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拯救崇祯》 第一章 跨越时间的相遇 杨永明是一名孤儿，小时候在一家孤儿院长大。 而杨永明这个名字也是院长为他取的，在他读高中的时候就从孤儿院搬了出来住在学校中。 平时写小说赚点稿费，放假的时候则是打学期工，有时间的时候也会回到孤儿院看望一下院长他们。 由于本就是自己一个人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 他如今已经是一名大学生，而他的小说也写的有声有色笼络了一大批粉丝。 现在他正准备写一本关于崇祯朝的小说，因此他的电脑中有许多关于崇祯朝的事情，以及在网络上搜集的一些资料。 比如说像是玻璃的制造方法，土法炼钢，制造黑火药，遂发枪的结构图，飞剪式帆船的分解图制作方法，蒸汽机的制作方法等等。 由于现在学校放假，于是便准备前往北京的故宫参观一下寻找灵感，也顺带着去景山公园，也就是人们口中的煤山，崇祯帝上吊的老槐树那里看一下。 待到一切准备妥当后，便背上背包出发。 背包中除了一些食物和换洗的衣物外，就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两个大功率的太阳能充电宝。 ———— 杨永明到达北京后的第二天早上便早早的来到故宫，而且他还听说今天会有剧组来这里取景。 他还想着能观看一下，但不知道是来早了还是怎么着，并没有遇到剧组的人。 不过倒也没怎么在意。 眼见快到中午了便休息了一下，随后便往故宫的景山公园走去。 在到达景山公园后便往老槐树那里走去。 然后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往山下滚去，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团浓雾。 杨永明也直接滚入浓雾之中，在浓雾中有一道透明的壁障，杨永明直接穿过了这道壁障。 随后浓雾与壁障在杨永明穿过的瞬间便消失了。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而杨永明在摔倒之后便陷入慌张中，头脑也是一片混乱，因此并没有发现这一异常。 这时杨永明也停止了翻滚，然后连忙爬了起来。 随后又连忙检查起了自己的身体。 “还好还好，吓死我了，运气真好这都没受到什么伤。”最后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后，一脸后怕的说道。 而且还双手合十，一个劲儿的乱拜，嘴里喊着感谢。 要知道他并不信神佛什么的，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感谢谁，也许只是对于劫后余生的一种感谢。 待到镇定下来之后休息了一会儿，杨永明想到都走到一半儿了，便决定继续往槐树那走去。 ———— 崇祯十六年，七月一日正午。 万岁山上隐隐约约的出现两个人，其中一人走在前面，身穿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着一顶乌纱翼善冠，观其年龄大概在三十左右，然而两鬓已现斑白之色，一看就知道是操劳过度所导致的。 另一人落后其半步跟在他的身后，此人身穿一身大红色袍子，大概四十岁左右面无白须，紧紧跟在前面那身穿龙袍的男子身后，不敢多离开他半步。 陛下！正午日大，可别把您给……那身穿红袍之人气喘吁吁的说话说到一半，就被他前面身穿龙袍的男子给打断。 “大伴，你快看那里。”身穿龙袍的男子指着前方说道。 那太监听到话后顺着龙袍男子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前方的一颗歪脖子树下站着一名男子，那男子的扮相很是怪异。 只见那人顶着一头短发，身上穿着的衣服露出双臂，手里不知道拿着的是一个什么东西对着老槐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太监看到之后吓了一跳，要知道这万岁山可是处于皇宫之内，属于是皇家的后花园。 而这男子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那太监顿时警惕了起来。 这时那奇怪的男子好像也看到了他们二人，向他们走了过来，顺带着将手中的东西举了起来对准了他们。 此时的杨永明心里想着，莫非他们就是来这里取景的剧组？可是并没有看到摄像机，也许是正在休息之类。 于是便打算上前打个招呼，并且拍几张照片留念一下。 但是太监他并不知道到杨永明手中拿着的是相机并没有伤害呀！ 太监在看到杨永明将手中的东西对准他们后，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挡在身穿龙袍男子的身前。 嘴里还大叫着护驾！护驾！ 顿时从他们身后冲出来一群人，将那太监和龙袍男子围在中间，还有几人用佩刀对着杨永明将他围了起来。 杨永明看到后以为他们还在拍戏，他听说过有些人为了追求完美会将摄像机隐藏起来。 于是连忙道歉解释：“不好意思各位！我是来游玩的，本来是想来这看一下老槐树，我也听说了今天会有剧组来这里取景，刚才看到你们之后又没有看到摄像机，我以为你们在休息于是便想上来打个招呼拍张照留念一下。” 那太监还想说话的时候被身穿龙袍的男子给阻止了。 随后听到身着龙袍的男子皱眉问道：“你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还有你刚刚说看老槐树，那树有什么好看的？” 杨永明听到他的问话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明白了。 他听说过有一些导演会了节省时间以及效率之类的，哪怕在拍摄途中出现意外也不会喊卡，会等到拍摄完之后将那多余的部分剪掉。 他一直对拍戏挺好奇也感觉挺有意思的，刚好趁着这次机会体验一下，没准自己还有当明星的潜质呢。 于是他便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咳咳！我叫杨永明，来这里自然是游玩的，至于这颗大槐树可是大明的脊梁骨啊。” “大明的脊梁骨？为什么会说这棵歪脖子树是大明的脊梁骨呢？。”那龙袍男子听到后一愣，好笑的说道。 “那是因为这颗歪脖子树是大明最后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皇帝，崇祯帝自溢的地方。 让他真正的做到了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祖训。 对了，旁边那棵海棠树则是他的贴身太监王承恩上吊的地方。” 话音刚落，便见到那太监脸色发白，连忙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而那龙袍男子则是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双眼圆瞪半张着口，好半天才从嗓子眼蹦出崇祯二字。 杨永明看到二人的行为表现后，心中想到演技真好！ 随后又对他们说：“是啊，明朝最后一个皇帝崇祯帝，在崇祯十七年闯贼攻破京城后在这里自缢而死。” 龙袍男子听到杨永明的话后更是如遭雷击，瞬间双目无神往后跄踉退了几步。‘ 口中还喃喃道：“亡国之君哈哈，我是亡国之君。”随后更是仰头狂笑不已。 虽然看似在笑，但人们都能感觉到其中的悲凉之意。 那太监看到龙袍男子的模样后，刚准备上前劝谏几句，谁知那龙袍男子突然脸色潮红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随后便晕倒在地。 第二章 穿越？ 那些人看到龙袍男子晕倒后顿时乱作一团。 尤其是那红袍太监，更是疯了一样冲过去将皇帝抱起，嘴巴不停地喊道。：“皇爷！皇爷！快传太医，传太医！！” 随后又盯着杨永明恶狠狠的说：“把他给我压下去，先关起来。” 杨永明现在心里有些发慌，因为从老槐树那里一直被押送到这里关起来的途中，因为在这期间他没有看到一个游客。 尤其是这周身的环境气氛，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他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兄弟差不多得了，我真不是故意扰乱你们拍摄的，你们再不放我出去我可要报警了。”杨永明对着门外的人语无伦次的道歉，见不起效又改为威胁。 然而门外并没有什么回应，杨永明想着算了，毕竟是自己扰乱了他们的拍摄，先待着总不可能一直关着他。 在门外有两个士兵守着，还有一个小太监看着。 只见这小太监满脸敬佩的时不时偷瞄着屋子里的杨永明，听说屋子里这奇怪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万岁山上，而且还导致皇上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就这本来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然而王公公却只是将这怪人关押在这里，不许任何人接触他，当真是怪事呀！ 小太监正惊叹着，杨永明凑到门前对小太监说：“喂，兄弟，你们在拍什么戏呀？”不等小太监回答又继续说：“不过你们挺敬业的呀，要知道现在可是三伏天的八月中旬呀，一年中最热的这几个月呀，你们竟然还穿着这么厚的戏服。” 那小太监听到杨永明的话后愣了一下，随后说：“你在说什么呀？现在明明是七月一日呀！” 杨永明听到后也是一脸懵，随后连忙说：“不是，现在不是八月十五嘛？” 小太监认真想了一下后说：“不会错的，今天是崇祯十六年七月一日。” 杨永明听到小太监的话后，更是一脸懵逼，杨永明心中想崇祯十六年是什么鬼？但是看到那小太监又不像说谎的样子一下慌了。 小太监看到杨永明的样子后虽然感到奇怪，却也转过身没有理会他。 “我这是穿越了？怪不得，我说怎么一个游客都没有看到，在真正的皇宫中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游客呢？ 而且刚刚听那小太监说崇祯十六年，就是说我现在是穿越到了大明的崇祯朝。 等等，这些都不是关键，照这样说刚开始在槐树那里晕倒的人是，崇祯帝！！！ 我曹，也就是说我刚才对着崇祯帝说，他明年会在歪脖子树上吊死。 完了，他会不会将我千刀万剐？或者先将我挂在树上给他探探路？”刘永明坐在一张椅子上抱着头低声楠楠道，甚至到后面整个身子都微微发抖。 乾清宫。 这时，龙榻上的崇祯帝悠悠醒来。 一旁侍候着的王承恩看到后连忙上前，一脸担心的说：“皇爷，您可算醒了，万一您要有个好歹，老奴可怎么办，这大明国该怎么办啊。 对了，周皇后和懿安皇后刚从这里离开不久，要不要老奴将皇后他们喊回来？” 崇祯帝看到王承恩一脸的担忧，又想到刚才那怪人说王承恩和他一同赴死，虽然不知道真假与否，但是心头还是一暖。 随后对王承恩说：“你这家伙，朕没事儿，也不用去喊皇后她们了。 对了，那怪人呢？” “回皇爷，老奴差人将那怪人看押在别院，不让任何人接近他。”王承恩想起那怪人对他们说的话后，一脸小心地对崇祯帝说道。 崇祯皇帝听到后点了点头。 随后又说道：“大伴，你说那怪人说的是真的吗？明年大明将会在我手上亡国，而我也会在万岁山上自缢而死。” 崇祯皇帝轻声的说道，任谁都能听出那话语中蕴含着的悲凉伤感之意。 王承恩听后，知道皇爷将那怪人的话听进心中了。 但真要说来的话，那怪人所说的话其实也差不了多少，要知道现在的大明已经是风雨飘摇了。 尤其是松锦之战大败后，九边的精兵几乎全都没了，就连督师洪承畴也投降了建奴，之后的朱仙镇大战，十几万官军也是死的死降的降，总督杨文岳也都被杀了。 就连中都凤阳的皇陵都被贼人破坏了，可以说自从正统的土木堡之变后，整个大明就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了。 尤其是到了皇爷这一代，更加是内忧外患灾难不断，但凡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大明，也许真的不行了。 王承恩内心叹了口气，却还是连忙跪伏在地：“皇爷英明神武，每日殚精竭虑处理朝事宵衣旰食，可以说是勤奋至极没有丝毫放松过，相信厉代先祖看到皇爷的努力后，定然会保佑皇爷中兴我大明的。” 崇祯皇帝听到后叹了口气。 过了会儿后，说：“大伴，去将那人带过来，记住莫要伤到他。” “是，老奴这就去。” 偏殿中的杨永明正在发呆，突然一红袍太监进来让他跟他走。 在路上杨永明偷瞄看着前面的中年太监，心中想着：“这个莫非就是王承恩？那他现在是不是要带我去见崇祯帝？完蛋了，完蛋了。” 刘永明正想着，只听前面的太监说道：“皇爷，人带到了。” “大伴将人带进来，其余人等全都退出去，不许在这大殿周边，违着杖死。”崇祯帝的声音从大殿内飘出。 大殿内的宫女太监听到后，连忙退了出去。 随后王承恩带着杨永明进入大殿。 刘永明在进入大殿之前可以说是极其的紧张，但是在进入到大殿之后整个人反而放松了下来。 杨永明看到大殿的正上方坐着一位身着龙袍的人，那心意一哆嗦，整个人更是微微兴奋起来。 要知道面前的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帝呀，千万人之上的存在。 是大明最后一个皇帝，甚至可以说是汉家最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一统帝王。 而且就近在咫尺伸手就能摸到，他真怕现在控制不住自己冲过去。 崇祯皇帝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发现这个怪人并没有害怕顶多是有些紧张，甚至从开始的紧张到见到他后的好奇，以及现在的兴奋？ 没错，就是兴奋。 就在两人相互观察的时候。 王承恩突然喝道：“大胆！见到陛下还不行礼？” 杨永明听到王承恩的话后瞬间回过神来。 只见他一脸的纠结，心中想着要不要下跪行礼，先不说什么面不面子的问题，就算你是个穿越者能有人家皇帝面子大？ 他相信，自己要是敢按照看过的小说里面那样做的话，下一秒就会被拖出去砍死。 至于说装神仙什么的，别闹了。 你说你是神仙？人家下一秒让你去把那些反贼建奴弄死，你做不做？ 法力丢失？那还算什么神仙？要不要给你一个凌迟让你恢复下法力？ 这都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他记得明朝除了重大的祭祀先祖仪式，以及上大朝的时候需要行跪拜礼，平时的时候并不需要，但又不太确定，当然其中也有他并不想跪的原因。 问题是如果他跪了，但人家并不需要跪，那岂不是糗大了？ 第三章 亡国之君 王承恩看到杨永明一脸的纠结模样后，眉头微皱正想再次出言呵斥，崇祯皇帝阻止了他。 随后出言问道：“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为什么会打扮的如此怪异？为什么会出现在万岁山上？还有在山上之时所说的话是真的吗？” 崇祯皇帝在问完之后紧紧的盯着杨永明，杨永明此时也感到了莫名的压力，额头之上出现了细细的冷汗。 杨永明深呼吸了一下后说道：“我叫杨永明，在山上说的话都是真的。” 崇祯皇帝听到后顿时脸色发白，整个人更是微微颤栗起来，两只手更是死死的握着座椅的扶手。 看他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又要昏死过去一般。 但只见他深深呼吸了几口气，随后睁开双眼，直见此时他双眼布满血丝，咬着牙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究竟是谁，从哪里来！！！”只见崇祯从一开始的咬牙切齿到后面都咆哮。 直接从座椅上冲到刘永明的跟前，双手死死的握着杨永明的双肩。 杨永明丝毫不怀疑，他接下来的话如果不能让眼前这位暴怒的帝王信服的话，下一秒他就会被人从这里拖出去砍成肉酱。 杨永明看着眼前这位如同疯魔了一般的帝王，似乎在这一瞬间他又苍老了几岁。 杨永明第一次靠的如此之近看着这大明最后一个皇帝。 看着这个本应在男人身体素质最巅峰的时刻的人，如今却已经是两鬓染上了双白，身体消瘦，满脸的疲惫。 一看就知道这是长久得不到良好休息所导致的。 他知道，史书上所记载的这个皇帝聪明，却刚愎自用，刻薄寡恩，甚至多疑。 但如果他信你，把你当做心腹，袁崇焕，杨嗣昌的风光就是证明，但如果失去了他的信任，他们两个的下场也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杨永明对于这一位皇帝是有一些可怜，或者说怜悯与好奇的。 说好奇是因为如果他真的是一位昏君，他又是怎么在这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坚持十七年之久呢？ 甚至还几次差一点平定内乱，如果不是疲于两线作战的话，不说绝对的中兴，但至少不会这么快的灭亡，或者说不会在他的手里灭亡。 也许会有些人说是因为他的家产丰厚，甚至有些人将整个明朝的灭亡，完全推在他的身上。 不可否认他确实有些责任，但是大家都忘了，他十几岁继位，拿我们现在看，十几岁懂什么？面对复杂的朝局，他显示了超出年龄的成熟和能力。绝大部分人，在那个年龄，恐怕不见得比他有能力。 甚至从继位起，没过几天好日子，内忧外患，焦头烂额，他用无限的精力和勇气苦撑十几年。 他本来就是一个小王爷，然而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千万人之上的皇帝。 住进了那没有丝毫安全感的诺大皇宫之中。 他从来没有学习过什么皇帝手段，从他当上皇帝的那一天起，就被朝堂上那些个长年玩弄政治的老狐狸给忽悠的自废锦衣卫，东厂。 弄的是耳聋眼瞎，连手中的那把刀都给扔了。 有人说他这是自找的，然而他们却没有想过，他这样做只是想成为那些朝臣们口中的圣明之君啊，只是想要中兴大明，想要再次恢复先祖的荣光。 想到这里，杨永明第一次对着面前的这位帝王单膝下跪行礼。 崇祯帝与王承恩看到这一幕后愣住了。 也许他们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刚刚还一脸纠结的人，现在却一脸心甘情愿的对其行跪拜大礼。 在他们愣住的时候，杨永明拱手说道：“请陛下受我一礼。” 随后便站了起来，对崇祯皇帝说：“陛下，这位想必是王承恩。” 得到了肯定答复后说：“我确实叫杨永明，但我来自四百年之后，至于如何知道那些东西的，自然是通过史书之类的。” 崇祯帝与王承恩听到后，都是一脸震惊之色。 要知道面前这个怪人，可是说自己来自四百多年之后啊，这如何不叫人震惊？ 随后只听崇祯说：“你如何证明你所说的话？” “陛下，我有证据。”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再说既然老天让自己来到这里并且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么必定是想让自己帮助他中兴大明，让着万里江山继续掌握在我们汉人的手中。 如今也只有硬刚了。 “请陛下将我的背包拿来，也就是包裹，我自然能够证明。” 崇祯对着王承恩点头示意，随后王承恩便快步出殿。 随后盏茶的功夫，便带着的背包返回。 杨永明接过背包后，来到御桌前将东西一一拿出来摆放。 王承恩刚想出言阻止，便被崇祯拦下。 杨永明将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摆放在桌子上。 也就是一部手机，一部电脑，两个太阳能充电宝，以及一些零食也就没什么了。 毕竟出来游玩，谁会带多少东西呢？也就是他要写小说找灵感，要不然电脑都不会带。 至于衣服什么的，都放在宾馆现在看来也拿不到了。 随后拿起手机，将他拍的一些照片以及视频展示给两人看。 崇祯吸了口气说：“朕相信你了，你且再仔细的与我说说，我们第一次相见时所说的话。” 杨永明知道关键来了，既然选择了相信并且帮助他，那么就要让他完全相信自己：“陛下，我所说的句句属实。 正史中记载，大明在崇祯十七年灭亡，三月十九日陛下在李自成攻进皇城后，于万岁山自缢，同行的只有太监王承恩。 从而履行了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祖训。 人们发现崇祯帝尸体时，见其披发掩面，身穿蓝衣，左足赤裸，右着朱靴，衣前书写着一段话：“朕自登基十七年，逆贼直逼京师，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然皆诸臣误朕，致逆贼直逼京师。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崇祯帝虽早有准备，无论他怎么做，大明都在不停的衰弱，他曾经也有过可怕的想法，也许大明真的气数尽了，没救了。 但是当眼前这人确确实实告诉他，大明在明年就要亡了，他这十来年的努力，十来年的兢兢战战小心翼翼，都将成为笑话。 瞬间眼前一黑，往后倒去。 幸好王承恩疾手快，将其扶住：“陛下，陛下。” 杨永明满眼同情，一个皇帝辛苦了十来年，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一顿饭三个菜吃着他麾下官员们都不愿意吃的野菜。 然而努力了十来年，最后还亡了国背上了昏君的名号。 还不如像他大哥一样，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好好享受一下。 第四章 亡国之君2 崇祯缓了一下：“是李自成坐了天下吗？” 杨永明摇了摇头说道：“在李自成攻打京师的时候，陛下下令吴三桂进京勤王，然而还没有等到吴三桂的援军就已经沦陷。 由于大明王朝已经覆灭，再加上李自成的招抚最后吴三桂决定归顺于他。 但由于李自成攻下京城之后纵容部下劫掠，不但连吴三桂的父亲都被其所抢。 甚至他的手下刘宗敏霸占了吴三桂的爱妾陈圆圆。 吴三桂在得知这些事情后自然是愤怒无比，于是他便将山海关献于满清。 打着为崇祯皇帝报仇的名义入关，在一片石击败了李自成的部队，后来便是关外的满清坐了天下。” 崇祯帝与王承恩听到这些话之后面无血色，任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最后居然是关外的建奴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入主中原。 要知道大明得国之正就是因为高皇帝驱除蒙元，复我华夏衣冠，怎么都没想到最后又一次被关外的蛮夷趁机入主了中原。 杨永明看到崇祯的样子后，想着要不要将他一家子的结局也告诉他。 崇祯皇帝看到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还有什么尽管说来，朕恕你无罪！” 杨永明听到后，心中一横：“懿安皇后与周皇后自缢身亡，坤兴公主被你砍掉一条胳膊，不久后郁郁而终。 昭仁公主被你刺死，太子先是被献于李自成，后又被清廷污蔑为假太子死于狱中，而永王和定王两位皇子并没有记载。” 崇祯皇帝在听完这些之后转过身体背对着二人，双手撑着桌子，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双肩也是微微耸动。 过了一会儿后，崇祯背对着二人说道：“大伴，今天的事情不准对任何人说，你先将先生带下去歇息，朕想自己待会。” “是，那老奴先将先生带下去歇歇。”王承恩一脸苦意的带着刘永明出了大殿。 然而他们二人刚出来，里面便传出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随后便传来了物体倒地的声音。 王承恩听到后连忙冲进大殿，只见此时崇祯已经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皇爷！快传太医！！！”王承恩尖叫着。 没过多久懿安皇后和周皇后以及袁贵妃，后面还跟着圆领赤色龙袍，头戴乌纱翼善冠的少年。 以及两位宫装女子和两位身穿蟒袍的少年，周身跟着一群宫女太监。 王承恩见到各位贵人都来了后，连忙上前施礼道：“老奴见过皇后娘娘，懿安皇后，小爷，两位王爷，两位公主。” “起来，陛下怎么样？”周皇后焦急的问。 周皇后她们离开大殿后，便没有分开直接回到后宫等消息，然而在刚刚又听到皇上昏了过去。 便连忙往这里赶来，他知道陛下性子素来刚烈，然而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竟然使陛下连续昏倒了两次。 “都回去，大伴，替朕好好招待先生。”这时大殿内传来了崇祯帝的声音。 大家见皇帝醒来纷纷松了口气，而这时周皇后她们才注意到王成恩旁边站着的奇怪之人。 虽然如此大家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周皇后执意不肯离去，众人也只好作罢。 随后，王承恩将杨永明安排在一处偏殿之内，并让一小太监吩咐御膳房上一些吃食过来。 随后对杨永明说：“先生，今日对皇爷说的那番话可千万不要乱传呀！” 杨永明连忙答应，他又不是傻子，那些话能随便对别人讲吗？毕竟他还没有活够呢。 没有多久饭菜便上了上来，要知道杨永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在饭菜端上来之后便连忙狼吞虎咽。 在吃饭的同时也在想着崇祯朝的一些事情。 想着想着，他突然想到松锦之战打完了，朱仙镇大战也打完了，那么接下来李自成要打陕西了。 孙传庭的秦军是在汝州覆没，他本人也死在了潼关，然后李自成才占领了陕西。 最后兵分两路打下了京师。 想到这他连忙问王承恩：“三边总督孙传庭有没有去河南剿贼？” 王承恩看到杨永明如此焦急，心不由得也提了起来：“五月，陛下命孙传庭兼督河南四川军务。 不久又封他为兵部尚书，改称督师，并赐予尚方宝剑。 不久前，陛下下旨让孙督师领兵去河南剿贼。” 杨永明自然知道这场战事的结果以及其带来的后果，连忙对王承恩说道：“你附耳过来，我有一句话要你带给陛下” “当真？！” “这件事可以说是大明国亡国的关键战役，书上所记不会错的。”杨永明一脸认真的说道。 “咱家立刻去给皇上禀报。”王承恩一脸凝重的说完后，便出门一路飞奔。 乾清宫内，周皇后正坐在崇祯帝旁边照顾他。 这时，王承恩飞奔进来，跪倒在大殿中说：“皇爷，老奴有要事禀告。” “何事？” “刚刚老奴送先生去偏殿歇息，先生突然问老奴孙传庭的事，老奴告诉他孙督师不日将奉陛下命出潼关前往河南剿贼，先生听到后顿时一脸焦急，让老奴赶紧带一句话过来。” “什么话？”崇祯帝一脸紧张问。 王承恩看了一眼周皇后。 崇祯皇帝知道他的意思，说道：“无需瞒着皇后，说。” 王承恩这才说：“先生说，传庭死则明亡矣。” 周皇后听到后，一声惊呼连忙捂住嘴巴，崇祯则死死的盯着王承恩：“此话当真？” “先生说，此乃书上所记定然不会错。” 崇祯皇帝听后连忙说：“大伴拟旨，命孙传庭不可轻易出潼关，保存秦地安心练兵。八百里加急，延误者斩。” 王承恩领命后连忙前去拟旨。 周皇后一开始就疑惑不已，现在终于忍不住说：“陛下，这等大事是不是应该找大臣们商议一下？” 崇祯摇了摇头：“先生说了，这是书中记载定然不会出错。” 周皇后更加疑惑：“陛下，究竟是何书竟能记载这等事情，还有那先生又是什么人，陛下为何如此信他？” 崇祯半天未言语，随后说：“他，也许是上天派来救我大明的。” 随后看向周皇后：“皇后莫急，一会儿朕就将事情告知于你。” 这时王承恩回来了，立于崇祯后侧。 没一会儿就听崇祯帝说道：“大伴，去叫皇嫂，袁妃，以及太子和诸皇子皇女们来乾清宫赴宴。 对了，还有先生。用度就按大皇兄所在时办。” 王承恩听后连忙下去安排。 而周皇后却是一脸疑惑，先不说为什么突然召集大家来这里赴宴，就是那用度居然按天启年间所来。 要知道天启年间奢侈成风，如今国事艰难本应该节省，可现在……。 崇祯帝看到周皇后的表情后，笑道：“皇后不必多虑，一顿饭而已，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酉时三刻。 众人都到了乾清宫，再看到如此丰盛的宴席之后都是大吃一惊。 要知道现在因为国事宫里用度一减再减，像如此情况也只有天启年间和崇贞初年才会有。 大家都落座之后，王承恩说：“陛下，先生说这是家宴，而且他已经用过饭就不来了。” 众人听到后更是一脸的疑惑惊奇。 崇祯帝听到后，笑道：“无妨，除了大伴以外，所有人都出去不得停留。” 等到所有的宦官，宫女都出去后，又指着一个空位对王承恩说：“大伴，你也座。” 王承恩听到后连忙跪地说道不敢。 众人听到后也是一脸的惊奇。 懿安皇后说：“陛下，这未免……” 崇祯听到后笑道：“朕知皇嫂的意思，这却是于理不合，但大伴他当得起。” 王承恩知道陛下是在说自缢的事情，便不再推脱小心翼翼的半个屁股落坐在椅子上。 吃饭的过程中，崇祯犹如一个普通的丈夫与父亲一般，给周皇后袁妃她们夹菜，甚至给永王定王剥虾。 在这个过程中除了年幼的永王之外，大家都食之无味。 崇祯在喝了几杯酒后叹了口气说道：“朕对不起你们啊，对不起大明啊。” 见众人一脸的疑惑，崇祯苦笑着对王承恩说：“大伴，你将先生之言都告知他们。” 王承恩听后连忙起身，将杨永明所说之话尽皆告知众人。 众人听到后都是惊诧不已，甚至在这三伏天下，冷汗都不停的流。 他们虽然居住在深宫之内，但也知道最近这些年整个大明动荡不堪。 可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大明的国运还剩不到一载了。 大家都明白，如果大明还在他们就还是天家贵胄，可如果大明没了他们就只是阶下囚，在座的每一个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好一会儿崇祯深吸了口气，说道：“大伴，你去请先生过来，就说朱由检请他救救他这一家，救救大明国。” 王承恩领命前去，而在座的其他人还沉浸在刚才的那番话中，一脸的苦涩。 第五章 震撼 几分钟后王承恩来到偏殿，将周围的人都打发走。 随后高声说道：“奉陛下口谕，请先生救救朱由检一家，救救大明国。” 随后门被打开，杨永明知道崇祯皇帝这是真的急了，耍知道在史书上，崇祯皇帝可是极其要面子的。 出门后便对着王承恩道：“走。” 随后王承恩带着杨永明来到乾清宫处：“先生请稍等，咱家先去给皇爷禀报一声。” “好，没问题，不急的。” 王承恩进入大殿时，饭菜都已经被撤下去，想来他们也没有什么食欲。 王承恩行礼道：“皇爷，先生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快快有请！” 杨永明进入大殿后看到众人皆在此，而且每个人都面露苦涩。 想来崇祯皇帝已经将事情告知了他们，而且王承恩在路上一直请求他尊重皇室颜面。 随后杨永明拱手作揖：“拜见大明崇祯皇帝，以及各位贵人。” 崇祯皇帝看到后：“快快免礼，先生何必对一个快要亡国的人如此？” 杨永明默然无语。 随后崇祯皇帝说：“先生请坐，先生能否将以后的事情告知于朕？还有孙传庭的那句话。” 杨永明点头，随后坐于崇祯下方：“陛下，关于孙传庭的事史书上记载，八月的时候，孙传庭在陛下的催促之下于西安的关帝庙誓师。 率领其手下总兵白广恩，高杰，牛成虎等部，共十万余众出潼关剿贼。 同时调令各路人马夹攻李自成，由于河南境内赤地千里缺少粮草，因此李自成采用了诱敌深入之计，后勤的问题留给了官军。 由于反贼放弃了潼关到郏县的宽阔地带，官军势如破竹八月上旬占据洛阳，九月八日攻占汝洲。 反贼四大天王之一的李养纯投降，其投降后给官军泄密，告知反贼的兵力部署。 以及反贼亲属所在之地，孙督师根据这些情报做了精密的部署。 先是攻破宝丰斩杀伪州牧陈可新等，然后挥师唐县，那里驻扎着闯军的老营以及叛军的家属。 孙督师攻下之后，将那里安置的叛军家属斩杀殆尽。 九月十四日，官军与判贼在郏县激战，叛军战败逃跑。 果毅将军谢君友被俘杀，闯贼本人也差点儿被抓。 最后叛军逃至襄城，官军也是尾随而至，在这种危机情况下有一些叛军产生了投降的念头。” 这时周皇后说：“既然如此顺利，为什么最后会输呢？” 再进来时崇祯皇帝已经向他介绍了所有人，他看向说话之人知道是周皇后，笑到：“请皇后莫急听我说完。” 随后接着道：“而这时下了整整七天的大雨，这导致城外的官军苦不堪，而且由于道路泥泞导致粮车难以移动。 最后官军将希望寄托于郏县，但是郏县早已坐吃山空，在破城之后只剩下一些骡马，且很快就被士兵们分食完了。 这时李自成派其手下大将刘宗敏领一万骑兵截断官军粮道，为了麻痹官军还写下战书，约定日期与官军决战。 这时士兵由于每天淋雨还吃不饱饭，导致每个士兵的心情都浮躁不已，无奈之下孙传庭只好决定回师迎粮。 他命令陈永福留守军营，自己则带着嫡系部队去打通粮道，陈永福的部下看到陕西官军全部走了。 他们自己还要留在这里忍饥挨饿充当替死鬼，都愤愤不平跟在陕西官军的后面撤退。 这造成了前军移，后军乱的场面。陈永福无法控制这种局势，无论怎么斩杀都无法制止。 最后导致整个官军的队伍大乱，叛军见此趁机发起攻击，官军全线溃败！ 这一战死伤四万多人，李自成乘胜追击攻克潼关，并以十万大军围攻孙督师。 最后孙督师于十月三日在向渭南转战的途中战死。” 杨永明在给了他们消化的时间后又说：“这一战不仅将大明最后一副家当打完了，而且因孙督师死在了战场尸首无寻，陛下以为其炸死潜逃没有追赠，所以其代县的家人只能将衣冠与夫人合葬于孙氏祖茔。 这也导致那些本还心系大明的人心寒不已，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为大明死战。 李自成也顺势占领陕西全境，随后于崇祯十七年正月初一，在西安称帝国号大顺年号永昌，之后两路伐明。 在这个过程中，除了在宁武关受到山西总兵周遇吉的力阻，一天后宁武关失守周遇吉站死后，其余城池都是纷纷投降。” 杨永明说完之后看到众人都是一脸麻木痛苦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陛下，我手机里有一段视频叫做‘崇祯的哀歌’，这是后世人根据史书所制作的一段视频，陛下可以看一看。” 随后拿出手机又对崇祯说：“陛下有没有长宽三米……也就是一丈左右的白布？挂墙上用。” 他那手机有投影功能，那样大家不但都能清楚地看到，而且也比较震撼。 随后崇祯帝让王承恩亲自去找，没多久便寻来一块白布并将其布置好。 至于手机则放在大殿内唯一的桌子上，并用奏章将其固定好。 随后便开始播放崇祯的哀歌。 视频开始时，闯王的旗帜飘扬，哀伤的背景音乐也响了起来。 众人对于杨永明所拿出的东西感到好奇，却也没有多问。 只见这时白幕之上出现了第一行字，‘崇祯十七年春甲申，公元一六四四年三月十七日，闯王李自成围攻北京城。’ 随后画面又转到一处屋子内，坐于椅子上的人手捧着跪于面前的孩子的脸，说到：“今日你是太子，可皇城一破你就是小民。” 众人看到这里便知道这对父子是谁了。 整个视频四分零四秒，从最开始的画面到皇城被攻破，屠杀宫内，再到最后的崇祯自缢。 随着一声，恭送大明皇帝上路和朕走了的话语完结。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崇祯皇帝早已接受了事实，所以最先反应过来。 “慈烺，给先生跪下，求先生救救我朱家，救救大明王朝！” 众人听到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明白，天子怎能随意跪拜祈求他人？也只有太子作为储君，替天子为朱家为大明求一条生路。 只有大名还存在，那他才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 太子自然也想到了，当及跪拜大声说道：“朱慈烺求先生，救救我朱家，救救我大明！” 其他的皇子皇女，就连皇后，妃子也尽皆拜道：“求先生救救大明！” 崇祯也是走至杨永明身前，拱手作揖道：“朱由检请求先生，救救我大明王朝。” 王承恩就更不用说了，在那儿不停的磕头。 杨永明慌忙起身，摆手道：“大家不必这样。” 随后将崇祯帝以及太子扶起，等众人都起身后，一脸认真的说：“既然上天让我出现在陛下的面前，那想来就是让我来帮助陛下中兴大明的。 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我知道如果不去做，就一定不可能成功。 所以我愿意向陛下保证，我愿意尽我所能，用我所知道的一切，以及超越这个时代的目光，帮助陛下中兴大明。 帮助我华夏民族站立于世界之巅。” 众人听到后大喜，大明总算有希望了。 第六章 分析局势 随后，在杨永明的提议下众人围坐于桌前，而他与崇祯帝则面对面，王承恩则守在门外。 随后杨永明也不废话，直接问道：“现在的局势是怎样的？我大明还有多少实力？” 崇祯心思一动，说：“慈烺你关政多日，你来说说看。” 朱慈烺听后想了下说道：“如今我大明有两个最大的难题，一个是关外的建奴，现在盘踞于关外的辽东。 第二个就是那些反贼了，李自成占据中原河南一带，张献忠则在湖广地区。 而草原上的那些蒙古人，则是四分五裂倒不成气候。 如今我大明还有秦晋之地，宣大，南北直隶，山东，川蜀两广实力最为强劲。” 崇祯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而杨永明听到后却是摇了摇头。 随后在众人的疑惑下说：“如今的建奴已经征服了蒙古和朝鲜，不但有皇太极坐镇，还有多尔衮这样的人为将，实力早已经今非昔比了。 中原的李自成在其谋士的帮助下，打出了均田免粮的口号以此来争取民心，还用十八子主神器这样的话来造势。 至于张献忠那厮，想来不久就会入主蜀地，这厮的四位义子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尤其是其二子李定国可是两蹶名王，南明战神啊。 至于刘泽清，刘良佐，高杰，左良玉，姜镶等人皆有军阀之相，尤其刘泽清完全就是一个拥兵自重的军阀。 其他人比他好一点，尤其是高杰倒也能用之。 至于江南那些人就更不用说，对于他们来说这里的战争和他们毫无关系，其中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天子死在这里，他们好另立新君。 甚至这京城之中都不知道有多少貌合神离的人，就是陛下所信任的那些太监比如，杜勋，杜之秩这些在外的监军却鼓动守军投降。 王德化，陈演，朱纯臣劝李自成登基。 如今陛下觉得大明的局势如何，还有几分实力？” 众人听到后面面相觑，崇祯也是一脸错愕，双拳紧握。 谁都没想到曾经那个富有四海，强大无比的大明，已经如此弱小了。 良久崇祯深叹了口气说：“先生，能否讲一下之后的局势？” 杨永明点头随后思索了一下说：“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下北京，陛下是大明朝最后一个大一统的皇帝。 随后便是建奴入关，明朝宗室及文武大臣大多逃至南方。 此时淮河以南名仍属于大明，同年福王朱由崧监国，之后称帝改元弘光。 随后清军南下围攻扬州，扬州城破，不久南京陷落，弘光帝被俘。 弘光元年，唐王朱聿健在郑芝龙等人的拥立下在福洲称帝，改元隆武。 隆武帝采取了联合李自成等人抗清的建议，黄道周发动了短暂的北伐，但随着郑芝龙的降清局势恶化，隆武帝被俘后绝食身亡，清军迅速占领东南大部分地区。 隆武二年，桂王朱由榔于肇庆称帝，改元永历。后在局势危急的情况下与大西军余部连合，郑芝龙之子郑成功于东南沿海乘势崛起，东西两面夹击清军，抗清局面达到了高潮。 但随着三王内讧和清军加大攻击力度，明军滇黔防线被迅速击破。 永历十五年，缅王莽白将永历帝执送清军，次年永历帝和其太子在昆明被杀，明统始亡。 之后郑成功继续用永历年号并东征收复台湾作为抗清基地，但并未让明宗室移帝或监国。 永历三十七年，延平王郑克塽降清，清军占领台湾，宁靖王朱术桂自杀，明朔始亡。 这段时期成立的政权，由明宗室于南方相继建立，故合称为南明，历时十八年。 但这时的明朝已经不是一个全国性的政权，因此正史中所用的是清代的顺治年号。 张献忠于崇祯十七年在成都称帝，国号大西，改元大顺。 大顺三年，张献忠在南充凤凰山与清军作战，中箭坠马而死。 其部下便以孙可望为主，后被南明永历政权招抚，孙可望投清后便由李定国统领。 清朝康熙元年，李定国病逝于勐腊，余部在李嗣兴的带领下降清。 李自成在崇祯十七年三月进入北京，之后由于战略政策等失误在一片石处惨败。 在退出北京之后更是一路溃败，之后败退至豫鄂，最后在九宫山元帝庙被村民误杀。” 说到这里突然被崇祯帝打断，只听崇祯问：“等等，先生你刚刚说李自成是怎么死的？” “啊？”杨永明看向崇祯，只见他一脸的错愕和疑惑，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见此杨永明只好说：“呃，根据后世的一种说法，李自成一路兵败最终走投无路一路逃到了湖北九宫山，李自成打算在死前祭拜一下元帝，结果被当地人当成了山贼，当地人又将重物扔向了李自成的后脑当场死亡。” 崇祯听到后目瞪口呆，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过了会后崇祯道：“他这个死法可真够……窝囊的。” 杨永明听到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之后不知道谁笑了一声，导致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也使得大殿中凝重的气氛放松了些许。 过了会儿后，崇祯让大家都停下，让杨永明继续讲。 杨永明放松接着道：“李自成死后起，其部下拥李自敬为主，李自敬兵败荆洲降清被杀；余部又以李过为主，后被隆武招为忠贞营。李过病逝后继由李来亨统领。 永历十九年，康熙四年八月份，李来亨被围茅麓山，其携全家自焚就义，大顺最后一支队伍也被消灭。 在清军入关后，便以吴三桂为马前卒招降大量明军，用来攻打那些反抗的势力。 几年之中先后平定重庆，成都等两川重地。 顺治十四年，吴三桂以大将军职，攻打云贵。覆灭南明最后一个政权桂王永历政权，并将永历帝勒死。 之后康熙年间与耿精忠尚可喜掀起三藩之乱，最后被清朝镇压。 刘泽清那混蛋更是可恶，在李自成迫近北京时，陛下命让他火速保卫京师，而他竟然以坠马受伤为由拒不奉诏。 最后他与刘良佐再清军南下时投降。 左良玉则盘踞在湖广地区，南明本有意招抚他，而他竟然想顺江南下清君侧，后病死其子左梦庚降清。” 崇祯帝在听完之后愤怒之极：“都是一群混蛋，尤其是吴三桂，还号称勇冠三军，忠勇无比，还有那些藩王，除了唐王以外简直丢尽了先祖脸面，简直都该杀，该杀。” 崇祯咬牙切齿的说道，最后无奈叹息一声坐下。 随后悲笑一声道：“先生，大明…还有机会似？” 杨永明见其如此，安慰道：“陛下，其实我们还是有很多优势的。 不说别的，要知道陛下御极十七年，正统地位没有谁能够比的了。 至于吴三桂，现在他还是效忠于大明不敢随意违抗君命的，何况只要陛下在他就更不敢生出什么心思。 要知道我们现在最是缺兵少将，而这吴三桂确实算个人才，到时我们对他进行敲打，如若他愿意效忠于大明为陛下死战，我们便给他一个机会，如若不愿意，我们就找个机会把他除掉。 至于李自成，张献忠，以及关外的建奴，他们也并非没有弱点的。 尤其是关外的建奴，他们无法自己生产，而且人少，只要我们把国内稳定好他们还是很好对付的，以我大明国的富饶只要好好的休养生息，大明很快就能强盛起来，而且就算是拖都能拖死他们。” 第七章 看电影 众人听到后尽皆高兴起来，崇祯更是一脸笑意的抓着杨永明的手说：“先生所言有理，从今日起朕愿一切都按先生所说来做，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中兴大名的。” 大殿内的气氛也随着大家的笑声轻松下来，杨永明也跟着放松下来嘴角露出笑意。 最后杨永明笑着说：“陛下，我手机中有一些电影和历史记录片。 其中有部记录片记录着从甲申之变到我们那个时代间发生的重大事情。 着重讲述了因为我华夏落后而遭受的种种苦难，以及那些西方国家瓜分世界，军阀混战倭寇入侵，最后到我那个时代的新中国成立。 大家可以看一下，了解一下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尤其是对于太子和陛下而言。 可以帮助太子和陛下开阔眼界，了解世界的走向，从而能更好的中兴大明。 甚至从而带领我华夏民族站在世界的巅峰，看一看那高处的风景。” 大家听到后都对于以后的世界感到非常好奇，崇祯也让杨永明快点儿开始。 杨永明也不废话，找到视频后开始播放。 视频开始后从北京城被攻破，追赃助响，吴三桂迎满清入关，席卷北方大地讲起。 这段历史看的崇祯她们的脸色又是沉重起来。 直到播放尼布楚条约，准格尔部叛变……，才好起来。 视频很快讲到了清朝晚年，列强瓜分了世界，之后又用坚船利炮轰开了华夏的大门。 在我华夏的土地上为所欲为，鸦片战争，八国联军等等，用尽一切手段掠夺我们的财富，用于建设他们的国家。 再到后来的倭寇入侵，在我中华大地之上行尽禽兽之事。 一直到最后，我华夏人民在经历了各种苦难之后，创建了新的国家。 在这期间手机还出现了电量不足的提示，然后杨永明给他们解释了一番后他们才明白。 之后拿起一个太阳能充电宝，用上之后才继续观看。 崇祯看完之后满脸的感慨：“没想到我华夏在后世之中，居然经历了那么多苦难。” “陛下虽然如此，但我们最终还是获得了胜利，所以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也一定能够中兴大明的。” “是这样吗？可以前朕也很努力呀，可终究，唉！”崇祯叹气说。 “这个…呃，”杨永明挠了挠脸，不知道该怎么说。 崇祯见到后让其直言相说，不必隐瞒。 杨永明斟酌了一下措辞后说道：“陛下以前虽然也很努力，却不知道该带领大明往什么方向走，甚至被一些佞臣所误导。 如今我来了，以我所知道的就可以帮助陛下找明方向，辨别忠奸。” 崇祯听到后一脸认真说：“从今以后我愿以先生为首，与先生一同中兴大明，让我华夏人民不输于那些西方国度。” 杨永明点头，随后又说：“陛下我这里还有一部纪录片，讲述的是一个名叫德国的强大国家，扬言三个月灭掉另一个国家最后失败的事。” 说完之后便开始播放苏联保卫战，刚开始还好，当播到德军的钢铁洪流，真正的百万大军，全面入侵苏联势如破竹。 当看到地面上那些坦克，装甲车，天上乌压压一片成群的飞机，各种惊天动地，毁灭一切的爆炸场面。 顿时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撼到了。 他们无法想象，世界居然会变成那个样子，人类竟然能掌握住那样的力量。 崇祯甚至在想，如果大明拥有那样的力量怎么可能中兴不了大明，随后又想到如果对手拥有那样的力量，他们又该如何抵挡？ 最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之后荧幕上又展现出了苏联人的顽强抵抗，哪怕刚开始节节败退，损失了许多的军队。 但是苏联人民并未妥协，到最后甚至连老人，孩子都义无反顾的加入了抵抗德军侵略的战争中。 总之，展现了苏联人为了保家卫国，而不顾自身生死的大无畏精神。 最后在苏联人无数人的牺牲下，总算是赢得了胜利。 而杨永明在期间也给崇祯他们介绍了里面的飞机，坦克等等。 这一切的一切，令他们感到震撼惊奇，而那些苏联人为了国家不畏生死的场景，也令他们感到钦佩。 这是大家发现天色已经黑了。 崇祯说道：“没想到天色已经黑了，想来先生已经饿了，不如我们先吃饭。” 杨永明点头后说道：“陛下以后叫我永明就好，不必叫我先生，毕竟我也只是普通人，只是知道一些后事的事情而已。” 崇祯想了后点头答应。 没多久饭菜就上了上来，在吃饭的时侯崇祯向杨永明询问他所在的时代。 在知道了他所在的那个时代，人口是现在几十倍，各种高科技运输工具等等，顿时瞠目结舌。 之后又聊到了世界上的国家，在得知杨永明所在的时代，竟然有两百多个国家后。 又是惊讶了一番，他以为，以后世国家的强大，会大国吞并小国，世界上的国家数量会越来越少，看来并不是这样。 随后杨永明又为其讲了一战，二战等重大战役。 在听到世界大战，几十个国家打架时，更是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无论崇祯怎么想，都想象不出那种场景来。 最后只能赞叹一声。 杨永明见此又说：“陛下我这里还有一些我那个时代之前的战争电影，是我为了写故事而收集起来的，他们大部分都是根据现实战争改变来的，我们可以从中粗略的学习一下火器的运用，以及热武器部队的排兵方式。” 崇祯道了声好。 之后众人快速吃完饭。 随后崇祯又让其他人不得靠近大殿，杨永明见大家都准备好后也不废话，找到一部电影便播放起来。 这一次王承恩也在里面。 在画面开始时，杨永明对崇祯道：“陛下，这部电影名字叫佣兵传奇，讲述的是西方两个强国之间的战役。 这场战役的发生时间好像就是今年，说不定现在就在打着呢。” 崇祯他们听到后很是惊讶，他们现在用几百年后的技术，在看遥远的西方两个国家也许现在正在发生的战斗，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有点儿奇异。 第八章 看电影2 银幕之中，战斗即将开始。 防守的一方是西班牙，进攻的是法军。 只见西班牙列出的是步兵方阵，众多的长矛手在中间，火枪手在外围。 里面他们拿着的是重型火绳枪，虽然与大明的鸟铳有所差别，但差别不大，所以崇祯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法军的炮兵首先发起了攻击。 在这个时候，大明与西方众国火器差别不大，所以崇祯他们也认得出来。 至于在冷兵器的配置上，则有着显着的不同。 西方以几丈长的长矛为标准配置，至于大明恐怕也只有秦良玉的白杆兵，才会有如此多比例的长矛配置了。 并没有弓箭手的影子，这个时候应该只有英国的长弓没有淘汰。 至于近身武器则用的是西方独有的窄剑，至于阵型上也会有所区别。 崇祯他们也比较好奇西方的战争过程，以及一些布阵的方式之类，所以都全神贯注的看着银幕。 法国炮击之后首先出动了骑兵，每一个骑兵手上拿着的都是遂发枪。 其实这种枪名字叫做簧轮枪，这是一种短管火枪，它的优势在于只需要一只手持枪，另一只手则可以紧紧地攥住缰绳，劣势则是他的射击距离比较近。 这一点，其实东西方骑兵的装备并不相同，这时大时的骑兵大部分还是用着冷兵器。 当然，这并不代表明朝的热武器就很差，要知道明朝的热武器是仅次于现代的。 从古至今是排于第二的，甚至就连民国的热武器都没有达到明朝的规模。 就算是清全朝一百多年，他的热武器都不及大明。 就连欧洲也只是在清朝的中后期，才追上了大明的水平。 而这也是为什么清朝初期能够那么平稳的度过，而到了中后期却那么的不堪。 崇祯手下最精锐的关宁铁骑，他们所装备的便是火器。 我东方骑兵所装备的基本都是三眼火铳，打完之后便当做锤子使。 可以说大明的灭亡基本上都是在一些天灾人祸，以及多年的隐患在一朝爆发所导致。 而这些也导致明末的装备甚至不如明初。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 由于火绳枪的射击距离比短管枪的射击距离要远，所以西班牙的火枪兵首先发起射击。 他们所用的几段击看不出来，但和大明的三段击差不多，第一排打完之后撤到后面装填弹药，后排装填完弹药的上前补充，如此往复。 在到达一定的距离之后法军的骑兵也开始射击，法军的子弹射入西班牙密集的阵型中，双方都有人惨叫倒下。 终于法军骑兵冲到了西班牙的阵前，西班牙的火枪手迅速后撤，而长矛兵迅速将手中的长矛放倒置四十五度。 在电影中可以看到那些长矛很长。 长矛如林，就像刺猬一般将西班牙军队保护在后面，法军的骑兵不敢直接冲撞，而有一些收不住的则直接被刺死。 法军的骑兵只能围着西班牙阵型奔跑寻找突破的时机，法军的步兵跟在骑兵身后，迎着几轮炮击压了上来。 同样也是长矛兵，双方靠近之后变得谨慎了许多，双方长矛交错脚步缓慢的移动着。 将矛尖一点点指向对方。矛杆碰撞所发出的杂乱声响让人愈发的紧张。 突然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将长矛凶狠的捅向敌人。 随着双方长矛不停的捅击，不停的发出惨叫之声，整个场面血腥残酷无比。 崇祯他们还好些，周皇后他们则看的发出了尖叫，很快又手捂着嘴巴憋了回去。 至于两个小皇子则脸色煞白。 由于双方是平端着长矛攻击，所以下方半人高的区域有了空隙。 因此双方都有士兵趁着这个空隙手拿短兵刃攻向对方的长矛手，至于长矛兵他们手持着长矛注意力也在对面，所以跟本无法顾及下盘。 如果被手持短刃的敌人靠近那就是死路一条，因此为了保证己方长予兵的安全，都会有一些手持短武器的士兵猫着身子或蹲着劫杀对面的敌人。 双方厮杀的可谓是非常的惨烈。 在经过残酷的战斗之后，法军的第一波进攻被西班牙军队打退，但西班牙也伤亡不小。 在第二次战斗之前法军派出了谈判代表，但是西班牙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因此第二场战斗在所难免，西班牙的残军继续列阵，法军的第二次进攻也开始了。 主角身边的战友被法军的火枪一个个击倒，最后随着主角大叫一声将手中的剑往镜头这里刺来，马蹄声回荡影片结束，也预示着西班牙人的战败。 通过这些崇祯自然无法了解什么，最后通过杨永明的解释才知道。 现在的西方同样不平静，十来个国家卷入战争已经打了十几年了。 最后西班牙战败，欧洲霸主地位则被打败他们的法兰西所取代。 “哎，成王败寇啊，古来如此。”崇祯感叹道。 也不知崇祯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坚定的目光双拳紧握。 杨永明看了一下手机的时间发现还早，于是又找出了另一部影片。 杨永明在播放之前，先是向崇祯他们道：“陛下，这部电影名字叫做爱国者，他的背景是西方一个还没有出现的国家的独立战争，发生在距今一百三十多年后，那个时候的武器以及战术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 “哦？那快开始！”崇祯好奇的说道。 杨永明为了节省时间直接将画面拖到战争场面。 只见里面的人他们所用的鸟铳上有柄尖刀，而且没有火绳，并且他们所用的战术不再是三段击，而是密集的排成几个横排然后一起射击。 崇祯看到后很是惊讶，连忙问：“他们这是什么战术？这岂不是自杀一般？难道那些人都不怕死吗？” 杨永明对崇祯解释道：“他们这种叫做线列步兵战术，在我们后世给他取了一个更加形象的名字，叫做排队枪毙战术。” “排队枪毙战术？确实很贴切。”崇侦听后，看到银幕上的画面也点点头。 杨永明继续说道：“由于那时的火枪精度依然不够，射程也并不远，所以只能靠这种近距离的密集射击，来达到杀伤效果。 这种阵法比的就是看谁的士兵更勇敢，心智更坚韧，谁能够使用好这种战术，那么谁就能获得战场的主导权。 对了，他们火铳上的刀叫做刺刀，用于火枪兵近身搏杀用的，也可以更好的保护他们自己，到时我们也可以这样做。” 崇祯听后点了点头，显然还在想着排队枪毙法。 第九章 看电影3 杨永明见此，便向崇祯讲述了英国红衫军是如何通过这种战术称霸世界的。 着重的讲了一下与法国的一场战争中，红衫军硬生生挺进到距法军只有十八米才开始射击。 短短的十分钟左右，红衫军三轮齐射便将对手打崩，也是这十分钟决定了战斗的结果。 崇祯想象了一下那种画面，随后便摇头啧啧赞叹。 杨永明见此便直接让他看电影的画面，在电影开始的二十多分钟的一场战斗中，米国人抢先射击。 英国的红衫军则只是排着整齐的线列靠近敌人，当前方的士兵倒下之后，后方的士兵会立即补上，以保持完整的队形。 最后红衫军到了他们认为合适的距离停了下来。 而此时的米军因为前几次的射击和装填，此时的对伍已经有些许混乱。 这时红衫军一轮齐射，米军阵营的人成片倒下，这巨大的伤亡让米军崩溃最后败逃。 最后当这场电影看完之后，杨永明对其说：“陛下，从这里面可以看出，线列步兵战术是非常讲究士气和阵形的。 而想要做到上面那种情况，则需要大量的低级军官以及训练，而想要这样的话就需要大量的物质支撑。 而这些是我们现在难以做到的。” 崇祯听到这话后，叹气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杨永明见此，又说：“陛下不必叹息，我们既然想中兴大明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无论我们要做什么，必须得要有丰厚的金钱作为支撑。 到时候我们做一个计划，然后以我们所计划的一步一步的来，就行了。” 崇祯听后也觉得有道理，便没再说什么。 杨永明随后又说：“陛下，像电影中的那些武器以及战术，虽然看似距离我们的年代很远。 但实际上仿制的难度并不大，因此我们完全可以借鉴过来，用来提升我们的军事实力。” “哦？当真！” 得到杨永明的确认后，崇祯也非常的高兴。 随后杨永明继续说道：“陛下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战术，这电影上没有显示出来。” “哦，是什么战术？”崇祯连忙问道。 “就是步兵如何对付骑兵的，虽然在电影中也有骑兵亮相，但是还没有战斗对方就已经崩溃了。 因此没有上演步兵对付骑兵的战术。 在那时候，步兵对上骑兵的时候并不会不堪一击，甚至反而能做到对骑兵的全面压制。” “哦？是什么样？快快说说。”崇祯一脸好奇的连忙问道。 要知道在这个时候，骑兵一直是步兵的噩梦。 而对付骑兵的最好办法也是骑兵，而这也一直是大明的短板。 “陛下别急，我这里有几个讲八里桥战斗的片段资料。” 随后便到文件夹中寻找起来。 随后不知怎么的突然点到了一个，只见前面的白布之上，出现两个赤身的男女打架，时不时的还从手机之中发出两声令人羞愤的声音。 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在场的女性满面羞红，深深的低着头。 杨永明也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连忙退出，这个过程并没有多长的时间。 虽然如此，但大殿之中还是有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弥漫着。 崇祯用一种别样的目光看着杨永明，随后憋了半天说：“呃，没想到后世的春宫图也做的如此…逼真。” 只见这时，崇祯的小儿子突然问：“母后，刚刚那是什么呀？那两个人为什么不穿衣服呀？” 杨永明听到后更是尴尬。 周皇后连忙呵斥：“小孩子不许乱问。” 就在众人不知该如何的时候，这时王承恩出声：“先生，你不是说有步兵克制骑兵的方法吗？如今天色也已经暗了许多。 不如快些拿出来观看，然后早点歇息，剩下的明天再说” “对对对，先生快快拿出来。”崇祯连忙道。 “哦，陛下，我已经找到了。” 随后连忙将短片调出来，期间杨永明赞赏的看了王承恩一眼。 在影片调出来后，杨永明一脸认真的说道：“这是发生于二百二十年后，在八里桥上发生的一场战役。 而那时正是建奴所建立的清朝晚期，西方国家入侵我华夏的时候。” “八里桥？莫非是通州外的那一座八里桥？我记得那是京师周围重要的桥梁之一，是通往京师的必经之路。” 杨永明点头道：“正是那里。” 随后继续说：“这一站就是刚才的红衫军人联合取代弗郎机，成为欧洲霸主的法兰西所组成的联军与清军发生的一场战斗。” 崇祯听后皱眉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要知道不管是满清还是那些西方国家都是外族。 而他们却在汉人的土地上厮杀，因此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直见银幕里，清军的指挥官举刀吼一声，所有的骑兵立即发起了冲锋。 他们都是腰间挎着马刀，手中拿着弓箭。 英法联军并没有立即开火，而是等到对方到了一定距离后开炮。 清军在炮火中不断有人倒下，但他们依旧在冲锋着。 当他们终于又拉进了些许距离时，联军的步兵已经趴在战壕后面举枪瞄准了。 随着一声令下步兵齐射，清军又有成片的人倒了下去。 最终清军凭着他们精湛的骑术将距离拉到他们的攻击范围，随后便用弓箭进行还击。 这给联军造成了一定的伤亡，还有一些人趁机冲进了联军的阵营中。 虽然如此，但仅仅只是少量的人，他们被联军所包围着。 联军所拿的枪带有刺刀，既可以刺也可以射击，而清军只能在马上挥舞着马刀。 却根本够不着人，随后便被迅速地消灭。 而剩余的那些骑兵则还在前仆后继的冲锋，但联军的火力太过凶猛，他们都尽皆倒在了进攻的路上。 崇祯看到这里摇头叹气。 他感叹着清军的勇猛，又对于他们感到怜悯。 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们武器的巨大差距，就算他们再视死如归再勇猛，那也只是徒劳的自杀罢了。 随后杨永明对崇祯说的话，令他又一次感到了震慑。 “由于这个影片是我们自己人所拍的，因此有一些偏于清军。 真实的情况是清军出动了三万骑兵，而且都是精锐，而那些联军只有八千人左右。 这一场战斗的结局是，清军死伤过半，而联军仅仅只有五人死亡。” 崇祯听到后目瞪口呆，伸出五个手指不可置信的说：“三万人死伤过半，只杀敌五人？” 第十章 看电影4 “是的。”杨永明回答。 随后又说：“虽然他们表现的极其勇猛，但是他们根本无法靠近联军，就算离得最近的也还离对方有二十步左右。 就算是那一场战役的一名参谋，也就是军师一类的，在其书中写道。 ‘这些中国人太固执了，如果他们拥有与我们一样的枪械，那么我们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存活下。 所以千万不要给他们武器，千万不要。’ 这句话就算是在我们那个时代，也在那人国家的藏书馆中记载着。” 在座的所有人都久久不能平静。 最后杨永明总结道：“他们这一次失败一方面是因为装备的落后，这时的西方国家他们的装备已经有所不同了。 他们装备的是拥有刺刀的前膛遂发枪，以及滑膛炮。 甚至还有部分装备了最新的线膛火炮和线膛步枪，这种武器它的精度更高射程更远。 而在战术上，联军使用的是三排列阵的线列步兵战术，以及空心方阵，这极大的克制了骑兵以及冷兵器，和还在使用旧式火器的清军。 而这也体现了科技和武器压制的重要性。” 崇祯点了点头，认同道：“如果我们要中兴大明，就必须要做出改变。如若故步自封不思进去的话，那么这画面里清军的下场就是大明的明天。” 杨永明点头说：“确实如此，不过这里面虽然有空心方阵，但并没有将步兵对付骑兵的方式具体表现出来。 我这里还有一部电影，它具体的表现了空心方阵。” 随后直接打开了救国同盟，随后直接拉到了战斗场。 只见有一方在他们长官的带领下，布下了几个步军空心方阵子，四个方向每一个方向都有三列横队。 崇祯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 战斗开始，只见另一方的骑兵发起冲锋，而步兵方阵在命令下举枪瞄准。 随着枪响，冲锋的骑兵成片的从马背上掉落。 只是几轮的射击，原本密集的骑兵就已经变得稀稀拉拉，甚至都没有接近步兵。 最后在指挥官的命令下，骑兵撤退。 随后骑兵一方不在冲锋，而是使用了大炮，一炮轰出顿时倒下一大片。 在看完战争场面后便退出了。 崇祯问道：“我看他们所用的炮弹是散弹吗？” “是的陛下，不过他们所用的散弹叫榴霰弹。 这种炮弹他的里面包裹着许多大小相同的小弹丸，炮弹发射出来后，包裹着它们的那层东西会破裂。 那些小弹丸就会形成弹幕扑向敌人，这可以造成大范围的伤害，就像电影里一样一打就是一大片。 而像他们这种，我们现在也可以做到的。” 崇祯一脸笑意的点头，随后又问起了空心方阵。 杨永明说：“由于空心方阵是由四面所组起来，而每面都是由一排排横列队组成，所以四面都能放排枪，可以在一个方向集中火力，所以无论哪一面遇到强敌，他们都具备硬刚的能力。 虽然方阵四个角确实是弱点，但是方阵的四个角暴露面积也很小，因此骑兵冲击宽度有限。 其次四面都配备武器，那么这些士兵就是互相为同伴的后方，为同伴解决后顾之忧更可以安定士兵内心，极大鼓舞全阵士兵的杀敌信心。 在战场上，强大的意志力与信心可以说能为整个队伍打上一针强心剂。 而且中心空出的部位，除了发号施令的指挥官，还可以适当地安排一些骑兵或重型武器作为侧应。 一旦有落单的骑兵闯入阵内，可以立刻将其绞杀。 崇祯听后称赞不已，同时感叹仅仅百年时间世界就已经变得大不一样。 同时问杨永明，这恐怕还远远没有到他那个时代。 杨永明点头称是，并且告诉崇祯，他所在的那个时代更加是其无法想象的。 那个时候，人们已经可以上天入海，世界之大无处不能去。 甚至可以飞到地球之外，去到月亮之上。 崇祯他们一群人听到后更是大惊，当然杨永明也少不了为他们解释一番。 这个时候也早就有了泥丸说之类的，宇宙说也是老早就有了，因此他们也很快就能稍微理解了。 杨永明又说：“我们想要中兴大明，就必须拥有强大的步军，而这仅仅只是第一步。 日后我们还要走出国门，面向整个世界。 而这，是仅仅不够的。因此我们还需要强大的海军，让我们拥有绝对的控海权。” “海军？”崇祯一脸疑惑。 杨永明继续说道：“没错，就是海军，在后世西方有一个名人说过，任何君主如果只有陆军，他就只有一只手臂，加上海军他才是双臂齐全。 我这里有一部影片，名叫甲午海战。 它非常完美的诠释了，如果一个国家没有强大海军的后果。” 随后杨永明便找出了甲午海战播放，并且为其简单的讲解了一下。 当崇祯看到是洋人作为老师教导那些中国学生后，疑惑的问了杨永明。 “在那个时候，洋人已经掌握了世界上最尖端的技术，任何国家想要学习的话，都会从西方国家那里学习。”杨永明解释。 当看到海面上冒着黑烟的黑色铁船后，崇祯又问：“这就是后世的船吗？” 杨永明点头：“那时候的船也叫做铁甲船，他们船体的外围是用铁片甚至钢甲所覆盖的。 他们的动力也不在源自于人力，而是一种名叫蒸汽机的东西。” 当崇祯他们听到铁甲时又少不了惊讶一翻。 对于蒸汽机自然也少不了一番解释。 随后继续观看电影。 当看到中法战争，一支法国舰队进入中国，并紧靠着中国舰队停了下来，当听到慈禧说不能先开炮时。 崇祯瞪大眼睛说道：“打仗不就打的先机吗？怎么还让别人先开炮呢？” 当听到杨永明说那一次福建水师全军覆没时，是众人更是默然无语，崇祯更是紧皱着眉头叹气一脸哀伤。 当看到中国的铁甲舰到日本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以及中国铁甲舰队的无作为和他们的循规蹈矩，还有日本那充满侵略性的话语时，众人都忍不住摇头叹气。 听到军舰之上那个外国军官说‘国与国关系中最有效的声音是大炮。’ 以及‘所以你们中国人总是在强权和暴力面前吃亏，你们总是不听我的话，你们总是固执己见’ 和‘你们失去了一次震慑对手的最好机会，我们完全可以借这个理由，将日本那些小船全部击沉’时，众人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第十一章 甲午海战 随后又听到里面的主人公说，‘中国这个巨人有时会突然跳起，伸个懒腰。 我们以为他醒了，准备看他做一番伟大的事业。 但过了一阵，却看见他又坐了下来，喝口茶吸袋烟，打个哈欠又睡着了时。’众人都是无奈的叹息。 尤其是看到后面，居然用军舰来运荔枝时，崇祯更是猛然站起来，手指不停多点着布幕，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随后大声说：“这是军舰，用来打仗的，那个什么慈禧怎么能用它来运荔枝呢？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杨永明和王承恩连忙劝其息怒，崇祯虽然坐下了，但胸口还是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气的不轻。 当看到皇帝愿意买德国最先进的快速军舰时，崇祯还是比较欣慰的，人也不怎么生气了。 当看到慈禧为了寿辰，不愿意买了军舰时，顿时又气得暴跳如雷。 看崇祯的样子，他恨不得冲进去将其一剑砍了。 当看到日本愿意举全国之力买时，更是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 崇祯这时也察觉到了什么，问：“永明啊，是不是这一艘最新的军舰，就是整场甲午海战的最关键。” 崇祯得到确定的答复后，不在言语继续紧紧的盯着布幕。 当看到最后终究还是日本买了之后，还是忍不住叹息。 当电影进行到一半，随着音乐以及剧情，众人知道这是快要开打了。 大家的心也是提了起来。 当听到里面的官员禀报说‘两艘舰八门主炮，总共只有三发榴弹。’众人都是皱眉。 尤其是崇祯，他知道这定然是有人贪污所造成的。 当看到吉野号舰队与宇济远号和广乙号相遇，以及双方的表现后。众人都是紧皱着眉头，心都提起来了。 当崇祯听到方伯谦说挂白旗时，更是双拳紧握，而后又看到那些士兵们的英勇表现，则是频频点头。 当看到日军向落海的中国军人开炮的时候，更是怒吼：“这些人简直该死！” 之后看到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一些军官在聚众赌博，更是气的冷笑不已。 而后当看到正式要开打的时候，虽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结局，却还是紧张不已。 当崇祯听到日军说先击沉超勇和常威时，连忙问杨永明为什么？ 杨永明说：“因为这两艘战舰是最早的铁甲战舰，他们都是用铁皮包裹着的木质战舰。 而其他的都是真正的铁甲战舰。” 崇祯点了点头，继续凝重的看着。 当崇祯看到鱼雷艇来时，顿时又振奋了起来。 之后又看到连续三发鱼雷没有命中时，又急的连连叹气。 当之后又看到开始因为赌博，被鞭打的小兵为了救鱼雷，去打开海底阀门身死时，崇祯又是紧紧捏拳。 再到之后，看到邓世昌为了海战胜利，而指挥战舰挂冲锋旗撞向吉野。 而其他人也是一同而往。 最后无果，众人心中更是悲伤。 然后从后面的大喊击沉松岛号，并且打中时众人的欢呼。 再到因为炮弹太大塞不进去时，大家的心急，以及最后炮弹打中敌方火药库，而因为是穿甲弹而无法引爆时，众人的无力。 众人的心绪，跟着电影的进程可以说是一波三折。 直至最后的旅顺屠杀，以及想要让中国签订不平等条约，而见不愿意时，直接指着外面的军舰威胁。 众人的心里仿佛压着一块沉重的大石头一样，整个人都喘不上气。 到电影演完之后，崇祯更是直接拍桌而起。 厉声大骂道：“这个天下绝不能交给那些蛮夷，这些个蠢货，蠢猪！ 还有那些个日本人，一天到晚狼子野心。 以后必须要把他们灭了，灭了！！！” 只见此时的崇祯，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喘着粗气咬牙切齿，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可见当真是愤怒不已。 其他人见到后，连忙让他息怒注意龙体。 杨永明此时也上前说道：“陛下不必太过生气，那些事情现在还没有发生。 我们还有时间，只要我们中兴大明，然后稳健的发展，不要固步自封。 我相信那些屈辱的事情，定然不会再发生。” 崇祯听到后，连忙回应：“对，没错，我们还有机会，我们还有时间。” 杨永明看了眼时间，又说：“陛下，如今已是凌晨多了，而且明天陛下还要上朝。 还是早点歇息，要知道不管怎么样，身体是最大的，如果身体垮了，那么一切都无从谈起。” 崇祯听后点了点头，便让周皇后与太子他们回去歇息。 周皇后与太子他们拜了一下，便走了。 随后崇祯又对杨永明说：“永明，朕还想和你聊一聊。 不如我们今晚抵足而眠如何？” 杨永明听后有点儿意外，连忙说：“陛下，我们还有时间，何必在于这一时？” 随后又有些尴尬道：“其实我比较习惯单独一个人。” 崇祯听后哦了一声，随后另有所指的说道：“我懂，我懂。” 不等杨永明说话接着说：“不过你这样伤身体，还是需要克制。 朕明天让御医抓些药给你补补。” 杨永明听后傻了眼，连忙说道：“陛下你误会了，我只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所以习惯了而已。” 崇祯自然是不信的，随后看到杨永明满脸认真的又解释了一翻，这才相信。 崇祯又说：“既然如此，那先生便暂时住在朕的隔壁。” 杨永明答应了，随后崇祯又让王承恩去找些人，将两张床移了一下。 因此二人只是隔了一个墙壁。 之后崇祯又对王承恩说：“大伴，你也去歇息，今晚就不用你在我身边了。” 王承恩听后，道了声是便也离去了。 之后崇祯与杨永明躺在床上，隔着墙壁聊了会儿，便也休息了。 在杨永明就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 他知道这是崇祯房间传来的，犹豫了一下，便也往房间外走去。 打开门后，便看到崇祯穿着里衣，一个人坐在台阶之上靠着柱子，抬头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永明见此，走过去道：“陛下怎么还不休息？” 崇祯听到声音后，看了眼杨永明。 道：“永明啊，你不也没睡吗？” “呃” 杨永明坐与崇祯身旁，问：“陛下在想什么？” 崇祯过了会儿，才说：“永明，后世是不是都骂朕是一个无用的昏君啊，诺大的大明，一千万平方公里的江山啊，在朕的手上断了。” 崇祯说完之后满脸的苦笑。 第十二章 计划 杨永明听后，笑道：“确实是有那么些人，但是陛下要知道人无完人。 就算是秦皇汉武这等人物，一样会有人挑出刺儿。 虽然如此，但大部分人都是对于陛下的失败，大明的灭亡感到可惜的。 史家也多借清代官修《明史》中，‘非亡国之君，而当亡国之运’来为陛下辩解。 清初张岱曾说，‘古来亡国之君，有以酒亡者，以色亡者，以暴虐亡者，以奢侈亡者，以穷兵黩武亡者，嗟我先帝，焦虑心求治，旰食宵衣，恭俭辛勤，万几无旷，即古之中兴令主，无以过之。’ 就连李自成《登极诏》也说“君非甚暗（崇祯皇帝不算太糟），孤立而炀灶恒多（即便他被孤立，却颇能为人民国家做出许多打击贪官污吏好事）；臣尽行私，比党而公忠绝少。 民国的明清史学者，孟森说，‘熹宗，亡国之君也，而不遽亡，祖泽犹未尽也。思宗而在万历之前，非亡国之君也，在天启之后，则必亡而已矣。’ 至于最后一句，他是说思宗虽有心为治，却无治国良方，以致酿成亡国悲剧未必无过。 苛察自用无知人之明，思宗用人不彰疑心过重驭下太严，史称崇祯五十相（在位十七年更换五十位内阁大学士、首辅），却加速了明王朝的覆亡。” 崇祯听后愣了许久，随后摇头轻笑道：“这是朕的过错。” 杨永明见此，说道：“陛下不必担心，以前也许并没有什么办法。 但现在有我，我知道世界的走向，能为陛下分辨忠奸。” 崇侦听后，噌的站起来，随后道：“没错，也许我无识人之明，也不知该如何去做。 现在我有了永明你，我们一定能成功的。” 杨永明笑道：“是的，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如今天色已晚，还是早点休息，明日我们再来探讨一个计划，将事情理清楚。 然后循序渐进，以计划来。 要知道不管是多么复杂的事，只要找到了头绪，那么一切都会好办很多。” “没错！”崇祯点头。 随后二人便又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崇祯和往常一样进行早朝，而那些大臣们也和往常一样争吵着。 以前崇祯也许会认真的听着，希望从他们的话语中得到一些实用的建议。 而现在崇祯则实在是没什么耐心，就像看着一群小丑在那里自嗨一样。 甚至心中忍不住冷笑着想：“呵，还真是一群好大臣。 唉，看来自己真的如史书上所说一般，毫无识人之明啊！” 最后崇祯实在不愿再坐下去，直接退朝往后宫走去。 大臣们也很是意外，要知道以前可从来不会如此早早的散朝的。 不过这些人也没有多想，而是三三两两地一起探讨着离去，甚至有些人脸上一副意犹未尽的感觉。 而杨永明由于昨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也太晚的休息，因此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等到杨永明打开房门之时，门外站着一个面生的太监。 那太监看杨永明一脸疑惑，连忙解释道：“先生你醒了，我是太子的贴身太监。 先前太子来过，见您没醒便让我在这里候着，我现在去禀告太子。” 在杨永明答应后便离去。 没多久便看到朱慈烺走来：“先生醒了。” “太子殿下，陛下呢？” “父皇现在在乾清宫批改奏折，先生先洗漱一番换身衣服，吃完早餐在去见父皇。” 随后杨永明在换身衣服，吃完早餐后，便在太子的带领下前往书房。 —— “永明啊，你昨日所说的计划可有眉目？”崇祯在喊来坤兴公主后问道，周皇后也与其一同而来，为崇祯送上早餐。 杨永明点头道：“我们可以大致的分为几个部分。 我们首先要做的，便是要真正的把控住整个京师，以及肃清皇宫之内不忠于陛下之人。 并且重启厂卫，以及锦衣卫。 要知道这两样机构，乃是陛下的眼睛以及耳朵，和悬于百官头顶上的剑。 随后便是编练新军，让我们拥有一支绝对听命于我们的军队。 在后世之中，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一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 只有当我们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那么我们才能够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 之后我们便要清除大明国内的那些内奸。 以及收缩大明国的防线，并且重建东江镇以及登莱水师。 到这时我们便能够一心平叛了。 等到平叛之后，到时我们可以先休养生息一两年。 当然，我们也可以直接兵指辽东，毕竟到那时，我们内部已经平叛，没有丝毫的后顾之忧了。 而等到内忧外患全部解决后，大明也算是真正的中兴起来了。 之后我们便能够面向世界，并且与那些西方国家一同瓜分世界。” “没错，这样以来我们便有了方向，那这第一步该如何做呢？”崇祯问道。 杨永明回答：“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肃清皇宫，将那些手握重权却不心向陛下。 以及和那些大臣沟通的宦官全部除掉。” 随后喝了口茶继续道：“陛下还记得崇祯的哀歌中，给李自成开门的那个太监。” 崇祯想了下，点了点头。 “他便是王德化。” 崇祯听后愣了一下，皱眉怒道该杀，并没有大发雷霆。 毕竟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他早就已经接受了那些事情。 杨永明随后又说：“除他之外，还有王之心，杜勋，杜之秩等人。” 并且将理由一一告知。 崇祯点头，随后又问：“如此下来，东厂与御马监该交给谁来管理？” “执掌东厂的必须要绝对忠于陛下，这一点，除了王承恩公公恐怕无人能出其左右。 至于御马监，这作为掌管皇室直属兵权的要职，可以交给方正化。” 杨永明不等他们说话，便继续道：“据史记载崇祯十七年二月，陛下命他出任地方长官，方正化磕着头推辞。 陛下没有允许，他又磕头说：“我这次去一定做不了什么事，只想一死报主恩。” 陛下也流泪了，到所在地后和同知邵宗元等人登上城上的矮墙一起防守，有人奏请事务。 方正化说：“我的心绪已乱，你们还是好自为之。” 等到城门陷落，击杀了几十人，贼问：“你是谁？”方正化厉声说：“我是总管方正化。” 贼人拿刀砍杀了他，他的随从都被杀死了。 当时内臣殉难的人，另外有司礼掌印太监高时明。 司礼秉笔太监李凤翔，提督诸监局太监褚宪章、张国元四人。 这些人都能大用。” 崇祯听后对王承恩说：“传旨，王承恩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厂。 方正化掌御马监掌印。 王德化，王之心等人即刻下入诏狱，交由东厂查办。” 第十三章 敲打王承恩 王承恩领旨后，便准备前去执行。 这时杨永明叫住了他，对其说：“在史书中记载了一件事情十分有趣，王公公可以听一下。” 众人听后都好奇的看向杨永明，王承恩也是恭敬的说：“请先生赐教。” 杨永明道：“王公公可知道曹化淳？” 王承恩听后回答道：“知道，曹公公前些日子蒙陛下天恩，回乡养老去了。” 杨永明点头笑道：“我所说的这件趣事，便是关于曹公公的事情。 在甲申五月，清军入京，为崇祯皇帝后发丧三日，追赠庙号怀宗。 而此时曹化淳早已离开北京，回到家乡了。 十月，顺治移驾北京，曹化淳赴都上疏，请妥善处理怀宗帝后陵寝，经恩准，委内官监冉肇总理其事。 此时顺天府杨博，宛平杨时茂等分别上疏参告曹化淳“开门迎贼，贼入城，挺身侍从。 今清入都，又复侍从，此卖国乱臣，虽万斩不足服万民心。” 曹化淳上疏辩诬，奏辩甚力。 奉旨“曹化淳无端抱屈，心迹已明，不必剖琛，该部知道。” 甲申之后，启门之说，仍广为流传。 曹公公阅读南方传来的野史笔记时，见仍有捏诬之语，深恐流传既广而秉笔者不加确察，便成无穷之秽。 遂于康熙元年去世前，作《被诬遗嘱》及《感怀诗》四首，用于自辨。 其中有一首诗：“报国愚忠罔顾身，无端造诬自何人？家居六载还遭谤，并信从前使不真。 王公公你说奇不奇怪，那时曹公公已经身在天津，并且住了六年之久。 那些东林党人，是怎么知道他为李自成开门的呢？” 王承恩此时已经是惶恐不已，他已经明白，这是刘永明在敲打与他。 告诉他，让他不可像以前那些人一样，和东林党交好。 杨永明看他的样子，便知道他已经明白了。 随后继续循循善诱道：“陛下想让王公公做的是另一个魏忠贤，是手里的一把刀。 确实，他最后的结果是不得好死。 可不要忘记了，那是因为他不得不杀，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没有得到陛下的信任。 而且天启皇帝在时，魏忠贤有多大的权势？有谁能够动他？这可是有目共睹的。 我知道，以前那些人都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也没有错。 可王公公你别忘了，你可不一样。 在这整个皇宫，甚至整个大明之内，陛下最信任的人，除了我之外恐怕也只有你了。 要知道，你可是与陛下有过命的交情。 再说上一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有一天陛下驾崩太子登基，可太子的大伴有公公忠心吗？ 这个谁也不知道，但王公公的忠心可是有目共睹的，陛下，太子他们都知道。 到时太子会用谁？总不可能放着王公公一个绝对忠心的人不用，而去用一个不知是否真的忠心于自己的人。 两代帝王的信任，公公还需要担心什么吗？ 而且要知道，史书上可是记载了。 公公死后就葬在陛下的陵墓旁，而且之后的君王，也是对于公公称赞不已啊。 像这等荣耀，古往今来有哪个宦官可曾得到过？公公想清楚啊！” 崇祯这时也明白了杨永明的意思，随上前拍了拍王承恩的肩膀说：“永明说的是，你的忠心朕与太子都知道。 大伴只管用心办差，日后朕的陵墓旁，必有大伴的一席之地，太子…” 朱慈烺这时也上前道：“王大伴放心，本宫知道王大伴是我天家最信任的人。” 王承恩听到这些话，想到视频中对于自己的评价，以及日后将能与帝王同席一处。 而现在又得到了两代帝王的信任。 顿时间难以自控，连忙拜伏于地，哭着说：“老臣定然会为陛下，太子，为我大明赴汤蹈火。 如若有半分私心，必然猪狗不如，死无葬身之地。” 随后又行一礼，便离去。 太子这时问道：“先生，王大伴忠心无比，为何还要敲打于他，是为了让他无后顾之忧，尽心办差吗？” 杨永明见崇祯与公主皆看向于他，便说：“这只是其一，除了这个之外还需要钱。 我之前说了，我们不管要做什么，都需要大量的金钱做支撑。 尤其是现在，不论是编练新军还是招抚难民，以及那些拖欠的军饷，我们更加急需一笔钱财，来解燃眉之急， 王公公大节无亏，但现如今收受贿赂已是常态，我想王公公也定然是收了的。 现在王公公感念陛下恩德，定然会将自己的贿银交出。 据我估计，加上王德化王之心等人的脏银，怎么着也得有六十万两左右。” 众人听后顿时惊讶不已。 崇祯也是摇头苦涩道：“呵，真是没想到啊！连这些个家奴都比朕有钱，唉。” 感慨后说：“没错，这些钱充入国库内帑后，便可以办事，不过这些钱恐怕也不太够啊。” 杨永明点头，先是道：“这些钱不能入国库，否则的话，不知要被贪掉多少。” 崇祯他们听后点头。 杨永明接着说：“这些钱对于现在确实不太够，但陛下别忘了。 纪录片中，流贼入城后追赃助饷，可是一共劫掠了七千万两白银，虽然不一定准确，可想来也差不了多少。” 崇祯听后明白了他的意思，可却摇头的说：“先生有所不知啊，以前我也曾像那些人借过钱，可是，唉！” 杨永明一听便明白，于是说：“陛下，让他们自己掏钱出来，自然没有多少。 但现在国难当头，所谓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 崇祯立即明白杨永明的意思，连忙摇头说道：“不行不行，此事行不通。” 而朱慈烺以及朱媺娖，此时脸上也带着惊惧敬畏之色。 杨永明听后当即愣了一下，又看到朱慈烺以及朱媺娖的脸色，便知道以前肯定因为借钱之事发生过什么事情。 于是连忙问道：“为什么不行？” 同时也在脑海中回想着，自己所查的资料，以及史书中所记载的一些大型事件。 第十四章 九莲菩萨 还没等杨永明想出来，就听崇祯说：“永明有所不知，在前几年时，我在薛国观的建议下，准备向那些世家富豪借钱。 我为了给众人树立榜样，决定从皇室贵族中最有钱的武清侯，李国瑞开始。 谁知此人一毛不拔，甚至为了不出钱，还做出有损皇家颜面之事。 朕大怒之下把李国瑞剥夺爵位，撤职查办，关押入狱，强迫他拿出四十万两银子，不交银子不放人。 谁知他却死在大狱中。” 崇祯叹了口气后继续道：“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可谁知道孝定太后以升仙为九莲菩萨。 她怪罪朕恶待于皇亲国戚，便显灵降罪于朕的第五子身上。” 崇祯说完后，叹了口气。 杨永明听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摇头大笑。 杨永明早已想起来了，崇祯说的是明史之中所记载的九莲菩萨案。 此案是因为薛国观建议崇祯号召那些公卿贵族们捐资助饷，向这些富豪世家借钱所引发。 崇祯同意了薛国观的建议，为了给众人树立榜样，决定拿皇室贵族中最有钱的武清侯李国瑞开刀。 李国瑞正是李太后的哥哥的孙子，家中资财无数，但李国瑞却是个一毛不拔的守财奴。 他不仅不出钱还公然哭穷，把家中的桌椅板凳拉到大街上变卖，以示自己家无余财。 崇祯大怒之下下旨把李国瑞剥夺爵位，撤职查办并且关押入狱，强迫他拿出四十万两银子，不交银子不放人。 娇生惯养安富尊荣的武清侯李国瑞，从没收过这样的折辱，惊惧交加，死在大狱中。 而那些王公贵族大臣们一看崇祯是狠了心真下刀子，为了保住自己的银子，展开了与崇祯的一场激烈博弈。 就在这时，一件离奇之事发生了。崇祯的皇子年方五岁，当时正在发烧生病，病情加重，神志不清。 崇祯爱子心切，急忙亲自前去探望，明史记载，奄奄一息的朱慈焕对崇祯说了一句话：“九莲菩萨言：帝待外戚薄，将尽殇诸子。” 不久之后一命呜呼。一时间，紫禁城内外传沸沸扬扬，都说皇帝不厚道，恶待皇亲国戚们。 从而导致九莲菩萨显圣，出手惩治崇祯，要让他断绝子嗣。 古人迷信，崇祯一时间慌了手脚，急忙下旨，停止了向王公贵族借钱之举。 显然这不可能的，明史中也给出了答案：“中人构乳媪，教皇五子言之也”。 武清侯李家和其他的皇亲贵族，不惜血本买通伺候五皇子的宦官和乳母，并教唆五皇子说出这样的话。 借助九莲菩萨的名头威胁崇祯就范。 至于崇祯之所以第一个想到从他身上下手，则是因为李国瑞有个哥哥李国臣。 李国臣虽然年长但他不是正室所生，而弟弟李国瑞是嫡出对这个哥哥也并不是很友好。 于是李国臣便一气之下，就向崇祯告御状说：“我家老头子死后，留下了40万两银子。 然而就因为我是庶出钱都给了弟弟，但这个遗产应当有我一半。 如果皇帝你能给我主持公道，我愿意全部拿出来资助国家做军费，打击危害朝廷的不利分子。” 李国臣说的是声泪俱下，那时崇祯便其记在心里。 于是杨永明对崇祯说：“陛下，鬼神之说敬而远之便可，至于五皇子的事，明史中也给出了答案。” 随后杨永明便将明史中所记载的告诉了他们。 崇祯听后顿时拍桌而起，怒骂道：“这个群畜生，居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简直都该杀。” 而朱慈烺和朱媺娖也是双拳紧握，一脸愤恨之色。 待到又平静后，朱慈烺这时说：“可是先生，我曾经就亲眼见到一个，如果不是神仙附体，根本就不可能。” 众人听后都看向他。 杨永明也是一脸好奇看着他，心想自己穿越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神仙所谓的，该不会这么快就打脸。 心中想着问：“哦？太子说说看。” “我曾亲眼见过有人神仙附体之后，便将手伸入滚烫的油锅之中，却毫发无伤，如若不是神仙附体，又该如何解释呢？”朱慈烺说道。 杨永明听完后松了口气，最后笑着说道：“这种把戏我也会，我可以为大家演示一翻，到时候大家就明白。” 随后又对崇祯说：“麻烦陛下让人准备一下材料，我为大家演示一番。” 崇祯也很是好奇，便立马让人准备好材料。 没多久，一切便准备就绪。 杨永明吩咐太监先往锅里面倒醋，之后再倒入油，最后让其烧火。 这个小太监是王承恩的心腹，他让其在这里候着。 没有过多久的时间，那锅里面的液体便开始沸腾起来。 在座的这些人都没有下过厨房，因此也并没有人发现什么不对。 于是杨永明问他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油锅便沸腾了，你们不觉得很意外吗？” 说着便将手很随意的放入油锅之中。 坤兴公主看到后，吓得尖叫一声。 而崇祯与太子也是吓了一跳，之后在他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杨永明还顺带洗了个手。 崇祯与朱慈烺瞪大着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坤兴公主也是一样：“先生，你的手。” 杨永明笑着将手扬了扬：“没事儿！” 朱慈烺见此连忙走上前去，先是小心翼翼的摸了下杨永明的手。 随后见真的没有事，一脸兴奋地拉着杨永明的手，对崇祯说：“父皇，先生的手真的没事儿！” 说完之后还端着杨永明的手左看右看。 崇祯见此也是一脸的好奇，想了想说：“先生，奥秘可是在那醋中。” “没错，这下错这下油锅的小把戏，就在于这醋中。” 这时，只听那立于一旁的太监惊声道：“殿下不可！”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朱慈烺已经将手伸入油锅之中。 杨永明见此笑道：“没事的，应该也就比我刚才那会儿热一点而已。” 崇祯见此也是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那太监看到崇祯的脸色，便猜到了他的想法。 于是抢先一步将手伸入油锅之中，刚开始只是小心翼翼的用手快速触摸了一下。 随后发现其并不灼热，于是大着胆子将手伸入其中。 一会儿后发现完全不烫，惊喜的说：“陛下，真的不烫。” 崇祯见此也便将手伸入其中。 随后一脸佩服的说：“先生学识当真渊博，如此把戏一下就戳穿了。” 自然的，杨永明也为他们解释了一下其中的原理。 在经过这个小插曲之后，杨永明也是一脸严肃的对崇祯说：“陛下，由此可见不知这宫内有多少人与宫外之人串联。 这也是我为什么说，第一件事便是要将这宫内整顿，如若不能确保宫内绝对安全的话，那么一切都无从说起。 第十五章 嘉定伯 崇祯听后一脸严肃的说：“先生所言不错。” 随后又对着那王承恩的心腹道：“你去告诉王承恩，让他对王德化王之心严查审讯，并且将他党羽给我全部抓起来一起审讯。” 在那人走后，崇祯又对杨永明说：“如此的话，便按先生所说的来。” 杨永明点头，随后说：“虽然如此，但我们也不能乱来，文官，勋贵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旦遭受反噬，我们根本难以承受，因此我们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 崇祯听后连忙道：“永明莫要卖关子，快快说。” 杨永明道：“这个突破口，便是嘉定伯。” 崇祯与太子他们听了后，顿时大惊失色，要知道这嘉定伯周奎可不是别人。 他可是周皇后的父亲，太子的外祖父，真正的皇亲国戚。 周皇后也是愣了，随后慌忙对崇祯说：“陛下，臣妾的父亲虽然有所瑕疵，但他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请陛下饶过臣妾的父亲一次。” 崇祯让其起来后，连忙问：“莫非周奎他？” 周皇后此事也明白了什么，一脸紧张的看着杨永明。 崇祯话没说完，但杨永明明白他的意思。 于是点头说：“据史料记载，明年1月大顺军李自成等起义军攻打大明王朝。 大明王朝由于军饷缺乏导致军队节节败退，于是陛下下令凡是皇亲国戚，以及满朝王公大臣文武百官都要捐赠白银充作军费。 于是陛下命令太监高定，先跟周奎借钱暂时凑够饷银招兵买马，结果周奎却极力反对表示家中没有任何剩余钱财。 太监高定见到周奎如此吝啬，迫不得已只好向陛下回旨。 周皇后知道周奎守财如命，对陛下叹曰：“我父周奎平日深受大明王朝养育之恩跟陛下宠爱信任。 却没有想到如此吝啬鼠目寸光，一旦城破之日他的家财万贯又能保住多久。” 于是亲自叫来周奎狠狠训斥一顿，周奎迫不得已只得拿出五千两白银来助饷。 周皇后眼见父亲周奎贪财如命一毛不拔也无可奈何，最后又从宫中偷偷变卖自己的金银首饰。 之后换来五千两白银给父亲周奎，让周奎按照自己的名义捐款不能让其他大臣笑话。 可笑那周奎收到女儿周皇后的白银之后，却在里面扣掉两千两之后，才勉强将剩下的三千两白银上交国库。 一时间满朝王公大臣，文武百官也纷纷效仿周奎。 回去把自己房子上的砖瓦弄得歪歪扭扭乱七八糟，屋内值钱的东西一律私藏起来。 然后在自家房子门口贴着房屋贱卖，之后满朝王公大臣文武百官，纷纷捐赠饷银两千到五万两不等的白银。 早朝的时候，周奎与朝廷众臣都故意穿上最破旧的衣服去上朝，以前由乘坐轿子也改为步行上朝。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陛下在万岁山与王公公上吊身亡，二百七十七年的大明王朝从此画上句号。 崇祯十七年三月二十二日，李自成手下军队很快就找到周奎，以及明朝所有的王公大臣以及文武百官。 还是老规矩，必须朝廷所有大臣与官员按照规定捐银助饷。 周奎很是吝啬，一毛不拔，最终刘宗敏逼迫周奎的老婆与儿媳自杀，又杀死周奎的儿子。 周奎还是不愿意拿出一两银子出来，硬是表示朝廷半年没有发过工资，自己已经没有钱了。 但是李自成亲自审讯周奎之后，周奎被李自成用皮鞭不停的抽打，快要断气的时候。 才迫不得已带领李自成回到家中地库，拿出自己私藏的银子与家财上交，不久周奎就愤恨而亡。” 众人听到后都是目瞪口，崇祯更是骂道：“这个蠢货，也不想想他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如果我大明亡了，他还会有这些吗。” 杨永明说：“还不止如此。” 崇祯听到后连忙说：“还有？！永明快快说来，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于是杨永明接着道：“在崇祯十七年冬天，这时的太子早就逃出了北京城。 但由于兵荒马乱，而太子又没有普通百姓的生存能力，于是便折回北京想要寻找亲人。 太子殿下先是去到太监杨玉的家中，杨玉见而怜之。 于是为其更衣后，将太子送至故明周皇后的父亲，周奎家中。 这时的坤兴公主也在其家中，两人相见后相拥痛哭。 然而太子殿下才住两天，周奎怕太子殿下连累他，变将太子殿下赶走。 于是太子与其争吵起来，最后周奎一不做二不休，将太子殿下献于满清。 而这也导致了着名的真假太子案，最后太子殿下死于狱中。” 朱慈烺与朱媺娖听后是双脸涨得通红。 崇祯也是拍桌怒骂道：“这简直是个畜生，当真是狼心狗肺，狼心狗肺！ 朕大明待他不薄啊，太子还是他的亲外孙，朕，朕要将此獠千刀万剐。” 周皇后听完之后也是泪流满目，一脸的痛苦与不可置信之色。 太子与坤兴公主也是连忙前去安慰起来。 杨永明见气氛不对，于是又说：“皇后大义，与陛下相濡以沫，共赴苦难。 以陛下与皇后的情分，定然不会让国丈一家安危有误的。 至于他的那些财富，定然是不能留于他的，就当国丈为大明也出一份力好了。” 崇祯听后，连忙坐于周皇后的身边。 拉着其手安慰道：“皇后放心，他是他，皇后是皇后。 既是他周家的女儿，也是我朱家的媳妇儿，更何况此时还没有发生，当然以后也不会发生。 只要他懂得进退，朕就必不会为难他的，但如若他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朕无情了。” 周皇后连忙谢恩。 崇祯又是一番安慰，显得好一副恩爱的样子。 看的杨永明这个两世的单身狗，嘴里泛酸。 崇祯也看出其样子不对，于是又安慰一会后，便坐回主位上。 此时大家的心情也回复了下来。 崇祯此时突然问道：“永明，你开始所说的真假太子案是什么？” 杨永明听后，又将自己所查到的资料，对他们说了一番。 这引的崇祯又是眉头紧皱，叹气连连。 第十六章 严审 此时，王德华，王之心等人皆已下狱。 而王承恩则是先将他们的房屋田产，以及能找到的金银全部清算，随后便打算先将这些交给皇上，可在收到其心腹传达的口谕后。 便转道向监狱走去。 这一路上每一个人都对他恭敬不已，这使得他感慨万千，整个人都比从前精神了不少。 对于杨永明更是喜爱不已，尤其是刚刚听到他干儿子，也就是在他离开后让其侍后崇祯他们身边的那个太监。 在讲述了在他离开后所发生的事情，心中对杨永明更是敬重不已，恨不得拜他为亲爹，甚至想将他供起来。 心中想着这些已经进了牢房门口，直接问留在此处的人：“他们怎么样了？” 留在此处的人是他的手下，自然知道他所问的是谁，其中一名宦官连忙上前回道：“回干爹，那几个老家伙进来之后，还在那摆着谱呢。” 王承恩听后冷笑一声，随后说：“带路。” 没多久，他们便来到了监牢的最里面。 王之心，杜勋，杜之秩三人看到王承恩后，连忙抓着监狱的柱子叫道：“王承恩，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样对待我等，我们要见皇上。” 王承恩并没有理会他们三人，而是直接来到王德化的牢前。 王德化并没有像他们一样大吵大闹，而是盘膝坐于稻草之上，犹如老僧入定一般。 在王承恩来了之后，便一直盯着他。 二人对视了许久之后，还是王德化先开口说：“我不知道陛下为什么会突然将我下狱。 不过像咱们这种人，哪天运气不好这种事也不可避免，这样，我给你一万两白银，希望王公公替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这份人情咱家记下了，如何？” 王承恩听后嗤笑一声，随后说道：“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咱家劝你还是好好的招供。 将那些收受贿赂的都说出来，尤其是那些与王公大臣勾结的人，免得临死之前还要受一顿皮肉之苦。” 王德化听到这里，有些坐不住了，只见他厉声道：“王承恩，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莫非你想学那魏忠贤一样，将事情都做绝？今天是我，也许明天就轮到你了，魏忠贤的下场你不知道吗？” 随后又语重心长的劝道：“咱们这种人，事情都不能做绝。凡事都留一线，大家都会记得你的恩情。 这样对大家都好，将来也能得到个善终。魏忠贤是一个例子，曹公公又是一个例子，你说是不是？” 最后说：“这样，我给你十万两行不行？不能再多了。” 王承恩听完后笑了一下，也许以前他会被说动，但现在？呵呵。 只见他说道：“你不用给咱家扣帽子，至于钱财？咱家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咱家对于陛下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鉴，劝你还是好好的配合。” 王德化听后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气急败坏的道：“好好好，既然你铁了心，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这就不用你操心。”王承恩回道。 王德化讥笑说：“再咱家睡觉的床下，其右床腿旁边的一块砖可以撬开，那下面有一个盒子。 那盒子里面所装着的，便是我以往所收银子的账册。” 随后又问了王之心几人，他们见王德化说了，便也没有在隐瞒。 像这种账册，其实每一个像他这样的人都有。 里面记载了谁送了礼物，是否贵重。求他办什么事情，有没有办成，等等之类的。 像他王承恩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以前他只是秉笔太监，和王德化他们相比他的权利并不算多大，因此所收到的东西，自然也不能和他们相比。 本来王承恩是可以对他们直接严刑逼供的，至于为什么和王德化说了这么多句话。 其一，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向皇上表达忠心，也是为了让他的那些干儿子，以及那些手下都清醒一些，希望他们明白，现在的天已经变。 其二，自然是为了让他自己说出来，也好省一些事，否则自己去找的话，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时候。 在得知王德化账册的藏匿地点后，连忙让自己最信任的干儿子去取来。 他叫李二牛，也就是那个在王承恩离开后，替他在崇祯他们身边侍候的那个小太监。 在一段时间后，李二牛便将账册取回来交给了王承恩。 王承恩在拿到账册之后，便让人打着灯笼拿起一本在旁边看了起来。 只见其上密密麻麻地记载着，某人什么时候送得一些什么东西，让他办的一些什么事儿，是否办成了。 可以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呀。 并且越看越是心惊，王承恩快速的浏览一遍后，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凝重了许多。 里面记载的事情有一些他听过，有一些他没有听过，最令他感到棘手或者说是可怕的是。 这本账册里面所记录的人，上至那些皇亲国戚，下到那些王公大臣，尤其是连东厂和锦衣卫，那些皇宫中内的人，都有一些在其上。 最主要的是，他们既然能拿出这么多，那么说明他们手上就会有更多，他们这些钱从哪里来，不用问就知道。 由此可见，这本账册的分量当真不轻啊。 王德化见到王成恩的样子后，当即冷笑了起来。 随后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样？王公公，现在还要上交吗？ 不知道王公公是否知道法不责众？到时你只会成为大明的公敌，到那时，就算你再受陛下的信任，难道能挡住三人成虎？” 王承恩听后冷笑着将册子合上，放在其他册子上。 随后快步向前，一巴掌狠狠地抽在王德化的脸上，甚至打的王德化都坐立不稳，往一侧倒去。 他的那些干儿子们看到后，更是嘴角抽搐着。 王德化被打后用手捂着左脸，此刻他只觉得整个脸都疼痛无比，随后吐出一口血水，那血水中还夹杂着几颗牙齿。 王德化望着王承恩满眼的怨毒之色，随后又觉得不对劲。 要知道王承恩能被曹化淳收为干儿子，那就说明他并不是个蠢货，刚刚自己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 他不可能没听懂，如此的话，只能说明他根本没听进去，或者说不屑一顾。 这怎么可能？ 王德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最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在昨天中午的时候皇上突然在万岁山晕倒。 而在听万岁山下来的人说，据说是因为一个怪人而导致的，而这个话题没多久便被禁止传播。 难道，宫中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第十七章 尽皆该杀 这时，王承恩打断了王德化的猜想。 只见王承恩对其厉声说道：“你个老腌货，皇上对你不薄，你却做出如此多损害皇上不利的事情，你就等死。” 这时，王之心他们几人的账本也都已经送来了。 于是王承恩拿着那些账本转身就走。 王德化看到后整个人真的慌了，连忙问道：“你要去哪？你难道真想捅到天上去？” 这一刻他是打心底的慌了，他原本以为，当王成恩看到那些账册上所记录的后，会被吓到从而绝了心思。 王承恩听到后冷笑着说：“这是自然的，难道还要欺瞒陛下不成？” 随后又环顾了一眼他的干儿子们，对他们说：“咱家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咱家只说一遍。 从今儿起，你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行，谁胆敢再犯上作乱，到时别怪干爹我不讲情面。” 王承恩的那些干儿子们听到之后，连忙回应。 王承恩又缓声说：“你们放心咱家和他们不一样，这老东西所说的自然也不会在咱家身上出现。” 随后又对李二牛说：“我走后你让他们将藏的财务都说出来，等到整理完毕之后先来干爹这里一趟。” 说到这儿，看到那些干儿子的脸色各异，便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不过也没管而是直接说：“到时将干爹这些年的积蓄也一并算上去。” 随后不管他们快步离去。 此时，乾清宫。 杨永明他们还在讨论事情。 这时殿外传来王承恩的声音：“陛下，老奴王承恩前来复旨。” “进。” 随后王承恩便进入大殿内，崇祯对其说：“大伴，还没吃饭？来一起吃点。” 王承恩连忙推辞，随后将事情的进展告知崇祯他们，并将账册交上。 崇祯接过册子便翻看了起来。 才翻看了几页，脸色就变难看起来，之后又快速的翻了几页。 最后猛地将账册合上，怒声道：“这群混账东西，简直该死，简直该死啊！永明你看看。” 杨永明随手拿过一本帐册看了起来，在之前他虽然说知道现在朝局已经极其的败坏，那些所谓的王公大臣也是贪腐之人。 但是却并没有一个清晰的印象，现在看了这个帐册之后，可以说是有了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 但也在其意料之中。 王承恩在看到崇祯如此的暴怒之后，也是冷汗直冒。要知道这种事他可是也有份。 他知道崇祯也是肯定知道，只不过是因为杨永明的诉说，以及自己未来上吊交情之下才没有对他发怒。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印象肯定是极难改变了。 甚至于他现在心中有些恐慌，不知道只凭那上吊的交情，能不能万无一失，只是觉得自己有点莽撞。 这时崇祯也平静了下来，王承恩为了挽回点儿自己在崇祯心中的印象，于是上前说：“陛下，这些账册应该只是近一两年的。 老奴在来之前，让手下在继续审问他们，将他们知道的事情以及隐藏的财务都说出来。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该如何处理？” 崇祯虽然刚才一直在嚷嚷着都要杀光，但真要将他们杀了，却是不可能的。 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要是以前绝对会伤脑筋，甚至如王德化所说一般，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但现在却不用如此，崇祯直接问杨永明：“永明，你觉得该如何？” 虽然问了，但是崇祯也知道，历史上所记载的一般都是些重大的事情，或是一些比较突出之类的。 而且基本上都是寥寥几笔而已。 虽然如此但崇祯绝对想不到的是，杨永明为了写崇祯穿越文也下了很多功夫。 从看别人所写的书，借鉴他们的写法，以及了解那些科技经济之类，还有哪些出名的人物啊，什么的都得熟悉才行。 因此如今穿越所遇到的些问题，他也或多或少的都考虑过以及查过。 只见杨永明说：“我们直接就以情节轻重来分别处理，并且要分不同的时间段来处置。 以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状况下，陛下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要严惩所有贪污行贿之人。” 这个道理崇祯自然是明白的，就在他还想继续问时，杨永明又说：“因此，像锦衣卫，东厂这两类机构，必须要先整顿。 东厂已经由王公公所坦任，虽然王公公也有所瑕疵，但毕竟已经是过去式。 相信王公公以后也定然会有所注意，而且王公公对于陛下最是忠诚，也最能信任的。” 王承恩听到后连忙跪下，只见其直立着上身认真的说：“皇爷，老奴已经知道了当今的局势。 日后定然痛改前非不再犯错，啊，怕是搭上这条老命，也要为皇爷，为我大明王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崇祯听后看了会儿王承恩，随后上前将其扶起，拍着他的肩膀说：“永明所说的有理，而且你的忠心朕素来是知道的。” 王承恩听后只觉鼻头一酸，泪水当即流了下来，只觉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随后崇祯让杨永明继续说。 杨永明道：“王公公到时可以拿着名单对照，将那些没有送礼或者送礼少的先挑出来用。 首先将皇宫内那些王公大臣的细作探子拔除掉。” 王承恩一脸欣喜地说：“皇爷，先生此计甚妙啊。”众人听后也是点头一脸深以为然。 崇祯这时说道：“永明，现在整个官场乌烟瘴气，就连东厂都已经烂成这个样子，恐怕锦衣卫也不怎么样了。” 杨永明听后说：“确实如此，后世所遗憾的便是陛下没有重用厂卫，甚至认为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他先是带人投降了李自成，并且献上三万两白银，后来建虏入关，又投降了建虏。 而且他没有学会其父骆思恭为国为民，反而学会了与文官交好，可以说是留不得。” 崇侦听后受到了打击，要知道这骆养性可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可以说是非常的重用了，结果没想到，呵。 就在崇祯感到失落非常时，杨永明说：“虽然如此，但锦衣卫还是有人名垂千史的。” 第十八章 一箭三雕 崇祯听后顿时来劲了，连忙问是谁。 杨永明在众人的目光中说：“他就是李若琏。 在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破北京时，李若琏时任锦衣卫南堂指挥同知，领兵部尚书事，死守崇文门，在知道事不可为后自缢身亡。 他还留下绝命词，死矣！即为今日事；悲哉！何必后人知。 除他之外还有一位，他虽然不如李若琏名气大，但也是一个忠勇之士。 他是锦衣卫街道坊掌刑千户高文采，守卫宣武门，在城破之后高文采全家十七人自缢殉国。” 崇祯听完后点了点头，随后对王承恩说：“召锦衣卫指挥使同知李若琏，和千户高文采入宫。” 王承恩问道：“陛下，是否要将骆养性缉拿起来？” 还不待崇祯说话，杨永明就说：“不，陛下，我们还需要他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崇祯问道。 杨永明回道：“陛下还记得之前我们所说的，拿周奎开刀之事吗。” “对，不过我们也不能平白对他下手啊。”这时崇祯反应过来说道：“你是说？” 王承恩听到要拿周奎开刀之后，心中顿时一惊，赶忙低头将自己存在感缩小。 周皇后则是面露悲伤，对崇祯一福说道：“陛下现在已经临近中午了，想来永明也饿了，我去让御膳房做些饭食到这里来。” 崇祯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于是安慰了一下便让她去了。 此时屋内只剩崇祯，王承恩，杨永明，朱慈烺，朱媺娖五人。 崇祯让杨永明继续说。 杨永明点头道：“陛下可以下旨，让他带领锦衣卫众堂官入宫，然后将他扣下。 然后明日早朝之时，陛下向那些文武大臣们筹集粮饷，周奎作为国丈其不应该身先士卒鼎力相助，开一个好头？ 如果到时周国丈哭诉家中并无余粮，那么陛下便可派遣锦衣卫前去查看一下。 如若他真的家无余资，那岂不是丢了天家颜面，而且查实之后还可以资助他一二。 至于如何查实嘛，我想锦衣卫可以学着那刘宗敏行事之法，‘好好’为他讲解一下国家大义。 我想那时国丈定然会幡然醒悟，然后交出银两。 但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可以说是罪无可恕，不过陛下仁慈念其养育周皇后之恩，免除其死罪只是削去他爵位。 以此彰显天威，而周国丈则是捐献出所有的家产，以此感谢陛下的仁慈以及大明国对他的养育之恩。 如此，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至于冒犯了周国丈的，乃是那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要知道陛下只是让他去查探而已，并没有令他做别的事。” 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崇祯笑道：“此计不错，那就按永明的意思来。” 王承恩在一旁则是听得直咽口水，心中想着：‘好可怕的计谋，这一套下来既清理了锦衣卫，又用周奎震慑了百官，以及那些皇亲国戚。 可以说是直接告诉了他们，把朕逼急了连国丈都敢动何况你们。 而且此事不会留下任何把柄，要知道钱财乃是国丈他自己捐的，对国丈不敬也是那骆养性私自为之。 虽然如此，但大臣们知道此乃皇上所为，而这一次的捐赠也定然会和往常大不一样。 好个一箭三雕之计。’ 这时崇祯开口说道：“对了永明，你还没有住处。” “啊！？”杨永明没想到崇祯的思维居然跳的这么大，刚刚还在说国家大事呢，突然就跳到这儿。 不过还是立刻回答：“确实如此。” 崇祯说：“既然如此，朕看这王德化的宅子不错，便送与永明落脚。还有这些田粮，也一并送与永明好了。” 杨永明听后顿时呆了。 这时周皇后来了，只听她说：“陛下，我已经吩咐好御膳房了，他们一会儿便把饭菜端来。” 崇祯点头，待到周皇后落座后又继续说道：“媺娖，你从今日起便跟在永明身边学习。 你二人就以平常身份相处好了，这样下来也算是有一个家的样子了，慈烺你从今日起称永明为大兄。” 随后又对杨永明说：“永明你也不必推辞，你只身来到这里，不管是上天的安排也好还是怎么样。 你本来可以装傻充愣，将自己独处于世外，但你却愿意对朕坦明身份，帮助朕中兴大明。 朕不知该如何感谢你，这点微末小事自然是要做周全，等到大明真的中兴之后，哪怕是以秦齐王爵之位也难以感谢与你。 朕让媺娖跟着你，除了跟你学习以及照顾你之外，也是想让你们两个培养培养感情，日后好成为一家人。 至于祖训说驸马不可为官，朕打算让媺娖嫁与永明，并不打算让永明当驸马。 更何况大明都要亡了，祖训什么的也更不用去管了。” “呃！” 杨永明听到崇祯所说的话呆立当场，心中想着要不要这么直接呀？ 朱媺娖更是脸色羞红不已。 周皇后听完后也是点头称是，她也是越看杨永明越觉得这小伙子不错。 王承恩更是心中震惊，要知道在大明可是异性不封王的，就算是天大的功劳那也是死后追封郡王而已。 像秦齐这种那可是一字王，这种可是只有皇子才能封的。 朱慈烺这时说：“父皇所说的极对，大兄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杨永明先是连道不敢，随后一脸认真的说：“我帮助陛下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以及王侯爵位的。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后世不再有遗憾，以及我先前所说的，让我华夏继续站在世界之巅。 让我们在后世依然能够以天朝上国自居，让后世之人不用再经受那些无端的苦难，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立下的志向以及愿望。” 崇祯他们看着杨永明一脸认真的说完后，更加是满脸的敬佩。 随后崇祯说道：“既如此先生就更不应该拒绝了，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中兴大明这条路更是坎坷无比。 如果在平时得不到好的修息，日后一旦出问题岂不更加糟糕？” 太子他们也是连忙劝说。 朱媺娖也是红脸说：“我也愿意与永明哥哥同住一宅，照顾永明哥哥的起居。 再说以大明现在的情况，就算交给别人父皇也不会放心的。” 崇祯点头同意。 杨永明见此便作辑行礼说：“既然如此，那永明谢陛下大恩。” 随后对朱慈烺说：“日后太子殿下在私底下叫我大兄好了，在人前叫永明就行，这样一来也不会落了太子的威严。” 崇祯听后笑着点头。 随后又对王承恩说：“你去将宅子处理一下，里面的陈设就不要动了，留给永明用就行。” 王承恩领命之后便离去。 第十九章 朝堂 然后又对朱媺娖说：“你等会也收拾一下然后搬过去。” 朱媺娖点。 这时周皇后说：“饭食一会儿就送来了，先吃晚饭。之后我帮媺娖一起收拾一下。” 崇侦听后点头答应。 没多久饭菜便送了上来，在吃饭的过程中，崇祯也将对周奎之事告诉了周皇后。 周皇后听到后略带悲伤的点头，随后对崇祯说：“请陛下放心，臣妾会以大局为重的。” 崇祯欣慰的点头随后说：“皇后放心，只要他识得大义，朕会给周家一条生路，让他颐养天年安稳的度过后半生的。” 周皇后听后连忙对崇祯福礼谢恩。 ———— 第二天。 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此时文武百官也在午门外列队准备上朝，那些大臣们成群的，还在讨论着前天所发生的事情。 卯时三通鼓后百官开始排队，待钟鸣门开后，文武百官开始从左右掖门进入，文官走左掖门，武官走右掖门。 随后过金水桥，至奉天殿内左右站立，等到崇祯到场后坐好，宦官鸣鞭百官行礼，鸿胪寺唱入班，早朝开始。 这时，百官看到跟在崇祯身边的王德化变为王承恩时，顿时感到不对。 刚刚就看到司礼监的公公和以前不一样，像杜勋，杜之秩完全没看到人，现又看到王德化也不在。 他们心中猜想有可能宫内出事儿了，一会儿回去后就让人到宫内打听。 这时王承恩手持拂尘说：“有事启奏。” 很快朝堂上便有各种声音，随后由鸿胪寺的官员选人引出奏事。 户部尚书倪元璐率先出列说：“起禀陛下，宁远总兵吴三桂派人来要今年的五百万两军费。 左良玉也要五十万两军费，这合起来便是五百五十万两，可国库之内金银总共只有三万多两白银啊，望陛下定夺。”(这里的3万两采取的是明亡后，国库内的存银。) 之后首辅陈演出例道：“陛下，自去年开封大败河南沦陷，李自成现横行地方，因此地方人员希望陛下令孙督师既刻领兵，出秦剿贼。” 这时兵部尚书张国维出列道：“启禀陛下，孙督师训练秦军并没有多久，且其并没有向陛下请战。 说明孙督师自己也认为并没有准备好，而李自成那厮也早已不同往日，因此不可轻易开战。 当年的松锦之战也是因为准备不足而导致失败，望陛下明察。” 待张国维说完后，崇祯点头道：“张爱卿说的对，朕也早已下旨，三边总督孙传庭不可轻易出陕。 如今九边精兵尽失，秦兵更不可轻言善动，至于吴三桂和左良玉所要粮响…” 崇祯想到这二人日后的所作所为心中气愤，声含冷意道，“如今国事艰难，外有建虏内有流贼。 责令左良玉速速剿贼不得拖延，吴三桂镇守宁远，防犯建虏不得有误，至于粮饷日后发放。 他们都是我大明的臣子，希望他们尽心国事，我大明也不会忘记他。” 崇祯话音刚落，朝堂顿时一片哗然。 御史，言官等纷纷出列，跪于场中义正言辞大声道：“陛下，我大明不失寸土此乃祖宗之法，不可违背啊。 还请陛下严令孙督师出陕剿贼，救我中原百姓于水火之中啊。” “我等附议” 文武官员纷纷唱道，以及斥责张国维贪生怕死。 张国维此时心中激动万分，他是大明的兵部尚书，早已知道大明现在的处境，更知道孙传庭手中秦兵对于大明的意义，以及重要性。 就如他刚才所说，如今的李自成早就不是当年的流贼了，孙传庭成军不久，粮响也不足。 准备并不充分，如果这个时候出兵，赢了的话倒还好说，至于想完全消灭，那真是难上加难。 要知道就算是当年那厮只剩下十八骑，可不到两年却再次席卷天下。 而如今比当年声势更加浩大，就连洛阳开封这样的大城重镇都被他攻克了，可见其实力之强，这一旦输了的话。 张国维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秦军输了，那大明恐怕再也没有忠心可战之军了。 至于吴三桂，刘泽清，左良玉这些人，他们会为大明死战吗？ 呵，只要他们不在后面捅刀子，就千恩万谢了。 看来陛下终于认识到秦军的重要性了，这将是我大明最后一副身家了，大明，已经输不起了，张国维如此想着。 他知道，这些人之所以如此催促着孙传庭出战，是因为孙传庭在陕地侵犯了那些人的利益。 他们不敢在那里武逆孙传庭，只好想办法让他赶快出兵，而朝堂上的这些人只是在为那些人说话而已。 崇祯看着朝堂乱象眉头皱起，王承恩见此连忙高呼：“肃静！肃静！注意御前礼仪。” 这时大臣们才慢慢安静下来。 崇祯出声道：“如今国事艰难，国库入不敷出，可现在不管做什么，都需要大量银两。 因此，朕想向诸位爱卿筹集粮饷，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大臣们听到崇祯的话后心中一惊，要知道上一次筹款出了个九莲菩萨，钱没有筹到，还搭进去个首辅和五皇子。 这一次恐怕又不太好收场喽。 崇祯见大臣们都默不作声，于是点名道：“国丈作为国戚，皇后之父，太子祖父。 理应带头作为表率，不知可捐多少已以资国用？”说完之后死死的盯着周奎。 周奎听到后心中大喊，天杀的，怎么又点我？ 随后慢腾腾的出列，开口道：“陛下，老臣家中并无余财，家中人口又多，因此恐怕有心无力呀 不过老臣身为国丈，自当以国家大义为重，就算是老臣家中砸锅卖铁吃糠咽菜，也定要以资国用。 因此，老臣出五百两。” 众臣见国丈如此便不再顾忌，纷纷哭诉自家日子也不好过。 崇祯听后气的发笑，点了点周奎后冷声说道：“国丈心怀大义，家中贫苦仍愿为国着想，朕感激不尽。 但毕竟是我大明国丈，稍后朕会让人去国丈家探查，若当真贫困至吃糠咽菜之境。 朕会从宫中调拨钱财救助国丈，避免落了我皇家颜色。” 随后又说：“明日百官将捐献的钱银报上来既可，至于多少，希望众卿心中有数。” 说完后便甩袖离去，王承恩紧跟身后，司礼监的人唱‘退朝’。 众人面面相觑，个别极其精明的人已经发现，崇祯与往常有所不同，至于哪里不同他们也没有发现。 于是也就没有放在心上，至于周奎则是一脸的无所谓。 毕竟这天下是他女婿的，又不是他的，再说了，这诺大的大明难道还差他这点钱？ 至于皇帝对他不满？那又怎样？他女儿是皇后，外孙是太子，难不成能杀了他？ 大不了一会儿进宫求求玉凤好了，还可以再讨要些赏赐，周奎如此想着。 第二十章 锦衣卫入宫 崇祯气冲冲的回到乾清宫，在宫内走动着骂道：“这就是朕的好国丈，啊！朕还想给他个机会望他幡然醒悟。 这简直就是个蠢货！他也不想想，朕的大明若是亡了他算个什么，他的钱财再多又怎样？保的住吗？” 王承恩第一时间让那些太监宫女离去，随后倒了杯茶劝道：“皇爷消消气，先生不早就说了国丈的禀性吗，皇爷何必为此恼怒，要注意龙体啊。” 崇祯坐于位上冷酷道：“但愿皇后能说动周奎，否则的话，就真的别怪朕不讲情面。” 而此刻宫外，那些大臣勋贵们也都知道了王德化，王之心等人下狱的消息。 现在由王承恩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提督，方正化为御马监掌印，如今王承恩是为当之无愧的内相了。 他们心中猜想着这次宫内变动的原因，并且让心腹之人去宫内联系线人打探情况，以及想着以后如何搭上王承恩这条线。 乾清宫。 此时崇祯正在批改着奏章，侍候于崇祯后侧的王承恩看到殿外他的一个干儿子，便悄无声息的出了大殿。 一会儿后王承恩回到大殿中，对崇祯道：“陛下，刚刚来报，宫内又有二十余人与外界联系，文武官员，勋贵都在其内。” 崇侦听后放下手中的笔，随后想到了大皇兄和五皇子等事件，面色冷峻的说：“大伴，三日后将他们与王德化，王之心的余党一同处死。 至于王德化，王之心，杜勋，杜之秩四人，全部压到菜市口凌迟处死，并且百官也必须到场，由你亲自看着。 还有他们四人的钱财，也要尽快了。” 王成恩听的心中一紧，不敢犹豫连忙应答。 这时，一小太监进入乾清宫通报道：“陛下，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率锦衣卫诸堂官请求觐见。” 崇祯听后，平静道：“宣。” 很快，骆养性在前，锦衣卫各位堂官在后，进入了大殿中。 众人行礼：“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参见陛下。” 众人一一行礼单膝跪于大殿之上，却迟迟不见崇祯话语，众人都感到疑惑无比。 骆养性心中更是疑惑，他本在外处办公，却被钦差告知皇上要紧急召见他。 并且要带上锦衣卫的各位堂官说是有要事，于是匆匆赶来，至于宫内之事倒也并不知道。 正当众人心中不安时，崇祯说话了：“来人，除李若莲，黄涪二人之外，其余人等扒去官服捆绑起来。” 话音刚落，便有护卫进入殿中将骆养性等人打翻在地，随后扒去官服压在地上。 众人反应过来，李若莲与黄涪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骆养性连忙叫道：“陛下这是为何，我等对陛下忠心耿耿啊，还望陛下明鉴。” 崇侦听后冷笑道：“忠心耿耿？朕问你，自朕登基以来待你如何？” 骆养性答道：“陛下待臣恩重无比，可臣对陛下也绝无二心啊。” 崇祯冷哼道：“无二心？那朕问你，为何锦衣卫的线报那些大臣比朕这个皇帝还要先知道？ 当初朕重用于你，就是看中了你父亲骆思恭为国尽忠，忠诚于我大明皇家。 希望你能继承你父亲的秉性，学习他的忠心。可你呢，你骆养性做了些什么？” 骆养性听完后顿时如遭雷击，自从陛下限制锦衣卫权力之后，他便开始对那些大臣，勋贵们和善无比。 甚至经常与他们走在一起，就怕再惹出祸端。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是小心翼翼，像那些文官勋贵们表达善意，可当他尝到甜头以及发现并没有什么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时他突然想起他父亲生前对他说的话，锦衣卫和那些百官勋贵们是不一样的。 勋贵是与国同休，而百官则是那些世家大族的代表，这两种人陛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动的。 而锦衣卫的一切都来自于皇权，一切荣辱都系于皇上，他们锦衣卫世家就更不用说了。 要是哪天把皇上恶了，那将是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骆养性冷汗不停的流，只见他挣脱侍卫的手上前不停的磕头道：“陛下臣知错了，臣罪该万死，望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 众人此时更是瑟瑟发抖，崇祯此时却是笑道：“李若莲，黄涪你二人先起来，至于骆养性朕还要用你做件事。” 骆养性听后，连忙道：“请陛下吩咐，臣一定万死不辞。” 李若琏，黄涪二人起来后，站在一旁仍然不敢说话。 随后崇祯笑着跟他们说道：“由于国事，朕打算让百官捐献粮饷，朕本来打算让国丈作为表率。 谁知朕的国丈说他家中穷苦，朕打算一会儿，让锦衣卫去国丈家中‘好好’查探一下，看看是否真的贫困。” 众人听得冷汗直冒，骆养性毕竟是在官场上混迹了许久，一下子就听出了崇祯的舷外之音。 皇上这是准备拿国丈开刀啊，突然，骆养性想明白了。 皇上准备拿国丈开刀，用锦衣卫去查抄国丈家产，且观刚才皇上的语气，甚至是不在乎什么手段。 可是皇帝对老丈人下手岂是那么容易？不说别的，光是那悠悠众口又该怎么去堵？ 怪不得陛下将他囚禁于此，却未撤去他指挥使一职，这是准备用他骆养性去堵住那悠悠众口啊。 他骆养性根本就是那个背黑锅的替死鬼呀。 想到这里，骆养性脸色发白瘫倒在地上，这时他才明白父亲口中所说的天威难测。 龙椅上那个人真正让人感到可怕的，并不是他皇帝的身份，而是他的手段。 他也明白了那句，皇帝信任你时，你将平步青云任何事都畅通无阻，但如果一旦失去了皇上的信任，那么也将是你命归九泉的时候。 但让他感到可怜的是，他明白的太晚了，他才刚刚明白这些事情，就已经是命不久已。 崇祯看到骆养性的状态，轻笑道：“看来骆指挥使已经明白了，那朕也不妨明说了。 只要你骆养性将事承担下，朕只杀你一人，不连累其他。 如若不然，朕诛你九族。” 许久之后，骆养性恭恭敬敬的磕头拜道：“臣，谢陛下开恩。” 第二十一章 无药可救 坤宁宫。 周奎下朝之后就来到了坤宁宫中，此时他正对着周皇后抱怨道：“女儿啊，陛下这是怎么了。 现如今国事艰难不假，但难道还差你爹我这点钱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周家什么样。 也就女儿你这几年当皇后，咱们家才好点，就算如此，咱家也比不上那些传承百年的勋贵呀，恐怕就连朝堂上那些大臣都有所不如，陛下为何要让我带头呀。 而且最近陛下的赏赐越来越少了，咱家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而且难道女儿你忍心让为父又过回从前的日子？ 当为父如何将你们养大的，难道不记得了吗，再说了，为父好歹也是当朝国丈。 皇后的生父，太子的外祖父，这样下去岂不是丢了天家的颜面？要不，好女儿，你去向皇上说说，让陛下再给为父一些赏赐。” 周皇后心中发苦，甚至有一些气愤，她好几次都想脱口而出，将事实告知于其父。 然后质问于他是否真的会做那些事情。 但是周皇后知道，如果她一旦真的将事情告诉于周奎，那周奎定然是走不出这坤宁宫了。 而现在陛下本就对周家厌烦不已，如今给周家一条生路，也是看在与自己多年的情分和太子的面子上。 一旦将实情说出，那么整个周家将遭受灭顶之灾，自己与陛下的情感恐怕也会就此破裂，甚至还会牵连到太子。 这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于是周皇后好言劝道：“父亲乃是当今国丈，与皇家自然也是更为亲切的。 陛下对父亲自然也是重视的，所以父亲要知道，只有大明安稳，女儿的皇后坐的稳，太子的储君之位做的稳，那么我周家才能长久的富贵下去。 如今国事艰难，如果父亲这时慷慨解囊，那就是雪中送炭，陛下定然会感激铭记于父亲，对于我和太子就更不用说了。 父亲你想想，今后恩宠不断，我周家岂会不兴旺？” 周奎听周皇后劝他将自家钱财拿出来顿时不高兴了，只见他冷哼一声说道：“这点家财都是你爹我这些年来辛苦攒下来的。 这是准备留给你哥他们的，何况陛下坐拥整个大明，难道还会差我这点钱？罢了罢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今天我才体会到。 你怎么就不为你哥你弟弟他们想一下？” 周皇后听完周奎的话后，顿时又委屈又生气，心头一酸道：“如果大明以后长存下去，女儿还是这大明的皇后，太子还是这大明的储君。 周家怎么会差这些钱财，又怎么会没有荣华富贵？可如果一旦大明没了，那么女儿将什么都不是。 父亲也只是一个拥有许多钱财的普通人而已，怎么守的住那些钱财？甚至有可能会因为这些钱财而带来灭顶之灾。 父亲，如今大明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呀！” 周奎听到后不为所动，甚至还轻笑道：“嘿嘿，女儿，你不为咱周家争取就算了，还尽拿这种事儿吓唬你爹，算了，这赏赐不要也罢。 随后摇头叹息道：“回去后，你爹我去变卖一些东西，凑足银两交上去，行了。” 周皇后听完此话顿时心灰意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实在没想到她父亲竟会如此的吝啬。 心中叹息一声，随后冷淡的说：“茉莉，去把本宫那五千两银子给嘉定伯以资家用。 另外，以后若是嘉定伯无事，本宫没有懿旨就不必进宫了。” 周皇后说完后便一连冷漠的离去，话语之中的疏离之意更是丝毫不加掩饰。 然而周奎却并不觉得有什么，拿到银子后眉开眼笑，自家女儿吗，过些日子拿点补品进宫，在说些好话就行了。 毕竟这银子可是实打实的，就是有些小气了，堂堂皇后赏赐自己亲爹才五千两，算了聊胜于无嘛，周奎心中想着。 随后，周奎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着出了皇城，将两千两白银捐纳给登记的宦官。 随后拿着剩余的三千两高高兴兴地回到府中。 而此时，坤宁宫的大太监薛莲飞奔至乾清宫，将周奎与周皇后所言，以及周皇后将五千两银子交给周奎。 而周奎却是扣下了三千两，只捐纳了两千两白银的事禀报给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听到后冷笑不已：“这就是朕的好国丈啊，呵呵，看来他当真是要钱不要命啊，如此的话，看来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呀。” 大殿之中的人都不敢言语，那些锦衣卫的诸官们更是冷汗直流，这天家的事他们怎么敢多嘴呢。 更何况他们知道一会儿将会发生什么，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此时更是一脸死灰。 崇祯深呼吸一口气，闭目对薛莲道：“你回去告诉皇后，朕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如若他乖乖的配合，那朕就给他周家一条生路。 如若他还是明顽不灵，那么朕也只能保他一条命，别人朕也管不了了。 至于别的就不用多说了，免得伤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 薛莲听后冷汗直流，道了声是，出门后便往坤宁宫飞奔而去。 一炷香的功夫，薛莲气喘吁吁地从坤宁宫赶回来：“回禀陛下，皇后娘娘说了，她是周家女儿，但更是朱家媳妇儿。 如若不是万不得已，还是希望陛下莫要伤其性命，以免有损皇家颜面。” 崇祯皇帝听后点了点头，他本就对这个便宜老丈人的行为有所不满，在得知他以后做的事后更加是厌恶。 但只要他乖乖配合，不论是为了皇后或者是颜面，他都愿意给周家一条生路。 随后不再犹豫，大声呵道：“李若琏黄涪听旨，” 众人一惊，李若莲和黄涪更是连忙出列，单膝跪地：“臣在x2。 崇祯冷声道：“朕的国丈不是说家中贫苦吗？我命你二人带领锦衣卫前去探查一番，看是否真的如此，免得让他人说闲话。 如若他死不承认的话，就给我狠狠地考掠一翻，如果还不承认，就给我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儿子儿媳等人全部夹死，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他的那些钱财都留给谁。” 听到最后，众人分明听到了崇祯皇帝话语中的恨意，除了王承恩之外，大家都不明白崇祯皇帝为什么会如此的恨周奎，更不知道他的恨意从何而来。 但是大家都不敢这时候去问。 李若琏与黄涪连忙领旨。 第二十二章 抄家周府 李若琏与黄涪出了皇宫之后，便召集了锦衣卫往周府而去。 李若琏带队黄涪则是跟在他身后。 锦衣卫浩浩荡荡的行走在大街之上，在经过那些大小府邸之时，府上的那些仆人们吓得战战兢兢，连忙跑进府内去禀告他们老爷这一情况。 那些百姓们也是惊诧不已，多少年了，自从崇祯皇帝登基以来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形。 一场景让人们想起了天启年间，魏阉当道，厂卫肆虐的时候。 坐在马上的李若莲看着四周，心中不禁感叹道，‘这才应该是锦衣卫应有的样子啊。 而不是在见到那些达官贵人时，就像耗子见到猫一样，唯唯诺诺。’ 想到这，他又想到了骆养性，随后他与洪涪平行，对其道：“黄涪啊，对于刚刚在宫内发生的事情，你怎么说？” 黄涪想了下说：“回大人，通过刚刚发生的事情，以及陛下的话语来看，骆养性肯定是完蛋了。 而且通过陛下的态度来看，想必陛下有重启我们锦衣卫的想法。” 李若琏听后点了点头道：“确实是这样，之前锦衣卫式微，骆养性千方百计的去讨好那些百官贵勋。 但他却忘了锦衣卫真正效命的是谁，谁才是他应该去讨好的人。 看样子如今陛下是又要重用锦衣卫了，而骆养性与那些勋贵大臣们纠连不清，如今陛下一句话，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天下终究是大明的天下，至于那些百官贵勋，呵。 所以说，只要我们衷心的为皇上办事，知道我们该为谁效忠，荣华富贵什么的，不全在陛下的一念之间。” 李若琏停顿了一下后，又对其说：“而且从刚刚陛下对于我们的态度来看，我和你最得陛下的圣心。 现在又让我们俩去查抄周国丈的家，这明显就是考验啊，如若做的好，我们必然会得到陛下的重用。” 随后想了下，又说：“至于周国丈那，呵。 陛下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饶他们一命，而且皇后娘娘看样子也不愿意管他了，只想为周家留一条生路。” 呵，这个蠢货终究只是个一夜暴富的市井小人啊，和那些积淀百年的世家大族根本就没法比，如今失了圣眷，那我也不用顾虑什么了。 想到这儿，便对麾下之人说：“所以到达周府后听我命令行动，并且不用客气直接以抄家之法行事。” “是！” 随后李若琏神情一肃，呵道：“听令！加快速度。” 没多久，便来到了周府门前。 锦衣卫等人看到周围的人群指指点点，众人更是一脸肃穆，这更是让整个锦衣卫队伍看起来有一股肃杀之气。 李若琏见此心情一片大好，哈哈，那个止小儿啼哭，众人胆寒的锦衣卫回来了。 李若琏趁势直接让人把整个周府围起来，周府的下人向来嚣张惯了，自然认为这是周国丈家锦衣卫不敢撒野。 于是气势汹汹的呵斥道：“此乃嘉定伯府何人敢在此撒野，快快离去，不然有你等好果子吃。” 说完便上前做驱赶之势。 李若琏见此感到好笑，没想到，现如今一个奴仆都敢喝斥锦衣卫。 还没等他做出动作，只见黄涪上前拔出绣春刀顺势一劈，那小厮便身首异处了。 同时大呵道：“混账东西，竟敢对李大人不敬。” 这一下看的周围的百姓们顿时目瞪口呆，就连其他的锦衣卫也是一怔。 他们知道李大人和黄佥事今天不一样，也告诉了他们，说是皇帝会再次重用锦衣卫。 就算现在围了嘉定伯府，他们也认为这只是皇上想让他们敲打一下嘉定伯，刚刚李大人对他们说的话，也只是想让他们安心而已，毕竟锦衣卫已经没落了十来年了。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竟然一上来就杀人，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嘉定伯府门前杀国丈的小厮。 这下所有人都吃了颗定心丸，看来锦衣卫真的是要崛起了，众人的心态纷纷转变，甚至隐隐的激动了起来。 倾刻间所有人都不再面带善意，每一个人都凶神恶煞起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拔到杀人一样。 李若琏见此点了点头，不管他人自顾自地进入了周府，黄涪则提刀跟在他的身后。 锦衣卫其他人也连忙跟上，得到指令后迅速往周府其他地方去，当整个周府掌控起来。 府后，此时周绎正在屋内和周奎抱怨：“阿妹真是的，也不为我们想想，我这个国舅到现在都没什么爵位。 再说了咱家哪有什么钱啊，这么大的王朝难道就差咱们这点儿？不过爹，妹妹她不会真的生气了？” 周奎一脸无所谓的说：“没事儿，你是国舅我是国丈，玉凤她就那样，过两天我再进宫一趟，等她气消了也就没事儿了。 反正这钱是不能乱捐的，这次捐了，那以后还要咋办，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 正说着，管家一脸慌张的跑进来，惊恐的说：“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少爷，锦衣卫来了，还在门口杀了人。” 周奎听后先是一惊，随后愤怒起来，好哇，这锦衣卫竟然敢在我周家杀人，骆养性这是没把我这个国丈放在眼里呀。 这时李若琏也带人进入屋内，将屋里的人围了起来。 周奎自从当上国丈以后早已目中无人，此刻叫嚣道：“你们锦衣卫好大的胆，竟然敢闯进我周家，还在我周家杀人。 我可是国丈你们想造反吗？骆养性在那，让他来见我。” 李若琏没有理会他，直接抱拳道：“国丈大人，陛下说国丈家中贫困不已。 但怕有心人造谣国丈，特地命下官来查探询问一番，望国丈配合。” 周奎在听到是皇上的命令后先是一惊，随后想到了女儿与外孙，认定了皇上不敢胡来。 于是故作镇定道：“臣家中贫苦自然是真，虽如此，但仍不敢忘掉国事，请转告陛下微臣真的已经尽力了。 家中真的再也没有多余的钱财了，甚至就连这几日的温饱问题都难以解决。” 李若琏听后笑了，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抽出配刀一刀将管家斩杀。 这一下直接将周奎父子吓傻了。 李若琏再次问：“现在国丈可如实告知了？” 周奎缓过神来，他知道这定然是皇上的意思，不过他还是不信这个女婿敢真的对他动手。 于是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竟然敢对当今国丈无理，我要向陛下弹劾你们。” 李若琏冷笑道：“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李若琏招了招手，几个锦衣卫带着两个妇人一个男童进来。 周奎见此瞬间眼红：“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当今的国丈，皇后的父亲。” 这三人分别是周奎的媳妇儿，儿媳和孙子。 李若琏没有理他，而是笑道：“现在，国丈再好好的想一想，这次再答错的话，呵。” 李若琏挥手，只见锦衣卫抽出佩刀驾在三人的脖子上。 周奎的儿子想冲上前去把刀拿开，却直接被打翻在地拿刀架在脖子上。 整个人直接吓得不敢再动弹，就连裤子都湿了，从其身上传出一股股骚味。 第二十三章 清点财物 杨若琏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周奎。 周奎这下真的慌了，大叫道：“你们不能这样，我要进宫，我要见皇后娘娘。” 杨若琏冷哼道：“实话告诉你周奎，你做的破事陛下早就知道了，捐献银子是陛下给你的机会。 如今陛下对你的耐心早就用光了，皇后娘娘也只是请求给你一条生路，陛下也说了。 如若你好好配合则给你周家留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让你变成孤家寡人。 醒醒，如今皇后娘娘不在关照于你周家，陛下更不会对你周家有圣眷，没了娘娘和陛下。 你周家还能是什么？你周奎又是什么？国丈？呵。” 周奎听后顿时五雷轰顶，喃喃道：“这，这不可能，玉凤她怎么会……” 李若琏怜悯的说道：“告诉你，在来之前陛下说了，若你死不配合的话，就当着你的面把你这一家子的人考掠死。 倒要看看你周奎，是不是为了钱可以六亲不认，看看你那些钱留下来给谁花。” 周奎此时已经呆滞了，他木然的望着李若琏说：“他这样做，就不怕天下人……” 李若琏轻笑一声，附身在其耳边说道：“所以，陛下会拿骆养性当替死鬼，用他来挡住这天下人的嘴。” 周奎愕然，不可置信的苦笑着摇头，他知道，周家这下彻底完蛋了。 李若琏见此又对他说：“陛下还是希望你能够幡然醒悟的，只要明日上朝时，你自己辞去爵位，主动捐献资产，从此以后闭门不再接客，和那些人划清关系。 并且无召不得入宫，那么陛下自然会放你周家一条生路。” 良久后，周奎说道：“我知道了，你们跟我来。” 随后，周奎带着李若琏等人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地窖中。 进入地窖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用金银所铸造成的物品。 在地窖的深处则是一排一排的大箱子，李若琏让人把那些箱子一个个打开。 只见每一个箱子之中都装着满满当当的白银和黄金，在这黑暗的地窖之中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这一幅场景看的每一个锦衣卫都散发着惊叹之声。 周绎这时叫道：“这些是我的，你们不能动！爹这些东西……” 周奎突然爆呵：“给老子闭嘴！！！” 随后又对李若琏说：“李大人，这混蛋不懂事，还望莫怪。” 李若琏笑着道：“好说好说，不过。 国丈大人，就这些了吗？” 周奎连忙点头道：“全都在这里了，还请李大人回去禀告陛下，明日臣就会在朝堂上将所有家财捐赠给陛下，以资国用。” 李若琏点头道：“这是自然，等陛下知道了国丈的大义之后，定然会加奖国丈的。” 等到李若琏带着一辆辆马车离开后，周奎失魂落魄的回到堂前瘫坐在椅子上。 这时他才忽然发现，当皇家不再庇护他时，他们周家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罢了。 周奎想起了李若琏的话，他明白了，皇上早就对他周奎，对整个周家非常的不满了。 就连皇后娘娘，她的女儿。 此时也对他感到非常的失望，不愿再与他相见。 周奎忽然想起了周皇后最后对他说的话，以及在最后对他自称是本宫，恐怕在那时，已经是对他绝望了。 没多久，周府内所发生的事在京城的权贵中传遍了。 有那么一些人，在听到消息后开心的同时也担忧不已，而大部分人则是眉头紧皱，心中思量着什么。 最为代表的是当今首辅陈演。 此刻，他正紧皱着眉头在书房沉思。 他忽然发现他看不懂这个皇帝了，当年谁也不会想到，信王，一位藩王会有一日登基成帝。 七年时间，大明总共换了四位皇帝。这四位皇帝中，唯有崇祯皇帝没有让他们这些大臣感到过恐惧和压力。 这位皇帝登基时年轻，却故作威严，他最为得意的铲除阉党，也只不过是他们这些人借助了他这位皇帝的手而已。 他做的每一件事他们都能看得出来，也都符合他们的意愿，所以他们愿意称他为圣君，愿意歌颂他。 陈演笑了下，这就是藩王继承大统的问题所在，没有学习过帝王术，不知道如何去把控每一件事。 不知道该怎样去制衡朝堂，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嘉靖那个怪物。 像崇祯皇帝，他的故作威严在百官眼中不过是个笑话，一个皇帝，把自己比作圣贤，面子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任何的过错都不想承担，所有的错误尽皆推到大臣身上，就这，如何去当好一个皇上。 说难听点，崇祯就是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上的一个人。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天启皇帝，这个和崇祯皇帝一样年轻登基的皇帝。 这个看似憨厚，不理朝政的皇帝，却实际上心狠手辣，谁要是妨碍了皇家的利益，那是必死无疑的。 陈演想起了那个时期，厂卫横行，魏忠贤权势滔天，但几乎每个人都明白，魏忠贤只是天启皇帝的一条狗而已。 现如今，崇祯这位皇帝好像也开始不要了脸面，国丈是贵勋之首，如今连国丈都下的去手。 那么其他贵勋呢，他们这些大臣呢？ 陈寅吐了口浊气，他完全看不懂这位皇帝了，他不知道崇祯下一步会做什么。 以往这位皇帝喜形于色，他们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但说实话，这并不是一个好皇帝该有的。 而现在，十来年未曾有过的感觉又出现了，那是前几任皇帝时期才有的，帝心难测，想到这，陈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看来这一次不能和以前一样了，势必是要放些血了。 成国公府上。 此时朱纯臣正一脸阴沉，他知道，周奎这事恐怕是杀鸡儆猴，就是做给他们这些人看的，用来敲打他们。 难道宫里的那位忘记了九莲菩萨的事吗？只不过这次比上一次做的要高明不少，这就是帝王手段。 但自己对那一位并不害怕，毕竟自己总督着京营人马，这世道，手上有兵才是王道。 虽如此，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朱纯臣要为这样一件事与皇帝闹掰。 罢了，这一次就出点儿血好了。 第二十四章 建议 乾清宫。 李若琏正在对崇祯汇报道：“陛下，臣带领锦衣卫前往嘉定伯府，嘉定伯念如今国事艰难，遂将全部家产上交，以资国用。 经过清点，金银共有五十二万两，其余珍宝复十一万两，总共合算起来是六十三万两白银。” 崇祯皇帝听到后顿时目瞪口呆，他实在是没想到，一个国丈，爵位不过十余载，竟有如此巨财。 随后，他又想到了那些百年世家，那些人又该多有钱呐。 这时，王承恩也来到殿中：“陛下，刚刚东厂对王德化等人清点完毕，王之心府上抄出三十万两白银。 王德化，杜之秩，杜勋等人抄出钱财折合成白银后，共计百余万两。” 崇祯听后自嘲的笑了笑：“好哇，好哇！当真是没想到，这几人加起来竟有将近两百余万两的巨财。 而朕这个皇帝，竟然连他们都不如，还真是，千古难逢啊哈哈哈。” 王承恩与李若琏二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等冷静下来后，崇祯道：“李若琏，这件事干的不错，朕赐予锦衣卫一万五千两银子。 你与黄涪各五千两，其余的则平分给参与此事的锦衣卫缇骑。” 李若琏听后连忙拜道：“臣李若琏，代锦衣卫谢陛下圣恩。” 崇祯点头，随后又道：“朕希望你回去之后好生整顿锦衣卫，提拔可塑之才为朕所用。 其中黄涪以及千户高文采可以重用，最后，朕希望你以骆养性为鉴，朕希望你记住，凡是忠于我大明的，朕绝不会辜负于他。” 李若琏再拜道：“臣李若琏，绝不负陛下厚望。” 等到李若琏走后，崇祯又对王承恩道：“大伴，这两天也辛苦你了，朕也赐予你一万两银子。” 王承恩赶忙拜道：“此乃老臣份内之事，不敢妄求陛下恩赐。” 崇祯听到后笑道：“好了，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另外，此时永明应该已经起来了，你速去将他请来。” 王承恩谢恩之后，连忙领命离去。 此时，杨永明刚吃完早餐没多久，正准备和公主朱媺娖出去逛一逛，去看一看这一个时代世界的样子。 然而刚到门口便被王承恩带到皇宫里去了。 没多久，杨永明和朱媺娖便来到了乾清宫，太子朱慈烺也在。 崇祯看到杨永明后连忙说：“永明来了，快进来。” “陛下。”杨永明施礼道。 崇祯点头后兴奋道：“永明啊，你知道这一次从周奎和王德化等人身上查出了多少银子嘛？ 将近两百万两啊。” 杨永明听后点头，这和他估计的差不多。 等到兴奋过后，崇祯对杨永明说：“永明，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杨永明听后想了下说：“眼下这件事按陛下的想法来做就好，对于其他的，我这里有几个建议。” “永明快说。” “如今的大明可以说是非常危险了，据我所知，其中有一位投靠了建虏的汉奸，向皇太极说明了我们大明的情况。 他是这么说的，‘彼文武大小官员，俱是钱买的。文的无谋，武的无勇。管军马者，克军钱；造器械者，减官钱。 军士日不聊生，器械不堪实用，兵何心用命？每出征时，反趁勤王，一味抢掠。 俗语常云：“鞑子、流贼是梳子，自家兵马胜如篦子。”兵马如此，虽多何益！况太监专权，好财喜谀，赏罚失人心。 在事的好官，也作不的事；未任事的好人，又不肯出头。上下里外，通同扯谎，事事俱坏极了。’ 也正是这些话，从而导致了松锦之战。” 崇祯听完后，眉头紧皱叹气连连。 杨永明继续说：“这些话并不夸张，历史也是证明了的。 因此，我建议第一，太子南下，如若我与陛下最终失败了的话，那么大明依旧有主心骨。 也就不会再出现南明历史上的诸王争位，致使大敌当前却还不断内耗的情况。” 崇祯听后想了想便直接答应。 随后杨永明问道：“陛下，现如今长江之北的赋税如何？” 崇侦听后摇头道：“现如今的这个情况，哪里还能收上多少赋税啊。” “既然如此那就别收了。” 崇祯等人听到杨永明的话后，顿时都看向他。 杨永明对他们说：“既然收不上来，那陛下不如直接下旨，长江之北各州府，尽由地方官府减半收之。 所得钱财用来巩固城防，募集民壮守城。 如此下来可以争得民心，无论是在任何一个时代，民心是非常重要的，如今朝廷的威望已经被那些土豪劣绅，特别是那些如贼一般的官军给破坏殆尽了。” 杨永明喝了口茶继续说：“李自成之所以从众多的流贼之中脱颖而出，就是因为他打出了均田免赋的口号。 陛下想一想，在如今这个天灾频发人祸不断的情况下，百姓不但要交平常的赋税，在这之外还得另交三响。 在如此情况下，他们的生活之艰苦可想而知啊。 在他们即将活不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传言说，开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如此情况下，一边是无尽的绝望，看不到一点生活下去的希望，而另一边则是有活下去的可能性，能够让人看到希望。 如此下来，那些百姓们怎么选就不言而喻了。 因此民心这种东西，怎么重视都不为过，我们只有让他们看到活下去的希望，他们才会跟随于陛下。” 崇祯他们听后尽皆点头赞同。 崇祯这时说道：“永明所言极是，可如果不收赋税的话，朝廷开支怎么办，军响又从何而来呢？ 而且这样下来的话，会不会产生藩镇割据的场面？” 杨永明回答：“短期的粮响，我想王德化这样的人应该不少，我们一步一步的来，这些人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罢了。 我们要做的就是赢得民声，并且宣传流贼的祸害，同时戳破流贼的谎言，如果真的均田免赋，那些流贼怎么活下去喝西北风吗？ 另外，陛下不但要把赋税留在地方，还要给他们更大的权力，在遇到流贼，建虏攻城时。 准其征调城内所有物资，藩王官绅也不例外，毕竟一旦城破这些东西只会便宜流贼和建虏。 至于陛下所说的藩镇问题，其实并没有什么，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大不了多封几个王。 什么吴王，闯王都给他们来一个，只要稳住了京师随他们怎么折腾。机会，地盘，王，都给了你们了。 就看你们能不能守住，再怎么样，在名义上他们必须都要听从陛下的。 只要我们稳住了局势，获得了喘息之机，凭借我超出这个时代的眼光以及技术。 权力这些东西还是很容易收回来的，我们现在最需要也最缺的就是时间。 大不了就是再重新打一遍江山，真要那样的话反而是最简单最容易的。 以现在大明的局势，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杀出一个朗朗乾坤，杀出一个盛世太平。” 这段话听的崇祯等人热血沸腾，崇祯脸色潮红的对杨永明道：“既然如此，就依永明所言。” 第二十五章 太子的任务 杨永明点了点头后，又对朱慈烺说道：“至于太子，也不是简单的南巡，而是有任务的。” 朱慈烺一听连忙说：“大兄请说。” 杨永明道：“南方的税收依旧收取，因此殿下去到南京之后需要监督催收赋税及欠税，尽量为北方提供更多的钱粮。” 崇祯听到这话后看了朱慈烺，随后对杨永明道：“永明，慈烺年纪太小了，这种重要的事交给他会不会……” 众人都明白崇祯的意思，朱慈烺也连忙说道：“父皇，儿臣已经不小了，定然可以为我大明出一份力的。” 杨永明此时道：“太子此去南京定然不可能一人前去，必须要有能臣忠贞之士跟随于左右辅导之，否则，呵呵。” 杨永明笑了下，继续说：“因此，可召张煌言随驾，此人乃是浙江宁波府人，于崇祯十五年，也就是前年考中的举人。 想来现在正在家中等待任命，因此崇祯十六，十七，这两年并没有在史书上看到他的身影，他乃是一个文武双全，懂大局的忠臣。” 随后又为崇祯他们讲述了一下张煌言的世迹，崇祯他们听后也是称赞不已。 杨永明继续说：“此外，还可以召黄得功于身边保驾护航，如此下来文武忠臣都有了，可以当做太子的左膀右臂。 最后，还可以让李若琏在锦衣卫挑选一些忠诚可用之人同行，行使护卫之责，到时有事也可以做缉拿抓捕抄家之事。” 崇祯点头，对王承恩道：“大伴，传朕旨意，让黄德功赶往应天府侯旨，另外派人去接张煌言来京师。 至于李若琏，朕明日会在朝堂上颁布旨意。” 王承恩领命后，连忙下去安排。 杨永明此时又对朱慈烺说：“等太子到南京之后，可以召郑芝龙之子郑…福松跟随左右，引为心腹。” 崇祯听后说：“可是那郑成功？” “没错。”杨永明回答：“对于郑芝龙不可否认的是，他对于海洋之上所表现出的杰出天赋，以及对于海军的超前眼光。 我华夏历代水师并不独成一军，在历史上所有水师的诞生都是为了服务于陆地争霸，他们仅仅是属于配角。 而郑之龙他的舰队，是完全服务于海权和贸易的，完全独成一军并不属于任何兵种的配角，可以说这是一支拥有现代意义的海军。 但此人老奸巨猾，且早就没了早年时的热血，在其晚年也因为选择错误而被人诟病。 如今我大明内忧外患，他是绝对不会雪中送炭的，但他的儿子不同，此时正有一腔热血报国之时。 因此太子此时正好可以将其收心，让其为我大明所用，还可以通过他向南洋等地购买粮食，相信郑之龙为了他儿子的前程这一点还是肯做的。” 崇祯对太子道：“记住永明的话。” “是” 杨永明继续道：“除此之外，太子还有三件更为重要的事。” 众人听后连忙看向杨永明。 杨永明见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便继续说：“第一，便是制作玻璃，也就是透明的琉璃。 据我所知，现在的玻璃制品还是很贵的，也非常的受到有钱人的欢迎。这将作为一个重要的赚钱来源。 除了挣钱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用处，那就是为了以后的科学发展和传播打下基础。 第二，就是要在南方推广番薯土豆这种高产作物，此时应该在福建等地开始种植了，只是还没有推广开来。” 随后看向崇祯问道：“据我所知，徐光启好像上过什么甘薯疏，向朝廷推荐此物，不知为何没有采用。” 崇祯听后认真的想了想：“好像在崇祯初年，徐光启上疏大面积种植番薯一物，可当时朝臣们以橘生淮南淮北之事阻挠。 并说此物占据农田，一旦水土不服，将会使得局势更加不妙。之后徐阁老病逝此事也不了了之了。” 杨永明听后摇了摇头说：“此物可以说是救灾的利器，也许并没有我那个时代的产量高，但亩产个一两千斤应该是可以的。 最主要的是它不用占据良田，在山上什么地方都可以种植。是良田种植之外的有力补充，两者相配和定然可以少饿死许多人。 如若再加上朝廷的仁政，定然不会有这么多人来反叛朝廷。 因此殿下去到南京之后，立刻寻找有种植甘薯经验的老农，并将它们推广开来，记住，不要占用农田，并且要培育优良品种。 北方这边都是兵灾，推广甘薯的话太过吃力，因此先缓一缓。至于土豆，它非常适合于北方种植，因此太子要全力寻找此物，以便让它能够推广开来。” 朱慈烺知道此事重大，连忙郑重的点头答应。 崇祯也说：“如果有人不配合，那就严惩不贷。” 随后杨永明继续说：“这第三嘛，就是创办报纸，从而掌握舆论的解释权。” 崇祯他们听到后一脸茫然，连忙询问。 杨永明解释道：“报纸就是把多件事情写在一张纸上……”杨永明向他们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报纸。 崇祯听完后说：“这不就是邸报吗，这两样东西差不多的话，怎样去控制悠悠众口呢？” 杨永明笑道：“确实就是邸报，不过我们的报纸内容更多一些，要尽可能的让所有人都养成阅读报纸，从报纸上面获取信息的习惯。 这样的话，我们说什么他们也就只能听什么，哪怕想反驳也只能对身边的人说，最主要的是让人们有一个先入为主的优势，让那些想反对的人更加难以反对。” 崇祯听完后说：“这个主意确实不错，但我们如何让大部分人来观看这个报纸，从而养成习惯呢。” “其实我前面已经说了，我们的报纸有很多内容，不仅仅是朝廷大事，我们还可以写一些令人感兴趣的故事小说。 除此之外，还可以写一些奇闻异事，歌颂那些忠臣良将，我们还可以收集一些有文采的人的文章之类的，录取之后可以支付一定的报酬，并将其刊登在上面。 甚至可以让他们在上面书写一些关于当今朝廷的意见等等，陛下也可以从中了解一下天下的局势情况之类的。” 崇祯他们听完杨永明话后，顿时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张报纸竟然能够弄出这么多花样。 崇祯缓过神后说：“那就按永明说的办，那这个是否直接挂在朝廷的名下呢？” “这个倒不用，等到我们发展起来之后定然会有许多人模仿，到时朝廷再成立一个专门的衙门来管理这些，所有的内容只有通过衙门的审核之后才允许发布。”杨永明回答。 随后又对太子说：“因此殿下的任务可以说是非常的艰巨繁重。” 太子连忙站起来说：“请父皇和大兄放心，我一定会办好的。” 崇祯他们点头。 杨永明又对崇祯说：“陛下，报纸我们这里也要办，而且还得请陛下起个名字。” 崇祯点头，想了想说：“此为大明的报纸，就叫‘明报’，也含有让百姓明事理之义。” 第二十六章 用人之道 在吃过午饭后，崇祯问杨永明：“永明，你现在与朕说说，如今这朝堂之上有几人为忠有几人为奸呢？ 又有多少人可以得到重用，这样到时朕也可以将那些尸位素餐之人换掉，重用那些有能力想做事的衷心之人，还朝堂一个清明。” 杨永明听后先是说：“陛下，其实忠奸并不是唯一用人的标准，嘉靖皇帝曾说过一段话，非常有道理。 其中内容我也不记得太清，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叫‘不能因水浊而偏废，不能因水清而偏用。 忠臣不一定是能臣，奸臣也不一定是庸臣，当然陛下重用他们的同时也要留有后手，只有这样哪怕他们权倾朝野，陛下也能轻松将他们拿下。 厂卫便是陛下最好的后手，他们的一切都在于陛下，因此陛下可以重用他们。” 王承恩听到这里心中疯狂的呐喊，天呐！这是在教陛下如何去做一个皇帝呀，这说出去恐怕根本不会有人信。 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教皇帝帝王心术，究竟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太子朱慈烺听的津津有味，众人都觉得非常有道理，崇祯这时也猛然意识到，这就是帝王心术呀，一个皇帝的处世之道啊。 崇祯先是对永明拱手拜道：“永明此言非常有道理，朕受教了。” 杨永明也连忙回礼称道不敢。 随后崇祯又对太子说：“慈烺，你需好好学习倾听永明之言，对你大有益处。” 随后杨永明拿出手机说：“至于陛下之前所说，我毕竟不是神童不能将明史全部背下来，但我手机中有这些资料，我念给陛下听。” 手机昨天杨永明用太阳能充电宝充满了电，并交给了朱媺娖保管，也交了她如何给太阳能充电宝，以及手机充电的方法。 崇祯他们听后点头，随后崇祯看到杨永明的未来物品在公主手上时，先是惊讶了下，随后满脸笑意。 看向杨永明的眼神更加是坚定和信任了。 杨永明接过手机翻找到资料后念道：“在诸臣听到陛下之变后，大学士范景文在北京城破的时候上吊自杀，最后被家里人救了。 可是后来还是跳井自杀，陪同他的还有妻妾甘心上吊和他一起殉葬 户部尚书倪元璐听说陛下自杀后，穿着朝服往陛下自尽的方向磕了一个头，在关羽庙前自杀殉国。 并且嘱咐家人在死后千万不要为他下葬，等陛下下葬之后他才能入土为安，他全家十三口人全部自杀殉国。 左副都御史施邦曜听到陛下的死讯痛哭不止，为了报答陛下的恩情他上吊自杀，随从的仆人将他救了下来。 他却大骂，如果你还是大明人还知道忠孝大义的话就不要救我让我死，最后喝毒药自杀。 而他的上司左都御史李邦华听说陛下死后，叹息说道主辱臣死这是做臣子的本分，如果太子能够无恙我死而无憾。 后来在文天祥的祠堂当中叩首三拜后上吊自杀。 明朝大理寺卿凌义渠听说陛下死后也用头部猛撞柱子血流满面，最后烧去了自己所有的书籍向陛下的方向叩拜三首。 然后留下一封家书，书中写道，尽忠即是尽孝最后用绸缎勒着脖子自尽身亡。 刑部侍郎孟兆祥在闯王李自成进攻北京城的时候，他正好防守正阳门最后死于城下。 而他的妻子也同他一同殉国，就连儿子在收敛父亲的尸体后对妻子说：我不忍心父亲一个人死。 所以自己也慷慨赴死，而他的妻子也执意和他一起做同命鸳鸯。 北京城被攻陷之时，身为兵部右侍郎的王家彦便跳下了城以殉国。只是王家彦在跳城之后并没有死，但他之后又上吊了。 任太常寺卿的吴麟征在得知陛下死讯之后，便走到了路旁的宗祠之中解带自缢。 任职左中允的刘理顺在得知陛下上吊之后，便和自己的妻妾家仆共十二人自杀。 还有周凤翔，汪伟，吴甘来，王章，陈谟，陈纯德，赵馔，申佳允，许直，成德，金铉，于腾蛟等等，他们尽皆携带自己的亲人殉国而死。” 杨永明喘了口气说：“勋贵之中也有殉国的人，如新乐侯刘文炳，左都督文耀，驸马巩永固，惠安伯张庆臻，宣城伯卫时春，英国公张世泽等，他们也都携家人殉国。 其中附马巩永固在殉国时，将他的五个孩子全部用黄绳捆绑在公主的棺椁上。 对他们说，你们是公主的孩子皇帝的外甥，不能受辱。随后将酒倒在棺木上并拿出所有的字画，与公主的尸身自焚而死。 还有新建伯王先通，他负责镇守齐化门，最后寡不敌众城门被李军攻破。 他亲下城门与李军搏击巷战，击杀数人后被闯军擒获，闯军认为王先通冒袭爵位非真正新建伯。 在九月初一日将其诛杀，因拒不投降大骂闯军而被割舌剖心，斩首示众血以祭军旗，至此距王先通袭爵仅四年。 除他二人外，英国公张世泽也是以身殉国，英国公一脉可以说是满门忠烈，绝对对得起世袭罔替的封号了。 襄城伯李国桢，有辩才但无突出的军事才能。陛下自缢后只有李国桢泥首去帻踉跄奔赴。 跪梓宫前大哭，农民军将他抓住见李自成，他以头触阶血流被面，李自成劝李国桢投降。 李国桢说：让我投降必须答应三件事：一是明代帝王陵寝不能发掘破坏，二是用天子礼葬崇祯皇帝，三是不能加害太子及二王。 李自成一一答应，后面见李自成，李自成命令他跪下他拒绝；李自成随即以身家性命胁迫他。 他再次拒绝，最后李自成以屠城胁迫他，他才肯屈膝，后因责贿不足被拷折踝自缢死。” 杨永宁停顿了下说：“有忠自然有奸，三月十一日陛下的尸体被发现，大顺军将陛下与周皇后的尸体移出宫禁，放置在东华门处示众。 诸臣看到后，哭拜者三十人，礼节性拜了几拜而无泪可洒者六十人，其余则睥睨过之。 其中有一个叫周钟的庶吉士。此人数次从陛下的遗体前经过，不仅不拜不哭，竟然连马也不下。 李自成攻入北京城时，陛下欲从齐化门出，成国公朱纯臣却闭门不开。无奈陛下只好退回宫中。 之后写下诏书，命成国公朱纯臣统领诸军和辅助太子朱慈烺以图后举。挽救社稷于危亡。 然而他却献齐化门，之后朱纯臣与陈演等率百官劝进，后被处死。” 崇祯听后道：“呵，这就是我大明的贵勋，枉朕如此信任他。” 随后久久无语。 第二十七章 大明钱财，秦军之重 杨永明等大家缓过来后，放下手机继续道：“不止如此。 在后世记载中，李自成从那些勋贵大臣们的手中总共抄出了七千万两左右的白银。 而这些只是一些现成的金银珠宝之类的，如果再加上他们的田产房铺之类的，肯定不止这些的。” 众人听完后目瞪口呆，崇祯更是双目赤红喘着粗气，口中不停喃喃道，七千万两，这么多钱。 他的样子，像是现在就恨不得提着一把剑亲自把那些钱财带回宫一样。 杨永明连忙劝戒，等到众人情绪平复后继续道：“其实我大明并不缺钱，刚刚那些仅仅只是这京城之内百官勋贵的财富。 除此之外，像江南承平二百年更是富庶无比，还有山西的晋商。 其中以范永都为首的八大晋商更是可恶之极，他们为了钱财无视大明对外的封锁政策。 将我大明都缺少的粮食，以及御寒的衣物，铁、枪械火药，甚至是我大名最新的边防图尽皆卖给建虏。 这使得我大明对于他们的封锁成为空谈，其实熹宗在位时对外的封锁是非常有效的。 再加上这几年的灾祸，我大名都难以为继何况是他们，这也使得建虏一度面临崩溃，他们的粮食也一直炒到天价。 最后就是因为这些晋商，导致封锁成为空谈，使得建虏能够度过这一段灾难的时期。 最可怕的是，他们早就与边军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整个边军上下恐怕早就是一滩浑水了。 由此可见这些背祖之人的可怕，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开始说，在控制京城之后先将国内的内奸拔除，而这八大晋商便是我所说的汉奸。” 崇祯听后先是大骂：“这些该死的混账！”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让杨永明继续说。 杨永明点头道：“除他们之外，还有江南的盐商也是个个富可敌国，却一毛不拔的货色。 陛下你看，大明并不缺钱，然而这些钱并没有流通，也没有掌握在国家的手中。 而是被那些人藏于家中，哪怕是在地库中烂掉，也不愿意拿出来。 并且后世的史学家们认为，其实大明的三响加在百姓们每亩地中并不算多，但是那些士绅们并不交税。 至使这些税收全部落在小民的头上，最后弄的大量的农民破产，要么饿死，要么加入流贼。 然而在清朝，崇祯年间的税收其实保留了下来，但是却并没有引起民变，由此来看，其实赋税是可以承担的。 但由于我们每年的军饷可以说是个无底洞，再加上流民破坏生产，关外的建虏入关破坏。 最终使得北方无税，南方的税收不齐。因此后世说，明亡于财政是有道理的。” 崇祯听完后说：“永明，我们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如果可以的话，朕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些人统统抄家。” 杨永明听后连忙回答：“陛下冷静，虽然我们如今知道了钱财在谁的手中，但绝对不能冒然行事。 恐怕今天锦衣卫去往他们任何一个地方，明天那个地方的边军就要反了，可是我们现在绝对不能承受的。 因此，我们必须要缓缓而为先掌控京师，然后图谋九边，等到将九边连成一片之后，最后剑指中原。” 众人听到后都觉得有理，崇祯追问道：“那么如今的局势该如何破呢？我们要怎样来完全的掌握京师。” 杨永明回答：“首先，陛下要让那些百官贵勋们从心里感到害怕，不敢轻举妄动。 陛下一定要明白，朝堂之上皇帝才是那个最终做决定的人，绝对不能被那些大臣们的话语所引导，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见。 要让大臣们猜不透陛下的心思，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天威难测。现在在牢里的骆养性王德化等人，刚好可以用来杀鸡敬猴，以此立威。” 杨永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之后便是京营了，如今英国公张之极去世不久，其子张世泽袭爵也没有多久。 致使朱纯臣一人把控京营，但英国公一脉毕竟在军中威望已久，而且一开始本就是成国公与英国公一同执掌京营。 因此可以让张世泽分化朱纯臣在军中的势力，日后也可以让其外出作战，也不枉埋没了英国公的威名。 除此之外便是要将勇卫营调回京师，要知道现在的大明已经是遍地狼烟了，靠勇卫营的这点人马根本无济于事的。 反而会在疲于奔命中覆灭，因此不如召回京师，这样我们也会有所底气，日后也可以进行扩编。 驸马都尉巩永固也可以委以重任，随后便是新建伯王先通与新乐侯刘文炳了。 他们二人一人可派往北通州，一人可派往天津，北通州乃是京师要地，天津乃是陛下的一条后路。 天津巡抚冯元飏在打造大船，为的就是防范不时之需，要知道南巡和逃难可是截然不同的。” 崇祯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他知道，整个大名下来就他的臣子最是轻松了，原因无他，他这个皇帝太容易骗了。 至于南逃南巡，这二者可是截然不同的，此事也事关皇家威严，若是南逃恐怕威严尽失，甚至还会引起一些人的别样心思。 杨永明喝口水后继续道：“还有京师之外，镇守内官的选用也一定要慎之又慎，选用绝对忠诚于皇家之人。 杜绝出现像杜勋，杜之秩那般，在将士出城杀敌之时，他却先行投降之事。” 之后杨永明叹了口气说：“现在就希望圣旨能够尽快到达孙传庭手上，在其出关之前制止他，让其固守秦地。 然后让秦王配合孙传庭，并犒赏编练军队，同时也能威慑北方诸军。 待军成之日，进可与李自成有一战之力，扫平北方军镇。退可保秦地无忧，大明仍可以有所作为。 就算圣旨到晚了，也要带回一部分主力守住秦地，如若实在不行也一定要把孙传庭带回来，大明不能再失去他了。” 众人听后不语，太子好奇的问道：“大兄为何如此重视孙督师，我大明的忠贞之士也不止孙督师一人啊。 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不也是忠心爱国之人吗，莫非孙督师真有如此重要？” 杨永明对其解答道：“南明之所以无法与南宋一样，除了诸王争位疲于内耗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一个能够操控大局的总督首辅。 卢象升、洪承畴、孙传庭到后面死的死降的降，再也没有懂大局的人。 宏光年间局势大好，南方在手山东民心所向，然而首辅史可法瞻前顾后，朝中又内斗不止。 史可法无奈督军江北四镇，然而江北一触即溃后又坚守孤城扬州，可自古以来哪有放弃城外只守孤城之法。 部下建议将城外树木砍伐避免抵用又不准，最终殉国。 史大人气节不容置疑，可做事，但难以操控大局。 传庭死，而明亡矣。这不是一句说说而已的空话。” 第二十八章 忠奸难定 之后杨永明继续说：“除了孙传庭这种大局之人外，其他有能力并且忠心的人也并不多。 因此我对陛下说，忠奸并不是唯一用人的标准。 尤其是在最后这一段时间，有很多人是无奈之下而投贼。 比如唐通，他身兼宣化总兵，密云总兵等要职，在明年李自成攻陷大同，唐通封定西伯。 陛下让他与吴三桂、左良玉、黄得功一起征召勤王，但只有唐通入京，当然，据我所知是因为路途遥远才所致，我想黄德功因为路途遥远是真的，至于其他两人，这就不好说了。 在唐通入京后，陛下慰问再三并赐蟒服玉带，并赏四千两白银犒军，就这也不知道要被贪没多少。 之后命与监军太监杜之秩守居庸关，在唐通领军出关战李军时，杜之秩却开居庸关向李投降，导致唐通腹背受敌不得不降。 还有陈永福，他三守开封城，并在一次守城战中射瞎李自成左眼。 当然，后世有射箭者有陈永福、陈永福之子陈德和小卒谢三这三种说法，毕竟时间离得久了。 但不管是谁，都是在他所领导的战役中发生，后来孙传庭败退时在郏县作为后卫，因部众溃退而大败，最后无奈投降。 之后山海关大战，李自成失利后嘱托陈永福率万人坚壁清野防守太原，陈永福在太原与清军力战，最后太原陷落陈永福生死不明。 另外还有漕运总督朱大典，此人可以说是贪婪成性，甚至被称为在世严嵩，史书上是这样记载他的贪婪，饶有才，而性奇贪，多行暴虐。括取财贿，四府僚属，囊橐皆尽，人拟其富且敌国。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拒绝了清军多次劝降并率兵固守自己老家金华县城，抵挡清军围攻长达二十多天。 要知道清军下江南以来，不论是扬州、南京、杭州这样的大城要么投降，要么一天即被攻克。 可小小一个金华却能抵抗这么久，连统帅博洛也被震惊了，他想看看这个硬骨头，亲自统帅三军将金华围得水泄不通。 很显然，金华难以幸免了，朱大典却不为所动仍然坚持强硬抵抗，清军又从杭州调来红衣大炮，终于轰塌金华城墙，金华就此陷落。 城破之时，朱大典让家中妇女先投井自殉，自己则在火药局聚集子孙和宾客点火殉国，城陷后，满兵为泄愤屠城三日，死者不可胜数。 时人评价：盖浙东死事之烈，未有如大典者。 陛下您说，像这样的人，忠奸如何去评价？” 崇祯听完之后默然。 杨永明继续说：“另外还有一个陈奇瑜，此人可以说是非常的有才能了，立下了不少的功劳。 他曾把起义军困在了车厢峡，李自成、张献忠等首领都在里边。 车厢峡四面山石陡峭，中间长达四十里易进难出。义军误入险地，山上的居民扔下石头打击他们。 有的扔下火把并在山口垒起了石寨，切断了他们的通路。又碰上阴雨连下七十多天。 弓箭都丢失了，衣甲全部浸透，人数日没有一顿饭，马没有草吃，死去的人数超过了一半。 这个时候只要官军逼上去就可以全部歼灭他们，流贼的首领们看到形势逼迫，为了摆脱这种困难局面决定采取伪降手段。 他们下令把军中劫掠、缴获所得金银财物集中起来，派人入陈奇瑜营中，用重金宝物贿赂了陈奇瑜以及各位官军将领。 明末的朝廷官军本就贪生怕死不敢同义军打硬仗，得了贿赂以后更加极力主张招抚。 陈奇瑜也认为义军是在走投无路情况下的真投降，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大功告成，因此决策招抚。 他向朝廷报告之后得到了兵部尚书张凤翼的支持，经陛下亲自批准，是年六月陈奇瑜代表明朝廷同流贼达成了招安协议。 由陈奇瑜按流贼军士兵数目，每一百人派一名安抚官加以监视，负责遣返原籍安置。 所过府县由当地政府供应粮草，同时檄止官军进兵以免发生冲突，当时流贼开报的受抚人数有四万多名。 其中包含八大王部一万三千余人，蝎子块部一万五百余人，张妙手部九千一百余人，八大王又一部八千三百余人。 各部流贼并非真正投降，于是整旅出栈道与陈奇瑜部官兵揖让酣饮，易马而乘抵足而眠。 流贼之无衣甲者皆整，无弓矢者皆砺，数日不食者皆得饱腹，流贼将士用这种办法巧妙地渡过了难关。 就在一天夜间，义军尽数绑缚诸安抚官，或杀或割耳或杖责或绑缚之后而丢之路旁，安抚官死者五十余人。 流贼军继而攻掠宝鸡、麟游等处，开始纵横而不可制，陈奇瑜这时才如梦初醒，自知闯下了大祸。 陈奇瑜后悔自己失策，就把罪名推到别人身上以求卸责，起义军刚刚反叛时来到凤翔哄骗驻军打开城门。 守城的士兵知道他们是在诈骗就骗说用绳索拉他们上去，杀死了先上去的三十六个人，其余的义军一哄而走了。 他们进犯宝鸡也被知县李嘉彦挫败。陈奇瑜就弹劾李嘉彦及凤翔乡官孙鹏等杀降激变，破坏了招安的事局。 抚按官也对招安怀有二心，陛下不了解实际情况又因这次招抚是自己批准的，看到陈奇瑜的奏疏后十分恼怒。 严厉批评了抚按官，逮捕了李嘉彦、孙鹏，及士绅、百姓五十多人。 他德行有亏，但有才能，现在又是缺人之时，陛下可将其召至身边，厂卫监控用之。” 崇祯听完后说：“此乃朕之过错，令朕惭愧不已啊。” 众人又是一段劝慰，杨永明说：“由此可见，能臣不等于贤臣，贤臣不等于忠臣；才德有亏并不一定贪生怕死，贪官污吏也能为国尽忠。” 之后接着道：“刚才所讲的是忠奸难定，有才可用之人。而宣府巡抚朱之冯，则说明了另一件事。 据史书上所写，崇祯十七年三月六日，李自成陷宣府，总兵王承允和杜勋出城三十里迎接。 巡抚朱之冯大骂：“尔上所倚信，特遣尔，以封疆属尔。尔至即通贼，何面目见上？”杜勋一言不发，大笑而去。 朱之冯登上城楼下令开炮，左右默然无一人上前。 于是朱之冯亲自点火放炮，又被左右拉住，这时大炮的线孔已被铁钉钉死。 朱之冯见大势已去，写完遗书自缢而死，与其一样死于气节的人，还有督粮官、副将、儒生以及妇人十余人。 如此可见，派予监军之人必需要绝对忠诚于陛下，如果是这种见利忘义，贪生怕死之人。 平时还没有什么，可一旦到大战之时，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那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十九章 宋应星 崇祯听完之后默然不语。 杨永明接着说：“陛下，这些为国而死的人固然可敬，但他们不一定有能力辅佐陛下。 而这些投降之人虽有污点，可他们大部分是身不由己的，但是像左良玉这等拥兵自重视朝廷于无物，弃我汉人江山于不顾之人，必杀之。” 崇祯听后认同点头：“永明所说不错，就连我朱家子孙也有投敌之人，又怎么可能要求每一个人都为大明殉国呢？” 随后又对王承恩道：“大伴，你去让亲近之人传旨，叫周遇吉带其勇卫营进京，还有陈奇瑜让其一并入京。” 待王承恩离去办事之时，崇祯问道：“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什么忠贞之士吗？在如此局势之下还有谁可以担当大任？” “自然是有的。”杨永明继续说：“尤其是以下这个人更要重用，日后想要在我大明发展科技，此人定能担当重任。” 杨永明刚说完，太子连忙好奇问：“哦，是什么人？竟能得到大兄如此重视。” 杨永明回答：“此人名叫宋应星。” 崇祯他们听完之后连忙在记忆里搜索，想了半天也没有在朝堂上想出此人名字。 杨永明见此连忙说：“此人并没有在朝堂。”随后又拿起手机找到资料，结合资料介绍：“宋应星，字长庚，江西奉新人。 他幼时与兄宋应升，同在叔祖宋和庆开办的家塾中就读，宋应星在家乡散文私塾中开始认族叔宋国祚做老师。 在这之后在新建举人邓良知门下做学生，宋应星自幼聪明强记，数岁能作诗有过目不忘之才，很得老师及长辈喜爱。 稍长，考入奉新县县学为庠生，熟读经史及诸子百家，他在程颐-程灏、周敦颐、朱熹及张载这宋代四大家中，独推张载的关学。 从中接受了唯物主义自然观，他对天文学、声学、农学及工艺制造之学有很大兴趣。 万历四十三年，宋应星与兄应升赴省城南昌参加乙卯科乡试，在一万多名考生中，二十九岁的宋应星考取全省第三名举人。 其兄名列第六，奉新诸生中只有他们兄弟中举，故称奉新二宋。乡试的成功使宋氏弟兄受到鼓舞。 当年秋他们便前往京师应次年丙辰科会试，但却名落孙山。他们决定下次再试。 为了作好应试准备，宋应升、宋应星等人前往江西九江府古老的白鹿洞书院进修，当时任洞主的是有名学者舒曰敬。 万历四十七年是神宗在位时最后一次会试之年，宋应星弟兄与江西其他考生齐会京师，但二兄弟仍未及第。 此后，他们于天启及崇祯初年再试，均告失败，从此遂绝科举之念。 崇祯四年，宋应升由吏部铨选任浙江桐乡县令，宋应星回乡服待老母。崇祯八年宋应星任江西省袁州府分宜县学教谕。 教授生员是未入流的教职人员，该年其兄宋应升调任广东肇庆府恩平县令，因有政绩，被诰封为文林郎。 宋应星在分宜县任教四年，这是他一生中的重要阶段，因为所有主要着作都发表于此期间。 崇祯十一年，宋应星在分宜任期满，考列优等，旋升任福建汀州府推官，为省观察使下的属官，掌管一府刑狱，俗称刑厅，亦称司理。 崇祯十三年，宋应星任期未满，辞官归里。 崇祯十六年又出任南直隶凤阳府亳州知州，然此时已值明亡前夕，宋应星赴任后，州内因战乱破坏，连升堂处所都无，官员多出走。 他几经努力重建，使之初具规模，又捐资在城内建立书院。 崇祯十七年初，宋应星辞官返回奉新，当年三月，李自成大军攻占京师，明亡。 四月，清兵入关建都北京，宋应星成为-之民。五月，福王在南京建立南明政权。 晚年时期，宋应星弟兄寄希望于南明，但此政权由阉奸阮大铖、马士英把持，排斥忠良。 因此政权迅即灭亡，清兵南下取江西。 隆武二年，宋应升服毒殉国，清朝建立后，宋应星一直过着隐居生活，在贫困中度过晚年，拒不出仕。 永历二十年，也就是清朝康熙五年，宋应星逝世，享年80岁。” 崇祯听完之后明白了，此人一直在地方上任职，既非显耀，又是以举人出仕，因此自己不知此人。 之后崇祯疑惑问：“此人对大明的确忠心，但做官确是平庸，不知有何大才？” 杨永明回答：“宋应星一生致力于对农业和手工业生产的科学考察和研究，收集了丰富的科学资料。 同时思想上的超前意识，使他成为对封建主义和中世纪学术传统持批判态度的思想家。 宋应星的着作和研究领域涉及自然科学及人文科学的不同学科。 他被后世人评为中国明末清初着名的科学家。 尤其是他所编写的天工开物，这乃是世界上第一部关于农业和手工业生产的综合性着作。 是华夏古代一部综合性的科学技术着作，有人也称它是一部百科全书式的着作。 西方学者称它为中国十七世纪的工艺百科全书。” 众人听完后感到震惊不已，他们没想到，一个知洲竟然有如此经天纬地之才。 崇祯更是感到失落无比，他想到朝堂之上，那些被他无比看好并提拔重用的大臣，他们一个个腐朽无能。 而这种真正有大才之人却被埋没，被遗落在朝堂之外不得重用。 崇祯深深的叹了口气，失落的说：“如此大才之人却未得重用，此乃是朕识人不明，朕之过也。” 等到王承恩回来后对其说：“大伴，朕要你派精干之人，去亳州将知洲宋应星接入京师。 沿途好生照顾不得有误。” 王承恩没有听到杨永明所说的，自然不知道宋应星是谁。 虽然如此，但陛下让他将此人接到京师并且要好生照料，就说明此人乃是一忠诚且有大才之人，接入京师也是为了重用于他。 王承恩想到这里不敢怠慢，道了声是后连忙下去安排。 第三十章 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 交代完王承恩后，崇祯又问：“永明，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呢？” “陛下别急，容我一一说来”杨永明拿着手机翻找着继续说：“还有一个人也可以重用。 此人是江阴典史阎应元。” 崇祯听到后脑海中想到了什么连忙问：“永明，此人莫非与纪录片中提到的江阴抗清有关？” 杨永明点头：“是的，没想到陛下记得这么清楚，我来为陛下介绍一下此人。” 江阴抗清八十一日这件事，在给崇祯他们看的纪录片里面，只是提到了一句而已没有多讲，他确实没有想到，崇祯竟然能够记得如此清楚。 随后在众人的目光中找到资料说道：“阎应元，字皕亨，乃是直隶通洲人。 在崇祯十四年，阎应元赴任江阴典史。上任之初，海寇顾三麻子率数百艘战船进犯黄田港。 应元领兵据守连发三箭，皆有人应弦而倒，海寇心惊胆战不敢再犯，他任内平定盐盗平服民乱政纪突出。 江阴百姓感激他的恩德，在社学中为他画像留念。 在之后的南明朝廷本想调他转任广东韶州英德县主簿，因母亲病重且道路堵塞没能成行，全家便在江阴城外砂山脚下散居。” 杨永明念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崇祯他们知道重点来了，连忙正襟危坐认真倾听。 杨永明继续道：“南明弘光元年江阴降清，明朝知县林之骥解印去职，清知县方亨继任循例颁布剃发令。 阴历六月二十八日乡耆何茂、邢觳、周顺、邢季、杨芳、薛永、杨起、季茂、辛荣等人议请留发。 方亨破口大骂，众人大怒也骂道：“你身为大明进士，头戴纱帽，身穿圆领，来做鞑靼知县，不知道羞耻吗？” 方亨羞愧不已暂停所议，闰六月初一日清晨，方亨以上香为名召集地方诸生百余人及乡绅、百姓会于文庙。 众人问道：“现在江阴已尽归顺，应该没有什么事了？”方亨道：“只剩下剃发了。刚才所差四兵，便为押人剃发之故。” 众人道：“发可以不剃吗？”方亨道：“这是大清律法，不可违背。”说罢就回衙了。 诸生许用等人聚集不去，在明伦堂共同立誓道：“头可断，发决不可剃！”正在这时，常州府发来严令剃发的文书，其中有“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话。 方亨叫书吏把府文写成布告张贴，书吏写到这句话时义愤填膺，把笔扔到地上说：“就死也罢！” 消息很快传遍全城，立刻鼎沸起来。方亨见士民不从，秘密报告常州府请上司派兵多杀树威。 这封密信被义民搜获，于是在初二日擒住方亨斩杀清差，推典史陈明遇为首，以大明中兴为旗号，自称江阴义民正式反清。 最开始江阴军民是在陈明遇的带领下抵抗清军，并严查城中奸细，宣布有能检举、抓获奸细的人赏银五十两。 后处决了私通清朝的原县令方亨以及众多出卖情报、有投敌企图的奸细，有效的遏制了江阴内部的崩溃。 之后清贝勒、大将博洛命降将刘良佐统重兵包围江阴城，二十四日，刘良佐作招降书从东城外射进。 江阴军民拒绝，刘良佐七月初一日开始攻城，江阴形势的日益严峻，陈明遇虽忠肝义胆，却自感缺乏军事组织才能。 于是想起了智勇双全的前典吏阎应元，想推荐赋闲在家的他代替自己领导守城，因遭到守备顾元泌坚决反对而不了了之。 七月五日的守城战斗中元泌登城射敌，放出的箭每每射不到敌人就坠落在地，众人有所怀疑。 其后他又命令马矮子偷窃火药从城上投给敌人，众人便把顾元泌捉住，同往他住所搜查，果然找到一道清兵文书。 于是处死了顾元泌及同犯四十人，从而断绝了清兵的内应，陈明遇原想请阎应元主持担负守城重任，如今顾元泌被诛他旧事重提，众人一致赞同。 陈明遇专门委派十六人连夜出城，到阎应元住所请他出山，应元道：“你们能从我则可。不然，不为你们主持。” 众人道：“敢不惟命是听？”九日，阎应元带领江阴城祝塘少年六百人执械入城，途经七里庙时在墙壁上题诗，表达了自己誓死抗争的决心。 入城后，阎应元立即把全城的户口分别丁壮老幼详加调查，挑选年轻力壮的男子组成民兵，会合乡兵二十余万人分班上城。 每个城垛十名按时换班，由武举人王公略守东门，汪把总守南门，陈明遇守西门，应元自任守北门。 他和陈明遇兼负昼夜巡查四门的责任。对城中过往行人严加盘诘，肃清内奸。 为了解决军械粮饷供应，阎应元同绅民商议后，委任擅长理财人士负责把城内公私所藏物资分类征集，统一分配使用。 在阎应元的领导下，很快就做到了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各方面的工作做得井井有条。 十一日，清兵攻打阎应元镇守的北门，城上矢石如雨注清兵不敢接近，主帅刘良佐大怒，命令上将九员先驾云梯上城，城上以长枪刺，上将五死四伤。 次日，清兵仍攻北门，城外放炮呐喊，三万军造浮桥十条，一齐渡过外城河，分十处登云梯上城。 阎应元指挥城上用砖石掷下，以长枪拒敌，一时间乱石纷飞炮火连绵，双方死亡不计其数。 清兵攻城不利又起劝降之念，刘良佐亲作劝民歌，希望江阴投降，阎应元不从。 江阴在坚守的同时向四方请求援助，黄蜚、吴之葵领兵至太湖，与清贝勒博洛大军相遇，二人兵败被俘后投降清朝。 海寇顾三麻子因敬慕阎应元的为人，率舟师来援苦战三日后失败，扬帆远去。 此外，义阳王来援败于砂山，秀才金矿会集精勇四百余人来援，被刘良佐以铁骑三千截在周庄左右全军俱没。 外兵屡败江阴沦为孤城，即便如此，刘良佐心有余悸不敢再攻城，只用火炮攻击北城彻夜不息。 城垛在炮火的轰击下塌陷数丈，阎应元命石匠砌墙，匠危惧不前，阎应元言辞恳切动之以情石匠深受感动，于是冒死登城修葺城垛使之牢固如初。 十四日，阎应元利用清军劝降之机，派城中老者以奉送降礼为名，暗携火药进入清军营帐，炸死清军官兵两千余人。 十七日夜，阎应元挑选勇士千人出南门劫营，或执板斧，或执短刀，或用扁担，突入敌营伤千余人。 及他营来救，应元兵已返回城中，此役之后刘良佐再次后撤扎营在十方庵。 十八日，刘良佐令十方庵的僧侣向城跪泣陈说利害，劝江阴军民早降。城中皆愿以死报国要他速去。 十九日，刘良佐策马来到城下劝应元道：“弘光已北，江南皆下，若足下转祸为福爵位岂在良佐下，何自苦如此？” 阎应元从容道：“江阴士民三百年来食毛践土深戴国恩，不忍望风降附，应元是大明典史深知大义所在绝不服事二君。 将军位为侯伯掌握重兵，进不能恢复中原退不能保障江左，有何面目见我江东忠义士民乎？” 良佐惭愧不已，又以清廷召谕相示，劝江阴士民接受招安。应元怒道：“有降将军，无降典史。”一声梆响，火箭齐发，良佐连跨三四马逸去，叹息道：“江阴人没救了！” 清朝亲王多铎闻知江阴久攻不下极为震怒，他先派恭顺王孔有德率所部兵协攻，接着又派贝勒博洛和贝勒尼堪带领满洲兵携红衣大炮前往攻城。 贝勒博洛平定松江后，统率所部二十万大军来到江阴城下，他认为刘良佐曾任明朝伯爵手握重兵，却连一个江阴县城也攻不下来无能至极，于是打了他一顿板子。 他登山而望，巡视江阴城防后，对手下讲：“此城舟形也，南首北尾，若攻南北，必不破。惟攻其中，则破矣。” 他命人绑缚降将黄蜚、吴之葵到城下，命令他们做书劝降，应元叱道：“大臣被缚，当速就死，何必喋喋不休！” 博洛见阎应元义不可动，发起总攻，分兵先抄断各镇救兵，以竹笼盛火炮鼓吹前迎，炮手披红挂彩限三日破城。 二十日至二十七日，清兵轮番攻城不息，阎应元指挥防御浴血奋战，终保江阴城池不失。 八月初，江阴民兵昼夜守御甚感疲惫，开始有人出城投降，清兵在城外四处杀掠民不聊生。 为江阴百姓不齿，那些剃发投降的人被城上看见必然痛骂，即使是至亲也像仇敌一般。 阎应元见城防吃紧，遍取民间乱发投城下诱敌，清兵惊喜报告刘良佐，良佐道：“还不能相信，去观察一下守城的人剃发了吗？”清兵察探后，方知是诈降。 博洛久攻不下心中焦急，于是重新劝降，称只要拔去大明中兴的旗号，四门悬挂大清旗号四面，只杀斩首事者数人。 其余一概不论，即使不剃发也会撤兵，阎应元看出博洛的缓兵之计，遂道：“只斩我一人？我没有罪凭什么杀我！”议不决而止。 博洛又称只要在四城竖起大清旗四面也会立刻退兵，阎应元情知有诈，仍不应。 此后摄政王多尔衮晓谕招安，博洛命人用箭射入城中，言明已亡何苦死守？ 阎应元命人在书后补上：“愿受炮打宁死不降！”射还给清兵。 中秋前后，百姓携壶提觞登上城楼举杯痛饮，诸生许用模仿楚歌作《五更转曲》，让善歌的人登高传唱，以笙笛箫鼓相和。 当时天无纤翳皓月当空，黄弩、师鼓、胡琴于西城之敌楼，歌声悲壮响彻云霄。 清兵争着靠前倾听，或怒骂或悲叹甚有泣下者，歌中唱道：“宜兴人，一把枪。无锡人，团团一股香。 靖江人，连忙跪在沙滩上。常州人，献了女儿又献娘。江阴人，打仗八十余日，宁死不投降。”还有许多歌曲，但意思大致如此。 二十一日，博洛令数百人把二百余座大炮全部搬到花家坝专打东北城，城上因敌炮猛烈，见燃火即躲到围墙后面，炮声过后再登上城楼。 清兵看到这种情况故意放空炮，并让炮中只放狼烟，烟漫障天咫尺莫辨。守城者只听炮声霹雳，认为清兵不能很快进入。 殊不知清兵已潜渡城河从烟雾中蜂拥突上，众人来不及防御而崩溃，江阴终于被攻陷了。 当清兵上城时，一队民兵对城列阵，清兵怕有埋伏僵持半日不敢进攻。到黄昏时城中鼎沸，民兵阵脚散乱清兵才敢下城。 城破之时，阎应元端坐于东城敌楼之上要了一支笔，在城门上提到：“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 题讫，带着千人上马格斗，杀死清兵无数，欲从西门突围而不得，他环顾从者道：“为我谢百姓，吾报国事毕矣！” 自拨短刀刺胸血出，投在前湖中，义民陆正先想把他从水中扯起，正赶上刘良佐遣兵来擒。 良佐自称与阎应元有旧要生擒他，于是清兵把他捞起绑住没有杀他。良佐踞坐在明佛殿，见应元来了跃起两手拍应元背而哭。 应元道：“有什么好哭的，事已至此只有一死，速杀我！”博洛坐在县署，急索应元至堂上。 阎应元挺立不屈，背向贝勒，骂不绝口。一卒以枪刺他的小腿，阎应元血流如注，不支倒地。 博洛命人把他关到栖霞庵，当夜，寺中僧人不停听到速杀我的声音，天明时终遇害。 一月后，其子开启草敛的棺木，换贵重棺椁迁葬通州，见其尸体面如生。” 崇祯听完之后感叹道：“好一个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啊。” 随后叹了口气平静道：“真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江阴城，居然上至白发老人，下至几岁婴儿都能尽忠国事，当真是可叹。 “呵”崇桢轻笑一声断续道：“然而看看那些身居高位的朝臣与勋贵们，一个个却如断脊之狗一般，当真是可笑，可悲呀。” 而后对杨永明道：“永明啊，看来我们想要真的拯救大明，不动大刀是不行了呀。” 杨永明听后点头。 最后崇祯又一脸笑意道：“看来我大明还是有许多忠贞之士的。 永明，你接着说。” 第三十一章 推举人才 杨永明点头继续说道：“在保定那里有一家人，也是满门忠烈。 他们就是以张罗彦为首的兄弟六人，其兄张罗俊于今年举进士，弟罗辅亦举同科武进士，还有其弟张罗善、张罗喆也为秀才……” 杨永明将他们的事迹也同崇祯讲了一遍。 崇祯称赞：“果真是满门英烈。”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沈延扬。” “沈延扬？快快说说。”崇祯听到后连忙催促。沈延扬此人受到崇祯十分看重，甚至说过：居官尽如沈廷扬，天下何难治！的话。 此时听到杨永明提到他，听话语其也是一个忠贞之人，自然是高兴万分。 杨永明点头找到他的资料后说：“前面的事情我就不说了，想来陛下也是清楚的，我就直接讲崇祯十七年之后的事。” 崇祯点头。 “在弘光元年，清军南下攻破南京杀弘光帝，沈廷扬、淮安巡抚田仰、淮河镇总兵张士仪、淮海镇总兵张鹏翼各统率水陆军数千、船数百，相继到达崇明岛。 众人推戴义阳王为监国，此人是周定王朱橚(通肃)七世孙，十月明军出兵浏河，被清军击溃。 张士仪降清，张鹏翼、沈廷扬、王臣缙奔浙江，田仰则投奔浙东的潞王，义阳王亦同去。 沈廷扬则到达舟山群岛，投奔总兵黄斌卿。之后被鲁王封为兵部右侍郎兼户部左侍郎，总督浙直水师。 永历元年，清苏松提督吴胜兆欲在苏州反正，起事前联络舟山明军支持。明军以张名振领军，沈廷扬副之，张煌言监军，率将士数万人，战船两百。 于四月初六自岑江出发，四月十三日在崇明岛外突遇风暴而大败，沈廷扬的战船翻沉于徐六径，士卒多溺死。 张名振、张煌言、冯京弟混入降卒中逃遁，清军在岸上呼“剃发者不死！”沈廷扬叹曰：“风波如此，其天意邪！吾当以死报国。然死必有名。” 乃呼“吾都御史，可解吾之南京。”与部下七百人被俘，已经降清的江宁巡抚土国宝向沈劝降，沈不应，七百名部下也无一人肯降，皆在苏州被活埋。 沈廷扬被转囚至南京，清廷的大学士洪承畴是沈廷扬故交，想要救沈一命。 “诡曰：我闻沈廷扬已为僧，若敢诳乎？廷扬詈之。遂下狱，犹遣其门人周亮工说之。 廷扬曰：“毋多言!吾今日非一死不足塞责。”永历元年七月二日酉刻，五十三岁的沈廷扬身着方巾宽袍，被押往苏州三山街淮清桥。 他端正衣冠向南叩拜，高呼为国而死，死而何憾，慷慨就义。” 最后杨永明补充道：“此人绝对是一个能臣，尤其是对于海运之事更加精通，等到日后完全开通海运之后，我们完全可以将此事，还有所有的水上运转之事尽皆交给他。” 崇祯听后满面笑容的点头。 杨永明继续说道：“除以上之外还有左懋第，字仲及，号萝石，是山东莱阳县人。 在清兵击败李自成后，饮马黄河意图南下，安宗梦想偏安江南，准备向入关的清廷割地求和，朝议遣使与清通好。 满朝文武谁也不敢前往，面对国难家仇左懋第悲愤填胸，他上书安宗要求持节北行阻止清兵南下。 崇祯十七年，清顺治元年十月，左懋第到达北京张家湾，清摄政王令左懋第入居四夷馆。 左懋第严词拒绝说：“我是奉朝廷之命来酬谢贵国灭闯之义，若以属国礼相见，我宁死不入。”摄政王只得遣官骑迎左懋第住进鸿胪寺。 双方相见后，清方大臣指责安宗即位为僭，左懋第大义凛然，驳斥了清方谬论。 在面对清王朝的种种威胁和侮辱，他愤怒地予以斥责并据理力争，始终不辱使命。 十月二十七日，清方遣左懋第南返，十一月五日行至沧州，被清兵追回，独放陈弘范南返。 左懋第被押回北京后禁锢在太医院，摄政王不断派人前去劝降，左懋第手书一联明志：“生为明臣，死为忠鬼。” 并画了一幅苏武牧羊画像，挂在墙上以自励，劝降者进门，他便指着对联说：“此为我志，不必多说！” 之后清强迫汉族人民剃发易服，左懋第随员中有人剃了发，左懋第立即令人将他杖毙。 清廷以擅杀人命的罪名将他逮下刑部，次日摄政王召见左懋第，左懋第丧冠白袍南面坐于阶下不拜亦不语。 摄政王还不放弃劝降的企图，令明朝降官逐个劝说，有个降官说：“左先生何不知兴替？” 左懋第鄙夷地瞟了他一眼说：“兴替，国运之盛衰，廉耻，人臣之大节。先生知兴替，知不知廉耻？”一句话说的再也没人敢作声了。 摄政王说：“尔是明臣，为什么食清粟半载而不死？”左懋第说：“是你们夺了我大明之粟，何曰我食尔粟？ 我国家遭此大难，并不是亡国亡种，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左懋第今日只有一死，何必多言！” 弘光元年，闰六月二十日，清政府终于决定将他杀害，遂被押往菜市口。在刑场上，清摄政王多尔衮再次劝降，左懋第坚贞不屈不为所动，时年四十五岁。 左懋第就义后，人们发现了他在太医院写下的绝命词：“峡坼巢封归路回，片云南下意如何？寸丹冷魄消磨尽，荡作寒烟总不磨！ 他是这个时代着名政治家、外交家，民族英雄，因他富有民族气节宁死不肯投降满清，被人民誉为明末的文天祥。 因此，在以后与其他国家沟通谈判之事都可以交给他来总理，现在嘛，也可以把它放在其他重要的位置。 除此之外，还有袁继咸因拒绝降清以身殉国，民族气节为后人所敬仰，曾与文山（文天祥）、叠山（谢枋得）并称为江右三山。” 崇祯听后大为感叹：“这些人都是我大明的忠贞之士，定要大用之，朕相信我大明定能中兴的。” 此时王承恩已经回来了，遂对王承恩道：“大伴，让左懋弟入京，职衔再定，总督袁继咸加太子少保。 蒙萌其一子为锦衣卫百户，若年少入国子监读书，另外，孙沈左袁四人妻母封二品浩命。 在其家乡修石坊，朕要让他们光宗耀祖，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凡我大明忠贞之士，我大明必会厚待。 对了，沈延扬就以其在松锦之战所做之事为由。” 第三十二章 首辅之选 在王承恩领命离去后。 这时崇祯想了下说：“永明，你现已经为朕推荐了如此多的能臣良将，等他们来到京师便可将朝堂之上那些碌碌无能之辈替换。 但他们都没有总揽全局之能，如今的首辅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不知永明心中可有首辅人选？” 杨勇明听后想了下说：“陛下，作为首辅，必须有大局观且高瞻远瞩，拥有分析局势的能力。 并且要有识人之能，还有在军事上，不要求精通但一定要了解，对于国家也要有管理之能，为人也需要有十足的魄力。 这样在面对一些事情上也会十分果断，同时在面对事情上也要懂得变通，不能迂腐顽固。 这样的人才能够辅佐陛下管理好国家。” 崇祯他们听后，觉得非常的有道理不停的点头。 杨永明见此继续道：“据我所知，现在确实有一个人符合这些条件，他叫堵胤锡，他现在应该是在长沙任知府。 在今年四月份的时候，他会被陛下任命为武汉、黄州兵备道。” 崇祯听后：“原来是他，此人虽在地方但也有名气，朕对此人有印象。” 杨永明点头道：“在崇祯十七年五月，安宗即位于南都，次年改元弘光，任命堵胤锡为湖广按察司副使提督学政。堵胤锡虽改任学使，但训练士卒，讲解战术更为勤劳。 他以国仇未雪为耻，十分注重人才，广泛征求意见，听取别人献计献策。 哪怕他遭受排挤，也从未有过怨言。 而且南明可以坚持那么多年，他居功甚伟，甚至偏激一点的话，可以说都是他的功劳。 陛下应该还记得，最终是流贼与南明联手共同抵抗的建虏，而且观看整个南明下来，流贼的军队一直都是抵抗建虏的中坚力量，如果没有流贼恐怕南明早就完了。” 崇祯点头，他自然是记得的，纪录片中南明的军队可以说是腐败至极，在内斗上重拳出击，对于建虏则是一败涂地。 整个南明下来，几乎拿不出任何可以看的战绩，整个官场都已经烂透了。 另外，流贼之所以会成为流贼，他知道朝廷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包括他自己以及前几任皇帝。 正是因为如此，哪怕张献忠他们破坏了凤阳的祖坟，在之后崇祯也同意对他们的招安。 并且在几次的罪己诏中，都说了民生的艰难，而导致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杨永明继续道：“李自成在湖北九宫山身亡，他手下的大顺军分为东西两路。东路群龙无首南下湖广，想和湖广总督何腾蛟联合抗清。 何腾蛟对农民军非常敌视，他刚开始想要驱赶流贼，派兵驱赶反被击败后，他才意识到大顺军的实力。 这才勉强和东路大顺军达成合作协议，背后却使用轨计分化瓦解大顺军，他收服了郝摇旗、王进才等将领，对其他人则一再排挤想逼他们离开湖南。 此时西路大顺军在李锦、高一功等率领下，也到达了湖南荆州一带。 听到消息他们除了郝摇旗、王进才等部，其他都在田见秀等人率领下，开到荆州和西路军回合，大顺军余部实现了会师。 此时大顺军余部的兵力达到了二十余万，何腾蛟不愿和他们合作，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就只剩下了两条。 要么继续保持农民军的身份——也就是清朝和南明都视作流寇，要么就是干脆投降清朝。 但不管哪种方案，对南明来说都是有害无利，不是为自己树敌，就是加强了清朝的力量。 这时堵胤锡正担任湖广巡抚，驻扎在常德，在这危难关头他知道必须团结一切力量才能拯救这个国家 所以他一直在密切观察大顺军和何腾蛟的动向。 在他了解到何腾蛟所做的事情，以及大顺两路军会师后，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出手了。 否则这几十万大顺军不论怎样选择，对于朝廷而言都将是一个灾难，但如果能加以合理使用，对南明有极大意义。 于是他仅带数人前往李锦的大营，堵胤锡开诚慰谕，讲明忠孝大义，最后李锦、高一功他们接受招抚。 大顺军改编为忠贞营，他们也不负忠贞二字，最后与建虏战斗至最后一人。 在之后，堵胤锡率领其原本部下和忠贞营开始了对清的作战，然而其他官员腐朽，只想着自己的地盘与利益。 何腾蛟更是多次扯其后腿，致使好几次原本可以大胜的战役导致失败，甚至发生了为了一己之私，围攻堵胤锡之事。 致使堵胤锡的部下损失殆尽，可笑堵胤锡没有在战场上为国捐躯，却差点死于自己人之手。 在朝堂上尽受排挤，堵胤锡也志不稍减积极调兵筹饷，准备再次出征， 然而朝廷的实权人物却唯恐他掌握兵权，在粮饷上百般刁难，堵胤锡五次上疏才拔得三千两军饷。 并且还没到手就被李元胤派人抢走，即便如此堵胤锡也不气馁，他意识到单靠忠贞营的力量要打败清军，还显得单薄。 于是他想到了另一路农民军，此时正在云南发展的大西军余部，他强烈建议朝廷像招抚忠贞营一样，和大西军合作联合抗清。 可惜堵胤锡还没能来得及看到愿望实现就已心力交瘁，在十一月二十六日一病不起，赍(通几)志以殁年仅四十九岁。 堵胤锡的一生并不长，活跃在历史舞台上的时间更短，真正的高光时期，也只有短短四年时光。” 最后杨永明总结说道：“他在历史上是南明最后一位战略大师，曾差点让明朝翻盘，可惜……。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陛下，以堵胤锡的雄才大略，如果换一个时代，或许能够有更多的作为，甚至能够成为比肩虞允文的一代名臣啊。” 崇祯听完后，良久道：“庸才在朝堂，俊杰不得志，这都是朕识人不明之过。 永明，朕即刻传旨让他立刻进京，朕要亲自与他好好谈上一番。 这一次，朕要让所有有才之人，在大明这个舞台上尽情施展才华，让他们的高光时刻更加悠长。” 杨永明知道，这就是后世所谓的面试了，面试通过了，那他就是新任的首府。 杨永明也只能祝他好运了。 第三十三章 待遇 等到王承恩回来后，崇祯又立刻让他拟旨派人去将堵胤锡召入京师。 随后又对杨永明道：“朕恨不得现在就杀光这些奸佞。” 杨永明此时想到了些什么，对崇祯说：“陛下，我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的法子。” “哦？快说。” “我们可以设下忠烈祠和奸佞堂，将两者对立而设，凡是忠君报国死于国事的，都进忠烈堂。 他们将享大明香火，世代受人们敬仰，甚至陛下可以设置一个日子，以后的每一个君王到了这个日子，都要率领文武百官对这些为国而死的人进行祭祀。 而那些数典忘祖，卖国求荣之人，他们就打入奸佞堂，受世人唾骂，永以为耻，让后人们引以为戒。 如此下来，效果肯定很好，要知道，他们大多数不就是为了名吗？都想要让自己流芳百世。 名声可比他们的命重要，如此一来，他们可就要掂量掂量了，这恐怕要比诛九族还要让一些人忌惮了。” 崇祯听后眼前一亮，笑着说：“永明这个想法不错，就这样办，至于祭祀吗，他们为国而死，得到如此待遇是应该的，朕也准了。” 随后崇祯继续问道：“永明你还有什么想法吗？一并说出来。” 杨永明想了想，点头说道：“除了以上之外，陛下可以划出一片土地建造烈士陵园。 用它来安葬那些为国战死的将士们，并且在承天门(天安门)前建造一个烈士碑。 同样的，陛下也可以设置一个日子，每到这一天的时候，以后的每一代群主都带文武百官，前去祭祀这些为国战死的人。 平常的时候，平民百姓也可以参观，祭祀他们。” 崇祯听到后愣了一下，随后问道：“永明，这个，有必要吗？” 杨永明听后，认真的说道：“陛下，这是非常有必要的，您要知道，在前线与敌人搏命拼杀的，就是人们口中这些低贱的士卒。 是他们用自己的命，把敌人挡在国门之外，当兵自古以来都是一种低贱的职业，所以人们都不愿意参军。 甚至对于他们来说，当兵仅仅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战。 对于他们而言，他们打仗是为了保卫皇家，保卫陛下的江山，但这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大不了最后在别人手底下继续当兵而已。 他们心中没有信仰，没有奋斗的目标，要知道信仰相当于军魂，这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崇祯听后点了点头，但杨永明看他的样子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听懂。 见此杨永明继续说道：“陛下，也许你并不明白，这样，我给你举一个例子，相信你一定能听懂。” “好，永明你说。” “陛下您现在应该知道，在后世我华夏将会遭受诸多的苦难，国家孱弱而无助，外族强大欺压我国，致使外族人横行，我华夏子民在自己的国土上，还要仰望他人的鼻息。 在这种情况下，有一只军队诞生了，他们叫做红军。 这支军队没有粮响，使用的也是那个时候落后的武器，甚至有些人连军装都没有。 说的不好听点，他们就是一群农民所组建起来的杂乱部队，然而就是这样一支部队。 在一名伟人的带领下，无论遭受多么大的困难，他们从未退缩，他们不在乎名利，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只为了自己心中的信仰，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前进，他们曾…………。” 杨永明将红军过草地，翻雪山的一些着名事迹讲给了崇祯他们听。 众人听完后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崇祯更是问道：“永明，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世上真的会有这样的军队吗？” 崇祯见杨永明认真的点头，他相信了：“天呐，他们真的是普通人所组成的吗？” 杨永明点头道：“陛下，他们就是一群普通人，由此可见，信仰对于一个军队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崇祯点头。 杨永明见此继续说：“然而让他们拥有这种信仰，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首先，我们必须要让所有人明白。 士兵是一个让人敬重，高尚的职业，当兵是光荣，要让他们自愿当兵，而这只是名誉和地位上的提升。 另外，我们还要让他们明白，他们是为了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而战，是为了他们身后的亲人而战。 除此之外，我们还应该给予他们应有的待遇和荣耀，要知道他们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 也许今天活着，明天他们就没了，他们最担心的是什么？最担心的是他们死后他们的家人怎么办。 所以待遇这一块一定要提高，而且要妥善安置那些伤残的士兵，让他们哪怕没有劳动能力也能活的滋润。 还有那些死去的战士家属，抚恤这个就不用说，一定要做到位，而且要好好的安置他们，并且让人们对他们有所敬重。 甚至每次过年，陛下都可以派人去看望他们，另外，军人可以拥有一些优先权。 并且其家属在购买东西的时候可以优惠等等，这个自然不能强制，但是国家所开设的一些卖卖必须要做到。 而且在其他一些事情上也可以拥有一些特权。”杨永明说了非常多，随后话锋一转：“这些措施是为了让士兵没有后顾之忧，能够安心的征战。 除了这些待遇之外，还有荣耀。 也就是他们所做的那些功劳，我们要让这些功劳能够看得到摸得着，因此，我们可以制作军功章。” “军功章？” “是的，功劳有大有小，军功章自然是按照这些功劳的大小来发给他们，比如说可以将功劳分为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特等功，以及团体功劳等等。 在达到了一定功劳之后，陛下可以在全军面前亲自为他们颁发奖章，甚至可以将他们塑造成英雄，楷模。 让他们被世人敬仰，在军中被歌颂，如此可以让所有人以他们为目标，这便是军人的荣耀了。” 杨永明停顿了一下后继续道：“陛下，如果我们能够做到这些，那么我有理由相信，我们将会拥有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队。 什么流贼，建虏，这些根本不值一提。” 崇侦听后张大嘴巴，许久过后才开口说：“永明，你所说的不错，这样，你让朕好好的想一想。” 杨永明知道，他需要一段时间好好的消化一下，如今天色也晚了，于是他提出了告辞。 第三十四章 早朝 第二天，崇祯早早的起来开始准备上早朝。 看其样子就知道，他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虽然平常也都是这样，但昨天晚上他一整夜都在想杨永明的那些话。 待时间差不多后，他摇了摇头，提了精神后，便前往奉天殿上早朝。 今日的朝堂上不复往日的嘈杂，王德化、杜之秩、还有周奎的事情，让他们不敢再轻易开口言说。 朝臣们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一个督察院御史出列道：“启禀陛下，臣听闻昨日锦衣卫在嘉定伯府公然行凶。 造成的影响极其恶，而且此举至皇家威严于何地，简直是在打皇家的脸面。 因此，臣肯请陛下严惩锦衣卫，以正国法。” 这是他们上朝前所商量好的，算是对崇祯一个试探，何况厂卫本就是他们的天敌。 虽然如今的锦衣卫早就不复当年的威名与权力，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只有死去的厂卫，才是最好的厂卫。 何况现在是拿来试探崇祯，算是废物利用了。 一时间，朝臣们纷纷开口控诉着锦衣卫的恶行，每个人说的是声情并茂，甚至还有痛苦流涕者。 仿佛锦衣卫真的做了什么滔天恶事一般，还有几个不知名的御史言官跪诉道，要求陛下废除厂卫，否则他们今天就跪死在这奉天门处。 崇祯冷眼看着眼前这些人的表演，这些御史言官位卑而权重，老祖宗给他们如此重的权利，是希望他们能够清肃朝堂监察百官。 而如今这些人只顾清名，一心钻研着自己的名声，于国事丝毫无用，而现在，他们的手都伸到皇家内臣这里了。 如今厂卫虽然式微但还存在，就这他们都如此无耻，如果厂卫真的没了，恐怕他们就无所顾忌了。 崇祯想着，心中涌出无限的杀意，随后目光扫过一个个朝廷重臣，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首辅陈演身上。 崇祯淡淡的开口道：“不知首辅是何看法？” 陈演听后连忙出例，他本想与众臣一样控诉锦衣卫的罪行，然后请求崇祯废掉锦衣卫。 可当他抬头后，他愣住了。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看不出喜怒平静至极的皇帝，配上刚刚的语气，仿佛就在询问一件平常之极的小事情一般。 在那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崇祯之前的两任帝王一般，回过神后，他连忙低下头。 这时他才发现，他的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湿透了，他没有看透崇祯的心思，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他抿了一下干涸的嘴巴，说道：“厂卫乃是陛下家事，外官怎能插手？” 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时的他，前所未有的恭敬。 崇祯听后满意的点头，大臣们却愣住了，这和他们之前所讨论的不一样啊。 但是到了此时，除了几个心思极其沉重的人外，没有人发现什么不对劲，只当他是临阵退缩了。 言官们纷纷指责于他，说天家的事哪里有私事，整个朝堂一片混乱。 崇祯看了眼王承恩，王承恩当即喊道：“肃静，肃静！” 等到朝堂安静下来，崇祯说道：“嘉定伯可有话说？” 周奎听后连忙出例，颤颤巍巍跪下后说：“启禀陛下，昨日锦衣卫来臣府上，由于臣府上小厮对于锦衣卫堂官无礼至极，才出此事。 此事错在老臣家中管教不严。 另外，昨日锦衣卫堂官李大人来到老臣府上，告知如今国事艰难，与臣讲解大义。 臣甚为感慨，吾为贵勋之首，本应与国同进退，如今想起臣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难当。 如今老臣在李大人的讲解之下以明大义，如今国难当头，臣身为国丈自当以身作则。 也为弥补从前之过失，臣想捐出全部身家以资国用，望陛下批准，另外，老臣已无颜再居京师，望陛下收回爵位，容老臣带家人返回老家苏州养老。” 周奎此时满心的苦涩，同时也懊悔不已。 在经过那天的事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上面的那位是他的女婿没错，但在这之前，他是天子。 他们之间是先君臣，后翁婿。 自古以来皇家哪有什么亲情，为了那个座位，为了稳固江山，杀父，杀兄，杀妻，杀子的事情还少吗？ 以前这位皇帝要脸面，所以没什么事情，如今他不在乎脸面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想到这，周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众臣听到周奎的话后大感无语，周奎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能不知道吗，简直就是一个嗜钱如命泼皮无赖之辈。 那些老奸巨猾之人已经明白了，定然是皇上对他做了什么。 这时崇祯脸色平静，略带笑意轻声道：“国丈能有如此之心，朕甚感欣慰，至于爵位，如今国丈如此通晓大义，怎可收回？ 另外，大明现在狼烟遍地，京城之外并不安全，因此回苏州一事不可再提，国丈只需安心在京既可。” 周奎听后心中发苦，最后只得谢恩。 崇祯继续说道：“国丈乃是贵勋之首皇亲国戚，代表皇家颜面，锦衣卫怎敢在国丈府前放肆行凶，骆养性何在？” 骆养性慌忙出例：“臣在，此事是锦衣卫冲撞国丈，乃是微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崇祯冷声道：“朕当年看重于你，提拔你为锦衣卫指挥使，是希望你能与你父亲一样为大明尽忠。 而你骆养性这些年是怎么做的？来人！给我将此獠拿下。” 话音刚落，便有侍卫上前将其羁押在地，骆养性连忙叫道：“陛下，此乃臣之错，希望陛下看在我骆家世代为大明尽忠的份上……” 没说完，崇祯便说：“骆养性！朕就是看在你骆家世代为大明尽忠的份上，只杀你一人，不祸及其他，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骆养性听后内心苦涩，说道：“罪臣无话可说，谢陛下隆恩。” 崇祯看了眼王承恩，王承恩一挥浮尘，侍卫便将骆养性带了下去。 朝中大臣皆是目瞪口呆，这转瞬间，锦衣卫指挥使就下了死牢。 陈演和一些老油条心中疑惑，这骆养性并没有怎么反抗，一上来就认罪，好像事先说好了一样。 想到这，他们心中一激灵，昨天他们听说锦衣卫入宫，没多久李若琳便带着锦衣卫去了国丈家。 想来那个时候，骆养性便被陛下囚禁在了皇宫内，也是在那段时间，将整个事情都安排好。 想明白后，他们心中骇然，在这个时候，他们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在崇祯朝，而是回到了天启时代。 第三十五章 立威 在骆养性被拉下去后，陈演他们不再犹豫，纳头便拜大声喊道：“陛下圣名，骆养性奸逆悖行，死不足惜。” 众臣们看到陈演如此鄙视不已，但不得不说，崇祯刚刚一系列的表现让他们着实大吃一惊。 锦衣卫指挥使转瞬间便被拿下，而现在首辅都拜了，他们怎能不拜。众人纷纷拜下，高声歌颂。 崇祯饶有兴致地看着众臣，心中想着，恐怕明年李自成打进京师后，他们也是如此歌颂与他的。 随后开口道：“众卿家刚才说要废除厂卫，但如陈爱卿所说，厂卫乃是皇家内臣。 由皇室直接统领，并不属于尔等管列范围之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臣在这里指手画脚了？ 尔等是何居心？” 众人听到后战战兢兢，沉默不语，但是有几个头铁的御史言官想着，今日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满朝重臣在皇上的威严下皆不敢言语，而自己则在这个时候，不顾皇上怒火直言相谏。 今日之后，天下之人都将知道自己不畏皇权，自己毕定名声鹊起，名声起来了，前途还不一片光明？ 他们越想越是激动，仿佛一切都将是唾手可得一般。 随后一人正了正脸色，出列义正言辞说道：“陛下此言差矣，太祖皇帝设置言官，就是为了让我等纠察陛下之错。 在陛下所做之事非明君所为时，我等有义务提醒并阻止陛下，以防犯下滔天大错。 如今陛下不听谏言，一意孤行重启厂卫，难道陛下忘了前朝厂卫祸乱天下之时吗？如此行为与暴君何异？” 在此人说完之后，又有两名言官出列附议。 “大胆！”王承恩呵斥道。 崇祯此时双目喷火，左都御史李邦华见此，连忙拜道：“陛下息怒，此人刚刚上任没有多久，因此冲撞陛下。 而且太祖皇帝设置言官，确实是为了防范陛下出错，此人虽然言辞无礼，但陛下作为圣明之君，又怎能因言获罪？望陛下三思。” 崇祯冷声道：“总宪请起，总宪忠君爱国为我大明考虑，汝之意朕自然知晓。 但此人言语朕如何忍之？来人！将这三人给我拖下去，杖二十。” 李邦华还欲再劝，但见崇祯正在怒头上，而且平时也不是没有人受过杖刑，但都无大碍，算了，就当是给手下人一个教训，让陛下平息下怒火好了。 那三人听见杖二十顿时眉开眼笑，打二十下板子和日后的平步青云算什么？更何况，没有受过杖刑的言官，根本就不算是好言官。 只见他们大义凛然道：“不用推，大丈夫为国死都不惧，何况杖刑。” 随后冷哼一声，整了整衣领，一脸无所畏惧的往殿外走去。 崇祯冷笑的看着。 在行刑时，只见掌刑太监将两只靴子尖朝内。 行刑之人看到后心中一凛，暗骂道，这死太监还真够狠的，这是要人家命啊。 刚刚掌刑太监所作动作其实是个暗号，其实他们与掌刑太监之间有许多的暗语。 在行刑时，这些殿内侍卫都是按照掌刑太监所给的暗示，而来决定下手的轻重的。 比如刚才，掌刑太监将两只靴子尖朝内，形成内八字，这就是在告诉他，让他往死里打。 反之，如果将两个靴子尖朝外，形成外八字，那么他们就知道，这是要手下留情。 除此之外还有言语上，如果掌刑太监说用力打，那么此人一般就还有生还的希望。 如果说用心打，那挨打之人基本就要准备棺材了。 一般来说都不会致人于死地，但是今天不一样，在上朝之前，崇祯便于王承恩说了。 如果今天还有人敢与以前一样不识好歹，必定要杀几个人立威。 王承恩便在上朝前将掌刑太监召至跟前，对他明说了，今日但凡是被送来杖刑的，一律打死。 如果受刑人活着，那他就替人去死好了。 老祖宗发话，又事关自己的小命，自然不可能留情，因此就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掌刑太监见还未动手，冷声道：“还不动手，耽误了你担当的起。” 侍卫不再多想，毕竟不关自己的事情，如今有了轻重那就好做多了。 他往手掌吐了两口唾沫，随后抡起棍子便打。 那三人刚开始还并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今日之后他们便要平步青云了，可是当棍子落在他们身上的瞬间，顿时觉得全然不对。 其他两个以前挨过，自然是知道的，至于这个新的，他虽然没挨过但听前辈们讲过呀，这和前辈对他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三人惨叫连连，十来棍下去后就只剩出气没有进气了。 