这里,不带几个小弟,绝对不敢随便在这儿乱晃。” “从来没有外来的商人敢在这里卖毒|品或者盗版光碟,甚至说夜晚你在这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都有可能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当地人将晚上来tepito乱逛的作死行为称之为galleriawalk,至于这些散步的人最后是什么结果,知道的人都已经没法说话了。” 说着,Abaris将霍思宁顾叙两人领到了一处巷子口,他指着一处墙壁上的涂鸦,道: “看到这个墙上写的字了吗,你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这句话的意思是,tepito是为抗争而存在的,我们就像一块嫩牛肉,伴随着不停的斗殴成长。” “在这个卖场,冲突经常发生,全副武装的警察只能依靠墙体作为掩护,所以你们可以看到,这里的很多墙壁都布满弹孔,甚至还会有成群结队的防暴警察在街上游行。” “这里的人,将抵抗作为一种精神融入了基因,他们将这个词当成自己的标语和纹身,就连政府和警察局都已经放弃了管理这里的帮派,只希望能够让那些年轻人改邪归正。” “不过,他们所做的努力,显然是徒劳的,这里就是每个人心目中那个最完美的地下市场,神秘、疯狂,同时充满着未知的危险。” Abaris看向身后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华夏人:“所以我很好奇,你们的那位朋友,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大晚上跑到这儿来,他在这儿出了事儿,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我很怀疑,他现在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我觉得你们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Abaris这话,意味着,欧阳军在这儿凶多吉少。 根据于飞发给顾叙的最终定位,两人找到了一个死胡同,这里乱七八糟地堆了各种建筑垃圾,顾叙和霍思宁也不敢找得太明显,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周围究竟藏没藏着什么马仔监视着这一带区域。 顾叙是侦察兵出身,虽然没有进入那个死胡同,但是通过对那个死胡同的痕迹侦查,他也能看出一些东西来。 这里的确有过一场恶斗,从那墙上凌乱的弹孔痕迹就可以看出来。 另外,那墙角处沾着一大片的血迹,是人留下来的。 看到这些,顾叙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相比之下,霍思宁的方法比顾叙就要简单粗暴得多了,她直接伸出手来,利用检验对那一堆建筑垃圾进行探测扫描。 本来霍思宁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欧阳军现在还躲在这些建筑垃圾里面。 不过她这天眼连番扫过去,却并未看到那些建筑垃圾下面有什么人躲着。 霍思宁自知她这个想法太天真了,不由得自嘲一笑,正准备将天眼收回来,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一个破砖头上,下意识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 顾叙听到了霍思宁的这一声古怪的声音,忍不住回过头来看向自家媳妇儿。 霍思宁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那块砖头,似是发现了什么重要情况一般。 “那边有一个破窑砖头,里面是空的,里面似乎藏着一部手机。” 一听到霍思宁这话,顾叙顿时眼前一亮,目光警惕地朝着四周看了几眼,旋即就朝着那堆建筑垃圾走去。 在霍思宁的指引下,很快顾叙就找到了那块破窑砖,将砖头掀开,并且从那个砖头洞里面拿到了一部屏幕已经碎裂的手机。 看到那个手机,顾叙的神情就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他下意识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一眼,急促地点了点头。 霍思宁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个手机上,刚刚那手机藏在破窑砖里面,再加上距离她较远,虽然她能够透过天眼看到砖头内部的情况,但是那个手机是什么样子的,她并未能完全看清楚。 但是现在顾叙将那个手机掏了出来,露出了那手机的外壳之后,只看了一眼,霍思宁就可以肯定,那手机,正是欧阳军的! 因为在那个手机壳的背面,贴着一块极为薄的墨翠,上面雕刻着花纹,那玩意儿,正是冠玉美人出品的独一无二的东西,是霍思宁早前弄出来的一批手机挂件,不只是欧阳军,秦天宋辉那些人也都人手一个。 如此明显的特征,足以说明,那手机的主人就是欧阳军。 看样子,于飞给他们的信息没有错,最后欧阳军就是在这个位置给顾叙打出的电话。 “走,回去!” 拿到了欧阳军的手机,顾叙顿时意识到这个卖场不能再久留,快步走出胡同后,急切地拉着霍思宁就往回走。 2110.第2106章 古怪的妇人 Abaris在看到顾叙和霍思宁在那死胡同那边捣鼓了一番之后,就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他心下也是一跳,立刻目光警惕地朝着四周环顾,旋即在前面快速开路,引着这两华夏人就往外走。 那死胡同只剩下一堆建筑垃圾,欧阳军自然也不可能继续躲在这里,那些建筑垃圾没有任何搜查的价值,所以顾叙和霍思宁的关注焦点,此刻都落在了这个手机上。 虽然不清楚欧阳军为什么会将那只手机留在破窑砖里面,但是很明显,他这么做,绝对是有意为之。 手机有很多功能,录音,照相,拍摄视频,还有储存资料,这些都有可能是欧阳军藏匿手机的重要原因。 不管是什么原因,顾叙和霍思宁此刻心中都有一个猜测。 欧阳军被毒枭追杀的原因,极有可能就藏在这个手机里。 想到这儿,顾叙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在趁着那个Abaris不注意的空档,利用身体作为掩护,直接就将那只手机偷偷塞进了霍思宁的手里面。 跟顾叙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霍思宁和顾叙之间,已经生出了一种天然的默契,所以,在顾叙将那支冰冷的手机塞进她的手掌中的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顾叙的意思。 这手机,是突破和寻找到欧阳军的关键,绝对不能够丢失。 这tepito卖场这么乱,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儿,就连顾叙也未必能够保证这只手机的安全。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收到储物戒指里面去。 这样的话,除了霍思宁之外,无论是谁,也绝对找不到那只手机。 霍思宁的目光朝着顾叙那边看了看,两人对视了一眼,相互眨了眨眼睛,然后,霍思宁毫不犹豫地就将那只手机给弄到了空间里。 Abaris带着两人快速地往外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一侧冲出来一个女人,猛地就将霍思宁给拦了下来。 霍思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朝着那个女人打量了过去。 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穿着破烂的棉袄,戴着粗线的帽子,一双眼窝深陷,目光浑浊,却是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一面将她那手里印着一张照片的A4纸递到霍思宁面前,一面操着她那断断续续的蹩脚英文,试图向霍思宁打听什么。 霍思宁听了半晌也没能明白这个女人究竟想要说什么,于是下意识地朝着一旁的Abaris求救。 Abaris没什么耐心地挥了挥手,似乎是想将那女人赶走。 “不用理她,看到她手里面的那个纸了没有,那是寻人启事,那上面印着的,估计是她的儿子,已经失踪一年多了。” “这种人在这一带很常见,在tepito,每天都会有人失踪,有些是自动加入了非法组织,贩毒团伙,有些则是被贩卖了,也许去了非洲,或者直接见了耶稣也不一定,这种事儿,在这里真的是太常见了。” Abaris和霍思宁解释完,就直接试图粗鲁地将那女人给赶走。 霍思宁低头看见那女人的脚上穿着一双早已经破败不堪的帆布鞋,手上冻疮都已经烂了,却仍然坚持在这街上发寻人启事,日复一日地试图寻找到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竟然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 她直接从裤兜里面掏出了一叠比索纸币,毫不犹豫地塞进了那个妇人的手中。 也许是被那一叠比索币给惊着了,也许是没有料到霍思宁会有这样的动作,那妇人在那一瞬间,竟然僵立在原地,直到霍思宁被顾叙拉着往前走,才回过神来。 那一瞬间,在那个妇人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言的挣扎与迟疑,但是下一秒,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她猛地就加快了脚步,快速地朝着霍思宁这边追了上来。 Abaris带着霍思宁和顾叙往前走,直到那妇人追了过来后,才意识到不对劲,顿时就心生警惕,回过头来面色一沉,满是警告意味地瞪视着那个女人:“你干什么?” Abaris误会了那个妇人,从那女人决绝的眼神里面,他误以为那女人是见钱眼开,刚刚霍思宁给了那女人一叠钱,起码超过了一千块比索币。 在tepito,最忌讳的就是露财,钱帛使人疯狂,使人丧失理智,在这个市场上,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刚刚霍思宁掏钱的时候,Abaris就想阻止,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Abaris以为,这个妇人追上来,就是想要抢劫,所以Abaris对这个女人很是警惕,下意识地就伸手朝着自己腰间的那把短刀摸去。 只是,让Abaris感到意外的是,他似乎理解错了,那妇人无视了他的威胁与警告,只是目光直直地落在霍思宁的身上,并且冲着她示意了一下。 霍思宁一愣,意识到那女人是在叫她过去,顿时露出了不解之色,伸出手来有些不太确定地指了指自己:“我?” 那女人点了点头。 霍思宁迟疑了一下,侧头看了看顾叙又看了看Abaris,在这两人男人都不赞同的情况下,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还是依言走到了那个女人跟前。 也许,是因为那个妇人的眼神里面透露出来的目光,让霍思宁感觉到了她的善意,霍思宁并不觉得这个女人会对她造成什么危害。 在霍思宁走近后,那妇人似乎也知道她的英文不好,在看了看Abaris那边后,她附耳凑到了霍思宁的跟前,只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不着边际的词汇。 “你们的肤色,特兰莱瓦,小心警察!” 霍思宁不太明白那妇人说的这几个词的意思,正想再多问几句,却不料那女人竟然直接转身,就像她和顾叙是瘟疫一般,快速地逃离开,并且很快就消失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转角胡同里。 霍思宁不明就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那个“你们的肤色”这个词后,霍思宁的心下却猛地一跳,隐约地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下意识地,她就将刚刚那女人那风马牛不相及的几个词给硬生生地记了下来。 2111.第2107章 警匪勾结 一旁Abaris早已经等不及了,见霍思宁还在原地发怔,忍不住催促道:“霍小姐,咱们走吧。” 霍思宁这才回过神来,顾不上再回味那几个词背后藏着的深意,急忙转身跟上那两男人的脚步,快步朝着市场外面走。 只是,刚往回走了没多远,霍思宁就敏锐地察觉到,有几道目光从他们左右的两个卖街上看了过来,那锐利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在她和顾叙的身上剐了几眼,紧接着,就有人缓缓地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不止是霍思宁,就连顾叙也发现了,作为侦察兵,对于危险的分析和判断能力,当然不是霍思宁能够比拟的,在看到那几个人拨开卖场的那些乱糟糟的游客就朝着他们这边走来,顾叙几乎是在瞬间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快走!”顾叙拉着霍思宁和Abaris低声喝道。 这些人很显然是在找他们,他和霍思宁的肤色以及五官都太特殊了,在这个满是墨西哥人的卖场里面,目标十分显眼,这些人冲着他们来,这说明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 之前他在取那个手机的时候,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但是现在看到这边的情况,顾叙就意识到,看样子,他们在那个建筑垃圾堆里面找到手机的事儿,已经被人发现了。 以顾叙的能力,他可以十分肯定,当时在那个死胡同周围,并未有盯梢的人,但是却不能保证,在那些建筑物外围,有没有人利用高科技进行远程监控。 至少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个可能性很大。 欧阳军有没有被那些人抓住,顾叙不敢肯定,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帮人,对他们手里的这个手机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这说明这个手机里面的东西,极为重要,重要到令这些墨西哥人在欧阳军已经消失了之后,仍然不计一切地监控着那个死胡同区域,担心会有欧阳军的同伴来带走什么重要的东西。 现在他和霍思宁不明就里地跑过来,又直奔那个死胡同,这事儿根本遮不住,就算他们伪装得再像,外人一看就知道他们跟欧阳军是一伙人。 看样子,从他们进这个tepito卖场开始,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眼看着身后有几人突破了卖场人流快速尾随而来,顾叙心下也不由得暗骂了一声“艹”,再也顾不上那个向导Abaris了,拉着自家媳妇儿不顾一切地就往前狂奔。 一面往前面的人群挤着,顾叙的脑海里一面快速思考着对策。 现在欧阳军生死不明,如果他已经被那些人给抓了,那么这个被他们翻出来的手机,就是唯一的一个能够让欧阳军活着从那毒枭窟走出来的筹码,那么现在他们绝对不能被那些人给抓住。 顾叙的脑子此刻快速飞转着,同时抓着霍思宁在人群快速穿插,但是让他感到紧张的是,身后的那几个人始终如跗骨之蛆一般,牢牢地锁定了他们俩。 这也就算了,在躲避那些人的尾随的路上,还有另外的跟踪者也加入了进来,从之前的三人,变成了五人,最后变成了十几个人。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墨西哥混混,身形高大肌肉结实,看起来力大无穷,之前隐匿在这个卖场之中并不算太起眼,但是现在都朝着他们这边涌来,看起来就有些恐怖了。 眼看着那些追过来的人已经越来越近了,顾叙这下再也顾不上其他的,拉着霍思宁就往街口跑。 在跑到街口,看到之前他们进来的地方,站着数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之后,顾叙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有警察在,那帮混混应该就不敢乱来了。顾叙心下这样想着。 然而,这时候,那几个警察却似乎也注意到了霍思宁和顾叙这两人,抬起头来,几个警察手里拿着对讲机和电棍,一面指着顾叙夫妇,一面冲着对讲机那边说着什么。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猛地就想起了之前在那巷子里遇到的那个莫名其妙的妇人,最后对着她说的那一番蹩脚的话,其中有一句,就是叫他们小心警察。 霍思宁心下顿时咯噔了一下,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发展,她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看向顾叙:“等一下,这些警察可能有问题!” 顾叙一愣,不等反应,那边街口的几个警察竟然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而且那几个警察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古怪。 “跑!”霍思宁猛地拉着顾叙就往一侧的一个巷子里跑,然后一个拐弯拐入了一个胡同,借用建筑物的遮掩,直接蹿进了一个棚户搭乘的公共厕所里。 那边的警察和混混很快就混合了,在发现霍思宁和顾叙跑到了这个巷子里,立刻就追了过来,并且将那公共厕所给包围了。 然而,在这些混混和警察将公共厕所给拆了个对穿之后,却没能在里面发现他们要追的目标,那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那两个人呢?!” “明明就是看到他们进了这个厕所,怎么会不见人了呢?” “会不会是跑别的巷子里去了?” “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他们手里面有东西,必须把那些东西给拿到手!” “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啊!” 一帮警察和混混在厕所跟前乱成了一锅粥,尤其是那些警察,简直是气急败坏,恨不得掘地三尺一般。 一群人在不死心地再次在这个巷子里面进行了一番寻找无果之后,只能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再次进入卖场,开始像**苍蝇一般寻找起来。 那些警察也隐去了,但是霍思宁却分明看到,那些人还在盯着这个巷子,似乎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来。 这帮混混,果然是跟警察联手了!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刚刚要不是她当机立断,拉着顾叙往厕所跑,然后念动隐身咒的同时,将顾叙给塞进了空间里,只怕这会儿,他们已经被那帮人给逮住了。 2112.第2108章 华人旅馆 在那帮警察的监视下,霍思宁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出了卖场后,她也不敢露出身形来,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连着坐了好几站才敢下车,找了一个建筑物遮挡隐蔽的所在,这才将顾叙给放出来。 “什么情况?” 一出空间后,顾叙很快就意识到他们此刻身处的位置,已经不是那个tepito卖场了,忍不住看向自家媳妇儿。 霍思宁将刚刚在那卖场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听到那些警察和混混居然勾结在一块儿之后,顾叙的眉头不由得皱紧: “警察能够掌握到很多信息,如果那些毒枭跟警察是一伙的,那这事儿可就难办了,咱们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随时都在那些人的监控之下。” 霍思宁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皱着眉看向顾叙:“那怎么办?欧阳军现在生死未卜,咱们又陷入了被动,岂不是寸步难行?” 顾叙眉头紧锁,半晌后才道:“现在我们肯定是不能回酒店了,估计那些毒枭已经盯上了我们,已经将咱们的信息查了个通透,说不定还派了人在酒店等着我们了,现在我们回去,等于是自投罗网。” “咱们先找个民舍住吧,现在关键的是,我们要弄明白,军子究竟干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追杀他,弄明白这件事儿,咱们才好进行操作。” 两人对视了一眼,瞬间就将关键的线索落在了那个被他们从垃圾堆里面找到的那只手机上。 没敢坐车,两人就近找攻略,用手机在网上搜查,墨西哥城哪里有专门为华人提供的民宿。 现在这儿太危险,霍思宁不敢随便信任那些墨西哥人了,只有华夏人她才觉得安全。 这么一找,还真让霍思宁找到了一家旅馆,专门为华夏人提供临时住址,只是条件简陋了一点,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霍思宁和顾叙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挑剔环境了,只要能住人就行。 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就朝着那个华人旅馆所在的位置开去。 那驾驶室的出租车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见到霍思宁和顾叙两个华夏人之后,不免多看了几眼。 霍思宁和顾叙顿时心生警惕,本来是要报那个旅馆的名字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报了一个距离那家华人旅馆差不多一公里的一个街口。 那驾驶员也不疑有他,直接就带着这两人过去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顺利抵达了位置,两人匆匆地下了车之后,就往人群里面走去。 那出租车司机原本还以为这不过就是一对亚洲情侣而已,也不以为意,然而等到他刚将出租车开出去后,没多久就接到了上面的一个电话,让他们留意,如果搭载有一对华夏男女的话,在第一时间将情报汇报给总部,这对华夏男女,是警方目前正在追捕调查的犯罪嫌疑人。 那出租车司机闻言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就一踩刹车,目光朝着那对男女下车的方向看了过去,可是这个时候,那两人已经湮没在了人流中,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 那出租车司机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那两人看起来,怎么看也不像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说不定只是巧合而已。 只是,这样想着,那出租车司机心下还是有些忐忑,在几经挣扎之后,他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总部的电话。 那边下了车的霍思宁和顾叙,在街上到处闲逛,又利用各种建筑物,隐身走了数段路,不仅如此,两人还换了新的行头装备,将各自的衣服换了颜色不说,还戴上了鸭舌帽和运动鞋,最后几经辗转,终于来到了那个华人旅馆前。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个华人旅馆所在的街道已经灯火通明,路灯都跟着亮了起来。 两人进入旅馆,就看到一个烫着波浪转的四十来岁的胖女人正坐在最下面的吧台打盹,这家华人旅馆,其实就跟国内那些条件非常差的招待所差不多,霍思宁很是怀疑,这样的地方,究竟有没有人住。 进了屋之后,霍思宁就轻轻敲了敲桌案面板,咚咚咚的声音很快就让那个胖女人惊醒了,她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和顾叙一眼,不咸不淡地问道:“住店?” 顾叙点了点头:“对。住店。” 确认顾叙跟霍思宁都是华人后,那个中年女人直接就扔出了一个收费单:“住单间,一晚一百六,标间一晚两百一,热水和空调额外算,价格表在这儿。” 顾叙两人此刻满心满眼的都是那只手机,对于这住店金额的问题,两人根本就不在乎,所以也懒得跟这中年女人讨价还价,直接就将一叠比索币给拿了出来准备付钱。 两百一的标间,根据比索币兑换人民币的汇率的话,也就是七十几块钱而已,这点钱相对于霍思宁和顾叙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不想那女人在看到顾叙掏出钱之后,直接敲了敲案板,道:“看清楚,后面的备注,我说的两百一,可不是比索币。” 顾叙和霍思宁一愣,低下头看向那张价码单,果然在那价码单的最后一行,看到了一行小字。 本店不收取比索币,只收取人民币。 顾叙不由得挑了挑眉:“大姐,这两百一的标间费,是人民币?” 那中年女人不咸不淡地看了顾叙一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然呢?” 可以,这很华夏范! 顾叙没有想到,在华夏经常会在电视上曝光的那种黑店,故意将价码写得很暧昧,然后坑骗消费者的行为,他在国内没有遇到,却在墨西哥遇到了。 顾叙简直哭笑不得,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又的确是找不到其他的地方可以住,相比之下,这个旅馆越是这样不正规,越是不容易被人发现。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管是霍思宁还是顾叙,都只能自认倒霉,乖乖地掏钱,最后一共支付了近三百块人民币,那大姐才将两人领到了他们订下的房间。 2113.第2109章 内存卡 进入房间之后,两人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将房间门反锁,又在这个房间里面四下查探了一番,确认没有监视器窃听器一类的物件后,顾叙这才示意霍思宁将欧阳军的那只手机拿出来。 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不过还能够开机。 只是在开机之后,两人却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他们俩都不知道欧阳军的手机解锁密码。 试了一下欧阳军的生日,没能够解锁成功,顾叙不由得皱了皱眉。 那边霍思宁反应比较快,直接就将电话打到了宋超静的手机上:“你六姐的生日是哪一天?” 宋超静陡然接到霍思宁的电话,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答道:“六月二十,你问这个做什么?” “知道了。”霍思宁根本没有给宋超静任何的解释,直接就将电话给挂了。 “0620,你再试试。” 霍思宁对着顾叙道。 试了这个号码,仍然没能将手机锁解开,这下两人都没辙了。 顾叙的眉头紧锁,暗道难道他之前的猜错都是错的,那帮子墨西哥人要找的,不是这只手机,而是他们?可是那帮人躲在tepito卖场里面监控着那个死胡同做什么?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还会有人到那个死胡同那边去? 一边想着,顾叙一边无意识地将欧阳军的那只手机后壳盖给拆了下来,没想到这一拆,却是发现了大问题。 从那手机壳后盖里面,掉下来一张很薄的内存卡,那内存卡不过指甲盖大小,被强硬地藏在手机壳里面,居然还能让手机后盖跟手机纹丝合缝地拼在一块儿,半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顾叙本来还以为那内存卡是欧阳军手机里面本身自带的,可是等到他往那内存卡槽里面一按,却惊讶地发现,那手机里面,已经插了一张内存卡了。 这个掉出来的内存卡,并不是欧阳军自己的手机的! 顾叙和霍思宁两人顿时眼前一亮,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兴奋和激动难以抑制。 这张卡,一定跟欧阳军被那些毒贩追杀,还有他们刚刚在tepito被跟踪,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 想到这儿,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霍思宁就从储物戒指里面掏出了她的笔记本电脑,并且在角落里面翻找到了一个内存卡读卡器。 将电脑打开,并且将插了内存卡的读卡器插在电脑上,数据很快就进行读取中。 很快,一个被奇怪的算法进行加密的文件夹就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霍思宁点开了那个文件,但是让她感到郁闷的是,没有密码根本无法进行读取,也就是说,就算他们拿到了这张内存卡,仍然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打不开文件,但是复制和发送还是能够进行的吧?把这个文件传给于飞,让他那边想办法试试。” 顾叙直接就将那份文件给发送到了于飞的邮箱里面。 忙活了这么一番,却是白忙活,欧阳军的人在哪里,他们却还是一无所知,这让两人都感到有些泄气。 “媳妇儿,咱们先休息一下,等明天咱们再去探探那个tepito卖场试试。” 顾及到霍思宁还怀有身孕,顾叙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拼命了,若是换成以前的他,这大半夜的肯定是最好也最方便夜探敌情的时候,他一个人也完全可以去那个tepito卖场走一遭。 只是,如果他这一走,就必须丢下霍思宁一个人住在这个旅馆里面,顾叙想了想,总觉得让媳妇儿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很不安全,尤其是在那外面,还有一群正在四处搜查他们的墨西哥黑势力,顾叙怎么可能放心将自家媳妇儿一个人扔下。 所以他在考虑了一番之后,决定先在旅馆休息一晚上再说。 霍思宁本来想要拒绝,但是见顾叙一脸坚持,也不好再劝,只能老老实实地躺下休息。 两人在储物空间里面找了一点食物随便填了填肚子,然后就躺下了,只是因为之前在tepito遇到的事儿,让这两人都知道现在情况不明朗,所以两人也不敢脱衣而眠,而是直接穿着衣服就躺在了床上。 睡了一半,到夜里,顾叙猛地听到楼下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顿时一惊,直接就醒来了。 霍思宁也听到了声响,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快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黑夜里,只听到“砰”地一声,旅馆房间的门就被人用力地踹开了,从那门外涌进来一群黑衣大汉,寒光四射的眼睛在整个房间内扫视,这些人的手中一个个都握着装有消音器的枪支。 只是,这些人在推开房门之后,却是再次扑了个空,这房间里面,并没有任何人,甚至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看到这情况之后,那帮黑衣大汉瞬间就变了脸色,尤其是为首的那个人,在看到房间里面的情况之后,猛地就回过头来,厉声呵斥着什么。 那人语速很是急切,说的是墨西哥语,话刚说完,那边被这帮人提溜着一块儿上了楼的那个胖胖的中年女人,也就是旅店的老板娘,瞬间就变得面无颜色,整个人的眼神里面都充满了恐惧,吓得浑身都抖了起来。 那个女人一面说着什么,一面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手势,大意是说,她也不知道这个房间里面的两人去了哪里,她一直在下面守着,并未看到那两人从楼上下来。 听到那女人的解释,那个为首的男人忙朝着身后的那几个黑衣大汉示意了一下。 那几个人顿时会意,以为霍思宁和顾叙是在听到异动之后有所警觉,事先躲藏起来了,于是这帮黑衣大汉四散分离,快速地在整个旅馆楼上楼下寻找了起来。 只是,让这帮人感到诧异的是,他们在将整个旅馆翻了个遍,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都找过了,也没能发现那两个目标的影子。 “该死的!肯定是让他们逃了!”为首的那个大汉面色冷凝,气得攥着拳头,一回身就掴了那华夏中年女老板一巴掌。 2114.第2110章 北极熊 那胖女人虽然贪财了些,但是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在开着自己的旅馆,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现在陡然遇到了,早就吓破了胆,现在被那个大汉一巴掌扇得,直接就屁滚尿流,猛地一翻白眼,晕过去了。 见几个手下四下搜查没能发现目标,而且目标房间里面连行李也没有看见,为首的那个大汉心下也猜测到,他们要找的目标肯定已经跑了。 人已经跑了,这旅馆老板自然就没有用了,那大汉面露嫌恶之色,直接就松开手将那老板娘给扔在了地上。 “走!” 那大汉一挥手,一群人又快速地退出了旅馆。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一直站在房间里面,眼见着这帮人走了,也不敢再在这个旅馆里面耽搁了,直接就从里面逃了出来。 那旅馆老板娘还没有醒,霍思宁也不敢把人给叫醒了,只是到底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是因为他们忽然来投宿,只怕这旅馆老板也不会经历这样的一劫,所以在离开的时候,霍思宁偷偷地从储物戒指里面拿了一万块未拆封的人民币塞在那老板娘的怀里。 不管怎么样,那帮黑社会是他们惹来的,不然这老板娘不会受这样的无妄之灾,那一万块,就当是他们对这老板娘的补偿。 那老板娘虽然受了那个大汉的一巴掌,脸上已经肿了起来,但是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因为惊吓过度昏厥过去了,用不了几个小时就能苏醒,所以霍思宁并不担心会闹出什么人命来。 和顾叙两人小心翼翼地从旅馆里面走了出来,两人也没有露出身形来,果然,一走出旅馆,没多远就看到有两个可疑的人站在路灯下,目光紧紧地盯着旅馆这边,看样子是在盯梢。 之前进入旅馆的那帮人,已经不见了,留下来盯梢的,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年纪的样子,估计还是刚刚进入圈子的小马仔。 霍思宁和顾叙对视了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下意见之后,偷偷地就朝着那两人所在的位置凑了上去。 到了那两小马仔身后,几乎没费多大的功夫,霍思宁和顾叙就同时行动,并且制服了那两小子。 当然,霍思宁对付人的办法更简单粗暴了一些,她直接从储物戒指里面抓着一个金砖条,猛地就砸在了那个混混的脖颈处。 那脖颈处是一处大动脉,霍思宁在军训的时候,从陈德坤那儿学到过一些自保的招数,其中就有这么一招,用手掌劈砍致人晕厥。 这一招霍思宁以前在国内的时候也用过,但是这个墨西哥混混明显身形更壮硕一些,霍思宁担心她那一掌砍下去,不能直接将人给砍晕了,所以她索性操起了家伙,拿金砖砍人。 金砖的硬度和重量都不是普通的板砖能够比拟的,这一砖头砍下去,那混混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来,直接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见到那混混倒在地上,霍思宁伸出脚来又狠狠地踢了几下,见那混混跟死猪一般毫无反应后,霍思宁忍不住得意地朝着一旁的顾叙得意地做了个鬼脸。 这边顾叙却是正儿八经地将那马仔给制服了。 顾叙是特种兵出身,要对付一个小马仔不是什么难事儿,一出手,就直接将那小子的臂膀给卸了,还拆了那家伙的下巴,让那小子说不得话,只能乖乖地被两人摆弄。 霍思宁的速度非常迅速,根本不需要顾叙吩咐,直接就拿出了两根军用绳索。 顾叙接过将那绳子就将那两混混给绑了起来,用的还是军用结绳法,从两混混的脖子处翻转到背后最后扎了个背剑式的死结。 霍思宁也没有含糊,直接就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了一把制式手枪,顶在了那个被卸了下巴的小子的脑门上,问道: “你们是谁派来的?” 那小子大约是没有料到霍思宁两人会从后面偷袭,眼神里面露出了愤怒之色,甚至还试图挣脱绳索的掌控,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越是挣扎,那绳索越是绷紧,他根本动弹不得,因此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看着霍思宁和顾叙两人。 顾叙见状,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冲着那小子道:“你可以不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心甘情愿地告诉我!” 说着,顾叙也不知道踢了那个混混身上的哪个部位,那混混下一秒就变了脸色,痛的面容扭曲,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说……我说……” 那小马仔显然还没怎么经过事儿,所以还不算硬骨头,被顾叙随便一点手段就给吓着了,下巴被卸了,也控制不住地点头,打着舌头开始求饶。 顾叙见状,一伸手就将那小子的下巴给重新装了回去,那小子在霍思宁的手枪顶着的情况下,也不敢耍什么花样,一五一十地就将情况给说了出来。 “我们……是老大派来的。” 顾叙闻言皱紧了眉:“你们老大是谁?为什么你们要追踪我们?” 那小马仔面露苦色:“我们老大是艾德里安,是11区的主话人,不过我们老大也得听上面的吩咐,他应该也是听北极熊的命令,至于为什么要跟踪你们,我也只知道一个大概,据说前几天有人闯入了我们总部,窃走了我们总部的秘密资料,北极熊很生气,老大就派我们去抓那个盗贼。” 顾叙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那个窃走你们资料的人你们抓到了吗?” 那马仔点头:“抓到了,但是那两人手里面并没有发现资料,我们怀疑他已经转移了,但是怎么问那两人都不愿意说。我们老大怀疑那些资料还被那两人藏在某个地方,所以就让我们盯着tepito,结果就等到了你们。” 霍思宁和顾叙对视了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说的北极熊是谁?” 那马仔迟疑了一下,才道:“北极熊,是特兰莱瓦先生。” 霍思宁不由得一怔,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之前在卖场的时候,那个奇怪的妇人对她也提过这个人的名字。 第2111章 入虎穴 一番追问,霍思宁和顾叙才搞明白,原来这个叫特兰莱瓦的人,是墨西哥城最大的毒枭,也是整个墨西哥底下黑势力的老大。 能够当上毒枭的头目,这样的人必然心狠手辣,没想到欧阳军竟然招惹了这样一个狠角色,霍思宁也是暗暗。 那边顾叙却是皱紧了眉,因为从刚刚那马仔的口中,他还听到了一些信息,欧阳军被那帮混混给抓住了没错,但是被抓的却不止欧阳军一人。 “被抓的人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顾叙继续追问道。 那马仔哭巴着脸看向顾叙:“先生,我只是一个外围的马仔而已,能知道那些,都是听别人说的,具体的情况,我是真的不清楚啊。” 顾叙看了霍思宁一眼,想了想,他也没打算再问,只是扣着那马仔的后脖颈,道: “你们的人把我那个朋友抓了,现在关在哪里,你带我们去找我朋友,只要我们能救回我朋友,到时候我们自然就会放过你!” 那马仔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别,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别抱希望了,艾德里安那里都是保镖守卫,你们去了根本就是自投罗网,想把你们的朋友救出来,根本是妄想!” 顾叙和霍思宁对视了一眼,嘴角都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是不是自投罗网,这话可不是你说了算,废话少说,你带着我们去就是了,至于要怎么救人,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 那马仔显然是个新人,被顾叙和霍思宁抓了之后,早就自乱了阵脚,又被顾叙那雷霆手段给吓着了,见这两人执意要去救人,心下顿时又惊又怕,又不好违抗,只能寄希望于到了艾德里安那儿之后,那些保镖守卫能够将他给救下,所以他脑子里面转悠了几转之后,就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带着这两人就往11区那边赶。 霍思宁的手枪藏在衣袖里面,顶着那混混的后背,一行三人在不远处的街道口打了一辆车,也没有管另外一个被直接打昏了的混混,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到了11区艾德里安的盘踞地。 那出租车司机一听到霍思宁他们报的地址之后,立刻脸色大变,一踩油门就急速朝着目的地开去,到了那儿,连车费都没要,将三人扔下之后,一个转弯就快速地轰着油门跑了。 霍思宁一见那司机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看样子这个地方,一般人都知道是什么地儿,根本不敢轻易靠近。 这是一处老厂房,看不出来以前是做什么的,但是现在应该已经变成了那个艾德里安的根据地,厂房门口有好几个保镖把手,霍思宁和顾叙对视了一眼,知道来的地址没有错,当即就将那马仔给打昏了,手脚利索地将那马仔给塞进了空间里。 两人躲在围墙外围盯了一段时间,正在想要用什么办法混进去的时候,忽然从另一边开来了一辆车,那车到了厂房门口直接就一个猛刹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那车里面直接跳下来了四五个人。 和那几个人打了个照面,霍思宁立刻就认出来,那几个人,正是刚刚突然闯进旅馆偷袭的那几个大汉。 那边守在厂房门口的保镖一看到这几个大汉,立刻就弯着腰走了上来,跟那几个大汉打招呼,并且乖乖地将厂房门给打开了。 趁着这个空档,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忙小心翼翼地靠近,跟在那几个大汉身后也进了厂房里面。 那个为首的大汉脚步匆匆地往厂房的某个房间走去,到了房间外面,略迟疑了一下,才敲了敲房门。 “&……%……#¥” 那人说的是墨西哥语,霍思宁和顾叙听不懂那大汉说的是什么。 但是他声音刚落,那房门猛地就发出了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什么碎裂的声音,然后从那房间里面传来了一个粗犷凛冽的男人的声音,叽里呱啦地骂了起来。 那大汉顿时吓得脸色大变,快速地开口似乎是在解释又似是在求饶,然后那屋里说了几句什么,那大汉得到了指令,立刻点头哈腰地应承了几句,紧接着就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霍思宁完全是一头雾水,倒是一旁的顾叙隐约地猜测到了什么,眼神一亮,眼见着那大汉招呼了两个手下就往一侧厂房走去,立刻就压低声音冲着霍思宁道: “走,跟上那个人!” 那个大汉一脸阴森,怒气冲冲地往厂房走,走到了厂房门口,一把就粗鲁地拽开了门把手,直接就将那门上的锁头给拽了下来。 打开了那厂房门之后,霍思宁率先就发现了,那屋子里横躺着一个人,眼睛上蒙着纱布,双手双脚都被反绑着,浑身都是血迹,似乎连地上也都流着血。 看到这情况,不止是霍思宁,就连顾叙都心下一惊,猛地就攥紧了霍思宁的手臂,两个人屏息凝神,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来惊动了那几个大汉。 因为担心被发现端倪,霍思宁和顾叙也不敢靠得太近,不过隔着那么远,两人还是能看得分明,那个被绑着的人,低垂着头,一头长发遮挡住了面容,加上衣服褴褛脏兮兮的,完全看不出是男还是女。 但是从那一头长发来看,这个被绑着的人,绝对不会是欧阳军。 欧阳军一贯是清爽的寸板头,可从来没有留过长发,所以看到这个情况,不管是霍思宁还是顾叙都齐齐松了一口气,然而,松了口气后,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失望起来。 本以为跟着那个大汉就能找到欧阳军,结果却发现被关在这个厂房里面的人并不是他们要找的目标,这让顾叙和霍思宁都失落和郁闷不已。 “是个女人。” 顾叙是侦察兵出身,自然更有经验,在看到那个被绑着的人的样子之后,他立刻就从那女人俯卧着的体型判断出来那是一个女人。 霍思宁闻言顿时愣住,她下意识地皱紧了眉。 他们是来找欧阳军的,怎么没看到欧阳军,却看到了一个女人?难道欧阳军并不在这里? 第2112章 西装男 霍思宁正在怀疑他们是不在找错地方了,那边面露狠色的大汉已经直接走进了厂房,并且直接将地上的那个女人被拎了起来。 那女人被那大汉粗鲁地拎起,略挣扎了一下,到底还是艰难地抬起来来,气若游丝地唔了一声。 门外站着的霍思宁和顾叙这才看见,那女人的样子,那是一个五官深邃立体的女人,远距离看着,也能看得出来,是一个亚洲人,而且从那轮廓看起来,竟然还是个美人。 那女人腹部满是红色染出来,在挣扎过程中,还隐隐地有鲜血渗出来,只是那大汉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一般,伸出了那布满纹身的手臂,抓着那女人的头发,直接就用英语问道: “东西到底藏在哪里?” 那个女人听到这话,缓缓睁开了眼睛,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笑意,目光凛冽地看着那个大汉,下一秒,就听到噗地一声,那女人一口血沫子喷在了那个大汉的脸上。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想要找到东西,想都别想!” 那大汉被那女人吐了这么一口血唾沫,面色瞬间大变,一伸手猛地就扇了那个女人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太重,那女人偏过头去,又吐了一口唾沫,一颗牙也跟着吐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大汉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那大汉脸色骤变,急忙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那边电话里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等到挂断电话之后,那大汉重新将墨镜给戴上了,直接就冲着身边的两个手下示意了一下,要将那女人给带走。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顿时提起了心,从刚刚这大汉对那女人追问的情况来看,这女人应该跟欧阳军有关,说不定这个女人直到欧阳军的下落也不一定。 “别急,先跟着看看情况再说!” 顾叙似乎也看出了问题,眼见着霍思宁急于出手,急忙阻拦了霍思宁下一步的动作。 没有看到欧阳军,顾叙生怕轻举妄动会露出身形来打草惊蛇,如果让这些毒贩子警醒了,先下手为强的话,说不定会让欧阳军陷入危险的境地。 就在这个时候,蹬蹬蹬的一阵皮鞋磨蹭的声响由远及近,从之前的那个房间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墨西哥男人,西装笔挺还戴着边框眼镜,一副极为斯文的样子。 那大汉见到那西装男之后,立刻就站直了身形,原本还一脸阴狠的样子,瞬间就缓和下来,看向来人的眼神变得格外恭敬和敬畏,那大汉身后的那两个手下,更是低着头生怕冒犯了来人。 “Boss,这个女人太难对付了,根本什么都不肯招。” 那个大汉小心翼翼地说道。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就站在旁边,虽然后面的话没听懂,但是前面的那一句BOSS她俩还是听出来了。 两人顿觉惊讶,他们此行乃是11区主话人的驻地,现在这儿正是那个艾德里安的地盘。 这个大汉现在却叫这个西装男为Boss,这岂不是说,这个看起来斯文的男人,竟然就是11区的毒枭艾德里安?! 如果不是霍思宁亲眼见到那男人从那房间里面走了出来,而是在街上碰到这个眼镜男,她绝对无法将此人跟毒枭联系在一块儿。 实在是这人长得太斯文了,皮肤白皙眼神忧郁,眉眼颇为帅气,再加上那一身西装打扮,俨然就是一个都市白领的装扮,谁也无法将这样的人跟毒枭混为一谈。 霍思宁和顾叙这边还没有弄清楚情况,所以只能站在一旁屏气凝神。 那个西装男在听完大汉的汇报情况之后,眼神里的阴鸷之色一闪而过,似乎不打算再跟这个女人耗着了,直接摆摆手道: “把人带到北极熊那儿去,问不出来,就让北极熊那边处理。” 那大汉闻言点了点头,一挥手就示意手下面的人将那个女人给带走。 然而,让这几个人没有料到的是,在他们再次将那个女人拎起来之后,却发现,那女人竟然已经昏厥了,而且无论怎么折腾,那女人竟然都没有反应。 看到这情况,那大汉顿时脸色大变,那西装男拿出手机来略吩咐了几句,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拎着医药箱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将那女人的衣服给剪开,露出了受枪伤的腹部。 略看了几眼,拿工具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倒腾了一番之后,那医生就脸色煞白,战战兢兢地对着那西装男道: “先生,这……枪伤有点严重,而且外伤不少,这人如果不救治的话,只怕熬不过今天……” 听到这话,那大汉顿时表情大变,西装男更是表情狰狞起来,直接狠狠咒骂了一句“****”,随后恶狠狠地瞪视着那医生,喝道: “这人没带到特兰莱瓦那儿之前,绝对不能死,你给我想办法把人给治好,她要是似了,你也跟着她陪葬!” 说着,那西装男竟然还掏出了一把手枪来,直接就冲着那医生的脚边开了几枪。 只听到乒乒乓的几声枪响,那医生看得目瞪口呆,等到枪声结束才回过神来,下一秒眼底满是恐惧,整个人都瑟缩起来,直接被吓得坐倒在地上,面色一片煞白,浑身都哆嗦起来。 霍思宁和顾叙也站在不远处,之前他们还觉得这个西装男看起来很是斯文的样子,但是现在看到这人一言不合就拿枪的举动,也不由得被吓了一跳,暗道这个鹰钩鼻的墨西哥男人还真是喜怒无常,难怪能当毒贩子窝里面的老大。 那医生被恐惧支配着,但是到底还是想活命,虽然哆嗦着,到底还是控制着情绪,给那个女人打了一剂麻药之后,拿着手术刀划开了那女人的腹部,将那女人腹部的弹头给取了出来。 就听到叮的医生,一颗子弹头被扔进了托盘里。 那医生手下迅速地将那女人的伤口缝合了,接着又将一把药丸给塞进了那个女人的嘴里面,做完这些之后,那个医生才终于腾出手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显然是吓得不轻。 正准备回头告知那个西装男这女人没啥事儿了,下一秒,那医生又再一次听到了枪声,顿时吓得翻了个白眼,直接就晕了过去。 第2113章 哪路神仙 “砰砰砰——” 枪声不断响起,那西装男身边几个大汉相继倒下,那医生是被吓晕的,但是另外的几个大汉,却是实打实地被子弹击中了。 霍思宁和顾叙就在不远处,看到这情况也有些搞不清状况,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阿斯顿马丁轰着油门直接冲撞着朝厂房这边狂奔而来。 那西装男反应迅速,早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就已经躲藏在了一侧厂房门后,眼见着那阿斯顿马丁冲来,意识到不妙,赶忙抓着手中的枪支就朝着那驾驶员的位置射击。 一击不中,那阿斯顿马丁上的人直接就朝着西装男躲藏的位置瞄准,大有只要那西装男探头,就会毫不犹豫地将那西装男射成筛子的架势。 那西装男见状,一偏头正巧看到了他脚边那个晕厥在地的医生,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直接就捞起地上的那个医生,掐住了那医生的后脖颈,抵着医生的身体充当盾牌,径直就朝着门外走去。 那门外的阿斯顿马丁上的人不知情况,见到有人出来,根本不假思索地就开始射击起来,就听到砰砰砰的几声枪响,那个被挡在西装男身前的医生浑身一阵抖动,紧接着一大汩的鲜血就流了出来,地上也是一大滩大滩的血液。 “简直是没有人性,连自己人都不放过,这种人太狠了!” 被这个西装男残忍自私的手段给吓到,霍思宁站在一旁也有些傻眼,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景,之前在电视上网络上所见的那些所谓的警匪枪战和搏斗,和眼前的这一幕比起来,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那阿斯顿马丁里面的人,显然也是对厂房里面的那个女人感兴趣,直接就加油冲进了厂房内,推开车门,就有一双大手伸了出来,如同抓破布一般径直就将那个厂房内被捆绑着的女人给拉扯进了车里面,然后车身在一个180大转弯之后,又快速地加油往外轰。 只是,枪声惊动了厂房四周的人,很快就有人前来救援,之前分散在厂房四周的那些大汉,齐刷刷地朝着这边跑来,那阿斯顿马丁性能再好,在那么密集的枪林弹雨之中,也很快就被射成了筛子。 有几枪甚至打在了汽车车轮上,很快,车轮就瘪了下来,那车子在开出去没多远后,就开始七拐八弯跟喝醉了酒一般,最后也不知道是谁一枪开了出去,竟然直接穿破了挡风玻璃,直接对那个驾驶员一枪爆头。 车子一阵急刹车后,猛地就停了下来,并且快速地被那个艾德里安的人给包围了。 后车座上的人却是没有动静,也没有人下来。 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艾德里安也不敢轻易靠近,在迟疑了一下之后,他朝着一旁的几个手下示意了一下,然后几个大汉每人手中握着一把枪对准了汽车后座。 “里面的人听着,器械投降……” 那艾德里安说的是墨西哥语,他的目光阴狠地盯着那后车座,见车里面的人不吭声,抬手示意了一下,让其中一个手下直接去拉车门。 那大汉得到命令,立刻毫不犹豫地就上前伸出手准备开门。 然而,让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那大汉准备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一声枪响,那大汉一声惨呼,直接就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捂着大腿在地上痛苦地缩成了一团。 在那大汉的大腿上,一个新的伤口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汩汩鲜血流出来,很显然,是中了枪伤。 看到这情况,那西装男顿时大惊,来不及反应,又是几声枪响,围在那阿斯顿马丁周围的几个大汉,纷纷倒在了地上,这些人的枪伤不是在大腿上就是在肩膀和腹部上,枪伤都不足以致命,但是却完全可以让这些人失去伤人的能力。 眼看着手下的人一个个倒下,那艾德里安心下大惊,一股强烈的危险意识袭上心头,他手里抓着手枪就四下搜罗起来,嘴里不停地厉声呼喝着:“是谁……谁在那里?你们是谁?有本事出来!” 那阿斯顿马丁没有动静,里面也没有人跑出来,所以那艾德里安很清楚,这暗枪不是车里面的人开的。 是有人躲在了暗处偷袭! 没有得到回应,艾德里安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似乎是想退到厂房里面去,但是没容他退太远,下一秒,一个手刀直接就砍在了他的脖子上,很快,这个11区主话人就直接软绵绵卧倒在地,变成了一滩烂泥。 那边阿斯顿马丁上,欧阳军和另外一个小伙伴早就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傻了。 在被那群毒贩子包围之后,欧阳军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交待在这里的打算,抱着拉几个人垫背的打算,他甚至连事先准备好的手榴弹都拿了出来,可是还不等他冲出去,车外边就出现了异状,那群包围他们的毒贩子,竟然都相继倒下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止是欧阳军,就连车里面的另外两人也完全是一脸懵逼的状态,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剧情突然反转,现在这厂房里面都是倒在地上的敌人,但是欧阳军等人一时半会儿也不敢下车,因为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哪路神仙在此渡劫,路见不平出手相救?” 在面面相觑了一阵后,欧阳军这才壮着胆子朝着车外吼了一声。 听到欧阳军这话,霍思宁之前本来还强忍着笑,这会儿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 将手中的枪收了回来,她抽空朝着顾叙那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刚刚对付那几个大汉,她跟顾叙一人一半,一枪放倒一个,没有一个落空脱靶,霍思宁忍不住朝着顾叙得意一笑,眼底中的意味很明显,怎么样,我这枪法还行吧? 顾叙显然也有些意外,他还真没有想到,自家媳妇儿这枪法居然这么溜,和他也不遑多让。 第2114章 无辜卷入 欧阳军那边听到笑声,正四下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就在这个时候,车内的另外两人却是忽然脸色大变,猛地就拿起了手中的枪,如临大敌一般直接架起来,对准了那厂房的大门口。 欧阳军心下一惊,也慌忙回过头去。 结果这一看,欧阳军的嘴顿时就大张开来,眼睛瞪得跟牛铃一般大,满眼的都是不敢置信。 从那厂房门口,慢慢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每人的手里面都拿着一把枪,走出来之后,其中的那个男人,直接就冲到了那个西装男的跟前,拿出一根绳子就将那西装男给绑了个结实。 那女人则毫不犹豫地走到了阿斯顿马丁前,伸出手来敲了敲车窗玻璃,没好气地喊道: “这车都坏了,你们还准备在这里面当鹌鹑到什么时候?再不下来,这艾德里安的援军估计就要到了!” 直到霍思宁开口,欧阳军才反应过来,猛地就伸出手拉开了车门,满脸震惊和惊喜地看着帅气倚靠在车门边上的霍思宁: “你们怎么来了?!” 霍思宁没好气地看了欧阳军一眼:“我们要不来,今天你还能有命活着出去?” 听到霍思宁这话,欧阳军也有些讪讪的,尴尬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回过头来冲着身旁严阵以待的两个伙伴道: “别紧张,这是我国内的朋友,是来救我的。” 那两人闻言有些怀疑地看了霍思宁和顾叙一眼,再三确定这两人没有危险之后,这才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枪收了回去。 骤然在这异域他乡见到霍思宁和顾叙二人,欧阳军满脑子的疑问,还想再细问这两人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那边顾叙却已经将那个叫艾德里安的男人给绑了过来,直接冲着欧阳军喊道: “要寒暄要叙旧都往后挪挪,现在先想办法离开这鬼地方再说!这个叫艾德里安的男人虽然被我们给抓了,但是难保不会有其他区的人来救援,刚刚在这儿发生了枪战,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来查看情况了!” 得了顾叙的提醒,欧阳军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对,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这些毒贩子人多势众,可不能再被这帮人给堵住,不然咱们可就真逃不出去了!” 那阿斯顿马丁被枪打破了轮胎,自然是开不了了,好在这厂房里面还有几辆车,顾叙早在那个西装男的腰间掏到了一把车钥匙,随手按了一下,那停车场就有一辆车的后车灯亮了起来,那是一辆越野奔驰车。 “走!” 顾叙直接就将那个被捆绑住的西装男给扔进了奔驰车的后尾箱,然后挥手就让几个人给上了车。 欧阳军和另外两个伙伴急忙将之前从厂房里面救出来的那个昏厥的女人也给抱起,直接抬到了后车座上,一车人刚刚坐好,顾叙那边一踩油门就径直往外冲,跟个无头苍蝇一般漫无目的地在路上狂奔。 一直到车子开到了一片山林中,确定暂时安全之后,几个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们不是在国内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顾叙没好气地看了欧阳军一眼:“你给老子打电话,电话里面一听就知道是出事儿了,我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在这鬼地方呆着吗?猜到你小子可能是被人给阴了,我这不就紧赶慢赶地跑来救你么?你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会惹到这些毒枭?” 欧阳军侧头看了身边的另外两人一眼,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道:“这事儿说来话长,看到我旁边的这位了吗,我本来是跟着朋友来墨西哥玩,顺便看看能不能弄一批墨西哥钻石回去的,结果碰到了这姑娘。” “说起来我这完全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这姑娘是华夏人,我在飞机上就跟她多聊了几句,留了个电话号码。” “结果我完全不知道,这小丫头片子竟然是雇佣兵,跟她这几个伙伴一块儿来墨西哥,是因为接到了一个任务,他们来墨西哥是为了潜入毒枭窝盗取资料,结果资料倒是盗取成功了,却被无数的毒贩子追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小丫头片子在潜逃的过程中,居然逃到了我所在的酒店,我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稀里糊涂地就收留了她。结果倒好,这死丫头居然引来了一群混混杀手,差一点就让老子交待了!” “要不是老子当时机灵,来了一招金蝉脱壳,这会儿只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欧阳军说得轻描淡写,但是霍思宁却仍然能从他的这些言语之中,猜测到当时那情况有多危急。 欧阳军向来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在说到之前躲避那些毒贩子的追捕的时候,他的眼神里面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后怕,显然对那天晚上的情况,还有些心有余悸。 饶是霍思宁和顾叙再怎么有想象力,也绝对猜测不到,这事儿竟然是因此而起,没想到欧阳军也是莫名其妙地被卷入这个事件里面来的。 霍思宁和顾叙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颇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这是洛克,这是杰森,他们俩跟那小丫头片子是一伙的。本来这事儿我是不打算再管,但是这两个家伙不肯死心,一定要来救她,我就跟着来了。” 见霍思宁和顾叙不说话,欧阳军只好继续解释道。 顾叙有些不敢相信,他怀疑地看了欧阳军一眼:“你会有这么高的觉悟?这女人跟你没半毛钱关系,你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愿意回来送死?你认为我会信?” 欧阳军被顾叙直接戳破了谎言,顿时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后,道: “好吧,事实上,是因为我被墨西哥警方通缉了,那些毒贩子跟警方早就内里勾结了,我这想回国也不可能,只能另外想办法。正巧洛克和杰森找到了我,说只要我帮他们来救这个女人,事成之后就一定会想办法送我回国。我没办法,只能豁出去,陪着他们来走一趟了!” 第2115章 治疗 霍思宁和顾叙完全没有料到,这事儿欧阳军居然是迫不得已被卷入的,而且很显然,他纯粹是被那个女人给利用了。 这让霍思宁感到颇为无语,她低下头看了那个完全昏迷不醒的女人,心下默默地为欧阳军掬了一把同情的泪。 看这女人的相貌,显然是个大美女,欧阳军在飞机上和这女人巧遇,估计是当做一场艳遇来着,谁知道,艳遇最后会演变成一场绝命逃亡,而且还是莫名其妙地被这个女人给利用了,这个冤大头,欧阳军估计也当得想吐血。 霍思宁倒是对这个女人挺感兴趣,在刚刚那场枪战里面,霍思宁和顾叙两人都趁乱潜入了那间厂房,结果在那间厂房里面,霍思宁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架子,在那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刑具,直看得霍思宁心里瘆的慌。 很显然,那些刑具正是毒贩子用来对付俘虏敌人的,而且看这女人浑身上下都快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了就能知道,那些刑具只怕没少往这女人身上使。 正常人遭受到那些非人的折磨,绝对会承受不住,早就举手投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可是这个女人在面对这些凶狠手辣的毒枭,仍然能够保持一颗清醒理智的头脑,坚决不肯妥协和坦白,可见这女人的心性之坚韧,城府之深沉,绝对非一般人所能比拟。 霍思宁猜测,这女人一定是有过什么特殊的经历,否则不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这让霍思宁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很是感兴趣,甚至在好奇心之中还夹杂着一份难以言说的好感,虽然这女人利用了欧阳军,但是这在霍思宁看来无可厚非,事实上,这个女人的手段,反而让霍思宁很是欣赏。 正是因着这一点兴趣和好感,霍思宁并没有藏私,装模作样地从她身后的背包里面取了一个药瓶,掏出了一颗药丸塞到了那女人的口中,然后她又对欧阳军表示,可以利用气功按摩术来给这个女人疗伤,让她快速从昏厥中醒来。 欧阳军一听霍思宁愿意出手,当然是求之不得,立刻就将那女人塞到了霍思宁的怀里。 霍思宁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就当着那两个老外洛克和杰森的面就开始对这个女人进行灵气治疗。 洛克和杰森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霍思宁,等到欧阳军那边磕磕绊绊地解释完之后,那两个老外顿时就有些将信将疑。 霍思宁也不过多解释,直接就开始上手了。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霍思宁真是吓了一大跳。 她原本虽然就已经料到那些毒贩子没有人性,但是也只是有一个笼统的概念而已,现在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一个从毒贩子手下死里逃生的俘虏,霍思宁才知道,之前她所想的那些,真的都太天真太简单了。 一切形容那些毒贩子的词汇,在这个女人的伤势面前,都太过苍白。 这女人身上,到处都是伤,光是那些细密的针眼就不计其数,更不要说这女人还被切掉了一根手指和两根脚趾,五脏六腑也损伤不轻,后背更是被烫了不知道多少伤疤,再看看那女人喉咙食道被灼烧得皮开肉绽的样子,霍思宁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女人在被这么折磨过之后,居然还吊着一条命,这生命力之顽强,也算实属罕见了。 也幸亏是遇到了她,不然的话,就算这女人腹部的子弹被取出来了,霍思宁也估摸着,这人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灵气入体,率先开始修复的就是这个女人的五脏六腑,连带着将这女人的腹部枪伤也一道修复了,然后,霍思宁又刻意控制着灵气,将这女人喉咙和后背上的灼伤给处理了。 至于那些表面上的伤,霍思宁不敢治疗得太快,所以只是祛除了炎症,让那些伤口内里愈合,变成为皮外伤,外面看起来严重,但是真要养起来,只需要几天就可以结痂,不会再有什么生命危险。 这样一番治疗下来,也是耗费了霍思宁不少的精力,不过在治疗过后,那女人的身体明显有所好转了,不光身体的灼烧热度退了下来,就连那原本煞白的脸色也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那个洛克和杰森都不是笨人,他们是雇佣兵,虽然各有所长,但是因为经常要执行一些危险任务,所以多少的都对医理有一定的涉猎和了解。 看到面前的这个女人在短短十几分钟之后就有了如此大的变化,他们哪里还不知道是霍思宁刚刚的气功按摩术起了作用? 两个老外顿时眼前一亮,感到十分惊讶和好奇,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地冲着霍思宁问道: “霍小姐,这难道就是你们华夏传说中的中国功夫吗?这真是太神奇了!” 霍思宁随口敷衍了几句,那两老外显然对霍思宁的含糊解释不太满意,一个劲儿地追问她治病的原理还有技巧,大有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甚至希望能够学习到这一门技术的架势。 对于这些老外的好学精神,霍思宁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简直有些招架不住了。 幸好欧阳军那边很快就帮忙解围,转移了这些人的注意力: “光顾着问我情况和缘由了,我还没有问你们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 顾叙笑了笑,道:“你那电话打过来,我就知道出事儿了,所以让于飞追踪你的最后那一个电话,通过卫星定位,找到了你最后出现的位置,就在tepito卖场里面。” “然后,我跟宁宁两人就直接从国内赶了过来,径直进入那个卖场想要找你。” 顾叙解释道,那边欧阳军一听这话,顿时心下一惊,猛地就抬起头来紧张地看向顾叙和霍思宁,急切地追问道: “你们去那个特披头卖场了?!天呐,你们真是……太鲁莽了,那地儿一般人去不得,那地儿就是毒贩子窝,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你们进去肯定就要被他们给盯上了!” 第2116章 加密文件 霍思宁没好气地看了欧阳军一眼,耸了耸肩道: “如你所愿,我们当时根本没有搞清楚情况,虽然知道那个tepito是个黑窝点,有毒贩子还有一些非法买卖商人,但是也只是以为跟国内的黑市差不多,结果当我们找了一个导游带我们进去之后,才发现一切都跟我们事先所预想的不一样。” 欧阳军一听这话,就气笑了:“什么黑市,那就是一个地下黑社会窝点,你们居然还这么大喇喇地往里面跑,这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然后呢?你们进去之后,怎么出来的?”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对视了一眼,继续道: “我们一进去,就被盯上了,大概是因为我们的五官和肤色特殊,所以我们一进入卖场,目标就十分明显。” “不过那会儿我们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以为当地人没怎么见过华人,把我们当游乐园的猴子看,所以也没怎么在意。” “根据导航指引,我们找到了你最后打电话的那个胡同,并且找到了你留在那个死胡同里面的东西,顾叙直接就将那个东西拿了出来。” 听到霍思宁提及顾叙居然还找到了他留下的东西,欧阳军顿时眼前一亮: “哈哈,那手机被你们找到了?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说我藏在那鬼地方,那帮毒贩子再厉害,也没那本事能找到,现在看来,我当时的那个决定,还真是赌对了!” 霍思宁很是无语:“你还说呢,我们找到你的手机,看出来那手机是你丢的,还以为是找到了你失踪的线索,当时差点激动得不能自已了,哪里知道,我们拿到手机前脚准备离开,后脚就被一帮混混给围追堵截了,险些被那些毒贩子直接给抓回大本营,要不是我们机灵,这会儿哪还有命在这儿陪你聊?” 说着,霍思宁就将他们进入tepito之后的情形一一描述了出来,连带着后来她跟顾叙找了一家华人旅馆,结果睡到半夜竟然被一帮大汉给闯入偷袭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欧阳军被霍思宁这一路惊险无比的经历给说得又是紧张又是后怕,尤其是被霍思宁那双眼睛给盯着,更觉不大好意思,不由得伸出手来挠了挠后脑勺,道: “我哪里知道你们会找过来啊,我当时拿着那手机,就跟拿了一个烫手山芋一般,只知道拿在我自己手里面肯定是不行,那玩意儿就是罪证,真要被那帮毒贩子抓到了,我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在那当口,我只想把那手机给处理掉,正巧那个时候那些毒贩子追得紧,我一急之下,就想出了那样一个主意,将手机给藏在了卖场里面,然后人直接逃了出去。” 欧阳军虽然说得不尽详实,但是霍思宁也不得不承认,欧阳军的这个办法,的确是最佳的应对策略,他把那张卡给藏了起来,真要是点背,像这个女人一样被那些毒贩子给抓住了,只要东西还在他的手里面,投鼠忌器,那帮毒贩子最多也就是折磨他一番,绝对不会下死手。 不过,想到那张卡上面那个加密的文件,霍思宁又忍不住有些好奇,她下意识地看向洛克和杰森: “你们是雇佣兵,这次的任务这么危险,你们知道你们从那毒贩子手里拿到的东西是什么吗?” 洛克和杰森一脸茫然,齐齐摇头: “我们只是负责给伊莉莎清扫障碍和保护她的安全的,至于这次任务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们并不清楚。这是我们公司的规矩,一个任务下达,只有一个核心成员能够知道具体的任务内容是什么,其他成员只负责协助,这是为了防止任务被泄露出去。” 霍思宁心下顿时了然,看样子,这个洛克和杰森,还不是这家雇用公司的核心成员,这样说来,只有这个伊莉莎才知道,那个藏在欧阳军的手里壳里面的那张内存卡里面,究竟藏着什么资料。 霍思宁下意识地和顾叙看了一眼,两人彼此对视,交换着各自的想法和意见。 昨天到今天的情况,霍思宁都看得分明,能惊动那个艾德里安,甚至连毒枭总部都惊动了,那么多混混和警察对他们围追堵截,不依不饶,由此可见,那份被雇用公司偷盗出来的文件夹里面的东西,一定十分重要,不然那些毒枭不会如此狗急跳墙,穷追不舍。 霍思宁敢肯定,这个叫伊莉莎的女人,十有八|九是捅了大篓子了。 “我那手机在你们那儿吧?” 欧阳军还被蒙在鼓里,他只知道他那手机里面藏着那个女人的一张内存卡,那帮毒贩子在追查和寻找的,正是那张内存卡,但是那卡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他却并不清楚,所以在听到顾叙和霍思宁从tepito拿到了他的那部手机之后,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拿回自己的手机,同时将那张内存卡还给那个女人,然后双方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 能和这些人分开,霍思宁当然是求之不得,很显然,她跟顾叙来墨西哥,目的就是为了将欧阳军安然无恙地带回去,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与他们并无多大关系。 而且她刚刚不但救了这个洛克和杰森,还出手治疗了这个叫做伊莉莎的女人,帮她捡回了一条命,霍思宁自认已经仁至义尽了。 如果只是带欧阳军一个人回国,那对霍思宁和顾叙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但是如果继续带着这三个累赘,就算是霍思宁也不敢保证自己和顾叙能否就能功成身退。 只是,这个决定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那个原本昏厥的女人,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伊莉莎,你醒了?!” 看到同伴醒了,洛克和杰森顿时激动不已,宛如见到了主心骨一般,急切地就凑了上来。 那个女人看到两个同伴,面上神情顿时一怔,旋即侧头看向车里的其他人,在看到车里面居然还有另外三个华夏人,而且这三个人其中一个竟然还是欧阳军之后,那个女人更觉诧异,眼神里的警惕和怀疑愈发浓烈起来。 第2117章 怀疑 “我怎么在这儿?” 那女人开口问道,很显然,虽然受了重伤,但是这个女人的脑子并没有糊涂,她很清楚地记得,在昏迷之前,她被那帮毒贩子虐待过,而且受的伤还不轻,但是就算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也没有跟那些毒贩子坦白,所以用脚趾头也知道,那帮毒贩子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但是现在她却好端端地坐在车上,而且还和自己的同伴同在一辆车上,看样子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所以那女人很是怀疑,目光在落在顾叙和霍思宁身上的时候,眼神里面充满了犀利的探究。 她很怀疑,这是不是那些毒贩子耍的另外的手段,目的就是为了打消她的疑虑,放松她的警惕,从来达到最终的目的,问出那个东西的下落。 似乎是看出了那女人的排斥和怀疑,洛克和杰森急忙解释道: “伊莉莎,你别误会,霍小姐和顾先生是欧阳先生的朋友,他们是为了救欧阳先生来的,救我们完全是因为顺手。” 那个女人一听洛克这话,顿时有些诧异和不解,着急追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洛克有些尴尬地看了霍思宁和顾叙那边一眼,虽然预想到伊莉莎可能会生气,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本来我、杰森和欧阳先生都已经打算破釜沉舟,如果救不了你,就要跟那个11区的艾德里安玉石俱焚了,结果等到我们驾车冲进关押你的那个厂房之后,却险些被那个艾德里安的人给围殴了,要不是正巧霍小姐和顾先生也潜入了那个厂房,只怕我们这会儿已经没命了。” 没想到在她昏迷之后居然发生了这么戏剧性的事儿,那个伊莉莎颇为错愕,但是很快,她又感到有些震惊和不可思议。 她看得出来,这两个救她和她的伙伴的人,年纪都不大,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女人,可是这两人竟然能够避开毒贩子的重重封锁,还能悄无声息地潜入毒贩子的厂房,这样的本事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 伊莉莎并不认识霍思宁,所以此刻她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两人,在华夏国有多么巨大的影响力,此刻,她看着眼前这霍思宁细胳膊细腿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她对于洛克所说的事实,明显地带着困惑与质疑。 就这么一个女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光长着一张帅脸的男人,这么两个人,竟然就敢单枪匹马地闯毒窝,还毫发无损地将她和她的伙伴给带了出来,这可能吗? 伊莉莎对此很是怀疑。 不过,这层怀疑很快就被她给抛在了脑后,因为她一想到因为她这两个猪队友的馊主意,让她险些就跟着没了命,光是想想就觉得后怕,伊莉莎忍不住恼怒地回过头来,朝着洛克和杰森怒目而视: “你们两个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给夹了?开着一辆阿斯顿马丁就敢往毒窝里面冲,你们以为那是坦克还是航母,就这么冲进去,是嫌你们自己命活得太长了,还是觉得老娘我死得太慢了,想尽快送我去见上帝?公司怎么这一次安排了你们两个蠢货来跟着我,你们这不是帮忙,是故意在拖我后腿吧?” 这伊莉莎骂的这些话不可谓不犀利,直骂得那洛克和杰森两人都瞬间成了鹌鹑,一个个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霍思宁在旁边听得也是忍俊不禁,还别说,她也觉得这个伊莉莎骂得还真是有道理,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伙伴不能冷静处事,反而冲动地闯入敌人的窝点,试图和敌人同归于尽,这样的方式,真的是太蠢了。 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别说是伊莉莎,这要是换了霍思宁,只怕她早就气炸了,哪里还能像这女人这样保持冷静的气度? 将那两同伴骂了一通后,那伊莉莎似乎也觉得事情已经发生,再多骂人也已经迟了,况且他们现在被霍思宁和顾叙给救了,至少现在看来,她起码是安全了,所以她也不好再揪着这事儿不放,在恶狠狠地瞪了洛克和杰森几眼后,这才放过这两人。 也是在这个时候,那伊莉莎这才注意到,她自己的精气神和之前似乎完全不同了,要知道她之前在被那帮毒贩子轮番折磨之后,可谓是元气大伤,但是现在,她不光精力充沛,甚至连骂人都不带喘气。 不止如此,她在继续查探后,更就惊愕地发现,她后背和喉咙的伤竟然好了大半,而且腹部的枪伤竟然也开始结痂了,伤势完全不像之前那样严重了。 虽然没有医生和仪器进行检测,但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那伊莉莎感觉她此刻就跟正常人差不多,身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也就表面上看起来有些可怕,其实都是一些皮肉伤,根本就不严重。 那伊莉莎自己也多少懂一些医术,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才不过半个多小时的事儿吧,这么短的时间,就让她从鬼门关平安地转了回来,这也未免太诡异了。 也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惊异,那欧阳军也看出了一点问题来,忍不住得意地冲着伊莉莎道: “怎么,是不是感觉现在身体大好,神清气爽,觉得不可思议?” 伊莉莎一听欧阳军这话,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看向欧阳军,似乎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军看伊莉莎那愣怔的样子,忍不住就想显摆,不由得抬起下巴得意一笑: “我来给你解惑吧,我跟你说,你之前利用我那事儿,你做得可真是不厚道,要不是哥们儿我机灵,只怕这会儿我就挂了。” “OK,抛开之前的那些恩怨不提,要不是我这两朋友仗义,一听说我出事儿立马跑来墨西哥,现在你只怕已经跟着你这两伙伴去见马克思了!” “这就算了,你知道把你弄回车上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吗?浑身高烧,伤口到处都发炎了,肿得不成样子。要不是我朋友刚好是中医世家出身,用她那独门秘术救了你,就你那样儿,吊着一口气儿,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第2118章 分一半 欧阳军面上那表情,大有你这回能捡回这条命,全是沾了哥们儿我的光的意味。 伊丽莎侧头看了看洛克和杰森,眼神里询问的意味很明显,就是想问问这洛克和杰森究竟有没有这回事儿。 “对对对,欧阳先生没有说假话,这次要不是霍小姐,伊莉莎你现在只怕还昏厥着,霍小姐真是厉害,她给你喂了一颗药,然后就在你全身的穴道上按摩,十几分钟,你身上的烧就褪了,脸色都好看了很多。” 洛克和杰森本来都差点忘了霍思宁之前施展神奇魔法的事儿了,这会儿得了欧阳军的提醒,顿时又回过神来了,对着伊莉莎解释了几句,然后两人就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霍思宁,似乎还想再追问一下霍思宁有关刚刚那一套华夏中医秘术的具体情况。 霍思宁一见这两老外的表情,顿时就一个头两个大,不由得干笑了两声,打起了哈哈: “没那么夸张,哈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也纯属顺手,顺手,呵呵。” 话是这么说,霍思宁却是再也不敢跟那两老外对视和接话了,实在是这外国人的好奇心,真的太重了。 那伊莉莎很不愿意相信,她的伤竟然是眼前这个女人用中医给治好的,但是这事儿,偏偏是洛克和杰森亲眼所见,洛克和杰森的为人,是不可能骗她的,所以伊莉莎很清楚,这可能就是事实。 她之前利用了欧阳军,甚至还无辜地将欧阳军给牵扯进了这个事情里面,那时候伊莉莎就知道,欧阳军很有可能会因为这样一件事丢掉小命,可是她还是这样做了。 为了完成任务,她不惜将一个外人给牺牲掉,可是她怎么都料不到,到头来,她不光要靠这个陌生人完成任务,连小命都是这个陌生人给救回来的。 伊莉莎的眼底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愧疚,懊悔,尴尬,后怕,难堪,各种情绪糅杂,让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眼前这三人。 像他们这样的人,原本是不应该有这么多面化的情绪,更不应该优柔寡断心软纠结的,她从小到大都在基地进行魔鬼式的训练,学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除了服从基地和公司的命令之外,他们这些雇佣兵,不允许有感情,有的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是这一刻,在面对眼前这三人的纯粹的笑容的时候,伊莉莎在这一瞬间所能想到的,却只剩下羡慕。 这个霍小姐和顾先生,能够在得知欧阳军危险的第一时间,就从国内赶来救援,甚至不惜生命代价去救他,这样的友情,真是让人羡慕啊。 虽然洛克和杰森也愿意以身犯险,但是伊莉莎敢肯定的一点是,这两人绝对不是为了她而冒险,为的是能够完成公司完成的任务。 而且她很清楚,如果这个任务完不成,就算洛克和杰森回公司汇报情况,最后也难辞其咎,就算有命苟活着,也肯定需要承受不小的代价,说不定比丢了小命更加可怕。 对于公司处置任务失败者的那些手段,伊莉莎比其他人了解得更加彻底,因为她作为公司的老人,非常清楚公司的做事风格。 欧阳军看起来吊儿郎当,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却有这样愿意为他出生入死的朋友,真是让人没有想到。 伊莉莎看向顾叙和霍思宁的眼神里面多了一抹钦佩,还有几分感激: “霍小姐,顾先生,谢谢两位刚刚倾囊相助。之前利用欧阳先生的事儿,实属无奈之举,我在这里向欧阳先生你道个歉,如果没有你,我伊莉莎的确没法顺利逃脱那帮毒贩子的折磨。” 欧阳军之前因为被毒贩子莫名其妙地跟踪甚至追杀,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没处发泄,本来想着再见到伊莉莎这个女人之后,一定要破口大骂发泄一通,可是现在见这女人如此坦荡,欧阳军又觉得有些自讨没趣,如果他真计较那么多,那可就真是不够爷们儿了。 他有些悻悻然,张了张嘴之后,最终到嘴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只得摆了摆手,道: “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华夏人,老子这一回就当是助人为乐了,作为一个帝都男,真要跟你计较这些,传回去还不得让老子那些朋友笑掉大牙。” 见欧阳军不准备计较了,那伊莉莎那原本一直冷凝着的严肃脸蛋上,也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来: “这样吧,等我回公司交完差,到时候一定去帝都找你们玩。另外,你们这一次来墨西哥的所有损失,我来出,绝对不让你们破费!” 一听到钱,欧阳军顿时就想起来了: “说起这个,老子想起来了,我那单反都被那帮毒贩子给弄走了,那里面老子拍了多少照片啊,都没了!你必须赔偿老子这次的损失,还有我这两朋友,大老远地跑来救人,可不能让他们自己掏腰包。” “你这既然是亡命天涯的任务,报酬肯定不少了吧?你这可别怪我狮子大开口,别的不说,真要完成了任务,你们公司给你的那份报酬,咱们起码得一人一半,不然咱们免谈!” 这要是换了其他人,听到欧阳军这上下嘴皮子一沾就要抠走一半辛苦费,只怕早就柳眉倒竖直接爆发了,这个叫伊莉莎的女人倒是好脾气,既不发火,也没有迟疑,很是大大方方地就点头同意了。 “别说一半了,就算全拿走,我这也绝对不会有半点想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不是你这两朋友,今天我伊莉莎就要跪在这墨西哥了,哪里还有命出去?” 欧阳军对这个伊莉莎的态度倒是挺满意的,见她说这话,连连点头,嘟囔道:“这还差不多。” 霍思宁和顾叙倒是对这伊莉莎的什么任务酬劳不感兴趣,他们两感兴趣的,是那个手机里面藏着的内存卡,不过很显然,这个问题,就算霍思宁问出来,那伊莉莎也未必会愿意透露。 第2119章 设卡 不过霍思宁和顾叙倒也没过多追问,因为那个文件夹里面的资料,他们已经发给于飞了,究竟是什么资料,以于飞的本事,迟早也是会破译出来的。 将那张内存卡还给了那个伊莉莎之后,伊莉莎才知道,顾叙和霍思宁在救他们之前,还去过一趟tepito卖场,拿到了她藏在欧阳军手机壳里面的内存卡。 “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这一次我们的任务恐怕就要失败了。” 伊莉莎望着失而复得的内存卡,整个人都变得激动不已,一个劲儿地对霍思宁和顾叙表示感谢。 顾叙和霍思宁却并没有伊莉莎这样轻松,事实上,虽然现在他们已经逃出了那个11区,可是顾叙却很清楚,墨西哥这鬼地方,就是毒枭的天下,他们逃到哪里,都有可能会被毒贩子给抓回去。 所以,顾叙和霍思宁并未真的将这三人视为自己人,就算伊莉莎再怎么表示感谢,霍思宁和顾叙现在的唯一一个想法,就是将这三人撇开,然后想办法把欧阳军给带回去。 也许是看出了霍思宁和顾叙的刻意疏离,那伊莉莎倒也没有那么不识相,在车子开了一阵后,那伊莉莎就不大好意思地冲着顾叙道: “顾先生,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您再帮我们一个忙,把我们送到青都港去?” 青都港正是墨西哥附近的一个大型的海港,这里有很多船只进进出出,听到伊莉莎这个要求之后,顾叙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他们是从那艾德里安的老窝里面逃出来的,这会儿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顾叙敢肯定,这会儿整个墨西哥,只怕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在找他们,这会儿去青都港,摆明了就是自投罗网。 但是霍思宁却是阻拦了顾叙的动作,回过头来冲着伊莉莎道:“好啊,我们也正好要去青都港,这样好了,我们到了青都港再分开各自行动,伊莉莎小姐,你觉得如何?” 伊莉莎有些惊喜地看着霍思宁:“可以吗?那真是太好了。” 霍思宁耸了耸肩,道:“不过是举手之劳,顺便的事儿而已,你不用太客气。” 霍思宁隐约猜测到,这伊莉莎提出要去青都港,极有可能是为了向她的那个雇佣公司交接任务,但是她的这个提议,却是正中霍思宁的下怀。 之前霍思宁还在犹豫和纠结,带着欧阳军,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国,如果到机场去订机票,她实在是不敢保证,他们能否安全地登上飞机,以他们这短短两天的经历来看,只怕三人还没有过安检闸机口,就有可能会被那些墨西哥毒贩子给扣住了。 这个猜测,霍思宁敢肯定非常有可能会发生,不是她夸大那些毒枭的能耐,而是她已经看出了问题的本质,这墨西哥的毒贩子本事太大了,能侵蚀进入警察系统,难保就不能进入机场航空公司系统,以这些毒枭的分部之广阔,只怕整个墨西哥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尤其是那个叫做特兰莱瓦的大毒枭,很有可能只手遮天,掌管整个墨西哥底下黑势力。 所以,霍思宁很担心,他们一进入机场,就会被那些毒贩子给抓住,所以乘坐航班飞回国内这样的想法,基本上想都不要想。 那么剩下的办法,就只剩下两条,一条是走陆路,一条就是海路了。 陆路,肯定也有那些黑势力的掌控,而且他们在墨西哥这鬼地方人生地不熟,再怎么跑,也绝对比不上这些土著更熟门熟路,所以这样一条路,自然也是行不通的。 那么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海路这样一个唯一的方式了,尽管偷渡这个词在霍思宁听来实在是有些不大好听,但是眼下这个情况,也没有其他别的好选择了。 他们可以找一条即将离港的船只潜进去,趁着那些毒贩子还没有发现之前,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只要离开了墨西哥,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好说了。 不管那船只是去米国还是加拿大或是秘鲁之类的,只要能离开墨西哥境内,他们就可以上岸,然后订最早的航班回国。 或者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真在船只上遇到了什么事儿,那也无妨,有避水珠在,海洋就是她霍思宁的主场,实在不行,她就将顾叙和欧阳军给弄进空间里,然后潜入海水中,收服一条巨鲸或者是大白鲨什么的,让那些大家伙送她离开墨西哥。 越想,霍思宁越觉得这个想法不错,所以她朝着顾叙示意了一眼,让他将车开往青都港。 顾叙本来有些疑虑,但是在看到霍思宁那坚持的表情之后,也不再迟疑,一踩油门就往海边开去。 那个伊莉莎也是个人才,也许在行动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逃跑路线,在她的指引下,顾叙的车子一路避开了不少摄像头。 但是,让车内的几个人感到慌乱的是,在他们开到去往青都港的那唯一一条主道的时候,在入口不远处,居然出现了一群墨西哥交警,竟然在主道入口设卡,并且逐一对沿途的车辆进行排查。 见到这情况,不止是伊莉莎,就连欧阳军和洛克杰森这些人的脸色都白了。 “这些交警很有可能就是那些毒贩子给派下来的!” “我们这样太显眼了,一会儿被交警拦下来,很有可能就会被抓!” 洛克和杰森激烈地讨论起来,可是无论慌乱还是焦急,这会儿也拿不出什么好的主意了。 “别自乱阵脚瞎紧张,也许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只是当地交警例行公事呢?” 伊莉莎内心也很是惊恐,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却明白,无论她怎么害怕,都绝对不能露怯,不然不用交警盘查,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给出卖了。 霍思宁偏头看了伊莉莎一眼,不动声色地念动了隐身咒。 车上的其他人未察觉到周遭的变化,但是顾叙却明显察觉到了一丝不同,他是见过霍思宁很多次使用隐身咒的,而且他也体验过很多次,所以当这种熟悉的感觉出现之后,他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 第2120章 偷渡 顾叙下意识地朝着副驾驶上的霍思宁看了过去。 霍思宁点了点头,冲着顾叙示意了一下,然后微微启唇,对着顾叙道:“加油门,直接冲过去!” 顾叙顿时会意,趁着前面那辆车顺利经过盘查冲过关卡,那几个交警还没有将拦路的障碍物横在路中间之前,直接就朝着前方猛踩油门冲了过去。 那个艾德里安的车马力还是很足的,顾叙车技也不错,所以车子直接冲过去,那些交警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止是那些交警,就连车内的伊莉莎和欧阳军等人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他们在看到顾叙横冲直撞,竟然准备硬闯的时候,简直都要吓傻了,尤其是伊莉莎,急切地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试图阻止顾叙这个冲动的做法。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们的车就已经冲过了关卡。 而且更让伊莉莎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是,在他们冲过了关卡之后,车内的几个人齐刷刷地往后面看,生怕那些交警追上来。 但是让他们料想不到的是,那些交警竟然只是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们车子这边,眼神里面闪过一丝奇怪和怀疑,但是并未露出生气或者是愤怒的表情,也没有交警抓着对讲机追上来,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们的车刚刚硬闯过去一般。 “我去,叙子,这特么也行?你真牛!老子真服了!” 车子在冲过关卡之后,并未逗留,而是继续朝着前方行进,很快就将那一批交警给远远地甩在了车后头。 直到那些交警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几个人这才回过神来,伊莉莎和洛克杰森三人面面相觑,似乎都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那边欧阳军却是不自觉地朝着顾叙竖起了大拇指,显然对于刚刚顾叙彪悍的举动感到很是佩服。 谁也不会知道,在顾叙开车冲过关卡的时候,霍思宁运用隐身咒,将整个车身都包裹住了,使得他们的车在路上跟隐形机一般,那些交警根本没有看到他们的车。 所以在顾叙踩油门冲过关卡的时候,那些交警只是感觉到身侧有一阵风刮过,可能也听到了车子引擎的声音,心中闪过古怪和怀疑,但是绝对料想不到就在刚刚有一辆车从他们的眼前冲过。 这样一路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好几拨交警的盘查,最后顺利地来到了青都港,那伊莉莎和洛克杰森三人怎么都不敢相信他们会这样顺利,犹自反应不过来,好像还沉浸在梦里面一般。 车子在开到青都港一个偏僻的所在,四周都被建筑物遮挡之后,才停了下来。 见四下无人,确认这地儿安全之后,顾叙才回过头来冲着伊莉莎三人道: “我们六人在一块儿目标太明显了,不利于行动,还是分开比较好。而且我估计你们接下来还有行动,我们跟着也不太方便,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 伊莉莎听了顾叙这话,也没有露出不高兴的神色,点了点头,再次向车里的三人表示感谢,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给了霍思宁,并且从霍思宁那儿要到了一张霍思宁的名片之后,就带着洛克杰森下车快速地离开了。 那三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面,看到这情况,霍思宁直接从她的行李背包(储物戒指)里面翻出了两套男装,示意欧阳军和顾叙换上。 “先换装吧,不然很容易被发现。” 说着,霍思宁也从背包里面翻了一套女装外套换上,并且将头发给盘起来,又戴了一套大波浪假发,同时快速地动手,将她脸上的妆给整成了烟熏大浓妆。 做完这些后,那边顾叙和欧阳军两人也已经重新整理好了行头,甚至还戴上了棒球帽,然后一行三人下了车,快速地朝着港口靠近。 走到一半,欧阳军才忽然想起什么,冲着顾叙道:“哎呀,忘记一件事儿了,那个艾德里安,还被藏在车后尾箱里面呢!” 顾叙没好气地看了欧阳军一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那不相干的人?先逃命要紧!” 霍思宁也忍不住笑看了欧阳军一眼:“车子停在那鬼地方,只怕等到被人发现,那艾德里安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了,况且,我还留了一手,那艾德里安绝对不会这么轻松,你放心吧。” 欧阳军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非常好奇,心下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一般,急切地追着霍思宁想要知道她究竟留了什么后手,可惜霍思宁却是三缄其口,怎么也不肯再透露半个字。 欧阳军在霍思宁这儿问不出来,急得不得了,可是偏偏又拿霍思宁半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一个人郁闷地胡乱猜测着。 就在一行三人走上海港没多久,顾叙就敏锐地察觉到那海港上有三四道目光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那锐利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在三人身上剐了几眼,紧接着就又转过头朝着其他地方寻找起来。 顾叙心下一紧,下意识地就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一眼,和欧阳军齐齐将帽檐往下压了压,然后在顾叙打了几个手势之后,随意地找了一艘即将离港的船只,趁人不备潜了上去。 就在顾叙三人潜入那船只后没多久,之前那几道在海港人群中搜查的目光,就顺着顾叙他们的身影跟踪到了他们之前所站立的位置,在发现顾叙三人不见踪影之后,那几人眼神不由得沉了沉,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快速地给上级汇报,同时发动人员在整个青都港开始盘查起来。 偷潜入船只后,顾叙极有经验地带着霍思宁和欧阳军进入了船只的货舱,躲在了货仓里面。 他们三人运气不错,这一艘货船是开往米国的,船只上的货物,都是一些干净的墨西哥特产,而且通风设备也很完善,因此货舱内虽然不见光,但是他们躲藏在货舱里面倒也不至于觉得憋闷。 第2121章 搜查 不过,让霍思宁三人感到意外和紧张的是,在他们悄悄潜入这艘即将离港的船只后没有多久,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这艘船竟然迟迟没有开动。 上船的时候,霍思宁和顾叙几人分明听到那些水手在甲板上准备撤下船锚,显然在准备起航的样子,可是这都过了快半个小时了,船还没有开动,这就有些奇怪了。 三人躲在货舱里,也不敢轻易露出身形来,只能彼此对视着,面面相觑。 就在这当口,那货舱外面,忽然蹿进来几个人,在货舱里面到处翻找起来。 看到那几个人,霍思宁顿时心下一紧,因为她发现,那几个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们在港口的时候,碰到的那几个追踪他们的人。 霍思宁顿时明白过来了,那几个人之前一定是在港口看到他们了,怀疑他们偷偷潜入了这艘船里面,因此将这艘船给扣留了下来,现在这些人上船,就是来找他们的。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毫不犹豫地就伸出手来抓住了顾叙,并且朝着他使了个眼色。 顾叙顿时会意,立刻也伸出手来抓住了欧阳军的胳膊,并且压低了声音朝着欧阳军道:“别出声!躲我身后面去。” 欧阳军并不傻,知道这些人闯入货舱肯定是为了找他们而来的,听到顾叙这么说,虽然不清楚顾叙要怎么应对,但是想到顾叙的特种兵队长的身份,欧阳军却是对这个发小有着一种迷之信任,所以顾叙说什么,欧阳军就依言行事,连半点犹豫和怀疑都没有。 小心翼翼地钻到了顾叙的身后,屏住了呼吸,欧阳军的心跳却有如擂鼓,他能听到那些闯入货舱的人在货舱里面一层层翻找,并且脚步声越走越近,眼看着就要找到他们躲藏的角落这边来。 霍思宁朝着顾叙看了一眼,想了想,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的,直接就将欧阳军给弄进了空间里面。 空间里面是静止的,欧阳军也就只是感觉到眼前一晃,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顾叙感觉到身后的欧阳军瞬间消失不见,略微怔了一下,旋即就用疑问的眼神看向霍思宁。 霍思宁一面念动隐身咒,一面压低了声音,朝着顾叙解释道: “避免麻烦,让他躲在空间里面比较好,不然他一会儿肯定要怀疑,到时候你还得找借口解释,还不如让他什么都看不到,这样更简单。” 顾叙点点头,也觉得霍思宁说的这个确实有几分道理,之前他不管不顾地踩油门冲出墨西哥交警设置的关卡,就已经够古怪的了,欧阳军这人在外面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不是傻子,就算当时没有感觉出问题来,过了这么久,只怕也已经察觉到古怪了。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顾叙觉得还是让欧阳军呆在空间里面比较好。 这边霍思宁刚念完隐身咒没多久,那边搜查的墨西哥混混就已经来到了霍思宁和顾叙躲藏的位置。 那一批货箱高高垒成了墙,那些混混也不怕麻烦,直接将那些货箱给搬开,并且扯下了油纸,彻底将那个角落给暴露了出来。 见那角落里面空空如也,并未藏什么人,那几个混混显然有些失望,又不厌其烦地将那些货重新垒好,油纸盖在货箱上,转过身又朝着船舱另外的几个角落找了过去。 趁着这当口,霍思宁急忙就将欧阳军从储物空间里面放了出来,欧阳军并不知道自己在刚刚经过了一劫,以为那些混混还没有查过他们这边,因此大气也不敢出,只敢躲在顾叙的后面,眼珠子转动着,耳朵竖起,小心地听着那些混混的动静。 欧阳军虽然被放了出来,但是怕这些混混杀回马枪,霍思宁没敢这么快就露出身形来。 那些混混在整个船舱完整了搜罗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影之后,又不甘心地在船舱里面又重新翻了一遍,最后才离开货舱,朝着其他几个房间走去。 那船员在这个过程中,一直陪着笑在门外候着,见那些混混离开,这才回身进入船舱,将这船舱里面被翻乱的货物重新整理好,然后将那货舱门给小心翼翼地关上,并且锁上了舱门。 等到那些混混走远,霍思宁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撤掉了隐身术。 欧阳军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霍思宁的隐身咒,还以为他们是走了****运,又一次侥幸地逃过了那些混混的搜查,在意识到那些混混已经走远之后,顿时喜不自禁,如果不是担心声音太大会将那些混混给引过来,只怕他这会儿就要大笑出声了。 “这可真是太特么幸运了,也不知道是咱们谁家的祖坟开裂冒青烟了,居然连着几次都在鬼门关又转了回来,哈哈,咱们这一次可真是一波三折,好在有惊无险,都化险为夷了。你们是不知道,这一次我在这鬼地方……” 又等了足足半个小时,听到汽笛的呜呜长鸣,货船抛锚起航,缓缓驶出青都港。 感觉到船只的速度越来越快,意识到他们正在驶离墨西哥,欧阳军才终于有了安全感,悬着的那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面色缓和下来之后,就席地而坐,并且朝着霍思宁和顾叙开起了话唠模式。 霍思宁有些好笑地看着欧阳军喋喋不休,半晌后,才冲着欧阳军道: “你不累吗?” 欧阳军摆了摆手,颇为高兴地笑道:“死里逃生,能活着回去,老子高兴,哪里累了,我现在感觉我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听到欧阳军这么说,那边顾叙忍不住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毫不客气地给欧阳军泼了一盆凉水: “有使不完的力气吗?不是我打击你,你还是留着点的好,我们是仓促地上船的,这船要去米国,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他具体要去的是米国哪里,也许要在海上航行三天,五天甚至一个星期才能抵达目的地,我们被关在这货舱里面,肯定是出不去的,吃喝拉撒都得在这里面解决,所以,能不能活命,要看你的耐久力,我可不能保证你是否可以活着熬到船只靠岸。” 第2122章 差点穿帮 欧阳军一听顾叙这话,原本脸上灿烂的笑容顿时僵住,整个人都懵了。 “不是,要航行三五天?有这么夸张吗?那可怎么办,在这鬼地方躲着,咱们吃什么喝什么,饿个三五天不吃不喝,那谁能熬得住?哥们儿我可没有你们特种兵的耐久力,这么干熬着,等不到这船只靠岸,老子就要渴死了!” 欧阳军备受打击,在被顾叙这一番话刺激之后,也意识到自己高兴得太早,顿时整个人都蔫了。 不过下一秒,他又似想到了什么,猛地就站了起来,快速地跑了出去,在整个船舱里面翻找起来。 顾叙看到欧阳军那急切疯狂的样子,顿时感到奇怪:“你在找什么?” 欧阳军一面翻箱倒柜地在那些货物里面搜罗着,一面抬起头来没好气地喊道:“翻什么?你说翻什么,在这船舱里面,几天不见天日的,总要想办法找吃的跟喝的东西吧,不然怎么活命?” 这船舱里面的货物不少,但是让欧阳军感到泄气的是,他在整个船舱里面找了一圈,甚至连角落里面都没有放过,可是整个货舱都是一些机器零件和丝织物品,能入口的东西却是半点也没有。 这让欧阳军彻底郁悴,直接跌坐在船舱里面,整个人都无力地望着天花板。 “怎么办,叙子,咱们这是才跑出虎穴,又进了火坑,没有水没有食物,咱们这是自己个儿坑自己个儿,这么熬下去,不等那些毒贩子来找,老子自己就要把自己给害死了!” 欧阳军这会儿很是后悔,原本还以为只要躲到船上,就能万无一失了,谁知道千算万算还漏算了这一层,这下他们可真是惨了,还不如跟着那个叫伊莉莎的女人走呢,那三个人只要交了任务,肯定就能有办法离开墨西哥远走高飞,这会儿只怕已经逃出生天,吃香喝辣的去了。 越想欧阳军越觉得郁闷,他觉得这么干等着不是事儿,忍不住抬起头来,冲着顾叙道: “不行,这么坐以待毙,可不是咱们的风格,要不叙子,咱们想办法闯出去,跟那些船员水手干一架,挟持个把人质什么的,那些船员肯定有水有食物,只要咱们能活着到米国,就可以顺利回国了。” 顾叙一听欧阳军这个馊主意,简直气笑了:“挟持人质,亏你想得出来,你以为这些墨西哥的船员什么的,都是白痴吗?你这边刚行动,恐怕船员室就要将情况汇报到墨西哥港口那边去了,到时候那些混混肯定会开着快艇来追杀咱们,你以为就凭咱们仨,能逃得过那些人的追捕吗?还是说,你会开船,知道怎么掌舵,准备自己开着船回去?” 顾叙这话,顿时让欧阳军给噎得半句话都反驳不得,面色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朝着霍思宁那边看了一眼。 霍思宁也忍不住想笑,乐够了,她这才从身后拽出来一个背包,道:“好了,别逗他了,咱们就三个人,我这儿有压缩饼干和水,省着点喝,还是能撑几天的。” 说着霍思宁就将那背包给拉扯开,从里面露出了数瓶矿泉水和整齐的压缩饼干包装袋。 看到食物和水,欧阳军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朝着顾叙那边扑了过去: “好啊,你们夫妻俩联合起来耍我,你们早就准备好了东西,居然还诓我,害得老子白担心一场,叙子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厚道了!” 顾叙对欧阳军可是没有半分客气,一个伸手就制住了欧阳军,一使劲儿就将欧阳军给掀翻在地,然后他淡淡地斜睨了欧阳军一眼,道: “是你智商有问题,能怪得了我吗?从始至终,我可没有说过,我们没有食物,是你自己在瞎操心。” 欧阳军的脸色又涨得通红,想要呛声,又说不出什么具有杀伤力的话来反驳,只能恨恨地瞪了顾叙一眼。 在和顾叙插科打诨了一阵之后,想到还要在这船舱里面熬上好几天,欧阳军也渐渐安静下来,坐在角落里面闭目养神,保存体力。 不过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欧阳军又蓦地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霍思宁那个拿出来的背包,又看了看霍思宁,有些怀疑又有些古怪地问道: “不对啊,弟妹,咱们上船的时候,你没有背什么背包吧?” 霍思宁被欧阳军这一问,顿时面上表情僵住,心下咯噔了一下。 正准备开口解释,那边顾叙却是抢先开口了:“那会儿你光顾着跑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她穿着的那件宽松外套,背包就藏在外套里面,假发盖着,所以你没有发现。” 欧阳军一愣,回忆了一下,也的确没有想起来当时上船是个什么情况,他那会儿太紧张了,生怕露出马脚来,顾自己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有精力去管霍思宁那边。 不过霍思宁穿的那个外套的确很宽松,里面藏个背包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所以欧阳军在听到顾叙这个解释之后,虽然心下觉得怪异,倒也没有多想,只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看了霍思宁一眼,道: “原来是这样啊,弟妹,你可真要原谅我,我这人粗心惯了,这两天担惊受怕的,人都傻了,压根没有想起来上船之前要备水和食物,幸亏你细心,不然咱们这次可真要完蛋了。” 霍思宁那边见欧阳军并未在这件事情上纠结,顿时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朝着顾叙那边看了一眼,见顾叙冲着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来,她忍不住虚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也幸亏是欧阳军神经大条,真要碰上个追根究底,要闹个明白的,那可就要穿帮了。 要知道,他们在上船的时候,也根本没有想起来会是这么个情况,是在躲进船舱之后,才想起来他们此行要在船上熬不知道多长时间。 担心欧阳军会怀疑食物的来源,因此霍思宁才会提前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了一个背包,并且在里面塞了一些水和压缩饼干。 第2123章 捅娄子 和顾叙所猜测的一样,他们这艘货轮在海上航行了足足五天,才靠岸。 趁着货船卸货的当口,三人偷偷地下了船,顺利抵达了米国的领地,西部基本港休斯顿。 下了船,霍思宁三人才算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他们终于从墨西哥那鬼地方逃出生天了。 “妈的,墨西哥那地儿,哥下辈子也不想再去第二趟了!” 欧阳军颇有些心有余悸,愤愤地发着毒誓。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也不由得彼此对视了一眼,深以为然。 但是这个时候的霍思宁还不知道,她这个想法,很快就要被打破,因为她很快又不得不面临再次踏上墨西哥那块恶魔领土的选择。 抵达休斯顿后,一行三人在休斯顿选择了一家酒店住下,略休息了一番,就预定了回国的机票。 不过,让霍思宁和欧阳军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刚刚在酒店歇息下之后没有过多久,就再一次地接到了于飞打来的电话。 于飞在电话那边很是急切,因为之前顾叙和霍思宁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根本联络不到两人,所以非常着急,生怕他们两人出了什么事儿,现在见电话打通了,一被顾叙接通,于飞那边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队长,你们没事儿吧?” 顾叙一愣,旋即就笑开:“没事儿,我们能有什么事儿?” 于飞听顾叙语气里面透着轻松,这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急道: “队长,出事儿了!你那天给我传的那个文件,我这边破译出来了,你知道那文件里面都是些什么内容吗?” 顾叙听于飞这郑重其事的语气,就知道那份文件一定非同一般:“什么内容?” “那个文件夹里面,都是墨西哥毒枭的一些顶级机密,包括他们最新研制出来的六款新型毒|品,还有他们在世界各地的分部和下线,以及他们设置在几个洲设立的毒品藏匿仓库,不止如此,还有墨西哥毒枭特兰莱瓦跟其他国家的一些名人做的见不得人的交易,这些文件都被打上了top-secret标签,你们这次,真的捅了大篓子了!” 于飞盯着自己眼前的屏幕,看着那一份份文件上面那些国际知名人士的名字,越看越是触目惊心,看得汗都要下来了。 这么多机密文件,这要是让那些名人知道了,恐怕那个墨西哥毒枭头子真要恼羞成怒,指不定追到天涯海角也要置霍思宁和顾叙两人于死地了。 那些文件,于飞在破译之后,直接就重新发回了顾叙的邮箱里面。 顾叙将文件夹点开后,一份份仔细地看了一遍,这才明白于飞口中所说的捅了大篓子是什么意思。 不说那些毒品仓库和墨西哥新型毒品,就说那些名人所做的见不得人的交易,一旦曝光出去,肯定要激起民愤,那些名人面临的,就将是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的下场,现在这些资料在他们的手里面,若是那个毒枭将这个消息放出来,恐怕根本不需要那些毒贩子对他们做什么,那些名人也会想尽办法动用他们的人脉来杀人灭口了。 不过,转念一想,顾叙又觉得,那特兰莱瓦,不可能做这样的蠢事儿。 那些名人敢跟他做这样私底下的交易,肯定是得了他的保证,确定他们的这些丑事儿不会被曝光出去,才敢放心与他合作。 但是这特兰莱瓦却表面一套背地里又一套,偷偷地留下了这些交易的证据,明摆着是在给自己找退路,防备着事情曝光之后被反咬一口。 所以顾叙估计,这些证据存根绝对是那些名人买家不乐意见到的,特兰莱瓦这么做,分明就是违背了他们最初的约定。 如果特兰莱瓦真把他手中的那些证据告知给那些名人,并且说明这些证据已经泄露了,只怕那些名人直接就要暴走,把那特兰莱瓦给恨上了。 到时候,那特兰莱瓦只怕非但不能借刀杀人,反而还会引火烧身,毕竟那些名人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哪怕那特兰莱瓦在墨西哥再厉害,也架不住那么多名人齐齐对他出手。 这样一想,顾叙倒是乐了,看着那些资料,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露出了几分玩味儿的笑来。 他们在墨西哥吃了这么大一个亏,险些命都没了,是不是也要回赠那个特兰莱瓦一个大礼呢? 顾叙这个想法在心里面也只是一个雏形,并未准备这么快就执行,他并不打算让霍思宁再参与进去,而是想着等回国之后,找于飞宋辉他们这些人商议一下,再从长打算。 不过,霍思宁那边显然比顾叙更直接,她在看过那些资料之后,率先就开口,问道: “这些文件的确是机密,难怪那些毒贩子会这样死追着不肯放,还对那个伊莉莎动用了那么多刑具。我倒是有些好奇,那伊莉莎的雇用公司,究竟是干什么的,他们要这些资料做什么?” 顾叙皱了皱眉,看了霍思宁一眼,也觉得不对劲,那个雇佣伊莉莎的公司,肯定不是为了那些新型毒品还有毒贩子的毒|品仓库,那么他们的终极目标,是那个特兰莱瓦跟那些名人私底下交易的那些证据吗? 只想了一下,顾叙就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因为对于一般人来说,那些毒品和仓库信息,根本毫无用处,但是那些见不得人的证据,却是一个极大的把柄,拿在手里面,就能成为利刃,稍加利用,就能让那些名人被他们控制,为人所用。 想到这个可能性,顾叙就忍不住皱紧了眉。 霍思宁那边正想说什么,却不想就在这个当口,她的手机却突兀地响起,在酒店房间里面,非常尖锐而急切。 电话号码显示来自墨西哥,而且还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号码,霍思宁见状,顿时一惊,下意识地看了顾叙一眼,迟疑了一下后,才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电话卜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一个女人刻意压低的声音: “霍小姐……” 第2124章 伊莉莎的电话 听到那个声音,霍思宁就不由得愣住了。 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还是听出来了这个女人的声音,电话那头的人,竟然正是五天前跟他们在青都港分开的伊莉莎。 霍思宁心下有些奇怪,不知道那伊莉莎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但是听出电话那边那女人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她还是开口道: “是我,伊莉莎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那头的人在听到霍思宁的声音之后,略顿了顿,似乎是缓和了一下气息,这才有些虚弱地开口道: “霍小姐,你们……已经平安回国了吗?” 霍思宁笑道:“还没有,我们现在在米国,不过很快就要回去了。伊莉莎小姐你们呢,已经安全回公司了吗?” 听到霍思宁的这个问话,电话那边的伊莉莎语气顿时有些哽咽,迟疑了一会儿,才道: “霍小姐,谢谢你们在墨西哥的时候对我的帮助,之前我答应了你跟欧阳先生,这次的任务完成后,得到的酬劳我们对半分,霍小姐你方不方便把你的联系地址告诉我?” 霍思宁对钱并不看重,见伊莉莎这么说,忍不住就笑了:“伊莉莎,不用这样客气,欧阳军之前就是跟你开玩笑的,并不是真的要你给钱,那酬金你自己留着就行了。” “不行……一定要的,咳咳……” 电话那边的女人声音一急,气息顿时不畅,有些剧烈地咳嗽起来,咳了一阵后,声音也变得愈发弱了,开口道: “霍小姐,我想……想问你的联系地址……是想让您再帮我一个忙。” 霍思宁怔了怔,纳闷道:“帮忙,我能帮你什么忙?你说。” 伊莉莎轻笑了笑,道:“我工作……有些特殊,所以……这些年在国外,一直没有回去过。但是我有个小女儿……她被我寄养在一对夫妇家……我想……寄点东西给她,能不能请你帮忙……把东西转交给我女儿……咳咳……” 电话那边的伊莉莎声音断断续续,霍思宁之前没觉得有什么,只以为是信号的原因,这会儿却是有些缓过劲儿来了,感觉到伊莉莎的声音越来越弱,似乎是受了重伤一般,霍思宁不由得心下一紧,忍不住开口问道: “伊莉莎,你在哪儿?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伤了?” 伊莉莎却似没有听到霍思宁的问题一般,自顾自地说道: “我女儿,她今年五岁了……住在金陵夫子……街,316号,叫,叫童童,养她的那对夫妻,三十来岁,男的叫周世民,女的……叫叶娟。” 霍思宁很想问伊莉莎,既然她女儿被养父母养着,她为什么不直接把东西寄到那对养父母的手里面去,而要她转交这样多此一举,但是霍思宁这会儿已经听出来伊莉莎的状态有些不对,所以她慌忙点头应承道: “好好,我知道了,你要寄东西的话,你就寄到我在魔都的别墅那边就行,地址我报给你。” 霍思宁将她在s市的居住地址报给了伊莉莎,电话那边的伊莉莎又喘息着再次重复了一遍她女儿的信息,让霍思宁一定切记,之后就对霍思宁说了一句:“谢谢,再见”,然后就将电话给挂了。 霍思宁接到这个电话,还有些懵,直到那伊莉莎挂断电话后,她才回过味儿来,抬起头来看着顾叙,道: “伊莉莎打来的,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之前我们分开的时候,我明明已经将她身上的伤都治好了,但是刚刚我听她说话,好像是受了重伤,说话语气很奇怪,跟留遗言似的。” 顾叙皱了皱眉,想到了之前那伊莉莎跟洛克杰森三人从青都港下车之后,急匆匆地离开的情景: “他们是去交接任务的,那张卡交上去,按理来说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公司会平安带他们离开墨西哥,怎么还会受伤呢?” 霍思宁也觉得有些奇怪,只是她再将电话回拨过去,伊莉莎的那个墨西哥的号码却是怎么也打不通了,只能将这些疑惑压了下去。 在酒店歇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三人就登上了回国的航班,飞机直飞帝都,下了飞机之后,就见到秦天和宋辉两人在机场伸长了脖子等着了。 欧阳军一露面,那两人顿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直接就迎了上来,猛地捶了欧阳军的肩膀一下: “你小子这次可真得谢谢叙子夫妻俩,尤其是弟妹,人家可是怀着身子去救的你,要不然你这条小命就要丢在墨西哥了!” 宋辉一面拎着欧阳军的行李,一面开口道。 听到宋辉这话,欧阳军这才知道,原来霍思宁怀孕了,顿觉吃惊,猛地回过头来看向霍思宁的小腹: “弟妹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这看不出来啊!” 秦天没好气地看了欧阳军一眼,道:“看出来什么啊看,人家这还不到两个月呢,起码要四五个月才能显怀,前三个月正是危险期,胎儿都不稳,他们夫妻俩一听说你出事儿,连孩子都顾不上,直接就赶去墨西哥救你了!” 欧阳军心下顿觉感动不已,同时对于他此行在墨西哥的那些惊险经历,也颇有些后怕,一面走就一面和宋辉秦天讲述了起来,说得天花乱坠添油加醋的,把宋辉给秦天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回了欧阳家,早就得到了消息的秦连山和欧阳家众多亲戚都已经聚集在欧阳军家中的四合院里,见到欧阳军平安归来,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秦连山拄着拐杖,见外孙安然无恙地回来了,眼眶不由得涨得通红,连连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面对这些关心自己的亲属,欧阳军却不敢满嘴跑火车,反倒是轻描淡写地几笔就将这次的事儿带过,那些家属们见到欧阳军没有受半点伤,也料不到他此行在墨西哥所经历的有多凶险,只以为是遇到了像是国内的那些要钱花的流氓混混之流,所以也不以为意。 第2125章 快递上门 回到帝都后,顾叙那边就将他在墨西哥意外得到的那一份文件拿了出来,叫上宋辉直奔陆首长家。 霍思宁也看过那份文件,自然明白顾叙想要做的是什么事儿,那几分毒枭的分部和新毒品,陆首长肯定是不感兴趣的,但是那些名人跟特兰莱瓦交易的证据,却是一个巨大的武器,如果利用得好了,未来在华夏国和其他国家进行交锋的时候,指不定就会变成利器,能不费一兵一卒就瓦解敌人的阵营。 这样大的一个把柄,落在霍思宁和顾叙两人的手中,肯定是个烫手山芋,但是交给陆首长就不一样了,不但能够将仇恨武力值转移,还能够给予陆首长很大的助力。 和霍思宁所预料的那样,在顾叙拿出那份机密文件之后,陆首长顿时大吃一惊,一面追问顾叙这份文件的来历,一面立刻召集专业人士对这份文件里面的相关信息进行进一步确认和验证。 在得知了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在墨西哥的经历,并且从相关人员的口中得知了这一份文件的真实性准确无误之后,陆首长顿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立刻就叮嘱海关部门近期一定要严查各路入境人员,毕竟霍思宁和顾叙在进入墨西哥境内的时候,用的是他们的实名信息,保不准那些毒贩子狗急跳墙之下,偷偷地从国外潜入进国内,对这两人进行暗杀。 不仅如此,陆首长还破例给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各安排了一名警卫员,作为两人的贴身保镖,时刻对两人进行近身保护。 护着霍思宁的警卫员,是陆首长早前就在物色了的,一个刚刚从特种部队退役下来的女特种兵,无论是实力还是灵机应变的能力,都是个中翘楚。 对于陆首长的安排,虽然霍思宁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但是还是对陆首长充满了感激。 从老爷子的安排里面,霍思宁也能看出老爷子对她的关心和偏爱,不为其他,就因为,老爷子连儿媳妇儿宋香雪还有女儿陆天琪都没有安排什么特种兵保镖,却能想到为她物色合适的警卫员,这样的心思,霍思宁就算再不知道好歹,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不过,霍思宁可不觉得,那帮墨西哥毒贩子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墨西哥当土皇帝,没有人管,那帮子混混自然能在墨西哥称王称帝,但是到了国内,那就是龙也得盘着。 国内可是霍思宁顾叙的地盘,在这儿霍思宁和顾叙随意发挥,也肯定能让陆老爷子将事情压下去,只要不过分,不闹得人尽皆知的,基本上就没人敢追究。 霍思宁敢肯定,那帮人不来就算了,要是真敢来,她就敢保证,让那帮子人有来无回! 因着这样的想法,霍思宁回到帝都之后,也没生什么警惕心,而是和往常一般,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过她这儿才刚刚适应了孕妇初期的不适,没两天时间,就接到了留守在s市别墅那边的李阿姨的电话。 “霍小姐,有一个快递在咱们家门外,说是给您的,让您来签收。” 霍思宁一愣,心下不免有些奇怪,她好像没买什么东西,怎么会有快递,而且还是寄到了s市那边,这就更奇怪了,因为正是寒假期间,学校的人都走光了,她也已经住到了帝都,s市那边根本没人,快递怎么会寄到那边去? 心下这样想着,霍思宁也不以为意,随口就对着李阿姨吩咐道:“哦,我知道了,李阿姨你帮我签了就行,等我回s市了再拆。” 李阿姨听到霍思宁的这个吩咐后,却是苦笑道:“要是能帮您签,我也就犯不着给您打这个电话了。这个送快递的小哥,非说不能代签,一定要您本人来签收才行。” 一定要本人签收?霍思宁越发觉得古怪起来,国内的快递,早就没有这样死板的规定了,这是哪家快递公司的业务,有这么麻烦吗? 霍思宁正想抱怨几句,忽然想到了什么,脑子里一个激灵,顿生警惕心理,暗道这该不会是那些墨西哥毒贩子找到家里去了,结果没看到她的人,所以故意装成快递哥,引她入瓮吧? 这样一想,霍思宁不免就想多了,脑子里更是记起了上辈子她在新闻里面看到的有些单身女性给快递人员开门,结果却被假装送快递的歹徒给杀害或者是强|奸之类的案件,心生怀疑,于是在电话里面忍不住就露出了几丝口风: “李阿姨,这送快递的人,长什么样啊?华夏人还是外国佬?他有说快递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李阿姨一愣,旋即就有些奇怪地问道:“是个华夏人,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快递公司的统一制服。不过,这人送来的不是小姐您买的东西吗,难道您也不知道是什么快递?奇怪了,那个快递小哥说您知道啊,要不您等等,我再去给您问问。” 霍思宁等了一会儿,不多时,李阿姨就重新拿起了电话,对着电话那边的霍思宁道: “我又给您问了一遍,那个快递小哥说,他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他是应客人的要求,将东西送过来,他只知道那是国际快递,而且是vip业务。客户在那份快递上押了不少安全保证金,在寄出的时候,就提出了要求,无论多困难,他们公司都务必要亲手将快递送到您的手上,而且必须看着您亲手签收了才算完成任务。” 霍思宁听到李阿姨这话,越发紧张了,一份快递也搞得这么神秘,而且完全不计金钱代价,这样的做法,到是很符合那些墨西哥毒贩子的作风,这份快递,该不会真的那些毒贩子寄过来的吧,里面会是什么,该不会是恐吓信,动物尸体,或者定时炸弹吧? 霍思宁顿觉呼吸都停滞了一下,她正准备开口,让那李阿姨赶紧打发了那快递小哥走,甚至已经打算好了,挂掉电话之后,立刻就报警,让魔都的警察赶紧去查一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第2126章 快递小哥也追星 却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李阿姨忽然又开口,传达了那个快递哥补充的一句话: “霍小姐,那个快递小哥让我告诉您,说那个委托他们公司寄出这份快递的客户,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麻烦霍小姐您帮忙,好好照顾童童。” 童童?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恍然大悟。 “小姐,要不我把这个快递小哥先打发走,等您什么时候回来了再说?” 见霍思宁迟迟没有开口说话,那边李阿姨也觉得这情况有些不对,忍不住开口提议道。 说着,那李阿姨就准备挂断电话,却不想这时候霍思宁却忽然开口了:“等等!” 李阿姨见状,忙问道:“您说。” 霍思宁想了想之后,道:“你让那个快递小哥,下午过来吧,我现在就去机场,下午大概三点多就能到家,你让他下午再过来。” 李阿姨闻言顿时一愣,她不知道霍思宁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了,不过雇主的想法不是她这样一个住家保姆能够干涉和揣测的,所以李阿姨也只是略微奇怪了一下,很快就又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应承道: “哎,那我这就去跟他说,霍小姐您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电话就被轻轻挂断了。 霍思宁在和顾叙打了一个电话,说明情况之后,立刻就动身,开车往机场赶,买了最早的航班就飞魔都。 抵达魔都之后,又忙不迭地打车赶往别墅区那边,到了家之后,一推开门,就看到自家客厅里面,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看那打扮,霍思宁一眼就认出来,那小子应该就是之前李阿姨口中提到的快递哥。 见霍思宁回来了,那边李阿姨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迎上来之后,就顺手接过霍思宁的行李,然后才解释道: “我把您的话转达了一遍,但是这小伙子性子倔,不肯回去,一定要等到您回来签了快递才肯走,我见他在院子外面站着也怪冷的,就让这小伙子进屋子来坐下歇会儿,烤烤火暖和暖和。” 魔都的冬天确实有点冷,霍思宁对此也不以为意,她也明白这个快递哥为什么如此执着,很显然他们公司既然开通了VIP业务,就一定有相应的条款限制,这小伙子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公司有规定,如果违背了规定,指不定就要被罚款,甚至是开除都有可能。 见这小哥一脸清爽,看起来也是个人品爽利的小伙子,请人家进屋坐会儿,这无可厚非,霍思宁也就点了点头不再过问,反而是回过头来看向那个快递哥,笑道:“您好,我就是霍思宁。” 那快递小哥之前在接到这单快递的时候,看到那个快递单上签收人的名字叫做霍思宁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只当是重名而已,根本没有将这个霍思宁和电视新闻上面的那个大名人联系在一块儿。 结果在见到霍思宁拎着简单的行李箱就进了屋之后,顿时就看傻眼了,直到霍思宁出生,那小哥才似回过神来,猛地站起来,颇有些激动地看着霍思宁道: “您……您就是……就是那个……那个……” 那快递小哥激动得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那个”了半天,也没能把心里面想说的意思表达出来。 那快递小哥送了这么长时间的快递,大概根本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能够和自己的终极偶像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整个人都傻掉了,完全不敢置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怎么可能,这个霍思宁,竟然就是电视上报纸上那个被无数人议论和报道的霍思宁,这个快递,竟然就是她的! 那快递小哥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从来没有一刻,让他如此欢欣窃喜,甚至感觉到庆幸,庆幸他没有选错这个职业,不然,他哪里有机会,能够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明星? 霍思宁一见那快递小哥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忍不住抿嘴一笑,点了点头,道:“对,我就是那个霍思宁。” 那快递小哥顿时卡壳了,面色涨得通红,想要伸手跟霍思宁握握,伸出来一半又缩了回去,尴尬地道:“我……我没洗手。” 霍思宁见这小哥刻意压抑着情绪的样子,也觉得有趣,不过她这会儿更关心的是那小哥怀里面抱着的那个快递箱子。 “你把箱子给我吧,我来签收,洗手间在你的左手边右拐,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去洗个手,当然,我其实并不介意现在跟您握手。” 霍思宁揶揄道。 那快递小哥却是窘迫地一个转身就往洗手间那边跑去,霍思宁也不管他,低下头来认真地看向手中的快递箱子。 虽然猜测到这个快递箱子极有可能是伊莉莎寄给她的,但是秉承着安全第一的法则,霍思宁还是在签收之前先用天眼对这个快递箱子进行了一番勘察,确认箱子里面没有任何危险物品之后,才放心地在单子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名字之后,那快递小哥也洗完手回来了,霍思宁笑着跟那位小哥握了握手,见那小哥从脸都耳朵都变得通红,霍思宁更是忍俊不禁。 她还没见过这么容易脸红的男孩子,感觉颇为新奇。 那快递小哥完成了任务,将快递单撕下来之后,就准备告辞离开,但是在走了几步之后,忽然又回过头来,很不好意思地对霍思宁问道: “霍小姐,我能……留下您的这张签名吗?” 那小哥扬了扬手里面那一份签着霍思宁名字的快递单存根,神情紧张而忐忑地看着霍思宁问道。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道:“当然,如果你们公司允许你留下存根的话。” 那小哥顿时松了一口气,如获至宝一般将那单子整齐地压平夹在他随身带着的一个笔记本里面,然后抬起头笑着道: “没有关系,回公司之后,公司只需要回执单和扫描码,单子不用收回去,到时候我一定将您的这一份签名好好珍藏。” 第2127章 伊莉莎的快递 “忘记说了,我是您的忠实粉丝,霍小姐,您真人比电视上看起来更漂亮!” 说完这话,似乎已经达到了那小哥的极限了,他的面色涨得更加红得滴血,转过身就快速地往外跑,一个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霍思宁顿时哑然失笑,和一般的明星艺人不同,霍思宁不混娱乐圈,也不走演绎道路,所以经常会忘记了她还是一个公众人物,陡然在生活中遇到一个自己的粉丝,见到粉丝这样的表现,总觉得有些新鲜和好笑,心中却不自觉的觉得有些温暖。 这或许就是很多人希望能够成名的魅力和终极原因所在吧,没有任何人不希望自己能够被人所喜欢,也没有任何人不希望能够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 不过,望着自己手中的这一份快递,霍思宁那本来有些欢喜的心情,又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叹了一口气之后,霍思宁还是找来了剪刀,将这个快递盒子的外包装给剪开。 快递一打开,就露出了里面另外一个严实的包装,在那个塑料包装壳上面,有很多蜡制的印章,沿着那个塑料壳包装的开口处印了整整一条线。 那些蜡印都保存完好,足以表明,这份快递在从国外寄到魔都来的过程中,并未被任何人开启过。 在那些蜡印上,有一些古怪的涂鸦,看得出来应该是寄出这份快递的人随手涂鸦的,字迹十分潦草,外人看不懂,霍思宁却是看得很明白。 在那些蜡印上面,写的正是霍思宁、顾叙、欧阳军、洛克和杰森这几个人的名字,但是名字的偏旁部首都被拆开了,胡乱组合着,如果不是霍思宁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恐怕也看不出来。 霍思宁心下暗道,这个伊莉莎不愧是雇佣兵出身,这样的心细如发,连保密措施都做得这样精致,这样的人才,被一个雇佣兵公司给当枪使,真是可惜了。 霍思宁想的没有错,伊莉莎在寄出这个快递的时候,因为担心国内的快递不靠谱,可能会出现问题,所以在快递包裹上提前就做了这样的密封措施,为了避免快递公司掉包和替换掉她的东西,同时给予霍思宁警醒,并且表明她自己的身份。 在打开密封的塑料外壳之后,里面就露出了一个小型的密码盒子,上面是一个三位数密码。 霍思宁之前就用天眼扫过这个快递盒子了,这个快递盒子里面并没有什么危险物品,但是这个密码箱,却有一个夹层,里面有一个小型自爆系统。 如果开启这个快递的人,不知道密码,一旦拨动箱子的密码开启箱子的过程中,密码错误,就会启动箱子的自爆系统,系统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但是却会让这个箱子瞬间毁于一旦,直接炸成碎末。 霍思宁有些皱眉,她还真不知道密码,所以她只能努力去回想,之前她在和伊莉莎相处的过程中,这个女人是否有向她透露过任何的信息。 将墨西哥的那一段回忆完后,霍思宁也没有抓住什么苗头,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这个女人后来给她打的那个电话,想起了这个女人给她报出来的那一段有关她女儿的信息,并在她女儿童童的家庭住址上面,抠出了一个三位数的门牌号码。 316,这是童童养父母家的号码牌,霍思宁迟疑了一下,还是根据直觉,将那密码箱的数字拨动到了这三个数字上面。 按下了确定键后,霍思宁立刻就缩回了手,紧张地盯着这个箱子。 下一秒,她就听到咔擦一声响,箱子上的锁就被解开了,箱子上面的盖也自动掀开来,露出了里面为数不多的东西。 霍思宁低头看了一下,箱子里面除了一本日记本之外,还有一张银行卡,那银行卡是国内工商银行的不记名借记卡,霍思宁用过这种卡,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除此之外,在银行卡底下,还压着几张支票和一叠证券资料,而在这些资料下面,是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几个字,霍思宁亲启。 霍思宁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这封信给拿了起来。 将信封打开,抽出了里面薄薄的信纸,刚看到第一句话,霍思宁心就一沉,暗道,果然。 “霍小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来请你帮忙,我想以你的聪明,一定已经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跟洛克杰森,都被公司算计了,在交接任务的时候,前来接应我们的人,为了隐瞒公司出手的痕迹,逃避墨西哥大佬的追查,决定杀人灭口,洛克和杰森,为了保护我,被公司的人直接射杀了,我在逃跑的过程中,也受到了重伤。” “公司的人不见到我死,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我知道我肯定逃不掉。” “但是我放心不下我的女儿,她是老天爷送给我的小天使,那么可爱,我想任何人见了她,都会喜欢她。” “不瞒你说,在进入公司的时候,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面临这样的下场与抉择。所以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从我怀孕到我女儿降生,这件事被我隐藏得很好,我是一个孤儿,没有什么朋友,公司里也没有人知道我生孩子的事儿,现在我死了,就更加不会有人知道了。” “霍小姐,我的直觉很准,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是愿你能够帮帮我,护住我的女儿,这个箱子里面,有四张支票,其中三张,是我兑现承诺,完成任务之后,和你、顾先生、欧阳先生对半分酬金的约定。另外一张,是我拜托霍小姐你看顾我女儿的酬谢金。” “剩下的银行卡,还有那些证券股票基金,都是我以我女儿的名义办理的,等她成年以后,麻烦霍小姐代为转交。现在她还小,这些过早的给予她,反而是累赘,不但不会给她任何的帮助,反而会引起有心人的觊觎,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希望她能够平安地长大,而不是过早地陷入到人性的考验当中。” 第2128章 帮了大忙 “至于那本日记本,等她懂事一点,霍小姐您觉得合适的时候,就给她吧,希望她在看完那本日记之后,能够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 “最后,我要说的重要的一点,我知道,你跟顾先生应该已经复制了我那个内存卡里面的资料了吧,希望你们能够好好保存,加以利用,因为,你们手中的这一份资料,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份存根了。” “兀自珍重,下世再见!” 看完这封信,呆坐在沙发上半晌,霍思宁犹自回不过神来。 虽然之前在接到伊莉莎的电话,听到电话里面的伊莉莎状态很不对的时候,她就已经猜测到可能是出了事儿了,但是她万万不会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糟糕,洛克和杰森都死了,而且就连伊莉莎也生死未卜,甚至极有可能已经遇害了。 从伊莉莎这封信最后透露出的信息来看,这伊莉莎只怕早就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就已经防着公司了,所以她在拿到那份机密资料之后,也很有可能防了一手,在交接任务的时候,交给公司的是一个假的数据文件夹,并且毁掉了那个装有真资料的内存卡。 不过,霍思宁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伊莉莎会说,这份资料,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存根。 左思右想却想不明白,霍思宁就给顾叙那边打了一个电话,将具体的情况说了一遍。 顾叙那边略沉默了一下后,开口道: “你还记得那天那些毒贩子大张旗鼓地追查我们,甚至连墨西哥的交警和警察都惊动了吗?那些毒贩子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这样气急败坏,甚至不惜暴露他们跟警察那边的关系,这说明什么?” 霍思宁愣了愣:“狗急跳墙?” 顾叙点头:“没错,肯定是那个特兰莱瓦暴怒了,为什么他会这样?按理来说,作为墨西哥毒枭里面的大佬,这人应该是很有城府的人,就算再大的事儿,他也不应该这样沉不住气,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偏偏发怒了,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伊莉莎做的事儿,彻底惹怒了他。” 顿了顿,顾叙才笑道:“如果伊莉莎只是从那个特兰莱瓦手中复制了那一份资料,那个特兰莱瓦应该不可能这么生气,我之前就怀疑,这伊莉莎可能做事太绝了,极有可能在复制了那份绝密资料的同时,还毁掉了那个特兰莱瓦手中的那份原件。” “之前我只是怀疑,现在看到这封信,我就完全可以肯定了,那个特兰莱瓦手里的底牌,已经被伊莉莎这个女人单枪匹马地给掀了个底朝天,而且还直接把他手里面的整手牌给砸了个稀巴烂,所以他才会这样气愤。” 听到顾叙的这个分析,饶是霍思宁再有心理准备,这会儿也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满脸的错愕和震惊。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他们在墨西哥的事情,的确是惊险非凡,如果不是她有特异功能,再加上他们当机立断,乘船偷渡离开了墨西哥,只怕他们再在墨西哥逗留一两天,那特兰莱瓦回过神来之后,很有可能就会限制海港机场这些交通通道,到那个时候,他们别说偷渡了,还能不能在墨西哥躲藏,都是问题,只怕还没有想出对策来,就要被墨西哥毒贩子给包围了,下场很有可能跟洛克杰森这些人一样。 这样一想,霍思宁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后怕,暗道好险。 “不过,如此一来,这个伊莉莎倒是间接帮了咱们一个大忙了。”顾叙在电话那头接着说道。 “什么大忙?”霍思宁好奇问道。 顾叙笑道:“我已经将那份绝密资料交给陆首长了,但是那个特兰莱瓦一定会以为,这份资料现在被伊莉莎所在的雇用公司攥在手里边,所以他真要有什么动作,针对的肯定也是伊莉莎的那家雇用公司,肯定不会将苗头对准到咱们身上。那家公司也算是给咱们拉了仇恨了!” 霍思宁明白了顾叙的意思:“伊莉莎肯定也料到了这个情况,说不定在之前就有所准备,极有可能已经将她公司的信息‘无意’透露给那些毒贩子了,那家雇佣兵公司,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能拿到资料,还被一帮墨西哥毒贩子给盯上了。” “不过咱们也不能就因为这个情况而放松了警惕,毕竟咱们当时在tepito露了面,难保那些毒贩子不会迁怒到咱们身上,找人来报复咱们。这段时间你还是要小心一点,不能大意。” 霍思宁点头应承了下来,她将这事儿放在了心上,但是她相信,以她的能力,那些毒贩子绝对在她这儿讨不到好处。 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个盒子,想到那伊莉莎此刻很有可能香消玉殒,霍思宁的心情却仍然是异常沉重。 虽然跟那伊莉莎不过一面之缘,虽然那伊莉莎诡计多端,甚至曾经算计过欧阳军,但是霍思宁却还是觉得心酸和伤感,她对那个伊莉莎的坚韧和心机颇为欣赏,甚至还曾经萌生过想要将那伊莉莎收入麾下的念头,可是她怎么也料不到,墨西哥一别,居然就是永远的再见。 虽然不清楚伊莉莎所在的雇佣公司究竟是哪家,但是她也没少看那些特工和雇佣方面的电影电视剧,因此霍思宁很清楚,那些公司在处理手底下的员工的时候,会多么的冷酷残忍。 那公司本来就已经打算要对伊莉莎一行人杀人灭口,一旦被他们发现,伊莉莎交回的资料居然是伪造的,那些人肯定会恼羞成怒,绝对会赶尽杀绝,不留活口。 所以,伊莉莎想要活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霍思宁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将那箱子里面的东西认真地整理了一遍,确认伊莉莎信里面提到的东西都准确无误之后,这才算放下心来。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最沉重最真切的爱,再加上伊莉莎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还不忘对她临终嘱托,霍思宁也不是冷血的人,自然不会辜负伊莉莎对她的信任。 第2129章 金陵 按着伊莉莎留下的地址,霍思宁找到了她女儿所在的金陵市。 