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商妃闯天下》 第一章、穿越 “天啊,快来人啊,三小姐落水了。”一个丫鬟在湖边惊慌失措的叫喊着,脸上尽是泪水,一旁两名身着华服的女子一脸不以为意的笑着,眼中有着深深的不屑。 两名女子转身离去,不理会一旁叫喊的丫头,身后跟着几个丫环家丁同样面无表情不去理会那一旁叫喊的人。 “大小姐、二小姐求求你们救救三小姐吧,三小姐不懂水性,这样会出人命的……”小怜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她的心,为什么小姐这么随和确还是屡招她们欺负。 “大姐,你说该不会真出人命吧。”朱溪有点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那平静无波的湖面,这朱蕊不会真的就这么…… “怕什么,她自己不小心摔下湖的干我们何事,你我又不懂水性。”朱玉凤眼一瞟,淡然说道。 “这还是不妥吧,那小怜回头要是跟爹爹告状说我们见死不救那到时怕是……”朱溪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人是她绊倒,若真的就这么没了,她多少心里会有些凉嗖嗖的感觉。 朱玉看了朱溪一眼,见她眼中有着心虚,便也猜到了是她做的好事,回头对着身后的几个家丁吩咐道,“你们懂水性的下去湖里看看。” “是,大小姐。”几个家丁站了出来。 “大姐……” “瞧你这点出息。”朱玉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头好涨,好晕啊,刘诗嘉伸手揉揉自己的头,她记得自己开车出去兜风,接了个电话不小心跟前面的卡车撞上了。现在头这么晕,应该是受伤了,不知道是谁送她到医院的,她下午还要去趟美国洽谈一件收购案,这下子看来得找个人代理了。 “小姐,您醒来,太好了。” 耳边突然响起了陌生的声音,刘诗嘉机警的想要睁开眼,却发觉眼睛酸涩,眼前简陋的房间,一张大木床,还有穿着一身古装的丫鬟,满脸泪珠,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穿越?高智商的大脑立马反应了过来,这么说来她现在是成了别人了。 “小姐,您还觉得哪不舒服吗?小怜这就去请大夫。”小怜擦干眼泪担忧的看着床上不语的人。 “等等,我没事,你说你叫小怜?”这丫鬟说她叫小怜,看样子挺关心自己的,就拿她来问问吧。 “小姐,您不记得奴婢了吗?您之前同大小姐、二小姐一同游湖不想落水了,幸亏及时获救才安然无恙。”讲到落水时小怜眼中的愤怒如此明显,让刘诗嘉想忽略都很难。 落水,安然无恙?若真如此,此刻她也不会在这了。看刚才小怜的表情,估计那所谓的大小姐、二小姐也不是啥善茬。 “那个小怜,我可能是落水脑子有点不清楚了。感觉之前很多事都记不清,你跟我好好说说我是谁还有这府里的事吧。”李诗嘉假装懊恼的摸摸脑袋。 “是,小姐。您在府中排行老三,母亲是老爷的二房,却在三年前病故了,大小姐、二小姐、大少爷都是大夫人亲生的,老爷也一直未有再娶,现在府内也只有大夫人一位夫人了。二夫人是老爷救回来的,无父无母,后来与老爷日久生情,便嫁给了老爷,大夫人因妒生恨对你们母女俩诸多刁难,幸而老爷对二夫人很是疼爱,大夫人也没办法拿你们怎么样。自从二夫人走后,老爷因伤心渐渐对小姐冷落了,也因此小姐常常被夫人及少爷、二位小姐们欺负。” 刘诗嘉目光幽深的看了她一眼,看来是个会护主的丫鬟,值得栽培,“那我此次落水,难道也是她们的杰作?”快速的搜集分析信息,是她一惯的习惯。 小怜眼中充满惊讶,以前一向懦弱胆小,凡事忍让不敢多说的小姐,今天似乎变得很不一样,“小姐,您好像变了,不过小怜更喜欢现在的您,以前您都任由她们欺负。” “吃一堑长一智嘛,那我爹从来都不过问吗?”想来也是多问,既然是庶出,自然也不会花太多心思在自己身上,而且依小怜所言,以前那么懦弱,怎么敢说什么。 “老爷平时公务繁忙,甚少过问府中的事,都是夫人做主的。小姐,您睡了两天了,先喝点粥吧。”小怜细心的扶起床上的刘诗嘉,端着粥一口一口的喂她。 “那我叫什么?”估计是真饿了,头一次发现白米粥还挺好喝的。 “您叫朱蕊。”朱蕊,刘诗嘉点点头,好吧,朱蕊以后就让我替你好好过吧。 “这朱府经济不是很好吗”看看周围的摆设,东西都不是一般的破烂,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椅子更是高低脚坐得人摇来摇去的,而且自己住的这个房间这么小,这么简陋,难道是经济不怎么样? “这……朱府的经济不差,只是夫人她……”小怜抿抿嘴,之前她一直叫小姐去找夫人理论,让夫人给小姐增加月奉,可是小姐一直怕夫人生气,不敢去,是以夫人更是变本加厉的苛刻小姐。 “我知道了。”朱蕊不再说话,专心的喝着粥,吃饱了才有力气找人理论啊,她可向来不会委屈着自己,享用的全是一等一的高档品,过的日子不是一般的奢华。 “小姐,您看要不要再请大夫过来看诊下。”小怜有点不放心,小姐变得跟以前不一样是好事,可是却把以前的事情都给忘了,不会是失忆了吧。 “不用了,我的身子我自个知道。你回头让厨房弄点好吃的,我要补一补身子。”这身子也该补补了,朱蕊看着镜中的人儿,年纪约莫十五、六岁,五官精致秀气,皮肤白皙,若不是这蜡黄的营养不良的脸色,真是个大美女了。看来真是被虐待的,若不然以这姿色在古代,早已有不少人踏破门槛前来提亲了。 “小姐,你不记得了,厨房像来是不负责我们这边的膳食的,从来都要我们自己解决的。”小怜苦着张脸,自二夫人离开,大夫人不仅把小姐赶出原来的院落,连月奉、伙食都是比下人更不如。 “什么!住得破屋子也就算了,连吃的都不给,这也太说不过去了。”朱蕊拍案而起,太过分了,简直就是虐待未成年儿童嘛……不讨个说法,她就不是朱蕊…… “小姐……”小怜有些愣愣的看着愤怒的小姐,这是她从来不曾看过的,小姐竟然会如此生气。 “给我梳洗一下,我要去给夫人请安。” “小姐,您忘了,您要称呼她娘。” 呸,那种人也配她这么称呼,笑话。 “夫人,三小姐来给您请安了。” 苏琉精明的双眼扫过眼前的贴身丫鬟巧玉,唇角勾起一丝轻笑,“请安,那就让她进来吧。” “是,夫人。”巧玉出门带着朱蕊和小怜入内。 “女儿给娘亲请安了,愿娘亲万福金安。”朱蕊拖着一袭长裙福身施礼,脸上带着温和的无害的浅笑,垂首瞬间眼中却闪过一丝算计。 “我倒是谁呢,原来是老三啊,这一样米养百样人,为娘的也不求你跟你大哥还有两个姐姐一样有懂事孝顺,可最岂码这天天请安总不能也省了吧,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朱家没点规矩。”尖酸刻薄的言语自苏琉嘴中说出,哼,跟她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样骚蹄子一个,看了就来气。 “娘亲教训得是,日日向娘亲请安自是做女儿的本分。只是蕊儿前些日子同姐姐们游湖时不幸落水,卧床休息,故无法前来跟娘亲请安,今日稍有起色,便赶忙来跟娘亲请安,望娘亲见谅。”朱蕊头头是道的说着,小怜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小姐,以前小姐每次见到夫人都吓得大话不敢说一句,今日竟然如此对答如流,从容自在。 苏琉也颇为惊讶,这老三落水后变得不一样了,不再像以前一样畏惧她了,敢情性情大变了?果然,以前乖巧样都是装出来,现在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哼,她就说嘛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这么说来倒是为娘不够关心你了,都没去探望一下你。哎,这朱府这么大那么多事要操心,原以为你能同你哥哥、姐姐们一样让我放心,没想到三天两头净给我添麻烦。” “女儿岂管怪娘亲,娘亲日日忙着府里的事,自然是劳心劳力,女儿这点小事哪里敢烦您。只是今日确有一事女儿不明白,特来向娘亲请教。”朱蕊从容不迫的说道。 “什么事?”虽不耐烦,可也要稍微做给人看下,若不然回头不小心传到老爷耳朵里,岂不说她持家无方了。 看着苏琉应付的样,朱蕊也猜出了一些端倪,若这朱肖姜事事听这女人的,这女人此刻便不用再这与她绕舌根了,看这样子,她是有些畏惧朱肖姜的。 只要会怕,那就好办得多了。 “娘亲,女儿以前原以为娘亲是为了让我们养成勤俭的习惯,是以对我们的伙食多加限制,可是前些日子女儿发现似乎并非如此,哥哥、姐姐们的伙食比女儿的好太多了,是以女儿想不明白。”朱蕊一脸苦恼的样子,好似很犯愁。 苏琉拽紧手中的丝帕,脸色有些难看,“胡扯,谁对你的伙食多加限制了?”这丫头以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今儿个竟然质问起她来了。 “原来娘亲也不知晓,那女儿就不多打扰娘亲休息了,回头等爹爹回来我再去询问爹爹便是,女儿这就告退。”说着,便要带着小怜离开。 第二章、落水 “等等。” 听到身后那意料中的叫唤,朱蕊嘴角轻扬,却在转身瞬间换上了一脸的不解的无辜表情,“娘亲可是还有什么吩咐女儿做的?” “你爹爹公务繁忙,这点小事就不要去惊动他了,你说的事情,娘亲回头便让人去查,若属实定当严惩那些胡作非为之人,你且安心回去等着。”苏琉收起刚才的傲慢,换上了和蔼的脸色,言语间处处显示着关心。 “如此,便有劳娘亲您了,那女儿回去了。”朱蕊见目的已达到,便带着小怜退了出去。 “小姐,您今天好厉害噢,夫人都败给您好了,太好了,以后终于可以吃上厨房的膳食了。”小怜开心的说道,她已经好久没吃过厨子们煮的东西了,眼中有着对朱蕊的崇拜。 看看身后的小丫头,难得受了这么多的苦还能对自个的主子弃而不舍,确是不可多得的好丫鬟,心中也不免对她多了几分怜惜,“小怜,以后跟着我只有享福的份。” 不容质疑的话语及神情,让小怜不自觉的点点头,跟上她的脚步,现在的朱蕊在她心中已经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不再是之前那软弱任人欺负的小姐了,而是有勇有谋。 刚走不到一百米便见两个穿着华贵的年轻女子带着几个丫鬟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不用想肯定是那苏琉的两个女儿来给她请安来了,正好,既然借用了人家的身子,就替这原主人好好收拾一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小姐……”小怜轻轻扯了扯朱蕊的衣袖,脸上有丝担忧,小姐虽然不似以前那般,但是面对这两个刁钻的大小姐、二小姐,不懂会不会又吃亏。 安抚的看了眼小怜,示意她不用担心,锐利的眼神快速的扫过四周,寻找最佳的机遇和场所,前方有个荷花池,是必经之路,之前她们害朱蕊落水,现在就让她们也好好偿偿这其中的滋味如何。 “二位姐姐好啊。”朱蕊带着小怜朝着朱玉、朱溪行礼,面带浅笑,好似一般姐妹意外相逢甚是惊喜。 朱玉、朱溪对望了一眼,这朱蕊不知道为何,今日看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只是这确确实实是一直被她们玩弄于鼓掌的老三。 “蕊儿也有空来给娘请安啊。”朱玉涂着大红色的嘴唇微微轻启,语气高贵而又不屑,她是朱府的大小姐,朱蕊只是个庶出的,身份怎么同她相比。 “怕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吧。”朱溪翻了个白眼,一点情面也不留,她向来直言不诲,有啥说啥的。看她现在这样,之前落水看来是没什么大事,早知道当初就不用管她了。 “二位姐姐说的哪里话呀,妹妹可是真心来给娘请安的。二位姐姐如此真是冤枉妹妹了。”轻轻拿起丝帕擦拭眼角,眼眶微红,好似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朱玉、朱溪相视一笑,还是原来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朱蕊,没什么不同,看来是她们多虑了。 “姐姐我们走吧,娘还等着咱们去吃那冰镇酸梅汤呢。”朱溪轻摇蒲扇,脸带炫耀的看了眼朱蕊。 无知,就那么个冰镇酸梅汤有什么好炫耀的,她吃过的好东西岂是她们这些古人能比的。 “是呀,走吧二妹,我看三妹估计是已经吃好了,都不叫下咱们,亏得咱们上次出去游湖还带上她呢。”朱玉巧笑地说道,朱溪听着更乐了,脸上笑得更欢,二人仰着头不去理会一旁的朱蕊继续往前走。 朱蕊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嘴里轻数着,脚上的步伐却未曾停下,优雅的慢慢走着。小怜则满是不解的看着前面的小姐,不懂小姐刚在路上倒了什么,看她现在这样子,估计应该是啥好东西。 “哎呦……” “啊……” 只听见后面几声尖叫声伴随着物体落入池中的扑通声,丫鬟们乱成了一团,“大小姐、二小姐……” “快去禀报夫人,快去找人来……” 朱蕊慢慢转头,撩起裙摆,朝着荷花池小跑而来,脸上满是焦急,“怎么了……你们这群饭桶,是怎么伺候大姐、二姐的,竟然让她们摔倒在池里,若是出了什么事该当何罪。” “三小姐恕罪……”平日里仗着主子撑腰,一个个都不把朱蕊当回事,现如今出了这乱子再加上朱蕊如此严厉的表情,丫鬟们一个个吓得六神无主。 “看我回头再收拾你们。”说着,只见朱蕊噗通一声跳进了荷花池,后面赶来的小怜则是没有想到自家小姐怎么自己跳进池中,小姐又不会游泳,不然上次落水也不至于那样,当场急得在案边直叫,“小姐……” “这……这怎么一回事啊。”苏琉在丫鬟的搀扶下,脸色苍白的来到岸边,看到旁边跪着的丫鬟,伸出脚用力的一踹,“还不给我下去救人,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了。” “夫人饶命……”丫鬟们哭成了一片,不断求饶,她们也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刚才两位小姐走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相继落水了。 第三章、救人 朱蕊在现代本就是游泳好手,救人对她来说并不难,更何况是这种小池溏,轻而易举。整个人潜入水中,远远便看到朱玉、朱溪手脚在水里不停的挥舞。 朱蕊如同美人鱼般轻松自若的游到她们身边,看她们不断的在水中挥舞着手脚,见时候也差不多了,一手提着一个,用力的拉着她们向上游,只是无力的手臂让她意识到这身子与她前世差太多了,可是若放任她们在此怕是要出事了。 她本无意取她们性命,只是想教训一下她们,却忘了这身子体质太弱了,现如今只能咬紧牙关,拼尽全力硬是将拖着她们浮出水面,只是全身力气也耗得差不多了。 “小姐……”小怜老远的看到朱蕊便狂奔过来,冲着水里的人大喊,脸上掩盖不住的关心。 “快,快过去拉她们上来。”苏琉也看到了,叫唤着赶来的家丁下水帮忙,哭红的双眼总算收住了泪水。 朱蕊看到有人过来帮忙,总算松了口气,全身如同虚脱了一般,家丁接过朱玉、朱溪,朝着岸边游了过去,却无人管朱蕊。 “你们怎么回事,没看到三小姐吗,快点拉她上来啊。”小怜生气的朝着家丁吼道,这群没良心的狗东西,只听夫人的命令,也不想想是谁救了大小姐、二小姐,夫人这是过河拆桥。 无人理睬朱蕊倒也不意外,毕竟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看来这个苏琉估计是气朱蕊的娘抢了她老公,现在人没了,就把气撒到朱蕊身上,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深吸了口气,挥动着几乎麻痹的双手朝着岸边过去,小怜一看到即将碰到岸边的朱蕊,跪靠在岸边伸手去拉。 借着小怜的手臂,朱蕊顺利的爬上了岸,靠在小怜身上,喘着气,看来得针对这身子制定个训练计划才行,就这若不禁风的样子,怕是连走几步路都不行。 “快,去找大夫,把大小姐、二小姐带到我的庭院去。”苏琉指挥着丫鬟们抱起朱玉、朱溪,匆忙朝着她的院落走去,一时热闹的荷花池只剩下朱蕊及小怜二人。 “太过分了,也不想想是小姐救了她们。”小怜忍不住的唠叨,“小姐,我扶您回去换身衣服。” 虚弱的任由小怜扶着,今日这事她可不是白忙活的,她们无视她没关系,只要有人能够重视就成了。 “小姐,快点喝碗姜汤去寒,可别着凉了。” 伸手接过热腾腾的姜汤饮尽,从头到脚暖和了起来,朝着小怜温柔的一笑,“谢谢!”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小姐,奴婢有一事不明白。”小怜拿着布小心的帮朱蕊擦拭头发。 “你是想问我为何救她们?” “恩,奴婢如果没看错的话,小姐当时在地上倒了点什么东西。”小怜小声的说道。 这个丫头居然注意到了,嘴角轻轻上扬,“今日出门不小心带了点灯油在身上,路上不小心洒了一地而已。”说起来刚才一片混乱没人注意,回过头来必然会被人看出来,得要处理才是,只是这种事自然不该她自己动手。 “那大小姐、二小姐本该受点教训,既然如此,小姐为何还要救她们。”这点小怜实在不明白。 “教训她们已经受到了,我并不想取她们性命。我要休息会,你呢趁这个时间去夫人那探望一下她们,顺道帮我请下大夫看诊,我想即便娘亲不同意,我爹也不会见死不救吧。”根据这么多天观察,她这个爹对她也算还好,毕竟以前挺喜欢她娘的。只是这朱蕊以前性子太懦弱了,对她爹很是惧怕,久而久之也就生疏了,朱肖姜又忙于公务自是无暇管她了。 这会怕是苏琉那早就闹得满城风雨,那朱肖姜必然在她那儿,如果小怜够机灵应该知道她的意思,能够跟着一个不受宠的小姐而不受欺负,她想信一定不会是个笨蛋,这也算是对小怜的一次考验,看看是否能够为她所用,她的身边从来不需要笨蛋。 “是,小姐好生休息,小怜告退。”小怜眨眨眼睛说道。 第四章、求医 果不其然,小怜还没到苏琉的随风院便看到了进进出出的丫鬟,好不热闹,跟冷冷清清的听风轩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老爷、夫人。”小怜趁着没人注意顺利的溜进了屋内,若是让夫人的人看到了,肯定是会拦着她的。 苏琉明显身子僵了一下,该死,刚才只顾着两个女儿的安危,竟然让这丫头钻了空子,小心翼翼的拿着丝帕擦拭眼角的泪珠,实则在看朱肖姜得表情。 “你是三小姐身边的丫鬟,没看到这里忙成一团,来这做什么?三丫头呢?两个姐姐落水了也不知道来关心一下,她是怎么当妹妹的。”朱肖姜一脸严厉,眼中有着怒火。 “老爷,您又不是不知道三丫头向来自我,对我这个当娘的都不理不睬了,更何况她的两个姐姐了,现如今她们这样她开心都来不及。”苏琉双眼通红,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道。 “哼,去把三丫头给我叫过来,今天我要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懂得尊重长辈的丫头我就不是她爹。”朱肖姜剑眉一横,满脸怒容,没想到这丫头平常在他跟前懦弱,背后竟然如此不顾姐妹之情,看来是他疏于管教了,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一下她,怎么能对得起她死去的娘。 “老爷明鉴,三小姐今天冒着生命危险亲自下水救大小姐、二小姐,如今大小姐、二小姐获救安然无事,三小姐却被人扔在一旁,如今卧床高烧不退,奴婢这才斗胆前来求老爷、夫人看在小姐救了她们二人的份上,请位大夫给小姐看病吧。”小怜泪眼汪汪的边说边用力的磕头,那表情叫一个凄楚,连朱肖姜和苏琉都未曾质疑她的话语。 “此话当真?”朱肖姜看着地上的小怜,再瞪了眼一旁的苏琉。 “老爷可以找来今日在场的家丁丫鬟询问便知,当时夫人只顾着大小姐、二小姐,却理都不理三小姐就径直走了……奴婢好不容易才将三小姐拖回了屋内,现如今……”小怜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着。 苏琉手指绞着丝帕,轻咬下唇,欲言又止,现如今老爷知道了,她刚才还故意中伤朱蕊,这会怕是老爷对她……“老爷您不要听这丫头在这胡说,玉儿和溪儿是那些家丁救上来的,蕊儿怕是自己贪玩才落水的吧……” 还未说完的话,硬是在朱肖姜的怒视下没了声息,面对朱肖姜,苏琉还是很畏惧的,毕竟丈夫就是她的天。 “不要以为你的所作所为我当真是不知情,我只是睁着眼闭只眼,不要太出阁我便也不去过问,只是今日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狠心,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朱肖姜甩动衣袖大步离去。 小怜眼中闪过一丝狡捷,跟着朱肖姜一同出了随风院,留下那苏琉在那气得直摔杯子,“该死的贱丫头,跟她娘一个样,哼……” “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现如今大小姐、二小姐安然无恙便好,那三小姐您好还怕她不成。”丫鬟在一旁说道。 苏琉整整衣裳、头发,收敛起刚才的怒容,她是一家之母,岂能为了个丫头失了礼仪丢了脸面,带着丫鬟朝着内屋走去。 “小姐,老爷带着大夫来看您好了。”小怜还未入门便大声唤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在给自家小姐报喜,毕竟不受宠的三小姐能得老爷垂爱亲自到听风轩探望定是受宠若惊。 “爹爹来了,女儿……咳咳……”朱蕊掀起被子,脸色苍白如纸,动作缓慢无力。 小怜不得不佩服自家小姐,这演技要不是自个知道她没事,怕是这会也会被她蒙骗住。 “小姐,老爷带着大夫来了。”小怜哭着说道,上前扶起床上的朱蕊。 “蕊儿,爹爹害你受苦了。”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看到如今这般骨瘦嶙峋的样子,也是一脸疼惜不已。 “爹爹说的……哪里……的话,是……女儿……”断续无力的声音,显示着她此刻的虚弱。 朱肖姜上前几步,轻扶着朱蕊的肩膀,“乖,你现在生病不要说话了,快躺下。大夫快过来帮她看下。” “是,老爷。”跟在朱肖姜身后的大夫背着药箱上前,伸手搭在朱蕊的脉上,脸色有丝怪异,看了眼床上的人,再探探手中的脉,着实奇怪,这小姐脉上看只是营养不良,可怎么脸色如此苍白。 “到底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朱肖姜见大夫不住的皱眉,以为朱蕊病得很重,很是着急,他这个当爹的太不称职了。 “老爷放心,老夫开几贴药给小姐,小姐只要好生休养便无大碍。” “如此就好,小怜快随大夫去拿药。” “是,老爷。” 第五章、父爱 “蕊儿,受累了,爹爹这些年忽视了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重情重义,为了救你大姐、二姐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实属难得。”朱肖姜看着朱蕊,眼前又浮现了多年前与她的母亲相处融洽的日子。 “咳……爹爹说哪里话呀,我始终都当她们是亲姐妹,大家都是一家人。”朱蕊抚着胸口微喘的说道,眼里却透着精光,只是却是在朱肖姜不注意的时候。 “好,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你娘这些年的一些行为确实是过分了些,但她毕竟是一家之母,你多担待些,我也会与她好好说说,日后我们一家人定要和和睦睦的一起过日子。”朱肖姜没有想到朱蕊竟然年纪轻轻就如此识大体,从今往后多加栽培日后必然能够成大器。 “恩,女儿全凭爹爹吩咐。”朱蕊苍白的脸上扯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 “老爷,小姐,药已经在厨房了,只是……” “小怜,休得胡说,还不快快退下去。”朱蕊大声喝道,制止了小怜接着说下去,因为过于大声也让她喘气声再加重了几分。 “可是,小姐……”小怜欲言又止的看着朱蕊,眼中有着委屈、不甘,不敢看向朱肖姜。 “何事尽管说来。”朱肖姜也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爹爹休要听一丫鬟胡说,都是女儿平日宠着她了。”朱蕊硬是挤出一个微笑,只是这笑在朱肖姜看来却比哭还难看。 “有什么事还不说。”朱肖姜转身怒视着小怜,越是不让说肯定其中定是有问题。 “这,老爷,小姐平日凡事都对夫人及其他小姐、少爷退让,只是今日小姐为救大小姐、二小姐而受伤,奴婢前往熬药,不想厨房的人说之前夫人吩咐过了,今日厨房只管照顾好大小姐、二小姐,因此现在没地方可以给小姐熬药。” “荒唐,我这么大朱府,难道连个熬药的地方和人都没有吗?你在这好好照顾小姐,熬药的事我自会处理。”朱肖姜原本平息的怒火再次点燃,这苏琉当真太过火了,“蕊儿,你好生歇息,爹爹改日再来看你。” “恩。”朱蕊懦懦的回了声,朱肖姜见她躺回床上休息才放心的踏出门外。 “小姐,老爷走远了。”小怜见朱肖姜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带上门回了屋内。 朱蕊利落的从床上起身,哪里有一点刚才的病样,“你今日表现不错。” “谢小姐夸奖,奴婢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 不卑不亢的丫鬟,不错!朱蕊伸手越拿茶壶,小怜见状,机灵的上前取了杯子倒水,“小姐,请用水。” 这丫头真是越看越机灵了,还真有点讨她喜欢,“去打点水给我洗脸,刚涂了太多粉,不舒服。” “是,小姐。”小姐这化妆术也太高超了,连她都看不出来是涂了粉。 洗净脸,总算觉得舒服了些,接过小怜递来的布擦干脸上的水珠,“荷花池那边……” “小姐,奴婢刚才路过的时候只看到到处只是沙土并无其他,小姐请放心。” “小怜,依你的聪明能干怎么能愿意当一个平庸的丫鬟呢?”这丫鬟如此聪明,一点就通,怎么会安份的只当一个丫鬟,这点颇让人费解。 “小姐明察,奴婢对小姐绝无二心,天地可鉴。”小怜一听,双膝一弯,跪在地上。 “你且起来,我并没有不信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原因。”伸手扶起小怜,面色缓和的说道。 “小姐不记得了,当初我家里穷,父母要把我卖到青楼,我死活不依,在路上拉扯。碰巧那天小姐外出游玩,看到了,便出了钱买我到朱府当了丫鬟,小怜从那时起便发誓此生定要好生伺候小姐,以报小姐救命之恩。” “原来是这么回事,是我多虑了。你只要真诚待我,我便也会如此待你,若有二心……” “小姐,奴婢若有二心,任凭小姐处置。”小怜一脸认真的看着朱蕊。 朱蕊锐利的眼神扫过小怜,确定她说的是真心话,拉着小怜的手到桌旁落座,“小怜,我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我定不会再让你受苦。”这话是对小怜说也是对她自己说的,以她的才智想在这里立足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那之前最起码她得先有一点本钱。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催!要想弄到这本钱,有不少还得要小怜来做,凭她的聪明能干,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第六章、赏赐 “小姐,夫人来了。” “噢,那就请她进来坐坐吧。”朱蕊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拍拍身上的衣裙,带着小怜向大厅步去。自打前些日子朱肖姜来过之后,明显的府中的下人对她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膳食也是以前无法比拟的。 现在的她才真真实实的像个大家千金该有的生活,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整一个跟难民似的。 一入客厅便看到几个木箱子摆在大厅中央,朱蕊冷眼斜睨,嘴角冷笑了下,“女儿见过娘亲,不知娘亲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无事,只是过来看看你。前几日多亏了你,你两个姐姐才能获救。”苏琉一脸笑容,起身,伸手拉起朱蕊的小手,轻轻拍了下,“以前是娘亲做得不够好,你千万不要跟娘一般见识,以后呢咱们就像是亲生母女一般相亲相爱,你看如何。” 哼,亲生母女,怕是迫于朱肖姜的威胁不得已才来她这儿的吧。朱蕊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眼中带点点泪光,手紧紧的抓着苏琉的手,动情的喊了声,“娘。” “乖。”苏琉拿起丝帕擦拭眼角,心里却不是这么回事,早晚能有办法收拾她。 “娘亲,以后有事让人通传一声便是,女儿过去便好,这么来回折腾您老受累了。”朱蕊扶着苏琉入座,一脸关怀的表情。 你个老女人,跟我玩心机,还嫩着点,“娘亲,女儿尽来休养也未与姐姐们一道玩耍,过几日正逢庙会,不若与姐姐们一道前往许愿,祈福。祈求爹娘身体安康,可好?” “如此甚好,娘回头就跟你两个姐姐说去,她们肯定同意。”苏琉正愁在家找不到法子去治这个贱丫头,这回倒好自个送上门来了,她两个女儿她是了解的,这朱蕊不是她们的对手。 朱蕊早就料到苏琉肯定会同意,因为她一定觉得自己还是以前的朱蕊,心里冷笑一声,“多谢娘成全。” “蕊儿真是懂事,娘能有你这么个女儿还真是天在的福份。这些东西是娘特意让人做的一些衣裳、首饰,你留着,女儿家的哪能没些打扮的东西。” “女儿谢过娘亲了。”朱蕊一脸欣喜,心里却不以为意,这点东西她根本不放在眼里,这苏琉也太小看她了点,拿这些东西就想收买她,给她塞牙缝都嫌少了。 “恩,乖。回头啊,娘再命人修整一间院子给你好,这府里虽大,可是很多院子都是有些陈旧了,你再委屈些日子。”苏琉凤眼微眯,打量着朱蕊。 “娘亲多虑了,女儿在这住得很好,无需再浪费财物去修整院子了。” “蕊儿就是体贴,那娘就放心了,你好生歇着,这府中还有不少事等着我去处理。”苏琉见此行目的都已达到,也不用再多停留了。 “女儿送娘亲,娘亲慢走。” “小姐,这夫人来意不善,您为什么要提议去庙会,这大小姐、二小姐可不好惹。”小怜眼中有着担忧,大小姐、二小姐平日仗着夫人疼爱,横行霸道的。 “你家小姐我在你眼中就这么无用?连两个弱女子都搞不定?”朱蕊有丝不悦的看着小怜,虽知道是关心她,但是这种长她人之气,灭自己微风实属要不得,不战遍已败了。 “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担心小姐您。”小怜见朱蕊不悦,想到最近的朱蕊确实也不是大小姐、二小姐能对付得了的,看来是她多虑了。 “最后跟你说一次,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朱蕊翻开箱子,里面装满了绫罗绸缎及一些首饰,“你自己挑几样喜欢的去,再帮我挑几样,其余的都收到那间空屋子里面锁起来。”这些东西多少值几个钱。 “是,小姐。”小怜不敢质疑,找了两个下人来搬东西。 朱蕊则在院中修行瑜伽,这身子底太弱了,得要慢慢来,一点一点的改变,瑜伽就是最好的法子。全身心的放松,吸取自然的灵气,朱蕊在院中忘我的锻炼着,却不想远处有双恶毒的眼睛正睁着她,眼中正酝酿着诡计。 第七章、钻狗洞 “小姐,奴婢打听过了,这央城最大的当铺就属城中的雅典铺了,那铺子的东家是央国首富秦远赫。”小怜一边剥着荔枝一边说道。 雅典铺,这名字倒取得不俗气,“这秦远赫什么来历知道吗?既然是首富,应该不止这产业吧。”张口咬住小怜递过来的荔枝,真甜,这日子过得也是挺滋润的。 自打她那爹爹来过以后,她的生活真是如鱼得水,那苏琉跟她的两个女儿虽然恨她,却也不敢再像从前那般随意对她怎么样。 “据说这秦远赫今年才二十出头,长得一表人才,城中不少小姐都倾心于他。”小怜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附在朱蕊耳旁小声说道,“奴婢还听说,大小姐一直拒绝上门求亲的人就是因为她看上了秦远赫,老爷、夫人倒也乐见其成,所以啊,大小姐今年十九了,还没出嫁也是老爷、夫人希望能与那首富秦家结秦晋之好。” 这个倒是朱蕊没有多想的,因为在21世纪,二十岁都还小屁孩一个,想来也是,那苏玉、苏溪一个十九,一个也十八,她们都没嫁也好,这样人家也不会打她主意了。“那秦远赫是不是看不上朱玉?” “小姐,您怎么知道?”小怜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小姐,她都没说,小姐竟然就能猜到了。 朱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所谓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若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喜事怕是早成了,何至于至今还待字闺中。” “小姐,您真聪明,小怜怎么就没想到这层。”小怜双递了颗荔枝过去,她真是越来越喜欢现在的小姐了,一身优雅的气息,处事从容不迫。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偷偷出府不被其他人知道的?”朱蕊轻晃着摇椅,来了好些日子了,也该出去认识认识这个地方了,以后她就得生活在这个世界了。 “小姐是想出府?大门、后门都把守甚严,肯定是没空子可钻了,若真想出去倒是还有一个法子,只是怕小姐您受委屈了。” “你该不会是要叫我钻狗洞吧。”朱蕊双脚点地,脸色一僵,这爬狗洞还真是有损她的形象气质啊。 “小姐,没有其他办法了。老爷乃是当朝四品将军,府中看守自然比一般人家严了。”小怜也莫可奈何,这府里一向森严,连那个狗洞都是她有一次意外发现的,被杂草掩盖着,才会被人忽略了,若是让人发现怕是也得被堵上了。 朱蕊只觉额头直冒黑线,这也太那个了吧……“那你们平日里外出呢?” “我们外出得夫人同意才行,以前夫人都不准我外出,现在我就不知道了。” 可恶,难道真要她去钻那狗洞了不成,可是若要从大门出去,怕是后面得跟着不少小跟班了,算了为了以后的好日子她忍了,狗洞就狗洞吧。 “知道了,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府一趟。你看下有没有办法弄两套男装来。” “男装,这个奴婢试试看吧。”平日里府中倒是有几个家丁跟她还可以,她或许能找他们试试。 朱蕊点点头,小怜办事她还是放心的。 第二天,一大早,小怜便拿着两套男装放在朱蕊面前,“小姐,您只能将就下了。” 朱蕊看看桌上的粗布衣裳,没法子,也只能凑合着穿了,等出了府第一件事便是去裁缝店买几套男装,好在现在月钱还不少。 “走吧。”两人换上衣裳,朱蕊开口道。 “小姐,我们若是出去,这院里没人,若是夫人来了……”小怜有些不放心。 “不用担心,明日便是庙会,她们哪里有空理我,怕是正研究着到时怎么整我吧。” “那小姐您不担心啊?”既然知道,小姐怎么都不紧张呐。 “兵来将挡,你个小丫头这么婆婆妈妈的,再不走我可不带你出去了。”朱蕊说着自个先走出院子,小怜只得头上门赶紧追了上去。 “小姐,就是这里了。”小怜看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带着朱蕊来到一处偏僻的墙角,拨开杂草,果然露出了一个洞,不大,好在她们两都挺瘦的,勉强挤下还是可以出去的。 “小姐,奴婢先出去看看,你在这里等下。” 朱蕊点点头,看着小怜从洞里爬了出去,秀眉微拢,看到小怜伸手过来让她出去,深吸一口气,学着小狗的样从洞里爬了出去。 小怜拉着朱蕊起来,帮她拍拍身上的尘土,因长期营养不良微黄的脸色还没怎么改善,她们两看起来倒有些像落魄的公子哥,一路上倒也没人特别去注意到她们。 第八章、外出 “小姐,我们现在是直接去雅典铺吗?”小怜跟在朱蕊身后问道,她也很少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了,嘿不知道小姐会不会四处逛逛。 朱蕊突然停住脚步,小怜一时没注意硬是撞了上去,“哎呦,小姐,你没事吧。” 小怜紧张的摸摸朱蕊的肩膀,确认没有被她撞伤才松了口气,自己光顾着说话都没注意到,真该打。 “你个笨丫头,我们现在是男人了,还小姐小姐叫个不停,生怕别人不知道啊。”朱蕊随手赏了小怜几个栗子,小怜只得很无辜的伸手揉揉头。 “人家这不是叫惯了嘛。” “还人家……” “小姐,不,少爷,奴……才下不为例。”差点又要吃栗子了。 “小心点,再叫错把你卖到窑子里换钱。”朱蕊开口吓唬道,偶尔逗逗这丫头还挺有趣的。 “奴才记下了。”小怜一听卖到窑子头皮都发麻了,立即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 “走吧,带爷去裁缝店置办几套行头,穿这样怎么出去见人啊。”朱蕊白了小怜一眼,这丫头怎么一出门脑子就不灵光啦,自己不会看走眼了吧。 “噢,少爷这边走。” “给您挑两套好一点的衣服过来试试,也给这书童挑两套。”朱蕊一边喝茶一边对老板吩咐道。 “是,稍等一会。”老板毕竟也是见多识广,虽然朱蕊现在一身粗布衣裳,但是单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高贵优雅,必然不是一般人。 “恩,还行。”朱蕊换了身白色锦袍,头上插着根碧玉簪子,一身帅气,只可惜脸色稍黄了些。好在这身子偏瘦弱,穿男装倒也不会引人怀疑。 “少爷。”小怜也换好了衣服出来,一身深蓝色的书童装。 “老板,再把那两套包上,还有我们原来装的那两套一并包好,先寄在你这,回头我们再来取。这些够了吧!”朱蕊示意小怜掏出银子放心在桌上。 “可以,可以,这位爷您尽管忙去,东西小的会给您弄好的。”有钱啥都好说,老板笑眯眯的将银子收入袖中,恭敬的送朱蕊离开。 “痛痛,少爷,您干嘛又打我啊。” “你个笨蛋,那几套衣服哪里值那么多银两,你是钱太多啦。”朱蕊弹了弹小怜的脑袋瓜子,不是她小气,而是她们现在可不是啥有钱人,能省则省,平白无故让那老板多赚了不少银子。 “奴才也不知道值多少钱,就随便拿了,少爷刚才也不说。”小怜低咕了几句,她也好冤哪,小姐今天尽是弹她的脑袋瓜子,再这么弹下去不笨也变笨了。 “猪头!还不快走,去雅典铺。”朱蕊深吸了几口气,若是在现代这丫头早被她踢倒北极去凉快了。 “是。” 好在这雅典铺也不是很远,两人没走多久便到了。古朴典雅的装饰,更显出此铺历史的悠久,朱蕊带着小怜入内,便有一个小厮在柜台前笑盈盈的做了个揖,“二位不知是来?”这两人面生,不是典当便是来买东西。 “这这铺子典当物品如何算的?”朱蕊随意走到一椅子上落座,一脸平静,双眼却很是精明。 “这位爷是打算典当何物,具体得依东西的价值而定。” “东西不算多也不算少,要看你们给的价格如何。”朱蕊把玩着摆放在桌上的小珠子,嘴角轻轻上扬,谈价格这事她还真是很少自己干呐,今日竟然这么点小事也得自己出面,看来还得培养些人为她做事才行,要不依她这把懒骨头…… “这位爷稍候。”敢情今日来了贵客,小厮做不了主,忙去内屋找管事的来。 “这位爷不妨里面奉茶,正巧我们东家也在。”小厮从内屋出来,身后跟着位五十出头的老者,笑呵呵的相迎。 虽一脸笑呵呵,但那眼中的精明却是掩盖不住的,这老者应是这里的管事了。 只是,她也没想到,竟然一出门便遇到了秦远赫,也好,正巧看看那朱玉的心上人长得啥模样,再者如此出色的生意人怎么不认识认识,以后说不准还能有求人家的时候。 “那就劳烦带路了。”朱蕊请身,带着小怜随着长者入了内屋。 屋内陈设大气、简约,不显富丽堂皇却也清雅典质,看来这秦远赫也不是个满身铜臭的生意人而已,还是个雅商。 屋内上位上坐着一男子,玉冠束发,面若潘安,确实有祸国殃民的资本,再加上他的身家,简直就是完美的白马王子,难怪会让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的,连朱玉也不例外。 第九章、合作 “在下秦远赫,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秦远赫见到朱蕊过来,便起身上前。见到朱蕊时原不打算起来,但却对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所吸引,此人定不可小看了。 “在下朱桦,久仰秦公子大名,今日得见真是有幸。”朱蕊随口编了个名字,这秦远赫一个大老板竟然能对她这么个刚认识的人便如此热络,确实很有一套。 只是朱蕊哪里知道,秦远赫平日里对人总是冷冷冰冰的,今日对她这般例外已叫那陆掌柜的很是惊讶了。 “陆掌柜的你先忙去吧,我与朱公子聊聊便好。”支退陆掌柜,秦远赫举起茶杯敬茶。 朱蕊亦回礼,“秦公子可是出了名的大人物,今日竟抽空得见我这等小人物,倒是让在下受宠若惊了。” “朱公子客套了,在下一生意人哪里来的什么生名在外,怕别说我是什么采花之人便好。” “若是秦公子想采,那花怕是朵朵争艳,满城繁花似锦。” “哈,朱公子真有意思。今日还真是幸会了。”秦远赫低头品茶,眼中波光流转,果然,此人不简单,虽看上去气色不佳,但浑身上下却是不空忽视的气息,打她一入铺子,他便从内屋看到了。是以刚才小厮进来时,他才会让陆掌柜的带她过来。 “幸会是不敢当,闲聊几句,接下来咱们便谈谈生意吧。” “愿闻其详。” “在下本是有一批东西想要典当换些银两好做些小本生意,只是见到秦公子后我突然改了主意。” “噢。”秦远赫轻挑了一下剑眉,他怎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在下想以这些东西入股,秦公子再入股一部分,由我出主意,秦公子经营,收入五五分成,如何。”这秦远赫有的是钱跟人,出点钱出点力,而她动动嘴皮子大把大把的钱就进口袋了不是比自己在那辛苦强得多。 “噢,你怎么就这么有把握我会同意?”有点意思,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打他的主意。以他的身份想要跟他合作的人多得数不清。 “当然了,想跟秦公了合作大有人在,入不入得了秦公子眼还是另外一回事,若秦公子不愿意那在下也不勉强,毕竟我相信有钱赚的事没人会拒绝。”朱蕊也不以为意,好似真的错过了她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好,冲着你这胆识魄力,秦某愿意同朱公子合作。”秦远赫也是见过不少人,一般都不会看走眼的。 “那么在下就大致说说我的构思,剩下的就由秦公子落实了。在下打算在央城中心地段开一家西餐厅,主营牛排、猪排等,装修风格及具体菜单,还有服务人员方面我回头列一份详细的材料给你。” 秦远赫越听越觉得一头雾水,这些什么西餐厅,牛排什么的听都没听过,是什么东西啊,但是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应该差不到哪去,等拿到她写的材料再好好研究一翻。 “那何时能给我。” “最迟不超过五日,这样吧五日后我们还是这里见面,如何?” “既如此,那在下就在此恭候朱公子大驾了。”秦远赫眼中有丝波动,这朱桦有点意思,他倒真有些期待五日后能拿什么给他看。 “小姐,我们早点回去吧。”这都出了雅典铺有些时间了,眼看天也快暗下来了,再不回去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难得出来,咱们多逛一会。”朱蕊不理会小怜的催促,依然我行我素的东看西看的,趁这个机会,她也好做个市场调查一下,看看她的西餐厅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改动的。 这秦远赫不是等闲之辈,若不结合央城的实际市场拟一份完美的计划给他,怕是以后她再说什么他也会打个折的。 这央城很是繁华,热闹非凡,想来经济应是不错的,“小怜,你知不知道这里最有名的餐馆是哪间,我请你吃饭。” “若说最有名的自然是秦家的淮远楼了。” 又是秦家的,真不愧是央国首富,产业遍布全国,“那咱们今日就去一饱口服下。” 小怜忍不住添了下舌头,哇,这淮远楼耶,天啊,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能到里面吃饭的。 看着眼前满满一堆香喷喷的菜肴,朱蕊也肚子有点不争气的响了起来,举起筷子逐一尝试了下,恩,确实不错,这里以中式菜肴为主,收费有点高,应是上流人物的聚集地,确实要赚这些人的钱更快些。 她的西餐厅主要也是要走高端,“小怜快吃啊,光看能饱吗?”真是个傻丫头,光顾着看,竟然不知道动筷子。 “好吃,谢谢小姐。” 看着小怜那大快朵颐的样子,朱蕊也不由得好笑,小怜则傻傻的摸摸自己的头,小姐吃相真优雅,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哪像自己整的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酒足饭饱后,提着一大包衣物,朱蕊不得不面对那让人头发发麻的狗洞,她发誓那苏琉母女,早晚有一天一定也要让她们来钻一钻。 郁闷归郁闷,还是得乖乖的钻吧,要不然今晚不是得露宿街头了,真是想不到她也会有这么一天。 “小怜,去弄点热水放点玫瑰花瓣,我要好好泡个澡。”回到屋内,朱蕊嗅了嗅自己身上是不是有沾上点什么怪味道,以前她最怕的就是身上沾上些什么怪气味,没办法,谁叫她有洁癖呢。 “是,小姐。”小怜立即换上衣服,提着桶去帮朱蕊打水。 “哇,舒服,香喷喷的。小怜,你也辛苦一天了,下去洗个澡休息吧,剩下的明天再收拾吧。”她不是周扒皮,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为她服务。 “小怜不累,等一会再去休息就好。” 这丫头还真是乖巧,“再不去休息变丑了以后可是嫁不出去了,呵。” “小姐!”小怜羞红着脸,小姐真过分竟然这样开人家玩笑,可是心里却很暖和,因为小姐竟然这么体贴,能跟在小姐身边真是她的福气。 第十章、庙会 大清早的天才蒙蒙亮,朱蕊便被小怜挖了起来梳洗打扮,今天是庙会的日子,时间过得还真是很快,一转眼就到了。 “小姐,你今天一定得当心点,那大小姐、二小姐一定会找您麻烦的,不能大意。” “小怜啊,这话你都说几遍了。” “奴婢是怕小姐忘记了。”谁叫小姐一大早就呵欠连天的,一付精神不振的样子,叫她怎么放心呐。 “谢谢小怜老婆婆了。” “妹妹。”朱玉、朱溪带着丫鬟们进来了,两人都从头到脚盛装打扮了一翻,这哪里像是要去庙会,整的就是想去比美的吧。 “姐姐们稍等一会,妹妹马上就好了。”朱蕊面带浅笑,一脸温柔,很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哟,这几日不见架子都不一样了,现在都要我们等了。”朱溪一脸不屑的看了朱蕊一眼,找了把椅子便坐下。 朱玉则是伸手搭在朱溪的肩上,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要克制点自己的情绪,不能这么鲁莽,“妹妹,溪儿就这火暴脾气,你不要见怪,姐姐们正好歇会,你慢慢来。” 现在这朱蕊刚复宠,难免得意,再过几日等父亲一忙起来又没空理她了,到时还不是跟以前一样任她们两个拿捏。 朱蕊嘴上的笑更是深了几分,一脸纯真,让朱玉、朱溪心里不由冷笑,给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 “姐姐们咱们走吧。” “都什么时辰了……”朱溪眼中怒火正旺,硬是被朱玉拉住,“二妹,三妹年幼,又甚少出门,自是有紧张,打扮一番也正常,你啊这个脾气再不改以后看那慕容公子敢娶你才怪。” “姐姐。”一提到心上人,朱溪立马一脸小女儿的羞怯,哪里还有方才的粗鲁样。 慕容公子,很好,朱溪的软肋,改日她也要抽空去了解一下。 “好了,走吧。确实有些晚了,再不走估计庙会都快结束了。”朱玉上前牵着朱蕊一起出门,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还以为姐妹情深。然而,这一次确实也是为了做给某人看的。 “好,看到你们姐妹三个相处如此融洽,为父也打心里高兴,出去好好玩,我派了几个家丁护卫你们的安全。”朱肖姜不知道何时来到她们跟前,看见她们如此融洽,一脸满意的笑容。 “爹爹,以前都是我们不懂事,让妹妹受苦了,以后我们一定会好生疼爱妹妹的。” “恩,好。蕊儿,你出去要是有什么喜欢的尽管买回来,不用给爹爹省钱。”看见一旁默默无语的朱蕊,朱肖姜特地交代了几句才离开。 原来是知道朱肖姜要来,做戏给他看啊,她就说嘛,这两姐妹一个黑脸一个白脸的,今天天气这么好,如果再来点啥事情可以让自己乐一下不是锦上添花了。 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的来到了庙会,人山人海的,可见这庙会有多热闹了。也有不少的大家闺秀及一些公子哥在场,简直堪称相亲大会了。 一下了轿子,朱玉、朱溪便满脸焦急的看了看四周,似乎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见到的人,脸上有着掩饰联住的落寞。 “姐姐们快进去祈福吧。”朱蕊当做没看见,在一旁催促道,她就是要让她们在那着急,这秦远赫怎么可能会来庙会,怕是朱玉要失望的,那什么慕容公子的她是不认识,不过看样子也是没来的。 “噢,好。”两人恋恋不舍的三步一回头,最终还是没有看到自己的意中人。 祈福过后,三人一同来到后院的一荷花池乘凉,那里早已有不少公子小姐在那吟诗作对了,一片附庸风雅之景。 看到她们三人过来,有些人认得朱玉、朱溪,“这不是朱将军家的大小姐、二小姐,旁边那个是?” “这是舍妹,身体比较瘦弱,平日里较少出门。”朱玉轻声解释道。 “原来如此,几位小姐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到亭中品茶如何?”一白衣公子出言相邀。 朱玉、朱溪对望了一眼,巧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有人仰慕自然是很让人舒服的事情,况且这里一向要展示些诗词方面的才华,也是让朱蕊成为笑料的最佳场合。 第十一章 慕容云 “久闻朱大小姐、朱二小姐擅长诗词,今日有幸得见,不若以这荷花为题,题诗一首?”旁边的几人见到她们三人过来,便有人提议道。 朱蕊则无聊得想打呵欠,这些古代的公子小姐还真是无聊,没事就在这看风景发发感慨,还不如去想想怎么赚钱来得实在,着实乏味。随意找了个地坐下,转头看向荷花池,呼吸着新鲜空气,不去理会亭内那群人。 “好……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亭内报以掌声。 朱蕊刚顾着看风景倒也没细听她们俩做的什么诗,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不错的吧,没想到她们俩倒真有些才能。 “不知这朱三小姐是否也能赏脸做诗一首,让我们也见识一下。”突然一女子巧笑道,朱玉、朱溪则高深的朝着那女子一笑。 “朱家真是才女倍出啊,想必三小姐定然也是才华满腹。”一旁立马有人附和。 “三妹,既然大家都开口了,你也不要推辞了。”朱玉走到朱蕊旁边,柔和的说道,声音如三月春风一般舒坦。心里却不是这么回事,这朱蕊自小都是草包一个,大字都没识几个,更别提做诗了。 “是啊,妹妹,难得出来,就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朱溪也是一脸的笑,只是看着朱蕊的眼中更多的是嘲讽。 朱蕊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们一眼,再转头望向亭内时,则挂上了大家闺秀特有的招牌笑容,“那小女子就在各位面前献丑一下了。古柳垂堤风淡淡,新荷漫沼叶田田。 白羽频挥闲士坐,乌纱半坠醉翁眠。 游梦挥戈能断日,觉来持管莫窥天。 堪笑荣华枕中客,对莲余做世外仙。” 诗她是不会做,背几首还是可以滴,难不倒她。 朱玉、朱溪明显一愣,这草包朱蕊居然会做诗,而且如此佳句,她们俩都想不出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朱三小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此佳句,怕是慕容公子都要甘拜下风了。” “可不是嘛,若是今日慕容公子在此,我们定然能大饱耳福了。” “是谁在说我什么呢?” 众人回首,一白衣男子,手持纸扇,面带浅笑,墨发用玉冠束于脑后,五官俊美,一身浓厚的书生气息,帅呆了。 朱蕊不由的感慨下,真是大帅哥一枚,要是能当自个的秘书,天天看着心情都好。等等,刚似乎有人提到慕容公子,莫非就是他了,用眼睛瞄了眼旁边的朱溪,整个人已然处于兴奋状态,双眼都快成心形了。 “慕容公子来了,正好,刚才朱三小姐做了首诗,你也一道来听听。” “噢,朱三小姐。”悦耳的声音自慕容云的嘴里逸出,甚是动听。 人长得帅就算了,声音也这么好听,难怪那朱溪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只是某人似乎自打到亭子里,眼睛都没正眼瞧过朱溪一下,看来跟朱玉一样,又是单恋,可悲啊。 “正是,就是这位。” “朱三小姐有礼,在下慕容云。”慕容云对着朱蕊施礼,魅惑的双眼扫过她的脸上。 很明显的感觉到某人的眼睛似乎带电,真是长得帅,还有事没事乱放电,“慕容公子客气了,在下朱蕊。” 朱溪双手紧紧绞着手帕,该死的朱蕊,居然敢勾引她的慕容云,还敢笑得那么花痴。 朱玉小心的看了眼愤怒中的朱溪,哎,她也没想到这慕容云竟然会不理朱溪而跟朱蕊说话,论外貌论才华,这朱蕊哪点比得上朱溪,“慕容公子有礼,在下与两位妹妹今日一同来庙会,刚才都各做了首诗,还请慕容公子点评一下。” 慕容云这才转头看向朱玉、朱溪,“点评不敢,大家一同切磋一下便是了。” 第十二章、流言漫天飞 “那就请公子指点一下。”朱溪羞红着脸上前说道,她自然知道姐姐在帮她,有时候女孩子主动点才能争取到自己想要的,这是娘说的,“脉脉荷花,泪脸红相向。斜贴绿云新月上,弯环正是愁眉样。” “好诗,朱二小姐真是才女。”慕容云一脸真诚的说道,这朱家二位小姐的才华是众所周知的,只是今日他对这个未曾见过,却双眼充满智慧的朱蕊比较有兴趣。 特别是大家对她赞不绝口,这么一个普通的女子,在一群美女面前却并不显得黯淡,反而有她自身独特的一种气息深深吸引着别人的注意力,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子。 “不知朱三小姐刚才的佳作能否再念一遍,也好让在下好生欣赏一下。” 朱蕊看了眼一旁翻脸跟翻书一样的朱溪,嘴角扯起一个俏皮的笑容,有意思,本来想说找个时间整下她们,这会倒省了,虐心比虐人更狠。 面带浅笑,眼中含着春波,羞怯的看着慕容云,双颊微红,明摆着就是一个见着自个心上人的女儿家模样,“还请云公子指点一二。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吾亦同之。”慕容云目光火热的看着朱蕊,真的没想到,这不曾见过的朱蕊竟然如一颗蒙尘的珠宝一般,如今拭去尘土,光芒绽放,如此才华横溢,真是不可多得。 朱溪看到慕容云眼中只有朱蕊,紧咬下唇,手指关节被她抓得泛白,可见她此时心中有多愤怒,那眼神若能杀人,朱蕊现在怕是死了不下万次了。只是慕容云在场,她要给他好印象,不能让他看见自己如此失态的模样,深吸了几口气,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却很是僵硬。 “三小姐真是太厉害了,刚才做了一首,现在随口便又是一首绝世佳作。” “改日若有聚会,还请三位小姐能赏脸参加。” “可不是,朱家三位小姐的才华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 一堆阿余奉承的话此起彼落,朱玉、朱溪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下,朱蕊却是对这些奉承话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倒是对慕容云兴趣比较大。 慕容云见朱蕊直勾勾不避讳的看着他绕是很意外,这女子不像一般人,明明想看他却又不好意思,她的眼光是如此明亮清澈,不含一丝杂质,好似那耀眼的宝石一般夺目,吸引人,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慕容公子长得这么帅,不知道是否有意中人了?” 朱蕊惊人的话语,自然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惊讶于她的才华,也惊讶于她的如此大胆,如此问,怕是对那慕容云一见钟情了。 观之慕容云竟然一脸的笑意,一点生气的迹象也没有,“回姑娘的话,在下还无意中人。”有意思,明明眼里并没有丝毫对他的男女之情,问出的话却如此暧昧不明。 朱溪惨白的脸,幸而朱玉在旁扶着她,若不然怕是要受不了这打击,只有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有多痛,如同刀割一般。 “很好,那么有空多联系。”朱蕊满意的点点头,这么帅的人还没有女朋友那么她也不用担心被人当成小三了,不过某人从刚才到现在估计心里早把她骂了不知多少遍,这回去的路上怕是不太平了。 “随传随到。” 两人暧昧的言语,让一干人等都是大跌眼镜,这不出几个时辰,朱家三小姐与慕容公子情投意合的消息便如同长了腿一般四处飞散,惹得一干女子心碎一地,也让众人对这朱三小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第十三章 回府 转眼间已是黄昏时分,落日红霞洒满大地,青年才俊们恋恋不舍的看着一个个美女在自家家丁、丫鬟的护卫下打道回府。 这庙会自古以来便是这些适婚男女相聚的最好理由,是以庙会过后,若是有中意的一般便会上门提亲什么的,朱玉、朱溪每年庙会后都会有不少人仰慕她们的才华前往朱府提亲,只是因为她们心中都有意中人一直推拒。 可是今年也经都老大不小了,怕是如果在没办法让自已的心上人前来提亲,只怕她们的爹爹、娘亲也不会再由着她们来了。毕竟女子的青春是短暂的,不同于男子,这也是她们担忧的事情。 三人同乘一辆马车,丫鬟、家丁们跟在马车旁边缓缓前行。朱蕊无聊的闭着眼睛假寐,脑中却在构思着她的西餐厅方案,当然也不会放松对朱玉、朱溪的警惕,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朱玉看着自己手中的帕子,心思却飞得老远,秦远赫今年还是没来,难道她真的与他无缘?还是自己真该放下身段,跟他表白。想到娘前几日对她们姐妹说的话,她的眉头不禁深锁。 朱溪也好不到哪去,那日娘亲对她们姐妹挑明了,今年一定要她们出嫁,若是摆不平自己的心上人,就由她和爹爹做主从上门提亲的人中选个优秀的人为她们操办婚事。 抬头眼中恨意浓浓的看着朱蕊,今日她竟然当众勾引慕容云,手指绞着丝帕,“朱蕊,慕容云是我看上的人,不要跟你那不要脸的娘一个样,专干勾引人的事。” 朱蕊幽幽的睁开眼,眼中有着狠厉之色,不似她们以往熟悉的懦弱胆怯的样,“我可是当众问过他了,他也直言没有意中人。二姐这话倒让妹妹着实不明白了,是妹妹听错了?” “那是她当众不好意思承认,你不要在那胡搅蛮缠。”回头要让娘赶紧找个人家让朱蕊这个贱丫头嫁出去,不要坏了她的好事。 看到朱溪一脸算计样,朱蕊大致也能猜得到在想些什么,古代解决情敌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嫁人,想想,会不会找个什么有钱的糟老头让她当填房呢?啧,真希望她能有点创新。 “二姐,若是你看上人家了,怎么刚才不说,这下可怎么办呢,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他有兴趣,他对我也有兴趣。呀,这到时候二姐会不会成了横刀夺爱,受人唾弃。”朱蕊一脸为难的摇摇头。 “你……大姐。”朱溪被她堵得无话可说,转而求助朱玉,只是朱玉此刻正心烦着。 “二妹,婚姻岂是儿戏,自要父母之命,媒说之言。” 朱溪一听这才冷静下来,哼,就算她得不到,朱蕊也别想得到。她就不信娘会向着这个贱丫头。 朱蕊微眯着眼,慵懒的看着朱玉,这朱玉还有点头脑,不像朱溪这般浮躁冲动,这样才好玩,若是两人都这般胸大无脑那还有啥好玩的。 两人倒也没有如朱蕊意料中的想法子整她,看来是没心情,也是,终身大事才是正事。看来她也得想想法子自保,现在根基还没稳,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可依靠的人或物,若是那苏琉真的把她嫁了,她也无法自救,毕竟现在的她无钱无保镖,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任人拿捏。 这个时候也唯有看看朱肖姜是否真的有那么点关心她这个当女儿的,看来与秦远赫交易的事得尽快,还有那些东西还有身上一些银两这些天要想法子运出府换成银票才行。 马车兜兜转转的停在了朱府门口,苏琉已派了身边的丫鬟在门外侯着了,从某些方面来看,她也算位好母亲了,至少是真心关心自己的子女。 “大小姐、二小姐,你们回来了,夫人……”看见朱蕊也从车内下来,丫鬟好似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三小姐,夫人让我在此等候三位小姐到大厅用膳。” 大厅之内,朱肖姜坐在上位、苏琉坐在他的身侧,看见三个女儿回来,朱肖姜满意的点点头,“你们三个应该也饿坏了,用膳吧。” 晚饭吃得及安静,一个个都满腹心事,谁也没有起头说话。用过晚膳,朱肖姜便去书房处理公事了,朱玉、朱溪随着苏琉去了她的房里,怕是要说些悄悄话。 朱蕊则带着小怜回屋去写她的方案,她现在得抓紧时间,越早写好越好,这事关自己一生的幸福。 第十四章、阴谋 “小姐,您这画的是什么?”一晚上回到屋内,就见小姐没进没出的坐在书案前不停的写着什么,上前一看竟然写了好几张纸,这会又在那画着一些奇怪的图画。 “这是我的第一家店铺,这也是我们离开这里的保障。”朱蕊头也没抬,继续画着她的餐厅图纸。她要弄的东西还多着,刚才只是写了餐厅的一些管理方案,现在画图,还得写菜单,宣传单及运营方案,忙着呢。 “离开这里,小姐您好不会丢下小怜不管吧。”小怜一听朱蕊要离开,生怕她会丢下自己。 停下手中的笔,“你这么可爱,本小姐怎么舍得丢下你呢?” “我的好小姐,来来,累了吧,小怜给你揉揉肩膀,一会我去厨房端碗银耳汤给您当宵夜。” “恩,这边也揉下。算你个丫头有良心,知道心疼你家小姐。”别说,这小怜的按摩技术还挺不赖的,要离了她还真会想念这手艺。 “小姐,我前两天收买的那个卖菜的林伯,他同意了。” “是吗?”朱蕊眼中闪烁着精光,太好了,真是天助她也,“一定要小心,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小姐放心,我会注意的。”前两天拿了点银两给林伯,让他到时帮她们带些东西出府,这林伯偷钱也就同意了,这下子那些珠宝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府了。当然实在不行,也就只好多钻几次那个狗洞了…… “恩。还有后天我自己出府一趟,你留在这守着。”这次外出让朱溪对她怀恨在心,怕是会三天两头来找她麻烦,得防着点。 “是,只是小姐自己一人出门,奴婢有些不放心。”小姐的顾虑她明白,只是小姐一人出去外面,她心里着实放心不下。 “没事,我会注意的。” “娘,你一定要帮女儿做主啊!”朱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着。 苏琉那是一个恨铁不成钢,这么大好的机会竟然也不懂得把握,硬是让那个瘦巴巴的朱蕊抢了去。她这么费心栽培她们两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她们能嫁个好人家,她也好跟着享享清福,谁知一个个都这么不成气。 “够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看到自个的娘发火了,朱溪只能咬紧嘴唇,红着眼眶,不敢吱声。 “娘,溪儿说的也没错。那个朱蕊不如找户人家让她嫁了去。”朱玉缓缓说道。 “朱蕊是么女,你是长女,你们都还在家,叫我如何同你爹说去?也不想想我花了多少心血在你们身上,连个男人都搞不定,你们是不是我女儿。” “娘,感情的事怎么能受我们控制,我们也想要早点嫁人的……”朱溪嘀咕道。 “我同你们说过了,今年一定得嫁出去。再嫁都成老姑娘了,以后就是想嫁也没人要,就算有人要也只能给人当填房当妾。”苏琉生气的拍打着桌面,震得茶杯直晃。 “娘不要生气了,我们知道了。您好早些休息,我同妹妹先回去了。”朱玉无奈的叹息,娘也是为她们着想,她何偿不知道。只是情根早已深种,想拔又谈何容易啊。 “你是当姐姐,好歹也得做个表帅。”苏琉挥挥手让她们退下,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连这种事还得要她这个当娘的来操心。 “女儿知道了。” “娘,我们先回去了,明日再来请安。” “夫人,二小姐说的也没错。这朱蕊留着也是个祸害不若早日找个人家嫁了省心,这大小姐、二小姐有意中人老爷也是知道的,怎么会拿这个当理由阻碍了三小姐的幸福。”见朱玉、朱溪离开,丫鬟上前说道。 “有空打听打听。”苏琉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震起层层水波,“不用家境太好,但也不能太差,太差了跟老爷没交待。” “夫人,我姑在誉王府当差。咱老爷也在朝为官,这誉王可是皇上的最佳候选人,只可惜脾气古怪,现今都无任何嫔妃妾侍。” “誉王!那太便宜那丫头了,若是将来真得了势,我们岂不是要任那丫头骑在头上撒野。”苏琉瞪了那丫鬟一眼,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夫人,那也得那丫头有那个福气啊。”丫鬟突然笑得很是诡异。 “噢。怎么讲?”苏琉见状便知其中定有原由。 “奴婢听说那誉王生性暴躁,一个不开心便要人命,之前有不少妾侍就是因为若誉王生气,后果都是相当凄惨。这也是那些王公大臣不敢将自己的女儿嫁与誉王的原因,您想若是三小姐不小心得罪了誉王……” “好你个丫鬟,没白疼你一场。”苏琉扬起嘴角,笑得很是柔媚。 “夫人,这也是奴婢听姑姑私底下偷偷说的,外人都不知道。” “知道了,有空请你姑姑过府喝茶。” “奴婢遵命。” 第十五章、合作 一大清早朱蕊便起床打点妥当,换上男装,带上那叠厚厚的纸张钻着那让她痛恨的狗洞出门。 “哟,这不是朱公子,我家少爷今天没来店里,不然您好里面坐会等等看,说不准一会可能会过来。”掌柜的认得朱蕊,那天秦远赫也有跟他交待了,这朱公子再来要好生招呼。 朱蕊点点头,随掌柜入内,也只能碰碰运气了,本来也跟他约了几天后,现在自己提前来又没支会人家一声,“有劳掌柜的帮忙派人找找看,在下出来一趟也不容易。” “行,我这就派人去找,兴许能找得到,您先在这用茶。”掌柜的见朱蕊确实有些为难,也很爽快的答应了。 “多谢。” 朱蕊耐心的坐在客厅等着,等人是她以前不曾干过的事,以前都是别人等她的份,谁要敢让她等,直接踢出局了。现在的自己无权无钱,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好意思,秦某来迟,让你久等了。”秦远赫一入客厅便见朱蕊煞是悠闲的在那喝茶,好似很享受一般。 “哪里,是在下不请自来,还望海涵。”朱蕊起身相迎,笑容满面,这秦远赫还真是越看越帅,一身紫色锦袍,潇洒张扬。 “朱弟说的哪里话呀,那日一别在下还真是有些想念贤弟,特别是贤弟提到的那些方案,在下真是很感兴趣。”秦远赫入座,伸手示意朱蕊也坐下。 “在下今日前来便是为此事而来的。”朱蕊淡笑,眼光直视秦远赫,似乎想看穿他是否说的是实话。 “噢,那在下愿闻其详。”秦远赫轻挑剑眉,对眼前之人兴趣更浓。那日他派人去查了此人身分却发现并没有这个人,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可能…… 从桌上拿起那一叠她带过来的纸张,秦远赫伸手接过,眼中有丝疑惑,在看到纸上所写及所画的东西后,本着生意人的天性,眼中尽是赞赏之色,心中更是澎湃万千。 “好构思,好方案,朱弟真乃经商的天才。这西餐厅必然能名震央国,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多有怠慢还望见谅。”秦远赫说的是实话,手中这些纸即将为自己带来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说不激动绝对是假的。 “秦兄满意就好,那么我之前的建议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满意是朱蕊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出马没有搞不定的方案,更何况现代先进的理念应用到古代更是独一无二,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很满意,只是……” “只是如何?”难道他想临时反悔,她之前五五分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若不是自己手头没有那么多资金,她决不会把这大把的钱送人的。 “朱弟莫紧张,为兄的意思是你之前投资的钱就不用了,钱及管理都由在下来,咱们依然五五分成。”秦远赫见朱蕊皱眉,嘴角轻扬,温和的说道。做生意眼光要放长远,他有的是钱,不在乎对方入股的那么些钱,只是这个朋友她是交定了。 “如此,咱们白纸黑字为证。”朱蕊眉心慢慢松开,从袖中取出二份事先拟好的契约书,信用归信用,再商言商,这契约还是必须的。 “朱弟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呵,为兄很是欣赏。”取过契约,浏览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契约中将两人的权利义务写得非常明确,无任何空子可钻,心思之缜密可见一般。 若不是如此之人,怕也是写不出那么好的方案来。起身走至书案前,取毛笔,在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再从怀中取出印章盖上。 朱蕊跟随其后,签名盖章,而后两人互换契约。 “生意谈成了,咱们握个手,祝我们合作愉快。”朱蕊伸出手,看着秦远赫挑挑眉。 这握手还真是新鲜事啊,秦远赫伸出手,感觉从对方手心散发出来的热度竟然有点烫伤,如此小巧的手让秦远赫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怕是受了不少苦,如此年纪竟然如此单薄。 “在下还有事,就不便久留。不知秦公子何时能够顺利开张?” “一个月左右。”这已是最快的速度了,要招人,要选店铺装修,进材料什么的,工程还是相当浩大的。 “好,那就有劳秦公子了,在下近段时间不便经常外出,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还望海涵。” “朱弟放心,凡事有为兄在。若是有来,直接差掌柜的找我便是,一般都能找得到。”既然人家有心相瞒,定是有苦衷,秦远赫也不点明。 “那在下告辞了。” “请。” 第十六章、来访 “夫……夫人,您怎么来了。”小怜一见到苏琉心里吓了一大跳,这夫人早不来晚不来,净挑小姐出门的时候过来。 “见到我让你这么不自在吗?”苏琉微眯着眼,红彤彤的指甲勾起小怜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怎么难道本夫人还不能来这?” “请夫人恕罪,奴婢嘴笨,惹夫人生气了,还望夫人见谅。”小怜跪地磕头,这会小姐不在若是再惹着夫人生气非得见小姐,这要是出了纰漏小姐就要受罪了。 “哼,你家小姐呢?我都来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相迎,难道她眼中就没有我这个当娘的。”苏琉语气中透着不快,这贱丫头,老爷最近对她多关心一点,她就要爬上天去了不成。 “夫人恕罪,小姐并非有意不出来相迎,只是小姐这会正在沐浴不方便出来。”本想说小姐在休息,又怕夫人闯进去。 “大白天的沐浴?”苏琉双眼如锋利的刀刃直射小怜,好似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小姐这两日早觉皮肤有些发痒,所以才会白天沐浴,要不夫人不信不如进去看看,我想小姐也不会介意的。”小怜煞有其事的说道,就不信夫人还真会进去。 果然,苏琉一听到小怜说朱蕊这两日一直皮肤发痒脸色马上变了,拿起丝帕假意擦拭嘴角,实则是怕被传染,也不知道这会不会传染人,“算了,既然身体不适回头我让大夫过来瞧瞧。你这丫头要好生伺候着,若有什么差子看我跟老爷不扒了你的皮。” “奴婢遵命。”小怜低头,嘴角上扬,太好了。 “我们走吧。”苏琉带着几个丫鬟老妇如来时一般浩浩荡荡的离去了,只是速度明显比来时快了不少,好似怕沾上什么一样。 “夫人慢走。”小怜见苏琉一行人远去,扬起头,脸上尽是得意的笑。 “小姐,您是没看到她那时吓得脸色都青了。” “你个丫头真亏你想得到,竟然咒自个的主子。”朱蕊假意板着脸,其实心里是憋着笑。 “小姐恕罪,奴婢没那个意思,只是当时情急之下,实在是事出无奈,还望小姐明察。”小怜以为小姐真的生气了,吓得噗通一声跪地。 “好了,起来吧,真是的跟你开个玩笑瞧你吓的。本小姐是那种不明事非的人吗?要是你当时再说你最近也觉得有时候会有些痒痒的,不知道她回去后会不会觉得自个也不舒服呢?”这是人的一种心里作用,不过应该她现在心里也有些发毛吧,呵,小怜这丫头还真亏她想得出来。 “小姐,您今天出去事情谈得很顺利吧。” “你个丫头,居然还会察言观色。” “哪里啊,只是看小姐胸有成竹的样,奴婢相信小姐出马,一定是马到成功的。” “算你说对了,那批东西处理得怎么样了?”秦远赫竟然不用她出资,那她还省了不少钱了,也好,这样子她也可以另作安排。 “恩,这是银票。”小怜从怀中取出一小叠面额不等的银票。 “你留几张备用。”朱蕊从中取了几张递给小怜,剩下这些她要去置办一些房产什么的,要不然到时离开朱府她们都没固定的住所了。 “是,小姐。小姐,我看夫人早上来找您应该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小怜想到苏琉早上来时的样子,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一样。 “估计是替她女儿来打抱不平来了,不管她,我就不信她还真能把我怎么样。”这个苏琉她是早晚要收拾她的,现在还早,让她再多舒坦几日,等她羽翼丰满,离开朱府之时一定送她一份大礼。 “小姐,常言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想您还是小心些,说不准她又在那打您好什么主意了。”小怜不放心的说道。 “知道了,我会留心的。”朱蕊点点头,换过衣服上床休息。 小怜上前放下纱帐,关上门,才回到自己的屋里休息。 第十七章、父母之命 “爹、娘,吉祥。”苏琉一早便派了巧玉前来传话,让朱蕊到大厅去见她们。 “蕊儿来啦,坐吧。”朱肖姜见到朱蕊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这个女儿他忽视太久了,现在也该好好弥补弥补她才是。 “多谢爹爹。”走近椅子,轻轻落座,举止仪态端庄大方,一身优雅的气息不容人忽视。 朱肖姜满意的点点头,这女儿继承了她娘的优点,端庄大方,虽然之人懦弱了些,不过现在似乎已经改变了不少,“蕊儿,时间过得真快,你今年也都已经十四了,看到你这么优秀,我也算对得起你娘了。只是正所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本来爹爹打算等你两个姐姐出嫁后再为你觅一个优秀的郎君,可是你那两个姐姐实在是让爹失望。”说到这朱肖姜深深叹了口气,那两个女儿一直是他的骄傲,怎么婚事就这么不让他省心。 “老爷,玉儿、溪儿是心中早已有中意之人了。咱们可不能因此拖累了蕊儿,这样让我以后怎么跟妹妹交待啊。”苏琉伸出细手轻拍朱肖姜的手背,语气柔和的说道,一脸诚挚的表情。 朱肖姜点点头,“蕊儿,你娘说的也没错,确实不能因为她们而拖了你的婚事。” “是啊,你爹跟我为你的亲事也是费尽心思,好不容易为你找着了一门好亲事,也算是对得起妹妹的嘱咐了。”苏琉说着眼眶微红,取出丝帕擦拭眼角,一副与朱蕊母亲姐妹情深的模样。 朱蕊心中冷笑,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这苏琉果然受了朱玉、朱溪唆使,在打她的算盘,只是她们这算盘终是要落空的,“不知爹娘为女儿挑选的是哪家?” “就是当今誉王,他可是皇上最中意的皇子了,将来很有可能继承大统,那你以后少说也是个贵妃什么的。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亲事了,这国内有多少女子想尽办法想嫁进誉王府,享尽一生荣华富贵。” 誉王!这个人可是央国的话题人物,她怎么可能会没有听说过,据说之前纳过几房妾侍,后面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是以都没有女子敢再打他的主意,一个个都是在那观望。 “女儿乃庶出,这誉王乃皇子,这怕是怎么也轮不到女儿才是。” “蕊儿不要这么看轻自己,你也一样是爹的女儿。”朱肖姜以为朱蕊是对自己身份心存顾虑,却不知朱蕊是不屑与众多女子共伺一夫。 “爹爹如此想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这样想,那皇室岂是女儿高攀得起的。倒是两位姐姐比起蕊儿更名正言顺些,况且长幼有序,女儿万不敢成为世人唾弃的对象。” 朱蕊句句在理,让朱肖姜一时语塞,转而看向一旁的苏琉,她说的倒也没错,原本他也是想说若是她嫁过去能得誉王疼爱,将来定能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正所谓流言止于智者,有些话也不可全信。 “蕊儿,正所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合乎情理,其他的外人也无从说起。此事,娘与你爹已商讨过了,我们也确实是为你将来的幸福着想,那誉王也是有心之人,到时送来的聘礼多不胜数,你就安心的等着成婚吧。”苏琉一脸喜色,想到那聘礼单上罗列的那些好东西,她就眼前一亮。 “敢问爹娘,女儿嫁过去可是为侧妃?”朱蕊见苏琉一谈到聘礼双眼直冒金光,看来数额还不小,真想不到她一个庶女还值那么多钱,心中冷嘲了一声。 “女儿,这正妃、侧妃自然都得身份显赫之人,你嫁过去只能为如夫人。”苏琉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小口,淡然的说道。 她就说嘛,一个庶女正妃是不可能的,侧妃也有些难度,果然只能去给人家当个小妾。只可惜,她不稀罕,别说小妾,哪怕是誉王妃的头衔给她她都不要。 第十八章、聘礼 “虽然只是如夫人,但是府内也无其他人,你也算是府中的女主人了,如此好事岂是人人都能遇到的。”苏琉不紧不慢的补充道。 “原来如此,那女儿不是得多谢爹娘如此关心女儿,为女儿的终身大事如此费心费神。”朱蕊起身施礼,眉眼带笑。 “这么说你是同意这门亲事了?”朱肖姜见朱蕊一脸欣喜的模样,自认为她是很开心的接受了。 苏琉回望了朱肖姜一眼,“老爷这下子您也放心了,蕊儿嫁了个如意郎君。” “女儿谢过爹娘,只是女儿毕竟身份低微,嫁过去誉王府怕是底下的人多少会有些难以接受,与女儿为难。”朱蕊秀眉微蹙,眼中带着波光及淡淡的忧伤,让朱肖姜误以为她一直很介意的身份难以服众。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到时誉王送过来的聘礼一并归你所有,到时你也好打点一下府底众人,为自己日后铺路添瓦。” “这怎么使得,这些可是誉王给爹娘的聘礼,女儿哪里能据为已有。”朱蕊一脸诚惶诚恐,心里却为朱肖姜如自己所愿将聘礼全部归自己而开心。 “是啊,老爷,这传出去了不知情的外人不得说蕊儿不懂事……”苏琉想到那堆金灿灿的金银珠宝就要与自己失之交臂,心里跟割肉似的,那些可是她想存着等朱玉、朱溪出嫁时给她们陪嫁的。 “外人不知情,难道你也不知情吗?”朱肖姜板着脸,声音中带着责备。“我是一家之主,这事就这么定了,只要蕊儿过得好就比什么都强。那些东西全部做为蕊儿的陪嫁品,谁若是敢打那些东西的主意家法伺候。” “女儿谢过爹娘。”朱蕊低头行礼,起身时眼角扫过上座的苏琉,只见她铁青着张脸,极力隐藏自己的愤怒。 “恩,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回头吩咐厨房多给你补补身子,若是能早日为誉王开枝散叶,你以后也能母凭子贵显耀一生。”朱肖姜挥手示意朱蕊下去。 “那女儿就先回房了。” “小姐,您难道真的打算嫁给那个誉王吗?听说嫁给他的女子都……”一出大厅,小怜见四下无人,便忍不住问道。 “我有说我要嫁吗?”朱蕊说得很是轻松,好像在谈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我看我还是出去走走好了。”顺道可以去看看她的西餐厅怎么样了。 “可是小姐明明刚才说了一切都听老爷夫人安排,还谈到聘礼了不是。”小怜很是不解,看小姐的样应该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可刚在大厅怎么却好像欣然接受,连聘礼都谈到了。 “有人送钱上门我岂有不要的道理啊。”她现在身上加起来也没多少银两,既然人家要送她,她焉有不要的道理呢?朱蕊嘴角勾起一个绝美的弧度,苏琉你的如意算盘要在我这翻盘了。 “难道小姐您打算……”小怜吞吞口水,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对方可是赫赫有名的誉王啊,小姐这么做不是给自己惹祸吗。 “苏琉不是很想攀这门亲事嘛,这么好的事情,我怎么好抢了她的两个宝贝女儿的风头。” “小姐,您还真大胆呐,您就不怕那誉王知道了。” “他知道了又怎么样,天大地大,他还能把整个天下翻过来不成。”离了这朱府,她是断不可能再用朱蕊这名字,也不可能以女儿装出现在世人眼前的。 “好了,我要出去一趟,你照例守在这里不能让人发现。”朱蕊换过男装丢下话便自行出门。 “小姐……”小怜只能无奈的看着远去的背影干着急。 第十九章、英雄帮美 喧哗的街道一如往日般繁华、拥挤,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及小贩的叫卖声。出了府的朱蕊心情愉悦的走在大街上,轻摇纸扇,一派风流。 突然有人自后面猛的撞了一下她的腰,吃痛的让她皱紧眉头,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痛死她了。一道身影自她身边飞跑而去,脑中突然闪过熟悉的画面,这不就是电视上常演的抢钱包片段,低头一看,果然,别在腰间的荷包不翼而飞了。 咬紧牙关,眼中冒着怒火,这该死的贼还真是长眼了,她今天身上可是揣了不少的银两。顾不得腰上的伤,朝着那身影跑去的方向追去,前世的她运动神经也是极为发达,也练了一身的防身术,这会刚好防身术可以派上用场了。只是她又忘了这身子很是娇气比不得以前了,没跑几步便气喘吁吁的。 街道另一头,一道惊喜的眼光望向朱蕊,也见到了刚才的场面,二话不说轻提袍角,脚尖点地,施展轻功,朝着那身影直奔而去,“公子,您去哪?”后头的小厮在后面追赶着,他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那身影原以为早已将人甩在后面,便停下脚步,开心的掂量着手中的荷包,还挺有分量的,今天这票还真是干得值了。“啊……好汉饶命啊”肩膀上传来尖锐的刺痛感让他手臂一软,荷包稳稳的落在了来人的手中。 “现在知道饶命了,迟了。”提起那人的衣襟,施展轻功,不肖一会便出现在了朱蕊的面前。 朱蕊原以为今天这荷包是铁定没了,心里正窝火着,不想一抬眼荷包竟然就在眼前,抬头,原来是那慕容云,还真是巧啊。 “不知道朱三公子准备怎么处置这小毛贼?”慕容云帅气的脸上堆满了笑意,一身温文儒雅的气息,让朱蕊微微闪神了几秒。 “今日真是多亏慕容兄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此人年轻力壮却不务正业,为免有其他人再遭殃,我看还是交给官府处置吧。” “公子,您是去抓贼啦,呼,我还以为……” “喜言来得正好,将这贼绑了带去府衙。”慕容云点了那贼的穴道,不容喜言分说,便将那贼丢给他。 “是,公子。”看来他家公子是有意想支开他,与那位公子独聊,还派差事给他。 “不知朱三公子今日出府所谓何事,在下正好无事,不如陪朱公子一同处理。”慕容云摆明了就是要粘着不走了。 朱蕊倒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朱三公子,这称呼还是省省吧,怎么听怎么别扭。你叫朱桦吧,我叫你慕容云。” “好,如果叫我云那就更好了。” 朱蕊嘴角轻抽了下,这是传闻中的儒雅的慕容云吗,怎么感觉有点像无赖,“两个男人如此称呼岂不让人笑了去。” “一切全凭桦儿做主便是。”慕容云突然靠近,俯身朱蕊耳边,那样子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惹得路人一个个叹为观止,而关于慕容云有断袖之癖的说法更是无孔不入,遍布央国上上下下,这也是慕容云没有想到的。 “秦兄。” 朱蕊还未进雅典铺便见那秦远赫骑马而来,马止,秦远赫一个俐落的翻身下马,拍拍马背。 “朱桦你来了,这位莫不是就是赫赫有名的慕容公子?”秦远赫一见朱蕊后面的慕容云便一眼认出他的身份。 “没有想到桦儿竟然认识秦兄,在下慕容云,有礼了。”慕容云确实没有想到朱蕊竟然会和这央国首富秦远赫相识,心中突然觉得有点不快,面上却未显露。 “桦儿?看来慕容兄与朱桦很熟?” “是挺熟的。”慕容云点点头象是怕秦远赫不信。 秦远赫不知为何听到慕容云如何称呼心中觉得有点堵堵的,却也找不出原因,随即不去理会这感觉,双手抱拳,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二位里面请。” “在下今日出门偶遇慕容云,便相邀一同前来,望秦兄见谅。”三人入内饮茶,朱蕊淡笑的说道。 “哪里,慕容公子名满央国,在下有幸认识实乃有幸。” “秦公子过奖,在下只是徒有虚名,秦公子才真是央国栋梁之才。” “你们二人都是央国的名人,只有我是名不经传的小人物,烦请二位就不要再吹捧对方了,这茶都凉了。” “哈,桦儿说的是。” “好,请用茶。” “秦兄,之前咱们谈的事不知进展如何了?”这才是朱蕊真正关心的事情。 “只要再过十日便可全部完工。”说到这个秦远赫真是打心眼里佩服朱蕊的才华。 “当真!那还真是有劳秦兄了。”这秦远赫做事还真是有效率,原以为没个一个月是完不成的,不想还不到一个月便可开张了。 朱蕊好似看到子自己日进斗金的样子了,心情顿时如坐云端。 “二位是在打哑谜吗?”慕容云对于被排挤在外,心里很是不爽。 “到时你就知道了。”朱蕊暂时也没有打算让慕容云知道。 秦远赫见状也是守口如瓶,慕容云只得灰溜溜的继续喝着杯中的茶。 第二十章下聘 誉王府书房内,一男子身着紫金锦袍,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金冠束发,一身贵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如白玉般的手指握着毛笔在白纸上飞快的书写出工整的字迹,他从来都只练楷书,因为他需要的是别人能明明白白看懂他所写的字,不会因猜测而错判了他的本意。 “爷,您的字真是越来越好了,怕是慕容云都不及您了。”管家在一旁研磨,由衷的赞道。 “慕容云并不像我专门练楷书,我写得比他好也没什么稀奇的。”慕容云的字他是见过的,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确实不愧为央国的才子,只是他们的出发点不一样,所练的也不一样。 “爷过谦了。”管家看着旁边依然专注写字的颜誉,心中充满了敬佩,别看誉王年纪轻轻,却做事沉着稳重,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只是有件事他着实想不通,“爷,那朱将军家的三小姐,乃蔗出,奴才不懂爷为何会答应。” “本王卖他一个情面,将来他或许能为本王所用。”这朱肖姜官位虽不算太高,但是也是个人才,领兵打杖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况且他的儿子朱锦纶也是个将帅之才,现在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副将,但长年守卫边关,实战能力也不容小视。 “即便如此,那朱府大小姐、二小姐也是央国出了名的名门闺秀,出了名的才女,爷为何不选她们?”这才是管家一直费解的地方,虽然嫁过来只是如夫人,可是等誉王登上大位,那时身份可是水涨船高,贵不可言了。 “本王从不需要花瓶,也不需要那些别有心思的女人。”颜誉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一旁的管家,红唇微抿,眼里浮现之前的那些女人,一个个费尽心机嫁到誉王府,却是个个心怀鬼胎。 “奴才多嘴了。”管家见状立即禁声,恭敬的立于一旁,爷是何等人物,必然事先都摸清了对方的底细才会做此决定。 “无妨,那朱蕊似乎也并不真的比不上她的两个姐姐,反倒更有趣些。”有关朱蕊在庙会的表现及同慕容云的流言他岂会不知,是以他才对她产生了丝兴趣,对于朱玉、朱溪已有心上人他也是知道的,若是能成,到时于他也不是坏事。 “恩,爷说的是。那爷准备何时接她过府?” “你这两日将聘礼备妥,然后给朱将军送去,然后挑个好日子把她接过来安置在如馨阁。”颜誉倒有些期待这个一直名不经传却突然成为央国风口浪尖上的人儿。 “是。” “哟,颜管家,这怎么好意思劳您亲自跑一趟。”大厅内,苏琉看着那摆了满满一客厅的十几个大箱子,眼前直冒金光,嘴里眼里都是笑意。 “夫人哪里话,以后您与誉王就是一家人了,我这当奴才的怎么敢不亲自来。”颜管家客气的陪笑道。 “可惜今日老爷有事进宫不在府内,真是失礼了。” “朱将军自然是要国事为重,况且这下聘也是早已说好的,日子定于这月十六,夫人觉得如何?” “一切全凭誉王做主,我们没有异议。”苏琉可是巴不得早点把朱蕊送走,只是突然看到誉王似乎比预料中的重视这门亲事,她心里总觉得很是不舒服,有点后悔的感觉,可是事情早已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如此,那奴才就先行回府回禀誉王好做准备,还请夫人告知小姐。” “我一定会转告她的,管家好走。” “告辞。” “小姐……”小怜喘息未定的来到朱蕊面前。 朱蕊秀眉微扬,手中依然稳稳的端着茶杯,一点也不受小怜影响,“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遇事不要慌慌张张的,越是急的事越要慢慢来。” “是,小姐。刚才奴婢路过大厅,看到誉王府的颜管家前来下聘,聘礼摆了满满一屋子。” “噢。”这倒让朱蕊来了兴致,起身打点了下身上的衣物,“咱们去看看,清点下财产。”若是去晚了,保不准某人私藏点什么。 “娘亲吉祥。”朱蕊还未进入客厅,便见苏琉手中拿着一颗大珍珠,摸了又摸。 “啊……蕊……蕊儿,你来了。”苏琉明显的没有料到朱蕊来得这么快,脸上表情极不自然,念念不舍的将手中的大珍珠放回箱子里。 “小怜,让家丁将聘礼抬回去,别在这占位置,害得娘出入都不方便。”朱蕊对着身后的小怜吩咐道。 “是,小姐。”小怜忍着笑,转身挥手示意门外的几名家丁入内。 “蕊儿啊,你看你呢也要出嫁了,你们姐妹情深,你看要不要给你两个姐姐……”苏琉谄媚的笑道,凤眼注视着朱蕊的一举一动。 “娘说得倒也是,以后我们姐妹也甚少见面,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朱蕊回了苏琉一个让她放心的微笑,便提起裙摆随着家丁们出去。 第二十一章、偶遇 誉王娶妾本就是件大事,对象又是近日与那慕容云有暧昧的朱蕊,是矣,全国上下都对此事议论纷纷,一个个都对这朱蕊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到底什么样的一个女子,能让央国如此出色的两个人物争来争去。 