等到人一死，掌刑太监愉快的让侍卫将其拖至殿内，人死了，他的命也就保住了，说不定还能得到老祖宗的赏识，掌刑太监如此想着。 进入殿内，掌刑太监立马跪拜道：“启禀陛下，臣奉命监刑，三位大人并没有扛过行大运，被杖毙了。” 众人听到后顿时震惊了，杖毙，上一次发生这个事情是什么时候，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上一次发生，还是在天启年间，崇祯朝从未有过，而现在…… 众人们看向王承恩，大家都为官多年，谁不知道杖刑中的那点事儿，如果没有得到指示，他们怎么敢杖毙朝廷命官。 随后大家又看向崇祯，王承恩的背后是皇帝，如果没有皇上的许可，他又怎么敢这样？ 陈演和其他几个老油条则是想明白了，这是皇上再向他们立威呀，他们惊恐不已。 心中控制不住的想着，崇祯朝，要变了。 崇祯看着朝臣们不同的表情，随后惊奇道：“咦？怎么区区二十棍就死了，朕记的以前十棍都没有事儿的呀，今天是怎么回事？ 看来我们大明的言官大不如前了呀，大伴，吩咐下去，让他们以后都下手轻点，莫要区区二十棍就打杀我大明官员。” “是，老臣遵旨。”王承恩恭顺回道。 朝臣们则是如坠冰窟，每一个人心中都慌恐不安，他们再傻也明白了，这是皇上在向他们立威。 陈演他们就更不用说了，里面的衬衣此时都被汗水打湿了。 第三十六章 封赏 崇祯见此感到非常满意。 随后继续说道：“三边总督孙传庭，为国为民忠心耿耿，朕以前不辨是非，多次责怪于孙传庭。 虽然如此，却从未埋怨于朕，但凡朕之需要毅然前行，任劳任怨。 因此朕决定，其妻子或母亲按相应品级封浩命，一子为锦衣卫百户，若有适龄者可入国子监读书。 除此之外，还有长沙知府左懋第，江西总督袁继咸，宣府巡抚朱之冯，大同巡抚卫景瑗，山西巡抚蔡懋德。 这几人虽在地方，却也大有作为，别对我大明忠心耿耿，还有孙廷扬全都一并封赏，另外左懋第加太子少保。 并且在他们原籍之地建造石坊，传颂其功德忠心，为后人所记。 长沙知府左懋第进京，至于长沙知府人选则由吏部选任，众卿家可有异议。” 当朝臣们听到要为他们建造石坊瞬间眼红了，生前建造石坊和死后追赠谥号差不多。 这对于他们这些官员来说，可是莫大的荣誉啊，他们天天在这朝堂之上勾心斗角，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吗？ 这老朱家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要知道老朱家平常只对自己阔绰无比，对待百官何曾如此大方过，一出手就是好几个石坊，浩命。 而且全都是地方官员，还有一个闲赋在家，就没有一个京官，真是奇了怪了。 不行，这得闹一闹，几个御史言官刚想出例，为自己的大佬也争个浩命、石坊什么的。 但看到那三个御史言官的尸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终究未敢出声。 崇祯见无人反对暗自点头，随后说道：“既无异议，便由内阁拟旨司礼监用印。 另外，京营以往都是英国公和成国公共同提督，现英国公袭爵已有一段时间，想来能够上任了。 英国公可有什么话想说？” 英国公张世泽连忙出例：“臣遵旨。” 成国公朱纯臣听此眯了眯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皇帝如此做并没有什么。 要知道这两百来年时间，京营都是他成国公和英国公共同掌控的，论军中的根基，两家并不相差多少。 尤其是老国公张惟贤，当年天启皇帝进宫登基之时，可是他老爷子亲自抬着轿子护卫着的。 因此，可以说是英国公一脉深受皇家信任，如果不是上一任英国公张之极身体不好，不管事。 这京营就落在他的手里了，虽然现在又回到了以前两家共同掌管京营的状态。 但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岁初出茅庐的小子，难道还能斗得过他？想到此处便默不作声。 崇祯见无人反对，继续说道：“最后朕决定，设立忠烈祠和奸佞堂，二者对立而设，凡是忠君报国死于国事的，进忠烈祠。 从此享我大明香火，受世人敬仰，并且每年开年之日，君王都必须带领文武百官进行祭奠。 而那些枉顾君恩，卖主求荣，数典忘祖之辈，进奸佞堂，让其受万世唾骂，使后世人以其为耻，引以为戒。” 随后又冷声道：“建成之后，先将耿忠明、尚可喜、孔有德，还有洪承畴给我打入奸佞堂。 尤其是洪承畴，此人罔顾君恩罪大恶极，给我第一个打进去。” 朝臣们在听到崇祯的话后震撼不已，忠烈祠，奸佞堂？而且每年开春都会受到皇帝与众臣的祭拜。 每个人听到后都面色不一，刚开始有些人想着，如果自己进了忠烈堂，那岂不是名垂千古？想着想着，整个人都随着激动了起来。 可随后，大部分人都脸色暗淡下来。 此时陈演出例说道：“陛下此想法甚好，如此一来，想必每个人都会为国事而尽终。 至于洪承畴此贼和另外三个贼子，都是背祖之人，此等奸佞就该受万世唾骂。” 众人在听到陈演的话后懊悔不已，没想到让他给捷足先登了。 之后一个个连忙附议，尤其是对于洪承畴，众人都是义愤填膺的表示，此等贼子就该进奸佞堂。 要知道，大明文官投降建虏的，那真的是极少，尤其是像洪承畴这种高官投降建虏，到现阶段，他是第一个。 在那时，他可以说是文官中的代表，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投降了建虏，如此行径，可以说是严重的损害到了文官们的自尊心。 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骂那些武夫，圣人之道简直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深，恨之切。 对洪承畴抱有的厚望越大，他那样的行为就越是让人伤心，这时候提起来，依旧是怒不减当年呐。 在朝堂安静以后，崇祯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几件事朕以有决断。 第一，长江之北的赋税减半收之，且留于地方用于巩固城墙改善民生，暂定为三年。 第二，地方如果遭受流贼或建虏的攻击，地方官员可征集全城物资钱粮，藩王乡绅也在其内，所有人尽皆配合不得拒绝。 第三，太子不日将南巡应天府，监督收取长江以南的赋税以及其他事务。 以上事务皆由内阁牵头，司礼监参与，与六部九卿共同商议，尽快拿出具体章程报上来。” 崇祯说完之后便下朝离去。 众臣听到这一系列消息后，顿时傻眼了，以上的每一件事都是爆炸性的消息，牵扯到了各方的利益，可以说是错综复杂。 然而不等人们反应过来，崇祯就离去了，他们也知道，既然皇上说了此事，就不可能轻易更改了。 现在的皇上又和以前大不一样，人们只得叹气离去。 而此时，王承恩则是将内阁辅臣，六部尚书，都察院御史言官，以及国公都拦了下来。 对他们笑道：“诸位留步，老臣奉陛下口谕，请诸位臣工去看一出大戏，随咱家来。” 众人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但这毕竟是皇上口谕，于是都跟在王承恩的身后。 没多久众人便来到了一处空地，只见此处都是些宫女宦官。 领头的宦官看到王承恩后，连忙上前道：“干爹，按您的吩咐，人都在这儿了。” 王承恩点头，随后一挥手，只见数十名待卫压着一些宫女宦官走来，其中还有几名品级不低的太监。 第三十七章 杀鸡敬猴，告之死人 等到人全部齐全安静下来。 随后王承恩冷声道：“咱们都是宫里的人，是陛下给了我们活路，如今局势艰难，那怕宫中贵人削减用度，陛下也未曾少过我们一口吃的，遣散过一人。 如此天恩，我等更应该知恩图报，誓死效忠于天家，然而有些人却恩将仇报，吃里扒外。 与宫外之人勾结，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将天家，将陛下放置于何处？ 今天将大家聚集于此，便是为了警示大家，让大家都知道吃里扒外的后果，来人！将这些狼心狗肺之人全部杖毙。” 受刑之人连连磕头请求饶命，有些人更是吓得屎尿齐流，然而无用，几棍下去便成为一摊肉泥。 而旁边观形的宫女宦官，则是吓得面无人色。 而朝臣们也是看的脸色发白，他们知道，这是做给他们看的，这是杀鸡儆猴，他们就是那个猴。 等到行刑完毕后，王承恩才转过身来，看到众人的脸色后，一脸惊讶道：“各位大人脸色发白，莫非是身体不舒服？这可如何是好？ 皇爷可是下了圣谕，明日要各位大人观刑啊。” 众人听后心中一惊，连忙问：“何人受刑？” 王承恩笑道：“明日午时三刻，在菜市口，太监王德化、王之心、杜之秩、杜勋处凌迟，骆养性等斩立决。 各位大人可是要亲自前往观刑的。”众人听后心中惊诧不已，这几人前两日还是位高权重之人。 而明日，都要作为刀下亡魂。 陈演一脸惊惧地说道：“陛下一次性要处死如此多的国家重臣，为何内阁并没有接受到圣旨？这不符合律法呀。” 王承恩听后冷笑道：“首辅大人莫非忘了？内臣是皇帝的家奴，并不属于你们管筹的范围。 陛下想要除死几个家奴，难道还要向你等汇报？ 骆养性原为锦衣卫指挥使，而厂卫尽皆是皇家的，首辅大人莫不是忘了刚刚那几个御使的下场？” 陈演听后打了一个激灵，慌忙说道：“不不不，王公公误会了，我等怎敢插手陛下的家事，自是不敢的，不敢。” 王承恩大笑道：“首辅大人言重了，我等皆是陛下的臣子，为陛下着想这是应该的。 但毕竟君臣有别，做为臣子，我们只需做好分内之事，为陛下分忧就好，但绝对不该有别的其他心思，各位觉得呢？” 众人听到后连连称是。 最后王承恩说道：“好了，现在戏也看完了，咱家就不耽误各位了，还请内阁赶紧拟旨，咱家还等着用印呢。 还有陛下交代给各位的事情，也请各位赶紧商讨研究，尽早拿出个正式的章程出来。” 说完后，王承恩不管他们自顾自√去。 众人相互看了看，面色各异，随后叹了口气，便向各自的办公之地走去。 随后王承恩来到了东厂，此时王成正面无表情的坐在正中，掌刑千户李喜正站在一旁。 李喜说道：“公公百忙之中来到东厂，不知有何吩咐？” 王承恩撇了一眼后，淡淡说道：“王德化、骆养性他们现在何处？带我过去。” 李喜听后不敢耽误，慌忙在前方引路，带着王承恩来到东厂大牢内。 王承恩在见到王德化骆养性几人后，冷声道：“所有人退出牢房，大牢十丈之内，杀。” 李喜听后打了个冷颤连连称是，随后慌忙带着牢役离得远远的。 王承恩看了眼王德化他们，感叹了一下说道：“干爹，最近可还好啊？” 王承恩是王德化的干儿子。 王德化看见王承恩后，讥笑道：“哎呦！这不是当今大内第一人吗？今儿个怎么有兴趣来看看咱家这个将死之人啊。” 随后又咬牙切齿的说：“王承恩，你这杂碎，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没有心机。 没想到一出手就是绝杀呀，咱家还真是看走了眼。” 王之心，杜勋，杜之秩，这三人一看到王承恩后连忙磕头道：“王公公，求求您在皇上面前为我们求求情。 我等以后再也不敢了，奴婢以后一定好好当差为陛下办事，只要我们能度过此劫，我们以后就以您为首是瞻。” 王德化突然厉呵道：“够了！我们做过的那些事已经被陛下知道了，陛下怎么可能放过我等。” 随后又对王承恩说：“咱家实在想不明白，论忠心我不输于你，至于收受贿赂，现在大明朝谁没有收过？ 咱家也是不想把人得罪完而已，陛下为何如此绝情，还有陛下的转变为什么这么大？ 咱家是个将死之人，但咱家想做个明白鬼，看在以往我对你的恩情，你能告诉我吗？” 骆养性倒是对一切都表现的很淡然，毕竟他只是斩首，而且并未祸及家人。 相比较王德化，王之心他们凌迟之后还要悬首宫门，他还是能够接受的。 当然，他也非常想知道如今陛下的转变是因为什么。 于是对王承恩拱手道：“王公公，犯官也想知道，这究竟是谁的手笔，整顿厂卫，查抄国公以此敲打百官贵勋。 然后推出犯官以堵悠悠众口，最后再用我等杀鸡敬猴，以此达到威慑的目的。 说句大逆不道之话，这绝对不是陛下能够想出的计划，如果陛下有如此城府，也就不会被骗这么多年，被满朝的文武牵着鼻子团团转了。 局势也不会变得如此恶劣，某临死之前也想做个明白鬼，望公公告知。” 王承恩听后闭目想了一下，随后叹口气说道：“罢了，你们都是将死之人，我便于你们说说，不过你们知道之后，我就不能再让你们说话了，你们可要想好。” 王德化与骆养性听后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王承恩扫视了一下四周，随后说道：“不瞒各位，动你们的并不是咱家，而是另有其人。 他只是对皇爷说你们是奸佞，而咱家与方公公等人是忠臣，所以你们几人在这死牢，而咱家却一步登天，这计谋也是他出的。” 众人听到后一脸错愕，王德化先反应过来摇头说道：“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陛下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就要杀了我们呢。 他凭什么说你王承恩是忠臣，你就是忠臣，说我等是奸佞，我们就是奸佞。” 骆养性等人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王承恩一脸意味深长的说：“还真就是他说你是忠是奸，你就是忠是奸。” “你还记得皇爷晕倒的那一天吗？” 王德化突然惊醒，就是从那一天之后，所有的都变了。 王承恩说：“那一天突然有一个怪人出现在陛下的面前……” 王承恩和他们大致的说了一下，随后便着重对他们讲了杨永明对他们的评价，以及对他自己和方正化的评价。 “各位，你们自己说，陛下是不是对你们恨之入骨？ 而咱家却不一样，不瞒各位，咱家可是和陛下，还有各位贵人在一个桌上吃过饭的，而且陛下……” 随后王承恩便将崇祯对他说的一些承诺，以及一些事情又与他们说。 之后又聊了会儿，随后便转身离去。 王德化他们失魂落魄，自然是不相信这种事情。 来到牢外，李喜看到王承恩连忙迎了上来。 王承恩对其说：“咱家要让里面那几人不能再说话了，且在明日行刑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再去见他们。” 李喜连忙称是，随后便去办事。 待李喜回来答复后，王承恩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第三十八章 首次逛京师 杨府。 杨友明一大早也早就起来了，在洗漱完和朱媺娖吃完早饭后，便提议到京城去逛一逛。 朱媺娖自然是答应的，其二人身旁有两名护卫跟随，这是崇祯派来保护他们的。 一开始并不止这些，不过杨永明不喜欢，推脱之后便只剩这两位，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 在其看不到的地方，也有许多的暗卫。 二人出了府门，杨永明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几乎都是一些大宅院子，大门口的石狮子威严无比。 青石板所铺成的道路，让人不敢靠近，整整一条街看起来恢弘大气无比，让普通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靠近。 杨永明知道这里是内城，能住在这里的都是些权贵，普通老百姓又怎么可能到这里来呢？ 在京师有着东富西贵南贫北贱之说，这是昔日形容北京地域现象的一句谚语。 其大体意思是讲，东城西城住着的多是一些富贵人家，而南城北城住着的多是一些贫贱人家。 二人往南走了小半个时辰，人烟开始多了起来，走街串巷的，街边小摊，卖吃食卖小玩意儿的，卖瓷器布匹的，各种各样的人都多了起来。 京师开始显得热闹，繁荣起来。但同时，越往外走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杂乱不堪起来，时不时可以看到两个衣衫褴褛的人，沿街乞讨。 二人沿街走着，时不时也会买一些小吃，此时朱媺娖两个手里都攥着个糖葫芦，脸红扑扑的，显得可爱之极，两个侍卫则在远远的跟。 二人正逛着，突然杨永明听到了一声大兄，惊得他连忙看向四周，随后松了口气。 自己吓自己，太子殿下此时应该在端本宫学习圣贤之书，或者跟在崇祯皇帝身边观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大街上？ 正当他在笑自己吓自己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儒袍少年一脸欣喜地往他这里跑来。 身后跟着一个面无白须的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口中喊着：“小爷慢点。” 杨永明看到后顿时头皮炸裂，朱媺娖也是目瞪口呆，那少年不是朱慈烺还能是谁？ 其身后跟着的，就是他的贴身太监司恩。 杨永明连忙上前，一把扯过朱慈烺对其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不好好读书，跟着你父亲好好学做事儿，跑到这大街上来干嘛？” 司恩见杨永明如此对太子，却也不敢说话。 朱慈烺呵呵笑道：“大兄莫急，父亲让我跟在大兄身旁学习，于是我停了课，今日一早换了便装与司恩前往大兄府邸。 本想跟在大兄身边学习，却不想大兄已经离开府邸，在问了府中的人后才知道大兄往南而来。 于是我与司恩连忙来追赶大兄，还好追上了，大兄放心，暗处有许多的护卫。”说完后挠着脑袋呵呵笑。 杨永明听后叹了口气：“罢了，既如此你就跟在我身边，我们一起看看百姓。” 随后三人便一齐逛着，朱慈烺显得十分好奇，东看西瞧，中途也买了些小吃。 司恩自然是劝告外面东西不干净，但在朱慈烺呵斥后，便不再说话。 朱慈烺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兴奋，对杨永明道：“大兄，这街上还真是热闹，不像本，咳咳，不像我的，住处。 冷冷清清的一点儿也不热闹，我一直感慨着，也许我这辈子要和我父亲一样局限于一地呀。” 杨永明听后直翻白眼懒得理他，你妹的，这些个皇帝太子都一个尿性，住的七十二万平方米的皇城。 吃着珍馐美味，受着万人追捧，然后嘴里总是感慨被拘束，享受不到自由，那老子住着六人的宿舍，吃着泡面榨菜，那岂不是要被憋屈死？ 随后三人继续往城外走，但是三人越往城外走，其场景越是触目惊心，越到外面，到处都是随处可见的瘦弱之人，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 衣不蔽体的乞丐也多了起来，甚至在几个阴暗角落处可以看到，一些无人处理的死尸躺在那里，空气中也飘着一些难闻的腐臭味。 甚至到了后面，可以在大街上看到许多的老鼠，朱媺娖与朱慈烺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皇城之外居然是这样一副场景。 这还是京师，那其他地方呢？那些正在发生战火的地方呢？朱慈烺紧皱眉头一脸的凝重。 杨永明此时也想起了一件重大的事情，鼠疫，这个使整个京师变得残破不堪的凶手。 三人一脸凝重的往前继续走去，中间也买了一些馒头，包子送给那些可怜之人。 他们通过店家了解到，这些人，包括那些孩子，他们都是城墙根下的流民，于是三人便往城墙走去。 三人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城墙边，映入眼帘的是沿着城墙搭起的一片片窝棚。 这里更加是脏乱不堪，老鼠什么的更是随处可见，一股股怪味在众人的鼻头上围绕，熏的三人是头晕目眩。 一会儿后，众人总算是适应了这里。 此时这里的人都一脸畏惧的看着杨永明一行人，这时一些胆子大的人小心地凑上前。 对杨永明他们小心道：“几位贵人是不是要买丫鬟仆人？我家小子可听话了，别看现在瘦，那是饿的，贵人买回家两天就行了。” “贵人看看我家丫头，也可听话了，人也长得水灵，回家养两天就行了。” “贵人，看看我家小子……” “贵人……” 人们在看到第一个男子说话后，纷纷向前对杨永明他们推销着自己的儿子女儿。 一时间人声嘈杂，不少人都向杨永明他们这里拥簇而来，都希望杨永明他们把自家的儿女买走。 杨永明看到这个场景后心中酸涩不已，四周就像是菜市场一般，但他们卖的可不是什么货。 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他们的亲生子女啊。 司恩和两个护卫也都慌了，四周的流民越来越多，生怕哪个不长眼的，就伤到了杨永明和公主太子他们。 连忙将四周的护卫都喊了过来，众人将杨永明三人围在了中间，而流民们看到如此多的持刀之人汇聚过来。 吓得一哄而散，不敢再靠近过来，只是远远的看着杨永明等人。 第三十九章 流民 朱媺娖和朱慈烺看到这一场景目瞪口呆。 二人从未见过如此景象，朱媺娖是听过一点，知道外面有些人吃不饱饭，朱慈烺也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但不管怎样，他们二人也只是听别人说，从没有亲眼见过这等景象，这些人仿佛巴不得把他们的儿女卖出去。 就像是在推销商品一样，在对他们夸赞着自己的儿女，朱媺娖最先问道：“永明哥哥，这些人为什么巴不得我们将他们的子女买下呢？ 他们就不怕自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了吗？” 朱慈烺也是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如果他和父皇母后，以及朱媺娖以后再也见不到了，那一定非常的伤心。 二人许久没有听到杨永明回答，朱慈烺刚想再问一遍时。 杨永明低沉的说道：“他们只是在给自己的孩子找一条活路，虽然以后见不到了，但总比在自己的眼前活活饿死要好，只有活着，才有以后呀。” 停顿了下，继续说道：“现在一月开春了，这些人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一夜之间死在了寒冬之中。 甚至明天太阳升起之时，这些人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今天晚上。 媺娖、慈烺，现在已经不是太平盛世了，人命贱如草啊，在这京师之外，不知道有多少人冻死，饿死在路边啊。 这每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增加到这流民之中，而以后，才是真正的乱世啊。” 朱媺娖和朱慈烺听后沉默不语。 而朱慈烺的贴身太监，司恩听到杨永明居然说乱世将近吓了一跳，本想呵斥，但想到宫中贵人对于杨永明的尊敬，便不敢说话。 而杨永明的两个护卫，张龙赵虎听到媺娖、慈烺之后吓了一跳，二人慌忙想要行礼，但朱慈烺二人制止了他们。 随后二人心中震惊不已，要知道，当今世上能够直呼太子之名的，可是屈指可数啊。 就算是那些近亲的藩王，也不敢如此啊，可此人不但直呼太子名讳，就连公主都跟在其身边。 此时二人对护卫杨永明大感幸运的同时，对于他的身份更加是忌惮不已，他们一开始也只是以为，杨永明只是深得陛下信任的普通贵族而已。 但此时他们知道，他绝不是普通的皇亲贵戚，也许此人就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贵人，二人越想，心中越是激动不已。 但杨永明他们可没管这些，此时几人来到一户窝棚前，随后一个身着简陋衣服的妇女走出来。 看到一大群人围在自己的家门口，还有不少带刀的，吓了一跳。 那妇女一脸紧张的说道：“不，不知各位贵人，到奴家家中有，有什么事吗？ 奴家一个妇道人家，不便与各位说话，若有事，还请等奴家相公回来再说。” 说完便拉着自己的孩子往屋中退去，司恩见此刚想呵斥。 杨永明上前笑道：“大嫂莫要多心，我等只是想问一些事情，如若不方便，等大哥回来再问也行。 对了，这里是我们刚刚买的一些食物，您收下，给孩子吃。” 妇人看杨永明诚恳有礼不像坏人，而且最近孩子确实许久没有吃饱饭，犹豫了会，停下说：“谢谢各位公子小姐，若是各位不嫌弃的话，就在屋里歇息一下。” 随后又对其儿子说：“虎子，去将你爹喊来。” “各位大人，只是你们这么多人。”妇人对杨永明他们迟疑道。 杨永明知道她的顾虑，朱媺娖抢先说道：“大嫂，就我们三人和一个老仆进去就行。” 妇人不再言语，领着三人进入屋内，只见屋内并没有什么东西，仅有一张矮桌，地上铺着一些稻草，虽然简陋但也干净整洁，可见妇人也是持家有道。 妇人请杨永明坐下，随后便去拿碗倒水，杨永明道声谢，便坐在稻草之上，朱媺娖二人见此，便也坐在稻草上，司恩则立在身后。 妇人用木碗倒了三碗水，一脸不好意思的道：“家中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只有白水，公子莫要嫌弃。” 三人摇头，将水一碗喝下。妇人见并没有什么心松了下来，话也多了起来。 杨永明微笑道：“大嫂刚才让虎子兄弟去找大哥，不知大哥在何处，远不远，需不需要我让人送虎子兄弟前去。” 妇人听后摇头笑道：“不麻烦大人了，我当家的在城门做苦力，也不算远，每日能挣上十来个大钱，日子倒也不算太难。” 朱慈烺二人难以置信，如此环境，每日做苦力挣十来个大钱，饭也吃不饱，这还不算太难？ 杨永明知道他们确实还算可以，其他不知多少流民无事可做，只能活活饿死。 过了些许时间，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杨永明知道，怕是这家的男人回来了，此时被护卫们拦在门外。 杨永明看了眼朱慈烺，他知道，司恩是天家的家奴，只有天家才能使唤，他不傻，就算皇家对他恩誉有加，但有些事如果犯了忌讳，现在看来没什么，就怕日后落人口舌。 朱慈烺见杨永明望向他，知道他的意思，开口道：“伴伴，出去看看，不要让护卫阻拦。” 随后司恩便带着一个汉子和两个青年进入屋内，后来经过了解知道，那两青年是他哥哥的孩子，名叫大武小武，至于他哥哥自然是死了。 汉子见到坐着的三人知道他们是正主，连忙上前招呼。 “感谢公子送的包子，不知三位大人有什么事？” 杨永明笑道：“大哥不必紧张，我等只是恰巧走到此处，见此情景有些事情想问问。” 随后问道：“不知大哥是哪里人？为何来到京师？” 那汉子愁苦说：“我是大名府东明县人，我家也是和这里的人一样，在家乡活不下去了，逃荒逃到这里来的。” 杨永明听后凝重的道：“大名府可是北直隶的最南边啊，从那么远的地方逃难到这儿来，路上肯定不容易。 如今灾害不断，天气也格外冷，还有流贼，咱老百姓活着不容易啊。” 汉子认同道：“公子所说不错，天启年间，虽然天气也不好，但也会降些雨，而且官服救济也算及时。 崇祯前几年，有些存粮再加些树根草皮，闲时进城里做零工，到也活的下来。 但是这几年天灾不断，再加上税也越来越多，没办法呀，我们两口子死了也没什么，但孩子怎么办呢？” 这一个七尺的汉子，说到最后竟忍不住抹泪。 第四十章 聊天 杨永明安慰后问道：“不知道大哥能否跟我们讲一下，你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呢？” 随后又对朱慈烺道：“慈烺，你让人去买一些上好酒菜，今天晚了，我们就在这里吃。 另外，让人去多买一些包子馒头，散给这周围的人，我们现在做不了别的，只能在我们的能力之内，尽可能多帮助一些人，让他们多吃一顿饱饭。” 朱慈烺点头，对司恩道：“你让护卫去最好的酒楼置办酒菜，你亲自去买包子馒头，最后分发于周边的人。” 司恩点头，连忙去办。 妇人和汉子听后面面相觑，随后汉子说道：“公子，你这，这怎么……” 杨永明摆手制止，在他开口之前，朱慈烺却率先道：“不必道谢，这是我们应该。 是我家欠你们的，是朝廷对不住黎明百姓啊。”说完，拱手对其一拜。 汉子连忙翻滚至一边。 “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啊。” 这一举动确实出乎杨永明预料，随后开口笑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别这么严肃。 我们还是坐下等饭菜，在这期间，大哥你说说你在这路上的所见所闻。” 汉子听后连连点头，待坐下后说道：“不瞒各位，在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逃难的人啊。 几乎每个地方都有，这一路上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路边啊，那些个野狗吃人都吃的眼红了。 我们这一路走来，路边的尸体和白骨就没有断过，大人的，小孩的，老人的都有。 那些个村子，也都破败不已，没有一个人，说真的，刚开始的时候，就像是地狱一样，惨不忍睹，但看久了，也就那样，毕竟自己也活不下去，谁还去管那些呢？” 说到这儿，那汉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随后继续说道：“其实我们离开家乡啊，都是为了奔往这京师而来，大家都知道，这里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 都觉得这里肯定要比别处好，就想来这里讨条活路，我们这一家还算命好，平安的来到了京师。 可是要知道，近乎每个人的目标都是京师，这人一多，哪里还有活做呀？我呢，还算命好。 找了个活，每天能挣几个大钱，虽然终究难以吃饱，但至少比那些没有着落的人要好。”说完后，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杨永明见此说道：“大哥放心，我们有个朋友在皇宫里当大官儿，听他说，皇上也一直体谅我们百姓的苦难呢。 听说为了能够尽快凑足军费消灭流贼，皇宫里的人也一直在节衣缩食呢，我相信流贼很快就能消灭的，到时候还给我们百姓一个太平天下。” 汉子听后说道：“公子和我们里正说的一样啊，以前我们里正也是和我们说，说流贼很快就能打完的，要不了两年，就一定会有太平日子的。 可是过了这么多年，这流贼还是没有打完，在我老家时，我遇到好多从河南来的流民。 我听他们说，十几万官军在河南打了大败仗，就连有个王爷都被杀，整个河南都被流贼打下来了。” “啧啧。” 汉子感叹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就想着，这得有多少流贼，才能打赢十几万的官军啊。 后来我想着，我们那儿离河南不远，要是流贼到我们这儿来了，那可怎么办。 我和我婆娘想了几天，觉得不行，必须得离开，到京师来，这皇帝老子住的地方，那肯定得安全。 后来在路上我遇到几个去河南的，听他们说流贼里有个叫闯王的，说什么闯王来了不纳粮，跟着他肯定有好日子过。 我想了想还是不敢，到京师来，这里肯定安全。” 杨永明听后点头道：“大哥做的很对，如果你带着家人过去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呀。 那个闯王名字叫李自成，是陕西人，他们在陕西活不下去了所以造反，后来他们到了河南。 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就抢当地百姓的粮食，烧了他们的房子，强迫他们一起当流贼。 所以现在流贼的规模越来越大，很多人在他们的强迫下不得不当流贼，如果不当，那只能饿死了。 甚至打仗的时候让他们先上，不管他们的死活让他们当炮灰，让这些被强迫的人先和官军厮杀，消耗官军的体力。” 汉子听后不信：“不可能，公子，我听说闯王很好的，他专门抢那些大户的人家，然后把粮食分给老百姓，还说以后不向老百姓征粮呢。” 杨永明摇头道：“大哥你想一想，他说抢大户，可这大户总有抢完的一天，到时候他的那些人吃什么？穿什么？到最后还不是要从咱们百姓的身上拿。 他李自成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想当皇帝，因此骗我们百姓相信他，甚至帮他造反。” 汉子虽然是个农户，但他不傻，想了一会儿后，便明白过来：“公子说的对，这自古以来就没有不想咱们老百姓要粮的，所以这李自成肯定是骗人的。 公子就是公子，不像我们这些粗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杨永明笑了笑，不再言语，而朱慈烺从头至尾一直在思考，并没有说话，朱媺娖则在一旁，和这家人的女儿在聊天。 随后没多久，饭菜便买了回来，一群人围着桌子前吃喝好不热闹，那汉子喝下了几杯酒，有些飘飘然。 随后感慨道：“这样的饭菜，如果不是公子，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吃到，恐怕那皇帝老子，吃的也就是这样了。” 朱慈烺听后说：“大哥说的是，皇帝吃的还真没有这么丰盛。” 这时，他家小儿子虎子说：“你又不是皇帝，老子你怎么知道？” 朱慈烺听后暗翻白眼。 汉子脸一黑说：“虎子，你怎么跟公子说话的，公子说的难道还能有错？” 虎子听后吐了吐舌头，继续吃饭。 杨永明笑道：“无妨，我这兄弟说的也是实话，皇帝平日吃的，还真不如这般丰盛。” 汉子听后惊讶道：“俺还以为皇帝每日吃的都是山珍海味，鸡鸭鱼肉呢，没想到皇帝也是这般不易啊。” 杨永明问道：“大哥认为当今皇帝怎么样？” 汉子想了想，借着酒劲说：“皇帝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那儿的官不比天启年间的好，日子也越来越难了。” 杨永明看着朱慈烺道：“听清楚了？” 朱慈烺认真的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杨永明等人便准备离去。 第四十一章 承诺 杨永明等人吃完饭后准备离去之时，然而这时那汉子突然说：“公子请稍等，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可不可以。” 杨永明笑道：“请说。” 那汉子咬了咬牙说：“是这样的，这两个青年是我哥哥的孩子，分别叫大武小武。 原本我们两家是相依为命的，然而在我们两家准备前往京城的时候，我大哥却不幸与世长辞。 我大哥死后，我便把他们两人接到了我家，带着他们一起来到这京城，想着到了京城之后，我与这两孩子都能找一份事情做。 原本想着这样以来，在京城有所依靠，也能互相扶持，然而没想到到了京城之后，却是如今这副处境，现在，唉 因此我想让公子收留他们二人在身边当个护卫，请公子放心，他们二人机灵，曾经也在军中效力。 但由于打了败仗人都散了，于是回到家中，他们二人的手脚功夫也不错。 当然，如果不便的话，那就不麻烦公子了。” 杨永明看着那二人，想了想说：“好，既然如此，你二人便暂时跟着我好了。” 杨永明想着回去之后，便让人试探一下他们的手脚功夫，同时可以的话，也让人查一下他们，毕竟在现在这种处境，不小心的话，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一家人听后顿时激动起来，汉子更是连连道谢。 随后杨永明给了他们一些碎银子，便带着大武小武等人出了窝棚准备离去。 然而出门之后，却看到一大群人围在窝棚门口前。 这些人手中都拉着孩子，孩子的手中拿着馒头或者包子在啃，杨永明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们得到的不多，甚至有可能连半个肚子都填不饱，但对他们而言却也算是救命之物了。 朱慈烺则是连忙问旁边的司恩发生了什么，司恩道：“公子，是这样的，老奴将这周边的包子馒头都买下来后，便开始发放给他们。 在他们知道这些是公子买下来发放给他们，而且也没有太多的时候，他们每个人只是给自己的孩子拿了一个。 将这些包子馒头都让给了那些小孩，并且说一定要当面谢公子，但老奴考虑到公子正在里面谈事情。 而且这么多人也不太安全，于是老奴并没有答应，但是这些人并没有离去。 反而自发的聚集在这门口，说是愿意在这里等公子们出来，一定要当面感谢公子们的恩情。 而且还不让我等通报公子，说是不愿意打扰公子们谈话，” 朱慈烺与朱媺娖听到后顿时愕然，他们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个馒头包子而已，甚至这些包子馒头无法让他们每人一个，也无法让他们填饱肚子。 然而却让他们如此的感恩戴德。 二人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杨永明则是在一旁感叹，并没有对他们二人说什么，想让他们自行感受。 这些流民们见到杨永明与朱慈烺朱媺娖出来后，顿时拥簇上前想要感谢，但是都被护卫们拦着，场景却也变得嘈杂不堪。 朱慈烺见此，连忙上前说道：“我已经知道各位父老乡亲的意思了，但大家真的不用道谢。 我们并没有做什么，而且我们发的包子馒头并没有多少，甚至无法让你们人手一个，也无法让你们能够吃一顿饱饭，我们惭愧呀！” 这时，一个站在朱慈烺面前的汉子说道：“公子您千万别这么说，您虽然给我们的不多，但足够让我们的孩子有保证多活一两天，这对我们就是大恩啊。” 这时一个老大娘上前说道：“公子啊，您不知道呀，老婆子我一家原本是从河南逃难过来的。 但是我的儿子，儿媳都死在了路上，如今就剩我和一个十多岁的小孙子，以及十四岁的孙女。 好不容易到了这京师，可老婆子我又没什么能力，但孩子又小，平时只能靠好心人的施舍，以及我孙女上街乞讨勉强活下来啊。 尤其这几天，我们已经几天没吃饭，这俩孩子眼看就活不下去，没想到公子却大发善心，发了包子馒头。 大家也愿意多给我们两个，让老婆子和我这两个苦命的孙儿能够活下来，您就是活菩萨在世，是大善人啊。” 随后，只见老大娘将其左右的两个小孩拉上前来说道：“快给恩人们跪下，感谢公子们的救命之恩。” 随后带着两个孩子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道谢。 而周围的人也是连忙带着自己的家人跪下磕头道谢，一个个嘴里都说着活菩萨，大善人之类的。 每一个人对着朱慈烺他们，都是真心诚意的千恩万谢，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的命并没有什么。 但是他们都想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朱慈烺他们的所作所为也许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但是对于像老大娘他们而言，这就是救命的，这至少可以让他们的孩子暂时能够活下去。 朱慈烺见此情景瞬间红了眼眶，只见他连忙上前，拨开护卫后将老大娘扶起。 然后对着众人说：“大家不用道谢，真的不用道谢，这是当今朝廷亏欠大家的，是我们家亏欠老百姓的。” 说着，朱慈烺正了正衣服，对着流民们就是拱手而拜，嘴里也是连声道歉。 司恩见此连忙想要上前将其扶起，但被杨永明拦了下来。 “让其自己缓过来。” 这时人群中有声音说道：“公子此言差矣，你对我等有恩，何曾亏欠过我等。 要说亏欠那也是当今朝廷，是那些贪官污吏。” 朱慈烺看着这些纯朴的人，看着这些衣衫褴褛，饿的就剩皮包骨头的人，看着他们的感恩戴德。 不知道是血涌上头还是怎么回事，只见他突然直起身，声带哭腔的说：“不，不对，就是我们家亏欠了你们。” 杨永明他们听到这顿感不妙，朱慈烺年轻气势，在此情此景之下，很容易感情用事血涌心头。 而不等他们上前阻拦，就听到朱慈烺说：“其实我是太子，我是大明国太子啊，当今皇上就是我的父皇啊。” 说完之后便低声哭泣起来。 众人听后顿时惊诧起来，随后连忙跪下请罪。 朱慈烺连忙让众人起来，随后定了定神说：“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代表我父皇向各位道歉。” 我知道，在如今这个天灾人祸的年间，百姓们都不好过，现在有许多人都是饿着肚子。 也有许多人在这个乱世之中家破人亡，甚至是你们中有很多家人被迫而从贼。 但是请大家放心，我父皇一直在为太平盛世而努力，对于那些被迫从贼的也是十分的宽容，以后只要改邪归正也绝不会追究。 并且有大兄在，大兄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大明的。” 朱慈烺拉着杨永明道。 随后又道：“本太子在这里向大家保证，朝廷一定会让大家回到太平盛世的，请大家相信朝廷，给朝廷一点时间。” 之后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我们相信朝廷，我们相信陛下，我们相信太子。” 最后所有人都喊了起来。 朱慈烺带哭腔说：“谢谢大家，谢谢！朝廷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一定不会。” 又过了一会儿后，杨永明等人在众人的拥簇下离去。 第四十二章 有忠心而无大才 时间往回拉一点。 崇祯下朝之后便回到乾清宫批改奏折，王承恩则安静的站立在其侧后。 这时一小太监进入殿内拜道：“陛下，东宫侍讲李士淳请求觐见。” 崇祯放下笔，此人是崇祯给太子找的老师，现在应该在教授太子读书，却来见他作甚？崇祯思索了一下便明白过来。 “传。” 李士淳进入大殿，行礼后道：“臣李士淳，参见陛下。” 崇祯现在对文官并没有什么好感，以前他就是太过信任文官，让东林党的人充斥各个职位。 这被他们称之为众正盈朝，他被称之为圣君，自然是欣喜不已，以为如此便可以君臣同心中兴大明王朝。 然而事实是他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局势也一天不如一天，这些被标为正人君子的人贪污腐败无所不做。 然而对待国事毫无才能，内斗却是一把好手，连阉党都不如，人家好歹也会做一些实事儿。 你贪污也好，内斗也罢，你不愿意做，那就让有才能的人来做啊，可他偏偏就占据高位指点江山，简直可恶！ 虽然如此，但崇祯通过杨永明知道，李士淳此人虽然有忠心，在文化造诣也确实非常高。 但也只是一个在文化造诣上非常高的儒生，并无其他什么大才，于是缓了缓说：“李爱卿来找朕何事啊？” 李士淳今日并没有上早朝，又急忙进宫求见皇上，因此并不知道朝堂上所发生的事情。 他只是听说有御史今天被杖毙在堂上，这是以前从未有的，虽然他觉得有些许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他也不知道。 要知道，听说当今陛下是信王时就喜爱读书，在陛下登基之后，对于文官也是无条件非常信任。 为此，他曾建议陛下甄别群臣，察其优者超擢，劣者处治，陛下对于太子的教育问题也十分看重，对于尊师重道尤为看重。 今日来之前也有了心理准备，以为会要面对皇上的怒火，却没想到陛下如此平淡。 李士淳定了定神道：“启禀陛下，臣今日去东宫教导太子读书，可发现太子并未在东宫等待。 臣询问了东宫的宦官，宦官说太子换了便装一早与伴伴出宫去了，还说陛下说了。 太子不必再读经史子集了，臣敢问可有此事？” 崇祯有些诧异，没想到太子真去找杨永明了，不过也挺好，至少能学一些有益国事的本事。 崇祯没有否认，说道：“没错，如今流贼四起，国内动荡不堪，因此朕昨日对太子说了。 东宫读书之事暂且放下，朕给他另外安排了人，让他学一学对国有利的真本事。” 李士淳听后愣了一下，随后说：“如今天下情况，陛下所做并没有错，但请容臣斗胆。 太子乃是储君，是未来的君王，我不知是陛下找何人所教，也不知陛下所说的对国有利的本事是什么。 臣也知道，如今太子所学的儒学文学，对于现在的局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但他毕竟是儒家经典，其中也有治国之道。 而且陛下，臣觉得如果想做一个圣名的君王，他不应该偏袒于一途，不论是在治国之道，还是在于学问上，都应该胸有成竹。 对于任何事情都应该有所了解，有所涉猎，因此，臣在这里斗胆请陛下三思。” 说罢，李士淳在行大礼，言词之诚恳，脸色之认真。 崇祯听完之后紧紧的盯着李士淳，最后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李爱卿说典籍之中有治国之道，朕觉得不妥。” 还未待李士淳反驳，崇祯接着说：“朕问你，卿读书数十载，可有哪一本史书典籍告诉卿。 在如今关外松锦大败，九边精兵尽失，现要如何抵御关外建虏？ 而我大明国内如今更是流贼四起，现在更是势大而难已为之，中原之战惨败，总督殉职，皇陵被掘，至使大明颜面尽失。 可由哪一本典籍告知如何剿贼？还有朝廷粮饷不足，国库空虚，甚至想剿贼连军费都拿不出，又该如何？ 卿说书中都有，那么卿来告诉朕，这些该如何处理。” 李士淳听的直愣，随后反应过来后嘴里发苦，这些事情朝中的那些大臣都无法解决，他又怎么会有什么好办法呢？ 于是苦涩道：“陛下，臣无能，并没有什么好办法替陛下分忧。” 随后看到崇祯眼中的失望之色时，咬了咬牙说道：“陛下，臣觉的虽然关外建虏势大，但对付他们最好还是要用骑兵。 因此，臣建议可以令宁远总兵吴三桂领关宁铁骑与之抗衡，也许还可以收复失地。 至于流贼，虽然势大，但终究只是一群农民，并未受过正规训练，因此，只需三边总督孙传庭领秦兵出陕定然能够平定。 至于国库空虚，也许，也许可以向小民增加赋税用于剿贼……” 李士淳还未说完，只见崇祯怒呵道：“够了。” 随后停顿了一下怒道：“你怎能说出如此之话？！你士淳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小民所为。 可你刚刚所说的是什么？完全视百姓于界草，而你现在居然还想要增加赋税。 你这样做岂不是逼着百姓要么饿死，要么从贼？你是何居心？ 还让吴三桂率关宁铁骑与建虏决战？他和关宁铁骑如果有这个本事，怎么会连祖大寿和洪承畴都投降了？ 三边总督孙传庭所率领的秦军，那是我大明的最后一支劲旅，这是我大明所剩的最后一副家当，你难道不知道？” 崇祯此时气的胸膛起伏，满脸通红，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哪里见过皇帝如此生气，此时连忙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崇祯闭眼坐在座位上，他想到了杨永明说的，此人虽然忠心且有文采，但无其他大才。 因此不可重用，保持现在就好，一开始崇祯还是有所希望的，因此对其试探一番，结果却让他失望之极。 许久后崇祯平复了怒气，睁开眼看着李士淳说道：“朕念你忠心，且确有文采。 朕就不罢去你的官职了，而且你开始所说也确实有所道理，朕决定，上午太子跟着你学习两个时辰，剩余时间就不用了，南下之时你也跟去。” 说完便让其退下。 李士淳虽然说服了崇祯，现在甚至让他跟随太子南下，但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他感受到了崇祯对他的失望，因此他谢恩之后便寂落的离开。 崇祯看到后叹了口气便不再管他。 第四十三章 谈话 周皇后在知道朱慈烺出宫后大吃一惊，连忙来找崇祯，在得知太子与杨永明在一起后，虽然心中安定不少但还有所担心。 于是对崇祯抱怨道：“陛下怎么让太子随意出宫呢？太子乃是国本，万一出事了那该如何是好啊。 再说如果耽误学业，到时太子的老师又来找陛下告状那也不好啊。 对了，听说陛下停了太子东宫学习之事，是真的吗？” 崇祯点头。 周皇后看到后，忧虑说道：“陛下，自古以来哪有太子不读书的呢？这……” 周皇后还没说完，崇祯直接笑道：“好了，朕知道你担心太子，你放心，朕让大伴派了许多好手护卫太子的安全，不会有事的。” 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至于那些经史子集，儒家经典，学太多也无大用，还不如让他前往民间多看一看。 如今又有杨永明陪同，那就更不用说了，太子是国本，日后整个大明都要交到他手里的。 这样一来，至少以后我大明不会出现一个何不食肉糜的皇上了，而且也不会像朕一样对于民事一无所知，如此难道不好吗？ 至于慈烺的老师李士淳，此人终究只是一个会读书的儒生，并无其他大才。 朕念其忠心，且文采确实不错，朕便让他每日上午教授慈烺两个时辰，其余时间就算了。” 二人正聊着天，这时一小宦官进入殿内拜道：“启禀陛下，娘娘，太子殿下求见。” “哦，回来了？”随后崇祯连忙说：“快，让太子殿下进来。” 朱慈烺入了殿，在向崇祯和周皇后行礼后，周皇后连忙将朱慈烺拉至身边。 关切的问道：“慈烺，在外面没发生什么事，可用过饭食？” 崇祯则并没有什么，只见他挥手让宫女宦官退出殿外，只让王承恩一人留在殿内。 最后开口问道：“慈烺，今天跟在永明身边可有做什么？” 朱慈烺想了想，说道：“父皇，母后，今日儿臣与大兄去了城墙下的流民聚集处，也是在那里的一户人家处吃的饭。” 周皇后听后，惊道：“什么？慈烺你今天去了流民处，还在那里吃饭？这，你……” 崇祯听后并没有太过惊诧，只是有些惊奇地道：“哦？朕看你这样子，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坐下跟父皇说说。” 朱慈烺点头，坐定后组织了下语言说道：“父皇，儿臣今天学到了很多，看到了流民们的真实状况。 也听到了很多老百姓们对于当今朝廷，对于父皇的看法，而且儿臣也对着流民们进行了一拜，以及承诺。” 朱慈烺说完，周皇后与王承恩都是大吃一惊，当今大明太子，居然对着流民进行拱手礼拜，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崇祯则是脸色微变，略带紧张的说道：“慈烺，这是为何？还有，你说你听到了百姓对于朕的看法？快说于朕听听。” 可随后又一脸黯淡的说：“朕在百姓的心目中，一定是十足的昏君，呵呵。” 朱慈烺见此先是说道：“父皇，对于流民的一拜，不仅是儿臣所拜，也是儿臣替父王，替朝廷的文武百官所拜。 至于他们对父皇，对朝廷的看法……” 朱慈烺将在大武小武家中所谈的对话，以及之后表明身份，并且与流民的对话，以及承诺都一一说给了崇祯听。 周皇后与王承恩听后脸色凝重不已，之后听到朱慈烺表明身份，三人更是惊诧不已。 随后崇祯苦涩的道：“慈烺应该有此一拜啊，朕若在，也应该对他们一拜，朕这个皇帝，以及朝廷确实亏欠于黎明百姓啊。 朕这个皇帝当的失职啊，之前朕以为，朕每日勤政，听从那些所谓的朝廷重臣的谏言。 这天下定然要比大皇兄的时期要好上一些，但现在看来，朕这个皇帝在百姓眼中，远远比不上大皇兄这个天启皇帝啊。” 朱慈烺听后，则是摇头道：“父皇，在大兄问那汉子当今天子如何时，那汉子说他并不知道当今天子是否圣明。 他只是知道，崇祯年间的官不如天启年间，而且税也比天启年间多。 而那些流民也是这样说的，当大兄与我告诉他们，在用度上父皇也是极其节俭，而且每日为了天下也是日夜操劳。 他们听后，对于父皇也是极为同情的，也希望父皇能够尽快平定流贼，还给他们一个太平天下。 由此可见，他们对于父皇并没有滔天怨念，也并不想做推翻大明之事，如此看，来他们对于朝廷，对于我大明还是有所期望的。” 朱慈烺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道：“在回来的路上，儿臣问过大兄关于税之类的问题。 大兄说，按大明土地来看，将税平摊下去其实并不多，在建虏入主中原后，依旧是用崇祯年间赋税征税。 但并没有引起民乱，而我大明则是将所有税收都加在小民身上，再加上连年的天灾兵祸，才会至此地步啊。 大明现在就是进入了一个怪圈，为了剿贼而加税，而百姓们负担不起，为了活命不得已而从贼，然后又继续循环下去。 而关外的建奴也时不时入关劫掠一番，我大明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被拖死的。” 朱慈烺呼了口气，继续道：“大兄跟我说了，想要摆脱这个怪圈，真正消灭流贼，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真正的安置住这些流民，让这些百姓能够活下去，能够看到希望，这样他们就不会想着加入流贼。 甚至已经加入流贼的一些人，在他们看到希望后也许还会脱离流贼，如此，流贼便不会继续做大。 那么我们剿灭流贼也会轻松许多，而且父皇在之后也可以颁布旨意，告诉天下人。 除了那些主谋之外，只要在官军彻底扑灭流贼之前，主动放下武器归降，反回家乡的，都既往不咎，并且分于农田耕种。 儿臣相信，到时那些流贼很快便能扑灭。” 众人听后点头。 朱慈烺此时又说：“但大兄也说了，想要实现以上想法，就必须要有足够多的土地。 可如今这天底下大部分土地，现在都在那些乡绅手中，可他们又不交税，并且他们将搜刮过来的土地，全都挂在那些有权势之人的名义下。 那些想做事儿的人又拿他们没办法，至于那些不做事的，就更不用说了。 如此，那些百姓又怎么活的下去呢？百姓因此也会怨恨那些人，甚至久了也会影响到朝廷以及父皇。 这些个蛀虫，是在挖我大名的根那父皇，也是这些人，从而毁掉了我大明在百姓心中的威望以及名誉呀。” 第四十四章 太子论政 崇祯听完后顿时怔住了。 随后目光看向远处，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后收回目光，一脸认真的看着朱慈烺。 随后问道：“太子有何见？解说出来看看。”崇祯这是不再把朱慈烺当做孩子了，而是把他当做储君。 而现在自然也不是寻常的询问，而是第一次真正的与自己的儿子讨论政务。 朱慈烺心中也是一跳，父皇是在问政啊，这是终于承认自己长大了，把自己当做大明储君来看待了呀。 朱慈烺按耐住心中的兴奋，随后跪下行大礼说：“回禀陛下，臣认为如果想要做到以上所述的话。 就要整顿官场，严惩不法乡绅，并且查清土地，然后再将这些土地重新分给那些百姓。 至于整顿官史吗，此乃国家大政，一旦开始将会使整个朝廷动荡起来，因此不可操之过急。 更何况以我大明现在的局势，一旦开始必然雪上加霜，如若对乡绅动手，以当今局势他们定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到时我大明恐怕也就危在旦夕了。” 朱慈烺随后又想了下说道：“臣有一想法，现如今河南流贼肆虐，在那里的乡绅贵族被斩杀殆尽。 因此，那里的土地也就成了无主之物，只要朝廷能够打败李自成，那么我们也便能够随意分配那些土地。 而且我们可以不将其斩尽杀绝，打败他之后将其逼至其他地方，等到他把那里的乡绅贵族斩杀殆尽之后，我们再去收尾。 甚至是我们可以把他们逼到张献忠，左良玉这些人的地盘上，让他们互相厮杀，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朝廷再坐收渔翁之利。” 周皇后听后一脸欣喜，她想着太子当真长大了，对于朱慈烺的表现非常的高兴。 王承恩也是一脸欣喜的对崇祯道：“陛下，太子所说是驱虎吞狼之计呀，当真是好智谋啊。”对着太子就是一顿夸赞。 崇祯听后频频点头，显然也是非常的认可，随后道：“看来太子在永明那学到了很多呀，快起来，座下说。” 朱慈烺见此收敛了一下嘴角的笑容，在谢恩坐定后，继续说道：“父皇，据儿臣在大兄那里所知道的。 如今那些乡绅为了逃避赋税，全都将他们的土地挂在了藩王，或者不用缴税的人的名义下。 比如说河南，那些人就将土地挂在了福王的名义下，以此来逃避赋税。 而且要知道的是，当年老福王就藩时，神宗所赐的钱财土地也是不计其数啊，可见福王名下有多少财富。 最主要的是，当今福王无子嗣，一旦他有了个什么闪失，那么其名下的土地财产，都将归于朝廷所有。 如此，朝廷也就有了土地能够安置一些难民了。” 朱慈烺紧接着又一脸阴沉的说道：“而且父皇，这些人他们只知道一味的敛财。 他们从来都没有为这个天下，为大明所考虑过，他们从始至终想着的，都是如何才能得到更多的钱财，得到更多的土地。 哪怕是现如今这种情况，他们也从没有改变过。” 周皇后与王承恩一脸惊悚的看着朱慈烺，要知道，一直以来太子一向都是宅心仁厚的。 而现在，居然想要对自己的堂叔动手，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办法，不过这样的想法，恐怕也是杨永明所说的。 崇祯听后则是思索了半天，随后开口道：“慈烺，你所说之法确实可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 先不说我们现在要如何打败，并逼走李自成，就是藩王也不是那么容易动的。 何况还是福王这样的近支藩王，一旦动了他，那么其余的藩王他们会怎么想？ 若是这些藩王共同作乱，那时，我大明还能撑得下去吗？” 殿内三人听后默然，是啊，藩王作乱对于国家的伤害不可谓不大，想当年成祖皇帝就是靖难起家，从而夺得的皇位。 那个时候国力强盛，尚且损失巨大，那就更不用说如今这种情况了，更何况一旦所有的藩王同时作乱，到时大明恐怕会瞬间瓦解。 崇祯这时语气狠厉起来：“既然要做，那么我们就不能留有后患，直接一个不留，达到一劳永逸的效果。” 三人听到后顿时震诧不已，他们想到了什么，但不敢说。 崇祯看了眼朱慈烺和周皇后，接着说道：“我们直接把福王，璐王，桂王，鲁王，唐王，永明王都召进宫来。 他们不是有皇帝的命吗？朕到要看看，在京师有没有人拥立他们登基监国。 这些人中，唐王还可以有所大用，待日后让其做一个实权藩王也可以，至于其他的。 如果能够主动的交出其名下的财产和土地，到时朕也可以让他们在这里做一个悠闲的藩王。 但如果不识好歹，那到时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还有那些个乡绅贪官，朕也不会放过。 毕竟他们不是说，这天下是朱家的天下，所以不关他们的事吗？ 朕要让他们所有人更加清楚一点，这天下，是我家的天下，而不是朱家的天下。” 朱慈烺，周皇后，王承恩三人听后一脸震惊之色的看着崇祯，朱慈烺震惊之后，则是一脸的欣喜。 毕竟刚开始他以为崇祯会纠结不已，甚至是根本不会答应，但没想到崇祯不但答应了，而且直接来个绝杀。 崇祯则是一脸的不以为意，对朱慈烺说道：“慈烺，如果没有其他事，你也赶紧回东宫休息。 从明日起，你就与我一同上朝观政，下朝之后，你就先跟着李士淳学习两个时辰。 下午的时候，你在跟在永明身边学习。” 朱慈烺听后疑惑的问：“父皇，不是说不在学习儒家经典了吗？” 崇祯听后自然是解释了一番，将李士淳所说的，跟他大致的讲了一扁。 朱慈烺听后回道：“老师所言也不错，既如此，那便听从父皇的。” 崇祯点头道：“因此朕也让他跟随你南下，到时也是每日早晨学习两个时辰。” 随后朱慈烺行礼离去。 周皇后则是有些担心，既担心刚才所说之事会带来的后果，要担心刚才所提南下之事。 崇祯安慰道：“莫要担心，慈烺会在这段时间学到很多，等他当皇帝时，定然比朕这个皇帝要好很多。 而且现在又有永明，我大明亡不了的，至于南下之事，我也与永明商讨好了，已经安排妥当了。” 周皇后听后点头。 第四十五章 观政 第二日，众臣们和以往一样进行早朝。 但今日有所不同，他们看到在崇祯身旁除了王承恩之外，居然还有太子朱慈烺。 朝臣们心中一跳，昨天所发生的事情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知道了。 在李士淳入宫向陛下状告太子出宫时，原本他们以为陛下会斥责太子，不好好学习圣人之言却到处乱跑。 但结果却出乎他们所料，不但太子没有受到斥责，反而身为太子的老师，李士淳却被陛下呵斥，甚至被称为只会读书的腐儒。 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是不错的，但陛下对李士淳的所作所为却让他们难以接受。 那些御史言官们更是义愤填膺，但现在到了朝堂之上他们却不敢随意上疏，毕竟昨日行杖毙之事还历历在目。 整个朝堂显得出奇安静，那些大佬们没有说话，小喽喽自然也是在一旁观望着。 许久后，终于有一言官出列道：“启禀陛下，臣听闻陛下让太子今后只需读两个时辰的书，不知真假。” 崇祯回道：“确实如此，经史子集太子现已学了大半，而且现如今天下的局势，朕决定让太子多抽出时间跟朕学学治国之术。 原本朕是想让太子不必再去学习那些东西的，但李爱卿对朕进行了谏言，朕觉得他也说得有些对，所以抽出两个时辰给太子读书。” 言官回道：“陛下所言也确实不错，但如今太子年龄尚小，正是学经义正品行的时候。 而且教育太子关乎国本，何不让其现在专心读书，待到大一些时再进行观政，那时想必太子更会获益匪浅。” 崇祯听后面无表情的说道：“朕说了，关于那些史书典籍太子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何况朕的儿子朕自然是清楚的，尔等不必再多言了。” 众人见皇帝不喜，便不再多言了。 随后王承恩在崇祯的示意下，拿出圣旨在百官面前宣读：“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原司礼监掌印，兼东厂提督太监王德化，御马监掌印王之心。 及其党羽杜勋，杜之秩，以及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等人，懈怠不工，不思敬义，且贪赃枉法内外勾结。 其罪不容赦，故赐王德化，王之心，杜勋，杜之秩四人凌迟，其首悬于宫门。 另，骆家世代忠良朕不忍加罪，故骆养性斩立决不祸及家人，以上皆在今日午时执行，钦此。” 百官听后连忙跪伏于地，高呼陛下圣明，站起之后依然瑟瑟发抖，他们知道其他的什么都是屁话。 除了一个贪污之外，最严重的就是一个勾结内外了，内就不用说了，外嘛，不就是他们这些人吗。 众人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前朝的魏忠贤给太监，也给他们这些人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这崇祯朝的太监因为魏忠贤的例子，在大体上和文官倒也不会出现你死我活的局面，平日相处的倒也还算平静。 尤其是王德化和骆养性二人，平日里与文官相处的倒也不错，尤其是东厂和锦衣卫，在他们二人的带领下一改往日的风范，由猛虎成了个小猫咪。 这才是他们想要的，然而现在，这几个往日位高权重之人，现在却要命丧黄泉了，其中几个更是要凌迟处死。 这与往日的反差，让这些百官勋贵们遍体生寒。 崇祯这时说道：“众爱卿可有意议？” 陈演生怕哪个蠢货这时开口乱说话惹恼陛下，连忙开口道：“陛下所言极是。 何况内官乃是陛下家奴，我等怎有权利干涉。 至于骆养性，此獠确实该死，何况陛下说了不祸及家人，这已经是天恩浩荡了。” 崇祯听后笑道：“首辅所言极是，看来诸位也没有意议了，如此甚好。 另外，行刑之时诸位也去观刑，定要以此为戒。” 众臣听完之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看来昨天所行之事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啊。 随后崇祯继续说道：“如今李自成势大，而张献忠又意图入属地，诸卿觉得应该如何是好？” 众臣听后缄默无言，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如果有办法的话，局势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崇祯见无人回答，便点名道：“兵部认为该如何。” 兵部尚书张国维硬着头皮出列道：“回陛下，如今各地兵马粮饷不足，而成都府中又有蜀王等藩王。 而西南之地的能战之兵，恐怕只有秦良玉的白杆兵了，陛下可令四川巡抚陈士奇严加防守。” 崇祯听后摇头道：“陈士琦虽忠心，但书生气太重且不通军事，恐难撑大局。” 崇祯随后想了想说道：“传旨，秦良玉为西南总督，节制西南五省兵马统管一切。 并封忠贞侯赐御剑，如朕亲临，可便宜行事，其孙马万年，马万春受锦衣卫千户。 其侄秦翼明加总兵衔，加平贼将军印，其余人等皆有封赏。” 众人听到后顿时大惊失色，或者说心中不平衡了，一个武妇怎么能做总督呢？ 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土司，而且还有如此高的爵位待遇。 但是有一些人却和他人不同，如李邦华，蒋德璟等人，他们仔细的想了一下，顿时发现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他们心中知道蜀地局势的危机，秦良玉乃是老将也有威望，对付张献忠这些人是绰绰有余的。 只要给予她一定的权威，让她手中有一定的权力在给予重赏，不说一定能击败张献忠，但至少蜀地还有希望。 至于其他人则是跪到一片，说自古以来哪有女人封爵，祖宗之法不可违。 若是如此下去，那些武将将会嚣张跋扈，我大明危矣，一个个是鬼哭狼嚎，说的是情真意切啊。 崇祯则是不耐烦了：“够了，人家是女人怎么了，人家一届妇人依然为我大明征战。 她的男人，儿子等尽皆为我大明尽忠而死，一家满门忠烈，你们能做到吗？你们如果能做到，朕也给你们封爵。 在这哭有什么用，诸位爱卿如果想哭的话，不如等朕驾崩后在棺椁前哭好了。” 这话说出来顿时杀人诛心，那些人顿时尴尬不已只好站回队伍。 随后崇祯继续说道：“至于藩之事，朕也甚为忧心。 自从流贼作乱以来，不知有多少藩王惨遭毒手，如山东的德王，湖广的楚王，以及朕的皇叔老福王。 朕是深感担心呐，像秦王晋王蜀王他们还好一些，毕竟离流贼甚远，还波及不到他们。 可有一些藩王处于四战之地，随时都有性命之危，朕着实忧心呐。” 众位朝臣们听的一脸疑惑，为何突然说出此言，要知道他朱家的江山都快完蛋了。 怎么皇帝反而还关心起藩王来了。 至于有个别聪明的，则是想到了什么，心中惊诧不已，皇上莫非是想要……。 崇祯看了眼满朝文武，随后对陈演认真的道：“首辅，如今天下大乱，诸位藩王在外恐有性命之忧，朕深感不安呐。 因此，朕想将福王，唐王以及其兄弟，桂王及其子永明王，鲁王，璐王等人尽皆召回京师。 暂时安置在十王府以确保其安全，待到天下大定之时，再重新分封。 首辅以为如何啊。” 众人听完之后顿时轰然一声，大部分人想不明白，皇帝召藩王入京到底是什么意思。 倒是有那么几个想到了什么却不敢确定。 陈演也想到了一些，顿时遍体发毛不敢乱想，如果真是这样那可不得了。 算了，反正这也不关文官的什么事儿，他朱家的事儿，让他自己弄。 随后定了定神，回答道：“回陛下，在天下如此局势之下，陛下还能心系藩王，担忧其安危。 此举可章显示陛下仁德。 臣认为，召藩王入京共叙天家之亲，此举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崇祯点头，这陈演倒也看得清风向。 第四十六章 藩王 第二日杨永明早早起来，与朱媺娖一同进入皇宫见崇祯皇帝。 老样子，崇祯见杨永明来后，连忙将太子喊来。 待人齐后，崇祯迫不及待的对杨永明说了昨天朝堂所发生之事，随后便问其觉得如何。 杨永明回道：“陛下所做决定并没有什么错误，可以说是当下最好的方案了。 但是藩王之事，虽然以陛下所做决定暂时可以得到解决，但并不能一劳永逸。” 崇祯听后连忙询问，杨永明回道：“以陛下所做决断，现在是解决了，但是以后呢？ 陛下想想看，当今皇子除了太子之外，都是要分封藩王的，有几个孩子那就会有几个藩王。 陛下的儿子当藩王这是肯定的，陛下这一代之后还有下一代，如果下一代皇帝又是个能生的，那将又是很多的藩王。 而这些藩王的俸禄并不是真的由朝廷发放，而是由分封给他们土地上的产物作为他们的俸禄。 但这些土地是由当地官府所掌管的，他们会将产出的粮食交给藩王，这样一来，地方官就会和那些乡绅所勾结，他们的目的和后果我就不再多说一遍了。 因此这样一来，早晚还会变成现在的光景。” 崇祯对于自己的生育能力是非常有信心的，在听了杨永明的话后，已自己为参照想了一下，顿时傻眼了。 到那时候就算没有永明所说的那些弊端，等藩王多起来，这天下的良田恐怕都不够分给他们。 按惯例，藩王的良田是不必纳税的，可如此一来，朝廷的钱粮从何而，这天下早晚会大乱。 作为皇帝，对这个问题是非常重视的，他崇祯现在不就是因为收不上钱粮，每天都焦头烂额，在原本的历史上甚至最后亡国了吗。 崇祯想明白后非常头疼的说：“这番王宗室，其实一直以来也是朝廷非常头疼的事情。 然而一直以来，并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好办法，不知永明可有什么想法？” 至于乡绅利用藩王之名兼并土地之事，其实都是些小问题，只要藩王之事得到了解决。 那么这些依附于藩王的问题自然成了无根的浮萍，也就容易得到解决了，对此崇祯是非常清楚的。 而且这个问题是杨永明主动提出的，在他看来，杨永明自然是有解决的办法。 杨永明笑道：“陛下，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也并不难，只要取消世袭制就好了。” 崇祯听后明显犹豫了，问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要知道自古以来的封建王朝，世袭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基础。 皇帝死了，他的儿子继续当皇帝，如果取消世袭制，那么家天下该怎么说。 虽然皇室可以说是特别的，但藩王不就是从皇室中出来的，如果太子与其他皇子的待遇相差太多。 这势必会加剧皇子们对于权力的争夺，这一系列所导致的后果，是非常严重也难以挽回的。 而且对于他们来说，让自己的儿子袭个亲王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其实对于现代人来说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换了个方式。 另外对于外姓最高的封赏也是世袭爵位，因此世袭爵位对于封建王朝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基础。 如若取消世袭制，那必会被这些既得利益者群起而攻之，别说杨永明了，就是皇帝的宝座都不可能坐的稳。 这事情对后世人来说也许并无所谓，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在理论上也许可行，但实际上都知道，这绝对不行。 因此崇祯也是问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杨永明点头道：“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效仿商周时期分封诸侯之策，来分封藩王。” 众人听后都是大惊，崇祯更是坚决的说：“不行，这绝对不行，哪怕是取消世袭制都不能这样，永明你可千万别开玩笑。” “我并没有开玩笑。” 崇祯听后顿时不高兴，谁都知道当年成祖是如何当上皇帝的，还未等到他表达不满，杨永明继续道。 “陛下，我所说的分封藩王并不是分封在大明境内，而是分封到海外去。” “分封海外？”崇祯听后愣住了，这个念头他从未想过，也从未听说过，可以说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没有过这个念头。 杨永明点头：“当年商周才多少一点地方，分封诸侯，然后再进行大一统，这才有了我汉人如今疆域的基础。 我们现在把藩王分封到海外，等到后世子孙的时候，我大明的土地可就不止眼前这些了。” 从古至今的帝王没有不想开疆拓土的，崇祯听后自然是高兴，但他还是说：“可永明啊，海外尽是蛮夷之地。 将藩王分封到那里，不等于流放吗？而且他们也不会同意啊。” 杨永明听后严肃道：“陛下所说的那些蛮夷之地，现在都已经快成别人的了，现在这个时期，在后世称为大航海时代。 也就是扬帆远航瓜分世界的时候，像在大明豪镜澳的佛朗基人，吕宋的西班牙人，以及红夷等等，陛下想来应该是知道的。” 崇祯点头，但还是不明白其意思。 杨永明也看出来了，继续说：“他们就是从西方扬帆出海，占据土地的例子。 而且不要看都是蛮荒之地，就是在蛮荒的地方，也都有自己的宝贝和特产。 我给陛下举个例子，在中州那里全是沙漠，但他的地下却是数不清的石油。 这在后世是相当于黄金的存在，陛下也许并不觉得什么，我这么说，陛下还记得纪录片中的那些钢铁巨物吗？” 崇祯点头，他自然是记得那些东西。 杨永明继续道：“那些东西都是需要石油来进行使用的，如果没有它，那只是一群不能动的钢铁罢了，有任何作用。 而且陛下，如果我们现在不去抢这些东西，那么只能便宜了他们，等到以后世界的格局成型了，我们再想抢那将是不可能的了。 我们只能花大量的真金白银从他们的手中购买了，甚至当他们从世界各地掠夺财富，使他们的母国更加强大富裕。 到那时终有一天会来攻打我们，而这个时候，世界各地的资源基本都被他们掌控在手里。 而我们却毫无办法，甚至也许会出现原本历史上所发生的灾难，而这就是不与时俱进的后果。” 第四十七章 资源 崇祯着实是没有想到，杨永明居然能从藩王宗室的问题上引出如此骇人听闻的后果。 一时间，他着实是难以反应过来，甚至杨永明说的一些词他都没有听说过，这更是增加了他理解的难度。 杨永名见此继续说道：“陛下不理解没关系，我说一个陛下理解的就好了，在陛下口中那些蛮荒之地中。 有许多非常大的黄金矿，银矿，铁矿。” 说到这儿，崇祯顿时来了精神，双眼发亮的盯着杨永明。 杨永明见此微笑道：“这其中甚至有能够以万万万万斤来计算的，我不知道该如何以这个时代的计量方法将它准确的说出来。 但我敢保证，它只多不少，打个比方，他们就相当是一座座巨大的金山银山，陛下就是肆意挥霍个几十年，恐怕都难以将它们用完。 要知道我大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不就是因为钱吗，所有的症状归根结底就两个字，‘钱粮’。 拥有了那些矿产，说句夸张的，以后陛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要知道任何事情，他都在于钱这个基础之上。 如果没有成功，那只能说明钱砸的不够多，陛下，这些财富您真的不要吗？” 崇祯听完后顿时双眼泛红，他难以想象那万万万万斤到底有多少，而且杨永明说了，只会多于这些，绝不会少于这些。 崇祯立即激动地说道：“永明不必再说了，藩王不封建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能破。 所以朕决定亲自带兵去，反正这些都是朕的，谁都不能跟朕抢，谁要敢抢，朕就诛他九族。” 杨永明听后顿时愣了，他以为自己将这些话说出来，崇祯就会同意的，却没想到他要自己派兵占领。 不过想想也是，如此巨大的财富，对于就连一百万两军响都要低三下四求那些大臣的崇祯来说，自然不可能给别人，好歹没有说现在就要出兵占领。 杨永明正想着，崇祯这时说：“不行，要不永明你说一个近的，咱们现在就抽调兵力去占了它。 然后立即开采，可不能让那些西夷给占领了。” 杨永明听后顿时一口老血差点喷出，直接无语了。 等回过神后，啼笑皆非道：“陛下，那可是蛮荒之地呀。” “蛮荒之地怕什么。”崇祯毫不犹豫的说道，甚至还对杨永明开导说：“永明你要知道，其实咱们现在所住的大部分地方以前都是蛮荒之地。 都是由我们老祖宗开荒才慢慢变的如此繁荣。” 杨永明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在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封建顽固之人。 在摇了摇头后说：“那里的人都是没有开化的，饮毛茹血的那种。” 崇祯回道：“这有什么，朕是去那里挖矿的，又不是去和他们吟诗作对的。” 杨永明听此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了下崇祯和那些土着吟诗作对，顿时打了个激灵。 直接拒绝道：“陛下，别再乱想了，这里才是我大明的根，现在还危机四伏乱着呢，我们先把大明中兴起来好不好。” 听到这话，崇祯总算是回过点儿神来，但还是一脸不甘心的说：“这中兴大明不也是需要很多的钱银不是。” “那陛下有信得过的水师吗？有足够强大的，能够远航的舰队吗？” 听到这话，崇祯总算是恢复了清醒，但还是一脸担心的说：“这该怎么办，如果被那些西夷先占领了，该如何是好？” 杨永明回道：“这有什么，就算他们先挖回去，只要我大明足够强大，到时再抢回来不就行了。” 崇侦听后又重新兴奋起来，立刻说道：“没错，到时候再抢回来就好，反正朕已经知道了，这些就是朕的。”有一点的矜持。 杨永明摇头道：“而想要大明重新强大起来，首先要做的就是平定内乱，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也就是藩王宗室的问题。 在平定了内部之后，便要将建虏，蒙古等我大明周边这些野心勃勃的部落清理干净。 最后，我们便能够组建海军，出征远航了。” 说到这儿，杨永明也了解到了崇祯的心思，对其补充说道：“我们把一些无关紧要的分封给那些藩王。 不但能让他们把生地经营成熟不说，还可以把国内的问题给解决掉，这不论是在以后，还是在现在，都将是一件不可磨灭的功绩。 当然了，像一些好的地方我自然是给陛下留着的，如此，陛下觉得怎么样？” “永明此言当真。”崇祯一脸惊喜的确认道。 杨永明笑道：“陛下，我何时骗过您？” 崇祯听到这话自然是高兴不已，随后又一脸纠结的说：“永明啊，朕的意思是说，那些金矿什么的，会不会被别人给先挖光啊？” 杨永名一听，知道崇祯这是患得患失了，便对他说：“据我所知，当今天下最大的金矿是在南非。 据估计，那金矿大概有一亿两千万斤左右，现在并没有人发现，陛下尽管放心好了。” 崇祯听后顿时激动不已，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随后又对杨永明笑道：“永明，那银矿呢？” 杨永名听到后顿感无语，现在不应该聊一些当下的吗，怎么尽说一些没有影的事儿。 也不怕到时睡不着觉，虽如此杨永明还是说：“世界最大的银矿在美洲，和大明隔着一个大洋。 据估计有四亿斤左右，它占据了全球将近一半多的白银。” 然而崇祯刚兴奋没多久，杨永明泼了盆冷水说：“不过在嘉靖二十四年，就已经被西班牙人，也就是佛郎机人所发现开采。 现在应该正在被开采中，整整开采了三百年才将其开采完毕。” 崇祯听后大惊失色：“什么！这，我就说，赶紧，我们现在商量一下调兵之事。” 杨永明连忙说：“陛下稍安勿躁，那个离我们太远了，我们现在根本难以够到。” 崇祯听后顿时一脸的遗憾，整个人显得失落不已，杨永明见此说：“陛下你看，如果我们不主动去抢，我们将什么都得不到。 不过陛下不用灰心，现在还不晚，我知道有一个我们可以够得到的银矿，他在世界上排名第七，等我们中兴大明之后，我们就可以将他收入怀中。” 崇祯听到后又燃起了希望，连忙拉着杨永明的手说：“永明快说。” 杨永明见此连忙说：“这个地方就在关外巴林部族的双子尖山上，其储量大概在四千万斤左右。” 崇祯顿时又来了劲：“永明，我们现在想一下如何反攻辽东。” 杨永明见此真的不想再说话，崇祯见此连连呼唤。 杨永明睁开眼睛道：“陛下，如果您想听这些，我可以和您谈上个几天几夜。 但要是又有丢失城池的奏章来，最后导致大明又重回原先历史轨迹的话，陛下可不要怨我。” 崇祯听到这些，顿时犹如当头棒喝清醒过来。 第四十八章 鼠疫 崇祯在回过神后，一脸的愧疚之色，同时也有些尴尬，他自己也觉得刚才有些失态了。 连忙咳嗽几声当做掩饰，四处看了看没人后，才正色的说：“好永明，我们还是继续谈正事。” 这才对嘛，张永明想着，点头说：“世袭的藩王分封在国内肯定是不行的，不论怎样，最后的结果一定会致使天下大乱。 因此我们可以将其分封在海外，只要愿意，我们可以给予他们作为藩王真正的权利。 是在国内当一个只有名头的藩王，还是到海外当一个有实权的真正藩王，相信他们自己会选择的。 一开始可以分封在大明临近处，然后再往远处封，并且刚开始，他们可以自由选择封地。” 说到这儿，杨永明停下竖出三根手指说：“这样下来好处有三。 第一，能解决国内土地兼并的根本问题，让百姓有活路，也让朝廷能够有税收。 第二，藩王跟大明属于同宗同源，对大明的认同感也会非常高，将其外封之后，日后进行统一的话那么就会和国内一样。 第三，争夺世界的控制主权，占领尽量多的资源，为日后的发展打好基础。” 随后杨永明又补充道：“之前说了，只要他们谁表现好，就可以让他优先选择。 并且要告诉他们，在守城征集钱粮时也必须要积极配合，这样可以给那些乡绅做到表率作用。 只要他们起到带头作用，地方官的胆子就会大起来，而那些乡绅自然也是不敢阳奉阴违了。 因此陛下不一定非要把他们控制在京师，按我所说的来做，不但能够得到土地钱财，还可以让他们有所作用。 现在陛下下旨让他们来京师了，那就暂时让他们来好了，也省的一个个去询问。 到时陛下可以给他们选择，他们如果愿意待在京师等待分封，那就让他们在京师好了，若想回封地那就让他们回去。 陛下如果不放心，可以将他们的家属扣在京师，不管怎样，倒时陛下都要让他们派一个亲信或什么人，去他们的封地以做表率。” 崇祯听完杨永明的话后陷入思考，以杨永明的想法来做的话，可以从几个方面对地方上的防贼国策进行补充。 如果这些措施能够做到位的话，那么局势肯定会好于眼下。 不过崇祯对其中有一个疑虑，只见他对杨永明说：“永明，你这一系列的方法确实不错。 但这些藩王在海外拥有军政大权后，待到日后强大起来反噬大明怎么办？” 杨永明听到这话不由笑了，随后说：“陛下，如果以后哪一个君王在大明如此好的条件之下，却备一个分封到蛮荒之地的藩王给反噬了。 你觉得你有这样的后代吗？这样的人适合当大名的君王吗？” 崇祯听到后不由哑然。 随后一想，就算以后被藩王反噬，那也是朱家的天下，更何况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呢。 二人之后又对此事进行了简单的商议，随后杨永明让崇祯在之后找一些信得过的肱骨大臣，进行详细的议论。 这些人自然不用说，是杨永明推荐的那些人。 二人在吃完午饭后继续谈论事情，杨永明此时一脸凝重的说：“陛下，我进宫来找您其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 崇祯见此也认真起来，连忙让永明说。 “陛下，是关于京城鼠疫的事情。” “鼠疫！！？”3 崇祯他们自然知道鼠疫的严重性。 杨永明凝重的说道：“没错，据后世所说，大明的灭亡可以说是天灾人祸等多方面的原因。 但鼠疫可以说是摧毁大明的罪魁祸首，也是压倒大明的最后一根稻草。 明末大鼠疫开始于崇祯六年，地点是山西，崇祯十四年传到河北，并随着李自成和清朝的军队传到更多的地区。 崇祯十四年鼠疫传到北京，造成北京人口的大批死亡，明末鼠疫这场大鼠疫使得“街坊间小儿为之绝影。 有棺、无棺，九门计数已二十余万。”北京在崇祯十六年的八月到十二月间，保守估计死亡人数已高达全城的五分之一。 所以当崇祯十七年的四月，李自成攻进我大明帝国的都城北京时，他面对的是一座“人鬼错杂，日暮人不敢行”的死城啊。 崇祯听完之后震惊不已。 杨永明继续道：“尤其是在明年，那更将是恐怖不已，陛下知道吗，我昨天与太子公主在逛京师的时候。 在内城还好，越往外走环境越发的恶劣，满地的垃圾，老鼠遍地跑，在一些阴暗的角落随处可以看到无人管理的死尸。 由此可见，整个京师的环境有多么的糟糕，要知道任何疫病的滋生，跟所在地的环境是有非常大的关系的。 因此有一种说法，因为鼠疫的原因，在李自成攻打京师的时候，能上城墙防守者不足万人。 而李自成的部队在进入京师后，也染上了鼠疫，在于清军作战的时候鼠疫爆发，致使大败而回一蹶不振。 陛下，其实李自成从始至终都没有信心能够打败大明，哪怕最后出乎意料的到了北京城下。 他也没想过攻打北京城，甚至给出了条件只要答应他就立刻投降，但陛下并没有答应他的这些条件。 但此时他一路所收的降兵和他原本的兵马加起来太多了，军中的粮草军饷早就没了，回不去了。 最后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攻城，然而最后的结果就是，他自己都没想到北京城竟然那么容易攻下。 至于这诺大的北京城为什么这么容易打下，就不用我多说了。” 最后杨永明笑道：“恐怕李自成直到死都没想通，他就是想抢点粮食，最后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崇侦听后苦笑了一下，随后认真问道：“永明，这鼠疫我们该怎么办？” “陛下要尽快找到一个人，他叫吴又可，是明末清初的传染病学家，也是他最开始发现的这种疫病，可惜并没有人信他。 他在这一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找到他，对于陛下一定会有所帮助的。” 崇祯凝重的点头，随后对王承恩道：“大伴，这件事你立马去办，找到后一定要好生的请过来。” 王承恩领命后，连忙退出去去办此事。 第四十九章 圣旨到 陕西，西安。 守城的士兵看到远处突然出现的数骑感到惊讶，百姓们也产生了骚乱。 在如今的局势下众人都感到紧张，领头的伍长明白，这不可能是流贼的斥侯，极有可能是军中的探马。 但毕竟敌我不明，伍长还是连忙让人做好准备，而那几骑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后并没有减速，而是径直的往城门处奔来。 这几人正是从京城来向孙传庭传达圣旨的，领头的是王成恩的亲信，名叫李二喜。 而旁边几人则是护送他的锦衣卫，以及后面追赶而来护送另外几道圣旨以及干爹信件的人。 此时李二喜的内心中可以说是美滋滋，从后面追赶来的人口中了解到，此时皇宫中早就发生了巨变。 干爹此时已经是大内第一人，那他们这些做干儿子的定然是鸡犬升天，这以后都是好日子啊。 并且干爹在信件中说了，让他对三边总督孙传庭要尊敬有加，万不可冲充大，只要这件事办好，回去后让他进司礼监做个提督不成问题。 想到可以进司礼监顿时激动不已，那可是那宫中地位最高的衙门，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王二喜居然也有这样一天。 在城门口停下马问：“咱家奉陛下之命，传旨三边总督孙传庭，孙大人可在西安？” 王二喜此时紧张万分，要知道在出来之前，干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在孙传庭出潼关之前将圣旨送达。 如果没在西安那就去潼关，潼关没找到那就去河南，一句话，绝不能让孙传庭与李自成交战。 就算交战了，也一定要让他撤下来，甚至说了，哪怕最后事不可为，也一定要把孙传庭这个人带回去。 他这一路上可以说是日夜兼程，歇都不敢歇一下，就怕赶不上。 那伍长一听是京师来人，顿时一惊，连忙上前施礼说：“回大人，孙督师如今正在城中。” 王二喜松了口气，在西安就好，那事情就好办了。 随手扔下一两银子后便飞驰离去，众人紧随其后。 总督府内 坐在堂上的孙传庭此时眉头紧皱，这时其子孙世瑞走进屋来说：“见过父亲，不知父亲为何事而烦恼。” 孙传庭有些不喜道：“你不好好读书，来此作甚？” 孙夫人听声也进入屋内，打圆场道：“老爷，世瑞只是担心你，妾身也不知老爷为何忧愁。 不如说出来与我们听听，也许有什么办法呢？” 孙传庭有二子二女，在其战死潼关后的第五天西安失陷，继妻张叔人率二妾二女投井，八岁的儿子孙世宁跳墙逃入民舍，被一老翁收养。 长子孙世瑞奔波来到陕西，从井中找到张氏尸体并葬埋，老翁也把他的弟弟孙世宁交给了他，兄弟二人相扶而还。 其长子现在还并未离开西安。 孙夫人与孙传庭是患难夫妻，不论发生什么事，孙夫人都是在一旁不离不弃。 也正因此，孙传庭对其深感愧疚，平时也不会违背其意思。 孙传庭叹了口气道：“夫人不知啊，前些日子陛下一直在发圣旨，催促老夫出兵剿贼。 而这城内的大小官员，或明或暗的也一直让老夫尽快出兵剿贼。” 听到此话，孙夫人笑道：“老爷，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懂军事，但我知道那李自成不过是老爷的手下败将而已。 想当年，老爷将那李自成打的只剩十八骑，抱头鼠窜，这才过去几年，现在也定然可以的。” 孙世瑞也是附言道：“是啊爹，李自成一届流贼而已，还是爹的手下败将，如今爹在西安练兵已有小成。 只要出兵，那必然是手到擒来呀。” 孙传庭先是瞪了眼孙世瑞，随后叹了口气道：“夫人不知啊，如今这李自成早已不似当年了。 现如今就连开封，洛阳这样的大城重镇都能功下，甚至能在诛仙阵大败十八万官军，其实力可见一般，如今，他已是成了气候啊。 虽然我练兵有所成就，但练兵所得粮响皆是打着祖制清屯充响所得，如此，我已经将这陕西大小官员，乡绅全部得罪了。 而那京师的官员，恐怕也对老夫恨之入骨，陛下连连催促，恐怕也有他们在旁边吹风。 但就算这样，粮饷还是不足，若现在就出兵剿贼，生机不大啊。 最重要的是，因为松锦大败，导致九边精兵尽失，各地也出现了军阀割据的苗头。 除了老夫手底下这只兵马，也只有秦兵这只少有的几只忠于陛下的军队了。 若此次出关剿贼胜了还好，一旦失败，老夫死不足惜，可大明就……，唉。” 孙夫人和孙世瑞听后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是没想到，当今天下的局势，竟然会变得如此恶劣。 正待孙世瑞要说什么时，突然从屋外传来孙传庭亲兵卫队队长，孙大的声音。 其中略带几分慌张的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京师有天使来此传旨给您，其身后还跟着锦衣卫。” 众人听后脸色一变，这锦衣卫虽然不如当年那般势大，但他终究还是锦衣卫。 当年乙巳之变，就是几个锦衣卫在辽东数万精兵悍将的注视下，将袁崇焕打翻在地，扒去官服。 不久之后，祖大寿吓得连夜不顾敌情逃去关外，再也不敢入关入朝一步，就算是孙承宗亲自去劝也是不敢。 孙传庭摇头道：“罢了，罢了，想来又是陛下催促老夫尽快出兵剿贼。 来人，摆香案，迎接圣旨。” 香案刚刚摆好，王二喜就带着锦衣卫进入府内。 众人连忙跪地迎接圣旨。 王二喜见此拿出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三边总督孙传庭于陕练兵甚得朕心。 但如今李贼势大，如无诏，不可轻易出陕剿贼，望孙爱卿谨守陕地，钦此。” 孙传庭听完后猛然抬头，这道旨懿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在回过神后，连忙高呼万岁！ 此时孙传庭内心激动不已，看来陛下终于明白了如今的局势了，也知道这支军队对于大明的重要性了。 当真是苍天保佑，祖宗保佑，列代先皇保佑啊。 第五十章 信件 随后孙传庭让人拿出银子，一脸笑容的赠予王二喜：“公公从京师不远来此，想来一路劳顿受累，一点敬意，还请收下。” 王二喜在出京之时，可是被王承恩千叮咛万嘱咐的，信中也是多次告诫于他，此时他哪里还敢摆谱。 只见他谦卑道：“孙大人不可，咱家叫王二喜，大人叫我二喜就行，至于受累。 这就更谈不上了，真要说受苦受累的，还得是孙大人和为我大明征战的将士们。 这些银两还是留着犒劳将士们，争取早日将那些流贼一扫而光，早日让我大明重回太平盛世。” 孙传庭听到后，顿时感觉自己幻听了一样，这些没卵子的尿性，他可是非常清楚的，那都是贪得无厌之辈。 而如今居然会一心为国，不过倒也没有多想，对其笑道：“王德化公公当真御下有方啊。 连王公公都如此深明大义，孙某当真佩服。” 王二喜摇了摇头：“孙大人，咱家可不是王德化那条老狗一脉的，咱家是王承恩王公公一脉的……” 随后，王二喜便将宫中变动之事，以及朝廷上一些比较大的事情告知了孙传庭。 孙传庭身形一僵，他万万没想到，如今宫内和整个朝堂居然发生了如此变化，恐怕这些日子京师不会安宁啊。 不过孙传庭倒是无所谓，他一个地方官员，京师动荡再大，一时间也波及不到他。 大明和他现在缺的就是时间，他多练一天兵，大明就多一分胜算。 孙传庭正想着，王二喜说：“孙督师，这里还有一份圣旨和王承恩公公的两封信也是给您的。” 孙传庭听到后虽然好奇，但还是连忙接旨。 王二喜拿出另一份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三边总督孙传庭，为国为民忠心耿耿。 特封其妻子为二品浩命夫人，一子为锦衣卫百户，若有适龄者可入国子监读书。 并且在原籍之地建造石坊，传颂功德忠心为后人所记，另，待忠烈祠建好之后，进忠烈祠。 享大明香火，受世人传唱，钦此。” 孙传庭与其家人听完后顿时激动不已，忠烈祠是什么，在一开始的讲述中，王二喜也已经说清楚了。 这可是莫大的荣耀，而且还建造石坊，以及对于其家人的恩赐，要知道孙传庭也是人。 对于这些名节之类的，也是非常看重的，其实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名传后世这都是一个非常大的吸引力。 而这些也是对于一个朝廷命官最大的认可，孙传庭想到了这一路走下来的坎坎坷坷，顿时抑郁不住眼中的泪水。 只见他对着京师的方向猛然拜下，流泪道：“谢陛下圣恩！臣必以死报国，绝不辱命。” 等缓过来后，孙传庭对王二喜等人道：“让公公和各位见笑了。” 王二喜笑道：“无妨，无妨，咱家在出来之前，也听闻陛下说以前听信奸臣之言，多次错怪于孙督师。 但孙督师在朝廷最需要的时候，依然站了出来，因此，对孙督师是愧疚不已。” 孙传庭听此连说不敢。 这时王二喜拿出另外两封信交给孙传庭，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孙传庭见此，连忙接下两封信，他知道，这定然是陛下不好直接说出口，因此借王承恩之口，以信件的方式告诉他。 孙传庭接过信后，先是仔细的查看了一番，见并没有打开过的痕迹，也就不着急看。 这时王二喜又说：“咱家这里还有一份圣旨，这是给您部下参将高杰的，但陛下说了，这份圣旨要等您办完事之后才能宣读。 不过什么事就没有跟咱家说了，想来应该是在信中。” 孙传庭点头，让人带其下去歇息，人走后，孙传庭连忙进入书房，迫不及待将信打开。 第一封信中，主要就是让孙传庭不要轻易带兵出陕西，并说明了秦军秦地的重要性。 并且高度赞扬了孙传庭的练兵政策，告诉他继续坚持，不必担心朝中大臣和地方官员。 第二封信则是让他诛杀高杰的副将许定国，此人不忠不义着实该杀，别外让他敲打李成栋，但切不可牵连高杰。 孙传庭在看完第一封信后激动不已，如此他就能放开手去干了，这样一来不说粮饷充足。 但至少支撑平时和几战不成问题，如此一来，胜算也会大很多。 但孙传庭也有些疑惑，陛下为何会突然回心转意，莫非是有人劝谏于他？但这应该不可能啊，要知道他现在所做之事，朝中怎么会有人敢为他说话？ 第二封信的内容，则是让他有些震惊，许定国，李成栋二人不过是小小的参将。 就连他这个在陕西的总督都不太清楚二人，远在京师的陛下又是怎么知道他们二人的。 由信中可见，陛下对这二人都有所不满，尤其许定国，陛下更是说其不忠不义，点名要将其杀之。 孙传庭想了许久，突然惊出一身冷汗，莫非是那厂卫？听那王二喜说，厂卫刚刚启用不久啊，莫非这么快就把手伸到陕西来了？ 随后孙传庭释然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听从陛下的就行了，不过他还是挺认同不牵连高杰的。 高杰此人孙传庭是清楚的，虽然是流贼出身，但就算所有人都投靠李自成，但是他绝对不可能。 要知道李自成的老婆刑氏就是被高洁拐走的，李自成恨不得食肉寝皮，他还敢降？ 也正是因此，与流贼的战斗中，尤其是与李自成，他是最勇猛的。 罢了，罢了，一个参将而已，杀也就杀了。 孙传庭想了半天，随后将亲兵队正孙大喊来：“孙大，你去高杰营中，让他带手下将领来此一趟。” 孙大跟着孙传庭多年，是非常信任的亲信，孙大听后也不多问，领命后便往高杰营中去。 孙大来到高杰的营中后，便将孙传庭的命令告知高杰，高杰不敢怠慢：“请回去禀告孙大人，末将即刻带人前往总督府听候差遣。” 孙大听后点头，便要回去复命。 高杰知道这是孙传庭的心腹，连忙亲自将其送到门外。 第五十一章 高杰的猜想 在送走了孙大后，高杰连忙寻来刑氏，将刚才的事情告知于她。 刑氏在听完高杰的诉说后问道：“夫君是怕孙大人行贺人龙之事？” 当年贺人龙跟从总督汪乔年出关击流军，至襄城不战而走，城破，汪乔年为贼兵所杀。 崇祯大怒，密令陕西总督孙传庭杀贺人龙，五月，孙传庭大会诸将于西安，以诡称脱其干系邀请议事。 诱到之后，孙传庭当着固原总兵郑家栋、临洮总兵牛成虎等人面前，命左右擒缚贺人龙。 贺大呼“冤枉”，孙传庭责其曰：“开县噪归，猛帅以孤军失利而献、曹二贼出柙，迄今尚未平定。 遇敌弃帅先溃，致使新蔡、襄城连丧二督（傅宗龙、汪乔年）也。”诸将莫不颤栗动色，然后将其斩首。 高杰坐在椅子上，听后无力的点了点头，贺人龙那时是他的上司，也立过不少战功。 可这孙老倌丝毫不讲情面，说杀就给杀了，这怎么不让人害怕？ 但是高杰自己心中也清楚，如今李自成虽然势大，可自己和他是死仇，根本无解。 而那张献忠，他还不如李自成呢，至于关外的建虏，别搞笑了，先不说那几千里的路程，光是那剃发还要给他们当狗，高杰就受不了。 现如今看来，也只能跟大明一条路走到黑了。 不过说来也是让人发笑，当年他加入官军，就是不想再像流贼一样四处乱窜，甚至想着能够立些军功光宗耀祖，日后光明正大的回家。 可如今呢，官军却不敢与流贼一战，而李自成如今连开封，洛阳那般的重城都能打下来。 如今好像和以前突然反过来一样，当真是令他郁闷不已。 刑氏笑道：“夫君大可不必担心，孙大人此举绝对不是针对你的。” 高杰知道自己这夫人的脑袋聪明，连忙讨好道：“诶呦，我的好夫人呐，你可别再卖关子了，快告诉我。” 刑氏白了他一眼，笑道：“夫君难道忘了？皇帝近些日子来一直在催促着孙督师，让其出兵前往河南剿贼。 夫君为一员大将，以孙大人的智谋怎么可能做出临阵换将这样的蠢事呢？ 而贺人龙之所以被杀，则是因为他在两次战斗中逃跑，致使两位总督失陷被杀。 他做下此等事，而朝廷在这两败之后也需要人背锅，不杀他，杀谁？” 因此妾身认为，孙大人让夫君带人前往总督府，应该是为了商讨出陕剿贼的事宜，如若不是的话，那应该……” 高杰听到刑氏的分析，渐渐的放下了心，对呀，要知道在剿贼这件事情上，我高杰在众人中可是最勇猛，最积极的那个，他凭什么杀我。 这时听到刑氏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连忙央求其继续说。 刑氏挥了挥手让其附耳过来，小声说:“除非孙大人是想要杀你的部下，你想想看，孙大人只叫了你一营的人马，其他人可都没有叫。” 高杰一惊，连忙说道：“什么！这，那夫人，如果孙大人真的如此，我该怎么办？” 高杰的担心是理所应当的，自己的部下有事儿，他这个领头的，难道还能讨到好？ 刑氏正色道：“如若真是这样的话，你一定要像孙大人表明忠心，你对朝廷绝对是忠心耿耿的。 我们的事情，孙大人也是知道的，我想孙大人不会动你的，高杰你要记住，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高杰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让亲兵叫来自己手下的将领，一起前往总督府。 总督府 孙传庭此时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杀掉许定国并没有什么难度，至于敲打李成栋，那就更不用说了。 可事后如何安抚好高杰却不能马虎，他知道日后定人要用到高杰的，至于高杰叛变？他倒是不怕。 就算他真的叛变又能到哪里去，李自成，张献忠，还是关外的建虏？ 孙传庭清楚，高杰虽然是个莽夫，但决不是个蠢人，他怕的是日后打仗的时候，高杰出工不出力，这可是会误大事的。 孙传庭突然想到陛下给高杰的圣旨，也许陛下早就想到了，既然如此，那到时候恩威并施好了。 这时一名亲兵前来禀告：“大人，人都安排好了。” 孙传庭听后挥了挥手，那亲兵连忙退了下去。 在过了盏茶的功夫后，管家匆匆走进来说道：“老爷，副将高杰带领其部下求见老爷。” 孙传庭眼睛一睁：“请。” 随后一大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高杰。 高杰等人看到孙传庭后，纷纷快步上前，到跟前后高杰纳头拜道：“末将高杰，见过总督大人。” 其他人也是连忙拜道：“末将见过总督大人。” 孙传庭含笑上前，将高杰扶起：“英吾几日不见，愈发的精神了，众将也无需多礼，快快请起，都随我入屋。” 说罢，便拉着高杰进入屋内，其余人皆跟在身后。 进入屋后，孙传庭坐在主位，高杰次之，其余人分别在两侧坐下。 随后便有小厮上茶水，过了会后，孙传庭说：“英吾可知老夫今日找你等所谓何事？” 高杰一惊，知道这是进入正题了，老实道：“禀大人，末将不知。” 其余人等也是摇头，一脸的茫然。 孙传庭笑道：“实不相瞒，是陛下让老夫尽早出兵剿贼，英吾觉得如何？” 高杰连忙说：“若是剿贼，末将愿为先锋。” 孙传庭大笑道：“英吾当真英雄气概，老夫观你这部下皆是勇猛之人，不如让老夫认识认识？” 高杰听此心中一跳，难道真的被那婆娘给猜对了？但是不应该呀，自己这些手下，孙老倌并不认识，为何要杀？ 而众将见能在总督面前露脸，一个个的高兴不已。 高杰此时想了很多，但表面上并没有显露什么，而是一个个的介绍过去。 当介绍到那些将领时，一个个都昂首挺胸，好不得意。 当介绍到许定国时，孙传庭特意停下和他好好的交谈了几句，好让布置在暗处的亲兵们认识此人。 李定国则是受宠若惊，心中暗暗得意，惹的其他将领们心中羡慕不已。 第五十二章 诛杀许定国 此时，孙夫人从后宅走出，众将领看到孙传庭的夫人后纷纷见礼。 这时的孙夫人脸色煞白，孙传庭解释道：“我夫人信佛，各位将军的佩剑怕是吓到了我的夫人。 望各位给我个薄面，暂时先将配刀配剑收齐可好？” 高杰这时反应过来了，这孙老倌今日定然有问题，不管了，死贫道不死道友。 高杰率先将佩剑解下来交给管家，并说道：“孙大人哪里话，若是吓到了夫人，岂不是大罪？” 诸将见高杰带了头，也纷纷解下佩剑交于管家。 这时，孙传庭大喝一声：“来人！” 顿时有五六个亲兵冲了出来，将许定国压倒在地，捆绑了起来。 众人反应过来后，顿时吓得颤栗不已，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孙传庭为什么让他们交出佩刀佩剑。 如今自己这些人手无寸铁，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想到这里众人是腿脚发软。 虽然高杰已有准备，但事情真的发生之后还是冷汗直流，他知道孙传庭今天要杀的，就是这许定国了。 此时许定国大声呼叫：“总督为何如此？我有何罪？高副将，救救兄弟我啊！” 孙传庭冷若冰霜的说道：“徐定国恶贯满盈，十恶不赦，奉陛下密旨，斩杀此贼以儆效尤。 此事于副将高杰等人无关，只诛首恶不牵连他人。” 说密旨，是告诉他们，此人的命不是我孙传庭要，而是陛下要的。 只诛首恶则是为了稳定他们的心，以避免引起动荡。 众人听到是奉皇上密旨杀人之后，顿时吓得双股颤颤，皇帝要杀人，谁敢多说什么。 听到只是杀他一人之后，众人的心又放了回去，只要不牵连到自己，管他呢。 这时高杰又率先拜道：“末将高杰谨遵皇命。” 众人这时也反应过来，连忙拜道：“末将谨遵皇命。” 那许定国心中实在不解，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将，自己也并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顶多也就是克扣个军响什么的，这也不止他一个人这么做啊，那皇上就怎么会知道他呢？而且还指明要杀他。 这时他见已无生机，索性破罐子破摔，怒骂道：“崇祯小儿……” 然而刚一出声，就被身旁的孙大摘掉了下巴。 孙传庭没有犹豫，直接让人将其推出去斩了，没过多久，孙大便提着一个血淋淋的脑袋给孙传庭过目。 孙传庭看了一眼后，点头让其退下，众人看到后顿时禁若寒蝉。 这时高洁出来说：“大人，那，那许定国手下还有千把兵马，其中有一些是他的死党，末将愿意带兵前去镇压，以防出现什么骚乱。” 孙传庭摇头道：“英吾不必担心，老夫早已让白广恩率人前去弹压了，定然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高杰心中发苦，他知道，这些人马是要不回来了。 要是以往高杰被平白无故夺去数千人马，他定然是不愿意的。要知道，在如今这世道手中的兵才是立身的根本。 就算是孙传庭也要依靠他高杰给他打仗，可现在他却只能尴尬笑道：“大人深谋远虑，末将佩服，佩服。” 就在这时，太监王二喜走了出来，高唱道：“副将高杰接旨。” 众人被这一出顿时给愣住了，孙传庭咳嗽了两声作为提醒。 高杰连忙反应过来，拜道：“末将高杰，听旨。” 王二喜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副将高杰虽先从流贼，但后识大义而归顺朝廷。 之后作战勇猛，杀敌有功，朕甚为欣慰，特提拔高杰为总兵，其一子为锦衣卫百户。 望尔勉励前行，戒骄戒躁，多创新功，钦此。” 高杰听完圣旨之后顿时愣住了，最开始他还以为是那皇帝，对他也有什么惩罚。 尤其是听到他归从流贼的时候，更加是汗如雨下，他原以为自己这次不死，也要搭进半条命了。 然而却没想到，惊喜来的如此突然，让他一时以为自己在做梦一样。 回过神后，只见他高声道：“末将高杰，日后定然以死报国，以谢陛下圣恩。” 随后王二喜也对其勉励了几句，然后带人退去回京。 在王二喜走后，孙传庭哈哈笑道：“诸位，老夫已备下酒宴，既为各位压压惊。 也刚好为英吾荣升总兵祝贺，走走走，诸位将军一起。” 众人被今天之事搞的是又惊又羡慕，而高杰也是被今天这一大起大落搞得晕乎乎的。 在酒席上孙传庭对李成栋也进行了一些敲打，倒也没什么大事。 之后高杰晕乎乎的回到了府中，刑氏见此连忙上前询问。 高杰回到屋内喝了口茶，使劲摇了摇头后才缓过神来。 随后便将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告诉了刑氏。 刑氏听完之后先是脸色一白，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皇帝想要杀人，在完全听完之后，却也是为高杰高兴不已。 在欣喜过后，她突然对高杰压低声音道：“夫君有没有想过？这皇帝是如何知道那许定国的？而且还非要杀他。 并且对夫君的事情也如此了解。” 高杰听完后顿时如梦初醒，是啊，往脸上贴金的话，也许陛下从什么人口中听说过咱。 可他怎么对自己如此了解？还有那许定国，要知道三边总督孙传庭都不了解他，可是在京师那么远的地方，皇上是怎么知道的？如此细细想来，怎么不让人害怕呀。 随后二人几乎是同时惊恐的看向对方，二人从对方的眼中都猜到了被民间所熟知的那个机构。 在人们的口中，这是一个无所不能的机构，他存在于任何地方，只要他想，他可以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厂卫，两个响亮无比，又让人害怕的字。 二人深呼吸了口气，刑氏说：“看来如今陛下也并不糊涂了！这厂卫的手，竟然都伸到西安来了。 这大明朝两百年的底蕴还是在的呀。 夫君，以前之事万万不能再做了，就当是为了我们的儿子元爵，而且以陛下封你为总兵来看，陛下对你定然是有所看中的。” 高杰听后想了半天，咬了咬牙说道：“罢了，为了你和元爵，也为了让子孙后代有个爵位过的好些。 我高杰就做个忠臣好了，而且依今天之事看来，陛下对我也确实有所看中，这样的话，倒也不错。” 第五十三章 汤若望 京师。 杨永明今日起了个大早，在与朱媺娖用完早餐后，便询问府内是否有人知道汤若望的府邸。 刚开始众人有些迷茫，杨永明只好问他们，是否知道那个在朝为官的西洋人的府邸。 这时张龙反应过来说：“公子说的是钦天监监正汤大人，不过他虽然为钦天监监正。 但满朝文武却都对这位汤大人有些非议，大家都说这位汤大人长着蓝眼睛，红头发，模样十分怪异吓人。 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自从徐阁老去世之后，陛下看在那西夷人打造红夷大炮，以及编撰历书的功劳下，对，其还算可以，否则恐怕早就将他赶出朝堂了。 小的不知公子为何要找他，但小的认为，一个西夷人而已，有什么好见的呢？” 杨永明听后摇了摇头，并没说什么，毕竟他早就知道了，如今朝廷并不知道这汤若望的重要性。 据他所知，这汤若望是德国科隆人，字道末。 在1620年，也就是明万历四十八年到澳门，之在中国生活47年，历经明、清两朝，是继利玛窦之后最重要的来华耶稣会士之一。 1634年，也就是崇祯七年，汤若望协助徐光启完成了卷帙浩繁的《崇祯历书》，共计46种137卷。 《崇祯历书》的编撰完成，标志着中国天文学从此汇入世界天文学发展的潮流。 1645年，他将《崇祯历书》压缩成《西洋新法历书》103卷，进呈摄政王多尔衮。 清廷定名为《时宪历》，册面上印有“依西洋新法”五个字，颁行天下，从此成为每年编制历书和各种天文推步的依据。 直至现在也是中国编制农历的基础，汤若望被任命为钦天监监正，成为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洋监正。 也开创了清廷任用耶稣会传教士掌管钦天监的将近二百年之久的传统。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价值，那就是铸炮。 汤若望受崇祯帝之命，成功造出大炮，并完成了《火攻挈要》一书。 该书传播了欧洲16世纪的火炮制造知识，是明末有关西洋大炮的最权威的着作，一直到清朝中期也都很有影响。 汤若望还翻译了德国矿冶学家阿格里科拉的《矿冶全书》，定名为《坤舆格致》。 全书共分12卷，涉及矿业和相关冶金工序的每个阶段。该书未及刊行，后便在明末清初的战火中遗失了。 别人也许并不了解，杨永明心中十分清楚，如今大明最大的敌人除了李自成他们之外，就是关外建虏所创立的清王朝了。 以大明现在的实力，只要谋划得当，对付流贼还是有很大的胜算的，但建虏所创立的清王朝，这是一个正在上升的王朝。 他的实力可不是李自成这些流贼所能比的，后世只是说清军入关时的骑兵和重甲步兵有多么可怕。 尤其是白甲兵更是让人闻风色变，白甲军是八旗军中的兵王，他们内穿锁子甲，外再披铁甲，中再夹棉甲。 更是从十五岁就开始考核，合格者为步甲，优秀者为马甲。然后再依据战场斩获，斩杀多者擢升。 斩杀一百级者可穿红甲，再在红甲中选取骑射双绝者为巴牙喇(即白甲兵)。 白甲兵数量非常稀少，可说千里挑一。在一个甲喇中也只有十人！连战力最强的正、镶两黄旗也只有二百余白甲兵。 因此，白甲军不但经验丰富，实力强劲，而且他们的装备也是八旗中最为精良的。 而且他以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战例，说是松锦大战，六个白甲兵冲上山顶，与明军大战，全歼二百四十余名明军，己方无一伤亡战例！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由此可以看出他们的实力。 但杨永明知道，光靠这些哪怕他们再勇猛再凶狠，也不可能打下我汉人这若大的江山。 除此之外他们现在也有火器，尤其是火炮，他们现在的火炮不论是在数量还是在质量上，都已经不低于大明了。 要知道，无论是李自成的潼关，还是南明的那些重城，这都是用火炮轰开的。 而这些都是因为孔有德那个‘小可爱’，如果不是这混蛋投敌叛国的话，关外的建虏也没那么容易得到这些东西。 想到这里，杨永明忍不住深深的叹息一声，随后，杨永明皱着眉对张龙说道：“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带我去就好了。” 张龙见杨永明有些不悦，不敢多言，连忙领着杨永明往汤若望的府邸前去。 随后，张龙领着杨永明在京城中走了许久，最后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府邸。 这里与其他的府邸不同，附近并没有什么官宦人家，只他一家府邸立于此处，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杨永明从他这府邸的外观处可以看出，这汤若望当真是不受大明士大夫阶层的容纳。 不过说来也对，儒释道三教存于华夏千年，其统治地位可以说是非常的坚固。 又怎么会允许一个西方异教在这里传播呢？ 要知道佛教当年也是不知道经过多久，才被众人接纳，而且还是因为那时皇帝需要佛教来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否则还不知道要多久。 就算是几百年后清末，西方教派与本土民众的冲突也是存在的，甚至是出现了义和团。 看了会儿后，杨永明对张龙说道：“张龙你去敲门，就说大明长公主朱媺娖前来拜访汤大人。” 这是杨永明和朱媺娖商量了的，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还是一个普通的民众，并没有什么官衔在身，如果报他的名号，人家怎么可能会见他呢？ 张龙听到后连忙前去敲门，随后只见一个老仆模样的人将门打开，在听到是长公主来拜访后。 向着众人行了一礼后，连忙回去禀告自家老爷。 没过多久大门便打开了，只见一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带着一群人来到门外。 在见朱媺娖后连忙供手行了一礼，然后将人带进府内。 这个宅子并不算大，穿过影壁后便来到了中堂，随后分主次坐下。 第五十四章 交谈 小厮上茶之后，汤若望问道：“不知公主殿下来找我，可有什么事情吗？” “哦，其实并不是我要找你，而是先生要找你。”朱媺娖回答。 “先生？” 杨永明这时出声道：“小子杨永明，见过汤大人。” “你好。”汤若望在回过神后连忙回应。 汤若望从明万历四十八年到澳门，于天启三年一月二十五日到达北京，汤若望到北京后，仿效当年的利玛窦。 将他从欧洲带来的数理天算书籍列好目录，呈送朝廷，又将带来的科学仪器在住所内一一陈列，请中国官员们前来参观。 汤若望以他的数理天文学知识得到朝廷官员们的赏识，他在北京见习了四年。 之后在钦天监官员李祖白的帮助下，用中文写了一本介绍伽利略望远镜的《远镜说》。 他是第一个将欧洲的最新发明介绍给中国，并在以后的历法改革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这本于崇祯二年刊印的《远镜说》，成为传播光学和望远镜制造技术的奠基性着作。 对后世有重要影响，之后在崇三年被礼部尚书徐光启疏荐，回京供职于钦天监。 在期间译着历书，推步天文，制作仪器，同时，利用向太监讲解天文的机会，在宫中传播天主教。 他为了更好传播上帝的福音，将上帝带到这古老的东方，所以不断的向这个国度的统治阶层，士大夫们靠近。 在他来到这里之后，便一直学习着这个东方古老国度的文化。 之后进入北京进入朝廷的二十来年里，也在学习统治者的这个阶层。 后来他发现，这个阶层有着他们自己的骄傲，更多的是迂腐自大和封闭。 他早就听说，这个东方帝国内部的叛军，已经越来越强大了，并且在东北处也崛起了一个强大的国家。 已经有很多帝国的高官为了平定这些叛乱而付出了生命，如今的皇帝对于现在的状况已经无能为力了。 他发现，东方这个古老的帝国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随时都有倒塌覆灭的可能。 刚刚听说是这个帝国的公主来找他，这让他非常好奇，要知道大部分民众和官宦，对于西方教都是嗤之以鼻的。 也不愿意和他打交道，就更不用说传教了，而如今尊贵的公主却来找他，若是能让她信教，想来对于传教是非常有帮助的。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位公主要找他，而是旁边那位年轻的公子，不过看公主对于他的态度，想来其身份实力也不一般。 “那不知公子来此所为何事啊？”汤若望问道，其言语与那些儒生士大夫并无差别。 杨永明笑道：“小子听闻汤大人博学多才，心生敬仰，特地前来拜访。 但我人微言轻，因此请公主带我前来，并以公主之名叨扰，万望莫怪。” 汤若望不敢托大，连道不敢。 在寒暄一会儿后，杨永明直接说：“汤大人虽博学多才，但来到此处多年，传教一事却并不理想，不知汤大人可知道其原因？” 杨永明清楚，想要让别人配合自己，那么自己首先得要有别人感兴趣的地方。 汤若望闻言摇了摇头，少年的话语让他产生了一丝好奇。 杨永明笑道：“我没有猜错的话，汤大人应该是来自神圣罗马帝国？但如今这个帝国早已没了往日的辉煌，其内部四分五裂，帝国之名也是名存实亡。 除了您的家乡外，整个西方也是如此，法兰西帝国是陆地上的主宰，葡萄牙，西班牙从外面带回去的财富不计其数。 小小的荷兰被称为海上马车夫，对吗？” 汤若望感到惊讶，他来到东方已经许久了，却从未遇见过如此了解西方的人。 哪怕是徐光启这个对西方宗教技术抱着极大善意的人，对于西方的了解也是一片空白。 然而眼前这个少年，对于西方却是如此的了解，看来此人定有真才实学。 这让汤若望对眼前这个年轻人重视了起来，只见他谦虚的问道：“不瞒公子，老夫来到大明已经数十载。 在期间，也一直学习着这里的文化，了解着你们的习惯并融入你们，然而，传教还是屡屡碰壁，还希望公子指点迷津。” 杨永明不敢托大，连忙说道：“汤大人，其实在任何一个地方，他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宗教信仰。 咱们别的不说，据我所知，你们西方的皇帝要被教皇加冕，才会被承认的，对？” 汤若望没有否定，杨永明的说辞让他更加坚定眼前这个少年也许是他传教的关键。 杨永明继续说道：“其实在我们这片土地上也有自己的宗教，比如道教，而从外面引进来的，有天竺的佛教。 他从东汉时期引入，距今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从古至今都有不少的信徒，有时还会得到朝廷的大力支持，汤大人可想过其中的缘由？” 汤若望摇头。 杨永明说：“那是因为我们与你们有着非常大的不同，在我们这里，皇帝才是神的化身。 是高于一切的，而不是什么教皇，从古至今，无论是神也好佛也罢，它们的存在以及被发扬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巩固皇权。 当年佛教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内被接受以及发扬光大，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当时的帝王需要他来帮自己巩固皇权，以及更好的治理国家。 汤大人不妨想一想，我东方国度自始皇帝以来，就一直是一个大一统的王朝。 在任何时候，皇权都是至高无上的，所有的宗教都是要为皇权服务，哪怕是这些宗教在昌盛再强大，他们也不可能凌驾于皇权之上。 而在你们那里，教皇才是上帝，是神的化身，甚至凌驾于皇权之上，可以说，他才是西方大陆真正的主人。 基督教教会在你们那里成为了精神支柱，甚至创建了一套严格的等级制度。 你们那里的一切行为，都要遵循于基督教的经典，圣经的教义。 一旦有人违背了，那么宗教法庭就会对他进行制裁，甚至是掌控他的生死。 据我所知，圣经里说，人类的祖先是亚当和夏娃……” 杨永明对他说了很多，也说了现在欧洲的一些历史。 最后总结道：“我很清楚，在没有形成大一统帝国的欧洲，也许能接受教皇的存在。 但在东方这个帝国，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信不信，无论是道是佛还是任何一个宗教。 他们今天但敢做出你们一样的行为，明天他们就会消失在国家，甚至这片土地上。 所以说，你们如果不改变这个性质，那么你们将永远无法在这个帝国，这片土地上立足。” 第五十五章 达成共识 汤若望听完后陷入了沉思，同时也感到震。 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但了解西方国家的分布，而且还了解那里的历史。 就好像是欧洲最为博学的学者一般。 随后汤若望感叹道：“公子，如果不是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我绝对不敢相信，在大明居然还有人如此了解西方。 今天能见到你，我真的感到非常的荣幸，而且你所说的也令我茅塞顿开，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你们大明山东的孔家，据我了解，他是儒家的创始人孔子的后代，在那些文人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 甚至每一个朝代的正统，都与得到孔家承认有所关系，从此看来他们的权力势力也是非常大的。 那么你们为什么能容忍他们的存在，却无法容忍一个万里之外的教皇呢？” 杨永明点头道：“看来汤大人对我华夏的了解，确实非常深呐，您说的确实没错。 孔家乃是至圣先师的后代，您刚刚对于孔家的描述也是大差不差的，但是汤大人，您恐怕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孔家，他们有拒绝的权利吗？ 在大明之前，入住中原的王朝何其之多，如盛唐富宋，甚至关外的蒙元也入主过中原，对于他们，孔家有拒绝的权利吗？ 孔家存在的作用，就是为了给王朝带来合法性的面罩而已，要清楚，孔家是最终的胜利者所封赏的，而并非封赏孔家的是最终的胜利者。 可以这么说，如果他敢不配合，那么孔家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这千百年来，不知道出了多少个帝王，更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死在通往那把椅子的路上。 为了那个位置，死了何其多的人，你能说坐上那把椅子的，他就是帝王吗？ 不可能，只有皇帝坐在那把椅子上，它才能称之为龙椅，否则，他只是一个比较值钱的，普通椅子，对吗？ 所以说，一个宗教的首领，那怕他威望再高，在我们的眼中他凭什么代表上天的意志，凭什么称皇？ 皇帝，只能是那个从千万人中杀出来的那个人，而代表上天意志的，也只能是这个皇帝。 况且历朝历代对于孔家，也并不是没有防备，朝廷给孔家的恩典再多，加衔多。 但却不允许他们出仕，他们只能做一个富家翁而已，汤大人您说，这一样吗？” 杨永明心中清楚，汤若望其实已经很了解大明了，是时代的局限性让他无法看清而已，也就是所谓的身在局中。 他甚至清楚，自己对比这个时代的人，多的也仅仅只是见识和先机，每一个能从科举千军万马中走出来的人，无一不是有过人之处的。 他可不会蠢到认为，自己在实际的治国能力上真的能比得了这些人，不用说那些大臣皇帝，恐怕就是太子朱慈烺在治国之术上，都比他要懂。 汤若望有些愕然，他没想到自己迟迟无法成功传教的原因竟然是这个，同时也有些惊讶，眼前的少年竟然能一下就说出问题的所在。 汤若望细细的思量了一下，也就明白了。 东方国度的历史文化相比于他们欧洲来说，历史是相当悠久的，在这千年的发展以来，他们的文化更加璀璨繁荣。 他听说过，这个国家以前有一个叫做郑和的太监，曾经驾驶着船队，带着数万人在海上航行。 他们驾驶着巨大的福船甚至到过非洲，由此可见，这个国家比西方更早的融入大海。 他们更早的进行了海上的航行和编队，他相信在那时，他们的船队恐怕全世界都是无法比拟的。 他更有理由相信，如果这个国家的皇帝继续坚持下去，那么海上的霸主不会是西班牙，荷兰，而是这个大明帝国。 就像地中海是罗马帝国的内海，而大海将是大明的湖泊，他们可以在整片大海上肆意横行，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们。 在汤若望第一次了解到这些的时候，他感到非常的震惊，同时也感到惋惜。 汤若望也早就明白，在这个地方传教与其他的新大陆不同，那些新大陆的土着非常落后，甚至连军队都没有。 还处在部落社会一般，只需要血与火的征服，上帝的福音就可以传遍新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这里不可以，这片土地的其他国家也许可以忽略，但是唯独这个国家不行。 他太大了，无论东西还是南北，大明的整个面积，也许比西方各国加起来也不逊色半分。 而且他也确实很强大，他只是近些年来有所衰弱，据他所了解，这个国家以前大部分时期，以及历朝历代。 在这整个东方大陆之上，就是中心的位置，就像他们自己所说的一样，天朝上国。 毫不夸张的讲，这里的每一片土地，没有他们得不到的，只有他们不想要的，那怕在衰弱的时候被别人抢走，他们也早晚会抢回来，甚至是加倍。 就算现在，这个国家也有着数万万的人口，百万的军队，哪怕其中大部分都是农民军。 他们的火器大炮也落后于欧洲，甚至内部的叛军和东北的敌国也越来越强大。 但就算如此，也远远不足以征服这个国家，征服这个古老的民族以及文明。 更何况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有精力统治这么一片广阔的土地，以及如此庞大的人口。 所以他早就放弃了入侵的野心。 在汤若望的心中，最好的传教方法就是得到皇帝的支持，成为大明的国教。 汤若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今日来找他，绝不是单单为了告诉他这些问题，这些只是抛砖引玉而已。 自己的身上，一定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汤若望不再兜圈子：“我想公子今日来此，绝不是单单为了说这些的，我更喜欢直来直去。 不知公子想让我做什么？又如何帮助我呢？” 杨永明笑道：“汤达人快言快语，那我就直说了。 如今大明的情况，我相信汤大人也是十分清楚的，因此大明想和你们做生意。 我们需要你们的火器，战马，大炮，甚至是炮手，也希望获得你们关于科学技术的书籍。 当然，我们会给钱的，只是如今的情况，希望价钱可以低上一点。 作为回报，自然是允许你们传教，而朝廷不会支持，也不会反对，允许你们修建教堂。 但只能在教堂传教，大明的子民们拥有信与不信的权利，这是他们的自由，朝廷不会干涉。 最后，当战争结束后，大明会开放港口与你们通商。 而现在你要帮助我们铸造最新的火器以及大炮。” 汤若望明白了，眼前之人是想用通商和传教的权力来换取西方的援助。 汤若望想道：“公子，你说的事情太大了，我必须要请示主教才能给你答复。 还有，你能代表这个帝国的官方以及皇帝的意志吗？” 杨永明回道：“自然，我相信你们主教一定会欣然答应，我也会说服皇帝，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不是吗？ 最后，我希望一切可以秘密进行，我们国家如今的官员你应该是清楚的，我不希望有不应该存在的阻力。” 其实对于那些东西和书籍，杨永明只是为以后的发展以及建虏所准备的，毕竟这一来一去可不是短时间的。 而流贼得是眼下的事情。 汤若望自然是点头。 最后杨永明和他寒暄了一会儿，便离去了。 第五十六章 开导 杨永明从汤府出来之后，便往皇宫走去。 进入到皇宫后，在太监的带领下，于暖阁中见到了崇祯和朱慈烺。 杨永明拱手行礼道：“见过陛下，太子。” 朱媺娖也是行礼道：“见过父皇。” 崇祯笑道：“永明不必多礼，如此一来倒显得有些生分，快快座下。 媺娖也是，快些座下。” 太子此时也是施礼道：“见过大兄。” 杨永明连忙侧身躲过，崇祯暗自点头，这杨永明当真是懂得进退，不骄不躁啊。 待坐定后，几人寒暄了一下。 随后，杨永明说：“陛下，我有些事情要向您禀报一下。” “哦？”崇祯好奇道：“何事，永明你说。” 随后，杨永明便将今天去拜访汤若望，并且和他之间交谈的事情以及最后的结果，都一一告诉了崇祯。 崇祯听完后陷入了沉默，对于汤若望这个人他还是知道的，他也打心底承认，此人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人。 无论是修编崇祯历书，这是铸炮，对于大明都是大有裨益的，他并不反对引进西洋技术。 像战马以及先进的火器，这些东西都能够极大地增加大明的实力，至于传教，他并不认为一个小小的宗教能够颠覆大明。 但是和西洋通商传教，这就是要开海禁啊，不说违背祖宗之法，那朝中百官也不知能否同意，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值得。 许久后，崇祯开口道：“永明所说的技术，火炮，战马之类的，大名可以买来。 但是和西洋通商开海禁真的需要吗？要知道我大明以及历朝历代，这千年以来都是天朝之国，四海归服。 而那西方则是蛮夷之地，本就应是我大明臣子，我大明只需广施天恩即可，他们怎能和我大明平起平坐呢？” 杨永明听后反应过来，他知道崇祯还并不明白和西方交流开海禁的重要性，说到底还是天朝上国的心态在作怪。 杨永明酝酿了一下言词后，认真说道：“陛下，我们和西洋乃至全世界各国开海通商，这是历史的趋势，也是今后的必然性。 如今的西洋各国各方面正在高速的发展中，在科技上也有隐隐要超过我们的趋势。 比如红夷大炮和弗朗基炮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我们的文明毕竟经历了千年的积淀。 我们的底蕴还是有的，哪怕在这千年以来有所流失，但如今我们的差距和他们依然不大。 而且他们的科技发展大部分其实并不是原创，都是分析以及学习我们所建立起来的体系。 要知道我们国人其实并不愚笨，甚至可以说是比西方的人要聪明许多，他们缺少的只是一个方向，以及国家的支持而已。 因此我相信，如果我们现在开始追赶，那么我们必然能够追上以及超越西方各国。 再说了陛下，科技这个东西，他需要不断的探索以及和不同人的交流，最后才能有所结果。 自己闭门造车这是万万不行的，人只有看到的更多，开阔了眼界，他们才知道该如何去做。 哪怕是一个万中无一的天才，如果他不去看外面的世界，不去和人交流，只凭借他自己以为的而去创作，又怎么可能创造出比别人更好的东西呢？ 就像现在，虽然不是和历史上百年以后的清朝一样闭关锁国，那如果陛下现在不做出改变，那么以后恐怕早晚还会那样。 我们也早晚会和他们进行开海通商，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会高人一等。 而这个人，仅仅只是指我们，原本历史上的一切终究还会上演，也许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朝代而已。 但如果仅仅只是这样，我来到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相信上天让我来到此处，定然不仅仅只是为了挽救一个即将毁灭的王朝。 因此，我们必须要开海禁，只有这样才能不断学习别人的长处，让我们自己更加强大。 让天朝上国四个字，实至名归，如果真的等到百年后的话，那时恐怕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陛下，您说呢？” 崇祯听到杨永明的话后陷入了沉思。 杨永明见此，继续说道：“陛下应该还记得之前所看的纪录片。” 崇祯点头。 杨永明继续说：“我也跟陛下说过，那就是真实的历史，百年以后他们会沿着吴淞口进入长江。 几天之内威逼南京，他们在天津登陆，一两万人就浩浩荡荡地杀入北京，皇帝奔逃，他们只用了几千人就杀死了清朝数万的精锐铁骑，虽然那时已经没有精锐可言了。 那时的朝廷已经成了他们的朝廷，他们在东方这片土地上肆意横行，甚至想要瓜分掉这个千年古国。 就连日本这个弹丸小国也按耐不住他的野心，在清廷灭亡的几年后，更加是露出了他的獠牙。 对于这个国家进行了野蛮的征伐，他们就像畜生一样毫无下限无恶不作，在南京几个日本军官为了比赛。 将我华夏人绑缚在大街之上任他们砍杀以此取乐，在南京他们屠杀了三十多万人。 还有旅顺屠杀等等，那时的华夏就像是地狱一般，我华夏子民毫无尊严可言。 如果不是日本，国小人少，和多方面的原因，以及我国人最后觉醒，诸多烈士们奋勇杀敌，其后果不堪设想。 要知道那时候可不是什么改朝换代呀，那对后世的人来说，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而且在之后那狗日的日本，居然还不承认他们所犯下的罪，但不管他们承不承认，我们对于他们的仇恨是不可化解的。 哪怕也会有一些背典忘祖的人，在后世中有这样一首诗， 万里长城十亿兵， 国耻岂待儿孙平。 愿提十万虎狼旅， 跃马扬刀入东京。 而我们现在有机会去改变这些历史，为什么不去做呢？” 这些话听得崇祯是震聋耳溃，甚至瘫软在椅子上，他没想到不开海禁居然会引起如此严重的后果。 杨永明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他们都想到了四个字，亡国灭种。 对于建虏入关，崇祯明白现在的大明其实真的已经烂了，如果杨永明不来，改朝换代这是必然的。 但就算如此，他们也终究会被汉家文化所同化，撑死也不过是个改朝换代。 但如果以杨永明所说的话，这两个就是根本上的性质，大明被建虏所代替，建虏会说他崇祯是亡国之君。 后世也会有所记载，而如果换成灭种的话，别说他崇祯，恐怕历代先祖都会被世人遗忘，千年传承的文明也都将消逝啊。 第五十七章 讲解 崇祯听完杨永明的话后呷了一口茶，好半天后才说道：“永明说的可是真的？这西方日后当真如此强大。” 不等杨永明回答，崇祯继续说道：“不过不管是不是真的，永名所说的确实有理，我们应该如此去做。 还有那日本果然如太祖所说，从上至下全都卑劣不堪，无一好人。” 杨永明回答道：“确实如此陛下，我们现在正与那西方各国处在一个分水岭，因此，我们还有机会，但如若……” 杨永明没有说完，但崇祯明白，他也想通了，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祖宗之法不还是人定下的。 再说了，太祖所说的只是针对于他那个时候，现在时代都在变了，那些祖言早就不适用于现在了。 而且他相信，如果太祖在这个时候也一定会进行改变的，所以一定要改，一定要进行变法。 还要大改，要追随世界的潮流，全部都打倒重来。 崇祯虽然下定了决心，但还是头疼道：“永明啊，朕也觉得要变，甚至进行大变。 可那些官员们，唉。 总不可能把官员都杀了呀，要真那样的话，恐怕整个朝廷都得崩溃呀。” 杨永明点头道：“陛下所忧确实，但是陛下，如今的大明其实已经病入膏肓了。 想要让他重回健康，就必须要经历刮苦之痛，把那些烂掉的腐肉全部挖掉，只有这样，新肉才能长出来。” 杨永明见崇祯还是脸露优色，继续道：“陛下可曾想过，江南为何反对开海？ 又为什么要废除商税？难道万历天启年间的抗税，真的是因为百姓活不下去了吗？ 陛下可曾有好好想过这其中的问题？” “这……”崇祯预感不妙，他回想了以前的种种，前几朝的皇帝虽然被朝臣骂做昏君，但是却国库充盈。 而他自登基以来虽然被称之为圣君，可这税收却一年不如一年，到如今更是连军饷都凑不齐。 你要说如今的官员比前几朝的要清廉，他宁可相信黄河的水能够倒流。 崇祯深深的吐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对杨永明道：“永明，你说。” 杨永明叹了口气道：“陛下，我还是那句话，大明其实并不缺白银，确实，如今大明境内的银矿基本都被开采殆尽了。 就算还有一些，我们如今也开采不了。 但就算如此，我大明依旧不缺白银，甚至每一年白银的数量都在增加，陛下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其实这个时候，世界上大部分的白银都流入了大明，他们需要大量的茶叶，瓷器之类的。 而这些东西，只有大明才有啊，但每年西洋从我大明拿走如此多的东西，官方却没有记录，更别说税收了。 这是为什么？” “莫非……”崇祯有些惊讶。 杨永明点头道：“陛下想的不错，这些都是江南豪绅们私下贩卖的。 陛下应该知道嘉靖年间的倭寇横行，其实大部分倭寇都和那些江南大族们有所关系，甚至很多江南大族都牵涉其中。 另外，陛下对郑芝龙可有印象？” 崇祯想了半天后说道：“有所印象，崇祯元年郑芝龙表示以“剪除夷寇、剿平诸盗”为己任，诏授海防游击，任“五虎游击将军”，此人说到底，只是一个海贼而已。” 杨永明听后摇头笑道：“陛下你可知道，你口中的这个海贼，不但是福建的土皇帝，在海上，尤其是近海更是当之无愧的霸主啊。 他在被招降之后，便以朝廷的名义兼并了其他海盗，在崇祯六年更是打败了有海上马车夫之称的荷兰人，也就是人们说的红毛。 从此以后其威名更是远传，西洋人想要来此做生意，就要花钱从他这里买一只旗子，确保航行的安全。 也就是保护费，他一年下来的收入，有三千万两白银啊，而这只是海上的收入，还有土地，贿赂等等。” 众人听后顿时目瞪口呆，崇祯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三千万两白银是什么概念？ 大明一年的税收是四百万两白银，加上一些实物税，总计大概是两千万两左右。 而这些是在太平年间才会有，现在可是崇祯朝，天灾人祸不断，能收上来个五六分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然而现在杨永明确告诉他，福建一个小小的总兵，每年的年收入就有三千万两，别说现在，就是在太平盛世都比朝廷的赋税还要多。 这让他怎么敢相信，怎么不震惊？ 只见崇祯脱口而出道：“这，他马，朕。” 杨永明见此连忙继续说道：“陛下想想，郑芝龙每艘船要收三千两银子，这一年下来就是一万艘船。 这一万艘船来大明做生意，和谁做？谁又有那么大的本事做？江南的官场贵勋哪一个不需要打点？ 谁又有如此多的钱来做这些事情，打点就需要如此多的钱银，那利润又是多少？ 如此看来，恐怕整个江南的贵勋官绅都卷入其中了。” 杨永明停顿了下继续说：“当年太祖皇帝禁海其实并没有什么错，因为那个时候大明刚刚建立，百废待兴。 根本没有精力再去对付海上的危机，然而现在和那时候已经不同了，要知道当年成祖皇帝让郑和七下西洋。 不知道从西洋带回来多少奇珍异宝啊。” 崇祯还是有些不信道：“永明，百官们都说下西洋耗损国库，加重了百姓的负担，才被新君终止。 如若真的如此挣钱，为何历朝历代都没有人再提出下西洋？” 杨永明叹了口气道：“陛下，如若不这样，那些人怎么挣钱呢？ 我大明对外是用朝贡外交，看似是用一些我们值钱的去换别人一些不值钱。 但实际上，这定价权可是在我们手中，我们说这个东西多少钱，那就是多少钱。 说他的宝物不值钱，那就是不值钱，他能有议义？ 陛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以成祖皇帝不吃亏的性格，如若下西洋真的不挣钱，他还会七下西洋吗？ 有一句话叫做闷声发大财，我们挣了钱能够到处去说吗？成祖皇帝早就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呀。 至于那些百官贵勋他们能不知道？他们更加是知道其中的暴力呀。” 崇祯听后一脸的复杂，仿佛在说，这其中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第五十八章 愤怒 杨永明见此继续说道：“陛下，我给您举个例子，我们现在和关外的那些人没有了通商。 难道他们就真的不需要大明的盐巴，茶叶等物品了吗？他们必然还是需要的。 既然官面上买不到，那么肯定就会有人私贩，而这样一来其风险巨大，但同样的，其利润也会更高。 可一般的小民又怎么会有能力筹集如此多的货物，并打通边军和官员，这些人，都是朝廷中有人的。 同样的，江南的那些商贩也是如此，在这百年时间里赚的是盆满钵满，一个个吃的是满嘴流油。 并且和当地的官员大族们和亲通婚，其势力更是盘根复杂，早就在当地形成了一张利益网。 因此，谁要开海禁，那就相当于得罪了整个江南士族官员的利益。 除此之外还有商税，据我所知，皇明大事记中有一个这样的记载。 织造太监孙隆带管税事，本安静识事机，四月中至苏会计，五关之税日缩，借库银以解。颇严漏税之禁。 所谓“安静识事机”，也即士大夫都觉得这个太监是比较识相，不怎么搞事情。 但因为当地偷税漏税实在太过猖獗，本就很低的商业税收还不断缩减，以至于挪借其他银子填补。 孙隆这才要打击偷漏税行为，当地黄建节、汤莘等人投附孙隆，提议对丝织业征税，每机一张，税银三钱。 这应是指一年收税银三钱，是相当合理的提议。 要知道在我明朝丝织也是个利润颇丰的行业，明人笔记和小说里多有以丝织业发家致富者。 如曾经担任过万历初期吏部尚书的张翰，他写的《松窗梦语》卷六记载成化末年其曾祖父以一张织机起家，“家业大饶”。 到其祖父辈兄弟四人继承家业，各富至数万金。沈德符的《万历野获编》记载“潘氏起机房织手，至名守谦者，始大富至百万”。 当然不同种类的织机，不同品质的丝绸，利润率也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不过即便以最保守的估计来看，一张织机收税银三钱都不算高。 再比如冯梦龙写的《施润泽滩阙遇友》，说盛泽镇上的施复捡到六两银子，盘算用这笔银子可以添上一张织机。 然后把这个织机所得利润积攒上一年，可以再添上一张织机，若一张织机是六两银子左右，则一张织机一年所得利润至少也在六两银子以上。 一年收税银三钱，也不过是利润的二十分之一，更何况说一张织机一年利润只有六两银子，是很保守的估计。 黄建节、汤莘等是苏州本地人，熟悉当地行情，应该是深知丝织业的暴利，才有此提议。 且不说还仅停留在提议阶段，即便真实施，也不过是国家应有的收税措施。 结果就“讹言四起”，当地的丝织业工人在各种流言煽动之下，发动暴乱。“填街塞巷，飞石击死建节，尽毁莘等十二家”。 还抄掠了借钱给黄建节的乡绅丁元复家，孙隆吓得躲到了申时行家两天。 然后乘小船逃到了杭州，辞掉税务之职，从此再不去苏州。而收机户之税自然免谈了。 这次工人暴动应该是由当地某些官绅背后纵容甚至操纵的，不仅纪律性相当强，所谓“然皆赤身，不持一械，不抢一物”，地方官喊停就停。 而且连出来背锅的人似乎都和官员沟通非常好，打死人命，破毁人家，事后之惩治却轻微到不可理喻。 装模作样要惩办首恶，于是工人葛成就挺身而出独自承担所有责任，尤其匪夷所思的是。 官员还特地给葛成改了个名字，改成了葛贤，然后上报奏闻，其被关在监狱里，也俨然是受优待之明星“众义之，馈者甚众”。 到后来被放出来，也被乡绅官员礼敬“缙绅皆待以宾礼，称曰义士，官员煽动市民和工人暴动，打死收税人员这还是明的。 一些官员还会弄阴招，比如巡抚凤阳等地的李三才，让死囚攀陷诬告太监手下税官。 然后以此为借口加以杀害，就连万历皇帝派出去收税的太监对此也没什么办法。 要知道税监是天家的，如此做，陛下，这不相当于是直接打了天家的脸吗。 而如今江南的官员乡绅们，都以拒京师之令为风骨，在他们的眼中，北方的战乱与他们毫无关系。 他们都是陛下昏聩而未能重用的贤才，而北方的这些官员都是无能之辈，他们在南方高谈阔论，仿佛他们一出手就能扭转乾坤一般。 不说别的，就他们所做的事以及行为，与国贼何异？而且他们将朝廷以及陛下置于何处？” 杨永明喝了口茶，继续道：“陛下，其实说到底，这些人就是不想交税，他们只顾着自己的利益。 武力拒税，打死税官，这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一个大罪。 如果皇帝想要开海，他们必然会以祖宗之法来迫使皇帝放弃，实在不行，他们不介意行熹宗皇帝之事。 由此可见，他们的眼中除了利益，早就没了法律，朝廷，甚至是皇帝。 而对于那些支持开海的官员们，他们也会想尽办法的赶出朝堂。 比如当年宪宗朝兵部尚书项忠想再下西洋，皇帝也有所意动，而这时兵部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火。 海图都被尽数烧毁，宪宗只得无奈作罢。 而这场大火说是一个名叫刘大厦的所为，朝臣皆知都为其喝彩，还有一个说法说并不是他烧的，他只是将海图藏起来。 但不论是不是他，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这些人的迂腐，以及势力的盘根错节。 至于为何无人向皇帝禀告，谁敢呢？谁没有个亲人家族的，如果那样做，岂不是自绝于百官绅士？ 日后一旦报复起来，该怎么办？毕竟就算是再忠心耿耿，谁又愿意为了在朝堂上争斗而让自己满门死绝？” 崇祯这些天以来，他觉得自己的脾气好多了，心胸也宽广了一些，就像现在，他也并不像以前那般狂怒了。 只见他一脸狰狞的摇头笑道：“朕真是没想到，朝廷如此贫困，跟那些人却一个个如此富硕。 这自古以来都是天子吃肉，臣民喝汤，而到了我大明居然反了过来，不对，应该是我朱家连汤都没得喝。” 崇祯冷笑了下，随后平静的说：“他们还真是朕的能臣良将啊。” 看似语气平静，但大家都知道，此时的崇祯，恐怕已经积压了无尽的怒火。 第五十九章 京营 崇祯躺在椅子上深深地呼出了口气，整个人显得非常的无力。 就算现在知道了，他又能怎么样呢？如今北方都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而且太子马上就要南下了，这让他又紧张了起来。 待崇祯缓过神后，看向杨永明期望道：“永明啊，你可有什么办法？朕给你权利，你可有把握将这些事情解决掉？ 主要是如果以永明你所说的话，太子此次下岂不是凶多吉少？” 永听到崇祯前面半段话直接傻眼了，自己去恐怕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 杨永明摇头道：“陛下，以现在江南的局势别说是我，就算是陛下亲自过去，恐怕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将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起来，江南的确富庶，但富庶之人哪里会有必死的决心呢？ 只要陛下能够在北方大胜稳定朝局，那么南方的事自然会迎刃而解，至于太子。 太子南下所做之事只不过让他们现在在交的税银，尽快上交而已，以及一些其他的事情。 这些事情并不会触碰到他们的根本利益，向况太子身边有黄德功的勇卫营护卫左右。 还有李若莲率锦衣卫贴身护卫，只要太子没有真的把他们逼到绝路，他们现在终究还不敢明着反抗大明。 而且太子身边还有张煌言随身辅佐，只要太子好生听其言跟其学习，定然也不会犯下什么错误。” 崇侦听后点头，心放了下来，随后又对朱慈烺道：“慈烺，你听到永明的话没，倒时你一定要好生听取张煌言他们的建。 跟黄德功还有张煌言他们好生学习，自己也要有所判断力，知道吗？” 朱慈烺站起身认真道：“父皇，大兄，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好好好。”崇祯连说了三个好字，看向朱慈烺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期待。 随后又对杨永明说：“永明，如今朕也已经明白了，这天下早就已经乱套，只有兵强马壮，我们才有所希望。 永明既然如此了解明朝，那应该也知道，朕在崇祯二年的时候，就让李邦华整顿京营。 最开始虽然有所成果，但后来因为百官贵勋的施压，而导致此事不了了之，李邦华也被赶出了京师。” 杨永明点头，他自然是了解这件事的。 京营又称三大营，包括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当皇帝亲征时，三大营环守于皇帝大营，一般是神机营居外，骑兵居中，步兵居内。 三大营初建时，颇有战斗力，但在土木之变中主力损耗殆尽，之后又经历了一系列的变革。 在经历变革之后，京营的指挥权也落到了多方势力的手中，文武勋贵等，都在里面分到了一杯羹。 而且那时的京营也几乎不出京作战了，这导致他们疏于训练，而且军官克扣粮饷。 这一系列的原因导致士兵素质极其低下，而因为常常吃不饱的原因导致面有菜色。 使得士兵不能穿戴甲胄，骑兵上马也难以挥鞭驭马。 等着京师到了崇祯手里以后，更加是积重难返，早就没了当年精锐的样子。 这样的军队不要说在永乐时期担当野战的主力，就是让他们城防守备，恐怕都会问题频出。 但就算如此，崇祯也一直想要对其进行改革，想让他重回当年的时候。 在崇祯元年四月，李邦华起任为工部右侍郎，总督河道。不久改任兵部右侍郎，协理军政。 按照惯例，皇上冬至祭天，当时崇祯正要祭天，总督随行部队的勋臣缺乏人选，就让邦华兼管这件事。 而李邦华所布置的云辇、龙旌、宝纛、金鼓、旗帜、甲胄、剑戟等东西都焕然一新，崇祯很高兴。 第二年春天，崇祯帝视学，李邦华又布置得很好。 崇祯帝命令给他加官为兵部尚书。当时兵政十分乱，崇祯也一直想着对京营进行改革整顿。 他见李邦华由此才能，便将对京营改革整顿的任务交给了他。 而李邦华也不负众望，首先提出要改变操练方法、慎重选择将吏、改造战车、精制火药、集中武器、责成防官、节约金钱、酌情兑马、演习大炮等九件事。 京营一向有占役、虚冒的弊端，占役就是士兵为诸将服劳役，并且还有卖闲、包操等弊端。 虚冒就是部队没有这么个人，诸将及勋戚、宦官、豪强以自己家的仆人冒充军队中的壮丁。 然后每个月支取一份厚饷，李邦华便加以清查，收回了占役士兵一万人，清出虚冒一千人。 三大营兵力十多万人，其中有一半是老弱之人，按照惯例，京营部队名额短缺时允许报加，而这些老弱之人大都是通过贿赂进来的。 李邦华对各营士兵都亲自加以考试，不是年轻力强的一概不录用，从此京营中很少有随便充数的士兵了。 后面又做了很多改革，并颁布了一年考察两次的命令，从此那些坏人们都收敛起来了。 之后邦华对军响马匹等一系列也做出了改革，崇祯帝了解李邦华为人忠诚，对他的奏请无不答应。 李邦华也感激崇祯帝对他的信任，所以大胆革新，不顾后患，而他的这些改革使京营的库银宽裕起来。 也使得兵政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而那些失利的人则对李邦华怀恨入骨，对他的怨言、诽谤也逐渐多起来了。 之后在崇祯二年清军入寇畿辅战争中，那些人都对他进行弹劾，污蔑。 李邦华自感不安稳，上书陈情表白，同时还权给崇祯。 之后崇祯也在众多压力下，无奈将其罢官，让他回乡闲住。 从此接任的人都拿李邦华作为教训，大都因循守旧，姑息养奸，兵政也就没法子讲了。 而这也使得京营再也不可能涅磐重生，强大如初了，再加上明年鼠疫的影响。 因此李自成在攻打大明京师时，整个京营更是毫无战斗力可言，可以说是一触即溃。 所以李自成能够轻而易举拿下大明的国都，这个本应坚固无比的城池时，也就不奇怪了。 第六十章 处置流民 崇祯叹了口气，继续说：“在那之后朕也是看明白了，这满朝的文武勋贵，不知有多少人牵扯其中，这京营的水很深呐。 如果想要对其改变，那必须得要下猛药，虽然朕也知道，这经营恐怕就是一个花架子。 但他的账面上好歹也有十几万人马，如果说朕强行对其改变的话，这些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呢。 而到时外面的那些藩镇，呵，那个时候，大明恐怕就真的完了。 所以说永明，军事上如果想从京营上入手，那是万般艰难，如此一来也只有从朕新建的禁军勇卫营上入手了。” 杨永明点头，随后说：“这勇卫营可谓是大明第一劲旅啊，而且他对于陛下对大明也是忠心耿耿。” 崇祯感叹道：“是啊，自从大明内乱之后便不曾断过，而北方建虏又虎视眈眈，这时军队的战斗力又日趋衰退。 于是朕决定整顿，把天下卫所官军年力精壮者选拔出来，然后整编出一支新的禁军，这就是勇卫营了。 勇卫营也并未辜负于朕的期望，成立至今那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啊，就连朕的爱将孙应元也是战死于沙场。 唉，等到忠烈祠建好之后，朕要让他进入忠烈祠中名传后世。” 杨永明点头道：“陛下说的极是，像这等忠臣良将自然应该传唱于后世，为人们铭记。 除了孙将军之外，还有周遇吉，黄德功，他们也是为国四处奔战，最后为国捐躯。 就连卢九德和刘元斌两位公公，那也是忠贞为国，整个勇卫营从上至下都是可敬可叹之辈呀。 可惜勇卫营人数终究还是太少，又要四处分兵，最后终究还是难以扭转局面啊。” 崇祯听后感慨道：“是啊，若是大明能够多几支像勇卫营这般的劲旅，那大明的天下恐怕早就平定了。” 杨永明对于崇祯的说法不敢完全认同，但他可以确信，如果真的能够多几友如勇卫营这般的兵马，那局势肯定要比现在好很多。 杨永明想着，猛然反应过来，对呀，若是再建一支勇卫营这般的军队不说别的。 在这京师中皇帝的力量肯定能大大增加，不说安全什么的，就算做些什么事情也不用再为手畏脚了呀。 想到这儿，杨永明笑着对崇祯道：“陛下，如今京营不堪重用，整顿又一时难以下手。 不如再建一支新军，或者直接扩充勇卫营？要知道如今京师流民众多，不缺劳壮力，正是大好时机呀。” 崇侦听后愣了一下，随后皱眉道：“永明你所说的确实不错，而且现在手中也有些钱。 但是征兵养兵，并且想让他们拥有强悍的战斗力，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说别的，一支万人的军队每个月的人吃马嚼，还有饷银，盔甲武器等等，并且是以精兵方向去打造。 这些东西加下来，没有个几十万两白银根本就打不住。 最重要的是，这是每个月都要给，这一个月两个月也许还能撑下来，可以后呢。” 杨永明听后笑道：“陛下所说确实没错，但是陛下想过没有，如今京师内的流民高达数万人。 一旦他们被有心人所利用，那么这将是一场浩劫，而陛下如果从流民中招兵。 将那些青壮力给抽出来，剩下的老弱病残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了，而且青壮年一般都是携带家人来到京师的。 进入军中后，凭借他的饷银便能够让他一家人勉强活下去，陛下也能趁此收扰他们的民心。 这样一来也就不怕一些有心之人了，京师也会更安全一分，最主要的是这些人都是从外地逃难到京师的。 都是能吃苦之人，而且和京师内的百官贵勋毫无关系，这样的兵员一旦成型，那么绝对是忠诚于陛下的虎狼之师。 而且如此一来，再加上倒时周遇吉带回来的勇卫营，我们便有把握弹压京营彻底控制京师。 到时我们便能够将那些人全部抄家，这样一来短时间内便不用再为银子愁了。” 崇侦听后想了想，确实如此，吃苦，忠诚，这样的人是最好的兵源，一旦将其编练成军，那么自己在这京城之中也就无所畏惧了。 以杨永明所说，到时军心民心皆有，再加上厂卫重新崛起，这一段时候所收集到的证据，到时可以直接一网打尽。 呵呵，那可是数百年所积累下来的财富，要知道李自成一个月就抄出了七千万两白银。 而这还没包括那些个店铺地契什么的，再说了，他能有厂为专业？到时候，呵呵，如此一来短时间也确实不用为银子发愁。 崇祯点头道：“永明所言极是，但还是有一些不足，如果将流民之中的壮年给抽走了，那么那些老幼妇人该怎么办？ 就算是丁壮，其中肯定也有一些不够壮硕健康的，他们该如何征用？还有一些有一技之长的，如果也是如此，岂不是大材小用？” 杨永明听后蒙了，这皇帝终究是皇帝，也并不傻呀，连这样的皇帝都能被哪些文官骗了十几年。 看来自己以后和那些文官打交道得更加小心了。 杨永明思考了下说：“陛下所言确实，我认为对于那些老人孤儿他们，陛下只需要让他们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并且有口吃的就好。 至于女人寡妇她们，陛下，勇卫营的人基本都是从各地边军所挑选出来，而百姓向来看不起官兵军户，就更不用说把女儿嫁给他们。 因此，想来他们大部分都是单身，如此一来刚好可以让他们凑合在一起过日子。 朝廷出钱为他们盖房子，并且每月可以回家团聚一天，这样一来，兵士们必定会对陛下死心塌地的。 至于劳壮力，身体健壮的入军营，身体不好的就当辅军，操练少一些，平日里盖房子种地什么的都可以，粮饷自然也少一些。 有手艺的，铁匠出身就去兵仗局，泥瓦匠出身就去给流民盖房子，按照他们的技能都给他们分开。 于孤儿嘛，可以搞个学堂让他们读书，并且告诉宫中的太监可以领养他们，日后就让其为他们养老送终。 如此一来他们也会尽心的。” 崇侦听后大喜，这样一来流民军队等一些事情，都可以一次性解决了呀。 第六十一章 家丁制 此时崇祯越看杨永明越是喜欢，自己如此重视于他，可不仅仅是因为他知晓于未来。 更多的是懂进退识礼数，最主要的是他一心都为了大明，所做的，所谋划的一切都是为了中兴大明。 崇祯对杨永明不吝夸赞道：“永明大才呀，所说皆为谋国之言，如此一来不说别的，至少京师这一带绝对民心归服。 到时练兵有成，再加上原本勇卫营兵马，以及孙传庭手下的秦军，平定北方大有可为啊。 到时再挥师南下，将南方也整顿一番，之后我们再出兵关外，如此一来我大明中兴指日可待呀，哈哈哈哈哈。” 崇祯大笑之后，接着对杨永明说：“等到那时候我们便能够出兵海外，将那些金矿，银矿，铁矿什么的都拿回来。 等到休养生息，发展个几年后，到那时我大明就是真正的天朝上国，八方拜服世界第一了。” 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疯狂的大笑起来，王承恩则在一旁疯狂的拍着马屁，朱慈烺和朱媺娖两人也是满面潮红，激动不已。 这看的杨永明一阵无语，这还真是什么都能扯到中兴大明上去，他叹了口气后，打断崇祯他们的臆想。 随后对崇祯说道：“陛下，说到练军这是重中之重。 我认为既然要练，那就要练出一只和以往不一样的军队，要改掉以往军队的陋习。 要让他们不论是在纪律还是素质，又或者是战斗力上都要超越以往，成为一只合格的军队。 要让他们成为一个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并且绝对忠诚于陛下和国家的真正强军。” 崇祯听后连声叫好道：“好，好一个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如果真的能练出一支如永明所说的军队来。 我相信定然会成为一支举世无敌的强军，到那时，我们的目标也一定能够轻而易举的实现。” 随后又惊讶道：“不过在朕的眼中，勇卫营已经是当世强军了，要知道不管是对内剿流贼，还是对外抗建虏。 他们可是从未退缩，勇猛无比呀，难道在永明眼中，他们还不算是强军吗？” 杨永明听此说道：“陛下勿急，且听我说来，以往军队中他们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陋习。 比如说家丁制，陛下应该知道，在我朝开国时期，军队主要实行的是卫所制度。 也就是以军屯作为军队后勤粮草来源，又用开中法鼓励商人运粮到边境或者就地形成了“商屯”。 这样一来就保证了边关军队的粮食来源，但是问题来了，自古以来王朝永远摆脱不了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土地兼并。 随着土地大量被兼并，包括军屯官田，兼并了大量土地的军官们掌握了众多财富。 这让部分失去生计，四处流亡的士兵依靠了这些军官，成为私兵家丁。 在这种情况下，卫所制度势必衰微，同时伴随着商品经济发展，以及其他一些制度的改变。 使得募兵制逐渐兴起，而家丁招募并未被限制，所以家丁随着募兵制发展而得到大量招收，这也是家丁制度的重要来源。 这些大量的家丁为将领所用，甚至成为朝廷赖以倚重的主要军事力量，究其原因。 主要在于“武将所辖不入兵籍”，而这意味着将领的家丁是自己的私人武装力量。 于是乎，在利益的驱使下，原先侵占了土地，获取了大量财富的边军将领大量招募家丁。 充当自身的私人武装力量，而普通士兵也乐意追随在将领的麾下，凭借自身武力拿到远比军户高很多的待遇以及地位。 如此一来，所造成的后果便是将领的家丁战斗力越来越强，而朝廷正规军几乎成为老弱病残的聚集地。 在优渥待遇的驱使下，家丁的战斗力被激发出来，历史记载，家丁多为“以一当十，摧锋陷阵”的勇战之兵。 而优秀的家丁往往会得到更好的装备和给养，因此形成了正向循环。 说到底，家丁制的形成还是因为朝廷财政的捉襟见肘所演变出来的，如果朝廷有足够多的钱，让每一支军队有同样的待遇，又怎会如此呢？ 陛下对李成梁这个人是否还有印象？ 此人能够在辽东纵横数十年，打的关外那些部落毫无还手之力，甚至就连努尔哈赤都成为过他的家丁。 这其中除了他自己的军事才能之外，极大的一部分就是因为他的李家军，也就是由家丁所组成的私军。 据说当年李成梁能够纵横辽东，靠的就是他手底下三千家丁所组成的辽东铁骑。 之后万历皇帝派其援朝抗倭，在其中因为走露风声而中了圈套，致使李家军遭受到严重的打击。 在回来之后，关外那些部落得知消息便不顾损失联合在一起，设计干掉这剩下的辽东铁骑。 之后李家军被建虏重创之下一蹶不振，最后覆灭，在之后大明对于辽东的掌控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以此可见由家丁所组成的私军的强大，但家丁制度设计不够完善，归根结底他们还是高级将领的私人武装。 是受将领而非朝廷所控制，甚至个别利用家丁囤积力量，为己私用，成为地方割据势力，从而会对王朝走向产生了严重的消极影响 陛下可以想一想，那些将领们用朝廷所拨下来的军响用来养家丁，而那些被克扣军饷的士兵们，他们为了活下来甚至不得不去卖儿卖女。 平时连饭都吃不饱，打仗又怎么会有什么战斗力呢？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会效忠陛下呢？ 而那些骁勇善战的家丁们，他们只认将主，又怎么可能会听从陛下的调遣呢？ 如若将主是黄德功，周遇吉这等忠心耿耿之人倒也无妨，而且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相信他们也不会去做这种事情。 但如果是左良玉，吴三桂这等人的话，您觉得他们会听从陛下的调遣吗？” 崇祯听完杨永明的话后惊出一身冷汗，这些家丁跟随于将军南征北战，属于是他们的私军。 并且其战力不凡，就如杨永明所说的，如果是那些忠臣良将还好，可一但是那些别有心思的人的话。 一直这样的军队在外面不受朝廷管辖，让他如何心安。 第六十二章 军队 崇祯想到家丁制等一些弊端所造成的后果，不由得暗暗心惊。 随后对杨永明点头道：“永明所说的不错，这家丁制必须要除去，绝对不允许出现私兵的存在。 只要是大明的军马，就必须属于朝廷，属于皇家。 不知永明心中想要组建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心中有何想法，快说与朕听听。” 随后不等杨永明开口，继续说道：“我记得之前纪录片以及永明都说过，日后便是火器的天下。 后世那些军队装备的都是纯火器，冷兵器都已经淘汰掉了，莫非永明想要组建的，就是如神机营那般的纯火器的军队吗？” 杨永明一听，内心中便忍不住口吐芬芳。 现在的火器和后世的热武器相比，那有的比吗？以现在的技术组建一支纯火器的军队，那不是直接去找死？ 别说现在大明装备的基本都是火绳枪，就是遂发枪那也是和找死无异呀，这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杨永明默默的叹了口气后，对崇祯说道：“陛下这是不行的，虽然说现在正是冷热武器交替的时间段。 军队装备热武器这是必然的趋势，但现在的火器在射速，又或者是距离上，和弓箭这些冷兵器上，其实并不占多大的优势。 而且他特别的依赖后勤补给，如果一旦后勤被敌人截断，那么这就是一个大问题。 最主要的是，如果想要维持一支这样的军队运转，其所要消耗的钱财，是非常巨大的。 现在火器唯一的优势便是容易训练，像那些个弓箭手，如果没个年，哪里可以练成？ 而火器只需要个把月便能练成，而且其中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用在于纪律以及战阵的训练上。 像火器的使用这些，半天一天便能够学会，因此火铳手相比弓箭手，其最大的优势便是容易训练。 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能组织出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但如果他没有像骑兵，步兵等其他兵种的护卫配合。 那么在战场上，就相当于去送死，因此我们需要一步一步慢慢的来，在任何事情上，急功近利都是大忌，是万万不行的。” 崇祯大感意外，他原本以为杨永明想要建立的，是一只纯火器的军队，却没想到他不但否决了，而且还指出了火铳的优劣。 由此可见，永明确实是一个务实的人，之前对于杨永明的信任，那是因为杨永明是从未来来的。 但这份信任也只是用于意见以及决策上的，在这些事情上，崇祯自然会毫不犹豫的采纳。 但在于一些实事上的就不行了，倒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因为杨永明现在太过年轻。 崇祯觉得还是需要一些磨炼之后，才能够委以重任。 而崇祯现在却觉得，也许杨永明现在已经能够担当重任了，毕竟以杨永明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可是活过两世的人了。 想到这儿，崇祯说道：“永明所说不错，确实不能操之过急，朕就是因为这样，才使得局势变得如此。 不过朕也是有很多的苦衷啊，永明你有什么想法，都大胆说出来。” 杨永明也不推辞，直接说道：“如今朝廷官军战力的孱弱，他其实是由于多个因素所导致的。 其一便是因为吃不饱饭，难以生存下去，而这也是最主要的因素之一。 他们的饷银因为被将军们克扣，从而导致了他们难以生存下去，为了能够活下去，他们只能倒卖军备，甚至是卖掉自己的妻儿。 而因为长期吃不饱饭，从而导致了身体素质的不行，至于操练的话，连饭都吃不饱，谁回去操练呢？ 这使得一个月下来，也难以操练一次，我还听说不少的九边官兵因为活不下来而去从贼。 如此一来，便是此消彼长，而这也是流贼战力强大的原因之一。 甚至出现了在大明为军的时候，战力孱弱不堪，而当他们降了流贼和建虏之后，赏赐了一番就战力大涨的情况。 从而成为了他们的马前卒。 还有就是百姓对于军户的歧视，使得他们并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当兵，只有改变他们传统的观念，才能让大明有源源不断的兵源。 最后就是士兵自己的思想问题，自古以来当兵都是为了拿饷吃粮，只要谁发饷那就为谁卖命。 他们大部分人都没有作为军人的责任感，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而当兵，在他们眼中，当兵只是因为活不下去奈之下的选择。 这只是一份被人看不起的工作而已，我们必须要改变他们的思想，以及百姓们心中传统的观念。 而改变这一切的方法，我已经告诉了陛下。” 崇祯点头道：“永明你所说的那些，朕自然是记得的，朕想了之后也觉得确实不错，想必这定然是后世军队所用之法。” 杨永明点头道：“没错陛下，这确实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人所用的方法，除了那些政策之外，还有……” 杨永明随后先是将上次所说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又将后世的治军之法等，以及训练军队的一些方法说给了崇侦听。 崇祯听完后说道：“这确实是非常好的方法，如此一来，我大明的军队定然焕然一新。 说实话永明，对于这些我是十分支持的，我也准备实施，不过在这之前，等堵胤锡来了后，我准备和他谈谈这件事，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杨永明听后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就像之前所说的，崇祯准备对堵胤锡来一场面试，而面试的题目嘛，看来就是这个了。 随后杨永明说道：“陛下，我相信只要我们做到了这些，那么在军事上一定会焕然一新。 要知道，老百姓可不傻，在知道参军之后能给家里带来如此多的好处，并且能在军营中学习到如此多的东西。 还能减少一个壮丁吃饭，而且有军响能够补贴家用，在如此多好处的驱使下，他们又怎么会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进入军营呢？ 要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呐，他们又怎么会不愿意让自己的家人，孩子过的更好一些呢？” 崇祯听后点点头。 第六十三章 封官 杨永明继续对崇祯他们说道：“除了以上所言，还有军备问题。 不得不说，现如今大明的武器装备真的是差的不能再差了，像战马盔甲这些不足。 火器制作也不精密，在战场上动不动就炸膛，而且射程也不远，这至使官军们根本就不愿意使用朝廷发放的火铳。 像工部制作的那些武器，根本就是破铜烂铁，就是不知宫内的兵仗局制作出来的怎样。 但想来也比外面的要好些。” 崇祯看向王承恩。 王承恩见此说道：“回避下，这兵仗局掌印原先是王之心一脉，在他的手上兵仗局已经许久没有生产出一根火铳了。 说是铁器不足，而火药则是发放给了神机营，如今已是没有了。 老奴查了一下，发现他将火药以次充好，卖给宫外一个范姓商人，而他们则是陕西范家在京师的一个分支。 并且他们与这京师的百官贵勋多有来往。” 崇祯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杨永明，杨永明也并没有对于此事多说什么。 而是对着崇祯继续说：“陛下，这兵仗局制作的火器相比工部，质量上定然会好上许多。 而且其中有不少经验极其丰富的老师傅，到时我想和他们探讨一下，看看能不能研制或改进一下新武器。 最主要但是我这里还有一些武器的图纸，到时看看他们能不能制作出来。 最后小子想说的是，除了我们自己组建军队以外，我们还可以招募别人来为我们作战。 要知道建虏之所以能在关外横行无比，他们靠的就是精锐的骑兵，而他们自己其实并不擅长骑兵作战。 他们的蒙八骑就像其的名字一样，是通过征服蒙古所得来的，要知道草原上的部落他们是天生的骑兵。 而建虏在征服蒙古时，有不少人甚至是部落，是忠于林丹汗的，而且建虏在征服蒙古后。 他们为了拉拢科尔沁等部落，从而打压漠南的一些蒙古部落，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些必需品，并且允许他们内附放牧，以此来雇佣他们为我们打仗。 甚至可以允许他们的孩子带我们的学堂读书，并且可以参加科举等，也就是几乎和我们汉家子民的待遇一样。 这样一来，他们的家人便在我大明，他们也就不敢别有心思，而且他们的后代学习了我们的文化。 如此一来，便可以慢慢的同化他们，到日后便可以完全归于一心，关外的那些外患，也就可以彻底的解决了。” 崇祯听后点头，杨永明所说的确实不错，而且历朝历代雇佣外族为奇兵也是老传统了。 在成祖皇帝时，就有不少的三千营骑兵是蒙古人，如今只不过是把条件开的更大更好一些而已。 崇祯说道：“永明所言不错，不如这样，就由永明你亲自来练兵如何？” “啊？”杨永名顿时愣住了，这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杀过，现在突然要他率领千军万马去杀敌，开什么玩笑？ 当然，要说没想过，这自然是不可能，谁小时候没有想过自己是一名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呢？ 手拿一根长棍，周遭之处寸草不生，但臆想和现实毕竟是两码事啊。 杨永明连忙拒绝：“陛下，小子从小到大从没干过军伍之事，如何能统御千军万马。 而且若是我去掌管兵马，如何让百官服众？这实在是……” 崇祯一愣，对呀！杨永明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大问题，虽然自己这些人都知道杨永明的重要性。 但别人不知道哇，当然，要说现在完全没有人知道杨永明，打死他都不信。 但现在毕竟是在暗处，一旦摆到明面上来，并且对杨永明重用的话，其后果恐怕反而不利。 崇祯沉吟了一下，随后说道：“永明，你早晚是要站到人前去的，而且有一句话不是说所谓宜早不宜晚嘛。 现在朝堂上的那些人反正是要换掉的，等你练兵完成之后咱们就可以开始了。 你现在出来正好，越往后拖事儿越多，至于身份嘛。 这样，李若琏不是要和太子南下吗，锦衣卫指挥使也就空下来了，刚好你就担任这个位置。 这个官职正三品刚刚好，而且锦衣卫的重要性朕也不放心交给别人，除此之外。 赐蟒服玉带，进出皇宫不必通报，如此一来也方便一些，外加赏银千两。” 王承恩开回道：“是，陛下。” 崇祯对杨永明说：“永明觉得如何？这正三品官职虽然并不算多小，但还是有些委屈永明了。 不过永明你毕竟还年轻，若是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就赏赐太重的话，对于日后也不利。” 杨永明笑了，不介意，不介意，正三品，好像相当于副部级了，而蟒袍则是龙袍之下最高的服装了。 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竟然还能享受到高官待遇，还有千两银子可以拿，已经足够了。 杨永明对崇祯笑呵呵道：“小子，不对，臣谢陛下恩典。” 随后崇祯看了眼天色说道：“一家人何须多言，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大伴，你送公主和永明出宫。” 随后对杨永明说道：“永明你明早直接来皇宫，到时你和朕一起去上朝，朕直接把你介绍给百官。 朕会让人带你去兵仗局的，朕也想看一下永明你究竟有何想法。” 最后又对朱媺娖说道：“媺娖，你要好好照顾永明，多多向他学习，知道吗？” “知道的父皇，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先生的，也会好好向他学习的。”朱媺娖脸色微红的说道。 崇祯点头，最后说道：“好了，太子留下，其余人都退下。” 待杨永明他们走后，崇祯继续批改奏章，朱慈烺则在下方几次欲言又止。 崇祯头也没抬地说：“有话就说，扭扭捏捏，成何体统。” 朱慈烺道：“父皇，儿臣不知为何只给大兄一锦衣卫指挥使，虽然也不小，但……” 崇祯放下笔看着朱慈烺说道：“你能将永明看做自家兄弟，我很开心，以我对永明的观察，他是一个非常重情义的人。 日后朕就算不在了，他也会辅佐于你，你完全可以放心。 但毕竟君臣有别，臣子最怕的就是赏无可赏，以永明之能封个公爵是绰绰有余，就算是封个异性王也没什么。 可如此一来，百官如何服气？永明现在既无军功也非外戚，就算是现在的三品，他们都不会服气。 那永明又该如何在朝堂中立足？又该如何辅佐于郑和你？难道一直让他在幕后？ 这对他显然是不公平，这正三品他们虽然也不会服，但锦衣卫毕竟属于内臣，只听皇家调遣。 因此，好歹朕还能压制下来。” 朱慈烺听后点了点头，明白过来。 第六十四第一次上朝 崇祯继续说道：“其实这些并没有什么，像爵位这些是我朱家的，俸禄出自内帑。 朕完全可以不顾百官的阻拦，给永明封一个爵位，他们难道还真能造反不成？ 但朕心里清楚，日后永明所立的功劳那是再造大明之功，甚至严格来说的话，以现在这种情况那就是开国之功劳。 如果现在就赏赐过高，不说永明能不能把握的住，你日后又该怎么赏赐？要知道永明和那些国公勋贵什么的不同。 像他们是数代恩泽，立了功的话加个薪什么的也就行了，不会有人有意议。 但永明不同，一旦大明中兴，我们心中清楚永明所做多少？那是不输于我大明曾经那些开国功臣的功劳。 甚至在朕的心中要超越他们，如此功劳，到时候一个异性王完全可以，大明祖制说异性不得封王，就算要封那也是死后的事情。 就像永明所说，时代变了，那么一些规矩自然也要改变，在如此伟功之下。 朕完全可以无视掉这些规矩，给永明封个王，一字王也好，二字王也罢，这些对于永明的功劳来说完全可以。 但是慈烺，一旦在朕这里封的差不多了，日后你做皇帝的时候，你该如何去加封？难道加九锡吗？ 日后永明娶妻生子了，他的嫡长子自然是要袭爵的，永明我相信他定然不会有什么。 就算是永明的孩子，我相信也不会有什么，可三代四代之后呢？朕不敢保证，日后的皇帝还会待永明的子孙和我们一样亲密。 永明也一样，他也不能保证他以后的子孙和他一样，如此一来关系淡薄了，以后的皇帝如何对待他们？ 而且永明以后的子孙，是会如他一样如此有本事，还是会慢慢和现在的贵勋一样？ 你的子孙又是否能像朕和你一样信任永明的子孙呢？” 崇祯叹了口气继续说：“一个臣子一旦到了赏无可赏的境地之后，那么就只能杀了。 可如此一来，我们朱家又怎么对得起永明呢？这样会使得大明失去民心，使那些原本愿意为朝廷为大明洒热血的人心寒。 如此一来，恐怕整个国家又不会安定了，更何况像杀功臣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太祖成祖这样的皇帝有如此魄力。 朕做不到，慈烺你也一样，而且当年太祖杀戮功臣说是违法乱纪，但其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懿文太子薨在了太祖之前，太祖害怕朱允炆镇不住那些功臣。” 朱慈烺惊愕的看着崇祯，他没想到一个封赏里面，居然还有如此门道，在深深的吐了口气后。 对崇祯施礼道：“儿臣猛浪了，谢父皇指点。” 崇祯挥了挥手，双眼看向门外，悠悠的说道：“慈烺啊，你是命好呀，你大兄并不是一个贪恋权势的人。 否则等朕死后，他定然会携天子以令诸侯的，而你朱慈烺，不会比汉献帝好多。 甚至以现在天下这种局势，以永明的能力和他所知道的，完全可以单干，但他并没有，而是选择了挽救大明。 所以我们可以完全信任永明，也更不应该亏待于永明。” 朱慈烺听到崇祯说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瞬间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在听完之后，又满脸的敬佩以及认同。 第二日一大早，杨永明便在朱媺娖的陪同下来到了皇宫，待时辰到了后便与崇祯一起上朝。 按照惯例，朝臣们听到崇祯来后，连忙行礼高呼万岁，这时崇祯皇帝应该说众卿平身。 然而这一次朝臣们并没有听到崇祯说这一句话，却是听到崇祯说：“来呀，给永明赐座。” 朝堂内的人听到后全都吃惊无比，这永明是谁？而且听陛下语气很是亲密的样子。 众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抬眼偷看，不看还好，这一看让众人大吃一惊，只见两名侍卫抬着一把椅子过去。 随后将椅子放在崇祯右手侧下方，距离崇祯不远处，一名身着蟒服腰环玉带的年轻人，也不谢恩，好像不习惯一样的坐了上去。 最主要的是太子却站在其一旁，这一幕让他们震惊无比，玩脑子都是疑问。 最让他们诧异的是，此人似乎十分的傲慢，好像陛下赐坐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这时一些心思活泛的则已经想到了，这个永明也许就是他们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那个使陛下性情突然改变，宫内格局大变，使得骆养性等几个位高权重之人身死的那个神秘人。 总之，杨永明已经成了朝堂之上的焦点所在。 在二人坐好之后，崇祯的声音才响起：“都起来。”不管是言辞还是语气，都有些不客气的意思。 随后崇祯先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杨永明，然后说道：“从今日起，永明担任锦衣卫指挥使。” 陈演几个位高权重的人听到后本想反驳一下，但看了一下崇祯的脸色，便打消了念头。 而其他那些小鱼小虾们，看到自家大佬没出声便也没有说话。 崇祯见无人出来反驳，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冰冷的说道：“好了，开始奏事儿。” 陈演出列小心的说道：“启禀陛下，太子南下之事皆已准备妥当，黄德功所部也已到应天府等候，太子可随时南下。” 崇祯听到后点了点头，脸色有所缓和，随后转头对王承恩道：“大伴，张煌言可到了？” “回陛下，张煌言昨日已到，现正在驿馆处歇息，随时可以诏他入宫。”王承恩回答。 崇祯点了点头说道：“大伴，你去叫人把他带入宫中，让其先在乾清宫内等候，记住，在我去之前先好生招待。” 王承恩领旨后，连忙让其亲信前去。 这一番话听的堂下的朝臣们内心中又惊讶不已。 随后又谈论了一些事情，崇祯则每一件事都问了杨永明的意见，这使得朝臣们吃味妒忌不已。 最后下朝之前，崇祯告诉大臣们，以后上朝时间为每三日一次，并让李若琏也到乾清宫去寻他。 这些话一说出顿时引得朝堂哗然，一个个纷纷跪地哭诉，说什么江山社稷。 崇祯没有管大臣们的反应而是直接下了朝，与杨永明和朱慈烺他们往乾清宫走去。 那些大臣们见此也知道改变不了，便也收了声一个个的结伴离去。 第六十五章 南下的安全 而在崇祯他们到乾清宫后，便看到张煌言已经在殿内等侯了。 张煌言看到崇祯后连忙行礼道：“微臣张煌言参见陛下，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玄着免礼，快坐下。”崇祯笑道。 待所有人坐定后，崇祯对张煌言说道：“朕听永明说了，玄着你有大才，于是朕连忙让人将你请至宫中，想委以重任。” 张煌言听后，连忙起身行礼：“谢陛下圣恩。” 崇祯挥手让其坐下后说道：“说来也怪朕无识人之明，尽让汝等这有大才之人闲赋于家中。 而无法一展胸中才华，使得几十年寒窗苦读之功，挥之一惧啊，却让那些胸无点墨勾心斗角之人，占于朝堂之上。” 等到崇祯一番自我醒悟之后，这才说道：“不过朕现在知道了汝等才华，自然是要重任的。 朕和永明商量过了，想让太子进行南下，在南方催收税收，筹集军费和一些其他事情。 最主要的是，一旦朕在北方失败了，那么就可以让太子在南方继承大统，在图后事。 在这件事情上，朕准备让你张煌言跟随太子南下，日后就由你来教导辅佐于太子。” 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张煌言连忙答道：“微臣定然不负陛下期望，但容臣斗胆询问，与太子殿下南下，莫非就臣一人吗？” 崇祯回答道：“自然不是，据永明所言，如今的南方虽无战事但早已糜烂不堪。 为了利益什么都做的出来，对于朝廷也是阳奉阴违，而太子此次南下又不是为了观光。 如若就你们两个，岂不是羊入虎口，除了你之外，朕让李若琏挑选一些忠试可用的锦衣卫随你们同去。 以及让黄德功率领其部下勇卫营，在应天府等候你们，如此一来你们的安全也有所保障了。” 张煌言听后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杨永明，他原本住在家中，前几天突然有一太监带着几个锦衣卫来到他家里。 当时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之后听了太监的话语之后才明白，居然是皇帝亲自让人来请他来京师。 当时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便收拾了东西之后，跟着他们走了。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个永明向陛下推荐的他，可这个人他又不认识，且此人看起来地位颇高，极受陛下的信任。 陛下几乎每一件事都会询问于他，再来了之后他也了解到了，陛下最近所做出的改变，以及京城内所发生的那些事。 都是因为一个神秘人，如今看来，那个神秘人也是这个永明了。 正想着，门外一侍卫进来说道：“陛下，锦衣卫指挥同知李若琏请求觐见。” “快让他进来。” “微臣李若莲参见陛下，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指挥使大人。” 崇祯点头让其坐下。 随后问道：“成甫啊，准备的如何了？” “回陛下，皆已准备完毕，臣挑选了一百来人，全部都是精锐，而且每一个都忠诚可靠。” 崇祯点头，随后让李若琏和张煌言二人认识了一下。 待二人认识完毕后，崇祯对杨永明说道：“永明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杨永明点了点头，看了眼张煌言和李若琏二人，崇祯明白了，便让人带张煌言与李若莲二人到偏殿等候。 等到二人离去后，杨永明一脸认真的对朱慈烺说：“太子殿下，想要中兴大明，百姓安居乐业这是最基本的条件。 只要百姓安稳了，那么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但是在前两天你应该看到了，在天子脚下都有如此多的难民。 他们每天都挣扎在生死一线，还有这朝廷的百官什么模样你也看到了，地方官的嘴脸，那天也从流民们的口中知道了，想必你一定记得的。 在如今这种情况下，还是有贪官污吏想从他们身上敛财，丝毫不顾他们的死活，这使得百姓们要么等死，要么从贼……” 朱慈烺听的很认真，以前他虽然听过，但其实并没有什么概念，可如今随着父皇上朝观政，以及同杨永明转了一圈后，算是见识到了。 他心中甚至觉得，父皇能将这么大个烂摊子撑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啊。 “你知道后世很多人对大明有好感是因为什么吗？” “大明终其一朝两百七十六年，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大明国自开创到灭亡，可以说是强硬至极，这些是你们的祖训，而你们历代皇帝也做到了。 虽然中间出了一个小意外，但这并不妨碍什么。” 杨永明不等朱慈烺回答便直接说道，最后又一脸严肃的继续说道：“如今的局势极其严峻。 相信你现在也清楚的了解到了，我和陛下会一直坚守在北方，一旦事情真的不可为之，那么还有你在南方，到时候就有你来挑起大梁了。” 朱慈烺听到这话后不由得眼睛红了，父皇和大兄为了大明当真是拼了，而自己身为太子，却要出逃南方。 杨永明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继续说道：“你此次去南方要做的事情是非常重要的。 不论是寻找番薯什么的，还是制作玻璃，创造明报，尤其是催收欠赋，对于江南的那些人来说，他们同样是不愿意看到你过去的。 一旦损害到他们的利益，那你就是他们的眼中钉，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除掉，这是会死人的。 因此你到了那里之后，一定要听从张煌言李若琏以及黄德功他们的话，在一些政治经济上什么的，这些一定要请教张煌言。 而在军事上的事情要请教黄德功，如果离开驻地，外面的事情一定要问李若琏，这些事情万万不可独断。 在那里除了他们之外，也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是那些勋贵什么的，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知道吗？ 江南水乡，落水什么的都是常态呀。” 朱慈烺听完之后终于意识到了，他此次南下绝不轻松，但害怕什么的是不存在的，毕竟初生牛犊不怕虎。 随后杨永明又交代了一些，然后便让张煌言李若琏二人进入殿中。 在他们二人坐定后，对其严肃说道：“你们随太子南下一定要注意太子的安全。 尤其是李若琏，你作为护卫更加要谨慎小心，千万别低估了那边人得狠辣。 虽说不至于公开谋反，但当太子损害到他们利益的时候，他们想以意外来伤害太子之事，却不得不防。 比如说落水，失火什么的。” 李若琏没想到一开口就如此严重的说法，连忙郑重说：“请陛下，大人放心，就算是我死，也绝不会让太子受到伤害的。” 第六十六章 驿站 崇祯和杨永明点头，随后杨永明又对张煌言说道：“到了南方之后，对于那边的事你一定要把控住。 对于所有的事情一定要谨慎小心，也要多多教授予太子，你们二人尽量不要离开太子身旁。” 张煌言连忙道是，最后杨永明从朱媺娖那里拿过一本册子，将其交给朱慈烺。 并对其说道：“这本册子里面是这些天我口述让公主帮忙写下来的，里面记载了一些练兵之法。 到南方后，你就以这里面的方法，和黄德功一起重新训练一下他手下的勇卫营。 除了练兵之法外，里面还记载了如何炼制玻璃，还有创建明报的一些具体事宜等事情。 到时候你就和张大人一起商讨着做就行了。” 朱慈烺郑重的点头，这时崇祯说道：“慈烺，这封圣旨你拿去，这里面写的是那时候永明所说的，关于士兵待遇的事情。 到时候你就直接念于勇卫营听，虽然现在并没有昭告天下，但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拿于朝堂之上做出一个详细的章程出来。 然后在昭告天下，这些你都可以说给他们听，除此之外朕还给你准备了十万两银子。 到时候你亲自分发给勇卫营，并且告诉他们，这些年来的欠饷朕是补不起了，但朕保证，日后的军饷绝不亏欠。 而这些银子就当是给他们的补偿了。” 朱慈烺接过圣旨后点头。 最后崇祯说道：“玄着，从今日起，朕暂时封你为詹士，并兼任太子太师，望你好生辅佐于太子。 另外赐你们二人以及黄德功飞鱼服，在那里的行为都不必向朕汇报，希望你们不要让朕失望。” 二人听后连忙谢恩保证。 待人退去之后，崇祯与杨永明又讨论了些别的事情，这时杨永明突然问道：“陛下，据我所知，您已经把驿站给柴撤掉了是吗？” 杨永明明知故问道。 崇祯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并说道：“确实如此，这些年来朝廷的财政愈发不堪，太多的地方需要钱了。 而这驿站到了现在已经散养了太多无用之人，并且有不少的朝廷官员利用驿站，来挥霍朝廷的钱财。 于是朕便将其裁撤去了，你还别说永明，如此一来，每年可以节省八十万两白银呢！？” 崇祯说到后面，居然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自得。 “呃……这个。”杨永明听的是一脸的无语。 崇祯见此心中顿感不妙，看永明的样子，看来自己有可能做错了。 见此连忙说道：“呃，永明是不是朕做错了？无妨，你直说，朕有任何错误你都说出来。 朕也许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但是朕知道做错了就一定要改，尤其是在这种局势下，只有把所有的错误改正，才能够让我大明中兴起来。” 杨永明点头直接说道：“陛下，这件事确实做错了，驿站是什么？那是传递军情，以及物资的机构啊。 在现在这个交通并不发达的世界，可以说是起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一切信息的传递，物资的转运等等，几乎都是靠它。 在没有了驿站传递军情，以及大明各地的情况，陛下如何去知道大明境内的情况呢？ 而且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后勤在历朝历代来说，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在没有了驿站之后，如何更好地将其转运到目的地呢？ 朝廷打不过起义军以及建虏，在信息不流通这一块，可以说也是占了一定原因的。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甚至在原本的历史中，在李自成打到京师的前夜，陛下甚至都不知道他开启了北伐。 由此可见信息流通的重要性，最主要的是除了这之外，陛下裁去了驿站，就等于夺去了许多人赖以生存的饭碗。 这使得更多的人生活不下去，最后反而加入到反抗大明的起义军中去了，而李自成便是其中的一个。 这样做虽然节约了八十万两白银，确因小而失大，说真的陛下，别说八十万了，就算花再多的钱，都应该把它好好的养着。” 崇祯听的懵了，他没想到裁撤一个驿站，居然会引发如此严重的问题，如此说来，这李自成还是他一手给逼出来。 这算什么？自己灭自己？ 崇祯重重的叹了口气后说道：“朕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驿站，竟然会有如此重要，并且引发如此剧烈的后果。 这的确是朕做错了，这样永明，朕马上发道旨懿，让他们把驿站重新开起来。 杨永明点了点头并且说道：“陛下，据我所知，这驿除了传递情报信息以及运转物资之外，还担任着来往官员的吃住之类的。 也就是说，他其实是一个国有的旅馆对？” 崇祯不明白他说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杨永明见此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像平民开放呢？” “平民？”崇祯有些疑惑。 杨永明点头说道：“没错，就是平民，要知道在现在这个时代，国家传递信息什么的，离开驿站那也是千难万难。 更何况是平民呢？比如说他们想要给在远方的亲人写一封信什么的，恐怕都难以送达到对方的手中。 因此，我们可以对平民开放驿站，为他们传送信件包裹等等，当然，这些东西自然是要收取一些费用的。 这费用不用太高，只需要象征性的收取一些就行，比如说信件，不管多远只需要一，两文钱就够了。 然后包裹什么的，就按照其贵重大小来看就行了，当然，像这个和军事那个肯定是要分开的。” 崇祯听后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永明，如果这一来岂不是朝廷的开支更大了？ 如果真那样做的话，像费用是不是可以高一些呢？这样也许还能给朝廷带来一些财政收入。” 杨永明摇了摇头道：“陛下，我所说这个其实并不是为了挣钱，这些收入可能给做这些事的人的俸禄都不够。 这个虽然不一定能挣到钱，但可以做到很多事情，比如说给更多的人创造就业岗位。 也就是说让更多的人拥有一个工作，除此之外这也可以从侧面看到一些问题。 比如说，几个人如果连给远方的亲人寄一封信件的钱都没有，那么由此可见他们的生活状况。 以小看大，那么他们生活的整个县又是如何的，如果几个县都出现这种生活难以维持的现象。 那么是不是地方出了什么问题？甚至是朝廷的政策是不是出现了偏差？不论怎样，我们都可以及早的发现问题，然后想办法将其解决掉。 就很少会出现这种，等到事情发展到难以控制的情况下，才会被发现的这种情况。” 第六十七章 初步构想 崇祯听到后有些震撼，他没想到一个对平民开放的这种驿站，居然还有如此重要的作用。 杨永明继续说道：“这样一来，也能让百姓们和亲人之间的联系更方便一些。 到时再加上明报，这就更使得百姓们的生活在信息的流通上更加方便一些。 比如说发生了一件事情，到时候除了明报上，他们也可以通过写信和在其他地方生活的亲戚们了解到事情。 这样一来，也不会被有心人所迷惑了。” 崇祯听后点了点头道：“永明所说确实不错，那朕就听你的，不过，现在恐怕不行。 要说原本的驿站还是很容易就建起来，毕竟那本身就有的，对于这个恐怕就要换很大的精力了。 而且朕觉得要做，那就要尽量做到最好，到时候我们就新开一个机构，专门管理这方面的事情怎么样？” 杨永明点头道：“确实如此，那就按陛下的想法来。” 崇祯点了点头，随后又对杨永明说道：“对了永明，如今太子南下，我们的计划也算是展开了。 那我们这边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了，据来信，周遇吉所带领的勇卫营也就这两天就到京师了。 因此你也赶紧回去构想一下组建新军的事情，毕竟以现在的局势来说越早越好，现在御马监由方正化管理，勇卫营也在其麾下。 我会告诉于他让他配合于你，到时有任何问题或者需要，你都可以直接去找他。” 杨永明点头，随后便离去了。 之后崇祯便叫来方正化，让他好生配合辅助于杨永明，并让他把所有战马全都给勇卫营，并且也给了他十万两白银。 让他好生犒劳勇卫营，将与太子的说辞也与他说了一遍。 至于杨永明和朱媺娖出了皇宫之后便直接回到了府上，随后便告诉朱媺娖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他。 之后便回到了卧室思考，该如何去招兵练兵。 这招兵之处，就按照自己和崇珍所说的从流民中招收，就招收那些农家子弟，以及落魄的书生。 至于年龄嘛，就定在十七八岁以上，二十五六以下，这个时间段刚刚好，养一养就行了。 否则再小的话就是孩子，再大的话就已至老年了，怕是吃不消练兵时的训练。 除了这些之外，就是那些有手艺的了，会打铁的，到时就让他们去打造兵器，至于泥瓦工匠嘛，到时先选块空地，给那些难民们盖一些房子。 至于木匠什么的，到时让他们做一些四轮马车以用军需，还可以打造一些家具，给那些老弱妇孺们用。 甚至可以试着和泥瓦匠配合一下，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做一个由马拉着的移动型炮车。 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将那些难以移动的红夷大炮什么的放在上面，做一个简易型的坦克。 之后便是对于他们的训练了，到时就以自己大学时的科目来，何况当时给朱慈烺的册子上面所写的练兵之法，也是以这个来的。 到时候先练上一个月，素质好的就打散编入勇卫营做战兵，这样一来也可以起到以老带新的作用，能够迅速的凝成战斗。 至于素质差一点的，到时候就编入辅兵，至于人数比例嘛，就暂时先拟定为六比四好了。 到时候战兵每日操练，毕竟以后是天天要打仗的，自然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各自练各自的那种。 练，就要像后世在电视中看到的那种，练体能，以及军队的协同能力，还有纪律等。 至于辅军，到时候可以次一点，暂时定为两日一练，毕竟也属于军队，太散漫也不好。 除了这些之外嘛，就是兵种搭配了，这个到时候留给方正化和周遇吉他们解决。 然后便是伙食问题了，接受高强度训练，那就得营养跟得上吃的好，这个时代的人基本都有夜盲症，就是因为营养不良。 战兵每天米饭管饱，菜一斤肉三两，肉麻，掺一些肝脏，对他们进行一些维生素的补充。 对于那些体能消耗特别大的，比如肉盾兵什么的，给他们再加一个鸡蛋。 辅助兵嘛，和战兵一样操练，只不过每练两天休息一日，伙食嘛也可以次一点。 他还真就不信了，这样下来还能练不出强悍的精兵？更何况崇祯也说了，自己对他说的那些关于士兵们的待遇，他也同意了。 他就不信如此一系列的下来，还能和现在的那些明军一样。 对了，除此之外还有粮饷，这是一个大问题，必须得要好好的斟酌斟酌，到时候和方正化商议一下。 最后就是地方了，到时候估计有上万的新兵，然后就是那些妇孺，孤寡老人还有孤儿了。 他们倒是好处理，到时候修房子的时候就修那种集体宿舍好了，但剩下那些他要做媒的寡妇官兵就不行了。 必须要修几间房子，这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到时候给他们放几天假，让他们自己去修好了。 到时候再加上工匠的帮忙，也要不了多久。 毕竟朝廷给你找媳妇，还给你出钱修房子，你好意思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当新郎官？ 还要不要脸啊？要知道自己那时候可没这么好的福利。 不过这地皮有些难搞，杨永明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皇帝不就是最大的地主吗。 有那么多的皇庄，皇家的土地，修房子倒也不是难事，到时候找来番薯土豆，也可以在那上面试着种，两全其美呀，省事儿多了。 最后越想问题越多，总算能理解到崇祯的苦处了，自己搞这么点儿事儿就这么多问题，他搞一个国家岂不是更要疯了。 最后杨永明修修改改，总算是搞出了一个大体章程，等他推开门后，天都已经黑了。 而朱媺娖竟然就等在这里，这使的杨永明惊讶不已，朱媺娖见杨永明出来知道他事情办完了。 便连忙让人将饭菜从小厨房端了出来，然后和杨永明一起去吃饭，杨永明见此知道是朱媺娖早就做好了饭，一直等着他。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还是让他感动不已。 朱媺娖告诉他崇祯给他的那些赏银什么的也都下来了，杨永明便直接全部给她保管了，毕竟手机什么的也都是给他保管的。 在吃完饭之后便早早的洗漱，然后回房间去休息了。 第六十八章 御马监 第二日一大早杨永明便起来了，在用过早餐后，便与朱媺娖一起进了皇宫。 这一次他们是去找了周皇后，在聊了许久之后杨永明便独自离开，前往御马监找方正化。 只不过在走之前，杨永明交给她们用手机看电影的方法，里面有几部杨永明曾经缓存了的电影。 随后没多久，杨永明便来到了御马监衙门，随后将腰牌交给门口的小宦官：“锦衣卫指挥使杨永明，前来拜访方公馆，劳烦禀报一下。” 那小宦官看到后连忙说道：“请指挥使大人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随后慌忙往里走去。 御马监大堂内，方正化身居高位，其余的监督，提督等太监分列两侧。 看着这一切方正化很是满意，这些人除了自己的干儿子外，还有王成恩的心腹。 但此时他已经看开了，在这些天的了解他已经明白了，王成恩的圣眷要比自己大许多。 因此也就淡了和王承恩争夺大内第一人的心思，再说了，这御马监也是大权在握，绝对的大内第二人。 因此，他对于王承恩的干儿子李二牛任御马监提督，并没有丝毫异议，他知道此人是王承恩所有干儿子里最老实忠厚的。 因此，王承恩将他当做亲儿子一样看待，一些大事都是交给他来做，就连自己有些事情，都是从他这里了解到的。 由此可见王承恩对他的重视，想是指望着他以后为其养老送终，这以后说不准，王承恩力推的就是此人。 倒不如趁现在好好结交一番，在王承恩找到他，让李二牛进御马监的时候。 当天晚上便将他招来聊了一下，他毕竟年纪还小，说出了王承恩在抄王德华他们家的时候，把自己的家财业交给了皇上。 这件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方正化面上平静，但内心早就翻腾不已，他自己也是太监。 自然是知道，像他们这种人是最爱财的，当初入宫的时候少了些东西，早已和外面的人分割了开来。 在宫内也是尔虞我诈，也只有真金白银不会骗人，但王承恩居然将他积攒这些年的钱财如数上交了。 这样虽然可以像皇上表忠心，以求圣恩不哀，但凡事都有万一呀。 运气好也许还能如曹公公一般，被放养归乡，命要不好，王德化就是下场，就算你真的能在这一朝安稳。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一旦陛下驾崩小爷登基呢，要知道小爷也有伴伴，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对于内臣也是一样的，尤其是他们这种身居高位的，到时他们这些老人，除了凄惨的离去，还能怎么样呢？ 所以这些真金白银，就是自己下半辈子依靠了。 而王承恩却将所有的金银都交给了皇上，他敢如此做，那么就说明他确认自己圣恩绝对不会哀。 甚至就算倒时小爷登基，他王承恩一样可以坐这大内第一人，而他为什么就如此确定呢？ 方正化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突然跳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莫非与那个杨永明的少年有关？ 这个念头一出来便再也摁不下去，而且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大，甚至有次聊天的时候王承恩都说了，王德化几人其实就是被此人整倒的。 而自己这一些人能够突然身居高位，也是此人的一句话所导致的，可见陛下对此人的信任有多么恐怖了。 但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此人到底是谁，仿佛凭空出现的一半，在这之前他完全可以确定，他根本就没有听过此人的名号。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结果，他知道王承恩都惹不起的人，他就更别说了。 自己只需要好好巴结着，眼下就有一个机会，昨天陛下让自己配合其招兵的事。 从陛下和王承恩的，里话外可以听出，这一次说是让自己和他一起住的，但实际上自己只要听他的就可以了。 最后方正化收回了心思，对着这些手下慢慢说道：“皇爷圣谕，皇爷念咱们御马监勇卫营劳苦功高。 之前还被王之心那些老狗克扣银响，特地拨下来十万两银子犒劳军士，另外，陛下让咱们把其他亲卫，以及所有马场的马，都交给勇卫营。 此事便交给主管兵备的提督太监操办，要尽快。” “是，干爹。”其中一个太监回道。 方正化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道：“咱们勇卫营如今分成了三部，一部如今由黄德功黄总兵领着去了南方。 还有一部是由孙应元孙都督所统领的，但在去年全军战死了，最后一部则是山西总兵周遇吉的军马了。 如今还剩下的两支军马并不在京师，虽然听说周遇吉所部在陛下的调令下即将回到京师。 但人终究太少，其他亲卫京营什么样就不必多说了，如此情况下，一旦京师发生了什么变故其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皇上有旨，要扩充勇卫营，以增加京师的防卫力量。” 下面的人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这可是个肥差呀，在以前的时候，各地的监军那才是真正的肥差。 吃军饷，还有当地的孝敬等等，那可是财源滚滚，日子可是美得不得了，但如今各地兵头已经隐隐不听朝廷的号令了。 监军在他们眼中屁都算不上，京师虽然也有来钱的渠道，但分到手上的就少的可怜。 唯一的好处就是离贵人近点，也许哪天被皇爷看上了那就是一飞冲天，而现在编练新军，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能捞钱不说，还能直达圣听，这种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于是除了李二牛之外纷纷开口道：“干爹，儿子对于练兵到有些心得，不如让儿子来。” “干爹，你别听他的，儿子在外监军过不如让儿子来……” 李二牛见此并没说什么，他来到这御马监，代表的是干爹，是司礼监，对于这些事他不懂，也不想参与。 方正化见此知道他们心中想些什么，冷冷开口道：“行了，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在想什么，咱家不知道吗。 咱家明告诉你们，这练兵招兵之事咱家做不了主，陛下已经让人主持了。” 众人一听顿时失落无比，这御马监的肥肉谁能抢去呀，难道是司礼监的那位老祖宗？ 想来也只能是他了，想到此处众人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毕竟这位老祖宗现在可是大内第一人，也是这崇祯朝的第一个狠人呀。 方正华见他们样子，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并未解释什么，而是直接说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给我听好了。 从今天起好好干你们的活，不要一天天的给我想些歪门邪道，如果被咱家发现了，王德华他们就是你们的榜样。” 众人一听愣了起来，想到王德他他们的下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连连称是。 第六十九：御马街见众人 这时，门口的那个小太监走到了厅前：“公公，锦衣卫指挥使杨永明请求拜见。” 众人一听很是不解，这锦衣卫和他们平时并没有什么瓜葛，尤其是这个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就更不用说了。 正当众人疑惑时，方正化此时已从座椅上走了下来，问那小太监：“小崽子，你可听清是杨永明？” 那小太监吓得连忙说道：“是，是的，小的听的真真的，确实叫杨永明。” 方正化听此连忙说道：“快，快请，不，算了，咱家亲自去接。” 说完便不管众人神情，连忙往外走。 一个个被方正化的表现弄得有些迷糊了，虽然是锦衣卫指挥使，而且据说锦衣卫要重启了，但也没必要这样。 不过听说此人深得皇爷信任，据说在朝堂的时候，皇爷基本每个问题都要问他，由此可见，此人在皇爷心目中的地位。 而且据宫中的传闻，此人和老祖宗的关系也是莫逆啊，如此一来，方公公的行径倒也说的通。 但不知此人究竟是何人，以前也从未听说过呀，众人看向李二牛，此人深受老祖宗的信任。 而外面那人也有与老祖宗关系莫逆，想来应该知道些什么，于是众人笑嘻嘻的上前询问。 李二牛见此直接说道：“我也并不知他是何人，只知他确实深受皇爷信任，与干爹的关系也确实不错。” 众人听后了然，看来确实与自己猜想的不错，再说了，此人乃是那位老祖宗搬倒王德华等人后才出现的。 想来定然是借着老祖宗的关系上来的，但既然如此，想来此人也并无什么大才。 对于练兵之事想来也不懂，最后这事还得落在他们手上，这油水定然是有的。 至于刚刚公公所说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谁都会这样来提升自己的威望，到时自己多分给他一点就行了。 此时方正化正兴冲冲的来到了御马监门囗，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身着蟒服，腰间配置一把绣春刀。 除了头发有些奇怪之外，整个人看起来好是意气风发呀，方正化心知此人恐怕就是杨永明了。 上次虽然看到，但也只是匆匆一瞥，没想到这杨永明竟如此年轻，可一身蟒袍玉带，而且高居锦衣卫指挥使之职。 可见其恩宠之大，就是这样一少年，连王承恩都要巴结，皇爷信任之极，出手就整死了王德化等人。 就连练兵这等要事都交给了他，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呀，要知道当今陛下的性格，他可是了解的。 杨永明见一身穿和王承恩差不多的大红袍子斗牛服的太监出来，心想此人应该就是方正化了。 于是上前施礼道：“可是方正化方公公？锦衣卫指挥使杨永明见过方公公。” 方正化连忙上前将其扶起，笑呵呵的道：“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锦衣卫杨指挥使。 咱家已经接到皇上圣谕，王公公也嘱咐过咱家了，咱家拖个大，称一声永明可好？ 快快快，进来说，咱家可是等候多时了。” 说罢，便笑呵呵的拉着杨永明的臂膀往里走去。 杨永明见此说道：“那永明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劳烦方公公了。” 方正化嗔道：“哎，永明哪里的话，我与王公公认识多年，而且永明也是为皇上办事，怎能如此见外。” 杨永明笑而不语，任由方正化将他带至大堂。 到了大堂后方正化敛去笑意，一脸冷峻的对其手下说道：“这位就是陛下派来练兵的杨永明杨指挥使。 咱家丑话说的前头，刘指挥使是陛下派来的，要是谁敢阳奉阴违做下作的事，到时可莫怪咱家不念情分。” 杨永明见暗暗啧舌，我去，刚刚还以为这方正化真的是慈眉善目之人，没想到现在说变脸就变脸。 这方正化这样，想来那王承恩也是如此了。 想来这方正化应该是看在皇帝，或者是王承恩的面子上，才对自己和善有加的。 而那王承恩则是对自己比较清楚，而且他对大明或者说崇祯是忠心耿耿的，对自己尊敬有加，也是希望自己能够拯救大明。 杨永明上前施礼道：“锦衣卫指挥使杨永明，见过各位公公。” 在场的这些人是知道杨永明的身份的，再加上刚才方正化的威胁，以及杨永明身上的蟒服玉带。 就算是以往这锦衣卫指挥使在此，他们也不敢随意托大，何况是现在。 于是纷纷开口恭维道：“刘指挥使客气了，刘指挥史当真是仪表堂堂，真乃是人中豪杰。 如此年轻就已经任锦衣卫指挥使之职，其前途不可限量。” 各种肉麻吹捧的话像杨永明飞来，听的杨永明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杨永明扫视着堂内的太监们，期间还看到了一个熟人，好像是叫李二牛。 不过他不是王承恩一脉的吗？怎么会在这御马监，而且看样子还没有被方正化一脉的排挤。 杨永明随后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如今的王承恩可不得了，其权势就算是比上魏忠贤，恐怕也不较高下。 作为内相，像御马监这样能够和司礼监抗衡一二的部门，怎么能没有自己的人呢？ 这李二牛就是他王承恩大摇大摆放在这里的耳目，这根本就是一个让人无法反抗的赤裸裸的阳谋。 而这方正化也是个明白人，心里自然知道，如今的王承恩早就不是他能够抗衡的了。 既然抗衡不了，那不如与其交好，保住自己这御马监的一亩三分地好了。 杨永明暗自心惊，这可比后世电视中演的宫心剧要凶险多了，论其残酷程度，恐怕比之外廷百官们的争斗也不下多少，甚至要严重的多。 百官们争斗若是输了，一般也就是致仕回家，说不定还有重启的可能，毕竟文官一般很少赶尽杀绝祸及家人。 这算是他们默认的规矩，或者说是底线。 但在这宫内太监要是输了的话，输的那一脉要是命好，也许还能去看皇陵苟延残喘的活着。 如果命不好，那就会成为乱葬岗中的一具无名尸体。 第七十章 讨论 在和御马监的众人见过之后，杨永明对方正化说道：“方公公，昨日陛下让我负责扩招练兵之事。 我学识有限，昨日只是想了一个大概，因此今日来寻公公，希望方公公帮我掌掌眼。 对于此事一起讨论讨论，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还请方公公指出来。” 方正化暗自点头，这杨永明倒是谦虚识礼，笑道：“永明谦虚了，既然能被皇爷委以重任。 想必才识定然出众，不是寻常之人，不过永明你毕竟年轻，也许还有所疏忽，那咱家就帮永明看看。” 杨永明从衣襟内掏出奏章交给方正化，方正化结过奏章后打开一看，有些愕然。 只见整个奏章字写的歪七扭八，甚至有些字都看不清，犹如鬼画符一般，甚至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学过两年字的孩子恐怕写的都比这好。 而且其中有些错别字，语句不通顺有些看不懂，整个章子看下来着实有些头疼。 风筝画有些古怪的看了眼杨永明，说道：“永明你这字……” 杨永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也不能怪自己呀，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学过写毛笔字。 还是像现在这种的繁体字，这就更不会写了，也怪自己，昨天忘了让朱媺娖帮自己写一下了。 杨永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瞒方公公，我习这毛笔字也才几天的时间，这字确实写的不太好，但还请方公公多多包涵。” 方正化一听，心中直呼好家伙，习字几天，这不相当于是个文盲吗，这家伙究竟是怎样得到皇上重要的？ 方正化内心中是一万个神兽奔腾而过，真的是眼前这个人扳倒的王德化他们吗？ 方正化此时感觉自己的三观炸裂，内心中虽然心思百转，不过面上却不露声色。 方正华深吸了一口气，顶着辣眼睛的字继续往下看下去，期间还时不时不得已的问一下杨永明。 这使的方正化尤其是杨永明心中尴尬不已，他发誓，自己下次绝对不再亲自动笔了。 虽然整篇的字写的难看，但是方正化越看，心中越是震惊不已，内心中直呼，卧槽。 不说别的，这里面的招兵练兵之法有一些他见过，而有一些却是闻所未闻。 比如从流民中招兵，编练辅战两兵，招募工匠，赡养孤寡老人，设置兵种，甚至是为官兵做媒娶妻等。 这些倒也有迹可循，不过一个人能想到这么多，也算得上是一个有才之人了。 但接下来的那些让他内心直呼，卧槽，比如每月发放实额军响，这个也就算了。 可居然还有教他们识字，这不是读书人才干的事儿吗，这还不算，上面居然还写着，要用皇庄来练兵盖房。 以及辅兵三日一练，战兵一日一练，这辅兵都比以往大明精锐的战兵都要练的勤，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吃食，按上面所来做的话，那可不是一般的好。 按这样练兵来的话，不说到时候军队会不会受不了哗变，他都害怕军队没练出来，会不会先把大明给先拖垮了？ 至于后面的一系列抚恤条例，大明也并不是没有，但以往士兵战时候，都是兵部发些烧埋银就好了。 要知道这时候人命如草芥呀，说句实在话，以现在这局势，有钱抚恤都不错了。 而这上面写着，每名士兵的抚恤银为百两，他都害怕自己看错了。 方正化有些惊疑不定地说道：“永明，上面说每名战死的士兵百两抚恤银？” 杨永明听后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公公所看没错，只是如今大明局势比较艰难，财力不强。 因此只能这样，待日后这个抚恤条例还得重新规划，并且还要将战死士兵的遗孤抚养长大。 每逢过年过节，当地官员还要去慰问他们，以及在科举或经商等方面上要给予一定的优待等。 关于这些以及军属和军士们的待遇等问题，我之前也都跟陛下之前说过了的。” 方正化听后有些愕然，都连手中的茶盏也掉到了地上，至于堂内其他人也跟见了鬼一样，看着杨永明。 杨永明见此挠了挠脸，有些不明所以。 方正化也并不是没有练过兵，可是像如此这般，既要识字，还要吃得好，军响还得足，还不说其他乱七八糟的。 他相信，就算是当年的戚继光也练不出这样的兵啊，没别的，贵呀。 想当年戚继光所练的兵将，虽然都是南方人，但那战力可不是说着玩的，要知道浑河血战，就算是建虏的八旗兵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就这样的兵将要是有个五六万，还管他什么关外的建虏，或者是这中原的流贼，不早给他平了。 但这样的兵拢共也就练了七千左右，再也没多的了，浑河血战之后便消亡了再也没有了。 就这还是戚总兵当年得了首辅张居正的鼎力相助，在粮饷备足的情况下才练出的这些。 朝廷也并不是不知道这样的兵好，但是没钱呐，这一年的赋税才多少，总不可能全拿来练兵。 真要每个都这样的练，恐怕不等别人来打，自己就把自己给拖垮了。 而且那还是在万历的时期，天下太平，这税也收的上来，朝中有人的情况下也就这样了。 可现在是崇祯朝，哪里还天下太平，税就更不用说了，可以这上面的练兵之法来看。 其花费还要远远超出当年，而且其人数还在一两万左右，这要到哪里去弄这么多钱？ 这时杨永明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方工工，士兵的战甲，武器，火器等，这些陛下已经另外拨银给了兵仗局，方公公就不用管这些了。” 方正化听的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自己这他喵的还少算了，方正化实在是有些头晕。 这么多银子皇爷到哪儿去搞啊，方正化苦笑的说：“永明可知以此法来做要多少银子？” 杨永明实诚地摇了摇头，他还真不知道要多少钱，首先他不了解大明的物价。 不过三个月下来，一百来万应该差不多？崇祯上次抄家可是抄出了将近两百来万两白银。 那些钱一部分要拨给兵仗局，还有一部分要等吴又可找到了让他治疗瘟疫。 这一番下来想来也就差不多了。 方正华叹了口气：“咱家估摸着，加上造房子什么的，头月至少也要四十万两打底。 之后每个月恐怕也要十万两左右，这些还没有算上永明你所说的那些抚恤什么的，否则还不知道要多少银子。” 杨永明点了点头，差不多，到时候军一成，京师中不就是一些肥羊吗。 随后杨永明试探的问：“方公公，如此下来您看要多久才能成军？” 方正化深呼了口气道：“咱家认为两三个月就差不多了，但想要成为真正的百战精兵，那就要上战场磨练了。” 杨永明深以为然的点头，确实，这真正的精兵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成军。 第七十一章 信仰 杨永明想着刚开始不说有多精锐，打得过京营就行。 杨永明沉思了一下后突然问道：“方公公，每一次军饷朝廷是如何发放的？” 方正化听后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道：“每一次军饷都是由朝廷按定额的兵员所发放给下面的将领，然后再由将领发放给下面的官兵。” 杨永明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朝廷该如何去判断将领手中的官兵数量，难道任由将领所报？” 方正化听后笑道：“永明多虑了，地方将领的兵员数目，都是朝廷给的固定数量。 除此之外，每一两年都会有兵部，御史等部门进行查验。 但因为如今天下局势所致，朝廷需要借助各地总兵剿贼，因此对于一些事情也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杨永明听后点了点头，以前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明白，为何明朝的官兵都是以将领为首是瞻。 甚至出现京师告急，而关宁铁骑竟然坐看京师沦陷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还有大明官军的战斗力，除了秦军以及白杆军等几个出名的少数军队外，其余的军队简直是不忍直视。 当然，不仅仅是明朝，以往的每一个朝代基本都是如此，尤其是到了中后期。 最开始杨永明还以为只是卫所制的崩溃，还有就是九边地区常年战乱，少数民族也好武勇猛。 而中原则是常年承平久已，从而导致军队慢慢糜烂，战斗力不堪一击。 而如今看来，最要命的是后勤这个问题。 杨永明连忙对方正化说道：“我们现在去见陛下，我现在有要紧的事要与陛下说。” 方正化见杨永明一脸严肃，便顾不得别的，连忙带杨永明进宫。 而堂内的太监们则是左顾右盼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崇祯正在暖阁批改奏折，王承恩侍候于一旁。 这时门外传来一小宦官的声音：“启禀皇爷，御马监掌印方正化，和锦衣卫指挥使杨永明请求入见。” 崇祯一听连忙说道：“哦？快传。” 随后二人便进入暖阁施礼道：“奴婢方正化见过皇爷。 臣锦衣卫指挥使，杨永明见过陛下。” “快免礼，快免礼，来人，给方伴伴和永明看座。” 待二人入座后，崇祯才继续说道：“永明与伴伴一同前来，想来是招兵之事有眉目了。” 方正化连忙将折子呈上：“皇爷圣明，杨指挥使才能出众，对于练兵之事也颇有章法。 老奴是佩服不已，如若以其练兵之法来练，想必最后定然能得到一支绝对的精锐之师。 但是，如若以此来的话，其需要的钱才恐怕……” 崇侦听后脸色一愣，微微皱眉道：“方伴伴直说，招兵人数多少，需要多少钱财，多久能成军？” 方正化连忙回道：“老奴与刘指挥使商量过了，招募战兵以及辅兵总共大约一万八千余人左右。 大概三个月便能成军，在成军之前，安家和练兵大概开销是六十万两白银左右。” 崇祯听后愣了，王承恩也是蒙了，六十万两白银来养一只将近两万人左右的军队。 这花费也太大了，这还只是刚开始，以后还要源源不断的钱来养，虽然花费会少许多，如果是太平盛世还好，但现在不是啊。 崇祯将折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后开口道：“永明，你上面所写的朕大部分都能理解。 只是这识字是为何呀？这练兵交授读书识字，难道练出来的兵有什么不同吗？” 杨永明听后回答道：“陛下，让官军们学会读书认字，是为了让他们明事理懂得忠义，能够辨得是非。 陛下您还记得之前我和您说的吗，以往的人当兵只是为了拿钱吃响，或者是活不下去了，而不得已为止。 他们参军并不是为了什么国家，自然也没有什么高尚的理由，这样所组建出来的军队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忠心了。 当出现极大的危险时，他们不会抱必死之心决战，甚至有可能当敌人出更更好的条件时，他们会毫无顾忌的投入敌营。 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吃饭而已，而且新换的这一家待遇比前一家更好。 古往今来的那些忠义之军，大部分原因其实是因为主将忠君爱国，大部分的官军他们其实只是终于将领而已。 当将领不在忠君爱国的时候，他们也会随之而去。 臣让他们能够读书识字，就是为了能够让他们拥有自己的思想，知道为什么而参军，军队存在的意义。 让他们知晓什么是忠义之心，保家卫国四个字的意义，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知晓，他们要忠诚的并不是将领。 而是这个国家，是陛下，如此一来，就不会出现将领振臂一挥，军士就们就盲目跟从的现象。” 崇侦听后点头，杨永明见此继续说道：“陛下，其实臣真正是想让他们拥有自己的信仰。 也可以说是一个军队的军魂，这我想我就不用多解释了，而他们的信仰就是大明。 陛下应该还记得我之前说的两万五千里长征的事。” 崇祯顿时回过神来说道：“朕自然记得，永明说这是真的，朕现在想想都觉得震撼。” 