因为不清楚伊莉莎跟那对养父母究竟是什么样的相处模式,所以霍思宁也不敢贸然现身,她的打算是,先远远地看看情况再说。 毕竟那童童年纪不大,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如果伊莉莎的安排很周密,一开始就没有让孩子知道她的存在,再加上孩子的养父母都对孩子不错的话,霍思宁就只是看一眼就离开,然后按照伊莉莎的信里面的请求,等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之后,再让孩子知晓这其中的秘密。 到那个时候,童童已经有了完整的三观,一定能够理解她的母亲,同时对伊莉莎留下来的那一笔钱也有一个理性的认识和处理方式; 霍思宁觉得,这应该是最好也最符合伊莉莎的遗愿的一个处理办法,想来做母亲的肯定也不希望孩子幼小年纪就背负着母亲去世的阴影和仇恨,这对孩子的成长绝对是不利的。 霍思宁并不希望因为她的贸然出现,而打破孩子宁静的生活。 只是,让霍思宁万万想不到的是,在她的想象中,伊莉莎会将自己的女儿寄养在一对和善温暖的夫妻手中。 雇佣兵虽然危险,但是绝对不缺钱,至少从伊莉莎留下的遗产就能看出来,她绝对不是一个日子过得窘巴拮据的人。 伊莉莎那么爱自己的女儿,赚了那么多,绝对也不会忘记在经济上给予女儿补偿,所以可以想象,那对夫妻养着伊莉莎的女儿,能够得到的酬劳绝对不低。 但是,这样的印象,在霍思宁抵达金陵夫子街316号,见到伊莉莎那位传说中的女儿之后,大跌眼镜。 霍思宁是叫上苏青青还有陆首长给她安排的那个贴身保镖英子一块儿去的金陵,在抵达金陵之后,霍思宁没有耽搁,一路就寻到了夫子街。 这时候正是新年节气,家家户户都是红灯高挂,节日气氛非常浓烈,夫子街这一带,本身也是历史古旧遗址,因此很多游客都会来此游玩,所以这一带是十分热闹的,霍思宁三人来到这条街上后,心情也不自觉地变得轻快和愉悦起来。 虽然苏青青并不知道霍思宁叫上她来金陵所谓何事,但是苏青青也并不关心,她只是着霍思宁来混吃混喝的,而且金陵作为六朝古都,文化底蕴十分深厚,苏青青也很想来这儿逛逛,去古玩街捡捡漏掏掏老宅子什么的,跟着霍思宁吃香喝辣的,想想就美。 手里端着一碗从街上小吃店买的鸭血粉丝,苏青青趁热吃了一口,那鲜美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眯着眼睛,无比地恣意和享受。 只可惜,她想象的金陵之行,全然跟她预期的完全不一样,在沿着夫子街一路走街串巷,最后来到了一处小巷子里,霍思宁拿出了手中的一张纸片,对着那墙上挂着的门牌号对照了一下,然后眼睛就亮了起来。 “宁宁,你在找什么?” 苏青青凑过来就想要看看霍思宁那纸片上写的是什么,只是她这边才凑近,那边霍思宁的动作比她更快,立刻就缩手将那纸片给塞进了口袋里面。 淡淡地看了苏青青一眼,霍思宁微微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苏青青不解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心中满是狐疑:“神神秘秘的,还不让人看了,真扫兴。” 霍思宁没有解释,叫上英子就往外走去。 苏青青眼神里满是疑惑,纳闷地看向霍思宁:“这就走了,那咱们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霍思宁不理她,继续往前走,苏青青无奈只能原地跺了跺脚,然后快速地跟上了两人。 一直跟在霍思宁身边的英子,一路都没有多嘴询问霍思宁一句,就像是影子一般跟在霍思宁的身后,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保卫着霍思宁的安全,但是却绝对不会干涉霍思宁的任何事情。 这样的警卫员,俨然就是部队里的那一套做派,被安排下来了,霍思宁就是她的首长,绝对服从是她的天职,也是根深蒂固的观念,绝对不会逾矩。 事实上,一开始陆首长将英子送过来的时候,霍思宁还真不习惯,尤其是她身上藏着那么多秘密,根本不能示人,英子的出现,就等于是在她的身边安装了一个24小时监视器,霍思宁万事都必须严加防范,这让她感到非常别扭。 但是,在这几天跟英子的相处过程中,霍思宁就慢慢发现,这个警卫员,并非她想象中的那样,是陆首长派来监视她的,而是一心一意来保护她的。 陆首长将她派过来,就根本没打算再将人收回去,而且话里话外的意思,让霍思宁可以绝对信任这个妹纸,因为在此之前,陆首长已经让人做过了详细的调查,确认这姑娘家世清白,而且人品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不仅如此,英子的行事风格很是干脆利落,显然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职责,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甚至连一点八卦的好奇心都没有,整个就跟机械一般,如果不是确定眼前这姑娘还有心跳,霍思宁都要怀疑自家那位干爷爷,这回是给她送来了一个机器人了。 不过这样也好,在接连的几次考验中,这个英子都没有让霍思宁失望,所以在这一次来看童童,霍思宁才敢放心将这个贴身保镖给带来。 虽然没有问过陆首长这英子的身手怎么样,但是在苏青青第一次见到英子的时候,她这个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表姐,竟然也被吓了一跳。 然后苏青青就开始私底下偷偷地向她询问这个英子的来历,甚至还隐隐地透露出一股忌惮来,明里暗里地试探不说,还悄悄告诉霍思宁,这个叫英子的保镖不简单,光那举手投足的气势,就看得出来,肯定是练过武,而且实力不俗。 霍思宁不知道苏青青所说的这个实力不俗究竟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她也没有问,但是从苏青青看英子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她这个保镖,绝对是物超所值,用她从伊莉莎那里得到的那份机密资料,换取这样一个保镖,这笔生意,她不算亏。 第2130章 童童 找到了童童家的所在位置,霍思宁就叫上两人一块儿往回走,打算先在金陵酒店住下来再说。 按照霍思宁的想法,当然是先观察观察情况再说,她不打算惊动那对夫妻,也不希望苏青青知道她来金陵是来做什么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等晚上她偷偷地潜到童家去,到时候也能顺便看看那两夫妻是怎么对待童童的。 哪里知道,刚从那巷子里面走出来,一拐弯就跟一个小姑娘撞上了。 霍思宁三人都是成年人,身形自然要比一个孩子魁梧,这一撞,那孩子直接就一个屁股墩跌落在地上,手中那一只比她足足还大了一号的大蛇皮袋,也因此而跌落在地上,从里面滚落出一只又一只的空矿泉水瓶和易拉罐瓶子。 那些瓶子滚出来,洒满了整个石板路,小姑娘也顾不上抬头看这几个撞上她的人是谁长什么样,慌乱地就蹲下去捡她那些掉落的瓶子。 霍思宁几人不由得愣住。 这会儿还是大冬天,这个孩子,身上竟然还穿着非常单薄的一件外套,脚下更是穿着一双帆布鞋,那外套破了好几处,帆布鞋更是开了一个大洞,露出了小姑娘的前脚趾。 小姑娘看起来身形十分瘦弱,面色也很是苍白,看着小小的一团,估计也就四五岁的样子。 这样也就罢了,在那姑娘伸出手去捡地上散落的垃圾瓶子的时候,露出了那孩子的手背和手指,霍思宁就眼尖地发现,那孩子的手指肿成了大葱,上面都是青青紫紫的冻疮,有些甚至已经开裂流脓了,看起来十分可怖。 看到这情况,饶是霍思宁从小在农村长大,也感觉十分不忍,忙蹲下身去,将远处散落的瓶子都捡了起来塞进了那孩子的蛇皮袋里。 察觉到了霍思宁的动作,那孩子显然也有些意外,忍不住抬起头来,惊讶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没想到这一抬头,看到这小姑娘的正脸,霍思宁的身形却是不自觉地僵住。 眼前的这个孩子,面颊被寒风吹得通红,鼻涕横流,眼神也是怯怯的,但是那精致的五官,还有那眼底眉梢流露出来的那一种坚韧和倔强,熟悉地直朝着霍思宁扑了个满怀。 霍思宁的身形不自觉地僵住,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半晌都没有说话。 那小姑娘也看向了霍思宁,似乎是察觉到霍思宁眼神里面带着什么奇怪的情绪,小姑娘被这样一个陌生人盯着看,隐隐地也有些害怕,迟疑了一下后,才伸出手,想要从霍思宁的手中将那几只瓶子接过去。 可是,霍思宁的手中却是紧紧地攥着那几只瓶子,任凭那小姑娘怎么拽,都拽不出来。 小姑娘不由得有些生气,抬起头来瞪着霍思宁:“阿姨,你能不能把我的瓶子还给我?” 被这清脆的声音唤醒,霍思宁这才回过神来,松开手将手中的瓶子递给那小姑娘。 小姑娘眼中露出一丝欢喜,将那几只瓶子塞进蛇皮袋之后,礼貌地对霍思宁几个人道了一声谢谢,然后瘦小的身子拽着那个蛇皮袋拖曳在地上,一路继续往前走去。 眼看着那小家伙一个拐弯,就要拐进霍思宁她们刚刚走过的那个巷子,一步步就要脱离三人的视线,霍思宁心下一紧,蓦地站起身来朝着那小姑娘的方向追了上去,急切地唤道: “童童?” 霍思宁有些不确定,这个孩子长得很漂亮,但是只是长得有点像伊莉莎,她却不敢肯定,这是不是就是伊莉莎的孩子。 所以,她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试探着唤了一声。 结果,下一秒她的这个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就在她叫出童童这个名字之后,那个拖曳着蛇皮袋往前慢慢行进的小姑娘,猛地回过头来,诧异地看向霍思宁,目光在霍思宁三人的身上逡巡了一番之后,最后视线最终落在了距离她不过几步远的霍思宁身上。 停顿了几秒,再三确认她并不认识霍思宁之后,那小姑娘忍不住歪了歪脑袋,问道:“大姐姐,是你在叫我?你认识我吗?” 霍思宁眼神里面的震惊很快转变成为了愤怒,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孩子,竟然真的是伊莉莎交代给她照顾的童童。 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单薄而邋遢的穿着,手背上根本遮不住的冻疮,还有眼神里面露出的如小鹿一般怯懦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的心中有一种感觉。 如果此刻站在这孩子眼前的是伊莉莎,她敢肯定,饶是在毒贩子的百般折磨下仍然倔强不肯服输,但是如果看到自己的女儿如今竟然是这样一番模样,相信以伊莉莎对自己女儿的疼爱和重视程度,只怕她只看一眼就会奔溃。 霍思宁无法想象,如果不是她得到了伊莉莎的最后叮嘱,决定先过来看一看的话,只怕就连她都不会想象到,这个孩子,如今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处境。 霍思宁的喉咙有些发紧,胸口闷闷的,刻意将胸腔里面的那一股怒火压抑下去,她慢慢地走到了那个小丫头跟前,蹲下后与这个小姑娘对视: “我认识你,但是你不认识我。童童,告诉姐姐,谁让你来捡这些瓶子的,你捡这些瓶子,是要拿去做什么?” 听到霍思宁的这个问题,那小姑娘身形僵了僵,抬起头来小心而警惕地看了霍思宁一眼,忽然又低下头去,沉默着不肯言语。 霍思宁见状,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百元的钞票,递给了小姑娘: “这样吧,你不说也行,你这些瓶子是准备去卖钱的吧,不如你卖给阿姨好不好,一百块,姐姐买你的这些瓶子。” 似乎是有些惊讶于霍思宁的这个说辞,原本低着头十分抵触的小姑娘猛地就抬起头来,有些惊喜地看着霍思宁:“真的吗?” 霍思宁点了点头:“真的,姐姐从不骗人。” 小姑娘这下终于笑了,露出了十分灿烂的笑容,开心地将那一蛇皮袋的易拉罐矿泉水瓶递给了霍思宁,然后接过霍思宁手中的钱,宝贝而小心地藏在衣服口袋里。 第2131章 发财了 看到童童这小心翼翼的样子,霍思宁心下有些发紧,原本还想着先回去把酒店给安排好再过来,现在她却不着急了,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心中各种情绪翻涌。 不怨霍思宁此刻情绪泛滥,实在是,眼前这小姑娘,年纪跟她当年寄养在霍勇家的年纪差不多大,她忍不住就对这个孩子生出一种亲近感和同情感。 霍思宁心中有一个推测,不过在没有经过调查之前,她还不敢妄加判断。 童童虽然只有五岁,但是却有些早熟,而且警惕心很强,霍思宁在买下那一蛇皮袋的垃圾之后,小姑娘也没有放下防备,霍思宁不停地跟这姑娘搭话,想要套近乎,也没能成功。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只能先放弃,朝着苏青青和英子示意了一下,三人先离开。 到了酒店之后,霍思宁跟苏青青和英子说自己累了,想要先睡一觉,苏青青虽然有些怀疑,但也没有多问,点点头就同意了,表示她可以自己去金陵这边的古玩街逛逛。 霍思宁见状,打发英子陪同苏青青一块儿去。 英子内心里面是抗拒的,她的任务,是保护霍思宁的安全,苏青青有没有危险,这并不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 但是霍思宁如今是她的上司,霍思宁坚持要她去,她也没法违背霍思宁的命令,而且她觉得霍思宁在房间睡觉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在考虑了一下之后就同意了。 等到苏青青跟英子前脚离开,霍思宁后脚也跟着出了酒店,打了一辆车就又重新回到了那条夫子街。 穿街走巷之后,霍思宁在找了一个没人也没有监控的巷子口就将身形隐去,然后悄悄地潜到了316号。 刚走到那家门口,就听到了屋子里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 “这都做不好,养你有什么用?我就知道你这小贱人没安好心,弄这么烫的水,你是想烫死你弟弟不成?!” 霍思宁一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就皱紧了眉,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来探向了这屋子的墙壁,眼前的一切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之前在巷子里见到的童童,此刻正跌坐在地上,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怀里搂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正一脸怒意地瞪着地上的小姑娘,一边骂还不解气,侧过头来注意到了一侧的瓷缸,一把就抓在手里朝着小姑娘给砸了过去。 那瓷缸里面还有水,直接砸在小姑娘的额头上,水直接就浇了小姑娘一身不说,那瓷缸砸在孩子的额头上,瞬间就将小丫头的额头磕出了一个大包,并且很快就变得青紫肿胀起来。 小姑娘吃痛,整个人都瑟缩着颤抖起来,疼痛让她的眼眶涨得通红,却不敢吭声,连眼泪流下来的时候,她也不敢去擦。 那女人却还不觉得解气,拿起一侧床上的衣架,照着小姑娘就抽了过来: “你还敢哭,你还有脸哭,要不是因为你这赔钱货,我用得着这么辛苦?叫你哭,我叫你哭!” 那女人不停地咒骂着,这时候从另一边走进来一个男人,见到这情况,不由得皱紧了眉: “你够了没有,童童这么小,她能有什么心机,用得着你这样骂吗?你天天吵吵闹闹的,隔壁邻居都有意见了,你没听到左邻右舍的都在议论咱们么?” “议论咱们,有什么好议论的?这帮长舌妇,见天的没事儿做,就只会眼睛盯着别人家的事儿,他们是太平洋的警察么?” 那男人眼神里也有些恼,侧头看了跌坐在地上的童童一眼,忽然开口道:“童童,你去把院子打扫一下,把菜给择了洗干净,这儿不用你了。” 童童得到了那男人的指示,点了点头,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走,这一走,就牵动了刚刚被那女人用衣架抽出来的伤口,顿时疼得面色都煞白起来。 从那屋里出来后,小姑娘果然就走到院子里,拿着一把扫帚开始扫地,扫完地后,又乖乖地将那些菜给择好,找了一个盆,接着自来水管里面流出来的冰凉的水开始熟练地洗菜。 霍思宁之前就有些怀疑,那孩子手上的冻疮是怎么来的,现在看到这情况,她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霍思宁的眼神里简直要喷火了,整个人都似乎要爆,实在是这对夫妻太可恶了! 她之前看到童童的时候,就怀疑是伊莉莎为孩子找的养父母有问题,现在她的这个想法,得到了证实,这伊莉莎的女儿,竟然真被这对夫妻虐待,而且还俨然将这养女当成了小保姆,这简直是太无耻了! 想到这儿,霍思宁忍不住就想要出手,给这对夫妻一个教训! 注意到这个院子的门并没有从里面拴住,霍思宁推开了门就往里走去。 院子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发出了嘎吱的声响,突兀地在院子里响起,那小姑娘正在洗菜,听到声音顿时抬起头来,只是这一看,她却并未看到有什么人。 屋里的男人也听到了开门声,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后,扬声问道:“童童,谁来了吗?” 童童疑惑地看了看那张门,回道:“没有人,是风吹开的!” 屋子里那男人闻言,也不以为意,继续转过头去,一面给孩子冲泡奶粉,一面看了窗外正在认真洗菜的童童一眼,忽然压低了声音,对着自家媳妇儿道: “我今天去了一趟银行,你猜猜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女人一听丈夫这话,不由得抬起头来,见着丈夫那眉飞色舞喜不自禁的样子,顿时有些纳闷:“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高兴?” 那个男人又侧头看了那童童一眼,确认那孩子应该不会听见后,这才凑到媳妇儿跟前,道: “咱家发财了,那个女人这回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给那张卡里面存了一百万!” 那女人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丈夫,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你说什么?多少?” 第2132章 所托非人 见自家媳妇儿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那个男人也不由得嘿嘿了两声,道: “我刚看到那个数字的时候,也很吃惊,还以为我看错了,特意去柜台找银行柜员确认了一遍之后,才知道这是真的!” 那女人整个人都激动不已,脸色涨得通红,猛地抓着自家丈夫的手臂,急切地道: “那钱呢?你怎么处理的,有没有把钱转出来?” 那男人奸诈一笑,冲着那女人笑道:“那还用说,你觉得你老公我有那么蠢吗?咱们那卡虽然是主卡,但是那个女人手里有副卡,随时都能后悔再把那笔钱给取走,我当然要趁她改变主意之前,将那笔钱先转出来再说。” 听到那男人的话,那女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想到自家忽然多了一百万,那女人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连刚刚因为听到隔壁那些女人议论他们家重男轻女而气恼的情绪,也瞬间被她跑到了九霄云外了。 “没想到咱们养了那个赔钱货,竟然还是个摇钱树,哼,那个女人也是蠢,一个不值钱的闺女也值得她这么花钱,真要有这么多钱,怎么不自己养,倒送来给咱们。” “不过这样也好,我们航航正是要补充营养的时候,以后还要上学,要买房娶媳妇儿,花钱的地方多着呢,那女人以后一定还会给咱们送钱,咱们给她养女儿,这一百万,一点也不多。” 那女人得意一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冲着自家丈夫阴阴一笑,道:“你说,那女人砸了这么多钱,要是知道咱们一直虐待她女儿,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个男人听到这话,表情不由得顿了顿:“你多少收敛一点,没看到周围邻居都在议论吗,哪天那女人要是真回来了,见到她女儿被咱们弄成这番模样,说不定一发怒,就把孩子带走了,钱也不给咱们了,到那个时候,你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那女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怒道:“她敢,她要是敢断了咱们的钱,我就把她女儿给卖到窑子里去!” 那男人无奈道:“人家有钱有势,怎么不敢,这样的人咱们惹不起,总之你还是低调一点吧,以后就算要出气,也别弄得太过,至少别让周围的那些邻居都看见,那些人说闲话可难听,指不定哪一天就要落到那个女人的耳朵里。” 那女人却并不把丈夫的这番话放在心上,嗤笑了一声道:“你根本不用这样紧张,我看那女人长得一脸狐媚相,一看就知道是当小三或者给人当二奶的。贱人生的小娼妇,肯定见不得光,不然也不会交给咱们来养。那女人要是真敢让人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就不会这么长时间也不敢来看孩子一眼。” “她要真敢不给咱们钱,老娘就敢跟她撕破脸皮,到时候她有孩子的事儿一宣扬出去,一定弄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她当小三二奶的事儿肯定就藏不住了,自然有原配跟她扯皮,她要是真敢跟咱们对着干,老娘一定让她身败名裂!” 那个男人一听这话,也不由得眼前一亮,越想越觉得自家媳妇儿说的有道理,眼神里的那股担忧和忌惮,也瞬间不翼而飞了。 霍思宁就站在这对夫妻的卧室门口,亲耳听到这对夫妻如此无耻的言论之后,简直是怒发冲冠,出离愤怒了。 她以为伊莉莎怎么着找的也是一个靠谱的托付,没有想到这两夫妻竟然这样恶心,一方面收着伊莉莎寄给他们的赡养费,一方面又虐待她的女儿,甚至还脑补出了一套自以为是的理论,并且还试图用这个来要挟伊莉莎,想靠这个来继续讨要好处。 这简直太没有廉耻了,而且霍思宁也从这对夫妻的言论中,弄清楚了他们虐待童童的根本原因。 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对待童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夫妻两刚刚生了一个儿子。 一个亲生的孩子,当然比养女更重要,这无可厚非,如果这对夫妻仅仅只是更看重儿子,但是对待童童还能像普通人家那样,霍思宁还不至于这样生气。 可是这对夫妻,明摆着是准备把童童当小保姆看待,动辄虐待就算了,竟然还想要将伊莉莎当凯子,试图从伊莉莎的手里面扒拉下钱来,以此来供养他们的儿子,这就太没有底线了。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冷笑起来,看了看那院子里被冻得瑟缩,却仍然在认真地洗菜的小姑娘,她的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冷意。 走近那对夫妻,霍思宁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做了一个手势,将一指甲粉末直接弹到了那两夫妻的脖颈处。 那两夫妻并未察觉到周围的异样,对于这突然多出来的一百万,两夫妻显然很是激动,两人专注地开始商讨着应该怎么处理这一百万,一会儿说要给儿子存一笔教育基金,一会儿又说应该去买套房子,两人争论得不亦乐乎,根本没有精力去顾及其他,自然不可能发现他们的房间里面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霍思宁很清楚,那一百万应该就是伊莉莎出事儿之前转到这两夫妻的卡上面的,伊莉莎的想法霍思宁也能想明白,只怕是已经意识到她时日无多,所以在临死前,刻意留下这么一笔钱,希望这两夫妻接下来也能够善待自己的女儿。 只是伊莉莎信错了人,她天真地以为,她留下的这一百万,完全足够将她的孩子抚养成人,到那个时候,霍思宁再将她留下的遗产交给她的女儿,这样一来,她女儿未来的日子,哪怕没有她,也肯定能过得很好。 可是,伊莉莎绝对不会想到,她找的这一对夫妻,在她每月打给他们孩子的抚养费的时候,都能如此狠心残忍地虐待她的女儿,更何况她去世之后,再也不会每个月按时有钱进入这对夫妻的口袋? 让这对夫妻悉心照顾她的女儿,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第2133章 失踪 贪婪的人永远的填不满对金钱的欲|望的,一旦意识到他们的摇钱树再也不会给他们提供无休止的资金之后,霍思宁敢肯定,这对狼心狗肺的夫妻,绝对会选择对童童下手,以此来达到他们的报复心理。 不说霍思宁如今已经接受了伊莉莎的委托,就算她和伊莉莎素不相识,在知道了童童被养父母虐待的事情之后,她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因为这对养父母的所作所为,让她瞬间就联想到了她的童年时代,联想到霍勇徐莲那两个极品亲戚,想到幼年时代她在舅舅家寄人篱下,遭受的那些羞辱和虐待。 有过那些经历之后,她只愿天下的孩子都能有一个美好的童年,而不是走她的那条老路。 更何况,这童童的养父母,比之霍勇夫妻有过之而无不及,贪婪而又没有人性,这样的人,绝对没有资格继续充当童童的父母。 霍思宁也没有心情再继续听这对夫妻口中的那些龌龊了,而是直接转身往外走去,在门口的时候,趁着院子里的孩子不留意,一挥手将童童给收进了空间里面。 屋内,那童氏夫妻还在不断地商议着该怎么样才能继续从那个童童的母亲手里面骗更多的钱来,并且要将自己的儿子送到贵族学校去念书,还要给他们的儿子买多大的房子,最好是别墅。 两夫妻在描绘着未来的美好蓝图,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屋外边院子里被他们派遣去洗菜的养女,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两夫妻一直在说着悄悄话,直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那两夫妻聊得也有些饿了,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来还没有做饭,那个女人忙支使丈夫去做饭。 童健得了媳妇儿的使唤,站起身来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忽然想起来他之前让那个养女洗菜的事儿。 想到他们在屋子里面这么长时间,那养女指不定怎么偷懒呢,童健不由得皱紧了眉,一边往外走,一边冲着屋外头喊道: “童童,洗完菜了就端进来,顺便把米给淘洗干净!” 平时他要是这么喊,那养女肯定低眉顺眼地就端着洗菜的盆子进来了,半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在喊完这话后,在厨房里面等了好几分钟,也没等到那死丫头进来。 童健没得到回应,心下不由得蹿出了一团火,一边往外走一边就骂道: “死丫头片子,你耳朵聋了吗,让你把菜给拿进来,你是不是还没给老子洗,老子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我看你这死丫头是找打是不是……” 那童健骂骂咧咧地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顺手抓着厨房门后面的扫帚就要打人,可是这一出屋子,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院子里面静悄悄的,水龙头那边摆着洗菜盆和菜篮子,水龙头还在不停地流着水,唯独却不见了那个小女孩。 “该死的,这死丫头跑哪里去了?” 童健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没有见到养女,顿时眉头皱得死紧,眼中看起来似是要喷火一般。 这时候,他的目光落在院子里的那张木门上,见木门竟然有一半打开着,童健的眼神不由得沉了下来。 他心下认定,童童一定是洗菜的过程中,贪玩跑出去了,所以家里的门才会开着,这让童健心下的火气蹭蹭蹭上涨。 先前他还在教育自家媳妇儿,对待这个养女要谨慎一点,打人也要有分寸,至少明面上不能让人看出来。 可是现在,发现那养女居然干活的过程中就偷偷跑出去玩了,童健这会儿却恨不得抓着那养女狠狠地抽一顿再说。 那边屋子里的张晶也听到了丈夫低低的咒骂声,在屋子里扬声问道:“老公,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童健将菜篮子和水盆端进屋,在厨房的水龙头用温水重新又将菜洗了一遍,才走到卧室那边,说道:“没什么,是童童那个贱丫头,我之前叮嘱她在院子里洗菜,结果她开着水龙头在那儿冲着菜篮子,人却跑了,十有八九是出去偷偷玩去了!” “这死丫头,我就知道她不老实,最近这段时间,她天天跑出去,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让她给航航冲个奶粉也做不好,养了她有什么用?” 童健没有说话,但是脸色阴沉,显然也很认同妻子的话。 张晶在骂了一通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道: “说起来,这死丫头前阵子也不知道是听谁说了六岁就能上学的事儿,竟然跑回来问我,什么时候送她去上学!” “哼,赔钱货竟然还想要上学,她想得美!幸亏我之前留了个心眼,在那女人将这死丫头送过来的时候,没有给这死丫头上户口,要是上了户口的话,岂不是还不得送她去上学?” “现在都是义务教育,九年的小学初中,光学费那就得花多少冤枉钱?现在这样好,当个黑户,就算不送她去上学,派出所那边也查不到,也不会追究到咱们的头上来。既能省下学费,还能让这死丫头在家里给我干活,一举两得!” 那张晶一面骂骂咧咧,一面沾沾自喜,显然对她之前没有给孩子上户口的事情很是洋洋得意。 童健也对妻子之前这个先见之明的决定很是认同,现在的教育可是一大花钱支出,若是真把那养女送去上学,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想想就肉疼。 两夫妻都已经打算将这个养女当做保姆使唤,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送孩子去上学的事儿,又聊了一通后,童健快速地炒了几个菜,就开始叫上张晶吃饭。 至于童童,两夫妻是压根就没有打算给她留饭,那死丫头敢不听话跑出去玩,张晶夫妻俩就决定要给那死丫头一个教训,不光不能给她饭吃,等那死丫头回来了,还得好好揍一顿,起码要让她记住了才行,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偷偷跑出去! 这两夫妻磨刀霍霍,准备着等童童之后,就拿养女开刀,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两夫妻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也没有等到童童回来。 这下,那童健张晶两人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那死丫头胆子没这么大,就算再贪玩,也不可能这么晚还不回来。老公,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第2134章 缘由 童健皱了皱眉,略想了想,冲着张晶道:“能出什么事儿?一个小丫头片子,不值钱的赔钱货而已,还能让拐子给拐跑了不成?那死丫头兴许是到谁家去玩,被那些长舌妇给留下来夜宿了!不早了,睡吧。” 张晶却是想起了最近看的几条新闻,金陵这边这段时间的确是出现过人贩子,尤其是现在年关,很多人家走亲戚串门子,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也没多少人警惕,那死丫头跑出去,很有可能会遇到拐子。 “这要真是被人给拐走了怎么办?” 张晶的眼底闪过担忧,当然,她担忧的可不是她这个养女的安全问题,而是她们的资金来源。这个死丫头虽然碍眼,但是却是他们的摇钱树,如果贸然丢了,被那个女人追究起来,那他们做的发财梦,可就要泡汤了。 童健看了看自家媳妇儿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张晶的担忧是什么,不由得嗤笑了一声,道: “你怕什么?丢了就丢了呗,那女人都几年没跟咱们联系过了,很显然,她根本就不打算来跟这个女儿相认,真等到那女人想起这个女儿,那个时候咱们已经拿着她给咱们的钱远走高飞,带着航航享福去了,那女人能不能找到咱们还两说呢。” 张晶听了童健这话,沉默了两秒之后,也忍不住笑道: “你说得对,丢了就丢了,那死丫头每天吃得多,丢了倒好,省得浪费粮食,还让周围的那些长舌妇们乱嚼舌根子,那些老不死的婆子整天没事儿干,就爱撺掇别人家的事儿,看了就心烦!” 童健搂着媳妇儿,又俯下身亲了亲睡得正香的儿子,点点头道: “放心吧,那帮子婆子很快就不会再说你了,真要问起来,就说童童让咱们送到乡下奶奶那儿去照顾了,这种家事儿,没人真追根究底的,也不会有人知道那死丫头是被拐子给拐走了。” 夫妻两人一番亲热,因着那天降的一百万,双方都很激动,一直到凌晨才睡去。 至于养女童童的失踪,两夫妻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对于他们来说,这根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儿,就算孩子丢了,两人也根本没有生出半分要去寻找的意思。 霍思宁一直在门外静静地等待着,一直到看见316号屋内的灯光终于熄灭,再也听不到声音了,也迟迟没有等到那两夫妻出门的身影。 霍思宁原本以为,发现童童失踪之后,这两夫妻最起码也会感到焦急,会急匆匆地跑出来寻找一通。 但是很显然,她低估了这对夫妻的冷血程度,从发现童童失踪,到他们入睡这七八个小时内,这两夫妻竟然能够做到如此淡定,甚至还能安然入睡,这让霍思宁实在是不敢置信。 她的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冷意,原本她还想要给这两夫妻一个机会,如果在发现童童失踪之后,这两夫妻能够良心发现,尽心尽力地来寻找孩子,霍思宁不介意放这两夫妻一马,可是这对夫妻的表现,太让霍思宁感到愤怒了。 童健和张晶两人因为一番云雨,正是疲惫的时候,此时睡得正是香甜,哪里会知道,此刻在夫子街的巷子里,有一个满身杀意的人正满眼阴沉地站在他们家门外。 也熟不知,这将是他们夫妻睡得最后一个踏实觉,等到明天,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一个人的无尽怒火。 凌晨两点,霍思宁回到了酒店,那边她找人帮忙调查到的一些资料也已经发到了她的手机上,霍思宁点开之后一看,顿时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冷意,心下暗道果然。 这份资料,正是霍思宁白天的时候委托人帮忙调查的有关张晶童健夫妻的详细情况,这一调查,霍思宁就发现了不少问题,也明白此前伊莉莎为什么会将自己刚出生的女儿托付给这样一对夫妻了。 原来,在此之前,这张晶和童健因为结婚六七年一直不能有孕,辗转了多家医院也未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甚至被好几个名医直接判了死刑,表明他们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这个结果等于晴天霹雳,让这对夫妻当时哀莫大于心死,在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之后,两夫妻开始在各个渠道寻求抱养孩子的办法。 伊莉莎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得知了这对夫妻的遭遇,正巧那个时候她即将临盆,而公司那边又对她紧急召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伊莉莎就找人对那对夫妻偷偷地调查了一番,确认那对夫妻的确是不能怀孕,而且急切地想要有一个孩子的时候,她就贸然做了一个决定,将她的孩子送给那对夫妻养。 在和那对夫妻接触,并且进行了一番协商之后,伊莉莎每个月给那对夫妻打一笔钱,而那对夫妻只需要保证善待她的孩子。 有这样一个意外之喜,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童健和张晶当然是喜不自禁,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不久之后,伊莉莎生下了童童,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童健张晶那个时候已经对生孩子不抱希望,因此对童童也抱着一种欢喜和期待的心理,在最开始的时候,对童童的确是视如己出。 那段时间,伊莉莎也没有对这对夫妻放下心来,专门找人对这对夫妻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这对夫妻却是对童童不错之后,她才把监视的人给撤走。 伊莉莎以为,她找的这一对夫妻很靠谱,人品方面也没有问题,可是她万万想不到的是,造化弄人,在这对夫妻养了童童之后,没两年,张晶竟然又忽然怀孕了,而且在童童三岁的时候,张晶生下了儿子航航。 有了个儿子,而且还是亲生的孩子,那张晶和童健的心理顿时就发生了改变,对于养女童童,他们的态度顿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一开始的打骂道后来的虐待,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 而这些,因为伊莉莎在国外,而且出于充分信任张晶夫妻的心理,导致她一直被这对夫妻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的女儿在金陵过得很好。 第2135章 霍律师 伊莉莎的判断失误,让她的女儿童童这两年遭了不少罪,本来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渐渐地也变得沉默内向起来。 而且让霍思宁感到意外的是,张晶这对夫妻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竟然一直没有给童童上户口,所以五岁的童童,其实还是一个黑户,甚至可以说,就是寄养在童健张晶夫妇家中而已,真要论起来,其实跟这两夫妻压根没有任何法律关系。 看到这儿,霍思宁实在忍不住冷笑起来。 她之前还担心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对付这两夫妻呢,结果在看到这份资料,发现童童还是个黑户之后,她倒是忽然想出了一个主意。 “你问的是那个童家的情况啊,我告诉你啊,这两夫妻,可真是要不得啊,前几年我听说这两夫妻不孕,生不了孩子,后来不知道从哪儿抱养了一个女娃,那女娃福气好,就给这两夫妻带来了孕事儿,这不前两年生了一个儿子。” “可这对夫妻倒好,生了儿子,那养女就不管了,一个劲儿地开始折腾那小姑娘,大冷天的也不给孩子穿件厚衣裳,还让孩子给他们夫妻干活,只要稍微有一点做不好,就动不动就打骂,那才多大点一个孩子啊,真不知道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就是,我看那两夫妻之前不能怀孕,就是坏事儿做多了,好不容易有个女娃给他们带来福气,他们还这么折腾,迟早要把这份求来的福分都给作没了,到时候肯定要遭报应的!” “……” 这天一大早,霍思宁就又来到了夫子街,正巧就在巷子里遇到了几个挎着菜篮子去买菜回来的老太太,霍思宁灵机一动,就跟那几个老太太搭讪起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那童健张晶夫妻身上,这些老太太顿时就打开了话匣子,一个个都开始义愤填膺地数落起那两夫妻来。 霍思宁一面听一面偷偷将这些话给录了下来,等到和那些老太太聊了一通,确认证据已经完全足够了之后,霍思宁才跟这些老太太告辞。 这时候才刚刚七点,霍思宁注意到那童健夫妻还在睡梦中,屋内并无半分动静,她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童童一夜未归,他们倒是睡得香甜,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不能继续在床上睡得着! 霍思宁掏出了她之前在福城的时候,从那个江韦德手中昧下来的手机,那手机号是不记名号码,根本查不到任何的开户信息,所以霍思宁可以放心拿出来用。 她按照之前调查的资料里面有关童健的联系方式给拨打了出去,电话拨通了之后,响了四五声那边才接通,一听那嘶哑迷糊的声音,霍思宁就听出来那边接电话的人是童健。 霍思宁用一种委托人常用的语气,对着电话那边的人问道:“您好,请问您是童健先生吗?” 电话那边的童健显然还有些没睡醒,显然因为被人这么一大早吵醒,脾气不小,顿时就不耐烦地问道:“我是童健,你谁啊?” 霍思宁道:“我是伊莉莎小姐委托的代理律师,是这样的,我这段时间正好来金陵有业务想要处理,就接受了伊莉莎小姐的委托,来探视童童小姐,明天或者后天,我会来贵叨扰,不知道方不方便?” 电话那边的童健听到霍思宁的这话,瞬间就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凉水,整个人都清醒了,他猛地就从床上弹坐而起,整个人都显得很是慌乱。 也是在这个时候,童健才想起来,昨天夜里他们睡觉之前,将那院子大门也从里面给反锁了,但是一夜过去了,他那个养女至今未归。 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一整晚都不见踪影,正常人都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了! 童健对于这个养女的失踪,原本也不怎么在意的,但是谁能想到,这死丫头昨天刚出事儿,那个女人的律师今天一早就给他打电话要来探望,这特么也太巧了! 童健顿时脑子一空,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偏偏电话那边的霍思宁还故意装作不知情,扬声问道:“童先生,您听得见吗?童先生,您还在不在听?” 童健这时候也回过神来,深知这时候要是拒绝,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倒不如先应承下来,然后想办法去找人,实在找不到的时候,再想办法拖延应对。 所以他急忙道:“在,我还在,抱歉,早上还没有睡醒,所以有些迷糊,不知道律师小姐您怎么称呼?” 电话这头的霍思宁面色愈发阴冷:“我姓霍。” 童健能感觉到电话那边的这个女人不好惹,急忙开口想要跟这个律师套近乎:“霍律师,您好您好。” 霍思宁可不准备跟这个童健打马虎眼,直接开门见山道:“童先生,伊莉莎小姐对您两位出手可不吝啬,前几天又给两位打了一百万,这钱给了你们夫妻,她的孩子想来两位应该也照顾得细致吧?不然,两位可当不起伊莉莎小姐的这番信任。” 霍思宁这番话一出口,那童健额头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之前他还有些怀疑这个姓霍的女人是不是真的是那个女人派来的,但是这个霍律师一开口就将一百万这个事情给说了出来,这瞬间就打消了童健的疑虑。 要知道这一百万除了那个伊莉莎清楚之外,知情者就只剩下他们夫妻俩了,如果是个外人,可得不可能知道这么详细。 这说明,这一百万的事儿,肯定是那个伊莉莎透露给这个姓霍的女人的。 这让童健心下一沉,恨不得破口大骂起来。 在昨天他还觉得这天降一百万让他觉得捡到了一个大馅饼,却没有想到,那女人今天就在这儿等着了! 他还以为,那个女人这么蠢,一百万这么轻易地就给了他们,尝到了这个甜头之后,这两夫妻的胆子也变大了,还准备找机会再坑那个女人几笔呢,谁知道这钱虽然好,可是拿在手里面竟然这么烫手! 第2136章 无耻之尤 童健整个人都慌了,面色也变得一片煞白。 这人并不蠢,他很清楚,这个姓霍的女人就是来监视的,表面上说的是探视童童,实际上是来明察暗访的。 如果真让这女人知道他们此前是怎么对待童童的,肯定会追究他们的责任,到时候他们夫妻俩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这样一想,童健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嘴上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霍律师您尽管放心,伊莉莎小姐对我们的信任,我们怎么可能辜负,童童现在很好,您要是想来看童童,来看就是了,地址您应该都知道吧?” 霍思宁笑道:“知道,伊莉莎小姐都跟我说了,那就先这样吧,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了,我一定会过来的,到时候我再跟童先生您联系。” 挂断电话之后,霍思宁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看了看那个院子,转身离开了夫子街。 这边童健挂断电话之后,就忍不住焦急起来,伸出手来就将一旁熟睡的张晶给推醒了,急切地喊道:“老婆,老婆,快起来,快起来,出事儿了!” 张晶昨天折腾得太晚,正是疲累的时候,这会儿睡得正香呢,骤然被童健给吵醒,顿时火冒三丈,一把就伸出手朝着童健这边薅了过来。 “吵什么吵,一大早的就是想要吵架还是怎么的?没看航航正睡着呢么,你想把他吵醒吗?” 平时这个时候,童健若是被张晶一通骂,也就缩着脑袋任由她骂了,但是今天却不一样,因为霍思宁的那个电话,直接就让童家慌了手脚了。 “不是,媳妇儿,真出事儿了,刚刚那个女人的律师给我打电话了,说就这两天要来咱们家里看童童!” 童健急切地解释道。 张晶乍一听说这话,还有些愣:“哪个女人?那死丫头有什么好看的?想看就来呗。” 童健一见张晶说这话,就知道她还没有醒,顿时就苦巴着脸,道:“媳妇儿,就是那个叫伊莉莎的女人啊,童童的生母!你说得倒是轻巧,童童那死丫头昨天晚上可是一晚上没有回,指不定真出事了,这个时候那女人派律师过来看望,咱们怎么接招啊?人都不见了,怎么让人探望?” 被童健这一提醒,张晶顿时也回过神来,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顿时就沉下脸来:“昨天晚上,那死丫头真没有回来?” 童健点头:“我把院门都栓了,没听到敲门声,看样子,那个死丫头十有八|九是真的出事儿了。” 张晶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那怎么办?刚刚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女人怎么说的?” 童健将霍思宁电话里面的内容转述了一遍,然后分析道: “我听那女人的口气,感觉那人口气强硬,绵里藏针,不像是好糊弄的主。所以只能先口头答应了下来,但是怎么应对,媳妇儿你说怎么办?” 张晶皱了皱眉:“这女人是个律师,咱们糊弄人的那一套也就不管用了,真要让人知道咱们把孩子给弄丢了,到时候追究咱们的责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要不咱们趁着那女人现在还没有发现,赶紧搬走得了,到时候我们都换掉号码,那女人就找不着咱们了!” 童健听到张晶这话,不免皱起了眉,颇为不甘心地道:“可是这样一来,那女人肯定会知道出了问题,接下来肯定不会再给咱们钱了。那女人大方,每个月给咱们的钱可不少,真要这样做的话,咱们以后可是少了一大笔收入,接下来别说给航航买房子,就是我们的生活开支,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你还能把人给变出来?” 张晶当然也知道,这样就等于是断了财路,可是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她现在可真是怒火中烧,将童童那死丫头彻底的恨上了。 要不是这贱丫头昨天非要跑出去贪玩,这会儿肯定还好好的在家里呆着,这样的话,也不至于那女人派人来探视的时候,让他们限于这样的被动状态。 张晶这会儿根本不担心童童的安危,反而还把这一切归咎到了童童的头上,对这个养女,张晶恨之入骨,整个人的面色都扭曲起来,眼底眉梢都是怨毒之色。 童健皱眉,脑子里却是飞速地转了起来,很快,一个念头就从他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先去找找看,童童那死丫头贪玩,兴许在谁家玩得忘记回家了,要是找不到,咱们就来一个偷梁换柱。” “偷梁换柱?”张晶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童健。 童健笑道:“那个伊莉莎将孩子放咱们这儿都四五年了,中间也没有来看过一次,她哪里知道孩子现在长什么样子?她都不知道呢,就更不要说她的什么代理律师了,只怕更是两眼一抹黑,随便找个人糊弄一下,她就信以为真了,根本分辨不出来。” 说着,童健看向张晶:“我记得,咱小姨子家的静静,今年也是五岁吧,那丫头长得又可爱,胖乎乎的健康得很,咱们就跟小姨子商量一下,让静静来咱们家一趟,假扮一下童童,只要把人糊弄过去就行了,到时候咱们给静静包一个大红包,你看怎么样?” 张晶原本还有些糊涂,不知道童健说的偷梁换柱是什么意思,现在听到童健的这个解释,顿时就忍不住抚掌赞叹,一巴掌拍在了丈夫的肩膀上,眉飞色舞地大笑起来: “你这主意真的是太赞了,老公,你这脑袋是什么做的,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这个办法行,静静那孩子长得漂亮,可比童童那死丫头好看多了!” “童童那死丫头瘦得跟柴似的,身上又都是伤,真要让那个律师看到了,指不定就要怀疑到咱们的头上了,还是静静来假扮比较合适。兴许那律师看到了静丫头的长相,知道咱们尽心尽力地照顾她们的孩子,一个高兴,又奖励咱们一笔钱呢!” 第2137章 刷新了世界观 那张晶一面说一面又幻想着能从中捞一笔,不但不以为耻,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甚至根本不觉得他们虐待童童那事儿有什么不对。 两夫妻起床之后,也没有打电话报警,慢悠悠地吃了早饭后,才出门随便寻找了一会儿。 因为之前就准备要瞒着这街坊四邻,所以张晶童健夫妻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附近的那些邻居家打听,不过张晶和童健两夫妻也还是借着跟那些街坊聊天搭话的功夫,明里暗里地打探了一下。 结果这一番打探,却没能打听到童童在谁家玩耍的消息,而且看样子,那些邻居显然也还不知道童童已经不见了的事儿。 确定那些邻居都不像是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童健和张晶两夫妻这下也终于确定下来了,看样子童童那死丫头,是真的被拐走了。 童健和张晶两人对视了一眼,回了家之后就开始合计,这事儿如果要瞒,那肯定是瞒不住,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张晶打电话,把她那妹妹家里的丫头给接过来,让静静假扮童童先糊弄看看再说。 张晶的妹妹张莹一听说要接女儿去姐姐家,倒是什么都没有过问,直接就答应了。 童健立刻就驾车赶往小姨子家,把静静给接了过来,接回家之后,就开始教小丫头怎么演戏,并且许诺各种好处,答应给小丫头买漂亮的裙子和玩具,只要小家伙听话,按照他们的安排来就行。 小姑娘年纪才刚刚满五岁,尚且懵懂,再加上家里面宠爱,所以远没有同龄的童童来得懂事儿,她并不能懂得童健这两夫妻口中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一听说只要表演好了,就能得到漂亮的裙子和玩具,顿时就来了兴致,当下认真地点头,童健夫妻说什么,她就依着做什么。 一番安排之后,又先后练习了很多遍,把那个姓霍的律师到来之后可能会问到的和关心到的一些问题,都教给静静这个小丫头之后,童健和张晶这才放下心来。 静静这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经常跟着小朋友们扮演过家家,所以让她演童童,这小丫头演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就连童健和张晶都觉得这小丫头演得很像,更不要说从未见过童童的那个姓霍的女人了。 这两夫妻打着如意算盘,心里盘算着,等那个姓霍的女人看过童童之后,肯定会非常满意,到时候把消息转达给伊莉莎,那个蠢女人一定会以为她的女儿还好好的在金陵被他们养着,这样一来,每个月他们还能如期拿到一笔不菲的抚养费,足够他们一家子的开支花销了。 至于童童会被人贩子拐到哪里去,是被弄残变成街头乞讨的叫花子,还是被贩卖到偏远山区去给人当童养媳,又或者已经被人取走器官早已经一命呜呼了,这完全不在童健张晶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们也全然不关心。 两夫妻满肚子的算计,却万万料想不到,他们这一次的算计,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伊莉莎已经不在人世,霍思宁也能猜测到,伊莉莎打到童健卡上面的那一百万,肯定是她最后给这对夫妻的一笔补偿,也许是希望这对夫妻看在这一百万的份上,能够善待童童,好好将孩子抚养成人。 但是伊莉莎高估了人性,也低估了这两夫妻的贪婪野心。 霍思宁打那个电话,本意是希望那童家夫妻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因为急于找到孩子,而跑到派出所去报警,到那个时候,她就能顺水推舟,将童童是被这对夫妻非法领养,并且还遭受到了虐待的事情捅出去。 到那个时候,这对夫妻自然百口莫辩,毕竟童童目前都还是黑户,这两夫妻又拿不出童童的出生证明,更无法证明童童是他们亲生的,到时候这两夫妻就是裤裆里掉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但是,霍思宁万万没有想到,这两夫妻的心理素质,竟然比她所想的还要强,在她打了电话之后,这两夫妻想到的,居然不是报警找人,而是找个孩子来顶替。 这让霍思宁简直是叹为观止,完全刷新了世界观。 霍思宁彻底无语了,她之前还想着要对这两夫妻留有余地,但是现在看来,她之前完全是妇人之仁了,这样无耻的人,根本就没有底线,她要真是给他们留一线,就真是跟她自个儿过不去了。 这天夜里,童健张晶夫妻安稳地睡了过去,但是到了半夜,童健就因为浑身的麻痒而惊醒了,他白天的时候就觉得身上有些怪异,但是那会儿他也没怎么在意,拿了一个挠痒工具在后背抓了抓,晚上仔细地洗了一个澡也就过了。 哪里知道,夜里睡着睡着,浑身都开始发痒,他在身上不停地挠,最后终于是痒得难以忍受,直接从梦里面醒了过来。 这一摸,童健就感觉到他后背上面似乎长了不少疙瘩,反手摸过去,也摸不真切,所以他索性起身,跑到洗手间去,将身上的背心脱了,打开了灯之后,背对着洗手台上的那面镜子就照了过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洗手间昏暗的灯光下,他那后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满了可怖的红疙瘩,有些地方甚至重重叠叠地堆了好几层。 这一看,那童健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那些红疙瘩他不看还好,越看越觉得痒,忍不住在身上其他地方也挠了起来。 结果不挠还好,一挠,其他地方的皮肤也在瞬间跟崩盘了似的,一片片地拱了起来,很快,脖子,手臂、大腿,腹部甚至连他的脸上都开始翻涌出一块又一块的红疹子。 不止如此,那些可怖的红疹子还散发出了一股难闻的怪味儿,童健随便在几个红疹子上按了按,就感觉到那些红疹子里面,似乎满满的都是脓浆,若是一个不小心挤破了那些疙瘩,从里面就会喷溅出黄色的液体,那股难闻的气味儿也越发浓郁了。 看到这情况,童健顿时吓傻了,他慌乱地跑出了洗手间,凑到床边就不停地推搡张晶,想要将媳妇儿给叫醒。 第2138章 痒啊痒 张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结果一抬眼就看到自己的脸跟前杵着一张脸,那张脸上堆满了红疹子,只能勉强看到一双眼睛。 “啊——鬼啊——” 张晶被吓得浑身一颤,整个魂都险些吓没了,忍不住厉声尖叫起来。 “媳妇儿,是我,是我!” 见张晶被吓到了,童健急忙伸出手来捂住了张晶的嘴巴,阻止她再尖叫,然后出声提醒道。 听到声音是自家老公的,张晶顿时愣住,一把掰开了童健的手臂,一脸诧异地看向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 “老公?怎么是你?你——好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童健也想哭:“我也不知道啊媳妇儿,我睡得好好的,感到身上痒,结果挠着挠着就醒了,跑到洗手间一看,就发现我身上长了这鬼东西,而且这玩意儿还在不停地长,只要一挠,就冒出来了,越挠越痒,越挠越长。” 张晶面色顿时僵住,她望着童健这可怖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她也觉得身上痒起来了。 尤其是童健在那边还不停地在描述:“这玩意儿还能堆着长,里面都是脓,一戳就破,臭味儿就是从那脓里面发出来的……” 张晶感觉自己的手完全不受控制,她不自觉地也伸出手来,在她的后背上挠了起来。 结果,这一挠就坏事儿了。 张晶的手指甲在后背抠了几下,抠着抠着她的脸色骤然一边,浑身都不自觉地僵住了。 她猛地抬起头来,面色一片煞白,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地看着童健道: “老公!你……你帮我看看,我……我后背上面,是不是也长了疙瘩?” 童健一听这话,原本还在描述的语气顿时顿住,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张晶,哆嗦着伸出手来撩起了张晶的睡衣。 这一看,童健顿时就懵了,眼见着张晶似乎还想伸手去脖颈和脸颊上面挠,他猛地就厉声喝道:“别动!不能挠,千万不能挠!” 张晶手臂抬到一半,听到童健这严肃而紧张的命令,顿时停滞在了半空中。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张晶回过头来,满眼震惊地看向自家老公。 “老公……我……我也……” 童健点了点头:“后背上长了一大片,你别挠,我之前实验了,这玩意儿越挠越长。你别乱动,现在先穿好衣服,咱们赶紧去医院,我怀疑这是水痘或者麻子之类的东西。” 张晶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满是慌乱。 要知道她虽然看不见自己身上的情形,但是童健如今身上都是这样的疙瘩,整个人完全都被红疹子包围了,完全看不到本来面目了。 想到自己也有可能会变成童健这样,张晶就觉得满心的厌恶和恐惧。 男人不注重外貌,所以哪怕身上都是疙瘩,也不会有过多的人在意。 但是女人就不一样了,对于女人来说,脸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东西,尤其是像张晶这样爱慕虚荣的女人,平时出个门都要化个妆,在外也总是装豪门阔太,各种保养品绝不手软的人,如果真要是被毁了容,那对她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 张晶听到童健说去医院,也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见自家儿子还是床上睡得正沉,两夫妻也顾不上去管孩子的事儿了,急匆匆地出门就往医院赶。 在去医院的路上,张晶忍得非常辛苦,因为后背上的疙瘩一发,那种酸痒难耐的感觉,就再也控制不住了,之前没有长疹子的时候还好,现在长出来了,只要是有触感的正常人,都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至少,张晶就没有这样的忍耐力,之前童健不停地劝她阻止她,她还能控制得住,但是慢慢的,那种麻痒的感觉就渐渐侵蚀了她的理智,让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知道出于本能地在浑身上下挠起痒来。 不止是张晶,就连童健也是如此,两夫妻一路挠着痒到了医院,一进入急诊科,看到这两人这情况,医院的医生也被吓了一大跳,在回过神来后,就快速地对这两人进行诊断。 原本医生还以为这两夫妻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导致皮肤过敏了,但是一番诊断下来,却是皱紧了眉头。 不止是那名医生,就连其他科室的医生,也都被这奇怪的事情给吸引了过来。 六七个值班医生围绕在童氏夫妻的病床前,仔细地观察和研究,并且各自发表了各自的意见,但是迟迟都无法找到症结所在,更不要说拿出确切的治疗办法了。 看到这情况,童健和张晶夫妻俩顿时傻眼了。 原本他们还以为,只要到了医院里面,一切就能得到解决,他们身上的那些麻痒的感觉也能得到缓解和救赎,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医生,竟然对于一个小小的皮肤病都束手无策! 童健和张晶顿时为之气结,将那几个医生一顿破口大骂,转而就往外走,打算换个医院去试试看。 眼看着这两夫妻走出急诊室的大门,那边几个护士还想要再劝几句,结果就听到身后一个年级偏大的急诊科医生道: “他们想走的话,就让他们走吧,这个症状,可不是一般的病症,如果咱们医院都治不好,他们去了别的医院,那就更不用说了。” 张晶和童健两夫妻听到那医生说出这话,都忍不住火冒三丈,认为这医生是在危言耸听,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几个护士也对这两夫妻的态度感到非常恼火,忍不住就嘟囔道:“这种人,得了这样的皮肤病,痒死了也是活该!” 那老医生却是摇了摇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这不是病,而是蛊。” 听到那医生的话,几个护士顿时一阵错愕,就连旁边的几个医生也是一脸的不解:“蛊?齐医生,您没开玩笑吧?” 那医生摇了摇头,道:“如果不是有一定的把握,你们觉得我会说这话?我刚刚看过了,这两夫妻身上的疹子,并不会传染给外人,但是在他们自己的身上却生长得十分迅速,而且是夫妻俩同时得了这个症状,时间还如此凑巧,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第2139章 虫蛊 “可是,齐医生,这蛊不是小说电视里面捏造出来的东西吗?” 几个护士都感到很夸张,她们平时也看小说电视,所以对于蛊她们并不感到陌生,但是那毕竟是虚构出来的东西,现实生活中谁也没有见过。 那齐医生摇头:“事实上,现在在苗疆一带,仍然有一些秘密传承下来的蛊,而且,有很多蛊防不胜防,除非专门研究蛊毒的人来解,就算是正规的医生,也未必有办法。” “那刚刚那夫妻俩身上中的,真的是蛊吗……” 不光是急诊科的护士,就连一旁的几个医生也是一脸茫然。 齐医生看了看众人的反应,略迟疑了一下,才点头道: “早几年,我曾经在魔都的时候,就见过那么一家人,也是浑身长满了疹子,奇痒无比,而且越挠就越痒,越挠那些脓包就越长得快,偏偏那种痒根本让人无法控制,就跟迷失了心智一样,除非把人的手脚绑起来。” 若只是单纯地听到齐医生描述这种病症,这些医生和护士恐怕还不会有什么概念,也就不会觉得这病有什么特殊。 但是,在刚刚亲眼见过了刚刚张晶童健夫妻那可怖的症状,而且还闻到了那一股难闻的气味之后,几个医生护士都对这个古怪的病症有了一定的了解,现在在听到齐医生的这番描述后,顿时就心下一凛,浑身都不自在地颤了颤,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几个人同时都觉得身上有些麻痒起来。 只是,在想到刚刚齐医生所说的那番话后,众人都生怕那病症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纵然是知道刚刚那些病症不传染,但是谁也不敢伸手去挠痒,只能就这么硬生生地干忍着。 “那一家人到了医院之后,当时负责给这一家人治病的,是我的师兄,在给那一家人看完病后,我师父一开始也以为这只是特殊的皮肤病而已,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在试过了各种消炎止痒的药物之后,这些人的症状却丝毫没有得到改善。” “而且各种仪器进行了检验,也没有在那一家人的身体里面检测出来病毒和细菌,就连我师兄也束手无策。” “因着这个原因,我师兄就将这一家人的病症发给了我师父,希望我师父能够帮他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结果我师父在看完那些检验结果和病人的病症描述之后,直接就说道,那不是病,是蛊。” “那时候我也在我师父手下读博,第一次听到蛊这个词,跟你们的反应一样,也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事情却朝着我们万万不会想到的情况发展,那一家人得的,竟然真是蛊,因为得罪了人,那一家人无一例外的都被下了蛊,而且那种蛊,只会让这一家人感觉到痒,却不会对身体造成其他别的影响,可是这种痒,正常人都无法忍耐,只能****夜夜忍受这种折磨。” 听到齐医生这么说,几个医生都对这种蛊感到啧啧称奇,忍不住追问齐医生:“那后来呢?这一家人怎么样了?” 齐医生笑道:“后来我师父也没有办法,那一家人只能另寻高明,结果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半个月之后,那一家人也没有找到医治的好办法,正准备病急乱投医的时候,他们身上的那种麻痒的感觉,却奇迹般地消失了,而且那些红疹也很快地消失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众人好奇问道。 “只不过因为他们之前忍受不了那种痒,控制不住在身上挠,结果那些被挠破的红疹子流脓之后,结了痂,却在身上留下了很多黑褐色的疤痕,不止是后背脖颈,就连脸上都有,看起来非常难看。” 那些医生对此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是那些护士就不一样了,医院的护士都很漂亮,也都爱美,想到那些可怖的红疹子最后会在脸上留下黑褐色的疤痕,就跟毁了容一样,那些护士们瞬间就变了脸色,一个个都对那一家人感到无比同情。 “不药而治,齐医生,这蛊怎么这么奇怪?平时我们在书里面看到的那些蛊,不是都需要下蛊之人亲自解毒,不然就没有办法治愈吗?” 那几个医生对此感到十分好奇。 齐医生摇了摇头,道:“这一点,当时我也问过我师父,他老人家给我的解释是,蚍蜉朝生暮死,而苗人用的蛊,其实就是有毒的虫子。” “这些虫子被巫蛊师下到人身上后,虫子就会进入人的身体里面,并且依靠人的血液生存。但是虫子都是有寿命的,往往几天十几天就会经历变态期到成熟期,最后死亡,所以有的蛊在进入人的体内后,持续时间其实并不长,只是给人一段时间的折磨后,就会消亡。” 听到这个解释,那几个医生顿时也明白了,不过还有人觉得困惑:“但是虫子虽然寿命短,可是它们产卵多,一旦在人体内产卵并且孵化,那这些蛊,岂不是一直存在于人体内,能够持续的时间岂不是更长么?” 齐医生点点头:“正常的蛊往往都是这样,所以为什么一些书和电视剧里面,会有苗疆巫蛊,除非下蛊之人亲自解蛊,其他人都无法解毒这样的说法。” “因为每一个巫蛊师所使用的蛊毒都不一样,如果不能从根源上解决,哪怕能消灭这些中蛊人体内的蛊虫,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因为附着在这些人体内的虫卵,仍然会源源不断地孵化。” “不过,我师兄接手的那一家人,身体内中的蛊毒,应该是跟正常蛊毒有一定的区别,这些蛊虫,可能是专门挑出来的单一性别的毒虫,在人体内虽然能分泌毒素,却不能繁殖,所以在这些虫子达到寿命期终点的时候,这些虫子就死了,中蛊之人身上的异状也就会自然消除。” 几个医生顿时恍然,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 几个护士也是似懂非懂,不过她们更多的是关注八卦,几个人叽叽喳喳地凑在一块儿,议论这对夫妻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会招惹上会下蛊的巫师之类的,然后一个个发表看法,从得罪人到情杀报复,最后脑补出了一出八点档剧情的大戏。 第2140章 这么热闹 如果霍思宁在这儿,一定会对这些护士所脑补出来的这一跌宕起伏的故事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然,对于这个齐医生将那些痒痒粉归类到蛊毒上面,霍思宁也一定会忍俊不禁。 那些痒痒粉,曾经不止一次被人误以为是蛊毒,霍思宁也早就习以为常了,但是张晶夫妻并不知道,所以在从第一家医院离开之后,这两夫妻又马不停蹄地跑了几家医院,但是让他们感动沮丧甚至是奔溃的是,这些医院无一例外地都找不出原因,甚至连给他们进行普通的止痒工作都做不到。 张晶夫妻彻底怒了,在最后一家医院大吵大闹,认为医院的医生不负责,故意敷衍拖延不给他们进行治疗,并且扬言要告这家医院。 只是,这两夫妻的医闹,招惹来的,不是众人的围观,而是医院保安毫不留情的驱逐。 两人是直接被保安给扔出来的,而等到这两夫妻从医院狼狈地跑出来,还想要找记者来曝光这家医院的时候,那边童健却忽然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是小姨子家的闺女静静打来的,电话卜一接通,那边小静静就一脸手足无措地对着童健哭喊着: “姨妈,姨夫,你们在哪里?弟弟醒了,一直在哭。” 听到静静这话,张晶想都没有想地就冲着电话里面喊道:“静静,弟弟一定是饿了,要么就是尿裤子了,你给弟弟冲泡点奶粉,然后看看他是不是尿了,如果湿了就给他换一块尿不湿。” 那边的小姑娘一听到自家姨妈这一长串的吩咐之后,直接就懵逼了,直接哭道: “姨妈,我……我不会啊……” “这也不会那也不会,那你会什么啊?我养你有何——” 张晶一听不会就来了火气,骂骂咧咧的话张嘴就来,话说到一半,她才猛地想起来,这个打电话过来的人,不是她那个养女童童,而是她妹妹家娇养着的闺女,顿时到嘴的话戛然而止。 张晶的眼神里不由得闪过一抹懊恼,在这个时候,她倒是有些想念她那个养女了,那死丫头虽然看着碍眼,但是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若是这时候那死丫头在家里守着航航,看到航航哭的话,根本不需要她吩咐,那死丫头肯定就会自动自发地去给航航冲奶粉换尿布,而不是像静丫头这样一脸无措地给她们打电话。 不过,这时候再懊悔也没有用了,张晶也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这会儿那死丫头肯定已经遭遇不测了,她心中倒没有对那养女的担忧,只是忍不住骂道: “这死丫头,要是不乱跑的话,就没有那么多事儿了,起码这会儿能替咱们管着航航!” 到了这种时候,张晶关心和怨恨的,还是没有人给她看孩子,至于童童的死活,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两夫妻听着电话里面静静和航航两个孩子的哭声,最后只能无奈妥协,也不再去找什么医院看病了,先回去把孩子张罗好再说。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在外面跑了七八个小时,天早就大亮了,两夫妻着急忙慌地开着车回去,到家就已经九点多了,推开门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张晶顿时就心疼了,急切地冲进屋抱起床上的儿子,一面指使童健泡奶粉,一面就给孩子换尿布。 只是,让张晶没有想到的是,在她抱着孩子的那一瞬间,儿子航航瞪大了眼睛看了她一眼之后,反而哭得更凶了,不停地推搡着她不说,还一脸惊恐地看着张晶的那张脸,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坏人……臭……揍开……我要妈妈……你不是我妈妈……呜呜呜呜——” 不止是儿子航航,就连外甥女静静也是一脸害怕地看着这两夫妻,目光落在张晶和童健夫妻俩的脸上,对他们脸上的脓包红疹还有那股散发出来的臭气感到厌恶和排斥不已。 张晶抱着儿子的手臂顿时就僵住,面上也不自觉地浮出尴尬和慌乱来,语无伦次地道:“儿子,我是妈妈啊,我真是妈妈……” 只可惜,这会儿张晶的那张脸,因为奇痒无比,早就被她给挠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这会儿她脸上脓包叠起,早已经面目全非,再加上身上的那股恶臭,导致她身上原有的那股香水味儿也被掩盖了。 童航年纪小,从面容和气味都无法分辨出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他熟悉的妈妈,自然就对张晶万分排斥,顿时手脚并用,对着张晶拳打脚踢不说,还不停地哭闹起来。 这要是童童对这两夫妻闹脾气,那讨来的绝对是一顿毒打,可是现在打人的是自己的儿子,张晶纵然郁闷,却是半句重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不停地讨好和解释,试图安抚情绪激动的儿子。 眼见着这屋子里乱成了一团,张晶那心头的火气就有些往上窜了,一侧头看到外甥女怯生生地立在门口,不肯靠近,甚至眼神里面还有难以掩饰的厌恶和害怕之色,张晶顿时就来火冒三丈,忍不住冲着外甥女怒斥道: “死丫头,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没看到你弟弟在哭吗,你就不知道过来哄哄?这么没有眼色,你爸妈都是怎么教你的?” 刘静静家虽然不太富裕,但是张莹就生了这么一个闺女,对这个闺女可宝贝得紧,不比张晶对她儿子差。 所以五岁的小丫头也是被父母甜宠着长大的,从小到大从未有谁对她说过半句重话,可是今天却是破天荒,在她姨妈家里被她姨妈给骂了,小丫头哪里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委屈,顿时就瘪嘴哭了起来。 很快,小声抽泣就变成了嚎啕大哭,那边航航见表姐哭,跟受到了鼓励一般,也更加来劲儿了,哭得也愈发大声,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是孩子的哭声,整得张晶两夫妻头都大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个时候,他家的院门忽然就被人推开了,几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好奇地走进了客厅,笑道:“一大早上就这么热闹啊,童先生?” 一看到这个声音,再看看走进来的这几个人,童健的脸色顿时大变。 第2141章 这孩子就是童童? “你是……霍律师?” 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女人,童健有些惊疑不定,迟疑着问道。 霍思宁微笑着点了点头:“童先生好记性,居然仅凭一个电话就能听出我是谁。没错,我就是伊莉莎小姐的律师,受伊莉莎小姐的委托,我前来探望童童,不知道童先生这儿,方不方便?” 说着,霍思宁的目光故意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在航航那小子的身上,神色微凝,紧接着,她的视线才转向了一旁正哭得十分伤心的刘静静。 “哟,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孩子哭了?” 听到霍思宁的这个问题,童健顿时有些尴尬,干笑了一声,道:“小孩子闹脾气,哭闹很正常,霍律师,您坐您坐,这两位是?” 童健目光落在霍思宁身后的另外两人身上,努力地想要转移霍思宁的注意力,同时不停地用眼神朝着自家老婆那边示意。 霍思宁似是没有注意到童健那边的古怪一般,笑了笑,道:“这是我的几个朋友,也是一块儿过来看望童童的。” 说着,霍思宁叫上苏青青和英子,一行三人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霍思宁的目光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那边张晶和童健那长满疹子的脸,嘴角微微勾了勾,好奇地问道: “童太太,您怀里抱着的这个,是您的儿子?” 童健和张晶闻言,顿时心下一惊,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面都有些紧张。 霍思宁笑道:“两位不用紧张,我也就是随口问问,孩子几岁了?” 霍思宁的笑容极具欺骗性,看起来十分无害,再加上霍思宁的年纪不大,面容稍显稚嫩,这让原本对律师尤其是伊莉莎派来的律师抱有很大警惕心的童健和张晶二人都放松了警惕,甚至眼底眉梢都露出了一丝对霍思宁几人的轻视。 童健对霍思宁轻视,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看起来跟他印象中那些严肃极具气势的律师形象完全不相符,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是刚刚大学毕业,这样一个初入社会的小丫头,能有多少经验?别说想要来拿捏他了,估计随便糊弄一下,她就要信以为真了。 童健对于霍思宁很是不屑,早忘记了之前他接电话的时候,听到电话那头的霍思宁气势压迫颇为严肃这回事儿了。 至于张晶,那就更加不以为然了,她可不认为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本事儿,还想要拿捏她,不反过来被她张晶算计就不错了。 再说了,她也不怕这个姓霍的女人,他们所得的那些钱,也不是这个姓霍的女人给的。 这样一想,两人面色的表情瞬间放松了下来,有些漫不经心地道: “是啊,这是我的儿子,两岁了。” “我听伊莉莎说,童先生你们当年,是因为怀不上孩子,才收养童童的,看样子,两位倒是沾了童童的光,这孩子福气好,不但给两位带来了财富,还给你们带来了一个儿子,童先生童太太要惜福啊。” 霍思宁微微点了点头,看起来倒是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儿子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只是说出来的这番话,却似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落到童健张晶二人的耳中,竟是分外的刺耳。 张晶的脸色直接就变了,很想反驳和辩解,说自家儿子不是童童那死丫头带来的,是他们夫妻上辈子积福,老天爷赏给他们的。 不过,她这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一旁的丈夫给阻止了。 童健很清楚他这媳妇儿是什么德行,自然不敢让她再随便开口,万一一个不好将眼前的这个人给得罪了,回头这个女人去给那个伊莉莎上眼药,背后说他们夫妻的坏话,让那个伊莉莎短了他们的钱,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纵然因为刚刚霍思宁那话心里感到不舒服,这会儿童健也只能忍了,他有些谄媚地笑笑,点头道:“霍律师说的是,童童的确是我们家的小福星。” 霍思宁的目光在那个童航身上顿了顿,很快就将视线转移到了刘静静的身上,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孩子就是童童?” 刘静静还在哭,但是哭声却有些小了,因为霍思宁进屋之后,这小丫头就被眼前这个漂亮的大姐姐给吸引住了,尤其是霍思宁身上带着一种特别的气质,让小孩不自觉地就被吸引,所以刘静静虽然还在吸溜着鼻子,一双大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 那边童健见状,急忙朝着刘静静那边使眼色,示意刘静静赶紧开口主动说话。 可惜刘静静年纪小,经过一晚上的功夫,早就忘记了之前跟童健张晶演戏的那一茬,尤其是现在童健张晶面目全非,张晶又口不择言地骂人,刘静静对这两夫妻只有畏惧和厌恶,自然是对童健的目光视而不见。 本来童健和张晶还想着早上起来之后再找刘静静复习演练一遍昨天扮演的内容,好让小姑娘能够更熟练一些,但是因为昨天夜里他们两夫妻突发疾病,身上长了一身的疹子,光顾着去医院看病了。 等到回家之后,孩子又哭又闹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童健两人焦头烂额,也早就忘记了这一茬。 结果偏偏又是这么凑巧,正好在这个时候,霍思宁这三个不速之客,竟然直接就找上门来了。 这个时候,再想要不救,也来不及了。 看到这情况,童健顿时就急了,忙插嘴道: “对,这丫头就是童童,伊莉莎小姐的女儿,想来霍律师这也是第一次见吧?” 说着,童健就走到刘静静的跟前,一边伸手想要将小姑娘抱起,一边道: “这丫头今年五岁了,在我们家,我们可是拿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您看这丫头长得这么白净水嫩,就知道我们夫妻没有说谎。 霍思宁早就在进屋之后,就已经发现这屋子里多了一个孩子,看那孩子的年龄,跟童童差不多大。 第2142章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霍思宁一开始还不明白童健这两夫妻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在进门之后,就见到那边童健一面哄着孩子,一面给那小姑娘使眼色,霍思宁又不蠢,哪里还不明白这两人想的是什么鬼主意? 童童被她给弄到了空间里,现在这家人一定是知道孩子找不回来了,所以索性弄了一个假童童来糊弄她。 霍思宁早就见识过这对夫妻毫无底线的做法了,因此现在看到这个假童童,她也不觉得有多奇怪了,只是她嘴角的笑意却是越发的冷了。 正想着要用什么法子来拆穿这两夫妻的谎言,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那边被童健抱起来的刘静静,却是猛地挣脱开了童健的臂膀,童健一个不留神,那孩子直接就从他的怀里掉了下去,径直摔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的,童健本来是想将刘静静抱起来送到霍思宁的怀里去,好让孩子跟霍思宁亲近亲近,却不料因着这一变故,刘静静直接就摔了下去,竟然直接磕在了客厅里面那张玻璃茶几上。 这下可好,刘静静的额头磕在玻璃茶几的尖角上,竟然直接就磕破了一个洞,很快鲜血就流了下来。 原本都已经止住了哭声的刘静静,被这一摔和一磕,也直接吓懵了,停顿了足足四五秒,才哇地一下哭出声来。 她在被童健搂进怀里的时候,就闻到了童健身上那股刺鼻的恶臭,小姑娘如何能够忍受,只闻了几秒钟就几欲作呕,自然是出于本能地就用力挣扎,想要挣脱出童健的怀抱。 可是她绝对想不到,因为她这一番挣扎,竟然会遭致这样的恶果。 剧烈的疼痛从额头上传来,鲜血也顺着额头往下流,淅淅沥沥地落在她的眼睛里,小姑娘看到这些,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哇,姨妈姨夫坏,不但凶静静,还摔人,呜呜呜,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住,妈妈,我好疼,我要妈妈,我再也不要在这里演童童……” 小姑娘没有心机也没有什么城府,在受到伤害之后,完全是出于本能地就想要逃避,自然是大声哭嚎着要回家,可是她没有想到,她这一哭一嚷,却是直接将童健张晶两夫妻的算计给出卖了个彻底。 原本那边霍思宁还在想着要怎么办,看到刘静静磕破了额头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后,也是瞬间变了脸色,眼神里闪过担忧,心急火燎地就冲上来,想要查看孩子的伤势。 却不料,在此时此刻,听到刘静静的这番童言童语后,霍思宁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那边童健和张晶两夫妻就齐齐变了脸色。 张晶的面色瞬间扭曲起来,配上她那一脸的疹子,愈发显得可怖了。 她的眼神中闪过凶光,猛地就冲了上去,一巴掌就扇在了刘静静的脸颊上: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看清楚,我是你妈,这是你爸,谁是你姨妈姨夫?” 刘静静被张晶这一巴掌直接扇懵了,也忘记了哭,抬起头来愕然地看着张晶,在看到张晶那恶狠狠的眼神之后,小姑娘顿时吓得瑟缩了一下,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也怕张晶再扇她耳光,小姑娘一边耸动着肩膀,一边喏喏地道: “我……你……不是……我,我是童童……” 见刘静静终于承认自己是童童,张晶那边才算是满意了,面色也缓和了不少,将刘静静拉起来之后,一面佯装查看刘静静额头上的伤口,一面侧头朝着童健斥责道: “你怎么带孩子的,这么不小心,看把孩子给磕成这样,快去把医药箱拿过来,你没看到童童的额头正在流血吗?” 童健被刚刚那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得自乱阵脚,这会儿见刘静静改了口,这才松了一口气,也回过神来,着急忙慌地就去找医药箱子。 霍思宁就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出闹剧,眼神里闪过浓浓的讽刺。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苏青青和英子二人,之前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个情况,这会儿看到这一出,也隐约猜测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过,两人在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眼神里都闪过意思困惑,显然,就连苏青青都不知道,这个霍思宁和童健夫妻口中的伊莉莎,究竟是谁。 霍思宁也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看着这童氏夫妻给刘静静处理伤口,直到给刘静静贴上了纱布,将伤口处理妥当之后,童健那边才抬起头来,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地道: “霍小姐,让您看笑话了。平时童童这孩子都是由我老婆看顾着,一直平安顺遂得很,没想到您过来,倒是让您看到了这么一出不愉快。” 霍思宁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不碍事,小孩子磕磕绊绊的在所难免。” 说着,霍思宁就蹲到了刘静静的跟前,一面伸出手来抚摸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一面笑问道:“还疼吗?” 刘静静显然很喜欢霍思宁,在霍思宁靠近后,本能地就想往霍思宁的怀里钻,但是那边张晶一直虎视眈眈地看着,刘静静又怕再惹张晶生气,从小到大,她是第一次感觉到,平日里对她总是笑眯眯和蔼可亲的姨妈,竟然这么可怕。 刘静静满心满眼的都是恐惧,也不敢表露太多,只能是微微摇着头,违心地道:“不疼。” 霍思宁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好孩子,刚刚你为什么叫他们姨妈姨夫,你不是童童,对吗?” 刘静静一听这话,顿时身形一颤,猛地就抬起头来,惊惧又错愕地看着霍思宁:“我……我……” 那边童健张晶脸色瞬间大变,童健更是急切地开口解释道: “霍律师,您别听刚刚孩子胡说,这丫头最近贪玩,总是缠着我们跟她扮家家酒,还喜欢叫我们姨妈姨夫的,您别在意……” 霍思宁站直身形,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向童健张晶夫妇:“童先生,您觉得,我像是傻子吗?” 第2143章 封口费 霍思宁的话,让张晶童健两夫妻都齐齐变了脸色。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似乎以为霍思宁只是在诈他们,还想继续再将这个谎言给圆回来: “不是,霍律师,您真的误会了,童童这孩子让我们夫妻俩给惯坏了,早上我媳妇儿说了她几句,话可能重了一点,这孩子就跟我媳妇儿闹脾气,估计你们进门的时候也看到了,在你们进来那会儿,这孩子就正在哭呢,小孩子喜欢撒谎,脾气也有点倔,您真的误会了……” 霍思宁冷笑了一下,点点头问道:“这么说,这个孩子就是伊莉莎的女儿咯?你确定这孩子不是你们的亲戚家的小孩?” 童健和张晶连连点头,再三肯定道:“这就是童童!” 霍思宁点点头,道:“那好,我这一次来,就是受伊莉莎的委托,来接童童回去的。既然这样,那这孩子,我就先带走了!” 说着,霍思宁就拉着刘静静的手,转身打算往外走。 童健和张晶二人顿时傻眼了,他们本以为只要忽悠住了霍思宁,就能将童童失踪的事情给神不知鬼不觉地瞒下来,然后未来的日子里面,既不用抚养孩子,还能白得一大笔的抚养费。 可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剧情在这个时候忽然发生了如此转折。 眼看着霍思宁拉着刘静静就要往外走,而且她那两个朋友也跟着站起身来了,童健和张晶两夫妻终于回过神来了,张晶的眼中更是闪过浓浓的慌乱和焦急,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冲了上去,一个伸手就拦在了霍思宁的跟前。 “等等!孩子你不能带走!” 张晶急切地喊道。 那边童健也急了,别人不清楚,他跟张晶却是很明白,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童童,而是他们两夫妻从小姨子张莹的手里面借过来的孩子,若是真让这个姓霍的女人给带走了,那回头小姨子发现孩子不见了,一定会找他们算账,到时候他们根本无法交代。 想到这儿,童健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就走了上去,将霍思宁一行人拦在了门口。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晶童健二人:“怎么?童先生,这孩子既然是童童,那我想你也没有资格拦着我吧?” 童健自知理亏,可是这个时候,他绝对不愿意承认,眼前这个孩子,是他小姨子家的闺女,只能硬着头皮道: “霍小姐,孩子的确是童童,但是您就这么把孩子抱走,恐怕不太妥当吧?我们怎么知道您是不是真的是由伊莉莎小姐派来的,保不定您就是借着这个幌子,来打孩子主意的呢?” “就是,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人贩子,你们说你们是伊莉莎的朋友,可是谁能证明?” 张晶也随声附和道,左右现在孩子也已经丢了,如果这个时候穿帮,只怕他们夫妻俩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张晶一听到童健说这个借口,顿时就眼前一亮,也抬起下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大有耍无赖不认账的架势。 霍思宁早料到这两夫妻会闹这么一出,所以在此之前,她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在听到童健的这一声质问后,她也没有慌,直接就从她的背包里面掏出了一份文件,笑道: “我的确是不能证明,但是伊莉莎小姐能证明,在来之前,伊莉莎小姐全权委托我来处理孩子的事儿,所以她给了我一份授权书,这份授权书上面有伊莉莎小姐的亲笔签名,表明以后童童的事儿,都会由我来负责处理。你们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找人去验证这一份授权书的真假,实在不行,就跟伊莉莎********,看看她怎么说!” 霍思宁的手里面拿着一份授权书,上面明确表明,她的女儿童童交由好友霍思宁来教养,监护权和抚养权都交给霍思宁,在文件下面,还有伊莉莎的签名。 另外,在这份文件的后面,还附有一份领养协议,表明霍思宁的合理合法性。 看到这份文件,童健张晶两人顿时面面相觑,他们怀疑这一份文件的真实性,但是他们又没有胆子去找伊莉莎核实,而且这些年他们都没有主动跟伊莉莎联络过,早就忘记了伊莉莎的联系方式了。 “谁知道你们这份文件是不是伪造的!” 到了这个时候,张晶两夫妻也只能是装作看不懂的样子,故意嘴硬了。 只是,霍思宁却根本不打算跟这两夫妻再胡搅蛮缠,直接道:“我说了,是不是真的,你们只管去验证,哪怕找伊莉莎本人验证都OK,甚至,如果你们不知道伊莉莎的联系方式的话,我还能给你们提供伊莉莎小姐的联系方式。” 后面这话就说得有些意味深长了,尤其是霍思宁嘴角那微勾起的讽刺笑意,让童健两夫妻都颇为不自在。 他们知道霍思宁这话里面潜藏的意思是什么,这些年,童童虽然是交由他们照顾,但是他们的确从未主动和伊莉莎联系过,甚至也没有对她汇报过任何有关童童成长的动向。 童健和张晶对视了一眼,都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尤其是两人想到了之前伊莉莎忽然打给他们的那一百万,顿时心下咯噔一声,隐约地猜测到了什么。 难不成,那伊莉莎已经猜测到了他们在虐待童童那死丫头的事儿,所以准备要换个人来抚养,所以给那一百万,其实是准备打发他们,给他们的封口费? 想到这儿,童健和张江两人对这个猜测愈发肯定了,看样子他们之前想错了,那根本不是伊莉莎奖励给他们的,而是准备换掉他们的补偿! 可是,那伊莉莎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女人,没从这女人的手里面捞够钱,张晶童健两夫妻如何甘心? 两人眼中都闪过愤懑,童健更是十分不满,抬起头来怒视着霍思宁,道: “霍律师,你们这么做不合适吧?童童由我们带大,好歹也叫我们一声爸爸妈妈,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懂事儿了,你却过来摘桃,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第2144章 黑户 因为觉得是霍思宁从中横插一脚,才导致他们损失了一个巨大的资金来源,这让童健两夫妻都非常气恼,因此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都满含不善: “我们现在可是童童的养父母,伊莉莎小姐说带走就带走,这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你们难道就不考虑一下童童的感受吗?” 霍思宁嗤笑了一声,她真不明白,这两夫妻哪里来的脸,竟然还好意思来冲着她发怒。 “养父母?两位知道养父母的含义是什么吗?你们知道法律上,怎么判定谁是孩子的养父母吗?据我所知,童童现在还是个黑户,并未进入你们童家的户口本吧?在这种情况下,童童住在你们这儿,只能算是寄人篱下,你们就算去法院告,也绝对不会判定你们是童童的养父母!” 听到霍思宁这番话,童健和张晶二人都有些暗暗心惊。 他们俩原本见这霍思宁年纪轻,又是个小姑娘,看起来面善得很,以为好糊弄,结果却不料,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个好惹的主,竟然连他们户口本的事儿都调查得这么清楚了。 这让童健张晶两夫妻的脸色有些挂不住,眼神也跟着暗了下来。 只是,霍思宁却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两人,她的脸色有些阴沉,继续道: “你们说视童童为亲生女儿,我看也未必吧?至少,在我调查你们童家的户籍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霍思宁的目光在童健张晶两夫妻的脸上一一扫过,似笑非笑地道: “童童到你们童家,也已经五年了,至今仍然还是一个黑户,也许以后连上学都是个问题,可是你们家才不到两岁的儿子,却在卜一出生,就被你们上到了你们家的户口簿上。我很想问问,童先生,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视为亲生女儿吗?原来你们家的亲生孩子,还能这么区别对待呢?” 童健和张晶两人在面对霍思宁的这番质问,齐齐黑了脸,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面都要喷出火来了。 霍思宁却是全然视为不见,先不说她根本就不怕这两夫妻,就算真的怕,有陆首长给她安排的贴身保镖英子在她旁边站着,霍思宁感觉底气十足,一点也不担心会惹恼这两夫妻之后,被他们狗急跳墙给伤到。 她的目光偏过来,落在刘静静的那张脸上。 因为之前刘静静说漏了嘴,被张晶狠狠扇了一巴掌,这会儿已经肿了起来,再加上额头上磕破的那个伤口,看起来非常严重。 “不说户口本的事儿,就说说这孩子的事儿。我调查过了,你们金陵市的普遍习惯,孩子在三岁半就可以进幼儿园了吧?可是,你们对待童童的态度呢,就是让她在家里呆着,给你们带孩子?”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伊莉莎每个月给你们寄的钱,完全足够支付孩子的生活费和学费了吧?你们金陵这边的人均收入可也不高,那些钱,要养活一个孩子,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现在孩子都已经五岁了,你们夫妻不送孩子去上学,连户口都没有给孩子上,怎么,难道你们准备让这个孩子当个文盲,以后一辈子给你们家做牛做马,当你们家的专职保姆吗?” 霍思宁冷笑着质问道。 童健听到这话,顿时就狡辩道:“霍律师,户口的事情我不想解释,但是您说这孩子当保姆的事儿,那我可就要替我们夫妻俩解释几句了。你看这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娇养着长大的,孩子长成这样,你觉得我们可能让她做牛做马当保姆吗?她要是当保姆,能长得这么精致漂亮?” 霍思宁点点头:“是长得挺精致的,但是我说过,童先生,你们别把我当傻子,我能查得到你们的户口薄信息,自然也能查到别人的,这孩子,是童童还是您家小姨子的闺女,我只需要轻轻松松的一个电话,就能调查出来。另外,你以为我来之前,没有进行过调查吗?” 霍思宁从她的包里面掏出了一个录音笔,直接在这两夫妻的跟前按下了播放键,很快,里面一连串熟悉的声音响起: “那童家夫妻简直不是人,对他们闺女,比对畜生还狠呢,大冷天的都下雪了,也不给孩子添件衣裳,我好几回都看到那孩子穿着单衣趿着凉鞋在外面走,脸都冻得发青了,还一大早去给这两夫妻买早餐买菜呢!” “可不是,那孩子摊上这么一对父母,真的倒了血霉了。不给孩子好好吃饭,饿着肚子在外面捡垃圾,那小脸都瘦成什么样了!”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舍不得那点吃喝,这都什么父母啊,重男轻女也太严重了吧,那女人对她儿子跟什么似的,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对她那闺女却使唤得跟条狗似的!” “你以为那孩子为什么去外面捡垃圾卖钱?我上****过了,听说是因为那两夫妻明确地跟孩子说,以后不会送她去上学,让她死了那条心。孩子见别的小娃都去念书了,心里羡慕得紧,所以想靠捡垃圾偷偷攒钱,攒够了钱自己去报名上学,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一对极品父母?” “……” 那些声音大多数都来自苍老的老太太,也有少数几位年轻的妇女,不过无一例外,每一个发声的人,无一例外不是在数落童健张晶夫妻,尖锐的话语里面,满满的都是对童童的同情和对童氏夫妻的鄙夷。 听到这些话,那边张晶的眼色顿时胀得通红,满眼气愤,咬牙切齿地暗骂道:“这些该死的长舌妇,谁让她们多嘴了,别人家的事儿,她们管得着么?再让老娘看到她们议论我们家的事儿,看老娘不撕烂她们的嘴!” “你快给我闭嘴吧!” 见妻子到这个时候了还在骂那些邻居,童健的脸色顿时一片煞白,急忙开口打算了张晶的话头。 第2145章 威胁 放完录音笔里面的内容之后,霍思宁便抬起头来,讽刺地看着童健张晶夫妻: “这个孩子,应该就是童先生您小姨子家的孩子吧,人家的姑娘养的细皮嫩肉白白胖胖的,的确是精致漂亮,可是怎么我家的孩子,在您家里就要吃不饱穿不暖,给你们当牛做马就算了,还得倒贴钱?这世上,可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童健顿时哑然,想要反驳却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得。 “伊莉莎出手大方,对两位应该是不薄,她的孩子在你们这儿,却是这样的待遇,别说是伊莉莎本人,就连我们这些外人看了,都觉得寒心齿冷,你们夫妻这行事做派,可不算地道。孩子在你们家这么多年,就算养条宠物都有感情,更何况是个人?” “要不是我找过来,恐怕就连伊莉莎都要被瞒在鼓里,她还以为你们两夫妻朴实厚道,真心爱护她的孩子,可谁知道,孩子在你们这儿,竟然如此被虐待,大冬天的受冻挨饿就算了,还得出去拾垃圾卖钱。小姑娘才五岁,你小姨子家的孩子能养得这么娇,怎么你们家的就能这么对待,相比之下,你们不觉得羞愧吗?” “没有户口,不让孩子上学,怎么着,你们还打算拿着她生母给你们的巨额抚养费,然后一辈子让人给你们当牛做马?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儿么?” 霍思宁的话匣子一打开,顿时就有些收不住了,实在是眼前这一对极品夫妻做出来的事儿太不地道了。 “这就是你们说的视如亲生女儿?说这话你们就不怕闪了舌头吗?” 霍思宁懒得跟这两人纠缠,直接道:“你们找个赝品来冒名顶替,是打算糊弄傻子吗?行了,这个主意你们也别想了,这一招不灵了,童先生,如果不怕我报警的话,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孩子交出来吧,我也不想在你们这儿多耗费时间了,把孩子交给我,我会带走,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此各不相干!” 听到霍思宁这话,童健沉默着没有开口,那一边张晶倒是急了: “不拿钱来,就想要带孩子走,你想得美!有本事你们就拿钱来换,不然,我告诉你,休想!” 霍思宁挑了挑眉:“童太太,你确定?” 童童那死丫头已经失踪了,指不定就被拐子给拐卖到了哪个犄角旮旯沟里面去了,张晶可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个姓霍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把孩子给找着。 想到这,她的心里忍不住就有些幸灾乐祸,忍不住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冲着霍思宁洋洋得意地道: “确定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找啊,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们夫妻的指引,你们要怎么才能找到孩子!你是那个伊莉莎的代理律师,那你就给那个女人传个话,要她的女儿,就拿钱来换,不然,她这一辈子就休想再见到她的闺女!” 张晶那女人胆子倒是大,大概是文化水平不怎么高,所以不知者无畏,她在威胁完霍思宁之后,还觉得不过瘾,又继续道: “另外,你们也别以为我们夫妻就好欺负,那伊莉莎能将女儿寄养在我们家,她是什么身份,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那女人能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就要做好被人知晓的准备。” “她若是真来硬的,外面夫妻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鱼死网破,到时候,她的这些事儿,我可就不敢保证会不会被第三第四个人知晓,她要是不怕身败名裂遗臭万年,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让她只管来就是!” 霍思宁刚听到张晶提到伊莉莎的身份的时候,心下也不由得一紧,还以为伊莉莎的雇佣兵身份,被这个张晶给知晓了,心下暗道糟糕,真要是让这个女人宣扬出去,恐怕会引起墨西哥那边甚至伊莉莎原来的雇佣公司的注意。 到时候让这些人知道,那伊莉莎还留着一个女儿在世上,恐怕这些人一定会将关注焦点转移到童童的身上,说不定还会猜测,伊莉莎从那个特兰莱瓦的老窝里面盗出来的资料,是不是也被伊莉莎交到了童童的手里。 这样一来,童童可就危险了! 伊莉莎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但是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死死守着童童的秘密,甚至不惜母女分离,把孩子寄养在这童家,目的就是要让童童远离危险,健康快乐平安顺遂地长大。 做了这么大一个局,牺牲了这么多,如果到头来,被张晶夫妇给破坏了,别说伊莉莎不乐意,就是霍思宁也绝对不会让这个情况出现! 霍思宁的眼神里慢慢地浮起了一丝杀意,她冷冷地瞪视着张晶,心中已经开始思考对付这两夫妻的对策了。 可是慢慢地,听着听着,霍思宁就觉得不对劲了。 伊莉莎这人,当初在墨西哥的时候,就非常谨慎小心,行事作风也干净利索不留半分痕迹,连被那些毒贩子严刑逼供的时候,都能坚守住理智和底线,死死咬住秘密,怎么可能会轻易将她的身份透露给张晶夫妻呢? 霍思宁心中想不明白,带着这样的疑惑,再听和张晶接下来的话,霍思宁面上的表情渐渐地就变得古怪起来。 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什么身败名裂遗臭万年,这些词儿,来形容伊莉莎一个雇佣兵,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再说了,伊莉莎的身份就算曝光,那也只不过会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而已,其他的那些无关人等,恐怕根本不会有人关注这事儿,怎么可能会造成身败名裂遗臭万年这样的结果,这不是搞笑么? 霍思宁很是纳闷,眼神里也不自觉地带出了几分疑惑,下意识地就问道:“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晶见霍思宁那茫然的表情,不由得嗤笑了一声,道:“装得跟什么似的,你以为我会信?那个伊莉莎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有钱,既然有钱又生了孩子,却不敢自己养,她什么身份难道还用我说吗?” 第2146章 仗势欺人 张晶的眼底闪过得意和鄙夷: “那女人不是给有钱人当二奶小三,就是什么有钱有身份的人家的千金,在外面****胡混,搞大了肚子。” “不过,不管她是二奶小三还是千金小姐,这样的人都爱虚荣爱面子,你们这些有钱人都讲究身份,最怕发生丑闻,你说,我这要是把那个女人生过孩子的事儿宣扬出去,她还能有现在的安稳日子吗?” “到那个时候,她的身份曝光,要是二奶小三,肯定就要被正室赶尽杀绝了,要是千金小姐,那她也会成为那些豪门世家的笑柄,到时候再想要嫁人也难了,你说她会不会身败名裂?” 霍思宁听了张晶这头头是道有条不紊的分析,不由得觉得好笑,忍不住跟着点了点头。 这张晶其实也不蠢,能从伊莉莎的那些怪异行为里面推测到伊莉莎的身份特殊,也的确是厉害。 不过,这女人见识有限,再加上脑补过度,居然让她脑补出了这样一出恶俗的豪门大戏。 伊莉莎要真是什么小三或者豪门千金,恐怕就真要被这女人给威胁,投鼠忌器,只能乖乖地被这两夫妻给控制了。 只可惜,他们的猜测偏离了十万八千里,伊莉莎的身份的确忌讳,但是跟什么小三二奶或是豪门千金可是半毛钱关系。 如果这女人真猜测到伊莉莎跟国外的雇用公司有关系,恐怕霍思宁还会有所忌惮,但是听到张晶胡咧咧地说什么有钱人讲究身份什么的,霍思宁反倒是放下心来了。 就这点本事,随便这女人怎么宣传,霍思宁也不担心,伊莉莎不是名人,也已经过世,这两人拿不出什么实质性证据,光凭两张嘴巴信口胡诌,能翻出多大的水花? 这样的人,根本不足为虑。 所以霍思宁忍不住摇了摇头,直接道:“是吗?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霍思宁扬了扬手中的录音笔,然后朝着英子那边使了个眼色。 英子顿时会意,立刻拿出手机来,也不知道是给谁打了个电话,不多时,从院子外面就冲进来几个人,二话没说就朝着张晶童健夫妻走了过来。 “您好,我们是金陵公安局的,我们接到报警,怀疑您跟一起人口贩卖案有关,请两位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们到公安局走一趟。” 这几个人都身穿公安民警制服,走在最前面的那位一进门就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然后冲着童健张晶两人不客气地说道。 在见到警察进门后,童健张晶二人顿时慌了,这个时候,两人才终于知道害怕,两夫妻对视了一眼,齐齐替自己狡辩道: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夫妻俩可都是良民啊,从来不做违法的事儿,怎么可能跟什么人口贩卖案有关,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那几个警察却是道:“是不是弄错了,也请你们到警察局去配合我们调查。”几个警察说着就上前试图将这两人强行拉去公安局。 “我们没有犯事儿,凭什么要让我们去警察局?”张晶在被警察拉扯的过程中,忽然爆发了,一面朝着抓她的一个警察伸出了利爪,猛地一把就挠了那警察的脸,瞬间留下了四道爪子印,同时拳打脚踢激烈地反抗起来。 那边童健也急了,厉声地喊道:“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警察跑到别人家里来胡乱抓人,还打人了!” 只是,童健这话一出口,那边不光是霍思宁,就连苏青青和英子都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几个负责来抓人的警察则齐齐黑了脸,一个个阴沉着脸盯着这两夫妻。 “童先生,我们都是有执法摄像的,你就算再闹,也没有用,这一招早就不灵了。” 为首的那个警察淡淡地说道。 童健的面色顿时僵住,机械地转过头来看向屋子门口的一个警察。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在这一群警察里面,竟然还有一个警察手里面拿着一台摄像机,显然在刚进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拍上了,刚刚张晶先动手的那一幕,也不出意外地被那个警察拍了个正着。 童健的脸色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那边张晶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是两人都不甘心,忍不住道: “你们这些警察还有没有王法,竟然随便就成为某些人的刽子手,就因为那个女人她有钱吗?” 童健怒气汹汹地质问道,在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伸出一根手指来指向了一旁站着的霍思宁。 童健并不蠢,他当然看得出来,这些警察就是这个姓霍的女人找来的,也知道,这些警察都是听霍思宁的指挥。 不过,童健这番话,听在那几个警察的耳朵里,却是有些好笑,那几个警察彼此对视了一眼,一个个面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来,就连苏青青和英子两人也是神色诡谲,看向童健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似的。 就因为这个女人有钱?这两夫妻是傻子吗?这个女人是仅仅有钱那么简单吗?这女人的钱,的确多得花不完,可是钱对她来说算什么?她可是不光有钱,还有权有势,堂堂第一首长的干孙女,还是陆军的上校,又是国际知名的鉴宝师,国内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她只是有钱那么简单吗? 不过,看童健张晶二人的样子,显然从来不关心什么国家大事儿,所以对于霍思宁这个人,他们也只是偶尔有所耳闻,根本就不能把眼前的这个女人,跟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兽首事件主人公对上号,在童健两夫妻的眼中,还真以为眼前的这个姓霍的女人,仅仅是伊莉莎派来的代理律师那么简单呢! 霍思宁也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她一点也不介意在这两人的面前显露得更强势霸道一点,所以她耸了耸肩,冲着童健张晶道:“你们也不用再挣扎了,到了警察局再慢慢交待吧,我劝你们坦白从宽,不然的话,我保证你们一定会对这一次进警察局印象深刻!” 说着,霍思宁甚至故意凑到童健张晶二人的跟前,刻意压低了声音笑道:“没错,我就是仗势欺人了,你们能耐我何?” 第2147章 交代 童健夫妻脸色瞬间大变,朝着霍思宁怒目而视:“你们这是暴力执法!” 霍思宁却是连连摇头:“童童并非你们合法领养的孩子,你们跟伊莉莎之间又存在着金钱交易,这一点,只需要调取银行的交易记录就能查出来,这一点想来童先生应该不会否认吧?” “孩子在你们这儿是黑户,这一点更是足以证明我所说的事实,难道不是吗?如果你们试图辩解,我想周围那么多邻居阿姨肯定都愿意来为我作证的。” 童健的确是被霍思宁说的哑口无言,而且他相信,霍思宁并非危言耸听,这附近的那些邻居这些年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跟张晶不是生过口角就是打过架,几乎是把附近的邻居都得罪遍了,如果真要这些人作证,那些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 这个时候,童健的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无言的怒火和怨恨,要不是妻子之前死活不肯将童童的户口落在他们家的户头上,又想出了各种理由不给孩子上学,再加上她脾气暴躁不知收敛,不与附近的邻居为善,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如今的这个地步。 想到这儿,童健忍不住回过头来朝着妻子怒目而视。 张晶也一时理亏,眼神也变得闪烁起来,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不敢再看自己的丈夫。 “霍律师,虽然你有钱,但是法律也不是专门为你们这些有钱人设立的。你可别忘了,我们跟伊莉莎小姐达成过协议,收养她的孩子,可是伊莉莎小姐自己主动要求的,我们这可算不上犯法吧?再说,你们要告我,这买卖人口罪,也是双方共同的行为,如果我们真被判了罪,这伊莉莎小姐,恐怕也不能幸免吧?” 童健到底是脑筋灵活,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直接开口道。 霍思宁耸了耸肩:“双方达成过协议?那协议呢?你们能拿出来吗?” 童健顿时哑口无言,他们的确是跟伊莉莎达成过协议,但是那都是口头上的,因为当时他们夫妻生怕留下证据让那个伊莉莎反悔,所以根本没有想过要立什么字据,而伊莉莎那边行事素来谨慎,更加不可能主动提供这样的东西,所以双方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了领养和送养的过程。 现在霍思宁提出来让童健夫妻提供当时的协议,童健夫妻又哪里能拿得出来?顿时就傻眼了。 这边霍思宁早就料想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并不感到意外,她的嘴角微微勾了勾,继续道: “至于你说童童被带到你们家是伊莉莎和你们夫妻双方的行为,这一点如果经过调查之后,属于事实的话,法律的确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那么伊莉莎小姐也必须接受法律的惩罚,这并不矛盾!” 霍思宁一脸认真严肃地看着童健夫妻道。 童健和张晶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女人不是那个伊莉莎的代理律师吗,怎么她还说要制裁伊莉莎,这女人到底是帮谁的啊? 霍思宁的眼话神里闪过浓浓的戏谑,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是,要制裁伊莉莎,那也要你们能找得到人啊?正主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们也要能抓得住人才行啊。 不过,霍思宁并未将这个事实给说出来,不然这童健张晶夫妻若是知道伊莉莎已经去世的话,指不定还会闹出别的幺蛾子来。 很快,这两夫妻就被警察给带走了,到了警察局后,那边立刻就有人接手了这个案子,并且着手进行审讯。 因为事先这童健这两夫妻并未料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突发状况,所以事先并未对过口径,等到了警察局,被分开在两个审讯室进行审讯,两夫妻被那些警察的气势所吓,就开始倒豆子一般交代了起来。 当然,这些交代的事情里面自然有真有假,不过因为这两夫妻之间并没有什么默契,所以两人交代出来的事情很多都彼此矛盾,警方一对证词,就发现了问题,于是再次进行审讯核对,童健张晶二人见事情暴露,也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老老实实地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霍思宁三人就在警察局里面坐着,那金陵警察局的局长亲自接待,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不说霍思宁的身份,就是英子手里面的那一张特殊部门的证件一亮出来,就已经把那局长给吓破了胆,把这三人跟供老佛爷一样供着,并且催促手下的人办事速度再快一点,生怕惹眼前这几位姑奶奶不高兴。 霍思宁想不喜欢这样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可是这童健张晶夫妻彻底刷新了她的下限,这样的人没脸没皮,为了利益可是什么都不怕的,如果不借助官方的权势,这两人根本就不会就范。 等到那审讯室的警察将审讯的结果拿出来之后,不光是苏青青和英子,就连警察局里面的那些警察也都一个个义愤填膺,对这童健张晶夫妻恨得牙痒痒。 “让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给他们洗菜做饭,还要照顾他们的亲生儿子,这两夫妻真想得出来!” “拿着别人的钱养自己的儿子,还虐待人家的闺女,竟然还贪婪地想要得到更多的钱,这两夫妻有没有廉耻心?” “这还不止呢,不给孩子饭吃,不给孩子衣服穿,大冬天的怎么忍心?还不让孩子上户口,不给孩子上学,打算给他们家当一辈子的保姆,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吗?真是太无耻了!” “孩子都丢了,他们也不急着去找人,也没看到他们报警,居然打算就这么瞒着,还想出了偷梁换柱的招数,想要瞒住霍小姐继续骗钱,亏他们想得出来!” “这样的人,被抓了真是活该,不说他威胁霍小姐要求给钱赎人的行为属于诈骗,就说他们虐待未成年儿童,光这个罪名,就足够判这两夫妻几年的了,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了!” “我之前还以为这霍思宁小姐是故意针对这两夫妻,现在看来,这两夫妻真是罪有应得!” 第2148章 美言几句 警察局里面无论男女老少,都对这两夫妻的行为十分愤慨,不过那警察局长在看完那份审讯记录后,却是颇有些惶恐和慌乱。 别人不清楚,他却是十分清楚,这几年金陵这一带,人贩子不少,而且根本抓不干净,这些人都是团伙作案,而且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所以一般孩子被拐子拐跑了之后,很难再找回来。 所以那警察局长很是担心,那个叫童童的小姑娘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警察局可真就摊上大事儿了。 从这个霍思宁小姐对那个叫童童的小姑娘的重视程度,就能看出来,那个小姑娘与霍思宁小姐的关系不浅,若这个霍小姐提出要让他们警察局帮忙找人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到时候要是找不到人,以他以往的经验,只怕上面到时候怪罪下来,这个罪名就只能是他担着,到时候他这屁股下的位置,恐怕也坐不稳了。 这样一想,那警察局局长冷汗都下来了,一脸尴尬地看着霍思宁: “霍小姐,这孩子是您的……” 警察局局长话未说完,霍思宁就先笑了:“何局长,您别紧张,孩子并没有丢,是我昨儿个派人直接接走了,现在孩子在我那儿好好地呆着呢,很安全,这一点您尽管放心。” 那何局长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懈了不少,连连点头附和道:“那就好那就好,孩子没事儿就好。” 霍思宁的神色却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孩子没事儿,但是这两夫妻做的事情可不地道。” “我也不怕跟您交底,老实跟您说,我那朋友早前一阵子出了意外,如今已经病逝,她是在弥留之际将孩子的事情说给我听,我才知道这一茬,也是在她临终的时候被她临危受命,将这孩子交给了我。” “我原本以为,那孩子被她安置得很好,只是打算来看看,并不打算打搅孩子的生活,却料不到这孩子在金陵受着这样的苦。” “要不是我临时起意来金陵走一遭,恐怕还不知道孩子是这般光景,我那朋友既然把孩子交给了我,我断然是不能再让孩子吃这样的苦头,而且她们母女吃了这么大的暗亏,让这两夫妻摆了一道,这一口气如果不出,我那朋友估计死也不能瞑目,您说是不是?” 那何局长顿时明白了霍思宁的意思:“是是是,您说的是,这对夫妻做出来的事情,正常人听了都不能忍,这一点您只管放心,有我在,这两夫妻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霍思宁心下很满意这个何局长的识趣,不过面上却还是正色道:“何局长,我不喜欢借权势压人,咱们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事儿,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切都以法律为准。” 何局长连连点头:“您说的是,我们警察局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这事儿公事公办,这两夫妻也跑不了,就买卖人口和虐待未成年儿童这两项罪名,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您只管放心,这会儿外面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不会让任何人说半句不好听的话。” 霍思宁点了点头,笑道:“何局长办事干净利落,你们警察局的效率很高啊,您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在我家老爷子面前替您美言几句的。” 何局长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心下大喜。 这霍思宁的身份,何局长可是清楚得很,这个女人如今可是官方名人,在各个部门都是挂上了号的。 这霍思宁如今是顾家的孙媳妇儿,又是鉴宝圈泰斗周世涛的徒弟,顾周黄家几大家族都跟她交好,不仅如此,还有流言称这女人是陆首长的孙女,这个说法虽然并未得到过证实,但是何局长却相信流言绝对并非空穴来风,就算这女人不是陆首长的孙女,也肯定跟陆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能够跟这样的人交好,绝对是百利无一害,而且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真能把事情办妥当了,就等于是送了这女人一个大人情,相信只要这女人帮忙为他说几句好话,等待他的,肯定就是飞黄腾达的机遇! 何局长眼神里不由得激动不已,对霍思宁三人愈发殷勤起来。 霍思宁也没有在金陵逗留太长时间,等到这件案子被提起了公诉,她就带着英子苏青青一块儿回了魔都,想来有那个何局长在,等待童健张晶的,必将是一场牢狱之灾。 回了魔都之后,霍思宁将苏青青和英子打发了,这才将童童给带了出来。 小姑娘被霍思宁从空间里面放出来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她记得很清楚,在一秒前她还在自家院子的水龙头前洗着冰凉的蔬菜,怎么下一秒,却出现在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里。 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的童童,整个人都有些懵,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但是在看到霍思宁之后,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这孩子还记得霍思宁,记得这个姐姐当时花一百块买下了她的那些易拉罐垃圾瓶子,那是她人生中第一笔巨款,小姑娘得到那一百块之后,非常激动,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害怕被父母看出端倪来,把她的钱给拿走,所以小姑娘只能小心翼翼地将那一百块给藏在自己的贴身衣服内。 现在见到霍思宁,小姑娘本能地就有些紧张,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霍思宁,问道: “姐姐,你是后悔了,来要回我那一百块的吗?” 见着小姑娘忐忑而怯懦的样子,再对比她那个飞扬而自信的母亲,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阵心酸,忍不住蹲下身来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摇了摇头,柔声安慰道: “童童,以后,你就跟姐姐一起住在这儿,姐姐供你上学,你觉得怎么样?” 小姑娘听到霍思宁这话,愣了愣,下意识地偏头环顾四周,在好奇地盯着这间屋子看了半晌之后,才有些迟疑地问道: “那我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呢?” 第2149章 补偿 霍思宁没有料到,这孩子在被童健夫妻那般虐待之后,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想到她的养父母和弟弟,这让霍思宁感到很是诧异,同时心中又不免生出了更多的对这个孩子的欢喜与同情。 这样天真善良的孩子,摊上童健夫妻那般自私的养父母,真是这孩子的劫难,可是哪怕这孩子历经了那么多,她仍然没有摒弃掉自己善良的内心,依然懂得感恩,毫无私心毫无保留地爱着她的亲人。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这孩子明知在童健夫妻那儿除了挨饿受冻被打骂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处可以讨,但是她却并未因此而对她的养父母产生过半分怨恨的心理。 甚至在霍思宁抛出橄榄枝,提出可以让她住这样的漂亮的房子的时候,她第一个产生的反应,不是欣喜若狂,不是忙不迭地点头,而是询问她的父母兄弟。 这样的品质,是绝大多数人都不具备的,却也是霍思宁觉得非常欣赏的一点。 如果说,在此之前霍思宁去找这个孩子甚至不惜借用她的身份来以权压人,让那个何局长出面抓住童健夫妻,不过是因为她与伊莉莎的那一面之缘,看在伊莉莎的份上,替她照顾一下她的孩子而已;那么,在见到这个孩子这般难得的秉性之后,霍思宁就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孩子机灵但不失本心,善良又坚韧刚毅,才五岁就能有这样的品性,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必将了不得。 霍思宁本身就是从寄人篱下的苦日子里面脱离出来的,本能地就对这样环境出来的女孩子产生一种天生的亲近感,所以她打定主意,不管那伊莉莎如今是否还在人世,她的这个孩子,霍思宁也决定收养了。 虱子多了不怕痒,她如今家里孩子可不少,除了钟小幺、姜小沁这两个大龄儿童之外,还有七宝和妞妞这两个小破孩,再加上她肚子里的那只,如今她家里可真算得上是一个托儿所了,多童童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之前霍思宁给那个童健夫妻拿出来的那份收养合同,不过是霍思宁临时随便伪造出来的一份协议,根本就不具备什么法律效应,不过当时为了诈童健夫妻,引|诱那两人上钩,霍思宁才会拿出那样的一份文件出来。 好在那童健夫妻文化程度都不高,而且因为他们本身就心虚理亏,因此在看到霍思宁拿出那份协议和收养的文件之后,只不过匆匆瞥了几眼,根本不敢去找人验证,直接就想当然地以为霍思宁真是那伊莉莎派来的代理律师,并对霍思宁拿出来的资料信以为真。 霍思宁早就料到那童健夫妻是这样的反应,但是那也只是权宜之计而已,真带着童童回来了,她还是决定要给这孩子一个合理的身份。 好在这事儿顾叙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在知道霍思宁去了金陵之后,顾叙就在密切关注着自家媳妇儿在金陵的动向,得知了伊莉莎还有一个秘密的私生女存活在世后,不管是出于之前在墨西哥几个人并肩作战的情谊,还是看在伊莉莎送给他们的那份机密文件的份上,顾叙都觉得,这事儿应该帮伊莉莎一个忙,至少不能让她连死都不能安生。 这件事顾叙根本没有瞒着陆首长,在将个中隐情详细地汇报给陆首长之后,陆首长也对伊莉莎母女的遭遇深感唏嘘。 对于陆首长来说,能够拿到那样一份机密资料,等同于掌握了多个国家重要领导人的命脉,那些交易信息,就是关键的把柄,利用得当,可以让华夏国接下来的很多年在外交上无往而不利。 得到了这样一份大礼,对于拿出这份大礼的功臣,陆首长自然也会给予适当的奖励和补偿,但是伊莉莎如今已经不在世,这份补偿,就唯有补偿到她唯一的女儿身上了。 而对陆首长来说,给予伊莉莎的女儿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这简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根本不需要他费什么精力,陆首长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所以,在霍思宁将童童那孩子带回魔都的第二天,顾叙那边就给霍思宁发送了一份传真,顺利地将童童的收养手续给办了下来,而且为了补偿这个孩子,陆首长难得地大方了一回,给了童童帝都的户口不说,还送了这孩子一套四环的房子,虽然不是什么独栋的别墅,但也是高档小区的宅子,给这孩子将来居住甚至成家都足够了。 不过,现在童童还小,霍思宁也不急着把孩子送去那宅子住,房子就先空着,孩子她则直接带在身边,起码得让这孩子先适应现在的生活再说。 如果是其他的孩子,五岁可能还懵懂无知,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但是童童这孩子早熟得很,在霍思宁那别墅里面住了三五天,就回过味儿来了,直接就找上了霍思宁,问道: “姐姐,我以后再也不回金陵了对吗?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现在他们不要我了对吗?” 霍思宁一愣,下意识地就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童童认真地看着霍思宁道:“我听以前隔壁邻居的大娘说过,我不是我爸爸妈妈亲生的,是他们抱养的,所以他们只对弟弟好,却不喜欢我。我现在住到姐姐你这里来了,是因为他们不喜欢我,所以不要我了吗?” 霍思宁笑着蹲下身子来看向面前的小姑娘,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笑着摇头道: “不,并不是因为他们不要你,你才来我这儿的。童童,你非常可爱,很多人都喜欢你,你看你以前住在金陵的时候,隔壁的那些大娘大婶就都很喜欢你,对不对?你很好,这一点你不用怀疑,童健张晶两夫妻不喜欢你,那是因为他们俩有眼无珠,这并不是你的错!” 童童的一双大眼睛定定地看着霍思宁,眼神里的那一抹黯淡渐渐消散,一双眸子也慢慢变得清亮起来。 第2150章 身世 霍思宁知道,这几年这个小姑娘一定没少吃苦,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绝对受到过不少打击,这对孩子来说,肯定是童年的阴影,如果不解开孩子的心结,也许这一段不堪的过往,会跟随孩子一辈子。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霍思宁也不准备再瞒着这孩子了,左右她的身世,将来霍思宁也是要跟这孩子明说的,早一点晚一点都一样,而且霍思宁相信,以这孩子的早慧,就算说了她的身世,这丫头也一定能听得懂。 “童童,下面姐姐要认真地跟你谈一件事,这是一个秘密,除了你我,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这一点你必须要做到。” 霍思宁郑重其事地看着小丫头。 小姑娘抬起头来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伸出了小手指头来放在霍思宁的跟前: “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拉钩,谁要是说谎谁就是小狗!” 霍思宁对这丫头的童言童语给逗乐了,忍不住也伸出小手指头来,和这小姑娘拉了一个勾。 “行,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了勾,霍思宁就将小丫头带到了书房里面,关上了门窗,然后将之前伊莉莎交给她的那一个盒子给拿了出来,看着小家伙道: “你不是说,你在金陵的时候,隔壁的那些大娘说你不是亲生的,是抱养的吗?这一点没有错,你的确不是童健张晶的亲生女儿,而是领养的孩子。” 这个事情童童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但是那些大娘们也都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只是有一次她们在唠嗑的时候,无意中聊起她,而她正巧就在几米外捡易拉罐,结果好巧不巧地就听到了。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领养是什么意思,后来问了几个上过学的大姐姐,才知晓其中的意思。 这事儿只是别人闲聊的谈资,并未有任何人证实过,但是在小姑娘的心里,却是烙下了深深的烙印,小丫头一直将这事儿藏在心里,不敢跟任何人提及,没有想到,如今却是被霍思宁给亲口证实了,这如何不让童童感到震惊。 “你……姐姐你怎么知道?”小丫头眼眶里面闪过慌乱,急切地追问道。 霍思宁笑了笑:“我就是知道啊,因为我见过你的妈妈,就是生你的那个女人。” 小姑娘的眼神里面闪过一抹激动,似乎想开口询问她妈妈长什么样子,现在在哪里,可是下一秒,小姑娘的脸色就又忽地僵住了,原本面上的激动和欢喜瞬间褪去,变成了面无表情的脸,甚至连到嘴边的话也直接咽了回去。 霍思宁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不问问你妈妈的情况,你不想知道她在哪里吗?” 小姑娘眼眶涨得通红,摇了摇头道:“她已经不要我了,还把我送给别人,可见她并不喜欢我,既然这样,我还是不要打扰她比较好。” 霍思宁早就知道这个孩子早熟得很,和一般的同龄小孩心性截然不同,现在看到童童的表现,心下暗道果然,也不由得庆幸自己的决定。 幸亏她决定得早,真要等到这孩子长大了心智完全成熟了之后,再告诉这孩子她的身世,只怕到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她自己的一番见解,再想要打破这个僵局,破除孩子心中的心结,那可就难了。 见小丫头虽然嘴上说着不要打扰自己生母的话,但是一双眼睛却依然不自觉地往霍思宁拿出来的那个匣子处瞟,霍思宁就知道这孩子根本就是口是心非,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将小丫头抱在腿上,慢慢地将她在墨西哥遇到伊莉莎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你妈妈从事的职业很危险,她是拼了性命才把你给偷偷生下来的,她很爱你,可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她不得不将你送到别人家养。” “只是她信错了人,将你交给了那个童健夫妻,那夫妻俩拿着你妈妈给他们的钱,却不肯好好照顾你,还故意虐待你。你母亲担心你的安危,所以交代我替她看顾你,她并不知道你在金陵遭罪,幸亏我这一次去金陵,才知道你的近况不好,如果她早知道那夫妻俩对你不好,一定早就来找你了。” 童童安静地听完了霍思宁的表述,眼眶里面的泪终于包不住,唰地一下就落了下来,泪眼婆娑地看着霍思宁:“真的吗?她真的喜欢我,不是因为不要我,才把我扔在金陵的?” 霍思宁点点头:“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母亲是不爱自己带孩子的,哪怕再危险,她能想到并且拼尽全力去保护的,一定是自己的孩子,因为你就是她怀胎十月,遭受了难言的疼痛之后,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没有谁比你们的关系更亲近的了。” 小姑娘点了点头,原本一直对霍思宁所说的伊莉莎抱着一种十分排斥的心理,但是现在却已然眉开眼笑,一双眼睛更是亮亮地看着霍思宁: “那我妈妈现在在哪里,我能去找她吗?” 霍思宁身形一顿,她很想告诉这孩子,伊莉莎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但是想到这孩子刚刚获知了自己生母的情况,骤然却被告知生母已经过世,这很可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所以出于善意,霍思宁还是决定先隐瞒住这个情况。 “我也不知道你母亲现在在哪里,因为她现在正在接受一份很危险的任务,所以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回来找我们,但是我想她迟早会来找你的。” 小丫头一听这话,顿时神情有些低落。 霍思宁忙将她手中的那个盒子拿了出来,递给童童: “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就是你母亲前几天寄给我的,里面的东西都是给你的,不过你现在年纪还小,这些东西姐姐先替你保管着,等你长大了,能够妥善处理自己的物品了,到时候姐姐再交给你。” 小丫头伸出手来好奇地翻了翻那盒子里的东西,随后点了点头,信任地将盒子重新交还到了霍思宁的手上。 第2151章 输在起跑线 处理完童童的事情之后,新学期也要开学了。 霍思宁并不在学校住,而且因为她的特殊身份,事实上她在学校上课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这要是换成其他的学员,恐怕学校早就将学生开除了,但是霍思宁不一样,她做的很多事,都是为国争光的大事儿,不止是给霍思宁个人,给S大也带来了正面的影响,S大如今的很多学生,都是因为霍思宁这个名字才慕名而来的。 因着这一层关系,校领导对于霍思宁的屡次旷课甚至长时间不在校内的情况,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在一些教师提出抗议的时候,还会想方设法地替霍思宁说好话,帮助她开绿灯。 好在霍思宁也算争气,虽然霍思宁不在学校,但是她的功课并未落下,基本上每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霍思宁都能交出一份优异的成绩单来堵住那些任课老师的嘴。 也正是因为这样,不光是那些任课教师,就连跟霍思宁同在一个系一个班的同学们,也都对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S大女神十分佩服,没有任何人对学校为霍思宁个人开绿灯的事情表示异议,甚至认为这是一件十分理所当然的事。 因着霍思宁的学期成绩不错,学校还将霍思宁列为了学生们的励志榜样,不仅被评为了学校的三好学生,还颁给了霍思宁一个特等奖学金。 对于奖学金,霍思宁其实是不怎么看重的,她如今的名气和财富,已经足够她享用不尽了,但是其他的学员就不一样了,她是希望学校能够将这样一份荣誉颁发给其他需要的人,而不是在她的身上浪费。 但是学校却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学校考虑到的,却是霍思宁的影响力,希望借助这个奖项,给学校带来更大的生源,简单点来说,就是蹭霍思宁的热度来打广告。 果然,开学典礼一开始举行,在得知了霍思宁获得学校特急奖学金的事情之后,一些嗅到了新闻点的媒体记者,就见缝插针地混进了S大,并且偷偷潜入了学校礼堂,对这一场开学典礼进行了偷拍。 霍思宁当然不相信,以学校的安保水平,会分辨不出来那些脖子上挂着相机的人是外面潜进来的记者,很显然,这些记者十有八|九其实就是学校方面安排的人。 霍思宁对此很是无语,但是学校培养她给了她腾飞的平台,她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跟校领导翻脸,只能装作没有看见,算是默认了这个行为,就当是免费给学校方面做代言了。 特等奖学金不少,有三万块,当三摞钱交到霍思宁的手里的时候,台下那些学生们一个个都羡慕得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对霍思宁取而代之,霍思宁的心情却是出奇的平静。 参加完开学典礼,刚走出礼堂,罗金芝那边也给她发来了短信,对她获得这一殊荣表示恭喜。 霍思宁却是笑了笑,不说别的,如今罗金芝算是正是成为了调香美人的销售总监,光是这个职位每月的工资,就比她那奖学金要高出一大截,更不要说七八月份揽香脂大卖的那一季,提成可以说拿到手软,所以罗金芝的这一声恭喜,也就是一句嘴上的客气而已。 不过霍思宁还是很郑重地说了一声谢谢。 不只是罗金芝那边,苏青青没在学校,在得知了霍思宁获得特等奖学金的消息之后,立刻就给霍思宁打来了电话: “行啊你这,天天在外头跑,课没有上几节,居然还能拿到特等奖学金,你是超人做的吧你?” 霍思宁微微挑了挑眉,笑道:“一般一般,我也就是比你多那么一点天赋而已。” 一提到天赋,苏青青就有些郁闷,她在鉴宝上面自认为还是有一点天赋的,可是却没有料到,她摸爬滚打,受她亲哥的影响,耳濡目染了这么些年,却还比不过一个半路出家的霍思宁,实在是这个女人真是太过天赋异禀了。 不对,这女人不是天赋异禀,根本就是个妖孽,就没有什么是她不会的,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地扔,苏青青在霍思宁这儿充分地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你这可真是双喜临门了,又是抱奖杯又是抱孩子的,跟你这一比,我们这些人都输在起跑线上了。你说你这又发展事业又发展爱情的,居然什么都没有落下,现在不光拿到了奖学金,还怀了娃,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苏青青忍不住愤愤不平。 霍思宁倒是忍不住笑了:“你要想的话,你也可以怀一个嘛,正巧可以跟我家这个作伴!” 苏青青顿时噎住:“算了吧,我这还没实习呢,真要是怀孕,我师父肯定要郁闷坏了,到时候估计哪儿都不带我去了。” 霍思宁顿时乐了:“哟,没见出来你这还是事业型女性啊,原来你这么上进的啊!” 霍思宁这番话调侃的意思很明显,苏青青顿时就听出来了,又羞又窘,要知道这几年大学下来,她别的没学会,逃课倒是学得十分溜,被谢道远不知道抓了多少次包,对她简直是恨铁不成钢,而这一点,霍思宁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行了,你也别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了,我看你就是怕姑姑姑父不同意。我说你这藏着掖着做什么,吴均如今可是掌管着我那公司,身价不菲,真正的钻石王老五,又不是拿不出手,再说了,真要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我给你说和说和,在姑姑姑父跟前美言几句,保准你们两顺顺利利地过关!” 霍思宁哪里还不明白苏青青的心理,见这两人拖了这么几年了迟迟没有进展,也忍不住有些着急了,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直接开口道。 苏青青当然知道霍思宁在自家老头老太心中的分量,见霍思宁松口答应帮他们去说好话,顿时就惊喜不已,忍不住尖叫一声,欢喜不已:“真的?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这可是关系到你表姐我的终生幸福,你别掉链子啊!” 第2152章 背黑锅 霍思宁顿时哭笑不得,她早就知道苏青青就是个懒鬼,可是没见着这么懒的,自己的终身大事,居然也敢撂挑子交到她手上,还倒打一耙,威胁她不能掉链子。 喂喂喂,到底是谁掉链子啊?你要真这么重视,怎么不见你自己去跟你家老子说,倒要我从中说和? 霍思宁嘴上嘟囔着抱怨了几句,心里却是将这件事给添上了日程,只等着过段时间找个合适的时机就去跟黄红英苏振华摊牌。 若是在两年前,苏青青和吴均两人谈恋爱,霍思宁敢肯定,只要吴均上门,不说黄红英苏振华两人,就是苏晋原这个当哥哥的,也肯定会直接一扫帚将吴均给赶出苏家大门。 但是如今却不一样了,吴均跟着她这两年多,身价大涨,也算是有了不少的家底,而且这人无论是人品还是性情都是一顶一的好,霍思宁顾叙夫妻俩都对他很熟悉,算是知根知底,加上他如今家里就只剩下丫丫一个亲人,家里的成员并不复杂,谁要是嫁给他,就等于是完全自己当家做主,甚至根本不需要担心会有什么婆媳不和的狗血剧情。 这样的条件,可真算得上是万里挑一,这样的人选,霍思宁敢肯定,苏家人绝对挑不出错来。 当然,这事儿也急不得,而且苏青青如今也才大四,还是实习期,这个时候就谈婚论嫁,却是太早了点。 这个时候,霍思宁倒是没有想过,她如今可不是上辈子的霍思宁了,重生一世的她,生理年龄比苏青青还小了一岁,可是她现在不光为人妇,甚至很快就即将为人母了,这速度,可比苏青青快多了。 当然,霍思宁并不认为她这么早结婚有什么问题,早前跟顾叙谈恋爱的时候,她没有考虑结婚的事儿,绝不是因为年龄的问题,而是因为没到那个时候,真要到了合适的时机,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地就结婚了。 而且,虽然重生了,但是霍思宁在心理上仍然是将自己看做一个二十六七岁的成年人,所以在大学时期结婚,这在她看来并不突兀,反而很合适宜。 至于一些外人说她跟顾叙年龄差距太大,会有代沟这种话,在霍思宁看来就更是一场笑话了。 真要从她重生的时间算起的话,她如今和顾叙可以说完全是一个年龄层面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代沟,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和顾叙交往的时候,两人能够达到这么高的默契度,甚至有时候根本不需要对付开口解释,只一个眼神的交流,就能明白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 三个月的孕期一过,霍思宁也终于放下心来了,因为童童的出现,霍思宁的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堂而皇之地就领着这小丫头,还有蓝胖子妞妞齐齐出现在了顾家老宅。 初见到霍思宁领着两个孩子进家门,顾家的几个老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到顾叙和霍思宁两人说清楚情况后,顾家众人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各不相同了。 顾老爷子和顾父对于两夫妻收养孩子的决定,并没有什么异议,这两位都是根正苗红的红色世家出身,自然怀有着旁人所没有的悲天悯人情怀,在知道了眼前这两女娃的身世后,都齐齐心软,对于孙(儿)媳妇儿的决定,他们不但不反对,反而暗暗感到赞同。 如今霍思宁顾叙两人的身家都不菲,多养两个孩子,对他们来说,并不算多困难的事情,但是对这两个小女娃来说,却是恩同再造,改变命运的大事儿。 男同志们看问题都比较浅显,女同志们眼光却要犀利不少,顾老夫人在看过童童之后,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在看到那蓝胖子之后,却是有些错愕,就连顾母也一直紧紧地盯着那小胖妞猛瞧,满眼的都是怀疑。 “宁宁啊,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也不用替叙子隐瞒,你实话告诉妈,这孩子,是不是……是不是……” 后面的话,顾母有些难以启齿,所以在犹豫了一番后,才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问道:“是不是你们没结婚之前,偷偷在外面生的?” 私生子这话,顾母没能说出口,但是话里面的意思很明显,显然就是认定小胖妞就是霍思宁生的。 霍思宁见状顿时哭笑不得,直接就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顾叙,眼神里面的意思很明显:看吧,我就知道你妈会误会! 顾叙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幸而这事儿缓和了一段时间,要是在年前霍思宁还没有检查出有孕的情况下,再将妞妞的事儿给说出来,只怕家里这些老同志根本不会听他解释,一定会以为他在自家媳妇儿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就对宁宁下手了,还不懂事儿地弄出来一个孩子! 不过庆幸归庆幸,该解释的现在还是该解释,顾叙一面发挥他那大忽悠的才能,将一个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和霍思宁捡到一个被人遗弃的婴儿的事说得一波三折惊险刺激,一面还不忘朝着一旁的自家媳妇儿使眼色,表示他这个黑锅可是替她背的。 霍思宁心下暗自偷笑,嘴上却是附和地点头,对顾叙的这番表述表示认同。 一家的老人听得将信将疑,尤其是顾母,在看到妞妞那张和霍思宁极为肖像的脸之后,很是狐疑地道: “真不是咱们家的?可是这孩子,怎么跟宁丫头长得这么像?” 霍思宁咳嗽了两声,尴尬地道:“妈,我跟顾叙认识,也是我来s大之后的事儿,那会儿我正在上学,还要东奔西跑地搞事业,哪里有时间和精力生娃?妞妞跟我长得像,这真是个巧合,大约是跟我有缘分,老天爷才将这孩子送到我面前,我之所以会动心思要收养她,也是出于这个心理,也许冥冥之中命中注定,这孩子是要跟我做名义母女的。” 顾母听到霍思宁的这一番解释,倒是信了**分,盯着妞妞的那一张脸看了半晌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第2153章 钻石成品 费尽口舌的一番解释,终于是打消了顾家几位老人的疑虑,相信眼前的这个小胖妞,的确是跟小两口没血缘关系,顾母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容。 