这誉王身为皇子,权势滔天,贵不可言。这慕容云才华横溢,无人能及,眼高于顶。这朱蕊上有两位貌美如花,才华馥郁的姐姐,她到底有何魅力? 难道是美若天仙?难道比起她那两个姐姐才华更上一筹? “你们说那誉王是不是横刀夺爱的第三者啊?”一酒馆内,一群人边吃酒菜边在那八卦着。 “有可能,之前不是有传慕容公子与那朱小姐互有好感。” “我看八成是誉王用权势逼迫。” “我觉得不是这么回事,那誉王要什么女人没有,用得着如此吗?我看是那朱小姐爱上誉王的权势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众说纷芸,唯有一人独自做在靠窗的位置津津有味的享用美食,那人便是女扮男装的朱蕊,也是话题人物的女主人。 “贤弟,在下来迟了,请见谅。”秦远赫姗姗来迟,落坐,举起酒杯自罚三杯。 “秦兄真是海量啊,呵。”朱蕊今日心情很好,对于秦远赫来迟也毫不介意。今日刚入帐那么一堆宝贝,心情哪能不舒畅啊。 “这酒菜可合贤弟口味?”这酒馆也是秦远赫名下的产业。 “恩,秦兄开的酒馆岂有差的道理,秦家招牌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朱蕊举起酒杯回敬,愉悦的心情在脸上尽现,眼中带笑,神采飞扬。 秦远赫也被感染了她的好心情,举杯又是一饮而尽。 “贤弟对最近这流言蜚语也感兴趣?”见朱蕊时不时转头看下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群,看来这八卦还真是人人最爱。 “秦兄以为如何呢?” “有机会倒是想见识一下这位朱三小姐的风采。”秦远赫嘴角衔笑,似真似假的说道,举起筷子夹了块鸡腿放进朱蕊碗里,“多吃点,你太瘦弱了。” 朱蕊看着碗里的鸡腿,愣了几秒,讪讪的笑道,“秦兄,这要是让人看到可不妥。”之前慕容云跟她在路上靠近说话都被传慕容云是不是有短袖之癖了,这秦远赫不会是要重蹈覆辙吧。 “我是把你当弟弟一般看待,哥哥关心弟弟有何错?”这话到秦远赫口中竟也挑不出点毛病来了。 “呵,只是外人并不知情,总之多谢秦兄好意,下次我自己来就好了。” “爷,这虽是秦家的酒馆,但这酒馆三教九流人杂混蛇,您要在这用餐?”颜管家有些不放心的看看里面人头涌动的大厅。 “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我是誉王?”这平民百姓,有几个能认识他的。 “可是爷,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颜管家不死心的说道,希望誉王能打消主意。 颜誉翻身下马,将马缰交与管家便独自先行入内,整个酒馆内竟无一空桌。俊眸扫过大厅,锁定在了窗前那俊朗飘逸的两人身上。 “不知在下可否与二位同坐。” 耳边突然响起的富有磁性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用餐,抬头,只见眼前之人俊朗非凡,且全身上下穿着拷究,一身的贵气更是不可小视。 “怕是多有不便,阁下还是请另外找个地。”朱蕊淡然开口,眼中有着防备,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人一看就不是个简单之人,少沾惹为妙。 这话被刚走过来的颜管家听见,脸上怒气冲冲,“大胆,你……” “住口!在下赶路多时,腹中饥饿难耐,多有不便还望海涵。”打断颜管家的话,颜誉依据面带浅笑,眼眸深锁朱蕊脸上。 “既然如此,贤弟便通融一下吧?”秦远赫本着和气生财的理念说道。 此人,身份定不简单,能不得罪便尽量不得罪,这也是他一向做生意的原则,也是他黑白两道通吃的原因。 “既然秦兄开口,在下又有何理由拒绝。这位兄台请坐。” “多谢二位,在下李彦不知二位如何称呼?”颜誉在朱蕊身旁入坐。 “小名不足挂齿,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以后便又是路归路桥归桥,又何须知道姓什名谁。”朱蕊对于李彦这个名字也是抱怀疑态度,毕竟出门在外有几个人会报真名,是矣说还不如不说。 “呵,李兄,请。”秦远赫对朱蕊如此谨慎有些赞同,但毕竟他是这的老板,多少还是得给客人留点颜面的。 第二十二章、夜访 “爷,今天在酒馆遇到的那位公子如此无礼,爷怎么不让我教训一下他?”颜管家一想到自家王爷被人如此奚落,心中很是愤愤不平。 “无妨。”颜誉站在院中,抬头望着天上那圆月,今日那人确实是嚣张了些,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何竟然不介意,“那朱三小姐过府的事可安排妥当了?” “爷,已安排妥当,过几日便会过府。” “好。颜管家辛苦了,先下去歇着吧,我一个人静一静。”月圆之夜,本该是团圆之夜,只是心中那人却不在身边,倍险孤寂。 “爷……”颜管家本还想说些什么,见颜誉不愿多说,独自迈步亭中饮酒,轻叹了口气,摇头离去,爷还是忘不了那人吗? 希望朱三小姐能够让爷有些改变吧,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她身上了。 “小怜,今日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吧?”沐浴过后,小怜拿着布帮朱蕊擦拭发丝,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朱蕊脸色已不再像之前那般蜡黄,发质也越发柔丽顺滑,整个人越显清新脱俗。 “今日府中大扫除,奴婢怕有人过来,不敢出院子,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小姐要出嫁的人是誉王所以府中要清扫一番。” “只是嫁过去当妾,不可能如此隆重,即便对方是誉王,也只需张灯结彩就够气派了,更何况只是个妾侍,怕是连宴席都省了。”朱蕊可不认为苏琉会为了她如此费心。 “那小姐以为呢?” “定是她的宝贝儿子要回来了吧。”这个她还未见过面的大哥,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娘及姐妹一个得性,不过听说他也算是个难得的将才。 这苏琉也算是会栽培孩子,一个个倒也出色,只可惜嫉妒心太重,是以才容不下她。 举头,月光透过格子窗,映在纱帘上,美轮美奂,“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好诗。” 富有磁性的男声显得很是突兀,也让朱蕊有些措手不及,转头,不知小怜何时已靠在桌边昏睡了过去。 一身飘逸的白袍在月光的渲染下更显朦胧飘渺,高雅脱俗,仙风道骨,帅气俊朗的五官,脸上似笑非笑的俊容,只是眼中似乎隐藏着丝丝疑惑。 “怎么是你?”朱蕊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她确实没有想到他会三更半夜这么突然的出现在她的房内。 “想见你一面不容易,只好趁着月黑风高……” 朱蕊额头直冒黑线,如此圆如此亮的明月,他竟然也能掰成黑…… “这样不太妥吧,有损你慕容公子的大名,怕是连带毁了我的清誉。”清誉她一个现代人是不会这么落伍的,但是一个男人随便进出她的房间,这可不是她能忍受的事情。 “那不是正好,本来你我之间的事便是央国上上下下皆知,那誉王算来也是我的情敌了。”慕容云似真似假的说道,只是在朱蕊不经意时,视线自她身上扫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可不妥吧,毕竟你可是央国的名人,我一个小人物怎么能毁了你的大好前途。再说,我也是誉王的妾了,过几日便过门了。”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出现什么状况,时间越是接近她就越是要低调。 “难道你是爱上誉王了?”慕容云双眼幽深的望着她,眼中波光流转,握着玉佩的手在自己不知觉时紧了几分。 “没有见过面何来的爱与不爱。” 手松了松,“那为何你要答应?” “誉王哪堂堂王爷,没什么不好的。”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他的事?”剑眉紧皱,他难道是太好心了不成,听说她要嫁给誉王,怕她受罪,跟之前那些女人一样,特地深夜前来告诫她,只是似乎她并不在意。看来,是他多此一举了。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没想到慕容公子也是耳听为实,以讹传讹之人。”嘴角扬起一朵炫丽的笑容,似罂粟绽放,妖冶之极,让慕容云闪了神。 “全当在下多事了,告辞。”慕容云发觉自己似乎太过紧张于她了,心下大惊,不敢多留。 第二十三章、温馨小窝 央国最近最流行最让人们津津乐道的便是那稀奇古怪的西餐厅,有秦家金字招牌做保证,而且日供应量有限,很多达官显贵想到一饱口福还得托关系排队,调足了众人的味口,也让西餐厅在最短的时间内家誉户晓。这也是朱蕊要的效果,当初她一再强调,必须高价而且每日限量,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是,现在如她所料。 “小姐,我们要不要到西餐厅去看看啊?”小怜跟在轿子旁,轻声问道。 “不必了,生意这么好,也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朱蕊轻声说道,“你们在前面的裁缝店停下,我要去做几身衣服。” “是,小姐。” 为了让朱蕊准备些出嫁的东西,朱肖姜特别准许朱蕊今日上街,当然还特地派了四名会武功的轿夫保护。 “你们先去对面的茶棚喝茶,我们没那么快,一会好了再过来叫你们。”小怜从袖中取出几个小碎银放在其中一名轿夫的手中。 轿夫自然也是乐得谢恩喝茶凉快去了,难得这三小姐如此大方,可惜只是个庶出的小姐。 “老板。” “哟,两位小姐来啦,里面有新款的衣服,请。”老板娘认出了她们,热情的出来招呼。 随着老板娘来到里间,换过男装,低着头避开轿夫的视线远去。那老板娘收了她们的银两,自然会为她们两人打掩护。 朱蕊带着小怜穿过大街,绕过小巷,来到了小河边,步上竹桥,岸边种满了垂柳,在风中摇摆,垂在河面上,甚是清新。 推开院子前的小门,院内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空气很是清新怡人,让人不觉身心放松,一名老妇人及老头走了过来。 老妇人面带微笑对着朱蕊施礼,“公子,您来了,房间都已经整理好了。” “有劳张妈、顾老了,这是小怜。” “小怜公子好。”张妈、顾老朝着小怜点点头。 “别,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伺候少爷的,以后你们就叫我小怜就可以了。”小怜欢喜的说道,这张妈、顾老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感觉很有父母的温暖。 “你们先去忙吧,我跟小怜还有事。” “是。” “小姐,这就是您好说的房子,真的好漂亮,我们什么时候搬过来啊?”小怜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不用再像在朱府一样生活得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压抑了。 “那些聘礼我会事先以东西太多要先搬一些为由先找人送过来这里,你让张妈她们到时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了。”朱蕊看了看房内,确实是打扫得很干净,很舒心,正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就是她的温馨小窝了。 “那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过来啊?总不会要等到您过门那天吧,到时想走也走不了。”到时肯定一堆人七早八早过来给小姐梳洗打扮什么时候的,上了花轿就更难了,誉王府肯定会派些会武功的人前来保护的。 “我们当然是不可能等那天才走,提前一两天,具体看时机行动。你可别让人看出破绽,越是到紧要关头,越是要小心谨慎。” “知道了,小姐放心吧。”这个道理小怜也是懂的。 “大姐,你说那丫头怎么这么好命,誉王送了那么多嫁妆,全归她了。”朱溪有点不平衡,娘给这朱蕊找的对象也太好了点吧。 “你要这么不开心,要不我跟娘说下,让你嫁过去得了。”朱玉自然知道她娘的打算,对朱溪老是这么没大脑的话很是无奈。 “大姐,您这不是故意气我吗,明知道我的心全都在慕容公子那。”想到慕容云,朱溪脸上更是蒙上一层阴影,为什么慕容云都不会正眼看她一下,难道她的感情当真要付之东流了。 “我知道有什么用,要慕容云知道才行。”哎,她又何偿不是一样,那秦远赫根本就对她没有丝毫爱意,也许她该放弃了,只是为何心里这般难道。 “三小姐,好。” “三小姐。” “三小姐,好……” 一路上家丁丫鬟们见到朱蕊和小怜都停下手中的活行礼,真是一群现实的家伙,不得宠的时候眼中无视她们的存在,现在就知道她们了? 小怜挺直腰杆,跟在朱蕊后面,直接的无视她们的存在。 第二十四章、警告 “三小姐。”一个小丫鬟在院门外唤道,态度恭谦有礼。 “什么事,没看现在什么时辰吗?吵到小姐休息怎么办?”小怜从院内踱步而至,脸上有些微恼,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小怜姐,我也不是故意的,是大少爷要回来了,老爷夫人命我请小姐出去大门等候。”小丫鬟很无辜的解释着,她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什么事吵吵嚷嚷的。”朱蕊显然是被她们的谈话声吵到了,索性从藤椅上起身,过来探个究竟。 “三小姐。”小丫鬟见到朱蕊双手放在身侧福身。 “小姐,大少爷今日回府,老爷夫人命人请您出去相迎。” 出门相迎,好大的派头,这大少爷还真是不一样,也好,她就出去认识一下这大少爷究竟长得什么模样,“知道了,你先去回话,我稍候就到。” “是,三小姐,奴婢告退。” “小姐,你以前一直很怕见到大少爷的,怎么这次……”以前小姐都很怕大少爷,一见到她就浑身哆嗦。 “以前的我跟现在的我一样吗?”朱蕊不答反问,慢慢回屋。 等朱蕊带着小怜来到大门,便见到朱肖姜及苏琉一身盛装打扮站于最前面,朱玉、朱溪也是打扮得体,站于他们身后,几人都面露焦急伸长脖子在那望着,朱蕊选了处较不显眼的地方站着。 “蹬蹬”马蹄声响起,随着声音越传越近,众人脸上皆是欣喜的笑容,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回来了。 一道有些粗犷的身影渐渐映入人们的眼帘,长期在边关,皮肤已晒得黝黑,双眼却异常明亮锐利,身体也很是结实壮硕。 朱锦纶一个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眼中竟有些许泪花,常年在外,虽然练就一身铁骨铮铮,但是夜深人静这时总会想起那远在家里的父母姐妹们,“爹、娘孩儿回来了。” “好,快起来。”朱肖姜很满意的看着自个的儿子,大手拍打着他的肩膀,“结实多了。” “纶儿,来,让娘好好看一下子。长高不了少,也强壮多了。”苏琉拿着丝帕不停的擦拭眼角喜悦的泪珠。 朱玉、朱溪也争着跟朱绵纶说话。 这一家团圆的场面,似乎跟朱蕊一点关系也没有,一群人相拥着走进大门内,朱肖姜这才想起还有个女儿。 “蕊儿,来,一道进去,跟你哥哥好好聊聊。” 朱蕊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算是认同了他的话,朱绵纶回头看了她一眼,朱蕊也不回避,直视他,双眼交汇,有一丝疑惑一丝淡定。 对于朱蕊的淡定从容,是朱绵纶始料未及的,他才离家短短半年,没想到朱蕊竟然突然变化这么大,而且爹竟然会在意她。看来这个家里发生了不少事情,眼神如针,针针刺向朱蕊。 朱蕊也不示弱,眼中尽是挑衅的意味,无言的抗争着。 “爹,蕊儿好似活泼了许多。”朱绵纶跟随着父母入座,脸上带着浅笑,状似无意的问道。 “你妹妹现在确实是活泼了不少,你回来得正好,这几日好好聚下,过几日她便要出嫁了。”苏琉放下手中的茶,柔和的看着自个的儿子,以后这个家只有她们一家人,再也没有这个碍眼的外人在这了,只是便宜了这丫头,凭白得了那些好处。 哼,到了誉王府,她也有法子整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真想不到三妹何时练得这身好舞姿。”朱绵纶不请自来,拍打着双手,掌声在清晨显得格外突兀、不和谐。 “虽然你是当哥哥的,但毕竟男女有别,如此随意出入,怕是多有不便吧。”朱蕊看着眼前之人,顿时没了兴致继续练瑜伽。 “你我既然是兄妹,又有何关系,再说这里是朱府,我想去哪就去哪,没人能管得着。”朱绵纶狂妄的说道,在朱府他说一,从来没人敢说二,即便是他父亲也不会。 “原来大哥才是这朱府的真正主人,这朱府何时换了主人了,小妹还真是不知道啊。” “你……你最好是给我安份点,到了誉王府若敢乱嚼舌根,我定不饶你,你自己好自掂量吧。”朱绵纶说完便甩袖而去,娘特别交待了,为了不丢了朱府的颜面,不要给朱蕊难看,他定让她几日下不了床走动。 原来是来警告她的,这朱绵纶也太抬举自己了,就他这么句话就能让她乖乖听他的?也许以前的朱蕊会吧,只是现在的她是绝对不可能的。 第二十五章、赠礼 “大姐、二姐,你们来啦。”朱蕊热情的上前牵起朱玉、朱溪的手,脸上洋溢着笑容,让人不自觉联想到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个句子。 三人款款步入花园中的凉亭内,坐定,“三妹,你便要出嫁了,往后咱们姐妹也难得相聚,大姐这有份东西这且收下,权当留个念想。” 丫鬟拿着个盒子,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是一支木簪子,这朱玉难道是想讽刺她只佩用这种东西?朱蕊心里虽不屑,脸上却没有一丝不悦。 “我可没大姐那般有心,那誉王府可不像咱们朱府,像我跟大姐这般随和。”朱溪轻蔑的眼神从朱蕊脸上飘过,本不想过来,但是却又怕她爹生气,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大姐过来。 “多谢大姐的礼物,多谢二姐的忠告,小妹不胜感激。”朱蕊并不在意朱溪的言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笑得更是灿烂。 “你二姐心直口快,却也说得有道理。” “大姐、二姐说的是,小妹记下了。小怜。” 身后的小怜应声捧着两个小盒子放在桌上,朱蕊嘴角轻扬,“大姐、二姐,这么多年来承蒙你们的照顾,小妹实在无以为报,特别准备了两份小礼物,还请大姐、二姐别推辞。” “什么东西。”朱溪伸手取过一个盒子便要打开,却被朱蕊制止了。 不解的看着压在盒子上的手,抬头看着那笑容满面之人,“既然送我们,为何不能让人看,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二姐,你想到哪去了。只是这东西要晚上看才美……”朱蕊故做神秘的说道。 “噢,还有这回事,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朱玉也有点好奇了,莫非是夜明珠,这也不无可能,誉王给的聘礼好东西多的是,这夜明珠自然也不在话下。 “等到晚上再看不是更有惊喜吗?如果实在等不及现在要打开来看也可以,只是没有了惊喜感。”朱蕊有些惋惜的说着,实则掉足了她们的胃口,人的好奇心是经不起激的。 “无妨,晚上再看也不迟。”朱玉温和的笑着。 三人在庭中有一搭没一搭的随口闲聊,远处朱肖姜看着满心欢喜,她们三姐妹能冰释前嫌真是一件幸事。 是夜,寂静如常,朱蕊梳洗过后,带着小怜到庭中散步,再过三日便是出嫁的时间了,她也该离开这朱府了。 月很圆,很亮,也照亮了朱蕊的心里,在这异世之中她已然迈出了第一步…… “大姐,我把盒子带来了,咱们一块看吧。”朱溪带着丫鬟到朱玉房内,显然对盒子里的东西很好奇。 “纯儿,去把盒子拿过来。”朱玉披了件衣服,从书案前走了出来。 “是,小姐。” 两个盒子摆放在一块,朱玉用眼神示意纯儿打开,朱溪也让自个的丫鬟上前打开。 两个闪闪发亮的珠子出现在了盒子里,朱玉让丫鬟们灭了灯,只见那两颗珠子浑然发亮,光线照亮了整间屋子,顿时夜如白昼…… “大姐……”朱溪欣喜的看着朱玉,这朱蕊还算有点良心,只是她好东西那么多,才送她们一人一颗夜明珠也太小气了点吧。 点上灯,盖上盖子,烛光摇曳,屋内顿时黯淡了下来。 “溪儿,晚了,早些回去歇着吧。”东西已然看过了,以后再好好研究,现在夜也深了,该歇息了。 “恩,大姐,我先回房了,你也早些歇着吧。”今日收了件好东西,她自己回房玩去。 “小姐,您为何送她们一人一颗那么大的夜明珠?”小怜不明白,她们一直欺负小姐,现在老爷给小姐撑腰,她们不得不假意与小姐好,这些小姐都明白,为何还用对她们如此好。 看到今日那木簪子,她就更是来气,损人也不带这样子的。 “谁说那是夜明珠啦。”朱蕊唇角扬起一抹炫丽的笑。 “那不是夜明珠是什么?”是她亲眼所见的啊,怎么小姐说不是夜明珠。 “那不过是普通的珠子,只是我在上面涂了些特别调制的东西,让它们晚上能光下光。”朱蕊淡笑说道,声音优雅而魅惑,似那夜里的精灵,充满诱惑。 “还有这种事?”小怜瞪大双眼难以置信,这……小姐也太神了吧,这也能行。 那两颗珠子,只是她用了些化学原理,调配一些药水白天吸了些光线,晚上能暂时发下光,顺道能把那些东西挥发出来。 抬头望望天,明日该有好戏看了…… 这便是她送她们分别的礼物,也全当是为了以前的朱蕊出了口恶气吧。 第二十六章、争执 “啊……” “啊……” 尖锐的叫声先后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惊得树上的鸟儿纷分,震落了片片树叶。 “娘……”朱溪哭丧着脸,拿着丝帕蒙面,急冲冲的奔进苏琉的房间,“娘,你要为女儿做主啊。” “溪儿,你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哭哭啼啼的。”苏琉还未见到女儿的脸,便听到女儿的哭腔,眉头紧锁。 “你们都下去,下去。”朱溪依然拿着丝帕,出口唤退屋内的丫鬟。 “娘。” “你这又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早的你们两姐妹没事都蒙着脸干吗?”苏琉看到朱玉脸上蒙着丝巾,红着眼眶,一看便知是刚哭过,心里猛得纠了起来,一股不好的预感迎面扑来。 “大姐!” “妹妹!” 两人有些惊讶的互望着,突然脑中灵光一现,难道是她做的好事?可是,她是怎么下手的?昨夜都还好好的,难道是那夜明珠有问题? 不对啊,如果是珠子有问题,丫鬟怎么没事…… 苏琉见两个女儿在那大眼瞪小眼的,索性自己上前摘了朱玉的丝巾,“啊。”一张肿得硕大的脸出现在她眼前,脸上一个个大红的疙瘩很是显眼,若不是声音没变,连她这个当娘的都认不出来了,这……这怎么会这个样子。 深吸了口气,微颤抖着拉下朱溪的手,竟然与朱玉一模一样,脸色骤然苍白如纸,她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儿,怎么一夜间都成了这个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苏琉抚着胸口,气息微乱,一大早的受到如此大的打击,她怎么能不乱了心神。 “来啊,快去请老爷和大少爷过来。” “娘,一定是那个贱丫头做的好事。昨天我们也就见过她,亏姐姐还特地送了她一份礼物,她竟然这么狠心。”朱溪咬着满口银牙,恨不能将朱蕊狠狠咬上一口。 “玉儿,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苏琉还没理清头绪,转而看向一向比较沉稳的朱玉。 “娘,昨日朱蕊约了我和溪儿见面,还送了我们一人一颗夜明珠,早上起来我们便是现在这模样了。”朱玉也只是猜测而已,无凭无据,怎么有办法给她定罪。 “一定是她错不了。”朱溪很肯定的说道,她就知道那贱丫头哪里那么好心送她们东西,原来安的这心。 苏琉紧拽着丝帕,眼中波光流转,思绪不断飞转,抓贼拿赃,现在她们都只是猜测,全然没有证据,可是任她两个女儿被朱蕊如此欺负,这口气无论如何她是咽不下的。 而且,她们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恢复以前的容貌才是当务之急,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尚无凭据,在你爹面前不要乱说。先想办法治好你们的脸才是当务之急,一会你爹跟绵纶来了,让他们想想法子。” “小姐,大小姐、二小姐现在在夫人屋里,听说夫人还请老爷跟大少爷过去。” 朱蕊依然眯着脸躺在摇椅上假寐,很是悠闲,小怜边帮她揉肩边汇报着刚才打听来的消息,“噢,人多力量大嘛。”嘴角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小姐,您不怕老爷责罚。” “朱溪是个没脑子的,可不代表朱玉和苏琉也是个二货,现在若不咽下这口气,苦的可是她们俩。” “小姐您真厉害,小怜太佩服了。”小怜满心欢喜的说道,跟在小姐身边真好,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了那么多东西。 “不过,那个朱绵纶怕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虽然只见过两面,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朱绵纶不简单。 “恩,大少爷武功很厉害,也很聪明,对夫人跟大小姐、二小姐很好,只是以前对小姐可凶啦,动不动就又打又骂的。” “又打又骂?”还真看不出来这朱绵纶对她有这么深的仇恨。 “因为以前二夫人在的时候,老爷很疼小姐,小姐小时候爱跟大少爷抢东西,大少爷为此常被老爷责罚,因此怀恨在心。” 爱屋及屋这话朱蕊算是明白了! 一道火红的身影骤然出现在朱蕊面前,长剑于前,在阳光下耀眼夺目,“把解药拿出来。”没有多余的废话,一脸怒容的直视着眼前悠闲懒散的女子。 “大哥怎么练剑练到小妹这来了,还净说些让小妹不明白的话。”朱蕊浅笑,无视眼前的剑,绕过长剑继续前行,看得身后的小怜出了一身冷汗。 朱绵纶见此,长剑一挥硬是阻了朱蕊的去路,“少在那装蒜,再不拿来,休怪我无情了。” “大哥讲的什么小妹实在不知,若是大哥把我当妹妹便不会拿着剑跑我院子里来对我横眉怒目。”朱蕊缓缓说道,眼解余光扫过那身暗褐色身影,旋即眼眶一湿,泪水如珠落,“大哥,小妹虽然与你不是同一娘胎出来,可我一直视你为亲哥哥。若是小妹有什么做错的,大哥只管打骂,小妹绝无怨言。” “绵纶,你这是做什么。”沉稳、严厉的声音自朱绵纶身后响起。 “爹,不要责怪大哥,是女儿哪里惹大哥生气了。”朱蕊善解人意的解释着,眼角懦懦的看了看朱绵纶。 “爹,玉儿、溪儿昨日只见过她,若不是她还能有谁。”朱绵纶恨恨的瞪了朱蕊一眼,放下手中的长剑。 “休要胡说,你在边关这么多年难道都白待了。”朱肖姜严厉的喝道,他也对朱蕊有些猜疑,但是无凭无据,而且以他对朱蕊的了解,她是没有那么大能耐的。 “爹,你不要被她骗了。” “够了,你还嫌现在不够乱吗?回去好好陪陪你娘和玉儿她们,爹会想办法请御医过来帮她们诊治。” “哼……”朱绵纶愤恨的甩袍离去。 “爹,这是怎么了?”朱蕊一脸无知的看着朱肖姜,好似自始自终她都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将一个温婉乖巧的女儿演绎得完美无缺。 “没什么事,你大哥长年在边关,一身火爆脾气,你不要在意。过两日便要到誉王府了,自己好生准备下,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爹自会处理。” “是,爹。” 第二十七章、失火 “二小姐,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朱溪身边的丫鬟小兰小声的说道。 “住口,再出声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去喂狗。”朱溪压低声音,却掩饰不住她此刻的不耐烦。在墙角窝了一晚上了,脚都麻了,这朱蕊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啊。 “可是……”小兰还想说什么,可是一看到朱溪那恶狠狠的眼神,便禁声不敢再说什么。 “敢对我搞小动作,她当我是吃素的吗?娘跟大姐考虑大局,我才顾不了那么多,哼。”朱溪小心的盯着院内的一举一动。 屋内,朱蕊坐在靠椅上悠闲的啃着苹果,见到小怜推门入内,“怎么样了,还在那吗?” “恩,小姐打算放任她们不管吗?”看她们那样准没什么好事。 “我们的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吧?”朱蕊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一脸轻松自在,完全不把朱溪当回事。 “该搬的都搬了,就剩一些衣物什么的。”值钱的她都让人先搬到竹院去了,只剩下她们的一些衣物了。 “那就好,衣服再买就有了。你附耳过来。” 小怜弯腰靠近,朱蕊凑到她耳旁耳语,小怜先是惊讶到了然,“是,小姐。” “失火啦……”惊叫声此起彼伏。 远处那红通通的火焰染红了半边天,肆意狂舞,夜不再静,一群家丁丫鬟纷纷提着木桶、木盆来回奔跑取水前去灭火。 “这是怎么回事。”朱肖姜一脸震怒,最近这府里是怎么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先是玉儿她们无缘无故脸肿了,现在又失火了。 “老爷,是三小姐那边失火了。”家丁慌张入内禀报。 “这怎么好端端的失火了。”苏琉快速起身穿戴整齐,跟在朱肖姜身后去了解情况。 “爹、娘。”朱绵纶比他们早一步到了院外,只见火光冲天,将整个院子包围在了其中,无一丝缝隙。 家丁丫鬟们不停奔跑取水灭火,可是速度怎及那火势来得猛,“老爷,您好可不能进去啊。”苏琉一把抓进准备冲进火海的朱肖姜。 “你放手,蕊儿还在里面呢。”朱肖姜甩开苏琉,因力度过大,苏琉摔倒在了地上,对着边上的朱锦纶叫道,“绵纶快拦住你爹,别让你爹受伤了。” “爹。”朱绵纶长臂一身挡住了朱肖姜,表情焦急,他也不愿见到自己的爹受伤。那朱蕊是他们家的祸害,没了也罢,不值得爹为了她拼死一试。 “你……”朱肖姜气恼的伸手欲推开朱绵纶,只是朱绵纶毕竟年轻,力气有的是。 “爹,火势这么大这么猛,您真觉得还有机会吗?”朱绵纶据实说道。 “老爷,二小姐跟小兰在院子外睡着了,身上还带着……”一个家丁欲言又止的看着朱肖姜及朱绵纶。 “溪儿有没有受伤?”朱绵纶事先反应,开口便问。 “二小姐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朱肖姜怒喝道,一脸怒气滔天,此时的他正好无处发泄怒气。 “二小姐身边有一堆的木材及灯油,还有火折子。”家丁吓得身体直哆嗦,跪地直磕头,一咕噜的全给说出来了。“你说什么?”朱肖姜举起脚用力的踹在家丁身上,“去把那个不孝女给我绑了,等我发落。”一字一句硬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一旁的朱绵纶闻言,也是眉头紧皱,地上的苏琉更是惊得大气不敢喘下。 “你们动作给我快点。”朱肖姜此刻根本无暇管朱溪,一心只念着朱蕊能平安无事,否则他怎么对得起她娘。 趁着朱肖姜不注意,苏琉起身,跟着家丁前去找朱溪,脑中一片慌乱,她该怎么样才能让老爷不对朱溪惩罚。 “爹,当心您好的身子。”朱绵纶跟在他身后,生怕他一个冲动又要冲进去。 “你们先下去,小姐由我看着。”苏琉禀退了下人,伸手将朱溪摇醒。 “娘,你怎么在这,我怎么睡着了。”朱溪揉揉眼睛,看到苏琉有些意外。 “你这丫头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敢睡觉。”苏琉一五一十的跟朱溪说道。 “我没有啊。”朱溪急得跳了起来,她是想带小兰朝她屋里放点虫子什么的,可没有放火啊,这怎么回事啊,她现在真是百口莫辩了。 “你没有,那怎么在你身边发现那些东西。” “娘,你要相信女儿啊,我真没有做啊。娘,你要救救我啊。”朱溪急得直掉眼泪,怎么办爹会杀了她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天边渐渐渗出一丝光线,继而慢慢越发亮了起来,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大火终于扑灭了,看着眼前一片狼藉,一地水及灰碳,朱肖姜顿觉脚下如千金重,心如刀割。 “老爷,都找过了……” 挥手示意不要再说下去,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前走,一脸老泪纵横,蕊儿,是爹对不起你啊。 朱溪这个不孝女,竟然做出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仰天长吼,声音悲泣而哀伤,在朱府上空久久回荡着。 “爷,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一大早发此慌张。”颜誉收起手中的剑,接过汗巾,擦拭额头。 “昨夜朱府失火,朱三小姐……葬身火海之中了。”颜管家一脸紧张的说道。 “什么?怎么回事,可有查清楚了?”颜誉闻言,顿时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还不清楚,刚刚才接到朱府下人来报。” “你速去查清楚。”即便只是个还未过门的妾侍,可也算是他誉王府的人,若是意外便罢了,若是有人心怀不轨,那就是跟他过不去。 “是。”颜管家听令,拉起袍脚急匆匆离去。 “你说什么?”慕容云紧纠着下人的衣襟,刚才路过好似听到他们在谈论什么朱家三小姐什么失火。 “少……少爷,奴才们是在说昨夜朱府失火,那三小姐葬身火海了。” 慕容云顿觉似乎被抽空了一般,颓然放下手,面无表情的走开…… 第二十八章、维护 “朱将军,我家王爷命小的前来了解一下昨夜之事,还望将军不要有所隐瞒,毕竟三小姐不单是你的女儿。”颜管家一见朱肖姜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此事关乎王爷的声誉,因此就算他朱肖姜是三小姐的亲爹,也得给誉王府一个交待。 “这……颜管家先请入座,来人,看茶。”朱肖姜眉头一皱,旋即脸色微变,伸出手请颜管家落座,自己也缓步登上上座。 此事定是与溪儿脱不了干系,可是他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难道还要因此再失去另一个女儿,心中对溪儿的怒意固然很重,但若是誉王府知晓此事,后果可想而知。 “将军客气了,只是我家王爷还等着老奴回去复命。若是将军也不知情的话,那我家王爷说了,可以派人过来协助将军查清此事缘由,也好安抚一下将军丧女之痛。”颜管家坐定,便幽幽开口道,双眼锐利,直视朱肖姜。 朱肖姜心中不由忐忑,这誉王看来是打定主意必须得有个交待,大掌紧握扶椅,面有悲色,“请颜管家回禀王爷,末将查清此事后定当当面向他谢罪。” “将军心情王爷理解,王爷也是怕将军此时悲伤过度,为免再途增悲伤才有此建议。” “请代为谢过王爷的关心,此事我还是打算自己查,若真有什么人故意为之,我也好为蕊儿讨个公道。”朱肖姜悲伤的轻摇手臂,若真让王爷插手此事,怕是他也保不住溪儿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处理好此事,只能对不住蕊儿了。 可是爹也是没办法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叫他如何抉择啊…… “还请将军节哀顺变,老奴就先行回府禀报王爷。”颜管家见状也不再多说,起身,辞退。 “颜管家,慢走,来人送客。”朱肖姜也不做挽留,命下人送客,转身,绷着张脸步入内堂。 “老……爷。”苏琉见朱肖姜过来,伸手将朱溪护在了身后。 “你们都退下。”朱肖姜不理会苏琉,让屋内的丫鬟、家丁全退出屋外。 “是,老爷。” 宽敞的屋内只剩下他们一家子。 “爹。”朱绵纶也站到了苏琉身边,朱玉则站在另一边。 “很好,你们这么多人对我一个人。这个家看来是没我说话的份了。”朱肖姜见此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指着眼前的她们,气得直打颤,脸涨得通红。 “爹。女儿没有做过啊,您怎么能凭那些东西就认定是女儿做的。”朱溪吓得双膝跪地,泪如雨下,原本肿胀的脸再加上泪水,显得更为惊悚。 “是啊,爹,溪儿虽娇宠了些,可也不至于做出这种放火杀人的事来。”朱绵纶挺身而出,面色沉重的说道。 “老爷,您可不能凭那些东西就冤枉溪儿。”苏琉为了自个女儿也是豁出去了。 “你们一个个都叫冤枉,难不成还是蕊儿自己放的火不成?小兰都交代了,你带她在那院外蹲了一晚上,你敢说没有吗?”朱消姜憋红着脸吼道。 “爹,我是带小兰去那,可我也只是打算拿些虫子什么的吓唬她一下,后面太困不知怎么睡着了,醒来就是那样子了,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朱溪据理力争,她真的是百口莫辩了,那该死的小兰没事干吗乱招,害死她了。 “从今天起,给我待在玉溪阁哪里也不准去,等我查清楚了再来收拾你。” “娘,大哥,大姐。”朱溪流着泪,颤抖的抓着苏琉的手。 “没事,乖,回去好好歇着,不是你做的,不用担心。”苏琉伸手轻抚朱溪的手背,示意朱玉陪朱溪一道回玉溪阁。 “老爷,溪儿若真做了定会跟我们说实话,这事有些蹊跷。”苏琉轻抚朱肖姜的背,柔声说道。 “是啊,爹,我看此事不简单。”朱绵纶也是一脸面色凝重。 “哎,不论是不是溪儿做的,她终归也是我女儿。现在问题是如何给誉王一个交待。”朱肖姜疲惫的闭上双眼,他已经身心俱疲了。 “只要我们都不说,誉王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再说这也就是个意外。”苏琉见朱消姜已然表态,心中的大石方才落下。 “爹,这誉王性情古怪是出了名的,我担心这事会不会……”朱绵纶看看朱肖姜,想看下他是否与自己所想一样。 “无凭无据不可乱说,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听你娘的。”原以为能攀上根高枝,没想却给自己惹了身骚,只是世上哪里有后悔药,现在只能锤头懊恼。 “老爷,我当初也是想为她找个好人家,谁想她没这个福份。”苏琉轻轻叹息,脸上似惋惜,心里却为少了个碍眼的家伙偷着乐。 “算了,通知府上所有人,不可胡说,违令者斩。”朱肖姜无奈的起身,神情复杂、矛盾、纠结。 “是。”朱绵纶点点头,为了自个的妹子,就算爹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以后这个家才是真正的家,只有他们一家子。 “我累了……” “老爷,我扶您回屋歇会吧,你都一宿没睡了。” “恩。”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第一章、游湖 一年后……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绿波湖上,波光荡漾带着点朦胧雾气,似人间仙境,飘渺美妙,远处一艘装饰精美的画舫在雾中若隐若现,引人侧目。 如此精美的画舫,即便是皇室也不一定建造得出来,所费不赀故然是一回事,但是画舫的构造模样与普通画舫又不一样。 如一轮弯月,金晃明亮,外层镀金却又不显得俗气,反倒多了层朦胧的美感,如此怎能不让人想一探究竟,一亏这画舫的主人究竟是何人。 “公子,我们已经出来有些时辰了,是不是要回去了?”画舫内一个俊俏的小厮对着正在抚琴的公子说道。 “难得出来,就多赏一会湖。”男子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抚着他的琴,小厮闻言退至一旁站立。 琴声悠扬而大气,不似一般文人的多愁善感,反倒颇有些世外之人的洒脱不拘一格的风味。 突然船头传来了沉稳的步履声,一青衣男子卷帘而入,帅气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剑眉轻挑,手指轻屡一下发丝,“贤弟,这可不好,放下为兄自在那累死累活,自个跑这里来逍遥自得。” 男子来到抚琴之人身侧坐下,不客气的拿起酒壶酒杯,倒酒一饮而尽,“好酒,你真是越来越会享受了。”上等的女儿红,入口醇香绵绵,让人回味无穷。 “以大哥你的能力,那点小生意怎么可能让你累死累活,别跑我这儿来噌酒还卖乖。”抚琴之人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浅笑,那笑如春风一般沁人心脾,让人浑身舒畅,这种介乎男女之间的美让人不禁陶醉其中。 “哎,贤弟,你不要动不动就对为兄笑,哪天为兄会受不了的。”一脸的郁闷之色,有丝调侃又有几分真,亦真亦假,也只有他自已分得清楚了。 “秦公子,你不会是被我家公子给俘获了吧。”小厮伸手掩面,轻笑出声,竟然还追到船上来了,自个的船放着不用,跑上来看人脸色。 “小连……知我者你也。”男子夸张的朝小连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以你朱桦朱公子的能耐,要知道你在哪不是很容易的事吗?”这是实话,这家伙整天尽做些让人惊艳的事情,所以哪里有什么让人惊叹的事,估计这家伙也就在那里了。 朱桦嘴角轻扬,扯起一个极美的弧度,让眼前之人失神了几秒,“那只是我的个人兴趣而已。”享受生活不让自己受苦是他的一惯宗旨。 “下次记得叫上我噢,要不然我可不要帮你管生意了。”秦远赫半威胁半讨好的说道,短短一年时间,这朱桦便让他赚了大把大把的银两,可是他发觉自己似乎对那些银两没以前那么在意,反对是对朱桦更在意些。 应该是因为自已将朱桦当成兄弟吧,只是这小子一年前认识的时候还瘦不啦几,面黄肌瘦的模样,现在也不胖,但是却脱胎换骨了般,变得潇洒倜傥,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若不是自己一路看他如此变化定然认不出来。 朱桦凤眼微眯,不恼不怒,“既然如此,那我看我下次还是……找别人做生意吧。” 秦远赫原以为朱桦会说下次还是叫上他,没想到竟被对方将了一军,看来自个是被那家伙拿住了七寸,吃得死死的了。 哎,谁叫自个就是没有办法不管他,认命吧,换上一脸讨好的神情,“别啊,你说我累死累活的不都是为了让你有好日子过嘛,能像现在这般惬意的生活,我这为谁辛苦为谁忙,只是要你出游拉上我,不过分吧。” 这话怎么越听觉得越怪了,朱桦不禁皱皱眉。 “不过分。” “就是说,那下次记得叫上我。小连,下次你家公子要是忘了,你可一定要提醒他,回头我一定重重有赏。”为防万一,再上个保险稳妥些。 “啧,竟然当着我的面就收买我的手下啦。”朱桦表示有些不满。 “这不是怕您贵人事多,容易忘了咱这小人物嘛。” 夜晚,庭院内一主一仆,一坐一站,月光铺洒在他们身上,很是柔和。 “小姐,我看这秦公子若是知道您是女儿身肯定立马来跟您提亲。”小怜在一旁开心的说着。 “虽然外面的人都以为我们不在,但是凡事还是得小心别被人认出来了。”朱蕊吃着糕点,淡雅的开口。当初利用了朱溪,顺利出了朱府,可不保哪天被人查觉。 “那大小姐、二小姐都嫁人了,而且都不在央城,那老爷经常去边关巡查,少爷又长期在边关,只有夫人在家,小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短短一年时间,朱府的变化倒是很大,听说少爷过段时间也要成亲了,是自小定下的亲事,夫人哥哥的大女儿。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是不担心苏琉,但是誉王却不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他真信也就罢了,若还心有疑虑,认真查起来,难保不会查到她们头上来。 “那小姐当初干吗不离开央城。” “越危险的地方往往越安全,况且现在所有的生意都在央城。”这些年她又与秦远赫合作开了不少店铺,成绩都很显著,这也让她在经济上有了保障,甚至于现在的她已经有了丰厚的身家了。 即便什么都不做,她也不用担心没有经济来源,只是,仅仅这些还远远不够,她还必须要有一些自己的消息来源,因此,这次她打算自己经营。 “恩,小姐说得是。那小姐对秦公子……” “秦远赫很优秀,但是有些事情得看缘分。”她从来都不会特地在意这些事情,或许等到她在意的时候,便是她用情的时候吧。 第二章、逛青楼 热闹的街道,商铺临立,几家欢喜几家愁,一样生意只是做生意的人不一样,朱蕊带着小怜身着男装来到一茶楼。 “两位客官里面请。”小二热情的在门外招呼。 “上好的碧螺春,再上几样小点心。”朱蕊找了个临街的位置坐下,眼睛扫过对面的街道。 她们已经连续来了好几天了,她这次的目标锁定在了对街的怡春院,这里的青楼不少,但是经过她的综合评估,只有那家怡春院最合适,生意不算太好也不太差,姑娘们长相也还算尚可,因管理不善竞争力不强,只要稍做整改,必然能让人耳目一新。 “少爷,咱们还得来这儿喝几天茶啊?”小怜嘟囔着腮帮子。 “好茶好糕点的让你吃,你还不乐意啊。”朱蕊甩开扇子,轻摇,似笑似怒的说道。 “也不是,只是人家都没有去过青楼,心里实在好奇得很,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去那一种地方。”小怜左右看看,没什么人,压低声音,凑近朱蕊身侧。 “噢,我还以为在这坐了这么多天,你是看上哪个姑娘了。”朱蕊取过一块小糕点品尝,一脸认真的看着小怜。 “没有的事,少爷可别乱说啊。”小怜吓得直挥双手直摇头,那模样把朱蕊都给逗乐了。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真是个单纯的小丫头,这么点小玩笑都吓成这样子。 小怜伸手拍拍自个的胸口,还好,要是让别人以为她有断袖之癖,她的清誉可就毁掉了,“少爷您老爱拿人家开玩笑,人家可是很乖的。” “是,我们的小连公子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乖娃纸。”纸扇轻掩面部,眼角带笑,神采风扬,让进茶楼的人不禁侧目,这是哪家的公子长得如此俊俏,风度翩翩。 夜慢慢黑了下来,朱蕊帅气的起身,步出茶楼,小怜狼吞虎咽的吞下糕点,小跑追了上去,“少爷,您好要去哪,怎么也不说一声。” “哟,好俊俏的公子,让奴家陪陪您吧。”怡春院门口一穿着暴露的女子,柔若无骨的攀上朱蕊的胳膊,脸枕在了她的肩上。 朱蕊笑得异常妖娆,食指轻轻勾起女子的下巴,一双带电的眼睛认真的审视着她,让女子满心欢喜的以为被眼前之人看上了,“公子,奴家带您好进去可好。” “好。” 小怜瞪大双眼的看着自家小姐,如此面不改色的调戏青楼女子,用力的咽咽口水,深吸口气,再学着男子的样大步的迈进大厅之内。 “哟,爷您好来了,瞧您这模样定是第一次来我们怡春院,我们这的姑娘都是水当当的而且一个个温柔可人,爷您可有中意的姑娘,还是要我帮您好介绍啊。”老鸨一见到朱蕊,先是被他的气质所折服,如此出色的人竟然会来她们怡春院,那些姑娘怕是倒贴都乐意。 果不其然,一旁的姑娘们一个个见到朱蕊,如同见到了上等的肉一般,围了过来,对着朱蕊东拉西扯,忙得不可开交。 “公子,奴家来伺候您吧,包您开心。” “公子,还是我来吧。” “到我房里吧。” “你们干嘛,公子刚才在门外就已经指名让我伺候了,你们都闪一边去。”跟着朱蕊一块进来的姑娘,手帕一扫,示意众姐妹都让开,这肥肉是她先看上的。 “是吗?”有几个很不客气的把那女子自上到下打量了一翻,最后丢了个白眼给她,有的直接一屁股撞开她,气得那女子在那叉腰跺脚。 “各位姐姐别因我伤了和气,不若各位姐姐不嫌弃,一道陪朱某喝一杯。”朱蕊嘴角浅笑,媚眼轻扫眼前的女子,让一个个姑娘芳心落了一地。 只是那小怜在后面,嘴巴张得差点掉地上了,这小姐也太猛了吧,一起全上…… 朱蕊在众人的簇拥下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止步回身,“姐姐们也别忘了我那小兄弟,他可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生份得很,照顾好他我一样有重赏。”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个女子,一听朱蕊如此说,便将小怜围了起来,前前后后半推半拉的带着她一道上了楼进了房。 老鸨没想到今日竟然遇到了位豪客,心里乐得更是开了花,喜滋滋的吩咐下人去准备上好的酒菜送到房里去。 屋内,围得水泻不通,一堆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个不停,有的忙倒酒,有的剥水果,有的夹菜,有的揉肩有的捶腿。 朱蕊很是享受的张嘴就吃,时不时还搂搂这个,亲亲那个,标准一个风流公子哥样。 小怜则是快被这一屋的脂粉味给呛晕了过去,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鬼地方,可是密密麻麻一屋子的人,她哪里出得去,更何况还有人时不时往她身上靠,东摸摸西摸摸。 看到小怜一脸为难困惑的样子,朱蕊不禁莞尔一笑,从袖中拿出几张钞票,“不用管我,谁要是能让他满意,这些就归谁。” 果然,金钱的魅力无法挡,一堆人蜂拥跑到小怜身边,拼命的炫着自己的魅力,小怜直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求救的看着朱蕊。 再这么下去,她真怀疑自己会被这群女人给压扁了,这就是男人的天堂? 那些男人脑门都嗑坏了吧,要不然怎么会净喜欢往这种地方跑,放着自家的娇妻美妾不要。 着实搞不清楚!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这群女人怎么还不快离开……再次委屈的求救的看着朱蕊。 朱蕊直接无视小怜的眼神,自娱自乐的看着那群女人在那争风相对,老鸨从门外硬是挤进来,满脸笑容的来到朱蕊身边,“公子,可还满意?” 现在的朱蕊在她眼中就是和金钱挂等号。 “你是这家怡春院的主人?”朱蕊不答反问,眼光波转,闪过一丝精明。 “正是,公子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老鸨下意识的问道,看这样子,不像啊。 第三章、拿下怡春院 “妈妈可否移个地方,咱们谈谈。”朱蕊面带微笑,吐气若兰,举止潇洒,双眼明亮而精明。 老鸨思索了几秒,旋即点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朱蕊点头起身。 “公子,奴家陪您去。”一旁的几个姑娘见朱蕊起身,便贴了上去,一个尽的往她身上噌。 “我跟妈妈有些话要谈,晚些再来陪你们,你们可好生伺候好我那小兄弟。”朱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小怜。 小怜则是在听到她的话后,当场就想昏死过去,这小姐走了,她一个应付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刚想起身追朱蕊,便被那群女人给拉了回去,又是敬酒,又是喂东西的,弄得她头都晕了,她发誓以后再也不来青楼了。 “公子里面请。” “有劳妈妈了,请。” 房内摆设了张床,桌椅,还有琴架,看似简单,却很幽静,轻纱帐暖,迎风飘摆,铃铛脆响,清脆悦耳,泡上一壶清香的铁观音,房内香飘四溢。 “公子请用茶。” “好茶,妈妈好手艺。” “不知公子约我独谈,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老鸨必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看人也能看个七八分准,眼前之人气度不一般,应是有什么事。 只是,她不明白,她一个青楼老鸨,能有什么与她好谈,总不至于找她谈春花秋月吧。 “这怡春院,生意不蕴不火,妈妈可希望它能为你赚大钱,让这怡春院成为央国男人最神往的地方?”朱蕊慢悠悠的喝着茶,不时眼角扫过老鸨,查看她的反映。 “这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公子怕是另有打算吧。”老鸨堆满粉的脸上有丝考量,眼中净是精明,这怡春院人来客往的,她见过的人多了去,这么好的事,怕是还有后话吧。 清脆的掌声响起,朱蕊笑容灿烂的看着老鸨,“妈妈果然是聪明人,这样子也好,我也就不跟你拐弯磨脚了,我打算入股你的怡春院,而且我必须当大老板,你当二老板,这怡春院我说了算,但是依然由你来管理。我保证一个月后怡春院打败所有的青楼,成为央国男人最神往的地方,也能让你的收入比现在多上数十倍,你觉得如何。” 如此心动的事情,老鸨自然心中有点跃跃欲试,但是理智终归还是有的,丝帕轻掩唇角,“公子年纪轻轻,竟然这般爱开玩笑。” 这央国最有名的青楼流云阁,那里的姑娘个个美若天仙,才华横溢,她们怡春院能有这样的成绩她已是谢天谢地了,眼前之人,竟然夸夸其谈,这不是在闹笑话吗。 “妈妈可是不敢试?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看来是我看错了,竟然妈妈不愿意,那在下也不勉强,毕竟这青楼多得是,只是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可别到时悔不当初。”朱蕊放下手中的杯子,便欲起身离开,实则是想借此让老鸨开口挽留。 果然,老鸨一听这话,更是心动,赶紧堆了一脸的笑,陪笑道,“公子有话咱们慢慢说,我是有些不明白,公子何以那么有把握能让我这怡春院名声大噪。” “若是信得过在下,不妨一试,若不能做我所说的,那么我入股的资金全部归你,若是做到了,那这里就是我说了算,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你开这怡春院不外乎也就是想赚钱,有如此好的事情,你何乐而不为呢?” 老鸨低头寻思了一会,手指绞着丝帕,轻咬唇角,突然抬头,手一拍桌面,“好,我就信公子这回。”横竖她都不吃亏。 朱蕊嘴角轻扬,从袖中取出早已拟好的协议,“这是我拟的协议,妈妈先看看,若没有异议,咱们就把这协议书签了。” 老鸨接过协议书,“公子看来是早已打算好了,而且似乎很有把握我会同意。” “有钱赚的事只有傻子才不要。” 老鸨低头认真查看协议书,里面条条款款很多,把她们双方的一些权利义务写得非常详细,对入股金额,以及工作职责都写得一清二楚,让人无可挑剔。 果然心思缜密,如此老鸨反倒对他更放心了不少,这上面的条款对她也没什么不利的,反倒她是稳赚不赔,老鸨扯出满意的笑容,取出印信在两份协议书的盖章。 朱蕊亦取过协议盖上自己的印信。 一人各留一份。 “既然如此,那么麻烦妈妈现在就召集所有的人到大堂集合,所有客人都请他们离开,今日花费半价优惠以作为补偿。” “这不是倒贴钱嘛,放着现成的生意不做,轰客人,不好吧。”老鸨很不赞同,哪里有开门做生意赶客人的。 “妈妈照做便是了,以后你便会明白我的用意了,既然相信我,那么就不要质疑我的话。”朱蕊给老鸨吃一颗定心丸,老鸨这才为难的点点头离去。 小怜跟着一群人来到大厅,终于得到了解脱的她,直接虚软无力的趴在大厅的桌子上。 “好了,大家安静下,一会我有话要说。”老鸨看着一屋子的人在那说个不停,提高了嗓音,挥手让大家安静下来。 “从今天起,咱们怡春院归朱公子管理,这里的妈妈依然是我,但是这怡春院的一些重要决策将由朱公子来决定。” 小怜倒是不意外,以小姐的能力拿下个青楼轻而易举,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什么,妈妈这跟朱公子有什么关系啊?” “那我们不是天天可以看到朱公子啦,真好啊。” “各位姐妹们,在下朱桦有礼了,我就长话短说了,首先我想说的是咱们怡春院将更名为霓虹阁,还将闭门谢客一个月进行装修,以及进各位姐妹们进行相关培训,如果对这些有异议的人想离开的在下没有意见,还会给予一定的路费,若是想留下来的我只说一句,那就是一个月后你们有的是让男人为你们疯狂的资本,到时要不要接客由你们做主,银子数到让你们手抽筋。”朱蕊简要的说了几句,便停下来,让众人发表一下意见,这么突然的事情,总得给别人一点反应的时间。 “哇,这怎么一回事?” “我要留下来,就冲着朱公子我也要留下来。” “那我也留下来。” 最终只有几个人选择离开,大部分人留了下来,朱蕊吩咐老鸨给了那几人一点银两,让她们离去。 剩下的人,则被她分成了几组,在这一个月内将由她亲自进行训练,看来她是有的忙了…… 第四章、密训 “各位姐妹,大家在怡春院也有些时日了,我相信大家都很了解这个行业,我也不多说。但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一个月后我会让大家自己做主,不会去强迫你们卖身,这如果有人想多赚些钱,这些你们可以自已决定,但是有一点大家必须绝对服从我的安排,接下来的一个月会很辛苦,希望大家能有心里准备,但我保证大家这一个月的辛苦一定会有所回报的。”朱蕊站在台上看着底下的那群姑娘,训练方案她早已拟妥了,虽然一个月并不一定能让所有的人脱胎换骨,但至少能让她们学到不少东西,用现代的理念来让她们改变,她相信至少能够独树一帜,拥有超强的吸引力。 “我们愿意。”如此有吸引力的培训,她们怎么会说不。哪怕再辛苦,她们也甘之如饴。 “下面由小连发给大家牌子,那是根据大家的特长及能力所划分的组别。我会按照不同组别对大家进行不同的训练。为期一个月的密训今天正式开始,训练期间大家都不能随意离开房间,有事需向我汇报再做决定。”朱蕊看了眼下方的小怜,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发放牌子。 “我是一组的。” “哎,我是三组的。” “这每一组学的又是什么啊?”几个领到牌子的人便喧闹开了。 剩下的人也好奇的探头查看,也有些人不解的看着一旁坐着的老鸨,只是老鸨也是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她确实也是不知道,这朱桦也没跟她细讲,反正只要她不吃亏,让他折腾一个月也没关系,她全当休假。 大不了,不行,到时重新再开业,如果成了,那她更是赚了。是以,对于所有的培训她都不是太清楚,装修银子也不是她出的,她当然也没意见了。 “大家按一组、二组、三组、四组、五组分好。小怜带她们到各自的房里去,我稍候就过去。” “现在请大家跟我一块走吧。” 热闹的大厅瞬间冷清了下来,屋内早已摆设了相应的道具,及本组相关的一些培训资料,姑娘们入内首先就是被眼前的道具所吸引,却又不明白这是干什么的,桌上厚厚的资料,上面除了文字还有一些图画说明。 “妈妈,装修的师傅稍候便会过来,牌匾我也请人做了,装修的事情可能要麻烦妈妈看着点进度,别让他们误了时间。”朱蕊步下台阶,一缕黑发随风飘拂,细长的凤眉,一双眼睛如星辰如明月,一身白袍更添了飘逸之气,让阅人无数的老鸨也不禁看待了,若是再年轻个二十年,她说不准也会去倒追眼前之人。 老鸨收回心神,一双眼中尽是疑惑,“公子所说的装修,我一窍不通,如何……” “妈妈莫急,图册及施工我会与师傅商议,妈妈只需稍微催促一下他们的进度,不要一个月不能完工,误了咱们开业大吉。”给她点事情做,省得她太闲了,等会干预培训的事,妨碍进度。 “好此,那便依公子之意。”谁叫人家是大老板,反正只是在一旁催人家干活,又不用自己动手,有何难的,这个简单。 “那就有劳妈妈费心了,我还要去给姑娘们上课,先忙去了。”朱蕊帅气的一笑,双手负于后背,朝着里面走去,途留下老鸨在那惊叹,好一个美男子。 来到一组门口推门而入,人人在那认真的翻阅着资料,看来那些东西对她们挺有吸引力的,喜欢那就好办得多了,“各位姐姐,可有不明白的地方。” 见到朱蕊入内,姑娘们纷纷围了过来,又是抛媚眼又是献殷勤的,拉扯着朱蕊入座,“公子,这舞蹈好有诱惑力,怕是男人们看了都要流鼻血了……” “这上面的衣服也好特别,不知道穿上后,会不会像画像上的那样子啊。” 朱蕊淡笑的挥手让大家静下来,“这些衣服是特制的,到时穿上保证各位姐姐魅力倍增,那些男人自然都乖乖成为你们的裙下之臣,各位姐姐可得用心点琢磨这些舞姿,我相信以你们的舞蹈功底,这些对你们来说并不难。” 众人点点头,她们的舞蹈功底可是实打实学来的,这些舞姿是怪异了些,但对她们来说难度并不是非常大,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公子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大家这么有信心那我就期待大家的表现了,这里面共有二十种舞蹈,大家尽量在这一个月内学会。” “公子,我们都等您好久了,这些歌曲,真是特别,好新颖,是公子您做的吗?好厉害。” “这些歌曲只是我偶然听来的,你们要是有不明白的我可以唱给你们听一下,你们可要勤加练习,再配上古筝,合二为一。” “公子,这些按摩手法真是前所未见,我们刚才试了下,好舒服。” “恩,你们大家互相练习一下,一定要做到熟能生巧,这样才能让那些客人们恋上你们的巧手。” “我们会努力练习的。” “原来喝酒还能这样喝法,我们真是孤陋寡闻了。” “这个有些难度,不过我相信你们几个如此心灵手巧一定能不负重望。” “有公子这话,我们几个一定会在一个月后让公子品偿一下这美酒。” “为何这第五组只有我们三人?” “你们三个是所有人中最优秀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前是怡春院的台柱,现在是霓虹阁的镇阁之宝,我会亲自教你们,以后你们可以选择接不接客,卖不卖身也可以自已决定。当然你们也得有心里准备,你们将会比其他人更加的辛苦,如果做不到或者不愿意,可以现在提出来,我可以从其她组中选人来代替。”朱蕊看着眼前三人,面容秀丽,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是五官都很不错,只要再加上现代的化妆技巧,她们绝对能够成为男人趋之若骛的红颜绝色。 三人互望了一眼,低头咬唇,手指绕着丝帕,寻思了一会,同时很笃定的看了其她人一眼,而后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愿意。”这或许便是改变她们的时候,从小便被卖进青楼,除了这她们也无处可去,所以才会选择与其她姐妹一样留下来。 从良固然有想过,但是太多的悲剧让她们怯步了,可日日承欢卖笑,她们的身心也是疲惫不堪,现如今有机会能让她们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即便再辛苦,她们也能坚持下去不放弃的。 第五章、邀请 一个月转间即至,今日便是霓虹阁重新开业的好日子,朱蕊一大早不去霓虹阁却是带着小怜前往秦府找秦远赫。 一路上小怜唠叨了半天,朱蕊都是淡笑不语,让小怜是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朱公子,好些日子没来了,我家少爷可是经常念叨您来着。老朽这就去禀报,您先用茶。” “有劳秦管家了。”朱蕊抱拳谢过秦管家。 这秦府她之前也来过好几回,是以秦管家对她也很熟悉了,加上秦远赫经常念叨若是她有过来,定要好生伺候,秦管家更是不敢怠慢了。 还没半盏茶的功夫,便远远看见一道帅气的身影朝着她们走来,越走越近。 “贤弟,好些日子没来了,为兄还以为贤弟不记得我了。”秦远赫一见到朱蕊,帅气的脸上笑得如花儿般灿烂,来到朱蕊旁边的位置坐下,语气却是有几分醋溜溜的味道。 “大哥,小弟这不是来了嘛。”朱蕊秀眉微挑,笑若桃花,眸若星辰,这般场景,让秦远赫憋了一肚子的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都一个月了,不会是又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瞒着我自个偷着乐去了吧?”秦远赫剑眉一挑,眼中尽是精明之色,这家伙每每有什么好事就不记得他了。 抬头看了眼站于一旁的小连,这小家伙之前都跟他许了重金怎么也不通知一下自己,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人品退化了,这么不招人待人,自己却老喜欢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他这是为的啥哟。 “新鲜事嘛倒还真有一件,这不,来找大哥一道去见识一下。”朱蕊扯起一个绝美的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面上略带点神秘之色,让人不禁想一探究竟。 “噢,难得你这回这么有良心。说来听听吧。”秦远赫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他怎么感觉有点被算计的味道……但愿是他多虑了。 “这说了便不新奇了,不若这样,今晚酉时咱们在聚仙斋门口会合如何?”朱蕊轻摇一下手中的折扇,很是不赞同的摇摇头。 “好,就这么定了。”聚仙斋那是他的地盘,他再熟悉不过了,这家伙不会是又想宰自己一顿吧,呵。在自己的地方有什么新奇的事情,他这个当东家的竟然不知道。 “那小弟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咱们晚上不见不散。”朱蕊起身告辞。 “怎么才来这么一会就要走了?”秦远赫有些错愕,这才说没两句话的功夫怎么又要离开了。 “小弟还有些事情要办,晚上咱们不就见面了,到时再好好叙旧,大哥切勿见怪才是。” “如此,那大哥就不多留了,晚上再叙。” 誉王府花园内,枝繁叶茂,绿意葱葱,假山流水美仑美奂,园中陈设优雅高贵,一见便知不是一般人家所能比拟的。 园中一青衫男子,手持长剑,立于园中央,帅气的舞动着手中的宝剑,似与那剑浑然一体,动作流畅而英气逼人,每一招每式都不同一般。 只见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双眼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睿智精明,鼻若悬梁,唇若涂丹,周身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如同天人一般,让人只敢仰视。 “大哥。”一道爽朗的声音打破了这美景。 “你怎么来了?”男子对于眼前之人的到来似早已察觉,声音平淡无奇,手中的剑慢慢收了回来。 “三王爷。”颜管家见到来人,福身请安。 “大哥,你怎么整天不是埋头看书写奏折就是舞刀弄剑的,难怪都没有姑娘喜欢你。”颜枫栩很不认同的说道,帅气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他这个大哥是他们几兄弟中最出色的,无论外貌才华,但却是几人中最没女人缘的,也不能说没女人缘,而是女人对他又爱又怕。 “三王爷,听说您府上最近又新纳了一名舞妓。”颜管家在一旁幽幽的说道,却面无表情,让人看不透他说这话何意。 “颜管家也知道啦,哈,改日有空让大哥带来过来一同欣赏一下那舞姿,真是美啊。”颜枫栩一想到那舞妓就仿佛看到她在眼前跳舞时的媚样,心中顿时痒痒,心思飞得老远。 “你怎么整天除了女人不会想点别的。”颜誉见颜枫栩一脸浮想联翩的样子,皱着剑眉,将手中的剑丢给管家,迈步走进亭中喝茶。 “大哥,想女人没什么不好的啊。要不想女人,改想男人,估计就真的该出问题了,你说是不是啊大哥。”颜枫栩厚颜无耻的坐到颜誉身旁的位置,拿起桌上的茶便喝。 “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大哥,咱们兄弟两都好些日子没见了,当弟弟的这不是怕跟大哥生份了,特地过来跟你培养一下兄弟情谊嘛。”阳光铺洒在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琉璃的光芒。 “是嘛?”明显的不相信,他这三弟他还能不了解,满脑子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整个人天天就想着有什么好玩的。 “哎,大哥,等我下,我今天来是想带你去个好地方,免得你整天这么忙给闷坏了,管家你说是不是啊。”颜枫栩朝管家使了个眼色,让他帮忙自己说服一下颜誉。 “爷,既然三王爷一片心意,您不妨随他去看看,全当放松一下心情。”颜管家倒也配合,他也不想自家王爷把自个累坏了,跟三王爷这开心果在一块也不错,可以放松下紧绷的情绪。 “我很忙,没空。”颜誉头也不回,继续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他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父皇把一些公事交给他办,他不能让父皇失望。 “事情是忙不完的,但是休息也是必要的,休息好了能事半功倍,你说是不是啊颜管家。”颜枫栩今天可是出门时就打定主意了,非得拉着他大哥一道出去乐一下的。 “爷,既然三王爷都如此诚恳的邀请您,您至少也跟他去看一看,若是觉得不好再回来,也误不了多少时辰。” 颜誉止步,眉心微拢,性感的薄唇轻唇,“好吧。” 颜枫栩听到这话,嘴上笑开了花,一脸喜色,太好了,嘿…… 第六章、相遇 秦远赫皱着好看的眉,脸色暗沉,眼中隐隐有些不快,他就说有点被算计的味道,果不其然,这朱桦竟然带他来逛青楼。 不是他没去过青楼,做生意偶尔应酬到这种场合再所难免,让他觉得不快的是因为朱桦,不懂为何,知道朱桦到这种地方,他的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应该说是浑身不舒服。 朱蕊轻咳了几声,见秦远赫依然如此表情,心中不免腹诽,这家伙不会是怕这霓虹阁抢了他那桃红院的生意吧,看来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就是这里的幕后老板,“大哥,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如果是这样,这里面的姑娘可是有专门的按摩室可以帮你揉一下。” 揉一下……秦远赫脸色又沉了几分,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表情紧绷,深深吸了几口气,冷静,他这是怎么了,“也好,只是贤弟似乎对这里很了解……” “了解也谈不上,只是之前看过她们发的宣传单,觉得挺好玩的,所以特地带你过来看一看,说不定有些可以借鉴的也不一样噢。”朱蕊陪着笑脸,小心的查看秦远赫的反应,呼,本来是想叫他过来,好吸引点人气,不想竟然臭着张脸,怕是有人想来都被他吓跑了,还是赶紧拉他进去。 “哟,二位公子是想要到哪个地方消遣呢?需要我帮二位介绍一下我们这里有哪些服务吗?”老鸨见到朱蕊带人来,赶紧迎了上去,不见还好,这一看竟然是央国赫赫有名的秦远赫,也是她们的竞争对手,难怪之前一直强调不能对外说出幕后老板是谁。 “不用了,我之前有看过你们的宣传单,我们要到休闲屋。”朱蕊谢绝了老鸨,与秦远赫、小怜随着下人一同进了休闲屋。 休闲屋其实也就是与现在的三温暖差不多,这也是她后来才发现的,这里竟然有温泉可以利用,于是乎,原本只是单纯的想弄个按摩室,现在再加上温泉就更加完美了。 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温泉,秦远赫眉头松了松,这里的布置不同于一般的青楼,单独的隔间,浴池旁还有一个小摇椅,可以供人休息,若需要按摩服务,可以沐浴后再拉一下旁边的摇铃。 “大哥,你就在这间,我跟小怜去隔壁,咱们一会见。”朱蕊带着小怜便要离开,却不想被秦远赫拦了去路。 “你我兄弟都是男人,何必如此麻烦,不若一块在此泡澡,一边喝着美酒不是更惬意。”秦远赫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啊……那个,是这样子的,我自小不喜欢跟别人一块泡澡,大哥还是自己好好享受。”朱蕊朝小怜使了个眼色。 “是啊,秦公子,我家公子泡澡时连我也只能在外面候着,您就别为难他了。”小怜收到朱蕊的眼神,忙上前解释。 “这样……” 秦远赫本想再说些什么,却不想朱蕊拉着小怜直接跟逃命似的奔出门,朝隔壁跑去,“我们就不打扰大哥了,一会泡个澡再叫个姑娘帮你按摩下,晚些再见。” 秦远赫见状只能好笑的摇摇头,这个朱桦,一个大男人竟然跟个女人似的扭扭捏捏的,裉去衣袍步入澡池,顿觉全身舒畅,闭上眼假寐,看来来这霓虹阁也不全然不好。 “公子,咱们真要去泡澡吗?”小怜压低声音小声询问,生怕被隔壁的秦远赫听见。 “笨,怎么可能。走,我们去看看其他场子怎么样,动作轻些。”朱蕊轻轻的带上门,因人来人往,开门关门声此起彼伏,秦远赫倒也真没注意到她们的离去,还以为她们也在隔壁同他一样享受着温泉。 “这就是你说的新鲜事?”颜誉一双星目此时隐含怒火,薄唇轻扬,脸上带着魅惑的笑,那模样说有多吸引人就有多吸引人。 只是,认识的人都知道,他此刻有多生气,颜枫栩一脸憨笑,伸手摸摸自己的头,眼角不时扫过颜誉的脸,“大哥,偶尔出来放松下也不错,这霓虹阁可不是一般的青楼噢,你别把它想得跟其他的青楼一样,我可是看了它的宣传画才来的。” “黑猫白猫有差别吗?不都一样是猫!宣传画又是什么东西?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若是让父亲知道了,看你不得吃不完兜着走。”难怪要拉着他一块来,是想找个人当垫背的,挨骂的时候可以有个靠山,真是死性不改。 “大哥,来都来了,就进去看一眼,要是没什么特别的咱们立马就走。”颜枫栩还在那做着挣扎,好不容易都到这了,他可不想功亏一溃啊。 “你……”颜誉本想断然拒绝,可是眼尾扫到朱蕊的身影,顿时觉得很是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口气一松,“看来也只有让你看一眼你才会死心。” “谢谢大哥。”颜枫栩有些意外,心下大喜,潇洒的与颜誉一同步入霓虹阁。 “公子,看来生意很好,来了这么多人。”看着满屋子的人,小怜眉开眼笑的说道。 朱蕊点点头表示同意,看来宣传效果很不错,她相信这综合了温泉按摩、酒吧、舞厅、高级会所的经营管理模式定能让这些古人神往。 接下来就只等着大把大把的收银子了,她还得想办法务色几个出色的女子来撑起这霓虹阁。 眼前突然一青一红两个身影出现,朱蕊疑惑的抬头,眼前两人皆长得俊逸非凡,尤其是青衣男子一身贵不可言,五官如同雕塑一般,那红衣男子显然年轻一些,一看便知生性爽朗,周身也是隐隐有些贵气。 看来两人皆不是一般人,朱蕊突然脑中灵光一现,这青衣男子,不就是之前在饭馆所遇之人,莫非认出自己来了? “二位公子,不知找在下可有什么事?” “在下只是觉得公子眼熟,却想不起来何时何地见过公子,是已冒昧打扰了。” 颜枫栩听到颜誉的话下巴差点掉了下来,原来是因为眼前这人才进霓虹阁啊,仔细端详眼前之人,白衣洁净,如美玉一般,周身散发着淡淡华彩,让人不由一呆,虽是男子却步履轻盈,体态婀娜,体带馨香,吐气如兰,怕是连女子都要自愧不如。 莫非,大哥不爱女子的原因便是……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一改吊儿郎当样,神情肃然,看来今天他发现了个很严重的问题,回头得找父皇母后想想法子才行。 第七章、相邀 “正所谓相遇便是有缘,既然我大哥与这位公子有眼缘,不若我们三人结伴一同逛逛如何?”颜枫栩换回原来的吊儿郎当样,开口相邀。 “如此,正合我意,不知二位如何称呼?”朱蕊欣然同意,此二人非富即贵,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保不准哪日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我叫颜栩,这是我大哥颜……墨。” “在下朱桦,后面的是我的随从小连,有幸认识二位颜公子,真是幸会。”抱拳施礼,动作潇洒帅气一气呵成,一脸笑意,让人不觉沉尽其中,而忽略了她眼中的精光。 之前说叫李彦,现在叫颜墨,看来都不是真名。颜姓可不多见,而且恰巧皇室便是姓颜,加之二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贵气,怕是八九不离十。 “小连见过二位公子。” “朱公子有礼。”颜誉在旁沉默了半天,好不容易终于开了金口说了句话,只是眼中依然有着打量,他敢断定绝对在哪见过眼前之人,只是如此出色的人,照理说他不可能会忘记的。 “哟,三位公子,长得可真是俊俏、一表人才,真是给我霓虹阁增光添彩,不知三位爷想要听曲、喝酒还是看舞或者泡温泉?”老鸨一见到眼前三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三人气质各不相同,却都一样的帅不可言,随便往哪一站都是女人关注的焦点。 “听曲、喝酒、看舞都要,泡温泉就算了。”皇家温泉多的是,而且那岂是民间所能比的。 “如此,三位爷不妨订个包间,我好安排。”收到朱蕊的眼色老鸨笑容满面的看着眼前的人,啧这朱公子还真不是盖的,一会秦远赫,现在又来了两个金主,不狠狠宰怎么行,到时不得被朱公子狠骂一顿,那包间可不是一般的贵啊。 “好好好,你给爷好好安排,银子有的是。”颜枫栩一向很是爽快,不加累索便同意了老鸨的提议,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随着一名随从来到后院,院中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还有不少假山假水,整得跟个花园似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是青楼这种地方。 颜誉心中略微有些惊讶,脸上却未显露,这霓虹阁,不知道是谁的产业,竟然想法如此独特,如此大手笔的装修。 院内设有不少小竹屋,高低错落,却相离甚远,之间还隔着一些树木,互相看不到对方。 来到牡丹亭,推门而入,屋内甚宽,摆设及灯火都很是特别。 房间正中一个高高的舞台,中央有根柱子,舞台为圆形,四面可见。 朱蕊率先找了个位置座定,这竹沙发可是她特别设计的,仅此一家绝无分号,颜誉、颜枫栩已然对眼前的景像吃惊不已。 “哎,这是什么椅子,这么特别,坐上去真舒服。这台子要唱戏吗?中间怎么还有根柱子,还有旁边那瓶瓶罐罐的柜子是要干嘛的?”颜枫栩像个好奇宝宝说个不停。 “三位爷,这些沙发椅是我们老板特别设计的,希望各位爷坐得舒坦。这台子是表演歌舞的,旁边的柜子是调酒的。” “舒坦,很是舒坦。去把你们老板请来,爷要好好认识一下,怎么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颜枫栩都等不及想见一下这儿的老板了,这么有意思的人他一定要认识一下,改天把他的王府也好好改造一下子。 “不好意思,我们老板现在不在这里,出远门做生意了,这里由我们刘妈妈负责,三位爷是否需要请刘妈妈前来。” “这样,那算了,下次等你们老板回来再说吧。”谁要见那个满脸粉堆的老太婆,看了等会都倒胃口了。颜枫栩挥手打发随从下去。 “朱公子似乎对此很熟悉!”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颜誉双眼如炬的看着朱蕊,怕是只要她脸上有一丝丝破绽都能被他识破。 朱蕊心中有些吃惊,好个观察入微,心细如尘之人啊,她从进来到现在似乎都没有说过话,只是静静的坐着,难道这样子他也能看得出来? 这个人太可怕了,不简单。 “呵,这霓虹阁今天才刚开业,不过之前有上街发过不少册子宣传,在下曾看过册子,慕名前来,是以会比二位对此多了解一些。” “噢,原来如此。”淡淡的声音,没有情感起伏,叫人听不清何意。 “小桦别理他,他这人生性就这样,你说的册子长什么样,我看看。”颜枫栩对朱蕊所说的册子充满了好奇。 今日出门真是太对了,这么有意思的地方,他以后一定要经常过来。 突然,灯火暗了下来,台上的灯火通亮,一名女子穿着紧身装赤脚款款而来,双眼如钩,唇含笑,缓缓步上台。 长腿一伸勾住了柱子,在台上不停的舞动着身姿。 台下的颜誉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眉心似乎微皱了一下。 颜枫栩则是看得目瞪口呆,太刺激了,他快受不了了,这么暴露的衣服,这么紧身,把女子特有的美好都勾勒出来了,不似一般女子穿的,这…… 朱蕊小心的扫了二人一眼,看来效果还是有的,震撼人心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另一边,一名女子双手拿起三个瓶子,开始表演了起来,时不时接下飞转的瓶子往里面加点东西。 “太帅了,这动作,跟杂技表演一样。” “三位请慢用。” “好喝,太好喝了,美人,来爷这里,爷好好打赏你一下。” “不好意思,在下只负责调酒,爷慢用。”说着,女子帅气的退场离去。 颜誉慢慢的端起桌上的酒,轻抿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很特别,不似一般的酒味道单一,这里面至少放了五六种东西。 看来,今日这颜枫栩带他来这,也不全然是不好。 朱蕊品了一口,恩,不错,看来进步还挺大的,加以时日便能出师了。 台上的舞蹈也渐渐接近尾声了。 一名绝色女子,手抱古筝,身着粉色流苏裙,慢慢来到屋内,每走一步,身上的小铃铛便叮当作响,声音清脆动听,让人心神一振,目光紧随她。 第八章、怒意 一名绝色女子,手抱古筝,身着粉色流苏裙,慢慢来到屋内,每走一步,身上的小铃铛便叮当作响,声音清脆动听,让人心神一振,目光紧随她。 “三位爷吉祥,奴家诗儿有礼了。”面若皎月,唇若红樱,美目含情,声如黄莺,笑如春风拂面,动作如扶柳,身形婀娜多姿,体态轻盈。 不似一般风尘女子,那般豪放,也不似一般大家闺秀那么傲慢,只让觉得眼前的女子如水做一般,让人忍不住想拥入怀中,好生呵护一翻。 如此佳人在前,怎能让人不动心,颜枫栩轻抚一下发丝,挂上一个帅气的笑容,起身,欲伸手相扶,却不想手中空空如也。 微愣间,听到上头传来了温柔的话语,“诗儿怎敢劳公子如此抬爱,不知公子是否有什么想听的曲子?”诗儿抱着古筝在台上入座,四周景致突然一变,换上了一排绿竹。 这场景变化如此特别,倒真让颜誉也微愣了下,如此小小的青楼竟然弄得这般有心机,直叫人不敢小瞧了去。 “诗儿姑娘挑几首拿手的曲子表演便可。”朱蕊很是满意的看到他们二人的反应,对诗儿可圈可点的表现也颇为满意。 “是公子。那在下表演一首(春江花月夜)。”纤纤细手,轻抬,抚在琴上,旋律慢慢响起,优美而婉转,红唇轻启,悦耳的声音自唇间逸出,“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 颜誉及颜枫栩还回想着方才所听的歌曲,此曲还是头一次听,写得如此美妙,应不可能出自一个青楼女子才是。 朱蕊伸出双手,清脆的掌声响起,拉回了他们二人的思绪,“诗儿姑娘唱得真是好,声音如出谷黄莺,琴技高超,在下真是有幸,大饱耳福了。” “公子见笑了。”诗儿拢袖掩面,脸上有几丝羞怯的红晕,没想到朱公子竟然夸她了,心里喜滋滋的。 “敢问此曲,是否出自姑娘之手?”颜誉依然一脸的冰山脸,却丝毫无损他的气质。 “这并非奴家所做,而是我们老板教授的。”诗儿眼角轻轻瞥了眼朱蕊,这老板这么有才华,可是却不让她们告诉任何人有关他身份的事。 “又是你们老板,你们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才华,看来我真得找机会认识认识。”颜枫栩很认真的点点头,此等人,懂如此多奇特的事情,应该身上有很多故事。 “如此,不知你们老板怎么称呼?何时会到霓虹阁?”颜誉继续问道。 “公子恕罪,奴家对老板的事也是不大清楚,只知道大家都称他老板,老板常年四处奔波经商,我们也是偶尔才得以见到,是以无法确定何时会回来。” “颜兄,何必为难诗儿姑娘。若是有机会有缘我想我们总会见识到这位老板的,既然来此放松身心,不如请诗儿姑娘再弹奏一曲好曲欣赏一番,也不枉此行。”朱蕊帅气的轻摇折扇,一脸的笑意,眼中隐隐有几分得意。 小怜一直站于他们身后,听到他们称先赞自家小姐,更是得意得不行。 小姐的才华盖世无双,难怪那秦公子都不自觉的被她吸引了。 “贤弟……”秦远赫在房内等待多时,仍未见朱桦前来找他,只好自己到隔壁寻人。 只是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心中泛起一丝担忧,也顾不得多想,推门而入,只是房内静得出奇,里外寻了个遍,竟然连个影子都没有。 “老鸨可有看到跟我一道来的那位公子跟他的随从?”来到大厅,找到老鸨,希望能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老鸨抬头一看是朱公子带来的秦远赫,可是公子不是同另外二人去了包间,这……眼光闪烁不定,欲言又止。 秦远赫看出了老鸨的犹豫之色,料定她是知道情况的,声音严厉了几分,眼中警告意味浓厚,“若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拆了你的霓虹阁。” “有话好说啊秦老板,朱公子同两位朋友去了包间,你去那边寻他就是了。”老鸨对秦远赫的话还是不敢质疑的,凭他的能耐绝对能说到做到,反正都是朱公子的朋友也没什么关系。 秦远赫轻皱眉心,两位朋友,这朱桦不是只约了他一个人来,还有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问了下人,找到了他们三人所在的包间,轻敲门,推门而入,只见朱桦及两个容貌出众的男子一同欣赏曲子,顿时怒意横飞,周身布满了冰冷的气息,面部紧绷,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突然的开门声,让几人同时转向门外,一探究竟。 朱蕊在看到秦远赫的刹那,直觉头皮发麻,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相信自己此刻早已被秦远赫的眼神刺穿无数次。 颜誉则一眼认出了秦远赫,是上次在饭馆所遇到的二人之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这朱桦便是上次所遇到的那人,难怪他总觉得眼熟。 只是进来之人与他是何关系,为何二人之间感情有丝暧昧不明,明明都是二个男子,却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 “秦公子……”小怜惊叫了下。 哎呀,她都忘了他了,小姐怕是也不记得了……看他那表情,好像挺生气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对小姐发脾气啊。 第九章、调查 “大哥,这诗儿姑娘的琴曲真乃一绝,不如一道听听。”朱蕊小心的陪着笑,谁叫她把人家给晾在一旁,自个跑这听曲来了。 “噢,贤弟当真是分身有数,为兄的都不知道在贤弟眼中我竟然如此无足轻重啊!”无视对方的笑容,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若是再近点,或许都能听出那牙间吱吱噢的声音。 他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受虐狂了,对眼前之人百般讨好,却不想屡屡换来对方的戏耍。 长袍一甩,霍然转身离去,留下冷硬的背影,及错愕的朱蕊。 风轻扬起发丝,吹乱了发稍,拂过脸上竟有一丝丝冷意,秦远赫面色暗沉,步履沉重,满腹疑惑的出了霓虹阁。 “朱兄,秦兄是否有什么误会?”颜誉见此心下有些了然,看来他们之间似乎有些误会,而且好像还是因为他与枫栩造成的。 “我看是那秦公子在那无理取闹吧。”颜枫栩不以为然,打扰了他们听曲,还如此没有风度的离去,这种人,啧啧,亏还长得一副人模人样,真是给他们男性丢脸啊。 “二位,在下还有要事,就先行一步,咱们有缘改日再聚。”朱蕊说着便朝秦远赫离去的方向赶去。 “公子,等我下。”小怜见状也赶紧追了上去。 “大哥,你看他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点不单纯啊?”颜枫栩猛然凑近颜誉,一脸暧昧的表情,眼中却有着打量。 “你我如此岂不更加不单纯!”丢下话语,起声,让没有准备的颜枫栩一把摔在椅子上。 “哎哟,大哥,你好歹也温柔些,难怪没女人缘。”牢骚归牢骚,今日出来也算尽兴了,现在都走光了,他也没有兴致,起身整整衣袍,帅气潇洒的踱步出门。 “什么?你们抢钱啊!” “公子,我们老板可是明码标价的,您看墙上,可是每项收费都详细列表。”老鸨指指一面不起眼的墙上罗列了一堆的收费项目。 颜枫栩咽咽口水,直觉冷汗频冒,这黑人也黑得太有水准了吧!不是他没钱,而是他不过就来听个曲居然要一千两银子,无辜的望向颜誉,大哥可比他有钱多了,颜誉直接无视他,迈步走出霓虹阁。 颜枫栩只得哭丧着脸从怀中依依不舍的取出银票,呜……这霓虹阁的老板太黑了,他攒点积蓄也不易啊。 一路上颜枫栩一直对那张银票耿耿于怀,以致难得的安静。 颜誉则对朱蕊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懂为何,他总觉得与那朱公子很是投缘。还有这霓虹阁,值得关注一下,别是什么有心人…… “小弟今日发现大哥真是潇洒非凡,就连皱眉的样子也能迷倒一大片美女,只是若能给点笑容就更加完美了,怕是天地都要黯然失色。”朱蕊略微夸张的说道,只是前面的人似乎都没有停下脚步的意图。 算那小子还有良心,知道追出来找他,只是这讨好人的话怎么听着都别扭,强忍笑意,继续前行。 “好像真的生气了耶。”小怜在一旁嘀咕道,她还真没见过秦远赫生气,原来男人生起气来也是这么别扭的啊。 朱蕊右手托腮,眼珠轱辘转,突然唇角一扬,小跑上前,张开双臂拦住了秦远赫的去路,“大哥是不是气我去见美女没叫上你啊,没事,下次我包管把霓虹阁三位当家花魁都请到你面前。” 原本或许还有可能不跟她计较的秦远赫,听到这话,当场整张脸黑了下来,“等你想明白了我为何生气再来找我。”双脚轻轻一登施展轻功潇洒的朝屋顶飞去,如鸿雁展翅一般,利落帅气。 朱蕊看得双眼直冒泡,太帅了,她也好想学啊,改天一定要缠着秦远赫教她轻功才行,这样要是有啥事她也能脚底抹油直接走为上策。 “小姐,这秦公子也太别扭了,不会是看到小姐跟颜公子他们在一块吃味了。”小怜直觉是那么回事,很是认真的点点头。 “哎哟。小姐干吗又打我头,我都被您打笨了。” “打笨了才好,净胡扯。” “爷,属下已查明了,那家霓虹阁的老板是一位姓朱的公子,具体名字没有查到,似乎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只是一个月前突然出现在霓虹阁,与老鸨商谈后好像对所有姑娘进行一段时间训练,还有对阁内重新装修,昨日才重新开业的。”闪电一身黑衣的立于书案前向颜誉报告调查的情况。 “朱公子……”这么巧也是姓朱,莫非就是他?此人气质非凡,眼中尽显智慧,看来是个有趣的人。 “那日爷所见的秦公子乃是秦府的秦远赫,至于为何去那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好了,辛苦了,你退下吧。” “是,爷。属下告退。”如来时一般闪电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见身手如何了得。 秦远赫!朱公子! 颜誉眼中波光流转,剑眉微扬,起身,踱步至窗前,月光洒在他身上如同镀了层金光,神圣而高贵。 “爷,宵夜准备好了。”颜管家手捧托盘入内,将东西置于桌上。 颜誉迈步于椅子上落座,颜管家取出碗筷,以便颜誉用膳,“爷。” 接过筷子,轻夹一块糕点送入口中,便又放下筷子,“颜管家,明日却一趟城郊。” “爷,可是有何吩咐?”颜管家毕恭毕敬的问道。 “取上我的请贴,到竹院去请一位朱桦朱公子过府一聚。”颜誉思索再三,决定对这朱桦多做接触,若是能人,能为已所用何乐而不为,若真是霓虹阁老板那他的才华则是无庸置疑。 加之秦远赫与朱桦的关系匪浅,两相结合于,若能纳为已用,将对他有益无害。 “属下明日一早便去。” “等等,去的时候记得客气些,还有带上些东西,别空手。” “是。”颜管家还真很早点见到这位朱公子,竟然能让自家王爷如此重视,还特别交代,一般人若知道誉王的邀请怕是开心都来不及了。 “退下吧。”