杨永明点头说道：“是啊，那在任何一个人看来都是一个奇迹，由此可见，当一个军队拥有信仰的时候，那将是一个什么恐怖的存在。” 崇祯点了点头，目光涣散的看向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只不过脸上时不时出现震撼和期待之色。 而方正化则是一脸的懵逼，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看着崇祯一脸的那啥样，想问又不敢问。 许久过后崇祯回过神来说道：“好，永明，就按你所说的来练，就算倾家荡产，这支兵也一定要练出来。” 随后崇祯又说道：“但有名啊，练一只这样的军马花费太高了，别说现在，就算是日后，一旦推广开来的话……” 杨永明自然明白，直接说道：“陛下，这样的军队战力不用说，但代价也是极高的。 因此臣认为，就算是日后，只需要将禁军改成这样就行了，也不需太多，十万人足以震慑天下了。 当然，最后还是要以国家财力来看，” 最后杨永明一脸笑意的说道：“陛下，这样的军队就如将领的家丁一般，以后的事，咱们以后慢慢说。 至于钱财嘛，陛下忘了我之前说的吗？咱大明可从来不缺钱。” 崇祯猛然回过神来，杨永明的意思他瞬间了然于胸，点头对着杨永明相视而笑。 第七十二章 权力 只要手中握着这支兵马，便可以直接威慑天下，这就相当于是悬在所有人头上的一把刀。 告诉他们，谁要是敢反，朝廷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要了他们的狗命，至于钱财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崇祯欣喜道：“永明果然拥有大才，之前朕让永明管理勇卫营，永明还谦虚不肯，这可不行啊。” 杨永明听了一愣，这不会真想让自己去领兵打仗，自己可是连马都不会骑呀。 而且那些人一个个桀骜不驯，大多都刺头，自己真要去管理那些人，恐怕要被他们给整死了。 杨永明摇头道：“陛下，臣并没有骗陛下，臣连马都不会骑，又如何去统领军队呢。 臣也就只能在这里为陛下出出主意什么的，真要去领兵的话，岂不是给陛下丢人？ 不过说的兵将，臣到有一事要禀报陛下。” “哦，永明你说。” 杨永明点头说道：“陛下认为如今大明军的为何会糜烂至此？为什么如秦军，狼兵等少数军队战力斐然？ 而其他地方的军队却不堪一击？为什么官兵家丁只知主将而不知朝廷？或者说他们为什么能够养得起那些家丁？ 松锦诛仙为何一败再败？陛下可有想过其中的原因？” 这几问可以说是丝毫不客气，一旁的方正化听到后面更是冷汗直流，要知道这松锦和朱仙镇可是皇上的逆鳞啊。 这样不等于直接踩了皇上的痛脚，他方正化是信王府的老人，可以说是非常清楚皇上的性子，真把皇上惹生气了，这不等于找死吗。 不过很显然，除了他担忧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想这些。 崇祯听后思索了一下说道：“我记得之前永明说过，造成这些问题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钱量不足。 还有就是情报传递以及物资运转等所造成的，对吗？” 杨永明听后点头道：“陛下所记没错，它们也确实是造成这些问题的重大原因所在。 要知道打仗他打的就是后勤，有一句话叫做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由此可见。 比如松锦之战，就是因为建虏截了我们的粮道从而致使各路总兵无心再战，最终致使大败。 还有诛仙一战，说到底也是因为粮草不足，再加上一败再败军队士气全无，从而不战自溃。 哪怕是流贼，车厢峡一战，被陈奇瑜困于其中饿了几天，那也是毫无战力。” 崇祯听到这里直接说道：“永明要说的是后勤对吗？可是我们之前不是说了吗？ 而且朕现在已经在和他们讨论，要把驿站这些东西重新开起来。” 崇祯一脸疑问，他以为杨永明把这个事给忘了。 杨永明听后点头道：“没错，就是后勤，但我要说的和陛下想的可不一样。” 不一样？这听的崇祯他们就有些迷糊了。 杨永明继续说道：“据我之前在御马监和方公公讨论时所了解，官军们的响银是由朝廷发放给将领，然后再由将领发放给他们的，对吗？” 崇祯听后点头。 “问题就在这儿。”杨永明继续说道：“也就是说最后如何发放响银，或者说是发多少，发与不发，最终是由这些将领所来决定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便能够用朝廷的钱去养家丁，而不论是那些官军还是家丁，而他们也只知道这些钱粮是上官发放的。 这样的情况也就九边比较好一些，他们的粮饷是由兵部所发，而且九边多战。 将领们还指望着这些官兵去卖命，倒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但是内地卫所多年和平并没有战乱。 这也使得他们肆无忌惮，而卫所兵也早就成了那些将领们的家奴了。” 崇祯听后平淡的点了点头，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以前崇祯也想过，自己明明都如此努力，为什么大明的状况就是不见好转。 以前他认为定然是那些臣子们没有尽心办事，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毕竟自己可是圣君呢。 有谁见过圣明之君会犯错误的呢？但自杨永明来了之后他明白了，什么狗屁的圣明之君。 而现在的处事准则也是完全以对大明是否有利为标准，其他的都无所谓。 崇祯看像杨永明说道：“既然永明说出了这个问题，那么想必定然是有破解之法了，永明你尽管说。” 杨永明沉言思考了片刻后，突然说道：“陛下，臣认为关于兵员核定这些，如今大明朝的体制已经是非常完善了，不必改动或添加什么了。 只不过是因为如今局势原因而导致无力执行。 至于后勤这一事，臣认为要将这一项权利从将领的手中剥夺出来，以后关于军队的粮饷，器械，兵器弹药等。 这些都将不再经过他们的手，这一项权利嘛，则可以交给监军，就算是地方上的钱粮筹集交接，也许有镇守内官负责。” 此话一出惹得方正化和王承恩眼神一亮，如此一来，镇守内官和监军的权利便会极大的加强。 而这两个职位又出自司礼监和御马监，如此一来，内朝的势力在崇祯朝怕是要达到顶峰呀。 此时二人看见杨永明的眼神是满眼的喜爱。 而且一旦定下来了便会传承下去，因为这不是因为权宦而是制度。 崇祯想了下说：“如此一来内臣的权势岂不是太大了。” 杨永明知道崇祯在担心啥，要是像王承恩方正化这等人崇祯会毫不犹豫放权，毕竟他们的忠心是知道的，可其他人不一样。 杨永明说：“臣的意思是把军响后勤交给监军，但他们只能管这个，不能插手军事上的问题。 也就是把军事和后勤两样东西分开。 说实在的，如今大明完全就是外行人指挥内行人，那些文人监军总以为读了几部军就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了。” 杨永明叹了口气说：“从土木堡之变后，五军都护府完全成了个摆设，其权利也大部分都转到兵部头上。 甚至连军功到之后也是文官占大头，最后就连武官能否升迁这等事，居然还要靠吟诗作对去讨好文官。 陛下您说好不好笑？这样下来军事又怎么可能不糜烂呢？ 而那些监军也代表着皇上，武将自然也就不敢得罪，而且还要好好的巴结，毕竟谁不希望他们能在皇上面前为他们美言几句？” 而崇侦听后则是点头陷入了沉思。 第七十三章 劝谏 杨永明接着说道：“臣直接这么跟您说陛下，臣最终的目底是要把五军都护府的权利重新归还给他。 并且期间做些调整，让两者形成制衡。 至于担心监军权力太大的问题，陛下可以用御马监的监军，司礼监的副手以及厂卫的番役。 再说了，陛下不是还有厂卫监视天下吗，况且臣也不相信，这天底下有人能买通所有衙门。 如此一来臣相信，大明在军事上定然会焕然一新。” 杨永明先是让崇祯消化完以上所说的后，才继续说道：“陛下现在应该也是清楚的。 像如今大明这种局势，能要救回来的可能几乎是微乎其微，我们在这里也只不过是赌一把而已。 在如今这种局势下，我们想要达到目底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所谓重症必须下猛药。 再说了，在乱世中定人要有一方掌握大权，这大权在周遇吉，黄德功，或孙传庭他们手中倒没什么。 可其他的文臣武将在这乱世之中谁敢担保他们心无歹念？ 至于内臣的权势太大的问题，陛下可还记得？当年诛杀魏忠贤时可有遇到什么太大的阻力？ 要知道宦官的一切都来自于皇上，宦官的权利说到底也只是皇权的延伸而已。 这千百年来，臣还从未听说过有谁会拥护一个太监去当皇帝。” 王承恩与方正化二人听完杨永明说的后，已经是冷汗淋漓了。 至于崇祯则是一直在沉思着，其实自古以来，皇帝对于臣子或者说是能臣都是一种矛盾的心态。 用之，则是因为如果想要治理好一个国家，那么就必须要拥有这样的能成之事。 这样的臣子不论是对于君王还是天下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福气，君臣相得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防之，则是因为怕其功高震主，使得天下只知其臣子而不知其君王，毕竟总会有一些人鼓动，想要博个从龙之功。 犹如之前大肆嘉奖袁继咸等人，除了因为他们劳苦功高，为大明尽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能让孙传庭太过出众。 崇祯也认识到了孙传庭和秦军的重要性，他承认孙传庭是国之支柱，但大明的国之支柱不能只他一个呀。 至于原因嘛，则是日后如果平定了内乱，该如何对其进行嘉奖？ 就算到时内阁首辅，恩荫子孙，赠予爵位等等，恐怕都难以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这并没有什么对错，也知道这样也许会委屈于其，但这就是帝王之术，自古以来这些都是难以避免的。 不说其他的朝代，就是大明也有这样的例子，权臣有张居正，权宦则有魏忠贤。 张居正一生为国，可以说他以一己之力为大明续命了七十多年，是大明最优秀的文官了。 他的改革不亚于商鞅，王安石他们的变法，在大明最危难的时候力挽狂澜。 但想要做到这些则要有足够的权利，张居正当国时期所览之权是神宗的权利。 这是张居正效国所需要，但他的当权等于神宗的失位。 据传张首辅回乡省亲时，藩王出城相见，六十四人的轿子，就连戚继光也派出一支火枪队护送，其场面不可谓不大。 在权力上，张居正与神宗处在了对立面上，张居正的所作所为，在神宗的心里面就是一种轻蔑主上的行为。 生前可以说是各种荣耀加身，以至万历十年前，这天下人只知有张首辅而不知有皇帝。 而这也导致在其死后不久，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万历皇帝对这位千古首辅进行了清算。 当崇祯还是信王时，每当读到这里都是连连叹息，觉得皇祖昏庸，但当他自己做到这个位置上时他明白了。 皇祖之所以对张居正清算无非是两个目的。 其一是因为这位强势的首辅逼迫天子太久，哪怕是因为他一心想要把这个小皇帝培养成明君，这样也是为了泄愤。 其二是因为皇祖要杀一儆百，告诉天下人和以后的文臣首辅，有些权力是皇帝的，谁碰谁就得死。 哪怕这个人是张居正，他不相信以皇祖的聪慧，会被一些人三言两语的就做出这种事。 会不知道张居正所作对于大明的意义，也因此在其生前给了他无尽的荣耀，而等其死后再清算。 这样也是为了告诉所有人，这大明的主人只有一个，是他万历皇帝。 这些也并不矛盾，这只是一个聪明的帝王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威所用的手段。 杨永明说的也确实是，无论是总督还是巡抚什么，他们都会有野心，没有人敢保证他们或他们的幕僚不会去鼓动他们去做那张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龙椅。 但是宦官不会，倒不是说他们没有野心，而是没有人会想去将一个太监推上龙椅。 哪怕是魏忠贤，他的爪牙会因为利益围在他的身边，是因为他是皇帝身边的亲近之人。 但没有人会蠢到让这个宦官去做皇帝，去为他争夺那把椅子，所以当崇祯去铲除这个权倾朝野的魏公公时。 崇祯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的简单，仿佛是个泥捏的人一般一推就倒，其党羽也如鸟兽般四散。 但如果想要铲除一个权臣就没这么简单了，因此这两样崇祯自然会选择一个容易控制的了。 崇祯长舒了口气，说道：“永明所说即是，明日早朝朕就会告知百官，从今以后地方筹集钱良等事。 皆由镇守，分守内官负责，至于军中的监军，先从秦军和勇卫营开始。 朕认为如果贸然推展的话，那些总兵可能会铤而走险，因此不如等勇卫营精兵大成，打了些胜仗再说。” 王承恩，方正化二人听后连忙高呼皇上圣明。 崇祯点了点头说道：“方伴伴，你先配合永明把招兵的事办起来，皇庄之地你们自己看着来就好。 还有，外出监军之人定要好好挑选，切不可再有狼心狗肺之徒，到时一旦出了事儿，朕不找别人，只找你，听明白了吗？” 方正化连忙跪下道：“是，皇爷，奴婢定然会用心看着。” 虽然面上看起来诚惶诚恐，但实际上方正化内心却早已乐开花，如此一来，御马监的权势便会大大增加。 哪怕是有司礼监和厂卫制衡，但自己也是赚了。 这杨永明当真是有本事，竟能让皇爷如此信任，真是越看越喜欢。 第七十四章 高起潜 杨永明看着王承恩二人突然想起一事，对崇祯说道：“陛下，臣还有一事，希望陛下将在外监军的高起潜调回京师。” “哦？”崇祯有些疑惑，但见其欲说未说的样子想来是因为方正话的存在。 崇祯开口道：“方伴伴，招兵那些事就按永明所说的来做，你先回去好生办事。” 方正化听此只好施礼告退。 待方正化退出去后，崇祯笑道：“永明现在可以说说为何提出刚刚那件事了。” 杨永明点头道：“陛下，臣之所以让陛下将其召回，是希望陛下能将此贼诛杀。 臣认为高起潜此贼的罪恶不下于王德化，王之心他们。” 崇侦听后一愣，便明白过来：“永明是说这厮以后也是个狼心狗肺之徒？” 杨永明点了点头道：“陛下，此人不论是以前还是以后，此贼所犯之罪孽简直馨竹难书。” 崇祯听后有些不信：“永明，日后之事我并不知晓，倒也并没什么，但在这之前，他高起潜难道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杨永明听此说道：“陛下，您且听我说来。 陛下即位后励精图治易弊鼎新，其中宦官监军作为弊政之一自然也就下令取消了。 但外廷大臣结党营私、遇事推诿的表现令陛下大失所望，而不得不再次起用宦官，监军制也随之死灰复燃。 而崇祯四年的孔有德兵变事件即是陛下恢复宦官监军的一个契机。 该年十一月，时任登州游击的孔有德起兵造反，连陷山东大片土地，京师为之震动。 陛下在接连派出几员大将都未能平定叛乱的情况下，起用高起潜为监军，督领官军讨伐叛将。 崇祯六年二月，孔有德在官军的夹击下被迫遁海而逃，叛乱遂被平定，高起潜第一次任监军就大获全胜，他的知兵之名也为陛下所深信不疑。 但实际上当时明朝军队主要是由吴三桂的父亲吴襄指挥的，事实上没高起潜什么事。 后来这些太监多数都是侵吞克扣军用物资，而面对敌人则往往带着精兵率先逃跑， 各将领亦感到受他们的监督是一种耻辱，因此全都没有功劳，所以一直受到朝中大臣们的强烈反对，纷纷要求撤消监军。 也因此在崇祯八年，陛下迫于群臣的压力再次下令撤去宦官，但却唯独留下了高起潜，理由是因为辽东军务紧急。 然而高其潜并非真正具备军事才能，面对清兵凌厉的攻势，他贪生怕死不敢与之决一死战，又怕陛下责备。 只好割死人的首级冒功，高起潜躲在重兵防守的城里，恐怕还不忘记克扣点军饷，敲诈一下带兵将领啥的。 他可以消极，但努尔哈赤的子孙们不会消停呀。 在崇祯十一年，清军在睿亲王多尔衮的率领下大举南下，越过长城直指北京。 高起潜临危受命，与宣大总督卢象升共督援军保卫京师，卢象升坚决主张与清军决一死战。 而高起潜则贯彻陛下当时的意图主张议和，其中杨嗣昌也是不认同的，因此也在其中捣乱。 但杨嗣昌是因为他知道以如今大明的状况，是难以进行两线作战的，说到底就是因为当时大明的国力，财政等原因所导致的。 卢象升在面见陛下时，就曾以臣只知带兵打仗一句，讽刺杨嗣昌的求和政策，二人因此结怨。 其实二人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只是意见不同罢了，非要说的话，只能说是杨嗣昌当时太过偏激了。 而高起潜此人则是着实该死了，当时身在巨鹿的卢象升因为种种原因就只剩下一万人都不到的军队了。 巨鹿是一个战略要地，之前清军统帅多尔衮看到卢象升才这么点兵力，很是轻视，但多次进攻居然被打退。 甚至卢象升还主动出击夜袭清军，那天晚上卢象升下达了一条名垂青史的军令：必见血！人必带伤！马必喘汗！违者斩！ 就这样，整整一个月清军数次攻打巨鹿失败。 而此时高起潜又来添乱，指示地方官不给卢象升提供军需，让卢象升的军队大冬天连吃的都没有。 十二月，多尔衮集中八万主力围攻巨鹿，绝望之中卢象升向清军主力发起自杀式攻击。 战斗从中午打到深夜，在付出了巨大代价后，清军终于全歼了卢象升部。 而当时卢象升在贾庄，高起潜统帅的数万精锐部队就在距离贾庄不到五十里的鸡泽。 卢象升派人去请求高起潜在战斗开始之后侧击清军，但高起潜置之不理见死不救。 要知道当时明朝军队的整体战斗力越来越差，碰到战力强横的满清鞑子，也只有三支精锐部队可以过上几招。 这三支部队是孙传庭组织的秦兵、卢象升组织的天雄军，还有一支就是高起潜如今监军的关宁铁骑。 如此一下便失去了一只强劲的队伍。 当清军退去后，大臣们纷纷上疏弹劾这次事件的主要责任者高起潜，要求严惩其在卢象升被围困时坐视不救之罪。 然而陛下仍然对其深信不疑，未作任何惩处，反而在崇祯十七年二月，任命他为辽东监军。 这次他还没到山海关就听到京师沦陷的消息，吃惊之余，便马上逃之夭夭。 之后南明时，南京福王政权建立不久，高起潜被征召担任京营提督，然而时间不长。 清兵南下，高起潜又立即投入了清朝的怀抱。 陛下想一想，高起潜在关宁军监军多年，想必定然会有些威信的，而且传闻他还认了吴三桂为义子。 若是他高起潜真的忠于王事，及时带关宁军增援京师，那么甲申之变也许就不会发生。” 王承恩听完后心中突突，要知道那甲申之变就是皇爷的魔障，杨永明如此一说，那高起潜恐怕要不得好死了。 果然，崇祯听完后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狗东西，枉费朕一直如此信任于他。 认为他真的是一个懂兵忠诚之人，朕还真他妈的是瞎了眼。 大伴，等高起潜这条死狗回到京师后，立刻带到朕的面前来，朕要亲自问问这个死阉货。” 随后崇祯又叹了口气说：“可怜我卢爱卿，朕要重新将其厚葬，享太庙进忠烈，还要亲自设坛祭祀。 等到京师收拾干净了，还要把他的家人接过来好好的陪个不是。 大伴，你先暗地里派人去卢爱卿家乡对其家人好生看护。” 王承恩听后连忙称是。 而杨永明听到设坛就忽然想起了洪承畴，这个打了天下所有人一个大巴掌，曾经写下君恩深似海，臣节重如山的人。 最后自己却成为了天下人的笑话。 第七十五章 二举多得 崇祯见杨永明有些走神，于是问道：“永明，永明！在想些什么呢？” 杨永明回过神来后，倒是直接说道：“陛下刚刚说要为卢大人祭坛，说到祭坛，这让臣想起了洪承畴。” 此话一出，王承恩脸色大变，洪承畴这个名字是如今大明的忌讳，也是崇祯最深的一道口子。 果然，崇祯刚刚平复的情绪顿时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胸的怒火。 这个是他当年最信任的臣子，当年自己倾尽了所有，几乎是举全国之力支持了他。 自己对他那是有着无限的期望，希望他能替大明打好这生死存亡的一战。 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十三万大军灰飞烟灭，辽东除了一个宁远全部落于建虏之手。 祖大寿，曹变蛟等将领，尽皆投降或者被杀。 当时整个朝廷并不知道他投降了，自己听闻后还大为震动，自己亲自设九坛祭祀于他。 希望天下所有人向他学习，然而当祭到第九坛的时候，却接到情报说他投降了建虏。 顿时整个京城哗然，自己到现在还记得那种感觉，哪怕是皇陵被掘，自己也没有感到如此的屈辱和愤怒。 崇祯压着怒气说道：“永明提他干嘛，他就是我大明的耻辱，难以洗刷掉的那种。” 杨永明笑道：“陛下想不想知道后世之人对他的评价？” 这一下顿时吊起了崇祯他们的胃口，要知道他在明朝的名气可谓是臭不可闻。 日后建虏坐了天下，该不会博了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名声？ 杨永明看出了他们的担忧，笑道：“此人不论是在明朝还是在清朝都是个能臣，这不可否认。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风骨欠佳……” 杨永明将后世对洪承畴的评价与崇祯他们说了一遍。 最后结尾道：“黄道周曾作对联，一副史笔流芳，虽未成名终可法，洪恩浩荡，不能报国反成仇。” 崇祯听后舒了口气道：“该，该啊。” 等到崇祯面色缓和下来后，杨永明说道：“陛下，在建虏入关以及快速平定天下的过程中，吴三桂和洪承畴出的力气是非常大的。 洪承畴和投降的祖大寿等人不同，祖大寿说到底也只是一介军阀是个武夫。 他对于关内的情况并不了解，而且祖大寿投降建虏后一言不发，对于建虏并没有什么帮助。 可洪承畴完全不一样，他曾在大明多处为官，对于大明的了解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也因此，他对于大明的危害，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洪承畴降清后，不仅为建虏立了许多战功，还给皇太极出了不少点子，从而加速了明朝的灭亡。 在建虏入主中原后，也为建虏能够迅速安定天下做出了不少功劳。 比如顺治元年，也就是崇祯十七年，清兵入关时，洪承畴向多尔衮建议，我兵之强，流寇可一战而除。 今宜先遣官宣布王令，示以此行特期于灭贼，不屠人民，不焚庐舍，不谅财物之意。 仍布告各府县，开门归降，官则加升军民秋毫无犯，若抗拒不服，城下之日，官吏悉诛，百姓仍予安全。 有首倡内应者，破格封赏，此要务也，多尔衮采纳他的建议，于山海关击败李自成的农民军后。 向明朝官民发布出师告示，结果大军所过州县及沿边将吏皆开门款附，收到极大的政治效果。 在清军占领江南后，洪承畴采取以抚为主、以剿为辅的策略，及一系列减轻百姓负担等措施。 尽量避免过多的武装冲突和流血，这让满清在迅速统一和安定社会秩序起了极大的作用。 为了巩固满清朝的统治，洪承畴建议清延采纳许多我朝的典章制度，从而完善清王朝，献计甚多，大多被采纳并加以推行。 洪承畴还建议满清也须习汉文晓汉语，了解汉人礼俗，倡导儒家学说，从而逐渐淡化满汉之间的畛域。 从这一系列可以看出，洪承畴对于建虏的重要性，尤其是前期，同样的，这对于我大明来说，也是异常大的威胁。 因此，我们要让他不敢给建虏出谋划策，让他做到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崇祯点了点头，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随后眼神一亮，对杨永明问道：“永明心中可是已有办法？” 杨永明点了点头，笑道：“这件事得要靠厂卫。” 王承恩连忙说道：“还请先生明示。” 杨永明收敛笑容说道：“我想大明虽然从辽东败退，但以厂卫百年积淀，在沈阳辽阳这般大城，定然会有所岸线。 而且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不知是什么事？”崇祯连忙问。 杨永明说道：“我昨天晚上看手机的时候看到了份资料，我记得这皇太极会在今年九月二十一日逝世。” “当真？！”崇祯听到这打断问道。 杨永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之后其长子豪格和多尔衮争夺大位，最后在多尔衮的算计之下，双方妥协。 扶持九子福临登位，多尔衮为摄政王，此人也是极其狡诈，也是建虏入关的关键人物之一。” 崇祯听后思考了一番说：“永明的意思难道是想要到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杨永明摇头道：“不，以大明现在的状况是没有办法的，我们要做的是将皇太极的死期放出去。 说是大明太祖显灵，梦中告知陛下皇太极死期，并且说多尔衮有觊觎大位之心。 至于他们信不信就是他们的事了，但皇太极等人必然会对多尔衮有所戒备。 到时我们再传出，幼帝想坐稳皇位定会行天子认父，太后下嫁之事，以多尔衮现在所掌的权势兵马等，皇太极会怎么想？ 陛下想一想，到时辽阳会怎么样？到时我们完全可以好好的整顿一番。 杨永明让崇祯想了下后继续说道：“而在做这些的同时也可以做一些别的事嘛。 陛下仁慈，未牵连洪承畴的家眷，但他不知道呀，咱们要让此獠明白，他若敢为建虏出力。 我们就让他九族死绝，血脉断尽，至于祖大寿，此人对大明还是有忠义的。 当时也实在是无力回天了，陛下可派人暗中尽量与他接触，让他知道陛下体谅他的难处，知道他最后也是无奈之举。 争取把他变成我大明在辽东的一个暗子，以其在辽东的底蕴，未必不能成为一个奇招。 在知道陛下并不怪罪他后，就算最后不行说不定还能逃回来，毕竟以前也有过一次。 如此一来说不定能成为一剂强心剂，也能知道辽东的一些情况，还可以将他塑造成一个爱国之人。 这样一来完全可以和洪承畴那些人成为鲜明的对比，并且可以让那些建虏对投降过去的汉人更加戒备，这完全是二举多得呀。” 第七十六章 安民讨论 崇祯听后心头一震，确实，洪承畴可不是一般的文官武将，他在大明可以说是真正的重臣了。 他的投降对大明带来的危机可以说是非常严重的了，而且这样一来，建虏对于大明将会非常的了解。 这样的人最好是将其杀了，实在不行，那也要让他不敢开口。 至于放流言，这也是一个狠招，事关皇位这种事情，任何一个帝王都忍不了。 他皇太极也必然会对其进行防备，不管怎么样都会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 也终究会在建虏的内部种下一颗不信任的种子，终有一天这颗种子会长大，然后引发内斗。 而自古以来王朝就怕内斗，每一次内斗的损失对于王朝来说都是巨大的，关外的建虏本就不善农耕，人口也十分稀少。 到最后不管怎样，对于建虏来说都将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崇祯点了点头开口道：“永明所说的朕明白了，这件事朕会好好去做的，但这些毕竟是外力。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新军，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因此永明就先回去，关于新军还要多多操心。” 杨永明点了点头说道：“臣知道，不过臣还想到了一事，除了建虏外，我们还可以派出密探到李自成等流贼内部。 在他们内部收取情报，并且制造矛盾等。” 崇祯听后眼前一亮：“对呀，如此一来流贼便和建虏一样，要知道内部不稳，这可是大败的前兆。” 随后杨永明便知趣的施礼离去。 随后沉默了会儿后，崇祯突然开口道：“大伴，厂卫在沈阳可还有人？” 王承恩听后连忙回答：“回皇爷，在收监王德化等人后，老奴对厂卫进行了查阅梳理。 也对王德化等人进行了拷问，得知在沈阳确实有厂卫的密探所在，但是这些都是天启年间所派出去。 因此不知道现在……” 崇祯听后便明白了，从他登基后便裁撤了厂卫，十几年都没有用过和联系过。 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了。 崇祯叹了口气说道：“大伴，尽快派人对他们联系，如果实在联系不到，就赶紧在派人去。 永明刚刚所说的都听清了，就按永明所说的去做，此事要尽快。” “是，皇爷。”王承恩回答道。 崇祯随后继续说道：“至于钱财，朕先从内帑给你拨二十万两银子，你先把架子给搭起来，不够再找朕要。 厂卫是皇帝的眼睛耳朵，该如何去做，就不用朕教你了。” 王承恩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说道：“是，皇爷，老奴定会尽心尽力，让厂卫重回巅峰，成为皇爷真正的眼睛耳朵。” 杨永明离去后便找到朱媺娖，随后二人便一起返回家中，那用过饭食后并没有去休息。 而是拿着手机翻阅着资料，细细的想着兵仗局以及武器一事，对于火器之事有了初步的思考。 一夜过去。 今日的朝堂之上，每一位大臣的脸色都不怎么好，都显露着憔悴之色，显然是昨天没有休息好。 不过想来也是，昨日王德化等人行刑，他们全都前去观刑。 要知道这些文官大佬们平日里都是养尊处优的，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昨日回去后全都呕吐不止，一夜噩梦。 因此今日的情景也就不奇怪了，这也使得今日的早朝太过安静，没有御史言官跳出来发难。 也不似往日那般吵吵闹闹，看来是仗毙和凌迟这一系列下来起到了效果，崇祯暗自想。 最后倒是崇祯先开口道：“众位卿家，今日朕想和诸位聊一聊这流民之事。 朕听说如今的京师中涌来了许多的流民，这里面甚至有从河南这么远的地方逃到京师来避难的。 要知道他们都是我大明的子民，如今天下动荡不堪，致使他们流离失所，已经是朝廷对不起他们了。 如果现在还不能好好安顿他们，诸位爱卿与朕又有何颜面坐在这高堂之上。 更何况这数十万流民在京师，且不说难以管，一旦被有心贼子所利用也将是一个安全隐患。 到时京营能否及时弹压各种意料之外的事情？”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响起声音，尽皆讨论起来。 成国公朱纯臣倒是无所谓，出列回答道：“回陛下，京师中尚有戴甲之士十余万人。 皆是精兵良将，足以保京师安宁，陛下大可放心。” 崇祯听后温和道：“成国公不愧是名门将领之后，有京营坐镇京师，朕可高枕无忧矣。” 虽然表面上笑眯眯的，但内心中崇祯早已骂开了。 还真是不要脸，要是以前的话，朕真的还就信了你这混蛋。 你这京营要真的还有那十万精兵良将的话，能那么不堪一击？最后连他妈三天都守不住。 你朱纯臣和手下之人一个个的吃拿卡扣贪，丝毫不知收敛。 厂卫只是轻轻一查，就查了个底儿朝天。 整个京营加起来连五万人都不到，而且还全部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整个京营在你朱纯臣手中简直烂到了极点。 那厂卫查出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朕现在都恨不得拿刀直接剐了你个混蛋，你居然还敢在这朝堂之上恬不知耻的大夸奇谈。 崇祯虽然内心中已经气到爆炸，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欣赏之意。 朱纯臣听后大喜：“臣不敢，京营如此幸赖陛下信任。” 崇祯听后抓着扶椅的手青筋暴怒，随后忍着怒火又宽慰了两句，便看向了户部尚书倪元璐。 倪元璐见崇祯看向自己，心中叫苦不迭，自己虽然是户部尚书，但真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钱就是没钱，能有什么办法？ 哎，但自己毕竟是户部尚书，这事也自然是只能找自己了。 倪元璐只能硬着头皮出例：“回陛下，如今国库存银尽皆加起来不过三万两，粮不过千担。 如今实在是没有钱粮救济灾民，而且京师中百官开销，银响发放等，空缺甚大。” 倪元璐心中也是苦闷无比，如今的大明国库早已空虚，自己这个户部尚书也做的真的是苦。 每次有其他部门或地方要员来户部讨要银子，也明知道人家是有正用，可就是没钱。 每一次人家都是骂骂咧咧的离开，而自己还得陪个笑脸，搞得他们户部上下都不敢出去见人一般。 纵观整个大明朝下来，有几个户部尚书有自己这般憋屈呀，哎。 第七十七章 退步 倪元璐咬了咬牙，跪下道：“以臣拙见，为今之计，还请陛下开放内努以救济百姓。” 而其他官员一听从内帑拿钱，这个好呀，毕竟这天下，说到底还是你朱家的天下。 于是纷纷跪道：“还请陛下开内努，以救民于水火，赈济灾民。” 崇祯一听脸色黑了，哦，国库没钱，内努就有钱了？ 自朕登基以来，多少次从内努拿钱出来补贴国用？内帑还有没有钱你们不清楚？ 崇祯在内心中将这些人骂了一百遍，好半天后开口道：“如今内帑也早已无钱财。 何况当年太祖皇帝分内努国库，就是为了公私分明。” 这时一言官走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陛下此言差，自古以来家国一体，陛下的一举一动皆代表了国家，每一个选择都关乎着大明朝的未来。 所以天家哪里有什么私事？何况陛下以内帑补贴国库，这不是更显得陛下仁慈吗？” 崇祯听后一脸无语，这话说的倒也没错，这天下可不就是他们朱家的吗。 但也不能这样，别说现在内帑没钱，就算有钱，借给了国库难道还能还？ 何况内努的钱本就是留给皇家开销用的，或者是留给新君用的，让新君可以大展手脚。 比如孝宗弘治皇帝留给武宗正德皇帝的内努，孝宗皇帝攒了一辈子的钱留给了自己的儿子。 然后正德朝无论是下江南还是打瓦剌那都不差钱，这就是明朝最好的例子。 还有自己的皇祖万历皇帝，那也是个攒钱小能手，可惜之后一系列的事情内努基本就没了。 而自己的大哥也是靠着魏忠贤收商税拿内努补贴国库，倒也过得去。 但是到了自己这里，呵呵，别说留给自己儿子了，自己都全都填进去了。 崇祯暗自叹了口气，随后说道：“诸位爱卿，这内帑也确实没多少了，朕昨日看了看查抄王德化王之心等人的钱财，倒还有一些。 也罢，这赈济灾民一事就从内努拿钱了，但内努出钱就不交到外朝手里了，直接由司礼监负责。” 说完，随后崇祯将扩招勇卫营一事告知了朝臣。 堂下众臣听后，不论是文武百官还是贵勋，全部都议论纷纷。 崇祯见此开口道：“怎么？朕从自己内努掏钱，怎么花难道还要经过你们外臣的同意？” 这一次首先站不住的是朱纯臣，只见他首先出例道：“陛下，如今这京师已有京营护卫十分安全。 而陛下如今却突然扩兵，要知道扩兵乃大事，臣不知陛下是为何意？” 对于朱纯臣来说，皇帝和文官爱怎么斗就怎么斗，不关他的事，只要自己手上有兵，那就是稳坐钓鱼台。 可如今皇帝却突然要扩兵，如此一来，这京师力量的变化就有了未知数，只有对自己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利。 崇祯听后强忍着怒气，说道：“成国公多虑了，朕对京营很有信心，京师有京营守着自然是放心的。 但大名毕竟不只有京师一地，如今的大明四处用兵，兵员十分的匮乏，而京营流民中有青壮数万。 一旦作乱，京营虽能弹压，但必要平添伤亡。 而朕现在扩充军队，不但有现成的兵源，还能防患于未然，待练成之后我大明又多了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 如此一来必能早平叛乱，岂不美哉？ 朕本是想让成国公负责此事，但成国公以负责京营，无法分身，朕想了想，便让英国公负责此事。” 崇祯的意思很明白了，朕可以退一步，让勋贵参与到其中。 朱纯臣见此知道无法阻拦，何况也说了，让英国公张世泽负责，此乃一小儿，能练出什么？ 到也放下心来。 朱纯臣高声唱道：“陛下圣明。” 崇祯见此知道算是搞定了此人，便松了口气，毕竟现在还不是和他翻脸的时候。 而那些文官们见此也跃跃欲试，崇祯知道，既然给了勋贵好处，那自然也要给文官好处。 随后崇祯无奈的开口道：“朕昨日看了一下诸位爱卿的捐银，大致将近四十万两。 既然如今国库空虚，那朕就把这些银两划拨给国库使用，倪爱卿，朕知道如今朝廷上下都要用钱。 这轻重缓急，爱卿自己看着办。 朕也知道在如今这局势下爱卿的难处，之后的等秋粮入库再做打算。” 倪元璐见国库终于有了收入，再加上崇祯的劝慰，欣喜的拜道：“臣，定不负皇恩。” 不容易，不容易呀，虽然这些钱并不多，但好歹还可以做些事情，自己也不用那么苦逼了。 众臣们见崇祯主动放血，便也只好偃旗息鼓，不再反对。 崇祯见此次朝会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很愉快地宣布了退朝。 百官退出大殿，三三两两的往宫外走去。 这时一小宦官飞奔而来，拦住了英国公张世泽，这小宦官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气的说道：“英国公请留步。 陛下请英国公到暖阁商量要事。” 张世泽听后不敢耽误，连忙向朱纯臣等勋贵道了声告辞，就随着小宦官前往暖阁。 暖阁中，崇祯正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王承恩则和平常一般，侍立于崇祯的左右。 这时一小宦官进殿禀报：“陛下，英国宫来了。” 崇祯打起精神，道了声‘传’。 张世泽进殿后连忙拜道：“臣，张世泽见过陛下。” 崇祯笑道：“张爱卿请起，不必如此多礼，赐座。” 张世泽坐下后有些不安，崇祯先是和其闲聊几句，让其放松下来。 见其放松后，才话锋一转问道：“朕让爱卿负责招兵练兵之事，张爱卿家世代军旅，可有何想法？” 张世泽听此心中叫苦不迭，自己哪里懂得什么练兵，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回陛下，臣准备向成国公请教练兵之法。 好为陛下练出一支如京营般精锐的军队。” 崇祯一听，平静的说道：“要是按照朱纯臣那混蛋的练兵之法来练，岂不是又要练出一支如京营一般的废物？ 到那时，我大明岂不是没救了？” 张世泽听后猛然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惊骇的看着崇祯。 第七十八章 英国公 崇祯见此，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朕难道说错了？ 英国公一脉掌管京营这么多年，京营究竟什么样，英国公难道不清楚？ 各个将领吃空饷，那账面上看着有十几万人，实际上呢？五万，三万，还是1万？ 这些人中又有几人有一战之力？那朱纯臣是什么样的货色，英国公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这京营在他的手上，早就烂的不成样子了，到如今能有多少战力？真要打起仗来，恐怕一触即溃。” 张世泽此时的脑子一片空白，在朝堂上那些事都是骗人的，什么京营是精锐之师，信任的。 如今看来陛下早已经知晓一切，那朱纯臣的底子皇帝恐怕都是一清二楚，而他们却还在那不自知。 张世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如白纸，磕头道：“陛下，臣有罪啊，臣罪该万死啊，请陛下责罚。” 崇祯见此淡淡的说道：“张爱卿先起来。” 张世泽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内心中惶恐不安。 崇祯对其继续说道：“朕心中清楚，你刚袭爵不久，对于这些事情，你恐怕也并不清楚。 当然，朕也知道，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这京营早就成了那些人的财源之。 而且京营到如今这个地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因此，这个事情也怪不到你身上。 你的祖先都是大明忠良，你英国公一脉可以说是满门忠烈，你的祖父在先帝和朕登大位时期，也是出力颇多。 这些我朱家都记着呢。 也是因此，朕今日才会告知与你，也是看在这些情分上，朕决定给你个机会。” 当然，除了以上所述外，崇祯也是看在他在原本的历史上殉国的情分上才决定用他。 而张世泽听后则是松了口气，连忙说道：“臣张家世代忠于大明，忠于皇家。 臣知道如今国事艰难，英国公两百多年世受皇恩，家中还有一些余财田产，臣愿献于陛下以资国用。 还望陛下批准。” 崇祯听此笑道：“朕知道，你现在心中定然不安。 不过张爱卿放心，朕知道你张家世代忠良，那些也都是历代先皇赏赐，或者你先祖留于你们后人的。 朕这次找你来是有两件事。 第一，我知道你英国公一脉与成国公一脉世代掌管京营，那么必然与不少将领有所关系。 朕希望你能在暗中将他们召集在一起，朕不希望这京营变成他朱纯臣的京营。 这第二嘛，就是练兵之事，此事朕已经有人选，由锦衣卫指挥使杨永明督办。 张爱卿到时可以在一旁看着，好好的看着，日后整顿京营时就按今日所练来练。 日后你也可以去向朱纯臣请教练兵之法，之后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朕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小打小闹而已。 张爱卿可明白了？” 张世泽此时的内心中可谓是惊涛骇浪，他是年轻，而且刚袭爵不久，但这不是说他是个傻子。 相反，他是张家的嫡系，哪怕真的是一个纨绔子弟，那也懂得不少。 陛下对自己和朱纯臣的态度是完全不同，以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己还有机会重新得到陛下的信任。 而那朱纯臣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张家在京营两百多年，人脉什么的自然是不用说的，而陛下就是看中了这些，想让他来分化京营。 虽然说他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代英国公身体不好，从而导致京营落在了成国公一脉的手中。 英国公的权势比之以前也就差了一些，可就算是如此，京营中不少将领依旧是英国公一脉的。 这也是一般的贵勋所不能比的，他们有些是自己的父亲祖父他们提拔起来，还有一些甚至是先祖的亲兵部将。 总而言之，或多或少他们都与英国公有些关系，而这也是他们愿意以英国公马首是瞻的原因。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勇卫营扩张绝对不是花花架子，陛下这是准备动真格的了。 至于在朝堂之上对朱纯臣的安抚那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毕竟一个让皇帝不得不安抚的臣子，哪个帝王会愿意留着他。 张世泽如今想明白，一旦勇卫营成军，京营内部分化后，朱纯臣一系的死期也就到了。 到时候恐怕不知道会有多少勋贵官员的人头滚滚落地，不知道会死多少已经把富贵捞到手里的人。 张世泽内心叹了口气，同时又十分的庆幸，随后毕恭毕敬的回道：“是，陛下，臣明白了。” 崇祯对于张世泽的态度倒是十分的满意，笑道：“朕希望你不输先祖，如今正是立功之时，望你重振英国宫一脉的荣耀。 同时希望你明白，我大明在的一日，而等富贵定然不绝，若我大明亡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好了，朕就不多说了，退下。” 张世泽随后便退出了暖阁，这时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经被汗给浸湿了。 同时他也突然明白了父亲对自己所说的话，英国公府不论是在钱财还是田产等上面，都比不过定国公，徐国公等这些贵勋。 但英国公乃就可以说是大明贵勋里面数一数二的，为什么？ 就因为英国公一脉从始至终都忠于大明，他们张家每一代人都是忠于皇帝，以皇家马首是瞻。 那张龙椅上坐着的是谁，他们英国公不管，无论是谁，不管是天启也好，崇祯也罢。 只要坐上了，他们英国公就一定以其为马首是瞻，为他效死力。 所以当年先帝和陛下登基时，自己的大父亲自带着京营护送嗣皇帝登上大位。 也因此，大明朝的帝王都对他们张家信任有加。 以往的时候，他们张家从不愿与百官勋贵为敌，那时候的大明不论怎么看，都已经显示出了亡国之象。 但是现在，皇帝和从前不一样了，显示出了成祖之资，他英国公府自然不能像从前一般了。 张世泽现在心中很明白，如果自己现在不能追上皇帝的步伐，那么等日后一旦落远了的话，皇家恐怕也会与他们张家慢慢疏远了。 哪怕皇帝是念着张家以往的功绩，但关系定然不会如从前一般，而这对于贵勋来说是十分致命的。 更何况以现在的局势来说，就如陛下所说的，这将是自己建功立业的时候。 将是自己重新将英国公府展现在世人眼前的时候，重振英国公荣耀，与那些所谓的混吃等死的名号划分的时候。 张世泽深吸了口气，心中已然做出了选择。 第七十九章 文明，火器 杨府。 此时杨永明正将自己关在房中，边翻看着手机中的资料，边仔细的想着大明的火器问题。 遂发枪属于时代的趋势，这个他是知道的，但杨永明并不认为有了遂发枪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杨永明想到了另外两样武器，一个就是手榴弹。 这在大明已经有了原型，就是杀伤力并不是很大。 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限于杂质问题，导致火药纯度不高，从而致使威力难以上去。 这个到时候实在不行就加大点儿火药量嘛，去试一式，再说了，药力不够的话，就往里面加些儿生锈的铁片什么的，这威力不就上去了吗？ 而以现在的技术手段，如果被锈铁片等扎进了身体内，那基本上就只能等死了。 另一个武器就是汽油桶炮，也叫没良心炮，这玩意儿材料好找，制作也比较简单。 在上世纪的时候，八路军并没有重武器，就是大规模用的这种武器，他的射程最远能达到三百米。 最佳射程为一百至二百米，虽然这个射击距离在那个时代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在这里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这两样东西放到现在来说，那是妥妥的黑科技，绝对属于跨时代的武器。 而且这没良心炮杀伤范围比较广，最主要是轻便，便宜，好制作，比红夷大炮什么的要好多了。 这样一来，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增加了明军野战的能力。 要知道对于大明的军队来说，守城的能力还是有，守城的装备武器那也是各式各样。 然而一到野战，遇上流贼的话倒还可以勉强一战，但如果要是遇到了建虏，那基本就是完蛋了。 如今大明能打的将领基本上都是这样，打流贼的时候基本一网无前，可一旦和建虏对上，那基本上都是完蛋，非常的头痛。 无论是洪承畴，还是卢象升他们，当然，他们输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在于后勤以及难以调动军队的问题上。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野战这一块问题上，也是占了极大部分原因。 而有了这两样东西后，定然能够极大地弥补明军在于野战上的不足。 到时候就算你铜墙铁壁，野战能力极强，远处我有火炮火铳，近了我有手榴弹，哪怕火铳兵也有刺刀，依然可以近身一战。 杨永明想着内心激动不已，随后画了一个草图，并将手机中的资料抄卷下来。 在弄完这些后杨永明并没有停笔，而是继续将后世工厂的一些作业方式一并写了下。 比如流水作业，定装火药，标准化配件等。 所谓流水作业就是每人负责一样，将一个复杂的工作拆检为一个简单的工序，从而能够极大的提高工作效率。 而定装火药就是将火铳打的每一枪所需要的火药子弹进行严格标准，然后提前将每一份装配好。 如此一来，就能够极大地提高射速，以及减少炸膛的事故。 大明的火器问题，除了其本身的质量问题之外，还有就是在打仗时紧张，从而将火药给多了，所以导致了炸膛。 至于标准化配件，除了对火器质量有着严格要求外，还有就是方便与维修。 要知道两根坏掉的火铳，也许就能组装出一根完好的火铳。 杨永明还知道一种武器叫五雷神机，这东西算是世界上最早的左轮枪了。 戚继光在北方战线防卫蒙古军队的发明，有三眼，五眼，七眼各种规格，一般使用时二人一组射击，一人支架，转动枪管，一人瞄准射击。 其各口都有准星，柄上装照门。转瞬之间，可轮流发射，大致相当于现代的左轮手枪。 而之前所说的手榴弹原型其实叫震天雷，他其实最早是由北宋后期发展的火药武器。 身粗口小内盛火药，外壳以生铁包裹，上安引信，使用时根据目标远近，决定引线的长短。 震天雷引爆后能将生铁外壳炸成碎片，并打穿铁甲，而且震天雷有两种，一种是用火点燃，用时由投石机发射，射至远处爆炸。 另一种是用火点燃，就地爆炸，比如守城时从城墙上向下面投掷，效果相当于今日之手榴弹。 其实真要说起来的话，大明的火器于现在这个时代来说并不落后，从各个方面来看，可以说如今的大明已经是处在于一个腾飞的边缘了。 文化的蜕变可以说是正处在一个关键的时期，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遭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使得如今的大名成了风中的残烛，可就算如此，这个残烛的光亮也远比北方那个渔猎的部落的光亮要照的深远。 卑微如王承恩他们，其实一般时候在崇祯面前亦是自称臣或我，也许极少的时候也只是自称奴婢。 而不是天天自称于奴才，还洋洋得意，在这个时候，也不是说所有人见了皇帝就必须要下跪。 这个习惯其实是从清朝开始的，满清乃是封建集权的巅峰。 而如今的大明，江南的织造，瓷器，茶叶发达，资本的力量正在萌芽。 毕懋康的《军器图说》已经完成，大明的各种火器并不落于西洋。 宋应星正开始写《天工开物》，徐弘祖的《徐霞客游记》已经付梓，方以智的《物理小识》即将开写。 顾炎武也既将打算构思《日知录》，从这一桩桩，一件件可以看得出来，如今的大明，或者说汉人，在为即将的腾飞做着最后的准备。 大明也并不弱于人，只是在甲申年格外的虚弱，先是被李自成他们狠狠的揍了一拳。 而后又被满清捅了致命的一刀，如此而矣。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讲，也得亏了西洋人的坚船利炮轰开了国门，从鸦片战争开始。 几乎每一年都有一个条约等着他，最后将自家卖的连自家的狗都看不下去了，然后才扭扭捏捏开始了洋务，开始了维新……。 如果非如此，人类的历史上大概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奇葩，一个曾经在世界上最巅峰，最璀璨的文明。 在工业文明席卷全球的情况下，他却从封建社会退回到了奴隶时代，从一个世界的巅峰，最后却跌落到尘埃里。 这不可谓，不可悲呀。 第八十章 兵仗局 杨永明在整理完这些之后，便前往皇宫。 之后便在暖阁中见到了崇祯，刚进入暖阁时，便看到崇祯下手处坐着一名武将样的人。 崇祯一脸高兴之色表于面上，而那武将也是一脸激动的神色。 在杨永明进入暖阁后，崇祯便让他坐在那武将对面，而那武将听到杨永明的名字后，更是一脸好奇和敬佩之色。 杨永明正好奇呢武将的身份呢，只听崇祯说道：“永明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 随后指着那武将说道：“这位是朕的爱将周遇吉，前两日便率领勇卫营来了，因为需要整顿和一些事物。 因此今日早朝后才来见朕，刚刚朕还在和萃蓭谈论你呢，这不，你刚好来了。” 之后又指着杨永明对周遇吉说道：“萃蓭，他就是朕说的永明。” 之后二人互相吹捧一番。 最后杨永明对崇祯说道：“陛下，臣来此是要将有关兵仗局和火器之事告知于陛下。” 崇祯点头示意杨永明直接说，随后杨永明便将之前所构思的，都告知于崇祯，并将抄写的纸张交给崇祯。 崇侦听后也是吓了一跳，这手中的几张纸竟有如此大的作用，随后连忙打开观看。 然而一看之下嘴角直抽搐，这个字实在是，唉，还有图纸的画法也与大明不一样。 但不得不说，虽然画的难看，却非常的直观，容易看懂。 在好不容易看完后，崇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崇祯能当皇帝这么多年也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他知道，这东西虽然不知道其效果到底如何，但肯定不容小觑。 这个也许就是几百年时间的差距。 崇祯忍不住感叹了一下，然后对杨永明说道：“永明，此事就由你来负责，此时若是成了，我们大明的机会也就多一分了。” 杨永明先是安抚了一下激动的崇祯，然后说道：“陛下先莫激动，这些到底能不能成，还要先等兵仗局的实验。 另外兵仗局属于内廷，臣不能，也不该插手。” 崇祯听后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想了半天说道：“朕记得之前永明说过。 提督监局太监褚宪章是个忠臣，那这件事就交给他来办。 大伴记下，褚宪章升为兵仗局掌印太监，赐斗牛服一件，让他好心办差，朕，必有重赏。 另外，兵仗局之事由司礼监直接管理，不允许内外交通，闲杂人不可入内打听，如有发现，当即杖死。” 随后又想了一下说道：“对了，永明说了，人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关于详细的，一会儿和永明再详细讨论一下，先这样，告诉他们，每个工匠每人赏五两银子。 从今以后不得折色，响银必须按时发放，不许无故克扣。 另外也告诉他们，不许在外面多嘴，该如何去做，永明在上面已经写的很清楚了，直接按照上面来做。 关于银钱之事也莫要担心，不论是御马监还是兵仗局，来要了就批下去。 但是记住了，如果谁被厂卫抓到了手脚不干净，到时就别怪朕不念君臣之情。” 王承恩听后心中一惊，在回了声是后，连忙就去下旨了。 兵仗局。 褚宪章此时倒不忙，前几日内廷大变时对他的波及也不大，毕竟他又不是王德化他们一脉的。 这兵杖局掌印以及提督军器库和火药司的这些太监，他们全都是王德化他们一脉。 他们在前不久都被连夜抓走了，之后听说，王承恩从王德化王之心他们身上可是抄出了将近百万两银子呀。 不过这也难怪，不说别的，就说这兵器库和火药司本来就是油水颇丰的地方。 火药以次充好，倒卖兵器等等，这都是一大财源呢，要不然王德化他们也看不上。 哪里像自己一样苦哈哈的，听说之前的掌印每年给王德化的孝敬就不少，原本自己还打算活动活动，进司礼监当个秉笔什么的。 然而万万没想到，还没等自己付出实际行动呢，他们就被王承恩一锅子给端了，还真是，呵……。 不过说来也奇怪，在那之后王承恩却并没有安插自己的人手过来，按常理来说这种好位置应该早就来人了。 不过也因此，如今这兵仗局品级最大的就是他自己了，如今的这些事，也都由他来管理起来了。 虽然说是管事，但实际上也没什么可管的，这火药生铁什么的都被倒卖的差不多了。 库存的一些火铳什么的也大都是坏的，至于其他的盔甲装备什么的，库存也是少的可怜。 另外还有这些工匠，之前的掌印也着实太过狠了些，拨下来的响银直接被瓜分一空。 粮食什么的也都是以次充好，如此一来工匠谁还愿意好好干活。 褚宪章看着这一切头疼，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一名小宦官跑了进来，叫道：“公公，公公，小的好像看见司礼监的老祖宗往咱们这边过来了。” 褚宪章听后一惊，这王承恩来这里做什么？莫非是带了新的掌印过来？ 随后慌忙带人来到门口，见到王承恩出现后连忙笑着上前施礼：“见过老祖宗。” 王承恩点了点头，随后大声宣读道：“诸监局太监褚宪章接旨。” 褚宪章一惊，给自己的圣旨？不要多想，连忙跪下道：“臣，褚宪章接旨。” 等王承恩念完之后，褚宪章已是满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皇上竟然让咱家担任兵仗局掌印，还赐了斗牛服？ 这，这不应该呀，要知道自己也没有在皇爷面前露过脸，皇爷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莫非，是王承恩保的？但这更不可能呀，自己又不是他这一脉的，他为什么保咱？ 如果是他保的话，要知道一旦出了事，他王承恩第一个跑不了。 要知道这兵仗局向来都是肥缺，从来都是由司礼监的老祖宗的人把守着，如今怎么会落到咱家的头上？ 这实在是想不通，不过算了，既然是皇爷的旨意，那这兵仗局的掌印就是咱的了，先接了旨在说。 在接了旨后王成恩笑道：“恭喜啊，褚公公。” 褚宪章连忙陪笑道：“哪里哪里，王公公这不是折煞小的吗，小的还要多谢王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 王承恩摇头：“这可不是咱家做的，就是因为你自己的忠心，皇爷才把这个位置给你的。 你以后可莫要辜负了皇爷，否则东厂可不是吃素的。” 褚宪章听后一想，不是王承恩又是谁呢，要知道这个位置可不是随便就能举荐上的。 再说了谁又有这么大的本事？但当听完后便冷汗淋漓，连忙保证：“请公公放心，小的定然全心办差，不辜负皇爷的信任。 要不，王公公进来喝杯茶如何？” 王承恩点了点头：“那就劳烦褚公公了，刚好我还有一些事要嘱咐。” 第八十一章 告示 进屋按主次坐下后，便有小太监连忙上来斟茶。 王承恩喝了口茶后说道：“褚公公可有听说勇卫营扩兵一事？” 褚宪章点了点头：“回公公，小的知道，皇爷今天在早朝上决定扩充勇卫营，听说此事是由御马监的方公公主持。” 王承恩听后笑道：“褚公公还真是消息灵通，既然褚公公知道此事，那咱家也就不多说了。 皇爷扩充勇卫营，那么兵器火铳盔甲，这些都是急缺的，而这些可都是由兵仗局所负责的。” 褚宪章听后明白过来，苦笑着说道：“王公公，实不相瞒，如今的兵仗局想要打造武器盔甲实在太难。 这兵政局内的生铁火药等都早已被倒卖一空，以次充好，小的也着实是，唉。” 王承恩听后笑道：“此事咱家知晓，皇爷说了，从今儿起，这兵仗局规划到司礼监门下。 银子之事你不必担心，皇爷已经拨给了司礼监二十万两银子，咱家先拨于你一万两，你拿去给工匠们发响银。 并且告诉他们，日后谁的火器造得好，谁的银子就多。 这与火药，咱家查了一下，在王恭厂还存着不少火药，就先拿来用着，至于生铁什么的，咱这已经命人从别的地方运过来了，而且现在也命人在外面收着。 反正这些你都不用管，都由司礼监来做，你兵仗局需要管的就是生产武器盔甲。 至于火铳，全部制造自生火铳(遂发枪)，但这个你不用管，不久后自然会有人来制造。 咱家这里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这个时候明朝其实已经有了遂发枪，但技术并不成熟，也没有大规模列装。 随后王承恩将杨永明所说的，什么流水线，标准零件，定装火药，计件制等等，全部都告诉了褚宪章，让其吃惊至极。 最让褚宪章震撼的，便是手榴弹和汽油桶泡了，褚宪章在兵仗局时间这么久，在听了王承恩的描述后，一下便看出了其潜在的重要意义。 随后王承恩拿出了两张图纸交给了褚宪章，并嘱咐道：“这是那两样东西的图纸。 褚公公定要好好保管，这东西的重要性，就不必我再说了，若是泄露了的话，倒时可莫怪皇爷心狠呀。” 褚宪章脸色严肃，知道其中的重要性，认真说道：“王公公请放心，小的明白，定然不会外传的。” 王承恩点了点头，这褚宪章在宫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轻重心中自然会知晓的。 王承恩不在多说，随后又闲聊了几句后，便带人离开了。 在王承恩走后，褚宪章立即叫来一小宦官，让其把所有工匠都召集起来。 没有过多久，兵仗局所有的工匠基本都聚集在了一起，因为在古时候，不管中国外国，工匠大都都是家族传承，而且是工匠的儿子必须做工匠。 因此他们中多是父子相承，工匠们菜色的脸上都带着莫名的惶恐，以及迷茫。 每个月都是这些烂谷腌菜该如何过话呀，家里的妻儿又该如何去填饱肚子呀，而没有娶妻的单身汉又怎么能讨到老婆呢？ 褚宪章看着这些匠人，随后将皇爷要给每人补发五两银子的事告知众人，众人麻木的脸上顿起异色。 当真的确定要发五两银子的时候，众人顿时震惊了，最后疯狂的欢呼了起来。 五两银子呀，这是多少钱呀！他们活到现在，又有几人见过那白花花的银子呀？ 要知道他们一年到头能见到几串铜钱，就是谢天谢地了，这五两银子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让他们这一两年都可以活得非常的滋润了。 这还是舍得去享受的话。 褚宪章见此先是让他们发泄了一下，之后才压了压手让众人安静下来，等人群安静后褚宪章才继续说道：“皇爷说了。 从今以后，每人每个月的响银都与所造的火铳盔甲等有关，你造的越多越好，那你每个月所得的银钱也就越多。 并且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克扣等现象。” 随后便将标准公布出来，每个月定额多少，每多做一件赏银五分。 如此一来便彻底压不住激动的人群了，他们这些人在兵杖局多年，别的不敢说，但造武器盔甲，这可是他们的拿手本领。 如果真的按照这样来的话，那自己一个月挣上一两银子，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今天的京城几乎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至于为何？时间往回拉一点。 今天早朝刚刚一结束，王承恩便立马派人告知了方正化，让其开始招兵的事宜。 方正化接到消息后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如此一来，勇卫营和京师的流民也开始炸了。 当告示刚刚贴到勇卫营时，就被永卫营的官兵为了个水泄不通，可惜他们都是大老粗，斗大个字不认识一个。 让他们看这个，不是为难他了吗，不过还好，方正化专门派人在告示下解释。 但军士中的人都对这些没卵子的宦官没什么好感，这些太监的心眼都太小，因此都不愿意打交道。 而这个小宦官也害怕呀，自己在入宫之前也是个农家的孩子，后来因为建虏却掠，自家里活不下去，只能让他入宫。 而自己也只是个老实人，要不然怎么会送到军营里，来给这些大头兵解释告示。 而且这些大头兵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看起来就不好惹。 就这样，双方之间极度安静，一时间使得双方之间尴尬无比。 这时一个胆大的军士开口道：“我说公公，我们这些大老粗也不认识字，要不你给我们念念呗？” 一旦有人开了口子，那么就有不少人跟着起哄道：“是啊公公，你跟我们说说呗。” 这小宦官见此也就不再捏着了，说道：“告示上面说，皇上要扩充勇卫营，而原有的勇卫营官兵也要按照新法练兵。 并且从此以后，勇卫营中不再允许拥有家丁，官兵的粮饷也不再经过将领之手。 由御马监，司礼监，厂卫共同监督发放，除了这些，永卫营官兵还要学习识字。” 第八十二章 勇卫营的喜讯 而这些军汉听完后并没有在意，这些东西都是官面上的，关他们这些大头兵什么事？ 至于读书识字，这都是那些老爷们以及学子们的事，关他们这些穷军汗什么事。 只听到小宦官继续说道：“除了以上所说，还有就是从今以后勇卫营军响全响发放。 至于之前所欠饷，皇爷也会补发一部分给官兵，日后如果有将领克扣军饷，将由厂卫内官进行严查。 还有就是以后勇卫营官兵伙食，改为每日米饭不限，菜一斤，肉三两，特殊兵种再加鸡蛋等若干。 另外，上面还说了，如今的京师有不少寡妇，皇爷有令，将由朝廷操办，将她们配给勇卫营优秀的官兵们。 但是有一点，人家带的孩子要视如己出不得虐待，皇爷会提供皇庄用于建房。 并且会派出工匠指导，然后军营会放几天假用来建房，并且从此以后，每个月都会有一两天的假给成婚的官兵回家看望。 并且就算日后战死了，朝廷也会发放烧埋银，并且对其家人照顾，月月供应米面，直至其子女成人。 日后其子女不管是想要读书，还是从军，又或者是经商，朝廷都会对其进行优待给予关照。” 这小宦官念着也是津津有味，可惜咱家就现在已经进宫，要不然就这种待遇，咱家也去参军了。 小宦官正想着，突然感觉周围一片寂静，有些疑惑，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那些大头兵们一动不动，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张得老大，这么多人都如此，就跟着了魔一样，怎么不吓人呢？ 这小宦官年纪也小，何时见过这般场景，现在直下的牙关打颤。 这时只见刚刚最先开口的那军汉，用他那蒲扇般大的手掌，将小宦官提溜了起来。 死死的盯着他说道：“小娃子，你可莫要框我们，要不然老子活撕了你。” 军汉身上散发的气息让小宦官冷汗直流，看他这样子小宦官相信真的会撕了他。 小宦官看向其他人，希望有人能出手将这汉子给制住，可其他的军汉也是一动不动的死死的盯着他。 看这样子也跟这眼前的人一样，小宦官连忙点头道：“对的，对的，这都是告示上写着的。 这告示乃是皇爷亲口所诉，司礼监用印，御马监张贴的，绝对不会有错的，而且我听说还不止这些。 我从宫里那些大人物的口中听说了，这也只是如今朝廷局势不好，只能暂时做到如此。 听说皇爷说了，等到将反贼全部平叛天下太平后，还要进行更多的什么改革，到那时像这种的条例还会有更多。 像什么官兵的身份会往上抬呀等等。” 小宦官的话音刚刚落下，军营里顿时炸了起来，皇帝老子说的，那就绝对不会有问题了。 皇帝呀，这可是天下最大的人了，他难道还会骗人不成？ 如此一来这个小太监说的就是真的了，从今以后大白米饭管够，还有菜有肉，这，就算是村里的地主老财也不能天天这样吃。 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兵，何时见过这样？而且皇帝老子还要补发银响，日后也是全额响银。 我的个乖乖的呀，当了这么多年的兵，什么时候见过呀？最主要的是朝廷还发媳妇儿。 媳妇儿呀，这一下子直接热到人的心里去了。 他们都是大头兵，有的是世代军户，有些人是民藉，因为这些年的天灾人祸，最后没办法，只能从军讨口饭吃。 这当兵打仗，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在死之前能够吃上几顿饱饭，不错了。 至于发下来的军饷，有家人的，托人带回去给爹娘，让自家好过些，给兄弟娶个媳妇儿，让自家的血脉能够延续下去就行了。 至于自己？嗨，就没有想过，自己这大头兵，有哪家良家姑娘能够看得上啊？要知道这当兵可是最低贱的职业了，而且还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至于那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这军饷基本全都花在那小娘皮的肚皮上了。 毕竟自己说不准哪天就死了，到时这些银子还得便宜他人，还不如自己花着，落得个舒服。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媳妇儿了，那就是有家了，至于寡妇？自己一个穷当兵的，人能看上自己都烧高香了，还嫌弃人家？ 至于带娃的那就更不怕了，这就说明这媳妇好生养啊，一进门就有人管自己叫爹，多好。 这媳妇儿孩子就是自己的命，护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动手呢？何况过不了几年，自己媳妇儿也能怀上。 自己也就有了骨血，也就延续了下去，盖房子那就更不是事儿了，自己可是个当兵的。 别的没有，这力气可是有一把，皇帝给田地，还派工匠指导，这可是天大的恩情，自己就出点儿力，有啥不行的。 再说了，如此一来自己的军响也就有花处了，对自家的孩子攒着做嫁妆彩礼，多好，这一来自己的日子也就有奔头了。 就算自己的命不好哪天死在了战场上，那也没啥，那烧埋银也不会便宜了别人。 给自家人用，值了呀，何况皇爷说了，战死后，朝廷每个月都会供应米粮，照顾自己的家人，直至孩子成人。 自己就更不用去担心了呀，想到这里不少人眼睛都红了，要是真如此的话，自己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自己的家人也能过的好一些，死也放心了，也有脸去见先人了。 不多说了，咱崇祯皇帝真是个好皇帝，补发银子，管吃饱，还给发媳妇儿，这可都是为咱想好了呀。 由其是发媳妇，从古至今哪有这么好的事，不多说了，自己的这条命就卖给大明朝，卖给皇帝了。 从今以后，谁要是敢反皇帝，敢反大明，那就是跟老子全家过不去，那老子可真的就是要跟他拼命的。 毕竟像这么好的皇帝，哪是那么容易遇到，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那肯定要好好保护起来。 要真给反了，老子的媳妇怎么办，以后咋办，是？ 第八十三章 民心可用 勇卫营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喜讯冲昏了头脑，整个军营都彻底的疯狂了起来。 而京师的流民也好不到哪里去，在中午的时候，就有人来四个城墙根儿边儿上。 将告示贴了上去，告诉他们，皇帝的勇卫营要招兵了，并且还招收有手艺的人。 看那贴告示的人的样子和嗓子，想来应该是个太监，那太监说了，勇卫营招兵管饭。 大白米饭管饱，有菜，还有肉，发响银，工匠也是一样的，而且只要招上了，就发一两银子的安家费。 除了这些之外，老人和孩子如果没有人管的话，皇爷也管了，皇帝用他自己的钱把他们养起来。 能做农活的就种种地，养一些猪鸭什么的，如果什么都做不了就白养着，而且还有寡妇。 皇帝老子下旨亲自给她们牵桥搭线，嫁给勇卫营的官兵，就算是带着孩子，如果嫁过去了他们敢打骂的话，就直接告到厂卫那里，有人给他们做主。 这样一来，不少年轻的寡妇也动了心思，虽然说是寡妇，而且还带着孩子，但其实也不过二十来岁。 男人死了，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着实不容易，但如果嫁给了一个足响的官兵。 那就都好了，自己有了一个家，有了依靠，孩子也能够养活了，再说了，如果对自己不好。 不是说了吗？皇帝老爷会给他们做主。 如此一来，流民的心思顿时火热了起来，同时心里也安定了不少，这皇帝老爷没有忘了咱们样呀。 于是大家连忙七嘴八舌的问道：“这位公公，招兵是在何处呀？” “公公，这工匠在哪里招呀？” “…………………………” 一时间，所有人都上前询问，小宦官哪里招架的住，连忙扯着嗓子喊道：“大家不要着急。 明天，明天宫里面就会有人来此招人，他们会告诉你们具体的事情！！！ 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听从安排，咱这可告诉你们，这些可都是皇爷花自己的钱，此乃天恩浩荡呀！！！” 这一下子，整个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见一老者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地说：“老朽活了六十岁。 就从未见过如此好的皇帝呀，咱的这位皇帝是真正的挂念着咱们老百姓呀。” 这一下子，顿时在场的人都跪了下来，朝着皇宫的位置磕头，都喊着大恩，诉说着过往的苦难。 说回家后就要给崇祯皇帝立一个长生牌位，将其日夜供奉起来。 小宦官见到这个场景顿时头皮发麻不知所措，连忙回御马监禀报。 方正化听后顿时明白过来，这就是民心呐，当即顾不得别的，连忙入宫禀报。 崇祯听完之后，脑海中浮现出万民拥戴敬仰，皆对齐歌恩颂德的场景，霎时间心情大好。 这就是民心啊，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当年的太祖皇帝就是带着这样一群人，推翻了暴元建立大明。 如此民心可为，朕定然能够平定四海，再造我大明山河，铸造一个盛世太平。 崇祯此时可以说是信心爆棚，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对方正化说道：“方伴伴，这件事做的不错。 朕想了想，最多三日之内就要将人招满，绝不可超过三日，之后我们就要开始立即练兵。 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因此越快越好。 至于土地，朕在这京师之外还有几个田庄，就把他们全部划出来，一个用来做兵营。 把招来的新军和勇卫营安顿在里面，另一个则拿出来给剩余的人，以及成婚官兵的家眷们居住。 至于修建嘛，就按永明所说的，让新招的工匠和勇卫营修建。” 随后转头对杨永明说道：“永明你觉得如何？” 杨永明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了，这样就已经行了。” 就这样，几乎整个京师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 而这些异常也全都传到了文官勋贵的耳朵里，觉大多数人在听到后都在暗地里发笑。 如今这皇帝怕是已经疯了，如此大手大脚的花钱，看他这内努还能撑多久。 到时没有了银子，看看那勇卫营的官兵和那些流民在京师会闹些什么乱子，到那时看皇帝如何收场。 而还有一些人则是琢磨不透皇帝的心思，像陈演和一些文官之类的倒是老神在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朱纯臣可坐不住了，想着等过上几日就去找那张世泽这个娃娃套套话。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整个京师到处都在招人，新军，工匠，寡妇等等，好不热闹。 而勇为营也不操练了，一部分人去修建房屋，一部分人去修建训练场地，勇卫营的官兵一个个也都精神抖擞，极为的卖力。 没办法，这几天吃的实在是太好，所受到的待遇和那小太监说的一样，补发的银子也下来了，现在一个个都盼着媳妇呢。 至于军的所用的训练工具，也都是现代所用的那些，而且是专门找了方正化商量。 这方正化是监军，也懂得些兵，经过讨论之后，取其精华去其糟泊，就这样，带有现代化色彩的大明练兵指南诞生了。 而杨永明在之后又与崇祯聊了一会儿，杨永明提出，将练兵奏折这个事说成是他与太子南下之前一起拟定的。 以此来混淆视听放松那些人的警惕，本来想是直接说成太子所作，但想到杨永明也参与到这件事中的消息，恐怕也早就被他们知道了。 所以就如此了，而在之后杨永明又谈到了专利这个事情，然后便离去了。 准备回家将其梳理一番写下来，然后再来说这个事情。 而之后几日的早朝也是出奇的安静，看起来一片祥和，一切看起来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而在之后百官们也得到了消息，此次练兵竟是太子与那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的年轻人所一起上奏的。 如此一来百官都忍不住了，说是太子，但实际也就是一个五谷不分养在妇人手中的娃娃而已。 能有什么练兵之道？也许只不过是看了几本兵书，难道就以为自己能够领兵打仗，练出强军了？ 还有那个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也比太子大不了几岁，只是个娃娃而已，如此看来应该与太子交情不浅。 想来应该也是有一点点能力，然后再加上太子的推荐才坐上这个位置的，现在竟然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才能。 如今还拉上太子做此事，可笑的是皇帝竟然还答应了，如今这是病急乱投医了，真以为随便拉一个人就是霍去病？ 皇帝最重礼法，太子又是嫡长子，国本稳固，唯一不足的就是威信，莫非皇帝是想以此来增加太子的威信力？ 第八十四章 找到吴又可 众人想到此处，只觉得皇帝当真是丧心病狂了。 但皇帝如今正值壮年，大可不必如此着急呀。 随后一些有心之人猜测，如今太子南下，再结合这些事情，莫不是陛下已经承认北方不可为。 因此将太子送于南方，又怕太子威信不足以压服百官，因此才出此计策？ 众人想到此处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当真是好大的一盘棋呀，可如今太子已经南下无法阻止了。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而如此一来，也算是达到了崇祯和杨永明他们的目的。 ………… 而在此时，东厂的番役就像疯了一样向大明各处撒出。 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为了找到一个名叫吴又可的游医。 各各隶役的嘴里都急的起了泡，在前些日，新任厂公突然将他们召集起来。 让他们把手里的役长，番役全部撒到陕西潼关一带，去找一个名叫吴又可的游医，并告诉他们这是皇帝要找的人。 他们四十余人好不容易带着人来到了潼关一带，可如此大的地方，百人撒下去找一个人，依然如同大海捞针，什么都没有。 正当他们快急疯了的时候，这时一名役长领着几名番役兴冲冲的进来报告：“大人，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只见四十名隶役全都看向于他，其中一名隶役上前说道：“在哪？” 役长走至其身前说道：“卑职打听到，此人家乡是在吴县东山，而且据说此人已经回到了自己家乡。 因此我们不如去那里看看，也许能找到他。” 隶役们互相看了看，随后点头便聚拢人马一同快马加鞭往那里赶去。 吴县东山，街道上不多的行人，商铺，以及到处都关闭着大门的房屋，整个县城弥漫着一股懒洋洋的萧条气息。 在此处的一户人家里，一个人正在整理着身前的册子，此人便是吴又可。 在前年的时候，也就是崇祯十五年，吴又可返回了吴县东山老家，也是在这一年里开始撰写不朽医着《瘟疫论》。 在第二年，也就是崇祯十六年，这本不朽医着《瘟疫论》撰写完毕，这本书也将在日后奠定中医治疗传染病的理论基础。 就在吴又可刚刚将手里的《温疫论》整理完毕后，突然有人敲门拜访，待吴又可开门后。 只见一青年当即跪下对其磕头感谢，原来是吴又可救了他的家人，周边也围着许多的人，他们家里人大多都被吴又可所救过。 而此时突生异变，只见一披麻戴孝壮年带着一些人直奔过来，指着吴又可愤怒的说道：“是他，是他，就是他。 就是他治死了我爹，走，去见官。” 说着就要上前来抓吴又可，然而旁边的那些人却不愿意，就在众人即将打起来的时候。 其身后跟着的差役动了，最后一群人全部去了县衙。 县衙的大堂上，那壮年跪于地上，吴又可一脸淡定地跪在一旁，其他人则站在衙门口。 在经过一番诉说之后，县令知道了，此人并不是县城中人，而是城外一较远的村庄里的人。 吴又可在写《瘟疫论》的同时，偶尔也会出城在这城的周边村庄里救人，此人的父亲便是吴又可撞见救治的。 吴又可问那人：“你确定你是一直按照我嘱咐用药？” 那壮年叫道：“这是自然。” 吴又可点了点头：“既如此，那药渣应然还在，请大人将那药渣取来与我一观。” 县令听后点头，他是比较相信吴又可的医术的，这县城中有不少人都是吴又可救活的。 于是派人去其家中取来药渣，在拿到药渣后，吴又可看了看：“回大人，他爹并非因我药方而死。” 那中年男子听后又急又怒道：“什么？你还想抵赖……” 吴又可说道：“非我抵赖，这些药渣可不是我开的方子，请大人明鉴。” 吴又可继续说道：“我看了一下，其中有人参，黄芪，这分明就是一剂温补的药。” 县令看着药渣，并未阻止吴又可自说自话的陈述。 吴又可接着说道：“草民当日诊视其父亲病情……” 那壮年开口道：“大老爷，我爹吃了他开的药方后一直拉稀，人看着都快不行了……” 吴又可继续说道：“令尊此时已经正虚邪实，这时在用补药，那这补药此时就会变成为虎作伥的毒药。 不但不会制其病，反而会助病邪滞留在内，因此令尊是死于你轻信庸医。” 壮年听后大惊，手指着吴又可急怒道：“你，你放屁！换了医生之后，我爹只吃了他的一副药，怎么可能就……” 此时堂上一声惊堂木，县官呵道：“放肆” 待安静下来之后，知县对那壮年说道：“改换医生之事为何不事先秉明？罢了，念你丧父，快回家办理丧事。” 待事了后，知县与吴又可寒暄了一会儿，吴又可便准备离去。 突然衙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一衙役慌忙跑进来说道：“大人！外面来了一马队，足足有百来人。” 知县听后脸色一变，这个小地方哪里来的百来人的马队，正当知县疑惑之时。 从衙门外涌进来些人，看起来至少有四十来人，人人佩刀，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货色。 那些人进来之后将众人围在中间，其中一人将腰牌递给县令，县令看了之后，哆哆嗦嗦的问：“你们是东厂的人？” 众人听后吸了口冷气，这穷乡僻壤的居然来了这么多厂卫，随后大家又怪异的看象县令。 县令此时也是一脸煞白，想着自己应该没做什么恶事。 那人一看就知道这县令误会了，于是解释了自己等人来此地的原因。 解释完后他又说道：“这吴又可家在何处，他现在可回来了？” 说完之后，他发现众人都看向县令旁边一人，他明白了什么，小心问道：“请问，你可是吴又可？” 吴又可最开始还无所谓，但知道他们是厂卫后也吓了一跳，见他问自己，也还是回答：“我正是吴又可。” 这一下东厂的人都激动坏了，真想直呼苍天有眼。 但那人还是谨慎的问了吴又可一些问题，吴又可虽疑惑但也没有隐瞒，最终确定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那隶役见吴又可脸色有些发白，连忙说道：“吴大夫莫慌，我等是奉了……” 吴又可有些疑惑，这厂公找自己干嘛，而且听他们的话有可能是皇帝要找自己。 吴又可有些懵，但看这架势知道自己不去不行，于是开口：“大人，小的家眷还在此处。” 那隶役摆了摆手：“小事，吴大夫你先随我等回京，某会亲自派人将你家眷安全送到京师。 吴大夫现在可随我们先回京。” 吴又可点头道：“可以，但某得先回家拿样东西，这件东西非常重要。” 隶役见此点了点头，便连忙带他回家拿东西，然后百骑带其扬鞭催马而去。 第八十五章 恶从心中起 陕西，西安府。 此时的孙传庭接到了崇祯的圣旨，内容就是关于官兵的那些待遇，基本都是和京师一样。 除去吃食什么的这些没说，只是一些死后的抚恤呀什么的，准确来说就是大饼，毕竟如果现在真按照勇卫营所来，呵呵……。 而这也是为了能够提高秦军的士气，除此之外还有一封密信。 信的内容就是勉励孙传庭劳苦功高，让他再接再厉之类，同时也告诉孙传庭，如今京师正在编练新军。 等到新军成型，便能够极大地缓解秦军的压力，待他将京师之事解决后，便能够使两军合于一处，与流贼决一死战。 孙传庭看完后不由苦笑，皇帝的心是好的，想的也不错，但是这局势哪里有想的那么简单呀。 就算新军成军，那距离精兵也是差的十万八千，只有在战场上见过血，真正的打过几次硬仗。 那样才算是有了战力，可称精兵，否则这新军也只是农夫上了战场，到那时就是一触即溃，便是一边倒的屠杀了。 但是孙传庭对于崇祯最近的变化还是非常满意，同时也是比较感激的，如今的李自成早已今非昔比。 说句实在话，以现在看来完全有了改朝换代的苗头，陛下这也是在尽力呀。 在密信的最后，崇祯明确的表示，清田充响的力度还是不够，让他放开手脚去做，一切以秦军和他的计划想法为中心去做。 既然他孙传庭手握秦军，这陕西还敢有二心不配合之人，既然如此，那就不管他是乡绅富豪还是什么。 但凡是侵占土地，百般阻挠不配合者，那就给他来一个杀一儆百，有一个给他杀一个。 哪怕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厂卫也会相助之，以资国用，甚至崇祯还对这陕西的番王秦王府暗有所指。 并且告诉他，之前派来传旨的太监就是朝廷派来的监军，监军负责粮草筹集之事，但不得干预指挥一事。 后面还专门的嘱咐，此事乃为绝密，朝廷之上还并未知晓，如此紧要之关头，绝对不可再掀波澜。 最后崇祯还很贴心的暗示他，有些事要是不方便做，就让监军来做，监军是拿来干嘛的？不就是拿来背锅的吗？ 孙传庭看完后倒吸口凉气，这样做是有些不讲究呀，和他孙传庭差不多，只在乎结果，并不在乎过程手段。 不过他喜欢，但是这样的形式风格，倒是和皇帝以前的做事风格完全不符。 如今孙传庭是真的相信了，现在崇祯皇帝是真的变了，不再在乎于虚名，只在乎于最终的结果。 任何事情，只要对大明有利就行。 而且看这封密信的意思，隐隐约约好像是让孙传庭他靠军队说，不必在乎那些文官乡绅的态度。 虽然这样并不符合规矩，但毕竟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嘛。 而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个好事儿啊，这就意味着他不必再为军饷粮草发愁了，可以放开手脚练兵了。 再加上陛下这道圣旨，定然能够极大地提高士气，未来还是可期的呀。 李二喜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复杂之极，他原本办完事之后就回去了，然而刚走没多远，就被新来的送圣旨和信的使者给拦住了。 这可把他急坏了，等自己再回去的时候岂不是连汤都喝不上了？而此事又是干爹做主，他又不敢不听。 然而正当他沮丧之时，幸福有突然来临，其中有一份圣旨是给他，自己当上了陕西镇守内官。 自己这一转眼就成了能和巡抚大员说上话的人了，然而幸福不止如此，干爹给他的信里说了，他李二喜也是秦军的监军了。 只是此事还要保密，尚未对外公布，如此一来李二喜算是乐疯了，自己这一下子就成了被人叫做公公的人物。 然而往下看之后，心顿时凉了半截，信中说他这监军的手是由厂卫，御马监，司礼监共同组建而成。 如果他敢手脚不干净，那他就是找死了，这样说来自己就监军就没有心腹了，而这样的话，那些油水又该如何下肚？ 信里还说了，他这监军只负责核实兵源，发放军饷，以及筹集军饷监察部队，其他的皆不归他管。 绝对不能在孙传庭面前充大，干预指挥一事，信里说的很明确，他要是敢插手指挥，那他回京就死定了。 李二是吓得心惊胆战，他哪敢对孙传庭指手画脚，这可是个狠人呀，也不知道孙传庭的那封信里面写了什么。 李二喜知道，这些信说是自己干爹写的，但其实就是陛下的秘旨，只是用干爹的名义来掩人耳目罢了。 李二喜明白，这孙传庭和其他的文官并不一样，听说他上任之初，就奉皇帝密旨斩杀了总兵贺人龙，拿他的人头来立威。 这李二喜和孙传庭是兴高采烈，但另一边西安府的上下官员，以及豪强们可是愁眉苦脸了。 自孙传庭来陕之后，清田充响，把不少田地都收了回去，虽然自己并没吃多大的亏，但吃下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再说了，凭什么拿自己的银子来给大明养兵？ 但是孙传庭这人心狠手辣，威名远扬啊，真惹急了那是一点情面都不留，跟洪承畴比可是差远了。 因此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虽如此，可他们也没有闲着，跟朝堂上的亲朋好友们说河南糜烂。 让皇帝赶紧派孙传庭去剿贼，只希望这孙传庭赶紧离陕剿贼，自己倒时好给他来个人走政亡。 要知道这剿贼收复失地，谁人敢拦？ 然而让他们万分没想到的是，皇帝的圣旨是来了，确是严令秦军不得出陕剿贼，严守陕西等待命令。 这一下子是让他们叫苦不迭呀，这座瘟神送是送不走了，自己那些打点的银子也是白费了。 更加令人糟心的是，对于孙传庭清田充咱这一政策，皇帝居然还夸赞不已，而这又是打着祖制的旗号，他们也不敢反对呀。 他们实在是想不通怎么会这样，按理说不应该呀。 唯一让他们松口气的是，孙传庭并没有变本加厉下去，而是本本分分的在练兵。 听说皇帝还给了孙传庭石坊赏赐，并且恩荫家人，这又让不少人烦心，因为说不定是孙传庭为了表明忠心，又要做些什么。 有一些人恶上心头，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在当天夜里，负责清田充响的地方突起大火，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部化为了灰烬。 第八十六章 练军 在一夜大火之下，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灰烬，里面的官员也变成了焦炭，孙传庭脸上的狠色一闪而过。 好啊，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既然如此，那他孙传庭不介意再行一次贺人龙之事，给西安府再立一个威。 只不过这一次，动起手来怕是不会比当年杀的人少。 孙传庭来到书房开始写信，随后便交给了李二喜，说是急事儿，李二喜也明白孙传庭的意思。 于是便用厂卫的特殊渠道递给了京师，而西安府也暂时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一向性烈如火的孙传庭并没有去追究那事。 京师。 京师最近一个来月表面上也是平静如常，厂卫什么的也都整顿完毕，重出江湖了。 遂发枪等火器，也在杨永明提供的资料和图纸下造了出来，而总督负责此事的是毕懋康。 他本身就懂得火器，而随发枪对比火绳枪来看也并未先进多少，因此在很短的时间便造了出来。 并且开始大批量的生产起来，也不知王承恩是从哪里做的买卖，使得大量的生铁等急需物资，通过运河源源不断的运到京师。 问过王承恩才知道，是厂卫有一些番子冒充商人，从京师的晋商那里买来了不少物品。 至于勇卫营这边，房子和训练场地也都基本搭建完毕了，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开展起来。 勇卫营无论新兵老兵，每日六点起床，如果在一炷香的时间全体内未到，那么就要全队受罚。 起来后便先拉出去跑一个小时，然后便是吃饭，馒头，米饭，咸菜什么的管够，并且一个鸡蛋。 吃完饭之后便开始训练，新兵最开始学习的就是军姿，口令，队列等，要不管横竖斜看起来都是一条线。 走起来都是一个人，绝对的服从命令，就是如同新兵训练一般，而老兵们本就有行武经验。 因此在和新兵一起训练了一个来时辰后，便开始训练其他的，虽然也会有一两个刺头，但是一顿鞭子下去保管你服服帖帖的。 之后便是午时吃饭，而这些都是有着严格的时间，并且在吃饭之前，杨永明还整了个喊口号之类的环节。 大吼几遍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存，万胜什么的，在喊完之后便能够开始吃饭了。 至于伙食全部都是按照严格标准来的，饭管够，菜一斤，肉三两，都是按照之前所拟定的来办。 至于新兵虽然一样，但肉菜什么的还是少一些，不过米饭什么的还是依然管够。 这使得不少人吃到最后撑的动弹不得，只能找来军医开些泻药缓解。 这看的军官们脸上挂不住，直骂：“一群丢人的玩意儿，又不是让你们只吃这一顿。 这他喵以后天天有的，也不怕现在就把自己给撑死。” 挨骂的军士们也不气，只是呵呵傻笑，内心中不停感叹，我的娘呀，这样的日子，哪怕明天死了也值了。 在吃完饭之后先歇息一个时辰，消化一下，并且避免一下烈阳，然后再开始训练。 新兵们则还是先进行体能等训练，练上一个下午，老兵们则根据不同的兵种进行针对性训练。 这期间每隔一个时辰便歇上一炷香的时间，校场边上摆着水呀，绿豆汤什么的管够。 晚上七点结束，在吃完饭之后便开始整理内务，杨永明的要求并不高，每个人的营房必须干净，不能有异味。 不能随地大小便，身上也不许有异味，这自然也会有一些不服从，那不用说，老规矩，一顿鞭子下来也就老实听话了。 不得不说，这样做虽然暴力，但却非常的简单直接好用，在下了操之后就轻松了很多。 由司礼监拍一些有文化的太监过来教这些军汉的识字，这件事杨永明也专门和王承恩商量过了。 军队嘛，又不是去考科举什么，交些知乎者也什么的也没用，只教认字就行。 中间穿插一些岳飞精忠报国什么的小故事，并且杨永明还在中间掺杂了一些后世的军民鱼水情什么的进去。 对那些太监们专门培训了一番，对此，杨永明还和方正华王承恩他们，专门折腾出了个勇卫营军规。 这军规融合了后世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精华，并且每天早上起床和晚上睡觉之前。 都要问他们一遍什么是军人，军人为什么而战之类的，然后由他们回答出来。 至于这个答案就不用多说了，当然，至于官兵平等之类的就没有用了，这玩意儿也不敢用啊。 对于故事之类的军汉们倒是愿意听，也听得进去，但是至于认字和军规嘛。 这可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他们自个儿在战场上厮杀了一辈子，扁担倒了都不知道是个一字。 但是自己的上官威逼利诱，先是拿鞭子抽，然后又说这个是日后升官的标准，谁要是不满就赶出勇卫营。 这一套下来，他们才不在怪言，开始认真识字。 虽然杨永明也觉得抽鞭子比较好使，那还是制定军规时，明令禁止将领体罚士兵，一旦出现，严惩不贷。 宦官们也向军汉们说了，一旦有将领无故鞭打士兵和侵吞响银，他们可以向军中的监军厂卫们报告，到时皇帝一定会为他们主持公道，严惩不贷。 军汉们这一下子也觉得稀奇了。 晚上九点睡觉，而这晚上睡觉自然也不可能让他们睡的踏实，时不时会来一个紧急集合。 这练兵的强度之大，令方正华他们闻所未闻，方正华王承恩他们生怕过激引起军队哗变。 要知道这是在天子脚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不过他们倒是杞人忧天了，毕竟这每天吃的饱，还吃的好，响银也足，虽然训练强度大，时不时会挨上一鞭子。 但那也是他们自己犯错在前，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而且这老兵们现在都指望着皇帝发媳妇，分房子呢，这些算什么？ 如此一来，整个军营每日都是热火朝天的，就是花钱如流水一般，这可让方正化心疼坏了。 但他也管不上这些，毕竟勇卫营的钱粮是有司礼监所发放，由那位老祖宗亲自经手。 第八十七章 定计 而在这段时间中，杨永明倒是闲了下来，锦衣卫的事他交给了高文采，如今高文采是锦衣卫指挥同知。 毕竟锦衣卫的事杨永明也不懂，因此每天也就是看看书啊之类，偶尔和朱媺娖去逛一下街，有些时候会让周遇吉教他骑马。 周遇吉夫妇来到京师之后，便让崇祯安排住在杨永明府上，平时杨永明会和周遇吉探讨一番，问他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 而朱媺娖和周玉杰的夫人也相处的不错，每天会让其教自己一些武艺什么的，相处下来倒也融洽。 这一天杨永明正和往常一样，这时有一小宦官前来，说是皇爷让他进宫有事询问。 杨永明不知崇祯找他何事，也没多问什么，便随小宦官进宫了。 乾清宫，在杨永明施过礼之后崇祯也不废话，在屏退了殿内的宦官宫女之后，告诉他们厂卫已经找到了吴又可，如今正在来京的路上。 杨永明一听笑了，这段时间他也想了一些办法，比如让崇祯在京师进行大规模的灭鼠。 每十根鼠尾可换一文钱，并且派人对京师大街进行打扫，将那些无人认领的死尸什么的，全部用生石灰进行覆盖烧掉。 并且撒上一些生石灰，但杨永明明白，这些只不过是延缓了瘟疫的爆发，一旦山西等地的鼠疫蔓延过来后，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此吴又可早到一日，便多一分把握。 说完这件事之后，崇祯又将孙传庭的密信交给杨永明看，杨永明接过一看，忍不住爆出一口国粹。 这孙传庭当真是名不虚传，当负责清田充饷之地被烧了后，孙传庭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想搞一笔大的。 他把西安府当地的乡绅豪强，卫所的指挥，当地的官员等一一列了下来，按照他的意思来说。 但凡是为富不仁的，贪污受贿的，发国难财的，全都给他一次性的抄家了。 反正孙传庭手中握有秦军，对于陕西境内的边军，在名义上也有管辖权，至于陕西当地的卫所兵。 对他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任他宰割。 按照孙传庭的设想，这样一来所抄出的钱粮完全够他秦军所用，在粮饷充足之下，稍作整顿之后便能够出关剿贼了。 甚至，也许还能够补充朝廷的财政。 崇祯两眼放光的说道：“永明你觉得如何？” 说实在的，他确实心动了，甚至他觉的这个范围还小了，既然要做，那就做的彻底一点。 把那些不听话的，能搞的全给他搞了，最好是能把秦王牵扯到其中来，要知道秦王一脉在陕西两百多年，其财富更不会少。 这样一来既能够震慑其他诸侯让他们乖乖听话，都能在以后分封的时候少一个人。 对于崇祯来说哪怕海外，只要能拿下来的，最好都是他的，要知道那上面说不准就有什么金矿银矿。 然而杨永明却出乎他的意料的摇头道：“陛下，这件事不妥，一旦孙督师这样做了，那整个天下必然议论纷纷。 而且那些人在京师之中必然有所人脉，一旦鱼死网破，那就不好说了。 而且陛下想一想，到时这京师中人必然会猜到是陛下暗中支持孙督师的，否则他孙传庭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去做此事？ 如此一来，他们必然会有所防备，到时京师再想成事必然会难上加难，遇到更多的阻碍。 因此臣认为，京师和陕西同时实行才为上策，让他们无法顾及彼此。 况且一旦以孙督所想来做，到时京师之人一旦南方勾结，那将会多出更多的不可确定性，而太子现在可就在南方。” 崇祯听后眉头紧锁，刚准备开口时，杨永明接着说道：“而如果我们将京师和陕西一同搞掉。 南方无人与其勾结煽风点火，他们也就不会有所动作，至少很大几率会如此。 因为北方之事在他们眼中，本就与他们无关，再加上有一只勇卫营在那镇守着，那就更不用多说了。” 崇祯听完后感叹道：“永明所思甚远呀，不过这京师练兵时间还短，并未成军。 那百官贵勋又无违法乱纪之事，这一时之间我们也无出师之名呀。” 杨永明笑道：“陛下，这新军在有一个月就差不多，到时对付京营想来不是问题。 而且还是那句话，只有打过一仗见了血之后，这支军队才算成了。 而京营，就是这支部队现在最好的磨刀石。” 杨永明想了一下后继续说道：“陛下，一支军队想要往不利那就要有必胜的决心。 只有当他们心里有必胜的决心，不论面对什么敌人都有必赢的信心后，那么以后不论面对多强的敌人，他们都跟与之拼杀一把。 而不是未战先怯，一触即溃。 而如今大明和建虏的情况也是这样，因为大明和建虏的对决中，不论什么样的战争就没有赢过。 一直都是一败再败的情况，因此当大明与其对战的时候，他的心里会告诉他打不赢的。 建虏是无敌的，从而导致未战而先怯，一触而即溃的情况，进而形成死循环。 而建虏的情况则是反之，所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谣言也是这样形成的。” 崇祯听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杨永明见此继续说道：“至于对京师动手的理由。 陛下，先不说之前从王德化他们那里搜出的贿赂册子，这就能够要了他们的命。 再说了，臣记的这福王应该快入京了，要知道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按照正史来的话他可是会成帝的。” 刚说完，王承恩和杨永明顿时感觉一股寒意袭来，而源头自然是崇祯。 崇祯反应过来，看着杨永明问：“永明的意思是？” 杨永明笑道：“除了那个册子之外，咱们还可以给他们一个更好的理由。 比如，给他们一个有资格做皇帝的人，然后我们就逼着他们……” 这一下就连站立一旁的王承恩也明白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一旦他们有反心，必然都会装入这个套里，到时候他们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谋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别说他们这些百官贵勋了，就是太子沾上了，那也是死路一条。 崇祯说：“永明的意思是让他们拥立福王。” 杨永明点头：“正是如此陛下，要知道谋逆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必死的框，什么都能装进去。 而且谋逆这种事一般人也不可能参与，只有那些位高权重的才会有这种胆子。 而这些位置陛下迟早要拿下，而低级官员就不必去动，这样可以使朝廷继续运转。 至于他们做不做，咱可以帮帮他们嘛，让他们知道陛下对其不满等，因此想用勇卫新军反戈一击。 实则新军不堪一击，再加上文官中一些人的撺掇，他们不就敢了吗。” 崇祯听后大笑：“好，好啊，永明之谋绝也，今日永明莫走，朕定要与你好好喝几杯。” 第八十八章 乐安公主 随后崇祯便带着杨永明来到了坤宁宫。 在施过礼之后，周皇后笑道：“陛下看起来非常高兴，想来是永明又出谋划策为陛下分了忧。” 崇祯高兴道：“皇后说的对，朕今日确实高兴。 来人，传膳，把朕最好的御酒也拿过来，朕今日定要于永明不醉不归。” 周皇后见此笑道：“陛下，不如让臣妾来做。” “也好，朕也许久没尝过皇后的手艺了，永明啊，你可要好好尝一尝。”崇祯笑道。 周皇后本就是苏州小户人家出身，这对她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随即便出了殿。 不多久，一桌御膳便传了上来。 随后崇祯便将殿内的宦官宫女都赶出去，只留下王承恩一人立于一旁。 周皇后亲自为崇祯和杨永明倒上酒水，杨永明连忙站起：“娘娘此举折煞臣了。” 崇祯硬是将杨永明按下，说道：“哎，家宴嘛，皇后也是你的长辈家人，无需如此多礼。” 周皇后也笑道：“是啊永明，不必如此生分。” 杨永明见此也就不再多说了，崇祯动了筷子以后，自己也不断下筷。 不得不说，周皇后的手艺确实不错，比那尚膳监的那些厨子也要好上一些。 还有那御酒也确实给劲，想来应该跟后世的茅台差不多。 王承恩见到这个场面不断感叹，能在皇家面前如此的，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杨永明一个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杨永明此时也有一些飘飘然了。 席间，崇祯见周皇后眉间有些许忧愁，问道：“皇后为何是愁眉苦脸？来与朕说说。” 周皇后这才幽幽道：“陛下，臣妾今日听到宦官说了，由于这天气变化无常，而乐安公主的身体本就不好。 近日又受了风寒，导致本就不好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太医也去看了，可吃了几副药还是不见好转。” 杨永明听到乐安公主后清醒了许多。 这乐安公主他也了解，她是崇祯皇帝的爹，光宗皇帝的八女儿，在幼年的时候受到移宫案的牵连。 其生母李选侍怀抱乐安公主一起被强迫迁至别宫，从此与其生母李选侍相依为命。 直到魏忠贤掌权时，其母才得到尊封，而她之后也下嫁与巩永固，崇祯对于这个妹妹也是极好。 给他挑了一个不错的夫婿，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感情很是不错。 杨永明猜测可能是乐安公主年幼时的苦楚，再加上这一次的风寒，导致本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最后才在今年年末病逝。 据史书记载，乐安公主还未下葬，大明就亡国了。 按照现在的医疗水平来说，风寒确实有可能要了人的命，记得孝宗皇帝的女儿太康公主，就是高热不退病逝的。 当然，这只是对于现在来说，在后世看来这并不是个事儿。 崇侦听后心里也难受，自己少时也是命途坎坷，不受人待见，可以说和这个妹妹同病相怜，因此对妹妹也是多了些感情。 而这驸马巩永固也是忠心之，也有些能力，自己出行或打猎时，就经常让其陪伴作用。 崇祯突然想起一事，对杨永明说哀道：“朕想起永明之前说过，最后附马全家是在永乐棺椁前自焚殉国的，难不成……？” 众人也都明白了崇祯的意思，看向杨永明。 杨永明点头道：“回陛下，确实如此，乐安公主在今年年末就薨了。” 此言一出，殿内的气氛便透露着一丝悲伤，周皇后也都抹了眼泪。 正当众人心情酸楚之时，杨永明开口道：“当然，这只是按照原本的历史来走，要知道风寒在我们那个时候并不算什么大症。 吃几粒药就好了，因此臣能治。” 话音刚落，只见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他，崇祯声音有些颤抖：“永明说的是真的？可莫要骗朕呐？” 杨永明笑道：“陛下，对于我那个时候来说，风寒确实算不得大病，陛下还记得我当时背着的那个包裹吗？ 那里面就有就治风寒的药物，臣若没猜错，公主应该是风寒入肺，后来严重了就形成了肺结核。 也就是现在人们所说的肺痨，到那时再想救治就会很麻烦。”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崇祯连忙问道：“永明还懂医术？” 杨永明摇头：“不懂，但我有些药物，像发热，风寒，肺痨什么的都可以救治。” 崇侦听后一脸的不可置信，那些要命的病证竟然只要一副药就可以药到病除，难道是仙药吗？ 崇祯连忙说道：“大伴，赶快去取来，朕要看看到底是何种药物，竟然如此神奇。” 这一下屋里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没多久王承恩便拿着一个奇怪的包袱进来。 杨永明接过背包找了半天：“找到了。” 众人连忙紧紧的盯着杨永明手中的药，然而却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崇祯迟疑道：“永明，你确定这是药？这药怎么生的如此古怪？”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疑惑，杨永明笑道：“这药并非中药，陛下自然没有见过。 这药是西药，最早是由西方研究并传入中国，因此这种要统一叫这种名字。 这药见效快，陛下明日给巩驸马，告诉他一日三次，一次两粒，用温水服下，之后用大被蒙过头发发汗就行了。” 崇祯知道杨永明不会骗人，至少不会骗他，便连忙让王承恩将药收了起来。 崇祯与周皇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高兴之余又与杨永明喝了几杯。 崇祯倒是没什么事，杨永明却醉了，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至少不会发酒疯。 崇祯见此连忙让王承恩带杨永明回府，之后便也在周皇后的服侍下睡了。 而另一边，王承恩也是好不容易将杨永明送到其府上，最后由周遇吉将杨永明掺着回了房间。 而朱媺娖则在一旁照顾着，让人烧了一些热水给杨永明擦洗，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换了几次水之后酒味才散去不少。 然后一个人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杨永明。 说实在的，到现在她都看不懂眼前的人，最开始父皇让她跟在杨永明的身边。 她知道是什么意思，也愿意，但你要说有感觉，哈哈。 一段时间后她发现这个人和以往所见的都不一样，他为人很是放松，也没有很多的规矩。 不管对谁都非常的平易近人，这也使得府上并不和其他府上或皇宫一样冷清，无人情味。 平日里大家都非常的随意放松，时常嬉闹，自己待在他身边也感觉很是放松，久而久之有一股莫名的心绪在心头。 这种感觉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这样下去也非常的不错，想着想着便也睡着了。 第八十九章 问答 次日清晨。 天大亮没多久，宿醉的杨永明便醒了过来。 只是觉得头疼的厉害，不愿睁眼，就这么躺着，同时回味着昨晚的梦。 昨天他好像梦到了一个女子，在他旁边给他喂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只感觉温柔似水，那种感觉很真实，让他，嘿嘿。 在回味那感觉许久之后，直到门外传来了朱媺娖的声音：“先生，起来了吗？” 然后才恋恋不舍的起来，在用完早饭之后，朱媺娖便和周遇吉的夫人逛街去了。 而周遇吉本人则去了军营，府内就剩下杨永明和一些下人了，杨永明正在练字，但实际上还是在想着昨晚的事，他总感觉很真实。 这是一丫鬟看到杨永明的样子，笑道：“嘻嘻，公子是在想昨晚这事吗？” “？” 见杨永明一脸疑惑，继续说道：“咦？难道不是在想昨晚公主照顾公子之事吗？” 杨永明今后蒙了一下，然后才明白过来，问道：“你是说昨晚是公主照顾我吗？” 那丫鬟回道：“对呀，昨天一晚上可都是公主独自照顾的，直到今天天亮才出来。” 杨永明听后喃喃自语道：“我说怎么会这么真实呢？” 然后字儿也不练了，一脸笑意地躺在躺椅上。 丫鬟见此也吃吃笑着着离去。 奉天殿(皇极殿)。 朝会还是一如既往，朝臣们都忙着党争攻讦，要么就是要钱要粮，并没有什么实际进展。 其实说来，朝会也就和后世的大会一般，象征的意义更多一些，真正要商讨重要事务的，往往只是小范围会议。 而且与现在的情况发展来说，在大多数的人眼中，崇祯皇帝已是疯了，太子练兵什么的就不说。 后来又搞出个收购鼠尾，他这怕是嫌库银太多没地方花哟，这样一看来，这大明皇帝的爱好都很不一般呢。 什么爱玩儿曲曲的，炼丹的，你爹爱女色，你哥想做木匠，本以为终于来了个正常的皇帝。 没想到临了临了，最终暴露了本性，你居然喜欢鼠尾，这个癖好更是奇葩呀。 而且以现在看来，越来越有向昏君和暴君的方向发展的趋势了。 算了，明哲保身，看他这朱家还有几天的天下可以做。 下朝之后，百官们三三两两往外走着，这时一太监走了过来，将户部尚书倪元璐。 三辅蒋德璟，左都御史李邦华，驸马巩永固，刑部的孟兆祥，勋贵中的王先通，刘文炳等人拦住。 告知他们，皇爷邀他们入乾清宫议事，众人心中奇怪，要知道以前陛下很少召集这么多人议事多，就连勋贵都有。 被叫到的人不敢耽误，纷纷前往，入殿行礼之后，崇祯笑道：“众卿不必多礼，大伴，赐座。” 随后崇祯便让殿内的宦官宫女全部出去，并让王承恩亲自在外领人坐镇看着。 群臣看着如此郑重，顿时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崇祯见此说道：“诸卿不要慌，朕今日找来各位爱卿是有要事相托，因而才如此。” 众人依旧不明所以，他们见此知道肯定有大事，就是不知到底有多大的事。 崇祯开口：“各位都是我大明的忠臣，因此今日朕有一件事情要交给各爱卿去做。” 众人虽然到现在还是疑惑，那依然纷纷开囗：“臣等谨遵陛下旨意。” 崇祯笑道：“朕先问你们个问题，若朕驾崩了，这皇位该由谁来做？” 这可把众人吓蒙了，连忙拜倒，三辅蒋德璟满头大汗：“陛下此时正值壮年，何故说此话。” 崇祯摆手：“众卿不必多想，何况人都有那么一天嘛，那真有什么万岁之事，不必紧张，三辅直言就好。” 蒋德璟半天后才艰涩开口：“若陛下驾崩，自当由太子继承大统。” 崇祯点头继续说：“若是太子不在呢？” 这一下众人真的是吓坏了，只觉得嗓子紧的难受，一个个大汗淋漓，半天后李邦华硬着头皮开口：“回陛下，若太子薨，当按祖训，由嫡次子定王为帝。” 崇祯点了点头，平淡的说道：“倘若朕这一脉绝嗣了呢？又该由谁来继承大统？” 这一下众臣真的是脑袋一片空白，汗水如雨一般，瞬间将衣服打湿了。 回神后连忙不断磕头，痛哭流涕开囗：“陛下，陛下何出此言呐？” 崇祯吸了口气自顾自道：“如此一来便只能循武宗旧事，由近支藩王来继承大统了。 朕想想，按朕所说，父皇这一脉便没人了，得从皇祖开始找。 而皇祖生前最喜三子朱常洵，因此皇位怕是要落在皇叔的嫡长子，朕的堂弟朱由崧身上了。” 众人听得此言心中发寒。 崇祯这时看着众人道：“都起来，朕说了只是谈事情。” 众臣颤颤巍巍的站起，不敢再坐，刚才崇祯的话实在是吓到他们了。 要知道皇位一直都是天家大忌，然而眼前这位皇帝刚刚就在怀疑藩王有入继大统的可能。 而这对那些藩王来说，这就是要命的。 蒋德璟是为三辅之一，不得不开口道：“陛下为何有此想法？陛下此时不但正值壮年，而且子嗣昌盛。 番王怎有如此机会？还望陛下念亲亲之情，莫做让后人诟病之事啊。” 崇祯看着众人直接道：“朕问你们，若李自成打进京师，朕这皇帝亡了国，到时连家小都护佑不住。 又谈何圣明之君呢？而这皇位不久也就会落在他朱由崧的头上，不是吗？” 众人一听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慌忙跪倒在地瑟瑟发抖，他们实在是不明白。 陛下这究竟怎么了，今天怎么会突然问出些这种问题？难道陛下如今真的和那些留言所说，已经神志不清了吗？ 莫非是因为如今大明的状况一天不如一天？虽然他们也知道，如今的大明恐怕真的是回天无力了。 在眼前这位皇帝登基之前，整个大明已经是在慢慢崩溃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不断。 眼前这位皇帝登基以后，好像是绷紧大明最后的一根弦断了一般，霎时间各种天灾不断。 之后又是人祸，叛军四起，更加是导致流民遍地，而关外的建虏又时不时进来一次。 如此，整个大明已是残破不堪，四处漏风，已经是摇摇欲坠，情况一天不如一天了，尤其是自松锦和诛仙两败之后。 当真是，哎，有心而无力呀。 但是陛下从未如今日这般呀。 第九十章 谋划 蒋德璟此时梗咽的说道：“陛下怎会如此去想。 要知孙大人的秦军此时还在陕西，待其练军成功后，出陕剿贼必定大捷，到时叛军倾刻间可灭。 何况九边还尽在我大明手中，就算到时事与愿违，我们还可以退守京师，等待各地勤王兵马。 京师有成国公所统领京营的十几万兵马，定然可以守住京师，因此绝不会出现陛下所说的情况，还望陛下宽心。” 崇祯突然感到浑身乏力，叹了口气道：“中葆(蒋德璟)不必安慰朕，中葆所说的朕心里明白。 如今孙传庭手中的秦军是我大明最后一副家当了，李自成现在又今非昔比了，而孙传庭兵员粮饷皆不足。 如若此时一旦出陕，赢了自然好，一旦输了那就是全军覆没，而说赢的话，又有几成把握呢？ 如今流贼势大，朕也知晓，很多人都是十八子主神器，一个个想着明亡兴顺，而愿为朕死战的又有几个。 至于京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众卿应该比朕清楚，朱纯臣这个混账能练出什么东西？ 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连三天都撑不过。” 崇祯叹了口气，沙哑说道：“至于勤王之军，还有谁？ 像吴三桂，左良玉，刘泽清这些狼子野心之人会来救朕？ 至于黄德功，秦良玉，周玉吉等少数人到是忠，可不是太远，就是兵力太少。 真赶来了也不过是飞蛾扑火罢了，何况大明也只剩这些忠心之将，也都有任务在身。 日后想要重振大明还是要靠他，因此也动不得呀。” 继而崇祯又怒道：“还有京城中的那些文武勋贵，哪一个不是狼子野心之徒。 不说全部杀掉，哪怕是隔一个杀一个，恐怕都有漏网之鱼。” 众人听得不敢接话，陛下此时正在怒头上。 崇祯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却又问：“倪爱卿，如今国库还有多少银子可用？” 倪元璐苦涩道：“回陛下，如今的国库早已空空如也，陛下将百官捐银拨入国库不久，臣去清点时也早就没了。” 崇祯听后冷笑道：“朕知道朝廷缺钱，但也只是朕缺钱而已，那文武贵勋却不知有多富裕。 哪一个平日里不是穷奢极欲，穷？那只是在朕的面前罢了，他们无非是觉得朕拉不下脸，并仗着朱纯臣手里的京营而已。 觉得朕不敢动他们罢了，看着，朕一定要让他们吃下去的，全都吐出来。” 众人听的打了个寒颤，如果真要清算起来的话，恐怕到时要血流成河呀，而且一旦鱼死网破，陛下的胜率可不大呀。 崇祯看众臣们的面色变幻，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直接笑道：“朕直说了，叫各位来此就是为了此事。” 众人听的脸色诧异的望向崇祯。 未等他们开口，崇祯直接说道：“朕其实从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此事。 前阵子收购鼠尾是为了防范鼠疫，因为流民的原因，导致山西的鼠疫传到京师，恐不久就会泛滥。 朕已派人去寻访名医，不日便会到达，此举不过是稍稍拖延。” 崇祯继续道：“朕知道现在最大的隐患就是京营，朕也看过了账目。 其账面上说是有十几万，但实际恐怕也就五六万而已，而且真正能战之兵恐怕又不知会少多少。 只是如今勇为营人数终究还是太少，朕也才扩招新军没多久，让英国公参与进来，并且以太子的名义。 这些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只是为了让朱纯臣那些人放掉戒心罢。” 崇祯叹了口气道：“朕心里清楚，想要拯救现在的大明，他们这些人是肯定有清掉的。 而且如此一来，还可以填充国库的钱粮。” 众人听的惊呆了，谁都没想到陛下竟然早就开始布局了，花费这么多的精力，所图必然不小。 而且以陛下的语气来看，绝不可能只朱纯臣那么一两个人。 倪元璐探道：“陛下的意思是用成国公的家产来填补国用？” 崇祯冷笑道：“朱纯臣一人的家产能有多少？像陈演，谢升，那么多文官贵勋难道不该死吗？” 【果然】，众人心中想道。 蒋德璟此时连忙开口：“陛下所说确实不错，可一旦当真如此，到时必定牵连甚广，定然使得朝廷动荡。 大明此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呀。” 崇祯点头：“三辅所言不错，因此朕只诛杀典型，其余人等不深究，也就不会牵连太广了。” 众臣听后点头，他们知道这是定下调子了，朱纯臣那些人必须死，其余的嘛，就看你自己识不识相了。 是想人财两空，还是要财不要命。 在场的人并不是死脑筋，所谓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嘛，他们也知道，如今的大明想要救回来，恐怕只能下猛药了。 这个法子也是不错，只是还有两个问题。 第一，要确保陛下手中的人马一定能弹压京营，否则到时恐怕就会是，陛下为何要造反了。 第二，要以什么理由出手，这么大的事要师出有名呀，否则天下必然不服。 还是蒋德璟开口问出了这两个问题。 崇祯对于这两件事之前就有过思考了，于是直接开口道：“永明说过了，朕的这只勇卫营定会成为天下第一强兵。 成军之后对付京营完全不成问题，因此能否弹压京营这个问题，完全不用担心。 至于理由，朕现在在他们的眼中已然是昏君了，要是厂卫和各位再添一把火…… 而此时福王不日进京，此时在京师的勇卫营又是弱兵，人也少，你说他们有没有胆子去搏个从龙之功？” 刚开始众人还想着永明是谁，记得那个新晋的锦衣卫指挥使，陛下好像就叫他永明，莫非是那个年轻人？ 可当他们听完之后，顿时被崇祯的话惊得不能言语，陛下的意思显而易见，是想让那些人谋反。 这个罪绝对是十恶不赦的，哪怕只是粘上了，那也是抄家灭族，祸及九族呀。 不过这个罪也确实符合崇祯的要求，谋反的范围真说起来也不会太大，而且能参与其中的必然是高官显贵。 对于那些中下层的官员，并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到时大明依旧可以勉强运转。 而且谋逆这个罪名，他的主动权完全在皇帝的手中，到时该怎么样，完全在于陛下。 此时殿中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种恐惧，或者说是一种无名的压力，这种感觉来自于眼前的崇祯。 也来自于陛下身后出谋划策的那个人，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第九十一章 托孤 此时整个殿内的气氛已经是降到了冰点。 一段沉寂后，是蒋德璟和英国公张世泽率先代表在场之人拜下表态：“臣等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余人也连忙拜下表态。 崇祯见此面露欣慰，亲自上前将蒋德璟和张世泽扶起，笑道：“好啊，朕心甚慰呀，诸位爱卿快快请起。” 待人都起来后，崇祯对张世泽问道：“英国公，朕想知道你英国公一脉在京营还能指挥多少人马。” 张世泽面露愧色说道：“回陛下，如今这京营大大小小的指挥副将等，基本都被换为了成国公朱纯臣一脉的人了。 臣在这京营之中能调动的兵马已经不足十之一二了，臣，有愧陛下期望。” 崇祯点头：“无妨，这不怪你，朕已经有所预料了。 当年你父亲身体不好，而你又太过年轻，这京营也就落到了他们的手中。 张爱卿，从今日起若是那狗贼问你关于勇卫营之事，你就告诉他，勇卫营新军不过是乌合之众。 朕已是对于勋贵心生不满，他们若拉拢你一起谋事，你不用怕，直接加入他们。 你记住，到时你只需将自家兵丁掌制住，并控制住一个城门，迎接大军入城即可。” 张世泽当即称是。 崇祯点头继续说道：“中葆，你乃三辅之一文官之长，若是陈演等人牵扯其中，由你坐镇中枢，以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蒋德璟面色严肃，郑重道：“老臣必不辜负陛下盛望。” “朕信中葆。”崇祯点头继续说道：“还有总宪，朕会下旨让你带左副都御史施邦耀出京巡视天津。 到时总宪在天津，朕亦有重事相托。” 李邦华这老头子很是固执：“陛下，天子置自身于险境之中，作为臣子怎能避之，臣愿坐镇中枢，与陛下同进退。” 崇祯知道这老头子固执，直接说道：“总宪，朕是有更重要的事相托于你。 明日朕会让大伴将于腾蛟，王家彦，孟兆祥，吴鳞征，凌义渠，成德，王章等人全部下昭狱，之后你在找时机偷偷将他们运往天津。” 这一下蒋德璟像是明白了什么，望着崇祯道：“陛下莫非是想……” 崇祯点了点头：“没错，这些人都乃我大明的肱骨之臣，朕将他们送到天津之后由总宪率领。 如今太子在应天府，不久后，朕还会把皇后，皇嫂等人全部都偷偷运往天津。 天津巡抚冯元彪是个忠臣，其手中还掌握着天津水师和两千标营，朕若是在此失败了。” 崇祯深呼了口气继续道：“到时你们即刻护卫皇后皇嫂她们前往应天府，与黄德功护太子登基。 对于江南的官员贵勋朕不放心，必要时可让孙传庭率军南下，放弃陕西，率秦军入江南，以确保大局。 朕会留下传位圣旨，有皇后皇嫂，以及总宪等人在，想他们也不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众臣愕然，他们明白了，陛下这是要玉石俱焚呀，就连传位太子，辅佐的人选都挑好。 众臣连忙拜下道：“还请陛下三思呀，陛下为一国之君，怎可立于危墙之下？ 因此还请陛下到时南下，臣等愿意拼死一战。” 崇祯摇了摇头：“我大明的皇帝绝不可轻言退缩，太子还未登基，可做个南渡君王。 朕不行，我朱家的祖宗陵寝皆在此处，因此朕要再这守着，如若不成，那便身死社稷好了。 新建伯，之后朕也会派你前往通州整顿三卫，吴卿随行。 朕赢了，你们就率兵入京维护大局，要是败了，就立刻南下听候太子调遣。” 在场之人一个个已经泣不成声，他们已经明白过来了，陛下这是在像他们托孤啊。 也是为太子在南方做准备，只有太子手中的官员贵勋兵马够多，那些有狼子野心的人才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也只能称是。 崇祯并没有什么波动，而是继续说道：“驸马巩永固，新乐侯刘文炳何在？” 二人连忙出列沙哑道：“臣在。” 崇祯点头：“刘爱卿，你从即刻起护卫皇宫。 驸马，朕听说近日来徽媞受了风寒，身子骨越来越差了，朕这里有一些灵药你且拿去。 你且记住，每日三次，一次两粒，用温水服下，睡觉时用大被蒙头，出出汗。 待身体好转后，你将徽媞和朕的几个外甥和外甥女一并送进宫来，然后与皇后她们一并去天津。 至于你本人，不久后朕会让你去孝陵祭祖，你出京后立刻秘密赶往应天府，伴太子左右。” 随后崇祯拿出药物交给了巩永固。 巩永固泪流满面，接过药泣不成声的道：“臣代公主，代子女叩谢陛下。 臣虽不才，但愿与新乐侯一般，护卫皇宫，护佑陛下。” 崇祯摇了摇头道：“你们只管按朕所说去做，各位卿家，我大明能否迈出新生的第一步，以及我大明的国运。 就在此一举了，无论成与不成，朕在这里，就先谢谢诸位卿款了。” 说完，弯腰深深一拜。 众人行礼，大呼：“陛下圣明，望天佑大明祖宗护佑。” 众臣退下，崇祯高呼一声：“日月山河还在，大明还存，诸位，莫哭。” 众人身形一顿，平复了心情后，便出了大殿。 待人走后，王承恩进来了，此时大殿就剩王承恩与崇祯二人。 崇祯低声道：“大伴，朕给东厂的事情做的怎样了？” 王承恩连忙开口：“回皇爷，老臣已按照吩咐将人全部派出，不久定会传来消息。” 崇祯点头：“做的好大伴，到时候你先护着皇后他们出京，这次若是败了，厂卫就交给你了，以后你就帮朕多多照看太子。” 王承恩扑通跪下，带哭腔道：“陛下何话，老臣在此时怎能离去？无论何时，臣都应当跟随陛下左右。 若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老臣也应当跟随于陛下身后，岂能在此关头弃陛下去耶？” 崇祯笑道：“此次可不一样，朕知你的忠心，也因此才会让你照顾太子，如若真到那时，太子正是需人手之时。 而此时的那官又有几个可信人？你若是跟朕一起上路，太子那边又当如何？” 崇祯起身拍了拍王承恩的肩膀，笑道：“大伴你放心，若是朕真的先走了，日后你就葬在朕的旁边，那时你我君臣再聚。” 王承恩泣不成声，崇祯望向殿外，喃喃道：“接下来的京师，将会是真正的腥风血雨。” 第九十二章 密室谋划 没多久皇宫里便传出消息。 三辅之一蒋德璟，以及左都御史李邦华为首带人劝谏陛下，从而导致皇帝大怒，迁怒臣工。 蒋德璟被罚分一年，左都御史李邦华被勒令出京，巡视天津保定府。 户部尚书倪元璐，也因国库空虚被勒令在家思过。 除了这些官员之外，勋贵也好不到哪去。 宫里面传出陛下已经对勋贵大为不满，英国公张世泽被陛下骂了个狗血淋头。 新建伯王先通也因谏言而被诏出京师，让其整治通州三卫，并把东阁大学士吴牲也一并调了过去，说是协同。 之后皇帝还认为是太祖对他不满，因此未保佑大明，于是令驸马巩永固前去孝陵祭祖。 只有新乐侯刘文炳得了崇祯的欢心，得到嘉奖，让其入宫宿卫。 甚至有传言，陛下之所以扩建勇卫营，就是想成军之后大力整顿京师，至于真整顿起来，如何整顿，大家心里都清楚。 当然这只是个谣言，大部分人心里还是不信的，也有少数几个心中警惕，让人去打探消息，以及去偷偷查看勇卫营训练的怎么样。 这一系列事情发生之后短暂平静了下来，原本以为到此为止，可谁知几日后厂卫突然发难。 前往多个官员家中，直接将其破门抄家，并且将一家官员老小全部下了昭狱。 整个厂卫顿是凶神恶煞了起来，丝毫的不讲道理，让他们仿佛自己忽然又生活在了天启年间。 整个京师一片哭声，京师中人人自危，人心惶惶，京师顿时一片萧条，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 成国公府。 朱纯臣此时正在密室之中阴沉着个脸，他的心腹幕僚站在他的身前。 此人也是颇有本事，在他很早时就跟在身边，并且也派人调查过，许多事情也都是由他出谋划策，因此可以说是非常的信任。 这一次将他召来，就是想问一问近些日所发生的事情。 此人听了之后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朱纯臣也不急。 直到看到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才开口：“先生可是明白了什么？” 那人缓缓开口：“皇帝这应该是病急乱投医了，不过也正常，这天下的局势一天不如一天。 各种内忧外患不断，流贼越发势大，而这位皇帝本就是一个性急之人，那朝堂上的百官一个个又是如此模样。 因此才想重新动用厂卫，从百官身上下手，然而这位陛下却忘了，如今大明皇帝早已今非昔比。 这大明朝廷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恐怕挺不过去了，他这位皇帝的威严。” 此人说着摇了摇头。 朱纯臣点头，这与他想的一样，于是继续问道：“那依先生所看，我成国公府可有危险？” 那人缓缓开口道：“如果是在之前，皇帝顾忌老爷手上的京营，因此成国公府可安然无恙，除非他无所谓了。 但现在嘛，其中一支勇卫营已经来到京师，这可是百战之兵，再加上扩充的新军。 皇帝也就有了一战之力，因此，他未尝没有动老爷的心。” 朱纯臣的脸上更加阴狠，问道：“那依先生之见，我成国公府应当如何。” 又是一段沉默之后，那人开口道：“老爷，吾这里有三计。 其上计则是老爷主动交出经营，并且捐出一半身家，如此一来应当能获取陛下的信任了。” 刚说完，朱纯臣便打断道：“先生的意思是让老夫拿京营以及一半的身家去换取皇帝的信任，使其放我成国公府一马？” 那人点了点头。 朱纯臣摇头道：“不可不可，先不说别的，他崇祯要是看到我家有这么多的田产地契财物。 到时如果他红了眼，而老夫又无京营，到时岂不是任他宰杀？” 那人劝道：“老爷是大明最顶尖的贵勋之一，二百来年也是枝繁叶茂，关系更是错综复杂。 皇帝的顾忌太多，因此在看到老爷主动交出钱财兵权之后，想来也不会对老爷下手的。” 朱纯臣还是摇头道：“不行不行，还是说一说中策。” 那人只好开口：“这中策嘛，就是老爷以手中的京营为本，使陛下不敢轻举妄动。 最好是等到李自成打到京师，此时的李自成已然有改朝换代的气候了，到时老爷献上崇祯等人。 定可获得新朝信任，也不失公爵之位，只是如此风险太大，一旦有人将消息传出，勤王之军赶来。 到时老爷无论胜败，必然会万劫不复，那时老爷将是大奸大恶之辈，将既不容于大明，也不容于新朝。” 朱纯臣思考良久，随后直盯着他：“不知下策是何，不如一并讲出来。” 那人喉咙一紧，咬牙道：“既然这皇帝亲绝于百官贵勋，弄得京师人人自危，那就是天子无德。 既然如此，何不退位让贤？” 朱纯臣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并没有惊讶，而是紧紧的盯着他。 那人被盯得头皮发毛，硬着头皮说道：“如今京师哀怨沸腾，皇帝此时也是人心尽失，百官也是对其敢怒不敢言。 而皇帝所仗得，也不过是厂卫和勇卫营，厂卫重开不过一月，其内部又在进行整顿。 因此还未铺开，但如果再过一些时日，恐怕就不敢在此畅谈了，至于勇卫营，其新军战力如何还不知。 但他们都是在城外练兵，因此只需守住城墙，把他们挡在城外既可，待事成之后，他们也无可奈何。” 他在说完之后已是大汗淋漓。 朱纯臣听后开口问：“却不知如此一来，何人当继大统？是太子，还是永王定王？” 那人差点没吓死，好半天后咽了咽口水道：“既，既然如此的话，那崇祯一脉就留不得了，只能从藩王中找。 如果没记错的话，过些日子就会有藩王到京师了，到时老爷定下即可。 只，只是如此一来的话，终究是得位不正，还是需有宫里人最好。” 密室中又是一片寂静，许久后朱纯臣突然哈哈大笑：“先生大才呀，老夫受教了。 只是今日之事还请先生不要带出此处，否则……。” 师爷吓得连连摇头。 朱纯臣满意道：“如此最好，先生去账房领一百两银子，老夫日后必然还有重谢，先生就先回去歇歇。” 师爷谢过之后，慌忙跌跌撞撞的离开。 第九十三章 高起潜 师爷走后，朱纯臣依旧在密室中发呆一般，那个念头勾起之后，就再也难以压制下去了。 要知道这崇祯小儿不也是藩王克继大统吗，自己的手中握有京营的十几万人马，勇卫营才多少人，此事并不是不能行。 之后自己再将一个废物翻王推上龙椅，这样一来不但能保住自己，在权势上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而那师爷则跌撞着往自家的院中走去，此时的他感到很惊恐，他觉得朱纯臣疯了。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但这并不是让他最惊恐，之前他对朱纯臣说厂卫还没有铺开，这是句假话。 因为厂卫早就找上他，这府上看门的老头就是厂卫的人，在前些天的夜里找上了他。 告诉他，当今的陛下已经想要除掉朱纯臣了，练新军也是为了此事，如果不想牵连其中，那就要按他所说的。 若是朱纯臣向自己问起这些事，自己要劝朱纯臣谋逆，若自己把这件事办成了，那么东厂会安排自己一家前往江南，再给自己一笔钱。 否则的话……。 虽然他话并没有说完，但师爷明白他的什么意思。 算了，东厂如此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为了自家的孩子媳妇，只能对不起朱纯臣了，最后在门口调了调心态进入房中。 …… 第二日清晨，一个身着大红袍子的太监来到京师城门之下。 此人就是高起潜。 高起潜望着眼前宏大的城墙内心中感慨万分，自崇祯五年开始自己便在外监军。 哪怕崇祯六年各地监军被撤回，自己依然在外，之后更是在各地奔波。 可就在前不久，突然有天使传来崇祯皇帝的旨意，命他即刻回京。 在稍稍打听之后就知道了如今京师所发生的许多事情。 现如今大内也已变了天，王德化王之心一脉全部被清除了，而王成恩，方正化则是一跃成了司礼监和御马监的掌印，权势滔天。 高起潜听后是羡慕嫉妒恨呀，自己不在京师的这些日子里居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那王承恩看起来老实巴交，却没想到动起手来如此狠辣，还有那方正化，本来远不如自己得宠。 如今却山鸡变了凤凰，成了御马监的掌印，这让自己如何不恨，若是自己在京师，还能轮到他？ 在动身之前，高起潜给了传旨太监几张银票，笑眯眯的问道：“不知皇爷急召咱家回京师有何事？ 咱家也好准备一番，可别恶了皇爷呀。” 传旨太监不动声色的收了银票，笑呵呵道：“大喜事啊高公公，奴婢出来之前听说皇爷要扩招勇卫营编练新军。 但这新军的监军人选还未确定，只能让方公公暂时领着，而现在又急召公公入京。 高公公想想，新军如此的受皇上重视，而咱们这些内臣之中就高公公最知兵了。 想来陛下如此急召高公公回京，就是想让公公坐着监军之位呀，而公公也定会就此飞黄腾达，到时可别忘了小的呀。” 高起潜笑着说不敢，内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 要说这崇祯朝的太监谁最知兵，最受陛下信任，那非他高起潜莫属，崇祯八年各地监军被召回，只有他高起潜一直在外，可见陛下之信任。 高起潜知道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于是连忙带人掉头往京师赶来，之后紧赶慢赶总算在今早到了京师。 崇祯一同往日殿内批改奏章，此时一小宦官进入殿内：“启禀陛下，监军高起潜求见陛下。” 崇祯一愣，高起潜这个狗东西回来了？ 崇祯冷声道：“传。” 王承恩看着崇祯的样子知道，待会儿面对高起潜的必然是排山倒海般的怒火。 早在杨永明对崇祯说了高起潜的所作所为后，崇祯便立刻让东厂对高起潜进行了调查。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之下，从崇祯八年到现在的破事，那真是一件接着一件，看的人是触目惊心。 让人心惊的是，高起潜这厮和一些军阀都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王承恩不敢隐瞒，全都报给了崇祯。 崇祯看完之后脸色冰冷，并没说什么，但王承恩知道，这高起潜怕是涝不到好了。 王承恩正想着，一人从门外跑了进来，扑通跪在地上，哭着嗓子道：“臣高起潜，拜见皇爷。 奴婢多年在外监军，看不到皇爷，心中时时挂念，日日想着，听闻皇爷召老奴进京，奴婢心中真真是欢喜极了。 于是连忙起身往京师起，路上少有休息，终在今日进宫得见皇爷。” 高起潜说完之后，只觉殿内一片寂静，甚至感到一丝丝冷意袭来，正当心中疑惑之时。 只听崇祯哈哈大笑道：“好哇，朕果然没有看错起潜，快起来，赐坐，朕这里刚好还有兵事要询问起潜。” 高起潜心中乐开了花，觉得自己赌对了，自己这一下定然是要时来运转了呀。 王成恩眼神不定，皇爷这是想发难之前来个猫戏老鼠呀，高起潜这厮，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随后崇祯问道：“起潜可知朕编练新军之事？” 高起潜听后心中一喜暗道果然，随后强忍着心中欢喜：“回皇爷，奴婢知晓。” 崇祯点头道：“朕知道，内宫中就起潜最知兵事，崇祯八年裁撤监军，朕唯独留下起潜，朕带你如何？” 高起潜听此连忙拜倒，感激涕零说道：“回陛下，自皇爷登基以来便对老奴恩宠不断。 常委以重任，老奴心中不该如何说出，只得为皇爷鞍前马后，尽心办事，为大明为皇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崇祯听后笑了，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笑中分明带着冷意。 崇祯冷声道：“尽心办事？怎么个尽心？你是说在外面收受贿赂，还是说认军阀当干儿子？ 又或者是说尽心害死了卢象升？” 此话一出，吓的高起潜抬头连忙看向崇祯。 只见此时崇祯尽是冷漠之色，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高起潜。 高起潜见此连忙磕头：“陛，陛下，老奴不知陛下在说什么，定然是有人陷害老奴啊。” “陷害？”崇祯咬牙切齿的说着，将手中翻看的册子砸向高起潜：“你这个狗东西自己看看，枉朕如此信任你，你就这么给朕办事儿的吗？” 高起潜连忙将册子捡起来翻看，只见里面记录着他之前所做的各种事情，顿时脸色发白。 他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见这时崇祯咬牙切齿的说：“大伴！给朕将这狗东西拖下去好好严刑拷打。” 王成恩连忙称是，并让人将高起潜拖了下去。 第九十四章 宴会 待崇祯平静下来之后，王承恩才说道：“皇爷，现京师事多，咱家这就去警告今日殿内外的人，不准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崇祯却摇头道：“不，今日之事不但要传出去，大伴你也要让东厂添油加醋一番。 最好是传出朕已经丧心病狂了。” 王承恩一愣，随后便明白了什么一样，点头称是。 没多久，一个惊悚的消息从宫里传了出去，监军高起潜被皇帝召回京，之后只是恶了皇帝几句，便被皇帝打入诏狱抄家。 这个消息一经流出，整个京师顿时沸腾了起来，看来不论内官外庭，皇帝是已经不管不顾了。 这主要是是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成国公府。 这些天朱纯臣总是会一个人在书房待上许久，今天也不例外，在书房许久后才出来。 然后直接找来管家，让他去找英国公，说自己在家设宴相请。 张世泽收到帖子后心中一跳，莫非这朱纯臣真的有那种心思？ 张世泽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朱纯臣来找他定然是为了套自己的话，想要了解陛下编练的新军。 张世泽紧皱着眉头，这件事事关生死，如果到时不小心被朱纯臣看出些什么，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朱纯臣也不想一下，将近三百年的大明，能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陛下既然能将事情告诉他，自然是不怕他反水。 说不定这府邸上的某个人就是厂卫呢，自己怎么可能拿英国公两百来年的基业和名誉去赌。 算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傍晚，张世泽准时前往成国公府赴宴。 到了成国公府门前，朱纯臣亲自出来迎接，二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进入屋内，酒菜什么的都已经上好了，还有美婢在一旁。 进入屋后朱纯臣召来美艳歌姬，并亲自给张世泽倒上酒水，张世泽受宠若惊道：“世伯如此，岂不折煞小侄。” 朱纯臣笑道：“哎，世侄不必拘礼，你我两脉世代交好，你父与我也本是世交好友，何必在乎些繁文缛节。 来来来，今日你我叔侄二人必定不醉不归。” 张世泽表面上欣喜点头，内心中实则早已骂开了。 二人不断推杯换盏，突然朱纯臣开口：“世侄啊，陛下让你协助编练新军进展如何了呀？” 张世泽正色道：“多亏陛下重视，如今新军训练有度，粮响也充足，太子虽已离去但也留下练军之法。 以太子之大才陛下之重视，这新军成军之后定然会是一支强兵。” “哦？”朱纯臣听后笑道：“那这真乃我大明之幸啊，相信成军之后，剿灭流贼收复辽东都指日可待呀。 来来来，为大明为陛下干一杯。” 随后又对一旁的美姬说道：“尔等今日好好伺候英国公，老爷我必有重赏。” 朱纯臣说完，一旁的莺莺燕燕全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说着恭维的话，不停的劝酒。 而张世泽也正值年轻气盛，四周又美人环绕，那是来者不拒，不知不觉间已经二三十杯下了肚。 朱纯臣则在一旁心中冷笑，待张世泽眼神迷离，时不时的对着周身女子出手，惹得侍女们阵阵娇呼。 朱纯臣知道，这张世泽怕是已经醉了，便挥手让侍女们离开房间。 张世泽满脸潮红，嚷嚷道：“人呢？怎么走了！继续呀，我还能喝……” 朱纯臣心中不屑，面上安慰道：“世侄，你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 张世泽嘟囔：“胡说。” 朱纯臣见时机成熟，便问：“世侄，陛下前些日子召你等议事到底发生了何事。 怎会惹得陛下发如此大怒，牵连那么多百官贵勋。” 张世泽不满道：“还能说什么，还不就是剿贼的那些事儿，以及这如今练兵的财源。 说我等都是酒囊饭袋，早就没有了当年祖上的本事，只是一群只知道捞钱的废物。 还说世叔你掌管的京营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张世泽对着朱纯臣就是好一顿吐苦水，各种的埋怨。 朱纯臣听完后不动声色：“世侄此话在这里说说就算了，切末到外面乱说，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到陛下的耳朵，那可不是小事。” 张世泽摆手：“哎，无妨，这不是因为在世叔这里嘛，小侄这才畅所欲言嘛。” 朱纯臣继续说道：“世侄也莫要如此说，勇卫营的战力天下人都看在眼里，而如今陛下将其扩建。 对这新军也十分重视，定然是要委以重任呀。” 张世泽切了一声：“什么呀，那新军就是个笑话，别人不知，我还不知吗！ 这么跟您说世叔，我不知道之前的勇卫营是如何编练的，可现在这只新军是按太子留下的练兵之法来练的。 世叔，这说是太子，其实也就是个没出过皇城的娃娃，他能懂什么？ 你知道他那个兵是怎么练的吗？他是既不练搏杀也不练战争，练什么走路口号。 世叔你说说，谁还不会走路啊？他吃饭之前还会喊个口号，什么日月山河还在大明江山永存的，这有什么用？ 每一顿还好吃好喝的管着，还有肉有菜的，每个月还是全额响银，您说说这不是浪费钱吗？ 这一段时间下来，怕是前些日子抄家所得的钱财也所剩无几了，到时候该怎么办？ 总不能还去抄家？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我这么跟您说世叔，陛下对咱们这些个贵勋早就不满了。 尤其是世叔你，陛下那意思就是说你掌管京营却不能外出平贼，反正就是各种的埋怨。” 张世泽不满囔囔着，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朱纯臣见张世泽这个样子，所说的话也就基本信了，想着看来自己视为大患的新军，也不过是个花花架子。 随后朱纯臣假意的叫了是张世泽几声，见张世泽依旧醉的不省人事，点了点头。 然后让人将其扶上与张世泽一同前来的马车上，让家丁送其回府。 待马车走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正呼呼大睡的张世泽猛然睁开眼睛。 第九十五章 行动 马车上的张世泽长呼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来之前做了准备。 原来张世泽在赴宴之前服了解酒的药，然后又在酒宴上装醉，以此来迷惑朱纯臣。 张世泽摇头叹了口气暗道，朱纯臣你是大难临头了还不自知啊，随后又闭上了眼。 乾清宫。 崇祯白天经过高起潜一事还有许多奏折未批，只得晚上熬夜批阅，不过这事对他来说算是家常便饭了。 王承恩则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候着吩咐什么。 这时王承恩突然蹑手蹑脚的往外面走，小半个时辰之后才走了回来，对崇祯道：“陛下，刚刚厂卫密报。 今夜成国公邀请英国公入府饮宴，大醉而归，由于朱纯臣屏退众人，其内容还不得而知。” “哦？”崇祯听后轻笑道：“看来朱纯臣这贼子是忍不住了呀，朕到要看看他怎么做，还有些什么底牌。 另外，让厂卫这些日子密切监视百官贵勋的一举一动，以及把锦衣卫剩余缇骑全部秘密调入宫内。 宫内的各个城门也都要秘密派人，一旦事起，朕要宫内固若金汤。 还有皇后等人，过些日子也全部秘密送出宫前往天津，还有坤兴公主，朕会亲自跟他说。 这些日子大伴你多多费心。” 王承恩并没说什么，只是跪到在地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第二天崇祯便急召杨永明和朱媺娖入宫。 杨永明还在睡梦中，王承恩便来到了府上，朱媺娖已经起来了，在听了王承恩的话后便急忙来叫醒了杨永明。 等到杨永明好不容易穿完了衣服出门，王承恩拉起他就跑，而朱媺娖已经先他们一步进宫了。 二人进了宫便马不停蹄的往乾清宫赶去，一刻都不敢耽误。 进殿后便看到朱媺娖一脸兴致不高的坐在一旁，崇祯看到杨永明后叹了口气让朱媺娖去准备。 杨永明施完礼后，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崇祯让杨永明坐下后，告知了他朱纯臣的事。 “看来这朱纯臣是坐不住了。”杨永明说的。 崇祯点头：“没错，于是朕准备将皇后她们一起送往天津，刚刚朕京是和媺娖说此事，准备将她一起送走。” “那她？” 崇祯摇了摇。 杨永明明白了，说道：“公主应该送走，否则一旦混乱起来到时就麻烦了。” “朕也是这样想的呀。” “陛下放心，一会儿我去劝她。” 崇祯点了点头，然后正色说道：“朕找你来是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正准备发召勤王。” 杨永明有些蒙，怎么突然要勤王京师了，杨永明没有立即回复，心中计算着各种厉害关系。 最后点头道：“臣明白了，陛下是想以勤王之名来看看有几只兵马会前来京师勤王，从而辨别忠奸。” 杨永明想了想说：“臣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长江以北怕是只有秦军，以及保定总兵，密云总兵唐通。 少数几支兵马会听遣调动了，陛下是想给朱纯臣施加压力，并且向他示弱诱惑他动手，对吗。” 崇祯赞许的点头：“永明所说不错，朕昨夜想了一下，就算除掉了朱纯臣整治了京师，然而各地军将朕依然师出无名。 而京营本就有旧例，从各地边军抽调人马冲入京营，这就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朕准备只传江北湖广的军马，一是距离不远，二嘛，则是他们也算是我大明现在比较能打的军队。 其他的就不用说了，至于广西的狼兵，四川的白杆兵，他们的路途太远，而且不能轻易挪动。 因此朕会传密旨给孙传庭他们，让他们以清剿流贼，防御外簇为名无法出兵。 到时就算能出兵的也不会有多少人马，而朱纯臣这逆贼已经知道朕对他不满。 到时他未尝不会铤而走险，如此一来他定然不会准备太多，到时事情也会好办的许多。” 杨永明郑重的点头：“既然陛下已经想好了，那就这样做。” 崇祯也是凝重的点头。 而朝会上对京师勤王并无议异，一是这段时间立威下来确实收到了成效，百官已经不敢轻易发言。 另外这件事也确实是旧例，而且这加强的是京营的力量，而京营又并非崇祯的直辖军马。 在这个不太平的时候，京师多一份保障，自己也就多一份安全嘛。 朱纯臣则是在暗自猜测，还有多少军将会服从皇命。 很快，勤王之令以八百里加急往四处快速赶去。 在换马不换人的情况，短短两天皇命便传达到了西安府。 孙传庭听后心中一惊，还以为崇祯在京师出了什么大事，否则这也没有建虏入侵，勤王做甚。 前段时间他也听说，陛下在京师大兴牢狱，不少官员贵勋被下了狱。 一时间他想了很多，不管怎样，君王有了旨意，他难道还能不服从吗。 当即唤来众将，让他们清点人马调备粮草，随时准备北上。 这一整天他忙的是焦头烂额，倒是西安府大小官员基本都弹冠相祝，这孙阎王总算要走了。 待到晚上，孙传庭的书房中放着李二喜送来的两封信，他独自一人在书房中打开观看。 一看之下令他吃惊不已，信中写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关于他想对西安府富商动手之事，崇祯告诉他的确要杀，只有如此才能满足军屯需要。 但不是现在，至少要半个月以后才能动手，而且崇祯认为范围太小，既然要杀那就一步到位。 自古以来都是官商勾结，如果没有官员庇护，那些富商地主又怎么敢如此？ 因此官员能杀的也都给他杀掉几个好了。 第二件事就是关于勤王，崇祯明确的告诉他，无论是秦军还是榆林总兵尤世威，都要以流贼势大，以及防范关外为由不得出兵。 这下把孙传庭搞蒙了，陛下勤王却不让自己去，这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勤王可非小事，这相当于皇帝的威严，若是视而不见，那就是公然向大明示威。 孙传庭实在是想不明白陛下为何如此，不过皇帝的心思又怎容自己妄自揣测。 何况最近陛下英明神武，想来也不会出什么昏招，而自己又手握秦兵，到时就算有什么。 那些宵小也会顾及自己的兵马，不敢乱来。 随后孙传庭又带着疑惑看向第二封信。 第九十六章 入套 第二封信的内容让孙传庭震惊无比。 这里面详细交代了崇祯的计划，这让孙传庭直接爆了一囗国粹，那本以为自己就已经够勇了。 可是没想到陛下居然比自己还要勇猛，孙传庭不由得为崇祯担心，毕竟京营在孱弱，那也是十几万的人马。 一旦出了任何闪失，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要知道那些勋贵在京师经营两百来年，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不行，自己要上疏入京。 在孙传庭稳定心神后，继续往下看去，信中崇祯已经明确的告诉孙传庭，他已经让可靠之人前往天津北通要地。 并已经将一些忠于大明的官员秘密送往了天津，不久也会将皇后等人一同送往天津。 太子也已经南下应天府，而他孙传庭要做的就是，自己败了之后即刻将那些贪官污吏杀光抄家，哪怕秦王府也不放。 然后带上所有的物资钱财南下，前往南京护卫新君登基，如果江南之人有非分之想，不管是谁即刻诛杀。 孙传庭看完后浑身颤栗，陛下这是将太子将大明的未来托付给他了。 在密信的最后，崇祯再三告诫孙传庭没有他的命令不得调动秦军。 孙传庭平生第一次觉得，如今的崇祯皇帝终于像是一个真正的帝王了。 以往的时候，这位皇帝在他这个四朝元老看来更像是一个孩子，需要他们的帮扶辅助才能稳定住这个帝国。 但如今明君以现，他孙传庭只需跟在后面下实力就行，而这一夜孙传庭也无法安眠。 第二日的时候孙传庭早早的召来了所有人员，众人还以为孙传庭要提前勤王。 正当众人揣揣不安时，孙传庭开口道：“老夫看诸位都是有话要说，那就畅所欲言，英吾，你先说。” 高杰听后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发令勤王，而我等作为臣子，不论如何定要进行护卫。” 孙传庭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高洁咬了咬牙说道：“可是此地距离京师遥远，而这粮草不足，末将担心倒是恐会引起士兵不满。” 之后又有几人一一附和。 孙传庭摸了摸胡须开口：“老夫昨晚思考了一夜，这粮草不足乃是大事，若是强行进军。 一旦如崇祯二年那般，军士半路哗变落草为寇，岂不是得不偿失？何况我秦军还担任着剿灭流贼，防备蒙古的重担，因此不可轻易动。 何况既不是建虏入侵，京畿之地也无危机，何必如此？因此，老夫心意已决。 此次勤王，秦军不得动，不仅是秦军，整个陕西兵马都不可动，违令者，斩。” 众人一听，顿时不可思议的望向孙传庭，这，这是不奉召啊。 当然肯定也会有人不同意，但孙传庭并没有管他们，只是告诉他们悉听尊便，违令者严惩不贷。 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很快，陕西官场上传开了一个惊悚的消息，孙传庭对于勤王之事竟然不奉召，明令秦军以及其他兵马不得调动。 顿时，整个陕西官场都陷入了诡异的静谧之中，所有人都派出人马去打探一番。 然而孙传庭以然回了府，不见任何人，同时其他的将领也接到了密信，这使得他们也是一阵懵逼。 他们半天也想不明白，于是只好遵从密旨里的安排。 至于其他人，如吴三桂，姜镶，湖广的左良玉，山东的刘泽清，别都陆陆续续传来消息。 全都是以各种理由为名说是无法勤王，如防备关外，流贼什么的，或者是要百万饷银犒军才能勤王。 最绝的是刘泽清，居然与上一世一样，以坠马伤了腿为由，无法北上勤王。 倒是密云和保定总兵说是可以即刻领兵进京，这两个人马到不多，加起来也不过万余人。 只是这军队开拔所需的粮草，以及响银需要陛下拨发。 这些消息一传回京中，顿时内外哗然，没想到如孙传庭这等人，居然也拥兵自重不肯进京勤王。 但是除了几个御史言官嚷嚷着要参他们一本，其余的大佬并没有多嘴，真是，你当人家手里的几万兵马是泥捏的？ 真要把别人逼反了，说不定皇帝还要拿你的人头去平息怒火。 只是没想到，这孙传庭看着忠心耿耿，为国为民的，到头来竟然也是个见利的小人。 这一下可以说整个京师都是人心浮动了。 而朱纯臣此时是高兴坏，没想到连孙传庭这等人都如此，看来这皇帝是民心尽失，没有什么底牌了。 至于周遇吉所率领的勇卫营虽然勇猛，但人数不多只有四千余人，大部分都跟着黄德功南下了。 至于前来勤王的唐通，那才有多少人，而且无钱粮如何出兵，那些新军就更不用说了。 更何况他们都在城外，离京师也比较远，如此看来，这天命是不在崇祯那小儿手里了。 还有那周皇后，懿安皇后，坤兴公主等人，那都是极品尤物啊，说不定成功之后还能够成为自己的，嘿嘿。 朱纯臣思考了许久，最后确定，时机要成熟了。 而且他也已经和文官桂勋们通过气了，如光时亨，谢升等人，早就对崇祯不满了。 至于陈演，虽然是首辅却胆小怕事纯属扶不上墙的烂泥，为了个首辅位置唯唯诺诺，哪里还有百官之长的样子？ 次辅谢升到对此事很是上心，原因很简单，自己许诺了他，事成之后他就是首辅。 至于光时亨等人，皆以入阁和一部之比来拉拢。 大明的文官可别小瞧了，他们可是掌握了祖宗之法的解释，是明君昏君在某种程度上都是他们说的。 因此才花如此大的力气将后宫文官都牵扯进来，这样一来自己的行为就不是谋反，而是清君侧了。 至于太子，皇子，皇后什么的，混乱之中下落不明，生死什么的那就不好说了。 勋贵中则是拉拢一些在值卫亲军中说的上话的，如兴安伯徐志安，应城伯孙廷勋等人。 国公中嘛，只是拉了个英国公张世泽，毕竟英国公在京营中人脉众多，把他拉上对京营的掌控力也就更强了。 至于其他的那都是酒囊饭袋，何况爵位一般，到时免不了要分去更多的好处。 而现在，就等福王入京了。 第九十七章 君臣同心，煽动 随后朱纯臣让管家去英国公府上请人，说请英国公来府上饮酒，作陪的是诸位贵勋。 乾清宫，崇祯看完刘泽清的奏折之后冷笑道：“这个刘泽清还真是大言不惭。 居然在这个时候摔伤了脚，还大言不惭的说，若朕犒响百万，他山东兵定会克服一切困难前来勤王。 他还真敢说。” 杨永明听后也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道：“陛下，如此一来，朱纯臣定然会认为陛下孤立无缘了。 而朱纯臣动手的时机，我想应该是在福王等藩王入京后，因此我们现在也应该动起来了，早做准备的好。” 崇祯点了点头，问道：“大伴，朱由崧等人何时进京？” 王承恩回道：“回陛下，根据眼线回报，福王，潞王，唐王最多三日便可入京。” 崇祯明白了，也就是说快则三天，慢则十来天，朱纯臣就要发难了。 崇祯点头道：“我们也确实该行动起来了，今晚将皇嫂皇后，以及诸位皇子等人全部聚于坤宁宫，永明也一并来，朕有些话要说” 晚上，所有人都来到了坤宁宫，众人也都感到了一丝不寻常，所有的宦官宦女都挡在了殿外。 并由王承恩亲自领人在外面把手，待所有人落座后，崇祯便直接开囗：“皇嫂，皇后，朱纯臣等人恐有谋反之心。 因此京师这几日恐怕要有大变，朕准备把你们都送往天津，一旦失败你们即刻前往应天府。” 众人大吃一惊，周皇后这时反应过来问道：“那陛下你呢？” 崇祯摇头笑道：“朕为皇帝，京师宵小作乱，岂能轻易弃国都而去？你们且安心，朕已将所有的都安排好了。” 随后崇祯便将自己的安排都告知众人，顿时殿内一片寂静，毕竟崇祯是皇帝，既然下了决定，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随后崇祯又对杨永明说道：“永明，朕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若是朕败了，朕这一大家子，还有大明就拜托给你了，你放心，慈烺和大明定不会亏待于你的。” 杨永明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永明这是何意？”崇祯有些疑惑的问道。 杨永明开口道：“陛下，臣并不准备南下，如果是这一次败了，那么就和陛下一同上路，这死法也算不枉此生了。 更何况陛下也不必如此悲观，其实我们的胜算还是蛮大的，就大明现在的那帮勋贵，全都是帮酒囊饭袋。 就他们这群人还想造反，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崇祯听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不行，永明何事朕都能答应你，但唯独此事绝对不行。 永明，你是我朱家，是整个大明的希望，太子登基后还需要你的扶持，需要你为他辨明以后的路。 可以说是责任重大，你忘了你的志向吗？所以何必留在京师这个危险的地方？ 如果事情真的失败了，永明你去了南京，太子有永明，有孙传庭，总宪你们这些人辅助，朕也才能安心。” 杨永明摇了摇头，坚持己见的说道：“陛下不必再劝了，臣相信，赢的一定会是陛下。 何况臣也知道，大明以后真正需要依靠的，还是像孙传庭这等有大能力之人。 如行军打仗，治国安邦，这些臣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而臣的能力是在于眼界，以及未来趋势的走向。 但这些臣基本在一开始也都说了，太子也都基本了解了，我相信只要太子不傻，不昏聩，那么他就知道以后该怎么走。” 崇祯听后紧紧的看着杨永明，最后知道无法让杨永明听他的，只得叹了口气道：“永明可是想好了？ 要知道，这万事不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永明你如此说，但朕还是希望你南下。 希望永明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杨永明摇头道：“陛下乃是天子，一国之君，身份何其尊贵，天子都不惧，臣又有何惧之？” “好好好。”崇祯连说了三个好，然后哈哈大笑的说道：“你我君臣同心，何愁大事不成？” 在最后众人散去之后，崇祯对王承恩说道，让他明日将乐安公主及其子嗣全部以皇后的名义接入宫中，到时一并送走。 这一晚，坤宁宫可以说是一波三折热闹非凡，而成国公府上也可以说是非常的热闹了。 张世泽收到请帖后并未多虑，直接对成国公的管家说：“回去告诉世叔，小侄今晚定然准时拜访。” 亥时，整个京师的人已经休息，除了打更以及巡逻的，就只剩下烟花之地还有人在寻欢作乐了。 张世泽来到成国公府，朱纯臣亲自出门迎接，进了屋之后，张世泽发现阳武侯，兴安伯，武清侯等贵勋都已经来了。 这些基本上都是有些实权，掌控着一些兵马，甚至掌管城门的人。 张世泽暗自心惊，没想到朱纯臣竟然找了如此多的贵勋参与其中。 张世泽虽然心中惊诧，但明面上装傻，只是和这些勋贵打着招呼。 朱纯臣寒暄了几句后，便单刀直入说道：“今日相聚没有外人，老夫便直说了。 我等能有今天，以及身上的爵位那都是我们的祖宗跟着太祖，或者成祖真刀真枪的干出来的，对不对？” 众人纷纷点头，是啊，自己的这点身价不都是祖宗拿脑袋换回来的吗？ 朱纯臣见此继续道：“各位想想，当年土木堡之变，英宗皇帝亲征，多少勋贵父子相随，最后却都饮恨沙场。 不说别人，就说英国公……” 朱纯臣紧接着举了几个例子，然后悲腔的说道：“那一次咱们桂勋不知有多少父子出殡，几乎家家披麻戴孝。 咱们贵勋对大明可以说是尽忠尽义了呀，历代先王对我等那也是信任有加以礼相待。 可如今呢，天下如此皆是因为我等无能，可说一句大逆不道之话，当今陛下可有当年成祖太祖的雄才大略？ 以陛下的话来说，我等就应捐出全部身家以资国用，可这些都是祖上传来的，若都捐了，我等以后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这时一位勋贵说道：“若是陛下真要如此，我等又能如何？他是皇帝，我们是臣子，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点头赞同，是啊，人家毕竟是皇帝，就算明抢你的，又能怎么样？ 这时朱纯臣阴测测的说道：“如果，朱由检那小儿不再是皇帝了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惊惧的望向朱纯臣。 第九十八章 商定计策 朱纯臣的话一说出来，众人皆是惊诧的望向他。 朱纯臣此时也不隐瞒了：“各位想想前些时候，有多少的勋贵官员被训斥外放，现京师内外早已对皇帝怨言已久。 这样刚愎自用，暴虐至极的皇帝难道还值得我们效忠？现在是经营在我等手中。 陛下想要动我们也要思量三分，如果是京营不在的话，呵呵。” 朱纯臣接着说道：“现在陛下如此对待我等百官贵勋，我等又何必要愚忠下去？ 要知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啊。” 朱纯臣见有些人动摇了，便连忙加火道：“大家可别忘了嘉定伯，这位可是当今国丈。 乃是皇后的父亲，太子的外大夫，更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可结果却是捐出了全部身家。 要说自愿的，在座的谁信？ 若没有锦衣卫去了趟嘉定伯府，他能这么痛快？而若是没有那一位的允许锦衣卫他敢吗？ 而骆养性，他只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他那连自己的老丈人都敢动，何况是我等呢？” 这一番话下来，让在座的这些人都动了心，要知道勋贵若是被皇帝惦念上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如今皇帝民心尽失，威望全无，勤王令几乎无人响应，如今皇上手中只有两万多人左右的勇卫营。 并且其中大部分都是新兵，而成国公手中握着京营，再加上自己手中的人马和家丁，赢面很大呀。 随后，众人又不由自主的看向张世泽，英国公一脉比之成国公并没有差多少，因此张世泽的态度也会极大影响勋贵们的想法。 张世泽故作思考了一番说道：“世叔想过没有，一旦起兵，事后该如何向天下人交代此事？ 以及成功之后，这大位应该传给何人？若没有天家人开口，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朱纯臣听后笑道：“世侄果然心细谨慎，诸位放心，老夫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 不瞒各位，老夫已将次辅谢升，礼部侍郎，兵部侍郎，以及给事中光时亨等重要大臣基本都拉扯进来了。 他们也表示，待我等起兵之后，他们就会为我们正名，各位想想，有这些东林党的正人君子为我们说话，我等还算是谋逆吗？ 至于名义嘛，就以当今陛下昏聩无德，致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以及阉党王承恩把持朝政，想要软禁陛下。 然后兵败，丧心病狂下将皇帝，皇后以及一众太子皇子等全部杀害，这不就是出有名了吗？ 至于之后皇上的人选，崇祯这一脉是不可能了，因此只能从藩王里选，而藩王中依老夫所见也只有福王当立。 要知道福王乃神宗皇帝亲孙，而老福王又深受神宗喜爱，可谓不二人选。” 随后朱纯臣又继续说道：“而且老夫也已经和福王那边搭上线了，福王保证一旦登上大位，世侄就是大功一件。 到时便封郡王，世袭罔替，其余百官贵勋皆有封赏。” 众人听完朱纯臣说的话后皆是心怀鬼胎，如此看来朱由检已经是无力回天了，这看起来几乎是稳赢了。 更何况这种机会可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现在不上船，怕是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再者说了，朱纯臣已经把计划都说给他们听了，不答应，你觉得你能活着出去？ 这时，张世泽率先表态：“既然如此侄儿愿效犬马之劳。” 众人见此便也纷纷表态。 朱纯臣见此大为高兴，随后又是与众人商定了半天，最终才敲定下来，然后又是饮酒作乐，直至半夜才散去。 回到府中的张世泽连忙将朱纯臣的计划写了下来，然后放于府中一角落，随后没一会儿功夫，密信就不见了。 张世泽知道这应是被厂卫取走了，在英国公府的碟子将密线送出之后，厂卫不敢耽误，连忙送进宫中。 然后没多久便到了崇祯手里。 崇祯看完之后，便将密信交给了杨永明。 杨永明看完之后不得不感叹，这朱纯臣到也算是有些本事，能扯上的都扯上了。 只是这叼毛封官许愿的太烂了，动不动就是入阁封王的，难怪南明的时候这些东西都烂大街。 杨永明郑重道：“陛下，我们虽然现在取得了朱纯臣的计划，但还是不能大意。 老话说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那就真的是。” 崇祯点了点头，然后开口：“传，御马监掌印方正化，褚宪章，徐高，高时明，锦衣卫指挥同知高文采，新乐侯刘文炳以及周遇吉一同入殿。” 将近一个来时辰后，众人便来到了殿内，见过崇祯以及其他人。 崇祯点了点头，便直入主题，将朱纯臣的计划说给了他们听，众人虽有准备，但还是被惊了一跳。 崇祯这时开口道：“王承恩听旨。” 王承恩连忙出列行礼道：“老臣接旨。” 崇祯说道：“司礼监掌印王承恩为京营提督太监，杨永明何在？” 王承恩谢恩后，杨永明还有一些蒙圈，听到自己名字后也只事大，连忙行礼。 说道：“臣，锦衣卫指挥使杨永明接旨。” 崇祯点头道：“封锦衣卫指挥使杨永明为京营总督，总督京畿内外兵马，赐天子剑。” 杨永明有些惊讶，自己这就混上总督了？要知道在大明，总督，督师等绝对是真正的一方大员了。 这可是正二品的官，而锦衣卫指挥使也只是三品。 其余人虽然也是一惊，但也知道此人不简单。 待杨永明谢恩之后，崇祯便直接问道：“好了永明，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杨永明点了点头，看着问王承恩要来的京师地图说道：“陛下，朱纯臣等人叛乱最有战力的便是他们的家丁。 以及在京营豢养的死忠，估摸着应该有个两三万，其他的都不值一提，只要把这些人打掉了，那我们就稳操胜券了。 而如今参与谋逆的贵勋大多掌握着侍卫上值军，他们守卫皇城，因此内城九门是守不住了。 既如此那我们直接放弃内城，直接把守皇城与宫城，臣的想法是，到时承天门(天安门)等四门由勇卫营把守。 他们抵抗时要激烈，让叛军看到希望在落荒而逃，将其引入皇城，宫城派重兵把守。 否则若是失手让叛军入了宫，定会霍乱后宫，到时就会难以收拾。 而朱纯臣让张世泽把守内外城的承天门，既如此那承天门就是此次平叛的关建。 只要到时新军进了承天门，那大局基本就定了。” 杨永明最后说道：“因此臣的想法就是将叛军围在内城之内，宫城之外，如此一来既可瓮中捉鳖。 也可避免与叛军在城中混战，从而祸乱百姓导致不必要的损失。” 第九十九章 抵达天津。 崇侦听后觉得可行，便点头道：“既如此那便按照永明所说来做。 由新乐侯率勇卫营把守内城，若是叛军太过势大就退守宫城，宫城四门就由褚宪章及高时明徐高和高文采把守。 将厂卫人马以及其他可调动军马全部聚于宫城把守，绝不可有任何闪失。 永明，你与周遇吉接管城外的新兵从承天门入城，到时与英国公合兵平定叛贼。 还有方正化，你带人前往内阁保护蒋大人。” 随后崇祯又对王承恩说道：“大伴，明日你就派人将皇后他们秘密送出城，然后你与他们一同前往天津。” 随后大家又对一些细节讨论到了半夜，之众人离去，杨永明也准备回去。 这时朱媺娖拦住杨永明说道：“先生，你，你与父皇可一定要小心。” 随后又咬了咬下嘴唇说：“媺娖在天津等你和父皇。”说完便飞快的跑了。 杨永明听后一愣，见人已经离开后便笑了笑离去了。 第二天，等杨永明醒来后已经是天色大亮了。 从周遇吉口中得知，朱媺娖已经前往皇宫了，走之前交给周遇吉一个护身符，让他转交给杨永明。 并且还做好了一份早餐在锅里面热着，杨永明听完后轻笑了一声，将护身符戴在身上后就去吃早餐了。 入夜，坤宁宫。 周皇后与乐安公主这一天是聊的非常尽兴，但就在刚才，周皇后已经将一些事情告诉了她。 这使得乐安公主一时间凌乱不堪。 这时侯崇祯来到殿内，众人连忙行礼，崇祯挥了挥手：“乐安，你身体如何了？朕的外甥外女们可都来了？” 乐安公主此时已经回过神来，连忙回道：“谢陛下挂念，臣妹的身子已经好多了。” 崇祯点头，然后打断乐安公的话说道：“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既然你身体也差不多了，那就准备动身。” 之后又问道：“皇后，宫中收拾的如何了？还有大伴，朕交代给你的事都办得如何了？” 周皇后回道：“陛下，臣妾已经收拾完毕了，容易带走的都拿上了。” 王承恩也回道：“回皇爷，老奴已经将传国玉玺备好了，其他的也都安排好了，请陛下放心。” 崇祯深呼了口气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动身。” 众人皆是依依不舍，崇祯只是在一旁看着，直到所有人都上了马车，王承恩也换了身衣服。 然后哭着向崇祯行了个大礼，车队慢慢向远处行驶，直到消失。 崇祯站在原地看向马车离开的方向许久，最后无言转身回去，这一刻是显得如此的洒脱，萧瑟。 —— 道路上一支稀疏平常的车队正在行驶着，但明里暗里却又有众多的厂卫好手护卫。 这不是周皇后一行人还能是谁，在经过一夜的长途跋涉后总算是快到达天津卫了。 而驸马巩永固也已经是在这里等候了许久，在他接到信之后，从昨天夜里开始他就寝室难安。 生怕在路上出了什么问题，更是连夜带着人在这里等着。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看到一队马车驶来，不过心中难以确定，于是只身打马上前。 马车周边的护卫一看到有人顿时警戒了起来，王承恩远远的看到是驸马巩永固。 连忙高兴的向车内禀报：“娘娘，是驸马都尉巩大人。” 虽说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但这一路上王承恩还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如今见到巩永固，那就是到了天津卫，这心也就放下了大半。 车内传来周皇后的声音：“王大伴，告诉驸马，即刻带路进城，无需多礼。” 王承恩连忙催马上前，巩永固看到是王承恩正欲开口。 王承恩抢先说道：“驸马不必多礼，皇后说了，即可进城，一切事物待进城之后再说。” 巩永固见此不再多言，直接带着车队入城，然后绕到巡抚衙门后门。 而此时的衙门中，李邦华正在与天津巡抚冯元彪商谈事情，至于左副都御史施邦曜，则被他打发去查看天津水师以及大船制造了。 这几天下来李邦华也搞清楚了，天津的兵备道早已是名存实亡，整个天津的兵马不过两万来人。 而这两万来人，真正能打的却并没有多少，天津三卫中也只有指挥使娄光先有些本事。 手中还有着万把来人，勉强还有些战力，因为他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只不过此人仗着手中有些兵马，对他这个左都御史，甚至是天津巡抚理都不理。 看来此人也不可靠。 整个天津有战力并且听令的，也只有这位巡抚手上的两千标营了。 冯元彪对李邦华丝毫不感懈怠，这位李大人在大明可是出了名的不好伺候的。 不过冯元彪也有些纳闷，这位李大人来了之后也不监察史治什么，反倒先对水师和自己所造的大船感兴趣。 更何况他是怎么知道自己造了大船的，自己造这船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有一日京师不保陛下可从此南下。 自己算是早做准备，有备无患。 而且今日这李大人明显心不在焉，问的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明显是心中有事。 这是一人进来禀报：“禀大人，一队马车停在衙门后门，说是京师来的有要事。” 冯元彪听后皱眉，这堂堂巡抚衙门怎能随意停靠，那怕是后门，正欲开口时。 李邦华先开口：“你可听清楚是来自京师？” 得到确定后，李邦华激动道：“总算来了，快，给老夫引路。” 说罢不再管他人，在小卒带领下兴冲冲的往后门儿去。 冯元彪有些懵了，何人能至李总宪如此？顾不得其他，连忙追了上去。 他们赶到之后，只见院中站着群美艳的妇人，身旁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孩子。 虽然身着平常衣物，但一身贵气浑然天成。 不是周皇后他们，还能有谁？ 李邦华见此，连忙上前行礼：“老臣李邦华，扣见各位娘娘，贵人。” 冯元彪傻了眼，娘娘？贵人？ 莫非…… 冯元彪眼连忙纳头便拜：“臣，天津巡抚冯元彪，拜见皇后及各位贵人。” 懿安皇后温和道：“两位大人不必如此多礼，总宪，冯大人，快快请起。” 说罢，便上前将二人虚扶起来。 随后说道：“这段日子还要两位大人多多费心，我们只是妇道人家，不懂什么。 二位大人只管按自己的所想去做既可，哀家与周皇后皆听从你们的安排。” 李邦华说道：“是，娘娘，请皇后放心，我们皆已安排妥当。” 第一百章 叛乱 京师，福王，潞王，唐王三位藩王已经入了京师。 他们比之前所预料的提前了一天，这是让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唐王潞王倒是有些疑惑，开始时福王与他们一样揣揣不安，可之后突然性情大变。 这福王是日夜兼程，中途一刻不停地前往京师，说是要朝见陛下。 于是三王风尘仆仆的赶到京师，然后被礼部安排在十王府暂住，负责之人也不敢马虎，即刻上报给了崇祯。 消息很快下来，崇祯让三王稍作休息然后连夜入宫，说是要设宴招待三王为他们接风洗尘。 至和成国公府接上头后，朱由崧一路上高兴坏了，这馅饼直接从天而降砸在他的脸上啊。 真没想到这朱由检竟然惹得百官贵勋如此，自己入京竟然要白白捡一个皇位，这真是……。 朱由崧想到高兴之处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而朱纯臣在得到消息后，暗地里也开始有了动作。 杨永明一早就进了皇宫，跟在崇祯身边，得知三王入京的消息后，便知道这最后的时刻要来了。 天黑后，崇祯带着方正化前去偏殿赴宴，而杨永明则拿着早已拟好的圣旨飞快地前往新军大营。 周遇吉此时也早就已经在军营中等待杨永明和圣旨了。 入夜，偏殿里灯火辉煌，崇祯坐于主位之上，三王行礼：“臣等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崇祯笑呵呵道：“朕躬安。” 随后说道：“如今天下动荡，至使诸潘失陷，朕深感愧疚。 因此朕召诸位藩王入京也是担心再发生这等事情，待朕重新安定天下，朕会还你们一个更好的封地。” 更好的封地？三王虽然疑惑，但面上还是感激连连。 随后就是酒杯交错，朱由崧更是满面红光，甚至有些肆无忌惮了。 而此时皇城之外，朱纯臣一身戎装身后跟着张世泽等其他贵勋，一个个神情肃穆。 朱纯臣率先开口：“世侄，这内城九门和外城七门就交给你守了。” 张世泽领命带着英国公府的家丁离去。 早已宵禁的京师在此刻显得无比的安静，偶尔会传来一两声更夫的声响。 然而此时有足足万人在京师中前行，从各个方位向皇城围去。 偏殿，此时的朱由崧可以说是忘乎所以了，这时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袭爵之时，在京师看到的周皇后何懿安皇后。 那资色当真是，啧啧。 想到明日自己便是这大明的新皇帝后，心中更是火热了起了，言语间也放肆了起来。 只听朱由崧开口道：“陛下，不知皇后和懿安皇后此时在何处？陛下在此设宴，臣为何不见两位皇后？” 此话一出，唐王与潞王两位顿时僵在当场，这话是一个藩王能问的？他朱由崧莫不是想找死？ “哦？”崇祯听后有些似笑非笑的看向朱由崧说道：“朕看福王这性质今日尤为高涨啊。” 最后故意停顿了下才说道：“不过想来也是，论谁明日能当上皇帝，谁不高兴呢？是？福~王。” 最后福王两个字更是拉着长音。 朱由崧猛的一下醉意全无，潞王和唐王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殿内的气氛更是一瞬间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崇祯自顾自饮了杯酒说道：“福王不是问皇后和皇嫂去哪里了吗？ 朕告诉你……” 随后崇祯便将周皇后以及一干臣子送往天津之事，以及朱纯臣的计划都慢条斯理的说了出来。 朱由崧听完顿时瘫倒在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知道了，皇帝一切都知道了。” 唐王潞王二人低着个头不敢多言，他们也只是个藩王，这种事他们怎敢随意插话。 朱由崧强撑着说道：“成国公手中有十几万大军，就算你知道了，那，那又如何？” 崇祯此时看见殿外一人，心中大定开口：“哦，那好，来人，带福王与朕出殿看看。” 说完便大步出殿，唐王潞王二人心惊胆战的跟在后面，福王则被几个侍卫夹着带出殿外。 只见此时殿外的广场之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粗略的看去怕是不止万人。 朱由崧见此脸色煞白，身体一颤下身已经是显了，心中顿时叫苦不迭。 如此看来皇帝已经是早有预谋，该死的朱纯臣，自己被耍的团团转不说，还把孤也害得如此境地。 自己还跟个傻子一样，兴冲冲一刻不停的往京师赶来，这不是嫌命长了吗？ 此时的杨永明一身戎装紧紧的贴在马背上，在出了城门之后便快马加鞭的往新军大营赶去。 经过一路上苦不堪言的颠簸之后，好不容易抵达了军营，在经过职守的哨兵盘问后便被人领进了大营。 然后不等通报，便直接冲了进去。 此时，周遇吉正在大帐之内焦急的等待，一干将领也在其左右，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众人老早就被周遇吉集结在这大帐之内，然后什么也没说，众人虽不明白，但看周玉吉的脸色也知道肯定有大事要发生，于是便安静的在这大帐之中。 这是突然杨永明冲了进来，大喝一声：“圣旨到！！” 众将吓了一跳，就更蒙了，只有周遇吉连忙上前，众人见此也是慌忙单膝行礼。 旨罢，众人还是有些迷糊，这京师中的成国公带人叛乱？陛下还任命了京营总督来统领新军？ 总督是谁？不会是眼前的这个少年？没办法，这实在是太突然了，使得一些人现在都还没有转过弯来。 而杨永明和周遇吉却不管这些，二人商定了一番，由杨永明先率骑兵赶往京师。 周遇吉随后而到，从安定门进入京师，在那先汇合后再做打算。 众将领也连忙领命下。 寂静的营地很快被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所有人顿时醒了过来，乱哄哄一片，却又显得井然有序。 很快所有人便集结完毕，这在这个时代是不可想象的。 杨永明在台上看着点了点头，自报家门后也懒得跟这些大头兵废话，直接说道。 京师有人谋反，皇帝危在旦夕，现在需要你们平贼救驾。 校场上先是一片寂静，突然有声暴呵：“平贼救驾！”随后整个校场如点燃了一般，同声高呵。 杨永明满意的点了点，当即下了命令带着骑兵先行离去。 这四千骑兵中有一千的重骑，其他都是轻骑，杨永明在一刻钟后便赶到了安定门。 这安定门的守将是英国公提拔上来的，自然而然也就把自己归于英国公一脉。 今夜见英国公亲自率人巡视城门，也感觉到了今日与往日气氛的不同。 突然间，城内爆发出剧烈的喊杀之声，瞬间吓得脸色煞白。 京师内，生乱了。 第一百零一章 叛乱2 在京师内传出喊杀声之后，守将便眼巴巴的看着张世泽，可张世泽不为所动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城外。 京城内，就像是之前杨永明所说的一般，内城的守军基本都是在贵勋控制下，甚至有些贵勋就在叛军之中。 因此，叛军进展非常的顺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内城，随后继续向皇城中突进。 朱纯臣等人此时更是兴高采烈，谢升，光时亨等人也是高兴无比，毕竟现在看来大事可成，荣华富贵，封侯拜相更是指日可待呀。 首辅陈演此时在府内脸色发白，他此是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京师生乱了。 文渊阁，蒋德璟在此值夜，其他人此时乱作一团，蒋德璟大呵：“有何可乱！” 众人见其镇定若长，心中也稍稍安定。 这时方正化率一队锦衣卫而来，向蒋德璟行礼道：“蒋大人，咱家奉皇上指令率人前来护卫大人。” 蒋德璟点了点头。 此时朱纯臣已经率人来到了皇城门下，在这里遭受到了勇卫营官兵的奋力抵抗，一时间也无可奈何，形成僵持局面。 而外城墙上，张世泽焦急的盯着城外，突然，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张世泽脸色一喜，援军来了，立刻大呼道：“快，快开城门。” 守将虽有迟疑，但在这种情况之下只好按照张世泽的命令去做。 城门刚打开没多久杨永明便领军来到跟前，见城门大开，顾不上其他立即打马入城。 入了城之后，杨永明并未立即前去平叛，而是让骑兵休息在门口等待后面的步军前来。 张世泽与守将急忙上前，看清骑兵之后着实让他们震惊了，这支队伍人人身披甲胄，还有一些人身着重甲。 人人武器装备精良，光是站在那不动，那气势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绝对是一只精锐中的精锐。 没多久，远处便出现一条长龙，甲轴兵器在月光下散发着寒光，等个队伍一言不发，只有如闷雷般的脚步声在夜空中回荡。 整支队伍犹如沉寂的巨龙般向京师快速移动。 这一幕看的守将眼睛都直了，虽还未见，但不用说，这又是一只精锐中的精锐。 要知道，深夜负重行军对于士卒的要求是极高的，哪怕是家丁也不一定可以如此。 何况还要保持如此高的纪律性，别忘了，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因营养不良而患有夜盲症。 一到了晚上就跟个瞎子一样，若是有人夜袭那就完了，自己为将多年，如此军队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 然而今天自己见到了。 周遇吉到了之后，杨永明当即开始布置任务，由周遇吉带一千轻骑以及五千步兵，和英国公所部兵马一同前往京营镇压。 自己则与其他将领带着剩余人马直扑皇城平叛，随后众人便分头离去。 此时的朱纯臣气急败坏，将从京营带来的弗朗机炮都用上，虽然提高了士气但还是难有进展。 守将见叛军开始攻城，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便将轰天雷按之前所学的数个绑在一起扔了下去。 此时杨永明之前所说的那些武器已经打造了出来，并且装列到部队上。 只听数声巨响之后浓烟散去，城下已经是死尸遍地，虽有活着的，但也在痛苦的哀嚎不止。 其他城门守将听到声响之后也是立刻照做，然后便退往内城。 朱纯臣在听到声响后也是一惊，心中想到了什么，不由有些惊恐起来，但随着皇城被攻下而将其抛之九霄云外。 心中只剩下无与伦比的兴奋，随后在通过甬道将宫城四门围住之后，所有人也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其他人是因为宫内的京营和女人，运气好说不定一会儿自己也能体验一把皇帝，睡个皇帝的女人。 而朱纯臣等人则是因为大事将成，脑海中想的一切即将以变为现实。 此刻内城中崇祯也已经换上了他的战甲，这时刘文炳匆匆来报：“陛下，叛军已入皇城，现已在内城城下。” 崇祯点了点头并未惊讶，而是看向唐王笑道：“现如今不知唐王有何想法？” 朱聿键当即跪道：“臣愿效犬马之劳为陛下平叛。” 唐王此时看明白了，皇帝既然敢留在这儿想来是已经有万全的准备了，再加上陛下之前说了已经将皇后等人送离了京师。 而太子现在也没有在，想来应该是准备孤注一掷了。 崇祯点了点头，这位王叔祖他还是明白的，那也是个头铁的人。 崇祯开口道：“既如此，刘文炳，你带唐王下去换上战甲并拨与五百士卒，朕倒要看看唐王是否真能一战。” 随后崇祯留下保护潞王以及看押福王的人之后，也向内城走去。 此时的朱纯臣脸色难看，这和他所预期的完全不同，这内城的防守太过强悍，还有那轰天雷的威力也着实强大。 他们已经强攻数次，但都被打退了下来，军队更是被那轰天雷搞得停滞不前。 朱纯臣只得加码道：“凡率先攻上城楼者赏银万两，宫中女人也皆可享受。”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听到之后，顿时有一些胆大之人跃跃欲试了起来。 此时，城楼之上突然传来了万岁之声，勋贵们听后往上一看，只见隐约间看到一个被人拱卫着的身影。 那是，当今皇帝。 崇祯看着城下之人开口道：“成国公好大的手笔呀，你率大军至此是想做什么？” 朱纯臣定了定神说：“朱由检！你暴虐无德致使人心离散，现京师之中百官人人自危。 你已不足以奉宗庙，你若识相自愿退位，择贤者克继大统，到时新君仁德定不会为难于你。 如果你赋予顽抗，等到大军攻入之时切莫后悔。” 崇祯听此笑道：“你口中所说的新君是太子，还是朱由崧那个废物？” “什么！？”朱纯臣心中一惊，怎么可能？他怎么知道自己要拥福王上位的，不随他…… 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朱纯臣摇了摇头，将心中那个惊悚的想法压了下去。 第一百零二章 平叛 朱纯臣压下心中的想法之后，正欲再说什么。 只听崇祯一声怒喝道：“够了！尔等皆为我大明勋贵，更是世受国恩，历代先皇对尔等也是优待有加。 但如今，尔等不但不思图报，反而欲意谋反，简直是狼心狗肺，既如此，那就莫怪朕不念先祖之情分。” 朱纯臣脸色狰狞，正待开口之时突然脸色一变。 只听身后的甬道传来马蹄之声，声音如雷般沉闷无比，听架势绝对是大批的骑军。 其他人还以为是成国公从京营调来的骑兵，不由得欢呼雀跃起来，然而朱纯臣面色僵硬。 他根本就没有调骑兵，而来的大股骑兵啊，何况京营也没有如此大规模的骑军呀。 此时叛军的身后已经隐约出现骑兵的身影，人马皆披甲，戴着面罩，一看就是精锐。 还不明所以的人不由得欢呼雀跃了起来，一会儿后，兴高采烈的勋贵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骑兵一直都处在加速的状态，并没有任何减速停下的样子。 一些勋贵终于明白了过来，颤抖着喊道：“不对！这，这是朝廷的骑兵！！” 顿时，叛军们已经乱作一团，而骑兵已经是近在咫尺了，数息间，骑兵们已经是抽出了战刀。 以排山倒海之势扑了上来，手起刀落之下，前方的士卒已经是被砍做两段了。 骑兵不做停留往前冲锋，而叛军们发现，他们手中的刀剑只能在这群骑兵的身上划出火花，或者是变为两段。 整个叛军阵营顿时慌乱了，一个个都想往后方跑，只有一些死忠还想将阵型集结好。 他们明白，只要将这些骑兵缠住动弹不得，那他们就只是活靶子了，一些叛军在将领的招呼下开始靠拢结阵。 而骑军在冲锋之后也慢慢的停了下来，随后缓缓调转马头，前队变后队重复之前的动作。 又经过两次冲锋之后，甬道之内已经是遍布血肉碎骨了，剩余的叛军也再也没有胆量结阵了。 此时骑兵突然停了下来只是在远处看着，正当叛军似乎看到希望之时，忽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只见各个甬道都有一个整齐的方阵缓缓的走了过来，叛军们呆滞的看着方阵越来越近。 有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朱纯臣，此时的朱纯臣已经疯癫了，只见他大声呼道：“不要怕，不要怕！ 这些只不过是新兵，一触即溃，谁又是率先将他们冲散，老夫就……” 朱纯臣又是一顿许诺。 随后为了鼓舞士气，将除了护卫的其余家丁全部派了出去，带头冲锋，想要以此来击溃阵型。 这些家丁都是各家勋贵花了大价钱培养出来的，有些还是和建虏以及蒙古人交过手的老兵。 家丁们骑着战马疯狂的向阵型冲了过去，他们就不信，这些新兵难道还能比建虏能打。 在家丁的鼓舞下，叛军们也恢复了一些勇气，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向方阵扑了过去。 杨永明此时死死的盯着，毕竟就算训练的再好，还是要通过实践才行，何况战场之上随时都会发生意外。 好在方阵并没有出一丝骚动，依旧稳步的向前推进着，自认为身手矫健的家丁们冲至阵前。 本以为凭借他们的身手定然能够在这群新兵中砍杀一番，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带着不甘死在长矛之下。 成为方阵脚下的死尸之一。 叛军们最终发现，那些长矛根本就难以靠近，那怕是好不容易躲过了面前的长予。 可最终的结果却还是不知会被哪里的长矛给刺到，整个方阵犹如缓慢移动的铜墙铁壁一般向他们挤压过来。 最终，整个甬道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局面，只是单方面的屠杀罢了。 叛军崩溃了，当第一个人扔下武器怪叫一声，往皇城外跑去后，整个叛军阵营顿时如同雪崩一般四散而逃。 崇祯见此便立刻下令打开内城的城门，让提前调入内城的军队冲杀出去。 朱纯臣终于看到朝思暮想的内城城门打开了，然而，这却和他所想的不一样。 看着从内城城门冲杀出的军队，以及向他们绞杀过来的方阵，还有自己这方阵营被杀的人仰马翻的场景。 看着他们拼命逃窜，甚至都要从马上掉了下来时。 朱纯臣双目赤红，他不愿相信，其他的勋贵更是手足无措。 这一切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意料，和他们所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按理说不应该是轻而易举地杀进宫内，然后另立新军，大家皆大欢喜吗？ 可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没有人能回答他们的问题。 此时一个家丁逃窜过来，狼狈的说道：“公爷，已经败了，逃，快逃，先逃出去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朱纯臣摇了摇头，看着周围道：“完了，已经全完了，还能往哪儿逃？” 家丁劝解道：“公爷，事不至此，虽然现在败了，但京营还在公爷手中，而且公爷旧识颇多。 只要我们逃到京营，总还是有机会的呀。” 朱纯臣听此像是打了针强心剂，对周围勋贵说道：“没错各位，京营还在我们手中。 只要我们冲出去和英国公汇和，然后掌握京营，就还有转回的余地。” 勋贵门一听也是稍稍恢复了精神，嚷嚷着要杀出皇城。 家丁则是内心叹气，这些人真的和祖上差的太远了，他们也不想想，皇上是如何知道他们谋逆的。 还有这些的大军又是如何进城的，至于京营，现在恐怕早就已经被皇上派人去弹压接管了。 算了，得先冲出去，只有冲出皇城自己才有生路，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家丁而已。 理应还是有机会逃掉，至于这些当官的恐怕死定了，不过这和自己没关系。 叛军们在求生欲之下都向皇城外涌去，然而当来到广场后却停滞不前，当朱纯臣等人在家丁的护卫下来到前面一看。 顿时心生绝望，只见此时的城门早已关闭，城门口不知有多少盾牌兵，长矛兵堵在门口。 城墙之上弓箭手林立，箭雨落下后不知有多少人哀嚎。 朱纯臣他们知道，这下是真的完蛋了。 第一百零三章 善后 最后的结果不用猜想也知道。 作为一个在五星红旗下健康成长的良好青年，平时也就是在电视上看到一些战争场面。 何时像现在这样，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脚下踩着被鲜血染红的地砖，耳边尽是哀嚎呻吟。 杨永明见差不多了，便让人传令下去，降者不杀。 当叛军们一个个丢下武器跪倒在地之后，无休止的屠杀才算是停止下来。 家丁们最后也放下了刀剑投降，将士们一拥而上，将勋贵们全部抓了起来。 朱纯臣被抓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精心谋划的大事就这样失败了，杨永明也长呼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随后便与周遇吉会合一同进宫，崇祯看着一切都落下了帷幕，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此时众将都已来到了殿内，兴奋之情皆都言于表面，随后杨永明和周遇吉也来到了殿内。 在一番礼节之后，杨永明简单的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至于接下来该如何去做，就不是该他考虑的了。 崇祯也知道事后处理的重要性，若是一个处理不当，大好的局面极有可能会毁于一旦。 在听完众人的汇报之后，崇祯沉思了一下后说道：“接下来由锦衣卫指挥同知高文采率人追捕京师叛党。 御马监掌印方正化率一千人马在旁协同，朱纯成，朱由崧等人先拘于宫内派人严加看管。 其余人等先打入诏狱，日后再严加审问，至于宫里那些勾结内外之人，待大伴回来之后寻王德化等人旧事。 另外传旨三辅，让其尽快来此，朕有重事要与其商量。 还有，新乐侯你即刻带人前去京营帮英国公弹压约束京营人马，不过在去之前，你先将叛军中的家丁全部杀掉。 其余人等暂时看压日后再做处置，至于周遇吉，你带人看管京师，任何人无召不得出入。 还有，让人去通州，让新建伯尽快带兵入京。” 最后崇祯看着唐王说道：“朕看到了唐王的勇猛，不错，未负太祖血脉，这一番厮杀下来你也累了。 唐王先下去歇歇，随后之事朕自有决断。” 随后众人便纷纷离去，殿内也就剩下崇祯和杨永明了。 崇祯对杨永明说道：“永明，你还得辛苦一趟，去一趟天津卫将皇后她们接回来。 其他人朕着实不放心，而且朕也和皇后说了，此次成功之后，要由你亲自去接她才能相信。 多带些兵，马路上小心谨慎些。” 杨永明也不多说，拿了崇祯的手令出宫后，点齐人马便前往天津卫。 时间倒退一番。 天津卫，一帮大臣及其家属都被关在狱中，他们不知自己犯何事，竟一夜之间全家都被东厂抄没。 一家大小全部被投入狱，之后发现除了自己以外，竟然还有数十位官员。 兵部主事金铉也是其中之一，他看着自己的妻子以及孩子因为自己的连累而在此遭罪，也是忍不住落泪。 一同被关押的其他人也都是怒气冲天，破口骂道：“我等犯了何罪连同家小被关押至此。 国法何在？我们要面见陛下，定是王承恩这个奸贼逆贼蛊惑圣上，怎么？他难道还想一次性把我们这百十人一同杀了？ 这个混账难都是想做第二个魏忠贤吗？” 关押至此的大臣们一个个眉眼怒瞪怒火冲天，他们的妻子家小则是静坐于一旁。 生怕从外面冲进来人，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只听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金铉与其他大臣一同将家小护于身后，一个个怒气满面的看着来人，妇孺们皆着瑟瑟发抖缩于一起。 金铉眼眸一紧，其他人也是一脸的惊讶，来人一身大红绯袍，锦鸡补服，这是妥妥的正二品大员啊。 来人不是李邦华，还有谁？ 金铉有些错愕：“李大人！？李大人怎么会来此？” 这使得众人有些凌乱了，来人如果是王承恩他们还有些心理处理，可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左都御史李邦华。 都让他们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要说眼前这人和那些内官同流合污的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们不管怎样都不可能相信。 李邦华笑道：“伯玉，还有诸位同工大家都受苦啦，来来来，大家快出来，有人要见诸位。” 众人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带着家小一同出去。 众人来到一院内，只见此处厂卫明火执仗，将院内照的明亮。 院中站着两位美妇，只见二人身着燕居冠服，如今大明能身穿这种服饰的也就两个人，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金铉等人纳头拜道：“臣等参见懿安皇后，皇后。” 他们的家眷也吓了一跳慌忙行礼。 懿安皇后温和笑道：“诸位大人快快免礼，哀家知道，各位大人，还有夫人和孩子们都受苦了。 但是此事事关重大，陛下因此不得不瞒着各位，李大人，还是由您来给各位大人解惑。” 李邦华在众人的疑惑中讲解了事情的经过，众人顿时不可置信，自己现在竟然不在京师，是在天津卫！？ 还有成国公等人要谋反！？ 众人在回过神后都嚷嚷着要回京平叛，与陛下共进退。 然后还是李邦华与周皇后，他们好言相劝才说服这些人。 然后周皇后令人送来吃食，并安排这些大臣的家眷下去休息。 众人也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于是纷纷表态，定会誓死护卫太子。 黑夜，此时杨永明正骑着马，在上百骑兵的护卫下赶往天津卫。 在行至一个来时辰之后杨永明停了下来，护卫的队伍见杨永明停了下来也都停了下。 一些人分散开来成警戒状态，领队见状上前问道：“大人，怎么了？” 杨永明摆了摆手：“实在不行了，我得歇一歇，对了，你们带了什么吃的没？我快饿死了。” 其实这也不怪杨永明，本来他就刚学会骑马没多久，今天基本一天都在马上颠着。 再加上这一直精神高度紧绷着，而且京师内还好，这京师外的路况简直一言难尽。 他现在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再加上这一天又没怎么吃东西，他实在是顶不住了。 领队无奈，这一位的身份又实在太过骇人，只得让亲兵将食物和水拿来。 杨永明接过手就吃了起来，而这食物实在是让他一言难尽，差点儿没被齁死。 好不容易用水咽下去，杨永明喘着气说：“让兄弟们先下来歇歇，休息一会儿再出发。” 领队回是后便让亲兵下去传令。 再歇歇了一阵后，杨永明恢复了精神，立刻翻身上马，带人飞奔而去。 第一百零四章 接人回京 天津卫，巩永固在城墙上巡视了好几遍，生怕出现什么纰漏。 最终，巩永固站在城墙之上眺望着远方，看着天边那如墨一般的天色眉头紧皱，心中迟迟放心不下。 不知京师现如今怎么样了，是否已经开始了，若是陛下成功了，那么皆大欢喜，习万一要是败了……。 巩永固不敢去想后果，虽然在他们心中已经是有所结果，最后恐怕是要拥立太子登基，但是……。 突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宁静。 巡视的将领猛的指向远处，紧张的说道：“大人！有马队往这里跑来。” 巩永固猛的回过神来，顺着将领所指方向看去。 只见距离城墙不远处，有一对骑兵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一支上百人的骑兵队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待看清楚骑队之后，城墙上的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天呐，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马队。 这分明就是一只精锐的铁骑呀，骑士们的甲胄在月光下散发着寒光，光是远远的看着，就让人望而生畏。 这支骑兵队伍毫不减速的像城墙奔来，沉闷的马蹄声仿佛踏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一般，使每个人的心里头沉甸甸的。 巩永固更是心弦紧绷，这三更半夜的，一支上百人的精锐铁骑往城墙狂奔而来，本就诡异无比。 而且要知道现在是紧要关头，皇室一脉除了太子之外，都在这里了。 最主要的是巩永固知道，像如此精锐的一支铁骑绝不可能是地方所有，如今大明能有一支这样的骑兵的，也就那么只几支军马了。 在如今这个时候，这样一支骑兵队能够出现在天津卫，也只能是从京师来的了。 就是不知道是陛下的，还是那一帮逆贼的了。 若是陛下的，那么一切都好说了。 如果是逆贼朱纯臣的，那么其目的就不用多说了，而且这只骑兵定然只是先锋，后面必然还有大部队。 要命的是，这一支骑兵就如此的精锐，那么其主力部队的战斗力就更不用说了，以如今这城里的守备，哎…… 巩永固不敢赌，他只能按照最坏的打算来做准备。 如果是那一帮逆贼的，那么就算是拼了自己的这条命，也要为皇后他们争取撤离南下的时间。 巩永固找来自己的亲信家丁对其说道：“你即刻去禀报皇后娘娘她们，就说城外来了一队精锐的骑兵，不知敌我。 让皇后她们先做好准备，如果是敌人，那么后方必然跟着大部队，到时臣会在这里死守着，为皇后她们争取撤离的时间。” 巩永固刚刚对其交代完，家丁还未离去时，却见骑兵队伍在离城墙数十丈之外缓慢停下。 随后，一骑兵打马上前喊道：“京营总督杨永明杨大人奉旨前来，杨大人请求入城。” 杨永明留了个心眼，并没有直接说要入城见皇后等人。 巩永固听后身体一震，那人说京营总督杨永明，这若下方之人并未欺骗与他的话，那岂不是说……。 一瞬间，巩永固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了，简直是差点儿就让他喜极而泣了呀。 但是巩永固并没有就此放下警惕，而是在城墙上喊道：“杨大人！我是驸马都尉巩永固。 现如今乃特殊时期，而现在又天色已暗，城外情况不清，我实在是不敢乱开城门啊。 若是不小心惊扰城内，我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杨永明听后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想了想，在城下喊道：“巩驸马！此事好办，我先一人入城，到时你再做决断。” 巩永固听后想了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这杨永明深夜至此，定然身负皇命，自己也不可耽误了。 于是将吊篮从城墙上缓缓放下，杨永明让其他人在城墙下戒备，自己坐吊篮升了上去。 等上了城墙之后，巩永固借着火把的灯光总算看清了，确实是杨永明。 而且看其样子并不像是溃逃到天津卫来的，而如此一来，岂不是说陛下在京师获胜了？ 在确认之后，巩永固激动的难以言语，最后以拳锤地，大呼道：“陛下万福大明万福啊，我大明国祚还存，我大明呜呜呜……” 说到最后，巩永固终是忍不住垂泪起来，哽咽不止。 城墙上的其他士卒也被巩永固的情绪所渲染，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为何，一股庄重哀伤的气氛在城墙上弥漫开。 待杨永明歇息了一番后，才小声地告诉了巩永固京师的实况。 饶是巩永固现在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之后，还依旧是忍不住心情激荡。 随后便打开城门，让骑兵队入城休整，并拉着杨永明前往总督衙门，禀告皇后她们。 城门在黑夜中缓缓打开，骑兵队依序入内，最后一骑进入城内之后，城门又缓缓的关上了。 杨永明在和骑兵领队简单的交代了几句，然后便与巩永固上马飞奔离去。 路上巩永固向杨永明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天津卫的情况。 一路狂奔之下，没多久就到了总督衙门。 巩永固与杨永明在门外等候，门口的锦衣卫护卫不敢耽误，连忙飞奔入内禀告。 护卫慌忙冲了进去，顾不上许多，直接开口禀告道：“娘娘，京营总督杨永明和驸马都尉巩永固求见。” 短短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一般，使得周皇后等人懵了。 别说是周皇后她们了，就算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王承恩和李邦华他们也是一脸的懵逼。 杨永明这个名字可以说是周皇后她们现在最挂念的了，临行之时陛下对她们说了。 最后无论输赢，他都会让杨永明前来天津卫，赢了的话，就让他来接她们回家。 如果输了的话，那就与她们一同南下。 所以杨永明的到来，要么是天大的好消息，要么就是惊天噩耗。 周皇后等人不由得轻微颤抖起来。 朱媺娖此时也是一脸的紧张和期待。 懿安皇后和周皇后异口同声道：“你可是听清楚了？确定是京营总督杨大人吗？” 护卫连忙回答：“回娘娘，小的听的千真万确，确实是京营总督杨永明。” “快传！”二人异口同声道。 杨永明在众人的期待中走了进来，看到周皇后他们后，立刻抱拳行礼说道：“臣，京营总督杨永明见过懿安皇后，周皇后。 如今京师内乱已平，臣特奉陛下旨意，前来接应各位娘娘回京。” 第一百零五章 军粮，回京 听完杨永明的话之后，院内顿时欢腾了起来。 赢了，陛下赢了，每个人都是高呼着：“大明不绝，天佑大明，天佑吾皇。” 周皇后和懿安皇后也是喜极而泣。 随后又激动的询问事情的经过，众人也是好奇，竟然短短一夜的时间就平定了叛军，简直是出人意料。 杨永明也只能简明扼要将事情对众人叙述了一番，众人听的眼睛都直了。 懿安皇后听完感叹道：“本宫虽然不懂兵事，但也知道打仗哪有永明说的如此简单轻松。 若如此的话，那些在外的将军，总督们岂不是都能打胜仗，大明又怎么会如此？” 周皇后也说道：“是啊，永明未及弱冠就有如此才能且勇猛，怪不得陛下经常在本宫面前念叨，大明的中兴要靠永明啊。” 这个时候其他人才仔细的端详起杨永明，看其模样还真是个少年郎。 有些人心中暗叹，没办法，有些官员家中有着年纪相仿之人，好一点的在家读书，准备着科举。 而废物些的就整天与些狐朋狗友鬼混，到处惹祸。 你再看看人家，不到二十来岁就已官至总督，这可当真是不比就没有伤害呀，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回家，然后把那兔崽子吊起来抽死拉倒。 虽然觉得这个总督有些不合朝廷律法的规矩，但人家毕竟有真才实学，而且现在又帮助天子平叛。 这时候又是大喜的时间，说出来反而扫了大家的兴。 众人纷纷开腔祝贺恭维，把杨永明吹的是天花乱坠，什么韩信再生，岳飞转世的。 毕竟漂亮话谁不会说，听的杨永明都感觉不好意思了，而且看样子不会是想让自己一辈子给他们南征北战，在外面吹风，吃灰。 这可不行，如果不是没办法的话，自己都不会接京营总督这个活，自己应该待在京师。 然后看着孙传庭他们在外面南征北战，自己则在后面帮他们叫好，出谋划策，时不时提点建议什么的。 安全全的多好，这才是自己想做的嘛。 杨永明连忙说道：“娘娘说笑了，各位大人也夸张了，臣不过是按照陛下所说行事。 事情能如此顺利，皆是因为陛下指导有方英明神武，臣万万不敢居功。” 李邦华等文官赞许的点了点头，不错，此子倒也不会居功自傲，是个可造之材，可造之材啊。 而一些心思灵活之人则想着自家姑娘还未有婚配，这不刚好，肉眼可见的这杨永明日后必然前程万里。 这妥妥的金龟婿呀，要是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周皇后与懿安皇后听到杨永明的话后也是相视一笑，周皇后更是想到了坤兴公主。 杨永明见到两个皇后相视而笑，更是有些懵了，这不行，得转移话题了。 杨永明想了一下说道：“冯大人，剧本官所知，这天津指挥使娄世光有些倨傲是否？” 冯元彪点头：“确实，此人仗着手中有一些兵马，时常不就其他人放在眼里。” 杨永明点了点头：“如今京师刚刚平叛，还有许多事要做，既然冯大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他，那就先不要动他。 天津离京师并不算远，京师之事很快就会传到此处，晾他娄世光也没有多大的胆子，到时冯大人可以恩威并施。 只要他还听话，就暂时不用管他，待到日后再慢慢算。” 杨永明这时又突然问道：“冯大人，本官还有一事相问，不知这天津水师还有多少？” 冯元彪突然听词有些懵，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相告。 如今天津水师像福船那种大型船只一艘都没有，只有像苍山船这种小型战船。 以及一些自己造的大船，但是大小船只加起来也不过百来搜。 这还是明面上的，真正能用的也不过一半而已，那些有经验的水手早就跑了，甚至还有一些带着人驾船南下投奔郑家去了。 杨永明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天津水是本来也不是大明的主力水师，也就是个二线部队。 现在又是这么个时期，能有一个架子都算是冯元彪给力了，大名有两个主力水师。 北边的登莱水师早就被孔有德霍霍一番不剩下啥了，至于南京水师，天高皇帝远，指望他们，呵呵。 杨永明对冯元彪说道：“你让他们出海打鱼，不管打到多少都由朝廷收购。 到时挣来的银子三成给水师，另外七成归衙门所有。” 冯元彪一听就知道这是开海禁呀。 一脸为难的说道：“杨大人，此事有违祖制，若是实行，到时怕朝廷百官争议呀。 而且没有陛下圣旨，下官也不能轻易调动水师呀。” 杨永明笑道：“无妨，这圣旨我回去后会和陛下商量，陛下定然会同意的。 至于百官就更不是事儿了，现在谁还敢反对？要知道等王公公回京后就会彻查谋逆一案。 谁要是敢不长眼出来瞎蹦跶，到时就给他按一个谋逆的罪名，看他怕不怕。” 王承恩一听顿时暗自翻白眼，这杨永明真是的，虽然自己是干这个的，但也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好，毕竟自己还是要点儿脸的。 冯元彪一听嘴角顿时直抽抽，说的皇上跟你家二大爷一样，就算真是，也没这样的呀。 周皇后虽不知杨永明要干什么，但她知道这定然是为了大明好，于是开口道：“冯大人只管去做，本宫也会去跟陛下说的，到时圣旨必然不日就到。” 懿安皇后也点了点头。 见两位皇后都点了头，冯元彪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杨永明教代他，让他招募人手将打回来的鱼剥皮去骨，然后炒至完全干松在送至京师给他结算银两。 冯元彪听后有些好奇的问了一下。 杨永明并未隐瞒，告诉众人所做的这个是为了用作军粮。 周皇后听此顿时又是一顿感叹，杨永明当真是一心为公。 众人也是点了点头。 杨永明见此连忙说出崇祯派他来的用意，众人顿时将注意力移到了回京之事上。 杨永明看了看天色，已经是亮了，路上倒也没什么危险。 开口道：“娘娘，如今天色已经是亮了，我们还是快些启程。” 周皇后她们明白，自己等人倒是没什么可以慢慢走，但是王承恩李邦华他们不行。 王承恩是皇帝大伴，很多事要他去办，离不开他，李邦华等人是国家重臣，有些事是要和他们商议。 但让他们先走他们也不会答应，于是点了点头连忙收拾东西出发。 第一百零六章 抄家 京师，英国公张世泽坐镇于京营大营，当听到喊杀声平息下来后，才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朱纯成不可能赢，毕竟这老贼一开始就掉入了陛下的陷阱之中，被吃的死死的。 虽如此，但此事毕竟重大，出了任何一个意外都不是开玩笑的，好歹进展顺利。 而在勇为迎新军入城之后，自己就带着本部人马和勇卫营部分人马直扑京营。 然后以雷霆之势占据大营，并且将朱纯臣一脉的将领无论大小全部抓捕了起来。 虽然有几个漏网之鱼，但那是因为这些人都不在营中回家去了。 在大军围营之后，京营顿时出现了骚动，士卒一个个慌乱躁动起来，但毕竟现在已是群龙无首。 张世泽此时到显示出将门风范，当机立断告知他们，成国公朱纯臣谋反，但只诛首恶与其他无关。 之后又将几个恶贯满盈的将领当众诛杀，并将其首级挂在营门之上。 士卒们在听说成国公谋反之后，因为害怕被平白无故遭受牵连从而出现骚乱，但被告知只诛杀首恶。 之又杀了人见了血，并且又有大军压着，一系列的雷霆手段之后，才慢慢平顺下。 英国公张世泽才完全掌控京师。 周遇吉此时正带领着人在城内无聊的巡视着，这时一队人马走来，为首者大喊：“我乃锦衣卫指挥同知高文采，奉陛下诏命前来。” 周遇吉上前询问，明白了事情始末之后便跟着高文采前去抄家。 此时杨永明等人并不在，因此暂时由高文采统领锦衣卫，他将锦衣卫分成若干个小队。 一般的小鱼小虾他现在看不上，他亲自上门的是成国公府，至于其他的像是谢升，光时亨等人。 以及其余的勋贵，自有黄涪等人前去抓捕抄家。 高文采站在成国公府前，只觉得难以言述的舒爽，这是他第一次亲自带人抄家。 而第一次对象居然是成国公府，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他难以言述，他不慌不忙的让人围住了成国公府。 这和他上一次与李指挥使前往嘉定伯府不同，上一次先不说是李若莲在带队。 而且那一次虽说是皇帝盛怒，并且皇后也允许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放开手脚。 别看李若琏杀了人，实际上他和李若琏都知道，如果真的动了嘉定伯府上的人，那就是找死了。 他高文采也许并不会死，但往后如果再想得到皇上的重用，呵。 李若琏和他以及一些有脑子的人都明白，皇上只是想要钱，况且再怎么说那也是皇后娘娘的亲爹和兄弟。 虽然说皇后贤德，但这和贤德什么的挂不上钩。 但现在可不同了，先不说这次是自己领头，而且这里面可都是些待宰的羔羊。 此时勇卫营已经是将成国公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可以说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成国公府的看门人见到如此场景，再加上京师内的喊杀声震天，吓得连忙屁滚尿流的往里面去禀告了。 成国公府此时已经是乱做了一团，成国公的夫人朱氏是徐国公的妹子，虽为将门之后也是一脸惨白。 此时更是没有了主母的威严，当京师的喊杀声停下来后，门外又出现了锦衣卫时，她就知道已经输了。 最开始当她知道自家夫君有如此想法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但当时朱纯臣对对再三说明厉害优势。 说他此举乃是顺应民心，为必胜之局，可是如今怎么也没想到……。 如今举兵失败，锦衣卫也来到了门外，这传承了两百多年的成国公府怕是要大难临头，就此烟消云散了。 这也就算了，可现如今因为自己怕是连徐国公府也会遭受牵连呀…… 想到此处，朱氏不由得心从悲来垂泪起来，她这一哭其他人更加是慌作一团。 向来严厉的主母都如此，可见成国公府这次是真的摊上天大的事了，在众人的追问下朱氏才道出实情。 这一下所有人都蒙了，谋逆，自家老爷居然和谋逆连在了一起，众人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谋逆是什么？这一旦粘上那是要诛九族的呀，就算是皇帝再仁慈，那也不可能留着你。 到时满门上下男的杀光，女的要么流放，要么充入教坊司，甚至还会牵连至其他亲人。 朱氏毕竟为将门之后，在刚开始的慌乱之后便镇定了下来，开口道：“现如今事已至此。 只能先开中门保住我等性命再说，我毕竟是徐国公府中的人，也许陛下还是会给我们一条生路的。” 众人听后想了想点头，也是，一旦厂卫冲进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自己这些人的同谋身份也就坐实。 高文采看时候差不多了，便准备让人强攻入府内，而这时成国公府的中门突然打开了，呼呼啦啦走出来一堆人。 高文采见此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自己干这一行多年，倒是第一次见抄家主动开中门出来的。 朱氏身穿衣一品诰命服，带着一大群人出了府门，正色道：“此乃是成国公府。 尔等为何如此大胆，我亦是先帝亲封的诰命夫人，尔等如此是为何意？” 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冲入府内，里面很快传出来惊呼声和匆匆的脚步，朱氏等人大气不敢喘，只得乖乖的跟着锦衣卫下了诏狱。 与此同时，京师内的其他官员勋贵的府邸也都被锦衣卫破门而入，谢升看到冲进来的锦衣卫顿时瘫坐在椅子上。 半响说不出话，他知道败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家被锦衣卫的人带走。 只有兵部侍郎张缙彦家中遇到了些阻拦，当他知道锦衣卫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败了。 但他又不想就此束手就擒，于是让自家家丁守住大门，想来个鱼死网破，险中求胜。 他毕竟是兵部侍郎，家丁也多是边军出身，当几名锦衣卫刚刚翻墙而入时就被弩箭射死。 千户见此顿时直骂娘，怎也没想到这群人手中居然还有弓弩，无奈之下只得向同行的勇卫营求助。 带队的将官也不犹豫，直接派出一队人马协助，只见这些士卒们来到墙下之后毛足了劲，将轰天雷丢了进去。 几声巨响之后，顿时传来了凄惨的嚎叫声，千户见此慌忙让人翻进墙内，只听里面传来几声惨叫，然后大门缓缓被打开。 千户见门开直接便带人杀了进去，顿时间府内血流成河，张缙彦见此场景更是吓得两股颤颤。 千护看到后直接向前将其打翻，然后就是一顿死踹，最后才让人将其带了下去。 第一百零七章 回到京师 此等抄家的情景在京师到处都发生着。 有一些勋贵高官听到外面的喊杀声慢慢平息下来后，便想派一些人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然而却都巡视的勇卫营处置，不是刚刚出门就被赶回府内，就是在街上鬼鬼祟祟而被斩杀。 致使得不到消息的高官贵勋们，在家中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 首辅陈演也是如此，在大堂内来回的渡着步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也没有一个消息。 正当他急躁不已的时候，景阳钟响了起来，要知道这可不是乱敲的，一旦响起就代表着有紧急的事。 陈演听到钟响后，在思索了一番后便决定赌一把，入宫。 在前往宫内的途中遇到了大批的军马，在问明身份后并没有为难，便放他里去了。 陈演见此暗暗自喜，自己毕竟是首辅，无论是谁做了京师，自己终究还是被拉拢的对象。 可他哪里知道，崇祯早就下令，但凡是入宫的官员皆不可阻拦。 景阳山上，崇祯站在此处，看着灯火通明的京师不知在想些什么，高时明立于身后不敢作声，毕竟他可不是那位老祖宗。 这时候一小宦官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启禀陛下，景阳钟响之后只有首辅和户部尚书倪大人前来，除二位大人之外再未看到他人。” 崇祯听后并未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京师，看不出喜怒，高时明使了个眼色，小宦官识趣的退了下去。 这时崇祯突然开口道：“高时明，你说闯贼攻入京师后是否也是这般景象，也是如此？ 高时明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惶恐的跪下不住的磕头。 崇祯并未搭理他，只是说道：“让首辅和倪大人去内阁，朝中还有许多政务要做，莫要耽误了。 好了，下去。” 高时明起身离去。 崇祯继续静静的看着京师，直到天色慢慢亮起，看见不远处的歪脖子树心中想着。 如果是按照历史来的话，那就将是自己最后的归宿，想着，心中不知是何感受，最终返回了乾清宫。 前往内阁的路上，倪元璐和陈演有一单没一搭的聊着，倪元璐并不想和此人多说什么。 他在听到钟声之后，便连忙出了家门往宫内赶来，路上遇到了军马盘问，在得知是勇卫营后心中松了口气。 如此看来是陛下赢了。 在他来到宫门口后，等了老半天也只等来了一个首辅，不由得心中叹气。 之后一个小宦官前来传达陛下的指令，让他们二人前往内阁，并告知他们蒋大人也在内阁。 让他们二人前去一同处理政务。 陈演此时也知道是陛下赢了，不过有些疑惑，票拟职权是内阁才有的，怎么会让户部尚书也前去？ 随后便明白了过了，这一切是个套啊，陛下在此时将钟敲响，就是为了看看有几人前来。 想到这里陈演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来了，其他人先不说，那谢升的次辅之位怕是不保了，而这倪元璐想来是要入阁了。 陈演现在还不知道，谢升现在不是能不能保住次辅之位，而是还能不能活下来的问题了。 二人随后来到了文渊阁，发现此处已经是被锦衣卫里里外外给守住了，蒋德璟出门与二人见了礼。 小宦官说明了皇帝的旨意，三人顾不得寒暄太多，便连忙开始处理起政务了。 而随着天色亮堂起来，百姓们也开始打开大门上街做生意，虽说昨夜并不太平，但有什么办法，人是要恰饭的嘛。 而且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 而大街之上当真是五步一哨啊，一个个身穿铠甲，手执枪剑，当真是看得人眼睛发昏。 要知道在如今这个世道，军队可是要比那些土匪流贼还要凶恶，要不然怎么有句话叫做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呢？ 不过这次倒是稀奇，这些官兵只是静静的站于街道两侧，也不说话，更没有什么别的动作。 一些胆大的娃娃看着身着精致铠甲的威武士卒和高头大马走不动道，壮着胆子想要上前摸摸。 这时一将领模样的人上来就是劈头盖脸骂道：“而来的娃娃，也不怕被马踢了，不要命啊。 躲远点儿，要不然老子上去就是一鞭子。” 娃娃们一哄而散，那汉子也只是做势，并无实际动作。 刚开始百姓们还有所顾忌，但时间久了看着并无什么，也就放下心来，开始做买卖。 此时在城墙口更是聚集了不少人，无论是想出还是想进的都被堵在了城门口。 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想进来的进不来，想出去的出不去呀。 此时其余的百官贵勋更是在家中揣揣不安，一个个派自己的心腹出去打听消息。 很快传来一个消息，成国公等人带头谋逆，现已全部被捉拿抄家下狱，如今京师戒严。 这一下京师被震的抖了三抖，成国公那可是百年的顶级贵勋，现如今谋逆那可不是什么小事。 不过想来也是了，昨晚的动静那么大，也只有如成国公这般顶级贵勋才有这样的能力。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陛下是如何想的呢？他们虽在家中，但心腹却一个不停的进进出出在各家跑着，交换意见。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厂卫看在眼里。 京师的大道上，杨永明总算是隐隐约约看到了京师的城墙，兴奋不已，心想总算是到。 