童童这小丫头虽然瘦了点,但是五官随了伊莉莎,即便是没有张开,也能看出来是个小美人胚子,再加上在被霍思宁带离金陵之后,被越姝雯钟小幺几个人一番捯饬之后,愈发显得玉雪可人; 而蓝胖子妞妞就更具有欺骗性了,浑身肉嘟嘟的不说,嘴巴还甜,三言两语就将顾家的几个长辈给哄得乐呵呵的,一下子就被俘虏了。 所以这两个小家伙的突然到来,并没有引起顾家几个老人的反感,反而让几个老人心下欢喜不已,尤其是顾老太太,搂着那小胖妞一个劲儿地亲,显然是对这小丫头喜欢得不得了。 那小胖妞平时欺负七宝欺负得不行,到了顾家这儿,倒是懂得夹着尾巴做人,显然也知道眼前的这些人都不是她能惹的主儿,所以这死丫头不但收敛了脾气,反而挨者个儿地拍马屁。 在哄着人的间隙,还不忘偏过头来斜睨霍思宁一眼,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得意。 霍思宁实在是忍不住翻白眼,别人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她还不知道吗?这死丫头可是十二三岁了,偏生装在个一岁的小婴儿壳子里,所以这丫装起小孩子来毫不费力,倒是唬得家里的那些老人一愣一愣的,还真以为这死丫头智力超群,是个小天才呢! 就连顾老爷子在见到这死丫头的表现之后,都感到颇为震惊,在霍思宁和顾叙临走之前,特意将这两夫妻叫到一旁,认真地叮嘱二人,一定要好好培养小胖妞,这孩子聪慧过人,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之类的。 霍思宁听了这话简直哭笑不得,可是又不好当着老爷子的面直接戳穿那死胖子,所以只能强忍着笑意点头同意了下来。 好不容易将孩子的事情交代清楚,霍思宁这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其实她本来是不必要将这种事情这样郑重其事地告知顾家几位长辈的,但是从江韦德那件事里面,她也总结了一下经验和教训。 那江韦德是因为人脉关系不够,所以才没能捅出多大的篓子来。 这要真是换了一个能耐本事大一点的,霍思宁还真不敢保证,这件事能这么悄无声息地解决。 所以从这件事里面,霍思宁也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她如今是公众人物,很多事情不能太想当然,也不能太把自己的能力当回事儿,她毕竟是一个人,并不能万事都考虑周全,真要有一点疏忽,很有可能就会造成很大的失误和影响。 同时,她在做事的时候,也不能光想着自己,该跟家里人交代的,还是要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然真要被媒体曝光了之后,那才叫真正地杀人一个措手不及,到那个时候再解释,不说能不能奏效,恐怕需要付出的代价,绝对比事件曝光之前要高出太多。 童童到了帝都之后,霍思宁也带着那孩子去了陆家,陆首长在看到孩子之后,也没有跟孩子多说什么,只叮嘱霍思宁要好好对待这个孩子。 这话不用陆首长叮嘱,霍思宁也会这么做,因为她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面,就已经和童童有了很深的感情,同时也充分地见识到了这个孩子的懂事乖巧,机警和聪慧。 这样的孩子,别说是霍思宁了,就连七宝越姝雯他们都很喜欢,甚至就连一贯不喜欢和人亲近的小胖妞,都破天荒地跟童童黏在了一块儿。 因为霍思宁带着一个孩子去了陆首长的缘故,所以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霍思宁收养了两个孩子的事儿,就被帝都的不少人给知道了。 不过因为霍思宁和顾叙事先就给孩子做了保护措施,所以这些人也只能隐约打探到霍思宁收养孩子的消息,但是具体孩子的情况,却是根本打探不出来。 有心人想要利用媒体来闹出点大新闻,只是这事儿却被陆首长那边打过了招呼,所以那些媒体根本没这个胆子,一些自媒体倒是想利用这事儿博人眼球,可是文章才刚刚发表出来,就被宣传部那边封了。 上面有人干预,这下谁都知道这是雷区,再也没有人敢触雷了,开玩笑,太岁头上动土,除非是不想混了! 霍思宁在处理好帝都的事务之后,就准备回魔都认真上课,只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就接到了温莎瑞德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温莎瑞德非常激动地告诉霍思宁,他从霍思宁手中购买的那一批钻石,已经被他全部加工完毕了。 因为这些钻石是从霍思宁的手里买来的,而且很显然他占了不少便宜,温莎瑞德感念霍思宁对他的帮助,所以特意打这个电话,邀请霍思宁去英格兰欣赏他的那一批钻石成品。 那些钻石成品,温莎瑞德是准备五月份直接带到伦敦参加钻石交易展的,不过在此之前,他希望霍思宁能够成为第一个观赏者,同时如果霍思宁喜欢的话,他不介意送给霍思宁一套钻石饰品。 霍思宁没有想到温莎瑞德居然会给她打这样的一个电话,她本来是想拒绝的,只是转念一想,她这辈子见识到的翡翠成品的确不少,但是如此数量众多的钻石成品,她还真没有见过,既然温莎瑞德如此有诚意,她就是去一趟又如何? 出于这样的心理,霍思宁在第二天早上,直接就乘坐飞机前往英格兰。 当然,因为她如今是双身子,顾叙自然不放心自家媳妇儿独身出国,所以临行前一定要求英子还有越姝雯必须同行。 霍思宁拗不过顾叙的要求,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 到了温莎古堡之后,温莎瑞德第一时间就将霍思宁领到了他的收藏室,在那收藏室里面,除了各种古董之外,还有一整排的玻璃橱窗,橱窗里面陈列的,正是此次温莎瑞德要展示给霍思宁的钻石成品。 第2154章 难以抗拒 在没有见到那些钻石成品之前,霍思宁虽然也想象过会是怎么样的场景,但是现在亲眼看到如此数量众多的钻石首饰出现在她的眼前,霍思宁才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美轮美奂眼花缭乱的感觉。 这些钻石,在当初被霍思宁用箱子装着转交给温莎父子的时候,虽然也被霍思宁进行过粗略的加工,但是其璀璨度完全不及眼前的这些钻石的一半。 现在被温莎瑞德手底下的人设计并且再加工之后,这些钻石完全散发出了独属于它们的光彩,而且每一件钻石成品的设计,都非常独特,只看第一眼就让人眼前一亮。 霍思宁自认自己是一个能够抵抗得住诱惑的人,但是眼前的这些钻石饰品,她也很难拒绝,甚至隐隐地生出了一种想要将这些东西包揽入怀的冲动念头。 连她都有这样的想法,就更不要说跟着她来的越姝雯了,这丫在见到橱窗里面的这些钻石成品之后,整个眼睛都开始放光,凑到橱窗跟前就不肯挪动步子了,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占有欲。 唯一能够保持镇定的,恐怕要数陆首长给霍思宁派来的贴身保镖英子了,这姑娘也不知道是没见过钻石,还是真的对钻石不感兴趣,在进入这个收藏室之后,就一直十分淡定,哪怕看了那些钻石之后,也半分表情未变,仍然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就好像眼前的这些饰品完全不能入她的眼一般。 霍思宁真是彻底服了这姑娘了,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尼姑庵出来的,七情六欲全无,也丝毫不懂风月,俨然一副泰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态势。 不过,对于英子的这一番表现,霍思宁嘴上不说,心下却也十分赞赏。 这姑娘是真正的敬业,不管她是不是装的,但是她这个表现,的确是让人挑不出错来,甚至霍思宁还在心里暗暗忖度,真不知道陆爷爷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个人才! 虽然陆首长没有明说,但是霍思宁也知道,这姑娘以后肯定就是跟着她了,以陆首长的大方,肯定是不会再将送来的人再收回去,而凭着这姑娘的本事和心性,霍思宁也不可能真让这样的人才在她这儿当个保镖,那肯定是屈才了。 正好用不了多久,她的那个私人收藏馆就要正式开张运营了,到时候肯定需要有一个专门的安保团队,负责收藏馆的安保工作,红伞美人那边的人员培训已经进入了尾声,但是还需要一个领头的人,英子在经过霍思宁的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也算是顺利经过了霍思宁的考验,她觉得这个姑娘挺符合她的要求的。 不过这事儿也不急,霍思宁也没准备这么早就将她的这个决定告知给英子,起码也要等到收藏馆那边的装修完全做完了再说也不迟。 温莎瑞德对于他手中的这一批钻石成品很是洋洋自得,在给霍思宁几人看过了橱窗里面的展览品之后,这位老伯爵先生一脸喜色地看着霍思宁,问道: “密斯霍,怎么样,这些钻石漂不漂亮?符不符合你们女性对于钻石的需求和审美?” 霍思宁笑道:“温莎先生,坦白说,我不太爱佩戴钻石首饰,但是今天在这儿,看到您的这些成品,不得不说,连我这个对钻石没有多大概念的人,也被您的这些饰品所征服了,我甚至都有一个冲动,想要将您的这些首饰全部打包带走!” 温莎瑞德在听完霍思宁的这番话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很显然,他对霍思宁的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一张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有密斯霍你的这个夸奖,那我就放心了。这批首饰我准备五月份全部送到钻石交易展上面去,到时候如果霍小姐有时间的话,可以来伦敦展览会上捧场!” 霍思宁点了点头:“当然,我相信,以温莎先生您的这一批钻石的高品质,绝对能够在展览会上面大放异彩!” 温莎瑞德对他的这一批钻石当然是自信心满满,不过他倒也没有完全得意忘形,自然也还记得,他之所以能够拿出这么多高质量的钻石首饰,完全赖于霍思宁此前同他交易的那几箱钻石原石。 所以,这一次邀请霍思宁来看他的这一批首饰,温莎瑞德也并不打算让霍思宁白走一趟,事先他就已经了解过霍思宁的喜好,再加上温莎瑞德本身对华夏文玩古董的了解,按照华夏文明的传承,特意为霍思宁打造了一款纯中国风的钻石饰品。 明月珰,镶金钻戒,还有与翡翠镶嵌的钻石项链,甚至还有一套凤钗,这套饰品一拿出来,不只是霍思宁,就连越姝雯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被眼前的这套首饰给吸引得挪不开眼睛。 “霍小姐,这是我专门找人打造的一套钻石饰品,是送给密斯霍的谢礼,但愿霍小姐不会嫌弃。” 温莎瑞德将这套收拾递给霍思宁。 “真漂亮!” 霍思宁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虽然这套饰品里面所采用的钻石颗粒并不大,相比较霍思宁卖给温莎瑞德的那一百多颗大钻石,这些镶嵌的钻石,不过就是一些边角料而已。 但是这套首饰,却是完全参照了华夏古典文化打造出来的,极富汉代风味儿的饰品,其中的一条蓝钻额饰,更是让霍思宁眼前一亮,看到的第一眼就彻底地爱上了。 这样的一套饰品,价值倒是其次,重要的却是心意,一个老外,能够打造出来这样的一套饰品,这其中的诚意,不得不让霍思宁动容。 如果温莎瑞德送的是他那橱窗里面用来参加五月份的钻石交易展的饰品的话,霍思宁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但是眼前的这一套首饰,霍思宁完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就像当初霍思宁参加国内的珠宝展,打造出一整套的金陵十二钗,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一样,眼前的这一套钻石饰品,就像那金陵十二钗一样,具有着同样的魔力,根本让人无法抗拒。 第2155章 温莎凯撒出事儿 拿到温莎瑞德送的那一套首饰,越姝雯一脸艳羡的目光简直藏都藏不住,霍思宁承了温莎瑞德的这个情,欢喜地收下了这个谢礼。 原本没想着在英格兰多耽搁,没想到在霍思宁几人准备离开的当口,在霍思宁三人还未走出温莎古堡的时候,忽然古堡内的管家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凑在温莎瑞德的耳朵跟前说着什么。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那温莎瑞德一听那管家说完之后,整个人脸色瞬间大变,就连那管家也是一脸的严肃和凝重,显然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霍思宁心下不免好奇,正准备开口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那边温莎瑞德就有些慌张地看向霍思宁: “霍小姐,抱歉,我这边有件急事需要处理,暂时不能再招待您了,我让人送你们去机场吧,我就不送你了。” 说着,温莎瑞德就朝着一旁的老管家示意了一下,然后急匆匆地转身就要离开。 “温莎先生!”霍思宁见温莎瑞德那慌乱的脚步就知道事情可能非常严重,本来是不打算多管闲事,就这么离开的,可是到底还是没能忍住,还是将她内心的困惑给问了出来,“是出了什么事儿吗?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温莎瑞德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霍小姐,的确是出了事,而且有点麻烦,但是我想,您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霍思宁本也就是出于好朋友的关心才多此一问,见温莎瑞德似乎并不认为她能帮得上忙的样子,她也就不再多嘴了,她还没有自大到认为她能够比一个英格兰老皇室伯爵更牛逼的地步,况且这还是英格兰的主场,完全是属于温莎瑞德的地盘,在这儿,霍思宁自认她的人脉完全比不过这个老头。 不过,就在霍思宁转身走了没几步后,那温莎瑞德却忽然又开口叫住了霍思宁: “等等。” 霍思宁回过头来不明所以地看向温莎瑞德。 温莎瑞德显然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迟疑了一下后,终于是开口问道: “霍小姐,不知道,您在墨西哥有没有熟人?” 霍思宁上一次从墨西哥死里逃生,对那个毒窝可谓记忆犹新,如今陡然听到温莎瑞德这么问,她本能地就心生几分警惕,以为这温莎瑞德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由得回过头来,用审视的眼神盯着温莎瑞德,问道: “温莎先生这话是何意?” 温莎瑞德这时候心中满满的都是急切,自然没有看出来霍思宁眼神里的异样,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道: “我就是随口一问,不过想来,这事儿问您也没什么用,我这是太焦急了,才会……”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一沉,隐约猜到了什么,急切地追问道:“是不是大帝出什么事儿了?” 温莎瑞德沉默了几秒,才露出了涩然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瞒着你,我这一次让凯撒去墨西哥,是为了我手里的一个钻石矿,那个矿在我的手里面也有二十多年了,在之前一直没有进行过开采,要不是这一次的钻石展,我也不会想到要去动它。” 听到温莎瑞德这话,霍思宁不由得纳闷:“可是,之前在费城,我不是卖给您一批钻石了吗,有那些钻石原石,这一次钻石展,您完全可以拔得头筹了,为什么还要去开采钻石矿?” 温莎瑞德苦笑道:“这开采钻石矿的事儿,是去年下半年就已经纳入进程的事儿,那个时候,我也不会料到,我会有这样幸运,可以从密斯霍你的手里面得到这么大一批钻石原石。但是矿脉开采的事儿,一旦开启,就不能轻易说放弃,至少在没有踩到钻石之前,这事儿就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一点,温莎瑞德就算不解释,霍思宁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开矿采掘这个事儿,霍思宁此前在缅甸就曾经见过,虽然缅甸五大家族开采的是翡翠原矿,但是基本原理是相同的,开采这些珠宝玉矿,前期的投入往往很大,几千万上亿根本不算什么,一旦正式开挖,没有挖掘到想要的东西是万万不能就此收手的,否则只有赔钱的份儿。 那矿脉既然是温莎瑞德手里的产业,霍思宁也能理解他的想法,没有挖到钻石原石,温莎瑞德是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的,作为一个珠宝商人,只有嫌自己手里的钻石原石不够多,绝对不会认为他拿下了一批钻石就够了的。 所以,墨西哥那边的矿脉在开挖之后,温莎瑞德就没有打算再收手,之前他也前前后后去过墨西哥多次,但是因为伦敦钻石展的时间越来越近,温莎瑞德生怕他不在英格兰,出现什么突发状况无法及时处理,所以这一次,他就留在了英格兰,而是让他的儿子凯撒去了墨西哥。 哪里知道,就是这一次,居然就出事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居然让您感到这么棘手?” 温莎瑞德面色焦急地道:“我这边暂时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听那边留驻的手下汇报,说是矿脉那边跟毒贩子起了冲突,挟持了矿上的几个员工不说,还在矿洞里面放了炸弹,凯撒跟着几个员工在下面勘察,结果矿洞坍塌,凯撒几个都被埋在矿洞里面了。”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也是面色大变:“这可是大事儿,那您还在等什么,赶紧去吧,我跟我朋友这边不用您招呼,我们直接就坐航班回华夏就是了。” 温莎瑞德点了点头,但是他却是想起了当初霍思宁在华夏青雅地震的时候救人的事迹,到底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密斯霍,我温莎瑞德鲜少求人,但是今天我豁出老脸在你这儿讨个人情,凯撒跟你也算是朋友,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您方不方便随我一同前去墨西哥?” 霍思宁闻言顿觉诧异,下意识地伸出手来反手指了指自己:“我?” 温莎瑞德点了点头:“对,如果没记错的话,密斯霍你曾经在青雅地震的时候,救过不少遇难同胞,对于霍小姐你的能力,我想毋庸置疑……” 第2156章 新身份 霍思宁面上顿时露出了尴尬之色,她有天眼,对于救人这种事的确是比一般人要更有优势,但是,这也不代表这种矿灾就一定非她不可啊,再说了,就算是她想去,她也不敢去啊,她这可是才刚刚从那魔窟里面逃出来,现在又跟着温莎瑞德过去,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当初她跟顾叙可是好不容易才避开了那些毒贩子的追杀,还是偷渡到米国之后,采用曲线救国的手段逃回国的,但是那特兰莱瓦丢失了这么一份重要资料,一定会对当时参与的人都严格监控,虽然不一定能够将手伸到华夏国去,但是在墨西哥内部,肯定是编织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她跟顾叙冒头,然后直接收网。 这个时候她不避避风头,还傻不拉几地去送死,那她不是傻子么? 只是,想到这一次出事的是温莎凯撒后,霍思宁却又有些犹豫了。 这若是无关人等,可能霍思宁根本不会多管闲事,直接掉头就走了,但是温莎凯撒不同,这算是她结交的第一个外国朋友,而且温莎凯撒无论是人品还是性格都很符合霍思宁的三观,虽然两人做不成恋人,但是做知己绝对是十分合拍的。 从WGC的巅峰对决下来后,霍思宁就已经完全将温莎凯撒视为了真心朋友,现在朋友有难,她若是就这样袖手旁观,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在略迟疑了几秒后,霍思宁还是决定跟温莎瑞德去墨西哥走一遭。 “温莎先生,实不相瞒,我不久前曾经去了一趟墨西哥,而且跟墨西哥的一个毒枭大佬结了梁子,想来那边现在可能还在暗地里对我进行通缉,如果我就这么贸然跟着您去墨西哥,只怕您没事儿,我就有去无回了。我的确是想跟您去救人,但是如果我跟着您去的话,可能我的身份就得做一下伪装才行。” 霍思宁有些尴尬地看着温莎瑞德道。 温莎瑞德闻言不由得一愣,旋即就乐了:“在墨西哥都有仇人,你这真是走到哪儿都得罪人啊,在费城你就得罪了那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继承人,还害得那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产业集体跳水,我估计你如今去米国如果不伪装一下,恐怕也很有可能会遭受到某些人的报复。” 温莎瑞德这话明显带着调侃的意味,听得霍思宁面色涨得通红,颇为窘迫。 好在温莎瑞德并未再继续就这个话题做文章,而是直接就转了个话头: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原来就是为了这事儿。你放心跟我走好了,等到下飞机的时候,我保准你绝对不会被任何人盯上!” 温莎家族在英格兰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所以温莎瑞德的这句话,霍思宁半点也不怀疑,在温莎瑞德稍作安排之后,一行人就快速地赶往机场。 温莎瑞德那边直接就安排了一架私人飞机,霍思宁三人跟在后面上了飞机,很快就有空姐递给了霍思宁一份新的护照资料,霍思宁拿着那资料一看,顿时就乐了。 这温莎老头倒是手脚迅速,竟然真的给她重新弄了一个身份,一个完全合法的英格兰籍中英混血女性,资料上显示,这个中英混血女生名叫莉娜·李,是剑桥大学毕业的,如今就职在英格兰温莎古堡,正是温莎瑞德的私人助理。 看到那些资料上事无巨细的介绍后,霍思宁简直想乐不可支,尤其是在经过空姐的帮助后,霍思宁还被迫进行了巧妙的变装,这下,就更加符合资料上莉娜·李的设定了,金色卷发,蓝眸大眼,还有长长的眼睫毛和性感的红唇,看起来就像个精致而妖孽的洋娃娃。 如果不是越姝雯对霍思宁实在太过熟悉,恐怕根本无法将眼前的这个混血女娃跟原来的霍思宁对号入座。 霍思宁也很满意这个新身份,尤其是拉美人对亚洲人的审美本身就有些脸盲,普通人很难分辨章子怡和巩俐有什么区别,更不要说她这样一个不出名的亚洲女性了。 霍思宁敢肯定,这会儿就算她站在当日亲眼见过她和顾叙的那几个盯梢的毒贩子跟前,那些毒贩子也根本无法认出她来。 有一个这样的身份作为伪装,霍思宁自然是大为放心,这下她就算大摇大摆地走在墨西哥的街头,也绝对安全无虞。 在将自己的新造型拍了照发给顾叙和欧阳军之后,霍思宁心中暗自偷笑,那边顾叙却是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在得知自家媳妇儿竟然又偷偷地准备去墨西哥后,更是大为焦急。 “媳妇儿,你别冲动啊,现在墨西哥那边很危险,你这么贸贸然地闯进去,很容易出事儿!” 顾叙看到短信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给霍思宁打了电话过来。 温莎瑞德那私人飞机上设备倒是齐全,卫星电话信号也不错,霍思宁虽然坐过好几次飞机,但是还没有在高空打过电话,头一次用这玩意儿,还觉得挺新鲜。 “没事儿,温莎先生已经给我重新弄了一个身份,连护照都是全新的,而且都有迹可循,绝对是英格兰的真实信息,查得到的。” 顾叙却是有些皱眉:“你确定你要冒险吗?你现在还怀着孩子,不是说去英格兰看看钻石成品就回吗,怎么好端端地又忽然要去墨西哥?” 霍思宁也没隐瞒,直接就将温莎凯撒出事儿的消息告知给了顾叙,末了道:“这事儿我真不好袖手旁观,大帝这人你也知道,如果我真就这么回去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这肯定良心不安。” 顾叙哪里不清楚霍思宁的想法,想要劝阻,却也知道这就是自家媳妇儿的性格,真要让她狠下心不管,那她就不是霍思宁了。 不过,顾叙在略细想了一下后,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猛地就顿住了,下意识地就问道: “等等,你刚刚说,温莎凯撒是在墨西哥的矿山里面跟毒贩子起冲突出的事儿?是哪座山?” 第2157章 几率不大 霍思宁闻言,下意识地就看向温莎瑞德:“温莎先生,大帝出事的地点,位于墨西哥的哪座山脉?” 温莎瑞德急忙道:“东马德雷山脉。”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词,霍思宁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转述给顾叙,自己就先愣住了。 马德雷山脉是墨西哥的主要山脉,是从东南西三面环绕墨西哥的三条山脉的总称,从墨西哥、米国边界开始,东西马德雷山脉沿着墨西哥东西两岸平行向南延伸。 而东马德雷山脉为西北—东南走向,多火山和熔岩高原,地势特殊,内有许多琥珀和山间谷地,但是正是因为这样特殊的地貌,使得这座山内富藏铁、铝、金、银等矿产,同时大量的火山也带来了大量的钻石矿脉。 温莎瑞德是在一次意外的情况下,从一个墨西哥大亨的手里面买下这个矿脉的,但是买下一座矿脉,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从中开采出钻石。 钻石矿和翡翠矿的原理是一样的,想要寻找到这大山中哪一处能出钻石矿的地点,既需要眼力,也需要运气。 毕竟开山挖掘不是一件小事儿,挖矿队总不能进入山体之后逮着一处就开挖,那不光是耗费巨大的人力财力,也是一件十分耗费时间的事情。 所以,在开挖的时候,是需要专门请人掌眼,由赌矿高手进行区域划定,然后再由挖矿队进行开挖。 事实上,在去年没有去费城之前,温莎瑞德就曾经有过要请霍思宁到墨西哥帮他赌矿的打算,只是因为霍思宁在俄勒冈挖到了一批极品钻石,温莎瑞德捡了个便宜,拿到了那批钻石后,暂时解决了燃眉之急,因此找霍思宁赌矿的事情也就暂时搁浅了。 但是没有想到,这一搁置,居然就出了这样的大事儿,这是温莎瑞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当然,霍思宁并不知道温莎瑞德之前的打算,她也并不知道温莎瑞德手中的那座矿脉,居然在马德雷山脉里面。 她之所以会愣神,正是因为这一座山脉,并非霍思宁第一次听说。 事实上,当初在伊莉莎从那特兰莱瓦手中弄回的那一份秘密资料里面,除了一些世界各国的名人权贵与特兰莱瓦的私底下交易证据之外,还有关于那个大毒枭隐藏的几处基地。 这几个基地,其中有一处,就是建立在马德雷山脉东部,具体的位置,霍思宁无法指出来,但是她记得那份资料上面记载的坐标,如果给她一个指南针,要找到那个地方并不难。 不过,霍思宁可不相信这件事这么巧合,温莎瑞德的矿脉竟然跟毒枭的基地同是一个山脉中,而且因为钻石矿的挖掘,让温莎凯撒跟毒枭起了冲突,甚至遇险。 霍思宁心中隐约地有些猜测到了原因。 十有八|九,这大帝是无意中发现那毒贩子的基地了,不然那些毒贩子也不会这样高调地跟挖矿队起冲突。 霍思宁皱眉,她这下知道为什么顾叙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了,因为就连她都觉得这事情有些棘手。 半个月前他们在墨西哥的那一场死里逃生,可以说十分凶险,这墨西哥毕竟是那帮毒枭的地盘,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温莎瑞德和温莎凯撒在英格兰的确是颇有地位,但是在这儿,得罪了那帮杀人不眨眼的毒贩子,还真不见得就能占上风。 而且,现在霍思宁最担心的,不是温莎瑞德的矿脉还能不能继续挖掘下去,而是温莎凯撒。 以墨西哥毒贩子的行事作风,万万没有这么轻易就放过人的道理,所以这会儿霍思宁很怀疑,温莎凯撒只怕不是埋在地底下了,而是被那帮毒贩子给控制了。 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在没有到现场之前,霍思宁也不敢妄加判断,只能在脑子里面胡思乱想,却半分有用的对策也拿不出来。 挂了顾叙的电话之后,霍思宁就眯着眼休息起来,虽然还没有到墨西哥的地界,但是她已经预料到,接下来肯定是一场硬战。 到了机场后,一行人急速开车前往出事地点,东马德雷山脉深不见底,进入山林之后,到处可见的都是丛林,霍思宁他们一路开车进入到矿脉挖掘地点,距离事故发生的时间,已经过去足有十七八个小时了。 那边的挖矿队,在此之前已经进行了大面积的清理和急救,但是因为矿脉坍塌十分严重,谁也不知道下面的人究竟被埋在了哪个地段,是否还有人存活也不清楚。 温莎瑞德在来之前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看到山林中满是碎石的场景之后,也不由得面色煞白,一下车之后就跌坐在地上,嘴唇都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霍思宁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出山脉里面,到处都是岩层,而山体坍塌显然是大量的炸药造成的,炸药的威力巨大,导致了山脉岩层的断裂,很多碎石自然就掉落下来,将矿洞直接掩埋了。 那些被掩埋在矿洞里的矿工,被这么多碎石埋在里面,就算不死,恐怕也要去掉半条命了,再加上这么长时间,里面的氧气只怕也尽数耗尽,能活命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但是在下车之后,那边温莎瑞德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看着霍思宁:“密斯霍,我儿子能不能活命,就要拜托您了。” 温莎瑞德这话声音并不大,显然是知道霍思宁有所忌讳,不敢大声就是担心隔墙有耳,被人听到之后会有人猜测到霍思宁的身份。 霍思宁此行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离开,但是她在看到这个情况之后,心中已经对这件事判了死刑,知道就算把这一片清理开,里面的人还活着的几率,实在太小了。 “温莎先生,我扶着您去那边看看。” 霍思宁伸出手来拍了拍温莎瑞德的手臂,朝着他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第2158章 血迹 温莎瑞德虽然已经乱了分寸,但是脑子转得还是很快的,见到霍思宁的这个眼神后,立刻会意,点了点头,拉着霍思宁就往那乱石堆边走去。 那边挖矿队的人也知道温莎瑞德就是这一处矿脉的所有人,是他们的老板,见温莎瑞德要去乱石堆那边看看,顿时面色紧绷,急切地道: “Boss,您别去,有什么您吩咐我们做就是了,那边很危险,您……” 那个挖矿队的队长想要阻止温莎瑞德上前,却不料话未说完,那边温莎瑞德瞬间就脸色大变,阴沉着脸回过头来,冲着那队长狠狠地道: “shutup!你给我滚开,我儿子被埋在里面了,你现在让我站远一点,我这个做父亲的能做得到吗?如果这里面埋的是你的儿子,你能冷静得下来?” 那挖矿队的队长被温莎瑞德这一呛声,顿时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温莎瑞德也不管那些矿工怎么想,就这样任由霍思宁牵着往那堆乱石堆走去。 那些矿工还想跟上,不料温莎瑞德却强势地将这群人都阻隔在了十步之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这也是霍思宁的意思,她要利用天眼来勘察矿脉坍塌的内部情况,但是因为她现在用的是莉娜·李的身份,如果她现在蹲下身来摸一摸这些乱石堆,就开口说出内部的情况,只怕那些矿工就要怀疑她的身份了。 所以,为了避免树大招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霍思宁直接要求温莎瑞德打掩护。 温莎瑞德是知道霍思宁的本事的,所以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在他看来,只要能找到自己的儿子,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反正他是这座矿脉的老板,无论他下什么命令,那些矿工最多在心里吐槽几句,绝对不会怀疑和反抗他。 果然,就像温莎瑞德所预想的那样,因为温莎瑞德刚刚骂矿工的时候那一番话太过疾言厉色,一下子把那些矿工都震住了。 所以这会儿温莎瑞德拉着霍思宁走到乱石堆那一边,那些矿工也并未曾怀疑,只以为温莎瑞德是因为儿子出事儿六神无主,所以思绪有些乱了套。 这也是人之常情,谁的儿子出了事儿,都会像温莎瑞德这也心慌意乱,这一点大家都能理解,就连那个矿工队队长,虽然被温莎瑞德骂了,也没有心生怨恨,反而对这个英格兰老头十分同情。 谁都觉得,那些矿工还有老板的儿子,这番被埋在地下,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至于霍思宁,那些矿工们纵然觉得惊艳,但是最多也就是多看了几眼,根本没有谁怀疑霍思宁的身份,这样的尤物,一看就知道是上流社会的那些人养的女人,什么私人助理,其实就是小情人,那些矿工都清楚自己的地位,顶多也就是在私底下YY一番,谁也不敢生出多余的心思。 霍思宁对温莎瑞德的上道倒是挺满意,用温莎瑞德作为掩护,她蹲下身来,然后探出手触摸眼前的这一片乱石堆。 温莎瑞德不知道霍思宁这是在做什么,但是看霍思宁这动作,他想了想也跟着蹲了下来。 “密斯霍,你这是在干什么?” 温莎瑞德一面帮霍思宁打掩护,一面好奇地盯着霍思宁手下的动作,但是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心下顿时好奇不已,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霍思宁一面利用天眼在这一片乱石堆里进行探测,一面分出神来忽悠道: “这是华夏堪舆术中的一部分,当初我在青雅,就是利用这个方法来帮助搜救队救人的。这是我们华夏一个神秘门派的秘术,要跟你解释很难,你知道中国功夫吗?” 温莎瑞德点了点头:“这个我自然清楚。” 霍思宁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我这门秘术,就跟中国功夫一样,属于秘术,中国功夫流传至今,很多招数都已经失传了,像是金刚指啊内劲啊还有轻功啊这些东西,已经没有人知晓了,我这个堪舆术,就跟轻功一样,都属于不外传的,但是我这比轻功幸运,至少流传到我这儿,还没有失传。” 温莎瑞德一听霍思宁的这个解释,顿时眼睛发亮,惊为天人一般崇拜地看着霍思宁,道: “这么厉害?难怪霍小姐你当初能在俄勒冈挖到那么多钻石,有这样一门秘术,霍小姐你一定不能就这么让她失传了,一定要好好地传承你的衣钵,这可不仅仅是你们华夏国的文明传承,这是属于世界的非物质文明瑰宝!” 霍思宁本来不过就是随口忽悠几句,倒没有想到这老头竟然真当了真,不仅当了真,还把她捧得这样高,这倒让霍思宁有些不大好意思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面色有些泛红,下意识地就转移了话题: “那个,我们再去那边看看吧,这里没有生命迹象,也闻不到血腥味,那些矿工应该不在这儿。” 温莎瑞德点了点头,依照霍思宁的吩咐,两人又转移到了另一处。 乱石堆外面的那些矿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本来出了事儿,他们就已经乱了套了,还以为只要老板来了就好了,但是谁知道,现在老板来了,他们还是这样,完全没有主心骨一般。 “老板这是在做什么?” 有几个矿工愣是没看明白温莎瑞德在做什么,忍不住私底下悄悄议论道。 “不知道。” 凑一块的那几个矿工都齐齐摇头,谁也搞不清温莎瑞德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那边霍思宁忽悠归忽悠,手下动作倒是一点都不慢,很快,她就在一处乱石堆里面发现了异状。 她的天眼探测术,只能探测到有限的距离,但是在那有限的距离里面,她居然探测到了一条非常清晰的血迹,而且那血迹一直往前延伸,在她的天眼之下,完全看不到头。 虽然霍思宁没有见到里面的生还者,但是看到那条血迹甚至还未完全干涸,她就十分肯定,那一定是矿工们所埋的地点! 第2159章 救人 一帮矿工正在外面焦急不已,偏偏现在大老板来了,没有老板的指示,他们也不敢妄自行动。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老板忽然跟着他的私人助理从乱石堆那边站了起来,朝着他们矿工队招手,并且扬声命令道: “从这里挖进去,快,想办法把这些石头给挖开!” 一群矿工顿时不明所以,那矿工队长也满是疑惑:“老板,这些乱石堆太多了,从这里挖进去,未必就能找得到那些矿工们。” 温莎瑞德却是冷哼了一声,他十分相信霍思宁,毕竟以他对霍思宁的了解,这个华夏女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从来不信口开河,她既然说这里有情况,那就肯定没错。 那矿工队长见无法说服大老板,无奈只能点头同意了下来,转过身吩咐身后的那些矿工们开挖。 一堆堆的碎石很快被挖开,时间一点点过去,那矿工队长面色越来越凝重,温莎瑞德也绷紧了神经,都是一旁的霍思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看起来格外胸有成竹。 一个半小时过去后,忽然从那矿工挖开的乱石堆里面,传来了一声激动地惊呼: “这里有血迹!还是新鲜的,是他们!他们一定就在不远处!” 听到这一声惊呼,矿工们都是满脸的激动,那矿工队长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温莎瑞德也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看了霍思宁一眼,眼神里满是激动之色。 “继续挖,快,再加快速度,他们应该就被埋在里面不远的地方!” 这一回不用温莎瑞德催促,那矿工队长就出声命令道,那些矿工们也跟打了鸡血一般,更加卖力起来。 在这儿挖矿的工人,都是早起晚归朝夕相处的矿友,平时喝酒吃肉说荤段子没少聚在一块儿,都是有感情的,现在忽然出了这样的事儿,六七个矿工被埋在了矿洞里面,剩下的矿工们心里自然难受,早就恨不得钻进乱石堆里面去救人了。 现在陡然见到了血迹,顿时都感觉见到了希望,一个个心中激动不已,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跟不要命一般拼命往里面挖。 原本霍思宁还以为要挖到里面去起码还得一两个小时,但是在这些工友们的齐心协力之下,还不到一个小时,就从里面传来了喧哗声。 “有情况,里面有声音,是安德拉!是他的声音!” 听到这一声惊呼,那矿工队长顿时大喜,急切地就凑了上去,扬声喊道:“安德拉,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我是马修队长,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是一个人吗?” 里面声音隔着乱石堆传出来,声音模模糊糊的听得并不是很真切,需要非常费力才能听得清楚,因为这个原因,不论是霍思宁还是那些挖矿的工友们,谁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一个个都屏气凝神,细心听里面传来的回应。 “我没事儿,就是有些晕,感觉胸闷呼吸……莫里斯他们都跟我在一块儿,但是莫里斯和雷布父子都被石头砸伤了……阿诺德和彼得潘他们受了擦伤,不是太严重,但是也有些呼吸困难。” 安德拉说话有些断断续续,显然说完这么长一段话,他很耗费体力。 不过,在外面的众人在听到这个情报之后,却是一阵大喜。 六个被埋在里面的矿工都在,这是一个好消息,矿工们得到了这样的情报后,都士气大震。 马修队长也是激动不已,不过想到刚刚安德拉的回复,他又暗道这安德拉真是不开窍,怎么光顾着汇报他那几个兄弟的情况,把最关键的人给落下了? 想到这儿,马修急忙又开口道:“好,安德拉,你们再坚持一下,我们现在在尽快施救,很快就能把你们给救出来,你们千万要撑着!另外,温莎少爷跟你们在一块儿吧,他现在还好吗?” 马修扬声问道,但是等了好几秒,里面也没传出安德拉的声音。 马修顿时惊疑不定,还想再问,却被一旁的霍思宁给阻止了: “马修队长,先救人吧,时间紧迫,不能再耽误了!” 一旁的温莎瑞德也对霍思宁的这个决定没有任何的疑异,不管凯撒在不在这些矿工身边,是否安全,至少现在已经找到了出事的这些矿工的踪迹,肯定要先将这些人救出来再说。 他虽然是大老板,却也明白一个道理,他想要开采挖掘钻石,依靠的都是基层矿工的能力,如果他现在置矿工的性命于不顾,等这件事情宣扬出去,他温莎瑞德的名声就要毁了,到时候再想要挖矿,恐怕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替他卖命了。 所以,温莎瑞德这时候无论心里多么焦急,多么担心儿子的安危,也不可能对这些矿工置之不理。 很快,那些矿工们就将乱石堆挖出了一个通道口,并且找来了鼓风机,不停地往洞口吹气。 同时,二十多名矿工不停地对乱石堆进行清理和挖掘,这个挖掘的速度不慢,很快就将那个通道口一点点地变大,最后终于可以容纳一人进入其中。 这乱石堆后面,是一处倾斜的石壁,那些乱石掉下来的时候,那石壁和乱石堆之间正好留下了一个不小的空洞,恰好能够容纳安德拉等六名出事的矿工。 只是,矿洞坍塌得太过突然,这些矿工们反应还是不够快,有三名矿工被石头砸中,要不是安德拉和另外两名矿工奋力拖拽着,那三名被石头砸中的矿工,恐怕就要被压在乱石堆底下,直接一命呜呼了。 有矿工进入,很快里面奄奄一息的六人就被一一地送了出来。 外面的人早就准备好了担架在等着了,里面的人一被送出,直接就抬上了担架,那边也有临时的医护队在等着了。 安德拉和另外两名矿工不过是因为缺氧导致暂时性的休克,所以并没有多大的问题,那几个医护队的医生只对这三人稍加刺激,那三人就缓缓地苏醒了。 第2160章 凯撒失踪 但是后面的三人就没这么轻松了,尤其是后面被送出来的雷布父子,那两父子其中一个后背脊椎直接被砸断了,还有一个小腿粉碎性骨折,两人身上都有着很大的伤口,并且伤口一直在流出鲜血。 之前那些矿工们在挖掘的时候看到的那些血迹,都是从这两父子的身上留下来的。 看到这情况,那几个医护队的医生顿时就面露凝重之色: “温莎先生,这三人伤势太严重,我们准备的医疗设备太过简陋,必须将这些人立刻送到大医院去。” 温莎瑞德当然不在乎这一点开支,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算再不懂处世之道,也不可能在这个当口拒绝医生的要求,毕竟这可是收买人心的大好机会,他立刻就大手一挥,道: “那就送,把我的车也拿过去用,赶快将这三名伤者送到最好的医院去,务必要保证他们的性命和健康无虞!不要怕花钱,到医院一定要用最好的药!” 那几个医生听到温莎瑞德的话,面上却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温莎先生,现在的关键是,这几个人失血过多,根本撑不过多长时间了,从马雷德山脉驱车前往最近的医院,也需要至少五个小时,有这几个小时的时间,这几个人,恐怕……” 那医生没有说得太直接,但是他后面的潜台词,谁都听得出来。 这话一出口,那些奋力救人的矿工们,都齐齐变了脸色。 偏偏在这个时候,那边进入洞内寻找的马修队长,一脸煞白地从里面跑了出来,声音都有些发颤: “老板,少爷……少爷并不在里面。” 那些矿工们这下面色更差了,眼神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大老板的儿子不见踪影,肯定是被埋在乱石堆里面了,现在都过了二十多个小时,这人能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是现在那三名工友身受重伤,急需救治。 若是老板因为儿子出事而迁怒到他们这些矿工的身上,不再愿意倾力救治莫里斯和雷布父子的话,那这三人就真的死定了! 想到这儿,那些矿工们的心瞬间沉入深渊,一个个眼眶泛红,嘴唇哆嗦着,看起来情绪都十分低落。 温莎瑞德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虽然之前在安德拉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温莎瑞德就隐约猜测到,自己的儿子可能跟这些矿工并未呆在一块儿,可是现在亲口听到马修队长说出这个情况,温莎瑞德心下还是忍不住咯噔一声,心瞬间就往下沉。 霍思宁心中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她在来之前,就猜测到那些毒贩子不可能这样轻易地就放过温莎凯撒,现在这个情况,不过是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一直都还处在混沌的安德拉幽幽转醒,听到马修队长的话之后,顿时露出了迷茫和诧异的神情来: “马修队长,您刚刚在说什么?您是说凯撒先生吗?” 马修听到了安德拉的声音,顿时眼前一亮,像是得到了提醒一般,猛地一拍脑门,急切地冲到了安德拉跟前,道: “对呀,我怎么把你们给忘了,安德拉,快,少爷不是跟你们一块儿下矿的吗?出事的时候,他在哪里,你知不知道?” 安德拉顿时皱紧了眉头:“出事的时候,凯撒先生并没有跟我们在一块儿啊,他不是早就上去了吗?在出事之前,凯撒少爷提前从矿洞里面出来了,好像是收到了什么邮件,急匆匆地就从里面出来了,就我们六个留在洞里了。” 听到安德拉这话,马修顿时惊住,那边温莎瑞德也猛地就抬起头来,两人的眼中都齐齐露出了惊喜之色。 只是下一秒,另一边的一个矿工却是讷讷地道:“不可能啊,我跟凯撒少爷是住在一块儿的,他要是回去了,我肯定知道。但是昨天凯撒少爷并没有回来,我在听到矿洞出事儿的消息后,就在屋子里,那时候少爷根本不见踪影。” “是啊是啊,我们就在矿洞外面,也没有见到少爷出来啊。” 另外几个矿工也附和道,显然都对安德拉的这个说辞很是怀疑。 安德拉顿时就急了,拽着一旁的阿诺德一个劲儿地推搡道:“阿诺德,你快说,少爷是不是提前离开了?当时你也在,你应该也看见了吧?” 阿诺德比安德拉的昏厥情况要严重,这会儿还有些晕,但是在听到安德拉的这番话后,他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道:“是……是,坐电梯上去的。” 安德拉这下才算是松懈了下来,抬起头来看向马修队长:“队长,我没有撒谎,少爷当时跟我们真的并不在一块儿。” 马修顿时沉默了下来,那一边的温莎瑞德也陷入了沉思。 霍思宁在看到这情况后,不由得皱眉,她偏头看了那边的三个伤势严重的矿工一眼,忽然开口道: “凯撒既然提前离开了,那就证明矿洞出事儿的时候他并不在洞里,这就说明他现在还是安全的,只是可能因为某种特殊的情况,他现在并不在矿洞附近。温莎老先生,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将这几名伤员送到医院去进行治疗。” 霍思宁的这话,将温莎瑞德从沉思中唤醒了,他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本末倒置了,这会儿几十个矿工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呢,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对接下来他的钻石矿挖掘工作造成很大的影响。 回过神来后,温莎瑞德却对眼前的情况感到十分棘手: “几位医生,现在这伤员的情况不容乐观,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任由事态发展吧?” 那几个医生都有些迟疑,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因为谁都知道,现在这情况就是个烫手山芋,谁搭茬谁触霉头。 霍思宁见状,也没有说话,直接就走到了那几个伤员的跟前,探了探这些人的伤势之后,直接掏出了一个药瓶,撒了一些粉末在那些伤员的伤口上。 第2161章 祖传的 见到霍思宁的这个动作,那边的几个医生都脸色大变,尤其是为首的那一位最有资质的医生,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面带着明显的不悦,疾步就往前冲了上来,一面试图阻止霍思宁手下的动作,一面开口厉声质问道: “这位小姐,你在做什么?你给他们撒的是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加重他们的伤势?这些伤员本身就已经命悬一线了,你这么做,若是一个操作不当,会让他们死于非命,你——” 那医生义愤填膺,即刻就想要拿药用碘酒来对这些不知名的粉末进行清理。 但是他的手刚刚拿到碘酒,一回过头来,到嘴的那些质问却是戛然而止,一双眼睛瞪成了牛铃,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不只是这个医生,剩下的众人也傻眼了,一个个杵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莫里斯那个被撒了药粉的伤口处,原本一直是汩汩冒出的鲜血,竟然快速地止住了,而且那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虽然那些伤口最后并未能完全治愈,只是边缘部分开始结痂,但是这样的愈合速度,已经完全将在场的众人惊住了。 这简直是神迹! 原本厉声质问霍思宁的那个医生,眼神里闪过满满的震惊和激动,猛地回过头来,看向站在一旁的霍思宁,声音里面都带着几分颤音: “小姐,你……你这是给莫里斯上的什么药粉?!为什么,为什么他的伤口愈合的这么快?” 霍思宁笑了笑,将轻轻捏着莫里斯手腕的那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松开,笑了笑,道: “这就是我家祖传的一种秘药而已,能够快速地止血,对伤口愈合很有奇效。医生,我这药粉能够及时阻止伤员的伤口继续流血,这样的话,是不是莫里斯他们就能坚持到送进医院去?” 那医生对霍思宁手中的这种药粉很感兴趣,不过听到霍思宁这个问题后,他还是正色道: “你这药粉既然能够止血,就能够控制莫里斯三人的病情不至于恶化,这样一来,他们肯定是能坚持到进医院进行正规的治疗,保住这一条命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听到医生的话,身后的那些矿工们顿时都激动起来,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霍思宁。 那马修也很高兴,但是他显然比那些矿工更懂世故,以为这女人是温莎瑞德的人,所以这会儿求这个女人还不如求大老板,马修对手底下的矿工还算体恤,现在有一线生机,这个矿工队长倒也愿意站出来为手底下的矿工讨一个活命的机会。 “老板,莫里斯和雷布父子在挖矿方面都有独到的见解,是接下来挖矿的重要好手。我这个当队长的,也不曾对您求过什么,但是今天能不能求您一个准许,让这位小姐出手救一救他们三个?” 马修面露不忍地看着莫里斯和雷布父子,现在这三人仍然昏厥着,面色煞白,很显然已经严重失血过多,也耽误不了多久了。 那边温莎瑞德心中担忧自己的儿子,却也对霍思宁刚刚出手救治莫里斯的那一手震惊不已。 现在马修开口,温莎瑞德回过神来,旋即面上就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他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那边一眼,这才迟疑道: “马修队长,这药是莉娜小姐的私人物品,我就算是她的老板,也没有权利要求她倾囊相授。你求错了人,如果想要救莫里斯他们,你应该去求莉娜而不是我。” 马修闻言顿时会意,立刻就转过身来看向站在那边的霍思宁:“莉娜小姐,莫里斯三人从我组建矿工队开始就一直跟着我干,能不能求您救救他们,这药粉,我愿意花钱买下来,莉娜小姐你尽管开口,多少钱都行。” 霍思宁倒是没有料到,这个马修队长,竟然能够为了自己的手下做到如此地步,看样子这马修虽然市侩了点,但是人还是不错的。 那边温莎瑞德也跟着开口了:“莉娜,我也豁出老脸来求你一个人情吧,这些矿工是在我的矿脉出的事儿,这个责任我无从推卸,你这药粉,我花钱买了,如果钱你不想要的话,我那收藏室里面,还有不少古董,想来你应该感兴趣,等回去后,你可以随便去挑一件。” 霍思宁本来就没想过袖手旁观,毕竟刚刚她用药粉什么的不过就是一个幌子,实际上给那个莫里斯止血的,是她的碧珠里面渡过去的灵气,这灵气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稍微耗费一点,明天又会充满,对霍思宁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损失。 但是温莎瑞德既然开口了,霍思宁也不会开口拒绝,不要白不要,反正她这一趟来,本来也是来帮助温莎瑞德的,作为回报,这温莎老头牺牲一两件古董作为报酬,不是理所应当么? 当然,霍思宁绝对不会承认,她是垂涎温莎瑞德那收藏室里面的古董。 在霍思宁看来,亚德里恩那家伙手中有那么多好东西,这温莎瑞德作为亚德里恩的好友,又同是英格兰皇室贵族,手中不可能没有好宝贝,想来他那收藏室里面的华夏古董,肯定也有不少。 所以,在温莎瑞德开口之后,霍思宁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很快,她就将那些药粉一一喷洒在了莫里斯和雷布父子的伤口上,并渡以灵气,不过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这三人的伤口就快速地止住了血,并且伤势也有所好转。 因为只是要保住这三人的性命而已,霍思宁也没有渡太多的灵气,只随便将这三人体内的伤势修复了一下,倒也没有太惊世骇俗。 但是饶是如此,就已经让在场的诸多人员都惊诧不已了,尤其是那个为首的医生,更是对霍思宁手中的药粉极为感兴趣,满眼的都是好奇与探究。 第2162章 邮件 不光是那个医生,就连温莎瑞德的目光都直勾勾地盯着霍思宁手中的药粉。 霍思宁当然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不过她一点也没有在意,毕竟这个药瓶中的药粉,其实就只是普通的中药粉末而已,并没有什么止血的功效,本就是个幌子而已,真正起作用的,是她的碧珠灵气,而这个东西,却是任何人也偷不走的。 与那个医生和温莎瑞德的关注焦点不同,那些矿工们却是对霍思宁手中的药粉全然不感兴趣,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同伴的安全问题。 见到莫里斯和雷布父子的伤势有所好转,这些矿工们顿时满心激动,忍不住欢呼起来。 马修队长也是对霍思宁感激不已,一个劲地对霍思宁道谢。 霍思宁急忙道:“马修队长,您别急着谢我,这是老板拿报酬与我换的药,真要谢的话,你们也应该谢谢温莎先生,他老人家为了救人,可算是牺牲了不少。另外,现在虽然莫里斯三人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是也不过是止住了血而已,真要脱离生命危险,还是得依靠医院里的高级医疗器械进行手术才行,毕竟他们三个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这一点,我的药粉,可是半点辙都没有。” 得到霍思宁的这一句提醒,那队长顿时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的确高兴得太早了,急忙吩咐那些医生赶紧将人送到医院里面去。 那个为首的医生显然很是犹豫,在吩咐下面的医生将莫里斯三人送上车之后,还一个劲儿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猛瞧,显然是很想询问霍思宁那药粉的情况。 只是那马修催促得紧,那医生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向霍思宁索要药粉,所以只能暂且作罢。 不过那医生在离开的时候,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却是露出了几分之前没有的贪婪与阴沉。 霍思宁的直觉很敏锐,当然能察觉到那医生眼神的变化,不过她却故作没有看见。 对于这个医生的想法,霍思宁当然也能了解几分,要知道当初她在帝都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儿。 不过,她并不担心,就算这医生真生出什么想法来,霍思宁也是不惧的,一方面她本身就有些手段,也不担心真有谁会对她不利,另一方面,这医生哪怕真盗走了她手中的药粉,那也无妨,左右就算这医生偷走了药粉,也研究不出什么名堂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那三名伤员被送走,接下来大家关注的重点,自然就落在了失踪的温莎凯撒的身上。 那边温莎瑞德和另外一名人员不停地拨打温莎凯撒的手机,却迟迟没有回应,而矿工们也开始四下寻找起来,但是过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能找到人。 这个时候,霍思宁已经知道,大帝十有八|九是落在毒贩子的手里面了,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之前安德拉说的话,蓦地心中一动,看向那边的安德拉,问道: “安德拉,你之前说,温莎凯撒跟你们分开,是因为上面有人跟他说,有紧急邮件等他处理,所以他才从矿洞里面临时出来的?” 安德拉点了点头,霍思宁顿时眼前一亮,急忙追问道:“这个告诉他有紧急邮件的人是谁?” “是我!” 之前那个说跟温莎凯撒住在同一间宿舍的矿工站了出来,“凯撒来矿脉这边之后,就一直跟我住在一块儿,他的笔记本就放在宿舍的办公桌上,我听到了邮件的声音,上面写着紧急两个字,所以我就给矿洞那边传了消息,但是传了消息之后,凯撒并没有回来。我以为他是觉得那个邮件并不重要,所以也就没有再催促了。” 霍思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回过头来看向一旁的温莎瑞德: “这封邮件是谁发来的,先去看看再说!” 温莎瑞德点点头,马修那边立刻带路,将霍思宁和温莎瑞德引向温莎凯撒住的宿舍。 看到笔记本之后,温莎瑞德立刻熟练地点开了自己儿子的电脑,费了一番脑筋才将邮件给翻出来,结果在点开邮件之后,温莎瑞德却是瞬间变了脸色。 霍思宁也看到了那封邮件,顿时心下一沉,暗道果然。 那封邮件,并非什么紧急邮件,而是一封来自绑匪的威胁信。 在那封邮件上面,只有寥寥几语,但是很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甚至将温莎瑞德和温莎凯撒的身份都调查得十分清楚。 ——伯爵先生,你儿子大帝在我们的手上,要想你儿子活命,就放弃东马雷德山脉的开采权,否则,你儿子恐怕性命堪忧! 尽管这些话看起来口气很淡,但是威胁的意味却是十分明显,而且看得出来,那些人将温莎瑞德拥有马雷德山脉的开采权一事也调查得很仔细。 按理来说,温莎瑞德手中拥有马雷德山脉的开采权这种事,一般人肯定是不知道的,但是这些绑匪却能获知其中的消息,甚至在知道温莎瑞德父子的英格兰皇室伯爵的身份之后,还敢对大帝动手,可见这些绑匪来头不小。 温莎瑞德在看到这一封邮件之后,第一感觉就是,这些绑匪很可能是他的那些对手派来的,威胁他放弃马雷德山脉的开采权,目的就是为了夺走他的钻石矿,阻止他挖钻,从而破坏他五月份在伦敦的钻石会展,让他的钻石产业一蹶不振。 但是,霍思宁在一旁看着,却是不这么认为。 她坚信,这封邮件,十之有十,就是跟那个墨西哥毒佬特兰莱瓦有关。 马雷德山脉,有这个毒贩子暗藏的秘密基地,里面很有可能藏着这个大佬藏着的重要财富和秘密,甚至还有他们接下来发展的重要物件,而温莎瑞德的钻石矿开采计划,很有可能正巧就在这个大佬的基地附近,那些毒贩子担心基地会被矿工无意中挖掘出来,到时候再想要掩藏就来不及了,所以打算先下手为强,将温莎瑞德赶出墨西哥再说。 第2163章 简单粗暴 温莎瑞德怎么也没有料到,不过是开采一个钻石矿而已,居然就招惹到了墨西哥最大的毒佬,尤其是现在这些毒贩子居然胆大包天,神不知鬼不觉地抓走了他的儿子,温莎瑞德投鼠忌器,再愤怒也不敢轻举妄动。 堂堂一介英格兰皇室,居然在墨西哥吃了这么大的一个瘪,这让温莎瑞德如何不愤怒? 他很想向墨西哥方面提出抗议,可是这个想法还没有被实施,得知了这个消息的亚德里恩就立刻给他打来了电话,告知他这个想法并不现实,不但不会让毒贩子妥协,还有可能会激怒对方。 在墨西哥,那些毒贩子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根本不惧怕跟官方对峙,而且墨西哥政府暗地里跟这些毒贩子也有不少利益牵扯,根本不会真的跟毒佬撕破脸皮,最多也就是做做样子,演戏给他们看而已,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听到亚德里恩的这个说辞后,温莎瑞德顿时沉默了。 霍思宁深深认同亚德里恩的说辞,因为在此前她和顾叙就已经跟那些毒贩子交过手了,那些毒贩子跟政府方面私底下应该是官匪勾结,不然当初她跟顾叙在墨西哥不会那么轻易地就会被那些混混给发现,还一路遭到追杀。 在此之前,虽然霍思宁跟顾叙也险些在那些毒贩子手底下吃了亏,但是霍思宁并未想过要跟那个特兰莱瓦撕破脸皮,想着反正以后不用跟墨西哥方面打交道,吃点亏也就吃了,大不了以后再也不来就行了。 可是这一回,却是避无可避,这都欺上门来了,以霍思宁的个性,也不可能一再忍让,所以她也不准备再忍了。 不过在行动之前,霍思宁也没有贸然行事,毕竟光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拿捏住那个特兰莱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所以她还是决定先跟顾叙通一口气,看看顾叙怎么说。 “媳妇儿,你这真是一天不消停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啊?” 听到霍思宁讲完她在马德雷山脉发生的事,并且说出了她的决定之后,顾叙顿时哭笑不得。 他并不是第一次认识霍思宁,当然知道自家媳妇儿的脾气,可是他原本以为,自家媳妇儿在怀孕之后,脾气应该会有所改善,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可是现在看来,他真是太高估他这个媳妇儿了,这姑娘是一天不搞事儿她就坐不住,非要弄出一点事情来才舒服。 霍思宁听到顾叙这话,也有些尴尬,急忙解释道: “我也不是故意搞事儿,是这个特兰莱瓦太欺人太甚了。温莎父子跟我交情都不错,再说了,我还觊觎人家收藏室里面的古董呢,这个事情不早点解决,恐怕我就没机会也没脸面去向温莎瑞德索要他手里面的古董了,所以这事儿,我不能袖手旁观。” 霍思宁找了一个理由试图说服顾叙。 顾叙哪里不知道霍思宁心里的想法,她就是打抱不平,见不得自己的朋友被人欺负而已,不过想一想,顾叙又释然了,这就是她媳妇儿,哪天她要是诸事不理,任凭外人欺负她的朋友,那就不是霍思宁了。 “行了,你也不用解释了,你先给我老实呆着别轻举妄动,我跟于飞马上过来,等我们来了再说!” 顾叙那边速度很快,因为两人本身就是特种兵,所以部队那边本身就给他们打造了很多身份用来出任务时作伪装,所以再次来到墨西哥,顾叙和于飞在通过简单的化妆术后,又再次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墨西哥。 因为身份信息改变的缘故,所以顾叙这一次落在墨西哥机场后,并未被任何可疑人员跟踪。 霍思宁那边跟温莎瑞德找了一个借口之后,就从马德雷山脉出来了,和顾叙于飞找了一个不起眼的酒店汇合后,三人就开始秘密地商量了起来。 事实上,在从墨西哥逃回华夏之后,顾叙就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尤其是拿到了那一份机密文件之后,顾叙和宋辉在陆首长那儿进行过一次秘密谈话,包括陆首长在内的几个知情者,都对这个墨西哥毒枭手中的那些基地很感兴趣。 当然,陆首长的意思,是希望顾叙接下这个任务,然后带着人来墨西哥出任务,偷偷地进入那几个秘密基地进行勘探,看看能不能搞到一些前沿的资料和技术,拿回国加以利用。 别看毒贩子是制毒的,国家各种法律政策也对毒|品进行了限制,但是实际上,毒品真要利用得当,也是一大利器,比如利用在医学领域,就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课题,但是在这方面,国内的技术远比不上国外的先进,其中的一个重大原因,就是因为国人谈毒色变,很少有人会对这个课题深入地去进行研究。 但是在墨西哥这边,研究毒的人很多,比国内的技术起码先进十倍不止。 所以在得到这一份资料之后,陆首长还有另外几个首长就生出了这样那样的心思。 顾叙那边还准备思考一个缜密的计划再行动,却不想霍思宁就去了英格兰,紧接着温莎凯撒就出了事儿,然后霍思宁就表示要去这特兰莱瓦的基地闯一闯,顾叙这下再也顾不得策划什么缜密的计划了,先去支援自家媳妇儿要紧。 在酒店一碰面,霍思宁直接就开门见山,她也没那些迂回曲折的点子,十分粗暴地道: “上一回咱们京东博物馆都能闯进去,这个什么基地,也用不着那么小心,直接闯进去就行了!” 听到霍思宁这话,顾叙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于飞倒是先愣住了: “嫂子,京东博物馆那事儿,不是您师兄带人做的吗?” 被于飞这一打断,霍思宁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顿时脸色一僵,有些尴尬地看了顾叙一眼,急忙改口试图将这事儿给圆回来: “对,是我师兄做的,但是我也参与了,我当时跟他们一块儿进去的。” 第2164章 大动作 于飞还想问什么,顾叙却是阻止了他的话头:“既然这样,你这一回还能不能再把你那师兄他们给叫来帮忙?” 顾叙这话分明是在帮霍思宁圆谎,霍思宁哪里看不明白,故作迟疑了一下后,便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挺忙的,我得问问才知道。” 顾叙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朝着霍思宁示意道:“那你先去打个电话问问再说,如果不行,那我们再从长计议。” 霍思宁闻言忙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拿着手机就走到阳台上去了,佯装给她那个莫须有的师兄筒子打电话,没过一会儿后,就从阳台上蹿进了房间里面,一脸兴奋地冲着两人道: “他答应了,让我们把计划排好之后发给他,他那边现在就调派人手过来帮忙。” 这两夫妻忽悠起人来真是一点也不紧张,一旁的于飞却是信以为真,眼睛瞪大,满眼都是欣喜之色。 他是亲眼见识过这霍思宁小姐的神秘师兄又多大的能耐的,能悄无声息地将京东博物馆的藏品搬空,这样的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神仙般的人物,那通天的本事,于飞可是一直崇拜得很,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真颜,让人遗憾得紧。 现在听说这位师兄又要出手,于飞心下顿时激动不已,恨不得即刻就跟这位偶像会面。 不过,他的想法恐怕又要落空了。 因为在经过一番周密的计划之后,他又被安排在了安全的区域,负责的仍然的黑客的部分。 于飞心下顿时郁闷不已,可是没办法,谁叫他就是个天生做后勤工作的命呢? 霍思宁并不知道这一位兵哥哥心中的想法,若是知道了,定是要笑惨了,敢情这还有一位她的师兄脑残粉呢,只是她这个所谓的“师兄”本来就是她捏造出来的,她去哪里变一个真正的师兄来给于飞看,与其希望破灭,倒不如一直让她那个虚无缥缈的“师兄”保持一点神秘感吧。 机密文件里面那些黑色交易的部分已经上交了,剩下的就是有关特兰莱瓦的狡兔三窟部分了,那些秘密基地的资料里面,不但留有一些研究资料,连基地的内部结构图都有,而这些结构图,正是霍思宁他们突破的关键点。 夜色渐渐落下来,霍思宁的眼睛也不由得微微眯起,看着窗外的景色幽幽道:“希望明天这个时候,那个特兰莱瓦,还能像这墨西哥的天空一样,保持平静。” 按照计划,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在酒店换下了各自的家居服,然后穿上了顾叙来的时候带的防弹衣,将此行所要用到的工具也全部都塞进了霍思宁的储物戒指,好在之前他们来墨西哥的时候带的枪支弹药并未使用多少,回国之后顾叙也没有将那些东西重新还回军火库,所以这一次倒是派上了用场。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那边于飞也已经将要用到的仪器都调试完毕了,根据之前他们对基地的测量距离,一行三人启程出发,前往马雷德山脉所在的第一个毒枭窝点。 车子从酒店出发,一路开出市区,在这个过程中,霍思宁为了避开监控,在上车后就念动了隐身咒,直到车子进入深山之后,远离了市区,她才撤掉隐身咒。 一直负责开车的于飞毫无所觉,开在路上还暗自纳闷,为什么他一路闯了好几个收费点,居然都没有人收他的钱。 就这样一路开进了马雷德山脉,有基地图纸作为引导,他们很顺利地就抵达了目的地,这个时候,时间正指向当地时间凌晨十二点。 将于飞安排在距离基地数公里之外的安全地点之后,霍思宁和顾叙假装与那位神秘的师兄派来的人员汇合,两人和于飞分开之后,便迅速地抵达了基地外围。 有基地结构图作为索引,两人很快找到了这个基地的巨大排污口,站在通道口看了几眼,顾叙有些皱眉,担心霍思宁在这样的环境里面会不适应,毕竟她已经怀有身孕,而这污水甬道里面的气味儿,实在有些难闻。 霍思宁却是笑了,别人可能会对这污水口过敏,她有避水珠护着,对这些却是不惧的,不然早几年她第一次进黄江捞鱼的那会儿,早就被黄江里面的那污浊的黄沙给湮没了,哪里还能这样好端端地站在这儿? 避水珠这个神器,可不是白用的,有这个作弊器,一个小小的排污口,对霍思宁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两人拿着手电筒猫着腰就进入了甬道内,走走停停了足足半个小时后,终于顺利地来到了地图指引的一个地点,也是这个基地唯一的薄弱点。 一番勘察之后,顾叙朝着霍思宁那边点了点头,很快,从霍思宁的储物戒指里面,一个小型的静音式激光切割仪器,就被掏了出来。 将机器递给顾叙后,随着那哗哗的水流声从污水管道里面涌出,那轻微的发动机震动声也被掩盖住了,头顶上石灰在激光电钻的划动中微微落下,不过很快,就听到噗嗤的奇怪声响,一股木头烧焦的味道从顶部传了下来。 霍思宁顿时心下一喜,知道这电钻应该是钻到了里面去了。 很快,那激光电钻转空的声音就传到了耳中,顾叙也感觉到手中的电钻一轻,他的手下动作迅速,立马就将电钻给关闭了。 略用了一点力,一块底下是石头上面是木板的夹层就被拆下来,那个被钻出来的刚刚好能够容纳一个人进出的洞口,也显露在了两人的眼前。 不过,两人也没有急着就上去,而是掏出了一个探测器,微微探出了头。 那是一个新型仪器,利用伸缩杆上的针孔摄像头,能够看清楚周围几十米范围内的情况,霍思宁在将那个伸缩杆探上去之后,上面整个基地仓库的视角就全部显示到了底下霍思宁的手机上。 很快,那探测器就探测到了情况,里面并没有人。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这才冲着一旁的顾叙示意了一下,两人通过隐身术,快速地蹿了上去。 第2163章 简单粗暴 温莎瑞德怎么也没有料到,不过是开采一个钻石矿而已,居然就招惹到了墨西哥最大的毒佬,尤其是现在这些毒贩子居然胆大包天,神不知鬼不觉地抓走了他的儿子,温莎瑞德投鼠忌器,再愤怒也不敢轻举妄动。 堂堂一介英格兰皇室,居然在墨西哥吃了这么大的一个瘪,这让温莎瑞德如何不愤怒? 他很想向墨西哥方面提出抗议,可是这个想法还没有被实施,得知了这个消息的亚德里恩就立刻给他打来了电话,告知他这个想法并不现实,不但不会让毒贩子妥协,还有可能会激怒对方。 在墨西哥,那些毒贩子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根本不惧怕跟官方对峙,而且墨西哥政府暗地里跟这些毒贩子也有不少利益牵扯,根本不会真的跟毒佬撕破脸皮,最多也就是做做样子,演戏给他们看而已,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听到亚德里恩的这个说辞后,温莎瑞德顿时沉默了。 霍思宁深深认同亚德里恩的说辞,因为在此前她和顾叙就已经跟那些毒贩子交过手了,那些毒贩子跟政府方面私底下应该是官匪勾结,不然当初她跟顾叙在墨西哥不会那么轻易地就会被那些混混给发现,还一路遭到追杀。 在此之前,虽然霍思宁跟顾叙也险些在那些毒贩子手底下吃了亏,但是霍思宁并未想过要跟那个特兰莱瓦撕破脸皮,想着反正以后不用跟墨西哥方面打交道,吃点亏也就吃了,大不了以后再也不来就行了。 可是这一回,却是避无可避,这都欺上门来了,以霍思宁的个性,也不可能一再忍让,所以她也不准备再忍了。 不过在行动之前,霍思宁也没有贸然行事,毕竟光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拿捏住那个特兰莱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所以她还是决定先跟顾叙通一口气,看看顾叙怎么说。 “媳妇儿,你这真是一天不消停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啊?” 听到霍思宁讲完她在马德雷山脉发生的事,并且说出了她的决定之后,顾叙顿时哭笑不得。 他并不是第一次认识霍思宁,当然知道自家媳妇儿的脾气,可是他原本以为,自家媳妇儿在怀孕之后,脾气应该会有所改善,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可是现在看来,他真是太高估他这个媳妇儿了,这姑娘是一天不搞事儿她就坐不住,非要弄出一点事情来才舒服。 霍思宁听到顾叙这话,也有些尴尬,急忙解释道: “我也不是故意搞事儿,是这个特兰莱瓦太欺人太甚了。温莎父子跟我交情都不错,再说了,我还觊觎人家收藏室里面的古董呢,这个事情不早点解决,恐怕我就没机会也没脸面去向温莎瑞德索要他手里面的古董了,所以这事儿,我不能袖手旁观。” 霍思宁找了一个理由试图说服顾叙。 顾叙哪里不知道霍思宁心里的想法,她就是打抱不平,见不得自己的朋友被人欺负而已,不过想一想,顾叙又释然了,这就是她媳妇儿,哪天她要是诸事不理,任凭外人欺负她的朋友,那就不是霍思宁了。 “行了,你也不用解释了,你先给我老实呆着别轻举妄动,我跟于飞马上过来,等我们来了再说!” 顾叙那边速度很快,因为两人本身就是特种兵,所以部队那边本身就给他们打造了很多身份用来出任务时作伪装,所以再次来到墨西哥,顾叙和于飞在通过简单的化妆术后,又再次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墨西哥。 因为身份信息改变的缘故,所以顾叙这一次落在墨西哥机场后,并未被任何可疑人员跟踪。 霍思宁那边跟温莎瑞德找了一个借口之后,就从马德雷山脉出来了,和顾叙于飞找了一个不起眼的酒店汇合后,三人就开始秘密地商量了起来。 事实上,在从墨西哥逃回华夏之后,顾叙就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尤其是拿到了那一份机密文件之后,顾叙和宋辉在陆首长那儿进行过一次秘密谈话,包括陆首长在内的几个知情者,都对这个墨西哥毒枭手中的那些基地很感兴趣。 当然,陆首长的意思,是希望顾叙接下这个任务,然后带着人来墨西哥出任务,偷偷地进入那几个秘密基地进行勘探,看看能不能搞到一些前沿的资料和技术,拿回国加以利用。 别看毒贩子是制毒的,国家各种法律政策也对毒|品进行了限制,但是实际上,毒品真要利用得当,也是一大利器,比如利用在医学领域,就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课题,但是在这方面,国内的技术远比不上国外的先进,其中的一个重大原因,就是因为国人谈毒色变,很少有人会对这个课题深入地去进行研究。 但是在墨西哥这边,研究毒的人很多,比国内的技术起码先进十倍不止。 所以在得到这一份资料之后,陆首长还有另外几个首长就生出了这样那样的心思。 顾叙那边还准备思考一个缜密的计划再行动,却不想霍思宁就去了英格兰,紧接着温莎凯撒就出了事儿,然后霍思宁就表示要去这特兰莱瓦的基地闯一闯,顾叙这下再也顾不得策划什么缜密的计划了,先去支援自家媳妇儿要紧。 在酒店一碰面,霍思宁直接就开门见山,她也没那些迂回曲折的点子,十分粗暴地道: “上一回咱们京东博物馆都能闯进去,这个什么基地,也用不着那么小心,直接闯进去就行了!” 听到霍思宁这话,顾叙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于飞倒是先愣住了: “嫂子,京东博物馆那事儿,不是您师兄带人做的吗?” 被于飞这一打断,霍思宁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顿时脸色一僵,有些尴尬地看了顾叙一眼,急忙改口试图将这事儿给圆回来: “对,是我师兄做的,但是我也参与了,我当时跟他们一块儿进去的。” 第2164章 大动作 于飞还想问什么,顾叙却是阻止了他的话头:“既然这样,你这一回还能不能再把你那师兄他们给叫来帮忙?” 顾叙这话分明是在帮霍思宁圆谎,霍思宁哪里看不明白,故作迟疑了一下后,便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挺忙的,我得问问才知道。” 顾叙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朝着霍思宁示意道:“那你先去打个电话问问再说,如果不行,那我们再从长计议。” 霍思宁闻言忙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拿着手机就走到阳台上去了,佯装给她那个莫须有的师兄筒子打电话,没过一会儿后,就从阳台上蹿进了房间里面,一脸兴奋地冲着两人道: “他答应了,让我们把计划排好之后发给他,他那边现在就调派人手过来帮忙。” 这两夫妻忽悠起人来真是一点也不紧张,一旁的于飞却是信以为真,眼睛瞪大,满眼都是欣喜之色。 他是亲眼见识过这霍思宁小姐的神秘师兄又多大的能耐的,能悄无声息地将京东博物馆的藏品搬空,这样的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神仙般的人物,那通天的本事,于飞可是一直崇拜得很,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真颜,让人遗憾得紧。 现在听说这位师兄又要出手,于飞心下顿时激动不已,恨不得即刻就跟这位偶像会面。 不过,他的想法恐怕又要落空了。 因为在经过一番周密的计划之后,他又被安排在了安全的区域,负责的仍然的黑客的部分。 于飞心下顿时郁闷不已,可是没办法,谁叫他就是个天生做后勤工作的命呢? 霍思宁并不知道这一位兵哥哥心中的想法,若是知道了,定是要笑惨了,敢情这还有一位她的师兄脑残粉呢,只是她这个所谓的“师兄”本来就是她捏造出来的,她去哪里变一个真正的师兄来给于飞看,与其希望破灭,倒不如一直让她那个虚无缥缈的“师兄”保持一点神秘感吧。 机密文件里面那些黑色交易的部分已经上交了,剩下的就是有关特兰莱瓦的狡兔三窟部分了,那些秘密基地的资料里面,不但留有一些研究资料,连基地的内部结构图都有,而这些结构图,正是霍思宁他们突破的关键点。 夜色渐渐落下来,霍思宁的眼睛也不由得微微眯起,看着窗外的景色幽幽道:“希望明天这个时候,那个特兰莱瓦,还能像这墨西哥的天空一样,保持平静。” 按照计划,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在酒店换下了各自的家居服,然后穿上了顾叙来的时候带的防弹衣,将此行所要用到的工具也全部都塞进了霍思宁的储物戒指,好在之前他们来墨西哥的时候带的枪支弹药并未使用多少,回国之后顾叙也没有将那些东西重新还回军火库,所以这一次倒是派上了用场。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那边于飞也已经将要用到的仪器都调试完毕了,根据之前他们对基地的测量距离,一行三人启程出发,前往马雷德山脉所在的第一个毒枭窝点。 车子从酒店出发,一路开出市区,在这个过程中,霍思宁为了避开监控,在上车后就念动了隐身咒,直到车子进入深山之后,远离了市区,她才撤掉隐身咒。 一直负责开车的于飞毫无所觉,开在路上还暗自纳闷,为什么他一路闯了好几个收费点,居然都没有人收他的钱。 就这样一路开进了马雷德山脉,有基地图纸作为引导,他们很顺利地就抵达了目的地,这个时候,时间正指向当地时间凌晨十二点。 将于飞安排在距离基地数公里之外的安全地点之后,霍思宁和顾叙假装与那位神秘的师兄派来的人员汇合,两人和于飞分开之后,便迅速地抵达了基地外围。 有基地结构图作为索引,两人很快找到了这个基地的巨大排污口,站在通道口看了几眼,顾叙有些皱眉,担心霍思宁在这样的环境里面会不适应,毕竟她已经怀有身孕,而这污水甬道里面的气味儿,实在有些难闻。 霍思宁却是笑了,别人可能会对这污水口过敏,她有避水珠护着,对这些却是不惧的,不然早几年她第一次进黄江捞鱼的那会儿,早就被黄江里面的那污浊的黄沙给湮没了,哪里还能这样好端端地站在这儿? 避水珠这个神器,可不是白用的,有这个作弊器,一个小小的排污口,对霍思宁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两人拿着手电筒猫着腰就进入了甬道内,走走停停了足足半个小时后,终于顺利地来到了地图指引的一个地点,也是这个基地唯一的薄弱点。 一番勘察之后,顾叙朝着霍思宁那边点了点头,很快,从霍思宁的储物戒指里面,一个小型的静音式激光切割仪器,就被掏了出来。 将机器递给顾叙后,随着那哗哗的水流声从污水管道里面涌出,那轻微的发动机震动声也被掩盖住了,头顶上石灰在激光电钻的划动中微微落下,不过很快,就听到噗嗤的奇怪声响,一股木头烧焦的味道从顶部传了下来。 霍思宁顿时心下一喜,知道这电钻应该是钻到了里面去了。 很快,那激光电钻转空的声音就传到了耳中,顾叙也感觉到手中的电钻一轻,他的手下动作迅速,立马就将电钻给关闭了。 略用了一点力,一块底下是石头上面是木板的夹层就被拆下来,那个被钻出来的刚刚好能够容纳一个人进出的洞口,也显露在了两人的眼前。 不过,两人也没有急着就上去,而是掏出了一个探测器,微微探出了头。 那是一个新型仪器,利用伸缩杆上的针孔摄像头,能够看清楚周围几十米范围内的情况,霍思宁在将那个伸缩杆探上去之后,上面整个基地仓库的视角就全部显示到了底下霍思宁的手机上。 很快,那探测器就探测到了情况,里面并没有人。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这才冲着一旁的顾叙示意了一下,两人通过隐身术,快速地蹿了上去。 第2165章 梁上君子 进入仓库后,两人也并未轻举妄动,顾叙那边快速地将事先从于飞那儿拿到的一些仪器弄了出来,安装了之后开始启动,没多久,那边于飞就已经发来了消息,表示信号已经连接上,半分钟之内就能搞定。 顾叙和霍思宁二人本来就是隐身进入的仓库,所以也不着急,过了二十来秒后,那边于飞就传来了消息,表示信号已经被屏蔽和重新覆盖。 这家伙依靠顾叙带进来的一个屏蔽仪器,直接就切断了这个仓库的内部网络,将仓库的所有摄像头都切断了。 同时为了防止仓库内的异常被监控室的值班人员发现,这家伙将之前的监控录像频段覆盖了过来,所以现在,这个仓库完全处于黑瞎子状态,无人看管,可以任由霍思宁二人为所欲为。 得到这个讯息之后,霍思宁和顾叙两人这才敢站直了身形,认真而仔细地打量这整个仓库里面的情况。 这是藏于马雷德深山的毒枭基地,而且那个特兰莱瓦也舍得下本钱,所以这个仓库作为整个基地的核心,可以说无论是防御措施还是安保系统都是相当不错的,再加上毒贩子的狠辣名声,基本上很少有蟊贼敢以身犯险,来招惹这样一群狠人。 至少,那特兰莱瓦自从将他的退路设置在此处后,十几年了,在墨西哥则有犯罪率居高不下的国度,这里却从未被任何可疑人员光顾。 正是因为如此,特兰莱瓦对这个基地的安全很是放心,也从不相信会有人敢打他的主意。 即便是他的那些资料被伊莉莎给盗走了,他也只是担心那些黑色交易的证据会被人拿来做文章,至于他的这些基地,对于毒贩子来说可能是黄金屋,但是对于那些谈毒色变的人来说,这些基地,根本毫无价值。 因此,哪怕明知道他的那些资料可能已经落到了别人的手中,但是特兰莱瓦也并没有刻意地防备什么,只是让基地加强安保管理,至于说将基地转移到别的地方去,这样的想法他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至于温莎凯撒被抓,这完全是碰巧,那特兰莱瓦将基地建在马雷德山脉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却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忽然有个英国佬派了一大队矿工来此地进行钻石矿开采。 一开始看到那些矿工,那特兰莱瓦也被吓了一跳,尤其是得到这个消息的时间,正巧就是那个伊莉莎盗走他的那份资料的时间,所以那特兰莱瓦心下不免就生出了几分警惕,担心这些矿工是借着挖矿的幌子,实际是来找他的那个秘密基地的。 但是在进行了一番调查之后,那特兰莱瓦就发现,他好像误会了,这个东马德雷山脉一大片区域,竟然真的被人卖给了一个英国佬,这个英国佬还是皇室贵族。 特兰莱瓦在墨西哥称王称霸这么多年,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自然是不怕什么英格兰伯爵,只是这山脉是别人的,人家挖矿名正言顺,他就算找任何借口,也不可能阻止那个英国佬在人家花钱买来的山脉上开采挖矿。 可是,看这些人又是用铲车又是用炸药的阵仗,谁也不敢保证,这些矿工会不会哪天一不小心就挖到基地入口。 虽然这种事情未必就有这么凑巧,但是为了防范未然,那特兰莱瓦还是觉得,应该讲这些矿工和那个英国佬赶出马雷德山脉,绝对不能让他们在他的老巢撒野。 所以,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特兰莱瓦只能将主事的人给抓了,威逼利诱,让这英国佬乖乖地滚回英格兰去。 而且非常凑巧的是,在特兰莱瓦决定行动的时候,温莎瑞德并不在,只有温莎瑞德的儿子温莎凯撒留在了矿上,这样一来倒是方便了那些毒贩子行事,在温莎凯撒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击即中。 拿下了这个英国佬伯爵的儿子,特兰莱瓦自然是信心十足,相信只要他随便放几句狠话,那个老伯爵就要自乱阵脚,弃山而逃了,因此这个叱咤风云的毒佬,丝毫没有防备到,会有人杀到他的军帐,试图烧了他的粮草。 在这个仓库里面,安装了不少钢板层,仓库内还有红外感应仪,仓库正中央有一个大型的处理器,这个处理器应该是整个基地的核心硬件,没有授权,如果闯入了这个基地里面,再想要出去,就很困难了。 除此之外,这个仓库里面还有一整套的防震动感应仪,一旦仓库内的震动超过一定幅度,就会有感应器自动报警,然后处理器会自动开启防御程序,严重的情况下,甚至会直接自爆。 这样的防御条件,也是特兰莱瓦对他的这个基地如此有信心,相信再过二十年也不会有人胆敢闯入的关键,这特兰莱瓦为人阴狠毒辣,同时也是一个科技狂热粉,对一些新科技产品,都很乐意尝试。 尤其是在看过了好莱坞的一些科技谍战片之后,这家伙就对那些高智商犯罪分子还有科技产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致,所以在他的基地上,他就花大价钱进行了装备和研究,力求将这个基地装备成为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绝对安全的地界。 只是,这特兰莱瓦却料不到,他的这个看似固若金汤的基地,落到了霍思宁的手中,而这个女人拥有的作弊利器,使得他的基地,变成了一个漏洞百出的筛子。 在这个黑暗空旷的仓库里面,霍思宁戴上了于飞刻意装备的一副红外线感应眼镜,戴上之后,立刻就能看到,整个仓库内的红外线在交叉滚动着,整个仓库足有数千平,但是无死角的红外线甄别频率,确实是让人看了之后触目惊心。 红外线感应技术,是专用传感器探测人体红外光谱变化的一种技术,只要有热能就会有红外光谱,而死物是不会散发热量的,因此只要是活物进入到这个仓库内,就会被感应到。 如果是正常的人进入这个仓库里面,根本无从躲避,第一时间就会被发现。 第2166章 搬空 但是很遗憾的是,霍思宁的隐身术,却是这个红外线感应技术的漏洞。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在被隐身咒笼罩后,浑身就会形成一个无形的结界,不止是人的肉眼看不到,就连红外线也无法探测到任何的热量波动。 正是因为有此倚仗,这两夫妻在进入这个仓库之后,就跟逛超级市场一般,悠闲自在的在里面闲逛起来,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都要拿起来瞧一瞧,确定了东西值得拿回去研究一番之后,就毫不犹豫地收进储物戒指里。 为了这次行动,霍思宁在来之前就将储物戒指里面清空了,但是到底是个死物,里面的空间已经既定,能装的东西就到底有限。 所以霍思宁和顾叙两人也不敢什么东西都装进去,在这个仓库里面四下探究之后,挑挑拣拣的,一些不值钱或者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自然就被这两人弃之如履。 仓库里面的好东西确实不少,这或许是特兰莱瓦手中最大的一个基地了,因此投入了不少心血,冷兵器、毒品库藏、还有各种各样值钱的物什琳琅满目。 对于那些冷兵器,霍思宁是不怎么感兴趣,但是顾叙很明显地对那些东西很喜欢,霍思宁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就将那些东西通通带走了。 那些毒品还有仪器资料,当然也没有遗漏,值钱的物件只要是能看得出一点名堂出处的,霍思宁也一点都没有嫌弃,通通都收了进去。 不止如此,在这个仓库里面,霍思宁还看到了一个镶嵌在墙壁上的保险柜。 虽然明知道这保险箱里面一定有好东西,但是因为没有保险柜密码,短时间要想撬开这个保险箱,怕是有些困难,顾叙就打算放弃了。 他们毕竟是进来当梁上君子的,虽然现在于飞已经将一切打点妥当了,而且他们也出于隐身状态,但是难保那外头安保巡逻的人就不会发现什么,到时候冲进来了,反而会节外生枝。 所以为了避免这个情况出现,顾叙还是决定速战速决。 但是霍思宁的脑子里却是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她从未试过的方法。 她这个储物戒指,可以将任何的东西都收进去,但是收的一直都是可以随意活动的物件,镶嵌在墙上的保险箱,她还真没有试过。 霍思宁觉得,也许她也可以试试。 这样一想,霍思宁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行,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伸手搭在了那个保险柜上。 未有过多的犹豫,霍思宁在心中默念了一声收,下一秒,那个镶嵌在墙内的保险柜,就在顾叙的眼前嗖地一下消失不见了。 看到那空空如也的墙壁,只剩下几根粗大的外接线头留在墙内,饶是顾叙也不由得张大了嘴。 “成了!” 霍思宁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心下默念了一声yes! 这仓库里面好东西不少,这一塞,就将整个空间塞了一个九成九,两人前后足足花了有快两个小时才将这个仓库搬空。 慢条斯理地将东西收进储物戒指里,霍思宁心下忍不住觉得好笑,她敢肯定,这将会是迄今为止整个墨西哥,不,整个拉美最大的盗窃案了,这个记录,如果特兰莱瓦愿意,相比可以申请一下吉尼斯记录,兴许在短时间内,没有人能够超越了。 在仓库里四下扫罗了一圈,确定没什么遗漏的东西之后,霍思宁就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却忽然拉住了顾叙:“等等。” 顾叙一愣,下意识地看向霍思宁,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霍思宁指了指那仓库另一边停着的不少豪车,嘴角勾了勾,看向顾叙道:“会拆汽车零件吗?” 顾叙不由得挑了挑眉。 等到两人从那个切割的洞口重新回到排污口,悄无声息地离开基地后,和那边的于飞取得联系,然后双方顺利汇合后,霍思宁和顾叙两人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是顾叙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心中多少觉得有些刺激,但是对霍思宁来说,这事儿她却不是第一次干了,因此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也就在进去的时候提心吊胆了一下,根本没有在心里留下多少涟漪。 那边于飞却是一直被瞒在鼓里,还以为这一次行动,真正的主导执行者,是霍思宁的那个所谓的师兄,见到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回来之后,于飞还好奇地往后面看了一眼,确认后面没有人了之后,不由得有些失望。 “嫂子您的师兄呢?他们走了?你们……得手了吗?” 霍思宁点了点头:“得手了,东西我们拿着不方便,他那边有特殊的运输渠道,可以把东西都带回国去,所以剩下的事儿不用我们操心。” 听到霍思宁这话,于飞对霍思宁的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兄更加感兴趣了,要知道,他们从国内过来后,完全是临时起意找那个师兄帮忙,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答应了,而且这才过了多久,竟然真的就得手了。 于飞可是一直在外面进行监控,从霍思宁顾叙他们开始行动,到安全离开,统共也不过就是两三个小时而已,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就顺利得手了,这个师兄的本事儿,真是神乎其神! 只是,任凭他怎么套话,于飞也没能从霍思宁的口中套取到任何关于那位师兄的讯息,让他很是挫败。 拿到了不少好东西,之前在这个毒枭手中吃的亏,霍思宁也觉得全补偿回来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霍思宁心情好了不少,哪怕在这墨西哥人生地不熟的,也觉得亲切了不少。 霍思宁可以料想到,等明天那特兰莱瓦发现他那个基地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会大吃一惊,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她已经可以料想到,那个特兰莱瓦会是什么精彩的表情了。 不过,温莎凯撒还在毒贩子的手中,接下来,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把人给救出来。 第2167章 眼花 于飞在外面作为辅助,所以并不知道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在那基地里面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如果于飞知道,这两人直接洗劫了那个特兰莱瓦的基地的话,恐怕于飞就不会如此淡然了。 在霍思宁和顾叙两人进入基地的时候,于飞利用屏蔽仪器,用黑客技术直接黑入了基地系统,然后利用成像技术,将基地监控的视频录像进行转接,将之前的视频拼接到下一秒,而不会让安保人员看出任何的问题。 监控录像被已有的视频取代之后,那些摄像头自然就成为了摆设,而真正的录像数据,则被于飞的视频转接器直接删除了。 现在既然已经得手,人也顺利退出了,他们当然不用再继续在这儿呆着了,于飞那边快速地撤掉了视频转接器,并且将入侵的痕迹清理干净,然后一行三人就收拾东西干净利落地离开了。 而此时,马雷德基地内的安保监控室中,一大排显示屏正在有条不紊地监控着基地各个区域的情况,也包括该基地仓库里面的情况。 不过,仓库那边除了监控之外,还有各种高科技警报装置,所以监控室里面的值班人员也并未将太多的精力放在这几块电子屏幕上,因为他们觉得,一般人就连混进基地外层都困难,更不要说进入仓库进行偷盗了,所以一般的值班人员,都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事实上,不止是这个值班人员,就连这个基地的主人特兰莱瓦自己都是这样想的,想要从他这基地里面偷东西出去,需要经过一层层的严密监察,真当他养的这些安保人员是吃素的? 那值班人员随意地坐在监控室内吃着东西,还时不时地哼一首歌。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另外一名值班员走了进来,两人准备换岗,那值班人员随口问道:“怎么样,今晚有什么情况没有?” 那值班人员打了个哈欠,耸了耸肩道:“能有什么情况?一切正常,谁敢到这鬼地方来,又有谁敢招惹咱们BOSS,除非是嫌死得不够快!” 前来换班的那个值班人员听到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又喝酒了,我看你还是收敛一点吧,最近上头查的严,听说是有人潜入BOSS的宅子那边偷走了很重要的东西,现在人人自危,你可别触了上面的霉头,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头一个值班员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下,道:“你可别自己吓自己,上面神仙打架,那也是上面的事儿,有什么偷能偷到咱们这儿?就咱们基地这儿的安保设施,别说江洋大盗了,就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那值班人员还想训斥几句,可是见同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也就不说了,正打算检查一下监控设施之后,就跟这个同事交接,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他无意间抬头看了一下,就见到某个屏幕忽然闪了一下。 那值班人员手下的动作不由得一顿,猛地就抬起头来,急声喊道:“杰斯,你看到了吗?” 那个杰斯喝了酒,本就有些晕乎乎的,早就想回宿舍区睡觉去了,听到同伴的呼喊,不由得有些纳闷,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同伴:“布雷格,怎么了?” 那个叫做布雷格的值班人员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那显示屏的影像看,足足瞪了数十秒钟,一旁的杰斯见到布雷格的神情不对,也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在那正常的影像上盯了几秒钟之后,就有些莫名其妙起来: “怎么了?这没什么问题吧?” 那个布雷格摇了摇头,暗道自己神经太紧张了,遂开口尴尬地解释道:“抱歉,可能是我刚刚眼花了,我刚刚好像看到仓库那边的显示屏闪了一下。” 听到布雷格的这番话,杰斯忍不住就笑了,伸出手来拍了一下伙伴的肩膀,道: “嘿伙计,你不要这么紧张,上面人人自危,也不会影响到咱们这些人身上,你放松一点,我们就只是两个基地管理员而已,根本无关紧要。” 听到自己同伴这番宽慰的话,布雷格也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之后,和杰斯交接了工作之后,就示意杰斯赶紧回去睡觉。 “你去休息吧,现在这儿就交给我了。” 杰斯点了点头,道:“那行,我就先去后面睡去了,有什么事儿你就通知我。” 布雷格坐到了监控室的椅子上,挨个将监控室里面的仪器都检查了一遍,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个闪烁的录像显示屏,到底还是心里有些不安,于是拿起了一旁的对讲机,对着安保队那边喊道: “这里是监控室,收到请回答,霍尔曼队长,麻烦您带个人去仓库那边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下一秒,对讲机那边就传来了回话:“收到,我马上过去。” 过了几分钟之后,对讲机那边就又传来了一阵电流声,紧随着就又响起了那个霍尔曼队长的声音: “仓库这边没有异常,请问总控室,需要进入仓库检查吗?” 布雷格顿了顿,有些迟疑。 如果要进入仓库检查,必须要通知基地总负责人,而总负责人则要和大BOSS取得联系,必须有大BOSS的首肯才行,而现在正是凌晨时分,这个时间去打扰上头的人,布雷格还真没有这样的胆量,毕竟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布雷格还真怕事情一个落不好,就牵连到他的身上,到时候要承受雷霆之怒的,就是他这个倒霉蛋了。 所以,在再次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的那几块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之后,布雷格还是对着对讲机那边道: “不用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们回来吧。” “好的。”那边对讲机里,霍尔曼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废话,得到了指示之后,立刻就执行了命令。 那布雷格放下对讲机之后,心里隐约地划过一抹异样,但是他并未过多在意,只当是他今天情绪不太正常的缘故,也并未往深处想,殊不知他的这一点不在意,导致的却是一个极为恶劣的后果。 第2168章 事发 办完事情后的霍思宁三人,一路将车开出马德雷山脉之后,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他们并未在那一带过多逗留,一路疾驰着就朝下榻的酒店赶去。 于飞那边算计着时间,他在撤掉了视频转接器之后,那转接的视频却仍然还在继续运行那个程序。 他转接的那截视频,是那个仓库前一天夜里的监控录像,时间正好是凌晨十二点到早上六点的那一段,算算时间,到这个时候,那段视频应该已经播完了,那个仓库里面的所有摄像头重新恢复正常运转,传送到监控室的视频,也会重新进行播放。 所以,这个时候,基地的监控室那边,一定已经发现了仓库里面的异常情况。 他一面开车,一面看向后座的霍思宁和顾叙:“老大,嫂子,这会儿那个基地恐怕已经乱了套了。” 于飞的嘴角勾着一抹坏笑,眼底眉梢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霍思宁和顾叙两人对视了一眼,也是抿唇一笑。 三人回到酒店之后,就直接回房间倒头就睡。 因为进出酒店,甚至进出马雷德深山的时候,霍思宁都运用了隐身咒,所以他们的车子出入酒店的痕迹,完全被抹去了,查不到监控,这一回任凭那特兰莱瓦人脉再广,也不可能将基地的事儿怀疑到他们的头上来了,所以霍思宁三人没有任何负担地安心睡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马雷德基地那边却是乱成了一锅粥一般,整个基地都在为失窃事件大惊失色,乱了阵脚。 早上六点多,布雷格趴在监控室的桌子上打了一个盹,没想到这一个盹,居然就睡了足足两个小时,这个时候,来负责接班的杰斯,也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见到布雷格趴在桌子上小憩,杰斯也没有多说什么,正准备接班的他,抬起头来例行公事,准备对每一个显示屏进行逐一检查,却不料这一抬头,看到某个方位的七八个显示屏上面显示的情况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就僵住了。 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杰斯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就猛地冲到了布雷格跟前,粗鲁地将犹在梦中的布雷格给拽了起来: “该死的,别睡了,布雷格,你快给老子看看,这特么是怎么回事儿?” 布雷格被杰斯气急败坏的声音惊醒,迷迷糊糊间被杰斯拽着后脑勺对准了那几块显示屏。 那几块显示屏,正是基地仓库内部的摄像头传来的影像,而此时,这几块显示屏上面却是一派狼藉,所到之处,各种陈设乱七八糟扔了一地,一些展柜上面原本摆放的物品,甚至已经不翼而飞了! 看到这个情况,原本脑子还有些混沌的布雷格就如同被浇了一盆凉水,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整个人都傻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嘴唇哆嗦着,冲着杰斯道: “嗨,杰斯,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就别整这恶作剧了……” 杰斯要被气死了,忍不住怒吼道:“谁特么跟你开玩笑!赶紧通知霍尔曼队长!” 说着,杰斯也顾不上给跟布雷格再胡搅蛮缠了,直接就拿起对讲机对着那边大喊: “总控室总控室,这里是总控室,霍尔曼队长,出事儿了,仓库那边出事儿了,麻烦您来一趟总控室!” 霍尔曼队长那边也正准备交班,听到对讲机里面杰斯急切的喊声,愣了愣,但还是依言朝着总控室那边赶,结果在推开监控室的门,被杰斯指着看到仓库那几处的监控视频之后,这个向来胆大,自诩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保安队队长,也瞬间变了颜色。 那边布雷格在被杰斯打破了最后一丝侥幸之后,整个人都懵了,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霍尔曼却是顾不上跟眼前这个玩忽职守的监控室值班员细问了,现在他只想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仓库那边是不是真的出事儿了。 着急忙慌地拿出手机,那霍尔曼队长也顾不得他这个电话打过去,会不会引得高层震怒,让上面开罪了,他的手都有些哆嗦,拨通了电话后,几乎是颤着声音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喊道: “头,出事儿了,基地仓库,昨天夜里被人洗劫了,您快过来看看吧!” 接到通知的特兰莱瓦带着一群手下急速地赶往马雷德基地,等到打开仓库之后,看到仓库内的情况后,险些一头晕了过去,见到那霍尔曼队长也是脸色惨白地站在一旁,那特兰莱瓦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扬起了手臂,猛地就朝着霍尔曼的脸上扇了过去。 啪啪啪的巴掌声响起,那霍尔曼队长作为退役特种兵,身强力壮,比这特兰莱瓦的身手好了十倍不止,但是此刻,他却是颤抖着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任凭特兰莱瓦的巴掌掴在他的脸上,甚至连一丝反抗躲闪的想法都没有。 打了好大一会儿,终于是没有了力气,那特兰莱瓦这才缓缓地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霍尔曼队长,冷冷地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特兰莱瓦眼神锐利地盯着霍尔曼队长,霍尔曼心下一颤,丝毫不怀疑,如果他不能解释清楚,极有可能下一秒,他就会被埋在这马德雷山脉的某个山谷底下了。 霍尔曼队长不敢有所隐瞒,将昨天夜里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那布雷格中间曾经让他到仓库一探究竟的事儿也没有落下,末了才道: “一直到今天一早,我准备交班,那边杰斯在对讲机里面叫我,我才知道出了事儿。但是昨天晚上我们一直都在认真地巡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也没有任何可疑人员闯入。” 那特兰莱瓦简直要气炸了,下一秒一巴掌又扇在了霍尔曼的脸上:“没有异常情况?整个仓库都被人搬空了,你跟我说没有异常情况?你这个保安队长是干什么吃的,是吃|屎的吗?” 第2169章 气炸了 骂完了那个保安队队长,特兰莱瓦心里仍然气不过,但是这会儿他自然也知道,打人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叫上手底下的人,他打开仓库就往里面走。 原本是抱着让手下的人清点仓库丢失了一些什么东西的想法,却没有想到,这一看,却是越看越恼火,看到后面,这特兰莱瓦一张脸直接黑得彻底。 实在是这仓库里面的情形,太触目惊心了。 这仓库是他亲手带着人布置出来的,这里面有些什么东西,他自己最为清楚。 这仓库里他放置了不少值钱的东西,黄金、古董、军火枪支都不在少数,结果现在这里面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破烂玩意儿。 这也就算了,钱财这些东西本就是身外之物,虽然是他耗费了不少心血弄来的,但是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那些东西再寻不回来,所以特兰莱瓦也不觉得有什么,虽然有些肉疼,但还忍得住。 可是这一偏头,他却发现,那些最新研制出来的毒品也不见了,那些货连他自己都还没有试过,这段时间因为事情太多,所以他将这批货放在基地里面,迟迟都没有动,现在这些东西却不翼而飞了。 特兰莱瓦心下一惊,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就抬起头来朝着他那个保险柜所在的方位看了过去。 这一看,他顿时睚眦迸裂,嗓子眼一甜,眼前险些发黑,从知道仓库出事就一直压抑着的怒火终于是蹿上了头顶,顿时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踉跄了几下,要不是一旁的手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只怕他这会儿就要倒在地上直接晕死过去了。 “boss,boss,您怎么了,您没事儿吧?” 一旁的手下见特兰莱瓦的脸色不对,顿时也慌了手脚,一个个都围了上来,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 特兰莱瓦深呼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缓和过来,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一片墙壁,整个人的脸色顿时一片阴沉,眼底满是阴翳之色。 在那个墙壁上,此刻多了一个黑黢黢的大洞,洞里面还剩下几根电线光秃秃地冒出了头,可是原本安装镶嵌在这个墙壁内的保险柜,却已经不知去向了。 特兰莱瓦情绪激动,正是因为发现这个保险柜丢失了的缘故。 在那个保险柜里面,明面上放着的就只有一些现金和金条,还有一份最新研制出来的毒品的核心资料。 对于特兰莱瓦来说,丢失了这些钱财甚至是资料,都不是什么问题,他在知道仓库出事之后,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料到他那个保险柜也一定不能幸免。 可是,他再怎么料想,也料不到,这批来他基地偷盗的小蟊贼竟然这么嚣张大胆,全然不按照正常的套路出牌。 正常的小偷,也不过就是将保险柜撬开,将里面的钱财偷走了事。 可是这次闯入基地的盗贼,竟然直接粗暴地将他那个保险柜整个都给端了。 这简直是无法无天,欺人太甚了! 特兰莱瓦看着那个光秃秃的墙壁,整个人简直气炸了。 别人不清楚他那保险柜里面有什么,他却是最为清楚。 那个保险柜,是他特意找专业人员订做的,在保险柜的后盖处,其实设置了两层夹板,中间有一个夹层,里面藏着的,正是特兰莱瓦这些年辛苦寻找的东西,因为还没有凑齐,他也不敢轻易带在身上,就寻了这个基地将那东西小心翼翼地藏着,生怕被别人给发现了。 可是,他万万料不到,他小心谨慎了几十年,居然在这儿栽了跟头,让几个蟊贼将他那些费尽心机弄回来的宝贝给顺走了! 特兰莱瓦浑身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恨不得即刻就找到那些小贼,将那些人碎尸万段扔到海里去喂鱼。 清点完了丢失的物品之后,那边几个手下都有些战战兢兢,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凑上来,看着特兰莱瓦道: “boss,这是清点出来的物品名单,您要过目吗?” 特兰莱瓦眼眶涨得通红,斜眼看了那名单一眼,默不作声。 谁也无法体会到这一刻这个毒枭心中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 此刻特兰莱瓦心中,只有满满的愤怒和悔恨。 如果知道会有今天,他绝对不会将他的那些心血藏到这个基地里来,正是因为过分相信这个基地的安保设施,他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 偏偏这个痛苦,他还无法向任何人诉说,因为那些宝贝,根本没有任何人知晓,只除了他自己。 见特兰莱瓦一直不吭声,那边被打肿了脸的霍尔曼队长到底是没能沉得住气,还是妆着胆子站了出来开口询问道: “boss,这仓库里面一晚上丢了这么多东西,但是我们在外面巡逻,并未听到任何异动,可见这群贼狡猾而且专业,这侦查小偷的工作并非我们拿手的领域,我看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让警察介入,他们一定比我们更在行,找几个国际刑警来,相信以他们的能力,应该能很快就将那批小偷给抓回来。” 听到霍尔曼的这番话,旁边的那一群毒贩子一个个都不吭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说话。 开什么玩笑,他们平日里跟警察打交道,都是私底下的利益关系,现在他们失窃了,哪里真敢明目张胆地找什么国际刑警?真要将那些警察找来了,到时候要怎么解释他们这个基地的问题,又要如何解释他们在基地里面腌制毒品的问题?这不是自己将把柄主动送到警察的手里面吗? 那些毒贩子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敢吱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霉头,将祸端引到自己的身上来。 他们在心中暗骂,这个霍尔曼队长真是脑子进水了,在这个时候不夹着尾巴做人,居然还站出来出这种馊主意,真是嫌自己死得还不够快吗? 所有人都觉得霍尔曼这一回肯定是死定了,谁都知道这会儿大boss正在气头上,这霍尔曼强行出头,boss肯定会将怒火发泄在他的身上,估计这家伙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第2170章 鬼魅 但是,让众人怎么都料想不到的是,这一回,大BOSS在听到霍尔曼的话之后,居然没有生气,他抬起头来看了霍尔曼一眼,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微微嗯了一声。 随后,他掏出了手机,也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之后,过了约莫一个多小时之后,就听到基地外面一阵直升飞机的引擎声响,然后霍尔曼那边对讲机里就传来了一阵电流声: “队长,外面来了几个警察,说是找咱们boss!” 霍尔曼一愣,那边特兰莱瓦已经听到了,直接挥了挥手道:“人是我叫来的,让他们进来吧。” 没过多久,五六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就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带队的警官,正是刑侦局的副局长,在接到消息之后,这位副局长带着人就着急忙慌地赶来了,见到特兰莱瓦之后,那副局长一脸恭敬颤颤巍巍地走到了特兰莱瓦跟前: “特兰莱瓦先生,刚刚在电话里面我也没仔细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特兰莱瓦看了那副局长一眼,回身指了指他身后的仓库,道:“你自己进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了,我这边是没有办法了,你看看能不能想出办法,帮我把这群蟊贼给抓到。” 那副局长听完这话,立刻就点头应承了下来: “先生您放心,我接到您的电话之后,就带着人过来了,这些都是我们刑侦局最优秀的探员,在侦查犯罪分子方面非常有经验,尤其是擅长追查蛛丝马迹,有他们在,再厉害的国际大盗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说着,那副局长直接冲着后面跟着的几个警察示意了一下,那几个警察顿时会意,四下散开,各自拿着工具就开始对整个仓库进行侦查起来。 “特兰莱瓦先生,能请您和您的人先离开现场吗?这里人太多,会破坏现场的痕迹,有碍我们对痕迹进行采样。” 一个身穿警服的妙龄女警站了出来,对着特兰莱瓦客气地道。 特兰莱瓦看了看那墙壁上空荡荡的大洞,确定那个保险柜不会再长出来了,心中再愤怒不甘,也无可奈何,只能点点头先离开仓库。 那边副局长带着几个刑警在仓库里面开始大肆侦查起来,任何一点痕迹都没有放过,只是越是侦查,这些刑警就越是感到困惑。 这个仓库被盗物品的价值不是他们关注的焦点,而且他们在来的路上也被副局长打过预防针了,让他们侦查的时候,不该问的不要问,哪怕发现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也千万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所以在侦查的过程中,在发现了这仓库里面的毒品还有研究仪器后,这些刑警一个个也不敢多嘴询问,他们的主要关注焦点,都集中在仓库里面这些被盗的物品被盗窃的方式上。 根据他们调查的痕迹还有特兰莱瓦那边提供的丢失物品来看,这整个仓库,丢失的东西,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些物品从体积来看,有的大有的小。 但是,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整个仓库唯一的一个可能允许盗贼进入仓库内部的点,应该就在仓库后方置物架下面一个被激光切开的洞口上。 但是这个洞,却不过人体大小,堪堪能让一个成年人从洞内进出。 这个洞正巧是通向基地的排污系统,而这个排污系统里面的管道,也不过能让成年人从中缓慢爬行而过。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些蟊贼,究竟是通过什么办法,将那些大大小小的物品给悄无声息地带出这个仓库的呢? 别的东西不说,就说特兰莱瓦先生着重强调的那个被盗贼从墙壁上挖出来的保险柜,就是一个不小的物件。 那几个刑警特意拿尺子量过,从那个墙体内目前凸显出来的那个大洞的体积来看,这个保险柜起码有一米见方,而这个巨大体积的箱子,根本不可能直接从那个激光切开的洞口穿过,更不要说通过排污管道将保险柜带走了。 为了确认他们测量的数据是否正确,有刑警还特意去找特兰莱瓦确认了一遍,特兰莱瓦甚至打电话给了当初为他专门制作保险柜的那个人,得到了保险柜的准确尺寸,而这个尺寸数据,更是足以表明,要将一个保险柜从那个排污管带出去,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有刑警觉得,这盗贼既然能用激光切割机将仓库底部切出一个洞来,也能将保险柜切成几块给带走。 虽然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也没有人能够解释,为什么那些盗贼在切开保险柜拿走了里面的财物之后,还要将切坏的保险柜的碎片给带走,但是也的确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性,说不定那些贼有特殊的癖好,或者其他的目的,必须要用到那个保险柜的碎片呢。 但是保险柜也就罢了,这个仓库里面还有不少豪车停放着,但是刑警去侦查的时候却发现,那几辆豪车里面值钱的配件,包括几个超级动力系统,全部都被盗贼给盗空了,那些豪车,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中看却不中用了! 这下,那些刑警们顿时傻眼了。 那保险柜,那些刑警们还能用激光切割机来解释,但是那些豪车的发动机,总不可能也拿切割机切割完之后再带走吧,开什么玩笑,切成许多块之后,那玩意儿还能用吗? 一群刑警面面相觑,谁也无法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尤其是有个警察在排污管道里面亲身体验了一回之后,又带回了一个消息,在排污管道内,只采集到了两个毫无参考价值的脚印,这帮盗贼极具反侦察意识,在整个仓库乃至排污管外的现场,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的指纹和脚印等线索。 这让整个调查陷入了僵局,那副局长却觉得,那些盗贼既然盗取了这么多东西,就必须要用到交通工具,而且还必须得是一个大型的交通工具,所以他那边迅速地就找人洒下天罗地网地追查从马德雷山脉开出去的刻意车辆。 但是在经过数个小时的侦查之后,这个突破点,仍然是一无所获,那些盗贼,就像是鬼魅一般,忽然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完全追踪不到半点痕迹。 第2171章 内应? 刑侦局的人也并非完全一无所获,至少,他们在对总控室的所有视频录像一帧一帧地进行分析之后,发现凌晨十二点多,那录像有些不对劲。 “倒回去,快倒回去,珍妮斯,这里!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一名刑侦警察急切地喊道。 那个珍妮斯仔细盯着那屏幕又看一下之后,迟疑道: “这是拼接出来的,这一截视频,应该是从别的时间段剪辑之后拼接到此处的,所以刚刚这段视频闪了一下,而且前后两帧之间明显的颜色不一样,前面那一帧稍微亮了一些,后一帧光线有点暗,虽然区别不是很明显,但是一对比就能发现问题。” 那名刑侦队员猛地一拍掌,得到珍妮斯的提醒,顿时恍悟:“没错,这个视频被人懂了手脚!” 一听这话,原本负责监控室工作的杰斯和布雷格顿时脸色大变,两人齐齐慌乱而紧张地看向那边的特兰莱瓦: “不是……不是我做的,这视频录像我没有动过!” 两个监控室的值班人员一边解释一边手舞足蹈地慌了手脚,两人面如土色,都知道这个罪名如果担下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多么凄惨的下场。 那边特兰莱瓦面无表情地睨了这二人一眼,如同看蝼蚁一般,随意地朝着一旁的手下摆了摆手,那边立马就有人掏出了枪,对准了这两个工作人员。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你们谁是奸细,把这事情好好交代了,我还能给你们一个痛快,否则……” 特兰莱瓦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这个基地一直固若金汤,从未有哪个蟊贼敢闯到他这儿来,没想到这一回却让人这么钻了空子,特兰莱瓦很是怀疑,他用的这些人里面,有那帮盗贼的内应,不然那些盗贼怎么能这么顺利地进入这基地内,还如此畅通无阻地盗走了他这么多东西? 想到那个被挖走的保险柜,特兰莱瓦就感觉心在滴血,本着错杀一万不放过一个的想法,他已经在心里起了杀意,要将这基地里面昨晚上负责值班的那些人全部抓起来,严刑逼供。 不过,当着这么多刑侦警察的面,他还是收敛了些,不敢大张旗鼓地犯事儿。 虽然是收敛了些,但是在看到有人居然敢当着警察的面掏枪,那几个刑侦警察的面色也顿时有些不太好看,倒是那个副局长一脸懦懦的,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这时候,那个坐在监控室电脑前正在摆弄录像视频的身材妙曼性感的女刑警珍妮斯忽然开口了,她的眼神里面隐隐的闪过不悦,道: “特兰莱瓦先生,我认为您还是先不要急着下结论比较好,这件事,我认为您这边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应该跟这两位监控室值班员没什么关系。” 特兰莱瓦闻言一愣,下意识地就朝着这个女刑警看了过来:“你有什么证据?” 珍妮斯指了指她面前的显示屏:“我看过了,你这基地的服务器,昨天夜里被黑客入侵过,这个黑客很专业,入侵完后,将所有的痕迹都清除了,所以无法对这个黑客再进行反追踪。但是通过服务器系统日志,可以看到修改印记,说明昨天晚上,的确有人来过。” “而这个人,正是昨天晚上将监控室内的视频进行剪切和拼接的人。也是那一伙盗贼的帮凶之一。” “如果这两个监控值班员真是跟盗贼一伙的,那么这些盗贼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弄这视频拼接的这一套,完全可以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入,到时候由值班员随便动动手脚,将视频录像全部覆盖就是了,又何必留下这么大一个漏洞?” 说到这儿,珍妮斯笑了笑,抬起头来看向特兰莱瓦:“都说特兰莱瓦先生胆大心细,想来您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总不至于因为一件失窃事件就迁怒于无关人等吧?” 特兰莱瓦有些意外,旋即倒是笑了,他倒是没有想到,这几个刑警里面,居然还有这样有胆色的女人,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刚刚分析的理由,确实有几分道理。 他点了点头,道:“你所说的的确合情合理,这两个监控值班员,应该跟这一伙盗贼没多大关系,但是,我这仓库失窃,却全有他们的疏忽造成,如果不是他们失职,没有发现监控视频被人动了手脚,及时反馈问题,这会儿我这仓库恐怕还是好好的,所以,这两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给他们一点教训,恐怕他们还以为我特兰莱瓦性子软好说话!” 说着,这特兰莱瓦就冲着一旁的那两个手下眼神示意了一下,下一秒,就听到了“嘭”“嘭”两声枪响,那两个值班员一人发出了一声惨叫,一个捂着中枪的右臂,一个捂着中枪的大腿,随着汩汩鲜血流出来,两人齐齐倒在了地上。 “聒噪!”对于这两名值班员的下场,这特兰莱瓦面上没有生出半分同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见特兰莱瓦嫌这两值班员的喊叫声太吵,立刻就有安保队的人上前来,如同拖曳着两块抹布一般,直接就将这两人给拖出去了。 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人提出质疑,只那几个刑侦警察面露不忍之色,那个叫珍妮斯的女警,眼中更是流露出几分愤愤不平,但是顾及到此刻她身处在毒窝,也不敢跟面前的这个毒佬起冲突,所以她不得不将内心的那一股愤怒给压下去。 偏偏那特兰莱瓦早就注意到了珍妮斯表情的异样,不但不知收敛,反而勾起唇笑问道: “珍妮斯小姐,不知道我这个处理,你可觉得妥当?” 珍妮斯的表情顿时僵住,半晌后才扯了扯嘴角,道:“特兰莱瓦先生果然是大度之人。” 这大度两个字,珍妮斯咬文嚼字故意加重了语气,显然是讽刺这特兰莱瓦太过小人。 特兰莱瓦倒似半分也没有听懂一般,哈哈大笑,不但不生气,反而是对这个珍妮斯的态度感觉很是新鲜。 第2172章 女刑警的分析 也勿怪这特兰莱瓦会是这番反应,实在是他在这个位置上呆得久了,基本上打交道的人都熟悉他的脾气,很少有人敢这么当面顶撞于他,现在这个叫珍妮斯的女警居然敢给他脸色看,这让特兰莱瓦着实觉得新奇。 不过,笑归笑,特兰莱瓦心里面挂念的,还是他那个被偷走的保险柜。 别的那些什么古董金条军火甚至是豪车的发动机,他都可以不计较,但是那个保险柜里面藏着的宝贝,却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手的东西,他必须拿回来。 所以,在笑过之后,他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认真地看向珍妮斯: “那个什么黑客搞视频拼接这一套,都是为了迷惑监控室的值班员,珍妮斯小姐,你之前那番话,是这个意思对吗?” 珍妮斯有些不懂眼前这个毒佬怎么如此阴晴不定,她对于特兰莱瓦草菅人命的那一套很是看不惯,所以她很不想搭理这个人,但是偏偏这个时候,副局长在一旁冷冷地盯着她,不停地给她使眼色。 珍妮斯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决定妥协,这个毒佬她是不惧,但是上司的命令她却不敢不听。 “是这样没错,这帮贼,应该是进行过非常周密的筹划,有备而来的。而且他们还需要携带激光切割机器,这个机器本身也不是小物件,所以我认为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要将焦点放在盗贼的交通工具上。” 珍妮斯说着停下来看向那个特兰莱瓦,特兰莱瓦点了点头,示意珍妮斯继续。 “想来各位也都看过仓库那边的情况了,丢失的东西我做过统计,重量就不说了,光是面积也不小,但是重点是,这帮贼居然在短短几个小时里面,将这仓库里面的东西,如同蚂蚁搬家一般,全部运出了仓库。” “先不论这些东西究竟是不是通过那个用激光切割的洞口运出去的,虽然我认为这根本是行不通的,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人运出去之后呢,通过什么渠道带出马雷德山脉?” “而且根据痕迹学的原理,如果这些盗贼人数过多,肯定会在这一路上留下痕迹,但是我们调查过现场,并未有能够取证的指纹脚印,这说明,这一起案子的参与者,人数并没有我们所预想的那么多,我认为最多不会超过四人。” “只有四个人,就算连同外面负责黑掉服务器的那个黑客,也不过只有五个人而已。” “那么问题就来了,五个人,究竟这五个盗贼有怎么样的神通广大的本领,竟然可以在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面,将这仓库这么多东西搬空,而且还顺利地运走了,他们如何做到的?” 珍妮斯环视了一下这个屋子里的众人,道:“试想一下,特兰莱瓦先生,您将您手里面身手最好的五个人挑出来,让他们来做这件事,您认为他们能办到吗?这样干净利索滴水不漏,不引起您基地内的巡逻人员的注意?” 特兰莱瓦听到珍妮斯的这番假设后,他在脑子里思考了一番这件事的可行性,将他手里面用得最得心应手的几个人都拿了出来,再代入这个事件里面,结果他发现,这个事情,根本行不通。 特兰莱瓦顿时郁闷了,他抬起头来冷笑道: “那么珍妮斯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说,这事儿不是正常人干的,难不成是外星人做的?” 珍妮斯摇了摇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与其在现场这样搜罗,倒不如将思维放宽,将调查点放在外面。这些人怎么将东西运出去的,我们先不管,但是他们总不可能抱着这些赃物自己从马德雷山脉走出去吧?他们肯定需要用到交通工具,之前我们查重卡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那就查小型卡车,再不行把小轿车都算进去,如果这样还查不到,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特兰莱瓦一愣,下意识地追问道:“什么问题?” 珍妮斯笑道:“有一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如果查不到车辆,那就说明,这些人肯定还藏在这马雷德山脉当中,也许他们早就料到我们会有这一出,所以为了刻意避开追查,索性在这深山里隐藏着也说不定。” 特兰莱瓦呆了呆,旋即眼前一亮,大赞道:“对对对,珍妮斯小姐你说得对,如果查不到交通工具,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些人肯定还躲在山里面!我的那些东西,也还在马雷德山藏着!” 想到自己的那个保险柜现在可能就藏在距离自己不远的某个角落里面好端端地放着,特兰莱瓦就一阵激动不已。 那些东西是他自己放的,连保险柜都是专门打造的,正常人绝对看不出来保险柜有夹层,所以特兰莱瓦敢肯定,那些盗贼肯定不知道他那个保险柜里面还藏着别的东西。 只要他能重新找到那个保险箱,那些东西就能失而复得! 特兰莱瓦的眼神里面闪过精光,原本一直阴沉的脸色也缓和了过来,一脸兴奋地给手底下的人下命令,让所有人都出去帮忙搜寻。 没过多久,外面就有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是发现了基地两公里以外,有一个新的轿车的新车辙印。 一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精神一震,那边特兰莱瓦表情一滞,其他几个刑警也面色凝重起来,只有珍妮斯皱了皱眉,看向那个来报信的人,再三确认道: “只有一辆车的车辙印吗?你确定?车辙印深不深,能确定是什么车型吗?” 那个人又忙不迭地给守在那车辙印附近的同伴去了电话,很快消息就反馈了上来,那车辙印,来自一辆日产越野车,车辙印并不深,说明车子在开进来和开出去之后,车内很空,并没有装载很大负重。 这就让人感到可疑了,这马雷德山脉可以说是深山老林,附近都是高大的乔木和灌木,比之原始丛林也差不离了,怎么会有人开车到这儿来? 但是如果就因为一个车辙印,就认定这是那批盗贼的交通工具,这又有些说不通。毕竟一辆小小的越野车,是绝对装不下这仓库里丢失的那些物品的,而且根据车辙印也足以说明,这车子在离开的时候,里面并未装什么大重量的东西。 第2173章 副局长的分析 “查这个车辙印,锁定这辆越野车,看样子我之前的推测并没有错,这一批盗贼的数量,绝对不超过五个人!这批盗贼肯定就是开着这辆车离开的!” 珍妮斯面上泛起了激动之色,急切地道。 那副局长听到珍妮斯的这番话,不由得皱紧了眉:“可是珍妮斯,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些盗贼乘坐的越野车,可不足以将那些赃物都带走!” 珍妮斯点点头:“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越发肯定,这些盗贼实在是狡猾,他们一定是料定了我们会对他们进行搜查,所以他们并没有将这些盗窃的物品都带走,估计是担心带着那么多东西太过打眼,所以这些人可能只带走了一部分,又或者什么都没有带出去。” “我怀疑这些人现在已经四散到各地去避风头去了,而他们从基地里偷出去的东西,很可能就藏在这马雷德山脉的某个地点,那些盗贼肯定是想等风声过去之后再回来取东西!” 珍妮斯这样一说,不止是那个副局长,就连其他的几个刑警队员都眼前一亮,越想越觉得珍妮斯的这个分析有道理。 倒是那个特兰莱瓦没有说话,虽然他也认为这珍妮斯的逻辑推理能力的确强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隐隐地生出了几分怪异的感觉,总觉得这珍妮斯的话,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 特兰莱瓦并不是太在乎仓库里丢失的那些财物,他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他的那个保险柜,他只希望那些蟊贼别发现他的秘密,拿了钱财之后,就将他的那个保险柜丢了,可千万别将那保险柜给一并带走了才好。 只是,墨菲定律有时候往往就是这么准确,特兰莱瓦心中的祈祷,大约老天爷没有听到,事情完全朝着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方向发展。 就在那个珍妮斯信誓旦旦认为根据那条车辙印的线索就能按图索骥将那些盗贼抓个正着的时候,那边墨西哥警方的人就来了消息,而这个消息一出,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之前墨西哥警方只将目标定在了重卡上,结果却一无所获,之后得了珍妮斯的提点指示,警方换了一个思路,将所有的小轿车还有小型卡车都兼顾了,并且在通过分析之后,将犯罪嫌疑人可能转移物品的地点锁定在了马雷德山脉四周的几个小州镇上。 但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在警方布下天罗地网对马雷德山脉四周的所有出路都进行全面追踪之后,这些警察却惊讶地发现,他们追踪的那个车辙印,根本无法与出入过马雷德山脉的任何一辆车辆吻合。 这个发现,令所有人都懵了。 谁也无法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那越野车有车辙印,而且很显然那车胎印就是一路开往马雷德山外的,可是为什么会追查不到车子的踪迹,难不成这车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从那仓库的诡异现场,再到这辆古怪的越野车,几个刑警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说话了,他们心里隐隐地也生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这真是小偷干的吗,该不会是……鬼吧? 就连之前一直成竹在胸信心满满的珍妮斯,这会儿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案情又重新回到了原点,谁也无法再给出什么有用的分析来。 特兰莱瓦的脸色阴沉一片,很是恼火。 那边一直没有开口的副局长,这时候却是忽然站了出来,开口问道: “特兰莱瓦先生,很抱歉,我的人可能没法给你提供更有用的帮助,如果您还要继续的话,那我就把人留下,不行的话,我这就把人给带走了。” 特兰莱瓦心中一阵窝火,可是这副局长带着人是来给他帮忙的,他不可能因为他们调查不到有用的线索,就迁怒给这些刑警,所以他只得是摆摆手,道: “您辛苦了,等我这儿的事处理完毕了,找时间再去登门致谢。” 那副局长诚惶诚恐地推辞了几句,然后一扬手,带着手底下的那群刑警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局长,难道咱们真的就这样放弃了?” 上了直升机后,那个珍妮斯显然还有些不甘心,急切地追问道, “我觉得这个案子还有其他突破口,马雷德山脉还没有进行搜查,另外,那个保安队长和他手里面的人,可能有问题,我觉得这些人应该要全部进行一番调查。” 那个副局长坐在飞机上,将制服的口子解开了两颗,将帽子也取了下来,靠在椅子上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珍妮斯,这案子,我们吃不下。” “为什么?局长,难道您也认为这是什么鬼魂作祟?这太荒谬了,我绝对不相信这是……” 珍妮斯瞪大了眼睛,很是不服气地想要说服副局长。 可是话没有说完,那副局长却是满脸疲惫地摆了摆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头,他睁开了眼睛,认真地坐直了身体,定定地看着珍妮斯,慢慢地道: “珍妮斯,你知道吗,我还有一年就可以退休了,在此之前,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然后退休,以后没事儿可以钓钓鱼喝喝茶,过悠闲自在的日子。” “可是……”珍妮斯张嘴欲言。 但是副局长一抬手直接打断了她。 “这件案子你全程在场,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人的作案手法十分专业,甚至可以媲美国际大盗。有黑客有反侦察员还有切割高手,这伙人既然能做到这样专业,想来应该是进行过周密的计划才对。” “你看看他们偷盗的东西,光是那些军火古董金条,就已经价值不菲,足够他们挥霍一辈子的了。可是为什么这伙人还要去浪费时间偷盗那个什么保险柜和汽车发动机呢?” “其他的东西,只要一装包就能带走,但是这个保险柜和电动机,都是要进行专业的拆卸,才能够取下来的,别的不说,就那个保险柜,要拆下来可不容易。” 第2174章 私人报复? “而且这保险柜和电动机都是体积巨大目标明显的物件,为什么这些贼还要这样多此一举?为什么他们不直接把那保险柜给打开,把里面的财物拿走就行了?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珍妮斯顿时被副局长的这个问题给难住了,面色一僵,尴尬道:“可能那保险柜密码太过繁琐,那些盗贼并没有专业破译保险箱密码的能力……” 珍妮斯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就意识到自己的这个答案漏洞百出。 那些盗贼是没有破译密码的本事,可是他们带着切割机,真要想拿走那保险柜里面的钱,只需要一切割机下去,就能将保险柜直接切开,何须多此一举,将那保险柜连同财物一块儿带走? 那副局长听了珍妮斯的这个回答,再看看珍妮斯那不自然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 “看,这个答案你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你自己,更何况要来说服我?” “那保险柜的问题就算了,那批汽车发动机呢?你难道要说,是因为那批汽车发动机的价格很昂贵?” 珍妮斯没有说话,副局长继续问道: “就算那批发动机价格很贵,但是,如果换成是你,如果是你进入这个仓库,你觉得你在拿到了那么多财物之后,还会去偷汽车配件吗?” 珍妮斯一怔,事实上,她在基地里的这几个小时,一直在想着寻找突破口,却从未思考过这其中的深意,或许她也早就意识到了这其中的问题,但是却下意识地避开了,并不想去深思其中的含义。 但是现在副局长这么一问,她下意识地就将自己代入到了那几个盗贼的角色,想象自己进入仓库后,迅速地归拢扫荡这仓库里面最容易拿走的值钱物件,然后临走前,注意到了那仓库内摆放着的几辆豪车。 她的内心犹豫挣扎了一番后,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 没有谁会在这样的时候蠢到去弄四五台豪车的发动机来当累赘,只会选择速战速决,带着战利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被局长这么一问,珍妮斯一时竟无言以对,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明白,副局长这么问的深意是什么,下意识地就问道:“局长您的意思是?” 副局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些盗贼,不光是为了来偷东西,很有可能还夹杂着一些私人的情绪,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恶心和报复特兰莱瓦。” “这几个贼既然能神通广大到只开着一辆越野车就来偷盗了,而且全然不畏惧这特兰莱瓦在墨西哥的势力,这说明他们其实并不是为了钱这么简单!” “我怀疑,这很有可能是那特兰莱瓦的对手或仇家专门请人做的案子,如果我们继续追查下去,到时候要是查到了其他毒枭的头上,到时候这两个毒枭肯定免不了一场恶斗,到时候我们警方也无可避免地会被波及到,到那个时候,上面迁怒下来,不光是你我,整个刑侦局都难辞其咎。” 珍妮斯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局长,这不正是一个突破口吗,只要我们调查这个特兰莱瓦的仇人,就一定能够抓到那一伙贼,到时候我们破了案,那些毒佬怎么斗是他们的事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局长苦笑了一下,掏出了一根香烟默默点了,深深吸了一口后,才看向珍妮斯: “珍妮斯,你在我手下也有四五年了,你的能力我很清楚,思维活跃观察入微,你的确是一个非常有些的刑警苗子,可是你涉世未深,心性还是太单纯了。有些事儿,哪里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不说别的,那特兰莱瓦是什么人,你认为他会事无巨细毫无保留地将他的仇家底细一五一十地说给你听,然后让你去查吗?那不等于将他自己的老底都给兜出来了?你觉得他是傻子,会把这样的把柄留给警方?” “再者,就算真的找到了这特兰莱瓦的仇家,锁定了幕后主使者,那又能如何呢?那帮盗贼行事完全不留任何痕迹,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不可能对这伙人进行起诉。” “不只是如此,这些毒枭向来胆子大,且视律法于不顾,真要是让咱们查出一点什么来,那特兰莱瓦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我们警方不但没能匡扶正义,反而会引起毒枭之间的恶战。你虽然只看到了如今特兰莱瓦的风光,却不知道他们这些毒佬私底下的明争暗斗,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三言两句根本说不清楚。” “我把你们带回来,就是知道这个案子很棘手,所以能规避就尽量规避吧,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先放下,等等再说。这不光是为我一个人考虑,也是为了我们整个局里的同事考虑。” 那珍妮斯心下纵然不甘心,在得到局长如此推心置腹的一番话之后,也的确无话可说。 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该怎么做了。 眼见着这位女下属终于妥协,那副局长这才伸出手来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不是他不想管这样的大案子,他很明白,一旦这样一宗大案破了,不光是他,就连他手底下的人都能鸡犬升天,可是,他也很明白,这宗案子里面的风险,毒枭与毒枭之间的战争,本就不是他们这些小刑警能够干涉的。 这副局长从一个小小的刑警爬到副局长,其中不知道破了多少大案要案,以他数十年的办案直觉来看,这回他们遇到的,绝对不是普通的小蟊贼,而去一群有着通天本事的国际大盗,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就算不能晋升,也绝对不能大鱼没有抓到,反而凭白惹来一身骚。 这边一群人心思各异,都是权衡着这件事的利弊还有其中隐藏的深意,而另一边,作为这件事的罪魁祸首,霍思宁顾叙三人,却是一脸清闲地坐在酒店餐厅里面悠闲地喝着茶吃着下午点心。 第2175章 又有活干了 这三人回到酒店之后,就呼呼大睡,一直睡到大中午才幽幽转醒。 昨天夜里忙活了一整晚,回来就睡了,这会儿肚子正饿得厉害,三个人胡乱地洗漱了一番,就迫不及待地跑到酒店餐厅里开始搜罗吃的东西了。 这时候的三人,只猜测到马雷德山脉的毒枭基地已经乱了套,却万万料不到,那特兰莱瓦会找来一帮刑警,还将整个案件复杂化,在通过一系列的脑补之后,这些人直接离题十万八千里,与真相完全背离,最后朝着一条完全出乎了霍思宁三人预料的走向行进。 吃饱喝足了后,霍思宁正准备将自己想要救凯撒大帝的想法说出来,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的手机却突兀地响起。 霍思宁拿起手机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打电话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温莎瑞德。 “伯爵先生。”霍思宁下意识地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卜一接通,那边温莎瑞德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霍小姐,你现在在哪里?” 霍思宁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所在的酒店给说了出来,然后有些好奇地问道:“伯爵先生,听您的语气似乎有些急切,是有什么事吗?” 温莎瑞德道:“是这样的,我刚刚接到了一个消息,那个特兰莱瓦出事了,听说是他的一个什么基地,就建在马雷德山脉里面,距离我这个矿区就数公里远。我那矿区上午还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现在那个基地乱了套了,我有熟人打听到,大帝现在被关在了一个地方,现在那个特兰莱瓦自顾不暇,我想着不如趁着现在,将大帝给救出来。” 霍思宁闻言顿感意外,一方面没有想到温莎瑞德消息居然这样灵通,不光能打探到大帝被扣押的地点,还能知晓基地被盗一事,看样子她还真有些小瞧了这个英格兰伯爵的能力;另一方面,她又有些不解,不知道温莎瑞德刻意打电话来告诉她这个消息是什么用意,难道他知道她会出手去救大帝不成? 想到这儿,霍思宁心下不免多想,下意识地就警惕了几分,带着一丝试探地问道: “温莎先生,这事儿您拿主意就行了,没有必要来询问我的意见吧?不过您确定大帝关押的地方信息准确吗?还是只是道听途说?” 温莎瑞德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消息是准确的,我花了一点钱,买通了一个墨西哥毒佬,那边的人卖给我的人情,肯定不会错。我给霍小姐打这个电话,是想问问,霍小姐你手里那个祖传的止血药粉,能不能给我一些,大帝被那些毒贩子给抓走,肯定吃了不受苦头,我担心我这边去救人,到时候可能需要用到这个东西。” 霍思宁顿时恍悟,暗道自己太神经过敏了,这英国佬根本不可能猜到那特兰莱瓦的基地被盗的事儿是她做的,打这个电话来,也不过是想向她讨要药粉,哪里有她想的那么复杂。 霍思宁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顾叙一眼,笑道:“伯爵先生,您说这话就见外了,一点药粉而已,您就算不开口,我也会拿出来的。不过有一点您可能不是很清楚,我那药粉,是需要配合我家传的手法使用,才能见效,普通人就算拿到了药粉,也发挥不了这个药粉的作用,所以救人这事儿,我还是跟着您一块儿去吧。” 温莎瑞德听了这话,顿时有些迟疑:“这……霍小姐,虽然那个特兰莱瓦为了那个基地调走了很多人马,但是我也不敢保证,大帝那边就没有危险,你跟着过去,很有可能会……” “这一点您不必担心,我带着保镖呢,不会有什么事儿的。而且,说不定我手里面的人还能够帮到伯爵先生您也说不定。” 霍思宁坚持道。 温莎瑞德没有多嘴询问霍思宁的保镖是怎么回事,听到霍思宁再三坚持要跟着一块儿去救自己的儿子,温莎瑞德内心感动不已,在这之前,虽然温莎瑞德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这个东方女人,而且也知道这个霍思宁的确本事不俗,但是在温莎瑞德的心目中,到底还是对霍思宁有几分成见的。 他可以将霍思宁看做生意上的伙伴,看做志趣相投的朋友,但是被自己的儿子看上,让自己的儿子对这个女人死心塌地,温莎瑞德内心是不喜的。 哪怕霍思宁曾经为他提供过大量的钻石,为他排忧解难,甚至在不久前还跟随他来到了墨西哥,替他救了一群受灾的矿工,也无法让温莎瑞德完全接纳这个女人。 毕竟在这个老头的心目中,一直是将自己视为皇室血脉,皇家子弟的观念根深蒂固,看任何人都像是平民,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是从小就被培养出来的,很难抹除。 可是现在,这个姓霍的女人,就算没有对他儿子生出有超出友谊之外的感情,但是一听到自己儿子出了事儿,毫不犹豫地就要加入救人的行列,这让温莎瑞德第一次感觉到,他之前的那些想法,都错得离谱,这个叫霍思宁的东方女人,的确是一个胸怀大爱的神奇女性,他的儿子没有爱错人。 温莎瑞德没有再拒绝,将汇合的地点和温莎凯撒被关押的地方一说,霍思宁立刻就表示明白了,让温莎瑞德等她。 温莎瑞德以为霍思宁是让他等着霍思宁过去汇合,也没有多想,挂断霍思宁的电话之后,就又开始和手底下的那些人去商议救人的对策了。 却不想,这边霍思宁挂掉电话之后,却是抬起头来笑看向顾叙和于飞二人: “嘿,伙计们,又有活干了!” 温莎瑞德那边是准备等晚上那些毒贩子防备放松的时候再动手,另外他那边还在进行商议,准备做一个万无一失的周密计划再说,所以时间上就要长一些。 但是霍思宁在计算了一下时间之后,觉得这样等着夜长梦多,还不如尽快动手。 第2176章 背黑锅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特兰莱瓦的基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这人会不会恼羞成怒,然后将怒火迁怒和发泄到无辜的大帝身上。 所以霍思宁决定先下手为强,趁着这个时候那特兰莱瓦在基地那边分了神,又调集了大部分武力进入马雷德山脉的当口,尽快动手,将人救出来再说。 