颜誉挥手让颜管家退下,心中对明日竟然有些期待。 第十章、惊讶 “小姐,门外有一名自称奉他家主子之命来请朱公子过府一叙的,还带了不少东西。” 一大清早的,就有人来找她,她啥时候这么出名了,“去请他大厅奉茶,我去换身衣服就过去。” “是。”好在她们都习惯穿男装了,要不然岂不是很容易被人识破。 “等等,以后无论在哪,都别再叫我小姐了,以防被人听去了,去吧。”朱蕊停下脚步,淡然开口。 小心驶得万年船,今日能找到她的窝,保不准明日就能查出她的身份来。 “不知阁下找朱某有何指教?”朱蕊一袭白袍演绎得完美无暇,气质若兰,面若皓月,翩然有礼,眼中尽显智慧光彩。 颜管家在誉王府多年,也算阅人无数,却是依然折服于眼前之人的气质,若说他家王爷如同冰山一样的冰冷气质,眼前之人则是给人如春风一般的舒畅感。 “小的不敢,我家爷命小的前来邀请朱公子一道过府一叙,这是我家爷的请贴。”从袖中取出烫金的拜帖,竟闪闪发亮,可见此人身份不简单。 小怜上前取过请贴,交于朱蕊手中。 葱葱玉指,轻抚上请贴,质地柔软,手感极佳,材质应是上等的蚕丝质成,翻开请贴,落款处竟盖着誉王大印,朱蕊脸色微变。 千防万防却不想竟然招惹上誉王,她何时曾与他打过交道,莫非那人便是誉王! 去与不去均有些为难,去则难免日后被识破,安她个蓄意欺瞒之罪,不去若是被查出怕是更有口难辩。 难怪竟然能查出她的住所,照目前看来是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今日怕是非得去一趟不可。 小怜看到誉王时明显愣了一下,顿觉头晕脑旋。 颜管家则以为是因为出于惊讶,并无多想,毕竟一般人想到要见誉王肯定是会吃惊不小的。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合上请贴,朱蕊轻笑,双手抱拳问道。 “在下誉王府管家颜管家,不知朱公子是否得空同小的一道过府?”誉王重视的人,颜管家也不敢在她面前太过放肆。 “誉王相邀是在下的荣幸,怎会不得空。还请颜管家带路。” “朱公子请,轿子已然准备好了。” 蜿蜒小路,亭台楼阁,雕栏水榭,花香四溢,誉王府不愧为誉王府,府内装修极尽富丽堂皇,高雅意趣,不是一般富贵人家所能比拟。 “草民朱桦叩见誉王殿下,千岁千千岁。”大殿之上,朱蕊与小怜叩拜行礼,白衣飘飘,肌肤胜雪。 “朱公子请起,无需多礼。你我既是朋友,以后便无需如此多礼了。”颜誉上前相扶,今日一见更觉眼前之人气质出尘。 “多谢誉王,草民岂敢逾矩。”朱蕊刻意与之保持距离,这颜誉的厉害并非浪得虚名,她还是不要与他相交太过深入。 “哎,那只是一个称呼,若非生于帝王家,我又岂比朱公子高贵。今日邀朱公子过府,但愿不会让你感觉不便。” 颜管家直觉自己是不是耳朵坏掉了,誉王何时如此好说话啦,竟然与人称兄道弟,三王爷都不怎么受他待见。 “誉王德高望重实非草民所能及,岂敢相提并论。” “就这么定了,以后我称呼你朱桦,你叫我颜誉便可。无需理会那些繁文缛节,若再推托,我可当你不愿交我这个朋友了。”半开玩笑半威胁,颜誉很满意的看到朱蕊点头同意。 朱蕊心中不禁呐喊,我确实不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啊,还巴不得离你远一点。 她怎么那天就吃饱撑着,没事带他们两逛啥霓虹阁,心中那个悔啊,恼啊! “这……”不容分说的表情,让朱蕊明白再多说也是无用。 “誉王府确实气势磅礴,高贵雅趣,誉王真是品味不熟。”朱蕊由衷的赞叹道。 颜誉难得的抽空陪她坐在花园中品茶听曲,突然想起那日在霓虹阁所听之曲,眸中精光一现,“听闻你琴艺过人,不知在下可否有这个荣幸聆听一曲?” 琴艺过人? 啥米情况,她自个怎么不知道,她何曾在其他人面前表演过? “来人,去本王书房中取风灵琴过来。” “可是传闻中的风灵琴?”那可是个宝贝啊,据传此琴乃至宝,用此琴可左右人心神,没想到竟然在誉王府。 莫非,是怕她推托不愿弹琴,是以用这把绝世好琴来网她? 内心交战中……明知人家在试探自己,虽不知原因,但总归没好事,可是那琴,真是诱惑力好大啊…… 颜誉性感的嘴唇微上扬,很快便又恢复原来的表情,只是目光幽深。 很快下人便小心翼翼的将琴摆放好,颜誉随手拨弄几下,全当拭音给朱蕊听的。 声音优美、清脆,如一汪泉水,荡起一圈圈涟漪。 “桦兄,请!” 颜誉从腰间取出一枝短笛,帅先吹响,竟是那曲(春江花月夜),那日一听便记住了此旋律,好惊人的记忆力。 朱蕊轻咬红唇,却不知此动作在外人看来性感至极,葱葱细指轻触琴弦,琴声竟与笛声极为和拍,优美的旋律胡誉王府上方飘荡。 园中一白一紫身影,极其和拍,好似画中人儿,让人不敢上前,怕惊了此情此景。 落叶纷飞,蝶儿飞舞,微风轻扬,发丝缠绵,衣摆飘飘,如梦似幻,园中之人亦陶醉于琴音之中。 然,曲终有结,渐近尾声,竟有些不舍,音律慢慢缓了下来,直至悄无声息。 静! “桦兄果然精通音律。” “誉王过奖,誉王才真是精通音律,我不过是跟着您的节拍而已。”朱蕊推托道,意外的合拍确实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今日桦兄让在下听了一首真正的(春江花月夜),在下也该聊表谢意,此琴全当在下送与知音人的礼物。”颜誉大掌一甩,衣袍飞扬,从琴上拂过放于腰间。 “如此贵重的风灵琴,岂是草民这等人所配拥有的,誉王厚爱草民已是惶恐,岂敢收此大礼。” “自古宝剑赠英雄,好琴自然赠知音。桦兄莫再推辞,此琴放于我誉王府也只是涂蒙灰尘。” 第十一章、买下了 朱蕊坐于轿中,眼中有着淡淡的犹豫,素手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琴,如此好琴誉王竟然随便就赠与她了。 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人,他竟然能出手这么大方,而且方才所说的听到真正的(春江花月夜),莫非他已知道霓虹阁出自她手。 若是如此,怕是过不了多久她的身份就有曝光的危险,脸上有着一层忧虑。 一旁的小怜只能默默的坐着,刚才在誉王府她被支开了,只能在外面等候,是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全然不知。 “公子……”轻声唤道,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关切。 “有事回去再说。”这马车是誉王府的东西,驾车的是誉王府的人,这可不是说话的地。 马车稳稳的停在了竹院门口,朱蕊抱着风灵琴下了马车,小怜也紧随其后。 “有劳各位了,代我谢过誉王。” “朱公子客气了,属下回去定当转告誉王,告辞。”扬鞭而起,策马回府。 “公子,是不是誉王知道了什么?” “暂时还没有,不过可能猜到霓虹阁与我有关系,这个还好,但是日后行事一定要更加谨慎一些,别露出马脚了。”原打算利用霓虹阁收集一些情报,现在看来那里已然曝光于誉王眼前了,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也罢,就让那里单纯的为她赚钱便是了。 “公子,那我们要不要离开这里?”小怜一脸紧张兮兮的望着朱蕊,眼中尽是焦急之色,低头沉思了一会,双手一拍,“我看咱们还是去找秦公子,说不准他能有什么办法。” “哎哟,公子,干吗又打我。” “你是不是看上秦远赫啦,三天两头提他,要不要本公子为你做媒啊?” “冤枉啊,人家是看秦公子那么关心您,请他帮忙他一定会很乐意的。”小怜轻揉额头,嘴里依然说个不停,怎么小姐下手越来越重啦…… “难道跟他说我们的身份?那你以为他能帮我们什么?到时只是多让一个人保守秘密,没什么用。” “那小姐是有主意了?” “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万全之策。”若是此时表现出异常,必然引起誉王的注意,还不如照往常一般日子照过。 大街之上,一道白影紧紧抓着人们的视线,一颦一笑,尽是颠倒众生的诱惑,有几个胆大的女子相邀结伴上前,“公子,奴家小苏,不知道公子大名?”眼光迷离,笑中带怯,面色绯红,赤裸裸的勾引。 朱蕊坏坏的勾起一个笑,双眼多情而诚挚的看着女子,右手突然一把搂过她的腰,惹得女子娇喘一声,“公子……”看得旁边之人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小怜直翻白眼,这群白痴女人,被吃豆腐了,还一脸欣喜的模样,若是知道被女人吃豆腐,不晓得会不会找一块豆腐撞死。 “小姐是否愿意随在下回去,当在下的第二十房妾侍。”轻挑的言语,放荡的动作,立马吓退了一干女子。 “呵,公子,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我先告辞了。”一个闪身,抽离朱蕊的怀抱,一溜烟的跑开。 “公子,您至于这样嘛。以后路上人家看到你不得在背后说你轻佻浪荡。”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就说去,本公子高兴就好。” “各位走过路过的大人夫人公子小姐,小的今日在此贩卖小厮一名,起价五两纹银。”一名满脸落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手持铜锣,敲打叫唤。 一群人迅速围了上去,朱蕊也加快步伐,上前去一探究竟。 只见路中间坐着一名衣衫褴褛,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人,看不清是男是女,单看身形,年纪应是与她相仿。 “这样子还卖五两纹银,抢钱啊,走走走。” “哎,这位大爷,话不是这样说,他很会干活的。” “很会干活用得着这样锁着,还打得浑身是血。”清冷的声音噢起。 正是一身白衣的朱蕊,一脸清冷,看不出是何意。 “公子,若是愿意出钱,此人便归你,若不愿意请别在这防碍小的。”男子见朱蕊一身气质不凡,如此挺身而出,难道是想闹场子的。 地上的人听到朱蕊的声音,似乎有丝反应,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波澜不兴,似看透一切。 朱蕊本不想多管闲事打算走人,却见到地上的人眼神独特,突然有一股想进一步了解的冲动,“这人,我买下了。”随即从袖中取出三两纹银丢与男子,上前拉起地上的人。 “哎,这位公子,小的说的是五两,您这还差二两。”男子一看手中的银两不对,上前拉住地上的人,不让朱蕊带走。 朱蕊轻皱秀眉,有些不悦,“三两已是多了,若是再等下去,这人要是晕了还是怎么着,怕是你连一个子都捞不着,知足吧。” 地上的人甩开男了的手,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得男了退后了一步,咽了咽口水,“算了,三两就三两,这人以后归你了。” 有总比没有的强,男子收下银子,立马收摊走人。 “公子,您买这人做什么?”小怜小声的凑到朱蕊耳边,看到眼前的人浑身脏兮兮的,而且什么来历也不知道就带回去,会不会太冒险了。 “好玩。”简洁明了的两个字,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干嘛买这个人,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更遑论其他。 回到竹院,朱蕊对着小怜吩咐道,“你带这人去沐浴更衣下,然后再来见我。” “我……”看着朱蕊背影,小怜有些怕怕的看着眼前的人,呜……她可不可以说不啊。 “那,你到里面去洗洗,我去给你拿套衣服。”小怜丢下那人独自离去,到了房内才想起来忘了问人家是男是女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个男子。 拿了套衣服来到澡房,轻轻敲门,“我把衣服放在门口,你洗好自己来拿,我先去公子那里了。” 房内依然安静无声,唯有哗啦啦的水声显示里面有人正在沐浴。 小怜也不再多说,放下东西离去。 第十二章、兰月铭 朱蕊在大厅边喝茶边等候,小怜则站于一旁伺候,这院子里现在只剩她们两人了,之前还有张妈、顾老,可是后来她们说要回老家便离开了。 一道淡绿色身影出现在厅中,步履稳健,虽一脸伤痕竟然无损他的帅气,一张倔强的脸蛋配上倔强的大眼睛,扑散的睫毛。 朱蕊喝了一半的茶硬是梗在喉咙,太可爱了吧,超萌,哇,受不了,好想上去咬一口,那脸蛋真是太可爱了。 捡到宝了! 小怜也没有想到刚才那个赃兮兮的人就是现在眼前这个可爱的人,这差别也太大了点吧,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嘛。 “你叫什么名字啊?”声音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一脸亲和力十足。 男子一耍头,看向另一边,不去理会朱蕊。 “原来你是个哑巴吧,真可怜啊。”朱蕊语带同情,眼中却是波光流转。 “公子,我看八成错不了,要不怎么人家要卖了他。”小怜点头附和道。 “你们才是哑巴呢,我叫兰月铭,虽然你救了我可不代表我会感谢你,那是你自愿的,并不是我求你的。”说完,还抬起下巴。 “公子,我看还是把他还给那男子吧,这么不懂得知恩图报。”小怜一听到兰月铭的话,气愤的说道,这臭家伙仗着自己长得可爱就目中无人了。 朱蕊一手托腮,佯装思考,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指着自己的红唇,时而轻点一下头,眼光不停的在兰月铭身上打转,好似要将他看穿一般,“既然买来了,岂有退回去的道理,而且长得这么可爱怎么会只值三两银子。” “那公子的意思是?”小怜大概听出朱蕊想捉弄一下兰月铭,很配合的说道。 “既然他不需要我们救,可我还是救了,买了,现在他就是我的人了,既然不听主人的话那留着也没用,不如卖到勾栏里去当男宠得了,应该凭这姿色还是不错的。” “还是公子聪明,那指不定能卖一笔好价钱。”小怜双手一拍,兴奋的说道。 主仆两你一言我一语,全然将兰月铭当成了口气一般,无视他眼中的怒火,及几要抓狂的表情。 “你们敢,小心我到时让人灭了你们。”张狂的话语,以及似乎与生俱来的傲气,让他此刻显得更是可爱至极。 “哟,口气还不小啊,请问你用什么灭了我们啊?” “哼……” 看来以后有点乐子,这日子不至于天天过得太无聊了。 “我为什么不敢,小连去请老鸨过来。”朱蕊一脸严肃的看着兰月铭,小家伙还想跟她斗,原以为年纪跟她差不多,现在看来,只是个子高些,人幼稚着。 “你……”兰月铭气得涨红了脸,伸长手指对着朱蕊,却说不出话语。 “若不想去当男宠就给我乖乖的,好好听爷的话,说不准爷哪天高兴还放了你,若不然,后果自己去想。”朱蕊玩味的看着他,还故意装出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 “我……知道了。”极其不情愿的轻轻点头,轻咬下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说不出的委屈,让人恨不能纳入怀中好生安抚一翻。 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就乖了,以后跟着我保你吃香喝辣的,穿金戴银的。”朱蕊上前用手摸摸他的脑袋,头发还挺不错的,很柔软,看来平常应是保养得宜。 兰月铭用力的耍耍头,他又不是狗狗。 小怜直接头冒好几条黑线,小姐这简直像是逼良为娼嘛的话语嘛。 “你是哪里人?家中可还有没有什么人?” “不知道。” “不说是吗?”朱蕊略带威胁的看着兰月铭。 “就是不知道。爱信不信随你。” “公子,您不担心他不安好心吗?”小怜轻声在朱蕊耳边耳语。 “你最好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不要妄想逃跑或者对我们不利,若是敢,我就把他脱光了绑在城门口让大家看风景。然后再把你卖去当男宠,知道吗?”朱蕊面带威吓的说道,小孩子嘛,吓一吓就乖啦。 兰月铭气得牙齿直打颤…… “公子,您这是在干嘛?”小怜带着兰月铭到院中,现在兰月铭归她管,多了个人还时不时不配合她的工作,真是累人。 只见朱蕊掠起袍脚,在院中蹲站着,一动不动,满头大汗。 “你看不出来嘛,我这是在蹲马步,先打下基础,好学武功啊。”电视上不常常这么演嘛,她先自我修行一下,等会再去找秦远赫,让她教自己武功。 如果能像电视上演的,学成什么绝技就更好了,以后她就可以笑傲江湖了,管他什么誉王还是皇帝老儿,谁能耐她何。 “哈哈,你个笨蛋。”兰月铭指着朱蕊,一手插于腰是,放声大笑,眼角都溢出几滴泪珠。 “喂,小屁孩有什么好笑的,小心我揍扁你。”朱蕊狠狠的瞪了兰月铭一眼,敢这么笑她,不想活了,收拾一个小屁娃的能力她还是有的。 “哪里有人这样扎马步的,姿势都不对。”兰月铭用手背拭去泪珠,轻止笑意。 “说得好像你很懂一样,那你扎一个来看一下啊。” “我又不是戏子,干嘛表演给你看,哼。” 见兰月铭没有动静,朱蕊起身,手脚轻抖几下,哇,真是酸啊,“看吧,不会还在那瞎吹牛,小孩子要老实点,好好听大人的话,别在那逞能。” 兰月铭一甩头,全当没听见。 “哟,不懂还有理了,我看今天晚饭你别吃了。” 臭家伙居然拿吃的威胁他,说到吃饭还真有些饿了,轻咳几声,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一顿晚餐折腰。 “小连啊,今天晚餐吃些什么啊?” “糖醋排骨,水煮鱼片,酱香牛肉……”小怜一口气念了好几道菜。 兰月铭忍不住唾沫直生,咽了咽口水,“那个你马步扎得还可以啦。” 朱蕊与小怜相视一笑,嘴角轻扬,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么经不起诱惑…… 第十三章、再遇慕容云 夏日炎炎,烈日当头,街上的人无人过往匆匆,只为快些办完事好去阴凉的地方凉快。 路旁的茶棚、茶楼均是人满为患,行人汗流浃背,老板们则是笑得合不拢嘴,越热生意越好,他们的腰包越是鼓鼓的。 朱蕊带着小怜、兰月铭直奔霓虹阁,一入门,老鸨便笑盈盈的迎了上来,“朱公子您来了,快到里面凉快下。” 兰月铭瞪大无辜的双眼,眼珠子转个不停,打量着眼前的地方,再看看朱桦与老鸨如此熟悉,心下对他说过的将自己卖进勾栏更是深信不疑了。 “哟,公子,这是哪位啊,长得如此可爱。”老鸨伸手捏了捏兰月铭那红扑扑的脸蛋,一脸笑得灿烂,嘴里更是啧啧响个不停。 “妈妈觉得他值几个钱?”朱蕊不答反问道。 兰月铭则一脸戒备的看着老鸨,似乎如果敢当场将他买了,他就跟老鸨拼命。 “啧,可爱是可爱,可惜眼神太凶,得打个折,不过有些人就喜欢倔强的,越难驯服的越觉得刺激有挑战性,至至少能值个两百两银子。”老鸨品头论足了一番,好似真在看货物一样。 兰月铭紧咬下唇,手指紧拽,只要朱蕊一句话,他可能就会立刻扑上去揍老鸨一顿。 朱蕊浅笑,双手放于胸前,朱唇轻启,“妈妈这娃可是我的人,别打他主意。” 老鸨面色一僵,这不是自个问我的,怎么这会说成她在打这小家伙的主意了,“公子,您这不是抓弄我嘛。” 兰月铭听到朱桦如此说,放才放松警备,小怜则上前轻拍他的肩膀,“小子,以后可得听话点,现在知道怕了吧。” “妈妈,去帮我到冰窖中取些冰块来,再拿壶好酒,还有把诗儿姑娘叫过来。”朱蕊吩咐完便自行朝内院走去,熟门熟路,过往人见到她都点头打招呼。 兰月铭将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低头间与一身影擦肩而过,似有一丝熟悉感,顿足回身,对方亦有感应一般回眸。 两眼相对。 朱蕊一眼便认出了此人,便是她曾经的绯闻男友慕容云是也。 慕容云再三确认,甚觉眼熟,脑中思索再三竟无一如此出采的人物,气宇轩昂,面若皎月。 只是,无形中竟一直将之与朱蕊比照,方容神情相似,无怪乎有一丝熟悉感,想起朱蕊,情绪不免依然有丝失落感。 “公子可是人称千字一绝的慕容云?”朱蕊率先开口道,眼中、脸上全是第一次见到名人的惊喜。 小怜越来越佩服小姐的演技了。 兰月铭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没想到竟然能遇到慕容云,这个传闻中的才子。 “不敢当,正是区区在下。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慕容云收敛心神,面露浅笑,儒雅。 “在下……”惨了,朱桦这名字他知道的,她真是大意了,竟然一时忘了。“在下只是公子的仰慕者,小名岂敢在公子面前卖弄。” “哪里,公子气质出尘定非等闲之辈……” “朱公子,您的包间准备好了,妈妈叫我通知您。”下人很不是时候的出现。 “朱公子!”慕容云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竟有丝激动,难道说,他便是…… 眼中有点火苗,有着希意。 “不就个名字还隐隐藏藏的,又不是见不得人,他叫朱桦,你最好离他远点他不是个好人,跟这霓虹阁老鸨那么熟,一看就是经常上青楼的游荡人。”兰月铭逮着机会,刚才威胁他,现在是报复的时候了。 “当真是你。”慕容云瞬间被狂喜所掩盖,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喜悦。 兰月铭有点错愕的看着现在的情景,这是神马跟神马情况啊,难道朱桦很有名吗?没有吧,脑中极力搜索一番也没什么跟他有关的信息啊。 不明白! 小怜则是有丝担忧。 “咳,慕容公子,可否赏脸与朱某一道喝一杯?”朱蕊轻咳提醒他别太过了,若是被人看去了…… “有空,朱公子请。”慕容云欣然同意,此时的他眼中只有朱桦,完全无视小怜与兰月铭的存在。 “朱兄,近日可好?”慕容云眼中的关怀之意浓切真实,豪不隐藏。 “很好,多谢慕容兄关心。” “那便好。只是之前究竟为何?”慕容云很是不解的问道,堂堂将军府的小姐为何会如此。 “还望慕容兄全当无此事,与我只是今日相识。”朱蕊举杯相敬,眼光清澈的看着他,她相信他会答应的。 “好,在下与朱兄乃今日相识。请。”慕容云一饮而尽,末了,酒杯倒转以示诚意。 兰月铭则一头雾水,听得云里来雾里去的,认识就认识,还干嘛今天才认识,真是奇怪的两个人。 是夜,院中很是清静,兰月铭早已入睡,小怜端了碗鸡汤前来。 “公子,那慕容云可靠吗?” “我相信他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眼中是对朋友的信任,小怜听到这话也安心了不少。 “公子,前些日子上街听闻大少爷封了将军了。” “噢?”这个她倒是真不知道,一直在忙着生意上的事情,都没有空去关注朱府的事情。其实是她自始自终便不觉得自己是朱家的人。“据说是誉王提拔的。” “官场上的事,无非相互利用,太正常不过了,看来这朱绵伦还是有些能耐的。”若非老是与她过不去,她还真有些欣赏他,不靠自己的父亲而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大少爷确实很优秀,只是与小姐积怨太深了。” 确实如此…… “夜深了,公子喝了汤早些歇息,明日不是还要去那秦府。” “恩,你先回去歇着吧。”朱蕊点点头,柔和的看着小怜,真是难得这丫头这么关心自己,跟着自己任劳任怨,毫无怨言。 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也很开心,她不希望有任何改变,也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她现在的生活的。 即便是那权利滔天之人也是一样! 第十四章、按摩 清晨,下了一场磅礴大雨,空气显得分外情清怡人,竹叶上的水珠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竹更青叶更绿,云雾缭绕,似一人间仙境。 朱蕊立于竹林之中,自由呼吸着这清新的空气,美目微闭,张开双臂,感受自然的气息。 “你以为这样就能像小鸟一样飞起来不成。”轻蔑略带点讽刺意味的话语在耳旁响起,不用睁开眼也知道只有那个小鬼头。 这家伙老是说话呛人,难不成是拿准了自个不会拿他怎么样吗? “这样是飞不起来,不过我却能让你飞起来。”美目睁开,眼中算计光芒毕露,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白衫飘飘,如梦似幻。 “喂,你们两个臭八怪,居然敢这样对本大爷,我绝对不会饶了你们的。”怒吼声在竹院中绵绵不断的响起。 只见,竹林中一处,兰月铭正被手脚反捆,绑于某根竹子上晃来荡去,因他的挣扎,时不时有几片竹叶飘下,沙沙作响。 “公子,放他一人在那没关系吗?”花园内小怜听到耳边不时飘来的怒骂声,不禁皱皱眉头,这家伙还真是少爷脾气不小啊。 也不想想自己就是她家小姐买来的一下人,天天在那发什么少爷脾气。 “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怎么会安静呢,都十岁的人了,还天天吵吵闹闹的,八成是被他家里人宠坏了。”朱蕊不急不慢的说道,对于耳边传来的叫骂声,全然无视。 坐在疼椅上,手中捧着她心爱的茶杯,优雅的喝着她的茶,将耳边的话语全当成一种音乐享受。 “公子,我看这人背景应该也不简单吧。”至少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这样子在这里,到时会不会给她们带来麻烦。 “恩,也许吧。管他,脚长在他身上,我们也没关着他,要走要留那是他的事。”自从他过来那天,她便没有特地去把他关起来,留去全然看他,只是她没有想到他虽然经常跟她斗嘴,却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既然不讲,她也不想问,知道越多并不一定就越好。 “你留在这儿看着他吧,中午吃饭时间再放他下来,我要出去一趟。” “是,公子。” “朱公子,您可来了。”秦管家一看到朱蕊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激动的迎了上去。 “秦管家,别来无恙。”朱蕊淡笑的走上前,这秦管家今日怎么显得好似特别激动,莫非有什么事? “朱公子,可总算把您给盼来了,快里面请。”秦管家见到朱蕊只差没磕头谢恩了,前几日他家公子自从回府后便脸色极为难看,而且最近府中也一直处于低压笼罩中,让他们这些当下人的连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子。 “大哥。”朱蕊满面春风,笑容可掬的看着上座那绷着张脸的秦远赫。 原来,男人也这么能闹别扭的啊!心里小汗一下,脸上却依然笑意盈盈,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微笑能拉近与人的距离,这是生意人必知的公开秘密。 秦远赫眉头轻轻一挑,却不吱声,右手支在扶手上,撑着头,眼中波光粼粼,耐人寻味。 “大哥,可是身体不舒服,小弟略懂一些调理的方法,不妨说来听听。” “心烦气燥,对某人气得牙痒痒,却又打骂不能,心中着实憋得慌。” 朱蕊嘴角轻轻抽了下,至于说得这么明显嘛,不是就不小心得罪了下,至于这样,算了,咱今天是来找他有正事要谈的,不跟他一般计较,“大哥这好办,不如小弟给大哥泡点花茶喝喝,润燥去火,百试百灵。” “噢?”不点头,不摇头,眼神轻轻从她头上飘过,却又不去看她的脸,左手手指轻弹一下衣袍。 朱蕊跟着秦管家去园,这园中倒是种了不少花,菊花、玫瑰、百合等基本都有,从中摘各了几朵,洗净,熬水,一壶香喷喷的花茶便成了。 取上茶壶,秦管家小心的端着。 回到大厅,秦管家帮秦远赫倒了一杯,顿时厅中香味弥漫,沁人心脾,让人心神大振。 “大哥且试一试。” 秦远赫小试一品,唇齿生香,确实味道不错,与一般常喝的茶不一样,也就只有这家伙能想出这么多新花样来。 见秦远赫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下,朱蕊趁热打铁,迈步上前,绕过坐椅,走到椅子后面,轻揉秦远赫的肩膀。 意外的碰触让秦远赫全身紧绷,如同上了弦了弓一般,心中如擂鼓,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他很是陌生,却又无从抗拒。 柔软的触感,舒适的力度,让他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慢慢享受了起来,只是心中依然不停鼓动着…… “大哥,如何,现在好些没有。”她这按摩术可不是盖的,绝对一流。 第十五章、拜师 “说吧,有什么事。”秦远赫的声音如同具有穿透力一般,一语便直击她的心底深处。 这家伙他还能不知道,平日里无事献殷勤,定是又在打他什么主意了,只是自己也是着实没辄,看着这家伙如此这般讨好自己,虚荣心又大大满足了,再一次心甘情愿的栽在这家伙手里了。 “咳,大哥,怎么这样说我呢?为大哥服务,是小弟的分内事。”朱蕊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意思一下就是了,目的达到就好。 凑到秦远赫跟前,眼如星辰,眉如粉黛,唇不点而朱,面若皎月,发丝如墨,白衣飘渺,介于男女之间的美,让人无法从其脸上移开视线。 秦远赫明显的再次感觉到自己内心那强有有力的跳动声是如此的震撼如此的真实,双眼如浩瀚的大海一般深不可测的看着眼前的人儿。 剑眉轻蹙,嘴唇微抿,支在椅子上的手松开,身子向前倾斜,突如其来的伸手托起朱蕊的下鄂,双眼如同漩涡一般深深的望着朱蕊,似要将她吸入其中一般,久久不曾移开。 朱蕊明显的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脸上硬是僵硬了几秒,眼神扑闪,只是几秒便又思及现在自己同秦远赫都是男子,随即悬着的心又放下了。 换上笑颜如花,“大哥,这是在跟我比赛眼力劲吗?”轻轻的一句调侃,瞬间化解了尴尬的局面。 秦远赫手一松,身子稳稳的坐回椅子上,眼光却依然深邃,手腹留有余热,内心的真实感受,无一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那么你觉得谁赢了?” “呵,这自然是平分秋色了。”朱蕊见秦远赫时而皱眉沉思,时而眉头舒展,不免也有些不解了。 “说吧,今日怎么会想到来秦府找我?难道是打算带我去认识哪位花魁还是准备再带我去哪,然后丢在一旁,你再独自去快活。”酸溜溜的语气让秦远赫自已也吓了一跳,却不加思索的便出了口。 目光与朱蕊的眼神对视,空气中似有一丝燥热,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别在眼,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以期能去除那燥热感。 “大哥真爱说笑了,小弟今日是专程来赔不是的,前些日子都怨我太贪玩了,一时遇到熟人,好奇那花魁长什么样,才会如此。小弟在此跟大哥赔礼了。”说完,上身微弯,双手抱拳已示诚意。 看到朱蕊如此,秦远赫心中所有的怨气便也全没了,其实打她一来,他便知道自己的气全消了,只是怨自己如此没出息才故意想叼难于她,只是结果还是做不到。 也罢了,他也认了,自个面对她时,根本没有办法挺起腰杆。这要是传了出去,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我也不是小气之人,此事便作罢了,只是下不为例。” “小弟记住了。那日小弟见大哥一个转身,便飞檐走壁,来去自如,让小弟真是大开眼界,羡慕不已。只叹自己不是那个料,从小悟懒惰成性,没能像大哥一样习得一身好武艺。” 朱蕊一脸的艳羡不已,恨铁不成钢的样,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让人看关着实有些不免心生不忍。 秦远赫眼中锋芒一现,唇眼轻轻上扬,他就知道这家伙是有目的,狐狸尾巴不是藏不住露出来了,“学武那是很苦的事,不是想学就能学的,还得看有没有这个资质。” 本想泼一盆冷水,只是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转而换了句各善的话语。 “那是,放眼当今国内,有几人能与大哥相提并论,别说那做生意的手腕了,单说那武艺便能独步武林,成为一代宗师了。”朱蕊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还这么会拍马屁,心里小汗一个,以前都人家巴结她,现在居然也轮到她巴结人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被人夸心中自然会有丝得意,而且是被自己所在意的人如此膜拜,心下更是开心不已。 薄唇微张,“我看你倒是也挺想学武的,不如为兄教你个一招半试,对付一两个壮汉也是绰绰有余。” 最终还是忍不住顺了她的心意,走进她布好的圈子里面。 “那小弟就多谢大哥啦,能够蒙大哥指点一二,实乃小弟的荣幸。不若,往后每日清早,请大哥到竹院为小弟传授武艺。”朱蕊眼中闪着精光,如宝石般闪闪发亮,面若桃花,因开心而染上了一层霞红,整个人越发出彩,让人移不开眼。 “好。”秦远赫无奈的点点好,目光深邃,这家伙目的达到了,还得他亲自上门去教授武艺。 “那小弟在此谢过大哥了。”好耶,这样子也省得她要跑来跑去,以他的武功,随便飞下便到竹院了。 “那你如何谢我啊?”忍不住想抓弄一下她。 “不如今日我做东,请大哥去霓虹阁尝尝那里的酒,你肯定没喝过的好酒。一般人去还不一定能喝得到,是我与那老鸨还算有些交情,才有机会偿一偿那酒。”朱蕊信誓旦旦的说道,她保证绝对能让他喝过不忘,喝了还想再喝。 “霓虹阁!”不提他还忘了,回头让人查下这霓虹阁,怎么会突然间改头换面,而且尽是一些新奇古怪的玩意,那老板的点子可不比这家伙少,也难怪她能与老鸨有些交情。 有共同语言! “大哥,不会是因为那是竞争对手而不愿去吧?”这也是人之常情,去了说明对那里的肯定,对自家的店铺肯定会有些影响的。 “无妨,正好去见识一下。”上次只是匆匆去一下,便觉得里面不简单,这次刚好趁此机会好好观察一番。 回头,也好对自家的铺子进行一些内部整改,才能跟上人家,不至于丢了生意。 虽然他是不在意那些个银子,但是他秦家的招牌丢不起。 “大哥,请。”朱蕊侧身让出一条路,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脸上笑意盈盈。 第十六章、誉王到访 竹院内,小怜小心的站于一旁,时不时侧头看向外面,再转而看向上座的人。 心里有些着急,她家小姐怎么还不回来,这誉王都来了好些时候,而且还一副很悠闲的样子,在那慢悠悠的喝着茶。 颜誉手指轻扣桌面,一身紫袍尊贵无比,颜管家立于一旁伺候。 这王爷今日好生奇怪,竟然在此坐了这么久,而不厌烦。 “爷,时辰不早了,您看是否?” 颜誉不语,眼眸凌厉的扫过颜管家,颜管家立即禁声退至一旁不敢再说话。 小怜抬眼偷偷瞄了一眼,心下顿时咯噔了一下,这誉王怎么跟上次见的时候不一样,好严厉啊,小姐快点回来吧,这还得熬到什么时候啊。 远处一道白影渐渐靠近,朱蕊原本想先去看一下兰月铭怎么样了,却发现院门外有两匹马,而且还是两匹汗血宝马。 看来是来了什么客人,大步迈入院中,脑中不停思索,究竟会是何人? 大厅内的人远远看到那白影,小怜心下顿时雀跃了下,太好了,小姐总算回来了。 颜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彩,随即又恢复原样,静坐于椅子上。 朱蕊看到上座的颜誉,眼中有过一丝错愕,她不是昨天才刚去的誉王府,今日怎么誉王又过来了,虽有些不明白,却也礼数周全,走近,叩拜,“草民见过誉王殿下。” “朱公子请起。在下今日不起自来,还望朱公子见谅。”眸如星辰,发如墨,面若潘安,一身紫袍更趁得威严无比,尊贵非凡。 “誉王大驾光临,草民没有远迎已是失礼,还让誉王久等,真是……” “诶,朱公子不必自责,是本王听颜管家称赞这竹院很是清雅别致,故想到此观览一下,事先未曾告知,还望见谅。” “如此,不若在下带路,带誉王四下走走。”朱蕊侧身让出一条路,脑中却对他此行的目的很是疑惑。 “好,如此劳烦朱公子了。”颜誉起身,紫袍一甩,袍脚飞扬,大气磅礴,阳光照在袍上闪闪发光,夺目璀璨。 走在竹院的小路上,两旁尽是翠绿的青竹,清爽而凉快,空气中还弥漫着竹叶的清香,“确实是个好地方,虽不富丽堂皇,却是山青水秀,如世外桃源一般。”颜誉由衷赞叹道。 小怜按朱蕊的意思来到院中,解下绳索,带着兰月铭回到屋内。 原本想挣扎的兰月铭见小怜很是焦急,竟也默默配合她,不语不吵。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啊,为什么这么说?”小怜微愣了下,看着兰月铭。 “若不是,你怎么会这么紧张,而且你带我回屋时明显神经紧崩。”兰月铭揉揉自己的手,还真狠,勒了大半天了,这姓朱的,看他下次不找个机会报复回来。 “你个小鬼还观察的挺仔细的,院里来了个大人物,所以为防你瞎捣蛋,只好带你过来这。你好好在这休息别乱跑,我要过去伺候,回头再来找你。”小怜再三交代兰月铭不要乱跑才赶去与朱蕊会合。 这兰月铭老是没大没小的乱整人,也难怪小姐会怕他乱来,要让他待屋里不能外出。 第十七章、邀请 “你这还真是个好地方,见多了人工雕饰的花园亭院,再见你这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景致,更觉别有一番风味在其中。”颜誉由衷赞叹,若非生在帝王家,他也向往如此怡然自得的悠哉生活。 只可惜,有些东西不是他能选择的,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多到不能由着自己的喜好来做主,有时他真的好羡慕三弟那样子洒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誉王缪赞了,这粗野僻壤又怎么比得宫中那些雕阑玉砌,亭台楼阁,楼台水榭。若是誉王不嫌弃,往后随时可以过来走走,全当换换心情。”人见多了好的、精致的东西,就会发现大自然的美好,田园风景无限好。 “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颜誉唇角带笑,剑眉飞扬,星目光彩异常,发丝飞舞,紫袍飘飘,有如冰山融化,直暖人心房,直击心底最柔软的一处。 朱蕊错愕了一会,低头,假意整理衣袍,避开他的视线,未曾见过他如此笑过,竟有些不适应。 一烫金的请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如可见其珍贵,疑惑的抬起眼,看着颜誉,此时的他神情柔和,眼中如同一汪清泉,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飞起,飞丝飞舞,互相缠绕,目目相对,平添一分暧昧气氛。 “这是?”朱蕊率先开口,打破了眼前的尴尬局面,也让自己调整了一下心态。 “这是我生辰宴会的请柬,希望你能来。”简单的话语,其中却包含了最诚挚的邀请,大摊开,请柬更显流光溢彩。 伸手,取下请柬,纤纤细手与那厚实的大掌硬让人觉得温馨而无一丝突兀。 “在下一定准时到场。”手持请柬,抱拳以对,脸上尽是醉人的笑。 “公子,您这是在做什么?七早八早的起来,弄这么多面粉、蛋做什么,要是您想吃什么,我来做就好。”小怜看着整个厨房已经蒙上了白白的一层粉尘,空气也显得特别呛人。 “啧,这是要涂墙吗?”兰月铭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轻皱俊眉,语气酸溜溜的说道。 “喂,小鬼,再对公子无礼,信不信再让你上树。” “哼,谁怕谁啊,你才比我大多少,竟然叫我小鬼。” 两人就这么又杠上了,大眼瞪小眼的,比着眼力劲。 朱蕊依然在那捣鼓着她的面粉和蛋,“咳……咳……”抬起手背轻轻擦拭鼻头。 “哈,猪鼻子。”兰月铭指着朱蕊,开怀大笑。 朱蕊低头见到自己手背上尽是面粉,看来鼻子上也不能幸免了,伸手抓了一小团揉了一半的面粉朝着兰月铭丢去,小样的敢笑我。 一丢一个准,兰月铭没一会全身上下也都沾上了粉团。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得意的看着兰月铭一身粉,话说这个蛋糕不是挺容易做的嘛,怎么搞的,她都弄半天了,也弄不来个像样点的,好生郁闷。 煮菜倒难不倒她,她就不相信一个蛋糕她还搞不定了,继续努力…… “公子,这是什么东西,好漂亮噢,看着就胃口大开。”小怜看着桌上圆乎乎的东西,闻着就好香,上面还有好多水果噢。 不知道小姐做的这是什么,整整弄了两天,搞得厨房到现在都到处是面粉,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清理了。 兰月铭也有些意外的看着桌上的蛋糕,没想到那姓朱的,还真有两下子,还给他弄出了个像模像样的东西来了,闻着好像还不错,不过有些东西中看不中吃。 朱蕊颇有成就感的看着桌上的蛋糕,两天的辛苦还真是没白费,至少做成了一个样品,如果味道可以,那么只要再照做一个成了。 拿出小刀,在蛋糕上切了一小块,放在小碟子上,递给小怜,“来试试看。” 小怜惊喜的接过碟子,拿小汤勺勺了一口放进嘴里,顿时甜味在嘴中化开,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甜点了,三下五除二的将碟中的蛋糕全吃下,才不舍的放下碟子,“这太好吃了,这是什么东西啊?” “好吃吧,这叫蛋糕,是过生日时吃的。小鬼要不要试一下?”轻轻一挑眼,看了一旁的兰月铭一眼,嘴馋了吧,小样,看你还能忍多久。 “什么东西这么香?”秦远赫老远就闻到香味,一路轻功飞过来,往桌前一凑,顿觉胃口大振。 “那,试试吧。”朱蕊见状装了一小块放在碟子里,拿到秦远赫跟前。 香味在鼻尖溢出,轻咬一口,柔软绵滑,入口即化,且甜而不腻,太美味了,虽然他平日不怎么吃甜品,可这东西真不是一般好吃。 “是你做的吗?怕是宫中的御厨都比不上你的手艺了,太了不起了。”秦远赫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朱蕊轻笑不语。 兰月铭见没人理他,自个拿了个碟子装了一块试吃,没想到竟然那么好吃,三两下已吃了三四块了,方觉得吃太多了,肚子有些撑着了。 伸手轻摸自己的小腹,众人见状轰然大笑,兰月铭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连带耳根子也红了起来,没想到这叫蛋糕的东西还真好吃。 原来这姓朱的也不然都不好,至少厨艺好像还不错。 “你今日怎么突然弄这个?”秦远赫有些好奇的问道,这家伙平日里都很懒,怎么今天一反常态,难道是为了感谢自个教他学武。 这么想来也是有可能的,突然心中一阵甜蜜,却不想硬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咱日誉王过来,邀我参加他的生日宴会,我思来想去,他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见过,这蛋糕他肯定没吃过,到时做个大一点的,每个人都能吃上一点,也算是我送他的礼物了。”朱蕊解释道。 只是光顾着说,却没有留意到一旁的秦远赫脸色如同涂了碳一般黑,心中一股酸溜溜的东西一直滋涨满眼,一直很不愿意去正式的东西,似乎并没有因此减弱,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他一直不想承认这种感觉,可是这感觉却该死的一直存在…… 第十八章、生辰1 誉王府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人人华服锦袍,笑意盈盈,身后都跟着几个家丁抬着大木箱子,里面装满了奇珍异宝。 颜管家一早便在门外迎客,一脸都笑得几近僵硬,却依然不改笑颜。 府外侍卫,今日也是打足了精神,个个挺拔身姿,威武而庄严,等记收礼的人也是手不停的动着,念礼单的家丁嘴中也未曾停过。 誉王府俨然一副人潮涌动的盛世景象,今日乃是当今誉王的二十五岁生辰,这个年轻的王爷,手握大权,深得皇帝宠爱于一身,更是未来帝位的最有可能的接班人,满朝王公大臣哪个不趁着这个机会巴结一下这誉王。 平日想跟誉王打个招呼都不容易,如今能有这个机会,一个个都是大半年前就开始准备礼物。有甚者还想抱着再试一试的心态,带着自个未出阁的闺女参加宴会,希望能打破传言,让自个闺女觅段好良缘,当然这个风险也是有的,毕竟前例太多,只是有些人实在利益醺醺,只盼能攀根高枝,哪里能顾得了自个女儿的死活。 “朱公子,您来了。”颜管家一看到一身淡墨色华服的朱蕊,便恭敬的迎了上去,过往的人无不驻足侧目,仔细打量眼前这让颜管家如此小心招呼的人是何来历。 一身白色锦袍,外罩一件淡墨色纱衣,腰束一条金色束带,垂挂羊脂白玉圆形玉佩,头束玉冠。面如皎月、明眉皓齿,双眼如琥珀般明亮透澈,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气。 介乎男女之间的美,出尘的气质,让人无不惊叹,好一个天子骄子,难怪颜管家另眼相待。 只是光长相也不至于让颜管家如此小心翼翼,人人心中不禁揣测着朱蕊的身份来历及与誉王的关系如何?是否需要结交? 颜管家欲上前帮朱蕊提过手中的东西,却不想被朱蕊制止了,朱唇轻扬起一个绝美的弧度,让众人陶醉其中,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笑颜。 “颜管家忙去,这东西我自己拿就好。”这盒子里装的蛋糕一会还得派上用场呢。 “是,那朱公子请便,我家王爷在书房,您可以到那里找他。”颜管家恭敬的说道,誉王之前交待过了,若是朱公子来了,便可让他直接到书房。 其他人等一律在花园、大厅等候。 众人又是一阵揣测不已…… 这少年究竟是何来历,竟然如此受誉王特别待见。 一个个已然将朱蕊列为极力讨好的对象,这也是久经官场历练出来的眼力劲及有一丝风吹草动便能嗅出其中的变数。 “哟,朱将军来了,朱少爷也来了,快里面请。” 朱蕊刚要踏入门内,却听到身后的颜管家在招呼朱肖姜及朱绵纶,轻皱秀眉,不曾回头,抬脚跨过门槛直奔书房而去。 她现在这模样,他们应该是认不出来的。 轻轻推门入内,房内唯有颜誉一人独自坐于书案前作画,关上门,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 一朵唯妙唯肖的荷花跃然纸上,几滴露珠悬于荷叶之上,晶莹剔透。 “好画。”朱蕊轻轻击掌,安静的书房,掌声显得特别响亮。 颜誉淡然不语,换过一支笔,于画边提字,‘出淤泥而不染’。 这是她曾经说过的话,有些不解的看着纸上的画及字,再看看颜誉,“好字。” “画好,字好,却不及这诗好。”颜誉目光深邃,一身淡黄色的锦袍,更衬托出他一身的贵气,缓缓起身,看着桌上的盒子,“这是你带来的?” 心中竟然有些期待将会收到怎样的礼物,礼物对他来说太过平凡也太过平常,自小到大,他见过的东西多不胜数,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心中有着期待。 “恩,这是送你的,不过要一会宴会开始后再打开。”朱蕊点点头,脸上有着一丝神秘感。 颜誉剑眉轻挑,不语,默许了朱蕊的意见。 “大哥。”颜枫栩推门入内,没想竟然会见到他。 “朱公子,好久不见,哇,这是什么?”注意力一下子被桌上那漂亮的盒子所吸引。 外面还有漂亮的丝带绑着,伸手准备去拆,却不想眼前同时出现了一大一小两只手。 手指间传来的温度让二人皆是一愣,心中竟有丝舒麻之感。 “咳,这是送给誉王的生日礼物,一会枫王也可以见到,现在容在下先保密一会。”朱蕊缩回手,正了下表情,言语间却让人充满了好奇感。 “不要这么小气嘛,我就偷偷看一眼。”颜枫栩的好奇心完全被挑了起来,双手合在一起,一脸的讨好之色。 只是朱蕊却不领情,颜誉也只能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颜枫栩只能干巴巴的望着桌上的东西,脑中尽是浮想连连,却也只是些稀奇古怪的奇珍异宝。让你小气,肯定比不过我送给大哥的好东西,那可是他特地命人千方百计寻来的千年人参。 没点意思,瘪瘪嘴,“我先出去看看父皇母后什么时候来。”临出门前,似乎想起什么,转身,“二哥、二嫂好像在外面了。” “知道了。”颜誉淡淡的说道,让人听不出是何意。 朱蕊只听不问,皇家之事知道越多只会让自己越不好,不要知道反倒更好。 “宴会要到晚上才开始,离现在还有些时辰,你要不要歇会?”颜誉开口询问,语气中竟有丝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关怀。 “不必了,若是誉王还有事要忙,那我先出去外面转转。”难得来了誉王府,那就四处看看吧,上次来了下感觉花园还不错,这次就再换个地方走走,好好欣赏一下这古代的王府。 “无妨,不若我带你四处转转,也免得一直在书房里待着无趣。”颜誉生怕朱蕊感到无聊,主动开口相邀。 “外面到处都是人,怕是出去了也没的逛,既然如此不如在此看看书。”自己出去逛或许还可以,要是跟着他出门,怕是一堆人就围了上来,还逛啥,直接就被口水淹没了。 第十九章、生辰2 夜幕悄然降临,誉王府内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家丁丫鬟们忙出忙进,却是井然有序,没有一丝杂乱感。 宴会在誉王府的大花园里面举行,东西早已准备就绪,就等着宴会开始了。 来朝贺的人们三三两两聚成一团,在那打招呼聊天,也时不时有人走动下,与众人闲聊几句。 能来参加誉王生辰宴的身份都不低,能多认识就多认识几个,总是有好无害。 “王爷,时辰差不多了。”颜管家敲门入内,只见书房内二人正在那各自翻阅书籍,悄然无语,却让人感觉温馨无比。 “恩,知道了。”颜誉放下手中的书,对颜管家点点头,颜管家便又退下前去招呼客人了。 “我们走吧。” 朱蕊起身跟随其后,园中的人见到颜誉出来,都蜂拥而上,一时朝贺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颜誉被人群包围其中,朱蕊趁机闪到一旁比较无人的地方,招来了个丫鬟,在她耳边小声交代几句,只见丫鬟点头离去。 “难道朱公子对我大哥府上的丫鬟感兴趣?”调侃声从不远处传来,不用猜也知道是颜枫栩,只有这花花公子,才会整天浮想联翩,怕是哪天他见到个和尚与尼姑说话,也能说成有什么。 “枫王原来有偷窥的喜好,在下还真是失敬了。”不卑不亢,冷眼扫过颜枫栩,她对这个人没有太大的好感,却也不会讨厌。 她一向看不惯古代三妻四妾这种事情,是以颜枫栩的放浪不拘让她觉得看不惯,但是这也与她无关,她也不会去多加干涉。 “偷窥?这里可是誉王府的花园,而且我是明目张胆的看,哪里能说成偷窃。”颜枫栩张开双臂,指着花园,振振有词。 “那是在下的不是,枫王是被偷窥,而不是偷窥,下次我会注意的。”朱蕊说完抱拳离开,途留颜枫栩在那绕口令。 他什么时候被偷窥啦,他这是被迫偷窥,也不对,哎,用手轻挠一下头发,唉,他都给弄晕了。 “皇上、皇后驾到!”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齐齐跪地磕头,朱蕊也跟着众人一起跪地低头。 “平身!” “谢万岁!”众人得令起身。 “今日乃是誉王生辰,众人无需多礼,只管尽兴。”皇帝开口说道,脸上尽是欣慰的笑容,与那身旁的皇后相视一笑。 誉王是他们的亲儿子,也是他最钟爱最为骄傲的儿子。 “多谢父皇、母后。”颜誉跪地谢恩。“开席。” 众人按官位高低自觉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朱蕊则找了个最偏最角落的地方落座,一来不想出风头,二来不想与朱肖姜父子两碰面。 一群舞姬鱼贯而入,舞姿婀娜,音乐袅袅,一副盛世繁华的景像。 此时一丫鬟手捧蛋糕上面还点着蜡烛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皆是一愣,随而好奇心大起。 皇帝侧身小声询问身旁端坐着的皇后,“皇后,这是什么?” “皇上,臣妾也是第一次见到。”皇后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颜誉也是颇为惊讶,他不记得管家有说过这东西,这丫鬟他是认得,是他府上的人。 丫鬟将蛋糕放于颜誉桌上,“王爷,这是有一位公子叫我拿过来的,说这是生日蛋糕,生日时吃的,上面的蜡烛代表祝福,过生日时可以先对着蛋糕许愿,然后要一口气吹灭所有的蜡烛那么愿望就能实现了。吹完蜡烛再将蛋糕分与众人一同品偿,让大家也分享一下这喜悦的心情。” 颜誉俊眼在蛋糕上来回扫着,突然想起朱蕊手上的东西,莫非?嘴角忍不住上扬,众人皆以为自己眼花了,这誉王向来如座冰山今日竟然笑了。 皇帝、皇后也是大为惊讶,对这送蛋糕之人更是好奇之至。 颜枫栩则是在丫鬟一出来时便知道肯定是朱蕊弄的,因为这丫鬟就是刚才他见到的。 颜誉下方的二皇子颜宏邢则是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目光紧锁颜誉的笑容,突然他的嘴角也扯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王爷。”颜宏邢身旁的柳叶轻声唤到。 “王妃何事?”一脸深情的将柳叶纳入怀中,柔情万千,眼中尽是缠绵之意,眼角却在柳叶不注意时冷冷的扫过前面的颜誉。 颜誉本被蛋糕吸引,不想一回头竟然看到二人恩爱有加的场面,笑容慢慢隐去,换上了一惯的冰冷表情。 起身吹灭蜡烛,颜管家机灵的上前取过蛋糕切成小块,让下人分与众人。 入口即化,醇香绵绵,便是那御房也做不出这样的甜品,众人皆是三下五除二的吃个精光,只可惜东西太少了,回去一定要让自家厨子好好钻研,也弄出这么个……蛋糕来。 颜誉放眼望去,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总算是找到了朱蕊,本欲让她上前与他同座,可是在接到她摇头晃脑的动作后,只得作罢。 只是这一动作却没有逃过一直注视着颜誉的颜宏邢。 “王妃,这蛋糕可好吃。本王喂你。” “王爷。”娇俏的脸上红霞无限,娇羞万分,得此夫君夫妇何求。柳叶眼中深情款款,脸上则是化不开的柔情与温柔。 红唇轻启,含住那颜宏邢递过来的勺子,嘴角不小心沾上了一丝奶油,不想颜宏邢竟直接用舌头轻轻添去,柳叶的双颊顿时如火烧一般,低垂着头,心中却是甜蜜万分。 颜誉面上依然冰冷如常,只是那杯中的酒,晃动不已。 颜管家轻叹一声。 颜枫栩则是静静的看了眼颜宏邢。 皇帝与皇后也是略带忧虑的互看了一眼,眼中有着一丝无奈。 众人皆是低头猛吃,不敢直视。 朱蕊小心的观察着这异样的场面,难道这颜宏邢有什么意图? 这夫妻恩爱是常事,只是有必要在这种场合大秀恩爱吗?这不是摆明了抢人家主角的风头。 只是颜誉似乎并不介意,只一味的欣赏着舞蹈,时不时小喝几口,也未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第二十章、生辰3 场上歌舞渐近尾声,接下来才是今日的重头戏,之前皇帝就曾当朝开金口,今晚各王公大臣的女家眷均可上场表演才艺,若是拔得头筹将可获黄金五百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如此有诱惑力那些小姐夫人们自然个个磨拳擦掌,等着大展身手。 皇帝的心思其实也不难猜,无非希望朝臣们都带上女眷,说不准有哪个就被誉王看上眼了。 皇后缓缓起身,一身凤袍大气端庄,虽已年过四十,却依然皮肤光泽红润,保养得宜,带着金甲套的细手轻轻一摆,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面带笑容,雍容华贵,语气中透漏着皇家威严,“今日乃誉王生辰,之前皇上已说过才艺表演头名者得黄金五百两,有意参赛的请到颜管家那里登记排序表演。” 话声刚落,便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却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立马就过去,直到看到有人带了头,便一下子蜂拥而至,怕去晚了排不上号。 这样的重赏,连朱蕊这个富婆都不免心动了一下下,其他人又怎么能抵挡得住这诱惑呢? 皇帝皇后满意的看看现场的反应,对视一眼,眼神中有些期待。 颜誉则对这些比赛表演一点兴致也没有,若非父皇母后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不会逼他成亲,他才不会这么顺着他们。 颜枫栩则向来喜欢热闹,而且对美女他向来是很有兴趣的,自是一旁很是期待一会的表演,眼中闪烁精光,说不准还能…… 颜管家在一旁快速的登记排号,忙得热为朝天,一旁的小姐夫人们都默默等待,无人喧哗,在皇上、皇后面前谁敢放肆。 “父皇、母后这有表演,那排名谁来定?”颜宏邢突然开口说道,目光幽深,嘴角含笑,众人皆以为是因为柳妃也参与了表演,是以邢王才特别关心。 “这……皇儿可有什么建议?”皇后开口询问,凤眼微眯,右手轻扯了下凤袍。 “儿臣以为应该要由懂乐律之人来进行排名,再最后由父皇、母后进行定夺。” 是人皆知邢王精通乐律,难道是想自己参加好助自家柳妃一臂之力?以他们的恩爱程度也不无可能。 “恩,皇儿所说有理。”皇上点点头,轻抚跟前的长须,转而对誉王说道,“誉儿你也擅长乐律,你算一个,邢儿也算一个。” “父皇,他们两都有,儿臣也要。”颜枫栩叫道,开玩笑有好玩的事情,怎么能没有他呢? “好,你也算一个。还有你们众人也可自已报名参与,今日只是给誉王生辰增加点气氛,大家可以多参加,不必拘礼。” “父皇,朱绵纶对乐律也算精通,可以算他一份。”颜枫栩大眼扫过朱绵纶,面带笑意,点点头。 “好。” “父皇,还有一个人,对乐律也是极为精通,只是此人不曾在朝为官,却深得大哥看重,不妨让他也参与。”颜宏邢一脸笑容的看着颜誉,笑容尽妖娆,眼中却让人觉得笑里带着玄机。 “噢,还有这等事?是谁?”皇帝有些讶异的看着颜誉,难得竟然有人能受他儿子如此看重。 “父皇,此人乃一乡野之人,儿臣是觉得他身上淡泊名利、自然怡乐的心态很特别。”颜誉知道朱蕊不会喜欢如此大出风头,却不想颜宏邢竟然将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朱蕊原本静静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却转瞬间,自已也成了他们谈论的焦点,秀眉微蹙,红唇轻抿,眼中绽放着光芒。 看来今日是免不了要出点风头了,而且还是与朱绵纶一道,虽然她与之前长得可谓天与地,但她却不知道这朱蕊长得是否与她娘亲一般。 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现在是男装,认出也只要咬定相似,总不至于要找她验身吧…… “父皇,大哥是爱才惜才,舍不得让我们见识一下呢。”颜宏邢淡淡开口,语气中有些揶揄,起身,一身蓝袍风舞,双手抱拳身子微向前倾,“父皇,最后排那白衣男子便是。” 颜誉嘴唇抿了抿,右手持杯,轻饮,眼中波光流转,看了眼朱蕊,朱蕊对其轻点头,他方觉自己竟然对她如此关心。 “草民朱桦叩见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朱蕊起身离席,上前叩拜。 “平身。” “谢皇上。”朱蕊应声而起,微颔首。 “抬起头朕看看。” “是。” 一张脸精致绝美却不张扬,不妖艳,相反的却是出尘飘逸,加上一身白袍,更衬托出了一身的仙风道骨,不落俗尘的气质。 好一个出色的佳公子,怪不得连誉儿也如此看重。轻略长须,笑意盈盈,点点头,“好一个翩翩佳公子,哈,好。你既然是誉王的朋友,那便与他同座。” “谢皇上。”朱蕊也不扭捏,直接转身朝着誉王坐位走去。 第二十一章、生辰宴比赛 朱蕊与颜誉同席自然吸引了众人的注目,一举一动更是在从人如同镁光的双眼下一般一清二楚,面带三分笑,如春风醉人,眼如星辰耀光芒。 与素有美男子之称的冰山誉王同座,竟然豪不逊色,能与之相媲美,着实让人很养眼。 更是让一群未出阁的小姐们卯足了劲,一个个在场上卖力的表演着,希望能一鸣惊人,声名雀起,觅得一如意郎君。 还有那金晃晃的五百两黄金…… 颜誉侧目,见朱蕊一脸悠闲的看着场上的表演,似乎感受到身旁有人注视,朱蕊回首回了他一个笑容。 “誉王可得看仔细了,别浪费了这些小姐们的汗水。” “我为何要看仔细了?”颜誉明知故问,父皇母后打的如意算盘与他何干。 颜枫栩见二人聊得甚欢,举着酒杯,顾名思义前来敬酒,其实是想来凑个热闹,场上表演得热火朝天,有的跳舞有的唱歌有的弹琴,而且不乏貌美之人。 只是,看着看着竟觉得有些无聊,相反的这姓朱的好似有趣些。 “大哥。”挂着痞痞的笑,硬是挤在了二人中间,一手支在靠背上,一手端着酒杯。 “大哥,你看这李小姐如何,你看她那舞妓如行云流水,那腰盈盈不堪一握,那容貌也算清秀灵气。” 颜誉不答不语,只冷冷的扫过颜枫栩那靠在朱蕊椅背上的手,眸光微沉。 颜枫栩突然觉得浑身一阵哆嗦,似乎有些冷,抬头望望天,奇怪,今天怎么会冷呢?错觉!看来他是不是有点喝多了。 “回你的位置上去。”简单的话语,却上颜枫栩摸摸鼻子,灰溜溜的走回去,本来还想跟朱桦聊两句的。 朱蕊有些好笑的看着颜枫栩,他还真是个活宝。 “誉王看不上那李小姐?” “看不出来朱公子对我的事还这么上心。”淡淡的言语,难以琢磨的眼神,让朱蕊深觉自己是多话了。 哎,她也是出于好心嘛,如果她能帮誉王找到个心上人,那么以后即便是知道她就是朱蕊也不至于对她的欺瞒之事太过介意,追究她的责任了。 “在下只是出于朋友之意,若誉王觉得不妥,还请誉王见谅。” “无妨,只是感情的事不是旁人能左右的。”内心虽然不悦,但是对于朱蕊的关心却又无法出言相责。 “在下明白。还望誉王勿怪。” 对座的颜宏邢一手紧握柳叶那白皙柔滑的细手,时不时回眸与其深情相望,似乎场上所有女子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她在他的眼中是最完美的。 “叶儿,今日是大哥的生辰,你同我一道前去向他道贺可好?” “这……”柳叶微顿了下,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再看看一直深情注视自己的颜宏邢,轻轻颔首。 颜宏邢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脸上尽是宠溺的笑。 “大哥,我与叶儿敬您一杯,祝您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誉王生辰快乐。”柳叶右手举杯,左手掩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气上扬,脸上如同染了红霞一般,柔媚动人。 好一个美人儿,行如拂柳,肤若凝脂,唇不点而朱,眼不笑自媚,一个眼神波转便是柔情万千,难怪枫王如此怜惜有加。 突觉身边之人似乎有些异样,面色更冷了几分,眼中视乎有些异样的东西,朱蕊在三人中来回查看。忽又见众人对此似乎是有些过于关注,看来其中大有问题。 “大哥,我与叶儿皆已先干为敬。”颜宏邢取过柳叶手中的酒杯,一手轻搂她的细腰,恩爱之情一览无遗。 颜誉看了眼颜宏邢及柳叶,端起桌上的酒饮干。 “朱公子,早已久闻大名,改日若是有空还望能与大哥一同到我府上一叙。” “多谢邢王抬爱。” “大哥,那我们先过去了,不妨碍您看表演了,毕竟是父皇母后的一片苦心。”。 颜宏邢说完便搂着柳叶回座位,柳叶只是低着头,自始自终未曾正眼看过颜誉。 朱蕊看到颜誉周身的气氛更冷了几分,秀眉轻蹙了下。 不知不觉,场上表演已尽尾声,今日众人可谓使出浑身解数,十八般武艺,只为能夺得头名。 “好,各位小姐皆是才华腹比馨,本宫看着甚是欣慰。”皇后一脸欣慰的笑容,雍容华贵,轻点头,凤钗轻轻晃动,在月光下显得光彩夺目。 “你们可有结论了?”皇帝转而看向颜誉,他是今日的主角,自然得问他的意见,只是看他如此平淡的神情,看来今晚又是瞎忙和了。 皇后也是一脸的无奈,这誉儿什么都好,就是生性冰冷,现如今又不肯娶妻纳妾,这可如何是好,日后他是要接任大统,这可真是急煞人了。 上次那朱肖姜的小女儿,好说歹说他是同意了纳妾了,可……哎,怎么那孩子就没那福分。 今日她也是费尽心机想要让他从中选择几个中意的小姐,好早日开枝散叶,现在倒好,还是她与皇上干着急。 “父皇此事乃二弟提议,儿臣认为由二弟来负责更为妥当。”颜誉起身,恭敬的说道,他才懒得去管谁能夺冠,那五百两黄金花落谁家他也不想理会。 若非生于皇家,他只愿与自己喜欢的人一同过生辰,而不是这么多人在此虚伪的祝福。 “邢儿,如此便由你与他们商议一下。” “儿臣遵旨。”颜宏邢起身与朱绵纶细谈几句,接着是颜枫栩,最后才是颜誉及朱蕊。 “父皇,我们一致认为此次比赛的头名应为彭相之女彭雨薰。” 皇帝与皇后小声商议几句,“恩,朕与皇后也是此意,彭雨薰便为此次比赛头名,来人,赏赐黄金五百两。” 一名太监端着黄金出来,烛光下金光闪烁,异常夺目。 “老臣谢过皇上、皇后娘娘。”彭相带着彭雨薰跪地叩谢圣恩。 “臣女谢过皇上、皇后娘娘。” “平身。彭相好福气,生了个好女儿,日后谁若有幸娶得她为妻,真是天大的福气。” “谢皇上夸奖,小女至今尚未婚配,一切全凭缘分。”彭相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以她女儿的容貌及才华,未来的誉王妃甚至是皇后人选,非她莫属。誉王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正所谓谣言止于智者。 彭雨薰规矩的站于彭相身后,略微低垂着头,大方得宜。 第二十二章、相送 热闹的誉王府随着人群的离去渐渐回归平静,彭相带着彭雨薰特地来向颜誉辞别。 “誉王殿下!” “誉王吉祥!”彭雨薰轻轻福身施礼,举止端庄典雅,高贵得宜,一看便是出自大户人家的小姐。 “彭相。”颜誉看了眼眼前的彭泽耘,眼角轻扫过一旁中规中矩的彭雨薰。 朱蕊则是玩味的看着那父女俩,这古代看来也不落伍嘛,女追男的戏码也不少,思想可不比现代人差到哪里去。 “老夫特带小姐前来向誉王贺生辰,小姐还特地准备了份礼物赠与誉王,还望誉王笑纳。”精明的双眼隐藏于笑意之后,一脸开怀的笑容,让人无从拒绝。 彭雨薰微红着脸,美目盼兮,眼波流转,深情款款,却又碍于场合身份及礼数,半遮半露,却依然让人很直观的接收到她所发出来的讯息。 从袖中取出一块红色的丝帕,慢慢翻开,里面是一个香囊,上面用金线绣了几朵牡丹,绣工精美,一看便知是个上品。 “彭小姐客气了,只是本王从不用香囊,浪费了彭小姐的一片美意。”颜誉冷冷的说道,言语间硬是在彭雨薰面前拉起一段距离。 彭雨薰面色一僵,手尴尬的停在那不知如何是好,抬头看了眼彭泽耘,请他定夺。 朱蕊轻摇了下头,这颜誉难道真是冰山王子吗?美人当前,居然如此无动于衷!真是浪费了一段门当户对,男才女貌的好姻缘。 “大哥,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好歹是人家彭小姐的一翻美意,您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颜枫栩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对颜誉的话很是不赞同的直摇头。 转而,满脸笑盈盈的看着彭雨薰,一双魅眼,时不时放出一点火花来,轻轻取过彭雨薰手中的香囊,放在手心,好生研究了一番,“彭小姐真是手艺精湛……” “如此,不如请彭小姐将此香囊赠于你,也算物得其所,以免糟蹋了彭小姐的心意。”颜誉剑眉轻扬,薄唇微启,眼中尽是淡漠之色。 彭雨薰见此,心下顿时沉甸甸,脸上却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彭泽耘轻抿一下嘴唇,随即笑道,“呵,枫王若喜欢取去便是,誉王、枫王那老夫与小女便先行回府。”既然目的没达到,现在如此尴尬的局面,多留也是无用。 双眼微眯,眼中射出精光无数,若是无法直接从誉王身上下手,那么也只好如此了…… “彭相、彭小姐慢走,来人,送彭相出府。”颜誉客气的说道,这彭相毕竟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而且对自己也是不遗余力的支持,是以颜誉对其也是出于真心的尊重。 只是,有些事情却是勉强不来的,为此他也只能尽可能的让彭相及彭雨薰明白,好让他们自己觉悟。 “誉王、枫王,夜已深,在下也告辞了。”朱蕊见来客也走得差不多了,起身走到在一旁送客的颜誉、颜枫栩身旁。 “小桦桦,要不本王送你回去吧,你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而且长得这么……”颜枫栩将朱蕊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的打量了一番,再怎么看也觉得朱桦身为一个男人着实浪费了,“本王还是送你回去吧。” “多谢枫王好意,在下自己回去便可。”朱蕊对颜枫栩打量的眼光很是不悦,却也不好在此发作。 轻咬银牙,紧握掌心,脸上却是一脸的笑意,让人看不出异样。 “不知朱公子住在哪,若是顺路,在下可送朱公子一程。” 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朱蕊一个回头,眼中尽是陌生感,“原来是两位朱将军,在下失敬了。” 好似初次见面一般生疏、淡漠、陌生。 朱肖姜及朱绵纶眼光深沉,面容冷峻,许是长年打仗养成的天性了。 “朱公子客气了,你我同姓朱,想来也是有缘,说不准以前还是亲戚!”朱绵纶客套的说道,只是说到亲戚时,却显得特别重,而且眼光灼灼的看着朱蕊,好似想将她看穿一般。 心中顿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莫非他在怀疑她的身份? 看目前如此,应该还只是在怀疑而不敢断定。 “呵,能与朱将军有此缘分也是在下的荣幸,只是在下住在城郊,不知朱府可否顺路。”明知不顺路,特意询问道,好让人以为她是很乐意与他们同路而行,而不排斥,如此看是否能打消他们的疑虑。 “你们不必如此,一会本王自会派人送他回去。”颜誉见此开口打断他们的谈话,他本也打算叫人送朱桦,只是没想到竟然让这么多人抢先了。 “那末将就先行回府了,告辞。”朱绵纶恭敬的说道。 “誉王,告辞。”朱肖姜亦恭敬的辞别。 “朱老将军、朱将军慢走。” 颜枫栩见状也直接打道回府了,看了一晚上的表演,着实还有些累了呢,回去让他的爱妾好好按摩一下,舒坦下筋骨。 “本王送你回去。” “不必了,由下人送便可,誉王事务烦麻,这点小事怎敢劳您大驾。” “无妨,我也正想出去透透气,难道你之前说的随时欢迎我到你的竹院是在耍弄我的?”颜誉一手支在额头上,眼中泛着光芒,如宝石般耀眼。 风轻轻拂弄着他的发丝,轻吻他的脸颊,月光下,如梦似幻、美仑美奂。 朱蕊不禁看呆了,早知道誉王很帅,此刻此景之下,竟然如同天神一般,让人不禁要沉沦其中。 颜誉则是紧盯着眼前的人,一身白袍,清秀脱俗,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一路上,马车内,两人静默不语,各自沉思。 不过一会马车便已停在了竹院门外,“王爷已经到了。”车夫在帐帘外轻声唤道。 “到了。”颜誉淡淡的说道,却也不见有任何欲下车的动静。 朱蕊下了马车,只见帘帐揭起一角,颜誉慵懒的看着她,“夜深了,早些休息。” “誉王不是要到竹院走走?”有些意外,难道他刚才那样说只是为了想送自己回来? “下次吧。”重新放下帘帐,车夫坐回位置上,一甩马鞭,马车便又转动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朋友之情 霓虹阁内,流光溢彩,灯火通明,人潮涌动,欢声笑语绵绵不绝于耳。 老鸨一身大红锦裙,在门口笑得那叫一个欢,荷包赚得鼓鼓的,想不笑都难。 突然老鸨眼前一亮,扇着手中的蒲扇,谄媚的笑着,眼中尽是惊艳之色,脸上那叫一个风骚,手心轻轻拍打在慕容云的胸膛上,来回抚摸一把,狠狠吃了回豆腐。 蒲扇掩面偷笑,声音柔得可以掐出水来,这央国第一才子可不是盖的,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啧还一身的好肌肉,为什么她不再年轻个二十岁,真是不公平,“慕容公子,您今儿个是来听曲呢还是?” 拂去老鸨伸过来的手,慕容云皱皱俊眉,伸手弹弹衣袍,若非朱蕊一直不肯说她住哪,叫她有事可以到这找这老鸨,他才不可能隐忍她这么明目张胆的吃他豆腐。 “我想找朱公子。”平淡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却是极力隐忍,只是周身冰冷的气息,无一不在诉说着主人的怒意。 “慕容公子,来这霓虹阁哪个不是找姑娘的。您到这来找朱公子……”老鸨一脸讪讪的笑道,手中的丝帕朝着慕容云的脸上就是一甩。 “哎哟,慕容公子,有话好说啊……” 慕容云剑眉一挑,嘴角紧抿,大掌一抓,紧紧的捏住老鸨的手背,他可不是来这让这老女人吃豆腐的。 老鸨一脸讨好的看着慕容云,心中那叫一个悔,听闻慕容公子平时都是和和气气的,很是温和,哪想竟然是只打盹的老虎。 “哼,若是想要你的这只手好好的在你身上,就让它老实点。”温和的声音,却让老鸨听得胆颤心惊。 “是,是,我一定看好它。”老鸨连连点头,手背传来的痛感,让她的脸都快皱到了一起。 大掌一松,老鸨连忙退后几步,轻揉一下自已被捏得发红的手背,脸上却不敢有任何抱怨之色。 “说,朱公子有没有过来?” “朱公子最近都没有过来,您找他有事吗?改天他要是有过来我再帮您转告一下。” 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脸上尽是失望,“帮我准备一间包间,备些下酒菜,不需要其他人。如果朱公子来了,请他到包间找我。” “是。”老鸨恭敬的说道,使了个眼色,一旁立即有下人迎了上来,为慕容云带路。 见到慕容云远去,老鸨这才恨恨的咬牙,眼中尽是不甘,不就是个才子,有什么,老娘摸你还是抬举你,在那得瑟个什么劲,“呸,不知好歹。” “这是什么人得罪了我们妈妈呀。”悦耳的声音响起。 老鸨立即换上笑颜,忘却手上的伤痛,扭着丰臀朝门口走去,“朱公子,您可来了,我们都想死你了。” 朱蕊看着老鸨夸张的表情,心中一阵恶寒,拜托一脸的粉堆还在这装可爱,鸡皮疙瘩都快掉光了,“咳,我还以为妈妈光想着荷包。” “呵,朱公子,瞧您说的,人家可真是打心眼里想你了。” “我也着实想妈妈跟众家姐妹了,所以今日特来看看。”眼光波转,目光含情,柔和温暖,让人看得心旷神怡。 老鸨被朱蕊这么一说,听得心里也是一乐,便也不觉手上疼痛了,抬手间,撇见手上的红印这才想起刚才慕容云交待的话语。 “朱公子,慕容云刚刚过来找您,现在在包间里面,他叫我要是您有过来就告诉您他在那等您。”老鸨原本想让那慕容云在那干耗着,转念一想,那慕容云既然能找上门来,想必也是朱公子这前有跟他说过的。 “他怎么来了,我知道了,有劳妈妈了。”朱蕊轻咬下唇,慕容云不知道找她有何事。 思索间,便已然来到包间门口,轻抬食指叩门。 原本在房内独饮的慕容云听到敲门声,心中一阵雀跃、狂喜,却又生怕开门后所见到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怀着忐忑的心情,轻轻拉开门。 眼前之人便是那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儿,心下一片欢喜,面色柔和,眼中如一汪清泉,波光粼粼,侧身让出一条道,“里面坐。” 朱蕊轻轻颔首,轻拉袍脚,迈步入内,慕容云欣喜的关上门,跟随其后。 却不想刚才一举一动竟然全数落入不远处花园中一人的眼中,目光深邃、幽深,似在探究、琢磨。 “蕊儿……”慕容云有些激动的看着眼前之人,气质如兰,才华横溢,沉着冷静,让人由衷的想要接近她。 “慕容云,注意你的称呼。”冷冷的看了眼慕容云,秀眉轻拢,却丝毫无损她的美。 “是在下的疏忽,还望见谅,我下次会注意的。”慕容云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会紧张得不知如何表达。 向来自负的他,竟然也会有词穷的感觉。 “记住,我是朱桦!你今日到此可有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许久未见,不知你最近过得可好。想找你,却也不知去何处找,只好到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这么有缘。”目光灼灼的看着朱蕊,取过酒壶,为她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来,为你平安无事干一杯,在下先干为敬。” 看着慕容云一饮而尽,再看看桌上的杯子,“我不会喝酒,谢谢你的关心,当初那样做也是情非得已,你能帮我保守秘密我感激不尽。” “你不必解释,我相信你是有你的苦衷和原因。只是,可否请你将我当成你的朋友,以后有事能告诉我?”慕容云眼中闪烁着希望之光,一脸诚挚的看着朱蕊。 “你本就是我的朋友,只是我不希望将你牵扯进来。你应该知道原因的。” “我知道,誉王的身份尊贵,你如此做若是被发现必然会受严惩,只是我是你的朋友,我又岂能置身事外,眼看你受苦而无动于衷。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了,便不可能放任不管。”字字肺腑,言之灼灼,他慕容云又岂是胆小怕事之人,即便是当今皇上,若为她,一切皆无畏。 见慕容云如此笃定,朱蕊心中竟有丝感动,得友如此,真是她之幸。 第二十四章、不速之客 “桦儿,就让我送送你吧,夜已深,你一人独自回去,我着实放心不下。”慕容云对于朱蕊一直拒绝他相送极力争取希望能让她改变心意。 如此深夜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人独自回去,转念一想,若是断然不肯同意,那么他也唯有在暗中保护。 朱蕊早已习惯独自往来,见慕容云一脸坚定,心下便下软了,甚至有一丝温暖,能朋友如此关心自己也是一件幸福的事,面露浅笑,欣然点头同意。 慕容云见此,心中自是喜悦至极,顿时整个人如沐春风,更显俊逸非凡。 云朵漂浮,明月当空,星光灿烂,淡淡的风,安静的街道,两道帅气的身影漫步其中,为夜增添了一道靓丽的景色。 月光照在修长的身影上,拉了一地的背影,交织在一起,显得分外温馨和谐。 慕容云还是第一次与女子如此漫步街头,这种感觉竟如此甜蜜、美好,此时的他如同漫步云端,身边彩云缭绕,幸福感觉由然而生。 他早已知道朱蕊于他有着不同的意义,如今那怦然心动的感觉更是清晰。 朱蕊一路也是静静无语,前世的她虽然在商业上取得了很大的建树,但是也因为一直忙于工作而没有什么朋友更别提去交男朋友了,虽然不乏追求者,但不少都是冲着她的财富或能力来的。 如今有这么一个朋友真心待她好,她心中也是格外珍惜。 “谢谢你,我已经到了,夜已深,我就不留你了,后会有期。”不知不觉间,已然回到竹院,朱蕊止步送客。 “已经到啦。那好,改日我再来拜访,你早些歇息。”慕容云发觉这段路程竟然如此短暂,目光在她的脸上徘徊了一会,念念不舍的看着朱蕊进入竹院后才转身离开。 “谁!”竹院中有一道身影立于院内,朱蕊警惕的询问,双眼紧盯着眼前之人,脑中寻思着该如何应对。 若是朋友应该不至于这么晚在这,而且小怜和兰月铭都不在这,显然是在等她。 身影慢慢靠近,逐渐露出了真面目。 “是你!”声音中有些惊讶,“这里可是民宅,非请擅入可不是一个将军该做的事情。” 看着眼前的朱绵纶,朱蕊紧握拳头,双手负于后背,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看来你还挺厉害的,与当今央国的大人物都能扯上关系。”朱绵纶冷笑一声,声音中有着不屑,眼中尽是探究。 “朱将军何时还当请户政司了,竟然还管起我这平民百姓的交友了。难道皇上封你将军的头衔你却做着户政司的事情。” “你交什么朋友与我何干,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谁。”衣袍在风中滚滚风扬,竹叶唰唰作响,风吹乱了发丝,却不减他身上的冷意。 “在下朱桦,朱将军不是早就知道了,难道这大半夜的扰人清梦就为这事?”双眼对上朱绵纶的眼光,四目相对,火光四射。 朱绵纶突然双眼一瞪,脚下一挪,快速来到朱蕊面前,一把抓起朱蕊的手臂,手下力道也不含糊,“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样。” “原来朱将军就是这么欺负平民百姓的,将军本应保家为国为民,现如今却顶着将军的名头来欺压百姓。” “少在那跟我扯嘴皮子,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再不说别怪我不客气了。”手下的力道又加上了几分。 朱蕊面色越发苍白,所幸夜色昏暗看不清楚,手上的痛感如此剧烈,若非她一直咬牙硬撑怕是早已晕过去了,这朱绵纶下手还真狠,若是再这么下去,保不准这手都要被他给废了。 这人还真是她的克星,一直死咬着她不放。 “那么敢问朱将军我到底是什么人?”朱蕊不答反问。 “你是什么人那得问你自己,少在那跟我装蒜。”朱绵纶皱着眉头,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军人的天性让他没有那么多耐性跟她再磨下去。 双眼一沉,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盯着朱蕊,面部细微的一绷,唇部紧抿,另一只手径直朝着朱蕊的胸前伸去。 朱蕊一愣,眼中有着没有过的惊慌,即便学过几天武功却在这朱绵纶面前如同小孩过家家一般无用,死死咬着自己的唇。 看来这朱绵纶果然是猜到她就是朱蕊了,今日来只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测。 平坦结实的触感让朱绵纶唰的一下收回了手,脸上闪过尴尬之色,眼中尽是难以置信,难道天下真有如此相似之人? 一年前朱蕊面黄肌瘦看不出来与她娘有任何相似之处,前日见到的朱桦却与朱蕊的娘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是以他才会觉得有些蹊跷。 没想到今日与友人相聚,竟然那么巧在霓虹阁遇到朱桦与慕容云,突然想起以前流传的慕容云与朱蕊之间的事,心下便更笃定几分。 是以跟随他们至此,只是慕容云武功不弱,是以他一路上跟踪一直是躲得很远,不愿与慕容云起正面冲突,毕竟慕容家的势力也不能小瞧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的猜想竟然是错的,朱蕊见此用力耍动手鼻,朱绵纶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松手,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朱将军你也未免欺人太甚了,我朱桦虽然只是一介草民,可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捏来揉去的。”朱蕊眼中尽是怒火,双眼凌厉的盯着朱绵纶,既然他已有所猜测,竟然还能如此下流的做出这等事情来,以前若说有什么过节,那也是以前的朱蕊与他,可是现在这回是真真切切得罪了他,熟可忍熟不可忍,她们的梁子结大了。 “抱歉,在下以为朱公子是我的一位旧识,多有得罪还请海涵。”朱绵纶此时懊恼不已,他还是冲动了些,为何一遇到朱蕊的事,他就容易冲动。 “哼,朱将军是想以权压人吗?一句抱歉就能解决吗?”朱蕊步步相逼。 “那么朱公子如何才能消气?”朱绵纶询问道,既然自已有错在先,人家生气也是在所难免。 “朱将军若真有心道歉,无期限承诺为我办三件事,并且立字为据,那么此事便作罢,否则,即便上了金銮殿,朱某也绝对要讨回个公道。”朱蕊一脸义愤填膺,突然觉得颜誉在这个时候还挺好用的。 “哪三件事?”想到朱桦似乎很受誉王看重,即便不想到自己也该想到自个的父亲,朱绵纶眉心紧锁。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这……若是你要我办些违法之事,我岂能同意。”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什么违法之事,我会让你办的绝对是你能做得到的。” 朱绵纶沉思了一会,才松口,“好。” 第二十五章、立字为据 “公子,这位是?”兰月铭从屋内踱步出来,双眼迷惑的看着朱蕊。 “这位是朱将军,你去准备一下笔墨纸砚。”朱蕊转身率先朝着屋内走去,眼中光芒万丈,好在她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为求万无一失,她女扮男装时都是力求完美、无懈可击。 特别缝制的内衣摸上去平坦有弹性,如同男子胸肌一般,即便朱绵纶再怎么聪明也绝对想不到。 这么一来也好,完全免除了她的后顾之忧,还凭白得到了让他做三件事的承诺。她绝对会好好利用这三个承诺的! 嘴角扬起绝美的弧度,好心情渲染下,脸上更是容光焕发,让人惊艳,“朱将军,寒舍简陋,我想您也待得不舒服。”锦袍一掠,在椅子上座了下去,轻轻拍掌,兰月铭随即端着笔墨纸砚出来,“朱将军还是赶紧写完好回去休息。” 朱绵纶看着椅子上的人,忽然觉得有种被下了套的感觉,只是刚才的触感绝对是一个男人,甩甩头,只知就该听父亲的话。 提笔在白纸上龙飞凤舞一翻,放下笔,一脸严肃的表情,“若是有违国法,我定不会为之。” 朱蕊眼中尽是得意之色,只是并未太过明显,拿起纸张,颇为满意的点点头,“我朱绵纶承诺无条件为朱桦办三件事,不得有违法之事。恩,好,麻烦朱将军在下款写上时辰及年份,还有盖上您的印章。” 提起纸张,在朱绵纶面前轻晃几下,朱绵纶面无表情的取过纸张,按朱蕊的要求一一照办。“若没其他的事,我就回去了。” “月铭送送朱将军。” “是,朱将军请。” “哼!” “公子,刚才少爷过来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小怜见朱绵纶走了,才敢出来,紧张兮兮的看着朱蕊。 “是发现什么了,不过那只是他的猜测,而我让他现在百分之百相信我是朱桦。”揉揉自己的肩膀,轻打一个吹欠,还真有些累了。 “洗澡水已经帮您放好了,您赶紧洗个热水澡歇着。”小怜见朱蕊这么疲劳,也不敢再多问,改明儿个再问个清楚。至少她知道少爷是不能拿小姐怎么样就成了。 “恩。”将纸张小心折好,收入袖中,这纸张在她这可能会成为废纸一张,若是在某人那,绝对是保值品。 “王爷,朱公子求见。” “请他进来。”颜誉才刚下早朝回府没多久,没想到这朱蕊就找上门了。 “誉王。” 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只是脸上依然平淡无波,“近几日公务繁忙,无暇前往竹院拜访,不想你今日竟然得空过来,真是意外惊喜。” “誉王事务繁忙自然不像我这大闲人一枚,所以我就厚颜无耻的又来了。”朱蕊一脸笑意盈盈,洒脱不拘,“誉王可别嫌我烦噢。” 看着朱蕊那可爱的样子,颜誉冷冰冰的脸上竟然有了丝融化的倾向,颜管家见此,心中自然欢喜。 “哎,说的哪里话,你我既是朋友,岂有嫌你烦的道理。”颜誉慢慢走到朱蕊跟前,一挥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端起茶几上的茶水,朱蕊轻轻吹去热气,“在下有一事想请誉王做个见证。” “噢,说来听听!”颜誉轻轻一挑眉,眼中波光流转化为询问。 朱蕊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与颜誉,颜誉伸手取过,两人指间轻触,似有一股异样的感觉流过全身,朱蕊毅然收手。 颜誉眼眸沉了沉,打开纸张,眼中尽是讶异,合上纸,“你的意思是想要本王做个见证?” 且不论朱桦与朱绵纶有何干系,竟然能让他写下这样的承诺,应是有什么原因的。 而朱桦既然已说是让他当个见证,那么自然是为了此事了,如此倒也不见得是坏事,日后朱绵纶承兑诺言一来对朱桦有保障,二来也能确保这些事不会影响到国事。 “誉王可愿意?”朱蕊一脸浅笑的看着颜誉,她相信他会同意的,以她的了解,这朱绵纶可是颜誉的拥护者,只要东西在颜誉者,就不怕他朱绵纶以后不认帐。 “好。这事我同意了。”收下纸张,脸上一脸高深莫测。“这朱绵纶你还是少惹为妙。” “多谢誉王提醒。”朱绵纶什么样的人她自然知道,聪明归聪明却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太过于记仇。 第二十六章、偶遇彭泽耘 从誉王府出来见时辰还早,朱蕊便独自在街头闲晃了起来,如今的她可说除了心头一大隐患,心情那个轻松。 愉悦的走在街头,看着人声鼎沸的闹市,轻甩着折扇,东看看西望望,看看能不能淘到点好东西。 “嗯?” 突然两道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抬头,不认识,算了,姐心情好,我让道。 “敢问两位兄台,可否借过一下?”她往左他们便往左,她往右他们便往右,如此这般来回三四次,朱蕊也有些恼了。 这不是明摆着要拦她的道吗? “烦请公子随我们走一趟,我家老爷在前面侯着。”一名男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装饰华丽的的马车,只见车帘适时揭开,赫然是那彭相彭泽耘。 彭泽耘见朱蕊看向自己,满面笑意的朝她点点头。 朱蕊回了个礼,便随那两人一同朝着马车方向走去,只是心下却有些不明所以,只在誉王生日宴上匆匆一瞥,并无多做交流。 不解归不解,脚下却没闲着。 见朱蕊已到了马车前,彭泽耘掀起锦帘,邀请朱蕊上了马车,便又命车夫驾车。 马车内,彭泽耘一手掠着胡须,满面红光,双眼中尽是精明之色,“朱公子果然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誉王府上匆匆一见,让老夫记忆深刻,今日在街上偶遇,特命人前去相邀,多有唐突,还望朱公子海涵。” “彭相说的哪里话,蒙彭相相邀荣幸之致。” “好,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那就请朱公子到丞相府小坐片刻。”彭泽耘满意的点点头,这朱桦恭谦有礼,仪表堂堂,将来必定是个人才。 丞相府内。 “朱公子请坐。” “彭相请。” “请用茶。” “多谢彭相。”朱蕊浅笑入座,端起茶杯轻举,以示恭敬之意。 “不知朱公子家住何处,现有何亲戚?” “回彭相,小人现住央城城郊,独身一人,无亲无戚。” “噢……如此,那倒是老夫失礼。”彭相眼光闪烁,脸上略微带点歉意。 “在下自小便是独自一人,是以早已习惯,彭相无需介怀。”朱蕊一脸坦荡,眼光真切,毫无避讳之色,彭泽耘这才轻点下头。 “在下虽然对朱公子认识不深,但凭那日誉王对你另眼相待,想必朱公子必然博学多才,假以时日定然能大有作为。” “彭相过奖,朱某惶恐之至,朱某只是一乡野之人,哪里谈得上什么博学多才。是誉王不嫌弃在下一身乡野之气,待之以诚,让在下着实感激涕零。” 彭泽耘看着眼前的朱蕊,面若皓雪,肤若凝脂,眉若黛,脸若削,眼若宝石,唇若珠玉、丰润光泽,如此出色的人,却偏又向往自由,不愿入仕途,着实可惜。 但这却也是最为可贵的地方,想必也是因此才另誉王如此看重。 “朱公子若是愿意入仕途,日后定能光耀门楣,大有作为,造福一方百姓。” “在下实不敢当,朱某自认无此能耐,若勉强为之,岂不是上愧对朝廷下愧对百姓。”朱蕊面色微微一变,眼光流转,且不说她无意介入朝廷之事,单就她的女儿身就是个最大的问题,她可不想以后每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现在这种惬意的生活,她觉得很舒服,不想改变。 “呵,朱公子过谦了。今日请朱公子过府只是闲聊几句,并无他意,朱公子不便介意。”生怕朱蕊因此而有所芥蒂,彭泽耘解释道。低头饮茶间,眼中却尽是算计之色,抬头间便又归于正常。 朱蕊面上带笑,心中却一直思索着彭泽耘的用意究竟为何,今日偶遇或许不一定那么简单,只是她与彭相素不相识,难道彭相只是因为爱才惜才,才极力游说自己入朝为官吗? 亦或者是另有其他目的? “哪里,彭相关爱之情朱某感激不尽,是朱某不才,让彭相失望才是。” “爹爹!”彭雨薰带着丫鬟款款步入大厅,面若桃花,眼若秋月,一身鹅黄色流苏花边裙,外罩一件勾花纱裙,体形婀娜多姿,体态轻盈。 “噢,薰儿来了,来见过朱公子。”彭泽耘见到自个的女儿,脸上尽是慈父模样,对着彭雨薰说道。 “见过朱公子。”彭雨薰朝着朱蕊便是盈盈一拜。 “不敢,应该是在下见过彭小姐。”朱蕊忙起身还礼,再怎么说这彭雨薰也是丞相之女,而她只是一介草民。 “过府便是客,朱公子客气了。”声音如出谷黄莺,一脸柔和之色,气质优雅,体态优美,朱蕊忍不住由衷赞叹,好一个大家闺秀。 如此出色的人倾心于颜誉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朱公子难得过府一趟,雨薰待慢之处还请见谅。”彭雨薰说着又是盈盈一施礼。 一个相府千金小姐,竟然一二再再而三的向她施礼,于情于礼,似乎都不该如此。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眼神在彭泽耘及彭雨薰身上来回徘徊,莫非,他们在打这个主意,只是恐怕他们的希望是要落空了。 “不敢,蒙彭相抬爱,得以见识相府威严,实乃朱某三生有幸。早闻彭相及彭小姐礼贤下士,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哈,老夫及小女向来不拘小节,朱公子全当这里是自已家一般无需如此拘礼。”这个朱桦还真是滴水不露,处处小心谨慎。 彭雨薰抬头看了眼上座的彭泽耘,轻咬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纤纤细手,轻绞手中的丝帕,心中很是焦急,却又碍于礼数不敢随意询问。 彭泽耘一个眼神示意彭雨薰稍安勿燥,早闻朱桦深得誉王重视,必然对誉王了解颇深,且与誉王相交甚深,若能让其触成她与誉王的好事,那样倒也无需特意去求皇上降旨,引起誉王的反感、反弹。 他相信以薰儿的容貌、才华足以和誉王相匹配,缺的只是一个让他们能更进一步了解沟通的桥梁、渠道。 而这朱桦很有可能就是这桥梁、渠道…… 第二十七章、授课 “朱公子,老夫见你也是个性情中人,那老夫就明人不说暗话。”彭泽耘略微停顿了下,“老夫听闻朱公子与誉王相交甚深,故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朱公子帮忙。” “彭相请讲,在下一定尽力而为之。” 彭泽耘眼神扫过一旁站立着的彭雨薰,掠掠胡须,略微尴尬的笑道,“老夫膝下唯此一女,自幼便让老夫及夫人严加管教,自认还算优秀。上门提亲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只是,小女却一心只仰慕誉王的风采,是以,老夫想请朱公子做个顺水人情。” 朱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脸上尽是笑意,“正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彭小姐高贵端庄,秀外慧中,才华横溢,与那誉王真乃天作之合,在下一定尽力。只是,事能成与不成,却还是要看誉王与彭小姐之间的缘分。” 她对这彭雨薰印象极好,看得出来是个好女孩,秉性也不坏,是以,若能帮忙她也是乐于其成。 只是,她最多也只能在誉王面前帮忙美言几句,到底能不能成,却是要端看她们两的缘分。 当然,她乐见其成的原因还有一个,那便是若她促成这段姻缘,成了她们的红娘,那以后她便真正自由解脱了。 “爹爹……”彭雨薰羞红着脸,低垂着头,紧张得手一直绞着丝帕。 “哈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薰儿何需害羞。一切就仰仗朱公子了。” “在下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好,时候不早,朱公子不如在此用餐,咱们也喝小喝两杯。”彭泽耘心情大好,也忍不住想喝两杯。 “多谢彭相,在下还有些私事要办,怕是要拂了您好的好意了。”朱蕊面带歉意,起身作揖。 “如此,那老夫就不为难你了。改日,朱公子可一定要到府上陪我小喝两杯。” “一定。彭相、彭小姐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朱公子慢走,来人,送客。” “告辞。” “公子,您这两日怎么尽是坐在这想什么呢?”小怜放下手中的茶杯,很是费解的问道。 小姐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估计是在愁找不到媳妇吧。”兰月铭在一旁凉凉的说道。 “哎呦,小连,干吗打我的头。”很不服气的揉揉自己的后脑勺。 “谁叫你又乱说话,去,到厨房洗菜去。”小怜双手叉腰,眼中带着警告的意味。 “去就去,哼。”老拿吃饭威胁他,可恶,不知道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营养吗?没人性。抱怨归抱怨,兰月铭还是乖乖的到厨房洗菜去了。 “看来这小子被你给降服了,呵。” “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就不知道咱们的好。” 朱蕊这两日尽是在那钻研如何才能让颜誉对彭雨薰动心。 从上次生日宴可见,颜誉显然对彭雨薰并没什么特别的好感,相反,似乎与那邢王妃倒是有些让人理不清的头绪。 “小怜,你可有听过什么关于誉王与邢王妃之间的传闻?”她这个现代人不知道,不代表小怜也不清楚。 “这个是有听过,不过,后来好像听说又没这回事,大家也就没人再提了。” “听来听听。”看来似乎真有些什么故事。 “我也是听人家说的,那邢王妃是皇后的外甥女,自幼无父无母,跟誉王他们几个一块长大。从小便与誉王很是亲近,誉王待她也不同于其他人,大家都以为她们会成亲,只是没想到三年前,邢王突然向皇上请旨赐婚,对象就是邢王妃。” “那后来呢?” “后来,就是现在这样了。”小怜不解的看着朱蕊,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关心起誉王的事情来了。 看来,这皇家的事,一般平民百姓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但是,多少可以看出,誉王对那邢王妃应该是有些特别的感情的。 只要不是无情之人,那便有希望。那么接下来便是要怎么让彭雨薰能够吸引他的眼球了…… “朱公子,你的意思是要给我上课?”彭雨薰很是不解,看看彭相再看看朱蕊。 难道她还有什么不够好的地方吗? “恩,不过,我上课的内容不是教授你才艺什么的。而是教你心理学,如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朱蕊点点头,缓缓说道。 也许这些话在她们听来可能会有些难以接受,但是若想要获得男人的心,做些改变也许会有不错的意外收获也不一定。 “这……”彭雨薰没有想到朱蕊要教她的竟然是这些,脸唰的红了起来,内心剧烈的争战中。 抬头,看看彭相,希望他能帮她做个决定。 只见彭相起初也是脸色一变,但很快便冷静下来,沉思片刻后,对彭雨薰点点头。 “朱公子,如此便有劳了,只是授课时可否有丫鬟陪同?” “那是自然,若彭相愿意也可一起听。”朱蕊自然知道男女授授不亲,私底下授课必然惹人非议的。 “老夫就不必了,有个丫鬟便可。” 第二十八章、女儿节(已修) 一年一度的女儿节眼看在即,朱蕊的授课也已经接尽尾声,能教的她已经全部都教了,剩下的就看这彭雨薰如何理解,如何用在自己及颜誉身上了。 “公子,彭小姐请人送来了这贴子。” “噢。”朱蕊放下手中的书,取过贴子。 “公子,里面写的什么?”小怜好奇的问道。 “彭小姐想请我一道前去女儿节。”朱蕊嘴角轻轻上扬,眼中尽是了然后,颜誉到时也会前去参加女儿节,这彭雨薰是想借这次机会让颜誉对她留下深刻印象。 “女儿节,太好了,公子,您要去吗?”小怜欢天喜地的拍掌,突然想到好像小姐还没说要不要去,她一个丫鬟在这瞎开心。 “我啊……”眼神微眯从小怜脸上扫过,随即露出笑颜,“我自然会去了,但是……” 看着朱蕊托长了声音,小怜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看来小姐是不能带自己去了。 朱蕊见状,起身,头微低,与小怜面对面,“但是,你得陪我去,哈。” “公子……”小怜惊喜的抬头,随即不依的跺了跺脚,“您又拿我寻开心了。” “咳,我说,你们两怎么老是当我是空气一样。”兰月铭适时轻咳两声,提醒在场的两人自己的存在。 很明显的,这轻咳声起了作用,让朱蕊与小怜同时转头。 “哟,兰公子,莫非您老对这女儿节也感兴趣啊。”朱蕊脸上尽是笑意。 “谁对那什么无聊的女儿节有兴趣,只是你们两都出去了,谁弄吃的啊!”兰月铭一脸大少爷模样,看得小怜很是不爽。 朱蕊则是有些玩味的看着他的样子,相处这么久了,她越看越觉得这兰月铭似乎身份不简单。 但是,她相信他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有时候大少爷脾气重了些。 “哼,就知道吃,怎么吃了那么多也没见你长多少肉,整的一个饭桶还不如,饭桶装了还会满。”小怜气呼呼的说道。 “你说什么?竟然说我是饭桶!我肯吃你做的东西你就该高兴了,那是给你脸了。” “哟,那您兰大少爷有本事别吃呀。我不需要你给我这脸。” “你……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兰月铭鼓着嘴,别过头不想与小怜争辩。 “哟,还秀才,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吧,也不拿盆水照照,看清楚一下自个的身份。” “小怜,他年纪轻,你呀,有时候也让让他吧。”朱蕊摇摇头,这两个活宝,还真是一吵起来就没完没了,头都大了。 “不是我不让他,是他老是抬杠。”小怜委屈的嘟起嘴。 兰月铭倒有些意外,这次朱蕊竟然会站在他这边,反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个,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兰月铭俊眼看着小怜,一副恩泽并施的样子,让小怜越看越气得牙痒痒。 怎么会有这么不识好歹的臭小子,当初小姐真不该管他。 “哼,懒得理你这个小破孩。” “好了,兰月铭你该去看书了。”朱蕊打断他们两的话语,开口说道。 兰月铭沉着张脸,不情不愿的离开,自从他来到这,朱蕊知道他识字后,就给他定了时辰表,要他读书。 虽不情愿,可这也是为了他好,他倒也能接受。 况且朱蕊已经明确跟他讲了,若不接受她的安排,就自行离去。正所谓君子有所忍,所以他忍了…… 每年的女儿节都是在央城的映心街举办,国内的未婚女子及青年才俊都可以参加,这是对于普通平民百姓来讲的,但其隆重程度由此可见一斑了。 王公贵族子女则不相同,她们的女儿节是在皇宫内举办的,由皇上皇后主持,有宴会、表演。 每个女子皆需未婚方能参加,男子则应为青年才俊,是以,在场除了皇上皇后年纪较大外,皆是青一色的年轻男女。 因为女儿节是央国的传统节日,是以就算那些皇子、公主有些心里不乐意,但却也不能不去参加。 彭雨薰选在这个时候惊艳亮相也算是经过一番思考过后的结果。 只是单这也不一定能吸引颜誉的眼光,还得多从颜誉的喜好上面下点功夫才成,这点还得要再多打探点。 “公子,我真的也可以去皇宫吗?”小怜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再一次向朱蕊确认,长这么大头一次可以进皇宫,这种心情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她此刻内心的激动之情的。 朱蕊朝小怜轻轻点点头,表示确定。那彭小姐说了可以带上一两个未婚的丫鬟随从,只是进宫时得接受检查,毕竟是皇宫,安全检查是免不了的。 “太好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在皇宫里参加过女儿节。”小怜开心得欢呼雀跃,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不就去参加个女儿节用得着这么夸张吗?”兰月铭很是不耻的看看一旁又叫又跳的小怜,“一点男子汉形象都没有,倒像个女孩子家一样,乱吼乱叫的。” “你说谁女孩子一样啊。”小怜一听立即板起脸来,呼,好险,她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好了,兰月铭,你也不该这么说小连。”朱蕊看了看他们两人,轻叹了口气,这两个家伙真是对活宝。 不过,兰月铭的话倒是给她们提了个醒。 “我也要去,你们两个去那逍遥快活留我在这喝西北风,我才不干。”兰月铭找了把椅子一屁股就坐了一下,翘起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 朱蕊一双锐利的眼睛在兰月铭身上来回审视,手支在桌上,一手托着下巴,“要去也可以,但是必须约法三章,有违的话你自己知道。” “没问题,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兰月铭想也不想说答应,如此豪爽倒与他以前显得很是大相竞庭了。 “公子,你不怕他到时给你惹麻烦吗?”小怜从头到脚的将兰月铭看了一遍,这小子除了长得帅,其他的没一点让人喜欢的。 “我不会惹麻烦的。”生怕朱蕊改变主意,兰月铭很认真的保证到,双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肯定。 第二十九章、赠礼 一年一度的女儿节已然到来,因为女儿节正式活动是在晚上才开始,白天一般年轻的女孩子们便已开始精心打扮。 是以,路上基本上看不到什么年轻的女子,都是青一色男子,外加一些老妈子。 朱蕊与小怜、兰月铭走在街头,突然发觉少了年轻女子的街头就像少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灰暗得让人觉得很沉重。 “小桦!”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三人同时转头,只见慕容云一身淡蓝色的华服,用玉冠束发,腰佩一条金黄色束腰带,下垂玉坠。 发丝如墨,双眼璀璨如宝石,在优雅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笑意,看得众人不禁忘情轻叹,好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慕容公子!”小怜轻笑着施礼,这慕容云看来对她家小姐还真是不一样啊。 兰月铭则是目光淡漠的在慕容云身上流连,这朱桦倒是人面挺广的,央国的几个出名的人物他都能沾得上边,都能认识。 “这么巧。”朱蕊今日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玉冠束着一半以上的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那是我们有缘。”慕容云眼神有朱蕊脸上流连,眼光深邃而浓郁,今日的她依然如此耀眼,站在街上远远便能被她的出尘气质所吸引。 看来老天都是站在他这边的,出来一趟竟然也能遇上她,而且是在女儿节时。 从怀中轻轻掏出一块锦盒递给朱蕊,朱蕊不解的看着他手中精美的紫色锦盒,转而看向慕容云,眼中尽是疑惑。 正所谓无功不受赂,她不能凭白无故的接受他的礼物,这不是她的风格。 “这是送你的礼物。”见朱蕊不愿伸手相接,慕容云笑笑解释道。 “无缘无故为何要送我礼物?” “今天是女儿节,这是送你的礼物,难道送你礼物一定要有什么理由或原因吗?”慕容云脸上很是困扰,难道她不喜欢这东西。 “我只是觉得无功不受赂,不能凭白无故收你礼物。” “只要不是不喜欢就好了。”慕容云大概知道了朱蕊的意思,松了口气。 她看都还没看过怎么能谈得上喜欢与不喜欢呢? 单凭这盒子的华丽、做工精巧就知道里面的东西肯定是不简单的。 “喜不喜欢是另外一回事,怎么能让你如此破费。” “怎么会,你我既然是朋友,那么朋友送朋友礼物又有何奇怪的呢,还是你并不把我当朋友?若是将我当成朋友,那么收下我的一点心意又有什么好让你为难的?”慕容云眼光沉了几分,俊美的脸庞上尽是忧郁之色,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微蹙的双眉之间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眉心微皱好似上了一道锁一般。 “你我是朋友这点无庸置疑,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么这东西我先且帮你保管着。日后若是有需要找我取便是了。” 朱蕊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收下,若是日后慕容云有需要再还与他,反正她也不差那点东西。 慕容云一扫之前的阴霾,一脸如阳光拂照一般,欢快而明亮,只要朱蕊肯收下便行,怎么说那他直接选择忽略不听。 “公子……”小怜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朱蕊,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失忆了连女儿节赠礼表心意的风俗也给忘了吗? 兰月铭帅气的小脸显得清秀而淡漠,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将眼前这一切都牢牢记在心下。 红润的小嘴微微翘起一个可爱的弧度,长而卷的睫毛眨巴眨巴,煞是可爱。 “若无其他事,我还有事情要办便先行离开,改日再聚。”朱蕊见小怜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概知道自己收下这东西可能是做错了。 但是都已开了口,况且她也说了只是暂为保管而已。 “这样子,那我晚些再去找你。”慕容云眼中闪过失望,原打算晚些到竹院邀朱蕊一道去参加女儿节的,不想竟然在路上遇到了。 既然有事,那也只好晚些再见了。 “这……恐怕今天是没办法,我与其她人有约。”朱蕊面带难色的看着慕容云,略带歉意的笑道。 “既然如此,那便改日再约,你先忙去吧。”慕容云见朱蕊着实为难的样子,心有不忍,虽然错过女儿节有些可惜,但是他也不愿意让她为难。 “好,咱们改日再约。告辞!”朱蕊点点头,带着小怜、兰月铭离去。 现在她还得赶着去相府,若没有彭雨薰带他一块去,那他可进不去皇宫的。 只是朱蕊并不知道,邀她去皇宫参加女儿节的人可不止彭雨薰。 “爷,下人回来禀报朱公子不在竹院。”颜管家小跑着进了大厅,弯着身子禀报。 颜誉剑眉微皱,凌厉的眼光扫过颜管家,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震起层层涟漪。 “可知去了何处?”冷淡的言语,双眸闪耀着犀利的光芒晶莹剔透,让颜管家惊出一身冷汗。 前几日爷便吩咐了此事,只是他却不当回事,到如今竟然没找到人,看来今天他是没那么好交待的。 “不知。”低垂着头,虽然天气不太热,却已是满头大汗淋漓。 “罚俸一个月,再有下次……”平淡的言语,却是警告意味十足,即便是已算誉王府的老管家也是不敢轻视。 何况他面对的是誉王,央国最为年轻有为,赏罚分明的人。 而且此事确实错在自己太过轻慢了,若是早些派人提前通知朱公子,也不至于临时去接人竟然找不着人。 颜誉轻轻一挥手,颜管家如同大获特赦的一般,赶忙低头离去。 只觉后面已浑然湿成了一片。 颜誉再次端起桌上的茶,只是脑中却不断思索着人跑到哪去了,一大清早竟然就出门了。 心中竟有些微的失落感,或许是因为原本想带上朱蕊一道去宫内参加宴会,如今却有了变数。 只是,他却忽略了自己为何会想邀请她,为何会有些微的失落感。 第三十章、进宫 落日西沉,余辉也渐渐消失无形,夜幕正式来临,星空璀璨,云朵漂浮,弯月若隐若现,好似羞答答的女子,半露半遮,尽显朦胧美感。 映心街上的女儿节已然开始了,街上灯火通明,晃若白昼,热闹非凡,三三两两的年轻女子、男子围成一小圈,在那相聊甚欢。 皇宫内的女儿节也即将拉开帷幕,王公大臣的子女们已陆陆续续搭乘着装饰得华丽的马车来到宫门口。 拿着令牌,轻轻松松的进了皇宫大苑之中,参与一年一度的女儿节盛典。 央城大街上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缓慢的行驶在路上,车上的流苏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晃出完美的弧度。 前头是一匹棕色的宝马,仆人手拽缰绳,沿着皇宫的道路前行。 马车内摆设亦是相当有考究,几乎用得到的东西应有尽有,茶水糕点自是不在话下,连棋盘、古筝亦是准备妥当,由此可见马车之大。 “我这么穿真的好吗?”彭雨薰紧紧的拽着裙摆,眼中满是担忧之色,双眼紧盯着对坐的朱蕊。 “相信我,今晚你一定会是主角,吸引的不止是誉王一人。”朱蕊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安抚她的紧张情绪。 “彭小姐,我家公子不会骗你的,真的很好看,您现在就像个仙女一样。”小怜也由衷的赞叹不已。 “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彭雨薰微红着双颊,心中一想到誉王便是暖烘烘的,她不在乎能否吸引其他人的眼光,只要誉王眼中能有她,她便心满意足了。 若不能得到他的垂青,哪怕吸引全天下男子的眼光,她也不会有任何喜悦感的。 “小姐,您今晚真的很美。”彭雨薰的丫鬟小萍也在一旁开心的说道,小姐今晚真的很美,以前也很美,但是今天看起来不止高贵还很有气质,最主要的是很与众不同,相信即便是眼高于顶的誉王也一定会对小姐刮目相看的。 “萍儿……”彭雨薰美眸中波光粼粼,眼波含情,半嗔怪的看着小萍。 小萍朝着彭雨薰轻轻一吐舌头,随即伸出食指放于自己唇上,表示不语。 兰月铭则自从上了马车后便倚靠在车窗上闭眼假寐,对于朱蕊她们的谈话一律自动忽视。 马蹄前行发出的嗒嗒声,慢慢弱了下来,直到完全停止。 车夫纵身跳下马车,取出小登子,继而恭敬的在车外说道,“小姐,皇宫已经到了,请下车。” 而后退至一旁等候。 小萍伸手掀起车帘,挂在上方的细钩上,方才搀扶着彭雨薰小心的下了马车。 马车一停,兰月铭便已睁开双眼,眼中光芒犀利,于彭雨薰之后步出马车,仰头仔细打量了一番皇宫外景。 外人看来全当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子被皇城的威严所震慑住了。 “朱公子,进了皇宫后你我还是分开来比较好些。”彭雨薰带着朱蕊等人进了皇宫,便在小萍的搀扶下上前柔声说道,脸上略显得有些歉意。 “这个自然,在下明白,彭小姐大可放心。只是在下还为一言告知彭小姐。”朱蕊毫不介意的点点头,很是明白彭雨薰的顾虑,毕竟若是两人一同出现,总容易引人非议。 还是分开来行走好些,也免得招人误会。 “还请朱公子赐教。” 朱蕊上前,身子微倾,凑到小萍耳边耳语几句,便带着小怜、兰月铭先行离开。 第一次来皇宫,不好好逛逛怎么能行呢? 红墙绿瓦,雕阑玉砌,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威严无比,走在古代人用血汗筑成的大道上,朱蕊心中不免感叹万千。 古人智慧并不比现代人差,能够锻造出如此伟大的建筑。 “站住。”一排巡逻的侍卫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脸上满是戒备之色,皇宫大苑,天子居住之所,岂能有一点疏忽,“你们是什么人?” “别误会,我们是来参加女儿节宴会的,只是皇宫太大,走错了路。正好遇上各位,真是太好了,不知御花园怎么走?”朱蕊满面微笑,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从腰间取下通行令递给带头盘问的侍卫。 御花园在哪个位置她早就弄清楚了,原本想四下看看,竟然忘了皇宫守卫一向森严。 “另外两个呢?”锐利的眼神直视小怜及兰月铭。 “他们是我的随从。” “往左拐,直行300米,再朝右走100米,然后直走就可以看到了。”带头的侍卫查看了朱蕊递上来的通行令,才缓和了脸色。 “多谢。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不打扰各位值勤。”带着小怜他们朝着侍卫所指的方向走去。 “公子,那些人真凶,好可怕。”小怜回头见那群人已到别处巡逻,才小声的嘀咕道。 “皇宫内不要乱嚼舌根,小心惹祸上身。”兰月铭翻翻白眼,抬头望着天空,语气中略带告诫。 “好像你很懂一样。” “小连,兰月铭没说错,他也是为了你好。这里不比其他地方,咱们还是小心些。” 双眼带着探究的望着兰月铭,好似感觉到朱蕊的眼光,兰月铭转头回了她个微笑。 “朱公子。”身后突然有人唤道。 朱蕊脸上错愕了下,停下脚步,随即便转身查看,这声音她并不熟悉,却好似在哪里听到过。 回眸间,看见来人一身大红色长袍,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鼻梁高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很是繁杂,让人迷惑。 高贵中不失感性,优雅中略带阴暗,让人不自觉的产生一种抵触的心里。 “见过邢王。”朱蕊带着小怜及兰月铭行礼,心里却极其不愿与他有过多接触,虽然在誉王生日宴上他与邢王妃很是恩爱,但是她总觉得似乎他并不是单纯的在秀恩爱。 其中应是还夹带着对誉王的一种打击。 “免礼,许久不见朱公子真是越发俊美非凡。”颜宏邢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笑颜,玉兰花瓣不经意的缭绕在他的周围,不时的落在他的发簪上,如此的美丽,却让朱蕊无法产生一丝美感,只觉心中异常压抑。 “邢王缪赞,邢王才是英俊神郎,气宇轩昂,草民与邢王相比有着天地之别。”朱蕊低垂着眼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此时的神情。 “呵,朱公子真是会说话,难怪大哥对你如此看重。”浑厚的笑声响彻长长的回廊,只是这笑声却不达颜宏邢心底。 第三十一章、与众不同 御花园内布置华美,亭中处处摆放着水果、甜品、茶水及美酒佳肴,女儿节宴会不同于往常集中在一块,而是分散于御花园的每一个边边角角。 宫女、太监们一个个手捧托盘在御花园内忙忙碌碌,场面好不热闹。 “哎呀,你们说我今天这身打扮好看不?” “好看。” “你们的也很好看。” 一些小姐围在一起,边说边笑,一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恨不能将自己所有精美华贵的饰品美服全都穿带出来,好生炫耀一番。 面上带笑,心底却都是一个劲的暗自较劲,不断的挑着别人的不足,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誉王、枫王来了……”不小的惊呼声响起,人群中如炸开了锅一般,一个个都忙着让一旁的丫鬟查看一下自己的发型、衣服、妆容。 颜枫栩满面春风,一双带电的桃花眼四处不停的发电,惹得一群小姐芳心轻颤,窃喜不已。 黑色的锦袍将他性感的身材显露无遗,头带翠绿色的玉冠,腰间佩一块圆形玉佩,全身上下无一不彰显其尊贵非凡。 颜枫栩很享受别人赞许的目光,特别是年轻貌美的小姐,没走几步便停下冲着人群微笑一下,是以行进速度极其缓慢。 颜誉似乎早已对颜枫栩的这种行为习以为常,独自找了块安静的亭子坐下,举杯独饮。 每年的女儿节对他来讲都是一个样,去年是,今年是,明年也是。 是以,他对女儿节如同例行公事一般,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也没有任何的期待,因为他早已无心。 突然,御花园悄然无声,这怪异的情况自然让独处凉亭的颜誉也颇感意外。刚才还人声鼎沸的,怎么一下子静悄悄。 见人群似乎围成了一团,颜誉放下手中的杯子,轻蹙额头,大袍一甩,上前查探。 不是他爱凑热闹,而是,这里是御花园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他不可能不闻不问。 人群见到颜誉便自动让开一个口子,让他畅行无阻。 颜枫栩也赶忙跟上前去,刚才忙着跟几个小姐说话,他都没看到出了什么事。 慢慢靠近人群中心,只见亭中坐着一名女子,身着一身怪异的衣裙,却美得不可方物,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头发简单的盘于脑后,上面别了几朵粉色的小花,简单而不失高雅,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朱,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在场的男女皆被亭中女子所吸引,不由得由衷的产生惊艳之感,自她出现那刻起便吸引了大家的眼球,是以才会围成了一团。 众人对她身上的衣裙皆是无比好奇,好生奇特的衣裙,见所未见,穿在她身上却如此的美丽、优雅、高贵、端庄。 没有多余的饰品,却将她衬托得完美无暇。 亭中女子见颜誉站于亭前,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之下,缓缓起身,踩着小碎花步慢慢步出凉亭。 在月光照耀下,更显得美得似那花中仙子,月宫嫦娥一般。 “臣女彭雨薰见过誉王、枫王殿下。”女子双手放于腰侧,福身施礼,美目含情,朱唇微启,每一个动作都是美得不可方物,皆让在场的女子妒忌不已,让在场的男子忍不住想拥入怀中好生疼惜。 颜誉眼中依然淡漠如初,不曾因彭雨薰的改变而有任何波动,彭雨薰轻咬红唇,眼中水雾缭绕,难道誉王当真心中不可能有她? 不,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的。 颜枫栩眼中尽是讶异,没想到这彭雨薰竟然能有这般惊人变化,看来为了博得大哥的眼球她还真是下足了功夫。 这般深情,这般美好的女子若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男子怕是都无法抗拒,只可惜,她所想要的是誉王。 心下不免对彭雨薰心生一丝怜悯之情。 “彭小姐请起。”颜誉淡然开口,语气平淡无奇,好似并未发觉彭雨薰有何不同。 “多谢誉王、枫王。” 小萍机灵的上前扶起彭雨薰,脸上有丝愤愤不平之色,这誉王也太过分了,难道他的心是石头做的? 冰山还有融化的时候,她家小姐为他做了这么多的改变,难道他都不会有一丝丝的心动吗? “彭小姐,您今天真是太美了,不知道您这身衣服是哪里做的?”几个与彭雨薰平日较有往来的小姐围了上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以,凭着与彭雨薰的关系,她们便问出了所有在场女子最想知道的事情。 “这是家父一位朋友专门为我设计制作的,所以仅此一件。”彭雨薰略带歉意的说道,眼光却时不时飘向远去的颜誉的背影,脸上的笑也显得略微苍白无力。 颜枫栩只能无奈的轻叹摇头,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彭小姐。” “枫王有礼。” “彭小姐客气了,我大哥一向生性冷淡,彭小姐若不介意不知是否愿意与我们一同把酒赏月。”颜枫栩明摆着想要帮她,这让彭雨薰又惊又喜,眼中雾气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晶莹剔透的光彩。 “能与誉王、枫王同坐已是荣幸万分,又岂会有介意之说。” “那彭小姐请。” 众人见此,便慢慢散开,不敢再围着彭雨薰。 “彭小姐,在下很好奇你这身衣服究竟出自何人之手?”稀奇古怪的事,他向来都有兴趣,这么特别的衣服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回头也请那位师傅帮他量身定做一套。 “这枫王也是认识的。”彭雨薰想了想便婉转说道,朱公子好似也没说过,不能告诉别人这衣服是他设计且亲手缝制的。 “噢,我也认识?”这下换颜枫栩诧异不已了,他何曾认识了这么位手艺高超的大师了,他怎么不知道。 “那究竟是何人所做?” “乃是出自朱桦朱公子之手。” “什么!”颜枫栩惊讶得张大嘴巴,都忘了保持他一惯的优雅、帅气形象,惹得彭雨薰与小萍相视轻笑。 颜枫栩这才发觉自已失态,收起夸张的表情。 第三十二章、晚礼服 “大哥。” “誉王。”彭雨薰小心翼翼的唤道,生怕惹了颜誉不高兴,毕竟自己打扰了他的清静。 面人立于前,依然能无动于衷,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来,彭小姐请坐。不要管他,他这人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颜枫栩热情的招呼彭雨薰坐下。 见她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颜枫栩只好朝她使使眼色,让她放心,一切有他在。 彭雨薰这才款款入座,只是眼神依然时不时的瞟下一旁独饮的誉王,美目含情、波光婉转,柔情似水,却是绕不开他这冰山。 “你刚才说这身衣服是朱桦帮你弄的,真是不错,改天我也要让他给我整一套拉风一点的衣服。”颜枫栩不理会一旁沉默的颜誉,一脸笑容的看着彭雨薰,关切的询问。 “正是朱公子的大作,我也不曾想朱公子竟然如此多才。” “枫王您已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哪里需要朱公子帮您裁制衣服。”小萍在彭雨薰身后俏皮的说道。 “小萍,你这丫头,平日宠着你,竟然如此无礼,还不向枫王陪不是。”彭雨薰语气中有着明显的责备之意,这丫头真是让她宠坏了,竟然不分场合乱说话,而且还是在誉王面前。 “小姐……”小萍低垂着头,脸上尽是无辜之色,眼神闪烁,有着不安。 “唉,无妨,我倒觉得你这丫头有趣得很,今日你们女孩子是主角,我们只是配角,无需如此在意礼数。” “还不谢过枫王大人有大量。” “奴婢谢过枫王不怪之恩。” “起身吧。” 御花园内最为惹眼的莫过于颜誉他们这里,亭中三人身份皆是显赫,对于彭雨薰仰慕誉王众人也是有所闻,但是也一直未曾听闻过二人有何往来。 再加上誉王的传闻,是以大家的断定那是误传,只是今日彭雨薰表现得如此明显,再看不出来岂不是傻子。 御花园一角,颜宏邢与朱蕊缓慢前行,颜宏邢眼尖的补捉到了颜誉的身影,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微笑,余光扫过旁边之人,脸上的笑颜更深了几分。 朱蕊脸上带笑,心中却是极不舒坦,不董为何与这颜宏邢在一起,她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好似锋芒在背。 “邢王来了,太帅了,柳妃太幸福了。” “是啊,要是我也能嫁这样的夫君就好了。” “就是就是。” 一路过去,身后的女人便小声的叽叽喳喳个不停,不少都是羡慕柳妃嫁了个如意郎君。感慨自己的际遇不佳,未能觅得良人。 “邢王、朱公子。”朱桦在誉王的生日宴上也算是一炮而红了,基本上都认识他了,能与誉王同桌把酒言欢之人。 “噢,李公子。” “邢王、朱公子若不嫌弃是否愿移步亭中小酌两杯?” “李公子说的哪里话,在下容幸之至。只是本王与大哥他们已先约好,不如一会我再与你们一同把酒言欢,如何?”颜宏邢脸上尽是公式化的笑容,并未真正达及心里的笑,是以让朱蕊看得很不舒服。 “那就等邢王您大驾了。” 看着拿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却还一脸开心的李公子,朱蕊不由得表示同情之至。 “大哥、三弟。” “见过誉王、枫王、彭小姐。”朱蕊福身作揖,眼中尽是欣喜,一扫方才的暗淡。 颜誉有丝错愕,心中更是疑惑,为何他们二人会一道前来?难道是邢王邀请朱桦前来参加宴会?是以颜管家才会到竹院扑了个空。 “朱桦,你来得正好,快跟我们说说彭小姐这衣裙你是如何想到的。”颜枫栩开心的拉过朱蕊的手,在他旁边坐下。 柔滑细腻的触感让他心神有一丝晃乎,但一想到是一个男人的手,随即便收敛了心神,将注意力又落在了衣服上。 颜誉双眼微微一沉,眼光落在了颜枫栩那碍眼的手上。 颜宏邢笑而不语,独自找了个石椅坐下。 “朱公子,枫王一直想知道,我就实话实说了。”彭雨薰怕朱蕊有所误会,忙解释道。 “无妨,这是枫王对我手艺的认同,我开心还来不及。” “确实手艺一流,快跟我讲讲,回头你也帮我裁剪一套。”颜枫栩有些心急的问道,今年的女儿节总算有点意思。 “这裙子我管它叫晚礼服,上身采用上等丝绸裁制而成,加上一丝蚕丝打成花边点缀,勾花。下面用细竹撑架制造蓬松美感,让整件裙子看来立体而有形。”朱蕊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她设计的晚礼服,这已是根据古代人的保守观念做了修改,不至于被人说轻浮不端庄。 但是却丝毫也不影响裙子的美感,加上简单的发髻,一顶小小的头纱点缀其上,便是美仑美奂。 颜宏邢目光如炬,直视朱蕊,没想到一个男人竟然可以如此美好,一颦一笑间皆是万种风情。而且还能如此才华,如此心思,实属难得,只可惜了…… “太厉害,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好的点子。大哥你说是不是啊。”见颜誉似乎也听得津津有味,颜枫栩上身倾斜凑近问道。 “恩。”颜誉轻点头,开口说道,简单明了的话语,却也是彭雨薰听到的第一句话。 眼眸暗淡,纤纤细指轻绞手中的丝帕,朱唇轻抿,心有不甘,她做了这么多努力却不曾见他有任何话语。 这朱桦才一过来,便立即吸引了誉王的眼光,而且还开口说话。 月光下,朱蕊一袭水绿翠竹纹白袍,墨发用碧玉簪子简单束于脑后,双颊留有一小撮发丝,随风飞舞,感性而迷人。 腰间用一根淡黄色细线束腰,佩挂椭圆形玉坠,高雅简朴。 面若中秋之月,睫毛长而卷翘,扑扇着似翩翩欲飞的蝴蝶,眼若星光、璀璨明亮,似宝石晶莹剔透,唇不点而朱,吐气若兰,气质出尘。 介乎男女之间的美,让身为女人的她都不免心生羡慕之情,如此绝色的人,好在是个男子。 若是个女子,怕是全天下男人的眼光都要被他所吸引,就连这向来冷若冰霜的誉王也不例外。 第三十三章、选花灯 “皇上、皇后驾到!”刺耳的太监声响起,只见龙撵、凤撵在一群太监、宫女的簇拥下来到了御花园。 明黄色的龙袍、凤袍彰显着皇上、皇后的尊贵无比的身份,所到之处皆是俯首跪拜。 “平身!” “谢皇上、皇后。”众人这才得已起身,却不敢随意入坐,恭敬的微弯着腰站着听候训话。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女儿节,朕与皇后照往常一般前来主持放灯会,大家无需多礼。来人,摆花灯。” 只见一群宫女鱼贯而入,手中皆捧着做工精美的花灯,形状各异,有做成花形的,也有做成动物或是船形等等。 “依照规矩,谁能猜对花灯上的谜底便可取了花灯前去护城河放灯,一人只能猜一个。”皇上看着御花园内摆放整齐的花灯,再看看满园的年轻才子才女,很是欣慰。 余光瞥到不远处亭中,颜誉与彭雨薰,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皇后寻着皇上的眼光望去,脸上也尽是欣喜之色。 若是誉儿与雨薰这事能成,倒是了了她们心头的一桩大事,当初的事没想到竟然对他打击这么大,至今都独身一人。 以后这央国的重担便要挑在他的肩头,若能为他觅得一个能与他平肩而论的女子,那么他也能轻松不少。 这彭雨薰无疑便是最好的人选了。 有不少人已经瞄准了自己喜爱的花灯,上前猜谜底去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兴高采烈的取着花灯去了护城河,有些人只好不得不放弃自己所喜爱的花灯转而挑选自己能对得上的花灯。 彭雨薰眼中略显得有些焦急,面上却又不敢显露,她看中的是明月形的花灯,可别被人给挑了去。 朱蕊也对这些花灯有点兴趣,又见彭雨薰如此,便起了头,“不如我们也上前去看看,说不定能挑到中意的花灯。” “如此,还等什么。”颜枫栩就是个行动派,说走就走。 彭雨薰见此甚是欢喜,只是却依然保持风度,由小萍小心搀扶,莲步轻移,大家闺秀风范一览无遗。 原以为颜誉不会有所动作,却不想他竟然也放下杯子起身,与朱蕊并肩前行。 颜宏邢右手支在桌上,托着下巴,看着前面行走的背影,性感薄唇上扬,笑容妖冶之极,眼中尽是笑意,只是笑中却隐藏了无数锋芒,如同利刃一般直刺朱蕊。 朱蕊不由得轻颤一下,双手搓搓手臂。早知道就叫小怜她们带件外套了,话说那两个家伙刚才就独自跑开也不知道到哪凑热闹去了。 见朱蕊似乎穿得太过单薄,颜誉不由得剑眉轻拢,心下竟有丝丝怜惜,眼中有着自己也没有发觉的关怀之情。 彭雨薰缓慢的行于颜誉身后,目光却是紧紧锁在他身上,对他的一举一动观察入微,虽没看见他此时的表情,但从刚他侧目的动作却已泄露了他的关怀之意。 手掌紧紧抓着小萍,细长的指甲狠狠的刺在小萍手上,力度之大,让小萍差点忍不住要惊呼。 却又不敢吭声,硬是咬牙撑了下来。 抬头,看看自己小姐眼中的嫉妒之情竟然如此明显,小萍不免心中轻叹一声,小姐真是爱惨了誉王,连他对朱公子的关怀也嫉妒不已。 “我看一下,这个虎形的我来猜猜。”颜枫栩放眼过去一眼便相中了这虎形的花灯,笑容满面的快步上前,提起花灯,看着上面的灯谜,“湖光水影月当空,打一字。” “我知道了,这是古。” “枫王真是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旁边的人见此即上前道贺,语气之中免不了有逢迎之意。 “哈,你们几个也赶紧找个,我等你们一块去。”开心的提着花灯,颜枫栩煞是得瑟的催促着她们几人。 颜誉随手挑了个莲花形的花灯,轻轻瞟了眼上面的灯谜‘有头无颈、有眼无眉、无腿能走,有翅难飞,打一动作’,眼中波光一转,如宝石般光芒耀眼,淡然开口,“鱼。” “誉王厉害。” “是啊,是啊。竟然不加思索便猜中了。” “真不愧是誉王,真是见多识广。” 不去理会一旁嘘遛逢迎的人,颜誉表情淡然的提起花灯,目光跟随朱蕊,见她在一个明月形花灯前停了下来。 纤纤细手轻轻一挑,便轻而易举的取下花灯,看了看上面的灯谜,朱唇淡启,“坐也是立、立也是立、行也是立、卧也是立。” “咦,这是什么?”旁边的人好奇的凑上前一看,便在那嘀咕了起来。 彭雨薰远远见自己中意已久的花灯已然落在朱蕊手上,心中隐隐有些不快,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只是眼中隐隐有丝戾色。 小萍见此,寻着彭雨薰的眼光望去,便知自家小姐也是看中了那月形花灯。 怎么如此巧合,竟又是朱公子。 所幸,朱公子是个男子,若不然怕是剪不清理还乱了。 “马。”朱蕊手提花灯,笑靥如花,风舞动衣袖,发丝随风轻逸飘舞,红唇轻启,贝齿如雪,吐气若兰,气定神闲。 配上手中的明月花灯,如同月宫中的仙子,出尘飘逸,朦胧飘渺,如梦似幻,让人如临仙宫,亦梦亦幻。 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众人一时间竟被朱蕊所散发出来的光彩所吸引,久久不能回神,就连那颜誉也是目光深邃的望着她而不自知。 那双深邃的眼中忽闪而逝的某种东西,让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 颜枫栩则是愣然的看着她,为她惊为天人的气质所虏获,心跳竟漏了半拍。惊觉自己的异样,敢忙收回目光,端正心神,一直告诫自己只是因为场面太过唯美。 他只是在欣赏美好的事物。 彭雨薰苍白着小脸,远远看着颜誉那不一样的神情,这是她从未曾在他脸上见过的,不一样的神情。 心不可抑制的疼痛,全身毛孔骤然紧缩、呼吸都显得困难。难道,她心心念念的誉王,难道中情的竟然是个男子…… 不,她不同意,也不允许,绝不…… 第三十四章、落水 彭雨薰中意的花灯已落入朱蕊手中,只能泱泱的上前随意取了个花灯了事。 护城河边,已是人满为患,河中花灯亦是数不胜数,明亮的花灯满载着女子、男子们的心事随波逐流。 女儿节的一个特色便是这放花灯,传闻只要在花灯上写上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最终就能终成眷属,和和美美,幸福一生。 “我看我们到那边好了,那里人少些。”颜枫栩指了指不远的一处光线较暗的地方,人也相当稀少。 “小姐,小心点。”小萍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彭雨薰,生怕彭雨薰一个没踩稳摔了。 手稳稳的放在小萍手背上,轻提裙摆,一步一步小心移动,动作轻柔缓慢,很快便又落于人后。 朱蕊不时回头见彭雨薰是否跟上,也特地放缓脚步,只是再怎么缓也没法跟那三寸金莲的速度相比。 颜枫栩倒是还算有些耐心,只是颜誉脸上的厌烦之色越来越浓,眉心轻皱,嘴唇抿成一条线。 如雕刻般的脸形紧绷,袍角飘飘,袖摆飞扬,如墨的发丝在风中缠绕轻轻抚过性感的薄唇。 眼中波光粼粼,目光如炬,对于等待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他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与耐心。 “走吧。”头也不回的朝着前面继续走去,只是时不时会看下身后的朱蕊是否有跟上,对于后面的彭雨薰则是不闻不问。 颜枫栩见此只好轻叹一声,在原地等待彭雨薰,这漫漫长路,怕是这彭雨薰还要经受不少挫折,能否修成正果尚是未知数。 朱蕊本想等会好让彭雨薰赶上,为她们俩创造一些机会,只是这誉王大人似乎耐心很有限。 而且时不时紧盯着她,让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彭雨薰眸中雾气蒙蒙,轻咬下唇,脸上尽是不甘,这朱桦明明说要帮自己,可是现在呢,却只顾着自己一路与誉王谈天说笑,完全没有为自己制造任何机会。 看来,她与父亲是所托非人了,着实可恨。 且慢且快的总还是到了河边,颜誉只随手放下花灯,并未在上面写上任何字眼,眼光随花灯远去,越发显得深沉。 朱蕊本也没有什么心上人,自然也无从写起,便也放下花灯,看着它在河中越飘越远。 “难道放眼望去这么多名门闺秀就没个能让誉王动心?”朱蕊清亮悦耳的声音响起,她着实好奇这誉王若有一日遇到钟情的女子,究竟是亦然冷冷冰冰,还是会将一直隐藏着的火热一面全都给予那女子。 “朱公子不也如此?”颜誉不答反问。 “我大哥他就是一座冰山,千年不化,朱公子与他这么熟又岂会不清楚。”颜枫栩轻轻放开花灯,帅气的起身拍拍袍角,整整衣袍,无时无刻不注意自己的形象是否完美。 “彭小姐,你说是不是啊?”颜枫栩转而一副吊儿郎当样的询问一旁静默无语的彭雨薰。 “誉王是做大事的人,对这些情情爱爱的小事,自然不像我们这些女儿家一般时刻挂在心头。”彭誉薰面腮连带耳根微红,面上似嗔非嗔,温柔似水,眉目含情,波光荡漾的看着颜誉。 心中不免有些期待着他的答案,即便知道可能不会是自己所想的,但却仍然抑制不住激动之情。 “彭小姐所说极是,以彭小姐的才情及美貌,与誉王站在一起还真是有如天造地设的一对。”朱蕊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一双似喜非喜美眸轻转,眼中光彩耀眼。 “彭小姐端庄高雅,自是能觅得好姻缘,朱公子怕是多此一举了。”冰冷的语气,实实在在的浇灭了朱蕊一满腔热情。 也让彭雨薰的心又狠狠一纠,娇躯轻轻一颤,脸色变了变,却也依然牵强的笑着,只是眼中多了淡淡的忧伤、阴郁之色。 颜誉星目微闪,大步迈开,“本王还有事先行离开,就不奉陪了。”留下那俊朗的背影让彭雨薰看得痴迷,颇有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之态。 “那我也先告辞了,大哥等等我。”颜枫栩见颜誉离开,也觉得无趣便借口也离开。 这彭雨薰是彭相的掌上明珠,不似一般人,是以他也是不愿与她有过多接触。 徒留朱蕊与彭雨薰、小萍在河边。 “彭小姐,看来我是没帮上您的忙。只是,我相信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朱蕊看着彭雨薰失魂落魄的样子,便知今夜誉王对她完全没有改观。 看来,是她小看了颜誉,又或许是她将爱情看得太简单了,以为单纯的美貌、修养、举止便能轻松俘获一个人的心。 即便她是个商业天才,能在谈判桌上瞬间抓住对方的弱点予以反击,却不能真正弄明白这男女之间的情爱之事。 “朱公子已然尽心了,这一切都是雨薰的造化不够,与誉王的缘分不够,怨不得任何人。”彭雨薰用丝帕轻轻拭去眼角的雾气,一副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模样。 让朱蕊也不免心生怜悯,同为女子,自己快活自由,而她却为情所困、为情所苦。 “哎呦……” 朱蕊转头远眺,忽然只听彭雨薰惊叫一声。 随即便是扑通一声,似有东西落入水中,水面溅起阵阵水花,“小姐……”小萍颤抖的惊呼,语气尽是彷徨无措,眼光迷茫,浑身不可遏制的颤抖着。 趴跪在河边,泪如雨下,红了眼眶,湿了脸面,乱了女丝,脏了衣摆,却全然无动于衷,只能死死的紧盯着河面上的浪花不放。 “还不快去找人来帮忙,快啊。”朱蕊拉起小萍,对着她大声唤道,此时的小萍已是六神无主的模样,只听得朱蕊一吼,这才收了心神,提起裙摆,急匆匆的朝着前方人多的地主跑去寻求帮助。 朱蕊盯着水面一会,再转身见四下着实无人,看来一时半会要来人也没那快,一咬牙,不顾夜深水冷,也顾不得水深水浅,一个跟头扑通一声扎进水中。 第三十五章、获救 夜晚护城河的水冰冷彻骨,朱蕊却顾不得这些,几次潜入水中寻找彭雨薰的踪影,却是毫无结果。 心下不免有些焦急,这护城河如此之大,光凭她一人之力怕是很难能即时找到她。这样下去太危险了,不知道小萍找到人了没有。 方才急于奔跑的小萍在听到身后朱蕊跳入水中的声音后,便停下脚步,回首,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几次三番的搜寻依然无果,朱蕊已然冻得浑身发抖,这护城河的水太冷了,加上刚才一直游来游去,她的力气已经有些耗尽了。 焦急之际,却见前方似乎正是她一直寻找的彭雨薰。张开手臂,朝前摆动,双脚不停的噔着河中的水,身体如同灵巧的鱼儿在水中自由穿梭。 慢慢靠近,发现正是刚才落入水中的彭雨薰,心下大喜,准备绕至彭雨薰身后抱起她。 却不料,彭雨薰似发现有人相救,竟然使出全身力气拼命的拉扯着朱蕊的手臂,力气之大让已没剩多少体力的朱蕊被她控制得无法动弹。 只觉肺部的空气渐渐稀少,眼神慢慢模糊不清,朱蕊极力想要睁开眼睛保持清醒,全身却绵软无力,慢慢的目光失去了焦距…… 水中彭雨薰突然睁开眼睛,露出一个妖冶的笑魇,如罂粟般妖娆绽放。 手慢慢松开,只见朱蕊慢慢往下沉去,从怀中取出一支细竹含于口中,另一节露于水面之上。 接下来便是等待小萍找人来救她们了…… “不好了,不好了,我家小姐落水了,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小萍一边奔跑,一边哭喊着,声音声嘶竭力,动人心魄。 有些懂得水性的男子率先上前询问,而后便朝着河边跑去,有些人则去找宫女太监,有人则去禀报皇上皇后,彭相的爱女在皇宫失足落水这事可不是小事。 皇上一听太监来报,脸色随即大变,眼中尽是不可置信,“马上怕人下去救,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我救上来。还有立即请御医过来诊治。” “是。”太监得令飞快的跑了出去。 “父皇,儿臣过去看看。”颜誉施展轻功,不消一会便来到了刚才的地方,刚才离开朱桦还在这,不知道他怎么样。 颜枫栩也紧随其后,毕竟彭相疼女儿是出了名的,若是出了事,也没法跟他交待。 “大哥,如何?”颜枫栩皱着眉,紧盯着水面。 水面下的彭雨薰隐隐听到有人谈话的声音,即刻闭起,收回细竹,好生藏于袖中。 小萍带着几个侍卫一路狂奔至此,满面泪光的指着河面,“就是这里,刚才小姐就是在这里落水的,求求你们快点去救救我家小姐。” “朱公子呢?”颜誉见到小萍便上前询问,目光如炬,拷问着小萍,心中却一直祈祷朱桦刚已离开。 “朱公子刚才叫我赶紧去找人,我忙着找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下去救小姐了。”小萍嗫嚅的说道,心下却胆怯不已,手脚也不听话的轻轻颤抖。 只是因为她一直在哭,而颜誉一心也只扑在朱桦下水救人上,竟然没有看出小萍的异样,颜枫栩则是在一旁指挥侍卫下水救人。 颜誉剑眉紧拢,脸色极差,目光幽深的望着平静的河面,一咬牙,一个跟头便扎入水中,沉到水底。 “大哥……” “誉王……” 颜枫栩和小萍同时惊呼出声,小萍轻捂嘴巴,瞪大眼睛,这…… “还不快点下去救人。”颜枫栩对着一旁的侍卫咆哮道,大哥一向冷静稳重,今日是怎么了,即便这彭雨薰再重要,却也不极他的万分之一。 他是何等身份若是有点什么差池,那可如何是好。颜枫栩恼怒的抓抓头发,焦急的在岸边来回走动,若非他不懂水性,他真想跳下水去一探究竟。 远处的颜宏邢也被这边的动静所吸引,与李公子等人一道前来查看情况。听闻颜誉下水救人,这倒让颜宏邢有些意外,因为侍卫说落水的是彭雨薰,何是颜誉与彭雨薰关系如此密切了。 颜誉不是一直对彭雨薰没有任何好感,今日竟然能为了她而亲自下水相救,这真是让他着实想不通。 面带忧色的上前,双眼中满是担忧,让人不觉好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三弟,现在情况如何?” “二哥,现在也不知道如何,大哥都下去好一会了。”看到是颜宏邢,虽然平日看他不太顺眼,但此时的颜枫栩哪里有心情跟他抬杠。 “别着急,我相信大哥的水性如此之好,一定没事的。”颜宏邢点点头,安抚颜枫栩,只是他的话语却也没有多少说服力。 突然水面上有了动静,几个侍卫抱着一人上了岸,上前一看赫然是那彭雨薰,御医早已在一旁侯着。见有人上来,忙背着药箱围了上去,对彭雨薰进行会诊。 “小姐……”小萍见彭雨薰上来,喜极而泣,跪倒在她的身侧,又是搓手心又是揉手臂、大腿的,小姐这是何苦呢。 “小姐,您快醒醒啊。” “还好,你家小姐及时得救,已无大碍,只要开几副药回去好生休养几日便没事了。”御医诊治了下,一致认为彭雨薰并无大碍。 护城河里,颜誉焦急的搜寻着朱蕊的身影,突然有处青澡处发现了她的身影。 五内如焚的快速游了过去,抱去已然昏迷不醒的朱蕊,轻拍她的脸,却毫无反应。 心中又惊又俱的抱着朱蕊浮出水面,几个侍卫见到誉王带着人上来,赶紧上前欲接过,却遭到了颜誉的拒绝。 亲自抱着朱蕊上了岸边,御医见此也不敢马虎,上前又是压肚子又是掐人中又是诊脉,“咳……”水从朱蕊口中吐出。 “公子……”小怜惊慌失措的推开一旁的人群,挤了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朱蕊心疼得眼泪直流。 她真不该贪玩,跟兰月铭跑开,放小姐一个人受了这么大的苦,都是她的错。 兰月铭看着地上昏迷的朱蕊,俊眼微眯,嘴唇抿了抿。 见她缓过气来,御医们才松了口气,颜誉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竟然紧张得忘了呼吸。 一旁的彭雨薰缓缓微微睁开眼,眼中尽是狠戾之色…… 第三十六章、被带到誉王府 “誉王,这位公子溺水太久,好在即使获救并无生命危险,只是伤及肺部,怕是需要细心调养一段时日。”御医诊断完后,如实禀报。 颜誉闻言眉心深锁,面部紧崩,眼中尽是担忧之色,不顾自己浑身湿透,俯身抱起地上的朱蕊,行色匆匆,“来人,马上备马车回誉王府。” 完全无视一旁的彭雨薰情况如何,眼中只有朱蕊。 “公子,誉王……”小怜见颜誉抱着朱蕊离开,慌忙追了上去。 兰月铭也跟了上去,眼中也满是关心。 颜宏邢则意味深长的看着颜誉怀中的朱蕊,很有意思…… 彭雨薰适时的缓缓睁开眼睛,小萍见此,眼泪又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小心的扶起彭雨薰,有些慌乱的问道,“小姐您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彭小姐已无大碍,只要吃几副药休养下便可。”御医见彭雨薰醒来,为其诊脉,而后说道。 “有劳御医。”彭雨薰疲软无力的轻声说道。 “这是下官份内之事,彭小姐无需客气。” 彭雨薰虚弱的点点头,在小萍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一旁的宫女见状也赶忙上前一块搀扶着。 眼中泪花点点…… 颜誉并未因为彭雨薰醒来的小插曲而停止前行,依然带着一群人步履匆忙的前行。 “誉王且慢。”御医想了想,小跑上前唤住了正在前行的颜誉。 颜誉剑眉一挑,眼中尽是厉色,让御医心下一惊,显些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咽了咽口水,“誉王,下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通常御医如此说,必然是有什么不宜当众告知的事情,垂首看看怀中的人,眼神轻扫身边的人,示意他们先行离开。 小怜和兰月铭原不想离开,却被颜誉的手下硬是拉走,只能眼巴巴的不时回头看看朱蕊。 “说吧。” “是。”御医见四下无其他人,这才小声的附在颜誉耳边耳语数语。 只见颜誉脸色变了变,眼光变得有些迷离扑朔、深邃如暗夜中的黑宝石,散发着独有的光芒,“此事,不得告知其他人。” “下官不敢,下官告辞。”御医自然知道在皇宫生存的法则,不能说的打死也不能说。 “恩。” 继续抱着朱蕊赶往宫门口,只是手下的动作却轻柔了许多。 朱蕊只觉浑浑噩噩的,全身发冷,下意识的直哆嗦,双手无意识的紧抓着颜誉的手臂取暖,脸则无意识的往颜誉的胸口直钻,好似如此能为她驱除身上的寒意。 颜誉随即命人取来一件大衣将朱蕊包裹得密密实实,而后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为她去寒。 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关心、担忧…… “邢王,下官只是告知誉王要小心照顾病人,不得让她再受凉。”御医恭敬的回道,眼中尽是无辜之色,脸上亦是一脸坦然。 誉王是未来的天子,是人都明白要站在哪边,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御医又岂会不明白各中道理。只要他一口咬定,哪怕邢王有所疑惑也无法。 “那就有劳御医了。”颜宏邢一双桃花眼中尽是锋芒,让御医如刺在背,却依然笑颜以对,不改面色。 “那是下官的职责,是下官份内之事。若邢王无其他事,下官先去忙了。” “御医请。” “那下官告辞了。”御医背着药箱,匆匆辞别离去,若是再待下去不知道邢王又要问什么。 宫外马车早已备妥,车夫掀起车帘,颜誉抱着朱蕊一脚踩上马车,车内早已备了暖炉及一些干净的衣裳。 一入内便吩咐车夫驾车。 车夫一甩马鞭,马儿一个吃痛,便撒开腿跑了起来。 小怜及兰月铭哪里追得上马车,只能看着朱蕊被颜誉带走。小怜满是焦急的在那直跺脚,她既担心小姐的身体,更担心小姐的身份…… 颜誉的手下骑上马追赶马车而去,完全不搭理小怜及兰月铭。 马车内颜誉本想换套干爽的衣服,却不想才刚轻微一动,朱蕊便紧拽着他的衣袍不放,不安的动来动去。 见此,颜誉便不敢再动,抱着她坐好,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让她能更舒服些。 或许是感觉到身边一直有人呵护着,朱蕊便不在动来动去,安静的睡着,原本紧皱着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 马车快速的奔跑,马车内却依然稳稳当当的,一点颠簸的感觉也没有。很快便到了誉王府,颜管家早已带人侯在詂府门外了。 见马车停下,急忙上前掀起车帘,“王爷,您这是……” 看着浑身湿漉漉的誉王,及怀中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颜管家着实吓了一跳,脸上尽是错愕的表情。 上前,伸手准备接过誉王手中的人,却被誉王一个眼神制止,而收回手,让开了道,“快去准备热水、衣服。”对着一旁的丫鬟吩咐道。 誉王这浑身湿透了,可别给着凉了才是。 丫鬟们得令,便小跑着去准务热水让誉王沐浴更衣。 颜誉抱着朱蕊来到沁心阁,小心翼翼,如放珍宝般,轻轻的将朱蕊放在了宽敞舒适的大床上。 “命人去宫中向御医取药,还有找两个机灵点的丫鬟过来。” “是。”颜管家小心的偷瞄了眼床上的人,究竟何人能让誉王如此重视,亲自抱回来,而且还是住在誉王的沁心阁,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只是床上的人着实包裹严实,而且头侧向内侧,颜管家也只能放弃,出门前去找人。 “让我们进去。” 门外吵闹的声响惊动了颜管家,皱着眉头,脸上尽是不悦,誉王府岂是能随便吵闹的地方,这些人是纯心不想活了。 “什么人竟然敢在誉王府门口吵闹。”威严的声音掷地有声,实实在在的让小怜心下轻颤了下。 只是一想到自家小姐的安危便也顾不得许多了,咬咬唇,眼中尽是坚毅的光芒,“我们要找誉王。” “这不是朱公子府上的小厮吗?”颜管家一眼便认出了说话之人正是那朱桦的家仆。 这下子可有些急手了,这朱公子可是颇得王爷青睐。 “正是,我是前来找我家公子的。”小怜见颜管家认出了自已,很是激动的上前说道。 “到誉王府找你家公子?”颜管家以为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可见小怜一脸认真。 第三十七章、喂药 颜管家眼中满是疑惑的看着眼前一脸焦急的小怜,莫非刚才王爷带回来的那人便是朱公子? “你怎么知道你家公子有没有在誉王府?” “我们是亲眼所见,刚才誉王带着我家公子从宫中直接回府的。”生怕再耽误下去,朱蕊的身份就会暴露,小怜一个焦急,上前扯住了颜管家的长袖。 “颜管家,您行行好,快点带我去看看我家公子。他刚才为了救失足落水的彭小姐至今还昏迷未醒。” “你们先到大堂等候吧,我去请示一下王爷。”颜管家好生安抚一番,命人带着小怜及兰月铭到大堂歇息等候。 自己则是步履匆匆的前往沁心阁。 抬手,轻叩门扉。 “爷,朱公子的两个家仆在大堂等候,希望能见见他家公子。”声音细小而略带斟酌。 “去告诉他们,朱公子是在宫内受伤,在誉王府休养数日,等伤好了便可回府。让他们不必担心,先行回去。”颜誉依然不放心的看守在一旁,眉色之间尽是忧心忡忡。 “是。”已得到答复的颜管家,起提袍角,朝着大堂迈去。 “这……颜管家,若不然能否让我们去见下我家公子,我们心中着实担忧……”小怜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颜管家打断了。 “你们放心,不用这么担忧。王爷已请人去找御医取药,很快便会回来,我也挑了两个机灵的丫鬟过去伺候,在誉王府你们一点也不必担心的。”颜管家自是明白小怜此时的心情,是以很是耐心的解释着。 “可是……”小怜最为担心的是她家小姐的身份会不会暴露,若是小姐醒来,这可如何是好。 突然有只手轻轻拍打她的肩膀,似乎想让她沉静下来,“别焦急,公子她没事的。”兰月铭眼中光彩流转,轻轻点头,试图让小怜放松。 “但是……” “唉,这样吧,你家公子一醒过来,我就命人去告诉你们。这样你们总放心了吧,王爷对你家公子一向都是另眼相待,这是你家公子的福气,你们就别在担心了。我命人送你们回去,你们就安心在家等消息吧。” 颜管家打断小怜的话,找了个家丁来送客,自己则去忙去了。 “奴婢墨云(小韵)叩见王爷。” “起来吧。” “谢王爷。” “先帮她擦洗一下身子,再换身干爽的衣服。”颜誉这才缓缓从床上起身,腾出空间让两个丫鬟上前伺候。 只是眼中眸光微闪,转而看了眼床上的人,才迈步出门,到浴池沐浴更衣。 墨云、小韵放下手中的衣服,打了盆热水,为朱蕊擦拭手。 缓缓解开她身上的衣服,却发现前胸穿戴着件很是奇特的衣物,有点像护甲却又不是,软软的,有点像男人的胸膛,两人不解的互望一眼。 慢慢轻柔的取下这件衣物,里面竟然穿着件红肚兜。 原以为这床上之人是个男子的两人,心中大为讶异,这…… 不论如何,还是先帮她擦拭一下身子,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说。难怪誉王要颜管家找她们过来伺候。 灵巧的帮朱蕊擦拭干净,两人犹豫了下,不懂要为她穿男装还是女装。 只是,刚才颜管家只说一位公子,是以她们带了男装,也罢还是先换上男装再说吧。 按朱蕊方才穿法,重新帮她穿戴整齐。 侯门大院之内,还是多做事少说话的好。 睡梦中的朱蕊,只觉全身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无力,四肢不听她使唤,脑袋似乎要涨开了一般的难受。 胸口像有千金重压着一般,让她觉得连喘息都很困难。 整个人如同身处云雾之中,浑浑噩噩的,四周白茫茫一片,望不到边际。 她独自踩在云端,周身皆是一片白,让她不知该何去何从。 突然,似乎听到有人谈话的声音,极力的拨开云雾,寻找声音的来源,努力挣扎着,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王爷。” 颜誉已然梳洗完毕,换上了一身干爽的锦服,见床上的人似乎有丝动静,立刻凑近,轻抚她紧皱着的眉心,似要抚平她的焦躁情绪。 “朱桦,醒醒。”虽然御医说无生命危险,但一想到还是伤及内里,颜誉心中竟是满满的不忍。 脸上的表情慢慢放柔,让墨云、小韵大为吃惊,却也只敢在誉王没注意时相视一眼,并不敢有任何惊讶的表情。 规矩的立于床边伺候,等待床上的人醒来。 朱蕊似乎感觉到有人温柔的为自己拂去焦躁的情绪,原本慌乱的心情,慢慢沉淀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安心。 “王爷,奴婢为她喂药。”墨云端着家丁刚送过来的药,来到床上。 只是颜誉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向,端过墨云手中的碗,挥手让她们两个退下,独留自己与朱蕊在房内。 墨云和小韵施了个礼,便悄然退了出去,临了还不忘带上门,却也不敢走远,只在门外候着,等候誉王随时差遣。 轻轻的搅动汤勺,小心翼翼的吹凉药汁,而后凑近朱蕊嘴边,缓缓的一点点的喂进她的嘴里。 只是床上的人似乎感觉到药的苦味,五官一皱,红唇一抿,药汁随着嘴角滴落,流到嘴边,沾污了颜誉的锦袍。 颜誉却一点也不介意,又耐心的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如此来回十几次,一碗药汁仍无逝分毫。 看着碗中的黑漆漆的药汁,再看看床上的人,颜誉眼眸一沉,轻轻端起碗将药汁送进自己嘴中,继而俯身,将药缓缓送入朱蕊嘴中。 柔软的触感,让颜誉微微一震,心神微微一晃,心中竟有种柔软的东西在生根发芽,很是怪异却并不让人讨厌,反而有种喜悦的感觉。 似乎冰山的一角有丝丝松动,而他却还浑然未觉。 原本想像之前一样将药汁吐出去的朱蕊,却无法奏效,只见喉咙咕噜一声,将药吞了进去。 颜誉这才有丝恋恋不舍的离开诱人的红唇。 吃过药的朱蕊似乎安稳了许多,呼吸声也顺畅了不少。 第三十八章、清醒 丞相府烟雨阁。 “薰儿……”彭相满脸关切的看着脸前这面色苍白、柔弱无力的宝贝女儿,心头如同在割肉一般。 这去参加宴会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 “我可怜的薰儿。”彭相身边的老妇已是忍不住泪流满面,不停的拿着丝帕擦拭眼角,上前搂住彭雨薰相拥而泣。 轻轻抚摸着彭雨薰的发丝,动作轻揉无比。 “娘……”彭雨薰亦是紧紧抱着她娘,头枕在她的肩膀上,一肚子的委屈,在见到自个的父母后便宣泄了出来。 看着床上坐着抱成一团哭泣的母女俩,即便是一直老谋深算,在官场上冷静自持的彭泽耘也不免泪花闪闪,微红了眼眶。 是人都会有一些弱点,而他的弱点便是她们母女俩,为了守护她们,让她们幸福,即便是卖上他这张老脸,他也在所不惜。 目光波转,随即换上了一副精明深算的模样,看了眼小萍,示意她一同出门,带上门,将空间留给她们母女俩聊心诉苦。 有些话还是跟娘亲说些会好些,跟他这个当父亲的说,怕是会比较尴尬些。 目光如炬的看着小萍,脸上尽是拷问之意,神情肃然,吓得小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 小萍低垂着头,心跳澎湃不已,如击拨浪鼓一般,忽快忽慢,今日小姐落水之事,老爷必然会追问于她。 可是,轻咬贝唇,眸光扑闪,面色如纸,怕是说出来会更糟糕,咬定主意…… “今日小姐在宫内究竟受何委屈?”彭泽耘一双眼光射寒星,直视地上的小萍。 “回老爷,今日小姐在河边放花灯,结果一个不注意不小心失足落水,朱公子为救小姐特地下河,所幸小姐并无大碍,朱公子也无生命危险,只是内里有些伤着需静养。” “你在小姐身旁,怎么会让小姐出这种意外。”彭泽耘闻言大声喝道。 “奴婢该死,请老爷责罚。”小萍因彭泽耘的喝责声而浑身轻颤不已。 “哼,护主不利,依家法仗着二十大板。”彭泽耘板着脸,命家仆将小萍带去行家罚。 “老爷……”小萍面如死灰、眼中泪如雨下,这二十大板下去,她哪里还能有活路啊,老爷这是想要她的命啊。 “还不带下去。”彭泽耘长袖一挥,脸上尽是决绝之色。若非得救及时,那她的薰儿与他岂不是要阴阳相隔了。 “是。” “爹爹,此事不怪小萍,全赖女儿不是,求爹爹饶过小萍吧,若爹爹不愿意就连女儿一道罚了吧。”彭雨薰不知何时冲了出来,挡在小萍身前,家丁见此,皆不敢动其分毫。 “薰儿……” “爹爹……” 两相衡量之下,彭泽耘只好轻叹气一声,“你这孩子,就是心地太善良了。也罢,小萍,此次看在薰儿份上饶了你,若还敢有下次,绝不轻饶。” “谢谢老爷、谢谢小姐,奴婢一定下不为例。”小萍如释重负的磕头谢恩。 朱蕊缓缓醒来,慢慢睁开双眼,却发现眼皮极其沉重,刺眼的光线让她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数秒,才又慢慢的睁开,方能适应。 她记得她那时候下水去救彭雨薰,然后好像是与她纠缠在了一块,而后的事她便不记得了。 只见淡黄色轻纱明帐,雕花大木床及画着山水画的大屏风,旁边还摆着个鸟型薰香炉,炉中烟雾袅袅,清淡的檀香味缭绕屋内。 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发觉身上所穿的衣服已不是那日的衣裳,绕过屏风,只见屋内只有几张桌椅,盆景,及一些花瓶古董,陈设简单,却也不失高雅大气。 她这是在哪里?还有小怜跟兰月铭呢? 心中疑云满腹,走至桌边,取了个杯子,为自己倒杯水喝。 突然,门咯吱一声开启,朱蕊警惕的转头。 只见两名身着淡绿色衣裳的丫鬟手捧托盘入内,见朱蕊独自在桌边喝水,赶忙迎了上来,放下手中的托盘。 “公子,您醒啦。”墨云开心的说道。 小韵则是为朱蕊盛了碗刚端过来的米汤,昏睡刚醒的人喝点米汤有助于恢复,“公子,快喝点米汤。”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又是哪里?”朱蕊看着眼前的两人,美目微眯,看得出来这两人应该是负责照顾她的丫鬟。 “公子,您先喝汤,我们再慢慢跟您说,”小韵将碗递给朱蕊,一脸含笑,极为和善。 “谢谢。”确实肚子也有些饿了,朱蕊拿起汤勺,喝了一口,甘甜清淡,好喝。 “公子,奴婢叫小韵,她是墨云,我们是负责照顾您的。”小韵缓缓说道。 “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可有见到我的两个家仆?” “这里是誉王府,前天誉王带您回来的,回来时誉王跟您全身都湿透了,还是我们俩帮您换的衣服。至于您说的家仆奴婢就不清楚了,不如等会誉王下朝回来,您再当面问他吧。”墨云取过蒲扇,轻轻摇摆,为朱蕊祛热。 “誉王府!咳……咳……”朱蕊一口汤没喝下去,呛得在那直咳嗽,脸都憋红了。她千方百计要远离的地方,现在竟然住了进来。 这简直太打击人了。 小韵、墨云赶忙上前为她轻拍后背,总算是顺了气。 “你们刚才说是你们帮我换的衣服?”朱蕊警惕的看着二人,这么说她是女子的事情不是曝光了…… 她们知道,那誉王肯定也知道了。头大! “正是。”两人相视一眼,肯定的点点头。 “那么,我……” 只见两人又肯定的点点头,她们自然明白朱蕊所指为何。 “那彭小姐怎么样了?”轻叹了口气,眼中似蒙上了淡淡的忧愁,知道便知道了,只要不知道她是朱蕊便好。 但是,还是得让他保密,若不然到时等朱绵纶从边关回来,岂不是她又没得安宁了。 “彭小姐!奴婢不知公子所指何事?” “算了,你们估计也不清楚。等誉王回来了,告诉我下,你们先下去吧,我想独自待会。” “是,墨云(小韵)告退。” 朱蕊忍不住揉揉自己发涨的额头,头还真不是一般的痛…… 第三十九章、苦涩的药 颜誉一下朝回到誉王府大门口,颜管家早已在那等候多时,接过马缰,扶着颜誉下马。 而后将马缰递给上来牵马的下人。 “誉王,墨云来报,朱公子早上已经醒了。” 颜誉闻言眉梢轻扬,面色缓和了不少,顿足一会,便来不及回去换下朝服,直奔沁心阁而去。 早上上朝竟然一直念念不忘床上的人儿是否已清醒过来,下朝后又派人去了趟御医院找御医过来诊察。 如今醒来,心头如同了了件大事一般,轻松不已,好似压在心头的千金重担一下子都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步履轻快的朝着沁心阁而去,让跟在身后的颜管家,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追上。伸手边抹去额头的汗珠,脚下却不敢停下来。 “誉王。”墨云、小韵见到颜誉同时福身施礼。 颜誉绕过二人,推门而入。 见朱蕊正完好无损的坐在桌边看书,这才真真正正的放下心头的大石。星眸光彩夺目,剑眉微抬,“你醒了!” 语气却是淡淡的,与他的表情一般,并无太大起伏,让身后的颜管家倒是颇为不解,誉王不是挺关心这朱公子的。 一听到他没事了,连朝服也没换就匆匆赶来,怎么一开口却又如此淡漠。 “参见誉王。”朱蕊一见到颜誉过来,放下手中的书,起身作揖。 只见颜誉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穿一件二色穿花大红朝服,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加上一脸人冷俊表情,一身的贵气,让人想不赞叹都很难。 好一个天之骄子。 颜誉一见到朱蕊脑中便浮现自己帮她喂药的情景,双眸沉了沉,看着她那如樱桃般的红唇,那柔软的触感,竟觉得空气似乎有丝燥热。 大掌一抬。 “请起。”颜誉微微轻蹙眉头,看着朱蕊那苍白的小脸,心中顿时有股怒气抑制不住的往上涌了出来。 明明水性不佳,却敢如此鲁莽下水去救人,若非自己及时将他救了上来,恐怕现在他就不可能这么好端端的站在这儿跟自己说话了。 “多谢誉王救命之恩。”从墨云她们那听来的总结下,可见是颜誉救了自己的一条小命,若不然怕是得交代吧。 见颜誉一直未开口,朱蕊也有些不解的蹙眉,微抬头,见颜誉一脸冷峻人模样,虽然刚才进来也是这表情,但是明显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与方才的完全不同。 方才她感觉不到有任何怒气,而现在自己明显感觉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宝石般的双眼闪烁着光芒。 难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不会是自己昏迷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再次小心的用余光瞥了眼一旁站立着的颜誉,心下顿时有些没底了。 她不会是在自己昏迷时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吧,如果是这样,那她真是想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还是因为自己女扮男装被他知道了,怪自己欺瞒了他?若果是这样那还好一点点。 总之,敌不动,我不动。一切静待他的反应再做应对吧,现在人在誉王府,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良久,颜誉才缓缓开口,“可有好些了?” 心下虽恼却也无可奈何,事已至此再多说便是无意了。 “好多了,多谢誉王关心。”朱蕊轻轻站直,挺直腰杆,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身体微晃了一下。 好在颜誉眼明手快的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才避免了她摔倒。 看着眼前之人,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一脸病容,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肌肤如雪,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的精灵,神情淡漠,又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多谢誉王。” “你身子还没完全复原,还需要多加休息,下次要注意些。”扶着朱蕊轻轻落下,动作温柔而轻缓。 朱蕊没有想到颜誉竟然还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平日见他都是冷着张脸,不想竟然如此体贴。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的也就是这么回事吧。 “誉王,我想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还是回竹院吧。”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己的狗窝,在这誉王府虽然有人伺候,锦衣玉食,但却让朱蕊感觉很是不自在。 “你的身子还没完全康复,御医还会定期过来诊察,你还是在誉王府待一段时间,好生休养个段。” “只是小事,哪敢如此劳烦誉王……” “难道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你的父母还在见你如此不爱惜自己,不知会有多难过。”颜誉见朱蕊去意坚定,刚压下的怒意便又涌了上来。 “我……” “明知自己没有精通水性,却又鲁莽下水救人。难道你就是这么回报你父母的?若是如此,你现在但可离去。”颜誉目光深邃的紧盯着朱蕊,让朱蕊顿觉鸭梨山大。 认识颜誉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说话如此严厉,眼光如此凌厉,喉咙轻轻蠕动了一下。 “我的两个家仆……” “他们在竹院。”简短而明了,却也在明白不过了,他们很好,不需要她担心。 “誉王是否还有什么话要问的?”朱蕊有些不舒服的轻咳了两声,话说,还真是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看来确实是该调养下。 怕是有些伤及肺部了吧。 “誉王、朱公子的药来了。”墨云适时的端着药上来。 顿时整个房间内飘满了苦涩的药渣味,朱蕊看着碗内那黑漆漆的药汁,眉心如同上了锁一般,眼中尽是恐惧,胸口翻滚,一股恶心的感觉自胃里涌了起来。 这就是中华的传统医学,中药,她最最惧怕的东西。从小她就是个健康宝宝,有个什么小感冒之类的,吃两粒药丸就好了。 让她喝这个不是要她的命吗? “朱公子趁热喝了才有效,您看您才喝了两三次就醒过来了。”墨云将碗递给朱蕊,见她一直没有伸手来接,不由开口说道。 第四十章、药丸 “什么,我喝了这东西两三次了?”瞪大双眼,紧盯着那黑漆漆的碗。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这种东西她哪里可能喝得下去啊,光看着黑漆漆的样子就可怕了,更别提那飘来的阵阵苦涩味,光闻着就让人想吐了,更别提吞进肚子里面去是什么样子的感觉了。 朱蕊突然想起,昏睡时似乎偶尔感觉有种苦涩的东西在嘴里,但却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一样,让她吐也吐不出来,后来好似咽了下去。 难道就是这药汁,那她当初是如何喝下这些可怕的东西的。 轻轻蹙眉深思,模模糊糊的印象,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轻轻敲敲自己的脑袋,却也毫无作用。朱蕊最终只好放弃。 “是啊,你不是每次都喝完了。”墨云不疑有他的点点头,这喝药而已为何朱公子还要想得这么认真,不明白,每次她收药碗的时候里面都是一滴不剩的。 “怎么可能,我就这么喝下去吗?”朱蕊睁大双眼,表情极为夸张,在颜誉看来却是极为可爱、俏皮,让人忍不住想轻笑出来。 她实在无法想象,不由得想从墨云那了解清楚详细情形。 “这,每次都是誉王喂您喝药,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墨云为证明自己没乱说,把自己知道的事实讲了出来。朱蕊看了眼一旁的誉王,只见誉王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 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墨云见朱蕊满腹疑云的看着颜誉。 “墨云你先退下吧。”颜誉开口让墨云退下,再这么说下去,等会朱蕊要是想起些什么,以为自己趁着她昏睡占她便宜那他不是说也说不清楚了。 “是。”墨云一个福身,缓缓退出门外。 朱蕊目光不解的看着他,只是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这墨云话还没说完怎么就让她出去了,只留她与他在这大眼瞪小眼的。 为了转移朱蕊的注意力,颜誉笑道,“看来你还是昏迷时喝药来得快些,放到嘴边就喝了。良药苦口,早些喝好了,也可以少喝些,一会我让你带点蜜饯过来。” 看到朱蕊眼中光芒及那泛着光泽的红唇,颜誉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清了清嗓子,看来自己今天水喝少了。 回头让颜管家多泡点茶水给他喝。 朱蕊听颜誉这么一说,不由得咂舌,真的假的,难道她昏迷的时候可以喝得下,但看颜誉表情认真,不像是说谎,也没必要说谎。 再次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还不断飘着阵阵让她觉得恶心的味道。 中医博大精深,这个她自然知道,只是为什么不能像西药一样简单。 不过,不论如何,在这古代是没有西药的,要想快些好,也只能喝了,朱蕊深吸一口气,认命的一只手捏着鼻头,头离得远远的,一只手端起药,不是说味蕾会骗人吗?不是说只要没有闻到味道就没那么苦吗? 好吧,希望这个是事实,一个仰头,咕噜一声,一口气灌了下去。 在颜誉看来如同要上战场的士兵一般,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雄风壮举。 “呕……” 胃里翻涌而来的恶心感,让朱蕊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呛得脸上连带耳根子都红了,眼泪也出来了。 苦!苦!苦! 她发誓再也不喝这东西了,简直要她的命,朱蕊不停的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珠。 颜誉见此,脸色一变,眼中尽是焦急之色,上前,伸手轻拍她的后背,帮她旅顺呼吸,“你没事吧。” “谢……谢……”朱蕊无力的靠着椅背,轻拍自己的胸口,这药怎么可以苦到这种程度啊,这简直要人命嘛。 “来人。”颜誉对着门口喊道。 “誉王。”墨云、小韵听到颜誉叫唤,推开门,慌忙上前伺候。 “你们速去取些蜜饯过来,还有去请御医过来。” “是。”二人刚才在门外便听见朱蕊的干呕声,急忙出门忙去。 誉王如此重视这朱‘公子’,她们又岂敢怠慢了,出了门便小跑了起来。 “先喝口水缓缓吧。”颜誉倒了杯开水给她,眼中尽是关怀之意,只是却掩饰得很好,朱蕊丝毫未曾察觉。 “多谢,喝过水感觉好多了。誉王若是有事先去忙吧,我自己休息会便好。”朱蕊略带赧色的看着颜誉,在外人面前如此丢脸还是第一次。 况且颜誉确实也是事务繁多,哪里能一直耽误人家办正事。 “那你好好休息吧,一会御医会过来,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再跟他说下。”颜誉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将他衬托得完美无瑕。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又怕妨碍了朱蕊休息,唯有再三交代下人好生伺候。 朱蕊竟看得有丝晃神,眼光迷茫,见颜誉起身,才收回了心神,看来她是真的有点晕了,得要好好歇息一下了。 “誉王慢走。” 颜誉理理衣袍,目光幽深,看了眼朱蕊才慢慢踱步出门。 “颜管家,让厨房那边多弄点补品给朱公子补补。” “是。” 颜管家看着走在前头的誉王,心里着实纳闷不已,说誉王这么关心这朱公子,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咦,主子的事,他又怎么好说。 只是,至少他知道一件事,那便是朱公子得要好生伺候好,不能出任何差池,否则,王爷发飙可不是件小事。 “朱公子,蜜饯来了。”小韵端着厨子刚刚弄出来的蜜饯上来。 朱蕊取了一个便往嘴里送,清甜的味道一下子盖住了苦涩的药汁味,朱蕊的脸色总算是稍微有所缓和了点。“谢谢你小韵。” 太好了,总算不会再满嘴的苦涩味了,真是怀念现代的医学啊。 “朱公子,这蜜饯可是王爷特地命人给您做的。”小韵面带微笑的说道,这朱小姐人真好,还会跟她一个下人道谢。 虽然相处时间还不长,但是她可以感觉得出来这朱小姐人很好,而且,王爷待她也很特别。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王爷要她们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朱小姐是女的,而且还要她们继续称她朱公子。 第四十一章、计谋 “御医,我的病情如何?” 诊完脉,朱蕊收回手,细声相问,其实她是想要问是不是可以不要再吃药了。 “公子的病情虽无生命危险,但是内里却有损伤,必须得好生调养才能无碍,若调养不当怕日后会落下些病根。”御医从药箱内取出纸笔,便在那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堆的字。 龙飞凤舞的程度与现代医生写的有的拼,感情这是从古代就流传下来的习惯吗? 唔……那就表示她还得接着吃那些药了。 哭丧着脸,让一旁的墨云看了很是心疼。 “御医,朱公子吃不得这药,刚还吐了,您看有没有什么顺口些的药,若不然这药太苦,怕是朱公子吃不下去,这病如何能好。”墨云在一旁开口问道,若是朱公子每次吃药都这样那可怎么是好。 “这……”御医蹙眉深思,这哪里有药不苦的,又不是糖,“苦口良药利于病,这药苦我也没办法,可以喝完后吃点蜜饯,缓和一下。” “御医,可否将这药汁浓缩,加工成药丸呢?”朱蕊眸光一闪,开口询问,若是换成了药丸,那她应该就能够吃得下去了。 一抓一把,开水一喝就解决了,轻松简单,还不会苦。 “药丸!”御医寻思了一会,轻轻点头,“老夫试试吧,但是这也需要时日,你这药却不能停,必须按时服用。” 朱蕊一听御医同意了,原本还很开心,如今竟还是得喝上几日笑颜一下又垮塌了。她一次也不想再吃了。 “明日可否完成,这药我确实是喝不下。”良药苦口她又怎么会不懂呢,但是如此苦口,真是着实难为她了。 “那就明日吧。”御医看朱蕊一脸期待,再加上誉王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他需好生看诊,是以,他也不敢怠慢了。 药丸他自然知道怎么练,只是他还得分配好剂量什么的,工作量也是不小。 “那便拜托您了。”朱蕊可是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了,他可不能让自己失望啊,双眼精光闪闪,对着御医弯腰作揖。 若不然,想到天天与那黑漆漆的药汁为伍的日子,她会崩溃的。 御医见此,倒是觉得有些意外,原本以为他会仗着誉王撑腰而耍大牌,没有想到倒是个爽朗有礼的人,对朱蕊顿时心生好感。 “那老夫告辞了。”收拾起药箱,御医便赶忙回了宫中,研究朱蕊的药丸,时间紧迫,也只能抓紧了。 “墨云,送御医出门。” “是。” “御医请。” 朱蕊因刚才呕吐,感觉浑身很是不舒服,脱了鞋子,往床上一趟,她得要好好休息会。 小韵见此也不敢打扰,轻轻带上门,到门外看守着。 墨云送了御医出门,到书房向誉王回了话,这才又赶回去照顾朱蕊。 皇宫御书房。 刚下了早朝,彭泽耘便又来到御书房求见颜杰雄。 “王公公。”王公公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自小跟在皇上身边伺候,已有几十个年头了,即便是彭泽耘见到他也是极为客气。 御书房门外,一身着暗色太监服的王公公站于门口,眼睛时不时的四处看看,一脸神气高傲的模样。看到来人是彭泽耘,顿时面带微笑,一脸的逢迎之意。 这彭泽耘可说是朝中重臣,位居丞相之职,大权在握,即便是皇上身边的当红太监总管王公公见到他也是礼让三分。 “呦,彭相大人好。”尖锐的太监声让人听着极为不舒服。 “烦劳王公公通报一声,老夫有事求见皇上。”彭泽耘一脸笑容,连眼角的皱纹也洋溢着笑意,双眼幽深而精明。 “还请彭相大人稍后片刻,杂家这就前去通禀。”王公公瞧着兰花指,甩着拂尘,走入御书房。 这彭泽耘过来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王公公自然也不敢耽搁。 没过一会,只见王公公满面笑容的出来,对着彭泽耘作揖,“彭相,请。” “有劳王公公。” 彭泽耘提起袍脚,来到御书房内,对着在龙椅上批阅奏章的颜杰雄跪地叩首。 “老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颜杰雄眼中带笑,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眼前的彭泽耘,“彭相请起,来人看座。” 一旁伺候的太监机灵的搬着座椅上来。 “谢皇上。”彭泽耘恭敬地坐到一旁,这是朝中老臣才有的待遇,一般人到了御书房多半都得站着回话的。 “彭相今日来见朕,可是有事?”颜杰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双眼幽深,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脸上有着一抹微笑。 可见年轻时必然也是个美男子,如今年过五十却依然如此风度翩翩,气度不凡,难怪能生出那么些个优秀的儿子来。真是所谓的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 彭泽耘看了眼颜杰雄继而低头轻轻叹气,欲言又止,似乎极为为难,脸上有着尴尬之色,眼光扑闪,时而抬头看看上座的颜杰雄。 惹得颜杰雄也有些坐不住了,这彭泽耘今日是怎么回事,平日里说话可是大声、坦荡,今日怎么突然如此扭捏了起来,到让他觉得不舒服。 “彭相,今日又无外人,以你我之关系又何须如此介怀。” “这事说来有些惭愧,老臣一时无从出口。” “哦,还有彭相不知如何说出口的事情,那朕更应该听听了,你且讲来。” “那老臣就如实说来,老臣今日前来是为小女的婚事。”彭泽耘起了个头,眼中余光轻扫颜杰雄,企图能捕捉到他的反应。好决定自己接下去该如何应对,皇上可不是一般人,彭泽耘跟了他几十年了。 谁叫她女儿要喜欢上颜誉,还信誓旦旦若不能嫁给誉王,情愿一辈子不嫁,如此怎么不让他着急眼看年纪越来越大了。 颜杰雄略微愣了会,随即爽朗的笑道,“朕还以为是何事,原来是为了你女儿的终身大事,难怪彭相如此谨慎。莫非彭相的爱女已有了心上人,彭相是打算请旨赐婚?” 第四十二章、商议 颜杰雄略微愣了会,随即爽朗的笑道,“朕还以为是何事,原来是为了你女儿的终身大事,难怪彭相如此谨慎。莫非彭相的爱女已有了心上人,彭相是打算请旨赐婚?” 真可惜了,本还想能不能与誉儿凑成一对,着实可惜呀,难得有个让他与皇后都觉得不错的女子。 谁叫他们家儿子不争气,放着这么好的姑娘不要,白白便宜了别人。 “事情倒也是这么回事,就是小女怕是有些一厢情愿了。”彭泽耘有些懊恼的轻叹了一声,实则是想让皇上开口询问他具体的细节,若不然,今日这戏如何唱下去。 果然,如彭泽耘所料,“噢,这彭雨熏,端庄大方,才情可佳,怎会有人不珍惜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回皇上……” 就在此时,门外的王公公突然高声呼喊。 “皇后娘娘驾到。” 彭泽耘忙起身接驾,见到那一身凤袍的李秀在宫女的搀扶下款款走来,“老臣叩见皇后娘娘千岁……” “彭相请起吧,无需如此多礼。”皇后一脸和蔼的笑容,端庄高贵,纵使不是年轻貌美,却是一身端庄贤惠之气。 让人由衷的敬佩,且被她的气度所折服。 “臣妾叩见皇上。” “皇后请起。” “谢皇上,本宫似乎来得不是时候,是否打断了你们聊国家大事,若是如此本宫等会再过来。”李秀面带微笑,温和的说道,举止优雅高贵。 “呵,皇后来得正好,这彭相今日来是让朕当月老来着。”