好不容易到了城门，看到如此阵势也是吃了一惊，还忙警惕起来，在细细的盘问的一番总算是入了城。 随后便护卫着马车向皇城驶去。 虽然皇城内已经被收拾了一番，但毕竟是万人混战，那里是如此容易收拾干净的。 那怕是被宫人收拾了一夜，周皇后她们哪怕坐在车内，依旧是可以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此时崇祯正静静的坐在乾清宫中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这是一小宦官进入殿内，开口道：“启禀陛下，周皇后，懿安皇后等贵人，以及王公公，刘大人请求觐见。” 崇祯听到自己的媳妇家人都平安的回来了，顿时激动了起来。 连忙开口道：“传，快传。” 第一百零八章 党争 周皇后等人进入殿内，心中感慨万分。 虽然只是分隔了一两天，但是就像是分别了许久一般，看到崇祯后行礼拜道：“臣妾，见过陛下。” 其他人也是纷纷行礼。 崇祯看着他们感慨道：“不必多礼，都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随后便是亲自上前将周皇后扶了起来，并说道：“来人，给永明看坐。” 王承恩很自然的站在崇祯的身后，而崇祯丙退了其他人后，又与周皇后腻歪了一下才让他们回到后宫。 看的杨永明一阵无语，嘴中泛酸。 待众人坐好之后，崇祯便将如今的情况告诉了杨永明，并且将厂监控到的百官的行为也告诉了杨永明。 杨永明听完之后，瞬间想起了两个字，结党。 要知道在每一个朝代的中后期基本都会有结党，这大明的中后期党争更是没有断过。 什么阉党，东林党，楚党等等，但结党这一种行为是作为皇帝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比如江南，在这百十年来那些人的关系已经是盘根错节，已经是形成了巨大的关系网。 绝对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在这个时候江南出了事端，对于大明来说不亚于是灭顶之灾。 这也是崇祯已经看到了其中巨大的问题，但到最后终究没能动手的原因。 杨永明问道：“陛下说的可是党争？” 崇祯点了点头严肃道：“没错，永明觉得该如何去对待结党呢？ 要知道结党对于历朝历代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甚至严重的会间接导致一个国家的衰落，灭亡。” 杨永明摇了摇头：“陛下，这些臣知道，但如之前说的，现在还并不是动他们的时候。” 崇祯虽然知道，但还是问道：“就连永明都没有办法吗？ 难道说建虏入关后也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吗？” 杨永明听后回答道：“那倒不是，在江南的问题上，建虏很快的就将其解决了。” 崇祯听后眼神一亮：“哦！？既然建虏能解决，那么朕也可以呀，永明快与朕说说。” 杨永明平淡的吐出了一个字：“杀。” 崇侦听后一愣，不再言语，王承恩心中也是一紧，他们都明白，这一个杀字的后面有多少人命填进去。 杨永明继续说道：“如今的江南不管是在经济体系还是在其他方面，早已自成了一个体系，想要参与进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想要打破这种僵局，就只能用刀把他们杀怕了，杀他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杀的他们再也不敢有其他心思。” 杨永明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建虏入关之后，为了坐稳整个天下，在灭南明的过程中通过各种屠杀的手段将南方压住。 像是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杀的整个城池几乎都没多少人了，而那满城的死尸也让那些士大夫们不敢有其他的心思。” 杨永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但是建虏如此做，我们却不可能。 第一，建虏的总体人数对于汉人来说太少，对于他们来说，汉人越少他们就越方便统治，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汉人死的越多越好。 第二，建虏之所以敢如此做，是因为他们所依靠的是关外的满洲八旗，与关内是没有任何联系的。 再加上他们本身就崇尚武力，生性残暴，入关之后也只是以奴役为主，因而才如此。” 崇祯听后叹了口气有些沮丧。 张永明见此想了想说道：“陛下不必如此，居然直接来不行，那我们就迂回着来吗。 如今最大的就是东林党，我们可以将其领袖召入京师委以重任，但不给他实权。 而且陛下别忘了，像南京守备太监张彝宪，凤阳镇守太监卢九德，这些都属于陛下的家奴。 虽然在忠诚上比不上王公公，但也绝对比其他人好，若不行，陛下还可以派信得过的太监前往留都嘛。 到时陛下可以把人从南京调到京师，那自然也能把人调往南京嘛，而且别忘了，如今太子可是在南京，完全可以慢慢的渗透嘛。 若实在不行，陛下可以学一学先帝组建阉党，既然有一些事陛下不方便，那就把阉党推出去打对攻，到时候双管齐下，看他如何去做。” 王承恩听到这里心中激动不已，我的天呀，这如果成了，那他王承恩就是古往今来的第一权宦了。 当太监能当到这个份上，那也算是光宗耀祖了，不要跟我说用别人，别人能有咱家忠心吗？ 崇祯知道此事重大，若是如此，那将会关系到大明日后的朝堂局势。 而如此做的话必然是要让王承恩来的，毕竟他的忠心是知道的，虽如此，但一时之间终究难以做出决定。 好半天后，崇祯才开口道：“这一件事朕还是要好好思虑一番，永明可还有别的事要说？” 杨永明点了点头，当即开口，总共三件事，一件是陕西的孙传庭，一件是山海关的守军，最后则是关于军粮的问题。 关于前两件事，崇祯其实早就有了些想法，到是最后一件事让崇祯感到些兴趣，细细的问了番始末。 杨永明自然是对其详细的解释了一番，说自己要做类似于后世一般的军粮和从天津收购的鱼肉做成的鱼松。 对其着重的强调了重量轻，但营养高且便于行军等优势。 崇祯听完之后当即同意，让王承恩负责这件事，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而且在崇祯的意识中，后世毕竟领先他们这个时代太多，人家既然用那必然是有其好处，自己只要跟着走就行。 随后崇祯吩咐道：“大伴，你待会儿亲自去一趟，将朱纯臣等逆贼及其家眷提至东厂大牢。 另外，将密信送给孙传庭，告诉他京师已定，陕西可以动手了。” 王承恩低声回是。 说完这些，崇祯的心情好了起来，笑道：“这一番下来永明当属首功，朕定要重重嘉奖于你。 永明说说看有什么想要，朕保证定然全力满足。” 杨永明听后想了半天，还真不知道想要些什么，只能开口道：“回陛下，臣还没想到。” 崇祯听后哈哈大笑：“好好，没事，不着急，你且慢慢想，想好了再说，这一段日子来你也累了。 先赶紧回家好好歇息，明日早朝还得劳累一番呀。” 杨永明行了礼后便离去。 第一百零九章 事后的朝堂 杨永明回到府上的时候，朱媺娖已经是做好饭菜等着他了。 这令他是真的没有想，其实在来府上的路上时他就在想，朱媺娖还会不会到府上来住。 二人并没问什么，只是和以前一般吃饭，然后聊了会儿天，便去休息了。 第二日清晨，正睡的香着的杨永明被朱媺娖叫醒，这才想起自己还要上早朝。 只能说这大明的早朝当真是不人道啊，也不知道这崇祯是怎么日复一日坚持下来的，今天是还没啥成就感。 杨永明任由朱媺娖她们给自己穿好衣服，洗漱完后，便简单的吃了点儿东西出门了。 和以往一样，在护卫的陪同下骑着马一颠一颠的往宫门走去，路上困得差点儿就从马上掉了下来。 好不容易赶到了宫门，此时宫门还未开启，人基本上都已经到了，个人汇在一起，文武泾渭分明。 下了马后，杨永明一眼看去并没有看见一个熟人，其他人也默默的打量着他，脸生没见过呀，百官有些疑惑。 没办法，杨永明那时候只上了一次朝，后面就没去了，而且那唯一一次还是和崇祯坐在上面。 张世泽此时看到了杨永明，连忙上前打招呼：“杨大人早啊。” “英国公早啊。”杨永明听到后也回到，向其走去。 张世泽拉着杨永明向其他勋贵介绍身份，不远处的文官武将们看似毫不在意，实则都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当人们得知眼前之人就是新任的京营总督，也是其率军平叛之后，顿时震惊了。 这时候一些脑子转的飞快的人想了起来，这不就是那个突然出现并且新任锦衣卫指挥使的人吗？ 众人在攀谈了一会儿后，宫门被打开，众人开始整理仪容，然后按照品阶排队准备入朝。 杨永明也不知道自己该站哪，就默默的跟在最后。 倒是张世泽看见了，一把将他扯到前面来：“我说刘大人，你可是京营总督啊，站那后面干嘛？ 这可是大朝会容不得马虎，待会你就跟在我身后，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好了。” 杨永明倒也无所谓，跟着张世泽就入朝了。 入了殿，大朝会之下百官肃穆，就是杨永明也认真对待。 没多久，崇祯便出现在百官面前。 此次和以往不同，只见崇祯身着礼服，通天冠，十二冕旒，一身衮服尽显帝王威仪。 随着早朝开始百官行礼，杨永明有样学样，一声平身之后朝会开始。 台下百官惶恐，要知道昨日钟响时们们可都没有去呀。 他们之后商议了半天，想着法不责众，陛下总不可能把他们所有人都免官责罚。 朝会开始后，崇祯将朱纯臣某反一事说了出来，并告知就连大学士谢升，福王朱由崧等人也参与其中。 可以说大明建国以来，就没有这般骇人听闻的大事发生了。 一个近支藩王，一个顶级贵勋，还有内阁大学士，甚至就连宫内都有人，这哪一件单独拿出来都是件不得了的大事，而如今居然还在一起。 百官此时更是缄默不语。 崇祯看此情景，自嘲笑道：“怎么？诸卿居然都不知道？ 那么昨日景阳钟响时，众位爱卿难道也没有听到？” 百官们听后更是尴尬，有些人欲言又止，但更多的人只是盯着脚下。 兵部尚书张国维等一些人脸色愧疚不已，这件事说到底还是百官未尽到人臣的义务。 也许是因为愧疚还是什么，整个朝堂静寂无比，并没有人当出头鸟。 崇祯见此也懒得跟他们在扯下去。 这时，殿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还有甲胄摩擦的声音。 首辅陈演悄悄问向张国维：“这是哪里的兵马，为何没有告诉老夫？” 张国维此时也是一脸惊慌，急的都快哭了：“我也不知道呀，兵部也没有行文调动呀，而且还能入宫，下官也做不到呀。” 正当百官紧张疑惑之时，只见一小太监进殿禀报道：“启禀陛下，新军五千人马已集合入宫了。” 这时百官才恍然过来，是了，现如今的京能调动如此规模军马的也只有勇卫营了，更何况入宫呢。 崇祯此时笑道：“现在事情落幕，朱纯臣朱由崧等人暂时先不急，今日先将一些余孽清理了再说。” 这是崇祯突然话锋一转，指向杨永明道：“诸卿家可知他是谁？” 不管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全都摇头。 崇祯笑道：“他就是新任的京营总督，这勇卫营新军也是他所练，当时说太子练兵，不过是掩人耳目，缓兵之计罢了。” 百官听后惊讶，连忙纷纷夸赞杨永明，至于其中几分真假，杨永明心中也有分寸，除了蒋德璟几人外，其他，呵。 但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了，杨永明行礼道：“此事皆为陛下英明神武，众将士奋勇作战，臣能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不胜荣幸。” 崇祯听后忍着笑意，故作严肃：“这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朕怎会夺臣子之功。 自古以来应当赏罚分明，朕想了一下，就封你为英武殿大学士以作嘉奖如何？ 日后入阁辅佐首辅等辅臣，再赐你白银千两，怎么样？” 杨永明倒数无所谓。 但百官可知道，这英武阁大学士虽然只是五品，但多少年没见了，其中分量他们可是知道。 “不行。”百官心道，“那京营总督本就是勋贵的自留之地，自己插不上手就算了。 但现在一个毛头小子虽然要当英武阁大学士，这怎么能行？” 绝不能让皇帝由着性子来，现在就如此，以后怎么办？ 百官纷纷看向陈演，意思很明显，你身为首辅，如今皇帝这般胡闹，你还不赶紧管一管？ 陈演哪里不懂这些人的意思，想了半天后，只能硬着头皮出例开口道：“启禀陛下。 虽然杨总督有功，但英武阁大学士的赏赐是否有些过了？臣认为……” 陈演话没说完，便被崇祯摆手打断了，陈演心中尴尬，但也无法。 崇祯开口道：“首辅不妨待会再说，至于现在，诸位爱卿先与我去看看大明的新军，另外先将其他的余孽先清理了在说。” 说完，崇祯率先离开龙椅，大步向殿外走去，王承恩紧跟身后，其余百官无奈，也只得跟在身后。 第一百一十章 威慑 众人来到殿外，映入眼帘的是一支纪律严明，雄壮无比的军队，铁甲如林旌旗飘扬。 崇祯看着这只军队，不由得精神一震，神情激动，心中想着，这就是我大明的新军，我大明的未来。 当一身龙袍的崇祯出现在大殿前，映入将士们的眼帘，虽然只是远远望着，但在这个国度，在这个君权神授的年代，却足以让人激动到发疯。 将士们不敢动弹一下，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出现在远方的那个豆般大的黄点，不敢多眨一下。 那可是皇帝啊，真正的皇帝老子，用那些个文人太监的话来说，这就是老天爷的儿子。 说一句俗话，今天的这一刻，就可以当做是自己这一辈子吹嘘的资本啦。 军阵中的所有人不由得产生一股自豪感，更何况那些天天来军营的太监不是说了吗。 自己是大明国的军马，是皇帝的亲军，那些侠客以及说书人什么的，不都经常说什么替天行道吗。 什么是天？皇帝不就是天吗，自己替皇帝卖命，做的事儿，这就叫替天行道。 而且那些太监有时还说什么自己是这个国家的守护神，啧啧，你看这话说的。 百官以及勋贵们看到这个军阵有些惊愕，这数千人的大阵，竟然无一丝杂音，看过去整整齐齐。 心中不由得惊叹，这就算是再不通兵的官员看，也都知道这绝对是一支精锐中的精锐。 勇卫营主将周遇吉快步上前，半跪行礼道：“末将周遇吉，见过陛下。” 将士们见主将行礼，皆同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声冲天，气势更是直冲云霄，简直是让人热血沸腾。 崇祯看着这一切，强压着心中的激动，亲身上前高喝道：“众将士免礼！！！” 待军阵平静下，周遇吉开口道：“启禀陛下，现已将逆贼朱纯臣等人的家丁亲信，军中将领等。 共计三百五十六人全部押到，请陛下圣裁。” 听到周遇吉的话，这时百官们才意识到崇祯的用意，一个个脸色忍不住发白。 崇祯听后威严道：“大伴，传朕旨意杀无赦。” 王承恩当即大声宣旨，然后通过身后的金吾卫传遍每一个人的耳朵，百官的脸色愈发惨白。 很快，一队人便被押到广场上，这些人一个个脸色惶恐，看着整齐的军阵以及感受着场上肃杀的气氛。 他们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一个个对着朱纯臣破口大骂，而一些胆小的也是跪倒在地，连连给站在高处的崇祯磕头。 然而无用，战旗挥动，偌大的军阵变动了起来，出动的是火器部队。 此时的火器部队比较之前的，那是有着翻天覆地的不同，相信哪怕是与最开始所组建的神机营相比，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随后一整队火铳手出例，然后装填火药弹丸，最后将火铳举起平方，黑幽幽的枪口对准着死囚。 动作迅速整齐，干净利落，听到一声令下，枪声齐响，待到烟雾散去，只见许多人已经倒在地上，血冒如柱。 虽然此时的火铳手们已经是训练了许久，但现在的枪毕竟没有线堂，还做不到指哪儿打哪儿的程度。 剩余的人此时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拥挤在一起，还有一些人想要向四处逃去以图活命。 然而绳子串联在一起，他们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临死前的垂死挣扎罢了。 崇祯和杨永明等一些人倒是面无表情，然而可是苦了那些个大臣了，他们何时见过此等场面？ 虽然此时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但却又只能忍着，免得御前失仪。 没有给那些剩余的人喘息之机，火铳手们重复着之前的动作，装填火药弹丸，然后举枪瞄准。 又是两轮下来，广场上的三百余犯人已经是没有一人站着了，领队的将士见此，便率领着火铳手回队。 随后步兵出例，手举长枪往那里走去，然后饶有耐性的对着地上的死尸一个个检查。 以防有人装死，或者幸运的人，如果看到还有气息的，那就再给他补上一下，免得死前还要受到苦楚。 又片刻功夫之后，三百余人已经是再也没有一个活口了。 而观刑的百官此时已经是面如土色了，更是有不少人已经是再也坚持不住了，两腿一软突然瘫倒在地，干呕了起来。 这时，已经归队的周遇吉拔出佩剑高声呼道：“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存！” 数千人一同跟随高呼，一时之间竟然震的人耳膜隐隐作痛。 百官们面带惊骇之色相互看了看。 陈演此时咽了咽唾沫，心中懊悔想着，自怎么犯了这么蠢的错，陛下现在镇压下了朱纯臣等人掀起的叛乱。 如今更是借着这件事，早已将京师里里外外给控制住了，现在这更是诛杀余孽是假，威慑百官才是真。 陛下现在的意思很简单了。 我现在已经不想跟你们玩了，能讲理，那咱们就好好说话，我说你们听着，如果不能，陛下还是会和他们讲理。 不果那时和他们讲理的，那恐怕就是陛下手中的刀了，还是一样，陛下讲着他们听着，不听？呵呵。 何况现如今谋逆一案还未完结，理论上来说，这朝中的每一个人也都有可能有关系。 而且那朱纯臣和朱由崧现在还在那厂卫的手里，这还不是人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陈演心中越想越是惶恐，冷汗如水般流下。 崇祯此时心情大好，让王承恩去将刑场处理干净，军阵也开始有序的往宫撤出，依旧是整齐划一。 等到军马撤出众人回到殿内，百官心中的压迫感才慢慢散去。 张世泽怪异的看向杨永明，问道：“这当真是杨大人练出的强军？” 杨永明到没想什么，下意识道：“强吗？在我看来一般般，反正我觉得有待改进。” 张世泽听了一愣，想了想还是强忍下心中的冲动。 殿内，百官站定，崇祯开口道：“刚才朕欲加永明为英武殿大学士，首辅说不合祖制，那按首辅的意思……？” 陈演听后顿时如踩到尾巴一样，忙开口道：“不不不，陛下慧眼识人，任用人才不拘一格，此乃雄主之风啊。 此着时乃是我大明之幸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暖阁会议 崇祯听后笑道：“难道这不会违反组制吗？若是祖宗祖宗不满可是会降罪于百姓呀。” 陈演正色道：“陛下怎能如此说？ 陛下选贤举能，可以说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呀，当年汉武帝也是如此，才得到了如卫青，霍去病这般将才。 致使大汉光耀千年，因此先帝高兴都来不及，何曾会怪罪。” 崇祯听后大为满意，点头道：“那其余诸卿认为如何呀。” 其他官员虽然心中暗骂陈演毫无风骨，但话到嘴边也全都变成了歌颂。 像蒋德璟，李邦华，倪元璐这些清楚杨永明本事的人自然是公开表示支持的。 此时崇祯心中畅快不已，自登基以来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上朝如此痛快。 杨永明心中倒是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能上演个全武行什么的，来个以命力谏，当堂撞柱的戏码。 但在看来，这一届的文官不如前几届的头铁呀，说实话，心中还是有点儿小失望的。 出乎众人意料的，崇祯并没有再提及朱纯臣等人，而是对此次有功之人进行了嘉奖一番，随后便退朝了。 只是让内阁以及左都御史还有英国宫等人留下来议事。 百官虽然疑惑却也不敢多问，一个个慌忙离开。 杨永明看到总算是下朝了，高高兴兴地正准备离开回家，却听身后传来声音：“刘大人这准备去哪儿啊？” 张承恩笑盈盈的在背后说道，见杨永明有些疑惑，解释道：“先生莫忘了，王爷才刚刚给你加了英武殿大学士呢。” 杨永明反应过来，卧槽，把这给忘了，只能一脸无奈的跟在王承恩身后。 王承恩见此，无奈笑道：“先生何必如此？要知道今日的封赏里，也只有先生加了实权，其他的不过是赏赐罢了。 皇上对先生的信任，就是咱家看了也是羡慕无比啊。” 杨永明不得不承认，像崇祯这般什么都亲力亲为，对权力掌控欲望极强的皇帝，能得到他的信任和放权是真的不容易。 他明白其实崇祯一直没变，他还是如以前一般，真信任一个人可以拿命去信任，当不信任了那就什么也不是了。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在崇祯心中的地位，他相信只要是自己说出来的，那崇祯都会相信。 他也相信只要自己不去作死，在大明的疆域内，自己基本怎么跳都行，杨永明摇了摇头，不想多说什么。 只是嘟囔了一句：“没想到到这儿来了，居然还要加班，靠！” 王承恩见此无奈，要知道这武英殿大学士大明多少年没有了，今天皇爷专门为你破例你还嫌弃，要知道这可是权纳。 自己真想提着他的耳朵问他到底知不知道，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王承恩摇了摇头，带着杨永明到了暖阁，推门进去。 暖阁中各位大佬已经到了，见杨永明进来都盯着他，心中暗叹。 瞧瞧，这就是差距呀，这个年龄自己还在寒窗苦读，可人家现在已经在内阁议事了。 杨永明先是对崇祯行礼，然后就是见过各位大人，没办法，谁让自己官最小，年龄也最小呢。 待落坐后，崇祯以内阁不可缺人为由将陈演打发走，陈演虽然心中不满可也不敢说什么呀。 这一次的会议是为了决定大明以后的大致走向，如今大明最大的外患无非也就是两个。 一个关外的建虏，一个就是关内的那些流贼。 建虏虽人少，但能打，可以说是摁着大明的头打，这些年已经不知有多少的总督，巡抚什么的死在他们手里了，号称大明官员的坟墓。 流贼嘛，就是张献忠李自成了，一个占据了湖广，一个占据了中原，都是心腹大患，其他的嘛，都还好。 相比较建虏，百官对于流贼的重视远远超过于其，古往今来多少朝代都是亡于内部的。 建虏虽然确实能打，但他们还真不相信就这几十万人能把大明给办了，等把内部搞好后，拖都能拖死他们。 三辅蒋德璟作为场内的最高官最先表态道：“陛下，臣认为与建虏和流贼是万万不能议和的。 先不说他们二者杀我子民无数，从其他方面也绝不可能。 先说建虏，此乃外族，今日若是议和便是给了他们喘息之际，让他们得以发展为日后埋下祸患。 要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大明与其早晚有一决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流贼虽不是外族，但也绝不可让其存在，若是议和让其存在，那便是让他登基建国。 要知道一山不可容二虎，一个国家怎么能有两个朝廷，这不是任由其将一个国家分成两个吗？ 若是现在议和任由其发展，日后再想灭那将是难上加难，一个不慎将会导致大明四分五裂。 甚至重演七雄争霸，三国鼎立的时代，若是如此，那我等还有何面目去见先祖？ 因此，我大明必须要将其灭掉，然后一统山河再定乾坤。” 话落，屋内众人皆是点头，崇祯也是如此，在大明的字典里就没有议和这一说。 哪怕亡国之前那都是两线作战，虽然之前心中有这个想法，那也只是为了权宜之计。 崇祯点头道：“三辅所言确实。 但依朕看来二者也不可一样看之，按朕所想，流贼在内实为关键，建虏虽强但在外，可缓缓图之。” 如此一来问题的关键还是流贼，准确的说是李自成，其占据中原，而这自古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何况其还干翻了老朱家，这对崇祯的阴影可以说是挥之不去。 暖阁内一时陷入沉寂，经过诛仙一战哪里还有兵马调动，松锦一役后更是九边精锐尽失。 若是再来一次松锦，大明现在恐怕都派不出兵马来，现在唯一能打的就是秦军。 但那是大明最后的一副身家了，谁也不敢轻易开口呀。 这时杨永明出声道：“陛下，各位大人，下官这里有些想法，不知各位大人觉得如何？” 崇祯看到杨永明有话说，顿时一喜说道：“哎呀，朕怎么把永明给忘了，快来说说。” 其他人也是一脸好奇的看向杨永明，想知道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有什么办法。 第一百一十二章 骑兵问题 杨永明站至众人中间，不紧不慢的说道：“如今的李自成绝对不是普通的流贼了。 如今他在中原就是想要收买人心，然后建立新朝，做开国皇帝。 因此，就算孙总督不出兵，他最后也会去攻打陕西，然后取九边，最后兵分两路。 一路沿着宣大一线，一路从南边故官，真定，保定一带包围京师，然后合力攻打京师。” 众人一听，顿时觉得杨永明还是年轻，先不说李自成他能不能打的过孙传庭，就这京师可是北方第一巨镇。 要知道当年瓦剌六十万人都没能拿下，他李自成凭什么？ 杨永明看着众人知道他们不信。不过也是，李自成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一次东征居然就将大明的首都给拿下了。 只有崇祯和王承恩眉头紧锁，他们知道杨永明不是在编故事，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这就是明年将要发生的事。 杨永明叹了口气，严肃道：“怎么？诸位大人不信？若是那李自成还是一般的流贼，他怎么会连开封，洛阳那样的巨镇都能拿下。 这地方上的事，诸位大人应该比我要清楚，孙督师到了陕西无钱无粮，还有那些地方官的肘制。 秦军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能赢吗？到时若是……” 杨永明将郏县之战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然后又说道：“在那之后李自成若是按我所说的路线东征，在那种情况下，那些地方将领又真的会死战不退吗？ 如今的京师刚刚经过一场战乱，新军还需再练，难道指望京营？在座的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的京营那就是个笑话，也就是唬唬人罢了。” 这一番下来，所有人脸色终于凝重起来，如果真如此的话，那大明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崇祯定了定心神，将杨永明以外的人全部遣回衙门，众人知道这是陛下要单独召见杨永明。 心中有些好奇，如此局面，他又能怎么办？ 此时暖阁内只剩下崇祯，王承恩和杨永明三人。 崇祯说道：“永明有何想法，快快说来，朕必然全力支持。” 杨永明点头道：“陛下，说到底，解决这些问题的根源就是钱粮兵。 钱粮虽然通过抄家手中已经有了一些，可就算将整个京师抄家，那也只是无源之水呀。 不过好在太子现在在南边，虽一时半会儿恐怕难有成就，但如果成了，这个问题就能得到一定的缓解。 主要还是兵马问题，对李自成等流贼往往只能打散而无法全歼，因此李自成最后只剩十八骑却还是能东山再起。 而且建虏在征服蒙古势力以及这些年的发展下来，已经不属于我大明了，骑兵就更别说了。 在这个时代日后想要战胜建虏，我们也还是需要大量的骑兵，因此，臣觉得如今首要解决的就是战马和骑兵的问题。” 崇祯叹了口气后继续说道：“臣认为和李自成的决战，恐怕是过不了几个月了。” 此话一出，暖阁内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崇祯皱着眉头道：“这么快吗？” 杨永明点了点头：“如今的李自成已经设立了官位，更是兵强马壮，还有李岩辅佐，我想在这种情况下，在他的眼里孙传庭也并不是不能战胜的。 因此，其与秦军的一战是不可避免的，虽说现在的秦军相比较历史上的会强上很多，但最终的胜负仍旧是难以保证。 所以拥有一只机动性的骑兵是刻不容缓的，据我猜测，李自成现在的真正精锐部队中，最少都有三万精锐骑兵。” 崇祯闻言嘴里发苦：“朕何尝不知永明所说呀，只是这骑兵那是说练就能练的呀。 就说战马，蒙古早就与我大明不互市了，就算派人去草原上购买，先将京师的马匹全征用那也不够呀。 而且永明可能不知，一个骑兵的训练时间可不短，现在根本就来不及。” 崇祯深深叹了口，顿觉浑身乏力。 杨永明却笑道：“陛下，我们确实没有，但您也知道，草原上别的也许没，但骑兵和战马这东西可从来不缺。” 崇祯听后一愣，随后试探道：“永明的意思莫非是……” 杨永明点头：“正是如此。 陛下，那蒙古人敢跟着建虏来劫掠我大明，我大明难道就不能去打打他们的草谷吗。 而且现在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别忘了，那黄台吉可是要死了。” 崇祯听完后眼睛一亮，是啊，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杨永明继续说道：“而且八大晋升那帮子人可不能留着。” 随后，杨永明便跟崇祯简单明了的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崇祯听完杨永明的计划后敏锐的察觉到，这个计划一旦成功，到时整个北方必然会重新回到他的掌控下。 到时无论是对建虏，又或是李自成等流贼，还是南方的那群跳梁小丑，自己都会有赢的局面。 而且如此一来，说不定还真的有可能盘活整个局面，说实话，当杨永明为他分析局面以及说了那些历史之后。 他心中并不认为自己在北方真的能够盘活大明。 崇祯郑重的表态道：“就按永明你所说的来做，永明放心，朕一定会全力支持的。 只是，永明觉得应该让何人来担此重任呀？” 杨永明笑了笑：“陛下，我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崇侦听后一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心里也明白，最好的人选确实就是杨永明。 但是杨永明实在太重要了，无论是大明朝还是他，都无法承受失去杨永明的这个损失。 崇祯想了想，摆手道：“永明所说的，朕会好好考虑的。” 杨永明知道崇祯在担心什么，于是说道：“陛下何必如此呢？所谓富贵险中求。 而且臣也不是说自己一人，到时必然要周遇吉周将军一同，毕竟在兵事那些事情上，臣还是知道要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崇祯听后点了点。 张永明见此并未说什么，但是说起了自己对军粮的看法。 分为两种，一种是用各种谷类混在一起，然后加重糖重油以及盐。 一种是将饭团包上一些鱼松或是其他的进行油炸，吃的时候用开水冲泡就行了。 崇祯听了连忙让王承恩记了下来，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杨永明便离开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磨刀霍霍向猪羊？ 待杨永明走了许久后，崇祯睁开眼睛有些疲惫道：“大伴，拟旨。 三辅蒋德璟进为次辅，户部尚书倪元璐为三辅兼户部尚书，另外让密云总兵唐通与山海关总兵高第互调。 并告诉他们，圣旨接到后三日内必须互换，至于钱银，先拨给唐通三万，高第一万五。 另外还有通州的新建伯，朕估计他应该快了，待其兵马一到，即刻让周遇吉进行整编。” 随后崇祯停顿了一下说道：“朕想了一下，光靠唐通朕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样好啦。 新建伯回来之后，即可让他带五千勇卫营兵马一同前往山海关驻扎，绝不可有失。 还有，你派出好手沿途保护宋应星左懋第，以及堵胤锡，一定要让他们安全的从通州抵达京师。” 王承恩一一应下，崇祯挥挥手，王成恩即可出殿去办了。 陕西，西安府。 这几日的孙传庭看起来风轻云淡，偶尔还会应邀前去赴宴喝酒，看起来是好不快活呀。 说来也是奇怪，这段时间孙传庭就如转了性子一般，与陕西当地的官员士族们相处的越来越融洽，在他们之间的官声也好了起来。 有人说是那一把火将孙传庭给烧怕了，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表面现象罢了。 暗地里，在府中的孙传庭每天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无时无刻都在担心着京师。 就连与孙传庭相濡以沫十余载的孙氏，也从未见过他如此这般。 今日的孙传庭在书房中静坐了一整天，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他。 这时跟了多年的管家，犹豫了许久后才去敲门，屋内传出孙传庭有些烦躁的声音：“何事！？” 管家壮了壮胆说道：“老爷，府外有人求见，说是京师来的有故人的信件。” “老夫在京师哪有什么故人。”孙传庭先是不满道，随后忽然反应过来，直接将门打开说道：“等等，你是说从京师来的信？” 不等管家回答，孙传庭又连忙对其说道：“快，快请。” 管家见此也不敢怠慢，即刻前去将人带了进来。 一个中年样的男子背着个包袱，一脸疲惫的样子，进书房后，孙传庭让管家在门外守着。 男子将包袱解下来交给孙传庭后施礼道：“小人是东厂珰头刘二，这是陛下的密旨和密信。 另外厂督让小的告知大人，若是要用东厂渠道就前往……” 随后，刘二便将在这里的暗桩和接头方式告诉了孙传庭，然后便昏睡了过去。 孙传庭连忙让人将其抬了下去，好生照料。 随后孙传庭回到书房中打开密信，密信中只写了一个字：“准。” 孙传庭点了点头，随后又连忙打开圣旨，看完内容之后心中更是有了底。 然后招来管家，并将一张单子交给他，让他将西安左指挥使任琦，陕西布政使等一些官员。 以及单子上的那些商绅豪强们全部请过来，若是他们问起，就说老夫我有要事。 随后又让人请来了监军李二喜和副监军乔迁高，孙传庭向二人解释了一番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 然后又将崇祯的密信密旨给了他们看，二人这才明白了始末。 孙传庭这时说道：“如今陛下在京师大捷，也传来密信，让我等处置这陕西的贪官污吏以及乡绅豪强，我等也应该要好好商议一番。” 二人皆是纷纷表态，以孙传庭为马首是瞻。 随后三人商议了半天，总算是拿出了一个三人都没有异议的机划，而此时天色也已经黑了下。 西安城内的官员以及那些乡绅们收到孙传庭的请帖后，倒也觉得是稀奇。 那孙传庭是谁呀，那可是被人称之为孙阎王的存在，自从来到陕西之后哪里给过别人好脸色？ 一来到这儿之后，就打着祖制的名号要清查军屯，这不是开玩笑吗，这些土地早在百十年前就已经是自家的了。 怎么着，你一来就想让我给你吐出去？想的倒挺美。 但没办法，若是别人也就罢了，要么威逼利诱，要么分你一笔钱，大家你也好我也好。 若真把他们给逼急了，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死伤个官员也没什么，查也查不出来。 但是这孙传庭却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还是三边总督，做的事儿也是打着祖制的旗号。 这明里自己也不敢阻止，可暗地里人家又手握重兵，更是个杀人不吐骨头的主。 没看到那些个骄兵悍将都被他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吗？ 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将查抄军田之处给他烧了，让他查不下去，或是找京师之人皇帝下谏言。 赶紧把他调出去剿贼，这样借着皇帝的手把他给弄走。 然而事情一切都明明按着预想着的来，可陛下忽然一道诏令让孙传庭安心在陕西练兵，不得随意出兵。 这一下当真是功亏一篑。 而之后陛下勤王，本想着你孙传庭不是忠臣名将吗？这下总该要离陕去勤王了。 可万万没想到，这孙传庭平时看起来是个浓眉大眼的忠臣，这到头来居然也开始了佣兵自重。 在之后更是与监军那些人大吵了一架，可依然还是不为所动，这一下整个西安都显得诡异起来了。 孙传庭在那之后更是与以往不同了起来，每日赴宴吃酒，好不逍遥快活呀，甚至在宴会上不止一次暗示这秦军是他的秦军。 乡绅富豪们可不信这一套，但不得不说，这孙传庭确实好说话多了，对于礼物什么的，倒也是以军资之名一一收了。 虽说怪异，但他们可不管这么多，只要他肯收下就行。 富商们想着这一次邀他们去府邸，该不会是做孙传庭的胃口被养大了，要狮子大开口了？ 但不管怎样，这被三边总督邀请还是很有面子的事儿，而且这其中的好处也是很多的。 于是富商们都没有推辞，保证到时候准时入场，随后便让人好准备厚礼。 入夜，今日的总督府还真是自孙传庭来之后破天荒头一回的热烈，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屏风外的桌子上堆着小山一般的各种礼物，上面贴着各各乡伸豪强们的名讳。 并且不断的还有乡绅们带着家丁前来放下礼物。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关系 巨大的厅堂内宴开数桌，伶人们在后景的戏台上卖力的演出。 正中的主桌上，林老爷正带着几名乡绅向孙传庭敬酒。 由于只是私宴，孙传庭并未穿官服而是一身便服，还有就是陕西的镇守太监李二喜，任琦等人。 可以说，如今陕西面儿上的一把手重要官员全到齐了，豪绅们纷纷表示有面。 林老爷作为当地大鳄，自然是带头一一为各位大人介绍。 先是指着一胖子说道：“这位刘相公是福王府上的人，老福王殉国之后便来自避难。” 胖子馅媚的像孙传庭点头致意。 随后又介绍道：“这位熊公子是谢阁老家的姻亲，年轻有为。” 熊公子听完面露骄矜之色。 林老爷笑道：“其他在座的全都是有得乡绅地方大户，各位的名帖全都附在外面的孝敬之上，晏后会送至府上，望大人笑纳。” 孙传庭和善的点了点头。 随后孙传庭站起来笑道：“孙某谢过各位乡绅的款待，在此驻军还得仰望各位的相助呀。” 林老爷连忙陪笑道：“督师言重，为国分忧，此乃我等分内之事呀。” 孙传庭点了点：“好哇，诸位，实不相瞒，如今国库空虚兵响两缺，朝廷已是无力调拨。 此次本督召大家前来实则为募响一事，还望诸位鼎力相助呀。” 此话一出场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想先开口。 林老爷见此情景开口笑道：“如今国难当头，我等理应解囊相助，只是不知督师需要多少呀？” 孙传庭笑道：“以当今之势，至少缺响二十万两白银。” 众人听完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心中暗道：“这孙老倌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二十万两白银，他也真能张的开口，真是不怕自己噎死啊。” 其中一人沉不住气了站起来说道：“督师，非是我等不愿意，现在的年景您也知道。 我等虽有些家资，但开销也大呀，朝廷里还有各种孝敬也要打点，无奈实在是均不开呀。” 孙传庭听此看向四周，周围之人也均是点头表示符合，见此不由得火冒三丈。 孙传庭怒道：“我知道尔等是什么想法，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潼关不保，你等手中的田亩可能护的住家中的金银以及妻儿老小？！ 到那时不但田亩金银都要孝敬了那贼寇，恐怕你们的命都保不住！！！” 林老爷横了那人一眼说道：“督师所言不错，为督师筹款筹粮义不容辞。” 随后管家端来一个盘子，林老爷从中拿起一张银票：“区区一千两，不足挂齿。” 孙传庭看着林老爷，旁边的几名乡绅也是从身上摸出银票放到盘子上。 最先开口的那人跟着道：“这是我的一百两。” 熊公子有些傲慢道：“五十两。” 林老爷故做愧疚的说道：“一些绵薄之力，还望督师莫要嫌弃，朝廷那边我找人递递折子，也许皇上能多播些钱粮下来。” 都看似是在为孙传庭着想，实际上是在暗示，我等上面都是有人的，你孙传庭最好见好就收。 孙传庭看着这些人感到好笑，起身走到红珊瑚前指着说道：“这是你们给我孙传庭的。” 随后又捏起一张银票抖了抖：“这是你们给朝廷的。” 然后猛地将银票拍在桌子上：“要是大明亡了，你们就算都给我孙传庭又有什么用！！？” 猛然的发作，吓得众人心神一颤。 倒是布政使汪之淇和任琦出来打圆场道：“总督消消气，我想西安的父老们怎么会让秦军的将士们饿着肚子去剿贼呢？ 但二十万两毕竟也不是个小数目，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拿出来的，如今这个年代，陕西的收成也不好，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吗，对？” 这一下，众人们像是找到了理由一样纷纷到吐苦水，最后说现在这个年景哪里还能做得了生意，地里面也没有收成，家里现在都是在吃老本。 孙传庭听完怒极反笑：“你们倒还有些老本可以吃，可那些百姓呢？！ 他们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卖儿卖女，卖土地，然后只能流离失所，到最后要么成为路旁枯骨，要么加入流贼。 就是因为这样流贼才会越剿越多，最后变成现在这般。 尔等敢摸着良心说，在这灾年，你等就没有吃个盆满钵满吗？！” 熊公子有些气急败坏道：“督师此言荒谬至极，我等皆是良善之家，从不触犯朝廷钢法。 督师却说此言污蔑我等，若是我等联合修书一封，督师到时怕是也不会好过。” “还真是好大的口气呀。”李二喜这时哈哈大笑道：“咱家今日还真是见识到了这三秦之风啊。 堂堂三边总督，皇帝亲任，尔等竟然不放在眼里，以咱家看，就算是皇帝亲临，你等也不放在眼里。” 众人听后心中直骂，这死太监还真是会上纲上线，一下就提升到了蔑视皇权的程度。 李二喜没管他们继续说道：“怎么着一个个以为有点儿关系就目中无人？咱家代表的是皇帝。 你们后边的人难道比皇帝还要大？” 李二喜冷笑着继续说：“怎么着？谢升家的姻亲就了不起了？和成国公府沾点儿亲就想上天？ 咱家告诉你，若给你脸叫你一声顾员外，要不给你脸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在咱家面前装大头？ 这点儿关系也就在这吓唬吓唬那些没见识的，想吓唬咱家？真当咱家是纸糊的吗？ 还有你这个福王府的刘相公？别说你不是他，就算他在这，一个藩王他想干嘛？ 这天下确实是朱家的，但更是光宗一脉的，是当今皇爷的天下。 你等现在就去修书一封，看看会如何，想来现在他们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也不知朱由崧，朱纯臣他们是否还住的惯诏狱呀。” 最后一句话顿时如同尖刀一般插在众人的心上，诏狱？什么诏狱？京师发生了什么？ 众人已是昏昏沉沉，脑子里乱做了一团。 第一百一十五章 鸿门宴 在李二喜说完之后，众人都是感觉发懵，脑子里乱做了一团。 倒是孙传庭见此情景，不紧不慢的说道：“成国公朱纯臣，次辅谢升，给事中光时亨，以及武清侯等人意图谋反。 欲拥立福王为帝，现已经被陛下平定，谢逆贼如今已经被下了诏狱，满门被抄。” 孙传庭的话犹如平地惊雷一般，炸的在场众人皆是头晕目眩，头重脚轻。 所有人牙齿打颤，双腿发软，身子止不住的发抖着，谋反，居然谋反了。 众人的脑海中满是这句话。 这时林员外猛然想起了什么，慌忙连滚带爬至李二喜面前：“李公公，督师大人。 草民想清楚了，督师剿贼乃是为了保护这一方百姓，而我等也是世受朝廷庇护。 在此等国家危难之际，我等理应出钱出力，草民愿捐银一万两，不，两万两白银以及粮一千石，以资军用。” 其他的富商们也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似的，这孙传庭和李二喜早就串通了一气。 这根本就是一个鸿门宴，自己还乐乐呵呵的跟只蠢猪一样往里头跳，谋逆这可不是开玩笑。 一旦沾上一点，那等待自己的就是夷灭九族的大罪，死的那就不是一个了呀，而是整个家族。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还是破财消灾。 于是你个一万，我个一万五，他个两万，很快，这白银就有了个二十多万两有余，粮食八千余石。 现在这些富商们只希望能够用这些满足孙传庭的胃口，然后大家各自回家安好。 孙传庭看着这一切笑问道：“这可和刚才不一样啊，诸位。 刚刚各位不过是你百两，我五十两的，现在怎么又如此大方？难道诸位这样不担心自家吃不上饭？ 若是因此饿到了你们，那就是孙某的不是了。” 众人心中暗暗叫苦，看来孙传庭这个活阎王不满足这些呀，哎。 林员外听此强笑道：“督师这是说的什么话，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等更应该出钱出力吗。 这样，督师大人您说个数，我等回去一定凑齐交于大军，绝不误事。” 其他豪绅富商们也是一个个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孙传庭这时却说道：“各位先不急，本官这里还有一件事要问问大家。 诸位可还记得一个月前清查田亩的经历司起火一事？” 这一下就是汪之淇，任琦也不淡定了。 在一个多月前，这潼关附近的乡绅豪强们，再次聚集于林家诺大的议事厅内，商量着对策。 一个个都在散发着不满和牢骚。 熊公子掐算着日子说：“咱们托谢阁老给皇上定的折子应该到了？到时我倒要看看这大明还有没有王法。” 林员外示意大家安静，说道：“如今大家所占屯田数目正在经历司汇总，待其造册完毕，孙传庭拿到账本，那一切都不好说了。” 众人在此喧哗。 林员外倒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说道：“出来，这些年你也没少拿我们的好处，是该做点事儿了。” 一人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正是卫指挥使任琦。 没多久经历司便起了火，士兵们在察觉到着火后，慌忙去提水灭火。 然而火借风势越烧越大，跟着其旁边的几间房子也都给烧掉了。 一身黑衣的任琦见此才悄悄离去。 孙传庭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那一片都变成了废墟，清查田亩的王令史和其账本也都变成了灰烬。 一切都没了。 孙传庭冷声说道：“本官一直在想这到底是谁做的，闯贼？ 先不说西安府中有没有闯贼，他们有没有这般本事，为何偏是本官要查抄田册之际放一把火。 让这一切都化为灰烬？闯贼竟然还有这般能耐？就算他们要烧难道不应该烧我吗？ 诸位替本官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这一下就是任琦也是冷汗直冒，没多久，整个后背就已经湿透了。 孙传庭这意思就差直接指着他们的面说是你们干的了。 孙传庭继续加压道：“诸位莫非是忘了李公公是谁了？ 他是如今东厂厂督的干儿子，东厂是干什么的，应该就不需要我提醒你们了？ 真以为这些事儿东厂查不出来！！？” 孙传庭一声怒喝，吓得众人心头一颤，见此孙传庭又放缓声道：“啧啧，杀官通贼，这个罪名你们说够不够抄灭全家呀？” 孙传庭这一字一句，如同重锤一般一下下砸在众人的心上。 林老爷此时还想垂死挣扎一番：“督师大人，我等愿意捐献一半身家以资军用，望大人旗开得胜。 为我大明收复失地，再定乾坤，我等日后也定皆以督师马首是瞻。” 这些豪绅富商们心中滴着血，一半身家，这已经不是放血了，而是直接上刀子割肉了，如此，却也只能咬牙忍着。 现如今身后的人是靠不住了，还有可能被其牵连到，如今只能指望孙传庭了。 用一半的身家做投名状，把自己给摘出来，想来孙传庭一直很受皇帝的信任，一半身家也值了。 众人坐在下面，纷纷表示以督师和公公马首是瞻。 孙传庭见此笑道：“说的好！今天就为收复失地干一杯！” 随后便将杯中酒饮尽，众人也连忙干杯，将杯子举起示意喝完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想来这一关应该是过了，心中纷纷松了口气。 然而此时却又后悔了起来，自己怎么就如此轻松的将一半身家给送了出去呢？祖宗啊，孩儿不孝呀。 而此时孙传庭还在那狂笑不止，众人相视觉得不对劲。 “收复失地，哈哈。”孙传庭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随后忽然恢复如常，面色冷峻道：“今晚，就先将你们侵占的地给收回来！” 随后门外传来了甲胄的摩擦声，门被推开，一对刀斧手冲了进来，顿时众人大惊失色。 带头的正是一身甲胄的副监军乔迁高。 孙传庭面不改色，两名亲兵忽然上前打倒任琦，将其五花大绑了起来。 一旁原以为可以置身事外的汪之琪也被亲兵死死的盯着。 孙传庭怒道：“你等不但私占军田，还抵抗赋税，并且你们难道不知道在大明律中对杀官一是该如何判决？” 林老爷眼看都躲不过，索性硬了起来：“就凭东厂的空口白话，难道就能断定我等杀官？ 何况我大名优待士绅，你孙传庭想怎样？难道想将这西安城的豪绅都给杀了？ 若是西安城因此内乱，导致丢了陕西，我是看你孙传庭该当如何？到时我看你怎么像皇帝交代。” 此时已经是鱼死网破，林员外已经是顾不上许多了。 他此时就在赌，赌孙传庭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杀这满院的乡绅。 孙传庭大笑：“问的好。” 随后手起刀落，直接将林员外当场斩杀，林员外的脑袋滚落在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到死前都不敢相信，孙传庭居然真的敢杀他。 第一百一十六章 缇骑 孙传庭嗤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念。” 随后一名军官展开一卷公文大声念了起来：“乡绅林财，勾结卫指挥使任琦私占军田，共四百余顷。 斩！清退田亩，补缴钱……” 众人皆是惊呼不已想夺路而逃，但此时已经被全副武装的刀斧手包围，他们能往哪逃？ 见此状况他们只能向汪之淇求救：“还请汪大人救救我等，我等四时孝敬可从未断过，还请救我等一命。” 他们将汪之淇当做了救命稻草，可汪之淇却是嘴里发苦，“他们难道看不出本本也是无能为力吗？这是想将本官也拉下水呀。” 孙传庭听后一脸讥讽：“汪大人平日里看起来两袖清风公正无私，但现在看来这私底下连吃带拿也不少。” 汪之淇擦了擦汗，尴尬笑道：“大人说笑了，这些都是人情往来，现在官面上的事儿不都这样吗？ 大人何不从善如流？要知道乡绅才是我大名的根，有他们美言，大人，难道还怕不能再进一步，实现抱负？” 汪之淇根本就没考虑孙传庭能够答应，毕竟能一锅端谁还会放你一马？只当是自己尽尽力而已。 孙传庭听后若有所思：“本官也想与人为善，奈何陛下有旨，本官也不得不从啊。” 众人听到有圣旨顿时惊骇不已，那些亲兵们也是面面相觑。 汪之淇此时更是恨不得抽死自己，今天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啊。 孙传庭请出圣旨交给李二喜。 李二喜也不敢怠慢，礼数到位后才接过圣旨，打开后扯着嗓子念。 圣旨内容很简单，就是凡侵吞军田和为富不仁的，以及参与杀官的，一概以谋逆论处，由三边总督孙传庭监斩。 这一下那些乡绅豪强们彻底没了生气。 孙传庭完全掌控全场，不由得愉悦起来：“来人，将这些人全部压入大牢待陛下发落。 其家产全部查抄，府内的丫鬟，下人全部遣返，家眷也暂时看押起来。 另外，里面的一粒米，一两银子都不许有人伸手，否则就别怪本官心狠手辣。 最后将汪之淇带上枷锁，押回京师受审，任琦斩立决，将头颅悬于城门之上。” 说完孙传庭一挥手，众人行动了起来，那些乡绅富商们在求饶声中被拖了下去。 孙传庭对李二喜道：“李公公，抄家之事还得您多费费心了。 关于钱粮陛下有过旨意，您是我秦军监军，需要过您的手，还劳烦李公公快些。” 李二喜笑道：“督师放心，抄家之事是咱家的拿手好戏，钱粮也不用担心，咱家保证这一个子儿都不会少，绝不会影响大事的。” 孙传庭感激的点点头，随后转身对乔迁高道：“乔大人，本官让亲兵随你一同，将总兵全部召来行营，不得有误。” 乔迁高领命下去。 没多久，整个西安顿时人潮汹涌了起来，官兵在身着奇特服饰的人的带领下向各家奔去。 乔迁高前往城内其他总兵的府邸传达命令。 各个总兵不敢耽误，连忙带着亲兵前往行营。 路上看着西安城各个街道上，一队队官兵在一些身着奇特服饰的人的带领下四处穿梭，令他们摸不着头脑。 高杰这个憨憨还有些不明所以扯着脖子好奇的看着。 那几人看着高杰这般，只是轻轻的扫了一眼并未搭理。 高杰见此人竟然如此轻视自己，暴脾气顿时压不住了，叫骂道：“卧槽，这鸟人，看某不给你些颜色瞧瞧。” 说着就让亲兵去追赶那队人马。 高杰一时兴起，却听见身后一声喝骂：“高杰！你想找死吗？！” 高杰听此正欲大骂，回身却看见陈永福脸色发白，一时间竟然有些站立不稳。 身旁的亲兵对队正见此，连忙上前扶住。 其他总兵见此也是吓了一跳。 要知道陈永福也是个汉子，之前是河南总兵，李自成三围开封，曾两次折戟在此人手中。 其中一次，李自成的一只眼睛也丢在了开封城下。 直到第三次黄河水下，开封失守后陈永富突围出来，随后跟着孙传庭一起退回陕西。 因此白广恩，牛成虎，高杰三人对其也是敬佩有加。 男人嘛，平常一同喝喝酒，逛逛窑子，情谊也就这样结下来了，高杰性子直就更不用说。 高杰见到陈永福这般连忙上前：“不是，老陈也就是咋啦？” 过了会儿后，陈永福缓过劲来才有些后怕说道：“刚，刚才那是缇骑。” “缇骑？那是啥？” 高杰看向牛成虎，白广恩。 二人也是摇了摇头。 白广恩和高杰本是流贼出身，后来才当了官军。 牛成虎则是一直在陕西，从哪知道缇骑是什么？而且就他这级别也不够人家动手的呀。 而且明末锦衣卫势微，再加上这等局势崇祯也不敢随意去动这些总兵呀。 但陈永福不同，曾在辽东干过，崇祯二年还跟袁崇焕一起勤王，后来才被调往内地剿贼，因战功被升为总兵。 这缇骑不仅是他，更是整个辽东当时的噩梦。 陈永福想起了当年之事，打了个哆嗦说道：“你们看到他们的衣服和佩刀了吗？” 高杰回想了一下，记不清楚。 陈永福说道：“那衣服是飞鱼服，刀叫绣春刀，这是锦衣卫的标志。 而缇骑，则是锦衣卫之中的最强战力，据说他们是从数万锦衣卫中挑选出来，而且只有不足千人才能成为缇骑。 他们都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某上一次见到还是在崇祯二年。” 三人听后身体一僵。 陈永福回忆了一番，咽了口唾沫说道：“哎，当年乙巳之变，建虏围了京师后某当时与袁督师一同救援京师。 后来传言督师与建虏媾和，私下中有交往，陛下大怒，派出锦衣卫捉拿。 当时来的就是缇骑，不过数十骑罢了，却当着数十万如狼似虎的辽东军马面前，将督师打翻在地，扒去官服，然后杀猪般的捆走了。 整个辽东军没有一人敢出声，全都吓得瑟瑟发抖。 在之后祖大寿更是连夜拔营逃往关外，再也不敢入朝，十几年来都没敢再回到关内一次。 就这还是厂卫衰落之时，而如今听闻陛下又开始重用厂卫了，这缇骑，如今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们说现在突然出现在西安城里，这能是好事儿？老高，若是我刚才没有拦住你，当时办你一个妨碍公务罪，怕是督师都救不了你。” 三人听完后只感觉一阵后怕。 高杰就更不用说，对陈永福抱拳道：“老哥，弟弟在这多谢了。 只是现在我们…” 半天后陈永福叹了口气：“先去见督师，督师应该知道些什么。” 几人耽误连忙前往督师府。 第一百一十七章 喜事 几人不多时便来到了总督，此时屋内已经是打扫的干干净净了。 众人看到坐于一旁的李二喜也是一惊，这还没完。 刚刚拜见完总督和监军大人，却见孙传庭的亲兵孙大拎着一个脑袋进了屋内：“大人，卫指挥使任琦已授首，请大人查看。” 众人顿感惊悚，这，任琦的人头… 孙传庭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拉家常一般，将京之事和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件件慢条斯理的说了出来。 听的众人是目瞪口呆，一时转不过来。 孙传庭看着眼前四人说道：“四位总兵可有什么想说的？” 四人这时才回过神来，对视相望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陈永福率先表态说道：“回督师，陛下圣明，末将等定然替陛下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高杰他们也纷纷表达。 孙传庭大笑道：“好，这几日监军就会将响银发放下去，各营即可修缮武备约束士卒。 副监军巡视诸营，若有违抗者，斩立决。” “末将听令。”众人齐声领命。 孙传庭此时信心大增，暗道：“李自成，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今夜的西安城里一片鬼哭狼嚎，注定不会安稳。 王二喜有些意外，没想到在陕西这么个穷地方，这些士绅富商们居然还这么有钱。 只是这一夜下，就抄出了钱银两百余万，粮食将近二十余万石，这若细细淘置一番，怕也是一笔巨款。 而且在这一夜下来，很多的线索都表明，与秦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李二喜与孙传庭碰头后，兴高采烈的写了折子递回京去。 至于秦王府，孙传庭思考再三终究还是没敢动，而是把情况写明在奏折上递回京师。 汪之淇则是被缇骑压着一同前往京师。 京师，勇卫营新老军已经被编在一处了。 此时的永卫大营内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将士们听说陛下今日会发放赏银，并且还要挑出能够娶媳妇的人。 杨永明和崇祯在这件事上商议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应该以勇为营老兵为主。 尤其是那些无牵无挂孤身一人的，要让他们在京师扎下根来，最后在一系列的条件和商讨之下，总算是确定了名单。 徐峰感觉自己很幸运，自己到现在已经是三十来岁了，自从入军以来到现在已经快有十来年了。 大大小小的仗也是打了不下几十次了，当年一同参军的兄弟也都没了，自己还算幸运，活了下。 每月的军饷不管多少都攒下来，然后托人送回家，在老家家里还有哥哥和妹子，还有爹娘在家种地。 自己的军饷甭管多少，好歹还能补贴点家用，有人给自己带了口信，说是哥哥已经娶了媳妇儿，还有了娃。 挺高兴的，这样一来自己家也算是有了后了，至于自己本人那倒是没想过什么。 那天战死了，然后将烧埋银交给了家里人也就算完了。 可如今不一样了，现在不但天天吃的好，响银也高了，而且没有拖欠和克扣，现在更有可能娶上媳妇。 今日午饭的时候听将军说了，这次能娶媳妇儿的人都会公布出来，到时还会发银子，让娶媳妇的人进城去置办些东西。 刚吃完饭，徐峰就和队里的几个兄弟一起前往榜单去看，大红的纸上写着一个个人名。 此时这里已经是围满了人，徐峰对着上面的人名一个一个的看过去，这时听见同伴一声高呼：“徐峰，徐峰是你的名字。” 徐峰一听顾不得太多，连忙拨开人群挤了过去，死死的看着上面的名字对着信息。 没错，都对的，就是他。 徐峰一脸呆滞，还有些不敢相信，听见同伴高呼起来：“哈哈哈，我兄弟有媳妇儿了……” 周围的人也是祝贺恭喜，有些人是真心实意，有些人是语气酸人。 徐峰看着那个名字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同伴拉着他回到住处，四处的嚷嚷。 这一下整个队都沸腾了，就连对正也是一脸高兴的跑了过来，对着徐峰的肩膀就是一下：“好家伙，你小子福气真好。 都快三十了还能讨着个媳妇儿，我咋就没你这么好命呢，啧啧啧。” 徐峰晕乎了半天，终于吸收了这个事实，自己真的要有媳妇儿了。 这时外面传来喊声：“参将有令，一刻钟后，所有人前往校场报道，不得有误。” 很快，队伍集合完毕，参见李威上台开始大声说道：“陛下懿旨，念各位将士常年为国征战。 今天特予娶妻生子，娶妻之人每人十两白银，其余将士每人五两。” 杨永明一直觉得，发钱，这比任何奖励都要简单，粗暴，有用。 有句话不是说钱不是问题，但问题是钱呐，只要钱到位了，什么都好做。 果然，将士们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沸腾了。 李威等他们的热乎劲过去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次娶妻，是按照年龄，在军中时间的长短以及战功挑选的。 因此这次能娶妻的都是老兵，陛下让你们在京师外修的房子，那就是你们的新房了，属于你们的了。 虽然住的地方有了，但吃穿什么的就需要你们自己花钱去买了。 待会儿会来人登记，媳妇抓阄，谁都不许给老子挑三拣四的，抓到谁就是谁。 另外老子可告诉你们，有些是带着孩子的，谁要是不把那孩子当作自己娃的，到时候可有人收拾你们。 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可不是吃素。 行啦，最后没娶到媳妇的也不要眼馋，现在每月足响还怕没媳妇儿？平时好好操练，战场上把小命给留好了，日后的好日子有的是呢。 行了，不跟你们这群生瓜蛋子瞎扯了，赶紧去登记抓阄，陛下给你们放三天大假，赶紧滚。” 众人哄笑散去，李威也是感叹，自己当大头兵的时候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好的待遇呢？ 回到住处的徐峰高兴的手舞足蹈，引得其他人哄笑不已。 徐峰笑骂道：“别笑，你们就是嫉妒老子要有家抱媳妇儿了。” 众人纷纷哄，直到总旗来了才停下来，总旗笑骂了几句，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交给徐峰：“拿着，这些都是兄弟们给你凑的份子。 十几两的碎银子，别嫌少，这油盐酱醋茶什么的，进京师后你总得给人家买一些。” 之后又嘱咐了许多，便让其赶紧滚。 徐峰抱拳收下碎银：“感谢各位兄弟，从今以后，我徐峰的娃就是你们的娃了。 等打完仗后，都来我家喝酒。” 随后又闹了几下，便前往文书监军处，领了银子线路抓了阄，然后约着一同进城的同袍们兴高采烈的进城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重用，圣旨到石拄 这几天的京营里倒是一片欢快。然而京师里面的百官却是愁眉不展。 原本以为京师解禁之后，事情就过了大半，然而，事实却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成国公等参与了谋逆的贵勋，以及百官等，不论老幼满门诛杀，废除爵位以及所有家产充入内努。 这些对他们来说倒无所谓，只要没牵连到自己就行，只是让他们忧心的是现在还有一个人没有处置。 那就是福王朱由崧。 藩王牵扯到谋逆之中，除国灭族那都是常规的操作，哪怕有一些君王会彰显自己的仁德不杀他。 那也会囚禁于凤阳高墙，并且贬为庶人，永久囚禁。 然而皇帝现在都没有动福王，这就意味着谋逆一案还远远没有结束。 一把刀依旧悬在百官的头顶上。 当然，担忧的也只是他们而已。 皇宫内，崇祯得知新建伯已经率人抵达了京师，此时是大喜不已。 并且按照京营的惯例，命方正化携万银代表皇室前去犒军，让其解除武装之后打散编制，编入京营中训练。 如此一来，京师的兵力便一度达到十万人左右。 但最让崇祯高兴的是，堵胤锡，左懋第，吴又可，宋应星几人与新建伯的人马一同来到了京师。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崇祯当既先召见了吴又可和宋应星二人。 这使得二人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一个是江湖郎中，一个五品知洲，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被皇帝召见的呀。 二人随着小宦官入了宫，随后入了暧阁，紧张道：“草民吴又可，臣凤阳府亳州知州宋应星，拜见陛下。” 崇祯伸手虚扶笑道：“二位爱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来人，赐座。” 二人有些紧张的坐下，还未开口就听纯真说道：“你等无需紧张，朕找你二人来是有要事商议。” 随后崇祯对吴又可说道：“吴医师，朕闻你医术高超，尤其是对于疫病更是深有研究。 如今江北鼠疫肆虐，导致百姓如今更是雪上加霜死伤无数，官兵也是战力尽失。 因此朕在听闻你的事迹之后，就让人将你找来，想将此事交给你来办，朕欲任卿为太医院院正。 全权负责此事，钱银什么的都无需担忧，只要先生所需，朕都会一一满足的。” 吴又可此时有些愕然，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江湖郎中，竟然能够得到陛下如此的重视。 这当真是…… 而作为一个医者，太医院内的那些先贤医者们的孤本藏书，对他来说不亚于宝藏的吸引。 而且身为医者，能够以自身所学而救济天下，这是每一个学医之人的目标和抱负，也是他的本心。 而如今正好有一个机会。 吴又可顿时激动起来，拜道：“草民定然竭尽所能，不负皇上期望。” 崇祯上前将其亲自扶起。 随后又看向宋应星说道：“宋爱卿，朕听说你编辑了一书，要做《天工开物》是。 记载了许多的农业作物，手工科技和一些技术等对。” 宋应星点了点，他并不奇怪皇帝会知道这些，因为在崇祯十年的时候他就将此书堪印发行了。 崇祯点了点头道：“朕觉得你所作此书对于大明颇为重要，而且朕知你醉心于农事，对于这些东西颇有研究。 朕召你入京，是因为朕在皇庄之中种植了许多的海外农作物，据朕所知，如果能将此物推广开来。 那么就能使我大明的百姓不再忍受饥饿，此物可以说对于现在的大明极为重要。 因此想要让你来负责研究此物，看如何能将其在我大明种植并推广开来。” 宋应星是一个标准的士大夫，皇帝有命自然应承下来，更何况这也符合自己的追求，更加不会推脱。 崇祯大喜，最后又有二人细细的聊了一番，便让王承恩将二人好好的安顿在京师。 并且每人赏银千两。 至于剩下的堵胤锡左懋第二人，崇祯最开始是想直接让他们二人进入内阁的，但想了想还是做罢。 而是向内阁中透出意思，想让堵胤锡从长沙知府调任至顺天知府，让左懋弟任礼部尚书。 待司礼监报到内阁，如今内阁的三位阁老，两位是崇祯的人，仅剩下一个胆小怕事的陈演，也不敢阻拦。 因此这件事很快就通过了，然后司礼监飞快拟旨召告天下。 —— 四川，石柱。 此时，这里的景象已经是一片凋零了。 这多年来的征兵，致使这不大的土司已经是兵源枯竭，钱财也是所剩无几了。 秦良玉在这个时代也已经算是高龄了，她的儿子，儿媳这个时候也已经战死沙场了。 她的孙儿侄子，也都不受朝廷的待见，他自己也只能龟缩在这小小的石柱内，看着贼寇肆虐。 秦良玉有些绝望，大明在经过诛仙和松锦之战大败后，所带来的损失太大了。 别人也许还看不清楚，但在她这个年龄见到的太多了，这两仗对于大明来说，绝对是伤筋动骨。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止一次出现在脑海中，这大明的气数，是不是真的要尽了。 如今大明恐怕也就是那么一口气给掉着了。 虽然秦良玉不懂什么王朝三百年一大劫，但她也看得明白，如今的这个世道，早就已经是乱世了。 在这种时代，自己，秦家和马家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就算是有心杀贼，那也是无力回天呐。 到头来也只是听天由命罢了。 秦良玉正漫无头绪的想着，这时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侄子秦翼明。 秦良玉见自己的侄子如此的火急火燎，有些不高兴的训斥道：“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如此这般。 老身都说过多少次了，为将者不管何时应该稳重持成，不可急躁轻率，你怎么就是不记得？” 秦翼明一脸的怪异，但还是先行礼说道：“是，姑母，侄儿受教了。 只是姑母，侄儿有要事禀告，有天使前来石柱宣旨。” 听到秦翼明的话后，这一下秦良玉也有些迷糊了，居然会有天使从京师来石柱宣旨，还真是见了鬼了。 但秦良玉还是连忙召集人前去迎接天使。 第一百一十九章 圣旨到石柱2 秦良玉虽然惊讶，但还是连忙召集人前去迎接天使。 对于这些个阉货她是知道的，为人阴险狡诈心眼还小，她是敬而远之的。 在万历四十一年，自家丈夫染上了暑疫，后又因接待不恭，得罪了朝廷派来监军的太监邱乘云。 而被邱乘云诬陷投入狱中，因在狱中得不到治疗调养病重而死，在丈夫死后，朝廷觉得他并无大罪，所以仍保留了他家石砫宣抚史的世袭职位。 而这时马家的继承人马祥麟年龄尚幼，朝延鉴于秦良玉作战有功，文武兼长，所以授命她继任了丈夫的官职。 所以说这些个阉人全都是一些小肚鸡肠阴险狡诈之辈。 生怕重蹈覆辙的秦良玉因此连忙召人前去迎接。 石柱内的老百姓们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个狼狈的外地。 李欣此时感觉有点儿生无可恋，自己当年进宫就是为了不受罪，可是现在这，唉。 自己是王承恩的干儿子，也算是比较信任的那个，如今干爹得势，自己自然也水涨船高。 自己这不就捞了一个四川镇守太监兼白杆兵监军的职位。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和以前那些人一样风光限了，然而在上职之前，干爹亲自找自己谈的话，差点儿没把自己吓尿了。 自己当既立誓言赌咒：“儿子此去四川绝对不为难秦总督，更不会去干预军事。 钱粮军饷之事，自己也一定全力解决，做到位不拖后腿，绝对全力配合秦总督做事儿。” 王承恩很是满意，随后便交给他一个折子，并且密语几句，然后就让他去四川上任了。 临行前想着，这一路比较遥远又凶险，让厂卫番役足足派了四五十人一同前往宣旨上任，这才觉得有些安全感。 在这一路上，一些逃难的百姓，眼神空洞，行将就木的流民，官道上大摇大摆的土匪。 有些土匪甚至将妇人截至一旁就迫不及待的骑了上去，还有倒在那些路旁无人管理的死尸。 荒废的驿站，村庄等等。 如果不是自己只带了这几十号的人马恐怕也到不了这里。 这一路上简直是风餐露宿，之后好不容易到了成都，屁股还没坐热，懒的和那些当地的官员扯犊子。 便又马不停蹄的赶往石柱了。 这光是在路上就已经花了月把的时间，现如今总算是到了石柱。 秦良玉带着人前来，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人，这就是天使？ 秦良玉不敢拖大，恭敬问道：“不知公公是？” 李欣有些傲娇道：“咱家是新任的四川镇守内官，兼白杆军监军李欣，敢问老夫人可是秦良玉秦老将军？” 没想到这来的还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大太监呀！ 秦良玉有些惊讶，连忙开口道：“公公说的没错，老身就是石柱宣抚使秦良玉。 末将拜见李公公。” 说着就要下拜，李欣哪里敢让秦良玉下拜，连忙上前搀扶笑道：“哎不可，老将军如此，岂不是折煞了咱家吗？ 这可万万使不得，到时候是让咱的干爹知道了，非得扒了咱的皮。” 马万年和秦翼明等人见此皆是面面相觑，这没卵子的货什么时候这般客气了，一般不是望着他们来拜他吗？ 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是因为他干爹？他干爹又是谁？ 李欣扶起秦良玉，让期带自己回到大堂，在净了身整理完仪容后，拿出圣旨大喊道：“石柱宣抚使秦良玉接旨。” 众人连忙跪拜，然后李欣大声念着圣旨。 旨毕，秦良玉等人在谢恩时还有些懵。 西南总督外加忠贞侯，还有两个总兵挂将军印，这一下子，他们马家秦家几乎是瞬间就成了这西南的顶尖军门。 秦良玉这下几乎是有些迷糊了，不说别的，光是西南总督这个职位就比那四川巡抚就要高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可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回过神后，顾不上许多连忙将李欣迎入堂内，并且让人将随行的厂卫带下去妥善安排休息。 入了堂内，秦良玉与李欣互相推辞了半天，李欣始终不敢先坐上位，直到秦良玉先坐下后，他才敢坐下。 秦良玉此时越发觉得奇怪，这到如今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到如此客气的公公。 倒是马万年，年纪小藏不住话，在众人坐定后，当即好奇问道：“公公当真是太客气了。 不知公公的干爹是……” 秦良玉一听，心中暗叫不好，自己这傻孙子还真是没谱。 连忙佯装怒喝道：“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自己滚出去领军棍去。” 李欣倒是笑呵呵的打圆场道：“哎，老夫人不必如此，小将军还年轻，无妨无妨。 看小将军仪表堂堂，英气不凡，想来应该是马家嫡孙马万年，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至于咱家的干爹，是司礼监新任的掌印兼东厂厂督王承恩。” 众人一听，心道原来是这般。 在之后众人闲聊了几句之后，李欣开始切入了正题：“老夫人，咱家在出京之前受到了陛下召见。 陛下说了，从此以后，白杆军与勇卫营以及京营还有陕西的秦军，皆受到陛下直辖，所用粮响皆由内帑负责。 因此稍后还得劳烦老夫人将白杆军的花名册交给咱家，从今以后这粮响之事就无需老夫人费心了。” 李欣说完，随后又将监军的职责权限告知了众人，并说道，自己绝不会插手白杆军的任何事情，只负责纠察不法之事，以及播发粮响。 随后便从贴身衣物内拿出崇祯的亲笔密信。 秦良玉等人大为惊讶，恭敬接过密信，顿时瞪大了眼睛。 信中崇祯几乎是以晚辈的身份向秦良玉问好，并高度赞扬了秦家马家的忠君爱国。 且说明两家对大明的贡献和牺牲是不会忘记的，并且表示对秦良玉的高度信任。 让她直接带兵入成都，西南之事也会全数托付于她，如此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张献忠挡在四川外。 绝对不能让其在霍乱四川。 同时告知，即将与其搭档的班子，四川巡抚陈世奇虽然是个忠诚，也确实有学问。 但是此人不知兵事，所以军事上的事不可指望于他，巡府刘勃之倒是懂一些军事，可以与其商量。 若陈士琦肘制，大可以直接架空与其，然后上报京师，朕自有处置。 而今后白杆军这种军队的待遇以及数量都要上去，这是要编入大明官军的正式序列中的。 钱银之事朕自会让人解决，最后落笔是朱由检三个字。 第一百二十章 若是杨永明在这，定要说崇祯收的一波好人心呀。 果然，秦良玉在看完之后，这个七十来岁，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的老将顿时面向京师跪拜在地：“陛下竟对老身如此厚待，我秦马两家定誓死报效陛下。” 李欣连忙上前将其扶了起来，生怕她磕着碰着的。 秦良玉回到座位上，便对秦翼明笑道：“翼明，去将花名册取来交于公公，另外，令全军即刻集结，立刻拔赢前往成都。” 秦翼明听后，没管别的，回了令就下去了。 秦良玉虽高兴，但心中还有些不放心，对李欣道：“公公，这钱银可不是小数目，尤其是在如今这个时候，这……” 李欣宽慰笑道：“老夫人不必担心，等到了成都府后，这些都自会有人来解决。” 秦良玉还是有些疑惑，但听到李欣所说，索性也就不管了。 很快人数报了上来，人数不算太多总共三万余人，如今秦良玉成了总督这白杆军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成为了总督标营，秦翼明和马万年二人也都成了直属的总兵官了。 李欣接过花名册，说道：“老夫人，陛下说了，凡是为大明而战的白杆军无论死活都要登记在册。 其中有一个算一个，活着的陛下后赏死了的陛下厚葬，因此还请老夫人将人数一一统计好。” 这一下在场所有人都被李欣的话给震惊了，咱们的陛下什么时候如此豪横了，这么多的银子陛下能拿的出？ 很快，白杆军开始点兵集合准备拔营前往成都。 京师。 此时的杨永明对于辽东的情况有些紧张和奇怪，按理说这皇太极应该是挂了呀。 怎么到如今还没有消息，总不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穿越而给他续命了。 而这个时候，一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师，陛下要将所有谋逆人员全部处置。 要知道零零总总加起来可是有足足上千人呐，在大明这近百年时间可从没有发生过如此大案。 而且还都是曾经那些高官贵族，这当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此次是由首辅和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亲自监斩，并且要求内庭太监以及剩余的勋贵和京师内五品以上的大员全部观刑。 并且为了预防不测，崇祯还专门调了一千永卫营将士看守法场。 当时的行场上是丑态百出，受刑的不管是花甲老人，还是牙牙幼童，皆是一刀下去人头落地。 观刑的也好不到哪里，一个个回去之后噩梦连天，荤腥不沾，闻之既吐，杨永明则是觉得血腥并没有去。 乾清宫。 殿内，崇祯和杨永明还在于昨日的话题探讨，与崇祯的矛盾点在于让谁带兵，带多少人。 并且这一次周玉吉也在。 关于带兵的人选，按崇祯一开始的想法是直接让孙传庭从陕西带兵前往，孙传庭的能力有目共睹，而且距离也近出不了什么差错。 实在不行，就让周遇吉直接带兵前往，但唯独是杨永明崇祯实在是不能接受。 他很清楚，一旦出了京师后他将鞭长莫及，他可以接受失败，失去周遇吉甚至孙传庭等人。 但唯独杨永明，他对大明实在是太重要了，已经是和大明的国运息息相关了。 然而杨永明却不认为，如今几乎没有人能够认识到晋商的能量与实力，也许孙传庭刚从陕西出兵，消息就有可能走漏了。 崇祯最后还是答应了。 但仍旧是三令五申，绝对不允许杨永明亲临前线，一旦有任何危险绝不可将自身置于险地，哪怕是全军覆没也要逃回来。 杨永明只能答应。 之后就是关于人数，按杨永明的想法，就是一千左右的骑兵，然后昼伏夜行，一日疾行个百里，不出四五日的时间就可以到了，要的就是一个快。 而且山西肯定也有些人马，周遇吉原本在那里任职，如今虽然到京师来了但定然还可以掉动。 这样一来，无论是对于晋商还是姜镶他们都可以做到个奇字。 只要他们没有防备，后面的事情就好做多了。 如此一来，以晋商的底蕴，抄出来的钱财和粮食，再加上蒋家的人马，到时对付李自成他们，胜率将会大大的增加。 剩余的人马则可以留着防卫京师。 然而崇祯却认为太过冒险，一千的骑兵哪怕在加上山西的兵马，要知道面对的可是一座太原坚城，以及姜镶手中的三万人马，一旦僵持起来，那将是毫无胜算。 因此崇祯坚持要调一万步兵，如此虽然会使得行军速度缓慢，但足以应付所有的突发情况了。 但杨永明始终认为步卒的行军速度太慢，而且在草原上，也只有骑兵才是王道。 最后说了许久，杨永明大致的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崇真才勉强同意，但骑兵人数还要增加。 最后商定的人数是两千骑兵和一百缇骑。 之后谈起时间，二人自然是觉得越快越好。 而周遇吉则是从头到尾一脸的一脸懵逼，这个时候崇祯才转过身来，向周遇吉说明了一下杨永明的计划。 周遇吉听后则是大为惊讶，随后则自然是认同。 崇祯对其说道：“周遇吉你听着，朕要你一定要保护好永明，哪怕是你死了都不能让他死。 若是遇到险到险境，你就算是绑也要将他给我绑回来，听到没有？！” 周玉吉听后先是一愣，随后连忙保证。 但崇祯终究是有些担心道：“永明，依朕来看，要不这蒙古还是别去了。 对付流贼就算没有骑兵，可就算凭借京师和秦兵，再加上保定兵应该也足矣呀。 如今之境皆是朕之过矣呀。” 王承恩听到蒙古顿抽口凉气。 大明与蒙古可以说是相爱相杀了三百来年，自太祖推翻元蒙建立大明到成祖五征蒙古。 以及后来大明战神御驾亲征，导致土木堡，差点要了大明的命。 可以说这历代皇帝基本都与这蒙古有过节。 虽说与蒙古互市也有过百年安定，但崇祯年间与蒙古的关系可不好。 陛下登基以后立即改变了对蒙古的赏赐政策，尽格其职把赏赐全部取消。 第二年塞外出现大量饥荒，蒙古各部希望明朝能够开仓救济，但是崇祯坚决不许。 而蒙古也就此对大明死了心，于是就向建州女真的努尔哈赤群求帮助，努尔哈赤自然是求之不得。 不但给粮还鼓励通婚，双方约定蒙满一家，共同将矛头指向了大明。 致使此的明朝军队疲于奔命败绩连连，虽每年节约了二十万两的白银，却使得边疆永无宁日。 这也就是崇祯自己所说的错。 第一百二十一章 蒙古，皇太极 杨永明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您难道以为就算按照以往的国策和蒙古继续互市，那蒙古就真会与我安好？ 皇太极的心里是很清楚的，若是想要真正的和大明对抗，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解决掉蒙古和朝鲜。 而蒙古已经分裂了有百年了，根本就是一盘散沙，因此对建虏来说征服蒙古算不得什么。 朝鲜虽是我大明藩属，然而辽东的局势早就使我大明无力在插手朝鲜了。 而朝鲜国弱民贫，并且百年都未动兵戈了，因此很快就被征服了。 陛下想一想，蒙古人与我们互市无非就是想要得到粮食，盐巴，茶叶等。 而建虏呢？如若不从，那将是灭族之祸，这里面孰轻孰重，他们难道拎不清？” 崇祯听完后，心中宽慰不少，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立即开口道：“永明，既然如此，那些个蛮子又怎么会肯为我大名征战呢？ 就算到时我们弄来了战马，可又要从哪里去弄这些骑兵呢？” 杨永明听后笑了笑说道：“陛下莫非是忘了？与建虏关系密切的科尔沁部是通过盟约形式加以巩固的。 双方曾订过盟约，联合进攻察哈尔林丹汗任何一方不得毁约，并且不单独与察哈尔会盟。 这个盟约是对于双方有利的，科尔沁部是为了借助努尔哈赤的力量摆脱林丹汗的统治。 而努尔哈赤则是用科尔沁来对付察哈尔，以此来解除伐明的后顾之忧。 之后林丹汗不敌建虏，只好亡命青海，而在逃亡的过程中其麾下部众大量流失。 两翼大总管投降后金，在六月，巴达西寨桑等五个头目率千余户投降，同时还缺少粮食，甚至达到了杀人易食的地步。 之后林丹汗五次攻略明边，甚至还与洪承涛交手，都是为获得粮食，之后不久就病亡了。 在林丹汗死后，他的遗孀和儿子等余部被建虏包围，苏泰和额哲母子奉上传国玉玺投降。 蒙古帝国就此正式宣告灭亡，莫南蒙古也全部收归至后金的版图，建虏也是因此建立了蒙八旗。 但陛下真的就以为建虏在蒙古人的眼里就是天命所归吗？” 杨永明说到这儿看了崇祯一眼，停了下来，崇祯会议，让周遇吉等其他人退去。 这时杨永明才继续说道：“陛下，其实在蒙古的内部对待建虏的态度也并不是一样的。 就像科尔沁部，建虏一直是以拉拢为主，通过和亲的手段控制他们，并且划给他们水草丰茂的地方放牧。 但如此以来，其他的部落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呢？ 尤其是林丹汗的那些旧部，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认为蒙古大汗就应该是黄金家族成吉思汗的后裔。 臣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在清朝康熙二十九年至三十五年，清军三次征伐莫西蒙古准噶尔部准噶尔丹。 还有在康熙年间，林丹汗的孙子布尔尼举兵反清，但是以失败告终。 陛下，要知道在那个时候建虏已经入关四五十年了，早已经是坐稳了这个天下，国力与现在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在那个时候蒙古还尚有叛乱，更别说如今的正统王朝乃是我大明，建虏他们也不过是叛逆罢了。” 崇祯听后点了点头深觉其中道理。 杨永明继续说道：“何况我们对于蒙古之事，那也是对建虏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呀。 要知道如今大明的心腹大患乃是李自成等那些流贼，只有平定了国内，我们才能集中精力对付辽东那些人。” 崇祯点了点头，随后有些疑惑的问道：“永明，你刚刚说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是什么意思？” 杨永明摇了摇头，对崇祯意味深长的笑道：“陛下难道就没有想过每次建虏入关和流贼之间的关系吗？” 王承恩听后有些疑惑，细细想了一下立马明白过来，情报。 虽说在之前这并不归自己管，但是现在这事儿还是落在了自己头上。 崇祯听后更是疑惑无比，眉头紧皱细细的思索着，突然间瞪大了眼睛，时间，没错，就是时间。 崇祯看向杨永明说道：“永明说的可是建虏每次入关的时间？” 杨永明听后点了点头：“陛下说的不错，正是时间。 崇祯二年，皇太极率军绕过宁锦防线，取到内蒙古，从长城龙井关，大安口和洪山口三处入关，从此拉开了从长城入关的帷幕。 此次入关，在大明的腹地持续了两个多月，勇将赵率教，满桂阵亡，袁崇焕被下狱，建虏掠取了大量资源，收获颇丰。 此次似乎让皇太极尝到了甜头，之后又在崇祯七年，崇祯九年，崇祯十一年，崇祯十五年亲自率军或者派兵从长城入关。 基本就是两三年就要来一趟，并且从来都不空着手回去。 陛下仔细想想，这五次入关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间隔要短，而且一次比一次的范围都要大。 就算刚刚在松锦之战取胜的皇太极也不给大明丝毫的喘息之际，直接派阿巴泰领军入明劫掠。” 这一次的入关也是建虏时间最长的一次，在关内停留了八个月，中间甚至还从容的修整了一个月。 在大明境内如入无人之境，就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最开始不过是攻打些县城，劫掠些人口，然而到了后面，甚至就连济南这样的重镇都失陷了，就连番王都被俘了这是前所未有的。 这其中若是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之后建虏的每次入关都是到了大明剿贼万分关键的时候。 然而知道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以抵挡建虏为先，从而导致错失良机。 崇祯听完之后脸色难看，王承恩也是紧皱眉头，明白了其中的问题。 杨永明见此继续说道：“要知道皇太极这个人并不简单，他这样做除了表面上的利益，还有政治目的。 尤其是己巳之变，这个时候的他即位未久而且刚在宁锦折戟，内有四大贝勒共同执政，对他的质疑之声不少。 而此次冒险的成功获得的战利品只是表面利益，在政治上他排除了政敌从而独揽大权。 而且他如此做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放大明的血，他知道此时的大明哪怕再虚弱，也不是他能够吃下的。” 随后杨永明又给他们细细的分析了一下。 众人听完后，不知不觉间后背已经是被冷汗浇透。 第一百二十二章 劝说崇祯 崇祯听后点头，深以为然，这确实就是在放大明的血呀。 这样下去就算大明能熬过今年，那明年呢以后呢？ 崇祯想到了更深处，在骑兵这一块就是大明的软肋，在没有强大的骑兵支撑下，对内，只能驱散流贼。 一旦流贼行逃窜，那是想追也难以追上，对外，建虏的铁骑几乎已经是成了大明军队的噩梦。 平时别看那些个总兵什么的，动不动就打了个胜仗，但实际上呢？ 就说建虏，动不动就是斩杀了这个大将那个大将的，皇太极都他马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然而事实上人家不还是在那活蹦乱跳吗？ 那是个该死的一个个满嘴跑火车报虚数，要军饷的时候，各个人员齐备，动不动就是几十百万大军。 然而等真正打仗的时候，甭管对面有多少人，尤其是面对建虏的时候，几千人能打的几十万人人仰马翻。 那真的是动不动就十几二十万的伤亡，简直是见了鬼了。 基本就是建虏入关一次，账面就抹平了一次，自己这个皇帝哪怕知道，那也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到现在他这个皇帝还不知道如今的大明总共到底有多少人马。 反正的帐面上就是动不动的十几二十万百来万的大军，可自己总不能让这账面上的数字去杀敌？ 想到这里，崇祯对此次的行动更加重视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按照永明所说，如今的蒙古基本已经皆是归降于建虏了。 若是永明到时在草原上遇到建虏的话该如何是好？” 崇祯越想越是担心，要知道建虏可是有着满万不可敌的传说，更何况草原那可是人家的地盘，若是一旦遇上了那岂不是……。 杨永明倒是笑道：“陛下，关于这一点臣相信只要臣的人品不差到极致，应该是不会的。 陛下莫非是忘了？臣之前说了，据史记记载，王台集会在今年的八月初九暴毙而亡。 而我们早已令东厂的探子前往沈阳散播消息，在其死后，多尔衮与豪格争夺皇位。 最终多尔衮设计扶持幼主，并且最后摄政朝政，并且与庄妃还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等。 而在历史上皇太极暴毙，其并没有在死前对皇位的继承问题留下遗嘱，从而使得建虏内部对皇位进行了激烈的角逐。 而当时主要继承皇位的人选就是多尔衮和豪格，此时的建虏已经是分为了两派。 并且两方的势力和手中掌握的军事实力等也并不差多少。 此时建虏内部的气氛是非常凝重和紧张的，稍有不慎那将会爆发内战，致使粉身碎骨。 所有人都在找一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多尔衮和豪格也都明白，绝不可能强行继位或者武力解决。 这一场皇位的争夺战从崇祯十六年九月二十一日开始，双方一直都互不相让，建虏就没有心思管其他的事情。 而最后的结果嘛，就是让皇太极只有六岁的幼子福临登位，并且由郑亲王济尔哈朗和多尔衮摄政。 济尔哈朗是豪格的支持者，出任第一摄政王。 这些言论皇太极也许并不会完全去相信，但一定引起他的戒心，更何况这可是真实历史上发生的。 那是有理有据，只要他起了疑心他就会去想，人最害怕的就是会去妄自猜想，而这有言论根据的猜想，那就更可怕了。 要知道，皇位，自千古以来对任何人来说那都是禁忌，而皇太极在听完这些言论之后。 在通过这些言论自行的设想和推断之后，那就更不可能忍下去了。” 崇祯听后点头，不得不说，杨永明这一招当真狠辣，直接是打在了七寸之上。 杨永明继续说道：“因此，豪格作为他的长子虽然鲁莽，但毕竟是他精心培养的继承人。 所以，他一定会竭尽全力为豪格铺路，最好的方式就是增加豪格手中的力量。 皇太极比任何人都明白，力量就是关键。 他掌握了三旗，因此他建立了所谓的大清，然而建虏的残余部落到现在依旧有很多。 这与我们汉人所沿用了千年的君主专政是截然不同的，他们的八王议政对于皇权依旧是有威胁的。 哪怕是百年后的雍正朝这依然是个问题，更何况是现在？” 杨永明停顿了下，继续说道：“他皇太极有这个本事可以控制各旗，进而压制住多尔衮乃至整个建虏。 但他的儿子就不一定有他这个能耐了，若是以前他还能够缓缓图之，然而现在不论是他身体素质还是什么，他不会了，他的身体也不允许他再等下去。 因此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给豪格铺路，而现在看来八旗的内部是不可能的，而汉八旗又太弱。 既如此只能寻找外部的力量，而蒙古八旗就是他要重点考虑的了，用外援来压制内部的不稳。 如此一来，关外的力量基本都会向辽东汇集，草原上的军事力量将会大大削弱，而且臣要去的还是漠南，那里的军事力量本就薄弱。 因此这将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建虏这段时间内将无力对付我大明，而大明就有机会以雷霆之势平定内乱。 到时有了足够的战马，我们在以茶叶，盐，铁等物资为诱饵雇佣大量的蒙古人为骑兵。 并将他们的家眷全部迁入长城，而在关内是我们的主场，只要他们敢反我们就将他们的家小全部杀光，部落夷为平地。 臣不信他们会有如此胆子，不顾家小与部落的安危。” 崇祯已经是听得如痴如醉了，开口说道：“朕本以为永明是冒险行事，却不想永明心思如此缜密，已经将所有事情算计好了。 不错，就按永明所说的来做，永明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或者要求全都说出来。” 杨永明点头想了想说道：“陛下，臣这里确实还有几件事需要麻烦一下王公公。” 王承恩听后连忙开口：“先生有何事需要老奴做的但请吩咐，老奴定然不会拖先生的后腿。” 杨永明点头笑道：“那就在这里先谢过王公公了。 首先，此次出京的军粮火器等物资还请王公公费心，另外臣还需要一些厂卫随行。 毕竟到时要查抄八大晋商，抄家这个活还是得需要专业人员来做。 还有，陛下还记得之前臣提议把皇店从御马监拿出来的事儿吗？ 毕竟抄家之事乃是无缘之水，我们手里还是应多攥些稳定的来钱途径，虽然太子那里已经在搞了，但是谁会嫌钱多呢，对？ 而八大晋商手底下的人，那都是些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人精，这些就是财富。 陛下，要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在任何领域人才永远都是稀缺的。 最后，就是情报问题，而这也是最重要的，论是对付建虏还李自成这些流贼，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我大明之所以如此，这也是一个问题，因此臣希望厂卫能够多派些探子去探查他们的动向以及情报。 如此，我们的把握也会大大增加。” 崇祯听后深以为然，看向王承恩。 王承恩立马保证道：“请先生放心，这些事老奴都记下了，绝不会耽误事情的。” 事情谈完之后，杨永明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请辞告退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离京，行军 第二日朝会。 崇祯一上朝便提出了要练军，尤其是京营绝对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废物。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个意思，若是京营还和以前那般的废物，那朕就认定你们也是废物了，而如今大明已经不再养废物了。 朝堂上自然没有反对之声，这一系列的经历已经让他们清楚了，如今的皇帝已经起来了，不再和从前一样。 以前皇权势弱，自己等人自然是不怕的，说直白点就是你爱咋样就咋样反正我们不同意你也没办法。 而如今皇权崛起，别说其他的，只要不被翻旧账，已经是阿弥陀佛了，何况那些勋贵都没说什么，自己等人操什么心。 很快，一系列的措施命令下达了下来，直接出动兵马清剿京师附近的山匪马贼等。 直接达到快速练兵的目的，同时可以安定京师周边从而达到练兵的同时整顿整个京师的秩序。 一时间，各队军马四处出动，整个京师可以说是另类的热闹。 而与此同时，京师周围的那些小股山匪马贼等可就遭了殃，这平日里本来过的好好的，突然就这样。 虽然说是山寨王马匪群什么的，但是和李自成那些可不一样啊，那朝廷在他们的眼中依然是难以抵抗的存在。 而这一天的夜里，一只铁骑在月色下寂静无声，而不远处的杨永明已经是整装待发了。 其实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都是为了这只军马的离京所做的掩护。 没多久，一辆马车出现在杨永明的视野里，一个青衣小厮在车旁紧紧的跟着，周围有十来个家丁打扮的人警戒护卫着。 若是有朝中大臣在此定然能够一眼认出来，那青衣小厮正是如今的大内第一人王承恩。 而那个领头的护卫，则是在前两天被任为锦衣卫代指挥室的高文采，如此一来马车内的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 杨永明和周遇吉连忙迎了上去，一旁的王承恩一脸的疲惫，这几天他都快忙疯了。 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要抓，还有那些个军粮的筹备什么的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 整个人如同陀螺一般，他算是明白了，只要是关于杨永明的，无论事情大小，陛下都会高度重视，而这样一来，就得自己亲自来抓。 果然，马车停稳之后，一身便装的崇祯在王成恩小心翼翼的掺扶下下了马车。 杨永明和周遇吉连忙上前行礼，崇祯上前扶住二人的手臂，笑道：“永明，周将军，不必多礼。 朕知道今日永明你们要离京，而这一走就是数月难见，今日在此，朕用酒水为你们壮行。” 随后崇祯拉着杨永明和周遇吉前往不远处的亭子，亭子内王承恩已经摆好了酒菜。 高文采等人就在亭子不远处高度警戒着，崇祯挥了挥手，王承恩时趣的往后退去。 崇祯亲自为自己和杨永明以及周遇吉二人倒满酒，端起酒杯笑道：“来，朕祝你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杨永明和周遇吉连忙端起酒杯，谢恩之后一饮而尽。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尤其是崇祯和杨永明又探讨了一些事情，周遇吉主要是在一旁听着。 不久后时间到了，杨永明和周遇吉拜别了崇祯，崇祯颔首点头。 杨永明和周遇吉二人趁着夜色带着人马离去，最终，长蛇般蜿蜒的骑军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最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崇祯皇帝看着骑军离去的方向久久未语，众人也都是默不作声。 最终还是王承恩开口道：“皇爷，如今夜已经深了，先生他们也走远了，皇爷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何况明日还要早朝呢，因此还是回宫歇息。” 崇祯半天后才出声：“是啊，夜已经深了，再过一会儿想来也就天亮了。” 随后转身上了马车，同时低语道：“我大明还是有忠贞之士的，大明，还亡不了。” 杨永明在这一路上昼伏夜行，这一路过来，倒也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连年的大灾大难，再加上建虏的五次入关，以及那些流贼匪寇，整个北方大地早已经是创伤累累，糜烂至极。 这一路走过来，到处都是些白骨尸体，还有那些个早已经吃红了眼的野狗畜生。 甚至可以看到一些人状若疯癫的啃食着尸体，着实是看的人头皮发麻。 中途还遇到了一小群人，不过他们看起来已经是行将就木了，一大群人看过去毫无生机。 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好像仅仅只是靠着本能漫无目的的往前行走着，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 偶尔会有人倒在地上，但他再也没有爬起来了，也没有人管他，只是继续的犹如行尸一般往前行走着。 杨永明看着这一切自是不忍心，拿着一些行军的干粮拿到他们眼前，想给他们。 他们确是无动于衷，仿佛看不见一般，哪怕是在他们的耳边大吼大叫，也没有人反映。 杨永明忍不住拉了一个人，而那个人确是立即瘫软在地没有在起来了，杨永明知道，这些人已经是失去了生的希望，或者说，已经死了。 入眼的皆荒芜，皆是惨剧，对于这些杨永明也没有办法，只得不再去管继续前行。 这一路上，白天就休息在已经干涸了的河谷，或是树林之类，到了晚上再到官道上疾驰行军。 每次休息或是吃饭时，皆会以队为单位十来个人围在一起，然后还有上百人马不下鞍人不卸甲的在营地周围进行警戒。 反正一切全都是按照杨永明的指示来，比如说水绝不可以喝生水，全部都要烧开，而这水自然是从河里取来的。 并且绝对不能随地大小便，只要扎营歇息就必须要挖坑，然后临走的时候再全部填上。 有一次杨永明和将士们聊天的时候听他们说，前面的部队行军的时候随地大小便。 后面的部队就踩着前面军队人的排泄物行军吃饭，这可真是把他给恶心坏了，而且也不卫生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此时的杨永明看了看天，感叹当真不愧是小冰河时期，这天气情况当真不是一般的糟糕。 听说就是广东那边也曾是下过暴雪的呀，现在是时不我待，如果是在草原上遇到了白灾，那就真的玩儿完了。 杨永明现在当真是顾不得也没心思去管其他的了，也就是将一些想法写成密信交给厂卫然后传回京师。 如今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带着这只骑兵按照计划继续行事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范永斗过寿 经过几天长途的跋涉，杨永明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山西境内。 此时的杨永明和周遇吉二人早早的带着队伍进入山中隐藏了起来，没办法越往里走人越多了起来。 天一亮有人来人往马车行走，大部分都是一些车队什么的，而且看样子基本都是往一个地方走。 为了不被人发现只好早早的带着队伍躲了起来，杨永明和周遇吉商量了一下，派出了大把人员前去打探消息。 等了许久之后，一个探子来报，原来是那八大晋升之一的范家老爷范永斗后天要过寿辰。 而这北地有头有脸的商人都想着要过去祝寿，所以才会如此。 杨永明听后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寿辰？那这可是个好机会。 要知道范家在山西绝对是属于重量级的，而这范永斗是范家家主那更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了。 他举办的寿辰会想必应该会有一些大人物出现，说不准那姜镶也会出现在其中。 这样一来刚好可以一网打尽，省的到时再麻烦。 杨永明想了想，随后便与周遇吉商量了一下，周遇吉对于此次行动的计划自然也是知晓的。 二人商议了一下后，便决定由周遇吉带着圣旨先前往代州调拨兵马，二人之后在代州以西三十里处汇合。 等周遇吉走后，杨永明喊来传令兵对其说道：“传令下去，全军就地整顿休息，今晚赶到代洲，到时大米饭，菜肉管够。” 传令兵将命令传递下去，军队有条不紊的开始准备。 周遇吉一刻不敢停歇狂奔来到代州城下，随后便直接前往他在此处镇守时所设的军营。 军营中的部队是他被崇祯调往京师时所留下镇守的，有一千精骑以及一千精锐步兵。 统领之人乃是他手下的一个心腹副将，调动自然是不用说的，先不说他现在还是山西总兵，况且手中还有圣旨。 来到军营说明了情况之后，便即刻让人埋锅造饭做好准备，等到天黑之后便即刻带人动身。 等到天黑之后，周遇吉当即带着军队出了代州城，行了一段距离之后，便一路向西狂奔往之前和杨永明约定好的地方而去。 顾及到步卒落单，因此骑兵压着速度，紧赶慢赶，大概一个来时辰左右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 周遇吉到了地方后却并没有看到其他人，这时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几骑，周遇吉带来的人马立即警戒了起来。 那几骑缓缓靠近，为了防止冲突他们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为首的一骑兵喊道：“来者可是周将军！？” 在确认了身份之后，便一起前往杨永明驻扎之地汇合。 在周遇吉和杨永明见面后，杨永明看了一下周遇吉带来的人马问道：“周将军，你总共带来了多少人？” 周遇吉回道：“总共两千人马，一千骑兵和一千步兵，皆是我前往京师之时留下的精锐。” 杨永明点头道：“如此一来，我们手上就有了四千一百人，其中有五百重骑兵，这算是我们的底牌了。 我们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铲除八大晋商和姜镶，八大晋商并不算什么，别说我们现在手中的人马了，就是百十名锦衣卫都已经够了。 主要的还是那姜镶，此贼在大同经营已久，根据厂卫的情报，大同城内大概有两万兵马左右。 这才是我们此次真正要对付的，现如今我们得到情报，后天那范永斗要过寿，会在张家口宴请四方。 这是我们的机会，若是姜镶在，我们刚好可以一网打尽，若不在，我们就要即刻挥师南下，以最快的速度在厂卫的配合下拿下大同并且收编他的人马。” 众人听后皆是点头，这是他们之前计划好了的，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杨明见意见统一，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下令准备开饭，在吃完饭之后全军便休息了一个时辰。 之后便开始动身，杨永明和周遇吉商量了一下，为了顾及步兵，便由杨永明带领一部分的骑兵作为先锋在前方开路。 并且由精锐的夜不收往外围探查十里，然后剩下的骑兵距离步兵不过百丈左右，以便出现状况的时候，两者能够及时的互相支援。 终于，在黎明即将破晓之际，杨永明领着一千五百的先锋军来到了距离张家口十里左右的地方。 由于杨永明是急行军，剩下的其余部队则由周玉吉带领着在后方，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杨永明便带着部队到山间中躲了起来。 杨永明眯着眼睛，跳望着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的张家口堡。 这张家口堡始建于明宣德四年，是长城防线上的重要军事驻军城堡，以武城之誉而雄冠北疆。 之后随着“北方丝绸之路”张库大道的日渐兴盛，张家口堡的军事功能逐渐被商业贸易功能所代替。 其鼎盛时期张家口堡内票号、商号达一千六百多家，最高年贸易额达一点五亿两白银。 这其实就是一个军镇，在嘉靖四十五年至万历十八年，原镇守五路，调整为上北、下北、中、上西、下西、南、东、南山八路。 张家口堡为上西路镇守参将一名，设守备一员，来远堡设防守一员，上西路驻守官军为七千六百零三名。 万历年中裁减，实存官军一千二百三十九名，至崇祯年间，实存官军一千一死九十九名。 对于这样一个军事用镇，杨永明自然不敢大意，而根据厂卫的密报，只有一个大概的预测。 里面大概有三千人左右，并且装备精良，其将领与范永斗的关系极好，军队的粮草武器等，全都是由范永斗提供的。 并且军队里的军官大部分都是八大晋商的子弟，因此这支军队明面上是大明的，然而实际上却是他八大晋商的私兵。 杨永明想了想便让人乔装打扮了一番，潜入了张家口，并且和潜伏在里面的厂卫探子们取得联系。 倒也算是托了那范永斗的福，来给范永斗祝寿的人并不少，八七杂八鱼龙混杂的。 若是平时，这百来个陌生人想进入堡子内可没有这么容易，就算进去了恐怕要不了多久也会露馅。 只是那守军盘查的比较严厉，因此他们带的都是冷兵器，毕竟在这种时代身上带把刀剑什么的防身很正常的，对？ 在做完一些措施之后，杨永明便静静的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攻占张家堡 别一边，周遇吉带着大部队在后方行进。 他还是和往常一样，白天休息晚上行军，因此在天色即将放晓的时候便带着部队隐藏了起来。 然后等到天黑再行军，一直到后半夜才与杨永明汇合。 二人见面之后，杨永明便将他的布置告诉了周遇吉，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披露或者补充之类的。 周遇吉听后则是点头认同，商量了一番后，决定等到天明的时候再放几批人马进去。 然后等到晚上的时候再突然发起袭击，到时候里应外合，以雷霆之势拿下张家口。 二人商定最后的计划后，便下令全军开始休息，养足了精神等待明天的到来。 在天亮之后，二人又选了一些精干之人潜入了张家口内。 在天黑之后，杨永明和周遇吉便带着人悄悄的往张家口靠近，等到距离差不多之后，骑兵也都下马步行。 可以说是天祝杨永明，只见天空的云层将月亮星空都给遮住了，即使今晚的能见度更低了。 在距离张家囗差不多一千米左右便停了下来静止不动，他在等待城内的内应打出信号。 三更天，虽然天色已晚，但是范家的宅子内依旧是灯火通明，人生鼎沸好不热闹。 守城的几个士兵望着堡子内的热闹景象满眼的向往，城墙之上也早就没几个人了，毕竟大冷天的谁愿意傻不愣登的站在那。 哪怕是留在城墙上的那几个人也是靠着墙面坐在地上，而且在之前，无论是流贼还是建虏都从未到这里来过。 因此整个张家口的防卫可以说是松散至极，虽然因为范永斗的寿辰缘故导致这几天的盘查什么的比平时严。 说是如此，其实也就那样，而且也只是刚开始那两天而已，因为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就慢慢回归了本性。 因此，先前打入张家口内的内应们很轻松的解决掉了城门口和城墙上的十来个守卫。 在完全占领城门之后，一个人拿着火把来到城门口，然后顺时针晃了两圈后逆时针在晃一圈。 这是杨永明在他们进城之前给他们拟定的暗号。 杨永明他们在看到暗号后，便即刻带人往城门口冲去，千米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多远。 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便到达了城门口，杨永明和周遇吉商量了一下，便让一个参将带领一百人守住城门。 然后将剩下的人分成两部分，由杨永明和周遇吉分别带领，由周遇吉带人以最快速度将堡内控制起来。 尤其是其中的卫所兵，然后杨永明带着剩余的人直奔范家大院，众人分配好任务后便快速的分开行动。 杨永明在内线的带领下，以极快的速度奔向范家大院，这一路上凡是阻拦挡道者皆是杀无赦。 没多久便来到了范府跟前，虽然已经是天色已晚，但其内还是张灯结彩人生鼎沸，显的好不热闹。 此时范府的门人已经看到了杨永明他们，满脸疑惑，还不待他们搞清楚，杨永明已经冲了过来将其斩杀。 随后便让人将整个范府迅速的围了起来，然后便带人闯进府内。 范府内，众人正在推杯换斋，突然一声枪响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众人一脸错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范永斗眉头皱起脸色有些不好，该死的，自己的寿宴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范永斗陪笑了两声，便准备出厅查看一番，其他商人见此，心道，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要知道今天能坐在这儿的，那都是非富即贵之人呐，而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 这不正好是能让自己在各位贵人和范家面前留下好印象的时候吗，这自己能错过？ 于是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全都站了起来，纷纷表示要与范家主同去，要给范家站台。 就是姜镶和现任宣大总督王继漠也是动了身子，准备与其一同前去。 而这时范府的管家慌慌张张的冲进了院内，惊慌的哭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有人冲了进来……” 还不等其说完话，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其身上变多了一个血色的窟窿，随后无力的倒了下去。 这一下把众人吓得是脸色发白，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敢在犯法杀人，还是在今天这个时候。 这他马也太凶了，这到底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而且还是在人家的老巢。 众人偷偷的看了一下范永斗的脸色，随后都默不作声的看向门口，想看看到底是谁。 而此时范府圈养的护卫们已经将众人护卫了起来，姜镶带来的亲兵护卫们也是早早的将其护在身后。 此时，范永斗的脸色非常难看，在这范府之内当着众人的面杀了自家的管家。 不管来人是谁，也不管其是为了什么，这简直就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扇了他们范家的脸面。 范永斗深呼了一口气，歉意的表示道：“不好意思各位，突发状况扰了各位的雅兴，实属抱歉。” 随后对着厅外喊道：“不知是哪路朋友，可否出来一叙？ 我范家世代经商皆是良善之人，不知是范某什么时候不经意间得罪了朋友还是说朋友要求什么，要在今日如此。 不管怎样，不如出来喝杯酒，今日是范某的寿辰万事都好商量，搅了寿辰倒没什么，可若是因此惊了王大人和总兵姜大人，这可是万死之罪。” 王继漠一黑色，姜镶也是一脸冷漠的看向门外。 啊哈哈哈哈，这时漆黑的门外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那笑声持续了一会儿后慢慢的停了下来，随后传来了一阵讥讽之声：“王大人和姜总兵？好大的官威呀。 还有你范永斗居然也敢称什么良善之人？还真是没脸没皮呀，不过想来也是，你若但凡要一点脸，又怎么会如此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王继漠和姜镶也是一脸的难看，范永斗更是一脸的怒气。 虽如此，但众人皆是未出声，在范永斗说了总督王继漠和总兵姜镶在此之后，那人居然还敢如此嚣张。 想必来头应是不小，于是一个个只是看向厅外，等待那人现身。 不负他们所望，在说完了那些话之后，一个少年从黑影中缓缓走出。 第一百二十六章 掌控范家 杨永明从暗处走了出来，一脸玩味的看向众人：“一群蛀虫一样的东西。 你范永斗也是真敢说，脸呢？ 怎么？莫非真是这些年做生意把脸皮都给做没了？ 你范永斗这些年下来所做的各种事情，那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是良善之人能做出来？ 你们这晋商八大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范永斗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和一脸的厌恶，其实这没什么，自己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 主要是这少年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自信？不对，应该说是这少年仿佛对自己了如指掌的那种态度。 好似自己的一切都被他给看穿了一般，自己所有的秘密他都知道，这种一眼被人看穿的感觉，他多久没有体会过了？ 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楚了，这让他的内心涌现一股莫名的烦躁，和没由来的慌乱。 虽如此，然而转瞬间范永斗便让自己强行的镇定了下来，虽说这小子让自己看不透。 但他范永斗又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那草原上的蒙古人自己都与其交好。 大明的官场上更是大吃四方，那辽东上让人闻之变色的建虏自己也曾是那的坐上宾。 就算是他们的皇太极对自己那也是以礼相待，怎么着？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想让我范永斗露怯？在开什么玩笑。 今天非要让这混账小子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虽然如此，但心中却还是有些暗暗着急，自己平日里费劲心思养的那些护卫怎么还不来？ 这时后院传来几声惨叫，随后一大批人便闯至前厅。 杨永明的护卫大武走上前来对其说道：“大人，范府如今已经全被我们控制了，但有反抗之者也皆被诛杀。” 那些人听后顿时嘈杂起来，范永斗更是一脸的错愕，怎么可能？那些人可是自己花费了无数心血养出来的。 怎么会变得如此迅速，而且几乎是悄无声息呀。 “嗯，干的不错。”杨永明点头称赞道。 大武这时却挠了挠头说道：“呃，大人，我们之所以能不伤一人的如此迅速拿下范府，多亏了几位兄弟。” “哦？！是谁？” 大武看向了他身后的三人。 三人走向前来，施完礼后为首手一人开口道：“启禀大人，我等是厂卫的坐记。 早就收到王公公的指令，要全力配合大人行事，在与大人派进来的人接洽之后，今晚便找准时机，将那些护卫全部药翻了，我等幸不辱命。” 杨永明听后笑道：“好，干的不错，你们放心，我会亲自把你们的功绩说给王公公听的。” 三人一听后皆是面露喜色：“多谢大人。” 随后，杨永明看向范永斗说道：“现在如何？ 哦对了，如果你想等待那些卫所兵的话也不用想了，如今整个张家口应该都被我另外派出去给控制了。” 这一下范永斗再也难以做到面不改色了，如此看来，对方应该是早有预谋了。 该死的！想来应是自己今日过寿，这张家堡内出了什么纰漏才会导致如此。 也不知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一些普通的贼人倒也好办，拿些钱银打发了就行。 可听刚才那人手下喊大人，似乎不是普通的贼人，算了，不管怎么样难道还有人不爱钱？ 就算有那也只是没满足他的胃口罢了，何况这张家堡内还有三千精兵，是的，范永斗根本就不相信杨永明说的如今张家口已经被他们掌控了。 那可是三千人啊，再怎么不堪那也要有点儿动静，就算是三千头猪遇到事儿那也会哼哼两声呀。 可是外面一点儿动静没有，因此范永斗断定杨有明是在虚张声势而已，随后又看了眼王继漠和姜镶，心中更是大定。 这山西宣大内的军政一把手都在此处，更是为他添了不少底气。 虽如此，却还是低下身姿道：“不知小友究竟是何人？ 今日是老夫的寿辰，小友和诸位兄弟如此做，是否有些不妥？ 这样，今日既是老夫的大喜之日那来者皆是客，老夫愿奉上白银一万两也免得诸位兄弟白走一遭，如何？ 实不相瞒，今日我府上的贵客有宣大总督王大人，以及大同总兵姜镶姜总兵。 不如见好就收，大家和气生财，你说是？” 王继漠黑着脸，怒气隐忍未发，倒是姜镶直接开口骂道：“哪里来的混账东西？给你脸了不成？赶紧滚。 在敢啰嗦半句，老子就把你那狗屁山寨夷为平地，把你吊在城墙上晒成肉干。” 范永斗笑而不语，其他人也是一脸嘲讽的看向杨永明。 然而下一刻他们却笑不出来了，只见杨永明一挥手，身后之人抬起火铳就是一枪，将姜镶的亲兵打死。 大武小武随后上前将姜镶打翻在地拖至杨永明身前。 姜镶一开始就瞬间蒙了，待回过神后直接破口大骂，杨永明有些厌恶使了个眼色，锦衣卫上去就是左右开工。 啪啪几耳光下去，打的姜镶是头昏脑胀，口鼻流血弄的脸上到处都是，整个脸已经是高高肿起，再也难以开口说话了。 杨永明看着他更是厌烦不已，直接亲自上手，在锦衣卫的控制下姜镶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咽呜含糊的求饶。 杨永明害怕将其打死，便让人直接压至一边，像这种军阀自然是要压回京师留给崇祯皇帝宰杀的。 就当是自己提前送给崇祯皇帝的新年礼物了。 杨永明平复心情后，依旧是一脸笑意的看向眼前的众人，在望向故作镇定的王继漠时，顿时是觉的好笑。 身为宣大总督，不求你和前任的卢象升那般，但你至少应该把你本分之事做好。 可是你倒好，吃喝应酬什么的你倒是一脸高兴积极不已，真当大事降临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杨永明实在是不想在这种废物身上花费什么心思，反倒是范永斗更加吸引他。 抛开立场来说，这范永斗不论是眼光，手段，亦或是收买人心，以及经营的张家口乃至山西一带，最终成为了各方利益的代言人。 可以说这绝对是一个人才。 只可惜此人眼中只有利益，毫无忠义之心，若不然让他来做大明的皇商绝对是不二人选。 如今杨永明只对这八大晋商多年来所积攒的财务感兴趣，他们所囤积的粮食，生铁等其他资源是如今大明所急需的。 可以说是能不能保证大明接下来几场生死存亡的大仗的物质保证呀。 第一百二十七章 商线，交战 但如若以长远来说的话，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确实是为了八大晋商，更准确的来说，是为了他们手中的商线。 要知道一条商线并不是那么容易开辟出来的，而这些也是他们能够屹立多年不倒的根基。 这也才是他们最重要的财富，比如说范家，他们是弘治年间迁至此地，经过一百多年几代人的积累才有此规模。 杨永明很清楚，这些个东西可不是说有钱就能够整出来的，而是有了这些东西才会有源源不断的钱。 如今的大明缺钱，崇祯更缺，他们两个一直都明白，抄家绝对不是长久之计，不过是应急之法，用来解一时之困罢了。 大明皇家手中必须要有一条自己的来钱路子，以往的那些东西也早就收不上来了。 虽说太子已经在南方开始了，但想要做到支撑大明的开销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何况现在大明也等不起。 再说了，谁会嫌钱多呢，对？ 杨永明不由想起来这就是国家断资本，绝对的一本万利的法子，要知道，政策都是我定的，这不来钱，还什么来钱？ 而唯一的问题就是人手，那些精通生意的人自己一个没有，因此范家为首的八大晋商就尤为重要。 尤其是范家，他可是八大晋商中的老大，因此这一次范家自己是要里里外外吃的一干二净，一点儿都不剩。 但相应的，这难度绝对比普通抄家要难上许多。 显然的，那些生意绝对不是只有范永斗一人参与的，不论是那些钱粮物资什么的，只要厂卫拷问，总会有人扛不住吐出来。 但是对于范家生意的门路，这种关系到家族核心机密的事情，哪怕是范永斗的儿子恐怕都不会一清二楚。 真正知晓的也只有那范永斗，若是这厮六亲不认咬死不说，那就真的是有些无可奈何了。 因此杨永明要做的就是攻破他的内心防线，让他明白自己已经是吃死了他的，让他亲自吐出自己想知道。 打定了这个主意的杨永明，并不介意多花些时间和心思，与范永斗玩上一玩。 杨永明看向王继漠，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宣大总督，朝廷的二品大员，呵呵。 今日我若是不给你这个面子，你能怎么办呢？” 纵然王继漠再好的修养，此时也压不住内心的怒，可一看到此人明知自己的身份还丝毫不惧的样子。 以及对那姜镶也说打就打，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发虚。 但毕竟是朝廷的二品大员，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如此羞辱，若是一言不发还有何颜面？ 王继漠看着此人，猜想着杨永明的身份，最后心中猜想着应该是某个王公贵族之后。 就算如此他也顾不上许多了，文官天然的骄傲属性容不得他退缩：“哪里来的黄口小儿？ 你家中父兄就是如此教育你的？你就不怕本官参你父兄一笔？当众射杀朝廷兵卒，欧打一品武官，你可知该当何罪？ 看你年幼，你现若知晓其中分寸就速速离去，告知你家父兄，本官自有决断。” 众人见这位总督开了口表了态，一个个顿时如同打了强心剂一般，对着杨永明训斥指责了起来，有一些更是仗势出言不逊起来。 范永斗此时好像又恢复了信心，看来如王大人猜的一样，这恐怕是某个王公贵族的公子，带着家丁闹事罢了。 若是以往，像这等大人我自己哪里敢废话，哪怕生意做的再大，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但那不过是从前罢了，如今自己只不过是面子上让着，无论是朝廷还是乡野，亦或是那关外，自己都有关系说的上话。 就这张家口的兵马，明明上是朝廷的，实际上还不是他范永斗为首的八大家的私兵。 手上也算是有人马了，而且现在还是乱世，这种人自己又怎会怕，范永斗深知，如今的世道早已到了有兵便是大爷的地步了。 杨永明倒是丝毫不在意，轻笑道：“还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不过没事儿，先等会儿，希望你们一会儿后还能如此。” 范永斗见杨永明如此，心中升起一股不安，该不会这小子之前说的…… 不可能，范永斗心中安慰自己，随后想着，实在不行就杀了算了，反正现如今就算是豪门那边的子弟也奈何不了他。 更何况现如今这世道，山贼流贼什么的多的是，怨不得别人。 而这时一声巨响打断了范永斗的心思，随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枪响声。 范永斗心中一颤，已是有冷汗流了出来，其余人更是鸦雀无声，王继漠也是脸色突变，有些站立不稳。 杨永明知道，看来周遇吉他们已经打到了守军大营，和那些卫所兵交上手了。 杨永明猜的没错，周遇吉与杨永明分开后便开始了对张家口的控制，他先是让手下三名将领带一些人前往其他三个城门口，将其控制在手里。 他自己则是带领主力在内应的带领下前往卫所军的大营，两千多骑兵气势如虹如同一堵移动的铁墙一般，一路推到了大营。 前往大营的路中虽然有抵抗，但也不过是螳臂挡车区罢了，停顿都没有让他们停顿一下。 那些被冲散了活下来的，自是交给后面赶来的步兵。 等到周遇吉带领重骑兵赶到，上千轻骑对整个大营已经完成了包围，把三人马全部装在了其中。 周遇吉一声令下，只见上百名轻骑兵上前，掏出携带的炸药包纵马飞奔上前。 在距离大营不过十来步左右，便将手中的炸药包奋力扔出，在听到马蹄声后本就有些慌乱的士兵，在这数百枚炸药包之后更是乱做了一团。 硝烟散去之后不知有多少人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剩余的人也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 在远处观看的周遇吉明白，这支军队已经崩溃了。 大营内少数一些死党亲信明白了什么，知道在营内必死无疑，一路召集人马往大营门口冲去。 意图先冲出大营再说。 此时轻骑兵突然左右分开，从大营两侧插去，而重骑兵此时压上，直接从大营门口一路往前推过去。 轻骑兵则是在前方两侧快速穿插掩护着，将那些聚集在一起的人冲散。 在经过一轮的冲锋之后，整个大营内已经是死伤遍地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拿下大营 之后重骑兵又发起了几次冲锋，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是简单的冲击，但却足以令人胆寒。 五百重骑虽然和营地里的人比起来并不算多，但却是一个整体，犹如一条洪流一般势不可挡。 三千人虽然多，但却毫无斗志，没有人指挥就是一盘散沙，看着冲击而来的铁骑，听着那如闷雷一般的响蹄，早已没有了抵抗的心思。 经过了几次冲锋后，营地内再也无法形成有效的反抗了，一群没有铠甲刀剑的人只顾着哭嚎逃命。 远远观望着的周遇吉知道，对面基本上已经是全军崩溃了，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就能轻松压垮这数千人马。 随后在周遇吉的命令之下，包围圈开始缓缓往内收拢，他们开始张弓搭箭或是重新开始填装火药。 营地内的轻重骑见此，连忙以最快的速度脱离战场。 没有了骑兵的冲锋，大营内的士兵总算是松了口气，然而当他们看清周围之后，眼下的场景更加是让他们惊惧不已。 包围他们的骑兵已经开始缓缓向内压进，并且张弓搭箭举起了火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言而喻。 箭矢如雨般落下，爆豆般的火铳声接连响起，子弹向他们激射而去。 无数人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闷哼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火铳所产生的烟雾让人看不清楚对面的情景，在经过几轮的射击之后，周遇吉才下令停止。 在烟雾散去之后，只见大营之内再也没有人能够站立在其中，肉眼可见之处要么是已经成为了一具死尸，要么就是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痛苦的哀嚎。 明眼人都知道，胜了。 周遇吉看着这一切知道大局已定，便留下一些人马在此打扫战场，自己带领剩余的人马连忙赶往范府，去寻杨永明。 前往范府的路上都是疾行的骑兵以及一对对的步卒，离范越近，锦衣卫的人数也就越多了起来。 在路过乔，常，曹，侯这晋商八大家的另外几家府邸时，只见已经有锦衣卫在外面将整个府邸团团包围了起来。 随时准备冲杀进去，而在里面的人看见外面人马围困，当即召集起了家里的护卫。 他们也不知道自家老爷的处境怎么样，于是便派出一些家丁想让他们从府内冲出去，向着逃出几个去范府给自家爷报信。 然而只见几个人刚刚翻过墙头，就被等候多时的锦衣卫抬手一枪，然后一命呜呼了。 更有一些想着集结人马直接冲杀出去，然而都被打了回去，至此，里面的人已经是被吓的六神无主，只得被困在府内。 周遇吉到了范府后，向周围人了解了一下情况，便连忙往里面走去。 范府内，杨永明静静的看着这些人尤其是范永斗，不知他心里现在有些什么感想。 而范永斗此时的内心已经是心乱如麻了，他发现无论是他还是王继漠都低估了眼前的这个青年。 刚刚那接连响起的爆炸声，以及随后响起的如爆痘般的枪声，使范永斗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自己那引为底气的三人马，现如今恐怕真的成为了他的盘中餐。 范永斗有些惊颤，这青年的手中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如此轻易的就拿下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地方。 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富家子弟，有如此本事怎么不让他惧怕，范永斗现在确定他绝对是朝廷中人，可无论他在脑海中怎么搜索，就是没有这一号人。 范永斗此时真是有些绝望，论文，王继漠是这里最大的文官了，论武，姜镶手中也是有两万兵马的。 在山西这个地界那也是响当当的存在，哪个敢不给面子？然而眼前这个人却视之为猪狗。 看其样子根本就不在乎，甚至范永斗觉得，这个年轻人对自己这个在官场上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更感兴趣。 范永斗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这么一个只会经商的人，那里得罪了这么一尊大神。 杨永明依旧是看着范永斗笑道：“看来范员外已经是明白自己的处境了，我说过了，整个张家口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不知，范老爷可还有后手？” 范永斗看着这眼前之人那戏谑的神情，他知道自己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可是眼中的神情怎么也掩饰不了。 一丝恐惧更多的是不甘和不解，沉默了一会儿后，范永斗低声说道：“是老夫输了。 哈哈，没想到老夫小心翼翼了几十年，如今却栽在了一个黄口小儿手里。 你到底是谁？！为谁做事？为什么来这里？就算死，也请让老夫死个明明白白。” 其余人见范永斗这般，顿时惶恐不安，他们知道现如今自己的命已经是攥在眼前的少年手里了。 正待杨永明开口时，只见其身后的门外走进来些人，王继漠和一旁被压着的姜镶看到后顿时惊惧起来。 来人正是周遇吉，其身旁跟着的人则是锦衣卫，王继漠此时已经是颤抖了起来，众人看着这位宣大最高的行政长官有些惊讶。 若是可以，王继漠恨不得这就是一场梦，他知道这些日子里陛下在整顿厂卫，京师中的是他也有所耳闻。 但对于他这个边疆大吏来说其实没什么，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舒舒服服的就行了，顶多也就是有些感慨罢了。 像成国公这种百年世家居然说没就没了，那么多的达官显贵朝廷大员转眼间就成了冢中枯骨，怎么不让人唏嘘？ 谁也没想到当年势微的锦衣卫竟然还有起来的一天，万万没想到当年不屑一顾的人如今已是成了柴狼虎豹。 当看到锦衣卫的那一刻他瞬间就明白了，尤其是看到周遇吉也在这，一切也都顺理成章了。 能够调动锦衣卫以及这位周总兵的也就只有紫禁城中的那位圣上了，看来陛下是对这范家为首的八大晋商动了杀心。 还有那对姜镶的态度，这位陛下的爱将来此恐怕就是专门为了对付他的，王继漠此时恨不得抽死自己。 好好的干嘛要趟这趟浑水，这一次自己的乌纱帽肯定保不住了。 范永斗和一些人也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杨永明，似乎猜到什么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子剑 周遇吉上前行了个礼道：“大人，堡内的大营已经被我们攻破，整个张家口现已经在我们掌控之中了。” 厅院内的众人已经被惊到难以言语了，此时脸肿的和猪头一样的姜镶也是被吓得一激灵。 杨永明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自我介绍一下，本官乃是大名京营总督杨永明。 特奉皇命来此查抄与范永斗为首的八大晋商。” 此时的范永斗已经是有些头晕目眩了，杨永明短短的一句话所包含的信息让他一时间难以消化。 一个如此年轻的京营总督，这是从未有过的，就连听都没有听过。 若不是这杨永明自己承认，再加上那周遇吉和那些锦衣卫在一旁，自己怎么都不会信，这不就是开玩笑吗。 别说自己了，谁会相信？ 其实如若是平常的话这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也就是稀嘘感慨一下，然后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结交一番。 最后将这个情报传递给关外的皇太极。 这个人现在却站在了这里，最主要的是他后面所说的话，当真是让范永斗遍体生寒。 奉皇命，那高高在上的崇祯皇帝居然专门指名道姓的要查抄他这么一个商人，而且还是以他为首的晋商八大家。 既然如此，那想必皇帝对于他们的走私是了如指掌了，并且这么多的兵马奔袭至此，而自己居然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说明崇祯皇帝对文武百官全部进行了保密，这次调兵乃是秘密进行的，而且还有这周遇吉同行，崇祯皇帝花费了如此多的精力，足以看出他对这件事的重视。 一个普通的商人，哪怕再有钱再出名，又如何能让一个皇帝花费如此多的心思？ 或者说，皇帝既然在他们身上花费了如此多的精力，那么想从他们这里得到的远远要大于他的付出。 杨永明看着众人，一脸玩味的继续说道：“本管着时是没有想到，一个商人过寿竟然有如此多的大人物前来捧场。” 王继漠再也难以掩饰住惶恐，下身子作揖道：“下官宣大总督王继漠，见过总督大人。” 按理说杨永明的京营总督便是为了代理以前成国公的京营戎总，乃是偏于武将的成分。 不说别的，在这个时候，官本就压制武将一头，而这宣大总督更是文官的巅峰，那是正二品的大员。 一个正二品的文官大员向自己施礼无非就是示弱罢了。 杨永明看着眼前这位在历史上只是留下淡淡一笔的宣大总督不由感叹，当李自成拿下陕西东征时。 这位宣大总督本应有机会留下一番作为，不说名垂千古，但至少尽上作为臣子的本分，而不是在史书上缓缓的一笔带过，虽说这也有时势的原因。 杨永明看着他，叹了口气说：“自古以来国将倾覆之时，君王应死于社稷大夫死于庙堂，而武将则战死于沙场。 这一点，陛下可以做到，而大夫死于庙堂，倪元璐，李邦华等大人也可以做到，三边总督孙传庭，山西巡抚蔡懋德等许许多多的人都可以做到。 但你做不到。 武将中，山西总兵周遇吉可以，榆林总兵尤世威更是满门忠烈，哪怕降将高杰也能够战死于沙场。 然而你大同总兵姜镶却毫无忠义之心，不但做了三臣，最终还落了个全家死绝的境地。 王大人，姜总兵，你们一个为宣大总督，一个是大同总兵，这么多年来做过什么，有没有尽一个臣子的本分心中应当有数？ 你王继漠作为二品官本官自是无权审理，来人，给王大人带上枷锁，由锦衣卫带回京师交给陛下裁决。 大同总兵姜镶也是一样。” 话音一落，一旁的锦衣卫便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将王继漠打到在地捆绑起来押在一边。 王继漠惊恐的挣扎道：“本官无罪！无罪呀大人！臣对陛下赤胆忠心苍天可见呐！怎能遭此劫难呀？！ 臣死是小，但若是因此辱没了陛下圣君之名那可是万死难辞其咎，何况本官为朝廷二品大员乃陛下亲封，你可有圣谕捉拿本官？” 杨永明看着王继漠冷哼一声，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于是命亲卫拿来一个长盒，从中取出一把长剑。 笑道：“圣旨我是没有，不过在离京之前陛下亲赐了我这把天子剑，见此剑者如见陛下。 犹如陛下亲临，但凡有不尊者，我可用此剑斩下那人头颅以正国法。 王大人，现在可还有话说？” 王继漠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着眼睛看向杨永明，这怎么可能？以他对陛下的了解认识，陛下何时这般的大度用人了？ 那怕范永斗也是不由自主的看向杨永明，他只是一个商人，平时游走于各方。 虽然被蒙古和建虏奉为座上宾，但在大明，他终究还是那些上层贵人们眼中不入流的商人罢了。 他还从未见过圣旨昵，当知道不是圣之后内心中还有些小失望，但当杨永明说是天子剑后他又看了过去。 圣旨都没见过，更何况是天子剑这种东西呢。 这时杨永明又说道：“现如今山西宣大的一切事物皆由本官代理，直至陛下派遣新的官员前来。 好了，既然没话说的话，来人！将其拿下，其余的还是在回京的路上慢慢想。” 王继漠一言不发，如同丢了魂一般任由他们弄，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回到京师之后他自己将面临什么，由他们将自己拿下，然后押至一边。 一旁已经难以言语的姜镶挣扎着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哼哼唧唧的杨永明一句也没听懂。 杨永明有些不耐烦，看向姜镶说道：“姜总兵，你莫不是以为靠着你那在大同的两万兵马，本官就不敢奈你何了。 本官告诉你，这一次来山西除了八大晋商的事，就是为了吞掉你这两万人马，这些人马在你手中毫无作用。 只会成为你为非作歹的底气，但在本官在朝廷的手中，他将会成为大明平定内外收复河山的战兵。 因此。你觉得本官会留下你吗？” 第一百三十章 拔除姜家 听完杨永明的话后，姜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杨永明，如同见了鬼一般。 自己可是堂堂的大同总兵啊，姜家更是军门世家，自己的弟弟那也是榆林总兵。 自己手中的人马论战力，那也是九边中前三的存在，这小子莫非是疯了？要不然他怎么敢？ 他难道就不怕激起九边兵乱吗？ 杨永明看着姜镶，已经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不过也确实，如今朝廷对于这些将领的制约已经越来越小了，尤其是对于这些手中掌握精兵的九边悍将更是无从下手。 要是文官什么的犯了错，崇祯都是喊打喊杀，然而对于这些武将确是过分的宽容。 没办法，局势如此，更何况还要依靠他们脚贼呢。 哪怕真的是对于武将下手，那也是等到他们手中的兵马丧失殆尽之后的事儿。 左良玉就是个例子，这厮做过的事砍一百次头都不过分，可他依旧活的好好的，最后也是病死的。 其根本原因就是哪怕打过好几次仗他的部队依旧没有什么损失，精锐都还在，至于炮灰还不是随地抓。 如今大明能战的兵马可不多了，无论是剿贼还是打建虏哪里不需要兵，更何况还是九边战兵。 而姜镶也是如此想的，他手中还有两万左右人马，他兄弟的手中也有万余人马。 而这个时候的九边精兵早就已经所剩无几了，准确的说整个大明朝都没有多少兵马了。 而这个时候他姜家手中总共握有四五万人马，因此姜镶当然有胆子跟杨永明对峙了，哪怕此时的境地对他不利。 因为他不相信杨永明，或者说是他背后的崇祯皇帝有这个勇气逼反他们姜家。 如果他一意孤行，若是倒是引起了九边大乱，那么他的龙椅也就做做不稳了。 杨永明自然知道，如今的九边战兵整体上虽然不如建虏，但实际上战斗力还是不错的。 李自成最后东征时一路上势如破竹战力斐然，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有很多的九边精兵或是大明其他的精锐官兵最后都降了他。 使其的力量在极短的时间内得到了极大的扩展。 杨永明笑道：“本官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一次就是要将你以及整个姜家连根拔出。” 姜镶愕然，他觉得杨永明莫不是疯了？ 杨永明笑了笑，淡然道：“姜镶，你难道以为陛下没有提前想过该怎么对付你吗？ 你真以为靠着你手中的那些人马就能够高枕无忧了？你别忘了，你如今就在本官的手中。 你就这么确定大同府的两万人马都会为你赴死吗？你难道以为本官在山西对你动手，陛下就没有想到过你弟弟吗？” 杨永明笑了笑，转变了语气轻声说道：“姜镶，本官不妨实话告诉你，三边总督孙传庭大人早已率兵联系榆林城内的前总官兵尤世威。 以及榆林将门共同诛杀你的兄弟榆林现总兵姜让了，如若是本官估计的不错，你的兄弟如今也与你一样是阶下囚了。” 姜镶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偌大的姜家难道就这样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了？ 杨永明可懒得管他怎么想的，直接哈哈笑道：“来人！把姜镶压下去，到时一同押送回京。 本官曾听陛下说过，如今我们大明的将领很多都飞扬跋扈不可一世，这种风气就应该好好刹刹。 陛下说这些年下来，那些大权在握的将领仗着兵权越来越不将皇命当一回事，哪怕是犯了事，为了大局陛下也只能不痛不痒的赤责几句。 还从没处死过兵权在握的将领，现在好了，正好用你的命震慑下肖小，好生带回去，到时给陛下发落，就当是本官的一份大礼了。” 话音刚落，锦衣卫便上前将这位大同总兵，昔日不可一世的山西土皇帝给拖拽了下去。 杨永明处理完这山西的两大巨头之后，如今总算是有心思来处理这剩下的宾客们了。 杨永明也懒得跟这些人废话，直接喊来人开口道：“将这院内之人全部收押起来，交给厂卫一一甄别。 若有反抗者格杀无论，这八大晋商除外，本官有些事情要询问。” 随后这群人除八大晋商之外全部都在哭喊声中抓了下去，做完这些之后杨永明收敛精神，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范永斗身上。 此时的范永斗好像已经收敛了心神重新平静了下来。 甚至对杨永明笑问道：“刚问总督大人为何要查抄我等？要知道我们皆是良民，世代为商而已。 难道就因为我们挣了些许的钱财不成？如果说我等犯了什么罪总督大人可有证据？ 还是说大人想从小民这里得到些什么东西？粮食，生铁，还是银子？大人尽管开口，只要不触犯国法，我们都尽量满足。 这么些年下来我们都是背靠大明做生意，如今朝廷有难，我晋商也应该尽一份力。” 杨永明看着其余七家，虽然也强制镇定了下来，但是和范永斗比还是差远了，倒也觉得这范永斗有些胆识。 杨永明坐在一个凳子上轻笑道：“范员外莫非以为本官，或者说陛下眼红了你晋商的财务，因此见财起意？ 那本官倒想问问范员外了，你范家是如何成为这般规模的？ 本官查了一番，你范家早在几十年前也不过是一个中等之家，竟然只在短短的十来年里就挣下了这偌大的家产。 钱庄分店更是开的无往不利，晋商甚至一度成为北部商帮之首，哪怕力压南边的徽商也是毫无压力。 当官有些想不明白，南边的商人咱们心知肚明，官商勾结也甚本没有什么战火，盐商更是暴利。 他们能如此富裕倒也无可厚非，然而这北方到底是什么生意竟然也能有如此多的钱财，本官着实是不明白啊，范员外可否给我讲一讲？” 范永斗听此倒也是不慌不忙的开口说道：“自弘治年间开中法以来，我范家听从朝廷指令来这张家口。 为九边输送粮食以此换得盐引，之后隆庆开关，大明与蒙古互市，我范家自然也借机从中赚取些钱财。 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莫非大人以为……” 够了！杨永明打断了范永斗，他实在是没有耐心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商人，后手 杨永明打断了范永斗，他实在是没有耐心再跟他扯下去了。 杨永明冷声道：“你真以为本官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吗？你所挣的这些钱财中有多少沾着血，本官会不知道吗？ 至今建虏已经五次入关了，哪怕是京师都被围过，几乎整个北方都成了一片焦土，然而张家口却如同世外桃源一般，难道这比京师还难以攻下？ 可若是如此，本官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夺下张家口。 那建虏每次入关所截掠去的金银珠宝对他有什么用？终究还不是落到了你们晋商的手中，用以换取粮食火药生铁等物资。 若是本官猜的没错的话，恐怕建虏所截掠的东西带不走的直接就存放在你们这儿了。 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们八大家一直就和草原上的蒙古人不清不楚。” “怎么，不信？本官给你举个例子好了。”随后杨永明开口道：“天启年间，辽东大旱颗粒无收。 建虏的经济因此一度崩溃，粮价一路疯涨至五十两银子，你晋商见有此良机，竟不顾大明所颁不得私通建虏的禁令。 为了钱财将粮食生铁等物资运往辽东以资敌人。 自此之后，你们八大家算是勾搭上了建虏，他们一次次入关截掠钱财，然后再用这些钱财高价从你们手中换取他们所需要的物资，本官说的对吗？ 呵呵，知道古往今来为什么人人都看不起商人吗？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种人，为了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本官听过这么一段话，叫做商人逐利，当有一半的利润时，他就会不顾一切。 而当有一倍的利润时，他会践踏一切法律，若是利润达到三倍甚至是更多时，他就敢犯下任何罪行。 哪怕是将绞死他的绳索，亲手交到他敌人的手中，你范永斗可以说是完美的诠释了这句话。 本官还知道，你范永斗在建虏那里可是赫赫有名的，是他们大清最好的伙伴呢。 哪怕是奴酋的谋士范文程也是与你称兄道弟呀，还说什么共同是范文正公第十七代子孙，你们怎么说的出来这话的？你们这些狗东西配吗？” 范永斗此时冷汗如注，再也难以保持镇定了。 这怎么可能？！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每次去建虏那里都只会带自己的家生子或者是心腹，并且消息是绝对严密封锁的。 他怎么会如此的了解？范永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脑海之中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是一个已经沉寂了十来年的机构，当年他活跃的时候无孔不入，简直是臭名昭着。 莫非？这，这不可能，厂卫怎么可能在十几年前就布下此局！？ 杨永明心中知道这个时候要乘胜追击了，给范永斗放上最后一颗压倒他的稻草。 随后又说了许多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事情，就连卢象升父亲的事也说了出来。 范永斗镇定的神色彻底不在了，眼神空洞，脑海中一个声音告诉他，完了，一切都完了…… 范家百年的基业将要毁在自己这个不孝子的手中了，不，不仅是他范家，整个晋商八大家族都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大明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存在的，他们八家将会被九族杀绝血脉断尽。 虽如此，但范永斗内心反而有一丝庆幸，因为他很早就在外面留了一个子嗣，除了他自己外任何人都不知道。 不得不说范永斗确实是个人才，他早就将这一天算计在内了。 如此一来，便算是保住了自家的血脉，只要过了这阵风声，到时安顿下来，然后开枝散叶，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范永斗也因此破罐子破摔了，将所有事情都承认了下来。 最后说道：“若不是这大明的文武皆是如此，老夫这生意又怎么可能顺风顺水？ 对于这大明，大人应该比我这个商人更清楚，已经是烂到了根里，难道你以为这百年的积病，岂是一两个人能够逆天改命的？大明，时日无多了。 而现如今纵观天下，能够重新问鼎天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那李自成虽然势大，但也不过是时运好一些罢了。 而且匪性难改，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因此，最后这天下也就只有大清能够得了。 真是可惜了，老夫是看不到大清入关的那天了。” 周遇吉等人听完后黑了脸，恨不得上去给他嘴巴消消毒。 其余七大家族的人一脸惊愕的看着范永斗，还以为这范永斗受不了刺激疯了。 杨永明先是一愣，随后皱着眉头，前面是因为范永斗很辣的眼光，后面则是范永斗的反应。 按理来说，此时的范永斗若是绝望那才是正常反应。 设身处地想一下，一夜之间自家的百年基业要没了，自己费心了大半辈子的事业也毁了，就连一家老小也要共赴黄泉，连个血脉都没有。 这放在谁的身上，谁不疯？ 如果是自己定然会惶恐不安，要是得罪了厂卫或是自己，那岂不是给自己这一家老小找不痛快？ 要知道死也是有讲究的，是一刀下去痛痛快快的离开，还是被人活活的折磨死，这也是分别呀。 可他现如今这样，到底是因为什么呢？难道他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底牌吗？ 杨永明想了半天，家业没了，整个家族也将要命丧黄泉，血脉断尽。 突然，杨永明灵光一闪，血脉，子嗣，没错，就是子嗣，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有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这哪怕是后世也是一样的。 古代的人对于子嗣的重视程度是绝对超乎想象的。 一是因为古代婴儿早夭率是非常高的，哪怕是皇家拥有着最好的医疗服务也时有早夭的现象。 更何况是百姓呢？因此多子多福就成了社会现象。 而此时的范家要面临的就是断子绝孙，他现在的表现绝对不是一个面临着这些事情人的正常表现。 其他七家人的表现才是正常的。 杨永明知道范永斗这个人心思极其深，可能对自己事发早有预料，因此早就在外面留有子嗣。 便打算对其试探一番。 第一百三十二章 哄骗 杨永明故作试探道：“莫非范员外以为自己在外面的私生子能够逃过一劫？” 果然，范永斗的身子一颤笑声嘎然而止，一脸的不可置信，但其也很快将神情敛了下去。 故作镇静的轻笑道：“大人是在说什么？”虽如此，但眼中的那丝慌乱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杨永明知道自己猜对，故作轻松的一脸轻笑道：“怎么？范员外以为这样就能给范家留下一条血吗？ 你以为厂卫会放过他？就算让他侥幸逃过一劫，他又能到哪里去呢？是西北，还是蒙古，辽东，到塞外去为你们哭喊。 一个汉人到了那里又能怎样？没有你范大员外的庇护，岂不是找死？ 北方先不说他能不能活的下去，这里是厂卫的地盘，迟早是会把他挖出来的，因此本官认为他会去江南。 然后隐姓埋名改头换面的住下，等到风声过去后的几年再改回原姓，为你范延续血脉。 毕竟江南人口众多，就算厂卫想要调查难度也是极大，而你范家家大业大关系也多。 等到安定下来走个关系，置办个铺面什么的倒也难度不大，这调查起来难度也是极大。 但范员外别忘了，一年不行那就两年，十年，整片疆土都是大明的，只要厂卫调查下去，就算到子孙满堂又如何？ 说要让你九簇死绝，血脉断尽，这就不是说说开玩笑的。” 此时的范永斗脸色煞白，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做的天衣无缝，怎么……。 杨永明看了看此时的范勇斗笑了笑不再管他，看向其他七家笑道：“诸位自从做下这事的第一天起，应该就明白事情暴露后自家的下场。 若不知，本官就受个累告诉你们好了，那就是抄家灭族，血脉断绝。” 其余人此时一个个跪于地上面无血色，他们也听出了杨永明话中的意思不停的磕头道：“大人，求大人救救我们这一家老小。 我等家中还有些良田银子，您想要多少开个口，我等一定如数奉上，老夫家中还有个孙女……” “停停停。”杨永明打断了他们的话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们：“你们说的这些一会儿抄完家后本官都有。 何况厂卫还在这儿，你们竟然还敢公然行贿，而且你以为本官敢收？” 若不是此时的处境，几人已经想开口骂人了，当我们瞎子不成？ 还有那范永斗当真不是东西，居然背着他们留有后手，同时也是暗骂自己愚蠢，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像他一样。 现如今终究是木已成舟，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了，其中一人开口：“是我等鲁莽了，还请大人为我们指条明路。” 杨永明点了点头，故作思考了一番说道：“既然你们如此诚心请求本官，本官也不是个冷血的人，就为你们指条明路好了。 你们也知道，如今大明对于粮食生铁等物资都是急缺的，尤其是银钱，陛下为这个头疼了不止一天。 你们只要好好配合，解了陛下的燃眉之急，你们的命肯定是留不下了，何况死也是有分类的。 是一刀下去痛痛快快的走人，还是说在最后的时日里受尽折磨的离去，这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而且本官也会一一向陛下奏明，陛下也许念你等最后迷途知反，到时天恩浩荡，让你们在狱中不会受到苦楚，甚至留下你等一丝血脉也不是不可能。” 几人听完后面面相觑，说实话，杨永明所说的还是比较靠谱的，若是一上来就说本官会启奏陛下宽恕你等什么的屁话，他们这些人精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是敷衍。 他们知道，他们这些年所犯下的这些事儿全族根本就不可能活下来，说实话，他们也不奢求活路，更别说牢狱中那些非人的待遇，想想就不寒而栗。 因此，杨永明给出的条件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非常丰厚了，若是能留下一条血脉，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说实在的，这些年所挣的家业给他人做了嫁衣说不难过是假话，但如今能为一家人换个痛快，也许还能留下一条血脉，也算值了。 最先表态的是曹家：“敢问大人，大人说的可都是真的？” 杨永明还是非常希望他们能够配合的，毕竟厂卫抄家再厉害，也总会有一些漏网之鱼。 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多一分钱那也是好的呀。 杨永明听此心知有戏，故作不满说道：“怎么，你以为本官会说话不算数？ 本官还不屑于框骗你们这些将死之人，还是说你认为你们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本官费心思的吗？ 你们若是信，最好，不信，那就算了，到时大型伺候，也不怕你们不说。” 他们连忙开口道：“不不不，大人息怒，是小人多心了。 既如此，我们愿全力配合，奉上全部家产，望大人念及此处发发善心，为我等留下一丝血脉，我等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说完便连连磕头。 杨永明见此点头道：“本官知道你等生意上密切相关，既如此，你等都写上自家家产，并且互相抄家。 如果最后抄出的钱财低于你等所报的，千两以内本官不追究，但如果多了就别怪本官无情了。” 随后杨永明挥了挥手，便让人将他们几个押了下去。 随后杨永明看向范永斗：“范员外可有什么想说的？” 只好范永斗冷笑道：“当真是好计谋啊，这群蠢货，真以为交出了家产就能够不受罪，能够留下一条血吗？ 呵，自从跟老子走上了这条路以来哪个下去还能见得到自家先祖的，如今死到临头了到想这些。 当年求着老子带他们一起发财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老夫没猜错的话，就算他们交出了全部财产，大人也不会给他们留下一条活路。 毕竟陛下对付我等能够如此精心策划，这就已经能够说明态度了，等回到京师后，这群蠢猪会后悔死，哈哈哈。 大人应该知道，老夫可没这么好骗，老夫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早已知晓了一个道理。 天下之人皆为利来，皆为利去，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切的关系都不过是建在一个利字上而已。 老夫现在一无所有，但大人还是把老夫单独留下，想必老夫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大人所惦念的。 老夫虽不知道身上到底还有何东西让大人如此惦念，但这并不妨碍老夫与大人做上最后一笔买卖。 怎样？大人要不要和老夫做上这笔买卖呀？” 第一百三十三章 生意，恶鬼 杨有明鼓了鼓掌，哈哈笑道：“果真不愧是范员外呀，这个时候还能想着做上一笔买卖。 你说的也都对，本官确实可以拿到他们全部财产之后，一样让他们生不如死。 但本官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何要做这个留下骂名的恶人呢？ 本官明确的告诉你，若是我愿意，甚至可以请求陛下宽恕他们的家人，但他们所做的这些事，却需要拿他们所有人的命来偿还。 本官知道他们家中有些人没有参与其中，但他们确确实实的享受到了这些从尸山血海中得来的富贵。 不要说他们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他们一定不会愿意这种话，这根本就是个笑话，你说对吗？范永斗？” 杨永明继续轻笑道：“范员外，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刚刚说要与本官做一笔买卖，是吗？ 那好，本官就与你做上你人生中的最后一笔买卖。 你心里应该清楚，你范家的灭亡是必然的，但本官可以让你范家名正言顺的留下一条血脉。 本官可以给他一个新的身份，然后将他送往南方，让他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 而你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本官要你范家这十来年的生意门路商路，包括关外的，以及所有生意的来源。 这，就是本官要和你做的生意，怎么样？” 三永都怔怔的看着杨永明。哈哈大笑道：“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你到底要什么，原来是看上了我范家的这些东西。 算你小子有见识，事到如今老夫就与你说一说，老夫在关外的路线可以追溯到百来年前的正德年间。 那时我范家先祖就与关外互通有无了，否则你以为我范家如何能在这九边之中延绵百年？ 这可是我范家的立根之本，你小子倒是眼光毒辣。 只是，老夫要如何信你呢？老夫又不是个傻子，你刚刚也说了，一切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这买卖，老夫如何与你做得？” 杨永明看向远方，轻笑一声平静败说道：“不，你一定会与本官做的，因为你根本毫无选择。 就像其他七家一样，哪怕等他们平静下来想通了其中道理，他们还是一样会做出刚才的选择。 因为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相信我，这样他们还能有一丝希望，否则……。” 安静了一下后，杨永明突然转过头对周遇吉问道：“周将军，大营拿下之后营中还有多少人马？” 周遇吉一愣，回答道：“回大人，拿下大营的时候大概杀了四五百人，再加上城墙和这一路上所杀的。 大概还有两千几百人左右，但如今士气全无皆被困于营中，倒也没有什么威胁，等候大人发落。” 周遇吉本想继续开口问道，要不要将这些人收编训练，还未开口就被杨永明打断，说道：“这些事本官都已经有考虑。 周将军，你带人前去营中，将那些降卒全部杀光，一个不留，至于武器，盔甲什么的，全部一一收走。” “什么？！” 在场众人皆是不可置信的看向杨永明，全部杀光？这，这可是两千多人，可不是几百人呀。 而且全部都是已经没有战斗力的降卒，这样做，可是有伤天和的呀，他们还都以为听错了。 杨永明看着他们脸上的难色以及疑惑，开口解释道：“你们没有听错，就是全部杀掉。 各位有没有想过，这些人他们明面上是大明的军队，然而实际上却不过是范家为首的八大晋升所圈养的私君，他们的走狗罢了。 看看今日，他们既然能够拿起武器与我等战斗，那么明日若是建虏来了或是李自成等流贼。 他们一样可以拿起武器反大明，他们才不会在乎什么呢，他们能够做出这样的事，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我等就不能给他留下一条活路，为我们留下后患。 本官知道，在京营时，那时候是只诛杀首恶，而对于京营的普通士兵并未追究。 但是各位想一想，京营的士卒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在谋反，但是这里，谁敢说他们那些人不知道范家是在做什么的？ 谁敢说他们不知？他们到底是在为谁打仗？ 既然如此，那我等绝不可心软，定然要狠下心来，要知道，慈不掌兵。 本官知道周将军的意思，既然他们八大家愿意花费如此多的心血，那么那些人定然人人都是青壮。 毕然甲胄武器齐全，绝对是精兵。 按照惯例，周将军是想除掉首恶，然后将普通士卒打散编入军中，其实这也可以理解。 但是周将军就可曾想过，这些人就算真的上了战场，周将军，你敢用吗？ 或者说如果有人对他们开出了更高的价钱，他们难道就不会反了？ 在他们的眼中，只要谁给的钱粮多他们就可以跟着谁干，对他们来说打谁都无所谓，他们不会有丝毫心里负担。 他们根本就不是我大明的军马，或者说根本就不能算是一支军队，更多的只是一群为了利益的蛆虫罢了。 一旦收入军中绝对是后患无穷，既如此那就要杜绝后患，这个恶人就让本官来做。 我们就是要告诉那些个拥兵自重的人，从今以后大明再也不会容许任何将领违抗朝廷命令。 无论是谁，今天是姜镶，那我等就将其杀之，明日哪怕是他左良玉，刘泽清等人，我等也会一一灭之。 我等就是要告诉世人，时代变了，任何敢背叛大明的兵马都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本官是京营总督，执掌天子剑，在新任宣大总督上任之时，山西宣大所有事物皆由本官负责。 既如此，那出了任何状况皆由本官一人负责，与诸位无关。” 周遇吉等人皆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杨永明，这相当于他一个人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身上呀。 周遇吉率先表态道：“本将为新军将领，自当与大人同进退。” 其余人等也是纷纷表态，他们可是知道这个少年在陛下那里的恩宠，就算做了，陛下恐怕也不会怪罪。 杨永明布置完后，一脸笑意的看向范永斗说道：“范员外慢慢想，本官等得起。 刚好看看本官会不会杀人，又或者是能杀多少人。” 此时的范永斗脸色惨白不已，这个人刚刚谈笑间就决定了三千降卒的生死呀。 如今这个青年在他的眼中，就如同是一只恶鬼一般，令他感到惊惧颤栗。 第一百三十四章 屠杀 范永斗虽然听过杀降，可是从未见过。 而且这杨永明看起来也并不像是一个弑杀的人，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给他范永斗一个下马威？ 如果是如此的话，说明他这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将会不择手段，那自己这一家老小的下场，范永斗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此时周遇吉正带人前往大营，营内的人此时正被骑兵们团团围在一片空地上，犹如铜墙铁壁一般。 那些人经过初始的混乱后，见围着他们的骑兵并没有再进一步，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周遇吉到大营后，见整个大营稳定并没有什么动乱象，甚至还有一些人好奇的盯着自己。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可怜这些人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周遇吉深吸了口气，随后便让亲兵传下命令，将叛军押往校场。 很快，整个军队动了起来，骑兵们在大营中纵马宣告，让所有人即刻前往校场，违令者，杀无赦。 包围着的骑兵紧紧的盯着整个大营内的人群，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虽然说有些多虑，毕竟那些亲兵死忠们在一开始就死伤殆尽了，剩下的这些人早就没有了勇气决心进行反抗，但毕竟谨慎一点还是好的嘛。 这些个降卒们并没有反抗，很是配合的来到了校场。 来到校场后，望着围困着他们的骑军以及锦衣卫，他们不但没有丝毫的害怕，甚至是还很有兴趣的进行了一番点评。 他们这样其实也正常，因为像他们这样的青壮年，在这乱世之中就是最好的兵源，而且他们还受了训练。 这就更不用说了，谁不希望将他们收编进自己队伍中从而扩大自己的势力呢？ 被打败了也不过是杀几个的带头的而已，然后和以往一样，吃人钱粮，替人扛枪，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因此他们心中并没有什么抗拒，另外就是他们并不相信这些人真的敢将他们这几千人全部杀光。 要知道，自古以来杀俘在人们的观念中都是极其抗拒的，是要遭天谴的，从古至今也没有几个人会做这种事。 “我说老张，你说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不过按理来说，也就把那些个头头子给弄死，然后我们这些大头兵就打散分配到其他的当官的手里呗。” “真的？那就好，俺还想着退伍还乡后回到老家抱老婆孩子呢。” “嘿，你还真会想。” 这些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随口探讨聊起了天儿，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恐惧感。 这时，周遇吉和徐飞登上了校场的高台，徐飞乃是新提拔的锦衣卫指挥同知，也是此次锦衣卫的带队人。 “看到没？那是个当官的穿的可真是好，我估摸着接下来就是要让我们长长记性，杀几个人了。” 众人都以为不过是一次简单的训话而已，然后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周遇吉看了一眼徐飞，徐飞知道他的意思，开口道：“我知道周将军和将士们都下不了手。 交给我们锦衣卫好了，但我们的人毕竟不是很多还是需要将军协助的。” 周遇吉感激的点了点头。 徐飞冷漠的看着那些人，左右的锦衣卫则充当扩音器。 徐飞冷声吼道：“本官乃是锦衣卫指挥同知，奉京营总督大人之令，张家口叛军意图叛乱。 且鱼肉百姓，目无国法，按照大明律令，杀无赦！” 徐飞话音刚落，两侧的锦衣卫便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到校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人群顿时如同炸锅一般，轰然响了起来。 他们居然要杀降！？要将他们这么多人全部杀光！？一些人还以为他们的耳朵出问题了。 当他们接受这个消息之后，一个个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求生欲使他们做着最后的挣扎。 一些人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嘴里哭嚎着，想要祈求出一条活路。 还有一些则是个成群，十来个一堆，与熟悉的人聚在一起，想着情况不对，就做出最后的殊死搏斗。 然而在这重重的包围之下，他们又手无寸铁，在这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挣扎不过是徒劳而已。 锦衣卫们无动于衷，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他们与那些战场上厮杀的将士们不同。 这些军队们是在战场上与敌人正面拼命搏杀，真刀真枪的较量。 他们自从加入锦衣卫起，就已经见过太多的黑暗了，抄家灭族，酷刑拷问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虽如此，但这般大规模的杀俘却还是头一次。 随着李飞的命令，众人拿出背着的火铳，随着一声令下，爆痘般的声音响起，一颗颗铅弹自枪管中激射而出。 根本不需要瞄准，枪响之后便一片片的人倒了下去，在几轮的射击下整个校场已经是尸横遍地。 而那些降卒们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呢，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他们真的要杀死我们，我们和他们拼了，只有冲出去我们才能活下来。” 声音越来越大，降卒们向着四面八方冲了过去，有人拿着尸体挡着激射而来子弹，做着最后的努力，想要挣扎出一条生路来。 而锦衣卫见此第一排停了下来，他们拿出携带的炸药包，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便奋力的丢了出去。 一声声巨响，一片片火光过后，整个校场已经是被鲜血染的通红，被炸的粉碎的尸体散落到处都是。 冲天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整个校场此时宛如地狱一般，一股股鲜血向四处流开，将脚下站立的土地慢慢的渲染成了血红色。 到处都充斥着火光和哀嚎声，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此时也已经被吓傻了。 哪怕是久经沙场的周遇吉和经历了京师血战的勇卫营，以及那些个边军的老兵们，此时也是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武器，胃中翻腾不已，身体极其的不适。 而锦衣卫们却无动于衷，在又经过了几轮射击之后，他们便拔出了随身佩戴的绣春刀。 开始进入战场进行最后的收割，无是他们的哀嚎和求饶，只是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魔鬼一般，无情的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而对于那些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人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解脱。 第一百三十五章 配合 在那些锦衣卫补刀的时候，周遇吉他们见事情已定，二人便带着亲卫回范府找杨永明复命。 范府内，一旁的范永斗好像被人遗忘了一般，无人问津，直到周遇吉和徐飞的到来。 杨永明看到二人出现，心中明白事情已定。 说心里完全没感觉是不可能的，就像亲自动手死在自己的面前一般，总感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围绕在自己身边。 要知道在前世，他可是连只鸡都没有杀过的，哪怕是到现在唯一一次杀人也是在京师围剿叛军的那次杀过几个。 那也不过是热血涌上了头而已。 如今的杨永明，说实话，他自己都感觉有些陌生，当年那个在五星红旗下成长的五好青年，如今却是一句话就让几千人人头落地。 杨永明也知道自己和以前相比更加的陌生了，或者说是冷漠和残忍。 但他也非常清楚现在并不是心软的时候，一些事情总要有人来做，一时痛苦总比往后一直痛苦好。 现在这个世道杀人就是救人，若不想尸骨遍地，惨象丛生，后世之人在痛苦中沉沦，那就要快刀斩乱麻，用刀剑杀出一个太平盛世来。 杨永明深吸口气，看向周遇吉和徐飞二人：“周将军，如何？事情都办妥了吗？” 徐飞点头道：“禀大人，事情皆已办妥，两千多降卒全部以杀，现在正在做最后的收尾。” 在场之人忍不住倒吸口凉气，范永斗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杨永明点了点头，随后看像范永斗冷声说道：“怎么样，范员外？想好了没有？这笔生意你做不做？ 本官实话告诉你，你晋商在京师的分支如今恐怕已经被厂卫查超了，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今大明也已经没有人敢再为你说话了，所有人都巴不得你早点儿死，如今也就本官能为你说上一两句话了，前提自然是你要与本官合作。 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威胁你了，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应该明白。” 范永斗忍不住看了眼杨永明，那双平淡的眼眸中尽是冷漠之色。 他明白杨永明不是在骗他，毕竟这个年轻人刚刚就下令处死了两千多个降卒，自己这两三只小猫又怎么可能会让他顾及呢？ 范永斗内心中叹了口气，老半天后才深吸了口气看向杨永明道：“大人可保证能留我范家一丝血脉？” 杨永明轻笑道：“还是和之前的话一样，你只能相信本官，和另外那七大家一样，因为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范永斗低下头，不知表情，只是低声的说道：“好，我愿意合作，希望大人能够遵守承诺留我范家一丝血脉，也莫让我等临死前遭受太多的苦难。 罪人，感激不尽。” 这是范永斗第一次自称罪人，杨永明笑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杨永明知道，这一场博弈是自己赢了，大明将获得晋商全部的资产，以及他们这数百年来称霸的资本。 杨永明心中自然是激动不已，高兴的握拳道：“好，如此一来事情便成了一半儿，可以向陛下报喜了。” 众人也是喜于言表，却也好奇杨永明所说的另一半是什么，但也都识趣没有问。 范永斗被锦衣卫带下去审问，他倒也十分配合，知无不言，并没有什么隐瞒。 先是将自己这多年来所犯下的罪行交代的干干净净，然后将建虏的联络以及草原上部落的分布情况。 那些与他交好，都需要些什么物资一一说了出来，最后将自己存放物资的地点，以及资产藏匿地点什么的，都一一的交代了清楚。 大概两个时辰左右后，锦衣卫将口供交给了徐飞，徐飞则连忙将口供交给了杨永明查看。 杨永明看完后也是啧啧称舌，虽然他已经有所估计，但当真是出乎了他的预料，这些晋升真的是豪无人性。 各种物资简直是应接不暇，像重要的粮食，食盐，生铁，火药等物资，那更是十几，几十万石的存放在各个地方。 甚至还有大量的火器和西洋炮，当真是不知他们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按其所述，那些建虏也都是花上了血本的，全部都是高于北方市价来收购的。 不过也是，他们的那些金银珠宝都是抢掠而来的，正所谓崽卖爷田心不疼嘛。 不过也多亏这些晋商能够花费心思收集到如此多的物资，如今刚好作为嫁衣落到了自己手上。 有了这些东西杨永明心中也算是有了些底气，这么多物资完全可以支撑大明与李自成的决战。 只要内部安定下来，结束掉两线作战，那么一切都还有机会，都会慢慢的好起来。 随后，杨永明又将这份口供交给了周遇吉和徐飞他们看，所有人看完之后也都是震撼无比。 都没有想到这晋商居然有如此丰厚的家产，不知做了多少坏事啊，不过转念一想，此次抄出了如此多的钱财以及大明急缺的各种物资。 这对现在的大明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绝对是天大的功劳啊。 徐飞的脑袋转的飞快，率先拱手开口道：“此次行动大人总揽全局，费尽心血，可谓是居功至伟。 此次收获也是颇丰，想必陛下知道后也定然是欣喜不已，如今大明总算是能够松一口气了。” 众人也都是纷纷点头，一颗新星正肉眼可见的飞速升起，反正马屁也不要钱，而且人家也确实有本事。 杨永明开口道：“是啊，有了这些东西后总算是有些底气了，大明也终于可以缓一缓了。 不过此次行动远非如此，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啊。” 众人有些疑惑。 但杨永明并没有管他们，而是直接开口道：“周将军，如今姜镶伏诛，那大同城内的军马已经是群龙无首。 你即可点齐兵马趁机夺城，拿下大同城后你即刻去找大同巡抚卫景瑷，让他安抚城中百姓。 你接管城防之后只杀姜镶的亲兵死党就行了，其余人马好好整顿，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用上了。 事不宜迟，还望周将军即刻动身。” 周遇吉知道事情轻重也不多说，即刻带着后面加入的人马离去。 之后院内就是剩下寥寥几人，徐飞开口道：“大人，如今张家口已定，我们何时回京？” 杨永明摇头道：“此次剿灭晋商不过是顺便解决的，先等等，京师应该不久就会来人。 这段时间还望徐大人好好盯着，本官实在是累了，要去休息一番。” 随后杨永明进了房，找到书房间将张家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写明。 在忙完这些事情后天都差不多快亮了，杨永明此时已经是疲惫不堪，倒在床上就睡去了。 这一夜大起大落的张家口也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捷报，劝导 京师，准备上早朝的崇祯显得尤为亢奋。 无他，昨天傍晚的时候他终于接到了杨永明他们的信件，得知了事情的过程和结果。 以及最后抄没出的物资钱财等，这使他昨天一晚上都处于亢奋之中，根本就没怎么睡，好在他早就习惯了。 这一日的早朝和以往一样，很平静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崇祯也并没有将晋商之事在朝堂上说出来。 而是在下朝之后将内阁辅臣以及左邦御史李邦华喊至暖阁。 几人有些疑惑不知道有什么事，他们隐约觉得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因为前提是也是这样。 下朝之后将他们几个人喊去，然后就是一系列的大事。 不出他们所料，君臣相见之后，崇祯便告诉他们自己要查抄京师内的晋商分部。 众人有些不明所以，还是李邦华率先开口道：“敢问陛下为何？” 崇祯说到为了钱粮。 这使得在场之人震惊无比，蒋德璟皱着眉头开口道：“陛下，虽然如今国事确实艰难。 但绝不能为了钱粮行此等荒谬之事啊，若是无故的对他们那些无辜的商贩动手，定然会使得天下人离心离德。 一旦如此，先不说会使陛下的圣君之名受损，更会使得本就风雨飘零的大明雪上加霜。 因此，还请陛下三思。” 说完便深深一拜，其余三人也是跟随而拜。 崇祯听完后反而不急着先说事情真正明缘由了，而是笑道：“次辅所说的确实如此。 若是如此一来确实会损害到朕的名声，但是，这名声就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朕在此之前当了七八年的圣君，明君，到头来呢，却是怎样的？ 百姓流离失所，官军屡战屡败，天下一日不如一日，整个大明江山几近覆灭。 差那么一点就再也难以延续下去，朕甚至有些时候都在问自己，大明真的还有救吗？ 还能够苟且几年？朕是不是要当亡国之君了？” 在场之人皆是惊愕不已，他们不明白到底怎么了，现在不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吗？难道又出什么事儿了？ 崇祯没管他们，继续说道：“你们天天说亲贤臣，远小人，所谓贤臣不就是那些东林文官吗？ 而小人就是那些厂卫宦官之流吗？ 朕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按他们所说的弄了个众政盈朝，他们称呼朕为圣君，朕爱脸面，自然高兴。 朕想着，朕做圣君尔等做贤臣，共襄盛举，这天下定然会安定下来，甚至再出盛世。 可事实是怎样的呢？难道是朕不够勤奋吗？别的不敢说，若说勤奋，除了太祖成祖他们，谁能与朕比？ 可结果确是朕在错误的道路上勤奋不已，勤奋的将大明推入深渊，可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纠正这些错误，当然，也有朕的原因，呵呵。 不过既然圣君救不了大明，那就做他们口中的昏君，暴君。” 此时的众人已是垂泪不止。 李邦华此时哽咽道：“不怪陛下，只是，只是这大明确实积重难反了呀。” 终于，李邦华说出了这个所有人都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大明可能真的到了王朝大限了。 他们有时也在想，若是陛下能够早一些出现，在万历，天启年间，有这般勤政的君王，大明也许就不会如此不堪了。 李邦华还欲在说什么。 崇祯止住了他，开口道：“总宪所说的朕都知道。 也确实如此，三百年乃是一个王朝的大却，强如汉唐都未能撑过，我大明还都没有远超汉唐的气势，又怎么可能呢？”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心中悲凄。 崇祯却又话锋一转：“不过永明也说了，与天斗，其乐无穷，即如此我们何不背水一战？ 输了，也不过是该怎样怎样，但如果赢了，我们将打破这三百年的劫难，为大明再续上百年，何乐不为？” 众人面面相觑。 崇祯继续道：“你们看以前，若是成国公造反，朕能有还手之力？而现在他的头颅却挂在城门之上。 世家的百年家产落入朕的手中，这难道还不能让朕，尔等都清醒过来吗？” 众人还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李邦华，蒋德璟，倪元璐他们纷纷表示愿意追随于陛下。 至于陈演，那自然是不用说的了。 崇祯看着他们凝重的样子，哈哈大笑道：“你们也不必紧张，朕虽然如此说但也绝不会做出自毁城墙之事的。 你们难道真的以为朕只是因为朝廷缺钱粮，看上了晋商所挣的钱粮眼红如此的吗。” 众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样子分明是在说，难道不是吗？ 崇祯哈哈大笑：“自然不是。” 然后崇祯将八大晋商通敌卖国，给建虏送情报，购买物资等事儿告诉了李邦华他们。 众人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李邦华一脸难看道：“陛下，若真是如此他们简直最该万死，不知陛下可有什么证据？” 崇祯点了点头，随后将杨永明他们所写的信章奏折，以及一同寄过来的范永斗等八大家族族长的口供给他们看。 众人看到那罗列下来的一条条罪状一个个愤怒不已，破口大骂。 之后看到那些个查抄出来的物资一个个则是震撼不已。 他们没想到一个商人居然能弄到如此多的东西，先不说那些令他们眼花缭乱的各种物资。 就说如今大明所急需的各种物质如粮食，火药，生铁等，还有那食盐，居然都是以十几，几十万石来计数。 还有银子，上面居然说除现银之外还有各种古玩字画，以及田产商铺等等等等，实在难以计数。 但保守估计最少也应该会有八九千万两白银，甚至有可能直接高达上亿两白银。 几个人看完之后直喘气，浑身都激动的抖了起来，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这时倪元璐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陛，陛下，如，如果上面所说的都是真的，我，我大明就还有可为呀。 至少，至少大名可以缓上一下了，这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是就是雪中送炭呀。 臣现在都有些喜欢和感激这八大晋商了，臣都想请教一下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到最后倪元璐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众人皆是兴奋不已，甚至说着说着都说到了平定天下后该如何开创盛世。 到最后大家都是狂笑不已。 等到兴奋过之后，李邦华突然注意到了什么问道：“等等，陛下，这上面说他们占领了张家口。 这些都是八大家主亲囗招供的，这莫非……” 其他几人这时也注意到，连忙看向崇祯。 崇祯点了点头，随后将杨永明前往山西剿灭八大晋商之事告诉他们，除此之外别的自然也就没说。 而到现在，众人自然是同意了抄没晋商在京师的分部。 第一百三十七章 疯了？ 与李邦华他们不同的是，此时的陈演心中已经是震惊和惶恐到极致。 他如今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自己这个首辅只不过是一个吉祥物而已。 只不过是陛下用来装饰脸面的掩饰罢了，是陛下留给东林党人的最后一丝体面而已。 自己虽然名为首辅，但什么事都不能做，真正做事的只不过是次辅三辅罢了。 至于以后他也没去想，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大不了自己乖乖的从首辅的位置上下来。 到时带上些殊荣归乡养老倒也受人敬仰，想来也会过的有滋有味。 可如今陛下突然对晋商出手，最主要的是那些该死的晋商居然做了那么多的破事。 这着实是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他自身也并没有什么钱财。 这一路上顺风顺水的过来，其身后不知道扔出了多少金银开路，但他自己哪里有这些钱财？ 这些大多都是江南那边的富商所给的，虽然已经很多了，但这世上谁会嫌钱多呢？ 自己身为首辅，晋商那边能把自己落下吗？而对于这个，自然是从善如流了。 而现如今这种状况，不说陛下已经将八大晋商的老家给端了，这又要查抄在京师的分布。 如此一来这些晋商在京师中贿赂的官员中，自己这个首辅定然是要榜上有名了。 现如今他心中真的是有些绝望了。 ———— 在张家口歇息了两天的杨永明也等来了从京师来的高文采，他同时也带来了杨永明急需的粮草和军备。 在补充和交接完毕后，最后又招来了高文采和徐飞，对其交代了一番后便要和周遇吉拨营行军了。 至于周遇吉为什么会在这儿？其实很简单，周遇吉到大同后便立即开始着手收复大同之事。 虽然在收编大军的时候遇到了些许阻拦，但总归还是好的，之后他只是以最快的速度斩杀掉了那些姜镶的清兵死党。 但凡有任何异动和不服的也全部斩杀，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卫景瑷把事情交代清楚。 最后留下两名副将和从代洲带出来的一千骑兵和一天步卒，以及新军中的三百重骑兵。 其中一名副将就是从新军中新晋升上来的。 然后周遇吉只带着几个亲兵又快速的赶回张家口，当真是把他累疯了。 杨永明刚看到周遇吉时其实还有些惊讶，在知道他安顿好大同后倒也没说什么。 毕竟杨永明可不认为自己对地形的熟悉以及军事上能力可以比得过这位名流后世的名将。 而且周遇吉也说了，在出发之前陛下严令过他，出京之后的行动绝对不能让他杨永明一人进行。 但凡出了任何问题，他周遇吉也不用回去了，这让他杨永明怎么说。 而此时的高文采以及徐飞他们才明白，杨永明真正的目的是深入草原中为大明抢夺战马。 哪怕是见过太多的高文采他们也是被这个行动给震惊了，他居然要入草原去打蒙古人的秋风。 要知道自大明立国至今，也就是太祖皇帝驱逐蒙远复我华夏衣冠，到之后的成祖皇帝五次远征漠北。 这一段时期是大明对草原最辉煌的时期了。 在之后的宣德时期虽然也取得了一些胜利，终究是不如之前了，可即便如此也不算太狼狈。 然而到了正统时期，一场土木堡之变葬送了大明所有的精锐，这一次之后不但大明再也无力染指草原了。 更是动摇了整个大明朝的根基，也是这一次之后，使得蒙古人的实力骤然暴涨，甚至一度威胁到京师。 那一次若不是于谦为首的臣子们誓死护卫住了京师，哪怕是好一点的结果恐怕都是大明退回长江以南。 然后划江而治，以后若是出现了一个雄才大略的明君也许还能重新夺回长江以北，若不能，那将会和宋朝一样。 而若是坏一些的结果，恐怕大明在那个时候就没了，然后草原再次重新入主中原。 而大明将会被史书划入最短王朝之列，甚至是不如宋朝，毕竟人家宋朝先不说能够划江而至，甚至还是史上最富裕的王朝。 而大明连划江而至都做不到，甚至还是在一个王朝的前中期。 而在那之后，大明对于草原的政策都是以防御为主，别说去抢蒙古了，人家不进来都算烧高香了。 话虽然不堪，可事实确实如此令人无奈呀。 况且现在还是秋季，看看有点经验的都知道，春秋两季是蒙古人最为难熬的时候，尤其现在还是小冰河时期。 而秋季这个时候，则是他们马壮草肥的时候，此时的蒙古骑兵一般来说都会跟随着建虏南下入侵大明。 从大明这里劫接足够的粮草物资来度过接下来的冬天，此时大明军马防守都来不及。 那里还有军马和余力反而去深入草原抢劫，就算有，也没有那个胆量呀。 高文采虽然才刚刚当上这个指挥使不久，但对于这些也是非常了解的，而现在作为指挥使。 他更加能接触到许多以前无法接触的，对于各方面自然也会了解的更加的深和更透彻。 因此其数次想要劝解杨永明，但都被杨永明一笑置之，高文采他们甚至觉得这些人是不是疯了。 杨永明知道高文采他们说的确实不错，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建虏带着蒙古人入大明劫掠，前几年都是如此。 只是这次例外，今年皇太极的死对于整个建虏来话绝对是大事件，尤其是那些高层。 在上一世的历史上崇祯十六年建虏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劫掠现象就可以说明。 他们此时都将目光放在了新的继承人问题上，原本的历史不用多说，如今杨永明已经放出了消息。 想来必然会使得本就白热化的继承人争夺战更是浇上了一层热油，而这就可以让杨永明有足够的时间在草原上对大明急需的物资进行一番掠夺。 若是失去了这次机会，杨永明实在是不知道是否还能有如此好的机会。 当然，这一次的行动不能说毫无危险，豪格能征善战不假，但是脑袋却过于简单。 他甚至怕适得其反，让多尔衮名正言顺继承大位，最后给大明树立一个劲敌。 其实不论他们两个谁继位，必然会对大明进行一番掠夺和战争，以此来获得威信稳固他们的地位。 因此杨永明最想要的就是建虏内部进行一番争斗，这样既可以给他争取更多的时间，也能让建虏内耗一番削弱其一些的实力。 而最后杨永明自然是希望豪格能够击败甚至杀死多尔衮继承皇太极的，如此一来大明所要面对的敌人就会容易上很多。 这个可能性并不大，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但人要乐观一点的嘛，万一皇太极就帮豪格这样做了呢？ 而对于这些，杨永明自然是不会跟高文采他们说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战前演讲，前往蒙古。 高文采他们发现自己这些人说了这么多，可依然无法动摇杨永明的心思。 反观杨永明自始至终都有一股迷之自信，反而安慰起高文采他们来：“你们放心，本官既然敢如此做，那自然是有所依仗和信心的。” 随后便不再管他们，而是开始召集起部队，准备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杨永明上来就先是一套夸奖：“将士们！我们在短时间内横跨了数千里，并且以极小的伤亡拿下了张家口要塞。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第一，这一次的行动足以证明了我们是一支强军，我们无愧于陛下对我们的信任和栽培。 让那些嘲讽陛下看不起我们的人彻底的闭上嘴巴。 第二，从这一刻起，我们将向所有人宣告，无论是李自成也好还是关外建虏，他们妄想覆灭大明。 从此以后再也不允许他们随意的践踏我大明，从今天起从这一刻起，他们再也不能随意的进入大明对我大明的子民烧，杀，抢，掠。 因为有你们，你们是大明的支柱，是你们的家小和天下百姓的依靠，我们将会战至最后一人，血不流干，死不休，对吗！” “对！！！” 众人齐声怒吼。 杨永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非常很好，可是你们知道吗？如今大明其实已经摇摇欲坠，难以支撑下去了。 若是按照以前的那种情况，哪怕我们每一个人都悍不畏死却终究难以挽救大明。 但是，这一次抄灭张家口，让大明获得了许多的物资和银钱，这为大明赢得了一线生机。 本官在这里，为大明，为陛下，谢谢各位。” 杨永明说完便深深一拜。 周遇吉等人也是深深一拜，随后周遇吉猛然拔出配剑，斜指苍天高声呼喊道：“为陛下效忠！为大明死战！血不留干，死不休！！！” 台下的将士们也是猛然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声呼叫，他们体内的热血已经被点燃，如同江河一般在体内奔腾不止。 将士们的怒吼声如同天雷一般在此处炸响，向四面八方扩去，他们在宣誓着心中的情绪。 所有人都不知道，大明的一只王牌军队将在此处诞生，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他们都将战无不胜。 他们会让敌人闻风丧胆，这支军队的名字以后也会被改为虎狼卫，标示着他们对待敌人如猛虎一样勇猛，像饿狼一般凶残。 今天也注定了不会是一个平凡的日子，他们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张家口，令所有人都感到惊诧，震撼。 也会被人们带到各个地方，然后让人们讨论感叹，这些是以后的事情，杨永明他们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此时的杨永明见气氛达到了，话锋一转说：“但这还不够，我们还要进入草原为大明夺取更多的物资。 并且为以往被建虏和蒙古人所屠戮杀害的大明子民们报仇，我们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我们要让那些蒙古蛮子们知道，他们既然敢抢夺杀害我大明的人，那他们就要做好被我们复仇的准备。 甚至还要十倍，百倍的报复回来。 但是本官也实话实说，我们此次深入草原，路途艰险不说，而且是孤军深入，不会有任何援军。 你们怕不怕？！” “不怕！”众将士坚定的怒吼道。 杨永明欣慰的点头：“很好，不过你们放心，虽然本官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平安的回来。 但是本官保证无论生死，本官一定会将你们带回大明，除非全军覆没，而若是如此，那么我们就一起长眠在那里也没什么。 就算我们战死了，陛下也会为我们赡养家小，除非大明亡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守护好大明。” 杨永明话音刚路，一声声嘹亮的战声充斥着张家口，整支军队的战役和气势也一路达到的了顶峰。 杨永明知道这一下是水到渠成了，当即和周遇吉带领队伍有序的出关前往草原。 这个计划看似简陋大胆，然而杨永明也是做了非常多的准备的。 首先，杨永明专门挑选了一些精通蒙语的军官校尉作为翻译，防止到时候语言沟通上的不畅。 然后又从八大晋商的查超人员中专门选出一些常年走边疆疏通那些路线的老人。 这些人熟悉那些蒙古部落在草原上的分布，由他们作为向导带路可以避免不少的麻烦和危险。 否则让自己这些人在偌大的草原上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那恐怕就算是找到死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个大的部落。 杨永明和众人在地图上确认了一条路线，准备从宣化进入草原，从那里越过长城边墙就是察哈尔部。 其原本是蒙古前大汗林丹汗的直属部落，之后随着林丹汗的覆灭黄金家族的灭亡，察哈尔部也大不如前。 相比周边的科尔沁部落更早臣服于建虏，甚至帮建虏出过不少力而言，察哈尔部并不属于可信任的。 最多只是要团结而已，建虏对于他们的防范之心不低于大明。 这也是杨永明为什么第一个目标看向察哈尔布的原因，一是看中了其和建虏不和睦的关系。 以及他本身的军事实力因为建虏的限制并不够强大，若是直接越过他进攻科尔沁部落。 那么将会有两大不可控因素，一是路程太远容易被发现，二是他们的战力绝对要比察哈尔部强上很多。 若是可以，杨永明甚至不介意再找一个黄金家族的后人作为成吉思汗的继承者。 让其团结以察哈尔部为首的不满臣服于建虏的其他蒙古部落，从而给建虏西边造成威胁。 而这样局势也就基本回到了万历年间，东有朝鲜，西有蒙古，南有大明，建虏处在三方包围之中。 其生存空间极度狭小，而有他们骚扰牵制建虏，大明的压力也会小上许多。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蒙古臣服，朝鲜成为他的附属国，大明独自承受压力并在一次次的对战中失败，使建虏气势更盛。 第一百三十九章 榆林1 而当杨永明他们前往草原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 与此同时，榆林城内也刚刚结束完了一番腥风血雨。 孙传庭的监军副使乔迁高一脸凝重的站在朝阳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由此可见，这里不久前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厮杀，只见这时有人朝这里走来。 为首一人做将军打扮，看上去大概三四十来岁，虎背熊腰的，满脸胡子拉碴一看就是标准的陕北大汉。 看那气势也定然是从刀山火海中爬过多回的，否则怎么会有那么一身的煞气呢。 那将领带领一众手下快步向乔迁高走来，其手中还提拎着一个血呼啦的东西，看样子是一个脑袋。 在距离乔迁高还有数步的时候停了下来，那人恭敬道：“榆林总兵尤世威拜见乔大人。 大人，我等奉孙总督密信斩杀逆贼前榆林总兵姜让，现已将其枭首，请乔大人查看。” 尤世威的语气中有着隐藏不住的兴奋，这也是自然的，要知道在这之前这榆林总兵还姓姜。 而他们这些人自从崇祯十五年入京受到崇祯皇帝的召见却未能启用后，尤世威以及他的那些老兄弟便一直郁郁寡欢。 想要为国效力却无从下手，平时还要在榆林城中受姜让那鸟人的气，自己这些人不知道有多少次想收拾他。 然而先不说姜让这厮还有一个大同总兵的兄弟，都是自己等人也一直没有实权，因此只能够忍气吞声了。 然而就在前一天他接到了三边总督孙传庭的密信，说是陛下要让他恢复榆林总官兵之职，重掌榆林，其他人也各有重用。 但是在此之前要他配合孙总督的派来的人马从姜让的手中夺回榆林城，并且斩杀此逆贼。 当时尤世威接到这封信时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才确定并不是自己眼花而是自己要时来运转了呀。 而且信上说了，是陛下要让他姜让死，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何况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做上总兵之位。 如此自己才有可能再立下什么新功劳，为自己的儿子孙子什么的留下些功劳，让那些后生们过上好日子。 还能给自己以及兄弟们出了这心中的恶气，何乐不为。 尤世威当即把榆林城内的老兄弟给找了过来，一听尤世威想要弄死姜让夺取榆林城。 也全都下了一跳，一个个连忙对着尤世威劝诫了起来。 都说自己现在是平头老百姓，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真要说起来那小崽子自己倒也不虚他。 只是他那兄弟姜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最重要的是到时陛下怪罪下来，说他们造反，那可如何是好？ 等他们说完后，尤世威哈哈一笑拿出孙传庭的密室展示给他们看。 拍着胸脯说道：“都仔细看看，这可不是我尤世威善做主张，而是陛下想要姜让那厮的狗命。 某不过是执行陛下谕令罢了，何况此事一成陛下又会重用我等兄弟，到时难道还怕没有建功立业，横刀立马的机会？” 这群人一听也顾不得什么连忙将尤世威手中的信抢过来，一个个瞪着个眼睛看了起来。 这信还真是孙传庭写的，也确实如尤世威所说是陛下要动姜让，信里面也明确说了。 此事成功之后榆林总兵就是他尤世威的了，自己这一帮子的人也会被重新启用，并得到各自的封赏。 众人看完后心中大定，此事算是妥了。 既然有了陛下的命令，那他们这些人想整死姜让还不是个简单的事儿，怎么说自家也是号称榆林军门。 在这里也待了有二百来年了，怎么可能会没有些基业，就他一个外来的总兵若没有他那个兄弟，他能轻易在这坐稳？而且还能这么横？ 弟兄们早就看这厮不爽了，这次非要将这鸟毛整的服服帖帖的。 接下来几人就商议了起来，几个大佬粗商议了半天，总算是拿出了一个各方都满意的方案。 很快众人便都分头下去各自行动起来。 要说这姜让也并没有什么本事，哪怕当上了这榆林总兵平日里也是为非作歹自顾享受。 也就只是个仗着自家兄弟是大同总兵平日里狐假虎威欺软怕硬的主罢了。 哪怕已经来了榆林城这许久，可整个榆林城中除了他自己的亲兵，这榆林城内的守军仍旧没有多少听他的。 而榆林城属于九边重镇，这里家家户户都是上过战场的，就没有一个是善茬的。 对于姜让这么一个外来户还是靠关系上来的，根本就懒得搭理他。 而他们的祖上跟自己的祖上等都是沾亲带故的，有些祖上甚至就是自家祖上的亲兵。 在九边上的重镇基本都是如此，很多人都是祖祖辈辈世代从军，而将领也几乎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 况且位于边疆之上打仗几乎都是家常便饭，因此将领也不敢对手下兵卒盘剥过狠。 毕竟战场上刀枪无眼，若是有些个心怀鬼胎的给自己来一下背刺，那自己到时到哪儿说理去。 所以一般来说对于手下的士卒百姓平日里也是善待着的，令他们对自己这个将领死心塌地。 也是基于这些条件之上，尤世威他们才敢不等孙传庭的兵马到来，就直接动手。 一封请帖很快便送到了总兵府上，请帖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榆林各军门想在尤府上宴请姜总兵。 当姜让拿到请帖看了后一脸的狐疑怪异，心中直觉的活见鬼了，要知道这些个老家伙一个个是自恃身高。 平日里对于自己这个总兵也是没有丝毫敬畏的，还以为他们自己多了不起一样。 真是搞笑，也不想一想自己的兄弟是谁，那可是大同总兵，他们姜家更是军门世家。 一个个自称什么狗屁榆林将门，就他们也敢和姜家比，提鞋都不配。 现如今宴请自己莫非是服软了？姜让越想越是觉得如此。 心情不由得更是畅快了起来，当即便让人回了话，说是姜总兵今晚定然会去赴宴。 姜让心里乐呵呵的，他哪里会知道这将是他最后的时光了。 第一百四十章 榆林2 正当姜让乐呵呵的时候，尤世威他们则是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这些年自己这些个兄弟手中的家丁少则百人多则数百，零零总总的加起来也有千人了。 一些有能力够胆识的后辈也全都分配了下去，让他们带着自己的手下前往他们各自要布置的地方。 并且还找了军营中的一些将领，这些人自然也都是信得过的，都是他们以前的手下。 入了夜，整个尤府灯碧辉煌，尤世威更是亲自带着几个老家伙在府门前等候姜让的到来。 而姜让则是不急不慌，坐着八人抬的轿子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府门前。 轿子落地，直到随从拉开轿帘才慢慢的从轿子内走出来。 对着尤世威几人笑道：“没想到几位将军都已经来了，那是小子来晚了，抱歉，抱歉啊。” 虽是好话可却没有丝毫的诚意，带着的轻笑可见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几人当一回事。 尤世威几人有些恼怒，不过随后就释然了，毕竟谁会去和一个将死之人多做计较呢？ 只见尤世威笑呵呵道：“不敢当，不敢当，姜总兵能应邀前来已经是我等莫大的荣幸了。 来来来，快里面请。” 别看他们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但是演起戏了还真是有模有样，愣是没有让姜让看出丝毫破绽。 不过就算有什么问题，以姜让这草包的本事也看不出什么。 姜让见此也不推迟，一脸欠揍模样的从中门进了府邸，然后来到席面上自顾自的坐了下去。 与他一同前来的家丁亲兵们则是被安排在另外的屋子里，有人陪着吃喝。 上桌之后，尤世威他们就对姜让进行一番夸赞恭维，拍的姜让是飘飘而然都找不到北了。 这些个老家伙也是一个个的频繁给姜让敬酒，姜让也是来者不拒，没一会儿便是数十来杯酒下了肚。 整个人已经是醉了，说话也是大舌头。 尤世威见此知道时机已到，却还是开口问道：“姜总兵可之末将今日为何宴请总兵大人？” 姜让此时已经是醉的有些东倒西歪了，哪里还说得出什么所以然来。 尤世威笑道：“末将接到一封密旨，陛下想让再下担任榆林总兵，可这个位置姜总兵您坐着呀，这可如何是好？ 于是末将想着借姜总兵的项上人头作为投名状好了，至于这顿饭嘛，自然是末将给您准备的送行饭了。” 姜让此时才觉得不对，只见周围之人都是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这一下子酒都被吓醒了大半。 现在才明白，这哪里是什么好酒好菜的服软，这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 姜让此时冷汗直流，酒意也早就散去了，但他还是强撑着呵道：“你等怎敢如此？！ 我可是榆林总兵，你们就不怕我手下的兵马吗？而且我兄弟可是……” 还未等他说完，尤世威便直接打断他说道：“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大同总兵嘛，可那又如何呢？ 他现在能救你吗？至于其他的，姜总兵你能不能走出去还是个问题呢。” 尤世威话音刚落，早就埋伏好的人手从外面冲了进来。 姜让看情况不对，便想着先从屋内逃出去，然后再和自己的亲兵汇合杀出去，到时候再跟这群王八蛋算账。 他刚想往外跑，然而尤世威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呢，只见他们将桌子一掀，然后其中一人顺势把姜让踹倒在地。 尤世威接过亲兵手中的军刀，对其笑道：“怎么？姜总兵难道还想冲出去和自己的亲兵家丁们汇合？ 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带来的那些人现在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姜让此时惊惧不已，没想到这群混蛋居然敢算计自己，该死的，自己带来的那些人恐怕也没有留一个活。 事实也确实如姜让所想的一样，他那些亲兵所用的酒菜中早就被掺了蒙汗药。 他们哪里想的到居然会遭遇到这种事情，看到桌子上的好酒，好菜，一个个是敞开了肚皮的吃喝。 没多久便被麻翻在地，已经是毫无抵抗之力了，只能任凭他人取去自己的性命。 姜让知道今天恐怕就是自己的死期了，但他还是想挣扎一番。 然而众人却懒得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尤世威直接上前手起刀落，将姜让的脑袋割了下来。 众人见此也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后看着姜让的人头又兴奋了起来，这哪里是人头啊，分明就是自己等人建功立业的机会呀。 众人皆是压制不住心中的那一份喜悦，随后在尤世威的提醒下又连忙让人带着人马去肃清姜让在城内的势力。 这一夜下来已经弄了大半，城内也都已经稳定了下来，听到监军副使来了尤世威等人不敢怠慢，连忙先来拜见。 其实在乔迁高刚刚得到孙传庭的命令，让他带兵前往榆林卫边待命，等候尤世威等人的联络进城。 乔迁高最开始也并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后来孙传庭将事情一一告诉了他，他才知道原来陛下准备对榆林卫开始整顿了。 虽然有些担心，不过想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毕竟榆林城中有着十几位大明将官。 他们可都是实打实的从死人堆里面摸爬滚打出来的，哪里是姜让这么一个靠关系上来的人能比的。 果不其然，等到天一亮城门大开之后，自己带兵进入城内，就看到了这一幕。 乔迁高听着他们的汇报明白，这些人估计一夜之间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不过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他虽然是文官，但却一直是在军伍中从事，自然不会像那些个柔弱书生的模样。 他自然是深知慈不掌兵这个的道理的，就是他自己那也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人了。 何况他们所做的也都是陛下要他们做的，如今大明正值风雨飘零之际，急缺人才将领。 陛下这次启用他们自然也是要重用他们了，再说了，他们所做的那些个事儿，其实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只要听从调令，不犯军纪什么的就好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草原之行1 随后乔迁高对尤世威他们进行了一番勉励，而尤世威他们也是立马宣誓忠心。 在经过一些场面话之后，乔迁高则是告诉尤世威，等到榆林城内安顿下来后。 除了留下一两个人去负责城内的事情，其余众将连同尤总兵即刻率领麾下人马前往西安。 粮草什么的路上自会有人供应，他们只需按照调令前往即可，到了之后则是听从三边总督孙传庭的调遣，其余诸将也定有封赏。 众人听完后喜言于表，看来他们赌对了，如此一来以后的日子也就有了盼头了，众人纷纷领命退去。 大概两三个时辰后，榆林城已经彻底的安定了下来，榆林卫的万余人马也都已经集结完毕，并且已经开拔向西安缓缓而去。 —— 草原上。 杨永明正没心没肺的带着队伍行走在广阔的草原上。 边走边欣赏着独属于草原上秋季的风景，看着蓝天白云，感受着迎面吹来的秋风。 那一脸轻松惬意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来旅游的。 此时的杨永明感受着这一切，看着自己身后数千人的行为铁骑，不由得心生澎湃之心。 军队内的夜不收不停的在军队前方探路，留意着可能会出现的蒙古人或是建虏。 跟随而来的锦衣卫则是紧紧的将周遇吉和杨永明二人围在中心。 这时，在前方探路的夜不收忽然调转马头往回奔来，众人见此连忙警戒了起来。 杨永明招来向导，这向导是晋商的老人了，在这草原上也是走了有十来年了，对草原上的各个部落也是有所了解的。 杨永明对其问道：“那前面可是有什么大的部落？” 向导哭丧着脸说道：“回大人，按理说是没有的，小的在这条道上走了有十来年了。 再往前走一段路程才会有一个小部落，名叫扎克尔部落，大概有将近六七百人左右。 他是察哈尔部落的一个分支，游走在这一条线上，平日里也并不会去主动的招惹什么。 和来往路过的商客也是以一般的交易为主，拿牛羊换一些他们所需要的茶和盐巴等物资，并没有听说其做过什么不轨的事情。” 杨永明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周遇吉则是第一时间让骑兵做好了准备，以防万一。 没一会儿那夜不收便已经来到了跟前，抱拳说道：“启禀大人，周将军，我等在前方发现一个骑马的人。 不过那人好像肩膀上中了一箭，兄弟们准备将其拿下。” “哦？”杨永明和周遇吉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杨永明点了点头，告诉他抓到后带过来。 那人虽然受了伤，但也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在看到夜不收后就想调转马头往其他方向跑。 不知是因为他受了伤还是太过着急忙慌，导致其差点儿就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夜不收也是趁此快速上前，然后将其拿下，带至杨永明面前。 杨永明看着那人，只见是一孩子大概十三四岁左右的样子，其左边肩膀处受了一箭。 这孩子一路上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叫些什么，看到杨永明这一帮子人，以及身上穿着他从未见过的战甲。 更是慌了起来，更加是不停的叫喊着，杨永明他们自然听不懂，直接把翻译叫了过来。 翻译听后告诉杨永明他们，这孩子在问他们是谁，求自己不要杀他。 杨永明听后点了点头，通过翻译告诉其，让他不要担心，自己是不会杀他的。 并告诉他自己是大明的军队，是仁慈正义之师，不会随意屠杀百姓的。 这孩子听完翻译的话后，刚刚平静下来的脸顿时错愕不已，看了看杨永明和身后的那些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汉人在他们蒙古人面前就是如同猪狗一般地位低贱，可以肆意宰杀。 那长城内的大明国孱弱不堪，可是他们却有数不尽的盐巴茶叶，以及数不清的铁锅和粮食。 他们虽然有长城保护，当然是却抵挡不住草原上的雄鹰，他们可以随意的越过长城去夺取那些东西。 那里的男人只配做他们的奴隶，而女人则是供他们享乐，也因此对于草原上的部落而言。 一个部落内有多少的汉人也是也是衡量部落实力的一种，毕竟想要大量的汉人就只能与大清入关劫掠。 但是这样的好事所有部落都想要又哪里能轮到他们这样一个小部落。 不过部落内还是有一些从其他部落那里买来的一些汉人作为一种财产，而且听叔叔们说。 汉人的女人与蒙古人的女人是截然不同的，汉人的女人水嫩不已，若是运气好弄到的是汉人家的小姐，那更是会让人欲仙欲死。 当然，他也听部落里的老人说过，在二百多年前他们蒙古人曾经也是那花花世界的主人。 只是后来有一个汉人带领着整个汉人反抗，将他们重新赶出了关外，又将他们赶回到了这草原上。 之后更是有一人，曾经五次带兵打到了斡难河畔，打的整个蒙古是崩溃不已，最后只得臣服以图活命。 但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并且自那两人之后，这种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汉人也是一衰再衰。 并且在那之后，他们蒙古人还有过俘虏他们的皇帝到达汉人京城的光辉壮举。 也是在那儿之后，他们蒙古再也不用受到大明的拘束，汉家的军人在这二百年来年也是再也没有进入过草原了。 如今很多蒙古人很多人对汉军陌生不已，更别说见过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他今天竟然在这里，在他的部落即将要覆灭的时候见到了。 并且是一整支武器齐全装甲雄厚的骑兵，这一看就知道是绝对的精锐，就像是部落里老者对他描述的那两百年前的汉人军队一样。 这一眼看去望不到头，这静立之时犹如一条匍匐在草原上的黑龙，让他的内心有一股压迫感。 杨永明见这孩子如此，也并没有逼问什么，只是问了他叫什么名字。 这孩子低声说道：“阿狮兰。” 第一百四十二章 草原之行2 杨永明轻声询问这孩子的姓名，这孩子回答到：“阿狮兰。” “阿狮兰，好名字，这是狮子的意思对吗？” 阿狮兰点了点头。 杨永明继续说道：“看你这样子似乎是出了什么事？需要我的帮忙吗？” 阿狮兰听到后猛然的抬头看向杨永明，随后又看了一眼杨永明身后的队伍眼中泛起了些希望。 阿狮兰问道：“真的可以吗？” “当然，你应该看到了，本官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有着一整支军队，或者说你认为本官这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对付不了那些人？”杨永明笑道。 阿狮兰皱着眉头像着什么，他现在纠结的是这些汉人是不是真的会救自己的部落。 他逃出来的时候部落战争才刚刚打起来，虽如此，但他已经预料到最后的结局了，要不然他的阿爹和族人也不会让他逃出来。 可万一呢？如果是自己的族人侥幸赢了，而自己带回去的这些人也想抢掠自己的部落。 那自己岂不是亲手把族人们推向了死亡？ 但他其实也明白自己别无选择，所谓的侥幸也只是他的幻想罢了。 最后阿狮兰说道：“求求你救救我的部落，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杨永明听后点了点头：“既然你要本官帮忙本官自然会帮，但就像你说的肯定不是白帮的。 等到事情结束之后，你们部落要拿出一半的牛羊马匹作为报酬，如何？” 阿狮兰听到杨永明的话后连忙点头道：“好，但是你们能不能保证救出我的部落后不会掠夺我的部落？ 我以长生天的名义发誓，一定会给你们牛羊马匹的，而且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也一定会告诉你们，只要我知道。” 杨永明听后哈哈笑道：“这当然是可以的，只要你们配合，那么我们就是朋友。 而我们汉人是绝对不会欺骗和伤害朋友的，甚至朋友有困难时我们也会愿意出手帮助他的。” 最后杨永明说道：“好了，你现在能告诉我他们有多少人吗？以及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毕竟打仗可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阿狮兰点了点头，便将事情告诉了杨永明。 他们是一个一直维持在将近六七百人左右规模的部落，在草原上是属于一个比较小部落。 而在草原上小部落一般都是依附在大部落上生存的，他们所依附的部落名称叫做乌拉尔。 平日里就是贡献一些牛羊什么的来寻求庇护，倒也相安无事。 而且听部落里的老人说，大清一直严格要求各部落不得随意侵略，也对各个部落划分了草场。 并且其对察哈尔部落也并不怎么友好，因此他们平日里倒也不敢有什么太大的举动。 可是前几日起不知怎么回事，各个部落突然就不像往常一样安分了。 就在刚刚不久前，乌拉尔部落出现了五六百人对于他的部落发起了突然的攻击。 他的父亲第一时间带人拼死抵抗，而他则是在父亲和族人的掩护下第一时间就往外逃了出来。 期间有两个人追杀他，那两个人追击的途中朝他射箭，有一箭射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二人见他被射中后就没有在追他了，在后来就遇到了杨永明的夜不收。 杨永明听完后点了点头，他从这里面得出了几个情报。 首先乌拉尔这个部落他并没有听说过，想来也就是个只能欺负欺负小部落的部落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属于建虏管辖的，而建虏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将草原强制进行了划分。 并且对蒙古人进行了限制，避免他们四处游牧。 而如此做，一方面可以将水草丰茂的草场划给与自己关系相近的部落用以拉拢。 而另一方面还可以同时削弱那些与自己关系不怎么样的部落，从而加强了对草原上的管控。 可是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怎么敢在建虏眼皮子底下其他的小部落动手。 难道说他们不怕建虏了？这必然是不可能的，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驻扎在草原上的八旗军被调走了。 而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必然是辽东出了什么问题，要么就是皇太极死了，然后像历史上一样。 要么就是流言起了作用，太极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准备不惜一切代价为豪格铺路。 准备打压甚至除掉一切可能阻挠豪格继承大位的障碍。 杨永明的内心非常激动，因为不管是这两件事儿中的哪一件，对于大明来说都是喜事儿。 并且可以说他这一次行动的危险直接降低了一大半。 杨永明笑道：“阿狮兰，走，我们现在出发去拯救你的部落。” 说完便往阿狮师兰的部落而去。 杨永明之所以如此殷勤的想要帮助阿狮兰的部落，可不是为了那些个牛羊马匹什么的，他是有着更深层的目的。 第一，只要阿狮兰请求他帮忙，那他杨永明就不算是不请自来了，而是他蒙古人自己要求的。 