对于霍思宁三人来说,这事儿自然是轻车熟路,连那马雷德山脉固若金汤的基地都能进入,现在去一个毒贩子私设的监牢而已,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温莎瑞德万万都没有料到,在他这边还在费尽心机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救人的时候,那边霍思宁和顾叙已经直接直龙,顺利潜入到了关押大帝的私牢。 也是那些毒贩子们乱了手脚,在听说了基地那边出事的消息之后,一帮毒贩子们都被这个消息给惊着了,被调走的毒贩子们在加入到马雷德山脉的搜寻队伍中后,还时不时地给留守在各分部的毒贩子们传递消息。 这些毒贩子们一个个都好奇心起,加上这一次的盗窃案又诡异离奇,这些毒贩子们自然就控制不住内心的八卦之火,一个个都加入了热烈的讨论之中,对这一起盗窃案不断地进行脑部和猜测,聚集在一块儿议论纷纷起来。 分了心的这些毒贩子们,万万都想不到,前线失火,后方还会摸进来劫狱的,加上霍思宁和顾叙两人隐身的关系,他们根本无从察觉,结果就让霍思宁顾叙二人钻了空子,趁着其中一个毒贩子进去送饭的功夫,顾叙和霍思宁两人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 等到那些毒贩子意犹未尽地探讨了一番,再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在此之前关押在这私牢里的一个人质,竟然不见了! 那几个留守的负责看管凯撒的毒贩子一发现这个问题,顿时就吓傻了,一个个脸色煞白,知道这事儿糟糕了。 在这个当口,正是老板盛怒的时候,居然又出了这档子事,用脚趾头也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后果。 想到可能会被直接扔到海里面去喂鱼,这些负责看守的毒贩子就一个个噤若寒蝉,吓得浑身都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怎么办?要是被老板知道了这事儿,我们肯定没命活了!” “逃吧,在这儿只能等死!” “去哈鲁斯那边好了,哈鲁斯跟老板不对付,我们去投靠哈鲁斯,他肯定会接收咱们的!” “对,哈鲁斯不会看特兰莱瓦的面子,就算咱们在特兰莱瓦的手里面犯了事,他也不会把咱们交出来!” “那就去找哈鲁斯,赶紧走,不然被特兰莱瓦抓住,我们就要死定了!” 一群毒贩子自知在特兰莱瓦这儿肯定是不会有活路的,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充当叛徒,直接叛变到特兰莱瓦的商业对手哈鲁斯那边去。 所以,等到特兰莱瓦得到消息的时候,那群看守人员,早就已经跑得没了踪影了。 本来抓着那凯撒大帝,就是为了要挟温莎瑞德,让他让出这马雷德山脉的开采权,哪里知道,现在基地居然出了这样的事儿,好端端的仓库被人给盗空了,而偏偏在这个当口,抓来的人质也不见了。 特兰莱瓦这下真的要气炸了,调集人马在马雷德山脉搜罗了一圈,就差没有掘地三尺了,结果什么都没有寻到,而手底下的人又传来了消息,之前派去看守那凯撒大帝的人,全部都叛变到哈鲁斯的阵营去了。 特兰莱瓦自然就想多了,他想起了仓库被盗后的情形,虽然那些刑警没有跟他细说,但是特兰莱瓦并不蠢,他已经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场私人报复,而下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那几个对手。 而正巧在这个当口,哈鲁斯又好巧不巧地站了出来,正面和他作对,特兰莱瓦自然是直接将目标对准了哈鲁斯。 他非常肯定,基地这事儿,还有那个凯撒被人给劫走的事儿,十有八|九就是哈鲁斯背后使坏,偷偷找人做的! 虽然找不到证据,但是并不能阻碍特兰莱瓦报仇的决心,尤其是想到这哈鲁斯手里还拿着他的那个保险柜,而那个柜子里藏着的,是他耗费了几十年才寻来的东西,特兰莱瓦的眼睛就涨得通红,誓要和哈鲁斯不死不休。 特兰莱瓦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找哈鲁斯夺回他的那个保险柜,至于那一批被盗的财物军火,他反倒并不怎么在意了。 整个基地彻底报废了,核心的东西被人搬空,留一个空壳子也毫无意义了,特兰莱瓦也不愿意再在这个基地耗费过多的精力了。 所以,在基地逗留了一天之后,特兰莱瓦就直接下令撤回了所有的人马,就连这个基地都打算弃了,至于那个被劫走的温莎凯撒,他也不打算再管了,反正基地都不要了,再去要挟那个英国佬也没有必要了。 特兰莱瓦又不蠢,这基地现在什么都没了,他也没有必要再树一个敌人,这温莎家族虽然在他看来不算什么,可是到底也是数百年的古老家族了,哪怕远在英格兰,但是其影响力并不小,指不定背后还牵扯到了其他别的势力,要是彻底得罪了,说不定哪一天他就要因为这事儿阴沟里翻船。 所以特兰莱瓦不打算再穷追不舍了,人都救走了,那就这样不了了之算了。 当然,特兰莱瓦绝对不会想到,他已经因为招惹了这个温莎家族而阴沟里翻船了,而导致他输得一塌涂地的人,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华夏女人而已。 只可惜他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没有看破天机的本事,不然他一定会后悔在此之前抓了那个温莎凯撒,而将一个女恶魔给引来了。 只可怜哈鲁斯实在无辜,不过就是出于恶心特兰莱瓦的心思,收留了特兰莱瓦手底下的几个叛徒而已,居然就替霍思宁背了黑锅,让特兰莱瓦将基地被盗的事儿都怪罪在了他的头上! 2181.第2177章 歪打正着 哈鲁斯莫名躺枪,接下来特兰莱瓦必将与其一场恶战,这倒是给了温莎瑞德缓冲的机会。 温莎瑞德这边还在跟各路人马协商该如何行事,一群人议论纷纷,各种建议都出来了,却始终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 结果就在这争吵当中,忽然温莎瑞德的电话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提醒,温莎瑞德下意识地就抬头看了屋子里的众人一眼,然后接起电话,笑问道: “莉娜,你到哪里了?” 霍思宁一听温莎瑞德叫她莉娜,就知道这老头这会儿应该是在一个不方便讲话的地方,她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冲着温莎瑞德道: “伯爵先生,你把人撤回去吧,不用去那个私牢救人了,我已经找人把大帝救出来了,半个小时后,我们在之前您下榻的那个酒店汇合。” 温莎瑞德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很想问霍思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碍于周围还有人在场,他又不好直接问出来,正想着该怎么隐晦地询问一句,那边霍思宁却是毫不客气地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对于霍思宁这不礼貌的行为,温莎瑞德却是半分也没有生气,他整个人都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给震懵了,浑身都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激动得不能自已。 一旁的众人见到温莎瑞德面色涨得通红的样子,也有些诧异,忍不住出声询问道:“温莎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温莎瑞德知道霍思宁这一次来墨西哥是借用了假身份来的,自然不想让她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不大自在地道: “那什么,行动取消了,大帝,大帝已经回来了。” 屋子里的众人一听这个消息,不仅仅是诧异不已,更多的却是觉得荒谬。 这些人都是在墨西哥本地住了很长时间的,都或多或少地了解过那个特兰莱瓦的脾气,这个人睚眦必报,不择手段,不达目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这人都发出了威胁信,要温莎瑞德拿马雷德山脉的开采权来换儿子的性命,那就开弓没有回头箭。 可是这绑架案才过去了不到两天,那特兰莱瓦居然就把人给放了,就这么不了了之,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这不可能,温莎先生,您是不是被骗了?刚刚这个打电话来的人是谁,可信吗?” “就是,那个特兰莱瓦可没这么好对付,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咱们要去救人,所以来威胁您了?” “肯定是这样,温莎先生,您可不能被忽悠了,大帝在他们手里面,指不定这些人拿到了开采权就会撕票,到时候大帝肯定就危险了!” 一群人都一脸义愤填膺,担忧地看着温莎瑞德,生怕他随便就被人给骗了,一个个都是焦急不已。 温莎瑞德又是感动又是不好意思:“谢谢你们的关心,不过刚刚给我打电话的人是我的私人助理,她的话绝对可信,大帝已经安全回到了矿区,这是真的,你们尽管放心吧。” 那群人顿时面面相觑,谁都不清楚这个特兰莱瓦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抓了人忽然又放了,这是什么意思,放长线钓大鱼吗? “这个特兰莱瓦究竟想干什么?他有没有跟大帝提出什么交换条件,这一点温莎先生您问清楚了吗?” 一帮人都不相信特兰莱瓦这个人会如此好心,都觉得这特兰莱瓦这么做,要么就是已经从大帝的手里面拿到了什么条件满足了他的要求,要么就是另有别的阴谋。 温莎瑞德一阵心虚,看着这一群不打破砂锅问到底绝不肯罢休的朋友,他实在是不好将真相和盘托出,他总不能说,大帝其实是被他带来的那个私人助理给救出来的吧? “大帝那边并没有付出什么代价,你们多虑了,我看这个特兰莱瓦这么做,十有八|九是因为之前我那边调查出来的有关那个秘密基地被盗的事情导致的,看样子我们这边查出来的情报也不够详细,这个基地被盗,对那个特兰莱瓦造成的影响力不小,让他完全乱了阵脚,根本无暇再跟我这边折腾了,所以直接就将大帝给放了。” 温莎瑞德没有办法,只能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敷衍了事。 那屋子里的一群人都对这个解释感到很是怀疑,认为这样的理由实在是太牵强了。 偏偏就在这个当口,这一群人当中有一个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那人楞了一下,接起了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那人面色僵住,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反问道:“你说什么?” 一屋子的人都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儿,那人挂断电话之后,却是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看着温莎瑞德,顿了数秒之后,才开口道: “伯爵先生,您刚刚说的,恐怕是真的了。我的人刚刚给了我消息,特兰莱瓦跟哈鲁斯那边,开战了!据说特兰莱瓦的那个基地被盗,极有可能是他的对手哈鲁斯派人干的,那特兰莱瓦发现这个事情后,恼羞成怒,直接就带着人打过去了,现在双方正在对峙,恐怕真是无暇顾及您这边这点事儿了。” 屋子里的众人一个个惊掉了下巴,谁也料不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步,好端端的两大毒枭居然开战了,反倒是便宜了这温莎父子,大帝也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危机,这可真是…… 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只是这些来帮忙的人,就连温莎瑞德也是目瞪口呆,一脸懵逼。 他不过就是随口找了一个借口敷衍这些人而已,谁知道一语中的,居然歪打正着了。 不过看屋子里的众人都是一脸庆幸的样子,似乎都不在怀疑大帝被释放一事是那特兰莱瓦亲手所为,温莎瑞德心下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在和众人寒暄了一番,将这个临时救援队伍解散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往霍思宁口中所说的汇合地点赶去。 在没有亲眼见到自己的儿子之前,温莎瑞德心里始终觉得不踏实。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182.第2178章 以身相许 霍思宁和顾叙回到酒店后,才将大帝从空间里面放出来。 和温莎瑞德找来的那一群人所说的一样,温莎凯撒这样一个绅士君子一般的人,落在那一群毒枭手中,也并未讨得什么好。 这些毒贩子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皇室贵族公子哥,到了他们手里面,照样让你吃挂落。 所以霍思宁和顾叙在进入那间私牢之后,就发现,一贯优雅的大帝,被关在一间屋子里,手上拷着镣铐,浑身都是伤口,已然昏迷不醒。 这些毒贩子果然都是为非作歹无法无天,对于人质他们更加没有什么怜悯之心,看到大帝那一身的伤口,霍思宁心下也忍不住觉得心酸,可是在那当口,也顾不得别的了,只能先把人给揪出来再说。 到了酒店,霍思宁就忙不迭地将药箱给拿了出来。 一旁的顾叙见着自家媳妇儿试图给大帝清理伤口,顿时一阵酸意上涌,急忙拦住了自家媳妇儿: “我来,媳妇儿你去歇会儿,我给他换身衣裳,把伤口清理好,然后你再来帮忙。” 霍思宁一侧头,正准备问顾叙行不行,结果就看到了自家老公那张黑着的脸,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就乐了。 这家伙醋意还不小呢。 想到顾叙在部队这么多年,出过的任务不知道多少次,处理伤口这种基本技能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的,霍思宁也就不再坚持了,走到一旁将接下来的工作交给正醋意满满的顾某人,她抿唇笑了笑,直接往外面的客厅走去。 顾叙满头黑线地看着床上一脸苍白昏迷不醒的大帝,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暗道,连老子媳妇儿都没被老子这么伺候过,今天倒是便宜你小子了。 虽然心下很是不乐意,但是顾叙到底还是将这小子那破烂不堪的衣服给扒了下来,浴室那边放满了水,将这小子扔了进去,把那身上的淤血清洗干净,又将人给抬了出来,拿了碘酒和绷带,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伤口都处理了一遍,又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等到做完这些,那边霍思宁点的餐也送上来了,顾叙倒也没有再在房间逗留,将空间让给霍思宁之后,就去客厅吃东西了。 霍思宁这边动作也快,将灵气渡入大帝的身体里面,他那胸腹中原本被打而受损的内脏很快就被修复了过来,倒是身上的那些伤口,虽然看着可怖,却也不过就是一点皮肉伤,霍思宁只处理了几处看起来非常严重的伤口,其他的就这样任其露在外面。 这么做,一方面是担心她做得太过,会被温莎凯撒怀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应付温莎瑞德,毕竟自己的儿子落到了毒贩子的手里面,不受一点伤也是不可能的,如果做得太过,反而会适得其反,说不定还会让温莎瑞德认为那个特兰莱瓦是好人。 做完这些之后,霍思宁就回到了客厅,那边顾叙正在张罗着桌子上的菜色,还给自家媳妇儿盛好了饭,见到霍思宁走出来,有些别扭地轻哼了一声,显然对于这次跟着霍思宁去救温莎凯撒的事情感到很是郁闷。 霍思宁哪里不明白顾叙这么做是故意做给她看的,笑着凑了上去,抱着顾叙的胳膊就摇晃了几下,撒着娇软声唤道: “老公~~~” 顾叙最是受不得自家媳妇儿的这个攻势,本来还绷着的一张脸,瞬间就投降了。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那小子对你图谋不轨,我讨厌他都来不及,根本不可能跟这种人做朋友。下一回他要再遇上事儿,我可绝对不会再去救他了,知道了吗?” 顾叙脸色缓和了下来,但是嘴上却还是有几分硬气,半是别扭半是郁闷地威胁道。 只可惜这威胁怎么听怎么孩子气,霍思宁心下觉得好笑,嘴上却还是连连应承道:“知道了,没有下一次了。” 顾叙对自家媳妇儿这老实的态度还算满意,但还是不放心地继续补充道: “不只是我,你也不许再救他了,下回要再有这样危险的事儿,你也不准去!” 霍思宁知道这会儿这家伙是老虎炸毛了,只能顺着捋,遂强忍着笑意,不停地点头:“好好好,不去行了吧,先吃饭,忙活了这么久,我饿了。” 顾叙本来还想多说点什么,结果一听媳妇儿饿了,立马就将要说的话抛到了一边,化身忠犬,摇着尾巴就凑了上来,将碗筷递到了媳妇儿跟前,一面给她夹菜盛饭,一面道: “这个菜你喜欢吃,这鱼没什么腥味儿,我给你把刺都挑好了……你多吃点,怀着身子呢,你就算自己不饿,咱闺女也饿了,你看哪个孕妇跟你这样到处跑的,回头生下个闺女也跟你一样天天往外跑,那可怎么办啊媳妇儿……” 哔——话唠顾某人上线。 霍思宁一面吃着饭,一面安心地享受着顾叙的温柔照顾,下意识地眯上了眼睛,一脸幸福甜蜜得都快要溢出来的样子。 不想这一幕却偏偏被刚刚苏醒从床上跑下来的大帝给看了个正着。 见到霍思宁那幸福的样子,大帝的眼神不由得一黯,心下失落中又夹杂着一种释然,他倚靠在门框上,淡淡地看着顾叙在霍思宁跟前献殷勤,下一秒幽幽地开口道: “喂,我说你们俩,这狗粮要撒到什么时候?” 听到凯撒的声音,霍思宁猛地睁开眼睛,回过头来惊喜地看向后面:“大帝,你醒了?” 顾叙却是环胸而立,一脸警惕地瞪视着眼前的情敌。 他倒是真希望这货能一直沉睡着,这会儿正是他跟媳妇儿蜜里调油的时候,这货居然这么不识趣,不但不避嫌,反而出言打断他这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真是太可恶了。 早知道这样,他那会儿就不该帮这货清理什么伤口! 凯撒一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酒店里,就猜到自己应该是被救了,但是他也没有想到,救他的居然是这两夫妻,他本来是想要出言感谢的,只是这一抬眼,却见到顾叙那边一脸不爽地瞪着自己,他那一瞬间忽然恶作剧兴起,嘴角一勾,看向霍思宁道: “我这命既然是你救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我看,不如以身相许,霍小姐你觉得如何?”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183.第2179章 争风吃醋 凯撒这话刚说完,那边霍思宁原本笑眯眯的脸顿时僵住,弯起的嘴角也不由得收敛了下来,一脸尴尬地看了看顾叙又看了看大帝,连连摆手道: “呵呵,大帝,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那边本来就对这个虎视眈眈的情敌表示不爽,现在见凯撒居然还敢当着自己的面调|戏自家媳妇儿,顿时脸就直接黑了下来,勒起袖管就往大帝面前走去,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冲着大帝冷冷道: “你是想打架吗?!” “好啊!” 大帝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就应战了,将身上的外套一把扯下来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就要跟顾叙大战一场。 顾叙一点也不客气地摆出了出击的招式:“你调戏我老婆,老子废了你都是轻的,可不会因为你刚从毒窝里面死里逃生,身上全是伤口就对你手下留情!” 大帝冷笑一声,道:“嘴皮子耍得溜有什么用,尽管放马过来吧!” 说着两人就要冲到一块儿战个你死我活。 霍思宁就站在旁边,看到这情况,顿觉满头黑线,忍不住开口道: “要打架?行,这酒店楼顶就是天台,地方宽敞视野开阔,任由你们发挥,你们去天台吧,别在我这儿打,我这还要吃饭呢!” 说着也不看这两人,直接就转身回到了餐桌前,自顾自地夹起了一大块子的肉吃了起来。 顾叙那边醋意满满,恨不得直接将这情敌给手刃了,可是见到自家媳妇儿这样子,明显是生气了,他顿时又泄了火,急忙转过身去,凑到了霍思宁的跟前又准备献殷勤。 只可惜霍思宁这会儿有些脾气,根本不想搭理顾叙,转过身侧向另一边,根本不想搭理他。 大帝本就是故意使坏,见到这情况,倒是乐见其成,忍不住嘴角勾了勾,在顾叙朝着他这边怒目而视的时候,得意地露出了一个挑衅般的笑容。 这场闹剧还没完,那边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霍思宁和顾叙一愣,两人眼底眉梢都生出了几分警惕,下意识地就朝着沙发上的凯撒看去。 凯撒的身形一僵,也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就是三人怀疑是不是那些毒贩子追踪过来了的时候,门外倒是适时地响起了一个声音:“莉娜,是我。” 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霍思宁打电话通知的温莎瑞德。 霍思宁一听这个声音就松了一口气,急忙站起身来去给人开门。 温莎瑞德一进门,就急切地询问道:“霍小姐,我儿子……” 看温莎瑞德这心急火燎的样子,霍思宁就知道这老头应该是开飞车赶来的,也不好再卖关子,忙点了点头,道:“在里面呢,伯爵先生您进去看看吧。” 温莎瑞德脚下不停,直接疾步就往屋内走去。 在来的过程中,老头心目中已经设想着会见到一个什么样的画面了,他的儿子大帝正昏厥着躺在床上,一脸苍白毫无血色,浑身都是深深浅浅的伤口,还有许多看不见的暗伤,整个人已经气息奄奄,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因着这一层设想,温莎瑞德在来的路上已经让人去叫了救护车,现在那救护车就已经停在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随时等待召唤上来带人。 只是,让温莎瑞德怎么都料想不到的是,在他急匆匆闯入这个套房之后,看到的却是一副让他感觉到匪夷所思的画面。 自己的儿子,此刻正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甚至还悠闲地捧着一本书,正在懒洋洋地翻阅着,看到自己进来后,他恭敬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微微躬了躬身,唤道:“父亲。” 温莎瑞德顿时目瞪口呆,简直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眼花了。 “大帝,你……” 温莎瑞德猛地蹿到了儿子跟前,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居然跟脚下生风了一般,冲到温莎凯撒的跟前就抓住了儿子的胳膊,然后开始在自家儿子的身上上下摸了起来。 一旁的霍思宁见到温莎瑞德这个样子,哪里不明白他是在做什么,急忙开口道: “伯爵先生,您不用紧张,大帝就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并不碍事的,我们带他回来之后,我先生已经替他处理好了伤口,估计用不了三五天就能结痂恢复,您尽管放心好了。” 大帝听到霍思宁那话,眼中不由得闪过困惑与怀疑。 别人不清楚,但是他自己又怎么可能不记得,在他被那些毒贩子抓住被送进那间私牢之后,他在那里面可是单方面被虐了一个晚上,那些混蛋对他拳打脚踢,还用上了刑具,当时他分明感觉到自己五脏六腑都要扭曲了,也不知道吐了多少口血,那些皮外伤,绝对没有他胸腹部承受的内伤严重。 可是没有想到,他被这霍思宁夫妻救出来之后,身上却只有一些皮外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那些毒贩子良心发现,对他用了药?还是说在救他出来之后,那个姓顾的帮了他? 大帝狐疑地看向霍思宁和顾叙,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被情敌救了,但是他心底里很清楚,这件事被那个姓顾的动了手脚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至少以他昨夜被关在那私牢里面的状态,是绝对不可能生龙活虎地站在这儿,还捋袖子要跟人打架的;可偏偏他醒来之后,浑身上下除了一些外伤之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适,而对于他来说,那一点皮肉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大帝神色不明地看了那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的顾叙,名流家族的教养和风度,让他还是选择了低头,他对着顾叙躬了躬身,道:“顾先生,谢谢您出手相救。” 顾叙挥了挥手,一脸嫌弃地道:“你放心,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下一回你就是跪着求我,我也绝对不会去救你了。” 开什么玩笑,救了这小子,回头这货再来调|戏自家媳妇儿,他又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可能引狼入室?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184.第2180章 赌矿协议 之前温莎瑞德进门的时候,光顾着关心自家儿子的伤势了,等到温莎凯撒跟顾叙聊天互动,温莎瑞德这才反应过来,发现这房间里面除了霍思宁和自家儿子之外,居然还立着一尊大佛。 温莎瑞德并没有见过顾叙,但是听得自家儿子叫顾先生,他也瞬间反应过来,知道这个华夏男人就是霍思宁的丈夫。 没想到他这才带着霍思宁从英格兰来到墨西哥不过两三天的功夫,这个顾先生就紧赶慢赶地追来了,这让温莎瑞德心下不免有些吃惊,忍不住开口笑道: “原来这位就是顾先生啊,顾先生你好,看样子外界传闻果然是真的,顾先生跟霍小姐真是伉俪情深,难怪那些新闻媒体都称赞顾先生是疼媳妇的好男人!” 顾叙对温莎凯撒感到不爽,自然恨屋及乌,对这个老伯爵也没什么好印象,但是今儿个见这温莎老头这么会说话,他倒是颇有些意外,原本冷着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摆了摆手,笑道: “自己的媳妇儿自己疼,这没什么好称赞的,不过就是作男人的本分而已。” 嘴上这么说,心里倒是对这个老伯爵如此识趣感到很是满意。 只可惜,温莎瑞德捧了顾叙这边,他自己儿子那边却是直接黑了脸,他这边求而不得,可是自家老子不但不帮他,反而拖他的后腿,这让温莎凯撒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在此之前,凯撒信奉的一直是“没有挖不动的墙角,只有不争气的锄头”,但是在此刻,他却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他父亲的恶意,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有他这父亲在,他这一辈子恐怕都要不得善终,孤零零打一辈子光棍算了! 温莎瑞德丝毫不知道,他这刚出场就得罪自己儿子了,反而乐呵呵地跟顾叙聊了起来,尤其是在得知自己儿子被救,是霍思宁两夫妻亲自出马之后,就更是诧异和钦佩。 等到聊够了,那边温莎凯撒周身的气压也已经直接降到了冰点了,霍思宁吃饱喝足,面露疲惫之色,大约是怀孕的关系,她变得比往常更加嗜睡,顾叙见状,根本不需要霍思宁开口,直接就婉言送客了。 虽然霍思宁之前已经明确表示,大帝的身体并无大碍,但是温莎瑞德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这样就放心,出于对儿子健康的考虑,老伯爵先生坚持要带着凯撒去医院进行全身检查。 所以在顾叙表示要送客的时候,老伯爵先生就把凯撒带了出去,径直往地下停车场赶,那边在救护车,也早就已经等得快要不耐烦了。 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霍思宁就接到了温莎瑞德的电话,表示他准备再去矿脉那边看看,然后就要带着凯撒启程回英格兰了,如果顾叙和霍思宁准备回去的话,可以乘坐他的私人飞机一块儿回去。 霍思宁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直接开口就答应了下来,结果在挂断电话之前,她的脑子里蓦地闪过了一个画面,让霍思宁挂电话的手不由得一顿,急忙开口询问道: “温莎先生,不知道之前我跟您签的那一份协议,还作不作数?” 霍思宁口中所指的协议,是之前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霍思宁和温莎瑞德签署的一份赌矿协议。 当时这位老伯爵先生找到了她,邀请她来墨西哥赌钻石矿,当时的协议上面明确写着,如果霍思宁如果能够顺利赌到钻石矿,这位老伯爵先生愿意许以霍思宁两成的钻石矿股份。 为了能让霍思宁签署这一份协议,这位老伯爵先生不但事先对霍思宁进行了一番调查,甚至还大方地赠送给了霍思宁那枚遗失的圆明园官印保合太和。 正是看在那枚玉印的面子上,霍思宁当场和这位伯爵先生签订了协议,只是签了协议之后,这位老先生却并没有催促她来赌矿,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温莎凯撒出了事,恐怕霍思宁根本不会进入马雷德山脉,也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温莎瑞德也没有料到,霍思宁居然会在这个当口提及此事,不由得愣了愣,沉默了一秒之后,才急切地道: “算数,当然算数!霍小姐,这个事情我其实一直是想跟您提的,但是在此之前,一直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现在霍小姐你又怀了身子,我这老头也不可能如此不明事理,在这种情况下找你来做这事儿,况且霍小姐你对我这老头的帮助实在是太多了,我总不至于这么不讲情面。” “那协议的事情,肯定算数,等霍小姐生了孩子,什么时候方便了再议也不迟,反正左右出了这一档子事,我这挖矿的计划暂时也准备搁置了,左右这山总不会跑,再等个一两年再挖也没什么要紧的。”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温莎瑞德心里却还是有些失落,他本来是想着趁五月份的钻石展览会一鼓作气,将这矿脉给挖出来,到时候既有霍思宁卖给他的那些钻石打响第一炮,又能有矿脉上的钻石提供源源不断的钻石原石,这样一来,就不愁打不出名气和市场了。 可是这才多久,矿上就出了这种事儿,伤了几名矿工不说,连儿子也险些折了,这让温莎瑞德到底有些心有余悸,担心还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决定暂时先缓一缓,等过一段时间后找个更合适的时机再开工。 霍思宁倒是没有想到温莎瑞德居然有这样的打算,不由得笑了: “矿洞都打开了,这个时候放弃,岂不是太可惜了?您不用为我担心,我这虽然怀着孩子,但是如今胎位已经稳妥了,没有您想的那么脆弱,这赌矿之事讲究的就是缘分,不需要耗费多大的精力,我就只要在那矿脉一带看一看,就能有个大概的把握了,我看您也不用把那些矿工给撤了,接着倒腾吧,一会儿您不是要去矿山吗,我既然都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185.第2181章 矿区出问题 一个大型的钻石矿脉,至少需要开四个矿坑,要是野心大一点的,开六个八个矿坑的也不是没有。 马雷德山脉是一片很大的区域,温莎瑞德手中的那一块,位于东面,占据了整个马雷德山脉四分之一的区域,算是很大的一块了。 但是在没有确定矿脉的质量之前,温莎瑞德也不敢加大入手全力开矿,只敢小打小闹地先挖一个坑试试运气。 原本温莎瑞德的想法,就是等霍思宁那边方便了再找她来帮忙赌矿,毕竟在这个老头看来,赌钻石矿这种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随便看几下就能赌出来的,真正的赌矿高手,往往要在矿区住上一年半载,将整个矿区山脉的走向还有地质进行考察,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再进行合理的分析。 但是他却不知道,霍思宁赌矿,和其他的那些赌矿高手,却是有些本质的区别。 别人研究山脉的岩层,需要用到各种地质勘查仪器,还需要采集样品进行成分分析,但是在霍思宁这儿,这些都可以省了,她一个人直接窜进山里面,随手往地上一按,这些就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根本不需要借助什么工具机器。 霍思宁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提出赌矿的事儿,一方面是想趁着她现在刚巧在墨西哥,正好把温莎瑞德的这个事情给办妥了,省得她下一回还得再来这鬼地方一趟; 另一方面,也是觉得现在那特兰莱瓦跟哈鲁斯正在内斗,根本无暇搭理温莎瑞德这边,这个时候正是挖矿的最佳时期。 若是再拖个一两年,等那特兰莱瓦把那个哈鲁斯给收拾了之后,正好有闲暇心情了,再想到他当初绑架温莎凯撒却什么便宜都没有讨到的事儿,难保这个睚眦必报的毒枭不会心生怨恨,秋后算账。 那特兰莱瓦可不是什么善茬,温莎瑞德虽然是英格兰皇室成员,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人家的地盘,是条龙也得盘着,只能乖乖听从人家的摆布,所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快点把这个矿脉给开采出来比较好。 所以这天一大早,霍思宁和顾叙在送于飞去机场之后,就跟随着温莎瑞德的直升机一路抵达了马雷德山脉的开采矿区。 直升机的速度到底要比车要快上不少,马雷德山脉里面到处都是丛林,车在里面行进也比较艰难,直升机反而是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 一架普通的直升机也花不了多少钱,温莎瑞德财大气粗,在来了墨西哥之后,他就已经买了一台,但是考虑到要请霍思宁来帮忙赌矿,这老头倒也舍得下血本,竟然连夜又从熟人那儿买了一台豪华型的直升机,目的嘛,自然是为了讨好霍思宁。 霍思宁对这温莎老头的殷勤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左右她这一次来不光救了这老头手底下的员工,还救回了他儿子,这个人情可不小,现在这老头对她好一点,霍思宁享受起来也觉得理所当然。 再说了,她如今怀着孕,要是真让她成天坐着车在路上颠簸,她还真有些受不了。 看样子,这温莎瑞德也考虑到了霍思宁的身体问题,所以临时买下了这台豪华直升机,就是生怕霍思宁身体吃不消。 这老头倒还挺会来事儿,带着自家媳妇儿上了飞机后,顾叙就忍不住碎碎念叨了一句,对这个温莎瑞德的印象更好了一层。 虽然儿子不识时务,但这老子倒是挺会讨喜! 直升机飞到目的地,还未完全降落,那边矿工队长马修已经在空地上等着了,等到引擎关闭,霍思宁一行人还未下飞机,那马修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表示之前他们挖掘的矿洞出了问题。 虽然马修没有具体说出了什么问题,但是看他那表情,显然这个问题还不小,看到这情况,那温莎瑞德顿时皱紧了眉,下意识地就看向了一旁的霍思宁。 上次来矿区,霍思宁急着救人,也没什么功夫对这矿区的情况做具体的勘察,只是为了救人,她用天眼对那些碎石进行过勘察,所以多少也对这个矿洞有一定的了解,对看到的一些情况,也大底做了一些分析,可是从那些碎石的情况来看,倒是没看出什么问题,怎么这马修队长的表情这样凝重呢? “马修队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温莎瑞德对这个矿脉可是紧张得很,毕竟这牵扯到日后他的公司的昌盛与否,由不得他不着急,所以见马修卖关子,他就忍不住急急地问了一句。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马修欲言又止,脸上还带着一丝苦涩,这让温莎瑞德顿时心中就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走吧,去看看。”霍思宁见状,猜测到可能是矿洞里面出现了什么不好的现象,忙开口冲着温莎瑞德道。 马修以为霍思宁只是温莎瑞德的私人助理,对于霍思宁的身份从未有过怀疑,见到霍思宁开口,忙不迭地点头,急忙在前面为一行人带路。 马修在前面,温莎瑞德跟在后面,顾叙担心霍思宁的身体出问题,也紧随在霍思宁的身侧,时刻紧盯着自家媳妇儿的行动,随时准备充当肉垫子。 温莎凯撒这一次吃了大苦头,所以在昨天夜里就被温莎瑞德连夜送回英格兰了。 等到霍思宁等人进入矿区后,那些矿工们也紧紧地跟了过来,一行人都准备往矿坑那边走。 虽然距离上一次霍思宁来矿区不过短短几天时间而已,可是上一次来,整个矿洞都被乱石堆给堵住了,这一回再看,这矿洞却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那些乱石都被清理了出来,矿洞里面的木支架和钢筋结构也被重新建了起来,开矿需要的铁轨推车都摆在地上,还有挖掘机和吊车也在,看起来井然有序,和之前那混乱的情况已经截然不同了。 除此之外,温莎瑞德还招来了一批警戒的持枪保镖,看样子应该是受到几天前温莎凯撒被劫持的影响,这老头心中生出了几分警惕和防备来了,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再忽略这深山中的安保问题。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186.第2182章 挖出风化带 第一个开出来的矿坑地势略低,也许是想着能节省一点人力物力,这个矿洞的开掘比较讨巧,从矮一点的地方开始动工,估计是想尽快地挖出钻石矿来。 而且进入矿洞之后,霍思宁就发现,这里的土质最为疏松,石层也很少,挖掘的速度会更为迅速。 不过,在带着安全帽跟随那马修进入矿坑之后,霍思宁一行人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矿坑里面的墙壁上都装有油灯,这样能够使得矿洞里面不至于因为太黑暗而看不清楚地面,而与此同时,在霍思宁他们佩戴的安全帽上,还装着一个矿灯。 这个矿洞挖掘得很深,里面垂直距离甚至达到了三十米,只是越往里面走,霍思宁的眉头就越是皱得厉害。 一面走她的手就一面放在那矿洞石壁上进行勘测,结果这一探查,天眼所到之处,却是让她扫到了一个非常意外的情况。 在这矿洞的石壁内部,竟然出现了一条非常显眼的风化带! 哪怕没有再往里面走,霍思宁都已经明白,这个马修刚刚所说的出了大问题是什么了。 风化带是山体岩层中出现的一种自然的现象,也是一种正常的表现形式,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剧烈地震之后,山体断层而导致的。 若是普通的山脉出现了风化带,不但不会造成任何的硬性,反而还能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会让山体形成很多神奇的自然景观,风化带就是其中最常见的一种。 但是,在矿脉中发现风化带,可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任何矿脉的风化带,都是让人头疼的东西。 有风化带,就说明此处的地质曾经出现过问题,而有过地震,则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原来矿脉的分布,还有里面矿石的品质问题。 就像赌石的裂绺一样,翡翠原石在经过地震后,可能会造成极其恶劣的硬性,哪怕原石内有上好的极品翡翠,一旦被裂绺破坏了,其价值可能会大打折扣,甚至有可能会变得一文不值。 同理,钻石矿也同样受风化带的困扰,一颗钻石如果因为地震的关系,出现了裂痕,就会变得毫无价值,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但是往往也是矿脉开采者最无力的一种情况。 霍思宁没有想到,这情况,居然被温莎瑞德给碰上了。 她的表情变得很是凝重,虽然还没有走到最里面,她的手却一直没有从那石壁上挪开半分。 顺着矿洞一路往下,走了足有六七十米,那条深藏在石壁内的风化带,一路延伸着,距离矿工们挖凿出来的那石壁越来越近,等到了最里面,直接就透了出来。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暗道,果然,那风化带真的被挖了出来了。 看到那风化带上面满满的都是碎裂的岩层,温莎瑞德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脸色瞬间就变了。 风化带下面没能挖出钻石矿,这就说明,这座钻石矿极有可能被破坏掉了,一个这么好的矿脉,居然出现了这种恶心的现象,恐怕任何人看到了都会感到震惊和骇然。 这就好比赌翡翠的时候,切了数刀,开出了一块高冰种甚至更好的翡翠,一群人在下面吆喝,认为你赌涨了,甚至估出了上千万的价格,结果等到你解到一半,这翡翠里面却切出了裂绺黑藓,而且把内里的翡翠玉肉直接吃透了,原本上千万的翡翠,直接跌到了几十万,这样大起大落的心情,正常人都接受不了。 更何况,这个矿脉,还是温莎瑞德花大价钱从别人的手里面买来的,为了挖掘这个钻石矿,温莎瑞德前期大张旗鼓地做了多少准备工作,光是打理关系都不知道耗费了多少资金。 本来温莎瑞德还在预想着,等这座矿脉开采出来之后,他的那家公司能一飞冲天。 可是没有料到,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这些风化带的出现,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 如果这座钻石矿真的被破坏了,别说一飞冲天了,他投资在这个钻石矿脉上的成本能收回就算不错了,更坏的结果,可能就是血本无归,还浪费了时间和精力。 这个发现,对于温莎瑞德来说,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那边马修看到温莎瑞德的这个表情,就知道不用他解释,老板已经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了。 “老板,这条风化带我已经采集了数据发送给专家部那边了,他们正在进行研究。不过我这边也做了一番了解,查到了一些信息,这个风化带,形成时间在三万年之前,只是这些资料并未得到证实,所以在这之前,并没有引起重视。” 温莎瑞德的表情有些僵,他想起当年他买下这个矿脉的情形,那个时候他分明是带了地质学家过来的,要分析这些数据没什么问题,可是那个地质学家却告诉他,这一带并非地震带,并未发生过地震,正是因为那个地质学家的话,他才放心将这一块山脉给买了下来。 现在想来,那个地质学家十有八|九是被卖家给收买了,不然怎么会在他做成这笔买卖之后就不知所踪,之后再也联系不上了呢? 只是那个时候他正处于意气风发志得意满的时期,自认为这一笔生意他做得十分合算,所以对于那个地质学家的忽然失联,并未引起多大的重视。 如今再回忆起来,温莎瑞德才意识到出了问题,看样子当初那个卖马雷德山脉的开采权的那个家伙,一定是事先查到了什么讯息,不敢自己开采,所以才想要找个冤大头来接这个烂摊子,于是就故意设了一个套,引他来上钩! 温莎瑞德脸色顿时铁青一片,忍不住伸出拳头来猛地一下捶向一旁的石壁,以此来发泄他心中的愤怒。 见着温莎瑞德的表情和动作,一旁的马修身形不由得颤了颤。 事实上,马修那边已经查到,这个山脉的钻石矿是由火山喷发形成的,而那座火山喷发的时期正巧也在三万年到五万年之间,巧合的是,这三万年到五万年间,又因为地震形成了风化带,两者叠加,对钻石的损坏是最为大的,如果在钻石还未冷却的情况下,又发生地震,极有可能会将钻石震为齑粉碎片。 只是,看到温莎瑞德这急躁气恼的神情,马修那本来到嘴的话,不由得就咽了回去,再也不敢说这些晦气的话来触温莎瑞德的霉头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187.第2183章 垮了 “风化带?不是之前那些毒贩子拿炸药炸成这样的吗?那些人在这矿洞里面可是放了不少炸药,这个断裂的岩层,会不会是炸药造成的?” “对呀,前几天那炸药震碎了那么多石块,会不会是炸药造成了岩层的碎裂?” 跟在后面的矿工们也从马修的口中得知了风化带的事儿,这些矿工都是听从队长的指挥,在判断岩层走向方面就没有这么专业了,见到马修和温莎瑞德一脸阴沉的神情,也并不清楚这风化带究竟有多危险,反而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起来。 那温莎瑞德听到矿工提及炸药的事儿,也不由得一顿,目光瞬间就亮了起来,存着几分侥幸心理地看向霍思宁:“霍小——莉娜……” 这声“霍小姐”还未说完,温莎瑞德就意识到自己喊错了,立马改了口,只是他那一双眼睛却是灼灼地瞪着霍思宁。 这里面,没有任何人比霍思宁更懂得堪舆术法了,这个女人之前在缅甸可是帮助那巴达桑赌到了一座大型翡翠矿,又在俄勒冈州挖出了一大批的钻石,所以对这个女人的本事,温莎瑞德有着一种迷之信任,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了。 只是,他的这一点侥幸,在下一秒就被霍思宁一盆凉水给浇了个透彻。 霍思宁当然知道温莎瑞德这么急切地唤她是因为什么,虽然她不忍心,但是却还是不得不出言打破温莎瑞德的这一丝侥幸: “不是因为炸药,是风化带。” 说着,霍思宁一面走到那石壁跟前,一面对着温莎瑞德比划开来: “这个风化带的走向,应该已经贯穿了整个马雷德山脉东面这一个片区,至少从这儿,到刚刚我们进入矿洞的那个入口,一路延伸没有中断过。现在你们挖出来的,也不过就是这一条带子上的一个小缺口而已。” “莉娜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听到霍思宁这番话,那边温莎瑞德脸色直接就沉了下来,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旁的马修队长却是面色煞白,迫不及待地就开口了。 显然,这个矿工队长对霍思宁的这番话还带着几分怀疑,虽然嘴上没有直接问出来,但是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大约是想说你一个私人助理怎么也懂这地质勘查方面的问题?该不会是信口雌黄的吧?这种事儿,没有一点依据,怎么能随便胡说呢?这可是关系到十几个亿米金的大生意啊! 霍思宁当然看懂了马修眼神里的潜台词,她固然不屑跟马修解释那些,但是现在这温莎瑞德既然雇佣她来这儿赌矿,她当然就要尽职尽责,毕竟按照这温莎瑞德的那份协议来算的话,这个矿她既然占了两成股份,所以这个项目真要算起来也是她自己的。 因此,在这种事情上面,她不能有所隐瞒,反而得事无巨细地告知温莎瑞德,让这个合作伙伴有一个心理准备。 “事实上,温莎先生,在我进这个矿洞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风化带了,在矿洞入口那边的石壁上面,已经露出了痕迹,从那里凿进去两尺,就能看到这条风化带。只是你们的人没有再往里面深入,所以就和这个风化带错过了。” “这一路走下来,这条风化带延伸,与矿工们挖掘的石壁线正好形成了交叉线,所以这条风化带距离石壁越来越近,到这儿的时候,刚巧就被矿工们挖了出来。” 霍思宁一面解释,一面在地上画了两条线,将这风化带的走向还有这个矿洞的走向展现在众人面前。 看到霍思宁的这个分析说明,那边的马修队长有些不信:“莉娜小姐,您这个说法,有依据么?我看我们还是请专家来考察一下再说吧。” 霍思宁笑了笑没有说话,那边温莎瑞德却忽然开口打算了马修再开口的话头,道: “不用了,莉娜小姐就是地质专家,有她在这儿,我们的那些专家都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 说着,那温莎瑞德却是一脸艰难和苦涩地看着霍思宁,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问道: “霍……莉娜小姐,这个矿,真的没有开采挖掘的价值吗?” 温莎瑞德一脸的懊悔,显然内心十分后悔当初的急躁,要不是他轻信他人,也不会着了别人的套,买下这么一块注定会垮的钻石矿脉。 他就觉得奇怪,当初他买这个矿脉的时候,那个卖家居然那么爽快,只谈了两天就答应了,而且非常迅速地和他签了转让协议。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专门为他温莎瑞德而设的局而已。 霍思宁在旁边看得温莎瑞德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心下也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她的手一面摩挲着那些石壁,一面又有些不忍心地冲着温莎瑞德道: “温莎先生,您也知道我的个性,一向是很直接,有什么说什么的,这矿脉遇到这么大一条风化带,实属罕见,我在进来这个矿洞之后,还真没从这些岩石层里面勘测出有什么钻石原石的痕迹,别的不说,至少这一带,我估计应该是垮了,如果您不想放弃的话,我觉得您还是避开这条风化带,再寻一处另外再挖一个矿洞试试吧。” 霍思宁的手漫无目的地在石壁上触摸着,天眼所到之处,一切尽收眼底。 深入这石壁内,以五六十米的最大距离为半径,慢慢地扫描而过,触目所及,皆是顽石,根本没有任何钻石原石的痕迹。 霍思宁在心里忍不住暗暗摇头,这条风化带的确超出了霍思宁的想象,比之她当年在缅甸的时候接触到的那些翡翠矿当中隐藏的风化带可是要粗大了不少。 风化带越长越粗,就说明当时地震的强度越大,也表明破坏力越强,扫描过这石洞壁周围的环境后,霍思宁的心就慢慢沉了下来。 没有想到,她这第一次赌钻石矿,就碰到了赌垮的情况,而且还垮得十分彻底,别说赚钱了,就这情况,温莎瑞德根本连成本都别想收回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188.第2184章 咦? 探到这一步,霍思宁已经是准备将这一处矿洞直接舍弃了,她直接抬起头来冲着温莎瑞德道: “温莎先生,一会儿您带我再去这山脉的其他地方看看,我帮您探探,看在别的地方能不能再挖一个矿洞,这个矿洞恐怕是不可能开出钻石原石——咦?” 话未说完,霍思宁的眉头猛地一竖,眼睛蓦地瞪大,嘴上发出了一声惊呼,面上也露出了浓浓的诧异之色。 见到霍思宁的这个表情,一旁温莎瑞德和马修两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莉娜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霍思宁没有说话,只是一双手紧紧地抵着那风化带附近的一块石壁,死死地凝视着那块石壁的某处。 看到霍思宁的这个表情,马修队长更觉疑惑,顺着霍思宁的视线看了过去,可是奈何他怎么瞧,也没能瞧出那石壁处有什么异常。 马修队长心下各种猜测浮上来,很想开口询问,可是到底还是按捺下了内心的疑惑。 那边温莎瑞德去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再次开口询问道:“莉娜小姐,你这是发现了什么吗?” 霍思宁盯着那石壁看了足有一分钟,慢慢地,她的嘴角勾了勾,扬起了一抹笑意,一股狂喜从她的心底涌上来,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冲着温莎瑞德挑了挑眉,道: “温莎先生,我觉得,我们不用再去挖什么矿洞了。” 看着霍思宁的这个笑容,温莎瑞德和马修二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莉娜,你这是什么意思?”温莎瑞德看着霍思宁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心里有些发毛。 这里是矿洞的最里面,虽然架设有矿灯,但是四周环境还是很昏暗的,而矿灯照耀在霍思宁的脸上,越发显得霍思宁那笑容有些古怪,直看得温莎瑞德毛骨悚然。 霍思宁不知道温莎瑞德心中所想,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天眼所看到的情形,就在她的手刚刚触摸到那风化带另一侧的石壁处后,天眼下,居然出现了漫天繁星,满眼都是璀璨耀眼的辉光。 曾经在俄勒冈钻石公园挖过一次钻石的霍思宁,当然明白这些辉光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她刚刚为什么会发呆的原因,她本来已经将这一个矿洞判了死刑,却万万料不到这洞竟然还能起死回生,硬生生出现了这样惊人的反转剧情。 这风化带赫然就摆在眼前,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诡异的情况? 霍思宁下意识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抠下了那岩壁上的一块碎石,因为那碎石处在风化带上,所以石头很轻也很碎,她只用指甲轻轻一抠,那石块就掉了下来,在那碎石上面还留着清晰的氧化痕迹,一看就知道是一块十分典型的风化带石。 拿着这块碎石,霍思宁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疑惑和探究,脑子里不停地思考着,这个情况她实在是无法解释,可是她相信天眼不会弄错。 不得不说,这温莎瑞德运气实在是太好,这么凶多吉少的风化带,居然还能化腐朽为神奇,就连霍思宁也觉得这情况有些匪夷所思。 “伯爵先生,我的意思是,我觉得这个矿洞还有潜力可挖,刚刚我看了这个风化带,觉得情况可能没有我之前预想的那么差,也许我们还能再赌一把试试!” 温莎瑞德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眼前大亮,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霍思宁,急切地问道:“真的吗?” 虽然霍思宁不是地质学家,但是温莎瑞德却知道,这霍思宁是个赌石高手,曾经战胜过翡翠赌王,也赌涨过大矿,所以他将所以的期望都寄托在霍思宁的身上,现在听到霍思宁说这个矿洞还有转机,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他选择无条件的相信霍思宁。 可是,霍思宁的这一番话,这对马修队长来说,却无异于白日做梦,异想天开。 虽然在之前温莎瑞德已经强调过,霍思宁比那些地质专家更专业,但是马修队长却是半点也不相信。 毕竟在马修队长看来,这个叫莉娜的女人如此年轻,怎么看都像是个外行,不说勘察地质用到的仪器了,就连个放大镜这样最简陋的工具都不曾随身携带,这样的人,可能是地质专家吗? 马修队长很是怀疑,现在又见老板这样信任这个女人,顿时脸色就很不好看了。 他刚刚已经从那风化带里面抠下来好几块石头了,那些石头一捏就碎,他又拿手上的铁锹在那风化带上敲了敲,那些石块就窸窸窣窣地往下掉,这些石质完全疏松,一看就知道是完全风化了的地带。 看到那发白的岩层,只要是稍微懂一点地质变化的人,都知道全风化带意味着什么。 这个情况足以证明,当初在发生地震的时候,这一片山脉无一幸免,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这山脉里面有钻石原石,情况也绝对不乐观。 “老板,我觉得,我们还是谨慎行事,不要贸然做决定的好。这风化带情况特殊,没有专家组来鉴定过,我们暂且就不要动了。”马修直接对着温莎瑞德劝道。 只是,让马修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么诚恳的建议,他家这位老板却是根本听不进去,反而跟鬼迷心窍了一般,一味地相信这个见鬼的莉娜小姐。 他只听到温莎瑞德说了一句“我相信莉娜小姐的眼光,一切都听莉娜小姐指挥。” 紧接着,他家老板就跟被什么蛊惑了一般,直接朝着那个莉娜小姐开口道:“莉娜,既然你觉得值得赌一把,那你说要怎么做?” 听到自家老板的这话,马修的心瞬间沉入了深渊,他在心里暗道,完了,他家老板这是疯了!居然真的要让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来指挥他们,这简直是胡闹啊! 果然,下一秒,马修就听到那个女人指着他眼前的那一道岩壁,慢慢地说道: “就从这里直接往里面挖,不要往旁边扩张了,先深入进去五十米看看再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189.第2185章 实力代表一切 霍思宁说出的这一句话,让在场的马修和其他众多矿工们脸上都不自觉地露出了错愕的神色,就连温莎瑞德也是满脸的疑惑,看样子颇为不解。 不过,出于对霍思宁的信任,温莎瑞德倒是一点也没有对霍思宁产生过怀疑,见霍思宁下了命令,这位伯爵先生只略思考了一下,便爽快地点了头: “行,就是从这里挖下去吗?五十米没问题,如果这里都是这种全风化带的话,挖进去很容易,花不了多少时间,马修,你现在就带着人开挖!不要耽搁时间了!” 温莎瑞德对霍思宁哟偶一种蜜汁自信,可是一旁的马修却不这么认为。 在此之前他就怀疑霍思宁的身份,现在见霍思宁居然这样一通瞎指挥,他就更是对霍思宁感到嫌弃和鄙夷了,可是看到温莎瑞德的表情,他张了张嘴,又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大BOSS正在兴头上,他要是说什么难听的话,削的是这个莉娜的面子,可是却也打击了大老板的自信,说不定到时候这矿脉赌垮了,这大老板指不定还要迁怒到他的身上来。 因着这个原因,马修也不敢在这个当口强行出头,只是在心里面却已经预想着,等这五十米挖下去,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倒要看看,这个叫莉娜的私人助理,要如何处理! 马修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这个莉娜小姐被众人嘲笑鄙夷之后满身狼狈的场景了,他在等着看这个私人助理的笑话,只可惜,他却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真正的身份,是曾经打败过翡翠赌王的霍思宁。 自从霍思宁在各大翡翠公盘上屡战屡胜,并且成功地帮助巴达桑将军赌到了一座大型矿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敢瞧不起她了,无数的翡翠商甚至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找关系,就想着能够牵上线,可以跟霍思宁结交。 就连国外的一些珠宝商都慕名而来,要不是霍思宁将一切外交事宜都交给了经纪人刘成打理,只怕她早就要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给搅和的不得安宁了。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在这个世界上,实力就代表了一切,现在霍思宁有着绝对的实力,所以她的话,没有任何人敢提出质疑,就连温莎瑞德也不能。 所以,马修想要看霍思宁的笑话,注定是不可能了。 指定了地点之后,马修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快速地安排了人手开始进一步的挖掘工作。 霍思宁指的那个点,正处在风化带上,这一挖下去,碎石顿时哗哗地往下掉,一帮工人忙开始边挖边往外运送碎石块。 霍思宁和温莎瑞德忙往后退了十多米,趁着这个空档,霍思宁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矿洞,这个矿坑经过这几天的修整,已经重新恢复了正常,铺设的铁轨前期运送土石碎屑,后期则可运送钻石原矿,将开采出来的钻石全部运送到外面去。 到了外面,则会有钻石专家在外面接应,将对这些钻石原石进行筛选,然后分等级包装入库。 看到矿洞内这些完整的设施之后,她也不由得暗自点头,看样子这个马修队长倒的确是个厉害的矿工队长,从出事到现在也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就能将这矿洞给整得井井有条的,确实有几分本事。 这个矿洞的设施是否完整,对接下来的工作展开有着很大的影响,现在看来,霍思宁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了,至少从目前看,除了这矿洞意外出现的全风化带之外,其他的都算合格,而且这个风化带也算有惊无险,还给她带来了意外的惊喜,霍思宁觉得很是满意。 要挖一条五十米的延伸洞穴出来,一时半会儿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儿,而且霍思宁知道,在这个全风化带挖进去十多米之后,里面将会是很难挖掘开采的顽石层,需要用到专业的挖掘工具才行,所以她在勘察过整个矿洞的设施之后,就决定先回到矿洞外面,等这些矿工们挖出五十米的通道出来再说。 这个提议,温莎瑞德没有异议,所以很快,霍思宁他们就回到了上面,那边有接待人员还专门给霍思宁他们弄来了一个遮阳伞,并且给他们准备了热饮。 霍思宁淡定地坐下来喝起了热饮,一旁的顾叙也从善如流,坐在了自家媳妇儿旁边,倒是温莎瑞德满心满眼的都是焦急之色,显然,他对刚刚的那个风化带,还有些怀疑和忐忑,生怕下面再出什么问题。 “伯爵先生,稍安勿躁,您还是坐下来等着吧。” 看到温莎瑞德的这个样子,霍思宁忍不住开口劝了一句。 温莎瑞德回过头来冲着霍思宁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顿了一秒之后,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坐在了霍思宁的另一边,身子却是侧倾着凑到了霍思宁的跟前,就跟一个耍赖的小孩一般,冲着霍思宁可怜兮兮地道: “霍小姐,您就不要卖关子了,那条风化带,您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霍思宁忍不住抬眼看了温莎瑞德一眼,笑道:“伯爵先生,那条风化带,您怎么看?” 温莎瑞德苦笑道:“我哪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您这不是拿我开刷吗?” 霍思宁摇头道:“我就是想问问您的真实看法。” 温莎瑞德略沉吟了几秒,然后正色道:“您要真想问,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不瞒你说,虽然我没霍小姐你这样的本事,但是这些年我在几个地质学家的手里面,也学到了不少地质常识。” “这风化带光是从石质的脆弱程度就可以看出来,一定有很长的时间了,而且那些十岁一抹就碎,属于全风化带的最明显的特征。这就表明,那整个山体,基本上已经被那个风化带给毁了。” “这一片区域,若是那天出现泥石流之类的自然灾害,风化带就会被冲垮或者沉陷,十有八|九那一块会出现一座天然峡谷或者悬崖。” 说着,温莎瑞德的面上就露出了十分郁闷的表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190.第2186章 继续挖! 显然,温莎瑞而心里十分清楚,如果全风化带将整个山体掏空,那么他的这一次挖矿工作,就等于是全盘皆输了,这玩意儿的破坏力,甚至比赌石遇到黑藓裂绺更可怕,黑藓裂绺至少还能留下玉肉来,可是这风化带一旦被冲垮或沉陷,那就什么都不剩了。 看到温莎瑞德那失魂落魄的表情,霍思宁倒是忍不住乐了: “您说得固然没有错,但是有一点我想问问伯爵先生,您有没有想过,既然这个风化带是全风化带,嵌在这个山脉里面,也有几万年了,这几万年的时间里面,难道这儿就没有遇到过一次大型自然灾难吗?” 温莎瑞德被霍思宁的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他愣了愣,下一秒,却是坐直了身形,下意识地低下头去,陷入了思考中。 自然灾害肯定不可能没有,就几年前,这墨西哥还发生过一次地震,波及到了很多地区,这马雷德山脉,当时就在其中。 除此之外,这数千年来,整个马雷德山脉灾难不断,因为这儿处于大陆板块的边缘,山体结构极为复杂,自然灾害自然是从来就没有间断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温莎瑞德从来没有想过,这里竟然会嵌着这么大一条风化带。 只是,现在霍思宁忽然提到这个问题,反倒是让温莎瑞德给怔住了。 在此之前,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深入思考了一下之后,他也觉得这个风化带很有问题。 如果这条风化带真是几万年前就形成的,那么在经过这么多年的侵袭之后,在这些年的自然灾害过程中,应该是早就显露出来了才对,为什么这条风化带却还保持着原状?这实在是不符合逻辑。 想到这儿,温莎瑞德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狂喜来,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浓浓的希冀,激动地看着霍思宁: “霍小姐,难道,您的意思是说,刚刚我们看到的,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风化带,只是一小段碎石壁?” 温莎瑞德以为自己的这个猜测猜对了,整个人都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对于温莎瑞德来说,这座钻石矿实在是太重要了,一方面他是想依靠着这个钻石矿来巩固公司的影响力,开拓市场,另一方面,他也是希望能够借此来证明,他买下这个山脉开采权的投资项目,是正确的,并不是被人下了套,受人蒙蔽而被骗了钱。 对于堂堂一个皇室伯爵来说,被人坑骗,这实在是一个奇耻大辱,所以温莎瑞德很不希望自己有一个这样的经历。 所以,温莎瑞德很不希望赌垮,特别是现在他已经投入了不少资金和精力的情况下。 只是,他的希望,在下一秒就被霍思宁给打破了,因为霍思宁摇了摇头直接否定了他的这个猜测: “您搞错了,伯爵先生,这是真正的风化带,您是不是忘记我之前说的了,那碎石壁一直延伸到里面,从我进入矿洞的时候就发现了,延伸了六十多米仍然没有断,可见这风化带吃进整个山脉的深度不容小觑。” 听到霍思宁的这番话,温莎瑞德有如被人浇了一盆凉水,瞬间泄了气,整个人都似苍老了好几岁一般。 只是,他的失落刚刚掉下来,下一瞬,霍思宁却又接着开口了: “这是真正的风化带没有错,但是并非出现风化带的地方就一定没有钻石矿。这条全风化带能保存至今也没有被自然灾害给破坏,就足以说明问题。我怀疑,这条风化带其实并未完全破坏整个马雷德山脉的山体,不过我现在还不敢完全肯定,需要等马修队长那边挖出结果来才知道我的判断对不对!” 霍思宁这话,等于是将跌入深渊的温莎瑞德直接又拉回了云端。 老头一脸呆呆地看着霍思宁,完全不知道该不该信她了,半晌才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 霍思宁乐呵呵地道:“不一定,但是我说过,我们可以赌一赌。” 赌什么呢,事实上,霍思宁早在矿洞里面的时候,就已经看出问题来了。 在她无意中探到那一块风化带附近的石壁上之后,透过那石壁岩层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她亲眼看到了一大片的璀璨光芒,那些光芒,正是大大小小的钻石发出来的。 只是,这个发现霍思宁自然是不可能直接说出来的,就算她真的看出来了,现在她也无法解释,只能随便找一个由头来引起温莎瑞德的注意,一切都得等马修那边挖出东西来了再说。 要挖一条能容纳几十人的矿洞不容易,但是如果只是往里面挖一个能容纳一人的甬道,对于这些矿工们来说,却是简单得很。 尤其是这些风化带的石层,十分脆弱,矿工们用铁锹一敲就碎,这样的石层挖起来当然是十分容易,就和挖黄土差不多。 不过,在挖了十多米之后,他们就遇阻了,矿工们遇到了一种特殊的岩层,十分坚硬,需要用特殊的工具才能挖掘进去,必要的时候可能需要用到塑胶炸弹。 发现这个情况后,马修就准备放弃了,他嘱咐矿工们先暂停手下的工作,然后急匆匆地跑上来就向温莎瑞德汇报工作。 本以为这个情况一说出来,温莎瑞德就会选择放弃,然后另外寻一个地方重新开矿洞,可是让马修队长万万料想不到的是,在他将那特殊岩层的事儿一汇报,那边温莎瑞德却不见失望,反而眼睛瞪大,露出了一脸惊喜的表情。 “特殊岩层?!太好了,这一定就是为什么那个风化带没有沉陷或被泥石流冲刷走的原因!有问题的不是那风化带,是这个岩层!” 温莎瑞德激动得抚掌大笑起来,然后朝着霍思宁那边看了一眼,见霍思宁微微颔首点头,顿时心下大定,冲着马修队长坚决地道: “挖,继续挖,将那岩层炸开,按照莉娜小姐之前的指示,不到五十米之前不要停!”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191.第2187章 出矿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夜里,晚上吃过了晚饭,霍思宁和顾叙二人就被温莎瑞德安排在了附近的矿工宿舍里面休息。 这儿的矿工宿舍大多简陋,就连之前温莎凯撒都是和矿工们同吃同住,但是温莎瑞德安排人给霍思宁收拾出来的房间却十分舒适,不但装了空调,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24小时热水供应。 这儿毕竟是在深山之中,这样齐全的设施,在这矿区可真不多见,据安排房间的人说,这房间还是温莎瑞德让出来的。 霍思宁本来是想要拒绝,不过温莎瑞德不停地坚持,霍思宁也考虑到自己如今是双身子,所以在推辞了几下后就接受了。 依照着霍思宁的吩咐,矿工们日夜兼程地开始了挖掘工作,马修却是一脸愁容,夜里十一点,他回到了上面之后,就坐在温莎瑞德的房间里,神情焦急地看着温莎瑞德问道: “老板,这都挖进去快四十米了,咱们真的还要往下挖吗?这要是赌垮了,我们还接着赌吗?” 马修很不认同温莎瑞德的做法,他当然是相信绝对的实力的,可是那个莉娜年纪轻轻的,一看就没多少资质,哪里能带领得了这么一大帮人马?更何况这一次出现全风化带的事儿,给整个矿洞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实力再强的地质专家下来,也无法改变自然界造成的既定事实。 温莎瑞德当然明白马修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他还是决定信霍思宁一次,大不了就是耗费一两天的时间,浪费一年人力物力而已,对这个矿洞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放手一搏吧,能不能赌涨,就要看老天爷怎么安排了,再说,就算这矿洞真赌垮了,也不用着急,到时候我再让霍……莉娜小姐继续帮忙到别的地方再赌一处矿洞就是了!” 温莎瑞德微微摇了摇头,显得很不以为然。 只是他这话说得简单,在马修听来,却是郁闷不已。 再赌一处矿洞就是了,这钻石矿要真这么容易赌得到,那可就好了,全世界不知道多少钻石商人要来投资钻石矿了! 而且现在这山脉里面已经出现了风化带,想要再寻找一处比这个矿洞表现更好的地方,谈何容易? 看温莎瑞德一脸笃定的样子,马修实在是不想泼自家老板的冷水,可是心里面到底是免不了吐槽,这老爸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蛊惑,怎么就那么相信那个私人助理?该不会那女人耍了什么腌臜手段,对老板使了什么狐媚蛊惑之术吧? 马修心理阴暗地想着,正在出神,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从那外面忽然快速地冲进来了一个人,还没进门,就忘乎所以地大声喊了起来: “老……老板,队长,下面……出……出矿了!” 温莎瑞德和马修同时站了起来,两人脸上都带着一股震惊。 “你说清楚点,到底什么出矿了?” 马修急急的问了一句,那个跑进来传信的矿工急忙站直了身子,连喘了好几口气。 温莎瑞德也很是焦急地迎了上来,一脸紧张地看着这个跑来的人。 这人年纪有四十来岁,温莎瑞德对他还有几分印象,这个人就是之前矿洞塌方的时候,被埋在矿洞里面的矿工之一,叫安德拉。 不过这安德拉比较幸运,只受了一定擦伤,因为缺氧出现了暂时性的休克,等到救出来之后,没多久就恢复了神智,并没有大碍。 这安德拉在赌矿团队中工作有十来年了,是个经验丰富也很稳重的人,马修自从组建这个矿工队开始,安德拉就跟着他了,所以马修十分清楚安德拉的个性,若不是遇到特别大的情况,安德拉绝不会有这样神情激动的表现。 果然,下一秒安德拉说出来的话,就让马修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板,队长,矿洞那里,我们按照莉娜小姐所指的地方,挖了差不多五十米就将那个特殊岩层给挖空了。在那个特殊岩层后面,全都是钻石原矿,而且质量还很高,现在工友们正守在洞口,我就先跑过来通知您二位!” 安德拉好不容易喘好了气,这才开口慢慢的说道,说完这话之后,他一偏头注意到桌子处摆着一个饮水机,也顾不上客气了,直接拿起一旁的纸杯就凑到那饮水机跟前接了一大杯凉水灌了下去。 “出矿了,这不可能啊!” 马修闻言顿时呆住,下意识地喃喃了一句。 在马修看来,在全风化带里面赌出矿脉,这和解石的时候,从一块满是裂绺黑藓的毛料里面解出一块完整的翡翠同属于一个性质,这种事情,就算说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真的是钻石矿?” 就连温莎瑞德也不敢置信,也跟着问了一句。 温莎瑞德这么问,是怕这些矿工闹出什么乌龙来,把普通的石层给当成了钻石原矿,不过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样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这个矿工挖掘团队的成员都是有着多年挖矿经验的工人,在钻石矿这方面有着极其丰富的经验,不会犯这种极低的错误。 不过,老板这样问,安德拉还是一五一十不厌其烦地回答道: “千真万确,我们还挖出了几块原矿石出来了,阿诺德比较着急,直接就将那原矿石敲碎了,露出了一小块钻石芽尖儿,我仔细地看过了,里面嵌着的,的确是钻石没错!” 安德拉使劲儿点头强调,这种事情他可不敢含糊,这结果有多么重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要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他有几条命都不够玩的。 得到安德拉的肯定答复,温莎瑞德心下也忍不住激动起来,当下他就沉不住气了: “那就是真的出矿了,快,你在前面带路,我们现在就下去看看情况!” 温莎瑞德哪里还坐得住,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将他那急躁的脾性完全暴露了出来。 看到温莎瑞德这心急火燎的样子,马修倒是有些无奈了: “老板,您先等等,这莉娜小姐还在房间休息呢,您难道不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她吗?” 马修见状,急忙一把拉住温莎瑞德,脸上还带着点无奈。 2192.第2188章 想得美 “对对对,我差点忘了!” 温莎瑞德太着急了,本来那矿洞挖出风化带之后,就已经被判了死刑,无药可救了,若非霍思宁从中指点,只怕温莎瑞德就别无他法,只能另寻一处别的地点重新开挖。 现在这座矿可是霍思宁一力坚持,并且将正确的方法给指出来的,才能得到这样的结果。 这会儿好不容易挖出矿来,他们却把大功臣给忘记了,就这样匆匆的离去,把霍思宁给丢在这里,回头要是让霍思宁知道了,指不定人家会怎么想呢。 再说了,即便霍思宁没有想法,这样的做法也显得太不应该了,毕竟要是没有霍思宁,他们现在就只能看着那矿洞望洋兴叹了。 马修这么一提醒,温莎瑞德马上醒悟了过来,使劲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看我这激动的,光顾着去看矿了,倒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你们先等着我,我亲自去请莉娜小姐!” 温莎瑞德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那克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这才慢慢地朝着霍思宁顾叙二人所在的宿舍走去。 等温莎瑞德走远之后,马修队长就忍不住开口询问一旁的安德拉: “安德拉,真的挖出钻石矿了?挖进去多少米?” 安德拉一脸兴奋和不可思议地道:“头,真的是太神奇了,我跟阿诺德拿尺子丈量了,真的是不多不少五十米,这个莉娜小姐真的是老板的私人助理,不是地质专家吗?她真的是太厉害了,指哪打哪,半分差错都没有,一说一个准!” 安德拉满心满眼的都是对霍思宁的崇拜,听到安德拉的这番话,马修的心脏也很不争气地快速跳动了起来。 原本还想着要看霍思宁的笑话,这会儿马修却是将这年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现在恨不得即刻就和这个莉娜小姐认真地聊一聊,问问她究竟是怎么推断出来这岩层里面有钻石矿的。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能够花大价钱将这个莉娜小姐请到他的这个矿工团队里面来。 马修当矿工队长这么多年,当然清楚一个矿工队要成功,不可缺少的灵魂人物是谁,若是这个莉娜小姐能够到他的团队里面来坐镇,那他几乎敢肯定,未来不出一年的时间,他这个矿工队,就会成为整个墨西哥,不,甚至是整个欧美最厉害的金牌矿工队! 只要这莉娜小姐愿意,马修愿意花高价请这个女人来充当矿工队的顾问,别说是百万的薪资,就算是两百万他都会考虑! 只是,马修绝对不会知道,他的这个想法若是真当着霍思宁和温莎瑞德的面提出来,只怕霍思宁还没有反应,那温莎瑞德就要笑掉大牙了。 两百万的薪资,在马修看来可能是一笔不菲的薪资,但在霍思宁的眼中,这还不够她塞牙缝的,她哪怕只要随便赌几块翡翠毛料,赚的也比这点雇佣金多。 但是马修不知晓其中的内情,还以为霍思宁真叫莉娜,是温莎瑞德的私人助理。 在马修看来,做一个私人助理伺候老板的日常琐屑,能拿到几个钱?这莉娜小姐既然在赌矿这方面这般厉害,就应该物尽其用,到一个能够发挥自己才能的地方发展,而不是在老板的跟前做个私人助理屈才。 所以,马修已经在内心里面设想接下来的场景了,等他开出百万薪资之后,这莉娜小姐肯定会被这高酬金给打动,投身到他的麾下,到那个时候,他就等着大笔的生意上门好了。 马修心里美美的,浑身的血液都因为这个美好的预想而沸腾起来,殊不知,自己的这一番计划,很快就要胎死腹中了。 那边去给霍思宁通知消息的温莎瑞德,也感觉脚下生风,整个人如在云端一般飘着。 他在心里面暗叹,不愧是霍思宁,不愧是翡翠女王,不愧是连赌王都能赢的高人,这霍思宁的堪舆之术,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 温莎瑞德原本在调查到霍思宁在缅甸替那巴达桑赌到了一处大型翡翠玉矿的时候,虽然震惊,但是却有些怀疑那翡翠矿是不是这霍思宁瞎猫撞上死耗子,误打误撞给碰上的。 不过,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温莎瑞德还是想请这个霍思宁来帮他赌一赌,这也就有了之前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他用保和太保印引霍思宁收购的那一幕,同时他向这霍思宁许以重金,用矿脉的两成股份作为报酬,引诱霍思宁在那份赌矿协议上签了字。 但是,就算做了这么多,温莎瑞德也万万不会想到,这霍思宁在赌矿上的造诣会这么厉害,竟然真的起死回生,在一座开出了风化带的矿洞里面都能赌涨,这样的实力,真的绝非一般人能够办得到的! 温莎瑞德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当初他找这个霍思宁赌矿之前,曾经去缅甸拜访过那位巴达桑将军。 那个巴达桑将军对他提及霍思宁助他赌翡翠矿的事儿,那位巴达桑将军对这个华夏女人十分推崇,言语间不止一次地称呼霍思宁这个华夏女人是一个赌矿天才。 只是那个时候,温莎瑞德对霍思宁并不了解,只知道霍思宁是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华夏女人,因此那个时候,他对于巴达桑的那番话,显得很不以为然。 现在,他终于明白那巴达桑将军为什么会如此崇拜这个霍思宁了,因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才存在! 走到霍思宁顾叙所在的宿舍之前,温莎瑞德还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这大晚上的吵醒两人有些不大合适,更何况霍思宁已经怀孕了,正是需要好好歇息的时候。 不过矿洞里面挖出钻石毕竟是大事儿,温莎瑞德这个消息应该在第一时间通知给霍思宁这个头号大功臣,所以纵然觉得不好意思,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没想到这一走进,他就意外地发现,霍思宁所在的房间,还亮着灯,他刚一走到门口,那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2193.第2189章 神了! 屋内霍思宁和顾叙站在门口,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所以把门给打开了。 看到温莎瑞德,屋内霍思宁微微一笑,似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一般,淡淡地开口道: “挖到矿了吧?” 温莎瑞德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您怎么知道?” 霍思宁笑道:“这个点,伯爵先生这么急匆匆地来找我,不是挖到矿了,就是赌垮了,您这脸上笑容都遮不住了,可见那下面传来的,肯定是好消息,总不可能是坏消息吧?” 温莎瑞德呵呵笑了两声,心里却总觉得不对劲。 霍思宁的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这两人这个点还没有睡,听到他的脚步声就来开门了,可见是一直在等着消息,压根就没有睡。 而且这霍思宁这么镇定,压根看不出半分的焦急,得知挖到了矿的这个消息后,也没有露出半分的激动之色,一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样子,该不会这女人一早就猜到会有这个结果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温莎瑞德心下不由得一跳,下意识地就侧头多看了霍思宁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越看温莎瑞德就越发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是真的!实在是这个女人,真的太难琢磨了! 这样一想,温莎瑞德心下又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庆幸。 这个华夏女人跟个妖孽似的,完全看不透,这女人要真成了他的儿媳妇儿,那他家大帝估计只能被这女人吃得死死的了,根本不会有挺胸抬头的机会。现在跟这女人做个忘年交,合作赌矿搞点项目,这样的关系反而更合适。 温莎瑞德心中千回百转,一旁的霍思宁和顾叙倒是没怎么说话,随意地拿起了屋子里的外套套在身上,就冲着温莎瑞德道:“走吧。” 说着两人就随着温莎瑞德一起往外走。 那边马修和安德拉一眼就看到了走出来的人,两个人的目光快速逡巡,很快就寻着了正主,视线落在了霍思宁的身上。 霍思宁的脸上还带着那股淡淡的微笑,直看得马修和安德拉都愣了愣。 马修和跑来报信的安德拉都不自然的站直了身子,尤其是马修,早就已经忘记了之前他是怎么轻视霍思宁的事儿了,此刻他对霍思宁早已是心服口服,对霍思宁只剩下了尊敬和崇拜。 当然,马修心里面还有想要将霍思宁纳入麾下的心思,不过当着温莎瑞德的面,他肯定是不敢表露出来的,心里寻思着这事儿得从长计议才行。 “莉娜小姐,您昨天给我们指出来的那个地方,我们刚挖了五十米就出了矿,现在那边的人等着您过去再看看!” 霍思宁出来之后,马修立即走过去小声的说了一句,这都是刚才安德拉汇报给他的,现在他倒是会来事儿,直接又转述给了霍思宁。 “真的出矿了?”霍思宁慢慢的问了一句,脸上故作惊讶。 温莎瑞德抽了抽嘴角,在那宿舍门口,这女人那么笃定,现在做什么又演戏给矿工们看?温莎瑞德心中暗自腹诽,已经认定这女人就是在扮猪吃虎! “是的,真的出矿了,您真是神了!” 可是,温莎瑞德看得出来,一旁的马修和安德拉却并不知情,还以为连霍思宁也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所以才这么惊讶. 不过,就算是这样,马修对霍思宁的能力仍然是十分佩服,他侧头让安德拉将那矿洞里面的情形又说了一边,安德拉急忙点头,还冲着霍思宁竖起了大拇指,甚至脸上还带着无比的崇拜。 霍思宁点了点头,嘴角微勾,脸上露出了笑意。 不过,这挖出矿的事儿,她早就预料到了,别人不清楚,但是她却知道,这事儿不会出现任何的意外,天眼勘测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出过例外,她既然敢开口说挖五十米,就肯定只需要五十米。 “莉娜小姐,我们现在下去看看吧。” 温莎瑞德见马修和安德拉还想跟霍思宁说什么,急忙打断了这三人的话头。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到矿洞里面去瞧瞧情况,如果不是因为要等着霍思宁,这会儿他估计早就跑下去了。 霍思宁定了点头,她对那个特殊岩层后面的矿脉也很是好奇,虽然天眼之下她是看到了很多闪烁着璀璨光芒的钻石,但是挖出来的钻石原石是什么样的,她还真没有见过。 而且她之前探测那风化带的时候,因为天眼的勘测距离也只有五十米的范围而已,所以她的勘察,只刚刚看到五十米岩层里面储藏的钻石,但是再往深了是什么情况,她就不知道了。 现在这些矿工已经挖出了五十米,刚巧接触到了钻石矿脉的边缘,她只要走进那个甬道里面,透过最尽头的石壁,就能多观察五十米的范围,也能对这个钻石矿有一个更深的了解。 霍思宁走在最前面,温莎瑞德和马修都跟在后面,一行人急匆匆地往矿洞里面走,十多分钟后,霍思宁一行人就来到了那条风化带的洞口。 那些矿工们都围坐在一块儿,手里抓着几块新挖出来的钻石原矿议论纷纷,看到这情况,温莎瑞德和马修两人的脚步都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两人的脸上也再次露出了激动和紧张的神情,疾步往那一堆矿工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那些坐在地上歇息的矿工,听到了脚步声,纷纷抬起头来,看到温莎瑞德和马修,慌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看到那地上摆放着的四五块钻石原矿,马修和温莎瑞德都忍不住走了上去,一人抓起一块,拿到眼前就仔细认真地查看了起来。 只看了十几秒钟,马修的脸色就变得愈发激动起来,哑着嗓子喊道: “这是钻石原矿没有错!而且从这颗开窗的钻石来看,这颗钻石晶莹剔透,没有裂绺和杂质,即便不知道里面究竟吃肉多深,也绝对能够说明,这是高质量的钻石没有错了!这说明这一带的钻石矿脉并没有被风化带破坏,里面肯定还有更多的钻石原矿!” 2194.第2190章 大发现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主导这件事的霍思宁,就连马修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也一脸兴奋地看着霍思宁。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这一次霍思宁没有来,那这个矿洞,恐怕就要被他们放弃了,能够挖到这个钻石矿脉,全靠霍思宁铁口直断。 这些矿工们本来以为这事儿不成了,已经料到他们这一次可能要做白工了,心中的希望变成了绝望,但是霍思宁的出现,又重新燃起了他们的希望,所以此刻在矿工们的心中,霍思宁就是那个无所不能的人。 原本这些矿工们对霍思宁下的命令不以为然,会坚持将这个五十米的甬道挖出来,完全是因为老板的命令,但是现在真的挖出了钻石矿,这些矿工们的想法就完全变了。 一个顶尖的赌矿高手,绝对是矿工们拥护的对象,这些矿工们见识了霍思宁的本事,此刻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为霍思宁命是从,因为他们觉得跟着霍思宁工作非常带劲儿。 “既然能挖出来钻石,这就说明这条全风化带却是没有破坏这座矿脉,我觉得应该是之前你们挖到的那一段特殊岩层的功劳,不过具体的情况,我还得走进里面看看才知道!” 霍思宁笑着说道。 温莎瑞德和马修手里面拿出来的那几块钻石原矿,她早就见过了,里面的钻石质量都不错,但是这些毕竟是边缘矿,就算钻石质量好,个头也大不了,所以霍思宁才急着要进甬道,她想看看,这座矿脉究竟覆盖了多大的面积,里面的钻石质量,是不是比这边缘矿要更好。 霍思宁的这个提议一出口,立马就得到了温莎瑞德和马修的极力赞同。 “对,进去看看!” 马修猛点着头,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了那些多余的想法,霍思宁说什么他都不会反对,之前那些逆反的想法,早就已经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人都是这样,任何东西只有失去过一次之后才知道珍惜,只是有些失去的东西很难再找回来了。 这座钻石矿,带给温莎瑞德和马修的感觉,就好像是失而复得的东西一般,本来都已经被判了死刑,现在又得到了这样的意外惊喜,所以这个时候,无论是温莎瑞德还是马修,心中满满的都是一种被天上馅饼砸中的巨大幸福感。 矿洞甬道的深处,霍思宁走在最前面,很快就抵达了矿工们掏空的那一处石壁跟前。 眼前触目所及,都是未挖掘的钻石原矿,里面星星点点镶嵌的,都是钻石碎块,有的颗粒大,有的颗粒小,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星光熠熠,看起来十分耀目。 温莎瑞德在看到这一小块幕墙之后,整个人都震住了,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这一片钻石矿,舍不得挪开眼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霍思宁站在最前面,看到这些钻石块,却没有多少表情变化。 这些钻石虽然也夺目,可是比起当初她在俄勒冈挖出来的那些大钻石,就不够看了。 如果这座钻石矿脉里面蕴含的都是这样的钻石碎块,那可真没什么赚头,这温莎瑞德也顶多就能保住本,然后赚一点辛苦费而已。 想到这儿,霍思宁不由得撇了撇嘴,然后趁着身后的几个人不注意,伸出手来悄悄地探向了那一处石壁。 这一探,霍思宁倒是不由得愣住了,旋即脸上就绽放出笑意来,慢慢地,这笑意就越来越浓,变得灿烂耀眼起来。 站在这钻石矿前,天眼又深入了五十米,天眼之下,霍思宁又看到了不少的新情况。 这一座钻石矿,果然没有令她失望,往里深入后方圆五十米之内,满满的都是大大小小的钻石,大的比上一次她卖给温莎瑞德的那几颗还要大,而且这样的大颗粒钻石还不少。 更让她感到惊喜的是,这个钻石矿里面,因为矿物质成分比较复杂的关系,里面的钻石颜色也各不相同,光是这五十米之内,霍思宁触目所及的钻石,就涵盖了各种颜色,光是看一眼,霍思宁就觉得眼花缭乱,一阵眼晕。 这也就罢了,关键的问题是,这五十米的勘测距离,完全望不到矿脉的边缘。 在超过了霍思宁天眼勘测的范围之外,那一大片灰蒙蒙的区域,霍思宁推断,应该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都是这座钻石矿脉。 这样算起来,这座钻石矿,覆盖面积还真是不小。 这座钻石矿,比霍思宁之前预期的还要好,如果她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这就不是一座普通的钻石矿脉那么简单了,这样一来,温莎瑞德之前制定的开矿方案也必须要进行调整,至少这矿上的工人,还有安保措施,都必须要尽快改善。 而且,就算霍思宁的推断是错误的,那也没多大影响,毕竟就她现在所勘察到的区域,就足够证明,这是一座中型矿脉了,也就说明,无论如何,她这一次帮助温莎瑞德赌得的钻石矿,绝对是赌涨了。 至于接下来要不要赌,就要看温莎瑞德敢不敢陪她玩一把了。 看过了这个钻石矿墙,霍思宁就慢慢地转过头来,冲着温莎瑞德道: “伯爵先生,马修队长,我们先回去吧。情况有些变化,我们可能得重新安排一下接下来的计划方案了。” 听到霍思宁的这话,温莎瑞德和马修不由得面面相觑。 不过这钻石矿是霍思宁赌出来的,她这么说,肯定自有她的用意,温莎瑞德和马修虽然都有所怀疑,但是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温莎瑞德看到霍思宁那一脸凝重的表情,心下不由得咯噔了一声,暗道难道这矿脉出了什么问题不成? 他的心不由得高高悬着,可是这会儿偏偏又不能问,急得额头冷汗都快下来了。 心情紧张地跟着霍思宁回到了矿洞上面,回到办公区后,霍思宁就冲着马修喊道:“马修队长,烦劳您去取一份马雷德山脉的地势图过来,我只要伯爵先生手里拥有开采权的那一片区域的图纸,上面的数据越详细越好。” 2195.第2191章 敢不敢赌一把大的 马修一听这话,立刻点了点头,转身去资料室那边找图纸了。 温莎瑞德见马修一走,顿时就沉不住气了,急切地开口问道:“霍小姐,这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吗?刚刚那个矿脉,是赌涨了,还是赌垮了?” 霍思宁抬起头来,见到温莎瑞德那忐忑不安的神情之后,不由得噗嗤乐了:“伯爵先生,您不用紧张,这个矿肯定是赌涨了,而且还是大涨!” 听到这话,温莎瑞德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只是他却有些不明白霍思宁要干什么了。 “那,霍小姐您这是……” 温莎瑞德有些不明白霍思宁这是要做什么,既然发现了钻石矿,那就开挖就是了,何必再改什么方案,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霍思宁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温莎瑞德,缓缓开口道:“温莎先生,您信不信我?” 温莎瑞德立刻点头:“当然信了,不然我也不会找霍小姐您来帮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你们华夏国的老话,我现在也把这一句话送给霍小姐,您的能力不止是我,大家都有目共睹,我对您绝对是百分百的信任!” 霍思宁笑道:“我刚刚下去看了那个钻石矿的情况,有了一些发现和想法,但是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不过,我想问一下伯爵先生,您愿不愿意跟着我赌一把大的?” “赌一把大的?” 温莎瑞德听到霍思宁这话,不由得愣住了,他有些不明白,霍思宁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赌?” 霍思宁压低了声音,眼神矍铄但是坚定地看着温莎瑞德,一字一顿道: “我刚刚的那些发现,让我怀疑,这一片区域,很有可能蕴藏着一座特大型钻石矿。如果我明天的验证结果出来,证明我的这个推断成立的话,温莎先生,您愿不愿意跟我赌一场?加大人力和财力投入,我们要玩就玩一把大的,开四个甚至六个矿洞,同时出矿?” 温莎瑞德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傻眼了。 他蓦地站直了身形,一脸懵逼地看着霍思宁,那一瞬间看霍思宁的眼神,犹如看一个疯子! 六个矿洞同时出矿,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霍思宁看到温莎瑞德的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在心里想什么了,不由得耸了耸肩,道: “挖矿是需要投入时间和精力的,但是伯爵先生,您肯定也知道,这儿不是您的地盘,一旦发生点什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受您控制了。” “就像之前那特兰莱瓦所做的事儿一样,这些毒枭可都是没什么道理可言的,他们在墨西哥为所欲为,指不定哪一天那特兰莱瓦跟哈鲁斯内战结束,转头来就要找您算旧账,到那个时候,您这矿还能不能正常开下去,谁也不知道。” “另外,这钻石矿本来就是一个惹眼的东西,您这虽然拿到了所有权,但是保不准就有人眼红,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还有这墨西哥政府,一旦知道你这矿脉真的挖出了钻石,您说政府会不会想要来摘桃子?” 霍思宁的这番分析,瞬间就说到了温莎瑞德的心坎上了,他的心下一颤,面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很显然,霍思宁的这几条分析,每一条都十分有可能发生,这儿是墨西哥,不是英格兰,不受他所控制,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就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好,我就跟你赌这一次!左右不过就是将这几年的投入提前到了一年而已,霍小姐你说要怎么做,我就听从你的安排就是了!” 想到霍思宁刚刚说的特大型钻石矿一词,温莎瑞德内心又不由得狂跳不止。 虽然他觉得霍思宁的这个推断有些太过夸张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却生不出任何的怀疑,甚至在心里暗暗地生出了几分希冀,希望霍思宁的这个推断是正确的。 特大型钻石矿,若是真的,那他温莎瑞德就真要撞大运了! 尽管觉得这个可能性太小了,但是温莎瑞德也不免有些心动,万一呢,万一要是真的成了,那他可就真的要发了! 一个超大型钻石矿,能赚到的钱,何止百亿,上千亿都有可能啊! 想到自己的年龄,温莎瑞德暗暗对自己道,如今他都半只脚入了黄土,再不疯狂,就来不及了!既然如此,那倒不如陪着这霍思宁赌一次,像她说的,要玩就玩一把大的! 温莎瑞德在心里面拿定了主意,正巧在这个时候,那边马修从外面拿着一份地图走了进来,温莎瑞德立刻收敛了情绪,故作平静地坐到了椅子上。 那边霍思宁接过地图之后,就立刻将地图展开,同时拿出了一支笔,不断地在地图上画了起来。 这是一份新绘制的矿区地图,里面绘制的,正是温莎瑞德所拥有的东马雷德山脉开采区域的地图,上面分别有整个马雷德山脉的走向,对山脉里面地势的高低,山谷和悬崖峭壁这些都进行了标注。 霍思宁一面对照着这些标注,一面拿笔在几个区域画上了圈。 一旁的温莎瑞德和马修都有些不明所以,尤其是马修,他盯着霍思宁的动作看了半晌,也没有弄明白霍思宁这是要做什么,忍不住就开口询问道: “莉娜小姐,你这画的是什么?” 马修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霍思宁跟前的那张图纸,除了刚刚挖出来的那个钻石矿脉所在的区域之外,霍思宁在周围的几千米之内的其他几处地方,又分别画了五个圈,在这些圈上面,还写了中文标记。 马修不认识中文,所以对霍思宁的用意愈发好奇。 霍思宁放下笔,又盯着地图看了半晌,之后才轻声笑道:“这几个地方,马修队长您应该熟悉吧,明天麻烦您带我去这几个地方看看。” 马修一愣,不知道霍思宁这是想要做什么,一旁的温莎瑞德倒是隐约有些明白霍思宁的意思了,忙将脑袋凑了过来,仔细地看着霍思宁画的那几处地方。 2196.第2192章 打哑谜 之前霍思宁就说过要进一步验证,现在看到这张地图,温莎瑞德只略微想了想,就猜到霍思宁想要做什么了。 伴生矿!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霍思宁这几个标注的地方,有可能就是伴生矿! 所谓伴生矿,就是矿脉中的一种自然现象,有些矿脉在挖掘的过程中,会发现,在矿脉附近,还附着有一些小型矿,这些矿的产出不多,但是矿的数量不少,给开发者带来的利润也不少。 不过,能够出现伴生矿的矿脉,无一例外都是特大型矿脉。 现在霍思宁标注了五个洞口,又分部在那么大的一块区域,这要真是验证出来是正确的,那可就不是一般的特大型矿脉那么简单了,这绝对是超大型矿脉才具备的资格! 霍思宁这么做,等于是在告诉他,这座矿脉,就是一座超大型矿脉! 这个结果,让温莎瑞德瞬间身形呆滞,他猛地抬起头来,满脸震惊和错愕地看着霍思宁,心脏不断地跳动着,他甚至有些怀疑,如果继续加快的话,他的心脏可能会从嗓子眼里面蹦出来。 “这些地方,难道都是……” 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温莎瑞德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那边霍思宁却知道温莎瑞德想问的是什么了,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温莎瑞德的想法。 温莎瑞德顿时傻眼了,他之前以为这霍思宁只是个疯狂的赌徒而已,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疯狂的程度。 超大型钻石矿,这玩意儿,他温莎瑞德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拢共也没见过几次。 这样的一座钻石矿,已经有十几二十年没有出现过了! 一座超大型钻石矿,足以支撑一个大家族从无到有,从默默无闻到繁盛辉煌! 就算是现在的一些大家族,诸如罗斯柴尔德家族,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机遇。 现在的钻石世家,霍尔斯特家族,当年就只是一个很小几乎毫无名气的家族而已,但是在一百多年前,这个家族因为赌到了一座超大型钻石矿脉,瞬间就在国际上崛起,并且声名显赫,一座矿脉,让这个家族不但变得辉煌富有,甚至被荫庇了百年,到如今仍然繁盛如旧,丝毫没有衰落下去的迹象。 由此可见,一座超大型矿脉的重要性,有多么显著。 尤其是到了现在,钻石矿被无数人进行开采挖掘,很多钻石矿都已经被掏空了,超大型矿脉更是已然绝迹,至少这十多二十年里面,就从未出现过。 如果真能挖掘到一座超大型矿脉,估计整个钻石界都要引起轰动了! 温莎瑞德已经无法控制内心的激动情绪了。 之前看到那风化带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测到,他被人设了局,让那个卖家连同他的地质专家将他给坑了。 那时候的温莎瑞德内心的愤怒怨恨的,恨不得立刻就找到那个地质专家当面质问。 被骗了这么多钱,温莎瑞德甚至已经做好了要亏本,灰溜溜滚回英格兰的打算。 却没有想到,这矿洞一波三折,居然出现了这样巨大的转机。 这让温莎瑞德感觉跟做梦一样,他强压住自己的心脏,很怕一个不注意,血压升高,直接就这样晕过去。 他的脑子里,甚至已经想象到,如果他真的挖到了一座超大型钻石矿,那个之前坑他的地质专家,还有那个卖给他这一片的开采权,并且自认为甩掉了一个烂摊子的那个卖家,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光是想一想,温莎瑞德就觉得,这个中滋味儿,实在是太爽了! 不过,在一切没有得到验证之前,所有的都还是假的,温莎瑞德很怕这是老天爷给他开的一个玩笑,所有他很小声地朝着霍思宁问了一句: “霍……莉娜小姐,你……有几分把握?” 霍思宁想了想之后,慢慢回答道:“目前来看,我有四到五成把握吧,因为我的这个推测还没有得到验证,如果明天去看过这几个地方,我的推测正确的话,那我就应该有八|九成的把握了。” “当然,丑话说在前头,这个矿到底能产出多少钻石原石来,我不敢保证,只能推测到整个矿脉的覆盖区域能有多大,但是钻石的分布密度,我无法给出准确的数据。” 温莎瑞德脸上的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 八|九成的把握,这就已经等于是十拿九稳了,别说是八成,就是现在霍思宁口中所说的五成把握,那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比重了,就为了这五成的希望,温莎瑞德也绝对会毫无犹豫,愿意陪着霍思宁全力一赌的! 这可是超大型矿脉啊,有了这座矿脉,温莎家族未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可以高枕无忧了! 几十年啊,有这个时间,他们肯定还能发现更多的钻石矿,而他温莎瑞德,绝对会成为整个家族的大功臣,足够名留青史了! 况且,有霍思宁在,以后只要这个女人还愿意帮助他赌矿,在这几十年里面再赌几座新的钻石矿肯定不是难事儿。 这个时候,温莎瑞德对霍思宁已经有了一种盲目的信任和疯狂的崇拜,他甚至在心里构想着,只要霍思宁愿意,以后赌矿,不,从这座大型矿脉开始,他哪怕拿出三成,甚至四成的利益让给这个女人,他也愿意! 温莎瑞德的目光直直地看着霍思宁跟前的那一份矿区分部地图,越看他的眼神就越是灼热,恨不得现在霍思宁就立刻去这些地方进行一一验证,然后他即刻就召集人马,将这些地方全部挖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都是伴生矿! 这两人一个低头沉思一个心情激荡,唯有一旁站着的马修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自家老板跟这位莉娜小姐在打什么哑谜,偏偏他盯着那地图看了这么久,根本什么名堂都没有看出来,只能瞪着两只眼睛发愣。 2197.第2193章 天然屏障 “你们在说什么?” 马修听得云里雾里,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霍思宁和温莎瑞德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来,面上表情也变得古怪得很。 两人越是这样故作神秘,马修就越是好奇,见温莎瑞德卖关子,马修就朝着霍思宁这边可怜巴巴地看了过来。 霍思宁耸了耸肩,道:“好吧,我刚刚在下面查看了那个刚挖出来的钻石矿脉之后,在那石壁上发现了一点情况,所以有了别的猜测。所以就在刚刚,我跟伯爵先生商议了一下,决定改变方案。马修队长,你尽快地召集矿工人马,等明天我去查看过这几个地点之后,估计接下来,咱们就要大干一场了。” 马修闻言不由得一愣:“大干一场?我们的人马够多的了啊,挖那个矿洞,这些人完全足够了!” 霍思宁笑了笑:“不够,接下来肯定不够,因为我们准备再开五个矿洞,到时候六个矿坑同时出矿,你这点人马,还不够塞牙缝的!” “六个矿坑同时出矿?!” 马修顿时错愕,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跟温莎瑞德,似乎是想问他是不是听错了。 温莎瑞德在一旁开口道:“你没听错,就是六个矿坑。多余的你先不要问,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去召集人马,把你相熟的水平相对高一点的挖矿队都叫来吧,人不怕多,但是绝对不能滥竽充数!” 马修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充满了困惑,但是老板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过多询问,毕竟付钱的又不是他,他就算说得再多,拿主意的还是老板。 马修这会儿脑子里有些懵,他是知道霍思宁的本事儿的,就刚刚那矿洞里面的情况,他看得分明,那矿洞里面都出现了风化带,正常的人都会觉得没有希望了,但是这女人一出手,就让这矿洞起死回生了。 一个有着这样逆天本事的女人,绝对不会信口雌黄无的放矢,她说开六个矿坑,肯定就有她的用意和理由。 只是,马修在脑子里怎么思考,也死活想不出来,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得头疼了,只能摇摇头将这件事先放下,然后拿着手机就出去了。 温莎瑞德见马修出去了,知道他是去联系其他的矿工队了,这才看着霍思宁正色道: “霍小姐,这伴生矿的事儿,我没有什么好问你的,但是那条风化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矿脉出现了这样粗的一条全风化带,居然没有对那钻石矿产生影响?” 温莎瑞德一直被这个问题所困扰着,现在见别的事情都解决了,急忙将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他的心里面有一种直觉,总觉得霍思宁肯定知道这风化带没有破坏矿脉的原因,所以对此十分的好奇,很想霍思宁为他解惑。 “伯爵先生,您可能搞错了一件事儿,那条风化带,并非没有对这山脉中的钻石矿产生影响,至少,在现在您挖的那个矿洞内,就什么都没有,连钻石碎屑都不见半分,不是吗?” 见温莎瑞德愣在了那里,霍思宁忍不住笑了笑,她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那一份地图,在那山脉中蓦地用手指甲横划了一下,直接就将那山脉给切成了两半。 “您应该注意到了,在刚刚马修队长他们挖那条五十米的甬道的时候,中间挖到过一条三十多米的特殊岩层。” 温莎瑞德猛地抬起头来:“你的意思是,这事儿跟那个特殊岩层有关?” 霍思宁点了点头:“没错,全风化带肯定是会对整个矿脉造成影响,但是偏偏这个山脉当中,有一部分形成了特殊的坚硬岩层,这个岩层比这个山体的其他岩层都要坚硬,因此这个全风化带就被岩层天然地屏蔽在了山脉的左侧。” “本来这座山脉的整个这片区域,都应该是钻石矿脉的,但是全风化带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让山脉左侧的那些钻石矿,都被震碎成为了齑粉,这也是为什么,你们在挖掘这个矿洞的时候,连钻石碎屑都没有挖到的原因!” “但是在这个特殊岩层右侧的那一片区域,却是恰恰相反,因为那段岩层作为屏风起了天然保护作用,所以山脉右侧的那些钻石矿,却是完好无损,被顺利地保留了下来。” “这一片区域,就是我在这地图上标注出来的这一块,但是这个侥幸保留下来的矿脉,究竟有多大,这就全凭运气了,不过我看这一带的山脉地势走向,是超大型矿脉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才会问伯爵先生宁愿不愿意陪我赌一次!” 温莎瑞德目光灼灼地看着霍思宁:“难怪这条全风化带都这么脆了还保留得这么完整,没有被任何的自然灾害给侵蚀沉陷,是不是也是因为那段天然的岩层屏障作为保护,才让那脆弱的风化带还一直保留着,没有彻底的消散?” 霍思宁再次点头:“理论上是这么回事,不过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只是现在我们的焦点,是在钻石矿脉上,这风化带究竟是怎么保留下来的,并不是我们关注的重点。” 温莎瑞德对霍思宁的这番话很是认同,他是个商人,自然更看重的是钱,来这儿开矿,当然不希望亏本回去,不过,因为这个风化带的特殊存在,他乍看到的那一瞬,整个人都懵了,那时候的他,感觉天都要塌了,绝对想不到在几个小时之后,他能坐在这办公室里面,如此悠然地喝着茶,不但没有任何的绝望,还充满了激动和窃喜。 “之前马修队长说过,马雷德山脉这一块是属于大陆板块的边缘部分,肯定是属于地震带和火山带的常发生区域,所以在版块形成之前,这里肯定不止一次发生过剧烈的地壳运动。” “所以,我觉得那一段特殊岩层还有这个风化带,都是在当时从别的山体带过来,并挤压形成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198.第2194章 保密措施 “正是因为这个推断,引申出了我对伴生矿的猜想。” “地壳运动带来的不仅仅有风化带,还有伴生矿,只要能够勘察到伴生矿的存在,那么这座矿脉是超大型矿脉的假设,就肯定能够成立!” 霍思宁将她的思考过程娓娓道来,温莎瑞德听了之后,顿时恍然。 他之前就怀疑,霍思宁推断那矿脉是超大型矿脉的理论,有没有具体的分析依据,现在听霍思宁这样一说,一切顿时就都变得合理起来了,老头对霍思宁的聪慧和见识也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心下愈发钦佩起来。 这姑娘,也才二十出头啊,这样的年纪,就能聪颖至此,真的是太可怕了! 霍思宁没有说的是,这其实是她胡诌出来敷衍温莎瑞德的借口而已,她之所以会提出特大型矿脉的理论,完全是因为,她用天眼扫描的过程中,无意中就看到了一条伴生矿。 而且在观察到风化带边缘的时候,她还有了另外一个惊人的发现,那就是她发现矿洞内的那条全风化带和那段特殊岩层格格不入,完全不像是共生出来的,倒像是两块不同的山体在地壳运动的过程中被硬生生挤压在内的。 因为这两个特殊的理由,她才有了超大型矿脉的猜测,并非毫无缘由的胡乱猜测。 当然,不管这全风化带和那一段特殊岩层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形成的,这几万年前的事儿,谁也无从探得究竟了,也没有人真会为了这个去特意做一番调查,除非她是专门研究地质学的,。 这些对于地质学家们来说可能珍贵无比的素材,在霍思宁这儿,却是一文不值。 她跟温莎瑞德的目的是一样的,只要这座大型矿脉存在,能够给她带来足够多的利益就行。 矿洞挖出了钻石,每个挖矿工人都变得干劲十足,为什么会这样,也是有原因的。 这些矿工们虽然是雇佣关系,由马修带队,直接受到了温莎瑞德的雇佣,工资是一定的,但是一旦挖到了钻石矿,在经过筛查之后,通常情况下,钻石矿的老板,都会对这些成批开采出来的钻石进行筛捡。 钻石商对于钻石也是有要求的,因为在市面上,一般的钻石首饰,都讲究一个保值。 如果要说求保值的话,应该是大于1CT,净度达到VVS,色级在H以上。 华夏对于钻石保值的要求可能要低一点,国内对于小于20分的钻石不给于分级,而在国际上,一些大的钻石分级体系则规定,小于47分的钻就不给予保值。 因此,国际上的一些钻石商,对钻石的筛捡,都是以47分为线,低于47分的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加工价值了,尤其是温莎瑞德这种跨国钻石开发商,对于这种小钻,基本上没多大兴趣。 因为要加工这些小钻,既浪费人力物力,还要耗费时间和金钱,但是获得的利润却十分微薄。 所以大的钻石商,在开采的过程中,只要求采集那些47分以上的钻石,小于这个线的钻石,都会弃之不要。 这样一来,矿工们就能赚得便宜了。 小于47分的钻石虽然不值钱,但是对矿工们来说,这其中的利润,就足够让他们心动了。 那些小钻,他们分到手之后,拿出去能够卖给一些回收公司,这些公司再将这些碎钻转卖给一些制作小商品首饰或者是高档品的工厂,这些工厂则通过镶嵌碎钻来提高产品的品味和价值。 这些碎钻的价格不会很高,但是胜在数量多,因为一座矿脉开掘出来后,越是大的钻石越是数量稀少,小钻的数目反而是最多的,而因为钻石商的放权,让这些矿工们手里头都集满了碎钻,这些碎钻卖出去,矿工们就能从中分得一份利益。 尽管这一份利益十分不起眼,钻石商根本不看在眼里,但是矿工们就是靠着这一份微薄的利润,结婚生子,过平静安稳的日子。 所以,在挖矿的时候,不只是开发商期盼着能挖到一个好的矿脉,那些矿工们的心也同样紧绷着,希冀着今年能有一个好的收成。 马雷德的这座矿脉,在刚开挖的时候,这些矿工们也满怀憧憬,但是在挖出了那条风化带之后,这些矿工们的心就沉入了谷底,一个个都感觉到这一回恐怕是要做白工了。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霍思宁的出面,改变了整个局势,让他们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这还是超大型矿脉的事儿,霍思宁并没有告诉给这些矿工,不然这些矿工们只怕就要疯狂了。 一座小型矿脉,对这些矿工们来说就是福音了,若是一座超大型矿脉,这对于矿工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超大型的矿脉,不仅仅是能给温莎瑞德创造巨大的利润,给这些矿工们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们这些人,每天睡觉的时候做梦都希望能遇到一座超大型矿脉,这样的话,他们这一年的辛苦,就能顶的上往年做上好几年。 要是碰到大方一点的老板,将那级别再提高个一个点,那他们就发财了,凭着那些小钻都能够一夜暴富,吃香喝辣。 也正是因为担心这个消息一旦泄露出去,这些矿工们会因为太过兴奋而引发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霍思宁和温莎瑞德都极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没有将这件事说给马修听。 而且在霍思宁看来,在她对于伴生矿的验证没有得到完全证实之前,她也不希望这件事传出去,到时候真要是空欢喜一场,反而动摇军心。 不过,因着霍思宁的这个猜测,当天晚上,温莎瑞德一夜没有睡,到处托人找关系,还专门打电话到英格兰向亚德里恩求助,从四路八方不少增援,到了第二天下午,整个马雷德山脉,已经明里暗里地不止了不少警戒人员,将整个矿脉的警戒级别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而矿工们在进入矿区之后,也不再允许随意外出,避免将这矿区的情况泄露出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199.第2195章 肉碎末 不过,即便是这样,温莎瑞德仍然不太满意,就像之前霍思宁所说,这里毕竟是墨西哥,不是他的地盘,这要真是一座超大型矿脉,一旦消息泄露出去,肯定会引来很多的麻烦,到时候很有可能会节外生枝。 自从上一次凯撒在矿区出事儿之后,温莎瑞德总觉得缺乏安全感,尤其是现在有了霍思宁的推测之后,他就更是紧张了,总觉得这里的保护措施还要更加严格才对。 霍思宁在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之后,就看到温莎瑞德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憔悴而焦急的样子站在门口,看起来十分忧心忡忡。 霍思宁是藏不住事儿的人,忍不住就开口询问缘由。 等到温莎瑞德一番解释之后,霍思宁顿时就乐了。 “伯爵先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您要是指望靠着这些警戒势力来阻拦这些矿工们的嘴,以此来避免消息泄露出去,那可真不是什么好主意。” “大家都有手机,虽然这山里面经常信号不好,但是总会有那么一两次意外,这要真是让消息走漏出去了,您这找的这些警戒力量,完全没什么用。” 温莎瑞德闻言顿时一惊,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急道: “那怎么办?我这心里期盼着您的这个推测成为现实,可是又因为这个事情愁得一晚上没有睡,完全没有好办法解决了。” 霍思宁听了这话,忍不住挑了挑眉:“我觉得挺好解决的啊。这矿脉要是您自己一个人的事儿,这些人自然没有义务帮你保守秘密,但是这要是让矿工们都参与进来,让这矿脉跟他们息息相关呢?” 温莎瑞德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霍小姐,你的意思是……” 霍思宁耸了耸肩:“我听说,很多钻石开发商在矿脉开掘的时候,都会对挖出来的钻石进行筛检,低于多少级的都不会要,但是这些低等级的碎钻,在那些矿工眼中却是香饽饽。” 温莎瑞德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些矿工将碎钻倒卖,也能赚一笔钱。” 霍思宁抬起头来,笑道:“那这事儿还不容易解决?这若真是一座超大型矿脉,那你就做整个欧美最大方的老板,将这等级再太高一到两个点,你自己大口吃肉,也得让这些矿工们跟着你喝到肉汤。” “47分这个等级,说实在的,我反正是真不看在眼里,就算是将这个等级提高到五十分,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您是做钻石生意的,肯定比我更清楚行情,这些小钻,在市面上虽然卖得很不错,可是真的没有多大的利润。” “而且您的公司想来应该定位也是高端客户,这些小钻就算落到您手里面,也不过是倒卖给其他的钻石公司,这一点蝇头小利,没有必要攥在手里面。” “你只拿大头,也能赚得盆满钵满,让你们温莎家族受益几十年的了,这一点肉碎末,让这些矿工们瓜分了去,也没什么要紧。” “但是这一点肉碎末,对于那些矿工们来说,就是天大的福音了,你这个老板厚道大方,这些矿工们明白其中的利益关系,自然也会投桃报李,替你把关保守这个秘密。” “这样一来,就算是实现双赢了,矿工们肯定也清楚,这矿脉在你的手里面,他们赚得多,可是若是落到别人的手里面,却未必有这样的好事儿,如此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难道不比你找再多的警戒力量,限制这些矿工们的出入,堵住他们的嘴更强吗?” 听到霍思宁这番话,温莎瑞德顿时犹如醍醐灌顶,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 他忍不住抚掌大笑,看向霍思宁的眼神满满的都是佩服: “你说得对,是我之前钻入了死胡同,脑子转不过来了。霍小姐,您可真是一个妙人啊!这个建议,真的是太棒了!” 霍思宁笑着摇头,谦虚道:“您过奖了,伯爵先生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论谋略我不及您的万分之一,这样的法子,您并非想不出来,只是这矿脉之事牵连甚广,您身在其中,当局者迷罢了。” 温莎瑞德对霍思宁的这番话深以为然,他的确是急过头了,脑筋打结,完全想不出什么主意来,被霍思宁这一点透,他脑子才算清醒过来。 不过,正常人得了这样的夸奖,肯定要得意飘飘然,但是这霍思宁明明出了大力气,却并不居功,说出来的话还这样漂亮,温莎瑞德听着就觉得舒服,心下不由得暗叹,这女人,真是了不得,小小年纪,这样的手段和情商,实在是高啊! 在和温莎瑞德进行了一番闲聊之后,霍思宁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由马修带队,霍思宁和顾叙根据那份地图上的标记,直接走进深山中,朝着那五处标记所在赶去。 这一忙活,就在马雷德山脉之中呆了足足一整天,一直等到黄昏时分,霍思宁一行人才安然回到了矿区所在的驻扎地。 验证伴生矿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用天眼进行探查。 霍思宁的天眼所能勘察到的距离只有五十米,紧紧靠在山体表面探查,她也不能保证这几个地方的伴生矿都能被她摸到,但是只要能确定其中的一到两个伴生矿存在,就足以证明她的推断是正确的。 所以,每抵达一个地方所在,霍思宁就迫不及待地在那些山体的表面摸索开来。 一旁的顾叙显然很清楚霍思宁在做什么,因此一言不发,只默默地关注着霍思宁的动作,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但是随行而来的马修就不一样了,他看到霍思宁这怪异的举动,整个人都是傻的,一脸错愕地看着,脑子里却一片混沌,完全理不清楚头绪。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在干什么,虽然在此之前,温莎瑞德就已经给他洗脑过一次,告诉过他这个莉娜小姐是十分专业的地质专家,可是现在马修看到霍思宁的这些行为,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了。 2200.第2196章 要发财了! 这女人用手摸着那山上的草丛青苔,却丝毫没有要撬开地表泥土查看一下这些山体岩层的意思。 难道光是凭借着一点地表植物,就能判断出这山体的地质变化吗?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如果不是事先有温莎瑞德给他交底,再加上他已经见识过霍思宁赌矿的超高本事,只怕这会儿马修会以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这么在地上随意地摸几下,面上表情变幻不定,然后嘴里念念有词的,可不就跟精神病院走出来的疯子一般无二么? 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做什么,马修心中存疑,偏偏又得不到霍思宁的任何解释,只能难受的憋着,不断地进行脑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变得古怪而复杂。 霍思宁在验证到第三个地点的时候,就已经得出结论了,不过她还是尽职尽责地将后面两个地点都看了一遍,最后她站直了身形,整个人都长吁了一口气,面上表情也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看到自家媳妇儿这表情,顾叙就猜测到结果了,忍不住走上前去,心疼地给霍思宁拿下鬓角上无意中蹭道的枯枝树叶,然后柔声道: “回去吧?” 霍思宁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就伸手抓住了顾叙,眼中难藏兴奋,用中文道: “顾叙,这一次,我真的要发财了!” 顾叙宠溺了抱了一下自家媳妇儿,好气又好笑地道:“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是个财迷,怎么都这么多年了,还跟以前一个样,没点长进呢?你老公我难道不能养活你?” 霍思宁瘪了瘪嘴,不服气地道:“那怎么能一样,我自己能赚钱,才能证明我存在的价值啊。让你养,那我多没有地位啊,再说了,我并不贪财啊。” 顾叙顿时哑然失笑,仔细想想,这丫头说得也确实没错,她很喜欢赚钱,可是却并不贪财,当初青雅地震,她就敢把手中的五成翡翠矿股份全部卖掉,二话不说就将钱都捐了出去。 这样的慷慨举动,哪怕是整个全华夏,恐怕也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顾叙也不知道,这丫头以后还会做出什么更惊人的举动来,但是他已经认定了这个女人,不管她未来想要做什么,他都会做这个女人背后坚强的后盾,努力地去支持和实现她的梦想。 回到矿区,那边温莎瑞德早就已经在等着了,看到霍思宁之后,温莎瑞德眼前就亮了,迫不及待地就迎了上来,急急地开口道:“怎么样?” 霍思宁的面上毫无表情,温莎瑞德一见霍思宁的这个表情,顿时心下就咯噔了一声,整颗心都往下沉,极为失落的样子,得,看来是白高兴一场了。 霍思宁看到温莎瑞德这样子,顿时觉得好笑,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 听到霍思宁的笑声,温莎瑞德一愣,旋即就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这小丫头给骗了,顿时又气又恼,佯装生气地瞪视了霍思宁一眼。 霍思宁笑着摆了摆手,很快收敛了笑意,定定地看着温莎瑞德,正色道: “伯爵先生,可以让那些矿工们都进场了,越快越好!” 听到霍思宁的这话,温莎瑞德顿时僵住,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霍思宁:“你是说……” 霍思宁点了点头:“我去了五个地方,里面有三处我敢肯定就是,但是另外两处我没有把握。” 三处伴生矿,这就足够证明,这一片区域,极有可能就是超大型的矿脉!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想到一座超大型矿脉所能带来的巨大利益,温莎瑞德整个人都激动不已,他那原本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一张脸上瞬间乐开了花,一张嘴差点咧开到了耳根前,完全沉浸在了这个巨大的喜悦里面。 霍思宁不仅看过了那几处伴生矿,还利用天眼在主矿区域进行了全盘摸索,将主矿的四个边缘基本上都摸索到了,可以说,这一出主矿脉覆盖的区域,完全超出了霍思宁的想象。 或许是因为马雷德山脉本身就面积广阔的关系,所以即便是被那个全风化带给破坏了一半,这一片被保留下来的钻石矿,仍然大得惊人。 虽然不清楚这矿脉吃进入地下有多深,但是至少从霍思宁目前能够探测到的地表情况来看,这一片主矿脉,比两年前她在密支丛林为巴达桑将军赌到的那一个大型玉矿,至少要大了十倍不止。 这么巨大的一片区域,能带来的利润是空前的,也无怪霍思宁当时那样激动,连连抓着顾叙的手说自己要发财了。 在告知了温莎瑞德这个消息,并且为温莎瑞德提供了其他几处开矿的合适地点之后,霍思宁本以为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因为接下来就是开采的工程,不属于她所擅长的领域,她没有必须继续在留在这里了。 但是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候,温莎瑞德却忽然来到了她所在的宿舍,拿出了一摞文件递给了霍思宁。 霍思宁不明所以,在结果温莎瑞德的那份文件之后,看到上面的合作协议几个字,不由得愣住了。 只翻看了几页后,霍思宁就被上面的一个数字给怔住了,她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不悦地看向温莎瑞德: “温莎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既然答应了你来赌矿,就证明我对您开的价码没有异议。您这么做,不是在故意寒碜我?我霍思宁还不至于缺钱到这样的地步,临开矿了坐地起价,这不符合我做事的风格!” 温莎瑞德面上带着笑,对于霍思宁这样的表现,愈发感到自己没有看错人。 不过霍思宁虽然拒绝了,他却不能就因此将这份协议收回去,他很清楚,这些都是霍思宁应该得的,如果没有霍思宁,他温莎瑞德很有可能这一辈子都要与这一处超大型矿脉失之交臂,甚至还有可能在愤怒的情绪下失去理智,最后用一个十分低廉的价钱将这个开采权转手让给旁人。 一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后果,温莎瑞德就不免心中后怕,因此对眼前的这一份协议就愈发坚持。 2201.第2197章 更换协议 霍思宁并不想改变这一份协议,毕竟她在来的时候就已经答应温莎瑞德,她既然同意了之前的那一份协议,就表示她对这个价格并没有异议,现在温莎瑞德这么做,倒显得她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一般。 温莎瑞德却是直接和霍思宁交底道: “霍小姐,我知道这个时候给你提价不符合行业规矩,但是这一份协议,您真的得签,不然我这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这个矿脉,我原本都已经快放弃了,而且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心里的预期,也不过就是能赌到一座中小型矿脉就算不错了,要不是您眼光毒辣,只怕我这会儿已经回英格兰了。” “现在这矿脉被您赌了出来,而且是一座超大型矿脉,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润有多大,这个超大型矿脉,足以支撑我的整个温莎家族未来繁盛几十年,霍小姐你对我温莎家族的帮助这么大,我温莎瑞德不能做这忘恩负义的人,这三成的利润,是你该得的。” 霍思宁笑了笑,摇头道:“温莎先生,这矿脉本来就是您这开采区里面的东西,我只不过是帮您挑选出来而已,就算没有我,这矿脉也不会跑。所以您说我给您这么大的帮助,我真是不敢当。这多出来的一成利润,您还是收回去吧。” 温莎瑞德苦笑道:“这您可就弄错了,霍小姐,实不相瞒,有一件事我并未跟任何人提过。” “当初我买下这个山脉的开采权,完全是因为一时冲动,买下来之后,没多久,那个为我勘察并且怂恿我购买这个片区的那位地质专家,就跑路了。” “那时候我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是并没有深思,直到昨天马修告诉我出了大事儿,我带着你进了矿洞,看到那满洞的风化带之后,我才意识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那个该死的地质专家,一定是跟当初拥有这个山脉开采权的卖家暗地里勾结,故意给我下了个套,引我上钩。” “因为当初那个地质专家骗我,说这一带并未发生过大型的资质灾害,让我放心购买,还说这里面肯定有钻石矿,我是因为这一番话,才一时激动买下了这一片山脉的开采权。” “如今仔细想来,那地质专家见我跟卖家的交易已经达成,估计暗地里没少拿好处,他怕事情败露之后我会找他算账,所以趁着我还没有察觉,早早地就跑了。” “我是在昨天将这一切都想通,当初卖给我的那个卖家,肯定早就发现了那个风化带的痕迹,所以才会急于出手,正巧那个时候我在买矿,那人就将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还联合了我的专家一块儿坑了我。” “做完了这一笔交易,那地质学家就不知道跑到哪个国家去了,倒真是便宜他了!” 霍思宁倒是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不过想到这山脉里面竟然真的藏了一个超大型钻石矿脉,霍思宁又忍不住觉得好笑,没有想到歪打正着,倒真是让温莎瑞德捡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俗话说善恶终有报,那个卖给你开采权的卖家,自以为将这个烂摊子扔给你,他就算是赢了,可他却不知道,他因为这番算计,丢掉了一个天大的发财的机会。” “您也没什么损失啊,这个矿脉这么大,您这一次投资,真算是赚大发了。我估计,等这个超大型矿脉的事儿被那个卖家知道了,只怕那卖家下半辈子都要不得安生,一辈子都要活在悔恨懊恼之中了。” 霍思宁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有意思,这温莎瑞德此番捡漏,倒真有点像她曾经赌翡翠毛料时候的经历。 这种情况,她遇到过几次,毛料主人切了几刀发现毛料不对劲,觉得很有可能会垮,于是各种花言巧语忽悠人,试图将毛料转手卖掉。 结果毛料真转手了,到了别人的手里面,一切却是大涨,那毛料主人顿时懊悔不迭,恨不得将那买家手里面的翡翠给抢过去才好。 当初霍思宁切出来的翡翠天珠,就是这么来的,而且她还是在废料里面切出来的,根本没花几个钱,当时卖废料给她的那个柳钰萱,在看到她切出了翡翠天珠之后,眼中淬毒,恨不得杀了她才算解气。 一想到这柳钰萱,霍思宁就不免想到了柳钰萱的爷爷柳赌王,这段时间霍思宁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儿,倒是有挺长时间没有听到这爷孙俩的消息了。 不过这会儿倒也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霍思宁回过神来,就看向温莎瑞德: “至于那个地质专家,我觉得您完全没有必要再想,这种人不过就是小丑而已,他拿了那个卖家的钱帮忙来坑你,可是却让那个卖家损失了一座超大型矿脉,只要这矿脉的消息传出去,那人一定会恼羞成怒,将一切都算到那个地质专家的头上,到那个时候,您认为那地质专家还能有好日子过?” 在墨西哥,能够拥有这么大一座山脉的钻石矿开采权的人,绝对是有一定的实力和背景的人,这人损失如此惨重,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只是等到这消息传出去,那个时候温莎瑞德早就已经将这个钻石矿都搬空了,那人想要找温莎瑞德的麻烦,根本没有机会了,所以他绝对要将这一笔账算到那个地质专家的头上。 若是这卖家是个偏执的疯子的话,那地质专家就算躲到天涯海角,都有可能会被找回来,到那时候,这地质专家肯定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温莎瑞德听得霍思宁这么一说,也深以为然,不过他还是强调道: “这个地质专家的确是小丑,可是就是因为他,让我险些赔得一塌糊涂。说实在的,昨日在那矿坑看到了风化带之后,我就已经在心里面盘算,要将这个矿脉的开采权转手了。如果没有霍小姐,只怕这会儿我就已经将这一片区域烂便宜出手了。” 2202.第2198章 君子协定 霍思宁顿觉错愕:“您要将这里卖掉?!” 温莎瑞德苦笑了一下: “挖不出钻石,那我要这玩意儿何用?所以我才说,霍小姐你才是决定这一座超大型矿脉生死的人,如果没有您,这矿脉无论如何也落不到我的手上,可能我也会跟上一任主人一样,当了个睁眼瞎,将这么好的机会白白地让给其他人,到那个时候,悔恨的人,就不只有前任卖家了,还包括我温莎瑞德。” 说着,温莎瑞德又将那一份文件推到了霍思宁的跟前: “霍小姐,所以,这一份文件,你还是签了吧。这一座超大型矿脉,能够带给我温莎瑞德至少超过八成的利润,我给您三成,一方面是为了酬谢,另一方面,我还有另外的一点私心和想法。” 霍思宁一愣,旋即就抬起头来纳闷地看着温莎瑞德。 温莎瑞德笑了笑,解释道: “我对霍小姐赌矿的能力可以说心服口服,所以这三成的利润,算是我温莎瑞德的一点诚意,希望我们的这一次合作,能够开一个好头。” “我作为温莎家族的当家人,也不是没有野心的,家族需要壮大,需要机会同时也需要资源和底蕴,这一次的超大型矿脉,能够给予我们家族庞大的资源,同时也能助我的家族沉淀几十上百年了。” “但是过了这几十上百年呢?所谓坐吃山空,我总不能教我的那些后代生生世世靠着这个超大型矿脉活着,您说对吗?” 霍思宁点了点头,却不明白这温莎瑞德究竟想要说的是什么。 “霍小姐,老头我贪心,霍小姐既然有这样的能力,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事实上,在我的手里面,还有几处矿脉的开采权,在南非、袋鼠国和E国都有,这些地方才是盛产钻石的大矿,但是那边我之前并没有开采的计划。” “不过,在经过此番墨西哥一事后,我现在有了新的想法。不如,我和霍小姐您做一笔长期的交易,您看如何?” 霍思宁纳闷:“长期交易?” 温莎瑞德点头:“对,是整个温莎家族和霍小姐签订的一份长期协议,就算以后我温莎瑞德入了土,只要霍小姐您愿意,这份协议就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我们温莎家族来搜寻和购买矿脉开采权,由霍小姐您来赌矿,赌垮的矿脉霍小姐您不用负任何责任,赌涨的矿脉,无论大小,都给予霍小姐您三成的利润。您觉得怎样?” 霍思宁顿觉诧异,她没有想到温莎瑞德打的居然是这个主意,所以她下意识地就看向了一旁的顾叙,希望顾叙能够给她一点建议。 顾叙在一旁听着温莎瑞德和霍思宁的对话,之前一直没有插嘴,见自家媳妇儿朝着自己看了过来,他不由得笑了笑,这才开口道: “温莎先生,我想问问,这份协议,您拿什么来保证?钻石矿越大越赚钱,可是如果赌出来的是小型矿脉,其中的利润也不过四五成,你却要分出来三成给我媳妇儿,这样的协议,您的家族真的会认可吗?” 温莎瑞德笑道:“这一点顾先生您倒是不用担心,我温莎瑞德既然敢跟霍小姐开这个口,就证明我说的绝对不是信口雌黄。” “您二位有所不知,我们温莎家族有一个祖训,那就是前任家主立下的规矩和协议,后辈们都必须无条件地服从。” “不仅如此,我还会用家主印在协议上盖章,到时候如果我真的不在了,有家主印在,家族的下一任家主也必然会遵从这一份协议规定,见印如见人,这是温莎家族几百年留下来的规矩了。” 顾叙闻言倒是有些讶异,忍不住侧过头和自家媳妇儿对视了一眼。 长期的合作,对于温莎家族来说,是一件大好事儿,对于霍思宁来说,也未必就不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况且这温莎瑞德的确是她所遇到的这么多合伙人里面,给的分成利润最为厚道的一个了,能够有这样的决断,并且肯割舍掉这么大的利润空间,这温莎瑞德倒真是一个敢赌之人! 霍思宁在略沉吟了几秒之后,就笑了:“好,既然伯爵先生您对我如此厚爱,又肯拿出如此有诚意的报酬,我霍思宁也不是那般迂腐之人,您的这个提议,我答应了。往后如果温莎家族有赌矿的事儿,我霍思宁任凭家主差遣!” 温莎瑞德见霍思宁答应了,顿时大喜过望,急忙摆摆手道:“霍小姐您不用说得这样严重,我之所以这么做,也只不过是为了后辈谋一个福利而已,家族想要源远流长,就得有长远的目标和打算,未来钻石行业会是什么样的发展,谁也无法预料,所以在此之前,我希望能够为我的家族做好充分的准备。” “至于任由我们差遣这种话,那就太严重了。霍小姐您跟我属于合作关系,并非雇佣关系,您如果不乐意,可以随时单方面终止这一份合作,以我跟霍小姐您的交情,这完全属于你情我愿的君子协定,没有什么条件限制,也没有什么违约金一说,一切都以霍小姐的意愿为前提。” 霍思宁点了点头,她当然明白温莎瑞德的意思,赌矿这种事不是什么小事儿,肯定得讲究一个你情我愿,谁要是胁迫她霍思宁去赌矿,那她霍思宁绝对不是泥捏的,不从中捣乱让这人赔得倾家荡产,她就不叫霍思宁。 温莎瑞德的这一份君子协定,倒是说到了霍思宁的心坎上,她很满意温莎瑞德的态度,所以对于温莎瑞德提出来的要求,她并不排斥。 况且,三成的利润,能给霍思宁带来的财富,也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这些钱来得容易,她只需要负责赌就行了,剩下的工作,全部都是温莎家族的事儿,她只要坐着收钱就行,这样的无本买卖,别人求都求不来,霍思宁当然是不可能拒绝,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03.第2199章 太惨了! 签下了温莎瑞德拿出来的新协议合同,亲眼见着温莎瑞德掏出了一块水晶印章,在那两份协议上面都盖上了家主印章,温莎瑞德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将其中的一份合同递给了霍思宁。 “这一份合同霍小姐您收好,以后我温莎家族跟霍小姐就算是绑在一条船上了,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温莎瑞德微笑着伸出了手。 霍思宁大大方方地和这老头握了握手,也同样笑道:“合作愉快!” 签完了协议,霍思宁和顾叙就决定离开,超大型矿脉已经确定下来了,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根据霍思宁所指的地点进行开采,而且霍思宁敢肯定,不会再出现之前的风化带这种情况了,霍思宁也没有必要在这儿继续耽搁。 温莎瑞德打算在矿区主持大局,甚至还准备让大帝还有家族的其他几位青年才俊都赶过来,毕竟这是一个超大型矿脉,他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必须要找更多可以信任的人打下手,而能够值得他信任的,非温莎家族的成员莫属了。 见霍思宁他们要离开,温莎瑞德大手一挥,直接就派了私人飞机直接护送霍思宁二人回国。 霍思宁和顾叙在墨西哥都属于特殊人员,虽然做了伪装,但是也不敢保证就不会被人看出来,所以霍思宁没有拒绝温莎瑞德的好意,两人坐着私人专机直飞帝都。 回到帝都之后,霍思宁和顾叙两人什么都顾不上,径直就往家里赶,进了屋之后,直接就往地下室里面钻。 顾叙的这一套房子,也带着一个地下室,不过因为是帝都的房子,所以地下室的面积还没有霍思宁在魔都那边的房子的地下室大。 但是顾叙对这个地下室的投入可不少,里面的安保设施是完全按照博物馆的设施布置的,因为安全性却是要比霍思宁在魔都的那一套地下室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之前霍思宁在魔都的房子,就曾经多次被人光顾过,那个藤原青浦就不知道派过多少批忍者前去打探,要不是那时候她留了个心眼,将那盆金莲给放在了空间里,加上屋子里有黑炭还有晏枫在家里守着,只怕她那家里的值钱玩意儿都要被人搜罗一空了。 顾叙的这个别墅的地下室看起来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种工具设备都很齐全,霍思宁来这地下室用过几次,很是顺手,觉得颇为满意。 当然,现在两人进入这地下室,却不是为了查看这地下室里面有没有丢什么东西,而是为了此前换在那特兰莱瓦的基地里偷出来的那一批东西。 霍思宁的储物戒指里面面积不大,好在空间的高度够高,霍思宁塞东西进去后,都是直接往上面堆,那些东西越堆越高,直到再也塞不下了,饶是如此,霍思宁还见缝插针地往里面塞了数台发动机。 说起这发动机,霍思宁就觉得好笑,她当初在基地看到那特兰莱瓦藏在基地里面的好几台限量级豪车之后,就觉得心里痒痒,很想要报复这特兰莱瓦一次,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霍思宁的想法,就是拿钥匙将那几台豪车划个稀巴烂,这种事儿不需要成本也不耗费时间,但是却能让那特兰莱瓦恶心和心态不已,所以霍思宁对这个恶作剧十分满意。 但是她刚准备下手,就被顾叙给拦住了。 那家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了工具,居然手法十分利索地打开了车子前盖,然后非常娴熟地拆零件。 顾叙的手法迅速,十多分钟就搞定了,等到第一台发动机拆下来,霍思宁就已经知道自家老公是想要干什么了。 顿时瞪大了眼睛,又是诧异又是好笑,她忍不住朝着顾叙竖起了大拇指,同时有模有样地按照顾叙的办法和指示,也跟着拆起了发动机。 特兰莱瓦的那六台限量级豪车,每一台都价值数千万,而且还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结果不过一个小时,就被这两夫妻给拆得稀巴烂。 所谓豪车,最值钱也是最灵魂的东西,就是发动机。 这两夫妻却是直接就将这六台发动机给直接拆了下来,霍思宁在空间里挤吧挤吧,终于腾出了一小块空挡,将这六台发电机塞了进去,摞成了塔才好不容易塞进去,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将这些东西带走了。 空间里面塞得太满,霍思宁实在担心,怕那储物戒指承受不住这些物品的挤压,忽然碎裂了,到时候满戒指的物品全部都蹦了出来,散落一地,那可就好看了。 因为一直忐忑这个问题,所以霍思宁没敢在墨西哥多耽搁,见事情一了,就迫不及待地叫上顾叙回国,现在回到了自己家的地下室,霍思宁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将空间里面的东西一点点地放了出来,光是这个取东西的过程,就耗费了足足半个小时,累得霍思宁够呛。 那些东西原本是满满塞在储物戒指里面的,现在全放出来,倒是吓了霍思宁和顾叙一大跳。 当日他们在基地是看见什么好东西就收,也没有留意到究竟拿走了多少好东西。 现在这些东西堆积在地下室,居然将整个地下室都装满,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了,这才让霍思宁和顾叙对他们拿走的东西有了一个大概的概念。 看到这些东西,饶是霍思宁和顾叙早有准备,两人也不由得对视了一眼,有些错愕和不敢置信。 原来当日他们在那基地逗留的那几个小时里面,竟然偷了这么多东西! 难怪那特兰莱瓦会这么生气,甚至还将这个事件的罪魁祸首锁定在了哈鲁斯的身上,不惜发动战争跟那哈鲁斯不死不休。 霍思宁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大好意思。 那哈鲁斯实在是冤枉,他可真是什么都没有做啊,却是被那特兰莱瓦往死里逼,简直是要跟那个家伙同归于尽的架势,实在是太惨了! 2204.第2200章 保险柜有古怪 将那些古董珠宝等物品整理到一边,又将那些军火另外放置在一边,光是这些东西,就占据了不少面积。等将这些东西清理好,这地下室总算空出了一小半的面积,好歹也能够挪个脚转个身了。 霍思宁将那些炼制毒|品的仪器还有资料塞给顾叙,又将那些成品毒|品踢到一边,冲着顾叙道: “这玩意儿我要了没用,而且这是危险物品,要是被人查出来,我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这些东西你还是交给陆爷爷吧。这些东西落在普通人手里面,肯定是个定时炸弹,但是若是军方能够用上,肯定是大有用处。” 毒|品在医用和一些特殊任务下使用,是百利无一害的,所以这些东西霍思宁觉得给陆首长是最好的选择。 顾叙当初找宋辉,就是想去捣了那特兰莱瓦的基地,弄到一批毒品和研究资料,现在自家媳妇儿这么有觉悟,直接就拿了出来,顾叙顿时就乐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个东西?”顾叙好奇问道。 霍思宁嗤笑一声:“开玩笑,你老婆我是谁,没见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这玩意儿有两面性,普通人只能用来醉生梦死,但是军方肯定有妙用,不然你丫进了那基地之后,为什么会别的什么都看不入眼,连那些枪支弹药你都不放在眼里,一双眼珠子就死死地盯着这些东西?” 顾叙不由得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他一向是不露声色的,倒是没有想到,居然被自家媳妇儿给看出来了。 “我跟陆首长保证过,肯定会把这些东西给弄回国,所以知道你在墨西哥要去捣毁那个基地,就跟陆首长请示了,昨天夜里老爷子还给我打电话,询问进展情况怎么样呢。” 霍思宁耸了耸肩:“这些东西可以给他,但是不能白给。” 顾叙顿时额头直冒黑线:“你又想提什么条件?” 霍思宁没好气地看了顾叙一眼:“什么叫又?哪次不是我给他老人家帮的忙?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提过过分的要求了?” 顾叙沉默,的确,自家媳妇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分寸的,从来不会提过分的要求,就算陆首长也是对这丫头又爱又恨,偏偏又拿这家伙无可奈何。 “行了,我没别的要求,咱们这几台发动机都拿回来了,总不能让人查出什么踪迹吧?我也没什么别的想法,这发动机我看上了,什么时候等我有时间了,我得去这车的产地弄几台车的外壳来,把这发动机改装到车上面去。” 顾叙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所以?” 霍思宁抬了抬下巴,理所当然地道:“所以既然是豪车,当然不能含糊,就算山寨也得山寨得一模一样才行。到时候只要老爷子给我开个绿灯,把这几台改装车弄得合法就行了,我没有别的要求。” 顾叙顿时抚额,他有些后悔之前在那基地里的时候,突发奇想地将那些车的发动机给拆下来了,没想到弄回来这玩意儿,自家媳妇儿居然就打起了这样的歪主意。 看样子,豪车的魅力还真是不小啊,连他媳妇儿这么低调的人,都无法抵挡住这几台车的诱惑。 顾叙不好拒绝,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行,这事儿我去跟老爷子提,你去提估计他肯定给你驳回了,我就说这车是我用的,他肯定不会怀疑。” 霍思宁明白顾叙的意思,那车的发动机配置都是顶级的,车速提升自然也快,在老爷子的眼中,肯定也就意味着不安全,这事儿若是她去提,老爷子指不定就要直接将她手里的发动机直接扣押了,连她提要求的机会都没有,但是顾叙是个男人,又是特种兵出身,由他来提这个要求,老爷子肯定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所以霍思宁点了点头,就将这个任务交给顾叙了。 将这屋子里的东西一一清理完毕之后,这地下室总算是空了不少。 霍思宁也不由得送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她的目光才落在那角落里躺着的一个保险柜上。 那保险柜,是霍思宁硬生生从墙壁里面抠出来的,所以那柜子此刻背后还牵扯着不少的电线,看起来十分凄惨。 这保险柜本是她随手顺回来的,当时霍思宁并未细想,也没有用天眼探过这保险柜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临时起意,想要验证一下她当时的那个想法,看看嵌在墙里面的东西,她能不能直接收进空间里面去。 没想到这一试,居然就成功了。 因为时间紧迫,霍思宁那会儿也没想过要把那保险柜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然后把保险柜给扔了。 现在将这柜子带回来了,她才有时间细细打探,也有闲余的时间来套取这个保险柜的密码。 