颜杰雄扶着李秀缓缓坐到自己身侧,大掌紧紧包裹着她的小手,虽已是老夫老妻了,二人却是恩爱不减当年。 “噢,那本宫也来听听。”李秀面色一赧,两颊微红,即便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如同当初一般清纯。 颜杰雄揽着李秀细腰的手,力度又加了几分。 “老臣说来惭愧,一直以来忙于公务,对女儿家的事也甚少过问。正所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小女都已年芳十六,已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老臣却是没有多加留意,不想这丫头竟然就有了中意之人。” “哎,彭相此言差已,雨熏这丫头可是聪明伶俐,哀家看着可是很是喜欢,原以为能不能与誉王……哎不提这个了,既然这丫头已经有中意之人,正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请皇上下旨赐婚,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皇后所言正合朕意,彭相以为如何?” “回皇上、皇后,小女所钟情之人并不是别人,正是誉王,是以老臣才斗胆前来……” 李秀一听,顿时没开眼笑,正所谓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层山,只要彭雨熏有这个心,那她便会极力撮合这桩姻缘。“这是好事啊,本宫还以为雨熏看上哪个青年才俊了,正扼腕呢。” “朕也是。彭相,这可是你的不是了,如此好事怎么不早说。”颜杰雄假意绷着张脸,害他与皇后以为错失了个好儿媳,真是该罚。 “谢皇上、皇后对小女的厚爱,只是,这誉王怕是不一定同意这事。”见皇上、皇后如此疼爱自己的女儿,彭泽耘的担忧也减了一半。只是,这誉王平日便不会事事按皇上皇后安排行事,若是强行赐婚又怕他反弹。 “这……”颜杰雄与李秀互看一眼,再看看一旁坐着的彭泽耘,确实,他们在这想得很好,但是颜誉却不是能任他们随意摆布的。 若是他不同意,这婚事即便他下旨逼他成婚,他也是不会同意的。 唯有他心甘情愿才能成。 “彭相,誉王的脾气你我皆知,若能让她们两人有更多接触,本宫相信一定能够有所改变。彭相以为如何?”李秀美眸轻转,波光流淌,嘴角含笑,让人如沐春风。 “老臣不明白皇后的意思。”彭泽耘有些不解的看着李秀,二人如何能有更多接触,誉王平日不是在宫内便是在誉王府,而雨熏则是天天在闺阁中。 “本宫怕说出来彭相不同意。”李秀对于自己的想法是有些把握,但彭泽耘是否同意却不敢说,毕竟这法子对彭雨熏会有点影响。 “皇后请讲。”事情既然挑明了,而且皇上、皇后也极力撮合,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是啊,朕也很好奇。”颜杰雄一脸柔和的看着身侧的皇后,眼中也尽是不解之色。 “本宫在想,以雨熏的温柔善解人意,若是能与誉儿朝夕相对,这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相信必然能让誉儿另眼相待。到时,我们岂不是都能如愿以偿了,还不会引起誉儿的抵触。” “这……”彭泽耘脸上略显难色,皇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只是一个未嫁的黄花大闺女住到誉王府去,总容易引人闲言碎语,但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而且,他相信以熏儿的才情,没有几个男人能抗拒的,必然能够让誉王改观的。 “彭相有所顾虑也是情理之事,本宫觉得若日后好事一成,对彭雨熏又岂会有影响。当然若是彭相为难,便当本宫不曾说过,。”李秀见彭泽耘面有难色,以为自己的想法让他为难了,缓缓开口道,这种事有时候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像宫中如此多嫔妃,而皇上如何能待她二十多年如一日,相爱如往常。 “娘娘所言确实是个好法子,只是老夫得回去与雨熏商量一下才能定夺。”这事得雨熏同意了才行,他也不能擅自帮她做主。 “恩,这个自然,你与雨熏好生商量一番再行定夺。”李秀轻轻点点头,脸上尽是了然之意。 “那皇后准备如何说服誉儿让他同意彭雨熏入住誉王府?”颜杰雄开口问道,这事怕是也不容易吧。 “皇上,这事容易,本宫带着雨熏过去住两天,到时只要称宫中有事先回宫,留下彭雨熏在那不就顺利成章了。”虽然这主意有点馊,但为了自个的儿子终身大事,她这个当娘的也只好为老不尊,好豁出去了。 “还是皇后有法子。”颜杰雄笑笑的点点头,这誉儿也还算孝顺,若是皇后开了口他也必然不好拒绝,如此事情便也能够得藏所愿了。 第四十三章、真名 “你今日可有好些了?”颜誉开口轻声问道,每日下朝后过来看看她似乎已经成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习惯了。 习惯了每日看到她,习惯了誉王府里有她的身影,习惯了她走入了他的生活。 看着眼前的朱蕊,依然是一袭白袍,清雅高贵,不落俗气,更显超凡脱俗,连阳光也羞于在她身下留下斑驳印迹。 心下顿时觉得暖暖的,这是从未有过的温暖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是舒服,也格外想让它就这么的一直保持下去。 誉王府花园内百花争艳,花香扑鼻,蝴蝶飞舞,朱蕊置身其中,如同花中仙子,绝美而灵气逼人。 一举一动便如同灵动的小精灵,清新脱俗,让人看着也心情大好。 颜誉不禁被眼前的美景所蛊惑,眼神中迷离波光荡漾,心中似有丝丝暖流流淌,让他冰封的心慢慢开始溶解。 “参见誉王。”朱蕊见是颜誉,面带浅笑,举止优雅,颜誉虽然平日里冷冰冰的样子,但对自己确实很是关心,还命府里的人好心照顾自己,单是这点就值得让她将他当朋友。 看来传闻果然不能全信,忽然想到自己若是没有逃避这段姻缘不知道又会是翻什么样的景象。只是一想到他以后将会有三妻四妾,更甚可能会有三宫六院,朱蕊心下便又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这宫中的御医医术确实不错,自从改成小药丸,吃药也不再是难事了,几天下来便已是好了七八成了。 面色也红润了不少,也不如前几日来得那么会咳了,胸口也舒服多了,这一切也都多亏了颜誉。 现在在誉王府内每日闲来无事便只好到处走走看看,花园也就成了她最常来的地方了。 “看你的气色好似好多了。”淡淡的语气中略微带着丝关怀之意。 “好多了,多亏了誉王和御医才能好得如此之快。” 每天三餐加宵夜都是一些上等的补品,她都觉得自己身上多长了不少肉肉出来了。 再这么吃下去,回头该考虑减肥了。 “如此便好,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墨云和小韵。”颜誉听她如此说,心下倒也欢喜。 “多谢誉王好意。”朱蕊目光微转,长而卷的睫毛扑闪,如同飞舞的蝴蝶,华美而优雅。 看着颜誉只是静静的陪着她在花园内闲逛,心中有些疑惑,这么些天了,颜誉只字不提她是女子的事情,不知是为何。 “不必,你我既是朋友,这点小事自不必放在心上。”颜誉双手负于身后,目光深邃的看着远方,似在思考着什么。 顿了顿,突然又道,“只是,既然身为朋友,你可否告知我你的名字。”不勉强,不恳请,而是简单的诉说。 收回远眺的目光,转而看着一旁的朱蕊,阳光铺洒在颜誉的身上,如同镀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耀眼而夺目,好似天神般令人敬仰。 真名?朱蕊心下不免左右为难了。 第四十四章、探望 那不是自投罗网,朱蕊波光一转,白袍飘飘,发丝轻舞,“我本名便是朱桦,只是平日外出行走多有不便故女扮男装。还望誉王不要怪罪我的隐瞒,女子不如男子出外来得方便。” “原来如此。”淡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是相信了还是有所怀疑。 “恩,还望誉王能够继续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若是大家都知道我是女子,怕是以后很多事情便也就没现在这么方便了。”特别是那朱绵纶若是知道了她便是朱蕊,不得找她闹腾才怪。 不过,他现在有三个承诺,真要闹起来她倒是也不怕。 突然想到这,又觉得让誉王做证似乎也是有些不妥。算了,暂且就这么着,等日后再说了,现在先把伤给养好了。 “你身子还没好全,别在外面太久,早些回去歇着,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他手头还有不少公务要处理,每日也只能抽点空出来看看她。 见她一天比一天健康他也就安心了。 “多谢誉王关心,誉王慢走。” 看着颜誉远去的背影,朱蕊眉心微蹙,心下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夜晚,空中繁星点点,明月当空,温和的月光普照地面,透过花格窗隐隐透进屋内。 朱蕊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索性起床,披了件外套,推门来到院中,独自坐在凉亭内抬头赏月,来了誉王府好些天了,也不知小怜跟兰月铭如何了,是不是还是很担心自己。 她的那些生意也不晓得怎么样了…… 风轻轻吹起,扬起叶儿翩翩,带起衣袍,让朱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哈秋……。” 这大晚上的风还真是不小。 “怎么这么不小心,夜晚风大,身子虚还是少在这吹风。”身上突然多了件黑色披肩,疑惑的抬头。 “你怎么在这里。”眼中有着难以置信。 映入眼中的竟然是一身黑衣黑裤的慕容云,月光下,黑衣将他衬托得更加神秘俊美,紧绷的衣服映出了他那完美的身材。 星眸如同黑夜中耀眼的宝石,光芒万千,让人忍不住深深地为其所吸引,浓密的眉宇间尽是关怀之情。 慕容云那日在竹院外等了她一夜却未见其回来,昨天再去竹院听闻了她落水的事,就如同心被掏空了一般,让他一夜无眠。 突然想起一年前的事,心中还是有些后怕,生怕又就此错过。 誉王府不是一般的地方,这点他自然知道,只是他确实无法放心下她而不闻不问。为了她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惜,更何况只是个誉王府。 是已,趁着天黑,乔装打扮一番,凭借着自己过人的轻功,飞檐走壁,偷偷混进誉王府,本以为可能会摸索一番,所幸一进王府便看到她了。这也许便是他们的缘分吧。 看着眼前的她那消瘦的身影,慕容云心中一紧,满满的心疼,眼神幽深的看着她。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则乱。他早已认定朱蕊受伤必然消瘦不少,是已根本没看出她其实没瘦还长了点肉。 “听说你落水受伤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现在怎么样了。”慕容云脸上带笑,眼里却流露出了担忧之色,一身黑衣在黑夜中显得神秘而潇洒。 之前想过很多种可能,如今看她安然无事的站着跟他说话,心中松了口气,太好了,她平安无事。 只是一想到朱蕊如今置身誉王府,那她与誉王之间是否会……,每每一想到这他的心头便如有千斤重担而无法呼吸。 当初自己错过了一次,这次难道又要错过吗? “我已经没事了,只要在休养几日便可。这誉王府不比其他地方,你还是早些离开。等我养好伤,回竹院后再去找你。”朱蕊轻声说道,眼睛不时的看看四周有何动静,这里是誉王府戒备森严不比其他地方。 万一要是被誉王府的人发现了,以为慕容云是刺客那岂不是糟糕了,纵使慕容云武功再高,毕竟双手难敌四拳。 “你还会回竹院?”语气中有着惊喜及意外,这么说来她与誉王之间并没有什么,心下大石总算落下。 只是,想起她还要在这待上一段时间,心中又有些忧虑,担心会有变卦。 “那是我家,我自然要回去的。你快些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朱蕊焦急的看看四周,好在现在就半夜,四下里无人。 见朱蕊好似担心自己出事而急着让自己离开,原本低沉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眼神柔和,念念不舍的看了看朱蕊,“那誉王知道你的身份吗?” 朱蕊轻轻点点头,“他只知道我是女的,其他的并不知情。” “那他对你……”慕容云小心的问道,他想知道颜誉对她是否有感觉。 “他对我不错,还请御医给我看诊,你不用担心,真的。”朱蕊以为他是想问颜誉有没有对她不好,谁要颜誉臭名在外,一个个都以为他是冰山王子。 “既然如此,那你早些歇息,我先走了。”慕容云强忍着心中的失落感,依不舍得施展轻功离去,知道她好好的,而且关心自己这便足够了。 看到黑影离去,朱蕊才松了口气,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害得慕容云受伤了。 低头,见那衣服依然披在自己身上,飘着淡淡的檀香味,极其舒服。看来这衣服得回头才能还给他了。 第二日清晨。 颜管家轻轻敲了下书房的门,而后推门入内,神情显得有些着急。 “爷,宫里来人,传您现在进宫。”颜管家急匆匆的来到书房内禀报。 “可有说何事?”颜誉轻皱眉心,这才刚从宫里回来一会,怎么又传他过去,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没有,只说让您去一趟。”颜管家如实禀报,宫里来传唤可不敢怠慢,是以他也问了那公公,只是那公公说只负责传唤,其余不知。 “知道了,更衣。”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向内屋走去。 “是。”颜管家跟在颜誉身后进了内屋,伺候颜誉更衣。 第四十五章、同往誉王府 皇宫内,静翠宫中,皇后一脸慈祥和蔼的笑容,满心欢喜的看着身旁端坐着的可人儿,轻轻的牵起她的细手,轻抚,“熏儿真是长得落落大方、端庄贤淑,本宫真是越看越喜欢。彭相可真是生养了个好闺女啊,如此贴心,不像本宫那几个儿子,个个都不让我省心的。” 这彭雨熏真是不错,越看越是中意,若是誉儿也能喜欢那就太好了。不对,即便现在不喜欢,以后也要喜欢,反正这个儿媳妇她是要定了。 “娘娘,王爷们个个如此出色,平日只是公务繁忙,才会甚少过来,他们可是个个都很孝顺您的。若是娘娘不嫌弃熏儿,那熏儿时常过来陪陪您可好。”彭雨熏面露浅笑,温柔大方,眉目含春,言语如春风化雨暖人心房。 李秀忍不住的点头赞许,眼中尽是赞誉之色,“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若是誉儿与彭雨熏的事能成,那可真是太好了,这么好的女孩子,若是让别人给占了便宜那可是亏大了。 “多谢娘娘夸奖,那是雨熏该做的。”宠辱不惊,镇定大方。 “娘娘,雨熏自小被老夫宠坏了,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望娘娘多提点。”彭相双眼微眯,眼中尽是光芒,看得出来皇后是真的很疼爱很喜欢熏儿,但愿能如大家所愿与誉王能情投意和。 以他现在身居丞相之职,本已荣华富贵、声明显赫,但熏儿一早便已认定非誉王不嫁,好在誉王也是他一直看着长大的,为人他还是清楚的。 对于民间的诸多传闻,有些听听便可,若是当了真,那便是脑子糊涂了。 “彭相所言差矣,雨熏这孩子聪明伶俐,长得更是如出水芙蓉,本宫怎么看怎么喜欢,若是本宫也有这么个女儿就好了。”李秀一直感慨自己没生个女儿,没人能天天陪她散散心,聊聊贴己的话。 “娘娘谬赞了,雨熏哪里有您说的那么好。”彭雨熏俏脸微红,眼光迷离,羞怯的轻轻垂首,声音温柔似水。 “看看这丫头还害羞了,呵。”皇后见此打趣道。 “誉王到。”门外太监声响起,打断了这一室的欢声笑语。 “呦,誉儿来了,雨熏,你可要好好表现噢。”皇后轻拍几下彭雨熏的手背,力道却是极其柔和,一脸爱怜。 “儿臣叩见母后。”颜誉一身淡紫色锦袍,头戴金冠,器宇轩昂,面若潘安之姿,脚穿绣金布鞋,一身尊贵气息如同天成,环绕周身,让人由衷折服。 原本以为母后找自己来有什么事,却不想竟然又是动起他的主意来了,顿时脸色更沉了几分。 “老臣彭泽耘见过誉王。”彭泽耘恭敬地起身跪地行礼。 颜誉忙上前伸手相扶,“彭相请起,无需如此多礼。”心中不乐意是一回事,但是对彭相他还是很尊重的。 “谢誉王。” “臣女彭雨熏叩见誉王殿下,万福金安。”彭雨熏一袭粉绿色纱裙,面若桃花,肤若凝脂,娥眉淡扫,一头乌黑的发丝轻盘旋于脑后,梳着逐月髻,斜插一只蝴蝶型发簪,下垂点点流苏,背上留了一小搓发丝垂于脑后,优雅而高贵,发簪随着她一举一动而轻轻摇晃,如同展翅欲飞的蝴蝶,端是一活脱脱的美人,只是在颜誉眼中却并无任何差别。 “请起。”颜誉大掌一抬,眼中尽是淡漠疏离之色,转身望向上座的李秀,“母后今日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如此焦急的传唤他来到宫中,却见她与彭相父女两人相聊甚欢,他着实有些气恼了。母后这也做得太过明显了,这不是存心让彭泽耘跟彭雨熏以为很有机会吗? 他一直想尽办法想要让她们自己知难而退,现在倒好,还有母后给他们当靠山。 “怎么,母后想见见我的儿子也不成呐。”李秀凤眼一眯,似笑非笑,目光锐利而精明,却也不失慈爱,面色红润,肌肤柔滑,虽已年过四十,却是保养甚好,如同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般滑嫩而又富有光泽。 “母后恕罪,儿臣平日忙于公务,甚少前来请安,还望母后勿怪。”颜誉眼中神色一凝,有着丝丝愧疚。 平日光顾着忙公务,确实很少到后宫来向母后请安,这点着实是他做得不够好,心下顿时软了几分。 “本宫也没有真心责备你的意思,只是你向来事情繁多,母后是担心你的身体。你们兄弟几人,也就你身边没个能照顾你的人,母后实在是不放心你。”李秀轻叹了口气,目光柔和的看着眼前这最钟爱,也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为何他什么都好,就是到现在也不娶个妃子开枝散叶。 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哎,若是当初没有发生那事,现在或许他也已经儿女成群了吧。 算了,过去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提了,如今有这么好的姑娘,无论如何,她也要想办法全力促成此事才行。 看来她儿子的婚姻大事还得她亲自出马才行。 “母后多虑了,儿臣府内家丁丫鬟众多,怎会没人照顾儿臣。倒是母后身体虚弱,应多加注意才是。” 终归是自个的儿子,心里还是记挂着自己的,知道自己身体虚弱容易生病。 “恩,母后知道。”李秀凤眼一转,看看一旁的彭雨熏,淡然开口,“誉儿,母后近日来觉得有些烦躁,想出宫去走走,只是去远了你父皇又不放心,思来想去也只好去你的誉王府小住两日。不知道誉儿同不同意。” 李秀也就是随口问问,只要她想去,她就不信她儿子敢说个不字。 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让他没有任何抵触心理才好。 果不其然,“只要母后想,随时都可以去。”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母后也太小题大作了,他只怕父皇到时想念母后,没去两日又派人来催了。 若不然即便长住誉王府他也是没有异议的,还省得他老往宫里跑。 “本宫一个人去也没个说话的人,正好今日彭相带雨熏前来,本宫正好有个伴可以说说话解解闷。”李秀凤眼微眯,眼中锋芒毕露,脸上确实一派询问之色,好似,誉王说个不字,她立马打住。 颜誉转头看了眼一旁垂首不语的彭雨熏,剑眉轻蹙,心中极其反感,可是转念一想,也只是去给母后做个伴,于他也没什么太多的交流,便是去了,他也没空理她。 过两日母后回宫,她自然也就跟着离开了,如此,拒绝倒惹了母后不开心了,“母后如此怕是不妥吧,彭小姐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姐,母后如此怕会对她声誉不好吧。” “她随母后出去,对她声誉有何影响?誉儿怕是多虑了吧。” “誉王无需多虑,能陪在娘娘身边是雨熏的福气跟荣幸,又怎么会有有毁声誉之说。”彭雨熏柔声细语道,语气中尽是荣宠之至的意味,丝毫不担心是否会影响自己的声誉,相反,却是很开心。 “誉王的顾虑自是有道理,只是老夫也认为雨熏能跟在娘娘身边,必然受益匪浅,况且有娘娘在,又有什么人敢乱说话。”彭泽耘见颜誉有松口的迹象便知事情已成。 “既然如此,便全依母后的意思。母后打算何时到我府上?”既然他们都不当回事,那他更是无所谓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李秀担心再拖颜誉会不会变卦,赶紧打铁趁热。 “今天……”颜誉轻蹙眉心,抿抿嘴,这也太匆忙了,母后像来做事深思熟虑,今日怎么这么轻率。 看来是非得把彭雨熏往他那塞不可了,哎,怎么她都不明白他的心思呢。 “怎么,莫非誉儿那不方便吗?”李秀假意询问道,她儿子那府里连个女人都没有,有什么不方便的。 “那倒也不是,只是儿臣都还未做任何准备,如此去怕让母后受了委屈,住得不舒坦。还是请母后容儿臣回去命人收拾好别院,准备好再去也不迟。” “不必如此麻烦了,母后就是太烦这些了才会想出去散散心。你若还弄得如此麻烦岂不是与在宫中无异,那我还有什么好去的。”李秀淡淡的笑道,脸上尽是决心已定的表情。 颜誉见此便也无话可说,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彭雨熏在一旁见事情如预期般顺利,心中甚是欢喜,脸上也荡漾着笑意,美眸含春,眼神波转,如一汪清泉。 李秀眼中尽是笑意,看来这彭雨熏对誉儿真是很喜欢呐,那倒也是自然,谁叫她儿子如此出色,如此帅气,而且如此有才华。 若非不知从哪传来的那些个谣言,想必誉王府的门槛早被那些个王公大臣们踏平了。 彭泽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把女儿送往幸福之路,还是推向了未知的深渊,无论如何,事已至此,也无回头路,但愿一切都能如愿以偿,那便再好不过了。 第四十六章、关怀备至 央城大街上,一辆豪华的马车在街上缓缓行驶,马车两旁站满了宫女太监,个个手中皆是提着东西,前后还有禁卫军护行,好不气派。马车四周都用金黄色的缎带及流苏装扮着,马车的窗户顶盖雕刻惟妙惟肖,马车顶部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宝石价值不菲,一看便知不是一般人所能乘坐的马车。 所过之处皆有禁卫军开路,街上百姓都跪地叩拜,虽然不知道马车内是何人,但光看着场面,这气势便知绝对不是一般人。 应该是皇妃之类的大人物出门,那些人随便动一根手指头都能把他们捏扁搓圆了。 马车内,彭雨熏轻轻揉捏着李秀的肩膀,力度恰如其分,“娘娘如何,感觉怎么样?” 颜誉看着她们二人相谈甚欢,母后这么做怕是不只是要到他那散心那么简单。彭相今日也是极为赞成,如此看来,她们是早已打定主意。 只是,无论她们打的什么算盘怕都是是落空的。 “太舒服了,雨熏你这手艺可真是了得,若是能天天给本宫揉揉,本宫就不必经常受这腰酸背痛之苦了。”李秀舒服的闭着眼睛,任由彭雨熏按揉肩膀。 果然,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哪像她那些个儿子,一个个忙着国家大事,都没人跟她说说贴心窝子的话。 “誉儿,你看雨熏这丫头是不是心灵手巧啊?本宫敢说谁将来要是娶了她,肯定幸福。这么好的姑娘可不多啊。”李秀微微睁开眼,余光轻扫一旁默默无语的颜誉,看着他一副平淡无奇的表情,她就觉得这到底是不是她的儿子啊。 为什么脾气跟她还有他父皇一丁点也不像呢,这么冷漠疏离。 “誉儿……”略带警告的声音响起,显示她此刻的不满。 颜誉这才缓缓转头,他不是没听见,也不是不明白他母后的意思,只是他真的对这彭雨熏一丁点男女之情也无。 不可否认,这彭雨熏确实很不错,长相家世背景,才华都是一等一,但是,他就是只将她当成大臣之女,除此别无其他了。 若是…… 突然,脑中闪现朱蕊那绝美的身影,嫡仙般的出尘气质,及那灿烂若花的笑颜,心下竟柔和了许多,眼中波光流转,目光迷离。 李秀见此,以为颜誉是在想着彭雨熏的好,嘴角不觉轻轻上扬,多想想,好好想想,这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也不知道珍惜,真不懂在想些什么。 一路马车极为平稳,到了誉王府,颜管家早已带了府内所有人出门相迎,自然也包括了还在誉王府养伤的朱蕊。 之前誉王便派人回来通知他,让他做好安排,切不能有所闪失,皇后驾临那可不是小事。 “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叩见誉王、彭小姐。”见马车挺稳,颜管家便率领众人分成两排站于门两侧,跪地叩首。 “平身。”淡淡的语气中,却包含着无尽的威严,那是浑然天成的皇家威严。 在宫女及彭雨熏的搀扶下,李秀踩着太监的背,缓缓而优雅的步下马车,看着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誉王府三字,心下满是欢喜。 彭雨熏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人,轻扶着李秀的手臂,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这种受人膜拜敬仰的感觉真是好,眼光一沉,幽深而深邃。 她一定要成为受人尊敬,受人膜拜的人,那样的身份才配得上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颜誉,却发现他停步不前。 余光轻扫地上的人,却忽然发现了一个她极为不愿意看到的身影,又是他,为何到哪都能看到他。 难道他住在誉王府! 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她一定要让他卷铺盖走人,不再碍她的事,誉王只能关心她。 “谢娘娘。”众人起身,垂首站于两旁。 “你怎么出来了?”颜誉眉头轻皱,却很快又恢复平常,眼光一沉,扫过一旁的颜管家,惹得颜管家一个战栗,低头不敢言语。 原本走在前头的李秀及彭雨熏听到颜誉的话,停下脚步转身。 “这不是朱公子吗?”李秀轻轻靠近彭雨熏耳边询问,她依稀记得是姓朱。 “正是朱公子。”彭雨熏眸光一闪,语气略带愤恨之意。 李秀不解的望着一脸恨恨的看着朱蕊的彭雨熏,双眼微红而委屈,好似受了天大的冤屈,“熏儿,你是怎么了?莫非你与这朱公子有什么事?” “没……没事,娘娘多虑了。”彭雨熏顿了顿,继而换上笑颜,好似没有刚才那么回事。 颜誉有些恼意,这颜管家没事竟然把朱蕊带出来,他不是吩咐过要好生照顾,怎么还让她出来这吹风晒太阳的。 “王爷莫怪颜管家,皇后娘娘驾临,岂有不出来恭迎的道理,那岂不是大不敬。”朱蕊面带微笑,刚才颜管家是询问她的意见,她自己觉得该出来,是以并不关颜管家的事。 “母后是很仁慈的人,不会如此在意这些。况且你也是为了救彭雨熏才受伤,也为我们皇室挽回了声誉,若不然皇室威严岂不受损。” “王爷严重了。” 见颜誉与朱蕊相谈甚欢完全无视自己,彭雨熏眸光一转,面带微笑的上前,盈盈福身,“朱公子,前些日子的救命之恩,在下实在无以为报,请受雨熏一拜。” 若非为了博得颜誉的好感,她才不可能给这姓朱的行礼。 心下怒归怒,脸上却依然笑着。 “彭小姐客气了,在下并未帮到彭小姐,反倒还给誉王带来麻烦。说来该是我很惭愧。”朱蕊一想到那日的事,确实心有愧疚,原以为可以帮着彭雨熏捉住颜誉的心,却不想一点用也没有。 “有此心便已是好事,更何况你也有此为,只是结果并非你所愿。如今,你二人皆无事便好,过往的事情便不要再提及了。”颜誉打断她们的话语,示意墨云、小韵带朱蕊回屋歇息,生怕她站久了累着了。 李秀则是默默的在一旁观察着,面上一直保持着优雅的浅笑,眼中却是精明不已。她这个儿子可从来没这么关心过别人。 这朱公子倒是很特别啊。 看着朱蕊的眼神不禁更沉了几分。 第四十七章、诬陷 “誉王所说及是。”彭雨熏充分将以夫为天这话发挥到了极致,哪怕誉王说什么估计她都会说对,以此讨得他的欢心。 “墨云还不扶朱公子回屋歇着。”颜誉唤来墨云,吩咐道。 “是,誉王。” “那我就先行回屋了,彭小姐,告辞。”朱蕊确实也是站得有些累了,这古代的封建等级制度太过厉害了。 从宫里传来消息,颜管家便开始集合府内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到府门外集合等待。 这还是小事,问题是等的时间也太长了点吧,站得她都双脚发麻了,只想着若是要她跪着那么久估计她会崩溃的。 终于可以理解小燕子发明个跪的容易的心情了,确实太不厚道了。 一样是人,却是不一样的待遇,一入侯门深似海,好在自己没有入这侯门,若不然怕是这样的日子绵延不绝的等待着自己吧。 “皇后娘娘,草民失礼了,先行回屋歇息。”朱蕊突然想起还有个大人物没打招呼。 “朱公子那日的英勇行为本宫也是略有所闻,如今负伤在身,自然要好生歇着,你且歇息着去。” “多谢娘娘体谅,那草民先行告退。”朱蕊这才同墨云悠悠的回来屋内。 终于可以不用在那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真是舒服。 “朱公子,誉王待你可真好。”墨云语气欢快的说道。 “怎么说?”不就是因为她身子不适让她早些回来歇着,这丫头就能浮想联翩了。 “您的药。”墨云取了药,递了杯水给朱蕊,“誉王可从来没有对谁这么好声好气说话过的,您可是第一个,而且还这么关心您。” 若是朱公子能成誉王府的女主人就好了,只是皇后娘娘带来的那个什么彭小姐,好似对她们家王爷虎视眈眈的样子,那朱公子怎么办。 “公子,那个彭小姐是什么人,长得还挺漂亮挺斯文的。” “那是彭相的女儿彭雨熏,她长得自是很漂亮而且极为温柔。”若非知道朱蕊是个女的,光听她如此称赞,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不是中意彭雨熏。 “不过再怎么样也没公子好看,而且我们王爷都对她爱理不理的,她自己在那一厢情愿罢了。”彭相的女儿又没什么了不起的,在王爷面前不也就那样。 倒是她们家朱公子,王爷如此小心呵护着,关怀备至,还能不骄不躁,对她们这些下人也是极为友善,大家都很喜欢她。 只是,为什么朱公子都不恢复女儿身,誉王也没有其他表示,真是急坏了她与小韵了。 现在又来了个狐狸精,“朱公子,您还是要小心些,那彭小姐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朱蕊看了眼墨云,见她眼中带着敌意,顿觉好笑,这丫头也太能想了,这彭雨熏是没安好心,但她的没安好心是想夺誉王的心。 夜晚,别院内,彭雨熏为李秀解去秀发上的发簪,拿起桌上的木梳轻轻梳着她那如墨般的发丝,动作轻柔仔细,神情专注。 这可是皇后的头发,如是一个大意掉了发丝,那可不是件小事。 “熏儿就是手巧,梳得真好。” “那是娘娘您的头发好,乌黑亮丽。” “熏儿,本宫刚才见你似乎与那朱公子有什么纠葛,若是信得过本宫,便与本宫说说吧。”李秀望着镜中彭雨熏的身影,淡然开口询问。 白天里,她清清楚楚的看到彭雨熏眼中的恨意,她们之间必然有什么事情。 另外,誉儿与那朱公子究竟是何关系,竟然如此紧张于他,这可不是什么号现象。 想到这里,李秀不由得又皱起眉头,秀美笼上了一层阴影,精明的凤眼轻轻一眯,迸发出无数光芒,红唇微抿,端是一副皇后应有的尊贵气质。 “娘娘……”彭雨熏见此,以为自己是不是哪里没做好,惹怒了李秀,心下一惊,脸上尽是悔过之意。 “无事,本宫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李秀温和一笑,让彭雨熏松了口气。 “本宫问你话你怎么不说?” 彭雨熏欲言又止,嚅嗫着,搅搅手指,低垂着头,让李秀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彭雨熏垂首间,眼中发出冷厉的光芒,嘴角扯出一抹罂粟般的笑容。瞬间便又轻轻抖擞着肩膀,拿起别在腰间的丝帕擦拭眼角。 “这里也没外人,有事大可放心说出来,不必憋在心里。本宫看得出来你今日看那朱公子的眼神不简单,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不是什么误会,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彭雨熏轻咬红唇,红着眼眶说道,表情极为委屈、羞愧。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李秀见此,心疼的转身,握着彭雨熏的手轻轻说道。 “这是怎么了?”她看中的未来誉王妃,岂能受委屈了,伸手轻拍彭雨熏的脸颊。 “是。”略带着点哭腔的彭雨熏,缓缓抬头,眼眶红润,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珠,恰到好处。不会太多得让人觉得厌恶,也不会少到勾不起旁人的同情心。 恰如其分的几滴,欲滴而不滴,让人看了我见犹怜,心声不忍。 李秀起身,拉起彭雨熏的手,轻抚她的发丝,“傻丫头,有什么委屈尽管跟本宫说,本宫都会为你做主的,无需如此,本宫看了都心疼。” “谢娘娘,只是,这事说出来我怕誉王会不高兴。”彭雨熏点点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只是怎么看都是让人觉得不是发自心底的笑。 “有本宫在,什么委屈你尽管说。”李秀露出一个慈和的笑容,企图让彭雨熏不在有所顾虑,放心大胆的讲出来。 “那我就说了,事情是这样子的……” “什么!”听完彭雨熏的陈述,李秀眉心皱起,好看的凤眼一沉,“这事本宫管定了,你这傻丫头,这事怎么不早点说。好在没吃什么亏,只是也吃了不少苦头。” “这事唯有我们两人在场,还有小萍,而且事后他又如此做,我怕说出来也没人肯信。”说着,不忘回头看看站在一旁的小萍,使了个眼神,小萍只得点点头表示默认了。 “本宫不是相信吗?你放心,本宫定为你做主。”李秀眼中闪着狠戾之色,如此善于心计之人怎么能留在誉儿身边。 “娘娘……这事还望娘娘不要说出来,我怕会让誉王厌恶。” 见彭雨熏着急的跪地磕头,李秀缓缓的牵起她,轻轻搂住彭雨熏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眼中尽是怜惜。 只是却没见到彭雨熏在她怀中露出的一抹得意的笑,及阴狠的眼神。 ‘朱桦,我彭雨熏就不信没办法让你离开誉王身边。誉王身边的人只能是她,也只有她才配,其他人不论谁都不能分得誉王一丁点的关心。等她日登上后位,所以阻碍到她的人,她都会让她们一个个消失。’ 第四十八章、召见 次日清晨,朱蕊依然起了大早,在屋内练字。 “朱公子,皇后娘娘有请。”突然墨云紧张的小跑入内,顾不得礼数,微喘着说道。 虽然才相处没几日,但是墨云已然将朱蕊当成了自己的主子一般用心伺候,而朱蕊待她们也是极为友好,更让她们对她喜欢不已。 皇后突然派人传唤朱蕊,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若不然为何誉王在府中时无声无息,誉王一出府就立马叫人过去。 即便没见过宫中那些尔虞我诈的戏码,但是说书唱戏的可没少听,她们这些丫鬟私下闲聊时也没少说这些。这情形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急的是也不知道誉王什么时候回府。 朱蕊放心手中的笔,天天在誉王府待着也不知可以做什么,闲着也是无聊,不如练练字,看看书,打发一下时间,也可以提高一下自己的书法。 看了看自己书写的字,恩,还不错,又有进步了,每天进步一小点,就能进步很多。 美目流转,波光荡漾,秀眉轻抬,这皇后与他并不熟,不知缘何要找他。 也或许是因为他住在誉王府过去问问话吧,看着墨云紧张的样,朱蕊相反的却是极为轻松,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害怕古代一个皇后。 再则,她又没做什么事让那皇后觉得不舒服的。 “墨云,慢慢说就好,不用着急。皇后也是人,再说我又没做错什么事,皇后可能就是找我过去聊聊天而已。”朱蕊一脸轻松,温柔的解释道。 墨云一听,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下,或许真是自己太过紧张了些吧。 可是誉王不在府内,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先不说她和小韵会担心,光是这些日子,誉王待这朱蕊的态度,她们也是看在眼里的。 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她们几个脑袋也不够掉,不行去找颜管家想想法子才好。 “帮我梳洗下,我这就过去别院。”朱蕊淡淡的开口道,声音柔和而优雅。 “我陪您一起去吧。”墨云想想还是放心不下,转念一想,还是多个人陪着好些。 “不必了,又不是去干什么,要那么多人干嘛。”朱蕊摇摇头,她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又不算三岁小孩,怕啥。 “小韵你去找颜管家到府外看看誉王何时回来。” “好,我这就去。”小韵点点头,提起裙摆就往外跑,一路上引得众人直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一路小跑的小韵。 只是小韵此时哪里顾得了别人的异样眼光。 逮着人便问是否看到颜管家了,让其他人是一头雾水的,不懂小韵如此着急着找颜管家究竟有何事。 朱蕊梳洗得当后,换了套干净的锦服,在墨云的带领下来到位于誉王府东面的别院内。 “草民朱桦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朱蕊前袍一掀,双膝跪地磕头。 “奴婢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墨云在朱蕊后面跟着一同磕头行礼,动作帅气而优雅,让人看着感觉很是舒服。 只是上座的李秀,一手支在扶手上,头轻靠在手上,金晃晃的凤冠在阳光照耀下焕发出金灿灿的光芒,夺人眼球,随着她一举一动而轻轻摇摆出美丽的弧度。 凤眼轻睨,涂着窦红指甲油的金护甲轻轻一动,红唇微抿,双眼如同探照灯一般注视着地上的朱蕊。 一袭白袍,飘逸出尘,一头墨发柔顺服帖,五官如同精心雕刻,面若皎月,眼若星辰,红唇不点而朱。 吐气若兰,举止优雅得体,一出现便能夺人心神,让人眼前一亮,想要忽视他的存在都很难。 好一个绝世翩翩佳公子,原本她还是挺欣赏他的。 只是,现在她却已经对他大为改观了,一个善于伪装的虚伪小人。 枉誉儿自认聪明,竟然还被他骗得团团转,真是可气。 朱蕊见皇后一直还未唤自己起身,突然觉得有些奇怪,秀美微蹙,脑中不断寻思着自己是否有什么地方做错或得罪了皇后的。 思索再三,却也一直找不出个结果来,她确实不曾做过什么让皇后不满的事情。 “起身。”思索间,只听见李秀威严的声音响起。 “谢皇后娘娘。”朱蕊与墨云同时谢恩起身,恭敬地低垂着头站于大厅之上。 彭雨熏站于李秀身旁,面若桃花,唇边挂着一抹绚丽的笑容,今日她就不信她还能安然的呆在誉王府,皇后可不比誉王,受他蛊惑,而乱了方向。 等他走后,誉王府内便剩她与誉王,只要她拿出她的温柔一面,不信誉王不动心,越想脸上的笑容越深。 “朱公子,本宫今日唤你前来一则是想了解一下朱公子与誉王是何关系,因何住在这誉王府中。二则,那日雨熏落水之事,本宫也想听听你的说法。” 李秀开门见山的说道,一个平民百姓,她根本无需与他多费唇舌。 朱蕊倒是有些理解李秀的心情,作为母亲的关心一下儿子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也是人之常情,是以她一点也不排斥皇后的问话。 “回娘娘,草民与誉王乃是一次偶然机会相识。蒙誉王不嫌弃草民出身低微,而视为挚友,此乃草民的福气与莫大的荣幸。”朱蕊轻轻一顿,眼中尽是恭敬之意,誉王却实待她不错,她真心感激,特别是自己的小命还是他救回来的。 “这么说来你倒是挺有些自知之明的,这誉王可不比寻常人,这誉王府更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能出入的地方。”李秀眼光锋利的看下朱蕊,无形中施加着压力,全身上下张扬着皇室特有的威严。 朱蕊眸光一闪,顿时明白了皇后的意思,感情是觉得她出身低微,不配与誉做朋友,是以想要让自己知难而退,离开誉王府。 “草民明白,此次受伤蒙誉王抬爱,暂住誉王府养伤,如今伤已差不多好全了,草民也该向誉王告辞了。”这皇后感情是怕她粘在这不走了不成。 朱蕊抬眼看了看一旁的彭雨熏,一脸优雅端庄的笑着,眉宇间透着喜色,对于皇后对她的刁难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第四十九章、离开+入V通知 李秀见朱蕊抬头望向身旁的彭雨熏,突然脸色一变,怒气顿现,手掌用力的拍打桌面,砰然作响,让朱蕊有些不明所以。 这皇后好端端的拍桌子是想干嘛?难道自己有说错什么吗? “亏本宫一直以为你是个谦谦君子,誉王也待你如手足,可你却是个披着人皮的狼,此次的事情,你自己心知杜明,本宫也看在誉王的面上不揭发你的事情,你去收拾收拾,即刻离开誉王府,从哪来回哪去。” 李秀怒不可遏的说道,若非为了保住彭雨熏的清誉,就这姓朱的企图在河边对雨熏轻薄之事,她是万万是治他个重罪。 好在雨熏为保清白,跳水,又幸及时得救。若非如此,岂不是要让这姓朱的占了便宜,誉儿也真是,什么朋友不好交,交了这么个朋友,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既然誉儿分不清,她这个当娘的来帮他分清楚。 朱蕊面色平静的听着李秀的指控,眉头轻凝,看着上头的彭雨熏笑容越发娇美,突然心下感觉不太对劲,回想起那日在水中救彭雨熏时的情景,更觉哪里不对。 只是她与彭雨熏并无什么纠葛,而且她还帮彭雨熏与誉王制造机会,更是不可能会对她有什么不利。会不会是彭雨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才会笑得那么灿烂。 “草民不明白皇后所指为何?”她确实不明白皇后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还要本宫在这一字一句说给你听吗?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宫言尽于此,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本宫乏了,你退下吧。”这种人她看都不想看,细手一伸,一旁的彭雨熏即刻上前轻轻伸出自己的手让李秀搭着,临了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朱蕊。 转身之际,脸上尽是笑意盈盈,这誉王府少了这碍眼的人,那她与誉王之间的感情一定能得到升华。 “恭送皇后娘娘。”朱蕊见李秀离开,只好一头雾水的回了屋内,想收拾东西却发现没什么可收拾得,所有东西都是誉王府的,没一件是她自己的,也好省得拿。 “公子,您还是等王爷回来再决定去留吧。”墨云紧张兮兮的跟着朱蕊身后,叨叨不休。 “你不明白皇后的意思吗?她特地选了这个时候找我,就是想要我这个时候走人,若是等到誉王回来,你认为我能走得了?” 誉王对她好,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若是因为她而伤了他们母子感情,她也不想,所以唯有自己当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不辞而别了。 希望誉王回来知道后不要发太大火才好。 “咦……”朱蕊轻叹一声,回头看看身后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誉王府牌匾,那日她不愿留下,现下是人家轰她走。 两样心情都有些不舒坦,都来不及跟那颜誉道谢一下便匆匆离去,心下竟有丝丝歉意缭绕心头。 也罢改日再登门拜谢,现在皇后在那,自己去了也不过是再自讨没趣罢了。 仰望上空,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她也许久没有在街上好好游走一番了。 收拾好心情,换上笑颜,抛开之前的不愉快,开心的走在街头,东看看西摸摸,东问问西问问,惹得那些摊贩子气得牙痒痒,直在那嘀咕她敢动不敢买。 朱蕊也不去当回事,逛街嘛,谁规定一定要买东西啊,看看也是可以的啊。 “朱桦!” 突然,听到街上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抬头四下寻看。 远处一身淡蓝色华服的颜枫栩唤住了朱桦,只见他金冠乌发,玉面上尽是笑颜,带电的双眼时而扑闪着耀眼光芒,无害的笑着,有些讨喜,“你怎么在这?大哥之前说你在誉王府养伤,我还琢磨着过两日过去看看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好了。” “见过枫王。”朱蕊福身作揖,动作飘逸而出尘,白色衣袍飘飘,片片不沾尘。 颜枫栩轻笑,“出门在外何需这么多礼,道让我觉得有些不惯,你还是叫我枫栩或者枫或栩都可以,这样我听着舒服些。” “尊卑有别,枫王着实是在为难我。” “这又什么为难的,这是我的意思,如果把我当朋友就这么定了。”颜枫栩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表情难得的认真。 朱蕊见颜枫栩真心的说着,心下也有些释怀,“好,那我以后称你枫栩。” “这就对了。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不再誉王府好生多休养几日,你可不知道我大哥可是三天两头去找御医询问你的病情,甭提多关心了,连我这个当弟弟的都要嫉妒了。” 每日下了朝,大哥便直接去御医院,刚开始他还以为是不是大哥身子不舒服,结果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去问朱桦的病情。 此话一出,朱蕊突然想到颜誉若是听到这话不知会作何表情,怕是会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被自己的亲弟弟如此编排。 不由得轻笑一声,笑颜如花,让颜枫栩看得有些痴了。 “那是誉王体恤我们这些老百姓。”朱蕊长而卷的睫毛忽闪忽闪,眼睛轻眨,摸样煞是俏皮。 颜枫栩有些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轻咳几声,“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自然也不成一直在誉王府吃白食啊,要不然岂不成了‘白吃’。” “白吃,呵即便真是吃白食,誉王府也能让你吃上一辈子。”颜枫栩爽朗的笑道,真亏这家伙想得出来,大哥的一番好意都让她给糟蹋了。 转身对朱蕊说,“走,既然遇到了,今天我做东请你吃一顿,当是祝贺你身体康复。”颜枫栩兴匆匆的说道。 只是却见朱蕊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眸光一转,看看四周,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脚步轻挪,便又凑近道,“难道你是在誉王府待太久了憋坏了,要不这样,我带你到那霓虹阁去解脱一下如何。” 第五十章、慕容云的表白 颜枫栩伸手轻轻拂过额头的发丝,慷慨的昂起头,一脸的得瑟样。 这霓虹阁在他眼中就跟黄金一样贵,上次荷包大出血的事他可是记忆深刻得很。 朱蕊听他这么一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着,难道他以为自己没兴趣吃饭,是因为在誉王府待太久缺女人了不成。 还真亏他想得出来,顿时冷汗直冒。 颜枫栩得意的笑着,突然手肘轻轻撞了下朱蕊的腰,一脸暧昧,“走吧,那里你不是熟客吗?叫他们要打点折扣,还有叫点漂亮的姑娘,上次那个什么诗儿就不错。” 长得标致不说,还弹的一手好琴,唱得一首好歌。 朱蕊额头黑线直冒,“你自己去吧,我还是回竹院好好休息吧。就不奉陪了……”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出钱请你去快活,你还不去,不会是脑子也进水了吧,要不要我找御医给你看看。”颜枫栩煞有其事的说道。 走在前头的朱蕊差点一个踉跄摔倒,这颜枫栩脑子里面除了女人还能不能有点别的东西啊。 “我说你这人真是好奇怪,有好慷的事你都不要,怎么去誉王府没几日却学来了大哥的淡漠了。” “我看,你是自己太无聊了想去就说,别拿我当挡箭牌,我对霓虹阁里面的姑娘一点也没有兴趣。”朱蕊一字一句的说道,只求颜枫栩别再烦自己了。 她现在一个头都两个大了,太阳再一晒,都昏昏沉沉了。 还是快点回竹院休息的好。 “等等,话都没说完,你着什么急啊。”颜枫栩不退让的亦步亦趋的跟着朱蕊,他可是受了父皇母后的命令要好生跟她接触,了解下她与大哥之间是否有什么? 为何大哥会对他另眼相待,当然不可否认,他自己也是有那么一丁点点想要去那霓虹阁走走,谁叫那里面的东西那么稀奇,他都还没玩够。 而且那里的老板他都还没认识,那怎么可以,那么有创意有想法的人才,怎么能不认识一下。 “爷……”颜誉皱着眉头看着一直低垂着头不敢言语的颜管家,刚才出门也没见他怎么了,才那么一小会,怎么就一副出了大事的模样。 “说吧,什么事。”淡漠冰冷的语气,让颜管家直觉头皮发麻,誉王每每如此便说明他已经是极为不耐烦了。 “朱公子走了。”颜管家硬着头皮说道。 “什么?” 突然一声呵斥声音的响起,颜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吓得墨云、小韵及一干下人跪了一地,不敢言语。 她们早猜到誉王回来定然会生气,只是她们只是下人,怎么能留得住皇后娘娘想赶的人呢“墨云、小韵。”一听到这凌厉声音,两人便下的的眼泪扑簌簌的就落了下来,双眼通红,浑身颤抖不已,心下更是凄凉,誉王的狠戾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说,怎么回事。”冰冷的声音如同腊月里的冬雪,寒冷而刺骨。 两人跪在地上,面色苍白,紧咬红唇,泪眼迷茫,互望一眼,“奴婢也不知,朱公子一直坚持要离开,便走了,奴婢也有挽留只是没有用。” “来人,拖下去,一人五十大板。”不在多说,颜誉已经给过她们机会了,既然不讲,那便不要讲了。 两人一听,直接晕厥在地上,五十大板下去她们两哪里还有活路。颜管家瞧见颜誉那冰冷如刀的眼神,心下也是大惊,这王爷竟然如此重视那朱桦,看来还是皇后有先见之明,走了也好。只是誉王的怒气不是他们能承受得住的。 “王……王爷……饶命啊……!”伴随着两人可怜兮兮的叫唤声,以及那绝望的无语呼唤的眼神,让颜管家内心深深触动,这事与她们二人无关,如今誉王却拿她们出气。 颜誉星眸眯了一下,有怒气一闪而过,看向颜管家,脸上一片冷意,“你有话说?” 这事颜管家肯定也是脱不了干系,今日若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一个也别想逃脱责任。 “回誉王,之前皇后曾传唤朱公子,只是王爷不在府内,是以不清楚此事。后来没过多久,朱公子便离开了,因为王爷不曾说过不准他离去,属下等也就没敢拦着了。”心紧紧一缩,不过这感觉转瞬即逝,眼中冷意十足…… 母后突然召见她有何事,她的离开莫非与母后有关还是真是她不喜欢待在誉王府…… “爷……” 颜管家小心的上前唤道,低垂着头,态度极为恭敬。 颜誉只是定定的看着远处,良久,脚缓缓的挪动,双眼射出锋芒无数,缓缓开口,“去别院。” 无论如何先去母后那弄清楚,再决定是否要惩罚这些人。 “是。” “她们二人先押下去。” 别院大厅之内,颜誉面色平静的看着上座他尊敬的母后,一脸的慈祥笑容,只是他不明白一向明事理的母后与朱桦之间究竟说了些什么。 “母后今日可安好?” “恩,还不错。这里不似皇宫那般不自由,本宫觉得身心舒畅了不少。”李秀眉开眼笑的说道,时而端起桌上的茶杯,品一口茶。 “母后觉得好便好,儿臣事务较多,也不能陪母后逛逛,还望母后不要介意。” “本宫知道你忙,我儿有出息,为父分担,我又岂会怪罪于你。” “多谢母后,儿臣听说母后今日召见过那朱桦。”颜誉星眸微眯,剑眉轻扬,紧紧注视着李秀的神情,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 面对自己儿子那冰冷的质问声,李秀觉得很是讽刺,自己养大的儿子,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来质问自己,轻嘲一笑,“难道誉儿今日过来是来找母后敢情不是为了来看我,而是兴师问罪的?” 养儿如斯,还真让她这个当娘的有些心寒啊。 这朱桦倒真有点本事,能把她儿子迷得团团转,看来让他走是对的,若不然任其发展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她的誉儿就会毁在他手里了。 誉儿一直不肯娶妃,难道不是因为她……而是自始自终都是她们误解了,如一针见血,犀利无比,李秀的脸刹那间惨白一片,这样的想法让她不寒而栗,不……这不可能。 她的儿子一切都很正常,很优秀,觉得不会的…… 瞧见李秀那变幻莫测的脸,颜誉平淡说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不明白,母后与她说了什么,为何她会突然离去。” 他并没有要找母后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母后为何会找她过来,而后她便离开了,这其中应该多少有些原由得。 这边话一落,只见原本站于一旁的彭雨熏突然一下走上前,面带微笑,举止优雅,轻提纱裙,对着颜誉盈盈福身,脸上尽是不认同,“誉王,皇后娘娘与朱公子谈话时,我也在场,娘娘只是关心他的伤势如何,并无说其他。朱公子离开,誉王怎么能因此怪到娘娘身上,誉王如此说怕是要伤了娘娘的心了。” 李秀现在心中乱哄哄的,也无暇再与颜誉周旋,直接唤住了彭雨熏。 “熏儿,别说了,他若心里有我这个母后何至于如此,罢了,全当母后好心做坏事。”李秀心下一寒,面色略显苍白的起身,彭雨熏见状忙上前相扶,眼中尽是关怀之意,看在李秀眼中,满是欢喜、感动。 片刻,李秀脸上表情淡然,顿了一下,看着颜誉,“本宫累了,没什么别的事先退下吧。” 她见不得自己的儿子为了别人来找她理论。 声音冷厉,一片冷情!颜誉没想到自己的冲动惹了母后不开心,皱了一下眉头,双目炯炯的看着李秀,欲言又止,最终也没开口。 转身离去…… 看着颜誉离去的背影,李秀心中又气又悲,这个朱桦留着觉得是个祸害。 彭雨熏眼中退出笑意,取而代之的则尽是狠戾之色,朱桦! 这口气,她绝对咽不下,那是极致的恨意…… “爷。”见颜誉绷着张脸出来,颜管家小心翼翼的上前,生怕一个不好又菜着老虎尾巴了。 “派人去查,看看朱桦是不是回了竹院,一有消息立即来报。”双手负于背后,双眼幽深的看着远处,无论如何,他都要先找到她,其余的到时便明了了。 “是。” “誉王。” 就在这时,彭雨熏从屋内出来,轻掠纱裙,莲步轻移,一步一步走到颜誉的身边,脸上尽是担忧之色,“誉王今日的话伤了皇后娘娘,若不想办法好好弥补,怕是会伤了你们母子之情。” 声音娇弱,句句带情,众人无不为她的‘识大体’而喝彩不已,“我刚伺候娘娘休息,发现娘娘心情极为悲伤,誉王是否找个时间与娘娘好好揭开这误会。” 颜誉闻言剑眉轻扬,他今日确实冲动了,不知为何一听到朱桦离开的瞬间,竟发觉自己紧张得无法呼吸,心骤然紧缩,第一个想法便是要把她找回来。 连自己一向不愿得罪的母后也得罪了,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思来想去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一声轻笑,双目中一片傲然,彭雨熏顿了顿而后又缓缓开口,“那朱公子若是识得事理便不会不告而别了,惹得誉王与皇后娘娘产生误会,誉王还待他如手足,着实不应该呀!” 简单的一句话,却显示了她的识大体,明事理与朱蕊的不明事理,不懂人情世故。 颜誉眸中波光涌动,紧紧的盯着彭雨熏,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一字一句+的说道,“收回你刚才的话!” “若是誉王不愿听,那我便不说了,只是这么多双眼睛在看,我说的是否有假,大家心知肚明。誉王何苦为他与自个母后起了争执。”彭雨熏看着颜誉完美的脸颊,嘴角冷冷一勾,既忽的目光一转,脸上却尽是温柔似水。 她今天心情还算不错,那朱桦现在成了皇后的眼中钉,不除不快,自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又不会因此影响到自己与誉王的关系,如此怎能不开心。 “说完了?”颜誉冷冷的看着彭雨熏,不知为何一听到她说朱蕊的不是,他便打从心底的抵触,不愿意听到。 “说完了,便回去陪我母后。这是誉王府,不是丞相府,还望彭小姐注意自己的言行。” 看着颜誉离去的身影,彭雨熏脸色瞬间惨白,双眼嗜血,双眸狠辣,手指关节泛白,嘎嘎作响,无一不在宣誓着,她此刻的愤怒之情。 誉王府又当如何,早晚有一日,她并然要堂堂正正的站在这里,挺直腰杆说话,成为这里的掌舵人,成为这里的女主人,甚至成为央国的女主人。 即便你颜誉再不同意,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达到目的。 “小姐……”小萍见彭雨熏陷入沉思,轻声唤道。 “什么事。” 彭雨熏目光一凛,悠悠转头,脸上尽是高傲之色。 “皇后娘娘传您进去。” “恩,走吧。”皇后现在可是她的靠山,她得好生伺候着,有很多事还得要仰仗她老人家出面帮她摆平了。 朱蕊被颜枫栩刚才那么一闹也没了心情继续逛下去,再者现在身子还是有点虚,走没几步便觉得有些疲惫不堪,身子摇摇晃晃。 想想还是决定先回竹院休息,许久没见到小怜跟兰月铭了,不知道她们两个怎么样了,发觉自己还真是有点想念她们两个。 脚下的步伐越发轻快了起来,希望早点见到她们。 推开竹院的大门,院内冷冷清清,朱蕊轻皱眉头,难道她们两个出去了,刚想着,久违的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愣愣地回头,果然是那个三不五时就爱跟自己抬杠的兰月铭,“你回来啦。” 淡漠的语气,好似在谈论天气一般,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却出卖了他此时内心的欢喜,看她这样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如此便好。 好个小屁孩,这么能装,老爱装深沉,将自己的情绪埋得严严实实的,好似怕人看穿了他一样。 “公子,你回来啦。”小怜听到了院内似乎有什么动静,过来一看,竟然是自家小姐回来。 内心欢喜无比,一激动,眼泪唰唰的往下落,红了眼眶,红了鼻头,飞快的跑上前去。 “整天哭哭啼啼的,跟个娘们似的。”兰月铭不屑的说道,双手负于身后爽酷,撅起嘴,吹着口哨朝屋内走去。 转身之际,脸上却扬起了一个开心的笑颜。 小怜还沉浸在看到朱蕊的喜悦心情之中,根本无暇去理会那兰月铭,上前抓着朱蕊的衣摆,从头到脚仔细的看了一遍,确认她真的平安无事,完好无损,轻轻拍拍自己的胸口,而后双手合实,仰头,“感谢老天爷保佑我家公子平安无事的回来。” “小怜,我没事了,你不用这么紧张的。”朱蕊好笑的看着笑怜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开口安慰道。 这身冤枉伤也恢复得八九不离十的时候,在誉王府内天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得比这竹院内还要好,除了一点,那就是不自由。 整日里到哪都有墨云和小韵跟着,说是誉王交代了,必须好生伺候着,不能出差错,让她走到哪都觉得不舒服。 “公子您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伤得很重,那天誉王抱着您就回来王府,我们过去都不让我们见,真是急死人了。前几日,颜管家有派人来说你醒了,没什么事了,只是一直又没见您回来,我还是不放心。” 朱蕊微笑着张开双臂,转了个圈,“看,这不是好好的嘛。” 小怜这才终于破涕为笑了。 “哎呦!”小怜痛苦地扭曲了表情,“公子!” “也不瞧瞧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就像兰月铭说的跟个女人似的哭哭啼啼的难看死了。” “可我本来就……” 小怜伸手揉揉额头,满腹委屈的嘀咕着,刚想说自己本来就是女人,却在看到朱蕊的警告味十足的眼神之后闭了嘴。 “我也是担心您才会这样。” 朱蕊无耐的轻轻一摇头,“我的小怜大人啊,我肚子饿了,难道你想要让我这个病人饿肚子吗?” 实在没办法劝住她只好转移注一下她的注意力,果然这丫头渐渐停止哭泣,一抹眼泪,笑得一脸开心的看着朱蕊。 都回来好一会了也不知道要招呼自己回去休息,去准备点好吃的给自己吃,这丫头真是怎么越来越笨了。 小怜这才恍然大悟,一脸愧疚的看着朱蕊,“公子您看我,光顾着开心了,您快回屋歇着,我这就去准备吃的。” 这哪像开心哪,她都快被小怜的眼泪淹没了,在哭下去估计要水淹竹院了,看着小怜咋呼的跑开了,哑然失笑,这丫头真是的。 回到屋内,朱蕊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花花草草,还是回家舒服啊,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舒适,突然脑中浮现颜誉与她在花园中谈话的情景。 他那一身大红的衣袍,衣袂飘飘,轻舞飞扬,面如雕刻般完美,气质尊贵而优雅大气,好似天神下凡一般。 她见过皇后之后便直接就离开了誉王府,没看到誉王,不知道会不会造成府中的下人为难,想来那誉王应该是知晓的,她去见皇后的事府内人人皆知。只是不知道是否会怪自己不告而别。 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他身上那冷冷的气质及那永远淡漠的眼神,这下子誉王府又清静不少了吧,没有自己在那三天两头的在那瞎折腾。 朱蕊想着想着,突然笑了,之前千方百计的逃离朱府,躲避着颜誉,没想到因为救彭雨熏受了伤,却被带到了誉王府。 若是有一日她的身份曝光了,不知道颜誉会不会很生气,怪自己没有跟他讲实话。 如今他已然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却依然待自己如同手足一般,这点让她很是感动,她没有想到颜誉不仅没有怪自己隐瞒还相反的很似包容,没有过多的询问。 “你回来了。”耳边响起慕容云那激动有略带小心翼翼的言语。 慕容云没有想到今日如同前几日一般随意到这走走,竟然能够遇到朱蕊,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太好了,她终于离开誉王府了。 朱蕊突然怔了一下,从冥想中拉回心思,她没有想到才一回来便看到慕容云,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随后笑着道:“慕容云你还真是料事如神,算准我今日会回来,是以到竹院来看我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慕容云在说到她回来的时候语气很是轻柔,眼中仿佛带着淡淡的珍惜及欣慰。 “我又没有神机妙算的本事,若有的话,我就会阻止你那天的所做所为又或者我就不会那天放你离去。”慕容云眼神飘忽,目光看向远方,心中自责不已,慢慢走近朱蕊。 自从那日之后他便天天到竹院等她回来,来得连小怜都对他习以为常了,如同出入自己的府中一般来去自如。 朱蕊有些愕然的看着慕容云,不太明白他这话究竟是何意,好似带着很深的自责,可是她出事并不是他害的呀。 “那日也是形势紧迫,原本我的水性尚可,只是没有料到护城河水势太过复杂,一时大意才会受了伤,如今已安然无事了。” “即便精通水性也不该如此莽撞,宫中自有侍卫那么多,你怎么如此冒险,好在没有危机性命。”一想到这慕容云便又觉得后怕了。 “恩,以后我会注意的。” “还敢有以后?”慕容云一听好看的眉忍不住上扬。 “不会有以后了。”暖暖的关怀之意流淌心间,这便是朋友的关怀吧。 “你的伤好些了吗?本想再去誉王府看看你,却又怕你担心,只好经常到竹院走走,看看是否能见到你,今日总是得偿所愿了。”慕容云目光炙热的看着朱蕊,脸上神情迷离,好似想把她看个透,确认她现在已经真的安然无事了。 怕吓到了朱蕊,慕容云极力隐忍着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的冲动,只能如此静静的看着她。 朱蕊眼神忽闪,面对慕容云如此炙热的眼神,她下意识的闪避,笑嘻嘻地说:“你不必如此担心,我早已没事了,只要多休养两日便又能生龙活虎了。” 慕容云楞了一下,心中有丝刺痛,朱蕊不经意的躲避他的眼神,让他极为不安,“如此便好,前两日我带了支千年人参过来,回头让小怜炖下补补身子。” 千年人参!“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我已经没什么事了。那人参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连……送给你便是你的了……况且那东西我那还有。”慕容云张口就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戛然而止。 “连什么?”朱蕊好奇地瞪大眼睛,对慕容云说了一半的话很是疑惑。 “没什么,只要你没事便好。”慕容云淡淡说道,目光忽闪了下,嘴角含笑,默默的看着朱蕊。 只要她没事,千年人参又算得了什么,即便是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为她摘下来,送给她。因为在他心中她比什么都重要。 当然他也没告诉朱蕊那些千年人参可是他为了她特地花重金去跟别人购买的。为此豪掷千金,他却眉头也不皱一下,只要想到她吃了这能身体恢复得快点,他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你先歇着,我去帮你弄点吃的。”慕容云浅笑道,眼中尽是宠溺之意。 “什么弄吃的?”她没听错吧,朱蕊再次确认了下,只见慕容云肯定的点点头,脸上尽是笑意。 一个大男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可不多见,真的假的。 “一会你就知道了。”慕容云故弄玄虚的说道,眼中宠溺之意更浓,嘴角含笑,温文儒雅,让人更是疑惑不解。 留下朱蕊在那惊愕,抬脚就往外迈。 一个天天拿笔写字画画的人,突然用那双修长的玉手下厨,朱蕊顿时觉得很不是滋味,好似糟蹋了那双手一般,况且她也不相信他那经常拿笔写字做画的手能做出什么美味佳肴来。 慕容云在厨房忙和了好一阵子,小怜刚开始还以为这慕容云只是来做做样子的而已,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还真的做了几道菜出来,而且还挺香甜诱人的。 心中对他的好感又加了几分,这慕容公子真不错,对她家小姐极好,又帅,又有才,又体贴,又会下厨,小姐若是嫁给慕容公子一定会很幸福的。 小怜俨然将慕容云当成了姑爷了。 金黄色的小肉丸子,外面应该是涂了蜂蜜之类再加上鸡蛋,经过油炸以后闪出层金黄色的光泽,看上去金光闪闪倒是很诱人,让人食欲一振。 朱蕊用筷子轻轻夹起一颗,放入口中,轻轻一咬,里面的汤汁便渗了出啦流入口中,还有淡淡的蛋香味,嚼劲也是十足,真是清香润滑,真想不到这慕容云还真有两把刷子,做出的东西不仅卖相相当的不错,味道也是清香扑鼻,口感嘛更是一绝。 朱蕊慢嚼细咽,慢慢的品味着这小肉丸的味道,若是一口囫囵吞枣似的下肚,岂不是浪费了人家的一番苦工。 轻轻一抬眼,只见慕容云眼中闪烁着光芒,面上衔着微笑,好似看她吃东西是一种莫大的享受来着。 “别关顾着吃这肉丸子,还有其他菜。你现在还不能吃得太过油腻,等以后好些,我在多弄点好吃的给你补补。”慕容云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点青菜放进朱蕊的碗中,目光柔和,神情温和。 “谢谢。”朱蕊看着碗中的菜,略微尴尬的道谢,低着头埋头苦吃。 慕容云见此内心甚是欢喜,脸上也荡漾着柔和的微笑,气氛温和而暧昧。 “我以前也很爱吃这道菜,那是我过世的祖母教我的,只是以前只是煮给我自己吃,你是第一个品尝过这道菜的人……”慕容云说到这眼中略微有点忧伤之色。“原来如此,那你自己也多吃点。”朱蕊听慕容云这么一说,内心也隐隐有些怜惜,夹起颗丸子便放到他碗里。 低头看着碗中的肉丸,慕容云内心无比激动,原来幸福可以如此简单。 与自己喜欢的人一同吃饭,互相为对方布菜,为对方下厨,都是一种简单而又真实的幸福。 如若能永远如此下去,那便此生无憾了。 小怜端着汤上来,看见朱蕊与慕容云如此和谐的场面,会心的一笑,放下手中的汤,浅笑一声便又离开,独留他们二人。 兰月铭则是黑着张脸看着一路巧笑倩兮的小怜,他的肚子都快饿扁了,竟然还不让他上桌吃饭。 他对那慕容云的好感直接降到最低点,眼中冷意凛然,下次再见到慕容云直接轰出去。 若不然,他就只有喝西北风的份。 慕容云夹起碗中的丸子,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不是因为自己的好手艺,而是因为他吃的是朱蕊的心意,今日这丸子比任何时候都来得香甜可口。 “这丸子跟狮子头倒是有点像。”朱蕊见气氛有些尴尬,找了点话说。 确实这丸子看着跟狮子头有几分相似,只是不知道这里有么有这种菜。 “狮子头!”慕容云盯着手中的丸子,仔细的查看,眼神认真、揣摩,末了,面上露出一丝了然,“真是确有几分形似,那么以后便叫它狮子头吧。” 以前也没想过给个丸子取个名字,今日倒是也让它摆脱了无名人士的困扰,成了有名一族。 用过午膳,慕容云陪着朱蕊在竹林散步,风清爽而舒服,没有一丝燥热感,两人在林中并肩而走。一白一蓝的身影拉得很长,好似一幅美丽的画卷,完美无瑕。 慕容云看着身旁出尘的朱蕊,感觉到自己整颗心都在颤动,慢慢的转身炙热的望着朱蕊,风轻轻吹起,带动袍角飞舞,发丝轻扬,抚在脸上。慕容云的眼中尽是深情,双眼柔得如同一汪春水,吹起阵阵涟漪,如此明显的情意,让朱蕊下意识的想要躲避。 她还没有想好,在这个异世她还没有想过要找个男人,她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的自由的过。 朱蕊知道慕容云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或许错过他会有些可惜,但是如果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害的他一直深陷其中,那也不少她所愿意见到的。如果自己的自私害的他遍体鳞伤,这也不是她想见到的。 “蕊儿……”慕容云神情的温柔的呼唤,他不想再失去了,所以他决定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只是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你愿意让我照顾你吗?” 沉默了许久,空气静谧得连掉根针都能听到,这过程,慕容云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个,手心微微渗出汗水,脸上却依然一副镇定的样子,只有剧烈的心跳声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他很紧张。 相较与慕容云的紧张,朱蕊倒是惊讶错愕之极,一直以为慕容云对自己好是因为将自己当成好友,却不想还有这层原因。 “慕容云,我……”朱蕊看着慕容云那一脸的期待,突然觉得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太过残忍,话到了嘴边竟然又有些说不出来。 慕容云朝朱蕊轻轻一笑,用温柔的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他心中一直在期待着,他想要让朱蕊来揭开这个谜底。 想要让她亲口告诉自己,她的答案,当然是他希望的答案。 朱蕊面露难色,她真的很难开口告诉眼前这个如此关心自己又如此出色的男子,自己并不爱他的事实。 看着朱蕊为难的样子,慕容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却一直在欺骗自己,告诉自己朱蕊只是太紧张了,“是我太唐突了,让你为难了。” 最终,慕容云选择了躲避,他怕了,怕她说出口的话会让他在瞬间崩溃。所以,他选择当只鸵鸟,躲在沙堆里。 “我想我自己有能力照顾我自己的。”朱蕊想了想,轻声说道,确实以她的经济能力,要在这个世界独立绝对没有问题,即便从这刻起,她一直窝在家里也够用。 “外面风大,我先扶你回屋歇息吧,别着凉了。”慕容云直接自动忽略了朱蕊的回答,笑笑的扶着朱蕊往回走。 只是心中的刺痛感却实实在在的提醒着自己,但是,情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种,想拔那谈何容易啊。 只要她的心中没有其他人,那么一切就都还有机会,即便是有什么人了,他也是无法放手了。 窗外,月正明,星光闪烁,云朵漂浮,誉王府内静谧无比。 颜誉举头对着明月,心中却满是朱蕊的身影,他这是怎么了,为何才一天没见,便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身影。 难道是因为这几日的相处,习惯了有她的存在吗。 剑眉慢慢聚拢,嘴唇轻抿,没有她的誉王府突然让他觉得毫无意思。即便自己的母后现在也在誉王府内,但是他依然觉得很是寂寞。 眼神眺望着远方,手心一点一点慢慢的握紧…… 朱桦到底为何要离开誉王府,究竟是何缘由…… 别院内,彭雨熏正坐在屋内喝茶,伺候了一天的皇后还真是有些累了,招手让小萍上前为自己揉揉肩膀,缓解一下疲劳。 “再用力点。” 小萍按彭雨熏的意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双手灵巧的在彭雨熏的肩膀上来回揉捏着。 “小姐,您何苦什么都自己做。” “你懂什么,若不如此,皇后又岂会认为我贤惠、孝顺,对我言听计从。”彭雨熏冷冷的说道,双眼中尽是算计之色。 皇后!哼,也不过如此,不也照样让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誉王,接下来便是你了。少了姓朱的这个拦路虎,做起事情来必然能够事半功倍。 “小姐,那朱公子是个男的,您何必。”小萍对于朱蕊还是挺有好感的,只是不明白笑姐为何一直要与那朱公子过不去。 即便誉王再怎么重视朱公子,终归他也是个男子。凭小姐的美貌跟智慧,根本无需如此劳神费心。 那姓朱的处处与誉王走得那么近,若不这么做,誉王怎么能注意到我。现在他在众人眼中就是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而我却是识大体的大家闺秀,再加上有皇后的撑腰,害怕大事不成。 突然想到今天誉王为了朱蕊竟然如此呵责自己,气氛的手指紧紧掐着自己的手臂,直到抓破皮肤的刺痛感让她清醒了过来。 “小姐……”小萍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究竟爱情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一向温柔的小姐变得如此善妒。 只是无论小姐变得如何,她终归是自己的小姐,是她打小跟着的小姐。 从柜子里面取出药水,轻轻的洒在彭雨熏的伤口上。“小姐感觉好些了没有?” “恩。”彭雨熏只是淡淡的点下头。 “爷……”颜管家小心的敲门,推门入内,恭敬地对着望着天空发呆的颜誉说道,“刚才手下来报,朱公子今日已经回了竹院。” 刚才下人刚刚来报,朱蕊早上便回了竹院,现在一切安好,只是……有件事让颜管家很是头疼,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颜誉这才收回目光,看着颜管家,淡淡的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见颜管家脸上的迟疑之色,莫非还有什么事没报,神色一凛,“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那慕容公子今日都在竹院,应该是朱公子的朋友吧。”不懂为何,颜管家觉得还是应该跟自己王爷说一声。 虽然他也觉得誉王对那朱公子太不一般,但是朱公子与那慕容云关系似乎也不一般,如此看来着实令人费解了。 “慕容云!”颜誉眉心微皱,轻抿嘴唇,星眸一闪,心中竟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难道她与慕容云之间很熟? 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关系? 一时间,心中竟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慌乱感,即便面对千军万马的战场,面对尔虞我诈的朝廷争斗,他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如此紧张,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失去了一般。 第五十一章、异样的关怀 一早,皇宫内便派了人来传话,宫中有事,皇上急召皇后回宫。 对此颜誉早在预料之中,一点也不奇怪,问题是皇后走的时候他人在宫内,无法亲自送他母后回宫,只是他没有想到,皇后就是故意挑了他不在府内的时候离开的。 皇后临走前召集了誉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进行了一番训话,“本宫过几日可能还会再来,彭小姐是这誉王府的贵客,你们谁若敢怠慢,小心本宫回头严惩不贷。” 犀利的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大气不敢喘一下,这皇后都发了话,谁敢说个不字。 “娘娘是否让奴才去请誉王回来送你。”颜管家硬着头皮上前询问。 “不必了,誉王国事繁忙,这点小事何须他出马。”李秀金色护甲一抖,宫女们即刻上前相扶。 “雨熏。” “娘娘!”彭雨熏笑意盈盈的上前,福身施礼,温柔婉约。 “你就好好的在这誉王府多玩两日。”李秀轻拍彭雨熏的细手,随即神色一凛,“颜管家,好生照顾彭小姐,若有个闪失,本宫唯你是问。” “奴才遵旨。”被点到名的颜管家忙点头弯腰作答。 一旁的太监拂尘一甩,扯开嗓门,“皇后起驾回宫。” “恭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此彭雨熏倒也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尤其那会誉王不在府内,那些个下人谁敢说个不字,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彭雨熏自是乐得心里直冒泡,少了碍事的朱桦,这会皇后也要走了,那她岂不是可以与誉王独处了,她要好好的想想,如何能让誉王乖乖的把心交出来。 今天她便要让誉王知道一下她的贤惠,嘴角轻轻上扬,眼中波光流转,一脸的好心情。 “小萍,去通知厨房的厨子,今晚我要亲自为誉王做晚膳。” 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便是要紧紧抓牢男人的心,抓住了心便什么都好办了,她就不相信她抓不住誉王的心。 “是,小姐。”看着彭雨熏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目的,小萍心中也自是开心不已。 一路上,誉王府的下人也都对彭雨熏恭敬无比,对小萍也是客客气气,就算不提她是丞相的女儿,单皇后的话便能让她们在誉王府里横行无阻。 竹院内,朱蕊静静的坐在林中看书,微风轻轻拂过,煞是凉爽,翻了几页书,却发觉怎么也无法集中精力看书。 一想到那日慕容云的表情,朱蕊便总觉得心中有些愧疚,现在的她根本无心风月,也许以后有可能会喜欢上慕容云,但却绝不会是现在。 她不想自私的霸占着他的好,若将来能喜欢他便是皆大欢喜,若不能,则是害了他。 前世的她只顾着赚钱,根本没有时间去谈感情,所以她的感情世界至今还是空白一片,她也不知道究竟所谓的真爱是否真能像书中所说的那般伟大、完美。 “公子,誉王来了。”小怜小跑着来到朱蕊跟前,因为跑动而红了脸,呼吸也微微有些喘。 “誉王!”朱蕊表情有些惊讶,原本还打算等自己好些再去登门拜谢,没有想到他还比自己快了一步。 莫不是自己不辞而别,让他不高兴了吧。自己那天也是迫于无奈。 朱蕊还在沉思之际,颜誉已然来到她的跟前了,只见他浓翘的长睫,柔化了原本刚棱有力的轮廓。微蹙的双眉之间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却跟着眉心一道上了锁。那张极为性感的双唇此时紧紧的抿在一起,锐利的双瞳宛如测透了她的想法,在优雅的俊容上挂着冷冷的表情,却依然让众人看得不禁忘情轻叹。 “见过誉王。”朱蕊福身作揖,眼角余光轻扫过颜誉,只见他面色冷峻,似乎有点生气。 “起来。”颜誉轻抬一下剑眉,眼光却始终紧紧的包裹着朱蕊,两日不见,没想到再见,竟然感觉如此久远了,好似很久不见了一般。 “谢誉王。” 白衣胜雪,墨色长发,简单的束起。言笑吟吟,好似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风姿特秀,爽朗清举,笑起来额头上还有好看的美人尖,那种忽略了性别的美,好似谪仙下凡。 她永远如此美,如此出尘,好似不沾一丝杂质,如若有一日换上女装不知是何等倾国倾城之姿,突然很有种冲动,想将她的美好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视。 尤其是那慕容云! 那慕容云与她究竟有何关系,是否有见过她的美好,是否知道她是女儿身,无数的念头在颜誉的脑中打转。 “为何不告而别?”语气略带着点关怀,却又有几分的质问之意。 朱蕊没有想到颜誉如此直接的问道,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说是皇后让她走,一则可能誉王不信,二则誉王信了,却坏了他们母子之情,说与不说都是为难。 最终朱蕊选择了不说,因为说了也不一定信,说不定徒增麻烦,这一世她只想简单的过,“我只是觉得在誉王府叨扰太久了,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一直住下去,若是惊了皇后的凤驾便不好了。” “就因为如此,所以不告而别。”声音越发冰冷,让朱蕊觉得好似温度极低,不禁轻轻皱眉。 “恩,我本想跟你辞别只是你当时不在府内,本打算过些日子再去趟誉王府亲自跟你道谢,不想你今日便来了。” “难道本王这个朋友在你眼中一钱不值?” “不是。”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颜誉,朱蕊不自觉的往后直退,誉王生气起来还真是有点可怕。 “我母后已经回宫了,你的身子还没全好,还要接着吃药,在竹院这里太阴冷,不适合你康复。”颜誉见朱蕊不断退后,停下前进的步伐,叹口气,话锋一转,语气也柔和几分。 他只是气她不辞而别,气她不爱惜自己身体,并没有要拿她问罪的意思。 “我觉得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药可以让人送过来就好。”无论如何再去誉王府那肯定是不妥的,不单说皇后的警告,单就是她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若不想我一把火烧了竹院,抓了你的两个下人,就跟我回府。”见朱蕊一再推脱,颜誉眼中锋芒一现,面色冷硬的说道。 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 “什么?”这是朱蕊如何也没有想到的结果,这……不是明摆着一定把她带回誉王府吗? “信不信你自己掂量。”颜誉最后通牒道,一脸认真严肃的神情,让朱蕊明白他是真的生气了,不是在开玩笑的。 “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朱蕊气氛的说道,脸上因愤怒而显得格外红润有光泽,让颜誉看得有些痴迷。 “本王说到做到,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跟我去誉王府,一个是我一把火烧了这。” 他竟然说本王!他以前都是在她面前称我,看来这次是真铁了心了。只是朱蕊不明白,这誉王究竟为何? “我有个条件。” “说。”只要她肯去,别说一个条件,一百个估计他也同意。 “我要带上他们两个。”朱蕊指了指一旁的小怜跟兰月铭。 “小事一桩。” 回到誉王府,颜誉给朱蕊重新安排了一个新的住处,这里沁心阁及别院格局显然不同,不止安静了许多,而且颜誉住的沁心阁很近。 这次朱蕊把小怜和兰月铭都带上了,也好有个照应。“你先好好的休息吧,明日我再来看你。”颜誉淡淡的说道,只是语气明显比在竹院时柔和了许多。 朱蕊轻轻的点点头,不语,心中仍然有气,虽然知道颜誉是好意,但是被人胁迫的感觉真的让她很不爽。 颜誉见她如此,有些不忍,想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王爷。”门外有人唤道。 “是你?”颜誉抬脚出门,却发现是那彭雨熏身边的丫鬟小萍。 只见小萍一脸笑意盈盈,轻轻一个福身,“誉王吉祥,我家小姐有事请您过去一趟。”颜誉一听顿时脸色变了变,他都快忘了彭雨熏还在府内,母后回宫时他不在府内,才会留下了彭雨熏,若不然绝对不可能让那女人继续留在府里。 这一切应是她们早就商计好了得,看来明日有必要去母后那请安。神色一凛,对着屋内的朱蕊说道,“你好好歇息吧。”便与那小萍一道离开了。 朱蕊看着颜誉他离去的背影,心好似被抽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有那么一点的变化,可是很快的又恢复了平静。自己怕是因为被颜誉带回来心下有些不开心吧。 “公子……”小怜轻声唤道,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这誉王府可不比竹院,小怜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好似所有事情都有人在做。 朱蕊走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倒了三杯水在桌上“你们也坐吧,喝口水,这誉王府内丫鬟下人多得是,你们只管好生歇着就好了,其他的事,别人自会做。” “看来你在这誉王府待得还挺舒服的。”兰月铭不咸不淡的说道。 小怜则是一脸掩饰不住的焦急。 “你若喜欢,我告诉誉王一声,让你以后留在这里得了。” “我可没说我喜欢,你少在那自做主张。” 颜誉随着小萍来到餐厅,只见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酒菜,彭雨熏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见颜誉过来,面上带笑,眉梢含情,双眼波光流转,面若桃花,盈盈上前福身施礼,动作温柔而大方得体,好似温柔的妻子正在等待自己的丈夫回来吃饭,“见过誉王。” “起来吧。你让人请本王过来有何事。”颜誉有些不耐烦的大掌一抬,脸上神情严肃。 对于有些人他打从心底的就是不喜欢,虽然这白裙在她身上穿着也还好,但他却觉得那颜色只有朱蕊才能穿得出那超凡脱俗的气质。 “王爷,我今日下厨做了几个小菜,想请王爷一道品尝。”彭雨熏面色羞红的看了眼眼前俊美的颜誉,美眸微垂,誉王不论怎么看都是如此俊朗。 “不必了。”颜誉面不改色的说道,语气极其冰冷,丝毫没有顾忌彭雨熏的感受。 “誉王……”彭雨熏没有想到颜誉竟然如此斩钉截铁,一时傻了眼。 “没什么事的话,本王还有事要忙。”说着便迈开步子离开,留下那精心准备了一天的彭雨熏在那独自生气。 小萍看了看自家小姐,自从誉王离开后便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下肚,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为何小姐的感情路会如此坎坷不平。 忙了一下午,在厨房里煮了这么大一桌子的菜,满心欢喜的去请誉王,却不想竟然被誉王一口回绝了。誉王当真是好生不懂怜香惜玉呀,无怪乎至今都没有妻妾。 彭雨熏品尝着杯中的酒,一杯一杯下去,意识也慢慢有些模糊了,轻嘲的笑着,她彭雨熏这辈子都是被爹娘护在手心的宝,如今却被颜誉如此糟蹋,她恨啊…… 颜誉你竟敢如此糟蹋我的心,我绝对不会原谅的,还有那个朱桦,一切都是因为他才这样子的。 小萍看着心中很是自责不已,小姐是因为爱惨了誉王才会如此伤心欲绝,只是誉王一直以来对小姐很是冷淡,小姐又何况如此折磨自己。 上前抢过彭雨熏的酒杯,“小姐,你不能再喝了。” “给我,我还要喝。你走开。”彭雨熏迷迷糊糊的说着,伸手便要抢酒杯,却一下趴在桌上,醉晕了过去。 “公子,该吃药了。” 朱蕊起身,拿过小怜手中的药丸,一口气吞了下去。 “这药丸倒是方便。”兰月铭看到那些个药丸,突然囔囔自语。 “这可是宫中御医开的药,能不方便吗?”小怜没好气的反驳道。 “好了,这是誉王府,不是竹院,你们两个啊,真是对小冤家。”若是小怜在小个两岁,他们两倒是挺般配的,不过年龄也不是问题啊。 就是两人还太小了,她不该怂恿人家早恋的。 “朱公子,门外彭小姐想见您。”门外侍卫突然来报。 朱蕊没有料到彭雨熏怎么会突然来找她,却也想不出拒绝她的理由,便开口道,“请她进来吧。” “是。” 彭雨熏手中提着东西,带着小萍满面欢喜的进了屋内。 “朱公子。” “彭小姐。” “听誉王说朱公子身体还未康复,我一直挂心,所以今日特别冒昧打扰,还望海涵。”彭雨熏一脸温柔的说道,声音似水,悦耳动听。 “多谢彭小姐关心。” “那也是应该的,当初你也是为了救我而受伤。再者毕竟你是誉王请来的客人,我焉有不关心的道理。小萍,东西拿上来。” “是,小姐。”小萍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桌上。 “这里有些补品你留着可以补补身子,早些养好身子,也才不会耽误朱公子的事情。”彭雨熏脸笑心不笑的看着朱蕊,昨日酒醉醒来才知道原来朱蕊又被誉王带回了誉王府。 彭雨熏柔和的看着朱蕊,俨然将自己当成了誉王的女人,誉王府的女主人了。 这也正是她的目的,以次来告诉朱蕊,誉王是她的男人,她是这里的女主人,而朱蕊只是誉王请来的客人。原因自然是因为为了答谢朱蕊救了她。 彭雨熏送这些东西,是希望她能早些好,早点离开誉王府吧,朱蕊面带微笑,眼神却极为锐利,这彭雨熏敢情是将她当成了假想敌了不成,爱一个男人爱到这种程度,真是替她感到悲哀。 有些东西强求不来,努力过了,不行就及时放手,洒脱些,若是只认准了便要死咬不放,最终受伤的还是自己。 “彭小姐的好意我自是心领了,只是彭小姐一个女孩子终日在誉王府内,怕是要惹出些流言蜚语,彭小姐可要好生掂量。” 彭雨熏听朱蕊这么一说,面色一僵,眼神如利箭一般射向朱蕊,敬酒不吃吃罚酒,还反过来挖苦她,“朱公子多虑了,我此次是奉皇后之命在此小住两日,哪里来得流言蜚语。朱公子可别胡乱道来。” 朱蕊见她灵顽不灵也就懒得再跟她多费唇舌了,“如此是朱某多虑了,彭小姐切莫见怪。” “怎会,朱公子也是关心在下,为我着想。” “若彭小姐无事,还是早些离开,这男女终归有别,长时间在这总是不好。”朱蕊开口说道,其实也是在影射她一直在誉王府。 同为女性同胞,最后一次提点她,听与不听由她自己决定。 “那我先告辞了。”转身之际,彭雨熏脸色一变,今日总总,他日决定会讨回来的。 “我看这女人是不是想当誉王妃想疯啦!” 