而这样一来意义就不同了，甚至可以认为是大明再次介入蒙古事物的一个象征。 第二，只要自己帮助了阿狮兰的部落，先不说他们会不会对自己这群人感恩戴德。 至少不会怨恨讨厌他们，另外他们得了自己这个汉人的帮助，那么草原上的其他部落恐怕就容不下他，建虏更不会相信他们。 到时自己陈明厉害，然后再徐徐诱惑之，只要他们不是个傻子，到时必然会跟自己走。 第三，有了阿狮兰部落的帮助，首先找到其他部落更加容易，其次有了他们的证明。 那自己是由他们请来的事情就更加有说服力，不说别的，至少那些个小部落对于自己这一行的人的态度肯定会好许多。 毕竟自己可是来锄强扶弱，帮助他们这些弱小的部落的。 而基于这以上一系列条件之外，自己这一大群人也会站在他们的蒙古包外诚恳的请求他们。 再加上自己也会对他们说明厉害关系，最后自己还会拿出一些从张家口带出来的茶叶，盐巴等物质送给他们作为礼物。 相信在这一系列的措施举动之下，必然会有部落自愿跟他走。 毕竟他来这里最大的目的是为大明组建出一支骑兵，而骑兵光有马没人可不行。 而这人，自愿跟他走，和他强行带走也是有区别的，对不对。 但这些事哪里是一个孩子所能想的到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草原之行3 没有往前走多久，在前面探路的锦衣卫便回来告诉杨永明，往前走一小段路就是部落了。 杨永明点头，开始让大军放慢马速缓缓上前，杨永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高山上，看向远方的部落。 只见此时一大群人骑着马将另一群人围在中间，肆意的狂笑，时不时的放上一箭。 被围着的人就是阿狮兰的族人，此时所有的人都被赶到了一起，男人围成了一个圈，将女人孩子老人护在了圈儿里面。 巴尔思此时有些绝望，他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在戏耍他们而已，等这些人玩儿够了他们就会动真格的。 将高过车轮的男丁全部杀死，女人和这个部落里的其他东西则会成为他们的战利品。 现在唯一能让他感到欣慰的就是他的儿子阿狮兰已经逃走了。 没错，巴尔思就是阿狮兰的父亲，也是这个部落的首领。 此时在远处的杨永明正静静的看着这一切，阿狮兰则是激动不已，若不是一旁的锦衣卫拉着他，恐怕他现在都已经冲过去了。 杨永明看着激动的阿狮兰，对他说道：“想救他们就按我说的做，你现在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告诉他们。 你现在是大明的士卒，你已经代表了你的部落归顺于大明，并且已经请来了大明的军队。 他们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放下武器归顺，可活，要么，死。” 阿狮兰听完后一脸疑惑的看向杨永明。 杨永明并未管那么多，而是直接说道：“怎么，不愿意？那随你好了我不会强迫你的。” 阿狮兰看向部落，随后咬牙往部落奔驰而去。 而在他离去的时候，杨永明则给了他一杆军旗，告诉他，只要他展开军旗自己就会带人冲下去。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按照周遇吉等将领的说法是直接冲杀过去，这样一来的话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但他拒绝了，并且坚持与蒙古人正面战斗。 因为他要为这支军队树立战无不胜的信心，虽然这支军队还是和往常的一样，但他还是感觉到了。 他们每一个人都非常的紧张，其实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害怕。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第一，虽然他们经历过了两场战争，但这两场战争的敌人都是汉人。 而且战力也并不高，并且都是他们有了准备，有计划的进行的，所以认真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 他们都没有和李自成，张献忠那些人较量过，而现在他们却要在草原上和蒙古人战斗。 要知道蒙古人和建虏在大明的印象中就是无敌和难以战败的，在人们的印象中。 建虏几十人就可以追着大明军队的几百人跑，几百上千人就能追着大明军队的上万人跑。 而蒙古人和建虏在大明的眼中其实都是一样的。 而杨永明就是要用这一战来给这只队伍树立信心，告诉他们不管面对的是什么敌人，他们都能轻易的击败。 杨永明相信，这一战过后必然能够消除他们对蒙古人甚至建虏的恐惧，等到日后与建虏真正开战的时候。 不管在气势还是什么上，绝对不会被建虏压制，至于未战先怯或者一战而愧什么的，就更无从谈起了。 等到日后回去对付李自成张献忠等流贼那就更不用说了。 还有第二点就是，这一战也算是对阿狮兰的部落进行一种立威，给他们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告诉他们如今的大明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大明了，毕竟你想要人家诚心实意的投靠你，你就得要让人家知道你是有能力保护他的。 毕竟如果今天人家投靠了你，明天你就被人家灭掉了，那人家为什么要冒着风险跟着你？ 难道就因为你长得帅？ 而且如此一来也就不容易冲击到他们的部落，伤到他们的人了，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示好，可以让他们安心。 自己是不会伤害他们的，否则的话自己完全可以直接冲下去的嘛。 至于在那些攻击者们在看到自己这些人后会不会跑的这个问题上，杨永明完全没考虑过。 杨永明他们的位置距离阿狮兰的部落并不算近，但是阿狮兰骑马狂奔下也没有要多少时间。 很快他便能清楚的看到那些人在射杀他的族人，他的心中一股怒火升腾而起。 阿狮兰高声呵道：“住手！” 众人这时才注意到他。 巴尔思看到阿狮兰后绝望的脸上顿时是震惊不已，随后连忙开口让他赶紧跑，部落内的其他人也是让他快跑。 而那些乌拉尔的攻击者在看到阿狮兰后，先是一脸诧异惊讶，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个逃出去的小崽子竟然还有胆量回来。 这些人的领队先是对阿狮兰进行了一番夸奖，表示钦佩于他的勇敢，并且他只要臣服就不会杀了他。 阿狮兰并没有理会他们的话，反而又驱马往前走了一下，他先是开口对他的族人说道：“阿爹，我带人来了，有人能救我们的部落了。” 阿狮兰的族人听到后，一个个都不敢置信，面面相觑。 乌拉尔那些人听到阿狮兰的话后则是哈哈大笑，可随后他们就发现了远处的杨永明。 带队的人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杨永明的方向，但由于距离的缘故他们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 而相反的，阿狮兰族人们则是一个个欣喜若狂，每个人脸上的绝望之色一扫而空。 阿狮兰此刻死死的盯着带队的人对他咬牙说道：“我如今已经代表我们的部落投靠了大明。 那些人就是我请来的大明军队。” 乌拉尔的那些人听完阿狮兰的话后先是一愣，随后狂笑不已，一个个又回到了之前轻松欢乐的样子。 阿狮兰的族人们听到后也是一脸错愕面面相觑，还有一些人甚至又重新回归了绝望。 当然了，还有大部分人都是抱着希望的，毕竟他们没有选择了，就像是快要淹死的人看到了一根稻草一样。 阿狮兰没管乌拉尔人的嘲笑，而是继续冷声说道：“我现在奉大明京营总督之命向你们传话。 你们若是现在放下武器下马归降，还可活，如若抵抗，杀无赦。” 第一百四十四章 草原之行4 在阿狮兰说完之后，先是场面顿时为之一静，随后又是哄堂大笑。 领队之人现在确认了阿狮兰说的是真的了，但他更加是哈哈大笑。 随后冷声说更道：“我开始说只要你臣服我就会让你活着，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现在就杀了你的，我会在你的眼前击溃这只汉人的军队，让他们匍匐在我的脚下。 我要让你明白，我们是草原上的雄鹰，而汉人只配成为我们的奴隶，你所做的只不过是笑话罢了。 之后我会当着你的面将你的族人在你的眼前一个个杀掉，最后我会砍掉你的四肢把你扔在草原上喂狼。 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让草原蒙羞，你就是草原上的耻辱，而我则会亲手将这些洗刷掉。” 阿狮兰则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杨永明交给他的军旗竖了起来迎风展开。 杨永明在看到阿狮兰的动作后当即令周遇吉率领大军开始了冲锋，而他则是在锦衣卫的护卫下在一旁观战。 毕竟他可不认为自己能打得过那些人，最主要的是周遇吉和那些锦衣卫们死活都不让他上场。 乌拉尔的领队看到了杨永明那边的动作后冷哼一声说道：“儿郎们，我们今年还没有去抢掠他们已是最大的仁慈。 那些低贱的汉人不感谢我们就算了，竟然还敢踏入我们的草原，我们现在就去把他们击溃。 让他们领略一下我们蒙古勇士的厉害，然后把他们抓回部落当奴隶。” 乌拉尔部落的人一个个嚎叫不已情绪高涨，随后在留下了一些人看守后便领着队伍向杨永明的队伍冲杀过去。 两边的队伍看似距离挺远，实则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蒙古人这边并没有什么阵型可言，只是一窝蜂的向杨永明方冲了上去。 而反观周遇吉这边，他直接以一千七百人组成常见的锥形阵形，其中两百重骑兵在最前方为锥头。 在双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周遇吉这边阵营突然从阵型两侧分出两支队伍。 两支队伍分别是五百轻骑兵，这两支队伍脱离了阵型之后立刻提速，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超过了周遇吉。 整个队伍里以一个倒着的品字型前进，还没等蒙古人反应过来，两侧的队伍就已经将蒙古人夹在了中间。 在这两支队伍到达蒙古人的两侧的时候，迅速举起已经装好火药的燧发枪进行射击。 枪响过后蒙古人已经有不少人掉下了马匹，然而不等他们愤怒的叫骂，此时周遇吉已经率领剩余的人狠狠的从正面撞了上来。 双方迅速的撞在了一起进行了一轮厮杀，然而蒙古人惊恐的是，他们的弯刀劈在这群汉人的盔甲上并不能造成伤害。 只能在那盔甲上划出一道道火花然后留下一道划痕罢了，有些用力及猛的甚至连弯刀都给砍断了。 这一状况令他们不知所措，但周遇吉可不会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他和蒙古人撞在一起后并没有减速，而是直接带领队伍穿插而过。 周遇吉在穿过蒙古人后迅速调转马头往一侧而去，而最开始从蒙古人两侧相交而过的队伍早已按最开始的计划行动。 其中一支不减速，直奔乌拉尔留守在阿狮兰部落外围的那些人，而留守的那些人从最开始的震惊回过了神。 在看到一支队伍向他们冲击而来之后，当即不管阿狮兰部落的那些人，直接组成阵型反冲上去。 虽然说汉人的火器会让他们有些威胁，可刚才不是已经打完了吗，现在他们只能肉搏。 而在马背上肉搏一直都是他们草原上的勇士的特长，虽然说对面的人数比他们多很多，可那又怎样？ 而在这边即将交战的时候，另外一支队伍在最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调转好了马头。 在看到周遇吉脱离了蒙古人之后，不等那些蒙古人调转马头，当即提起马速向蒙古人冲锋而去。 要知道骑兵调转马头是最混乱的时候，要命的是，周遇吉他们并没有给这些蒙古人留什么时间。 因此当这只骑兵冲锋过来的时候这些蒙古人不但混乱，而且大部分还都是背对着他们的。 而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致命的，这支队伍也并没有和蒙古人纠缠，而是和之前的周遇吉一样，穿插而过。 当他们脱离了蒙古人之后，而此时的周遇吉也已经调转好了马头开始了冲锋。 这两支队伍对蒙古人进行了几次交叉式冲锋后，那群蒙古人已经被斩杀殆尽了。 而此时另一支队伍和那些留守的乌拉尔蒙古人的战斗也基本已经宣告终结了。 之后有一些人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当即拔马逃跑，对于这些人他们也没有阻拦但只放出了一两个。 杨永明在看到战斗结束后，当即在锦衣卫的拥簇下往这边而来。 而阿狮兰的族人此时一个个目瞪口呆，虽然那些乌拉尔部落的人被击败了可他们一个个还是不敢松口气。 阿狮兰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在回过神后看到族人们的表情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当即告诉他们，那些汉人是不会伤害自己这些人的，并且将他自己和杨永明的交易什么的都告诉了族人。 这一下大部分人算是松了口气，但基本都是面露苦笑。 而这支部落的首领，也就是阿狮兰的父亲巴尔思，他则是想到了更多更深处。 首先阿狮兰逃出去根本就没有多久，哪怕是骑马在这短短的时间又能走出多远，五里，十里，还是二十理？ 他能够遇到这些明军，也就是说这些明军距离自己的部落并不算远，就算没有阿狮兰的带领，怕要不了多久这支明军也会到达自己的部落。 到那时就算没有今日之事，恐怕自己的部落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巴尔思想了一下刚刚的战斗，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内心不由得涌现出一丝庆幸，多亏了阿狮兰遇见他们，不管怎么样，一会儿自己好生配合。 他们说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想来还是能为自己的族人讨一条活路的。 想到这儿，巴尔思当即让阿狮兰带自己去见这群汉人的最高将领。 第一百四十五章 草原之行5 此时杨永明已经来到了这里，聆听着周遇吉他们的汇报。 杨永明他明显能够感受到将士们心中那兴奋的情绪，每一个人更加的自信了，杨永明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杨永明正在和周遇吉等将领聊着事情，这时一将领过来说道：“大人，有一蒙古人求见，说是这个部落的首领。” 杨永明点了点头，下马向巴尔思他们走过去，到了他们面前后杨永明通过翻译轻声对他进行了一番安慰。 然后又向那些蒙古人进行了保证不会伤害他们，这个时候这些蒙古人才放松了下来。 巴尔思和一些长老的心中也松了口气，想他们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们还能与明军这般相见。 而且还不是剑拔弩张的，最让他们感觉有些讽刺的是，杀他们的是和自己一样的蒙古人，而救他们的却是汉人。 说实话，到现在他们都感觉像是做梦一样，有些难以相信。 最后还是巴尔思作为首领率先开口对杨永明和周遇吉说道：“扎克尔部落首领巴尔思，参见明国上官，上将军。” 最后又对杨永明询问道：“不知道大人是……” 杨永明听后便让翻译告诉了他们自己的职位身份，以及其所代表的地位分量。 巴尔思听后顿时惊诧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带队来草原的竟然会是明国的一个总督高官。 对于明国的一些官职他还是比较了解的，总督，这已经是一方大员了，属于是边疆大吏的存在。 想当年那辽东上赫赫威名的关宁铁骑直属将领也不过是一个总兵，虽然加了一些太保什么的名称，但那只不过是虚衔罢了。 一个总督可是实打实的掌握着权利的，比那些个的地位不知道要高出了多少。 但是最让他惊讶的是，这名总督大人竟然如此的年轻，这让他的心中起了一丝轻视和别样的心思。 但迅速被他给磨灭掉了，一个人再怎么年轻，但既然能做到这个位置上那必然有他过人的能力。 而且还能带人来这草原上，不说别的，光是这份胆魄和能力就不是自己能够用年龄去衡量的。 自己要做的就是乖乖配合，要不然别到时候没事儿都给自己整出事儿来。 巴尔思打定主意后对杨永明谦卑的开口说道：“巴尔思代表扎克尔部落感谢大人的出手搭救。 对于大人和我儿所商谈的报酬也定然会双手奉上，鄙人虽然不知道大人为何会来此。 但是如若大人有需要敬请吩咐，我和我的部落定然会竭尽全力帮助大人不会推辞。 大人有什么想知道的也尽管询问，我定然会知无不言。 最后还请大人在此处歇息一晚，容我与我的族人们为大人和诸位将士们尽一番地主之谊。 就当是为救命之恩了表一番谢意。” 巴尔思身后跟着的几名长者也是忙行礼道：“还望请大人同意。” 杨永明点头哈哈笑道：“好好好，你们有如此心意本官自当不会推辞，稍后再说。 本官现在有一事想要问你们，不知首领及各位对于你们部落的未来该如何可想好了？” 巴尔思等人听后面面相觑，一脸懵逼不知道杨永明为什么这么说，而巴尔思则是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杨永明并没有让他们久等，而是直接开口说道：“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们一下。 虽然说那些想吞并你们部落的人失败了，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放弃，这一次我能救你，但不代表你下一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 最主要的是，你可是被我们汉人所救的，还有几个人逃了出去，并且你可别忘了你儿子当时是怎么说的。 这些消息必然会传到每一个部落的耳朵里，甚至是建虏那里，到时不只是这草原上的部落。 就连建虏也会要追杀你们。” 这一下巴尔思总算是明白了他那不祥的预感是怎么回事了。 是了，经过今天的这个事情之后自己的部落恐怕难以在这草原上生存下去了。 其他的部落怎么可能会允许一个被明军所救过的部落在草原上放牧呢，而且自己那傻儿子还说出那样一番话。 就算其他的部落无所谓不敌视自己好了，那建虏呢？要是建虏知道了今天的事情，自己这些人肯定完了。 不管是杀鸡儆猴也好，还是因为明军出现在草原上树立威信而发泄怒火也好，自己的部落必然是首当其冲。 巴尔思脸色难看，他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他也知道，自己恐怕落入了这个年轻人的算计中了。 但他也明白，如果没有这些汉人自己的部落恐怕今天就在草原上除名了。 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的等待着杨永明的下文。 杨永明笑了笑说道：“本官实话给你说好了。 本官这一次来草原是有任务的，是为了帮助大明组建强大的骑兵，剩下的事我想就不需要我详细说了。 但是本官和陛下做的最好的设想是直接让你们蒙古人帮我们打仗，所以说你和你的部落可以归顺于大明。 其实这也没什么，要知道从古至今以来这种事情不知道有多少，甚至有不少的小部落也是这样慢慢的发展成大部落的。 本官承认，现在的大明确实有很多的积病，甚至是危在旦夕了，但也就是这样才会让每一点帮助都显得弥足珍贵呀。 你要知道一句话，锦上添花永远都不如雪中送炭，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帮助投靠了我大明。 那么当大明重新站起来之后，你将是我大明永远的朋友，你得到的回报将会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我们汉人有这么一句话，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到那个时候你将会得到我大明的扶持，到了那个时候，草原之大你哪里不能去？你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你以为那些个强大的部落是怎么来的？他们大多还不都是得到了我们汉人的扶持才会快速变得强大的吗？ 他们可以如此，难道你就不行？我们汉人还有一句话，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当然，如果你非要觉得大明不可能再救回来了，风险太大那就算了。 你放心，本官不会即强迫你也不会伤害你们的，我们汉人说到做到，说一套做一套那是建虏的风格。 到时本官会去寻找别的部落，本官相信，定然会有人明白风险越大回报越大的道理。 好了，你有一晚上的思考时间，明天早上你再告诉我答案。” 之后杨永明又让人拿来了一些茶叶盐巴等草原上所需要的物资：“这些东西就当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了。 哦对了，这些是我从晋商那里抄来的，我放陛下的命令把他们给灭了，也就是说从此以后这草原上恐怕不会再有什么人来卖这些东西了。”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草原之行6 而巴尔思他们在听杨永明的话时先是脸色凝重陷入沉思，当听到杨永明说灭了晋商后更是震惊不已。 晋商，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尤其是晋商中的范家，别说他们了，这草原上的哪一个部落没有和他们有过交往。 他们所需要的茶叶，盐巴，铁等物质都是从晋商的手中购买或是交换而来的。 草原上的每一个部落都知道，只要你手中有值钱的东西，不论是金银也好还是牛羊马匹也罢。 只要是值钱的东西，你就可以从晋商的手中购买换置你想要的东西，小到茶叶，盐巴，粮食等物资。 大到火药生铁甚至是汉人，只要你能付得起他们满意的价格，哪怕是火器他们都有可以给你弄来。 晋商，在他们蒙古人的眼中，那就是手眼通天的存在。 当然，他们也都明白，晋商虽然在关外吃香是他们这些人的座上宾，但是相应的。 对与大明来说，他们就是一颗毒瘤是眼中钉肉中刺，毕竟晋商干的活就是在活生生放大明的血来养他的敌人。 虽然如此，但这几十年来这些晋商都相安无事，怎么如今就…… 巴尔思见杨永明离去连忙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毕竟自己的部落现在都危在旦夕了，哪还有闲心去管别人？ 巴尔思连忙让人给杨永明和其他将领安排蒙古包，然后又组织人手新搭建一些蒙古包。 毕竟总不可能让杨永明的人马都住在外面？ 入夜，在用完晚餐之后除了巡逻的人马大家都进入蒙古包内休息了，虽然是在关外，但由于这两天的劳累杨永明也睡得非常的香。 而此时另一个大蒙古包内，首领巴尔思以及扎克尔部落内有威望的老者以及长老们都聚集于此。 他们静坐于此，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大家都知道今晚在这个蒙古包内讨论的最终结果，将会影响整个部落的未来。 最终还是巴尔思开口道：“各位，对于那位明国大人的说法你们怎么看？” 其中一人开口道：“族长，那位大人说的其实也并无道理，最主要的是我们的部落现在确实没有退路了。” 这时另一人开口道：“可是明国这些年来一直在输，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基本就没有赢过。 建虏人进入明国的北方就犹如进入自家的草原一样，明眼人都能看出，如今的大明国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如果我们今天归顺于大明，那么明天大清国就更不可能放过我们了。” 一些人点头附和。 这时又一人说道：“可是就像那位大人说的一样，就是因为如此我们的投靠才会凸显出来。 才会让大明皇帝注意以及重视到我们，如若不是如此，又哪里会轮得到我们这样一个小部落呢？ 就像那位大人说的一样，风险越大收益才会越高啊。” 另一人附和道：“确实如此，我们的部落太小了，放在草原上甚至是丝毫的不起眼。 如果我们想要和草原上的那些大部落一样就要抓住每一次机会。” 又一人开口道：“确实如此，而且明国太大了，汉人的人口也多，建虏人才有多少人？ 就算加上我们蒙古人，恐怕也难以覆灭大明国。” 巴尔思略有感慨的开口道：“是啊，大明太大了，大到哪怕他虚弱致此我们也难以将其征服。” 巴尔思叹了口气说道：“而且现如今晋商已经被大明国给灭掉了，恐怕以后再难以和从前一样换取需要的物资了。 最要命的是今年的天气比以往的时候还要寒冷。” 众人听后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时一人疑惑道：“族长，会不会是他们骗我们的？” 巴尔思摇了摇头：“不会，他们给我们的那些东西我仔细看过了，确实是晋商的货物。 那些东西和晋商以往所卖的一般无二，而且我还看到了几个熟人，都是晋商以往来草原的那些人。 也就是说晋商确实是被大明给拔掉了。” 之后众人又根据优劣分析说了几句后便陷入了寂静。 巴尔思沉默了一番继续说道：“其实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要么就是带领着部落在草原上东躲西藏，苟延残喘的活着。 要么，就是压上我们的所有去赌一把未来。 说实话，我并不想那样苟延残喘的活着，今天的事情别说建虏人了，就算是其他的部落恐怕也不会融于我们。 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包括后代子孙？” 蒙古包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这时一人猛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干塔良的赌一把。 输了也不过是个死罢了，总比这样窝窝囊囊的要好，咱们草原上的汉子什么时候怕过死？ 但是如果赌赢了的话……” 这人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大家都非常的明白。 这时又一人哈哈笑道：“那时这草原上那些丰美的牧场还不是任咱们选，哪里还需要看他人的脸色？ 咱们后世的那些崽子们也得感激咱们。” 众人一时间哈哈大笑起来，似乎那些好日子马上就要到来了，而这也弄得蒙古包外面的那些人一阵莫名其妙。 这时巴尔思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等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向了他之后才说道：“既然大家就决定了，那么我们明天就带领部落归顺于大明。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一个问题要弄清楚。” 众人面带不解的看向巴尔思。 巴尔思叹了口气说道：“要知道我们毕竟是蒙古人，汉人与我们草原之间的恩怨可是由来已久。 这多年的仇怨真的可以一朝一夕化解就吗？就算我们加入了明国真心为他们卖命。 明国真的可以容忍我们的过往吗？”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随后又都是无奈的摇头叹气，那表情好像是即将煮熟的鸭子转眼间就又飞了。 一人有些神情疲惫的开口问道：“那族长您说该怎么办？” 巴尔思说道：“虽然我们已经做好了决定，明天一早我就会亲自去询问那个年轻人。 只要他能够承诺并且保证，我们就率领部落归顺于大明，若是不行的话那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众人听后也只得点头，随后各自散去回到自家的蒙古包中休息。 这一对于他们来说注定是难眠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草原之行7 第二天一大早巴尔思便去找了杨永明，谁知道这屌毛居然还在睡觉。 等到日上三竿之后杨永明总算是醒了，在得知巴尔思来找了他之后当即让人去把他又找了过来。 等到人来了之后，杨永明直接笑问道：“巴首领可是已经想好了答案？” 巴尔思点了点头说道：“我昨天和部落里的人商量了一下，最后一致决定归顺于大明。” 杨永明哈哈笑道：“你们做了正确的决定，相信我，未来的你们一定会感谢现在的自己所做的决定。” 巴尔斯点了点头：“我们也全都期盼如此，但请大人见谅，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讲。” 随后巴尔思便把一直所担忧的汉人与蒙古人之间的问题说了出来。 杨永明点头笑道：“你这也是为部落和以后着想，并没有什么。 不过你大可放心，本官可以在这里向你保证，只要你真心归顺于大明，陛下绝不会对你的部落进行追究，过往之事尽皆烟消云散。 而且到那时你也是我大明的子民汉家儿郎的一份子，大明不但不会追究你们过往之事，还会保护你们。 并且等到日后大明重新昌盛之时，我大明一定会重新掌控这里，将他真正的纳入我大明版图。 到那时你作为我大明的子民，并且还是第一个愿意在大明危难的时候投靠我们的部落。 你将是除汉家人之外的第一功臣，到那时你若还想放牧，这草原之大你尽可去得。” 巴尔思点头道：“既然有大人如此保证，我等也可放心了，还请大人轻移尊驾，跟我来。” 随后巴尔思带着杨永明来到了蒙古包外，昨天晚上和巴尔思商讨的几个人正站在那里等着。 巴尔思独自上前去与那些人说了一番，那些人顿时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纷纷点头。 而后他们开始召集族人，没多久整个扎克尔部落昨天存活的人全部集结于部落前的草地上。 巴尔思带领族人跪倒在地，双手举过头顶呈拖东西状，高声说道：“今日扎克尔部落首领巴尔思，愿率领部族归顺于大明。 并以长生天的名义起誓，从今往后忠心于大明，永不反叛，但凡有违背者，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 随后巴尔思身后的族人也一同起誓念道。 杨永明见状大喜过望，连忙扶起巴尔思哈哈笑道：“族长快快请起，各位勇士也快快请起。 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望各位同我共同努力，让我大明重回巅峰。” 随后杨永明又对巴尔思说道：“待会儿还请族长受累，将牛羊马匹的数量以及人口等数量全部登记造册交于我。 到时我也好呈于陛下观看。” 要知道自古以来无论是受降还是归顺都是要献上黄册的，这是规矩，因为只有这样才算是真正的把他们接纳了过来。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要走一套法律程序，就像投降现上降书一样，走过这一套程序之后，才算是受到世人以及法律的认可。 巴尔思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当即表示等他们统计完后就将黄册现上。 杨永明自然是表示理解，毕竟人家昨天黄昏差点儿就被灭族了。 杨永明笑道：“你如今是我大明的一份子，你部落现遭此劫难我理当为你报仇。 何况我还需要完成任务，刚好把他们消灭为你们除掉后顾之忧，更何况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如若不是昨天天色已晚，恐怕他们昨天就来了，因此我们现在应即刻出发找到乌拉尔并消灭他。 但草原之上我并不认识路，还请族长挑选一二人为我作为向导，当然，只需要一二人就可。 毕竟你部落才刚刚遭此劫，还需要整顿的嘛。” 巴尔思自然是明白杨永明的意思，既然选择了加入，那自然是要有个投名状以示诚意的嘛。 再说了，就算杨永明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也不能这样啊，既然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大明，那自然是要一条道走到黑的。 既然如此，那不管是为了表决心也好，还是为了以后也罢，自然是要积极表现多多立功的嘛。 巴尔思笑道：“多谢大人关心，但是让其他人为大人指路我不放心，还是由我亲自来为大人指路。 而且部落虽然遭受了劫难，但还是有一些可战之人的，就让他们一同前往。 即可以为了亲人报仇，也可以让两方人马磨合一番省的日后出差错，更何况大人之前不也说了吗？ 我们现在也是大明的臣民，既如此我等自当也该为国尽上一份力嘛。” 杨永明听后哈哈笑道：“好好好，说的好，请族长放心，你等所立功劳我定然会向陛下一一禀明。” “多谢大人。” 巴尔思略作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开口说道：“大人，我有一事相问。” “请说。” “敢问大人，不知道皇帝陛下会如何安顿我等，还望大人指点一二。” 杨永明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如今你们在草原上是难以立足了，因此本官会禀告陛下将你们全部迁入关内。 从此以后和中原百姓一样在关内生活，但毕竟你们游牧已久，若是让你们和我们汉人一样农耕种地恐怕不行。 但本官知道关内也有一些草场，到时你们可以继续在那里放牧，为我大明牧养一些战马之类的。 若是你们觉得不适，待到日后大明重新掌管草原，就像是之前我和你们说的。 你们可以重新回到草原上，到时草原之大任你们去。 还有，你们和你们的后代也会得到和我们汉人一样的权利，可以读书，科举，当官。 总之一句话，只要是我大明的子民都将一视同仁。” 巴尔思和他身后的那些人听完杨永明的话后心中松了口气，所有人现在都觉得这样一来也不错。 只要进了关内，这草原上的一切都将与自己的部落没有什么关系了，以前所奢求的。 甚至是只能想象的，在没有大明的封锁后，他们将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了。 而且自己的孩子以后也可以过的更好，再也不用像他们这样了。 最主要的是自己的部落作为第一个臣服的，想来定然会得到极好的待遇。 现在他们只希望大明能够与建虏抗衡，不说将其打败收复辽东，哪怕只是维持现在这个局面，那对自己也是极好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草原之行8 巴尔思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既然如此，那小人先在此代所有族人向大人道谢了。” 随后又向南方行礼道：“也在此提前感谢陛下圣恩。” 而后巴尔思在安排好部落内的事情之后，便带着杨永明前去寻找乌拉尔的部落。 另一边的乌拉尔部落，昨天从扎克尔部落逃出来的两人回到自己部落的时候天色已经非常晚了。 当乌拉尔部落的人听完了两人的叙述后都震惊了，全部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的族长在听完之后也是一脸诧异随后眉头紧皱。 而那些个在扎克尔部落被杀的人的家属们一个个更是痛哭流涕，嚷嚷着要报仇。 是的，他们并没有害怕，哪怕是得知了杨永明的武器装备等条件极其优良之后也并未让他们产生恐惧。 甚至是对杨永明的那些精良装备产生了贪婪之心，若是把那些汉人的装备掠夺过来，那自己的部落将会更加的强大。 至于在扎克尔部落被那些汉人打败的族人们，他们认为是因为杨永明有精良的装备再加上多余数倍的人数。 以及偷袭再加上那些背叛草原的扎克尔部落的人，等一系列的因素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没错，那逃回来的两人对他们首领的汇报中，杨永明是偷袭的，而且那一场战斗中扎克尔部落的人是参与了其中的。 他们失败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有扎克尔部落的人，毕竟众所周知，他们蒙古勇士对上汉人怎么可能会输的这么惨呢？ 就算汉人再多，他们的装备再精良那也只是一群待宰的牛羊，一群缩头缩尾的懦夫罢了。 正常的战斗下怎么可能打败的了他们草原上的雄鹰，而且这支部队恐怕也已经是汉人最精锐的部队了。 而那些战败的勇士们却还不是他们部落那最勇猛的战士。 就像和杨永明所猜测的一样，在皇太极听到那些言论之后，他当即召集了自己的亲信臣子进行了一番推论探讨。 最后在多方面以及他自己的深思熟虑之下，他提笔写下了一封密信，让人传了出去。 没多久，驻扎在蒙古草原上的八旗护卫军，以及他自己所信任的科尔沁等部落。 哪怕是曾经的查哈尔部落也要派出其主力骑兵赶往盛京听候调遣，对于皇太极这位大清国皇帝的诏令。 这蒙古草原上又有哪个部落亦或是王公贵族敢抗命不尊呢？但凡是能叫的上名的大部落纷纷派出了自己部落内最强悍精锐的战士。 然后在上面的人组织下，与八旗军一同浩浩荡荡的开赴盛京，因此这个时候的蒙古草原几乎是没有设防的。 不过也是了，又有谁能够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入侵草原呢？更何况还是汉人。 哪怕以往八旗军驻扎在这蒙古草原上，其最大的原因也只是为了能够掌控草原以及监控各蒙古部落罢了。 乌拉尔部落的首领眉头紧皱也是因为这个事，毕竟他们蒙古人是勇猛而不是蠢。 如今的部落本就没有多少能征善战之人，现在又在扎克尔部落损失了这么多的人。 现在的部落当真是没有多少能战之人，但是让他们就这样放过杨永明他们又不可能。 这首领在思考了一番后，便决定联合其他部落将杨永明给吃掉，于是当即派出几个机灵的小伙去联合与他们相交好的部落。 等到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便有另一个部落的族长带领着队伍来到了乌拉尔的部落。 这个部落也是一个比较大的部落，但相比于乌拉尔还是要小上一些，经过一番商讨后。 他们决定以逸待劳在这里等着杨永明的到来，他们这样做自然是有所把握的。 首先，这支汉军不会仅仅只是来草原上旅游的，而且他们昨天差点儿灭掉了扎克尔部落。 因此不论是为了报仇也好还是怎么的，他们的第一目标肯定是来找他们乌拉尔部落。 而当他们在执行守株待兔计划的时侯，杨永明他们也已经在半路上了，当他来到了乌拉尔部落的不远处时。 这个部落的富硕着实是把他给震惊到了，那遍地的牛羊以及马匹，一眼难以看全的蒙古包。 说实话，以上那些再配上这湛蓝的天空，虽然此时的草地已经是有些枯黄了，但也是一副安详美丽的画卷。 当然，前提是无视掉视线内那些明显等着他的骑兵群，但就算没有这些杨永明现在要做的就是亲手毁掉这些。 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太过自信还是怎么着，除了部落前方的草坪聚集的骑兵之外。 整个部落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措施之类的，几乎还是和往常一样，孩子们还是四处玩耍，只不过被聚集在了部落之内。 女人们也是和往常一样聚集在了一起，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谈天说地，而是讨论眼前这些蒙古的勇士。 以及极远处只能隐隐约约才能看的到的汉人军队，牛羊马群也都只是在部落的周边而已。 整个部落看起来并没有丝毫的紧张感。 双方并没有交换使者劝降或打招呼之类的，而是直接就发起了最原始的冲锋。 杨永明这边除了本部的一千七百人之外，还有扎克部落的两百多人，总共是将近两千人左右。 而对面由于大部分人马全都去了盛京，再加上乌拉尔部落本就损失了一些人，因此两个部落总共只拿出了三千五百左右的人马。 其大多数还是那个新来的部落的。 双方进行了一番惨烈的厮杀，蒙古人这边还是如从前那般毫无章法。 而杨永明这边则是在与其接触之前对其用了炸药包，而后又与其拉开距离用火铳对其进行射击消耗。 最后才近升肉搏与其短兵相接，而蒙古这边，从最开始想要在女人面前表现的兴奋。 到之后炸药包火铳的惊怒，再到后面终于近身肉搏的欣喜，以及最后的绝望，可谓是表情丰富。 而那些‘看客们’也是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之后的惊惧恐慌，以及到最后身体忍不住发抖的害怕。 这当真是让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从天堂一瞬间跌到地狱的感觉了。 在杨永明将那些有生的力量歼灭之后，当即对整个乌拉尔部落进行了包围镇压。 在经过一番铁血的镇压之后，总算是掌控了整个乌拉尔部落，这也代表着曾经辉煌的部落就此覆灭。 第一百四十九章 草原之行9 之后经过统计，杨永明这边到是无人死亡，只是有一些人受了些轻重伤罢了。 倒是扎克尔部落这边死了些人，但也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受了些伤，而且都是在最后的肉搏战中所至的。 而这一场战斗被震撼到的除了敌人之外，最深的就是巴尔思了，哪怕战斗结束之后。 也是久久的难以回过神来。 片刻之后，乌拉尔部落剩余的人全部都被赶到了一起，他们的身体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女人孩子们忍不住的低声抽泣。 此时的杨永明看着那成片的牛羊马匹心情非常的好，他也并不打算对那些人做什么。 毕竟都是些老人，女人，孩子，这对他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心理负担的，何况他也没到如此冷血的地步。 大家都沉浸在胜利之中，非常的开心，杨永明甚至对巴尔恩说道，到时候分一些牛羊给他的部落。 这一下大家可以说是更加的尽皆欢喜了。 而在这个时候，一名锦衣卫脸色极其严肃的来到了杨永明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 杨永明顿时一脸的不可置信的看上他，随后眉头紧皱一脸严肃的跟着他飞快离去。 周遇吉，巴尔思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是连忙快步的跟了上去。 到了地方后众人皆是沉默不语，巴尔思等蒙古人全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杨永明，周遇吉等汉人则是满脸的愤怒，他们此时站在一个圈养牛羊的帐篷外。 里面有二三十来个衣难避体浑身伤痕的女人，她们蜷缩在一起，一脸麻木畏惧的看着杨永明他们。 杨永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柔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女人听到杨永明的话后明显一震，她们脸带期望小声畏惧的问道：“你你汉人？” 杨永明沉重的点了点头，一旁的锦衣卫告知了她们杨永明的身份。 这时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浑身伤痕，极其虚弱的躺在一女人怀里的孩子问道：“那你是来带我们回家的吗？” 在一场之人浑身一震，杨永明只觉得鼻头发酸，胸中莫名的堵闷。 他重重的点头，声带梗咽的说道：“没错，本官就是奉大明皇帝之命来接你们回家的。 你们，受苦了。” 这一下，女人们再也难以克制，纷纷掩面嚎啕大哭了起来，说他们为什么来的这么晚？ 一个个哭诉着自己的苦难，诉说着自己非人般的遭遇，控诉着蒙古人那如畜生般的行为。 她们有些人的男人甚至孩子被蒙古人当着他们的面杀死，这里无论男女老幼没有一个人把她们当人。 她们就像是玩具是物品一样被肆意摆弄，蒙古人稍有不顺心就对她们拷打凌虐。 如若是不行了或者死了，就会被丢在草原上喂狼自生自灭。 听完她们的哭诉别说是杨永明，周遇吉等人了，哪怕是杀人如麻，冷漠至极的锦衣卫也忍不住流泪。 杨永明让人找来衣服给她们穿上，并让人对其照顾，之后又在另外几个圈养牛羊的帐篷中也发现了汉人。 有男有女也十三四岁的孩子，每一个人浑身上下都是伤痕。有一些人或手或脚的残了。 据他们说，有不少年纪比较大的都被蒙古人打了个半死，扔到草原上自生自灭了。 有一些女人，女孩子也被折磨致死了，一些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眼看着活不到第二天。 以及被折磨到瘫痪的也都被扔到了草原上让她们自生自灭。 杨永明等人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对他们说会为他们报仇。 然后把他们带到了那群蒙古人的面前，他她们仇恨的看着那些蒙古人，而那些蜷缩在一起的蒙古人一个个更加的恐惧了。 他们似乎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了。 将士们眼神冰冷的看着那些个蒙古人，杨永明通过翻译冷漠的说道：“我原本不想为难你们。 因为我觉得做人应该要有底线，而且战争应该是男人的事，老人，女人，孩子，他她们不应该被连累！！！ 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有些人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因为他们就像是一群冷血的畜生一般！！！ 我想问的是，你们难道就没有老人没有孩子吗？如果你们的孩子老人被人当着你们的面虐杀是什么感觉？ 如果你们的妻女被人当着你们的面凌辱，甚至虐待致死你们会怎么样？” 随后杨永明指着那些被救出来的汉人对那些蒙古人说道：“他们是谁不用我多说了？ 你们对他们做了什么，也不用我多说了，现在我要为他们报仇，但我不会一个一个的去找。 因为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该死的，且刚好借着这次机会告诉所有的蒙古人。 你们所做的那些事，一定会遭到报应的，我要用你们所有人的命来告诉蒙古人。 我要用你们的鲜血来祭告那些被你们屠杀掉的汉人。” 随着杨永明冷漠的一挥手，屠杀，开始了。 锦衣卫在那些人的眼中如同地狱的修罗一般，他们冷漠的收割着每一条生命，无论大小老幼。 无视他们的哀嚎，哪怕是周遇吉等将领士卒们也都是冷眼看着，那些被救出来的汉人们也是一脸仇恨的看着。 然后默默的哭了起来，之后由低声的抽泣到最后的嚎啕大哭，他们终于把长久以来的压抑释放了出来。 将士们听着哭泣声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武器，他们感觉自己的胸中十分沉闷的慌，心里十分的难受。 而巴尔思则带着他的族人们直接来到了被救出来的汉人们面前，然后当场跪了下来，伏地不起。 并没有人说话，被救的汉人们也知道巴尔思和汉人一伙的，但也并没有吭声。 而巴尔思他们也就一直跪着。 这场屠杀持续了一整个下午，原本热闹的部落已经是满地的尸骸，明军们上前将人头一个个割下。 然后按照杨永明的意思垒成了一个巨大的京观，让其矗立在草原上。 第一百五十章 返回 待到这座硕大的京观?完后，杨永明才亲自上前将巴尔思扶了起来。 对其说道：“族长何必如此？大家也快快起来。” “大人所说的这一番话令在下翻然悔悟，想当年我们也曾跟随那可恶的建虏进入大明破坏抢夺。 不知令多少无辜之人家破人亡，这是我的罪过啊。”巴尔思带着哭腔说道。 杨永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声说道：“族长这是何话，以前你们也是受到了建虏的胁迫，也是为了生存。 何况我们之前也说了，以往之事让他烟消云散再也不去追究，再说了，此次能消灭这个罪大恶极的部落，以及救出这么多的汉人你们也是有功劳的。 而且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哪里会有什么隔夜之仇？大家也无需内疚，大明还等着你们立功呢。” 二人互相感动了一番后，杨永明令人在京观的旁边插了一杆明字旗，又用一块木板用血写着血债血偿四个大字立于京观之前。 最后一把火将整个乌拉尔部落焚烧殆尽，然后率领部队在巴尔思的引导下往其他部落而去。 巴尔思临走前看着那一片大火，他突然明白了一个他们蒙古人早已发现却永远也不愿意承认的一点。 那就是如今能争夺这天下的，恐怕也只有明国和清国了，他们蒙古人早就已经没有了能够和其他人一同争夺天下的资本。 他内心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他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为蒙古做的事。 就是尽可能让更多的蒙古人投靠于大明，这既是为了蒙古，也是为了他们自己。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杨永明又摧毁了数个部落，手法全部如法炮制，期间也救出了不少的汉人。 并且在巴尔思的帮助以及游说下期间也有七八个部落归顺于大明，里面还有一个将近三千多人左右的中等部落。 这一次行动的时间并不算长，从杨永明踏入草原收服拉克尔部落，到现在准备离去也不过只有三天左右。 但收获却是颇丰的，牛羊马匹什么的那不用多说，数都数不过来，而归顺于大明的蒙古人。 加上那些被俘虏的，总共有八九千人左右，等回到了大明在将他们安顿好后，怎么着也能拉出个四五千人左右的骑兵队伍了。 而且绝对是精锐。 杨永明是越想心情就越美妙，他此时也正率领着所有人往关口赶去，只要进入了长城，那一切都万事大吉。 他为了方便管理不至于混乱，将所有蒙古人分成了两大部分，分别由两个部落管理。 其中一个不用说，自然是巴尔思的拉克尔部落，而另一个就是那个归顺于大明的最大部落。 叫做克烈部落，部落的首领名称叫做脱里。 不得不说蒙古人确实是天生经营牛羊的好手，数万只牛羊马匹在他们的驱赶下有条不紊的前行着。 驱赶牛羊马匹的是女人，老人，甚至是孩子，能战之人则是在他们左右警戒。 杨永明也在他们的最后面为他们断后，不得不如此，因为此时的草原早就已经炸开了。 最开始是因为一个游牧走失的人来到了乌拉尔的部落，原本是想来这里讨口水喝什么的。 然而他却在这里看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场景，曾经繁华的部落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那里还矗立着一个硕大的京观，一颗颗头颅满面狰狞，吓得他站立不稳当即想要逃走。 他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杆旗帜和一个木牌，上面的字他都看不懂，最终他鼓起勇气将这两样东西带着逃离。 当他回到自己的部落后，人们看到他失魂落魄的上前询问，有人认出了旗帜和木板上的字。 在了解到事情之后人们一脸的不可置信，当即有人策马而去，当一段时间回来后也一个个脸色发白。 但终究还是有些人不信，他们认为有可能是某个部落将其屠杀后，害怕之后被建虏追责，于是想嫁祸给明军。 于是他们当即派人去联系其他部想要调查一番，可之后发现越来越多的部落被毁灭，而且每一个都有旗帜以及木牌。 还有他们找到的那些个被毁灭的部落逃出来活下来的人的诉说，最后一个恐怖的事实摆在眼前。 在如今草原空虚的时候，有一支精锐的明军正在草原上四处烧杀抢掠，甚至还有一些部落投靠了那只明军。 蒙古人顿时愤怒不已，如今这两百来年从来就没有任何明军敢在草原上如此肆意妄为。 还有那些投靠明军的叛徒，简直就是草原的耻辱，他们当即开始组织起队伍寻找明军。 杨永明也是发去草原上的部落都已经有了防范，而且草原上那些留守的队伍也开始在寻找他们。 于是杨永明当即开始往回撤，期间也发生了几场战斗，杨永明全都胜利并且大部分都将其全歼。 而且由于是巴尔思和脱里他们自愿带领蒙古人为主力和先锋，再加上杨永明他们铠甲精良。 所以杨永明的队伍并无人死亡。 此时的杨永明按照原路返回快要赶到关口了，而蒙古人在经历了多次失败后也觉得如此下去不行。 于是他们开始让斥侯跟着杨永明的队伍，在估摸出杨永明的路线后，当既令所有留守在草原的队伍在杨永明的前面集合。 准备在此守株待兔，与其决战。 杨永明也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并没有改道而是直指向他们而来，当然，也主要是因为如果改道的话，到时恐怕会有更多的变数，反而得不偿失。 没多久，双方碰面了。 蒙古那一边，此时他们已经集结了三四千人，由一些大的部落首领所统领着，还有人在往这里赶来。 不过恐怕那些还没赶到的已经来不及了。 而杨永明这边在发现了他们后也当即上前将非战斗人员护在后面。 此时杨永明所带领的一千七百人在正中间，巴尔思和脱里所带领的人马在杨永明的两侧。 一场惨烈的厮杀即将开始。 第一百五十一章 突破封锁 双方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尤其是蒙古人看着已经投靠于大明的那些部落更是双眼冒火。 杨永明这边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开始了冲锋。 蒙古这边看着向他们冲过来的杨永明他们，仔细一看顿时到吸口凉气，只见他们人人披甲。 脸上也照着面甲，全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眼睛，他们知道这一仗恐怕没那么轻松。 最要命的是，其阵角两翼还有曾经与他们一同生活在草原上的部落。 不过现在这种情景他们之前就已经预想了的倒也并没有出现什么骚动，只见他们进行了一番鼓舞激励后便开始了冲锋。 杨永明以七百重骑为先锋向其冲撞而去，其中以两百重骑为尖头，周遇吉和另一名副将则各自率领五百人为一阵营。 在杨永明两侧先后冲锋，也就说杨永明将一千七百人的骑兵分成三部分一同向蒙古冲锋而去。 而巴尔思和脱里则是等到落后杨永明他们一段距离后，才各自带领人从整个战场的两侧向前冲锋而去，准备将整个战场围起来。 杨永明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准备以自己这一千七百人所组成的三支冲锋队伍向蒙古人进行冲杀。 从而打乱他们的阵形，并且以此来延缓甚至停滞他们的马速，杨永明并不会与他们过多的纠缠。 而是打算以三个点直接从他们中间冲杀而过。 而巴尔思和脱里则带领他们的人将整个战场包围起来，然后不断的飞马兜圈子。 等到杨永明他们脱离之后，巴尔思他们会立即向中心不断的抛射弓箭以此来消耗被包围的蒙古人的士气以及有生力量。 而杨永明则是在脱离了蒙古人之后也会立即在巴尔思的大包围圈内再形成一个小的包围圈。 蒙古人那边也看出了些什么，毕竟他们自己就喜欢用这种战术。 此次统领全局的人乃是一名留守草原的固山额真，他见此情形当即大声吼道：“快，加速，冲过去，不能让他们包围我们！！！” 其他人也都明白，一个个当即加速想要将对面冲垮然后冲出去，但杨永明哪里会让他们如意？ 那固山额真看到那三只如同黑色的利剑一般的骑兵几乎要仰天长啸。 他实在是想不到明国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一只如此精锐的骑兵，而且自己命不好翩翩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给碰上了。 不是说好了经过松锦之战后明国再也没有精锐的军队了吗？哪怕是只剩下的那支关宁军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可这支军马是哪儿来的，而且还是一只精锐无比战力凶悍的骑兵，偏偏还在草原空虚的时候出现，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固山额真眼睁睁看着两军冲撞在一起，然后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可对面却毫无伤亡。 手中的弯刀砍在那黑色的铠甲上只能留下一道道的划痕，连人家的衣服都划不破。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军从自己的军阵中快速冲杀而过如同犁田一般，自己想要挽留，却无能为力。 由于这一次阻拦军队大部分是由各部落联合起来的并没有什么纪律性，在经过杨永明三支军队的冲杀后顿时混乱了起来。 那固山额真只得尽力维护住自己手下人马和较近几个部落的阵型，将要联合加速冲出去。 至于其他几个还在混乱的部落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可哪里有那么简单，杨永明也并不会让他如意呀，杨永明在脱离了蒙古军阵之后。 当即开始围绕着他们跑了起来，准备按照原定计划展开，而此时巴尔思和脱里看见杨永明他们脱离战场后。 当即开始对着战场中心抛射箭雨，使得本就混乱不堪的蒙古阵营更加的混乱无比。 而那固山额真在箭雨和杨永明的骚扰下，以及在其他部落混乱的拖累下终究没能再次组织起阵型冲杀出去。 经过一番时间的厮杀后，本来由众多部落所联合起来的几千人马，此时已经是十不存一了。 最后那剩下的不到百来骑正围绕在固山额真的身边，以他为中心组建起了一个小小的骑阵。 固山额真看着这一切，难受着自己坐下战马的不安，打着粗重的响鼻，蹄子也不耐烦的一次次抬起落下。 他心中明白，这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了。 可此时明军突然停了下来，明军外围的那群‘叛徒’也在明军的示意停了下来，停止了放箭。 固山额真等人一脸疑惑，他刚猜想莫非是他们也想让自己等人投降？ 还未等他们猜想完，只见杨永明等人已经收起了马槊，抽出了火铳平举对准了他们。 还未等固山额真他们回过神来，只听一声声枪响，等他们回过神来，已经是中弹跌落马下了。 他们胜利了，杨永明等将士看着眼前的场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如果是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是比较兴奋的，毕竟近些年来朝廷并没有什么大胜。 更何况是对关外的蒙古人呢，但这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要知道在这之前他们不但屠灭了一些蒙古部落。 更是有一些阻拦他们的蒙古骑兵，虽然说数量没有这一次多，但在他们心中也大差不差了。 何况他们心中也清楚，之前他们所对付的都只不过是一些平民所组建起来的罢了。 而这一次虽然有一些留守的正现军队，但也并不是什么精锐，而且大部分还是各个部落的平民所组成的。 战力低下，再加上混乱不堪难以统一调度，以及他们还是有些轻敌，所以才会导致如此快的被他们歼灭。 但不管怎么说，在现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接连在草原上取得胜利，并且最后突破蒙古的封锁取得这一场大胜。 决对足以鼓舞九边军士，告诉内地各路军马，建虏以及蒙古人并非是不可战胜的。 可以说，这一次行动所获得的绝对是非常多的。 不说其他的，就说这一路下来所打的战斗，其战斗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战效果。 对于大明军队心理上的激励作用是难以预料的，这一场行动可以说给整个大明全方位的打了一针肾上腺素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回归 杨永明在打扫完了战场将马匹什么的都收集了起来后，原地修整了一番便即刻往关口赶去。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后面还有没有追兵，反正现在是越快进入关内就越好。 天色差不多暗了下来，杨永明等人这才总算是赶到了关口下。 这个关口在整个九边也不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关口，再加上松锦等战役此时驻扎在这儿的明军也不过是堪堪近千人罢了。 关口上的人见到如此大规模的骑兵往关口这里来顿时慌了，连忙叫来了副将。 那副将来到楼上看到这支庞大的队伍大摇大摆的来到关口下，心中惊疑不定。 现在天色昏暗，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敌是友，于是一方面让人赶紧去请主将，一方面率先对下面开口喊道：“关下何人？ 为何来此？此处乃我大明关隘，速速报上名来，否则……” 还没等他说完，只见有一骑脱离队伍往前走些许，开口喊道：“我等乃是大明京骑。 领队乃是京营总督杨永明杨大人以及周遇吉周将军，我等奉陛下密令到草原上执行任务。 如今归来快快开门，让我等进关。” 那副将一听顿时有些迷惑了，看着下方那一眼难以望到头的队伍，以及队伍中间的那些牛羊马匹，顿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又询问了一会儿后开口道：“此时天色已晚难以分辨，况且九边关口不宜轻易开放。 还请将军稍等片刻，我已去请主将来了。” 刚说完一会儿主将便来了，问清楚情况后又与杨永明他们对问了一番后对下面喊道：“我会放下一个篮子，请周将军上来一见，以辨真伪。” 杨永明他们自然不会拒绝，周遇吉当即上前坐着篮子上了城墙边。 主将在确认了身份以及证件之后连忙将周遇吉拉上了城墙，并且令人将关门打开。 等到人进城之后城门关上，主将连忙带人上前对杨永明抱拳行礼道：“末将见过总督大人。 因天黑难以辨认，再加上此乃九关之地，怠慢之罪还望大人恕罪。” 杨永明上前将其扶起，笑道：“将军这是何话，守护边关乃是你等职责，而且只有这般严谨对待才能护我大明边关安稳无忧。 何来罪过之说，不但无罪，本官还会向陛下上表嘉奖尔等。” 主将等人一听连忙抱拳道：“多谢大人。” “无妨。” 随后主将看了一下那无数的牛羊和蒙古人疑惑问道：“大人，这是……” 杨永明和他们解释了一番。 在得知这些个蒙古人已经全部归顺于大明，并且举族迁入大明，以及杨永明他们在草原上的事迹。 那些个牛羊马匹大部分也都是他们从蒙古人的手中抢夺来的时候，一个个顿时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他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心中疑问道大明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居然能的草原上去干蒙古人了。 而且还获得如此丰厚的战绩，真要有这样的本事怎么可能处处防守？自己等人守在这个关口上天天跟上坟一样提心吊胆的。 尤其是现在天气越来越凉，要知道那勾日的建虏每一次入关那都是秋冬之季。 到时候一旦入关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搞得自己这些人是天天都提心吊胆的，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不过看这军阵的样子，实是胜利之师。 杨永明却懒得去管他们想什么，在安顿下来之后当即令人杀牛宰羊来犒劳众人，那些守将自然也是一起的。 那主副将等人一听也顿时懒得去猜测什么了，一个个笑呵呵的，高兴不已，毕竟在如今这个时期。 又是在九边这个苦寒之地，平日里能吃饱就是不错了，现如今能吃到如此好的伙食。 哪怕建虏明天就来那也没什么了。 而杨有明则是懒得管那么多，在下完命令后便回身去写奏折了，将他在蒙古的经历一一写上。 然后派人连夜送往京师。 等到奏拆送到已经是天明了，崇祯也正准备上朝。 近几日的朝堂上平和不已，崇祯也是神采奕奕满面红光，无他，最近所有的消息都显示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太子那边来信说了，玻璃已经在开始制作贩卖，报纸也已经推广开来了，现在江南的人都是从报纸上获取内容。 大同，榆林那边也来信说了，一切都很顺利，大同那边原本姜镶的兵马顺利的接手了过来，并且正在由新兵加紧训练。 就连孙传庭那边也在前些日子来信说了，由于他在陕西政策的实施，再加上前些日子崇祯给他送过去的大量银两和粮草。 此时的秦军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关讨贼。 前一天晋商八大家以及所抄没的财产也一并送到了京师，崇祯和满朝大臣看了之后当场笑的合不拢嘴。 这几天可以说是一直都处在亢奋状态，而就在刚才，有人送来了一份杨永明所写的奏拆。 他当即上前接过来观看，看完之后双眼圆睁张大着嘴巴一脸的震惊，搞得旁边众人摸不到头脑。 还是在王承恩的两提醒下才回过神来，随后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本就因为这几天的好消息而精神十足的人。 此时看起来更是红光满面，神采奕奕，整个人看上去仿佛瞬间年轻了十来岁一般。 此时王承恩提醒道：“陛下，该上早朝了。” 崇祯点了点头，满面笑容拿着奏折龙行虎步的往朝会走去。 朝臣们看着崇祯的样子早已见怪不怪了，那些真心为大明着想的心中也是同样的高兴。 而另一些人心中也是非常的高兴的，比如首辅陈演，陛下心情好了也就不会再找他们的事儿了，自然高兴。 当崇祯将杨永明出关的事情说了之后一个个顿时不敢置信，正当那些谏言官准备开口说话时。 崇祯又将杨永明已经从草原上归来并且取得的成就说给了他们听，一个更是张大了嘴巴。 还有一些人开口说恐怕是杨永明虚报或是夸张什么的。 当崇祯将杨永明以及周遇吉他们写的奏折传给百官看后，下面顿时又传来了激烈的讨论声。 最后崇祯压手让下面安静下来后说道：“这必然不会是假的，我相信永明他不会骗我。 何况奏折里也说了，永明马上会带着他们上京，到时候一看变知。 现在朕想问的是，现在永明立了如此大功，应当如何封赏？” 众臣听后也是点了点头，然后又以如何封赏杨永明才合适为话题讨论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回京 杨永明在休息了一晚后，一到天亮就立刻动身。 杨永明先是将这些蒙古人的家人安顿在关内的草场上，等到安定好后，才带领着队伍和各部落首领以及大量的蒙古骑兵前往京师。 等到第三天早晨后，总算是到达了京师城下，而在此之前杨永明也一直派人向京师内通报他们的行程。 崇祯他们自然也是知道杨永明会今天早晨到达的，于是早早的率领文武百官等来到城门口等待。 京师内的百姓看到这个阵仗也是不知不觉的围观了起来。 杨永明在看到崇祯的这个阵仗后也不禁有些惊讶，在离崇祯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便连忙下马。 杨永明带着人快步来到崇祯面前，抱拳躬身行礼道：“京营总督杨永明，拜见陛下。 山西总兵，勇卫营新军将领，周遇吉拜见陛下……” 崇祯笑着上前将二人扶起：“永明，周将军辛苦了，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诸位将士也请平身。” “谢陛下 n。” 随后，杨永明将几个蒙古人首领引上前向崇祯介绍道：“陛下，这位是拉克尔部落的首领，巴尔思。 也是草原上第一个归顺于我大明的部落，在后续的行动中他立下了非常多的功劳。” 崇祯笑着上前，通过翻译对其进行了一番夸赞勉励以表认可。 巴尔思连忙双手握拳交叉与胸口行礼拜谢。 待到他们说完之后，杨永明又指着另一位首领说道：“这位是克里部落的首领，名叫做脱里。 是在中期归顺于我大明的，他是归顺于我大明部落中的最大的一个，也立下了非常多的功劳。” 崇祯依然对其进行了一番夸赞勉励以表认可。 随后杨永明也对其他部落首领也一一做了介绍。 崇祯也是一一上前对其进行安抚以表认可，并且对他们一一做出了承诺。 至于承诺的事情，自然是杨永明在他们归顺时像他们所承诺的。 而至此时，众位部落首领的心才算是真正的放了下来，当即又以长生天的名义立下誓言。 而后崇祯以及倪元璐，兵部尚书张国维等朝臣百官看着杨永明身后的骑兵队伍大感欣慰。 将部队在京城外安扎好后，杨永明等人便与崇祯重新回到了朝堂上。 等到坐定之后，崇祯迫不及待的说道：“永明，我们现如今是不是可以开始剿贼了？ 孙传亭那边也传来信件，说他那边也全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关剿贼，不知我们有几许胜算？” 众臣们也是紧紧的盯着杨永明。 杨永明点了点头说道：“现如今我们能做的基本都准备好了，相比于流贼来说我们还是有很大优势的。 先说钱粮，我们从八大晋商以及京师所获得的大量的粮食和金银珠宝，完全足以支撑我们进行一场大战。 而流贼在中原坐吃山空，恐怕早就没有多少粮食钱银了，也是因此急不可耐的想要攻略陕西，从而扩大战果，并且以此来获得补给。 再者就是兵甲武器了，在兵仗局源源不断的生产补给下，勇卫营早就已经是装备整齐，武器也是鸟枪换炮了。 其火力要远远大于那些流贼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李自成的部队虽多，但他真正所依赖的是他手下的那二十万的老营人马，其余的不过都是流民所组成的炮灰罢了。 综上所述，其实我们这边还是占了很大的优势的，因此胜的机率还是非常高的。” 杨永明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人心，李自成之所以能够如此快速的做大做强并且占据中原。 就是因为他蛊惑了民众，而现如今想来那中原的百姓也都已经看清了李自成的本质，因此在人心这一方面应该和大明之前差不多了。 而且别忘了，臣可是从草原上带来了大量的马匹，到时由蒙古人相助，臣相信定然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组建出一支上万人的骑兵。 而且我们还有蒙古人这支精锐的骑兵呢，我们的军事实力早就不是同日相与了。 现在我们有以下几件事情要做。 第一，我们现在就要开始抓紧时间训练骑兵，还有大同那边也要加紧训练毕竟多一份力量多一份保证嘛。 第二，像刘泽清，左良玉，等将领下旨，让他们也做好准备，随时准备一同前往剿贼，务必要做到一战而定。” 这时，兵部尚书张国维说道：“这，他们会听令吗？” 众人也是摇头叹气。 杨永明则是笑道：“他们听不听那是他们的事，但这个旨意我们一定要下。 如若他们听，之后也不妨留他们一条命，如若不然，待到战胜李自成后我们便携胜势之威将他们这等蛀虫一同扫灭。” 众人听后点了点头。 杨永明继续说道：“除以上两点之外还有第三点。 要知道这一场战斗的规模绝对是不输于诛仙，松锦等战斗的，而且对于大明来说是生死存亡的一战。 赢了，我大明还可以延续往日的光辉，输了，那自不用多说。 对于我内心来说，这一场战斗的指挥者自然是应该交由三边总督孙传庭来的。 毕竟如今的大明朝廷恐怕再也难以找出一个不论是军事素养还是战场指挥等能力，与孙传庭并肩或者是超越他的了。” 众人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崇祯也是坐在座位上摇头苦笑不已。 杨永明接着说道：“虽然如此说，但这一次人马的涉及实在太多，除了他本部人马之外，还有榆林，大同，京营等其他部人马。 因此，我们需要有一个重量级人物作为统帅为其压阵，让那些人不敢阳奉阴违听其指挥。 否则就有可能会重蹈诛仙镇之战的覆辙。”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陈演之类的则是缩着头生怕点到自己，而张国维和倪元璐则是猜想到了什么，紧皱着眉头。 崇祯看向杨永明，二人的视线对视了一番微微笑了一下，随后崇祯点了点头：“永明所说的不错，那不知哪位爱卿愿意担些重任呀？” 第一百五十四章 选人，怒斥撤职 这一下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若是以往，不管是秦军也好，还是其他兵也好，完全可以从地方上的巡抚或是总督选出一个来统领大军。 可如今京营参战了，也就是说此次主帅是要从京师中选取的，再说了，就像杨永明所说的。 若是没有足够分量的人能够坐镇压住那些人，一旦又像以前一般出现临阵逃脱等事情，那不完蛋了。 要知道这一次可不同以往，这一战绝对是关乎着大明的生死存亡。 因此，这一次的统帅怎么着也得是从一二三品中的这些大员之中选出。 而还有一些人则也是想到了什么但不敢确定，更不敢说。 此时的朝堂可以说是落针可闻，平日里侃侃而谈的大员们此时一个个如同鹌鹑一般。 现在只希望皇帝别注意到自己，开玩笑，打仗是好玩儿的吗？自己平时也就逛逛青楼，偶尔做一下诗词歌赋什么的。 在朝堂上谏言一番之类的，这些才是自己擅长的，可你若是说带兵打仗，排兵布阵什么的。 我自己几斤几两，我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最后张国维看着朝堂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说道：“陛下，臣忝为兵部尚书按理之责，如今局势臣应当负责。 因此，臣虽不才，却想此次为帅出征助孙总督剿平流贼，此次出行定要剿灭流贼。 如若不然，绝不回京，直至战死沙场。” 这一下明显都能感觉到百官都松了口气，兵部尚书为正二品大员，完全有资格为主帅出征。 然而却没有想到崇祯却摇了摇头说道：“卿有此心朕甚感欣慰，然虽为二品大员，却品阶还是有些不足。 此次战事重大，关乎我大明生死存亡，非重臣不得所托。” 百官顿时惊诧不已，正二品大员都不行，那接下来的人选范围就少之又少了，也就只能从内阁三辅之中选出人物了。 随后众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内阁首辅陈演，陈演顿时慌了，不会真让老夫去领兵打仗。 先不说他会不会，恐怕他还没到中原，没见到李自成这一路上的颠簸就能把他的老骨头给颠散架了。 说不定直接就死半路上了，想到这连忙开口道：“陛下，臣以为京营总督杨大人可以胜任此任。 杨大人虽然年轻却有勇有谋，对陛下也忠心，而且刚从草原打胜仗归来可见其本事。 如此少年英才在携胜势之威，定然能和孙总督为陛下扫清叛贼，为我大明再造乾坤。” 陈演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早就骂开了，杨永明在他们这些文官的心里绝对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自从知道崇祯的改变以及这一系列所做的事都是因为杨永明和他的协助的后。 杨永明在文官的心中已经是排名仅次于王承恩的，排名于第二最痛恨的人了。 可如今他却不得不为这位死敌唱赞歌，因为他很清楚，如今只有杨永明是现在少有的可以带兵出征的人了。 而且在品阶等方面也可以满足崇祯的要求，而且崇祯对于他的信任是非常的高的。 或许举荐他才是崇祯的本意，此时陈演的内心有些慌乱的想到，他原以为猜测到了崇祯的心思。 然而崇祯接下来所说的话着实是让他惊慌不已。 崇祯摇了摇头说道：“永明虽然有大才可毕竟年轻，而且许多人并不识他恐怕难以服众，一旦出现任何问题其后果不堪设想。 此战关乎我大明国运容不得任何侥幸，如此重任恐怕也只有首辅这般重臣才可担任啊。” 陈演此时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了，内心中慌乱不已，脑海中也是混乱不堪。 不由自主的脑补出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搞不好自己到时直接就要没了。 陈演脸上血色顿失，随后想了一下说道：“回陛下，非是老臣不愿，而是老臣并不懂得排兵布阵之法呀。 如果是因为老臣而致使大败，那老臣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哎~”崇祯摆了摆手说道：“陈爱卿不必担心，你此次去只是为了帮孙爱卿坐镇而已。 只是为了震慑一些宵小，防止一些人找理由不听调令或是临阵逃脱，并不需要排兵布阵。” 陈演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整个人摇摇欲坠，当即慌乱的拜倒在地：“陛，陛下，老臣，老臣的身子骨实在是经不住这般折腾呀。 老臣实在是有心无力呀陛下，老臣老臣害怕有负皇恩呀，陛下~。” 大明首辅，文官里面的第一人，此时为了求活也顾不得太多了，哪怕是如此卑微的祈求。 百官看在眼里，尤其是文官们更是脸红不已，这么个货色，怎么就当上了首辅呢？ 崇祯见此更加是愤怒不已，怒声大吼道：“够了！你个混账东西，竟如此贪生怕死。 你可是首辅啊，是百官之长啊，是崇祯朝，是朕亲自挑选的首辅啊！！！ 朕当年是多么的信任于你，将国事托负于你，对你掏心掏肺，你就是这么回报于朕的吗？！啊！！！ 朕当年是多么的信任你们，可你们是怎么做的？！ 朕知道，有些人说这江山是我朱家的江山，与他们无关，可他们也不动脑子好好想一想。 高官厚禄，公国爵位，他们的一切不全都是我朱家给的吗！如若是大明没了，他们算什么东西？！ 真以为那李自成那建虏做了这江山之后会给他们想要的吗？！凭什么？给了你那人家自己的人怎么办？ 这千百年来多少王朝灭亡，又有多少亡国之臣抱着这样的想法，可他们那些人的结果是怎么样，难道他们不知道吗？” 崇祯怒声嘶吼着，整个人显得极其的愤怒。 下方百官听完之后，有些人面露惭愧之色，有些人面露羞愧，有些人面露恍然，还有些人则是无动于衷，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崇祯愤怒的嘶吼着，发泄着对文官们的不满，然后冷笑道：“堂堂首辅，在大名中枢几十年。 动不动就说自己有经世救国之能，现在需要你领兵征战却又不敢，你们怕死，那些将士们就不怕死？ 你们的命是命，他们的命难道就不是了？” 最后崇祯闭眼怅然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也是朕当年识人不明，选了你来做这个首辅，滚！别再让朕为你花心思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御驾亲征 趴在地上的陈演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这个首辅恐怕是当到头了。 就算自己不主动辞去首辅之位，今日之后自己恐怕也在朝堂上抬不起头来了，毕竟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种事。 一朝的首辅为了求生竟然像自己这般，而且还被皇帝给训斥的如同条狗一般，并且自己无法反驳。 但真当崇祯说了那话之后，陈演哪怕心中有所预料心中也不免凄苦，最后将头顶的乌沙帽摘下放下。 整理了一番官袍，然后向崇祯最后一拜，便缓缓的退出大殿。 他明白，这是他人生中最后的一次朝会了，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主动辞去首辅一职。 而陛下也将会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奏折上批准，虽说是自己主动辞去，但自己这首府的名称恐怕是真正的坏了。 毕竟这崇祯朝的哪一位首辅会如自己这般，被皇帝弃之如敝履呢，好像这千百年来也没有如自己这般的。 还真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悲呢，哈哈。 陈演的离去至使朝堂上的人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能站在这朝堂之上的一个是蠢笨之徒。 都知道陈演此去怕是不得翻身了，但这种感觉片刻又消失了，因为按照历来的规矩。 次辅蒋德璟将会进阶首辅，三辅将会晋级次辅，而三辅怕是又要从六部之中选拔出来。 自古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人腾出来了，那自然有人心动。 崇祯自然是不管他们怎么想的，待陈演离去后又开口问道：“既然首辅也不愿，百官中可有谁愿意替朕出征？” 崇祯问完后空荡的大殿回荡着他的回声，次辅蒋德璟正欲战出来，崇祯直接开口道：“永明，你觉得让何人去压镇比较合适？” 众人的视线顿时聚集在杨永明的身上。 杨永明知道时机成熟了，这时才开口道：“陛下可愿御驾亲征否？” 此话一出，朝堂百官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后又猛然炸了开来。 御驾亲征，看似简单的四个字却是这座二百来年朝堂上谁都不敢提的，无论是何等情况。 哪怕是日后破城之时崇祯也从未有过这种想法，也从来没有人敢动过这种念想。 谁若是动了这种念想，就相当于是自觉于世了，恐怕会在朝堂上被众人围奸至死。 毕竟那英宗御驾亲征之事还历历在目，由于其一意孤行，再加上不懂军事的王振瞎指挥。 最后导致国家精锐尽失，乃至动摇国家的根基，甚至导致了一国之君被敌军俘虏等其他的尴尬事情。 这些事情可都是前车之鉴呐。 甚至有些人看向了王承恩，莫非是这阉人挑拔的？ 如今首辅不在，蒋德璟作为次辅自然是要担起重任的。 当即出列开口道：“陛下不可，御驾亲征之事万万不可呀，英宗之事可为前车之鉴呀。 何况我大明还有良将无数，文臣忠贞之士更是不在少数，皆可为陛下分忧解难，怎可让陛下亲临险境。 杨大人，若是陛下有所闪失，这天下又该如何？大明国又该如何？因此还请杨大人莫要再提此话，否则吾与你必不甘休。” 杨永明等他们说完后才开口道：“我自然知道你们的担心，但你们知道吗？如今的李自成已在河南建立国号。 并且设立官职开始置官守土，要与大明争夺民心，这哪里还是什么流贼？”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哑口无言，本以为河南的流贼不过是占山为王而已，如今只是多股，需要围剿的人数众多。 万万没想到竟然已经如此了，居然要与大明争夺天下王朝的正统，这哪里还是什么流贼呀？ 朝堂的氛围一下子就变了，如果说之前他们对流贼只是低估的看法，认为那些流贼之所以能够坐大。 其最大的原因就是那些总兵督师不愿尽全力保存自身实力所致的，那么现在的这句话无疑是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杨永明继续说道：“如今的这一战是至关重要的，他是关乎于国运的，因此我们要集结所有的力量。 要做到一战而定，而能将所有力量凝结于一处的，恐怕只有陛下了，只有陛下亲征。 那些人才不敢动什么歪心思，毕竟谁敢承担失陷天子的罪责呢？” 这时蒋德璟开口道：“那杨大人想过没有？若是陛下亲征，那六部内阁必将亲随。 上值卫亲军和经营也一定要倾剿而出，若流贼以此围攻陛下，以逸待劳打援勤兵马，若是皆断送又该如何？ 要知那时围攻开封的流贼就已有五十万之巨，如今河南全境沦陷，流贼势力怕是只增不少，如今恐有百万之众。 哪怕大部分是炮灰，和那毕竟是实实在在的力量，如今我大明亲军加上京营以及各路人马又有多少？ 如今整个北方的军马加起来恐怕也不过是三四十万人而已，还是往多了的说。 三四十万对百万又如何有胜算？再加上陛下在此，诸君又怎么敢去奋力一搏？ 何况陛下亲征，六部内阁以及诸多有司必然随行，其中来往的花费百万可止？” 杨永明点了点头说道：“御驾亲征确实有很多的问题以及风险存在，可是诸位有没有想过？ 如今的大明已经是危在旦夕了，次辅大人也说了，我们的人数本就不比流贼多。 因尔此次作战定然是要调动所有能调动的人马与其进行一场决战，如此一来整个北方恐怕再也没有其他的兵马可以调动了。 也就是说这一战赢了，一切都还有可图，如果输了，那将是万事皆休，陛下不愿去南方。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输了，那些事情也不过是早晚罢了。 而且大家不要忘了，如今陛下的威望对于那些在外的将领以及其他地方而言，几乎是没有了。 别说阳奉阴违了，有些地方甚至明目张胆的抗旨不尊，如果我们这一次赢了平定了内患。 那么必然是要进行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才能对外开战，而且对外开战必然是要各方的配合。 若是他们不听令又如何配合？难道真要一个个派兵去打吗？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各方信服。 而要让他们信服于陛下不敢阳奉阴违就需要陛下有威望，而让陛下获得威望的最好办法也是最快的办法，就是军功。” 第一百五十六章 准备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一些人则是面露沉思。 杨永明则是继续说道：“诸君可以回望一下，哪一位开国帝王或者是创造盛世的君王。 他们的威望不都是在百姓臣子们的心中极高吗？致使臣子百姓心悦诚服的跟随于他，愿意听命与他。 哪怕是有些肖小也不让他们不得不隐匿与黑暗，不敢出来蹦跶。 更何况此次出行陛下可以更真实的了解到外面的世界，只有真正的看到了自己的江山。 了解到了百姓的疾苦，陛下才会知道该如何去做，不是吗？仅凭那两三个奏折陛下又怎么能了解到外面真实的世界呢？ 古往今来又有几个盛世明君是一生都在宫内的呢。 而且大家也知道，英宗英中最后之所以会那样，一是准备不足并且不听劝告。 二是听由不懂军事的王振任胡乱瞎指挥。 但此次陛下亲征，我们已经是做好了所有准备的，而且陛下此次亲征只是为了帮助孙督师压镇。 其他人不得干扰，一切指挥权全部交给孙督师。 我知道，这其中还是有许多的漏洞以及很大的风险，但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我们已经尽所有的可能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说到底这确实就是一场豪赌。 其实也不需要担忧什么，不管怎么说，太子已经在南方了麻。” 这是崇祯上前说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朕要御驾亲征。 当年成祖皇帝既然能够五次征伐漠北，那么朕也可以，今日朕就要效仿祖宗亲自领兵剿灭叛贼。 如若不然，朕如何面对天下百姓，又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 因此这一仗只许胜不许败，定然要剿灭叛军流贼，重塑我大明辉煌。” 朝廷众臣们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最后还是蒋德璟叹了口气，出列说道：“臣愿誓死追随陛下。” 其他人见此也只得同意。 之后的日子里京师一片繁忙，先从各处调集人员组成骑兵并交给蒙古人训练。 御驾亲征这个事业被传到了民间，然后又传到了外面，到处都是议论纷纷说法各不相同。 南方更是对崇祯批判讽刺不已。 但这件事很快被压了下去，因为杨永明在草原上的事迹被太子朱慈烺所建立的明报发布了出去。 没错，朱慈烺已经在张煌言等人的帮助下将明报创建了起来，并且人们已经习惯从明报中获取信息了。 尤其是南方，北方这边基本没有而且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得知了杨永明的事迹后，人们都大为振奋，当然，有些人自然是不信的。 这件事不管怎么说，绝对是振奋了人心的，使得很多人对大明又充满了信心。 不管民间怎样，此时的朝廷可以说是忙的手舞足蹈，一头乱麻。 要知道御驾亲征可是非同小可的，礼部要将规章制度弄好，毕竟规格摆在这儿。 兵部征调兵马，调度粮草货物什么的，户部要计算需要多少粮草银响，并且要和内帑对接。 总而言之，各个部门都忙的是手忙脚乱，可唯独首辅陈演却是成了一股清流。 内阁首辅陈演回到家之后便闭门不出，并且已经两次上书请求致仕还乡。 崇祯并没有说准或者不准，只是把其奏折留中，明白人都清楚，陛下这是在等陈演第三次上书便放他回乡了。 陈演见两次上书都没有得到消息而是被留中不发心中也已经明白了，若按常理来说。 首辅辞职，君王自然是要出言挽留的，可如今陛下却是连面子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看来过两日等自己再一次上书就能告老还乡了。 百官心里都清楚，如今首辅退位，那这次辅蒋德璟蒋大人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接任大明首辅了。 而那首辅的工作也就自然而然的被蒋德璟接了过来。 要说这蒋大人可真不一般，虽然为次辅，但是却深受陛下信任，哪怕是与文官不对付的王承恩。 对其也是礼遇有加和颜悦色的，司礼监的那帮人在见到其的时候也是有理极了。 而且蒋德璟虽然说反对陛下御驾亲征，可当陛下完全决定下来之后，蒋德璟就会不折不扣的执行。 毕竟内阁就是连接百官与宫里的嘛，而且既要监督各部门的工作，同时也还要与司礼监协调。 并且要觐见皇帝汇报工作什么的，这一系列的事情把蒋德璟这个次辅也是忙的晕头转向的。 可是即便如此，那也是一点都不敢怠慢，事事亲为，他非常清楚此次乃是陛下御驾亲征。 可不是以前那些个总督或者巡抚什么的，死了也就死了，反正常常有，大不了再换一个。 这可是皇帝，就这么一个，别无二家的呀。 外廷中的百官如此，内庭中的王承恩更是不得休息，像陀螺一般疯了一样到处转。 厂卫以及各种事情都是亲自一把手抓着，一刻都不敢掉以轻心。 御马监方正化在得知陛下要御驾亲征之后，更加是好几夜都不敢好好的休息。 每日不是巡查各营就是清点粮草什么的，生怕出了什么差错，总而言之就是在崇祯要御驾亲征的命令下来后。 内外廷都忙做了一团，全都高度紧张重视着，生怕有丝毫差错，而作为此次御驾亲征的主角。 我们的崇祯皇帝在最近一段时间反而倒也是没有什么事情了，除了偶尔在后宫中要听周皇后等人的唠叨之外。 反而过得比平时还要轻松些，当然除了担心战争是否会胜利什么的，毕竟他自己也明白。 自己这个皇帝又不懂什么军事，或是排兵布阵什么的，此次御驾亲征的象征意义更大于实际作用。 其实说来说去就是去当一个吉祥物罢了，对于这一点，他心里还是有点儿数的。 而作为提出这件事的杨永明，从草原回来下朝之后便也没有什么事了，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刚穿越过来的时候。 整日里无所事事，偶尔陪坤兴公主朱媺娖去逛逛街什么的，倒也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操心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参谋部 这一天，杨永明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自己虽然不会打仗，但他知道人多势众啊。 一个计划在烂，但如果经过许多人的补充，那定然也会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呀。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呀，没错，他想到了后世的参谋部。 几十个人为将军出谋划策，排雷完善计划，总比将军一个人在那里独自苦思冥想的要好呀。 说到做到，杨永明当即进宫去找崇祯皇帝，没想到等他来到内阁的时候，蒋德璟等也在此处。 他们正在商量出征的事情，蒋德璟他们看到杨永明后也稍微有些好奇，此人虽然年轻，但总能给他们一些惊喜。 崇祯笑道：“永明啊，坐，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直接说。” 杨永明点了点头，坐下后向他们说了一下参谋部的设想，蒋德璟等人自然是觉得稀奇。 但崇祯知道，这恐怕又是后世所想出来的了。 在听完了杨永明的叙述之后，蒋德璟等人觉得确实不错，当即决定从各处召人组建参谋部。 而崇祯自然也是不会阻拦的，并且一力支持 并且蒋德璟他们也说，如果真如杨永明说的那么好的话，以后便把参谋部放入每一个军队之中。 等到人散去之后，崇祯想了一下问道：“大伴，陈奇瑜最近如何？” 王承恩连忙回道：“回皇爷，在奉命将其接到京师之后，老奴暂时将他安排在东厂里。” “去把他带进宫来。”崇祯轻声道。 王承恩回了声是，便急忙退下去。 要说这陈奇瑜，其原本是兵部右侍郎兼右副都御史并总督陕西，山西以及湖广，四川军务。 那时可以说是风光无限呀，并且在车厢峡一战几乎将流贼全部扫灭，然而最后却因为贪污受贿让流贼死灰复燃。 也因此一下从天堂跌到了地狱，若是在之前，在崇祯看来此人虽有才能却不能大用。 毕竟在他的心里不忠才是天大的问题，这种恨不得能杀之而后快，若不是杨永明横空出世，陈奇瑜此人崇祯是定然不会用的。 其实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陈奇瑜就已经被秘密调来了京师，只不过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让他去担任什么位置。 或者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接见他。 说实在的，崇祯一直都说不清自己对于陈奇瑜的看法，当杨永明提出了参谋部的设想之后。 于是崇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曾经让他又喜又恨的人。 这个之前被自己降罪流放到边关的人，想来以他的本事哪怕是不如人孙传庭，但作为一个谋士肯定是绰绰有余的了。 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现在手上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虽然现在看不出什么。 那只是因为如今大明国真正实际掌控在他手上的并没有多少，而且也没有打仗。 一旦开打，将那些失地以及不听调令的人全部换掉的话，到时的人手恐怕根本不够。 就像永明所说的，任何一个有才能的人都是可以用的，只要局势不到万分败坏之时，他们还是忠心于大明的。 所以这一次也算是崇祯对于他的一种考验，若是陈奇瑜能够表现出他依旧有着曾经的才干和能力。 崇祯也不介意再次启用于他对他为以重任，哪怕是做一方大员也并不是不可能。 人嘛，谁会没有一点缺点呢？尤其是有才能的人。 而此时前去接人的王承恩心中也明白，看来这位待罪之身的陈大人恐怕是要时来运转了。 现如今这些个有才能的官员，也许今天还是阶下囚，可明天就有可能是一方大员了，像那孙传庭不就是如此吗。 被下狱数年的孙传庭也不过是一夜之间又成了陛下的擎天巨柱，稳住了陕西局势。 看来这位陈大人也是如此了。 没多久，王承恩便带着陈奇瑜来到了暖阁外：“陛下，陈奇瑜已经带到了。” “让他进来。” 随着崇祯的话落，一个身着长袍看起来不过四五十岁的样子，却已经饱经风霜，两鬓发白之人跟着执事太监进入暖阁内。 此人就是陈奇瑜，现在他早已不复当年的朝气，昨天他蹑手蹑脚的跟着太监来到暖阁内。 当即拜伏在地，颤声道：“罪臣陈奇瑜，拜见陛下。” 崇祯看着跪伏在地的陈奇瑜一言不发，许久后才叹了口气：“起来。” 随说此时天气早已转冷，但陈奇瑜却是豆大的汗滴不停落下，在听到崇祯的话后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卿家当年一去，你我君臣已经有几年没见了？” “回陛下，自罪臣流放之后已有五年未见过陛下了。”陈奇瑜干哑回道。 “五年了呀！时间过得还真快呀，不是卿家时隔五年再次入这暖阁中，可有何想法呀？”崇祯似感叹的说道。 陈奇瑜听后愣了片刻，似乎在回想着什么，最后一脸苦涩：“罪臣感到无限的愧疚。 罪臣因一时贪念大意，致使本该可以剿灭的流贼死灰复燃，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愧对于陛下。 罪臣还要感谢陛下宽宏大量，饶罪臣一命。” 崇祯听后也似回忆一般说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吗？是啊，当年的你多么的意气风发呀。 朕犹今还记得，当年你将流贼困于车厢峡，发来捷报说流贼既将一肃而时朕是多么的高兴。 朕记得哪怕当时是在后宫时我都不忘对人说，看，朕选的人没错，我大明还是有将材的。 那一晚朕当真是彻夜难眠啊，朕当时都在想着，你回来之时朕一定要领文武百官亲自去迎接你。 迎接我大明的功臣，迎接我朱由检亲自选出来的将才，朕要重用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赏赐他，夸赞他。” 说到后面崇祯都吼了出来，陈奇瑜更是泣不成声：“陛，陛下……” 崇祯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朕期盼了很久，也准备了很久，可万万没想到，最后却是那么个结果。 哪怕是最后你都没有将实情禀报于朕，你想要将那些流贼全部杀光用来掩埋事实，那怕是官员也毫不手软。 哪怕最后事情败裂，你还想着拿同僚来顶罪，你知道当时朕知道这些事情之后有多恨吗？ 朕当时是真想把你的脑袋亲自砍下来，看一看你到底在想什么，朕当时在想，难道给你的还不够吗？ 可朕能给的都给了呀，你为何要动那些个贪心？哪怕战后你跟朕说，朕赏给你呀。 甚至你将他们杀了，你也可以据为己有啊。” 陈奇瑜此时已经控制不住的哭成了一个泪人，耿咽的说道：“陛下，陛下，臣罪该万死啊。 若陛下还愿信臣，罪臣愿为王先驱尽力死战，以报皇恩。” 第一百五十八章 陈奇瑜 他确实是悔恨不已，他恨李自成等流贼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在他流放的这些时日里，他每一次都会想着，若是他当时直接消灭了那些流贼。 他陈奇瑜的今天会怎样，又将会是怎样的风光无限？ 现如今他又情不自禁的闭上了满是泪水的双眼，回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当事情败露之后，他便被锦衣卫缉拿回京，然后便暂时关押在诏狱里面等待最后的判决。 最开始的时候锦衣卫忌惮自己有可能会复出，再加上家里面的人用钱财上下打点。 在当时的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的暗中指使下自己倒也没有遭受什么罪，日子还算可以。 可随着日后锦衣卫看自己已经没有希望再复出了，再加上家中的钱财也基本被他们吸空了。 他们也就不再对自己客气了，那一段经过简直是难以回首，那段时间内他一次又一次的想过自杀。 一是为了谢罪，二也是为了结束这痛苦的让人难以承受的日子。 然而之后他被判处了流放边关，他当时就明白了，自己这一次离去恐怕再也不可能回到京师了。 陛下再也不可能任用自己了，他的这一生算是完蛋了。 本来在流放之前，在那诏狱的日子里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现如今流放边关，一路上的风餐露宿。 再加上心中抑郁，身体更加是破败不堪，他清楚，如今自己不过是坐着等死罢了。 再后来有家乡人带来消息，说是家中老母在知道自己的遭遇后顿时大病一场，眼看着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还是之后靠着家中的四房赡养了起来，至于他们一脉，得知自己无望之后，其他房早就将之瓜分掉了。 当时的陈奇瑜总算是真正明白了人走茶凉的意思了，他原本心中也已经死了，认为自己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居然出现了转机。 那一日突然有一队锦衣卫找来，当时他敏锐的知道，他陈奇瑜恐怕又要有用武之地了。 果然如他所料，锦衣卫找到他便直接带他来到了京师，一路上昼伏夜行倒也没什么人发现。 他当时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激动，现在想来应该就如当年陛下盼望他的捷报一。 他暗暗发誓，不论怎样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走前路。 到了京师之后，便被人安置在东厂之内，每天吃喝供应不断，但是绝口不提其他事情。 他也没有问，他十分清楚，如今自己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等到陛下愿意诏见自己。 可当他听闻了杨永明的事迹以陛下要御驾亲征的事情后，他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正当他焦虑不安的时候，崇祯终于召见了他，这让他焦躁的心顿时欣喜若狂。 如今他跪伏在这里，心中十分的明白，如今陛下愿意召见自己，就说明陛下想要启用自己。 而如今要做的，就是让陛下出了当年心中的那口恶气，只要陛下出了那口恶气，就一定还会用自己。 毕竟陛下花费心思的将自己召到皇宫内，总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嘲讽自己几句。 崇祯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开口问道：“你可知道如今这大明的局势如何了？” 陈奇瑜听后顿了一下，说实话，这一路的消息着时是让他震撼不已，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当年的流贼如今竟然会发展如此地步，隐隐有了改朝换代的能力。 陈奇瑜止住了哭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回陛下，根据罪臣一路上所了解的情况来看。 如今的流贼早就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不，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流贼了，臣斗胆而言。 虽说如今的大明已经不堪重负，但还是应该尽快集全国之力将其剿灭，否则越往后拖，其后果越是不堪设想。” 崇祯听后点了点头：“呵，你倒是还和以前一般眼光毒辣，只是不知这才能还剩几分。” 陈奇瑜听后心中一喜，赶忙又开口说道：“陛下，罪臣罪大恶极，哪怕万死也难补当年之罪。 陛下仁慈，当年罪臣犯下了滔天之罪，也留罪臣一条生路，罪臣羞愧难当无以为报，愿……。” 然而这一次不等他说完，崇祯便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并说道：“朕知道你心中所想。 但是不必了，你如今这个身份朕不可能对你委以重任，更不可能让你外出领兵剿贼。 哪怕就算是朕愿意不计你以前之罪过重用于你，但是你如何让朕去面对朝廷百官，去面对这天下的百姓？ 一个罪人，朕朝夕之间就将他拔于高位，到时朕何以服众？” 陈奇瑜一脸苦涩的低下了头，原本因为崇祯的召见使心中充满了希望的火焰，在这一刻又被崇祯亲手无情的掐灭了。 陈奇瑜满心的绝望，他的内心出现了动摇，甚至想着，莫非陛下将自己召来这京师真的只是为了嘲讽他几句？ 正当他失魂落魄之时，崇祯这时又开口说道：“虽然说现在不可能对你委以重任。 但是朕也知道你的才能，也不忍心埋没于你，可以让你加入参谋部作为一个谋士。 到时候你若是立了功，也可以给天下人，给百官一个交代，到时你若还有当年的本事，朕也不妨重新重用于你，如何？” 这一来当真是大喜大悲呀，陈奇瑜连忙高声回道：“多谢陛下厚恩，罪臣此次定不辜负陛下厚恩，定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随后迟疑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罪臣斗胆询问陛下，不知这参谋部……” 崇祯点了点头，用杨永明的说法和他解释了一番。 待他明白后，崇祯说道：“你应该知道朕要御驾亲征了。” 陈奇瑜身体一僵，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在当时朝会散了之后没多久，他就听别人说了，开始他还不敢置信。 他是一个标准的士大夫，按理来说此时他应该劝谏于陛下，但他明白自己并没有这个资格。 何况这个事情既然已经定了下来，那就说明朝堂上的百官也是同意了的，那他就更没必要再说什么让陛下厌恶于他了。 崇祯见他点头，说道：“知道就好，那好好准备，这就是你的机会。” 陈奇瑜听后整个人一顿，随后整个身体忍不住轻微颤抖了起来。 崇祯轻微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王承恩带他离去。 陈奇瑜刚刚站起转身，崇祯又开口道：“陈卿，别再让朕失望了。” 这一下他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转身冲崇祯深深一拜，然后在王承恩的带领下离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出征 陈演这边也在第三次上书辞职之后崇祯便直接准许了他致仕。 同时为了表现宫中大度，特赐百金放其归乡养老，同时为了彰显皇帝的仁德。 以及为了堵住文官等人的嘴，特地以各地民乱为由，让锦衣卫派出一队人马护送陈演回乡。 而在陈演致仕之后，崇祯也确实没有再通过朝议的方式来填补内阁，而是通过顺位进制。 由次辅进位为首辅，三辅进位为次辅，而剩下来的三辅也并没有选择六部中的部首。 而是直接选择了左都御史李邦华，也就是说，内阁三辅中，三辅李邦华他所代表的就是督察院的力量。 李邦华为人性子耿直，为官也是刚正不阿，名声是非常好多，虽然说不与人同流合污。 但是在朝廷内外的口碑极好，因此由他来继任三辅对于各方势力来说，还都是可以接受的。 因此李邦华被加为文渊阁大学士进内阁，处理政事，并且崇祯趁此机会将前段时间调至顺天之府的堵胤锡。 由正三品调为正二品的左都御史，这倒是令不少人有些意外，但如今皇帝强权皇帝决定了的事他们也难以更改，也只得如此了。 另外，杨永明也因为草原之行被封为了兴国公。 ———— 在蒙古人的帮助下，骑兵很快便训练完毕了，虽然说这时间终究还是太短了，但毕竟是各地抽调来的百战老兵。 不敢说绝对精锐什么的，但至少能够称之为一声战兵了。 当骑兵训练完成报道崇祯之后，整个国家机器完全动了起来，粮草，响银武器装备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 现如今全部往陕西运送，榆林兵马早就已经到了，大同的兵马也接到诏令开始往陕西靠近，向孙传庭报道。 左良玉，刘泽清等人也全部都接到圣旨，让他们往河南而去，配合孙传庭剿贼。 各项命令如雪花般往下发去。 而钦天监那边也是很快就选定了日子，一月一日，新的一年，新的一天，也都是天时地利都顺的好日子。 最适合祭天出征，钦天监算出来了日子，礼部那边也是抓紧时间准备礼仪典章。 由于其他部门早就开始准备了，现如今到也是有条不紊的在忙着，蒋德璟在这几日每天睡的不过是两三个时辰。 每天一睁眼就想的是各个部门的事情，闭眼梦中依旧是各种事情。 今天是崇祯十六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今年的最后一天。 今天虽然并非是除夕，但崇祯却是大摆宴席宴请百官，用崇祯的话来说就是来提前过一个年。 最开始的时候气氛有些沉闷，堂下百官每个人脸上或是担忧或是紧张，表情各不一致。 也许是之后杨永明或是崇祯的话开导了他们，再加上喝多了酒有些微醉气氛也就慢慢热闹了起来。 这一顿饭倒也不算太久，大家看着吃好后也就散了，随后崇祯又在后院摆了一桌小席。 这一次自然只有他和自己的家人以及杨永明了。 二人又推杯换盏了一会儿后，已经是有些醉了。 崇祯笑道：“永明啊，这也算是你来到大明之后过的第一个年了。” 杨永明听后有些微愣：“是啊，这确实是我第一个年，不过没什么，毕竟以后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呢。” “哈哈哈！说的好。”崇祯笑道。 一夜很快过去，众人全都是天都没亮就起来了。 此时，崇祯和杨永明正在城门口送着一支车队，这支车队里面坐着的是周皇后等人。 她们此次要前往南京，去找太子朱慈烺，崇祯赢了她们还会回来，若是输了，她们便会拿出崇祯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帮助太子在南京登基。 等到看不见车队之后，二人才转身回到皇城。 祭坛早已筑好，礼部也已经将各项事宜准备妥当，礼部与司礼监对接之后祭坛上已经竖起了滚滚龙旗。 各种仪牌皆以立好，外朝中，由内阁首辅蒋德璟所率领的百官皆已排好了队伍，朝见君王。 文武百官分两例静静的站立在祭坛之下，不敢有任何失仪，站在前面的文官乃是三辅六部。 武将站在前方的则是以英国公为首的勋贵，杨永明则站在第一位，身着一品补服矗力在前。 随着执事太监的一声悠长的吉时已到，声音传遍了整个祭坛的附近，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祭祀正式开始。 随着礼炮声响之后，便是礼乐，礼乐之后崇祯便登上祭台，此时的崇祯身上穿的再也不是袍服而是一身戎装。 只见其头戴抹金凤翅盔，盔正面饰有金质真武大帝像，左右各一条吐火金龙，龙身展翼，形如凤翅。 身上穿着金甲，通身满布鱼鳞状甲片，层叠排列，前胸左右各饰一条金色升龙。 看过去当真是威武不凡，除去百官之外，其后面站着的便是战兵了。 除去新练的十万京营之外，还有杨永明所练的一万八千新军，其中有四千骑兵。 四千骑兵中有一千是重骑兵，有三百重骑兵在大同，除此之外，还有新练的一万骑兵。 以及由蒙古人所组建的五千骑兵。 加起来总共就是十三万三千左右的人马，可以说是今非昔比，更加是达到了往年之最。 这十三万多人直接从午门一直排到了皇城之外，虽是人多却无一人出声衣甲整齐。 只有那旗帜被风吹的咧咧作响的声音，一看就是强兵，崇祯等人看着这一切不由心生豪迈，对于此战也是更有信心了。 待到所有仪式结束之后，到了出征的时候，崇祯大手一挥喊道：“出征！！！” 瞬间十三万多人随着旗织而动，阵形变换甲胄摩擦，如闷雷般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如同踏在人的心口上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随着鼓声与号声，大军首尾分明井然有序的往京师外走去，向战场开赴而去。 王承恩拉来一匹黑色的骏马，崇祯翻身上马，随后与杨永明等人打马缓缓离去。 至此，由大明皇帝所统领的十三万三千大军正式拉入河南战场。 一场关乎于国运以及历史走向的战争即将打响。 第一百六十章 各方反应 出了京师之后，崇祯与杨永明等人以及大军行驶在驰道上。 北地的距离虽远，不过驰道修缮完善，何况是天子脚下而且再加上常年打仗，行军的速度倒也不慢。 按照之前兵部以及内阁等人所做的计划，则是兵分两路齐头并进，一路由周遇吉率领沿着河间府，保定府前行。 直逼流贼所占领的开封以及洛阳等重镇，如同一把尖刀一般直插流贼的后背。 而另一路人马则是从北地绕行，然后出潼关与秦军汇合，最后同秦军渡过黄河，与叛军决一死战。 这个计划最后经过参谋部的讨论后觉得确实可行，便按照计划来做，并且通过密信将计划交给了孙传庭。 让他开始做好准备。 很快，圣旨和密信传达到了陕西交到了孙传庭的手上。 在他得知崇祯皇帝要御驾亲征之后顿时震惊不已，久久难以平静，等到回过神后。 其当机立断，召集西安府内的文武大员以及手下的各路总兵，众人在得知消息后也是吃惊不已。 不说其他人，高杰，牛成虎，白广恩以及前段时间来报道的榆林总兵尤世威等人虽然也吃惊，但片刻之后内心中就欣喜若狂。 先不说其他的，既然此次皇帝敢御驾亲征，哪怕有孤注一掷的嫌疑那也说明他有一定的把握。 毕竟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他怎么敢来呢，就算他敢来，那朝廷上的官老爷们也不愿呐。 毕竟皇帝御驾亲征他们也是要跟着一起的嘛。 而且此次皇帝新临，到时候一旦入了皇帝老子的法眼，那以后基本就是平步青云了。 不得不说，御驾亲征不说别的，至少在激励士气这一方面是非常有效的，没看到几个总兵现在已经是斗志昂扬了吗？ 孙传庭先是告诉众人，从今日起全军开始整营，随时听从陛下调遣。 然后一脸严肃的威胁的说道：“本官现在好言相劝，这一次乃是陛下御驾亲征，可不是之前那些个总督，巡抚什么的了。 若是在战场上表现的好，陛下是看得到的，等到平定流贼之后，定然是不会吝啬于赏赐。 可谁如果还敢不尽心，那么他的下场怎样，本官也不危言耸听，他绝对不会比贺仁龙的下场好。” 在叮嘱完众人之后，孙传庭便拂袖离去，乔迁高也连忙前去清查武备军粮等。 各大总兵也连忙赶回各自的军营前去整顿队伍。 与此同时，消息也传达到了各方势力的耳中，刘泽清，左良玉也是接到了崇祯的旨意。 天下哗然，各方势力的反应也都尽不相同。 首先是位于辽东的建虏，他们此时正疲于内斗，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个，别说这个了。 那怕当他们得知明国趁着他们内斗的时候劫掠了草原，虽然感到无比的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山东的刘泽清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哈哈大笑：“看来如今这朝廷当真是已经穷途末路了。 那么多文臣武将都无能为力，他亲自去了又能怎样？还真以为自己是神仙呢？简直是笑话。 好好在那深宫大院里面待着难道不舒服吗？非得出来瞎折腾，别到时候被人抓了，又一个叫门的皇帝。 那可真的是好笑了。” 刘泽清丝毫没有将皇帝和朝廷放在眼中，讥讽完后又开口道：“呵，看来这大明气数确实要尽了。 也不知道朝堂上的那些个大老爷们是不是也疯了，算了算了，他怎样关将何事。” 刘泽清在说完这些之后，就直接前往一富户宅中荒淫无度起来，根本就不在管外面的事。 哪怕之后圣旨来了，也都是见都不见直接随便找了个理由回绝了。 而湖广的左良玉在得知了消息之后，倒没有像刘泽清那般嘲笑崇祯的不自量力。 而是脸色有些阴沉，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朝廷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崇祯之前责怪他讨贼不力让他继续讨贼。 那道圣旨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他讨要的钱粮一丝一毫都不拔发，那还剿个什么贼？ 不过随着这段时间京师内的大动作不断，眼看着京师的力量得以恢复，这倒是让左良玉有些惊讶。 不过倒也没放在心上，反正现如今李自成在中原几乎阻断了南北，哪怕京营就算是恢复了成祖当年的荣光那又如何？ 先把李自成消灭了再说。 左良玉可不会相信皇帝已经失心疯到让自己去送死了，他思来想去，最后想到莫非皇帝真的是有把握？ 可是不应该呀，现如今这种局但凡不是个瞎子都应该能看的明白，如今这李自成不北上灭明就已经是好的了。 怎么反而去招惹李自成呢？难道是有了什么秘密武器或者倚仗不成？最后想了半天没有头绪。 便摇了摇头不在去想，毕竟皇帝没有征召自己，谁输谁赢对他来说无所谓反正又影响不到他，他也不吃亏。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接到了崇祯的召令，这倒是令他有些个意外和无奈，但还是毕恭毕敬接了圣旨。 并且说道一定会尽全力配合陛下，反正不过是一些口头话而已，不过他也确实带兵慢悠悠动身了。 他觉得既然皇帝叫了，那就定然是要前去的，毕竟不去就是抗旨不尊，至于到时候帮不帮就再说。 若是能赢，他自然会动手，若是输的话，那自然就不关他什么事了。 在河南开封的李自成与他手下的诸将自然也是知道了的，虽然刚开始确实让他们有些惊讶。 但随后也就不放在心上，李自成高声笑道：“看来这大明朝廷确实是没有人了，这崇祯小儿竟然亲自上阵。 那额到时候就和他打一打，看看那狗皇帝有什么本事。” 刘宗敏此时也是附合笑道：“哪里需要陛下出手，到时候额去和那崇祯小儿过过手。 到时候直接把那崇祯小儿给陛下抓过来，让他直接把天下让给陛下，他如果识相。 到时陛不妨饶他一命让他做个富家翁，要不然，就让他看看额们兄弟的厉害。 而且都说皇帝的女人美若天仙，到时候就用崇祯小儿的命威胁那些大臣将那皇后，公主什么的都交出来。 让她们都好好伺候陛下，到时看那崇祯小儿还有什么脸当皇帝，哈哈哈。” 众人也是哈哈大笑，一个个想入非非，有些甚至口水都流了出来，仿佛一切已经实现一般。 第一百六十一章 李岩，到宣府 而当李自成等人正在肆意狂笑的时候，只有李岩一个人忧心忡忡的。 原本在他的眼中，现如今明朝廷的对手也仅仅只剩下一个在陕西的孙传庭了，而且孙传庭如今也是独木难支。 因此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在他看来，如今的朱氏王朝已经在毁灭的边缘了。 就只差最后一根压倒他的稻草，可是现如今崇祯皇帝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狗急跳墙了吗？按说不应该呀，就算真如此，那帮大臣也不会允许的呀……。 要说李岩原本也是个富家子弟，是河南开封府杞县人，更是天启丁卯年的举人。 其父亲李精白原本是山东巡抚加兵部尚书衔，但后来在崇祯初年魏忠贤逆案中被定以“交结近侍，又次等论，徒三年，输赎为民”的处罚。 但在明末官场中，这其实算不了什么，也因此，李精白在家乡的名声并不坏，虽然被削职为民，但李家仍是杞县的数一数二的乡绅财主。 而李岩本人除了是一个文才武略的少年公子外，他生性也慷慨豪爽，常常周济穷人。 并且爱打抱不平，伸张正义，他的性格倒像一个江湖侠士，也很喜欢结交朋友，他在杞县名声很好，百姓都称他为“李公子”。 之后他后来成了家，娶了汤氏，汤氏出身于杞县豪门之家，知书达礼，贤良淑德，也是一位美丽的大家闺秀。 再后来，他得罪了官员，落了个家破人亡之境，在逃亡的日子里，他结识了红娘子并获得其搭救。 二人都在之后的日子对对方互生好感，最后结为夫妻。 之后李岩听闻李自成颇有贤名，也觉得其可成大事，便携带着红娘子前去相投。 李自成与李岩初次见面时可以说是相谈甚欢，李岩对李自成说道：“恨谒见之晚”。 李自成也是说对李岩说道：“承不远千里而至，益增孤陋兢惕之衷”。 李岩又说，“将军恩德在人，愿效前驱。” 李自成说道：“足下龙虎鸿韬，英雄伟略，必能与孤共图义举，创业开基者也。” 李岩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是遇到了明君，可以大展宏图，必然会实现自己的抱负。 然而经过长久的时间相处下来，尤其是现在，李岩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在加入了闯王之后，帮助闯王拟定了一系列的计划以及口号，让他的势力以及短的时间内得到了扩张。 之后也是他让李自成以中原河南为基业稳定下来，从流贼向军的概念转变过来。 再李自成拿下了河南之后，开始有不少人前来投靠，全都被他一一接纳。 如今虽然有六七十万之众，甚至还在慢慢的扩充，但是李岩的心里十分清楚，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的水分。 这个其实还好，最重要的问题是这六七十万人马的粮草，最开始还能吃大户，可是大户能有多少？ 后来大户吃完了，又重新露出了原本流贼的习性，现在又开始抢老百姓的了。 将好不容易收拢的民心以及形象又给败坏掉了，而且随着时间一长，甚至有不少的将领也加入了其中。 导致的奸淫掳掠事件不计其数，他李岩虽然能管得住自己的人，可如何管得住其余营的人马？ 除了李自成等势力之外，各地大员也是接到了这个消息，一时间也是震撼的不知所以。 同时心中也好奇，朝廷里的同僚们为何会让陛下亲征，但更多的也是看到了陛下的决心，心中清楚，这一次怕是要真正的决一死战了。 而此时新上任的宣大总督朱之冯则是激动不已，他刚开始知道八大晋商之事时，当真是震撼不已。 他原以为自己作为宣府巡抚，必然会受到牵连，他甚至做好了被皇帝处罚乃至隔职的心理准备。 可万万没有想到，皇帝不但没有惩罚他，甚至让他接任了王继漠的宣大总督的职位。 这让他当真是高兴不已，中暗暗发誓，定然要报效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然而没多久机会就来了，可现在的问题是，虽然有了机会，但他什么也没有，整个宣大也是一穷二白。 而且陛下也没有让宣府出兵，并且宣府事关京畿安全，关于这一点朱之冯也是明白的。 随后他又想了一下，既然出不了兵那出钱粮总可以？ 毕竟按照以往来说，官兵出战时其粮草都是由沿途洲县供给的，只不过后来因为一系列的天灾等情况导致。 毕竟自己都不够吃，哪里还有多余的给别人呢？ 但朱之冯不信这个邪，最后经过拆东墙补西墙的凑，零零散散的总算是凑出了粮千担，银五千两。 可这点儿东西给大军打个牙祭恐怕都不够，但朱之冯也没办法了，要是以前还能找富户捐。 可如今，最大的富户八大晋商已经被超了，并且厂卫连带着将其他的富户也搞掉了一批。 最后朱之冯也只能拿着这点儿东西带着本地的文武官员，在保定户外等待大军到来。 在崇祯大军抵达后，朱之冯连忙上前拜见并将东西献上，言语之间还颇不好意思。 毕竟陛下御驾亲征，而自己作为离京师最近的大员，竟然只拿出这点儿东西，实在是太寒颤了。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崇祯对他大加赞赏了一番，但并没有收东西，而跟随崇祯一起出征的文武大臣也是在一旁夸赞着，使得朱之冯都脸红了。 并且崇祯对其温和道：“朱爱卿费心了，朕知道你接手的是一个烂摊子，恐怕这些都是你东拼西凑出来的。 爱卿不必如此，将这些东西收回去好钢用在刀刃上，你只要将此处治理好对于朕最好的回报。” 这令朱之冯感动不已，接连称赞陛下圣明，陛下乃大明之福，定然可以马到成功等等等。 随后又要给崇祯等人接风洗尘，但都被崇祯拒绝了。 并且对他说道：“爱卿不必管我等的，只是需要好好守住此处，治理好地方就好了。 更何况，朕既然御驾亲征那就为主帅，哪儿有主帅入城享乐，留大军在外的道理？” 随后便下令让大军在城外扎营，并且传出命令要与在外行军扎营一般，不可有任何懈怠。 这令朱之冯吊立在场，久久难以言语。 等到第二次崇祯拔营的时候，这位入朝数十载的文官大员五体投地的拜伏于地。 发自内心的高声唱道：“微臣朱之冯祝陛下旗开得胜！！” 第一百六十二章 钱财问题，到达太原。 通过这几天的行军，崇祯看到了许多在皇城内看不到的东西。 了解到了如今天下真正的状况，黎明百姓的艰难，这让他的心情十分的低落，也感到十分的残愧。 自从登基到现在也有十六年了，从最开始的雄心壮志，信心满满，到后面的焦躁不安，深感无力。 整整十六年，国家在他的手上变得越发的破败，百姓越发民不聊生，这让他整个人又变得沉闷了。 好在在群臣和杨永明的劝说开导之下，崇祯又慢慢恢复了雄心，心态也开始慢慢真正的转变了起来。 每次一有空，便会和群臣讨论着等到国家安定下来后，该如何快速的使民生恢复。 也会和杨永明讨论后世的那些科技以及未来的走向等等。 杨永明也感受到了，崇祯确实是在慢慢的改变，以前虽然也会问，但是杨永明知道。 说到底崇祯终究还是只为了想要延续大明，不想当亡国之君罢了，为的还是那些个名啊，利呀什么的。 而现在，崇祯确实是在为这个国家民族的未来，以及人民百姓的未来生存而考虑。 虽然还是会有些私货，但人嘛，谁会没有私心呢，对？ 这一天崇祯又马上在和大臣们讨论这一场战争的潜在问题，以及未来国策的走向等等。 正在聆听大臣们分析的崇祯突然发现杨永明似乎有些忧愁。 于是开口问道：“永明怎么了？是在担心这一战吗？ 放心，我们为这一战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何况还有永明你，以及新组建的参谋团。 更有孙爱卿统领指挥，至于朕和诸位大臣永明不必担心。” 杨永明摇了摇头：“这倒不是，臣最担心的还是银响问题，粮食是稳定军心保持战力的最好东西。 而想要士兵卖命死战，银子才是最好的激励手段。” 崇祯听后皱眉问道：“难道八大晋商和内帑那么多的银子还不够？” 杨永明叹了口气道：“陛下，首先我们不是说打完这一仗就可以了。 打完了李自成，我们还有张献忠，打完了张献忠还有建虏，要知道打仗是最消耗钱财的。 而八大晋商虽然身价近亿，可这些钱财在他们的手中不是购置田地房产就是扩大规模。 真正能当即使用的现银，实际账面上并没有多少，更何况打完了他们之后还有无数不出名的山贼，马匪要清剿。 而且等到国家真正平定下来之后，我们就要即刻恢复民生，生产等问题，并且要尽快搭上时代的列车与世界接轨。 现在只是开始啊，等到后面要花钱的地方海了去了，那时才是真正的花钱如流水。 因此我们现在能省就省，能搞到银子就去搞，尽可能为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做好准备呀。” 这时次辅兼户部尚书的倪元璐点头道：“陛下，杨大人所说的确实如此，如今国家已经是百废待兴。 到了后面要花钱的地方只会多不会少呀。” 兵部尚书张国维也有些无奈道：“话虽然是如此说，可自古以来打仗这种事情钱粮是越多越好。 再多的钱粮也怕不够用，一旦出了任何问题后果是不堪设想，省？这要从哪里省？” 随行的大臣们一个个也是唉声叹气了起来。 这时崇祯却哈哈大笑了起来：“诸位爱卿不必如此，我们虽然没有，但朕在太原城的皇侄有嘛。 他作为我大明的番王，世受国家恩禄，自当出点儿力。” 杨永明点了点头，知道崇祯是想要对这位晋王动手了，其他大臣自然也是明白了，但也没说什么。 又经过了一日的行军，大军总算是来到了太原城下。 而太原城也自然是早就得到了消息的，因此上上下下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当崇祯等人率领大军来到太原城下之时，晋王朱审烜，太原巡抚蔡懋德已经带领大小官员等候多时了。 至于山西总兵周遇吉，人一直跟在崇祯身边统领着扩建的勇卫营好。 二人看到崇祯之后连忙带领人上前拜见：“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崇祯点头，语言温和的让众人免礼。 由于太原城足够大，也有足够的营地勉强能够驻扎下军队，因此崇祯这一次并没有留在城外，而是主动的进入城内。 进了城后，晋王朱审煊与蔡懋德自然是要设宴款待一番，为崇祯接风洗尘的。 本来按照宗族礼法，自然是在晋王府中招待崇祯的。 由于崇祯的原因，众人一开始并不放的开，但在崇祯与各位大臣有心的活跃之下，众人也不似之前那般僵硬了。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晋王立刻让人给所有人上上上好的香茶。 崇祯浅尝了一口，然后对晋王夸赞道：“当真是好茶呀，晋王之富硕果然名不虚传呐。 光是这茶，恐怕宫内的都难以相比呀。” 前面还笑嘻嘻的晋王面色顿时一僵，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陛下说笑了，乡野之物怎能与宫内相比？” 崇祯却笑着摇了摇头：“哎，晋王自谦了。” 随后又与众臣调笑一般说道：“朕虽然是皇帝，但由于国事之因，朕实际上穷苦不已呀！ 今日来到晋王府上，看着这奢华的一切，当真是让朕羡慕不已呀，啊，哈哈哈。” 晋王此时的心中已经大感不妙了，皇帝不会是想让自己出钱出粮来帮他犒劳军队。 自己虽然想要交好皇帝，但这并不代表着自己想要当败家子啊，要知道这些钱财可是晋王府数代才积累下来。 再者说了，这天下是你们家一脉的又不是我家的，凭什么让我来当这冤大头？ 要说这老朱家的宗亲全特苗基本都是一个尿性，凭什么皇帝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想干嘛就干嘛。 而自己就必须要被拘束在这一座王府内，凭什么？ 朱审煊是越想越气，心里面更是暗暗打定主意，若是让他拿些钱才出来交好皇帝那他认了。 毕竟这是为了自己以及整个晋王府以后谋出路。 但若是想要让他拿钱财出来为此次出征补贴军费，那免谈。 本王还不信了，你虽然是皇帝，难道还能明抢不成？ 第一百六十三章 晋王 而此时蔡懋德也发现了有些不同寻常，在听完崇祯的话以及看到那些一同出征大臣的表现后也当即明白了什么。 但他也没说什么反而非常赞同，这个晋王也确实太不像话了，在得知陛下要御驾亲征后，他就去找过晋王了。 可没想到这厮当真是一毛不拔，把山西商人那股子小家子气当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啊。 不管他怎么劝，这厮就是说这些年天灾人祸，百姓无法交粮，王府也没有存粮。 甚至说，他没找朝廷要粮就算是不错的了，说的好像他帮了朝廷多大忙一样，反正就是一句话，要粮没有，要钱更没有。 当真是要把他给气笑了，这些年确实是天灾人祸不假，尤其是北地，但他晋王府什么时候缺过粮？ 百姓是没粮，可他还不是照样强逼着百姓交？甚至是趁此机会大肆侵?土地，而那些地主商人见此，也纷纷把土地挂到其门下。 蔡懋德也数次向上反应了，可折子全部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动静，不过想来也是。 陛下重视宗亲，若非谋逆大罪，并不会对藩王怎么样。 此时朱审煊正要诉苦，却听到崇祯似是自语一般说道：“也不知道福王怎么样了。” 声音不大，但在坐之人都听到了。 朱审煊听到此话顿时打了个冷颤，到喉咙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福王谋逆，这对所有藩王来说都是当头一棒，陛下不会无缘的无故说这件事，若是……。 晋王再也不敢想下去，而此时刑部尚书任浚开口道：“回陛下，福王因造反如今被关在狱中。 但也并未怎样，何况福王犯下谋逆大罪陛下未杀他已是仁慈，因此陛下不必为其忧郁。” 崇祯点了点头，似是感叹道：“也不知我这皇兄为何要如此，如今朝廷本就艰难。 那些个外人要颠覆我大明江山也就罢了，而他身为我皇家中人居然也帮着外人颠覆大明。 当真是，唉，皇侄呀，你可千万不能学他知道吗？我们同为朱家人，应当一起为大明江山努力呀。” 朱审煊自然是频频答应点头，随后想了想咬牙道：“陛下，臣想着陛下御驾亲征，这一路上所耗甚大。 如今朝廷又财政吃紧，陛下现在既然经过太原，那臣自然应当尽一份地主之谊。 这样，臣愿捐银万两，粮五千担以聊表心意，还请陛下莫要嫌弃。” 说完这些话朱审煊松了口气，自己这下也算是大出血了下，陛下应当满意了。 随后内心中又哭诉，自己当真是不孝，就这样败掉了家族产业。 众大臣见此情况，微微摇了摇头内心中叹气。 崇祯见此情况也是面色冷峻，内心中更是愤骂不已，自己一个皇帝，你晋王就这样想像打发一个要饭的一样糊弄朕？ 行，好话说了不听是？那就不要怪朕了，今天不扒你层皮下来这个皇帝就给你当。 而朱审煊见崇祯面色冷漠，心中顿时叫苦不迭，不是，这么多东西难道这位皇帝还不满足？当真是贪心。 而崇祯此时也懒得再跟他在这磨叽了，当即示意了一下王承恩。 王承恩会意，当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袱放置朱审煊的面前。 崇祯看着一脸疑惑的朱审煊一脸淡漠的开口道：“晋王自己打开看一下。” 朱审煊虽然心中疑惑，但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可能再掏一分钱了。 朱审煊打开包袱后，里面静静的躺着两道奏折，他心中惊疑不定，拿起奏折大致扫了一眼后，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这两份奏折都是关于他的，一道是山西巡抚蔡懋德所写，说他晋王在山西地界大肆侵吞土地。 致使民不聊生，百姓哀怨，平民流离失所，民心离散等，甚至在这道折子的最后还有司礼监的批注。 而另一道折子则是锦衣卫所写，说是暗中查探到了晋王府在生意上与范家关系密切，这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朱审煊此时是冷汗直冒，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牙关也不停的打颤。 朱审煊在心里更是破口大骂，什么狗屁的皇帝，什么狗屁宗亲，不就是看上了自家晋王府的财产吗。 这两道折子中的随意一道都能要了自己的命啊。 尤其是那晋商，这可是山西地界上这么多年来发生的最大事情了，就连那实权的总兵，总督都被弄死了。 现如今锦衣卫说自己和晋商关系密切，这不就是差点儿明说他晋王府通敌卖国吗？ 娘的，这是想要他整个晋王府一脉的命啊。 完了完了，此时朱审煊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声音了。 最终，朱审煊还是选择了屈服，趁着自己现在还能花钱消灾，给钱，要不然等到之后皇帝回过头来算账。 到那时别说钱了，恐怕命都保不住了。 当机立断，朱审煊咬牙道：“陛下不必再说了，臣愿意捐献出一半家产以资国用。 如若不够，缺多少陛下请说，晋王府就是砸锅卖铁也定然补上。” 说完这话朱审煊的心都在滴血，内心中在流泪，表面上也只能强颜欢笑。 虽不愿，但也不得不如此，虽然捐出了一半，但好歹还保下了晋王府以及一半的家产。 蔡懋德也是震撼到了，心中不断暗赞道，陛下当真是好手段啊。 崇祯一听到一半的身家，也觉得差不多了，毕竟晋王府的一半身家也不算是小数目了。 至于另一半，等到一切都安定下来之后，若是识趣，朕就让你与皇叔祖唐王朱聿键一般，都到海外去。 到时你好，我好大家好，如若不然，哼哼。 随后便哈哈大笑：“皇侄当真是天下藩王的好榜样呀，比福王可要好太多了，朕就代天下人谢过皇侄了。” 其他大臣也在一旁夸赞不已。 “不敢不敢，如今国家有难，臣作为藩王自当与国同进退。” “说的好。”崇祯笑道：“原本有人上书说河南藩王尽都失陷可不成，因此要转封一个大藩去坐镇河南。 原本朕还想着让皇侄去，可没想到皇侄竟然如此为国操心，如此德行想来必然在山西深得民心。 朕又如何忍心让皇侄受到此等的苦楚，皇侄尽管安心在此待着即可。” 朱审煊在听完之后顿时感到一阵后怕，没想到今天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若是皇帝不满意，自己恐怕不是进诏狱去和福王作伴，就是去河南，搞不好就得闹的跟老福王一样的下场。 到时家产还得落在皇帝手里，想到这，顿时为自己的选择庆幸了起来。 这一顿饭可以说是吃的宾主尽欢，众人皆是满足的离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秦王，笑面虎 第二日一早，大军便拔营继续向西安府行军。 与此同时，晋王府愿意捐赠一半家财给皇帝以资国用之事，迅速向四面八方散去。 这致使天下哗然，尤其是其他的藩王更是震惊不已，而崇祯在临行之前又当着所有人面大肆赞赏了晋王一番。 并且允许晋王可以随意出入太原府不受约束。 而在之后的路程杨永明他们并没有停歇，并且严令各地官兵不准迎接，而这也令行军的速度再次加快了些。 在经过几日的行军之后，总算是要到达西安府了，而此时三边总督孙传庭及其挥下总兵。 以及本地大小官员包括秦王等全部都已经出城二十里外准备迎驾了。 原本孙传庭在陕西所做的一系列事情致使本地乡绅豪商们是哀怨不已，他们自然是不可能束手待毙。 可谁知道这孙老倌丝毫不讲武德直接动手，最要命的是朝廷中居然没有传出丝毫要惩罚他的意思。 这不相当于是变相鼓励他吗，这让他们一边痛骂着朝廷官员的不作为，另一边又只得乖乖听孙传庭的话不敢再作妖了。 这让孙传庭一时间威信大涨，一切事情也都简单快速了起来。 而后没多久八大晋商的事情又传了过来，作为闻鸣北地晋商代表的八大家一瞬间被抄家灭族。 并且姜镶，王继漠等握有实权的文武大员也被牵连其中，尤其那姜镶，要知道他手中可是握有兵权的。 居然也被拿了下来，朝廷什么时候又变得如当年那般硬气了，而且陕西榆林那边也动了刀子。 不过好歹只有那一块，并没有扩散的现象，这一系列的事情让他们惊惧不已，同时也突然发现这孙老倌人其实也挺好的。 而秦王则是一脸便秘的样子，同时心中也是惊惧不已。 首先是孙传庭的清田充响政策，如今没有人阻挡他是搞得欢快了，可要知道陕西最大的地主就是他秦王府啊。 他要把那些田地重新拿回去，那不基本都是要从他秦王府里拿东西吗？这让他彻夜难眠，心痛不已。 可虽然心痛，但也没有办法，毕竟人家可是三边总督，而且手中握有大量的兵马。 而且是真敢杀人，毕竟前些日子人家可就杀了和抓了一大票人，而且朝廷也没有反应。 没办法，既然如此那他秦王府也只能认了，乖乖配合，别到时候把人逼急了，土地没保下，人也没了。 可让他愤怒不已的是，这孙老倌当真是得寸进尺呀，在他配合完后，没过几天，这厮又亲自来到他秦王府。 原以为是来感谢夸奖他们秦王府的配合，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孙老倌居然对他说什么国事艰难钱粮不足。 说什么他秦王府为大明藩王理应与国共进退，说什么士卒也是为了保护他们而与敌人厮杀等等。 最后他总算听明白了，其实就俩字儿，要钱。 我擦！他是真没想到这个混蛋居然能这么的不要脸，刚拿走了他们秦王府的土地，现在又来找他要钱。 当时气的他就想把手中的茶盏扔在他那张大脸上，但最终在多年的养气功夫下，理智压过了愤怒。 使得这混蛋逃过了一劫，否则非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秦王的怒火。 当然，虽然饶了他一命但绝不可能答应他的要求，开玩笑，说了我就得答应？真要这样，那我秦王府还怎么混下去？ 于是秦王咬死都是一句话，没钱。 后来听闻陛下要御驾亲征，这让他看到了希望，准备到时候狠狠的参孙传庭一本，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皇家的怒火。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陛下刚离开太原没多久，就有一条让他瞬间蒙圈儿的消息传了过来。 说是晋王府深感国家艰难，为了表忠心特地捐献一半家产给陛下，用以剿贼。 这让他当时就是握了个草，为了表中心捐钱？还是一半家产？这他喵的还是藩王？ 据他所知，除了周王那个怪胎用自己的钱守城之外，还有谁会这样？哦对了，还有一个唐王。 除了这两个怪胎之外，其余的那都是死可以，要钱？门儿都没有。 你看看人山东的德王以及河南的老福王，尤其是人家老福王，那当真是守卫家财到最后一刻。 虽然那后果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惨，但在人家与世长辞的最后一刻，那财宝还是人家自己的呀。 可这晋王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中邪了？ 最后经过秦王的一番沉思，以及管家的一番提醒后，他终于想白了，定然是陛下用了什么手段。 在想明白这一切后，秦王也急了起来，没错，这一次他真的是急了，虽然他并不怕那些文武大臣。 可是他怕皇帝呀，不只是他，每一个藩王他都怕皇帝呀。 而且皇帝既然能够让晋王屈服，难道就没有办法拿捏他秦王府吗？ 一时间，秦王又回到了茶不思饭不想满心焦躁的日子，最后还是府里的执事太监给他提了个办法。 那就是主动放血给钱。 秦王虽然不舍，但他也明白，自己主动放血总比皇帝亲自拿刀来割他的脉要好。 于是无奈之下，当即让人去将孙传庭请来府上，对他说道，朝廷有难藩王自当有责。 表示愿意捐银五万，粮食三千担以助总督剿贼。 孙传庭自然是明白这秦王为何突然之间如此大方了起来，但也不挑明，既然人家愿意给了，那就收就行了。 如今正在等待皇帝的孙传庭心情可是非常的舒畅，可以说这一段日子是他为官期间最舒爽的时日了。 命令通达，手下的将领也是十分听话，文官也不再找茬，手上的一切事物都进展的十分顺利。 甚至这一段时间所做的都快比得上他前面一两年所做的，虽然有些夸张但确实是如此。 现在的他是有钱，有粮，有人，已经是达到了他的预期，并且做好了所有准备。 前段日子他就上了一封奏折，向皇上表示他随时都可以出关剿贼。 等到这种种，一向严肃至极的孙传庭此时也不由得露出了笑脸，然而这让其余人更加是胆战心惊。 这不就是个笑面虎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 抵达西安，国歌 孙传庭想着想着突然就想到了杨永明这个名字。 他想了许久，最后确定这个名字他确实没有听过，据他从朝廷以及陛下那里所得知的消息，这绝非常人。 据他所知，这杨永明第一次出现好像是以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但真正进入众人视线的是从成国公之乱开始，那时他担任了经营总督。 之后又以雷霆之势一手拿下了八大晋商，并且借此机会拿下了宣大总督王继漠，以及大同总兵姜镶等人。 将整个山西政局洗了一遍，并且在弄这些的时候想到了姜镶之弟，榆林总兵姜让，直接斩草除根，绝了后患。 在处理完这些之后，又直接带兵北上草原，听说诛灭了数个部落，并且据说斩杀了上万人，至于其他的什么就没了。 然后这位京营总督杨大人又被封为了兴国公，但这些事情也只是在民间流传，其实对于这件事多真实性并没有多少人相信。 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件事情也许有但定然是被夸张了，恐怕最多也只是在长城的附近转了一下。 那后好运遇到了几个势力较小的部落。 但他孙传庭可是看了陛下给他的信件，知道这件事情是真实的，并且不止这些。 当他看到那些战果与收获后，当真是令他惊叹不已，甚至也觉得有些不真实，但他知道陛下没必要骗他。 这份手段，胆魄，以及谋略岂是寻常人所能有的？这绝对是个大才呀，孙传庭是何等的人精，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 如此看来，这几个月来朝中的巨变以及陛下的改变定然和此人有关，甚至有传言说太子在私下对此人是以兄长相承。 而且是陛下让太子如此的，可见其身在帝心啊，而当他在思考畅想时，他手下的总兵们也都凑在一起讨论着。 “哎，你们说陛下此次会带来多少人马和钱粮？” “那肯定不少，毕竟此次可是陛下御驾亲征，可不是以往那些个巡抚，总督什么的可以糊弄的。” “呵，老高啊，你还是太单纯了，先说人马，据说此次的兵马大部分都是京营的，京营，那哪还有什么强兵？ 再说钱粮，朝廷那么大哪里不需要钱呐？真要全部拿到这儿来，恐怕这边儿还没平，其他地方又得乱。 再说那些个文官老爷，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善良之辈？他们那些人有什么不敢贪的？” “这，不会，这可是皇帝老子，他们都敢……” “呵，所以说你还是太单纯，不过也不怪你，虽然你加入官兵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基本都在外征战嘛。”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老高你也别听他胡说，陛下此次既然敢御驾亲征那么必然是有所依仗以及一定把握的。 要知道在前几个月的时候，就有消息说陛下在整治京营，虽然时并不是很长但战斗力想来还是有些的。 至于钱财，要知道陛下可是抄没了一些贪官以及八大晋商呀，而在前些日子又传来消息说晋王捐献了一半家产。 因此，其钱粮想来也定然是会有不少的。” 众皆是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各自想着事情。 这些人中榆林来的将领们自然也在其中，只不过榆林武将里也只有尤世威加了榆林总兵。 至于王世钦和侯世禄，以及王世钦之弟王世国，和侯世禄之子侯拱极等人皆无封赏，这让众人大为不满，以为白搞了一回。 就连尤世威也去找到了孙传庭，表示能不能把这帮老兄弟都安插到榆林卫里，怎么说大小也有个官嘛，日后立功了也能往上升。 而孙传庭也明白他们的心情，当即告诉了尤世威，他们并不是没有封赏而是陛下准备将他们安排在京营里。 这一下尤世威可高兴坏了，连忙回去告诉了那帮老兄弟，众人听完后一个个也是兴奋坏了。 但随后又有些忧虑，京营已经多少年没打过仗了，到时候自己带着的该不会是一群废物？ 随后又安慰起来了自己，真要是废物的话那也无所谓，怎么说自己也算是有机会了，大不了到时候自己亲自调教一番好了。 而在高杰、白广恩、牛成虎、以及陈永福等人的心中，自然是觉得此次是以秦军自己等人手中的兵马为主的。 也就自然而然的轻视起了从京城来的兵马。 乔迁高看到他们的样子自然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的，直接上前警告：“本官可事先告诉你们。 到时陛下来了，你们谁若是失了礼你自己去想后果。” 高杰见此憨憨笑道：“乔大人这是哪里话，俺高杰最是忠心了，何况陛下对俺恩重不已，怎会失礼？乔大人放心。” 白广恩等人也是纷纷附合，乔迁高这才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斥候策马奔来，并且高声呼道：“禀告大人！陛下所率大军已到五里开外！” 这一下所有人连忙提起精神，各自站好位置，整理起仪容来。 片刻之后，人未看到但却传来了嘹亮的歌声，没错，就是歌声，慢慢的他们也听清楚了歌中所唱。 如果祖国遭受了侵犯。 热血男儿当自强。 喝干这碗家乡的酒。 壮士一去不复返。 滚滚黄河，滔滔长江。 给我生命，给我力量。 就让鲜血染红最美的花。 洒在我的胸膛上。 龙旗飘飘，军号响。 剑已出鞘雷鸣电闪。 从来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向前进，向前进。 向前进，向前进。 红旗飘飘，军号响。 ………… 这首歌是杨永明一开始就交给他们的，并且在杨永明的建议下，定为了国歌。 每日早起之后，吃饭之前，午睡之前都要唱一遍，除了这首歌之外，还有其他的歌，如《保卫黄河》什么的。 其实这个国歌，杨永明最开始是想用《义勇军进行曲》的，但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 而孙传庭等人在听到歌声后也是从一开始的疑惑然后变成了震撼，这一首歌听起来简单不已，但却恢宏大气。 听了之后让人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上敌人与其拼杀一番。 他们自己也不由得跟唱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震撼 在片刻之后，总算是有人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了。 一条如同低卧前进的巨龙一般的队伍向他们缓慢逼近，想都不用想，这必然是京师来的人马。 众人皆是瞪大眼睛向远处眺望，死死的盯着越来越近的队伍，想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队伍越来越近，他们也总算是慢慢的看清了。 队伍庞大无比，虽然人数众多但却井然有序，没有丝毫的乱象，无数的锦旗随着冷风飘荡。 兵戈林立，铠甲在太阳下反射着光芒，随着队伍的靠近，众人惊讶的发现，这支队伍的步调极其一致。 他们的脚步阵阵声响，犹如闷雷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他们的内心。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像秦王这些个人，他们也仅仅只是觉得气势逼人罢了。 可在孙传庭这些常年带兵的人看在眼里，则是让他们震撼不已，队伍虽然庞大，但在行军的时候还能保持如此的整齐。 如若仔细去看的话，甚至可以发现每个人的行军步伐基本一致，当真是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从这些小细节中就可以看出来，这支队伍对于命令的执行程度是非常的高的，绝对让将领指挥如臂。 最主要的是，粗略的扫一眼就可以发现整支队伍的披甲率绝对不会低于六成。 听从将令，气势高昂，甲胄武器齐全，这绝对是一只强悍无比的军队，也是每一个将领梦寐以求想要统领指挥的军队呀。 队伍在靠近之后便停了下来，随后便有一将领模样的人打马上前，在距离众人十余步的时候，便翻身下马。 孙传庭连忙带人围了上去，那人也是赶忙抱拳行礼，自报家门道：“京营辅军主将张卫，拜见孙总督各位为大人。” 一句话顿时引爆了全场。 辅军？他刚刚是不是说这支军队是辅军？众人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孙传庭、乔迁高、以及各位武将总兵们全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支明明比战兵还要战兵的军队居然仅仅只是辅军，要知道，哪怕是现在粮草充足的秦军。 和这支军队比起来似乎都没有他强悍，如今这个世道哪里还有披甲率高达六成以上的辅军？ 别说辅军了，哪怕是一些战兵，其风貌都难以和他相比。 高杰等人有些疑惑，这该不会是以战兵来冒充辅军，更何况谁行军的时候会把辅军放在前面？ 他们所想的杨永明等人自然也是知道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京营是腐败已久。 九边乃至各地的兵马早就对其轻视不已，虽然孙传庭治军有方，但是印象这个东西岂能是轻易改变的？ 于是经过众人的商量，便决定直接开头给他们来个下马威，绝了他们自大的心理，也断掉一些人的小心思。 孙传庭这时说道：“张将军，听你这名字莫非于英国公府……” 张卫笑道：“孙大人果然明察秋毫，末将正是英国公的族兄，陛下见末将有些能力，便让末将做了这辅军主将。” 众人听了之后脸上明显有一些唏嘘轻蔑之意，搞了半天这京营还是勋贵的自留之地呀。 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嘛，看来这次京营还是指望不上了，毕竟军队再强可将领不行，那还不是白搭。 武将们一个个在心中叹息，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支军队。 孙传庭也看出了，连忙打了个哈哈道：“本督师说张将军仪表堂堂，原来是将门之后。 还是英国公一脉的，不错不错，要知道英国公府传承至今，那都是忠烈无比，望你莫要堕了先祖的威风。” 张卫自是应承。 孙传庭点了点头又问道：“张将军，不知陛下……。” “哦，回督师，陛下就在身后，马上就到。” 张让也是明白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们可想错了，这个位置可是自己拿命换来的。 至于那些个酒囊饭袋，早就被剔出去了，甚至是被斩了，看不起我？哼！等到上了战场，非得让你们看一下我的勇猛。 至于众人却不管他怎么想的，而是继续看着走动的‘辅军’，很快，辅军开始由纵队变成方阵。 整个过程快速且干净利落，众人心中也能接受，主力嘛，既然他说这是辅军，那他们倒要看看主力有多牛逼。 然后接下来场景，却差点儿亮瞎了众人的眼睛。 只见远处的气氛似乎突然间就转变了，明明艳阳高照，众人却感觉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黑压压的军阵缓步而来，军阵的两旁则是满甲的铁骑。 他们似乎看到了有一人拔剑而出喊了声什么，然后远处的军阵便传来了声音，他们听清楚了。 总共八个字，保家卫国，至死方休。 那雄厚的声音听的他们当真是震耳欲聋啊，他们似乎感觉到山河都在这一刻微微变色。 众人一时间竟感到呼吸不畅，战马的马蹄不安的抬起放下，不停的打着响鼻，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孙传庭等人也是从未见过如此人马。 而其他的武将心中也是再无轻视之意，看来刚才那人说的是真的，与眼前的这支军马相比。 刚刚的那支军马说是辅军确实不为过。 众将看着这支军马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自己手下的兵马与其相比根本就不好意思叫做战兵。 恐怕自己的兵马再加十倍对其进攻也只不过是徒劳送死罢了，这样的军马有多久没见过了？ 说实话，他们自己都不记得了，不对，准确说从明朝中后期开始，这样的兵马好像就没有过了。 孙传庭看着眼前的人马有些个恍惚了，这并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孱弱无比的京营。 反而更像太祖，成祖时期经过千锤百炼可以远征漠北的强军。 孙传庭不由有些感叹，若是早有一支这样的军队，哪里还有什么流贼建虏啊。 真不知道那位京营总督是如何练军的，能练出这样的兵马，虽然只是远观，还未看其一战。 但他就敢确定，哪怕说其是当今天下第一强军也不为过。 高杰等将领看着眼前的这只军队都是眼馋不已，随后他们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了一旁的王世钦等人。 大家都是武将，如今又在一人手下效力，自然很快就熟了，自然也是知道这几人要加入经营。 果然，只见王世钦正在乐呵呵的傻笑，而高杰几人越看越是羡慕嫉妒呀。 第一百六十七章 感叹，庸人。 当众人回过神后，军阵已经来到了众人跟前，随后一身金甲的崇祯带着杨永明等人来到了军阵前。 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皇帝呀，大明帝国最高统治者，这里有几个人见过？而且还是如此近距离的。 所有人连忙跪伏行礼道：“臣等拜见陛下，皇万岁，万万岁。” 崇祯亲自上前，将孙传庭、秦王二人一一扶起，二人受宠若惊，连声道谢。 崇祯温和笑道：“伯雅为我大明擎天之柱，所练秦军也是忠勇无比，这有何当不得？ 至今还记得，当年朕识人不明，因此让爱卿多受苦楚啊。” 孙传庭连道不敢，并说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 二人一番深情之后，崇祯又看向秦王说道：“朕听说秦王很是关心国事，并且慷慨解囊，拿出钱财以资孙爱卿剿贼呀，这非常好。 此当藩王范本啊，等到此次战役结束之后，朕定然有封赏。” 秦王听后笑容满面，连说不敢，他现在觉得这钱花的值了，不说别的，至少现在在皇帝面前得了个好脸。 再加上福王以及晋王他们在一旁比较，哈哈，至于封赏什么，这些如果有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孙传庭听崇祯说他是大明擎天之柱时，已是感慨无比，更别说后面在这么多人说自己做错了。 看来陛下真的是变了，至于擎天，真正的大明擎天应该是陛下呀，短短几个月局势已经是换然一新。 如今的大明已经是大有可为了，孙传庭如此想着。 当听到崇祯说秦军忠勇时，孙传庭真的是有些脸红了，若是在之前，他也觉得这个称呼当之无愧。 可是看到了京营的兵马之后他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军。 孙传庭有些惭愧说道：“老臣也自诩会些练兵之法，可今日方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想来这京营总督杨大人也定然是个惊天纬地之才。” 孙传庭并不是没有见过京营的兵马，正是因为他见过，所以他才知道想要将那样一只人马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多么困难。 孙传庭平时也自认为对于练兵也是颇有心得的，这样的练兵之法说是秘籍也毫不为过。 他现在是越来越对这位杨大人好奇不已了。 崇祯先是让众人起身，然后笑道：“这可巧了，永明也是多次说过，他想要亲身一睹孙大人的风采。 朕想，这就是的英雄吸英雄，啊哈哈。” 崇祯身后的杨永明也早就注意到了孙传庭，犹如电视里演的一般，整个人威武不凡。 一副美髯，眉头冷峻，可以看出这绝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 杨永明连忙上前，拱手笑道：“小子杨永明，拜见孙大人。” 孙传庭惊讶的看着杨永明，其余众人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杨永明的脸看。 孙传庭没有想到，能够练出此等强兵，做出那么多重大事情的人居然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年。 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没有自己的儿子大。 虽然陛下的密信里面提过杨永明，而且说了很年轻，但在他看来再年轻怎么着也是将近三十来岁。 三十来岁，在大明的官场上已经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了。 杨永明看着众人的眼神，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抬手挠了挠后脖梗子，感觉有点尴尬呀。 崇祯自然也是明白的，笑道：“永明虽然年轻，但其才能绝对是非常人所能及。 如今的局势还要爱卿和永明精诚合作才行呀。” 孙传庭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开口道：“陛下说的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嘛。 如此青年才俊，乃是陛下是大明的福分呀，对了，还请陛下入城，西安府内已备好酒席。 为陛下以及各位大人接风洗尘。” 入了城，在酒席上崇祯又对高杰以及尤世威等将领一一进行了一番夸赞，以表器重赞赏，认可之意。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崇祯带领大臣们对陕西大小官员们进行了慰问安抚。 同时，又将榆林部分将领吸纳进京营中，一时间京营内是猛将如云。 与此同时，杨永明也带着参谋部长陈奇瑜前往孙传庭府上找他，说是参谋部。 其实就是普通的智囊团，并没有任何官职，陈奇瑜就更不用说了。 因为穿的是便服，所以也没有认出这位就是刚刚来的西安府不久的京营总督。 孙传庭因为要检查军营和武器装备以及粮草等事物，现在并未回府。 管家将二人带到堂前在此等候，虽未表明身份，但想来来头不小，毕竟孙夫人亲自出来作陪，聊了几句闲话。 在等候的期间到也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孙传庭的长子孙世瑞与几位同窗好友大谈天下局势，然后被他们几人给听到了。 杨永明二人默不作声，孙夫人却觉得不好意思想前去阻止，但被杨永明笑着阻止了。 听着听着，杨永明顿时觉得好笑万分，不可否认，他作为孙传庭的儿子在言传身教下确实有几分本事和眼光，也与一般的读书人不同。 但也不可避免的是，也许是时代的局限性，他和其他的书生一样，把天下的糜烂归置于君王的昏庸。 权臣的当道，武将怕死，奸臣作乱人心不古等事情上。 之后不知怎么的谈到了陈奇瑜，更是有人大放厥词，说其误国，乃是大奸大恶之人，这令陈奇瑜尴尬不已。 最后更是说到如果把他们换上去的话会怎么样，感觉一切到了他们的手中都变得万分的简单，当真是令人哭笑不已。 杨永明摇了摇头，突然对陈奇瑜问道：“陈大人，你可知那屋里的都是些什么人？” 陈奇瑜有些尴尬的笑道：“自然些青年才俊，他其实说的也没错，老夫确实有负天下，更辜负了陛下啊。” “啊哈哈哈。”杨永明大笑道：“陈大人可说错了，这些就是空谈误国之辈。 真要说起来，这些人才是至使天下糜烂的根本啊，这些人以为他们在朝堂上了。 就能内定流贼外破建虏，然后国家在他们的掌控下四海升平昌盛繁荣，他们认为自己没得到重用。 就是因为陛下昏溃朝政阴暗，他们以为自己是绝世大才，其实不过是一群毫无才能，只会侃侃而谈的庸人罢了。 你说对吗，陈大人？” 陈奇瑜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然而屋内之人却是忍不住咆哮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辨论 一群人怒气冲冲的来到了正堂。 领头的人正是孙世瑞，他身后跟着的几人是他的同窗好友，这是一副愤怒不已，同仇敌忾的样子。 几人一脸不善的看着杨永明以及陈奇瑜二人，心想这二人是什么人，竟敢在总督府大放厥词。 随后看到杨永明如此年轻，心中不由有些轻视，虽然心中愤怒，但面上礼节还是做足了。 随后才质问道：“我辈之人皆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心中理念。 我与我的好友更是饱读圣贤经典之书，刚才我与我的好友所说虽然有些过了，但却是事实不是吗？ 虽有所偏激，但也是为了朝廷而忧虑，为何在兄台眼中变得如此不堪？ 更何况，我观兄台是与我等同辈之人，甚至比某小上几岁，不知有何事迹竟敢轻视我等，还望给个说法。” 孙世瑞身后的几人也是七嘴八舌的谴责，甚至说杨永明如果为官，定然是祸国殃民之辈。 然后又摆出一副今天你不给个说法就别想脱身的架势。 而孙夫人在看到孙世瑞时就知道要出事儿，连忙想出声呵斥，但被杨永明制止了。 此时的杨永明在听完了几人的话后笑道：“我难道说的不对吗？千百年来有多少人是如此。 在读了几本书之后就以为自己能够治理天下，以为书中所讲述的道理就是治国的信条。 以为自己是如同管仲，乐毅，诸葛亮等那种绝世之才，想象着和他们一样谈笑间强撸灰飞烟。 以为自己能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然而事实却是他们既不知钱粮，又不懂兵事。 可他们自己却从不自知，你们说对吗？” 杨永明不等他们反驳，继续说道：“至于你身后的这些人，他们真的是为了学业吗？ 恐怕不见得，在我看来，他们如此，无非就是想和三边总督的儿子有些交情罢了。 想搭上你这条线罢了，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这一下孙世瑞直接勃然大怒，他身后那些所谓的同窗好友，也好似被点破了心思一般恼羞成怒。 一个个再也没有读书人的那股斯文了。 这时，一股威严的声音忽然从堂外传了进来：“世瑞！你等在此作甚？还不快快退下！” 出声之人正是孙传庭，那几位书生看到孙传庭来了后脸色当即一变，一个个缩首不已，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在见过了孙传庭后连忙往府外走。 孙世瑞对于杨永明的话心中不服自然不愿退下，正当他准备开口反驳时却见自家父亲对杨永明拱手微微拱手。 “见过杨大人。” 杨永明见此不敢做大连忙回礼：“孙大人真是折煞小子了，只需称呼我为永明就好了。” 他明白，人孙传庭之所以如此对自己，一是因为皇帝的原因，二是因为自己入了他的眼。 要知道，三边总督这个职位已经是整个大明朝文武官员最高的一批了。 孙传婷自然笑着应承。 随后，杨永明指了一旁的儒袍中年人说道：“孙大人还认识这位吗？” 孙传群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有些惊讶道：“你是，陈大人？” 陈奇瑜拱手行礼，随后一脸苦涩说道：“孙大人抬举了，老夫如今只不过是待带罪之身罢了，哪里还敢称大人。 陛下仁慈，念及往日情分给了老夫一个机会，为此次大战出谋划策，用以赎罪。” 孙传庭也是感叹道：“是啊，当年的车厢峡一战，陈大人几乎已经是立下了不世之功。 可惜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呀，自身也落得如此下场。” 随后孙传庭又话锋一转：“但也不必太过自责，如今陛下既然再次启用陈大人，那就说明陛下的心中还是有陈大人的。 如今我们精诚合作，往后还望陈大人多多指教，到时消灭流贼，再造我大明河山啊。” 在大明的官场上，说实话孙传庭真正佩服的没有几个，虽然陈奇瑜的品质令他所不喜。 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能力，可以说如果没有陈奇瑜、洪承畴这些人，恐怕流贼不知比现在强大多少。 甚至大明还在不在恐怕都不好说。 况且陈奇瑜如今也落了难，从风光无限的二品大员变成了阶下囚，这也算是为他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再说了，各种剧烈的落差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更何况自己也曾在诏狱里面待过，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随后孙传庭便向自己的夫人和儿子介绍了杨永明二人。 二人一时惊的合不拢嘴，尤其是孙世瑞，在得知眼前这儒袍男子就是陈奇瑜后更是尴尬不已。 自己刚刚还在大骂陈奇瑜误国，想来定然是被听到了。 孙世瑞有些窘迫的开口：“小子刚刚口出狂言，算不得真，陈大人……” 孙传婷听到自己儿子此言，顿时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训斥道：“老夫就知道你等刚刚定然又在大放厥词。 老夫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一定要脚踏实，不要以为读了几本书就能够指点天下了。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不知羞的东西，你看看人永明，年龄还要比你小上许多，此时已经是有功于国。 再看看你，整天只会高谈阔论，给我回房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出来。” 孙世瑞一脸羞愧，正准备要退下时却被杨永明叫住了：“孙公子，我觉得有些话应该要和你说一下。 要知道有很多的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就说咱们陛下，宵衣旰食，每日兢兢业业，不可谓不勤政。 整个大明朝，除了太祖、成祖有谁能比得过当今陛下？哪怕是与其他王朝相比，那也可以排的上名了。 说句大逆不道之话，大明如今的局面武宗之后的帝王没有一个能逃得过责任，只是陛下时运不好，摊上了罢了。 你父亲为官多年，对这天下的了解不知比你等只会苦读的书生多多少，那些个尸位素餐，贪官污吏哪一个不是从科举的千军万马中走出来的。 他们谁不知道天下的糜烂，只不过如今在许多的人眼中，这天下是皇帝是朱家的。 这个天下究竟会怎么样，他们无所谓，慢慢也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贪污受贿成了常态。 但就算如此，依然还是有如你父亲这般千千万万的官员在履行着自己的责任，否则你以为大明为何延续至今？”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军事讨论 杨永明轻叹了口气，继续道：“若按你所说，陈大人在车厢峡所犯的错岂不是再也无法弥补？ 他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要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 如果是按你们所想，一旦犯下大错或是国家大难临头就自杀殉国，那又有何用处呢？难道就能对局势有所帮助？ 难到如今的局势真就完全是当年阉党之乱的后遗？你们读书人就一定能做的比他们好？ 既如此局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要知道当年陛下刚登基时可是完全听了那些文官的话。 他们说厂卫阉党乃是霍乱朝堂的根源，于是陛下禁用了宦官，并且废除了厂卫。 他们说圣君应该与士大夫共同治理天下，于是陛下弄了个众正盈朝，一时间朝政皆被文官把持。 可最后的结果呢？贪官污吏，尸素未餐之人越来越多，天下的局势越来越坏。 就说你，如果现在真的让你成为一位县官，你确定你能让那个地方变得和你说的一样？ 政通人和，路不拾遗，甚至是夜不闭户，百姓安居乐业？ 你若是能担保，本官即可去禀奏陛下保你为七品县官，如何？” 此时的孙世瑞早已经在杨永明连珠炮般的询问下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了。 杨永明见他这般，上前拍了拍肩膀说道：“孙公子请记住，任何事情都不要光看表面现象，不要只听别人的片面之词。 如若你只知道追随众流，那么你永远也不可能从世人中脱颖而出。” 说完这些后杨永明便不再开口，让他下去自己好好想一想。 孙世瑞此时已经是面红耳赤，拱手向杨永明，陈奇瑜二人深深的拜了一拜后，便落荒而逃。 而孙传庭此时则是若有所思，一脸笑意的开口道：“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不知永明师从何处，那届入朝？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见识，当真是令老夫敬佩不已啊！” 杨永明笑了笑，自己的来历外，其余的都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并无丝毫隐瞒。 这一下当真是让孙传庭和陈奇瑜二人震惊了，这几乎是起于微末呀。 孙传庭回过神后笑道：“陛下当真是慧眼如炬，竟能看出永明这等大才。” 杨永明笑了笑并没说什么，而是直奔主题道：“大人应该明白，接下来的战事关乎大明国运，马虎不得。 小子此次前来是特地请孙大人前往军营讨论，张本兵以及周将军还有参谋部所有人都在那里。” 孙传庭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这等大事最好是要在军营中讨论的，给自家夫人交代了几句便与杨永明二人离去。 期间自然是要问参谋部之事，杨永明也与他解释了一番，孙传庭当即赞叹不已。 半个来时辰后，众人见了礼后便围在了一个大桌子旁边，桌子上铺着一幅巨大的大明舆图。 众人先是讨论了一下孙传庭手下将领的人员方面的问题，孙传庭自然也是明白的。 这种大战一旦有任何一个部分出了问题，那将是一个翻版的朱仙镇，因此人员的任用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京师来的不用说，看看人家那气势就知道了，然后就是榆林卫了，根本不用怕尤世威打到一半会跑。 然后就是他手下的那几个人了，高杰这厮给李自成带了顶绿帽子，就算他再投过去，李自成都不会接受他。 至于陈永福，他原是河南总兵，在守卫开封城的时候射瞎了李自成的一只眼睛。 因此也不用担心，哪怕李自成说是不计较，可终归是害怕秋后算账。 而牛成虎此人跟着自己已久，可谓是忠心耿耿，倒也不必担心。 最后就是那白广恩了，此人与高杰一般，最开始是流贼，到后面才加入官兵的。 所以说他剿贼也算尽心，可一来是他本身兵马不强，二嘛则是有投降的前科，因而对他还是有所保留的。 此人其实还是非常勇猛的，可以说他若是玩命的话，还是可堪一用的。 众人经过了一番论，最后还是杨永明最先表态道：“此人还是比较勇猛的，因此我们要用，同时也要防着。 车营的战力斐然，但是损耗巨大因此也一直未能满编，虽然很是受天气影响。 但是此次京营也从京师带来了大量的火炮，这几日更会有源源不断的淄重送过来，因此火力这一方面我们不用担心。” 在确定完这些之后，杨永明便说出了此次战役的规划以及打法。 孙传庭紧锁着眉头，不断的从各个方面发问，陈奇瑜、张国维等人也是不断的完善补充。 这让杨永明不由得有些感慨，不愧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一批人，脑子就是好使，方方面面都能考虑到。 各种情形都囊括其中，随后就是关于潼关的守将兵马，大家是慎之又慎，如若兵败潼关就是最后一道防线。 此次又是陛下亲征，万不可马虎。 当一切都差不多后，便只剩下一个最简单直白的问题了，如何挡住李自成的大军。 如今京师的十三万三千人马加上秦兵十万以及大同两万和榆林五千，手上总共是二十五万八千人左右。 而李自成那边号称百万大军，虽然是虚报，但据他们得来的消息估计，怎么着也有个六十万之众。 敌我实力相差本就悬殊，如若分兵那兵力更加是捉襟见肘，哪怕是孙传庭面对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最终杨永明说道：“把三大营给顶上去，再加上秦军的标营，想来是差不多了。” 三大营除去五千骑兵还有六战兵，再加上秦军最精锐的两万人马，正面想来应该是可以顶住。 孙传庭第一个提问道：“李自成这六十万人马中最具战力的是他将近八万人马的老营。 按照流贼的习惯，前一两次攻击必然是让炮灰上，如此一来风险就会大很多，依我看正面最少要10万人。 要知道陛下在里面，因此是万万不能冒险的。” 其余人皆是表示赞同，但杨永明却摇了摇头，坚持说道：“不行，最多只能八万人马。 至于陛下，想来是没有问题的。” 张国维苦心相劝，但杨永明坚决不同意，并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说实话，杨永明的想法很诱人，也很大胆，问题是他居然想用皇帝当诱儿啊，自古以来哪有如此事情？ 孙传庭、陈奇瑜默不作声，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但作为臣子他们也无法同意杨永明的观点。 张国维看此情况知道无法让杨永明回心转意，便直接大努拂袖而去。 毕竟若是孙传庭二人他还能够压得住，可杨永明不理他他根本就没办法。 孙传庭、陈奇瑜二人见此情况也是摇头叹息。 第一百七十章 出征，理念 “陛下，杨永明此举万万不可呀，陛下乃是一国之君怎可行此危难之事，若有些许闪失，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张国维在出了军营之后，便直奔秦王府来找崇祯诉苦，其他几个跟随而来的大臣也觉得此事太过冒险。 王承恩、方正化两人则是立于崇祯身后识趣的不说话。 正当他们想让方正化二人来劝崇祯的时候，崇祯这时却开口了：“好了，朕知道爱卿是为了朕的安全着想。 但是如今局势如此，敌我双方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何况爱卿也说了。 你们各个方面都做好了完善，永明对此也很有信心，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更何况打仗哪里会有什么十拿九稳的事情？张爱卿作为兵部尚书应该是最为了解的呀。 再说了，朕此次前来是为了鼓舞士气，稳住人心的，不是为了给传庭他们增加负担，拖后腿的。 行了，这件事情就不必再说了，就按你们已经拟定好的战略计划来做。” “这……”张国维哑口无言，最后只得说道：“臣，遵命。” 众人听到崇祯的话后，也是发自内心的拜道：“陛下大义。” 在经过崇祯的定音后，事情便没有了任何议异。 在之后的日子里，各种物资开始源源不断地抵达西安，新型的行军干粮也开始配发到位。 最后还在杨永明的建议下，用厂卫的人马组建了一支相当于后世的宪兵部队。 将其交给方正化统领，用于管束众军，当孙传庭撒出去的内应送来信件的时候，众人知道时机到了。 崇祯十七年二月一日。 崇祯率领部将来到关帝庙誓师，这与原本历史上孙传庭出兵的时间相差了许久，各个方面也大不相同。 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会如何，就连杨永明也不知到底能否让历史的车轮发生偏移。 典礼完毕，随着崇祯的一声出征，这场关乎于大明国运的战争算是已经打响了。 按照计划，由陕西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兼陕西巡抚之职的冯师孔率一部兵马前往河间府驻守。 其余人则直接出潼关往东。 在出了潼关之后，崇祯与杨永明算是真正的深刻了解到了赤地千里，饿殍遍地等成语的真正含义。 哪怕是铁石心肠的孙传庭再一次看到这些场景的时候，也是面露不忍。 经过孙传庭、杨永明等人的商量最后决定一天行军八十里。 其实杨永明最开始提的是一天行军九十至一百里左右，但被孙传婷他们坚决的否决了。 哪怕是现在的八十里其实也已经算是强行军了，因为在这个时代正常来说一天的行军速度大概是六十里左右。 每日午时准时开饭，除了皇帝以外无论官兵全部一样。 当崇祯知道了以后便主动取消了小灶，说要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众大臣们久劝未果，便随了崇祯。 午时一到，大军找到一处水源便开始修整，至于戒备的斥候则是轮流的吃饭。 经过这一路的行军，整个秦军上至孙传庭下至小卒，可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京营那变态般的军事素质和能力。 即便是在这种急行军状态下也能保持队伍整齐性，哪怕是有人因为喝水落后了一两步，也会以最快的速度跟上。 相比于秦军，刚开始还好，可是随着时间一久大部的人马就开始稀稀拉拉起来。 长时间的急行军几乎使得所有人都精疲力尽了，在听到能休息吃饭后大部分人立时瘫倒在地。 也许因为榆林位置的关系，使得那里的人常年要战斗，也因此民风彪悍军事素养也比较高。 但也只是比秦军好一点儿而已。 而反观京营，虽然也显得有些许的疲惫之感，但哪怕听到可以休息之后也是各个队伍先集结。 在点齐了人数之后才开始体息，哪怕是休息也是武器不离手，而且在休息之前将是先找了一个下风口的位置挖一个坑，看样子是做粪坑。 在做了一系列事情之后才开始真正休息，这使得一众将领门感叹的同时也羡慕不已。 同时对于此次战役胜利的信心也高了许多。 一开始孙传庭对于所有人的吃食都一样是有些不理解的，一般来说将领和新兵家丁和普通士卒吃的是不一样的。 更不用说皇帝这般人，一开始得知的时候孙传庭在私底下提了好几次。 毕竟皇帝乃是万金之躯，虽然他也知道如今陛下在皇宫内的吃食也是非常的简单节俭。 但是那和行军干粮所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到时候一旦把陛下的身体可吃坏了那可不得了。 至于同甘共苦，有他们这些大臣将领们就已经是足够了。 杨永明对其笑着解释，京营无论是伙食还是行军干粮都是非常不错的，鱼普通的干粮是完全不同的。 陛下也是尝过了的，并且还大加赞赏所以完全不用担心那些事情发生，而且陛下愿意做表率，那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应该支持嘛。 孙传庭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中仍就嘀咕道，这京营的干粮就算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杨永明知道他心中所想，但也没有多说，反正此次的行军干粮全都是统一的，到时候尝一下就知道了。 各营打水，每当京营和秦军以及榆林卫相碰的时候，京营总会让其他两家先打。 而且不管是在潼关还是在行军的路上，只要有事京营都会帮忙。 三军经过在潼关一段时间的磨合再加上此次行早就熟了，一些人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京营为何如此客气？ 每个人的回答都出奇一致，说大家都为朝廷官兵保家卫国，虽然不在一个军但也都是兄弟。 既是兄弟那自然是能帮就帮，而且剿贼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还要兄弟们一起，那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听了之后有些惊讶，调笑着回道，听你们这么说好像此次剿贼是你们哭着求着来的一样哈哈哈。 对于他们来说，当兵打仗就是为了吃粮或者是为了军功，听京营的话好像这是他们必须的使命一样。 还保国护民什么的，听着当真是好笑，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在笑，可一些人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 而对于京营来说，这确实就是他们的使命，无论是他们的将领还是那些教他们识字的太监，又或是别人。 都告诉他们，他们是陛下的亲军天子的家丁，当兵的使命就是为了护国保民，这也是他们唯一要做的。 双方心中的理念不同，自然也就不理解对方的做法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羡慕，向往 京营准备开饭了，只见所有人马全部集合在一起。 正当秦军和榆林卫有些不知所以的时候，京营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你们为什么而当兵！？” “保家，卫国！” “那么你们又是吃谁的粮响，应该听谁的调令？” “吃陛下的粮响，听陛下的调令！”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大明的军队！是陛下的亲军！” ………… 将领们问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士卒们坚定不已的回答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在问答环节结束后，士卒们又在将领的带领下唱起了国歌，大明军魂。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刻钟左右，声音洪亮无比，中气十足，一旁的人听的是震耳欲聋。 无论是秦军还是榆林卫，全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看着京营。 而尤世威、高杰、白广恩等将领也是面面相觑一脸见了鬼的样子，满脸都是惊愕和不可置信。 他们可以看出，整个京营对于皇帝都有着一种狂热的态度，也就是说整个京营都是皇帝的亲兵。 而且是那种心甘情愿为皇帝放弃生命的忠诚，也就是人们所说的不怕死。 而人一旦不怕死起来，那将是非常可怕的，他们手底下也并不是没有这种人，就是他们的那些心腹亲兵。 虽然有，可也不过是几个几十个而已呀，可面前这个是整整一个部队，十来万人啊，根本就没法比好吗？ 高杰、尤世威等人此时更加是羡慕王世钦、王世国还有侯世禄以及侯拱极这几个被编入京营的榆林将领了。 这几个人中王世钦和侯世禄被封为了总兵，二人分别掌管着五军营以及三千营。 至于王世钦之弟王世国以及侯世禄之子侯拱极，这二人则是被封为了游击将军，分别在自己的哥哥和父亲手下干活。 其实别管官职怎样，只要手中带着这样一支兵马，只要有仗打还怕没有军功吗？军功还怕升不了职吗？ 当然，想要升职加薪扬名立万，哪怕手中的将士再厉害也不是说那么容易的。 毕竟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从古至今任何一个名将他的脚下都是无尽的尸骨。 同时也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首先就是你要能绝对指挥的了手上的兵，另外还要他们愿意悍不畏死的跟着你。 很明显，眼前的这支军队达到了所有的标准，这是每一个将领都梦寐以求想要拥有的军队。 王世钦等人一得到官职之后，便兴冲冲的前去上任，原本还以为自己手中空空的压制不住手下的人。 然而没想到，根本就没有其他军队中的刺头啊压不压的住的问题，反而是那复杂的管理方法。 以及那近乎于天方夜谭的训练和待遇，让他们有些头晕目眩震撼不已，将这些说出去恐怕根本就没有人信。 但一段时间后他们就信了，每个人都高兴的合不拢嘴，这当真是令他们捡了个大便宜。 当然了，光自己高兴肯定不行，有高兴的事儿自然要和兄弟们一起分享才对嘛。 不过由于那一段时间事情颇多，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聊天打屁，就算是见到了也只是匆匆说几句话而已。 而现在午休就是最好的时机，再说了，没看到他们已经被刚刚的场景给震撼住了吗，此时不聊，更待何时？ 于是几人意气风发的来到了尤世威几人的面前，一脸炫耀的说道：“哥儿几个看见没？这就是兄弟手下的兵。” 高洁等人当真是羡慕嫉妒恨呐，恨不得当场把这几个混球弄死，然后自己顶上去得了。 虽然这样一来和自己现在的官职相比相差太多，但是只要能立功，还不是分分钟爬上来的。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一会儿功夫水便烧开了，各自用头盔装了热水，然后又从发的肠袋中拿出军粮。 按照交的用水一和，然后捏成一个团，高杰尝了一口顿时瞪大了眼睛：“我去，这是行军干粮？ 这又甜又咸的加了多少油哦，而且这里面好像还有肉？我滴个乖乖，这京营都是帮大爷，吃的这么好。” 侯世禄点了点头，明确的告诉他们里面的确有肉，是鱼肉，随后又仔细的告诉了他们这干粮里的成分。 尤世威等人听后也是纷纷的尝了起来，然后一个个的啧啧称舌。 牛成虎有些感叹到：“这可比我们当年那些个干饭、干饼、腌菜什么的要好多了。” 陈永福也是说道：“确实，尤其是当年守开封的时候，那时候更惨，到了后面为了活着直接开始吃人肉……。” 王世钦见此更是臭屁了，一脸贱兮兮的告诉他们京营每日的伙食怎样，烧埋银有多少。 并且还会分房分地发媳妇儿，一个月的响银又有多少，而且还是每月足发绝不拖欠。 听的高杰等人直呼这是在养一帮大爷。 将领如此，那底下的士卒们就更不用说了，早就聊开了。 一边吃着一边笑着算自己到如今已经领了多少的粮响，认识了多少个的字儿。 告诉秦军和榆林卫那吃到撑的大白米饭和菜肉，还有那隔三差五会加一次的餐。 惹的他们惊呼不已：“我的天呐！一百两的烧埋银？而且战死了朝廷还会帮你把孩子养大？ 我没读过书，你可不要骗我。” “一个月一两银子？而且每个月都足额发放？真的假的哟？！” 他们是信的，毕竟人家没有必要去骗你，但终究是太过的震惊了，要知道他们每个月也不过是三百大钱而已，就这有时还没影。 秦军和榆林卫都静静的听着京营讲述着他们的待遇，时不时的会惊呼一两声。 对了，大同来的人马都已经被打散了，全部都编入了秦军。 但如今所有的将士们都对于京营是向往不已，心里面都纷纷的产生了一个念头。 自己也要加入京营给皇帝当亲兵，毕竟大家都是当兵打仗的，看看人家过的什么神仙日子，再看看自己。 至于京营兄弟说的那些个训练什么的，虽然听起来就知道肯定不简单，既然人家能受得了。 自己难道就受不了，开玩笑。 尤其是普通士卒，心中的这个想法更加是坚定不已。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知道取什么名 除了那些将领士卒们，杨永明以及崇祯这些个高层们也都围坐在一起讨论着。 由于并非是在朝堂，再加上是在野外行军，因此也并非太过讲究君臣之礼什么的。 更何况崇祯也亲口说了，这段时期不必太过讲究什么礼仪之类的，崇祯以及那些个大臣们都津津有味的吃着行军干粮。 大臣们边吃边对这个行军干粮赞不绝口，尤其是兵部尚书张国维，欣喜之意溢于言表。 而孙传庭则是坐于杨永明身边小声询问着关于京营的训练方式，杨永明也并未隐瞒。 但他也仅仅只是提出了计划的大纲而已，具体的细节等都是由方正化亲手抓的。 于是杨永明便直接把方正化给推了出来，自己则躲了个清闲，方正化也是一一细说了起来，并未推辞隐瞒。 乔迁高也在一旁听着，心中默默的算了一下，随后惊呼道：“我的天呐！照方大人所说岂不是要花上数十万辆的白银？” 方正化点了点头说道：“乔大人算的没错，但是这些还没有算上兵仗局的花费。 要知道火药，武器，盔甲以及粮草这些个物资装备都是要花钱的，而在此之前。 借着成国公之乱对京营的整军以及重新的选拔等等杂七杂八的事情，就已经是花费了百八十万两了。 不说其他的，就现在，每个月的吃喝拉撒，算上京营，秦军，榆林卫三军的响银就是六十万两左右。” 孙传庭震惊不已，他作为三边总督秦军的统帅，对于自家的情况自然是非常明白的。 而榆林卫在来了之后也是归于他手下统领的，对于他的情况自然也是十分的了如指掌。 也正是如此，所以在听到方正化说每个月光是响银居然要六十万两左右的时候震惊不已。 这两个军加起来恐怕也就勉强达到总数的一半左右罢了，由此可见京营吞金的恐怖。 哪怕是家丁亲军也没有这样的养法呀，更何况不是说朝廷缺钱吗？ 当年自己来陕西上任的时候，陛下东拼西凑也只是勉强给了自己千把两的银子。 如果不是陛下给了自己生杀予夺的大权，这只秦军根本就不可能拉起来。 而现在，陛下是动不动的就是百八十万两的银子往外扔，整个崇祯朝到现在什么时候如此豪横过呀。 啧啧，羡慕震惊等词汇已经不能表达孙传庭此时的心情了。 用完了饭后休息了一个时辰，在躲过了一天最热的时候才继续行军。 在经过这一个多时辰的歇息之后京营已经是精神满满了，而秦军和榆林卫却还是略显疲惫。 至使京营也不得不时不时的放慢脚步，而行军速度也因此慢了下来。 高杰等人见此脸上也挂不住了，连打带骂的又走了二十来里路，然后便实在是有气无力了。 高杰看着现在还不露丝毫倦意的京营，心中感叹着，这吃的好就是不一样啊，这都行军快一天了，还显得十分的精神。 再看看自己的这些人，唉。 高杰等人看着自己兵的样子心中清楚，这是真的跑不下去，要是再强行下去到时候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儿呢。 几个总兵正犹豫着要不要前去和督师说一下的时候，前方传来了命令：“今日行军路程已到。 全军扎营，设岗立哨，开始埋锅做饭歇息。” 因为只是一晚并不是长期扎营，所以并不会做辕门或者木寨什么的，当然了，也并不是说随意而为。 哪怕是一夜扎营也是有规矩以及章程的，他们用战车围成一个圈把大军保护在里面。 然后在外布置暗哨明哨以及少量的军队进行警戒，内部扎营也是由几个小帐篷组成一个小组。 并且每一组也会留人警戒，全部都是一段时间轮换一次，由于最中心也是最安全的位置自然是皇帝的帐篷。 而皇帝的周围则是大臣们的帐篷。 大军扎好营后便开始休息整顿，而后埋锅造饭，吃完饭后除了岗哨外以外各营都去休息了。 经过一天的强行军，无论官兵此时都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因此也都很快进入了梦乡。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待到三更之后，最是人困马乏的时候，有一人影正悄悄的出了大营。 这个人影来到了一棵树下，然后蹲了下去，没过多久就离开了。 然而那个人刚刚离去，又有一人来到树下重复刚才的动作，但他并没有像上一个人一样直接离去。 而是躲了起来看着那棵树的周围，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又有一个人东张西望的鬼鬼祟祟来到树下。 在拿到纸条后便快速的离开了。 开封城。 福王府，这座昔日的王府如今已经成了流贼的大本营，未来的大顺皇帝如今的闯王就住在这里。 在最近一段时间内，有很多的人抱怨着为什么不出河南拿下陕西。 河南虽然好，但是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祸祸吃的喝的已经是一天比一天少了，也越来越差了。 而且这段日子街上那些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也是越来越少见了。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近乡情切。 对于闯军的那些高层来说，现在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富贵加身了，算得上是光宗耀祖了，至少他们是这样想的。 正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如今他们已经是人上人了，自然是想要回到家乡让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看看如今的自己。 让那些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跪伏在自己的脚下痛哭流涕，以及回到家乡去娶自己的梦中的情人，等等等等。 更何况家乡就在眼前并不算远，再说了，要想北上攻打大明的京师定鼎天下这里是一定要攻克拿下的。 既如此，为何不发兵争取主动，而是非得在这儿窝着，要知道如今是兵锋正盛的时候。 而李岩则是一再的跟众人解释这件事，牛金星宋献策也是在一旁劝说，他们的心里也是非常明白。 如今大明健全的军队只剩下孙传庭手中握着的最后一支人马，秦军。 秦军主力建在，虽不知其战力但绝不可小觑，再加上潼关天险，若贸然强攻。 恐怕到时不知要死上多少人才能进去，甚至有可能在这里翻船，哪怕强攻下了也必然会脱一层皮乃至伤筋动骨。 到那时恐怕就危险了，毕竟天下这只鹿不是他一家盯着。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如此鲁莽。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李自成 也是基于这一系列的因素之下，李自成在三位谋士的共同建议一下，决定固守此处等孙传庭出关，到时再化被动为主动。 刚开始李自成还担心孙传庭会不会做缩头乌龟固守潼关，然后放任河南不管。 毕竟河南虽然富庶但经过常年的征战早已不成样子了，更何况河南处于四战之地，实在不是长期发展的好地方。 而李岩则是在一旁再三的解释告诉他，先不说河南地理位置的重要性以及代表性。 只要崇祯还想坐稳这大明江山，他就绝不会抛弃河南与不顾，就算他同意那些朝堂的大臣们也绝不会同意。 要知道大明的国策就是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此乃是祖训。 而且从崇祯一系列的做法可以看出此人极为刚烈，独断乾坤，其实也就是一根筋不懂得变通。 否则他又怎么会在大明本就困难的时期进行两线作战，就算他不懂，难道那些大臣们也不懂吗？ 既然他连长城之外的辽东都不会放弃，那么处于大明腹地的河南他又怎么可能会放任不管？ 再加上大明朝廷的财政枯竭等一系列的原因，崇祯一定会催促孙传庭出兵河南。 而孙传庭明知此去难胜，但他又能如何？只要他带兵出了潼关，那么我们就有极大的希望以最小的损失吃掉他。 之后我们就能北上围攻京师，一举拿下整个北地，之后图谋南方，最后一统南北定鼎天下。 最后李自成自然被李岩说服了。 说实在的，哪怕如今已经打下了开封，洛阳等重镇，甚至是拿下了整个中原，但李自成还是感觉如做梦一般。 最开始他也不过是一个升斗小民罢了，而后经过一系列的事情自己成为了闯王。 再然后便是几年前被大明军队打的只剩十几人只能躲进深山中，而现在经过短短的两三年后自己再一次席卷了天下。 难道真如宋献策给自己算命是所说的一样？十八子，主神器，自己真的是天命之子的命吗？ 说实话，如今这种万人之上，日复一日享受的日子已经让他李自成的骨头有些酥软了。 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每天美食美酒不断，美女在怀，难怪那么多的人想要做皇帝。 甚至李自成想过，若是崇祯皇帝能够封自己一个王，然后再给自己几块封地。 那自己也并不是不能投降，到时候自己就安安心心做一个享受富贵的闲散王也可以啊。 毕竟自古以来哪一个造反的人不都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才不得已而为之的吗？ 就像那水泊梁山，就算宋江做了反贼，哪怕是他已经拥有了改朝换代的能力，还不一样想着招安吗？ 李自成也不例外，他可能从没想过自己真的能够取代大明，然后成为日后的大顺皇帝。 如今他占据了整个河南，已然成为了这里的皇帝，对他来说已经很是满足了。 毕竟对于一个原本连饭都吃不饱的穷苦人来说，能做到如今这个地位已经是三生有幸，祖坟上冒青烟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一个原本居于底层的穷苦之人有了如今的成就，必然会有些患得患失的情绪。 更何况有前车之鉴。 再说了他又不与那张献忠一样，先不说此人残暴无比，光是这厮掘了人崇祯皇帝的凤阳祖陵一事就已经是不共戴天之仇了。 在事出之后就放出了天下之贼皆可降，唯献贼不可降这种话，更何况之后崇祯又下了个什么罪已召。 说是当今天下如此全都是因为他的过错，要是他们这些人愿意归降，哪怕是张献忠朝廷一样接受。 既然如此，那他李自成就更不用说了，至于说崇祯皇帝掘了他李自成家的祖坟，断了什么所谓的龙脉之事。 嗨，李自成毫不在乎好，他家本就是穷苦家庭，连饭都吃不上，当年父母双亡都是乡里乡亲帮忙草草掩埋的。 哪里有什么狗屁的龙脉。 不过在那段时间，他们这些人好几次用投降来欺骗朝廷，以此来获得喘息之机。 现如今的朝廷早已经是不信任他们这些人了，就算真心想投降人家也不会接受了。 不过无所谓了，甭管他是挖了龙脉也好还是怎么的，他闯王如今是声势浩荡，更是拥兵几十万，占地千余里。 不过虽如此，但李自成终究还是那个流贼罢了，哪怕是在李岩的眼中也依然是如此。 因为不论是李自成的行为习惯还是他考虑问题的思维，他一直都是以流贼的方式去做，没有丝毫的转变跳出来。 有时候李岩也在想他跟着李自成到底是对是错，或者说李自成到底算不算是个明主。 他李岩自认为还是有些才能的，若他李自成是明主，那必然好好辅佐再创一片太平，就怕……。 李自成刚入河南之时，就是因为听闻此人乃是义军领袖等名声，才不犹豫的率领自己的娘子红娘子以及手下的队伍投奔与他。 而李自成也并未让他失望，对待他时展现了王者的肚量，在一切大事的决策之上，并没有因为他是河南人而排斥于他。 可以说是给足了尊重，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读书人不就是如此吗？李岩也是因此生了以死相报之心。 但之后随着洛阳、开封等重镇的沦陷，随着李自成的实力越来越强，李岩开始慢慢发现了一件事。 这位义军首领，自己当初所认为的明主，并不是当初自己心中认为是为了天下穷苦百姓而打天下的。 他是为了自己，但其实这也并没有没什么，自古以来有几个人打这江山是为天下百姓呢？ 只不过他终归还是个流贼，哪怕是现如今他依然摆脱不了流贼的习性。 这让李岩有时候会感到一阵的烦躁和迷茫。 就像刚拿下洛阳、开封等重镇以及整个河南之时，那些个士兵丝毫没有义军的样子。 一个个如同土匪流氓一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之后占领了整个中原之地的时候。 他向李自成谏言，开始像真正的义军进行转变，为以后平天下治理国家打基础收拢民心。 李自成也答应了并且严格实施，刚开始还好有模有样的，然而没多久之后又开始原形毕露了。 他能约束自己的手下，却难以管到其他的营，这让他有感到有些无力。 第一百七十四章 排斥，线报计划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显能够感觉到有一些人对他极为的排斥和不满。 尤其是那些和闯王一般是陕西籍出身的，以及那些跟闯王一起同生共死过来的老兄弟。 像是宋献策和牛金星等人更是明里暗里的对他讽刺不已，这更加是让他感到憋屈不已。 要知道他尽心尽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阵营，为了闯王好啊。 李岩不知道的是，一些人如此是因为嫉妒李自成对他的重视，其中以宋献策和牛金星二人尤为明显。 他们二人在李自成初期的时候可谓是智多星的角色，也为李自成出过不少的计谋，也算是有些本事的。 然而自从李岩来了之后，便将他们二人的光辉彻底压了下去，再也没有了从前那种指点江山的气势。 闯王大事小事皆是问李岩，他们二人一瞬间似乎成为了那种可有可无的角色。 大部分人也因此跑去和李岩交好，毕竟人家现在是闯王面前的红人嘛，此时不结交什么时候去结交。 而还有不少人则是觉得，自己这些人跟着闯王出生入死忠心耿耿，那怕当年被官军打的只剩十来骑也依然是对闯王不离不弃。 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想到，一个刚刚加入义军不到两年的人物，并且还是一个外地人，居然能骑到他们的头上。 尤其闯王对他比对自己等人那是更加的重视，这如何让人不恼火。 在当初李岩阻止李自成出兵潼关夺取陕西之时，就已经有各种各样的怪话传了出来。 就像前面所说的，这些将领大部分人都是陕西人，如今他们打下了这么多东西，自然是想要衣锦还乡。 如果不能回到家乡，让家里人看一看如今的自己，那就算打下了再多的东西又怎样？ 如此一来人生的乐趣也就少了一大半。 虽然他们大部分人都知道李岩如此是为了大军安全为主，以大局为重，可众人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总觉得这个河南人跟他们陕西人隔着一层肚皮，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一天李自成接到了一份线报，看完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众人见此连忙好奇的询问是何好事。 李自成将纸条传了下去，交给李过等人观看后，笑道：“本王还以为这崇祯小儿御驾亲征能有多大的阵势。 原以为这皇帝老子御驾亲征，那些个狗官怎么着也得尽心尽力的表现，至少不能让那些官兵饿着肚子？ 可没想到，你们自己看看，上面可是明明白白写着缺粮啊，大家可都是饿过肚子的人，都知道那种感觉的。” 听到此话，众人不由得想起当年在商洛深山老林里饿肚子的时候，那种感觉当真是，啧啧啧。 那时候要是有一口吃的，哪怕是让他们拿命去换都愿意啊，大家又都是领军多年的人物。 当然明白缺粮对于一支军队的严重性，如果士卒们连饭都吃不饱，你凭什么指望人家给你卖命。 一旦粮草不足必然会动摇军心，就算强行上了战场，恐怕连平常十之一二的战力都难以发挥。 李自成摇头道：“看来这大明天命当真是尽了，连皇帝老子亲自出马都能如此，还能指望什么？” 众人皆是点头，认为此战是十拿九稳了，这样一来此战完全可以将官军的剩余的力量一网打尽。 而在这种时候，只有李岩提出了疑问，一国之君亲征对于一个王朝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小事，为何会如此的草率？ 他认为还是应该更加的谨慎小心一些，而李自成则是哈哈笑道：“军师不必多虑。 这世间到底还有没有粮，本王可比那坐在高堂上的崇祯要清楚的多，更何况那些个狗官什么德行谁不清楚，他们有什么不敢干。 如今的大明早就已经烂透了，那么一只大军能从哪里弄到充足的粮食？所以他在京师山西那一带搞了不少动作。 对了，这用军师的话来说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所以军师不必担心，更何况这不就是我们一直所想的吗。 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拟定计谋对付明狗了，而且据说崇祯此次把能调动的军队都调了过来。 这一下我们也省心了，只要此战打胜了，往后我们便不会有阻碍，至少在北方这一块是如此。 至于南方实力我们不清楚，但想来会扶持那些藩王，而那些个藩王是什么样子大家都清楚。 不过是一群蠢猪罢了，因此完全不必担心，我们现在主要的就是拟定计划如何对付这最后一支明军。” 不得不说，李自成能在这乱世之中站稳脚跟，从众多的豪杰之中脱颖而出确实有他的过人本事。 经过了一番讨论之后，李自成当机立断，丢掉了郏县以东的所有土地，并且实施坚壁清野。 将所有的粮食人口全部转移，为了能够有十分的把握一口吃掉这支明军，消灭掉大明最后的力量。 也为了打败自己的老对手孙传庭，李自成也将各城镇的兵力全部都集结在一起。 只是留下了必要的兵力进行守备以及巡逻以外，剩下所有的精锐全部放在郏县以南。 准备在那里与官军决一死战。 可以说，李自成这里的行为几乎和历史上所记述的几乎一样。 李岩在听完李自成的计划后精神一振，他饱读兵书，而河南又是他的老家，因此对于这里的地理也是熟悉的。 自然明白李自成此举的意图，他这是想要诱敌深入，同时拉长官兵的补给线。 官兵的粮草本就不足，如果再拉长了补给线，肯定得出问题。 而且为了能够诱敌深入，就连洛阳那样的重城都能够放弃，这份气魄不可谓不大气呀。 这分明就是想要一口就吃掉官军的所有主力，这样的人不可谓不是枭雄。 在确定了计划之后，李自成这边儿立刻按照计划行动了起来，与此同时李自成也派出了一小股精锐的骑军。 让他们前去找到官军，前去近距离的监视同时试探一番，虽然李自成表面上对于官军轻视无比。 但那些都是表面现象。 而杨永明那边也正在快速的往这边行军，他们对于李自成这一边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第一百七十五章 内奸 李自成部如今并未遭受什么挫折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因此兵锋正盛，部队的执行能力也非常高。 他让手下向百姓发出告示，说是官军将到，现如今的官兵滥杀无辜，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现如今只能逃走，等到日后闯王打回来了再给大家盖更好的房子，百姓们纷纷响应配合至及。 毕竟闯王所说的并非假话，贼过如梳，兵过如篦这句话他们都是深有体会的。 因此无论大小村落，除了那些无力逃走的孤寡老人之外，所有人都带着大量的物资逃走了。 那些实在难以带走的也全部都毁掉或者埋藏了起来。 这一下当真是百里荒无人烟，目光所及之处看不到一个人影，那些个村庄也都只剩被火焚烧过后的残垣断壁。 杨永明等人在之后也都是得到了消息，同时也发现了一小股精锐的骑兵出现在他们的周围。 这支骑兵偶尔会来挑衅一番，但往往一交手就会迅速脱离，绝对不会和官兵缠斗，这使得将士们有些烦躁，大骂不已。 杨永明等人在得到消息后便明白了这支骑兵的意图，一是近距离的监视官军，二是为了试探官军的战力。 李自成派出的是骑兵，而杨永明想要打败乃至歼灭这只骑兵，也只能以骑兵对之。 骑兵的战力可以说是冷兵器时代的天花板，若是官军这边的骑兵都战力低下，难以吃饱。 那么就更不用说其他的了，而且可以验证明军确实无粮，可以说是一举多得了。 此时的杨永明等人对于是否歼灭这支骑兵纠结无比，若是采取行动就要面临以下两个问题。 一是骑兵的机动性强若是他们逃跑难以追上，而且他们太过分散因此难以一网打尽。 二是杨永明还指望着他们继续给李自成传递错误的消息，以此来迷惑李自成。 没错，就是错误的消息，最开始李自成接到的线报就是假的。 杨永明前世在研究明末的这段历史时发现，或许是因为明末史料的缺失导致各家的看法不一样。 但是有一点却是一样的，那就是李自成在与孙传庭决战的时候使用了诱敌深入之计。 让孙传庭的补给线拉长，然后一击截断官军粮道，让本就军心散乱的官军更加是雪上加霜，最后一举击败了孙传庭。 杨永明在潼关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这件事，虽说缺粮在明末确实是常态，可他怎么敢如此的确定孙传庭的粮草情况呢？ 要知道，明眼人都能看出此一战是关乎两家命运的战役，而粮草又乃是兵家大忌。 最主要的是，截粮之事乃是由李自成手下大将刘宗敏亲自带万骑所为。 那刘宗敏是何人？他可是最早跟着李自成的一批人，而且当年李自成兵败躲进商洛山之时，也是不离不弃。 他在闯军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可以说李自成是一把手，他就是当之无愧的二把手。 更何况他带去截粮的乃是万余骑兵啊，这样一股力量那怕是在关外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对与李自成来说那更加是家底的存在，一个二把手带领着家底精锐，杨永明可不信他们是想要赌一把天命。 而如此一来，就说明李自成对于孙传庭的粮草数量是极为清楚的，他知道孙传庭缺少粮草，因此决定诱敌深入。 在战时他又明确知道了孙传庭的补给路线，以及补给的时间和粮草人马护卫的数量。 所以他才敢如此，否则他怎么敢抛弃那么多的城池甚至重镇行诱敌深入的计划。 就当他是有雄心敢赌好了，可在开战之后他明明被孙传庭压着打，处处被动不已，可以说是危险至极。 可哪怕如此，他依然让刘宗敏带着万余骑兵前去劫粮，万骑，这绝对是闯军中所有的骑兵了。 那么李自成是如何清楚这些的？只有一个原因，秦军中有他的内应，想到这里杨永明当即去找崇祯。 崇祯在听完杨永明的话后顿时大惊失色，二人经过一番思虑最开始将目标放在乔迁高与白广恩身上。 在杨永明很快发现了问题，秦军中有内应这是肯定的，但这个内应的级别绝不会达到可以接触到军事部署级别。 因为在原本的历史走向上，虽然孙传庭最后败了，但是在前中期的时候绝对是压着李自成打的。 并且一度给李自成造成了非常大的损失，闯军中的家眷以及那些个头目也有不少被俘虏斩杀的。 杨永明可不认为李自成有这种壮士断腕的决心，哪怕是他有，他的那些部下也绝不可能同意啊。 因此李自成对于孙传庭的军事部署并不怎么知晓，他的一系列战术都是在得知孙传庭缺粮，在围绕官军缺粮这一基础上展开的。 如此一来范围也就小了很多，能对粮草一系列问题如此了如指掌的人，除了孙传庭以外，也就只有钱粮官了。 二人经过一番合计后，便决定让锦衣卫暗中监视整个秦军，尤其是钱粮官重点监视，由高文采负责。 毕竟有句老话，捉奸拿双，捉贼拿脏嘛，总不可能因为一点猜测就把人家给抓了。 至于说监视全军，则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谁知道总共有几个呢？ 在出了潼关之后，高文采便带着几个手下在暗中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着秦军的钱粮官吴新。 果然不出杨永明所料，在大军出潼关的第一天晚上三更后，那钱粮官吴新便鬼鬼祟祟的出了营地。 高文采见此便连忙带人跟上，他亲眼看到这吴新来到了一棵树下，蹲下后便匆忙离去。 高文采连让两个人跟上，然后将其抓住，随后高文采又让所有人往四周查探。 在确定没人后，高文采亲自到那棵树下将纸条取出，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纸条放入其中。 最后又重新躲藏起来，等到一人来到树下将东西取走才离去。 高文采回到营地后便直奔崇祯的营账，只见此时崇祯、杨永明和孙传庭几人已在此处。 而那吴新则是被五花大绑的跪于地下涕泪横流，孙传庭此时正一脸怒气的瞪着吴新。 高文采一进帐篷三人的目光便看向了他，高文采并未说什么只是上前将一张纸条递于崇祯。 崇祯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官军粮草充足，京营势大几个字。 第一百七十六章 要输也要赢 崇祯看完后一脸严肃的将纸条交给了杨永明，杨永明看完之后又将纸条交给了孙传庭。 杨永明、孙传庭二人看完后皆是满脸严肃，别看仅仅只是一句话，十来个字而已。 但它对于李自成的重要性，明军的威胁性不言而喻。 孙传庭直接一脚踹过去，怒骂道：“你这畜生！你身为大明官员，陛下与本官待你不薄。 你不思报效国恩罢了，你竟然还勾结流贼背叛朝廷，你简直该死！” 随后又对崇祯道：“陛下，吴新此举已然是叛国之罪，已然是罪不容诛，不杀实难谢天下。 而现在又是特殊情况，臣请将此人千刀万剐，然后斩其首级传遍三军，以儆效尤。” 吴新听此顿时吓得瘫倒在地，差点儿昏了过去，崇祯也是点头准备让人将其带下去。 这时杨永明制止了他们，不管二人疑惑，告诉吴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吴新也不是什么硬骨头，还不等等杨永明他们问就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然后拼命求饶。 杨永明点了点头说道：“吴新，本官看你确实有悔改之意，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将功赎罪。 只要你做的好，便饶你一命如何？” 崇祯虽不知道杨永明要做什么，但也点了点头，孙传庭则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但并未说话。 吴新见此疯狂的磕头。 杨永明告诉他，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继续给李自成送消息，只不过消息的内容要按他们所说的来写。 这一下崇祯二人明白过来，杨永明这是想用假消息迷惑李自成，崇祯更是想到了另一层。 只要刚开始按照杨永明所说的历史来，李自成使用诱敌深入之计，他们便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收复许多的城池。 尤其是那些难以攻下的重镇，这将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吴新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连忙磕头保证一定办好，而后他又积极的配合招供了几个他知道的内应。 崇祯即刻让高文采将其抓捕，然后砍下头颅传遍三军，刚开始一两天的晚上并没有什么。 但锦衣卫依然死死的在暗中盯着整个军营，不负所望，在第三第四天的晚上不断有人想要偷偷的跑出军营。 但都被锦衣卫拿下，并没有什么消息外露，如今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这也是现在杨永明为什么纠结是否要消灭那股骑兵的原因，如若消灭，那么就会有前面所说的情况。 一个操作不当，那么前面所做的那些计划，努力都将会白费。 可若是留着，这将会极大的打击士气，毕竟现在还没有和流贼真正的对接上呢。 可人家的前锋斥候就已经侦查到自己的眼前了，而且还一直在自己的眼前晃悠来晃悠去的，这叫什么事儿？ 更何况杨永明也担心他们真的会看出些什么来，毕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而且这也会严重的拖延行军速度。 对于这个杨永明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决断了，便让崇祯召来了孙传庭和陈奇瑜。 二人在得知消息之后，便一直在思考着这一系列的问题，所以此次召见倒也不算是突兀。 二人仅思考了一会儿后，孙传庭便率先开口道：“陛下，臣认为要战，就如杨大人所说的。 如若放任不管，这对于我军士气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而且潜在的隐患也非常多。 因此不如一举将其消灭，以壮我军士气。” 崇祯点了点头看向陈奇瑜，陈奇瑜和孙传庭不一样，这是他复出唯一的机会了。 他没有退路，因此他相比孙传庭更加的谨慎，考虑到的事情也更多。 见崇祯看向他后才开口道：“启禀陛下，草民也认为要打，但绝不能乱打。” 三人听此好奇的看向陈奇瑜，想听听他有什么想法。 陈奇瑜缓声说道：“草民也十分认同孙督师所说的，但是如此一来必然会暴露我军的真实情况。 而流贼在得知我军的真实信息后必然会心生戒心，这会给我军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不打也会动摇我军士气，有很多的隐患，因此草民认为我们要打，但是要有输有赢。 赢，则是抓住其中一只往死里打最好达到一举歼灭的目的，但同时也要做出一副拼尽全力勉强胜之的景象。 至于输嘛，则是对于其他的款敌以弱，随便追击一番就行了，对于其中的度量。 我相信以孙总督和杨大人的才能定然能够把握的住。” 杨永明，孙传庭二人听完后顿时眼前一亮，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既可以打击那些人的嚣张气焰，又不会让流贼提起太大的戒心。 至于说以雷霆之势剿灭其中一支骑兵的问题，拜托，一支十四五万人的大军哪怕再差。 也不至于这点能耐都没有，要是真的任由他们，那反而容易被别人看出点什么来。 当天晚上，有一支估摸着两三百骑的队伍趁着夜色离开了营地。 第二日，大军和往常一样行军，经过这几天的行军秦军和榆林卫已经慢慢适应并跟上京营的速度了。 但由于流贼骑队的骚扰，行军的速度不但没有提升，甚至还比前几日慢了一些。 而且大军内部也和杨永明他们所想的一样，经过这几天的骚扰，士兵们的士气已经明显被影响到了。 大军中牢骚不断，甚至有不少的是从私底下说道，这连流贼百来骑的先锋斥候都奈何不了。 还如何去和李自成的百万大军交手啊，尤其是京营，一个个更加是气氛不已。 什么时候轮到了贼人主动挑衅官兵的，这不是耗子戏猫吗，因此一个个更是憋着一股气。 与前几天一样，大军还未行进多久流贼的马队又一次出现，总共百来人分成了数队。 这些人大部分都身着皮甲，只有极少数的一些人穿着明军制式的文山甲，那几个应该是头目。 那些铠甲应该是从那些被他们奸灭的明军身上获得的，而且可以由此看出他们并非是李自成临时拼凑起来的。 这些人远远的看着官军，随后不知谁下了一声令，数队人马飞快的向官军冲去。 然而官军骑兵刚动，他们也不管射程便直接抛射了一波箭雨然后就飞快离去。 一个个跑的时候还不忘大声的嘲讽一番。 第一百七十七章 伏杀 这股流贼在离开了官军的视线后便放慢了马速，丝毫不担心后面的官军会追杀上来。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是非常的紧张谨慎的，在挑衅官兵之后被分成几个的小队也会从不同方向逃离。 但是在经过这几天后，由于并没有发生什么也致使他们放低了警戒，同时也让他们在心中对于官兵更加的轻视。 整个小队都是说说笑笑的，这时一人对领头的开口道：“大哥，那些官军还是没有跟上来。” 另一人开口笑道：“哈哈哈，那就是一群个怂包，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追上来。 这群人天天喊着什么忠于大明，那些人简直是脑袋有病，怎么着？这天下是他家的？皇帝老子是他爹不成？”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另一人又接着说道：“不过别说，他们那喊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开始还真把俺给吓着了，还以为真的有多么厉害呢，谁知道也不过是一群纸老虎罢了，哈哈哈。 不过听说这里面还有皇帝呢，可惜咱没那么好的命可以看上一眼，那可是真正的大贵人呢。” 这时领头的嗤笑了一声说道：“什么狗屁的皇帝贵人也就那样，真要说起来给咱闯王提鞋都不配。 兄弟们，哥哥跟你们说，这天下也就咱闯王配坐得，当今这天下咱闯王才是真正的大贵人。” 手下人听完后纷纷称对，一个个吆喝不已。 领头的又继续说道：“但说真的，那些个明狗还真是富的流油，看看那些个武器装备，啧啧啧。 而且看上去几乎是人人配甲，还全他娘都是铁甲，乍看上去还真的是威武不凡，只可惜终究是一群怂包。 浪费了那么好的武器装备，这要是给俺们装配上，哼哼……。” 众人听后也是纷纷摇头，一个个直呼可惜。 头领见此拍了拍手说道：“好了，好了，没有什么可惜的，等到时候把他们打败了，咱一样可以得到。 至于想看皇帝的那有什么好看的？咱闯王就是以后的皇帝，等打下了京师闯王做了皇帝。 到时候一高兴，说不定就赏你们一人一个宫女做媳妇儿。” 众人哄堂大笑，一个个的心情又美妙了起来，头领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原本以为此次的行动极其的艰难危险，可没想到如此轻松惬意，这简直是白给的军功啊。 等翻过了眼前的这个山坡就可以歇息一会儿了，等过一会儿再去然后挑衅那些明狗。 头领如此想着，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在越过山坡之后只见一支估摸着三四百人左右的骑兵堵在他们的前方。 看样子应该是等候多时了，整支队伍盔甲鲜明，一双双眼睛透过脸罩冰冷的盯着他们。 首领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寒意，以及这支骑兵的怒火，想来也是，任谁被连续挑衅几天怎么可能不愤怒呢。 刚刚还嘻笑不已插科打浑的众人此时已经有些脸色发白了，他们胯下的战马想来也感受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也都焦躁不安了起来。 此时头领心中叫苦不迭，同时暗骂自己愚蠢大意了，凭借这些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经验。 他明白，眼前的这支骑兵绝对不是善茬，看样子应该是明军中最精锐的一部分人马了。 而且自己这边刚刚跑了那么久已经是有些疲惫了，相比于体力肯定不如对面。 但如果掉头撤退，势必会有一些短暂的混乱，而对面已经是蓄势待发，到时顺势冲锋下来……。 就算自己成功调转了马头，那也是把后背留给了对面，这几乎就是要找死啊。 头领暗叹了口气，他明白这一次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毕竟自古以来，凡是骑兵对阵的战斗，任何一方率先脱阵溃败者，那么他的结局几乎就是死亡了。 领队皱着眉头咬了咬牙，随后高声叫道：“兄弟们不要怕，我们附近还有其他的兄弟。 我们直接冲过去，听我的命令，冲啊！杀明狗啊。” 领队在喊完之后，便率先打马冲了出去，其余众人也是深知自己现在的处境。 又有了表率，纷纷受到鼓舞，一个个提刀拍马嚎叫着向前冲去。 另一边一直冷眼观看流贼的官军看到流贼的举动后，纷纷冷笑不已，然后在军官的指示下开始提升马速。 一段距离后，纷纷举起早已装填好的火铳激发，流贼一方顿时惨叫跌起不少人落于马下。 流贼领队见此情况顿时双眼发红不已，但也没办法只能拼命的催动着胯下的站马。 而官军这边在打完火铳之后，即刻抽出了马刀，由于火铳上有枪背带是斜跨于身上的，因此根本不用管。 双方倾刻之间便冲杀在了一起，军官看着那身着山文甲的流贼知道他就是这股流贼的头目，直接向他冲过去。 双方照面，军官将马刀一横，先是虚晃一招随后顺势从山文甲脖子处的缝隙猛扎过去，将人刺下马去。 流贼领队受创倒下马去，期间口吐鲜血双目赤红，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 有一些人好似吓破了胆想要降，但还未有动作便被官军一刀劈下去，最后脑海中好似闪过了自己的一生。 内心中叹了口气，终是闭上了眼跌落在地上被杂乱的马蹄踩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这股百来人的流贼已经是被消灭的干干净净了，杂乱的战场上除了官军以外，只剩下一些无主的马匹站立在哪。 而流贼在这附近的另外几支骑兵听到这边的动静之后，也纷纷派人前来打探。 