将手探在这保险柜的门上,霍思宁试图用天眼来查看这柜子里面藏着的东西。 和霍思宁之前所预料的差不多,天眼一探入这保险柜里面,触目所及,看到的就是一堆米金和比索币,一叠一叠的,算起来估计价值人民币五六十万的样子。 在这些纸币的旁边,还放着七八块的金条和金雕像,看起来也值一点钱。 只是,看到这些东西,霍思宁的心中不免生出了几分疑惑。 这保险柜特意镶嵌在墙里面,按理来说,这里面不可能只放这么点东西才对。 毕竟在此之前,霍思宁他们在基地里面,就已经搜罗到了不少金条,那些金条的价值,可比这保险柜里面的东西之前多了。 不止如此,在那些货架上,还有大量的古董文物,那些文物也都很值钱,可是这些玩意儿,特兰莱瓦都没有放在保险柜里,怎么这些现金跟金条雕像,他却要这样小心翼翼地藏着,还专门弄个保险柜密码? 霍思宁越想越觉得疑惑,正准备套开这个保险柜的密码看个究竟,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天眼之下,一个奇怪的东西却在霍思宁的眼前一闪而过。 2205.第2201章 保险柜夹层 “咦?这是什么?” 霍思宁不由得愣住,下意识地又将手探了过去。 不过这一回探的不是保险柜的前面,而去后盖。 等到霍思宁的手探到保险柜后方满是电线的后盖上之后,只停顿了几秒钟,她的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向一旁的顾叙。 顾叙顿生好奇:“怎么了?这保险柜有什么问题吗,难道里面藏着什么大宝贝?” 霍思宁挑了挑眉:“这保险柜里面倒是没藏什么好东西,就一点现金金条佛像什么的,值个几十万吧。” 顾叙不由得纳闷:“那你怎么是这样一副表情,几十万而已,谁家的保险柜里面不放点钱啊,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 霍思宁笑道:“重点不在这些现金金条上,而是,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顾叙一愣,抬起头就看向霍思宁,等着她的下文。 霍思宁本来还想卖个关子,但是见顾叙这表情,不由得耸耸肩,笑道:“得,我还是说了吧。我之前还没怎么注意,刚刚一摸这保险柜,才发现问题。原来这柜子后面还有一个夹层,一会儿拿个工具把这柜子给切开,就能看出来了。” 说着,霍思宁就在这保险柜跟前转悠起来,一面转悠一面眼珠子滴溜溜转,末了忽然嘴角一勾,笑道: “这玩意儿嵌在墙里面,要不是我把它给挖出来了,只怕还真要被它给骗了!难怪那特兰莱瓦要搞这么多名堂,在外面放那么多古董金条军火的,只怕就是用来迷惑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进去的人忽略他这保险柜里面的秘密!” 顾叙也明白自家媳妇儿刚刚为什么会露出那样暗暗窃喜的表情了,不由得更是好奇: “一个夹层而已,你至于兴奋成这样吗?里面藏着什么东西,这特兰莱瓦犯罪的证据?一个U盘,一个笔记本,还是炸弹?” 霍思宁侧头神秘一笑,摇了摇头道:“都不是,咱们还是将这玩意儿切开再说吧,我刚刚看了,这个夹层是特意设计的,焊死在柜体里面了,想要从后面把那夹层抽出来,基本上行不通,除非用切割机切开。” 这要是在魔都,霍思宁的那个地下室里面,想要切开这个保险柜,只怕还真有点困难,因为她那地下室里面,只有一套解石用的工具,这种切割金属的机器,她那儿还真没有。 顾叙这个地下室虽然小,但是偏偏就有这个金属切割机,虽然是小型的,但是动力马达十分强劲,切割常见的任何金属都没有问题。 霍思宁找了一根粉笔在那保险柜的顶部画了一个圈,示意顾叙道:“就从这儿切吧,直接将这保险柜的顶部直接给削了,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就行了,不用费那么多事儿!” 顾叙抬起头来看了自家媳妇儿一眼,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他咋没有发现,自家媳妇儿现在变得这么粗暴了呢,这好好的一个保险柜,就这么消掉了顶,真是无妄之灾好么? 大概是霍思宁此前在马雷德基地那边切割上瘾了,看到顾叙拿着个切割机呜呜呜地切这保险柜,她一点也不害怕,居然还觉得挺兴奋。 顾叙手下动作利索,很快就将保险柜给切割完毕了,进那个削下来的顶部掀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保险柜里面摆放着的那一摞摞的现钞还有金条雕像。 霍思宁却是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示意顾叙在另一边推这保险柜,直接就将这保险柜颠了个倒,将这保险柜里面的东西通通都倒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地面上都是现钞和金条,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霍思宁在地上搜寻了一番后,却没有发现她之前在那夹层里面看到的东西。 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急忙凑过头去朝着那保险柜里面看去,这一看,她便不屑地撇了撇嘴,随手就抓来了一把匕首,直接朝着那保险柜里面伸了进去。 那保险柜里面的东西,被什么黏附在了夹层壁上面,霍思宁费了不少力气,才将那玩意儿从夹层壁上面撬下来。 吧嗒一声响,顾叙再倒,下一秒,一个薄薄的锦盒就从那夹层掉了出来。 霍思宁笑了笑,那边顾叙也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个特兰莱瓦不是什么普通人,他那保险柜刻意弄了一个这样的夹层,又在里面藏了这样一个东西,这说明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十分重要,起码比外面摆放的那些古董军火毒品这些东西贵重!” 霍思宁分析道。 顾叙也认同地点了点头:“这人心思深沉,我之前料想,就算咱们捣毁了他的基地,他再气急败坏,也绝对只是当时生气,冷静下来之后,肯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来找我们,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居然找了那个哈鲁斯的晦气,还跟那哈鲁斯打起来了。现在想来,他这么愤怒,甚至完全失去了该有的理智,很有可能是丢失了什么贵重物品,让他乱了心神。” 霍思宁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听顾叙这么一提起,顿时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 “你是说,他之所以会跟哈鲁斯死磕,是因为这个保险柜里面藏着的东西?” 顾叙笑道:“这也只是我的一番猜测而已,咱们偷走的东西,的确值钱,但是对于一个毒枭来说,这一点打击绝对不足以致命,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跳脚,而且对于这种大佬来说,早就已经预想过很多种坏的可能性了,不过就是捣毁了他的一个秘密基地而已,按理来说,是不至于这样大的反应的。” 霍思宁一细想,也觉得顾叙说得对: “你说的没错,这些大佬都很爱脸面,绝对不希望自己地盘上发生的丑事抖落得人尽皆知,但是这特兰莱瓦却全然不顾丢脸,一直在死命追杀那个哈鲁斯,显然已经是完全丧失了理智,咱们偷的那点东西,何至于让他如此愤怒,肯定还有什么别的特殊原因!” 2206.第2202章 海域 说着,霍思宁的目光就落在了她手中的那个锦盒上,好笑道: “咱们推测这么多,都是瞎猜而已,是与不是,只要打开这个盒子就知道了!” 霍思宁伸出手来,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就将这个锦盒给打开了。 打开那锦盒之后,看到里面的东西,夫妻两人顿时都愣住了。 这锦盒里面,没有霍思宁和顾叙所想的那些极品珍宝,只有一张卷起来的纸,那纸有些泛黄,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了,但是看起来很厚,并没有多少磨损。 霍思宁抬起头来看了顾叙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那边顾叙就拿了一对塑胶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将这一张纸给拿了出来,轻轻地将这纸给摊开。 这一摊开,霍思宁就忍不住凑了过来,看到这纸上面绘制的,居然是一张海域图,顿时就愣住了。 这张海域图比较特殊,图非常简陋,整张图看不到大陆板块,只看到了一些被海洋包围的小岛,这些小岛粗略数一下就有十多座,分部也十分凌乱,完全看不到任何的规律。 最关键的是,这张图,居然是用钢笔手绘的,线条弯曲不说,绘画之人的手法也十分稚嫩,看得出来并不擅长作图绘画,所以看起来很是别扭。 这让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十分困惑,纳闷地道: “一张海域图,还是手绘的,就这样粗糙的一张图,值得让这个特兰莱瓦如此慎重,还特意弄个保险柜夹层给藏着吗?” 顾叙要满是狐疑,不过他总觉得有些奇怪: “能让他这样谨慎小心,说明这幅图绝对有值得他紧张的地方所在。咱们拿回来的那些东西,除了这张图,也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了,我怀疑,他跟哈鲁斯死战,为的就是这一幅图。只是,为什么会这样,我就不清楚了。” 霍思宁心下也是认同顾叙的这一番分析的,可是为什么呢,这图纸,根本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啊。 从顾叙手里面拿过那张图之后,霍思宁在这图纸上仔细打量,正反两面都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也没看出什么暗藏的夹层之类的东西,不由得有些泄气,目光落在了这图纸右上角的一个绘制的图案上。 那是一个奇怪的图案,也是这张海域图上面唯一的一个跟海岛无关的东西,看起来倒像是一个logo。 这图案上面,有一个巨大的船舵,在船舵下方,画这两把交叉的匕首,而在舵的两侧,还写着几个小字英文,但是因为时间久远的关系,那几个英文早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完全看不出来那字是什么了。 看着这个图案,霍思宁脑子里快速地划过一道灵光,隐约地觉得这徽章似乎跟什么有关。 可是,等到她想要抓住那灵光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抓住,脑子里不停地思索着,却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 见到自家媳妇儿皱眉,还伸出手来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顾叙不由得紧张而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头疼?” 霍思宁摇了摇头:“没事儿,就是看到这个图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仔细一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顾叙不由得瞪了霍思宁一眼:“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了,你现在怀着孕呢,不能想得太多,费脑子,对胎儿也不好。行了,就是一张图纸而已,犯不着在这玩意儿上费太多的心思,兴许这玩意儿,只是对那个特兰莱瓦有什么特殊的纪念意义也说不定呢!这些大佬们行事都不能按常理来推断,有一些怪癖很正常。” 霍思宁没有说话,虽然顾叙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霍思宁总觉得,这一张海域图,并不像顾叙所说的那样简单。 想了想之后,她忽然抬起头来,对顾叙道:“军方应该有专业的卫星GPS定位吧,这张图,你让于飞处理一下,试一试覆盖在整个海域图上面试试,看看能不能定位到具体的某个位置?” 这种方法,在几年之后,根本不需要通过军方,将图纸直接上传到百度,就能全方面进行搜索和匹配,速度快到只需要几秒钟。 但是现在互联网上根本没有这样的技术,卫星地图还没有这样发展迅速,所以想要寻找能够匹配到的地图位置,只能依靠军方的卫星定位。 顾叙原本是想劝自家媳妇儿好好去休息,毕竟这段时间在墨西哥吃不好睡不好的,着实吃了不少苦头,可是见自家媳妇儿一脸执拗的样子,顾叙又说不出重话来,只能点点头同意了霍思宁的要求。 又劝了几句,才终于将霍思宁劝回楼上去休息,顾叙将那图纸拿到了书房,在扫描机上一扫,然后就将图纸发给了于飞。 于飞已经归队了,又开始了百无聊赖的生活,收到消息之后,得到了顾叙的指示,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一般。 覆盖卫星地图寻找匹配位置,这种事儿他还真没有试过,乍一听还觉得挺新鲜,所以他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蹦了起来,给顾叙回复了一句: “没问题,给我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保证搞定!” 对于于飞的计算机技术,顾叙当然是毫不怀疑,因而也没有过多地插手,任由于飞那边去处理了。 他拿着从基地拿回来的战利品,急匆匆地就往陆首长办公的地点赶,趁着老爷子空闲的功夫,悄无声息地进了办公室。 陆老爷子见到顾叙,顿时眼前一亮:“回来了?东西呢?” 顾叙将一个巨大的箱子拎了过来,陆首长也没有打开检查,直接就拨了一个电话出去,不多时,一个身穿军绿色制服的中年男人就走了进来: “首长,您找我?” 陆首长指了指顾叙面前的那口箱子,示意那中年男人:“这箱子东西你拿回研究所吧,让那帮人好好研究,这可是不可多得的资料跟样品,务必要好好处理!” 那中年男人一愣,走到顾叙跟前,就将那箱子给打开了,在看到那箱子里的东西之后,顿时身形一僵,猛地就抬起头来,面色激动地看向陆首长: “首长,这……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2207.第2203章 开绿灯 陆首长摆了摆手:“我让顾家这小子去墨西哥弄回来的,不过过程嘛不怎么高明,这事儿不要对外透露,你们研究所自己知道就行了。” 这话,陆首长自己也说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不过有什么办法,这技术,早前他们就垂涎过很多次了,奈何墨西哥那边油盐不进,外交部那边斡旋了很多次,也没能达成统一的意见,墨西哥政府方面不肯松口,也不愿意将这提炼技术卖给华国军方。 为此事儿,研究所的那些研究员们深感憋屈,只是技术这种东西,没有核心的东西,就算想偷学也学不来,这些研究员们闭门造车了很长时间,仍然不得要领。 陆首长此前就没少为了这事儿上火,结果那伊莉莎弄回来的那份机密文件,倒是为陆首长指明了一条很好的道路。 这就有了顾叙召集宋辉准备去墨西哥走一遭的计划。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宋辉那边还在想着筹划一个周密的作战计划的时候,霍思宁和顾叙已经大喇喇地闯进了特兰莱瓦的秘密基地,短短几个小时就将那基地给搬空了。 搬走的这些东西里面,就包括研究院为之焦头烂额的最新毒品,还有一套专业的提炼设备。 这些仪器和样品,对于研究所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华夏研究院的这些专家们,一个个都是高手,有仪器有样品,再通过一系列的研究,绝对可以将这其中的原理给弄清楚,并且将产品给复制出来。 所以,这个中年人才会如此激动,哪怕陆首长认为这一次他们取得的这些东西并非正规手段得到的,但是这对研究院的那些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只在乎结果,哪里管什么过程? 在将那中年人打发走了之后,陆首长才开口询问他们此行在墨西哥遇到了什么状况。 顾叙将应对于飞的那一套说辞给说了出来,毫无负担地将这一切都推到了霍思宁的那个莫须有的“师兄”身上。 陆首长对霍思宁的那位神秘师兄自然也是有所耳闻,当初在京东国立博物馆,这位师兄就曾经出面,将那国立博物馆给盗了一个彻底。 现在盗出来的那些东西,还在故宫的仓库里面藏着,不敢露面呢。 虽然那些东西暂时不能拿出来,但是就算是放在自己家的仓库里,那也心里爽快啊,总比被那些东洋鬼子拿出来在他们的博物馆里面展览和炫耀要强吧? 陆首长对霍思宁的这个师兄很有好感,这一次这位又帮了这么大的忙,老爷子心中感念,忍不住开口道: “什么时候有机会,帮我约见一下这一位小友吧,我还真是对这位神通广大的小友感到好奇,想看看这隐逸世家出来的人,是不是都有三头六臂。” 顾叙一听陆首长这话,顿时额头冷汗都要下来了,这师兄本来就是不存在的,完全是自家媳妇儿为了掩饰她的特殊能力胡诌出来的,但是现在陆首长这么问,他总不能说,这人不可能出现,也绝对不会来见您这种话吧。 所以顾叙在斟酌了一番,考虑了一下措辞之后,这才小心地开口道: “宁宁的这个师兄,脾气有些古怪,连我都没有见过,想来是不大喜欢示人。不过我还是会将您的这番话带到的,至于他露不露面,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陆首长听到顾叙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 “连你都没有见过?那你们这一次墨西哥是怎么行事的?” 顾叙尴尬地笑了笑:“那位派来了几个帮手,都是那些人做的,我跟宁宁就在外面守着,并未进入现场。连东西都是他们带走的,在我跟宁宁确认过东西没有错之后,这些人就拿着东西急匆匆离开了,之后我跟宁宁在墨西哥逗留了两天,等到回国,这些东西已经在我们的别墅地下室里面放着了。” 这个谎,顾叙倒也不怕会被人拆穿,就算陆首长派人去调查,肯定也会发现,他跟霍思宁回过的时候,就只背着一个背包,里面放着换洗的衣服和证件,其他的东西一概都没有带,这些提炼仪器,的确是顾叙和霍思宁两人回家之后,从地下室里面拿出来的。 陆首长在沉默了几秒之后,忽然叹了一口气,道: “罢了,你说得也对,这些隐逸家族的人,都有一些奇怪的癖好和祖训,不足为外人道,但是他们会很固执地去遵循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这种事讲究个你情我愿,本来就强求不得,就随他吧。” 说着,陆首长就摆手示意顾叙可以离开了,只是顾叙却仍然杵着,没有要走的意思。 陆首长顿觉奇怪:“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顾叙倒也没有客气,直接点头道:“这一次我们进了那个特兰莱瓦的秘密基地,其实还弄回来了一点东西,想找您开个绿灯。” 陆首长闻言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什么东西?” 顾叙笑道:“就是几台汽车发动机,限量版的,我看着挺不错的,就顺手让宁宁那师兄帮我运回来了。回头我想办法再配一批零件外壳,将这几台车组装起来,想在您这儿讨个尚方宝剑,回头这车弄出来之后,可别把这车给扣了。” 陆首长顿时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他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并不老糊涂,能让这小子大张旗鼓从墨西哥弄回来的,会是什么样的发动机,他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 正想开口拒绝,忽然想到刚刚这小子弄回来的那一箱子仪器跟样品,又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小子虽然不务正业了些,但是还算顶用,这一回也没让他失望,做了这样一件大事,算是大功一件,总要赏一点什么好处,卸磨杀驴这种事做不得,不然这小子下回绝对会找借口推脱,别想再这么任由他使唤了。 这要一想,陆首长就有些郁闷,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摆手道:“知道了,你自己看着办,别做得太过火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08.第2204章 大发现 媳妇儿交待给他的任务圆满完成,顾叙功成身退,欢天喜地地跑回家邀功,正巧这时候霍思宁也睡醒了,两人自然一阵耳鬓厮磨。 正腻歪着,不合时宜的电话声音却响了起来,顾叙拿起手机一看,便皱紧了眉。 “怎么了?” 霍思宁见状,忙问道。 顾叙将手机递给霍思宁,收到的是来自于飞的短信,上面写着: “头,搜索结果已经出来了,我发你邮箱了,不过我没能锁定到具体的位置,这张手绘图的绘制者水平有点太烂了,他的这个图,我用卫星覆盖后,发现有七处跟这个图相似,可是没有一处是完全匹配的。” 看到这条消息,霍思宁不由得一愣,抬起头来看了看顾叙:“是那张海域图吗?” 顾叙点了点头,从床头柜上取来了笔记本,三两下就将邮箱里面于飞发给他的那封邮件点开了。 往下翻,邮件里面果然有七个搜索结果,这七张海域图,都和那张从保险柜里面抠下来的图纸有相似之处。 于飞还在邮件中进行了分析,写出了他的观点。 根据顾叙发给他的那一份扫描复件,他对那张海域图进行了一定的分析,从中排除了三处和大陆板块靠近的相似图,最后只剩下了四个相似度很高,但又并不能够与霍思宁手中的那份图纸完全配对的结果。 顾叙将那四份海域图搜索结果往下翻,霍思宁的目光扫着邮件的内容,正翻着呢,忽然一个数据落入了霍思宁的眼中,她的身形顿时一僵,猛地就从床上坐直了,脑中一个念头闪过,让她急切地抓住了顾叙的手,喊道: “退回去,把这邮件再往前翻翻!” 顾叙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霍思宁的指示,将邮件重新翻回了前面一页: “媳妇儿,有什么问题吗?” 霍思宁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电脑屏幕,也不说话,只是眼神里面闪烁着古怪的光芒,慢慢地,她的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丝诡谲的笑来。 顾叙看了看霍思宁的表情,又看了看邮件,也不知道这邮件哪里出了问题,怎么自家媳妇儿笑得这么渗人呢? 霍思宁盯着那邮件看了又看,末了才开口道:“于飞这一次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没想到啊,我一直在发愁这个问题,没想到无心插柳,竟然在这儿解开了。” 顾叙越发糊涂了:“媳妇儿,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什么解开了,他这搜索了半天,给了四个地儿,这么模棱两可的,这也算帮了大忙?我看他这根本就是在敷衍了事啊。” 霍思宁摇头,盯着屏幕上的某个数据,越发笑得灿烂了: “于飞做事一向细致,你看到这儿了没有,这里有写着这四个海域的坐标,精确到了小数点后面两位数,等于已经具体到了公里以内!” 顾叙眼神里闪过纳闷:“军方的卫星定位都是这样的啊,如果你拿的不是航海图,而是某个具体的位置,GPS还能直接确定都某一个点,误差不会超过一米,这有什么好兴奋的?” 霍思宁笑着道:“如果单是看他的这个邮件,当然是没什么。不过,我在这里面,看到了一个数据。” 说着,霍思宁就指了指邮件里面的那几个坐标,点了其中的一个,并在那个数据上用手指划了一个圈。 顾叙不解:“这个数据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 霍思宁点点头: “我跟你说一个我刚进古玩圈子的事儿吧。” “那一年我刚来帝都,认了黄家的祖宗,又拜了周老为师。老爷子很是看中我,大约是之前的百赝箱使我露了陷,师父一心想要从我这儿验证一下,想要摸清楚我的底细。所以在不久之后,帝都有人搞了一个黑市,师父就带着我也去了。” “我初生牛犊不怕虎,在黑市上也淘到了不少好东西,在最后一场黑市拍卖会上,碰到了一个象牙雕的梳妆台,我一看那造型就觉得喜欢,因为价钱也不高,加上那象牙雕品质不太好,所以当时在场也没人争这东西,所以就拍了下来。” “因为东西便宜,我也没有细看,结果东西拿到手里面之后,我才发现,那玩意儿竟然有问题,在那个牙雕底座上竟然有一个两三公分的裂痕,是之后用硅胶填补上去的。” “我那时候因为手中有天眼的缘故,一向是所向披靡,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挫折,乍然打眼,心中就觉得受挫,当下就对那物件不喜,抓着那玩意儿恨不得扔了才好。” “可是这一抓,却是让我发现了一个额外的惊喜。” “在这个硅胶填补的底座里面,居然封藏着一个东西,被人掏空了一个不到两公分的孔洞里面,竟然被人塞了一个满满当当的蜡丸,刚刚好将那个空洞给补满了。” “这要不是因为我买下了那个梳妆台,要不是我正好有天眼,要不是我不甘心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只怕这蜡丸就要跟着这梳妆台封存,不知道要落到谁的手里面,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被人所察觉。” 顾叙颔首,对自家媳妇儿的这一番话,他是没有任何的怀疑的,拥有天眼这个逆天作弊器,能够发现一个象牙雕底座有问题,这对霍思宁来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儿。 不过,听着媳妇儿的这个故事,顾叙却是仍然没弄明白,这象牙雕梳妆台,跟他们所说的航海图有什么关系。 顾叙思考了一番之后,忽然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猛地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着霍思宁: “你刚刚说,那梳妆台里面藏着蜡丸,难不成,那蜡丸里面,也藏着一副海域图?” 霍思宁摇头,有些好笑的道:“一个不到两公分的孔洞,里面还要塞蜡丸,哪里藏得住一副海域图?” 顾叙一听媳妇儿这话,也觉得自己有些傻,是啊,那么小的洞,哪里塞得下这么多东西? 却听霍思宁接着道:“虽然不是海域图,却也跟这个东西有一定的关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09.第2205章 再见20W45S 一听说这蜡丸跟海域图有关系,顾叙顿时来了兴致,瞪大了眼睛瞪着霍思宁的下文。 “这蜡丸里面,的确藏着东西。我当时兴奋不已,回去了迫不及待的将那蜡丸给取了出来。那蜡丸不是什么特殊蜡制成的,有些带黑色,看起来就跟我们平日使用的那种白蜡烛揉搓出来的蜡丸差不读。” “我当时只想知道那蜡丸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所以也顾不上别的,三两下就将那东西给敲开,将里面包着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只是,这东西,却并非我所想的什么宝贝,只是一个非常细小的小纸团,上面写着一串奇怪的数字符号。” 顾叙一听这话,不由得怔了怔:“数字符号?写的是什么?” 霍思宁从一旁取来了纸笔,快速地在那纸上写下了一串数字符号:20W45S。 顾叙本来只是觉得有些好奇,结果在看到霍思宁写下的那串符号之后,顿时一愣,下意识地就开口道: “这是一个航海坐标啊,只是不太精确而已……等等,这个坐标,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顾叙嘴上不自觉地念叨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就抬起头来朝着他面前的那一台笔记本看了过去,在他的眼前,于飞发来的那一封邮件,正赫然展开在他眼前,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于飞搜索的四处海域,每一处海域图上面,都带着一个非常精确的坐标。 那四个坐标里面,其中有一个,之前被霍思宁圈过,此刻顾叙再去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嘴巴也不自觉的张开来。 他的眼神里闪过满满的震惊和错愕,不因为别的,只因为,霍思宁写出来的那个航海坐标,跟这邮件里面的某一处海域的坐标是完全相同的。 唯一有一点差别的地方,可能就是,自家媳妇儿写出来的那个坐标,囊括的海域更大了一些,因为是一个整数,所以如果根据这个坐标去找的话,估计海面上数百公里之内都是那个坐标值。 而于飞的那个坐标,却是精确到了小数点两位数,所以公里以内,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误差,根据这个坐标,是完全可以找到上面的每一座小岛的。 一个是象牙雕的梳妆台里面藏着的纸团,一个是墨西哥毒枭的保险柜里面抠出来的手绘海域图,这两个东西原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可是,现在这两个东西,却居然如此奇怪地凑到了一块儿,发生了这样诡异的雷同,这让顾叙怎么想都觉得,这绝对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那蜡丸里面的纸团,除了这个坐标,是不是就没有其他别的东西了?” 顾叙好奇地询问道。 霍思宁点了点头:“没有,就只有这个数字。” 顾叙皱眉:“你说得对,这两个东西都同时记录了一个坐标,我感觉,这两个坐标,所指的,肯定是同一个地方,而且这个地方,绝对不简单!” 霍思宁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个制作蜡丸的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很显然,他应该是知道那个地方的,说不定还知道怎么去,所以并没有将那个坐标精确到具体的某个点。” “至于那个特兰莱瓦,他的基地里面那么多古董军火他都那么随意地摆在仓库里面,唯独这份海域图他却藏得这么严实,很显然,他一定也是很紧张这个图,说不定他也知道这图是什么意思,所以才搞得这么神秘!” 想到那个特兰莱瓦,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哈鲁斯,顾叙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开口道: “我现在总算明白,咱们端了那个基地,那个特兰莱瓦为什么会那么气急败坏了。原来根本原因,就在这张图上,我觉得这图肯定藏着什么秘密,不然那个特兰莱瓦不会那样紧张,不问青红皂白地就对那个哈鲁斯穷追猛打,俨然要置那哈鲁斯于死地!” 霍思宁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干了坏事儿,却让那哈鲁斯背了黑锅,真要细算起来,他们这么做,确实是有些不大厚道。 “狗咬狗一嘴毛,那特兰莱瓦不是什么好人,那哈鲁斯也未必就是好东西。都是毒枭,专门贩|卖毒|品,也不知道荼毒了多少人,还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这样的人,就算两败俱伤同归于尽,都不值得同情!” 顾叙冷哼了一声,显然对于他们造成的结果感到很是满意,他们顺利抽身了,就让那特兰莱瓦跟哈鲁斯去往死里斗吧。 霍思宁听了顾叙这话,也不由得正色道:“你说得对,这两人赚的都是黑心钱,死不足惜!” 顾叙看了眼前的这封邮件,又觉得好笑:“你这真是走了****运了,没想到这样都能将一个困惑给解开,这叫什么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霍思宁盯着那邮件又看了看,微皱了皱眉,不解地道: “话虽然是这样说没有错,但是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手绘的海域图,跟于飞搜索的定位,不能完全吻合?你看这个于飞的海域图截图,虽然跟这手绘的地图看起来像,但是却少了好几个小岛,这又是什么缘故?” 顾叙略想了想,道:“这也不奇怪,于飞现在用卫星扫描到的海域图,都是实时的地图。你看到的这个手绘图,看起来却有些年头了,也不知道是几十年还是几百年前的东西。” “海洋里面的岛屿千变万化,几年的时间,就有可能因为洋流变化、火山喷发、海啸地震这些缘故,让那些小岛沉陷消失或者忽然长出来,所以哪怕是同一个海域,每一个时期小岛的数量并不是固定的。” “就像南沙群岛,很多小岛都是时隐时现,有时候海水一涨,就有几十个小岛被海水吞没,要等到海水退了之后,才能显出来。” “说不定这个坐标上显示的海域,就是类似的情况,一个时期跟另一个时期不尽相同,所以绘制地图的人,才出现了这样的误差,这也是有可能的。” 2210.第2206章 胎儿异常 霍思宁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又看了其他的几幅海域图,这特兰莱瓦的图纸虽然是手绘的,但是画的特征其实很明显,这儿一对比,我觉得这四个区域,其实就这个20W45S所在的海域最符合手绘图的特征!” 顾叙哪里不明白自家媳妇儿在想什么,他在霍思宁开口之前就率先抢了话头: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就算你要出海去找这个地儿,也必须得等到咱们的闺女儿出来了再说!反正如今你已经确定了具体的地址,这地儿总不会跑,等你卸了货,再去这地儿也不迟!” 霍思宁顿觉尴尬,她其实正想说,过段时间找个机会,她带上几个人弄一条海轮到这个地方去走一遭,哪里想到,她话还没出口,就被顾叙给堵住了嘴。 这坐标的事儿,困惑了霍思宁好些年头了,她虽然没有刻意去试图解开这个疑惑,但是心里却一直藏着这件事儿,现在这坐标给完全解开了,霍思宁虽然了了一件心事,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对这个地方的无限好奇。 不知道这地儿究竟在哪里,那反而好,可是现在一旦知道了,霍思宁心里那种蠢蠢欲动的念头就变得越发强烈起来,浑身直痒痒,恨不得即刻就动身,去这个奇怪的地方走一遭,看看这地儿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可是,就算浑身难受,她也不敢违背顾叙的命令。 顾叙这人平时什么事儿都依着她,可是真要发起脾气来,那也是挺恐怖的,况且他这也是为了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好,霍思宁虽然这是第一次怀孕,却也知道,现在这种时候,不是她任性的时候。 而且,她自从怀孕之后,的确也没有消停过,一会儿跑魔都一会儿飞英格兰一会儿闯墨西哥的,也就是她身体好,仗着有碧珠护体,总不会出什么事儿,这要是换了个普通人,只怕孩子早就出事儿了。 怀着孕,霍思宁自然是哪里也不能去,不过学还是要去上的,所以霍思宁回了魔都之后,就被顾叙给限制了出行,除非必要的课程要去学校上课之外,其他的时候,她哪儿也不能去,只能在小区里面呆着。 别墅区那边绿化做得不错,小区里面就有人工湖还有公园,空气很不错,霍思宁在小区里住着,倒也是方便,若是在家里呆得闷了,也可以去人工湖那边走走,散散步透透气什么的。 顾叙在别墅区监督了几天,见媳妇儿还算老实,至少没有到处跑,在家里养养鱼种种花什么的,看起来倒还挺悠闲自在的,顾叙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公司的事儿实在抽不开身,顾叙没有办法只能回帝都,临走前,带着霍思宁专门去医院做产检。 不过,产检的结果,却是让医生感到很是疑惑。 “根据你的血检指数,还有胎儿的四维图像来看,这孩子应该才14周,只是我看你这肚子,怎么就显怀了呢?真是奇怪。。” 听到医生的这番话,霍思宁和顾叙两人都不由得心下一凛,夫妻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感觉到了紧张和担忧: “医生,这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那医生摇了摇头:“胎儿没有问题,所有的指标都显示一切正常。我只是觉得你这肚子看起来有些大,跟平常的孕妇比起来要大了不少,按理来说,这个时期还不至于显怀才对,而且我看你也不胖,应该不是肥胖造成的腹部臃肿,这就有些奇怪了。” 霍思宁愣了愣,道:“是胎儿过大造成的吗?” 那医生摇了摇头:“你照了四维彩超,看得到孩子的影像,这个胎儿看起来并不大,和正常的14周的孩子看起来没多少区别,问题不在胎儿这儿。你这肚子,若是没有照片,我乍一看,只怕要以为你这怀的是双胞胎呢,可你这又不是双胞胎,单个的胎儿长这么快,总觉得有些不太正常。” 霍思宁的眉眼里不由得闪过一抹忧色:“那医生,我这情况要怎么处理?” 那医生看了看霍思宁又看了看顾叙,道:“看你先生的年纪应该也不小了,这孩子你们肯定是不愿意打掉的。要留孩子,那就肯定不能为孕妇做X光射线,这个检查辐射太大,会对胎儿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现在只能采取保守的办法,那就是实时监控。” “实时监控?”顾叙听到医生这话,也顾不上去计较这医生说他年纪大的问题了,急切地追问道,“怎么实时监控?” 那医生道:“就是每周来医院进行一次监测,查看胎儿的成长情况,然后根据孕妇的体重,胎儿的B超还有血检等等这些数据来进行分析,看看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另外,孕妇从现在开始,按照我的要求来做,什么东西该吃什么东西不该吃,吃多少的量,都要有限制,不能再胡吃海塞,吃得多了,胎儿长得太快,对孕妇生产也是有很大的影响的。” 顾叙和霍思宁两人都不懂这方面的问题,所以一切都遵循医嘱,等到回到别墅后,仍然有些晕乎乎的。 那边黄红英自从霍思宁回了魔都之后,就直接住到了隔壁苏青青的别墅里面,然后白日里就来霍思宁这边照看着,生怕霍思宁这儿出什么问题。 见到这两夫妻心思凝重地回来了,黄红英顿时心下一紧,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霍思宁点了点头,这才道:“医生说我肚子有些大,不确定是什么原因,让我这段时间得去医院进行实时监测,每个星期去做个检查。” 黄红英一听这话,顿时皱眉:“每个星期都得去?这也太麻烦了吧,难道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 霍思宁摇头:“医生也不清楚,说四维影像,胎儿并没有问题,一切指数都是正常的。但是我的这个肚子显怀太早了,看着跟那些双胞胎的肚子差不多大,这很不符合常理。” 2211.第2207章 双胞胎 黄红英眉头皱得更紧了,目光紧紧的盯着霍思宁的肚子没有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七宝和妞妞正巧遛狗回来,跟在黑炭屁股后面走进门来,听到霍思宁的这番话,妞妞顿时一声嗤笑,冲着霍思宁道: “连双胞胎都看不出来,那些医生都是庸医,你这检查做得毫无意义!” 霍思宁闻言顿时一愣,下意识的就看向妞妞:“妞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双胞胎?” 黄红英并不知道妞妞实际上已经十几岁了,而且还有特殊的能力,所以见霍思宁这么认真地问一个一岁的小娃娃,不由得有些好笑: “小孩子胡说八道毫无根据的话,你也信?既然这医生叮嘱了,那我看你们还是按照医生的嘱咐,每个礼拜去医院监测吧,这可是大事儿,马虎不得!” 霍思宁的眼睛却一直没有从小胖子妞妞的身上挪开,随意地点了点头敷衍了黄红英几句,然后就找了个借口说累了,回了楼上去歇息。 在上楼前,霍思宁还不忘给顾叙使了个眼色,顾叙顿时会意,点了点头,表明明白。 霍思宁回到卧室没有多久,那边顾叙果然就提溜着蓝胖子妞妞进来了。 霍思宁还未开口说话,那小胖妞就傲娇地抬了抬头,一脸我早就知道了的神情: “你们是想知道我刚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吧?想让我告诉你们也容易,我最近感觉能量消耗有些快,每天都感觉到饿。你们再带我去吃一回电,必须管饱,不然,休想让我告诉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这小胖妞大言不惭的话,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吃一回电还得管饱,大姐,你这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上一回你吃了个七分饱,就吃掉了上千万,让那个江韦德险些破产,你这还想要吃饱,你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啊! 霍思宁还想跟这小胖子讲价还价,可惜这死小孩根本不吃这一套,大有不给我吃我就死活不开口,你们自己看着办的意思。 霍思宁没有办法,和顾叙对视了一眼之后,还是决定妥协了。 孩子的事儿毕竟是大事儿,如果不能及时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以后若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可能会措手不及,所以霍思宁觉得,现在她就务必弄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她的肚子会出现这种异常情况,是不是会有什么危险。 霍思宁不是杞人忧天的人,但是她却没有忘记,一个多月前她跟顾叙发现怀孕,去谭友明的私人诊所进行过检查回来之后,就是这小胖妞一语惊人,先是说她肚子里怀的是男婴,又说她这一胎生下来会很麻烦,让她们做好准备。 这话一开始霍思宁也只当是小孩子胡说八道的,但是越想她就越觉得这话不对,偏偏那小胖妞三缄其口,死活也不肯透露更多。 现在这小家伙又说了比上回更奇怪的话,霍思宁就更加紧张了,她有强烈的预感,这小胖子有什么事儿瞒着她,而且还是一件很大的事儿! “好,你的事儿我答应你,只是我如今这身子不方便,得过阵子我的胎稳定了,才能带你去。” 小胖子妞妞显然也知道霍思宁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所以她倒也没有计较,只挥舞了一下小胖手,就不怎么在意地道: “只要你带我去就行,什么时候我不着急,这事儿你们得急着,可别以为我好忽悠!”说着这小胖子还目光凌厉地在霍思宁顾叙的脸上扫过,眼神里居然露出了几丝警告的意味。 霍思宁顿时无语:“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我要么不答应你,既然答应了,就肯定会做到,怎么会骗人?” 小胖子这段时间跟霍思宁熟悉了之后,也知道霍思宁是什么脾性了,光从这女人对那个伊莉莎的女儿童童的态度和处理办法来看,这女人的确是一个重情义讲诚信的人,不是那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主儿。 所以,这小胖子也勉强算是满意了,微微凑了上来,胖手搭在了霍思宁的肚子上。 霍思宁只感觉到轻微的电流闪过,浑身一颤,瞬间一股舒爽的感觉自腹部涌出。 她正想开口询问这小胖妞在干嘛,没想到那小胖妞却是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宁,道: “之前我就有所怀疑,现在完全肯定了,你这肚子里,果然藏着猫腻!”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变,紧张地看着小胖子:“什么猫腻,严重吗?” 小胖子的嘴勾了勾,露出了一种十分古怪的神情:“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这孩子要是生出来,恐怕是个麻烦。” 顾叙和霍思宁两人都被小胖子这毫无逻辑的话给弄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她究竟是想要说什么。 “你能不能说清楚?这孩子怎么麻烦了,还有,我这肚子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这么大,跟那些双胞胎的肚子差不多了,这是什么问题引起的?” 小胖子哈哈大笑:“我说了,那些是庸医,他们的仪器,是没法查出来症结所在的。你这肚子没有问题,而且你说得没错,你这肚子之所以现在就开始显怀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你这怀的,就是双胞胎!”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大惊,一旁的顾叙也是满脸的不信: “这怎么可能?我们之前在帝都的时候就检查过,这一次又在魔都最好的妇产科医院进行的产检,四维彩超拍得很清晰,里面的确只有一个孩子,并不是什么双胞胎啊!” 小胖妞嗤笑了一声:“那些仪器若是能检查出来,那还有我们这些鲛人的生存空间?我刚刚探过了,她这肚子里的确藏着两个胎盘,百分之百的双胞胎没有错了!” 霍思宁越听越糊涂,怎么医院检查出来的结果,跟这小胖妞说的完全不一致,她这应该信谁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12.第2208章 神枪手 小胖子抬起头来,看向一脸惊疑不定的霍思宁: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你这肚子里,怀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种族,一个是人类,还有一个,却是鲛族。我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同一胎是异卵双胎也就罢了,竟然还不同源,这还真是一件新鲜事儿。” “一个人类一个鲛族?” 这下轮到顾叙傻眼了,他是见识过自家媳妇儿的真身的,之前他就担心,媳妇儿若是怀的是鲛族,生下来该怎么办,这鲛族是属于人类还是鱼类,是卵生还是胎生,他此前在脑子里曾无数次地设想过。 后来媳妇儿怀孕,他就是担心这个问题,才带着霍思宁去了谭友明的私人诊所,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怀的真是鲛族,大不了他想办法带着媳妇儿去国外偷偷呆一段时间,等这个孩子生了再说。 可是后来被证实胎儿没有异常,跟正常的孕妇没有区别,顾叙就又将那颗悬着的心落了地。 哪里知道,现在这个问题又重新被提起了,而且这蓝胖子还给了他一个荒谬的答案,这让顾叙有些懵,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妞妞,你是说,我这一胎,里面孕育的一个是人类,一个却是鲛人,医院里面之所以检查不出来双胞胎,是因为那个鲛人胎盘的缘故?” 霍思宁也被这个消息震得不轻,她紧紧地盯着小胖妞,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询问道。 小胖妞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我没见过凡人怀上鲛族之后,用人类仪器检查的,但是按理来说,怀上了鲛族,也是能够通过这些仪器进行检查的,毕竟鲛人一族虽然跟人类有诸多不同,但是在孕体这个东西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那为什么仪器查不出来?”霍思宁诧异。 小胖妞盯着霍思宁看了看,笑道:“这就要问你了,我记得,你那个灵珠,是不是可以隐身?” 霍思宁一愣,旋即点了点头:“是,念动隐身咒就行。” 小胖妞顿时了然:“你就是了,肯定就是这个原因没有错了,这个小子,恐怕继承了你的所有本事儿,隐身咒使得很是顺手,偷偷躲在你肚子里,那些仪器自然检查不出来。” “啊?” 霍思宁顿觉错愕,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了顾叙一眼,小两口都是目瞪口呆。 他们一直在设想着这究竟是个什么原因造成的,但是绝对想不到,竟然是因为这样的一个理由。 不过,再仔细想一想,这理由听起来荒谬,但实际上很符合逻辑。 细想起来,当初在谭友明的私人诊所,谭友明给他们分析孕检结果的时候,就说过,她肚子里有一个白点异常,可能是瘤之类的东西。 那时候霍思宁和顾叙都没怎么在意,现在再回想起来,才觉得好笑。 这哪里是什么白点,恐怕就是另外的一个鲛族胎,只不过因为谭友明一向都是检查人类的胎型,根本没见过鲛族胎,所以就错将那个白点认成了瘤。 想到这一胎居然怀了两个,而且还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胎儿,霍思宁就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一旁顾叙在瞠目结舌过后,倒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听这小胖妞的口气,媳妇儿这肚子里怀的胎,那个鲛族的胎是个男胎啊,这让顾叙心下顿时就有些失落,他可不想要什么小子,只想要一个闺女。 所以,他的眼睛在看向小胖妞的时候,目光都开始放光了。 小胖妞被顾叙这么看着,顿时浑身一颤,整个人都发毛了,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形,结结巴巴地道: “你……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顾叙目光灼灼:“你既然能够看出来这孩子的性别,那我问你,另外那个,是不是闺女?” 小胖妞一愣,旋即就鄙夷的瞪了顾叙一眼:“废话,我既然能看出来她这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自然能看出来是男是女,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人地告诉你,华夏国是不允许私自进行胎儿鉴定的!所以,你休想从我这儿套取到任何消息!” 顾叙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一脸黑线地看着这死小孩:“你又不是医生,又不需要你用什么仪器鉴定,你现在肯定知道结果了,就告诉我一声怎么了?” 小破孩脑袋一拧,根本不搭理他。 顾叙却是被内心的好奇给牵动着,浑身都蠢蠢欲动,见这小胖妞不肯透露半个字,顿时就阴测测地开口了: “你确定你不说?那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了啊,我媳妇儿怀孕了,你想要吃电吃个饱,没我领着,你是想都不要想。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先饿着吧,我反正不着急!” 小胖子一听这话,顿时就气鼓鼓地回过头来瞪着顾叙:“你!你们说话不算数,说好了带我去的!” 顾叙挑了挑眉:“没说不带你去啊,但是需要等一段时间而已,等多久嘛,就得看我的心情了。” 小胖子无语了,她只能红着脸恶狠狠地瞪着顾叙,心里却很清楚,这个姓顾的绝对说得到做得到,她这段时间就已经被饥饿折磨得不行了,但是因为这两人去了墨西哥,她就算想找人也找不到,现在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提出自己的要求了,没想到却反而被这个姓顾的抓住了把柄,反将了一军。 小胖子很不想满足这个姓顾的要求,可是没有办法,谁叫她是一个大胃王呢,吃不到电,她浑身难受,所以只能妥协。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们不能再出尔反尔了!” 小胖子愤慨地抗诉着。 顾叙耸了耸肩:“看心情。” 小胖妞顿时噎住,看了那边事不关己的霍思宁一眼,无语凝噎:“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满意了吧?” 顾叙一听这话,顿时心下大喜,真是太棒了,老子果然是神枪手啊,一枪居然让两枚子弹中标了,而且还是一男一女,这样的概率,就问问,除了老子,还有谁能做得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13.第2209章 大问题 顾叙简直眉飞色舞,兴奋得都快要跳起来了。 他被小胖妞告知的那个消息给激动欢喜得不得了。 自从得知媳妇儿怀孕开始,他就想要一个闺女,没想到这老天爷这么给面子,竟然真的给他送了一个闺女。 如此一来,他布置给自己闺女的婴儿房,就能派上用场了! 至于儿子,糙着点养才好,在楼上随便收拾个房间让那小子住着就行了。 此刻,霍思宁那肚子里的小子,似乎也感觉到了某种异常,下意识地在母亲的肚子里面动了动。 只是,此时这胎儿还很小,哪怕动了,母体也毫无察觉。 霍思宁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即便知道自己这肚子里怀的是一男一女,霍思宁却也高兴不起来。 实在是这一胎太诡异也太尴尬了,尤其是那个小子,屁大点的居然还学会了隐身,连医院都检查不出来。 霍思宁现在很是担忧,她不知道这两孩子生出来会是个什么情况。 一方面,她有些担心,这两孩子用不了几个月就会长大,到时候她这肚子就跟吹气球一样越吹越大,到时候肯定瞒不住,可是她在医院检查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到时候她要如何解释,这多出来的一个孩子该怎么办? 另一方面,现在这孩子并非同源,她没有怀过鲛人,但是她却从晏枫苏岚的口中得知,她就是从蛋中孵化而出的,而眼前的蓝胖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鲛人是蛋生,并非胎生,那她现在肚子里怀的那个鲛族胎,肯定也是一颗蛋,真要被医院里的仪器检查出来了,那她才真是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了。 只怕那些医生都要将她视为怪物,直接拉到研究所去切片了。 这时候,霍思宁倒是有些庆幸,幸亏她这儿子聪明,还知道隐身,才没让那些医生看出问题来,不然她的身份可就瞒不住了。 只是,现在瞒住了那些医院的医生,也不过是暂时的,等她这肚子越来越大,以后肯定瞒不住。 而且,这颗蛋也不知道要怀到什么时候去,两个胎若是一个生下来了另一个还在肚子里怀着,那可就真是闹大了。 霍思宁心下很是苦恼,她准备以后还是不要去做什么产检了,反正她有碧珠护着,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是这孩子要生的时候可怎么办,霍思宁很是担心,要是分娩的时候那妇产科医生从她肚子里接生出来一个蛋,那这事儿可就大条了。 那边顾叙兴奋了一阵之后,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这一冷静,他脑子里也很快就闪过了一个问题,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自家媳妇儿:“媳妇儿,这两孩子,是不是同时分娩啊?” 霍思宁一脸苦笑地看着顾叙,眼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 我这也是第一次怀孕,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非同源双胞胎的情况,我哪里知道这孩子会不会同时发动,你问我我问谁啊? 顾叙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很严重。 这孩子要是同时分娩,去不去医院生,找不找产科医生来接生,这都是一个问题,因为他家媳妇儿,很可能生出一个女婴的同时,还会生出一颗蛋! 这孩子要是不能同时分娩,那也是一个大问题,这要是闺女生出来了,那颗蛋还在媳妇儿肚子里怀着,刚刚分娩完就挺着个大肚子,那只怕又要闹出新闻了,说不定还会引起科学怪人的注意! 这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是个问题啊! 顾叙面色顿时沉了下来,一脸严肃地盯着媳妇儿的肚子,眉头也紧紧蹙了起来。 那边小胖妞见状,倒是乐了: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卵生的特点,就是体外孵化。你这肚子跟吹气球一样,这么早就显怀了,不是因为那女婴的原因,而是因为那个鲛族胎。” “你这几个月好好养着,半年的时间,那颗蛋就要出来了,到时候你这肚子就能恢复成正常孕妇的状态。” “只是这小子要什么时候破壳,我就不清楚了。鲛族孵化的时间没有一个定数,有的一年就破壳了,有的数年甚至数十年仍然在蛋中沉睡,所以这个谁也说不定。”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懵,她忽然想起来,这小胖妞当初就是她从翡翠里面掏出来的,要不是她将这小妞给救出来,只怕这蓝胖子还在沉睡呢。 “能错开就行,这样一来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烦,那咱们就等这蛋生出来之后,再去医院进行孕检。不过如此一来,这段时间你就不能去学校了,我看我们还是去帝都吧,尽量不要跟人接触,否则让人看出你这肚子有问题,那就麻烦了。” 顾叙开口建议道。 霍思宁一听顾叙这话,也觉得有道理,她那肚子的大小瞒不住,若是真被有心人注意到了,闹出什么不必要的谣言来,那可就不美了,虽然霍思宁并不觉得这种事情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但是舆论的可怕,霍思宁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所以该谨慎的地方,她一点都不会含糊。 这样一想,顾叙也不准备继续耽搁了,下楼跟黄红英解释了一番,说明霍思宁的胎儿异常,他觉得还是去帝都才放心,玉龙山那边就有高级特护和妇产科专家,他准备带霍思宁去玉龙山那边看看,说不定还会在那边静养。 黄红英当然知道玉龙山是什么地方,只有重要的国家领导人及其家属才能够入住这个疗养院,就连黄老爷子和苏振华都没有资格进入的地儿,可见其医疗设施和技术有多高级。 正是因为这样,黄红英丝毫不怀疑顾叙所说的,反而极为赞同: “去吧,孩子的事儿可是大事儿,可千万不能疏忽,去那边检查一下,弄清楚根本原因,然后对症下药才好。” 顾叙看得出来,霍思宁的这个远房表姑,是真的很关系自家媳妇儿,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他也不愿意骗黄红英,可是非常实际行非常之事,媳妇儿怀了鲛人的消息,除了他和那小胖妞之外,其他的人绝对都不能透露。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14.第2210章 欲|求不满 这边顾叙跟黄红英说明了情况之后,就快速地给自家媳妇儿收拾起东西来。 那边霍思宁也没有耽搁,快速地给秦绍游那边打了个电话,希望能够休学半年。 秦绍游也已经通过媒体的报道得知了霍思宁怀孕的消息,这要是换成别的人,秦绍游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并且还要讥讽一番,毕竟什么时期干什么事儿,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怀孕生子,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是,这个怀孕的对象换成是霍思宁之后,他却觉得很是理所当然。 实在是,这个女生从他第一次接触开始,就一直在打破他的认知。 养鱼,养花,赌博,鉴宝,开公司,这女人就没有哪一项不拿手的,只要是他能想到的事儿,这个女人就都能做得到,而且做得非常好。 这样的本事儿,的确是让人侧目,也不得不让秦绍游佩服。 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也就罢了,关键是这女人医术也高明,学习也照样拿得出手,一个学期在外面到处乱跑,只回来参加一次期末考试,照样门门优秀拿最高奖学金。 这样的人就是天才,是被上帝眷顾的那一种人,普通人就算是想嫉妒眼红都没用,因为天赋是嫉妒不来的,只能够用来仰望。 秦绍游以前自认为自己是个天才,可是跟他的这个学生一比,他这个老师就只能算是一根废柴了。 就连他一贯引以为傲的研究心得,在跟这个霍思宁一对比,也被虐得渣渣都不剩了。 他的那个神仙鱼的项目,要是没有霍思宁的技术支持,只怕现在早就胎死腹中了,可是就因为有了这个女人的加入,他的项目进展神速,年前就已经投入市场了,而且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很多商家在引进了这个一代繁育的神仙鱼之后,都纷纷给予了很高的反馈,并且早早地就预定了下一批。 学业,爱情,事业,这女人都没有耽误,而且还做出了很大的慈善工程,与这个女人有关的每一件事情拿出来,都能成为众人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而且绝对是赞誉超过贬谪。 这个女孩,绝对算得上是人生赢家,而且很显然,她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一个这样的人,秦绍游觉得他没有任何的资格来给予她指责和忠告,所以霍思宁选择休学产子,秦绍游觉得无可厚非。 霍思宁提出这样的要求,秦绍游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还关心地询问了霍思宁胎儿的状况,并且问了预产期。 至于休学的事儿,秦绍游在想了想之后,还是给予了霍思宁另外的建议: “我看休学这个事儿就没有必要了,我是知道你的能力的,这如果要休学,你就得耽误一年才能毕业,这对你也不是很合适。” “我看这样吧,你这情况特殊,我去帮你跟校领导申请,允许你先请一个学期的长假吧,下个学期你生了孩子再来报道就行了,到时候我让各科的任课老师给你出一套试卷,你补考一下,保证每一科都顺利通过,把学分补上就行,至于休学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霍思宁闻言顿时一阵惊讶:“还可以这样吗?那行,麻烦老师您帮我去申请一下。” 秦绍游笑道:“我去帮你申请可以,但是你可不能丢了我的脸,到时候考试别掉链子打我的脸啊!” 霍思宁闻言倒是忍不住笑了:“这肯定不会,别的可能不行,但是考试这种事儿,绝对难不倒我。” 见霍思宁如此自信,秦绍游倒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虽然这姑娘说的是事实,但是这也太不知道谦虚了吧。 “行,那我就去跟你保这个申请了,肯定顺利帮你办妥当,你好好养胎吧,我这等着做师公,期待你的好消息啊!” 霍思宁对着秦绍游又说了一声“谢谢”,这才挂断了电话。 电话打完之后,那边顾叙也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妥当了,这一回霍思宁是打算去帝都长住,所以连黑炭也带走,妞妞七宝童童自然也跟着去帝都了。 好在顾叙在那边已经请了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保姆,再加上陆首长送给霍思宁的贴身保镖阿英,所以家里的事儿倒是不需要霍思宁操心,基本上都已经让别人做了,她就只要负责吃吃喝喝睡睡就行了。 对于霍思宁来说,重生这三年来,她还真是没闲下来过一次,现在陡然让她什么都不做,天天就在家里呆着,她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好在,她这也不是哪里都不能去的,最起码还能够让英子开着车,带她时不时地去顾宅,黄家还有周世涛的宅子里串串门子。 只是,等到肚子越来越大,眼看着要瞒不住了之后,霍思宁就变得老实了,也不敢随便出门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 因为怕被人看出端倪,她现在也只能这么藏着,起码得等到那蛋生下来再说。 只是,这短短的几个月,对于霍思宁来说,却是实在的难熬。 越姝雯和钟小幺显然也已经从小胖妞那边知道了霍思宁的这一胎怀得异常,因此两人神情都很是紧张,尤其是越到那蛋成熟的时候,就越是精神紧绷。 不止是越姝雯和钟小幺,顾叙那边也是急得不行,偏偏这事儿他还不能跟任何人说,只能自己心里面憋着,所以这一急,就开始上火了,嘴里长了好几个泡,连饭都嚼不得了。 宋辉和秦天看到顾叙这情况,都嗤笑不已:“怎么,你媳妇儿怀孕,这是没地方泄火,所以这欲求不满,火气都上头了?” 顾叙脸色铁青着,一脸愤怒地瞪了这两个损友一眼,心下却是冷笑不已。 笑,你们尽管笑,俩单身狗有什么好笑话老子的,有本事你们也一枪中俩啊,你们有老子这么牛吗?老子绝对不会告诉你们,老子有个儿子还有个闺女了,你们这两个渣渣,等到你们的儿子出生,老子的儿子闺女都能打酱油了,你们现在嘲笑老子,回头老子怼死你们! 2215.第2211章 大材小用 在帝都闲的没事儿,霍思宁偶尔也会叫英子开车到聚宝阁或者是王府井那边的冠玉美人那边看看。 调香美人和红伞美人如今也驻扎到了帝都,和冠玉美人帝都的分部一块儿总和了,变成了一个大集团。 为此,霍思宁特意从宋辉顾叙那儿买了一块地,专门建了一栋集团大楼。 这地就在王府井附近,不算大,但是价格不便宜,不过当初买地的时候,霍思宁还没有做慈善,手里余钱不少,所以这地她一眼看上后,说买就买了,一点都没有犹豫。 霍思宁从聚宝阁出来,就让英子开车去王府井,路过刚刚建起来的集团大楼,霍思宁这才想起来,这大楼是她的产业,这什么时候建起来的,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事实上,这大楼早就年底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建好了,装修也已经做完,只需再等几个月,散掉里面的装修味道,就可以入驻。 不过,因为美人集团如今交给了吴均打理,霍思宁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别说集团大楼的事儿,就连她这集团里面有多少员工,她都根本不清楚。 不过这大楼的设计方案是她点头签字了的,所以这大楼有多少层,她还是知道的,虽然她买下来的地不大,但是一栋六十多层的集团大楼,绝对是够用了。 霍思宁让英子将车停在大楼外,她就在大楼外面的四周转了转,见绿化还有各种设施都已经做得很完善了,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大楼还没有入驻,但是门口已经有保安在站岗了,见到霍思宁,那保安也不识眼前这位就是这集团的大BOSS,直接就开口轰人: “小姑娘,这儿不是你们能随便闯的,现在这大楼还没有启用,你们要应聘的话,得等公司搬过来之后再说!” 应聘?霍思宁听得有些啼笑皆非。 不过看这保安倒是还挺负责,居然还知道给公司打广告,霍思宁的嘴唇不由得又抿了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那边英子生怕霍思宁一个兴起,提出要进大楼里面看看,忙在一旁小声道: “小姐,这大楼刚刚装修完,里面有毒气体还没散出来,这儿咱们还是不要久呆了,对您的胎位不好。” 霍思宁本也没打算进去,她又看了那保安一眼,这才转过身往外走,英子见状,急忙跟上了霍思宁的脚步。 往王府井另一面开,一路堵了足有半个小时,才抵达霍思宁家的冠玉美人店面。 这家店面是霍思宁当初亲手开起来的,虽然比不上魔都那边有白亦珊亲力亲为,但是霍思宁也的确是投入了不少心血。 如今冠玉美人跟香奈公司捆绑合作,也算是相得益彰,香奈公司从调香美人处获得大量的揽香脂,而冠玉美人则借助香奈的名气推广市场。 这个方案获得了很好的效果,至少现在冠玉美人也算是打开了市场,不光是国内,就连国外的一些翡翠爱好者,也都知道了冠玉美人这个玉界新贵,甚至经常有一些人从外省甚至是国外慕名而来。 霍思宁给这个店的投入也不可谓不多,每一次切到好的翡翠料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店,她这店里面的翡翠饰品,除了保真之外,还能保真绝对的质量,那些回头客,也可以说是看中了这一点。 甚至可以这么说,放眼全华夏,再也没有比她这个店品种更齐全,质地更高的了。 顾客如果想要定制更好的翡翠饰品,只要留下订金,冠玉美人也一定能够满足客人的要求,哪怕这顾客提出的要求再苛刻再奇葩,有霍思宁在,就不怕赌不到这样的翡翠料子。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自信,霍思宁觉得,她这个店生意肯定不会差。 只是,这一回她进了店,却发现很不对劲,店里的员工都百无聊赖地爬在玻璃柜台上玩手机,就连店长林温雅都在打瞌睡,除此之外,店里面连半个人影都不见,十分冷清。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顿时惊愕不已,她有些搞不懂,难道现在国内的翡翠市场低迷成这样了?这不是刚刚过完年吗,按理来说正是市场回暖的时候啊,真是奇怪。 那边林温雅和另外几个员工还在开小差,忽然有个员工看到霍思宁和英子两人进来了,急忙站直了身形,脸上露出微笑的表情,热情地问道: “您好,您想要看什么样的翡翠呢,需要我给您介绍一下吗?” 这店员的声音清脆,一开口就将那边打盹的林温雅还有其他几个玩手机的店员给惊醒了,几个人急忙站直了身形,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林温雅也急忙睁开眼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没想到这一看,就看到了霍思宁挺着大肚子走进店里来的了,林温雅顿时心下一惊,急忙站起身来迎了上来: “老板,您……您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 林温雅是从李全那边得知霍思宁如今已经怀孕在养胎的消息的,只是现在看到霍思宁那鼓起来的大肚子,仍然有些吃惊。 不是说才五个月吗,怎么肚子就这么大了,这该不会是双胞胎吧? 另外的几个员工听到店长叫眼前这个大肚子的女人为老板,也是诧异不已,纷纷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霍思宁这一年多来的确很少来店里,这里面的店员,也都是新培养出来的,之前的那些老店员,不少调到集团去了,所以这些店员并没有见过霍思宁。 以往她们也都是从店长的口中得知,她们店的老板,就是大明星霍思宁。 可是霍思宁在电视上的样子,和现在大着肚子一脸孕相的模样相距甚远,所以几个店员根本没有将眼前的这个人和大明星联系到一块儿去。 霍思宁倒也不怎么在意那些店员怎么看,她看向林温雅,笑道: “吴均说你不愿意去总部,只想在这儿当个店长,以你的能力,可算是大材小用了。” 2216.第2212章 生意冷清 林温雅是一个极为讲究原则的人,当初霍思宁刚刚开这家店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孩不错,所以在店开起来之后,就对吴均提过,要对这个女孩着重培养。 只是,她没有料到,这女孩只愿意守着这家店,却不愿意回公司总部,这让霍思宁感到颇为可惜。 不过,霍思宁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之人,林温雅想要当店长,霍思宁自然不会强迫她回总部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儿。 林温雅倒是对霍思宁的这番话不甚在意,笑道: “您太过奖了,温雅并没有您说的这么好,一切都是因为老板您看得起。况且,以我的性子,实在是不适合做那些办公室的工作,在这店里没那么多讲究,也没有那么多明争暗斗,反而更自在一些。” 霍思宁见着林温雅的笑容,就知道她这是真心实意的话,并不是随口敷衍的,忍不住就乐了: “我当初还以为你是个有未来计划有野心的人,没想到居然这么胸无大志,倒真是我看走了眼。” 听到霍思宁这话,林温雅还以为霍思宁生气了,急忙抬起头来看了霍思宁一眼。 没想到这一抬头,看到的却是霍思宁那理解般的微笑,这倒是让林温雅愣了愣。 霍思宁也没有跟林温雅过多的寒暄,她又环顾了一下店里的情形,忍不住就皱了皱眉: “这段时间生意这么冷清吗?是只有咱们店呢,还是其他店也不好?可是不对啊,我前几天刚跟白亦珊通了电话,她跟我说她那边都卖疯了,怎么魔都跟帝都的差距这么大?” 林温雅闻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霍思宁一见林温雅这个表情,就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顿时神情一凛,问道: “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只管说,不用有所隐瞒。” 霍思宁还以为是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店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林温雅隐瞒了没有上报,所以她的表情就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林温雅急忙摆了摆手,道:“您误会了,这事儿,跟咱们店没多大关系。这整条王府井大街,卖翡翠的也不止咱们一家,往那边去,大大小小的店还有七八家呢,但是现在都一个样,基本上一天也难得开张做一单生意。” 霍思宁不由得愣住:“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林温雅指了指霍思宁来的那条路:“您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么?在那边的街口,年后新开了一家翡翠店,不光卖翡翠成品,还卖什么翡翠赌石。” “听说半个月前,有个人运气好,在那店买了一块赌石,结果解开之后大涨,切出了一块高冰种的料子,一下子就赚了一千万。” “这个消息当时就传遍整个王府井大街了,不少人慕名而来,都去那店里赌石了,把那一块围得水泄不通的。” “后面来的那些客人,一进入王府井大街,看到那边的人那么多,都去瞧热闹,一传十十传百的,那些客人当然也就听说了那个赌石的消息,有的也加入到了赌石的行列,有的则就近在那家店买翡翠了。” “这样一来,倒霉的就成了我们这些后面的店,客人都不上门了,我们这些店就更别说做生意了。” 林温雅一脸郁闷的表情,看样子这段时间受了不少打击。 那边还有店员道:“不只是这样呢,那店居然也学了咱们的一招,可以允许客人定制翡翠,而且开店的那天拿了不少翡翠料子出来亮相,那些料子都很不错,看得出来都是极品,那些客人们看到了,都很是心动,自然就想要在那家店里订购翡翠饰品了。” 霍思宁闻言,顿时挑了挑眉。 难怪那会儿她跟英子过来的时候,在街上堵了半个小时才开出来,她当时就看到那街上围满了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交通事故呢,也没怎么在意。 霍思宁一向是不怎么爱瞧热闹的,尤其是她现在肚子里怀着俩,就更加不想冒险了,所以那会儿她根本没想过要去看看情况,直接就命令英子赶紧开车了。 现在看来,那边应该就是林温雅口中所说的那家新开的翡翠店没错了,围了那么多人,看样子应该是在赌石。 她倒是没有想到,她这个开店方案,居然还被人给山寨了,而且那人还搞了一个升级版,加入了赌石的元素,这的确让霍思宁感到很是意外。 她点了点头,示意林温雅继续看店,然后就朝着一旁刚刚插嘴的那个店员道:“你带我去那家店看看。” 那店员一愣,旋即就看了看霍思宁的肚子,犹豫道:“老板,您还是别去了吧,那边人多眼杂,要是一个不注意,伤着您肚子里的宝宝就不好了。” 霍思宁笑了笑,侧头看了英子一眼,道:“无妨,英子的身手好着呢,不会让我出问题的。再说,我也不至于弱成这样,虽然是怀了孕,但是我这还是铁打的女汉子呢。我这段时间每天在家养胎,都快养得发霉了,正巧最近都没碰过毛料,手痒的紧,既然碰上了,不玩上几盘,我绝对不会甘心的。” 那边英子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当初她接到首长给她的命令的时候,首长就跟她打过预防针,这个霍首长最是调皮,她贴身护卫,可能会很辛苦。 现在看来,这姑娘哪里是调皮那么简单啊,这压根就坐不住啊,连养胎都不安生,一会儿英格兰一会儿墨西哥的,这能仅仅用调皮两个字概括吗? 不过即便内心疯狂吐槽着,英子表面上却还是要保持淡定,同时心神绷紧着,时刻护在霍思宁左右,生怕霍思宁遇到什么危险。 到了那家店面门口,果然就看到门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人,英子见状,顿时就皱紧了眉。 霍思宁也在外面四下看了起来,这家店面积不小,跟她的那家店面差不多大,不过透过玻璃橱窗,霍思宁注意到,这店里面,只有一半的翡翠成品柜台,另一面放置的,都是翡翠原石。 2217.第2213章 作假 这也就罢了,在这店面门口的另一侧,刚巧就是一条死胡同,那死胡同里面,摆放着好几台解石机,那些买了毛料的人,就是在那里解石的。 此刻,那解石机所在的位置上,都有一个解石师傅在忙碌着,一旁还有几个买了毛料的买家在等待着,这生意之火爆,的确是跟她那冠玉美人店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正巧就在这个时候,那边有人喊:“涨了,涨了!” 听到有人这么喊,那些原本围在店门口的人,顿时都大惊,很快,那些围着的人,就集体朝着解石机那边跑,也顾不上挑选毛料了。 霍思宁见状,不由得挑了挑眉,冲着身后的店员示意了一下,趁着这会儿那些人去看解石的空档,三人就快速地进入了这店铺内。 先前在外面看着,还不觉得这店里面有多大的规模,现在进了这店铺,霍思宁才觉得惊讶。 她那个店铺,是祖上就传下来的,所以面积很大,可是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家店铺的面积,比她的那个还要大了几分,不仅如此,在这个店铺后面,似乎还连着一个院子,后院的门并没有开,但是霍思宁用手微微在墙壁上探了探,就发现,那院子后面,居然还藏着堆积如山的石头! 赫,这阵仗,可真够大的!看样子是准备充分了才开张的! 霍思宁眉毛不由得挑了挑,心道,这老板,莫非是什么毛料批发商不成? 霍思宁这人,一贯是讲究一个理字,这店正常开张营业,哪怕是学了她的那一套,她也不至于计较。 再说了,这赌石十赌九输,这店刚刚开张,生意火爆一点也很正常。 但是时间久了,人们的新鲜劲头过了,到时候这店的生意自然就会回落。 翡翠店,噱头固然重要,但终究拼的还是各家的实力底蕴。 毕竟,毛料易得,好翡翠难得。 在翡翠料子这一方面,霍思宁一贯是不惧与人比拼的,她也不认为有谁能比得过她那逆天的天眼作弊器。 所以,霍思宁在进来这店之后,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一双眼睛在这店里面四下打量了一番后,便将目光落在了这店里的那一堆又一堆的毛料上。 听说解石机那边有人切涨了,大部分人都挤进那胡同里面瞧热闹去了,这会儿店里面挑选毛料的人不过七八个,不过因着刚刚切涨的消息,这些人的士气大涨,挑选毛料的兴致也变得十分足,大有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来这儿挑毛料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游客和外行,这家店的毛料价格不算太贵,全赌毛料也就是两三百块一斤,那些游客们看到这价格后,都觉得很便宜,所以很多游客都愿意掏钱一试。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暗自摇头,疯子买疯子卖,还有一个疯子在等待,看来这赌石无论是在仰光还是在国内,都逃不过一个“贪”字。 心下这么想着,霍思宁却还是不自觉的蹲下身来,将目光落在了这屋里的这一批毛料上。 霍思宁有一段时间没有正经摸过翡翠原石了,现在看到这些毛料,心底就不自觉地生出了一股亲切感。 这些毛料看起来也像是老场口出来的,表象看起来着实不错,霍思宁有些意外,心道,这个店铺的老板,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只是,这个想法刚刚生起,霍思宁的手就落在了一块毛料上,待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后,却是不由得脸色大变。 她以为这只是个别的情况,恰好被她碰到了而已,却没有想到,接下来她又连着摸了十多块,全部都是这样的情况。 这下,霍思宁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眼神也暗了暗,眸子里闪过盛怒。 原因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些毛料,竟然全部都是造假的毛料,都是拿药水泡过的,其实都是边角废料! 霍思宁这些年去过平洲去过腾冲瑞丽甚至去过缅甸仰光,什么样的毛料都见识过了,尤其是在平洲的时候,她还专门去过毛料废料处理厂。 那时候她才刚刚接触翡翠赌石,还是个穷光蛋,带着苏青青白亦珊在那废料处理厂,烂便宜的价格挑了几百块能切涨的废料,一下子赚了不少钱。 只是,在那废料厂,霍思宁也见识到了废料是什么样子的,那些都是切垮了的翡翠原石,在处理厂堆积如山,根本没有什么人要。 如果说普通的翡翠原石赌起来十赌九垮的话,那么切垮过的废料,再想要切涨的概率,就不到万分之一了。 这个概率是一个十分夸张的数字,但是当初的霍思宁,依然凭借着碧珠的特殊能力,赌到了不少好料子。 可是,这些游客和普通人,谁能有霍思宁这样的能力?想要赌涨,简直难如登天!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冷笑,在平洲的时候,杜元伟曾经带她去老齐的那家废料厂买过废料,其他的厂是什么价格霍思宁不清楚,但是老齐那边,没有切过的砖头料,也不过两三百块钱一块,要是切过的废料,五十块一颗无论大小,可以随便挑。 现在那些废料经过药水浸泡,将那些毛料切过的那几个面进行作假处理,使得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些毛料被动过手脚。 然后,这店家通过虚假宣传的方式,将这些做假毛料又重新以刚刚开采出来的翡翠毛料的价格来售卖了,而且价格翻了数倍甚至十多倍。 这些废料的个头还都不小,绝大多数在几公斤到几十公斤不等,就算是最小的一颗,也能卖到七百八块,贵一点的甚至可以上万! 这店家可真是做得一手好买卖! 霍思宁略看了几眼,就已经明白这个老板打的是什么主意了,他那些所谓的定制翡翠,根本就是幌子,他的目的,只是卖这些假毛料而已。 这就是一个骗子,打一枪换一炮,等到卖完他那院子里的那些毛料,这人骗够了钱,过个把月,这人就跑了,到时候换一个地儿,又可以弄这同样的一套再行骗一次,根本不需要什么回头客。 2218.第2214章 骗局 别看这人租的这个店面大,看起来好像耗费了不少钱,但是相比这人卖毛料赚得的利润,这前期的花费根本不过就是毛毛雨而已。 霍思宁算了一笔账,如果按照现在的这个发展趋势,这人店铺还有院子里的那一批毛料卖完,恐怕也用不了三个月的时间,等这三个月一过,这人连店面都不用续租,卷起铺盖卷就能跑路。 这一批毛料,扣掉成本,这人短短三个月起码能赚上几百万。 至于那些订做翡翠首饰的那些人,恐怕就真只能是倒了血霉了。 霍思宁敢肯定,这店铺老板收的订金不便宜,然后等到三个月之后,那些顾客预定的首饰还没能拿到手,这店家就已经关店闪人了,那些顾客连人都寻不到。 这种模式,霍思宁曾经在魔都就见过一次,两年前霍思宁在魔都见过几个腾冲人在魔都搞了一个擂台赛,一方面不停地拉仇恨,一方面不停地进行宣传。 那个擂台赛,就是将翡翠原石标好价格,然后让参与者随意挑选毛料进行对赌,如果解出来的翡翠价格比卖家标出来的价格高,就算赌石者胜,那么赌石者就可以免费带走那一块解出来的翡翠料子,反之,赌石者就必须要掏钱购买。 那几个腾冲人标的价格并不离谱,但是他们中有一个赌石高手,能够将那些原石里面解出来的翡翠种地大小判断得八|九不离十,所以那些前去打擂的参与者,无一不是铩羽而归。 后来要不是霍思宁去砸场子,只怕那些腾冲人就要称霸整个魔都了。 那就是一个骗局,借助打擂台和赌徒的心理,让魔都的那些赌石爱好者前仆后继,而那些腾冲人越是拉仇恨拉得满,赚得就越是盆满钵满,过段时间,又能以同样的方式,去全国各地重新开张。 但是,这样的骗局,也只能是愿者上钩,虽然在营销方式上面做了一点小心机,但是最起码,那些毛料都是真的,不存在作假的问题,比的,不过是赌石者的眼力劲儿而已。 可是,眼下的这一家店,干的事儿却跟那些腾冲人搞的擂台赛完全是两码事儿。 那些腾冲人只能背地里耍点阴谋诡计而已,但是这个店家,却是明目张胆的作假,而且还明目张胆地拿出来卖,将废料变成原石来欺骗消费者,这跟诈骗没什么两样了! 霍思宁原本还想着,这家店的老板若是普通的毛料批发商,正经营业的话,她也就不好公然来砸场子,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家店竟然藏着这样的猫腻,做出这种恶心的事儿来,那霍思宁就少不得要使些手段了。 要知道,她进入这个圈子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毛料商,敢无法无天到做出这样的事儿,而且这还是在帝都天子脚下,这简直就是在挑战权威,完全没有把中玉协会放在眼里啊。 本来霍思宁是想要在这家店买几块毛料来赌一赌解解馋的,但是现在看到这情况,她心中火气上涌,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赌石。 这店家之前宣传的那位切涨了一千万的事儿,霍思宁十分怀疑其真实性,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她估计,那块切涨的毛料,绝对跟这店里的这一批废料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而且很有可能是那店家请来的托。 以她的脾性,一旦下场赌石,就肯定要见着了好东西才会出手,真要在这家店里面挑到了好料子,再解出来了,岂不是免费给这家店打广告?到时候只怕会有更多的人趋之若鹜,反而帮助这骗子卖了更多的毛料,所以这种助纣为虐的事儿,霍思宁可不会做。 霍思宁心下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就冲着一旁的英子还有那个跟着一起来的店员道:“走吧,回去。” 那店员一愣,旋即就开口问道:“您不赌一块试试?” 霍思宁笑着摇了摇头:“这些毛料入不了我的眼,便宜没好货,真要赌,没有几十上百万的,我懒得动手。” 那店员闻言顿时沉默,她知道霍思宁的身份,所以很清楚,霍思宁这话绝对不是装逼,她说的就是心里话。 但是,这屋子里的其他人,可就不这么认为了。 来这儿赌石的,都是一些想着走捷径暴富的赌徒,听到霍思宁的这话,想当然的就觉得,霍思宁这是买不起在装逼,有几个正在挑毛料的顿时就看不惯了,忍不住开口冷嘲热讽道: “几十上百万?就你?笑死了,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这么大肚子也来赌石,想发财想疯了吧?还这些毛料入不了她的眼,我看她是根本买不起吧?” “最见不得这样的女人了,虚荣就算了,还做作,装腔作势的真恶心!” 霍思宁淡淡地看了那几个在背后阴阳怪气的人一眼,根本懒得搭理,倒是一旁的英子很是生气,下意识地就想要出手教训那几个家伙一顿。 “英子!”霍思宁轻声呵斥了一声,“别惹事儿!” 英子见状,忍不住气鼓鼓地收回了拳头,凑到了霍思宁的跟前,仍然不忘恶狠狠地瞪视那几个说霍思宁坏话的人,显然很是恼火。 那几个人压根没有将霍思宁这三个女人放在眼里,仍然在说着什么,霍思宁却不打算跟这些人计较,叫上英子就准备离开。 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一个穿着西装制服的男人给拦住了: “这位夫人,麻烦留步。” 霍思宁抬起头来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便微微皱了皱眉:“有事儿?” 那男人眼睛在英子那手腕上戴着的一块手表上瞄了瞄,又看了看紧跟在霍思宁身后的那个冠玉美人店的店员一眼,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那几个挑毛料的赌徒没什么眼力劲儿,但是这个男人却十分眼尖,他一眼就看出来,那个跟在这个女人身后的穿着制服的那个女的,就是这条街上的那个冠玉美人店的店员。 看这个店员跟在这个大肚子女人身后,对这个女人恭恭敬敬的样子,那男人倒是没认为这大肚子女人就是冠玉美人的幕后老板,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冠玉美人的高级顾客。 2219.第2215章 胸|大无脑? 他之所以这么猜测,并不是毫无根据的。 冠玉美人卖的都是高级翡翠饰品,走的高端路线,所以卖的东西自然也就十分昂贵。 他来这条街上开这家赌石店的时候,早就已经将整条街上的翡翠店都摸清楚了。 整条街,翡翠店有近十家,但是最有实力的,还要数那冠玉美人。 虽然是刚刚崛起来的新贵,但是那家店里的翡翠的确质地上乘,也怪不得那店的订单源源不断。 现在这个冠玉美人店的店员陪着这个大肚子女人来他的这个店铺,这男人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霍思宁十有八|九就是那冠玉美人店的高级客人,所以他们店的店员才会这样小心翼翼地陪同。 而且这男人也注意到了,刚刚那几个挑毛料的人讽刺这个大肚子女人的时候,她旁边的那个女人攥着拳头显然想要打人了,结果被这大肚子女人一呵斥,那个女人立马就将拳头收回去了。 看样子,那个英气的女人,是这个大肚子女人的保镖。 这男人眼尖,注意到那个女保镖手腕上戴着的表是瑞士表,哪怕看不出是什么款式,但是光看那表的外型,他就知道不便宜,没个几十万买不下来。 连个保镖都这么有钱,这女人可能没钱吗?那男人可不这么认为,所以他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面放着光,俨然已经将霍思宁视为了移动的钱袋子。 这男人可不认为霍思宁是什么赌石高手,他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长时间了,可没遇到过几个会赌石的女人,所以他想当然地就将霍思宁视为了慕虚荣爱炫富的那种女人。 看霍思宁的年纪不大,居然就怀孕了,还贴身带着女保镖,这样的女人,要么就是世家千金,要么就是有钱人包的二奶,但是这两种人,给他的固有印象,只有一个,那就是脑残。 胸|大无脑,尤其是怀孕的女人更好忽悠,这个男人心下暗忖,这是一个有钱的贵妇,他只要随便哄骗几下,这女人肯定就会乖乖掏钱, 这样一想,这男人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就越发灼热起来,急切的开口问道: “我姓赖,是这家店的老板。刚刚夫人说这些毛料入不得夫人的眼,希望看更好点的毛料,可是当真的?” 霍思宁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她正愁找不着这店的正主呢。 之前进入这家店的时候,也没见到这个姓赖的男人,霍思宁还担心她这要是搞点什么动作,回头这姓赖的撂挑子直接跑了,她连人都找不到,没想到这人竟然就这么大喇喇的跳了出来。 很好,霍思宁心下暗道,这样一来,倒省了她不少力气了。 这样一想,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弯了弯,露出了一丝笑意:“自然是当真的,怎么,赖老板您这店里面,还有比这更好的料子?” 那姓赖的一见霍思宁果然上钩了,顿时大喜,脸上的笑容自然愈发灿烂了: “这是自然,实不相瞒,这店里面摆着的,其实不过就是我那仓库存货的一小部分而已。真正的好东西,都藏在我那后院呢。那些货我都屯着,就等着您这样识货的买家来了才给看货呢。” 这姓赖的话里话外地捧着霍思宁,将霍思宁暗指成了赌石行家。 正常人要是听到这样的话,指不定就受宠若惊欣喜若狂了,说不定还会飘飘然,真把自己给看作什么人物了。 但是霍思宁却只是淡淡一笑,随意地问道:“是吗?” 若说识货,这店里店外,恐怕最识货的,就数她霍思宁了,这男人这话本来也没说错。 而且,霍思宁并不蠢,自然看得出来,这男人之所以这么捧着她,目的就是想要引她进内院,然后坑她的钱。 霍思宁本来是可以直接一走了之的,不过想了想,她反倒是来了兴致,她想看看,这个男人的骗术,能达到什么样的地步。 左右她也无事儿,回去也无聊,倒不如陪这个骗子玩玩。 那姓赖的一心想要讨好霍思宁,可是这店里的另外几个挑毛料的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 “赖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敢情我们这些都是不识货的,您这是瞧不起我们?” 那赖老板这下一惊,也意识到自己好像顾此失彼了,急忙干笑着解释道: “不是,几位老板,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说您几位不识货,是我那些料子,比这店里的确实要好上一些,所以价格嘛,自然也比这些料子要贵一些。几位老板若是想去看的话,自然也是可以的,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这赌石本来就有价格高低,只要你们不觉得我姓赖的不厚道,故意抬高价格坑你们就行!” 那几个挑毛料的一听这话,反倒有些惊疑不定了,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拿不定主意。 他们是来赌毛料的,但是却并非什么富贵家庭出身,这万儿八千块的还拿得出手,但是要是更高的价格,他们就得掂量掂量了。 不过,想到这赌石肯定是好料子才能解出好翡翠,这几个人的心里面又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了。 “冲哥,犹豫什么呢,左右咱们就进去看看,起码先过过眼瘾,看看这所谓的好毛料是什么样的!” “就是,如果真能解出高档翡翠来,那咱们哥几个就算赚大发了,还愁那点本钱么?” “对啊,这要是毛料就一般,价格又贵的离谱,咱们大不了不买就是了,你们说是不是?” “对,先进去看看再说!” 几个看毛料的一商议,都决定先去这个姓赖的所说的仓库看看再说,这店里面都是被人挑剩下来的料子,能赌涨的可能性肯定不多了,这些人当然觉得去仓库挑毛料更好。 那姓赖的当然知道,这些挑毛料的家伙就是一帮穷吊丝,能出得起价的没有几个,如果只有这几个人进去,他可是不乐意开那个院门的,所以他下意识地就看向一旁的霍思宁。 “夫人,您看……” 2220.第2216章 切过的废料 霍思宁点了点头,道:“走吧。” 那姓赖的见状,顿时大喜,屁颠颠的就跑到后面去开门,并且朝着店里的两个伙计示意了一下,让他们顾着一下店里的情况,有什么问题就叫他。 那两伙计点了点头,那姓赖的拉开后院的门,之前那几个挑毛料的顾客一眼看到了后院堆满一院子的毛料,顿时眼前大亮,迫不及待地就朝着那院子里挤了进去。 霍思宁也不着急,等到那几个人都进了院子后,她和英子三人才不疾不徐地穿过门进入院子。 那几个挑毛料的顾客一进入院子,就朝着那院子里堆着的毛料上面扑,完全顾不上旁边的人了,甚至连那姓赖的说的话他们都听不到了。 那姓赖的见状,也颇有些无语,见这几个人根本不听他的话,索性也懒得再说。 霍思宁在一旁看了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 这几个人一看就是外行,这里的毛料堆得虽然多,可是很明显,这些毛料跟店里面的那些毛料属于同一批,都是作假后的产物。 一堆切废的料子,做得再像,表象再完美,又有什么用呢?这样的东西,哪怕来再多,霍思宁也实在是不感兴趣。 “夫人,您瞧我这院子里的料子了没有,这里的料子比外面店里的料子要好上不少,外面的那些两百块一斤,这里面的,就得四百块一斤。您要不也去挑挑看?” 那姓赖的开口询问道。 霍思宁淡淡地瞥了那姓赖的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微讽刺的笑:“赖老板,您要只是带我来看这些玩意儿的,那我想我们不用再浪费时间了,我这忙得很,没时间在您这儿耗着。” 那个姓赖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他用眼神瞄了霍思宁一眼,见着霍思宁那神情淡漠的样子,就猜测到这女人恐怕是对这地上的那一堆毛料不感兴趣。 这姓赖的这几年一直在做毛料生意,因此对赌毛料的人可谓知之颇深,但凡对毛料感兴趣的人,就跟赌徒没有什么差别,一进入到石场里面,就跟赌徒进了赌场一样,两眼都是放光的。 当然,这样的人,往往进赌场的时候都是腰包鼓鼓,但是出赌场的时候,却是身无分文,也有能赢钱的,但是数量极少极少。 这赌石也是同样的,一旦进入到了这个圈子里面,就很容易上瘾,看到石头就想要摸一摸切一切,怎么都克制不住。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这几年做假毛料生意总是能赚钱的原因,因为他深谙这赌石者的心理。 见霍思宁对眼前的这一堆毛料不感兴趣,这姓赖的倒也不认为这霍思宁是看出来他那一堆毛料是做假毛料了,只当霍思宁是看不上这些稀松平常的料子。 有钱人嘛,都讲究一个物以稀为贵,这院子里堆的毛料太多了,一看就知道这些毛料肯定很一般,不然他这也不会就这样胡乱堆砌在这院子里。 姓赖的自认为他已经看透了这个大肚子女人的心理,也自知跟这种有钱人打交道,都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 这些有钱人都精明,不见兔子不撒鹰,想要从他们手里面抠下钱来,就必须拿出一点能让他们真正动心的东西。 罢了,那姓赖的略一考虑,便笑道:“夫人果然是识货的人,得,那我也不跟您兜圈子了,您直接跟我来吧。” 说着,那姓赖的就带着霍思宁往院子的另一侧走去,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堆放杂物间的小阁楼,那男人掏出钥匙来将阁楼的门打开,霍思宁进去后,一眼就看到了房间里摆放着的一个大木箱子。 那姓赖的将那箱子打开,里面一块足有七八十公斤的大毛料就露了出来。 那姓赖的冲着霍思宁一笑,道:“这可是我去年私藏下来的唯一一块好料子,表现极好,我花了一百万才从另外一个毛料商的手里面抠下来。” 霍思宁没有说话,她将目光都落在了这块大毛料上,至于这姓赖的说的话,霍思宁半个字都不信。 这些骗子都深谙骗术,也很能揣摩买家的心理,霍思宁自然不可能表情外露,让这些骗子看出什么异常来。 她挺着肚子,也不好蹲着,所以微微弯了弯腰,在那石头上摸了摸,又在那石头四周转悠了一圈,装作认真看毛料的样子。 这一摸,霍思宁果然就发现了问题。 什么私藏下来的好料子,这姓赖的还真是撒谎都不打草稿。 这块毛料看起来表现着实不错,蟒带松花带蜞,什么都不缺,而且很明显是老场口的铁砂皮料子,这样的料子很容易出高翠,若是在公盘上看到这样的料子,不只是霍思宁会心动,只怕那些毛料商就要为了这块毛料争个头破血流了。 可是,现在霍思宁的天眼之下,却分明看出了大问题,这毛料里面带着四条很明显的裂,那裂并非天然产生的,而是因为被人切过几刀,然后后期又被人用特殊胶水重新黏上去之后留下来的。 很显然,这就是一块被人切垮的毛料,这个姓赖的倒也聪明,知道那胶水黏着的地方都在最底下那个面,怕霍思宁是赌石的专家,所以他刻意将那个面给藏在了箱子的最底下。 霍思宁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还怀着孕,自然不可能将石头反过来去看最底下那个面,而这石头的其他几个面都没有什么痕迹,看起来就跟一整块完全的毛料差不多。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冷笑,正准备叫英子出手,忽然她的眼前幽光一闪,似是被什么给闪到了一般。 霍思宁一愣,下意识地定睛看去。 这一看,倒是让霍思宁怔住了。 这毛料被人切了四刀,整块毛料被四分五裂,成为了数块,但是很显然,切石的那个人,并没有从这毛料里面解出翡翠来。 但是此刻霍思宁却分明注意到,其中的一块废料里面,居然还藏着漏网之鱼! 这个发现,让霍思宁不禁呆住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21.第2217章 漏网之鱼 一块被切成了数块的料子,竟然没能将那块翡翠给切出来,可见这个毛料的主人有多点背,手黑成这样,也真是没谁了。 霍思宁心下不由得暗自吐槽,面上却是未露出多少痕迹来。 只是冲着一旁的那个姓赖的开口道:“赖老板,能否将这石头翻过来让我瞧瞧。” 那姓赖的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僵住。 虽然他很信任他那个朋友,知道他作假的技术绝对高超,面前的这个大肚子女人十有八|九看不出什么痕迹来,可是也保不准就出现什么意外呢。 那姓赖的担心这女人会看到那几条裂,发现这料子是被切过之后重新黏回去的,因此心下就一紧,面上表情都变得不自然起来,干笑道: “不是,夫人,您这是拿我开玩笑么?这么大一块料子,我之前都是找人抬进来的,您让我给您将这石头翻过来,我……我哪里有这么大的力气啊。” 霍思宁闻言,顿时挑了挑眉,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赖老板人高马大,挺有精神的,我还以为您力气很大呢,原来连这块石头都搬不动啊。” 那赖老板忙打了个哈哈:“这个,中看不中用,中看不中用,嘿嘿。” 霍思宁点了点头,那赖老板见霍思宁没再说什么,还以为这女人是放弃了翻石头的打算,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这一口气还没有出完,就听到那边霍思宁打了个响指,冲着一旁的那个女保镖喊道: “英子,赖老板搬不动,不如,你来露一手?” 英子一愣,不过倒也没有露出什么不满来,点了点头回了一声“是”,旋即二话不说就走上前去,伸出手来在那箱子里面量了量,摸了几下似乎是想看看从哪里入手比较方便顺手。 那边赖老板整个人都傻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却发现他压根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下一秒,那个叫英子的女保镖就那样轻松地将那块毛料给抱了起来,并且轻而易举的就将那毛料给颠了个个儿,又重新将那毛料稳稳地落入了箱子里。 这个过程连十秒都没有,而且没有发出什么噪音,赖老板就这样无声地看着英子,瞠目结舌。 就连跟着霍思宁进来的那个店员,都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这可不是七八公斤啊,这是七八十公斤啊,这玩意儿正常的男人想要抱起来都困难,这女人却随随便便的就搬了起来,而且看她那面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很显然这点重量对这女人来说根本就是小CASE。 那姓赖的都要哭了,麻蛋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居然是个举重高手,这特么也太邪门了吧! 他的表情一紧,目光落在那块毛料上,眼神里也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慌张和焦急,生怕那霍思宁看出什么猫腻来。 果然,等到那个女保镖将那块毛料翻了个个儿之后,那个大肚子女人又重新走到了箱子前,盯着那块毛料仔细地看了起来。 那姓赖的一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 霍思宁的头抬了起来,目光在那姓赖的脸上扫过,那姓赖的见状,急忙掩饰住面上焦急的神情,生怕这个女人看出什么来。 他在心里暗自宽慰自己,也许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懂什么赌石呢,看毛料连放大镜强光灯都不准备,这女人跟外面那几个挑毛料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看就是个外行嘛,这样的人能晓得什么是造假毛料什么是天然毛料? 姓赖的存着侥幸的心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那个大肚子女人在盯着那毛料看了半晌之后,居然真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看到这情况,那姓赖的顿时大喜,暗道老天爷果然待他不薄,今天这一笔买卖,看样子他是要赚大发了。 “妇人,您瞧了之后,觉得这块毛料怎么样?” 那姓赖的眉眼间闪过喜色,隐隐的还夹杂着一丝得意,热情地询问着霍思宁的意见。 从表面上看,这块毛料跟外面的那些相比,确实不是一个档次的,如果没有切上那几刀的话,拿到市面上去,卖个一百万的还真是不成问题。 这一点霍思宁不否认,当初这块毛料的主人在解石之前,肯定花了起码大几十万。 可是谁能知道他会这么倒霉,切了四刀,竟然一点绿都没见,所谓一刀穷一刀富,赌石就是如此,运气不佳的话,有翡翠都切不出来。 这毛料的主人切垮了,大几十万打了水漂,之后这些废料不知道为什么就转到了这个姓赖的手里面,这人应该是找了高手,将这块毛料又重新黏合,做成了和这块料子之前一般无二,若是外行,恐怕真的就要被这么骗过去了。 但是霍思宁的眼睛是火眼金睛,这么一点小手段,她随便摸一摸就看出问题来了。 这几块废料,这个姓赖的拿到手顶多也就几千块,说不定一分钱都没有花,顶多也就是找人作假耗费一点手工钱,现在这人居然开口要一百万,还真是狮子大开口,真把她当成了凯子了! 不过,霍思宁对这毛料里面的那块漏网之鱼很是感兴趣,春带彩她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像颜色这样艳丽浓烈的春带彩,关键是这质地已经接近了玻璃种的春带彩,霍思宁还真没见过。 这玩意儿当初要是被那个毛料的主人解出来了,这块毛料就不是切垮了,而是大涨了。 霍思宁目测了一下,这块废料虽然切了四刀,但是因为料子足够大,所以虽然料子四分五裂,但是每一块小废料分得的重量,都差不多有十公斤左右。 那块春带彩,就是藏在了那废料的正中心,相比这块原毛料的大小来说,这春带彩着实是不够大,但是若单独将这块料子拿出来说的话,那就真是一块大料子了。 一块足有三公斤的春带彩高冰种甚至是玻璃种的料子,光是镯子都能掏出十几对了,这样的买卖,绝对是赚大发了。 只是,霍思宁却并不想因此而便宜了这个姓赖的骗子,一百万买一块切废了的料子,这个姓赖的真以为她霍思宁是傻子不成? 2222.第2218章 吐血 霍思宁笑了笑,抬起头来看向这姓赖的: “赖老板,这料子的确不错,不过一百万太贵了。” 那姓赖的一怔,旋即就急了,开口道: “这么好的料子,蟒带松花都有,里面肯定能出高翠的。夫人您看着就是有钱的主,还能在乎这么点钱?再说了,我看您这也是要生孩子了,所以才拿出这料子来给您看的,您要真解出了好翡翠,给您的小宝宝打几套首饰,往后给孩子留作传家宝也是不错的啊,这要真赌涨了,可就是讨了好彩头了,孩子生出来也顺顺利利的,您说呢?” 霍思宁不得不承认,这个姓赖的不愧是骗子,太会说话了,难怪那么多人被他坑了还不自知。 这要是寻常的有钱人看到了这块料子,又得了他这一番吉利话,恐怕就真要被哄得乖乖掏腰包了。 可惜的是,他遇到的不是寻常人,而是霍思宁这个女妖。 霍思宁淡淡笑了笑:“传家宝这东西可没这么简单,再说这东西我老公自然会准备,用不着我来操心。我赌石就是为了好玩而已,没那么大的野心和抱负。” 姓赖的顿时噎住,不过他还是不甘心,这女人一看就是有钱的主,现在他都将人带进来了,自然不可能让这女人空着手出去,所以他略考虑了一下,又继续开口道: “那夫人您觉得,这毛料多少钱合适?” 霍思宁没打算这么快就拆穿这姓赖的,毕竟若是她说出这料子是废料的话,估计这姓赖的自然也就知道,她肯定也看出来外面的那些都是切废的料子了。 这要是打草惊蛇,只怕这骗子立刻就警醒,估计她这前脚一走,这骗子立马就要卷铺盖逃跑了。 所以,霍思宁倒也没砍价砍得太过分,略沉吟了一下,就道:“我没买过这么大的毛料,往常也就玩玩小块的料子。我这怀着孕呢,要是一百万买下这料子,回头切垮了,指不定就要承受不住打击,到时候孩子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那姓赖的一听这话顿时满头黑线,心下暗自腹诽,既然怕动胎气,那你倒是在家里呆着啊,别出来乱逛,还跑来赌石,这赌石本来玩的就是心惊肉跳,你既然觉得不合适,为什么还要来赌? 不过这话,姓赖的不敢明着说出来,怕得罪了眼前这个金主,他的目标是从霍思宁的口袋里掏出钱来,可不是要赶这客人离开。 霍思宁又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总之就是说一百万太贵了,这么贵她不想买。 那姓赖的被霍思宁这一番借口给听得都快吐血了,很想让这女人给他一个痛快:“您就说吧,这毛料您打算出多少钱?” 霍思宁故作为难,想了想之后,伸出了五根手指。 那姓赖的见状,心下暗自窃喜。 这几块废料他可是一分钱没花,是在腾冲的时候看到别人解石解垮了,然后征得那个解石的人的同意之后徐,免费拿到的料子。 当时他的心里就有了一个计划,所以不辞辛苦的将这些废料用车子给拖了回来,后来就找了一个作假高手,花了万把块的手工费,将这块料子重新复原成了之前的模样。 现在看到霍思宁伸出五根手指,以为霍思宁指的是五十万,这个姓赖的顿时大喜,耗费了这么多功夫,他这是终于钓到了大鱼了啊。 “五十万啊,您这砍价也砍得太过分了,五十万我连成本都拿不回来,还得倒贴钱。要不您再加点,八十万您看怎么样?” 那姓赖的故作为难地道。 霍思宁表情顿时僵住,看向赖老板的眼神里流露出震惊和错愕:“不是,赖老板,我是说,我只能出五万,五十万我可拿不出来。” 姓赖的闻言顿时傻眼,下一秒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五万?五万买一块七八十公斤的毛料,你这是开什么玩笑呢?虽然明知道他这料子有问题,可是五万块贱卖,这姓赖的可从来没想过,这毛料他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就等着放长线钓大鱼呢,五万块可不符合他的心理预期,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夫人您这是在拿我开涮么?五万块买这么大一块毛料,您这不是开玩笑吗?放眼整个华夏,不,就算是在翡翠原石的原产地缅甸,您要是五万块能买到这么大一块料子,我姓赖的名字给您倒写着。夫人您也是有身份的人,五万块您不觉得寒碜么?这点钱您说出口,实在是不符合您的身份啊,您这绝对不是真心诚意来跟我做生意的。” 姓赖的脸都黑了,可是他一个做生意的又不好真跟顾客翻脸,不然这女人一出门嚷嚷几下,外面那些买毛料的就都听到了,指不定就要影响他的生意。 他这就是短期买卖,就靠着这几天赚钱呢,绝对不能节外生枝出现什么意外。 这样一想,这姓赖的没办法,脸上只得继续扯出笑脸来,但是很显然,他的脸上表情已经变得不耐烦起来了。 霍思宁倒是一点都没有在意,只是笑着说道:“赖老板,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是这赌石赌的是里面的翡翠,可不是赌哪一块毛料更大更重。这要是大块就能出大的翡翠,那我当然没什么好犹豫的,可这玩意儿赌的就是一个运气,能不能赌涨,谁也说不准。” “再说了,这毛料这么大,表现又这么好,赖老板既然是这方面的专家,怎么不自己切了?” 霍思宁露出一副我很聪明你别骗我的表情,冲着姓赖的笑道: “况且有一句话,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赖老板您一直在说这毛料表现好,看到能出高翠,可是这么高的出绿概率,老板您自己为什么不解了这块料子?” “你们做生意的,肯定都要说好的东西,但是我们这些客人也不都是傻子,这毛料老板您自己都不敢解,指不定有什么问题是我没看明白的也说不定呢,我今天没有带赌石师傅过来,光我自己可看不出来。” 那姓赖的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心下一沉,咯噔一声,暗道该死的,这女人不会看出什么问题来了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23.第2219章 心理战 这样一想,那姓赖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起来,强笑道: “夫人说笑了,我是个毛料商,但是我从来不自己解石,我这要是自己解石,我那院子里那么多料子,我总不可能每一块都去解了吧。跟夫人您说实话,我也没那么大的野心和本事,就想着安安本本地做我的毛料生意。” 霍思宁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略思考了一下: “我就是个外行,这么大一块毛料,我还真没有胆子一个人赌。我看不如这样,您再问问外面的那些挑毛料的客人,看看他们愿不愿意跟我合一块儿买?我觉得这么好的料子,他们肯定也会心动的!” 这怎么行?外面的那些挑毛料的,虽然都是外行,但是架不住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要真让那几个人进来了,指不定就看出什么来了,要是发现他这毛料是解过之后重新粘起来的,那这生意还怎么做? 那姓赖的这下顿时就急了,急忙劝道:“夫人,您怀疑我瞒着您什么不知道的情况,这我真是冤枉。另外,您说要跟外面的那几个客人一块儿合买这块料子,那恕我直言,这真不是一个好点子。” 霍思宁一听这话,像是来了兴致:“何出此言?” 那姓赖的笑道:“我做毛料生意也有些年头了,见过不少合买毛料,最后却闹出了闹剧的情况。” “您跟外面的那几个人不认识吧?”那姓赖的问道。 霍思宁摇了摇头:“素不相识。” 你姓赖的点了点头:“那就是了,之前那几个客人在店里面还诋毁您呢,这样的人,很显然就不是什么胸襟开阔之人,您跟这样的人合买毛料,不怕这些人临时反悔,到时候坑了您吗?” “再说了,您买了这毛料,肯定就是要解石的,若是这解石解到一半涨了或者垮了,这几个人承受不住压力,忽然说不赌了,要求立刻将毛料转手,到那个时候,您又当如何?” “您跟这些人不熟,他们没有必要信任您,到时候让您一个人承担这里面的风险,还要跟人扯皮,这种麻烦事儿,夫人您也能接受?” 霍思宁面上不停的摇头,心下却是暗自佩服不已。 这个姓赖的脑筋的确是灵活,随机应变的本事儿真不错,只可惜一个好好的销售人才,正路不走,偏要走这些旁门左道,这不是浪费天赋了么? 霍思宁心下很是为这人惋惜,但是她绝对不会因此就对此人生出任何同情和怜悯来,相反的,她绝对不会对此人手下留情,这种毒瘤,再继续留在赌石界,绝对是一个祸害,也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家庭。 霍思宁略思考了一下,就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跟那些人合买,的确不是个好点子,回头我要跟这些人打交道,指不定还要吃亏,倒不如自己一个人吃下。” “是了,是了。”那姓赖的见霍思宁改了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霍思宁抬起头来看向那姓赖的:“五十万我是肯定出不了的,这毛料我拿不定主意,老板您要是现在卖给我,那我可以出三十万。” “当然,如果这个价格您不满意的话,那也没关系,这料子您先帮我留着,我明天再来您店里一趟,带上我那个赌石的老师傅。” “我那个赌石老师傅有四十多年的赌石经验了,眼光很是毒辣,肯定看得准,如果我那个师傅都觉得这块料子值得一赌的话,到时候哪怕老板开一百万的价格,我也不会提出任何异议。” 霍思宁这话说得很是认真,但是眼神里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戏谑的神情来。 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想让这个姓赖的心里紧张紧张。 果然,她这话一出口,那姓赖的脸色顿时大变,尤其是在听到她提到那个赌石师傅的时候,这姓赖的更是一脸屎色,看起来情绪很是不好。 开什么玩笑,他这料子是动了手脚的,也就偏偏霍思宁这样的外行,真要让这个女人带个赌石师傅来,那不立马就穿帮了?他又不是傻子,哪里可能真地在这儿坐以待毙,等着那女人带人过来砸场子? 可是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容易钓到的凯子,这姓赖的怎么可能甘心就此放手让霍思宁离开? “这……夫人,您确定不再加一点吗?我跟您说,这料子我这几天都接待了好几批客人了,您要是不买,指不定今天我就卖给别人了。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也不好得罪客人您说对不对,到时候客人强行要买,给的价格又合适,我这总不能一直压着不卖,不然惹恼了客人,我这生意也不好做,您说对吧?” 那姓赖的继续劝道。 霍思宁却是摇了摇头:“这赌石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分,如果真因为一晚上我就跟这毛料错过了,那只能说明,我跟这毛料没有缘分。老板您觉得呢?” 那姓赖的顿时噎住,也不好再劝了。 他在心里一盘算,合计了一下,暗道,算了算了,三十万就三十万吧,反正都是白赚的,总不能连这三十万都不要了,不然他再要去找一个这样的傻子可不容易了,只是三十万卖掉,真是便宜了这个女人了! 这个姓赖的可不觉得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一百万的毛料三十万贱卖给霍思宁,是霍思宁占了大便宜了。 “那行吧,我看我跟夫人倒也有缘,三十万就三十万吧,看在夫人肚子里的小宝宝的份上,我就吃了这个亏,三十万卖给您算了!实在是我看您是真心喜欢这毛料,所以我才亏本卖给您的。” 姓赖的咬了咬牙,故作郁闷的表情,一脸吃大亏了的样子说道: “不过我得提个要求,夫人能不能在我这店里解石?这么大一块料子,夫人要是能够大涨,就当是给我们店里打广告了,如此倒也不负我给您这个实惠的价钱了,您看怎么样?”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24.第2220章 如意算盘 在这里解石?他不怕穿帮么? 霍思宁闻言顿时怔了怔,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这个姓赖的说这番话的目的。 那姓赖的倒真是打的好主意,肯定是听她说了解石师傅的话,怀疑她家就有解石机。 这姓赖的担心她把毛料带回去之后,解开毛料发现这毛料被切过,是后期作假粘合起来的,到时候再来找他的麻烦,所以索性提出来让她就在店里解石。 她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自然是不可能自己亲自解石了,只能交给店里面的其他解石师傅帮忙解石。 这样一来,就正中了姓赖的下怀。 这店里面的解石师傅都是他的人,自然都知道他这块毛料的猫腻。 到时候这姓赖的只要跟解石师傅打声招呼,那解石师傅在解石的时候故意偏几分切石,避开那几个已经切过的裂缝,就能完美地让这块毛料看起来跟全赌毛料一般无二,让人看不出这毛料有任何的问题。 如此一来,就顺利地避免了毛料穿帮的嫌疑,也能将这个生意彻底的了断。 银货两讫,至于这毛料切垮了会带来什么影响,却不是这姓赖的担心的问题了。 赌石本来就是十赌九垮,这个大肚子的女人赌垮了,并不意味着他这店里就没有别的能赌涨的料子了,那些想要靠赌石发财的赌徒们,才不会在意这么一点小插曲呢。 至于说得罪了这个大肚子的女人会不会有什么后果,这姓赖的就更加不怕了。 反正他这店里的毛料现在卖得还不错,再过两个月,他就又能转移阵地却别的地方做同样的生意,得罪人了也无所谓,他又不准备在这帝都的圈子里长期混,哪怕那个大肚子的女人因为赌垮了恼羞成怒,找人来对付他,他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提前走人呗。 霍思宁知道这姓赖的打的什么主意,同时她也知道自己买的这块料子里面暗藏着什么好东西,所以她顿时就有些犹豫。 她当然希望能够将那块春带彩解出来,好正儿八经地打这骗子的脸,到时候解出玻璃种来,她真想看看着骗子是什么表情。 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这样不妥。 前阵子这骗子找托解了一块价值上千万的翡翠,就已经让这家店的生意火爆成现在这样了。 她要是真解出了玻璃种的春带彩,那就等于是无形中给这个店打广告了,到时候只怕这家店的生意会更火,受骗的人也会更多,这并不是霍思宁希望看到的场面。 所以霍思宁立刻就想要拒绝这姓赖的的要求。 只是,现在交易还没有达成,霍思宁怕她这一拒绝,这姓赖的临时反悔,这块毛料不卖给她了,那她就真要悔死了,她前期故意装作外行演戏,做了那么多铺垫,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霍思宁的目光下意识地又落在了那块毛料上,忽然脑子一转,又暗道自己真是多虑了。 到时候那解石的师傅帮忙解石,肯定也是顺着那几条切过的线侧偏一点点切,到时候这块毛料四分五裂之后,肯定也还是赌垮的结果。 她到时候只要不要求继续解石,然后带着那块能够出翡翠的料子直接走人就是了,根本用不着将这春带彩解出来啊! 到时候她这毛料赌垮了,这姓赖的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站出来招惹她,她功成身退就行了,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后续的影响。 这样一想,霍思宁倒是瞬间想通了,抬起头来就笑道:“赖老板您的这个要求,我这自然没法拒绝。英子,去车里把我那包拿来,我们先完成了这个交易再说。” 英子点了点头,立刻就出去帮霍思宁取包去了。 霍思宁对着姓赖的问道:“赖老板您是想要支票呢还是直接现金转账?” “自然是转账更方便一些,如果夫人您不介意的话,我们还是走银行现金转账吧。” 姓赖的心下暗自激动,面上却还要故作镇定,到了这关键的一步了,他可不希望在这紧要关头露陷,让这女人看出什么呢,临时变卦。 霍思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吩咐那个店员在这个小阁楼里面守着,然后她就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在这块切垮了的废料里面居然发现了春带彩,这让本来没什么兴趣的霍思宁忽然情绪大涨,她想去这院子后面的那一堆作假的废料里面看看,指不定还能找到什么好东西。 这样一想,霍思宁就径直朝着那院子里走去。 那姓赖的一开始还不知道霍思宁想要做什么,看到霍思宁进了院子之后,就直奔那一堆毛料,顿时愣住了: “夫人对这些毛料感兴趣?” 霍思宁笑了笑:“刚进来的时候觉得没什么意思,但是买了你那块全赌毛料之后,忽然又来了兴致,想再买几块试试手气。怎么,不行?” 怎么可能不行?那姓赖的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女的就是个大款,他巴不得这女人一枪打,将他这后院里所有的毛料都承包了呢,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也就只能在心里面想想而已。 霍思宁也没有管那姓赖的,直接就来到了那堆毛料跟前,之前进来的那几个挑毛料的客人还在,每个人手里都抓着几块料子正犹豫不决。 霍思宁也没看那些人,直接就站在了这一堆毛料跟前,伸出手摸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块毛料上,然后放空整个思绪,让天眼覆盖住了这院子里的所有毛料。 一瞬间,这院子中成千上万的毛料都被她尽收眼底,每一块料子里面的情况,她都一览无余。 本来是临时起意,霍思宁原本也没想过这些料子里面能出什么好翡翠,只是没想到,这一看,倒真让她发现了几块好东西! 只是,这堆毛料堆得太高了,那几块好的料子,都埋在了最底下,想要拿出来,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想到这儿,霍思宁不由得皱了邹眉,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25.第2221章 盗可盗非常盗 正巧就在这个时候,那边几个挑毛料的当中,有一个也留意到了霍思宁的视线。 见霍思宁的目光紧盯着这堆毛料的底下,那人心中顿时一动,也觉得这堆毛料底下藏着的可能更好,当下扔掉了手中的那几块,转而又朝着那毛料堆底部开始挖了起来。 哪里知道,那毛料堆本来就是随意堆砌起来的,那人抠了几块毛料出来之后,那毛料堆就变得岌岌可危了。 霍思宁见状,顿时脸色一变,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并且朝着那人喊道:“小心!” 只可惜,那人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霍思宁的喊声,仍然在继续挖着他看上的那块毛料,抠着抠着,那毛料堆再也维持不了平衡,直接就垮了下来。 那男人这才意识到危险,可是再想要躲开哪里还来得及? 也幸好,那毛料堆堆砌得并不是太高,在那毛料垮下来的时候,那男人也下意识地向一旁侧偏了一下,所以那毛料堆砸下来的时候,只有几块砸到了那人的脚上,那人的脸色扭曲了一下,看起来很是难看,不过看样子应该并不严重。 那一堆毛料垮了下来,顿时在院子里散落一地,那边的另外几个挑毛料的男人见状,顿时不要手里的那几块了,齐齐跑了上去,对着那一堆毛料开始挑选了起来。 霍思宁见状,心下也暗暗焦急,这堆废料里面,可是有她看中的好东西,要是被那几个人抢走了可就郁闷了。 所以,趁着混乱,霍思宁也加入到了挑毛料的大军里面。 不过,霍思宁在那个姓赖的手里吃了亏,现在在这个作假的废料里面挑东西,她也不打算走寻常路线了,进了这毛料堆之后,她就径直朝那几块她看上的好料子走去。 先前那个为大伙儿挑选毛料做出了贡献的男人,本来还捂着自己的脚在一旁痛呼,看到这一帮人都冲进了毛料堆里面,顿时脸色一沉,也顾不上自己的脚疼了,直接就冲了上去,生怕好料子都被别人拿走了。 霍思宁在一旁暗自哂笑,这么多毛料,真要是用正经赌石的那些法子来看,这得看到猴年马月去啊。 不过霍思宁也不管这些人怎么选毛料,她的目标,就是把这毛料堆里面能出好料子的毛料都拿走,而且绝对不会再付钱了。 没错,这会儿整个院子一片混乱,那个姓赖的一双眼睛也管不到这么多人,霍思宁在走入那个毛料堆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几块她看上的好料子,纷纷收进了空间里。 那些料子都被别的毛料压着,霍思宁的手只摸到了那几块料子的边角,不过上一回她在特兰莱瓦那基地的时候,就已经有从墙壁里抠下保险柜的经验了,所以这一回霍思宁倒不用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果然,她屏气凝神,脑子里专注地想着这一块料子的样子,被她摸到的毛料,下一瞬就已经到了她的储物戒指里。 那毛料消失了,不过借着一旁其他毛料作为掩护,再加上现场挑选毛料的人这么多,谁要没有注意到霍思宁这边的异常情况。 那姓赖的虽然目光时不时地落在霍思宁的身上,但是他也不会想到这个大肚子女人居然有空间这种逆天作弊器,因此他并未有任何的警惕。 在他看来,这些毛料个头都这么大,又这样重,这些人就算想要偷毛料,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儿。 他这院子就只有一个出口,这些人拿到了好毛料,也没地儿藏,只能乖乖地买账付钱。 他甚至还在心里面不停地喊着,选吧选吧,你们选得越多,老子赚得越多,最好是把我这一院子的毛料都买了,那老子倒是省事儿了! 心里这样想着,那姓赖的脸上倒是没有露出多少情绪来,做了这么多年假毛料生意,他已经早就沉得住气了,不像刚入行那会儿,稍微赚点钱就激动得不得了。 这时候,这姓赖的还不知道,他这些毛料里面,居然真的还藏着好东西,而且都被面前的那个大肚子女人给偷走了! 所谓盗可盗非常盗,霍思宁买那块切废又重新黏上去的假毛料,被骗了三十万,心里正不爽着呢,因此,现在在这姓赖的院子里偷这些好料子,她也偷得很是心安理得,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厚道的。 那切废的假毛料,这姓赖的至少能赚二十万,这跟盗窃也没什么差别,只可惜,盗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姓赖的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众目睽睽之下,霍思宁居然也敢偷毛料,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毛料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他接触不到的位面空间里。 二十万够买很多砖头料废料了,因此,霍思宁才会使出绝招,在这满院子的毛料里面挑好东西,以此来补回她的“损失”。 那姓赖的要是知道霍思宁拿走的那些毛料的价值,恐怕真就要哭了。 大姐,你哪里有什么损失了,那块三十万的假毛料,您一解开,转手就能赚好几百万不止了吧?您还来偷我的毛料,您这样做太不厚道了! 霍思宁可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不厚道,这事儿就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这骗子要是不下套弄假毛料来骗她,霍思宁也不至于这样心里不平衡。 要是换成了其他正经做生意的毛料商,霍思宁绝对不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哪怕让人家多赚一点,霍思宁也不会有半句怨言,甚至根本不需要店家提出来,霍思宁都会在店里面解石,给老板打免费的广告。 可是这个姓赖的不好好做生意,却专门走这些旁门左道,歪心思太多了,只怕在这人手上吃亏上当的人,两个手指头数都数不过来。 这样的人,霍思宁自然也不会给他留什么情面,不给这人吃个瘪,她就不叫霍思宁! 将看好的那些料子都选了之后,霍思宁连那些能出普通翡翠的料子都没有放过,左右这里毛料多,偷个十几块的,那姓赖的也根本看不出来。 2226.第2222章 厚此薄彼 把最后一块能出油青种的毛料都送进空间里面之后,霍思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意地在地上选了一块毛料,估摸着也就几百块的样子,霍思宁转过头来,冲着那边站着的姓赖的喊道: “赖老板,这块毛料看着品相一般,我这也跟您做了这么大一笔生意了,我看不如您将这块料子送给我当添头?” 那姓赖的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 他做毛料生意这么多年,见过的奇葩无数,可是还真没听过有谁管他要添头的。 不过,他倒是也看了一眼霍思宁手上的那一块料子,的确长得很一般,没蟒带也没有松花,一看就不像是能切涨的料。 再说了,他这堆毛料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一堆料子里面能有一两块切涨的,那都是运气逆天了。 所以,他也并不认为霍思宁随便挑的一块料子里面能切出翡翠来,一块巴掌大的毛料而已,真要卖钱,也顶多就是三五百块而已。 只是,这女人随口一张就要他送个添头,他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他这要是真爽快答应了,保不准这女人得寸进尺,继续要第二块。 所以,这姓赖的也没有一口答应,只是苦巴着脸看着霍思宁:“大姐,你这真是为难我啊,我这小店统共也才赚多少钱啊,您这一开口就让我送您一块,那我岂不是要亏本?” 霍思宁笑了笑:“您这可就是把我当外行了,刚刚那毛料我跟您买了,花了我三十万,您这要是连这么小一块毛料都不愿意送,那我看我们的这交易还是算了吧,趁着我那助理现在还没有把钱拿过来,咱们……” 霍思宁这话还没有说完,那边那姓赖的倒是率先变了脸色,急忙冲着霍思宁摆手道: “别,别,夫人,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您这要是真看上了,就当是我送您的,咱们交个朋友,往后您多照顾我的生意,您也别说当什么添头了,这话不大好听,您看怎么样?”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姓赖的一眼,笑问道:“真送给我了?” 那姓赖的心里不乐意,可是嘴上也不敢说这是假的啊,真要这么说了,这大肚子女人一翻脸,不买他那块假毛料了,那这三十万岂不是鸡飞蛋打了么? 那姓赖的很是无语,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道:“就是送给您的。” 霍思宁得了便宜还卖乖:“那行,既然老板您这么诚心诚意的,那我就收下了,谢啦。” 霍思宁喜滋滋地抱着那块毛料,从那毛料堆里面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那边几个挑毛料的男人见状,顿时就不乐意了:“老板,您这偏心啊。怎么送这女人毛料,我们就没有?你也送我们哥几个一块呗!” “就是,我们也是您这店里的顾客啊,顾客就是上帝,您这厚此薄彼的,可不厚道啊!” “是啊是啊,哪能只送一个人?这是瞧不起我们哥几个啊!” “……” 那一帮男人开始耍赖皮,那姓赖的见状,顿时气笑了。 见过不要脸的,他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是老板,这院子里的毛料当然是他想送谁就送谁,这几个男人这么大半天了,一块毛料都没买,还指望着他送一块,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脸! “想要我送你们一块?”姓赖的面上带笑,问道。 那几个男人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暗道有戏,急忙点头:“是啊是啊,刚刚那女人也送了,您也送我们一块呗!” 姓赖的颔首,面上表情却是瞬间一变,冷笑道: “想我送一块,可以啊,你们要是也能像刚刚那位夫人一样出手阔绰,跟我做一笔三十万的生意,那我就送你们一块,而且这院子里的毛料,你们随便挑!” 那几个之前还嚷嚷着要这姓赖的送毛料的男人,顿时都不说话了,有几个更是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道: “三十万?刚刚那女人买了三十万的毛料?什么样的毛料这么值钱?再说了,那女人买得起吗?” 那姓赖的就是一个骗子,但是看到眼前这几个男人如此鄙视女人的样子,他也很是有些瞧不上眼: “没见识的乡巴佬,三十万算个屁,在赌石圈子里,多的是花几百几千万来买毛料的,你要是去赌石公盘上看,连上亿都有人买,越是值钱的毛料,越是有人抢着要!” “再说了,你们买不起,可不代表人家买不起。刚刚那夫人,可是自己带着私人助理,那助理手腕上的一块表,都够买我这半个院子的毛料了。你们还瞧不起人家,人家还没有鄙视你们呢!” 那姓赖的这话一出口,那几个男人齐齐变了脸色,一个个面色涨得通红,显然都想到了之前他们在店里的时候嘲讽那个大肚子女人的那些话。 不过,这几个男人显然还有些不太相信这姓赖的所说的话,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狐疑。 因为刚刚他们也看到了,那大肚子女人穿着打扮看起来并不时髦,根本不像有钱人的样子,而且这会儿那个姓赖的口中所说的私人助理,也根本不见人影,因此这几个男人都觉得,说不定这是那老板为了拒绝送给他们毛料而胡乱找的借口。 只是,就在这个当口,那边准备拿着那块小毛料走出院子的霍思宁,忽然就顿住了脚步。 因为这个时候,从店里窜进来一个女人,背上背着一个背包,飞快的跑进了院子,看到霍思宁之后,那女人急忙就将那背包给拎了下来,冲着霍思宁笑道: “霍小姐,钱我给您拿来了。” 霍思宁点点头,朝着一旁的那个姓赖的努了努嘴:“你去给赖老板,让他清点一下数目。” 英子点了点头,拽着那背包就朝着那姓赖的走了过去,然后一把拉开了拉链,冲着他道: “赖老板,三十万,您点吧!” 一摞摞红色的钞票就出现在眼前,装了满满一背包,看样子还真有二三十万,看到这情况,那边原本还在怀疑的那几个男人,顿时惊掉了下巴。 2226.第2222章 厚此薄彼 把最后一块能出油青种的毛料都送进空间里面之后,霍思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意地在地上选了一块毛料,估摸着也就几百块的样子,霍思宁转过头来,冲着那边站着的姓赖的喊道: “赖老板,这块毛料看着品相一般,我这也跟您做了这么大一笔生意了,我看不如您将这块料子送给我当添头?” 那姓赖的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 他做毛料生意这么多年,见过的奇葩无数,可是还真没听过有谁管他要添头的。 不过,他倒是也看了一眼霍思宁手上的那一块料子,的确长得很一般,没蟒带也没有松花,一看就不像是能切涨的料。 再说了,他这堆毛料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一堆料子里面能有一两块切涨的,那都是运气逆天了。 所以,他也并不认为霍思宁随便挑的一块料子里面能切出翡翠来,一块巴掌大的毛料而已,真要卖钱,也顶多就是三五百块而已。 只是,这女人随口一张就要他送个添头,他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他这要是真爽快答应了,保不准这女人得寸进尺,继续要第二块。 所以,这姓赖的也没有一口答应,只是苦巴着脸看着霍思宁:“大姐,你这真是为难我啊,我这小店统共也才赚多少钱啊,您这一开口就让我送您一块,那我岂不是要亏本?” 霍思宁笑了笑:“您这可就是把我当外行了,刚刚那毛料我跟您买了,花了我三十万,您这要是连这么小一块毛料都不愿意送,那我看我们的这交易还是算了吧,趁着我那助理现在还没有把钱拿过来,咱们……” 霍思宁这话还没有说完,那边那姓赖的倒是率先变了脸色,急忙冲着霍思宁摆手道: “别,别,夫人,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您这要是真看上了,就当是我送您的,咱们交个朋友,往后您多照顾我的生意,您也别说当什么添头了,这话不大好听,您看怎么样?”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姓赖的一眼,笑问道:“真送给我了?” 那姓赖的心里不乐意,可是嘴上也不敢说这是假的啊,真要这么说了,这大肚子女人一翻脸,不买他那块假毛料了,那这三十万岂不是鸡飞蛋打了么? 那姓赖的很是无语,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道:“就是送给您的。” 霍思宁得了便宜还卖乖:“那行,既然老板您这么诚心诚意的,那我就收下了,谢啦。” 霍思宁喜滋滋地抱着那块毛料,从那毛料堆里面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那边几个挑毛料的男人见状,顿时就不乐意了:“老板,您这偏心啊。怎么送这女人毛料,我们就没有?你也送我们哥几个一块呗!” “就是,我们也是您这店里的顾客啊,顾客就是上帝,您这厚此薄彼的,可不厚道啊!” “是啊是啊,哪能只送一个人?这是瞧不起我们哥几个啊!” “……” 那一帮男人开始耍赖皮,那姓赖的见状,顿时气笑了。 见过不要脸的,他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是老板,这院子里的毛料当然是他想送谁就送谁,这几个男人这么大半天了,一块毛料都没买,还指望着他送一块,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脸! “想要我送你们一块?”姓赖的面上带笑,问道。 那几个男人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暗道有戏,急忙点头:“是啊是啊,刚刚那女人也送了,您也送我们一块呗!” 姓赖的颔首,面上表情却是瞬间一变,冷笑道: “想我送一块,可以啊,你们要是也能像刚刚那位夫人一样出手阔绰,跟我做一笔三十万的生意,那我就送你们一块,而且这院子里的毛料,你们随便挑!” 那几个之前还嚷嚷着要这姓赖的送毛料的男人,顿时都不说话了,有几个更是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道: “三十万?刚刚那女人买了三十万的毛料?什么样的毛料这么值钱?再说了,那女人买得起吗?” 那姓赖的就是一个骗子,但是看到眼前这几个男人如此鄙视女人的样子,他也很是有些瞧不上眼: “没见识的乡巴佬,三十万算个屁,在赌石圈子里,多的是花几百几千万来买毛料的,你要是去赌石公盘上看,连上亿都有人买,越是值钱的毛料,越是有人抢着要!” “再说了,你们买不起,可不代表人家买不起。刚刚那夫人,可是自己带着私人助理,那助理手腕上的一块表,都够买我这半个院子的毛料了。你们还瞧不起人家,人家还没有鄙视你们呢!” 那姓赖的这话一出口,那几个男人齐齐变了脸色,一个个面色涨得通红,显然都想到了之前他们在店里的时候嘲讽那个大肚子女人的那些话。 不过,这几个男人显然还有些不太相信这姓赖的所说的话,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狐疑。 因为刚刚他们也看到了,那大肚子女人穿着打扮看起来并不时髦,根本不像有钱人的样子,而且这会儿那个姓赖的口中所说的私人助理,也根本不见人影,因此这几个男人都觉得,说不定这是那老板为了拒绝送给他们毛料而胡乱找的借口。 只是,就在这个当口,那边准备拿着那块小毛料走出院子的霍思宁,忽然就顿住了脚步。 因为这个时候,从店里窜进来一个女人,背上背着一个背包,飞快的跑进了院子,看到霍思宁之后,那女人急忙就将那背包给拎了下来,冲着霍思宁笑道: “霍小姐,钱我给您拿来了。” 霍思宁点点头,朝着一旁的那个姓赖的努了努嘴:“你去给赖老板,让他清点一下数目。” 英子点了点头,拽着那背包就朝着那姓赖的走了过去,然后一把拉开了拉链,冲着他道: “赖老板,三十万,您点吧!” 一摞摞红色的钞票就出现在眼前,装了满满一背包,看样子还真有二三十万,看到这情况,那边原本还在怀疑的那几个男人,顿时惊掉了下巴。 2227.第2223章 插个队 那姓赖的看到英子拿来的这些钱,心下却是狂喜,急忙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伸出手来接过那个背包,然后将里面的钱一叠一叠地拿了出来。 认真地将这些钱都过了一遍,确认是三十万而且没有假钞之后,这姓赖的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总算是落了地,冲着霍思宁点了点头,道: “是三十万,夫人,那块毛料是您的了。” 霍思宁闻言,挑了挑眉:“不是应该要签个买卖合同吗?回头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没有凭证,我也没法找人说理啊。” 那个姓赖的面色一顿,旋即就干笑道: “这就不用了吧,夫人您可能不太懂赌石圈的规矩,我们这个圈子讲究的就是银货两讫,出了我这个店,一切概不负责。切涨切垮都与小店无关。这毛料是不能退货的,这一点您必须得弄清楚,不然我这店可是没法做了。” 霍思宁当然是巴不得了,没有签买卖合同,等她把这毛料带走,回头那些工商局的人来调查的时候,查封的就是这店里面的东西,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头上,到时候她的那些毛料,也就用不着充公了。 不然她忙活了半天,最后倒是便宜了公家,那不是太亏了? 霍思宁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当然是不希望这姓赖的签什么买卖合同,这样的话,店里面没有存根,就不会有人查到她这儿来。 好在这姓赖的比她还要上道,根本就不打算跟霍思宁签什么买卖合同。 当然,姓赖的不想签合同,自然是怕霍思宁解出毛料之后,发现毛料是黏合上去做了手脚的假毛料,或者切垮了接受不了,转头来就找他的麻烦,所以为了避免这一点麻烦,索性他连合同都不跟这女人签,反正一看这女人就是外行,也不懂这些毛料生意里面的弯弯道道。 事实上,正经的毛料交易,是必须要签买卖合同的。 为的就是在遇到假毛料的时候,能够有追责的可能。 毛料切涨切垮的确是不能找店家的麻烦,这一点在合同里面有明确的条款约定的,但是如果买家在买下一块毛料之后,解石的过程中发现毛料居然是假毛料,就完全可以凭借买卖合同去找卖家赔偿,甚至追究其法律责任。 但是如果没有买卖合同,卖家就可以耍赖撇清一切关系,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但是这个姓赖的却是故意混淆视听,偷换了概念,显然是想忽悠霍思宁。 霍思宁要是不懂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也就罢了,偏偏在这个院子里,她还真是权威,比这姓赖的不知道懂得多了多少倍,现在见这姓赖的在她面前信口胡言,班门弄斧的,霍思宁心下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这姓赖的这么做,倒是正中了霍思宁的下怀,所以她也就装作听不懂,故作懵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冲着一旁的英子示意了一下。 英子顿时会意,立刻就往放毛料的那间阁楼走去,没多久,就抱着那个装毛料的箱子走了出来。 之前英子就在阁楼里面向那姓赖的展示出她的神勇了,但是现在看到英子抱着那七八十公斤的毛料轻轻松松地就搬出了院子,那姓赖的表情也有些懵。 “人才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女汉子!” 老半晌后,那姓赖的才终于忍不住开口感叹道。 霍思宁却是十分清楚,英子是被陆首长派下来的,肯定各方面都不会差,就连顾叙当初在看到英子之后,都对英子赞不绝口,称陆首长这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人情。 霍思宁虽然没有测试过英子的能力,但是想来特种兵都不会弱到哪里去,综合能力肯定要比一般人强很多,只是搬一点重物而已,对英子来说绝对是小意思。 不过,看到那姓赖的露出那样见鬼的表情,霍思宁也是觉得有趣,心下更是暗自得意,不管怎样,英子这一手的确是震慑了这骗子,也算是长了她的脸了,她当然高兴。 那边英子将毛料搬出去之后,那边姓赖的生怕夜长梦多节外生枝,急忙找了一个最有经验的老师傅,又细细地叮嘱了几句什么,然后就让巷子里的伙计腾出一个解石机来,先给霍思宁解石。 巷子里等着解石的人不少,看到霍思宁居然要排队,顿时那些人就有些不乐意了,一个个嚷嚷起来: “老板,这怎么回事啊,我们排队排得好好的,怎么还让人插队啊,这我们得排到什么时候去?” 那姓赖的见状,急忙干笑道:“抱歉啊各位,不好意思,这块毛料是这位夫人买下来的,这夫人是孕妇,有优先解石的权利,大家也相互体谅,不能让怀孕的女人站在这儿干等着对不对?” 那帮人闻言,纷纷回过头来,这一看,果然发现霍思宁挺着个大肚子站在了解石机不远处。 “大肚子女人也来赌石?不好好在家里养胎,跑这儿来瞎折腾,这是想赚钱想疯了吧?” 那些人看到霍思宁之后,顿时很是纳闷,不过那姓赖的说的也中肯,他们这些都是男人,自然也不好去跟一个孕妇计较,既然这女人要插队,那就让这女人先解石好了。 只是,当看到那边霍思宁让英子抱出来的毛料之后,那帮等着解石的人,就集体傻眼了。 “妈呀,这么大一块料子?我之前在店里怎么就没有看见?” “这老板藏私了啊,居然留着这么大一块毛料,要是我看到了,我肯定也买了啊!” “你快得了吧,这么大一块料子,而且带蟒带松花的老坑种,你觉得可能便宜吗?” “就是,你买不买得起还另说呢!快问问这姑娘,她这块料子花了多少钱?” 一帮人议论纷纷,那边很快就有人冲着霍思宁开口了:“姑娘,你这料子多少钱买的啊?” 霍思宁闻言,倒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道: “赖老板说给我一个实惠价,三十万我就把这料子给买下来了。几位看看我这毛料如何?” 2228.第2224章 各怀鬼胎 那帮人原本还有些瞧不起霍思宁一个大肚子孕妇来赌石,现在听霍思宁说她这料子居然是三十万买的,顿时就禁声了。 之前那个抱怨赖老板藏私的顾客,更是闭紧嘴巴半个字都不说了。 开什么玩笑,来这街上赌石的,基本上都是抱着好玩试试的心态来的,顶多也就是花个万儿八千的凑凑热闹,要是赌涨了那就是祖坟冒青烟,真要是赌垮了,那也没什么,就当是花钱玩玩了。 可是真要是谁花个三十万,在这样的店里买一块毛料,那就真是人傻钱多了! 这儿不是平洲也不是腾冲,这儿是帝都,在这帝都开个毛料店,谁都知道这店里的毛料经过了多少二道贩子,所以大伙儿也都清楚,这些毛料的质量肯定一般,都是被不知道多少人挑剩下来的。 所以,谁也不会傻到砸几十万在这样的店里。 真要有几十万可以玩,那何不直接去平洲瑞丽腾冲那些大的毛料交易市场?指不定还能参加个公盘,买一块开窗的料子赌一赌呢,那发财的机会,可比在这儿高多了! 因此,在听到霍思宁说花了三十万买下这么一块料子之后,众人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都有点讽刺和鄙夷。 这女人一看就是个蠢的,不然肯定不会花这么大的价钱买毛料。 不过,心里面这样想着,这些人还是将目光落在了霍思宁买的这一块毛料上。 这块毛料个头很大,足有七八十公斤,看毛料表象上也是蟒带松花齐聚,但是这些人却都对这一块毛料不怎么看好。 毕竟,毛料这东西,不是凭借大小来定输赢的,一块小毛料,如果能够出高翠,那也能大涨,可是一块大毛料切出来的是白棉或者****地,那就真是半文不值了。 而且这些人刚刚也看过不少人解石了,发现这店里面的毛料都是表现很好,但是基本上一切就垮,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切涨了的,里面吃玉也不深,基本上能够保本就算不错了,绝大多数都是切垮的。 所以,虽然看到了霍思宁这块毛料上面的蟒带松花,这些围观者也并不看好。 不过,这些人心里面不看好,嘴上却还是要说几句吉利话的,毕竟这是赌石,能不能赌涨,谁也说不准。 霍思宁也并不在意这些人所说的,在示意英子将那块毛料放到解石机上之后,她就直接朝着一旁的老师傅道: “师傅,这毛料这么大,擦石肯定是不行的,您就按照您往常的经验来解吧,直接切几刀,先看看里面有没有绿再说。” 霍思宁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那边那姓赖的。果然,她这话一出口,那边姓赖的脸上表情顿时就变得激动起来,原本的忐忑不安变成了欣喜若狂。 是的,那姓赖的虽然叮嘱过那老师傅,让他千万要避开这块毛料被切过的那几条线来切石,可是他也知道这样安排并不是很妥当,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这个女人会不会横插一脚,虽然这女人大着肚子不能解石,可是她却可以要求自己划线,让那解石师傅顺着她画的线来切。 这也是姓赖的之前一直担心的,所以他的心一直悬着,紧张的关注着这里的一切动向,生怕临到这最后一步出了篓子。 现在霍思宁主动提出来让师傅来操作,她自己当个甩手掌柜,这对那姓赖的来说,当然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了。 这样一来,那师傅就完全可以按照他之前的安排,避开那几条粘着胶水的线切石,稍微偏离一点点就行,只要三四刀就可以将这块料子完全解开了,而且那个女人包括在场的其他围观者,都绝对不会怀疑这块毛料被动了手脚。 那姓赖的这下真是欢喜得快要跳起来了,他的嘴角不由得勾了勾,看向霍思宁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一般。 那个被安排的解石师傅在听了霍思宁的话之后,也是一愣,旋即他就看了霍思宁一眼,又看了看英子抱出来的那一块毛料,眼神里很是复杂,看起来欲言又止的,似乎想说什么。 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那姓赖的也直接走到了解石机旁边,碍于一旁站着的老板,那老师傅只能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解石开始,因为这块毛料价值三十万,所有围观的众人也多是好奇,很想看看这毛料解出来是什么样子。 霍思宁也没有出声,目光盯着这老师傅解石的动作,果然,这老师傅下的第一刀,就是顺着那黏合的胶水线平行着切下去的,中间相差不过寸许。 