彭雨熏前脚刚走,兰月铭便皱起眉头,一脸不苟同的说道,表情极为不屑。 朱蕊低头沉思,转儿看向彭雨熏远去的方向。 小怜也难得的有些认同兰月铭的话,点点头,“公子,这人看着就让人觉得不舒服,好似居高临下一般。” “无妨,我们又不跟她争什么,也就不用去管她。” 第五十二章、尴尬的饭局 誉王府花园的凉亭内,朱蕊远远眺视而望,那花园之内,一片姹紫嫣红,惹人侧目。微风吹过,发丝如缕,轻曳飘摇,衣衫飘袂,如梦似幻。 尤其是朱蕊一身白衣飘飘,更是让人不得不赞叹。 “小姐,喝点茶。”小怜端着茶水上前,这誉王府好像也不错,看誉王对小姐也挺好的。若是当初小姐没有带着她离开,说不准现在小姐与誉王也是人人羡慕的一对了。 只是,那慕容公子跟秦公子好像也都挺喜欢小姐的,也都很优秀,就是不知道小姐到底毕竟中意谁。 兰月铭默默的看着一身白衣飘飘的朱蕊,目光深邃。 远处,颜誉紧紧的盯着那白影,目光幽深,而略带赞叹,天地间似乎就此打住。 他发觉自从这朱桦走进誉王府后,他的生活便不在如以前那般毫无牵挂了…… 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这才惊觉自己竟然看痴了,颜誉神色一变,淡淡的回眸,扫过来人的脸上。 只见颜枫栩一脸痞痞的笑容,手中玩耍着腰间的玉佩,好似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眼中尽是笑意。 目光复杂的看着颜誉,转而看看远处那抹让人无从忽视的白影,不得不感慨,好一个绝美的嫡仙男子。母后的担忧也不是多虑,大哥确实是有些异常,对这朱公子好得有点过火了。 是以他今天可是肩负重任而来的! “大哥……” “你怎么来了。”语气显得有些不爽,这颜枫栩没事可从来不会主动来附上找他多半是有什么事。 颜枫栩嘴角扬起,笑道,“大哥,你这么说可太让我伤心了,我是过来关心你一下,你怎么这么不欢迎我呢。” “无事不登三宝殿。” “大哥,瞧你说的,我都成什么人了,我真是特地来看看你。”听颜誉这么一说,颜枫栩急着为自己辩解。不就是上次去霓虹阁一次,再以前去赌场一次,再…… 哎呀,发正也没几次吗,再说了,他可是为了让大哥劳逸结合,避免过度劳累才想尽办法找些好玩的让大哥消遣下。 颜誉不可置否的轻一扬眉,只见远处亭中的人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声,转头望向他们这边。 朱蕊举步迈出凉亭,朝着他们这边缓缓走来,衣摆飞舞,万花丛中,傲视而独立,一抹绚丽的笑容,如同绽放的牡丹花,雍容高贵、淡雅。 “参见誉王、枫王。”声音如同泉水潺潺,清脆、悦耳、动听,让人心神一振。 “请起。”颜誉还未开口,颜枫栩便是一个机灵的上前扶起朱蕊,眉眼尽是笑意,与朱蕊站得极近,“没想到你又回到誉王府了,我原本还想说一会去竹院看看你,上次你干嘛走那么快。” “多谢枫王关心,上次我只是急着回家。”朱蕊见此,也不由得浅浅一笑,有人喜欢她的霓虹阁那可是好事,老鸨每个月缴的银两可是不断攀升。 “怎么又忘记啦,不是说过了叫我枫栩便好。”颜枫栩板起脸佯怒,表情甚是好笑。 朱蕊会心一笑,道,“不好意思,我一时不习惯,以后我会注意的。” “恩,没事,慢慢来以后就习惯了,来现在先叫下,多练习一下。” “这……”哪里还有人要别人练习叫名字的。 “哎,婆婆妈妈的干嘛,是男人就赶紧叫啊。” “枫栩兄。” “如此便对了,桦弟。”颜枫栩抬起手臂,一把揽住了朱蕊的肩膀,颇有哥两好的意味。朱蕊一个闪身本想躲过,却是力气比不过颜枫栩,挣扎几下未果,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忍着。 颜誉站在一旁看着不知何时那么熟稔的两人在那谈笑风声,似乎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不由眼中幽光一散,全身上下隐隐散发着不悦之色,尤其是颜枫栩那只碍事的手臂,颇有让他剁掉的冲动。 “你还没说你怎么又回到誉王府了。”颜枫栩对这事还颇为好奇,睁大双眼,如同好奇宝宝一般,不求得解释誓不罢休。 说起这事,朱蕊还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眉目微一抬,见一旁的颜誉端着张冷脸,“呵,御医说我还需要再吃几天要,竹院太过阴凉,只好再誉王这再窝两日。” 颜誉听她这么倒也有些诧异,剑眉一扬,难得她也会如此护着他,心情好了几分。 “原来如此,那你也不一定非来誉王府,到枫王府也可以,正好我自己在府里也无聊得紧,不如你搬来与我同住如何?”颜枫栩一厢情愿的说道,揽着朱蕊便要往花园外走去,“我看就这么定了,走走,我帮你搬东西去。” 只见颜誉神色一凛,一想到朱蕊住到枫王府,心下顿时有了怒意,冷眼扫过一旁说得正欢的颜枫栩,让他直觉浑身打了个冷颤。 颜枫栩回头见颜誉周身散发着冷冷的气息,心下嘀咕,母后啊,您这不是让我拿着自个的小命来当赌注嘛。 所幸不去想,陪着笑脸,讨好的看着颜誉,“大哥你说是不是啊,你公务如此繁忙,这朱桦也是我的朋友,住我那跟住你这不也一样,我也会天天请御医过来给他诊治的。” “枫栩,我也就住两天便要回竹院了,如此太麻烦了。”朱蕊可不想天天对着这个动不动要拉她逛青楼的二世祖。 “你的枫王府这么冷清吗?要不要本王找人帮你充实一下?”略带警告的话语响起,颜誉与颜枫栩两人就这么静静的互看着。 “大……大哥……” 看着两人在那一冷一热,未免自己被殃及,朱蕊还是决定先撤,“你们两个慢慢聊,若没什么事我就不奉陪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等等嘛,难得遇到你,我还没跟你聊够呢。”颜枫栩怕朱蕊真走开了,一个紧张,紧紧拉住她的衣摆。 朱蕊没有料到转身之际,衣摆竟然被颜枫栩给拉住了,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闭上双眼,紧锁眉心,只是等待她的痛感却没有如预期的出现,相反的腰间被人紧紧的搂住了。 慢慢睁开眼,只见自己不知何时已整个人扑到在了颜誉怀中,心脏传来的跳动如此激烈,让朱蕊不得不用力的喘气,脸色酡红,如同成熟的水蜜桃一般诱人。 颜誉发觉将朱蕊搂在怀中的感觉竟然该死的美好,看着她那诱人的红唇便又想起前些日子喂药时的情景,不觉喉咙一紧。 颜枫栩看着眼前两人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抬手放于嘴前,用力的咳嗽几声,提醒二人别沉溺其中。 朱蕊率先反应了过来,赶忙推开颜誉,收拾一下自己的衣服,低头整理一下情绪,才缓缓开口道,“多谢誉王出手相救。” “不必客气。”怀中突然空荡荡的让颜誉心下顿时一空,转而对颜枫栩的不爽更加深了几分。 “颜枫栩,我跟你无怨无仇的,你没事这么拉着我是想看看我是不是不倒翁吗?”朱蕊对着颜枫栩怒嗔道。 “呵,我也不是故意的。”颜枫栩扬起可爱的笑脸说道,“不倒翁是什么东西啊?”如同好奇宝宝一般,双眼精光闪闪。 “不倒翁啊,你连这都不懂啊,就是怎么推都不会倒。”三岁小孩的知道的东西也不懂,不对这是古代不知道耶不奇怪。 “这有什么难得,我与大哥也可以啊,只要武功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可以啊。这么说我们也是不倒翁了。”颜枫栩以为是什么稀奇的东西,这么一听,倒是有几分自得的说道。 听颜枫栩这么一说,朱蕊忍俊不禁狂笑出声,眼泪都溢了出来,“不倒翁是一种东西,玩具,或者说是摆设品,不是说人更不是说武功。” “呃,这样,呵。”颜枫栩爽朗的笑了起来,脸上毫无芥蒂,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拿出来我看看。” “回头我让人做个送你。”这东西随便找个木匠做便可以了。 看着眼前相谈甚欢的两人,要说有多碍眼就有多碍眼。 “没什么事就早点回你的枫王府,如果是觉得太闲了,那我不介意把我手中的事情分些给你做。”颜誉突然插话道,脸上一脸认真的表情。 颜枫栩立马变了脸色,轻一拍额头,“哎呀,我还有事情要办,我就先走了。朱桦,改天我再找你玩。” 母后不是我不完成任务,实在是大哥太狠了,那国家大事来压我,我也是没有法子的啊,您老还是自个想想法子吧。 彭雨熏听小萍来报说颜誉又来到朱蕊这边,原本稍微缓和的心情顿时又如乌云密布一般。 轻咬红唇,硬是从牙缝里挤了几个字出来,“去看看。” “是,小姐。” “哎呦。” 朱蕊看着前面边跑边回头与她们说话的颜枫栩,硬是与前来的彭雨熏撞了个正着,彭雨熏直接摔在了地上,不禁额头直冒黑线,这么大人也不知道怎么走路。 “小姐,你没事吧。”小萍见状,赶紧上前扶起彭雨熏,帮她拍去身上的尘土。 “我没事,参见誉王、枫王。”彭雨熏温柔一笑,收拾一下裙摆,随即福身施礼,惹得颜枫栩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没事吧?” “没事,枫王无须担心。” “那就好。”颜枫栩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枫王是要回去了?我刚做了些菜,原本以为枫王过来可以一道用膳,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彭雨熏略显得有些惋惜,眸中有些失落之意。 正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如此佳人开口,颜枫栩哪里舍得拒绝,也顾不得颜誉的威胁,轻轻一笑,“既然有好吃的,那我怎么能错过呢。” 彭雨熏见此也开怀一笑,慢慢走到颜誉面前,“誉王,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您与枫王、朱公子可以一起小酌几杯。” 如同新婚夫妻一般,彭雨熏笑得一脸温柔甜蜜,言语行为间尽是将自己当成了这誉王府的女主人了。 颜誉剑眉一扬,神色一凛,眼中波光一闪,却未言语,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让彭雨熏打消对他的情意,那日去跟母后请安,母后居然称在休息,让他改日再去,如此明显的回避着他。 见他不语,彭雨熏心中一喜,果然男人在外面累了,回到家里就想要一个温柔似水的妻子照顾。 朱蕊见二人如此互动,不知为何,竟发觉有些碍眼。想想似乎这与自己也没什么关心,便又不再多想。 餐桌上,朱蕊与颜枫栩相邻而座,彭雨熏则是自动走到颜誉身侧的位置坐下。四人坐定便有丫鬟上前来伺候。 “大哥,这未来大嫂……” 突然如利箭一般的眼神扫射了过来,让颜枫栩说了一半的话硬是停了下来。看来大哥真是生气了,那眼神简直可以杀人的。 颜誉转而看向一旁默默的看着丫鬟布菜的朱蕊,似乎她都无动于衷。 “枫王,请吃菜,试试合不合胃口。”彭雨熏直接忽视颜誉的怒气,这未来大嫂这几个字听着真是顺耳。 这枫王倒是挺有眼力劲的,不像某些人,死皮赖脸的赶也赶不走。 “谢谢,将来谁娶了你真是有福气了,长得漂亮又会做菜,真是难得啊。”颜枫栩半真半假的说道。 “枫王说笑了,我哪里有那么好。”美目含情的看向一旁的颜誉,只是他却毫无反应。 “若是这么好,不如去请父皇下旨将彭小姐下嫁于你。”颜誉冷冷的说道,一脸认真的说道。 彭雨熏原本衔在嘴边的笑顿时僵住了。 朱蕊见此,轻蹙峨眉,看来这彭雨熏真的是不对颜誉的胃口,若是一般人,有个这样的女子喜欢自己应该都是很开心的吧。 “感情不是东西,怎么能如此草率。”朱蕊淡淡的说道,她确实无法认同古代的婚姻制度。 颜枫栩双眸微微一缩,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也得人家彭小姐看得上我啊,若是她愿意我立马去向父皇请旨。” 其实,是因为知道彭雨熏百分之百不可能会嫁给自己,颜枫栩才敢这么有的放矢,无所顾忌的说。 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彭雨熏听他这么一说,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对这颜枫栩的评价也是颇高。 为了增加点气氛,也为了显示自己的才艺,彭雨熏微笑着起身,“我为大家弹奏一曲曲子,也好让你们能够喝得尽兴些。” 双眸微微一抬,望向小萍,只见小萍端着古筝上前。 彭雨熏坐定,双手摆于琴上,纤纤细指轻轻一挑,琴声响起…… 只是,她的如意算盘却是打错了,因为颜誉的注意力一点也没在她身上,而是全在了朱蕊身上,且不说她的琴技与朱蕊没法比,即便是很高超,颜誉也不会去关心的。 见朱蕊似乎挺喜欢自己前面那盘烤肉,颜誉拿起筷子夹了几块肉放到她的碗内,动作轻柔,面色是难得的柔和。 彭雨熏咬牙切齿般,冰冷寒冽的眸子,居然有丝若隐若现的醋意,全力隐忍着怒火,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 这个姓朱的到底有什么魅力,对誉王下了什么蛊,能够让誉王如此对他,着实可恨。清冷的眸中,恨意一逝而过,心下又开始琢磨着如何让他再次离开,凡是挡道她的人,她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颜枫栩则是一直关注着两人的互动,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熟悉?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 如此情景当真是让颜枫栩诧异不已,本是关注的眼神,到如今却是担忧的眼神,神色一凛,顿时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入喉。 看着两人如此和谐的气氛,他竟然觉得有些不舒服,看来大哥真的是有些…… “真不愧是央国的才女。”颜枫栩突然双手用力的鼓掌,声音响亮而突兀。 朱蕊看着他,双眸如清水般明净,这颜枫栩好生奇怪,明明弹得不怎么样,怎么…… 话音刚落,彭雨熏便觉得有几分得意,却不知自己是在行家面前卖弄了。 “来来来,咱们为彭小姐这曲干一杯。”颜枫栩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弹得好,应是你敬彭小姐才是。”朱蕊实在是无法接受者莫名其妙的理由。 “还不是都一样嘛,来,我也敬你一杯。”大手好似无意的揽过朱蕊的肩头,端起她桌前的酒杯,放于她的唇边。 “我不会喝酒。”朱蕊伸手企图推开,却不想颜枫栩似乎下了决心想要她喝酒,眉头不由得紧锁。 颜誉见此双眸微沉,豁然起身,抓开放于朱蕊肩上那碍眼的爪子。 “大哥,手……手……”颜枫栩原本只是想试验一下,没有想到颜誉当真有所反应,他的手啊,痛啊。 难道说他想要把他弟弟的手给折断不成。 “我们走吧。”颜誉只是看着朱蕊淡淡的说道,不去理会一旁一脸难以置信的颜枫栩,也不理会那正在弹琴的彭雨熏。 朱蕊心下有些为难,这场面为何这么尴尬,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算了,这饭她吃得也是难受,索性跟着颜誉离开。 第五十三章、奉旨进宫 “圣旨到!” 朱蕊与颜誉、彭雨熏等人跪了一地,听着那太监在大厅之上,尖声高喊着以前只能在电视中看到的圣旨。 金晃晃的黄色布条,上面绣着双龙戏珠的图案,赫然写着圣旨二字,朱蕊不免有些好奇的轻抬头想看个清楚这传说中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传誉王、彭雨熏、朱桦即刻进宫面圣,不得有误。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誉王请接旨吧。马车已在府外等候,劳烦誉王带上他二人随奴才进宫面圣。”传旨的太监一般都是趾高气昂的,只是因为对象是誉王,是以也不敢造次,低声下气的说道。 朱蕊没有想到的是这圣旨还点名了要叫他进宫,一个深呼吸,眸光微闪,眼神中有着不确定,转而看向一旁手握圣旨的颜誉,“誉王,皇上这是?” “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我在。” 颜誉心中隐隐有些揣测,但是圣旨不同于一般,下了便要遵守,否则视为抗旨,那便不是小事情。 彭雨熏在小萍的搀扶下款款起身,脸上尽是笑意,看来皇后娘娘比她还心急,如此也好,也不枉她昨日让人跑了趟皇宫。 “公公,稍候。”颜誉朝颜管家使了个眼色,颜管家随即会意。 上前伸手邀请传旨的公公到外面等候。 “奴才到府外等誉王,誉王慢慢来便是。” “请。”颜管家客气的说道。 见公公出去,颜誉缓缓走近朱蕊,“一会进了宫,凡事有我在,你不必担心,只是切记不可鲁莽行事。” “恩,我知道。” 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皇宫里面可是最为黑暗,最为可怕的地方,死个人跟踩死只蚂蚁似的,不比上战场轻松,或者说那里本身就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但是皇宫对于朱蕊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上次去只是到御花园,而且自己还没怎么逛便为了就那彭雨熏昏了过去,这次要补偿一下,看个够。 况且还是奉旨进宫,这等可不同于上次了。 远远的望去,宏伟的皇宫,气势如虹,红墙绿瓦,在阳光下耀眼夺目,参天建筑,树木郁郁葱葱。 从马车上下来,早已有一群太监等候在旁,见到他们过来,随即迎了过来,领着他们到了御书房。 “誉王请稍后。”其中一个太监小跑着进了御书房禀报,很快的便又出来通知他们可以进去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跪地行礼。 “平身。”颜杰雄端坐于书案前,洪亮的声音响起。 “谢父皇。” “谢皇上。” “赐座。” “父皇,今日召儿臣进宫不知所谓何事?” “不急。”颜杰雄看着颜誉,继而看看一旁的朱蕊和彭雨熏,若说彭雨熏漂亮秀气,那朱蕊便是清新雅致脱俗,俩人比邻而坐,立见高低。 如此出色的人,也难怪誉儿会对他另眼相看了,“朱公子。” “草民在。”见皇上点了自己的名字,朱蕊起身作揖,却寻思着如何应对,民间传闻这皇上英明神武,若是看颜誉倒是应该不假。 “听闻朱公子才高八斗,一表人才,那日在誉王府里远远观之尚不太清楚,今日细细看来果然是人如其名。”颜杰雄满面红光,笑意盈盈,亲和力十足,但是却又不乏威严。 “多谢皇上谬赞,草民不敢当。”这么夸自个,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呢? “恩,恭谦有礼,应是家教森严。不知朱公子家中还有何人,是否已婚配?” 敢情是想要调查户口啊,好在古代没有电脑联网,也没有身份证,“回皇上,草民自小便是独自一人,家中除了两个下人,无其他人了。” 婚配!朱蕊潜意思的轻扫了一眼颜誉,早已婚配给你儿子当小妾了。 “至于婚事,草民一心只想周游天下故对此事并不着急。” 颜杰雄双眼如炬,直晃晃的看着朱蕊,朱蕊也无惧的直视他的眼神,眼中尽是坦荡荡。 好个朱桦,竟然敢直视天威,之前在誉儿生日宴上也没怎么细看。 最近皇后一直忧心忡忡,生怕誉儿被朱桦给蛊惑了,昨日还特地找他唠叨,让他出面处理。今日如此看来,这朱桦倒洒脱自在,言行举止皆是一派得体大方,应是皇后爱子心切作祟。 颜杰雄对朱蕊越看真是越顺眼,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眼缘吧。呵,如此出色的人儿,誉儿似为知己也是正常,皇后也真是,竟然还能想到那去了。 “原来如此。朕今日召你们前来,是因为你们之前在护城河受了惊,正好又都在誉王府里,是以传你们前来,看看你们如今是否已无恙。” “皇上宅心仁厚,爱民如子,草民真是深感荣宠之至。”朱蕊见皇上似乎并无意刁难于自己,对着他会心一笑。 “蒙皇上挂怀,臣女感激不尽。”彭雨熏原以为皇上是要治朱桦,没想到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心中暗暗气恼。 “皇后娘娘到!” 彭雨熏原本阴郁的心情因为听到皇后的到来而开怀不已,真是天助她也,呵,有皇后在那皇上也不会一直偏袒这朱桦的,哼。 “臣妾参见皇上。”李秀脸上含笑,步步生莲,举止优雅,目光若水,波光流转。 “皇后请起,过来朕这边。”颜杰雄见是李秀来了,也是眼中带笑,一脸柔情,这皇后无论何时都是如此端庄得体,这也是他二十几年来一直如此宠她的原因。 不争不闹,谦和温柔,出事得当,待人以诚,她当上皇后以来,后宫一直雨露均沾,相安无事。 没有了后宫的纷纷扰扰,自然最大的受益人便是他这个当皇上的,不用整天头痛那些女人这个告那个,那个告这个的。 这一切她都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谢皇上。”李秀轻移莲步,款款上前。 “儿臣参见母后。” “臣女叩见皇后娘娘!” “草民叩见皇后娘娘!” “免理。”李秀坐到,众人便齐齐上前请安。 李秀目光一转,幽深的看向一旁的朱桦,昨日她将朱桦的事情告诉了皇上,皇上今日便传了她们三人前来,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 “皇后,这朱公子一表人才,而且心胸豁达,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他只向往自由,无心朝政。”颜杰雄笑道,看似说着没有什么特别的,其实是在告诉李秀,这朱桦并不是她所想的那种人,应该是她对他有所误会才会如此。 “噢,那还真是可惜了,朱公子既然有此才华怎不会央国百姓出点力,为皇上分点忧?”李秀看着朱桦,无形中压迫感十足,好你个朱桦,才一小会功夫,连皇上都向着你,还真是不简单。 “草民不敢,只是草民自认资质愚钝,不能担此重任。”朱蕊恭敬地作揖道,“草民生性自由散漫惯了,对于朝政也是一无所知,到时岂不是反而害了百姓们。” “大胆!”李秀一声怒喊,脸上不怒自威,金灿灿的凤冠,摇摇晃晃,灿烂无比,绝色的脸上荡漾着严肃之情,“大胆朱桦竟然敢质疑皇上的话,你这是想说皇上识人不清、用人不当吗?” 颜杰雄本不觉得朱蕊这么说有什么不对,一听皇后如此说来,倒似乎真是那么回事,轻皱眉心,目光炯炯的看着朱蕊。 彭雨熏见此,低垂着头,在众人看不见之处,勾起一抹笑颜。 “皇后娘娘所言差矣,皇上爱民如子,兴水利重民生,平四方安国本,是不可多得的明君,怎会是皇后娘娘所说的识人不清、用人不当,怕是皇后娘娘太过敏感了些。草民只是自认不是那块料怕辱没了皇上的名誉。” “母后,您确实是太过紧张了,朱桦没有这个意思的。”颜誉生怕李秀再度为难出言相助,只是却不想如此更是激怒了李秀,让她更是似朱桦为眼中钉了。 “皇后,朕也只是说说,既然朱公子无此意便也作罢,何须如此生气。”颜杰雄点点头,皇后今日似乎有些激动了点。 “皇上,臣妾只是……”李秀一听颜杰雄开口,立马变了神色,一脸的委屈表情。 “皇后不必多说,朕明白你的心意。” 皇上就是皇上,果然不是一般人,如此便打住了皇后的兴师问罪,也安抚了皇后受委屈的心。 果然,李秀眼中波光婉转,似水温柔,又恢复到了温柔端庄的模样,她怎么忘了皇上最讨厌强势的女人了。 对着颜杰雄温柔一笑,接着用丝帕擦拭唇边的动作压下心中的怒气,颜杰雄这才缓和了脸色。 朱蕊实在是不明白皇后为何处处对他又成见,好似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怨一样,她不曾得罪过皇后啊。 或者是她有什么地方惹怒了皇后而自己却不自知,若是如此那么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朱蕊哪里知道皇后处处针对她,是因为怕自个的儿子被她给蛊惑了。 “草民失言之处还望皇上皇后恕罪。”衣袍一撩,朱蕊双膝跪地,眼中真诚而明亮。 “朱公子请起,朱公子说的都是实情,朕自是不会怪罪于你。皇后因刚来,才会误会,如今说开了也就好了。” “多谢皇上、皇后不怪之恩。” “听说你又住回誉王府了,这誉王府的大门可不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李秀语气柔和,但却是暗藏利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尽是得意的神色。 颜杰雄一听,略微皱了皱眉,之前是挺皇后提起过,这事确实也是奇怪。 “回娘娘……”朱蕊刚想回答,却不想被颜誉抢了先。 “母后,誉王府是儿臣的府邸,难道母后是不相信儿臣的眼光?” “誉儿,你母后也是担心你才如此紧张,你不该如此说你母后。”颜杰雄神色一凛,不怒自威的说道。 “儿臣也只是告诉母后,不必过于担心。”颜誉淡淡的开口道。 “誉王,草民的伤也不碍事了,也该是要离开的时候了。这段日子多谢誉王的照顾。”朱蕊见皇后似乎下定决心要跟自己过不去了。 “你……”颜誉剑眉轻扬,眼中满是怒意,却碍于皇上皇后都在而隐忍不发。 只是看着朱蕊的眼神好似有无数的利刃直射她身上,让她直觉头皮发麻,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颜誉是怎么了,她自己的身子难道她自己会不爱惜?也未免太过紧张,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关心自己的伤势。 “如此誉儿倒也是了却了心头的一件大事,毕竟朱公子那日的所作所为维护了皇室的尊严与荣誉,对朱公子多加照顾也是应该的。” “草民那时也不曾想这么多,只是怕出了什么意外,才会如此做。” “恩,这更显得朱公子的可贵之处。” 不管怎么说这次朱桦是注定要离开誉王府了,最开心的莫过于一旁一直默默无语的彭雨熏了。 朱蕊行走在街上,一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只是心情却是极为复杂。小怜及兰月铭则被她打发回了竹院,她现在情绪有些乱,需要独自静一静。 街上的摊贩子也不断的吆喝着,看到有人经过便大声叫唤,朱蕊一路上东摸摸,西瞧瞧的,却也没看中一个东西,惹得那些摊主直埋怨,朱蕊却是一概不管不顾。 街上还有另一人,目光深邃,一路上如同周身事务都是空气般不曾入了他的眼,唯有那一抹白。 只见那人双眼炙热而深邃,自始自终都不曾离开过那抹白色的身影。 似乎感应到了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看,朱蕊这才缓缓抬头。 “你回来了?”语气中有些惊讶。竟然是秦远赫,许久未见,依然是那般爽朗帅气,高挑的身材,衣服是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栏外的花园里,芙蓉月下妖娆,浅红色的新蕊。完全没有生意人的铜臭味,有时她真是想不明白,如此一个阳光的男子,竟然能手握着央过的经济命脉,着实令人佩服之至。 “恩,今日刚回。”秦远赫好似在谈论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怎么不让人提起通知一声,我也好去接你。”朱蕊面上有丝错愕,这秦远赫怎么突然转性了。 “咱朱大公子大忙人一个,派了人找了几次都没有见到踪影,所幸只好放弃了。没想到你竟然自己在街上闲逛,害得我好找。”秦远赫一身蓝袍,脸上尽是笑意,只是那笑意在朱蕊看来有些虚伪。 秦远赫心中隐隐有些气恼,之前朱蕊下水就彭雨熏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不懂珍惜自己,拿自己的小命如此开玩笑,因此回到央成第一件事便是找她。 想要第一眼看到她,知道她如何,是否真的安然无事。那会若不是手下一直说她安然无事,他恨不得立马回到央成。 “这么凑巧。”朱蕊轻声言语,只是眉宇间的淡淡忧愁却没有瞒过秦远赫锐利的双眼。 即便去碧轩国两个月,可他无时无刻不会想到这朱桦,因此即便是一个小小的抬眉,他也能准确的捕捉到。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朱蕊没有想到秦远赫竟然一眼就看穿了,顿时轻叹一身,“你说我长得好看吗?”被朱蕊这么一问,秦远赫突然楞了下,有些不解她为何会如此一问,这家伙像来思维跳跃太快,“难道是有人喜欢你?还是你喜欢上了谁?” 小心翼翼的等待着她的答案,双眼紧紧的盯着她。 “我是在想所谓的红颜祸水是怎么一回事。” “没事少想这些有的没的,今日你做东为我接风洗尘。” “好。”很简单,没有第二句话,也罢,不想再去管那么多了,朱蕊心下如同放下了个包袱,身心一轻松,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秦远赫看在眼里,心下也放心了不少。她的神情没有刚才在街上刚遇到时那般沉重了,应该是想通了什么事吧。 即便心中很想知道朱蕊心烦何事,但是每个人都会有情绪低落,不愿意诉说的时候,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在一旁默默的陪着她,等到她哪天想要诉说的时候,能够想到他,告诉他,如此便足够了。 “我请你去吃冰沙吧。”朱蕊突然觉得有些口渴,那冰沙是她之前开的一家冷饮店,规模不大,因为她自己懒得管理,开这店,纯属自己有时候嘴馋的时候可以解解馋如此而已。 她并不指望着店为她赚钱,却不想,每天都有好多人前去排队购买,因为店里空间有限,有很多人即便要打包回去也是乐意排队、这也是她没有料到的,因为古人似乎没有吃冰的概恋,所以她开这店的时候,也没有做什么广告,也没投入多少,却不想竟然也为她赚到了不少钱。 “冰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这家伙还真是点子一箩筐,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面究竟装了多少的智慧,才能如此的聪明有才华。 “就是一种冰制作出来的饮品。” “是你的杰作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这家伙真是可怕,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赚钱。 第五十四章、遇刺 与秦远赫分道扬镳后,朱蕊自己走在街头,夜晚的央城,街头静谧。 朱蕊独自走在街头,拒绝了秦远赫的好意,想自己一个人看看星空。 今日进宫让她觉得心中很是压抑,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压抑,是已才会心情如此低落。抬头望望星空,如此明亮,如此简单,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星星出来了。人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好生复杂。 原本静谧得街头,突然一股暗流涌动,让原本气氛静谧得街上更显得气氛诡异。 朱蕊突然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心中暗自有些慌乱,面上却是依然镇定,环顾四周却始终未见有何异样,深吸口气,缓缓压下心头的不安,也许是她多虑了。 突然,从四面八方飞出一群穿着黑衣服,黑巾蒙面的黑衣人,没个人手中都持着亮闪闪的大刀,在月光下焕发着幽光。 越发显得诡异而令人恐惧,朱蕊虽然有跟秦远赫学了段时间的武功但是那对付一两个普通的壮汉还可以,对付这些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怕是都不够人家看的。 朱蕊强迫自己镇定的站着,这种事情她也不是从一次遇到了,前世也没少遇到这种事,只是以前出门都有保镖跟随,而且她自己手上也有防身工具,精致小巧的最新型手枪,可以救自己一命,可如今她只身一人,手无寸铁,面色沉了沉,目光如炬的看着四周的黑衣人,等待他们的下一步动作,脑中飞速的巡视着四周的环境,企图找出最佳的逃生路线。 若知会如此,刚才就不应该拒绝秦远赫相送了,只是此时说什么都不为时已晚,只能小心应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只见领头的黑衣人稳稳的立于远处的房檐之上,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如同等待猎物的猎豹,缓缓伸手比了个斩的手势,示意其他黑衣人行动,只见黑衣人见此,个个双眼中流露出杀意,一个个一步步逼近朱蕊,围成一个圈,将她围在中间。 看着四周围得严严实实的人墙,看来今日怕是不容易过关了,只是她即便是死也得死个明白。究竟是什么药跟她过不去,执意要取她的性命,她自认与人无冤无仇的。 “你们是什么人?我与你们有何冤仇?”朱蕊冷静的问道,声音镇定,毫无慌乱之意,让领头的黑衣人倒是有些敬佩,临危不惧,也无怪乎那人竟然要他们这么多人来。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们根本不看在眼里。 面对这么多人,可能伤及自己性命,一般人早跪地求饶了,竟然只身一人还能这般冷静,实属难得。 欣赏归欣赏,他们也是奉命行事,没有别的法子。 “想知道,那么自己去问阎王吧。上!” “慢,既然我今日无法脱身,总得让我明白吧?” “你太多话了,放心我们很有分寸的,不会让你太痛苦的。”黑衣人举起手中泛着幽光的大刀,神色狡铮的看着她,似乎只要他动一动手,朱蕊那漂亮的脖子便要与她的身子分家了。 领头的黑衣人手势一比,随即众人便手持大刀,眼看就要往朱蕊身上劈下去,朱蕊脸色一凛,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可忽视的王者之气,让众人一时被她身上的气息所震慑,忘了动作。 朱蕊见此,一个弯腰伸腿一扫,原以为朱蕊不会做任何抵抗的黑衣人楞了下,看看一旁几个同伴摔倒在眼,不禁红了眼珠子,好个家伙,原来还有这么两下子,竟然敢偷袭自己的同伴。 双眼一眯,手中的力道又加了几分,朝着朱蕊便是一刀下去,朱蕊见大刀齐齐向她挥来,左躲右散,在地上不断的打滚,勉强躲过了一阵,却也是狼狈不堪,一身白衣此时已是黑如泥土。 眼看那刀便要落在自己身上,朱蕊本能的伸手前去相挡,只是如何人肉如何能与那大刀能相抗衡,吃痛的闷哼一声,只见衣袖上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血喷涌而出,手上的伤怕是伤及了筋骨,痛得无法动弹,鲜血直流,原本飘逸的白衣,此时染上了鲜红的血色,如同妖异的红花绽放。 却丝毫不损他的美感,相反更增添了几分异样的神采,让领头的黑衣人身上一凛,好个出色的人,只可惜了…… 他也只是奉命行事,一切也怨不得他。 朱蕊努力的爬了起来,眉头紧锁,咬紧牙关,眼中依然冷静,没有露出丝毫的慌乱之情。 黑衣人见此,手中的大刀更加肆无忌惮的挥舞着,朱蕊身上的口子也越来越多,全身上下如同泡在血水中一般,早已分不清楚哪里是完好的。 朱蕊眼神渐渐迷离,目光变得呆滞,只隐隐看到那不断往自己身上挥舞的大刀,却早已麻木,完全感觉不到痛,整个人如同坠入无底深渊,身躯越发冰冷,脑中突然有个身影闪过,快得让她伸手想去抓也抓不住,便陷入了黑暗之中,一片漆黑、冰冷…… 只见朱蕊身上的白衣沾染着多多妖异的红花,在月关下更显得诡异…… 不远处,两个人影,从刚才起便注视着眼前的一起,为首之人,目光冰冷的看着那群猖狂的黑衣人,如此环境怕是一般人看了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连跑带爬的逃走了。 那两人却似在欣赏表演一般,目不转睛的看着,脸上平淡无波,好似前方正在放生的不是厮杀,而是在那谈天说笑一般。 “公子,前面有情况。”一身着暗褐色衣服的男子开口道,却似乎在谈论天气一般,平淡无奇。 男子看向一旁的公子,只见那人黑色长发被松松的绾起,冰蓝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一身蓝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整个人看起来不可测,再加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去看看。”冷漠的话语响起,带着绝对的命令与必须服从的语气说道,眉微微扬起。他本不是多事之人,若换做平日里,他早就走人了。 只是今日却突然对那全身沾满血色的身影有种佩服之情,独身置于其间,面对如此场面,连声求饶都没有,始终拼尽全力的战斗着。 不说别的光是这精神就足以让他赞许了,是以才会命人前去查看一番。 “是。”男子二话不说,终身一飞便立于黑衣人其中,自是也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朱蕊,眉心一皱,看到那身伤,紧抿嘴唇,看来似乎不行了。 目光扫过周围的黑衣人,一脸的镇定,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让黑衣人一愣,此人不可小看,何时来到,已到了多久,竟然无人察觉,如此内力,怕是他们这些人一块上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黑衣人一见有人过来,而且似乎身手了得,纷纷转而看向一旁的首领,只见为首之人略微思索了下,又是一个手势,示意众人离开,冷冷的看了眼地上的人。 已经伤城那样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已经可以回去复命了,何必再动手,伤了自己的人与他也不划算。 黑衣人便如来时一般,迅速离去,隐匿于黑夜之中,淹没了他们的踪影,也掩盖了他们的罪行。 男子见状,也不去理会那些黑衣人,公子只是叫他过来看看,并没有叫他出手相拦,面无表情的半蹲,伸出手放在朱蕊鼻尖一探,眼神微转,伤成这样,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一身衣服红衣一般,被染得红彤彤,男子缓缓起身,才又一个飞身回去。 对着一旁的人,恭敬地说道,“公子,伤得很重,但是还有呼吸,不过怕是命不久矣。”伤得这么重,即便是及时送医怕是也很难救活了。 不知究竟是跟人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如此多人围攻他一个,而下招招都是要置他于死地。 从刚才的打斗可以看出这人并不会什么武功,对放却也还要派出这么多人,难道这人身份很特殊?还是有什么特别的。 只见那公子身形一闪便已来到朱蕊身旁,武功高深莫测,令人惊叹,如兰花般修长的手指轻抬起朱蕊的脸,眉心一皱,不假思索的从怀中取出一个精美的蓝色小药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迅速往朱蕊嘴中一放,将朱蕊的脖子太高。 朱蕊本能的一咽,男子这才眉心松了松,伸手在朱蕊背上点了几个穴位。 “公子,那药丸不是回心丹?”男子惊讶的说道,这么珍贵的药丸,拿来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也太浪费了点吧。 这回心丹可是用一千种珍贵药材提炼而成,珍贵之极,总共也才十颗,少爷身上也不过三颗。 只见那公子目光冷漠的看了眼男子,脸上尽是不悦之色,男子一惊,忙低头沉默,公子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他多嘴了。 “带上他。”不再看那一旁的男子,开口冷冷的说道。 “是。”男子一把提起朱蕊往肩上一甩,如同抗麻袋一样扛着朱蕊便走,心中却嘀咕这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之轻,跟个女人似的一点重量也没有,难怪如此虚弱。 二人身形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远赫越想越有些不放心朱蕊,大半夜的,路上都没有什么行人,朱蕊又只会些花拳绣腿,都不够人家看的。 若是出了什么事,怕是毫无招架之力,是以,走了一小段,最终还是决定折返,先暗中送朱蕊回去后再回府。 一路上却一直没有查看到朱蕊的踪影,突然地上一滩血迹吸引了他的目光,停下脚步,查看了一番,发现之前似乎放生过打斗。 突然心中隐隐不安,眉头紧锁,加快脚步,离去。 “小连……” “秦公子?”小怜有些吃惊的看着秦远赫,这大半夜的秦公子怎么来了? “你家公子呢?”心中惴惴不安,一直祈祷着朱蕊千万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我家公子还没回来呀,您这么晚找她有什么事。”小怜有些疑惑的问道。 “该死!”秦远赫目露狠戾之色,气恼的说道,脚下轻功一使,便离开了竹院。 留下一脸忧心忡忡的小怜,这到底怎么了,不会她家小姐又出了什么事吧? 呸呸呸,才不会、小怜轻拍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没事的。 不行,她找兰月铭跟她一块出去找寻一下,张开腿飞快的跑进屋里,拉起正在床上熟睡的兰月铭,不由分说的便往竹院外面跑去。弄得兰月铭一头雾水的。 秦远赫再次回到那里,想从那里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却发现毫无线索可言,心中顿时着急万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朱蕊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真是恨死自己了,怎么会同意让她深夜独自回去。 若是出了什么事,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现在唯有在四处找寻一番。 脚下一提,施展轻功,朝着秦府的方向飞快的飞去,时间紧迫,多耽搁一秒,朱蕊便可能有危险,一想到这,秦远赫只觉全身冰冷,心乱了…… 誉王府内,颜誉正坐在书案前看奏章,突然直觉心中一阵刺痛,感觉如此强烈,让他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胸口。 难道是生病了? 他的身体一向不错,怎么会突然不舒服。而且心中一直有股很不安的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好似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消息了一般,让他觉得很爽难受。 面色微微发青,吓坏了刚进门的颜管家,“爷,您怎么了,奴才这就马上去请御医。” “不……必了,我没事,只是觉得突然有些不适,你不必如此紧张。”颜誉轻揉一下胸口,明显不是生病,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闷闷的,好似少了些什么。 只是府里一切安好,父皇、母后也都没什么事…… 突然脑中一闪而逝的身影,让他惊站了起来,心中不安感越发强烈,难道是出事吧…… “管家,备马!” “爷,这三更半夜的,您要出门?”颜管家很是不解的说道,这都大半夜的,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王爷这是要去哪。 被颜管家这么一说,颜誉才发觉自己似乎紧张过头了,转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希望是他太多心了吧。 夜色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那抹旭日缓缓露出,红红的阳光照耀着天空,驱散了黑暗,大地慢慢苏醒过来。 天地万物逐渐复苏,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唧唧咋咋热闹非凡,摆摊做生意的人,也多七早八早的起来占摊位,摆桌椅了。 突然街上一角,里里外外的围了一大群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这么多血迹,都已经干了……” “真可怕,是不是杀猪啊?” “大半夜的也没听见猪叫啊。” “不对吧,我看着怎么有点像是人血。” “干什么,一堆人围在这里干嘛?” “官爷,我们是在讨论这怎么一夜之间地上有这么大一滩血迹,不知道是动物还是什么的。” 一些百姓见巡查的官爷过来,主动让出一条道,好让他们到里面查看现场。 只见那几人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那血迹,又蹲下观察了一下,眉心一皱,面色凝重,“好了,好了,都散了,不过就是猪血有什么好看的。” 官爷将众人轰散,听他们这么一说,原本看热闹的人也觉得没什么好奇的了,便也就都散了去。 “找人拿些水把这里洗干净,别引得民众慌乱。你去禀报大人。”为首的官爷指挥着手下的人妥善处理此事,那血迹明显就是人血,这么大一滩,怕是要闹出人命的。 还是要禀报大人毕竟稳妥些,只是究竟什么人竟然敢在大街之上行凶斗殴,着实是不把他们这些巡查官兵放在眼里。 指挥手下处理现场,便又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巡查,看看是否还有什么地方有异常。 小怜跟兰月铭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转了一晚上了,却毫无朱蕊的身影,小怜心中不免紧张兮兮。 “我说你大半夜莫名其妙拉我起来找人,说不定人家已经回到竹院睡大觉了。”兰月铭皱着眉头说道,大半夜的不睡觉,莫名其妙的拉着他就出门。 这什么跟什么呀。 “那也有可能,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吧。”小怜听兰月铭这么一说,也有道理,说不定小姐已经回去了,她在街上哪里能找得到,先回去看看。 不行再去秦府找那秦公子问个清楚。 两人小跑着回到竹院,每间房间都查找了一遍,将竹林也是里里外外找了遍,都没有朱蕊的身影。 小怜垮塌着脸,眼中冒着雾气,小姐不会真又出什么事了吧,才刚从宫里出来,怎么每次去皇宫都会出点事情。 难道小姐跟这个皇宫范冲不成? 小姐,你到底在哪呀。 不行,她得去秦府找秦远赫问个清楚,看他昨晚那样,似乎知道点什么。 想着小怜遍提脚就跑,兰月铭见状也跟了上去,莫非真出了事?心中也隐隐有些担心。 “秦公子在吗?” “我家公子外出了,不知这位小哥找他可有何事?”守门的家丁客气的询问着,这位小哥好像是那位朱公子的家仆。 “这……那你可有见到我家朱公子来过秦府?”小怜一听家丁这么说,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眼中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这也没有,若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家公子,我可以代为转达。” “那你见到你家公子告诉他,如果有见到我家公子就说我在找他。谢谢。” “不必客气。” 既然不在秦府,该不会又回了誉王府吧,不管了,只要有一线希望都要去试一下。 兰月铭一路也是眉心紧锁,面色沉重,不言语,只是默默的跟着小怜身后。 “颜管家,可有见到我家公子过来?”小怜刚到誉王府门口便看到刚要出门的颜管家,跑上前一把抓着他的衣袖紧张的问道,眼中闪烁着希望。 “小连,你来得正好,我奉誉王之命去请你家公子过来。”颜管家没有想到一出门便遇到小连,刚好省得他再跑一趟城外。 “这么说我家公子没有来过?”小怜脸色暗淡了下来,眼中希望的火苗也瞬间熄灭,整个人失魂落魄。 “发生什么事了?”见小怜如此,颜管家也似乎意识到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屏息的问道。 “我家公子不见了……”小怜说着说着,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整个人蹲在地上抱成一团,将头埋在其中。 “这……”颜管家见小怜如此,只好转而看向一旁沉默的兰月铭。 “具体我们也不清楚,只是昨晚半夜秦远赫突然过来找朱公子,得知他不在便又急匆匆走了,今早去找他,他府上的人说他从昨晚就没回去。”兰月铭心中的担忧也渐渐加浓。 “这可如何事好,这样你们先到府里坐下,我这就去通知我家王爷。”颜管家招来了个下人,招呼小怜他们,自己则是急匆匆的跑去寻颜誉。 “誉王……”颜管家总算在花园里找到了正在舞剑的颜誉,伸手抹抹头上渗出来的汗水,一脸紧张的说道,“誉王,不好了,那朱公子失踪了。” “什么!”颜誉一听,手中剑一收,便一个闪身来到颜管家身前,目光如炬的紧锁着颜管家,面色凝重,“你刚说什么?” “誉王,刚才小连过来找他家公子,说是昨晚就失踪了,没回去。”颜管家惶恐的说道,颜誉此时的表情要说有多骇人就有多骇人。 “他们在哪?” “在客厅……爷……” 颜管家话还没说完,颜誉便已施展轻功朝着客厅飞奔而去,留下颜管家只好快步跟了上去,“爷,您慢点。” 颜管家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追着,只是颜誉早已不见身影,誉王的轻功岂是他能赶得上的。 “誉王。”小怜一见到颜誉的身影,眼中顿时有了希望之光。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家公子……不……见了,昨天从宫中回来后,公子……叫我们先回去,他自己出去逛街。到了晚上一直……没有……回来,后来秦公子半夜来了一趟,问公子回了没有,一听说没有便……又急匆匆离开了,面色极为难看。”小怜双眼红肿,鼻头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吸着,现在的她已经六神无主了。 “你慢慢说,不要着急。”颜誉见小怜说得不清不楚的,忍下心中的焦急,安慰她,让她好好说。 “后来,早上我们去了趟秦府,那的下人说秦公子一直没有回去。我也不知道该到哪找我家公子了,只能到誉王府试试运气,誉王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找到我家公子啊。”小怜说着,双膝一跪,在地上磕头。 “你且起来,本王自会派人查找,颜管家先让人带他们休息下。” “是。二位请。” 小怜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誉王,直到誉王朝他点点头,让她安心,小怜这才慢悠悠的随着那些人去休息。 兰月铭也只能跟着他们一块下去等消息。 “爷,今日早上街上的人都议论纷纷,都在传昨天夜里街上似乎出了什么事,早上地上有一大滩血迹,很是吓人。不过后来巡查的官兵说那是猪血,遣散众人,派人打扫干净了。”颜管家将今天早上出门听来的消息如实告诉颜誉。 “在什么地方?”颜誉剑眉一拢,脸上写满担忧,心中更是有着前所未有的惶恐,难道昨晚那股不安感…… 不,不会的,他不相信。 “在央城北街,临出城门口的地方。”颜管家也是挺人家说的,只能说出个大概位置。 “马上派人去查探消息,把暗影派出去,我要在最短时间内知道事情经过。”颜誉淡淡的说道,只是手心却紧紧的拽在一起,关节咯咯作响。 一定不会是她…… “是,属下马上就去。”颜管家领命便出去了,步履匆匆,神色凝重。暗影可是誉王亲自栽培的精英部队,人数虽然不多,只有一百人,却个个都是能以一敌百的人才。 誉王竟然连暗影都出动了,可见誉王对朱公子的重视程度不是一般而已,若非重要事情,暗影从不轻易露面的。 对于誉王来说,这朱公子竟然如此重要。 脚下步伐不免又加快了许多。 颜誉抬头看着天空,紧抿嘴唇,双脚一踩,纵身一跃,便如同飞鹰一般,瞬间跃上围墙之上,朝着央城北街的方向奔去。 脸色凝重,目光深沉,若是谁敢动她,他绝对会一百倍奉还。 希望一切都只是猜想,她平安无事,颜誉心中有着从未有过的惊慌…… 第五十五章、清醒换药 “公子,药好了。”男子端着热腾腾的药上来,只见那公子好看的眉轻轻一扬。 “穆枫,去找个丫鬟过来伺候她。”卓尔擎淡淡的开口,眼中闪耀着如宝石般绚丽的光芒,绝美的脸上荡漾着迷人的微笑,慵懒而优雅。 “是公子。”穆枫放下药,出门去找丫鬟去了,虽然不明白公子为何要救那人,如今还要找什么丫鬟,但是服从主子的命令便是他的天职,即便是要他去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此次出来,本来行程便极为隐蔽,如今多了个人拖累,耽误了行程不说,还多了个包袱,卓尔擎盯着床上的用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他真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勇气及气魄能让一个女子面对那样子的场面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心中隐隐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早些出手相救,或许她就不会伤得那么重! 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有此想法,眉心一皱,起身,离开,徒留下床上那昏睡中的人。 “公子,这丫鬟是我刚买来的,您看是否可以。”穆枫带着个丫鬟,约莫只有十三岁左右,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面有着羞怯及胆怯,小心的看着眼前那如天神般的人物,这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卓尔擎淡淡的扫了眼那小女孩,长得还算秀气,看样子应该是个细心手脚麻利的人,对着穆枫轻轻一点头。 示意他带着那女孩到房里伺候床上昏睡中的人。 朱蕊只觉全身似乎被拆了一遍,全身上下都疼痛不已,剧烈的痛感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动弹一下,只是她却发觉全身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完全无法动弹,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不已。 意识慢慢回归,渐渐的发觉自己似乎还在睡梦中,突然脑中闪过那日的场面,顿觉浑身冷汗淋漓,惊恐不已。 难道她已经…… 耳边隐隐约约的传了对话声,有男有女,好似在谈论着什么人的伤情。 “公子,这人伤得不轻,若不是吃了那回心丹,怕是早没了性命了。”穆枫看着床上那时而皱眉时而不安的蠕动嘴唇的朱蕊。 全身包裹着纱布,出了嘴边和那双眼睛,若不是他命大,遇到了他家公子,怕是当晚就没命了。 公子不仅喂他吃了珍贵的回心丹,还亲自为他疗伤,治病,换药,如此待遇他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穆枫着实不明白自己公子为何会对一个刚认识的人如此好,真不知道公子到底作何打算。 “小婢。”卓尔擎端起桌上的药,唤了声旁边的丫鬟,让她前去喂药。 这床上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难伺候,药才到嘴边就吐出来,一碗药经常要吃个大半天,才勉强的吃了点。 穆枫看着那床上的人,真是着实考验着别人的耐心,若不是公子,他才懒得管,还得几个人轮流着喂药,想想就怄气,他何曾做过这种事,对象还是个不认识的人。 小婢乖巧的端起药丸,拿着汤勺一口口的放到朱蕊的嘴边,喂进去,吐出来,如此一直折腾,至少多多少少的喝了一些进去的。 “也该醒了。”喂完药,卓尔擎突然开口说道,他的医术他自己有把握的,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醒了才是。 朱蕊一直昏昏沉沉中,意识慢慢恢复,想睁开眼睛,却发觉眼皮沉重无比,耳边却一直隐隐听到几个人在那说话。 很想睁开眼睛看看,用尽全身力气去睁开双眼,刺眼的光芒,让她一时难以适应,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动,眼光所及之处皆是陌生的。 那日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难道她获救了,那是谁好心救了她? 一张绝美的脸映入眼帘,墨色长发,随意束起,留几搓发丝与双鬓,性感而诱惑,五官绝美,气质出众,好个美男子,跟……跟颜誉有的比。 两人眼神皆有些淡漠,身上的气质也有些相似,只是颜誉身上似乎更多了些孤寂,而这男子则多了丝妩媚的感觉,让人觉得很是妖媚。 想开口询问,却发觉自己的嘴巴似乎无法自由的动起来,全身也是僵硬的无法动弹。只能双眼在那眨巴眨巴的动着。 “醒了,公子真厉害,说醒就醒了。”小婢收拾好碗,重新来到床边便见朱蕊眼睛在那转来转去,全身想到却无法动弹。 脸上露出一丝关怀,“小姐,不要乱动,你身上都是伤,伤口都包扎了,不能乱动。” “你醒了。”卓尔擎笑笑的看着朱蕊,那一笑如同百花齐放,满园春色,夺人心神,让朱蕊看得都呆了。 若是颜誉能这么笑估计也能有这效果,只可惜,他从来都不笑道这么灿烂,这么唯美。 轻轻眨着眼睛,长而卷的睫毛扑闪着,算是她的回答了。 “你想问我是谁?”卓尔擎难道的好脾气,跟朱蕊在那玩猜谜游戏,让穆枫真是大跌眼镜,错愕的合不拢嘴,公子这是什么时候转性啦。 朱蕊睫毛又是一眨,说明他说对了。 看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绝美的眼睛在那扑闪着,如同舞动的蝴蝶般,卓尔擎难得的好心情,“我叫卓尔擎,那位是穆枫,这是小婢,是我们救了你。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不要乱动,免得伤口裂开了,还得重新再帮着你上药。” 朱蕊面色有些苍白,身子很是虚弱,微微喘气道,“多谢公子相救。” “一句谢就能算是了吗?我家公子连那么珍贵的回心丹都给你吃了。若不然,你此刻哪还能在这活蹦乱跳的,早已血肉模糊,命不保夕了。”穆枫见朱蕊只是随口道了声谢,鼻孔用力呼气,一想到那回心丹他就肉痛。 活蹦乱跳? 她现在可是一动也不能动,怎么蹦怎么跳呀? 血肉模糊,这么凄惨吗?那她岂不是要毁容啦,想着,眼神中流露出恐惧之意。 卓尔擎似乎看得懂她的意思,又或者是与她心意相通,会心一笑,“你放心,身上不会留下什么疤的,只是你得配合我好好吃药,换药,不能乱动,如此半年后保你如当初一般完好无暇,而且体质还能比以前更好。”这回心丹可不单单能治病,还能强身健体,增强体质,若是有武功的人,还能辅助提升内力。 半年,这也太久了点吧,朱蕊微嘟起嘴,眼中有着不乐意。 “那你也可以选择不治疗,全身上下没一块完好的,你自己选择吧。”他是绝对不勉强的。 朱蕊一听,目光一闪,半年就半年吧,还能怎么办,现在动也动不了,一切只能仰赖别人了,哪里还敢有太多意见,保住小命才是正道。 “聪明人,我喜欢。好好养伤,至于其他的等伤好了咱们再算。”卓尔擎突然冒出了一句,让朱蕊有些心惊肉跳,不会到时要自己以身相许吧,这也太狠了点,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不会,长得这么帅的人,怎么会没有女人倒追呢。她哪里用得着担心这,若是钱那就简单多了,她就是不差钱了。 “看来你是明白的,那好,以后每天换一次药,我已经教过小婢如何换药了,到时让她帮你换药,还有一天要喝三帖药,不能断,明白吗?” 三帖药!朱蕊脸都要绿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最怕吃中药,偏要跟中药接下不解之缘,呜……她好想哭啊。 为什么老叫她吃那些可怕的黑漆漆的恶心的东西啊。 “还不谢谢我家公子,算你有福气,一般人想要我家公子出手相救那是想都别想,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穆枫对朱蕊不满的眼神很是不爽,没好气的说道。 “穆枫!”淡漠中却隐隐带着警告的呵斥。 穆枫嘴唇一抿,一脸不甘愿的一开,公子为了这人可没少对自己发火。他跟了公子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公子竟然会护着别人,心中微微有些不是滋味。 “小婢,你帮她换一下药,记得动作要轻柔一些。”卓尔擎有些不放心的交代,换药虽然看似简单,但是力道却是很重要,由其是想她这样大面积的换药,若没弄好,那个痛感是十分强烈的。 “公子,我……”小婢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卓尔擎,她以前可没做过这种事,之前换药的时候小姐还在昏迷,这会醒了万一要是做不来那可怎么办好。 朱蕊瞪大眼睛,眼中有些迟疑,又有些恐惧。 看自己伤得如此严重,换药绝对是技术活,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再说了,一个21世纪的新人类,怎么会去当人家的小白鼠,朱蕊拼命地眨着眼睛,企图引起卓尔擎的注意。 “你有话想说?”卓尔擎开口道,“你是想要我帮你换药?” 还真是个特别的女子,竟然会在清醒的时候同意让他换药,但却是个聪明的人,若真让小婢,怕是也做不来,只能白白受罪,还可能加重自己的疼痛感,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穆枫被遣退,屋内只留下卓尔擎及小婢,和朱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全身放轻松,任由卓尔擎换药。 卓尔擎闭上双眼,示意小婢掀开被子,将朱蕊身上的纱布轻轻一层层解开,只见那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横七竖八的分布着令人胆战的伤痕,伤口之深可见一般。 小婢在第一次见到时,吓得整个人都傻了眼,不知道该做什么,知道被卓尔擎唤醒,现下还算有些经验。 卓尔擎取出药粉按着小婢的指令将药粉轻洒在朱蕊伤口上,冰冰凉凉的舒服感立即在全身弥散开来,让朱蕊暂时缓解了疼痛,冰冰的好舒服。 朱蕊眼中尽是舒适的愉悦神情。 上完药,取过新的纱布,小心翼翼重新一层层的包裹起来,手指避免碰触到她的伤口,没一会朱蕊便又成了个大包裹一般,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又是动弹不得。 即便闭着眼睛,卓尔擎无论力度、位置都能准确无误,这点能耐倒真是让朱蕊佩服不已。 小婢取过被子为朱蕊盖上,“公子,好了。” 卓尔擎这才缓缓睁开眼,“药已经换好了,你好好歇会,小婢,好生看着,如果有什么事再来唤我。” 每次为她换药,卓尔擎心中总是忍不住有着怜惜之情,已想到如此娇嫩的肌肤上竟然有着这么多得伤痕,便是扼腕不已,究竟什么人与她有如此大的仇恨。 “公子。”回到自己屋内,穆枫即刻递了块干净的纱巾上来,让卓尔擎可以擦拭一下手臂。 “公子,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咱么都不知道,您如此用心的救她……”穆枫的担忧不无道理,脸对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公子便倾全力相救。 “难道你在质疑我做的事?”对于穆枫的质疑,卓尔擎显然有些不奈,语气冷硬的说道,让穆枫无从反驳,只能咬牙低头。 “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念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若还有下次,觉不轻饶。”卓尔擎说着眼神一凛,冷冷的看着穆枫,如同利刃般让穆枫觉得如刺在背。 “属下知错,请公子恕罪。” 朱蕊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现在她的活动范围就是只有那,能活动的也就是眼睛在那眨呀眨,看着床及屋内的摆设。 嘴边只能吃点流质的东西,连说话都受影响,可见自己伤得有多重,可惜那日没有问出来是什么人想要置她于死地,对她下手如此之狠。 眼中闪过狠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以前的她初来,不愿意为自己惹出太多麻烦,是以待人和善,凡事多忍让。可结果却反而差点伤了自己的性命,如今想来,怕是行不通的。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话一点也没错。手中无权,无能力,便是让人搓圆搓扁也无可奈何,她绝对不要再做那团面粉,任人揉搓,她要让伤害她的人一一领受她所受的十倍痛苦。 不论是谁,她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她必须要崛起,要努力让自己更加强大,能够随心所欲。 “小姐。”小婢不懂朱蕊眼中的神色究竟是何意,不禁轻轻一唤看是否有什么要吩咐她做的。 朱蕊静静的收回眼神,朝小婢笑了笑,看来自己是让小婢手足无措了。 看到小婢就想到小怜,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自己就这么失踪了,怕是又会哭得不可开交吧。 第五十六章、动身回央城 “爷。”颜管家急匆匆的直奔书房,走向一脸凝重的颜誉,“爷,暗影部来报,那日朱公子确实走过那里,而且路上遇到黑衣人袭击,后来被人救走了。” 颜誉一听朱蕊受伤,剑眉几乎拢到了一块,“现在人在哪?” “这,因为当时是半夜,也没几个人看到,所以没人知道是什么救了他,现在他在何处还在查。”颜管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两日爷可是脾气很不好,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后果可是不一般。 这朱公子的影响力由此可见。 “是什么人干的。”既然有人救走了,那应该没什么太大的事情,那么接下来便是要找出她现在在哪,以及为她报仇雪恨。 “那些黑衣人乃是佣金杀手。” “哪个组织的。”颜誉目光深邃的问道,眼中有着无法隐藏的杀机,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敢动她,无论是什么组织他都不会放过。 “是夜阁的人干的。”颜管家如实禀报。 “灭了夜阁。”冷冷的说道,语气淡漠,如同谈论着天气一般,生杀却是已然控制。 “是。”颜管家领了命,退了下去,独留颜誉一人。 忧心忡忡的起身,看着窗外的月色朦胧,心中却一直挥之不去的皆是她的身影,她究竟在哪,现在如何了。 夜阁,好大的胆子。 是夜,颜誉带着暗影的人来到夜阁却发现早已被血洗一空,难道是有人杀人灭口,事情难道没有那么简单? 颜誉一个眼神,暗影的人便训练有素的四下散开,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很快便又聚拢在了一起,朝颜誉回报结果,搜寻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信息。 “撤。”多留无益,颜誉冷冷的说道,众人便又瞬间离去,好似不曾来过一般,只是颜誉心情愈发沉重。 朱桦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如此狠辣,手段如此残暴,那么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否会受苦。 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受苦,心中便如同万针在刺一般,疼痛不已。 “爷,您吃点糕点吧。”颜管家看着一桌子纹丝未动的饭菜,轻一叹气,爷都两天没吃了,这样下去哪里能成啊,即便是铁打的身子怕也是熬不住的。 “放着吧。”颜誉着实没有心情吃东西。 “爷,你即便关心朱公子也得多少吃些,这样才有力气继续找朱公子。”颜管家语重心长的说道。 颜誉点点头,只是却依然未有动筷的意思,颜管家站在一旁无奈的叹气摇头,希望朱公子快些找到吧,这样爷也不会这么虐待自己了。 邢王府内。 “邢王。” “什么事。”颜宏邢手支着头靠在椅子上,淡淡的开口询问,神情一凛。 “誉王府内最近似乎有些异常的动静。”来人一脸神秘的说道,眼神恭敬地看着上座的颜宏邢。 “怎么说?”颜宏邢眉毛一挑,桃花眼一转,询问道。 “暗影都出动了,只是暗影都能力高超,属下不敢紧跟,具体什么事,属下无能查不到。”来人将自己知道的事如实禀报,他是邢王派去监视誉王府动心的。 “哦,暗影。”颜宏邢一听来了兴致,嘴上勾起一抹妖异的笑容,妖娆绽放,“有点意思,你再去好好派人查查,一有消息即刻来报,切记必须暗中进行,不能被发现,去吧。” “属下遵命。”来人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暗影! 颜誉,你究竟是在搞什么呢? 有点意思,他倒真的想看看究竟什么事! “王爷。”柳叶端着刚熬好的鸡汤款款走来,脸上尽是温柔的笑意。 “爱妃,你来了。”大掌搂住邢妃的细腰,一脸的笑意,手心轻轻拂过柳叶的脸蛋。 “王爷今日很开心,可是有什么喜事?”柳叶温柔一笑,拿起汤勺喂颜宏邢。 “本王见到你便很开心,你说这算不算喜事。”张开含住汤勺,连带的连柳叶的细指也啃吸了番。 “王爷,取笑人家了。”俏脸一红,羞怯的抡起小手轻轻捶打这颜宏邢的肩膀,只是那力度连挠痒都嫌轻了些。 “爱妃。”颜宏邢目光一沉,手臂力道加深,俯身重重的吻住了柳叶的红唇,惹得她娇喘连连,酡红了脸,目光迷离的看着颜宏邢。 颜宏邢喉咙一紧,大掌一伸,将柳叶打横抱了起来,朝着里面的卧室走去。 “王爷,现在是白天。”柳叶有些羞怯的红着脸轻松说道。 “哈哈,爱妃真是可爱,本王忍不住想好好疼惜你。” 红纱帐内,一室旖旎无限。 秦远赫在央城内外找了两天却依然无果,心中自是懊恼不已,对自己那日竟然轻易的同意朱桦独自回去气恼得想要扇自己几个耳光。 发动了秦府所有的人脉关系出巡,却依然至今毫无消息,心中焦急万分,坐立难安。 若是朱桦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回到秦府,家丁便上前通报,“公子,有位朱公子的家仆来找您,问您是否见过朱公子。” “我知道了。”挥手让家丁退下,疲惫的迈着沉重的步伐入内,如今也只能等消息了。 有时候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他相信朱桦一定平安无事的,或许又是贪玩跑到哪里去逍遥快活了而已,若是如此那便好了。 “公子,您怎么弄成这样了,快去歇着。”管家心疼的看着秦远赫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扶着他进屋休息,公子这是怎么了。 前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才出去一天,回来变成这个样子了,让人看了直心疼不已。 朱蕊忍不住的想动动身子,一直保持那样躺着真是折磨人啊,她都快要受不了了,可不可以换个姿势呐,眼睛看着卓尔擎,拼命的眨眼。 只可惜,卓尔擎无能为力的朝她摇摇头,表示她只能如此继续躺着不能动。 沮丧的闭上双眼,这无聊的日子啥时才能到头,她的伤还要多久才能好啊…… 一个月后。 朱蕊身上的外伤总算是好了点,至少已经不必继续趟在床上了,可以试着下地行走了。 拆去身上的纱布,朱蕊心中很是忐忑,自己伤得如此重,怕是身上的伤痕不知道有多少。 小婢扶着她慢慢的从床上起来,一个月没动,发觉手脚竟然僵硬了,完全无法自由行动,即便可以让她下床了,这会她也只能像个木头人似的任人摆布。 “小姐,您试试手脚自己动一动。”公子之前有说过,倒是拆了纱布还得一段时间的复健才能够恢复如初,只是这个过程却是异常痛苦和艰难的,必须有强大的毅力再加上超强的忍耐力。 朱蕊努力的想到动下手脚,却发现竟然如此困难,眼中不免有些沮丧,情绪有些低落。 “你不用担心,只要用药熏在加上泡药澡及适当的锻炼,让你的筋骨软化,便能行动自如。”卓尔擎缓缓的走至床边,一脸优雅的微笑,如同优雅的红酒,让人沉醉其中。 时间飞荏,光阴如梭,一个月的时间便又过去,但是这一个月对于朱蕊来说是悠久漫长的一个月。 经历了从未有过的刺骨之痛,天天在水生火热之间煎熬着,没有一天是不必忍耐的。 却也让她越发坚韧…… 不经傲雪哪来梅花扑鼻香。 “小姐,公子请您过去。”小婢看着眼前一身白裙飘飘的女子,墨发如同上等的黑丝绸光滑柔顺,行如弱柳扶风,静若一抹幽兰,吐气如兰,气质如仙。 脸上蒙着白色的丝巾,露出那双如宝石般闪亮的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扑闪着如同灵动的蝴蝶一般展翅欲飞,风轻轻吹拂,发丝如情人的手般温柔的拂过朱蕊的脸,白裙飞舞,整个人如同仙子般飘渺而不真实,让人不敢随意上前惊动,生怕惊醒了仙子,而破坏了眼前的美景。 朱蕊缓缓转过头,目光深邃的看着小婢,脸上的白纱随着她的转动而飘闪,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神秘梦幻,却也更加勾起人们的好奇心,想揭开那层薄薄的面纱,一窥那面纱下的绝世容颜。 黛眉轻蹙,眼中有着隐隐的忧愁,轻移莲步,裙摆飞扬,墨发舞动,小婢看得如痴如醉,若小姐没有受伤,该是何等的倾国倾城之姿。 即便同为女人的自己都不禁看呆了看痴了……心下更是叹息不已,这一两个月相处下来,她已经完全的被小姐的毅力跟洒脱给折服了。 有几个女人能在面对自己一身交横纵错的伤痕时一笑抿之,又有多少人能够在面对自己的绝色容颜尽毁时还笑之若常。 “你找我?”如出谷黄莺般的声音响起,眼中尽是平淡无波,好似再没有什么能够让她惊讶的了。 “恩,坐吧。”卓尔擎点点头,指着身旁的座位一脸笑意盈盈的说道,对于眼前的女子没见一次便是惊艳一次。 这白色在她身上永远都是如此的出色,一尘不染,飘逸出尘,好似为她量身定做一般。 “你现在已经能行动自如了,我也该出发去办我的事情了。”卓尔擎顿了顿,目光如炬的看着朱蕊,“你身上的伤痕还得再过段时间才能完全复原,你可愿意与我同行?” 眼中有着期待,脸上却是依然面无异色。 一旁的穆枫却一脸的诧异之色,面色微沉,紧抿嘴唇,到嘴的话,硬是咽了下去,公子这是怎么了,即便这个女人确实有些特别,但是为了她已经足足在这深山之中待了两个月了。如今竟然还要带上她一块上路。 只是公子决定的事,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左右的。 朱蕊美目轻盼,低眸轻转,随即开口道,“好。” 她虽然不是外貌协会的成员,但是面对自己一身的伤痕,她还是会觉得不舒服,既然能够有法子治好,那么与他同行又有何妨。 听朱蕊这么爽快的答应,卓尔擎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刚才自己竟然有些紧张。 “明早动身去央城。” 央城! 朱蕊眼神沉了几分,却不言语,转身便又离开了,正好,她也该回去看看了。这世本想安稳度日,不想锋芒太过,不想别人却跟她过不去,还想置她于死地,那么也休怪她。“公子……”看到朱蕊如此目中无人的样子,穆枫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也不想想是谁救了她,还把那么珍贵的回心丹给她吃了,竟然连句谢谢也没有。 公子也是,为什么对这女人这么好,连计划都为她打断了。 “穆枫,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你记住自己的身份。”卓尔擎淡淡的看了眼一旁站着的穆枫,声音冷淡的说道,虽然好似无情绪波动,实则已是对穆枫的最后警告。 穆枫暗自咬牙,虽还有不甘,却不敢质疑卓尔擎的话,公子一开口便说到做到,“是,公子。属下逾矩了。” 几天后的清晨,央城大街上,一白一蓝两道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让人驻足回首。 白衣女子墨发用一直碧玉簪子随意束起,简单大方,却不失优雅,双眼如同宝石般耀眼,肤若凝脂,眉如黛,以白纱掩面,却丝毫无损于她的美,反而更激发人们无穷的想象力。 蓝衣男子,墨色长发,随意束起,留几搓发丝与双鬓,性感而诱惑,五官绝美,气质出众,双眼幽深而富有吸引力,随意一笑便能让天地为之失色。 如此谪仙般的二人走在街头自然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焦点了,面对众人惊叹的目光,两人却如无人一般自在,毫无拘束。 在前世早已适应了到处都是镁光灯的朱蕊对这点观众根本毫不放在眼里,仍是一脸平淡,眼中波澜不兴。 卓尔擎也只是淡扫一眼,却惹得一干女子捧心陶醉,为他失了魂…… 如此绝色的男子,怕是那誉王与之不相伯仲而已,只是这男子未曾见过,究竟是什么人? 他身边那如仙女般的女子又是什么人,即便蒙着脸,在如此的美男子身边,存在感丝毫不受影响,气质出众。 惹得一干男子也是失魂落魄。 只是无人敢上前询问,因为如此登对的一对佳偶,自是无人敢上前自讨没趣。 第五十七章、剑拔弩张 “累了吧,我们到前面歇会吃点东西。”卓尔擎温柔的说道,眼中泛着笑意,唇角轻扬。 “好。”朱蕊轻轻点头,走了那么久的路,确实有些饿了。 看着这如同仙人般的一男一女迈进店里,店小二都看傻眼了,愣是半天回不过神来。 “诶,你这小二,光顾着发傻都不做生意啦。”穆枫大声喝道,一脸的严肃表情,面色凝重,眉头跳动。 若非在外面,敢这样无礼的盯着他家公子看,他不把他眼珠子抠出来,“哼!” 小二原本看得出神,被穆枫这么一喝,顿时吓了一跳,再看穆枫一脸阴沉的神色,小二更是懦懦的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吭,“各……各位客官,里面请。” “几位客官里面请。”掌柜的倒是个机灵的人,一看到卓尔擎及朱蕊,便知不是一般人,满脸堆着笑容,一脸的客气样。 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也没见过几个像眼前这两人,如此出色的,如此登对的。一进这店里便是吸引了众人的眼球,如影相随。 特别是那白衣女子,一身婀娜多姿,光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便是让人神魂颠倒,更遑论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扑闪着,每眨一下,便让人的呼吸一紧。 脸上的白纱让人更想一窥那面纱底下究竟是何等的绝世容颜,只是碍于旁边那一身霸气、凶狠的男子,众人只敢远远看着那如仙般的二人。 卓尔擎自从进入店内便发觉了众人的眼神,他倒是觉得无所谓,只是发觉那群男人自打朱蕊入内,便眼神如虎般的直勾勾的看着她,心下很是不是滋味。 目光一沉,转而望了穆枫一眼,穆枫随即会意,恶狠狠的扫了眼四周,原本抬头的人,一个个的都没了胆,低头吃着碗里的东西。 直到她们上了二楼的包间才又伸长脖子相望,只可惜,早已连个影子都瞧不着了。 只能在那感慨自己怎么没有那个命,不能有此等佳人相伴左右。 而在坐的女子则是羡慕自己没有那白衣女子的福分,能有个如此绝色的公子相随,芳心碎了一地。 “几位客官,请问要吃点什么?”待朱蕊她们坐定,掌柜的笑问道。 “你想吃些什么?”卓尔擎笑笑的望着朱蕊,眼中神情温柔。 “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各上一份吧。”朱蕊不加思索的说道,声音柔和而动听,眼神淡漠,好似吃什么也与她无关。 “就按她说的做。”卓尔擎似乎已经习惯了朱蕊的淡漠,这两个月下来,似乎也没听她笑过,更没听她哭过。 一般女子若是遇到这等事,怕是早已哭得死去活来了,可她却全然一副平静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有次,他好奇的问她,为何能如此淡定,朱蕊只是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能治好我,那我为什么会不淡定。” 真是个奇怪的女子,更加让他好奇不已,很想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女子。 “是,各位客官请稍等。” 朱蕊起身,走到窗户边,望着窗外的一景一物,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回到央城了,眼神飘忽,望着誉王府的方向,手心紧了几分。 她朱蕊从不是善类,本厌倦了上一世的名利,这世只想悠哉自由的生活,没想到她不犯人,人家却要犯她。 手缓缓举起,透过白纱轻抚自己的面颊,眼中一闪而逝的狠戾,无论是谁,她都会让她尝尝这等滋味。 “从未问过你是哪里人,看你这模样,似乎是央城人。”卓尔擎不知何时已来到朱蕊身旁,顺着她眺望的方向看去,淡淡的开口道,语气肯定,似乎很有把握。 “是或不是又有何差别。” “没有差别。” 确实,她是哪里人于他无差别。 朱蕊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从未问过她的事,她也从未问过他的事,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只是想来却又不正常,不认识的两人,他出手相救,却又从不曾提过要求回报,看他也不像是那种会闲来无事发发善心做善事的人。 感觉到朱蕊疑惑的目光,卓尔擎笑而不语。 “你到央城来是为了找人?游玩?做生意,还是?” “找人,游玩都有吧。” “噢,那找得什么人,方便说吗?” “有缘人……”卓尔擎突然一个俯身在朱蕊耳边轻轻耳语,继而一脸媚笑的走开,恰巧小二端着酒菜上来了。 “糖醋鲤鱼,红烧猪腿,叫花鸡,酱香牛肉……客官菜齐了,请各位慢用。” 众人正在用餐之际,突然有人敲门入内。 “叩,各位大爷,是否要听曲?”只见一身着淡红色粗布裙的小女孩,梳着个小辫子头,手捧着古筝,约莫只有十岁左右,大眼睛轱辘的转动,好似受惊的小兔子,让人觉得怜惜。 朱蕊心下微微一动,开口问道,“你会唱什么曲子?” “回小姐的话,我会唱(春江花月夜),这歌可好听了。” 眼中波光一转,“那你唱来听听吧。” 卓尔擎倒是有些好奇这传说中的(春江花月夜)究竟是什么样的曲子。 小女孩一听有人点曲,开心的直道谢,小脸因兴奋而显得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小手在古筝上轻轻拂过,稚嫩的声音响起,“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一曲终了,虽然声音稍显稚嫩了些,但已算是不错的了,“还不错。” 朱蕊淡淡的开口道,听她这么一说,卓尔擎只是淡笑不语,看了眼一旁的穆枫。 “小姑娘这是打赏你的。”穆枫从袖中取出一小块碎银放于女孩手心。 “谢谢!”女孩开心的弯腰知道谢,太好了,今天总算是有些收获了不用挨饿了,转身便要离开却不想又被唤住。 “等等……” 众人均是不解的看着朱蕊,只见她缓缓起身,慢慢走近女孩。 小女孩从未见过如此美的人,一下子看到她朝着自己走来,竟然有些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小……小姐……” “你不必紧张。”朱蕊从上到下好生打量了女孩一番,皮肤白皙,脸蛋也算标致,琴技尚可…… “大哥,小弟敬你一杯。”颜枫栩举杯先干未敬,一脸的笑容满面,只是对坐的颜誉似乎一点也不买账。 只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更像是在那独饮,全身散发着淡漠的气息,似乎一起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 自从两个月前到现在竟然一点消息全无,让他如何能不担心,想着便又是一杯下肚,眉心轻蹙,他的暗影都无法找到。 “大……大哥。”颜枫栩见此,面有难色的叫道,哎,他的好母后啊,看见他大哥最近似乎情绪不佳,便要他想法子开导一下,可是每次都是这个样子,感觉自己像在表演小丑一样,大哥一点也不当回事。 话说,那朱桦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挺担心的,这两个月他也派了不少人出去寻找却也是一无所获,确实是急死人了。 突然耳边响起了熟悉的歌曲,只是那唱歌之人明显的不是他心中所想之人…… 不由得举起杯子又是一杯。 颜枫栩哭丧着脸,看着埋头猛灌的颜誉。 突然灵机一动,起身出门。 门外的敲门声让屋内的人颇为诧异,朱蕊款款上前开门,见到眼前之人,眼神有丝诧异却很快隐去,“这位公子,不知有何事?” 竟然是颜枫栩,第一天回到央城没想到就遇到他了,那颜誉不会也在这吧! 原本倚在门边的颜枫栩,一见有人开门,原本一身公子爷的神情一收,双眼发直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如同仙女般,毫无预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的心蹦蹦乱跳。 怕是倾城倾国都不足以形容眼前女子的气质,虽白纱罩面却也是无法遮掩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迷人气息。 不知那面纱下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容颜,让他好奇心充分发挥到了极点,这女人太有诱惑力了。 “这位公子……”朱蕊轻蹙柳眉,柔声细语的唤道,为免被他认出自己的声音,她还特地更加柔和,只是这颜枫栩只是傻楞的看着她,不吭声,不会花痴的老毛病又犯了吧,正思索着是否要关门。 屋内的卓尔擎却在此时起身来到朱蕊身旁,挡住了颜枫栩的目光,“公子,不知找我们有何事?” 修长的身躯,俊朗的容颜,优雅的气质,与那白衣女子站在一起竟然如此的登对,颜枫栩心中竟然有些嫉妒。 “在下枫栩,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早已将自己过来此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了,扯出一抹自认为最帅的笑容,移动几步笑笑的看着白衣女子,眼中不停的朝着她放电,全然将卓尔擎无视到底。 朱蕊不可置否的轻挑眉,这颜枫栩看来是真犯花痴了…… 卓尔擎则是嘴角衔笑,只是那笑容却是极为诡异、妖娆,穆枫眉头轻扬,公子每次不爽的时候都是这样笑,看来这位不速之客八成是得遭殃了。 “公子,如此冒昧的询问一位姑娘的名字似乎不是君子所为。” 颜枫栩本不想搭理旁边的男子,可是对方似乎有意跟自己过不去,顿时,脸上有了不悦之色,却又隐而不发,生怕惹得佳人反感。 “敢问公子与这位姑娘是何关系?在下与这位姑娘聊天,似乎与公子你并无多大关系。”从刚才那白衣女子一脸平淡的样子,颜枫栩凭着自己丰富的经历,可以断定这女子与这男子定无什么暧昧关系,而且看她们之间不太亲密的样子,也可以看出,不是什么亲戚关系。 “在下与这姑娘是何关系无需告知公子,你如此无缘无故闯入,叨扰了我们用餐,似乎很是无理。还请公子自重!”剑眉一挑,目光如炬,眼神带笑,却无形中释放出强大的压迫力,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了。 虽俊朗如神,却也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表情。 只可惜他面对的不是一般人,而是颜枫栩,央国的三皇子,在天子脚下,他又岂是能让人随意糊弄得了的。 “何为自重?本公子有做什么不自重的事吗,本公子与这位小姐谈话你出来插什么嘴。”颜枫栩的皇子脾气倔了上来,可从未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赶自己,这人是不想活了吗,他就不信在自己的地盘对方还能怎么样。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两人目光对峙,激发出无数火花,让一旁的朱蕊不由得有些担忧。 仔细的观察着情形,若有需要她好想法子化解矛盾。 “如此,那就得罪了。穆枫,送客。”卓尔擎淡淡的开口,伸手护着朱蕊便要往内走。 朱蕊目光一沉,眼中波转,面纱下红唇轻抿,轻轻看了眼颜枫栩,本想开口,卓尔擎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手中力度加了几分,半推半护的带着朱蕊回了座位,腾出空间、场地给他们两人。 颜枫栩一见朱蕊看了自己一眼,直接理解为美人在关心自己,心头更是热血沸腾,一咧牙,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让朱蕊突然想到那些个牙膏广告。 看他一口洁白的牙齿,整齐又漂亮,若是拍起广告来,效果定然也是很不错的。 穆枫一听卓尔擎的号令,慢慢的朝着颜枫栩走去,双手抱拳,揉得关节咯吱响,头左右转一转,做着热身运动,好久没有好好跟人过过招了,正好,今日就把这小白脸给揍得他爹娘都不认得。 颜枫栩目光一沉,打量着眼前的穆枫,看他走路沉稳,下盘扎实,却脚步轻快,看来内力雄厚,轻功也不弱,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爷我也不是好惹的。今天我就在美人面前把你们两个好好收拾一翻,让美人见识见识一下。 扯起前袍,往腰间一塞,脚下一划,沉着应对,目光一凛,神情专注,与刚才的吊儿郎当全然不同,好似换了个人一般。 人家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这话还真是不假,认识颜枫栩这么久,这会看起来最有范。 朱蕊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柳眉微扬,高手过招怕是会殃及池鱼,美目环顾四周,这么美好的地方若成了战场,那损失可不小。 而且,颜枫栩若是与颜誉同来,那势必引来颜誉,纠缠下去没玩没了,不是件好事。 在她没查清楚究竟是谁想对她下杀手之前,她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是以才会以女装出现,而且她现在化名为‘凝雨’。 “请出去便是了,若是乱了这里,怕是还得再饿上个把时辰。” 听朱蕊这么一说,卓尔擎剑眉轻扬,目光幽深的看了眼一脸淡然的朱蕊,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出点什么端倪。 认识这么久,他可从不知道她是个怕饿的人。 “穆枫,请这位公子回去便是。”话锋一转,便随着朱蕊来到桌前用餐,举筷夹了块鸡腿便往朱蕊碗中一放。 动作熟稔而不加思索,似乎二人本就如此这般亲密,看得一旁的颜枫栩心下很不是滋味,顿时怒气又上来了,红了眼。 只见那颜枫栩脚一蹬地,便欲跃过那穆枫来到朱蕊身旁,却不想,那穆枫也不是善茬,一个闪身便是挡去了颜枫栩的去路。 原本正愁无法与对方干上一架的穆枫正好合了心意,张嘴一咧,好小子,爷爷我正愁你不敢动手呢。 颜枫栩伸手便朝着穆枫的头上攻来,只见那穆枫也不弱,一个回手便上前硬是挡了下来,两人皆是高手,过招自然不是光在那空比划,内力自然也是用上了。 穆枫一个反身,弯腰,下马,脚下便朝着颜枫栩横扫而去,颜枫栩面色一沉,纵身闪开,好个家伙,力气如此之大,光看那地上留下的印迹便知下脚多狠。 颜枫栩从腰间抽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宝剑,伸手一抖,只见那宝剑原本柔软异常,如今却是坚韧非凡,闪烁着耀眼的锋芒。 穆枫见对方亮起了家伙,脸一转,“呸,怎么打不过爷爷我,改用上家伙啦。也好,爷爷我的宝刀也许久没有见见阳光了。” 自打跟公子出门以来,一直低调处事,这刀放得都快生锈了,害他每天都得来回擦上好几回。 说着,只见卓尔擎一边悠闲的喝酒,右手轻一按穆枫座椅上的刀柄,刀即出鞘,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稳稳的落在穆枫手中。期间,他并未正眼瞧过穆枫他们一下,却能如此准确的判断出穆枫所在的位置,如此功力不可小觑。 穆枫看看手中的刀,眼中尽是火花,那大刀重百斤,长一米,在他手中却如同一个小匕首般轻巧自如,任他挥舞。 