探子们在最后的一段时间赶到了这里，他们看着官军一边倒如同屠杀一般的行为。 纷纷被眼前的这一番场景给吓的倒吸一口凉气，哪怕是没打过仗的生瓜蛋子也知道眼前这只骑兵的厉害。 纷纷催马赶回去报告，那几股正在赶过来的骑兵领队在得到消息后，也纷纷调转码头带领队伍离开。 而官军这边并没有阻拦，也没有前去追击，而是将这股被他们打败了的流贼的首级一一割下，毕竟这可是战功。 然后带着流贼的首级，牵着无人的马匹回归大部队。 第一百七十八章 白广恩的问题 当他们带着流贼的首级以及那上百匹战马回到队伍的时候，一时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将士们顿时士气大增。 此次虽然只是小胜，但是其起到的作用是非常大的，而且是此次出征的开门红，因此得到了极大的重视。 就连崇祯也是亲自出现，对着他们进行了一番夸奖，甚至将他们喻为国之基石。 并且借着此次机会说道，此战过后凡是有功之人他都会亲自过目，若是功劳卓着者。 他将会在英武殿设宴款待亲自进行嘉奖，并且会选入宫禁做天子亲卫，无论是谁，不管是京营还是秦军又或是榆林卫。 并且还着重的对秦军以及榆林卫说道，在此战中但凡表现勇猛者，战后扩充填充京营的时候，可优先选入。 战功卓着者，到时可直接入京营为官，而且在此战中战死者皆会被封为烈士刻于碑上立于承天门前让后人铭记。 并且战死后的烧埋银等皆与京营一样，而且此战过后会按照功劳大小顺序为其安排媳妇儿，有家室着会为其换成银两等等。 一时间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一个个表现的狂热无比，做皇帝近卫，先不说别的，光是待遇想来都是顶好的。 还有其他的那么多的好处，秦军和榆林卫更是激动无比，自从上次了解到京营的待遇后早就想加入他们了。 本来他们还想着之后该怎么加入京营，这不正好了吗，而且若是功劳大的话还可以直接进入京营当官。 这么好的飞鸿腾达的机会一辈子可能都难以遇到一次啊，而那些二十将近三十来岁的光棍们则更加简单了。 银子，老婆，嘿嘿…… 一时间所有人都恨不得现在就飞到战场上去杀敌。 在一开始各个总兵看到那些个流贼的首级以及战利品的时候，心中已是各有所想。 此时听完崇祯的话后，一个个的心思更加是烦乱不已。 尤其是白广恩，这一天下来心中思绪不宁，当天晚上安营扎寨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陈永福。 这是他考虑了许久的，京营和瑜林卫的那些个总兵他不熟难以搭上话，唯有秦军这边儿的交情不错。 而秦军这边，高杰与自己一样都是流贼出身，但人家有抢了李自成老婆的壮举，所以不必担心什么。 而其余的人要么不是很熟，要么就是被分到另一路去了，而陈永福不但有交情熟络，并且根正苗红还挺受重用。 陈永福看到白广恩时有些诧异，平日里二人以及高杰和牛成虎几人的关系还算是非常不错的。 但也并没有达到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地步，因此对于白广恩这晚上为什么来找他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二人寒暄了一番后，白广恩便开始表明自己的目的：“兄弟说实话啊，这整个大军中就老弟这车营的战力最弱。 最要命的是还不满编，唉，等到时候打起来了还望哥哥多帮衬帮衬，兄弟这儿还有点儿碎银子，哥哥拿去买点酒喝” 陈永福不动声色的收下了银子，毕竟白给的干嘛不要，随后笑呵呵的开口说道：“都是自家兄弟，这还用说。 等到时候打起来了，若是万一撑不住兄弟自然会给哥哥压阵，毕竟咱们都是为陛下做事的。” 白广恩连忙笑着点头称是。 而陈永福此时突然语气一变，凝重说道：“但是有一点可是说在前头，那就是绝不能临阵逃脱。 否则的话，什么后果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更何况此次陛下亲临，呵呵。” 白广恩连连点头，保证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随后又小心问道：“兄弟，你说我们这一次能打赢吗？” 白广恩听后想了想正色说道：“这事儿嘛，说实话我也不敢断言。 但是有一点，若是在之前想赢那李自成难，别说赢了，不被他一口吃掉就算是好的了。 但是现在嘛，不说十拿九稳，但至少应该有个六七分的把握，督不是说了吗，此战粮草充足，兵甲齐全。 更何况还有京营那般精锐的兵马，再说了，此次陛下御驾亲征就足以说明一定的情况了。 你想想看，若是没有一定的把握陛下怎么可能会御驾亲征？不说别的，那些个朝臣就绝对不会允许。 再说那李自成，他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神仙下凡，老子以前和他交手过那么多次，也没见怎么样。 而且在以前那种情况他还不一样被咱们督师打的丢盔弃甲，更不用说如今的这种情况了。 再说了，这千年以来历朝历代的皇帝你见过谁被下属戴过绿帽子？光是这一点他就没有做皇帝的命。” 白广恩知道他说的是高杰那厮一辈子引以为傲的事情，二人相视一眼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又闲谈了一番后白广恩就离去了，他们二人都不知道的是，白广恩前脚刚走。 没一会儿一封密信便送到了崇祯的面前，崇祯看完后便直接让人将杨永明和孙传庭召来。 等到二人看完秘信上的内容后，崇祯才开口道：“如何？你们觉得这白广恩靠得住吗？要不要……。” 孙传庭看向杨永明，杨永明点了点头率先开口道：“陛下莫急，若是在之前臣还摸不准此人。 到时为了以防万一，哪怕错杀也只能将他给……。 不过现在嘛，臣觉的这个白广恩还是有救的，可以一用。” 崇祯有些许疑惑，但不等他开口询问，孙传庭点了点头说道：“杨大人所说没错。 就如墙头草，正因为他左右摇摆才有争取过来的可能，一个人不怕他左右摇，怕的是不管什么事都装在心里。 这样的人是最不稳定的。” 杨永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白广恩出身流贼，也因此不管怎样在官军内部定然会多少受到排挤。 但他很聪明，他知道这些情况因此一直尽力保存着自己的人马，所以松锦之战后他的人马仅比吴三桂弱。 如今在秦军中也是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而且白广恩也算勇猛更是立下了不少的战功。 而且如今大战在即，若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其随意杀之，首先对于士气的打击是非常大的。 而且会引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会引出许多难以预料的后果，要知道除了他以外还有高杰等人也都是流贼出身。 因而此人绝不能动至少现在不行。 况且他能够去找陈永福问出这些问题，就说明他现在心中正在尽力死战还是保存实力之间纠结。 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信号，现在就看陛下的了，陛下要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尽力死战。” 崇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第一百七十九章 敲打白广恩，担忧。 崇祯思考了一番，最后便直接让人将白广恩召来。 而白广恩这边刚回到自己的帐篷没多久，就有人来找他，说是皇帝要单独召见他。 这让他心中不由得有些害怕，自己刚从陈永福那里回来，还没多久陛下就来召见自己。 而且并未说什么事，自己出身又不正当，而且不像高杰那厮有什么值得吹嘘的事。 如果是在之前，他手中的兵马虽不算最多但也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而现在又有京营又有榆林卫的。 况且如今这一仗明眼人都能看出关乎于国运，可以说是大明朝与李自成的决战。 在这种情况再加上以上一系列的条件之下深夜传召自己，这放谁身上谁不害怕？ 但他也知道，越是这种情况越是要冷静绝不能做傻事，他当即跟着前来传召他的人颤颤巍巍的前往崇祯大营。 来到大营外后，传召他的人先一步进入大帐，等听到让他进去的声音后他才小心翼翼的进入大帐。 进入帐内看到崇祯后，快步上前两步，然后连忙拜倒在地：“末将蓟州总兵白广恩拜见陛下，见过督师、杨大人。” 崇祯点了点头让其免礼平身，又让人赐坐上来茶水，语气温和的和他谈说了几句。 随后问道：“朕听说白爱卿自从投明弃暗加入官军以后作战勇猛，虽然如此但因为出生流贼始终受到排挤。 也因此一直担心不被接纳，是否如此？” 白广恩听后心中惊颤不已，连忙又跪服于地说道：“回陛下，臣当年一时糊涂走错了道。 但得陛下圣恩愿意给臣改过自新的机会，让臣以流贼之身加入官军，因此臣对于朝廷，对于陛下万分感激。 从那以后，臣下定决心以死报答君恩，虽有些同僚确实对臣有些意义，但臣绝无其他想法，望陛下明察。” 崇祯点了点头上前将其扶起，笑了笑温和道：“爱卿不必紧张，你之勇猛传庭皆告之于朕了。 朕知道你早已迷途知返，也明白你心中的担忧，此乃是人之常情，你不必担心。 朕此次找你来不为别的，是为了告知于你，你不必担心那些事情，过去的事情朕说过不会追究就一定不会追究。 朕就是想告诉于你，朕不会看你的出身如何，只会看你的才能，只要你有能力，朕就绝不会亏待埋没于你。 要知道男儿在世，岂能一辈子碌碌无为？若是有机会却也不敢施展自身才华，豪迈潇洒而活，岂是大丈夫？ 朕只能给你们一个施展抱负才华的机会，至于你们以后是留名于后世，还是泯灭于众人，这在于你们自己，而非于朕啊。 朕最后只能给你一个忠告，与其担心那些毫无飘渺的事情，还不如想想现在该如何去做，思考一下以后的路该如何去走才是正确的。 只要你觉得是正确的，你觉得问心无愧，又何必去管其他的呢？” 白广恩听完后有些呆滞，脑海中一片空白。 崇祯见此轻微叹息了一声：“朕只能言尽于此了，还望爱卿能够好好思考一番，莫要辜负于朕的一片好意。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白爱卿也下去歇息，还要行军赶路呢。” 白广恩这时才回过神来，连忙单膝行礼道：“多谢陛下教诲，末将告退。” 白广恩退出大帐后一路恍惚的回到自己的营地，这时他又看见自己手下的几个普通士兵在那讨论着今天白天的事情。 说是到时候一定要狠狠杀敌，争取此战之后就能加入京营。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手底下这些人的心思恐怕早就不在自己这边了，自己对于他们的控制也越来越弱了。 这些日子的一切东西全部都是由京营提供的，吃喝用度什么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他们的心已经被皇帝给收服了，若是自己真想做什么，恐怕自己刚说出口这些人反手就会把自己绑起来。 然后压到皇帝那请功。 白广恩摇了摇头深深吐了口气，没去管那些人，径直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白广恩久久躺在床上难以入睡，脑海中满是崇祯所说的那些话，又想到了手底下那些士个兵的状况。 最后叹了口气，心中下定了某个决心，罢了，就拼一次。 第二日一早，大军依旧如往常一般行军，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些流贼再也不敢如往日一般挑衅骚扰了。 只敢远远的观望着，时刻都保持着警惕，那架势大有只要见势不对，立刻就能掉头就跑，而大军也并未管他们。 这一路上残桓断壁，大军越向前走景象越发的荒凉，当真是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啊。 所能见到的人也都是饿的只剩一口气吊着的垂垂老者，以及那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孩童。 绕着那铁石心肠的人见到这副场景也忍不住落泪，崇祯不止一次找到孙传庭和杨永明等人。 问他们能不能均出一点粮食救济百姓，但都被孙传廷他们拒绝了，虽然杨永明心里也很难受，但也咬牙拒绝了。 他告诉崇祯，这种场景这一路上不知道会有多少，若是在这里开了口给他们发放粮食。 那么大军之后的要不要发？而一旦如此，恐怕大军还未和李自成接战就已经无粮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不知道要用多少粮食才能填满的无底洞，而且这些流民之中谁知道有没有李自成的探子。 一旦被李自成知道了我们的真实情况，那么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会做无用功。 李自成也会迅速改变战略，到时又不知道会多付出多少代价。 崇祯最后叹了口气不再坚持，他心理明白杨永明和孙传庭他们所说的都是对的。 而杨永明等人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管别的了，根据斥候来报，大军距离洛阳只有不到两日的路程了。 他们并不担心能否拿下洛阳，因为根据派出去的探子内线来报，李自成并未在洛阳放多少兵力。 可以说整个洛阳根本就是一个无守的状态，大军只要去了就能占领。 他们担心的是洛阳城内的那十几万人口，因为李自成在撤离的时候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了，不能带走的也都毁掉了。 因此可以说，那洛阳城内的，根本就是十几万的饥民，流民。 第一百八十章 洛阳城内问题 杨永明清楚在原本的历史中，秦军重新占领洛阳后，孙传廷的谋士给他提出建议让他稳扎稳打，不要急于前进。 最好以洛阳为根基，在此地修复城池招揽流民，开屯田以储存粮草，如此一来进可攻，退可守。 等到时机成熟之后，便可一举收复中原。 但由于朝廷催的急，再加上孙传庭也畏惧皇命，因此不敢多做停留，但最主要的还是粮草问题。 据记载，朝廷从各地所调拨的粮草并没有多少，反而各地的地方官全都催促不已。 说是因为为此战筹集粮草不少人尤其是老者难以生活而自缢而死，运送粮草军需的运夫也有不少淹死河中。 各地情况都十分紧急。 但是如今并没有那么多的事情以及限制，大军粮草军需充足，也不必担心朝廷催促。 因此杨永明一度在想着是否能够在拿下洛阳后缓缓图之，他甚至将这一件事提了出来。 问了问孙传庭、陈奇瑜以及兵部尚书张国维三人的意见，然而三人意见极度一致，纷纷表示反对。 并且三人的理由也相同，他们告诉杨永明，就算重新占领了洛阳甚至是开封，那又能怎么样？ 在河南战场上甚至于整个北地，朝廷与流贼双方的势力并没有发生什么实际的改变。 如果按照他所想的来，这一仗恐怕没有个一年两载根本就打不完，而大军尤其是京营又不可能一直在这。 等到他们一撤走李自成又会卷土重来，那么他们花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所做的一切岂不都成了无用功？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根本没有解决大明与流贼以及建虏两线作战的环境。 到时大明依旧是在两头疲于奔命罢了，而他们能为大明赢得一次喘息之机却不代表能有第二次。 杨永明也明白这个道理，最终几人决定要打，趁着此次粮草军需充足，再加上此次绝无仅有的好机会。 一定要一战而定，把主动权重新抓回手中。 孙传庭几人已经知道了建虏那边的情况了，是由崇祯亲口告知他们的，说是由当年厂卫留在那里的线人刺探来的情报。 并且说杨永明进入草原就是在得知了这个情况之后，为了去查探这个情报是否真实。 又经过一天多时间行军后，终于，经过斥候来报洛阳已在三十里开外了，杨永明当即让全军开始休整。 而他与孙传庭几人此时正在大帐中接收各地所发回来的消息，这些人都是大军还未出潼关，乃至京营还未出京师的时候从厂卫中派出去的精干。 他们有些人在流贼中潜伏下来，而有些则是在各大城镇中潜伏下来。 他们全权由杨永明负责，孙传廷也只知道一小部分，崇祯都不是很清楚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根据线报所知，洛阳城中的情况确实如他们所设想的一般，李自成原本驻守洛阳的人马早已退去。 只要大军过去便能占领，但是城内仍然有老弱病残等十余万人，而且由于李自成坚壁清野。 此时的城内早就没有了一粒粮食。 众人看着这个情况一阵头疼，占领城池很容易，但是如何安顿里面的人却是一个大问题。 毕竟那可是十几万张嘴，而且不是在乡野所遇到的散乱流民，众人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决定放粮。 而后众人又去找崇祯说明情况，崇祯听完后自然并无意义，但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如此一来，难道……” 杨永明知道他担忧的是什么，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这和我们之前所讨论的并不一样。 首先，就算我们给那些村庄以及散乱的流民发放粮食，他们依然活不了多久。 因为只要我们一走，他们就会为了那些粮食玩命，而到时那些老弱病残依然活不了。 其次，您见过哪家军队明明缺粮还会给村庄流民发粮的吗？说一句不好听的，这不就是自找不痛快吗。 而像洛阳这种重镇大城则不一样，其中人口十几万，若是真的不管不顾一旦发生暴乱，其后果不堪设想。 总不能我们入河南的第一战就是镇压百姓，屠杀平民，因此我们只能发放粮食以稳定人心。 而且我们都谈论好了，此次放粮就由陛下亲自主持，如此一来既能收复民心，又能为陛下增加声望。 同时以这件事向外地传出消息，哪怕朝廷艰难如此依旧没有放弃他们，让朝廷与流贼的行为做成鲜明的对比。 这也算是一举三得了。” 崇祯与孙传廷等人听后皆是点了点头，杨永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其实就是李自成的一招阳谋。 李自成哪怕现在在所有人眼中仍旧是流贼，所以他不必顾，但大明如今依旧是正统，因此不能不管不顾。 而在他所得知的消息中我们是缺粮的，如此一来，我们就进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抉择。 若是放粮，这就是进一步加剧了大军的缺粮局面，可以说是自掘坟墓了。 而不放，也是自觉坟墓，首先，这极大可能会引起民众暴乱从而扰乱我军后方。 而李自成也会借着此次事件进行大肆宣传，看到没，暴明如此大家还跟着他干嘛。 而如此一来将会加剧全国各地的反明浪潮，许多图谋不轨的人将会借势揭竿而起。 所以，按照他的设想这其实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众人皆是点头，崇祯感叹道：“这李自成当真不愧是个枭雄啊。” 随后又转过头对王承恩道：“大伴，我们如今还有多少粮草，能够大军用多久？” 大军此次的粮草后勤调遣皆是由方正化所管理，但最后所有详细不论是粮草还是军需什么的全都会报到王承恩这里。 因此他对于后勤等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了如指掌，很快便说了出来，大军所带军粮还够用一月左右。 而在半个月后，厂卫就会将新的粮草补给押送过来，所以粮草还是非常充足的。 能有这么多的粮食除了八大晋商的贡献之外，也多亏了王承恩，是他拿着银子在暗地里疯狂从江南收购粮食。 甚至与一些走私的联系上，从周边的一些国家收购粮食，当然这也是经过了崇祯默许的。 而当大军出征之后，收购粮食等物资的任务也就交给了太子那边。 第一百八十一章 消减口粮，陛下。 在确定了方向之后，众人很快便商讨出了方案做出了安排。 杨永明沉思了一下说道：“虽然粮草充足但仍旧最少要留出十至二十天的口粮以备不测。 而用于救助洛阳城内百姓的粮食就从京营扣，步兵口粮每日减去二分，骑兵减去三分。 至于秦军以及榆林卫的口粮则不动他，毕竟他们不是京营，口粮减少对于他们的士气打击会很大。 而且他们也无法理解，到时也不过是徒增事端罢了。 这些粮食到时候就用来做成稀粥救助灾民，想来吊着一条命应该不难，至于其他的还得到时候再议。” 众人听完之后也都表示赞同，只不过孙传庭几人对于只从京营中扣粮食有些担忧。 尤其是骑兵居然还比步兵扣的还要多，难道真的就不用担心吗？ 但看到杨永明在说这句话时再正常不过的表情，以及崇祯也没有说什么所以他也没有问出口。 而崇祯并不是不疑惑，他没有说话则是因为对杨永明的完全信任。 随后京营各部都传达了命令，京营各营开始削减口粮，步卒减二分，骑兵减三分，削减出的口粮用于救济灾民。 当侯世禄以及王国钦几人接到命令后还担心不已，生怕会出个什么事儿。 他们带兵多年，对于这些大头兵的想法可清楚的很，别跟人家讲什么大道理，说什么封侯拜相。 你给人家讲这些人家看都懒得看你一眼，但你要是敢克扣人家粮响，他是真敢拨刀子砍你。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凭空说笑的，自己这进入京营还没多久，这要是手底下闹出什么乱子，那真的是完了。 因此几人在得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即刻赶往各部，想要看一下情况进行安抚一番。 然而令他们诧异的是，命令下达下去之后京营各部并没有人发出一丝不的满。 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他们依旧是该吃饭吃饭，该行使自己职责的时候就行使自己的职责。 这让他们对京营的印象期望又一次刷新了。 要知道削减口粮的仅是京营，秦军和榆林卫可是分毫未动，在这种鲜明的对比之下更容易引发心中的不满。 这要是放在其他的军队的身上，恐怕现在早就已经闹翻了。 几人心中实在惊奇不已，甚至于招来了手下部将询问，部下的回答让他们感叹不已。 就如侯世禄手下的游击将军王虎，王虎听到侯世禄的询问后反问道：“我等为大明的官军。 而军人的责任就是保国卫民，如今百姓缺粮挨饿，我等身为官军省出一些粮食救济百姓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就如我们的教官将军们所说，在和平的时候百姓用税银养活我们，而当国家与百姓的安全受到威胁时，我们自当应该挺身而出。 至于秦军和榆林卫怎样我们不知道也管不了，但我们京营就是如此。” 当侯世禄听完这些话后顿时感到震撼不已，他难以言说出自己当时心中的感觉。 而这些话也传到了孙传庭、陈奇瑜以及王国维等人的耳朵里，几人听后也是大为震撼。 孙传庭忍不住最旁边的人感叹道：“这才是身为官军应该有的样子啊！这才是真正的官军啊！” 等到吃完午饭休息了一阵后，杨永明正准备下令组织攻城，谁知此时斥候来报。 说是洛阳城门被打开，并且有官员出来迎接大军。 一时间众人困惑不已，要知道整个河南都已经沦陷许久了，几乎整个河南的官员要么自缢殉国，要么降贼。 根本就没有什么朝廷的官员了，更不用说这洛阳城内了。 但众人思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把人带过来看看。 没多久，一个身着破烂官袍的中年男子来到了众人面前，他一看到坐在上位的崇祯顿时跪伏于地。 泣不成声的说道：“罪臣河南知府任飞，拜见陛下，罪臣等王师已久。” 众人一听此人居然是河南知府顿时惊诧不已，要知道这知府也是个正四品的高官啊，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崇祯先是让其免礼给他赐座，然后让他慢慢道来为何会如此。 原来自李自成大举进攻河南后其余城镇接连沦陷，最后只剩洛阳一城，而最后各方人马皆汇聚洛阳。 他自然也在城中坚守，但最终因为无援洛阳也被攻破，而最后在混战中他被流贼刺中肩膀后大难不死流落乡野。 自此之后河南陷落，而一些仍旧效忠大明的村寨则结寨自保，念任飞是如今大明仅存的高官便推举他为主事人。 但即便如此，势力仍旧太小只能勉强守住方寸之地，根本无力回天。 然而在前一段时间流贼突然撤出洛阳，洛阳一时无主，又听说是因为朝廷发兵要收复合河南。 一些人就邀请他前来洛阳主持大局以等待朝廷大军到来。 任飞说完又顿时跪伏于地哭道：“陛下！臣身为朝廷命官却未能尽责守护好国土，自知死罪，只是……。” 待任飞说完之后，军帐之内一片寂静，在明朝丢失城池土地一直都是重罪死罪。 虽然情有可原，并且在之后一直赋予顽抗，但是丢成失地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这时首辅蒋德璟开口道：“陛下，虽然任知府丢城失地确是大罪，但……” 其他人也是纷纷想要开口求情，但不等蒋德璟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开口，崇祯直接伸手制止了他们。 只见崇祯起身径直走到任飞面前，随后亲自将其扶起拍了拍其臂膀说道：“朕明白任卿的苦衷。 朕要说的是，你不但无罪还有功。 朕心中清楚在那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挡得住势大的流贼呢？但哪怕是到最后一刻任卿依旧坚守国土。 哪怕之后河南落入贼子之手，面对四面皆敌的情况，任卿依旧和许多心向我大明的忠义之士奋力抵抗。 如果这都不算是有功，那么什么才算是有功？若是像卿这样的忠义之士都要被治罪，那大明岂不是真的没救了？” 所有人在听完崇祯的话后，一个个都怔怔不语。 “陛下！”任飞更不用说了，直接泪如泉涌，心中一切的委屈都涌了出来。 当场又要跪拜下去，但是被崇祯拖住了。 他原以为自己是在劫难逃，毕竟他知道崇祯的脾气，虽然在前一段时间他听到过一些消息。 说是陛下有所改变，但又能有多少改变呢？ 这一声陛下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进城 这将是一段会被载入史册的君臣佳话，任飞的那一声陛下太过悲腔。 此情此景使得在场之人都忍不住落泪。 最后还是崇祯开口道：“好了，大家都不必再悲伤，那些都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 众人皆是点头附和，此时崇祯又感叹道：“任爱卿受苦了，若是每一个人都像任爱卿这般忠义，朕就不必担忧，大明也未必会变成如此这般。 朕要为爱卿建造石坊，让天下人向卿学习。” 这下子所有人全都是一脸惊诧的表情，看向任飞的目光充满了羡慕。 任飞也是满脸震惊，原以为此次自己能够逃得性命不受惩罚，以是极为幸运。 却没想到居然……。 此时他当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一时间语无伦次了起来：“陛下，臣，这，臣何德何能……” 不等他说完崇祯便手打断了他，对其情真意切的说道：“当得，朕心中觉得你当得你就当得。” 随后对王承恩说道：“大伴，此件事记下来，此战过后便提上日程。 另外传旨，升任飞为河南巡抚，总管一切军政大事。” “是。” 众人又是惊叹，心中直道这任飞的命是真好，直接从正四品知府飞升为从二品大员，啧啧啧。 任飞本人更是泪流满面，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臣任飞，必定以死报答君恩。” 崇祯点了点头随后询问道：“任卿，如今城中状况如何？” 任飞听后怔了一下，赶紧擦干眼泪整理了情绪悲腔说道：“回禀陛下，如今的城中惨不忍睹啊。 臣虽然名义上暂管洛阳城，可是臣手中无兵无粮根本无法救济灾民，而洛阳府库中更是没有一粒粮食一两银。 城中富商也皆被李自成那贼厮拷掠殆尽，甚至在其离去的时候用一把大火将城中大部分房屋化为灰烬。 如今城中的百姓大部分都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民，而且城中如今是以枯骨为柴，以人肉为食。” 众人听的是头皮发麻，那哪里是什么洛阳城，根本就是一座人间炼狱。 杨永明知道不能在等了，当即对崇祯说道：“陛下，我们赶紧进城，我们早一些进城就能多救活一些人。” 众人皆是点头，当即出军帐开始集结部队，没多久京营就集结完毕，秦军和榆林卫在过了一会儿后也集结完了。 崇祯点了点头，杨永明驱马上前两步：“大军即刻进城但切记不可扰民，方正化何在？！” “臣在！” “我将执法队交由你统领，入城之后你沿街道巡查，但凡发现触犯国法军法者，无论是谁杀无赦！” “领命。” 杨永明又对着大军说道：“本官话先放在这里，入城之后但凡扰民触犯国法军法者。 无论士卒将官，也不论所犯之事大小，皆以死罪论处，有一队者杀一队，有意营者杀一营，上不封顶。 诸军，自重。 传我军令，入城！” 孙传庭等人听完后点了点头，而高洁、白广恩等人心头则是有些骇然，心中想着一定要约束好手下的人。 军令传下去之后大军拔营，然后缓缓向城内进军。 大军以京营、秦军、榆林卫的顺序向洛阳城内进发，而京营又被分为两部分，以大量步兵和少数骑兵为先锋先行入城。 一面龙旗大纛立于队伍之前，崇祯也由战甲换成袍服，杨永明和孙传庭等人担心他的安全在其龙袍内套上软甲。 等到前军占领了城墙城门之后，大军开始缓缓入城。 时隔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洛阳的城楼上再一次插上了大明的旗帜，一队队明军整齐的踏过城门进入城内。 城内的百姓们一个个惊恐不安的看着进入城内的军队，那些流贼让他们吃尽了苦头，而冠军却也是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在前行的崇祯看着那一个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百姓，心中的感情难以述说。 而此时突然生变，只见一个站于街道旁的五六岁的孩子突然倒地不起，原本站于孩子身后的妇人连忙将其抱于怀中，呼喊其名：“狗蛋儿，狗蛋儿。” 四周的人见这个情况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更有一些人则是毫不掩饰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崇祯见此连忙翻身下马上前，并且呼喊军医。 军医连忙上前查看一番：“回陛下，此子并无大碍，只是饿的太久了昏厥了过去，但如果再不进食，恐怕……。” 那妇人明显也是知道自己的孩子的情况，当即祈求道：“求求大人救救我的孩子，民女愿意当牛做马报答大人大恩。” 说完之后当即跪于地想要磕头，崇祯连忙扶住她：“不必如此。” 随后让人取来行军干粮，慢慢喂其服下，许久过后，那孩子总算是慢慢睁开了眼睛。 妇人见此直接跪地磕头，泪流满面的感谢道：“谢谢大人，谢谢恩人，大人公侯万代……” 妇女不住地语无伦次的感谢着。 而杨永明听着心里吐槽着，人家可是当今皇帝，万万人之上的存在，什么公侯万代，也太低级了。 至于长命百岁，拜托，人家在朝堂上听的都是万岁好。 杨永明心中自然是明白这妇人的心情，他也不过是想苦中作乐，在这种环境下让自己不那么难受罢了。 倒是任飞连忙开口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这是皇帝陛下，当今大明的天子。” 什么！皇帝？！ 一时间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的看向崇祯，皇帝呀！那可是上天的儿子，神仙一般的人物。 一些有见识的人此时指着崇祯穿着的袍子叫道：“快看，他衣服上绣着龙，那是龙袍。” 而一些机灵的人见到这个情况连忙跪伏于地，口中大声喊道：“草民拜见皇帝陛下。” 而一些反应慢的人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跪伏于地，一时间所有人纷纷拜倒在地，而一些远处的虽然不知道情况。 但看到前面的人如此也是连忙照着做。 一时间皇帝万福，天子万福，拜见陛下，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一时间所有人似乎都明白了什么情况，一些胆子大的则是忍不住偷偷抬起头，想要一睹皇帝的真容。 一些在远处的人则是在心中懊恼不已，后悔自己没有在前方跪着，这可是皇帝陛下，说不定还能沾沾龙气，福气什么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演讲，如此帝王。 杨永明这一刻才算是真正理解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的意思了。 那怕大明如今已经是危在旦夕，但毕竟也是延续了几百年的正统，百姓对于皇帝依旧是十分信服和尊仰的。 崇祯此时也是大显天家风范，一面让众人免礼起身，同时亲自上前去扶那妇人。 而妇人顿时受宠若惊，一时间不知所措。 正当崇祯想要对妇人进行一番询问以表关切的时候，只见一群老者和一些中年人从远处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们也几乎全都是骨瘦如柴，但相较于其他人要好一些，穿的衣服也较为完整。 他们来到了崇祯的面前，当即拜伏于地：“请求陛下为我等做主，救救我等草民。” 这时任飞在一旁说道：“陛下，他们原本是城中的富商以及德高望重之辈。 曾在李自成攻城之时也都曾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也因此在城破之后都遭到了李自成的严重报复。 家财什么的都被拷掠一空，家中子弟也几乎被屠戮殆尽，族中女眷则被李自成强行带走。 这一些活下来的也时常受到李自成的刁难和折磨。” “来，快起来。”崇祯听完之后连忙上前将几人一一扶起：“你们受苦了呀。” 几人赶忙谢恩，随后说道：“我等身为大明的子民，这是我等应该做的，如若再来一次，我等还会如此。 这是盼求陛下为我等做主，替我等以及洛阳城的百姓们报仇。” “会的，会的。”崇祯对着人群大声说道：“大家放心，朕此次御驾亲征就是要与那李自成决一死战。 此次必定要还天下一个太平。” 众人纷纷叫好。 崇祯继续说道：“朕知道，你们中也有很多家人被那李自成蛊惑，甚至强行掳去。 朕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把他们带回来，让你们一家团圆，至于那些被蛊惑加入流贼的，朕也会赦免他们的罪行。 还有，朕知道大家已经许久没吃东西了，朕已经让京营省出了一部分粮食先给大家解决燃眉之急。 而且很快就会有粮食运到洛阳，朕保证不会再有一个人饿死，并且还会建一支医师队给大家看病。 而且官军还会给大家重新修建房屋的，大家只需要配合就好，而除了这些之外。 等到安定下来后，官府还会给大家分发土地，粮食，种子，耕牛……。” 众人在听完之后面面相觑，全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在确认没有听错之后一个个顿时又跪伏于地。 一个个谢恩歌赞，那场面气势简直是山呼海啸一般，看的人眼球是震颤不已。 杨永明等人也分明感觉到，这一次的跪拜歌讼分明与前几次不同，前几次明显是因为身份的原因。 而这一次则是发自内心的。 百姓们也确实如此，至于说怀疑这些话的真假，根本不存在的，若这些话是杨永明、孙传庭这些个人说的。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信，如今这些官老爷对于他们来说早就没有什么信誉可言了。 但这些话可是皇帝老爷说出来的，难道皇帝老爷还会骗他们这些个平头百姓吗？ 皇帝是什么？那可是上天的儿子是上天的代表，所以说他们根本就不担心这是在骗他们。 至于说这些事会不会真的实施，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毕竟谁敢跟皇帝作对呢？ 于此同时他们也想到了那该死的李自成，不是说什么吃他娘，喝他娘，开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吗？ 但结果呢？而且在走的时候还干了那么多缺德的事。 崇祯见到这个情况满意的点头，让人起身后继续说道：“大家到时一定要配合好官军。 还有，尽量把这些消息带给在流贼中的家人，让他们尽快回来，一来是因为到时候官府会给你们登记。 到时候分发土地的时候是按照人头给你们发的，二来则是战场上刀枪不长眼。 别眼看着这安定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却被那李自成当做炮灰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战场上，这多划不来呀。 李自成这厮究竟是什么样子，大家现在心里应该也都清楚了，别看这贼厮口号喊得好。 什么闯王来了不纳粮，可你们好好想想，如果不纳粮他吃什么？他拿什么养活他手底下的那些人？ 抢富户？可富户终究没有多少，早晚有一天会被抢完的，到了那个时候该怎么办？到头来还不是抢咱们要老百姓的？ 而且大家好好想一想，刚开始天灾虽然严重，但波及并不是很大，而且朝廷也一直在救助。 而且想必大家也知道，在那辽东还有建虏，那建虏是什么样子大家应该都明白。 朝廷要派大部分兵力去防范他们，以防那些人进入我大明烧杀抢掠，此时的朝廷已经是再也没有余力管别的了。 可李自成那贼子却在此时造反，致使整个北地乱成一片，他打着为民的口号，却干着烧杀抢掠的事情。 他和那关外的蛮夷有什么区别？但朕也知道，他们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才不得已如此。 所以在好几次官军将他们逼入绝境的时候，朕都下旨将他们招降把他们放回家。 可李自成那厮呢？每每骗朕，等脱困之后就将那些官兵杀死，要知道他们可都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啊。 而那些护送他们回家的士卒也都是家有妻儿老小的男子啊。” 此时的人群中已经隐隐传出了呜咽的哭泣之声，他们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想到了自己的孩子男人。 而崇祯此时突然高声吼道：“但是朕心里清楚！这不是朕能够推脱责任的理由，朕向你们，道歉。” 说完，崇祯就深深作揖一躬。 众人一时惊愕的不知所措，而此时杨永明突然快步上前将崇祯扶起：“陛下何必如此？ 天灾人祸又岂是人力所能阻挡？更何况陛下也为此日夜操劳。” 随后又转向百姓说道：“乡亲们你们知道吗？咱们陛下自登基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从不敢休息。 但是大家应该都知道，一个朝廷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奸佞之臣欺上瞒下，对陛下隐瞒真实的情况。 说是咱们百姓没有那么苦，流贼就快要被消灭了，陛下仁慈，自然相信自己的臣子。 但是有一点他们隐瞒不了，那就是国库空虚没有银子，咱们陛下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咱陛下为了能够拿出军饷以及救济百姓们的钱粮，一度缩减宫中开销，别的不说，你们知道吗，别看咱陛下表面如此光鲜亮丽。 但是他里面的衣服却是打满了补丁犹如一个乞丐一般啊，一个帝王啊，这可是代表一个国家的脸。 而且从古至今千年以来诞生过多少皇帝，有几个如咱陛下一般？” 这一下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永明，你……” 而杨永明此时偷偷给了王承恩一个眼神，王承恩秒懂，直接跪地将崇祯衣袍的下摆撩起。 只见龙袍里面的裤子打满了一个个刺眼的补丁。 所有人都相信了，每一个人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杨永明接着说道：“你们再看陛下的头发，陛下如今三十多岁，应该是正当一个男人壮年的时候。 可陛下的两鬓已经斑白，青丝之中已有白发，苍老的面容看上去根本就是四五十岁的人了。” 崇祯则是将下摆放下，叹了口气说道：“别再说了永明，朕为一国之君，为国为百姓操劳，这是应该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进城之后。 一时间洛阳城中静寂无声，就如同是按下了静音键一般。 最后是孙传庭陈奇瑜几个大臣率先打破了宁静，尤其是陈奇瑜：“陛下！是臣的过错，若臣当年……” 话还未说完便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百姓们在这种悲情的气氛下也忍不住哭出了声，是了，皇帝陛下没有忘记我们。 皇帝一直都在尽最大的努力让国家国泰民安，就像是那个年轻人所说的一样，这是一个好皇帝。 如果像这样日夜操劳为国为百姓的皇帝都不算好皇帝，那这千百年来恐怕就没有几个好皇帝了。 众人如此想着，同时又有人心中有了新的疑问。 那么是谁让他们受尽了苦楚呢？没错了，是那些个大旱，洪水，以及各种各样的天灾。 还有那些该死的造反的叛军，人家皇帝老爷在想尽办法的救济灾民，而他们却造反把那些好官都杀了。 让一些原本可以勉强活下去的人再也活不下去，让越来越多的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众人的情绪越来越愤怒，他们想起了自己那死去的家，想起了因为守城而被叛军残忍杀死的亲朋好友。 而杨永明此时又适时出声道：“不过大家放心，此战之后大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说了前几个月在京师所发生的叛军事件，那就是陛下知道了那些奸逆之臣。 但苦于没有证据，只好设计让他们造反，最后将那些祸国殃民的奸佞一网打尽，全部杀死。 现如今的朝堂上都是一些为国为民好官，大家都在想办法让我们百姓的日子好起来。 所以大家要重新相信朝廷，对未来不要放弃希望，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随后又将蒋德璟、倪元璐以及李邦华等大臣，一一拉出来介绍了一番。 而几人也是纷纷进行了一番激情的演讲，而众人也都是很给面子的纷纷叫好。 最后崇祯压了压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后开口：“朕一定会还天下一个太平让所有人都能吃得饱饭，娶得上媳妇。 但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剿灭流贼，大军的人手有限，因此到时候还要大家帮帮忙。 运送一下粮食，修缮一下城墙之类的。” 众人也是很给面子的纷纷响应。 “剿灭流贼，杀死李自成。” “我们愿意跟着皇帝老爷干。” “大明万岁，皇帝陛下万岁。” 等等等等，各种叫喊声层出不穷。 崇祯以及一干大臣们很是欣慰的看着这一切，随后大军继续入城，一切都开始运转起来。 崇祯等一干大臣入驻曾经的福王府并在那里办事。 同时城中一个个粥棚支了起来，京营的大头兵们则是充当起伙夫，直接把军粮倒入锅中加水煮了起来。 百姓们也是一个个拿着破碗，排着长队眼巴巴看着锅里的东西。 而且他们发现一向凶神恶煞的官兵也是出奇的和善，这让他们更加信任了崇祯的话。 军粮很快便煮好了，然后乘到一个又一个的破碗里，众人捧着碗小心翼翼的走到一旁。 十分珍惜的吃着碗里的东西，吃起来又咸又甜，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正经的吃到过东西了。 有些人吃着吃着又默默的抽泣了起来。 一些士卒在一旁吆喝着：“大家都不要急，每个人都有，这一次虽然不多，但是大家放心。 我们将军说了，很快就会有大量的粮食送过来，到时候大家都能吃饱。” 众人听到后大声叫好。 还有一些士年则是分成几队，将煮好的东西倒入一个大桶里抬着走，看到一些受病或受伤无法移动的人。 则是走到面前为其乘上满满一碗。 这让那些人感动的痛哭流涕，一旁的人看到了更是称赞不已，心中对于官兵的印象也是慢慢发生了改变。 而这些都是杨永明让他们做的。 并且不止如此，还有几支由医者所组成的小队在士兵的护卫下在城中四处游走，救治那些个生病受伤的人。 方正化将执法队分散成数队，他自己也亲率一队在城中四处游走巡查，秦军和榆林卫负责修缮城墙。 京营则是负责修缮城内各处损坏的房屋建筑，以及清理街道。 一时间原本死气沉沉的洛阳城竟然有种热闹非凡的感觉，一切都欣欣向荣往好处发展。 每一个百姓的嘴角都慢慢的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到后来一些百姓们自愿加入修建城墙房屋的工作，就连妇女孩童都在一旁运送材料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让秦军和榆林卫中有一些发牢骚的士卒们也不再抱怨，反而都是越干越起劲。 同时杨永明等人也没有闲着，他们向外撒出了大量的斥候前去打探李自成的动向消息，同时接收分析着各处传回来的情报。 一转眼，官军收复洛阳已经有十来日了，经过这些天的日修夜赶，洛阳几乎已经重建完毕。 还有一些则是由任飞组建民众进行修修补补，洛阳城也在任飞的治理下逐渐慢慢的走上正轨。 同时，撒出去的骑兵斥候也与李自成的马队交锋了数次，但由于消减口粮等一系列的原因。 骑兵的体力明显有所下降，多多少少都略有疲惫，虽还能自保但也无法打败对面。 与此同时开封，李自成此时就住在曾经的周王府中，此时的他已经看完了斥候传来的情报汇总。 对着下首的众人兴高采烈道：“大家都看看，官军已经败了。 根据斥侯们传回来的情报，这几日官军的骑兵已经是大不如刚开始了，根据城里兄弟的情报。 官军是从军粮里播出粮食救济流民的，虽然说会有后续粮食送达，但是那么多人再加上官军自己，岂是一点粮食可能打住的？ 如今骑兵都是这样，更不用说那些步兵了，额但要看看那狗皇帝还有那孙老倌怎么和额打。 宗敏，你去把咱们所有兄弟都聚集到郏县去，咱们就跟官军慢慢耗，额倒要看看他们能撑多久。 这一次，额们赢定了。” 众人听后也是哈哈大笑。 第一百八十五章 李岩的担忧 当众人兴高采烈的时候，只有李岩强颜欢笑，心中的滋味难以言表。 即便如今早已经成了建制，可是整支队伍从上至下流贼的习性丝毫没有改变。 大家称呼明军依旧是官军，这不就是变相承认自己是流贼了吗，自己都如此了，那就更不用说别人了。 再者就是关于流民了，他是打心底里反对将流民扔给官军的，虽然这看上去确实是一步稳赚不赔的棋。 可是别忘了，既然已经成立建制打算开国立业了，这时候难道不应该笼络民心吗。 更何况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就更应该在百姓的心中树立起己方光辉的形象，把自己打造成新的正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百姓扔给明军，更何况此次还是那大明皇帝御驾亲征，这，唉……。 哪怕这些官军还是和以往一般，这不就是把十几万人扔进了火坑吗？ 但是当他得到消息后着实是让他出乎意料，虽然他知道此次崇祯帝御驾亲征，官军必不会如从前那般。 但他原本以为，此次虽有不同，但最多就是发放些粮食煮些稀粥，并且不会烧杀抢掠。 最多也就如此了，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这般，而且崇祯作为皇帝居然会给流民行礼道歉，这…… 尤其是那崇祯帝还放出话，但凡被迫加入义军，或是在官军发起进攻之前脱离义军的皆既往不咎。 这让李若非常担忧，尤其是再加上崇祯帝的那些许诺，如若是孙传庭那些官军所说。 百姓也许根本不会相信，但是由皇帝亲口所说的就不一样了。 李岩和李自成他们这些积年老贼不一样，他的父亲曾是朝廷命官，他自己曾经也是举人。 他太明白皇帝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了，哪怕是如今这个情况。 只不过对于李自成等人来说，他们早就已经不在乎了，在刘宗敏、李过等人的眼中，闯王就是未来的皇帝。 至于现在的大明皇帝，呵呵，以如今义军的家底，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过去式了。 至于说崇祯帝和明军的行为会不会动摇他们义军的军心，或是叛逃，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 要知道，闯王能够在短短的一两年的时间就发展的如此强大，就是因为流民是和他们一条心的。 包括之前义军能够轻松而快速的拿下洛阳甚至整个河南，就是因为这些人的理应外合。 可以说几乎是每一个人都相信了闯王是天命所归的，是未来的皇帝，如此又怎么可能会有人叛逃闯王呢？ 对于这些李岩则是看的更清楚，首先对于义军的家底他心中是再清楚不过了。 如今的义军除了老营之外，其中一大半都是被裹挟的青壮，而且大部分都是河南人。 而这些人的家眷又全部都在洛阳城内，在官军的手上，如此一来这些人又怎么可能有心打仗？ 至于说他们都愿意跟着闯王，相信闯王的天命所归，首先他们愿意跟着闯王则是为了能有口吃的，为了给家人谋条活路。 至于说天命所归，那些流民百姓有几个人会真的在乎这东西？他们歌颂你愿意相信你。 是因为你能让他们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除非你现在真的坐了天下，当了皇帝，就像是大明一样传承了百来年。 否则就算你编的再真实，说的再天花乱坠也没用，就像当皇帝和义军的首领同时说话的时候。 人们更愿意去相信皇帝，义军在人们的眼中依然是流贼，官军在人们的眼中依然是官军。 那怕他们做的事和流贼一样，有一天官军开始好事儿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愿意相信他们开始变好了。 当有一天义军做了坏事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说，看，这就是他们的本来面目。 就像现在这般，他们可以为了口吃的，为了活下去而跟着闯王反明，自然也能跟着大明剿‘贼’。 人，永远都是善变的。 而事情的发展确实如李岩所担心的一般，没有多久，叛逃便发生了。 刚开始的时候，是一些刚加入义军没有多久人出现了叛逃，但是人数并没有多少。 因此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再加上在以前的时候偶尔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更没有让人放在心上了。 不过李自成这边儿没有重视，并不代表洛阳那边也是如此，杨永明在得知有人从流贼那边逃回来后，立刻让人将其带了过来。 很快那几个逃回来的青年便被颤颤巍巍的带到了杨永明的面前。 说是青壮年，但仍就是骨瘦如柴眼窝凹陷，一看就是长期难以吃饱饭，整个人也是精神萎靡畏畏缩缩的。 几个人再见到杨永明后，不等其开口当即跪了下来，磕头求饶：“求大老爷饶命啊，我们知道错了。 不该跟着那帮义军，不对，什么狗屁义军，根本就是群贼人，我不该跟着那群人瞎胡闹的，求大老爷开恩饶了我们……” 杨永明有些无语，但还是开口问询问道：“你们可都是因为家眷在洛阳城中以及听到了消息才回来的？” 几人连忙点头，杨永明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不必担心，咱们皇帝说了，只要迷途知返者，过往之事既往不咎。 你们到时候去衙门登记一下，日后给你们家分田什么的，都是要以此为凭证的。” 真的和他们所听到的一样，不追究他们而且还分地，几人互相看对方了一眼，神情中的喜悦怎么也藏不住。 几人纷纷道谢不已，就要给杨永明跪下磕头，但被杨永明阻止了：“不必如此，本官还有一些事情要询问你们，你们要如实回答。” 杨永明想要问的自然是李自成那一边的情况，当得知那边的人马，其实也就是炮灰。 只要不打仗或者是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每日只吃一顿饭，而且吃的都是一些秕糠杂粮之类的。 杨永明心中顿时对于李自成那边的粮食情况有了些了解，看来那李自成的的手上也没有多少粮食。 这对于官军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杨永明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正准备给他们每人发点儿粮食让其退下的时候。 却见崇祯带着王承恩走了进来，杨永明连忙上前迎接。 第一百八十六章 崇祯爱演讲？劝降小组。 当杨永明看到崇祯带着王承恩出现的时候，连忙起身迎接。 至于那几人一开始以为只是一个更大的官儿，当得知这位就是当今大明皇帝的时候，顿时吓得缩在一起。 其中有两个胆大的，都是频频偷偷的抬头，一种不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还是当王承恩呵斥还不拜见皇帝的时候，几人才连忙反应过来，慌忙要跪地磕头。 但崇祯却让其免礼不必如此，原本杨永明以为崇祯来此是因为有什么重要的事。 在询问过后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如今崇祯手上并没有什么事儿，正闲的发慌。 这时又听到有人逃了回来，便打算过来看看，同时若是有必要的话，对于逃回来的人进行一番宽慰什么的。 说实话，自从进城的第一天对百姓们进行了一番演讲之后，尤其是在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这样崇祯对这种事一时间有些上瘾了，这可比上朝要好玩多了，咳咳，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毕竟朝堂上的人甭管是谁，几乎都等着喷他这个皇帝，虽然这种事现在几乎没有了。 至于演讲这种事自然是杨永明告诉他的，城中的那一番演讲也是杨永明在进城之前提议的。 虽然过程并没有完全按计划进行但效果不错，当然，崇祯所说的那些话自然是他自己发自内心说出来。 毕竟情到深处自然而然嘛，而在进城之后这的几天，他就在琢磨着什么时候再来几次。 甚至就连到时候该说什么，他也顺带着已经在心中打好了草稿，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天生的演讲家。 就像现在，他看到这几个逃回来的青年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比较好。 然后他便不管杨永明，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后便向几人笑呵呵的走去。 对着几个青年挨个轻轻的拍了一下让他们不要紧张，然后就是对几人所受的苦难表示了感叹同情。 然后又自责了一番，并对几人进行了一番致歉，几句话下来顿时把几个青年说的是涕泪横流，当真是痛哭流涕。 随后又经过了一番闲聊后，崇祯便让人给了几人一些粮食，让其离去。 然而没想到的是，只见其中一个看起来颇为机灵的人停了下来，随后便跪了下去：“皇帝老爷。 俺能不能不要粮食？俺想加入京营跟着官军干。” 这让杨永明几人有些惊奇的看了过去，而另外几个青年听到后也反应过来顿时也说着想要加入京营。 杨永明随后就警觉了起来，此人说要加入官军，而且指名道姓说想要加入京营，莫非是贼的探子？ 而崇祯在看到杨永明的神情后，顿时也明白了过来。 杨永明直接严肃的问道：“你为何想要加入官军！如实说来！” 几人被杨永明等人的神色给震慑住了，但还是连忙如实说了出来。 原来自他们逃回来之后很快就被官兵找到带走了，原本以为自己的小命不保。 谁知并非如此，官兵见到他们的神情便明白了他们的想法，告诉他们凡是从流贼那边逃过来的人。 都是要上报给大人，并且进行登记的，之后又见他们饿得慌，给他们每人弄了碗吃。 他们何时见过这样的官军，一个个千恩万谢后就狼吞虎咽了起来，而此人在吃东西的时候听到了官军的闲谈。 得知这些人是从京师来的京营，是皇帝的亲军，而后又听到了他们的待遇之后更是羡慕的同时动了心思。 不说其他的，就说那每个月一两的响银以及死后的百两烧埋银不得了，而且还是月月足额发不拖欠。 自己这就是条烂命，若是能加入官军换来这些东西，那是第二天上站场死了也是赚的。 原本他还是有些犹豫的，首先是担心那些不一定是真的，其次他看到那些人个个都是虎背熊腰，自己这样人家恐怕不会要。 但就在刚才，崇祯帝的话直接让他坚定了内心，同时也明白，这也许是他能够加入京营最直接，也是最容易稳妥的时候了。 于是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 让杨永明顿时有些无语，而崇祯则是没有想到他的演讲居然能有这样的本事，至于王承恩，则是在一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这几天对于王承恩来说也是非常难过的，因为自第一次演讲之后他便成为了崇祯演讲的对象。 而且听完后还要做出总结，指点出不足之类的，就好像是后世老师让学生看完一本书后还要让他写出读后感。 这个当真是难为他了。 杨永明在听完青年的话后，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若是收，他这明显是不符合要求的，况且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他是不是流贼的探子。 就这种情况再加上这种时候，哪怕现在让厂卫去查，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什么。 若是不要，这必然会寒了他们的心，而且这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同时也证明官军的形在他们心中确实有所改善，虽然也有一些待遇的原因。 突然杨永明灵光一闪，当即让人把孙传庭和陈奇瑜几人请来，这期间他将想法和崇祯说了一下。 崇祯听后是觉得不错，但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杨永明也不急，毕竟不管怎么样。 在战时任何牵扯到军事的行动必然是要几个最高指挥官进行商讨通过的。 没多久孙传庭几人就来了，他们在见过崇祯之后便开始和杨永明谈起了正事。 杨永明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随后几人进行了一番商讨后觉得可行。 后杨永明来到了那几人面前，那个机灵的青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俺没大名，大家都叫我狗子。” 杨永明点了点头：“狗子，本官这里有一个任务给你。 我要你重新到流贼的队伍中去，然后你去说服一些和你一样的人，让他们脱离流贼回归朝廷，而朝廷对他们的态度还是如陛下之前说的一样。 你每个月的响银待遇全都和京营一样，若你们死了，朝廷会帮你们养大孩子，送终老人，妻儿老小皆不必担心。 本宫也自知此行任务危险太大，因此奖励也很高，奖励和你们带回来的人有关系。 你若是有本事，一次百来两也不是问题，且绝不拖欠。 何如？” 狗子一听有这好事当即点头答应，吕外人也是忙点头。 杨永明见此便让他们快下去好生休息。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最后的战略，十杀令。 崇祯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仍然表示担忧，不知道能不能行。 其实杨永明自身也并不能保证一定就会有效果，但不管怎么样自己这边也不会亏什么。 就算被抓到了，若是李自成不怕被扰乱到军心就杀呗，至于会不会被暗中处理掉就不得了。 若是如此，杨永明能做的也只是旅行对他们的承诺，打仗哪有不死人？慈不掌兵，自古以来的道理。 更何况是在这种时期，人命不如草芥，虽残忍，确是实话。 一个劝降小组很快就成立了。 又过了两天后，杨永明开始和孙传庭等人在军营内商谈起后面的行动。 这一次杨永明对于行军的路线并没有怎么说话，一来是他对于这种军事部署当真是不了解。 二则是他想尽可能的保持原有的历史轨迹，只要大致的历史轨迹不变，那么他就能握住大部分主动权。 只需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出改变就行了。 要知道，在这刚开始的时候孙传庭就是直接压着李自成打的，可以说是每战必胜。 据说打的后面，甚至李自成的部将都想要杀了他，不知道是真是假。 因此杨永明觉得在这前期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去做出什么改变，若是强行出头说不定反而会出事。 他可不会认为自己比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人高出些眼界，知道点儿历史发展就以为自己在这个时代无敌了。 他十分清楚，若真如此，那么自己的小命恐怕就真的危险了。 因此在行军路线以及计划上，他是几乎完全按照孙传庭的思路去走的，除了一些细微的改变和大军分配调动。 最后定下步调，大军直接分为三路进军，分别攻占汝洲、宝丰、以及唐县。 唐县不用多说，那里面住着的都是李自成老营的家眷，拿下了这里，对于李自成的嫡系部队而言，肯定会有所影响，算是一种心理战。 宝丰，此处位于河南的中部以及汝河的中游地带，宝丰地扼古鸦路并为宛洛交通要冲。 相当富有战略价值，乃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春秋时晋楚湛阪之战，东汉刘秀与王莽昆阳之战，还有宋代牛皋大败金兵之战。 以及原本历史上李自成大破孙传庭之战，都曾发生在境内及近区。 至于汝州，其地理位置也是非常的重要，而且他还遏于洛阳至郏县、襄城等地的中间。 要是不将此地拿下，那么之后官军的粮草将会有非常大的麻烦。 最主要的是，此地有一个对于官军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他就是号称四天王的李养纯，也是闯军的创始元老之一，其手上掌握着闯军许多的高级机密。 在原本的历史上，在孙传庭攻下汝州后，此人便投降了，孙传庭在之后能够连战连捷。 以及拿下宝丰和唐县这两个地方此人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只要他归顺了，那么李自成的战略部署不管会不会与历史上的有所偏差都将不重要了。 同时进攻这三个地方也是杨永明做出的唯一改变了。 至于分别由谁进攻这三个地方，经过一阵商量后也得出了结果。 由杨永明率领京营攻占汝州，然后便直接进逼郏县，秦军和榆林卫负责攻占宝丰和唐县。 孙传庭带领秦军主力和榆林卫大部分人去攻占唐县，宝丰则由白广恩去率兵攻占。 在原本的历史上，此处守军不多攻击力也不算很强，只要愿打完全可以轻松拿，这算是对他的考验了。 由于他所率领的是车营，再加上杨永明也不能确定是否真能完全如历史上一样。 因此给他从榆林卫和秦军的其他地方调了些人马暂时交给他统领。 最后，三路大军在攻下目标之后全部都会前往郏县以南会师，在那里与孙传庭决一死战。 最后的军事部署就这样定了下来，在大军出洛阳的前一天，所有将领再一次聚集在军帐内。 再次确认完毕后，崇祯一脸的严肃道：“此次一战事关我大明国运，望诸君尽心尽力。 朕在此处，率先拜谢各位。” 说完之后拱手深深一拜。 众人见此大惊，慌忙单膝行李抱拳道：“陛下放心，臣等必然尽心死战，绝不辜负陛下厚望。” 崇祯点了点头，上前亲自扶起孙传庭、杨永明让众人免礼。 随后杨永明说道：“还有一件事要说一下，攻下城池之后绝不可侵扰城中平民百姓。 若有犯者，皆按十杀令执行。” 那些总兵听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十杀令，这是杨永明在进洛阳城后不久和崇祯、孙传庭等人商讨出来的。 所谓十杀为， 抗命不尊者杀！ 惧敌不前者杀！ 谎报军情者杀！ 投敌叛国者杀！ 扰乱军心者杀！ 延误战机者杀！ 见死不救者杀！ 临阵逃脱者杀！ 泄露军机者杀！ 侵犯百姓者杀！ 若是情节严重者，还要牵连至将领总兵，最少也要担个治军不言之罪。 可以说是严厉至及，在初入洛阳的时候，就有一些人不把杨永明进城之前所说的话当回事。 也可以说是侥幸心理，还想行当年的兵匪之事，但都被方正化所率领的纠察队给抓到。 然后被压至菜市口当众处死。 这个十杀令也是在这之后所弄出来的，有一些人或许是心怀侥幸，也或许是天生的叛逆性。 有一支十人的小队，在城外执行任务的时候，碰到了一小股流民，其中有几个年轻女子。 虽然蓬头垢面，但是仍旧可以看出有几分的姿色再加上有些衣难蔽体，也许是因为长时间枯燥的行军。 又或许是别的原因，再加上此处乃是城外人烟稀少，更加壮大了他们的胆量，几顿时恶从心中起，欲上前行不轨之事。 但好在在危难之时，一对京营的士兵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并上前制止，看到情况后当即将那支小队拿下。 以后羁压着人，护送着那股流民回到城中，回到城内之后便直接找到方正化。 将人交给他并将事情讲明，方正化知道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当即上报给崇祯。 崇祯知道后果然大怒并下令让方正化严查，最后查到这只小队是高杰军中的人。 崇祯得知后当即把高杰叫来将其怒斥一顿：“朕知你的勇猛善战，因此对你寄予厚望。 甚至想着此战让你多多立功，但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厚望吗！？ 朕在想尽办法的收服民心，你的人却给朕反其道而行……？” 第一百八十八章 攻城 被崇祯突然喊过来挨骂的高杰一时间又憋屈又委屈。 那些人确实是他的手下没错，可是他身为总兵手下人马过万，当真是难以面面俱到。 尤其是这种事情在以前的时候早已司空见惯，甚至可以说是习惯了，而现在突然之间要他们改掉所有陋习，哪有那么容易。 同时高杰心中也窝火的很，在前段时间皇帝也时常找他过来，但都是闲聊夸赞于他。 高杰脑子灵活知道这是拉拢他，但是他愿意啊，皇帝能够如此拉拢于一个人，可见皇帝当真是重视于他。 再说了，谁不喜欢听好话？ 皇帝能够如此对待自己，说明是当真重视于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无所谓了。 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够建立军功大放异彩，然后表现出自己的忠君之心，皇帝让咱干啥咱就干啥，是。 那以后不敢说封侯拜相，至少以后自己平步青云什么的是没问题了。 而眼下即将和李自成所要发生的战斗，不就是自己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的最好机会吗？ 现在好了，这还没开打呢就在皇帝面前先留下个坏印象，这一切完了，他现在活刮了那几个混蛋的心都有。 在高杰回去之后，当即把那个小队所处在的将官从上至下全都打了一遍军棍，最后还是崇祯派人过来才罢了。 至于这件事最后处理的结果，自然是被压制菜市口当众斩首，并且由崇祯亲自监斩。 高杰亲自当众向受害人进行赔礼致歉，崇祯则是借着此次机会又发表了一封感人肺腑的演讲。 ———— 大军很快准备妥当，于第二天一大早就出洛阳城按计划行动。 在行至了一段距离后，孙传庭便带领着秦军和榆林卫脱离京营直扑事先定好的宝丰和唐县。 又行军了两日后在大军距离宝丰二三十里处便停了下来，在白广恩离去时孙传天对其进行了一番勉励加警告。 最后便带着剩余人马直扑唐县。 白广恩的心情是有些复杂的，对于能否攻下宝丰他并不怀疑，若是之前只有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人马，那肯定是觉得不靠谱的。 但此刻不同，就算宝丰城内的防守力量强大，但只要拼死攻之肯定是能够拿下来的。 但如此一来损失必然很大，又不能只用新调来的那些人马，否则就算打下来了恐怕也难以得到皇帝的重视。 还会得罪其他的总兵，他心中也有些许猜测，这一战恐怕就是皇帝对自己的考验。 至于说投贼？呵呵。 因此他没得退路了，也可以说现在就是到了他选择的时候了，白广恩心中做出了决定当即让副将集结军队。 他骑于马上进行战前的士气鼓舞：“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你们不是一直说想要光宗耀祖吗，现在机会来了，我想你们应该还记得陛下说的话。 此次和流贼李自成决战就是你们所有人建功立业的机会，若是命好此战过后说不定还能见到皇帝陛下。 受到皇帝爷爷的亲自嘉奖，可是真真长脸光宗耀祖的事。 命不好的也不用怕，死战场上光是烧埋银就有百两，家中老小更加不用担心，死后的待遇陛下都有说过。 你们信不过我白广恩，总不能信不过当今陛下。 至于光棍儿一人的，你们是想要窝窝囊囊的光棍一辈子，还是用你们这条烂命去拼一把，你们自己想！ 反正你们记住，从这一刻起直至剿灭李自成，你们全部都有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曾经那些想都不敢想的，现在也有机会用你们这条命去拼。 别说我白广恩不给你们机会，现在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和这个胆量去拿。 但丑话我也说在前头，谁若是贪生怕死抗命不前者，陛下所立的十杀令也在那儿等着。 到时候不但什么都没有，连你们这条命都保不住，你们自己这条烂命值几个子心里清楚。 话我说到这了，该怎么做自己选！” 大军先是沉默，随后突然爆喝：“杀贼，杀贼，杀贼！” 白广恩看着眼前这支战意高涨的军队也是感叹不已，这根本就不像是自己之前所带的那个畏畏缩缩，一听要打仗就先自乱阵脚的军队。 白广恩见此当即喝道：“好！传我将令，全军即可赶往宝丰。” 二三十里的路程在气势如虹的大军脚下不过是片刻的功夫。 只见宝丰城墙上军旗林立，城墙后面更是站满了人，白广恩见此便知道此证恐怕不好打了。 此时刚至正午，白广恩见大军气势正盛，便让大军伐木造梯吃饭休整，打算一个时辰后先来一次佯攻以探虚实。 时间很快就到了，随着白广恩的一声令下攻城的士卒如同脱笼的猛虎一般向前飞奔而去。 这让白广恩再一次感叹不已。 扛着梯子的士卒飞快的奔跑至城下将梯子搭在城墙上，而后飞快的向上攀爬。 白广恩在自家阵营处紧紧的盯着城墙处的变化，然而没想到的是结果和他所预想的根本不同。 守城的流贼刚开始时还挺猛，然而很快就能明显感觉到他们的后续防守变得无力了起来。 甚至有两个士卒差点儿就登上了城墙，他这时才明白，恐怕这宝丰城中根本就没有多少人。 至于那城墙上的旗帜，恐怕只是虚张声势罢了，这是想要给他演一出空城计呀，这可让他喜出望外。 在探出虚实后白广恩便让人鸣金收兵，让前方佯攻的士卒退回来，随后又传出命令让全军停止扎寨，准备攻城。 他打算直接用一下午的时间攻下宝丰城。 他传下将令，在半个时辰之后大军由四面直接发起总攻，没错他并不打算围三缺一，而是打算将城内流贼全部歼灭。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还未到半个时辰城内似乎又发生了变化，只见城中传来了阵阵喊杀声。 城头上的流贼也是乱做了一团，白广恩见此眉头紧皱，但也明白这种时候容不得他多想。 若是城内当真发生了变故，这就是攻城最好的时候，战场之上战机是转瞬即变的。 他当即大手一挥令人攻城，同时派出快马通知另外三面的队伍。 一时间喊杀声四起，然而士卒冲至半道时突然又生变故，只见城门突然被人打开。 而后一大群人呼啦啦的走了出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白广恩的觉悟 就在大军攻城至半道时突然又生了变故。 只见城门忽然被打开，而后一大群人乌压压的走了出来往白广恩这边走过来，里面还有些老者。 白广恩见此当真是有些糊涂了，攻城的士兵们也都不由自主的慢慢停了下来，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不知道是该继续冲还是退回去，一个个被这变故弄的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那群人走过来。 白广恩看着这群人隐隐约约想到了些什么，果然如他所想，这群人小心翼翼的穿过了战场上的士卒。 来到了白广恩面前，为首一老者颤微微的开口道：“老朽马飞黄带领宝丰乡绅拜见将军。 我等皆盼望王师久矣，自从……” 那老者一上来就开始诉苦：“自从宝丰被流贼攻陷之后，我等城内百姓皆是苦贼久已。 此次听闻朝廷要收复宝丰，我等皆是喜出望外，为了响应朝廷也为了避免将士少受伤亡。 于是我等趁着贼人被将军吸引心神之时，组织手人偷袭流贼与将军里应外合拿下宝丰。 如今宝丰城已被将军拿下，既解救我等百姓与水火之中，又立一功，当真是可喜可贺。 哦对了，我等想着王师长途至此又经攻城，此时定然以是疲劳不堪，我等先行出来迎接，犒劳王师。” 老者说完挥了挥手，只见一些人从人群身后走出，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一盘白花花的银子。 白广恩看着这些闪了他眼睛的银子虽然心动，但还没有失去理智，不管是进城还是什么，他必须先搞明白眼前的状况。 这若是流贼的计谋，他还乖乖的往里面钻，那就完蛋了。 白广恩一问，那老头儿也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白广恩明白了，原来在前些日子城内的流贼几乎都走了，只留了一个县令和百来老弱病残的人驻守。 至于城墙上白广恩一开始所看到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被强抓上去充数的百姓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第一次组织佯攻的时候就差点儿拿下了城墙的原因。 至于这些个乡绅为何如此的原因他也想明白了，他们是看到官军声势浩大的打了过来。 而城内的那些流贼守肯定是守不住的，如果自己做以待毙，那等到官军攻破了城。 要是给自己安个协贼什么的罪名那不就完蛋了？既然如此，反正城内的贼人也没有多少，那就直接反正。 这样一来想来他们这些人也能得到保全了，至于说他们口中百姓怎么怎么样，那都是放屁。 这样说起来也就合理了，但白广恩毕竟是多年带兵打仗，自然不可能光听他们的一面之词。 当即传令收拢部队，然后先派出一部分先头部队进城，在控制了城门以及各处城墙之后，再让大军缓缓进入。 在下达完命令后，白广恩又重新看下这群人，尤其是那些银子，着实是让他心动不已。 还有进城之后自己怕是又能好好享受一番了，从行军到现在已经多久没碰过女人了，憋都快憋死了。 一旁的副将看到白广恩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上前道：“将军，可别忘了陛下和杨督师所立下的军令。” 白广恩在听完后顿时回过神来，甚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差点儿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 他若是敢在宝丰城内为非作歹，那自己这条小命恐怕也就没了。 现在毕竟不是以前了，若是在以前他根本就不带怕的，哪怕是心狠手辣的孙传庭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不为别的，都得指望着他手里的人马打仗呢，谁敢给他甩脸色？ 现在不行了，如今的京营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老爷营了，还有个榆林卫在一旁。 自己要是敢作妖，恐怕等剿完了李自成后，不对，恐怕根本不用等到剿完李自成。 怕是在剿李自成的时候就顺带把自己也给剿了。 尤其是那杨永明，别看这个人表面和和善善的实则也是个心狠手辣腹黑很的人。 从看那些个倒在他手上的人就知道了，那些人哪一个不比他白广恩身世显赫。 论地位，他给成国公那些个人提鞋都不配，论实力，姜家兄弟包括整个姜家都被他给连根拔起了。 而且据他所知，那刘泽清和左良玉这两个人已经被记下了。 并且他敢说，自己的队伍中肯定有陛下的人，今天自己犯事儿，第二天这事儿恐怕就会放在陛下的桌子上。 随后又看向银子，这些是人家犒劳大军的，应该不算是强取？ 但他不敢赌，摇了摇头义正言辞的说道：“你等不必如此，本将既为朝廷官兵，收复失地自是本将的职责。 你等若是真有心，不如将这些银两换成米粮救济城内的流民百姓，本将一定会将你等功劳禀报于陛下。 来人，传令下去，进城之后若有人敢行欺压百姓之事，皆按军法从事定斩不饶。” 乡绅们听到白广恩的话后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这，这就是官军？他们什么时候学起了戚家军？ 还是说给的钱银不够？可看样子也不像啊，老者看着一脸严肃又正义的白广恩也不敢多问。 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是是是，将军说的对，小人这就去弄些米粮接济城内的百姓，也犒劳一下大军。” 白广恩点了点头：“嗯，如此最好本将也一定会将你们的事情告知陛下，至于犒劳大军就不必了。 大军自带了干粮，你等只需顾好百姓就行了。” 这让老者一行人的心中更加是惊诧不已了，难道真转性了？对了，好像说此次乃是皇帝御驾亲征。 莫非是因为如此？算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就只能尽力保住家族了，唉。 老者一众人如此想着。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大军进城之后确实秋毫无犯，除了他们之外城内的百姓也是惊喜交加。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次又要遭受一番洗劫了，然而没想到的是，不但官军没有动他们。 城里原本那些个吝啬至极的乡绅富户居然开始搭棚熬粥，众人并没有想太多，如今这个时候想做个饱死鬼都难。 那还有心思去想别的，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发粥的人说这些粮食中有一半是捐赠出来的军粮。 没错，白广恩学杨永明拿出了一些军粮用以施民，但其实并不多只有一点并不会影响到大军。 至于施粥之人为什么说一大半懂的都懂。 第一百九十章 嘉奖的反应，暴风雨的前奏。 也确实如白广恩所想，他的队伍中的确有厂卫的人。 因此他所做的那些事儿以及城内所发生的事情没多久崇祯就知道了，杨永明自然也不例外。 二人见此都笑了，崇祯当即写了一封嘉奖的圣旨让人赶往宝丰。 等到特使赶到宝丰的时候白广恩已经不在了，原来他在留下了一些人守城之后，第二天就率领大军去追赶孙传庭了。 特使见此也只好继续追赶，而在追赶之前将另一封专门封赏嘉奖那些乡绅的圣旨颁了出去。 并且说明，他们救济百姓的粮食朝廷在之后都会给他们补上，并且还有一些其他的嘉奖。 这让乡绅们顿时喜出望外，原本不情愿的心也变得通顺了起来，本打算在白广恩走后就减少救济的打算也没了。 而这些事情也都会在明报上刊登出去。 由于大军行动较为缓慢，因此特使很快便追上了白广恩，接了圣旨的白广恩心中欣喜不已。 同时暗自庆幸自己做的选择和那些事情，如此一来自己算是在皇帝心里留下了一个好的印象了。 除了之外，同时对于整个大军进行了一番嘉奖勉励，尤其对于攻城中表现异常勇猛的更是单独点名嘉奖。 每个人都奖励了两个银元宝，一个就是五十两，由特使直接带过来当着众人发放。 并且告诉众人，这几个人在大军汇合之后就能加入京营，这让将士们全都兴奋不已。 原来他们每一个人的表现皇帝陛下真的知道，最重要的是通过这一次事件他们都知道。 皇帝陛下所说的那些军功制度都是真的，他们真的能够凭借军功摆脱现在这个样子，所有人的战意更加高涨。 特使见众人如此，满意的点了点头并告诉众人，从现在起他将会一直跟随大军。 凡是在战场上立功之人他皆会记录在册，等到剿灭李自成之后将会交由陛下亲自阅览。 功劳薄前一百名者，到时陛下会在皇城里亲自接待，还会在所有人面前亲自颁发代表英雄的军功章……。 最后他又将军功章所代表的意义以及好处也说了一下。 这个制度是杨永明临时想的，用以更好的激发士兵的斗志，至于效果嘛显而易见。 不只是白广恩这里，其他的总兵也都派往人去了。 在颁布完圣旨后大军继续行军，可以看出将士们的战意更加高昂，就连行军速度也更加的快了。 而孙传庭所率领的大军也早已经到了唐县，只不过他这里的情况与宝丰截然相反。 在他到达唐县之后便组织了一支部队进行了一次试探性的攻城，结果就是连城墙都难以触到便匆匆退了下来。 孙传庭见此便让大军扎营，伐木制作攻城器械，今天先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再攻城。 唐县的守将乃是李自成麾下的后军都督名为杜江，城中人马约有五千左右皆是精兵。 其实从这里可以看出，历史的轨迹已经在悄然改变了。 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上，当李养纯告知孙传庭李自成的部署后，孙传庭当即让高杰以及大将李俊各率一万精兵进攻宝丰与唐县。 宝丰被李俊轻而易举的拿下，至于唐县。 当高杰率兵进抵唐县时，发现其防守十分松懈，兵力弱小且不说，其守军根本就没想到明朝官军会杀向这里。 在他们想来，作为李自成的重要留守基地一旦有官军杀来，他们无论怎样都会得到主力军队的预先通报直至有力援助的。 可哪曾料想，当官军到来时全城守军和农民军家眷全都还沉溺在太平无事的大梦之中。 四方城门的守军则更是闲散无事，不是抱头睡大觉，就是吆五喝六地猜拳行令，一醉方休。 于是，当高杰指挥强大的官军攻城夺池的时候，只在顷刻之间整个城池即土崩瓦解了。 只不过如今宝丰虽未变，但唐县内的守军已经变为了精锐，那守将杜江也一直关注着官军的动向。 当孙传庭带兵来此的时候没多久他就得到了消息，虽然当得知是孙传庭亲自带兵的时候有些失了方寸。 但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要知道他与官军也是多次交过手的，因此当孙传庭到达唐县时候，是一个防守如铁桶般的城池。 而当孙传庭的大军真正到达唐县城墙下的时候，杜江立既让城中的青年壮妇全部到城墙上协助守城。 同时对守军的手下们做着最后的战前鼓舞：“兄弟们，如今明军兵临唐县城下，领兵之人更是有着孙阎王之称的孙传庭。 但不论对面是谁这次我们都没有退路，因为这城中之人尽皆是我们义军的家儿老小。 我们护着的是我们义军的根，更何况我们只需要守住两天，闯王就一定会率大军来救援我们。 只要坚持到闯王带兵来援，我们就是大功一件。” 通过一系列的操作，守城的流贼果然士气大盛，这也是为什么孙传庭第一次攻城却连城都难以摸到的原因。 当天晚上，当孙传庭在军帐内思考对策的时候，杜江此时也在他歇息的府邸上来回踱步焦急不已。 别看他白天时镇静不已，实则心中还是很慌的，毕竟那个孙阎王可是带着数万大军攻城。 虽说自己只用守城且手上的人马皆是精锐，可人数终究太少，而且看那孙阎王的样子此次是势在必得。 最要命的是城中的人几乎都是老营的家眷，这当真是打又打不得跑又不能跑。 若是带上家眷一起跑，恐怕跑不出十里就会被追上，到时没有城墙依托恐怕死的会更快。 至于说不带那些人自己跑，那就算自己逃了出去那些老营的人也会把自己给活撕了。 他如今能做的只有坚守，只能盼望着闯王快点儿接到自己的求救信，然后赶快派兵来支援。 最后他实在熬不住了，再吩咐手下有事情立即通报他之后便去休息了。 毕竟现在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晚上他也做了部署。 让青壮守着城池，战兵则在城墙下休息，如此一来战兵在保持精力的同时也可以在官兵夜袭的时候快速顶上。 这一天晚上孙传庭并没有打算趁夜攻城，因此整个晚上都非常的宁静。 当然，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暴风雨来的前奏。 第一百九十一章 开始攻城，白广恩到。 第二天一大早，孙传庭便传下命令让大军开始用餐，一个时辰之后便开始攻城。 杜江见此也知道一场恶战将要开始了，当即让手下所有人做好准备，也让城中青壮不断的将防守城墙的器械运上城墙来。 一个时辰之后，在孙传庭的一声令下大军开始攻城，昨日简易制作的投石车开始投掷巨石、火油罐。 而攻城的先锋人马也趁着此机会开始冲锋，一场残酷的攻城战至此拉开。 流守在城墙上的流贼见此连忙通知躲避在城脚下的战兵，战兵迅速上城等到官军进入射程之后立即放箭。 带着攻城梯的士卒迅速来到城墙下将梯子搭好，最后而至的士兵纷纷将兵器衔至口中快速向上攀爬。 守城的流贼见此，连忙向下扔滚木礌石以及倾倒金汁滚油阻挡官军，这第一次攻城一直到将近正午的时候才慢慢停下来。 若是有心人仔细观看可以发现，官军的攻城虽然看似激烈，实则确是一直有所保留。 也因此，在经过一上午激烈的攻城之后官军的损失其实并没有多少，至于流贼那边就更没什么了。 而且大部分都是死伤于投石车的巨石与火油之下，只是因为长时间绷紧神经而导致有些疲惫罢了。 军营，中军大帐内孙传庭坐于主位之上，监军副使乔迁高以及牛成虎、高杰等一众总兵坐于下首两侧。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愁眉苦脸，此时高杰出声道：“禀督师，这攻城之战太过惨烈，如此下去可不行啊。 要知道这可是我们的第一战，而且对面也并非是李自成的主力，并且我们的兵力与李自成相比本就有所悬殊。 若是我等在这里就损耗过大，那等到和陛下会合之后与李自成决战时岂不是更加被动。” 众人皆是点头表示认同。 乔迁高也开口说道：“高总兵所说确实如此，《孙子兵法》有云，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 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这攻城之战只能以多战之，拿人命去填，难有丝毫办法。” 在场之人皆是领军多年的人物，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一个个愁眉苦脸叹息不已。 孙传庭见此出声道：“好了，本督师自知高总兵以及各位所忧虑之事，这攻城之事本督师已有计谋。 诸位只需按照本督师的将令严格执行就行了。” 众人听到孙传庭此话顿时大喜，但看孙传庭没有说的意思一个个便也识趣的没有多问。 随后众人便准备散去回营安排接下来的事情，然而在此时帐外忽进来一小卒禀报，说是白广恩带兵前来与督师汇合。 众人听到此话刚准备站起来的身子一顿，随后面面相觑，这厮不是被督师留在宝丰攻城了吗？ 难道说已经拿下宝丰城了？可是这才多久，有三天吗？ 孙传庭听到后也是一愣，随后皱眉道：“把他带过来。” 没多久后白广恩便进入大帐，抱拳行礼道：“莫将白广恩，参见督师。” 孙传庭点了点头：“白广恩，老夫不是让你率军攻下宝丰吗？怎会来此？莫非已拿下宝丰城？” 白广恩听此回道：“回禀督师，幸不负陛下与督师厚望，宝丰城已被末将拿下。 末将留下千人看守维护城池后，便率剩余大军前来与督师汇和。” 在场之人叫后皆是震惊不已的看向白广恩，孙传庭也是一脸惊诧的盯着白广恩：“此事当真？！” “不敢欺瞒督师。” 众人见此皆是面面相觑。 白广恩虽然语气淡然，但是嘴角却是怎么也忍不住的翘起。 孙传庭见此明白是真的，连忙起身快步上前双手抓住白广恩的双肩：“本督师当真没有想到广恩竟有如此之才。 当真眼拙，白总兵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拿下宝丰城的？伤亡几许？快快详细说来。” 其余诸将也是连连催促。 高杰更是直接开口催促：“白广恩你小子可别卖关子了快快说来，督师大人与我等正在为此事发愁呢。” 白广恩看到众人竟如此，一时间反而有些尴尬了，但在众人炽烈的目光中也不得不详细的说出了实情。 众人听完之后顿时诧异不已，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些什么。 牛成虎此时开口：“你这厮的命也太好了，竟这般简单的就拿到了此功。” 众人皆是摇头不已，看向白广恩的目光中充满了羡慕。 最后还是孙传庭开口：“好了好了，不管怎么说广恩此次也是大功一件。” 随后又拍了拍白广恩的肩膀后询问道：“无论如何都干的??错，对了，你所说的特使现在何处？” “回督师，因未将来此见督师，特使替末将安排队伍入营以防生乱，想必现在已经过来了。” 孙传庭点了点头：“你等随我到帐外去接见特使。” “孙督师不必如此。” 只见孙传庭刚说完，正欲动身之时帐外便传来了声音，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账外的声音刚落便有一人进入大帐内，看到孙传庭后拱手笑道：“拜见孙督师。” 孙传庭见此连忙拱手还礼，连称不敢，没有丝毫居大的意思，毕竟人家代表的可是皇帝。 随后特使笑道：“想必白总兵已将我此行的任务告知督师了。” 孙传庭点了点头。 特使见此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费口舌了，督师仍旧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了，不必在意我。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劳烦督师将大军聚集起来，我好向将士们传达一下陛下的旨意。” “这是自然。” 随后孙传庭将大军聚集在一起，特使则是站在将台上将自己的身份以及来此的任务告诉了众人。 同时将崇祯犒赏白广恩攻宝丰城时那几个勇猛之人的事说了出来，并且让那几人上台。 而且让他们把崇祯赏赐给他们的两个银元宝拿出来，好让众人相信。 果然，秦军和榆林卫的将士们顿时大为振奋，战意也更加的高昂了起来。 笫一百九十二章 拿下唐县 孙传庭见到将士们战意高涨，当即开始组织人手再次攻城。 经过一下午的激烈攻城，将士们虽然勇猛异常但仍就没有丝毫进展。 双方将士经过一整天的激战都已经是疲惫不堪了，由于官军这边使用的是车轮战，几个部队轮番上阵倒也还好。 至于流贼那边，此时当真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入夜，流贼这边依旧是用青壮守城战兵在城墙下休息的战略，整个前半夜如前一天夜里一样安宁无比。 寅时左右，这是一整个晚上人最困也是最黑暗的时候，城墙上守城的青壮大部分都靠着城墙眯眼睡着了。 再加上这些人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都患上了夜盲症，一整个晚上都跟瞎子差不多，更别说这个时候了。 再加上今晚连月光都没有，导致四周当真是漆黑一片。 而且因为第一天晚上官军并没有出现攻城的情况，再加上前半夜的安宁至使他们潜意识中认为今晚不会有事。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牛成虎正带着五六个人穿着夜行衣，在黑夜的掩护下靠近城墙。 到了城墙下后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后才将钩锁扔至城墙上钩住，然后迅速的沿着绳索向上攀爬。 先上来的两人悄无声息的将左右两个不远处的流贼抹了脖子，然后继续让其保持依着墙的姿势。 最后发出消息，牛成虎看到绳索抖动后当既带人快速向上攀爬，随后又快速的翻进城内。 牛成虎几人进入城中之后，立刻四散而开向城中心四面八方散去。 除此之外，高杰在牛城虎离开一会儿后便也带着人往城墙脚下摸去，来到城门口后当即将带着的十几颗轰天雷中的十来个堆放至城门前。 高杰在估摸了下时间后立刻就点燃引线，随后飞速闪避至两边。 片刻后只听一声轰隆巨响，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城门洞冒出，伴随着的是纷飞的木块。 城门被炸了开来，守城的流贼顿时就被惊醒了过来，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官军趁夜攻城。 一些被惊醒的人脑子还处于混沌之中，但身子却已不由自主的往城墙上奔去。 还有一些人则是往城门口赶去，而高杰此时当即令手下将剩余的几个轰天雷全部点燃扔至城门洞内。 又是一阵轰然巨响，城门以及原本堵在城门后的杂物被彻底的炸开，而奔至城门囗的流贼也都被炸的四分五裂。 一时间哀嚎遍地。 官军营寨中，孙传庭看到高杰成功之后当即让来了之后便一直在休息的白广恩部发起冲锋。 并且让早已准备好的投石车发起进攻，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的火油罐以及轰天雷被抛至宝丰的墙上以及城内。 一时间火光四射，闷雷般的炸声频频响起，这在原本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炫目刺耳。 而流贼们也在迅猛的攻势下死伤遍地哀嚎声四起。 原本睡着的杜江被第一次剧烈的爆炸声猛然惊醒，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官军趁夜攻城了。 连忙起身喊上亲卫快速的往城门口赶去，然而刚出府门就听见城内几处接连响起猛烈的爆炸声。 伴随着的是冲天的火柱，杜江见此第一反应就是城内有官军的奸细，当即命几个亲卫去带兵到城内巡查捉拿。 而他则是带着人继续往城墙迅速赶去，而牛成虎等人在完成任务后迅速往城墙赶去。 最后牛成虎和另外两人隐藏于通往城墙街道两侧的阴暗角落，另外几人则是分别在另外三个城门处隐藏。 杜江带着一对亲卫举着火把正快速行进，牛成虎等人看到这队人后顿时欣喜不已。 而且听那些流贼对领头的称谓，看来绝对是条大鱼，当即估摸了一番距离后，将手中最后两颗轰天雷点燃扔了出去。 流贼们第一时间发现，但他们只来得及喊一句小心轰天雷便在人群中炸了开来。 随后基本所有流贼都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息，当然了，自然会有几个倒霉的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呻吟哀嚎。 而白广恩则是上前好心的帮他们解脱了痛苦。 与此同时高杰等人此时正拼死守卫着城门洞，按理说流贼是可以聚集兵力将高杰这些人赶出门洞或杀死。 但由于事发太过突然，以及城墙内外还有城中心突然而起的爆炸声让他们一时更加慌乱不已。 再加上那些普通青年壮妇因为慌乱而四处冲撞，导致根本无法大规模的组队。 更何况因为杜江并没有在此，而导致并没人能够进行统一的调度，因而造成了现在的情况。 但他们毕竟是精锐，经过一段慌乱之后他们很快在各自将领的组织下开始集结。 然而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一个把握不甚就会导致大败以及战机丢失，也许一个小纰漏就可能会导致全军覆没。 在这段时间内，白广恩已经率领其麾下将士冲至城墙下，然后一窝蜂的从城门口冲进去。 城墙上的流贼虽然一直在拼死放箭阻拦但根本就无济于事。 最先进入城的是三千骑兵，他们以奔雷之势向流贼发起冲锋，那些妄图阻挡的流贼对他们根本就构不成危险。 进入城内之后便开始左冲右突，让流贼根本难以聚集起来，而步军则在他们之后。 步军在进入城内之后便开始占领城墙，攻入城内的官军犹如虎入羊群一般让流贼难以招架。 十来万对战五千，再加上没有了城墙的庇护结局早已经是注定了的，攻防战已经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很快就有人主动扔下武器跪地想要投降，然而已经杀红了眼的秦军和榆林卫根本不管这些。 直接一刀上去割掉人头，毕竟这些都是战功啊。 虽然有一些死忠想要做一下最后的努力或者疯狂，但在海量的官军之下根本翻不起半点浪花。 其中也有一些极为幸运的人趁着混乱与夜色逃了出去，但也只是极少数的罢了。 至此，唐县被官军拿下。 黎明，经过一整夜的肃清唐县已经被官军完全控制住，孙传庭满面笑容的带着人进了城。 所有人皆是意气风发满面笑容，也是，毕竟短短三天的时间官军就连下宝丰、唐县两城可谓顺利至极。 这是一个好的兆头。 第一百九十三章 阻挡 孙传庭等人刚进入城内，就有人前来禀告：“禀督师，城内之人大部分为流贼家属，还请督师定夺。” 将士们一个个目露凶光，虽然说不能对平民百姓动手，但并没有说不能对流贼家眷动手。 流贼是贼，而跟随他们的家眷自然也会被划入叛军之中。 对于如今的孙传庭来说这并没有什么，既然他们选择了跟从流贼，那自然是和贼人没什么两样。 再说了，这打完仗自然是要犒劳犒劳军马的。 而在原本的历史中也确实如此，官军在攻进唐县之后当即就开始了大开杀戒。 他们见人就杀是人就砍，一时间整个城池内哭爹喊娘横尸遍地，官军士兵仿佛要把一切仇恨与愤怒。 把对农民军的仇恨，把对李自成的仇恨都要一古脑儿倾泄出来似的，他们似乎从没有这样凶残。 那些手无寸铁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压根儿就不在他们的眼中，对于他们来说。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幼童或是老翁和一个誓死拼杀的农民军士兵是没有什么两样的。 据说官军整整残杀了三天也抢掠了三天，也强奸了三天，至三天结束的时候屯驻唐县的农民军的家口男女，全被杀戮殆尽，那惨状真是不忍目睹。 然而在这个时空却不行了，在孙传庭分别崇祯他们之前，杨永明就通过崇祯一再叮嘱告知于他。 攻下城池之后不能无故对手无寸铁的百姓进行杀戮伤害，哪怕是唐县中的流贼家属，也是一样。 孙传庭一直铭记着这些话，再加上在这个时空中因为各方面原因让孙传庭不像原本的历史上那样充满各方面的压力。 这也致使孙传庭不似原本历史那般一心想着斩草除根一战而定的心里，这让他内心中并没有太重的杀意。 当士辛向其并报之后，他当即传下命令道：“传令下去，陛下有令，流贼家眷亦是我大明百姓。 不可对其肆意妄为，若有胆敢违抗者，皆按十杀令执行。” 一句十杀令让将士们躁动的内心平静下来不少。 随后孙传庭让人将城内的流贼家属聚集起来，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安抚，特使也站了出来将崇祯的口谕说了一遍。 这才让不少流贼家眷慌乱的内心安定下来不少。 在孙传庭所部连下两城的时候，杨永明所率领的京营在前往郏县的途中也遇到了阻拦。 杨永明他们在与孙传庭分别之后当即率部向郏县开赴，在行进了两日左右后。 根据斥候来报，在大军前方必经之路的一个小镇中有流贼据守，而且规模不小。 杨永明当即与陈奇瑜几人进行了一番商讨，陈奇瑜认为这里驻守的流贼应该是李自成对于京营战力的一次试探。 杨永明也是如此认为，由于大军行进了一天再加上天色将晚，杨永明在陈奇瑜的建议下当即让人寻一开阔处扎营休息。 驻扎在小镇的流贼确实就如杨永明他们所猜想的一样，是为了试探京营战力所设。 李自成在拿下河南建立政权之后便对他的军事力量做出了调整，将原本一体的军队分成两部分。 分别为野战军和地方部队，地方部队用来驻手已经攻占下来的地方，野战军则是用于攻城掠寨和敌军主力对战的战斗部队。 而这野战军又被李自成分为中权亲军、左营、右营、前营和后营五营，这五营由二十二名高级将领分别统帅。 其军职设权将军、制将军、果毅将军、威武将军、都尉、掌旅、部总、哨总等官。 此次被李自成派来试探京营战力的乃是五营中的前营，统领大军的乃是制将军谷可成。 麾下有左果毅将军谢君友，右果毅将军田虎，前营兵力共有一万左右，其中有四千骑兵皆为精锐。 谷可成在得知明军到了之后，当即派出大量斥候，杨永明那边自然也是第一时间派出了大量的斥候。 一时间双方的斥候不断交手，虽然谷可成这边知道此次的明军战力不同以往。 也心有戒备，但由于流贼这边长期对明军的胜利，至使他们的心底还是对于官军有所轻视的。 而官军这边对于此次流贼的战力也并不怎么了解，再加上前面多次对战的胜利，以及蒙古草原的胜利。 这样京营众人心生傲气，虽然那一次只是新军所做，但在他们心中大家都是吃一样的东西做一样的训练。 甚至作为京营更加刻苦，没理由他们就做不到。 因为双方这样的心理，至使他们第一次接手的时候很多人为他们的轻视而付出了生命代价。 双方的斥候都有着不小的伤亡，但也让他们在这一次短暂的交战中，从对方斥候的身上了解到了一些消息。 谷可成听完斥候的回报后，对身旁的谢君友和田虎一脸凝重道：“没想到连明军的斥候装备都如此精良战力斐然。 那更不用说这支明军的主力了，看来如军师和闯王所预料一样，这一次明朝廷恐怕是把所有家底都拿出来。 此战是我们与其在北地的决战。” 谢君友二人皆是一脸凝重的点头表示认同。 谷可成继续开口道：“光是这些还不够，我们此次要了解到他们真实的战力以及更多的情况。 为后面的决战做好准备。” 谷可成想了片刻后道：“本将欲今晚夜袭官军营地，你们觉得如何？” 谢君友想了想回道：“回将军，官军经过一天的行军此时应是疲惫之师，此举确实不错，但就恐他们预料到我们的举动。” 谷可成点头：“确实，临行之前李军师就与我交代过了，前段时间明朝廷发生众多事件。 李岩军师就猜测那崇祯小儿恐有高人相助，让我此次再三小心。 这样，君友你与我共率四千骑兵夜袭明军大营，田虎，你率领剩余步卒镇守小镇。 今夜所有人甲不下身刀不离手，更不可分散休息，不怕他们猜到我们的举动，就怕他们反其道而行。” 二人听完谷可成的话后顿时面面相觑，田虎疑惑道：“将军，明军此时乃是疲惫之师。 就算猜到了我们的举动，恐怕也只有经历防御，那还有精力行此事。” 谷可成摇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想到了就不能放任不管。 虎子你记住了，今夜万不可轻心大意，若发现明军也不可随意出战，只需就地坚守。” 田虎点头凝重道：“将军放心，某以向上人头担保，定不会出问题的。” 笫一百九十四章 不谋而合。 官军营地，京营中军大帐。 崇祯以及一应大员将领全部都聚集在帐内，在看完斥候传回来的情报众人皆是沉默。 尤其是崇祯以及一同跟随出征的官员门，崇祯率先开口道：“没想到这群流贼的战力竟如此强悍。 而这还只是那李自成麾下其中的一部军马，他的其余军马战力以及规模我们皆不可知。 但从这支来试探我们的兵马就可以看出一二了，既然派来试探我们的战力想来其战力在李自成麾下并不算多高。 至少绝对不是顶尖的，而朕与诸位臣工在朝堂上却还一直将其当做十多年前的普通流贼看待。 如此一来我大明官军如何不败？朕又想到了之前催促秦军出兵，而传庭一直告知朕流贼势大，秦军准备不足不宜出兵。 张爱卿也一直苦口劝朕不宜轻易出兵，但朕确顾若罔闻，听信那些佞臣之言一意孤行，差些酿成大错也。” 兵部尚书张国维听后连忙回道：“臣身为臣子为陛下分忧乃是职责，而臣身为兵部尚书却不知流贼真实情况。 此乃臣之罪也，至于陛下所为乃是由奸臣所误，因此不怪陛下。” 其余重臣也皆是附和。 崇祯先是摇头说道：“诸位爱卿不必如此，朕的错误自然是要承认，不必如此。 当年就是因为朕爱面子，爱惜名声不敢承认错误，因此才让那些佞臣有可乘之机。 至使多少忠臣能臣被冤枉被陷害这皆是朕之错也。” 崇祯此话一出，至使大帐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无人敢搭话。 而此时崇祯语气一转说道：“不过幸得上天垂怜，天赐永明于朕身旁辅佐朕收复河山。 及时制止了朕愚蠢的错误，助朕扫清庙堂，让我大明有一丝与天相搏的机会，此乃我大名之幸也。” 众大臣们听后也一个个是说祖宗垂帘上天垂帘，杨永明则是拱手道：“陛下严重了。 臣能与陛下相遇想来是陛下欲恢复大明之心感动了上天，而能扫清朝堂让大明有一丝逆转乾坤之机也并非微臣一人之功劳。 此皆因陛下有明君之相，听的进臣的劝诫，以及在座同僚共同用力和将领士卒们的拼杀所致。 因此这是所有人的功劳，并非臣一人之功。” 在场的三辅以及诸位大臣听到杨永明的话内心频频点更加欣赏，不错，此子不据功尽傲懂得进退，是个好苗子。 杨永明趁此继续说道：“陛下，我们现在还只是开始，如今谈论功劳什么的太过早了。 我们如今应该解决眼下的问题。” “对对对，朕也只是突发感慨一番罢了。”崇祯用手拍了拍额头道，随后继续说道：“诸位，如今这个局面应该如何破之？陈奇瑜你来说下。” “是。”陈奇瑜从一开始就在想这些问题了，如今听到崇祯点名当即拱手行礼道：“回陛下，罪臣的想法是既然是试探我王师的战力的。 那必然不会放过一丝一毫机会，而今晚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大军经过一天行军此时已是疲劳之师。 因此臣猜想，流贼很有可能会今晚夜袭我军大营。” 崇祯点了点头：“不错，永明你觉得如何？” 杨永明手扶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陈大人所思没错，不管如何我们都应该做好准备。 这样，今日让所有士卒皆甲不离身刀不离手。” 杨永明又沉思了一下说道：“另外让大军今晚趁夜色撤出大营至两旁树林埋伏休息。 营中洒满火油以及火药，营中放置些稻草人以做诱饵，营门处派少许士兵镇守，若敌军来此立刻撤退。 今晚他们不来也就罢了，若来了定要其有来无回。” 众人听此皆是点头。 杨永明对陈奇瑜道：“陈大人，您曾也领兵作战多年，您觉得如何？可还有什么补充的？” 陈奇瑜听到后拱手道：“杨大人所做部署并无纰漏，只是……” “只是什么？还请陈大人直说。” “杨大人可曾想过，经过今夜一站明日我军将更加疲劳，到时恐怕是难以再战了。 而流贼若是今夜袭营必然是以骑兵行之，至于步军必然是在小镇中镇守休息。 如此一来不管今夜结果如何，明日我们必然是以疲惫之师对战他们精神充沛的步军。” 众人一听皆是面面相觑，崇祯连忙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陈奇瑜思考了一番说道：“陛下，既如此我们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如此一来便可一战而定。” 众一听又是困惑不已，杨永明沉思了一下后忽然灵光一闪：“陈大人莫非是说……。” “没错。” 崇祯见此当下急了：“永明，玉铉你们别卖关子了，快说。” 杨永明笑道：“回陛下，陈大人的意思是今晚不管流贼来不来夜袭我们的营地，我们今晚都要夜袭小镇。”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兵部尚书张国维当即说道：“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要知道我大军这两日期间一直急行军，虽然昨日已经恢复口粮但行军之事本就耗费体力。 以如今的状态能够预防流贼夜袭已是不易，这夜袭小镇就恐怕，要知道流贼可是一直在此地以逸待劳。” “非也”杨永明回答道：“正是因为如此恐怕流贼怎么都不可能想到我们会如此行事。 如此一来不管流贼如何行事，今夜我们都能占据主动权，出其不意的给流贼一次重击，甚至击退他们。” “若是他们也猜到了我们的想法怎么办？”张国维低着头说道。 大帐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是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张国维察觉到帐内气氛的变化后抬起了头，发现众人都看着他，自知失言一时间尴尬不已。 杨永明也是无语至极，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最后还是陈奇瑜开口了：“呃，张大人所忧虑的我们确实应该提防，此次是我大军与李自成主力第一次接战。 不管其是不是李自成麾下军马最精锐的一支我们都应全力赴，今夜一战绝不能输。 因此我们要慎之又慎，计划越周到越好。” 众人听此皆是点头，张国维也是一脸感激的对陈奇瑜点头。 崇祯点头道：“说的没错，那陈卿可有何想法？” 陈奇瑜听到崇祯对自己的称呼内心顿时激动不已，连忙回道：“禀陛下，我们可以如此如此。 这样一来不管流贼是否猜到，都可确保万无一失。” 众人一听皆是喊妙，崇祯与杨永明也是频频点头，果然不愧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人之一，杨永明心想道。 这一下流贼与官军的想法顿时不谋而合，只是不知谁更胜一筹。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夜袭1 众人随后又商讨了一番，便就此定了下来。 杨永明说道：“今晚预防埋伏流贼夜袭的就由辅军完成。” “末将领命。”张卫出例道。 众人皆是点头，大家都明白这虽然说是辅军，但若单独提出来，在这个时期已经算是一支顶尖的战兵了。 杨永明继续说道：“而夜袭小镇之事则由我亲自带领战兵执行，陈大人，今晚就麻烦你与我一同前行。” “遵命。”陈奇瑜拱手道。 “好，时间紧急，各将领立即下去做好准备。” “得令！” 与此同时，流贼那边也在紧急做着最后的部署，双方不断派出斥候，既是为了查看对方的动向。 也是为了扰乱对方的注意力干扰对方。 入夜，月光穿过云层照射在大地之上，四处时不时冒出一两声虫鸣，一切都显的安详宁静。 然而在这和睦的表面之下，却是隐藏着无限的杀机。 夜色降临之后，官军这边就已经将扎好的稻草人放置于营内各处，将火油和火药撒在营地各处。 随后大军便分批次的撤出大营，然后隐藏进不远处的树林中。 而流贼这边也都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三千精骑已经在小镇的青石主干道上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出击。 子时左右，随着谷可成的一声令下三千精骑缓缓开动，出了小镇之后就开始提速往官军营地奔去。 等到骑兵离去后，田虎立即让人将拒马桩等物摆至主干道路口。 再说官军这边，张卫率领的辅军早就已经在树林中埋伏好，营地之内也全部已经布局完毕。 杨永明也在天黑之后和陈奇瑜率领京营战兵前往流贼所驻扎的小镇。 小镇的方位布局杨永明已经让斥候摸了个大志，整个小镇坐落在一个还算平原的地方。 四周有一些小山坡和树林，镇子还算大里面的房屋坐落序，小镇的四个方向都有一条由石条所铺成的主干道通往镇子中心。 四条大路都比较宽阔，可以容纳四马并肩奔驰，除此之外镇子内也是四通八达但都是小道，也就勉强可容一马奔驰。 子时刚过没多久杨永明便率领队伍来到了小镇不远处，他将队伍分散隐藏于山坡之后以及树林之内。 二人从山坡上远远的看着小镇内的情况，杨永明皱眉道：“陈大人你看，瞧流贼这个样子看来他们确实猜到了我等所想。 而且并没有看到骑兵身影，看来确实是去夜袭我军大营了。” 陈奇瑜点头道：“没错，好在我们已经考虑周全。” 杨永明点了点头：“陈大人，我们就按计划所做，你率领一半人马至小镇东面，我在这西面。 北面是我军大营的方向亦是流贼骑兵回来的方向，留下一支骑兵等流贼回来的时候发起奇袭吸引流贼注意力。 南面则空出来让流贼看到希望，毕竟我大军是疲惫之兵，若是将对面逼急了反而得不偿失，因此我们还是要稳妥一点好。” 二人确认完计划之后当即开始分头行动。 再说流贼谷可成这边，他率领骑兵离开小镇后便一路往官军营地狂奔，距离官军营地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 让人下马步行，并派出军中精锐先一步上前探路以防官军暗哨，一段时间后便来到一个山坡后面隐藏于此。 山坡至官军的营地有一段比较长的距离，这一段距离是他留给骑兵提速用的。 而现在刚过子时没多久，谷可成看着官军营地对谢君友说道：“看明军的样子他们并没有想到我们此举，简直是天助我也。” 谢君友奉承道：“多亏将军智谋出众想到此计，我等今夜将立一大功也，不知何时发起冲锋？” “不急，再等一会儿。” 而此时张卫皱着眉头看着营地的周围内心中暗自焦急，大军经过一天的赶路而后又是一顿折腾。 现在早已经是疲惫至极，他看到不少人已经是眼皮子打架了，这也就是京营，要是换成别的军队恐怕早就出事儿了。 崇祯在大军后方来回渡步，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焦急。 大约丑一刻多些。 谷可成看了眼天色开口道：“官军此刻想必都已熟睡，让兄弟们上马。” 谢君友当即往后传下命令，流贼顿时精神一阵，立即行动起来。 谷可成抽出配刀：“兄弟们！立功的时候到了，随我杀明狗了，冲啊！！！” 喊完后直接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众人见此当即提起马槊开始了冲锋。 一时间声势浩大，冲锋的马蹄声如同闷雷一般。 而这也让藏匿在树林中昏昏欲睡的官军顿时惊醒，张卫见此大喜，连忙让人做好准备，所有人的心都落了下来。 在营地驻守的士卒早就在第一时间从营门口逃了出去，流贼们在见到这个场景更是哈哈大笑一个个拼命加速。 没多久就冲进了大营，进入大营后一个个横冲直撞疯狂嚎叫，然而没多久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一个个停了下来。 整个营地除了他们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一些流贼掀开军帐只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而那些他们在远处所看到的重重人影，都只不过是一些稻草人披着官军的衣服罢了。 停下来的他们此时又闻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谢君友仔细闻了闻，突然心中一惊。 转头对谷可成喊道：“不好将军！是火油！” 谷可成此是哪里还想不明白自己此时的处境，当即调转马头吼道：“快，全军撤出去。 我们中计了，快点，快！！！” 流贼们听到此话一个个顿时慌乱不已，一个个连忙调转马头想要尽快脱离此地。 但是张卫怎么可能会让他们轻松的全身而退，当即下令发起进攻。 将士们燃起火把，点燃早已准备好的火炮，弓箭守们用火把点燃箭头后进行抛射。 原本的营地顿时变成一片火海，惨叫声和哀嚎声不断传出，树林里的官军可以清楚的看到火海中人影的挣扎。 谷可成看着四周的景象顿时目眦欲裂，拼命的喊叫让手下人赶紧逃出去。 经过一番挣扎后，谷可成终于是带着一部分人马逃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夜袭2 逃出‘火海’之后，谷可成当即带着剩余人马头也不回的拼命狂奔。 辅军副将刘虎见此情况连忙对张卫道：“将军，流贼逃出来了，快下令追击。” 周围的士卒们一个个也都是跃跃欲试，那一个个在他们的眼中都是行走的战功，就这么让他跑了，岂不可惜？ 张卫也是觉得可惜，但想到了杨永明对他的嘱咐后还是摇了摇头：“不必追击，放他们离去。 你带领将士们去打扫战场，我去向陛下汇报情况。” 众人听此虽有些疑惑，但也并没有说什么，副将将命令传达下去，官军开始打扫战。 再说谷可成，逃出官军营地之后便带领剩余的手下一路狂奔，片刻不敢歇息，直到逃出一段距离后才慢慢停下。 “官军没追上来？” “没有。” 谷可成此时才喘了口气，随后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我还有多少人？” 谢君友统计了一番后低声道：“回将军，只逃出来了不到一半的人马。” “什么！？哎，没想到官军居然真的猜中了我的行动，是我对不起兄弟们。” 一时间无人说话气氛沉闷无比，此时谢君友突然想到了什么。 霍然抬头语速飞快说道：“将军，官军既然猜到了我们袭营那他们会不会如我们猜测般也去夜袭我们的驻地？” 谷可成听此顿时瞪大了眼睛高声叫道：“不好，兄弟们快回小镇！” 谢君友在飞奔的马上喊道：“将军，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吩咐过田虎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官军诡计多端不可大意，让兄弟们再加快速度。” 一段时间后谷可成等人终于看到了小镇，而在镇内守卫的流贼也发现了谷可成他们，忙去向田虎禀报。 “报！田将军镇口有一股骑兵袭来。” “什么？！可是官军？” “看不太清。” “快，集结兄弟们，让大家都做好准备。” 田虎率领亲兵来到了镇口，驻守在此地的流贼不愧是精锐，此时已经结好了战阵。 按照田虎部署，最外围是拒马桩以及拌马索等物，随后是盾兵与枪兵，最后才是弓箭手。 田虎看着奔袭而来的骑兵当即下令让人准备，弓箭手们顿时拉弓搭箭。 正向小镇奔来的谷可成看到镇口军队集结连忙举手让人减缓马速，随后上前几步高声喊道：“田虎是我！谷可成。” “谷将军？！”正紧皱着眉头盯着前方不明身份骑兵的田虎听到谷可成的声音顿时一怔。 随后想了下喊道：“将军你不是去袭营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谷可成听此一时语塞，周围的流贼一个个低头丧气的，此时的他们身心都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最后还是谢君友出声将他们失败中计的事情告诉了田虎，田虎以及身边的流贼听此顿时大惊。 虽如此但田虎想了想仍就喊道：“如今天色已晚，末将实在分不清真伪，因此还劳烦将军与谢兄先单骑上前一番。” 谷可成点了点头，随后与谢君友催动胯下战马缓步上前，田虎也让两个亲兵带着火把上前查看。 “将军，是谷将军他们。” 田虎见此连忙喊道：“快，快放下武器，来人，把东西搬开。” 随后田虎连忙上前：“将军，你没事？” 谷可成摇了摇头：“对了，官军没有来？” “并没有官军来袭。” 谷可成点了点头：“看来官军今晚是不会来的，但仍不可放松警惕。 哎，好了，让步军的兄弟今晚受受累，君友、田虎，让兄弟们进镇好生休整歇息！” 随后流贼剩余的骑兵排着长队缓缓进入小镇。 而这发生的一切都被杨永明安排在据此不远处的一片密林中的骑兵收入眼底。 副将看到流贼骑兵开始进入小镇当即小声开口道：“守备大人，进攻。” 李飞摆了摆手：“再等等。” 直到流贼的骑兵一半进入小镇的时候，李飞才传令让人准备进攻。 “将士们，养兵一日用兵一时，自我们加入京营起陛下从未亏待我们，今日就是我们报答君恩的时候，也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时候。 众将听令，随我杀！” 这支隐藏于此将近两千人的骑兵顿时发起雷霆般的冲锋，而李飞这边的动静自然也被流贼所察觉了。 “不好，是明军！” 不知谁喊了一声，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李飞的方向，随着骑兵越来越近所有人都一时慌乱了起来。 进入小镇的流贼骑兵是双马并进，但由于道路两侧都是步卒导致他们根本就无法原地调转马头。 想要掉头只能继续往前走进入内部才行，而两侧的步兵由于被拥挤在一起导致他们根本就施展不开。 因此能迎战李飞的只有后半部分还未进入镇口的流贼骑兵，流贼的骑兵领队也明白这个情况。 当既令未进入镇口的骑兵调转马头迎战官军，为大军争取时间，其余流贼经过一开始的慌张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在各自领队的命令下为道路中央的骑兵让道，镇内的骑兵也是连忙催促胯下战马想要快速进入镇内。 李飞见此当既下令加快速度，此时镇外流贼的骑兵也已经掉到了马头，但他们已经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提速了。 虽然如此，但是领队依旧硬着头皮让人发起冲锋想要进行阻挡，但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这些人只是片刻就已经倒在了官军的马蹄下，此时镇内的流贼骑兵虽然已经进入到了镇内。 但是步军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摆开阵形，那些骑兵就更不要说了，就在前排的流贼有些绝望的时候。 只见官军骑兵却在路口处调转马头往回奔去，只不过在他们离去的时候将一个个黑不溜秋的铁球扔进了人群中。 那些铁球被扔入人群后不到片刻便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惨叫哀嚎声随着爆炸声此起彼伏，一时间死伤遍地。 这些爆炸声是杨永明和李飞所约定好的发动进攻的信号。 幸存的流贼看着远去的官军骑兵内心中松了口气，他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 然而事实是，这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九十七章 结束 剧烈的爆炸声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刚回到镇内一处院落的谷可成三人自然也是听到了，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官兵突袭了。 连忙又带着亲兵往镇口赶去，到达镇口了解情况后，三人皆是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只得让人赶紧救治伤员，令各军提高警惕严防死守。 然而就在此时，镇子的东西两侧突然出现了炮火声，杨永明和陈奇瑜在听到爆炸声第一时间就知道时机已到。 当即让人点燃早已准备好的数门火炮，一时间镇子东西两侧砖瓦横飞，留守在这里的流贼也是死伤不计其数。 当火炮停止之后，杨永明立即让早已准备好的骑兵发起冲锋，占领主干道将小镇分割开来。 步军随后压上，而陈琦瑜那边也是一样，至于路口那些阻碍物早已在火炮的洗礼下无影无踪了。 与此同时小镇四周皆是喊杀声以及点亮的火把，这是杨永明他们故意为之的，为了扰乱流贼军心。 至于效果也是非常显着的，镇内的流贼听着滚滚的马蹄声以及喊杀声，看着镇外应天的火光。 一时间所有人都乱了分寸，纵使想要阻挡也不知该往何处御敌。 此时的谷可成三也是一脸焦急，连忙让亲兵前去查看，此时一名流贼跑了过来：“报，将军！夜军夜袭。” 谷可成听此连忙下令：“快，组织人手将官军抵挡在镇外，所有人结阵。” 然而这道命令还没下出去，就又见一流贼慌张跑了过来：“报！官军骑兵已经冲入镇内。 他们现在在小镇东西主道内冲杀兄弟们快抵挡不住了。” 谢君友听此连叫不好：“将军，官军这是想要将小镇分割开来。” 此时田虎也是连忙开口：“将军快集结兄弟们撤退，官军势大，再拖下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谢君友也是劝道：“是啊将军，此次闯王只是让我们试探他们的实力，临行前闯王也说了。 若是官军势大让我们即刻撤退不必与其死战，保存实力为主。 现在我们太被动了，也不了解官军到底有多少人，还是撤！” 就在此时，原本离去的李飞又带着队伍冲了回来。 谷可成见此情况只得最后不甘的怒吼道：“突围！” 谢君友听此连忙组织防线阻挡李飞的冲锋，田虎则是调遣身边的人马组成战阵。 随后三人率领人马往小镇的南边突围，虽说他们离北边出口更近，但北方是官军营地，而且正有支骑马冲过来。 东西两边不用说，只有南边没听到官军，至于说会不会有埋伏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若是真被困在小镇中，那就真的是瓮中捉鳖了。 此时官军骑兵几乎完全占领了东西的主干道，只差最后一点便可东西联通将整个小镇分为南北两份。 跟在骑兵后面的步兵此时也进入了小镇，进入小镇后他们直接往主干道两侧的房屋院落以及小巷内扔轰天雷。 经过一轮轰炸之后，才开始带兵进入小巷，沿着一条条巷子将房屋分割包围起来。 这些房屋里的流贼也是强悍，有弓箭手的早已张弓搭箭对准了门口，只要官兵冲进来就放箭。 这让不少人着了道，官军见此也不会废话，直接往院子里扔轰天雷先炸上一轮再说。 然后盾兵先进在前顶着，其余人用火铳在后进行射击，等人全部倒下之后再上前进行补刀。 如此一来，那些还没来得及冲出房屋的流贼的命运几乎已经注定了，要么死，要么降。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些个流贼大部分都选择了宁死不降，虽然说是敌对面，但也让官军敬佩。 再说正面战场，就在官军快要拿下十字口的时候，田虎却先一步带人来到了此地支援的。 而此时官军骑兵也已经缓缓降下了速度，没办法只得由后面的步兵顶上。 一时间双方杀的是难解难分，而此时谷可成正带人快速通过镇子中心往小镇南出口而去。 田虎见此也是连忙带人且战且退，虽说将士们接到的命令并不是一定要奸灭他们。 但此时已经杀红眼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让流贼如此轻易的全身而退。 顿时一个个更加的勇猛，最后见实在没办法留住流贼，一个个当既将身上的轰天雷点燃扔了过去。 火铳手门一个个也是纷纷的激射火铳，一时间流贼阵营又是死伤无数哀嚎声四起。 此时谷可成和谢君友总算是带着仅剩的人马逃出了小镇，出了小镇后马不停蹄，一路往南狂奔而去。 至于镇内剩下的流贼此时已经被官军团团围住，被围困住的流贼见此情况知道逃出无望。 于是纷纷丢下武器投降，此时的天色已经开始放明了，经过一夜的激战整个小镇也是变得面目全非了。 杨永明和陈奇瑜此时也在小镇中碰面，二人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以及随处可见的死尸断臂可想象出昨晚战况的激烈。 杨永明叹息了一声后，连忙让人赶紧救治伤员，清理战场，将战死的人不论敌我全部放置一块烧掉。 毕竟在这种时候，若是放任不管或者是草草掩埋很有可能会引发疫病之类的。 同时派人去通报崇祯结果，让其带人来此。 此时杨永明才摇了摇头对陈奇瑜说道：“只是可惜了，让谷可成几人都逃掉了。” 两人皆是感叹了一下，但陈奇瑜更多的是感叹自己以前领兵作战的时候， 就在此时，一名伍长带着几名士卒压着一人走了过来：“总督，我们在一小巷中抓到此人。 当时这厮身旁还有几人，兄弟们抓他时还费了好大一番劲，当时那几人还喊此人将军。 我们想着此人应该是流贼的大官抓到后就带了过来。” 杨永明听后一脸惊喜：“哦？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此人挣扎了一番喊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乃是闯王前营果毅将军田虎是也。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杨永明此对陈奇瑜笑道：“哟！这还是条大鱼啊，陈大人。” 说完之后众人皆是笑了起来，田虎又是一番挣扎破口大骂。 杨永明继续说道：“把他押好，待陛下来后让陛下亲自处置。”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方欢喜，一方忧愁。 等崇祯来后，众人先是决定让大军就地休整一天，养足精神之后再出发。 至于田虎，崇祯直接将其当着全军面砍了祭旗用于鼓舞士气，同时让人将其人头送给李自成。 等到一天之后，大军养足了精神后继续行军，又经过一天行军之后大军终于到达了汝州城下。 和历史无异，大军刚刚摆开阵势汝州守将李养纯便打开城门投降了。 刚开始陈奇瑜等人还以为有诈，毕竟汝州的情况在这段时间他经过仔细了解了的。 李养纯此人是闯贼的老人，地位什么的也不算低，又是守城站占据利，在他们的设想中此次定然是有场恶战的。 然而没想到拿下此地竟然如此的轻松，这确实是会让人感到疑惑，尤其是聪明的人。 直到大军进城控制城池之后，这才让他们相信了此事。 杨永明则没那么多的忧虑，进城之后当即让崇祯召见李养纯，而崇祯也是知道历史的，因此也没墨迹什么。 当即召见了李养纯，李养纯被人颤颤巍巍的带了过来，见到崇祯之后连忙跪伏于地：“罪民李养纯拜见陛下，各位大人。” “免礼。” “谢陛下。”李养纯谢恩之后浑身紧绷的站了起来。 崇祯见此笑道：“不必紧张，你虽犯下大错，但能回头是岸已是善莫大焉。 更何况朕也明白，尔等之所以会犯下如此罪行，也是因为实在活不下去了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因此以往之罪朕既往不咎，今又有献城之举，因而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朕封你为参将，调于高杰手下听命。 朕希望你真心归附朝廷，以后再立新功，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功之臣的。” 李养纯听后大喜连忙谢恩，然后又如同历史上一般将李自成的计划全盘拖出。 让杨永明松口气的是，李自成的军事部署和历史上的相差不大，虽有些许变数但并不会影响大局。 比如唐县的部署兵力，但杨永明相信以孙传庭的能力这并不算什么。 想来也是了，对于李自成现在的局势以及各方面综合来说，原本历史上的计划已经算是最优选了。 就算再怎么改变优化，恐怕也难以有太大的改动了。 在这几天，官军阵营从上至下皆是喜气洋洋满面笑容的，将士们更加是气势如虹。 再加上孙传庭送来的连胜战报，这接连的胜利让崇祯等人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原本沉重的心也轻松了许多。 而孙传庭那边自然也接到了崇祯这边的战报，其反应自然也是如同京营一般，让其心中也放松了许多。 而这接连的胜利也算是给高杰、白广恩等人原本忐忑的心吃上了一颗定心丸。 至此整个官军方面皆是士气大震。 正所谓一方欢喜一方忧愁，崇祯这边儿笑的有多开心，李自成这边儿愁的就有多窝火了。 最开始是李岩所担心的青壮叛逃终于爆发了，刚开始只是一两个十来个李自成还能端着。 你想走可以，毕竟咱可是天命所归更是仁义之师，来去自由，从不强迫别人。 然而到了后面叛逃的人数越来越大了，有一夜甚至跑了一整个编制千余人之多。 这一下他真是坐不住了，要是还不管继续让其这样下去，恐怕等到和官军接战的时候人都跑光了。 最后在李岩的建议下，直接安抚一批杀一批，以及一些其他的措施，总算是勉强安定了下来。 然而还不等他松一口气，在后面的两天里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接踵而来。 最开始是宝丰失守的消息，但若较真儿起来其实也并没什么，他并没有在这个地方布置多少兵力。 官军能够轻松的拿下此地在情理之中，他也并没有什么损失，虽说此地是兵家必争之地。 但他现在并没有北上的心思，所以影响并不大。 然而没多久一个噩耗传来唐县失守了，驻手唐县的五千精兵全军覆没，守城将领杜江也被官军斩杀。 他安置在那里的家眷也进皆被官军所抓，这将是个大麻烦，虽说他在第一时间就控制住了这个消息。 但他明白这封锁不了久，如今军营中已经在流传一些言语了，然而正当他糟心的时候又一个坏消息来了。 驻守于汝城的李养纯居然投降了官军，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同时又有另一个消息，原来明军分为了两路大军，拿下宝丰和唐县的就是孙传庭所率领的秦军。 李岩听到后也是略有惊讶，如此一来也就是说皇帝的身边只有京营了，孙传庭竟如此放心京营人马护卫皇帝。 这可以从侧面说明京营的战斗力绝对不弱，否则孙传庭绝不会如此。 李自成听后也是点头，随即他们又担忧起来谷可成所率领的前营，希望他听进了离去时自己等人劝诫他的话，千万不要大意轻敌。 这天，李自成正在府中大堂内来回度，他的心绪十分不宁，总觉得还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这时李岩急步走了进来，皱着眉头说道：“闯王，谷可成率领前营回来了。” 正来回踱步的李自成听到后，心中一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随后他又发现李岩脸色不对：“怎么了？” “闯王，您还是自己去看看。”李岩叹气说道。 李自成刚放松下来的心顿时又提了上来：“他现在在哪儿呢？” 李自成跟随李岩来到了城门口，此时其他将领也来了。 李自成看到谷可成以及他所率领的前营的时候愣了一下，原本意气风发战役盎然的前营。 只见此时一个个垂头丧气灰头土脸的，尽显狼狈之色。 李自成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但还是调整了一下心态：“怎么回事？” 众人见李自成来了连忙拱身行礼。 李自成挥了挥手：“到底发生了什么快快说来。” 谷可成整理了下思绪后，先是将自己到了小镇之后做的部署，以及官军来后所拟定的计划说了出来。 李自成听后点头道：“你所做的部署尽皆得当，战机把握的也不错。” 李岩与牛金星等人也是点头，众人静了下来等待下文。 谷可成垂头道：“可没想到明军竟然预料到了我的每一步……” 众人听完后先是一惊，随后一脸的凝重，就在此时，从远处有一单骑奔至城下，扔下一包裹后便离去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分析，内奸 那包裹被送至李自成面前，李自成当即让人打开。 众人一看大惊，只见那竟是果毅将军田虎的人头，顿时刘宗敏等人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 一个叫喊着要给明狗一些个颜色瞧瞧，李自成自然也是愤怒至极，咬牙切齿道：“崇祯小儿欺人太甚！” 但随即又在李岩、牛金星几人的劝谏下冷静了下来，他心中也清楚这个时候绝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最后又看着叫嚣着的大大小小的头领顿时扶着额头摇着头。 自己这帮子兄弟让他们打仗玩命起来一个个都是好手，但若想让他们动脑子想事，那就跟白长了个一样。 李自成先是伸手将众人的声音压了下来：“我们定然是要给崇祯小儿一些颜色看的。 但绝不能鲁莽行事，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而且马上就要和明朝廷决战了，更要小心谨慎。 大家先回去歇息养足好精神，可成你也带兄弟们回营休息整顿，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后，李自成带着李岩三人回到府邸：“三位军师你们怎么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宋献策率先开口道：“闯王，按照谷将军所描述的，这印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测。 这定然是明朝最后的底牌了，至少在北方如此，只要此战胜了这北方之地就唾手可得了。 闯王到时便可在京师登基，建立新朝立万世之功勋了。” 李岩也点了点头，虽然他内心中也瞧不上宋献策，但论事说事他至少比牛金星强多了。 人家除了会说些漂亮话之外，至少还有些真材实料胸中有点儿谋略。 李岩接着他的话说道：“宋先生所说确实没错，组建这样一支军队绝对耗光了明朝廷最后的底蕴了。 而且绝不会有第二支，否则天下的局势也不会变成这样，因此这将是决定我们与明朝廷命运的一战。 也将是我军自建立起至今最艰难的一战，赢了，这天下将会收归于闯王囊中，若是输了，那将…… 因此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要知道此次除了那京营之外，还有那孙传庭所率的秦军主力。 以及一个我们不知丝毫底细为崇祯出谋划策的人。” 李岩继续说道：“但也不必太过于担心，明朝廷至今已经是积重难返，岂是区区一两人所能改变的。 如今虽然败了两次，但并没有伤及我大军根本，我大军如今依然是兵强马壮，这一两次的小失败完全承受得起。 我方现在坚壁清野，官军得不到物资只能从后方运送军粮，再加上这一两次的胜利必使官军生出傲慢之心。 我们如今只需严格执行我们之前所拟定的计划，到时看准时机将其粮道劫断。 那时就算明朝廷那些人有再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了。 之后我们需要注意的就是现正前往蜀地的张献忠以及关外的建虏了，至于南方，呵，不足为虑也。” 也许是因为杨永明的到来，至时李岩在此时就已经重视了关外的建虏，要知在原本时空中。 直至推翻大明，李自成以及李岩等一干谋事都一直热衷于建立新朝，似乎所有人都忽略了建虏，仿佛这个敌人并不存在一般。 李自成听完二人的分析后，原本沉重的心顿时轻松了许多，笑道：“二位军师言之有理啊。 如今天命在我，身旁又有二位大才辅佐，何愁大事不成啊，哈哈哈。” 牛金星与一旁见此，心中顿时嫉妒不已：“闯王，属下认为不管如何此次大败还是要给大军一个说法的。 还有就是唐县之事，此事要赶紧给老营兄弟们一个说法，此事已经在军中传开了。 兄弟们的心绪已经极其不稳，因此要尽早解决，否则若是等到与官军决战之时，后患无穷也。” 李自成自然也是明白的，原以为是十拿九稳的胜仗，却没想到吃了个大败仗。 此事若处理不好，对于士气以及后面事情的影响必然不小。 尤其是唐县之事，这关系到老营的人马，这可是他手下的最强战力，也是与明军决战的资本。 现在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替死鬼了，即可安稳军心，也可以让老营的人有一个宣泄口。 李自成沉吟了一下后喊道：“来人，去将兵部侍郎丘之陶传来。” 兵部侍郎是李自成建立政权后所设立的职位，主要主管军事以及分配职位等事情。 李岩三人听后大惊失色，尤其是李岩更是脸色凝重。 丘之陶刚一到李自成便令左右将其绑了，丘之陶自然大呼冤枉，李自成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他与孙传庭的信件。 丘之陶这才明白，原来他的事情早就被李自成知晓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李自成早就知晓并且有了防备，原本没动他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没想到如今只能拿来顶缸了。 在原本的历史中丘之陶此人原本是礼部侍郎丘瑜之子，李自成占宜城后被俘，后命其为兵政府从事。 令其驻守襄阳，但是他用蜡丸传递密信给孙传庭，让其来攻他作为内应里外夹击。 然而却被李自成知晓，然后被斩杀了，却没想在这个时空中虽有所改变但终究没有逃过其命运。 没多久小镇失败以及唐县失陷的原因查清楚了，竟然是因为侍郎丘之陶勾结明军，才致使明军攻击唐县以及造成小镇之败。 李自成本人也进行了一番既悲痛又慷慨激昂的演讲，但是即便如此那些家眷在官军手中的士卒仍就心神难安。 除了这些人之外，被这内奸之事冲击最大的就是李岩了，他没想到身居此等重要位置的人居然是明军的内奸。 此人他也有所了解，还是非常有才华的。 这个时候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出现在李岩的心中，以及那些闯军内部难以解决的问题。 最终都在他的心中变成为了一个问题，李自成真的是天命所归吗？自己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 他现在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最终所有的疑惑只能归为一声叹息。 第二百章 调虎离山。 再说官军这边，两路大军在完成以及突破各自的任务和阻碍后，又经过了几日的行军，终于在距离郏县百公里之处汇师。 由于天色已晚，大军便就地扎营休息，中军大帐内崇祯和杨永明以及孙传庭等一干人聚集于此。 由于并未在朝堂，因此大家并没有太过讲究，而是围座一团边吃边聊。 “接连的胜仗让我军士气如虹，将士们战役盎然这是个好兆头。”崇祯满脸笑意的说道。 众臣也是满脸笑意纷纷点头。 此时杨永明开口道：“陛下所说确实不错，但不可因此而大意，要知道我们前面所遇到的基本上都不算什么。 唯一能说的也只有之前所遇到的谷可成所率领的前营，但他绝不会是李自成麾下最强的兵马。 而我们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将是李自成最强大的力量，因此绝不能因前几次的小胜而心生傲慢。 有一句话说的好，人一生可以输一百次，但一定要赢得最后一次，毕竟若是最后输了，前面赢得再多也是枉然。” 孙传庭听后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摇头道：“杨总督所说不错，老夫领军也有数十载了。 却还不如永明稳重，惭愧，惭愧。” 崇祯此时开口笑道：“诶，孙爱卿此言差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能在战前发现问题摆正心态，这是一件好事呀。 而且传庭与永明你二人皆为我大明朝国之柱石，切莫轻言于自己。” 众人皆是点头附和。 崇祯继续说道：“好了，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接下来的战事如何。” 杨永明率先开口道：“陛下，我们对付李自成还是有很大胜算的，只是其身旁有一军师名为李岩。 此人文武双全，亦是李自成麾下的第一智囊，将是我们打败李自成最大的阻碍。” 杨永明说完后除了孙传庭以及崇祯之外，所有人皆是一脸问号，此人是谁竟然有如此能力。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在此之前他们都是远在朝堂之上，而那时整个朝廷又是欺上瞒下的。 因此对于李自成的挥下以及他们的底细自然不是特别清楚。 至于崇祯嘛，不用说，而孙传庭的任务就是剿灭李自成，因此自然会对李自成及其部下的底细做过调查了。 孙传庭点头，接过杨永明的话开口道：“杨大人所言不错，李岩此人我有所了解。 此人原名李信，乃是河南开封杞县人士，原为天启丁卯年举人，其父亲李精白曾任山东巡抚加兵部尚书衔。 其本人允文允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最主要的是此人为人良善，发生旱灾之后，用自家存粮救济百姓。 并且写下劝赈歌送给全县的地主劝大家救济百姓。” 此时一大臣疑惑道：“按照督师所说此人应该是个识大体之人，怎么会投身留贼呢？” 孙传庭叹了口气继续道：“据老夫调查所知，当时整个河南都是灾地，可他家的底子再厚也难以养活那么多饥民。 流民吃光了他的家产，为了活命只得去其他地主家要，而那些人是什么样子各位应该都清楚。 于是最后演变成了抢劫，这下杞县的富户都着急了，他们认为是李岩把这些饥民招惹来的。 于是联名诬告李岩借赈济灾民笼络人心趁机谋反，而那杞县县令不由分说直接将李岩逮捕下狱。 却没想到激起了民愤，愤怒的饥民闯进县衙救走李岩并打砸了官府，而被饥民救出的李岩彻底没有回头路了。 而在之后的一段时间他就出现在了李自成的身边，也是从那段时间开始李自成的势力开始急速膨胀。 并且从开始的流贼行为转变成了割据一方的势力。 从这一系列可以看出，杨总督所说的确实没错，这李岩确实是我们此次围剿李自成最大的阻碍。” “因此我想着，最好在开战之前将李岩从李自成的身边调走，如此一来我们的胜率将会大很多。 要知道李自成此人心胸并不算开阔并且极其易怒，而他手底下的那群人领军打仗还行。 至于牛金星和宋献策这两人，不足为虑。”杨永明接过孙传庭的话，点头说道。 众人听后皆是点头。 此时陈奇瑜出声道：“可是要如何才能将其调离呢？耍知道现在可是关键时刻，李自成也绝非蠢笨之徒。” 杨永明笑道：“我这儿有一计。” 杨永明说完，众人的目光连忙汇聚在他身上。 “据我所知，李岩有一妻子名为红娘子，此二人可谓是情深意重，而那红娘子与那李自成的妻子此时正共同驻守开封。 而李自成将大部分的粮草，火药等军备物资全部都放在开封城内，这些东西既是他的后路。 也是那李自成改朝换代的底气，因此咱们只要放出围攻开封的消息，李自成必然会派人前去支援。 由于红娘子的关系，十之六七李岩会请命前往，再加上牛金星和宋献策这二人。 据我所知，这二人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辈，这俩人也是很早就跟着李自成了。 若是不出意外，李自成建国之后丞相之位是没得跑的，但是如今来了个李岩。 明眼人都能看出，李自成能够在短时间内快速崛起，这李岩是绝对功不可没的，因此这一下子又说不准了。 想要压住李岩就要功劳，而眼下不就是机会吗，在他们的眼中这一场是李自成的立国之战。 有什么功劳能比立国之战的功劳大呢？可若是李岩在场又会有他们的什么事儿呢？ 因此若是有机会能将李岩调离李自成的身边，他们定然不会错过。”杨永明徐徐说道。 杨永明接着说道：“再说了，管他有枣没枣先打两下再说，就算不成也能给李自成添些麻烦也是好的。 毕竟李自成的情况越糟糕，对于我们来说就越有利。” 孙传庭弗须笑道：“不错，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随后又对崇祯笑道：“陛下，杨小友当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待我等年迈之后也不怕大明后继无人了，哈哈哈。” 崇祯等人听后也是点头哈哈笑了起来，原本凝重的大帐内也一时轻快了些许。 而杨永明则是一脸黑线，这正在说打仗的事情怎么说到自己头上来了，喂喂喂，咱认真点儿好吗？ 第二百零一章 看破，担忧 确定计划之后，大军当即停止进军并且向外扩散官军要围攻河南的消息。 与此同时，一道密信来到了驻守河间府防止李自成北上的冯师孔手上。 他带了有三万人马镇守此处，但其中也只有不到一万左右是战兵，其余的皆是辅兵。 刚开始的时候众人还严正以待，但由于李自成担心京营和秦军合兵太过势大又或者夹击于他，等忧虑之下。 为了稳妥起见，根本就没有分兵北上的心思，因而根本就没有任何战事以及情况发生。 时间一久军营便浮躁不已，将士们也是牢骚不断，说人家在前面杀敌挣军功，挣银子，挣媳妇儿。 而自己等人却跟后娘养的一样扔在这里吃灰。 冯师孔自然也是明白自己部下的心境，他自己每日也是苦闷，但他明白自己的职责以及驻守此地的重要性。 这天他原本和往常一样查看着各路斥候所发回来的情报，忽然有一人求见他并交给他一封密信。 看信件的时候他整个人先是欣喜随后惊诧，最后变成凝重，这封信就是杨永明发给他的密信。 开头告诉了他官军所取得的一系列的胜利，这让他欣喜不已，后面写着让他立刻带领部队开赴河南战场。 这并没有问题，自己手底下这一帮子人早就已经饥不可耐了，再往下看却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原以为是让他去与大部队汇合，然而信上却写着让他进入河南之后直接去围攻开封府。 这让他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甚至都在想这封信是不是假的，这开封城自古以来都是重镇。 城大而坚固，并且据说当年太祖刚平定天下之时，由于选择开封为北方陪都。 而那时开封城损毁严重，太祖便令人重建开封城，据说原本规划的图纸是正正方方横竖对称的。 然而太祖看的后却觉得不行，虽然看上去不错，但作为都城却太过简单极易被人攻陷。 最后太祖在图纸中间画了个圆，让其按照所画来建，这导致整个开封城门户重重叠叠，更加难以攻陷。 而且根据情报所知，李自成在开封城内留下了数万人镇守，而且几乎都是精锐。 自己这三万人如何能拿得下如此重镇，而且这还是在那李自成的眼皮子底下，若其调转兵马自己这些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冯师孔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去，全部看完后面色缓和了许多。 信中说道，并不是真的要他去攻下开封城，但是前往开封的途中一定要声势浩大。 行军时各地军旗都给他搞上，什么通州兵马、保定兵、宣府兵等等，反正能搞的全给他搞上。 然后对外就称，奉朝廷之命集结北地各路兵马共十万围攻开封，信中并且告诫他，在抵达开封之前绝不能让敌军探查到真实情况。 冯师孔看完信后一脸凝重，虽然信中并没有说明此举的真正目的，但陛下那边让自己这样做肯定有其目的。 有可能会关系到整个河南战场的大局。 想到此处冯师孔连忙招来亲兵分发任务，让他们去找人制作各地军旗，并向外散播十万大军围攻开封的消息。 而在有心的推动之下，李自成很快就知道了官军要围攻开封的消息，一时间有些慌神急切起来。 毕竟他的家底可全部都堆放在那儿呢，他连忙让人喊来三位军师以及一干大将商讨对策。 “不对。”凝重的大殿内李岩率先发出声音，众人连忙看向李岩。 “军师有何不对？”李自成连忙问道。 “回闯王，我料断围攻开封的明军必没有十万之众，诸位想一下，如今的明朝廷还握有大军的无非也就那几位。 刘泽清、左良玉之辈早已有藩镇之相，如今已经是不听崇祯调遣了，那吴三桂亦是如此。 更何况他还驻守着山海关口，防备着关外的建虏，也不可轻易调动。 如此一来就可以看出明朝廷根本就没有能力再集结出十万大军了，至于外面所传的十万大军围攻开封必是虚张声势罢了。 至于这支兵马的来处，属下认为应当是那秦军或是京营的一只偏师，且他们应当不是去围攻开封。”李岩缓缓开口道。 经过李岩的讲解，众人总算是明白了这件事的真相。 宋献策紧接着开口道：“闯王，虽如此但亦不可大意，毕竟我们的军备粮草尽皆存放在开封城中。 若是论由明军围困开封，这不就相当于让其遏住了我义军的命脉吗？” 众人皆是凝重的点头，是啊，若是没有后续的粮草军备支援那后面的仗可怎么打。 李自成自然也是明白的，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派一支兵马去剿灭那只明军解了开封之围。 可是应当派谁领兵前去呢，如今马上就要打仗了，手下的一众兄弟也各有要务在身，实在不能乱动啊。 李自成内心中叹了口气，满眼纠结不已。 一旁的牛金星顿时看出了李自成的纠结，眼珠子转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嘴角笑了一下，连忙开口说道：“闯王，属下认为不论如何我们都应该派一支兵马前去开封。 自古以来粮草后勤对于军队来说都是重中之重，不论怎么重视那都是不为过。 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知道在这段时间明军已经做出了许多让人难以预料的事情。” 李自成等人皆是一脸凝重的点头。 牛金星见此连忙继续说道：“而且属下担心，虽然我们已经看破了那明军的诡计。 但是夫人和红姑娘却不一定看得穿啊，明军狡诈，若是不小心中其诡计对整个义军来说将是难以承受的灾难。 因此还请闯王选一名智勇双全之人前去解开封之围并镇守开封。” 众人听完后心中皆是一凛。 李岩一时间也有些紧张不安，确实如此，自己虽然看穿了明军的计谋，但自家的夫人可就不一定了。 明军诡计多端，而且他猜测这支偏师十有八九是京营的，而这支新建的京营和以往的明军大不相同。 虽然不是十分了解，但从谷可成的描述中可以得知，其绝对要比以往明军的战斗力强悍不少。 自己这正面战场都如此，那就更不用说在后方驻守开封的夫人她们了，要是一旦中计，再加上轻视了敌方战。 唉，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二百零二章 离去 李自成此时也在考虑应该派什么人去，如今大战在即手下将领不可随意调动。 刘宗敏这些个大将就不用说了，就是李过等人此时也不好随意调离呀。 这时李岩突然开口道：“闯王，属下请缨前往，属下定能解开封之围并镇守好开封。” 其实李岩心中明白，如今大战一触即发，他现在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在此辅佐闯王打赢官兵。 至于开封城，其实拍任意一名大将前去都可以，虽说不好调动，但并不代表完全不能调动。 他们所担心的无非就是红娘子她们会中了明军的奸计，以及若是开封城被围的话后续粮草军备运出来的问题。 相信这支京营偏师的兵力并不会有太多人马，而开封城中本就驻守着数万人嘛，且基本都是精锐。 因此任何一位沙场老将带兵前去都可以化解此次危机。 至于说李岩为何明知如此却还是自己请缨往，第一便是他心中实在是担心红娘子。 至于其他的他自己实在也说不出为何，只能说是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的。 他现在心中所想的便是，若是闯王出言让其留在此地辅佐于他，那他便会安下心来尽力辅佐闯王打赢明军。 而若是闯王觉得没有他也可以，让他去镇守开封，那他就安心去解开封之围镇守开封了。 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并不招那些义军老人的待见，尤其是面前这牛金星和宋献策这两位。 尤其是这决战在即，这两人对自己的不待见就更加明显了，他也明白原因所在。 说实话他有些气愤，这八字还没有一撇新朝还没有完全建起来，这些人就整天勾心斗角排除异己。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对于闯王他现在也有些失望，自从拿下整个河南之后就有一种自我满足了的感觉。 几乎每天都在享乐，而上行下效就几乎致使整个义军将领都处于一种自我满足的享乐状态。 平时的操练也少了很多，导致原本就不严明的军纪更加散漫。 如若不是此次明军讨伐，恐怕整个义军都会偏安于一隅了，甚至消磨掉义军的锐气。 而相反的，明朝廷在这段日子出现了非常多的变化，此消彼长之下最后的结果将是非常难以预料。 当然你也可以说是回光返照，但那又如何？如若在和明军的决战中损失太大，哪怕他们推翻了明朝廷。 但鹿的归宿依然犹未可知，甚至有可能被其他势力当做借口被其讨伐。 毕竟想得到天下这只鹿的，可不止他们一家。 而李自成听到李岩的请缨后并没有回答，只是紧皱着眉头好似在沉思着什么。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静，最后还是刘宗敏开口说道：“闯王，还是让额们兄弟去。 李公子，额们兄弟都是一群粗人大字不识一个，要说打仗杀人额们没有问题。 但要说出谋划策比起脑子来，额们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如你了，如今和明狗的大战在即。 李公子留在闯王的身边出谋划策就行，至于夫人和红姑娘，额保证她们一定安安全全的，行不？” 李岩听此面露感动之色，而牛金星此时大为不愤，什么叫做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个。 顿时阴阳怪气道：“刘将军瞧您这话说的，好像离了李公子咱义军就打不了仗一样。 要知道此次明军乃是那崇祯小儿亲自坐镇，难道咱们闯王还比不上那崇祯小儿不成？” 牛金星的心里十分的憋屈气愤或者说是很不爽。 他是最早跟着闯王的谋士之一，以前闯王有任何事情都会找他商量，那些将军们对自己也十分尊重，谁见到他不给个笑脸。 然而自从李岩这家伙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也是，人家原本可是举人，是那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看看那些个将领，一个个李公子李公子短叫着的。那一个个的表情跟儿子看到亲爹一样。 这还不算，人家还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娘子，呵。 没错，他牛金星就是羡慕了，就是嫉妒了怎么着？ 牛金星心中清除，再这样下去这大顺国的丞相位十有八九是他李岩的，甚至有可能在无自己的立锥之地。 毕竟他也清楚，虽然这李岩加入闯军的时间短，但人家立下的功劳可不少啊。 攻洛阳，拿下开封，都是这小子出的主意，闯军能够快速发展至今，乃至拿下整个河南，都有这小子的功劳。 闯王对其的信赖也是一天比一天厚重，但他实在不甘心，可他也明白想要重新得到闯王的重任。 想要超过这李岩，就一定要建立一个滔天的功劳，但这样一个功劳平日里又哪是那么好遇到的，就算有那也必是万分艰难。 但如今不一样，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眼前的明军将是最后的障碍，此战打赢了天下也就基本定了。 最主要的是计策什么的都已经定好了，义军的实力也是今非昔，可以说是胜利唾手可得。 要知道什么功劳能有立国之战的功劳大呢，而且这个功劳是轻易可得，这简直是老天都在帮他牛金星啊。 如此焉有不取之理？至于说那宋献策，他可比李岩好对付多了。 你李岩不是对你家红娘子情深意重吗，那我就帮你去做你娘子眼中的盖世英雄，咱俩也算是各取所需了。 正当牛金星在内心中想七想八的时候，沉思了半天的李自成也终于是开口了：“老刘，你不可妄动。 如今战略早已经拟定好了，并且已经执行下去了，实在不宜轻举妄动，但开封亦是我军命脉。 让那些莽夫去我也不放心，而李军师也担心红姑娘，那正好，就由军师你带本部人马，本王在拨与你一万青壮驰援驻守开封，如此我也放心。” 李自成话音一落，牛金星心中顿时开心万分。李岩心中叹了口气，但也并未表露什么：“闯王放心，必不负厚望。” 当日李岩便点齐了兵马，而李自成亲自将其送至城门口，离去之时李岩还是忍不住对李自成进行了一番劝解和叮嘱。 而李自成自然是认真纳谏，至于他是否真的听进去了，或者心里在想什么并没有人知道。 而李岩在说完之后也不再管，直接带领人马快速往开封进发。 第二百零三章 抵达开封城下 时间往回倒一点。 冯师孔在看完密信之后，立即让人去扩散围攻开封的消息，并让人赶制其他军镇的军旗。 等到第二天一早便立刻带领人马往开封赶去。 为了营造出十万大军的气势，他将队伍拉的极其宽大，把骑兵放于步军的两侧。 并在骑兵的马尾上绑上树枝，中间的步卒举着赶制出来的军旗，一时间当真是遮天蔽日，锦旗招展。 若是不知情的人从远方看过来，还真会估计出是十几万的大军在行军。 他为了不让流贼的斥候看出大军端倪，于是撒出大量的斥候，在远处阻拦驱赶着不让其接近。 而官军围攻开封的消息除了李自成他们知道之外，镇守开封的红娘子她们自然也是知道了的。 高夫人与红娘子知道后，连忙召集将领进行商讨，所有的人皆是一脸的凝重。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官军竟然会行此举，首先河南久战，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第二，在开战之前他们也并非没有想到过这种情况，只是在部署计划的时候他们通过各方面的情报计算了一下官兵的兵力。 明军的兵力根本就比不上他们，而且开封城的城墙高大且坚固，在这种己方兵力不如对方兵力的情况下。 而且开封又处于中原，并且易守难攻，正常来说没有哪个将领会在如此劣势的情况还进行分兵。 至少对于他们来说，在此等劣势又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必然是会集中兵力和敌方决一死战的。 因此他们在防守开封的问题上仅仅只是留了将近四万左右的兵力，其中将近一半左右都是些二流人马以及普通的青壮年。 当然了，对外说的肯定是尽皆精锐了，因此当听说官军兵分两路围攻开封的时候，着实是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高夫人与红娘子迅速镇定了下来，并与众人商量后迅速做出了部署。 首先关闭城门不再允许任何人进出开封城，同时派出大量斥候前去打探这只明军的虚实。 并且派出人马向闯王求援，城墙上准备好滚石雷木等守城用具，城内有小队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 放置物资的仓库更是有重兵把手。 由于冯师孔早就做好了准备，因此红娘子他们的斥候根本难以靠近，只得在远处观望。 但如此根本难以看的真切，只能看清大军中高举着的旗帜，最终没办法只得无奈回去复命。 高夫人等人听后脸色更加凝重，斥候所说的刘、吴军旗，应当是那山东兵和关宁军的军旗。 其中还有通州，保定等人马，这些人马加起来必然是有十多万的，而她们自然也猜测这有可能是虚张声势。 但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当即令手下人马加快动作，并在派出两波人马去向闯王求救。 再说冯师孔，由于其一路上声势浩大，因而根本就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山贼或流贼敢进行阻拦的。 因此一路上倒也算顺利的来到了开封城处，当他来到开封城下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将近黄昏了。 他看到开封城城门紧闭，城墙之上更是严阵以待，但却丝毫没有出城一战的意思。 当即将大军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严阵以待以防城内流贼突袭，一部分则是围绕开封城在三箭之地处安营扎寨。 等到营地扎好之后，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但他顾不得休息，直接命两拨人马进行调换。 让原先警戒的人马在距开封城一箭之地处挖壕沟，沟道挖的又深又宽，哪怕是战马也难以轻易通过。 冯师孔还令人在沟道他们这一侧放置大量巨马桩等物，如此巨大的工程量哪怕两班人马轮换着弄。 等到全部弄完，也已经是将近天明了。 而城内的高氏与红娘子在一开始看到官军的动作后，当即明白这是想要将她们围困在开封城内。 众人商议了一番后，决定组织一些人马对官军进行袭击骚扰，同时也是为了试探。 等到入夜之后，高氏连忙组织人马对官军进行突袭，于是双方在开封城的四个城墙之下发生了好几场小型战斗。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高氏就并没有在派人进行袭击了，因此一整晚除了前夜的一些小摩擦之外。 倒也算是安宁的夜晚，而这只是对于城内的贼们来说。 由于前夜流贼的袭击，导致冯师孔这一整夜当真是胆战心惊，生怕城内的流贼一窝蜂冲出来和他决战。 一直等到事情全部完毕，天色将要放明的时候才松了口气，连忙带人回营地休息。 整个军营除了必要的岗哨之外，所有人都在休息。 在之后的时间，由于冯师孔他的任务是围困开封城，因此并没有攻城的打算。 而高氏和红娘子他们的任务是防守开封城以及义军的粮草护送，而粮草在前段时间就送过一次因此并不着急。 所以他们决定在闯王的援军来之前坚守城池，并不打算出城与官军斗过一场。 因此开封城内外都处于一种诡异的和平状态，你不骚扰我，我也不骚扰你，大家各做各的。 这也算是双方都喜闻乐见的。 再说官军主力这边，当李岩带兵离开李自成前往支援开封后，没多久杨永明他们便接到了这个消息。 官军营地，中军大帐内，崇祯，杨永明，孙传庭等人皆聚集于此，所有人都是笑呵呵的显然他们也得到了消息。 杨永明首先开口笑道：“陛下，诸位大人，李自成中计已，李岩如今已率领其本部一万人马。 外加八千青壮前往驰援开封了，如今李自成身边少一臂，我等的胜算又加大了，哈哈哈。” 众人也是哈哈大笑。 孙传庭弗须笑道：“既然李自成已然中计，那我等应当立即领大军前进，尽快与那李自成决出胜负。 否则迟则生变已。” 此时陈琦瑜开口道：“陛下，诸位大人，那李岩虽然离去，但必然会对李自成千叮咛万嘱。 而那李自成的计划原本就是拖长我军战线，在最后关头一举击溃我军，如今看来一切都在按他们所设想的走。 当然，除了开封一事，因此那李自成恐怕不会轻易与我军决战啊。” 众人听后一愣，确实如此。 第二百零四章 夜袭李岩 大帐内顿时安静下来，崇祯眉头微皱的开口道：“诸位爱卿有何想法，都说出来听一听。” 杨永明此时笑道：“无妨。” 众人听此连忙看向于他。 杨永明接着说道：“正是因为看起来他的赢面更大，因此只需要一些小小的助力，他必会与我军一战。 且看我修书一封激怒于他。” 说完便让人拿来笔墨，当场写下一封书信，写完之后众人纷纷拿去看了一下，一个个顿时脸色怪异无比。 当然，不是因为字，杨永明一直都在坚持练字儿，到如今虽然称不上大师级，但也算的上是工工整整了。 他们脸色怪异是因为信的内容，一整篇信下来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李自成，你见过谁家的开国皇帝是头戴绿帽的吗？而且一戴就是两顶。 更损的是，杨永明还让人用绿布做出来一顶简易的帽子，与信件一同塞进大信封中，让人送去。 在说李岩，他带领队伍离开李自成后便马不停蹄的行军，在距离开封还有一天路程的时候，便令大军开始放慢行军速度，缓慢恢复状态。 到如今距离开封城只剩下半日的路程，但由于天色已经渐晚，也为了让士卒回复到全盛的状态。 当即令人就地安营扎寨，原地休整一夜后再前往开封。 李岩将整个大军大致分为前中后三个营地，他自带本部最精锐的人马居于中间。 其余人马由他的副将带领居于他的前方，李自成给的八千青壮则在他的后方。 如此一来，若是夜间发生什么变故不会使整个大军都陷入混乱，并且如果一个营地发生了混乱。 那么其他两个营地也能够快速的对其进行支援侧应。 李岩此时坐在篝火旁，静静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同时心中也在担忧着开封的情况。 至于李自成那边，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只能暗暗祈祷了。 正当李岩心绪万般的时候，他却是不知道原本围困开封的官军正在向他而来。 当杨永明得知李岩驰援开封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给冯师孔发去密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让他半路截杀李岩，不论如何最终的目的就是不要让李岩再回到李自成的身边。 信的最后告诉他，他的任务就是围困开封以及劫住李岩不让其回到李自成的身边。 只要成功他就是此战的一大功臣。 冯师孔在看完信件后，当即派出大量探马在郏县至开封的几条必经之路上探查。 在李岩距离开封还有一日的路程的时候，探马便发现了他们，连忙回去向冯师孔禀报。 冯师孔听此当即令副将孙华带领队伍悄悄出营前去劫杀李岩，而他自己则坐镇大营，以防城内的流贼看出端倪。 孙华出了营地之后，当即派出斥候不停的打探李岩的动作以及位置。 最后孙华带领队伍在一地隐蔽，准备埋伏李岩，谁知一直等到天色将暗都没等到李岩过来。 最后斥候来报，原来是那李岩在他们前方安营扎寨了。 孙华听此当即改变战略，命队伍进行休整歇息养精蓄锐，准备夜袭李岩营地。 同时也根据斥候带回来的情报而做出规划，据斥候所说，李岩将军队分为前，中，后三个营地。 第一个营地人数最多，但军纪什么的也是最差的，想来应该就是冯将军所说的那八千青壮了。 而中后两个则应是那李岩的本部人马，孙华沉思了一番便有了计较，当即喊来左右副将吩咐计划。 随后便令大军悄然向李岩的营地靠近，等差不多了之后便停了下来，然后将整个军队分为三个部分。 其中一副将率领全军仅有的一千骑兵留守在原地，而孙华和另一名副将则向道路两侧而去。 最后孙华的人马成品字型将李岩的营地夹在中间。 孙华又等了一两个时辰，大约凌晨两三点左右，此时流贼营地内的呼噜已经是打的震天响了，那八千青壮就更不用说了。 孙华见时机已到当即下令攻击，等待已久的将士们当即点燃火把摇旗呐喊起来。 弓箭手与火铳手立即放箭击发，根本不去管射没射中，另一边的副将见此也连忙下令发起进攻。 一时间流贼的两侧火光映天，喊杀声震耳欲聋，无尽的箭矢和铅弹向其激射而来。 再说李岩，由于他心中一直担忧着开封以及思考着事情，因此哪怕是睡着了也只是浅眠而已。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以及几声凄厉的敌袭，李岩顿时清醒过来五识归位，灵台恢复清明。 只见营地两侧火光映天，随着一阵噼啪的炒豆子声响起，几方营地不断有人哀嚎倒下。 要不说精锐就是精锐，在喊杀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士卒便在自家长官的指挥下开始迅速自行收缩结阵。 李言的亲卫也在第一时间将其团团围住护了起来。 另一营地的队伍经过刚开始的混乱后，也开始收缩结阵缓缓向李岩靠近。 至于那八千青壮此时已经是混乱不堪了，纷纷想要四散而逃，往两侧逃命的皆被官军逼了回去。 就在此时，道路的前方也就是八千青壮营地的前方，突然响起了隆隆马蹄声，并且越来越近。 本来就混乱不堪的青壮更加的混乱了，正在组织队伍的李岩在听到声音之后也是连忙看了过去。 没多久，一对骑兵就出现在了青壮慌乱的瞳孔内，骑兵在距离青壮不远处的时候。 当即将营地内带来的几个轰天雷扔了出去，随着几声剧烈的爆炸以及冲天的火光。 他们再也支撑不住了，哪怕那些原本在自家长官号令下聚拢的人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慌乱了。 一个个纷纷想要逃命，然而左右两侧有官兵，根本逃不掉，而前方则是那声势浩大的骑兵更是不用想。 那么最后只有一个方向了，慌乱的青壮纷纷向后跑去，然而后方却是正在缓缓结阵的李岩本部。 没错，孙华的计划很简单，就是用这八千青壮去冲击李岩本部，让其整个队伍都乱起来。 等到其整个队伍都混乱之后再进行冲杀。 第二百零五章 李岩进开封 孙华的计划很成功，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李岩看到那些失去理智冲过来的青壮，连忙让人前去阻止，但是这么一大群失去理智的青壮年又岂是那么好阻挡的。 阻挡之人没办法只得挥刀砍杀，希望以此起到震慑，而一心逃命的人们见此更加的疯狂起来。 最后发展成了双方砍杀的局面。 想要逃命的人前仆后继，最后导致李岩军阵的整个前方都混乱了起来。 而这时官军的一千骑兵也已经冲到了跟前，只见这支骑兵分为了两队，他们避开了混乱的正面。 随后同时冲击军阵薄弱的两侧，这一下本就摇摇欲坠的军阵再也支撑不住顿时溃散开来。 孙华见此当即开始指挥军队发起冲锋，原本停下的弓箭和火铳再次开始攻击为步兵压阵。 李岩的亲兵领队见此情况，连忙开口喊道：“李公子，没办法了，快组织兄弟们突围！” 李岩看着四周混乱的情况，官军的喊杀声连绵不绝，现在又是黑夜根本就难以估算对面有多少人。 “突围！” “公子！往哪边走？” 李岩想了想，猛然看向开封：“往开封城去，这支明军必然是那围困开封城的。 如今他们来拦截我们，那么此时开封城下的明军必然不多，我们现在即刻往开封城去。” 几名将领听后互相看了几眼，然后连忙称是。 随后连忙收拢部队护着李岩往开封城方向杀去，但是孙华又怎么可能让其轻易离去。 见到对方的阵势就知道他们想要突围，孙华连忙指挥人马将其去路堵住。 此时双方人马已经是短兵相接纠缠在一起了，而李岩此时则是越打越是心惊。 他好几次用剑砍在对面儿身上的时候，并未对其造成任何伤害，只是砍出一道的火花。 在看看周围的那些明军，一个个战力也是强悍不已，这样一直偏师战力都如此强悍，盔甲兵器都如此精良。 那么其主力又是怎样的呀？虽然在之前已经听了谷可成的讲述，但人口讲述的再怎样也不如亲身所见了解的详细清楚。 他如今对于李自成和明军的战斗更加担忧了，他也明白如今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当下要做的是杀出官军的埋伏，那些事情等进入开封城之后再说。 “公子，小心！” 其身旁的一名亲兵突然拉扯了他一下，使其堪堪躲开一支至命的箭矢，然而随后一声闷哼。 一只箭射中了他的臂膀，几名亲兵见此大惊，更是紧紧将其护在中间。 其他将领见此也是大惊：“快保护公子！杀！杀出去。” 虽然此次孙华带出来的人比李岩的多，但若是想要形成紧密的包围还是很难。 在加上将士们为了此次的埋伏出营之后没怎么休息，并且现在又是夜晚分辨敌我只能看衣着。 在这一系列的原因下，致使他们很难一口气将李岩部吃掉，而李岩他们为了突出埋伏也并不恋战。 只是一心猛烈的往前杀，流贼们为了活命一个也是勇猛疯狂不已，因此在经过惨烈的拼杀后。 李言终是冲破了官军的阻碍，随后一路往开封城狂奔而去。 孙华哪能就这样放弃，在留下一小部分人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后，连忙带着剩余人在李岩后面追杀。 他亲自带着骑兵快马追击，步兵则在后方紧紧跟着，正在拼命往开封城赶的李岩没多久就听到马蹄声。 李岩知道这是明军的骑兵，他更明白若是不管不顾，就算跑到了开封城下也有可能被围击。 到时恐怕就真的无力回天了，于是其当机立断留下一部分人马就地阻挡官军追兵。 他带着剩余人马继续拼命往开封城赶去，在之后便没有听到官军的追击声了，想来是拖延住了。 李岩心中大定，但仍就是连连加速往开封赶去，没多久后终于看到了开封城，以及城墙下那连绵的营帐。 就在此时，其身后又传来了阵阵喊杀声，但距离他们还有一定的距离，李岩此次并没分兵。 而是连连加速往开封城冲去，现在距离开封城并不算很远了，因此冯师孔和开封城墙上的流贼将领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冯师孔看着往开封城冲过来的人马以及其身后的追兵，顿时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冯师孔皱眉想了一下，如今这开封城下只有一万左右的兵力，而且还分散在四个城墙之下。 现在能够立即调动的人马有三千左右，观这支冲过来的人马约有千余人且是败军逃命之相。 自己若是死命阻挡，只需片刻孙华应该就能赶来，到时便可轻易将这支人马给吃掉，只是…… 冯师孔看了眼开封城，这开封城中的人必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将这支人马轻易吃掉。 而他的任务是围困开封，以及不让李岩回到李自成的身边，而眼前的这支人马必然是那李岩的人马，如此一来那李岩也必然在其。 经过再三的思考，冯师孔决定放李岩进入开封城。 再说开封城内，当守城将领告知高氏以及红娘子城外的动静后，二人愣了一下。 红娘子连忙道：“夫人，莫非是闯王的援军到了？” 高氏点了点头：“走，去城墙上。” 二人站在城墙上往外看，一眼就看到了李岩的人马以及其身后的追兵。 由于冯师孔并未阻拦，因此李岩快速的穿过了官军营地，然后迅速的来到了城墙下。 “快开城门，我是李岩！” 由于此时天色已经放亮了，因此在李岩穿过官军营地时，红娘子她们便已经看清楚了李岩的军旗和他本人。 于是第一时间便命人集结人马准备好接应，当看到李岩顺利通过了官军营地顿时松了口气。 连忙令人打开城门，只是城门后的人并没有散去，城墙上的弓箭手亦是张弓搭箭。 这是为了防止官军趁机发起攻击冲撞城门。 在警戒之下李岩顺利的进入到了开封城内，没多久孙华也带领大队人马回到了营地。 在看到冯师孔后连忙请罪，冯师孔并未怪罪于他，安慰了几句后让他带领将士们回营休息。 他则组织人手去将伤员运回来并且救治。 第二百零六章 愤怒的李自成。 红娘子见到李岩如此狼狈的模样大惊，连忙询问。 李言叹气将事件经过告知众人，高氏听连连宽慰：“一时之败，‘冫′不必灰心。 如今应当解决开封之围，至官军兵临城下之后我夜不能寐，深恐中其奸计至开封于危地。 如今李公子来了正好可统筹全局，我亦能睡个安稳觉已。” 众人听后亦是点头，李岩见此也就并未推迟，拱手道：“多谢夫人信任。” 随水，后李岩又清点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人马，未曾想到原本带来的一万八千部将，如今进城的却仅仅只有不到两千余人。 而冯师孔在处理完事情之后，当即将这里的事情清楚的写入信件中，派心腹送往崇祯。 杨永明他们看完信件内容后频频点头。 “虽然并未擒拿住李岩，但结果是一样的。”杨永明笑道。 还是那句话，一家欢喜一家忧愁。 在李岩离开的第二天，李自成收到了一个信件，此信是由一人绑在箭上射入城墙上的。 并且还高喊要由他亲启。 当时李自成正与众将在府上商议事情，拿到信件之后顿时觉得这是明军的诡计，尤其是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想了想后，还是皱着眉头将硕大的信封打开，倒了倒首先出来的是一团绿布。 那一瞬间，李自成的瞳孔顿时一缩一些不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与此同时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 座于下手左右的文臣武将都是李自成的老兄弟，在看到那团绿布的时候所有人的身子都是一僵。 要人命的回忆涌上心头，众人看向李自成的信封，一股不好的预感也在他们心中升起。 李自成强自镇定，面无表情的伸手进信封中掏了掏，拿出了一纸信件随即打开看了起来。 堂内的所有人也都紧紧的看着李自成，整个大厅一时间寂静无比，哪怕是刘宗敏此时亦不敢出一丝声音。 只见座于上手的李自成原本平静的看着信件，然而慢慢的只见其身体颤抖了起来。 原本平静的脸色亦是变得狰狞了起来，离李自成近的刘宗敏和牛金星人都能听到李自成咬牙切齿的声音。 “啊～” 只见李自成突然怒吼一声，将手中的信纸更是撕的粉碎，狠狠的一把将其挣出。 并随即拔出腰间宝剑，满脸狰狞双目赤红的怒吼道：“是谁，是谁～！额要劈了他，额要活剐了他。” 边喊边用手中的宝剑恶狠狠的砍着桌上的信封和那一团刺眼的绿布，最后一脚将桌子踹翻了出去。 愤怒至极的李自成，用他那双赤红的双眸扫视着堂内的每一个人的脸，所有人都是谨危严坐，一脸严肃。 但他总觉得这些人在心中，在私下里嘲笑于他。 最近这段时间，闯军的行动以及内部可以说是十分的不顺，因为唐县的战败致使士气一直低落。 之后在听说官军并未屠城后，总算有所好转，但随之整个军营又陷入了焦躁不安的气氛中。 李自成一直在想办法，但难有太大的效果，而之后又出现了京营战力等问题，并紧接着开封的事情。 李自成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忙的团团转，再加上对于以后的未知等原因，使李自成精神等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如今再被杨永明的信一刺激，在多种负面情绪的爆发下，最终再也支撑不住当场昏死了过去。 众人见此顿时大惊，一个个连忙七手八脚的将李自成抬回去休息处，并喊来军医。 宋献策则是连忙将那团绿布以及被李自成撕碎的信纸一片片捡起，然后亲自烧为灰烬。 所有人都围于李自成的床前，虽然军医已经说了没事，但所有人都是忧心不已。 许久之后李自成总算是醒来了，众人连忙围上前去，一个个闯王，闯王的喊着表达担忧之意。 李自成在众人的掺扶下坐了起来，随后他恨恨的咬牙切齿道：“出兵，立刻出兵！我要活剐了崇祯小儿。” 宋献策见此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闯王，如今的一切都在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 那明军经过诸多的消耗，其粮草恐怕早已是捉襟见肘了，因此那崇祯小儿恐怕就是想要激怒闯王与其决战。” 李自成冷声道：“那又如何？既然他想早点儿死，那本王就成全他。” 牛金星此时开口道：“没错，那崇祯小儿竟然敢行此等之事，那必然要给其一些颜色瞧瞧。 要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如今我方优势巨大，此次无论怎么看我们都是必赢的。 既如此那我们就要让他明白，如今时代已经变了，闯王将是这天下新的正主。” 宋献策见此便不再开口，他可不会玩什么死谏之类的，此时他能开口已经算是尽心了。 正当李自成准备点头时，刘宗敏却开口了：“闯王，李公子在走之前就已经交代过我们了。 尽可能多拖些时日按照拟定的计划进行，如今明狗的粮食已经不多了，额们已经忍耐了这么多天。 难道还差几天吗？如今额们的优势确实很大，但就如李公子所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额知道闯王心理气愤，大不了等打赢了仗，额亲自把那崇祯小儿给您抓过来。 到时候咱一刀一刀把他给剐了，以闯王心头之恨，而且到那时候您就是皇帝了，谁还敢说什么？” 刘宗敏想了一下又说道：“而且李公子和宋军师他们这些人不经常说一句话吗？ 要做小什么什么大谋的？” 宋献策听此开口道：“大张盘说的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对对对。”刘宗敏点头。 而牛金星听到刘宗敏又说到李岩心中顿时不爽，当即又扇风点火了几句。 大概就是说李岩半路加入，又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兄弟的苦处之类的。 最后李自成举手让所有人停止了讨论，众人皆看向李自成，等待他最后的决定。 许久之后，李自成闭眼深深吐了口气：“宗敏说的没错，额们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如今更是忍耐了许久，不可半途而废，你等下去好好操练士卒，待时机一到额定要让崇祯小儿好看。” “是。” 第二百零七章 战起 然而可惜的是，还未等李自成他们安稳几天，开封城的坏消息便来了，最后迫使他们不得不出兵。 在李自成决定继续按照原先计划进行的时候，这天正午李自成等人又聚集在一起议事。 这时有人来报，说是开封城来人要面见闯王。 李自成等人听后大喜，以为是李岩解了开封之围让人来报告战况的，连忙令人将其召进来。 只见那人浑身带伤盔甲染血，明显就是经过了一场恶战，众人见此心中更是大定。 唯一有问题的是，那人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闯王。”那人看到闯王后连忙拜道。 “快快免礼，如何？开封之围可是已经被解了？” 那人摇了摇头，最后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如今开封城的情况说了出来。 众人听后顿时大惊，败了，又一次败了，李自成更是拍案而起又惊又怒。 “如今之计该如何？还要继续按照原计划继续拉长官军的战线吗？”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后的李自成问道。 宋献策思虑了一番开囗道：“如今开封城依旧被围，那我们后续的粮草补给恐怕就再难运过来了。 但如今开封有李公子，我们也就不必再担忧开封城的情况了。 至于粮草，我军前不久才刚运过来一次，因此粮草充足不必担忧，而根据情报所知。 如今官军后方运来的的粮草已经是越来越捉襟见肘了，并且根据斥候来报官军已经许久未动了。 想来也是为了节约粮草，既如此再拖延下去也无什么意义了，因此在下认为。 我们应当趁粮草充足之际，与官军决战。” “好！那就如此。”李自成拍案道“尔等既刻去整备军马，此次我们要一战而定。” 随后他又招来其义子李双喜，此人被李自成封为先锋制将军，李自成让其部与谷可成的前营为先锋军。 行军之前，李自成对其再三交代让其小心谨慎，遇到官军后若其势猛不可轻易交战，定要等大军前来。 二人率大军先行一步，杨永明他们得知李自成出兵后大喜，亦是开始拔营进军，最后双方于郏县迎头相撞， 立时，双方于郏县外一开阔处排兵对峙，而后高杰第一个向孙传庭请命首战。 得到应允后，高杰当即带所部人马出阵挑战，高杰立马与两军阵前耀武扬威挑衅于敌方。 李双喜一看是高杰出战，当既大怒呵骂道：“忘恩负义的匹夫，你还有何面目再来相见？” 高杰听此不恼，反笑道：“当年高某不谙世事，被李自成所古惑险些酿成灭族大祸。 索性及时醒悟弃暗投明，身虽有罪但陛下仁慈未究过往，如今更得陛下与督师器重。 如今陛下天威以至尔等逆贼应当速速投降，陛下仁慈应会饶尔等一命，如若不然，必让尔等逆贼死无葬身之地！” 李双喜冷哼一声道：“某不与你这两面三刀之辈做口舌之争，来啊！哪位将军与我斩了此无耻匹夫。” “末将愿往。” 谢君友说完便立刻舞刀越跃马上前接站：“无耻匹夫，拿命来。” 高杰见此当即大怒，呵骂道：“无名小卒，焉敢无礼！” 骂完亦拍马上前，刚一见面高杰便举枪朝着谢君友心窝刺将而去，谢君友见此也是立刻挥刀相迎。 一时间，二人于两军阵前战作一团你上我返，我跑你追，当真是激烈至极战至三十回合后。 谢君友已是刀法大乱，只得勉强抵挡最后败下阵来，但是高杰却不愿让其就此离去。 于是立即飞马随后赶上，随后一把抓住谢君友的勒甲绦向右边一扯，一下就把谢君友扯下马来。 未等李双喜他们反应过来，官兵一声呼喊，快速上前一帮士卒将其捆了个严严实实。 然后又在一帮士卒的护卫下押向了后营。 随后高杰立即麾兵大进，明朝官军誓如山崩海潮一般冲杀上去，见此情景李双喜不禁大惊。 他只得急忙率军人马上前接战，然而官兵的锐气却正当凶猛，其势难已抵挡。 李双喜的人马又怎能敌得住，而谷可成所率前营虽为精锐，但之前在小镇大败，士气一直未曾恢复。 其损失的兵力也一直没有完全补充其全。 因此只几个回合，李双喜便败下阵来，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鸣金收兵向后撤退，然后据险固守以等待后续大军。 等到第二日午时，李自成所率大军与李双喜汇合了，这一日双方都并没有什么动作。 半夜之时突下小雨，等到清晨之时雨已经停了，然而乌云还未散去，太阳被厚厚的云层所遮蔽。 只有几缕阳光穿破乌云射了下来。 此时双方军阵已经排列好了，双方的斥候于两军阵前来来回奔跑。 官军这边，京营为中军，秦军分为两翼，白广恩和高杰以及一部分榆林官兵为左翼。 尤世威和牛成虎等人为右翼，几千骑兵放置于大军左右侧后方。 而李自成那边则是老样子，整个军阵分为五层，第一层为饥民，第二层为普通步卒。 第三层为普通骑兵，第四层为精锐骑兵，野战五营则排于最后。 官军京营原本平静的军阵传来一阵骚动，杨永明和孙传庭等人拥簇着崇祯缓步来到军阵前面。 “李自成何在？！”王承恩高声喊道。 身后的将士们也作为人形扩音器高喊着李自成，流贼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官军这是作何。 李自成等人自然也是听到了，刘宗敏开口道：“闯王，官军如此恐怕有诈，还是不做理会的好。” 李自成摆了摆手：“那崇祯小儿既然想要见我那我自然要前去，否则岂不还未开战就堕了我军威风。” 说完便朝帐外走去，刘宗敏等将领见此也是连忙跟上。 崇祯正平静的坐在马上，看着眼前浩荡的流贼军阵等着李自成的出现。 忽然，流贼平静的军阵出现一阵躁动，随着一声声闯王的高呼，一个独眼大汉骑着青鬃大马，在一群将领模样的人拥簇下来到阵前。 第二百零八章 劝降 李自成来至阵前，先伸手将众人的声音压下，进行了一番鼓舞后才调转马头看向崇祯他们。 此次崇祯并没有穿戎装，是穿着平常皇帝的袍服，因此当崇祯出现的那一刻所有流贼都一脸好奇的看向他。 哪怕是此时刚来到阵前的刘宗敏以及李过等人，也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看向崇祯。 哪怕是他闯王李自成自己，在看上向对面的时候亦是忍不住第一时间打量起远处那身穿黄色龙袍的身影。 当他的目光与崇祯的目光接触的那一刻，下意识第一时间连忙挪开不敢与之对视。 如今他们虽然占据了河南，并且建立了大顺政权，但是大明朝廷毕竟已经建立了三百来年。 作为天下正统早就已经深入了他们的心中，尤其是那些个普通流民青壮之类的。 李自成他们倒还好一些，但终究还是有些自惭形秽，就像有些时候他们称呼明军还是官军一样。 就像此次，李自成和崇祯第一次见面他就有一种老鼠见到猫的感觉，虽然比喻不恰当，但差不多就是这样。 只能说他们的心态一直都没有转变过来，他们自己都是如此，又何况他们手底下那些人呢？ 两边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最后还是崇祯向前走了两步先开口道：“你就是李自成？” “没错，是额。”李自成听到崇祯的喊话后连忙回过神来回答。 回答完后的李自成顿时又觉得刚刚自己的表现有些堕了威风，想了下驱马上前两步。 昂首挺胸看向崇祯，高声喊道：“没错，额就是义军闯王李自成！！！” 李自成的这一下的自报家门，当真是中气十足，也将他手下那些人的目光从崇祯的身上一大吸引了回来。 就是那眼神依旧有些飘忽不定，不愿与崇祯目光对接。 崇祯扫视了下李自成，笑道：“难怪走至今天，甚至到那一步，虽说有些许运气，但也是个人物。” 由于两方都未出声，因此两军前排大部分人都听到了崇祯的声音。 崇祯话音一落，刘宗敏以及听到崇祯评价李自成话的人皆是面面相觑，李自成也有些懵逼。 不对呀，这剧情不对呀，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怒骂自己吗，然后呵斥自己造反的行为吗？ 难道是担心打不过他们？可就算如此也应该是对自己等人劝降，如此做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威风。 就像他李自成见到崇祯之后，然后当着两军士卒的面对其行跪拜大礼口中喊参见陛下一样。 李自成的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他都如此，那更别说他手下的那些人了。 崇祯见此并未解释什么，而是继续开口高声道：“李自成，朕在战前作此番行径目的有二。 一是为了亲眼见一见你这个名声在外，搅得大名不得安宁的闯王，二嘛，自然是想问你愿不愿意降与我。” 崇祯前面的话听的李自成微皱眉头，当听完崇祯后面的话后微皱的头顿时松开。 脸上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嘛，如此一来他也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 只见其胸有成竹般的静静等待着崇祯的下文，崇祯也不负他的期望，继续说道：“不得不说李自成，你也确实算个人物。 因此朕希望你能率部归降，若是如此朕会免涉你们的所有罪行，并且封你一个王位。 让你与妻儿老小在京师中度过富贵的后半生，你的后世子孙可以继承你的王位，并能通过科举进入仕途，如何。” 只见李自成冷哼一声：“崇祯！你白日做梦，自你登基以来便天灾四起，天下在你的治理下更是越发的混乱不堪。 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当天下黎民在考虑下一口吃的在哪里，担心明天会不会冻死的时候。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员，却正在大吃大喝饮酒作乐，当这连年天灾本就难以活下去的时候。 你这个作为天下之主的人，却丝毫不考虑我等死活，在这种时候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增加赋税。 不给我们留一条活路，也对，我们在你们这些人的眼中只不过是些贱民罢了，随便都能捏死的蝼蚁而已。 既然如此，那么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蝼蚁的力量。” “杀，杀，杀！” 李自成话音刚落，只见其身后突然爆发出一声声暴喝。 只见李自成深吸一口气，继续高声呵道：“崇祯！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表明大明气数已尽。 额顺应于天命讨伐暴明，你若识天命，应当速速下马而降让出位来，如此额亦可保你一命。 如若不然，待额破阵之时必然亲自砍下你的头颅，以平那些冤死的百姓之怨。” “退位，退位。” 李自成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爆呵。 此时流贼的士气已经达到巅峰，这是李自成没想到的。 以上那些说辞，其实是听到崇祯御驾亲征后，李岩担心李自成与崇祯见面时被崇祯以反贼的名义压制。 所拟出来的，但是李自成也并没有完全按照李岩所教的说，其后半部分完全是李自成以前真心所想。 当流贼在那边发出一声声逆言时，官军这边自然不会放任，只见孙传庭大喝一声，放肆！ 一众将士亦是高声呵斥。 然而却见崇祯挥手制止了身后的将士，随后其下马上前走了两步，正当众人困惑之际。 只见崇祯撩起下摆，随后竟然跪了下去，而后以头触地拜了下去。 李自成等人大惊面面相觑，其本人更是眉头紧皱不知其究竟何意。 至于官军这边更是惊乱不已，孙传庭和杨永明以及王承恩等人更是亡魂外冒，第一时间翻身下马跪伏于地。 他们身后的将士们见此，亦是连忙下拜，但由于手持武器身着甲胄的原因只是勉强单膝而跪。 其实如此还是因为崇祯的原因，在其之前到达潼关之后，他便传令在军中或行军打仗之时。 一切礼法从简，凡身着甲胄着军中见其亦可不跪，但如今人家皇帝都跪了自己等人能不跪吗？ 哪怕无法双膝单膝总要。（在这个时候如果穿甲双膝跪地，如果是想站起来就会特别的艰难。） 李自成见到此情况，眼中闪烁了一番，眯了眯眼睛，随后轻呼出一口气，大笑道：“崇祯，你此举莫非是要降于我不成？ 你若当真如此，我必然实现我的诺言。” 此时崇祯已经站了起来，然后重新上马，身后的将士们见此也是连忙站起来。 要知道现在可是战场，刚才那种举动可是非常危险的，幸好李自成没有不讲武德发起攻击。 第二百零九章 诉苦？交战 崇祯上马之后对于李自成的挑衅并未现恼怒之意。 只见其轻笑两声，随后高声道：“自古以来只有贼降官，那会有官降贼的道理。 更何况朕为一国之君，千古以来你听说过皇帝降流贼的吗？” 随后其叹了口气：“朕拜的，是那些在这乱世中死去的无辜百姓，朕身为一国之君愧对于他们。 在永明来之前朕并不认为大明沦落至今是朕的错，说实话，哪怕是现在朕也不认为全是朕的错。 朕之过错乃是不识贤明，至使朝堂之上皆是些庸碌无为之辈，奸佞把持朝堂，忠贤难展抱负。 朕亦明白，光是此条朕就难当得上贤明君王之称，说来可笑，自登基起朕就想做一个贤明的君王。 想让后世的人提起朕时会说，啊，崇祯呀，他是一个十分贤明的君王，是他拯救了大明啊。 然而事实却总是与之相反。” 崇祯长叹一口气：“他们说朕刚愎自用，说朕不信任臣子，确实如此，但，这是朕愿意的吗？ 是朕不相信他们吗？是他们自己不让朕相信他们呐！ 朕的夫子从小就告知于朕，明君者应当亲贤臣远小人，他告诉朕，贤者就是那些读圣贤书的大儒。 而小人自不必说，他告诉朕，一个贤明的君王应该信任臣子，于是朕当皇帝之后便是如此做的。 可他们是怎么回报朕的？！结党营私欺上瞒下，还有那袁崇焕，他们说朕不该杀他！ 呵～，他们能看到的只是那书面上的文字而已，他们又怎么会理解朕心中的愤怒？又怎么了解当时的情况？ 是他自己来向朕保证五年平辽，朕信他，他所提之事朕件件应允，他要响银，朕连内努最后些银两也都给了他。 他怕他离去之后朝中会有人诽谤于他，朕赐于他尚方宝剑，之后又赐予他蟒袍玉带，银币等。 他擅杀毛文龙，朕未理朝中之言并未怪罪于他，朕尽了朕最大的努力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可他是怎么报答朕的？他说他可以五年平辽，可是第三年那建虏就打到了北京城下。 在那之后，满朝文武皆要杀他，满城百姓亦要杀他，你们说他死不死？！朕该不该杀他？！ 按理应当诛其九族，满朝文武亦是如此谏言，可朕终究只杀其一人，朕扪心自问算是对得起他了。” 崇祯深深吐了口气：“但朕也明白一个道理，就如永明所说的那句话，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朕为一国之君，不论这个国家的好坏自然是算到朕的头上的，但朕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朕自登基起便废寝忘力图治，如今正值壮年却已是两鬓斑白，可即便如此老天却仍不愿给朕给大明一个机会。 既如此那朕就要如永明所说的，今日便要逆天而行。” 说完之后崇祯便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似乎将心中多年的烦恼都一起吐了出来一般，整个人也重回了平静。 随后崇祯又一脸平静的看向了李自成：“另外，朕此时还愿意招降于你，并不是因为你李自成。 而是因为你手下的那些将领，如今大明极度缺乏能够独挡一面的将领，尤其是等平定你们和建虏后。 大明将要往四周乃至海外扩张，而你的那些人正好合适，否则以朕的内心来说，朕是恨不得亲自将你挂在万岁山的歪脖子树之上。” “嗯～？”此时的李自成已经是有些懵逼了，这什么和什么呀，你是在向我诉苦吗？ 还有什么歪脖子树啊？听其语气看其样子好像对此有很大的怨念呢。 虽然前面的不懂，但后面的他可是听明白了，崇祯是想要招揽他手下的人啊。 只见李自成大笑两声：“崇祯，我算是听明白了，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招揽我的兄弟，何必如此麻烦？” 随后高声道：“兄弟们，你们也都听到了，崇祯说了，只要你们降于他高官厚禄尽皆可得。 你们现在若想离我而去着，可尽管离去我李自成绝不阻拦。” 李自成话音刚落，刘宗敏等人连忙表态，誓死忠于闯王。 李自成满脸笑意的点头：“崇祯，你看到了，我等顺应天命讨伐与你，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崇祯一脸平静的点头：“我自然知道不可能凭三言两语说服于你，既如此那手底下见真章。” 随后对将士们进行了一番鼓舞后便在众人的拥簇下往后离去，李自成见此亦是冷哼一声带领众人返回自家阵营。 随后李自成方按耐不住率先发起进攻，只见一大波人马乌压压的往官军阵营这边冲来，粗略看去恐有万人左右。 虽然看似人多，但官军从远处亦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的情况，这一大波人看似冲的凶猛。 实则毫无章法可言，全部都是乱糟糟的，武器更是各式各样，有些人甚至都是空着手。 孙传庭与李自成交手多年，对于他的套路早已是了然于胸，所有将领都明白这不过是李自成的炮灰。 是其抓的壮丁，如今开战让其吃了口饱饭，然后派上来探他们的虚实，也为了消耗他们的战力。 此时崇祯早已经在大军的后方被保护了起来，而杨永明亦被崇祯生拉硬拽的躲到了后方。 因而此时由孙传庭坐镇前方，统帅全局。 当第一波流贼到达一定距离后，只见第一排的刀盾兵在将领的指挥下侧身往后退了一步。 露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虎蹲炮等火炮的炮口，随着将领的一声令下，一旁的火炮手点燃了引线。 只听一阵轰隆隆的炮响，硕大的炮弹激射而出，砸进了冲过来的流贼群之中。 一时间死伤无数，哀嚎咒骂之声不绝于耳，虽然如此，但后方的流贼依然向前冲来。 官军也并未停下，在命令下继续装填炮弹点火发射，两轮齐射之后已经给流贼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此时流贼也距离官军近了很多，火炮也难以阻挡流贼的脚步，要知道此时的火炮是实心弹难以造成大面积伤害。 他最多是向梨田一样离出一条条沟壑，他此时的威慑更大于伤害，将领见此当既下令。 刀盾兵重新结阵，后排的弓箭手张弓搭箭蓄势待发，随着一声令下，万箭齐射。 随后只见这些饥民们，如同野草一般一片片的倒下，而他们也再也坚持不下去，连忙反身往回跑去。 第二百一十章 进攻 李自成看到退回来的人并没有说什么，本来也只是用来试探和消耗一番罢了。 看到情况之后，当即令人组织人手准备进行第二轮攻击，此次的主力为青壮，只不过最前方仍旧是饥民。 此次带队的分别是刘芳亮、高一功以及刘汝魁，他们分别负责官军的左右两翼以及中营。 他们先让饥民发起冲锋，等到有一段距离后才让挥下青壮发起进攻，你前方饥民杂乱无比，后方青壮的阵型勉强可以维持得住。 官军见此也不废话直接老样子，先给他来两轮火炮犁个地，随后便是弓箭手与火铳手的表演时间了。 这一通下来，最先冲锋的饥民此时死的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此时后方的青壮部队也已经跟了上来。 双方距离已经拉近了很多，他们组成一个简略的阵型，由盾牌手在最前方抵挡着飞来的箭矢以及铅弹。 而当他们遇到溃逃回来的饥民时直接刀剑相向，没多久，在两方的攻击下中间的饥民已经死伤完了。 流贼继续稳步前进，当到达一定距离后，盾牌已经挡不住激射而来的铅弹以及官军抛射而来的箭矢了。 流贼们见此当即扔掉盾牌发起了猛烈的冲锋，官军这边的中营为京营，他们由二三排的火铳手。 以及后方的弓箭手进行攻击，至于冲上来的则由最前方的刀盾兵以及枪兵将其斩杀刺死于阵前。 因此他们对付的游刃有余，并没有什么压力。 而白广恩、高杰这边，他们依靠着车营中驾好的火炮以及火铳手，倒也算是不错。 其依靠的火铳手主要是由京营那里调过来的五百人，这是杨永明为其添置的人手，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再说尤世威这边，他这边并没有白广恩那边的火力配置，就更不用说和京营比了。 他这边除了杨永明调拨过来的五百火铳手外，也只有十多门虎蹲炮和弗朗机炮了。 因而他这边对比于另外两处稍显有些压力，但在尤世威和牛成虎的指挥下倒也算是不错。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厮杀已经进入了焦灼的状态。 尤世威这里随着火药的消耗，已经和闯贼几乎是快要短兵相接了。 “杀，给我顶住！”尤世威吼道：“在榆林城的时候不都嫌窝囊没仗打吗？现在军功任你们取。 陛下也在后面看着，你们也不用担心老子会贪你们的军功了，这是你们的造化，现在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杀！！！” 榆林的将士们听到尤世威的话语后猛然爆发出喊杀声，一个个更显勇猛当真是杀气凛然。 就在危机时刻，只见从京营调来的五百火铳手停止了射击，随后他们拿出了从京营带来的轰天雷。 轰天雷他们每人只有三个，尤世威和牛成虎他们看着这些人手中的东西有些好奇。 此物他们很早就看到过，也像京营的人了解过，但是却从没有亲眼见过其威力。 带队的把总估算着流贼的距离，随后只见其一声令下，众人纷纷点燃引线狠狠的扔了出去。 然后便是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每人一口气扔出了两枚轰天雷总共便是一千枚。 待到火光与硝烟散去后，只见遍地都是残肢断臂，同时也在双方之间炸出了短暂的空档，使得官军能够喘口气。 尤世威二人一时间亦是被震到了，但随即便反应过来，二人连忙收拢军阵并组织弓箭手重新攻击对敌消耗。 而在观望整个战场的李自成自然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只见其紧皱眉头道：“那是何物？！为何以前未见官军用过？” 在其左右的牛金星以及刘宗敏等将领亦是茫然。 此时宋献策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回道：“闯王，那应该就是谷将军所说官军在小镇所用的新火器了。” 李自成听后点了点头，随后环顾了一番战场后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 如今好不容易攻至官军阵前，却是迟迟难以拿下，如今僵持了这么久已然隐隐有了崩溃的趋势。 再这样僵持下去必然会落败回逃，如此一来到时再发起攻击，必然又会付出不小的伤亡。 李自成想到此处，心中已然有了绝断当即开口道：“李过、刘芳亮、袁崇第三人听令。” “末将在！” “你们三人立即去组织人手发起进攻支援高一功他们。” “遵命！” “田见秀，贺锦听命，你二人各率两千骑兵侥至官军两侧，寻找其扩展对其骚扰。” “遵命！” 李自成的想法很简单，他准备直接用人海战术冲垮官军的防线，两侧骑兵对其进行骚扰，分散其注意力。 当第二波流贼压上来的时候，将士们明显能感觉到压力的暴增。 当孙传庭得知两侧出现流贼的骑兵后，当即令后方两侧的骑兵迎上与其对峙。 先说尤世威这边，当他与牛成虎发现流贼人数又增加后，当即明白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二人连忙让人将最后一点的火药倾泻而出，京营的把总也是明白现在的情况，直接令人将最后一颗轰天雷扔出。 随后在枪口上装上刺刀，没错，在准备大量装配燧发枪的时候，便将刺刀的想法提了出来。 当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刚刚平息，烟尘还未散去时，尤世威和牛成虎二人便直接带人率先主动发起进攻。 而此时的流贼，在一系列的狂轰滥炸之中还一时未回过神来，同时也未想到官军竟能放弃阵地主动发起进攻。 因此，人多势众的流贼一时间竟有被压着打的趋势。 刘芳亮见此大吼道：“稳住稳住！不许退！官军已经没有火器了，给我杀，让这些个明狗见识见识我们义军的厉害。” 在刘芳亮的组织下以及杀了几个后退之人后，总算是止住了流贼后退的趋势。 其实这也是因为流贼本身就没有溃败，只是一时间被猛烈的炮火打的有些懵了。 还没回过神来官军又突然发起了猛烈的冲杀，这才慌了神，现如今回过了神，又见刘芳亮以雷霆手段斩杀了几个后退者。 如今也就自然停止了退势，而后又在刘芳亮的美人等诱惑下，流贼再一次向官军冲杀过去。 双方瞬时短兵相接，一时间双方都杀红了眼，两方人混在一起杀的是难分难解。 第二百一十一章 激战 再说另一边的白广恩部。 在抵挡住了流贼的第一轮进攻后众人吊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然而还不等他们松口气。 只见流贼的人数再次增加，随后在高一功的指挥下迅速成型，并再一次凶猛的扑杀过来。 白广恩大惊，连忙组织人手防卫攻击，还好，凭借火铳手以及车内架好的火炮的猛烈输出之下。 顿时大大阻挡了流贼进攻的速度，冲上来的流贼一时间成片成片的倒下，局势倒也没那般不堪。 白广恩稍稍松了口气，然而一切才刚刚开始，李自成始终紧密地注视着整个战场。 如今刘芳亮与官军短兵相接，刚开始李自成见此大喜，原以为可以直接以此将官军击垮。 因此他第一时间便往刘芳亮处调增兵马，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发现不对。 若按以往经验来看，此时的官军应当迅速溃败并往后逃，然而眼前的现实却恰恰相反。 只见这只官军并没有丝毫溃败的迹象，不但如此，甚至看起来有种越杀越猛的样子。 一时间和刘芳亮杀的是难解难分渐渐陷入了焦灼状态。 李自成对此次官军的组成也早就是知晓的，除了那京营和秦军之外，还有那大同的军马。 这人马原本是那姜襄所统领的，其被崇祯治罪杀死然后将其兵马收编，最后就是官军左翼的主力榆林卫了。 这两波兵马好像是大明的九边精锐之一，尤其是那榆林卫，其所处地代常年打仗。 久而久之养成了以实力为尊尚武的习惯，虽然如此但是李自成也并未放在心上。 以前的那些官军哪个名号不是吹的响当当的，但真交起手来也就那个屌毛样。 却没想到这次的如此难缠，看来想从这里突破一时半会儿也不行，李自成想到此处随即将目光投向中军。 然而中路情况更加难看，进攻的流贼在京营的火力覆盖下始终难以接近官军身边。 偶尔一些冲上去的也被立刻斩杀难以打开缺口。 李自成见到这个情况皱着眉头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了高一功所负责的右翼。 相比于左翼和中军的明军，这右翼他还是更加熟悉些，其主要为白广恩和高杰的部将。 一想到高杰这两个字，李自成握着缰绳的手下意识又捏紧了几分，后槽牙更是咬的咯吱作响。 但他也明白，现在绝对不是鲁莽行事的时候，李自成轻闭双眼深深吸了几口气后，狠狠的吐了出来。 然后再次分析起战场上的形式，这右翼主要是白广恩和高杰的人马所组成的，其中又以白广恩的人马为主。 而白广恩此人极其贪生怕死，每次打仗总是以保存实力为主，因而每次总是畏缩不前不肯用全力。 并且每次稍见局势不对，便会率部临阵脱逃，至于高杰那混账知道自己不会放过他。 而他若是临阵脱逃，那明朝廷也不会放过他，到时就是自觉于世，因而每次与自己对阵时总是奋勇异常。 不过就算如此也没什么，此次这二人在一起，只要让那白广恩有了临阵溃逃之心。 到时一个一心想逃保全实力，一个又想要拼杀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介时必然产生混乱。 李自成想到此处双眼不自觉的眯了一下。 李自成想到此处再次抬头看向高一功处，经过这一段时间，明军阵地的火器声音明显有所减弱。 其火炮声也不如之前那般秘籍猛烈了，看来应该是差不多了，等到其火药一尽，其实力必然大打折扣。 如此看来，这左中右三处还是这右翼最容易突破，这个结果一出李自成越发觉得如此了。 当然，这里面有没有高杰的因素谁也不知道，也许他李自成自己心中都不清楚。 李自成在思虑了一番后心中下了决定，当即令人再次往左翼增调一些人马其中还有一些精锐。 让人像刘芳亮传令，让其尽快打破僵局，随后又命人向进攻官军中军的刘汝魁传令。 既然一时半刻拿不下来，那就减缓攻势别白白送死，但同时也要给官军保持一定的压力。 绝不能让其抽兵增援左右两翼，最后向高一功处增调了五千弓箭手，并命令他半时辰内一定要拿下白广恩和高杰所组成的右翼防线。 只要右翼拿下了，那左翼要不了多久也可以拿下，到时那所谓的京营再厉害，但在三面围击之下也是必败无疑。 高一功在得到五千弓箭手后大喜，当即向来人保证半个时辰内定然攻破对面官军。 随后其立即命弓箭手向前推进距官军一百二十米左右，这几乎已经是弓箭最大的射程了。 箭阵最前面一排是盾兵，双手持着一面极其厚重的盾牌，用以挡着对面射过来的铅弹。 在差不多的时候，高一功便下令让前方的人退了回来，看到流贼退去白广恩顿时精神一振。 还不等他松口气，便看到了远处的箭阵，那还未完全展开的笑容顿时便凝固在了脸上。 只见其双眼猛然怒睁，吼道：“快开炮开炮！！！开枪！快！”（破音） 但由于此时火炮刚刚打完一轮，需要清理药渣再重新装填，因此一时间根本难以再次开跑。 至于火铳手，他们自然也看到了对面的情况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再加上白广恩的催促。 一时间有不少人炸了堂，这一下让原本就紧张的氛围更加的紧张了。 那京营的五百火铳手虽然说井然有序，但终究人数太少了，而且他们的火药也已经见底了。 而且虽说他们手上的燧发枪光有效射程就高达二百米，但两方的距离终究是有点儿远。 而且流贼那厚重的盾牌表面还附着了一层铁皮，因此他们一轮齐射下来根本就没有给流贼的箭阵造成一点伤害。 当白广恩发现对面情况的时候，距离其不远的高杰自然也看到了。 高杰见此当即喊道：“举盾！快，盾兵快结阵。” 而在大军中后方的盾兵见此情况连忙举盾，而在听到高杰的喊声后亦是第一时间向前冲去。 然而根本就来不及了，流贼的弓箭手早已弯弓搭箭，随着高一功的一声令下。 顿时，无数的箭矢朝着官军的阵地飞射了过去。 笫二百一十二章 激战2 白广恩以及高杰看着那密密麻麻当头飞射过来的箭矢顿时头皮发麻。 随着箭雨落下，顿时死伤遍地哀嚎声不断，最要命的是死伤最严重的是前半部分。 而这前方的又都是火炮手和火铳手是他白广恩的手下，高杰的人马大部分都在后半部分以及左右。 这原本火药就不够了，如今这人又死伤大半，恐怕等到流贼再一次进攻时就只能短兵相接了。 在这分神的片刻，只见一支流矢飞了过来顿时击中了白广恩的左臂，白广恩惨叫一声往后趔趄两步。 “保护总兵！” 在其周围的亲兵见此情况，大叫一声更加紧密地将其护了起来，奋力打飞飞射过来的箭矢。 当第一轮箭雨过后，盾兵总算是磕磕绊绊的来到了前方组成了盾阵，而流贼在齐射了第一轮后。 便立即弯弓搭箭开始了第二轮的齐射，一时间官军的盾牌之上传来了密集的叮叮当当的响声。 除了一些个倒霉蛋，被从盾牌缝隙中钻进来的流矢伤到乃至要了性命之外总算没有大规模的伤亡了。 此时白广恩右手握着伤处，双眼赤红的看着周围倒地的士兵，那一声声的哀嚎声令他烦躁不已。 要知道这些士兵可都是他的立身之本啊，白广恩看着周围的一切差点又起了掉头就跑的心思。 但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太明白这一战对于朝廷的重要性了，尤其此次皇帝还亲自坐镇在后方。 自己要是敢跑，那就是将皇帝陷于危难中，到时自己全族的头恐怕都不够砍的。 至于说投李自成，呵，如今的李自成恐怕根本就不会接受他，就算被接受了那也是为了自己手下的这点儿人。 恐怕自己刚投过去没多久，自己手下的兵权就要被剥掉，然后自己的下场嘛，呵呵。 恐怕到时候就真的是大明再大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更何况此次负责右翼的不仅仅只有他一人，除了那五百京营之外，还有一些榆林将官以及高杰的人马。 而且说不定还有皇帝的锦衣卫什么的，恐怕自己刚表露出想要逃离的意思就会死于乱刀之下。 正当他乱想时，不远处的高杰注意到了他的异常，眉头微皱快步来到白广恩身边。 “白广恩，你在想什么呢？” 白广恩一惊瞬间回神，皱着眉头看向高杰：“怎么了。” “你肩膀没事。” “放心，小伤。” 随后高杰便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广恩看其样子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声道：“怎么？你高杰什么时候和那帮文人一样磨磨唧唧了，有屁就放。” 高杰听此一愣，想了一下，对其轻声道：“此次不同以往，你可别犯浑。” “呵，你小子平时可比我浑多了，现在正打仗呢，说这些干嘛？” 高洁眉头紧皱看着白广恩，而白广恩就笑着与其对视，这使高杰根本就看不出其心中所想。 高杰深吸口气与其对视道：“若还是以往的情况也就罢了，可如今情况已有所不同。 而且如今陛下也有明君之相，从陛下对我们的态度来看，对于我们以前的身份确实没有芥蒂，如今……” “够了。”高杰还未说完便被白广恩打断：“哼！你高杰能看出来的我就看不出来吗？怎么，老子比你差？” 白广恩看向前方叹了口气道：“咱兄弟虽然很早就跟了官军，但终究因为出身问题处处受到排挤。 若是我等手上没点实力，恐怕早就被踢开了。” 高杰听此也是叹息一声。 白广恩继续道：“如今有机会，不管怎样肯定是要拼搏一把。 你的情况老子知道，其实咱们都一样，都没退路了，以李自成如今的实力再加上他的脾性，定然是不会收我的。 当然，若是现在临阵倒戈那就两说了，可此战一过，呵呵，至于张献忠，这斯弑杀成性残暴过人。 若不是其手下几个人给力，早他娘凉了，行了，放心，老子不比你傻。” 白广恩说完，猛然将右臂上的箭矢拨下，随后狠狠将其折断扔于地下。 “好！有兄弟你这句话，我高杰就放心了。” 随后高杰扫视了一下四周：“怎么样，我们还低挡得住吗？” 白广恩摇了摇头：“我们的火药本就不多了，如今又死伤惨重，将士们士气大跌。 唉，等流贼再次进攻我们就只能肉身相搏了，算了，反正已经决定了，今天就狠狠的拼他一把。” 高杰听后一愣，随后透过盾牌的缝隙看向对面，想了下说道：“冰书上有句话，叫做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你是说……” 高杰点了点头。 “可那小子一直在远远的站着，咱们够不到他呀。” 高杰摇了摇头：“那只是对于咱们这些破铜烂铁来说，京营的兄弟们应该可以。 在之前我看到他们的火铳就问过他们了，而且亲手试过，他们那玩意儿可比咱们这个好多了。 到时候让他们集中打他一个，我就不信了，还有你那个炮，一会儿开打的时候让你手下留几个。 到时候那高一功看咱们没火药，而他的人又一时半会儿攻不下来，到时必然心急，驱马上前助威。 到时候就轰他个狗娘养的。” “行，没问题。” 随后高杰连忙找到京营的把总，将想法与他说了一番，那把总听了后连忙点头答应。 并且还告诉高杰手上还有点秘密武器，高杰听此有些疑惑，但看对方没有多说的意思也就没有再问了。 而白广恩这边也连忙找到了几个平日里比较稳重，炮打的也比较准的人把事情交代了下去。 而当他们在做这些事情的同时，流贼的箭已经又连续放了两波，高一功看到对面的情况知道这样下去毫无意义。 当即命令步卒全力进攻，至于弓箭手则继续放箭压制。 白广恩见此当即组织人手，又鼓舞了一番士气，准备好做最后的搏斗。 此次二人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将流贼放的极近，如此一来那弓箭手顾忌自己人便停止了放箭。 高杰二人见此，当即撤去盾牌把最后的火药一股脑的倾斜而出。 第二百一十三章 激战3 在官军火器猛烈的压制下，瞬间变遏制住了流贼的进攻速度。 高一功见此情况，当即又下令让弓箭手射击进行压制，至于说会不会伤到自己人，这并不在他的考虑。 更何况现在两方人马也并没有混战在一起，因此也并不需要担心什么。 至于之前的行为嘛，主要还是官军躲在盾牌之内，就算持续射击也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而且既浪费箭矢，又有可能会伤到自己人。 由于火药不足的情况，在一开始的猛烈轰击之后，官军的火器也渐渐的出现了后继无力的感觉。 再加上箭雨的压制以及火铳等火器炸的炸堂，一时间局势直转急下，而高一功和流贼自然也看出了官军明显快不行了。 高一功当即再次催促令人加快进攻速度，又以第一个冲上去的人奖励美人等诱惑进行激励。 果然，流贼士气瞬间高涨，一个个疯狂的向前冲，面目狰狞犹如那地狱恶鬼一般。 虽然官军不计后果的攻击以及在京营的三段击之下一时又猛烈了些许，但架不住流贼凶猛。 一直在缓步推进，如今距离官军已经不足百步之遥了，甚至有一些凶猛的直接冲了上来。 虽然被击毙在了阵前，但白广恩二人明白，已经挡不住了，流贼冲上来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而在后方的高一功见此情况一时间更是急躁不已，骑着马来回狂奔鼓舞着士气，同时令弓箭手射箭压制对方。 白广恩看着不断冲上来的流贼满脸凝重，他明白拼命的时候到了。 “高杰，你他娘不是说京营那边有秘密武器吗？他们怎么还不动？” “我他娘哪儿知道！” “算了，不指望那些东西，我白广恩窝窝囊囊逃了一辈子，今天老子就他娘的轰轰烈烈干上一场。” 随后又高声道：“将士们！你们跟了我这么久，我虽不敢说对你们有多好但也绝对没有亏待过你们。 别说我白广恩不讲义气不给你们光宗耀祖的机会，皇帝就在后面，你们的一举一动他老人家都能看到。 若是入了皇帝的法眼，此战过后你们说不定就可以进入那心心念念的京营了。 甚至有可能得到皇帝的面见，这里面的好处以及其他好处，就不用老子一一跟你们说了。” 高杰此时接过话道：“白总兵说的没错，你们当了这么久的兵也定然知道军工的好处。 此一战军功自取，总之一句话，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当然，尔等也可以贪生怕死，但到时可别怪我二人的刀剑无情，更何况在后面还有皇帝所组建的执法队。 所以，是搏取个军功换他一身荣华富贵光宗耀祖，还是抱头鼠窜，最后被督战队斩杀，自己选。” “所有人都准备好。”2 二人让所有人准备好，只要火药一尽立刻冲上去撕杀。 此时，京营的将士们仍就摆着三段击的阵势皆力抵抗着，把总死死的盯着流贼估算着他们的距离。 七十步，五十步，四十步。 “准备！” 瞬时间，京营停止了射击从身后掏出了轰天雷。 当京营停止射击后，白广恩二人立刻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当看到他们从身后的腰间掏出一个黑色圆球。 当即猜测这也许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秘密武器了，看着那手掌大的黑色小圆球，二人心中不住犯嘀咕。 这玩意儿能有多大的威力，二人随后又摇头不再去猜，既然能被作为秘密武器到最后想来应有其道理。 更何况自己已经决定殊死一搏了，自然也就懒得再留什么侥幸心理了，行最好，不行就算了。 当没有京营进行阻止后，流贼推进的速度顿时加快了。 在距离将近三十步左右的时候，把总当即下令，随即众人使出吃奶的劲将点燃的轰天雷扔了出去。 远处的高一功在看到原本火力猛烈的京营突然停火后顿时大喜，以为他们弹尽粮绝了。 然而之后看到京营猛然扔出一个点着火星的黑色球状物体顿时大惊，连忙喊道撤退。 他并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但之前闯王派来的人提醒过他，说对面官军有一种新式火器威力极大。 应该就是谷可成描述官军在小镇中所用到的火器，因为刘芳亮所负责的左翼因此吃了大亏，让他一定小心。 刚开始他还紧紧盯着京营，好在他们用出新火器的时候做出反应，而随着时间的推移。 并没有见官军用什么新式火器的样子，这件事也就慢慢的抛至脑后，既然是新式武器。 想来也没有太多，而且听描述应该是一次性的武器，官军在小镇用了那么多，左翼又听到官军用。 想来是没有了，如今突然看见官军扔出的那些东西，他一瞬间就想到了新式武器。 但哪怕他即刻喊出撤退，冲在前面的人根本就听不到，再加上惯性也一时无法做出反应。 三队人马分为两轮，一下就是将近千颗轰天雷，流贼看到被扔过来的东西顿时吓了一跳。 纷纷躲开让其落在地上，一些胆大的则是用刀挥砍将其打飞，然而不到片刻。 这些轰天雷便在流贼的人群，或者他们的头顶上猛然炸裂开来，一时间轰隆声连绵不绝。 随之出现的便是一片片的火光，炸的飞起的尘土以及火光遮盖了流贼前半部分的整片战场。 断裂的肢体，碎裂的肉块以及内脏四处纷飞。 不管是流军还是官军都愣住了，但双方随后的反应不尽相同，官军这边回过神后猛然爆发出欢呼声。 白广恩二人看着眼前的情况忍不住咽了口吐沫：“我的娘啊！” 随后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欣喜，果然不愧是秘密武器，这东西要管够，对面人再多又怎样。 二人连忙前去找到京营的把总，然而却被告知这东西他们每人只分配了三颗，刚刚消耗了两颗如今手上就剩最后一颗了。 二人愣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便往回走了，虽然那玩意儿没了但已经足够了。 刚刚那一下恐怕已经将对面的胆打破了，而己方现在士气大震，因此优势还是在我方。 第二百一十四章 激战4，高一功中弹 再说流贼这边，他们看着眼前的场景，感受着那升腾而起的火光的炽热。 此时的他们真的是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此时不少人已经是被吓得瘫坐在地了。 哪怕是那些还强撑着站着的，此时亦是感觉手脚冰凉，在如今这个以实心弹为主时代他们何曾见过这种场。 当然也并不是说完全没有，在之前闯王攻打城池的时候，在难以拿下时便是用火药炸开城墙。 但这是两码事儿啊，不说别的，光是那视觉冲击就不一样。 