石头解开之后,两个面就露了出来,那个巨大的切面白花花的都是石棉,根本没有半分出绿的迹象,当然,也没有看到胶水黏合的痕迹。 那姓赖的顿时舒了一口气,冲着那老师傅露出了一个赞赏的表情,示意他继续。 一旁站着的霍思宁也松了一口气,她之前就预料到这姓赖的可能会安排老师傅这般解石,现在见一切果然如她所预期的那样,她紧绷着的神经也顿时松懈了不少。 这样顺着胶水的黏合线切下去,那这块赌石就肯定是垮了,藏在那块废料里面的春带彩,肯定不会被解出来,到时候,她就可以直接带着这块废料离开了。 “唉,垮了!这么大一块料子,怎么连绿都没出?” 就在霍思宁和那姓赖的各怀鬼胎的时候,一旁的那些围观者们,在看到第一刀切出来的情形之后,却是纷纷感叹,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霍思宁的表情倒是还算淡定,不过面上也还是要故作郁闷地沉下脸色来,那边解石的师傅在解完这一刀之后,便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向霍思宁: “这位夫人,您这料子是想要继续解,还是打算出手?” 那解石师傅问得很是巧妙,而且眼神里面透露出来一种古怪的神色来,倒是看得霍思宁一愣。 那师傅表情很是挣扎,似乎很不希望继续下去了,甚至还在趁着那姓赖的不注意的时候,冲着霍思宁眨眨眼,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在提醒霍思宁别解了,直接转手卖掉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29.第2225章 定时炸弹 看到这老师傅的表情,霍思宁倒是感到有些意外。 看样子,这个师傅还是个实心眼,至少不像那个姓赖的那般没有良心。 霍思宁心下微微一暖,想着等这店关门之后,让林温雅留意一下,到时候把这师傅给挖过来,也不至于绝了人家的活路。 这样想着,霍思宁却像是对这老师傅的眼神视而不见一般,在弯下腰看了看那块毛料之后,就扬声道: “师傅,继续解吧,我这毛料大着呢,这才切了第一刀,不要紧的!” 那师傅一听霍思宁这话,面色顿时就垮了下来,有些着急地问道:“夫人,您这……真的还要解?这料子看着……不好解啊,我看您不如问问在场的朋友,有没有谁愿意接手的。” 那师傅见霍思宁坚持要解石,还以为霍思宁没有看懂他刚刚那眼神里面示意的意思,顿时就有些急了,忍不住开口劝道。 这番话劝得就有些明显了,在场的那些围观者都是人精,看到这个解石的老师傅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顿时大伙儿心里都清楚了,看样子,这个大肚子女人买下的这块三十万的毛料,能赌涨的可能性非常低了。 这些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来赌石都是想以小博大,根本没有谁能出得起几十万,另一方面,看这师傅的口吻,这毛料赌垮已经成了定局,这个时候就算这些人再有钱,也不会站出来当这个冤大头了! “嘿,李师傅,您这话可就说得巧妙了,我们这些人,难不成就都成了那背锅的了?” “就是,人家孕妇都没有开口说话呢,您着什么急啊?” “这么大一块毛料,一万块钱卖给我的话,我倒是愿意接手,只可惜这位夫人未必肯卖啊!” “一万块?哈哈,就这样子的料子,一万块我都不要!” 那些围观的人忍不住开口奚落起来,一个个看向霍思宁的眼神里都露出了嘲讽和鄙夷的神情来,显然是对霍思宁这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还跑来赌石很是不满。 霍思宁在一旁也觉得很是搞笑,这些人阴阳怪气的,好像她霍思宁这料子出不了手,急于要找一个冤大头了似的,可是她有说过要卖了吗? “一万块?抱歉,我暂时没有将我这料子卖掉的打算!李师傅,您继续吧,大块的切,不用切这么薄的一片了,切厚一点,看看里面有没有绿!” 霍思宁说得很是平静,但是这番话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是有些错愕和瞠目结舌。 他们这些人解石,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即便是几千块买下来的料子,也恨不得擦石才好。 这女人倒是爽快,直接就让解石师傅大块地切,她以为这是切豆腐吗? 一群人都对霍思宁暗暗鄙夷,纷纷在心里腹诽着,这个大肚子女人一定是个外行,这毛料有这么解的吗,这么切下去,里面要真有翡翠,岂不是就要切成两半了?这个棒槌! 不过,纵然心中对霍思宁瞧不起,但是他们又何尝不羡慕霍思宁这样的豪爽,三十万随便切,而且面不改色的,这女人一看就是有钱人,真要是穷人,才没有这么多钱来解石玩呢。 当然,这些人可不会认为,霍思宁拿出来的这些钱是她自己赚的,跟那个姓赖的老板一样的想法,这些人都觉得,这霍思宁不是哪个有钱人家的败家子千金,就是谁包养的情妇,这么有钱又如何,又不是她自己赚来的! 这些人酸酸地想着,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这解石机上的那块毛料,一方面期盼着看到老师傅解石之后切出高绿来让他们大饱眼福,一方面又希望这块毛料能够切垮,好让那个嘚瑟炫富的大肚子女人灰溜溜地离开。 那解石师傅面色有些复杂,他很想再劝霍思宁几句,但是霍思宁不肯听他的,而且一旁站着的赖老板已经脸色铁青,看样子已经动怒了,那老师傅心里再不甘愿,也不敢真的跟赖老板撕破脸皮,毕竟他还有一个月的工钱在姓赖的手里面攥着呢。 这样想着,那李师傅只能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那块毛料又重新朝着解石机的砂轮下面推。 这一回,切的厚度就比较夸张了,足足切掉了半尺厚,在场的那些围观者都纷纷瞪大了眼睛,一个个都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瞬间。 霍思宁在一旁看到这老师傅切的第二刀,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这第二刀也是顺着那胶水的黏合线切的,就偏离了那胶水线一寸多,却刚刚好不会让那胶水线露出来。 这老师傅的刀工,的确是技艺纯熟,霍思宁心下暗自点头,对这老师傅的技艺和人品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另一边的赖老板本来见这老师傅多嘴,面色就沉了下来,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发火,只能强忍着,现在见老师傅切第二刀的时候,还是按照他的计划来的,这姓赖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不顾,他在看向那个李师傅的时候,眼底却是闪过阴冷之光。 这个李师傅,想法太多,不好控制,这样的人是他这个团队的定时炸弹,一不小心就要爆炸,所以这个李师傅,怕是留不得了! 那姓赖的心下暗自做了决定,等李师傅把这个大肚子女人的毛料解开之后,就把他辞掉吧,这样的人,就是害群之马,绝对不能留下来祸害他的生意! 那边霍思宁早就在留意那姓赖的了,看到那个姓赖的露出那样的表情,她不由得一顿,心下闪过一丝了然。 看样子,不用等到她出手,这个李师傅也前途堪忧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这姓赖的就是个骗子,连带着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也跟着他同流合污,这个李师傅早点跟这些人撇清关系也好。 就在霍思宁开小差的时候,那边李师傅切下来的第二刀,也已经结束。 将新切的那一段石块分开,就露出了整个毛料的两个横截面。 只是,让众人都忍不住唏嘘的是,这一次切出来的两个巨大横截面,依然是一片棉白,丝毫不见绿意。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30.第2226章 自己划线 “唉,真可惜,又切垮了!” “哈哈,这回可真是三十万打水漂了!看这女人还怎么嘚瑟!” “刚刚这女人一万块还不肯卖,这下好了,五千块老子都不要了!” 看热闹的那一群人一个个都用或嘲讽或同情的眼神看向霍思宁,只是,让这些人感到郁闷的是,无论他们怎么刺激,那个大肚子女人仍然是一脸气定神闲的表情,似乎刚刚切垮的不是她的毛料一般,甚至比他们这些旁观者还要像旁观者。 看到这个女人淡定的表现,那些原本还想要多说几句讽刺的话的众人,都只能将到嘴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一个个面上露出气愤的神情来。 你这会儿倒是淡定,老子倒是要看看,一会儿等这块毛料彻底切垮了之后,看你要怎么淡定得起来! 在这些人看来,三十万怎么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巨款了,虽然对于这些有钱人来说,这点钱可能不算什么,但是真要是切垮了,这女人怎么着也会有一丝肉疼吧,不可能一直表现得这么淡定的! 那边姓赖的见到霍思宁的表现之后,也有些意外。 他本来还担心,这个女人会受不住赌垮了的刺激,到时候身体出现什么异常情况,那可就糟糕了。 所以,他才会在李师傅解石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就是担心这个大肚子女人会被打击得动了胎气。 不过,现在看来,这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悍啊,至少比他所想象的要强大很多。 当然,这姓赖的也并未因此就放松警惕,他跟那些围观者一样,都不相信这个女人会对三十万打水漂无动于衷。 再次切垮了之后,那个解石的李师傅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他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向霍思宁: “夫人,这……您看还要解吗?” 霍思宁偏头看了那边姓赖的一眼,旋即勾唇一笑:“解,为什么不解?” 那李师傅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苦笑了一下,抱起那块毛料就要重新往里面推。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却忽然开口喊道:“等等!” 那李师傅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诧异地回过头来看向霍思宁:“夫人,怎么了?” 霍思宁笑了笑,故作思考道: “这么解,实在是太麻烦了,李师傅,您先停一下,我来给这料子画个线,您再按着我画的线直接切吧!” 什么?!这女人要自己划线?围观的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看样子这女人也沉不住气了,估计是准备要好好擦石了,我就说,这女人不可能一直这样淡定,你看你看,这就忍不住出手了!” “哈哈,肯定是的,刚刚那解石师傅切太大块了,这女人心里肯定在滴血,不过为了面子,还得强撑着不露出来,只怕早就不高兴了!” “肯定是这样的,不然她不会忽然提出来要自己划线,肯定是对这个师傅刚解石的手法不满意了!” 这帮围观者揣测着霍思宁的想法,好像看透了什么一般兴奋不已。 那边那姓赖的却是脸色大变。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毛料里面的猫腻了,如果这毛料是让李师傅来切,那肯定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可是他万万料不到,这女人临了居然搞出了这样的一出,居然要自己划线。 如果一会儿李师傅切石的时候,真顺着这女人画的线来切,那可就糟糕了,这毛料里面的胶水线肯定要被切出来了,到时候这毛料作假的事情,肯定要曝光出来了。 那姓赖的心中大急,急切的就冲着一旁的李师傅示意,显然是想要让李师傅拒绝霍思宁的要求。 只可惜,李师傅这会儿根本没有看他,因为这位老师傅也被霍思宁提出来的这个要求给整懵了。 不过,很快,李师傅的眼神里就闪过一丝惊喜来。 他早就忍不了了,这家店他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一家正规的店面,哪里知道,这个姓赖的根本就是个骗子,正经的路不走,非要走歪门邪道,那些毛料里面的猫腻,他一个解石几十年的老师傅,能看不出来? 这段时间他在这家店里工作,每日都承受着良心的谴责,到今日,见到这姓赖的居然骗了一个大肚子孕妇,而且一骗就是三十万,这下李师傅真要承受不住了。 这太过分了,这是一个孕妇啊,这个姓赖的居然也下得了手! 现在李师傅听到霍思宁说要自己划线,那李师傅心中居然感觉很是爽快,甚至暗自冷笑着,姓赖的,这一回我要看你该如何收场! 那李师傅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他将毛料送到了霍思宁的脚边,又替霍思宁找来了划线的粉笔,示意霍思宁在这毛料上面划线。 那边姓赖的见到这情况,简直气炸了。 可是他作为老板,肯定不可能阻止霍思宁划线,真要是提出来,恐怕反而会引起这个女人的警觉,到时候让这个女人发现这毛料不对劲了,那可就糟了。 所以姓赖的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这个女人划线的时候,能够倒霉一点,千万别碰到那几条胶水线!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被老天爷给听到了,等到那边霍思宁画完了线,姓赖的低下头看去之后,他的心下就涌出一股狂喜来! 是的,这个大肚子女人简直是蠢到家了,自己划线,竟然完美地将几条胶水线避开了,就好像她对那料子里面的情况完全清楚,刻意为之的一般。 当然,这姓赖的可不会认为,这大肚子女人知道他这毛料是重新黏合起来的,不然,这女人就不会这么蠢到花三十万买下来了,所以这姓赖的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是天意,就连老天爷都站在了他这一边。 这运气,真是挡都挡不住啊,看样子财神爷真的要给他送钱来了! 那姓赖的得意不已,脸上笑容止都止不住,见到霍思宁把粉笔给重新放了回去,他差一点就要蹦起来了,急忙冲着一旁的李师傅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给这位夫人解石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31.第2227章 垮了? 那李师傅早就傻眼了。 他在看到霍思宁要自己划线的时候,还在想着这姓赖的肯定要完了。 可是看到霍思宁画完线,李师傅却是懵逼了。 这要不清楚个中内情,他肯定要以为,这个大肚子女人是故意的,这也太巧了吧,这剩下的毛料虽然大,但是里面其实就藏着三条胶水线。 这女人只要随便横竖画几条线,就可以将那胶水线给开出来,可是偏偏事情就是有这么凑巧,这女人画了五条线,竟然完美地将这块毛料的胶水线完全避开了,就跟她事先知道这毛料里面有胶水线一般! 这真是…… 那李师傅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找不到词来形容了。 他真的很想帮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现在看情况,这女人真是点背到家了,连老天爷都不帮她! 李师傅心里很是无奈,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抱着这块画好了线的料子就上了解石机。 这一回解石的速度却是很快,李师傅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这线是这个女人自己画的,真要切垮了,那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第一刀,就跟切豆腐一般,一大块料子被切了下来。 垮了。 继续切第二刀,第三刀。 等到切完第四刀仍然没有出现绿,围观的众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大家都知道,这块毛料看到是垮了。 “还切什么啊,算了吧,蟒带松花都切了,也没见绿,这最后的一刀,李师傅,我看您还是省省吧,肯定没戏!” 那些围观者都看不下去了,让李师傅速战速决,别再浪费大伙儿的时间了。 这毛料毕竟是霍思宁的,李师傅也不可能擅自做决定,所以他下意识地就看向一旁站着的那个大肚子女人。 霍思宁一直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那些废料,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李师傅准备继续切最后一刀的时候,霍思宁却忽然抬起头来,冲着李师傅道: “不用切了!” 李师傅一愣:“真的不切了?” 霍思宁点点头:“再切也切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就这样吧,垮了就垮了。” 说着,霍思宁就看向那边的赖老板,似笑非笑地问道:“赖老板,这切废了的料子,应该怎么处理?” 那赖老板怔了怔,笑道:“这是夫人您的东西,您想要怎么处理您请自便。” 霍思宁闻言顿时颔首:“那行,我这赌垮的经历还真是头一回,总要带回去一点东西做个纪念,记住这一次教训才行。” 说着,霍思宁就用脚点了点刚过被那李师傅切下来的一大块废料,冲着一旁的英子喊道: “英子,这块拿回去,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一旁的英子听了霍思宁的话,也没有任何疑虑,直接弯下腰就抱起那一块七八公斤重的废料。 那边姓赖的听了霍思宁那话,又见霍思宁要带走其中的一块废料,也不以为意,只当这霍思宁是要拿一块料子回去给家里人一个交待,所以看到英子的那个动作,他根本没多想。 那边李师傅见到霍思宁要带回去一块废料之后,倒是有些发愣,眼神里面闪过一抹复杂,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师傅,这块料子虽然切垮了,但是还是麻烦您帮我解石了,这是一点辛苦费,您拿着。” 霍思宁这才转过身来看向一旁的李师傅,笑着道了谢,然后从钱包里面抽出了几张毛爷爷塞进了李师傅的手里面。 解石行的规矩,切涨了一般都是要给解石师傅小费的,但是如果切垮了,一般都不会给钱。 所以见到霍思宁拿出小费来,那李师傅顿时面色涨得通红,有些尴尬地就推搡起来,他觉得躁得慌,这毛料里面的猫腻,他心知肚明,这女人被骗了三十万,现在居然还要给他小费,李师傅觉得这钱他拿着很是烫手,如何肯接? 只是,李师傅推辞,那边霍思宁却坚持,死活要将那几张毛爷爷塞进李师傅的手里面。 李师傅本来还想再推辞,可是这钱一入手,他就愣住了。 他的手掌心抓到了一张硬纸片。 李师傅眼神顿时一闪,眼角余光注意到那边姓赖的目光仍然紧盯着他这边,心下不由得一顿,嘴上笑了笑,有些感激地看了霍思宁一眼,笑道: “夫人客气了,既然夫人坚持,那我也不装相了,这钱我收着,下回夫人您再要解石,您直接来找我,我给您免费解!” 霍思宁笑了笑:“解石行的规矩我懂,一是一二是二,这个不能混为一谈。” 说着霍思宁也没打算再在这店外面逗留,朝着英子还有那边陪同而来的那位冠玉美人的店员示意了一眼,三人就穿过围观的人群,直接朝着街上走去,不多时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面。 那李师傅手里攥着那几张毛爷爷,趁着那姓赖的不注意,急忙将那里面藏着的那张硬纸片给塞进了裤兜里。 那边姓赖的眼见着那霍思宁三人离开再也不见人影之后,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却是面若冰霜一般冷觑着李师傅: “李德奎,你给我进来!” 李师傅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心下暗道,来了,看样子他今天这工作,要保不住了! 果然,李德奎进了店之后,那姓赖的就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他: “你一个解石的,店里面的工作,需要你插手吗?刚刚的事儿,谁要你多嘴了?要不是老子这一回运气好,这个三十万的单子,就要被你给搅黄了,你特么是不想干了吗?” 李师傅心下怒火蹭蹭上涌,很是气愤: “这是欺诈,你骗一个大肚子孕妇,这太缺德了!” 那姓赖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什么欺诈,你情我愿的买卖,怎么就叫做欺诈?再说了,这女人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呢,她的钱就干净了?我这不过是赚了她三十万而已,要是换成了别人,只怕三百万都是轻的呢,这种人手里的钱,指不定也是搜的民脂民膏,我抠一点怎么了?” 2232.第2228章 名片 李师傅对这姓赖的这一番无耻的言论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姓赖的也看出来这个李师傅是个刺头,根本就不想跟这李师傅废话了,直接摆了摆手,道: “行了,你走吧,我这儿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李师傅面色气得通红,一双眼睛急欲喷火: “无缘无故的辞退,你是要付赔偿金的,还有我的工资,这些钱你想抵赖?” 那姓赖的冷笑一声:“老子还没说你坏我好事儿呢,居然还想要工资和赔偿金,你也不看看我这是哪儿,小子,你以为老子我会怕你不成?” 说着,那边就有两个伙计走了过来,勒着袖管就一脸凶神恶煞地看向李师傅。 李师傅顿时面色一僵,他这才想起来,这个姓赖的以前是混黑社会的,他身边的那两个,就是他带了好几年的大手,手上还有点功夫,这样的人,他根本斗不过。 这样一想,李师傅自知敌众我寡,也不敢再继续闹腾,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灰溜溜地离开了这家店。 “哼,跟老子斗,你小子还嫩了点!” 那姓赖的冷笑了一声,朝着那李师傅的背影啐了一口! 李师傅的脚步一顿,然后快步地离开了。 等到再也见不到那家店的影子,李师傅这才找了一个巷口坐下来,然后将他那个裤兜里塞着的那张硬纸片给拿了出来。 这一看,李师傅顿时大吃一惊。 之前他在接过那个大肚子女人手里塞过来的钱的时候,摸到这张硬纸片,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是那会儿那姓赖的盯得紧,他也不敢露出行迹来,这会儿再拿出来看,他心下就泛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一张烫金的名片,名片上面没有多余的花样,只有七个字,上面有冠玉美人四个大字,下面是一个女人的名字,霍思宁。 在名片的背面,有一个电话,还有一个地址,正是王府井冠玉美人店的地址。 事实上,在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李师傅就有些错愕。 他虽然不是赌石圈里的人,但是作为一个有着十多年解石经验的老师傅,他对赌石圈里的一些大新闻和大动向,也是有所耳闻。 因此,霍思宁这个名字,他也是有所耳闻。 这几年,国内一个翡翠女王因为参加了几次赌石公盘而名声鹊起,而且这个女人的本事十分了得,曾经在废料里面解出翡翠天珠,在花岗岩里面切出帝王绿,这样的业绩,就是老赌王柳崇仁都不见得有这样的本事。 更何况,这女人还曾先后两次跟老赌王柳崇仁打赌,并且胜过了他,因而获得了翡翠女王的称号。 这个称号,可以说是名副其实。 也正是因着这个称号,霍思宁这个名字,在华夏赌石圈声名鹊起,只要是接触过赌石的人,就没有谁不知道这个赌石圈新贵的。 李师傅当然也不例外,他对这个翡翠女王很是向往和崇拜,但是他绝对料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接触到这样一个站在云端的女人,而且他还给这个女人解了石。 看着这张名片,李师傅感觉脑子里有些乱,一时间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大肚子的女人,难道就是翡翠女王霍思宁?可是不对啊,如果那女人是翡翠女王的话,那她应该知道,那姓赖的卖给她的那一块毛料,是重新黏合起来的假毛料啊,为什么这女人还要花三十万买下来? 李师傅心下很是怀疑,但是,他如今工作已经丢了,接下来也无事可做,刚刚那个大肚子女人塞给他这一张名片,肯定是有用意的,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这冠玉美人店看看。 冠玉美人这店,李师傅这段时间在这街上呆了大半个月,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听说这家店专做高端翡翠饰品,总部在魔都,一开始只是一个工作室而已,但是这几年发展十分迅速,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家大公司,每一年的销售额都过亿。 这样的店,李师傅之前虽然有所耳闻,但是却没有去看过,现在既然有人给了他这张名片,他当然要去瞧一瞧了。 顺着这名片的地址,沿着街没走多远,就到了冠玉美人店面的门口。 站在门外,光是看着这一家店的装修,李师傅就感觉有些心虚,在门口徘徊了几分钟也没能鼓起勇气走进门去。 就在李师傅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这家店门却忽然从里面被人拉开了,一个穿着店面制服的女人,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问道: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李师傅一愣,正想着要不要开口询问一下霍思宁在不在,就听到那边店里面有人开口了: “温雅,请他进来吧,是来找我的!” 李师傅朝着店里面看去,果然就看到了之前在巷子里请他解石的那个大肚子女人,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捧着茶盏,正微笑地看着他。 跟着那个穿制服的女人进了店,那大肚子女人笑着示意:“坐吧李师傅,温雅,你去给李师傅泡一杯茶。” 李师傅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些尴尬:“不用了不用了,我……我就是来看看,不用这么麻烦。” 霍思宁笑了笑:“这算什么麻烦,温雅,去吧,就泡那个我拿来的最好的西湖龙井茶。” 李师傅有些局促不安地坐着,看向霍思宁的表情显得欲言又止。 霍思宁也已经猜测到这李师傅想要问什么了,索性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 “我还没有跟您介绍呢,李师傅,您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我叫霍思宁。” 虽然之前早有猜测,但是现在听到霍思宁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这让李师傅还是感到颇为意外,尤其现在霍思宁还挺着个大肚子,这样的场景,在此之前李师傅是绝对连想都没有想过。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跟这位传说中的赌石高手离得这么近,还能面对面一块儿喝茶。 2233.第2229章 极品春带彩 不过,确认了面前这个大肚子女人的身份之后,李师傅反而更加纳闷和好奇起来,他有些不明白,既然这个女人是翡翠女王的话,那应该看得出来,那姓赖的卖给她的那一块毛料,是解过并用特制胶水黏合起来的。 可是这个女人还是花了三十万,买下了那块毛料,并且还切垮了,这又是为什么呢? 李师傅百思不得其解,当然他不会认为这个霍思宁是沽名钓誉徒有其名的人,能够在翡翠公盘上面脱颖而出,又连胜老赌王柳崇仁数次,这绝对不可能是凭借运气来取胜的,只可能是凭借实力。 所以,李师傅认为,这个霍思宁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用意,但是他暂时还没有看出来。 “霍小姐,我……我这人好奇心比较重,问您一个冒昧的问题。刚刚在赖文广的店,您为什么会买下那块毛料?” 李师傅如今已经被赖文广解雇了,所以也没那么多顾忌了,心里想什么,自然就问了出来。 霍思宁倒是忍不住乐了:“原来那个家伙叫赖文广啊,您问的,是我让您帮忙解的那块假毛料?” 虽然早料到霍思宁看出了那毛料的猫腻,但是现在看到霍思宁如此淡定的回答,李师傅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诧: “您知道那毛料有问题?那您为什么还……” 霍思宁挑了挑眉:“为什么还花三十万买下来对吗?” 李师傅点了点头,满脸的困惑不解。 霍思宁笑了笑:“我不仅知道那毛料是假的,还知道那毛料是解过的,解垮了之后被那姓赖的用特制胶水黏合在一块儿,不然为什么后面我说我要自己划线,却那么凑巧的全部避开了那几道胶水线?” 李师傅愣住了。 霍思宁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虽然是花了三十万买下了那块假毛料,但是却并不意味着,它就真的垮了。神仙难断寸玉,三十万而已,我跟那赖文广,到底是谁吃亏了,还不一定呢!” 李师傅闻言顿时错愕:“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耸了耸肩:“字面上的意思,那毛料虽然让你切了六七刀都没有见绿,但是我却没有垮。那不过是我用来迷惑现场那些瞧热闹的人的障眼法而已。那姓赖的是个骗子,我霍思宁断然没有在骗子的店面门口替他打广告的道理!” 霍思宁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但是李师傅却是瞬间就听明白了,他蓦地想起了霍思宁临走之前让她那个助手带走的那一块七八公斤的废料,不由得心下一跳,整个人都坐直了身形,瞪大了眼睛亮亮地看着霍思宁: “霍小姐,那块废料……您……” 霍思宁点了点头:“真正有绿的,是那一块。那块料子不知道是赖文广自己解的,还是从别人手里收来的,但是很显然,之前解石的那个人,运气实在是太不好,只要他胆子再大一点,或者再狠一点,将那些废料像切豆腐一样切开,就能来个剧情大逆转。只可惜,这种事情,哪里有什么如果?” “这赖文广也是蠢,宝贝拿到了手里面却不自知,还费尽心思来做假,结果烂便宜把这么值钱的料子给卖了,倒是便宜了我。不过这也是他活该,他要是不存着骗人的心思,也许这毛料我根本不会上手,说不定还会点拨他几句,让他赚个盆满钵满。” 那李师傅听到霍思宁这番话,早已经是错愕不已,尤其是听到霍思宁说那块废料是宝贝的时候,他整个人更是心痒难耐,急切地想要知道,那块料子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好料子。 霍思宁似乎也看出了李师傅的心思,笑了笑,冲着那边的英子示意了一下,不多时,从这店面后面的院子里就走出来了一个店员,怀里抱着一块毛料。 那毛料,正是霍思宁之前让她的女助手带走的那块废料,但是此刻,这块废料却被擦出了一个窗口,露出了碧绿澄透的亮色。 “这是……” 李师傅在看到那一抹绿色之后,就有些禁不住地颤抖起来,浑身的血液都在上涌。 霍思宁点了点头:“最少是高冰种,而且我用强光灯照过了,另一个侧面发现了紫色,看样子,这应该是一块春带彩没错了,如果里面质地能再提高一点,达到玻璃种的话,那么这一块翡翠,就是真正的极品了!” 李师傅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他不知道如果这个消息让赖文广知道了的话,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就连他一个外人在知道这块废料里面解出了极品翡翠之后,都忍不住激动不已,就更不要说这毛料的原主人了。 这样的极品翡翠,而且看个头起码能切个两三公斤的玉肉,哪怕只是高冰种,也能卖个七八百万了,这么值钱的一块翡翠,就让这姓赖的三十万给卖了。 这姓赖的还沾沾自喜,自认为自己占了大便宜,要是让他知道,他一下子亏了几百万,李师傅敢保证,这姓赖的肯定要疯了。 李师傅手机里就有那几个店里面的伙计的联系方式,连赖文广的电话他都有,他完全可以拍几张照片发过去,让那赖文广后悔去。 只是,这个报复的想法在李师傅的脑中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给压制下去了。 这种做法根本毫无意义,那姓赖的后悔又如何,不论他是恼羞成怒还是怒急攻心,都与他无关了。 而且他知道那姓赖的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若是知道他在霍思宁的手里面吃了大亏,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这样一来,反倒是给霍思宁招惹了麻烦,所以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做的好。 李师傅很快就想通了,他由衷的佩服这个霍思宁的眼力,能从作假的毛料里面解出这样的极品,可见这女人能够被封为翡翠女王,确实是实至名归。 “我之前还担心夫人您被骗,现在看来,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既然夫人您没有被骗,那我也放心了。多谢夫人的名茶款待,我就不在这儿耽误您店里的生意了!告辞了。” 说着,李师傅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34.第2230章 聘请 “等等!” 见李师傅准备走人,霍思宁倒是有些意外了,同时也感觉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李师傅,没有因为知道她解出了极品翡翠的事儿就因此而挟恩求报,而是选择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甚至都没有提他因为在解石的过程中暗中提点她而丢了工作的事儿,可见这人活得十分光明磊落。 霍思宁这惜才的老毛病又犯了,她总是见不得好人落魄,所以忍不住开口唤住了准备离开的李师傅。 “李师傅您既然来了,怎么这么快又要走呢?我猜您现在恐怕是,待业中?” 霍思宁定定的看着这位老师傅。 果然,听到霍思宁的这番问话,那李师傅的脸色僵了僵,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了一抹苦涩,不过很快,他就又笑了,耸了耸肩,道: “夫人果然目光如炬,我的确是被解雇了,不过,那姓赖的做的都是黑心生意,骗了不少人,我在他手底下干活,也觉得很是憋屈,倒不如趁着现在早早离开的好,这种昧良心的事儿,做久了,恐怕要损阴德的,这半个月来,我就没有一日睡过好觉,现在倒是好了,我这总算可以睡一个安心觉了。” 说着那李师傅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面上表情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霍思宁见状,倒是忍不住露出了赞赏的神色来: “李师傅,您说得对,做人做事凭良心,那些黑心的商家,迟早是要遭到报应的。不过,不管怎么样,李师傅您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丢了工作。不知道李师傅您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大约是想通了,李师傅倒是变得洒脱了不少,听到霍思宁这么问,也没露出郁闷的神色来,只是笑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有十几年的解石经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总会找到合适的工作的。” 霍思宁笑了笑:“不如,您就在我这儿工作怎么样?” 李师傅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住了:“啊?” 霍思宁笑道:“我这店虽然是做翡翠成品生意的,但是我经常也会去各个地方赌石,很多翡翠原料,都是通过解石才能够得到的。” “我这店里正好缺一个解石的师父,之前我一直都在物色,可是也没找着一个合适的人选。” “您也知道,我这店的生意,都是一些大单子,每一块毛料都至关重要,所以我不能随便找个人来应付,必须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选。” “我觉得李师傅您就不错,无论是经验,手艺,还是为人,都很让我钦佩。” “我很信任您,也相信您绝对不会辜负我对您的信任,所以我霍思宁在这儿诚挚的邀请您,希望您能来我这店里工作。您觉得呢?” 李师傅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他本来以为霍思宁是拿他开玩笑的,或者是因为同情他,才提出让他来这店里工作,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是真的看上了他的手艺和耿直的性格,这让李师傅感到意外不已。 “李师傅?” 见李师傅不说话,霍思宁笑了笑,继续道,“您放心,待遇方面绝对不是问题,工资方面,我这店敢说是整个王府井盈利最大的一家店,所以对待员工我也绝对不会苛刻。您的工资待遇,绝对比您之前在那个赌石店要高,而且我这店里面,还会有各种奖励,您绝对不会吃亏的。” 李师傅闻言脸色涨得通红,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道:“不是不是,夫人您误会了,我不是为了工资,我是想问,您真的要聘用我吗?” 李师傅的眼中满满的都是不确定,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儿居然砸到了他的头上。 霍思宁笑着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您如果时间上面安排得开的话,明天就可以来我这儿上班了,如果没有住的地方,我那公司有专门的员工宿舍,可以为您安排住处。温雅,你拿两份员工合同过来。” 林温雅走到了办公室,很快就拿着两份合同走了出来,霍思宁将合同里面的数据填了填,然后就将合同推给了李师傅。 李师傅翻开合同看了看,在看到里面薪资待遇那一栏的数字之后,眸子不由得又一次变大了,抬起头来颇为错愕地看着霍思宁:“这……” “没错,这就是我们冠玉美人的待遇,不止是您,其他的店员,只要用心工作,我霍思宁也绝对不会亏待。您要是觉得没有问题,就把合同签了,以后,相信我们能够愉快共事,您不用当是我老板,就当做是普通的员工,我们一块儿合作,把冠玉美人做得更好。” 李师傅一直以为,这些名人都是一个个高高在上端着架子的,但是眼前的这个霍思宁,打破了他对于名人的认知,这个姑娘,就跟他邻居的那些闺女差不多,爱笑,说话甜,而且很贴心,几句话就说到了李师傅的心坎上。 李师傅浑身血液都在沸腾着叫嚣着,一股冲动的情绪,让他感觉心中涌出了一种豪情万丈的感觉来,他半点都没有犹豫,直接就拿起一旁的签字笔,二话不说地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同签完了,霍思宁的嘴角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将两份合同都印了章,然后把其中的一份合同交给了李师傅,霍思宁这才抬起头来,对着李师傅问道: “李师傅,那个赖文广,是不是还欠了您的钱?” 李师傅有些尴尬,不知道这事儿霍思宁是怎么知道的。 霍思宁也没有解释,只是笑道:“这钱没了也就没了,这种人的钱不干净,不要也罢。不过,您也别太过思虑了,我说过,这样的人,迟早要遭报应的,所以,李师傅您离开那家店,是对的,省得被牵连其中了,反而惹来一身骚。” “这样吧,今天我这店里也没什么事儿,下午我让温雅带您去宿舍那边熟悉熟悉环境和路线。不过,在此之前,我先让英子带您看一场好戏!”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35.第2231章 新来的? “看戏?” 李师傅闻言有些不解,不知道霍思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边英子却是已经得到了霍思宁的吩咐,直接冲着李师傅道:“走吧。” 李师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跟在英子的后面走了出去。 两人往回走,越走李师傅越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去那家赌石店的路吗?这个女人要带他去哪里,去找赖文广吗? 就在李师傅惊疑不定的时候,英子却是带着李师傅直接走到了那家赌石店对面的一家茶楼里,径直上了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茶座,正好就正对着那家赌石店的门口。 李师傅实在搞不明白,这个霍思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忍了又忍,终于是忍不住,他还是开口了,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位……小姐,你这是……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英子脸上还是一脸的冷漠,她侧过头来看了李师傅一眼,直接道:“你别说话,好好看戏就是了!” 李师傅顿时噎住,也不好再问,只能老老实实地坐着,目光落在赖文广的那家赌石店门口,心里暗自纳闷,这哪里有什么戏可以看啊? 心里面正吐槽着呢,就在这个时候,让李师傅震惊错愕的一幕出现了。 从一侧的街口忽然涌出来了一排的警察,径直就冲进了那赖文广的赌石店,一时间,原本围在那家店里面买毛料的那些顾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 那赖文广也被惊着了。 他这店开起来的时候,可是提前就找了关系打点过了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赖文广深谙其中的道理,所以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使用这一招。 阎王难见,小鬼难缠,所谓的县官不如现管,赖文广每一次花一点小钱,给地方警察一点点好处,那些警察往往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他的店每次就开几个月,最长也不超过半年,因此这一招屡试不爽,从来都没有出过事。 但是,这一回,却是让赖文广傻眼了,因为他打点的那些人,全不管用了。 阎王不在,小鬼当然就胆子大了,可是阎王出现,小鬼早跑得没影了,至于你赖文广,谁还管你的死活啊! 没错,这一次来的警察,不是片区的小警察,而是霍思宁直接通知的郭栋梁郭局长。 这个郭局长,霍思宁也只跟其打过一次交道,就是当初霍思宁在古玩街淘到了一对珐琅彩,却被那个安月茹截胡和栽赃,霍思宁因此被请到了警察局,后来惊动了不少人,连陆首长都知道这事儿了。 当时前来处理这件事的人里面,就有这个区的局长郭栋梁,那时候霍思宁没想过还要跟这个郭栋梁有所交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留下了这郭栋梁的电话。 霍思宁没想过跟这郭栋梁有交集,郭栋梁又何尝想跟这个姑奶奶有交集? 一件小小的栽赃案,这姑奶奶可是惊动了军政警三界,连第一首长都露面了,这样的能耐,别说是郭局长,就是市局长都要颤一颤。 郭栋梁可是战战兢兢,因着那件栽赃案,这几年他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被人抓到错处,一个不小心就被人从这位子上撸下来了。 他心里更是默默祈祷着,那姑奶奶千万不要再来了,再来一次,他这小心脏都要承受不起了。 只是,他这番祈祷,似乎根本就不管用,老天爷大概是看他这几年日子过得太安稳太舒坦了,结果,又把那大佛给送来了。 这天下午,他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面玩斗地主呢,结果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 郭栋梁本来不想理会,可是目光无意中瞥了一眼手机屏幕,顿时就一个激灵,再也顾不上电脑里面那一声声催促出牌的喊声,直接就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郭栋梁就差没点头哈腰了,等到对方说完,郭栋梁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立刻就回复道: “您放心,这事儿就交给我,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郭栋梁挂断了电话之后,抓着身后的外套就往外冲,将那边正在睡觉的几个手下全给踢醒了,然后喊道:“走,出任务去,有大案子了!” 这个打电话给郭栋梁的人,正是霍思宁,郭栋梁一看到霍思宁的电话,屁股就不由得夹紧了,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第一首长的孙女,谁的事儿都可以耽搁,但是这位姑奶奶的事儿,绝对不能耽搁,除非他这是不想干了。 那些手底下的人听到郭栋梁说有大案子了,顿时跟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跳将而起,兴奋地议论开来。 “是不是那个毒枭案有进展了?” “说不定是城东那家珠宝店抢劫的案子!” “我觉得可能是那件团伙拐卖案!” 一群警察议论纷纷,可是在跟着郭局到了王府井的那家赌石店之后,几名警察顿时面面相觑。 这就是郭局您说的大案子?你特么在逗我? “赖文广,有人举报你这家店涉嫌欺诈,利用作假毛料来牟取暴利,现在我们要对你这家店进行调查,请你配合!” 郭栋梁一进入店里,就冲着赖文广义正言辞地喊道。 听到郭栋梁的这番话,赖文广顿时面色煞白,扯着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来,急切的辩解道: “警察同志,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良民,我这也是做的正经生意,您肯定是抓错人了。” 见郭栋梁不为所动,那赖文广还以为这警察是来装模作样例行检查的,忙笑着走了上来,一面拿出了一包中华烟来,抽出几支给郭栋梁和他身后的那几个警察,一面压低了声音道: “警察同志,您几位看着面生啊,新来的?我跟你们所的赵队长可是铁哥们儿,哥几个若是不信,可以跟赵队长打电话问问。” 新来的?郭栋梁一听这话顿时就火冒三丈了。 新来的,你特么才新来的,老子在四百多章的时候就已经出场过了好么?! 2236.第2232章 不想干了? 郭栋梁之前还以为霍思宁打电话给他,让他来这家店查一查,是因为这家店的店主得罪了那个姑奶奶。 要知道,这个王府井街道虽然店面众多,但是他却也很是清楚,那位霍大小姐的冠玉美人,在这个街上,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奢侈品店了。 跟这家赌石店,可以说是同行。 同行相斥,更何况他来的时候,看到这家店的生意似乎很好的样子,虽然大部分的客人都是来买赌石的,但是这也不能妨碍这家店抢走了后面其他翡翠店的生意。 想来那冠玉美人的生意应该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所以也勿怪郭栋梁会想当然地认为,这霍思宁是想以权谋私,借用手中的权力打压同行竞争者。 毕竟在这帝都四|九|城,仗着家族势力欺负人的事儿,实在是不少见,早就已经不足为奇了。 可是现在看到这赖文广的反应和做派,郭栋梁却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如果这店里面的毛料是真的,这个老板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紧张,做这些小动作,还提到了那个什么狗屁的赵队长! 看样子,这个家伙,绝对有问题! 本来郭栋梁只是想走个过场,威慑一下这家店的老板就算了,毕竟人家是正经营生,只要能够让这老板头疼几天,别抢了太多的风头,能够让那姑奶奶出一口恶气就行了,也不能让人真的做不成生意。 可是现在看到这人的样子,郭栋梁却不这么想了。 他深深地看了那个赖文广一眼,忽然朝着一旁的几个手下古怪地笑了一眼,旋即恶作剧起,故作惊讶地道: “哪个赵队长?我们不是赵队长手里面的人啊,老板你是不是拜错了山头啊。” 那赖文广闻言,顿时愣住,旋即就讪笑道:“瞧我这,搞错了搞错了,原来哥几个是李队长的人啊?这么巧,前两****还跟你们队长喝酒呢。哥几个行个方便,回头我跟你们队长联系,不会少了几位的好处的。” 郭栋梁闻言倒是笑了:“这可不好办,我们接到了报警,如果不处理,回去报告不好写啊。我看这样吧,你把赵队长叫来,我们把这个事儿交接到他手里面,回头我们也好跟我们队长交代啊。” 赖文广一听这话,顿时满脸喜色。 他当然是巴不得赵队长来接手这桩事儿了。 要知道他开这个店,可没少给那个赵队长好处,这事儿要是让赵队长接了,肯定就是走个过场,绝对不会有什么后续的麻烦。 但是这要是让那个二队的李队长接手了,那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毕竟他可是跟那李队长不怎么熟,也不知道那李队长会不会狮子大开口。 赖文广抚掌偷笑,立刻就掏出手机给那赵队长打电话。 那边郭栋梁也不阻止,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赖文广,一旁的那几个警察的面上却是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来。 局长这给人下套真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啊,真特么演技派,都可以当影帝了! 这群警察看着那边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的赖文广,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同情和怜悯,更是不自觉地替那个什么赵队长默哀。 这货要是知情识趣,就千万别因着这一个电话被这姓赖的给骗来,不然,犯在他们局长的手里面,这个什么队长,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只是,这些警察默默祈祷的声音,那赵队长是听不见了。 因为赖文广在电话里面添油加醋,让那赵队长瞬间就暴怒了。 赵有兴跟李云本来就是竞争关系,一个是一队的队长一个是二队的队长,平日里明争暗斗可是结下了不少的梁子,所以在听到赖文广在电话里面说二队的人到了赌石店来收保护费的时候,赵有兴顿时就出离愤怒了。 以前他跟李云虽然有矛盾,但是在工作上面却是泾渭分明,各自负责各自的区域,绝对的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现在李云却是跑到了他的地盘上撒野,还想要对付赖文广,这不是欺人太甚么! “老子保的人,你竟然也来插一脚,你这可真的蹬鼻子上脸啊李云!今天这事儿,老子特么跟你没完!” 赵有兴怒火滔天,操起车钥匙就急切地往王府井赶,他倒要看看,这李云究竟特么想要干什么! 赵有兴之所以这么愤怒,一方面是因为李云捞过界了,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从赖文广的手里面的确得了不少好处,他觉得李云这么做,肯定是知道他从赖文广手里拿到了不少利润,所以眼红了,也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赵有兴当然不乐意自己吃到嘴里面的肥肉就这么被人给抢去一半,所以他就炸了,脑子里瞬间满满的都只剩下愤慨,也顾不上去冷静地思考其中是否有什么不对的地儿,就这么被赖文广给坑到了王府井。 在抵达王府井的路上,赵有兴还不忘给那李云发了一条短信,强烈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李云这会儿正带着自己手里面的人在外面出警呢,忽然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赵有兴给他发来的,上面写着: 李云,我草你老母,老子今天跟你没完! 李云看到短信之后,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了这位,不过这段时间他跟赵有兴的关系势如水火,赵有兴发这样的挑衅短信,李云也不是吃素的,当然也不会让步,立刻脸色就沉了下来,健步如飞地回道: 有本事你就来啊,看谁弄死谁! “神经病!”发完短信后的李云,还是忍不住呸了一声,冷笑不已。 那边收到短信的赵有兴,更加认定了赖文广的说辞,以为果然是李云手里面的人去赌石店找茬了。 自己保护的人,居然被二队找了麻烦,这不是赤|裸|裸地打他赵有兴的脸么?赵有兴的脸色涨得通红,瞬间感觉难堪极了,踩着油门开着警车闯了好几个红绿灯一路狂奔到了王府井大街。 下了车之后,他立刻就往赌石店跑,还没进店,就看到店里面果然站着几个穿警察制服的人,他立刻就怒了: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保的人,你们也敢来惹!是不是不想干了?!” 2237.第2233章 蔫了 赵有兴边骂边勒着袖管子就往店里面冲。 赖文广一听到声音,面上顿时大喜,感觉遇到了救星一般急切的就迎了上来。 “赵哥,您可算来了。” 赵有兴一把推开赖文广,冲着屋里站着的那几个警察怒目而视: “赖老板,你放心,今天这事儿我管了,老子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来老子的地盘找事儿!你们几个,是不是李云派你们来的?你们回去告诉李云,老子今天——” 赵有兴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一直背对着赵有兴的郭栋梁忽然回过头来,一脸笑意地看着赵有兴: “你今天还带怎么地?” 赵有兴在看到郭栋梁之后,整个人都蒙了,到嘴的话也不得不咽了回去。 “郭……郭局,您……怎么是您?” 赵有兴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往上窜,一瞬间整个身体都似被冻僵了一般,面色也变得煞白煞白的,连说话都结巴了。 他怎么也料不到,来赖文广这店里面找麻烦的,不是李云,竟然是他们区的局长! 这该死的赖文广,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打电话找他过来,这下可糟糕了,踢到铁板了! 赵有兴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是想在李云面前耀武扬威,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郭局长的面前自称老子啊! 偏偏这个时候,赖文广还很不识相,在一旁凑上来问道:“什么郭局,赵哥,这人你认识?” 赵有兴都要气炸了,他很想伸出手去直接掐死这赖文广算了,可是当着郭栋梁的面,他偏偏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静静的等死。 什么跟李云没完,这个时候,赵有兴已经没有什么跟李云斗的心思了,怎么样顺利过了眼下这一关,才是他最关心的。 只是,他想要顺利地揭过眼前这事儿,恐怕是妄想了。 这要是郭栋梁一时兴起来找点事儿做,那他可能就是找赖文广一个人的麻烦而已,至于这下面的小警察私底下的一些小手段,郭栋梁恐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算了。 但是今天这事儿却是霍思宁亲口交待下来的,郭栋梁深知,如果不能给那个姑奶奶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倒霉的可就不是赵有兴,而是他郭栋梁了。 郭栋梁又不是活菩萨,当然不可能做舍己为人的善事,更何况这赵有兴跟他又不沾亲带故,他也没有必要保这么一个人。 在这四|九|城就是这样,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踢到铁板,稍微不注意就得罪了开罪不起的人。 所以,这赵有兴就算是有千张嘴,也无法为自己开脱。 郭栋梁甚至都没有问任何的话,就已经猜测到了赵有兴跟赖文广之间有什么交易,这种事他也不是没见过,所以根本不用费多少心思。 他更关心的,是这店里面的这些毛料的问题。 所以,在赵有兴来之前,郭栋梁也已经打电话给工商局那边的同事了,郭栋梁在电话里面虽然没有提霍思宁的名字,但是那边的人也是人精,听郭栋梁那慎之又慎的语气,就猜测到这里面事情不简单,立刻就答应了会带几个人和专业的仪器过来。 赖文广还以为,只要请了赵有兴过来当靠山,这事儿就算搞定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赵有兴进了店,看到那几个警察之后,瞬间就蔫了,面带菜色,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赖文广也不至于真那么蠢,在看到赵有兴的这个样子之后,他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这让赖文广心下又惊又怒,很想开口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这个时候,连赵有兴都不顶用了,他就算问,也没有人会告诉他。 赖文广惊疑不定地看向那边的郭栋梁,想起了之前赵有兴进门的时候叫那个人郭局。 一开始赖文广以为那是这个人的名字,可是如今结合赵有兴的反应,这人的身份,昭然若揭了。 赖文广心下顿时一沉,暗道不妙。 这个警察,根本不是那个什么李队长手里面的人,而是个局长! 该死的,怎么会有局长跑到他这小店里面来?难道是被谁给举报了? 赖文广脑子飞速运转着,眼睛也滴溜溜地转着,不停地想着办法。 可是,饶是他平素最擅钻营,可这回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大官,他却变得束手无策,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他倒是想要跟郭栋梁套近乎来着,只是他这才刚刚凑上前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呢,就被一旁的几个警察眼疾手快都给推开了。 那个郭局长也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眼底闪烁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直接对着他道: “老板,你不用说什么,我们警察办事儿,一向公事公办,按程序来。你这店如果货品没有问题,我们绝对不会无故找您麻烦,一会儿工商局的同志就过来了,有没有问题,工商局的同志一查就知道了,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这话瞬间就将赖文广到嘴的话给堵住了。 赖文广一张脸顿时涨红成了猪肝色。 自家人知自家事儿,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他是老板,自然是最清楚这店里面的猫腻的,他这店里面不光是货架上,后院更是堆满了毛料,这些毛料外行可能看不出来,可是要是工商局的专业人士来检查,只要一看就能看出猫腻来。 到时候肯定就穿帮了,这么多假毛料作为证据,他根本别想赖掉了。 想到这儿,赖文广顿时又是心虚又是尴尬,下意识地看了那边低垂着头装孙子的赵有兴一眼,干笑道: “您说得是,您说的是。” 说着,赖文广忽然眼珠一转,道:“我去给几位泡杯茶,咱们不着急,慢慢等!” 话闭,赖文广就准备往后院走去,那边郭栋梁见状,笑了笑,道: “小庄,你跟赖老板一块儿去,咱们这么多人,赖老板一个人也端不了这么多茶杯。” 赖文广本来想借泡茶的机会逃跑,听到郭栋梁这话,脚下不由得一顿,连身形都僵了僵,面上更是一脸屎色。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38.第2234章 完了 赖文广想逃,这点伎俩当然瞒不过经常办案的郭栋梁,要知道郭栋梁坐上局长的位置,经手的案件无数,什么毒贩子人贩子枪贩子都抓过,像赖文广这样的小人物,还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来。 等了没多久,那边郭栋梁找的几个工商局的同事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这些人不光来了,还带来了专业的工具,没多会儿,就将店里面的那些赌石检测了一遍。 “董科,这些毛料都动了手脚,这些蟒带松花什么的,都是假的,这里面绝大部分毛料,都是废料或者砖头料,经过后期处理后作假出来的。” 检测完之后,那边的检验员直接就宣布道。 董泰利听到这话,点了点头,面色却是瞬间沉了下来。 那边赖文广和赵有兴也齐齐变了脸色。 赖文广是自知这事儿大条了,不断地在心里面想着,该找谁来,才能将自己顺利保出去。 一旁的赵有兴,却是一脸的懵逼和错愕。 他的确是收了赖文广的好处费,答应保赖文广在这王府井开店不会被欺负,但是他绝对料不到,这赖文广竟然这么大胆,居然敢在这天子脚下这么大规模地卖假货! 赵有兴是一个外行,不懂什么毛料翡翠,他当初被赖文广画了一个大饼给诱惑了,还以为这赖文广做的是正经生意,现在听到工商局的人说这些毛料是假的,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赌石的毛料还有假的? 只是,赵有兴再无辜再不懂,在他为这赖文广开绿灯撑起保护伞的时候,他就注定了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所以哪怕他不了解赌石这一行,这一趟浑水,他是别想顺利地趟过去了。 郭栋梁在听到工商局的结果之后,心下也不由得一声长叹。 看样子,他还真是误解了那个霍小姐了,不过想想也是,那人能够眼睛都不眨一下得就捐出三十亿来,可见这人绝对不是为了名利不择手段之人,他最开始对这位姑奶奶的猜测,实在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想到这儿,郭栋梁看向这赖文广的眼神,当然就更加凌厉狠辣起来。 这王府井虽然是细分到了派出所的,但是往上走,也算是他管辖的大片区,这儿出了这样的一桩丑闻,要是真被爆出来了他们警察再来调查取证,到那个时候,丢的可不光是王府井派出所的脸,他面上也不好看。 虽然郭栋梁也不懂什么赌石毛料,但是从之前他在这店里面翻阅的一些交易记录来看,这些毛料的价钱可一点都不便宜,少则上千高则几万,这么高的价钱,卖的竟然是假货,这跟诈骗有什么区别? 那边董泰利还有些搞不懂,怎么这郭栋梁好端端的办公室不坐,跑到这王府井来插一脚,居然查起这样一家赌石店了。 所以他忍不住就凑了上去,压低了声音好奇地询问道: “老郭,你给我透个口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我都有些糊涂了。” 郭栋梁看了董泰利一眼,又瞥了瞥那边的赵有兴和赖文广,这才笑着问道:“你真想知道?” 董泰利立刻点头:“你这不是废话么,你说说情况,我这也好有一点心理准备,才好对这个案件的性质进行定夺啊。” 郭栋梁顾忌着在场的这些人,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却还是拿出手机来,打了几个字发到了董泰利的手机上。 董泰利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愣了愣,急忙掏出手机来。 等到看清楚郭栋梁发的短信内容是什么之后,董泰利不由得身形一颤,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郭栋梁。 “是这位打电话给我的,你说我这能不来看么?这个姓赖的的确有问题,怨不得那人要整治他,这事儿你看着办,按照规矩章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那位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这事儿兜不住,不如索性摊开了说!” 郭栋梁直截了当地对着董泰利说道。 董泰利点了点头,他虽然没见过那位姑奶奶,但是从旁人的口中,也对那位的事迹有所耳闻。 尤其是当初在琉璃厂那安家闺女仗势欺人一案,那位表现出来的气势,可着实惊着了不少人。 也正是因为那件事,不光是警察系统内部,就连他们工商内部也被下了警告,绝对不要没事找事去找那位的麻烦,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眼前这事儿竟然是那位闹出来的,那这事儿自然是马虎不得,不然惹得那位不高兴了,指不定就要惹来上头的不满,说不定连他们这屁股下的位置都坐不稳了。 想到这儿,董泰利不由得打了个寒栗,立刻正色道: “小苏,你带着人把这店还有后面都彻查一下,看看这店还有什么问题货物没有,务必要做到仔细谨慎,不要有任何遗漏!” 那个叫小苏的检验员闻言,愣了一秒,旋即就点点头应了下来,叫上另外两个检验员往里面走。 那边郭栋梁也开口道:“小庄,你也带两个人过去,协助工商局的检验员同志进行调查。” 几个警察也跟着进去了,很快,里面就传来了消息,检验员在这家店的后院发现了大量的作假毛料,其库存量,是前面店里面摆放的假毛料的十几二十倍。 “这么多毛料,要是真卖出去的话,涉案资金起码得好几百万,这可是大案了,这个赖文广胆子真是太大了,简直无法无天啊!” 这下不光是院子里面站着的那些警察,就连董泰利和郭栋梁都有些吃惊了。 尤其是董泰利,这卖假毛料的事儿,可是他的职责范围,要是这事儿再晚一段时间被发现,涉案金额巨大,恐怕就要引起很大的社会反响了,若是被媒体曝光捅出去了,他这个科长的位置,只怕就要直接被人给撸下去了! 想到这儿,董泰利不由得一阵后怕,看向那赖文广的眼神,也变得愈发不善起来。 这个时候,谁来给赖文广说情,都不管用了! 赖文广吓得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心下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完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39.第2235章 人赃并获? 亲眼看着赖文广被警察带上了车,赌石店也被几个工商局的人直接贴上了封条,坐在对面茶楼里面的李师傅还有些懵,怔愣了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英子可不管这个老师傅此刻心中作何感想,只是笑了笑,道: “好了,戏看完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李师傅听到英子这话,这才回过身来,忙点了点头跟上了英子的脚步。 回到了冠玉美人店里,霍思宁就带着一脸笑意地看向英子:“怎么样?” 英子点了点头:“那些毛料果然是作假的,工商的人来了,带来了仪器,一检测就测出问题来了。” 霍思宁也不再多问了,而是偏过头来,笑着对李师傅道:“李师傅,以后您就在这店里面好好干,您放心,我这店做的是正经生意,绝对不存在任何欺瞒顾客违背良心的事儿!” 李师傅点头,眼中却还是留着疑惑,他也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忍不住就开口问了: “霍小姐,赖文广那边,是您做的?” 霍思宁脸上神情很是坦荡:“是我,不过我可没有冤枉他,这是他作茧自缚,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我。” 李师傅这回彻底没话说了,他很认同霍思宁的话,那赖文广仗着有一点关系,就作威作福,以为他在这条街上可以横行了,之前他去要工资的时候,那人嚣张跋扈的样子,俨然还在李师傅的眼前十分清晰地呈现着,现在看到赖文广如此狼狈的下场,李师傅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 而且通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他也看出来了,这个霍思宁小姐是一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嫉恶如仇爱恨分明,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言行坦荡,他跟着这样的人工作,就算得不到发展,也肯定不愁吃喝,而且只要他自己不作死犯错误,这霍小姐肯定不会像那姓赖的一样随意开除他,说不定他能在这个工作上一干到老也未可知。 有一个这样的机会,李师傅当然会毫不犹豫地抓住,他忙站直身形,朝着霍思宁表忠心: “霍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做事的!” 霍思宁点了点头,她倒也没有多在意这件事,毕竟一个小小的解石师傅而已,这冠玉美人店她都不是那么在意,更何况一个解石师傅?她之所以插手这次的事件,不过是因为这个李师傅还算对她的胃口,但要说她多上心,其实并没有。 当然,这种话霍思宁不可能真当着李师傅的面说出来。 在安排林温雅带着李师傅去员工宿舍之后,霍思宁也有些疲乏了,叫上英子开着车就准备回去。 车子往外开去,王府井这一带比较堵,霍思宁倒也没有着急,就靠在后车座上面假寐,眼看着车子就要从王府井街开出去,结果在街对面那儿,却发现前面零零散散地围着不少人,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一般。 霍思宁如今大着肚子,原本是不打算看这样的热闹的,只是她的目光无意间一瞥,却是在那一群人之中看到了一个女生,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那姑娘不是别人,正在当初霍思宁去参加苏忠卿的寿宴的时候,不打不相识的苏家小姐苏安凝。 那苏安凝虽然是傲娇了些,但是其实也就是性子有些骄纵,但其实本性倒是不坏。 她原来是很嫉妒霍思宁能够被周世涛收为关门弟子,但是自从在苏忠卿的寿宴上被霍思宁给打压过之后,这姑娘倒像是忽然想通了一般,不但不再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了,反而十分崇拜霍思宁,经常时不时地就跑到霍思宁的那家聚宝阁去凑热闹,有时候还会给霍思宁发邮件消息,跟她探讨古玩鉴定方面的东西。 对于这样一个缠人的小姐,霍思宁原本是没那么多耐心应付的,但是这姑娘是苏忠卿苏老的孙女,霍思宁看在老先生的份上,也不可能真对这苏安凝太过敷衍,所以也只能耐着性子接触。 结果这一接触,倒是让霍思宁感到很是意外,这苏安凝别看脾气娇气了些,但是在古玩方面还确实有一些特别的见解,不过这姑娘的确天赋一般,也就是歪理比较多而已,不过有时候歪打正着,倒也的确让霍思宁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现在在这街上看到苏安凝,而且看样子,那姑娘似乎是遇到了麻烦,霍思宁不由得皱了皱眉,忙对着驾驶座的英子喊道:“英子,停一下!” 英子闻言愣了愣,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霍思宁:“小姐,怎么了?” 霍思宁指了指苏安凝那边,道:“把车开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英子顺着霍思宁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由得微微蹙眉,不过霍思宁的命令她不敢违抗,只能小心翼翼的将车子掉了个头,慢慢地朝着那边人群靠近。 车子在街口找了一个位置停下后,霍思宁和英子两人就一块儿走了过去。 “你们真的搞错了,我说了你这钱包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我!” 苏安凝此刻正被一男一女两个人抓着手臂,面色涨得通红,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委屈,甚至还隐隐带着几分哭腔。 周围不少逛街的人,都是三三两两的围成一团,正在对这次事件进行围观。 听到苏安凝的辩驳,那个抓着她手臂的三十来岁的男青年当即就开口说道: “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不成?你说不是你偷的,那这个美女的钱包为什么好端端地会出现在你的口袋里面?难不成这钱包还能自己长脚,自己跑到你的口袋里面去不成?” 那男青年另一只手里面扬着这个粉色的钱包,表情看起来很是义愤填膺。 边上那个抓着苏安凝的那名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一听这话,也不由得更加用力地抓住了苏安凝的手臂,大声地质问道: “没错,你这根本就是狡辩,我那钱包总不可能是自己长了翅膀飞到你口袋里面去的吧?” 2240.第2236章 无力辩驳 周围的人一听这话,也深以为然,一个个看向苏安凝的眼神都露出了鄙夷或者怀疑来。 “就是,偷了人家钱包被抓了还嘴硬,竟然死不承认!” “这样的人你跟她多废话做什么?这样厚脸皮,一看就是惯偷,直接送警察局就是了!” “嘿,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不见棺材不掉泪,报警,等警察一来她就老实了!” “……” 四周围观的群众都在发声谴责,苏安凝一个大小姐,平日里娇宠着长大的,哪里遇到过这样的阵仗,顿时眼眶都红了,眼睛里面氤氲着泪光,委屈但还是努力的替自己辩解道: “这位姐姐,我真的没有偷你的钱包。至于你这个钱包是怎么跑到我的口袋里面的,这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苏安凝这番话,不等那个被偷钱包的女子说话,一旁那个抓着苏安凝手臂的那个男青年就怒了,一脸嘲讽鄙夷地看着苏安凝,爆喝道: “你这女人,到了这一步了还不承认!我可是亲眼看到你跟这位美女撞到一块儿,然后你趁着人家不注意将手伸进了人家的口袋里面把钱包给勾走的,要不是我眼尖看见了,及时叫住这位美女,把你给逮着了,怕是早就让你给跑了!” “现在钱包就是从你口袋里搜出来的,你还敢嘴硬不认账?你以为你不承认,这钱包就不是你偷的了?看你这小姑娘长得漂亮秀气,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好好的你有手有脚,你干点什么不行,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儿?” 那男青年面色阴沉,一看就是十分生气的样子。 周围的人听到这男青年的话,也纷纷朝着苏安凝露出了谴责的神色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多数都已经认定了这个既定事实,看苏安凝的眼神就带着浓浓的警惕,俨然已经将苏安凝当成了小偷。 苏安凝一个小姑娘,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当下彻底慌乱了,只能极力地为自己辩解: “我,我……可是我真的没有偷她的钱包啊,我也不是故意要撞她的,我当时只是在低头玩手机而已!” 苏安凝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可是她的这一番辩解,根本毫无说服力,她感到委屈,却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只能眼中噙着泪,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这围观的人都不认识苏安凝,不清楚这姑娘的情况,自然就认为她这一切都是嘴硬了。 但是凑上前来的霍思宁,在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却是不由得嘴角微勾,眼底闪过浓浓的讽刺意味。 这可真是乐子大了,居然有人将主意打到了苏安凝的头上。 苏家再不济,也是一大世家,苏忠卿一张书法字画,在外面随便就能拍出几百万的价钱,苏安凝不谙世事地长大,可从未为了钱帛这种事情发愁过。 不说别的,就说这姑娘脖子上挂着的那一条坠子,拿出去就能卖个几十万的。 她那耳朵上带的耳钉,还是霍思宁随手送出去的小玩意儿呢。 那耳钉,虽然是霍思宁用冠玉美人店里面的边角料做出来的银镶玉饰品,但是就那一点料子,也是正儿八经的玻璃种,要是在普通的翡翠店,起码也是几千块起售。 苏安凝这样一身奢侈的装备,外人不懂行,霍思宁却是看得分明。 说她偷人钱包,这不是搞笑么? 不过,霍思宁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就站出来替苏安凝说话,而是眯着眼睛站在外围,默默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她倒要看看,那两个人接下来要怎么唱这一出戏。 苏安凝还在无力地解释着,也不知道是她那哭腔和委屈的表情让那个年轻的女人动了恻隐之心还是怎么回事,那女人在看到苏安凝的样子之后,竟然有些不忍心的对着那个男青年道: “算了,唉,我看这小姑娘应该也是有什么困难走投无路了才会做这种事儿,既然钱包都已经被这位大哥你拿回来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我也不想再追究了。” 说着,那女人又回过头来冲着苏安凝语重心长地道: “不过小姑娘啊,下一回你可千万别做这种事儿了,我是看你年纪轻轻的要是被警察抓住了可就有损颜面,所以才有心放你一马。但是别人可不会像我这样好心,你要是再被人抓到的话,估计就不像这一回这么轻松了!” 那女子一脸谆谆教导的神情,而她的这一番话,也瞬间俘获了周围一种围观者的心,所有人一边倒的都为这个女人的善良叫好。 “这姑娘真是好人啊,被偷了钱包也这么大度不计较!” “唉,希望这小偷引以为戒,能够有所反思,别再犯这种事儿了吧!” “你们想得可真是太好了,这种人就是以这门手艺过活的,怎么可能会就此收手,我看这姑娘就是烂好人,这种人一旦放了,下一回指不定是谁倒霉被偷呢!” 苏安凝听到周围那些人的话,简直欲哭无泪,她不停地冲着那个年轻女子解释道: “这位姐姐,你能这么宽容大度,我真的很谢谢你,可是,我真的没有偷你的钱包啊,你的钱包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到我的衣服口袋里面来的……” 那年轻女子听到苏安凝到这个时候还在辩解,似乎颇为不高兴,她表情有些不耐烦,直接就打断了苏安凝的话,似乎是不想再继续为了这事儿争辩纠缠下去了一般: “行了行了,小妹妹,我都说了不计较了,你也不用再说了,这事儿到此为止,啊!” 说着,那女人从那个男青年手里拿过那个钱包,就准备离开。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无不称赞这个女人的大度善良,看向苏安凝的眼神,则更多的是憎恨和厌恶。 本以为这一场戏就这么结束了,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男青年却忽然朝着准备转身离开的那名女人喊道: “美女,你先等等!” 2241.第2237章 钱不见了 听到那男青年的话,原本准备就此离开的女人忙回过头来,有些诧异地看着那男人:“这位大哥,怎么了?” 那男人笑了笑,瞥了一旁站着的苏安凝一眼,道: “我觉得你还是先看一下这钱包里面的钱啊卡什么的有没有少,这些扒手的动作可溜得很,我虽然及时帮你抓住了人,但是指不定这人就在咱眼皮子底下将钱包里面的东西都给转移走了呢!” 听到这男青年的话,那个漂亮女人顿时一惊,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将钱包拿出来,打开一看,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一旁的那个男青年见状,也不由得皱眉,急忙开口询问道: “怎么了?该不会真被我说中了,那小偷真趁着咱们不注意,把钱给拿走了吧?” 那年轻女人猛地抬起头来,一脸苦笑得看着那个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内心的情绪,这才点头回道: “还真被您给说中了,我这钱包里面本来有三千多块的现金,现在这里面就只剩下几十块钱零钱了,卡倒是还在,但是三千多块的现金全没了……” 说着,那漂亮女人还将钱包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掏了出来,这下周围的人都看到了,那女人的钱包里面的确只剩下了几张一块,十块和二十块的零钱,一百的红钞却是一张都没有了。 看到这情况,围观的群众顿时一片哗然。 那个男人见状,不由得冷笑出声,眼神凌厉地回过头来瞪视着苏安凝,喝道: “还真让我给说中了!你这女人果然不老实!我说你这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本事儿倒是不小啊,我一直盯着,居然都没有发现你什么时候把这钱包里面的钱给拿走的!够能耐啊!” 那个漂亮女人这会儿脸色也有些难看了,盯着苏安凝道:“小妹妹,我看你还是把钱还给我吧,我这钱包里面原本应该是有三千五百块的百元现金的,你这也拿得太彻底了!做人留一线,你这么做太过分了!” 苏安凝彻底懵了,她的脸色泛白,急声道:“我真没有拿你的钱,这位姐姐,我这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多块,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掏出来给你们看!” 苏安凝真的搞不明白她好好地在街上逛逛怎么就遇到这事儿了,她现在被这个男人抓着手臂不能动弹,连电话都打不了,不然她肯定就向家人求助了,现在围观的人这么多,她整个人都慌了,只能极力为自己辩解,话里面都带着浓浓的哭腔。 只是,她的这番话,这会儿别说是那一男一女,就连周围围观的众人也都不信她的话。 那个男人直接冷笑着戳穿道: “你们这些小偷最擅长的就是偷和藏了,刚刚那一眨眼的功夫你就能把钱包里面的钱给偷走,谁知道这会儿你把钱给藏到哪里去了。” “再说了,现在也不是以前了,大家都知道,你们这些小偷都是有团伙的,说不定这围观的人群里面就有你的同伙,指不定你已经把钱悄悄转移到同伴的手里面去了,好不容易得手,你会傻到把钱留在口袋里,任由我们傻乎乎地来抓赃么?” 周围的众人一听男人这话,纷纷点头赞同: “就是,这个帅哥说的对,这些小偷手段多着呢,根本防不胜防!” “大家小心一点,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人员,可别被人钻了空子,热闹没瞧成,反而被偷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小姑娘太不老实了,赶紧打电话报警吧!” 那个男人也是连连冷笑,转过头冲着一旁那个漂亮女人道: “这些大叔大婶说得对,姑娘,我看你还是直接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比较妥当。这小偷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她不肯承认,干脆直接让警察来审!三千多块可不是小数目,绝对不能便宜了她!” 那漂亮女人听到这话,似乎有些犹豫,侧头看了苏安凝一眼,迟疑了一下,这才有些不忍心地道: “小姑娘,你也听到了,要是你再不把钱交出来还给我的话,那我就只好打电话报警,交给警察来处理了!” 说到这儿,那女人顿了顿,又上下打量了苏安凝一番后,这才接着道: “我看你的年纪,应该还在上大学吧,你是帝都哪个大学的学生?其实我也不想把这事儿闹大,如果报警的话,到时候你进了局子里,警察肯定会通知你的家人还有学校,到时候可能还会在档案上留下一笔,这样的话很有可能会影响你的学业,于你家人的脸上也不好看你说是不是?” 苏安凝本来根本没打算承认的,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一心只想找家里人来解决,根本拿不出什么自救的办法来。 在听到那女人提到报警的时候,她第一个就是想答应的,毕竟在她看来,进警察局才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不然她一张嘴根本都无法解释清楚,现在这些围观的人已经一边倒地认定她是小偷了,她再怎么理论都没有用。 只是,当那女人提到了说出“进了局子后于家人脸上也不好看”这话后,苏安凝面上的表情却是猛地僵住。 她这才想起来,她好歹也算是名门之后,堂堂大师苏忠卿的孙女儿,若是真被人以小偷的身份抓紧了警察局,要是被谁给传扬出去,恐怕到时候不光是丢了她自己的脸,就连她爷爷苏忠卿的脸上也不光彩。 想到这儿,苏安凝的神色顿时就有些慌乱,她苏家在这帝都怎么说也算是世家名门,可不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儿被她给抹黑了,而且说不准到时候传出去,还会被那些小伙伴们笑话,那就太难看了。 苏安凝的嘴唇不由得紧抿,有些郁闷又有些烦躁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不依不饶的男女。 看到苏安凝紧张的神色,那女人还以为自己刚刚的话真的吓着面前这小姑娘了,顿时心下一喜,下意识地就看了一旁的那个男人一眼,两人不动声色的交流了一下。 2242.第2238章 两个选择 那男人见到这个情况,眼中也是精光一闪,几不可见地微微颔首,冲着那女人示意了一下。 这个时候,周围围观的众人见到那漂亮女人还在为这名小偷考虑,都有些看不过去了,纷纷出言谴责起苏安凝来。 “我说你这小姑娘真是太不知廉耻了,都到了这样一步了,你还不把钱给拿出来,真要报警了,闹到你们学校里面去,说不定你们学校会把你直接开除!” “品德这么低劣,什么学校出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名牌大学的学生,估计是那些不入流的职业学院的学生吧?” “偷人钱包被人赃并获,就这样还不认账不还钱,就这素质还大学生呢,真不知道书读到哪里去了!” “这种人,就应该送进监狱去关一段时间,给她一个教训,她才知道收敛。这种大学生,简直是给大学生全体抹黑,太丢人了!” 四周都是义愤填膺的声音,还有一些直接就开骂了,说话很是难听,苏安凝如何听过这样难听的话,当即就委屈地哭了出来。 她倒不是在乎那三千五百块钱,对她来说,这么一点钱,还不够她一个星期的零花钱的,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可是,这不是钱的事儿,这是尊严的事儿,她根本就没偷人家的钱包,凭什么把这事儿赖在她的身上?! 苏安凝很是气愤,忍不住冲着周围的众人吼道: “你们这些人真是多管闲事儿,你们亲眼看到我偷她钱包了?我没有偷钱包,也没有拿她的钱,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我?” 周围的众人见状,都不说话了。 他们的确没有看见,但是那个男人说钱包是从那女孩子的口袋里翻出来的,这事儿总不是作假,这还用说吗,肯定就是这个小姑娘偷的啊! 看到苏安凝依旧在哭着为自己辩解,那漂亮女人也变得有些不快起来,皱紧了眉头盯着苏安凝道: “小妹妹,你再怎么哭也解决不了问题,这事儿不能因为你哭几声就算了。”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把钱还给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放你一马,这事儿我就此不追究了。” “要么,你可以不还钱,那我就只能打电话报警了,到时候这事儿闹大了,你家人和学校肯定都会知道,会不会把你开除,让你没法上学,那就不关我的事儿了,只能怪你自己。” “就这两条,你自己选吧!”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拿出手机来似乎准备拍摄视频,苏安凝见状,顿时脸色大变。 现在有很多人喜欢随手拍摄视频然后上传到网上,苏安凝一开始没想起这事儿,现在看到那些人举着的手机,顿时就有些急了,这要是真被人传播到网上去,要是被人认出来了,到时候她跟她爷爷也一样要丢人了。 想到这儿,苏安凝也不想再在这儿耗着了,不过就是三千多块钱而已,给了就给了吧,赶紧把这破事儿给解决了,她可不想被人传到网上去遭人围观,那可就太脸人了! 苏安凝想着息事宁人,所以她直接就开口道: “我真没有拿你的钱,也没有偷你的钱包。不过这事儿我也不想跟你多掰扯了,我这身上就只有一千多块,喏,现在我把这些钱都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说着苏安凝就从背包里面掏出了一个钱包,将里面的一千多块全部都掏了出来,作势递给那个漂亮女人。 那漂亮女人见状,顿时就被气笑了。 旁边那个男人也忍不住讽刺道: “这世上还真有人死猪不怕开水烫,都到这一步了,居然还要为自己狡辩开脱,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说着,那个男人抬起头来看向那个年轻女人:“美女,我看你还是报警吧,这小偷我看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总这么耗着也解决不了问题。这些钱你先拿着,剩下的那两千多块,等警察来了,她也肯定会乖乖吐出来!” 话毕,那男人一把就从苏安凝的手中将那一千多块夺了过去,直接塞进了那个漂亮女人的手掌心。 那年轻女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那钱给接了,细细数过那一叠钱之后,那女人就对苏安凝道: “这里是一千二百四十多块,还差两千二百多,我也不要零头了,你只要再还我两千二就行,你看怎么样?” “不然我就真只有报警了,不过等警察来了,这事儿性质就不一样了,你自己好好想想,看要不要这么做!” 苏安凝当然是不希望进警察局的,不然真丢人丢大发了,可是她现在也的确是拿不出什么好办法了,毕竟她现在身上就只有这么点现金,但是要她真去银行里面取两千多块钱还给这个女人,她是肯定不会愿意的。 那个男人见到苏安凝这个时候还在逞强,不由得怒道: “人家美女这么大度,一思替你考虑,你却只知道在这儿装可怜,我一个路人都看不过去了!你今天要是不把钱还给这位美女,你就别想走了!我非得把你扭送进警察局拘留不可!” “到时候直接把事情闹大,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继续在大学里面读书,就算学校不开除你,到时候学校里的老师学生也都知道你是小偷,我看你到时候怎么面对那些人的眼光和指责,怎么跟他们相处!” 说着,那男人似是义愤填膺犹自不解恨一般,朝着苏安凝的脚下啐了一口唾沫,看起来很是愤怒的样子。 苏安凝倒是不担心这事儿真会闹到她学校去,只要苏家出面,这事儿肯定就会被解决,但是她想到的更多的,还是面子问题。 小姑娘年纪小面子薄,生怕被人笑话,因此心下就有些害怕,忍不住颤声道: “可是,可是我现在手里面真的没有钱了啊!” 那个男人见状,顿时气结: “还装!你以为装可怜就可以蒙混过去了吗?你把钱藏到哪里了,或者是转移到哪个同伙的手里面去了,这都是你的事儿!就算你现在身上没有钱,那你马上去银行取都行,这钱你今天必须归还,至于后面你怎么跟你那同伙把钱要回来,那跟这位美女无关,你自己去想办法!” 2243.第2239章 抵偿 苏安凝这会儿已经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根本就没有偷这个女人的钱包,更没有转移钱包里面的钱,这让她从哪里去找钱来还给对方?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马上解决的话,只怕还会引起更多人的围观,对她更加不利。 苏安凝眼睛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冲着那个漂亮女人道: “这位姐姐,现在要我拿出两千多块钱,我是真的拿不出来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这对耳钉是银镶玉的,里面镶嵌的是玻璃种翡翠,虽然是边角料,价钱也不低,抵你两千多块绝对是够了,您看怎么样?” 说着,苏安凝就直接伸出手来将自己耳朵上戴着的那对耳钉给取了下来,然后递给了那个漂亮女人。 那漂亮女人一听到翡翠这个词,顿时心下一动,眼中隐约地闪过一丝喜色。 不过,她面上还是露出了迟疑的神情来,颇有些为难的看着苏安凝,并未立即就伸出手去接那对耳钉。 苏安凝本来以为这样就算是解决了这事儿了,可是没有想到,下一秒那个男人却冷哼了一声,直接道: “什么玻璃种翡翠?你一个小偷,身上能戴这么值钱的东西?我看你这就是糊弄人的玩意儿,指不定就是那些大街摊子上几块钱的玻璃货,这种东西也能被你说成翡翠,还值几千块钱,你当我们大伙儿都是傻子不成?” 苏安凝听到那男人的这番话,顿时就懵了,脸色也瞬间白了下来,她这耳钉是霍思宁送给她的,的的确确就是玻璃种翡翠制品,虽然苏安凝没有问过具体的价格,但是能让霍思宁随手拿来送人的东西,肯定都不会是什么烂便宜的货色。 可这个男人分明认定了她拿出来的这一对耳钉是假货,这让苏安凝又是委屈又是气结,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那个男人,怒道: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那男人目光在苏安凝的身上扫了几眼,忽然注意到了苏安凝脖子上挂着的一条细碎的链子,不由得笑了笑,开口道: “什么玻璃种翡翠我是不认识,我想在场的大伙儿估计也不懂行,但是金子我倒还算是识货的。我看你脖子上挂着的这条细链子,倒像是真的,不过看这含量质地,估计也就值个千把块,不如这样,美女,我看你也吃一点亏,就让这个小丫头拿她脖子上的那条链子抵了,你觉得如何?” 那漂亮女人看了看苏安凝脖子上的链子一眼,略皱了皱眉,旋即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不是很喜欢金子这样俗气的饰品,拿回去估计也只能去金店兑换成别的物品了,不过我也不想继续在这儿耗着了,就这样吧,这事儿到此为止。” 那女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那个男人见状,忙回过头来瞪视着苏安凝: “你还愣着做什么?这美女大度,愿意你拿这根破链子抵了,趁着这美女还没有改变心意之前,你赶紧地把东西给她,不然说不定她一个不高兴,直接报警了,到时候你这小丫头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苏安凝这会儿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看向这个男人和女人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怀疑。 她觉得这两个人一路配合着演双簧,根本不像是两个不认识的路人,倒像是早就排练好的一般。 而且这个男人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她脖子上的这根链子上了。 别人不清楚她这根链子的价值,苏安凝却很是清楚,这链子是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她师叔刘鹏程特意挑的一件生日礼物。 链子出自真正的大师之手,而且在链子的底端,还坠着一个质地极为通透细腻的羊脂玉笑弥勒,虽然那弥勒佛不过大拇指大小,可是价值可不低。 就连她爷爷当初看到这个礼物的时候,都忍不住出言斥责了刘师叔几句,责怪他给小孩子乱花钱,买这么贵的礼物来送给她,实在是太过破费。 不过,苏安凝倒是真的喜欢那个链坠子,在看到那个链子的第一眼就爱不释手,之后更是一直不离身地戴在脖子上,戴上那个链子之后,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变得好了不少,因此更加将这根链子当成了宝贝。 现在这个男人竟然要她将这根链子取下来赔给那个女人,这让苏安凝又惊又怒,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来挡在了自己的脖子前,一脸愤怒地道: “你想得美!我这链子是绝对不会给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男人见状,心下不由得一阵狂喜,他本来就觉得这小姑娘脖子上的那根链子看起来很是精致漂亮,估计应该值不少钱,现在看到这小丫头的反应,他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眼中的贪婪之光一闪而过,自然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了。 他的目光瞥了周围的围观众人一眼,忍不住笑道: “看你刚刚那么轻易的就将那耳钉交出来,现在却死守着这根金链子不肯妥协,看样子我的猜测还真是对了。这对耳钉就是个赝品,你脖子上的这根链子倒是真的,难怪你这么紧张,生怕我上来硬抢!” “小丫头,你要弄清楚,我这是在帮你,这美女被你偷了钱,你不拿同等价值的东西来抵,你就只有进监狱的份!我死不死心没有用,关键是这个美女愿不愿意追究你啊。” “你若是真舍不得这条链子,那也行啊,你拿出两千两百块来赔给这位美女,那今天这事儿一切好说!可问题是,你现在拿得出这么多钱吗?” 周围的众人听到那个男人的话之后,也忍不住出言谴责苏安凝: “这小姑娘真把我们都当傻子了,拿一对假耳钉来糊弄人,现在要她脖子上的真金子,她就慌了。真是好算计啊!” “小丫头,你还是别逞强了,把那链子给人家吧,这事儿要是闹到警察局去,你就惨了!” “就是,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撑着,何必呢?人家只要你一根一千多块的链子抵偿,已经算很厚道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44.第2240章 救星 苏安凝气得不行,对周围这些爱管闲事的围观群众简直恨得牙根痒痒,很想回过头去怒斥那些多嘴的人,你们懂什么! 只是这个时候,她根本没有这个心思去搭理周围的那些人了,因为那个男人见她一直不肯松口,面色已经沉了下来,看向苏安凝的眼神更是极为不善。 “小丫头,不是叔叔我不怜香惜玉,实在是你这事儿做得太不地道了,这美女不能在你手上吃亏,所以我无论如何都得帮她讨个公道。你既然不肯给这链子,那就怪不得我亲自动手了!” 说着,那男人就直接伸出手朝着苏安凝的脖子处抓了过来。 苏安凝见状,忍不住脸色大变,吓得放声大哭起来,躲着那个男人的手,并且死死地抓着手中的那条链子不肯松手。 就在这个时候,苏安凝却猛地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清亮且熟悉的女声: “安凝,松手,链子给他!” 苏安凝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就将抓着链子的手松开了,那个男人见状不由得一喜,猛地就一个用力,将那链子连同笑弥勒一块儿给扯了过去。 见到那个弥勒后,那男人微愣了一下,旋即眼神一闪,下一秒便不动声色地将那链子连着坠子一块儿给攥进了手心里。 苏安凝却是顾不得那个男人了,她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站着的一个熟悉的身影后,顿时惊喜无比,瞬间就仿佛找到了靠山一般,猛地站起来就朝着眼前的这个人扑了过去,一扑进她的怀中,就忍不住大哭起来: “宁宁,呜哇……这些人……欺负人……我,我没有偷什么钱包……不是我做的……” 站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霍思宁。 在此之前,霍思宁一直站在外围看戏,静静看着这个圈子里的一切事态变化,现在看到那两人终于忍不住露出了马脚,霍思宁这才站出来。 她忍不住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男人和那个漂亮的年轻女人。 那个男人见到苏安凝扑到霍思宁的怀中,就已经猜测到,霍思宁应该是苏安凝的熟人。 不过,看霍思宁虽然挺着大肚子,但是面容稚嫩,一看就知道年纪不大,所以那男人也没有将霍思宁放在眼里,不慌不忙地将那链子连同刚刚他在地上捡起的那对被苏安凝掉在了地上的耳钉一块儿塞到了漂亮女人的手中,然后才看向霍思宁道: “你是这个小丫头的朋友还是亲戚?” 霍思宁笑了笑:“既是朋友也是亲人。” 那男人点了点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更好办了。这小丫头手脚不干净,偷了这个美女的钱包,我正好路过,看不下去,就直接将她逮了个正着。” “钱包在你家这个小朋友的口袋里搜了出来,但是你家这个小丫头死不承认,而且钱包里面的钱也不知道被她弄到哪里去了,这种事儿可大可小,这美女仁慈,只要她把钱拿出来,就不计较了。您说这不过分吧?” 霍思宁点了点头:“不过分!” 那男人见状,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意来: “那就是了,你家这孩子倔,我们处于好心,不愿意看到这么一个年轻的姑娘被送进监狱,所以只能使非常手段,拿她脖子上的链子抵了。我这样做,您应该能够理解吧?” 霍思宁笑道:“事急从权,这无可厚非,可以理解的。” 那男人嘴角不由得勾了勾:“那就好,这小丫头品性有些缺陷,但是看您倒是挺明事理的。那今天这事儿,我看就到此为止吧,美女,你觉得呢?” 那漂亮女人见状,忙点了点头,笑道:“我也不是那么不依不挠的人,既然这位夫人都出面了,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小妹妹,希望今天这事儿能够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做这样的事儿了!” 说着,那漂亮女人转过身就准备离开。 苏安凝见状,顿时急了,忍不住就想要开口阻止,霍思宁见状,忙伸出手来拽住了苏安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不疾不徐地道: “等等!” 那漂亮女人听到霍思宁的喊声,脚步不由得一顿,回过头来纳闷地看向霍思宁:“夫人还有什么事儿吗?” 霍思宁笑了笑,道:“我刚刚才过来,有些事儿没有弄清楚,所以想请问一下小姐,您刚刚说您丢了钱包,是我家这位丫头拿的,那您究竟是丢了多少钱?” 那个女人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我钱包里面原本有三千五百多块钱,但是后来这位先生帮忙将我的钱包从您家这位小朋友的口袋里面拿了回来,里面的三千五百块整钞就不见了。”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 “这位小姐,你是说,在这个过程中,不只是你还有我家丫头,还有这位先生也接触过您的那个钱包是吗?” 那个漂亮女人愣了愣,下意识地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笑了笑:“我这么问,当然自有我的用意。我只想问小姐你一句,这位先生,您认识吗?” 听到霍思宁这么问,那边那个男人顿时身形僵了僵。 那漂亮女人心下也不由得一跳,面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紧张来,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紧紧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这才摇摇头道:“素不相识!” 霍思宁点了点头,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来:“原来如此!英子!” 霍思宁一声令下,不待那个男人反应,下一秒从人群中就闪出来了一个英气的女人,径直就朝着那个男人出手了! 那男人反应倒是快,很快就感觉到了危险,急忙闪避开来,面色顿时一变,冷冷地盯着英子,怒喝道:“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 英子不说话,手下的攻势却越来越快速,直打得那个男人招架不住,很快,那个男人就被英子一个擒拿手给制服了。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正想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见那个大肚子女人忽然走了上来,往那个男人的口袋里面摸了摸,下一秒,从那口袋里面,竟然就摸出来一团整整齐齐的钞票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45.第2241章 掌嘴 看到霍思宁摸出来的那一把钱,那个男人脸色瞬间大变,一旁的女人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霍思宁冲着那男人咧嘴一笑,旋即就转过身来面对着周围围观的众人,一本正经地两手捧着那一叠钞票数了起来: “一,二,三……三十五,哎呀,真巧,这位先生,您这口袋里面不多不少,正好三千五百块钱呢。” 听到霍思宁这话,围观的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之前这个男人一脸义正言辞地说要给那个漂亮女人主持公道,并且不止一次地提出,是这个小姑娘偷了那个漂亮女人的钱包,可是在那个小姑娘的身上却并没有发现那个漂亮女人丢掉的数千块现金。 结果现在在这个男人口袋里刚刚好出现了三千五百块,不多不少正好是那个漂亮女人钱包里面丢失的现金的数目。 如果说这些钱是那个男人自己的钱,那也太巧了,这样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在场围观的众人都不是傻子,之前这个男人自己亲口说过,那个漂亮女人的钱包,是他从刚刚这个小姑娘的身上搜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钱包在此之前,只有这个小姑娘和他接触过。 现在钱出现在他的口袋里面,这意味着什么,无需霍思宁多言,大伙儿只怔愣了一下就都反应过来了。 那个男人显然也没有料到霍思宁会从他的口袋里翻出这么多钱,顿时有些懵,等到回过神来之后,他的脸色顿时一片煞白,急切的开口怒喝道: “这钱不是我的……你什么时候……你这个贱人!” 话说到一半,那男人已经明白过来,这钱肯定是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人塞进口袋里面的。 而这个塞钱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大肚子女人,那个男人瞬间沉下脸来,怒视着霍思宁愤愤的骂道。 霍思宁冷笑了一下,冲着一旁的英子道:“出言不逊,英子,掌嘴!” 说时迟那时快,英子一巴掌已经扇到了那男人的脸上。 啪的一声巨响,那男人的脸瞬间就出现了五个手掌印。 那男人被打,更是愤怒,下意识地站起身来试图反抗,可是他哪里是练家子特种兵英子的对手?英子扣着他身体的几个关键部位,那男人只感觉腰部一阵酸疼,只挣扎了几下,就扭曲着面容跪坐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英子和霍思宁为所欲为。 霍思宁也懒得跟这个男人计较,只是抬起头来环顾着围观的众人,道: “我家这位小朋友年纪轻不谙世事,今儿个险些着了这人的道了。这孩子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所以被吓着了,但是孩子品性不错,绝对不会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儿。” 说着,霍思宁扬了扬手里的那一叠钞票:“这钱已经搜出来的,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来各位自有判断。谁才是小偷,应该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围观的众人纷纷点头:“不用了,原来我们都被骗了!现在这骗子真会贼喊捉贼,套路太多了,我们差一点都要被他给骗了!” “真想不到啊,我们之前还真以为是这小姑娘偷的钱呢,没想到这人具体玩了这一手,真是太可恨了,亏我还以为这人是替人打抱不平特意站出来的,没想到是个幌子!” “这些骗子手段越来越高明了,简直防不胜防,以后大家要注意了!” 听到周围众人愤怒的骂声,那个男人顿时气结,偏偏这个情况下,他被英子压制着,就算想跑也跑不得。 那个漂亮女人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变故,顿时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来,她的目光落在那个男人的身上,试图跟那个男人进行一下眼神交流。 只可惜对方这会儿却是毫无反应,这让那个漂亮女人心下有些着急了,她心里生出了几分退意,略犹豫了一下,见着这会儿围观的众人关注焦点都落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根本没人注意到她这边,心下不由得一动,下一秒,脚底抹油就准备开溜。 只是,她这边才刚刚有所异动,那边霍思宁就已经察觉到了,猛地回过头来,冲着那女人笑道: “你可以走,不过你这一走,我可不敢保证,你今天能不能善了了!” 那女人听到霍思宁这话,脚步不由得一顿,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干笑道: “这位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这事儿我也是受害者,怎么我不能善了了?” 霍思宁耸了耸肩:“我说的是什么,你肯定听得懂。你是不是受害者,这可真不好说。我说了,你可以走,只要你不怕成为通缉犯,你尽管走就是了。” 那女人心下不由得一紧,不过她觉得这个大肚子女人可能是在诈她,所以仍然是硬着头皮强撑着: “什么通缉犯,我的钱包被人偷了,我还会成为通缉犯,这是什么逻辑?” 霍思宁笑看了那个女人一眼,道:“你既然问我是什么逻辑,那我也不妨告诉你。先不论你丢的三千五百块究竟有没有这么一回事,我只告诉你,你现在手里拿着的那一对耳钉,是冠玉美人出品的,真正的玻璃种翡翠饰品,价值五千多。” “另外那根链子,是出自大师之手。上面还有一个羊脂玉坠子,不说那根金链子价值几何,光是那个羊脂玉坠子,就值几十万!” “你从我家小朋友手里面拿走这么多东西就想走,你确定你吃得消?” 霍思宁笑歪着头看向那个漂亮女人,眼神里却是满满的尽是寒意。 那个女人一开始听到霍思宁说那耳钉价值五千多,那个羊脂玉坠子价值几十万的时候,整个人都陷入了震惊和狂喜之中。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回竟然赚了这么一大笔! 可是,霍思宁下一秒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心下颤了颤。 你确定你吃得消? 这个女人顿时也有些不确定了,价值这么高的首饰,她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要是这坠子她能顺利脱手那还好说,要是不能的话,让人给逮着,那她岂不是要倒霉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46.第2242章 可笑 至于这个大肚子女人,她倒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因为她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忌惮的,一个怀着孕的大肚子女人而已,根本不足为惧,至于那个叫英子的女人,倒确实是个练家子,但是现在需要制住那个男人,根本分不开身来对付她,有这天时地利的条件,她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逃跑。 那女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嘴角蓦地勾了勾,下意识地就笑道: “还真得感谢夫人你为我解惑,原来这坠子这么值钱,既然这样,那就谢了!” 话刚说完,那女人一个转身就往人群里挤,脚下速度极快地往街对面跑。 围观的众人在听到霍思宁说出那对耳钉和链坠子的价值后,都被震懵了,就连那个男人也惊愕不已,所以大伙儿都没有料到,那个漂亮女人会在这个时候逃跑。 等到那女人都跑出十多米了,在场的众人才反应过来: “这女人怎么跑了?” “哎呀我去,原来这个女人也是骗子!” “那可是几十万啊,这女人就这么拿着跑了?” “快追啊!” “……” 围观的众人都喊着要去追人,但是下一秒,众人就傻眼了。 就在那儿女人跑到街对面的时候,忽然从那边路上冒出来几个警察,直接就将那个漂亮女人给逮了个正着。 那个女人一思都在想着怎么避开后面追她的人,却完全没有料到前面竟然有埋伏,就这么被几个警察给扣住了。 抓到人之后,那几个警察从那女人手里搜出了链坠子和耳钉,还有之前从苏安凝这儿拿走的一千多块,径直朝着霍思宁这边走了过来。 看到霍思宁,走在最前面的郭栋梁笑得一脸谄媚:“霍小姐,人我们抓着了,您看怎么处理?” 霍思宁淡淡地看了那个一脸愤懑不甘的女人一眼,接过郭栋梁手里的东西就塞回了苏安凝的怀里,这才淡淡地道: “这些骗子行事干净利落,一看就知道是老手,在这之前也不知道骗了多少人,要就这么轻饶了他们,恐怕这些人根本不会收敛!您带回去亲自审吧,最好看看这些人后面还有没有别的团伙,尽量一锅端了!” 郭栋梁点了点头:“行,这事儿我一定照办,肯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围观的众人都没有想到,事情到这儿,居然发生了这样的神转折,众人都有些懵,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郭栋梁看了看那边有一群人正在拿着手机摄像,急忙笑着解释道: “大伙儿今天都是亲眼见证过了的,想来对刚刚的情况都有所了解,那我就在这儿跟各位再唠叨几句。” “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表面上装作不认识,其实是一伙的。他们扮演路人在路上走,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其实是在暗中盯着目标下手。” “这位小姑娘,背着名牌包手里拿着苹果手机,脖子上还带着金项链,一看就是有钱人,而且小姑娘是一个人逛街,势单力薄,所以这两个人就准备对这个小姑娘下手了!” “趁着这个小姑娘在低头玩手机的空档,这个女人故意从这个小姑娘身边走过,然后故意撞上小姑娘,趁乱将钱包塞进小姑娘的口袋里。” “接下来扮做路人的男人出场了,这个男人一脸正义,看似是在为这个女人主持公道,实际上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故意压制住这个小姑娘,让她无法反驳。” “你们这些围观群众不明真相,又见小姑娘无法解释,就信以为真地以为是这小姑娘偷了钱包转移了那钱包里面的钱。” “但是其实,这都是骗子做的局。他们这样的伎俩,就是用来哄骗涉世不深的小姑娘的,这小姑娘要真按照这骗子说的,把钱坠子耳钉赔给这女人,那就真着了骗子的道了!” 郭栋梁笑着解释完,就示意一旁的手下将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给扣下来。 那男人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见棺材不掉泪,冷笑道: “警察跟有钱人都是一伙的,你们当然帮着自己人说话!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跟这位美女根本就不认识,刚刚那钱不是我的,是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到我的口袋里面去的,你们这是颠倒黑白,故意歪曲事实哄骗大众!” 霍思宁顿时气笑了:“照你这么说,你还是无辜的了?那我倒要问问你,我这位小朋友,脖子上随便戴根坠子都几十万一条,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为什么要偷这个女人的钱包?” “你说你跟这个女人不认识,那为什么你要帮她来夺我家小朋友的玉坠子?而她一听说这坠子值几十万,拿着东西转身就跑?明明她丢的只是三千多块钱而已,这钱我也已经帮她找回来了,正愁情况下,不是应该把这钱拿回去,再把坠子耳钉还给我们吗?” 那个男人被霍思宁这一番质问给说得哑口无言。 霍思宁也不想跟那样的人多说废话,但是普通人都是仇富的,这里面的剧情发展太过迅速,大伙儿都没有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现在听到那个男人的反驳,自然就心里有疑虑,忍不住怀疑地看向霍思宁这边。 郭栋梁见状,不疾不徐地开口道: “你说霍小姐是有钱人,这一点你还真没有说错。” “这位女士,叫做霍思宁。这个名字,我想就算你不知道,在场的各位总有人听过。” “去年青雅地震的时候,就是你面前的这位女士,二话不说捐了三十个亿给灾区。” “后来在费城,也是这位女士一掷亿金,花了近二十亿人民币带回来两只华夏十二生肖兽首!” “这位女士还创建了贫困基金,无偿将自己的财产捐赠给了基金会,就为了帮助穷苦的孩子和学生!” “一个这么有钱的人,你觉得她缺钱花吗?她家的小朋友,可能为了三千多块钱,去偷别人的钱包?你觉得这不是可笑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47.第2243章 戳破 听到郭栋梁的话,四周围观的那些人纷纷错愕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地都听说过有个女人捐三十亿给地震灾区或十二生肖兽首的事儿,但是在此之前,谁都没有将这两件事儿跟眼前这个大肚子女人联系到一块儿去。 现在听到这个警察的说辞,知道眼前这个大肚子女人居然这么有钱,大伙儿不吃惊才怪了。 那个被抓的男人和年轻女人眼底也纷纷掠过一丝惊色,还夹杂着些微的慌乱。 这个男人其实不蠢,之前就知道一直鼓动围观的群众来给他制造声势,想借用吃瓜群众给警察和霍思宁这些人施压。 可他却料不到,眼前的这个大肚子女人,竟然是个有钱的名人,人家一眼不眨就能捐出三十个亿,就这魄力,她家的孩子绝对不可能眼皮子浅到为了三千多块钱去偷去抢。 更何况这个女人也已经说了,光是那小丫头脖子上挂着的坠子就价值几十万,再不济她也可以把那对耳钉给当了,起码也能卖几千块钱,根本不需要铤而走险去偷一个路人的钱包。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个男人自觉无可辩驳了,他抬起头来看了自己的女伴一眼,一咬牙道: “好吧,我承认这事儿是我做的,但是跟这个美女没有关系。那钱包是我偷的,然后我故意装作路人,污蔑这个小姑娘,趁着给那美女讨要钱包的间隙,偷了她里面的钱。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把这个美女给放了吧!” 那个漂亮女人听到男人的话,顿时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看向那个男人。 “不,洪哥,那钱不是咱们的,咱们为什么要认?是这个女人故意栽赃陷害,根本不关咱们的事儿!你不能承认,被这些警察抓到把柄,他们肯定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你!” 那个男人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事情本就是因他们心生贪念而起,如果他们不骗人,也不会被人反将一军,现在就算他不承认那三千五百块是他的,周围的那些人,还有那些警察都不会信了。 本来这个男人是想自己一力承担罪名,让自己的女伴从这件事里面撇清,可是哪里知道这女人却不能理解他的用意,一句话就将他刚刚的说辞给戳破了。 从那女人喊出“洪哥”这个称呼的时候,在场的众人就明白了,敢情这个男人跟那个漂亮女人还真是一伙的!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惊人的逆转,而且还是这对男女自己亲口承认的! 围观的众人顿时目瞪口呆,之前出声谩骂和谴责苏安凝的那些路人,更是感觉到脸被啪啪扇了几巴掌一般,热辣辣的极为尴尬。 只可惜,事情到这一步,还不算完。因为就在这个时候,街对面忽然跑来了一个小片警,冲着郭栋梁道: “郭局,查出来了,这个男的姓洪,女的姓乔,两人是夫妻,之前一直在南城一带活动,寻找作案目标,一个月前被南城派出所那边逮到一次,关了几天,这段时间沉寂了下来,还以为是改邪归正了,没想到是换了地儿,跑到西城区来霍霍了!” 这个小片警的话,顿时引来了围观群众的一片哗然。 原本众人对这对男女是不是骗子还是多少存着一丝犹疑,现在这个忽然跑来的小片警说的话,却是让众人的最后一丝怀疑都消失了! “窝草,这两人竟然是夫妻?!合着这两人竟然真的是合起伙来故意设局讹诈人家小姑娘?!妈的,老子差一点就被这两人给骗了!” “现在这些骗子讹人的法子可真是越来越花样百出了啊,这么贼精贼精的,正常人都看不出来啊!” “我感觉我的脑容量不够用了,看样子该去充值了!” “那小姑娘好可怜,之前还被我们这些人骂,原来人家是无辜的!” “谁说不是呢,这骗子演技太好了,亏我之前还以为真是这小姑娘偷了钱包,还帮着那骗子谴责这个小姑娘,真是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了!”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一个装大度一个扮黑脸,这套路玩得可真是溜啊,这搁谁身上怕也会被这两骗子给唬住,难怪这小姑娘刚刚只知道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不是,我看那小姑娘早就吓傻了,那个男的要她拿出钱来,她就真拿出来了,估计陡然碰到这样的事儿,早就乱了分寸了!” “我们都以为那个男人一脸正义的真是要为那个女人主持公道呢,谁知道根本就是在演戏讹钱!” 四周众人都忍不住议论纷纷,不少人显得相当的愤慨,显然都是被那一男一女的演技给蒙骗了的主。 “这些骗子的手段层出不穷,一不留神就着了道,说不定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刚那小姑娘可不就是,差点被骗了几十万呢,我们都冤枉人家了!” “这些骗子实在是太可恶了,这要是咱遇到了,指不定也只能一脸懵逼任人摆布!” “所以啊,绝对不能轻饶了这两人!警察同志,这种人必须要严惩啊!” 群众们义愤填膺,不光扬言要惩治这些骗子,还讨论着这骗子的骗术和演技,有的甚至假设如果自己遇到这事儿,该怎么应对,当然,大部分的人则是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发短信,向自己的亲朋好友述说今天的这一场见闻,宣传现在骗子的新型骗术。 “霍小姐,您看……” 郭栋梁看向霍思宁。 霍思宁知道郭栋梁是什么意思,忙笑着道:“郭局长您不必顾虑我,这事儿不由我管,您公事公办就行。这两骗子之前肯定没做过这么大的案子,但是这一回,讹诈几十万,这可不是小数目。光是这个坠子,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这事儿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该怎么办,郭局比我有数。” 郭栋梁眼睛眯了眯,笑道:“那行,我知道怎么做了。那霍小姐,我就把人带走了!” 2248.第2244章 定心丸 “去吧。” 霍思宁摆了摆手,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今天也得亏了你在了,一天麻烦你两次,我这也有些过意不去。这事儿我记着了,改天再向郭局长致谢!” 郭栋梁的嘴角抽了抽,心想您只要不给我惹事儿就行,到了我的地盘,我把您当祖宗供着,但你要是弄出什么事端来,牵连到我这儿,那我这屁股下面的位置,可就坐不稳了! 当然,这话郭栋梁可不敢当着霍思宁的面说出来。 不说这两骗子本来就是应该由他们公安来负责逮捕的,就说那赖文广的赌石店,那么大的问题没有被发现,真要是被媒体捅出去,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他。 所以真要算起来,霍思宁今天给他打的这两通电话,其实也算是帮了他的忙了,不然事情发酵起来,对他或多或少还是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郭栋梁这人很是识趣,不然也不可能毫无背景地就爬到了如今的这个位置,所以听到霍思宁的这话,他也没有飘飘然,还是很谦虚地笑道: “您说的哪里话,今天的事儿真要算起来,还是您给了我线索,不然这两件事儿都要费不少脑筋还不一定能抓得住。我才应该跟您致谢!” 霍思宁笑道:“行了,你也别跟我打这些马虎眼了,这人情我记在心里了,我听说,你那闺女是学影视表演的?” 郭栋梁一愣,旋即就露出了一丝苦笑来: “这事儿您是从哪里听说的?唉,儿大不中留,丫头翅膀硬了,家里人的话就不听了。我那女儿从小到大就爱追星,好不容易到了高考,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鼓动,居然下决心要考什么电影学院,别的学校都不肯去念。” “为这事儿我可真是头疼得紧,反对无效,只能任由她胡来。本来是想着她进了那学校,念个一两年不感兴趣了,再让她改行换个专业试试,哪里知道那孩子却执拗得紧,一思要去做什么明星,把我跟她妈给急坏了!” 霍思宁笑了笑:“当明星也没什么不好的啊,这个行业赚钱而且风光,小姑娘喜欢这一行,何不让她试试?” 郭栋梁无奈道:“这种事儿哪里那么容易?您可能不知道,我跟我妻子都是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出身,如今我这个局长也是坐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她一个小丫头稀里糊涂地闯进娱乐圈,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我这个当爹的也不能给她充当后盾,什么帮助都给不了,往后就算她在那个圈子里面吃了亏,我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我其实也很不想阻拦她,这孩子长这么大,难得有这么一个梦想,谁不希望圆孩子一个梦?可这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啊,我一个清清白白的闺女,我能让她进这个圈子么?” 霍思宁听了郭栋梁这话,也是颇多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郭栋梁的担忧是对的,但是孩子执意做的事儿,无论父母如何反对,不碰一个头破血流,他们是绝对不会回头的! 霍思宁骤然问起郭栋梁他女儿的事儿,也不是无的放矢,她当然知道郭栋梁为什么会有这么一说,虽然郭栋梁是西城公安局的局长,但是这只是一个小官职而已,相比帝都的那些世家,他这个位置就真的不够看了。 到时候真要是碰到一两个棘手的人,郭栋梁就只能任由对方揉圆搓扁,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看在郭栋梁今天帮了她的人情上,霍思宁倒是不介意,送这郭栋梁一颗定心丸。 “郭局,孩子的世界,大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说不定她真能闯出一片天呢。” “当然,您的担心也是对的。这倒也是凑巧,我虽然不算那个圈子里的人,但是也曾经玩票性质地演过一部电影,那个圈子里的人,我也或多或少地认识几个,回头我跟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留意一下,由他们保驾护航,你女儿会少走不少弯路!”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顿时让郭栋梁大吃一惊,他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问道:“您说的熟人是……” 霍思宁笑了笑,知道郭栋梁这是不放心,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道: “裕隆娱乐的幕后老板,是我一个朋友。郑丽香郑导,你应该认识吧,这两年她那公司出了不少电影电视剧,都拿了奖,现在发展势头不错,你闺女如果想要签约娱乐公司的话,可以考虑去她那儿。” “圈子里面我认识的演员不多,但是认识的几个都还算有一点影响力,回头我也跟他们打个招呼,必要的时候,也肯定会站出来,不会让你女儿吃亏的。” 郭栋梁对于娱乐圈的那些明星不怎么了解,但是听到霍思宁提及裕隆娱乐公司的老板,顿时心下漏跳了一拍。 有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总保驾护航,他女儿就等于拿到了一张免死金牌,只要不是惹了什么大人物,他那女儿在这个圈子里肯定可以安全无虞了! 这让郭栋梁惊喜不已,看向霍思宁的眼神也不由得露出了十分的感激: “霍小姐,您这……真是让我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了。这事儿肯定得卖您的面子,说不定还得费不少麻烦,但我还是得厚着脸皮跟您讨个人情,我那闺女的事儿,拜托您帮忙了!” 霍思宁笑道:“别,这事儿我不费什么麻烦,就一句话的事儿。就当是还你今天帮我忙的人情了,我这人恩怨分明,你帮了我,我也不介意帮你一次,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过这个事儿,你别明着跟你女儿说,只要知道往后她在娱乐圈不会受委屈就行了。” “小姑娘年纪还小,没有多少沉淀和历练,如果知道有人为她保驾护航,说不定心里会发生什么变化,到时候有恃无恐理所当然,在专业上面反而懈怠了。” “她既然喜欢这个圈子,就让她心无旁骛地去做吧,说不定能成为一代巨星呢,你就不要过多阻挠了。” 郭栋梁点头应承了下来,又再三地对霍思宁表示感谢,这才带着手底下那几个警察还有那两骗子一块儿离开。 2249.第2245章 安抚 直到苏安凝被霍思宁带上了车,小姑娘还没有回过神来。 霍思宁见到了苏安凝眼神里面的惊慌和仓皇,知道这姑娘是被吓着了,忙拍了拍苏安凝的肩膀,轻声宽慰道:“好了,没事儿了!” 一边说,霍思宁一边揉着苏安凝的脑袋,同时将手掌心的灵气不动声色地渡到了苏安凝的督脉穴。 果然,经过灵气的刺激,小姑娘浑身不由得一颤,瞬间就回过神来。 “宁宁姐……我……” 小丫头会想起刚刚的事儿,还有些后怕。 她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儿,所以根本束手无策,明明她都看出来那两个人有问题了,可是无论她怎么解释,周围的那些人都不愿意相信。 霍思宁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用再想了,东西不是都找回来了吗?再说了,那小偷也没占到便宜,估计人家也后悔呢,早知道会节外生枝,他们肯定就不找你这小祖宗下手了!” 苏安凝撇了撇嘴:“什么呀,要不是姐姐你来得及时,只怕我真的要着了骗子的道了!这些骗子真是太可恶了!话说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霍思宁笑道:“其实我早就到了,不过一直在外围看着,我当时就觉得那两人应该是合伙来骗人的,但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行骗的,所以就没有吱声,站在外面一直等着他们露出马脚来。” “后来见他们提到钱包里面的钱不见了,我才知道原来他们的重点在这儿。所以我就偷偷拿起手机给郭局长打了电话,让他带几个人过来。” “我出面只能够帮你制服那两个骗子,但是你知道骗子巧舌如簧,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我又是你这一边的,指不定周围的那些人就要怀疑我跟你是一伙的。在这种情况下,警察的出现,才能够解决一切问题!” “所以我就让郭局长过来了,没想到人还没到,那个女人就感觉到了危险,拿着赃物准备逃跑,这倒好,正中我下怀,她要是不跑,说不定还能狡辩几句把自己从这个时间里面撇清,但是她这一跑,算是真正坐实了自己的罪名!” 听到霍思宁提到警察,苏安凝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有些尴尬地道: “我其实……有想过要报警的。可是骗子说要是进了警察局,就要通知家长。你也知道,我爷爷年纪这么大了,最是爱惜羽毛,若是这事儿牵扯到爷爷的身上,还不知道那些媒体会做什么文章。我怕这事儿影响到爷爷,所以就僵持着没敢报警。” 霍思宁忍不住乐了:“这骗子是在诈你呢,他以为你是学生,顾忌学校那边。你也是被那骗子给唬住了,一时脑筋转不过来了,这事儿又不是你做的,警察真要调查清楚了,还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你?这事儿既然不关你的责任,为什么还要通知家长?” “就算真到了需要人保你出去的地步,你也大可以联系我这边,或者其他朋友,不用跟家里长辈联系的啊!警察局那边只要有人去了,交了钱就能把人领走,并不一定非要直系亲属的。” 苏安凝听到霍思宁这话,不由得呆了呆,恍悟道:“对呀,我怎么这么笨,连这都没有想到。我光想着不能给我爷爷丢脸了,根本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解决办法!” 没想到这苏安凝平时娇里娇气的,在这种时候,还知道维护她爷爷的面子。 这倒是和帝都的那些世家子弟不太一样,这帝都不知道多少官二代富二代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天天拉虎皮扯大旗,借着自己家的名头在外面厮混,嚣张跋扈胡作非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家的少爷一般。 惹了事儿就丢下一堆烂摊子等着家中长辈擦屁股,这种纨绔子弟在这个四|九|城数不胜数。 霍思宁倒没有想到,这苏安凝竟然跟那些世家子弟不一样,看样子这小丫头表面上虽然张牙舞爪了些,但其实内心并不坏。 不过霍思宁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之前轻视苏安凝的做法,其实也是有些不妥的。 虽然在苏忠卿的寿宴上,这小姑娘说话有些不客气,但是其实人家并未真的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况且这姑娘在见识到她的本事之后,就跟个跟屁虫一样,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跑。 由此可见,这姑娘并非记仇的人,相反的还是很谦虚开朗的一个小姑娘。 不过想想也是,以苏忠卿苏老的德高望重,也不可能真教出一个无法无天就只知道胡作非为的孙女来,书香门第不是谁家都能够称呼的,这样的家族底蕴深厚,对于孩子的教养也极为严格,苏安凝是苏家出来的,也不可能真歪到哪里去。 霍思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向面前这个刚刚侥幸逃脱的小姑娘: “你这就是被骗子三言两语给忽悠住了。事实上他们比你更害怕警察,这事儿如果你坚持报警,恐怕这两人就要认怂,直接跑了。他们就是在算计人的心理,把女学生的担心害怕心理算计得十分通透了。” “这也可以看出来,他们做这事儿,并非盲目找人下手的,而是寻找看起来有钱并且年纪轻涉世未深的******下手,正巧你的包你身上的饰品衣服都看起来很是精致,一看就是有钱的主,所以他们才找你下手。做这一行的人,眼光毒辣着呢,比那些围观的人可是懂得多多了!” “好在这一回你正巧碰到了我,不然你这可就要被骗惨了。这坠子我记得,还是刘鹏程买给你的吧?” 苏安凝有些小害羞地点了点头:“就是刘师叔特意找人给我私人订制的,值好几十万呢。我很喜欢这条链坠子,所以一直贴身戴着。” 霍思宁摸过那个坠子了,羊脂玉质地温润细腻,对人的身体的确有好处,尤其对于苏安凝这种偏弱的体质来说极为合适,看得出来刘鹏程选这个礼物很是用心。 2250.第2246章 领悟 “这坠子很好,你师叔很会挑礼物。不过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再弄丢了,几十万倒是小事,但这坠子你戴久了,跟你的脉络生出了气运,你应该也能感觉到,这坠子戴着,你身体都通透了不少。” 苏安凝连连点头:“是啊,以前我总是感冒,每个月都会感冒一次,但是戴这个坠子后,这种情况就变得越来越少,现在我已经很少感冒生病了!” 不过见霍思宁提到了刘鹏程,小姑娘仍然有些担心:“我看到有一些人拿着手机在拍摄,估计我之前跟那两个骗子僵持的情况,都被人拍到了。要是传到网上,会不会连累到我爷爷啊?” 霍思宁忍不住乐了: “要是我没有出面,你这个猜测倒是有可能。不过那个郭局长把我给推出来的,还把我的名字广而告之,那些围观的人,恐怕这会儿关注的焦点,都在我身上,没人会注意到你了。” “你等着看吧,今天晚上,微博上肯定要有我的新闻了。” 苏安凝一愣,忍不住啊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霍思宁一眼:“这样啊,那会不会对宁宁你造成什么影响?” 苏安凝并不笨,当然知道霍思宁站出来是为了帮她,如果因为此事让霍思宁处于风口浪尖上,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霍思宁倒是笑了,俏皮地冲着苏安凝眨了眨眼,道: “无妨,虱子多了不怕痒了,我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去年地震那会儿,一群大V对我进行围追堵截,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就差没要我人道毁灭呢,我不是也撑过来了?不过就是上一次微博热搜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我做的是好事儿,那些人也不可能说什么难听的话,放心吧。” 听到霍思宁这么说,苏安凝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虽然霍思宁出面将这事儿给解决了,但是苏安凝在回过神来之后,却仍然有些闷闷不乐。 想起那个漂亮女人,她就觉得郁闷:“我之前只是怀疑那个男人,根本没有想到,那个女人也是骗子。长那么漂亮,她怎么能是骗子呢,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霍思宁忍不住扑哧笑了:“人不可貌相,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这种人具有欺骗性,你看,不只是你,就连围观的那些人,都没有料到那个漂亮女人是骗子呢!” 苏安凝认同的点了点头,不过并未因为霍思宁的这一番话就纾解了心中的郁气。 尤其是霍思宁刚刚提到围观的那些人的时候,苏安凝的面色就更加沉了几分,显然,她并没有忘记之前围观的那些人骂她的话,对此仍然是耿耿于怀。 “宁宁姐,为什么那些围观的人什么都不清楚,却要插进来随意骂人呢?” “如果这一回不是姐姐你陡然出现了,我就真要被骗了,真要到了那个时候,那些旁观者,一个个都是刽子手!他们就不觉得愧疚么?” 苏安凝低着头闷声道。 霍思宁闻言心下一顿,苏安凝的这番问话,让霍思宁不自觉地就想到了当初她在微博上人人喊打的境遇。 微博上的那些键盘侠们,何尝不是什么都不清楚就随意开口谩骂,网络暴力层出不穷屡禁不止,其实都是被一些有心人给利用了。 斟酌了一下措辞,霍思宁才幽幽地开口道: “不是因为那些旁观者心坏,而是那些骗子太厉害了。” “这些骗子,最擅长的就是心理战术,他们很懂得利用人心。” “这个世道总归还是好心人居多,可是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大家都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但是越是不明真相,吃瓜群众的善心和好意就越是容易被毫无下限的骗子欺骗利用。” “这一回这些围观的人知道自己被骗子利用了,下一次再遇到相似的情形,大多数人就很难再像今天这样义愤填膺保持正义了。” “可若是下一次是真的有人被偷了钱包呢?那被偷了钱的人,岂不是真的就要孤立无援,活该被骗子骗钱了?” “骗子消费了大众的善心,却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来买单。但是这些围观的人,谁又能说得清楚,下一回遇到这种情况的,是不是自己呢?” “谁也不敢保证,这种厄运会不会有一天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可到那个时候,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伸张正义了,那该有多可悲?” 苏安凝没有说话,但是看得出来,她被霍思宁的这一番话给说服了,脸上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来。 霍思宁继续道: “现在很多人在大街上看到老人摔倒,却不敢扶,为什么呢?因为有人因为扶老人而被讹诈,并且因此惹上了官司。” “很多人,出了事儿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想尽办法找一个背锅侠。在池塘野游淹死了,就找池塘的承包者;在动物园贸然下车,结果被老虎咬死了,就怪动物园不该养老虎,总能找到一两个背锅的人来承担责任。” “也难怪如今这社会世风日下,人人各扫自家门前雪,碰到事儿也只敢围观,却不敢伸出援助之手。” “其实不是这些人不愿意帮人忙,而是被各种层出不穷的骗子的手段给整怕了。” “绝大部分人都是心存善意的,而且大部分人也很乐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可是骗子太厉害了,不是每一个普通老百姓都经得起骗子的利用和讹诈。”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当人们意识到,他们偶然的一次善意的帮助,却需要冒着被人讹诈,甚至最后被弄得倾家荡产的风险后,恐怕就没有几个人愿意去行善了。” “实在是讹诈的成本太低,而行善的成本太高了,谁也赌不起。” 霍思宁的话,给苏安凝带来了太多的震撼,她不停地回味着,并且思索着,脑子里时不时地闪过一两个念头。 看小丫头似乎有所领悟,霍思宁也没有打扰,只是笑眯眯地看着窗外,一路都没有再说话。 2251.第2247章 惊动 等到回到了家,苏安凝坐在了客厅里面,才缓过神来,似是猛地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问: “不对啊,这两人要是骗子的话,那那个男人何必多此一举,还在自己的口袋里塞刚好三千五百块钱呢?这不是自己漏出把柄来任由咱们抓么?这骗子有没有这么笨啊?” 霍思宁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无奈地看了苏安凝一眼,道:“骗子没那么笨,我看笨的是你,你干脆笨死算了!” “什么意思啊?”苏安凝有些茫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旁的英子见状,也终于忍不住了,道:“那钱是在我制服那个男人的时候,趁着他不注意,霍小姐偷偷塞进去的!” 苏安凝闻言一愣,这才想明白其中的关键,顿时也意识到自己犯蠢了:“原来是宁宁姐你故意坑那个骗子的啊,哎呀我可真是笨,怎么连这都没想清楚呢!” 霍思宁抿唇一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骗子既然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骗人,就要做好被人反将一军的觉悟!只是,可惜啊!” 苏安凝顿觉疑惑:“可惜,为什么,有什么可惜的?” 霍思宁嘴角勾了勾,眼神里露出了一抹狡黠来: “可惜这两骗子,他们这胆子太小了点,要是那个漂亮敢说她那钱包里面有几十万,不,几百万美金的支票丢了,嘿嘿,我保证就敢拿出同样价值的支票来赌他们的嘴!勒索几百万美金,这么大一笔钱,足够关到他们入土了!” 这下,轮到苏安凝额头直冒黑线了。 她在见识过霍思宁那雷霆手段之后,对于霍思宁这样一番漫不经心的玩笑话,却是一点都不敢轻视了,因为她一点都不怀疑,以霍思宁的本事,往那骗子口袋里塞几百万美金支票的事儿,这个姐姐真的干得出来! “额……宁宁姐,这个,这支票要塞进去,比那么厚一叠钱更容易哈。不过那个骗子警觉性很高,你是怎么做到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把钱塞进他口袋里的啊?” 霍思宁笑道:“你莫不是忘记我副业是做什么的了?” 苏安凝一怔:“鉴宝?赌石?不对,难道是演戏?” 霍思宁噗嗤乐了:“我还有一个称号,叫做魔术小姐。我当年可是靠魔术出名闯荡江湖的,尤其是近景魔术,我能做到别人完全找不出破绽来,你说,就是往那骗子口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塞一叠钱而已,这点事儿能难得到我?” 苏安凝这才想起来,是了,这个姐姐当年还参加过春晚,专门表演过一个魔术节目,那个节目至今都被人津津乐道,极为推崇。 只是,因为这些年霍思宁做的事儿太过轰动,很多人都知道她在鉴宝和赌石方面颇有造诣,倒是让人忽略了她在魔术上面的天赋和建树了。 苏安凝不由得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别人可能不行,但是对姐姐来说,这种事儿真是小菜一碟,估计就连警察调取监控都看不出问题来。” “那是!”这一点自信霍思宁还是有的,因为那钱是在她伸手落入那个骗子的口袋里之后,她才用意念将钱从储物戒指里面取出来的,外人只看得到她空着手进去,抓着一叠钞票出来,就想当然地认为那一叠钱是那个骗子藏在自己口袋里面的,却不知道,那钱其实是霍思宁给刻意整出来的。 对霍思宁来说,能够让那骗子打脸,并且顺利地给苏安凝解围,她自己掏腰包拿出三千五百块来肯定也是值得的,别说是三千五百块了,就算是三千五百万,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会毫不犹豫。 大不了,等事情解决了再秋后算账呗,这种事儿,霍思宁可是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至于到了警察局,那两骗子要如何解释这凭空多出来的三千五百块,那就不是她霍思宁该考虑大问题了,反正就算这两骗子说实话,坚持说那钱不是自己的,警察估计也不会信,反而会认为那两骗子是故意抵赖的。 霍思宁最讨厌的就是骗子,尤其是欺负弱势群体的骗子,今天这事儿,若不是她正好在场,苏安凝这亏就吃定了,那两骗子拿着坠子耳钉转头就跑,苏安凝一个小姑娘,就算反应及时,也跟不上骗子的速度,估计只能干瞪眼,什么也做不了。 到时候真要是让人将视频传到网上去,指不定还有一群不明真相的键盘侠倒打一耙,认为是苏安凝年纪小手脚不干净呢,这种事情见仁见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理性地分析和对待的。 霍思宁现在就等着郭栋梁给她答复了,想来有他监工,公安局那边立案调查的速度应该很快,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结案了。 果然,到了晚上,郭栋梁就给霍思宁这边打来电话了,先是告知了她那两个骗子当街行骗的调查取证结果,并且表示已经在走流程了。 紧接着,郭栋梁又提到了赖文广一事,那赖文广被抓之后,一开始还各种狡辩试图洗脱罪名,但是没过多久,就有一些之前在他那店里面买毛料亏了的顾客来警局投诉了。 事实上,在之前也不是没有顾客投诉,但是因为有赵有兴罩着,这些消费者的投诉就都被压了下来,现在那些顾客得知赖文广终于被抓了,顿时就来劲儿了,一个个都跑到警察局来,扬言赖文广必须退款和赔偿。 郭栋梁把这事儿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了,赵有兴也直接被撤职开除了,赖文广知道这次的事情不可能善了,也慢慢地放弃了抵抗,老老实实地将这些年他在各地开店卖假毛料的事儿给交代了出来。 郭栋梁原本以为这个赖文广是第一次干这事儿,却没有想到,这一审,竟然牵扯到了好几个省份,而且牵涉到的资金越来越多,最后竟然达到了数千万! 这下,不光是郭栋梁了,就连帝都市的局长都惊动了。 2252.第2248章 福利 郭栋梁这人也是个人精,知道这样的大案子,上面肯定会引起重视,就算他自己不居功,上面也肯定不会真的抢了他的功绩。 所以他乐得做个好人,直接就将这个案子交接给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那个上司见郭栋梁这么识趣,也不好意思做得太绝,当即就表示,等案子结果出来之后,会记郭栋梁一等功,并且许诺,那一堆从赖文广店里面抄出来的东西,都交给郭栋梁自行处理。 所谓抄出来的东西,其实就是一堆废毛料而已。 赖文广店里面的那些毛料在经过取证和检验之后,本来是准备直接销毁的。 不过这些毛料虽然都是作假的东西,但是之前的确有人在这里面切涨了,尽管就只有一点靠皮绿,但是也还是能变点现钱的,就这么销毁了就可惜了。 郭栋梁不懂行,但是他也明白,这些东西虽然掺假,未必就真的一文不值。 既然他不懂行,那就找一个懂行的人来。 所以,郭栋梁就给霍思宁打了这个电话,并且隐晦的提及了赖文广店铺里面收缴的那一批毛料的事儿。 霍思宁只随意地听了一下,就听出了郭栋梁话里的弦外之音。 事实上,赖文广店里的那一批毛料,都是霍思宁挑过了剩下来的,里面能出高翠的料子,都被霍思宁给撬走了。 郭栋梁想要在这些料子里面发财,那是不可能的事儿,不过里面有一些料子的确是能切出****地油青种之类的,一些低档翡翠店也是收的,发财是别想了,但是给郭栋梁手底下那一帮警察改善一下伙食还是没有问题的。 霍思宁想了想之后,也没有拒绝,毕竟这对霍思宁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她帮一下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所以她直接对郭栋梁道:“明天我会再去一趟王府井,你直接让人把那些料子送到我那店里面去,后院我那有专门的解石机跟解石师傅,我到时候给你把能出翡翠的料子挑出来,直接让师傅帮你们解了吧。剩下的那些,你就自行处理就行了,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漏网之鱼!” 霍思宁这话说得很是霸气,这要是别人听了,只怕还真就要认为霍思宁是在说大话了,但是郭栋梁不一样,他现在对霍思宁可是崇拜得紧,再加上霍思宁在赌石圈子里本来就名气大盛,郭栋梁不知道赌石有多大的风险,还以为只要是赌石高手就能一看一个准呢。 因此霍思宁的这番话,他是十分信服的,见霍思宁答应了下来,他喜不自胜,急忙就找人去运那些毛料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霍思宁就又到了冠玉美人店铺。 林温雅和新招聘来的李师傅已经在等着了,霍思宁看到李师傅,笑着问道:“宿舍那边安排好了吧,还习惯吗?” 李师傅很是感激:“都安排好了,宿舍里什么都不缺,比我之前住的地方好太多了。” 霍思宁笑了笑:“冠玉美人也属于美人集团的旗下产业,我作为老板,肯定不会亏待你们这些员工的。现在新大楼那边刚刚装修完毕,还不能搬进去,再将就一段时间,等里面的气体排干净后,你们就都可以搬进去了。” “新大楼不光有办公区,还有住宿区,是专门为咱们公司的员工打造的公寓式宿舍,比现在随意凑合的宿舍要好很多。” 李师傅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精神,有些惊讶和不敢置信地看向霍思宁:“老板,我……我也能住进去吗?” 他这才刚刚来,甚至都没有通过实习期,应该不会被允许吧? 