在后方的高一功看到这个场景亦是吓的目瞪口呆，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而在前方的流贼此时已经是有些崩溃了，因为他们看见官军又从身后掏出了什么东西。 天呐！刚才那东西官军居然还有，那自己冲上去岂不是找死吗，一时间前方的流贼谁也不愿意再往前走半步。 要是别的什么火炮火铳之类的，自己壮壮胆子还是可以往前冲的，毕竟那玩意儿运气好还是可以活下来的。 自己到时在勇猛些再加些运气说不定还能立个功什么的，但冠军手里那奇怪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啊。 什么美女，什么高官厚禄的，再好的东西那也要有命才能享受。 高一功看着手下的人一个个都畏缩不前顿时又气愤又焦躁，如今距离官军已经不足四五十步了。 先不说之前他已经向闯王保证过了快速拿下对面的官军，就说如今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损失。 要是就这样无功而返他实在是不甘心，最主要的是这眼看着就可以冲上去了呀。 因此高一功拼命的鼓舞士气，命令人继续进攻，但是在前面的人根本就不理他。 哼，叫的倒是响亮，你既然这么想上前那怎么不自己冲，既然不能撤，那自己就站在这好了也不前进也不后退。 而官军也乐得如此，现在火药真的是已经见底了，如今手上的东西也就只够打这么一两轮的了。 因此在看到流贼并没有在继续上前后，也就没有继续攻击，省的刺激到他们。 如今是能多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因此双方一时间竟然诡异的都停了火，进入了和平状态？ 把总见此情况眼睛转了转，当即挥手下令准备，京营的将士们当即做出一副要将手中东西点燃扔出去的架势。 流贼见此当即吓的亡魂外冒，一个个拼命的往后退，而后一些胆小的直接吓的转头就跑。 这一下流贼再也坚持不住，以小带大纷纷的往后跑，高一功见此顿时气急败坏。 “不许退，全都不许退！” 然而被吓破胆的流贼根本就不理会他的话，一个个拼命的往回跑，高一功见此当即拔出宝剑。 挥剑砍杀了几个往回跑的人，并组织亲卫带队砍杀阻拦往回逃的人。 “后退者死！！！”高一功坐在马上举剑高声呵道。 其实在后方以及中后的流贼都是被前方的流贼携带着的，他们根本就看不清前面的情况。 因此在高一功迅速而残酷的镇压下后退之势总算是慢慢的停了下来。 虽然溃退之势停了下来，但是不论怎样他们却再也不愿上前一步，高一功明白这些人是真的怕了。 高一功咬了咬牙，当即又把奖励提高了一倍，随后吼道：“怕什么，那种东西也就剩官军手上最后一个了。 富贵险中求，想一想那些个好酒好肉，想一想那些个地主老财家的大家小姐。” 流贼们听到这些一个个顿时又吞着口水喘着粗气躁动不安起来。 高一功见此当即又大喊道：“来呀兄弟们！为了吃饱饭，为了女人，跟着我冲啊！” 说完便挥舞着武器打马向前冲去，亲卫们见此也是连忙打马追上将高一功护住。 有着丰厚奖励的诱惑，如今主帅又带头冲锋，原本驻足不前的流贼顿时又红了眼一窝蜂的向官军冲去。 众官军见此知道搏杀的时候来了。 把总高声道：“将士们准备好，在如今这个乱世陛下待我等不薄，现在是我们报效君恩的时候了。” “杀，杀！” 京营这边气势如虹，一个个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白广二人见此心中赞叹不已。 再看看自己麾下的人马，惊恐的表情溢于言表，这还没开打呢就已经是汗如雨下腿肚子打转了。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当然也并不是全都如此，还是有很多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的。 看样子是想借此博一把功名。 白广恩二人看着冲过来的流贼并没有立即下令发起冲锋，京营看着二三十步的流贼，当即将最后一颗轰天雷扔了出去。 一时间流贼又是死伤无数，高一功看着面露惧的部将高声道：“不要怕，官军手上已经没有那种火器了，冲啊！” 流贼们看到官军确实没有再拿出刚才那种东西，一个个顿时红了眼发疯般的向前冲去。 而扔完轰天雷后，京营将士们顿时将枪口对准流贼中的高一功，而最开始被白广恩交代的炮手也将炮口对准其。 随后便是火力的倾泄，不知是不是这厮命不该绝，竟没有一发炮弹打中他的，到是将其周围的人打了个干净。 高一功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弯身尽力将身体趴在马背上，其周围还活着的亲卫连忙将其围在中间。 京营见一轮不中，当既装填弹药准备第二轮，至于火炮，此时真的是已经打光了。 白广恩、高杰二人见并没有伤到高一功内心不由叹了口气，二人看着近在咫尺的流贼当即拔出剑准备身先士卒。 趴在马背上的高一功看着近在咫尺的官军顿时大喜，看着官军的火器久久没有动静。 他知道对面的火药真的是已经用尽了，不由得再次直起身来挥舞着武器催促着。 “快冲啊，官军已经没有火药了。” 而一直盯着高一功的京营看到其直起身，当即对着其又是一轮其射。 其身边的亲卫不断跌于马下，而高一功此次也没有那么幸运了，直接身中两弹。 其中一枚射中了他的肩胛骨，另一发则射穿了他的胸口，而他胯下的骏马也是连中数弹。 此马当既高高抬起前蹄，随后向一侧倒下。 第二百一十五章 激战5 高一功的坐骑中弹倒地，而他自己也是身中两弹反应不及，一条腿被马匹压在身下。 一时间惨叫声不断，而他的亲卫也是第一时间停下马匹翻下身，来到其身边同时阻挡着后方的人以免被人踩踏。 “将军，将军没事！” 存活的几个亲卫来到其身边后，连忙将其压着的腿从马尸体上弄了出来。 而白广恩和高杰二人看到高一功倒地后大喜，连忙喊道：“兄弟们，高一功死了。 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呀，别让他们把高一功带走了，抓住高一功者记头功，冲啊。” 刚开始有不少人是看到高一功连人带马倒地的，如今又听到白广恩二人的话，一个个不由得振奋无比。 一个个顿时卯足了劲儿的像流贼冲去，白广恩二人此次更是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第一个与流贼厮杀在了一起。 而流贼们听到白广恩二人的话后一个个不由自主的扭头向后看去，往后一扫他们的将军当真不见了。 一个个顿时慌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两方人马相距又不远，只有十来步左右。 官军瞬息间便冲了上来，流贼由于荒神一时间竟被官军压着打，白广恩以及高杰二人此时更显得勇猛无比。 二人带着自己的亲卫一路向着高一功倒地之处杀去，一时间竟然无人能够阻挡。 而此时高一功被两名亲卫架着勉强站了起来，看着一时间竟被官军杀的节节败退的部下。 再听着官军的喊声，一时间气急败坏。 “不要慌乱我没有死，都给我杀，不许退，都不许退！” 高一功眼见不起作用，连忙对架着他的左右两个亲卫道：“快，赶快扶我上马。” 亲卫赶紧牵来一匹马，随后几人手忙脚乱的将高一功扶上马匹，由于高一功一条臂膀和一条腿受伤。 因而又有两名亲卫骑马在其两侧以防其跌下马去。 高一功上马之后便连忙挥舞宝剑大声吼叫，其身边的亲卫也是组织旁边的士兵一起吼叫。 让自己的部下知道自己这个将军没有死，流贼们在看到高一功的身影后才慢慢安下心。 高一功见此才松了口气，随后又大声道：“凡斩杀白广恩、高杰或者将其活捉者。 官升五级，赏金千两，附加千金小姐随便选。” 这一段操作下来，双方顿时杀在一起隐隐现出焦灼状态，而白广恩二人也不如一开始一般长驱直入。 不少流贼向其二人围杀过来，其大部分都是一些头目之类的。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倒在地上，不管在这之前有没有惧战的人，但此时所有人都已经杀红了眼。 高一功不断催促着后面的人向前面冲去。 由于流贼的人数实在太多，因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官军隐隐有着被压制的趋势。 而白广恩以及高杰二人，由于他们二人一开始冲的太过勇猛，众官军难以跟上他们二人。 在流贼稳定下来之后那就更不用说了，因而二人现在被流贼团团包围，如今二人已经是大口喘着出气。 护卫着他们的亲卫此时也已经快死的差不多了。 “看来我白广恩今天真的要栽在这儿了。” “别他妈再说废话了。”高杰又砍杀了一人吼道。 就在此时，和他们平行的不远处的战场上出现了一阵骚乱。 放眼看过去，只见有一士卒左手持盾右手持着一柄钢刀，在那里大肆砍杀坡显勇猛之风。 在其身后左右亦有两人随着他向前不要命般的砍杀，那为首之人带着身后的两人竟然硬生生的向前杀出了一个口子。 而其周围的官军见此也自然而然的跟在三人的后面，慢慢的竟然将一个整体的流贼撕裂成了两段。 众官军见此大为振奋猛然发力，流贼竟一时抵挡不住连连后退，白广恩二人见此大喜。 连忙向着距离他们最近的官军方向杀去，由于双向奔赴，因此二人很快的变回到了大部队。 再说之前的那人，只见他杀进流贼之后也不驻足也不改变方向，只是直直的向前砍杀，似乎有所目标一般。 随着他前进的方向向前看，那高一功就在他的正前方，看来那厮就是他的目标了。 随着动静不断的变大，高一功自然也注意到了这里。 看着那士兵直着向自己冲来，他顿时明白那士兵的意图，一时间气的咬牙切齿。 真当他高一功是泥捏的不成，而后又看着不断被杀的倒退的步部，顿时是气急败坏。 “稳住，都不要乱！快，给我拦住那厮杀了他。”高一功不断挥舞着宝剑，情绪激动的大喊道。 由于他情绪太过激动，再加上不断大幅度的剧烈动作，使他好不容易止住了血的伤口再一次蹦裂。 这让他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再一次雪上加霜，再加上急火攻心，最后终于坚持不住。 只见其猛然抬头冲着天空喷出一口鲜血，随后便昏厥了过去。 其亲卫见此大惊，慌忙左右搀扶以防其掉下马去，随后几人对视一眼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 其中一名亲卫当即将高一功弄至自己的马背上，随后便连忙调转马头准备离去。 而此时的流贼们已经是杀红了眼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高一功的情况，而高一功的亲卫此时自然也不会蠢到喊出撤退什么的。 他们分出大部分人护送高一功往后撤退，其余几人则是代替高一功留在原地喊杀进攻。 他们的想法虽然好，但他们的敌人可不会让他们如愿，始终以高一功为目标的那名士卒一直都注意着他的情况。 高一功吐血昏厥的情况自然被他看在了眼里，当他看到高一功身边亲卫的动作，当即明白了他们的想法。 于是连忙加快速度向其冲去，至于说在高一功昏迷之前，让人围堵杀死他的命令。 刚开始还有不少人向其围杀过来，然而这些人大部分竟然连此人一刀都难以抵挡。 随着不少人都被其干净利落的斩杀于刀下，慢慢的竟然无一人敢上前，在拥挤的战场上此人周身竟然出现一小块空地，可见其勇猛。 第二百一十六章 活捉高一功 这名士卒的勇猛令周身的流贼对其避之不及，他向前冲，前方的流贼则是慌忙后退或者向两侧跑去。 这等情景在这血腥的战场上当真显得诡异无比，放眼望去，此人身上竟然有一种万夫莫挡的气势。 而这人也不管身边这些个杂鱼，见到此景心中大喜，连忙向那群亲卫所在冲去。 而他这边的情况自然被高一功的那群亲兵们所注意到了，而白广恩二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这边。 没办法，谁让他那边的阵势实在是太大了呢，二人看到其勇猛心中亦是震撼无比。 同时立即想了一下，发现自己麾下并没有这等勇猛之人，心中下意识认为是对方的人，心中一时羡慕不已。 再看这名士卒这边，由于无人阻挡因此前进的速度一下子提高了，而高一功的亲卫们见子眉头一皱。 其中一人当即策马提刀向其砍杀而来，由于双方此时距离并不算远，因此这人的马速并不快。 士卒见此当机立断，就地向前一滚从马的侧面一滚而过躲过一击，而那亲卫见一击不成连忙停下马匹。 随后调转马头想要再次进攻，但士卒可不会站在那里等他，见他正在调转马头连忙爬起。 随后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而后对着其后背就是一刀，正在调转马头的亲卫见此大惊。 连忙挥刀反手格挡，但没想到士卒的力气极大，再加上这流贼亲卫是仓促格挡。 而且是反手，在这种姿势别扭等多种情况下，手中的刀竟然一下就被打飞了。 流贼见此大惊，心中一时间更是慌乱无比，但士卒可不会等他或者发表几句感言什么。 见此直接又是一刀将其刺落马下，随后连忙翻身上马向高一功追去，而在其前方周围的流贼更是抵挡不住了。 高一功其余的几名亲卫见此大惊，几名亲卫连忙拨马向那士卒一同杀去，而带着高一功的那名亲卫则是连忙向后方退去。 士卒则是拍马加速向前追赶，挡在最前面的两个流贼亲卫直接被其三下五除二的砍落于马下。 在解决了阻挡的几人后，士卒连忙拍马追赶，两骑片刻间便已经相距极近了。 士卒见此当机立断将手中的刚刀奋力向前投郑而出，刚刀直接从那流贼的胸前穿透而出。 随即毙命坠落于马下，士卒连忙上前控制住马匹，随后将昏觉得高一功提溜了过来。 “高一功已被我伏住，尔等乱臣贼子还不速速放下武器投降。” 如今原本就在勉强抵挡的流贼在听到自家将军居然官军被伏杀后，面对死亡的恐惧。 受伤的痛苦，以及这一天下来所积攒的疲惫等负面情绪一瞬间全都爆发了出来。 那些心智不坚定贪生怕死的人第一个掉头就跑，而这一跑瞬间让其周边虽然慌乱但勉强抵抗的流贼，心里防线瞬间崩溃。 随后跟着他们一起跑，而这一圈人又带动了周边的一片，而此时又没有人能够出来统领全局。 在最开始的时候稳定军心，以最快的速度将局势镇压下来，因此不过片刻整个流贼大军便向后溃败逃命了。 此时哪怕是李自成来了也已经无法阻止流贼溃败的局面了。 虽然此时流贼的人数依旧是多于官军，但此刻他们早就没有了战心只是一心想着逃命。 人数再多也只不过是一群没有反抗能力的绵羊罢了，而官军此时士气正盛如同猛虎一般。 因而此时的战场上便是万余官军追着数万流贼的场面，此时的流贼真的是把能丢的东西都丢了。 只恨自己只生了两条腿，而那些落在后面的则是慌不乱的跪地投降祈求一条活路。 当差不多的时候白广恩以及高杰二人便下令停止追击，让人打扫战场收押俘虏。 而他们二人则是连忙亲自去找那擒拿高一功的士卒，而那士卒在看到白广恩二人后。 连忙下马牵着马匹带着之前与他一同厮杀的二人来到白广恩二人跟前。 “参见总兵大人，见过白总兵。” 此话一出高杰二人便明白这是谁的部下了，白广恩一脸羡慕加嫉妒的看了眼高杰。 高杰一脸欣喜：“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现居何职？” 高杰此时欣喜的同时也真的是一脸郁闷，自己手底下有如此勇猛的人，他居然不知道……。 “回总兵，小人姓薛，名鸿轩，是静海县人，带着两名族弟游历至潼关时刚好碰到将军在招兵。 于是我便带着两名族弟参加了官军希望能够建功立业，这位是薛振，这位是薛虎。” 薛鸿轩指着他身后的两人道，这两人便是之前跟在薛鸿轩身后厮杀的那两个人。 高杰听此便明白了，在这之前他们就绞过一次贼了，但那次因为种种原因在一个叫沛园的地方败了。 在那之后便退回了潼关，在孙传庭的带领下招兵买马修养生息，直到皇帝来到潼关。 想来此人就是在那个时候加入的，而那时一直在操练兵马修养生息，根本就没仗打。 而没仗打他们就没有表现的机会，自己自然也就不知道他们了，这般下来高杰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因为自己眼瞎。 随后高杰便看向了薛鸿轩身后的马匹。 “总兵大人，小人勤拿这人时其身边有多个护卫，想来是流贼那边的一员大将，不过此时昏过去了。 请两位总兵大人过目。” 白广恩与高杰对视一眼，二人连忙上前将马背上的人脑袋抬起来查看，真的是高一功。 随后又试了试呼吸，没有死，确实是晕过去了。 二人顿时大喜过望，此人不但是李自成手下的一员大将，更重要的是他可是李自成如今娘子的亲弟弟。 这绝对是一条大鱼啊！ 高杰转身拍了拍薛鸿轩的肩膀，满脸兴奋道：“小子，你立大功了，带上此人咱们去见孙督师。 你小子说不定还能见到陛下。”说完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随后白广恩与高杰二人便不再管其他人，直接带着薛鸿轩三人牵着驮着高一功的马匹去找孙传庭。 而此时中军以及左翼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流贼开始撤退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第一次较量的胜利。 当白广恩二人压着高一功去找孙传庭的时候，中营和右翼的战斗也慢慢接近了尾声。 时间往前倒一点。 当尤世威与牛成虎二人将最后的火药倾泻而出后，借着最后一颗轰天雷对流贼的威势。 二人带领着部将发起进攻，直接与流贼进行了肉搏战，因为被轰天雷一时炸懵的缘故。 一时间官军竟将流贼压着打，但终究流贼的人数太多，再加上刘芳亮第一时间进行调度、镇压。 没多久流贼便慢慢稳定了下来停止了后退的步伐，随后双方便撕杀在了一起。 虽然流贼人数众多，但双方也是杀的有来有回，也算是抵挡住了流贼的攻势。 可好景不长，只见流贼那边李自成又加派了一些人马，顿时官军的形势急转直下。 尤世威与牛成虎二人再也抵挡不住流贼的攻势，官军这边一时间在流贼的人海攻势下节节败退。 正值此危难之际，突然官军后方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喊杀声，原来是官军的援兵到了。 这支人马是孙传庭留在后方的预备部队，就是为了应付突发情况，在战场不利的时候进行调兵支援。 留作预备的人马并不多，但都是京营的辅军，虽然名义上是辅军，但这也是以京营战兵做对比。 若是单独提出来那也绝对是一只劲旅精锐。 在尤世威这边出现情况的第一时间便连忙将留存的预备部队调了一半多前来支援。 这支援军放眼整个战场来看其实并不算多，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 京营所负责的正面战场不就很好诠释了这句话吗，流贼人数众多，且攻势也凶猛。 可如此长时间了却仍就是难以突破京营防线的半分，而反观左右两翼却是很快便被流贼突破，从而不得不肉搏厮杀。 虽然流贼人数众多并说是青壮，但说到底也只是比那些饥民炮灰要好一点儿的炮灰。 因此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至于说盔甲防具什么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反观前来支援的京营辅军，精良的制式武器盔甲，虽然和战兵相比要差上一些。 但还是那句话，也只是和战兵相比罢了。 辅军来了之后便以极快的速度加入战场，随后直接冲到最前面与流贼厮杀了起来。 装备的差距在战场上是致命的，同时也是影响一方胜利与失败这杆天平的因素之一。 随着双方的接触，越来越多的流贼一脸惊恐的发现，他们手上的这些武器对于新来的官军根本就造成不了伤害。 哪怕是全力一刀砍下，也只是在那黝黑的盔甲上留下一道白印而已，更有甚者直接将手中的武器打断了。 哪怕是如此也仅仅只是让面前的官军后退了两步而已，而反观官军这一边对于流贼确是一刀一个。 顿时流贼对于身穿黑甲的辅军一个个都是避之不及，整个战场因此瞬间混乱了起来。 而原本被打的节节败退的官军此时又慢慢的站稳了脚跟，随后又开始反杀防线也慢慢重新组织了起来。 在后方指挥战场的刘芳亮见此又气又急，刚准备进行呵斥让大军重新压上的时候。 满耳的喊杀声之中突然夹杂着一些喝彩的声音，刘芳亮皱着眉头连忙转头向他旁边的两处战场看去。 郝摇旗所负责的中路并没有什么异常，他又连忙看向了高一功所负责的左翼。 由于距离太远因此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但亦能看到挥舞着武器的是官军所在方向的人，喝彩声也是从那儿传出来的。 与此同时，那伙人的对立方向有一大群人往后仓皇逃窜，当真是显得狼狈不堪。 若是只有一伙人在原本官军所在的位置上欢呼，那必然是高一功打下了官军的防线。 然而他看到的并不是这样，那么结果也就是不言而喻了，刘芳亮心中大叫不好。 就在此时中路的官军突然爆发出了喊话，内容很简单，就是官军的左翼打退了流贼。 而尤世威他们此时也得到了孙传庭传过来的消息，一时间官军士气高昂。 而反观流贼此时军心已经彻底大乱了，如果不是刘芳亮带领督战队在后方镇压着，恐怕此时早已做鸟兽散了。 刘芳亮此时心中焦急万分，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进攻，反正看战场的局势现在恐怕难以攻破官军阵地了。 正当他纠结万分之时，闯王李自成派人过来让他撤退，刘芳亮听此连忙令大军徐徐撤退。 而流贼此时早就已经没有了战心，在听到撤退的命令后一个个纷纷往后跑去谁还管什么阵型之类的。 顿时撤退彻底变成了溃败，官军见此大喜连忙追杀，而尤世威和牛成虎二人则是连忙下令大军不得追击。 此时流贼大将高一功被擒的消息已经彻底传遍三军，所有人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都显得惊讶无比。 要知道在这之前他们能够压着流贼打一场胜仗，斩杀一员流贼将领就是非常不错了。 至于说生擒流贼大将，那根本是不可能，自家将领不被流贼生擒就算是不错的了。 而且听说那高一功不但是李自成身边的一员大将，更是他的小舅子，一时间官军阵营的士势再次大涨。 在流贼退去之后，牛成虎等三军将领连忙令人救治伤员，收拢士兵重新列阵以防流贼再次进攻。 此时的太阳已经西斜，双方的第一次较量就打了将近一整天，双方士卒此时都已经是疲惫不堪饥肠辘辘了。 按理说流贼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再次组织进攻的，而且太阳虽然并没有完全落下去，但此时已经是不适合再次厮杀了。 可作为将领在战场上是绝对不能心存侥幸的，更何况上面并没有下令收兵回营，因此也不可擅作主张。 尤世威以及牛成虎，还有京营的周玉吉等总兵将领，在组织的差不多后便将军队交给了副将。 而他们自己则是去找孙传庭汇报军情，当他们来到孙传庭的大帐外时，崇祯以及杨永明等一干大臣已经在大帐内了。 笫二百一十八章 当崇祯与杨永明等人听到生擒了一名流贼将领时，所有人都是惊诧不已。 随后不等孙传庭将人压过来，崇祯与杨永明便立即带着文武大员来到了孙传庭的大帐。 孙传庭听到崇祯来了后连忙带人出大帐迎接，此时流贼已经尽退，孙传庭一直提着的心也放松了许多。 “免礼，免礼，所有人都免礼。” “谢陛下。” 崇祯坐在上位后开口道：“孙卿，你派人与朕说我军生擒了一员流贼将领？” “回禀陛下确实如此，所擒之人名为高一功，乃是那李自成手底下的一员大将，同时也是他的小舅子。 此人乃是白广恩和高杰部所擒。”孙传庭抱拳道。 众人听完孙传庭的讲述后一个个顿时是惊讶不已，原以为只是抓了一个普通的将领，现在看来这是一条大鱼啊。 “好，好，好啊！”崇祯听完后顿时连叫三个号，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帐内众人此时也是连忙称贺。 崇祯压了压手：“孙爱卿，高一功他人呢？” “回陛下，白广恩和高杰二人正在将此贼压过来。” 崇祯点了点头。 没多久高杰二人便将高一功压制到了帐外，此时的高一功已经被弄醒了同时也被绑缚住了。 二人得知皇帝也在帐内后，便连忙先让人进行汇报，得到允许后才押着高一功走入帐内。 而高一功自然是挣扎不已，进入帐内后白广恩等人连忙行礼，崇祯挥手让其免礼。 随后便看向了高一功，而杨永明自然也是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这位明末的名将之一。 而高一功自进帐之后，便梗着脖子脸扭向一边直挺挺的站立着，大有一幅视死如归的样。 大臣们见此一个个眉头微皱，若不是陛下未开口，他们定要将此逆贼狠狠的痛骂呵斥一顿。 他们虽然忍得住，但有人可就忍不住了，王承恩见此大为恼火，当即出声怒骂呵斥道：“混账东西！ 你这乱臣贼子，见到当今大明皇帝陛下还不速速跪下！！！” 高一功听此转过头看了一眼王承恩随后看向崇祯，冷哼一声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 如今我既已被你等所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有半声求饶便算不得一条好汉。 可要我向这昏君下跪，哼，休想！” 帐内众人听此大怒，一个个破口大骂，一个个文臣们此时也是毫无往日的斯文模样。 如果是在以前崇祯被人如此骂他们还真不会如此，因为那时崇祯真的就是一个亡国昏君的模样。 所作所为真的是让他们心灰意冷，只不过这位和以往的昏君相比，他想要做的并不昏罢了。 只不过，呵呵…… 可最要命的是，身为一个皇帝却毫无担当，心胸也并不宽阔，最主要的是爱虚名如命。 被那些个阿谀奉承之人夸两句圣君就找不到南北，唉，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一个君王该有的模样。 若是在一个和平的年代，也许还能做一个守城之君，可以做出一番事，可现在却是一个风雨飘摇的时候。 原本他们以为这位皇帝也就这样了，而大明在他的带领下恐怕，可万万没想到突然出现了转机。 这位陛下真正有了皇帝的样子，所作所为真正有了明君的样子，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唯一可惜是，这位皇帝陛下‘醒’的太晚了，但没关系，再弱的希望那也是有了希望。 他们愿意陪这位君王在拼上最后一把。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这个突然出现名叫杨永明的人，众人想着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杨永明。 而如今一个乱成贼子竟然当着他们的面辱骂‘皇帝’，他们自然是不愿的。 一个个义愤填膺请求崇祯将此贼斩杀。 孙传庭亦是抱拳道：“陛下，此贼子目无君父狂妄至极，依臣之见，将此獠推出斩首。 将其尸身送还李自成，其首级则吊于辕门之上，如此一来即可震慑敌军打击流贼的士气，并扰乱其军心。 同时可大幅度提升我军士气，而且说不定还能激怒李自成取得其他意外的效果。” 其他大臣也是点头附和，随后都看向崇祯等待他的最终决定。 而高一功在其出言不逊的第一时间便被白广恩高杰二人狠狠一脚踢在腿弯处。 高一功闷哼一声便跪倒在地，其第一时间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被白广恩二人死死的压着肩膀。 此时在听到孙传庭的话后，更是猛烈的挣扎，抬着头破口大骂，而高杰此时直接将其下巴摘掉令其说不出话。 帐内众人都是一脸冷漠的盯着高一功，他们本以为崇祯此时也定然是愤怒不已。 然而只见崇祯抬了抬手令众人安静下来，其脸上亦不见丝毫愤怒之色，眼神也只是平静的看着高一功。 众大臣见此有些诧异，随后便不由得暗暗点头，心中欣慰之极。 崇祯示意高杰将其下巴安上，随后一脸平静道：“你骂的并没有错。” 崇祯此话一出，帐内众人皆是一脸震惊的表情，但随即又收了回去，一个个心中喘喘不已。 高一功也是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崇祯。 崇祯不理会他们，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而且朕之勤政比之那些历代贤明盛名的皇帝。 朕不敢说超过他们，但朕自认为不会差他们太多。 但也不得不承认，朕也许真的不是做皇帝的这块料，正是朕的勤政以及所作所为，将大明推向了毁灭。 唉～，比如堵胤锡他们，他们拥有治世冶囯的大才，但在之前他们却或流落民间，或者当个小小的地方官。 胸有大才却难以施展，而朕确将那些个只会拍马屁争权夺利之人当个宝一样放置在朝堂之上，与他们谈着国家大事。 再比如孙爱卿，在那时所有人都明白不轻易出战，然而朕却听信馋臣之言催促其出站。 差点将我大明最后一位国之柱石害死，又比如卢象生等人，这皆是因为朕识人不明所致，是朕的错啊。” “陛下！”众臣忍不住呼道。 崇祯抬手，随后继续道：“最后再说那洪承畴，朕可以说是恨极了他，但如今细细思来其实也有朕的错。 如若不是朕当时太过心急，想来最后的结果也不会那样？” “陛下何必自责？这世间有何人不曾犯过错？更何况陛下如今翻然醒悟，如今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 至于说洪承畴，要知那一战已经倾尽全国之力，以大明的国力根本就不能打持久战。 而洪承畴投敌乃是其贪生怕死，又怎能怪陛下？唉，这一切只能说时也，命也，运也。” 其余诸臣也是纷纷点头劝慰。 第二百一十九章 在众臣的劝慰下崇祯点了点头并未再自责什么。 而高一功在一开始惊诧之后，便只是抬着头一脸平静的看着崇祯，并未说什么。 崇祯轻笑道：“不过还好，在最后的关头永明来了，在永名的帮助下朕一点点改正自己的错误，大明还有救。” 众臣听此，当即对着杨永明拱手而拜，而杨永明则是连忙回拜连称不敢。 随后崇祯对高一功道：“朕固然是有错的，但朕可以改，我大明还有许多忠心有才的臣子，大明还有一搏的机会。 再来说说你的闯王李自成，还有他所率领的，嗯～，义军，你们是这样称呼自己的？” “自然。” 崇祯点头：“如此说来，也就是说他李自成是为了天下百姓而打江山的喽。” “我闯王自然是为了推翻你们暴明，为了让天下百姓有好日子过才造反的。” “嗯，这和我祖朱元璋当年的目的是一样的，但据我所知，他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好一点。 可到了后面几乎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但听说你们在占领中原后还喊出了一个均田免粮的口号。” 高一功听此冷哼一声一脸的高傲。 崇祯见此轻笑一声：“然而据我所知的，他李自成只是口号喊的响亮，却从来没有过实际行动。 而且他在占领中原之后就开始饮酒享乐，他手下的那些将领也是如此，上梁不正下梁歪。 致使他手下的军队也是有样学样军纪涣散无比，从你们的立场来说，他李自成可是连半壁江山都没有打下来。” “我们那是为了巩固根基，到时再以河南为根基建立不世之功。”高一功高声道。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不好好治理麾下操练兵马？反而众声犬马之乐。 为何纵容手下做些伤民之事？要知道历代以来凡能推翻前朝，建立新朝的开国君王，可从没有他这样的。 哪怕是停留一地，那也是将此地治理的妥妥当当，更别说在自己的根基之地上做出伤民之事。 另外，如今你们这些个流贼之中实力最强劲的就当属他李自成了，若我大名真的覆灭了那必是他李自成所为。 我想你们也是这样想的，既然如此那朕问你，他李自成可想过在取代大明之后。 该如何快速的定国安民，最重要的是该如何抵御外族，你们可曾有想过这些？” “这……”高一功听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确实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 “呵呵。”崇祯轻笑一声：“难道你们以为建立新潮之后就高枕无忧了？就可以安心享乐了？ 你们以为那关外的建虏是摆设？如果不是有那些个蛮夷，你们这些个乱臣贼子早就被我大明消灭了。 你们打我大明那些连精锐都算不上的军队都如此吃力，若是对上那些个蒙古八旗，那建虏的重甲步兵。 这是个真正的精锐军队，你们又当如何？这些你们连想都不想，难道是想将这偌大的汉人江山重新送给那关外的蛮夷吗？ 你觉得这样一个人，他真的能坐稳江山，成为一名合格的帝王吗？” “我，不管怎么样，我们造反也是被你给逼的，再说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们打不赢他们？”高一功怒气吼道。 “我自然是知道你们造反也是被逼无奈的，可正是如此，我才会给你们这些人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那怕是现在我依然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当然，给他机会不仅仅是因为他麾下有你们这些能征善战之人。 要知道那张献忠麾下也有不少与你们不相上下之人，朕也准备招募他手下的那些人。 但朕不准备放过他，你也许会想因为他挖了我朱家的祖坟，这个原因有一点但并不多。 要知当年在发生这件事后朕同样是给了他机会，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此人太过残忍暴虐。 其每至一地便屠杀当地百姓，常以杀人取乐，哪怕是妇女乃至幼儿皆不放过。 这种人哪怕朕愿意放过他，这天下百姓恐怕都不会愿意。” 崇祯停顿了下叹口气道：“罢了，朕也不愿和你多争论些什么，来人，将其带下去好生看管。” 等到高一功被带下去后，崇祯来到白广恩高杰二人面前，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非常好，朕要为你二人记一大功。” 白广恩二人连忙抱拳：“末将多谢陛下。” “来人，赐座。”崇祯点了点笑道。 白广恩二人对视了一眼，高杰抱拳开口道：“启禀陛下，末将不敢贪功，高一功并非是我二人亲手擒获。” “哦？！是何人？” “回陛下，擒获高一功的乃是末将军中一新卒。”高杰抱拳道。 此话一出帐内众人皆是惊诧不已。 随后高杰将他所看到的一一如实讲了出来。 众人听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崇祯亦是一脸震撼道：“没想到我军中竟然还有如此勇猛之士，他现在何处？” “回陛下，正在帐外等候。” “拜见陛下，各位大人。”薛鸿轩进入帐内后连忙拜道。 崇祯快步上前亲自将其扶起：“快快免礼。” 崇祯将其扶起后便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就是卿在乱军之中擒得了高一功？” 薛鸿轩连忙道：“回陛下，此并非小将一人之功，皆仰全军上下死战，白高二位总兵调度有方身先士卒死战。 小将这才有机会立下此功。” 薛鸿轩此话一出，帐内无论文武之人先是一愣随后不由点头，他们没想到一个小卒竟能说出如此话语。 高杰二人此时也不由点头，眼中泛起欣赏之意。 随后崇祯又了解了薛鸿轩身后的两位簇弟，薛虎，薛振。 而后崇祯座回上位：“此次与李自成首次接战，捉拿了高一功可谓是大功一件，亦可称为头功。 此功朕会为你们记着，等到平定流贼之后再一一论功行赏。” “遵命。” 崇祯点了点头而后对薛鸿轩三人说道：“薛鸿轩今日起你为千总，暂时仍在高杰麾下听令。 薛虎，薛振，你二人为副千总，朕期望你们再立新功。” “末将必不负陛下期望。” 而杨永明在听到薛鸿轩的姓以及其居住地后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此时见一段事落后。 便忍不住问道：“薛千总，请问你祖上是何人？” 薛鸿轩以及众人听后一愣，但还是连忙反应过来抱拳道：“回大人，末将祖上乃是唐朝名将薛仁贵。” 我去果真如此，杨永明听此不由心中惊道。 而崇祯等人听后亦是一愣，所有人不由再次打量了一下薛鸿轩，崇祯亦是笑道：“好好好，没想到你竟然是薛将军的后裔。 那朕对你们的期望就更重了，希望你们能够为大明建立不世之功，重现先祖荣耀。” 此时崇祯对于他们的期望看重毫不掩饰。 “末将定当竭尽全力。”薛鸿轩三连忙抱拳行礼道。 第二百二十章 随后崇祯又对薛鸿轩、白广恩、高杰几人进行了一番嘉奖赏赐。 而对于周遇吉、尤世威和牛成虎等其他将领自然也没落下，全都进行了一番嘉奖赏赐。 最后又对所有人勉励了一番，之后又带着人到伤兵处去看望了一番，对将士们进行了一番勉励嘉奖等。 此时的官军阵营不管是士气还是战意都可以说是空前的高涨。 而反观流贼处，这与官军正面决战的第一战便以失败告终，死伤无数不说还搭上了一员将军。 出师不利呀，从决定与官军决一死战到现在，一直都是处于被动不利的状态。 可想而知流贼如今的心情以及军心是何等的低落。 而此时李自成正在他的军帐内大发雷霆。 “这与明军的第一仗就败得如此灰头土脸，甚至连指挥大军的将军都被敌军擒去如今生死不知。 这简直就是我军的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李自成咬牙切齿的怒吼道。 帐内的其余将领此时也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自成此时仍旧怒气难平，当即高声吼道：“来人！左翼失陷主将可谓罪不容诛。 给额将逃回来的大小将领尽皆斩首以儆效尤。” “是。” 帐内众人听到李自成的命令顿时震惊不已。 “等等！”宋献策连忙叫住准备离去的小兵。 众人都明白此时的李自成正在怒气头上，宋献策自然也不理外，但他也明白有些事情不得不说。 “怎么了军师。” “闯王，自我们决定与明军决一死战后，因为各种原因我军一直处于不利状态。 而我军刚刚又进攻不利，如今将士们的士气恐怕已经低迷不堪了，如若此时再动刀，属下怕……。” 虽然宋献策没有把话说完，但大家都明白。 牛金星看着脸色铁青的李自成眼珠子转了转，当即开口道：“胡说八道！咱闯王可是天命所归。 如今的这一点失利也不过是成功前的一点小挫折罢了，这失陷主将不论在哪在什么时候都是大罪。 今日若是不除以重罚，那日后岂不人人都会轻视军纪，遇到危难之际岂不是人人都会弃主将于不顾？ 若是如此那日后这兵该如何带，更何况闯王此举也可以为日后扫除隐患，此时会反之人说明其心地不纯。 若有借此生事之人刚好可以一并拿下，要知今日可反之人，那么明日亦有反的可能。 既如此，何不趁此机会将隐患直接一一排除？” 李自成此时正在气头上，此时听到牛金星的话后，当即口含怒气道：“牛军师说的没错。 额倒要看看哪个狗贼敢反，老营的兄弟们都是跟着额一路上出生入死过来的。 额带他们也不薄，他们必然不会反额，至于那些个炮灰，他们也配？！” 宋献策见此张了张嘴，随后便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他自认为作为谋士自己是尽了自己的职责。 如今主将不听那他也没什么办法。 下完令后李自成便让众人离去，众人退至帐外，宋献策看了看大帐，撇了眼牛金星后便摇头离去。 流贼众将互相看了看，随后叹了口气摇着头向各自的岗位走去，他们现在要重新整顿军备，看好自家人马。 随后流贼这边率先鸣金收兵回营，而官军这边见此自然也是收兵回营，崇祯令火头军煮一炖好的犒劳三军。 至此，李自成所率领的义军与明朝廷崇祯皇帝御驾亲征的明军，两军决战的第一场正式会战以明朝廷胜利收场。 在用饭之时崇祯亦是带领大小官员与士卒同用，席间以水代酒敬三军，同时说了一些类似感谢以及承诺的话语。 三军的将士们自然是感动的一塌糊涂，在自家将领的带领下，喊着以死报君恩，救国除贼子等壮志豪言。 这震天的喊声那怕是流贼阵营亦是能清楚听到，崇祯以及孙传庭等将领看着眼前这士气如虹的军士。 只觉得一股气瞬间填满胸腔，每个人此时都是红光满面，心中壮志不已恨不得当场仰天长啸几声，以发泄心中的那股战意。 而白广恩与高杰等将领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甚至感觉当年年轻时的那股雄心壮志再次回来填满了胸腔。 在这一刻，他们同时再一次坚定了心中的所想。 与官军不同的是，流贼这边的军营气氛凝重无比，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惶恐不安的神情。 就在不久前，闯王李自成下令，今日左翼战场之上失陷主将此乃大罪，因此将逃回来的左翼大小将领尽皆斩首示众，以正军纪。 而就在刚刚，百来个人当着三军的面被斩了首。 此时闯军的营地中每个人都汲汲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拉去砍头示众，不安的情绪弥漫在闯军的上空。 这种情况尤其是在青壮以及流民的营地更加严重，犹如宋献策所担心的那样。 过了一会儿后众人见不再有什么动静，便开始私底下议论了起来，今日战场上的情况和以往完全不同。 战场上的血腥完全超乎了他们的预料，最主要的是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又被自己人砍杀了。 自己等人之所以跟着他李自成只不过是为了能有口饭吃，或者是相信了那句闯王来了不纳粮。 甚至想着能够分个田地什么的，在在那时他们真的是盼着闯王赶紧来，当闯王来了后。 看着那些祖祖辈辈压着他们的地主老财遭了报应，他们是开心极了，那一天甚至吃到了已经许久不曾见过的白米饭，白馒头。 那时候他们真的相信闯军的弟兄们都是兄弟，跟着闯王有盼头，真的能够痛痛快快的活上一场。 然而他们慢慢的却发现全他娘的是狗屁，在打仗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是他们这些个人。 可等到有什么好事的时候却不见他们的，最典型的就是伙食了，就像是今晚的饭食。 流民这边是几桶的能够照的出人影的‘粥’，以及一个丢丢大的黑不溜秋的馒头？ 而老营那边就不同了，那些人每人一碗干米饭甚至还有一些腌菜之类的，不说别的，光是那风吹过来的香味，就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像这种的事情若是在以前，在打胜仗，打顺风仗的时候倒也没什么，人总是向往着美好事物的嘛。 有着美丽的承诺，平时也没出现什么大量的死亡，再加上其他因素谁都不愿意做出头鸟。 可也正是如此矛盾会在暗中一点点积累起来，在平时不显山不漏水，可一旦有了什么变故。 这种矛盾就会瞬间激发出来，而这种日夜所积累起来的矛盾一旦爆发，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同时也是极其致命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至于说李自成会不知道如此行事的后果以及隐患吗？ 他当然是知道的，其实在平时的时候流民与青壮的待遇其实还可以，尤其是青壮。 但如今的状况和以前不一样，开封城内虽然有充足的粮草但现在根本就运不出来。 军中的粮草现在虽然还算充足，但如今毕竟已经没有了后续的补给，而从今天的情形看，这一场仗恐怕不似以往那般好打了。 既然如此那肯定是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而这持久战打的几乎就是后勤粮草。 在如今这种情况下，那粮草自然是能省就省了，但这从哪省？这玩意儿每天都要消耗。 人数在哪，量就在那儿，别说一天不吃，就是一顿不吃都不行。 既如此那就从每顿饭里面扣呗，老营是自己的嫡系人马，更是自己手中的中坚力量，是底牌，这自然不能亏待。 既如此那就只能从那些个流民青壮嘴面扣了，这些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些炮灰罢了，随时都能一抓一大把。 他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去劫明军的粮草，只是从开战到现在，他也没有收到任何明军后续粮草补给的情报。 这样一来他也没办法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要挺过了这一次，今后什么都好说。 再加上现在李自成正在气头上，他就更加懒的去跟那些人解释什么，或者安抚之类的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从这一刻起，胜利的女神彻底离他而去。 闯军大营，青壮营地中一个扎在角落的军帐内，一群人正围在一起谈论着什么。 若是杨永明在此，他定能一眼看出这几人便是当初组建的劝降小组的狗子几人。 他们几人自从从新回到李自成的阵营后便没有消停过，平日里若有若无的和人谈论者朝廷那些政策的真假。 说自从朝廷官军来了后，洛阳城的百姓一切都慢慢的变好了，大家都分到了土地。 皇帝亲自接见了百姓，对于被迫从贼或家中有人从贼的都没有降罪，并且全都分配了土地等。 其实他们也就是将自己在洛阳城时所看到的，听到的，知道的，说出来而已。 尤其是对于那些本地人，或者家人被留在洛阳的人说的最多。 而其余人对于他们的话自然是不相信的，但看他们的样子并不像在说谎，再加上最近的那些个流言。 一时间也就半信半疑了起来，而在这段时间中狗子他们也发展了许多的下线。 甚至是高达百余人，但他们也明白想要将如此多人带回去或者说管理这些人，光靠他们这点儿人肯定不行的。 要说这狗子确实是聪明，他当机立断从那些愿意跟他们走的人中找出了一些人。 让这些人加入他们，也可以说是作为亲信分成几组管理那些人。 而所谓的加入，自然是将他们此行的目的，以及皇帝给予他们的承诺等告诉他们。 承诺他们，等到时候功劳大家一起领，好处大家一起分。 当然了这些人也不是随便找的，狗子找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刚加入流贼没多久。 并且其是本地人，以及其家人在洛阳，第一条可以不满足，但第二第三条必须满足。 在如此多的条件下，那些人自然是愿意跟着狗子他们干了，不敢说死心塌地，但至少能够信任。 而在这一系列的操作中，也不免会搞出一些个动静，而李自成在听到这些个风声之后自然是要进行严查。 但由于并没有人举报，而想在如此多的人中找出他们几个可以说是天方夜谭，因此他们倒也安全。 在之前没有查出来，那就更不用说现在了，如今流民们不满的情绪越来越高。 往日的义军在他们口中也变成了流贼，闯王变成了贼首，而明狗也慢慢变成了官军，如此他们就更不会配合了。 现在更是有不少人，尤其是本地以及家人被留在洛阳的，他们心中不由得想。 若自己的家人如今真的过好了，并且有土地种了，有房子住了，那自己现在还和官军打什么。 尤其是还听说皇帝下了旨，像自己这般被迫从贼的，只要到时自己投降那皇帝就不会杀自己，甚至还会给自己分地。 既然如此那自己还打什么，要是真的帮这帮贼人打赢了官军，那倒时自家不什么都没了，自己说不定还会死在战场上……。 一股暗流在不知不觉中形成，并且变得越来越强大，如今不少的流民都期望官军能够赢。 而现在狗子将一开始的一群人聚集在帐中则是他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真正立大功的机会。 那就是帮官军打赢这场仗，他们这几人可以说是非常的幸运，在今天的进攻中他们并没有被选入。 虽然并没有亲自经历，但整场战斗他们可是从头看到了尾。 如今的官军和他们以前所见到的确实不一样，这也是他们敢有如此想法的凭据之一。 从官军那边传来的吼声明眼人都可以看的出来，此时的官军绝对是士气高昂。 而反观流贼，连续的各种失败至使士气低迷，又经过今日的这一战再加上李自成的操作，此时的闯军情况可以说是非常的糟糕，尤其是这些流民军。 正是这一系列的原因，让狗子临时想出了这个计划。 要说这狗子确实是厉害，如今的他俨然成了这支队伍的领袖，其他人遇到问题会自发的询问他。 在一些大事情上，最后敲板的也都是他，而那些决定他都没有做错，好几次都是因为他众人才度过了危险。 也正是如此，在他提出想要帮官军打胜仗的时候，众人在犹豫了一番后便也答应了。 而狗子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在今晚约定个时间和官军里应外合，等到时间一到他便制造混乱。 如今流民军的每一个人的心情可以说是都十分的压抑，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到时候他只要在营地内一点火，然后再吆喝两声必然大乱，到时候说不定他们还能带着乱军冲击这贼人老营的营地。 到时贼军大乱，官军在趁势大举进攻，不说能杀死贼首完全消灭贼军，但怎么着也能取得一场大胜。 第二百二十二章 暴风雨的前奏 最后狗子的里应外合计划就被这样定了下来。 但现在要面临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要派谁去通知官军，这个任务非常的危险，同时也非常的重要。 众人经过了一番讨论后便决定让李三去，李三此人遇到事情了懂得随机应变，为人也比较机灵。 最主要胆子也大更是他们这群人中跑得最快的，耐力最久的，可以说是此行的不二人选。 李三听后想了下便点头答应。 至此整条计划便彻底的定下了，随后众人又连忙去找那些个新加入的‘亲信’。 随后将他们的行动告诉了他们，毕竟想要实施计划仅仅靠他们几个是不行的。 光是让李三潜出贼营联络官军，然后再回来这件事若是没人配合就不行。 而那些人中如今有不少在贼军中担任头目以及小军官之类的，其中就有组织掌管营地巡逻的。 而这些人在听到狗子的打算后一个个顿时惊诧不已，随后其中一些人心中犹豫担忧不已。 但更多的人在低头沉思了一番后便果断的答应了下来，而这些人都是如今在流贼中担任将领的。 至于那些犹豫不决的人，在狗子给他们阐述了一番其中的好处以及成功后的巨大利益后，便也勉强点头答应了下来。 在一切商讨完毕之后狗子便让人散去，但唯独留下了其中一个名叫齐飞的人。 此人是狗子他们招揽的人中官职最大的一个，但准确的说并不是他们招揽的，而是人家自己投靠过来的。 那是在他们刚刚重新加入流贼没多久的时候，这时他们已经招揽到了一些人。 向着这些人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一时间沾沾自喜，再加上防备意识薄弱之类的。 在一天夜晚谈论的时候，竟被一名流贼的将领听到了，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正在其准备喊人将他们抓起来的时候，其身后突然出现一人一剑将他的性命结果了。 此人正是齐飞，狗子几人被着一变故弄的不知所以，齐飞并未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后便把尸体带走处理掉了。 正当几人心中不安之时齐飞再次找上了他们，谈话中告诉他们。他其实早就注意到了狗子几人。 至于为何没有将他们几人抓起来齐飞并没有说，随后齐飞直接告诉狗子几人他要加入他们。 几人听后面面相觑，至于狗子则是愣了一下后便直接答应了下来并没有多问什么。 狗子明白，如今已经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了，更何况眼前此人在流贼中的职务也不低。 手底下有一票人，更掌管着营地内的巡逻任务，用官军那边的职务来衡量的话，那也是千总级别的人物。 这种级别的将领既然愿意主动加入他们那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呢？ 齐飞在看到狗子愣了一下后便直接点头答应后，也不由得暗暗点头。 虽然齐飞加入了他们，但狗子其实一直在暗暗的提防着并没有完全信任于他，齐飞自然也明白但并没有说什么。 而在之后的日子里，有好几次都是在的齐飞帮助以及掩护下，狗子几人才安然无恙。 这让狗子对其有了些许信任，但也只是些许罢了，直到此次理应外合的计划。 狗子心里明白，此次行动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就是这齐飞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第一，这齐飞平日里看着没什么，但是他相信此人一定在时刻关注着自己等人。 此次行动就算不叫上他，那也一会被他发现，倒是恐怕就麻烦了。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此次行动最大的难点就是如何让李三前往官军营地通信然后再回来。 而这齐飞便掌管着他们这一片营地的巡视任务，在他的帮助下这个难点也就几乎不是难点了。 当然他也是在赌，赌这个齐飞是真的想要摆脱流贼加入官军。 在所有人都离去后，狗子便和齐飞说了李三之事，在刚刚讨论计划的时候狗子只是说了他的计划。 但并没有细说，像让李三去联通官军之事便没有告诉他们。 “我知道了，放心，我都会安排好的。”齐飞听后点头道。 “有劳了。” 随后二人都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齐飞开口道：“刚刚谈论计划的时候，那几个畏缩犹豫不决的人。 我觉得不靠谱，要不要……” 齐飞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狗子见此一愣，随后摇头道：“这个时候不宜再多出事端，这样，齐哥你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暗中监视……” 齐飞点了点头。 “好了，我现在下去准备，让李三边做好准备。”齐飞说完便转身离去。 “等等。”狗子沉默了一下，随后看向齐飞的眼睛问：“齐哥，你是真的想要加入官军吗？能告诉我原因吗？” 说完后便紧紧的盯着齐飞的眼睛。 齐飞听此一愣，随后点头嗯了一声，“至于原因嘛。”齐飞掀开帐篷看向了外面的军营。 随后转过头看着狗子的眼睛开口说道：“一种预感，或者说直觉。” 说完后便走出了帐篷离去。 狗子听完一愣，并没有明白齐飞话中的意思，看到齐飞离去后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 随后去找到李三让其做好最后的准备，众人在用完晚饭后便安静地等待着黑夜的降临。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整个流民军营地一时间竟诡异般的安静了下来，几乎没听到有人大声说话。 除了巡逻的人，剩下的人都钻进自己的军帐内，哪怕是那些忍不住谈论的也是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一时间营地内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压抑，总是觉得内心中极其的不安。 而管理这片营地的将领自然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随后便带着手下的将领进行了一番巡查。 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些人也没有丝毫的反叛暴动迹象，明君那边的情报也没有丝毫异常。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最后他只能将这些归纳为今日的大败，以及闯王当着全军斩杀那些失陷主将之人所带来的影响。 二百二十三章 在一些特定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十分的漫长。 狗子他们在经过一番漫长的等待后天色总算是完全暗了下来，随后在齐飞的安排下李三加入了巡逻队。 这一整支巡逻队都是齐飞的亲卫能够百分百信任的人，齐飞亲自带着这支队伍在营地中巡逻。 随后慢慢的来到了营地的边缘，在经过一处无人偏僻且黑暗的地方，队伍最尾的李三快速朝旁边打了个滚躲进了一处草丛中。 而队伍则继续前进，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只不过这支队伍每隔一小会儿就要经过此处。 而李三在躲进草丛之后便紧紧地趴在地上不再有所动作，紧紧的扫视着四周。 直到巡逻队离去后有一会儿，李三才慢慢向流贼营地外缓缓爬去，再有一段距离后才起身猫着腰往外跑。 直到完全远离流贼营地，估摸着流贼看不到自己后才直起身朝着官军营地拼命的狂奔。 此次决战双方所扎的营地距离十里左右，一个人从一边不停的走到另一边大约要一个小时左右。 李三在甩开了身后的流贼营地后便一路不要命的狂奔，虽然他耐力高跑得快，但他毕竟不是机器人。 在拼命跑了一段时间后便不得不慢慢的停了下来，在休息了一会儿后才往前继续跑。 就这样跑跑停停，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后总算是来到了官军的营地跟前。 此时的他汗如雨下，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一只手撑着膝盖，一只手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水。 胸口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犹如打鼓一般，在这个寂静的黑夜中十分的清晰。 李三在狠狠的喘了几口粗气平复了一下心跳后，便往官军大营的门口踉跄走去。 营门口的士兵也发现了李三当即戒备起来，门口的小将大呵道：“站住！什么人？！” 疲惫不堪的李三在听到呵问声后连忙停下，甚至还跌了一跤，他连忙爬了起来。 随后气息不稳道：“别，别误会，我不是流贼。”又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我是，我是劝，劝降组的。” 将士们听此一愣，这是什么？他们从没听说过。 “什么劝降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小将皱着眉头问道。 李三连忙回道：“这是皇帝陛下在洛阳时让我们组建的……。” 李三大概将他们的任务说了一下。 小将听了一愣，刚准备再度发问时被李三打断：“小将军没时间了，你快带我去见皇帝陛下，我有重要的事情。” 小将听此眉头紧皱，随后他微眯着眼睛扫视着李三背后的黑暗，而后想了一下便让身旁的两名士兵上前将李三带过来。 两名士兵拿着火把上前，在接近李三后一名士兵用武器对着他，一名士卒则举着火把继续向前走去。 在一段距离后仍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小将见此便让二人将李三带至跟前来。 “这位将军，现在能带我去见皇帝陛下了？”李三问道。 “是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很重大我只能跟皇帝陛下说。”李三摇头道。 在来之前狗子与那个齐飞就叮嘱过他，这事儿必须要亲自当着皇帝陛下的面说，或者当日在洛阳的那几个大人的面说。 他虽然不懂，但照办就好，而看到面前这小将没有动静又是连连催促。 小将见李三面色焦急，最后只得点头道：“好。” 随后又对周围的人道：“所有人都要提高警惕，不要有半分松懈。” “是！” 而后小将才让李三跟他来，但他并没有直接带李三去找崇祯，而是带他来到孙传庭的军帐前。 经过通报之后小将先一步进入大账内，而后将李三的事告诉了孙传庭，孙传庭刚开始的时候也是一愣。 在听完后细细思索了一番才猛然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儿，说实话他都差不多忘了。 随后他便让人将李三召进账内。 “草民李三拜见大人。” 孙传庭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让人都退出帐外，这才问道：“你这么晚从流贼那边跑过来是有什么大事吗？” “是的大人。”李三连忙点头，随后将里外夹击的计划大致说了一下。 孙传庭听完顿时惊诧不已，甚至将下巴上的胡子都拽下来了几个。 “走，快跟我去见陛下。”回过神来的孙传庭连忙拉着李三儿走出帐篷，带着他快步往崇祯的大帐走去。 其实在不久前，崇祯与杨永明以及孙传庭等人就研究了今夜夜袭流贼的可能性。 但最终放弃了，没办法，经过一天的战斗三军此时皆已是疲惫不堪，而反观李自成那边。 虽然也经过了一天的厮杀，但那些都是些流民军，他手上真正的力量是五大营。 而这些他今天可动都没动，全都保持着全盛的战力，再加上双方人数上的差距，以及其他各方面的素。 所有人都没有太大的把握，而如果选择夜袭那一定要成功，一旦失败那等待官军的将是灭顶之灾。 而此次决战又不同以往，因此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别说夜袭流贼了，他们现在都担心流贼夜袭。 没一会儿孙传庭便带着李三来到了崇祯的帐前。 “陛下可曾歇息了？” “回督师并没有，陛下正在与杨大人闲谈。”帐前的侍卫回道。 正在帐内闲谈的崇祯与杨永明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二人对视一眼，还未出声孙传庭便带着李三走入帐内。 为等崇祯开口，孙传庭便率先开口道：“陛下，杨大人，有重要的事情。” 崇祯一愣，想到了什么连忙问：“是流贼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孙传庭摇了摇头，先让帐内的侍卫出去后才指着李三道：“陛下，这是劝降组的李三。” 杨永明二人一愣没反应过来，孙传庭见此当即提醒了一下，二人这才想起来。 李三此时连忙跪下道：“李三儿拜见皇帝陛下，拜见大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 未等李三开口，孙传庭率先开口将里应外合的计划说了出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夜袭前奏 杨永明与崇祯二人听完孙传庭的话当场愣住，随后齐齐看向李三。 “此事当真？”杨永明一脸凝重的问道。 “草民不敢欺瞒大人。”李三连忙回道，随后将狗子交给他的计划详细的说了出来，以乃流贼现在军中的情况。 几人听后欣喜，崇祯当即道：“大伴你去让人将大臣们都召集过来，将李三也带下去歇息一番，给他弄点饭食。” “是。” 王承恩带着李三出了大帐，先是让人去请文武大臣，所有他带着李三来到另一处大帐让其歇息，并让火头营给他弄些食物。 在办完事情之后才重新回到崇祯身边，此时文武大臣已经聚集在崇祯的大帐之内。 众人对此皆是疑惑不疑，最后疑惑的看向崇祯。 崇祯见此开口道：“此次召集诸卿前来乃是为了夜袭之事。” 众臣一听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崇祯是何意，要知道在不久前他们就已经商讨并否定了的。 为何陛下又突然提起这件事，甚至一些大臣在心中想，难道陛下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开始急功近利了？ 而有这种想法的人一时间心中顿时忐忐不安。 最后是兵部尚书张国维率先开口说道：“陛下，这夜袭之事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 从各个方面来看，我们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不知陛下为何再次提起？” 众臣也是咐合看向崇祯，等待着他的说法。 崇祯也不卖关子，当即开口：“确实如此，但此次情况不一样，在流贼那儿有我们的内应，可以理应外合。” 众臣听此一时有些懵了，首辅蒋德璟出列道：“陛下，这所谓的内应为何之前并没有听陛下提到？ 另外这内应是否靠谱？如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微臣还是希望陛下能够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切勿急功近利。” 此话其实已经有些不客气了，但在场之人也都附和，劝崇祯千万不要急一时之功。 崇祯自然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因而当然不会怪罪了，但若让他放弃今晚的夜袭计划自然也不可能。 随后崇祯和他们解释了一番劝降组的由来：“此事孙爱卿也是知道的。” 众人听此看向孙传庭。 孙传庭自然点了点头：“而对于今晚里应外合的夜袭我也是同意的，要知道对于我方与李自成的实力。 李自成是要比我们高一些的，如若是正面较量的话，其实有非常多的不确定因素，我们并没有十足的必胜把握。 但如若今晚夜袭成功，不敢说将其一网打尽，但决对能够将其重，如此一来只要在之后的战斗中我们不犯错误。 那么此次我们击败乃至消灭李自成是注定了的事情。” 众大臣听此顿时议论纷纷，有点头同意的，也有仍然觉得不应该冒险的。 崇祯此时道：“陈奇瑜，你可有什么说法？” 陈琦瑜听此连忙出列道：“陛下，各位大人，依微臣的拙见这夜袭完全可以进行。 而理由自然是与孙督师一样，至于此计划唯一的问题就是内应那边，如若那劝降组的人早就被李自成捉住。 那么这里应外和必然是圈套，而这想必也是诸位大人所担心的，因而只要我们弄清楚了这一点，那么我们就占据了主动。 到时这就算是那李自成的计划，我们也许还能将计就计。” “那陈爱卿可有什么对策？”崇祯问题。 “恕臣愚钝，臣并无办法，不过臣想着我们也许可以派几个人与那李三一同前往流贼的阵营。”陈琦瑜思索道。 崇祯点头，随后看向堵胤锡：“堵爱卿可有什么想补充的？尽管畅所欲言。” 众人皆看向这位新晋的左都御史，堵胤锡从一开始就就一直在细细的思量夜袭的各方面的问。 此时听到崇祯点名当即出道到：“回陛下，战场之上战机瞬息万变，而在战场之上对于任何事也绝不会有什么十足的把握。 别说十成，就是有个七八层都可以放手一搏，甚至是五六层都可以拼上一把。 尤其是对于我们现在这种敌强我弱的形式，而在臣看来，这里应外合的计划最少也有个六七成的把握。 至于说那狗子等人投靠李自成设计埋伏我军，在臣看来其实并不可能。” 随后堵胤锡便从各个方面陈述了一番，最后又补充道：“更何况就如陈大人所说。 我们完全可以派人与那李三一同潜入流贼营。” 众人听完堵胤锡的陈述后大部分也都点头同意了。 最后崇祯拍扳确定了今晚的夜袭行动，随后众人便对今晚的夜袭行动进行了各方面的完善定论。 并挑选出与李三一同潜入流贼营地的人选以及人数。 最后崇祯决定挑选十个人与李三重新潜回流贼营地，带头的为薛鸿轩，另外九人则是京营中的好手。 而发动突袭的时间则定为凌晨三点左右，也就是丑时，这个时候是人一天最困也是睡得最沉的时候。 此时大约是九点左右，崇祯让李三以及薛鸿轩即刻出发，崇祯给他们匹配了双人一马。 好让他们尽早到达流贼营地，从而有更充裕的时间准备。 而在薛鸿轩他们离开后，官军也开始动了起来，京营这边儿很快就集结完毕了。 至于秦军这边则是有些拖拖拉拉的不少人抱怨。 “够了。”高杰等总兵怒喝道：“瞧瞧你们这样，就你们这样还想加入京营，你们瞅瞅人家。” 秦军听此都看向京营的集结地，在这短短的时间京营已经集结完毕，整个军阵更是没有丝毫的声音，每个人都比直的站着。 秦军以及榆林卫的将士们见此一个个不由得张大了嘴巴，随后便默不作声的列阵集合。 一小段时间后，三军总算是列阵完毕。 崇祯骑着马来到三军阵前：“诸位将士们，朕知道你们很累，但此战关乎我大明生死存亡，不得不如此。 还是那句话，朕与你们同在，此战若败不要害怕，朕随后就到。 若胜，我们将一起凯旋回家，战死在沙场的，朕会为你们立碑祭拜，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家人。 只要大明还在一天，朝廷就会抚养你们的妻儿老小。 最后，大明的未来，我朱由检就拜托各位了……。” 一场演讲使得所有人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此时每一个人都清醒无比，如若不是在之前他们的将官告诉他们。 不论怎样都不许喊叫出声，否则违令者斩这样的军令，他们此时都想怒吼一两声来保证一下。 笫二百二十五章 准备 在经过了最后的检查准备之后，大军开始敲无声息地向着流贼营地摸去。 骑兵最先出发，马带上了马嚼以防马匹出声，步卒紧随其后，当骑兵走了一半后便全体下马步行。 此次袭营分为两路大军，孙传庭带秦军，而京营崇祯则让陈琦瑜来负责。 陈奇琦刚听到崇祯的话时，那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而随后便是满心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只要此战胜利，那他就会正式重新得到启用。 回过神的陈奇便是连忙保证谢恩，崇祯明白他的心情，因此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 孙传庭负责从正面攻入，而陈奇瑜所率领的京营则负责从侧面攻入。 关于火炮两军止带了能够轻易移动的虎蹲炮，以及明军一直没有动用的新式火炮，飞雷炮。 其实也就是后世解放军所发明出来的汽油桶炮，同时也叫做飞雷炮和没良心炮。 其实在开始讨论的时候，杨永明就提出他想要带一支军队参与夜袭，但是被崇祯否决了。 虽然他一直请求，但是崇祯态度坚决，甚至说出如果杨永明坚持前往的话那么他也一同。 赢了还能够凝聚军心提升君威，输了的话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儿，此话一出众位大臣顿时炸了锅。 一个个疯狂劝阻，并且劝杨永明千万不要带着崇祯冒险，还有一些大臣则想到崇祯短时间能有此改变完全是因为杨永明。 若是杨永明出了事，到时候崇祯皇帝说不定就又变回去了，因此也劝阻杨永明千万不要冒险。 孙传婷、陈奇瑜以及三辅和堵胤锡也是连连劝阻。 一些急坏了的大臣甚至当场跪下给这两人磕头，祈求这两位大爷千万别胡闹。 杨永明无奈，最终只得与崇祯留守后方。 说回李三和薛鸿轩一行人，他们在离开官军营地后便快马加鞭，在走到一半路程左右便弃马步行。 又经过一段时间后，薛鸿轩几人在李三的带领下偷偷摸到了李三从流贼营地溜出来的那个地方。 随后便默不作声静静等待，没多久便听到巡逻队伍的脚步，在感觉队伍将近后，李三学着动物一长两短的叫了三声。 这是他与齐飞所做的暗号，若他听到就会回以一长两短的咳嗽声。 李三发出声音之后，那巡逻队旁边一领队模样的人便抬手让巡逻队停了下来。 随后一手握拳放于嘴下，发出了一长两短的咳嗽之音。 李三听此连忙隔着木墙低声道：“齐千长？” 目前那边回了一声，嗯。 李三听此连忙从之前钻出来的木墙下的洞又钻了进去。 “怎么样？”在李三进来之后齐飞连忙问道。 李三点了点头。 齐飞见此松了口气，连忙让李三站进队伍准备离去。 而李三则是告诉他在外面还有十个人，齐飞听此一愣，随后扭过头皱着眉头看向李三。 李三见此连忙告诉他薛鸿轩十人是皇帝派来帮助他们的。 薛鸿轩听此下意识的低头沉思了一下，随后连忙让自己那些亲卫散开把守四周。 李三见此连忙走到木栏旁敲击了三下，在外面的薛鸿轩听到后连忙向里面钻去。 他先将头缓缓伸进去，查顾了四周并没有发现问题后快速钻了进去，随后其余人一个接着一个快速的钻进了流贼营地。 齐飞与薛鸿轩两人见到后互相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所有人都进来后，齐飞让自己的亲卫重新组成巡逻队，而薛鸿轩几人自然也排成了一条长队。 随后齐飞带领着巡逻队先一步走出去，薛鸿轩他们在等了一会儿后才向外走去。 在李三的带领下众人向他与狗子的帐篷走去，好在这一路上顺利并没有什么意外，他们来到了狗子的帐外，随后迅速钻了进去。 狗子几人在李三离开后便在帐篷里焦急的等待着，此时突然有人从帐篷外钻进来，顿时把几人吓了一跳。 在看到是李三后顿时心喜万分，其后薛鸿轩几人也陆续钻了进来，这让狗子几人一愣，疑惑的看向李三。 李三解释了一番，几人欣喜之色顿时跃于脸庞，狗子也是一脸笑意抱拳向薛鸿轩几人问候。 只不过那笑容有些勉强，薛鸿轩自然看出了，他先是报拳向几人回礼，随后开口道：“陛下让我给几位兄弟带话。 今夜过后，此战无论胜败几位兄弟都是头功，到时陛下会在三军面前亲自嘉奖各位，各位也可以加入京营。” 几人听完顿时激动万分，薛鸿轩并未停顿继续说道：“狗子兄弟，陛下知道此次计划是由你提起的。 陛下说了，此战过后你可进入京营担任把总，日后可凭军功晋升。” 狗子一听顿时张大了嘴巴，最后一脸欣喜之色，连忙再次抱拳行礼：“狗子多谢陛下圣恩，多谢将军传话。” 薛鸿轩点了点头，此时外面突然又钻进一人，众人顿时看去，见来人是齐飞才松了口气。 狗子连忙向二人介绍了一番：“想必薛将军与齐哥都已经见过了。” 二人点了点头。 “齐飞见过将军。” “薛某见过齐千总。” 众人听此一愣，薛鸿轩见此微微一笑：“陛下通过李三知道齐兄弟能够在次刻弃暗投时。 并且为此次夜袭付出颇多，顿时十分的高兴，亲口说此战过后要亲自接见嘉奖齐兄弟。 并且说了，今夜过后齐兄弟便是京营的千总。” 众人听完皆是一愣，随后齐飞连忙抱拳行礼谢恩。 一番话落，薛鸿轩便连忙讲起了正事，将今晚夜袭的时间等大小事情都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最后说道：“记住，一定要让所有兄弟都在头上绑一块布条，免得到时候自家兄弟自相残杀。” 众人点头，随后狗子几人随着齐飞前往各个帐篷通知自己人都做好所有准备。 在齐飞加入他们之后，便动用关系让自家人马住在一个帐篷，并且都调到这一块儿地上。 也就是说，以狗子他们帐篷为中心的这一小块区，所有的帐篷内都是他们所策反的人。 一段时间后狗子几人重新回到了帐篷内，齐飞也回到了自己的军帐内，他的亲卫也都召集了过去。 到此已经是万事俱备，只等到时间到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发动夜袭 当狗子他们所有准备都做完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一点左右，也就是子时。 而孙传庭以及陈奇瑜所率领的大军也已经就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下时间总算是缓缓来到了寅时初刻。 夜黑风高，月亮被云朵所遮蔽，流贼营地内的人都已经陷入了沉睡，站岗守夜的人此刻也依着可以依靠的东西半睡半醒。 巡逻的队伍也不似刚入夜时那般的频繁，所有人都不觉得今夜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此时，齐飞率领着他的亲卫来到了他们这支流贼军将军的帐外，随后以迅雷之势解决了帐篷外的守卫。 随后便悄声钻进帐内，小心翼翼的来到了榻前，看着熟睡的人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宝剑。 榻上之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顿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情景顿时大惊，然而齐飞的宝剑已经猛然落下。 其连一声惨叫之声都未发出，便已经尸首分离了。 齐飞见此快步来到帐外，接过手下递来的弓向天空发射一只火箭，这是进攻的信号。 羽箭尖上的那一簇火在漆黑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的醒目。 狗子等人看到信号连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把来到帐外点燃，一时间以狗子为中心的这一块被火把照得通亮。 而齐飞放完箭后，也立刻带着自己的亲卫向狗子他们这边跑来。 距离流贼营地约两三百米处，官军正潜伏在这里，孙传庭与陈奇瑜自然也看到了那支快速升起的火箭。 二人见此当即让在前排的火炮手准备，火炮中的炮弹以及火药早已经装填完毕了。 此时听到命令，负责点燃的火炮手连忙拿出火折子，等到火箭落下之后孙传庭二人当即下令开炮。 随后流贼营地的正门以及一侧传来了一阵的轰隆声，而后一枚枚炮弹以及炸药包落到了流贼营地之中。 当然，这些炮弹自然都尽量躲开了狗子所在的那一片营地，至于说怎么识别的，自然是那连成片儿的火把。 此次所携带的火药炮弹只能够射三轮的，三轮齐射后便停了下来，虽然仅仅只有三轮但也已经足够了。 经过官军三轮火炮的洗礼，此时流贼的营地内已经是火光冲天，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 一声声尖锐的敌袭声此起彼伏，李自成以及其他将领此时也早都已经来到了帐外。 整个营地已经是乱成了一堆，老营还好，但流民青壮军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 刘宗敏、李过等将领第一时间指挥集结队伍。 狗子、薛鸿轩几人在三轮炮击过后便立马钻出帐篷。 狗子刚准备带人按照原定计划在营地内准备大肆破坏，并裹挟流民军冲击李自成的老营区。 “先等一下。”只见薛鸿轩伸手拦住了众人。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薛鸿轩从胸口的衣服内掏出一块折叠的布，然后迅速将其抖落开。 狗子见此想起了什么连忙找来一根长木棍，薛鸿轩将棍子捅进这块布一头的套子内而后将其举起，这长布随风展开。 只见其红边黄底，在其中间书写着一个大大的明字，这原来是一面军旗。 而后薛鸿轩将军旗交给狗子，狗子紧紧握着军旗跟在薛鸿轩身后，众人都紧紧跟着军旗开始向流贼营地的内部冲去。 所过之处，他们将手中的火把扔向一个个帐篷将其变成一团烈火，薛鸿轩几人身上都带着三颗轰天雷。 此时也是将其中一颗点燃，扔向人群的密集处，顿时又是一阵猛烈的爆炸声。 这一下整个营地全都陷入了癫狂之中，有些人四处奔跑，还有一些人则集结同乡。 随后去找那些曾以权势欺压他们的人复仇，这一下官军还没攻来，流贼的营地内已经陷入了疯狂的撕杀。 而薛鸿轩一边率领着众人向流贼腹地前进，一边带领着身后的人喊道：“你们反判朝廷以犯死罪。 如今官军马上就要攻上来了，到时候你们每一个人都难逃一死，甚至要牵连妻儿老小。 如今只有随我等杀贼，助官军攻破李自成方有一线生机，而我等乃是奉皇帝御旨潜伏在流贼内的官军。 如今陛下仁慈，你们现在若是弃暗投明与我一同杀贼立功，到时陛下定然不会怪罪而等。 前不久陛下所做的承诺，以前那洛阳城内的事情你们也都听说了，那些都是真的。 到时你等也能够重新获得土地，回到老家娶妻生子，至于那李自成对大家所说的那些。 全都是空口白话骗你们的，到如今他所说的那些东西有哪样实现了？纵酒享乐的只有他与他一样的那些贼首。 而你们呢？只能够成为炮灰，在临死的时候才能勉强吃个半饱，在加入他们后甚至还不如你们之前自己过的好。 如今陛下誓要消灭这些流贼，还天下一个太平，还百姓安居乐业，你等切莫要再执迷不悟……！！！” 在薛鸿轩的带领下，狗子以及其身后将近两百余人一起劝着周围的人，一时间整齐洪亮的声音盖过了营地内所有的杂音。 而一些还并未完全陷入疯狂的人都看向了他们，听着薛鸿轩他们的话，然后又看向狗子手中举的旗子。 他们心中相信了，在如今这混乱的情况下他们再也顾不得许多，一个个纷纷向着薛鸿轩的队伍集结过来。 瞬间，一只规模不小的队伍在流贼营地内凭空生成，并且越来越壮大。 李自成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薛鸿轩那边的情况，在看到那面明字旗以及听到薛鸿轩的话后，顿时气急败坏。 连忙令人赶紧去消灭他们。 这一大段事情看起来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其实也只不过花费了短短的四五分钟左右。 再说潜伏在流贼营地外不远处的明军，在三轮火炮打完后，陈奇瑜与孙传庭二人便立刻下令进攻。 二人皆是以骑兵率先发起进攻打开道路，步兵随后压上，此时的明军也都已经点起了火把。 从流贼营地内向外看，只见不远处火光冲天，从那火把组成的火龙看来似乎官军已经将整个流贼营地围了起来。 那一眼难以望到头的火海，以及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让人根本分不清到底有多少官军。 此时已经有不少的流贼被吓破了胆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不远处黑暗中的火焰缓缓靠近。 二百二十七章 第一场的胜利。 官军潜伏之地离流贼大营并不算很远，在骑兵将士们的全力提速下，不过瞬息便冲入了流贼营地内。 在冲入流贼营地后，便毫不减速的向里面冲去，而此时李自成也勉强用老营购置出了一道防线。 薛鸿轩已经和李自成厮杀了起来，至于结果嘛，在薛鸿轩几人剩余的两颗轰天雷下。 算是扰乱了李自成的部署，延迟了其人马的集结，但这短短的时间骑兵已经攻了上来。 在整个营地内横冲直撞，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冲，轰天雷四处乱飞。 李自成看着这一场景，气的双目怒争咬牙切齿。 至于说他的骑兵，则是被他安排在了军营的后面另一侧，想要等骑兵快速集结然后赶过来，根本来不及。 更何况现在是在他的营地内，明军的骑兵可以无所顾忌的横冲直撞，但他的骑兵不行。 因此就算赶过来了也难以阻止，甚至有可能会失陷在其中。 他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便是大营另一侧以及其他没有波及到的人马。 而此时的明军步军也已经攻了上来抢占了榬门，缓步向里面推进，所过之处的流贼尽皆抛下武器投降。 因此不费吹灰之力，明军便已经攻占了流贼大营的外围，随后快速向里面推进。 至于流贼这边，刘宗敏、李过等大奖已经将老营人马迅速集结了起来，除此之外还有另一边的青壮流民军。 刘宗敏等人迅速带领人马向李自成靠拢，以其为中心建立防御军阵。 陈奇瑜、孙传庭二人在拿下外围之后便向两侧延伸相对方汇合，最终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形式。 随后二人指挥军队缓步向前推进，同时喊着投降不杀的口号，前进的脚步声踏在每一个流贼的心底。 空中充满了肃杀的气氛，所过之处流民军尽数投降，很快明军便于李自成临时构建起来的军阵面对面了起来。 而这个临时所组建的军阵还并不稳定，甚至还有一些人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而且还有一些人则在找着自己的上司。 明军的骑兵此时已经撤了下来，薛鸿轩、狗子他们也与大部队会合，向孙传庭汇报当前的情况。 而对于流贼阵营的混乱孙传庭是喜闻乐见的，因此孙传庭、陈奇瑜二人立即下令发起进攻，不给李自成丝毫喘息之机。 弓箭手、火铳手不停的进攻压制消耗对面，投郑手则是将手中的轰天雷一股脑的扔向对面。 这投郑手是为了此次夜袭所特别设立的，他们并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在出发时尽可能多的带轰天雷，然后到时再听令行事就行。 在这一系列猛烈的攻击下，流贼一时间死伤惨重，本来就不稳定的阵型顿时散掉了。 而在此时，流贼的骑兵也已经赶了过来，陈奇瑜与孙传庭二人见状，在进行了最后一次火力打击之后， 二人当机立断发起冲锋，迅速与流贼厮杀在了一起，刘宗敏见此当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在环顾了一圈战场后，当即率领骑兵围绕着战场来到官军的后面，准备先抄了他们的后路在说。 而明军的骑兵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如愿，当即对其进行了骚扰牵制，虽然这点人和流贼骑兵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但他们又不打算和流贼的骑兵正面刚，因此到也勉强游刃有余。 其实最主要还是刘宗敏此时难以顾及到他们，此时整个营地都已经沦陷为了战场。 如今除了精锐的老营以及他手上的这只骑兵外，其余的那些人马此时大部分已经是降的降逃的逃死的死了。 从明军发夜袭到现在，他们闯军一直都处于被动状态，如若再没有什么转折的话，那么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了。 到时便只能撤离营地，否则就真的很有可能会折戟于此，而想要安全快速的摆脱宜军撤离。 光靠他李自成恐怕不行，必须要有另一支力量从旁协助乃至断后，而如今能做此事的也只有他刘宗敏的骑兵了。 因此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思去管别的，更不可能分兵。 此时官军不过片刻便轻松击溃了李自成第一层的流民军防线，随后快速的与李自成的老营纠缠在一起。 要说这老营不愧是李自成的精锐，根本不是那些流民所组成的炮灰能比的。 他们在听到敌袭之后便以极快的速度集结，随后在将领的指挥下结阵站稳脚跟。 当然，这也跟他们驻扎的区域在营地的中心偏后的位置有一定的关系，毕竟明军的夜袭虽然突然凶猛。 但也难以直接波及整个营地，而这也给了他们缓冲反应的时间。 如今明军以及李自成的精锐老营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碰面，双方一碰面便势如水火凶猛的厮杀了起来。 而明军此时也终于是开始出现了伤亡，两方不断有人发出哀嚎倒下，虽如此但在装备等差距下还是李自成这边伤亡较多。 至于明军这边虽然也有所伤亡，但大部分都是孙传庭所率领的秦军以及榆林卫，京营则少之又少。 在京营强悍的战力下，京营所负责的这边的流贼已经显露出难以招架之力了，整个战线在缓缓后退。 京营这边的表现也影响到了秦军和榆林卫，一时间明军的战意士气再次增加，而这可苦了流贼了。 一直观看整个战场的袁宗第此时已经明白，想要绝地反击翻盘恐怕是不可能了。 随当即向李自成劝道：“闯王，已经没办法了，快撤！” “是啊闯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少。” “闯王，我们看似损失剧大但不过都是些炮灰罢了，只要老营精锐还在我们就还有机会，就还不算输。 但如果再这样毫无意义的耗下去的话，老营的兄弟可真就损失惨重了，闯王快撤！” “是啊闯王，现在撤还来得及，在刘将军骑兵的帮助下我们是可以快速冲出去的。 只要老营和刘将军的骑兵还在，咱们闯军的底蕴就还在呀。”袁宗第等将领纷纷劝道。 “撤！！！”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夜袭落幕 李自成看着整个战场，此时的他牙关紧咬，双目赤红，右手死死的捏着宝剑。 他此时的怒火若是能外放出来，恐怕能将整个战场烧为灰烬，袁宗第等将领的话他听到了。 他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但他真的是不甘心啊，他漂泊了这么久才有了今天。 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怒火中烧，他甚至想着就在这里和这群该死的官军决一死战，拼个你死我活好了。 但是他的理智又告诉他绝对不能如此，一旦这样做那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恐怕就真的会化为灰烬了。 而他自己和身边的这群老兄弟恐怕也会葬身于此。 最终理智战胜了愤怒，李自成怒吼道：“该死的官军，该死的崇祯！今日之恨我必然要报之。” 随后又吼道：“撤！！！” 众将听此连忙开始指挥队伍突围，他们第一时间呼喊刘宗敏，而刘宗敏一直在注意着李自成这边。 因此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袁宗第等将领的异壮，再加上他们调动人马的迹象。 刘宗敏当即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当即率领骑兵做好准备，等李自成率领老人脱离官军后。 便迅速率领骑兵插进两军中间，将两军彻底分割开。 当然，就算是没看懂，他也要装作看懂，如今整个战场的形势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他们想要绝地反击打败官军已经是不可能了，若是再这样拖下去，到时候想撤恐怕都难了。 到时候就算摆脱了官军，闯军的中坚力量恐怕也要损失惨重了。 因而现在正确的选择就是率领老营等精锐力量撤退，他现在就怕闯王被怒火掩盖了心智，非要与官军硬磕到底。 如今看到老营要撤退的迹象刘宗敏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带领着骑兵配合起来。 在得到李自成的肯定后，袁宗第等将领连忙指挥自己挥下人马与官军脱离战斗。 但明军将士们又怎么可能会如他们所愿，流贼后退他们就上前，死死的粘着流贼。 李自成此时已经彻底冷静下来，见到这个情况当机立断，命最前面的人纠缠挡住官军。 其余人则是迅速脱离战场，孙传庭陈奇瑜见此当即下令猛攻，没有了后方大部队的支援，抵挡的流贼顿时坚持不住。 一直在一旁等待时机的刘宗敏见此当机立断，命骑兵提速从两军中间最薄弱处冲入，准备强行将两军分开。 孙传庭二人见此无奈，当即传令大军就地立盾结阵防止冲击，至于官军这边的骑兵数量实在太少。 至少和李自成的骑兵所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真要强行冲上去恐怕还不够人家塞牙缝。 也就勉强只能在一旁骚扰，但此时的刘宗敏根本不顾这些，因此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两军便被彻底分开，随后李自成在刘宗敏的掩护配合下杀出了营地。 随后马不停蹄的一路狂奔，最后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其实李自成能够如此轻易的甩开官军离去，最大的原因还是孙传庭二人并没有打算此次夜袭彻底消灭李自成。 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到此时京营已经是疲惫不堪到极限了，更不用说秦军和瑜林卫了。 所有人到现在都是憋着一口气，如果真的把李自成逼急了，最后的结果就不好说了。 最后就算赢了恐怕也是惨胜，因此在最开始他们的打算就是在今夜重创李自成，随后再慢慢将其消灭。 至此，今晚的夜袭以官军大胜彻底落幕。 随后，孙传庭立即派人前去向崇祯汇报最终的结果，同时传下将令打扫战场，将那些俘虏暂时集中看押起来。 在做完这一切后，天边已经开始泛起了鱼白肚，新的一天到来了。 崇祯在得到消息后顿时兴奋不已，其余百官也都松了口气满脸笑容。 随后崇祯便要立即动身前往战场上去，但文武认为天色太暗不太安全，因此一直等到天明后才前往与孙传庭他们汇合。 孙传庭、陈奇瑜二人在得知崇祯来后连忙带领大小将领迎接。 “孙爱卿、陈爱卿以及诸位将士们都快快免礼。” “孙爱卿，怎么样？”崇祯询问道。 孙传庭抱拳笑道：“回禀陛下，此次夜袭我军大获全胜重创李自成，虽然此贼率领老营以及骑兵逃脱。 但其老营也被我军所创，更何况其资重粮草等都被我军缴获，李自成现在就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了。 只要我军按照计划循序渐进，臣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其彻底消灭。” “好好好。”崇祯连叫三个好字。 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此战一胜大明翻盘的机会就更大了。 高杰等将领内心亦是高兴，他们此次算是选对了，只要按照这个势头下去大明就真的能够重新续命。 到时他们就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开国功臣了，而且他们也听陛下说了，等到大明彻底安定之后。 就会开始向外扩展，前途可以说是一片敞亮。 正开心的崇祯突然想到了此战的大功臣，连忙问道：“对了，狗子他们呢？” “回陛下，他们正在休息呢，臣这就将他们喊来。” “哎”崇祯伸手阻止：“带朕前去。” 孙传庭听此点头称是，随后带着崇祯前往狗子的休息处。 此时狗子等人正围坐在一起，虽然他们现在都疲惫不堪，但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一股兴奋劲。 此时崇祯等人已走了过来，坐在狗子对面的李三几人最先发现，喊了一声皇帝陛下连忙起身。 狗子几人听了一愣，扭头看到崇祯等人后连忙起身，随后快步上前行礼。 崇祯伸手扶助其臂膀：“全都免礼，你等都为此战的功臣，朕心中都记着。 想必鸿轩也都和你们说了朕的决定。” “是。”狗子几人连忙激动的点头。 “那朕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们也都累了好好歇息，随后便去京营任职，朕期待你们再立新功。” 狗子几人激动的点头称是。 崇祯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对了，朕听李三说你们此次能够如此顺利，是因为一个叫齐飞的是吗？” “哦，是的陛下。”狗子回道，随后众人看向一旁的齐飞。 “你就是齐飞？” “罪名齐飞拜见陛下。” “不必如此。”崇祯摆手“你能够回头是岸朕非常欣慰，而且朕也说了，只要在开战之前脱离流贼的便不在追究之前之过。 更何况你立下大功就更不用说了。” 崇祯拍了拍齐飞的肩膀：“好好休息，之后你与狗子他们一同前往京营赴职，朕也期待你再立新功。” “多谢陛下圣恩，末将定当竭尽全力报答君恩。” 第二百二十九章 在慰问完狗子几人后，崇祯等人又在营地中转了几下，跟一些将士们亲切的交流了一番。 随后所有人便来到了新搭建起来的中军大帐，讨论起后面行动。 最终决定大军原地休整一天，同时派出斥候查探李自成的动向。 再讨论完了那些之后崇祯便散了文武，大帐内此时便只剩下崇祯和杨永明二人。 杨永明此时开口道：“陛下，我们现在可以放出诱饵了。” “永明是说？” 杨永明点了点头：“如今李自成损失惨重，资重粮草更是损失殆尽，哪怕他在其他地方留了只怕也没有多少。 如今我们正好可以以粮草为诱饵，让其如同历史上一般截断我们的粮草，更何况我们隐藏着蒙古等骑兵。 不就是为了这一刻，打他们这个出息不易吗？” “没错。”崇祯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放出消息，也让吴新做好准备到时候误导李自成。”（吴新是秦军的钱粮官也是李自成的内奸，在175张。） —— 李自成在摆脱官军后也不敢停留，也没有辨别方向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在将近中午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在确认安全后，李自成便让全军休息，同时令人清点人马，最后得出结果如今还跟着的也只有老营和骑兵了。 至于其他那些他们当做炮灰的流民军之类的早就已经散的没影了，刘宗敏骑兵的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老营则损失了将近四千余人，这对人数本就不算很多的老营人马而言，算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到现在整个闯军上下都已经是疲惫不堪，所有人都是饥肠辘辘的。 李自成看着如今士气已经低落谷底的闯军，不由得暗自咬牙，但最终都化成了一声叹息。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李自成向周围的人问道。 “回闯王，根据派出去的探子来报，我们如今应该是在襄京一带，距离襄京不远。”牛金星指着地图说道。 （襄京既是襄阳，李自成攻下此地建立政权后便改名为襄京。) “闯王，臣建义我军退入襄京，以如今的情况我军实在不亦在短时间内与官军交手。 更何况如今我军资重粮草皆失，当下最要紧的便是解决大军吃饭的问题，而襄京城中我们曾留下过些许粮食。 虽然不多，但足够解决我们当下的燃眉之急，最主要的是襄京城的城墙我们加高加固过。 当时我们便可以依托坚固的城墙抵抗明军，而历来的攻城战中防守一防总是占尽优势的。 而且攻城的一方只有最开始的一两次是最凶猛的，只要我军挺过了最开始的一两次进攻。 我们便能够得到喘息之机的同时，利用此次守城之战重新提升我军士气，然后再寻机会与明军决一死战。”宋献策缓缓说道。 李自成听完点了点头：“军师说的没错，就按宋军师你所说的来。” 而后李自成便让人集结军队，而后他自己来到军前的一个小山坡上：“弟兄们，在昨晚额们输给了官军损失惨重。 不少的兄弟都没了，不过那又怎么样！额李自成不是没有输过，最惨的一次，十几万人就剩十八个人。 当年为了活命，额和剩余的几个兄弟们躲进了商洛山中，他们都以为额死了，再也不能和他们作对了。 但他们错了，如今额还是站在了这里，额们虽然输了一次，但这并不算什么。 这和三年前那一次比起来要好太多了，这一次有你们，而你们是额大顺军的精锐，真正的精锐！ 只要你们还在，大顺军就还在，所以这一次额们只是大意的输给了明狗一次，额们并没有失败，还有机会！” 随后李自成让人递过来一面绣着顺字的军旗，他高举旗帜喊道：“弟兄们，跟着额，跟着这面大顺军旗。 额们一起杀贪官污吏，一起推翻暴明还天下穷苦百姓一个太平，让天下所有穷苦之人都能吃的饱饭，好不好？！” “好！好！好！”这些闯军的将士们听完李自成的话后，一个个振臂叫好。 李自成点了点头，随后抬手压下了声音：“额知道，兄弟们现在都是又累又饿。 但不用担心，额李自成马上就能让兄弟们吃饱饭，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额可没有骗你们，就在襄京，额在那里留了足够的粮食，能让所有人都吃饱。 而且那里城池坚固，足够抵挡明狗的进攻，弟兄们在坚持一下，咱们一起前往襄京吃大白米饭，然后再安稳的休息好不好？” “听闯王的，跟闯王走！”闯军的士卒们在自家将领的带领下齐齐喊道。 李自成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带领队伍前往襄京。 襄京城内。 李自成率领大军进入襄京城后，便立刻令人加固城墙城门，随后便让大军修整。 他自己则立刻带着宋献策、刘宗敏几个人来到粮库核算粮草，最终得出结果。 这点粮草哪怕是只按最低标准来分配，也只能勉强够大军食用二十五天左右，这还是往大了算。 李自成沉思了一番：“去，让人来搬运粮食为大军做饭，记住，是做大白米饭，另外让人去杀些猪来。” 身边的人听到李自成的话，一个个顿时目瞪口呆。 宋献策连忙劝道：“不可呀闯王，如今我军就指望这点粮食了，开始我们所算的二十五天是以最低消耗来算的。 若按照闯王所说，这一顿就够我军食用两三天了，在如今这个情况我们应该是能省则省……” 不等宋献策说完，李自成便挥手打断了他：“军师所言我何尝不知。” 李自成叹了口气：“只是我军刚逢大败，如今军心不稳士气低落，这个时候若再不让他们吃饱饭，其后果难料啊。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提升士气，其他的我们可以之后再考虑。” 众人皆是无奈的头。 在吃饭的时候，流贼们看到满满的大白米饭以及那一块块肉后，一个个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后面的急不可耐。 在吃饱喝足后，整个闯军的军心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原本的那份焦躁不安等负面情绪也总算是消散了。 这让李自成松了口气，随后连忙令人加固城门城墙，准备防守的器具，并撒出探子打探明军的动向。 最终得到情报，明军还在原地并未挪动，剧情报所说明军此时粮草已经消耗殆尽，正在等待后方运送粮草过来。 李自成听此大喜，当即召来宋献策刘宗敏等人前来商讨。 顺明两方的第二次较量正式拉开。 第二百三十章 准备 在得知明军粮草耗尽的情况后，李自成连忙召来宋献策、牛金星以及刘宗敏等文武进行商讨。 “回禀闯王，明军的粮草一直都很紧迫，在与我们交战之前除了大军食用之外还救济灾民。 并且在那晚大战之后还大肆靠劳了三军，因此，臣认为明军粮草耗尽的消息应该是准确的。”牛金星说道。 而众人也是点头。 宋献策此时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也是我们的一次机会，想必闯王心中已经有所想法了。” 李自成点了点头：“没错，现如今我们粮草不足，军械不齐，而明军现在的情况和我们也所差无几。 我们只要能够截断他们的粮道，夺了他们的粮草便能极大的补充自己，如此一来，我们也许能够瞬间扭转战局。” 众人再次点头，李自成继续开口说道：“此次召集你们来，除了讨论这些消息的真实性外，便是商讨这劫粮之事。” 众人听完后便连忙讨论起来，一段时间后，牛金星连忙开口道：“闯王，我们可以以骑兵抄小道。 奇袭位于汝州西北之处的白沙，此城位于汝州与洛阳之间，而且城池并不算大。 相比于汝州、洛阳这些个大城十分好拿下，而且臣猜测，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明军应该并没有在这座小城中留下什么力量。 因此完全可以拿下这座小城，以此城为基切断明军的粮道，到时截取了明军的粮草后，也可以以此城为托坚守。 而明军在听闻粮草被劫后，必然会回军打通粮道夺回粮草，而这就将是我军的一次机会。” 李自成听完后点了点头：“不错，只要成功我军便可以反败为胜。” 随后几人便对劫粮之事进行了一番详细的部署商淡，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总算是商定完毕。 “宗敏，这劫粮的事太重要了，额决定交给你，骑兵你全部带走，记住了，千万不要大意。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咱们义军的生死存亡就交给你了。”李自成拍着刘宗敏的肩膀说道。 刘宗敏郑重点头：“放心闯王，额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李自成点头：“好了放松，你先去准备，额派人去联系明军中咱的人，取得明军押送粮草的准确时间和路线。 你先好好养精蓄锐。” 在第三天的中午，一封密信送到了李自成的手上，这自然是吴新所写的密信。 里面的内容则是崇祯让其写的此次押送军粮的时间以及浅路。 李自成看后欣喜若狂，连忙让人召来刘宗敏。 “兄弟，都准备好了？” 刘宗敏自然知道李自成所说的是什么，当即点头。 李自成见此便将手中的密信交给刘宗敏：“上面写了明军此次押送粮草的时间以及线路。” 刘宗敏在李自成让人急召他的时候便已有所猜测，后面李自成问他准备好没他就已经有所确定了。 如今听到这话当即打开手中的信纸查看。 “闯王，我们是现在动身还是…”刘宗敏看完后立即问道。 “已早不宜迟，这样，在用完午饭后你们立即出发。” 刘宗敏听后点了点头，随后立即前去准备。 下午一时，刘宗敏已集结好队伍来到了城门口，李自成率领手下文武来到城门口亲自相送，并对其做最后叮嘱。 随后刘宗敏带着李自成的希望出城快速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内，在刘宗敏离去后。 李自成当即令人彻底堵死城墙的四门。 而在刘宗敏率领骑兵离去后，杨永明他们很快便得到了消息，经过商议之后便决定在第二天一早拔营行军。 等到第二天杨永明他们便早早的开始拔营，等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总算是来到了襄阳城下。 而李自成也早就得知了官军的动向，因此当官军来到城下的时候，倒也并不显得惊慌。 官军将襄阳城围困住之后便开始扎营，而后在除了刚开始的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之外，便没有了任何动作。 整个大军不管怎么看都没有强行攻城的意思，李自成见此松了口气，在他看来这是因为官军已经没有了足够的军械粮草所至。 这让他更加确信了情报的属实性，而这也正中了他的下怀，对他来说拖得越久对他越有利。 而对杨永明他们来说，这也正中了他们的下怀，自然不会去主动招惹李自成。 一时间襄阳城内外并没有想象中的战火连天。 —— 刘宗敏在离开襄阳城后没多久便离开了主干道，离开主干道后的刘宗敏便带领着骑兵一路狂奔。 为了避免官军发现，他特意绕了一个大圈，最终经过将近三天左右的时间总算是来到了距离白沙十公里外的一个小村庄中。 经过短暂的休息后，刘宗敏便立刻派人前去打探白沙的情况。 “根据探子打探来的情报，这城内的情况却是如军师所言的一样，整个城内并没有明军守卫。 整个城内也是百废待薪，我们拿下此城易如反掌。”刘宗敏对手下的副将的说道。 其思考了一番后继续说道：“传令下去，全军修整两个时辰，用完干粮之后立即出发，拿下白沙城。” “是”n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随后刘宗敏便带领队伍快速来到白沙城下，由于城中并无守卫，因此轻而易举便拿下了整个白沙城。 攻占城池后，刘宗敏便令人在城中收缴粮食，而后便将城中仅剩的人抓起来修缮加固城墙。 而他自己则带领一队人马根据吴新所给的路线，来到官军押送粮草必过的路线上进行勘查。 经过一段时间的查看后，他找到了一处绝佳的埋伏地点，而后他便让人乔装打扮，在前一段路叮哨打探。 按照吴新所给的时间路线，官军押送粮草的队伍最快会在明天上午左右经过此处。 而最迟也会在明天下午时分左右经过此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以及在劫到粮草后的防守工作。 刘宗敏在做完一切准备之后，便令全军休息做好最后的准备。 第二百三十一章 前奏 刘宗敏在占领白沙城的第二天一早便集合队伍，除了留下一些人马看守城池之外。 剩余的所有人马都被他带到昨日他看好的地方进行隐蔽埋伏，他一直都谨记着李自成告诫他的。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他也明白此次不同以往，他此次的行动关乎着整个义军的未来。 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只要他成功劫断了官军粮草，那么明军的军心必然动摇。 那崇祯不管为了稳定军心还是怎样必然要打通粮道，而此时的大明再也没有其他军队可供其调动了。 因此他想打通粮道就必须从他现在手中的队伍中抽调出一部分，而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大约正午时分，一名乔装打扮的斥候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报～，将军，前方官道来了一支明军，大约有三四千人左右。 除了官军之外还有一些百姓皆是青壮，官军在外围青壮在内侧，最中间则是装满了东西的马车。 整支队伍打着周字和晋字旗号，队伍行进井然有序，应当是身经百战的精锐。” 刘宗敏听完大喜，这和密信上所说的一样，如此一支精锐的部队，打着周和晋的旗号想必那带队之人就是那周遇吉了。 此人他知道，这周遇吉治军有方，打起仗来也是异常的凶悍勇猛，他以前和此人交手过几次，确实如此。 这样一支队伍押送的物品除了粮草军械还能是什么，看来情报并没有错。 随即刘宗敏传令所有人都上马做好准备，他所选择伏击的这段路程，官道两侧都有一片蛮高的斜坡。 并且在这斜坡的背面都有一片比较大的密林，他便率领队伍躲藏在这密林之中。 这密林距离斜坡以及官道有一段距离，但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刘宗敏在之前就已经让人试过了。 从开始提速到冲击至官道上，最多只需要一分钟左右。 他派人潜至山坡上进行观察，放明军的先头部队度过，等明军的整支队伍进入到这段路后，再发信号发起进攻。 而此时周遇吉正率领着队伍徐徐前进，他看着前面的道路脸色下意识的凝重起来，眼神来回扫视着两侧的山坡。 “将军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副将看到周遇吉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有些凝重，连忙上前问道。 周遇吉听此一愣，明白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缓缓摇了摇头：“没事。” 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告诉将士们，注意马匪山贼。” 副将听此了然，他们这一路上还真遇到了不少的马匪山贼对他们出手，规模最大的一次便是昨天上午时分。 当时他们正经过一处地势是比较平坦的官道，而在官道的一侧则是茂密的山林。 他们正经过此处时，山林中突然传出喊杀声，随后便是密密麻麻的人影向他们冲杀过来。 粗略看去怎么着也有个五六千人左右，这让他们有些慌乱，还以为是那李自成或者张献忠的人马。 然而交手之后发现，这些人看似人多且冲的凶猛，然而真打起来确是不堪一击。 他们拿的武器也是千奇百怪，有拿石头的，有拿木棍的，还有一些赤手空拳。 见此情景他们当即爆喝一声杀，准备一鼓作气将这股来历不明的人马消灭掉。 然而还不等他们动手，只见那群人在他们的喊声中便慌乱了起来，一些人四散而逃，一些人跪地投降。 这看的他们面面相觑，随后便在周将军的一声令下，三下五除二将这一伙人解决掉，并抓住了头领。 细数之下竟然有七个之多，而且他们说还有好几个跑掉了，而后经过询问得知他们是这附近的山匪。 由于他们实在是没有吃的了，在此时他们得知山下正经过一支队伍，他们便打算进行劫掠。 可在得知这竟然是官军押送粮草的队伍之后也犯了怵，但有一句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如今这种情况下，他们打算挺而走险，更何况他们觉得如今的官军应该并不怎么样。 否则又怎么会被同样是流贼的李自成那些人打成这样呢，最终他们决定集结这附近十多个山寨的人马干他一票大的。 大不了到时候也和李自成那些人一样反了朝廷，当他们集结完毕后看着庞大的人群一时间竟也豪气万丈。 随后他们这十几个头领便带着人马向山下冲杀出来，然后……。 当周遇吉他们听完那些山贼头领的话后，一时间是又生气又好笑，现如今的山贼都这么勇了吗？ 什么阿猫阿狗都觉得自己能够挑战朝廷，挑战大明的军队了吗？ 周遇吉也懒得跟那些人废话，直接令人当众砍了这些贼首的道级，而后将其他人给放了。 在那之后便一路太平了，再也没有什么自觉勇猛无敌的山匪下山来挑衅他们。 副将想到这里不禁失笑，随后摇了摇头看向前面的道路，官道被两侧的斜坡夹加中间。 根据斥候来报，距离山坡的不远处则是一片茂密的山林，这确实是一个伏击的好地方。 如今大明的情况基本有个头脑的人都懂，此次和李自成的决战关乎着大明的未来。 而他们所押送的这批粮草军械，则关乎着此次战争的最终走向，因此这一路上再谨慎也没有错。 当即副将传下命令让全军戒备。 而潜伏在山坡上的流贼探子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惊，以为这支官军发现了他们。 而当他听到官军在喊注意马匪山贼后才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如今这世道土匪山贼数不胜数。 至于他们，他们可不是什么土匪，而是闯王带领的起义军，就这样斥候并没有去向刘宗敏禀告情况。 其实就算刘宗敏在这里看到这一幕他同样不会停止袭击，不管怎样他此次一定要劫下这批粮草军械。 就算是周遇吉所带领的精锐又怎么样，就算有所防备又怎样，在他这一万铁骑的冲击下，都要被他踏成肉饼。 第二百三十二章 劫粮 其实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周遇吉紧张担心的并不是什么山贼土匪，他紧张的是刘宗敏的骑兵。 没错，他心里清楚前方的这段道路上肯定有流贼的埋伏，而且很有可能是李自成麾下大将刘宗敏所率领的骑兵。 他手下的这些将士也许不清楚，但他明白此次他们的任务并非是什么押送粮草。 在他动身之前，陛下与那位十分受陛下器重的杨总督找到他，告诉了他此行的真正任务。 他要做的就是充当诱饵，在流贼劫粮的时候要尽可能的逼真，在经过一段抵抗之后才可以撤退。 总之一句话，一定要逼真。 周遇吉想着率领着队伍缓步踏进刘宗敏的埋伏地，然而越走他的心就越发的紧张起来。 到现在四周都没有任何动静，再这样下去他们很快就能走出这段地势，而陛下说会有流贼的路段大致就是洛阳到汝州这一大段路。 而这段路他反复研究过，最有可能的便是他们眼下所走的这段路程了，首先此处是个伏击的绝佳位置。 另外此地距离洛阳城比较远，这样就不必担心洛阳城的守军了，至于前方也并不是没有伏击地点。 但和此处相比确是差了许多，而且也都已经进入了汝州地界，在这种时候如果是在那里发动战斗会很容易惊动汝州城的守军。 所以说这里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伏击地界了，然而到了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说真的还在前面？又或者说流贼识破了他们的计谋？！ 正当周遇吉心急不已的时候，突然队伍右侧的山坡那边猛然传来了剧烈的动静。 先是一阵猛烈的喊杀声，随后便是如闷雷般的声音，而且可以感觉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慢慢的他们脚边的石子都开始跳动起来。 没错了，这绝对是一大股骑兵集体冲锋时才能制造出来的动静，而如今能在这一片地方弄出如此动静的，也只有那李自成手下的流贼了。 周遇吉想到此处，原本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整个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没有丝毫的紧张之感。 而相比于他而言，他手下的将士以及那些百姓青壮则不像他这般轻松淡然了。 将士们还好，他们毕竟是经过训练又身经百战的精锐，除了刚开始有些慌乱，此刻也只是面色凝重罢了。 而那些百姓青壮们此刻则真的是慌乱不已，如若不是旁边有官兵安抚看着此刻恐怕早已一哄而散了。 周遇吉第一时间下令变阵，全军在右侧结阵，盾牌手在前长枪兵在后，长枪以四十五度角搭于盾牌之上。 火铳弓箭手在长枪兵之后，整支队伍以横向的一字长蛇阵将百姓以及车队护在最后面。 虽然已经变阵完毕，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样的阵型根本就挡不住骑兵的冲击。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想要组成方阵之类的时间根本不够，此时的流贼已经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他们出现在斜坡上然后猛然冲下，整个乌压压的一片，并且不断有人从山坡后出现，似乎无穷无尽一般看的人头皮发麻。 一段时间后斜坡上总算是没有人出现了，而最开始出现的此时已经快要冲到官军的面前了。 此时看过去粗略估算一下大约有一千骑左右，这让将士们有些疑惑，但此时根本就容不得他们想太多。 随着一声令下弓箭手与火铳手连连开火，一时间惨叫连连，不少马匹倒下以及流贼从战马上栽倒来下。 在官军的打击下虽然杀伤了不少流贼延缓了他们的速度，虽然有一些勉强挡住了。 但是还有一些则将盾牌以及后面的人直接撞飞了，见此情景旁边的人连忙补上。 到后面实在没办法了，将士们在自家将官的命令下将携带的轰天雷一股脑扔了出去。 在一片轰隆声中总算是遏制住了流贼的冲锋，流贼此时也终于是开始缓缓后撤了。 从发起冲锋到现在，他们现在损失了大约有三四百人了，而周遇吉这边也不好受。 他现在也是死伤惨重，被流贼战马冲杀的倒没多少，大部分都是被流贼的羽箭所射杀的。 流贼是边冲边射羽箭，虽然在马背上进行远程打击并不准，对于流贼来说他们的准头就更不用说了。 但量变引起质变，一千把弓往一个地方射箭，就算准头再差那总也会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更何况官军是无法移动的，只能尽量挥舞武器格挡。 而将士们在看到流贼退去后总算是松了口气，然而没一会儿，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绝望之色。 只见流贼退去后，那原本没有人的斜坡顶上，忽然从坡后面又出现一队队的骑兵。 此时他们终于明白了刚开始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在哪儿了，出现的人数太少了。 最开始他们听到的动静绝对不是这一千骑所能弄出来的，一千骑哪怕是全速冲击也不可能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就算他是重骑也不可能。 现在看来，那一千骑根本就是流贼派出来的先锋，是来试探消耗他们的。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刘宗敏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一股脑的莽冲出去，多年的作战早已令他养成了良好的作战习惯。 该莽的时候莽，该谨慎的时候一定要谨慎，更何况此次关乎着起义军的存亡。 这派出先锋一是为能够消耗对方的实力，二也是为了试探一下对方，还有其他暗地里的援军或者埋伏没有。 这一番试探下来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看来这押粮队确实就是表面这些实力了。 随后刘宗敏才带领主力出现在官军的视野之中。 刘宗敏看着下方如今已经是伤亡颇多的官军，对于此次的行动，心中已经是十拿九稳了。 但他也不大敢意，现如今多拖一分钟就多一分意外，他直接将一万骑兵分为三部分。 随后一声令下，三支队伍便以锥形阵势发起了冲锋，他亲自率领四千骑朝着官军的中间部分冲击过去。 而另外两支骑兵则由他的两名副将统领，一人攻头一人攻尾，刘宗敏的想法很简单。 就是将整支明军从中间分割成两部分，然后将其围在中间，在高速运动中用弓箭将其慢慢消耗掉。 第二百三十三章 进入圈套 面对如此凶猛的阵势官军还勉强能够支撑的住，但在最后面的普百姓此时早也是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个再也支撑不住，纷纷向后面狂奔意图逃得一命，而将士们此时也已经顾不得那些人了。 一个个严阵以待准备最后一搏，而周遇吉和其副将以及其他将领，此时也已经看出了刘宗敏的意图。 但就算看出了也没办法，面对如此庞大的骑兵他们无论如何也挡不住，如今能做的也只是拼死一战了。 毕竟他们自从跟随周将军以来，哪怕是面对强大的建虏也从没有退缩过，如今面对这些流贼又岂有逃跑的道理。 周遇吉看着凶猛的铁骑没有丝毫畏惧的意思，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他当即下令。 让将士们将手中的羽箭、子弹，以及轰天雷一股脑的都给打出去。 此时的官军早已经将心中的凶性给打了出来，听到命令后当即一股脑的将东西都打了出去。 随后便抽出配刀举起长枪，准备做最后的死战。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正当他们准备接到最后的命令后，便于敌人以命换命时。 听到命令的他们却有些懵了，周将军喊出的命令并不是冲锋，而居然是撤退。 副将听到时也是有些愣了，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再询问一遍，然而周遇吉告诉他就是撤退。 这让副将有些不可置信，虽然明知道这在打下去他们就死定了，但按照他对这位周将军的了解绝不可能逃跑啊！ 撤退？说好听其实也就是逃跑罢了。 以周将军的性格是绝不可能的，更何况他们此次的任务非同小可，他们这手中的粮草军械，关乎着前方明军与李自成决战的胜负。 更何况此次还是由皇帝陛下御驾亲征，而且听说此次决战是关乎大明未来真正意义上的决战。 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此次任务能否成功左右着整个大明的未来？！ 副将不由的咽了口唾沫，他们将军在平日的战场里，哪怕敌人再勇猛也从未有过退缩胆小的表现。 每一次都是身先士卒，而这也是他们愿意跟随这位将军出生入死，在一场场战斗中拼死杀敌的原因。 怎么如今在这般重要的时候，反而开始弃战而逃了呢？这让他有一种信仰崩塌的感觉。 周遇吉见此无奈，只得对其大声吼道：“就是撤退！快点传令下去！” 副将被周遇吉的喊声喊回了神，他看向周遇吉，只见周遇吉皱着眉头，眼中满是坚定之色，脸上则是不容置疑的神色。 这种表情他看过太多次了，每次周将军露出这种神色时，就代表着他必须要这么做。 副将见此咬了咬牙，当即对旁边的传令官大喊了三声撤。 此时刘宗敏的骑兵已经快要冲了上了，周遇吉见所有人都收到命令后，当即调转马头向早就拟定好的撤退路线上狂奔。 将士们见此也是连忙跟在周遇吉的身后跑，虽说真若死战他们也不怕，但如果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刘宗敏很快便冲了下来夺得了整个车队，而杀出凶性的流贼们看着正向远处逃去的官兵，一个个分分想要追上去点彻底消灭他们。 然而刘宗敏却下令阻止了他们，面对下属的疑问，他嗤笑一声道：“原以为这周遇吉也是个人物。 却没想到真面对生死的时候，也是个贪生怕死的软蛋。 此次我们的任务就是截取明军的粮草，断了他们的粮道，如今我们已取得粮草就不用再追了，免得节外生枝。 像这种软蛋，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付他。” 随后扫视了一下庞大的车队，对左右下令道：“让兄弟们去查看一下车上的东西。” 得到军令的流贼当即上前，先将车上的遮盖物掀开，随后用刀将最上面的袋子划破。 “将军，是粮食！” 随着第一个出声，其他查看的流贼也纷纷报告车上装的都是粮食。 这时一名流贼从车队的后方疾驰而来，一脸兴奋道：“报～，权将军，后面拉的都是火药以及火器等军械。”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兴奋了，如此庞大的车队，他们义军不管是粮食还是武器都能够得到补充了。 刘宗敏也是满心欣喜，一直提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去。 “你们几个立即动身，将这个好消息报给闯王。”刘宗敏对身旁的五人说道，而这几人也都是他的亲卫。 “是5” 随后刘宗敏将收集起来的干粮交于他们。 当五人离去后，刘宗敏又连忙下令让队伍带着车队快速返回白沙城中。 当刘宗敏带着队伍来到白沙城下时总算是松了口气，然而不知为何，当他看向城墙上的人时心中突然有一种异样感。 然而还不等他细细思考，其两侧突然传来剧烈的动静，这种阵势他们非常的熟悉，分明就是大量骑兵发起冲锋时所弄出的动静。 没多久便有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两边都是乌压压的铁骑，同时迅猛的向他们夹击而来。 此时的流贼一个个顿时全都慌乱起来。 “有敌军～！快，进城。”刘宗敏的副将看到两侧的骑兵后也是陷入了震惊之中。 但其随后便回过了神，而后连忙大喊让众人进城。 至于刘宗敏倒不是因为吓傻了，只不过这短短时间所突然发生的事情着实是让他有些蒙圈。 随着两侧骑兵的靠近，他也慢慢的看清楚了对面，对面所穿的衣服根本就不是汉人的，那分明就是关外的蒙人。 就让他本就有些蒙圈的脑袋，又有些混乱了，这蒙古人的骑兵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 这还是如此大量的，在今年他根本就没有听说关外有人跨过长城啊。 多年的战争经验让他越发觉得有些古怪，但他此时根本就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他想起刚到城下时他所察觉到的怪异感，但自从被两侧突然出现的蒙古骑兵打断后，此时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股怪异感是从哪里来的。 刘宗敏看着两侧越来越近的骑兵最终甩了甩头，将脑海中纷乱的想法都压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队伍，又看向两侧的蒙古骑兵点了点头，这两支蒙古骑兵应该是藏在比较远的地方。 要不然不可能发现不了，因此要冲到面前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应该是足够队伍全部进入成了。 刘宗敏见此心中安定了下心中甚至有些想笑，也不知这两支突然出现的蒙古骑兵是怎么想的。 随后他便准备进入城中。 再走到城门口的时候他又扫了一眼城楼上人。 然后就是这随意的扫视却让他突然怔住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准备与队伍一同进入城中的刘宗敏在进城洞之前，随意的扫视了一下城楼上的人。 然而就是这随意的一扫却让他突然怔住了，他在城楼上的左脚处看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人。 这个人的队伍在不久前就被他伏击过，没错，就是周遇吉，他绝对不可能认错。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之前他感觉到的那股异样感在哪里了，太平静了，他率领队伍来到城下后。 整个城池没有欢呼雀跃声，从大开的城门洞往里面看去，却看不到一个人影，这太不正常了。 在这一瞬间刘宗敏的大脑急速转动起来，这是一个陷阱一个极大的圈套，刘宗敏的内心不停的告诉他。 在这一刻刘宗敏只觉得他的脑海已经是杂乱万分，只觉得头胀的厉害，身上的冷汗如同雨冒。 只是一会儿整个人就如同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看着还在不断快速进城的队伍，连忙大吼道：“停下！！！” 在这一声大吼下打断了队伍进城的节奏，流贼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本在指挥队伍进城的副将也是吓了一跳：“将军怎么了？！” “退出来，都退出来！没进城的全部都远离城门，快！”刘宗敏嘶吼道！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原本就有些懵逼的流贼更加懵了。 刘宗敏看着他们还站立在原地未动顿时气结，但还是连忙吼道：“这座城已经被官军占领了，上面的是明军。” 流贼听此哗然，一些脑子转的快的机灵的，此时已经连忙往城外走或者远离城门。 但周遇吉又怎么可能安然让他们退去。 刘宗敏确实没有看错，他看到的人就是周遇吉。 在李自成那天晚上逃离营地而后又入住襄城后的第二天，官军的斥候便跟随着痕迹找了过来。 随后便隐藏了起来，远远的监视着四个城门口，当刘宗敏出城后崇祯他们便迅速得到了消息。 在之后斥候也是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远远跟着，也就是说当刘宗敏出城的那一刻起，他的一举一动便被官军所掌握着。 而且崇祯也是在之后让斥候直接把消息交给周遇吉、脱里他们，好让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做出应对之策。 当他们得知刘宗敏在距离白沙城不远处的一个村落落脚，并且派人查探白沙城时他们便猜到了刘宗敏的意图。 于是第一时间便挑选一只小队将近百余人乔装打扮赶入城中，好在他们一直跟在刘宗敏的周围。 而且在之后他们又根据在地图上演练，发现最适合伏击的地方便是白沙城的这一段路。 于是便在这段路的附近扎营，因此他们勉强在刘宗敏攻城之前进入了城。 至于说城中的百姓是否疑惑，先不说在如今的局势下这种结队而行的人数不胜数。 要知在他们入城没多久后流贼便开始了攻城，在这种情形下谁还有心思去关心你这些陌生人。 而刘宗敏他们又不知道，这流贼不问他们就更不会去说什么。 而在第二天一早刘宗敏便带着人马出城前去伏击，只留下千余人马左右守城。 如此一来他就更不可能发现什么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刚离开后没多久，巴尔恩和托里便对白沙城发起了突然袭击。 在里应外和的情况下，很快便拿下了白沙城，而周遇吉在脱离了战斗之后便以最快的速度也赶到了白沙城。 就这样一张对刘宗敏的巨大的网完全张开了。 此时周遇吉看着城下想要退出城门口的流贼，又怎会让他们如愿，当即下令将城门中的千金闸放下。 流贼见此顿时慌乱了起来，已经进入城内的流贼们一个个疯狂的往城门外挤去。 一时间城门囗乱做一团，再加上有马车在中间占着道，顿时整个门洞内乱作一团，拥挤不堪。 在城门洞内流贼惊恐的叫声中，千金闸终落了下来，一瞬间刘宗敏的队伍被分成了两段。 此时城内约有将近两千流贼左右，周遇吉此时下令对着城外的刘宗敏放箭。 一时间流贼又是死伤无数，刘宗敏见此连忙带着队伍远离城墙，他看着两侧越来越近的蒙古骑兵。 最终当机立断放弃城内的人马，带领剩余的人马向无人围堵的方向快马加鞭想要逃离此地。 然而刚刚提起速没久，只见前方也突然传来阵阵的马蹄声，没多久，只见穿着同样蒙古服饰的骑兵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刘宗敏等人见此一脸震惊，此时他们的处境是后方是城池，前方以及左右都是大量骑兵。 此时的他已经被敌人死死的包围住了，刘宗敏心中一股绝望的情绪由然而生。 这绝对是一个专门为他所设立的圈套，而且看对方的样子绝对是准备许久了。 他此时怎么想都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可以确定这一路上绝对是隐秘低调的。 既如此官军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动向且在此地设伏呢？莫非官军从始至终都掌握着整个起义军的一举一动？ 这个突然跳出来的想法顿时吓了刘宗敏一跳。 在刘宗敏想事儿的这一瞬间，两军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刘宗敏见此顿时摇了摇头，将脑海中所有的想法压下。 他咬牙看着越来越近的蒙古兵，如今这支骑兵是起义军这几年来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家底。 绝对不能就这样折在这里，而且他觉得他的猜想有很大的可能性，他一定要回去告诉闯王。 想到此处他再次提速：“兄弟们不要怕，跟着我冲出去！” “杀！” 流贼再次提速，他们想要在对方三方人马完全围死之前，直接凿穿对面从而逃出生天。 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先不说蒙古人是天生的骑兵，在技术这一块不知碾压流贼多少。 而且此次围剿刘宗敏的骑兵总共是两万多左右，堵住刘宗敏正面的人马是一万左右，由脱里指挥。 左右则是各五千人马，由巴尔思和另一名蒙古人统领。 而流贼原本的一万人马，除去此时被困在城中以及之前战斗减员的，此时的实际人马大约是七千左右。 第二百三十五章 刘宗敏之死 在双方有意的提速下，两方人马极快的撞在了一起，但结果终究没有如刘宗敏所预想的那般。 在人数与技术的差异下，刘宗敏终究是没有能够一次性冲开脱里的骑阵逃出去。 或许是对于生的渴望，也或许他们真的是一群百战的精锐，又或者是其他因素。 虽然没有一次性冲出去，但在刘宗敏的带领下始终是保持着阵型，并且持续不断地向前冲刺着。 同时也与蒙古骑兵不断砍杀着，虽然双方的伤亡比例完全不成正比，但这还是让刘宗敏他们有着一思希望。 这让他们卯足了劲儿向前不断冲杀着，但现实不是小说，而且自杨永明来到这个时空后他们就再也不是主角了。 很快，最后一根压倒他们的稻草终究是落了下来，仅是这一小段时间，后方两侧的骑兵已经追了上来。 追上来的两支骑兵直接从流贼的左右后侧，直直的冲击进流贱本就勉强维持的骑阵中。 一时间阵型瞬间垮散了开来，从这一刻起，他们再也没有希望冲出去了。 “杀！”刘宗敏最后怒吼一声，而后提剑疯狂的砍杀起四周的敌人来。 双方瞬间混战起来，哀嚎声惨叫声四起，不断有人跌落马下，而后被战马践踏而死。 一时间战况十分的惨烈，在一段时间过后，也许是十几分钟，也许是几十分钟，谁知道呢？ 流贼终究是被斩杀殆尽，只剩下刘宗敏以及其身旁的几名亲卫被团团的围在中间。 刘宗敏此时满脸充斥着愤怒以及绝望。 这时，脱里身旁的一名汉将驱马上前两步：“刘宗敏！还不快快下马束手就降！” 刘宗敏咬牙切齿道：“呸！额真是没想到那崇祯小儿竟然勾结外族，简直是令人唾弃。 也不知那朱元璋得知他后人竟然勾结异族打压汉人，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刘宗敏又是大笑两声：“至于想让额投降你们？做梦，今日你们只能带走额刘宗敏的尸体。 闯王，额对不起你的重托啊。 有本事就过来。” 汉将见此也不多说，对着脱里点头示意了一下。 脱里见此挥了挥手，随即十来名蒙古骑兵向刘宗敏围杀而去，明显是想要将刘宗敏活捉。 又是一番厮杀，片刻过后那十来名蒙古骑兵无一人生还，而刘宗敏这边也只剩下他一人了，而且身上多处负伤。 刘宗敏呼呼的喘着精气，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脱里当既又让十余人围了上去。 刘宗敏见此想要再上去拼杀一番，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他如今也只能勉强的举起手中的刀了。 刘宗敏最终无奈叹了口气，随后仰天大喝，将那心中的不甘以及愤怒发泄出去。 随后将刀立于脖上，汉将以及脱里等人见此顿感不妙，然而还不等其发出声。 刘宗敏以将刀猛然划过脖颈，而后双手无力垂下，长刀坠于地上发出蜣螂之声。 随后刘宗敏的尸体缓缓的坠落与马下，这一个在后市充满争议的悍将就此陨落。 这一遍故看的众人一愣，随后脱里率先发出一声叹息：“此人虽是判贼，却也算是个勇士。” 汉将听此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这时巴尔思走了过来：“黄将军，你说皇帝陛下让我们抓住此人，可此人如今已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汉将听此回道：“陛下说了，能活捉尽量活捉，如若不能也不必勉强，这刘宗敏突然自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至于接下来，先让兄弟们将战场打扫一下，这刘宗敏的尸体带上，我们先去与周将军会合，而后在前往襄城与陛下大军会合。” 脱里与巴尔思听此点了点头，当即让人将无主的战马全都牵起来，盔甲兵器什么的也都尽量收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又连忙带人往白沙城赶去。 而此时的白沙城到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厮杀的场景，被关在白沙城内的两千骑流贼是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这两千流贼自千金闸断下之后，便一直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虽然刚开始也有些胆大的想组织起人马杀上城墙夺下白沙城。 但等他们冲到楼梯口才发现，左右两侧的楼梯早已经被各种杂物堵的死死的了。 而且城楼上的弓箭手在他们有异动的那一刻起便直接放箭，不过片刻便已经有四五百人之多死亡了。 经过这一下再也没有人敢乱动了。 周遇吉没有心思去管他们，只是让将士们盯住他们，他自己则是一脸焦急的盯着城门外。 许久之后，远处突然沙尘四起马蹄声阵阵，这阵势惊动了所有人，包括流贼。 随着越来越近，周遇吉等人终于看清楚了那一面面绣着明字的军旗，众人见此顿时大喜。 脱里他们在距离城墙一箭之地的时候便停了下来，随后还是那名汉将上前两步：“周将军是我们。” “战况如何？”周遇吉点头后连忙问道。 “回将军，此战我军大胜，贼首刘宗敏被我等围困后自尽身亡。”说完便让人将刘宗敏的尸身抬了上来。 “好！你们等一下。”随后周遇吉转过身看向城内的内贼：“尔等听着，如今刘宗敏已然伏诛。 而等从贼理应处死，但当今陛下仁慈，知道你等皆是因生活所迫，因此愿意给你们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快快放下兵器下马投降，否则必将死于乱箭之下。” 说完之后便一挥手，城墙上的将士们当即拉弓搭箭，仅剩的流贼们当即慌了，一个个慌忙抛掉兵器，下马匍匐在地。 周遇吉见此当即让人将城门口的千金闸拉起，汉将见此当即带领一部分人马进入城内将流贼团团围住。 此时周遇吉才令人将楼梯上的杂物尽数搬去，随后下去雨脱里他们汇合。 见面之后周遇吉便于脱里等人攀谈起来，而那名汉将则是在中间充当着翻译。 一段时间后脱里汇报完了所有的战况，周遇吉也了解到了所有的情况。 再脱里询问接下来是否要与崇汇合的时候，周遇吉摇了摇头：“不，士兵们现在都累了。 今天先暂做休整，而且我们还要等押送粮草的队伍，到时候我们再动身前往襄城与陛下汇合。” 笫二百三十六章 当众人听到周遇吉说要等押送粮草的队伍时，一个个顿时愣了。 周遇吉的副将听此也是一愣，随后连忙问道：“将军，我们不就是押送粮草的吗？难道……” 周遇吉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其实只是诱饵罢了，押送的粮草也只不过是最表面一层是真的罢了。 真正押送粮草的队伍比我们更晚一天出发。” 众人听此才明白过来，而副将则是叹息一声。 周遇吉见此上前拍了其肩膀：“不论如何我们都是为了报效朝廷，为了杀贼还天下一个太平。 战死的兄弟们死得其所，我会向陛下上报的，我相信陛下不会亏待他们。” 副将听此郑重的点了点头。 周遇吉也点了点头：“好了，让兄弟们将车上的粮食都卸下来，今天晚上好好犒劳一下大伙。” “这，将军，如今前方战事紧急，粮草也紧缺无比，我们这样是否……” 周遇吉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摆了摆手笑道：“无妨，这是我临行之前陛下的意思。 另外，将那些已经受伤严重，无法作战的马匹也都杀了，今晚给自家兄弟们都开开荤。” “是。”副将听完满面笑容，后连忙跑下去传达指令。 而周遇吉又通过翻译和脱里他们又说了一遍，并且让他们将车上的草料都卸下来喂给马匹。 脱里他们听此连连感谢，然后也令人下去传达命令。 周遇吉则是摆了摆手：“无妨，你们既然已经加入了我大明，那么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更何况这些也都是陛下特意交代了的。” 脱里等人点了点头：“感谢皇帝陛下。” 经过一夜的休整，大军再次精神饱满，周遇吉则是派出一队人马前去接应押送粮草的队伍。 直至中午时分，押送粮草的队伍总算是来了，周遇吉连忙前去迎接。 “如何？这一路上可还算顺利？” “回周将军，经过将军提前一步清扫威慑，未将这一路可谓是顺风顺水。” “哈哈哈，那就好。”周遇吉笑道，随后又话铎一转：“我知将士们辛苦了，但如今前方战事吃紧。 如今又下起了大雨，因此我们越早与陛下汇合越好，让将士们歇息半个时辰，随后我们立即出发。” “是。” 半个时辰后，大军开始浩浩荡荡向襄城出发。 再说杨永明这边，此时距离周遇吉离去已经有五六日有余了，杨永明、崇祯、孙传庭等人一直都在焦急的等着周遇吉的消息。 这两天所有人的心情都糟糕透了，就在两天前天空突然开始下起了大雨，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杨永明不禁感叹：“没想到我们此次围困李自成和历史上的时间相差了那么多，竟然还是下起了雨，这还真是……” “是啊，难道老天就非得让我大明王朝自此消亡不可吗。”崇祯摇头道。 “哈哈”杨永明笑了笑：“闭下不必担忧，我们努力至此也算是尽人事了，接下来就是听天命了。 虽说是听天命，但臣相信只要这李自成不似那光武帝刘秀那般开挂，此一战我们必胜！历史必将被我们所改。” “哈哈，说的没错。” “报～”正当二人谈笑之时，营外突然传来禀报之声。 “进来。” “何事？” “回陛下，周将军派人回来了。” “哦！快，传进来。” “拜见陛下。” “免礼，快说战况如何？” “回陛下，此战我军大胜，流贼一万骑兵尽皆被我军剿灭，贼首刘宗敏被我军围住后自尽而亡。 其尸身在后面，正在与粮草一起运过来。” “好！哈哈哈。”崇祯听完后顿时叫好大笑连连，随后让人将其带下去，让他好生休息。 随后孙传庭等文武也急匆匆来到了崇祯的跟前，行礼后连忙问道：“陛下，听说周将军那边来信了？” “没错。”崇祯点了点头，随后将大胜以及粮草正在运来的消息告诉他们。 众人听完后顿时叫好声一片，孙传庭、陈奇瑜等将领这些天提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去。 “好好好，如此一来那李自成此时就是瓮中之鳖，此次必然能够彻底剿灭李自成。 只要剿灭了李自成，我们便能立即进蜀地围剿张献忠，只要剿灭了这两人其他的皆不足为虑也。”孙传庭笑道。 众臣也都是笑着点头应和，这一刻大家都看到了拯救大明王朝的希望。 崇祯也是满面笑容的点了点头，此时的他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等到众人平静下来后，崇祯这才发声道：“如今刘宗敏被剿灭，这大局也就几乎定了下来。 现在也就只剩下这襄阳城内的李自成了，诸位爱卿可有何计策能够快速并以最小的损失拿下李自成？ 有任何想法皆可说出来听听。” 众人一听顿时沉默不已，一个个低头沉思了起来。 随后孙传庭率先开口道：“陛下，以臣来看最稳妥的办法便是困。” “困？”崇祯疑问道。 “没错。”孙传庭点了点头：“如今大局几乎以定，彻底剿灭李自成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们剿灭刘宗敏所率的骑兵不仅仅是断了李自成一臂，更是断了他的希望以及外援。 此时他能走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据城死守，凭借着城内的一点儿余粮做困兽游斗。 但这襄阳城内的粮食再多又能有多少呢？我们的补给正在运来，这一点我们完全耗得起。 甚至我还希望他怎么做，第二条则是趁着他现在还有余力，现在就出城与我军决一死战。 这一点也不用怕，现如今的局势已经完全颠倒了过来，不论是人数还是军心士气我军都碾压他。 更何况我们还要大量的骑兵正在赶来。 无论哪种我们都是必胜，反正就是他们不出来我们就不招惹他们，围困他们是损失最小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我们将刘宗敏败亡的消息封锁住，给李自成一丝希望，让他在城里慢慢的等好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恐怕已经是陷入绝境了，到时我们在将刘宗敏败亡的消息散布出去。 到时流贼必然军心大乱战心皆无，再加上时常吃不饱以及这连天的大雨，到时我军擒拿他们岂不轻而易举。” 众人听后顿时讨论起来，随后皆是点头附和。 第二百三十七章 众人听完孙传庭的分析后尽皆点头复附和，崇祯也是微微点头。 “永明你觉的如何？”崇祯看向杨永明问道。 杨永明沉思了一番：“回陛下，按照孙督师所说的固然稳妥，但臣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应该速战速决。” “哦？永明说说看。” 杨永明对崇祯点了点头：“陛下，诸位大人，我们虽然击败了李自成，但大明的敌人可不止他一个。 如今在蜀地的张献忠与这李自成是齐名的，其实力虽然比李自成略逊一筹但也差不了多少。 其手下的将领和李自成相比丝毫不差，他本人也是颇有良将之才，可谓是一个翻版的李自成。 我们在这里耗的越久损失越大，而他则在蜀地平稳发展，实力每时每刻都在上涨。 虽然有秦良玉将军在，但也只能阻挡其进入四川等地，勉强将他困在那里罢了。 我们在这里拖的越久，等围剿张献忠的时候危险系数越大。 这是其一，其二便是粮草问题，我们如今的粮草皆是太子在南方四处购买所来。 可以说并非十分稳定，一旦哪天出了问题我军将重新陷入被动，如此一来我们将无法第一时间前去围剿张献忠。 在之前还有李自成这么个人和他互相制衡，让他无法完全放开手脚发展，而现在李自成将要被我们剿灭。 此后他就没有任何的顾忌了，我们若是不能第一时间将其消灭，那后患将是无穷的大。 这是其二，还有第三点，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关外的建虏，各位不会将这么个敌人给忘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愣，很明显他们还真将这个敌人给忽略。 不过也是，建虏远在关外，而且自前年到现在建虏没有任何动静，可谓是十分的低调。 与之相反，李自成、张献忠这两伙流贼近两年来可谓是越发的跳脱了，尤其是李自成。 已经是有了覆灭大明的倾向了，所有人一门的心思都扑在了剿灭流贼的事情上了，哪还有心思去管别的。 大帐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崇祯见此咳嗽了一声：“永明啊，这怪不得诸位爱卿。 这一段时日大家都一直在想着如何剿灭李子成，哪怕是朕都差点忘了我大名还有这么个敌人。” 崇祯说完叹了口气，底下群臣也是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 “呃。”杨永明笑了笑：“陛下、诸位大人，小子自然是明白的，臣也并非有任何的责怪之意。 如此说也只是想从各个方面讲解一下我们当前的情况罢了。” 此时蒋德璟开口说道：“杨大人多心了，我等只是惭愧，身为朝廷大臣竟然未能从各个方面考虑到当前局势。 这是我们的失职啊，如若等到建虏闯入大明境内，到那时我等再想办法恐怕为时已晚了。 而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恐怕都会付之东流。” 说完便向杨永明拱手深深行礼，其他人也是纷纷拱手行礼。 崇祯见此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好了，亡羊补牢尤时未晚，更何况我们现在还只是在讨论阶段。 永明，你继续说。” 杨永明点了点头：“这建虏的野心大家都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但他也很聪明，他明白以他的体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吃下大明的，所以他就想看着我们与流贼鹬蚌相争，而他则渔翁得利。 因此，他是绝不可能坐看着我们剿灭流贼的。 要知道大明如今虽然积弱，但若是一心一意对付他，也绝对不是他们能扛得住的。 就更不用说流贼了，在之前我们并不是没有机会消灭李自成他们，甚至有好几次都能够彻底剿灭他们。 但最终都功亏一篑了，为什么？因为每次到关键时刻，建虏都会跨过长城进入我大明境内肆虐。 如此一来大明就不得不放弃那些即将被剿灭的流贼，转而回防驱逐那些建虏。 可以说每一次都是这样，大家不妨回想一番看看是否如此。” 众人听此顿时按照杨永明所说的纷纷回想起来。 “嘶～，还真是如此。”兵部尚书张国维出声道：“确实有好几次都是因为建虏入关才坏的事。” 众人这时也都回过了神纷纷点头。 “是啊，所以建虏绝对不可能坐看着我们消灭流贼，平定大明境内，此次我们剿灭李自成，建虏却没有动静是有两点原因的。 其一是因为我们消灭了八大晋商，这个建虏的眼线，这让他们一时间无法准确知道我大明境内的事情。 其二则是因为皇太极之死让他们内部产生了动荡，这让他们一时间无法顾及他处。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处理，想来应该是差不多了。 而我们此时剿灭了李自成，建虏绝不可能再让我们安然剿灭张献忠的，因此臣觉得我们应该速战速决。”杨永明缓说道。 众人听后点了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速战速决。”崇祯点头缓缓说道：“对于这攻城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众人想了想皆是叹气，孙传庭也是开口叹息道：“自古以来攻城一方就是弱势。 如今更是大雨连绵，这火炮等攻城利器也难以用上，这样一来也就只剩下拿人命去填了。 但这样一来就算攻下了城他，最后我军的损失恐怕就……” 众人皆是摇头叹息，若是强行攻城最后的损失恐怕难以估量，如果损失太大到时围剿张献忠时恐怕就会力不从心了。 但如今各种条件限制，也只剩下拿命填强行攻城这一条路可走了。 就在众人苦思冥想之时，杨永明这时开口了：“陛下，我们可以将他引出来呀。” 此话一出，所有的目光都焦距在杨永明的身上。 杨永明笑了笑：“陛下，前两日夺粮之战已经落下了帷幕，而刘宗敏是李自成的希望，因此他必然是算着时间的。 而在这个时候我们若是撤军，各位说他会怎么想？” “他必然会认为是刘宗敏大胜，截了我们的粮草。”兵部尚书张国维说道。 “是啊，如若这时我军再出现一些混乱，各位大人说那李自成会不会放手一搏，出城袭杀我军？” 第二百三十八章 孙传庭、陈奇瑜等人听到杨永明所说不由得频频点头。 杨永明见此继续开口道：“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率先在城外设好埋伏，等把他引出城后直接给他来个四面楚歌。” 杨永明话音刚落，孙传庭便立即开口道：“陛下，杨大人所说的计划确实值得一试。” “没错，更何况如今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想法。”陈奇瑜也是忍不住开口道。 崇祯听此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照永明所说的来做，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周将军最迟后天早上应该就可以到了，到时我们就有大量骑兵可以协助调动。 因此臣建议等到周将军到后再进行行动，我们现在应该修书一封，告诉周将军我们的计划。 让他到时就在远处埋伏，不要带队进城以免引起城上流贼的怀疑。”杨永明缓缓说道。 众人点头同意，随后崇祯亲笔修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交给周遇吉。 第二天下午时分，杨永明他们便收到了周遇吉的回信。 信中写道，他在中午时分便已经赶到了襄阳地界，他将运粮队伍安置在一个荒废的村庄，并派步兵以及少量骑兵把守。 他自己则是率领剩余的骑兵继续前进，此时队伍隐藏在距离襄阳城外约一里处的一个小山坳中。 他可以保证几分钟内赶到战场上。 崇祯等人看后大喜，当既开始准备行动起来。 等到夜半时分左右，秦军开始小心有序的撤出军营，然后组成口袋阵型埋伏起来。 最后诺大的军营就只剩下京营以及少量的秦军将士，他们就是用来调出李自成的诱饵。 至于说用精锐的京营做诱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如今秦军榆林卫等将士在京营的熏陶下已经有所改变。 但军事素养等若不经过严格的训练是难以在短时间内进行改变，在如今这种天气恶劣等情况又是关键时刻。 杨永明他们实在是不放心让秦军来做这件事情，在如今这种情况下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假败为真败。 到时候就算他们布置的再严谨恐怕也无济于事，于是最后大家决定让各方面都受过严格训练的京营留下来。 等到第二天一早，巡视城墙的袁宗第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 “不对呀！”袁宗第低声道。 “将军怎么了？”一旁的亲卫见此疑惑道。 “你们有没有发现官军营地和以往有什么不同？”袁宗第扫视者官军的营地说道。 周围的人听此一愣，一个个也是看向官军营地。 这时一人突然出声道：“咦！今日官军的营地似乎比往日安静了许多。” “怎么感觉人少了好多，难道还在睡觉？” 袁宗第听着周围的声音一愣，一瞬间想到了什么连忙看向某处。 然后便愣住了，随后回过神后连忙开口道：“你们所有人待在这里盯住军的动向。 让所有人都提高警惕，我现在要立即去找闯王禀报情况。” 袁宗第说完便立即转身下了城楼前往李自成府邸。 而此时李自成正一个人在府邸内神游天外，这几天他可谓是坐立不安，唯一让他宽心的便是这连绵的大雨了。 只要这大雨不停，那么官军就不会攻城，也就是这几天勉强让他睡了个好觉。 在前两天他也都召集了宋献策等人讨论当下事情，但说来说去也就是那几句话，毫无用处可言。 而后便独自一个人在府邸内想着事情，尤其是计算着时间，按时间算刘宗敏那边应该已经完事儿了。 然而城外的官军却没有丝毫动静，他想着如今这大雨天消息也许传递的慢了些，于是想着再等一下。 然而到了现在仍就没了动静，这让他心中一时间慌乱起来，就算再慢刘宗敏那边也应该已经弄完了，消息也应该传过来了。 如此便只有一个结果了，但他不愿相信，更不敢相信。 正当他和前两天一样神游天外时，府外突然传来了声音：“闯王，闯王！城外的官军不对劲儿。” 李自成听此当即回过神，随后快步往外走去：“怎么了，官军攻城了？” 袁宗第摇的摇头：“官军并没有攻城。” 听此李自成心中松了口气：“那是什么事？” “回闯王，今日末将与往常一般在城墙上巡逻，然而却发现官军的人数少了很多。” “人数少了很多？”李自成听后愣了一下，随后第一声自语道。 而后猛然回过神来：“走，快，前往城墙。” 同时让卫兵前去通知宋献策等人前往城墙。 没多久李自成便来到了城墙处，随后下马快步登上城墙。 “闯王。”n，看到李自成的流贼一个个连忙恭敬。 “怎么样？”李自成看着城墙下的官军营地问道。 “回禀闯王，并没有什么异常。”袁宗第一名亲卫回道。 “确实空了很多。”看了许久的李自成低声道。 这时袁宗第指向官军营地的中间说道：“闯王你看，那里原本是崇祯皇帝所在的地方。 那里帐篷虽然还，但是代表皇帝的日月明旗以及大纛龙旗却不见了。” 李自成定睛看去确实如此，随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时间难以自控的兴奋了起来。 而这时宋献策等人也来了。 “闯王，发生了什么事？”宋献策率先开口问道。 李自成一脸笑意的对宋献策他们说了官军营地的异常。 众人听了皆是一愣，一个个连忙看向城外的官军营地。 宋献策收回看向官军营地的目光，又看向一脸笑意的李自成，一瞬间便想到了什么。 “闯王，莫非是刘将军那边……” 此话一处，原本还有些在想为什么的人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毕竟他们都知道刘宗敏前去劫官军粮了。 “看来刘宗敏将军他那边确实是得手了，否则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官军为什么要分兵撤退？ 定然是想要回去打通粮道，而且从这可以看出，官军营地内的粮食已经是见底了。 否则他们怎么会如此心急的连夜撤兵？连崇祯皇帝都不在此处，想来是把大部分兵力都撤走了。”牛金星缓缓分析道。 众人皆着点头。 这时宋献策也开口道：“闯王你看，从旗帜上看来，这只留守的军队应该就是京营了。 这支队伍确实精锐在平常对我军可谓是非常大的威胁，但在下认为此次是我们消灭他的最好时机。” “怎么说？” “闯王，如今城外只剩下他们这一支人马，而据在下从前两次的战斗观察他们的强大都是依靠着火器。 毕竟前几次的战斗他们都是依靠强大的火力压制战胜的我军，从没见过他们近身搏斗，因此在下认为近身搏斗就是他们的短板。” 李自成听了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 宋献策见此继续说道：“如今他们粮草已经见低，那么说不定他们的火药经过前几次的战斗也已经见底了。 而且就算他们还有火药也无妨，毕竟现在可是大雨连绵，那些个火器现在根本就用不了。 并且据在下所知，这支队伍崇祯他仅仅训练了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而我们现在所存下的这些人马可都是真正的精锐，是从一场场仗中杀出来的。 因此在下认为，这是我们消灭这只明军的最好时机，而且我们还可以凭借此战提升士气。 等消灭了他们后，我们便直接去追上崇祯，到时和刘将军前后夹击，我们将有很大的机会反败为胜。” 李自成听的眼中放光，其余将领一个个也是跃跃欲试。 李自成见此当即道：“去把兄弟们都集合起来。” 袁宗第等人听此连忙前去集合部下人马。 第二百三十九章 李自成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官军的营地，一段时间后袁宗第来报所有人马已经集结完毕。 这时李自成反倒不急了，只见他挥了挥手这让人去将剩余的粮食全搬出来让兄弟们吃顿好的。 并且又让袁宗第解散队伍，让他们好好休息。 众人听此有些不解纷纷询问，李自成这才告诉了他们原因，原来他是想要等到傍晚时再进行袭击。 这段时间双方一直相安无事，警惕心也松散了许多，虽然现在发起进攻也能做到想要的结果。 但若是等到晚上借着夜色掩护发起袭击，相比更能做到出其不意，进而将他们一网打尽。 众人听此便明白了李自成的意思，纷纷点头不在言语。 随后李自成吩咐城墙上的流贼和往日一样行事，以免惹得官军警觉。 在嘱咐完一切后李自成便准备转身离去，然而就在此时城墙下的官军营地突然传来一阵轰闹声。 众人连忙向下看去，只见官军营地内众多的士卒围在营地中间的帅账外挥手喊叫着什么。 而中间的主帅也是双手挥舞声嘶力接着喊着，似乎在安抚着他们，但一直没有效果。 尔后只见那主帅猛然拔出宝剑，似乎在威胁他们，但由于实在太远，再加上这大雨声，李自成实在是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虽然听不清，但李自成他们依旧是紧紧的盯着，此时官军营地内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那名主帅最后似乎答应了士卒们的请求，那原本围在一起的大明士卒瞬间轰然散开。 随后只见他们开始收拾东西，看样子是准备撤离了，而且似乎连军帐都不准备要了。 这突然的变故让李子成他们一时间有些懵了。 这是牛金星眼珠子一转，随后开口说道：“闯王，他们这是准备逃离呀。” 众人听此连忙看向牛金星。 牛金星见此嘿嘿一笑：“闯王，这连绵的大雨本就让人心烦，像我们住在城内的屋里都有人言语不满。 就更不用说他们住在城外的帐篷里了，这没日没夜的被雨浇淋，再加上如今粮草断绝没吃没喝。 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哪怕是那些连年征战的老兵，此时恐怕也已经是心生不满军心不稳了。 就更不用说这支据说仅训练了三个月左右时间的新兵蛋子了。 更不用说如今崇祯带着大部分人马离去，我们虽然知道崇祯离开此处必然是为了回去打通粮道。 但他为了军心稳定必然不会告诉他们粮草被劫的事情，如此一来这些明军不知情自然也就想到另一面去了。 也许他们认为，崇祯是带着那批人马去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而他们则是被留下来当炮灰的。 如此一想，他们自然是不愿意留下来当炮灰了，于是开始威逼上司想要离开此地。 而这支明军的统帅面对如此大规模的军变自然束手无策，于是便有了我们眼下所看到的场景。” 众人听此恍然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一个个心中想道。 这时一名武将开口道：“闯王，这个是好机会啊。” 其他人也是纷纷点头。 李自成见此当机立断道：“去，将人马重新集结起来，随后立即发起进攻。” 众人听到李自成此话一个个喜上眉梢，道了声是后，连忙下去集结人马。 一段时间后，原本一直紧闭着的镶阳城城门突然大开，随后流贼猛然间从城门处鱼贯而出，气势汹汹的向官军营地杀群。 而处于主帅帐之内的英国公张世泽见此大喜，随后他连忙组织人马进行阻挡反击。 勉强挡了两下后，便率领京营开始往后溃逃，而京营的将士们也按照原定的计划纷纷往后跑，一路上该丢的丢该扔的扔。 而众流贼见此一个个内心顿时松了口气，这才对嘛，这一刻他们仿佛回到了之前他们追着明军打的时候了。 一个个顿时血涌心头玩儿命的在后面追，而京营的将士们原本还有一些担心。 见到这个情况后顿时松了口气，放心在前面吊着流贼跑，时不时转头放上几箭。 而流贼的情况则是从一开始的一大段距离到后面马上就能追上了，但之后不管怎么努力，就总是差那么一丢丢。 而且官军还时不时的放上两箭挑衅他们，这把流贼气的是破口大骂，一个个铆是了劲儿的追丝毫不管别的。 再说李自成，他在看到自家人马轻易冲散了明军的阵型后，不由的大叫一声好字。 这让他渐渐的相信了牛金星所说的话，这些人所以倚仗的不过是火器，如今没了火器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罢了。 两方人马慢慢远离城墙，由于雨幕的原因，李自成很快就看不清了。 这时他微皱的眉头才开始放平，又看了一会儿后，这才走下城楼带领剩余的人马杀出城门，向前面的人追去。 再说京营这边，杨永明他们所设的埋伏圈并没有太远，因此京营他们很快引着流贼赶到了目的地。 此时京营突然发力，瞬间甩开流贼后翻过前面的一个小山坡便不见了。 流贼顿时懵了，袁宗第等流贼将领此时才缓缓回过神，此时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只觉得处处透露着不对劲。 但杨永明他们可不会让他们慢慢思考，在见到流贼进入他们的包围圈后顿时大喜，当即发起进攻。 但杨永明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李自成并没有如同原本历史上那般，亲自带领着所有人马一股脑冲出来。 再加上这隔着远又大雨倾盆的，因此他们根本难以看清楚流贼的情况。 流贼在京营失踪之后便陷入了骚乱中，而袁宗敏几位贼首则是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然而当他们刚准备下令撤退返回的时候，其左侧突然间传来了猛烈的喊杀声，随后一排排的人影在雨幕中出现。 没等流贼回过神，其右侧也是如出一辙的出现一对对的人马，这下流贼彻底的陷入慌乱之中。 第二百四十章 流贼发现两侧的人马之后彻底的陷入了慌乱之中。 但这还没完，只见原本京营消失的正前方也突然出现了一支人马，这正是重新整装完毕的京营。 袁宗第第一时间认出了这是三面墙战法，是他们闯王一贯所用的战法，如今却被官军用来对付他们。 而这一杰做自然是杨永明所做的了。 这时袁宗第大呵道：“撤退！往襄京方向撤退。” 这句话顿时惊醒了流贼，如今唯一没有人的方向就是他们来时的方向，虽然跑出去的希望渺茫。 但只要他们冲出去了，回到襄京城的城中他们就安全了，顿时一个个仿佛发疯般的转身就跑。 这下原本就已经没了队形的流贼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然而他们没跑多久，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这自然是周遇吉所率领的蒙古骑兵了。 他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堵住最后一个缺口，然后发起一轮冲锋，将对面彻底冲散。 然而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由于连日的大雨，此时的地面以经是泥泞不堪了。 刚开始还没事，但由于速度越来越快，雨水打在人脸上的时侯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更要命的是马蹄开始打划，一两匹马直接摔倒在地，而这直接就引起了连锁反应。 幸好就摔倒的马匹在最外围，因此并没有连及到很多人，而步兵这边也因为冲的太快有不少人开始摔倒。 这是让杨永明他们没想到的，也确实是忽略了，不得已之下让部队开始放缓速度。 至于流贼袁宗第这边那就更不用说了，混乱不堪的队形导致了你挤我我挤你，一些人倒下后被身后或旁边的人直接踩踏而死。 但这个时候谁都管不了那么多，他看到官军的速度慢下来后，一个个顿时松了口气，但却更加拼命的跑。 但这毕竟是杨永明他们精心为流贼所设计的圈套，虽然出了点意外，但丝毫不影响最终的结果。 一会儿功夫后流贼彻底被官军围困住了，流贼见此顿感绝望，不少胆小的人已经开始大喊着投降了。 但官军并不理会，而且在如今这种环境下也听不清楚，而杨永明他们见包围圈彻底形成后也不着急了。 开始命令队伍缓步压进，至于骑兵冲击的计划则被他们取消了，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冲不冲其实都无所谓。 官军的脚步声从雨幕中船到流贼的耳朵，那每一步都仿佛踩踏在他们的心上一般，令人惶恐，令人不安。 再配上周遭的环境以及天空上时不时传来轰鸣的雷声，整个战场已经显得压抑至极。 每一个流贼都忍不住打起了哆嗦，不知道是被雨淋透了冷的，还是对即将死亡来临的恐惧。 当流贼进入射程之后，官军当即张弓搭箭来上一波抛射，流贼那边当既惨叫连连。 不少人倒在地上，随后红色的液体以他们为中心缓缓蔓延开来。 此时袁宗第突然吼道：“兄弟们，官军这是想要赶尽杀绝，不论怎样恐怕都难逃一死，既然如此那何不拼了？” 此话一出流贼纷纷响应，随即袁宗第带领人马向周玉吉所率领的骑兵阵地冲去。 这同时也是回到襄阳城的方向，在如今的这种情况下骑兵是难以发起冲锋的。 而且虽然已经被围了，但因为种种原因以及他们还没有完全调整阵形，这使得他们的阵脚还未完全稳固。 而这就是他们的机会，只要抓紧时间他们就有机会冲出去。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要知道蒙古骑兵不仅是骑术厉害，他们的箭术也是比较厉害的。 更何况现在是处于马匹静止的状态之下，更何况他们的基数大，两万余人张弓搭箭。 随着周遇吉的一声令下顿时万箭齐射，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现在正在下着的雨点一般向流贼扑去。 随后便是一片惨叫声，同时流贼如同被割倒的野草一般又倒下一大片。 至此，袁宗第他们带出来的人马已经不足来时的一半了。 所有流贼顿感绝望，他们明白基本上是不可能冲出去的，有一些人已经跪在地上大喊投降了。 这一些流贼都是积年老贼，想要让他们真心悔改太难了，因此杨永明他们一开始的打算就是直接剿灭他们。 周遇吉这边再次弯弓搭箭，其余三方人马也已经越来越近，待一波箭雨之后便做最后的清扫。 然而就在此时，周遇吉的后方突然传来一股喊声。 李自成出城之后便带领着人马一路狂奔，向袁宗第离去的方向追去，这自然会使得不少人摔倒在地。 李自成见此不得不放缓一点速度，当他在距离战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猛然听到一股强烈的喊杀声。 顿时他心中感觉有些不安，当他看到战场之后，此时官军已经对袁宗第他们进行了合围。 旁边的牛金星等人看到这一场景顿时愕然，同时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股庆幸之意。 等回过神后牛金星率先开口道：“闯王，我们中计了，我们还是赶紧回襄京或者趁此机会向其他地方撤。” 李自成皱眉不语。 这时宋献策道：“闯王，我们不能撤啊，先不说我们就这样走了会寒了多少兄弟的心。 要知道那里面可是有我们一半左右的人马，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实在是经不起这么大的损失啊。” “可如今袁将军他们已经被明军团团围住了，若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冲上去岂不是以卵击石，自投罗网？！ 当时候说不定不但袁将军他们救不出来，这剩余的人马还得搭进去。”牛金星喊道。 “闯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请闯王慎重啊。”牛金星又对李自成说。 李自成透过雨幕看向模糊的战场陷入了沉思，喊杀声与惨叫声不断传来，虽然在狂风骤雨下显得模糊，但也听得真切。 只见其思考一番后，便看向左侧的宋献策问道：“军师可有把握？！” 李自成最终决定冒险去救下袁宗第他们，没办法，如今的他实在是经不起损失了。 更别说那里面可是有着他将近一半左右的人马。 而且李自成还想到了另一个可怕的结果，明军敢在如此情况下设下这样的埋伏。 最主要的是他们就怎么断定自己会上当呢？这是不是说明刘宗敏那边…… 李自成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袁宗第就更得救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宋献策听到李自成的问话后大喜，连忙开口道：“回闯王，明军虽然已经将袁将军他们围住。 但因为这天气的原因，以及他们刚刚形成合围之势，因此他们的阵型并不稳固。 尤其是看样子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只要我们找到薄弱处发起突然袭击，我们就有很大的机会将袁将军他们救出来。” 李自成点了点头：“那你说他们最薄弱的地方在哪儿？” 宋献策指向骑兵与步兵两面相接的角上：“那里，正面与侧面相接之处无疑是最薄弱的地方。” 李自成点了点头，随后大手一挥带领着队伍悄悄摸到了明军包围的角处，而后猛然发起冲锋。 官军对这突然出现的喊杀声猛然一愣，而后连忙看向声音的出处。 而杨永明他们也很快得到了士卒的报告。 “什么！？” “还有流贼？” “这……” 众人听完后一个个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后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整个军帐内一片嘈杂。 “好了。”崇祯开口制止了众臣，随后问道：“传庭、永明，你们说该如何？” 杨永明叹了口气道：“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抽调一支人马前去阻拦那支后出现的流贼。 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彻底剿灭包围圈中的那友人马。” 崇祯点了头，而后看着向孙传庭：“传庭你说呢？” 孙传庭微微叹了口气：“回陛下，以现在的情况恐怕根本来不及，在如今这种情况，想让军队和平常一样的配合是非常难。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于杨大人的提义，臣觉得是可以一试的。” 孙传庭停顿了下后继续道：“但不管如何此战我们是必胜的，虽然在如今的情况下我们施展不开。 但李自成也是同样的情况，何况如今的实力对比早已经反了过来了，我们在人数上是碾压流贼的。 如若无法剿灭流贼，那我们就死死的咬着他将他赶回襄阳城去，这样一来就算此战无法一举剿灭流贼，但我们仍旧占据着主动权。” 崇祯听后点头，随后命令很快就发了出去。 李自成发起进攻的时候已经离战场非常的近，因此将士们虽然得到了命令但根本就来不及布防。 李自成的突然出现打了明军一个措手不及，也打乱了官军的部署，但与官军相反的是袁宗第这边却是欣喜万分。 “兄弟们！闯王来救我们了冲啊！”原本绝望的袁宗第在看到李自成后顿时欣喜万分。 当即对着剩余的人马嘶喊道，随后一马当先的向前冲了过去。 原本已经绝望的流贼，此时看见了生的希望，一个个顿时如同疯了的野狗一般向前冲去。 哪怕是面对又一波的箭雨也没有一个人停下来，这些人如今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 而李自成这边儿也迅速冲垮了明军还未来得及完全筑起来的防线，随后狠狠的撞击在了骑兵与步兵的连接处。 包围圈瞬间出现了一个缺口，袁宗第这一些人更疯狂了，一个个不要命般的向李自成冲去。 而李自城这边在撞出了一个缺口后便迅速与周边的明军展开了撕杀。 只不过是短短的一分钟不到，他们脚下便已经变成了一片鲜红，李自成这边拖住了官军。 而没有了阻拦的袁宗第等流贼速度更快了，两方流贼很快碰面了。 “撤！”李自成在接到袁宗第后当即下令。 而官军哪里肯放他们离去，一时间紧紧的缠着流贼，后方的京营以及两侧的明军也很快便会赶上来，到时李自成就会被重新围住。 此时的李自成自然也是心急如焚，他环顾着战场，当他看向周遇吉所率领的骑兵时停了下来。 瞬间一个十分危险且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冒出来。 在如今这种复杂的环境下，再加上骑兵与李子自并没有距离，因此根本无法发挥出有效的战力。 不但无法发挥出战力，甚至反而有可能会让本就纷乱的战场更加纷乱，就像是现在。 李自成犹豫了一番后，便直接带领人马像蒙古骑兵群里的钻进去，这一个操作直接将官兵看蒙了。 蒙古骑兵在愣了一下后变，直接挥刀砍杀从身旁经过的流贼，而流贼也聪明直接从马腹下面钻过。 骑兵们见此顿时没办法了，但一个个也是调转马头抖动缰绳，如此一来本就有些杂乱的阵形顿时就混乱不堪了。 当然了，肯定还是会有一些流贼被砍杀，或者摔倒之类的被马蹄踩死，而李自成等其他流贼根本管不了这些。 最多只能说这些人命不好。 此时周遇吉正率领骑兵缓缓后撤将流贼露出来，而步军则是抽调出一支人马准备绕到流贼的前方围堵他。 但李自成的目的本就是和明军步卒分开，此时见到明军的动静后当机立断带领人马向外奔去。 由于骑兵本就想把流贼露出来，因此这一正一反之下李自成很快变冲了出去。 在脱离明军之后，李自成便向唯一的出口也就是襄阳城的方向狂奔。 而明军见此顿时奋起直追，而李自成在完全脱离官军之后本想向其他方向逃。 但明军却在后方死死的咬着，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李自成见此明白明军此次是铁了心的要灭了自己。 如若像其他地方跑，迟早会被明军追上，或者被活活消耗死。 如今唯一的出路便是逃回襄阳城死守，想到此处李自成便带领着人马直直奔襄阳城而去。 而明军这边周遇吉在看到流贼逃离后顿时气的咬牙切齿，当即下令全军追击，根本不管此时的不利因素。 而蒙古骑兵们在意识到那些流贼是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后，一个个也是气愤不已。 一个个在听到命令后也不犹豫，当即提起马速，只不过和平常不同的是他们分散的非常开，以避免有马匹摔倒时会连累到其他人。 骑兵很快越过了步卒，与流贼的距离也在急速缩短，李自成见此自然是亡魂大冒。 在匆匆查看了一番地形后，他便带领队伍专挑泥泞的路走，或者专门走一些小山坡之类的。 如此一来骑兵们还真就难以追上只能看着流贼远去，这流贼没追到反而多了一些伤亡。 虽然无伤大雅，但是却落了个得不偿失。 而反观步卒很快超越了他们继续追赶着流贼。 周遇吉见此不甘心正准备绕路继续追击时，此时后方来了将令，令他们不必追击，一路返回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周遇吉见此便不得不放弃。 第二百四十二章 虽然周遇吉所率领的蒙古骑兵停止了追击，但这并不代表李自成就逃脱升天了。 要知道京营以及秦军还在屁股后面咬着呢，并且他们可不是骑兵因此不管李自成怎么走他们都能追上的。 因此这比骑兵给李自成的压力还要大，李自成在看到骑兵并没有在追上来后，便带领人马重新回到大路。 双方你追我赶，而李自成这边开始有不少人慢慢的掉队了。 在经过疯狂的逃窜后，李自成总算是来到了襄阳城下，在进入城内后李自成立马让已经进来了的人登上城墙。 放箭以阻挡官军，后续的流贼陆续逃进城内，而明军则是紧随其后，李自成见差不多了便直接令人关闭成了。 但由于着急忙慌等原因，致使城门口拥挤不堪，因此城门一时间竟无法关闭。 而此时明军冲的最快的那一拨人已经跨过护城河冲了上来，李自成见此连忙令人抵御。 顿时双方在城门口杀了起来，再加上流贼在城楼上放箭，明军一时间还真就顶不住。 后方的人马冲了上来，但也并没有太过显着的效果。 因为有护城河的原因，将士们只能从唯一的吊桥上通过，此桥大约有四米左右宽左右。 那明军基数太大，再加上现在道路湿滑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会掉入水中，因此只能缓慢的一点点的过。 如今大军距离流贼不过只有一小段距离，但也只能看着对面干着急。 随着时间的拉长明军这边的伤亡也开始加大，而且流贼现在也开始慢慢站稳了脚跟。 将领们见此思虑了一下后当即下令后撤，倒不是他们不愿意死战，而是在之前崇祯就已经下了命令。 如若流贼逃脱了包围圈一定要紧紧咬住，哪怕无法消灭，也一定要将他们重新赶回襄阳城。 如果真的走到最后一步的话，可以的话直接以雷霆之势拿下来，但如若损失太大，难以直接拿下来便退下来。 毕竟做这么多本就是为了避免损失太大，如果最后还是损失严重的话，那么做这些的意义就没有了。 李自成见明军退去后连忙令人将城门关上堵死，在做完这一切后所有人顿时松了口气。 而杨永明这边他们再次回到了原本的营地中，将襄阳城重新死死的围困起来。 到此时一天几乎已经过去了，不管是明军还是流贼此时都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官军这边将俘虏直接随意的关在一起后便没管了，在救治完伤员吃完饭后便早早的休息了。 等到第二天才开始清扫战场统计伤亡等事。 中午时分。 “没想到昨日一战竟然没有将李自成全歼。”崇祯微微摇头惋惜道。 帐以众臣也是摇头叹息，至于杨永明和孙传庭等人则并没有说话。 就在众人惋惜之时，兵部尚书张国维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陛下，昨日之战已经全部统计出来了。” “哦？张爱卿笑的如此开心，看来昨日我们虽然没有全歼李自成，但也一定是一场大胜仗，快快说来。”崇祯看到张国维满脸笑容后也是笑道。 众人听此也是连忙将目光聚集到张国维身上。 张国维见此当即开口：“回陛下，昨日一战确实是一场大胜。 根据统计，我军昨日一战伤亡约千余人左右，而且大部分都是最后与李自成在襄阳城下拼杀所致。” “好！那流贼呢？” 张国维听此脸上忍不住再一次绽放出笑容：“回陛下，据统计昨日一战我军歼灭流贼一万三千余人左右。” 众人听此眼前一亮，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千比一万三千左右的战损，这绝对能算得上是一场超级大胜了。 众人连连催促张国维继续，张国伟拱了拱手：“我们消灭的这股流贼有三分之二是昨日最先被我们围困的那股流贼人马。 据审问那些被俘的流贼所说，昨日被我们围剿的那股流贼的统领是李自成挥下一个叫袁宗第的人。 而且那些人马是李自成手中一半的人马左右，如今李自成手下恐怕也就仅剩下一万余人左右了。” “好！”崇祯哈哈笑道，杨永明、孙传庭几人这下也是笑了起来。 等众人平复下来后，张国维再次抱拳道：“除了这些之外，我军还有更大的收获。 经过审问辨认，我军斩杀了十余位流贼将领，都是在李子那边排的上号有名有姓。 但最主要的是我军也擒拿了一些李自成麾下的将领，其中不泛有李自成的左膀右臂。” 此话一出帐内众人顿时好奇不已，崇祯连忙问道：“都有谁？” 张国维笑道：“回陛下，有谷可成、李过、张能、白鸩鹤、刘体纯、刘希尧、李来享、高一功、马世耀等。 其中谷可成和李过乃是李自成所封的制将军，分别统领着他那五营中的前营与后营，是独领一军的人物。 那刘希尧为副制将军，其余人则是李自成麾下左右果毅将军，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十来位所谓的左右威武将军。 这些人皆是李自成的左膀右臂，此战可谓是将李自成挥下能征善战之辈几乎一网打尽。 这一下就算他李自成手中能变出众多兵马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盘散沙罢了。 毕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并且若是能将这些将领为我大明所用，那么我大明的实力将会更加强大。 等到平定内部之后，再去对付关外的建虏也会有更多的把握。” “张爱卿所说不错，其实朕也一直有这个想法。”崇祯轻点头道：“毕竟现在的大明实在太缺能征善战的武将了。 虽然有传庭在，但一个人的能力再大又怎么能撑得起一个帝国，更何况想要一个国家持续的强盛，那就要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注入，不论文武皆是如此。” 众臣听此尽皆点头咐合高唱陛下英明。 等到众人平复下来后，张国维再次出声道：“陛下，除了臣以上所说的之外还有一些。” “哦？张卿快快说来。” 笫二百四十三章 张国维得到崇祯允许后便说道：“回陛下，臣上面所说的李过除了是李自成麾下一军的将领之外，同时也是他的侄子。”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惊奇，哪怕是孙传庭也是忍不住出声：“哦？！” 倒是崇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他早已在杨永明那里了解过李自成身边人的情况。 情绪波动也只是在之前听俘虏名单的时候听到李过的时候有些起伏。 张国维并未说完：“陛下，除了上述之外我们还俘虏到了李自成的军师，分别叫宋献策和牛金星。 前者是我军在打扫战场之时所发现的，发现他时他刚好醒来，之前应该是受伤从马上跌落下来昏死过去。 后者则是在与李自成逃跑时不甚脱离了队伍，被我军追上后投降，而臣所知道的那些事也大部分都是他所说。” “好！”崇祯大叫一声好：“现如今给李自成出谋划策的人都被我们抓住了，如今看他还如何翻得起花浪来！” 欣喜过后崇祯再次开口道：“周将军你即刻去将粮队接入营中，朕要好好犒劳三军。” “是！”周遇吉应下后便转身离去。 “兵部尚书张国维何在。” “臣在。” “张爱卿，那些战死将士们的姓名祖籍以及家中之人可都有记载清楚？” “回陛下，战死之人尽皆在册。” 崇祯点了点头：“嗯，他们都是为了我大明所战死的，都是我大名的英烈万万不可遗漏一人。 等到天下太平之后，朕对他们所做的承诺都要一一兑现，不可寒了将士们的心。” “陛下仁德！”群臣高唱。 “好了，诸位爱卿这些天想必也都操劳累，都下去好好歇歇，对了传庭，我们虽然大胜了一场，但亦是不可自大轻敌。 庆祝要有，毕竟将士们在如此情况接连大战也要让他们放松一番，但同样该有的戒备亦不可少。” “请陛下放心，臣定当安排妥当。” “嗯。”随后崇祯挥了挥手，众臣开始缓缓退出大帐。 此时到账内只剩下崇祯、杨永明以及王承恩三人。 “永明，你说要如何才能让那些人真心实意的为我大明所用？”待众人都离去后崇祯轻声问道。 还未等杨永明出声，崇祯便叹了口气继续道：“如今我大明能征善战之辈极少，将帅之才就更不用说了。 朕倒是想收复李自成麾下的人才，可那些能流传后世真正的将帅之才，也就那么几位并且皆是其死忠或亲属。 如若剿杀了李自成，想让他们归心怕是不可能的，但如若李自成能归降于朕的话那就好办多了。” 杨永明听此摇了摇头，想让李自成这种人投降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在历史上李自成说过若大明满足他的条件他愿意归顺之类的话。 而且之前张国维提到过他在审问牛金星时，牛金星提到过。 但这些都是基于李自成可以轻松拿捏大明志得意满之时说的，就像赌徒在赌桌上连连赢钱之时。 对那些输的人说钱乃身外之物云云之类的话一样，但当他突然之间输了个底儿掉天时他就不这么想了。 哪怕你真心实意给他释放善意安慰他时，他也会觉得你是在讽刺羞辱他罢了。 帐内一时陷入了沉静，崇祯皱着眉头在帐内来回度步。 “陛下，您就算再这样走来走去也没有用啊，倒是把我的头都快走晕了，您还是座下。”杨永明摇着头无奈道。 “这，哎。”崇祯叹了口气重新做到座位上。 这时杨永明突然灵光一闪，当即开口道：“陛下，臣倒是有一个想法。” “哦？！有名快说。” 杨永明组织了一番措辞后说道：“陛下，你说李自成在如今这般绝望的环境如果知道了他的每一步都在我们的算计之中。 知道了他原本历史上就算打赢了大明，最后的结果也是死于地方武装之手时会怎么样？” 崇祯听此一愣，随后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永明此举岂不是将自己暴露于世人之前？ 如若那李自成自觉最后无望，将你之事公诸于天下，这不是自惹麻烦？不可不可。” 杨永明微微摇头笑道：“陛下，但如今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想要让李自成这种人投降我们， 并且不敢生出其他心思，那就要让他感到恐惧，感到绝望，毕竟哀大莫过于心死。 到时陛下给他个王爷的名头将他养与京城之内，到时以富贵美人腐蚀其雄心。 如此一来他李自成还不是任由我们揉捏，就算他能忍住，但倒是他是否会怀疑我们知晓他的每一心思？ 毕竟疑心这个东西其实是非常可怕的，更何况到时他的那些个手下也不见得还愿意跟着他。” 崇祯听完后一时无言，但还是摆了摆手随后坐回座位上仰头闭目，杨永明见此又劝了一会儿后便停了下来，大帐内一时显得静悄悄的。 一段时间后崇祯突然出声道：“永明你决定了吗？” 杨永明听了一愣，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好。”崇祯沉吟了一番后出声道：“如此一来大概有多大的把握让李自成投降？” “这……” 崇祯见此顿时眉头一皱，心中又犹豫了起来，若有把握还好说，可这没有把握他觉得这个险实在不值得冒。 反正如今已经胜券在握，大不了直接平推过去，到时愿意降的就用，不愿意的就算了，崇祯如此想着。 杨永明看崇祯的表情猜到了几分，当即说道：“陛下，富贵险中求啊。” 崇祯听此一愣，随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好，那就按永明你所说的来，如若不按我们设想来。 那朕大不了就让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埋葬在此地好子。” 杨永明和王承恩二人听此都并未多说什么。 “那永明，我们是明天一早到城门下将李自成叫下来与他说还是……” 杨永明摇了摇头：“那样的话会有诸多的不便，更何况臣想任何人在李自成那种情况下知道这些事。 恐怕都需要冷静冷静，我们还是给他一点空间，好让他好好思考思考的好。” 崇祯微微点头：“那我们应该如何去和他说？” 杨永明想了想：“回陛下，臣认为应该让一个李自成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去和他说。” “最亲近最信任，谁？” “李过。” 第二百四十四章 “李过？”崇祯听到杨永明的话后顿时出声。 杨明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李过，他是李自成麾下真正的大将之一，但同时也是他的亲侄子。 而且此人心中明是非知大义，如果能让他去说李自成，想必会简单很多。” 但崇祯却是猛然摇头说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此举完全就是在放虎归山，朕实在是不放心。” 杨永明见此说道：“陛下，臣如此想也是有考量的，先前说了李过这人心中是有大义的。 如若他知晓我汉人最大的敌人是关外的建虏，再加上陛下承诺不会对李自成等人赶尽杀绝。 想来他是会站在我们这边的，而且由他去劝说李自成，会比我们些旁人去劝降李自成好很多，成功率也更大。 更何况此举也可以表明陛下是真心想要收纳他们，如若他们归顺大明也必然会信任且重用他。 毕竟如此机密且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做，他还有什么理由怀疑陛下的诚心呢？ 这也算是另类的千金买马骨，陛下呀，万事万物都不可能会有百分百的把握，毕竟富贵险中求啊。” 杨永明的话征服了崇祯的内心，只见其点了点头：“好。” 二人又经过了一番讨论后最终确定了计划。 夜幕降临，崇祯与杨永明二人用过晚饭后便来到了一处帐篷外，二人在确定计划后便将李过单独安置在一个帐篷内。 在叮嘱完侍卫不得让任何人以任何事情打扰后，崇祯便率先进了帐篷。 崇祯进入帐篷后，便看到李过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桌子上的饭菜早已凉透，却一动未动。 李过感觉到有人进来后便睁开了眼睛，看到是崇祯后明显一愣，但随后便立马平静了下来。 但还是紧闭嘴巴并未言语，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崇祯， “我听将士们说，你被抓来后便一直不吃不喝，怎么，肚子就真的是一点不难受？”崇祯进来后便自顾自说道，随后很自然的坐在了你过的对面。 “在如今这个天灾连年的时候，每一粒口粮都显得弥足珍贵，更何况这一桌又是肉又是菜的。 对于那些困苦的百姓来说就更加是想都不敢想的，你不吃岂不是浪费？还是说如今的你已经看不上这些东西了？” 崇祯带着感叹的语气说道，接着又开口道：“也对，如今你们跟着那里自成吃香的喝辣的，想来也确实看不上这些东西了。” “呵”李过听此冷笑一声：“我们一直可不是你手下的那些‘官军’。” 官军两个字语气极重，讽刺意味十足，李过继续说道：“不过我确实是没想到。 你这个作为一国之君，万人之上的皇帝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还真是令人意外。 但只怕你这也就是嘴上说说，像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也就会嘴上说两句，回到家后怕就是大鱼大肉美姬歌舞了。 如今你这般怕是明白自己的皇位坐不久了。” 崇祯听此轻笑出了声，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也许你不相信，之前我在皇宫里的吃的，还真不如这个。” 崇祯说完还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进嘴里，满脸的享受。 李过听此一愣，随后看了一眼崇祯后冷呵一声不在言语，明显的不信。 崇祯见此也未多说。 在安静了一会儿后，最终李过率先打破安静，冷声道：“你这位皇帝来我这个败军之将这里，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有什么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如若劝降免开尊囗。” 崇祯听此张了张口，随后微微摇头轻笑：“将军何必张口就要赴死呢？至于说劝降嘛，哈哈，不如先听朕讲完下面的话再说？” 李过听此并未言，崇祯笑了笑直接开口道：“你知道你们为何会败的如此的迅速吗？ 哪怕是在兵力多于朕等众多的优势之下。” 李过此时才抬起头看了眼崇祯“哼，侥幸罢了，只能怪天不佑我义军。” “天不佑你义军？哈哈哈。”崇祯听到李过的话顿时大笑，笑过后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不是这连绵大雨，如今朕恐怕已经班师回朝了。 罢了，朕不想和你争论这些，朕想说的是你难道不觉得奇怪？这场决战从一开始你们就陷入了被动之中。 你们的每一个部署计划朕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比如说在你们战败逃至襄阳城的时候，朕就知道李自成要派刘宗敏率领骑兵断我的粮道。 于是朕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了，想必李自成与你都应该已经猜到他的结果。 没错，那刘宗敏的尸体如今正在我的军营之中。” 此时的李过一脸震惊，随后转化为凝重：“卧底？” 崇祯听了一愣，随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要说卧底肯定是有的，就像你们在我这边也安插了卧底一样。 比如说秦军中的那个粮官，他不就是被你们收买的卧底吗？你们几次的计划部署不都是按照他给的情报来的吗？” 李过听此身躯猛然一振，神情愕然的看向崇祯，崇祯所说的那个粮官他是知道。 除了他之外，刘宗敏等几个李自成的心腹大将也是知道这件事，闯王之所以敢让刘宗敏带所有骑兵前去劫粮。 便是因为他们从秦军粮官那里得到了明军粮队的准确路线，以及时间等信息。 更是因为从那个所谓的粮官那里知道明军粮草一直不足，甚至从决战一开始的部署也是根据这条信息来展开的。 这一瞬间李过想到了很多，从刚才崇祯的话来看，他是早就知道的，也就是说他们从一开始就落入了明军的圈套中。 他们一直被明军牵着鼻子走，他们的一举一动，每一个想法都在明军的掌控之中。 太可怕了，这真的是太可怕了，李过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最终这些全都化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李过哑着嗓子说道：“没想到朝廷之中竟然有这样的奇人。 我们输的不冤，只是，陛下能否让罪民见一见这个覆灭我义军的人。” 李过此时是真的很想亲眼见一见那个人，那个将他们义军从头到尾算计到死的人。 哪怕是自称罪民，哪怕称呼眼前这个他原本看不上的人为陛下，全部都无所谓。 只要能答应他的请求，这样他就算是死也能明目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崇祯看着眼前李过的样子，心中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 虽然整场战役并非是如李过想的那般由永明亲手策划的，不过也大差不差，至少在崇祯心中是这样想的。 崇祯点了点头答应了李过的要求，毕竟这本来就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如果是让他来讲那些事情的话，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和眼前的人说清楚。 因此这种事情只能由永明来和他讲了。 “永明，进来。” 一直在外面等着的杨永明此时听到崇祯的呼喊后便掀开帐帘进入大帐内。 而李过在看到崇祯答应他了的请求后心中松了口气，之后听到崇祯的呼声后便明白那人就在帐外。 ‘永明’，看来那个人的名字叫做永明，李过的心中咀嚼着这两个字，双眼则死死的盯着帐帘。 当杨永明进来之后，李过明显愣住了，在思索了一番后继续等待着杨永明进来。 没错，在李过看来这应该只是一个侍卫或者类似于书童的人，然而等了一下后却并未见还有人进来的动静。 他皱眉看向崇祯，却见崇祯只是一脸笑意的坐在那里，李过见此微愣，随后一个荒唐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 顿时转头看向眼前的年轻人，杨永明看着他一系列的举动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 杨永明无奈的笑了笑，上前拱了拱手：“永明见过李将军。” 你过听到杨永明的话后脑海内顿时炸开，整个人显得是目瞪口呆，看上去表情可谓十分的精彩。 直到半晌才缓缓回过神来，随后便转向崇祯一脸面无表情的说道：“皇帝陛下若不愿让我见那人，那便算了。 又何必如此？李某如今不过是一阶下囚，如果您这位皇帝不同意，我难道还能怎么样？” 崇祯微微摇头笑道：“他就是你口中那位将李自成，从头到尾算到死的杨永明。” 此时的李过脸色难看至极，甚至想破口大骂，他觉得崇祯这是想要戏耍羞辱于他。 但他看着崇祯与杨永明的表情却没有发现丝毫的那种意思，二人脸上的神态告诉他这就是事实。 也许这真的就是事实？李过脑海中另一个声音告诉他。 李过抬起手指着杨永明：“他，你，怎么，我。” 李过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脸上的神态呈现一股纠结或者说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也许他自己这一刻都不知道他自己想说些什么，最终这些都化为了惨淡一笑，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实在是不愿去相信，闯王所带领的义军竟然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他的年纪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岁左右。 杨永明见此笑呵呵上前：“李将军又何必如此呢？要知道您也是名传后世的抗清名将之一啊……。” 杨永明说着他日后成就，随后不等其开口继续说道：“将军如此也只不过是觉得你们义军输给了我这个毛头小子而感到……。 但我若告诉你，其实我并没有那样的能力呢。” 而李过此时才皱着眉头道：“你之前说的什么抗清名将，兴国公什么的，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并没有做过那些事情，至于说名传后世，谁知道呢，我也不在乎。 不过你刚刚说你并没有那样的能力是什么意思？我就知道那样缜密的计划绝不是你这样的毛头小子能够弄的出来的。” “快告诉我到底是谁？”李过急切的问道，脸上的表情也好了许多。 “你不知道那些事情这是自然的，毕竟那些现在还没有发生过。”杨永明先是答非所问道。 后又紧接着说道：“至于李将军所说的其他人，这个并没有，不过整场战斗的部署指挥等，基本都是孙督师他们完成。 毕竟我并不懂什么军略，至于说我的作用嘛，这么说，在决定和你们决战之前。 我便知道你们会用什么样的部署计划，在什么时候会如何调兵。 也就是说你们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在如此情况之下，你觉得你们可能赢吗？ 毕竟有一句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在听完杨永明的话后李过吼道。 要知道整个闯军的军事计划部署都是在确认崇祯出了北京城之后开始拟定的。 最重要的是期间还做过不少重要的调整改变，甚至有不少重要的决策都是在战场上临时发布的。 毕竟战场之胜变化无常，谁又能在一开始就算好一切？ 但面前的这个混账居然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会怎么做，可是他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去反驳杨永明。 说是内奸？但要知道那些重要的决策只有闯王的心腹大将等寥寥几人知道而已。 更不要说有些是临时起意的，什么样的内奸有如此通天的本领，可现在回想起那些战斗来，却处处都透露着不合理。 几乎每一场战斗，尤其是在关键的节点或官军主动攻击的时候，似乎早就知道哪里是他们的弱点。 但他是如何知道的呢，难道他是神仙？ 这个想法蹦出来，差点将李过都给逗笑了，随即将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出脑外。 “那你说你是如何知晓的？难道你要说你是神仙？”李过一脸冷笑道。 “呃～”杨永明听此一愣，而后摇头笑道：“那倒不是，至于说我是如何知道那些的，我是从历史书上看到的。 实话告诉你，我是三百多年以后的人。” 李过听此一愣，随后狂笑起来：“哈哈哈！！！你编，你接着编，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在这临死前能听一段故事也是不错的了。” 杨永明笑了笑：“我们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想让你归顺我们，然后让你去劝李自成投降。” 李过听此脸色顿时冷的下来，虽然没有言语但已经表明了他的决定。 杨永明也不介意，直接问道：“你觉得你们能推反大明吗？” 不等李过开口他便自顾自说道：“在原本的历史上你们确实推翻了大明，在原本的历史上。 如今的你们已经打败了孙传庭攻破了潼关，并且兵临北京城下，攻破了大明的京师，如今陛下也已经自缢殉国。” 李过听此一脸震惊，倒不是因为杨永明说他们推翻了大明，而是此人居然敢说大明灭亡皇帝自缢了。 尤其是如今的大明皇帝就座在一旁呀，李过扭头瞄向崇祯，却发现崇祯一脸平静的坐在那里。 甚至时不时的用筷子夹桌上的饭菜吃，看他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这个年轻人会这样说。 又或者说这个自称杨永明的人所说的都是真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此时的李过只感觉脑海中十分的混乱，想了半天无果后，他只能再一次看向杨永明听他继续说。 杨永明也并没有打算要调着他的胃口，直接将原本历史上这段时间所发生的是告诉了他。 最后问道：“李将军认为你们在覆灭了大明之后，李自成能否做稳江山？” 李过愣了愣，虽然他仍旧认为杨永明只是在讲故事之类的罢了，但听的杨永明提问后，他还是设身处地的思考了起来。 “如果是按照你所说的话，那答案自然是毋庸置疑了。”思考了一番的李过缓缓说道：“按照你所说的话，在覆灭了明朝廷之后的义军已经是空前庞大了。 这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那么我们的敌人也只剩下张献忠了，但他的实力本就比我闯军要弱上一些。 就更不用说在覆灭明廷之后的大顺军了，平定他易如反掌，如此一来也便只剩下南方了。 而南方承平已久，其军队的战斗力和北方的百战之师比恐怕难题并论，更不用提面对携大胜之势的大顺军了。 更何况按照你所说，那时的大明皇帝已经自缢殉国了，因此南方恐怕难以第一时间进行统一调度。 他们能做的便是尽快重新扶持一个皇帝上位，但如今那些所谓的王爷，呵呵。 因此在我看来，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说的来发展的话，我大顺军统一南北建立王朝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杨永明点了点头：“那你可有想过关外的建虏？” “关外？”李过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这个在之前我们确实没想，不过在我看来这并非什么太大的问题。 首先如今的大明已经岌岌可危，但就算如此那些蛮夷也难以攻破边关的防线。 就更不用说我大顺军正值新朝新气象的时候，更何况按照你之前所说可以看出。 那吴三挂并非是什么大明的死忠，想来也是个利益至上的人，既然如此那我闯王完全可以给他想要的将他招降。 然后令其继续镇守边关，当然了，这只是权宜之计，毕竟像山海关那种重要之地自然不能……呵呵。” 李过笑了笑后继续说道：“如此一来只要再给我们一些时间，而在这期间同时封锁边关。 以关外那种不毛之地他们能撑够多久？到时恐怕都不需要我们兵，他自己就崩溃。” “不错，如果完全按照你的想法来的话，也许真的能够代替大明，可惜历史可不是由个人意想而成。” 李过听此皱了皱眉。 杨永明收敛了笑容，摇头道：“在原历史上你们拿下北京城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安抚民众。 反而纵容手底下士兵劫掠百姓，弄得整个京城乌烟瘴气怨声载道，没有丝毫建国之军的样子。 你们也确实招降了吴三桂，但你们攻下北京后便心生傲气，不过吴三桂依然选择了归降。 然而在他前往这北京城时，那刘宗敏却闯进了他的宅邸，强占了吴三桂的女人陈圆圆。 吴三桂在得到消息后便冲冠一怒为红颜返回了山海关，倒向了建虏，打开了山海关的大门。 当然，这冲冠一怒嘛将军应该是明白的。 李自成在得到消息后便率领全部的精锐前往迎战，最后的结果嘛，则是你们在一片石被吴三桂和清军前后夹击大败而回。 而后在北京匆匆称帝的第二天，便撤出了北京城往西安撤区去，从他拿下北京城到称帝再到撤出北京城，总共在北京城待了四十六天。 纵观历史，李自成也许是在北京城登基，但却在北京城停留时间最短的皇帝了。 哦对了，关于李自成最后的结局后世有三种说法。 一种说法是他在接连战败中来到九宫山时，率领二十八名随从上山祈福是被当地武装打死，当然人家是不知道他身份的。 第二种则是他自缢而亡，最后一种则是他放弃了军队隐性埋名了起来，不过按照后世研究最有可能的是第一个。” 李过此时的心情和脸色都十分的复杂，最后他稳了稳神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杨永明对此早有准备，只见他拿出了手机：“这个叫做智能手机，是我那个时代的产物。 里面记载了许多这个时代原历史的资料，你可以看看。” 李过看着杨永明手中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一样的东西面色疑惑，杨永明将手机给他，然后教他使用。 要说不愧是能在这个时代搅动风雨的人，很快便学会并理解了这个东西的多种用途之类的。 杨永明见此便率先给他调出了李过本人的历史简介资料。 “给，现在这上面记载的是你。” 李过经过最开始的新起好奇之后便稳重了许多，当他听到杨永明说上面记载的是自己的时候连忙接了过来。 通篇看完之后，他的眉头已经深深的皱在了起来，前面所记载的都是正确的，当然肯定会有一些不对的。 他也明白如果这真的是历史记载的话，有一些细微的差错是肯定的，更何况这还是敌人所描述记载的。 李过摇了摇头：“能让我看看闯王以及你所说的一片石的记载吗？” 杨永明点了点头，先给他调出了李自成的简介资料，之后又给他调出了一片石战斗的记载。 之后又给他看了他们恢复难民共同抗清等记载，以及最开始给崇祯所看的那些个历史记载视频之类的。 看完了那些记载资料之后的李过此时瘫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他相信了杨永明所说的。 先不说手上这个神奇东西，就说视频里那些个武器就不是常人能够轻易想出来。 而且上面所记载的那些东西他也并没有发现什么逻辑错动，这一切的一切让他不得不相信。 “说，要我怎么做？” 这时崇祯才开口说道：“就是朕之前说的，想让你归降于大明，并且去劝李自成出城归顺。 你放心，只要真心归顺的有能耐的人朕都会重用，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绝不偏颇。 至于李自成朕也不会杀他，只要他真心归降朕会封他个王爷，让他这一生衣食无忧。 而且他的子嗣若有能力同样可以入朝为官，如何？” 崇祯看着李过那出神的样子摇了摇头：“这样，朕给你一晚上考虑的时间好了。” 李过此时才回过神来，见崇祯如此说连忙开口：“陛下，这手机能否……” 崇祯看向杨永明，见杨永明点头后说道：“可以。” 随后杨永明留下充电宝，并教李过使用，随后又教他如何查看资料后便与崇祯离去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捧着手机的李过几乎是一整夜都没睡，崇祯在离去后让人重新上的饭菜也吃了个精光。 等到第二天一早崇祯和杨永明来找他时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的，但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他也做出了决定。 “李将军如何？考虑的怎么样了？”崇祯见到李过后便直接问道。 “我愿意。”李过点了点头：“还望陛下信守之前所说的。” “你放心，朕为一国之君绝不会匡骗与你，朕说了不会杀李自成就绝不会杀他。”崇祯认真说道。 “多谢。” “既然如此那你就准备准备。”崇祯点了点头。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崇祯与杨永明二人在诸位将士的护卫下来到了襄阳城下。 “李自成何在？”王承恩高声呵道。 城墙上的流贼面面相觑，刚开始他们还以为明军要攻城了，一个个顿时紧张万分。 在听到他们要见闯王后一个个面面相觑，而一名小将则连忙去找今日巡城的主将。 谷可成很快来到了城墙上，看着下方的崇祯等人心中揣摩着他们的意图。 这时崇祯高声道：“怎么？李自成如今连见朕一面的勇气都没了吗？” 谷可成思虑了一下后，便让亲兵将这里的事去告诉李自成。 这几日的李自成整个人可谓是越来越憔悴了，精神状态也不好，每天都殃殃的。 这几天的李自成一直在想着破局之法，干毫无头绪，他明白自己这一次可能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再听了来人的汇报后，李自成在思考了一下后便让人为其披甲，随后便往城门赶去。 “崇祯小儿，额来了，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额李自成奉陪到底。” 崇祯笑了笑：“朕并非是来攻城的，来此只是想与你聊一聊，李自成你可敢下来？” “闯王，莫要中他的诡计。”崇祯的话音落后谷可成等将领连忙说道。 在崇祯兵临城下后，李自成的其他幸存将领连忙都聚集了过来，他们也都刚好听到了崇祯说的话。 此时崇祯又开口道：“李自成朕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好了，朕只是想和你谈一谈而已，朕觉得我们并不一定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最后崇祯转头让孙传庭等人率领大军后撤，只留下王承恩和杨永明在身旁，而文武众将听到此话后大惊大呼不可。 但崇祯意已绝他们扭不过，但他们还是留了一些精兵在崇祯身后不远处。 李自成见这一情景眉头紧锁，而崇祯则再次出声道：“怎么，李自成你这个闯王现在还不敢下来吗？” “崇祯，你休要激我，本王就看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李自成说完便走下城墙。 而谷可成、袁宗第等人则是连忙劝谏，但李自成意已决，众人见此便连忙召集人马做好准备。 除了留下几人应对变故，其余人则骑马跟在李自成身，李自成见此也并未阻止。 城门很快打开，最后李自成在距离崇祯五六步左右停了下来。 “昏君，现在你可以说了，莫非你是想要投降与本王。”李自成说完便哈哈大笑，其身后的将领也是大笑不已。 崇祯只是摇头笑了笑：“和你所说恰恰相反，朕想让你们放下武器，重新归顺大明。” 李自成早就猜到崇祯要说什么了，此时听到后只是冷哼一声：“崇祯小儿，你就别白日做梦了。 要攻城就来，我李自成全都接着，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李自成身后的那些将领也是纷纷响应。 等他们都安静下来后，崇祯这才开口：“先别急，听朕说完，只要你放下武器真心归降。 朕不会杀你，而且朕还会封你为王爷，让你和你的娘子在京师中安稳度过后半生。 日后你的子孙若有出息，一样可以入朝为官，还有你那些个将领，朕同样不会杀他们。 他们若有真本事，一样可以封侯拜将，朕会做到一视同仁，绝不会因为你们反叛过大明而怎样。 还有其他人，若愿继续从军者可继续从军，如若不愿从军，朕会给他们分发银两，划分土地让他们回家劳作。” 此话一出，李自成身后的将领一个个面面相觑，李自成则是眉头紧皱，面色微冷。 而后忽然笑出声：“原来你是想用这等诡计乱我军心，如若我等听你的话放下兵器，倒时岂不成了待宰的羔羊。 到时该怎么样还不是你说了算，况且历朝历代哪个皇帝能容忍造反者，本王是不会上你当的。” “朕能说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这信不信在于你自己，朕为一国之君金口玉言。 朕的一言一行我大明的将士们都在看着，你还怕朕会出尔反尔？更何况以你现在的情况根本挡不住我大明的将士们，朕何必用朕的威信来框骗你。 朕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另外……” 崇祯说完挥了挥手，其身后的大军中冲出一人，李自成等人顿时神经紧绷警惕起四周。 但当李自成看清楚来人后，顿时面色大惊。 “李过？！” “陛下，闯王。”上前来的李过停在了崇祯的身侧。 “你去，别让朕失望。”崇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 “请陛下放心，草民定然会说服舅舅的。” 李自成紧紧盯着向他驱马走过来的李过，其身后的将领此刻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来到李自成身边的李过未等其出声便率先开口道：“叔叔回去再说。” 李自成听此一愣，自从他登上闯王之后，为了避嫌二人已经很久没有亲属称呼了。 李自成看了看李过，随后又看向崇祯眯了眯眼，最后带人缓缓退入城中。 等到城门关闭后，李自成当即将跟在身后的人解散，嘱咐了一番后便带着李过赶往自己的住宅。 在吩咐了人不许靠近打扰自己后，便带着李过进了书房。 屋内一时沉静不已，最后还是李自成率先打破局面：“侄儿，你……” 李过点了点头：“我已经归降与大明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李自成听到李过的话后不由得一时失神，随后一股无力感袭来，向后跄踉着跌座在椅子上。 虽然李自成已经猜到了，但亲口听到李过说出这话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连你也抛弃了我吗？”李自成底声说道。 “那你此次回来是来杀我的吗？” “不，侄儿此来是来劝说叔叔放下武器归降大明的。” “这有何区别吗？”李自成哀凄说道。 随后李自成收起气势，目光坚定的看着李过一字一句道：“想让我闯王投降是万万不可能的，他崇祯只能得到我李自成的尸体。” 随后李自成将腰间的宝剑摘下扔给李过，整个人仰头靠在椅子上，深深的呼出口气：“我李自成的头颅与其让别人摘去，不如让你摘去。 如此一来也可让崇祯彻底打消对你的顾虑。 叔不会怪你，若是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将你叔母给保下来，如若实在不行也别让她受太多的屈辱。” 李自成睁开眼睛看向李过：“可以吗？” 李过叹了口气，随后将宝剑放置一边：“叔，侄儿明白你的心情，但能否先听侄儿把话说完？” 李自成听到李过的话张了张口，最终还是点头：“好。” 李过听此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搬来把椅子坐在李自成的对面：“叔，您觉得我们为何会败的如此的彻底目迅速？” 李自成听了一愣，思虑了许久后化为了一声叹息：“我们自商洛山出来后这一路走的太顺了。 以至于让我们所有人都心生傲气，也是至此让我们对明军轻视至极，以为所有的明军都不堪一击。 这份轻视让我们一败涂地呀，也怪老天不佑我李子成啊！！” 李过听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但随即一脸认真道：“我们确实太过轻视了明军了。 我们此次惨败也许有他一部分的原因，但也仅仅只是有一些罢了，就像舅舅你说的一样。 老天不佑我们啊！” 李自成听了一愣，虽然他刚才如此说，但他明白跟那些飘无虚渺的东西根本无关，也可以说他只是找一个发泄的对象罢了。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当李过问他时他又再一次回想之前的一场场战斗。 他发现整个闯军其实有非常多的弊端和致命点，之所以以前并没有发现是因为他们走的太顺了。 一场接一场的大胜，哪怕偶尔败了也无关紧要，因此没有人去想那些，更没有人发现那些致命点，哪怕发现了也没有人会去在意。 如今经历了一场大败，静下来后这些致命点一下子都暴露了出来，但却已经为时已晚。 他没想到李过居然会说苍天不佑这种话，当他看到李过满脸认真时顿时意识到了不简单：“侄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过叹了口气：“叔您知道吗？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可能打得过明军的。 因为明军对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的每一个心思都了若指掌，可以说在我们自己还在思考我们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的时候，明军却已经知道了。” 此时的李自成已经愣住了，半晌后才紧皱着眉头呵斥道：“你在胡说什么？难道那崇祯还有神仙相助不成？ 简直荒谬，你若想以这种方式让我投降，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李过对李自成的反应早有预料，只见他露出无奈的神色：“那人虽然不是神仙。 但在侄儿看来，他除了不会长生不会仙法之外，其实也差不多了。” 李自成听此话顿时惊愕的看向李理过，随后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李过叹了口气后便将杨永明的事情告诉了李自成。 李自成听后从一开始皱着眉头明显不信，再到后面的惊愕以及最后的目瞪口呆。 表情犹如变脸一般，等到李过说完之后，李自成猛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声呵道：“不可能，你有什么证据？！” 此时李自成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知道李过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他，更不会用这种低劣的谎言来骗他。 李过见此直接起身，先是来到屋外确定没有人后，重新关门来到李自成的面前。 只见他从胸前掏出一样东西：“叔叔你看，这个就是我刚才和你所说的智能手机。” 李自成张开了嘴巴，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李过，他小心拿过手机，左摸右摸却不见任何动静，最后只得又看向李过。 李过接过手机先是开了机，随后坐在李自成旁边为他演示了起来。 “叔叔你看，这一份资料大概记载了您的平生。” 李自成听此当即拿过手机仔细看了起来。 半响后叹了口气：“这上面写的后面的我不知道，但前面所写的确实大致如此，可……” 李过知道他难以接受，但他还是默默的调出了一个视频：“叔叔你看，这个视频据那杨永明所说。 乃是后世之人根据历史资料记载，所制作的我军攻打大明京师的视频。” 李自成听了一愣，随后连忙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 李过点了点头：“按他所说，在原本的历史上我们确实打败了孙传，攻下了大明的京师覆灭了大明。” 李自成一听这话心中更难受了，若是在原本的历史上他们也失败了的话那就算了，可……。 李自成越想心中的怒火也不断翻腾。 李过见此叹了口气，索性将他们攻下京师之后发生的事情也一股脑的说了出来，长痛不如短痛嘛。 李自成这一下确实更难受了，不由的心中自问，他这一生到底在做什么？老天让他受了这么多的苦难，难道只是为了让他走一个过场吗。 一旁的李过能明显感觉到此时的李自成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整个人更是显得颓废不已。 李过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得在一旁保持安静，许久后李自成才回过神来：“过儿继续。” 李过听了点了头，先是播放他们攻打大明京师的视频，之后又调出了其他的视频以及资料，以及一片石的战斗资料。 等到全部看完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三四点了。 此时的李自成靠在椅子上，仰头闭目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而李过也坐在一旁等着。 第二百四十九章 安静了许久的李自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睁开眼睛挺身看像李过：“过儿。 这上面有那张献忠的资料吗？” 李过听此也是一愣：“这，侄儿还真不知道，当时侄儿只问了和我们有关的事情，并没有心思想其他的。” 李自成点了点头，李过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侄儿可以查一查，他教了侄儿如何查找资料。” “那你找找看。” “叔找到了。” 二人翻看完张献忠的资料后，李自成悠然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厮最后是被蛮夷袭射而死。 哎，不过比我好，至少是在抗击外敌的时候战死沙场。” 李自成感叹了一会儿后便陷入了沉默，许久后才开口道：“过儿，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李过点了点头起身离去，这时李自成又开口道：“等等，那个什么手机能留给我吗？” 李过听了一愣，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将手机交给了李自成。 李过出了书房后便来到了大厅，只见李自成剩余的一众将领皆在此处，在看到李过后连忙围了上去。 “李过你没事？闯王呢，怎么没见他一起出来？”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道。 李过并没有多说，只是说了句闯王还在书房中让他们别去打扰，随后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这时突然有一人问道：“李过，你是不是降明了。”