霍思宁挑了挑眉:“当然,你既然跟我签了合同,就算是我手底下的员工,这个福利当然可以享有。等大楼那边的所有后续工作都完成了,会有通知下来,到时候你直接跟温雅要申请单,可以直接申请免费入住新宿舍!” “不过这个宿舍只提供给我公司的员工,如果你辞职了的话,这个福利也会取消,这房子是你们借住的,不是免费分给你们的房产哦!” 李师傅闻言忍不住就笑了:“帝都房价这么贵,我们也没想过有免费分房这样的好事儿啊,能有新的公寓可以住,已经是顶级待遇了!这换了别的公司也没这样的好事儿啊!” 霍思宁笑道:“那是肯定的,这待遇,不是我自夸,就连盛唐集团都不会有。” 盛唐集团?李师傅有些疑惑地看了一下旁边的林温雅,似乎想问盛唐集团是哪位老板的公司,怎么会被自家老板单独点名? 林温雅在一旁则是抿唇偷笑:“要是顾先生在这儿,肯定要生气了。” 霍思宁摆了摆手,无所谓道:“我这不过是阐述事实而已,他生什么气?好了,李师傅,今天你就正式上岗了,一会儿我有朋友会运一批毛料过来,我会事先筛选一遍,然后你的任务,就是帮忙将那些我挑出来的毛料全部解出来。” 李师傅昨天就在店里转了一圈了,发现这店里卖的都是成品首饰,根本就没有需要他工作的地方,这让李师傅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自己在这店里就是个摆设,估计干不了几天就要被老板给辞了。 现在听到霍思宁给他安排工作,他顿时就兴奋起来,跟打了鸡血似的,急切地表态道: “行,老板您放心,我老李别的方面不敢说,但是在解石这方面,您可以绝对放心!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 一堆垃圾料而已,就算真切错了,也没多少损失,霍思宁倒是不以为意,再说这些东西也不是她的,她也就是帮个忙,给郭栋梁那些警察分一点福利而已。 这种事情上面也基本上不会管,而且霍思宁也说了,她只会从中挑出能出绿的料子来,剩下的那些毛料,郭栋梁照样可以带回去交差。 这批毛料本来就是废料,就算交上去上面也不会细查,少几块也不会有问题。 2253.第2249章 全挑出来 没过多久,郭栋梁果然就打来了电话,带着一车的毛料到了冠玉美人的后巷。 货车从后门进入,直接就到了院子里。 “霍小姐,东西都在这儿了,您看要怎么处理?” 郭栋梁一双眼睛好奇且还夹杂着几分兴奋的看着霍思宁。 霍思宁也没有急着下手,而去事先跟郭栋梁打起了预防针: “郭局长,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实话跟你说,这一堆毛料,昨儿个我上午去赖文广那赌石店看过,所以这些毛料是什么情况,我比您更清楚。” “这赖文广之前卖出去不少料子,也有人切涨了,而且之前还有个切出了价值上千万的料子,这事儿您肯定有所耳闻。” “但是这其实都是赖文广用来宣传打广告的手段,那些解石的人,是赖文广找来的托,并不是真的从他这些废料里面挑出来的毛料赌涨的。” “这堆毛料并非一无是处,但是也没有您预想的那么好。这里面能挑出来值得一解的料子不多,我一会儿会给您全部挑出来。” “您若是不放心,尽管在这儿看着,不过我得先给您打个预防针,这些料子解出来,估计价值不大,这个数顶了天了。” 霍思宁伸出了五根手指,比划了一个手势。 郭栋梁也没想过要从这一批毛料里面发个大财,就是想着给手底下的那些人谋点福利而已,见到霍思宁比划的这个手势,顿时笑道: “有这个数就已经很不错了,霍小姐,我不是不知足的人,能给我手底下奔波的那帮子兄弟们发一点奖金给点肉吃就行了,没多高的要求。一夜暴富这种事儿,我不想,我也知道我肯定吃不下,真要解出几千万的料子来,那我倒是真要担心了。” 霍思宁见郭栋梁说这样的话,就知道这人是个明白人,不由得笑了笑,点头道:“那行,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就给你破例一次。先把这些毛料卸到院子里吧,等我挑完了,你再让人把剩下的给带走。” 郭栋梁昨天给霍思宁打完电话之后,还有些不放心,特意找熟人打听了一下,看看这个霍思宁本事究竟如何,可别是徒有其名才好。 结果这一打探,不少人就给他吃了定心丸。 霍思宁多次打脸赌王柳崇仁的事儿,也被人翻出来了,郭栋梁一听说霍思宁居然连老赌王都赢了,顿时对霍思宁的本事有了更直观的了解,当下那颗悬着的心也彻底地落了地。 现在他对霍思宁有一种迷之信任感,听到霍思宁吩咐说要将这些毛料先卸下来,立刻就点头应承,跑去司机那儿一边帮忙指挥一边用眼神询问霍思宁卸在哪儿比较合适。 霍思宁要从这些毛料里面挑出能解出翡翠的毛料来,当然不能像那赖文广之前所做的那样,把毛料堆成一堆。 “把毛料卸下来的时候,尽量摊开,不然我没法挑。” 霍思宁站在台阶上,不忘补充道。 郭栋梁点点头,又给司机师傅传达了指令。 货物卸下来之后,霍思宁又喝了一杯茶,这才不紧不慢的走进院子里。 那边李师傅的解石机已经在严阵以待了,郭栋梁也在一旁随时准备听候霍思宁的差遣。 霍思宁走入那一堆毛料阵,手里拿着一根粉笔,用天眼对这些赌石进行了一番整体扫描之后,抓着那根粉笔就开始进行标记。 “郭局长,凡是我画了记号的毛料,您都可以搬去交给李师傅解石。” 郭栋梁跟在霍思宁的后面,听到霍思宁这话,立刻点头表示明白。 只不过是画几道线而已,这对霍思宁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也耗费不了她多少精力,这一堆毛料看下来,她总共画了三十多块不到四十块料子,剩下的那些,她就看不上眼了。 “好了,料子我都给你挑出来了,李师傅那边解石速度可能会慢一点,不过加一下班今天应该也是可以全部解出来的。” “这些料子我这店不收,档次不够,但是别的中低档翡翠店肯定是很愿意要的。我认识几个这个圈子里的熟人,就是专门收购这种中低档料子的翡翠商,一会儿我把电话抄给你,你自己去联系,就说是我给的联系方式,他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郭栋梁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心下欢喜不已,他刚刚还在犯愁这些翡翠解出来之后要如何处理,没想到霍思宁这么快就给了他解决方案。 冠玉美人卖的都是高级翡翠这一点郭栋梁很清楚,所以霍思宁说她这店不收这些料子,郭栋梁也能够理解。 霍思宁能给他挑出来毛料并且还找专门的师傅帮忙解石,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郭栋梁还真没想到,霍思宁居然还给他想得这么周到,连这些货的买家的帮他找好了。 这让郭栋梁对霍思宁的印象又更深了几分。 他之前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仇富的,觉得这些有钱人都是沽名钓誉,这个霍思宁捐钱还有买兽首的行为,都是为了给自己炒作,塑造一个慈善人士的好名头。 可是在这一次的接触下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之前是真的有些度君子之腹了。 这个女人,比他以往接触的任何一个有钱人都要低调内敛,而且行为处事极为周全细致,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无不彰显出这个女人的高情商,而且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是的的确确地为人着想,并不因为她自己本身的地位就贬低和瞧不起人。 至少,郭栋梁在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再没有了之前的那些战战兢兢和诚惶诚恐,因为这个女人就像是普通人一般平和,完全没有官家豪门太太的那种架子,与这样的人相处,是真的舒服。 霍思宁没有在冠玉美人过多逗留,给郭栋梁写下几个翡翠商的联系方式之后,她就离开了。 李师傅那边解石手法娴熟,霍思宁也很是放心,剩下的那些毛料,郭栋梁也没有堆在这院子里,很快就找人拖走了。 2254.第2250章 再见故友 到了下午的时候,霍思宁就接到了郭栋梁的电话,她挑的那些毛料,已经解了一半了,每一块都切出了翡翠。 虽然这些翡翠料子有的大有的小,质地也是参差不齐,但是郭栋梁还是非常兴奋,并且表示已经电话跟那几个翡翠商联系了,其中有一个翡翠商表示就在西城区附近,对那些料子很感兴趣,答应一会儿就开车过来瞧一瞧。 霍思宁对这个结果早就有了一定的预见,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好诧异的,不过她还是多嘴问道: “这个一会儿来看料子的翡翠商是谁?” 郭栋梁笑道:“是一个姓钟的老板,他说他在福州开店。” 霍思宁一愣,旋即就笑了:“钟子樊吧,这个人你不用跟他耍什么心眼子,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他不会在价钱方面跟你打马虎眼,这人是我朋友,这一点你尽管放心,人品没有问题!” 郭栋梁得了霍思宁的这句话,顿时心里也有底了:“行,那我知道了,麻烦您了霍小姐。” 霍思宁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这样吧,你跟那个钟老板说一声,等他办完事儿之后,我做东请他在梅园吃饭。” 郭栋梁有些诧异,他本来以为霍思宁说跟那个钟老板是朋友不过是一句客套话而已,没有想到霍思宁竟然真要请人吃饭,看样子这个钟老板的确跟那霍小姐有一定的交情。 “哎,好的,我一定帮您转达。” 挂断电话之后,霍思宁有些忍不住乐了。 她还真没有想到,钟子樊居然来了帝都了,这段时间她事情太多,压根没想起来跟钟子樊还有廖淞联系,也不知道这两人的店开得怎么样了。 到了下午四点多,钟子樊果然就给霍思宁打来了电话。 霍思宁原本是想请人去梅园吃饭的,但是钟子樊早就从媒体那儿知道了霍思宁怀孕的事儿,当即就拒绝了: “你这怀孕了大着肚子也不方便,正巧我跟廖淞都在帝都,趁着今天还没有走,一会儿我们俩直接去你家看看吧,你这结婚我们都没到你那新家参观过呢。”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就笑了:“那行啊,我就等着你们过来了,既然不去梅园,那就在我这宅子里吃顿便饭好了。正巧之前我这儿弄来了一些极品鲍鱼跟鱼肚,请你们吃自家做的佛跳墙!” 钟子樊忍不住就道:“那可是你说的,双头鲍加十年珍藏的鱼肚,你的手艺我可是尝过的,这佛跳墙你得亲自监工啊!” “那肯定啊,我亲自做成吧?你们赶紧忙完过来,我把地址发给你们。” 晚上六点多,顾叙就回来了,得知钟子樊和廖淞要来,也有些意外,好奇地多问了一句,霍思宁也不知道那两人怎么好端端地跑来帝都了,不过她也不是多嘴的人,并未过多询问。 到了七点多,那边郭栋梁就给霍思宁打来了电话,说那些料子都卖出去了,比霍思宁预期的价格还要高了一些,一共卖了六十七万。 霍思宁心里很清楚,那些料子在市面上的价值,也就是七十万的样子,钟子樊和廖淞这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给了郭栋梁一个实惠的价钱,不然要是遇到了其他的翡翠商,肯定要压几成价格,能卖个五十万就算不错了。 六十七万对于翡翠商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但是对于郭栋梁来说,这就是一笔巨大的经费了,有了这些钱,够他手底下的那帮子警察兴奋一段时间了。 通过霍思宁这几天对郭栋梁的观察和了解,她觉得这郭栋梁要不是那种会中饱私囊的人,这些钱到了他的手里,应该会落到实处,这一点霍思宁倒是十分放心。 郭栋梁这人也挺识趣的,知道霍思宁约了钟子樊廖淞吃饭,所以他也没有多此一举的提出要做东的茬,倒是叫上了林温雅和李师傅去了一个高级饭店搓了一顿,临走前还不忘给了李师傅一个五千的红包。 红包这事儿是第二天霍思宁从李师傅那儿知道的,霍思宁又不是苛刻的老板,当然不至于迂腐到因为店员收了一点辛苦小费就翻脸,再说了,这解石行的规矩,赌涨了本来就是要给解石师傅小费的,郭栋梁的这个行为,无可厚非。 “给了就收下吧,不用有什么负担,这是你应该得的!” 看到李师傅一脸诚惶诚恐好像做错了事儿的样子,霍思宁忍不住笑着宽慰道。 李师傅大喜过望,他没有想到,才上班第一天就拿到了这么高的小费,这在他工作生涯当中,是前所未有的一件事,这让他对这份工作更多了一分憧憬,期待着以后能有更多的毛料可以解。 当然,霍思宁没有告诉他的是,他的这个想法,注定是要落空了。 至少在霍思宁没有生娃之前,店里都不会有大量的毛料可以解了。 这都是后话,回到钟子樊和廖淞去看望霍思宁的话题上,钟子樊在买下郭栋梁那一批翡翠明料之后,就和廖淞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霍思宁所在的新别墅这边。 虽然早前就已经听说过霍思宁怀孕的消息,但是在骤然见到霍思宁那挺着跟个皮球差不多的大肚子,钟子樊和廖淞还是忍不住吃惊。 “你这是怀的双胞胎吗?好像也没几个月啊,这肚子也太大了吧?” 霍思宁笑了笑没有说话,吃过饭之后,到客厅入座,正准备开聊,霍思宁就注意到廖淞那手里玩着一对紫红发亮的圆球状物件,一只手不停地转悠着,那两物体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就跟玉石一般。 霍思宁一时有些好奇,盯着看了好几秒,这才认出来,廖淞手里抓着的,是一对核桃。 这核桃不是用来吃的,是文玩核桃。 帝都津门一带,玩核桃的风气一直延续至今,已经有不少年头了,霍思宁也没少见一些京老爷玩核桃,经常看到有老头在古玩街上逛,手里盘着一对核桃,优哉游哉的溜着鸟,很是惬意的样子。 不过,廖淞是魔都的人,以前也没见过廖淞玩核桃啊,霍思宁有些好奇又有些诧异。 2255.第2251章 文玩核桃 “你这啥时候改了兴趣爱好了?之前不是玩瓷雕玩得溜吗,怎么现在改玩核桃了?” 霍思宁看着廖淞问道。 廖淞笑道:“就去年接触这个圈子的,觉得有点意思,就试了试。” 说着,廖淞将那一对核桃放到了桌子上任由霍思宁顾叙打量。 这对核桃的颜色看起来很深,看样子应该盘的时间不短了,但廖淞去年才接触这个行当,说明这核桃本来不是他的,是他从别人手里面买回来的。 “你这核桃多少钱买回来的啊,看起来品相很不错啊!” 文玩核桃跟玉其实是一个道理,想要价值高,无外乎一个“盘”字。 所谓的“盘”,就是长年累月用手进行揉搓,玉石和核桃的外壳坚硬,但是在手掌皮肤的揉搓下,慢慢地表面的质地会发生变化,清润人的皮肤油脂之后,玉石和核桃的表面会变得温润细腻,泛着光泽。 而且时间越久越温润,所以玉石和核桃越是盘的时间长久,就越是值钱。 霍思宁不太了解文玩核桃的市场,不过去年的时候,聚宝阁曾经也收过一对文玩核桃,品相尺寸配对都是极佳,价格也就是三万多块,因此霍思宁对这一行也不是太感兴趣,毕竟和翡翠相比,文玩核桃的利润还是太少了,她不是这一行的忠实爱好者,所以这种费事儿的东西,她不太想触碰。 廖淞听到霍思宁问及这对核桃的价钱,倒是来了兴致,忍不住笑道:“这可就要给你出个题了,你平时鉴宝赌石什么都难不倒你,我今天倒是要考考你,你觉得我这一对核桃多少钱买回来的?”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乐了:“考我啊?那我可要上手瞧瞧了!” 廖淞听到霍思宁这么说,没有半分迟疑地就将那对核桃给递给霍思宁:“行,你试试!” 霍思宁好奇地将那核桃给接了过来,拿在手心好玩似地转了几圈。 核桃这个东西,都是老头喜欢的东西,顾老爷子平日里也有玩核桃的爱好,习惯了手里有两个球转啊转的,不拿点东西还总觉得不习惯。 当年霍思宁跟顾叙才刚刚确定关系,到顾家见家长的时候,霍思宁就送给了顾老爷子一对墨翠制成的手球,就是专门给顾老爷子盘的。 那墨翠种水充足,正宗的玻璃种,拿出去价格起码得上百万了。 顾老爷子收到那对手球之后,其他材质的球就都不看在眼里了,好几对已经盘了好多年的手球全撇开了,其中就有一对品相极佳的文玩核桃。 由此可见,这文玩核桃比起翡翠手球来还是要略逊一筹。 霍思宁估摸着,这廖淞拿出来的这一对核桃,价格也就那么回事,顶天了也不过五万八万的。 心里面这么想着,霍思宁就准备开口了。 可谁聊就在这个时候,天眼毫无预兆地开启了,她的眼前一闪,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片紫色的荧光。 虽然这个紫色有些浅淡,但是也足够让霍思宁惊讶的了。 这对核桃上面竟然笼罩着紫气,这绝对是霍思宁此前意想不到的东西。 虽然这核桃被冠上了文玩两个字,但是霍思宁可真没有把这种玩意儿跟古董挂钩,在她看来,这种东西就算真有人玩,兴盛的时间也不长,顶天了盘个三五十年的,就算真有五十几年,那也跟古董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五十几年的物件,除非是毛瓷或者猴票这样的特殊物品,不然还真称不上是什么老物件! 可是眼前的这一对核桃,上面竟然带着紫气,这说明,这玩意儿最起码也是民国的东西,根据那紫气的浓郁程度来判断,说不定还能追溯到清末也未可知。 看到这个情况后,饶是霍思宁见多识广,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对这一对核桃很是惊讶。 见霍思宁脸上露出啧啧称奇的表情来,廖淞顿时就按捺不住了:“怎么样,霍小姐,看出什么了没?” 霍思宁摇了摇头,大大方方地笑道: “廖淞哥,说实话,我对文玩核桃了解是真不多,您这一对核桃,我说不出什么来历出处来。不过我是鉴宝的,这对核桃已经被把玩成了紫红色,浑身透着玛瑙般的于是光泽,能出现这种情况,光是盘个二三十年肯定不够的。我估摸着,这核桃几经易主,起码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听到霍思宁的这一番话,廖淞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 “都说霍小姐眼光毒辣,鉴宝算无遗漏,之前我还觉得有些夸大其词,今日这一番试探,我廖淞才真正是心服口服!霍小姐你的鉴宝能力,当真是厉害,难怪那么多鉴宝界的老学究都对您推崇备至!您说得没错,这对核桃,的确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历史了!” 霍思宁点了点头:“那还真是有些年头了,真正称得上是文玩核桃上面的巅峰极品了,我之前还想说这对核桃估摸者也就十万八万的,现在看来,怎么着后头也得加个零。” 一旁的钟子樊听到霍思宁的估价后,忍不住就插嘴道:“比你这价格只高不低,这傻子花了一百三十万买回来的,就这两破玩意儿,他跟个宝似的,见天拿在手上,都舍不得让别人碰一下。就两只核桃,一百三十万,你说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哑然失笑,的确,一百三十万买一对核桃,这样的事儿反正霍思宁是不会干的,因为实在是太离谱了。 不过文玩就是这样,什么东西都有人喜欢,要是心头好,价格再高也有人乐意买单,但是在不喜欢的人看来,这种行为就跟人傻钱多没什么区别。 果然,廖淞听到钟子樊的这番话就不乐意了,朝着一旁的钟子樊翻了个白眼,笑骂道: “去去去,你懂什么?这可是正宗的三菱狮子头,本来平常情况下就遇不到,更何况这玩意儿还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你们觉得不值,那是你们不懂,我这对核桃刚刚入手,就有人来打探价格了,才在手里面盘了几个月,就涨了几十万了,估计后面还会有涨!” 2256.第2252章 核桃生意经 钟子樊对廖淞所说的话颇为质疑:“就你一个人傻钱多就已经够了,怎么还有人上赶着送钱?这文玩核桃圈子里的人,是不是都疯了?” 霍思宁笑了笑:“古玩这东西本来就是这样,越是稀有越是有人趋之若鹜。稍微炒作一下,多的是人附庸风雅,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就连翡翠圈子也是这样,越是涨价就越是有人买。” 钟子樊听了霍思宁这番话之后,倒是颇为认同。 不过,霍思宁对廖淞的这一对核桃还真生出了几分兴趣,忍不住开口道: “廖淞哥,你刚刚说,这玩意儿叫三菱狮子头,有什么讲究?” 廖淞笑道:“平日里都是我向你讨教,没想到我这还有跟你卖弄的时候呢?那行,我就给你讲讲吧。” “这狮子头呢,是文玩核桃里面的一个大的品种类别,非常受欢迎。一般玩核桃的人,都很希望能够入手一对狮子头。” “我刚说的三菱狮子头呢,又是这狮子头里面更加稀有名贵的一个品种。” “什么叫三菱狮子头呢?你看啊,这核桃呢,一般只有两条棱,刚刚好将这核桃分成两个面。” “但这三菱狮子头呢,却是在两条棱的基础上,多长出了一条棱,将核桃分成了三个面。” “所以三菱就因此而得名了!” 一面说,廖淞一面将那狮子头拿起来,示意霍思宁从顶端看那个核桃: “这三菱狮子头这么看过去,恰好能看到三条棱被圈在一个圆圈里,就跟奔驰的标志一个样儿,所以这个品种的核桃,也被圈子里的人称为大奔。”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笑了,这么看过去,的确跟奔驰的标志很像。 “那怎么判断一对文玩核桃够标准呢?我记得这玩意儿要配对,还要看纹路品相,很多门道的吧?” 霍思宁顿了顿之后,又开口询问道。 廖淞点了点头:“就拿我这对核桃举例吧,如何判断一对核桃的好坏,得从两个方面来判断,一个是分量,还有一个桩像。” “分量还好说,桩像是什么?”霍思宁皱眉。 “所谓桩像,就是指核桃从底到尖的高度,文玩核桃因为矮桩才显得更为敦实漂亮,所以在市面上,越是矮桩的核桃,价格越是高。当然,在这个前提下,还得根据核桃的分量来算,越是打手的核桃,越是值钱!” 霍思宁听得似懂非懂,但也没想过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将这核桃拿在手里面玩了玩,这才问道:“你们怎么来帝都了?是有什么事吗?” 廖淞笑了笑,也没瞒着,大方地解释道:“是有一点事儿,这事儿真要算起来,其实也跟这对核桃有关系。” 霍思宁本来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廖淞却说跟这一对核桃有关,这倒是让霍思宁来了几分好奇:“跟这对核桃有关?什么意思?” 廖淞道:“去年我买这一对核桃的时候,正巧认识了一个专门做文玩核桃生意的人,跟那人聊了之后,才知道这文玩核桃竟然有这么大的利润和市场。” “那时候我也就是对这感兴趣,倒也没有想过真要插进来一脚,这几个月下来,因为这一对三菱狮子头,我在这个圈子里也认识了不少同好之人,对这文玩核桃也了解得多了,才动了这方面的心思。” “也是凑巧,我有个亲戚就住在帝都附近的郊区,他那村里就有不少人家里种了文玩核桃,据说品相都很不错,每年都有人去预定。” “我那亲戚听说我有这方面的门路,打算做文玩核桃的买卖,就替我先打前锋,去跟那几家种核桃的人家商量了一下,可以让我提前去看货,如果我看中了,将今年这一茬的核桃订下来,他们就不再找另外的买家了。” “所以我跟钟子樊就来了帝都,准备明天去郊区那几家村民家看看。” 霍思宁愣了愣:“这个时候看货?可是核桃这会儿还没结呢,你们去看什么货?是他们去年收的核桃吗?” 廖淞摇了摇头,笑道:“不是,你不懂这个圈子里的生意经。现在那些做文玩核桃生意的,都是在四五月份就开始出动去收核桃了,因为现在正好是核桃树开花的季节,一株核桃树能长多少核桃,只要看树开的花的多少就基本上能估一个大概。” “所以,那些收核桃的贩子,这个时候就会去种核桃树的居民家里面瞧货,如果看上了,就会提前放定金,直接跟主人商量,将这一年的这一茬树果给直接承包下来。” “然后等到树果成熟之后,再来收割,再给主人付尾款。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会被其他商家捷足先登了。” 霍思宁听到廖淞这么一说,顿感稀奇:“开花就能判断树果了?可是这要是碰上自然灾害,比如一直下雨啊,或者是虫害什么的,那不就亏了么?” 廖淞点头:“这是行业规则,谁胆子大,谁更敢赌,谁就吃香喝辣。要真顾虑这么多,那在这个行业里面就只能是别人吃肉你喝汤了。你说的这个情况肯定有,所以这就要看谁的眼力劲更足,谁的运气更好了。” “有些树看着开花多,但是结的果子并不好,也有一些树看着开花少,但是结的果子却个个都是极品,这种情况屡见不鲜,有亏本的就有捡漏的,这跟赌石是一个概念,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就这么一回事吧。” 霍思宁点了点头,大概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文玩核桃的历史,真要算起来的确算得上是历史久远了,追究古书可以追溯到汉代历史,不过那时候玩这个的人少,到了唐宋时期才开始慢慢被人所接受,真要说道盛行,还得要算明清时期。 比较有名的文玩核桃的玩家,要数木匠皇帝朱由校了。 这位玩家不仅把玩核桃,还曾亲自下刀为他的核桃进行雕刻。 乾隆皇帝也是鉴赏把玩核桃的专家,曾经专门写过一首关于文玩核桃的诗:掌上旋日月,时光欲倒流。周身气血涌,何年是白头? 到清中后期,跟是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官宦小吏,或是才子佳人、平民百姓,许多人都为有一对玲珑剔透、光亮如鉴的核桃而自豪。 2257.第2253章 抢先一步 廖淞手里的这一对核桃,纹路基本上都被磨平了,整体呈现出紫红色如玛瑙玉石一般的光泽,霍思宁是不懂什么品种配对之类的东西,但是从这核桃的紫气可以看出来,这一对核桃肯定是一百多年前的东西。 一百多年前能够玩得起这么精品的三菱狮子头的人,基本上不是宫里面的,就是王孙贵族,说明这对核桃不是从宫廷流出来的,就是王府里面出来的东西。 所以廖淞这一百三十万花的,也不见得就真是冤枉钱。 古玩这种东西的价值,不光是物品本身,还有其历史附加值。 如果廖淞要是能找到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对核桃是从王府或者宫廷里面流出来的,有了历史和传承,那这一对核桃就不是一般的玩物了。 当然,霍思宁对这一对古玩核桃的兴趣不大,她更感兴趣的,是廖淞刚刚提到的去郊区看货的事儿。 霍思宁从小是在蜀地长大的,因此并没有见过核桃树长什么样,一方面她对于核桃开花是什么样的有很强的好奇心,另一方面,对于这文玩核桃的买卖商观花识果的事儿,她也很感兴趣。 廖淞显然也是这方面的新手,霍思宁很想跟去看看,究竟这文玩核桃是怎么看货收货的。 霍思宁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廖淞一听说霍思宁明儿个也想跟着去凑凑热闹,顿时就有些吃惊还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挺着这么大肚子,来回折腾不太好吧?” 霍思宁笑道:“我这肚子是什么情况我最清楚,再说你们就只是去看看货而已,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又没什么危险性,我去看看而已,没什么要紧的吧?” 廖淞却还是有些迟疑:“要是没有什么要紧,反正我也就是去看看,如果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就算了,这一行也挺复杂的,我要是没弄明白的话,就还是先不掺和了。” 霍思宁笑道:“那就不得了。” 廖淞却没有直接松口,而是转向一旁看着没有说话的顾叙。 顾叙这段时间忙公司的事情,也知道霍思宁在家里憋着估计是有些憋坏了,看媳妇儿状态还不错,想着去郊区也不要紧,倒也没有直接拒绝。 略沉吟了一下后,才点了点头道:“你去可以,让英子必须跟着。另外,开我那辆迈巴赫,能不下车走动就尽量别下车。” 霍思宁忙不迭的应承道:“好!”似是生怕顾叙会反悔一般。 顾叙也是拿自家这媳妇儿没有办法,这姑娘大概生来就不知道安分二字是怎么写的,自从怀孕之后,也不知道折腾了多少事儿了,顾叙是真没辙,只能无奈妥协。 第二天,英子直接开车载着霍思宁和廖淞三人一道去郊区,车子一路开出市区,走了近两个小时,才抵达房山脚下的一个村子。 来的时候廖淞就给他那个亲戚打了电话,所以车子到了村口,就见到有一个中年男人杵在那儿扬手。 “在那边!”廖淞指了指那个男人站的地方,车子缓缓开了过去。 一下车,那中年男人就一脸急切地迎了上来,冲着廖淞道:“老弟啊,你怎么今天才来?不是跟你说尽快吗?你这来得真是不太凑巧了,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好几拨人,有一个有钱的直接带了现金过来了,已经看了好几家的货,并且直接定下来了。” 廖淞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怎么回事儿?之前您不是说,这几天村里还没有约客户吗?” 那中年男人也皱着眉头:“本来是没有的,但是这段时间市场上核桃很走俏,价格又飙升了,有的人就坐不住了,这不,今天来看货的那个人也是财大气粗,看中的那几株树,他连价都没有讲,直接就定了,一摞摞的全是现金不说,价格比往年还要高了一成。” “我这面子哪里比得上人家的钱重要啊,本来那几家答应再拖一阵子的,碰到这个买家,直接就松口了。” 廖淞也明白,自家这个远方亲戚已经算是尽心尽力了,但是村里人有的就靠这核桃树赚取收入,谁的面子也比不上钱来的实在,所以别说是自家这位远房表哥,估计就是亲哥哥来说情都没有用。 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拍了拍这位表兄的肩膀,叹道: “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强求不得。村里种这文玩核桃的人家不是挺多的吗,那人现在既然还在看货,肯定是货比三家,也不可能统统都包下了,总还会有剩下的。还有哪些人家的没有卖,您先带我去看看呗。” 那中年男人闻言,也无奈叹了口气,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是这么做了,趁着那人还没有吃尽所有的好树之前,看看能不能抢先一步,吃下其他几家。 所以,那中年男人顾不上寒暄,直接带着廖淞就往村子里走,甚至连发现廖淞身后跟着的钟子樊霍思宁几人后,也没有询问廖淞这几个都是什么人。 廖淞也知道事情紧迫,现在只能是争分抢秒抓紧时间,所以也没想起来要介绍身后的这几位,直接就跟在这位远房表哥的后面就往村里走。 霍思宁一行人自然也跟在了廖淞二人的后面,钟子樊顾及霍思宁身子不便,所以也没有急着赶路,而是走在霍思宁一侧慢慢跟着,让廖淞和他那位表哥先行在前面。 好在老北京的房子基本上都是一个样,农村的四合院规格都差不多,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到头,倒也不担心廖淞二人钻到某个巷子里就不见人影了。 老远的见着廖淞跟着他那表哥进了谁家的院子,霍思宁也没有着急,就这么缓缓地往前走。 等到进了那家人的院子里,果然就见到了一株长得枝繁叶茂的老核桃树正开着花,那家的男主人跟女主人都站在院子里,任由廖淞盯着那株核桃树绕着圈打量。 也许是见到了霍思宁等人,那女主人的目光不由得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一眼,有些欢喜地问道: “你们也是来看货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58.第2254章 待价而沽 钟子樊一听这女主人的话,就知道这女主人怕是误会了,忙指了指正在看货的廖淞,笑道: “大姐,我们是一块儿来的。” 那大姐看了看钟子樊又看了看霍思宁,这才有些失望地道:“一块儿的啊,大着肚子也来看货,这工作还真是挺拼的啊。” 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但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 廖淞那边看得比较仔细,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做这种生意,他在这方面并没什么经验,只能是根据之前从别人那听来的还有书上看到的一些经验来进行判断,所以速度就慢了一些。 等到看完这一棵树的情况之后,他也有些保守,跟这家的老板谈起价格的时候,也显得相对要谨慎些。 只是,在听到廖淞开出来的那个价格之后,那个男主人还没什么,女主人当即就不乐意了,侧过头冲着带廖淞进来的那个中年男人喊道: “萧师傅,是你跟我说的,你这个表弟为人豪爽厚道,绝对不会让我们家吃亏的。所以我才将这树留着没卖,一直等着你这表弟来看货的。” “可是你看你这表弟怎么做事的,这点钱还吞吞吐吐的,到底是想买还是不买啊?你直接给我一个痛快啊,你要是下不了决心,那就先在一边等着吧!” “我可告诉你,我这树不缺买家,今天村里来了个大主顾,现在还在村头那边看树,估计过会儿就过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女主人抬了抬下巴,一副你爱买不买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也很是冲,显然对廖淞讨价还价的行为很是不满。 听到这女人的话后,廖淞不由得皱紧了眉,那边廖淞的表哥和钟子樊面上也有些不大好看。 文玩核桃不同于吃的核桃,文玩核桃树座果率很低,所以看似花期开花很多,但是谁也不知道能结多少果子,人们只能够根据往年的经验来赌。 一株这样的文玩核桃树,老树能结果四百到五百对核桃,一对核桃的批发价在五至六百块左右,也就是说,一株这样的老树,一年就能赚二十到三十万。 而核桃贩子在花期要将这一棵果树包圆的话,需要提前预付一半定金,也就是十二万。 这要是运气好的话,如果能坐果超过五百对核桃,那么多出来的那一部分,就算是赌涨了白赚的。 但是要是运气不好,也有可能一整棵树连三百对核桃都结不出来,甚至还有可能更少,那么包圆这一棵树的买家,就算是亏大发了。 这和赌石切涨切垮其实也是一个道理,不过相比赌石,这赌核桃树的周期需要更长一些,从开花到结果需要经过数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 也正是因为时间长,所以买家在承包买下这一整棵树的时候,要考虑的问题就更多一些,不可能贸然就下决定。 毕竟几十万的本钱也不是什么小数目,真要是倒霉了果子结得少,那可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作为廖淞这样的新人,他其实更希望等到核桃成熟的时候再来收购果子,可是他心里也很清楚,现在整个文玩核桃圈子里都是这么玩的,靠的就是赌,你如果这个时候迟疑着不买,真等到核桃成熟的时候,那些果树就都有主了,你想买也买不着了,只能看着别人收货干瞪眼。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却是,他就算想包圆,价格方面也未必就真的能跟这女主人谈得拢。 很显然,这一家的女主人觉得自家的树很好,结果子多,所以有些拿乔,给的价格有些高得离谱,而且很显然,她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村子里另外来了一位有钱的买家,所以这会儿并不急于卖出去,而是想等着那位大主顾上门,然后待价而沽。 但是这样一来,廖淞之前所想的要从那个贸然出现在村里的有钱买家手里抢资源的计划,就只能泡汤了。 这里是村子最后面的一户人家,再往前面走,那些人家肯定比这家更早知道消息。 所以,这村里的人肯定都知道今天有个大买家上门了,估计家家户户都在等着卖个好价钱呢,现在廖淞就算上门了,那些人也不会轻易松口,说不定还打心底里希望廖淞跟那个有钱的买家良性竞争,最好是互相竞价,这样一来,这些村民们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看到这情况,廖淞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忧色,他隐约地觉得,自己今日出门可能没有看黄历,这回估计是要铩羽而归了。 那位萧家表哥看到廖淞的神色后,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忙朝着廖淞使了个眼色,一行人悻悻然从那女主人家里走了出来。 “情况不太妙啊廖淞哥,你这要真是想收获,估计价格低了恐怕是不成了!” 霍思宁看那女主人的样子就知道这形势对廖淞很不利,一出门就忍不住开口道。 廖淞点了点头:“市场涨价了,这些农民消息现在也灵通,一个个都不是傻子,肯定坐地起价。只要这里面有利可图,那些核桃贩子也愿意从中让出几分利润来。” “我这也不是非要压价,只是这个女人开出的价格太离谱了,这种买卖本来就带有赌博性质,如果到了下半年坐果的时候,这树出了什么问题,这些农民家里又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到时候亏本的就是我们这些核桃商了。” 霍思宁一听廖淞这话,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很是认同廖淞的观点,这样的买卖就跟毛料商是一个道理,如果毛料商知道他运回来的那些毛料都能出绿,那除非他是傻子,否则他肯定自己先把那些毛料都解了。 要知道卖毛料跟卖翡翠明料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价格,真要是都能出绿,那毛料商就赚大发了。 同样的道理,这些农民也知道,自己家的核桃树今年能结多少果子,谁也说不准,所以他们采取这样包圆的方式,就是将风险全部压到了这些来卖核桃的中间贩子的身上,不管坐果多少,只要这个时候卖出去了,那么后续究竟是赚是赔,都影响不到他们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59.第2255章 冤家路窄 “唉,主要是今天这形势对咱们不利,这个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好好的一桩生意,全被这人截胡了。” 萧家表哥也很是郁闷,但是现在的这个情况,他也不好过多说什么,他只是牵线搭桥的中间人,具体要怎么做,还得看廖淞这个出钱的人自己的想法。 “再去别的地儿看看吧,这家看样子是不行了,只能再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 廖淞沉默了一阵后,叹了一口气,冲着萧家表哥道。 萧家表哥点了点头,领着廖淞继续往前面走。 之后又看了几家,都是核桃老树,开的花都挺好的,只是这些树的主人基本上都已经知道情况了,对于萧家表哥带来的亲戚,他们并不看好,一个个都在等着另外那个大主顾上门,所以对于廖淞砍价的事儿,这些人一点都不热情,反而显得有些不耐烦。 看到这情况,廖淞顿时也有些泄气了。 他本来就是个新人,本来是想着进这个圈子试试,看看能不能推广到福州那边去,打开一个新的市场。 可是现在出师不利,这就让他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一旁的钟子樊见状,顿时明白这位好友在想什么了。 这几年这位好友一直在帮他做生意,因为钟家出了事儿,他想要卷土重来,所以廖淞便无条件地站出来帮了他的忙,现在他的赌石店终于稳定了,廖淞想要发展一点其他的事业,钟子樊当然是毫不犹豫地表示支持。 可是现在看到廖淞受到打击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钟子樊心情也有些不太好,迟疑了一下后忍不住劝道: “要不你就先买一两株试试,价格贵一点就贵一点,总归咱们这一次就是先试试看能不能打开市场,也吃不下那么多的货,就按照这些村民的几个买一两株算了。” 钟子樊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廖淞的表情却未见松动。 毕竟高出两成的价格,已经算是超出了廖淞的内心预期了。 初出茅庐就遇到这样糟心的事儿,对于廖淞来说的确算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又不想因此而妥协,就这样僵持不下。 就在廖淞沉默不语的时候,从村子那边走过来了一群人,闹哄哄地就朝着霍思宁这边走了过来。 为首的那个老头看起来应该是村长,那村长表情很是兴奋,看样子是遇到了什么大好事儿一般,满面红光地给后面的人引路。 “马教授,王老板,前面就是我家了,刚刚那几家的老树年龄也才二十多年,我家院子里种的两株,那可是已经三十多年的树龄了,绝对的老核桃种,而且坐果率很高,核桃个头大,绝对满足你们这些人的需求。我那家里还留着去年留下的几颗样品,我这就给您去拿来瞧瞧。” 那村长一面在前面引路,一面冲着身后的人笑着解释道。 霍思宁和英子听到这老头的话,就已经猜测到,那一行人,应该就是这一次村里来的所谓大主顾了。 只是,她这一抬头朝着那一行人看去,在看到中间被人簇拥着的那两人之后,却是愣住了。 那中间的两人,竟然都是熟人。 其中一个,正是当初因为霍思宁替秦连山鉴定一张唐寅的古画而就与之结仇,后来在云岭古墓又遭到陷害,国际鉴宝大会国内选鉴定师的时候,更是怼到了一块儿去的某位故宫专家,马立文。 会在这儿见到马立文,已经足够让霍思宁感到诧异的了,再看那马立文旁边的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霍思宁就更是无语了。 什么叫做冤家路窄?这就是了。 这个所谓的大主顾,也跟霍思宁结过梁子,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跟钟子樊和廖淞结过梁子。 这人叫王忠伟,跟钟子樊的堂叔钟跃进关系不菲,早前为了帮钟跃进整垮钟子樊的赌石店,这王忠伟故意给钟子樊下套,用假毛料骗取钟子樊的信任,并企图用这块假毛料来毁掉钟子樊的赌石店。 而这个阴谋,却正巧被当时出现在福州的霍思宁给看破了,在霍思宁的帮助下,钟子樊不但破了局,而且还让他的那家赌石店一夜成名,一飞冲天,也正是因为有霍思宁出面,如今钟子樊的那家店在整个福州都变得十分有名,一般人提到赌石店,比如会想到的一家,就是钟子樊的店。 如今钟子樊的店面稳固,也在福州开了其他两家分店了,生意完全稳定下来,那钟跃进就算想使坏,也无从下手了。 更何况那钟跃进也已经调查到,自家侄子如今靠上了霍思宁这个赌石高手,未来的潜力不是他能够预测的了,而且那霍思宁能力不俗,又背景深厚,钟跃进就算真想整他侄子,也不得不掂量其中的分量。 正是因为如此,这一年钟跃进倒是沉寂了下来,再也没有跳出来去招惹钟子樊给他惹什么麻烦了。 对于这种情况,钟子樊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不过,钟跃进不计较,却不代表那王忠伟就因此也不计较了。 王忠伟这人也是个锱铢必较的小人,当初他以为跟钟跃进的计划天衣无缝万无一失,却没有料到在霍思宁的手里面吃了大亏,不但没能让钟子樊一蹶不振,反而让这人占了大便宜,解出了一块极品翡翠和天然红宝石。 每次想到那颗红宝石,王忠伟心里就在滴血,对钟子樊和霍思宁恨得牙根痒痒。 偏偏这事儿他本来就是存心陷害,被霍思宁发过来利用将了一军,他又不能站出来说那毛料是他的,所以这个哑巴亏他只能和血吞。 他早就想找回场子将钟子樊和霍思宁羞辱一番了,可是一直没有碰到合适的机会,没成想,在这帝都郊区,竟然这么凑巧地就遇到了这几人。 这完全是出乎王忠伟的意料了,而更让他预想不到的是,他这边还没有说话,那边老村长说出来的信息,已经让他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60.第2256章 想到一块儿了 “是小萧啊,这就是你说的远方亲戚吧?今儿这可真是不凑巧,你之前说你这远房表弟想要包圆了村里的老核桃树,但是这位王老板也找人跟我打了招呼,而且他这边给的价格比您说的价格要更合适一些,村里面大伙儿赚点钱也不容易,这一点你能够理解的,对吧?” 那老村长一抬头看到站在前面的萧家表哥还有廖淞等人,便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他也有些尴尬,毕竟在此之前,萧家表哥亲自上门去他家说过收购核桃的事儿,那会儿他也已经松口答应了,可是碰到一个有钱的客户,他这立马就出尔反尔直接改口了,这让老村长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 不过转念一想,这老村长又觉得这种事情实在是稀松平常,没什么好奇怪的。 大家都是为了钱,一株核桃树种了这么多年,前面那十多年根本不怎么坐果,好不容易熬到能卖钱了,谁家不希望多赚点? 要知道这个王老板开出的价格,可是比往年都要高,这对老村长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件太好不过的事情,没有人真会嫌弃赚的钱多。 所以老村长便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也不再继续跟萧家表哥多说了,直接领着王忠伟和马立文就准备进自家院子。 王忠伟在听了老村长这番话之后,倒是忍不住乐了。 什么叫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就是了。 看这情况,这帮人竟然也是来看货买核桃的,跟他的目的一样。 王忠伟的目光在霍思宁这边打量了一番后,便否认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姓霍的女人赌石就已经很牛了,不可能对这文玩核桃的这点蝇头小利感兴趣,所以真正做这买卖的人,肯定是钟子樊跟那个姓廖的。 王忠伟在脑子里略转了几圈,就已经明白钟子樊跟这廖淞的打算了。 看样子这两人也看中了福州那一片的市场,趁着这阵子文玩核桃涨价,所以想趁机打开福州的文玩核桃市场。 这个目的,正好跟他的想法撞到一块儿去了。 王忠伟之所以这么大手笔的收购核桃,就是想要打开福州那一块的文玩核桃市场,抢先占有市场份额。 他倒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想法,竟然这么不偏不倚地和这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听这老村长的口吻,再看看廖淞和钟子樊两人那铁青着脸的样子,显然这两人出师不利,没多少收获。 王忠伟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讽刺之色,像是才看到钟子樊和廖淞一般,故作惊讶地道: “哟,这不是跃进那位侄子子樊么,我说大侄子,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们这是……来郊区度假的?” 听到王忠伟这话,那老村长的脚步不由得顿住了,回过头来愣愣地看了王忠伟一眼: “王老板,你们认识?” 王忠伟笑着点了点头:“认识啊,都是熟人。这位是我一个朋友的侄子,在福州做赌石生意,这位是他的生意伙伴,这位女士嘛,那就比较出名了,说出来你们肯定认识,这位就是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十二生肖兽首事件的女主角,霍思宁霍小姐,马教授,您应该认识啊,你们可是一个圈子里的。” 王忠伟说着,还下意识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似笑非笑地打了个招呼: “霍小姐,真是好久不见了,上次在福州的时候,霍小姐一手出神入化的赌石本事,可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啊。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在这儿碰到您,这可真是我的荣幸啊。” 霍思宁脸上笑容不敛,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道:“王老板客气了,您慷慨解囊,让我意外收获了一块不可多得的天然鸽血红,这个印象的确是挺深刻的,就算王老板您不提,我也不会忘记。” 王忠伟被霍思宁这一番嘲讽给噎住,顿时面色沉了下来。 那边马立文在看到霍思宁之后,面色就不太好看,尤其是被王忠伟点名之后,脸色就更加臭了,只是碍于现场这么多人在,他也不好直接掉头走人。 自从霍思宁在国际鉴宝大会上崭露头角之后,马立文的日子就变得不太好过了,因为很多人都知道马立文跟霍思宁不对付,偏偏霍思宁跟周世涛两人关系紧密,霍思宁又风头正劲,稍微有点脑筋的人,都懂得避嫌,对马立文的态度自然就不好了。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在不久前,那件越窑茶碗的调查事件,牵扯出了一大群中饱私囊的文物局专家,而他也倒霉地被牵扯了进去。 刑侦局查到了他家里有几件文物本来应该是被陈列在博物馆的,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掉包了,而真品就摆放在他家的收藏室里。 因着这件事,马立文险些被送进了监狱,还是他不停地找关系从中斡旋,才终于免了罪。 但是这件丑闻,也让他在故宫待不下去了,直接丢了工作不说,连圈子里也对他颇为诟病,马立文一身狼狈,只能另外寻找别的出路。 正巧这段时间文玩核桃盛行,价格节节攀升,马立文就将主意打到了文玩核桃上面,加上他前阵子在福州游乐,碰上了正为赚钱发愁的王忠伟,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就决定一块儿合作,在福州做文玩核桃的生意。 为了提前收购核桃,马立文就带着王忠伟来到了帝都郊区,这一片区他当年正巧来过,知道这儿有不少人家都种了文玩核桃,算算时间,应该有不少人家的文玩核桃树龄不小了,座果率应该不俗。 只是,马立文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碰到霍思宁,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立文看到霍思宁,就想起了他如今的狼狈,他将这一切都归咎在了霍思宁的身上,认为他之所以落到如今的下场,都是因为霍思宁这个女人害的。 霍思宁对马立文的印象一直就不好,也知道马立文如今已经不在故宫工作了,现在再见面,她倒是没想过要落井下石,只是笑道: “马教授,好久不见了,没想到您现在不玩古字画,改做文玩核桃的生意了。” 霍思宁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听在马立文的耳中,却是无比的刺耳,尤其是看到霍思宁那笑意盈盈的脸,马立文就只觉得浑身怒意上涌,连带着霍思宁那微笑的表情,都似乎是在嘲笑他一般。 2261.第2257章 报复心 马立文冷冷地瞥了霍思宁一眼,道:“我没有霍小姐这样的好运气,也不如霍小姐这般敬业,我这不过就是混口饭吃,霍小姐就不同了,您可是坐拥百亿的大富豪,怎么也对这点蝇头小利感兴趣了?还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出来工作,怎么,顾家亏待你了?” 霍思宁一听马立文这夹枪带棒的话,就知道这人是没好的了,吃了这么大的教训,至今记吃不记打,还是这样死性不改,这样的人,就算她霍思宁不出手,也迟早有人收拾了去。 霍思宁也懒得跟这种人计较,笑了笑,道:“女人自立自强经济独立,这没什么可耻的。我霍思宁向来行得正坐得端,不靠父母也不靠夫家,至于蝇头小利什么的,这世道,难道还有人嫌钱多么?文玩核桃这东西看着不起眼,但是也有市场,不然您跟王老板,也不会这么不辞辛苦地跑到这乡下来,您说是不是?” “你!” 马立文被霍思宁这番话给怼得说不出话来,索性一甩袖子径直往那老村长家的院子里走去,看也不看霍思宁一眼了。 一旁的钟子樊和廖淞早在见到王忠伟之后,就已经脸色大变,现在看到霍思宁又跟那马立文起了冲突,顿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眼见着这几个人进了院子,钟子樊在外面也有些迟疑,进去吧,肯定这老村长家的树价格也不会低,以廖淞的脾气,肯定不乐意跟这王忠伟竞价的;可是就这么走了的话,那也太寒碜了,倒像是他们主动低头认输,凭白让那王忠伟马立文笑话。 那边马立文进去了之后,仍然有些气不过,看了看外面的霍思宁等人之后,马立文忍不住低下头凑到王忠伟跟前道: “那个女人跟我结了梁子,具体的我就不跟你说了,总之,今天这一次收货,这些农民们价格只要不离谱的,咱们就通通都收了,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得逞,老子要她今天收不到一棵树!” 王忠伟闻言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不过下一秒他就忍不住笑道: “您这话可真是和我心意,不瞒您说,我跟外面的那几个人也不对付,早前在这几个人手里吃过亏,让我赔了几千万,这个仇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报复呢。今儿个就算您不说,我也绝对会让这些人空手而归!” 马立文嘴角不由得勾了勾:“看样子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骗了你几千万,既然这样,这个仇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看,咱们不如改一下计划,引这女人上钩!” 王忠伟一听马立文这话,不由得一愣:“您的意思是?” 马立文眼神里面闪过一丝阴冷之色,旋即就附耳在王忠伟跟前小声地说了几句。 王忠伟越听越是眼前发亮,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 “这……可行吗?”王忠伟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马立文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霍思宁几人站在外头,略迟疑了一下,就打算离开。 左右今天这一趟肯定是白跑了,就连廖淞都觉得很是失望,打算就这么打道回府,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那边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萧家表哥却忽然开口了: “老弟,今天这事儿确实是哥哥我疏忽了,害得你白跑一趟。我再去给你打听打听,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村也种这种核桃的,你再等等看?” 廖淞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有些忧心忡忡。 这王忠伟本就跟他们不对付,如今这个村里的核桃都被他给承包了,那么今年他手里的货肯定就足够了,这人比他们抢先了一步,若是他们现在拿不出来同样数量的核桃,等到开市的时候,这王忠伟肯定会抢先占领福州市场,到那个时候,他们再想要挤压和笼络客户,就来不及了。 先吃第一口螃蟹的人,永远是占据上风的,现在既然已经知道王忠伟也有这样的计划,这就让廖淞不得不防,他不希望在这一场战争中出于被动地位。 可是现在局势的确对他很是不利,在这种情况下,他确实是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只能够听天由命了。 一旁的霍思宁本来没有说话,在听到萧家表哥这样说之后,倒是有些困惑: “萧家大哥,您也是这个村里的吗?怎么这村里这么多人家种核桃,您家里没有呢?” 自打来了这个村子,这萧家表哥就带着廖淞往别家跑,连自己家门都没有进,这让霍思宁感到很是奇怪,既然这村里的人都知道文玩核桃赚钱,怎么这萧家表哥自己家里却没有种树? 听到霍思宁的这个问题,那萧家表哥顿时就面露尴尬: “我家原来也是有一株的,不过大妹子,你得知道,这文玩核桃是这几年又重新开始流行起来的,八几年九几年那会儿,家家户户吃不饱穿不暖的,这玩意儿谁知道能卖钱啊?所以七八年前,我爸为了腾空院子,就把那株老核桃树给砍了。” “这老核桃树也是从五年前才开始值钱的,也有不少商贩跑来收购,村民们才知道,家里的文玩核桃居然这么值钱。我家老爷子知道别人家的核桃树一年赚十几二十万之后,顿时就气急攻心,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去了。” “为这事儿,我妈也是颇有抱怨,但是抱怨也没有用了,我爹都去了。不过村里人知道我家的事儿后,都笑话我爹蠢,我这心里也憋着一股子气,所以在我爹去世的那年,我把我家后山的荒地都给开了,种了十几株文玩核桃。” “但你也要知道,这老核桃树,头十年结的果子都没什么用,座果率不高,也很难配对,这种果子质量不高,就算是贩子来看到这果子的品相也是不会要的。起码也要过个十五六年,这老核桃树的果子才值钱。” “所以我那树要坐果,起码还得隔十年才行,我这也不好跟我老弟提,他刚入这一行,我又是他的亲戚,总不能骗他吧?” 2262.第2258章 新想法 这萧家表哥说话实在,霍思宁也明白他说的在理,所以点了点头也没有再问了。 那边廖淞倒是不知道有这一茬,听到自家表哥说他家种了十几株文玩核桃树之后,顿时就愣住了: “哥,这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我还真不知道姑父是这么去的呢。况且你这种了核桃树的事儿,也没提过啊。” 萧家表哥顿时有些尴尬:“这事儿有点丢人,我妈又是要强的性子,这事儿她不肯我们说出去,所以亲戚们大多都不知道,以为我爸是病逝的。唉,那十几株核桃树就在我那后山,你们要去看的话,我带你们去就是了。” 廖淞点点头:“要的要的,既然都来了,去看看也行。另外,这事儿你也别抱太大的思想负担,这事儿怪不得你,只能说我时运不济。” 萧家表哥在前面领路,一路带着霍思宁一行人到了萧家,一推开门进入院子,就看到了一个老太太正在院子里喂鸡,不过看脸色并不太好。 见着有人推门进入,那老太太抬起头来就冲着萧家表哥抱怨道: “山子,你那死鬼老爹,真是死了都不给人安生啊。我今儿听六婶说,她家那核桃树,今年卖了三十几万,真是赚大发了。你说当初你那爹要是没有脑子发热把那树给砍了,咱们这会儿也不至于……” 话未说完,那老太太这才注意到萧家表哥后面跟着的其他几个人,顿时表情就僵住了,没说完的话也急匆匆地咽了回去。 萧家表哥面色也有些讪然,指了指一旁的廖淞,道:“妈,你看我带谁来了?” 那老太太闻言一愣,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廖淞的时候,面色顿时有些迟疑,直勾勾地看了三四秒钟,才不确定地问道:“你是,淞哥儿?” 廖淞点了点头:“姑妈,是我。” 老太太急忙扔下手中的鸡食盆,猛地就朝着廖淞这边迎了上来:“哎,怎么是你这小子,这都好多年没见面了,你这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廖淞笑道:“我之前跟表哥联系过,这回来就是为了那核桃的事儿,不过赶得不凑巧,被人抢先一步给全买下来了。正巧都来了,就顺便过来您这儿瞧瞧,听说表哥还种了十几株核桃树,我和我几个朋友都想去看看。” 老太太一听廖淞是为了那核桃树来的,顿时就有些郁闷: “你别提了,一提这个我就来气。他种了十几株核桃有什么用,这玩意儿周期长,头十几年都赚不了钱,等到能赚钱了,谁知道那个时候这文玩核桃还值不值钱,都是瞎折腾罢了。十几年,我们这就要比别人少赚几百万啊!” 萧家表哥一听老太太这话就不乐意了:“妈,您也别老是翻旧账了,这种东西强求不来,树没了,这只能说明咱家没这福分。” 老太太也知道她这样不好,可是想到别人家一年就白得几十万,根本不需要去外头干活照样有钱花,坐着混吃等死就行,这就让老太太心里头十分不平衡,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道: “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你表哥心里也不痛快。这都是你朋友吧,这姑娘还怀孕了啊,淞哥儿,这不会是你媳妇儿吧?” 廖淞一听这话,顿时面色一红,有些尴尬地道:“不是不是,这也是我的朋友,她住在帝都,听说了我这边打算做文玩核桃生意,就想跟过来凑凑热闹。” 老太太笑道:“不是就不是,你脸红什么?你这年纪也到了,该找个媳妇儿了。” 廖淞一听老太太提娶媳妇儿的事,就知道这肯定要没玩没了了,急忙打断道:“表哥,后山是从哪里上去啊,你带我们去看看你那树啊。” 萧家表哥忙回道:“从后院门那儿进去,我这还散养了一些鸡,就放它们在后山跑。所以这院子和后山连着,被我用防护网给围住了,你们跟我来吧。” 老太太是人精,见廖淞这猴急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不想听自己唠叨,忍不住道: “得,你不想听我说,那我就不唠叨了。既然来了,那中午就在这儿吃饭吧,我现在去做饭,一会儿你们看完了树,就到家里来吃饭,啊?” 只要不提娶妻生子的事儿,别的廖淞都是乐意的,忙点头应承道:“哎,晓得了。” 说着,就和萧家表哥挤眉弄眼了几下,往后山走去。 霍思宁跟英子也跟上了,好在这萧家的后山被专门处理过,还砌了台阶,霍思宁这一路往上走,虽然速度是慢了些,但是并没有什么危险。 一路到了后山,果然远远地就见到了一片核桃树林。 粗略数了一下,起码有十五六株,而且每一株核桃树上都开满了花。 “表哥,你这树开花不少啊!”廖淞看到那核桃树上的花,忍不住就道。 萧家表哥闻言却是苦笑不已:“光开花有什么用,中看不中用啊,这花每年都开得挺多的,但是花谢了就不坐果,最后每一棵树上就结了几十颗果子,而且形状质量都达不到文玩核桃的要求,全是歪瓜裂枣,没人看得上。” “这文玩核桃就是这样,树龄不到,怎么着都不行,前面这十几年只能干耗着,就期望这树龄到了之后,核桃的价格别掉下来,不然这些树就白种了。” 廖淞微微点了点头,走到一株核桃树跟前,盯着这棵树仔细打量。 这一看,果然看出这新树跟老树的区别了,新树的躯干不像老树那样枝蟠虬绕,看起来很是稚嫩。 那边霍思宁和钟子樊也跟着走了上来,不过和廖淞的失望不同,霍思宁在盯着这十几株核桃树看了半晌之后,脑子里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当初霍思宁也没少救过植物,还催熟过不少花苗,兰花、牡丹花还有一些老茶树,就连那金莲种子她都试过,可以说用碧珠的灵气来对植物进行催熟处理,她屡试不爽。 所以,在看到这十几株幼龄核桃树之后,霍思宁忽然就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说不定,碧珠的灵气,对这些核桃树也有用呢? 2263.第2259章 妙招 霍思宁一向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这个念头刚在她心里升起,她就毫不犹豫地顺着这老核桃树的主树干渡了一股灵气进去。 灵气顺着主树干延伸到了整棵树的各个节点,又一点点地渗透到了枝丫上的每一朵或已经绽开活还是花骨朵的小花上。 这一探,果然就探出了一些问题。 未达到树龄的核桃树,枝丫上面的那些花,基本上都存在着缺陷,不是花粉有问题,就是花朵的子房部位缺损,霍思宁也不明白这些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些幼龄核桃树之所以座果率低结出来的果子质量不好,问题就出在这些花上面了。 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霍思宁心里反而有数了。 如果是纯粹的生理原因,不达到树龄这核桃树就结不了好果子,那霍思宁还真没辙,最多人工催熟,但是要一下子将果树从五年生变为十年甚至十五年生,这跨度太大,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做不到了。 可若是因为这核桃树的花朵存在病理上的缺陷,这对霍思宁来说,却实在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所以她一点也没有犹豫,直接加大了灵气的分量,将灵气全部分散到了这些枝干上的每一朵花上。 得到了灵气的修复清理,这些花几乎是在瞬间就变得有精神了,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霍思宁还是控制着灵气的量和分寸,没有真让这核桃树瞬间满树开花。 她也怕自己做得太过,超脱了自然现象,让一旁的廖淞钟子樊他们察觉到什么端倪。 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她就这么不动声色地做了,那些花看起来还跟之前一样,开的开合的合,并没有因为霍思宁渡了灵气过去就出现什么大动作。 如今霍思宁的灵气很是充沛,损耗一点灵气于她而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这十几株核桃树转悠下来,她还是面不改色一脸淡然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对这些核桃树感兴趣一般。 廖淞和钟子樊都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两人愁眉苦脸的似乎仍然在思考着对策,倒是一直跟在廖淞旁边的萧山,在看到霍思宁将每一株核桃树都摸了一遍后,有些不解地多看了几眼。 在这后山呆了近一个小时后,忽然萧山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萧山便抬起头来冲着廖淞道: “我妈打来的电话,估计是吃饭了,咱们先下去,吃了饭再说吧!” 廖淞和钟子樊见状,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一行人又重新往山下走。 没想到在台阶上走了十多步,忽然那萧山猛地回过头来,目光诧异地看了身后的那十几株核桃树一眼,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困惑和诧异的神情。 廖淞察觉到了自家表格的异状,忍不住开口问道:“哥,怎么了?” 萧山再次看了看那核桃树林,这才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今天这核桃树开的花比昨天要艳,而且香气也更浓郁了,可是早上的时候我到山上来喂鸡,那会儿还没有这种感觉啊。” 廖淞闻言,不由得笑了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中午太阳光直射,这花香当然就浓郁了,而且这花开起来本来就是一天一个样儿,这是正常现象。” 萧山摇了摇头,很想说出点什么来,可是又偏偏无法解释。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边霍思宁倒是没有想到,这萧山的直觉竟然如此敏锐,这让她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她就又放下心来。 看样子,这萧山也只是隐约感觉到了点什么,但是并没有细想,也没有将这核桃树的细微变化跟她联系到一块儿。 下了山,回到了萧家的院子,果然萧家老太太已经准备好了午餐,说是午餐,其实就是炸酱面加上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盘大锅炖鱼,虽然简单但是闻起来还是挺香的。 “你们这来也没提前打声招呼,山子也没跟我说这事儿,家里也没准备多少食材,我也就凑合着做了一顿,你们别嫌弃我的手艺啊!”老太太笑道。 廖淞等人忙坐下,客气道:“您这说的哪里话,该是我们说叨扰才是,冒冒失失地跑来,还让您这么辛苦破费。我们这些都是随意的人,有得吃就很好了,而且您这面看起来很香啊,我们这常年在外的,还难得吃到这样地道的北京炸酱面呢!” 老太太听得廖淞这番话,一双眼睛顿时就眯成了一条缝,笑着点了一下廖淞的额头,道: “就你会说话,你姑妈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就随了你爸,一张嘴就会哄人。” 萧山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不过老弟你这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我妈这炸酱面做得,可是我们村一绝,这可是整个房山公认的最好吃的炸酱面,早前有个拍美食节目的,还专门来拍过我妈做炸酱面的视频呢,不信你们尝尝,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吃!” 众人一听这话,都感到有些诧异,忙端起面来吃了一口。 一尝之下,就连霍思宁都感到有些惊讶,萧山的这话的确不是假话,这老太太做的炸酱面的确味道十分好,比霍思宁以往在帝都吃的还要地道。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们吧?”萧山一见众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些人都尝出自家老娘做面的手艺来了,顿时有些得意地问道。 围着桌子吃面的众人都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一个个埋头开始不断地将面往嘴里塞。 这样的表现,足够回答萧山的问题了,一旁的萧老太太也是很满意地笑了起来。 吃过了午餐,萧山那边就有些愁苦地看向廖淞:“老弟,今天真是对不住得紧,你看这事儿闹的……” 廖淞也有些郁闷,不过他知道这事儿的确不能怪自家表哥,正准备开口宽慰萧山几句,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忽然开口了: “其实,我们今天来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 2264.第2260章 再找挡箭牌 听到霍思宁这话,屋子里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就连廖淞和钟子樊也不明所以,纳闷地问道:“霍小姐,你这话从何说起?” 他们今天这一趟可以说是一无所获,怎么霍思宁倒说他们今天有所斩获? 霍思宁笑道:“我这么说可不是为了宽慰你们随口胡说的。廖淞大哥,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你应该知道,我在S大上学,曾参与过S大研究院的研究项目。” 廖淞点了点头:“这一点我略听说过一些,我听说你参与的是有关华夏锦鲤方面的研究项目。” 霍思宁颔首,然后继续道:“我们S大在别的专业可能不算太好,但是在农学这一块,却是有着十分拔尖的优势。不只是研究锦鲤神仙鱼,还包括一些花卉以及老植株的生长和研究。” “陈乾坤跟严雪松这两位的名字,你们可听说过?” 廖淞和钟子樊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之后,纷纷摇头。 廖淞有些不明就里,不知道霍思宁怎么好端端地扯到了她学校的事情上去了:“霍小姐,这跟我们今天来收核桃的事情有什么联系吗?” 霍思宁笑道:“当然有关系了,刚我提到的这两个人,正是我们学校生物研究院的老教授,副院长级别的,这两位都是植物研究方面的顶级专家。” “他们就是研究老植株的高手,早两年前,我曾经有幸,跟这两位教授无意相识,偶然听到他们提起过老植株的回春和幼龄植株催生的研究课题,不过我本身对植物这一门学科是一知半解,所以也就随便听了听就过了,没怎么放在心上。” 听到霍思宁这话,尤其是提到幼龄植株催生的课题之后,廖淞顿时有些明白霍思宁说这番话的用意了,他的眼前顿时一亮,目光紧紧地盯着霍思宁看。 霍思宁继续道:“我刚刚在山上的时候,用手机拍下了这些核桃树的照片给那两个教授发过去了,我觉得这些核桃树也许正好跟这两位教授研究的课题有关,请教一下他们,也许他们会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如果这些核桃树真的能够催生提前成熟的话,那我想萧家表哥也不用再等上十年了,廖淞哥你的麻烦也可以解决,一举两得不是正好吗?” 萧山听到霍思宁的这个说法,已经彻底愣住了,就连一旁的钟子樊也是目瞪口呆: “这不是植物的自然规律吗,老核桃树才能结出好果,这也能人工干预和催生?” 霍思宁笑道:“桃树三五年就能结果,为什么核桃树头十几年都正常开花,可是却长不出正常的果子来呢?我觉得这可能跟自然规律没有关系,也许是在这个开花结果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症状,但是一般人根本没有留意到也说不定呢。” 萧山闻言顿时怔住:“症状?你是说,这可能不是正常的规律,而是被人忽略的植物疾病?” 霍思宁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只是按照正常的推理来判断的,具体是什么情况,还得那两位教授说了算。不过我想有他们出马,进行人工干预,肯定会有一定的效果,至少不会让你们像现在这样被动!” 廖淞和钟子樊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霍思宁的这一番话有些不可思议。 倒是萧山很快就点头表态道:“好,既然霍小姐你这么说,那我的这些树,就全权委托给您了。不管能不能成功,今年的这一茬果子,我萧山免费让出来给您。” 霍思宁闻言顿时乐了:“你让给我做什么,我又不买这些东西来做生意。这只是我的建议,既然萧先生您同意,那您只需要将这些树交给我充当样本就行,至于这一批果子最后怎么处理,您跟廖淞哥该怎么协商就怎么协商,这我不会干涉。” 廖淞哪里还看不出来,霍思宁这是在想办法替他解决当前的困境,他很清楚,这个情况如果不另辟蹊径,他就只能坐以待毙,任由那王忠伟在福州横行霸道抢占市场了。 霍思宁的这个思路,是他现在能够选择的唯一一个机会,就算再不靠谱,他也必须试一试。 廖淞点了点头,看向萧山的眼神瞬间变得严肃而郑重起来: “表哥,既然霍小姐不愿意掺和,那这事儿我来做主好了。你这些树我都包圆了,不管今年结不结果,能结多少果,我都买了,一会儿我弄个合同,咱们直接签了。定金跟其他人家的一样,我支付一半给你,如果这一次催生实验没有成功,或者是对你的这些树造成了什么损毁的话,这些钱,就当是给你的赔偿了,你看怎么样?” 萧山闻言顿时不乐意了:“那怎么行?要是不结果,我能要你的钱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签合同可以,这订金什么的就算了,回头结了多少果子就按多少果子算,你都喊我一声表哥了,我能占你的这个便宜?难道你觉得我萧山是这样掉进钱眼里的人不成?” 兄弟两人僵持不下,霍思宁在一旁看得好笑,她很清楚,这廖淞和萧山都是在替对方考虑,都不想占对方的便宜,怕惹来闲话。 不过,这些核桃树经过了她之前的灵气洗礼,今年的这一茬果子,肯定会出现奇迹,不管是那一种方案,这两人谁都吃不了亏。 霍思宁已经可以预见到,等这批核桃成熟之后,带给廖淞和萧山如此巨大的意外惊喜,这两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估计比见了鬼还要吃惊吧。 “好了,这有什么好争的!淞哥儿,这事儿就按照山子说的办,等果子熟了,结多少果子就按照多少果子算,姑妈给你们拍板了,合同就这么写,订金你就别出了,不然姑妈我跟你翻脸!” 就在这两人争论的时候,一旁的萧老太太忽然开口道。 她这话就等于是一言堂,这下廖淞就算想再说什么,也不敢开口了,只能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无奈地妥协了。 2265.第2261章 不对劲 签好了协议,廖淞和萧山就齐刷刷地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霍思宁笑道:“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我吧,估计这两天之内,两位教授肯定会回复我。必要的话,到时候我带着两位教授过来看看。” 这话霍思宁说得很是认真,廖淞和萧山自然也就信以为真。 只是这两人却不清楚,这不过是霍思宁用来搪塞的借口而已,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联系陈乾坤和严雪松这两人,而且她也的确跟那两人没多大的交集,更不要说知道那两人研究的什么课题了,这些都是霍思宁信口胡诌的。 她已经想好了应对的策略了,等回去之后,她就佯装称陈乾坤和严雪松因为课业繁重并没有时间来帝都,将这件事委托给她来处理。 然后,叶子君再准备一些特殊的化肥物质,在里面略微增添一些灵气,再将这些化肥送到萧山手中,佯装这些化肥就是严雪松他们研究出来的催生物质,能够促进核桃树的生长和坐果。 然后,再叮嘱萧山将这些化肥物质施加到每一株核桃树的根部,把这些戏都唱足就行。 因为那些核桃树已经经过了她的改造,今年那一茬的花是肯定没有问题了,相信等到核桃成熟的时候,这一批核桃树今年的座果率会非常可观。 这一点霍思宁是非常有信心的,所以她才敢于开这样的口,并且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 也是因为霍思宁平日里行事严谨认真,所以不论是钟子樊还是廖淞都对霍思宁深信不疑,谁都没有怀疑霍思宁这是在骗他们,他们还真以为那S大的陈乾坤和严雪松教授现在正在研究这一门牛逼的技术,心里在暗自庆幸的同时,也对霍思宁口中所说的这个催生技术感到十分的好奇和期待。 尽管霍思宁也没有打包票说这事儿一定能成功,但是廖淞在看到霍思宁那自若的神情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他那慌乱的心忽然就镇定了下来,他愿意相信霍思宁,因为这个女人总是在他身处困境的时候给予了他最好的解决方案,并且顺利帮助他解围。 所以廖淞一点也没有犹豫地就跟自家表哥签下了协议,甚至如果不是萧老太太阻拦的话,他就算拿出上百万的订金也在所不惜。 签完了合同之后,一行人也没打算在萧家过多逗留了,跟萧老太太告辞后就准备先行离开。 不过,在刚走了没几步之后,霍思宁却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抬起头来看向萧山,一脸郑重地道: “萧家表哥,我觉得,您跟廖淞哥签协议这事儿,在果子成熟之前,还是不要透露出去比较好。” 萧山一怔,看了看廖淞又看了看霍思宁,不知道霍思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思宁笑道:“廖淞哥跟今天您见到的那个王老板有些脾性不合,那个王老板曾经骗过我们的钱,不是什么善茬,如果他知道了您这后山有十几株核桃树,而且还找到了催生的办法,估计可能会从中使绊子。虽然我这么说有些小人之心了,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您跟萧阿姨都注意一下,不要随便跟别人说。” 萧山一听这话,顿时恍悟。 霍思宁这么放着王忠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更何况这一回王忠伟跟着的人还是马立文,这两人都是心术不正且跟他们之前有过仇怨的主,正要是知道萧山这儿的核桃树藏有转机,指不定那两人会想出什么龌龊的手段来阻拦他们的这一次买卖协议,到那个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不只是廖淞承受不住这样的损失,萧山自己肯定也不愿意凭白丢掉上百万的生意,所以霍思宁的这一番话,萧山记在了心里,就连一旁的萧老太太都郑重地点了点头,道: “丫头你放心,这事儿我跟我儿子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这核桃树种在后山,我家的山都用篱笆跟别人家隔开了,平常没人会到我家这后院去,不会有人注意到的。而且村里人都知道我们家这些树才种下去几年时间,根本还不到坐果的时候,没人会怀疑到这个上面去。” 霍思宁听到萧老太太的这番话,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着霍思宁一行人就往院子外走去。 结果刚拉开院子门,就见到几个人急匆匆地朝他们这边赶了过来:“哎哎哎,山子,这就是你那个想要收核桃的表弟吧?” 萧山愣住,抬起头来看了那几个来人一眼,点了点头道:“是啊。刘婶子,张大姐,您几位怎么来了?” 这来的几个女人都是之前霍思宁和廖淞他们见过的,也就是村尾的那几户家里种了核桃的人家,之前这几个女主人廖淞都攀谈过,所以对这些人都有几分印象。 不过,之前这几户女主人都是高抬着下巴态度极为傲慢的样子,可是这会儿怎么又集体跑到这儿来了,而且看神色还挺着急的。 那几位见萧山这么问,顿时讪笑道:“我们……我们就是过来串串门子,找你妈唠嗑唠嗑。你们这是去哪儿?” 萧山显然也看出这几位的不对劲了,忙笑道: “我表弟今天来收山货,结果没遇到合适的,这不我这就打算送他们回去呢。” 那几个妇人一听廖淞几个要走,顿时表情就变了:“啊?这就回去?不是今天才来的吗?” 萧山笑道:“反正也没有货可以收了,在这儿逗留也是白耽误时间,还不如回去再想别的办法。” 那几个妇人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萧山见这几个女人都是懊恼急切的样子,隐约就猜到这些女人来这儿的目的,忍不住好奇问道: “婶子,你们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那个刘婶子听到萧山这么问,顿时也急了,一拍大腿就道: “山子啊,你既然这么问,婶子也不瞒着你了,反正都是一个村的人,这事儿也瞒不住。”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66.第2262章 陷阱? “上午的时候,我们都在等着那个有钱的大老板去我们家里面看货,可是那个大老板看了我们的树之后,根本没有看上眼,在院子里面转悠了几圈之后,就走了。” “这个有钱的老板实在太过分了,我们那些树跟村长家的树也没差啊,他看过之后,却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我们,最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哪里有这么做买卖的?我看这人根本不靠谱,亏着村头的那些人说这人豪爽呢!指不定就被这人给骗了!” 听到这几个女人的话,萧山顿时有些意外:“您是说,你们家的核桃树,那个王老板没有看上,他没有买?” 刘婶子点了点头:“是,不止我家的,燕儿还有妮子他们家的,都没买。村长家后头就只剩下我们六户人家,那人倒是家家的核桃树都看了,可是都没要。” 听到这话,霍思宁下意识地看了廖淞一眼,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那几家的核桃树,她跟廖淞都是去看过了的,都是老核桃植株,而且开花都很好,听萧山提过,那些都是村里的老核桃种了,每年座果率都很稳定,基本上是稳赚不赔的。 怎么这王忠伟都看到这儿来了,忽然又单单把这几棵树给留下不买了呢?这未免有些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廖淞和钟子樊两人也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纷纷猜测这其中是不是有诈。 那刘婶子却是一脸热切地看向廖淞这边:“小廖啊,我们家的树上午你也是看过了的,之前婶子开的价,你觉得合适吗,如果合适的话,卖给你,怎么样?” 见廖淞不说话,刘婶子愈发急切起来:“要是不行,那就再降一点,就按照之前你说的那个数目,你看如何?” 一旁的几个女人见刘婶子都急于降价了,也都跟着喊道:“还有我家的,廖老板,我们家的也卖,价钱好商量!” 萧山也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些女人上午的时候还一个个拿乔,根本不屑跟廖淞谈价钱,这会儿却一个个眼巴巴地来求着廖淞去买,这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让萧山一时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廖淞忍不住小声对着钟子樊道:“怎么办,咱们还买吗?会不会是那王忠伟之前大众脸充胖子,高价买下前面那些核桃树之后,手里就没钱了,所以后面那几棵他就落下了?” 钟子樊闻言皱了皱眉:“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是你要记着,之前我们在这王忠伟手里险些就栽了,我看这可能是他们搞的名堂也说不定,还是小心谨慎一点为妙。” 廖淞点了点头,却又有些不甘心:“我表哥那儿的总归还是有些不靠谱,但是这几户人家的可是正儿八经的老核桃树,真要是包圆的话,到果子熟了的时候咱们就是稳赚不赔的,放着这几棵树在这儿不买,你甘心?” 钟子樊看了廖淞一眼,也知道他的心思,不由得劝道:“以王忠伟跟那个马立文的作风,你觉得他们在来之前没有事先打探过这村子里的情况么?他们肯定是早就打探过,并且知道这村里有多少棵核桃树的,所以没钱了这种事儿,我觉得不太可能会出现。” “而且你记得吗,在没有遇到咱们之前,他们收购的速度是很快的,气势汹汹的,显然是打算将这整个村子里的核桃树都承包的意思。可为什么遇到咱们之后,他们却忽然不买了,将那几株核桃树剩下呢?” “我觉得这是一个陷阱,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故意在引诱咱们上钩!” 听到钟子樊这话,廖淞也不由得怔了怔,他承认,钟子樊的这一番分析很有道理,这的确有可能就是王忠伟挖的一个陷阱。 “那你说怎么办?”廖淞无奈地看向钟子樊。 钟子樊没有说话,一旁的霍思宁却忽然开口了:“留着好好的树不买,他们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吗?” “与其在这儿猜测,不如去看看再说呗,没有看过,就这么回去,估计你们心里也会老惦记着这个事儿,肯定不会甘心的吧?” 霍思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廖淞,廖淞讪笑了一下,却没有否认霍思宁的这个问题。 那几个农村妇女还在不断地推销自家的核桃树,这跟上午的冷漠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廖淞也有些无语了,忙打断这几个人的话头,道: “刘婶子,你们先别说了,你们的这个核桃树,早上我就只看了几眼,具体情况并没有细瞧。如果你们真打算卖给我,也不可能在这儿交易吧,总得让我去你们家里瞧瞧情况再说啊!” 那几个妇人一听这话,顿时欢喜不已:“对对对,先去看树,走走走,我带你们去!” 说着,这几个之前说是来萧家串门子的女人,就猛地转身往前走,连萧家的院子都不进了。 看到这情况,萧山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可以理解,这些女人这么急着将核桃树卖出去,无非就是因为村里其他人家的核桃树都卖出好价钱了,自家的却被留了下来,他们怕这么剩来剩去的最后连一个买家都找不到了,那一年就亏二三十万,想想都心疼。 村里的这些人家,这几年基本上就是靠这核桃树赚取收入了,其他方面的收入来源,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就是靠这核桃树过活。 这是在来到这个村里之后,霍思宁听萧山说的,但是在她进入第一家人的院子,也就是刘婶子家,看到那棵核桃树之后,她的脸色却是瞬间就沉了下来。 那边廖淞和钟子樊也在盯着这院子里的核桃树看,虽然上午已经看过一遍了,但是他们担心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所以这会儿看得比任何人都要仔细。 只是他们毕竟不是种植方面的专家,再怎么盯着这棵树细瞧,也瞧不出什么名堂来。 唯独霍思宁在刚刚摸到这一棵核桃树之后,就察觉到了这棵树的问题。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67.第2263章 歹毒! 院子里的这一株老核桃树,表面上看起来花开得正艳,看起来很茂盛的样子,但是这些都是表象。 事实上,在霍思宁刚刚用灵气对这核桃树进行探查的时候,她却意外发现,这棵树的根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为斩断了。 霍思宁害怕自己看错了,又急忙开启天眼朝着这核桃树的根部看去。 结果这一看,她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的确是人为破坏的,而且这个搞破坏的人,用的是利刃,应该是极为锋利的匕首一类的东西。 削铁如泥的宝剑霍思宁见过,所以眼前这个情况是怎么造成的,她再清楚不过了。 这棵树的树根出现了这么严重的损伤,在这个情况下,肯定不可能给树干输送足够多的养分和水了。 出于本能的反应,这棵树会选择自救,起码得先将根部愈合之后才能对树干重新输送营养物质。 但是,能否自行愈合,从这个树根的伤口大小和严重情况来看,霍思宁觉得有些悬。 就算这树真能活过来,起码这几个月肯定是要耽搁了。 这样一来,今年这一茬的核桃,没有了营养物质的及时供给,可想而知会是个什么情况了。 虽然现在这树还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但是过不了几天,就会显现出来了,到时候树叶枯黄凋落,花也会直接枯萎,根本不可能结出果子来! 霍思宁还有些担心这是不是刘婶子一家的情况,于是示意廖淞再去其他家看看。 没想到到了另外几家一看,果然不出她所料,其他几家的树也都遭到了同样的毒手,每一棵核桃树的根部都被人用利刃给切断了主根!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冷笑。 从这树根的伤口情况来看,这个伤口出现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五个小时,是什么人做的,根本不言而喻。 很显然,这就是王忠伟跟马立文给廖淞设的一个坑,目的就是想要让廖淞买下这些核桃树,然后等廖淞付了钱之后,过一段时间却得知这些核桃树出了问题,到那个时候廖淞再想要退出,就根本来不及了。 这两人不光是想要让廖淞亏钱,还想要杀廖淞一个措手不及,好让他根本无暇挽救,也没办法参与今年福州的文玩核桃生意。 这个计划,不可谓不歹毒! 霍思宁想起了之前村里这几个婶子那着急的神色,不由得心下一顿,下意识地就朝着那个刘婶子还有另外几个女农户看了过去。 她有些担心,这些农妇会不会是跟那个王忠伟马立文串通一伙的。 不过,这一看,霍思宁很快就打消了这个猜疑。 这几个农妇眼中的焦躁和急切不是装出来的,她们很想把自己家的核桃卖掉,但是在她们的脸上看不到心虚,可见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家的核桃树遭了秧,也并不知道她们自己都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不过想想也是,这些核桃树就是这些农妇们每年的最大收入来源,虽然这五六家每家的核桃树都只有一棵,可是每年也能给这些人家里带来二三十万的收入。 王忠伟和马立文若是真跟这几个农妇串通一气,以损害这些核桃树的招数故意来陷害廖淞,不说这王忠伟马立文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来补偿,就是这些农妇们也必然不会同意。 这核桃树就是各家的摇钱树,没人会蠢到为了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来毁了自家经济来源的大根基,除非王忠伟和马立文肯拿出超过这些核桃树总价值的补偿来。 就算是这些农妇们,也会算一笔账,这样一株老核桃树,十年八年就能赚两三百万,真要使用这样的招数,王忠伟和马立文需要拿出来的钱,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承担得起的。 所以,霍思宁很快就判断出来,这些农户也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对于自己家的核桃树遭遇到了什么样的变故,他们根本就不知情。 可是越是这样,霍思宁对于王忠伟和马立文所做的事情就愈发感觉到愤慨。 这些农户就靠这些核桃树过活了,可是王忠伟和马立文却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将这些农户给牵扯进来,而且不惜以损毁农户们的树作为代价。 一株核桃树要成型坐果,要经过十几二十年的时间,这些农户们好不容易才将自家的核桃树培养出来,结果王忠伟和马立文就这样一刀给隔断了树根,这手段之狠毒,霍思宁正是前所未见。 看着那些农妇们热切期盼的眼神,霍思宁实在是不愿意将这个噩耗给说出来,想了想,她还是回过头来对着廖淞说道: “这些树没问题,你跟他们谈价吧,就按照你白天提出的那个价格,肯定能拿下来!” 廖淞听到霍思宁这话,不由得一愣:“确定吗?可是之前那王忠伟跟马立文……” 霍思宁笑道:“没有关系,你就放心收吧,我给你打包票!” 廖淞见霍思宁居然说出打包票这样的话来了,眼神里的疑惑更重了,不过他纵然心存困惑,却并不相信霍思宁会坑他,直觉告诉自己,霍思宁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所以廖淞也没有再多问,而是将那几个农妇召集到了一起,然后开始商议包圆的价格。 而霍思宁则趁着众人在商议收购价的时候,偷偷地将这些核桃树的根部给重新进行了治愈和修复。 霍思宁这么做,一方面是觉得这事儿本就跟这些农户无关,完全是因为她跟王忠伟马立文的私人恩怨而被殃及到了,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这对廖淞来说是一个机会,绝对不能因为王忠伟马立文的阴谋而导致他生意做不成。 而且,只要破了王忠伟马立文的局,廖淞到时候就能有一份胜算,而对王忠伟马立文来说,就多了一份危机。 霍思宁是绝对不想让王忠伟马立文就这样好过的,能有扳倒他们的机会,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68.第2264章 特殊肥料 这些老核桃树主根被划断,外面根本看不出来,可见做这事儿的人还是个行家。 如果不是霍思宁有天眼能够一眼就看出问题来,又用灵气对这些主根进行了修复,那么这几家农户今年算是倒了血霉了。 不过,霍思宁的灵气也不是盖的,在她用灵气对这些核桃树的主根进行了修复之后,这几棵核桃树得到灵气的滋润,比之前反而更加健壮了。 而且还有小部分的灵气顺着主根进入到了主干,很快就会流向各个枝干和树叶花朵所在的位置,霍思宁敢肯定,这些树今年的座果率,比去年只会多不会少。 这样的好事儿霍思宁可不想就这么白白便宜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就劝廖淞将这几株树包圆了。 因为那几个农妇也着急想要卖掉这些核桃,廖淞很快就以一个合理的价格拿了下来。 当然,他也没有乘人之危故意将价格压得很低,一方面他的确需要更多的货来提高自己的竞争力,另一方面,他也不希望这事儿就变成一锤子买卖,今年这一茬过后,明年他还希望能够继续跟这些农户合作,稍微大方一点,能够提高这些农户们的好感度,也能促进以后的合作。 所以,廖淞给这些农户们的价格,比去年的价格还是要稍微高了一点,这让那些农妇们喜出望外,对廖淞果然热情了许多。 廖淞的这个做法,霍思宁看在眼里,自然也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 她忍不住笑了笑,对那几个农妇说道:“几位大婶,这树我们包圆了,回头我们会送一批肥料过来,到时候让萧山大哥告诉你们肥料怎么用。” 刘婶子几人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肥料?要肥料做什么?” 霍思宁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有两个大学的教授,是专门研究植物生长的,他们研制出了一种提高文玩核桃座果率的化肥,这个化肥不会对植株本身造成影响,但是能够让核桃树的果子质量提高。所以我这边准备去问那两教授要上一些,到时候把肥料送来,萧山大哥帮忙给果树施肥就行,别的你们不用管。” 刘婶子听到霍思宁这话,顿时有些狐疑,下意识地和其他几个村妇对视了一眼,问道: “真的不会对树本身造成影响吗?” 霍思宁点点头:“不会的,您要是不信,回头化肥送来的时候,再跟您签一个协议,如果这些肥料正对植物造成了损害,我们愿意照市价赔偿。” 得了霍思宁的这个保证,那几个农妇这才放下心来,满意地点了点头,同意了霍思宁的要求。 处理完这些事儿,廖淞这才真正算是有所收获,带着那几份沉甸甸的协议,一行人回了帝都。 回去的路上,霍思宁才有些晦涩地提醒廖淞,让他一定要小心马立文和王忠伟两人。 之前在村里看到那几株核桃树的样子,霍思宁就猜测到,那马立文跟王忠伟只怕是对福州的文玩核桃市场势在必得,这两人心术不正,为了达到目的肯定会不择手段,到时候廖淞和钟子樊都有可能会遭黑手,所以还是提醒一下比较好。 至于之前那核桃树被人斩断主根的事儿,霍思宁倒是不好说出来,毕竟这个情况就连萧山都没有看出来,霍思宁也无法解释她是怎么知道的,说得太多反倒是引起怀疑,所以她也只能从另外的方面点醒廖淞。 萧山那边霍思宁在出村的时候也提醒了,让他这段时间尽量的多注意一下,村里人多眼杂,指不定就有那王忠伟和马立文收买的眼线,知道廖淞和钟子樊包圆了那几个村妇家中的核桃树,可能会做出什么下作的手段来。 萧山听到霍思宁的这番话,表情也瞬间变得严肃认真起来,点头郑重地表示他一定会注意。 有萧山在那边,霍思宁倒是也不怎么担心。 而且马立文跟王忠伟已经得手了,他们做这事儿本来就是偷偷行事,估计也担心会被其他人知晓,可能并不会再来做第二次。 虽然这样想,霍思宁还是跟萧山叮嘱了一下细节,并且跟他交换了联系方式,示意他村里的核桃树有任何的不对劲都要及时跟她反馈,她好在第一时间进行跟进,将局面控制。 回了帝都之后,因为遇到王忠伟和马立文的事儿,让廖淞和钟子樊都警醒起来,这一趟出门本来也是临时起意,福州那边店面的安排也不算妥当,所以廖淞和钟子樊二人也不敢再耽搁,跟霍思宁告辞之后,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福州去了。 这次的房山之行,也不过是一个插曲,霍思宁回了家之后,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在第二天就买了一些复合肥料然后在里面掺杂了少量的灵气之后压制成块状,换了一个包装后,就让英子开车将这些肥料送到了村里。 萧山对于霍思宁的这些肥料抱有很大的期待,在英子来之前,霍思宁就给萧山打了电话,并告诉他这些肥料要怎么用。 萧山以为这些肥料真是那什么S大教授研制出来的,对于霍思宁的话自然是信以为真,拿到之后就细心认真地将这些方块状的物质小心翼翼的埋在了自家的核桃树下。 忙完了自家的树,萧山又去了另外几家农户家中,就是卖了今年这一茬核桃树给廖淞的那几家人家,也分别将那些方块废料填埋在了那几家的核桃树底下。 为了打消那几家农妇的疑虑,英子还特意带来了事先打印好的合同,就是之前霍思宁保证的,不会损坏这些核桃树,如果有损失照价赔偿的协议合同。 看到合同后,这些农户们爽快地签下了协议,然后盖上了各自的手印。 之后,萧山填埋废料的时候,这些农户们虽然对萧山拿出来的方块状肥料感到好奇,但是也没有多问,任由萧山在那儿填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69.第2265章 发动 萧山在施肥之后的几天,还对这些树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定点监测,在发现这些肥料的确没有对这些核桃树造成什么损伤之后,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施的这些肥料,在短时间内倒是也看不出多大的效果来,尤其是每天看到这些核桃树,萧山也说不上来这些树有什么变化。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萧山还有其他几个农妇感到很是吃惊。 那就是,这一次他们各家的核桃树,花期似乎都开得挺长的。 以往核桃树的花在三五天基本上就已经开完败了,但是这一次,这些核桃树的花,足足开了一个星期才出现凋零的情况。 这样的异状,只出现在廖淞买下的那几株核桃树上,村里其他家的核桃树,包括老村长家里的那两株开的花,都是三五天就谢了。 因为这个情况比较特殊,萧山特意跟霍思宁打了个电话,霍思宁那边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只说这是施肥后出现的正常现象,能不能成功,还要看之后坐果能不能坐稳。 不过这也能够说明,那些肥料的确是有用的,萧山心下暗暗激动不已,在跟霍思宁通完电话之后,又分别和那几家农户商议了一番,示意他们不要将自家核桃树的异常情况大肆宣扬,尤其不要提霍思宁拿来的那些特殊的化肥物质。 这也是霍思宁叮嘱的,她给萧山的理由是,这些化肥物质还在研究中,具体的细节还没有彻底完善,所以市面上暂时还没有投入使用,那些为数不多的化肥,是她舔着脸跟那两教授求来的。 这些化肥是两位教授的研究成果,以后是要申请专利的,如果信息不小心泄露出去,可能会引起有心人的觊觎,到时候可能会被外人利用,偷走教授们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成果。 所以这件事情必须保密,不能有任何的情报泄露。 萧山听了霍思宁的这话,对这件事极为重视,所以非常诚恳地和那几个农户进行了沟通。 虽然这些农户们都没什么文化,但是知道自家的核桃树这一回能够有这样的机会得到专业教授研究出来的化肥的改造,完全是托了廖淞老板的福,这些农户们顿时心下激动不已。 他们不知道什么研究成果的重要性,但是农户们却深知核桃树座果率提高之后,对他们家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因此一个个在暗自激动和兴奋的同时,都选择了闷声不吭。 开什么玩笑,忽然间被这样的馅饼砸中了,是人都会选择闷声发大财吧,大家也都不傻,如果真宣扬出去,指不定就有村里面那些眼红的人羡慕嫉妒恨,说不定背地里会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来。 这种事,谁都不希望发生,因此这得了化肥的六家人,都不吱声,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大家的家里都有核桃树,所以也没什么人注意到,剩下的那六家人的家里的核桃树开花时间不同,就算真注意到了,也根本不会多想,只当是自己家的花开得早,并不会往心里去。 就这样,时间很快就过了一个月,霍思宁的肚子越来越大,她也从之前的到处蹦跶,变成了深居简出。 越姝雯和钟小幺这段时间都在想办法查阅有关生产方面的情况,虽然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这鲛人产卵跟正常人生子有什么区别。 顾叙也隐约猜测到,自家媳妇儿可能要发动了,所以抓紧时间处理手头上的工作,又将地下室重新进行了一番装修布置,把最好的隔音材料都用上了。 这天上午,顾叙把能推的事情都推给了宋辉,忙完了手头上最后一点事情之后,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中午吃过了饭,霍思宁正准备叫上顾叙陪她去院子里头散散步,忽然就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对劲。 小腹那种沉沉的坠落感,让霍思宁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大变。 “顾叙!” 她急促地朝着顾叙喊了一声。 顾叙一抬头就看到了媳妇儿表情有些古怪,他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立刻就将自家媳妇儿往客厅的沙发上抱。 然后冷静地吩咐别墅里面的人:“英子,你现在马上带阿姨还有几个孩子一块儿去海洋公园玩,票我已经让小齐买好了,你开车过去,小齐会在那边等着。” 英子闻言顿时愣住,以她敏锐的侦查力,她明显感觉到这事情有哪里不对劲。 她下意识地看向霍思宁那边,问道:“霍小姐,你怎么了?” 霍思宁强作镇定,抬起手来无力地摆了摆:“没事儿,你们去吧。带小朋友们好好玩。” 英子是陆老爷子派下来的,没有霍思宁的嘱咐,就算是顾叙的命令,她也不会遵从。 但是霍思宁也这么说,英子就算再不乐意,也只能点头同意了下来。 童童那小丫头一听说可以出去玩,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但是那边的妞妞和七宝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一步三回头的,看向霍思宁的眼神纷纷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引擎开动,很快屋子里的闲杂人等就被清空了,顾叙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家媳妇儿给抱了起来,径直就往地下室那边冲。 这边钟小幺也反应过来,快速地将敞开的院门给关上,又将别墅里面的所有门窗都进行了反锁。 越姝雯则把生产要用的所有东西都准备齐全了,直接就往地下室里面送。 三人都进入到了地下室里面,一个个面色紧张地看着霍思宁,并且在脑子里想象着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血腥场面。 顾叙的手紧紧地握着自家媳妇儿,听着霍思宁那痛苦而压抑的声音,顿时青筋都要爆出来了,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张嘴想要宽慰自家媳妇儿几句。 越姝雯和钟小幺也不自觉地握紧了各自的手,似乎想要从对方的手上获取力量一般。 三个人都在不停地祈祷着,做足了心理准备,甚至连热水毛巾这些都已经预备妥当了。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事儿,却让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傻眼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70.第2266章 蛋生 就在霍思宁刻意压抑着呼喊声的时候,她身下那两条腿竟然快速地扭曲起来,然后在其他几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那两条腿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幻化成为了鱼尾。 漂亮的蓝色鳞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鱼尾还在不自觉地拍打着床榻。 这是顾叙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自家媳妇儿幻化成为鲛人,虽然此前霍思宁就曾经对他坦白过,她是鲛人这个秘密,但是他对于鲛人的了解,却仅限于他自己私底下查阅的一些文献资料。 也许是对于鲛人的这个真身并不是特别习惯,或者说是不懂如何控制,哪怕是在一个人的情况下,霍思宁也很少会将自己的鱼尾巴露出来。 和霍思宁不一样,七宝钟小幺这几个小家伙们却是很喜欢自己的鱼尾巴,这或许跟霍思宁的出生来历的特殊性也有一定的关系。 毕竟她并不是从小就觉醒了鲛人血脉,而是在得到了小鲛鱼未央的记忆传承之后,身体里面的人类血统慢慢被稀释,最后才演变成为纯种鲛族的。 所以她对于幻化成人鱼这种事情总归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加上碧珠的作用本身就已经足够她在水中横着走,所以她也完全没有必要变成人鱼来行事。 现在见自己的尾巴在她根本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就变出来了,霍思宁心下不由得大惊,下意识地就朝着顾叙看了过去。 顾叙也有些惊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媳妇儿的鱼尾巴,不过他眼神里闪烁的不是惊恐和厌恶,而是真真实实的震撼。 这是比他看任何一部有关美人鱼的电影都要美妙的时刻,因为眼前的这一条鱼尾实在是太美了,哪怕明知道这情形是诡异的,顾叙仍然不受控制地被眼前的这个人鱼所蛊惑。 “真美!” 这是顾叙心中对这条鱼尾的第一感受。 而后,再想到这一条漂亮的尾巴是属于自家媳妇儿的,而自家媳妇儿的全部都是属于他的,顾叙的心就控制不住地激烈跳动起来。 他顾叙找的媳妇儿,果然是这世界上唯一的! 不过,他的怔忪和欢喜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下一秒,霍思宁那鱼尾猛地就弓了起来。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大家根本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一颗蓝色的足有排球那么大的一个蛋,竟然就从她那身下滚了出来,在床上翻了几个跟头后,直接就滚到了顾叙的怀里。 顾叙顿时斯巴达了。 一旁的越姝雯和钟小幺也傻眼了。 谁都没有料到,鲛人产卵,竟然会这么进展神速,和人类生子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 这颗蛋滚出来后,霍思宁那边也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儿一般,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不过,作为这颗蛋的爹,顾某人抱着这个球体却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实在是这情况太诡异了,他想象过自己初为人父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激动得不能自已的,着急得六神无主的,还有欣喜得忘乎所以的,却唯独没有眼前这样两眼一抹黑,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的。 这颗蛋和妞妞没有出壳的时候一模一样,不过因为刚刚从霍思宁的体内生出来,蛋本身还带着一定的热度。 顾叙抱着这小家伙,感觉就像是搂着一团肉一般。 这个时候,他可以理解托塔天王李靖在见到自己那儿子哪吒生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看到顾叙这般拘谨的样子,霍思宁倒是忍不住笑了,也许是因为妞妞孵化就是她陪着的,所以在见到自家的这一只后,霍思宁反倒没有那么吃惊了。 “当初妞妞也是这么从这么大的蛋里面爬出来的,要不是我带那家伙去偷吃了好几万度电,只怕这会儿那丫头还在蛋里面睡着呢。” 因为完全没有经历分娩的痛苦,霍思宁的精神头恢复得很快,加上有灵气护体,她的脸色很快就恢复如初,如果不是顾叙手里还搂着那颗蛋,只怕这会儿越姝雯几个都要怀疑,刚刚他们如临大敌的情形,会不会只是一场幻觉。 鱼尾来得快去得也快,在那颗蛋滚出来之后没多久,她那一双腿就又重新冒了出来,肚子也没有之前那般圆鼓鼓的了,倒是和正常六个月大的孕妇差不多大了。 霍思宁还担心这颗蛋生出来会对肚子里另外一个人形胎儿造成影响,不过在用灵气查探过后却发现,肚子里那个小妞,这会儿正蜷缩着睡的正香,一点都没有受影响,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房子里住着的另外一个邻居,已经不见了。 在床榻上修整了一番后,霍思宁感觉身上的力气又慢慢地回来了,于是便从床上慢慢地坐了起来。 顾叙见到霍思宁的动作,顿时紧张不已,急忙将手中那颗蛋交给了一旁的越姝雯,自己则急切地扶住了自家媳妇儿,担忧地询问道: “媳妇儿,你……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霍思宁闻言沉默了一下,略思考了一下后道:“你觉得,母鸡生蛋会疼吗?” 顾叙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额头直冒黑线。 这真是没有比这更贴切的比喻了! 那边越姝雯和钟小幺也知道他们这一次做了这么多的准备,恐怕都是白做了。 之前他们都担心霍思宁这一次生娃可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所以为了防止秘密被普通的人类发现,在此之前,顾叙特意地筹备好了地下室,不光在墙面上铺了厚厚的隔音棉,还把可能用得到的医疗设备都搬到这间地下室里面来了。 但是很显然,他们根本没有料到,鲛人产卵跟人类分娩完全不是一回事儿,从霍思宁预感到可能要生了,到蓝胖子被生出来,这个过程竟然还不到半个小时。 而且没有血迹没有脐带没有破羊水,什么状况都没有出现。 这情况,让几个人都觉得白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 不过,顾叙还是感到庆幸的,幸亏他提前准备了这个产房,又提前将家里的外人都给调走了,不然自家媳妇儿那漂亮的鱼尾巴,只怕就真要暴露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71.第2267章 传承 这边顾叙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自家媳妇儿,那边越姝雯抱着的那蓝胖子蛋却是有些不老实了,刚出来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动静,在越姝雯和钟小幺好奇地围观那小家伙的时候,那家伙却像是忽然从睡梦中苏醒了一般,扭了扭屁股,直接就从越姝雯的怀里跳了出去。 越姝雯一个不察,那蛋就脱离了她的掌控。 看到这情况,越姝雯顿时脸色大变,就连钟小幺都忍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来不及喊小心,那颗蛋就直接跳到了地上,但是和越姝雯钟小幺预想的不一样,这蛋在地上弹跳了几下,却半点都没有碎裂的迹象,反而颇为得意地嘻嘻笑了几声,似乎是在嘲笑越姝雯钟小幺的大惊小怪一般。 霍思宁和顾叙也不由得朝着这个小家伙看了过来,就在两人都准备站起来将这小家伙给抱回来查看一下的时候,那小家伙却好像身上不舒服一般,跟抖虱子似地在地上抖了起来,甚至还在地毯上打了几个滚,然后好像还不满意似的,飞一般的速度在整个屋子里到处乱窜,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只是,在屋子里飞了好几圈,这家伙好像也没有找到它想要找的东西,顿时就不高兴起来,一屁股墩坐在地上,从那蛋壳里发出闷闷的哭嚎声。 看到这情况,越姝雯和钟小幺两人顿时面面相觑,顾叙也是一脸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霍思宁愣了愣,响起当初妞妞还是一颗蛋的时候,最喜欢的是电,再想到自己的属性,蓦地脑子里灵光一闪,急忙朝着顾叙道: “把门打开,带它去楼上浴室!” 顾叙反应过来,直接将床上的霍思宁给拦腰抱起,径直打开了地下室的门,然后就往楼上走去。 果然,那蛋见到这情况,也非常自觉地跟了上来。 到了霍思宁的卧室,顾叙快速地打开了水龙头,往浴缸里面放水。 一听到水声,那颗蛋顿时就来了精神,不用顾叙招呼,小家伙猛地就朝着那浴缸里窜了过去,十分不客气地在浴缸里面就跳起舞来。 很快,浴缸里面就放满了水,小家伙也十分惬意地在浴缸里面浮浮沉沉,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看到这情况,霍思宁心下愈发肯定了,这货十有八|九,就是集成了她的属性。 蛋是生出来了,可是怎么孵化却还是一大难题,越姝雯和钟小幺也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儿,自然对此一问三不知。 霍思宁也有些无奈,妞妞能孵化出来,那纯属她误打误撞,而且这家伙的属性很好解决,只要吃足够的电就可以触发了,但是自家这一位要怎么办,霍思宁还真是一头雾水。 虽然这生出来的娃有些诡异,但是,改取的名字还是得取,顾叙仔细地想过之后,给这宝贝蛋取了一个顾承淼的名字。 “承”字好理解,就是顺着大哥家的包子顾承轩的名字来的,“淼”这个字就…… 霍思宁的目光不自觉地往浴室那边看去,在看到那宝贝蛋在浴缸里游水嬉戏,一副忘乎所以的样子,不由得暗暗点头,好吧,“淼”这个字,也算跟这小家伙匹配了。 于是,未来的雕题国殿下的名字,就被两位如此随意的父母,以这样漫不经心的取名方式,给这般草草定下了。 一个下午,霍思宁和顾叙都在卧室里盯着这颗诡异的蛋发呆,越姝雯和钟小幺一开始也觉得有趣,但是看久了也就兴趣缺缺了,两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将这般烂摊子都扔给了这一对“初为人父人母”的夫妻。 不过,霍思宁和顾叙也真没有“初为人父人母”的那种激动和兴奋,因为看着这颗蛋,两人都在发愁。 一方面,这蛋虽然生出来了,可是却不能像正常的婴儿那般对待,两人都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另一方面,等这家伙孵化出来,还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到时候,他们俩又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让这家伙正大光明地出现在顾家,并且让家中的长辈顺利地接纳他? 这些都是两夫妻苦恼的问题。 不过,这些问题,那个在浴缸里洗澡的蓝胖子却是一无所知。 傍晚时分,英子带着阿姨还有其他几个小朋友回来了,一回屋,七宝和妞妞似乎就感应到了什么,快速地往楼上跑去。 霍思宁也听到了孩子们的声音,忙朝着顾叙示意,顾叙将卧室门打开,把七宝和妞妞给放了进来,然后他自己则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童童也跟在七宝妞妞的后面,却被顾叙一把抱了起来,以询问今天在外游玩的情况为由,故意将童童给带下了楼。 七宝和妞妞一冲进卧室,那边玩水的蓝胖子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咦了一声,然后快速地从浴缸里跑了出来,跳到了新来的两个小伙伴跟前,歪着身子似乎在打量着这两个小家伙。 “哇!姐姐,这是……你刚刚生出来的小宝宝吗?”七宝见到蓝胖子之后,十分兴奋,下意识地伸出手就想要抱一抱面前的这颗蛋。 不过,他这一搂,却是搂了个空。 那颗蛋径直飞到了妞妞的怀里,还在妞妞的脸上蹭了蹭,看样子对妞妞很是喜欢。 妞妞看到蓝胖子之后,也有些惊讶,不过下一秒,就有些嫌弃地甩开了这个小家伙,然后卷起袖子在脸上擦了擦。 被妞妞嫌弃的小胖墩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异常,仍旧十分欢喜地朝着妞妞靠近,被妞妞甩开后仍然执着地贴过来。 妞妞顿时急了,情急之下想到的招数,就是电一下这小胖墩,好让这小家伙知道自己的厉害。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手刚摸到这蓝胖子,这家伙就似乎察觉到了她要干什么一般,在那一瞬间,整颗蛋就在妞妞的眼前消失了。 然后,下一秒,在妞妞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这颗蛋出现在了妞妞的身后,再一次亲昵地贴到了妞妞的脖颈处。 霍思宁:…… 七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72.第2268章 遇到对手 妞妞跟自家儿子打起来了。 霍思宁和七宝在卧室里面,眼睁睁看着宝贝蛋一开始是逗弄妞妞,以为妞妞是在跟他玩儿,所以使出了隐身术这玩意儿,甚至还笑嘻嘻地跟着妞妞捉迷藏。 妞妞在被小胖子耍了几次之后,顿时就恼了,于是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身手,下意识地就加重了雷电的功力。 然而,霍思宁没有料到的是,她家这位刚刚出世的小家伙别看是颗蛋,却也不是什么善茬,嘴里是笑嘻嘻的,但是教训起人来却是毫不含糊。 隐身咒信手拈来,妞妞根本抓不到人,而在她四下找寻目标的时候,那宝贝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妞妞的视线盲区,然后一股灵力偷偷地注入到了地下,顺着地板砖一直蔓延到了妞妞所站的位置。 很快,妞妞的鞋子就直接被冻住了。 妞妞察觉到异常,正准备反击,却不料一抬脚,鞋子竟然被黏在了地板砖上,而她因为用力过猛,几个踉跄下身形不稳,居然直接跌在了地上,在七宝和霍思宁的注视下,狼狈的摔了一个狗吃屎。 这要是阿姨或者英子在这儿,一定会以为妞妞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摔着的,毕竟在她们的眼中,妞妞也就是一个一岁多不到两岁,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娃娃而已。 但是,知道内情的霍思宁和七宝,却是有些斯巴达了。 然后,两人都极为默契地偏过头去,故意装作没有看见。 妞妞简直要气哭了,她好歹也是个十几岁的青春美少女了,平日里在这个别墅里面也是横行霸道惯了,从来只有她欺负别人,就没有别人欺负她的事儿。 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被一个未孵化的蛋给欺负了,她这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于一旦! 偏偏那该死的小胖子一点也没有欺负人的自觉,在看到妞妞趴倒在地上后,似乎感觉很是有趣,竟然在沙发上欢快地蹦跶起来,甚至还嗤嗤地笑出声,看起来就像是一副胜利者在嘲笑落败者一般。 妞妞的面色顿时铁青一片,忍不住气恼地瞪视着这该死的小胖子,心里面恶狠狠地咒骂着:你给老娘等着,等你孵出来,看老娘怎么弄死你! 妞妞强烈的意念和杀意,并没能让小胖墩意识到危险,反而像是邀功一般跳到了霍思宁的怀里,咿咿呀呀的似乎在向霍思宁描述着它自己刚刚多么的英勇神武。 霍思宁的嘴角抽动得更加明显了,就连一旁的七宝都压抑不住上翘的嘴角。 妞妞为之气结,猛地捶了几下地板砖后,也不要粘在地板上的鞋子了,吭哧吭哧地脱了鞋从地上爬了起来,气哼哼的就往外走,临走前还用利刃一般的眼神扫了那蓝胖子一眼。 生了这蛋,霍思宁完全没有做妈妈的自觉,这会儿这颗蛋跑到她怀里来卖萌,霍思宁只觉得好笑。 妞妞那丫头平日里仗着雷电攻击属性,没少欺负七宝钟小幺她们,这回遇到了这样一个对手,算是在阴沟里翻船了。 “七宝,这下妞妞算是碰到强敌了,以后你不用担心再被她欺负了,有人帮你了!” 霍思宁点了点自家儿子的圆顶脑袋,有些忍俊不禁道。 七宝显然很喜欢这个小家伙,尤其是在看到妞妞被这宝贝蛋耍得团团转,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心中更是爽快不已。 他是被妞妞给欺负得怕了,如今终于有人克制住妞妞的暴力,这让七宝有了一种强烈的报复快感,恨不得这小胖墩赶紧从蛋里面孵化出来,这样他就有了同盟了。 “姐姐,是不是以后小外甥生出来,就能叫我舅舅啦?”七宝好奇地询问道。 霍思宁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啊,七宝你就要当舅舅了。我跟你姐夫给小胖子取了一个名字,叫顾承淼,怎么样,好听吗?” 七宝点了点头:“好听是好听,但是它要什么时候才能从蛋壳里面出来啊?需要七宝帮忙吗?” 霍思宁微微蹙眉:“我也不知道哎,姐姐我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完全没有经验。” 七宝乖巧地哦了一声,笑道:“不管怎么样,小外甥生出来了,姐姐一点事儿都没有,那七宝就放心了。” 霍思宁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七宝的脑袋:“哎呀,我们家七宝这么会说话,以后肯定是一个暖男,估计会有很多小女生喜欢你。” 听到霍思宁的调侃,七宝的脸色顿时腾地一下变得通红,很是不好意思地扭着糖股:“姐姐你在说什么呢,七宝才不要什么小女生喜欢呢。” 说着,小家伙红着脸蛋就跑出去了。 宝贝蛋在闹腾了刚刚那么一番之后,似乎也有些累了,窝在霍思宁的怀里呼噜呼噜地就睡着了。 英子回来之后,被顾叙找借口询问了一堆问题,她心里还存着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顾叙:“霍小姐呢?” 顾叙知道这个女警卫是陆首长派下来的,在这个女人的眼中,霍思宁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见不到霍思宁,她肯定不会安心,所以他也没有瞒着,直接道: “宁宁在楼上休息,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上去看看。” 英子的目光在顾叙的身上扫了扫,她总觉得顾叙今天安排她带着阿姨还有几个小朋友出去玩的事儿发生的很突然,尤其那会儿霍思宁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但是她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上楼去看看,就算顾叙这个男主人不高兴又怎么样,她只需要负责服从霍小姐的命令,照顾霍小姐的安全就行,其他的那些不是她应该顾及的事儿,顾叙真要是不高兴,直接去向首长提,如果首长觉得她做得不好,再撤掉她就是。 这样想着,英子便不顾顾叙的脸色,径直朝着楼上走去,到了霍思宁的卧室,她还是敲了敲门。 听到敲门声,霍思宁顿了顿,下意识地就将自家儿子给扔进了空间里。 “进!”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73.第2269章 立大功 霍思宁看到英子走了进来,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笑道:“回来了,今天在外面还顺利吧?” 英子点了点头,目光在霍思宁的身上扫过,又落在了霍思宁的腹部。 因为把那宝贝蛋生了下来,霍思宁的腹部比上午的时候要小了一圈,所以霍思宁回卧室之后就换了一套更宽松的衣服,让她的腹部看起来跟平时差不多。 果然,英子虽然觉得霍思宁的肚子看起来怪怪的,却也并没有多想,见霍思宁一脸神色如常的样子,便放下细心来,和霍思宁汇报了一下他们今天在外面的情况后,就出去了。 霍思宁这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在这个屋子里,直觉最敏锐的就是英子,她是最怕英子看出什么问题来,现在英子的问题解决了,那其他人那儿就好糊弄了。 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个星期,霍思宁和顾叙两人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没有人怀疑霍思宁的肚子的问题,就连做饭的阿姨也只是念叨着霍思宁是不是瘦了,然后不停地做各种好吃的食物给霍思宁吃。 想想也是,任谁想象力再丰富,也不会想到,一胎二宝,竟然会有人先生下一个,过几个月再生一个。 这违背了自然规律,真要是霍思宁说出来,别人只怕会把霍思宁当疯子看待。 更何况,她这生下来的,还是一颗蛋! 那宝贝蛋似乎很喜欢捉迷藏,尤其是喜欢跟妞妞玩捉迷藏,不过那家伙很聪明,隐隐地也察觉到英子还有阿姨的气息不对,所以每一次英子或者阿姨出现的场合,它都会非常警惕地隐身藏匿起来,绝对不会让英子和阿姨看到。 所以,这家伙在别墅里面呆了大半个月,竟然没有被身为侦察兵出身的英子察觉到。 就连霍思宁也不得不佩服,看样子,这个小家伙比她所想的还要聪明机灵。 解决了当前的困境,霍思宁也终于安下心来,认认真真地开始养胎。 她已经利用天眼给自己探查过了,肚子里面剩下的那个,是一个闺女。 对于儿子还是女儿,霍思宁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顾叙很显然更喜欢闺女,生出来的宝贝蛋他没有多少感觉。 虽然顾叙偶尔也会询问霍思宁这蛋什么时候孵化,但是在他看来,就算孵化了,儿子也应该是糙着养,最好是几岁就扔到训练营去,让小子从小在部队里面吃苦才好。 但是闺女就不一样了,在媳妇儿刚刚怀孕的时候,顾叙就早早地给自家闺女布置了婴儿房,这还不算,他甚至还四处央求朋友帮他寻找一些新奇好玩的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替自家这未出世的闺女操碎了心。 在公司一贯冷酷果决的顾总裁,回家后就趴在霍思宁的肚皮上各种听闺女的动静,还会念很多童话故事给孩子听,有时候胎儿有一点胎动,他甚至比霍思宁还要激动。 看到顾叙化身二十四孝老爸的样子,霍思宁已经可以预感到,她这一胎怀着的,十有八|九就是这姓顾的前世的小情人! 五月底,就在霍思宁百无聊赖地养胎,正想着要不要寻点什么乐子的时候,新的乐子就忽然找上门来了。 因为帝都忽然降温,一开始是下大暴雨,狂风呼啸,之后又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竟然下起了黄豆大小的冰雹,这诡异的天气,让很多人都在网上开始议论起来。 没过多久,网上就开始有一些菜农哭嚎抱怨这鬼天气,声称自家的菜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全给毁了,不光不能创收,还要赔一屁股债。 不少人在看到这些新闻后,居然特意在微博上面艾特了她,意思是霍思宁的美人基金这么多钱,如果可以的话,希望霍思宁能够出面,帮助这些菜农,助他们渡过难关。 这种事情霍思宁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也并不认为这事儿跟她有多大的联系,她虽然怜悯这些农民,但是这种天灾不可避免,政府也会在第一时间出面给予这些菜农帮助,况且她的基金会早在成立之初就已经明确了救助目标,只救助残障儿童和那些无法上大学的学子们,所以霍思宁并不打算掺和进去。 霍思宁本以为,冰雹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当天晚上,廖淞就给她打来了电话。 霍思宁一开始还有些纳闷,廖淞怎么会给她打电话过来,难道是福州那边的店出了什么问题不成? 结果她这边一接电话,就听到那边廖淞激动的喊声: “霍小姐,你这回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 霍思宁不由得愣住,脑子里面不断地搜索着,实在想不起来她究竟干了什么事儿,怎么就让廖淞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不是,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我怎么听不懂啊。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养胎,好像没帮你什么忙啊,你是不是喝酒了,自己脑子糊涂了?” 廖淞急忙解释道:“不是,霍小姐,真没弄错,多亏了你从那个陈乾坤还有严雪松教授那儿弄来的特殊化肥,你不知道,你这化肥,立了大功了!” 霍思宁闻言,不由得顿了顿,急忙问道:“你这把我都给说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好好说清楚?我那化肥怎么立功了?” 廖淞连忙解释道:“今天凌晨帝都那边不是下了冰雹吗?你可不知道,这冰雹,把房山村里的那些老核桃树给害惨了,听说很多人家的核桃都已经坐果了,结果那冰雹子打下来,很多核桃都被砸落了,树上就没剩下几个好果子!” “但是,我那表哥萧山跟我打电话说,有几家人家的核桃树却是例外,就是我包圆的那六家,他们的核桃树,坐的果子把儿粗壮结实,那冰雹打下来,愣是硬生生地抗住了,整颗树上掉下的果子没几颗,剩下的都好生生地长在树上呢!” “不止是那六家人的核桃树,我那表哥后山的十几株核桃树也都没事儿,而且坐果率比去年提高了起码好几倍,果子都长得非常好,很显然就是因为经过那特殊肥料改造才出现这样的情况!”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74.第2270章 人算不如天算 霍思宁也被廖淞的这个消息给惊着了,她当初用灵气对那些核桃树进行梳理,不过就是想帮廖淞一个忙,不要让马立文跟王忠伟的奸计得逞而已。 却没有想到,这事儿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变故,连她都不知道,原来灵气竟然还能保住那些核桃果子不被冰雹给毁了,这可真是无心插柳,霍思宁简直是啼笑皆非。 “村里其他人家的树都被冰雹给遭了灾了?”霍思宁有些不敢置信。 廖淞激动地道:“是啊,据说那个老村长家的最严重,好像就没留下几颗。只有我买的那六家情况不错,这事儿村里都传开了,很多人都在明里暗里地打探,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霍思宁皱了皱眉,不过旋即她就又放松下来,这事儿她虽然扯了幌子,但是廖淞和钟子樊都是自己人,她一点也不担心廖淞会把她给出卖了,村里人打探就打探,真要是查到她这儿来了,她也可以矢口否认。 而且以她如今的身份,就算真有人怀疑她的那些特殊化肥的来历,也没有几个人真敢明目张胆地来查她,最多也就是私底下偷偷地找人问。 不过严雪松和陈乾坤就要为她这事儿背锅了,到时候这两教授若真对她说的那所谓的化肥感兴趣,来找她要的话,她还真得想办法应付才行。 但是那两教授的人品霍思宁还是信得过的,因此也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这是好事儿,你也不用大惊小怪的,替跟萧山大哥说一声,尽量不要让那几家人家提我给他们提供肥料的事儿,教授他们现在的情况,并不希望引起过多的注意。如果真有人问起,你就说是你找人买的化肥,不要提到我。” 霍思宁叮嘱道。 廖淞得了这么大的便宜,当然也不希望因为这事儿给霍思宁招惹麻烦,所以爽快地答应了: “你放心,这事儿我知道轻重,早就跟萧山大哥那边说了,让村里的那几户人家别声张。” 霍思宁点了点头:“那就行。这也是你运气好,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过了,这核桃果子没成熟之前,谁也说不准这中间会出什么变故,我觉得你如果方便的话,还是得给萧山那边提个醒,让他还有另外那六户人家注意低调,另外时刻保持警惕,不要得意忘形。” “这王忠伟跟马立文都不是什么善茬,他们花了这么大的价钱在村里包圆了那么多树,结果这冰雹一砸,他们这回损失肯定惨烈。” “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之前想要算计你,结果没算计到,反倒让他们自己栽了,这种事儿落到谁的头上都不会痛快的。” “况且你如今跟王忠伟可以说是正面竞争关系,他的核桃没有了着落,你只包圆了六棵树,收获的核桃却比他承包整个村里的核桃树得到的还要多,你说他能咽的下这口气吗?” “人要是狗急跳墙了,指不定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来。他不好过,那也不能让你好过,肯定会从中使绊子,让你不能顺利收到核桃。” “这不是我危言耸听,越是在这样的当口,你就越是不能大意,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廖淞听到霍思宁这番话,也是深以为然:“我知道的,我已经跟我表哥说了,村里那六棵核桃树,只要能保住,每家我愿意多出一万块的看护费用。另外,我表哥那后山的核桃树的情况,他跟我姑母都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一直瞒着没让村里的人知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对廖淞的这个处理方式,霍思宁还是很满意的:“你知道轻重就行,就算加这一万块,你跟那几家做的生意也肯定稳赚不赔。有那个特殊肥料,今年那几家的核桃座果率只会比往年高,算起来你还是赚了。” “而且有这个看护费,他们应该会尽心尽力地帮你看护这三四个月的,毕竟你现在也只是出了定金,剩下的尾款,也是要看到果子之后才能进行交付的。” 廖淞有些不好意思:“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这次的事儿,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要磨到什么时候,说不定根本收不到货。你这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 霍思宁忍不住笑道:“大家都是朋友,说谢谢就见外了。你要真想谢我,等核桃成熟后,你给我挑一对好的,我送给家里的长辈玩玩。” 这个要求再简单不过了,廖淞当然是欣然应允:“那行,到时候我一定挑最好的一对给你送来!” 和霍思宁预料的差不多,在她接到消息的时候,马立文王忠伟那边也同样接到了消息,得知自己花大价钱定下来的核桃树遭了灾,被冰雹全给霍霍了,马立文和王忠伟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打电话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房山村的村长,那村长心里也是着急,往年到了五月份早就风和日丽了,别说是下冰雹了,就是下暴雨的时节都少,今年这鬼天气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竟然毫无预兆地就降温了,然后狂风骤雨冰雹齐来,完全杀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真要实现知道会下冰雹的话,他们肯定会想将家里的核桃树用油布什么的给遮起来,怎么也不能让好不容易结出来的果子给祸害了。 结果这倒好,一场冰雹下来,大家都损失惨重。这核桃刚刚坐果没多久,直接就砸下来了,留在树上的看情况也不太好,到八九月份核桃成熟的时候,能剩下一成就不错了。 这样一来,一株核桃树起码得损失十几万,大家都在村里面,就靠着这核桃树来保证家里的收入来源,谁家一年少了十多万的收入不肉疼啊? 尤其是那老村长,他家可是有两棵核桃树,因为树龄比村里其他人家的都要长,这两棵树又争气,每年坐果都很高,赚的钱也多。 但是这一回,最遭罪的也是他们家,一场冰雹下来,他们家的老核桃树就变成了光秃秃一片,两棵树上都只剩下了零星的几个果子,用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75.第2271章 绝对不能让他好过 天灾不比人祸,这种情况属于不可抗力,所以王忠伟之前交的定金肯定是不会退换了,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亏了几十万,这让这村长心里能痛快么? 尤其是让这村长感到郁闷的是,这场冰雹下来,村里很多人家都遭了秧,可是偏偏有六家人家的核桃树,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不只是村长,就连村里其他遭了灾的村民也对此颇为诧异,但是他们去打探的时候,那六家人却说是看了天气预报,担心大风暴雨会对家里的核桃树造成损害,事先用雨布对核桃树进行了遮挡。 这个说辞让村里的众人都心存怀疑,但是这几家人都坚持这样的说辞,众人也实在没法,只能就这样信以为真。 村长比这些村民心眼多,尤其是他知道那六家人家的核桃树,恰巧就是当初王忠伟和马立文放弃的最后六家后,他就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巧合。 而且他很明显地感觉到,这六家人在自称给核桃树盖了围栏遮挡的时候,眼神闪烁,看起来很是心虚,似乎是在可以隐瞒着什么。 那村长事先就已经知道,那六家的核桃树,最后就是卖给了萧家的那个远房亲戚,而那个亲戚,当初他也见到过,似乎那几个人跟马立文王忠伟本身就不对付,几个人之间似乎有着什么恩怨。 再联系现在这几家人的反应,他很快就觉察出这里面似乎有什么猫腻,当下在给王忠伟打电话的时候,就将村里的事儿还有他的怀疑给说了出来。 那村长不清楚当初王忠伟跟马立文为什么要放弃最后六家核桃树的收购,但是王忠伟跟马立文自己却是很清楚。 当初马立文说要挖个坑让廖淞钟子樊往里面跳,所以在趁着到那几家看树的时候,马立文故意拉那几家的户主在屋里商谈,而王忠伟则趁机偷偷溜进院子里,用马立文带在身上的一把极为锋利的老古董匕首,将那些核桃树的主根直接切断了。 因为是王忠伟动的手,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树在主根切断之后,别说结果子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 因此他很自信地认为,只要廖淞跳入这个坑,买下了那几株核桃树,那这几十万这姓廖的是赔定了,就当是他收的利息了。 之后村长将廖淞买下那六家的核桃树的消息打电话告诉给王忠伟之后,王忠伟和马立文都是暗自窃喜,两人还特意去饭店里面大吃了一顿。 他们料定那些核桃树过不了一两个星期就会出问题,到时候廖淞只能自认倒霉,所以这事儿之后也没有再跟进,甚至都没有特意再询问过村长有关那六家的核桃树的问题。 因为他们自信,这一局廖淞怎么都逃不开了。 可是,现在王忠伟却被村长告知,廖淞买下的那六棵核桃树,不但没有死,而且还好端端地结了果子,更加走****运的是,在村里其他人家的核桃树都遭了殃,被冰雹给毁了一茬的果子的情况下,那六家的核桃树却是半点异常都没有,甚至比往年结的果子还要多! 这特么怎么可能? 王忠伟简直是气急败坏,他根本不相信,被隔断了主根的核桃树,竟然还能够活着!那树根是他亲手切断的,这一点他绝对不可能搞错!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马立文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他跟王忠伟合作,就是想要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把福州的文玩核桃市场打。 可是千算万算,没有算计到老天爷这么不长眼,竟然在这个当口给了他们这么重的一记重锤,把他们之前的所有计划都全部打乱了。 预计到八九月核桃成熟的时候,他们真正能收到手里面来的核桃数量,只怕还没有他们事先算好的十分之一。 手里面没有货,就算他们在这边再如何努力,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更何况现在他们还有一个竞争对手,那个姓廖的手里面也不知道究竟收了多少货,除了房山的那六棵核桃树之外,他又是否还在别的地方拿到了货源,这些都是问题! 马立文这人一向是不打无准备的仗,他之前把王忠伟带到房山去收核桃,甚至故意打压廖淞,就是想要压制那个竞争对手的实力。 做足了一切准备,却没有想到,临了在最后一步上面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早知道帝都那边会出这样的事儿,他就应该有所防备,不应该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最起码应该多跑几个地方,多准备一些货源的。 可是,现在再想这些也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没有货,谈任何的事情都是空的。 “不行,咱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王忠伟对这事儿气得牙根痒痒,他很想跟那廖淞去打一架,可是他很清楚,这跟泼妇无理取闹没什么两样,但是他不甘心就这么认输。 马立文也不想这样惨败,但是他现在也没辙了:“你还有什么办法?” 王忠伟冷笑道:“那六家的核桃树是我亲手割断的主根,为什么却一点事儿都没有?这一点马教授您想过没有?我怀疑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我必须要找人去查一查!” “另外,咱们的竞争对手是廖淞,只要能阻拦住他今年不能卖核桃,咱福州的市场蛋糕就还在这儿,没有人啃得动,只要拦住了他,明年咱们照样可以东山再起!这姓廖的跟我斗,老子绝对不能让他好过,不管他手里面现在有多少货源,老子查出来一个毁一个,绝对不能让他如意!” 王忠伟这话说得不可谓不狠毒,正常的人要是更这样的人合作,发现他有如此重的报复心理,恐怕都要心生忌讳,说不定直接就打退堂鼓,立刻跟此人停止合作了。 但马立文这人却不一样,他本来就是手段歹毒之人,惯用的就是下流手段,因此听到了王忠伟的这番话,他不但不反对,反而极为认同,两人一拍即合,当下就开始密谋起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76.第2272章 殃及无辜 霍思宁之前给廖淞打了一剂预防针,廖淞也的确是放在心上了,但是即便是廖淞自己都没有料到,马立文跟王忠伟做事竟然会这么狠。 几天之后,霍思宁就再一次接到了廖淞打来的电话,房山村的那六家人家中的核桃树,都不知道被谁投了毒,一夜之间全部枯萎了。 听到这个消息,霍思宁也片刻的失神。 “查得到是谁干的吗?”霍思宁问道。 廖淞也很是无奈:“是村子里一个无业混混,这人自称是因为他家中的核桃树遭了灾,而另外的六家人家中的核桃树却安然无恙,这让他心生嫉妒,所以一时冲动之下做出了投毒的举动。” 霍思宁当然知道,这种混混的话根本信不得,真正幕后的黑手,肯定是王忠伟或者马立文,但是投毒的人不把王忠伟跟马立文供出来,他们就算想找马立文王忠伟的麻烦也行不通。 “这人肯定被马立文和王忠伟收买了,估计还给了他不少封口费。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了,只是可惜了那六家人,核桃树就这么枯萎了,今年倒也罢了,可是往后这几家人的重要收入来源就此切断了。我跟王忠伟之间的争斗,却是连累了无辜的人,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六家人了。” 廖淞的情绪很是低落。 霍思宁也没有想到,这马立文跟王忠伟做事情竟然这么狠辣决绝,一出手就断了无辜者的生路,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恨了! “你先别着急,别忘了,之前那肥料,就是我跟S大教授讨要来的呢。那两教授是植物种植方面的专家,说不定能有办法呢,我明天就去房山走一趟,先看看那几棵树都是什么情况再说,说不定还有救!” 廖淞闻言顿时眼前一亮,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对,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你快帮我问问那两位教授,这树要怎么才能救得活,你放心,需要的费用我来出!” 霍思宁笑道:“能要什么费用啊,真要能救活,两教授还能真收咱费?你也太小瞧教授的节操了吧。不过你也先别抱太大的希望啊,毕竟还不清楚这树现在是什么情况呢,要真已经被毒死了,估计就连严教授他们也回天乏术吧。” 廖淞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 “另外,这事儿虽然是因为咱们而起,但是罪魁祸首是王忠伟和马立文,这两人这么干,绝对是要遭报应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想办法狙击这两人,绝对不能让他们讨到半点便宜,福州的文玩核桃市场,你得想办法做大做强,不能让他们有任何生存的可能,不然这两人明年绝对是要卷土重来,杀你一个措手不及!” 霍思宁冷声道。 “这你放心,就算那六家的核桃没了,还有我表哥那边的呢。他那十几株核桃树,结的果子可不比那些老核桃树的差,又多个头又大,我估摸着,就他这些树上的核桃,就能顶的上他们那整个村子往年的产量了!” 廖淞得意地道。 这一点霍思宁倒是毫不怀疑,和那六家的核桃树相比,萧山那后山的核桃树,才是正儿八经经过了霍思宁的灵气改造的,这样的果树还不能硕果丰收,那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不过,她也不忘给廖淞先泼一盆冷水:“我还是那句话,在果子没成熟之前,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这马立文跟王忠伟做事的风格你应该有所体验了,他们现在肯定在盯着你,想办法破坏你手中的一切货源。” “你表哥那后山的核桃树,村里人都知道树龄还小,一般人不会有所怀疑,但是你也不能盲目乐观,一定要提高警惕,要是这个消息走漏出去,指不定那王忠伟狗急跳墙之下,会做出什么不可预计的恶心举动来。” “萧家表哥那十几棵核桃树,可是你最后的杀手锏,你千万不能再砸在你自己手里面了!” 廖淞顿时心下一凛,明白霍思宁这说的都是大实话,急忙道: “我知道了,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注意的,这段时间我不会去房山了,也让我表哥尽量不要让外人进后院,以免走漏风声。” 霍思宁点了点头:“你自己那边也要注意,别表现得太镇定太稳操胜券了,必要的情况下,你跟钟子樊演一出戏,把情绪表现得更愤怒更气恼一些,让马立文和王忠伟知道,你已经晓得房山那边的事儿了,也让他们知道,你因为此事气急败坏,完全失去了理智,让他们以为他们的奸计得逞了。” 廖淞一愣,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了当年他初次见霍思宁的时候,为了帮他夺回那被骗的五十万,霍思宁也是让他演戏,将那观音瓷雕当做真品给朋友展示,因为那一次的事儿,让他彻底了解到,这个霍小姐就是一个古灵精怪诡计多端的小丫头。 如今霍思宁再次给他出谋划策,廖淞忍不住乐了,想了想,问道:“这马立文跟王忠伟,我们是不是想个办法对付一下,他们搞出这么多事儿来,总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吧?” 霍思宁笑了笑:“确实不能,你想要怎么做?” 廖淞想了想:“既然他们这么迫切地想要打开福州的市场,不如咱们就将计就计,利用他们的这个心理,来将他们一军?” 霍思宁若有所思,顿了顿之后,道:“这的确是一个好的突破口,不过还是得进行一下周密的计划,这王忠伟跟马立文可是老狐狸,他们的警惕心可是很强的,寻常的局,恐怕他们根本不会上当。” 廖淞笑道:“那就利用他们信任的人,钟跃进,你还记得吧?” 霍思宁一愣:“你是说钟子樊的那个堂叔?” 廖淞点头:“对,如果是利用他,王忠伟还会怀疑吗?” 霍思宁顿时乐了,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廖淞也是个心机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是钟跃进,那绝对可行!” 2277.第2273章 优先购买权 霍思宁第二天一大早还是去了房山,不过这一次是让顾叙开车送的,而且她也没露面,直接隐身进了村子。 那六家具体的位置霍思宁都很清楚,所以她直接就潜到了那几家的院子里。 将那几株核桃树的中毒情况查探了一番后,霍思宁心里也有了底,在核桃树的枝干上划开一道口子后,就将那些被植物吸收的毒素尽数逼向那道口子。 没过多久,树干里面流动的毒素就几乎都被排出体外,就算还是极小部分残留,也不会影响植物本身了。 只不过,这些刚刚坐果的核桃里面的毒素,想要清理却是不可能了,至少今年这一茬果子,是不能用了。 霍思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又继续往其他几家走去。 忙活了近一个小时,才将所有的核桃树都救了回来。 回到车上,顾叙便有些无奈地看向自家媳妇儿:“你这真是操碎了心了,这关你什么事儿,你这么大老远地来给他们排忧解难,还不露面,争做无名英雄呢?” 霍思宁忍不住笑了:“这事儿真要论起来,我也不能完全撇清啊,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马立文跟我有仇,所以针对廖淞,这些村民就遭了灾了。这一年的果子的损失也就罢了,要是真连树都毁了,往后这六家人的收入来源就真被切断了,归根结底,这事儿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我也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吧?” 顾叙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行吧,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你这见人就帮的毛病啊,我反正是早就已经习惯了,真要是哪天你路见不平却坐视不管,我倒是要怀疑,你还是不是我媳妇儿了。” 霍思宁不由得抿唇偷笑:“知道就好,我要真是那种冷心冷肺的人,你当初也未必能看得上我吧?” 顾叙认命地点了点头,很有自觉地开车往回走去。 回了家,霍思宁就给萧山那边打电话,让他想办法安抚那六家人,并表示会再提供一种解毒肥料,保证能保住那六家人的核桃树,最多也就毁掉今年的这一茬果子,明年核桃树又能正常结果。 萧山这几天都急坏了,现在接到霍思宁的这个电话,犹如见到了救星,顿时就激动不已:“霍小姐,正是太感谢你了,现在刘婶儿他们都愁坏了,一年二三十万的损失,没几个人能承受得起啊。” 霍思宁点头:“我明白的,你让他们放心,我给吃颗定心丸,这次的肥料也是之前那两位教授提供的,肯定有效,我下午让英子送过去,你们按照说明施下去就行。” “另外,这个教训给咱们都敲了警钟了,再也不能掉以轻心,再让幕后黑手得手了。尤其是你,你现在后山的那些核桃,是廖淞的唯一一张王牌了,这几个月,你必须提高警惕,绝对不能让人给发现了!” 萧山就差没举手发誓了,他也知道这一次是他掉以轻心了,不然胡刚那个混子不会这么轻易就得手,他只顾着防范外人,却没有料到会有本村的人来害自己人。 想到那个胡刚,萧山就一阵愤恨气恼,忍不住问道:“霍小姐,胡刚那孙子被警察带走了,会不会有人以权谋私,再想办法把他给弄出来?” 霍思宁不由得笑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这人既然抓了,就不可能什么都不交代就轻易地出来!” 萧山已经从自家表弟那儿得知了霍思宁的身份,所以对于霍思宁的这句话,他一点都不怀疑。 “那就好,这混蛋连本村人都坑,简直是没有人性,这样的人就不能再让他出来,不然指不定还要祸害谁呢!” 给萧山打过电话后,下午霍思宁就安排英子又送了一批化肥到了房山,那六家人这一次都懂得低调的道理了,萧山将肥料分发给那几家人之后,这些人也都是趁着晚上的时候偷偷地给院子里的核桃树上了肥料,生怕再被人看到。 没几天,“肥料”的反馈结果就到了霍思宁这边,原本枯黄的核桃树叶子已经掉落了,但是在这些核桃树的枝干上,开始重新长出了嫩芽,看样子又有重获生机的迹象了。 加上有霍思宁承诺,明年这些核桃树照样能够结果,这六户人家终于放下心来,虽然对于今年的这一批核桃的损失问题也感觉到心疼,却也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至少核桃树保住了,最起码不用担心彻底断了主要的经济来源。 这些村民也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加上他们认为这一次遭受无妄之灾,完全是因为胡刚所起,凭白让廖淞承受这么大的损失,他们也觉得过意不去,现在霍思宁这么无私地帮助她们,这让六户人家都心存感激,立刻就找到萧山并表态说,今年核桃的订金他们就不退了,但是往后如果廖淞还要包圆核桃,他们愿意第一个优先廖淞来购买,并且明年廖淞就不用再支付订金了。 因为之前霍思宁跟廖淞是一块儿来的,这六户人家也知道,霍思宁帮助他们救活核桃树,完全是看在廖淞的面子上。 现在他们答应给廖淞提供优先购买权,如果廖淞跟霍思宁关系好,霍思宁也不会计较这些,如果关系一般,廖淞凭白得了这份人情,肯定也不会亏待霍思宁,所以他们给予廖淞便利,就等于是在偿还霍思宁的人情。 这些村民的决定,很快霍思宁就知道了,还是廖淞主动打电话过来给霍思宁说的,霍思宁还真没想过要从这些村民手里面得到什么好处,所以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就笑着调侃了几句,根本没放在心上。 霍思宁这边不在意,可是有关之前她提供的化肥让那六家的核桃树座果率提高了,并且连冰雹都打不坏的消息,还是辗转地传到了严雪松跟陈乾坤的耳朵里。 特殊化肥这事儿是王忠伟从房山村长那儿听说的,他又辗转地找了几个熟人,才见到了严雪松和陈乾坤,借着请客吃饭的机会,在饭局上就将这事儿当做奇闻给说了出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78.第2274章 另有目的 王忠伟明里暗里地打探特殊化肥的事儿,甚至还想要让两教授卖给他一些。 严雪松和陈乾坤两人都是人精,跟霍思宁也打过交道,之前霍思宁救活老金桂的事儿,两教授都记忆犹新,所以对于霍思宁,他们也或多或少的有一定的了解。 对于王忠伟所说的什么研究项目,还有特殊化肥这事儿,严雪松和陈乾坤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压根就没有搞过这方面的研究,更不要说能提供什么化肥样品了。 但是这两人也不蠢,王忠伟既然问到这儿来了,说明这传闻不是空穴来风,说不定确有其事。 不过,这特殊化肥十有八|九是那个霍思宁自己弄出来的,打着他们俩的旗号,不过是一个幌子。 当然,这事儿严雪松跟陈乾坤都没有点透,一来他们对王忠伟这人的目的存有怀疑,另一方面,也是他们知道霍思宁那丫头行事作风一贯光明磊落,这一回要打他们的旗号,说明这事儿里面有其他问题,才不得已而为之,借用了他们俩的名头。 霍思宁的本事他们都见识过,因此他们十分信任霍思宁,也极力想要维护霍思宁这个学生,虽然霍思宁不是他们系的,但并不妨碍严雪松和陈乾坤护短。 而且这件事本身对他们并未造成什么坏的影响,严雪松和陈乾坤也不介意帮霍思宁遮掩一二。 所以王忠伟打探的时候,两位教授滴水不漏,一点都没有露出马脚来,忽悠得王忠伟根本找不着北,最后什么便宜都没落着,直到饭局散了,也什么都没有弄清楚。 严雪松跟陈乾坤这边倒是从王忠伟那儿套了不少话,回了家之后,两人一合计,立刻就从秦绍游那儿弄来了霍思宁的电话号码,直接就拨了出去。 霍思宁早料到严雪松跟陈乾坤知道她借他们名义在外头行事的事儿之后,会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听出两位教授并未有怪罪的语气,霍思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笑着将她跟马立文的恩怨,还有当日她跟廖淞去房山村收购核桃的情形给说了出来。 “我这也就是帮帮朋友,不过那村里人对年轻人存有偏见,我要是真说那树的主根被隔断了,他们也不可能信我的,就算真挖开树根查看了,指不定还要怀疑这切断主根的凶手是我呢!” 霍思宁干笑道:“所以我这不就借用了您二位的名头,稍稍在外头逞了一下威风嘛。” 严雪松是知道霍思宁的本事的,当初国色天香赵老板手里的那一株老金桂根都坏死了,找他救治,结果他也没辙,最后竟然是这丫头主动站出来,声称她有个朋友能够治好。 后来又加上陈乾坤的几株老桩茶被这小丫头给骗了过去,严雪松才知道,这小丫头之前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虎,结果把他跟陈乾坤这两老狐狸都给忽悠了。 也正是因为这两件事,让严雪松和陈乾坤看明白了,这小丫头能够救活死去的老金桂,说明她一定有什么特殊的能耐,现在这丫头说核桃树被切断主根也是她出手救治的,这一点严雪松和陈乾坤真是一点怀疑都没有。 不过没有怀疑并不代表着就这么放过霍思宁,虽然他们都明白霍思宁借助他们的名头这事儿情有可原,但是,好不容易抓到了这丫头的把柄,不想办法扳回一局怎么行呢? 严雪松和陈乾坤对视了一眼,两只老狐狸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贱贱的笑容。 “咳咳,听你这么一说,这事儿倒的确是事出有因,但是我们俩如今身为S大院长级别的教授,出场费也是很高的,你就这么免费用了我们俩的招牌,这事儿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霍思宁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了,敢情这两教授找她兴师问罪来是假,趁机拿捏她的把柄讨要好处才是真的。 霍思宁顿时有些无语了,不过她也知道这事儿是她理亏在先,人家要跟她算账,她也的确不能拒绝。 她有些无奈地道:“那好吧,严教授,那您说这事儿应该怎么办,若有要用得到我的地方,您只管吩咐!” 严雪松等的就是霍思宁的这句话,电话开着免提呢,那边陈乾坤也是一脸的兴奋,手舞足蹈地做着各种手势提醒严雪松。 严雪松又咳嗽了两声,这才道:“你这既然诚心要道歉,那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是这样的,学院这边呢,前几天刚刚接到了一封云省那边的邀请函,是邀请我们学院参加三年一度的国际兰花品鉴交流会的。” “我跟陈教授虽然也养兰花,但是在这方面也就算是一般,放在国内已经算是马虎了,更不要说在国际上了。” “我早前曾经听谢教授提起,你曾经养过几盆极品兰,还送给了苏书记的夫人。所以前阵子我跟陈教授特意去苏书记家拜访了苏夫人,也见过了你送给苏夫人的那几盆兰花。” “那几盆兰花养得极好,但是苏夫人并不愿意卖给我们,所以我跟陈教授就想问问你,你这手里面还有没有别的兰花,越漂亮越极品越好,你是这方面的高手,这事儿应该难不倒你吧?” 霍思宁没有想到这两教授打的竟然是这样的主意,顿时哑然失笑。 说实在的,兰花这东西,她还真不怎么懂,她当初养出来的极品兰,纯粹就是靠灵气制造出来的,所以随手送给黄红英,她也没觉得心疼。 不过听严雪松和陈乾坤的意思,这一次他们代表的是S大,那这拿出来的兰花品相,就不能太差,不然丢的不光是严雪松和陈乾坤的脸面,还有整个S大的脸面。 霍思宁忍不住好奇问道:“两位教授,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我想问问,咱们学校的定位是什么,对于这一次国际兰花品鉴会,你们希望能够站到什么样的高度?还有,你们得告诉我,大概什么样的兰花,才能拿到这样的名词,这样的话,我才知道该怎么帮你们。” 2279.第2275章 野心 听到霍思宁这么问,严雪松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了陈乾坤一眼,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严雪松不好意思说,一旁的陈乾坤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就提高了音调对着电话话筒道: “既然是代表我们S大生物学院出征,那当然是越名贵越好,最好是能够一举夺魁,这样也能把咱们生物学院的名气打出去,说不定还能在国际上火一把呢!” 霍思宁一听陈乾坤这番话,忍不住就乐了。 当初她在这老头手里面买到那几株老桩茶树的时候,还以为这老头是个谦卑的种茶老农呢,后来才发现,这老头竟然是她们生物学院的教授,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半点架子的植物专家。 陈乾坤的这番话可以说很不客气,野心大得都足够吞下一头象了,这要是别的人听了,只怕正就要笑话陈乾坤不自量力了,但是在霍思宁这儿,却一点都没有觉得突兀,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她略思考了一下,便笑问道:“距离品鉴会还有多久?” 严雪松道:“时间定在年末,一月二十六号,距离现在还有大半年时间。” 霍思宁点了点头:“那这个时间倒不是很紧张,这样吧,两位老师,你们把你们现在能够搜集到的名贵兰苗都给我弄来,钱我出,我这边也去想办法问问。” 严雪松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我们现在一点底都没有,什么也没有准备,半年的时间要培育出拿得出手的作品,这个时间已经是很紧迫了。” 霍思宁一愣,这才想起来,因为她有灵气在手,培育一株成品兰不过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儿,所以在她看来六七个月的准备时间已经完全充足了。 但是在严雪松陈乾坤那边却不一样,普通人培育出一株成品兰,没有个一两年根本就做不到,这也是为什么国际鉴兰会的举办会是三年一度的原因,目的就是为了给参赛的兰友充分的准备时间,以此集揽更多妙曼的名贵兰花。 霍思宁忍不住笑了:“这一点您倒是大可不必担心,半年的时间肯定是够了的,两位老师,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帮我搜罗我需要的资料和苗圃,如果花苗没有的话,种子或者是球茎也行。” 严雪松和陈乾坤都不知道霍思宁这边的用意,但是听霍思宁的口气,倒像是运筹帷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般,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决定还是信这丫头一次。 “行,那我跟老陈先在这边张罗着,等把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之后,再一并给你送来。” 挂掉电话后,霍思宁就开始查起了关于兰花方面的资料,不过兰花这个类别品种繁多,光是春兰就不知道有多少种,更不要说还有夏兰秋兰冬兰,霍思宁只翻阅了几章资料,就觉得头都大了。 她对植物栽种还真是不擅长,当初买陈乾坤的老桩茶,也完全是因为她自己喜欢喝茶,至于给黄红英私人订制的那个玻璃花房,则完全是因为她当时意外发现了碧珠灵气的新用途,正好知道黄红英喜欢养花,她就投其所好,顺便给黄红英做了一个。 但是正要论养花这事儿,霍思宁还真没多少感觉,她虽然是农村出身,也曾经跟随霍勇夫妇下地干活,但是事实上,对于种植栽培这方面,她其实完全没有经验和天赋。 不过,在她这儿有一个金手指,那就是,无论是什么样的花,只要有灵气催生,都能长得很漂亮,而且绝对是超出了普通人认知范畴的漂亮。 不光如此,她甚至还能够改变植物的生长习性,春花秋开在她这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所以在这一点上,霍思宁有着先天的优势,而这一点也恰恰是别人无法做到的。 所以对于严雪松提出来的这场兰花鉴赏会,霍思宁有着绝对的把握。 看了几天的资料,霍思宁就觉得有些无聊起来,之后又等了一周,严雪松亲自来到了帝都,带来了霍思宁要的花苗球茎和资料。 不过,严雪松对于收集到的这些花苗球茎并不是很满意: “这些花苗球茎,是我跟老陈费了不少功夫给弄来的,卖了不少人情,不过我跟你说实话,这些顶多算是名品,但是绝对不算极品,如果要凭借这些花来取胜,恐怕有点悬。” “我是知道你的养花本事的,肯定能将这些花养得极好,但是再怎么漂亮,这花的品种本身就限制了它能够抵达的高度。兰展上的评委,向来是喜欢稀缺的品种,这样的花,到底是稀松平常了些。” 听到严雪松这话,霍思宁不由得皱眉:“什么样的花叫做稀缺品种?” “你知道云省的兰展,前几届出过好几盆天价兰吗?金沙树菊、天逸荷、盖世牡丹,你看我给你的资料,上面都有那几届兰王的照片和具体的细节资料。这些花,都是在兰展上面拍出了千万的稀世品种。” “不过这个圈子有一点不太好,贵的兰基本上都被垄断了,市面上根本不可能买得到,毕竟这样的花品很难培养,整个全球总共也没有几株,花的主人将苗种攥在自己手里面,就算真要交易,也肯定是私下交易,一般不会卖给不熟的人。” “我跟老陈在这个圈子里没什么人脉,所以也只能弄到这么一点普通的货色了,这正是我跟老陈感到焦躁的地方。” “真要有名花品种,那我们倒是不用愁了。不过你也知道,这种稀罕品种一苗难求,很多兰花爱好者,为了挖到一株稀罕的兰苗,甚至千里迢迢地感到云省的香格里拉甚至西双版纳丛林里面去,亲自去搜寻珍贵的兰花品种。” “不过,这种事儿既要靠实力,也要讲究运气,并不是任何人进入丛林里面都能有所收获,很多人进去就出不来了,九死一生险些丧命的也不是没有。” 本来霍思宁对严雪松的这番话也是不以为意的,但是听到他后面的这几句后,她的表情不由得顿了顿,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笑问道:“西双版纳丛林?那儿有好的兰花品种?”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80.第2276章 约法三章 严雪松点头:“当然,云省是兰花品种最多的省,尤其是在深山丛林中,稀罕的品种多不可数。” “不过丛林危险,不熟悉的人进去了,也找不到想要的兰花品种,能不在里面迷路就不错了。” 霍思宁听到严雪松这话,忍不住就挑眉笑了:“这样啊,那我找人问问,看能不能找人帮忙。” 严雪松一愣,下意识地就问道:“找人?你找的是什么人?” 霍思宁笑道:“我有个调香美人的公司,是专门做香料贸易的,主要卖的就是揽香脂。这个原料的来源,就是西双版纳的皮里树产出来的。所以我跟西双版纳那边的土著村寨挺熟的,找人帮忙进入丛林找几株极品兰花应该不难。” 严雪松一听霍思宁这话,顿时眼前一亮,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 “你认识西双版纳的土著?那太好了,在云省的丛林里面,没有比土著更好的向导了。不过那地方的人性格都很古怪,将大神视为他们的神,外人他们是非常排斥进入的,你确定能找到人帮忙?” 霍思宁笑道:“我每年跟他们做上千万的生意呢,跟他们的族长关系很好,只是进山找几株兰花而已,他们还不至于这么迂腐。” 说着,霍思宁就直接掏出手机,翻到了岩恩的手机号直接拨了过去。 这个时候还没有到皮里树采割皮里油的季节,霍思宁的这个电话打过去,岩恩显然有些意外。 霍思宁倒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就将她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岩恩如今在村里面也有一定的地位和威望,若是平时有外地人来想要进山,他们这些族人肯定都会想办法进行阻止,但是霍思宁不一样,这几年来霍思宁在他们手里面收购皮里油,一直都很有信誉,而且每年都是亲自过来,从来不假手他人。 所以岩恩包括他们寨子里的族人都对霍思宁极为信任,霍思宁说只是进山找几株兰花,岩恩一点都不怀疑。 要知道他们后山所有的皮里树,霍思宁明明都已经全部买下来了,但是她还愿意让他们采割皮里油,并且花市场价从他们手里面购买皮里油,这样的人,岩恩没有理由怀疑,他相信,如果霍思宁进山是为了别的目的的话,也绝对不会隐瞒他。 听完霍思宁的要求后,岩恩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就答应了下来,并且表示会去跟寨长请示。 有岩恩的这个承诺,霍思宁放下心来,挂断电话之后,她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严雪松: “那边已经答应了,我会尽快派人去西双版纳走一趟,当然,如果严教授你们也想去的话,也可以跟着一块儿去。” 严雪松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要知道能够进入西双版纳丛林,这绝对是一个了解并且采集植物样本的大好机会。 不过,严雪松的这个想法刚刚生出来,一旁的霍思宁就像是看出了严雪松的想法一般,直接切断了他的幻想: “但是话我得说在前面,我找的这个土著,是勐巴拉娜西人,您对这个地方的人可能不太了解,因为这儿地处云省西双版纳丛林,这里的人思想是很封建的,还保留着几千年前的传统文明,这里的人非常轴,对于认定的东西,无论外来人怎么劝,都改变不了。” “他们将勐巴拉娜西奉为神山,一般人想要进去都只能偷偷地进,如果不是因为我跟他们的关系特殊,恐怕这一次他们也不会我开绿灯。” “所以我希望您跟陈教授去了之后,也能够尊重和遵守当地的传统规则,我们既然是为了极品兰草去的,就不要夹杂别的目的,否则的话,我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在恼怒之下临时变卦,将你们扔在山里面。” “到那个时候,你们在山里就只能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们。” 霍思宁的表情很严肃,她去过勐巴拉娜西,自然知道那里的一些风土习俗,她很尊重这些少数民族的传统文化,并不希望外来者因为一己之私而破坏了他们几千年的规则。 哪怕她跟这些族人做了这么多的生意,霍思宁也并不认为她就有资格站在制高点去批评和审判这些文明,所以她必须在严雪松他们去之前就约法三章,不然等到时候出事儿了,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她很清楚,某些专家学者们为了研究不惜一切手段和代价,但这事儿既然是她联系的,她不希望严雪松和陈乾坤也这么干,不然不光是破坏她跟严雪松陈乾坤之间的关系,也是在毁掉她与岩恩一族的信任。 严雪松心里本来还藏着不少小九九,但是在看到霍思宁这般郑重其事的表情之后,也知道他如果真带着其他目的去的话,霍思宁绝对不会留任何情面,到那个时候,不光是他难做,估计生物学院也会觉得难堪,这不是严雪松希望看到的。 所以严雪松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虽然不甘心,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霍思宁的要求。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会跟老陈说的,此行就只是为了兰花,绝对不会有其他任何不纯粹的目的!” 虽然跟严雪松打交道不多,但是这人跟谢道远关系不错,而且听谢道远对这人的评价,这人应该是一个极为讲信誉的人,所以霍思宁对严雪松的人品还是很信任的。 得了严雪松的承诺,霍思宁就放下心来了,点了点头道:“我这肚子不方便,不然此行我还真不想假手他人,能够亲自去一趟西双版纳丛林,也未尝不是一种惊险刺激的冒险呢!” 严雪松看了看霍思宁这隆起的大肚子,也忍不住乐了:“你这丫头不是我的学生,我都能听到你不少事儿,你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这大学你念了才三年,你看看你有老老实实在学校呆几天?也亏得小顾能忍着你,换成别的男人,估计早就要炸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81.第2277章 借刀 霍思宁有些不好意思,她自然知道顾叙和她在一起之后包容了她很多,但是让一个外人说出来,总归有那么一点尴尬。 不过严雪松这也是出于一个长辈的关心,霍思宁还不至于这么不知好歹,讪笑了几下,就插科打诨地揭过了。 在挂断严雪松的电话后,霍思宁就把越姝雯给叫了过来。 去西双版纳的事儿,霍思宁的确是不想假手他人,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她的确是不能亲自去,所以只能挑一个信得过并且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去。 而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就是越姝雯。 因为他们这一次要找的是兰草,而且越稀有越好,一般的人根本不认识兰草,就算认识,想要找到极品也很困难,但是越姝雯不一样,她拥有灵珠,而且是木灵属性,要她在丛林之中寻找一两株极品兰,这对越姝雯来说,不在话下,应该很轻松就能搞定。 越姝雯听到霍思宁提出想请她去一趟西双版纳后,先是犹豫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这事儿交给我去办,保证给你办妥。” 霍思宁点了点头,到底还是不放心:“让英子陪你走一趟吧,她身手好,又是侦察兵出身,肯定有丛林作战的经验,要是你们在丛林里遇到了危险,有她在,肯定能护你们周全。” 越姝雯看着霍思宁的肚子,不由得皱眉:“可是你这肚子……” 霍思宁笑道:“我这段时间不出面,没关系的,你们这去的地方毕竟是深山丛林,又带着两个老教授,我怕出什么闪失。英子跟上,我也放心一点。” 越姝雯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再推辞。 第二天一早,越姝雯就带着英子前往魔都和严雪松陈乾坤汇合,那边霍思宁也和严雪松联系了,严雪松跟陈乾坤也请了个身手不错的退伍特种兵随同一块儿去西双版纳,这让霍思宁放心了不少,知道这样的安排,这几个人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越姝雯离开没多久,廖淞那边就打来了电话,也不知道钟子樊跟廖淞是怎么设计的,总之钟跃进那边竟然真的上当了。 在几个河南商贩的忽悠下,钟跃进真以为那几个河南商贩手里有一大片的文玩核桃树,便将这个事情记在了心里,回到福州后就将这个消息传到了王忠伟的耳朵里。 王忠伟和马立文正为了帝都那边的那一批被冰雹霍霍了的文玩核桃而感到郁闷不已,一听钟跃进认识的人里面竟然还攥着一批文玩核桃树,顿时就来了兴致。 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王忠伟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件事的真假,但是钟跃进拍胸脯说那几个河南商贩是他做毛料生意的时候认识的,都认识好多年了,绝对可靠,再加上这钟跃进跟他那侄子钟子樊本来就是敌对关系,两人绝对不可能合伙坑他,所以王忠伟就放松了警惕,对这一批文玩核桃树上了心。 马立文相比王忠伟还是清醒的,他对这件事来得如此及时感到很是蹊跷,在钟跃进帮忙联系了那几个河南佬后,马立文觉得还是应该实地考察一下才能放心。 于是,王忠伟和马立文就在钟跃进的带领下,径直抵达了河南某农村,并且顺利地看到了那一整片的文玩核桃林。 看到了实物后,王忠伟和马立文才放下心来。 钟跃进也是一脸的得意:“怎么样,我说了没有骗你们吧,这几个老板都是我钟跃进的老朋友了,做事绝对靠谱,你们尽管放心好了,肯定没有问题的!” 钟跃进打包票这些核桃树都没有问题,马立文也绕着整片的核桃林仔细观察过了,发现这些都是老核桃树,而且应该是同一年栽种下去的,年限差不多有二十年了。 这样的老树结出来的文玩核桃,肯定品质都不会差。 马立文被帝都的文玩圈子排斥在外后,就急于开拓福州市场做出成绩来证明自己,之前在房山预定的那一批核桃是没什么希望了,现在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好货,马立文当然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当即就拍板决定定下来。 王忠伟也是兴奋不已,心中暗笑,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有了这一批货,就算那廖淞手里还有别的货源,他又有何惧?这一片核桃林起码超过了五十株,只要能拿下这些货,他就能挤压得那廖淞喘不过气来,想要跟他争夺市场,下辈子吧! 王忠伟阴暗地想着,在和那几个河南的商贩协商过后,马立文和王忠伟两人一人拿出了一半的订金,总共支付了八百万的订金。 签完了合同后,王忠伟和马立文两人那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地,与钟跃进赶回福州后,就开始在暗地里寻找起买家来。 马立文这人人品不怎么样,但到底也在古玩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了,人脉多少还是有一些的,在得知他开始做文玩核桃生意后,这些人或多或少地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给他拉来了一些生意。 因为如今他这手里面的文玩核桃还没有到手,所以马立文跟王忠伟也只接受订单的预定,并不能拿出实物,但饶是如此,他们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里面,还是接到了不少单子。 霍思宁在听到廖淞的汇报之后,也有些瞠目结舌:“这马立文活了这么多岁数了,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粗心大意才对,难道他们就没有怀疑过这件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巧吗?” 廖淞忍不住笑道:“一方面是因为这事儿有钟跃进参与,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另一方面我这边准备的材料也很真实,完全看不出破绽,他们又见到了实物,自然就信以为真了。他们急着想要拿下一批货,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机会,肯定生怕被别人抢先一步截胡,所以也顾不上去查验那些资料的真假,当即就签了合同,估计这会儿他们还在想着怎么打败我吧?” 霍思宁可以想象到,王忠伟和马立文在拿到了那么多订单之后,却发现一切根本无法兑现,他们根本拿不出货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82.第2278章 失联 越姝雯一行人一去云省就去了近半个月,尤其是进山的那一个多星期,霍思宁还真有些提心吊胆,生怕出什么事儿。 等到越姝雯他们回来了,霍思宁这才放下心来。 严雪松和陈乾坤这一次倒是挺遵守规矩的,进山后一切都在听从岩恩的指挥,并没有对山里的其他任何植被以及生物生出别样的心思,所以在出来的时候,寨子里的人对这一行人都表现出了高度的热情,甚至还期待这些人下一次的到访。 不过,在回到帝都之后,越姝雯却一脸严肃地将霍思宁拉到了一边,告诉她这一次他们在山里面险些跟人起了冲突,再细问才知道,原来进山的人不止他们一批,还有一个姓周的也带了一队人到了西双版纳。 “我们本来井水不犯河水,谁也没碍着谁。但是那帮人明显是偷着进的山,根本没有当地人做向导,所以在山里面迷了路,结果恰巧就在山里面碰到了我们,于是这些人就生了歹念,竟然想要抢我们的向导。” “那帮人手里有枪,我们差一点就被他们给抓了。幸好我有木灵珠护身,在那些人的脚下使了绊子,弄了一些藤蔓做障眼法,才让我们这一队人马成功甩脱了。” 霍思宁闻言顿时大惊,急切地问道:“还有这种事儿?那你们有没有人受伤?” 越姝雯摇头,不过却是抬起头来认真地看向霍思宁:“我之所以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不是因为这件事危险,而是因为,那一批进山的人里面,有两个人你认识!” 霍思宁一愣,旋即就瞪大了眼睛:“我认识?” 越姝雯点头:“那个带队的姓周的,就是你那个表姐苏青青的前任未婚夫,叫什么周振的家伙,还有一个,就是那个梁景宏,我在费城的那个十二生肖兽首拍卖会上见过,听顾叙说,那个人好像还是你的堂哥?” 霍思宁一听越姝雯提到梁景宏,便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只是有血缘关系而已,但是我们实际上根本不是亲戚,也从没联系过。我家跟梁家早在我奶奶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决裂了,而且我跟这个梁景宏有仇!” 越姝雯点了点头,这才道:“这两人带着一批人马进了西双版纳丛林,看他们的装备,似乎也是进山去找什么东西,我怀疑他们的目的跟你们的目的一致。” 霍思宁颔首,若有所思。 “这是一场国际兰花鉴赏交流会,任何人都可以报名参加,他们会去西双版纳寻找兰花这也并不奇怪。不过这些人进山怎么还带枪?” 越姝雯苦笑道:“这深山丛林里面什么情况没有,里面有蟒蛇还有野生大象,这样的丛林里面,想要毫发无损地进出,除非当地的土著,否则一般的外地人进去,不带枪防身怎么可能活着出来?” 霍思宁一想也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当初进入丛林要不是有岩恩带着,恐怕也是走不出来的。 况且她曾经也在靠近云省边境和缅甸交界的密支丛林里面逃命过一次,要不是她有异能傍身,只怕早就成为了蟒蛇的早餐被吞吃入腹了。 越姝雯一行人平安归来,霍思宁自然也放下心来了,至于这周振梁景宏两人进山为的是什么,霍思宁根本不在意。 这一次越姝雯他们在西双版纳丛林还是有所收获的,一共挖回了三株兰花,其中一株已经成型,另外两株则还只是花苗期。 陈乾坤和严雪松两人对这三株兰花寄予了很大的希望,而且有越姝雯的木灵珠作为索引,这三株兰花在被带回到霍思宁的眼前后,那充裕的植物灵气就让霍思宁感到惊讶不已。 这三株兰花,的确周身都布满了绿色的灵气,很显然都是植物里面的极品,霍思宁虽然没怎么养过兰花,但是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兰花和她此前养过的老桩茶不遑多让。 “这一株都是从老株上面分株出来的,老株太老了,没了塑造性,开花也不好看,所以我就直接分了旁边的幼株。” “这一株就更奇葩了,老株完全枯死了,但是在那根部,竟然又长出了这么点大的幼苗。我看这花灵气不俗,估计应该是好苗子,加上枯木逢春,确实很让人眼前一亮,就直接连着老根一块儿挖了出来。” “那株成品是严教授他们选的,他们觉得这一株还算不错,起码能让人眼前一亮,如果这两株幼苗长成成品兰花后不能出彩的话,他们就准备把这一株拿去比赛了,虽然不能那个名次,但是最起码不用垫底。” 霍思宁点了点头,有些哭笑不得。 她知道严雪松跟陈乾坤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大概是对她的能力还有些将信将疑,怕她把这件事给搞砸了,到时候代表S大去参加比赛会丢了学院的脸,所以提前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过,有了好的花苗,还怕培育不出极品的兰花么,霍思宁对此可是有着十足的把握,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那两株花苗就在霍思宁的手里面成型了,考虑到花的观赏性,霍思宁也没急着让花这么早绽放,而是直接扔进了储物戒指里面,等着国际兰花节的到来。 在此之前,霍思宁还生出了几分恶趣味,她决定先卖个关子,不能让那两教授提前知道她这边的情况。 既然他们不信任她,那她索性就这么晾着,也要让他们急上一急。 严雪松那边的情况霍思宁不清楚,不过王忠伟和马立文那边却是已经成为了热锅上的蚂蚁。 之前他们签订合同买下的那一大片核桃林,让他们信心大增,到处联系买家提前预定,甚至还弄了几个国外的大单子,这样的开门红,让王忠伟和马立文激动不已。 然而,就在他们自以为这一次的生意肯定要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乐极生悲的事情发生了,王忠伟那边联系不上那几个签合同的河南商贩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83.第2279章 迁怒 “你说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人会联系不上?” 王忠伟将情况汇报给马立文听,马立文一听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了,他的脸色阴沉下来,急切地追问道。 王忠伟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他又当着马立文的面把那几个河南商贩的电话重新又拨了一遍,结果无一例外,这些人的电话不是变成空号,就是联系不上了。 两个人也都是有些经验阅历的,遇到这样的情况,立刻就觉得这事儿里面有问题,当机立断,马立文就示意王忠伟给钟跃进那边打电话。 钟跃进正在三亚旅游呢,接到王忠伟的电话,还以为对方是想要请客之类的,毕竟他也给人家帮了这么大一个忙,所以接通电话之后,这货就忙不迭地开始邀功了: “忠伟啊,我现在在三亚呢,你打我电话是不是准备请哥哥我吃饭啊,哈哈,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等我回去就请吃一顿大餐就好了。” 听到钟跃进这番话,王忠伟心下不由得一愣,看样子这钟跃进也还搞不清状况呢,他心下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道: “还请客吃饭呢,您这回可真是帮了老子大忙了,那几个河南佬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钟跃进这下也察觉出不对劲了,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收敛了,推开一个沙滩美女,径直就往安静的地儿走去:“怎么了这是,这么大火气,那几个河南老板怎么得罪你了?” 王忠伟面色阴沉下来:“得罪?要只是得罪那就好了,特么的那些人都联系不上了!” 钟跃进这下也懵了:“你说什么?联系不上了?这怎么可能!是不是你搞错了?” 王忠伟倒真希望是自己搞错了:“你不信你自己试试!” 钟跃进不信邪,急忙掏出了另外一个手机,翻到了其中一个河南老板的电话打了过去。 做生意的一般都不会只有一个手机,钟跃进也是,他这边并没有挂断王忠伟的电话,所以王忠伟很快就听到电话里面传来了忙音。 “看吧,是不是我说的那样?这帮河南佬有问题!”王忠伟简直气炸了。 钟跃进的脸色也有些白,额头不自觉地渗出了冷汗,他有些尴尬地道:“这才打了一个呢,兴许只是巧合呢,我跟那几个老板都好几年的交情了,早年还一块儿去过缅甸批发毛料,打交道要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嘴里替那几个老板辩解着,钟跃进又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空号,不在服务区,电话忙…… 钟跃进把那几个老板的电话都打遍了,最后结果果然跟王忠伟说的一个样,他一个人都没联系上。 “这就是你说的靠谱的核桃贩子?妈的这几个河南佬就是一伙的,故意坑老子的吧?” 王忠伟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简直肺都要炸了,如果钟跃进这会儿站在他面前,他正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一怒之下冲上去将钟跃进揍一顿。 钟跃进也感觉自己似乎好心办坏事儿了,但是他还有些不愿意承认,梗着脖子辩解道: “说不定是什么特殊原因呢,也许他们现在一块儿在哪儿吃饭,刚好那个地方信号不好呢。当日你跟着我一块儿去了那几个老板的家乡,也看到了那一片核桃林,实物都在那儿呢,他们人不见了,总不可能把树也跟着一块儿挖走吧,你们又是签了合同的,难道还怕对方会毁约不成?” 王忠伟一听钟跃进这话,顿时也觉得自己似乎想太多了,左右合同都已经签好了,今年的这一茬核桃肯定是他们的,那几个河南佬就算再蠢,也不会真的自断退路,把那核桃树给砍了或者挖走,只要树还在,他们的货就不怕这帮人不给。 这样一想,王忠伟的脸色顿时又好了不少。 不过,他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没过几分钟,那边马立文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马立文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看向王忠伟的眼神阴沉得就要滴出水来了。 “怎么了?”王忠伟见马立文这表情就有些慌,急忙询问道。 马立文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茶水,却是仍然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狂躁的怒火,猛地一把就将茶杯掼在地上。 “妈的!我刚找人去查了,这几个人的身份证都是假的,根本就没有这几号人,那个核桃林也根本不是这些人的产业,咱们被人给阴了!” 王忠伟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马立文气得浑身直哆嗦:“怎么不可能,那核桃林是京都一所研究院自己种的,那是科研素材,根本就不对外出售。我们那天去的时候,那伙人就是伙同几个当地人在那儿演戏给咱们看,也是我们太过心急了,加上又有那钟跃进在里面掺和,就让我放松了警惕,根本没想过要去查证,竟然真的着了道!” 王忠伟整个人都不好了,之前在房山村他就损失了几百万,现在这边竟然又被人坑了几百万,这样的打击,让他如何能承受得住?辛辛苦苦一辈子,竟然直接回到了解放前! 更何况,因为觉得手里货源充足的关系,这段时间他跟马立文可以说一直在四处兜售文玩核桃,跟不少人签订了预售的单子,现在那帮河南佬跑了,他们的合同变成了无效文件,货源也没了,如何跟这些客户兑现承诺? 如果到了九月份他们收不到这么多质量上乘的文玩核桃,预定了订单的客户就拿不到产品,到时候不光是赔偿违约金的问题,还有可能会因为失信而毁掉客源和信誉,名声毁了,到时候他们再想要在福州拓宽市场占据份额,根本就是妄想。 想到这一系列的后果,王忠伟顿时就疯了,他的眼眶涨得通红,一方面对这几个给他和马立文设局坑骗钱财的河南佬恨得牙根痒痒,另一方面,则是迁怒于这一次的中介人钟跃进。 2284.第2280章 没有证据 王忠伟觉得,这件事如果没有钟跃进从中搅合,他根本就不会这样疏忽大意,就是因为钟跃进拍胸脯保证那些河南贩子绝对没有问题,他才会信以为真,轻易地就跳进了这个圈套里。 “草尼马的钟跃进,你居然这么坑老子!”王忠伟此刻恨不得把钟跃进的皮给扒下来。 马立文也是出离愤怒,但是他想骂也骂不出来了。 这事儿钟跃进虽然掺和了,但是合同里面人家也没有签字,也不需要他承担法律责任,他虽然是担保人,可这签合同做交易的总归还是他们俩,如果不是他们俩急功近利,这事儿也不会变得这也糟糕。 马立文心里很清楚,这事儿如果他们怪到钟跃进一个人的头上,人家要是矢口否认,他们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那几个河南佬跟钟跃进是一伙的。 况且马立文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钟跃进这人他虽然不了解,但是如果这人真是跟人合伙来坑王忠伟的话,那在刚刚王忠伟打电话的时候,钟跃进就根本不会接。 马立文心理阴暗,因此总是多疑,他不怀疑钟跃进,但是却有些怀疑廖淞和钟子樊。 “我记得你说过,这钟跃进的侄子,就是上次我们在房山收购核桃的时候遇到的那个?” 马立文问道。 王忠伟正在气头上,脑筋根本转不过弯来,听到马立文这个问题,还有些恼火: “是又怎么样,你现在还关心这些,还是关心一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马立文之前还觉得他这个合伙人有点脑子,做事儿不拘泥,果决狠辣,很是得马立文的赏识,可是现在见王忠伟因为这么一点事儿就方寸大乱,整个脑子都不清醒了,顿时就有些怀疑,他自己是不是看人看走眼了。 “你也不想想,这事儿咱们砸锅了,最终的得益者是谁?我们做文玩核桃生意的事儿,之前并没有透露过,那钟跃进知道也就罢了,怎么还会有河南佬故意设局来针对咱们,这些人是怎么知道咱们在房山投资的那些核桃树今年糟了冰雹灾,颗粒无收的?又是怎么急我们之所急,趁着这个当口来给咱们送货源的?” 马立文心里已经很不耐烦了,但还是抽丝剥茧地给王忠伟分析道:“之前我们故意针对那廖淞的核桃树,让他损失惨重,我看他未必就不怀疑这事儿是咱们干的。” 王忠伟闻言顿时一愣,下意识地就问道:“所以您的意思是?” “我觉得这不是一起简单的骗局,很有可能是那个廖淞对咱们展开的报复!钟跃进那侄子跟他不对付,他那侄子又知道你跟钟跃进关系好,极有可能故意借着这个机会,借钟跃进的手坑咱们!” “现在咱们手里没货,又揽下了这么多订单,如果不能妥善解决,那么这一场战斗,咱们就输定了,最终的受益者,只有那个廖淞!” “怪只怪咱们得意忘形了,以为这一次的福州市场咱们势在必得,压根没有过多防备那廖淞和钟跃进的侄子,现在想想,这一回我输得也不冤,这个廖淞能够成为霍思宁那个女人的朋友,也不可能是那种心无城府的人,只可惜老子还是小瞧了他,竟然在这个阴沟里翻了船!” 王忠伟一听马立文的分析,顿时气炸了:“您分析的对,这事儿一定是那姓廖的跟钟跃进那侄子干的,这两贱人,明着不来,竟然耍这么下作的手段,看老子不弄死他们!” 马立文这时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反问道:“你拿什么弄死他们?你有证据吗?先不说这事儿是不是人家做的,就算真是,你拿得出证据吗?” 王忠伟顿时噎住。 马立文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意兴阑珊了,也不介意跟王忠伟摊开了来讲:“我之前跟你合作,看中的就是你的人脉实力,不过现在看来,我考虑的还不够周详。” “我这人一贯睚眦必报,当日在房山也是气不过被那霍思宁压一头,所以才出言说要教训人,不过到头来却不是我教训别人,而是别人教训我。” “这事儿也算是给我提了一个醒,以我如今的实力,还真没有跟人斗的资格。” “福州这一块,我也不打算继续做下去了,你要是还有想法,你就继续吧,这事儿到此为止,我也不希望再继续发酵了。” “至于你说人家用下作手段什么的,其实正要论起来,也不过就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谁也怪不上谁。你要想弄死人家,我也不拦着,但这事儿跟我无关,我绝对是半点也不想参与!” 王忠伟被马立文的这一番话说得面色通红,他很想反驳几句,但是马立文很显然已经不想再谈了,摆摆手直接就离开了,王忠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想要挽留,但是终究没能说得出口。 计划了大半年的方案就这么胎死腹中,连带着两人都损失了几百万,这几百万对于马立文来说可能还不算什么,但是对王忠伟来说就有些伤筋动骨了。 他手里的流动资金本来就不多,这几百万还是他用自己的几个商铺抵押给银行贷款得来的,如今这几百万打了水漂,还有后续的那些订单需要处理,损失不可谓不小,这让王忠伟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马立文这人虽然在福州没什么人脉,但是在国内不少地方都是有头有脸的,所以王忠伟也不敢轻易动他。 钟子樊跟廖淞如今也强势崛起,加上有霍思宁的面子在,这几年他们在福州也建立起了强大的人脉网,王忠伟嘴上说想要弄死这两人,但是他心里很清楚,明着弄他肯定是没有办法,除非背地里耍小动作,但这事儿需要从长计议。 所以,他只能将这一腔怒火暂时转移到钟跃进的身上,毕竟这一次的骗局都是钟跃进一手促成的! 2285.第2281章 任务 因此,等到霍思宁再次接到廖淞电话的时候,就意外得知了一个消息,王忠伟跟钟跃进打起来了。 霍思宁忍不住笑道:“那不是正和你意了?狗咬狗,一嘴毛,你让他们斗,你们作壁上观就行了啊。” 廖淞的心情自然是好得很,尤其是他还调查得知,马立文离开福州了,好像是跟王忠伟谈崩了,不准备再做福州市场的核桃生意。 知道这个消息,廖淞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没有了马立文帮衬,王忠伟一个人想要成事儿就没那么容易了,少了一个劲敌,廖淞要应付起来自然轻松不少,所以他才会这样兴奋。 和廖淞的轻松不一样,霍思宁想得就要多一些,她怀疑这会不会是马立文跟王忠伟的计中计,故意演出来给廖淞看,好让他放松警惕的。 所以在和廖淞聊天的过程中,霍思宁不忘给廖淞泼冷水,提醒他不要太得意忘形,还要要多留意王忠伟跟马立文那边的情况,同时房山萧家表哥那边也不能掉以轻心。 廖淞知道霍思宁这是好意,也不恼,认真地将霍思宁的提醒给记下了。 不过霍思宁显然是想多了,王忠伟这一次是真的跟马立文闹掰了,损失了这么多,两人都有些打退堂鼓,短时间内估计是不会想要做什么核桃生意了。 在等了一个多月,也没再听到廖淞那边传来什么新的情况,霍思宁就估摸着这事儿应该是解决了,因此也不再留意廖淞的事儿,只专心培育越姝雯这一回带回来的两株兰花。 两个月的时间,原本的兰花苗,就被霍思宁养成了成品兰,并且开出了异常美艳的兰蕊。 这段时间霍思宁也查阅了不少名品兰花的资料,因此对往届的品兰鉴赏会也都有一定的了解,她敢肯定的是,往届卖出的那些天价兰诸如天逸荷、素冠荷鼎之类的名品,都不如她手里的这两盆。 不过,在国际品兰会没有开始之前,她还是决定先卖个关子,暂时不会让这两盆兰花露面。 担心在外面放置的时间太长会耽误花期,所以霍思宁在确定这两盆花不需要再修改后,就直接送进了储物戒指里面。 除此之外,她还将之前严雪松给她送来的那些不算名贵的兰花也都给养了起来,不过这些花她花的精力不多,直接种在了别墅的院子里,各种品种的兰花掺杂在一块儿,倒也生机勃勃相得益彰。 如果严雪松在这儿,看到院子里这些兰花被霍思宁就这么随意地种植在花坛里,一定会奔溃。 因为这些兰花在霍思宁的手下,都变成了另外一番样貌。 之前严雪松说这些兰花都不是什么好品种,但是其实也不是那么差,而且在霍思宁用灵气润养过之后,这些兰花都长得十分好,比起一般人家养的都要精致。 这样的花如果是在一般的兰友交流会上,绝对会受到热捧,买个几万十几万一株的也不成问题。 不过,霍思宁倒真没想过要拿这些兰花去换钱,她如今手里面的钱真多得没地儿用,不说公司的那些进项,就说温莎瑞德那边,在开采了钻石矿之后,她每个月的分红都会源源不断地打到她的账户里面来,所以这些兰花,她还真不看在眼里。 这要是有小偷进来了,要是识货的话,根本不用进入别墅里面,只要把那花坛里面的兰花挖走一两株,就直接发财了。 她这也算是实力演绎什么叫做有钱任性了,不过这些严雪松都不知道,他跟陈乾坤两人还在焦急地等待着霍思宁的消息,生怕他们这一次又白忙活一场。 八月中旬,核桃到了成熟的季节,廖淞那边变得越发紧张起来,撇下福州那边的生意,直接就跑到帝都来了,守在了他表哥家里面,就等着第一批核桃瓜熟蒂落。 这个时候,霍思宁的肚子也跟气球一样鼓起来了,距离预产期也不远了。 儿子还是一颗蛋,闺女倒是要先出来了,霍思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诡异情况,总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顾叙比霍思宁还要紧张,他心心念念的就想要一个贴心小棉袄,只要一想到这前世小情人长得跟自家媳妇儿一样,白白嫩嫩软糯可爱,他的心就柔软得一塌糊涂。 孩子还没出来,顾叙就已经亟不可待地推掉了公司的大部分事务,专门在家陪媳妇儿闺女,学习各种胎教和产后知识,得闲了就对着霍思宁的肚子念诗词歌赋,偶尔闺女在肚子里胎动几下,顾叙就兴奋得不能自已,隔着肚子跟自家闺女打招呼,乐得合不拢嘴。 不过,他这个准父亲没高兴太久,到八月底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个任务,不光是他,宋辉和于飞都得秘密出动。 任务是什么霍思宁并不清楚,在接到电话后,顾叙的面色就凝重下来,回到了房间后就将自家媳妇儿紧紧抱在怀里。 顾叙心里是有些愧疚的,自家媳妇儿就要临盆了,他这个时候却不能陪在霍思宁的身边,但是任务紧急,他也身不由己。 霍思宁倒是挺能理解的,只是到底有些舍不得,眼眶不由得涨红,哽咽道:“你……早去早回,不要逞强,万事安全第一,我跟孩子在家里等你平安回来!” 顾叙见过霍思宁态度强硬的女王范,也见识过她狡黠如狐狸一般,却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心下不由得一痛,那一瞬间只觉得他亏欠了媳妇儿太多,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就俯下身来紧紧地扣住了媳妇儿的脑袋,深深地吻了下去。 足足吻了十多分钟,直到自家媳妇儿喘着粗气眼神迷离,顾叙那酸涩的情绪才算是纾解开来,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红肿着嘴唇怔怔的模样,顾叙的眼神不由得一暗,忍不住在女人耳根前沉声道: “媳妇儿,等我回来,一定好好补偿你!” 明明一句正经的话,却因为这样的场合,还有顾叙那幽深暧昧的眼神,让霍思宁乱了心神,直到顾叙关门离开,霍思宁才回过神来。 她的耳根腾地一下涨得通红,没好气地朝着紧闭的房门啐了一口。 2286.第2282章 儿子不见了 顾叙急匆匆地赶去师部与其他人员汇合,然后,在到了军车上开始整理行囊的时候,却意外地摸到了一个圆咕隆咚的玩意儿。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朝着行囊里面看去,这一看,瞬间他的脸色就变了。 一旁的宋辉见顾叙脸色不对,顿时有些纳闷,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叙子,怎么了?” 顾叙的面色有些扭曲,又生恐自己一个不小心露出形迹来,急忙扯出一抹笑意,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儿。 虽然嘴上说没事儿,但是顾叙的身形依然僵着,连收拾背囊的动作都有些乱了套,好不容易才将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妥当,在锁住背包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却是彻底的黑了。 因为要出任务,在他们上军车的时候,所有的通讯工具都已经上交,行程已经确定,这个时候再想要下车也来不及了,顾叙也只能咬牙定下心神,然后在几位首长的犀利目光下,硬着头皮下了车,背着行囊登上了飞机。 天知道,这会儿顾叙内心有多奔溃,不为别的,就因为此刻他那背包里,背着的不光有那些野外作战武器,还有他家那只无法无天的宝贝蛋。 如果这会儿霍思宁在这儿,顾叙一定会泪流满面,这都是谁家的熊孩子,什么时候跟他出来的? 天真的蓝胖子一点都不知道自己闯了祸,它本来在浴室里面玩水,看到自家老娘跟老爹玩亲亲的时候,还有些羞羞地躲了起来。 但是在看到老爹出门后,它又控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悄无声息地跟在顾叙的后面也上了车,结果就这么一路跟到了部队,避开了这么多士官的严密坚守,躲在了顾叙的背囊里面。 背着这么个宝贝蛋,顾叙能不吓尿了么?虽然这家伙能力逆天,破坏能力也挺强,可毕竟是一颗蛋,里面藏着的,是他未出世的儿子。 虽说比起闺女来,他不怎么待见儿子,可这到底要是他的种,要是出一点差错,他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可是,这个儿子又跟寻常人家的孩子不同,顾叙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这小家伙拿出来交到别人手里面看着,就怕这家伙不服管教,直接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跑了,那他到时候根本没法跟自家老婆交代。 所以顾叙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带上这家伙一块儿上了飞机,心里暗自祈祷着,希望这家伙能够守规矩,千万不要在接下来的任务期间给他闯祸! 小胖子在跟了顾叙这么一路,也有些累了,倒是挺安静地在背囊里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在一包之隔的外面,它的老爹正一脸纠结忐忑地盯着它,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霍思宁那边也一点不知情,实在是这一段时间这宝贝蛋还算听话,在家里经常躲着不见踪影,但是一般不会跑远,所以霍思宁在把她儿子扔到浴缸里耍水后,就没怎么留意。 还是在七宝放学回来后要找小家伙玩,却发现蛋蛋不见了,一个劲儿地追问起来,霍思宁才意识到,她的确是有大半天没见过那宝贝蛋了。 于是,发动越姝雯钟小幺妞妞一群人在屋里屋外寻找起来,结果找了大半天都没能找到。 发现自家儿子不知所踪了,霍思宁顿时懵了,顾叙才走没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她整个人都慌了,关键是,她压根不知道,自家儿子究竟去哪儿了。 “宁宁,你先别着急,说不定小家伙就是一时贪玩,跑出去玩去了。它很聪明的,平时在宅子里面都知道躲着英子跟保姆阿姨,肯定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越姝雯见霍思宁的脸色惨白,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惊到了肚子里的孩子,急忙温声劝慰道。 霍思宁都快要急哭了,可是这宝贝蛋情况特殊,她还不能大张旗鼓地召集人马帮她找,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那小家伙是在某个地方躲迷藏,也许下一秒就会冒出来。 只是,她的希望下一秒却被七宝这家伙给打破了: “姐姐,淼淼不在家,我在附近感觉不到它。” 霍思宁闻言顿时一惊,猛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七宝:“什么?你确定?” 七宝认真地看向霍思宁,点头道:“前阵子我跟淼淼玩捉迷藏,它跑到院子外面躲着,我觉得太危险了,就在它身上撒了千里引的蛊粉打算试试,本来以为那蛊粉对鲛人蛋没有用,但是没想到竟然成功了。我刚刚就是在回来之后没有感觉到淼淼身上的千里引的指引,才觉得不对劲的。” 霍思宁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一时间方寸大乱,完全不知所措。 “你的千里引不是可以感觉到周围几十里的情况吗?难道你察觉不到小家伙在哪儿?”这下就连越姝雯也急了。 七宝却是摇了摇头:“找不到,这只能说明,目标已经脱离了我监测的范畴。” 霍思宁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差一点栽倒了。 越姝雯见状顿时慌了,顾叙这边刚离开,就出了这样大的事儿,霍思宁要是再有点什么问题,那她如何向顾叙交代。 “宁宁,你放宽心,没事儿的,你先别着急,我们好好想办法,啊!” 越姝雯揽着霍思宁就往沙发那边走去,结果没走两步,就被霍思宁反手扣住了手臂。 “姝雯,我……我肚子好疼……可能是要生了……” 霍思宁的脸色一片煞白,抓着越姝雯的手臂紧紧攥着,几乎是咬着牙才吐出了这几个字。 越姝雯顿时傻眼了,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事儿,看到霍思宁这样,她也吓着了,呆愣了几秒才在钟小幺的拉扯和手势下反应过来,急切地冲着楼下喊道: “英子姐,你快给医院打电话,宁宁要生了!” 听到越姝雯的喊声,楼下的阿姨也慌了,英子倒是还算镇定,快速地掏出手机就给医院那边打电话。 顾叙那边也是心慌意乱,但他还没有料到,因为宝贝蛋的离奇失踪,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87.第2283章 昏迷 霍思宁这边突然要生了,屋子里的人都险些乱了套。 好在这段时间顾叙安排了很多事情,医院那边也早就联系好了,虽然提前半个月就发动了,但是医院那边一接到消息后,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别墅这边。 越姝雯和阿姨在经过短暂的手忙脚乱之后,也很快收拾好了要用的东西,跟着救护车直奔医院产科大楼。 顾家那边也都接到了消息,陈玉和顾母急匆匆地往医院赶。 霍思宁的状态其实还好,有碧珠在,她并不用担心体能会枯竭的问题,可是她现在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能想到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儿子不见了。 “姝雯,你带上七宝,一定要想办法帮我找……找到淼淼。他不谙世事,还没有见过人间险恶,会吃亏,务必要找到他!” 进产房前,霍思宁仍然紧紧地拽着越姝雯的手,眼睛直直地盯着越姝雯叮嘱道。 越姝雯也知道这件事很严重,如果那宝贝蛋真出点什么事儿,恐怕霍思宁真的会疯,所以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放宽心,我立刻就带人去找,肯定会找到的。你别紧张,先顾好你自己,现在你肚子里的这一位最要紧,千万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进入产房后,霍思宁果然难产了,心里面惦记着宝贝蛋的事儿,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肚子里的那一位似乎也感受到了妈妈的心不在焉,生气了一般,迟迟不肯从她肚子里出来。 顾叙那边好不容易下了飞机,他就迫不及待地把于飞给拉到了一个角落里,神色焦急地道: “你务必得想办法帮我传个消息出去,给你嫂子,就说淼淼在我这儿。别的不用说,就这几个字就行。” 于飞见顾叙神色急切,看起来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一般,可是顾叙说的话,他又一句都听不懂,顿时就生出了几分纳闷之色: “队长,这都什么时候了,先做任务要紧吧?还有你说的这个淼淼是谁?” 顾叙的眼神凌厉,如鹰隼一般扫过来,于飞一见这眼神,就知道自家队长这是要发火,连忙举双手投降: “得,我什么都没有说,我这就帮你传。” 于飞是黑客,手里的笔记本并未上缴,所以在想了一下办法后,他采取了一个迂回的手段,终于将消息给传出去了。 不过,他也直言道:“这条消息最早也要明天出能传到嫂子的手机上,不过你放心,已经成功发出去了。” 只要能将消息传出去,顾叙也没有那么高的要求,所以听到于飞这么说后,他也没怎么在意,点了点头,转过身就去想办法处理他背囊里面的那个棘手的家伙了。 他并不知道,就因为这宝贝蛋,这会儿他媳妇儿出于水深火热当中,他心心念念的小棉袄,也很是危险,他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淡定了。 霍思宁那边在产房呆了快五个小时了,孩子仍然没有生出来,负责接生的医生都有些束手无策了。 顾老夫人跟顾老爷子也都赶来了,因为顾叙接到任务此刻并不在帝都,所以顾家的几个长辈在商议了一番后,都一致决定剖腹产,再不行就保大人,不能让霍思宁再继续这么耗体力。 医生接到消息,也明白了顾家的意思,正准备通知孕妇剖腹产,却不想还没准备动手,就被霍思宁猛地拽住了手臂。 看着眼前医生拿着手术刀的样子,霍思宁那一瞬间竟然感到自己回到了前世,在那艘巨轮上,她被吴静怡找来的医生剖开了腹部,取走了心脏的场景。 她的心下一紧,眼神里面闪过了一抹恐惧和抗拒,咬着牙坚持道:“我能生……不剖腹!” 可能是医生的样子让霍思宁受到了惊吓,她浑身都绷紧了,但是却也回过神来,意识到现在不是担忧儿子的时候,警惕地盯着接生的医生,她不断地引着额间碧珠的灵气往腹部冲去,试图用灵气来助产。 她用灵气救死扶伤过很多人,但是却从没在自己的身上这么用过,霍思宁也不知道这样管不管用,但是这个时候她也只能这么办了。 事实证明,灵气的效果是显著的,没过几分钟,就听到接生的医生惊喜的声音:“出来了,看到头了,再使点劲儿……” 听到医生的这番话,霍思宁心下也不由得一喜,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浓浓的疲惫感。 霍思宁以为有灵珠在,生孩子对她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就算是持久战,在她这儿也不应该有问题。 但是因为她难产,碧珠第一意识自然是要保护她的安全,所以即便霍思宁自己不控制,碧珠也会自然而然地释放灵气替她梳理,是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耗,灵气也几乎损耗殆尽了。 感觉到身体不受自己控制,霍思宁也急了,知道这么下去不行,所以最后她几乎是咬着牙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把孩子推出体外的。 “出来了出来了,孩子生出来了!” 在昏迷之前,霍思宁只听到医生大喊,甚至连孩子的哭声都没有听到,她就直接陷入了昏睡状态。 …… “头,您让我帮忙查的事儿查过了,那个霍思宁是个孤儿,寄养在她舅舅家。她那个舅舅嗜赌成性,有一个儿子是个混混,刚把人给打残了,如果不赔钱的话,就只能送去坐牢。”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霍思宁的耳畔响起,她睁开眼睛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她却是吃了一惊。 这个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于飞。 奇怪,于飞不是跟顾叙去参加任务去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对了,这是哪儿?霍思宁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结果却发现,这竟然是顾叙的办公室。 她又顺着于飞的视线朝着另一边看去,没想到这一看,她就见到了一个站在窗口抽着烟陷入沉默的身影,不是顾叙又是谁? 看到顾叙手指尖夹着的香烟,霍思宁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她怎么不知道,顾叙竟然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她现在还怀着孩子呢,这人也不知道注意一点! 这样想着,霍思宁下意识地就想要朝着顾叙那边走去,打算把顾叙手里面的烟给抢过来摁灭。 但是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除了眼睛能够睁开之外,她身体的其他部位好像被什么禁锢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88.第2284章 上辈子 霍思宁顿时大惊,她开口想要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却没想到,无论她怎么努力,她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那边顾叙在听了于飞的话之后,似乎也很是凝重:“梁家那个女人说这霍思宁是因为身体有恙,自愿捐赠的器官,但是我看她言语间不尽详实,恐怕有点问题,所以我才让你去查的,看样子,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飞在那边也抽了一口烟:“何止啊,我查过了,那个霍思宁是被她男朋友给骗到海边的,而策划这个事情的人,就是梁家的那个女人,而且我还查到,梁家的那个女人跟那个霍思宁竟然还是高中时期的闺蜜,关系很要好,只是因为那个姓梁的女人被认回了梁家,就再也没跟那个霍思宁联系过了。” 顾叙闻言顿时皱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女人未免也太过蛇蝎心肠了!”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这么费尽心机地要对付一个她学生时期的闺蜜,如果那个霍思宁真的是她的好友的话,她这么置人于死地是什么意思?” 于飞一听顾叙这话,不由得愣住:“头,你这话的意思是?” 顾叙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古怪,可他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只能让于飞尽快去查:“你想办法去查,一定要查得再仔细一点,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 于飞点了点头,末了又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向顾叙的眼神欲言又止:“那个女人的尸体没能打捞上来,我们的人在那一带海域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可能已经进了鲨鱼的肚子了,要不,还是算了?” 顾叙的脸色却是猛地沉了下来,也不看于飞,只是固执地道:“继续,就算只找到骸骨也算!” 于飞闻言怔了怔,顿了几秒后这才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出去了。 霍思宁就在原地站着,把于飞和顾叙的对话听得分明,一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莫名,可是越听她就越是骇然,慢慢地她就听明白了,这,竟然是她上辈子被吴静怡害死之后发生的事儿。 可是这却是让霍思宁更加糊涂起来,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上辈子她跟顾叙并未有什么交集,为什么顾叙会知道她被迫捐赠器官的事儿,还让于飞去调查吴静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霍思宁只能一直盯着顾叙,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却是响了起来,顾叙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电话给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喜极而泣的声音:“阿叙,辉子醒了,你快来医院看看吧!” 顾叙眼中闪过喜色,但是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那一份调查资料上,面色又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揉了揉眉心,盯着那资料上那张笑得温婉的女人的照片发怔。 坐在办公椅上发了好一阵的呆,他才站起身来,抓着外套往外走。 霍思宁本来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没想到顾叙这一动,她倒是跟不受控制一般,竟然直接被他拉扯着往外走。 偏偏她想说话也说不得,而顾叙也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她一般,进了电梯一路向下,又上了车,之后到了医院,径直来到了一个特护病房前。 一推开病房,霍思宁就看到了屋子里坐着的人,有四五个,都是霍思宁见过的,有宋辉的家人,还有陆首长和宋春雪,都是熟人。 病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身形孱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宋辉。 在霍思宁的印象里面,宋辉一直就是生龙活虎骚包浪荡的花花公子,要不是遇到了张爽,这货一定还在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呢,宋辉虽然是纨绔了一些,但是本性并不坏,加上又是顾叙的得力助手,霍思宁还挺欣赏这个人的。 但是这还是霍思宁第一次见到宋辉这样,这让霍思宁感到很是诧异,不知道这宋辉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变得这么凄惨。 只是,她这边还没能弄清楚状况,那边看到顾叙进来的宋辉的母亲却是直接开口了: “阿叙啊,这一次正的要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帮忙找到了合适的器官,我家小辉这一次只怕就……那个捐心脏的是什么人,她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们一定不会吝啬。” 顾叙听到宋辉母亲的这番话,整个人都僵住了,面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宋姨,那姑娘是个孤儿,从小就养在她舅舅家。不过她那舅舅一家已经拿到了钱了,这事儿您就别多此一举了,再补偿只怕那家人也受不住。” 宋辉的母亲显然很听顾叙的话,听到他这么说,连连点头,复又道: “这个姑娘是个好心人啊,没想到竟然是个孤儿,要不是她,小辉也不会这么快就苏醒,她是我们宋家的大恩人,这姑娘墓地在哪里,回头等小辉好了,我一定要带着小辉一块儿去给这姑娘拜祭一下!” 顾叙的眼中闪过一抹忧色,实在不好跟宋辉的母亲说,那姑娘被梁家那孙女给推海里去了,直到现在都没打捞到尸骨,所以只能点头敷衍道: “行,我去给您打听,打听到那姑娘的墓地在哪里之后,再告诉您。” 又寒暄了几句,屋子里的人见顾叙似乎跟宋辉有话要说,这才知趣地关上门出去了。 霍思宁就在屋子里站着,但是这会儿她脑子里完全懵了,她要还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那她就是个傻子。 当初她在那轮船上被吴静怡给害了,但是她却也听到了屋外吴静怡跟那个什么顾少的对话。只是那个时候她身形受限,只听得到声音,却没看到人。 现在听到顾叙跟宋辉母亲的谈话,再结合不久前顾叙让于飞调查的东西,她已经把这整个情况给捋清楚了。 敢情上辈子吴静怡挖了她的心脏,送给的那个顾家少爷,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她这辈子的老公,顾叙!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89.第2285章 情不知所起 霍思宁的眼前一片空白,她一直以为上辈子的自己跟顾叙这些人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却没有想到,原来她的心脏,竟然是捐给了宋辉,而带走她的心脏的人,就是顾叙! 这个打击对霍思宁来说,实在太大了,她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死死地瞪着眼前的这两人,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顾叙正想跟宋辉说什么,然而在他开口的瞬间,他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猛地抬起头朝着霍思宁所在的位置看了过来,眉头不受控制的蹙起,眼神里面的情绪翻涌。 感觉到顾叙的异样,宋辉有些喑哑的声音顿时响起:“叙子,怎么了?” 顾叙摇了摇头,看了看宋辉,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道:“你觉得怎么样?” 宋辉笑道:“挺好的,医生也说了,没什么排斥现象,用不了几个月就能生龙活虎。” 看到宋辉的这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再想到那个被自愿取走了心脏的女人,顾叙的心下不由得一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的兄弟,能够大难不死,他明明应该高兴才对,可是看到宋辉的笑容,他却觉得十分刺眼,甚至隐隐地生出几分后悔来。 宋辉没事儿了,可那个女孩,却无辜地丢了性命,这样的事儿,究竟值不值得? 在和宋辉聊了几句后,顾叙就觉得情绪压抑,他是想将霍思宁的事儿跟宋辉提一提的,但是看到宋辉的状态,他又不敢提了,只是隐晦地表示,那梁家根子烂了,里面都是些污秽龌龊,虽然这一次帮了忙,但是往后还是能远点就远点,不要走得太近了。 宋辉虽然对顾叙的这番话表示不解,但是他一向是知道顾叙这人的性格,行事作风光明磊落,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因此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从病房里面走出来,顾叙的脚步却显得尤为沉重,站在医院的门口,他竟然生出了几分茫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无意识地开着车到了盛唐酒店的门外,马上就有门童看到了他的车,急走几步迎了上来。 顾叙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酒店外的一处隐蔽的巷子口,神色讳莫,说不出的古怪。 霍思宁也在车里,但她是被迫跟上来的,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形完全不受控制,但是只要顾叙的身形更她超过三米远,她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拉回来,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看到顾叙望着酒店外的一处巷子发呆后,霍思宁也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一开始霍思宁是有些不解的,但是慢慢的,一段遥远的记忆就从她的脑子里浮现了出来,她猛地记起来,上辈子就是在这儿,她跟赵明诚参加了盛唐集团的年会。 在会上,她喝了被吴静怡下了药的酒,踉踉跄跄地从酒店跑出来,结果就是在这条黑黢黢的巷子里,她遇到了吴静怡特意找来的混混。 那时候她已经药效发作,神志不清,却挣扎着试图逃离那些混混的魔爪,就是在那紧要关头,被顾叙给救了,而她,却胆大包天地吻上了顾叙的嘴唇。 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霍思宁却还记得,她在吻了顾叙后,被他嫌恶地扇了一巴掌,并且毫不留情地扔进了酒店房间的浴缸里,蓬头里面冰冷的水迎面浇下来,那时候的她,是多么的狼狈。 一时间,霍思宁竟然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前世还是今生,想起当日顾叙对她那凶狠厌恶的眼神,她的心下不由得一颤,嘴角也不由得浮起了一丝苦涩。 然而,就在霍思宁走神的那一瞬,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个男人,竟然望着那个巷子轻轻地笑了,然后,眼角竟然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来。 看到这一幕,霍思宁顿时心下一颤,猛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哭?明明,做错了事儿害得她没了命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他为什么要哭!? 霍思宁很想开口质问,可是却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她心里应该怨的应该恨的,可是面前的这个人是顾叙,她就偏偏恨不起来。 驾驶座的那个男人无声地流了一回眼泪,但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抹了一把脸,掏出手机来也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 “把梁家的供货断了,那几个标也不能给他们。梁家那边若是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另外,那个梁家小姐跟赵明诚给我留着,我有用!” 霍思宁闻言顿时愣住。 顾叙直接挂断了电话,却是在屏幕上摸索了起来,霍思宁的眼力还是很好的,一眼就看到,这人的屏幕上,竟然是一张女人的照片,而是是一张熟睡的女人的照片。 看到那张照片,霍思宁顿时就傻了,那照片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她! 这……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拍过一张这样的照片,这分明是她熟睡的时候,被人偷拍的?! 更让霍思宁感到诡异的是,这个上辈子明明跟她没多少交集的男人,此刻却是郑重地低下头吻上了手机屏幕上那张睡颜,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愧疚和忏悔: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若是知道,一定不会……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等着我,等我给你报完仇,就去找你好不好?” 霍思宁已经完全懵了,脑筋一时间根本转不过来,尤其是看到顾叙那深情的样子,她脑子里更是成了一团浆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她上辈子跟顾叙不认识啊,这人怎么会……喜欢上她?这究竟是在闹什么乌龙? 可是,顾叙那痛苦的表情,又一点都不像是在演戏,之前他对着于飞跟宋辉的时候,一点也不曾显露出来,可是这会儿坐在这酒店门口,他那浑身透露出来的对这个世界的抗拒和落寞,却是如此显眼,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90.第2286章 疯狂的报复 接下来,霍思宁就看到顾叙对梁家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梁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因为盛唐从中作梗,梁家损失了几个大项目,一时间资金运转不过来,最后不得不宣告破产。 梁鹏志四处求人,可是之前那些对他客客气气的合作伙伴和老朋友,在接到他的电话后,却是一个个不假辞色,没有人愿意出手帮忙。 偏偏梁景宏梁君琦还在作死,各种败家不说,还去跟别人赌马,最后把梁家投资的另外几家公司的股份也抵押了,血本无归。 得到这个消息的梁鹏志,再也没有了年轻时候的踌躇满志,一口腥甜之气涌出,喉头一甜,整个人就直接倒了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了。 梁鹏志在的时候,还能跟某些部门说的上话,看在梁鹏志的面子上,有些权贵还会给梁鹏志一点面子,最起码不会让梁家真的被逼得走投无路。 可是梁鹏志这一倒,树倒猢狲散,梁家算是彻底完了,梁睿城是个不顶事儿的,他儿子女儿也个顶个的废柴,梁家的家产变卖的变卖,抵押的抵押,最后留在手里的根本不剩下多少了。 梁静怡那边还指望着认祖归宗就能够得到梁家的认同,然后成为和梁景宏梁君琦同等地位的继承份额,但是她想的太美了,梁景宏和梁君琦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让她占了便宜去,在梁静怡被认回梁家之后,那两兄妹就不停地排挤她,梁静怡根本没能在梁家得到什么便宜。 唯一得到的,大概就是一个梁家的大小姐身份,还有梁家这些年培养她提供的资金和门路而已。 梁鹏志瘫痪在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家里自然就变成了梁老太太和梁睿城一言堂,当初坚持要认梁静怡回梁家是梁鹏志的决定,但对于梁静怡这个人,梁老太太和梁睿城可都没真正认可。 尤其是只要看到梁静怡,就让梁老太太想起黄成香,想到当年她是捡了黄成香这个女人不要的男人,当年梁老太太一个外室逼得正室净身出户自立门户这种事儿本就不光彩,梁老太太一辈子都因着这个污点而被京中名流指指点点,梁老太太恨黄成香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真心对梁静怡好? 眼见着梁鹏志倒了不顶用了,梁老太太自然也不可能再给梁静怡再留任何颜面,直接就以梁静怡来历不明作为借口,将梁静怡给赶出了梁家。 梁静怡从梁家出来后,内心怨恨不已,当即就想到了之前她打过交道的顾家少爷。 再怎么说,那颗心脏是她帮忙提供的,梁静怡心里面便自认为她于顾家有恩,现在她被梁家这样不明不白地赶出来,梁静怡咽不下这口气,自然就想到了要找顾叙来帮忙。 她想当然地觉得,凭着她救治顾家少爷发小的恩情,那顾家少爷知道了她的遭遇后,一定会出手帮忙,她也不会有太大的野心,只要能够拿回梁家属于她的那一份财产就够了。 想到这儿,梁静怡立刻就给顾叙打了电话,请求顾叙能够给予她一定的帮助。 梁静怡以为她可能需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所以在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她有些忐忑,毕竟这顾家少爷在外面的传言其实并不太和善,要跟这样的人算计,不亚于与虎谋皮。 但是让梁静怡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电话打过去,那边的人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反而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梁静怡顿时欣喜万分,心下又是激动又是得意,她想起霍思宁被她给推进海里喂了鱼的场景,再想到不久之后她就能得到梁家的财产,成为真正的梁家大小姐,并且还攀上顾家这样的世家名门,心中就愈发觉得畅快,对于霍思宁这个愚蠢的女人就越发鄙夷和嘲讽。 然而,梁静怡不会想到,她给顾叙打的这个电话,会是自己的催命符。 当她按照顾叙的指引抵达某酒店,甚至心中隐隐地生出几分不切实际的猜想,认为那顾家少爷会不会看上了她,才故意约她到酒店相见的时候,她其实是雀跃欢喜的,但是她没有想到,在那酒店里面待她的,不是顾叙,而是一记闷棍。 她刚进房间就眼前一黑,等到再睁眼,她就发现,自己被人捆绑在了一艘轮船上,而更让梁静怡感到慌乱和诧异的是,她不但被人捆绑着,还躺在了一张手术台上,在距离她不到两米远的地方,还有一张手术台,上面也躺着一个人,那人梁静怡也认识,正是此前为帮助她成事,得了她五十万好处费的赵明诚! 梁静怡傻眼了,她费尽力气想要挣脱住捆绑她的绳索,但是没有想到,她越是挣扎,那捆绑的绳结就越是紧,最后她连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都使尽了,也没能挣脱出来。 梁静怡的目光在整个轮船舱里面四下打量,越看她就越是心惊,脸色也是一片煞白,从脚底窜起一股冰冷寒意。 她认出来了,难怪她觉得这船舱看起来很眼熟,这……这不是当日她用来对付那个霍思宁的轮船吗,这船舱,这手术台,分明就是那个霍思宁死前用过的地儿! 梁静怡整个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理不清头绪。她不是去见那顾家少爷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艘轮船上,还被人捆绑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头,资料已经准备好了,流程什么的都没有问题,就算有人查起来,也会认为这两人是自愿捐出器官的,没人会怀疑。” 就在这个时候,船舱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那声音冰冷不带半分感情,就好像是在公事公办一般,但是这番话,却是让梁静怡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什么自愿捐出器官,这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莫非指的是她跟赵明诚? 梁静怡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恐惧,这个自愿捐赠器官的招数,正是她当初拿来对付霍思宁那个蠢女人用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91.第2287章 开脱 当初梁静怡带着合同找到霍家的时候,对于霍家来说,梁静怡的到来,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一般的存在。 霍勇欠了一屁股赌债,儿子打伤了人正在被受害者家属追讨赔偿款,正是腹背受敌备受煎熬的时候,梁静怡的这三百万的补偿款,对霍家就是及时雨。 霍勇三人都迫切地希望摆脱当前的困境,况且徐莲又是个贪婪的吸血鬼,骤然能够得到三百万的补偿,这一家人怎么可能会拒绝,当然是半分都没有犹豫地就直接签下了合同,根本就不管霍思宁一个外甥女的死活。 梁静怡的目的顺利达成,根本没有人追究霍思宁的死因是什么,再加上这里面还有顾家的人插了一手,就更加不会有人想要追查个中真相了。 但是梁静怡万万不会想到的是,她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的一切,没有引起霍家的人的注意,却引起了顾叙的怀疑。 在梁静怡看来,在这个事情里面,最不可能追根究底的一个人,就是顾叙,因为他是这整件事的受益者。 只可惜,梁静怡千算万算,算不到她的这一盘棋里面,顾叙并不是她能够动用的那一颗棋子,而是最有可能覆灭整盘棋局的持棋者,而她心心念念想要弄死的霍思宁,正是顾叙的逆鳞。 所以,梁静怡遭受到了最直接的报复,当日她是怎么对付霍思宁的,顾叙丝毫不会手软,也决定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付她,甚至连被捐赠的这个招数都学了个十成十。 梁静怡在听到门外那人说到自愿捐赠器官一事后,就隐约地意识到她完了,但是她万万料想不到,给予她报复的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顾叙。 顾叙是在梁静怡挣扎的时候推开门走进来的,在见到梁静怡之后,他的嘴角甚至勾了勾,露出了一抹极为残忍的笑。 “是你!”梁静怡在看到顾叙后,整个人就懵了。 她没有想到,把她抓来的人竟然是顾叙,这让她十分想不通:“为什么?” 顾叙没有看梁静怡,只将目光落在了那边假装沉睡的赵明诚身上,冷冷道:“醒了就睁开眼睛吧,不用再装了,药效早就过了!” 赵明诚在听到顾叙的这番话后,身形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但是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顾叙的目光里透露出前所未有的阴狠:“既然你不睁眼,那也行,一会儿我看不用打麻药了,直接手术吧,想来赵先生应该能够忍受得住剖腹掏心这样的疼痛。” 赵明诚在听到“剖腹掏心”这几个字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浑身颤抖着,战战兢兢地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里满满的都是骇然之色。 他的脸色一片煞白,嘴唇哆嗦着,半晌才开口问道:“顾……顾少,我……我没做什么得罪您的事儿吧?为什么您要……”要我的命? 顾叙面色阴冷,淡淡地扫过赵明诚:“我倒是没有想到,在我的手底下,还有你这样的货色,居然还让你混到了分公司高层这样的位置上,正是瞎了眼。” “你这种假仁假义的无耻之人,竟然也能让她倾心相待,光是想一想,就让人义愤难平!” “区区五十万,就让你骗了她的感情,还让她丢了性命,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千刀万剐,让你也尝尝任人宰割的滋味儿!” 赵明诚整个人都懵了,他之前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在听完顾叙这话后,顿时就醒悟了过来。 这顾先生,竟然是为了给霍思宁那个女人报仇,才将他跟梁静怡抓来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当初他假装跟那个霍思宁在一起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有听那女人提起过,她跟这顾家少爷认识啊。 而且那女人一直就是孑然一身,唯一的亲人,就是那极品舅舅一家,完全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权势地位的孤女。 若要是他知道这霍思宁有顾家少爷这么大一个靠山,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配合这梁静怡来算计霍思宁啊。 要知道,这顾叙不光是盛唐集团的总裁,还是顾家的二少爷,在帝都的地位可以说举足轻重,不是普通的官二代富二代能够睥睨的。 那边梁静怡也傻眼了,她千算万算,算不到这顾叙竟然真是为了霍思宁那贱人出头,这让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忍不住开口道: “顾先生,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霍思宁捐赠器官这事儿,可是霍思宁那女人同意了的,而且我也照您的指示给予了三百万的赔偿,这其中都是您亲自过目的。” 顾叙一听到梁静怡提及他亲自过目一事,身形就不由得一僵,面色更加扭曲,整张脸都变得狰狞起来: “梁小姐,当日的那些文件,你都是动过手脚的,你以为我查不出来吗?” “你动的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疾病,那所谓的癌细胞扩散病入膏肓,都是你自己杜撰的。” “这个霍思宁,是你的高中同学,还是你的儿时闺蜜,你却如此坑害她,你跟她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顾叙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梁静怡的脖颈处,目光一闪,冷笑道: “我猜,梁小姐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死你的这个闺蜜,目的只有一个吧,那就是杀人灭口,这样的话,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将你的秘密泄露出去了,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梁静怡见到顾叙的那个目光,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试图将脖子上的那个吊坠给遮挡住,只可惜她如今双手都被捆绑着,根本动弹不得,她这几下挣扎,也不过是做的无用功而已。 “顾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也没有在那些文件里面做手脚,这些文件都是那个霍思宁给我的,是她自己说她活不了多久了,希望我帮忙把她的器官卖出去,这样就能拿到钱去救她的舅舅一家,我以为她说的都是真的,是那个女人骗了我。” 梁静怡不敢看顾叙的眼睛,心虚地闪躲着,嘴上却仍然在不停地颠倒黑白试图为自己开脱。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92.第2288章 他的姑娘 只可惜,梁静怡越是这样抹黑霍思宁,顾叙就越是愤怒。 他控制不住地就伸出手来恶狠狠地扇了这口蜜腹剑的女人一巴掌,猛地揪住了她那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坠子,冷笑道: “够了,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吗?我已经查过了,这个坠子,本来就是霍思宁的贴身物件,是你用手段从她那儿骗来的。就是凭着这个坠子作为信物,你才顺利地被梁家找回去当上了梁家的大小姐!” “你抢走了霍思宁的名门小姐的身份,却又害怕这个真相迟早会被人发现,所以你决定先下手为强,把霍思宁这个真正的千金小姐给弄死,死人是没有办法开口说话的,你觉得只要霍思宁一死,你这个假小姐的身份就再也不会有人追究了!” “你以为,只要你害死了霍思宁,这个秘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吗?” 梁静怡在听到顾叙这番话之后,整张脸都白了,一颗心更是直接往下沉。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遮掩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这么被暴露在了阳光之下,而说这话的人,还是她根本就想不到的顾家少爷。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梁静怡还在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顾叙的说辞。 顾叙似乎也早早料到了梁静怡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直接掏出了手机,将录音里面的几个备份文件给点开了。 ——我是该说你命不好呢,还是说你太蠢?你以为赵明诚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看上你吗?你真当你天生丽质,明艳动人?要不是我许了赵明诚更大的好处,他会这么自降身份来接近你? ——算了,反正也没多少时间了,看在你这么大方捐献心脏的份上,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好了。知道我为什么能回到梁家称为梁氏的大小姐吗?因为这个。 ——要不是因为你给我的这个坠子,我怎么能过上豪门千金的生活呢。你知道这个坠子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梁家祖传之物,啧啧啧啧,这么重要的认亲信物,你怎么就一点也不在意,就这么随便送给我了呢? ——我抢走了你梁家大小姐的位置,天天锦衣玉食,你这个真命天女却每天做粗活被虐待,过得这么凄惨,你就不觉得恨? ——你知道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吗?是我。你高考落榜,苦苦盼望的通知书迟迟不到,你以为是你分数不够没考上对吗?其实是我找人偷了你的录取通知单,你的录取通知书,可是我亲手烧毁的哦。 ——想考到帝都脱离霍家那一堆人渣的掌控,我又怎么能让你如愿?帝都可是梁家大本营,你这个正主来了,若是被梁家人看出端倪,我这个赝品可不是要给你让位了? ——还有哦,盛唐集团的年会上你被下药,也是我干的。不过很可惜,你逃得太快,白瞎了我后面给你安排的那几场好戏。 ——我本来只是想毁了你,并不想杀你的,只可惜你蹦跶得太欢了。没有了梁家的家传信物,凭着个胎记你居然还能够引起梁家的注意。哼,这个世界上果然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你说,我要是把你沉入这海底,还有谁会知道,你才是梁家真正的大小姐? ——对了,还没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大公无私地将心脏捐出来,我恐怕还没办法搭上顾家和宋家这两条线。用不了几个小时,你的这颗活蹦乱跳的心脏,就会成为宋家少爷身体里的一部分。这种场面,光是想想就令人兴奋呢! 这几个音频文件被放出来,梁静怡的脸上最后一抹血色顿时褪去,她终于彻底失语了,万万料想不到,最后她跟那霍思宁说的这番话,竟然会被人给录下来,还成为了顾叙拿捏她的把柄。 顾叙的眼中也满是嗜血和汹涌的情绪,他是在于飞给他传来这一串文件之后,才知道,原来他看中的姑娘,当年被这个女人害得这么惨。 想起那晚他在酒店外遇到霍思宁的情景,想起她药力发作后扑在他怀里痛苦的神情,再想到他毫不留情甩的那一巴掌,顾叙的眼神里面就流露出说不出的痛苦和懊悔来。 如果,那个时候他知道那就是她,一定不会这样粗鲁地对待她,那是他的姑娘,是他的未央啊,他怎么会,把那么单纯又稚气的丫头,误认为是那些搔首弄姿故意耍心机手段来贴近他寻求上位的女人呢,若是再来一次,他一定会狠狠地揽她入怀,绝对不会让她再次受到这样的伤害。 只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一切都让这个姓梁的女人还有这个赵明诚给毁了! 顾叙的眼睛里溢满了无尽的怨恨,他猛地站起身来,走到梁静怡的面前,直接伸出手用力将挂在梁静怡脖子上的那个坠子给揪了下来,甚至丝毫不在意那绳子因为太牢实,在他的用力拉扯下,勒破了梁静怡脖颈的皮肤。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来,小心翼翼地将那坠子一点点擦拭干净,这才将那坠子放在胸口贴身的口袋里面,冷冷地看着梁静怡道: “这是她的东西,你不配佩戴,别脏了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遗物!” 梁静怡不明白,她怎么都想不通,那个一无是处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跟这顾家少爷扯上关系的,而且看这顾家少爷的样子,好像对那女人极为看重,像是用情至深一般。 顾叙这样不管不顾地为霍思宁出头,梁静怡的心里惊起了惊涛骇浪,同时又隐隐地带着几分浓烈的嫉妒。 当年她离开白云乡,后来发现坠子是梁家千金的信物,就费尽心机地进入梁家成为了梁家的大小姐,在这个过程中,她嫉妒霍思宁,无时无刻不想将霍思宁给比下去,所以她想尽办法阻挠霍思宁上大学,甚至不依不挠地使绊子,目的就是要毁掉霍思宁,将那个女人踩在脚下。 在将霍思宁的尸首推入海中后,梁静怡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认为她终于将霍思宁给打败了。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千算万算,仍然没有能够战胜得了那个女人,即便是那女人都已经死了,她仍然是棋差一招,被一个死人给算计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93.第2289章 因缘 霍思宁在听到顾叙放出那一串音频文件后,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死前的那一幕,她的身体悄无声息地躺在手术台上,耳畔就是梁静怡嚣张的声音。 就是这个女人,用一切的手段试图毁了她,甚至到最后还要了她的命,她怎么可能不恨? 她心里明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梁静怡搞的鬼,宋辉迫切地需要一颗心脏来救命,顾叙就费尽心思帮他寻找,而梁静怡就是借用顾家和宋家的势力,试图来杀人灭口一劳永逸。 可是,无论真相如何,最终受害的,就只有她啊。 霍思宁不明白顾叙这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在一旁冷眼旁观着梁静怡和赵明诚遭受到的疯狂报复。 顾叙没有食言,在拿走那枚吊坠后,没多久就有人进入到了这个船舱里,很快,梁静怡和赵明诚就像是霍思宁上辈子一样,被人用同样的手法拿掉了心脏。 唯一不同的是,上辈子的霍思宁身中迷药整个人是晕厥的,并未感受到痛楚,但是梁静怡和赵明诚却是清醒的,没有打麻药,就这样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整个手术的痛苦和折磨。 听着这两人凄厉的惨叫声,霍思宁的内心却是毫无波动。 重生后她放弃了对梁静怡的报复,那是因为重生后的她,并未被梁静怡的手段所累,反而越过越好,但是上辈子的恩怨,上辈子了解,梁静怡和赵明诚都不无辜,这两人得到这样的下场,不过是冤冤相报,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当梁静怡和赵明诚的尸首被推入海中,被海水淹没,霍思宁内心那一股恨意也随之消散了,但是她看着甲板上手握吊坠在风中颤抖得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的男人,脑子里却是满满的困惑。 梁家被毁了,梁静怡跟赵明诚也死了,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顾叙为什么会为了她做这些事儿,霍思宁完全弄不明白。 但是霍思宁的不明白,在几天后她睁开眼后,发现顾叙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她不知道怎么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处深山,并且千辛万苦地攀爬到了山顶,站在一处道观门口的时候,才有所明悟。 道观的门已经年久失修,一看就是历经了千年,门庭萧瑟,霍思宁本来以为,在这样的地方应该早就已经荒废了,道观里只怕已经杳无人烟了,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顾叙站在门口后没多久,道观的门却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道童模样的少年站在门口,朝着顾叙虚行一礼,便对着里面做了一个手势: “师祖在里面等着您了。” 顾叙面上没有任何惊疑的表情,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径直就往里面走去,像是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般,极为熟稔地就往最里面的房子走去。 霍思宁跟在顾叙的身后,一开始还有些恍惚,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地儿,但是慢慢地,她脑子里面的记忆就越来越清晰,那些当初出现在她梦境中的场景,一点点地在她眼前重现。 顽劣的小道童趴在鱼缸跟前逗弄着小鲛鱼,一脸天真地看着讲经的老道士: “师傅,您不是说这鲛鱼是从沧海带回来的吗?为何这鱼一点也不像书里面所说的那样长出鱼尾人身?” 偷偷摸摸地带着食物来喂养小鲛鱼的小道童: “小金鱼,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看,白窝头,厨房阿婶一个月才做一次窝窝头,我分到了两个,给你留了一个,你要不要吃?很香的!” 欣喜地为小鲛鱼取名字并为此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的小道童: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你既是八月被师父给抓来的,不如,我给你取个道号吧,我叫云虚子,你就叫未央子好了,嘻嘻,未央未央,这名字好不好听?” “未央,玄虚师兄说,等你长大了,就能长出两条腿,像人一样,变成漂亮的鲛人,是真的么?那你快快长大,快变成鲛人,这样就有人陪我玩啦,我的陀螺还有铁环都可以给你玩。” 还有那个得知小鲛鱼要被炼成丹药,偷偷抱着小鲛鱼往山下的河流里面送的小道童: “未央,师父和那秃头爷爷进了炼丹房了,我听到他们说,要拿你炼化,那炼丹房里都是火,把你送到那鼎里面去,你就活不成啦。” “别怕,师父这么疼我,一定不会怪我的,我这就把你送下山去,绝对不能让那秃头和尚得逞!” “师父说沧海没了,那些上古神人也不见了。那你就去别的海,碧落海那么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你快走吧,顺着这条河游下去,就能游回碧落海了!” “师父来了,你快走吧,等你神智开化变成鲛人,等我学会了师父的道法仙诀,就去碧落海找你!” 到最后,那张稚嫩道童的脸,最后慢慢变成了一个长袖飞舞的白袍青年,跪在道观前不断地哀求着: “弟子愚钝,愧对师父二十多年悉心教诲,但弟子终其一生追寻的都不是什么仙道,未央从未作恶,本性纯善,弟子愿以毕生修为助力师父飞升,只求师父能够饶她一命……” 霍思宁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一时间竟分不清那白袍青年究竟是那道童,还是顾叙。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耳畔又响起了铃铛声,待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了道观的大殿之上,一个身穿道袍手执拂尘的老道士正站在大殿中央,而一路跋山涉水而来的顾叙,就这样直直地跪在殿前。 那道士沉默地看了顾叙半晌,才问道:“痴儿,辗转轮回数十栽,你竟还是这般,那鲛妖究竟给你下了何种蛊,竟然让你这般冥顽不顾?” 顾叙不吭声。 那道士无奈至极:“为了她你散尽修为毁掉灵根仙骨,可你得到了什么?她可曾记得你?” “云虚等得起,迟早有一世,她能记得住我。”男人倔强的声音一如当年那小道童一般。 那道士似也被打败了,终于是喟然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当年师父就拿你没办法,如今我又有何资格来与你说道这些。你当年恨师父薄情,可不知师父为了你操碎了心,临终前还不忘托付我,若你有朝一日来道观寻我,着我将这东西交与你,也算全了你们师父的一番情谊。” 说着,那道士广袖一挥,一个锦盒落在了顾叙的跟前。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94.第2290章 醒来 看到那个锦盒,顾叙愣了一下,这才将锦盒打开。 一串刻满了古怪符文的珠串就出现在了顾叙的眼前。 “这是……”顾叙不解地看向老道士。 “师父终其一生都在追求飞升之道,临终前却还是舍不得你,他嘱咐我,若你回来,仍然坚持你的想法,就将这个交给你。” “道孽轮回,虚虚实实,他能帮你的,也就到这里了。这法器上的符文倾尽了他毕生修为,可令时间倒转,生命重来。” “但是,这件法器只能用一次,若是帮你回到过去,你就将再也不会记得这几世因果,忘却你云虚子的身份,能不能达成夙愿,还要看你跟那鲛妖的缘分,若老天爷不肯成全,那一切都是徒劳。” 那道士又看了顾叙一眼:“你若愿意,我可以催动这法器助你一臂之力,但回去后,你就真的只是顾叙了,再也与这不周山云虚子没有任何关系了。” 顾叙的眼眶涨得通红,目光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个老道士,颤声道:“云虚……愿意!” 大约是早料到了这个结果,这老道士的眼中虽然闪过浓浓的失望之色,却也没有再劝,只叹了一口气,喃喃道: “你这痴儿,若能明悟,早在当年你就应该醒了,何须等到现在?师父他也早就看透了,罢了罢了,我又何必做那恶人?” 说着,那道士一挥手,从顾叙那贴身口袋里面就飞出了一个玉净瓶坠子。 顾叙顿时一惊,下意识地就想要将那坠子给夺回来:“师兄!” 那道士抬眼看了顾叙一眼,冷笑道:“你道我是要毁了这坠子?” 顾叙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面仍然暗含警惕和焦急之色。 那道士冷哼一声:“这坠子原就是那鲛妖的魂珠,你以为你这轮回数十栽,却总与那鲛妖擦肩而过,求而不得是为何?当年你为了那鲛妖什么都不要了,师父气你鲁莽不顾师门情谊,为了阻你因缘,在这鲛妖魂珠上下了一道封印,那鲛妖被封了神智,本命里自然就少了与你的情缘,你就算做再多努力,也是徒劳无功的。” “若非见你如此苦恋执迷,我也不想点破这其中辛秘,师父为你煞费苦心,也只是希望你能重归正道,但终究是他老人家一颗心错付,情之一字,你这榆木脑袋,是看不透了。” 顾叙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么多年来苦苦追寻,竟然一直是在做无谓的挣扎,原来早在当初他将未央送离不周山的时候,师父就已经釜底抽薪,把未央的魂珠给封印了。 难怪……他与未央总是错过,竟未能有一世是得偿所愿的。 顾叙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苦涩:“师父他又何必……” “你是不周山的希望,天生的灵根仙骨,最有望飞升的就是你,师父倾注了所有的期望在你身上,他怎么愿意看你误入歧途。” 老道替故去的师父辩解道,“当年师门中,我们这些师兄们,谁不羡慕你?他把你看得比师门的任何一名弟子都要重,所做的事也都是在为你考虑,只是你不能理解他的苦心而已” 顾叙闻言顿时沉默。 老道士也没有说太多,手中结了几个法印,嘴里念着什么,不多时,他手中那坠子上面一个泛着黄光的卍字封印就开始闪烁起来,慢慢地,那黄光越来越黯淡,最后直接就消失了。 霍思宁本来一直被控制在顾叙的三两米范围之内,好像被什么东西无形地禁锢住了一般,在那黄光消失的那一瞬间,她却像是感觉到有什么脱离了自己的身体一般,只觉得浑身一松,脚下一个趔趄,再一动,她就发现,她好像可以自己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霍思宁还有些不敢相信,她下意识地在大殿里面走动了几步,终于确定,她是真的自由了。 可这越发让她感到古怪和不安起来。 这究竟是怎一回事?难道她的身体不能动弹,是跟这老道士口中所说的封在那坠子上的封印有关? “这鲛妖魂珠上的封印,我已经帮你解除了,你若是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可以送你回去。” 顾叙接过那老道士递过来的玉净瓶坠子,眼中满含感激,但仍然是有些疑虑和担忧: “可是,师兄,只我一个人回去,真的行吗?” 那老道士闻言不由得笑了,脸上的表情越发古怪起来:“谁说只你一个人回去?” 顾叙一愣,猛地就抬起头来,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老道士。 那老道士的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来,目光下意识地就朝着霍思宁所在的位置看了过来。 顾叙这下哪里还不明白,心下顿时一阵狂喜,也顺着那老道士的视线朝着霍思宁这边看了过来。 “未央……” 霍思宁心下一紧,来不及反应,就只见那边那老道士嘴唇一张一翕,一串串古怪的咒语就在她的耳畔响起,那个装在锦盒中的法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到了大殿之上,就笼罩在她和顾叙的头顶。 一道道金光洒下,霍思宁只觉得浑身开始变得轻飘飘的,等不及逃离,那边顾叙已经冲了过来,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揽在怀中,将那坠子重新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并且在冲着她说着什么,但是她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根本什么都没有听清楚,就直接失去了意识。 “不——顾叙——” 霍思宁猛地睁开了眼睛,这一睁眼,耳边就传来了一声惊喜的呼喊: “宁宁,你醒了!太好了,我这就叫医生!” 说着,那人就探出手来在她床头的一个按钮上轻轻按了一下。 霍思宁的脑子还有些迷糊,但是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后,还是轻声唤了一声:“青青?” 苏青青顿时就笑了:“可不是我,你这睡了都三天了,可算是醒了!要不是医生说你只是太累了昏睡着,我们恐怕都要被你给吓坏了呢!你这从鬼门关走一遭,我真是怕了,我看我以后还是不要生孩子了,实在是太恐怖了!” 2295.第2291章 傻子 霍思宁这才猛地想起来,她这是在医院,在她昏迷前,她分明已经在产房里面呆了六七个小时了。 “孩子呢?!”她急切地问道。 苏青青笑了笑:“你放心,孩子没事儿,就是有点早产,怕出问题,正在保温箱里放着呢。医生说孩子一切都正常,过一个星期就能出院了。” 霍思宁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外面得到信号的医生也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看到霍思宁苏醒了,也是一脸的惊喜:“霍小姐醒了,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霍思宁摇了摇头,那医生又拿着仪器在霍思宁的身上做了一番检测,确定数据正常之后,这才点点头: “没有问题了,不过霍小姐你睡了三天,如果要进食的话,这两天尽量吃易消化的流食,不要吃含蛋白质太高的东西。” 叮嘱了几句后,医生就离开了,苏青青这才笑道:“你那宝贝闺女你还没有见过吧,我这就去吩咐护士把孩子抱来给你看看。” 霍思宁没有异议,她的确也想看看这个出世三天尚未谋面的小丫头,不过想到那个如今已经失踪不见了的宝贝蛋,她的心情又有些沉重。 没多久,护士果然就带着孩子过来了,虽然是早产儿,小丫头倒是生得一点都不比正常的婴儿小,不过因为刚刚生出来没多久,所以现在孩子的皮肤还是红红的皱皱的,跟个小猴子似的。 那护士却是连连夸赞:“这几天在保温箱很乖,不哭不闹,吃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以后啊肯定好带。” 霍思宁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可是见识过这丫头同胞哥哥那捣蛋的大魔王架势了,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估摸着这一位也有可能会跟那宝贝蛋有得一拼。 孩子带过来了,自然不可能再让孩子吃奶粉,霍思宁也知道初乳的营养高,对孩子提高身体免疫力是有很大帮助的,纵然是才刚刚从昏睡着苏醒,仍然是试着给孩子喂奶。 有护士在,孩子的第一次母乳喂养当然是非常顺利的,只可惜霍思宁自己也饿了几天了,奶水并不足,孩子没尝几口,母乳就没了。 “妈妈得多吃点东西补充营养,最好是喝一点下奶的汤水,不然母乳不够,还是得喝奶粉来凑。” 护士也知道霍思宁这边的情况,笑着叮嘱了几句,这才抱着孩子重新往保温箱那边送。 这么小小的一团就是从自己的肚子里钻出来的,霍思宁心里颇有些舍不得,但是她也知道孩子现在身体弱,只能在保温箱里面呆着,所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孩子被抱走。 那边苏青青在霍思宁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就已经出去了,显然是在给顾家还有黄家那边打电话汇报情况。 得知霍思宁已经醒了,顾太太顿时高兴不已,急忙叮嘱阿姨把那炖好的滋补汤装进保温桶里,急切地叫上顾老太太就往医院赶。 霍思宁这边也问了一些情况,得知她生产那天,不只是顾家众人,周世涛在产房外守着,就连陆首长和秦连山都亲自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了,霍思宁很有些过意不去,急忙让苏青青把她的手机拿过来,她要给陆首长还有周世涛那几个老头打个电话。 几个电话打完,霍思宁又下意识地拨了顾叙的电话,果然,如她所预料的那样,电话根本无法打通。 霍思宁脑中不由得又浮现出了梦中的一幕幕,并且一点点地将前因后果给捋清了。 原来,上辈子她跟顾叙其实早有交集,只是因为被那道士动了手脚封了灵智,所以她再也不记得顾叙,又或者说再也不记得那云虚子了,最后她命丧梁静怡之手,顾叙因此而大感自责,悲痛万分,所以对梁静怡还有那赵明诚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在为她复仇之后,顾叙前往不周山道观跪求他那师兄云洲子,意外得知了真相,并且得到了他师父死前留下的法器。 正是那个法器,才让她重生回到了过去,加上因为玉坠的封印解除的关系,这一世,她才能够如此顺利地与顾叙相遇、相识和相爱。 这就是了,当初她意外重生,还以为那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没想到,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因为顾叙。 明明上辈子她是因为顾叙而被剖腹掏心而死,她应该怨的,可是想到那云洲子说,顾叙为了她,抛下毕生修为,仙骨灵根全然不要,甘愿轮回数十栽,只愿和她相守,霍思宁就觉得内心那种酸涩又甜蜜的感情翻涌而起,止都止不住。 原来,梦境里面那个将她放归大海的小道童,竟然就是顾叙。 难怪她一次又一次梦到那些场景,那些,就是残留在那鲛珠上的最后一点残留的记忆了吧。 重来一回,顾叙就真的只是顾叙了,云虚子这个名字,在那个法器催动将他们俩送回过去的时候,就已经烟消云散,从此再也不会留下痕迹了。 霍思宁的眼眶涩涩的,若不是此刻身体不便,她甚至恨不得立刻就赶去和那个傻子汇合。 如果说在这之前,霍思宁对顾叙的爱,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保留的话,那么在前世的梦境里面走了一遭,明白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之后,霍思宁对顾叙这个人,就真的是毫无保留了。 因为她知道,这个人痴痴缠缠数十栽,为了她一无所有,是真的爱惨了她,她霍思宁有这样的一个夫婿,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就在这个时候,霍思宁的手机忽然颤了颤,一条未读的邮件从她的手机里面弹了出来。 霍思宁愣了愣,回过神来,将那封邮件点开,就看到了邮件里面传来的五个字。 淼淼在我这。 邮件来自于一个乱码账号,但是霍思宁知道,晓得那宝贝蛋的存在,并且熟知那小家伙的名字的人,只有顾叙和越姝雯几个,但是越姝雯钟小幺这些人不会用给她发邮件这样麻烦的方式,那么这个发邮件的人,就只有可能是顾叙了。 2296.第2292章 顾家小幺女 知道儿子在顾叙那儿,霍思宁一直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地了,虽然她也有些弄不懂,自家那宝贝蛋究竟是怎么跑到顾叙那边去的,不过,以那小家伙的破坏力,不祸害别人就不错了,别人肯定是欺负不到他,至少在危险的时候,自保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想到这儿,霍思宁的嘴角又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上辈子她跟顾叙错过了,这一辈子她却拥有了这么多,孩子,事业,家庭,最重要的,是顾叙,这个人终于成为了她生命中的另一半,成为了无可分割的一部分。 从昏睡中苏醒后,霍思宁体内的灵气也渐渐恢复了过来,再加上喝了顾母送来的滋补汤后,霍思宁的面色明显红润了很多,连带着胸脯也变得鼓鼓胀胀的,初乳不能浪费了,所以护士就又忙不迭地将顾家的小幺给抱了过来。 也许是霍思宁的母乳里面掺杂着少量灵气的缘故,味道比起奶粉来要更好,小丫头在尝过了自家母亲的母乳之后,就再也不肯喝奶粉了。 好在霍思宁的身体在灵气梳理过后,很快就调整过来了,母乳也充足,倒是不担心小丫头吃不饱的问题了。 不过,除此之外,又出现了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小丫头自从接触到自家母亲之后,大约是嗅到了母亲身体上的灵气,就再也不肯老老实实地呆在保温箱里了。 之前护士还在霍思宁跟前夸奖说这小丫头乖巧懂事,在保温箱里面不哭不闹特别听话,结果在尝过母乳后,这丫头就开始性情大变了,只要护士将孩子抱离霍思宁的身边,就开始哭闹不休,拳打脚踢地简直跟大闹天宫差不多。 护士们见了也是棘手,本来还以为孩子这样是正常现象,结果放进保温箱几个小时仍然没有停歇,本来就红彤彤的一身皮肤更是哭得青紫,看到这情况,护士们都吓傻了,急急忙忙地汇报到了霍思宁那边。 顾老太太和顾母也在,都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大家都很清楚,知道孩子这么哭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要不先把孩子抱过来吧,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霍思宁心里也是着急,她没养过孩子,哪里见过这种情况,不过她想着她那灵气是有辅助作用的,应该对孩子有一点作用,要是实在找不到原因,她就用灵气给孩子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对,宁宁不是医生吗,把孩子抱过来让宁宁看看!说不定能看出问题来。”顾家人都知道霍思宁的本事,连玉龙山的专家教授都对她赞不绝口,所以顾家人对霍思宁的医术有一种盲目的自信。 那护士也知道这几位都是什么身份的人,哪里敢得罪,听到这话,立马就将孩子给抱了过来。 结果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在那护士将孩子放到霍思宁的手心里之后,就像是闻到了妈妈的气味一般,本来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家伙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哼唧了两声后,就下意识地朝着霍思宁这边靠了过来,撇了撇嘴之后,十分乖巧地睡着了。 “这……” 众人顿时都惊呆了,那几个护士也是面面相觑。 霍思宁之前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会儿却是有些看懂了,估摸着她身体里有灵气漏出来,常人可能感觉不到,但是这小丫头就是从她身体里出来的,肯定能察觉到她和其他人的味道的不同,所以在被她抱过之后,就不肯再回保温箱了。 “哈哈,不愧是我们顾家的种,屁大点就这么聪明了,还知道谁才是她娘,不错不错!” 顾老太太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猛地一拍桌子笑道。 一旁的顾母也点了点头:“母女天性啊,这孩子,以后长大了肯定机灵。” 那几个护士也是哭笑不得,倒是一旁的苏青青有些担心:“可是,孩子早产,不在保温箱里呆着,会不会……” 霍思宁想了想,下意识地用灵气在小丫头的身体里面疏通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了之后,便抬起头来笑道: “能吃能睡,没什么大问题的。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让医生过来给这丫头再看看,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就让这孩子跟我睡一块儿吧。” 那几个护士闻言也点了点头:“还是要检查一下才能放心,虽然顾小姐的身体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是一切应该以仪器检测数据为准。” 霍思宁没有异议,顾老太太和顾母当然也是举手赞同的,两位老太太都舍不得孙女(曾孙女)住进那保温箱里,都想要亲亲抱抱近距离宝贝着呢。 那边医生的检查速度也很快,在护士抱着小丫头出去没半个小时,就又带着回来了。 小丫头又是哭得嗓子都哑了,护士们也很是心累,但是还是带回来了好消息:“孩子一切正常,可以不用在保温箱里面呆着了。” 霍思宁点了点头,将小丫头揽进怀中,果然一闻到霍思宁身上那股灵气的香味儿,小姑娘就不哭也不闹了。 之前护士们还觉得顾老太太们说的有些夸张,这回可是不得不信了。 敢情这小奶娃是真的在寻母啊,可是这才几天的小奶娃,真的能感应出来谁是她娘吗? 护士们倍感惊奇,就连顾老太太和顾母都有些惊呆了。 霍思宁倒是有些不以为意,只是觉得好笑,心里却是软软的,这毕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更何况这小家伙还这么粘着自己,她都已经可以预见以后这小丫头软萌娇俏的样子了。 看着这糯米团子在她怀里拱啊拱,还时不时骄哼几声,霍思宁很有些无奈,这么爱撒娇,这可怎么办啊。 顾家只有儿子,连陈玉的孩子顾承轩都是个小子,所以家里从顾老爷子到顾叙几个,都喜欢女孩子,当初这小家伙还没出生的时候,顾叙就已经乐得不成样子了,现在顾家唯一的小幺女出生,顾家上下只怕都要将这小家伙当宝,霍思宁估摸着,以后顾家只怕要变成这小家伙的天下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97.第2293章 团团圆圆 霍思宁的猜测完全没有错,在她苏醒的当天下午,顾家一大家子就都赶到医院来看望她了,当然,重点还是自家这位小幺女。 顾老爷子喜滋滋地搂着小家伙舍不得放,顾父一贯不苟言笑的,这回也望着这小丫头笑道合不拢嘴,一直嘿嘿直乐呵,就差没跟自家老父因为抱孩子的问题而吵起来了。 陈玉夫妇也很是羡慕霍思宁,两人养孩子六七年了,自家的小子也终于到了狗都嫌的年纪,两人都觉得头疼得很,恨不得把顾承轩那臭小子重新塞进肚子里再生一回,只想让儿子回炉重造,生个乖巧的闺女才好。 不仅如此,顾家可是为这小丫头准备了不少出生礼,光是店铺房产股票基金股份这些东西就让霍思宁咋舌了。 这些东西顾老爷子是直接交到霍思宁的手里的,霍思宁拿到后就觉得不妥,立刻就摇头拒绝道: “爷爷,这……不合适,孩子还这么小,哪能受得住这样的福气?这些您收回去,心意我跟囡囡都心领了。” 顾老爷子却是板着脸,不高兴地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这是我跟你奶早就准备好了的,是留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 一旁的顾老太太也笑着点头道:“是啊,是给咱们乖孙的,孩子还小,东西你就收好,我们年纪也大了,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等百年之后,都是要留给你们的。囡囡是女孩子,将来总要有一份嫁妆傍身,才能在婆家硬气起来,这些就当是我跟你爷爷给小丫头的添妆吧。” 霍思宁听了顿时哭笑不得:“您这也太着急了吧,孩子才刚刚出生,就说到出嫁的事儿了,就算要给,也要等到这孩子谈婚论嫁的时候再说啊。” 顾老太太笑道:“我们这还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囡囡嫁人的时候呢,这些东西迟早要给的,早点给你们,让你跟阿叙去操心吧,我跟你爷爷就只等着儿孙绕膝,颐养天伦。” 霍思宁还想再劝,她实在是不习惯接受这些贵重的东西,哪怕这些东西是顾家长辈给的,她也总觉得有些别扭,更何况自家女儿往后要嫁人,这嫁妆也该她来准备,她霍思宁的女儿,就算嫁人也绝对不会让她寒碜了去,这点自信霍思宁还是有的。 只是,她这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边陈玉倒是忍不住笑了:“弟妹,你就收下吧,这份本来就是囡囡的,当初我生承轩的时候,也有一份呢,囡囡不是特例,这都是老爷子老太太的心意。” 霍思宁顿时愣住,下意识地就朝着陈玉那边看了过去。 她之所以推辞,一方面是因为不习惯受人钱财,另一方面也是怕陈玉心里有想法。毕竟陈玉是顾家的长媳,若是老爷子老太太绕过陈玉,把这么多资产送给囡囡,陈玉这个做长媳的难保心里不会有意见。 但是让霍思宁没有想到的是,陈玉居然反过来还来劝她了,而且霍思宁感觉得出来,她这个嫂子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是真心诚意的,并非口是心非假大方。 这让霍思宁觉得心下温暖,她素来是知道陈玉这人好相处的,但是涉及到钱财的问题,也难保人心不变,但是陈玉真的就跟家姐一样,这让霍思宁对陈玉愈发亲近了,心下也暗自觉得庆幸,她遇到了一个好相处的妯娌。 “竟然是老爷子老太太的心意,那我就不再推辞了,我代囡囡谢谢您二位,等囡囡长大点,一定会好好孝顺二老。” 霍思宁也不是那般扭捏的人,既然连陈玉都没有意见,她也就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虽然说她如今家财万贯,这点东西她真看不上眼,但是这毕竟是二老的心意,长者赐不敢辞,她就先替自家闺女收着。 两位老人见霍思宁收下了东西,笑得反而更开心了,顾老太太好奇地问道: “囡囡的名字取好了吗?” 霍思宁摇了摇头:“发动太突然了,根本没来得及想,顾叙现在也没回来,所以我想着等他回来了之后再说。” 顾老太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一旁的顾老爷子倒是有不同意见了: “那小子不靠谱,知道自家媳妇儿怀孕了,怎么早不想名字?孩子总是囡囡囡囡叫也不好,大名儿等那小子回来了我们爷四个一块儿参详参详,小名儿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先取个小名吧。” 顾父跟顾母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先取小名。就让宁宁来取吧。” 霍思宁笑了笑,看向一旁的顾承轩:“承轩的小名不是叫团团吗?我看就跟着承轩的名字走吧,囡囡就取小名叫圆圆好了。” 顾老爷子一听这名字忍不住就抚掌笑了:“团团圆圆,这寓意不错,就叫这个小名好!!” 于是,我们的顾家小幺女,就开始了她此后长达多年的圆润生涯,并为此闹出过不少笑话。 四点多的时候,顾承轩小朋友也从学校放学了,小家伙一出学校就哭着喊着要来医院看妹妹,陈玉拿那小子没办法,只能把那小子给带到了医院。 小家伙一进病房就迫不及待地冲着床边跑,一面跑一边好奇地问道:“婶婶婶婶,妹妹呢?妹妹呢,我要看妹妹!” 霍思宁刚给圆圆小朋友喂完奶,这会儿小家伙正在床上睡觉呢,忽然感觉到头上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戳她脸颊,顿时就恼了,一挥手就拍在了那扰人的东西上。 小家伙才出生没几天,力气很小,打人当然一点都不疼,拍在顾承轩的手指上,顾承轩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十分新奇: “她抓我的手了,婶婶!妹妹抓我的手了!” 霍思宁忍不住笑了:“妹妹想跟哥哥玩呢,不过她还太小了,得再等两年,等她能走路能说话了,团团就可以带着妹妹玩了。” 顾承轩小朋友一听说还得等两年,顿时就有些郁闷:“还要等两年啊,那还得好久。”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小家伙还是一脸认真地凑到了妹妹的跟前,小声地嘀咕道:“妹妹你快点长大,哥哥以后保护你!谁要是欺负你,哥哥帮你揍他!”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98.第2294章 拉钩起誓 跟小幺玩了一会儿后,顾承轩小朋友才抬起头来,有些不太满意地看着霍思宁: “婶婶,妹妹为什么这么丑,我看电视上的小婴儿,都白白胖胖的,比妹妹好看多了。” 霍思宁一愣,旋即就扑哧一声笑了:“妹妹刚生出来,刚刚出生的小孩都是这样皱巴巴红彤彤的,要等一段时间,等妹妹长开了就好了。” 顾承轩的鼻头皱了皱,似是还有些怀疑和不相信:“是这样吗?” 霍思宁忍不住逗他:“怎么,团团是觉得妹妹不好看,嫌弃了?是不是妹妹长得丑,你就不喜欢妹妹,以后也不保护她了?” 顾承轩一听这话,顿时就挺胸抬头,急切地辩驳道:“怎么会,我是顾家的小小男子汉,妹妹不管长成什么样子,我都是她的哥哥,以后妹妹就由我保护,婶婶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人伤害她的!” 霍思宁听了这话不由得乐了,没看出来,这小家伙还挺有架势的,不愧是大哥的儿子,这么小就一副铁骨铮铮顶天立地的样子了! 霍思宁忍不伸出手来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点点头道:“那就谢谢你了,以后婶婶有照顾不到圆圆的地方,你就帮婶婶多看着点。” 顾承轩跟小鸡啄米粒一般,甚至不忘拍打着自己不甚硬挺的胸膛,直看得霍思宁和陈玉两人都乐呵个不停。 不过,小家伙在给霍思宁保证了之后,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有些忐忑又有些忧郁地看着霍思宁: “婶婶,你有了妹妹,是不是就只喜欢妹妹,不喜欢团团了?” 小家伙一脸纠结,一副想要吃妹妹的醋可是又觉得吃醋不对的样子,眉头皱着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一般。 霍思宁闻言顿时呆住:“怎么会,婶婶也喜欢团团的,会一样疼爱。团团这是听谁说的?” 顾承轩顿时眼前一亮,猛地就抬起头来惊喜都看向霍思宁:“真的吗?那婶婶还会给承轩做上次那个好吃的曲奇饼吗?奶奶说婶婶有了妹妹,以后就要照顾妹妹,没有时间做那个曲奇饼了!” 霍思宁愣住,下一秒就明白过来了。 敢情这小家伙不是计较她生了小孩就不能宠他了,而是担心他再也吃不到那曲奇饼了。 霍思宁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就连一旁的陈玉嘴角都不由得抽了抽,为自家儿子这没出息的样子感到丢脸。 霍思宁其实很理解顾承轩对那曲奇饼念念不忘的原因,她平时经常会给黑炭还有家里养的鱼弄一些吃食,尤其是烘焙饼干之类的,因为饼干里面掺杂了少量的灵气,所以黑炭跟她养的那些鱼都很喜欢吃。 有一回她在做的时候,正巧顾承轩来了家里面,闻到了烘焙饼干的香味儿,馋得不得了,嚷嚷着要吃。 霍思宁没有办法,就专门又给小家伙烤了一箱曲奇饼。 结果这小家伙一吃就吃上瘾了,能让黑炭这头藏獒王不吃肉改吃素,可见霍思宁制作出来的这饼干的味道有着多么大的诱惑力,所以顾承轩喜欢吃,霍思宁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这小家伙爱上吃曲奇饼之后,陈玉给这家伙搜罗了市面上各种各样品牌的曲奇饼,顾承轩都是尝一口就扔,非嚷嚷着不是那个味儿,买的曲奇饼没有婶婶做的好吃。 自此以后,这家伙就彻底赖上霍思宁了,每次想要吃饼干了,就给霍思宁打电话。 现在霍思宁生了娃,小家伙也不是争宠,而是担心以后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曲奇饼了。 霍思宁颇有些无语,到底是不想让孩子失望,忙开口保证道:“你好好保护妹妹,婶婶以后就经常给你做,别说曲奇饼了,你想吃什么,婶婶都想办法给你做。” “真的?”小家伙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霍思宁,似乎生怕霍思宁会骗他一般。 霍思宁顿时失笑:“婶婶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家伙歪着脑袋回想了一下,也觉得霍思宁说得对,婶婶不是那种食言的人,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忙伸出一根小手指来道:“那婶婶和我拉钩!” 霍思宁依言和小家伙拉钩,在念完“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之后,小家伙那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这不过就是一场孩子气的玩闹而已,霍思宁和陈玉都没有将这一件事放在心上,大人们哈哈笑着就忘了,却没有想到,这个极为孩子气的拉钩起誓,却深深地烙印在了顾承轩的心上,从此开启了我们的团团童鞋漫长的妹控之旅。 越姝雯和钟小幺几个也在当天晚上来到了病房守夜,在从霍思宁的口中得知宝贝蛋在顾叙那儿的消息后,一群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这几天越姝雯和钟小幺几个没少在私底下悄悄地打探和寻找宝贝蛋的下落,只是因为顾承淼的情况特殊,大家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搜罗,所以结果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找不到人,越姝雯几个连着几天晚上都没有睡好,加上霍思宁又昏迷不醒,这就更加让人愁白了头,就连小不点七宝和妞妞都没有心思玩了,专门投入到了寻找宝贝蛋的大军中。 现在知道顾承淼没事儿,大伙儿终于能够把紧绷的弦给松一松了。 越姝雯几个凑到了圆圆小朋友的跟前,一个个都将脑袋挤到了小家伙的床畔,好奇地盯着小不点发怔。 “那宝贝蛋还没孵化就本事逆天,这一个倒是跟普通人完全没什么区别,宁宁你家顾叙的基因还真是强大了,一胎二宝,还能一个是鲛一个是人,关键是两不耽误,这一枪二鸟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越姝雯在查探了一番,确定这小幺真的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鲛人的属性之后,忍不住调侃道。 霍思宁也对这个情况感到颇为好奇,但是这样的事情还真是没有什么参考案例,不过想到顾叙那个云虚子的身份,霍思宁又觉得,会造成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不能理解。 再怎么说,这家伙也曾经是不周山的风云人物,拥有灵根仙骨的修道之人,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样,说不定,这个小幺也能继承她父亲的某些天赋也不一定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299.第2295章 失联 霍思宁觉得她家儿子再怎么说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并不是很担心,但是她没有料到的是,此次顾叙执行的秘密任务,是真正的S级任务,在抵达任务场地后,顾叙他们就和敌方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这一次,顾叙他们,秘密地摧毁了一个F国设立在华国海域群岛的一个秘密军事基地,也因此,顾叙这些人在这个过程中,和敌方面对面对上了,最后在撤退的过程中,遭到了F国的疯狂报复。 为了掩护大部队撤离,顾叙选择了断后,在开着战机在快抵达南海领域的过程中,被一炮击中,飞机直接就坠入了深海中。 这个消息太过重大,军委内部也不敢隐瞒,在第一时间就给此次任务的总指挥官陆正航那边打了电话,汇报了最新的情况: “首长,猎鹰其他成员都已经安全抵达救援位置,但是……有一名成员因为掩护大部队,开着战机引开了敌军视线,现在战机坠毁,这名战士也跟我们总部失去了联系。” 陆正航闻言顿时皱眉,下意识地问道:“这个失去联系的成员是谁?” 军委那边迟疑了一下,这才道:“是……猎鹰的队长,顾叙。” “什么?!”陆正航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懵了,脸色几乎是瞬间就沉了下来。 不说顾叙在军委的身份和能力,只说顾家如今在帝都的影响力,就让陆正航感到这件事非常棘手,顾叙这小子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只怕顾家那老爷子跟老太太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更不要说,这小子的媳妇儿刚刚生了娃,若是知道顾叙出事儿的消息,能不能承受得住,都是个问题。 陆正航可是深知这顾家二媳妇儿如今风头正盛,连他家老头子都对那丫头颇为欣赏,更何况顾家那小子也争气,这些年大大小小功劳建了无数,现在得到这样的一个消息,陆正航如何不怒,几乎是在瞬间,他就下达了命令: “立刻调遣最近的航海搜救队,实在不行就把军舰调过去,锁定顾叙的出事区域,一定要想办法把人给找到!” 下达了命令之后,陆正航也明白这事儿不是小事儿,立即就驱车赶往自家老爷子所在的办公室,这么大的事儿,他敢对顾家和霍思宁那边进行隐瞒,但是却不敢瞒着自家老爷子。 虽然这件事他是总指挥,但是这事儿也是老爷子关注的一个大事件,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进行汇报,前面一直都很顺利,没想到临到撤离的时候,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陆正航不敢想象,自家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现,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来找人了。 陆首长毕竟是从战争年代厮杀过来的,在听到陆正航汇报完这次任务的情况后,虽然对此感到惊讶,但是倒也还算镇定,当然,若是忽略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股摄人的杀气的话。 “顾家那小子身经百战,这种事情他肯定也早就预料到了,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过,F国这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估计他们肯定也在想办法找人,所以,咱们这一次无论用什么办法,也一定要找到顾叙,不能让他落在F国的手里面,不然的话……” 陆正航当然知道陆首长这话的意思,若是顾叙落在F国的手里面,F国就等于抓到了华夏国的把柄和证据,顾叙不但会遭受到非人的折磨,为了不让这件事牵扯到华夏国的身上,也只有一死来背下这个黑锅了。 陆首长的神情有些疲惫,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掩饰他内心的担忧,半晌后,才冷静地道: “前阵子海角军区那边不是申请要进行一场军事演习吗?通知下去,这个申请批了,马上把海角军区的巡航战舰调出来,除非前往该区域进行军事演习。” 陆正航当然知道自家老爷子的意思,这是要以军事演习作为掩护,让海角军区参与对顾叙的搜救工作。 只是,陆正航却有些迟疑:“我已经调了巡航搜救队过去了,这忽然通知军事演习,是不是不太合适……” 不能怪陆正航这样问,不是他冷血,而是这海角军事演习牵涉到了太多问题,海角军区在整个南疆地区唯一的一级军事基地,在华夏国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以这么说,海角军区战舰的一举一动,都备受世界各国的关注。 陆首长的这个命令一旦下达下去,国内倒是还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国外只怕就要被惊着了,尤其是南亚的那些国家,忽然看到华夏国来这么一出,只怕就要出现一堆阴谋论段,到时候肯定要闹得鸡飞狗跳,各种抗议谴责质疑不断了。 陆首长听到陆正航的这话,倒是难得地正色道:“没什么不合适的,想要变强,不光是发展经济,话语权也很重要,腰杆子不直,就只能被动挨打。让海角军区的战舰出去亮亮相,也没什么坏处,起码可以起到一点震慑的作用,让那些苍蝇蚊子们能消停一点,吓他们一吓也是好的!” 陆正航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哭笑不得道:“怕您这么一闹,那些苍蝇蚊子们倒要嗡嗡嗡叫得更厉害了。” 陆首长知道陆正航的顾虑,但是他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道:“这后续的事儿,到时候就交给外交部吧,总要给他们一点活儿干不是,不然一个个都闲得发霉了!” 陆正航知道自家老爷子有多固执,也不好再劝,点了点头就准备下去给海角军区那边下达命令,陆首长却忽然又叫住了他,迟疑了一下,才道: “这事儿,跟顾家人沟通一下,霍丫头这还在坐月子吧,暂时就先不要让那丫头知道了。” 陆首长摆了摆手示意陆正航可以离开了,但是陆正航在关上门离开的那一瞬,还是听到了自家老爷子那一声重重的叹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2300.第2296章 逃生 顾叙在飞机起飞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尤其是在飞机飞到半空中,他那强烈的直觉告诉他,飞机已经被锁定了的时候。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就将飞机设定为了自动航行状态,然后火速地给自己穿上了救生衣还有降落伞,并快速地将他事先准备的矿泉水食物还有一些必要的求生工具都塞进了背囊里。 背囊里面除了自家那只宝贝蛋之外,其他的空间并不大,全部被塞得满满当当的,除此之外,顾叙还在他的救生衣口袋里面也塞了不少东西,他很清楚,在这大海里面想要活命,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可能会派上大用场,说不定就是他活命的最后一个法宝。 将这些东西都准备妥当之后,顾叙忍不住拍了拍背囊里面自家的宝贝蛋,颇有一种壮志未酬烈士扼腕一般的气势,笑道: “儿子,你这回算是赚大发了,陪着你老爹我也尝一尝亡命天涯荒野求生的滋味儿,哈哈,你老子我要是能活着回去,也不算是白活这一世了!” 说完这番话后,顾叙就直接打开了飞机一侧的舱门。 因为担心会被敌方注意,顾叙不敢开启飞机的后舱,只能把一侧的小舱门打开,在此之前,他还热议将飞机的航行轨道进行了设置,改动了飞机的航线,在燃油烧完之前,飞机将会在公海领域上空兜圈子。 舱门开启后,狂风呼啸,发动机的旋转声充斥着耳膜,他紧了紧身前的背包,又扯了扯身后的降落伞包,确认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直接背着身站在了机舱门口,两手撑住门边框,整个人直接后仰,片刻功夫,人已经消失在了舱门处。 感受到引力拉扯着身体的顾叙,不断想着海面下坠,脸颊皮肤更是被狂风吹得扭曲了形状,默数十秒后,他猛地拉动了手上的伞绳,下一秒,一朵降落伞花从他的后背弹出,下坠的势头才终于缓和了下来。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顾叙的眼前一片黑漆漆,根本无法看清楚他底下究竟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他这次究竟会降落在什么地方,但是顾叙却也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了,只能循着本能控制着降落伞下坠的势头。 看着下面漆黑一片,饶是顾叙胆子再大经历的事儿再多,也难免有些害怕,毕竟这一片就是一望无际的公海,深达数千米的海洋是人类至今无法征服的领域,也是人们迄今为止望尘莫及的地带,就算是胆子再大的人,在面对这样一望无际的大海,也会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海角这一带,属于亚热带气候,这时候又是在八九月份,气温正是炎热的时候,顾叙在空中漂浮着,倒是不觉得冷,只是对于接下来的未知感到有一种心慌慌的感觉。 他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自家儿子,苦笑道: “儿子,这会儿要是你妈在这儿就好了,她那可是能在海里面能横着走。话说,你是霍思宁的儿子,你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一会儿下去之后就成了你的地盘了,你老爹我的命可就交给你了啊!” 嘴上这也说着,顾叙心里其实也没有底,他很清楚,自家这宝贝蛋虽然有点本事,但毕竟还是颗蛋呢,屁大点的小娃娃,能帮得上什么忙啊。 不过,他到底还是努力地平复了一下他那紧张的情绪,等待着落入冰冷的海水中的那一刻。 他是从将近两千米的高空跳下来的,算一下时间,就算是最快的速度,也需要将近二十分钟才能够落到海面,如果遇到大风的话,时间还会延长。 这边他在空中飘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还在不停地做着心理建设,忽然他就听到了一声闷雷一般的巨响,他猛地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在远处黑黢黢的天幕之中,一团火光照亮了偌大一片天际。 那个方向,正是他设置的飞机航行的线路,看到这个变故,顾叙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猜测到,那一定就是他驾驶的那一架飞机了。 看样子,F国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幸而他直觉敏锐且动作迅速,不然这会儿随着飞机炸裂的,就是他顾叙的小命了! 虽然那个时候他明知道再坚持一会儿就能抵达华国海域上空,但是强烈的危机意识让他还是选择了跳机,而这会儿看到那天上的火球一路燃烧着栽进大海里,他不止一次地为自己的当机立断感到庆幸。 借着那飞机爆炸燃烧的冲天火光,顾叙倒是看清楚了他此刻所处的位置,并且很快就锁定了不远处的一处黑黢黢凸出来的像是岛屿一样的东西。 这时候也无法仔细分辨那究竟是不是岛屿了,但是顾叙心里很清楚,他不可能一直在海里面漂着,这要在海水里浸泡个几小时,就算不致命,对人的体能也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损耗,所以当机立断,他就控制着降落伞朝着那一个小岛飘去。 也得亏了他眼神好,又加上飞机爆炸那一瞬间火光的照耀,所以他很快就控制了降落伞的方向,很快整个人就在距离那个黑黢黢的像是岛屿的东西不到五公里的海域降落了。 降落伞一落下,顾叙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海水朝着他整个人涌了过来,几乎是瞬间就将他的整个人全身给浸透了。 但此时他也顾不上那许多了,快速地撤掉了身上的降落伞,他就快速地朝着那个岛屿游了过去。 若是在平时,他要游五公里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儿,但是这段时间他刚刚参加了高强度的秘密任务,又进行了救援活动,加上躲避敌袭和断后工作已经严重消耗了他的体力,所以在海里游了不到一公里,他就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体力不支了。 偏偏他此时胸前还背着一个大背囊,里面装着不少东西,更是加重了他的负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