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个问题后顿时一僵，随后都看向李过等待他的回答，所有人心中其实都知道答案。 但他们还是想要听李过亲口说，但李过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我问你们。 如果闯王归降大明的话，你们会放下武器一同归降吗？” 众人听到这个问题一愣，大厅内顿时陷入了寂静之中，许久后一名将领问道：“李将军，那，那皇帝今日在城门口说的会是真的吗？” 众人一听顿时又看李过，虽说他们愿意跟随闯王死战，但如若真的有一条活路摆在面前。 并且这条活路还能让自己有机会活的更好，谁不愿意呢？ 李过点了点头：“我想是真的，因为据我所知，如今的朝廷极度缺乏能征善战的将领。 而这也是大明皇帝一直想要招降我们的原因。” “那李将军，如若天下太平之后他会对我们秋后算账吗？” 李过听了一愣但还是摇了摇头。 “我听闯王的，闯王说怎么样我就怎样。”袁宗第此时表态道。 所有人其实都明白此次李过来这里的目的，心中也知晓李过和李自成大概说了什么。 在听到袁宗第的话后纷纷点头附和表示认同。 随后所有人散开坐在大厅的两侧静静等着李自成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此时李自成终于来到了大堂。 众人见此连忙起身。 李自成点了点头：“想必你们应该知道李过为何会平安的回来，你们也说说你们的想法。” 众人听了一愣，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说道：“我等跟随闯王，您说如何我等便如何。” 李自成并未表态，正当众人心生忐忑之时李自成开口了：“既然如此你们就先下去。 对了，同时吩咐下去让人将剩余的粮食全部都煮了，让兄弟们都好好饱餐一顿。” 正准备离去的众人听到后面的话一顿，闯王这是准备做最后的一拼？众人心中疑惑。 但见李自成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互相看了看后最终带着疑惑离去。 “叔，你……” 李子成摆了摆手，打断了李过要说的话：“过儿我问你，如今我们也已经知道了未来将会发生的事。 如若我们此次大难不死，你说我有没有机会坐稳这天下？虽然说我们此次损失惨重。 但要知道在如今这个世道，只要有钱粮随时随地都能拉起一支队伍，而我们储存在开封城内的钱粮军械完全可以支撑我们东山再起。” 李过一愣，他没想到李自成会说这样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先不说以如今的情况，皇帝肯定不会让我们逃出去。 况且就算逃出去了，此时的开封城已经被明军围住了，虽然不知其数量多少，但想来肯定不会太少。 叔……” 李过本来还想劝诫一番，但被李自成挥手挡住。 “其实我明白，我也只是问问而已。”李自成叹了口气：“当年我们起义只是因为活不下去，想要寻求一条生路而已 但走到今天，我们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为了有一口饭吃的你我了，而能够一路活到今天的也都不容易。” 李自成似是感叹说道，直到许久后再度说道：“走侄儿，想来饭也差不多了。” 此时天空中下着的雨早已经变成了毛毛雨，已经有停下来的征兆。 李自成带着李过来到了校场，如今闯军剩余的人也全都聚集到了此处。 “兄弟们，今天晚上饭菜管够，大家敞开的吃。”李自成吼道。 “好！！！” 一段时间后所有人都吃完了饭，这时李自成将所有人都集结了起来：“各位兄弟们。 你们跟着额李自成的时间都不算短了，如今是什么样的局势，想必大家都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还有大明皇帝与本王今日早晨在城门口的对话，到现在想必差不多都知道了，都是真的，” 此话一出，下面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李自成压了压手，等到场面安静下来后继续说道：“经过今天一天的思虑。 本王决定，明日一早打开城门接受朝廷的招安。” 李自成的话一说完，整个场面顿时一静，随后猛然炸裂开来。 袁宗第等将领一个个全都张大了嘴巴，底下的那些流贼就更不用说了，直接就议论成了一团。 所有人都以为今天晚上如此的大吃大喝，明天是准备拼命了的，就连袁宗第等将领都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因此一个个都是拼了命的吃，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虽然和他们想的不一样，但所有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但随后又担忧了起来，这是对于明天不确定的不安。 李自成并未管这些，再说完话之后便下令解散让所有人回去休息了。 众人虽然回到了营帐，但都难以入睡，一个个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第二百五十章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七日，这原本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日子。 在原本的历史节点上，今天李自成将会攻破大明的京师北平外城，两天后崇祯会在眉山上自缢，大明覆灭。 但由于杨永明的到来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天上的乌云还未完全散去，但好在连绵的大雨已经停歇了。 今日崇祯早早的醒来，此时正与杨永明站在帐外，目光眺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永明，你说李自成会降吗？”许久后崇祯率先出声道。 杨永明微微摇了摇头：“臣也并不知道，如今我们能做的只有等了。” 崇祯低头看了眼杨永明，随后叹了口气：“是啊，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如今也只能等了。” 一段时间后，在大军用完早饭之后崇祯便立即集结大军在襄阳城外拉开了架势。 若是李自成不降，那崇祯会立即下令进攻，这座城内的所有人都活不过今天。 崇祯骑在马上紧皱着眉头紧紧盯着城门，此次随行的官员将领也都在崇祯的左右。 所有人都明白，今天若是打起来了的话，那么这一站将是对李自成真正最后的决战了。 从之前集结大军的时候陛下的各种神态语言可以看出，今天李自成如若不降。 那陛下将会不计后果在今天消灭李自成，虽然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但陛下不说他们也不好问。 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等待着看着眼前的城池，只不过令他们疑惑的是，今天眼前的这座襄阳城和以往不一样。 只见城墙之上不见一个人，整座城池可以说是处在不设防的状态，城池内外除了冷烈的风声之外安静的可怕。 一段时间后，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几缕金光穿透乌云射了下来，崇祯此时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正当他准备向孙传庭下令攻城的时候，只见紧闭的襄阳城城门忽然传来了动静，城门正在缓缓打开。 城门大开，李自城驱赶着马匹缓缓出现在了崇祯的视野中，其身旁跟着李过，身后跟着一众将领。 见此情景，大明这边心中都松了口气，能不打就解决问题，这自然是最好的。 孙传庭心中也是一轻，同时也向麾下总兵下令，让大军戒备不可放松，以防意外。 李自成策马在距离崇祯十余步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随后翻身下马来到崇祯面前。 只见其摘下腰间的宝剑，随后双手将宝剑托过头顶跪伏于地：“罪民李自成拜见皇帝陛下。 今日罪民率领一众人马归降大明，过往之错，万望恕罪。” 话音落并没有回音，李自成再度开口道：“罪民自知所犯之罪难束，但恳请陛下遵守诺言，放过罪民的一帮兄弟。 罪臣愿自裁谢罪，以报皇恩。” 话音刚落，只听呛啷一声李自成已拔出宝剑驾于脖颈之上，一旁的李过以及身后的众人都一脸惊愕的猛然抬头看向李自成。 “叔叔。” “闯王。n” 此时的李自成眼神中流露出解脱的神色。 “慢着。”就在这紧要关头崇祯开口了。 随着这一道声音，李自成的动作停了下来，李自成抬头看向崇祯二人四目相对。 按理说这次彻底消灭了李自成这个心腹大患崇祯心中应该极尽高兴，他心中也确实如此。 但看着眼前跪服于地的人，心中除了高兴之外更多的是复杂，眼神中也皆是复杂的神色。 李子成自然也看到了，但他心中感到疑惑难以理解。 过了一会儿后，崇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人明白其中意思，但当崇祯在睁开眼时，神情已经归于平静。 只见崇祯翻身下马来到李自成的面前，随后将李自成手中的宝剑拿过，正当众人以为崇祯是想亲手杀了李自成以泄愤时。 确见崇祯又捡起了地上的剑鞘，然后将宝剑归入鞘中，将其交给了身后的王承恩。 随后崇祯亲手将李自成扶了起来，李过等人心中松了口气，而李自成则是一脸疑惑不明白其意。 这时崇祯开口说道：“你们都放心好了，朕说过既往不咎，就绝对不会秋后算账，还有你们。” 崇祯看向袁宗第等人：“如若愿意从军的朕欢迎之至，若不愿意，军中会给你们发放路费让你们回家。 你们放心，对于你们朕会一视同仁绝不会偏薄，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崇祯一脸认真郑重的说道。 这让袁宗第等人原本忐忑的心安定了许多。 “李自成你的那些人马现在何处？” “回陛下，今日一早罪民便让他们将武器收了起来，如今聚集在城门口处等待陛下的命令。” “嗯”崇祯点了点头：“既如此你就先让他们都出来，朕好将他们分散收压起来，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没有问题？” “一切皆听陛下的。”李自成说完便向后招了招手。 随后城门口便有人排着队列不断走了出来，流贼直接跨过护城河，随后在空地处排出一个方阵抱头蹲在地上。 一众官员见此顿时欣喜，而孙传庭以及其麾下一众总兵此时也完全松了口气。 崇祯见此也完全放下了心，随后向孙传庭示意，孙传庭当即令人马上前将流贼团团围住。 同时派人马进城，在确定没有问题后崇祯等人便准备进城，而另一边明军也开始将流贼分散压入军营。 由于对命运的不确定，流贼慢慢的开始恐慌随后推搡起来，而这动静很快引起了即将进城的崇祯等人的注意。 在招来人了解情况后，崇祯当即一马当先往那走，流贼在注意到崇祯以及其一旁的李自成后当即安静了下来。 崇祯视线扫过他们，随后也不废话直接将之前对袁宗第他们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只要你们配合，就不会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还有你们在唐县的家属朕并没有对他们怎么样。 一切结束后，你们便能和你们的亲人相聚。”崇祯最后说道。 至此‘流贼’忐忑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开始配合官军。 而崇祯他们也进入了城中。 笫二百五十一章 崇祯进城之后便立即开始重新委派各阶官员，并下达一系列的政令。 经过三天左右的时间各个方面总算重新勉强运转了起来，崇祯见此便准备带领大军离开。 另外，在这三天的时间中原本那些个‘流贼’也全都做出了决定，大部分都选择了从军。 而原因嘛基本上都是因为火食，毕竟崇祯下令哪里伙食全部一样，官军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不区分。 当他们吃饭的时候痛哭流涕，以为是断头饭，当好心的官军告诉他们这是正常的伙食的时候，他们自然是不信。 当到第二天他们并没有发现官军要杀他们的意思，并且午饭还是和昨天一样后，他们开始相信官军的话。 而在之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这种开始传出了，当今陛下为圣君明君好人之类的话语。 而这些话流传到崇祯耳中自然令他心中愉悦，同时他也觉得时机到了，便开始组织人手登记愿意参军的人。 也确实如崇祯所料，几乎所有人都愿意继续从军，当然也有一小部分选择回家。 这些人几乎都是因为身体等各方面的原因，或者实在是厌倦了这种命悬一线的搏命生活。 而愿意从军的人除了伙食等原因之外，还有一条更重要的原因。 他们可是打听到了，如今朝廷可是会给他们这些当兵的分老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就是冲着分老婆而决定从军的，何况崇祯也告诉了他们日后朝廷将会针对参军的人颁布的丰厚政策。 一切搞定后，第二天一早大军便开始拔营向开封而去。 经过了一天多时间的行军崇祯他们来到了开封城下，而围困开封的冯师孔早就得到了消息。 当大军来到后他连忙带领麾下将领前去迎接，随后将崇祯他们迎入修缮好的行营中。 “李自成你怎么想的？说说看。” “回陛下，额还是那句话，如若信得过额李自成便请陛下让额一人进城去和他们说清楚，他们必然会出城归降大明的。” 这几日他们一直在讨论如何拿下开封城，而如今李自成归降，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让李自成出面了。 这也是所有人认为最好的办法，但最后却卡在了如何让李自成去和开封城内的流贼说。 最开始有人提议让李自成直接在城楼下面喊，但很快被人反对，因为开封城的城墙高大。 如果人在下面喊话恐怕难以将信息清晰传达，再者以那样的阵势若是被流贼认为李自成是被官军抓住并胁迫这样做的话，最后恐怕不好收场。 崇祯也问了李自成的意见，而李自直接了当的说，让他独自一人进城去和他们说。 这顿是遭到众人的反对，不少人认为李自成这是二心不死，若是如此必然会放虎归山。 之后也有人说派一队人马跟着李自成，但他们认为一对人马再善战在开封城那样的环境下也起不到作用。 于是这个问题自襄城一直争论到了现在。 众人争吵了许久难以达成一致，最后看向崇祯，让他自己来做这最后的决定。 崇祯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李自成，随后开口道：“李自成，朕信你一次。”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惊愕，李自成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反应过来后当即起身抱拳行礼：“遵命。” 不多久，李自成便骑着他那匹青棕大马向开封城墙下走去，守城的将领认出李自成后大惊。 最后连忙去向正在商讨事情的李过等人禀报。 几人听后大惊连忙上城墙，其实在他们得知明军有大军增援时，他们便知道李自成很可能战败了。 只是没想到此次竟然会被明军给抓住，众人上城墙看到确实是李自成后一颗心不由地跌入了谷底。 “相公。”“闯王。” 听着上面几人的呼喊，李自成不由得叹了口气，随后高声道：“你们把门打开，我进去和你们说。” 李自成的娘子高桂英听此当即让人赶快打开城门，李岩见此当即让人戒备小心明军。 “相公你没事？” “闯王。n” 李自成点了点头，随后让他们带自己前往原本的周王府。 “闯王到底怎么事？”入府中坐定后李岩便连忙问道。 李自成看着众人担忧的眼神轻叹了口气，随后便直截了当的将自己归顺了大明的事告诉了他们。 众人一阵惊愕，未等他们开口李自成便率先开口说道：“这次我是真心归顺大明的，并不准备再反叛。 我如此决定，除了确实战败了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但这些原因我不便说，你们也无需知道。 我只能说我们打不赢的，天命不在我李自城啊。 对了，归降之后你们不必担心生死的问题，到时想从军的可以从军，像归家的也可以归家，皇帝会发放路费。” 说完又看向李岩:“李岩，你有真本事有能力，加入大明你会有很大的机会实现你的理想报复。 就算不想加入官场，你也可以带领红娘子归隐，而且越早结束战争百姓的生活也就能越早回到正轨，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吗？ 最后，我李自成是不会骗你们，更不会害你们的。” “相公，我跟着你。”高桂英此时开口说道。 李自成看向高桂英，这个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女人，想着历史上她最后的结局。 就像那上面所说的，这个女人在最后给自己挽回了些许的颜面。 李自成拉着高桂英的手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对众人说道：“你们好好想一想。” 随后拉着高桂英的手来到了府外，二人诉说着分别了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 不一会儿李岩等人便出来了，李岩上前说道：“闯王，不论是我还是诸位兄弟本来就是跟随着您的。 如今您归顺了大明，我等还有什么理由继续下去。” “我等皆听从闯王的命令。”其余诸将也是如此说道。 李自成点了点头：“既如此你们就去将人马集合起来放下兵器，我先出城和皇帝说，以免时间久了造成什么误会。” 众人都点了点头，李自成拍了拍高桂英的手策马出城而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 李自成回到崇祯跟前后便说了李岩他们愿意归顺的事。 众文武看到李自成归来后纷纷松了口气，在听到李自成的话后顿时喜笑颜开。 崇祯看着大开的开封城门也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众人便开始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一段时间后开封城门口终于出现了动静。 高桂英走在最前面，红娘子和李岩在其两侧，三人身后跟着一众将领，在后面则是排成队伍的流贼。 队伍直接过了护城河，随后高桂英三人按照之前李自成吩咐的让众人抱头蹲地。 随后高桂英独自上前来到崇祯的跟前，行礼道：“民妇高桂英，拜见皇帝陛下。” “免礼。”崇祯点了点头说道。 随后便是按照流程看押俘虏，占领整座开封城。 在此期间崇祯则是召见了李岩，崇祯看着下方跪着的李岩抬了抬挥手：“免礼。 你不必紧张，朕召见你只是想问问你是否愿意入朝为官？” 李岩听此话微愣，抬头看了眼崇祯后便再低下了头并未说话。 “朕知道你有本事，也明白你心中的抱负，如今大明百废待兴，朝中官员急缺。 尤其是等到平定一切叛乱之后，朕准备来一个大清洗，到时就更加缺乏人才来维持朝廷的运转。 朕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如若真不愿意朕也不会为难你，毕竟朕之前就说过赦免你们所有人的罪。” 随后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休息。 几日后所有兵马和归一处，所有的城池也全部收复，以及一些其他的判军流贼也全部被剿灭了。 除此之外，原本一直处于观望状态的左良玉此时也是听从崇祯的诏令带领大军来到了开封城集结。 虽然说整场战斗他都一直在一旁观望，但这并非他所愿，最开始他是打算先观望两天。 等两方打的两败俱伤，或者关键时候再出手，然而没想到等第二天再令人去打探时。 才得知李自成昨晚被袭营败逃了，这令他有些傻了眼，在之后得知李自成并未伏侏且精锐还在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但脸色还是有些凝重。 在得知李自成与亲征大军的动向后连忙跟了上去，在得知李自成被围困在襄城后。 在思考了一番便停军扎营，接下来想要消灭李自成就只能攻城，这攻城战本就难打，李自成精锐又未损。 自己若是去了到时皇帝让自己攻城岂不是左右难，于是他便就地扎营，打算按老样子观望一番。 在之后便是大雨连绵，当雨停后他派人打探却是李自成已经投降，当得知崇祯赶往开封后，他马不停蹄跟上。 他刚到没多久开封城就已经被收复了，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快了，令他完全没时间做出反应。 这个时候的左良玉脸上的神情难以言表，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们打了那么久的李自成。 皇帝亲征没多久却给灭掉了，看起来就好像翻翻手掌一样那么简单。 之后没多久崇祯便发出命令让各路大军前往开封集给，这次左良玉在得知这道命令后仅仅只是想了一下，便决定带领大军前往。 至于说刘泽清，这家伙在拒绝了崇祯的圣旨后便整日饮酒作乐，丝毫不管其他事。 他这个总兵都如此，他手下的那些人就更不用说了，崇祯剿灭李自成的消息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 至于说关外的建虏，也许是历史的修正性，虽然皇太极确实按照杨永明的设想将草原的兵马调回了圣京想要给豪格铺路。 但在之后得知大明派兵劫掠了草原顿时明白自己中计了，这一下自己在草原各部落的威望将会受的打击。 最主要的是此次大明劫掠走了许多的牛羊战马，牛羊没什么，主要是这战马，尤其是还有一些蒙古部落归顺了大明。 这一下大明将在短时间内拥有大量的骑兵，而原本被他们损耗的军事力量也将会得到补充。 大清与大明原本机动上的优势也将会被缩短，想到这种种皇太极再也忍不住便一口老血喷出昏死了过去。 醒来后他知道这已成事实，便想按原定计划打压多尔衮一脉，虽然那些只是谣言，但从各方面来看确实有可能会发生。 于是他醒后的第一道命令便是立豪格为储君，但不出意外，除了豪格的势力之外全部以各种理由反对。 皇太极见此便和他们扯起了皮来，而心中对于打压多尔衮的心却加强了，在之后的日子里一边与各方势力扯皮。 另一边从各个方面打压多尔衮的势力，以各种理由抽调他的兵马减少他的军事实力用于加强豪格。 而之后或许是因为之前草原的事令他本就虚弱的身体病上加病，之后又没有休息和各个势力斗智斗勇。 这一系列的事情以及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他在不久后便暴毙归西了，这可比在原本历史上还要早许多。 这是令所有人，包括杨永明都想不到的。 而多尔衮在得知消息后当既将原本被皇太极调走的人马收了回来，至于豪格这边虽然因为皇太极将草原上的兵马调了回来。 这让他的实力比原本历史上的要强上许多，但别忘了这些人可并非全都是支持他豪格的。 因此建虏这边儿一切都回到了历史的原点之上，虽然如此但这对于杨永明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至少对于目前而言，至于之后，只要完全平定大明内部，那么打败建虏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建虏虽然如今内斗，但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真正的目的，因此一直盯着关内的局势。 所以在崇祯他们平定李自成后不久建虏便得到了消息。 说回现在，左良玉率领大军来到开封城下后，负责城外大军调度的人便按照规定给他们划分了一块营地让他们驻扎。 左良玉并未多说什么，和调度的人客套了几句后便带领着大军到划分的地方上扎营。 而后便对手下的将领下了死命令，让他们管好自己的人马不许随意出入大营惹是生非。 由于今日天色已晚，他便决定明日一早再进城去面见皇上。 第二百五十三章 第二日卯时，还在军帐中沉睡的左良玉便被一阵声音吵醒。 完全清醒过来的他认真听了一番后便知道这是军队训练时发出的声音，他的军队什么德行他知道。 如此一来也就只有那秦军以及陛下从京师带出来的京营了，想到这他连忙起床向帐外走去。 他对于这两友人马是挺好奇的，尤其是那新组建的京营。 他来到帐外时发现已经有一些自己的将领和士卒，此时站在营地的边缘指指点点。 还陆陆续续的有人睡眼惺忪的从帐内走了出来，左良玉见此内心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当他来到营地外围的时候，便看到自己的几个心腹将领正围在一起神情肃穆的说着什么，还时不时发出感叹的神色。 左良玉见此心中越发好奇了，当既快步上前走了过去：“你们在谈什么？” 正在讨论的副将看到左良玉后连忙行礼：“将军您自己看。”说完便侧身让出了位置。 左良玉上前，而后眼前的一幕令他愣住了。 只见秦军与京营数十万大军正在空旷的场地上操练着，最引人注目的自然要数京营了。 口号与喊杀声气势非凡，一整套操练下来也是整齐划一行云流水，每一个命令都能做到令行禁止。 这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左良玉心中第一时间给出了评价，也难怪皇帝能够以摧枯拉朽之势剿灭李自成。 随后又看向一旁的秦军，虽然和京营难以相比，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耳濡目染，也算是有模有样非常不错了。 左良玉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由拿自己的人马和他们相比，最终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己手下的人马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而且别看人数多，但真正能打的也就那些人。 而且他知道之前皇帝与李自成对阵时用到了一种威力极大的新式火器。 ‘看来这千疮百孔的大明真的有可能重新焕发生机啊。’看着眼前的一切，回想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最终左良玉心中感叹道。 随后他连忙整理了一番，待到时间差不多后便向开封城而去，一段时间后他便来到了曾经的周王府门前。 “站住什么人？” “我乃平贼将军，太子少保左良玉，请求面见陛下。” 门卫听了一愣连忙说道：“原来是左将军，还请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此时崇祯也已经醒来，正与杨永明在吃着早膳，听到左良玉在外面等候诏见时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让其在大厅等着。 “行了永明，你先吃着朕去看看。” 当崇祯来到大厅时便看到左良玉规规矩矩地站在大厅中央。 左良玉看到崇祯后也是连忙行礼：“末将左良玉拜见陛下。” “免礼座，不知左卿找朕何事。” 刚坐下的左良玉连忙起身行礼道：“回陛下，臣奉诏命帅大军来此集结，另外也来请罪。” “哦？不知左卿有何罪？” “回陛下，臣本奉旨应与陛下一同围剿流贼，但因流贼将道路阻断等原因末将未能及时应援陛下。 之后陛下围困襄城，末将应当立即与陛下合兵一处，但是又因为连天大雨至使大军难以行动。 未能及时与陛下汇合，虽然事出有因但毕竟军令如山，因而末将特地前来请罪。” 崇祯微微点了点头：“左卿所言确实不错，但毕竟事出有因，何况李自成也顺利剿灭，如今正值庆功之时。 如若不分青红皂白重罚，恐亦军心不易，既如此那左卿就待罪立功。” “谢陛下。” 此时杨永明也来到了大厅。 “永明来了，座。” 杨永明行礼后便坐在了一旁。 ‘这位应该就是这段时间名声在外的杨大人。’左良玉心中想道。 崇祯随后给二人介绍一番。 “见过杨大人。” “左将军好。” 二人互相客套了一番。 “好了，左卿你部暂时就归于孙爱卿调遣，如无事的话就先退下。” “遵命，末将告退。” “永明觉得这左良玉如何？”等到左良玉退下后崇祯才开口道。 “嗯，和我想象中的有所差别。” “哈哈哈，那些书上就算记载的再详细，但是和事实比起来终究还是会有所差距的嘛。” 杨永明点了点头：“不过臣以为陛下会直接趁此机会将其拿下。” 崇祯摇了摇头：“如若是以前的朕在如今这种局势下，那肯定会将其拿下斩杀。 但是现在嘛，只要他有才能那朕就会给他机会，不在乎他是长江水还是黄河水。 这左良玉颇有将才，如若就这样弃之不用岂不可惜了？” 杨永明听此点了点头，随后笑道：“陛下的帝王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崇祯听此一愣随后哈哈笑了起来。 正午时分，此时所有大军已经提前用完了午饭在开封城前的空地上集结了起来。 此时的开封城下当真是可以称得上是旌旗蔽空，将士们更是气势如虹。 那怕是左良玉的那帮们站在一旁，也被这气势感染的不由得直挺了几分。 如今所表现的一切和一年之前相比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在这之前的官军不管是面对流贼或是建虏都只有守的份。 而且还守不住，但如今官军重新站了起来了，不但攻守易型而且直接以雷霆之势剿灭了危害最大的两股流贼之一的李自成。 这一切仿佛都在预示着大明重获新生。 大军正前方临时所搭建的简易高台之上，坐在正中上位的崇祯正满面春风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王承恩则手握拂尘一脸肃穆的站在崇祯的身后侧，其下位左右则坐着杨永明、孙传庭以及李自成等几人。 次之坐着此次随崇祯出征的文武大员们，再往后才坐的是各路总兵，左良玉就在其中。 最后的末尾坐着的则是李过、高一功、李来亨等降将。 这一眼看过去也可以说一句文武双全、兵多将广了。 但这也是实话，原本崇祯从京师带来了十三万三千左右的兵马，其中有新练的十万京营。 最早由杨永明所练的一万八新军，其中有四千多左右的骑兵，纯粹由蒙古人所组建的五千左右的骑兵。 以及之后由蒙古人所训练的一万新骑兵，这些再加上孙传庭手上所掌控的十万秦军。 以及榆林的五千兵马，和斩杀了大同总兵姜镶所得的两万兵马，这总共就是二十五万八千人马了。 记住，这可不是所谓的北方所有总兵力，只是如今崇祯手上真正能调动的人马。 当然了，这一路打过来肯定也会损耗不少人马，但现在收编了李自成麾下的人马几乎也就抵消。（其实也就是作者懒得算，见谅见谅。） 而且这还没有算上左良玉所带来的那些兵马。 这就仿佛是当年诛仙镇大战之前以及其他几次战役各路大军集结一般，只不过不同的是那些原本桀骜不驯的总官兵门如今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坐在后面。 京营的一众将领们一个个则是昂首挺胸兴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自认为是京营天子亲军，当然和这些地方军是不一样的了。 而其他人也则是一脸笑意的谈论着眼前的一切。 第二百五十四章 坐在主位上的崇祯不住的点头，其实他现在的感觉就如同是做梦一般，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这前一刻还将亡国，这后一刻又有了中兴的希望，这前后也不过是两三来个月的时间。 这种快速大起大落的感觉实在是，但掐着大腿所传回来的痛感告诉他这是真的，并不是做梦。 崇祯感觉着腿上的疼痛，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甚至是开始变的‘肆无忌惮’丝毫没有皇帝的样子了。 想着之前的种种，眼眶不知不觉的湿润了，众将臣们也发现了皇帝此时的样子。 大家心中都明白皇帝的心情，因此也并没有谁不识趣的出来拿礼仪规矩什么的来说事儿，扫了大家的兴。 许久之后的崇祯情绪总算是平复了下来，他扫视了一圈台下的将士们以及左右的文臣武将后开囗道：“朕也算明白了。” 此话一出众文武皆看了过来，崇祯笑了笑目光放在军阵上，看着这一眼难以望到边的由大明将士所组成的军阵继续说道：“朕算是明白不论是太祖或者成祖他们为什么喜欢御驾亲征了。 亦或者说历朝历代出名的皇帝都是如此，毕竟光是看着眼前这群气势恢宏的将士们朕就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更何况亲自带领着他们打败一个个强悍的敌人，拿下一座座坚城，一片片江山呢。 当年太祖创下大明之时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呀，又如当年成祖五征漠北打至草原深处时又是何等的英姿勃发。” 崇祯感叹似的说道。 “好了，我们来谈正事。”感叹完后的崇祯突然发话道。 今日聚集于此一是为了阅兵，给大家提提神壮壮势，二是讨论是否立即出兵前往蜀地。 剿灭另外一支肆虐大明由张献忠所统领的流贼。 此话一出，众文武大员们身形表情一收，纷纷给出了自己的意见，至于坐在后面的总兵们则一个个沉默不语。 这个问题应该是前面那些个大员以及总督们该考虑的，而并非是自己区区一个总兵所能操心的。 众人争论了许久各执几见，像是孙传庭、陈奇瑜、兵部尚书等人自然是主战的。 理由则是我军大胜，正应该携此胜势之威剿灭流贼，更何况此时张献忠被秦良玉围困于蜀地。 一旦被其逃脱，朝廷又不知要花多久时间才能抓住他将其灭，其中又不知要花费多少钱财粮草。 双方各执己见互不退让谁也难以说服对方，最后都看向崇祯，将最后的决定权交给他。 “陛下，臣等并非不明白乘胜追击的道理，只是如今的国库又将见底，如今河南全境刚刚收复。 需要尽快恢复民生以及行政，而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员和财务，除此之外还有各地流民需要安置。 否则任其发展下去，臣恐到时会催生出另一股反叛的势力，另外，陛下如今离京已有许久。 无论战或不战应当立即回京，坐镇京师统调各项事务。”户部尚书说道。 “陛下……”孙传庭刚准备说话便被崇祯伸手打断。 “诸位爱卿说的都有理。”崇祯说完这句话便看向杨永明：“永明，你觉得呢？” 众人纷纷看向杨永明。 “回陛下，臣认为一刻都不能等，应当立即入蜀。” 此话一出孙传庭等人松了口气，另一边人刚准备出声就被杨永明给伸手打断了。 杨永明继续说道：“流贼存在一日便会不停消耗大明的国力，会使得大明难以真正的进行休养生息。 而这一边打一边恢复，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不说，其消耗也是非常的巨大的。 而且谁又能保证你今天恢复了，明天流贼不会串过来呢？ 既如此何不全力剿灭流贼，然后在全力恢复民生，要知道有句老话叫做攘外必先安内。 如今关外的建虏因为内部之事无法顾及大明，这不正是我们消除内患，安定天下的好时机吗？ 等到平定内部我们便能调集全国之力，全心全意对付建虏，到时那小小的建虏也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可如若此时不平内部，等到建虏缓过了劲儿，到时我们将会再次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境。 并且由此再次进入之前的恶性循环中。” 孙传庭等人听完杨永明的话后不由的点了点头，对立派也陷入了沉默。 崇祯见此知道该他出场了：“好了，朕知道诸位爱卿都是为了大明着想，但永明所说的话非常有道理。 攘外先安内，从今日起一切以剿灭流贼为首要任务。 至于粮草军械等物资，这些本就是太子正在负责的，朕会写信给他让他抓紧时间办，想办法。 更何况这开封城内所囤积的粮草军械等物质，完全足够支撑大军一段时间的用度，因此不必太过着急。” “尊命。” “陛下，如今李自成已归顺大明还请陛下返回京师坐镇，至于围剿张献忠之事可交给孙督师和杨督师两位大人。”一位大臣出例说道。 不少大臣纷纷咐应。 崇祯听此沉默了一番，随后摇头说道：“不了，朕决定继续御驾亲征，朕实在没耐心在京师漫漫等待消息。 到时反而无法集中精神处理政务，更何况朕也无法放心让永明一个人留在此处。” 众人见崇祯态度坚决也只好同意不再继续劝说。 “好了，大军在休整一天，等到补充完物资之后，立即动身前往蜀地脚灭张献忠。” “尊命。” 随后，当天晚上崇祯便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往应天府亲手交给朱慈烺。 第二天大军补充完物资军备之后便立即动身前往蜀地。 于此同时，崇祯的信件也在第二天下午交到了太子朱慈烺的手中，信件的内容很简单，就写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让太子朱慈烺抓紧时间筹备粮草军械等物资，虽说开封城内之前李自成所囤积的物资足够大军很长一段时间的用度。 但这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更何况是在打仗时期，防患于未然嘛。 而第二件事自然是打败了李自成一事。 第二百五十五章 朱慈烺是又愁又喜，喜的自然是李自成被剿灭了，而愁的也自然是粮草军械等物资。 如今他在张煌言和黄得功两人的帮助下算是在应天府彻底站稳了脚，郑福松（改名前的郑成功）也跟在其左右。 到现在玻璃的技术已经完全成熟并掌握，在那些富人之间也已经完全传了开了。 如今购买粮草物资的钱财便是卖玻璃所赚的。 除此之外还有报纸，报纸如今已经完全铺展了开了，众人已经习惯于从报纸之上获取信息，或者打发时间娱乐。 更何况这乃是当今太子所办，也算是官家所办，上面信息的真实性也有所保障。 如今这两样事物朱慈烺全权交给了张煌言打理，而购买物资之事则交给了郑福松。 最后便是推广番薯之事，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也总算是有所进展，在应天府周边已经开始大规模种植。 只要等待第一次结果出来，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种植，毕竟朱慈烺一有时间就亲自带人到田间去推广这些东西。 此时朱慈烺在看完信件之后，便立即召集张煌言等人进行商讨。 “先生，父皇来信了，李自成已经被彻底剿灭了。”朱慈烺说完便把信件交给了张煌言，让他们观看。 由于当时出行的急，崇祯还没想好给张煌言什么官职，而朱慈烺为了表示尊敬称之为先生，这也经过了崇祯的同意。 “真是上天佑我大明啊。” “是啊，但父皇也在信中让我继续踌躇粮草物资，但如今那些人都知道我是为了前线购买粮草物资的。 因此不断涨价，甚至停止出售，这可如何是好？” 张煌言思考了片刻说道：“殿下不必着急，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向我们施压。 我们在这一天便会使得他们寝食难安，再加上报纸和琉璃这两样东西并未让他们分一杯羹。 更何况我们还一直在催收他们一直所拖欠的税收，因此使得他们更加的排斥我们。 如今我们看似站稳了脚跟，实则一直是处于边缘地带，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退让，那我们将面对的是更加猛烈的攻击。 因此越是这个时候越不可退让，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将陛下大胜的消息散播出去。 如此一来便可震慑一些宵小同时可以为我们缓解一些压力，至于粮草之事也不必紧张。 信中陛下虽然让我们继续购买粮草物资，但并没有催促之意，而且陛下信中也说了。 他在开封城中缴获李自成囤积的物资，足够大军使用很长一段时间了，更何况这段时间我们所收集的物资粮草两个月左右的用度。 而且据臣算了一下，我们托付郑公子家船队为我们从南洋乃至海外国度所购买粮草军械的船队。 应该就这两日便可回到大明了。” “真的吗？明俨。” “是的殿下，也就这三天左右的时间了。”郑福松点头道。 “所以说殿下我们并不需要为这些担心，而且我们还拥有非常充裕的时间思考破解他们的对策。” 朱慈烺高兴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叹气道：“可哪有那么容易，就如永明所说如今的南方早已自成一体。 这其中的关系盘根错节，我们根本就插不进手。” 张煌言笑道：“殿下，在坚固的城市也害怕从内部分解，殿下可还记得你提到的八大晋商？” 朱慈烺愣了一下：“自然记得，提到这些卖国贼本宫就气愤不已。” “那殿下可知道这八大晋商为何会不顾诛九族之罪与外敌私通？仅仅是因为钱吗？” 朱慈烺想了一下说道：“据本宫所知道的情报，建虏除了会付高额的钱财购买之外。 还答应他们，等他们入关之后会封他们为皇商。” “没错，商人逐利这是自古以来的，但当金钱达到了一定的数量后，便难以满足他们。 这时他们便会想要从其他方向得到满足感，简单来说便是面子以及世人的认同感。 臣想说的是，建虏的所作所为便是从内部瓦解我大明，而我们也可以用这个方法来打破当前的局势。” 朱慈烺听完眼前一亮：“你是说从他们当中拉取一些人来为我们所用？” 张煌言点了点头。 “可是拉谁呢？徽州徽商？福建闽商？广东粤商或江右（江西）赣商？还是宁波浙商以及山东鲁商？”朱慈烺捏了捏眉心说道。 “殿下，据臣所知这些商帮之中实力强劲遍布最广的也就那么两家，分别是徽商以及赣商。 对了，还有那原本的晋商，这个不用管，赣商最初是以粮食等农作物起家的。 时至今日已经遍布各行各业了，其中更是垄断了药材等行业，最出名的则是瓷器。 如若将他拉入我们殿下将可以得到非常大的助力，而且收购粮草军械之事完全可以交给他们不必担心。 毕竟他们如今在各行各业，那也都是挚牛耳者的了。”张煌言缓缓说的。 朱慈烺听此点了点头：“因如此，那我们到时候亲自去找他们谈谈。” 当朱慈烺他们准备拉拢赣商从内部划分江南势力的时候，杨永明他们也早已启程前往了蜀地。 在几天的急行军之下，他们总算是赶到了成都府与秦良玉汇合。 布政司以及巡抚等人早就知道了崇祯要来的消息，因此便早早与秦良玉她们在城外等候大军的到来。 崇祯在到了之后便让大军在城外驻扎，自己则率领杨永明等人与秦良玉她们进入了成都城内。 “如今张献忠他们是什么情况？”崇祯率先开口问道。 “回陛下，如今张献忠被老身暂时围困于重庆府那一块，具体在巴县那一块距离重庆府不远。”秦良玉指着地图缓缓说道。 崇祯点了点头：“既如此那我们尽快动身前往重庆府，到现在张献忠恐怕应该已经知道李自成归顺大明的消息了。 朕怕他到时直接掉头往其他地方逃窜，这样，秦老太君您与孙爱卿以及永明他们即刻拟定一条进军路线。 这里的地形情况毕竟你最熟悉，在确定路线后，我们立即动身。” “是n” 第二百五十六章 解散后的崇祯单独留下了杨永明，随后带着他来到了书房：“永明，朕刚刚看你欲言又止的。 是有什么事吗？现在说。” 杨永明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是这样的陛下，如今这北方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基本上可以说是大局已定，因此臣想的是南方。” “南方？你是说……？” 杨永明笑了笑，继续说道：“南方虽然没有什么大股的流贼叛军，但就像之前说的此时的南方早已自成一体系。 这从太子到达应天府后寄回来的信就可以看出来，而我们又不能像对待这北方的流贼一样直接砍杀。 因此对待南方的问题上会更加的复杂，所需的时间也会更长，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而北方就不存在那些问题，虽然因为流贼这些年的肆虐导致损失惨重，但同样大明这些年所积攒的弊端也被清除一空。 最主要的是朝廷之后若想要重新分配土地或改革之类的都可以，毕竟那些个土地士绅什么的都被斩杀殆尽。 那些无主的土地，房产什么的自然是归于朝廷了。 于是臣突然想到，能否以北方为例子来处置南方，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直接以快刀斩乱麻之势处理掉这些头疼的问题。” 崇祯听到这些话愣了，随后不自觉靠近杨永明的耳边低声道：“永明是想要借刀杀人？” 杨永明轻轻点了点头：“如今的张献忠已经是孤立无缘，现在更是被围困在这蜀地。 臣想我们将其打残，让其处于随时可以被我们消灭的状态，然后放开一个口子将其驱赶至南方。 而后我们便等到南方的问题解决之后在登场。” 崇祯此时已经目瞪口呆，半晌后才回过神来满脸凝重说道：“这，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先不说就算按你所说将他打残，可一旦将他赶至南方，他也可以利用那里富硕的钱粮重新招兵买马？ 再者说，如今大明的税收乃至这大军的钱粮全都是从南方而来，最要命的是这样一来。 极有可能使整个南方也陷入战乱甚至崩溃，如此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毕竟现在的北方急需要休养生息根本无法指忘，如此一来整个大明将会真正意义上的完全陷入混乱。 甚至是不如这之前，毕竟现在还可以用南方的税收来填充国库，以及补充军费，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崇祯说完摇摇头。 杨永明听此也是点了点头，但紧接着说道：“陛下所说不错，因此臣想我们能否在暗中接触他？ 在最后关头陛下可派一个信得过的人接触张献忠，让他归降大明，只要成功，那么整个计划都将在可控之中。” 崇祯艰难的吞了口唾沫：“那依永明来看派谁合适？” 杨永明沉思一番后说道：“臣觉得最合适的人选非李自成莫属，毕竟他之前的身份摆在那里。 在这种时候，对于张献忠来说李自成比其他人更加可靠，所说的话也更加真实。 当然，我们也肯定是要让一个绝对能够信任的亲信一同前往的。” “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让朕好好想一想。” 与此同时，秦良玉他们也在当天便拿出了一套行军路线，大军第二天一大早便动身前往重庆府。 然而当大军行进至一半时，发生了一件所有人都预料不及的事情。 京师发来了一件八百里加急，关外的番子传回来情报，建虏要入关了，让崇祯早做决定。 这一下彻底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文武们纷纷劝诫崇祯先班师回朝准备抵御建虏。 哪怕是孙传庭等人此时也是沉默不语。 杨永明看完手上信件的内容也算是明白了个大概，多尔衮他们在得知大明以雷霆之势歼灭了李自成后。 一个个顿时惊诧不已，他们明白若是任由大明平定了内部，那么他们要承受的压力绝不是现在所能比拟的。 在几天之后这一场皇位争夺战便有了结果，建虏高层一致推举年仅六岁的福临登帝位。 并宣布以郑亲王济尔哈朗和睿亲王多尔衮辅政。 而豪格自然是不愿意的，尤其是这件事情的走向和前些日子的谣言几乎一致，这令他更加的抗拒。 但在各方压力以及各位亲王的劝诫之下，不得已还是妥协了，唯一和历史不同的便是他要求一同辅政。 对于这个要求多尔衮一派自然是不同意的，毕竟郑亲王济尔哈朗本就是豪格的支持者。 多尔衮提出可以将济尔哈朗换成豪格，站在这一点上，豪格表现的十分坚决死活不退让。 建虏内部也因此再度起了摩擦。 而豪格在他眼中根本就是个有勇无谋之辈，济尔哈郎此人已经老了，这些年也早已被皇太极磨平了棱角。 在这多方的权衡利弊之下，多尔衮在这件事上做出了让步，答应了豪格的条件。 也就是说整件事下来，除了豪格成为摄政王这一点变故之外，建虏这一条线可以说重新回到了历史的原点上。 看完内容的杨永明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永明的想法是什么？”崇祯看到杨永明的反应后连忙问道。 杨永明先是整理了一番思路，随后说道：“回陛下，臣的建议是兵分两路。” “分两路！？”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诧异。 一员大臣当即出列：“国公大人，陛下，并非臣长他人志气，那建虏的战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再加上那信件的内容，以及以前陛下和国公大人所说，此次建虏入关不仅仅是为了劫掠财物。 更是为了阻止我们剿灭张献忠平定大明内部，这是个阳谋，同时也是为了巩固那多尔衮的威信。 因而臣认为他们这次必然是怀只可成功不可失败的决心，所以还请陛下三思万万不可轻敌呀。” 众臣皆是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永明，你说呢？”崇祯看向杨永明直接了当的问道。 “回陛下，这位大人所说的确实是不错，但臣的建议还是兵分两路。” 第二百五十七章 在听到崇祯的询问后，杨永明思虑了片刻后说道：“回陛下，这位大人所说的确实不错。 但臣的建议还是兵分两路。” “诸位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未等众人发问，杨永明率先说道：“此次建虏入关的目的也就那么几个。 但他们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要吸引我军的注意力，让我们无心剿灭流贼，使得我大明内部无法安定下来。 如此我们便无法全力对付他们，他们也可利用流贼消耗我大明的实力，以此坐收渔翁之利。 因此我们绝不能中他的计，至于说阻挡建虏，我们手下所掌控的军队也只有新建的京营。 还有那新建的蒙古骑兵，以及之前臣带去草原的一万八千新军可用，至于说秦军。 他们虽然在孙督师的训练下也算是不错的了，但臣觉得对付建虏恐怕还差些。 而那左良玉的兵马就更不用说了，剿流贼都费劲，真要带上他们，恐怕反是个累赘还要照顾他们呢。 既然如此，那何不发挥他们最大的价值让他们继续平叛留贼呢？就算最后无法阻挡建虏。 但只要平定了内部，以长远来说这绝对是值得的，陛下可别忘了我们昨晚所交谈的。 只要成功，那么只需一战大明内部将会完全平定下来，之后我们便可全力收复辽东。” “国公所说确实有道理。”孙传庭等人纷纷点头道。 其余众臣纷纷沉默不语，但随后也都微微点头表示认同，他们也注意到杨永明说的昨天的谈话，但见崇祯并没有说的意思，也都纷纷识趣没问。 大帐内一片安静，许久后崇祯开口道：“好，就依永明所言，那此次阻挡建虏由谁来统领全军呢？” “这……”崇祯话一出众人一时间纷纷哑口无言，他们一时还真想不到由谁来统领的好。 此时杨永明主动请缨道：“陛下就让臣来。” “永明！”崇祯听此一愣，随后果断摆手道：“不可不可，这建虏不比流贼，让你去朕放心不下。 你一旦出了点意外，这不就绝了大明的根吗？更何况你可没有统领大规模军队的作战经验啊。” 众臣听到崇祯的话后一个个心中震撼不已，‘没想到这兴国公在陛下心中的分量竟如此之重。’ 杨永明此时则摇头笑道：“陛下所言有些严重了，想要复兴大明光靠臣一个是不够的，需要朝堂诸公们一起努力才行。 至于作战经验，陛下难道忘了臣之前在草原上走了个来回吗？更何况臣只需要起到一个督促全军的作用就好了。 真正调兵遣将臣会让那些有能力的人来，而且臣还想去见见那吴三桂，看看能不能将其心重新收归于大明。 毕竟此人的军事才能还是非常不错的，其麾下关宁骑军的战斗力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若有他的加入，那么我们阻挡建虏的成功率将会大大增加，说不定还能让建虏折戟于此。 若是如此，那将会大大削弱我大明军民心中对于建虏心中的恐惧，打破他们满万不可敌，难以战胜的说法。 也算是为日后我大明收复辽东打好基础，至于说能否让吴三桂重新归于大明臣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若是在大明、建虏以及流贼三方之中让他选，臣相信他会选择大明，毕竟他心中还是更偏向于大明的。 这从哪些‘资料’中也是可以看出来的，更何况如今大明已经有了重新复兴的趋势。 他是个利己主义更是个聪明人，臣相信他知道怎么选。” 崇祯听完了杨永明的话眉头已经皱起，许久后开口道：“既如此，那就按照永明你的意愿来。 人马嘛，对付建虏骑兵一定要有，因此蒙古骑兵你带走，从草原回来的一万八新军你也带去好了。 干脆京营你也带走好了，朕这边儿有传庭的秦军，还有左良玉手下所谓的八十万大军。 所以不必担心，更何况最后不一定非要打个你死我活，你说呢永明。” “那就听陛下的。” 崇祯点了点头：“在将领方面你可有什么想法？” 杨永明想了下说道：“臣想着将李过他们也带去，毕竟让他们一直闲着也不是事儿。 毕竟让他们领兵去打张献忠我们都不放心，刚好趁此机会让他们去打建虏以此建功立业。 也算陛下兑现了在招降他们时所说的承诺，另外也趁此机会让他们领兵看看有没有心之人，到时也可趁早除掉。” “永明深思熟虑，那就按你所说的来。”崇祯此时想到了什么，目光看向陈奇瑜：“陈奇瑜何在。” “臣在。” “你这段时间也算是劳苦功高了，朕暂封你为提督，此次作为永明的副将一同前去。” 陈奇瑜听到此话内心顿时一颤，随后连忙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喜悦之情拱身高声呼道：“臣，领旨谢恩。” 崇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永明朕赐你尚方宝剑，此次领军你可自由行事一切皆等完事之后再统做汇报。” “臣领命。” “好了，都下去准备，完善部署后即刻出发。” “臣等遵命。”n 等诸位大臣都散去之后，崇祯又召见了李过等人。 “草民李过、高一功、李来亨、袁宗第……，参见陛下。” “嗯，都免礼，朕之前答应过你们对尔等一视同仁，如今得到消息建虏将会入关。 这正是尔等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朕欲让你们与永明一同前往阻当建虏，你们意下如何？” 李过几人听了一愣，自从他们归降之后便一直无官无级处于闲置状态，刚开始还好说。 但随着时间一长不少人的心都燥动了起来，并且出现了不少流言，说是当初皇帝给出那些条件只是为了能够顺利的拿下他们。 如今闯王已经归顺，自然不会再搭理他们了，甚至还有说等到张献忠也被剿灭后便是皇帝秋后算账的时候，是他们的死期。 可以说是各种各样的留言满天飞，李过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再加上李自成也一直告诫他们。 因此他们这些曾经闯军中的高级将领一直耐心等待，同时也小心翼翼的以免被一些有心人抓到把柄。 同时也安抚其他人，但时间久了也不免有一些急燥，这些事崇祯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一直没有去管。 此时李过他们听到崇祯的话后心中猛然松了口气，随后压制住心中的欣喜开口道：“我等皆听陛下调遣。” 第二百五十八章 在听到李过他们的回答后，崇祯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崇祯封李过、袁宗第几人为总兵在杨永明手下听令，而高一功少数几人则被封为副将。 其余人等则分别被封为把总，千总守备等官职，分别在李过几人的手下听令，还有一些人则直接被崇祯直接扔到了秦军中去。 至此李自成曾经的那些部将算是都用起来了，而李过他们所统领的部队人马则是之前收编他们的人马。 在收编了李自成的人马之后，杨永明便将这些人马进行甄别分类，然后再从官军中调了不少人马过去进行穿叉重新整编。 在整编完毕之后便暂时划入秦军归孙传庭管理，如今即打算启用李过他们崇祯便将这只新编的部队重新交给他们管理。 其实还是其他部队早已经定型满员了，难以再重新划分调拔。 第二天一大早，杨永明便与崇祯分别带领出四川。 由于如今只是知道建虏要入关，但并不清楚他准备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入官。 因此杨永明准备趁着这个时间先去见见吴三桂。 行军的路上杨永明和陈奇瑜以及李过等将领说了自己的想法，陈奇瑜听后当即开口道：“既如此，下官建议率骑兵先行。 如今建虏随时都有可能入关，大人又想要收服吴三桂，这在时间上自然是越快越好。 这大军到京师大约要四日左右的时间，而从京师到达山海关又大约需要八九日左右的日程。 这加起来就有十多天，而如果以骑兵全力行军的话，我们从四川赶到京师约要两天时间。 再从京师赶到山海关约需要四五日左右的时间，这才时间上将会大大的缩短，当然觉得如何？” 杨永明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李过和周遇吉等将领：“你们觉得呢？” 众将领也是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虽然如此，那就按照陈提都说的来。”杨永明点头说道。 随后杨永明率领着骑兵先行一步往山海关赶去，而步兵杨永明则是交给了陈奇瑜统领。 大军的目的地是京师，毕竟不管建虏从哪里侵入大明，保卫京师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 第八日的中午时分，杨永明总算是来到了山海关处，而吴三桂也一早就得到了消息。 因此早早的率领麾下将领以及部分人马出城十余里地迎接。 “将军，来了。”一名副将对吴三桂提醒道。 吴三桂看着那飞起的尘土以及越来越近的旌旗点了点头，随后下令让那些原本坐于地上歇息的军士起立列队。 没多久杨永明便来到了吴三桂的面前，杨永明看着对面站在最前方颇为英武的人暗道，这个人应该就是吴三桂了。 这时杨永明身旁的一名副将出声说道：“这位是京营总督，兴国公，陛下此次特命的三军统率杨大人，你们是什么人！” 吴三桂听到此话后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那个在京师中搅的满城风雨的京营总督兴国公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人。’吴三桂心中暗道。 随后连忙上前行礼：“末将辽东总兵吴三桂拜见大人，得知大人要来山海关因此率领部将特在此等候。” 杨永明点了点头，心道果然：“原来是吴总兵快快免礼。” “不知大人来此可是有何旨令？” “我们还是先进城再说。” “哦，是末将疏忽了，大人请。” 入城后吴三桂便让人将杨永明带来的骑兵带去扎营歇息，而他自己则是带着杨永明前往他的府邸。 “不知陛下有何旨意？”吴三桂率先开口道。 “是这样的，陛下得到关外番子的消息，建虏这段时间恐怕会入关，因此让我率领大军来抵御阻挡。 但由于不知建虏准备什么时候从何处入关，因此我打算先率领大军前往京师。 毕竟不管如何，京师的安全是一定要放在第一位的嘛，大军由陈奇瑜大人在后方统领前往京师。 而我则是先一步来山海关，一是我久仰大人威名想要来见一见，二也是奉陛下的旨意前来。” 吴三桂听完杨永明的话后，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平静的内心中更是掀起了风暴。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眼前的这位杨大人居然说陛下是得到了关外番子的消息。 他虽然在边关，但朝堂上的事他一直都关注着，因此他比其他边关的将领或在外征战的总兵更早知道杨永明。 因此他也是知道皇帝重启了锦衣卫的事，只是没想到这才多久，锦衣卫的手居然就伸到了关外。 但又想了想他也释然了，这锦衣卫经过历朝历代的发展其眼线早就遍布了每个角落。 被禁足废掉也只是在这崇祯年间这几年罢了，而且也仅仅只是明面上废除了那些权利而已。 那些在外的眼线、情报渠道以及底蕴依然还是在的，如今重启锦衣卫只需要重新联系到那些在外的探子。 这过不了多久锦衣卫便能够重新起来，因此陛下能够通过锦衣卫得到关外的情报倒也在情理之中。 想着想着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一时间只觉后背上冷汗直冒。 杨永明看着吴三挂微皱眉头陷入沉思的样子并未打扰，只是坐在一旁喝着茶。 毕竟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再来的路上他就想好了，不管怎么样先给这吴三桂来一棒子再说。 半晌后吴三桂回过了神，对杨永明抱拳道：“不知陛下让大人来此，可是有何旨意？” “旨意倒是没有，也就是让将军助我一同阻挡建虏，主要还是有一些话要对吴总兵说。” “末将洗耳恭听。” 杨永明并未开口，而是看向四周，吴三桂见此当即会意，连忙起身带着杨永明前往书房。 “不知大人有何话？” “其实也没什么，陛下就是让我来问一问吴总兵，是否还愿意全心全意的为大明效力？”杨永明轻声道。 吴三桂听了此话一愣，随后连忙起身抱拳行礼道：“吴某身为大明的总兵自当是为大明效力，这无可置疑。 不知陛下为何有此问？莫非是朝中有人诽谤莫将？末将对于陛下对于大明一直以来都是忠贞无二。 从未有过二心，还往大人明鉴。” 第二百五十九章 杨永明看到吴三桂如此笑了笑：“吴总兵不必紧张，朝堂中并没有人诬陷吴总定。” “那陛下为何？” 杨永明摆了摆手：“这些年来，大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大明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因此有着不少将领开始扩展私军拥兵自重，一个个拿着朝廷的军饷，打起仗来却都想着保存实力。 仗着朝廷需要他们平定贼寇，以及他们手中的兵马一个个肆无忌惮，您说对吗？吴总兵？” 吴三桂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杨永明挥了挥手继续说道：“吴总兵不必多说什么。 这里就咱们两个人，至于陛下以及朝堂上的诸公，没有一个是傻子，咱们心里明白就行了。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跟随着王朝的覆灭而一同殡葬的。 大家总要寻找新的靠山，为自己的以后着想嘛，至于一些有着大野心的人嘛，呵呵。 但那是之前，如今天下的局势已经有所变动，吴总兵随在边关，但我相信对于内地的局势变动应该还是有所耳闻的。” 此时的吴三桂早已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听到杨永明的问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杨永明继续说道：“如今闯军已经被朝廷彻底覆灭，李自成如今就被陛下带在身边。 张献忠如今被困在蜀地，陛下正亲率大军前往，因此平定他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到时便能集全国之力对付建虏，当然了，在那之前肯定是先要清除掉那些拥兵自重不听调令的将领。 而陛下让我来此就是想问一问吴总兵的态度，陛下对于吴总兵还是抱有很大的期待的。 当然，您麾下的关宁铁骑也有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还是你这个人，毕竟大明现在极其缺乏能征善战的武将。 而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靠着军功一步步累上来的，因此你的能力陛下还是知道的。 也许你不相信，陛下让我来此说这些话，更多的原因还是心中觉得吴总兵的心还是更偏向于大明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好了，多的我也不说了，希望吴总兵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另外这里还有一封陛下写给吴总兵的亲笔信。”杨永明看着一直沉默的吴三桂说道，而后又拿出一件信封放在吴三桂的面前。 此时的吴三挂才回过神来，看到正起身准备走出书房的杨永明，连忙上前一并出了书房后喊到：“来人，快给大人收拾房间。” 然而杨永明却摆了摆手：“不必了，行军在外我更习惯住在军营中。” “那我送大人。” 送走了杨永明的吴三桂，再一次回到了书房之中，坐在椅子上的他一遍又一遍想着杨永明说过的话。 他不知道这些话是真是假，但就如杨永明最后所说的，现在的他确实有一些小心思。 但绝对没有背弃大明的想法，至少现在是如此的，若是现在让他在流贼建虏以及大明三方中选择。 他还是更愿意跟随于大明。 想了许久的吴三桂最终看向桌上的信封，最后他便打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信件读了起来。 内容并不多，首先便是询问他是否还愿意忠心于大明，如若愿意那便一切听从杨永明的调遣。 并且告诉他此次杨永明统帅三军拥有便于行事之权，最后则是提了一嘴祖大寿的事。 看完信件后的吴三桂一时间难以平静，今天所发生的这些事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皇帝的此举实在是太过，激进，吴三桂最终想到了这个词，不过看这样子确实是只对自己如此，吴三桂想道。 这一夜的吴三桂注定难以入眠，哪怕是晚饭他都没心思吃。 第二天吴三桂起了个大早，浓重的黑眼圈预示着他昨晚几乎没睡，但吴三桂的心情还是非常错。 因为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在洗漱完毕后便一人向杨永明的营地而去。 没多久吴三桂便来到了杨永明的军营前，随后在军士的带领下来到了杨永明的军帐内。 “看来吴总兵已经想好了。” “大人说笑了，末将本就是大名总兵更是世代享受国恩，自当誓死效忠于大明，这有何好想的？ 另外陛下在信中说了，让末将暂时归于大人调遣抵挡建虏，不知道我们接下来如何布防？” “嗯那就好，至于如何布防，我们如今并不知道建虏的想法，因此暂时按兵不动。”杨永明无奈说道。 吴三桂点了点头，这时他想到了祖大寿便开口道：“大人，末将或许可以侧反一些归降了建虏的叛将。 让他们重回大明，如此我们将有很大的机会了解到建虏如今内部的情况以及他们的动向，大人觉得如何？” “你说的应该是祖大寿？” 吴三桂坦然的点了点头：“不瞒大人，论关系他是末将的舅舅，末将可用性命担保，他是心向大明的。 其实当年有很多人都是因为战败之后不得已才投降的，臣想着如今朝廷极度缺乏能征善战的将领。 那不如给那些心向大明的人一个机会，如此也能变相削弱建虏的助力，减轻边关的压力。 也许还能在建虏与那些国贼之间造成隔阂，当然，若是朝廷不愿意赦免的话，就当末将什么都没说。” 杨永明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对于祖大寿陛下是明白他的苦衷的，也知道他心向大明。 否则在当年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逃回大明，你若能联系到他就告诉他，朝廷不会追究他任何追责。 并且仍任总兵职，驻锦州，挂征辽前锋将军印，也就是说职位不变。” 吴三桂听此连忙拜道：“末将先替舅舅谢过大人。” “主要还是他心向大明，陛下愿意相信他。”杨永明点头说道。 “大人说的是，那末将先告退了。” 此时的吴三桂心情还是非常的不错的，回到府邸后他连饭都没吃就又钻进了书房。 而后他以暗语写了一封信，封存之后便招来亲信让他前往辽东盛京交给祖大寿。 第二百六十章 时间提前一月左右。 辽东盛京，经过这段时间的谈判拉扯皇位之争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崇政殿内，刚刚登基的小皇帝顺治坐于主位之上，多尔衮和豪格等辅政大臣则坐在其左右下手。 其余人按照自己的位置坐于左右两侧，此次朝会是由多尔衮发起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劫掠大明之事。 这原本在李自成被明朝廷剿灭之后便提出来了的，但由于皇位之争一直没有尘埃落地便不得不搁了下来。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多而滚变立即开朝会讨论此事，一是他想通过这件事增加自己的威信。 二则是时间不等人不得不这么做，若是拖得太久一旦等到明朝廷彻底平定了大名内部。 这个结果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难以接受的，到时他们想要入主中原，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如今就是这么个情况，所以我想要立即发兵进入大明，这一来可以为我们增添粮草，扩大人口。 二则是分散明军的注意力，让他们无法平定内部，毕竟以我们的情况终究是难以独自打败这诺大的大明。”多尔衮徐徐说道。 众人皆是点头附和。 这时多铎也开口道：“那就打，毕竟咱们大清跟大明的那些草包将领打就没输过。 反正到时咱们就和以前一样，继续看着他们汉人之间打好，让那些个流贼帮咱们放大明的血。 等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就上去把他们全吃掉，我记得汉人管这叫做什么，坐收渔翁之利，哈哈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 多尔衮压了压手：“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散朝之后即刻整顿兵马。” 随后多尔衮又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红承畴身上：“洪卿，你觉得此次我们从哪里入关比较好？ 或者说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说，毕竟你曾当过明国的延绥巡抚，还当过三边总督。 熟悉大明的内部以及边防情况，尤其是西部边防，在座的这些人没有比你更熟悉的。 如今虽然已经过了些许年，但地形地貌什么的是不会变的，边防情况也可以推测。 毕竟这些年来明国内部的情况一直是那个样子，因此不妨说说情况。” 洪承畴听此连忙出例，沉思了一番后道：“回主子爷，当年明朝廷为了能够打胜松锦之战。 几乎将各地的可战之兵全都调了过去，但那一战近乎全军覆没，因而关内的兵力恐怕早已是入不敷出了。 而李自成，张献忠等流贼在当年其实力就已经比较强大，而且还不止他们两个。 这几年虽然不知道关内发生了一些什么，但毋庸置疑的是，那些流贼的实力必将是更加强大的。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明朝廷竟然还能够覆灭李自成，奴才想关内定然是出了什么变故。 另外则是陛…崇祯皇帝定然聚集了明国内部最后的力量，因此奴才猜测明国内部乃至一些边防恐怕已经极致空虚了。” “至于说从何处进入大明。”说到此洪承畴沉吟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奴才建议从西边的秦地而入。” “秦地？”多尔衮皱着眉头道：“为何要从秦地？以往我们都是从大同或蓟州等地进入。 这些地方离我们近，而且人口财富什么的也还算可观，若从情敌岂不是舍近求远？ 还是说那里油水多？不知大概能获得多少钱粮人囗？” 作为强盗，首先要想到的自然是出去抢划不划算。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看向洪承畴，而汉奸这一边则纷纷蠢蠢欲动，想要表现一番。 而这时作为老牌汉奸的范文程则是第一个站了出来，没办法，自从这洪承畴来了后皇太极便很少找他议事了。 可以说严重威胁到了他的地位，如今新皇上位他自然是想要表现一番。 只见他率先出列说道：“启禀陛下摄政王，那秦地根本就无法和京畿之地相比。 要知道明国内部的流贼就是从那里开始的，如今又经过连年的征战想来是更加荒芜了，因此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 其余汉奸也是纷纷符合。 多尔衮点了点头但还是再次看向了洪承畴。 洪承畴也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那洪卿为何……” 洪承畴听听连忙解释道：“回禀主子爷，秦地虽然贫瘠，但他却是明国最为强大的兵源之地。 更何况他的位置更是处于明国的要地，若是大清征服了此地，进可入山西、河南等中原腹地虎视天下。 退则可据守潼关险要之地，若是南下则可迅速占领号称天府之国的四川蜀地。 到时天下有变，更可再次顺江而下直达江南各地。” 洪承畴停顿了一下之后再次开口说道：“主子爷，若是大清能够征服此地在此地站稳。 那对大清只有无穷的好处，先不说以后不必为山海关的险要而烦恼，要是日后想要进攻大明也不必再绕其他路。 而且还是直击明国的腹地，甚至是最富饶的江南等地，最重要的是就算流贼真的被明国剿灭了。 我大清也可以凭借此地与明国周旋乃至争夺天下。” “主子爷，以当今天下形势，得此地者可得天下也。”洪承畴最后更是高声说道。 洪承畴的这些话犹如是一道惊雷一般，将崇政殿内的所有人炸的是目瞪口呆，满脸的难以置信。 不过也是，毕竟这些话的内容实在太过庞大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或者说不敢想。 哪怕是他们认为的英明神武的皇太极，在他死亡的那一刻，想的最多的恐怕也仅仅只是到大明劫掠一番罢了。 至于说覆灭大明取而代之，也不能说真没想过，但也仅仅只是偶尔想想罢了。 更准确的说，只是将其当做一个难以实现偶尔拿出来激励自己，或者说画大饼的愿望罢了。 此时在坐的建虏一个个只觉得口干舌燥，绷紧着身子不停的吞咽着那并不存在的唾沫。 一时间整个崇政殿内显得无比的寂静，显然他们真的是被洪承畴的话给镇住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崇政殿内的寂静持续了很久。 最终多尔衮率先回过神来：“那，那不知洪卿觉得我大清有多少把握可占领秦地？” “回主子爷，如今大明的内部早已空虚属于强弩之末，至于剿灭李自成奴才认为这是回光返照。 以我大清的强盛夺得此地必然是手到擒来，而后善待士绅笼络人心，假以时日必然可取得天下。 当然，奴才认为我们也需要注意到两点，这第一点就是奴才之前所说的变故。 明朝廷能消灭李自成，虽然奴才说回光返照，同时有可能李自成指挥失误等诸多原因。 但有一点，那就是明军必然要有所过人之处，否则再怎么样，一群贪生怕死怯战不全的军队。 怎么可能打得过日益强大的且身经百战的流贼呢？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则是我们最好要知道明国军队以及流贼张献忠的战场在哪，如此我们才能够做出最好的部署。 奴才就担心若是这两方的战场就在秦地或是其周边的话，那我们想拿下秦地的可能性就低了。 毕竟明朝廷不可能全是蠢人，但凡有一个识大局的，就应该明白此地的重要性。” 说完之后的洪承畴又沉思了一番后继续补充道：“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若是我们能够得到准确的情报。 就算他们的决战场地真的是在秦地或是周边，那不但不会对我们构成什么威胁，甚至有可能会成为我们的机会。 奴才之前听主子爷提到过，此次明朝廷围剿流贼乃是大明皇帝亲征，因此我们只需要等到其打到两败俱伤之时。 而我们只需要给他来个渔翁得利，到时我大清有很大的机会一战而定。” 此话一处多尔衮等人纷纷眼前一亮，但随后便叹息了起来怒骂道：“该死的。” 因为自从八大晋商被剿灭后，他们对于大明内部的消息越来越少，可以说困难之极。 如今对于大明的情报大部分都来自于小道消息，以及这些年来他们安插在大明内部的人。 但要命的是，这些消息大部分都难以保真，还有一些虽然保真但并不是什么机密。 只是大明内部几乎人人知道的事罢了，而这些消息则是他们安插在大明内部的人传回来的。 别说情报了，自从八大晋商被剿灭后，如今就是想要从大明购买大量的粮草物资或者军械什么的都不可能。 可以说八大晋上的消亡就等于是断了他们大清的一臂，夸张点的说，自八大晋商被明国覆灭后他们在一刹那仿佛回到了刚建立大清的时候。 就算没有明国剿灭李自成一事，以及皇位之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们大清也要南下进入大明劫掠。 想到这些，多尔衮等人忍不住再次叹了气。 其实在你八大晋商覆灭后，他们也在思考该如何再次在大明内部扶持一个八大晋商这样的势力。 多尔衮在叹息之后，便再次细细思量起洪承畴的话来，最后拍板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洪卿所说的来。 如若真能成功，待到日后我大清入主中原，你便是我大清的第一功臣。” 听到此话的建虏一个个兴奋不已，他们隐隐能够感觉到，大清即将迎来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 最主要的是，中原的花花世界他们早就向往不已了，如今听到他们有机会成为那里的主人，自然是兴奋不已。 而那些个汉官汉将们则是一个个心生嫉妒，原因很简单，从这一刻起洪承畴在新皇或者说如今实际掌权者的多尔衮心中的地位将会直线上升。 日后若是真按照洪承畴所想的去发展了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 洪承畴自然也想到了这些，他看到多尔衮等人面露喜色，连忙压下心中的欣喜再次开口道：“那主子爷，奴才这就去画秦地的山川地形图。 明日便呈献于主子爷，可好？” “好好好，要尽快，有任何的困难都上报上来，陛下都会优先给你解决的。” 说完这些多尔衮再次开口道：“另外即刻起要不牺一切代价收集秦地的消息情报。 以及明军和那张献忠的所在地以及行军路线。”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头疼了一番，以如今大清的情报渠道，想要在短时间内收集这些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这之前他们从没有对秦地有过任何的想法，因为那离他们实在太远了，大军从盛京出发哪怕快马加鞭也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因此哪怕是八大晋商在的时候，他们也从没有让其关注过那个。 此时多尔衮内心真实的想法是走一步看一步，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到时只能看时机而动。 他心中明白，这对一名将领来说是非常不合格的，稍有不慎就会使整个大军陷入危机。 但洪承畴所说的对于他们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有一句话不是说的好吗，富贵险中求。 说真的，他现在还真有些希望明军以及张献忠的决战场地就在那里，若这样说不定还真有一战而定的可能。 当此次对大明的目的拍定之后这场议会便算结束了，一干人等缓缓离去。 随后没多久建虏之中那些有身份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一些事情，并开始流传讨论了起来。 “你们知道吗？咱们大清其实是有实力入主中原的……” “知道知道，说不定以后咱们每个人都有几百上千甚至上万个奴才供咱们使唤呢。”没等上一个说完，另一个便连忙插嘴说的。 传了若干次后。 “你们知道吗？咱们大清马上就要入主中原了。” 一个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些事，甚至到后面越来越离谱。 等到第二天，洪承畴便献上了他所画的秦地地形图，当天多尔衮等人便开始研究并征集粮草物资。 同时向全国各地征集兵马，并且向草原各部以及朝鲜传旨，要求其派兵会盟。 一时间整个辽东都陷入了战争的气氛，其动作简直就是上一次宁锦会战的翻版。 当然了，就是其结果是否也是一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在多尔衮等建虏高层一月时间的紧赶慢赶之下，总算是准备完毕，随后立即出发。 这时间则是杨永明到达山海关后的第三天。 与此同时，在一间空无一人的内室之中，一人手中捏着一份刚从密匣中拿出来的信件。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建虏逼降随后逃回大明，然后在松锦之战中又再次被逼降的祖大寿。 投降之后，皇太极封其为汉军正黄旗总兵，仍担总兵之职，在这盛京之中也算是有地位的人物了。 他手中拿着的信自然是吴三桂所写给他密信，其内容则是用暗语所写。 他在拿到密信之后一直未曾看，而是将其放于密匣之中，一直等到现在半夜才敢拿出来看。 内容很简单，就是大概说了一下大明内部如今最新的局势，以及大明的新星兴国公杨永明等。 最后则是希望他能够逃回去，并且告诉他皇帝亲自说了，他若逃回大明不会追究他任何责任。 并且让他继续担任总官兵一职的事情也告诉了他。 祝大寿看完后不禁叹了口气，这时他又想起了最近的流言，准确说已经不能称之为流言了。 毕竟今天白天建虏便已经发兵了，虽然并没有说目标，但结合这些天的言论便可以轻易猜出来。 他没想到洪承畴竟然会引建虏从秦地入关，并且还准备占领那里，其实当年得知身为蓟辽总督的洪承畴竟然为建虏效力的时候就吃惊不已。 毕竟当年在大明的时候，陛下对待他的恩宠那是绝对不薄的，就连他们这些常年领兵在外的人都知道可见一般。 想到这祖大寿忍不住呵笑一声，但随后眉头便皱了起来，如若真的让建虏控制了秦地。 那对大明的打击以及威胁绝对是臣大的，虽然说如今朝廷已经消灭了李自成。 但是还有张献忠以及一些名气不如他们大但实力也不小得流贼，到时朝廷就会再次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境。 也就再一次的回到了以前的恶性循环，甚至还要更加的困难。 毕竟在之前建虏好歹是在关外，可一旦占据秦地之后，便可随时进犯大名腹地甚至是京畿之地。 在这种情况之下，大明恐怕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话又说回来，建虏就真的强大到难以战胜吗？祖大寿在投降建虏后，在没事儿时便回想以前的战事。 以及观察建虏，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也就那样，但是为何大明军队就是一直无法战胜？ 说到底还是士卒不愿死战，再加上将领也想保存实力也就这样了。 而造成这样的原因则是朝廷久久不发军饷，人家当兵打仗就是为了那几个钱。 如今天天打生打死，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却一分钱都见不到，如此谁还愿意跟你拼命？ 朝廷拿不出钱则是因为国库空虚，而国库空虚则是因为连年的天灾收不上税。 之后又出现起兵作乱的流贼，再加上朝堂上那些个奸佞之臣为了一己之利在朝堂上兴风作乱。 最后导致整个大明陷入了这种恶性的循环之中。 祖大寿脑海中想着这些，忍不住再一次叹了口气，要说让他对于大明的灭亡和其他那些投降的汉官一样假装没看见没有丝毫的思想负担，他做不到。 这一点从原本的历史上，虽然最后真正的投降了建虏，但却从不给其献言献策，也不出力就可以看出。 最后在一六五六年病死于京师。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对于崇祯皇帝一直是心怀感激的。 当年建虏第一次突袭入关威胁京师的时候，他不顾京师安危而独自领军返回锦州。 虽说是因为当时他的老上司袁崇焕被抓而心生恐惧，但不论什么原因，他弃京师乃至皇上安危于不顾而临阵脱逃这是不争的事实。 更何况这在别人看来根本就是贪生怕死畏战不前所找的借口，历朝历代这都是重罪。 然而在孙承宗的斡旋之下，崇祯答应不追究此事，而在之后的日子里也确实做到了。 而后他又投降建虏，虽然又逃了回来，但叛国是不争的事实，但崇祯皇帝并没有丝毫怪于他。 并且还对其勉励，让其依然担任总兵一职，并继续镇守锦州。 他本就是明人，又得崇祯皇帝如此知遇之恩，说起来，祖大寿虽然身为武夫，却比洪承畴那些个饱读诗书的人更懂得感恩。 然而自从松锦之战结束后，他却彻底感到绝望了，当时宁远以东全部丢失不说。 最要命的是朝廷的十三万大军全军覆没，要知道这可是大明当时所能调动的全部兵力，而且都是边军精锐。 他不知道从那之后朝廷该拿什么来抵挡建虏，相反建虏这边确是日益的强大。 也是自那之后，那些领兵在外的总兵将领们开始明目张胆的对朝廷的命令阳奉阴违，居兵自傲。 因此在那之后他对大明真的是不再抱有希望了，然而就在前一年，大明竟然突袭了草原。 这一件事当时在盛京乃至整个辽东都闹得沸沸扬扬，他当时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惊诧不已。 还以为大明内部已经平叛，如今已经重新积蓄力量准备收复辽东，这让他兴奋不已，甚至想着要不要再次逃回大明。 然而在之后大明就没有了任何的动静，而他也知道了，当时草原的兵马已经被建虏调了回来。 他想着这一切也许都只是一系列的巧合偶然，然后他又想到了自己当时的想法只觉得可笑。 只是觉得当时兴奋的过了头，如今静下心来想想怎么可能。 而现在，吴三桂告诉他当年大明军队进入草原是事实，目的是为了获取战马，用于剿灭流贼。 如今李自成已经被消灭，张献忠如今被困在蜀地也是早晚的事儿，还有建虏的眼线八大晋商也被查出除掉了。 陛下如今也不是以前那般，现在也变得十分贤明。 祖大寿一遍又一遍看着密信上的内容，整个人都十分的激动。 “也许大明真的还有希望。”祖大寿情不自禁的一遍又一遍说着这句话。 第二百六十三章 祖大寿那原本早已平淡冷却的心再一次火热了起来，而那个原本早已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也重新冒了出来。 至于说重回大明之后是否会被朝廷怪罪，信中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至于真假，他相信吴三桂不会骗他。 但随着他冷静下来思考片刻后便又觉得头疼起来，在之前他就已经有逃回大明的例子。 之后他再次投降建虏，皇太极对他依旧很不错，但他明白这是有原因，毕竟当时山海关和宁远两处重地仍旧在大明手中。 而他祖家就是镇守这两地的，而且不管人脉还是分量都是很重的，另一点则是他当时带来的人马。 也是一只比较强劲力量，而且别看平时这表面上没什么，但他明白暗中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他。 虽说建虏的大军已经全部离开，但他当时带来的祖家军也一同带走了，想让他靠自己一个人逃回大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恐怕自己刚逃出盛京没多久，就会被抓回来。 至于说如今的祖家军是否还听他的愿意跟他回大明，这条信心他祖大寿还是有的。 虽然说他这个总兵的头衔只是个名号，但统领祖家军的基本上还是他祖家的人。 而且他的亲信以及他的义子祖可法等人有机会都会告诉他军中的情况，军中不少人对于现在的情况是十分的不满的。 甚至有不少人因为言语不当而被建虏当众斩杀立威，因此他相信只要告诉他们自己要带他们回大明。 并且把书信拿给他们看，告诉他们当今皇上不会怪罪他们，相信大部分人都基本愿意跟随自己的。 在想了半天后，他决定先将建虏的目的传回去，告诉他的外甥吴三桂，让其上报朝廷。 到时不管守不守得住，好歹也能有个准备不是，而且也算是给自己立一个功表明忠心。 虽然信中说明皇上不会怪罪自己并让自己继续担任总兵一职，但自己若是在逃回大明的同时立上一两个功也算是不错的。 想到这儿他立马摇了摇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散去，随后找来纸笔快速的写了封密信。 写完之后他即找来一名亲卫，如今跟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亲卫都是自大明开始就一直跟着他的。 绝对可靠能够信任的，这名亲卫在得知自己的任务后，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翻出府邸消失在黑夜中。 如今他祖大寿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说这一封信能不能安全到达大明，那就只能看大明的运气了。 做完这些后他便准备回去睡觉，他打算趁着逃回大明之前的这些日子好好摸摸建虏的底。 尽可能的了解一下他们的布妨情况以及习惯等，也算是为以后大明收复辽东打打底做些准备。 想着这些祖大寿的心情不由得美好了起来，嘴中还开始哼起了小曲儿慢慢儿的回了屋。 …… 此时建虏已经行军了一日左右的时间，多尔衮等人站在一处小山坡上，看着下方不断前行的队伍。 他们此次是以占领秦地为目标，因此他们集结了尽可能多的兵力，这也是为了能够有效的利用第一次攻打秦地的突然性，确保一次成功。 至于之前所说，若大明与流贼的战场在秦地或者附近的话，直接一战而定这种想法他早已不抱希望了。 没办法，首先是时间问题，他们想要赶到秦地怎么着也得要一月左右的时间，那怕急行军也差不多。 当他们赶到了也早就打完了，另外则是他们此次仅仅准备了一月左右的时间，实在是太仓促了。 因尔此次行军有非常多的弊端，但为了能够尽可能的第一次直接拿下秦地也是没办法的。 因为他们想到，不管大明和那些流贼在哪里打，也不管结果如何，在打完后的一段时间肯定要进行修整。 而他们则可以趁着这个间隙对秦地施以雷霆攻势，到时大明想要将分散修整的兵马再次集结起来，恐怕要不小得难度，时间花费恐怕要比平常更多。 如果是大明军队被流贼给打败了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在这多方的因素下，他们觉得一战拿下秦地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至于准备时间太短而出现的各方面弊端，等到拿下秦地后一切也就不存在了。 而抛弃一战而定的想法也是因为这些弊端，毕竟等他们赶到秦地之时已成疲惫之师。 再加上粮草问题，到时候谁输谁赢还真说不定，因尔他其实一直在派出人手收集秦地的信息。 同时也在打探大明内部的局势情况以及大明和流贼的战场。 而除了以上这些外，他们还面临着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建虏人口终究是太少了。 而洪承畴听到后则是给出了收买秦人的建议，到时便可征编秦人驱使其为大清所用，如此也可解决大清兵力太少的问题。 而这就涉及到了封赏愿意归降于他们的秦人问题，但好在他身为摄政王对于封赏的权利还是有的。 到时也就不用来回奔跑，他随口便可封赏出去，收买人心什么的也就不用耽误时间了。 与此同时，在祖大寿写完密信后的第四天下午，一个身着便服头顶金钱鼠尾的人来到了山海关下。 “站住什么人？” “我是祖将军的亲卫，特奉我家大人之命前来，有要事通报吴总兵。” 关头上的将领听到后连忙让人去通知吴三桂，看了一眼远处并没有什么动静后便让人放下一个竹篮。 随后将其吊了上来，在搜身并没有发现什么利器后便立刻带着他去见吴三桂了。 毕竟这几天之前吴总兵就跟他们交代过，若有自称祖大寿的亲卫来此见他便立刻再去见他。 而这几天也是每天都询问一遍是否有人来。 而原本在兵营练兵的吴三桂听到后连忙让人将其带往自己的府邸。 刚踏入厅堂的吴三桂看到人后便让所有人下去，随后连忙上前：“你是我舅舅的亲卫？” “是的大人。”随后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这是我家大人让我亲手交给您的密信。” 吴三桂接过信封后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破损后让人将其带下去休息，而他自己则快步带着密信前往书房。 笫二百六十四章 进入书房的吴三桂在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后，便连忙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密信看了起来。 在看到祖大寿愿意逃回大明的意思后吴三桂不由的点了点头露出了笑意，但紧接着面色便凝重了起来。 随后他便折叠好信件快步前往京营营地找杨永明。 吴三桂见到杨永明后连忙开口：“大人，我有要事禀报。” 杨永明听了一愣，看了眼左右后说道：“无妨，都是自己人。” 吴三桂点了点头，随后便拿出了信封：“大人，祖大寿来信了。” 杨永明听此精神一振：“哦？他怎么说？” 吴三桂先是说了祖大寿愿意逃回大明的事，随后又将建虏想要绕到蒙古突袭秦地的事说了出来。 众人听了皆是一惊，原以为建虏会和以前一样从那几个地方进入大明扑向京畿之地。 在听到是洪承畴向建虏献策的时候一个个更是气愤的咬牙切齿。 杨永明也没想到会如此，按原历史来说此时应该是建虏入关了，所以到现在其实已经无法按原历史来推测了。 想到这杨永明不由的头疼的摇了摇头，随后连忙让人拿来地图，吴三桂连忙上前。 指着琴地说了一下其重要性，以及分析了一番建虏若占领秦地后的目的以及对大明的威胁性。 “大人，我们是否写信告知陛下并立即领兵前往秦地布防？”一名副将开口。 杨永明并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他明白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乱。 半晌之后杨永明开口说道：“此次建虏既然是以拿下秦地为目，那必然是调动了能动调的所有兵马。 祖大寿信中也是如此说的，而这就说明了此时的整个辽东是处于空虚状态的。”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猜到了他的想法纷纷一脸惊诧的看向他。 杨永明继续说道：“以如今京营新军的实力，若是拼死抵抗我还是有信心阻挡住建虏的。 但损伤必然会很大，到时迄今为止所做的努力恐怕都会荒废，而完成平定内部中心大明的想法又不知要多久。 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先不说其他的，就是大明内部的那些问题多拖一天就越发严重，也会更难以解决。 所以我们尽可能要以最小的代价来迫使建虏放弃侵入大明，以及想要攻占秦地的想法。 而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率兵进攻辽东腹地，让多尔衮不得不回兵辽东，我们也可以趁此机会狠狠的咬建虏一口。” 众人听此犹豫了一番，但随后便表示愿意听从杨永明的调遣，吴三桂听此也不好多说什么表示愿意听从。 杨永明点了点头：“我即刻写一封信告知陛下此事，同时让陈大人分两路。 一路前往秦地布防，一路来此地镇守山海关，毕竟吴总兵你要与我们一同前往。 否则以我这点儿骑兵恐怕根本就打不疼他们。” 吴三桂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随后又开口道：“既然已经决定，那不知大人准备以哪里作为突破口进入辽东腹地？ 若是直接出山海关的话，恐怕建虏很快便会得到消息，到时他们从腹地集结兵马对我们进行设防阻拦的话。 那我们想要结果恐怕就达不到。” 众人听此纷纷点头认同。 杨永明走到地图旁，看了许久后指着地图：“打这里。” 众人仔细一看，杨永明指着的是海洲卫，众人有些惊讶，要知道海洲卫可不是一般的城镇。 其地理位置在辽东可谓是非常重要的，其南通旅顺和山东，北可致辽西和京师，战略位置可谓非常重要。 在建虏崛起之前，辽阳和海城在辽东绝对是最繁华的两处地方了。 只是如今经过建虏的肆虐，海城早已不比当年，再加上建虏定都辽阳以及迁都沈阳，这海城如今自然也就没法儿再和辽阳相比了。 但这也是相对而言，而且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依然没有变，再加上其处于辽东腹地。 若是能拿下此地，必然会使得建虏震动，到时他们在搅动一番风雨，想来也就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众人思虑了一番后皆点头称赞。 但紧接着一人出声道：“那大人，我们该如何过去？想过去便只能坐船而且距离也比较短。 但我们可没有大船啊。” 这一下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而杨永明则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郑家。 “船的事我会想办法。”杨永明说完后便让众人散了去。 随后他便写了两封信，让随身护卫他的锦衣卫立即送了出去。 其中一封是送给陈奇瑜的，让其兵分两路，另一封则是写给崇祯的，除了告诉他如今的情况外。 则是让其写信给太子，如今郑福松早已被朱慈烺收在身边，因此杨永明想让朱慈烺跟郑福松说。 让其回郑家调船帮他们，相信郑家是不会拒绝的，不说别的，毕竟此次只是用他们的船运兵而已，又不打仗什么的。 没多久送信的锦衣卫便到达了京师见到了陈奇瑜，而陈奇瑜也是前不久刚到的京师。 而锦衣卫将信交给陈奇瑜后，便又立即动身前往蜀地。 陈奇瑜看完信件后也是一惊，但随后便立即召集将领，他想了一下，如今建虏的兵马几乎都调往了秦地。 倒时兴国公也会带领骑兵前往建虏的腹地，因此山海关的安危其实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但兴国公却让他分一部分兵马过去应该是为了以防万一，另外可能还有另一种深意，那就是换掉吴三桂。 想了一下后陈奇瑜便决定抽调三万兵马过去，之后他又点将了李过、李来亨等人。 这些是杨永明点名要的，到时进入辽东自然是以流动作战为主要，但对此杨永明不懂，吴三桂也不用说。 因此他便想到了李过他们，而镇守山海关的将领杨永明则是说了让阎应元来。 毕竟在原本历史上可以看出他守城肯定是很厉害的，也因此崇祯此次亲征便让其镇守京师。 所以陈奇瑜在做完一切后，便立刻前去寻找阎应元，至于京师则是交给了与阎应元一同从江阴调过来的陈明遇。 再送阎应元出发后，陈奇瑜也立即起兵前往秦地。 而又过了几天后，另一封信也交到了崇祯的手中。 第二百六十五章 崇祯看完信件后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想了下便让王承恩去将孙传庭喊了过来。 “微臣拜见陛下。” “传庭免礼，快快坐下。” “不知陛下找微臣有何事？”孙传庭坐下后便恭敬问道。 崇祯点了点头，随后将信件交给了孙传庭让其观看。 孙传庭看完后便连忙问道：“这，这可靠吗？” 崇祯点了点头：“应该是不会错的，否则永明也不会如此。” 孙传庭听后便想到了杨永明那年轻的身影也点了点头，要是别人他还会有所顾虑。 但对于这位横空出世的兴国公他愿意无条件相信。 “那传庭你觉得永明的这个想法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纠正或者补充的？” 孙传庭听后又看了一遍，随后点了点头：“兴国公的想法对于我们现在的处境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毕竟我们现在也正处于关键时刻，根本就抽掉不出别的兵马。” 崇祯点了点头，如今他们已经与张献忠交手过了几次都是胜多败少，他准备借张献忠之手整顿江南的事儿。 在前些天他想了想单独告诉了孙传庭，孙传庭也是个狠人，除了刚开始惊讶了一下便没有多说什么。 但随后他便废除出了原本的作战计划，重新以招降为目的布置起来，交手之后他便一步步压缩张献忠的空间。 往他挑好的死地上逼，为接下来的计划打好铺垫做准备，交手之后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想法进行着。 要不了多久张献忠便会落入他孙传廷为其挑选的墓地了，这也是孙传庭之前为什么说到关键时刻了。 若是这个时候抽调分兵的话，很有可能会前功尽弃。 而打到现在张献忠也察觉到了些什么，但没办法，其他的方向全都被官军死死的堵住了，他根本就过不去。 如今他只能一边退一边想办法等待时机了。 崇祯听了孙传庭的话后点了点头让其按照原定计划走，待孙传庭离去后便立即找来纸笔写封信。 写完后便立即让人以最快速度给太子送去。 朱慈烺收到信件看完内容后便立即找到了郑福松，直接了当的和他说了一下情况，并将信件交给了他看。 郑福松如今正值青年，用这个时候的话来说就是正每天想着带兵杀贼报国的有志情年，用后世的话说则是愤青。 总之就是一个有着一腔热血，想着杀贼报囯大展宏图的有志之士，因此在听到朱慈烺的话后当即答应了下来。 并立即动身前往福建郑家，在见到他的父亲当代郑家家主郑芝龙后便立即将朝廷的要求说了出来，并将太子亲手写的信交给了他。 郑芝龙看完信后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思，郑福松见此连连催促，并且从各个方面劝说 “父亲还在思考什么？如今正值国家危难之际，朝廷现在需要我郑家船队效力，那我郑家自当全力以赴。 父亲每日都教导我忠孝礼节，为何现在却这般模样？难道是想学刘泽清与左良玉之辈割据地方？ 学以往历史那些导致朝廷覆灭的不忠之人……” 郑芝龙听着郑福松的喋喋不休最终忍不住拍案而起，瞪着郑福松让其闭嘴里。 而郑福松则是昂首挺胸同样怒视丝毫不让。 郑芝龙见此一脸无语的摇了摇头，看到郑福松又要开口连忙摆了摆手：“行了行了。 既然朝廷需要我郑家的船队，那我郑家自当义不容辞，这样，芝虎你去选一队最快的大船。 即刻前往山海关帮助那兴国公，到那儿之后一切听他的调令。” “是大哥。” “我也要去，皇帝说了可以让我领队的。” 郑芝龙见其一脸兴奋的样子，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早知道就不让这孩子天天去看那些东西了，现在好了脑子都腐儒化了。’ “好好，也是的时候让你熟悉一下咱家的船队了。” 而郑成功则是连忙拉着郑芝虎前往港口。 又经过一段时间后，杨永明总算是把船队盼过来了，自他们接到祖大寿的信件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多月有余了。 若是算算时间，建虏行军顺利的话也就这两天便能到达秦地了，而他们这边自然也要加快速度了。 但杨永明不知道的是，建虏在行军十余天后便遇到了大雨，这一下就是一个星期。 因此大大拖延了他们的行军速度，再加上他们前期准备仓促的原因，导致他们的行军粮草快不够了。 这对于杨永明以及整个大明来说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但杨永明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他在得知郑家船队来了后便亲自前去迎接，随后将郑福松郑芝豹几人迎入军营中。 几人自然免不了一番夸谈，而作为此次船队真正的领导指挥者郑芝豹在看到传说中的兴国公竟然如此年轻。 不由得啧啧称奇心中赞叹不已，他此次前来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帮这位兴国公运兵，他也是带着任务的。 首先便是让郑福松熟悉船队，并教授他经验，另外就是看看这位年轻的兴国公，亲眼看看他们准备在辽东腹地怎么做。 他们郑家的力量虽然都在海上，陆地上的局势会怎样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但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再加上郑芝龙他确实老了，他们都不想变回以前的海盗一般在海上无根漂泊。 所以郑家其实一直都关注着内地上的局势，只是自从杨永明来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后。 郑芝龙便花费更多的精力关注内地的形式，他虽然确实老了不再有以前那般的雄心壮志了。 但并不代表他这一生的经历就不存在了，因此他第一时间便察觉到内地的局势恐怕又要变了，大明很有可能再一次站起来。 杨永明不知道这些他也不想管，他在得知郑福松为了能尽早赶到山海关因此让整个船队不眠不休的日夜航行后。 再加上如今已经是下午时分，因此杨永明便决定让船队好好休整一夜，同时也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准备准备。 毕竟这大半个月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点时间嘛。 第二百六十六章 第二天清晨天将将亮，杨永明最后又和阎应元交代了一番，随后便带领队伍登船。 由于这里并没有港口，因而只能用小船分批次将队伍送至大船上，一切准备完毕后船队开始缓缓离开山海关口。 大辽河是后世动用结断工程使辽河水系浑河与太子河合流后形成的下游河段的别称，系指浑河在海城市三岔河与太子河汇合后由三岔河起始， 向西南方向流至营口市永远角的大辽河口注入渤海辽东湾的下游九十四公里河段。 而现在辽河下游入海河道仍然分为两支，西支称双台子河，为辽河入海河道。 南支称外辽河，南行至海城附近与浑河、太子河合，也成为大辽河。 而杨永明他们此次便选择由着外辽河入海口处进入，直接抵达海城附近进行突袭。 此时已经入夜，倒也不必担心会被人发现，在下午时分他们其实已经到了这附近。 但杨永明怕被建虏发现失去了突然性便让船队停留在远离海岸的地方，同时也是为了让人马缓缓适应一番。 虽然说习惯骑马的人应该不太会晕船，但他们毕竟是第一次坐船，再加上时间久了也确实是非常不适应的。 没看到他们一个个都显得蔫啦唧的吗，哪怕是那些常年在马背上的蒙古人也是如此。 也就是关宁骑军要好一些，他们毕竟是在渤海边长大的，对于大海肯定是要熟悉一些。 又航行了一段时间后，船队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而后他们和从山海关上船一样，乘坐小船前往岸边。 战马早已经带好了马套子，人也无声，除了风声以及划船的轻微声响，一切都显得十分的寂静。 天上的月亮也被云层所遮盖，总之一句话，月黑风高杀人夜。 等到全员集齐之后，杨永明便率领大军马不停蹄的往海州城赶去，至于说如何认得路自然是有向导。 而这向导则是从关宁军中挑选出来的原本的辽东人士。 在一段时间后，海州城便隐隐约约映入了他们的眼中，这时杨永明便勒令全军下马步行。 等到整个海州城映入眼帘时，杨永明便停了下来，随后杨永明带着吴三桂以及李过二人偷偷摸至海城近前观察。 观察一段时间后，他们可以确定海城的防守十分的空虚，城墙上面几乎看不到人影。 偶尔有巡逻的也是非常快的便离去了，不过想了想杨永明也便释然了。 造成这的原因有两点，其一便是多尔衮为了能够一举拿下秦地，几乎将大部分人马都抽调走了。 其二则自建虏全面占领辽东之后，大明便再难以打进辽东，尤其是到现在就连宁锦两地都丢了。 就更不用说对这辽东腹地造成威胁了，这常年的安逸以及对战大明几乎战无不胜的战绩。 这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也就缓缓的松懈了下来，与大明接镶的宁锦两地还好些，这腹地则是完全没有了警戒性。 但这对于杨永明他们来说是非常好的消息。 他们缓缓退回大军身边，随后调来几个身手矫健的人。 几人悄摸来到城墙之下，随后甩出爪钩，确认爪钩牢靠后使快速顺着绳索攀上了城墙。 城墙上确实没有几个人，而且一个个还都坐在地上背靠城跺，看来都睡着了。 几人上来之后便快速将周边的建虏处理干净，处理完后下了城墙来到城门口。 几人合力缓缓将城门打开，随后一人从旁边的城墙上摘下一根火把，而后来到城门外挥舞了几下。 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杨永明看到后当即率人上马，随后提起马速向城门冲去。 此次袭击辽东杨永明除了将吴三桂手下的三万关宁铁骑调来以外，还有五千蒙古骑兵以及京营新军的一万四千多骑兵也都带了过来。 这些可以说是如今大明所拥有的全部骑兵了，而这将近五万左右的骑兵军团同时发起冲锋。 其声势可想而知，因此海城内原本熟睡建虏瞬间便惊醒了，但一个个却处于懵逼状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杨永明他们也本就不打算给他们回神反抗的时间，他们离城门口本就不算远。 战马提起速后不过片刻便冲至城门口，没有犹豫瞬间冲入城中，入城之后大军开始沿着道路分散开来。 随后一个个骑兵从身前挂于马背上的布袋中掏出轰天雷，点燃后直接向周围的房屋投郑而出。 随后便是一声声巨响，伴随着的便是冲天的火光以及纷飞的碎屑，这巨响以及火光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极为的刺耳以及耀眼。 此时有不少建虏冲出了家门，但迎接他们的只有冰冷的屠刀。 而镇守海城的英俄尔岱此时也早已惊醒，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出了卧室：“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敌袭！”这时一名亲卫冲进来惶恐喊道。 英俄尔岱听到这两个字顿时间愣住了，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在宁远，但随后便反应过来喝斥道：“胡说什么？！ 这是海洲城，是辽东的腹地，又不是宁远哪来的敌袭！” 说话的同时他也疾步地向外走去，身旁伺候他的奴才见此，连忙拿上盔甲跟在其身后。 当他来到庭院的时候又已经可以看到冲天的火光，时不时还会传来两声巨响，疾驰的马蹄声犹如闷雷一般，并且可以感觉到越来越近。 虽然还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况，但他明白敌人已经进城了，而且听不时传来的巨响以及冲天的火光可以看出。 敌人这是准备先占领四个城门，随后再进行围杀，虽然明白的情况，但是英俄尔岱并没有下令采取措施。 现在城防已经破了，城内已经混乱成了一片，在这种情况下军令根本就无法传达下去，就更不用提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了。 如若城内驻扎的都是大清精锐白甲兵的话还好，哪怕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命令也会自发组织抵抗，也许还有转机。 但海洲城此时处于大后方，根本就不会将精锐驻扎于此。 但毕竟大清如今正处于上升期，因此驻守在城内的军卒，在突袭发生回过神后的第一时间便往府衙赶来。 笫二百六十七章 在突袭发生后，城内驻守的军卒回过神后第一时间便往府衙赶去。 因此当英俄尔岱来到府衙前院时已经聚集了百来名军卒了，只不过这些人几乎都穿着衬衣没有盔甲。 显然是事发突然，慌乱下没来的及穿盔甲就跑过来了。 “到底是什么人？”英俄尔岱看着他们的样子忍着怒气问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说话。 这时另一名亲卫说道：“回主子，事发实在是太突然了，再加上天黑因此根本就看不清旗号。” 英俄尔岱听子更是满脸怒容，但他明白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而且虽然不知道对面旗号。 但他心中清楚突袭的应该就是明国的军队了，大清如今的敌人也就只有明国一家而已。 如今这周边除了大明还有谁会攻打他们？但他想不明白这明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何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而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以及巨响将他拉回了现实。 英俄尔岱见此情况也不废话，当即喝道：“打出旗号随我杀出去！” 说完便带着人冲出了府衙。 他清楚，如今这种情况只有打出他的旗号和明军拼杀，到时城内的军卒看到他的旗号便会向他靠过来。 只有将人聚集起来才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也只有这样才能有一丝反败为胜的机会。 当然也仅仅只有一丝罢了，而这还要希望此次来的明军不多，亦或是以前如同江东镇那样战力低下的叫花子般的部队。 而他所希望的注定是不会实现的，他率人冲出府衙后，便利及沿着街道向一处奔去。 然而没跑多远，其侧方的街道正好有一股骑兵向他们冲锋而来，而骑兵也明显看到他。 只见其直接搭弓就是波抛射，英俄尔岱等人连忙挥动兵器将飞来的箭羽格挡开。 然而还是有十余人中箭倒地，英俄尔岱右臂膀也中了一箭，而骑兵射完一波箭羽后便抽出腰刀。 此时建虏已经慌乱了，见此情景纷纷往后跑，英俄尔岱自然也不例外，然而人怎么跑得过马呢？ 随着骑兵越来越近，只见英俄尔岱突然向一侧跑了过去，跑进了一条小巷之中。 其亲卫以及几名反应较好的军卒也跟了上去，一些机灵的看到后也是纷纷效仿。 连忙躲进两侧的小巷或者房屋之中去，然而能在如此慌乱中保持清醒的毕竟只有极少数。 骑兵很快追了上去，片刻之后这百余人便都倒在了地上，随后他们便停了下来。 紧接着便掏出轰天雷，点燃后向两侧的小巷以及房屋抛去，反正他们接到的命令很简单。 进城之后街道之上不留活物，而且从船上下来之时每人都分配到了三颗轰天雷。 在城外之时就告诉他们，进城之后这些都要给他用出去。 这些自然是杨永明他们所下达的命令，至于说会不会伤到辽东的汉人，杨永明并不担心。 据他所了解，汉人大部分都是住在城外的破旧房子里，城内所住的基本上都是建虏。 当然事也不能说绝对，也有一些表现好的汉人包衣会进入城中伺候他的主子。 但也没办法，毕竟总不能停下一个个去分别，真要成了刀下亡魂也只能怪其命不好。 城内的屠杀破坏还在继续，而矫幸逃得一命的英俄尔岱此时躲在一处院落中，身边只剩下寥寥几人。 “主子，明军势大我们已经没有机会翻盘了，还是先撤，再晚一些恐怕就走不了了。” 此时的英俄尔岱靠坐在一面墙下，他右臂的伤已经被简单的包扎了起来，在听到此话后点了点头。 他并不是什么一根筋的人，也并不是真的不怕死，因此在如今这种情况下他也不会说什么与海城共存亡的话。 点头后便立即动身在小街小巷中穿梭，朝着动静最小的一个城门处靠近。 而此时杨永明与吴三桂等人则站在城楼的箭楼上看着城中的一切，城池的四门已经都在掌控之中。 府衙也已经拿下，但并没有抓到镇守此城的将领，不过却也得到了一些信息。 镇守此城的人叫英俄尔岱，这个人杨永明倒也听过，此人属于满洲正白旗人。 曾跟随努尔哈赤以及皇太极打过不少胜仗，也曾领军攻打过朝鲜，打的朝鲜毫无还之力，在建虏中也算是一员名将。 只不过没想到竟然没有跟随多尔衮一同出征，而是在此处镇守海洲城，而这些消息自然是从府衙内的汉人所知道的。 而杨永明自然是让人组成几个队伍在城中搜寻，每个队伍都带一名认识英俄尔岱的人。 毕竟这也算是一条大鱼，要是能将其斩杀挂于海城城墙之上，绝对能使建虏高层振动。 而此时英俄尔岱带着剩余的几人已经摸到了西门口处，但当他看到城门口的明军时不由得感到一丝绝望。 “主子爷，如今看来四个城门都已经被对方给控制住了，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再看。” 英俄尔岱点了点头，随后缓缓退去往城内走，准备找一个地方先藏起来。 然而穿过了几条小巷后，准备快速跨过一条街道时，正走到一半突然传来一声响声。 “那就是英俄尔岱！” 建虏听到此声一惊，随后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他们侧身不远处正好有一对人。 而那对人的最前面有一个人正指着他们，显然声音是从他口中发出的。 几人皆是意识到不妙，连忙转头就跑。 “抓住他们！”明军见此也是喊了一声连忙追了上去。 此时的英俄尔岱已经是恨的咬牙切齿，但他也只能盯着眼前的巷口，卯足了劲儿的跑。 只要跑进了小巷，那他就有很大的机会摆脱这群人，然而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了一连串的爆豆般的声音。 随后便是一连惨叫，此时的他已经跑到了巷口，然而不等他高兴，便只觉背后一阵钻心般的疼痛。 而后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倒在地，两枚铅弹打中了他，其中一枚打中了他的后心。 倒地的英俄尔岱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巷口，满脸痛苦的抽搐了一番后，便失去了生息。 睁着的双眼满是不甘。 第二百六十八章 然而明军可不管他这些，见其倒地后便收了枪快速上前。 领队来到英俄尔岱身旁，一手抓着鼠尾辫往上一提，将起脸扶正：“看清楚是他吗？” 最开始出声的那人打着火把上前仔细辨认了一番：“没错官爷，他就是英俄尔岱。” 领队点了点头：“嗯，兴国公说了不论死活都要给他带过去。”说完便挥了挥手。 随后两人上前将英俄尔岱的尸体架了起来，众人向杨永明那里赶去。 “启禀国公，英俄尔岱找到了。”领队报拳说道。 “哦？在哪。” “带上来。” 两名军士将英俄尔岱的尸体托了上来。 领队则将这件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嗯，干的不错。”杨永明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道：“来人将其尸身吊于城墙之上。” 到现在城内基本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杨永明挥了挥手，旁边等了许久的亲卫连忙下了城墙，随后一捆捆干柴运进了城中。 众人又将从城内各处以及库房中搜出的火油烈酒等易燃物，全部浇泼在干柴以及房屋各处之上。 随后全军退出城内，随着杨永明的一声令下，一轮火箭抛射而出，顿时整个海州城都变成了一片火海。 这一切说起来长，但实际上也不过约两个来时辰左右。 做完这一切后杨永明便立即率领大军原路返回，郑家船队的小船早已在岸边等候。 待所有人上船之后船队立即启动原路返回退回海口，大辽河口旁边便是营口。 杨永明便是打算趁着海城之事还未扩散时，趁着这个时间差拿下靠海的营口，占据其作为撤退的据点。 等他们退回海上时天才蒙蒙亮，好在此时并没有人，按老样子大军乘坐小船冲上沙滩。 等到所有人都上岸后太阳已经日上三竿了，杨永明和郑成功他们交代了一番后，郑成功他们便返回了大船远离了陆地。 期间负责警戒的人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人，这是个好消息省去了不少烦，想来这海边应该是不常来人，至少是清晨的时候没有人会来海边。 大军虽然在船上经过短暂的休整歇息，但脸上仍有疲色，杨永明见此也没办法只得鼓舞了几句。 他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尤其是现在正行军打仗的时候，更何况他们现在是要打时间差。 一旦他们拖的时间久了，营口得知了海州城之事有了警戒，那他们再想轻松拿下就没可能了。 因此杨永明在鼓舞了一番便立即让大军整队，随后让李过率领五十余骑先行一步作为先锋，为大军开道。 经过一段行军，此时李过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村庄，规模并不大而且看起来有些破败。 自从建虏占领辽东之后自然是其当家做主，而且自那之后每户建虏都会分到几名汉人包衣，替他们劳作耕种打理田地。 而此时田间的一座棚子内，几名建虏正在其中喝茶聊天，他们在此是为了监督正在田间劳作的汉人包衣。 “唉，真是可惜呀，如若不是身体受了伤难以上得了战场，还真想跟着摄政王他们去打明国。” “是啊，那多爽啊，还能抢些财务回来，到时候分包衣的时候也能先分，说不定还能多分几个。 哪像现在呀，无聊死了，如今这些个狗奴才也学乖了没了跑的念头，咱们在不在也没事儿。” “说的是啊，我记得我年轻那会儿是要拿着刀枪严防死守的，否则一不留神这群狗奴才就敢跑。” “哈哈哈，那时候他们还有个东江镇可以跑，锦州和宁远虽然远但也算是一个希望。 但如今这些地已经全部归入咱大清了，他们就算还想跑但能跑到哪去？” “是啊，就连这两地的明狗如今都在为我大清效力，想想还真是讽刺，早知道这样干嘛还要和咱们打呢？” “呵，其实这一点都不意外，当年老子年轻的时候，就算是我一个人都敢追着一大群明军砍，唉，这日子过得还真是快呀。” “……” 这几个建虏正在棚子中聊着，而正在田间忙活着的汉人却骚动了起来，只见一汉人倒在田地里。 而另一名汉人则跪在地上将其抱在怀中摇晃：“哥，你醒醒啊！不要丢下我啊呜呜呜……” 其他人则是看向其摇头叹息，却也不敢做什么。 “真他娘的晦气，看来又要少个奴才了。”其中一名建虏看到后骂道。 “说起这个还真是问题。”另一名建虏听了后接话道：“我记得这批包衣是崇德三年的，其中还有一些是七年的。 如今已经是崇德九年，不对，应该是顺治元年了，我觉得再过段时间应该要再入关一次了。” “唉，前段时间陛下不是在招集人马吗？这营内的骑兵步兵人马也差不多都调走掉，应该是准备入关了。” “还真是，这倒是好消息，希望此次能够收获多些，到时咱们也能多分几个奴才，粮食也能多分些，这样那些狗奴才也能活的长些。” 几人点了点头，一头建虏此时站起身拿着鞭子往外走，同时一脸狰狞的呵斥道：“都停下干嘛，继续干活！” 同时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鞭子，啪的一声在空中发出令人心颤的声音：“还有你，赶紧起来干活。” 跪着的那人听到后满脸泪水的看向建虏，哀求道：“求主子爷给一点儿吃的。 我哥他没死，只是把吃的东西都给了我，这才饿晕了，求您大发慈悲给点儿吃的。 若我哥饿死了，您也少一个干活的不是。” 建虏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他自然也不愿意这些汉奴这么快死掉，但如今他手上也没有多少粮食了。 建虏猛的在其身前挥了一鞭子，喝骂道：“狗东西，皮痒了是不是，竞敢跟你主子提条件，不想死赶紧滚去干活。” 这人不为所动，只是移动了一下身子继续磕头哀求，而建虏直接猛然挥起鞭子，在其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这人也直接疼的趴倒在了地上。 “赶紧给我滚去干活。”建虏喝骂道。 这汉人并未回答，只是费尽全力的爬了起来，跪坐在那儿看了一眼没有丝毫动静的哥哥。 随后抬头死死的盯着建虏，眼神中充满着仇恨以及绝望，以及‘杀意？’ 这个眼神看得建虏心中一惊，这样的眼神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待其回过神后顿时目露凶光，随后猛然举起鞭子，显然他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建虏高举着的手猛然落下，鞭子伴随着呼啸声狠狠的落在跪倒在地的汉人包衣身上。 剧烈的疼痛使跪倒在地的汉语人忍不住发出了哀嚎之声，而当建虏正准备落下第二鞭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他忽然听到了马蹄声，而且听动静似乎不止一两匹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看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的官道上有一群骑士往这边儿村子赶来，看起来约有四五十骑的样子。 而原本在棚子中看戏的几名建虏也站起了身，随后带着好奇迎了上去，而在田里的建虏突然想着莫非是因为入关的事儿？ 于是也迎了上去，毕竟这可关乎到他能不能够分到新的包衣，会不会有粮食分，这些农村反正不会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然而他还没跑到官道上，就见那群骑士突然弯弓搭箭，他们刚意识到不对劲儿时。 只见四五十支箭矢已经向他们飞射而来，随后在官道上的几个建虏人均身中数箭倒于地上，死于非命了。 正准备上官道的建虏见此大惊，连忙转身想逃，而那群骑士中领队似的人物见此当即弯弓搭箭。 瞄准后一箭射出，箭矢飞快追上建虏随后穿透他的大腿，其大叫一声吃痛倒于田地中。 而在田中干活的汉人们见此一个个震惊不已，愣愣的站在那儿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就这空档那群骑士已经冲了上来。 将所有人全都围了起来防止有人逃脱，至于那名倒在田地的建虏也已经被控制了起来。 随后一名骑士喊道：“你们都是汉人吗？” 听到这话众人这一下真就完全愣在了那里，定定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他们不傻，这一群突然出现的人刚刚杀了那几个建虏，如今又问他们是不是汉人，而且是用大明的官话喊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他们，眼前的这群人是朝廷的官军，可他们从没有听到过朝廷官军攻打辽东的消息啊。 而且他们身上所穿着的衣服根本就不是朝廷官军所穿的盔甲，反而像是蒙古人的衣服，这让他们一时间有些迷糊了。 而喊话的人见他们久久不回答，顿时以为他们是建虏从蒙古或朝鲜其他地方抢来的人。 瞬间变得不耐烦了，毕竟若是汉人的话怎么会听不懂他的话呢？ 连忙对远处一人喊道：“大人，他们不是汉人。” 而其他骑士听此直接弯弓搭箭，只待一声令下将这些人就地射杀。 而站在田中的汉人们听此顿时反应过来，其中一名略显年长的人连忙率先开口喊道：“等等等等，我们是汉人，不知道各位老爷是什么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满眼期待的看着眼前的这群骑士。 而之前被人称之为大人的人开口说道：“我们是大明骑军，此次特奉朝廷指令前来搅乱辽东腹地。” 他们自然是杨永明派出来的探路先锋，而这正在说话的大人自然也就是李过了。 田地的汉人们听了一愣，随后大喜不已，而后笑着笑着又嚎啕大哭起来。 “多少年了，王师终于来了。” “你们终于来了，俺终于能回家了。” “大人让我加入你们，俺要杀光那群畜生！给俺媳妇儿俺孩子报仇。” “我也要……” “…………” 众人纷纷痛哭着，跪在田地里诉说着心中的痛苦。 李过没有打断他们，任凭他们发泄着心中的痛苦，这时那名跪倒在地的少年郎连滚带爬的来到了李过身前。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哥哥。” “张三，你去看看。” 张三立即下马，快步走到少年郎的哥哥面前，查看了一番后摇了摇头：“大人没救了。” “不可能，我哥只是饿晕了，大人求你给点吃的，我哥吃了他一定会醒过来的，我求你了。” 张三叹了口气，将腰间的水壶摘下扔给了少年郎，你喂他，他若是能喝下那就有救。 少年郎拿着水壶连忙来的他哥哥身边，将水倒入其嘴中，但是却不见丝毫动静。 “哥，求你了，你快喝呀……。” 众人见此都叹了口气，虽然心中难受，但说句残忍的话，这种生离死别他们见的太多了，自己也都经历过。 此时李过才开口道：“各位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然后转头对旁边的人说道：“王五你即刻去禀报国公。” 最后大声喊道：“其余人随我进入村中，凡是建虏一个不留。” 这时那名少年郎缓步来到了李过的马前：“大人，能给我一柄刀吗？” 李过见此也不多说，直接将他的腰刀解下扔给了少年了，其人见此也是纷纷上前想要一把刀。 李过对周边的人点了头，随后李过带着众人前往村庄，然而当他们到达村庄时。 村里的建虏早已经被杨永明洒在外面的夜不收处理干净了，其实也是这村庄里的建虏不多。 毕竟建虏本就人少，如今青壮又都被多尔衮调走前去攻打秦地了。 李过他们倒是没什么，但原本是包衣的汉人们却是满脸失望，少年郎更是紧紧捏着手中的钢刀满脸不甘。 没多久后杨永明和吴三桂来了，军队也躲进了村庄中，当然大部分还是躲在野地里。 李过连忙上前：“大人、吴总兵，这里的建虏已经被全部剿灭了。 剩下的都是建虏从关内掳掠来的百姓，末将统计了一下，总共有六十三个人。 另外末将还留了一个建虏活口，看看能不能从其囗中了解这营口的情况。” “嗯，不错，你做的很好，想的也很周到。”杨永明点了夸赞道。 随后杨永明便找来一名懂女真话的人去拷问那名建虏。 一段时间后拷问的人回来了，将问出来的事情告诉了杨永明，情况和杨永明他们所知道的差不多。 营口的兵马也都差不多调走了处于空虚状态，海州城的事情也没有扩散开来，至少还没有扩散到这边来。 而在拷问的时间李过则将这里的事情再详细的说了一遍，少年郎的事情自然也说了。 杨永明听完后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而这时在得到拷问完的情报后想了想，让人将那名建虏带了过来。 此时建虏已经晕了过去，他的十个手指甲也已经全部被拔掉了，左手的三个手指也被砍掉了，显然是被疼晕了过去。 杨永明让人将其用绳子绑住双手吊了起来，然后让人用水将其泼醒，随后将手中的马鞭交给了少年郎便转身走了出去。 其余人见此也是连忙跟在杨永明身后离开。 而少年郎则是看着手中的鞭子一时愣了神，随后屋子内传出了一声声的鞭子声。 伴随着的还有建虏痛苦的哀嚎声。 第二百七十章 一段时间后少年郎走出了屋子，他手中提着李过给他的腰刀，腰刀的刀尖上滴着血，结果不言而喻。 ………… 下午时分，十来辆牛车拉着满满的干柴往营口城门口来，守城的人见此不以为意。 毕竟每天下午到傍晚这个时间附近的村庄都会运送干柴或者瓜果等东西进城。 他们的注意力此时全在不远处的一队骑兵身上，看其规模最少也有五六十骑左右的样子。 他们正缓缓地朝城门口而来，似乎在欣赏沿途的风景一般。 “这是哪儿的骑军？” “看方向应该是从盖州来的。” “嗨，管他呢，最近整个辽东到处都是兵马调动，反正不可能是大明的军队哈哈哈。” 他们对于远处出现的骑兵队并没有什么警惕，顶多是无聊有些好奇罢了，尤其是前段时间不断的调动。 这段时间也是不断从各地抽调马，说是补充到宁锦一线进行部防，在加上那队骑兵漫悠悠的，若是敌人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如此闲庭信步呢。 而就在他们谈话的这段时间，那十来辆装载着干柴的牛车已经来到了城门口。 而押送这些牛车的人自然是牛虎他们，牛虎就是之前在田地中失去了哥哥的少年郎。 他们将牛车赶到城门口后就停了下来。 “怎么停下了？别挡着道，赶紧将东西送进去。”一名守城的建虏喝斥道。 然而他们眼中底眉顺目的包衣们此刻却一反常态，正当建虏不耐烦时，却见这群包衣突然暴起。 他们从牛车中拔出钢刀，随后趁着建虏愣神之时一拥而上，将周边的人全都砍翻在地。 与此同时，原本还在闲庭信步的骑兵此时也是突然加速，不过片刻便来到了城门口，而后迅速占领城门。 这占领城门的自然是李过所率领的开路先锋了，而后片刻李过他们来的方向再次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 伴随着漫天的尘土，一支庞大的骑军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这自然是杨永明所统领的骑军。 杨永明看到城门已经被李过他们所占领不由大喜，随既快马加鞭不过一两分钟便来到了城门口。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若是他在晚来半个时辰，不，哪怕是晚来十分钟，到时他再想轻易拿下营口恐怕就是痴人说梦了。 因为在就今天早晨太阳完全升起之后，海州城周边村庄乃至小镇的人陆陆续续前往海州城。 然而当他们看到海州城的景象后一个个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仍然在睡梦之中。 时间整个海州城此时已经沦为了废墟，在城中心一座由建虏人头所搭建起来的京观耸立在那里。 一面城墙上吊着一具尸体，等他们放下来看清后，赫然是守城将领英俄尔岱。 另外在四面城墙的上面各插着一面旗帜，有认识的人认了出来这是大明的军旗。 所有人顿时惊惧不已，他们商量了一番后便连忙前往距离海州城六十里处的鞍山驿。 相比于其他的地方，这距离海州城并不算太远，若是骑马不管马的死活放开了跑，大概也就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到了。 而这鞍山驿虽是弹丸之地，却是处于要地，是辽东都司通往辽南、辽西的门户，扼守辽南古道要冲。 若是想从海洲城这里前往辽阳、沈阳之地的话，就必须要经过这里。 最主要的是此地绝对是易守难攻固若金汤，其以东西鞍山为屏，地势险要，外用青砖包砌，内填黄土，防备炮轰。 城内则掘有水井以防断水，周围更是有护城河以防偷袭，杨永明没有第一时间拿下这里，这是绝对的失策。（好其实是作者忘了，到时只能给他开个挂了。) 鞍山驿的守将得知了海洲城之事后也是大吃一惊，随后连忙派出一队人马前往查探。 在确认之后当即令人快马加鞭赶往盛京禀报，而他则是令人紧闭城门，所有人严阵以待。 同时也撒出一些斥候，前去寻找这支突然出现的明军的踪迹，最后他又想了一下。 派人前往海州城周边的营口盖州等地说明情况，让他们有个防备。 就在李过他们拿下城门的前一分钟左右的时候，来营口报信的人刚好进入城中前往府衙见守城将领。 镇守营口的将领名叫瓜尔多，在历史上并不出名，他听了来人的话后自然也是惊诧不已。 随后便下令将四城门关闭，士兵登上城墙以防万一，然而命令还没来得及传下去。 杨永明此时已经率领大军冲入了城中，而李过则在杨永明进入城中控制城门后便率领人马离开。 率领人马来到另一处城门外埋伏起来，此城门所对着的方向是鞍山驿。 杨永明在一开始将鞍山驿这个重要位置给忘了，而吴三桂他们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准备踏入辽东腹地。 在紧张之下也忘了这件事，然而当他们从海州城返回船上，再次观看地图分析之时突然想到了。 然而当时船队已经行驶了有一段时间，若是返回去的话，有可能两头都顾不上。 众人商议了一番后，先大概做了一个简略的计划，他们决定先按原计划拿下营口。 到时候抓住营口的守将看能不能用计骗开鞍山驿的城门。 杨永明入城之后，便率领一队人马直冲城中心的府衙，而在府衙中刚刚下令的瓜尔多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瓜尔多以及信使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而此时一名亲信从府衙外冲了进来。 “报，主子敌袭！” “该死！明军都打进城了，为什么事先没有一点风声？”瓜尔多怒吼道。 瓜尔多虽然愤怒，但他明白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他快步来到前院，而前院此时如同海洲城遇袭一般，已经有不少人在这儿了。 不同的是现在并未入夜，所以他们都穿戴着整齐的。 “来人打出我的旗号杀出去。”瓜尔多喊道。 他的想法和已经命丧黄泉的英俄尔岱是一样的。 然而他话音刚落，外面的街道上便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而且听声音数目不在少数。 正当他准备下令之时，一片箭雨顿时从围墙外抛射进来，这一下便死伤了数十多个，顿时引起一片骚乱。 第二百七十一章 此时瓜尔多脸色难看至极，其脑门上也不知不觉间布满了汗水，只不过它并未察觉。 好在他还算清醒，想了一番后连忙下令：“冲出去，不然我们只能站在这里被他们打。” 建虏听此连忙举起盾牌往门口走过去，然而刚将大门打，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枪响。 这普通的盾牌哪里挡得住如此密集且近距离的铅弹，只这一下冲在最前面的建虏顿时死伤一片。 瓜尔多来到门前透过门缝往外面看去，外面全是明军，顿时他便明白没机会了。 这时瓜尔多的亲卫连忙出声道：“主子没希望了，还是从后衙走，再晚就没机会了。” “是啊营口已经完了，我们现在还是趁乱离开，前往鞍山驿，在晚恐怕就出不了城了。”从鞍山驿来送信的人也是劝道，其余亲卫也是纷纷附和。 这多尔瓜也不是执拗之人，听到众人的话后点了点头，转身便带着人往后衙跑去。 杨永明只控制了入城的西门，其他城门并没有去管，因此这多尔瓜比英俄尔岱运气好，顺利逃出了城。 此时他身边只剩下四五十人，而三个城门仍不断有人逃出来， 多尔瓜看着眼前的情况牙齿都快咬碎了，大清自建立到现在何时丢过城池如此狼狈。 如今却在他手中丢了城池，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哦不对，在前不久海州城也没了。 就连守城将领英俄尔岱也没了，如今自己虽然城丢了至少命还在，如此想着他的心情瞬间好了一些。 但不管怎么样他瓜尔多一定会再次回来，亲手将这营口城重新夺回来，瓜尔多恶狠狠想道。 随后调转马头往鞍山驿而去，这期间不断有人追上来，当他来到李过设下的圈套时身边已经有了五六十人。 并不断有人追上来，李过见此便不急着动手，同时一条大胆的计划浮现心间。 李过放其过去，落下一段距离后便在后面跟着，一段时间后另一侧出现一群人马。 估摸着也有二三十人，这一群人也是从营口逃出来随后来追瓜尔多的，李过见此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当既带人冲了出去也向着多尔瓜靠拢，他的计划很简单，就是趁乱混进多尔瓜的队伍中。 与多尔瓜一同进入鞍山驿，到时便与兴国公里应外合拿下鞍山驿，至于说他会不会被发现。 若是在平时那是自然，但如今正是逃命混乱之时，并且他作为开路先锋为了避免尽早被发现。 因此他这四五十骑的队伍中几乎都是蒙古人，而且他以及其中的汉人也都换上了建虏的衣甲。 最主要的是，除他以外所有选的骑士几乎都粗通女真语，再加上这营口又不仅仅只有建虏。 除了建虏之外还有汉军旗的人以及蒙古军旗的人，在如此多条件的加持下他才敢如此。 事情发展和他想的一样，他和另外二三十骑一同追上瓜尔多后，瓜尔多他们也只是扫了李过和另外二三十骑一眼后便继续赶路。 营口城内。 此时的营口城内已经被明军全面掌控了，府衙也早已经被攻破，但是并没有抓到营口城的守将瓜尔多。 杨永明听到消息后并没有表现的太过紧张，毕竟他早已经安排好了，然而当大军全面控制营口城后。 却还迟迟不见李过，杨永明顿时猜到不是计划有变便是出事儿了，随后留下一些人马看守营口后，便带领剩余大军出城。 然而刚出城门口，就见对面有一骑向他们奔来，这是李过派来向杨永明他们汇报情况的。 那人报明身份后便快速来到杨永明的身边。 “李过他人呢？出什么意外了吗？” 那人摇了摇头，随后连忙将事情说了一遍。 众人听完后一个个目瞪口呆，杨永明也不例外。 “这真是个疯子。”吴三桂似感叹般的说的。 “这还真是，哈哈。”杨永明摇头笑了笑：“好了，全军听令全速追击建虏。” “是！！！”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瓜尔多率领将近两百来人经过不停的奔波，此时总算是看到了鞍山驿堡。 所有人同时松了口气，而鞍山驿堡上的守将自然也看到了他们，但由于天色以晚的缘故根本看不清来人是什么。 因此第一时间让人弯弓搭箭做好准备，这鞍山驿堡对于整个辽东的重要程度是不用说的。 因此坐镇在此的乃是爱新觉罗家族的人，名叫爱新觉罗班布尔善，他是努尔哈赤的孙子。 如今是三等奉国将军，按原历史他如今应该入关参与与李自成的战事，而后今年会因功晋升为二等奉国将军。 最后被封为辅国公，之后因为站队鳌拜被康麻子处死。 如今因为杨永明的出现，致使他现在还镇守在鞍山驿堡。 此时瓜尔多已经来到了鞍山驿堡下的护城河边，看清城墙上的架势后连忙出声道：“将军不要放箭是我，我是营口守将瓜尔多。” “你怎么会在这儿？”班布尔善听的瓜尔多的话后心中已有预感，但还是紧皱眉头问道。 瓜尔多连忙将事情说了一遍，班布尔善听后眉头仍就紧皱，如今天色已暗他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况。 如若下面的人是明军假扮或是其他的话后果不堪设，若不能确定他们的身份，他宁愿错杀也不放过。 这时前往营口送信的人此时站了出来：“主子是我，我们确实是从营口逃出来的……” 班布尔善在听到这人的声音后顿时大喜，这人是他派往周边报信的几个人之一，同时也是他的亲卫。 相比于其他人哪怕是营口的守将瓜尔多也更要可信些。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了如闷雷般的马蹄声，随后便见连山排海般的骑兵向鞍山驿堡直扑而来。 这正是杨永明他们，此时的瓜尔多已经是肝胆俱裂：“将军，快让我们进去！” 其余人也是纷纷喊叫，班布尔善看着那漫山遍野扑过来的明军一时间也吓愣住了。 这么多的明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此时他脑海中只有这一个问题，瓜尔多他们的喊叫使其回过神来。 他明白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看那明军的数量估摸着约有数万之多，如今各地空虚。 虽然鞍山驿堡等一些重要地方留有人马，但也并不多，他看了眼在城下喊叫的瓜尔多等人后当即下令。 “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把他们放进来，弓箭手戒备，不要让明军冲上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瓜尔多等人进入驿堡后城门便立马被关上，众人松了口气，隐藏在其中的李过等人也松了口气。 此时的驿堡内气氛十分紧张，并且显得有些混乱，所有人都在班布尔善的命令下登上城墙。 同时将防御器械也搬上去，瓜尔多等人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也被班布尔善喊上城墙。 李过等人对视一眼后，其中二十余人跟随瓜尔多登上城墙，剩余的李过等人则磨蹭在后面。 等他们上去后便假装搬运器械，其他人见此也没说什么，此时也没时间管他们。 李过他们见此便带着马匹缓缓靠近城门，由于他们刚进入城中离城门并不远，因此倒也不费什么力气便来到了城门旁。 此时终于有建虏注意到了他们，然而还不等其开口询问，只见李过他们忽然暴起挥刀将周围的人砍倒。 随后李过与其余七八人组成防线阻挡冲过来的建虏，剩余的人躲在他们身后。 几人快速从身旁马匹的布袋中拿出轰天雷点燃，随后向身前乃至四周奋力扔出。 顿时间惨叫连连，随后又有五六人分出，他们快速来到城门下合力将城门打开。 再打开城门后便立即来到李过他们身边，与其一同组成防线阻挡冲过来的建虏。 而之前跟随瓜尔多他们一同登上城墙的另外二十余人，他们在登上城墙后便悄悄摸到了要桥的绳索旁。 在听到爆炸声的第一时间，其中两人便猛然挥刀朝吊桥的绳子去，其人则是向四周砍杀而去。 最后靠着城墙围成一个半圈，将那二人挡在身后，二人奋力连砍几下，终于将吊桥的两根绳子砍断。 而原本在城墙上聚精会神盯着杨永明的班布尔善，在听到第一声爆炸声响时一下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吊桥绳索又发生了变故，这一下他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时整张脸都愤怒的扭曲了起来。 “给我砍死他们！所有人放箭阻止明军靠近。” 杨永明根本不管飞射过来的箭羽，他直接带领大军快速通过护城河，直直的往驿堡内冲去。 李过看到杨永明他们冲进来时，在一次杀退眼前的建虏后便待人退至城门口左右。 班布尔善看着冲入城内的明军气急败坏，连忙对城内的建虏大吼道：“快结阵挡住他们。” 城内的建虏听后还真有不怕死的冲上前去，然而人怎么可能挡得住上万高速冲锋的铁骑呢？ 他们的结果便是瞬间成为铁蹄下的肉泥，而砍绳索的二十余人此时已经杀到了楼梯旁，缓缓向城下杀去。 “将军驿堡已经破了我们还是先撤出去再说。”瓜尔多满脸惊惧的说道。 斑布尔善听到此话后，猛然转头看向他，一双鲜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瓜尔多。 随后猛然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咬牙切齿道：“都是你这个蠢货！” 最后猛然拔剑向其砍去，这时一旁的亲卫阻止了他：“柱子，我们还不能杀他。” “你个狗奴才想干什么！”班布尔善怒吼道。 “主子如今事已成定局，奴才觉得不如将他一同带上交与陛下发落，到时陛下对主子的惩罚说不定也会轻一点。” 听到此话班布尔售顿时清醒一些，如今鞍山驿堡如此重要的据点在他手中丢失是不争的事实。 到时自己在独自逃回去，那等待他的惩罚恐怕是难以接受，但若将这混蛋一同带回去的话。 就能将罪责都推到他身上，更何况事实也确实是如此，有这狗东西为自己挡住些怒火，自己的惩罚也许会轻上不少。 想到这里班布尔善停止了杀了他的想法，怒吼道：“将这混蛋给我带上，我们撤。” 瓜尔多听到此话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顿时惨白，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随后班布尔善在众人的护卫下，带着瓜尔多在城墙上快速前进前往对面的城墙。 下了城墙后众人骑上战马随后快速往城外飞奔而去，至于说城门早就被打开了。 经过一段时间激烈的厮杀后，明军占领了鞍山驿堡这个重要的堡点，杨永明并没有下令追击逃跑了的建虏。 大军经过一整天连续高强度的作战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甚至连战场都没有打扫，只是安排了一下人员轮番站岗后便让大军就地随便找个地方歇息。 一夜无话。 这一天日上三杆，杨永明他们才逐渐醒来。 “国公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吴三桂一脸兴奋的问道，经过昨天一天的征战，他对于眼前这位年轻的国公已经是心服口服了。 其他将领听到后也是纷纷看向杨永明。 杨永明沉吟了一下后笑道：“这来都来了，若是不去辽阳走一趟岂不是太可惜了。” 众人闻言纷纷大笑。 随后杨永明分出一万人马，让其中一千驻守在这鞍山驿堡以免被人断了后路。 剩余人马让其自行发挥，用以震慑盖州等其他地方的建虏，同时护送已经被救出来的汉人百姓们前往营口，让其从那先行坐船离开。 交代完这些后，杨永明便带领剩余人马直扑辽阳，这一次他并没有隐藏而是大张旗鼓。 途经过的村庄一局小镇一个都没有放过，连同田里的麦苗直接一把火全部烧掉，所过之处当真火光冲天。 杀掉的建虏头颅砍掉带着，杨永明要在辽阳的城门口为城内的建虏垒上一座京观。 而救出的汉人百姓杨永明则是派出几十名人马带着他们前往鞍山驿，让他们从那里前往营口登船离去。 辽阳，此时的四座城门早就已经关闭，城墙之上的建虏更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再说辽阳此地一直都是辽东的重要城镇，对大明来说此地是设立的九边重镇之一。 而对于建虏来说，当年努尔哈赤曾把此地作为都城，只是在之后迁到沈阳去了。 并且在后世有这么一句话，一部辽阳史，半部东北史，从这些可见辽阳对于整个辽东的重要性。 因此建虏镇守此地的人也同样爱新觉罗家族的，名叫额客亲同样是努尔哈赤的孙子。 同时也是如今建虏刚刚登基的皇帝福临的堂哥。 第二百七十三章 这额客亲虽然名气不大，但能力却不底。 他自崇德元年(1636年)从十二叔英亲王阿济格伐明，逼燕京。明兵自涿州来拒，亲陷阵，破之。 崇德四年(1639年)，封三等奉国将军。寻袭爵。崇德五年(1640年)，从十四叔睿亲王多尔衮攻锦州。 同年从十五叔豫亲王多铎追击明兵於塔山。崇德六年(1641年)，上围锦州败洪承畴兵十三万。 移军近松山，掘壕困之。明总兵曹变蛟夜突上营，额克亲偕内大臣爱新觉罗锡翰力御，却之。叙功，赐银八十。 如若按照原历史，1644年也就是今年与多尔衮入山海关，攻破李自成，而后进镇国公。 顺治七年(1650年)，授正白旗满洲固山额真复进贝子。顺治八年(1651年)坐附罗什、博尔惠谄媚诸王造言构衅被削爵，黜宗室。 顺治九年(1652年)复入宗室，授内大臣。 而现如今他正站辽阳的城头上，一脸严肃的看着远方。 今天早晨他本来和以往一样睡觉睡到自然醒，然后在农才的伺候下准备用早膳。 然而亲卫突然走进来告诉他，班布尔善来了，这让他疑惑不已，他不应该守在鞍山驿堡的吗？ 当额客亲见到班布尔善的时候更是吓了一跳，只见班布尔善上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你这是怎么了？还有你不是在鞍山驿堡的吗？”额客亲连忙上前询问。 班布尔善低着头将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鞍山驿堡丢了？”额客亲整个人难以置信。 班布尔善虽然在昨天第一时间变让人将消息带往盛京，那也只是让其快马加鞭直接前往盛京。 因此到现在，鞍山驿堡的这边儿除了盛京知道海洲城的事儿，其他人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且盛京此时也仅仅只是知道海州城所发生的事。 额客亲在听到海州城以及营口也都失陷，并且海州城的英俄尔岱身死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震惊的有些麻木了。 就在这时，额客亲的亲卫带着盛京来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看到班布尔善后也有些惊讶，同时也预感到了不妙，他来此是传达盛京那边的命令的，自然也知道一些事情。 上前询问了一番，得知事情经过后也是惊的目瞪口呆。 “不知道陛下的命令是什么？”额客亲询问道。 “回将军，陛下得知海州城的事情后十分的震惊，派我前往鞍山驿堡查看情况。 同时让将军暂时先带领人马前往鞍山驿堡协防，到时候看情况再做下一步部署，只是没想到，唉！” “如今木已成舟，我还是先派人护送天使带领这两人前往盛京交于陛下发落。 另外请天使告知陛下，辽阳这边肯定不会出问题的。”额客亲摇头说道。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那就麻烦将军了。” “废物！”等到几人走后额客亲怒声骂道。 如若不是这班布尔善和他地位差不多，他非得在其前往盛京之前狠狠教训下他。 他摇了摇头知道当务之急是预防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明军，随即下令让所有人登上城墙。 并将防御器械全部搬上城墙，而他自己也登上了城墙，同时撒出大量斥候前去打探情况。 而后通过斥候得知明军一路上的所作所为后，整个人气的咬牙切齿。 大约快中午时分，辽阳城上的建虏都听到了马蹄声，没多久目光所及的远处尘土飞扬。 透过飞起的尘土，可以看到黑压压一片的骑军朝辽阳城飞奔而来，没多久骑军便来到了辽阳城下。 随后骑兵上前将这一路上收集过来的建虏的头颅扔在了城墙下，很快变垒起了一座小山。 而建虏的表情可谓相当丰富，从最开始的惊讶差异最后转变为了愤怒，而额客亲此时也是气得满脸通红。 而明军此事已经在辽阳城下的一箭之地重新列队，整支骑兵队形整齐，除了风吹军旗所发出的咧咧声。 除此外无一人说话，原本愤怒的额客亲不由得眯了眯眼，整个人也严肃凝重了许多。 他是常年带兵，可以看得出一直军队的战力如何，原本他听了班布尔善说的经过。 只认为是明军突然偷袭所致，可如今看来恐怕不止这个原因，看来这大明又出了一名优秀的将领啊。 正当他想着的时候，只见一明将出阵大声喝道：“该死的建虏，你们家的主子来了还快快开城迎接。” 骂完变张弓搭箭，只是这一箭射在城跺上并没有什么伤害。 此时杨永明对一旁的李过笑道：“李总兵箭法如何？不如让杨某见识一番。” 李过一愣随后抱拳道：“遵命。” 只见李过驱马上前几步，随后弯弓搭箭拉至满弓，只听其轻喝一声‘中’箭矢飞射而出。 随后只见辽阳城上的一杆旗帜应声而断，随后掉落在城墙外。 “好！”众将士齐声喝彩。 “不错，没想到李总兵的箭术竟如此超然，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呀。”杨永明鼓掌夸赞道。 “不敢当。” 这时杨永明又高声道：“不知哪位将军赶去将那面旗子捡回来。” “末将愿行。”说话的是李来亨，其话音一落便飞马而去。 而此时城墙上建虏一个个脸色涨的通红，显然是被气的，而作为主将的额客亲更是满腔怒火。 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多少年了从来只有他们抢明国的，永远都是明军只敢躲在城内看着他们安然离去。 而如今这群该死的混蛋不但突然出现在了他们大清的腹地，现在更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耀武扬威。 而他们却只能待在城墙内看着，这简直就像是当年他们进入明国一般，这群该死的明狗简直是太嚣张了。 额客亲看到明军有一人往城墙下冲来，便猜到了他们的想法，当即一手狠狠拍在墙跺上怒吼道：“放箭！放箭！给我射死那只明狗。” 其余建虏早就愤怒不已，在听到命令后纷纷对准李来享放箭，而明军这边见此当即坐不住了。 “李副将，我来助你。” 话音一落，便又有几名将领冲出飞奔至李来亨身旁，为其打落飞射而来的箭矢。 李来亨几人快速的来到掉落的旗帜旁，只见李来亨快速的用枪将地上的旗帜挑入怀中。 随后有惊无险的飞奔回杨永明的身旁，其中一名将领手臂上中了一箭，还好不危及生命。 第二百七十四章 此时的杨永明手中拿着建虏的旗帜轻笑道：“没想到这辽阳守将竟然如此慷慨，咱来一趟还给咱个纪念品。” 众人听子哈哈大笑，随后齐声道：“多谢你们的纪念品！” 随后杨永明让人从这建虏的旗帜上割下一块布条，给那名胳膊受伤的将领包扎伤口。 同时笑道：“不错，用这玩意儿包扎伤口还不赖吗。” 众人听此又是一阵大笑。 此时城墙上的建虏已经是气的咬牙切齿双目赤红，更是有不少人向额客亲请战。 额客亲虽然愤怒，但也没有失去理智，面对众人的请战摇头拒绝道：“我辽阳城满打满算如今也不过将近千余人。 而城外的明军最少也有两万左右，最主要的是我们没有骑兵，若是对面有什么阴谋的话，我们根本反应不及。 如今海州城、营口乃至鞍山驿堡皆已经失陷，辽阳城绝对不能够有任何的损失。 另外即刻让人前往盛京向陛下他们说明这里的情况，让他们赶快从各地调集兵马来此。” 周围的建虏听到此话纷纷面露不甘之色，但还是点头应承了下来。 “行了，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不会攻城的，想来也是，自古也没听说谁用骑兵来攻打城池。 但也不可掉以轻心，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出城应战，唯令者斩。” 额客亲说完后便下了城墙，他怕他继续待在这城墙上的话会忍不住冲出去和城外的明军决一死战。 其余建虏见此面面相觑，叹了口气后便各司其职。 杨永明见城内的建虏没有任何动静不由的摇头：“看来这辽阳的守将还挺忍得住。” “国公大人，现如今这辽阳我们也看了，不知我们接下来……。”吴三桂询向道。 杨永明想了一番，随后叹了囗气说道：“可惜这辽阳至沈阳之间还有个虎皮驿，否则我还真想去沈阳看一看，哈哈哈。” 众将领听此面面相觑，最后纷纷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虎皮驿处于辽阳与沈阳之间，距离两处各六十里，并且虎皮驿城，与奉集堡和武靖营城三城互为掎角之势。 扼守着辽阳和沈阳的通道，想要前往沈阳就必须要经过此地。 他们之前能够快速轻松的拿下鞍山驿堡这块要地，可以说运气是占了很大的成分。 如今建虏已经知道了他们必然会做足充分的准备，更何况吃的也已经快没有了。 他们此次来到辽东每人只带了三天的干粮，而且在之前就已经分出了一些干粮给救出来的汉人百姓。 如今他们手上的食物都是就地补给的，而到现在周围的一些个村庄都已经被他们扫荡干净了。 若是执意前往沈阳的话，先不说能不能拿下虎皮驿，但损兵折将是肯定会的，而且有可能会陷入断粮的位置。 对于这些杨永明自然是清楚的，他来此一是为了想要直观了解一番这辽东的情况。 二则是想以最小的代价逼迫多尔衮他们放弃攻打秦地，这也是他主要的目的。 若是因为不必要的事情，而损兵折将就违反了他的初衷。 “行了，既然他们不敢出来，那咱们就走，到周围在转一圈，李总兵你带一队人马返回海州城那边。 让那些还没有离开的百姓马上坐船撤离，同时告诉那边造势的人马，让他们集结随时准备撤离。 吴总兵咱们再闹他一天，让人马都歇息修整一番，然后我们再趁着夜色撤退。”杨永明缓缓说道。 “是。” 随后杨永明人马离去，缓缓消失在辽阳城头上建虏的目光中。 盛京。 班布尔善以及瓜尔多两人此时正跪在崇政殿内，他们今天一天都在马背上快马加鞭。 在晚上七点左右总算是到达了沈阳城，而留守在沈阳的三位辅政王之一济尔哈朗连夜将所有人招致崇政殿。 济尔哈朗看着殿中央跪着的两人一脸严肃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又怎么来了？” 班布尔善咬了咬牙率先开口：“回陛下辅政王，营口和鞍山驿堡都丢了。” 此话一出整个崇政殿一片寂静，等反应过来后顿时哗然一片，济尔哈朗一掌拍在扶手上。 起身怒道：“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跪着的两人身体一颤，最后还是班布尔善开口说道：“回，回辅政王，奴奴才开始并不知道海州城的事儿。 而是昨天早晨的时候，有海州城旁边的人告诉的奴才，奴才得之后便立即派人前去查看情况。 同时关闭了城门做好戒备，最后又派出几名亲卫前往周边的城池告诉他们让他们做好警戒……” 班布尔善将事情尽可能详细的说了出来：“而当我将注意力放在冲过来的明军身上的时候。 瓜尔多的人突然暴乱，打开城门将吊桥的绳子砍断，导致奴才根本反应不及，明军的骑兵就已经冲进堡内了。” 济尔哈朗并未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瓜尔多，瓜尔多看到后连忙开口：“回回辅政王、万岁爷。 奴才确实接到了班布尔善将军派来的亲卫，但奴才刚得知此事，明军就已经冲进城来了。 至，至于和明军里应外合拿下鞍山驿堡的那些人，想来是明军的人马，至于是什么时候混入我的队伍，奴才也并不知道啊……” “够了！”不等瓜尔多狡辩，济尔哈朗将其喝止，沉吟了一番问道：“那些明军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有多少人马？” 班布尔善二人听到此话一怔，随后低着头沉默不语，济尔哈朗见此脸色越发的难看。 随后猛然喝道：“斑布尔善你说！” “回、回辅政王的话，奴才并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的，至于人马，昨、昨天天太黑，而且事发突然，所以……” “废物，两个废物！来人呐，给我将这两个废物押入大牢。” 此话一出，便有四名侍卫冲入殿内将二人拖了下去。 等到二人被拖下去后，济尔哈朗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诸位，如今辽东空虚，你们觉得该如何？” 听到此话，殿内的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皆是沉默不语。 第二百七十五章 崇政殿内此时可谓是落针可闻，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的复杂。 建虏前一刻还沉浸在他们的辅政王多尔衮领兵前往大明，将会给他们带来多大好处的美梦中。 想象着中原的花花世界，所有人都一天天算着日子，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而现在崇政殿内的这些人，他们的美好幻想提前被打破，到现在也难以相信。 而那些投降过来的汉臣们，自然是不可置信心中复杂至极，但随后便是一阵慌乱。 济尔哈朗见此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时范文程走了出来，这次多尔衮出征汉人除了汉将之外，汉臣只带了洪承畴。 先不说范文程的才能完全不如洪承畴，要知道他可是皇太极一手提拔的。 洪成涛来了后皇太极便冷落了他，如今皇太极一死就更不用说了。 因此他也急需要展示自己的机会，只见范文程出列道：“回主子爷，从之前两位主子爷的话中可以知道。 两位主子爷之所以那么快丢城，明军偷袭是占了很大的成分，明军若想继续向前就必须要经过辽阳。 而辽阳的额客亲主子早已知晓了明军有了准备，只要坚守不出相信是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现如今我们首先要知道明军究竟来了多少人，若是人少不足为虑，只需令各个城池坚守不出。 等到多尔衮主子爷他们凯旋而归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若是人多主子爷就要赶快组织人马前往辽阳协防。 同时派人快马加鞭追赶大军，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多尔衮主子他们。 而根据刚才两位主子爷说的，想来今天上午时分额客亲主子已经跟明军对过了。 而他定然会派人前来盛京告知明军的情况，算算时间想来明天早晨应该就会到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若是明天早上没有见到有人来，那我们要即刻派人前往辽阳查看情况。” 众人听到此话后纷纷点了点头，济尔哈朗思虑了一下后也点了点头，随后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去。 这一晚上济尔哈朗根本睡不着，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便立即在崇政殿召集留守在辽阳的建虏高层。 在议事的同时也焦急的等待着辽阳来的人。 正当济尔哈朗坐不住准备派人前往辽阳的时候，有人来报，说是辽阳来人有急事报告。 济尔哈朗听后大喜连忙将人召进来询问，当得知他是被额客亲派来紧急求援。 并且到达辽阳城下的明军最少也有两万左右人马，而且后方还有没有其他人马的时候顿时呆住。 整个崇政殿也是寂静一片，随后轰然爆开乱成一片。 此时的济尔哈朗只觉得脑袋生疼，怒吼道：“都闭嘴！！！” 等到场面安静下来后继续道：“慌什么慌？！现在明军还没打来呢，若是来到了沈阳城下，你们岂不是要跪地投降！” 听到此话顿时哑然一片。 济尔哈朗冷哼一声，随后便陷入沉思。 如今辽东空虚，而最少两万左右的明军却突然出现在这里，最要命的还都是骑兵。 如今他就算是能凑出人来，也都只能是步军，而对付骑兵的最好办法只能是骑兵，但如今骑兵都已经被调走了。 现在只能将这个情况让人快马加鞭告诉多尔衮，最好让其赶紧带兵回来，虽然他明白这次攻打秦地的意义非凡。 但没办法，就算他多尔衮现在马上就要拿下秦地了也得赶紧回来，毕竟若是老剿没了，就算拿下了秦地也没用。 毕竟所有的家当以及根基都在这儿呢，他现在能做的便是尽可能稳住当前的局面。 济尔哈朗想到这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下算是明白了明囯每次都要剿灭流贼时。 他们却突然出现在明国京畿之地时大明皇帝的感受了。 济尔哈朗狠狠的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都甩出脑外，随后便开始布置起来。 他首先派人八百里加急前去追赶多尔衮，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他。 随后便下达军令从各地调兵遣将，在确保盛京安全的前提下，再调集人马前往辽阳。 随着军令下达，原本还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建虏，瞬间一巴掌被抽回到了现实。 虽然难以相信，但他们也没法儿去多想，毕竟军队召集是要从他们每家每户人抽人的。 没办法，谁让他们人口太少呢。 各个地方都从每家每户抽调男丁组成队伍，向盛京紧急集合，同时原本在城外的建虏也纷纷涌入城内。 毕竟谁知道最后会怎样，既然明军会出现在辽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现在自己这一块儿了。 这种时期躲进城里是最安全的。 而此时的祖大寿也得知明军出现在辽东腹地的情况。 济尔哈朗开君逸的时候并没有通知祝大寿，准确的说只要是重要军义祖大寿就没有参加过。 毕竟他有逃回大明的前科，因此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之后，祖大寿才得知明军进入辽东腹地的事情。 刚得知此事的时候也是一愣，甚至一度以为这是不是建虏测试他的新手段呢。 当确认之后心中还是惊讶不已，差点儿就表露出了心中的喜悦之情。 但随后便思索起此次朝廷大军的目的，若是朝廷想趁辽东空虚收复辽东的话，那他得赶紧想办法逃回大明了。 毕竟朝廷若真的是要趁此机会收复辽东的话，若在大军打到这沈阳城下时他没逃走的话。 那他祖大寿投敌叛国的污名这辈子就别想洗掉了。 但仔细想了一番后便推翻了朝廷想要趁此机会收复辽东的想法，毕竟从没有听说谁会用骑兵来攻打城池。 至于说朝廷后续会不会派步兵进行跟进，他不认为有这种可能，毕竟之前他从吴三桂给他的密信中，对于明国内部的情况及局势也算是有所了解。 从各个方面可以看出，如今的兵力对于大明也就够用而已，更何况现在还是剿灭另一伙流贼张献忠的重要时候。 这就更不可能分出太多的兵力，想来现在出现在辽东的人马，应该是大明所能分出的全部兵力了。 并且这些骑兵应该是当今大明所有的骑兵了，想到这这大寿不由得啧啧称舌。 要知道当年大明倾尽全力都难以出拉出这么多的骑兵，而这些还是建虏知晓的，谁知道其他地方还有没有藏着。 最主要的是，他既然能够连下海州城，营口乃至鞍山驿三地，那必然不是随便凑出来。 就算不是精锐那也是能争善战的。 想到这祖大寿赶到欣慰不已，想来这些应该也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兴国工所做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 如今的大明总算是走出了怪圈越来越好，祖大寿想着这些心中对于大明能够重新崛起的希望更大了，同时逃回大明的心也更加的坚定。 随后组大寿继续思考着此次朝廷的目的，毕竟只有了解了当前的情况，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嘛。 思虑了一番的祖大寿总算是明白了此次朝廷大军的目的，想来朝廷应该是收到了他的密信。 对于多尔衮攻打秦地做出的对策便是趁着辽东空虚，直接派大军到辽东腹地，以此逼迫多尔衮放弃攻打秦地。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同时也是一个非常大胆以及一举多得的办法。 祖大寿心中忍不住夸赞想出这个策略的人。 想明白一切的祖大寿心情顿时美好起来，忍不住让人立刻给其弄几个小菜喝酒庆祝。 这对他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说不定到时他能利用此事让更多的老部下乃至于汉人一起逃回大明呢。 而且朝廷此次能够返将建虏一军他也算有一些功劳，身在敌营却已立新功，哈哈哈。 祖大寿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 距离秦地边界一段距离的草原上有一片营寨，这自然是多尔衮所率领的清军的营寨。 此时营寨的中军大帐内，多尔衮乃至豪格以及洪承畴等建虏的高层人员此时都在大帐内探讨着军议。 在前两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到这儿了，然而当多尔衮派斥候潜入秦地打探消息回来后却让他大吃一惊。 秦地各处早有明军布防，而且全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这下让多尔衮等人彻底傻眼了。 难道明国提前知道了自己要攻打秦地的事情？多尔衮自然不相信，于是派出众多斥候潜入秦地各处打探消息。 最终的消息让众人再次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崇祯和那张献忠竟然真的在秦地旁边的蜀地决战。 这让多尔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虽然确实想过这种情况，给他来个一战而定。 但他也只是想一下而已嘛，难道做梦还不让吗？对于大清与明国的差距他心里还是数的。 而如今意淫却变成了现实，最要命的是他们的目标秦地有明军驻守，这些明军应该是围堵那张献忠的。 多尔衮等人如此想着，还是那一句话，总不可能明国提前得到消息，让人在这里等着他们。 若是和以前一样他们只是为了劫掠的话，他们倒不介意给明军来上一下帮那张献忠脱困。 但他们此次可是以占领秦地为目标的，若是打草惊蛇，那他们想要趁着第一次攻打秦地的突然性，以雷霆之势拿下整个秦地的想法就完全落空了。 他们商议了许久，始终没有一个好的办法，最好的办法便是隐藏行踪，等到明国官军与流贼打完后看形式而动。 到时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意外之喜，他们到现在的想法很简单，若是真的无法拿下秦地怎么着也得抢一番回去。 毕竟他们此次花费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出征，若是什么都得不到的话，那对他们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对于多尔衮而言就更不用说了，此次出征是他提议，攻打秦地也是他认可的。 若是此次无功而返的话，先不说此次所动用的人力物力，这对于本就贫瘠的大清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其次便是对于他的威信而言就是一次沉重的打击，这对于他而言是难以接受的。 毕竟第一次当家做主就搞出这么个结果，手底下的人肯定会有所怨言，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满载而归。 若是拿不下秦地也一定要用其他东西代替，这是多尔衮现在对于此次出行的最低要求。 然而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今天他们正打算再次商讨事情的时候，一人匆匆走了进来。 急声道：“辅政王盛京八百里加急！”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顿时犹如被人点了穴一般僵在了那里。 在现在这种时期，盛京突然传来八百里加急，用屁股去想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可盛京那边又能有什么事儿呢？一时间在场所有人也想不出问题所在。 多尔衮回过神后便立即接过急报一目十行看去。 “这怎么可能？！”看完后的多尔衮下意识出声道，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原本沉稳的脸上更是出现了几分慌乱。 众人见此顿时面面相觑，要知道多尔衮一直以来都是十分稳重的，如今却这副样子，看来真的是出大事儿了。 其余建虏神色焦急的看着多尔衮手中的信件，而那些汉将一个个则是心中好奇不已。 平复了一下心情的多尔衮将信件交给了一旁的豪格，沉声道：“辽东腹地突然出现大股明军，如今已经打到了辽阳城下。” 此话一出整个中军大帐顿时炸了，豪格此时也已经看完，整个人愣住了满脸不可置信之色，连信件都没拿稳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好了！”多尔衮怒喝一声，让众人回神：“如今秦地已经有明军防守，短时间我们肯定是拿不下来的。 而且就算打下来了，我大清想要完全控制秦地也需要很长的时间，但如今辽东危在旦夕。 因此我决定立即返回辽东，你们的想法是什么？” 其余人互相看了看，随后纷纷点头赞同。 多尔衮点了点头：“豪格你即刻带领蒙古八旗等骑兵先一步赶回辽东，若是盛京无事即刻赶往辽阳。 记住千万不要莽撞，遇事多和济尔哈朗等大臣们商议。” 豪格虽然讨厌多尔衮命令一般的语气，但是他也明白现在不是闹内讧的时候，点了点头是应了。 随即豪格变出了营帐，没多久帐外便传来了人喊马嘶的动静，显然是豪格在调动人马。 多尔衮等人又商议了一番后，便各自散去整顿人马，准备拔营返回辽东。 同时多尔衮派出亲信让其快马加鞭赶往盛京，将他们正赶回辽东的消息带回去。 让他们坚守住，同时也让他们缠住明军，等多尔衮他们回去后，将这些明军给消灭掉。 第二百七十七章 再说辽东沈阳，当多尔衮他们正返回辽东的时候，济尔哈朗已经集结起了一支两万人左右的队伍前往辽阳增援。 而在这之前济尔哈朗已经派遣了一些人从密林小道等绕过鞍山驿，前往盖州、耀洲等海州城周边未被明军攻占的城池下达命令。 让他们集结大军在后方攻打骚扰明军，同时若发现明军有撤退的意图，一定要对其进行阻挠拖延。 而当前往辽阳增援的队伍到达虎皮驿的时候，杨永明他们已经再次扫荡完了一圈而后往鞍山驿堡撤退。 大军休整一夜后第二天一早便继续往海洲城撤退，撤退时自然将整个鞍山驿破坏了一遍，最后放了一把火烧为了废墟。 鞍山驿堡距离海州城不过六十里路左右，骑兵若是全速狂奔不顾马的死活大约需要一个时辰左右。 经过将近两个时辰左右，杨永明他们已经到达了海洲城，此时的海州城内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更是毫无一人。 同时在这里刚好遇到了正在救助百姓前往营口搭船的李过。 李过在刚开始看到突然出现的大军时吓了一场，当看到明旗的时候才松了口气，知道应该是杨永明。 李过策马快速来到杨永明跟前：“末将拜见国公大人。” “嗯。”杨永明点头算是回应，但他眼睛却一直看着不远处，那里每一名骑士都在下马。 随后掺扶着一名百姓上了马后自己也上马，这显然是准备带着百姓一同快马赶向营口。 而百姓们一个个则是显的有些手足无措，这完全颠覆了他们印象中的朝廷官军。 官军能够带他们逃离这里返回大明就已经非常感激了，如今朝廷官军还要骑马带着他们。 回过神的百姓一个个激动的语无伦次，最后一个个哭着磕头来表示感谢。 而这群将士们则是上前安抚，随后一人带着一个百姓上了自己的马匹，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李过见杨永明一直看着那边连忙开口道：“国公大人，末将奉命从辽阳退回海洲城这边的时候，发现有很多百姓居然还没有到达营口。 他们都犹如风中残烛一般，走走停停，走一步歇一步，甚至有人已经走不动了，却还在向着南方爬去。 以他们这种速度，恐怕等到咱们撤军他们都到不了营口，末将想着等大军撤退时带上他们时。 到时不管是撤退还是对敌，必然会受到影响，但若不管那我们将他们从建虏手中解救出来就没意义了。 毕竟等到我们一走，他们必然会被建虏重新抓回去，到时建虏必然会惩罚他们甚至杀了他们以泄气。 但我们若是举手之劳将其救回大明的话，他们必然会歌颂朝廷，如此也可为朝廷收揽人心。 因此末将私自决定，从那震慑建虏的人马抽掉一些过来，再加上末将麾下的人马，让其每人带一名百姓快速前往营口搭船撤去。” 杨永明听着李过的解释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对其笑道：“李总兵做的非常对。 这确实是我疏忽了，之前我忙于战事却忘了百姓的状况，你能注意到这一点并做出改变非常好。 要知道他们是我们的同胞，是我大明的子民，而我们穿着这身衣服就是为了保境安民。 若是眼见百姓有难，而我们明明可以救却视而不见，那就根本不配穿这身衣服。” 李过听到杨永明的这番话，原本担忧的心顿时安了下来，对于这位年轻兴国公的好感更好了，同时心中也有了几分敬佩之意。 而周围的将领包括吴三桂，对于这位年轻的国公心中也是更加的敬佩。 杨永明却没管这些，而是问道：“现在还有多少百姓没走？” “回国公，海洲城这边救出来的百姓基本上都送走了，现在就剩从辽东那边过来的百姓。” “嗯，做的不错。”杨永明点了点头。 这时李过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对了国公大人，末将正准备派人去找你，据报海洲城与营口周边的盖洲、耀洲等地建虏有所动作。 似乎在集结兵马，而且这两天我军斩杀了不少查看我军的建虏斥候，但想来他们已经知道我们会从营口撤退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盖州等地的守将在接到盛京传来的军令后，便立即开始整顿军队。 同时派出大量斥候探查明军，当得知明军在营口汇集，并且将大量的汉人百姓送往营口。 以及海上那一片的海船时，便明白明军肯定是准备从这里撤退，并且猜测明军就是从这里登上辽东的。 只是不明白他们怎么会先攻击到海城，毕竟从这里登陆的话，最先攻击的肯定是营口啊。 除此之外，他们还向更处的永宁以及复州和海州城附近的析木城等地发去信件。 让其集结兵马向他们汇合。 而此时杨永明听到你过的话后顿时眉头一皱，随即让人拿出地图来。 那盖州就在海边，距离海洲城约一百二十里左右，而耀洲就在这两座城的中间。 如若建虏是要增援海州城这边倒是没什么，毕竟他们又不打算占领这些地方。 至于说是来追击围剿他们，那就更不用怕了，让他们追他们都追不上，经过这几天的战斗杨永明可以确信，这辽东地界的骑兵都被多尔衮调走了。 他现在就担心建虏是前往出海口堵他的后路，到时免不了一场血战，要知道盖州距离这出海口也就六十里路左右的样子。 唯一的好消息是没有官道，因此他们行军的速度会比官道上要更低一些。 想到这里，杨永明即刻下令让大军全速前进，同时派出传令兵，让其他各处兵马即刻向营口集结。 大军全速前进，大约傍晚的时候到达了牛家庄也叫牛家驿，此地离海洲城约四十里。 在建虏占领辽东之前，这里算得上是交通要道了，南来北往的都要经过这里。 但自从建虏占领辽东后便没落了，其周边的几个村子更是早已经淹没在了荒草中。 而此次经过明军的扫荡，这牛家庄也算是彻底的被毁了。 大军在此地停了下来，生火造晚饭准备在此地休息一夜。 第二百七十八章 由于天色已经暗了下，杨永明便下令就地埋锅早饭，准备在此休息一夜在行军。 大军经过连续的赶路已经是显得疲惫不堪了，就算人不累马也要休息，再然说了就算他们能坚持，百姓也受不了了呀。 就在此时有一斥候快速来到杨永明跟前：“大人，盖州以及耀州两城建虏都有大军在今日未时出城。 两城的大军加起来约有一万六七余人左右都是步卒，看其行进的方向他们应该是准备在平山集合。” “哦？不到两万人就敢来围堵我们还真是不知死活。”杨永明笑了笑：“不过这平山再往前就是营口。 如此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撤退路线，准备直接前往出海口堵我们。” 这时李过开口道：“国公大人，自我军登陆辽东以来便一直处于连续作战状态，一直都没有得到较好的休整。 并且我们的食物也已经见底了，而且还有百姓，若是和建虏打我们肯定是能赢，只不过损失就不好说了。 更何况我们现在的重心是在关内，因此末将觉得现在能避开建虏就尽量的避开他好了。” “你说的不错。”杨永明点了点头：“这样好了，李过、袁宗第我给你二人各五千人马。 你们前去骚扰盖州和耀州出来的建虏迟缓他们的行军，若是有机会的话你们可以在平山给他们来一次伏机。” 等二人离去后，杨永明立刻对旁边的护卫开口道：“你即刻前往营口，告诉那里的守军让他们即刻就出发前往出海口登船。” “是！” 做完一系列的部署后杨永明吐了口气。 “国公我们还休息吗？”这时吴三桂上前问道。 听此杨永明扫了眼疲惫的将们，想了一下后传令道：“大军就地休整后半夜再行军。” 杨永明如此做也是考虑了一番，晚上让大军点燃火把强行行军也并非是不可。 但这样做会让本就疲惫的大军更加疲惫不堪，而且在这黑灯瞎火的也走不了多少路。 可以说弊大于利，既如此还不如让大军休息一番养养精神，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再行军。 而且那时候太阳也差不多快升起来了，到时全力行军岂不更好。 寅时时分。 此时大军已经整装待发，等到点燃火把后便继续行军。 等到天亮后大军再次停下做了一番修整，主要是为了让战马休息一下，也为了让那些百姓换到别的马上。 在吃完东西补充好体力后，大军开始全速南下。 再说建虏这边，盖州和耀州的守将分别为巴特尔、古仁泰，他们在得到盛京的命令后便立即向周边请求支援。 等到支援的人差不多都到齐后便立即出发，并向对方约定在平山集结，而后一同前往出海口围堵明军。 他们从这段时间获得的情报推测，明军恐怕要退军了，但他们接道的命令可是不计一切要将这股明军围堵在辽东。 因此为了赶时间，哪怕是到了夜晚也让大军点燃火把继续行军，但到丑时大军并不得不停下来。 因为天实在是太黑了，而且大军经过连续的行军实在是太疲惫，步兵对骑兵本就吃亏。 若是在于疲惫之军对之，那就完全是去送死，无奈之下两人都选择停下，让大军就地扎营休息。 当然，他们也没忘了在大军周边布下陷马坑绊马索等陷阱，同时将大军分为三部分，让其轮流休息。 毕竟如今明军在四处乱窜，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谨慎总是好的。 而这份谨慎也确实救了他们一命，他们休息下没多久后李过二人便分别找到了这两支建虏大军。 李过选择的是盖州这边的建虏，当他发现巴特尔的营地后大喜，便准备给他来一波夜袭。 但当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后，便放弃了这个决定，这支建虏营地周围除了一圈简易的拒马庄外并没有什么东西。 但这种东西在骑军面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因此他猜测营地周围可能有陷阱什么的。 虽说不一定，但在做决定之前做好最坏的打算肯定没有坏处，而且看其营地，这支建虏应该有七八千人左右。 在人数上就不占优势，李过又看了眼身后的人马，在他们停下后此时有不少人竟然在马上打起了瞌睡。 他所带领的这五千人马，其中有一半左右是他的直系人马，也就是他在流贼时所带领的人马改编过来。 而另一半自然是原本的官军，这支人马自改编时的敬畏分明到现在也开始融合了。 而经过辽东的这几场战斗，那些被编进来的官军对他开始敬重了起来，但两伙人时不时还是会有些摩擦。 想着这一系列的问题李过便决定放弃突袭，他让大军缓缓后撤，随后让大军就地歇息。 但同时他又挑选出一百来个精神还算不错的人，让他们对建虏的营地发动佯攻骚扰建虏。 建虏这边除了警戒的其他人早已陷入了沉睡，而就在这时黑夜中突然传来了喊杀声。 随后营地的不远处突然发出两声巨响，伴随着的是冲天的火光，这自然是轰天雷的效果。 这一下自然是吓了建虏一跳，警戒的人连忙组成阵型，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发出声音的黑暗处。 而原本正陷入熟睡的建虏自然也被惊醒了，一个个连忙爬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组成阵型。 巴特尔自然第一时间醒了过来：“怎么回事？” “将军，好像是有人对我们发起了突袭。”一名亲卫解释道。 所有人都一脸紧张的盯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然而等了许久都不见一个人冲出来。 甚至过了一段时间后就连喊杀的声音都没了，这让所有的建虏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巴特尔则是脸色难看至及，思索了一番后便让大军去休息，只不过警戒的人增加了许多。 然后当他们好不容易睡着之后，黑暗中再一次传来了喊杀声，所有人再一次起来结阵做好防守。 然而没过多久那喊杀声就再一次的消失了，大军再次解散休息。 然而一段时间后，喊杀声再一次出现，巴特尔此时双眼布满血丝，脸色更是阴沉到极致。 他现在真想直接带人冲上去把那躲在暗处的明军给抓出来，或者不管那该死的声音。 但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这么做，如果冲上去了很有可能就会中了明军的圈套。 而如果不管那该死的声音，那这些骚扰声音有可能就会变成真的突袭，因此决不能如此做。 现在只能忍，只要等到天亮就好了，巴特尔如此安慰着自己。 第二百七十九章 在无休无止的骚扰中，巴特尔总算是等到了天亮。 天亮之后，巴特尔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带领大军向昨天发出声音的方向扑了过去。 然而找了半天后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见此巴特尔便放弃了，在大军快速吃完早餐后便立即向平山继续进军。 当他们走了一段时间后，其侧后方远处突然出现了一支骑军，这自然是李过他们。 巴特尔看着这只突然出现的骑兵知道这就是昨天骚扰他们的明军，第一时间让大军戒备。 然而等了半天却不见这支骑兵有什么动作，只是停在远处看着他们。 巴特尔见此无奈只得继续行军，但由于身后明军的原因，导致所有人都提心吊胆，速度难以提升起来。 而由于明军一直没有动静，再加上巴特尔不断的催促，这让不少人竟渐渐忘了身后的骑兵。 而就在此时，李过他们突然加速，到达一定距离后便开始放箭开枪，顿时建虏这边死伤不少。 而不等巴特尔组织起反攻，李过便又快速的后撤。 巴特尔见此虽然虽然愤怒却也无计可施，只得让大军带着伤员继续行军。 在之后的时间里，每当建虏有所松懈时李过便带着队伍上前咬他一口。 这让巴特尔不堪其扰，在这支骑兵的威胁下队伍的速度难以提升起来，再加上伤员，此时行军的速度犹如蜗牛一般。 在这样下去，等他们到达出海口时明军恐怕早就坐船走人了。 巴特尔思虑了一番后，当即下令分出三百人，带着伤员从另一条路‘返回盖州。’ 若真能安全回去也没什么，但要能将屁股后面的骑兵引走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 虽说直接扔下不管也行，但那样太伤士气了。 直到这支小队从眼前消失也不见身后的明军有任何动静，这让巴特尔失望不已。 但随后巴特尔便下令让大军分成三部分，进行分别防守，交叉行军。 顿时行军的速度果然提升不少，然而刚走了一会便有人来报，说身后的明军不见了。 巴特尔听此连忙向后看去，果然不见明军的影子，这让他大喜，连忙令大军快速前进。 再说李过这边，在看到建虏分出一只小队伍后，在继续跟了一会儿便率领人马去追那只小队伍。 在之前他就派出跟着伤员队伍，因此很轻易的便追到了他们，随后下便将这几百名建虏消灭个干净。 在消灭这百来名建虏后，李过并没有去追赶巴特尔，而是直接带领队伍往平山方向赶去。 当他来到平山时，却发现袁宗第在他前不久也到了这里，双方顺利会师。 两人在商讨了一番后，才发现对方和自己想的一样，都是想在这儿打建虏个伏机。 二人在地图上查看了一番，随后决定将伏击圈放在由平山到出海口的一段必经之路上。 决定之后二人便快速向那里赶去。 再一次转到建虏这边。 在没有明军的骚扰后，建虏的两支人马行军速度顿时提了起来，没多久便先后到达了平山汇合。 巴特尔与古仁泰见面后，便连忙问起对方的状况。 在得知对方也遇到了自己的状况，并且在之后明军也消失不见后，顿时疑惑不已。 “不好，你说会不会是明军的大部队已经到达出海口登船了，所以他们才走的？”古仁泰急声道。 “这……” “别这那儿的了，我们赶快进军，说不定还能拖住明军。” 巴特尔听此连连点头，二人连忙集合队伍快速往出海口赶去。 二人为了能够快速赶到出海口托住明军，因此连连催促队伍，这导致队伍慢慢散乱开来没了对形。 同时派出快马前往出海口查看，由于平山距离出海口已经很近了，大军到达只需两个时辰左右。 因此单匹快马来往倒还算快，当得之出海口确实已经有大股明军聚集，并且海上有大量海船时，二人顿时急了。 最后再一次催促大军，此时建虏队伍中甚至已经开始有人掉队了，但他们二人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然而当他们到达一处由平山前往出海口的必经之地时，其左右侧面突然传来剧烈的喊杀声。 随后便是如滚雷般的马蹄声，听到这个动静二人心中俱是一惊，第一时间让身后大军结阵。 然而此时的建虏经过长时间的剧烈奔跑，早已是身心疲惫，尤其是队伍的后面已经是散乱的不成样子了。 想要短时间快速集结起来组成阵型根本不可能，巴特尔二人见此顿时彻底慌了。 只能声嘶力竭一遍遍喊着结阵，队伍的前半段还好，在骑兵冲上来之前勉勉强强聚集了起来，组成了一个密集的方阵。 至于建虏后半段的队伍就没这么好运了，李过二人看的这个情况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去冲击方阵。 二人同时带着队伍像那些还没有集结起来的建虏冲杀过去，瞬时间哀嚎遍地死伤惨重。 李过二人也不恋战，在冲杀一波后也不减速，直直向出海口奔去。 其实在前不久国公就来信了，让他们可以前往出海口了，只是二人觉得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 若是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撤退的话岂不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时机。 此时的巴特尔二人看着扬长而去的骑军气的咬牙切齿眼珠子都红了，二人对视了一眼后当即决定扔下伤兵。 随后带领还能动的人往出海口疯狂的赶去，到现在为止对方几乎一人未伤而他们这边已经死伤了上千人。 仗已经打到了这个份儿上，若是没有一点成果，到最后清算时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但好在经过这么多的磨难他们总算是快要到达辽河的出海口了。 而在一些离海边不远没有视线阻隔的地方，他们甚至能够看到海上有明国的战船在巡哨。 这就说明他们距离出海口确实不远了，盛京给他们的命令中有提到过，此次出现在辽东的明军约有两万人。 他的人数虽然不如明军多，而且都是不比，但其他各地的队伍正在赶来，而且他们要做的只是在发现明军要撤离辽东时纠缠住他们，拖延时间即可。 二人此时终于松了口气，而后再一次加快脚步，然而当他们来到出海口时却傻了眼。 只见海边站着乌泱泱一片的明囯骑军，看这阵势最少都有三万人左右，而在海面上还有数不尽的船只来往。 这显然是来海边运送人马去往大船的，而且看这样子现在已经运了不少人了。 而明军这边此时也注意到了这群突然出现的建虏，巴特尔等人被明军目光注视着顿时僵在了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再说明军这边，李过二人此时已经向杨永明汇报完了他们的情况，此时也注意到了巴特尔他们。 “国公末将带人去剿灭他们。” 杨永明却摇摇头，不等众人发问率先说道：“先上船上船再说。” 众人见此也只好点头。 等到下午七点左右，最后一支骑兵在巴特尔二人的注视下上了船缓缓离开岸边。 而他们则是全程在骑兵的监视下一动都不敢动。 随后没多久伴随着隆隆的马蹄声，一只庞大的建虏骑兵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就在这时海中明国的战船上传来了声音：“多谢相送！！！” 第二百八十章 而听到海面上传来的明军的喊声建虏这边儿一个个顿时愤怒不已。 这愤怒的自然是突然出现的建虏骑兵，只见他们一个个破口大骂，而巴特尔这边虽然也愤怒，但更多的是活下来的庆幸。 若是可以，他们现在都想指着盛京的那群人大骂一顿，让他们睁开他们的狗眼看看，这他妈是两万明军吗？ 他们这点儿人从盖州等地千里迢迢跑到这儿来，这算是什么行为？ 二人这时看到远处的骑兵有人向他们走来，二人对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后便迎了上去。 再看明军这边，主船之上杨永明和吴三桂以及李过等将领皆在此。 “莫非国公早已得知建虏的骑兵马上就会到了？”等到战船完全驶离海边看不到建虏身影时，李过当即问道。 杨永明听此笑道：“并不知道，只是在之前我派出去的各路探马斥候来报，建虏各地都调动了队伍像我们这边聚集。 至于那支骑兵应该是来自锦州那边的，毕竟若是辽东腹地的骑兵，他们早就调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最主要的是在前两天我得到了隐藏在辽东的锦衣卫番子的密报，辽东这边的建虏已经派人前去追赶多尔衮了。 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为了消灭那几个建虏把自己陷于险地，毕竟等收复辽东时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众人听此顿时恍然大悟，随后纷纷点头。 第二天中午，船队总算是到达了山海关，当众人重新踩在土地上时，纷纷都松了口气。 而当郑福松准备离去时，杨永明留住了他。 “不知国公还有何事？”郑福松问道。 “哦，我想和郑公子聊聊。”杨永明看着眼前的青年笑道。 郑福松点了点头，郑芝豹见些自然带上一些好手一同前往，等郑芝豹对船上的其他副将交代好事儿后，众人一同进入山海关内。 吴三桂的府邸，大厅内。 杨永明坐在首座，其余人在其下方的左右两侧。 “郑公子在这之前我也听说过你。”杨永明率先开口道。 郑福松听此一愣，若是知晓他父亲的名字到情有可原，至于听说他的，郑福松只当是这位国公大人的恭维。 因此并未说什么，杨永明见其表情便知其心中所想，也并未解释而是继续说道：“如今天下不太平，相信郑公子也看到了。 但如今这个时候也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不知郑公子可有投笔从戎，建功立业为天下开太平的想法？” 按原历史，郑福松在今年也就是崇祯十七年，会被送往南京国子监深造并师从钱谦益。 由于福松为小名，因此钱谦益为其取名为郑森，之后郑家拥戴隆武帝，郑芝龙将子推荐给隆武帝。 隆武帝爱其才华，赐朱姓，改名为成功，在最后郑福松改回原姓，这便是他原历史上郑成功名字的由来。 他是崇祯十一年十五岁的时候考中的秀才，到现在也不过二十一岁，正值青年。 而由于杨永明的缘故，他并没有前往南京国子监，而是直接跟在了太子身边。 郑福松考取秀才，说明他是想走文官的路子，或者说他家里人想让他走文官的路子。 只不过在原本的历史上他最终还是走上了领兵打仗的路线，只可惜其才能一般。 否则光复南京那一战若是成功，想来明末的局势必然会被改写。 郑福松在听到杨永明的话后先是愕然，随后连忙起身抱拳行礼道：“学生自然希望天下太平。 投笔从戎我亦是愿意，只是……。” 那一个儿郎年少之时不曾幻想自己长大时当一个征战沙场，挥领千军万马的将军。 而当年班超投笔从容的典故，更是激励着每一个读书人，也可以说是少儿郎时的偶像。 这对郑福松来说也不是例外，只是经过开始的兴奋过后便开始了犹豫。 “怎么了？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杨永明说道 “我虽也想成为一名将士上阵杀敌但恐怕家里不会愿意。” 杨永明点了点头，其他的家世来说倒也理解。 但随后又笑道：“陛下对我的信任我想你应该也是有所耳闻的，我举荐的人也都未浪费其才华。 还有几个也都身居要职，至于其他几个也只是需要时间过度一下，我想你应该明白。” 郑福松点了点头：“听国公的意思若我愿意从军，囯公会向陛下举荐我，那不知国公想让学生……” “我想让你统领水师。” “水师？！”郑福松听到此话后顿感诧异：“国公大人，据学生所知不论是这流贼还是建虏都并无船队。 因此平定天下还是要靠步卒，这水水有何用？统领水师如何建功立业？” 杨永明听此摇了摇头笑道：“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郑公子，从这个时候开始水师的重要性不会低于步卒，尤其是越到以后，重要性越不可忽视。” 杨永明看着郑福松疑惑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们就说现在，自从东江镇覆灭后，建虏随时都可以毫无顾忌的进入我大明劫掠。 就比如说当下，建虏想要集结大军绕道蒙古攻占我大明秦地，我们虽然化解了危机，但终究太被动了。 而且这次也是打了建虏一个出其不意，下一次就不一定了，因此朝廷想要重建东江镇。 而想要重建东江镇，这水师就是重中之重，这是现在。 我们再说以后，在以往帝国的危险都来自于周边，因此历朝历代都将重心放于步军身上，水师只是步军的附庸。 但现在不同了，世界的格局已经发生了改变，广茂大海的另一边也出现了国家。 这就说明以后危险将不仅出现在陆地，也有可能出现在海上，而想要阻隔海上的危险自然要有一支强大的水师。 但同样的，危险出现的同时也伴随着机遇以及丰厚的财富。 而据我所知，大海另一边的西方国家如今正在大海上航行，探索着那些未知的地界。 寻找着我们所不知道的土地，而那些土地上有人让人难以想象的财富以及宝藏。 他们占领那些土地，然后用船队将那土地上的财富运回自己的国家，让自己的国家在极短的时间内强大起来。 而我大明想要得到，或是从那些人的手中将东西抢过来，我们首要条件便是要拥有一只强大的水师。 这也是必须的条件，也许你还并不明白我所说的，但你只需要知道大海能为我们带来多少财富就够了。 而这些，你可以问问你身后的这一位，或者你的父亲他们。” 第二百八十一章 郑福松听到杨永明的话有些呆愣住了，其他人也是如此。 而站在郑福松身后的郑芝豹，在开始听到杨永明的话时就心感不妙，在听完之后心中更是叹息一声。 他已经猜测到眼前这位年轻国公的想法，或者说朝廷的想法。 其他的也许他并不清楚，但要说大海能给人带来多少财富，他可就太清楚了。 杨永明并未管这些，而是继续开口说道：“也就是说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水师将会在海外作战，将大明的威名传遍世界每一个角落。” 听到此话，众人纷纷畅想了一下未来，尤其是郑福松更是显得激动不已。 这时杨永明看像郑芝豹笑道：“还不知道身后这位？” “末将郑芝豹，是福松的叔叔。”郑芝豹抱拳行礼道。 杨永明点头：“那就坐。” 等其坐定之后，杨永明看向郑芝豹说道：“郑公子还年轻，很多事情也许他并不明白，但郑将军应该是清楚的。” 未等郑芝豹开口，杨永明便继续说道：“我之前说的并没有骗你们，在以后衡量一个国家的强盛与否。 在于他的两个拳头硬不硬，这两个拳头便是步军以及水师。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而你也是郑家的核心人物，那本国公就趁着这个机会将话说开了，省的以后还要找时间。” 郑芝豹听到此话顿时正经危坐，满脸严肃的看向杨永明，他明白接下来才是朝廷的真实想法。 虽然他心中已经猜到了，郑福松此时也明白了什么并未说话。 杨永明笑了笑：“以前朝廷并不重视水师，更不知道海上能给朝廷带来多少财富，所以并不会管理，这是其一。 第二，任何国家都不会允许一股不被自己控制的力量存在于周边，哪怕他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 你们郑家水师的力量别人也许并不清楚，但本国公略知一二，另外在天下平定后，朝廷若想以最短的时间和最少的财力组建一支强大的水师的话。 以郑家水师来改编扩建是最省时省力省财的方法，也就是说不管从何种角度，朝廷一定会将郑家水师收上来。” 杨永明看着低着头，眉头紧锁的郑芝豹继续说道：“其实你们心中应该都明白。 等到天下太平后，不管是大明又或是换成了其他人，都一定会将郑家水师这股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上。 当然，若你说趁着这个时候直接脱离大明远离大陆的话，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只是你应该比我们这些常年在陆地上的人更清楚海上的凶险。” 此时的郑芝豹的脸色显得异常的难看，而一旁的郑福松此时也早已经听明白了。 只不过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他不像他父亲，他自小在大明长大，学习君臣之道。 如今又是一腔热血报国的时候，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一些失落，以为杨永明之前说的什么举荐，看中才华之类的只是因为他家的水师，而非他所说的欣赏自己的才华。 这一切自然是被杨永明收入眼底，只见他笑了笑：“当然朝廷知道水师是你郑家千辛万苦一点点拉起来的，因儿朝廷也不会白白拿了你家的水师。” 听到此话郑芝豹再次看向杨永明。 杨永明吐了口气，收敛了笑容一脸正式道：“首先你郑家这些年所得财物朝廷不会动一分。 其次便是之前我说让郑福松担任水师统领之事，其实我是真的看中他的才能。 如今整个大明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与你郑家一般精通水师的人了，虽说福松现在并不懂得水战。 但他毕竟是从小耳濡目染优势在这儿，在经过你们的调教，我想在他这年轻一代中，他是最合适的人。 最后我可以告诉你，大明在之后将会建造水师军事学院，用以培养年轻一代的水师将领。 朝廷会委任郑总兵为第一任水师军事学院的院长。” 此时郑芝豹面露沉思之色。 “郑芝豹。”杨永明将其目光吸引过来后笑道：“你郑家一年千万的收入，到如今所积攒的财富已经够多了。 这在历朝历代不管哪一个皇帝都是绝对不允许的，见好就收方能长久，你们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而此时在座之人听到杨永明说的一年千万的时候，纷纷一脸震惊的看向郑芝豹。 而他本人此时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杨永明，他原以为眼前这位国公只是知道海上‘比较’挣钱。 却没想到对自家的收入竟然如此了解，要知道对于这件事他们一直以来都是非常低调的。 甚至除了大哥以及他们这几个兄弟之外，就连福松都不清楚。 杨永明等其回过神后继续说道：“一家之大是大不过朝廷的，当日后朝廷大力发展水师，你觉得凭你一家之力，可挡的住一国之威吗？ 在这之前朝廷并不知其中暴利，在加上如今天下纷乱，因此并没有去管。 但我可以告诉你，流贼之乱最多一年便可平息，而建虏之乱两至三年应该差不多。 你郑家借朝廷名义赚如此暴利也就算了，可在社稷危难之时，却不出一丝力气，等到事后必然算账。 可若是雪中送炭，帮助大明再定天下，你郑家必然会在青史之上留下一笔美名。 再说郑福松，他有鸿鹄之志，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等日后我大明水师是要前往海外与世界各国争雄的。 他将有机会扬名世界，这不管对他还是对你们郑家而言都是一件美事，难道你们不助他还要拖其后腿吗？” 郑芝豹已经呆在了那里，而郑福松则是满脸激动。 杨永明继续说道：“很多时候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要自己承担后果，你们依靠大明所以在这片海上站稳了脚。 若真脱离了大明，别说大明不会放过你郑家，就是西方的那群人得知消息后都会立即一拥而上将你们撕成碎片。 好了，我言尽于此，你将这些话原原本本的告诉郑芝龙，他一手造就了郑家造就了郑家水师。 也是个传奇人物了，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听到此话郑芝豹顿时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抱拳道：“是，末将定然将这些话原原本本告诉总兵大人。” “嗯，去。” 笫二百八十二章 等郑芝豹离去后，杨永明再次开口道：“好了，此行该做的事儿都做完了可谓大获圆满。 大军歇息一夜，明日一早即刻启程与陛下汇合，到时我会为各位一一向陛下请功。” “谢国公！”众人齐声道。 杨永明点了点头，让众人散去唯独留下了吴三桂。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杨永明笑了笑：“吴总兵你知道吗？其实这一路上我是非常担忧的，因为在朝中有很多大臣说有割据一方反叛朝廷之意，因此在这一路上我是非常的担忧。” 听到此话吴三桂顿时呆住了，随后连忙开口想要说什么。 但杨永明不等他开口便笑了笑继续说道：“但经过此行，我发现那些话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毕竟此次辽东之行，吴总兵一举一动我都看在了眼里，我想朝中定然有奸佞之臣想要害总兵。 等此次见到陛下后，我定会单独向陛下诉说总兵的功劳，因此吴总兵不必担心。” “末将在此多谢国公大人。” 杨永明点了点头随后笑道：“相信吴总兵刚才也听到我说朝廷要组建东江镇了。” “是的，东江镇的意义非凡，不管是牵制建虏还是日后收复辽东都能够起到极大的作用。”吴三桂点头回道。 杨永明满脸笑容的点了点，但紧接着又叹了口气，满脸愁容说道：“确实是如此。 所以朝廷想要重建东江镇，只是困难重重啊，唉。” 杨永明说完便直直的盯着吴三桂。 吴三桂见此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感到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知有何困难？若用得到末将但请国公吩咐。” 杨永明听此顿时大笑：“好好好，吴总兵果真是忠于大明的，重建东江镇需要水师以及大量驻军。 这水师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这兵力，唉～吴总兵也知道，国内流贼四起因此需要大量兵力围剿。 尤其是现在更是处在关键时刻，因此根本抽调不出多少兵马来。 而我与陛下商议了一番，最终决定从京营中抽调一万步卒，再从这三万关宁铁骑中抽调一万。 共两万人马前往皮岛，吴总兵觉得如何？” “啊！”吴三桂下意识发声，在意识到后连忙低头。 “如何啊？”杨永明似是没听到没看到吴三桂的异状一般满脸笑容的追问道。 此时吴三桂低着个头脸色有些难许看，但随后内心便叹了口气，整理了下心情后满脸郑重的看向杨永明。 报拳行礼道：“末将定然听从朝廷的安排。” “有吴总兵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杨永明大笑道，二人又寒暄了一番后杨永明便离去了。 吴三桂看着杨永明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到现在为止他算是对这位年轻的国公心服口服了。 自这位的名字出现之后，整顿朝堂重练新军，再到剿灭李自成和刚刚的辽东之行。 此人凭一己之力，将即将覆灭的大明一点点拉出了深渊泥潭，看来大明真的要中兴了。 —— 第二天一早，杨永明便率领大军动身前往京师。 “好了不必相送了，李总兵你就率领你本部人马暂时在这驻扎着，等待重建东江镇的圣旨。 阎将军也是如此，到时你们二人一同前往皮岛，你二人攻防相辅，再加上郑福松的水师，我相信东江镇很快便能重新组建起来。” “末将遵命。” 杨永明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吴三桂：“吴总兵到时你们定要精诚合作，此次的功劳我会亲自向陛下禀明的。” “请国公放心，末将定不会辜负国公大人的期望。” 再说崇祯这边，在杨永明离去后他们便快速的逼近了张献忠。 孙传庭将大军分成几路将其包围，随后步步紧逼，压缩其生存空间，最后将张献忠逼进孙传庭早已为其选好绝地当中。 而后崇祯便按照之前和杨永明商定好的，派遣王承恩和李自成前往劝降张献忠。 张献忠看到李自成后自然是惊诧无比，没想到李自成真的投降了官军。 而王承恩也不废话，等所有人退去后便直接说明了来意，承诺待遇什么的自然也一并说清楚了。 说完之后便轮到李自成上场了，经过一番劝说之后，张献忠明显有些动摇了。 王承恩见此也不废话，直接按照流程拿出手机，随后一切便顺利成章。 当张献忠决定归顺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半夜，当他听到王承恩说让他立即一同前往官军大营。 说是皇帝陛下有一件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时，他自然警惕了起来，但在犹豫了一番后还是同意了。 张献忠见到崇祯之后，二人自然是按照流程走了一遍，随后在丙退了众人后崇祯便将清洗南方的计划告诉了张献忠。 听完计划的张献忠顿时目瞪口呆惊诧无比，心中直呼好家伙，这皇帝陛下还真是够凶狠腹黑的。 但随后便想到这计划恐怕不是眼前这位皇帝想出的，否则以这种心计他们这群人哪儿会跳到现在？ 随后便想到了李自成跟他提到的那个神秘的兴国公，虽然还没见面但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等返回到自家营地的时候已经是寅时了，张献忠顾不得休息立即喊来了自己的四个义子，人来后便告知了自己要归降朝廷的事。 四人听后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太过意外，现在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地，若是不投降，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反正这种事儿以前也不是没做过。 张献忠看到他们的表情，便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当即告诉他们此次是真正的归降。 并告诉他们李自成确实已经归降了朝廷，并且此次劝降他的人中就有李自成。 四人听此顿时感到诧异，但随后在听到皇帝给他们的承诺后便也不再说什么。 “孩儿听从义父安排。” 四人说完便不再做声，其中李定国和刘文秀以及艾能奇倒是没什么，而老大孙可望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张献忠此时也在打量着这四个义子，在之前他自然也从手机中看了这四个义子在原历史中的事迹。 此时看到孙可望的样子心中叹了口气但也并没说什么。 等四人回过神后，张献忠又立即将崇祯清洗南方的计划告诉了他们。 而四人听到后顿时呆在了那里。 第二百八十三章 四人在听到自己的义父说，皇帝让他们前往南方劫掠时，一个个顿时呆在了那里。 张献忠看到四人的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 “义父，既如此我们何必要归顺于朝廷，要知道南方何其富硕，等我们到达南方获取了那里的财富后完全可以用于壮大自己。 到时我们的实力必然强与官军，如今李自成这个原本强大的对手已经没有了。 只要我们推翻了朝廷就可以取而代之，何必要听从他人的安排？”率先回过神的孙可望兴奋的说道。 其余三人听此一愣，随后看向张献忠。 “其实大哥说的对。”刘文秀和艾能奇想了一下说道。 “定国你也是这样想的？” 李定国听到张献忠的话一愣，想了一下后点头说道：“大哥所说的确实有道理。 若是真的如此的话，我们确实有很大的机会，毕竟现在没有李自成这个强敌跟我们争了。 但我想皇帝既然有把握让我们这样做，那肯定是有底气和后手的。” “我全听义父的。”李定国说完自己的分析后便表明了立场。 张献忠点了点头：“行了，我归顺朝廷的心意以决。” 听到此话四人愣了一下，李定国三人点头表示听从并未多说什么，而老大孙可望想再劝一劝。 但看到张献忠满脸坚决便也没有开口，只是满脸的不甘，但紧接着便释然了。 现如今他们还在绝地之中，说的再多也是空谈，等真正逃出升天后再说也不迟。 而张献忠也不在废话，直接将计划部署详细的说了出来。 等到第二天一早双方再一次爆发激烈的战斗，只不过这一次看起来十分激烈，但认真观察就可以发现双方并没有什么损伤。 而且到中午时分，张献忠这边大军突然分成五份，在张献忠与四个义子的带领下向五个方向突围。 并顺利的突出了官军的包围圈，随后四个义子一路奔跑，向早已说好的集合地点儿而去。 而张献忠在突出重围后便放慢了速度，对于其他人的说法是为了等身后的兄弟们追上来。 随后确实有不少队伍追了上来，只是绝大部分都是新面孔，其中还有一队人自称是张献忠的亲卫来到其身边。 张献忠也是点头并未多说什么，这是张献忠才下令全军全速前进。 只是张献忠不知道的是，他走后没多久道路两侧的山林中便走出许多的官军。 ———— 播州，这是张献中他们所集合的地方，其实从突围路线到集合地点，这一切都是崇祯给他们安排好的。 而这一点张献忠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也是崇祯要求的。 而在这一路上对于清洗南方的计划张献忠想了很多，此次清剿必然是要尽可能做到斩草除根的。 尤其是那些势力巨大，称霸一方的豪强巨族，若是不能将这些家伙一网打尽此次行动就没有任何意义。 而这也是皇帝向他叮嘱过的，但这样做必然会得罪那些士族，以前倒是没什么。 但现在毕竟是打算归降的，到时皇帝顶不住压力很有可能会将他推出去平息众怒。 这种事情古往今来并不稀奇，但若是反悔自己恐怕立马就会死，要知道如今自己的身边可都是官军的人。 尤其是军中更是有官军的队伍，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让一个人代替自己去做这种事。 而最好的人选便是从自己四个义子中选，毕竟若是换成其他人，倒时说其擅作主张反叛什么的别人也不会。 李定国首先被排除，此子忠义能力什么的不用说，最主要的是那天晚上陛下对起流露出了欣赏之意。 而且等自己归降朝廷之后，自己能依靠的便是这几个义子了，若是生性凉溥野心极大之人。 到时皇帝要秋后算账的话，连个帮自己说情的人都没有。 张献忠收了收心思，想了一下随即排除了刘文秀和艾能奇，这二人的能力不如老大老二。 至于胆子和野心那就更加比不上前面二人了，如果是没有自己的亲口命令他们两人绝对不会去做。 如此一来也就只剩老大孙可望了，此人野心不用说，在原历史上可是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最后又投降了清朝。 尤其是在逃出来后，这些天一直明里暗里的想让他改变归降朝廷的想法。 张献忠想到这当即计划了一下。 “到时候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若是选错了那就别怪义父无情了。”张献忠低声喃喃道。 当然，如若孙可望真的不按他的想法走，那他也会逼着他走。 在休整了几天后，张献忠收到了一封密信。 ‘可以开始了。’整张信纸上只有这一句话。 第二天一早张献忠正式南下，他们的第一站是贵州，然后以这里为由东往西一路清扫过去。 按照崇祯的吩咐，其他地方只是大致清洗一番，只需要清掉最大的几个士绅豪族就可以了。 由于崇祯在张献忠在播洲修整时便找借口将南方各城人马给调走了，原历史上那些个忠臣良将也一并被调走了。 至于太子也早已返回了京师，崇祯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培养一番太子因此让其代理国务。 毕竟平常看的再多，也不如亲自动手一次的好。 至于说那些兵马不一定全部都会听从命令调走也没什么，南方这些兵马战斗力在原历史上就有表现。 而且在之前崇祯也一直隐瞒着张献忠的所在，再加上城内有锦衣卫番子作为内应为其打开城门。 可以说这一路上张献忠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很快便来到了应天府周边，张献忠在此停留了一下，他明白重头戏要开始了。 在此之前只是常规操作，接下来将有攻打的应天府、苏州府、杭州府以及扬州府才是此次清缴计划的核心。 想要彻底完成皇帝交给他的任务就要彻底清洗这几个地方，尤其是作为大明的留都。 整个南方权力的中枢，上到官员士绅，下到豪族豪强一定要彻底的清洗干净。 这样自己就势必会得罪整个南方的士绅豪族，这也就相当于得罪了整个天下的士绅豪族。 毕竟到现在北方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豪门士族了。 而张献忠自然打算实施自己之前做好的打算让其他人来干这件事。 第二百八十四章 整理好思绪的张献中当即让人喊来了自己的四个义子。 “此次南下迄今为止都十分顺利，但接下来要攻打的应天府才是此次南下的核心，这也是皇帝亲自交代的。 但我们这样一路慢慢打下去实在太慢了，因此我决定兵分五路，最后在松江府这里汇合。 我会先行一步到这里，朝廷的追兵也会紧随而至，到时我便会对外宣布归顺朝廷。 到时在听到我归顺的消息后，若还没到达松江府也不必惊慌，只需在原地停留等待官军即可。 这个我在前两天便写信告知了皇帝陛下，到时我们的流亡生涯也算是结束了。”张献忠看着面前的四个义子缓缓说道。 四人纷纷点头，张献忠见此继续说道：“既如此你们谁愿意去负责应天府以及杭州府这四个地方？” 孙可望在听到张献忠再次提到归顺后便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这时听到张献忠的话后率先开口道：“义父让我去。” “好，那就老大你去。”张献忠听到此话直接点头答应。 任务分配完毕后，张献忠便让四人下去准备，李定国三人退去后孙可望却还站在那儿。 “可望还有事儿吗？” “义父。”孙可望走到张献忠身旁：“我们一定要归顺朝廷吗？” “这是自然。”张献忠叹了口气：“我们已经输了，我们现在看似顺利，但这只是因为朝廷想让我们这么做。 而且我已经老了不想再奔波了，如今朝廷缺乏能征善战的将领，而你们四个领兵打仗的能力那是有目共睹的。 等归顺朝廷后必然会得到陛下的重用，到时我还得靠你们呢，因此你也不必担心什么。 还有你那些想法以后不要再提了，小心被有心人听去。” “可……” “够了。”孙可望还想说什么却被张献忠喝止：“罢了，攻打应天府等四地你还是和定国换一下。” “啊！义父是不相信孩儿吗？孩儿只是担心义父会被秋后算账，义父若是不喜孩儿以后不说便是。”孙可望在听到张献忠想让李定过去攻打应天府后连忙说道。 在看到张献忠面对犹豫之色，孙可望连忙再三保证。 张献忠见此勉强点头：“好。” 孙可望这才松了口气，犹豫了一番后小心说道：“义父，此次能否多给孩儿一些兵马？” “嗯？” 孙可望连忙解释道：“义父，不管是应天府还是杭州府，又或是其他两个地方这都是重镇。 其城墙高大坚固，若是兵马太少恐怕难以拿下，倒时这任务恐怕就难以完成了。” 张献忠点了点头，但随即说道：“话是如此不过你不必担心，首先城中会有人给我们开门。 其次我们这一路下来也打过不少官军，这南方官军实力怎样咱都知道，几乎一盘散沙基本没有战斗经验。 不过你说的也是，这几个地方是我们此次南下的核心，因此一定要干的漂亮。 这样除了你本部的三万兵马，我再给你两万精兵。” “多谢义父。” 张献忠点了点头，最后又满脸严肃的告诫一番后便让他下去准备。 “义父既然你不想做那就让孩儿来好了，到时可别怪孩儿。”帐外孙可望回头再次看了一眼大帐时低声说了一句，便满脸坚决的离去。 而大帐内的张献忠在孙可望离去后满脸的严肃之色便立马退去。 “可望你可别怪义父啊。”张献忠在低声喃喃了一句后便不再言语。 第二日一早大军正式被分为五路一同进军。 孙可望为了以防拖的太久而会生变故，因而将队伍分成两份，自己率领一队攻打应天府以及旁边的扬州府。 另一队则由他的亲信副将带领，直接继续南下攻打苏州府和杭州府，最后在常州府汇合。 当他拿下了应天以及杭州府后，并且兵临扬州和苏州府时，他不知张献忠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对外宣布归顺朝庭。 而张献中也只是第一时间派人告诉了李定国三人，虽说他们并没有完成任务不过也不打紧。 毕竟孙渴望所负责的才是此次南下的核心，尤其是作为南方权利和经济中心的应天府。 在孙可望拿下了扬州和苏州后，张献忠这才派人快马加鞭告知孙可望让他放下武器准备归降。 而孙可望的选择自然是不出张献忠的预料，他第一时间集结起了队伍。 “兄弟们，如今朝廷无能皇帝昏庸致使天下民不聊生，咱们当年就是因为活不下去，所以才会跟着我义父一同推翻朝廷，想要给天下百姓讨个公道。 可如今他却告诉我，他要接受朝庭的招安，成为朝廷的一条狗，帮助那些狗官一起欺负我们。 我们能答应吗……”孙可望站在高台上神情激愤的怒吼着。 “不能！！！”台下的人怒吼着回应。 孙可望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看向一旁的信使：“你回去告诉我义父，既然他愿意做朝廷的走狗那就让他去。 他不想为我们这些贫苦百姓讨一个公道，那就让我来，并且从今天开始我与他恩断义绝。” 孙可望说完便拔剑划断身后的披风。 等信使离去后孙可望再次激励了一番下方的流贼，随后立即带领队伍动身前往常州府准备和他的副将会合。 而当张献忠得知消息后自然是十分震惊，一时间怒斥不已，至于心中则是十分平静，毕竟这就是他想要的。 随后他第一时间率领队伍向身后一直跟着的孙传庭部而去，同时写信告知李定国三人，让他们上这边儿靠拢。 而孙传庭在将其队伍简单的打散之后，便立即率领队伍北上前往应天府与崇祯汇合。 在孙可望退出应天府之后，崇祯便将队伍分成两份，让孙传庭率领秦军继续跟着张献忠。 而他自己则是在周遇吉所率领的京营护卫下，第一时间进入应天府主持大局。 在前往应天府的路上李定国三人也都一一归服，当快到达应天府时孙传庭第一时间派人告知周遇吉，让其带兵接应。 到达应天府后，周遇吉、孙传庭二人带着张献忠和其义子以及一些重要的将领进入应府面见崇祯。 这也是为了把他们和其队伍隔开，随后孙传庭便开始将张献忠的队伍进行重编或者解散。 与此同时，在前不久杨永明也已经到达了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