颜枫栩目光更沉了几分,看来今日是不好对付,只是他们也太小看他了,以为这样就能糊弄得了他。 那大刀在穆枫手中飞快的挥舞着,招招狠辣,招招朝着颜枫栩的要害而来,而且一招比一招快,让颜枫栩只能奋力抵挡,百斤大刀再加上那使刀人的力度,再配上内力,那绝对是一般人所承受不住的。 几十招下来,两人皆有些疲惫的迹象,穆枫手中的大刀也不如刚才那般快狠,颜枫栩原本完美的发型也出现了些凌乱,气息微喘。 朱蕊看着一旁打得火热的两人,动静也是越闹越大,已经有不少人跑出了客栈,低头瞄了眼楼下,多是匆忙离开的身影。 美目轻轻一转,看了眼一旁无动于衷、气定神闲的卓尔擎,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笃定穆枫不会输。 两人你来我往,毫不相让,屋内的一些花草早已破败不堪,墙上一些装裱精美的画卷也都摇摇欲坠…… 第五十八章、是他? 朱蕊突然起身,朝着两人走去,卓尔擎一愣,目光深邃,轻抿嘴唇,身形一闪,没有人看到他是何时出手,是如何出手,只是在众人反应过来时,只见他一手抓着穆枫,一手抓着颜枫栩,立于两人中间。 松开两人的手臂,穆枫有些费劲的看着卓尔擎。 “退下。” “是,公子。”虽心有不甘,但是公子的话他不会不听的。 “这位公子,还要继续打吗?若是不想,那就请自便吧。”如同高贵慵懒的猎豹一般,深邃的目光如同在捕捉猎物,嘴角扬起一抹清雅的笑容,神情优雅高贵。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点颜枫栩不会不懂的,不甘的看了眼那白衣女子,刚才她是不是想要帮助自己,眼中的神情柔情更深了几分。 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跟他作对,哼,给他等着。 “姑娘,我们还会再见的。”扬起一抹自认优雅的笑容,对着朱蕊微一弯腰作揖。 冷冷的扫了眼穆枫及卓尔擎,似乎想将二人生吞活剥了一般,最终冷哼一身,拂袖而去。 朱蕊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是面上却未曾显露分毫,这花痴真是有够冥顽不灵的,转身,发觉卓尔擎正揣摩似的看着自己。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故意左右而言他,轻轻关上门,继续用餐。 小婢从头到尾只敢懦懦的坐在一旁小心的观看,不敢移动分毫。 “我不喜欢你这里装着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卓尔擎似真似假的指着自己的胸口,一脸魅惑的说道。 “那装着什么才不是莫名其妙的东西?”感情是说颜枫栩是东西?若是让他听到了,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模样。 “你说呢?”卓尔擎突然凑近朱蕊耳边,极其暧昧的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热气轻轻的吹在她的耳边,让朱蕊有些惊讶,这卓尔擎今天是在搞什么飞机。 “我饿了。”不想再去跟他绕舌根,朱蕊直接拂袖回到位置上,这卓尔擎身上的气质很不一般,究竟是何来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武功似乎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容貌又如此的俊朗完美,简直就是女人们的杀手。 见朱蕊有些出神的看着自己,卓尔擎露出一抹高深的笑容,脸上愈发的妖冶灿烂。 “你这是去找人打架不成?”这样好似还打输了,颜誉淡淡的看了眼枫栩一眼,刚才的动静他不是没听到,只是他相信以颜枫栩的武功一般人是动不了他的。 只是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回到屋内的颜枫栩颓然的往椅子上一座,闷不吭声的举起酒壶猛的往自己的嘴里灌,眼中尽是不甘。 “气死人了,竟然敢在美女面前如此侮辱我。让我抬不起头来,哼,此仇不报我就不是颜枫栩。” “怎么,难道你打架是跟别人争女人?”为何颜枫栩能如此博爱,这点颜誉一直想不明白,人的心有限,怎么装得了那么多人。 “那两个人似乎也不简单。”颜枫栩神色一收,异常认真的对颜誉说道。 颜誉轻蹙剑眉,难道央城来了什么人? 看来得让人注意下。 “不过,我也会让他们知道一下得罪我的下场。”颜枫栩阴沉着目光,恨恨的说道。管他什么人,只要敢在这里撒野他觉对不会让她们好过的,当然那美女除外…… 看他一脸的不服气样,颜誉只是依然喝着自己的酒。 颜枫栩从怀中取出一块小笛子,放在嘴边便要吹响,却被颜誉制止了,“还没弄清楚对方身份,不要鲁莽行事,先派人跟踪,有情况再报。” “好。”颜枫栩想想觉得有几分道理,不要打没有把握的仗,能够轻而易举的制止住他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得了的。 怕是大哥与他也只能平分秋色而已,若是世外高人便罢了,就怕是有心之人,有什么目的。 一身白裙飘渺,所到之处皆是众人膜拜的对象,刚离开包厢的颜誉、颜枫栩与朱蕊她们撞了个正着。 “大哥,就是那两个男的,尤其是前面那个武功奇高。”颜枫栩凑近颜誉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颜誉目光幽深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那为首的男子,俊雅高贵,一身尊贵之气,表露无遗。 眼光落到了朱蕊身上,眉头轻蹙,心中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一样的喜爱白色,一样的优雅,莫非……目光骤然绽放出万千光芒。 被颜誉紧盯着的朱蕊,手心竟隐隐有些汗渍,奇怪了她紧张个什么劲的…… 一步一步慢慢逼近,朱蕊神色一正,柳眉轻扬,脑中思索着如何应对。只是此时,卓尔擎早已闪身站到朱蕊身前,挡住了颜誉探索的目光。 目光相对,激起无限火花四射,在空中交汇,质疑,猜测,无数的影像在脑中快速播放。 卓尔擎神色怪异的看着眼前的颜誉,那是一种看到与自己不相伯仲者的快感,嘴角漾着一抹妖娆的笑意。 轻扶着朱蕊便下了楼梯,小婢也慌忙跟了上去,穆枫略带警告的看了眼颜枫栩及颜誉才缓缓的跟了上去。 隔着面纱,朱蕊轻咬红唇,心中竟然有种想回头的冲动,不行,在没弄清楚事情真相及恢复原来的样貌之前,她绝不在颜誉面前以真面目示人。 “你们认识?” 听到卓尔擎的问话,朱蕊略微僵了一下,难道她的表现很明显吗? “你管得也太多了,你只是救了我,可并不是我的什么人。” 看着朱蕊那孤傲的背影,卓尔擎扬起一抹幽深的笑意,有点意思…… “爷,这人也太不识好歹了。”穆枫就是不明白,明明有重任在身,公子为何为了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行程。 若说想要女人,那随便抓都是,即便是要找出她这样的也不是难事。 “你太多话了。”冷肃的言语,清冷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此时心中的真正想法。 “大哥,你刚才怎么了?”见到那群人离开,颜枫栩早已派人暗中跟随了。只是刚才大哥看到那白衣女子的时候神情很是怪异,好似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没事。回去吧。”即便没有见到那面纱下面的容颜,但是颜誉心中却可以百分百肯定刚才的白衣女子便是他想找之人。 只是看刚才她与那男子似乎很熟,两人究竟又是何关系?对于她,他似乎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两个月前的失踪究竟是为何,她是否有受伤,如今又是否已康健。 至于何人所为,竟然能过逃过暗影的追查,必然不是一般的江湖组织,每每想到这,便有股无力感由感而发。 那种无法保护好自己在意之人的挫败感一直深深的缭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若是再来,他绝对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恩。”颜枫栩看着远处那群人的身影,拽紧手心,竟然有人能在央城底下,让他们哥俩难堪。 竹院内,小怜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望着朱蕊的房间落泪了,小姐你到底在哪里呀,你可不能就这么丢下我啊。 兰月铭这家伙三天两头的不见踪影,经常只有她一个人留守竹院,偶尔慕容云跟秦远赫也会来,只是他们每次来,都是独自在小姐的房里坐着发呆,然后面色极差的离去。 她真的好希望每天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小姐,她每天都像老天爷祷告,希望能保佑小姐平安无事快些回来。 每每誉王派人过来,她总是心情激动的,因为她希望能从他们嘴里听到好消息,只是每每又让她失望,心中更是压抑非常。或许这便是人们说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吧。 “咯吱。” 听到有人推门入内,小怜用锈摆擦拭眼泪,起身,“秦公子。” 秦远赫只是默默的、脚步沉重的入内,独自坐在桌边,神情忧郁,他始终无法原谅自己,派了那么多人去找,却至今都没有任何收获。 只是,他相信朱桦虽然有时有点懒散,但是归根到底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一定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的。 “我想自己静静的坐会。”秦远赫低沉的说道,眼光始终盯着那空荡荡的房间。 “好。” 偌大的房内独留秦远赫一人在此,眼神中略带着忧伤的扫过这他已不知看了多少次的房间,一样的干净整洁,一样的明亮,却少了那独有的欢声笑语。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幸福,不在于住着多大的房子,而在于房子里装着多少的欢声笑语。 “爷,探子来报,近期碧轩国内好似不太平静。”颜管家将接获的密保恭敬的呈上。 颜誉看着手中的密报,神情严肃,面若沉静,那两道好看的剑眉此时也慢慢聚拢到了一块,“吩咐再探,务必查清楚那些粮草、兵器究竟是什么人购买了。” “是。” “等等。”颜誉突然又开口唤道,颜管家原本已快到门外的脚硬是又给转了回来。 “爷。” “去查下今日在客栈那群人,落脚的地方,他们武功极高,想想其他法子,不要让他们发觉。”若是让暗影直接跟踪必然会露出马脚的,只能动动脑子换点法子。 “是。” 思绪飘回今日在客栈遇到的那白衣女子身上,竟无法再转移念头,星眸轻睨,眺望远方,借着月光,思念着远处的人儿。 “小姐,洗漱下可以休息。”小婢端着热水进门,却见朱蕊静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目光似有些谜惑。 听到小婢叫唤,朱蕊这才收回目光,走至一旁,接过丝帕,手缓缓取下脸上的面纱,绝美的容颜在月光照耀下越发迷人,魅惑众生。 低头,木盆里水波清荡,映出了女子那绝美的容颜,一个侧脸,却惊现了一道长长的狰狞的疤痕,虽然已经淡了不少,但依然醒目刺眼。 朱蕊早已习惯了自己现在这副尊荣,葱葱细手放入手中,舀起一捧水,擦洗面部。 小婢每每看到此便心下很是难受,小姐如此美的一个人,却硬是被那道疤给……好在公子医术了得,若不然…… 见朱蕊洗得差不多了,赶忙递上一块干净的丝帕让她吸干脸上、手上的水珠。 而后从柜子内小心的取出一瓶精致的瓷瓶子。 “小姐,该涂药了。” “恩。”朱蕊轻轻点点头,伸手解开腰间的腰带,缓缓脱去身上的衣袍,露出那白皙娇嫩、凹凸有致的娇躯,继而平躺在床上,露出后背,好让小婢涂药。 那身娇躯上面分布着横七竖八的伤痕,很是吓人,小婢早已习惯了那些伤痕,只是每每看到依然还是在心中咒骂那些没有人性的家伙。 竟然这么狠心,下手如此之重,小心翼翼的将药膏轻轻的涂抹在那些伤痕上。还好公子这药管用,伤痕依然淡了些,只要持之以恒,再过几个月,小姐就能告别这些恼人的疤痕了。 “小姐,好了。” 伸手上前扶起朱蕊,再为她穿戴整齐,“小姐,夜深了,您早些休息。” “恩,你也下去休息吧。” “奴婢就在隔壁,小姐若有事大声唤奴婢便是了。”为了方便照顾她,卓尔擎特意将她们两个安排在隔壁。为了避嫌,自己跟穆枫则住到另一头去,若是有什么事,大声唤一下也是可以听得到的。 “好,你去吧。”朱蕊轻拢衣裳,为自己添了杯茶水,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注视着她。 “谁……” 话还没喊出口,只见一道身影一闪而入,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唇,朱蕊心下一急,伸手便要打翻桌上的茶杯,只是那人动作更快,一个反手,稳稳的抓着朱蕊的手远离桌边。 “嘘,别叫。”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朱蕊凤眼顿时睁大,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 第五十九章、心乱了 “是我。” 听出是他的声音,朱蕊也安心了下来,整个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经过上次的事情,对她来讲多少还是有些心理阴影的,她已经努力的再走出来了,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完全清除。 是以,对于有外人突然入侵自己的房间,让她的神经一瞬间绷紧,血液逆转,只觉脑部缺氧,一顿心跳慌乱。 伸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点点头,让对方放心,同时也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不会再乱吼乱叫了。 重获自由后,朱蕊一个转身,果然,是他。 一身墨色锦袍,五官如同雕刻,身形高帅,全身贵气非凡,几日不见,他似乎憔悴了些,只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 难道白天他便认出了自己?不应该啊,她现在穿的是女装,而且还蒙面,他怎么会这么肯定,莫非派人调查。 颜誉看着眼前的女子,果然是他着两个月来日夜寻找的人儿,千言万语化为狂喜,两个月来,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也无时无刻不在责备自己,若是当初不要轻易让她离开,便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 既然上天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那他绝对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只是原本欣喜的心情却在她转身瞬间僵住了,原本白皙的脸上赫然出现一道伤痕。 眼中有着疼惜,有着自责,有着难以言语的痛楚,如此醒目的伤痕,可想而知,她当时所面临的处境是何等的危险,她当时又是何等的慌乱、痛苦、彷徨、无助,而自己却没能陪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 心如同被刀割了般,鲜血直流,痛在她身却也疼在他心。 嘴边的笑容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大掌竟有些轻微的颤抖,轻轻的轻抚上她的右脸,动作轻柔,好似在抚摸着上等丝绸一般,生怕一个用力便坏了。 “对不起。” “这与你又无关,你何必跟我说对不起。”朱蕊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何故跟自己道歉,这也太奇怪了。 总不可能自己受伤是他干的吧。这明显的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谁干的?”语气中带着怒意,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自责,他竟然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平白受了这么多的苦。 看到颜誉眼中的怜惜,朱蕊想到自己此刻的模样眼神一暗,很快却又释然,浅浅一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吓人。” 一手揽过朱蕊的细腰,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恨不能将她揉入自己的骨髓之中,两个月了,他已经明明白白的知道了自己对她的情意,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悄悄住进了他的心上,挥之不去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已经有多少个日夜不见了,在那些日日夜夜里,他拼命的工作,努力麻痹自己,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度过。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即便当初她出嫁时,他心中虽有些难受,却也不会让他感到窒息。 如此想来,手中的力度更加了几分,却也不至于伤到朱蕊。 “容貌只是一层皮,并不能代表什么,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完美的。”生怕朱蕊担心自己的样貌,颜誉开口安慰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无论变成什么样,她永远都是他心中的女神。 朱蕊完全没有预料到会这样,一时间竟然傻了眼,只觉心跳加速,完全忘记了反抗,任凭颜誉就这么抱着。直到他开口说话,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在他怀中。 伸手欲推开颜誉,轻轻挑眉,拥着她的手更是紧了几分,朱蕊轻蹙秀眉,急欲重获自由,“男女授受不亲,誉王请自重。” 她是21世纪的新新人类,虽然不会因为男人的一个拥抱就非君不嫁,但是她怎么会对一个古代人有了感觉,而且还是个将来会有三宫六院的男人,不行,绝对不行。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手掌轻轻揉着她那墨黑的如同绸缎般的秀发,发间清香扑鼻,让人精神一振,很清淡的味道,不同于一般女子的脂味,他喜欢。 负责! 她才不要,若是要,她当初也不用跑路了。 摇摇头,用力的想要推开颜誉,“誉王今日是不是喝多了。” 颜誉突然将朱蕊推离自己的怀抱,双手抓住她的手臂,表情认真而严肃,星眸着闪烁着光芒,映射出她的身影,“我没有喝酒,我也从不随便承诺什么,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看着颜誉那认真的模样,朱蕊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想回避,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好似呼吸都显得困难,心跳不受自己控制,澎湃而乱哄哄,“誉王说笑了,您的身份如此尊贵,日后必然前途无可限量,我想您必然能找到一位德才兼备的大家闺秀,我只是个向往自由的草野之人。” “本王从来就不会说笑,本王说的都是真心话。” 拼命的摇着头,如同摇晃着波浪鼓一般,“夜深了,我要休息了,你……” 朱蕊美目瞪大,圆圆的眼珠子直溜溜的转着,这是什么情况,脑中突然轰的一下一片空白,嘴唇传来的柔软触感,大掌紧紧包裹着她的细手,全身似有一道电流通过,让她全身酥软无力,娇躯一软,所幸身子依在桌边才不至于往后倾。 她这是怎么了,全乱了,这不是她想要的,手握手,感觉着他手心的温度,却让她整个人感觉轻颤。 颜誉恋恋的看着她那红艳欲滴的娇唇,只见她双眼迷离,目光含波、似水,双颊酡红,整个人如同熟透的蜜桃,不断发出诱人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尝之而后快。 深深吸气,抚平自己胸口那紊乱的呼吸,他不能吓坏她了,“跟我回去。” “回哪去?”美目盼兮,一脸迷茫的模样。 “自然是跟我回誉王府。”一想到她身边有个那么出色的男子,他心中的不安感便无法消除,她的美好只能属于他一个人,其他任何人都别想觊觎。 既然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意,那么他便不会轻易放手,手心穿过她的发丝,感受着那柔滑的触感,从指间轻轻滑过。 眼中的神情毫不掩藏,真切、而真实。 “我有自己的竹院,誉王府又不是我家。还有,我一直当你是朋友,你如此对我岂不是污了这朋友之情。”眼中有着火苗四溢,心中却是乱如麻,朱蕊只觉自己现在脑中乱成一团,根本无法思考,只想颜誉早些回去。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我于你本不是朋友之情,以后誉王府便是你的家。”颜誉轻轻抬起朱蕊的头,目光坚定无比的看着她,企图说服她跟着自己离开,只是此刻正在钻牛角尖的朱蕊却完全没有去意会他的话外音。 “既然你与我无朋友之情,那更不必多说了,誉王请自便吧。”胸口怒意翻涌,坐下,别过头,不在看着一旁一直默默注视着自己的颜誉。 难道她一直以来都一厢情愿的把他当成朋友了?结果呢?他并不把她当成朋友,那让她去誉王府又算什么。 见朱蕊一直不愿正眼看自己,颜誉只觉心中一痛,似无数利刃直刺心口,难道她心中并没有他? “小姐……”门外传来了小婢焦急的呼唤声,她刚才在隔壁似乎听到了个男子的声音。 正当小婢犹豫着要不要闯进去还是去找卓尔擎过来时,门却开了,只见朱蕊目光淡然的看着她,“什么事?” 小婢疑惑的伸头探探屋内,却见里面并无异常,看来自己听错了,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奴婢刚才听到屋内好似有人说话的声音,怕小姐有什么事,可能是奴婢太过敏感了,小姐早些休息。” “恩,你怕是睡迷糊了,快回去休息吧。”目送小婢回了屋内,朱蕊这才放心的重新关上门。 只见颜誉缓缓从门后走了出来,目光幽深的看着朱蕊,刚才那丫鬟便是白日里他见到的。 “你不愿跟我走,难道是因为白天那个人?”心中一直祈祷着从她嘴里听到不字,只是若是她说是,他定然也不会任由她去的。 “不关他的事,他只是我的救命恩人。”这颜誉想到哪里去了,她跟卓尔擎根本就相交不深,连他是哪里人她都不清楚,哪里可能为了他而赖着不走。 “原来如此。”颜誉对卓尔擎的敌意突然一下子消失了,既然是他救了她,那么他便也是自己的恩人了,只是看他的样子,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很显然不是那么单纯,“不论他想要什么样的回报,我都会尽力满足他的。” “不劳誉王费心了,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朱蕊轻摇头拒绝了颜誉的好意,这是她的事,不需要劳烦他。 况且她的伤也还没全好,而且还没有查出凶手之前她也不会轻易露面的。被他认出来这已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从未有人敢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已如此,她是第一个,然而他却不愿强迫她,轻叹一口气,“那你打算一直跟他在一块?” 若是如此,即便是她的救命恩人,他也不允许。 “不会。”朱蕊斩钉截铁的说道,也彻底打消了颜誉的疑虑,只见颜誉眉心顿然松了下来,“等过阵子我便会回自己家去。” 看得出朱蕊似乎对那男的并无什么异样的好感,也许她是有什么顾虑吧,也好在没有查清楚是什么人想害她之前,暂时让她这样反倒更安全些,只要自己知道如何找到她便可以。 “夜深,瓜田李下容易引人非议。誉王身份显耀,小女子身份卑微,不愿攀龙附凤,誉王请吧。”走至窗边,推窗,伸手请姿,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要颜誉跳窗离开。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独自好好冷静,所以他要走,她绝对放鞭炮欢迎。 然而,这次颜誉没有再说什么,半拥着朱蕊,头抵在她的头上,轻轻的蹭着,一切都在不言中。看着自己怀中的人儿,颜誉的俊脸瞬间扬起笑意,满是幸福满足之色。袖袍中大掌紧握,漆黑如墨的眼珠在夜晚中更显光彩异常,良久,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夜深了,你早些歇息,我回头再来看你。”说着身形一闪从窗户出去,留下朱蕊在那望着空荡荡的街上发呆。 她向来理智的,今儿个却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不理智,而且她最痛恨的便是古代的三妻四妾,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算了,越想头越痛,脱了鞋,上床,盖上被子,睡觉,有事睡醒了再说。 第六十章、密会 “人走了?” “是的,按您的吩咐不敢靠近,所以并不清楚他们谈了些什么。” “无妨,只要人没跟着他走就可以了。” “公子,您怎么不让我出去?”穆枫激动的说道,明明知道有人,而且那人就是颜誉,公子为何不让他出去。 还让他只能躲在远处偷偷盯着,不能有任何动作,真是急死他了。 不就一个颜誉,只要他跟公子一块出手,肯定能让他有来无回。 “穆枫,你跟了我这么些年头了,怎么还改不了你那火爆的脾气。”卓尔擎淡淡的拨拨茶盏,神情悠闲淡定,与一旁焦急的穆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怒一静! “可是真么好的机会错失了,下次就不一定……”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公子是个聪明人,自然比他这个粗人更懂了,只是这么浅显的道理,公子这会怎么突然想不通了。 “有一就有二,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这会才刚刚开罗。要慢慢欣赏,越到后面才会越有意思。”月光朦胧,循着窗格映射进屋内,落在卓尔擎身上,如同镀了层金色的光环,耀眼迷人。 穆枫愣愣的看着卓尔擎,眼中有着崇拜和敬仰,“公子必然有公子的道理,属下多嘴了。” 果然,看公子胸有成竹的样子,是他多虑了。 “记住,这里是央城,凡是要谨慎,切莫急于求成,到最后却一败涂地回天乏术。”目光凛冽的看了眼穆枫,全身散发着居高临下的高贵之气。 “属下明白了。这是刚刚收的一封密函。”穆枫伸手自怀中取出用红色纸张密封好的信封,恭敬的双手奉上。 “看来他倒是也有些本事,这么快就知道我来了。”看来他倒是有些低估那人了,原以为只是个草包,没想到还有点料的嘛。 “那咱们要……”穆枫轻一皱眉,轻轻问道,既然如此,那不妨换个地方。 “不必了。”能找到又如何,却又能怎么样,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上。 卓尔擎星眸一闪,修长的手指轻轻夹起信封,撕开封条,取出里面的纸张,唇角轻扬起一个绝美的弧度,一甩纸张,放于烛光之上,火苗瞬间吞噬了纸张,化为灰烬。 穆枫见卓尔擎如此笑颜,眼中也闪烁着笑意,每每公子如此笑,便是有什么好事,这次定然也是不例外的。 “公子……” “我出去一趟,你在这好生守着,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人再来了。” “这,既然不会有什么人来了。属下还是陪您一块去吧。”留下他在这,公子一个人出去,他心里岂能放心得下。 “不必了,我能应付得了。”不容置疑的话语,神情威严,目光扫过一旁的穆枫,使得他不得不把欲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起身,长袍一甩,划出一个帅气的弧度,看着窗外美好的月色,淡黄色的光晕铺洒大地,真是个美好的夜晚。 是夜。 央城一处。 漆黑的夜晚,静谧的街道,视线之内,看不到几步之远。 湖边,漆黑一片,唯有那淡淡的月光洒下余光点点,一抹黑色的身影背着身子静静的面对着一片平静的湖面站着,身边亦然空荡荡。 倏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听着声音似有三四个人,虽然来人动作很轻,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很是突兀。听着声音,那黑色身影并没有动。 半响,脚步声越发的清晰,上前,只见一行四个男子,同样是一身暗黑色长袍。在于背着他们的黑衣人几步之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为首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模样很是俊朗,明显的一看便知是个豪门子弟。身上的服饰不是一般人家所能穿得起的。 为首的男子伸手一比,另外三人随即止步,目光炯炯的看着前方的黑衣人,随时防备着,若有突发状况好上前保护自己的主人。 “别来无恙。”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在黑夜之中更显清晰而有穿透力。 闻言,一直背着他们的男子终于回过身,就着似水的月光依稀的能看得清,此人正是卓尔擎,一脸优雅高贵的笑颜,只是眼中隐隐有些不屑,但却被黑夜掩饰了。 看着眼前来的一行人,正是央国的二皇子颜宏邢,以及他的几个随从。 卓尔擎轻轻扬眉,“邢王,别来无恙。” “怎么来了央国也不知会一声,我也好帮你接风洗尘。” “怎敢劳邢王大驾。” 颜宏邢颇为讶异的四下里看了个遍,却遍寻不到其他人影,“难道你自己一个人过来?”声音中颇为难以置信。 “一个人足矣,长话短说,事情貌似还没有多少的进展啊。”卓尔擎挑眉道,双手负于背后,修长的身形,拉长的身影。 “事情正一步步在进行中,何来的没有多少进展。”颜宏邢大手一挥,让跟来的人退出几米开外,既然人家都不怕他多带人,他难道还会怕了他一个人。 再者合作互利,对方也不至于傻得在这个时候跟自己过不去,那么他们的全盘计划就都玩完了。 已经过了大半年了,到现在所有事情进展都很缓慢,这个倒还次要,最主要是有件更为棘手的事情,是以卓尔擎哪里能做得住,只好亲自出来跑一趟。 “我怎么看不到你所谓的进展。” “至少誉王的软肋现在在我们的手上不是吗?”颜宏邢嘴角一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在我手上!”卓尔擎淡淡的说道,声音不怒自威,特别强调区分清楚。 “那不是一个样吗?”慢慢踱步上前,与卓尔擎并肩而站,转头,两人视线相对。 “你是你,我是我,我们的合作只是建立在我们的协议上,除此之外一概无关。”敢打他的主意,胆子不小嘛。 “哈……有意思,看来你也不如传闻中那般冷血无情嘛。好说,事成之后,归你。”颜宏邢放声大笑,声音在空中回荡,惊起湖边鸟儿飞飞。 “这事还轮不到你来决定。”他卓尔擎看中的人岂是他人随意能左右的,一股厌恶之感打心底升了上来。 听到卓尔擎那冷漠高傲的语气,颜宏邢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却很快被笑意取而代之,“那是那是,只是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那女人可是他的软肋。 原本以为是个男人,没有想到竟然是个女的,而且天助他也,竟然落到了他们的手上。 连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焉有大事不成的道理。 “少打她的主意。若是你没有这个能耐,我倒可以多派点人协助你。”眼中有着明显的轻蔑,这颜宏邢的能力确实是与那颜誉差太多了,若非选择与自己合作,只怕他的梦想一辈子都难以实现。 颜宏邢一脸笑容,手心却越握越紧,“不必了,我这边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倒是你为何会来这里。” “若非你迟迟未能得手,我又何须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 “再过一段时日便可,你无需担忧,央国地广景秀,既然来了,不如我派人带你四处游览一番。” “不必了,若有事我会联系你的。”哼,明着说要让人带他游玩,实则是想要安插自己的人当眼线,限制他的行动。 他既然敢来,而且都没带什么人,自然就有他的把握,又岂是如此容易便会被人限制住的。 若非他无意隐瞒,就凭颜宏邢怎么能找到他。 卓尔擎一个闪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厉害的轻功,无怪乎自己一个人前来也毫无畏惧,颜宏邢转身看看自己的人,一个个的饭桶,连人都走了还不知道。 心下怒气更盛…… 那鹰目地泛着冷光,他才不会将颜誉跟那人放在眼里,哼。 等他大事一成,到时岂有他如此放肆的余地…… 衣袍一甩,愤恨的离开了这漆黑的湖边,全身散发着暴戾之气,让身侧的人心下都咯噔了下。 第二日一早,小婢便早早便过来敲门,“小姐……” “进来。”朱蕊早已起身穿着整齐了,不是她起得早,而是她在床上翻滚了一夜根本毫无睡意。 昨晚颜誉的一言一行如同答录机一般重复不断的在她脑中播放,她自己也迷糊了。 所幸起了个大早,只是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不知会不会吓到人。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果不其然,小婢一抬头便见到朱蕊那双黑眼圈极重的眼睛,一脸忧心忡忡。 “没事,只是换了个地方没睡好。”朱蕊不加思索的说道,慢慢往屋内走,好在出门可以带斗笠面纱,要不然还真是妨碍市容了。 小婢端着热水进来伺候朱蕊梳洗。 “小姐,您脸上的疤已经淡很多了,只要假以时日,必然能完好如初。”看着朱蕊那脸上跟身上的疤越来越淡,小婢由衷的开心。 “恩……”确实,这卓尔擎难不成是神医?医术这么了得,武功冒示也很是了得,长得也是一等一的帅。 如此完美的男人还真是不多见。 “公子请你们去用早膳。”穆枫在门外轻轻敲门,语气淡漠的说道,好像有些不太甘愿却又碍于卓尔擎的命令不得不来。 朱蕊柳眉轻蹙,这穆枫她可不记得有哪里得罪他了,怎么老是对自己绷着张脸不咸不淡的。 “这穆枫,怎么老是这么冷冷冰冰的,改日让公子好好训训他。”小婢鼓着腮帮子,气嘟嘟的说道。 她虽然是穆枫找来伺候小姐的,但是小姐如此平易近人和蔼可亲,那穆枫干嘛老是好像对小姐很是厌烦的样子。 “也许是他天性如此吧,有些人生来就是这幅模样,再加上外形较为粗犷才会给人这种感觉。” “小姐真好,还替他说话。” 朱蕊任由小婢梳洗不在言语,她得想办法回趟霓虹阁。 卓尔擎跟穆枫早已在屋内等候多时,桌上摆满了格式菜肴。 朱蕊在小婢的搀扶下,缓缓入座,素手纤纤取下斗笠,置于桌上。 “没休息好吗?”看到她那明显的眼袋,卓尔擎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轻柔的问道,难道是为了他? 心中竟有些隐隐发酸! “恩。” 朱蕊只是点点头,不做解释,因为他说的也没错,她确实是没有休息好。 “我跟穆枫要去忙些事情,你若没休息好便在客栈里面多做休息。”他要出去办些事,不方便让她跟去。 “没事,难道来央城,我一会跟小婢出去逛逛。”正好,原本还想着要去趟霓虹阁。 “也好,你们女孩子家的,总有些东西可以买。”卓尔擎细心的为朱蕊布菜,转而才看向小婢,“小婢,你要好好照顾好小姐。” “是,公子。”小婢轻笑着福身,公子果然好关心小姐,他们两个在一块,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用过早膳,卓尔擎便带着穆枫出去了,一路上穆枫颇为不解,“公子,您不担心她去找那颜誉不会来了?” 卓尔擎浅浅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若她是天上的纸鸢,我便是那线。” “公子,您的意思……” “穆枫你该多看看书,多学点东西,光凭武力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卓尔擎轻一摇头。 “是。”穆枫恭敬的答道,公子说的话必然有他的道理,回头他便去多看点书增长点见识,才配跟在公子身边。 “小姐,我们要去哪逛?”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好奇心免不了的,一听到能逛逛央城自然是心里乐开了花,自小还没到过央城,今日有这个机会,她怎么能不激动。 看到小婢如此激动的模样,朱蕊显得淡定多了,“你想逛什么我们就逛什么。” “可是,这央城奴婢都没来过,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逛的。”小婢轻轻蹙眉,一脸为难之色。 见小婢想得如此费力,朱蕊倒觉得有些好玩,“不如,我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如何。” “好啊。”小婢不加思索的拍手称好,却不知正合了朱蕊的意。 第六十一章、招兵买马 央城大街,一如往常般的热闹,人声沸腾,连空气都是那么的惬意。 路上的人见到朱蕊莫不扼腕不已,好个翩翩佳公子,奈何脸上那疤…… 对于路人异样的眼光,朱蕊早已预料到了,是以心情不会受到太大的波动,反观小婢对于那些人的目光则是恨恨的瞪了回去。 有什么好看的! 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不过了,突然走到央城一处,朱蕊驻足不前,目光紧锁着某一处,脑中顿时无数影片闪过。 小婢费解的看着眼前的朱蕊,“小……公子,您怎么了。” 她差点忘了,为了避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小姐出门前特地让她们两都换了男装,改了称呼,好险,所幸没人注意到她们。 心中微微一痛,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一夜,来得那么的突然,一切让她淬不及防,伸手轻抚脸上的疤,虽然已经很淡了,但是,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而且身上的疤痕更为明显,古代没有激光除疤,没有现代的技术,所幸卓尔擎的药膏还算神奇,若不然,只怕是要伴随她一生了。 一声轻叹自嘴角溢出,目光转而深邃,“没事,我们走吧。” “是。”小婢懦懦的点点头,她怎么忽然感觉小姐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冷意,让她在这大热天的顿时鸡皮疙瘩直冒。 “小婢,你跟了我这么多个月了,觉得我待你如何?”朱蕊走在前头,淡淡的问道,脸上的神情冷峻,目光精明。 “公子待奴才极好,奴才能跟着您是奴才的福分。”小婢真心的说道,若当初不是被穆枫挑中,怕是这会早就被她那没良心的爹给卖到青楼了。 每每想到这她都感到后怕,所幸遇到了小姐。 “若是让你在卓尔擎与我之间选一人呢?” “呃……”小婢脸上有着错愕的表情,小姐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她伺候得不够好吗。 “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中究竟觉得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因为我不可能永远跟着卓尔擎,等我的伤好了,我便会与他分道扬镳。”朱蕊目光炯炯的看着小婢,眼神锐利,不放过小婢脸上的一丝神情,及动作。 她要先确定小婢能不能为她所用,在没有确定是谁伤害了她之前,她也不能排除卓尔擎的嫌疑。 虽然这样想有些对不住卓尔擎,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小婢一脸呆愣,她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小姐和公子会分道扬镳,那她怎么办? 很快,小婢便做出了选择,“奴才愿意伺候您。” “好。”嘴角上扬,既然如此,那她便会仔细观察考验。 霓虹阁外车水马龙,人潮涌动,相较于旁边那些大白天都关门大吉的青楼,霓虹阁的热闹显得特别扎眼、醒目。 抬头看看上方的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看来即便她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那老鸨也运作的尚可。 “客官……您……”看门的小二一脸笑嘻嘻的低头迎客,抬头间,却见朱蕊一脸浅笑,突然一副目瞪口呆的好笑模样。 继而丢下他们飞快的跑进里面,惹得小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不解的看着朱蕊,只是看小姐确实一副了然的模样,让她更是费解了。 莫非小姐与这里的人相熟! 不对,怎门可能,看小姐一身气质高贵优雅,怎么可能。 可是,小姐带她到这种地方又作何解释。 朱蕊目光轻轻扫过一旁低头沉思的小婢,不语,这是她给小婢的第一次考验。 “公子……真的是您呐。”远远的就见一老妈子一脸堆满了粉,一身夸张的大红衣袍,头戴红花,连那嘴都是大红。 好生喜气的颜色。 只是,放在她身上却硬是让那喜气给减得快没了。 小婢看着那夸张的样子,吓得张大嘴,她从未到过青楼,原来这老鸨都这么恐怖,好在她当初没被卖进青楼。 老鸨眼眶一红,拿着手中的丝帕擦拭眼角,继而醒醒鼻子,步伐也是越走越快,看到朱蕊,脸上又是哭又是笑,“之前听小连说您出了事情,我们大家伙可真是五内俱焚,想方设法到处打听,却遍寻不着。没想到今儿个竟然能见着您,真是太好了。” “妈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朱蕊心中流过一丝暖意,没有想到霓虹阁的人都这么想她。 “快跟我上楼,让我好生看看。”伸手便不顾礼仪上前拉着朱蕊的手,却不想目光落在了朱蕊受伤的脸上。 顿时脸上大变,一脸愤恨不平,亮起嗓子吼道,“哪个挨千刀的干的。” 抡起袖管,颇有找人算账的冲动,惹得来往的客人无不止步一探究竟,“妈妈,这是谁这么大胆惹您啊。” “可不是,您后面可是有慕容公子,还有那誉王爷撑腰,谁敢招惹您这。” “就是啊。” 这霓虹阁谁人不知,那可是誉王爷罩着的,谁敢来这寻麻烦,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想活了。 “去,去,去,没你们的事,该上哪上哪。”老鸨这才想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甩甩帕子,打发了围观的人群。 众人见没什么可看的,也都散了去,该抱美人的抱美人,该喝酒的喝酒,该泡澡的泡澡,本来他们来这也就是为了消遣一下。 “公子,上面请。”老鸨侧身让出一条道。 朱蕊不客气的大步走在前头,小婢懦懦的看了眼老鸨,小跑的跟了上去,这里好恐怖,她心里怕怕的。 小姐怎么还不走,还要进去啊。 呜、、、早知道她就不要跟着小姐来这了。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吵闹,难得的一片宁静。 朱蕊自顾自的拿起茶壶倒了杯水喝,“妈妈声音红火啊。” “哎呦,公子,这不都是您的,妈妈我也就是给您看看大门的料。”这功劳她可不敢自居,若非有誉王在那当后台,那些个旁的不三天两头的来闹场子,这一切都是亏了朱公子面子广。 “嘭……” 楼下突然响起一阵巨响,连楼上的她们都听到了,妈妈旋即眉头紧蹙,一脸的怒意,又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在这里闹事,不想活了不成。 “公子,您稍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去吧。” 听到朱蕊的话,老鸨便匆匆下楼查看。 朱蕊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开了个缝,正好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一个彪形大汉满面红光,应是喝多了,“嘭……”又是桌椅砸碎的声音。 突然一个身影上前,一下便将那彪形大汉压倒在地无法动弹,那大汉挥舞着手脚,一脸怒气冲冲,“哪……呃……哪个王八羔子,敢……敢在爷爷面前……放……释……” 只是那人却依然无动于衷,将那大汉压在地上。 老鸨这才一扭一扭的扒开人群,挤了进去,蹲下,与那大汉面对面,一脸讥笑,“呦,这不是吴府的吴老爷嘛,怎么撒泼撒到我们霓虹阁来了,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你撒野的地儿吗?” “你个臭婊子,敢给我脸色看,看我不……”说着便欲起身,“哎呦……”身上传来的痛感让他吃痛的又趴倒在地。 “来人,那盆洗脚水来,帮吴老爷清醒清醒下。”老鸨突然起身,悠悠的说道。 随即便有人打了盆洗脚水来,老鸨侧身一闪,看了眼地上的人,转而让人将谁递给压着吴老爷的年轻人。 只见那年轻人接过水悉数倒在了吴老爷身上,让那人打了个哆嗦,顿时酒意清醒了不少。 “来呀,送吴老爷回府,记得找吴夫人要银两赔偿我们霓虹阁的损失。”老鸨一脸精明的扫了眼地上的残渣,这姓吴的是出了名的怕老婆,若是让她老婆知道他倒霓虹阁怕是不死也得脱成皮。 “是。”两名护院的随即上前,一左一右架着那姓吴的离开。 “大家都散了吧。” 看到老鸨上楼,朱蕊这才懒懒的收回目光。 “最近似乎有不少新面孔。”刚才进门她就稍微环顾了一下周围,看到了不少生面孔。 “恩,是找了些新面孔的,但大多也来了有个把月了,只是公子有段日子没来了,所以没办法跟您汇报。”老鸨小心的说道,生怕自己自作主张惹了朱蕊不高兴。 “这些妈妈作主便可,无需过问我。这里全权交给妈妈负责了,我便不会多加过问。” “公子说的哪里话,这可都是您的,跟您汇报也是应该的。只是公子,您这是怎么受的伤?” 老鸨轻轻指指脸上,眼中有些担忧。 “皮外伤,不碍事。”风淡云轻的表情,让老鸨当真以为没什么大事,唯有一旁的小婢听得直打岔,这叫皮外伤,若非公子医术了得,怕是现在小姐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就好。”窦红的手指,轻抚胸口,好似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般。 “多谢妈妈关心了。”朱蕊轻轻点头,表示谢意。 “应该的。公子日后凡事还是小心为好。”如此一个美男子,脸上多了道疤,真是让人看着心疼,只是却也多了几分男人味。 “我记下了。” 老鸨略带询问的目光看向一旁一直默默的站着的小婢,这公子什么时候换了随从了,那小连呢? “妈妈,阁里可有懂武之人?”朱蕊明知故问,看刚才的情形,那人应该就是霓虹阁的人。 “有。” “武功最好的是哪个?” “赖帅。” “恩,你去叫他进来,我有事问他。” “好。” “赖帅见过公子。” 赖帅抬头,看着眼前的朱公子,心中惊叹,原来男人还可以长得这么帅,让人看得都有些无法转移视线。 脸上的疤更凭添了几分男人味。 “恩。”朱蕊目光审视着眼前的男子,果然是刚才那人,见他一身正气,不似一般的地皮流氓,怎会到了这霓虹阁,“赖帅,看你的样子不似草莽之人,缘何到了这霓虹阁。” “公子有所不知,这赖帅是妈妈我救回来的。之前他晕倒在了咱们霓虹阁门口,我好心请了郎中给他看病,这才捡回他一条命,所以他知恩图报,就留下来护卫这里的安全。”老鸨听朱蕊提起这事,便一脸得意洋洋的说道,好在她眼光好。 “确实如妈妈所说的那样。” “原来如此,那阁里除了你还有什么人武功又如何?” “小的不敢称武功了得,但至少三四十个人近不得身。现手下有十来个人,都是为了保护阁里姐妹及客人安全。”赖帅不卑不亢的答道,一脸坦然。 朱蕊目光波转,“你何时习武?既然武功如此了得,为何甘愿留在这小小的霓虹阁而不去报效国家,图取功名?”正所谓男儿志在四方,这霓虹阁怎么能留得住他。 “小的自小便跟随家父习武,后来独自一人来到央城,原想从军,却不想生了重病无钱医治,所幸蒙妈妈救治,为此留下来报恩。”说到这,心中总是不免有些遗憾,但是爹一直教导他知恩图报。 是以,他只能选择报恩。 当初若非妈妈出手相救,现在只怕他早已不在了。 “倒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只是如此你不觉得太过屈才了。” 朱蕊看着眼前的赖帅,倒是个人才,武功是否如他所说倒是得要经过考证的,毕竟她也不懂多少武功,花拳绣腿的三两下唬弄下普通人还行,行家面前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目光一转,“你们两先下去,我有话跟赖帅说。” “是。” “公子……”小婢嚅嗫道,她不知道该去哪。 朱蕊目光望向老鸨,老鸨随即会意,笑眯眯的半推着小婢出去了,“走,我带你去听曲。” “赖帅,若你想从军,我可以帮你。但是在那之前,你必须为我所用,为我办点事。” 听到可以从军,赖帅眼前一亮,但随即又一脸防备之色。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什么出卖国家的事。我只是要你帮我多培训点人手,好为我所用。”她需要一个能为自己所用的组织,不需要个个武功超强,但却要能够无孔不入。 能够给他们一个能安生的出路,便能为她卖命,为她获取信息情报,虽然专业的人会更好些,但是平民百姓的力量却也是不能小瞧的。 “这好办,只是要有些花费。”教导别人武功这事不难,就是请人总得花些银两。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你只要负责找到人,还有好好培训便可以了。”钱她多的是,她缺的是人才。 “好。” “只要你做到了,到时我便给你自由,你要离开要从军随你,若想继续留下那便再好不过了。” 朱蕊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置于桌上,“这里有张银票,你先拿去,若是不够,到时再找我要。只是记住,这事对外需保密,除了你我,任何人都不能说。” 赖帅一脸肯定的点头,这朱公子的事他没少听说,早已对他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出众。 “那人招到后……” “你先去买处僻静点的大院子,作为训练场地,所有人都住那。妈妈那边我会跟她交代,让她不要限制你的行踪。” “是。” “好,你先去忙吧。” “那小的先告退了。” “公子,您这就要走了,姐妹们都很想您……” “你替我向她们问好,我还有事要先离开。”看着朱蕊那远去的背影。 老鸨面色焦急的叫道,“公子。”好不容易见回,都还没好好聊会,又走了。 回答她的依然是那高傲的背影。 公子永远都是这么神秘兮兮的,来去匆匆。 好在她已经习惯了,只是不知道她找赖帅有什么事,丰臀一扭,朝着里面走去。 “公子,您……”走在路上,小婢一脸疑惑,本欲说出口的话还是给咽了回去。 “怎么?有话要问我?”朱蕊反问道,神情高深莫测,双眼焕发着光彩,如同晶莹剔透的宝石光彩夺目,围着小婢转圈,“让我想想,你是不是想问我跟这老鸨是不是认识,我跟着霓虹阁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我刚才留下赖帅,遣退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 “公……” “我有说错吗?” 小婢诚实的摇摇头,如同摇着拨浪鼓,小姐早猜到了她想问的事情了。 “公子,你都知道,小婢知错了,请公子恕罪。”当奴才的哪里能如此多嘴过问主子的话,这点她还是知道的,刚才真是不应该。 朱蕊见此点点头,眼中有一丝赞赏之色,懂分寸的人总是比较惹人喜爱的。 “今日玩得可开心?”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道。 小婢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一笑,点头,“恩,今天跟公子逛了央城好多铺子,看了好多胭脂水粉跟珠宝首饰。” “那可有中意的?”目光略带揶揄的看着小婢。 “这……” “走吧,带你去挑两件。”她向来不吝啬的,况且现在花的还是别人的钱,不花白不花。 “多谢公子。”小婢没有想到小姐还会买东西给她,心中一阵激动。 还算是个机灵的丫头,买几件东西犒赏一下也是应该的。 第六十二章、坦然面对 朝堂之上,颜杰雄一身龙袍,面色威严的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俯视下方的众人,而后紧锁在颜誉身上。 只见下方颜誉面色冷淡,一身冷漠之气,眼中却是坚毅无比。 朝上文武百官无不垂首,这皇上跟誉王起了争执,岂是他们这些人能搀和得了的,别给自个惹了身骚,个个均是懂得明哲保身的这个理。 “誉儿……” “父皇,那彭小姐才华出众,自是可以觅得佳偶,儿臣与她自小长大,视她如妹妹一般。父皇如此岂不是让儿臣背负着乱伦的心里包袱。”颜誉目光如炬的看着上座的颜杰雄,他没想到父皇、母后已然等不急了,明明白白的给他赐婚了。 余光扫过一旁百官之首的彭泽耘,只见他一脸从容,似乎胸有成竹,又或者他是在静观其变而后想出完成之策逼迫他同意。 可惜,经过上次的事情后,他早已看清了自己的心,而且他也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 即便顶撞了父皇、母后,让他们失望,他也不会妥协的,让她蒙受一点点委屈。 “大胆……” 颜杰雄大掌用力一拍,清脆的响声响彻大殿之上,眼中怒意顿现,竟然这么直接的拒绝他的赐婚。 自己平日里纵着他,可到底自己还是他父皇,央国的皇上,他怎么能如此有恃无恐。 “皇上息怒。”彭泽耘这才挺身而出,一脸义正言辞。 “彭相,可有话说?” 这彭老狐狸现在出来,必然有什么话说,也好,先看看他的说辞。 “皇上,誉王尽得皇上真传,雄才伟略,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自然小女才华出众,但与誉王相比自然是小巫见大巫,贻笑大方了。老臣感激皇上垂爱,为小女的婚姻大事考虑,但是小女向来秉性乖张,自己的事喜欢自己做主,故老臣叩请皇上收回成命。” 彭泽耘的话倒是让颜誉和颜杰雄吃惊不小,这是以退为进吗? “彭相?”颜杰雄不确定的问道。 “若皇上疼爱小女,便请皇上成全。”不是他不希望彭雨熏嫁给誉王,只是他早已想通了,誉王心不在她身上,若是到时临时拒婚,那他女儿的名声可就全毁了,思来想去,他还是不恩能够冒这个险的。 日渐晌午,太阳越发毒辣,照在皮肤上很是烫人,朱蕊脸上的疤此刻便是畏惧这烈日。 美目轻扫,看看四周是否有什么地方可以遮阳。 “咕……” 小婢脸色一赧,不好意思的低垂着头,早上走太多路,运动量太大了,肚子不争气的叫唤了起来。 “我们到那里面吃点东西吧。”朱蕊指指前方的一间酒馆,人来人往,颇为热闹,看得出来生意很好,那东西自然也不会难吃到哪里去了。 而且离她们又近,刚好休息会,等晚些在找个马车或轿子回客栈。 “小二,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端上来。” “好咧,二位客官上座。”小二一甩帕子,吆喝道,满面笑容的伸手恭迎朱蕊跟小婢到位置上。 取下帕子胡乱抹了一通,“二位请坐,菜马上就来。” 小婢看看周围嘲杂的人群,说话声更是此起彼伏,心中对这店里的东西倒是有些期待。 “哎,听说了没有?”突然听到身旁有人神秘兮兮的谈论道。 “什么事,这么神秘,说来听听。” “这可是我听我亲戚说的,他说今日早朝,皇上有意为誉王赐婚,而且对象还是那彭相的女儿彭雨熏。” “真的假的,那彭相不就站在誉王那边了。” “哎,彭相本就支持誉王的。” “这下子,誉王可真就是如虎添翼了。” “可不是嘛。只是你说着誉王外面不都传闻他……” “哎,彭相还能不清楚,能把自个女儿嫁给他,那谣言岂不是不攻自破了。” “说的也是,彭相那么厉害、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让他的宝贝女儿受委屈。” 朱蕊默默的听着,脸色越发苍白,全身如同僵化了一般,无法动弹,心中空落落的…… 渐渐,意识飘远,听不进耳边的话语,一直重复这哪句,‘皇上有意为誉王赐婚,而且对象还是那彭相的女儿彭雨熏’,一股酸楚、苦涩的滋味由心而发。 眼泪竟然有种快要落下来的感觉。 这是她不曾有过的感觉,好似天地间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心痛得无以言表…… “公子,公子……”小婢连唤了好几声,都不见朱蕊有所动静,伸手轻摇一下她的手臂。 感觉到有人推着自己,意识才渐渐的拉回来,只是痛楚依然,目光呆滞,“什么事。” “公子,菜齐了。” “噢,那赶紧吃饭吧。” 朱蕊低头,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却味同嚼蜡,食不知味,心中酸楚的滋味不断扩散。 小婢见她默默的吃着东西不语,也不敢吭声,闷声不响的吃着东西,只是眼光时不时的偷瞄一下她。 小姐这是怎么了,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间,好似心情很是晦暗。 毫无胃口的朱蕊索性放下筷子,手臂支在桌上,托着下巴,漫无目的的看着外面的街道,阳光刺眼,灼热炎炎,好似那会咬人一般,让行人无不形色匆匆。 心中却一直无法介怀,难道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颜誉有了好感,才会在听到他赐婚的消息时心中波动如此剧烈。 猛然抬头,眼中有着难以置信! 不可以! 心中狠狠敲了下响钟,不行,她不能对一个古人,而且是个将来拥有三宫六院,无数纷争的男人动心,这太危险、太不理智了。 重新举起筷子,努力的扯出一抹她自认为开心的笑颜,夹起东西便往嘴里塞。 虽吃不出味道,却依然逼着自己吞下去。 她朱蕊是什么人,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点小事,放不开。 “公……子……”小婢顿觉头皮紧绷,小姐这笑容好恐怖啊,怎么感觉比哭还要难看啊。 “快点吃啊,这很好吃。” “可……您刚才吃的是铺盘子的荷叶……”小婢指指那盘熏鸭下面缺了一大角的荷叶,神情很是不自在。 “呃,荷叶也可以吃,只是难吃了些。来,你多吃点肉。”朱蕊尴尬的一笑,夹了个鸭腿便往小婢碗里放。 小婢目瞪口呆的看着朱蕊怪异的举动,却也不敢多问,只好低头啃气自己碗里的鸭腿来了。 安静的夜晚,朱蕊在床上翻来覆去,全无睡意,怕是今日这黑眼圈又得加重了,轻叹一口气,起身,披了件外衣。 轻轻推开窗户,举头望着明月。 秀美轻笼,忧愁上心头,她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在欺骗自己一样,骗了别人终究骗不了自己。 突然,一道身影闪现,着实将正在冥想的朱蕊吓了一大跳,整个人愣是跳了起来。 美目一眯,眼中尽是戒备之色,待看清楚来人后,神色极为不自在,别过脸不去看来人,“堂堂誉王,怎么尽干这种爬窗的事。” 酸楚的语气,泄露了她此时不悦的心情。 颜誉轻挑眉,目光如水,月光下的她如梦似幻,一头乌黑的墨发垂散在后背,柔滑贴顺,目光含春,朦胧迷茫,红唇微启,肤若凝脂,脸上那疤也不损她在他眼中的美好。 “为了见你,爬窗也值得。” “誉王见我做何,怎不去找你的未婚妻。”有些赌气的望着窗外,说出的话酸味十足,让朱蕊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这是在跟谁赌气呐! 脸上爬上几丝羞赧之色,所幸此时背对着颜誉。 颜誉听她这么一说,心中如同吃了蜜糖般,一股甜滋滋的味道在全身溢开,俊脸上溢满了温柔,“恩,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原本懊恼的朱蕊,听到他这话,心下一沉,顿时觉得烦躁,“天色不早了,怕是她该等急了。誉王大人还是早些离开吧。” 脑中浮现彭雨熏与颜誉亲密相拥的情景,心如同压了块大石般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离开!去哪?”颜誉笑笑的朝着朱蕊走去,嘴上却跟她打着太极。 “誉王不是跟彭小姐要成亲了,我还没恭喜您,您不去她那还能去哪,怎么还反倒问起我来了。”神色一凛,目光炯炯的与颜誉对视。 只是为何心中却如此的难受。 难道,放弃他有那么难吗? “啊……” “嘘……” 颜誉双手圈着朱蕊的腰,让她帖近自己,头轻靠在自己胸前,一脸柔情似水,声音充满磁性和诱惑,“听见了吗,这里的每一次跳动都是为了你,这里面也只有你。你想要我去哪?” “你……”朱蕊脸上虽怒,心里却是有一股甜蜜的滋味涌出,可转念一想到皇上赐婚的事,便又心情沉重,“你不是要与彭小姐成亲了,对我说这些是想寻我开心吗。” 双手捧起朱蕊的小脸,认真无比的看着她。 朱蕊被迫与他双目相对,他的眼神幽深,如同有着无数魔力一般,将她深深吸引其中,无法自拔。 “我爱你!” 看来不下剂猛药,她是不会愿意好好听自己说话的。 再没有比这三个字更能让人震撼的了,朱蕊已经惊得无法言语了,此时的她心情如同坐着云梯等上了云端一般。 轻飘飘得不真实。 原来他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只是他的身份太过特殊,她着实无法容忍与别的女人一同分享一个男人。 在感情方面她是绝对自私的! 她的男人只能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只是这在古代简直就像天荒夜谈一般,只要稍微有点钱的男人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更遑论一个皇子,还可能是以后的皇帝。 看到朱蕊眼中的挣扎,颜誉眉心紧皱,将朱蕊紧紧的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轻轻摩擦,感受着那如丝的发丝带来的舒适感,“我可以感觉得到,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为何不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敞开心扉尝试着接纳我的感情?” 声音低沉而略微嘶哑,在朱蕊听来却是感性的,极具诱惑力的。 “我……我无法接受你还有其他女人。所以……”朱蕊任由他那么紧紧的拥着,享受着这短暂的温暖。 这也是她想放纵自己一回,沉溺于他的臂弯中,享受着他的宠溺。 只要一会,她一定能让自己放下的。 “傻瓜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颜誉面带微笑,修长的手指轻挑起朱蕊的下巴,看着那诱人的红唇,印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唔……” 良久,让朱蕊感觉快要窒息时,颜誉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那略微红肿的红唇,指腹轻轻摩擦着,舒麻的感觉让朱蕊浑身一软。 无力的依靠在颜誉身上。 大掌拂过秀发,“一生一世一双人!今生有你足矣。” 朱蕊很是震惊的看着他,这不可能是从一个古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可她却真真实实听到了。 眼中尽是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即便你同意,怕是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而且皇上不是已经下旨为你赐婚了。” 每每想到这,朱蕊心中便又是一痛。 “今日早朝,父皇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是被我拒绝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改变对你的承诺,若是他们无法接受,那我不介意与你一同游览三山五岳,湖光十色。” “你当真能舍得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朱蕊再次震惊,心中则早已完完全全的将颜誉的话听了进去。 “恩,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我一无所有。” “我……”看到颜誉那期待的眼神,朱蕊低垂着头,心中最后挣扎着。 颜誉紧张兮兮的紧盯着朱蕊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好似世间万物也不如她一个点头的动作来得重要。 朱蕊扬起头,露出一个羞赧的笑颜,点点头,随即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脚。 这还是她第一次谈恋爱,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甜蜜。 颜誉嘴角上扬,俊美的脸上尽是柔情,眼中宠溺无限,目光炙热的看着怀中羞赧的人儿,原来她撒娇害羞的模样竟然如此可爱,让他的双手忍不住又紧了几分。 朱蕊没有想到当初拼命逃出朱府,逃离颜誉,没想到最终竟然与他心心相印,这是不是老天爷的恶作剧。 不管如何,现在的她感觉很温馨很幸福,这样便足够了。 “公子,那颜誉现在正在她房里。”穆枫推门入内,对着正坐在椅子上品茶,一脸平静的卓尔擎说道。 卓尔擎不语,只默默的喝着茶,面上平静,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若非极力隐忍,怕是此时早已冲了出去。 为了大局,小不忍则乱大谋。 “公子……” 穆枫不明白为何公子就是迟迟不肯动手,只让他躲在暗处,远远观察,不能有任何动作,真是急死他了。 反正他就是个急性子,学不来公子的淡定,心思缜密。 “来了多久了。” “约莫有个把时辰了,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今日来的时辰明显比昨日久了不少,而且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出他想动身离开的意思。 刚才他从远处隐隐看到两人之间似乎有些…… 眼角轻轻窥了眼卓尔擎,嘴边嚅嗫了下,却也没说出口。 “有事?”那点小动作自是没有逃出卓尔擎的双眼,他虽然看似在喝茶,其实根本无心喝茶,只是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不要一直去想她们此刻正在做什么。 “那颜誉和她似乎今日有些亲密……”穆枫不确定的抬眼看了看卓尔擎,见他还是如刚才一般,没什么特别的才放下心继续说道,“刚在远处看到他们今日动作亲密,而且两人似乎相谈甚欢。” 举止亲密! 卓尔擎脑中如同炸开了一般,轰的一下,全乱了。脑中浮现出无数画面,脸色微沉,目光深邃。 一向沉稳、干练,凡是能够指挥若定的他,此刻却是一片混乱。 今日白天他便一直忧心她会去找颜誉,傍晚见她回来,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虽料到晚上颜誉会来,但是他却没有料到他们两个之间竟然…… 难道是他太过自信了! 茶水晃动,茶杯裂开了丝丝痕迹! “公子。” 穆枫见此,小心翼翼的开口唤道。 公子今日怎么了,从未见过他如此,公子一向都是对凡是冷淡,冷眼旁观的,今日为何如此动怒! 没错,是动怒了,难道是为了她? 莫非公子当真喜欢她? 卓尔擎目光深沉的看着手中的杯子。 颜誉! 看来,他得加快步伐,若不然夜长梦多。 第六十三章、迷乱的夜 “公子,您今日心情似乎很好。”小婢笑嘻嘻的看着对坐一脸春风的朱蕊,大着胆子问道。 “有吗?”她有表现这么明显吗?那岂不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心情好了。 难怪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不自觉的就会流露出女儿家的娇羞抚媚,难道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早上卓尔擎一大早又带着穆枫出门了,她闲着无聊就拉着小婢出门闲逛,顺道看看能不能像电视剧里常演的狗血戏码,救个什么受伤的大帅哥,然后武艺超群,为了报恩,为她当牛做马的。 眼光飘忽,四下看了看,街上只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也没点啥新鲜的事情,端起桌上的茶抿一口,再取块桂花糕往嘴里一放。 这日子过得可不比那喝下午茶来得差。 “公子,您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感觉您今天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愉悦的心情。”小婢很认真的点头说道。 她可没有乱说,伺候小姐这么久了,她可是头一次见小姐如此不同寻常,八成是有什么好事。 “出来逛街心情自然就好了,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你不开心吗?”朱蕊秀美一挑,美目含波,望着小婢,颇有如果你觉得出门逛街不开心那以后就不带她出来的意味。 “开心!怎么会不开心呢。”小婢附和道,出门逛街,怎么会不开心。但她就是觉得还是哪里不一样,感觉小姐似乎不止开心那么简单,好似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女人味,恩,就是这个感觉。 只是小姐不肯说,那她也只好低头吃她的桂花糕了。 本来还以为小姐今天还要去霓虹阁,没想到她猜错了。 “小婢,你今年多大了?” “十二了。”不懂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自己的年龄来了。 “恩,还小。” “不小了,有些人都成家了。” “难道小婢也在恨嫁了?要不我也帮你寻门亲事。”朱蕊打趣道。 “公子,奴才没那个意思,奴才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呵,瞧你紧张的。我又不会逼着你,等你哪日自己想成亲了再告诉我,我再给你找门好亲事,为你置办丰厚的嫁妆。” “公子……”小婢一听俏脸都红了起来,大庭广众之下的,小姐竟然面不改色谈这事,着实让她不好意思。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必害臊,幸福是可以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一味的让别人来安排自己的未来。” “可以吗?”小婢眼中有着难以置信。 “当然可以了。” “熏儿……”彭泽耘一脸愁容的看着下方的彭雨熏,轻一叹气,欲言又止,满脸为难之色。 他的女儿他岂会不知道,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枉他在朝为官几十载,却对自己女儿束手无策,让他如何开口。 “爹爹可是有话要告诉女儿?”彭雨熏眼中仍有几分希意,前些日子皇后召她入宫,跟她谈了赐婚的事,当时她只是羞红着脸说一切全凭皇后做主。 今日早朝下来,爹爹便派人找了她来,而且一脸为难之色,莫非有什么变故? 眼神闪过一丝狠戾,脸上却依然温柔端庄,轻一提裙摆,慢慢踱步上前,“爹爹有事尽管说,无需如此介怀。” 看到彭雨熏如此,彭泽耘一咬牙,悠悠的开口,早晚总是得要告诉她的,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索性就告诉她,“今日早朝皇上有意为你和誉王赐婚……” 彭雨熏一听心下澎湃,激动不已,只是转念一想到自个父亲为难的模样,怕是这事没这么简单,默默的看着彭泽耘,让他继续说下去。 “哎,只是那誉王却是百般不愿,爹爹怕你受了委屈,索性请皇上不要赐婚了,让你们年轻人自己解决。皇上见誉王坚决,也只好顺着爹爹搭的台阶往下走。” 熏儿是他一手栽培大的,她的聪明才情,他这个当爹的自然知道。只是她与誉王之间的事情确一直无法得偿所愿。 或许,她们之间怕是真没那个缘分。 但愿熏儿能早日想明白才好。 “爹爹……”彭雨熏一听,脸色瞬间惨白,红唇轻颤,身子轻晃,一个踉跄,好在小萍随侍在旁,才避免了摔伤。 彭雨熏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晦暗了,等待了那么久,费尽心机,机关算尽,结果到头来却是这般结果。 今日若爹爹没有挺身而出说那些话,怕是誉王一再拒绝,自己日后怕是要遭人白眼无数,让人视若敝箒了。 全身焕发冷意,那是彻骨的冷,同侧心扉的冷! 彭泽耘早已预料到彭雨熏定然会受打击,可是他确实也是不知该如何解去她的心结,只能让她娘多宽慰她几句了。 哎,原本好端端的一门亲事,却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熏儿,天涯何处无法草,你又何苦为难自己,一直围着誉王转呢?” 他这是看着心疼啊,一个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一个是自己看好的皇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爹爹您该知道女儿的心意的。”彭雨熏眼眶红润,泪如珠落,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看得彭泽耘是心痛不已。 轻拍彭雨熏的肩,一脸沉重,“熏儿你也长大了,该面对的终是要面对。不是你的就不要再强求了,爹爹相信等待你的将会是更好的选择。” “爹爹,女儿不甘心。” “熏儿,与其让自己过得不开心,还不如放手让自己开开心心的。” 能说的他都说了,剩下的也只能她自己觉悟了。 “女儿知道了,爹爹若无其他事,女儿先行告退了。”彭雨熏一个福身,身形孤寂的离开大厅。 看着那落寞的身影,彭泽耘心中自是不好受。 “来人,去请夫人。” “是。” 月明星稀,微风送爽,清新宜人,如此良辰美夜,却注定有些人无法入睡。 彭雨熏静静的坐在院中,不语,默默的抬头望着月色。 小萍在一旁看得很是心急,小姐从下午回屋便如此,不吃不喝不语,在这么下去可怎么是好啊。 “小……姐……” 后背一阵痛楚,小萍便陷入的昏迷。 彭雨熏心下一惊,面露恐惧,睁大眼睛,见来人后,才稍有所缓和。只是眼中尽是难以置信,“邢王殿下,您怎么?” 月色下,一身淡蓝色锦袍,绝美的五官,一双带电的桃花眼,乌黑的发丝被玉冠轻束脑后。 “本王过来关心一下你。” 颜宏邢眼中带笑,一双媚眼看得彭雨熏有些不自在,长袍一甩,在彭雨熏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多谢邢王关心,只是现在夜已深,怕是有些不合时宜,还请邢王明日再来。”彭雨熏福身轻语,脑中却一直思索着颜宏邢的来意究竟为何。 她与他相交并不多。 “若是换成颜誉怕你就不是这副表情了,难道本王还比不上他?” “邢王雄才伟略,自然也是一代枭雄,如此深夜,孤男寡女怕是惹人非议。” 清脆的掌声响起,只见颜宏邢轻拍双手,面带笑意,“哈,有意思,当粗你住进誉王府怎么也不怕有人非议,这会只有你我二人却怕人非议。” “邢王请自重。”彭雨熏见颜宏邢似乎是来找茬的,心下理解寻思着如何应对。 “明人不说暗话,本王是怜惜你才过来看看你。今日在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均在场,那颜誉避你如蛇蝎,你还在这位他伤怀,可悲、可叹。”颜宏邢轻蔑的一哼,脸上尽是不屑的表情。 “那也是我的事。” “本王以为你聪明,没想到是本王看错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知肚明,不必在本王面前掩饰了。” “邢王到底深夜来此何意?”美目微眯,迸发出危险的光芒,这颜宏邢究竟欲与何为? “本王说来,怜香惜玉来了。” “如此,王爷人也看到了,请回吧。” “真是无情,也不想想这大半夜的,本王不美人在怀跑来这受你的白眼。”颜宏邢一个起身,逼近彭雨熏。 进一步,她便退一步。 直到后背抵在了柱子上无法动弹! “邢王……” 看着眼前的彭雨熏,美目微眯,红唇微抿,肤若凝脂,一脸高傲之气,倒是也是美人坯子。 手背轻拂过她的面颊,食指一挑,彭雨熏便被迫仰起头,“美人如玉,他不懂,本王懂!” 轻抬起彭雨熏的纤纤细手,放在唇边,一吻。 彭雨熏只觉浑身一震,一股酥麻感油然而生,让她觉得舒坦。 极力想抽回手,可惜颜宏邢却毫无放手之意,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势,性感的薄唇上扬,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真香,本王喜欢。”食指轻压她的红唇,极具诱惑,“这里不知道会不会更香呢?” “你……唔……” 彭雨熏原本愤怒的心情,却在颜宏邢老练的吻技下由抵抗转为了婉转承欢,嘴边不自觉的轻溢出声。 “哈……” 迷离的目光,看着颜宏邢放浪的笑颜,俏脸一红,她这是怎么了,竟然就这么的被颜宏邢轻薄了,还毫无怒意。 “怎么样,本王还不赖吧。” “你……” “跟着本王,本王不会让你吃亏的。” “你……唔……”彭雨熏刚欲开口,却又被颜宏邢吻住了,无法开口。 灵巧的手轻抚着她的娇躯,引起战栗无限,如同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虚弱无力的依靠在他身上,任他予取予夺…… 夜色朦胧,春光无限…… 第六十四章、醋意 “王爷……” 柳叶眼中尽是不解,眼眶微湿,手捂着疼痛的右脸,邢王今日为何突然待他如此。 她不解,不明白,往日恩爱甜蜜,今日缘何因为一点小事便对她出手。 “够了,收回你的眼泪,滚出去。”颜宏邢不耐烦的大手一挥,桌上的茶壶立即散落,碎了一地,砰然作响。 柳叶只见好似天塌了一般,心碎无痕,她到底哪里做错了,今日如同往常一般前来请安,不小心茶水洒了一点在邢王衣袖上,若是以往他怕是早已心疼的查看着她的手是否有烫伤。 今日却一反常态怪罪起她,还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天与地的差距,让她如何能够忍受得了…… 心,阵阵发痛,让你越发难以忍受,脸色苍白,红唇颤抖,颓坐在地上,眼神迷茫,泪水划过脸颊,滴落手背,却激不起他的点滴柔情。 “王爷,臣妾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柔情轻语,小心翼翼,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观望着上座的颜宏邢。 心中仍是无法接受这如此突然的陌生感,好似他与她从未有过任何情意,往昔恩爱缠绵全数化为灰烬,吹散无痕。 “哼,够了,不要一大早就在这寻本王晦气,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背地里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王爷,柳叶不明白王爷所指为何?”红着眼,一脸不解,邢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并未做过什么有损声誉之事,自打进了邢王府,她便一直恪守本分,尽心尽责的,今日王爷为何会如此说。 颜宏邢眉心紧皱,眼中怒意匆匆,脸色极为难看,大掌往桌上一拍,震碎了一角,可见他此时的愤怒。 从未见过邢王发这么大火的柳叶,一下傻了眼,不知如何事好,屋内的丫鬟、家丁皆是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垂首,不敢动弹。 王爷与王妃素来恩爱,今日莫非王妃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否则怎么会如此。 “难道你那点龌蹉之事,还要本王一一道来你才会知错吗?” “柳叶并未做过什么错事啊王爷……” “哼,你以为本王是聋子还是瞎子,你经常对大哥媚眼相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一直没做什么出格的我也就忍了,可前些日子竟然……。” 颜宏邢愤怒的指着柳叶,气得说不出话来。 柳叶责是被颜宏邢这么一说,整个人都傻了,她何时向誉王抛媚眼了,前些日子……前些日子,她在路上遇到了誉王,看他心情不好,也就跟他聊了几句。 时至中午,便与誉王一道喝了杯茶。 莫非,邢王是因此事生气,若是如此解释清楚便罢了。心下顿时有了底,邢王如此生气,这么说来也全然是因为心里有她才会如此。 柳叶款款起身,慢慢走近颜宏邢,纤纤细手欲轻抚他的后背,却不想没有碰到他的背便让他狠狠抓起。 吃痛的让她皱起了柳眉,“王爷,臣妾只是想帮你揉下背,那日臣妾也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王爷听臣妾解释。” 颜宏邢猛然一摔,柳叶那堪如此,一把摔落在地,手狠狠的撞在了椅子上,痛得无法动弹。 “来人,取笔墨来,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本王要你何用,哼。” “王……爷……” 柳叶心中顿时打鼓,邢王这……难道想要休了她? 不……不可能的,王爷只是一时生气而已。 努力挣扎着站了起来。 家丁已然拿着纸笔上前,只见颜宏邢大笔一挥,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堆,而后从怀中取出印信一盖,无情的将纸往柳叶脸上一甩,便走了出去。 柳叶颤抖的拿起纸,赫然写着休书二字! 脑中轰然一片空白…… 全身颤抖,不…… “王……。爷……”朝着那早已不见身影的方向声嘶力吼。 “对不起啊王妃,王爷让您赶紧离开吧。”家丁有些为难的看着柳叶,王妃素来随和,只是不懂为何会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哎,难怪王爷如此生气。 看着地上的包裹,里面装了几件她的衣裳,还有几张银票,看来颜宏邢是心意已决了。 颤抖的收起包袱,一步一步的挪动,直到出了府门,看着那厚重的大门慢慢合上,柳叶双眼早已湿润,看不清方向。 她该何去何从! 邢王府花园内。 “小心肝,如何?”颜宏邢一把握住彭雨熏的小蛮腰,一个转身,已然将她稳稳的抱在自己大腿上。 彭雨熏俏脸一红,双手紧紧的潘在颜宏邢的脖子上,双眼魅惑,红唇轻扬,一脸的妖媚。 红唇轻轻靠近,两舌交缠,良久,才止。 “小妖精,本王喜欢,哈。”食指轻扣彭雨熏的鼻梁骨,末了,吻上她的眉心,眼中尽是柔情。 丝毫没有半点对柳叶的留恋。 “王爷往昔对柳叶可是恩宠至极,今日能如此冷情,怕是来日雨熏也得步她后尘了。”彭雨熏俏脸一沉,嘟囔着别过头。 “小妖精,怎么你也会有怕的时候。她不过是本王为了打击颜誉的棋子,你可是本王未来的皇后……” “讨厌,就会讨人家欢心,也不想想人家就这么没名没分的成了你的人,若是让我爹爹知道了还不得打死我。”彭雨熏嗔怒道,似真似假,只是双手却紧紧的拥着颜宏邢的腰,脸埋在了他的胸口。 只要能当上皇后,以后颜誉还不是任她捏圆搓扁。 抬头,一脸魅惑的看着颜宏邢。 “真是个妖精,大白天的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哈……”颜宏邢大笑出声,大手一捞,便将彭雨熏打横抱了起来,放在园中的石桌上。 “王……爷……这里人多……” “难得你也会害羞,没本王命令谁敢靠近,不用担心,嗯……” “讨厌……” “公子!”穆枫警戒的看着来人,手负于背后,准备着随时听候卓尔擎的命令。 “劳烦回去代我谢过你家王爷的好意,我们一定会准时赴约的。”卓尔擎放下手中的请柬,淡淡的笑道,目光深邃,举止高雅,让前来送信的人也不自觉的放低了姿态,对他毕恭毕敬,不敢有所逾矩。 “小的会如实回禀我家王爷,那小的告退了。”来人始终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卓尔擎,不知为何,竟手心微微渗出汗水,奇怪,这人给人的感觉很是尊贵,而且无形中有一种让人不敢仰视的感觉。 这感觉跟王爷倒有些相似! “穆枫送客。” “请。” 待来人离去后,穆枫这才转身回房,眼神颇为不解,“公子,这誉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该不会是知道我们的……” “这个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更多的可能应该是为了她吧。” 这颜誉今日无缘无故请人送了帖子过来邀他们过府,不论他出于什么目的,今日之约于己也是有礼的。 他也可以趁此机会多了解一下颜誉这个人,顺道查探一下…… “属下倒觉得宴无好宴,公子还是得小心为上,况且我们还有要事在身。”穆枫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提醒道。 “我心里自有主张,你无需太过担忧。” “什么?誉王请我们过府一叙?”朱蕊目光波转,红唇轻抿,白纱下脸色微微一变,这颜誉到底什么意思。 明明跟他说过了,她现在伤势还未痊愈,而且没有亲手找到伤她之人后,在考虑与他的事。 这会突然请他们过府,究竟是什么意思? 卓尔擎一脸高深的看着她,将她犹豫为难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依然一副淡雅的笑意,“恩,我想应是有什么事吧,既然誉王都开了口,我也不好拒绝,不知你是否愿意同往。” 好似完全不知她与颜誉相识一般,一脸很是不解的模样。 “也好,反正今日也无事。”朱蕊微微颔首,没有弄清楚颜誉的意图之前,暂且也不要让卓尔擎知道她与颜誉相识的事情,免得让他困扰。 “如此,那我们便出发吧,誉王邀了我们一同用午膳,马车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客栈外面候着。” “好。” 门外两辆马车已然等候多时,卓尔擎见此轻一挑眉,目光沉了几分,这颜誉当真是想得周到,连马车都备了两辆。 带着穆枫上了前面的马车,朱蕊则在小婢的搀扶下上了后面的马车。 “哇,小姐,这誉王府的马车就是豪华,这料子,这东西真是太好了。”小婢如同一只鹦鹉般一路上叽喳个没完,朱蕊直后悔跟她同坐一辆马车,简直是噪音污染呐。 没过一会,马车便稳稳的停了下来,卓尔擎一个帅气的跳下马车,走到后面,轻挑起车帘,面带笑意,一脸温和,“到了。” “谢谢。” 朱蕊踩着小凳子步下马车,看着阳光下金碧辉煌的誉王府,心中感慨万千。 颜管家早已在门外候着,看到马车过来,随即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虽然不知道王爷请了什么人,但似乎挺重要的。 光看这男子他肤色白皙,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但在那些温柔与帅气中,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隐隐还有一股不容人小觑的尊贵之气,只是似乎被他极力压制住了! 还有那女子光亮华丽的雪白柔缎,不仅仅是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穿在身上亦是舒适飘逸,形态优美极了。那人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仰着头,轻一点头,虽蒙面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却依然美得令人惊叹。 此等人物必然不是一般人,无怪乎王爷如此重视,这也是这几个月来头一次见王爷心情有丝开朗。 侧了身子,恭敬的迎着他二人入府。 却不想,此时一个女子颠颠撞撞的跑了过来,一脸泪痕,一把抓住颜管家的手,“颜管家,我要找你加王爷,劳烦你帮我通传一声。” 女子声音极其,而且带着哭腔,让朱蕊轻一皱眉,这人影好生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脑中极力搜索着相应的人,须臾,美目瞪圆,是她! 只是,她怎么如此落魄的来此寻找誉王。 发丝微乱,美目带着泪痕未干,显然是刚刚哭过,眼眶还红红的,手中抓着个布包,怎么看怎么像是离家出走了,更确切的说更像电视剧里常演到的被人扫地出门的女子。 “柳妃娘娘!”颜管家看清来人容貌,脸上一惊,随即跪地行礼。 心中却是腹诽不已,这柳妃怎么这幅模样到此。 “颜管家请起,你家王爷可在府上。”柳叶柔声说道,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这……”颜管家起身,目光略带犹豫的看了看一旁的朱蕊和卓尔擎,这个如何是好。 柳妃来这找王爷,定然会惹来不少麻烦,可是不报,到时王爷知道了,怕是他吃不了兜着走。 “王爷今日邀了他二位过府一叙,此刻正在府上,还请柳妃容小的禀报一声。” “那有劳颜管家了。”柳叶一听颜誉再府上,顿时安心了不少。 脸上也难得有了丝丝笑容。 只是那笑却是牵强…… 朱蕊心中暗暗有些不舒坦,不知为何,看到柳叶前来找颜誉,她便觉得很不是滋味。 隐隐有些不快! 这柳叶与颜誉的过去,以前她不在意,可不代表此刻她依然不在意,她无法容忍他的心里还有其他女人。 不论过去,现在,还是以后! 她对爱情的观点向来如此。 卓尔擎似乎感觉到朱蕊的不悦,剑眉微扬,唇边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优雅而感性,只是正在沉思的朱蕊却未察觉。 颜管家已然小跑着出来,“柳妃,我家王爷有请。” 继而对着朱蕊及卓尔擎说道,“二位,我家王爷请你们一道入内。” 朱蕊眼中隐隐有些怒意,这颜誉搞什么?难不成是想要让她来这看他与柳叶两人相谈甚欢不成? 若是如此,那她可没那个雅兴当个看客! 第六十五章、气恼 “参见誉王。” 朱蕊、卓尔擎随着颜管家来到大殿,只见颜誉早已在上座等候,一脸平和,好似心情还不错。 “请起。”大手一扬,便有下人上前奉茶。 “多谢誉王!” “誉王!”柳叶美目含着泪珠点点,微翘的睫毛上有着点点珠花,一脸的伤心之色,好似彷徨无措的小鹿一般,惹人怜惜。 颜誉剑眉轻蹙,看到往昔温柔似水,端着尊贵的柳叶今日如此的伤感,而且也全无往日的尊贵优雅,倒是多了几分落魄的感觉。 目光轻移,见下方的朱蕊似乎并无任何不悦的感觉,这才稍稍宽了心,“柳妃请起。” “多谢誉王。”柳叶款款起身,丝帕轻拭眼角泪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出她的尴尬,颜誉思索片刻,“颜管家,请柳妃到里厅奉茶。” “是,柳妃请。” 虽知如此做不合适,但看柳叶此刻如此模样,怕是有什么难以之瘾。 若非如此,此刻她也不可能这副模样出现在誉王府内。 朱蕊面色轻一变,眼中却依然平静无波,好似眼前的一切与她没有关系一般。 “卓公子,朱小姐,烦劳二位稍等片刻,本王去去便来。” “王爷请便。”卓尔擎儒雅一笑,温文尔雅,一派轻松若定,一点也不像普通人初见皇室人物该有的拘谨和胆怯。 朱蕊则不语,默默的喝着手中的茶,只是低头瞬间,眼神邹然冷冽,白纱下的红唇紧抿,好你个颜誉,先是个彭雨熏,这会又换成柳叶了,什么时候才能给她安分点。 不过,这柳叶不是跟那邢王很是恩爱,这会到底出了什么事? 还提着包袱,一脸为难,欲言又止,莫不是被扫地出门,来这里求庇护来了? “朱小姐!你似乎瞒了我不少事?”卓尔擎凤眼微眯,一脸的调侃之意,似怒似笑,让朱蕊看得不真实。 他莫非是在怒? 只是她也不曾问过他的私事,自己有所隐瞒这也人之常情。 “在下朱桦,之前多有隐瞒还望不要见怪,毕竟我也不曾问过你的私事。” 好个家伙,还反过来以此为把柄了。 “如果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的。”卓尔擎俯身靠近朱蕊,眼中绽放着异样的光彩,让人不自觉被他吸引。 好双会放电的眼睛,再加上帅气的脸蛋,真是女性杀手,“不必了,等我的伤好了,我们还是依然路归路,桥归桥。” 这么说好似有点忘恩负义! “啧,这么着急着跟我撇清关系,我可是会难过的,不管怎么样,咱们之间的帐可是算不清楚的,唯有……” 细长的双眼一眯,嘴角上扬,一脸神秘的模样。 “唯有如何?” 这欠债还钱,这欠人家的救命之恩,总不能要她以身相许吧,这么老套的情节就算了。 “时间到了自然知道了。” 稳稳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一派自在的欣赏着誉王府大殿的装饰,不在言语。 朱蕊见此,也默默的转头望向门外,颜誉都去了大半时辰了,难道想把她们晾在这不成。 “可恶,宏邢怎么如此糊涂。”颜誉大掌用力的拍打扶手,脸上尽是怒意。 怎么能因为他与柳叶说了几句话便将他们想得如此不堪,这让他们以后如何见人,这颜宏邢太过分。 “誉王,邢王怕只是一时怒火攻心,一切都是我的错。” 柳叶见颜誉动怒,好生安抚道,心中生怕颜誉一个生气,找颜宏邢闹了起来,到时她更是说不清楚了。 “这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我也不方便出面帮你,但是也不能这么由着他胡来。”颜誉脸上有丝无奈,他一个大男人倒也罢了,若是如此下去,怕是柳叶的声誉便要毁了。 此事,虽与他无太大关系,但毕竟是因他而起,放任不管,他于心难安。 “还请誉王帮帮我。” “此事还需父皇母后出面,这样,你随我入宫一趟吧,毕竟你们之间是因我而起了纠葛,此时你又在我誉王府里,怕是更难说清楚了,我先送你进宫,你就暂时在宫中陪母后。” 柳叶听颜誉这么一说,这才想到自己如此一来,更是说不清楚了。那会只觉得手足无措,唯一想得到的人也就只有颜誉了,便厚着脸皮前来叨扰。 却不曾想,如此岂不是坐实了她与颜誉有什么不妥的关系。 脸上一变,福身施礼,面色具是歉意,“誉王见谅,是我考虑不周全,连累了誉王。” “无防,倒是……” 本想请卓尔擎他们,感谢他救了她,只是,现在看来只能改日了。 希望她不会生气才好。 “管家,备轿进宫。” “是,那卓公子他们?”颜管家恭敬的询问道。 王爷带着柳妃进宫怕不是一时半刻能回来的,这卓公子都来了好一会了,是继续请他们等,还是如何处理。 “你告诉他们本王有急事进宫一趟,请他们先到客房休息,本王回来再找他们。” “是。” “我们走吧。”颜誉衣袍一甩,大步朝着门外迈去。 阳光铺洒在他身上,晃出金黄的光圈,耀眼而迷人,让柳叶看得有丝晃神。 以前一直觉得誉王太冷淡了,即便待她不同,却依然很是冷漠,不如邢王那般贴心,会哄她、宠她,却不想誉王的肩膀竟然如此可靠…… 只可惜…… “卓公子,朱小姐,不好意思,我家王爷临时有点急事入宫一趟。他入宫前吩咐小的,为二位安排两间上等客房,先休息,等他回来自会找你们。”颜管家一脸笑意的说道。 卓尔擎一脸温和的笑着,“如此……” “不必了。”话还没说完,便被朱蕊打断了。 冷硬的声音,显示着她此刻的不悦,竟然放她鸽子,很好! “朱小姐。” “劳烦颜管家告诉你家王爷,我们还有事,无法再誉王府久留,就此别过。”朱蕊起身,淡淡的说道,眼光冷冽,神情冷漠,让颜管家不敢直视,语气中有些恼意。 “这……朱小姐,不如……” 颜管家低声说道,只是朱蕊却似乎极为不耐烦,“有劳颜管家。” “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辞了。”看到朱蕊离去的背影,卓尔擎满脸歉意的笑笑,也跟着离去。 留下颜管家在那叹气,哎,不知道王爷回来会不会又怪他办事不利了,罢了,王爷也没说人家想走的话不能让她们走。 “我们现在要去哪?”卓尔擎跟在朱蕊背后,看着前方那婀娜的身影,目光深邃。 只是在朱蕊转身之际,却又换上了他那慰问尔雅的形象。 “去客栈退房,带你去我家住。” 朱蕊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回竹院,一直住着客栈觉得很是不舒服,本来想等到查清楚谁害了她再回去。 现在看来,也没那个必要。 赖帅那边进展的也不错,买了个院子,离她的竹院不远不近,她以后过去也方便些。 “你家!” 卓尔擎优雅一笑,眼中有着期待。 这样算不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小……姐……?是你吗?” 小怜不敢置信的揉揉自己的双眼,眼前这女子形态像及了自家小姐,心中忐忑不已。 “傻丫头,不是我还能有谁啊。”朱蕊巧笑道,这丫头还是这么可爱。 “小姐真的是你,太好了,小怜想死你了……”小怜听她这么一说,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这速度真是比翻书还要快上几倍,若是拍电影,铁定能成女一号。 小怜紧紧的上前拥着朱蕊,太好了,她就知道小姐每次都能逢凶化吉的,她就知道小姐一定平安无事的。 现在,小姐就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跟前。 “小怜,我快要不能呼吸了。”朱蕊憋红着脸,大口大口喘气,这丫头也太热情了吧。 “对……对不起,小姐,您没事吧。”小怜赶忙放手,往后退了两步,身后轻拍朱蕊的后背。 “咳,没事……”呼吸总算顺畅多了,呼。 “小姐,这位公子是?”小怜看着朱蕊身后那男子,好帅啊! “在下卓尔擎,打扰了。” “卓公子有礼。”好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只是他身后的那个人怎么看着那么凶巴巴的样子,好可怕。 小怜怯怯的看了穆枫一眼,随即转移视线,真可怕。 “小怜,这是小婢,这是穆枫。”朱蕊指着小婢、穆枫说道。 看得出来小怜似乎有点惧怕穆枫。 “兰月铭呢?” 朱蕊疑惑的问道,她回来了怎么也不见那家伙出来相迎啊。 “刚人还在呢,不知道是不是又出去了,小姐你都不知道,他三天两头的出去,也不知道在干嘛。” “是吗?” “小姐,您这身打扮……”刚沉浸在见到朱蕊的喜悦中,却没有留心小姐怎么换了女装,还蒙了面纱。 朱蕊轻轻取下面纱,“上次受了点伤,过些时日便好了。” “小姐。”小怜惊讶的瞪大双眼,满脸疼惜,小姐怎么遭了这份罪,好端端的脸上伤成那样。小怜哪里知道朱蕊脸上的伤已算是轻的了,怕是看到她身上那些伤都会晕过去。 小怜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哎,真是个爱哭鬼,这不是没事了。” 怎么反过来是她在安慰小怜了,这什么世道啊。 “好了,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恩,卓公子,穆枫、小婢里面请,小姐小心。”小心翼翼的扶着朱蕊,生怕她跌了碰了。 漫步林中,呼吸着这甜蜜的空气,感觉全身心舒畅,回家的感觉真好,金窝银窝还是她的狗窝舒服。 第六十六章、竹林密会 “恩,好地方,好茶。”卓尔擎忍不住赞叹道,清雅幽静,真是个好地方,让人心神一振,立即抛开所有的烦恼,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这与她身上那灵秀的气质倒是很符合,看来在这竹院小住几日也是挺不错的。 穆枫虽不语,但是脸色却也缓和了几分,显然对这里也极为喜欢。 小婢自是不用说,早已跟小怜拉开了话匣子,两人在一旁小声的叽喳着。 “还好,只是我偏好幽静,希望你们别觉得太过冷清就好。”看来她的竹院还是挺吃香的,一个个都赞叹不已。 “哪里,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若是能长久居住于此,哪里还会留恋那些凡尘俗物。”举杯轻嗅,一股清新弥漫着,虽不是上等好茶,却也有它的独特之处。 而这泡茶的水也是极为讲究,乃是晨间露珠所煮,入口甘甜绵醇,令人回味无穷。 “岂是人人都堪这清冷之地,而舍弃那水榭歌台。”朱蕊淡然回眸,对功名利禄执迷之人遍地皆是,眼前这卓尔擎无论如何定然也不像是能跳脱那尘俗之人。 “也是,岂是人人能如你这般洒脱,真是失敬了,卓某以这清茶代酒敬你,以表敬意。”轻托茶杯,满面春风,眸光含波,面若桃花,尽显尊贵之气。 “过府即是客,我敬你。” “请。” “快点,平日见你挺能跑的,怎么这会这么慢。”门外响起了小怜俏皮的声音,她原本沉重的心情,在听到小婢说卓公子能治好小姐的伤疤时顿时雀跃了起来。 这会看到兰月铭回来,赶忙半推半拉的带着他过来看小姐,脑中不断描绘着他惊讶的表情,想到这她就更是迫不及待了。 “呦,我说回来就回来了,那么急干嘛,好好走路嘛。”兰月铭听说朱蕊回来自然也是高兴,只是毕竟这么火急火燎的跑着挺有损形象的。 “你,哎,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哪家公子哥,走路这么慢慢悠悠的。”小怜双手叉腰,美目圆睁。 小婢则是跟在后头看她两在那打闹,以后她也是这里的一员了,这感觉真好。 屋内的朱蕊听到这动静,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许久没有听到这对小冤家的吵闹声了,如今听来还是这般的亲切,还真是有些想念的紧呐。 “小姐,兰月铭快点进来啊。”小怜率先入内,对着后头的兰月铭喊道,一脸笑意盈盈。 “这不是来了嘛。” 兰月铭慢条斯理的提起袍角,优雅的迈步入内,目光扫了屋内一圈,眼中尽是诧异,显然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嘴边张得都忘记合上了。 脸上骤变,微微垂首,转身便想开溜。 朱蕊见此,眉头微锁,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就换个女装至于让他这么恐惧吗? “站住!” 听到朱蕊的叫唤,兰月铭很想当没有听到,可是穆枫一个闪身已然阻了他的去路。 无奈之下,只好转身,与她面对面。 表情却极为怪异。 卓尔擎轻挑眉心,依然喝着他的茶。 朱蕊倒有些意外穆枫竟然会帮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吗? “你……”兰月铭有些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看着以前那一身白裙飘逸的女子,虽蒙着面纱,却依然灵秀逼人,一股空灵之气油然而生。 好个绝美的佳人,只是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抬头,见朱蕊眼带戏谑的笑意,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中,难道……不会吧……。不可能吧…… 难道她就是朱桦!难道朱桦是个女人! 他被一个女人救了,然后听一个女人在那摆布了那么长一段时间! 这太打击他了,太打击他男子汉的自尊心了,呜…… “怎么几天没见,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 “可你怎么……明明就是个女的,干嘛一直装男人骗我。”兰月铭有些气恼,脸色一变,生气的别过脸不去看朱蕊。 哼,敢骗他! “我也没说过我是男的呀,是你自己太笨了,男女不分我有什么办法。”朱蕊白了他一眼,男的女的又如何。 “强词夺理,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哼。” “你个小屁孩,脾气还真大,小姐平安无事,你不关心下,还在这耍什么大少爷脾气。”小怜见他那自傲的模样着实气恼。 伸手赏了他个栗子,惹得兰月铭直跳脚,一旁的穆枫脸色微变了下,目光一沉。 卓尔擎则是眼中带着笑意,右手优雅的支在椅子上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兰月铭。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兰月铭停止了夸张的举动,轻一咳,“若没什么事,我要先回房休息了。” “哎,你才刚回来怎么就回房了,敢情真当这是客栈啊。”小怜气嘟嘟的叫道,这兰月铭越来越不像话,当真把这当客栈,把她跟小姐当空气了。 只是,某人却无视她的叫吼声,我形我素的离去了…… 小婢伸手轻抚小怜的后背,“消消气,当心长皱纹。” 皱纹! 果然,小怜立马深吸一口气,再换上笑脸,开玩笑,为了那人长了皱纹,那可亏大了。 “我没生气。” “那就好,咱们去准备吃的吧。” “好。” 夜晚,竹院的一处角落,一道小小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朝着角落黑暗之处走去。 只见那里早已有两人在那,似乎已经来了好些时候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两人慢慢的转身。 接着微弱的月光,隐约可以看清三人的面目。 “穆枫,你去一旁守着。” “是。” “有事快说吧。”那小小的身影极为不悦的说道,赫然是那兰月铭,眼中有些怒意,双手负于背后,挺直腰杆,沉着稳重,完全与白日里嬉笑打闹的人判若两人。 “应该是你该说点什么吧?”卓尔擎修长的凤眼微眯,目光睿智而锐利,似在拷问一般,伟岸的身躯在月光下更显挺拔帅气、神秘。 “我没什么好说的,倒是你,怎么会来这里。”冰冷的话语中似有几分赌气的意味。 “来找你回去,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此关键时刻,你怎么可以只身出走,而且还是来了央国。” “那又如何,我不是好好的。再说了我这个君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倒是皇叔你这个摄政王更加重要吧。” 兰月铭冷冷的看了卓尔擎一眼,周身顿时怒意正盛,“若有将我当成君,若怎么会凡是都不让我参与。” “这个计划本无需我们只身涉险,你却执意要亲自参与,我岂能任你胡来。当初皇兄将你托付给我,我便要替皇兄替你守护好我们的国家,将人等你成人时能交给你一个平和富裕的国家。”卓尔擎轻叹一声,这是他藏在心中的话,他一向做事都采取铁腕政策。 “皇叔一直只当我是小孩,有危险的事情一律都不让我参与,自己却一往无前,既然皇叔能如此,我又岂能退缩。” 他年纪虽小,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皇叔一直将他当成小孩子,纳入他的羽翼之中保护,这样子他又怎么能为皇叔分忧,又怎么能做个称职的好皇上。 卓尔擎目光深沉的看着眼前还不到他肩膀的人,比起同龄人他长得已经算是高的了,原本以为他心智还没完全成熟,没有想到一直以来都小看他了,他早已长大到可以担当的时候了。 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神情严肃,“看来是皇叔错了,一直将你当成孩子,你已经长大了,皇叔答应你,以后有事会与你商量。不会再将你护在羽翼之中,只是你此次的行为确实不应该。” 低垂着头,心中既喜悦又愧疚,“我以后不会如此鲁莽了。” “恩,不过此次之行倒也不算全白费。” “嗯?”兰月铭有些不解的抬头看着他一直视若神明的皇叔,他的雄才伟略是自己一生所追求的。 他身上有太多东西值得自己学习。 这次独自跑到央国,其实也是想试试自己脱离了他之后能有什么作为,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能力确实还很薄弱,远远还不够。 等日后回到国内,他定然要加倍努力学习,让自己尽快成长,为皇叔分忧解难,减轻他肩头的负担。 “这央国最难处理的人是谁?” “颜誉!” “不错,很快,他便将不会再成为我们的障碍了,到时挥军央国,如囊中取物。”卓尔擎仰头看着天空,想象着那一日的到来。 “难道皇叔已经有办法解决他?”兰月铭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晚了,早些回去休息。有些事过几日便知道了。” “可……那皇叔也早些休息吧。”接触到卓尔擎严厉的眼神,兰月铭只好摸摸鼻子离开。 “王爷,皇上他……” “尽快安排回国。” “是。”穆枫领命,脚下施展轻功,眨眼间便消失在竹林中。 独留卓尔擎一人在那仰望星空,沉思。 他们此次来央国主要目的便是要寻铭儿,如今找到了,便要离开,只是心中却有丝丝难舍…… 第六十七章、争锋相对 皇宫御书房内。 颜杰雄一脸怒意,神情威严,一旁的李秀也是峨眉紧蹙,这颜宏邢真是气死他们了,到底在搞什么东西,怎么可以如此乱来。 这王妃岂是随便就能一纸休书便说休就休的,完全没有将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当初来求赐婚的也是他,现在倒好,一纸休书便将柳叶赶出了邢王府。 大掌用力的拍打龙椅,响彻御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可见他此时心中的愤怒。 李秀红唇微抿,目光锐利,峨眉似一座山峰,看着以前哭哭啼啼的柳叶,心中也是极为愤怒,这柳叶自打嫁给宏邢以后也是安分守纪,对她也是极为尊敬。 如今,宏邢如此做不单单是给柳叶安了个不守妇道的罪名,还连带的连同誉儿都受影响。 这叫天下人如何看,如何想? 到时誉儿又如何能一等大统,此事怕是没有表面看来的那么简单,无论如何,不论宏邢在想什么或是受什么人指使,此事只要有她与皇上在,便没有可能任他如此胡作妄为。 “父皇,此事必然是有人在二弟那兴风作浪,想以此引起我们兄弟内讧,好趁机达到目的。” “恩,你说的有几分道理。皇上,我看这是与誉儿一点关系也没有,全是什么人造谣生事。”李秀点点头,一脸赞同的看着一旁的颜杰雄,柔声说道。 目光扫过下方的柳叶,见她眼带泪珠,眼眶红肿,显然是哭过的,若非冤枉又岂会哭得如此厉害。 而且,若是真的,怕是两人撇清关系爱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一同前来皇宫说明情况,由此更可以断定他们二人之间并无任何暧昧不明的关系。 “誉儿,那你认为此事不简单?”颜杰雄浓眉一挑,目光深沉的看着颜誉,对于颜誉他是信任的,只是颜宏邢毕竟也是他的儿子。 他也不愿往不好的地方去想,颜誉这么一说倒是给了他原谅颜宏邢一个很好的借口了。 “是的,父皇,二弟与弟妹一向恩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今闹出这样也正是因为二人感情甚深才会误会如此之深。只要将误会解释清楚,接触了二弟心中的芥蒂,那么必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柳叶,本宫问你,事情可是如誉王所讲?”李秀雍容的说道,声音清冷,目光如炬,直视柳叶,眼中尽是审度的目光。 若是这柳叶敢撒谎,必然逃不开她的眼睛。 “回娘娘,正是如此。”柳叶上前福身,款款说道,声音略显嘶哑,显然是哭过后伤了喉咙。 一身衣摆略显凌乱,发型微乱,眼如核桃,声音嘶哑,倒是让李秀有些心生不忍了,毕竟也是自个的亲戚。 起身,上前,轻拥着柳叶,此事若真如你所说,本宫与皇上自会找那邢王好生训斥一番,你也莫要再伤心难过了。 “来人,先带柳妃到本宫宫中安置,好生伺候。” “是。” 几个机灵的宫女随即上前,帮柳叶提行李,为她引路。 “谢母后,儿臣先行告退。”柳叶感激的看了眼李秀,便随着宫女先出去了,现在她也只能等着皇上皇后为她做主了,其余的她有心也使不上力了。 “退下吧,好生歇息着,本宫稍后再回去看你。”李秀轻抚柳叶的肩膀,柔声安抚着,转过头却是一脸的忧愁。 “谢父皇、母后。” “皇上,您看这事如何定夺?”待柳叶离开后,李秀才轻声开口,问出心中所想。这事也不可能一直这么拖着,只是若是邢儿有什么原因,态度坚决,怕是想要让他改变主意也不容易。 若是皇上下旨,这误会没有解释清楚,只怕是越抹越黑。 该如何是好。 “此事,怕是得让宏邢当面说清楚方可。”颜杰雄稍顿,眼珠一转,“来人,传朕旨意,宣邢王即刻进宫。” “遵旨。” 一旁的太监领了口谕便急匆匆的出了宫,前去邢王府传话。 “公公,父皇召本王可有说何事?”颜宏邢明知故问,定是那柳叶去找了父皇、母后,即便是有父皇、母后出面,也改变不了他决定的事情。 “这,奴才就不清楚了,皇上只叫奴才传您即刻进宫而已。”太监为难的说道,他确实并不知情。 “有劳公公,请公公先行回去复命,本王随后便到。” “是,奴才告退。” 颜宏邢缓缓推开房门,屏退左右,只见屋内彭雨熏内穿红肚兜外罩一件薄纱裙,优美的曲线若隐若现,柔滑的肌肤细腻白皙,性感至极。 见颜宏邢入内,玉手一勾,紧紧的拥着他的脖子,红唇轻吻他的面颊,娇嗲的说道,“怎么这么久啊。” 颜宏邢一听,眼带微笑,手指轻轻勾起彭雨熏的下巴,“怎么,这么会功夫都等不急?” “讨厌!”佯怒的轻拍几下颜宏邢的胸口,只是那力度哪似打人,倒更像是在挑逗。 “好了好了,本王得进宫一趟,你自己在这里休息会。”轻拍彭雨熏的背部,柔声安抚道。 这彭雨熏以前看她好似大家闺秀,实则骨子里比那青楼女子还妖媚几分,简直就是个妖精,不过,倒是挺对他的胃口的。 再加上她有个有实力的老爹,日后可以帮上他,他自然待她更是好上几分。 至于柳叶当初全然是为了打击颜誉,如今,颜誉既然喜欢上了别人,那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做点好事,帮帮某人。 让他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怕是得感激他吧,呵…… “什么,现在进宫?”彭雨熏有些不依不饶的说道,脸上有些不悦,别过头,嘟囔着嘴巴。 “乖,这样子可不漂亮了,本王去去就回。回头让人买了你最爱的那条纱裙送你,好不?” “当真!”彭雨熏脸上终于又有了笑颜,那条裙子可是很贵的,她可一直想买却不忍下手,如今他开口说要送她,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瞧你乐的,自然是真的,本王何时骗过你。” “那你快去快回吧。” “邢王到。” “儿臣叩见父皇、母后!” “起来吧。” “谢父皇、母后。” “来人,看座。” “不知父皇、母后召儿臣前来所谓何事?”颜宏邢一脸不知情的看着上座的颜杰雄和李秀,继而看看旁边的颜誉。 “朕传你来,你当真不知所谓何事?”颜杰雄目光如炬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颜宏邢怕是欲盖弥彰,原本想着他不可能故意……现在看来,似乎他这个儿子不如他所想那般知足。 哎,自古帝王家的事情便不同于一般人家,争夺更是不可避免的。 “儿臣确实不知,请父皇、母后明示。” 颜杰雄看看一旁的李秀,示意让她开口。 李秀颔首会意,“邢儿,今日柳叶前来宫中,说你休了她,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她不守妇道,儿臣确实无法容她,不得已才忍痛休了她。”颜宏邢说道激动时,脸色变了变,好似依然很是心痛。 “因何说她不守妇道,邢儿切莫听有心之人挑拨才是。” “母后,是不是受人挑拨她自己心知杜明。即便没有做出什么不当之事,但是她既然身为有夫之妇又岂能随意与其他男子独处,如此不是摆明让儿臣难看吗?”颜宏邢有理有据的说道。 “邢儿,如此说来,你是当真怀疑她与你大哥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吗?”李秀脸上有了几分怒意,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说柳叶不懂礼义廉耻,并未怀疑大哥什么。” “你如此说她不也就是间接在说你大哥了?你大哥的为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这个儿臣自然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这不是故意在让你大哥难堪。”李秀凤眼一眯,语气中有着几分冷淡,目光紧紧的盯着颜宏邢。 “母后……” “邢儿,此事你即便有再多理由也不该自己如此,休妻这等大事岂是儿戏。难道你眼中都没有父皇、母后的存在吗?”颜杰雄脸色一正,威严顿现。 “是儿臣考虑不周了,儿臣再此向父皇、母后请命。” “你……”李秀气恼的指着颜宏邢,感情说了半天也是没用。 “算了,柳叶先在宫里陪本宫几日,过几日你进宫来接他回府。此事就到此为止,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母后,此事情恕儿臣无法同意。”颜宏邢面上坚决。 “大胆!” 颜杰雄一怒,大手用力的拍打桌面,“朕命你五日后到宫中接柳叶回府,违令按抗旨处理,你退下吧。” “儿臣遵旨。”颜宏邢面有不甘之色,却也只能咬紧牙忍耐。 临了,目光狠戾的看了眼旁边不语的颜誉,为何他就能得父皇、母后如何庇护疼爱,自己哪点不如他了,真是气人。 铁青着一张脸,离开御书房,五日,就五日,五日已经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了,哼,既然是你们的决定,那你们自己就要承担这后果。 看着颜宏邢那满脸不甘的离去,颜杰雄顿觉身心疲惫。 第六十八章、父女重逢 小怜带着小婢在央城街上买了一堆的菜准备晚上大展身手,做一桌子的好菜为朱蕊接风洗尘一下。 两人笑意盈盈的看着手中满满的菜篮子,“小婢,我看也差不多了,我们早些回去准备准备吧。” “好。”小婢点点头。 这种安稳的感觉真好,看来当初选择追随小姐真是个明智的选择,虽然公子也挺好的,但是可以感觉得出来公子似乎也不简单。 她只需要有个地方能让她栖身,有个家,便可以了,现在小姐给了她一个家了,还有一个好姐妹。 两人相携往央城外走去。 路上,一辆精美的马车从她们身边缓缓驶过,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内之人伸手敛去帘子,目光深邃的望着她们,脸上神情肃然,良久才收回目光。 挥手唤来下人,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只见那人便随着她们后面而去。 马车才又悠悠的转动了起来。 “小姐,我们回来了。”人未至而声先到,小怜才一踏进竹院便开心的唤道。 虽然知道小姐这会估计跟那卓公子在竹林喝茶听不到,但是却一点也无损她的热情。 两人嬉笑的走进厨房忙活了起来。 竹院外一人影缓缓出现,眉心紧锁,而后迅速离去。 “当真!” 眼中尽是难以相信,这消息对他来说太过意外,太过震惊了,心中如同自是汹涌澎湃激动不已。 只是,随即脸色又是一变,眉峰顿现,双手负于背后,低垂着头似在沉思,来回在屋内踱着步。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夫人,你来了。” 看到苏琉端带着丫鬟端着水果进来,朱肖姜如同找到了商量的伴,顿时脸上有了喜色,拉过苏琉便欲开口。 只是话到嘴边,却又突然收了回去。 当初,正是因为那婚事才会有了后面的那些事情,如今他也无法断定到底是不是。若是,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知道她安然无事,那对他来讲心中自是开心。 若不是,提起这事岂不是让大家又不开心。 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提了。 “老爷可是有事?”苏琉轻声询问,跟了老爷这么多年了,他皱下眉头表示什么意思,她哪里能不知道。 老爷这会肯定是有什么事,只是刚才明明想说,却又止住了,这是何意? “没事,只是在想一些朝中的事情,突然看到你来了而已。”朱肖姜略显不自在的说道,目光转向一旁的果盘,取出一粒葡萄,“恩,很甜。” 苏琉轻轻一笑,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老爷,这可是咱们绵纶特地让人捎回来的,哪里能不甜。” 一说道自个的儿子,苏琉自是得意得很,子承父业,如此优秀,哪里能不骄傲。 可是有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找了媒婆前来说亲,只是他们绵纶的婚事岂她们那些人能攀得上的。 等再过些时日,她就让老爷去请皇上赐婚,定要找个好的。 “噢,是嘛。他可有说到最近怎么样?”提到自个的儿子,朱肖姜也是一脸引以为傲的表情,顿时烦躁的情绪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开心。 “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向来都很独立,哪里有什么事会让我们担心的。捎了东西跟口信,也就说一切安好勿念而已。” 苏琉娇媚一笑,上前剥了粒葡萄往朱肖姜嘴里一送。 “老爷您慢慢吃,我账房那边还有些事情。” “恩,你忙去吧。我也有事要处理。” 让丫鬟留下果盘,苏琉便款款离去。 朱肖姜目光一沉,对着门外的家丁唤道,“来人,备马。” “咯噔……” 马儿在路上奔跑着,不时的发出声响。 朱肖姜手中紧握缰绳,思索良久,他决定不动声色,先自己去察探一番,再做决定。 挥手让家丁在外面等候,朱肖姜独自下马,慢慢走进竹院,只觉神清气爽,竹子的清香扑鼻而来。 一片绿油油的竹林中,几间用竹子搭盖而成的竹屋不仅与周边的环境显得协调一致,加上那小湖,水车,如同置身画中一般。 朱肖姜不自觉的停下脚步欣赏眼前的美景,没有想到央成外竟然有这么个地方,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谁?” 小怜远远的见竹院内似乎有个人站在那,看身形似乎有些陌生。 随即警戒的上前盘问,只是看着这背影,不知为何有股熟悉感,蹙眉思索,却脑中遍寻不出这身影。 目光如炬的看着眼前之人,若他有什么动静,她好大声呼喊。 朱肖姜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身形微微一颤,这声音…… 慢慢转身,这简单的过程,却在朱肖姜心中如同过了好几个世纪一般久远,心中更是忐忑不已,既害怕又期待。 害怕若真是她,那么欺瞒之罪绝对无法轻易说得清,若不是,那么自己必然会很是失落、失望。 小怜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看着他慢慢转身面向自己。 四目相对…… 眼中皆是震惊、难以置信。 气氛静谧得让人觉得有种窒息的感觉。 小怜伸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惊叫出声,眼睛睁得大大的。 朱肖姜见到小怜,脸上也是震惊之色,眉头紧锁,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既然她在这,那么是不是如来人所报,她口中的小姐便是朱蕊…… “小怜。”朱肖姜率先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开口唤道,声音清冷,让人有些听不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为何。 小怜心中乱入麻,这该如何是好,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在竹院见到老爷。 这下子可如何是好,小姐? 小姐有没有被老爷发现了,若是被发现了,那可怎么办是好。 小怜低着头,眼中尽是慌乱,脚步自觉的直往后退。 看到小怜的动作,朱肖姜面色更沉了几分,脸上明显有了怒意,“大胆小怜,见到我也不知道行礼。说,你当初是怎么离开朱府的,还有三小姐在哪里?” 面对朱肖姜怒气冲冲的质问,小怜突然咬紧牙关。 这么说来老爷还不清楚小姐的事,深吸一口气,眼中有着无畏,上前款款施礼,“见过老爷。” “说,你怎么在这?三小姐呢?”见小怜突然转变了态度,朱肖姜脸上多了丝考究。 “奴婢趁乱离开了朱府,小姐不在府内,奴婢留在那也无意义。” 小怜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既然老爷不知道小姐的事,那么一切由她来担着。小姐受了那么多的苦,不能再让小姐受苦了。 “荒唐,你以为我今日来这是偶然吗?来这之前我早已查清楚了,去把你家小姐叫来。”朱肖姜紧盯着小怜,目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既然她不肯直接说,那么他只好利用威吓的办法让她自己招供了。 只是朱肖姜却想得太简单了,小怜又岂是被吓大的,眼中有着嘲讽的笑意,“老爷别说小姐不在这,即便小姐在这,奴婢也不会说的。您若真当小姐是您女儿,当初就不会将她当成您的垫脚石。”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响彻竹院。 朱肖姜怒火攻心的抬手,狠狠甩了小怜一个耳光,脸上尽是恼怒之色。 只见小怜左边脸上红肿,五指明显,嘴角微微渗出血丝,可见力度之大。 小怜完全没有料到朱肖姜会打她,一个美站稳,摔倒在地,伸手捂着自己疼痛的脸颊,脸上依然是嘲讽之色,“老爷若是以为如此便能让奴婢住嘴那老爷就错了,即便老爷今日子打死奴婢,奴婢依然这么说。” “你……”朱肖姜伸手指着地上的小怜,一脸气急败坏,用力甩动衣袖。 既然小怜不肯说,那么他自己去找,即便要把这个地方翻一遍,他就不信他找不着。 小怜见朱肖姜准备去竹林,心中自是着急,却无计可施。 吃痛的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另一头捷径跑去,一路上不断回头,生怕朱肖姜跟在她身后。 “小……小姐……”用力的喘息,小怜总算在朱肖姜前头找着了朱蕊。 拉着她便往外跑。 朱蕊被小怜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推开小怜的手臂,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小怜,你这是怎么了,我正跟卓尔擎下棋呢。” 这小怜是怎么了。 “我……呼……小……姐……老……爷,找到这……了。”总算一句话说完了,小怜用力的喘着气。 朱蕊一听,也是颇为吃惊,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走。”朱蕊果断的带着小怜朝着竹院外快步走去。 “站住。” 刚踏出竹院大门,只见朱肖姜的家丁赫然跳了出来,拦了她们的去路。 “老爷。” 不知何时朱肖姜也已经来到她们跟前,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一身白裙飘逸,一脸白纱蒙面的女子。 这身形,这眼神,这气韵,太像了…… 脑中浮现往昔的一切,眼中慢慢有了几丝柔情,这毕竟也是他的骨肉。 “跟我回去。” “不可能。”斩钉截铁的拒绝。 “你……” “若是我肯跟你回去,当初我便不会离开,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吗?”朱蕊不客气的说道。 “那毕竟是你家。”父女重逢让朱肖姜心中有些激动。 “你可别忘了一件事。若是我回去了,怕是你们也不好过。” 朱蕊所说之事,朱肖姜自然知道,无非就是她与誉王之间的事情,确实,这个事情有些棘手。 “那你……”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回头看看竹院内,朱蕊轻蹙柳眉,淡然开口。 目光扫过小怜红肿的脸,眼中怒意顿现,五指紧握。 好你个朱肖姜竟然跑到她的地方来撒野,哼! 带着朱肖姜左转右拐的来到一处僻静的茶楼,上了二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 “说吧,当初是怎么回事?”一坐定,朱肖姜便开口问道。 朱蕊却不搭理,目光看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 “那火是不是你放的?” 当初为了这事,可没少惩罚老二。 “是。” “你怎么可以如此,还设计陷害你二姐。” “二姐?哼,她与我根本毫无关系,你也一样,只要于你有利便可,即便是把我嫁给他人为妾你也毫不介意。” “我是你爹。” “我可从来不认为你是我爹,少在那自以为是了。” “你这个孽子。”朱肖姜气恼的大掌用力一拍,震碎了桌上的茶杯。 “我劝你最好当做不知道,不认识,若是你硬要跟我为难,那么当初的一切,你也逃不了干系。尤其是你那一片前途光明的宝贝儿子,更是要受此事牵连。” “你敢威胁我。”纵横沙场几十年,竟然也有被自个女儿威胁的时候,很好虎父无犬女,若她是男儿身怕是必然能有作为。 “我就是威胁你,有何敢不敢的。若是想要扼杀你儿子的前程,你大可找我麻烦,若你我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那我也就是我,你也就是你,咱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朱肖姜气恼的起身离去,既然她如此坚决,再说下去也只是气了自己。 至少知道她平安无事,心中还是有些喜悦的。 只是没有想到她对自己的恨意如此之深。 “小姐。” 小怜懦懦的看着朱蕊,脸上尽是担忧。 “小怜,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他也好过不到哪去。”朱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小姐?”小怜不明白朱蕊所指何意。 “刚才他喝的茶里,我加了点料,怕是脸要肿得比你还大。”敢动她的人,她可不再是以前的朱蕊了。 “啊,您不怕他?” “有什么好怕的,他宝贝儿子是他的致命弱点,只要捏住朱绵纶,害怕他不乖乖就范。”当初朱绵纶可是立了字据的,有凭有据的。 “若是誉王知道了。” 这也是朱蕊担心的,她并不担心朱肖姜会傻到去告诉颜誉,但是日后颜誉知道后不知是否会怪她。 第六十九章、发现 “邢王?”彭雨熏不解的看着马车内一直注视着前方的颜宏邢,这大路上的,对面又是茶楼又是客栈什么的,如此堂而遑之的掀开锦帘,若是让什么人瞧了去,那她的名声这会不是全完了。 她现在跟着颜宏邢那是不明不白的,唯有等到大事成了后,才好摆到台面上来说。 这么关键的时刻,颜宏邢怎么在这儿犯糊涂了。 秀眉紧蹙,红唇微抿,见颜宏邢置若枉闻,纤纤细手一伸,放下锦帘,隔开了车内与车外的世界。 颜宏邢狭长的凤眼内波光流转,眼中有着算计及趣味,嘴角忍不住上扬,有点意思,回头让人去核实一下便知真假了。 视线突然被阻,颜宏邢倒也不怒,一手支着下巴,倚在窗台上,魅惑的看着一旁生着闷气的彭雨熏。 “怎么,不高兴了。” 彭雨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现在跟柳叶的事还没处理清楚,我可不想要不明不白的背了狐狸精的名号。况且此事还没到敞开来说的时候不是吗?” “呵,看来是本王想得不周全了,让你受委屈了。”目光略带怜惜的看着她,只是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他现在心里最想知道的事情是他刚才看到的事是不是真的? 若是如此,那他便又有了牵制某些人的一些利器了…… 如此想来,心情豁然开朗。 马车稳稳的停靠在了邢王府门口,彭雨熏随手拿起披风和斗篷,将自己遮了各严严实实,让外人无从窥视。 只是邢王府内,早已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了,但是大家也不敢讨论,因为邢王早已下了禁令,谁敢张扬,株连九族。 是已,此事只是邢王府内的人知晓而已。 颜宏邢伸手牵着彭雨熏下车,朝着府内走去。 “王爷,有人给您留信。” “退下吧。” “是。” 拆开手中的信封,继而对着身边的彭雨熏说道,“你先进去,我稍候就回来。” “哎……” 彭雨熏还想说些什么,只是颜宏邢早已接过下人递过来的马缰不知去向了。 俏脸一凛,别过头,提起裙摆,独自入府,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怒意,吓得府内的下人皆是躲避不及。 若是可以,他们还是比较希望柳叶回来的,柳妃比较温和,待下人也较为和善。这彭雨熏却是极为难伺候,心情好的时候还行,若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谁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她,那可是自讨没趣了。 上次,小元不小心轻轻踩到她的裙摆,就被罚打了十大板子,至今还没痊愈,想想就让人后怕得紧。 一路上,下人对自己毕恭毕敬,彭雨熏的虚荣心得到了一定的满足,心情也跟着舒坦了一些。 颜宏邢依约来到湖边,目光扫过四周,却不见踪影,剑眉一拢,这卓尔擎搞什么东西,约了他来却不现身。 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突然感到身后有人。 一个转身,果然,卓尔擎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那了。 这么危险的一个人,若是长久留在央国…… “什么事如此着急的找我?”颜宏邢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过几日便要离开央国,动身回国,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冰冷的口气,彷如天生的尊贵之气,即便是面对颜宏邢,依然是一副气势凌厉的模样。 “为了让你抱得美人归,本王可是牺牲了自个的王妃来成全你。” “这对你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柳叶现在已经是个无用的棋子了,还不如彭雨熏对你来得有用。于你更为有利吧?”卓尔擎目光灼灼的看着一旁急着邀功的颜宏邢,硬是灭了他的气焰。 “这是互利双赢的局面,你我皆有益。”颜宏邢目光一沉,手心紧握,原以为可以让他对自己有丝感激,没有想到竟然让他看穿了自己的本意。 “不要再左右而言他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离开回去之前,这些事情他要处理妥当了。 “计划有些变动,五天后行动。”颜宏邢抬头看着天,成败在此一举,“你们回去时别忘了带上某人,到时才能有办法钳制住他。” “这个不劳你费心,那我今日便修书回去,让他们准备好。”卓尔擎淡然说道,这一天他们已经准备很久了,随时都可以行动。 “好。对了,还有件事,虽然有待查实,但是不妨现在告诉你,让你心里有个底。”这个人情卓尔擎是欠定了,这么重要的信。 “当真?”卓尔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错愕,“确实如此。” “那好,这也不全然是个坏消息,记得将这个消息传给守边的副将。”嘴角勾起一抹绚丽的笑容,有意思,看来真是天助他也,而她就是他的幸运女神。 “哈,我还以为你掩藏都来不及,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狠,不过也是,如此一来某人估价就会找机会回来寻事了。” “没其他事我便先行一步。”卓尔擎当着颜宏邢的面,脚下施展轻功,转瞬便已然离开。 留下颜宏邢一人,目露狠光,盯着他离去的方向,有朝一日,定然也要让他向颜誉一般臣服在他脚下,任他使唤。 转身,纵身上马,离去。 “爷,属下查实了,确实是她,错不了。” “呵……写封密函,不要署名,将这个消息送到边关。”想到自己的成功指日可待,他的心情便忍不住飞扬了起来。 一旁的彭雨熏则沉着张脸,“这么重要的事情,邢王居然都没有跟我提过。” 看到彭雨熏似乎有些气恼,“乖,这种事情没确认我怎么能随意断定。好了,这个节骨眼你就别闹脾气了,你父亲那你想到办法了没有?” 彭相克是出了名的忠心,而且他一向是站在颜誉那边的,即便颜誉当面抚了与他女儿的婚事,他也是站出来力挺,而不是恼羞成怒,由此可见,要从他身上下手不容易。 是以,他选择了先从彭雨熏身上下手,而后再用她来撬开彭相这道防锁,本以为没那么容易,没有想到这女人跟他一个样,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真可谓是最毒妇人心。 为了名誉、地位,这女人可以跟他一起并肩战斗。 当然,他也需要这样的女人,既能满足自己,又能对自己有利。这也是柳叶望尘莫及的地方,所以他才会舍柳叶而选择了她。 “这个确实有些难度,但我比较是他唯一的女儿,无论如何他定然也不会为难于我的。到时只要我苦苦哀求,我想他最终是会心软的。”彭雨熏眼中有着坚定,她的父亲她怎么会不了解,她就是他的弱点。 “哈,那就有劳你了。”薄唇印在了她的红唇上,辗转允吸,惹得彭雨熏一阵娇喘连连。 央城大街上,朱蕊突然打了个喷嚏,难道是有人在骂她? 甩甩头,应该是有些凉了吧。 “你没事吧。”身旁的卓尔擎目光灼热的看着她,眼中尽是担忧之色,离开就在眼前了,怕是明着跟她说,她定然不可能同他一起离开的。 心头有了牵挂,似乎人也优柔寡断了起来,但是他却不排斥这种感觉。 因为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温暖,温馨,他只想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中极尽宠爱,让她一生幸福无忧,为她遮去一切风雨。 “没事,就算有事也没关系,有你这个神医在这怕什么。”朱蕊一点也不担心的说道,这卓尔擎的医术她可是亲身体验过的,若不是神医还有谁敢自称神医。 光凭这身本事,他必然就能富甲一方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说要来央城找人游玩,却怎么整天一直跟她在一块,也就偶尔见他与慕枫出门,却也是极快便回来了。 满眼宠溺的看着眼前的人儿,脸上有着儒雅的笑容,“若是你有需要,我时刻准备着为你效劳。”当然,能为你效劳一辈子最好不过了,这话卓尔擎只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看不出来你嘴巴还能这么甜,将来谁要嫁给你定然很幸福的。”朱蕊一脸憧憬的说道,眼中尽是羡慕之意,让一旁的卓尔擎心中激动不已,莫非,她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 嘴角忍不住上扬,“若是有这么好,怎么到现在也没个姑娘跟我表白呢?” “怎么会,怕是你眼光太高了。”打死她都不相信没人喜欢他,除非眼睛都给狗屎糊上了。 “哎,可不是嘛,若是你不嫌弃,要不你以身相许如何?”狭长的眼睛微眯,眼中波光荡漾,似真似假的看着朱蕊。 朱蕊一听,不觉愣住了,她现在心里可是已经被人占满了,“呵,我这丑颜哪里配得上你啊,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吧。” 朱蕊快步走在前头,目光搜索着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休息的地方。 身后的卓尔擎脸色微沉,已然没有刚才的笑意,看来她心中似乎有着别人,难道是那颜誉?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手的,她注定只能是他的,谁也别想从他手中夺走…… 第七十章、匿名信 央国边城,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坡,高高的城墙。 城墙隔断了央国与邻国碧轩国的要塞,出入通行均要由此过,这也是为了保护央国安全所设立的关卡。 厚重的大门内,一群官兵在那盘查着过往的路人。 “过来,去哪里的?” “大人小的去探亲的,在原都。” “哎,那个谁过来,去做什么的?” “回大人,小的是想去采买点东西的。” 城墙之上,一声着铠甲,披着大红披风的男子,立于上方,目光紧锁着那片黄土之地。 身后跟着几个手持长枪的士兵。 “报……” “大人,有您的急信。”突然一士兵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单膝跪地,双手将信件呈上。 “嗯?” 朱绵纶收回目光,眼中有着疑惑和担忧,如此着急的信件他还是第一次收到,手下不免有些担忧。 莫非家中出了什么大事了? 大红披风迎风扬起,帅气而威武。 接过信件,急忙拆阅,每看一次,心便沉一分,眉头更是紧皱不矣,嘴唇抿了抿。 取过一旁士兵身上的配件,手一扬,信纸迎风飘起,在空中飞舞着。 剑起,纸碎,飘散了一地。 只是朱绵纶脸上的怒意却似乎依然很盛,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随手一丢,剑便稳稳的落在士兵手上。 大跨步离去…… 翻身上马,驰骋而去,身后的士兵训练有素的跟了上去,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无序。 对于早已见惯了生生死死的大场面,将军的这点举动他们也早已适应,随时保护在侧。 朱绵纶回到自己的营中,换下了铠甲,穿上了便衣,支退了身旁的人,连夜骑着他的千里马星夜兼程往央城赶。 边城到央城的距离,以千里马的速度约莫需要一天一夜,他已经告诉属下,这三日他身感疲劳,需要休息,不许打扰他。 如此,他便可以利用这几日的时间赶来回,手中的马鞭用力落下,马儿更是卖力的跑着。 林中一人一马,飞快的奔跑。 惊起鸟儿无数。 竹院内。 朱蕊独自静静的在林中漫步,更确切的说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一直对于颜誉那日的做法耿耿于怀,她不是个小气的人。 但是,他那天的做法的确没有顾及她的感受,让她的心中有着淡淡的失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吃醋吗? 或许是吧,柳叶与他的过去,她不是很清楚,也不想清楚,她只想知道,那日他与柳叶匆匆进宫为何不当面与她说一声。 还是自己在他心中并没有柳叶那般重要。 月光拉长了她的身影,余辉下她那乌黑柔亮的秀发隐隐透着光,一身淡雅的翠绿色纱裙摇曳生姿,淡淡的雾气笼罩,仿若竹中仙女,灵气而高雅。 随意找了个亭子落座,手倚在桌上,冥想。 突然,一道光在她眼前闪过。 危机感立即席卷而来,心下大惊,她这究竟是招谁惹谁,怎么三天两头有人来寻事,好在这次她已有所防备。 捏紧袖中的小瓶子,以备不时之需。 目光充满戒备的看着前方,以期能够借着月光看清楚来人。 只是,还未等她有所发觉,只见那白光闪闪的长剑已然横在她的脖劲之上,怕是稍一用力,她那可怜的一脖子便要与她分了家了。 静静的站立不动,现在的任何一个举动都是不理智的,都极有可能会为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伤害,这点朱蕊心中是清楚的。 她在等着对方自报家门,当然,她也不是傻傻的在那傻等,若是对方一声不吭,便要把她给结果了,那她自然也有法子。 手轻缓的小心移动,近身格斗之术她是会的,虽不能拖很久,但是拖个一时半会应该还是可以的,再加上她手中的药粉,脱身应是不成问题。 当然她也不能大意,若是来人不只一个,那么她手中的东西能起多大作用就不好说了,毕竟人太多了,东西是有限的。 长剑越发逼近她的那纤细的脖劲,慢慢的,她感觉到有人从她的背后往前面走动。 竖起耳朵努力听着,四周只有风声和竹子摇动的声音,看来来人只有一个。 心稍稍放松了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手也紧握着瓶子,准备随时洒出。 “你倒是好胆量,还真看不出来,难不成以前的胆小懦弱都是装出来的?”嘲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声音朱蕊自是再熟悉不过了。 隐隐有些头皮发麻,怎么是朱绵纶,难道是朱肖姜告诉他的? 该死! 上次骗他写了保证书,欠了她三个承诺,这会只怕是新帐旧账得要一起翻起来算了。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小女子可曾得罪过您?若有,小女子再此给您陪不是了。”朱蕊淡然说道,语气轻柔而悦耳,很是动听。 只可惜面对的是朱绵纶,此刻他恨不能立马宰了她,哪里管她语气是否温柔动听。 “朱蕊,少跟我来这套,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耍得团团转?”一说道这,朱绵纶脸色更是沉了几分,绷得有些紧。 上次也是在这竹林,他竟然被她耍得团团转,还亲手写了张保证书,承诺为她做三件事。 怕是那会她心中乐得很吧。 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朱蕊,即便是久经沙场的朱绵纶也有些佩服她的镇定,临危不乱的气魄了。 倒是有几分胆识,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你既然知道了,那么咱么也不拐弯抹角了,说吧,找我想干嘛?”朱蕊冷淡的看着他,目光冰冷。 “当然是找你叙叙旧,叙叙咱们的兄妹情谊了。”几乎是咬牙切齿,他的两个姐姐也是因为她才不得不远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日子过得虽然尚可,但是他知道她们的心里是不快乐的。 “这倒新鲜了,有些意思,你竟然会为了跟我叙叙兄妹情谊而特地三更半夜离开营地来此。就不怕我告发你私离军营?按军规处置,不知道该处什么样的责罚,我想应该不轻吧。”朱蕊面纱下的红唇扬起绝美的弧度,眼中迸发出异样的光彩。 “不劳你费心,这事我已然禀报过了。倒是你现在在我手上,怕是更该担心担心自个吧。”架在朱蕊脖子上的剑轻轻晃动了几下。 大风起,扬起竹叶翩然而落,空中顿时电闪雷鸣。 这天变得倒是快啊,朱蕊抬头看看这阴暗的天空,遍布着闪电,颇有风雨欲来之势,刚才还月明星稀的。 这才一会功夫就变了天了。 大雨邹然而落,地上激起无数水珠,溅到她们的衣摆之上,风扬起,衣袍飞舞。 如此大雨,怕是她手中的东西。 红唇轻抿,脸色沉了几分,空中依然闪电雷鸣。 “人不留客,天留客,看来今日咱们这兄妹之情当真是得好好叙叙了。只是,我一介弱女子,你何须如此谨慎,难不成你朱大将军连个弱女子也看不住吗?”朱蕊语气中略带着讥讽之意,此刻下着大雨,她们的位置可是会淋到雨的,若不然她现在坐着、他站着,她自是无所谓了。 朱绵纶眉头一拢,随即又松开,长剑唰的一声,已然回到剑鞘,与她对面而坐,朱蕊起身,寻了个淋不着雨的地方坐下。 她可没放过刚才因她站起,他眼中的狠戾之色,看来今日他是打定主意来找自己麻烦的,怕是没有那么好打发。 “谅你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哼。” “那敢问大哥想跟小妹叙什么旧?” “当初那火是不是你自己放的?” “是。” “你倒敢做敢当,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出现?难道想让整个朱府为你陪葬不成?”目光似含有万千利刃直射朱蕊,若是真能化为利刃怕是她此刻早已体无完肤了。 “是你爹告诉你的?”朱蕊轻蹙峨眉。 “我爹!他也知道了?” 朱绵纶神情颇为意外,显然是刚刚得知,这么说不是他说的,那到底又会是谁,这事难道还有其他人知道了。 这不大可能啊! “难道不是他?” “不是,我在营中收到一封信,未署名谁写的。”朱绵纶心下也有些紧张了起来,难道是有人故意告诉他,这到底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 若是善意也罢,若是恶意,那此事必然不简单。 “怎会如此,我也是前日才见到他,不可能还有其他人知道此事的才对。”朱蕊仔仔细细的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看来无形之中,似乎总有人在一直盯着她。 这么看来,她现在的处境也不安全,这朱绵纶不会为了朱府而将她灭口吧。 两人目光相对,其中包含着探究、疑惑。 “哼,你以为天下只有你是聪明人吗,别从一开始便步入别人设好的圈套之中,还不自知,搭了你自己也就罢了,还拖累了整个朱府。” “如今说这些似乎也太迟了,若你不来也就罢了,你却偏要来,怕是也在某些人的算计之中吧。” 朱绵纶手心紧握,目光一沉,心下立即有了主意,盯着朱蕊的目光也变得坚定,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今之计,只有如此,才能保全朱府不受她的牵连。 第七十一章、告急 朱绵纶豁然起身,步步逼近朱蕊,亭外大雨磅礴,亭内气氛紧张。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形,朱蕊心下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看他这架势,莫非是想好如何对付自己了不成。 在朱蕊还未放映之际,朱绵纶已然身形一闪,伸手点住了朱蕊的穴位,让她动弹不得。 脸慢慢低下,凑近,“为了朱府不受你连累,当然这也是你自己造成的错,应该由你自己来弥补。” 朱蕊只能转动自己的眼珠瞪着他,想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何意? “想知道我打算怎么处置你吗?很简单,把你送到誉王府,那么这事情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了,誉王是要杀要剐那与我们朱府一概无关。”朱绵纶轻笑出声,不需要自己动手,还能除去心头一大患,这种感觉真是不错。 朱蕊心中一惊,那颜誉知道了她的身份,岂不是…… 光想就一个头两个大了,这该死的朱绵纶还真能想啊,竟然这么狠。 “怎么,没过问一下我的意见就想从我的眼皮底下带他走?”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此刻显得特别的合时宜,朱蕊激动的差点没掉眼泪,是卓尔擎,太好了有救了。 卓尔擎的武功她是见过的,简直是出神入化,这朱绵纶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谁?鬼鬼祟祟的,有本事出来说话。”朱绵纶警惕的看着四周,只是雨太大,无法看清。 只见卓尔擎手持油伞,慢慢优雅的步入亭中,看到朱蕊被朱绵纶抱在手中,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眉心轻蹙。 收拾起油伞,若无其事的走到亭中坐下,右手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流顺势而出,朱绵纶脸色一变,堪堪躲过。 高手! 这人绝对不好惹,看样子,似乎跟朱蕊认识,是来为她撑腰的? 放下朱蕊,沉着应战。 只是卓尔擎显然并不将他放在眼里,伸手一挥朱蕊便觉得全身重获自由,又可以自由活动了,呼,还是现在这般感觉好,刚才那样任人欺负真是太不舒服了。 “你感觉如何?”卓尔擎温柔的问道,眼中有着浓烈的关怀,突然,眼神变得凌厉。 目光紧盯着朱蕊脖子上那若隐若现的血痕,转而看向一旁的朱绵纶,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朱绵纶目光深邃的看着他,即便明知对方比自己强上许多,但是多年的军旅生活早已锻炼了他不后退的个性及胆识。 只见卓尔擎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一抖,随即锋利无比,身形一闪便已来到朱绵纶背后。 等朱绵纶发觉时,脖子上冰冷及暖和的感觉同时袭来。 吃痛的伸手去捂住脖子上的伤口,好在伤口点到即止,若不然怕是他此刻早已没了性命。 朱蕊见此,方觉解了恨,活该朱绵纶受罪,哼,嘴角上扬,手中的东西一扬。 只见朱绵纶突然脸色一变,浑身上下不停的挠了起来。 “你洒的什么东西?” “这个啊,只不过让你痒几天而已,没什么害处的,哦对了,不能碰水不能晒太阳,别说我没提醒你噢。” “该死。”知道有高手在场,自己讨不了好,而且现在伤成那样。 朱绵纶一咬牙,只好决定先撤退。 随即消失在雨中,卓尔擎本欲追上去,却不想被朱蕊拦住了,“可以了,他也受到惩罚了,留着他的小命吧。” 她没兴趣打打杀杀的。 “好。”将软剑放回腰间,从袖中取出金创药,轻轻的为朱蕊上药,眼中的疼惜明显而真实。 央国大殿之上,群臣皆是皱眉不语,这边城战事来的太突然也太凶猛,边城连连告急,奏折都递了多少了。 这碧轩国突然大举偷袭央国边城,且兵强马壮,看来是早有准备,此次更是势如破竹,直接攻克了周边几个小城池。 如今已到了边城,若边城失守那么央城则危矣。 是以,早朝之上,原本都夸夸其谈的群臣,如今皆是哑口无声了,一个个挤破脑袋在那想着。 “皇上。”彭泽耘率先站了出来,“臣认为此事定不是偶然,而是早已策划好的,故臣大胆推测,这碧轩国必然有细作潜入我央国之内。” 真不愧是央国的顶梁柱彭相,一语即中要害。 “恩,彭相所言有理,那么依彭相看此事当如何处理?”颜杰雄点点头,很是赞同。 “这……老臣暂时还未想到对策。”说来汗颜,这事来得如此突然,唯有增援死守,暂时他还想不到其他的法子来应对。 “各位爱卿,可有人想到法子?” “这……” “这可如何办好……” 颜杰雄一句话下,群臣皆是焦急的你看我我看你,你一言我一语,只是半天愣是讨论不出个结果来。 “父皇,儿臣认为,此事正是扬我国威的时候。”颜宏邢突然站出来,掷地有声的说道。 “噢,邢儿可是有法子?” “父皇,儿臣认为我堂堂央国人才济济,那碧轩国不过是钻了空子先发致人而已,我们只要后来居上便可转败为胜。” “恩,邢儿所言有理,那么你有什么办法?” “大哥是我们央国的栋梁,英勇无比,若是派大哥亲往,一来可以振军威,二来可以打击敌军士气。如此岂不是从气势上先灭了对方的气焰。”颜宏邢目光一凛,眼中算计之味浓烈,只是低垂着头,旁人无从窥视。 颜誉,等你从边城回来,呵…… “皇上,誉王现在正在越云处理事务,这样一来是否太过匆忙了。”彭泽耘轻皱眉心,正气凛然的说道。 “无妨,让大哥直接从越云出发到边城即刻。”颜宏邢目光迥然的看着彭泽耘,这老头果然是像着大哥,生怕大哥有点什么闪失。 只是,他的计划实施在即怎么能让他破坏了,看来得让彭雨熏赶紧敲敲他的脑袋才行。 “恩,好,就这么办,来人即刻传朕旨意,让誉王速往边城。”颜杰雄思索数秒,随即声音洪亮的说道。 “皇上……”彭泽耘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眼中有着难以置信,虽然如此可以帮誉王树威,但是如此一来,万一伤了那可如何是好。 “哎,彭相无需如此担忧,虽然碧轩国此次来势汹汹,但是朕相信以誉王的能力应对此场面应是绰绰有余的。”颜杰雄用手制止了彭泽耘继续说下去。 彭相能想得到的他也能想得到,此次得胜归来,他也正好借此机会直接立誉儿为储君,那么邢儿跟枫儿也是没有异议了。 “老臣遵旨。” 越云。 颜誉看着手中的圣旨,眉头微蹙,边城的事他也知道了,本来正打算自己请旨去边城了解一下情况,没有想到父皇直接下了圣旨,如此一来自是再好不过的了。 “来人,备马。” “是。” “颜管家。”颜誉起身目光深邃的看着远处,神情严肃,此次战事吃紧,着实蹊跷。 “让暗部的人跟上,好好追查一下边城的情况,另外派几个人到竹院保护朱小姐。” “竹院?属下遵命。”颜管家脸上明显错愕,竹院那不是朱公子的地方,那朱小姐难道是朱公子的亲戚不成。 只是现在并不是去管那事的时候,如今最关键的是及时布置好赶往边城。 “驾……驾……” 颜誉带着手下的人马不停蹄的悄然前往边城,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颜誉特地让属下分散、分批进入边城,在边城各个脚步铺下线。 “杨将军,朱副将。” “属下参见誉王。” “二位请起。如今情势紧迫,无需多礼。”颜誉跃下马,伸手扶起地上的杨勇及朱绵纶,一脸风尘仆仆,却依然心系战事。 “多谢誉王,誉王请里面说话。” “好。” “如今碧轩国在我边城外驻守了十万大军,现今离我营只差不到十里地的地方安营扎寨,日日酒足饭饱却不见有所行动了。”朱绵纶如实禀报,这碧轩国必然是在玩什么诡计,只是他们明明可以趁着军士士气大振之时一股做气攻向边城的。 如此就地休息容易让士兵变懒散,但是他们却似乎一点也不以为意。 “噢,还有这等事,可有派人前去查探了?”颜誉也有些错愕,这确实是有些反常,不是兵家常有的事情,但是绝对可以肯定,那绝对是有什么阴谋,若非如此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着不管的。 “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是去的人都没有回来。末将打算亲自跑一趟。”朱绵纶有些懊恼的说道,若非杨将军一直不同意,他早已亲自前去敌军营地查探了。 “朱将军这里还有很多事务需要你们督办,如此冒险的行为确是不可行。此事本王会处理,你们不必担心,如今最重要的是加紧布置我军的防守,切不可大意,让敌军有机可乘了。” “属下遵命。”朱绵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而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大跨步出门,前往营地查看军务了。 “朱将军确实是个可塑之才。”杨将军颇为欣慰的说道,所谓后生可畏,长江后浪推前浪。 “恩,确实如此。” 第七十二章、部署 “皇叔,您这是?”兰月铭很是不解的看着卓尔擎怀中的人,这什么人啊,竟然包裹得这么严实。 兰月铭踮起脚尖打算看个究竟,只是卓尔擎却一个翻身上了马车内,兰月铭只好跟了上去,却依然好奇得紧。 都要回去了,怎么还带了个人回去。 话说他们要回国了,本来他还打算让朱蕊跟小怜去碧轩国玩两天的,可是皇叔说不宜走漏风声,他也只好作罢了。 等他回国后,有机会便派人来请她们去碧轩国玩便是了。 待他们二人上了马车,穆枫也悄然跃上马车,一手持缰绳一手扬起马鞭,用力的抽打马儿。 为了掩人耳目,马车很是低调,路边随便都能看得到的那种,是以有些颠簸。 兰月铭被颠得有些不舒服的皱皱眉头。 卓尔擎一路上极尽温柔的呵护着手中的人,眼中有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手中的动作更是轻柔,生怕吵着了怀中的人。 看到自个皇叔如此重视怀中的人,兰月铭心中微微有些诧异,这还是他认识的皇叔吗?是不是他看花眼啦。 远处树上,几个人影窜动,紧跟着马车不放。眼中有着焦急,这可如何是好,王爷交待好生照顾,这如今她跟着卓尔擎离开,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迫的,他们也无从得知。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跟着她总没错。 “怎么办?” “飞鸽传书给王爷,请王爷定夺。” “是。” 只要王爷一声令下,他们便将人带回来,在这之前,他们便静观其变。 “站住,干什么的?”几个士兵手持长枪拦住了穆枫的去向。 一脸戒备的查看着马车四周,搜寻着是否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穆枫脸色一变,脸上堆满了笑意,跳下马车,“各位官爷行个方便,这车里都是我的亲戚,这不最近比较乱,赶着想回去探亲,才连夜赶路来着。” “叫他们下车我们要查看一下。” “呵,官爷……”穆枫从袖中取出一锭纹银放在领头盘查的官兵手中,只见那官兵神色一变。 掂了掂手中的东西,分量还算足,大手一挥,“探亲的,走走走。” “多谢官爷。”穆枫为防有便,连忙上马离去,却又不敢过快,怕让他们起了疑心。 “哼,真是贪。”兰月铭鼻孔轻轻一哼,手甩开车帘,这央国的侍卫如此,那么碧轩国怕是也有不少这样子的人吧。 若是让他知道,必定重重惩罚一番。 这些唯利是图的小人,决不能姑息。 “不贪我们又如何能如此顺利过关,前面再不远就要到边城了,如今战事吃紧,怕是不易通过。我们先去找老高,回头再决定如何离开。”卓尔擎淡然说道,对于这些事情,他早见惯不怪了,兰月铭毕竟还年轻。 “恩,一切听皇叔的。”兰月铭点点头,如今方知自己当初行为多草率,若非如此现在也不至于困在央城。 不过,他相信以他皇叔的能力要脱困绝对不是什么难事的。 马车渐行渐缓,在边城这么敏感的地方,若是突然一辆马车飞奔,怕是想不引人注意都难。若是慢慢悠悠的走着,人们大多以为是什么大户人家的马车,出来采买什么东西吧,反倒更加安全些。 “两位爷,老高的铺子到了。”穆枫压低声音说道。 而后,伸手揭开锦帘,“爷,从我们离开央城后,便有几只苍蝇一直跟着,您看?” “怕是早已通风报信了吧,不要管他们,注意避开他们,别让老高暴露了。” “属下明白。” 卓尔擎依然抱着手中的人,迈步进入客栈,“掌故的,准备三间上等客房,要紧连着的。” “好嘞,里面请。”小二甩开帕子吆喝开了,一脸笑盈盈的弯腰伸手恭迎客人入内。 兰月铭却只是盯着卓尔擎手中的人研究半天,这皇叔手都不会酸的吗,都抱了一晚上了还不放下。 他都好奇死了。 一会逮着机会,他在偷偷看下究竟是什么人,让皇叔如此宝贝。 静谧的客栈内,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蹑手蹑脚的小心行走。 每走几步便回头四周查看一番,确定没有什么异常状况才又继续往前走。 小心的轻轻推开房门,身形一闪,身影即闪入房内,兰月铭脸上露出一个浅笑,在略显暗淡的屋内,借着月光慢慢靠近床边。 只见床上的人面朝内,睡得正香,对于兰月铭的入内一点感觉也没有。 兰月铭点着脚,伸长脖子,想一窥究竟,却又怕把人吵醒,到时出声把皇叔引来就惨了。看皇叔一路上如此小心呵护,此人必然对皇叔很重要。 其实他心中隐隐感觉应该是某人,可是却又不敢肯定,于是乎才会大着胆子潜进来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突然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虽然很轻,而且还有点远,但是夜里却显得还是有些清晰,兰月铭心中一个咯噔,难道皇叔过来了。 急着直打转,原本就是想说晚上皇叔不会过来才敢来的,若是皇叔过来了,那他不是得被他骂个狗血淋头了。 天呐,怎么办呐? 突然,眼光扫过……嘴角上扬,眼中绽放着光芒。 “咯吱。” 推门声响起,又关上。 脚步轻轻移动,朝着床边走去。 床下的兰月铭摒气不敢乱动,生怕有任何声响让卓尔擎听见了。 那衣袍果然是卓尔擎今日所穿的衣袍。 只见卓尔擎来到床边,一脸温柔的看着床上的人儿,眼中闪过柔情万千,他也不想用这种方法,但是没有办法,他不希望看到她拒绝的样子。 所以,直接给她下了点无害的迷药,等到了碧轩国,再给她服下解药便可以。 当然,等她醒来估计免不了要生气。 原以为卓尔擎不会待很久,谁知他都足足站在那块一炷香的时间了不动分毫。 兰月铭趴在床下感觉自己都快要僵化了,手脚都动不了了…… 憋屈的想哭…… 等到兰月铭以为自己要睡着了要变木偶人了,卓尔擎才有了离开的意思,脚步轻移,朝着门外走去,关上门。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兰月铭只差没有放鞭炮庆祝了,呜……不容易啊,终于可以起来了。 只是手脚已然麻痹了,连抬抬手臂、大腿都显得艰难不已。 “啊……”忍不住轻喊了一声,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赶忙伸手捂住嘴巴,撇撇嘴,咬牙忍住。 太可恶了,好不容易总算是爬了出来,一瘸一拐的慢慢朝着门口移去。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心情去管床上的人到底是不是她,他现在只想赶紧回房睡大觉去了,手脚麻痹的感觉真是难受啊。 苦着张苦瓜子脸慢慢的关上门,抚一抬头,却见门外卓尔擎优雅的倚在门边,双手抱于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光幽深,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兰月铭心下一惊,不好,竟然逮了个现形,刚才明明看到皇叔出去了,也亲耳听到离开的脚步声了,结果原来是为了让他自己走出去布的圈套。 悔不当初啊! “皇……皇叔。”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眼中写满无辜,脸上更是一脸的好似啥事都没有的模样。 “嗯?”卓尔擎轻睨一声,眼光淡淡的扫过兰月铭,只是眼中包含的东西太多,让兰月铭不得不赶紧绷着头皮笑得更开。 企图以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叔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唔,好困呐,皇叔我先回房休息了。”兰月铭一手轻拍嘴巴,一手轻轻摇摆,便要离开。 只是才没走几步,后襟却被人拉住了。 使劲拽了几下,还是无法动弹,只好垂着头,慢慢转身,无辜的睁着大眼睛看着卓尔擎。 “皇叔……我错了。” “哦,你什么错了?”卓尔擎一脸淡漠的说道,好似不知他在说什么一样,让兰月铭气得牙痒痒。 “我不该私自进入房内,只是,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皇叔如此重视。是不是我未来的皇婶婶啊?”兰月铭扬起可爱的脸蛋,眨巴这大眼睛,好似那天上闪烁的星星一般纯洁而无害。 若是一般人或许会被他蒙蔽了,只可惜他现在面对的是卓尔擎,看着他长大的皇叔。 是以,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多事,难道我没教过你君子非礼勿视?若是你不记得了,我看回头我得再请莫夫子好好教导你一番。” 一听到莫夫子,兰月铭脸唰的都白了,他可不会忘记莫夫子那整天摇头晃脑的模样,让他都快要抓狂了。 他可不要莫夫子教他。 “呵,皇叔,我怎么会忘记呢。记着记着呢,我这不是高兴过头了,才一时忘形了,但是我保证绝对没有任何恶意噢。”举起手,兰月铭一脸信誓旦旦的说道。 “下不为例!”卓尔擎轻叹一声,这家伙,看在他这么爽快认错的份上,这次就先放他一马。 “谢谢皇叔,皇叔晚安!”一听卓尔擎放过他,兰月铭立马脚底抹油开溜,好似生怕卓尔擎会改变主意一般。 夜晚,颜誉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远处欢歌载舞的碧轩国营帐。 篝火红艳、明亮,士兵欢声笑语响彻上空,看得出来他们似乎真的很放松,一点也不在意明日或者什么时候可能就要上战场。 这种精神上的解脱也是种好策略。 仰望上空,万千星星闪烁,照亮了整个星空。 似乎伸手便可触及到,风吹起,刮起披风飞扬,发丝飞舞。 “王爷,这边城风大,不比央城,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若有什么情况属下立马派人通知您。”朱绵纶上前说道,目光同样看着那远方的篝火。 “你们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我看他们似乎在等什么,估计暂时还不会动手。你附耳过来。” “王爷高见,属下立即布置下去,如此一来,士兵也能好好休息一番了。”朱绵纶一听,脸上立即有了喜色,太好了。 “恩,去忙吧,我先走了。” “恭送王爷。” 待颜誉一走,朱绵纶即刻挥手招来轮值的将领,“通知士兵在下方点亮火把,在城墙上摆满长枪及草人,只留十人在此轮值,其余可以在一旁休息随即待命。” “朱副将如此怕万一要是敌军偷袭?”轮值的将领面露不解。 “无防,离得如此远,而且此处较暗,前方明亮,如此一看,只见长枪闪闪发亮,加上草人,便能产生错觉,敌军岂敢大意。” “朱副将高见。” “这是誉王英明。” “恩,属下这就去部署,请大人放心。” “好,辛苦了。”朱绵纶轻轻点点头,心中也轻松了些许,随即往其他地方走去。 “誉王……”颜誉刚一下马,便见颜管家形色匆匆的上前。 将马缰交给下人,“何事?”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誉王,刚才暗于来报,说朱小姐与那位卓公子一道离开了央城,现在边城。”颜管家将刚刚接获的消息如实禀报。 “一道离开?”颜誉神色一凛,脸色极为难看,那日匆匆离开后,又被父皇派到越云处理事情,一直没有机会找她说个清楚。 如今她却与卓尔擎一道离开,究竟是何意? “暗于说看到卓尔擎抱着朱小姐离开的,途中朱小姐一直沉睡。”这事似乎有些蹊跷,只是颜管家却不敢说出口。 “为何不出手阻止?”颜誉一听,脸色一沉,剑眉拢聚成一座小山丘。 “这……他们奉命保护,并未看出有何危险,所以才急忙来请示。”被颜誉这么一喝,颜管家额头微微渗出冷汗,这事与他也没什么太大干系,怎么感觉好似自己犯了天大的错那种感觉。 咽咽口水,头更垂了几分。 “命他们将朱小姐带过来,等等,去查下那卓尔擎究竟什么来历,为何这个时候来边城。” 这么关键的时刻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等等,他们现在住哪?我亲自去。” “是。” “报……”突然远远传来了踢踏的马蹄声,及士兵的叫喊声,声音中带着慌乱和焦急。 颜誉一听,脸色一变,莫非边城出了什么大事了? 士兵等不及马儿完全听稳,便跳了下来,连滚带跑的跑到颜誉跟前,只见身上有不少伤口,而且一身风尘仆仆,显然不是刚受伤,而且是长途奔波的劳累。 “誉王,大事不好了。” 颜誉一眼认出了来人正是他在央城府中的士兵,这人不在央城跑这来干吗。 “出了什么事?”沉着张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士兵,心中却是大惊。 “誉王府被包围了。” “胡扯,谁敢包围我誉王府?”颜誉大声呵斥道,谁能那么大胆,包围他誉王府。 “属下所说千真万确,邢王带兵包围了誉王府。”士兵不顾全身伤痛,极力说道。 颜管家一听大惊失色,这才一眨眼功夫,这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誉王府怎么可能被包围?皇上难道没有说什么吗?” “皇上……皇上、皇后都被邢王囚禁了,现在邢王领着他的三万精兵把持央城,将誉王府包围得水泄不通。属下是在其他人冒死护卫之下逃出央城,原本有十几人,现在只剩下我一人。”说着,士兵眼中有了泪花。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罢了。 “这……誉王,难道邢王想反了不成?”颜管家略显颤抖的说道,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 “那父皇、母后现在可安全?还有枫王呢?” “这属下就不得而知了。”士兵摇摇头,这些他确实无从得知,现在全城戒严,根本无法打探消息了。 “好,本王知道了,你辛苦了。颜管家,带他下去好好歇息,请个大夫为他好好诊治。” “是。” 颜管家伸手搀扶起地上的来,大手一挥,随即又有几个人上前帮忙。 颜誉长袍一甩,跃身上马,朝着军营奔去,用力的挥舞着马鞭。 若是颜宏邢准备要反,那么最好的法子便是让父皇下旨,所以暂时他们不会有危险,但是枫栩就不好说了。 精兵三万! 边城敌军入袭! 可谓腹背受敌,看来一切都是他一早便操纵好的,如此碧轩国守而不攻等的应该就是这个时候。 而朝堂之上,颜宏邢力荐他到边城也是为了支开他,好能将央城控制于鼓掌之间。 颜宏邢素来有争位之心这他自是看得出来的,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联合碧轩国,如此家贼岂能容忍。 脚下用力一踢,马儿一个吃痛,扬起前腿,嘶叫,随即撒开腿飞快奔跑了起来,冷冽的风吹过脸庞,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意。 她,怕也是这计划中的一部分,为了让他分心。 他相信暗部一定能将她平安救出来的,等他部署好,便即刻过去找她,只要再等等…… 第七十三章、铁腕 “誉王,您不是才刚刚回去,是不是出了什么急事?”朱绵纶没有想到才一会功夫颜誉便又过来了。 而且看他的脸色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请杨将军过来一起议事。” 颜誉话音一落,身旁即有人小跑着前去请杨将军过来。 “誉王?” “朱副将此事重大,等杨将军过来后一同商议。” “是。”朱绵纶不再发问,静静的与颜誉一同坐在一旁等待杨将军的过来,神情沉重,能让誉王如此重视的事情,必然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誉王。”杨将军刚一跨入门内,即双手抱拳面色凝重,莫非军情有变,如此焦急。 可是,并没有人汇报,而且刚来的路上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杨将军,请。”颜誉大掌一伸,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誉王请。” 沉重的氛围弥散在空气中,连空气都显得有些凝重了,颜誉大致把情况说了一遍,之所以敢说,是因为杨将军跟朱绵纶都是站在他这边的,支持他的人。 “杨将军如今军中将士人数约莫多少?” “不计算伤残的总共也就五万人,这些人与碧轩国打上一仗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个我自然相信。但是如今央城告急,不可能放着不管,邢王也是故意制造了如今这局面。”区区五万将士,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回央城救援,一部分抗敌,如何分配便成了当前最难的事情。 “誉王,属下愿率一小部分人突袭回央城救援。”朱绵纶一脸肃然的站起,眼中有着坚定。 颜誉目光深沉的看着前方,脸上神情凝重,目前的情况,若是太多人离开,这里必然难守。回京只能小部分人潜入。 “杨将军此地留四万将士你可能守得住?”颜誉目光如炬的看着杨将军,此刻他需要的是真话,而不是敷衍。 “属下愿以死相守,城在人在,城忘人忘!”杨将军慷慨激昂的说道,目光坚定,神情傲然,军人的风采一展无遗。 “好,那么边城便交给杨将军了。”颜誉大掌轻轻落在杨将军的肩上,如同将万斤重担交到了他的肩上。 “朱副将,你率另外一万人,兵分十路,想办法潜入央城后再汇合。” “那誉王您……” “不必担心,我还有暗部的人。”暗部人数虽然不多,但是皆是精英。 “是,属下即刻出发。” “好。” “叔叔,我们真的要这样吗?”兰月铭嘟起嘴巴,看着自己身上那都快发馊了的衣服,那恶心的味道直冲上鼻头。 在看看身上那因涂了药水长出来的一粒粒疙瘩,看着自己都觉得恶心。 “不这样难道你打算让人请去喝茶?”卓尔擎小心的在朱蕊身上涂着药水,末了也不忘往自己身上涂涂抹抹。 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最怕的便是有什么疫情爆发,像他们这种,人家连看都怕,更别提察了,怕是巴不得他们赶紧出城,别脏了这里。 “爷,那些人被我给引开了。”穆枫小心的推开门,不忘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追上来。 “恩,这里的药水你自己拿去涂下。” “是。” 兰月铭只好强忍住想吐的感觉,太恶心了,也就皇叔能想出这损招了。 “哎,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守城的士兵看到一行四人,互相搀扶着,步履蹒跚的走着,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味,依然刺鼻。 这不问还好,一问,那几人便停了下来,仔细一看,其中一人似乎晕了,由一人搭着她的手臂驮着走。 四人脸上皆是好色的疹子,布满了整个脸,看起来要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士兵心下一惊,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生怕沾染上身。 捂着鼻子,挥手,示意他们站远点,“你们出城要干什么?” “官……咳咳……官……咳咳……官爷……我,我们要出城去看病。”兰月铭煞有其事的咳嗽着,一脸痛苦的模样,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眼眶红红的。 “你……你们什么病?”士兵缩缩脖子指着他们。 “我也不知道,我们几个都这样子,她都昏迷了好几天了。”兰月铭伸手一指,随即露出手上略显腐烂的肌肤,一股恶臭味随即飘散出来。 士兵眼中布满恐惧,用力挥着手,让他们赶紧走开,生怕慢一点便沾上了。 “谢谢……官……爷……” 兰月铭低下头,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的演技还真是不赖,哈,改天都可以去唱戏啦。 四人顺利的离开了边城,随即有人出来相迎,看得出来那些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皇上、摄政王,属下来迟了。”一得到老高的消息,他即刻带了几个亲信到此地等候,所幸顺利见到了皇上跟摄政王。 “李将军请起。”兰月铭手臂一抬,突然想起自己此刻的模样,随即又将手收了回去。 “多谢皇上、摄政王。”李赞起身,随即有下人牵着两匹马上前。 “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让皇上、摄政王委屈了。” “无妨。”卓尔擎抱起朱蕊翻身上马,一扯缰绳,马儿随即奔跑开来扬起尘土飞扬。 “哎,皇叔。”兰月铭见卓尔擎都不等自己,忍不住叫道。 “皇上,得罪了。”穆枫粗重的手臂将兰月铭拦腰抱起,稳稳安置在马背之上,而后自己也跟着上马。 兰月铭憋起嘴,竟然被人这么拦腰抱起,太有损他的英明形象了。 李赞也紧随其后,带着自己的几个亲信扬尘而去…… “誉王。”杨将军特地压低声音,警惕的看看屋外是否有人。 “即刻点兵,给碧轩国来过偷袭,烧了他们的粮草,放了他们的马匹,趁乱在大军麾下,即便我们现在只有四万兵马依然能重重打击敌军。”颜誉淡淡的说道,眼中燃烧这怒火。 之前故意放出风声说他要回央城,以此麻痹他们的思想,让他们放松警惕,为的就是今夜与他们做个了断。 当然,暗部已经被他派央城,回去保护他的父皇母后跟枫栩了。 至于她,竟然被带走了。 想到这,脸色更沉了几分,手心越握越紧。 “着火了……”碧轩国营地,突然一群士兵大声叫喊。 随即一群人手持木桶,秩序井然的来回提水扑火。 只是着火的地方是粮草营,干才烈火,一烧起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颜誉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远方的红光,嘴唇轻抿,目光深邃。 身后颜管家也有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王爷,王爷近几日似乎更沉默了,他可以看得出来王爷真的很担心那位朱小姐。 连天大火足足少了大半天才熄灭,清晨的曙光慢慢放大,逐渐照亮整个天空。 “皇上、摄政王属下失职,请降罪!”李赞一脸愧疚的跪地,内心自责不已,自己怎么会如此大意,竟然让整军粮草一夜之间消失殆尽了,这让他情何以堪,有何颜面去面对皇上及摄政王的重托,他真是万死不足以谢罪。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卓尔擎沉着张脸,目光如同无数利箭一般射向地上的李赞,身为守军大将,竟然犯了如此打错。 岂能原谅。 “属下失职,昨夜央国几名士兵趁夜潜入军营,打杀了守粮草营的士兵,放火烧了粮草。”李赞沉闷的说道,说道这他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竟然如此大意疏忽。 “损失如何?”冰冷的语气,夹杂着怒火,只要认识他的人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是不好。 “损失了八九成,只剩下一丁点,怕是难以应对这么多人的温饱问题。”李赞缓缓说道,每说一句心中便更沉了几分。 “呯……” 茶杯砸到地上的声音顿然响起,碎片散落了一地,卓尔擎豁然起身,一步一步慢慢朝礼赞走去,“你就是这么当将军的?” 语气中略带讥讽,卓尔擎邹然蹲下,在李赞的跟前,伸手轻拍他的后背,虽然看似轻松,可是那掌中却带着内力。 李赞咬牙硬撑着,愣是不敢哼一声,摄政王的脾气他自是知道,赏罚分明,这次犯了这么大的错,他早就做好受发的准备了。 卓尔擎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上座的兰月铭也不禁咽了咽口水,皇叔的铁血手腕他不是没见过,但是每次都让他身临其境,冷汗淋漓,真替李赞捏一把冷汗。 “皇叔,粮草之事可有什么法子解决。”如今正值播种季节,如此多的粮食怕是要一下子补齐可谓是难上加难了。 “先向粮商采购一部分,让富商跟百姓都捐一些出来,暂时可以缓解一下。”卓尔擎略微蹙眉沉思片刻,“林尚书,立即着手办理此事。” “微臣遵旨。”被点到名的林尚书,赶忙上前回话,随即领命忙活去了,这可是个大差事,马虎不得,也大意不得。 “自行下去领五十军棍。”冷冷的撇下话语,卓尔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属下多谢摄政王。” 五十军棍…… 李赞咬咬牙,目光坚定的迈步出去。 兰月铭只能眼中带着同情的看着李赞离去的背影,却帮不了他…… 第七十四章 “誉王,碧轩国粮草营被我们一把火给毁灭殆尽了。”杨将军一脸喜色的向颜誉汇报,如此一来,碧轩国的大将必然会受到惩罚,继而军心会有些波动。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一举将他们击退。 “誉王,我们何时发兵,忍了这么久了,也该是我们扬眉吐气的时候了。”这碧轩国怕是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了,却没有想到我们却能将他们一举击退。 “通知下去,让所有的将士即刻出发,直剿碧轩国大营。”颜誉眼神一抬,淡然扫过杨将军,只是脸上却毫无喜色。 “末将这就吩咐下去。”终于能够好好的大战一场了,哼,碧轩国,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全军整装待发,因为一把火烧了敌军的粮草营,如今正是士气大振之时,个个脸上皆是喜色,一脸兴忡忡的模样。 好似胜利就在眼前一般,军心团聚,士气高昂。 杨将军跃身上马,大手一辉,气势恢宏的说道,“出发。” 号角响起…… 整齐划一的步伐,朝着碧轩国营地快步奔跑而去,兵贵神速。 “摄政王、皇上,不好了,央国的将领带着大军攻过来了。”士兵慌慌张张的小跑着进来。 “皇叔。”兰月铭望向一旁依然纹丝不动的卓尔擎,好似他一点也不在意一般。 “我军现在军心如何?”刚被烧了粮草这会趁乱来攻,时机倒是算得挺准的。 “因为粮草营着火的事,军心有些受影响,许多士兵士气有些低迷。” “让他们撤回来便可以了,无需与央国大军交战。”卓尔擎悠哉的说道,好似一点也不介意此举可能会引起士气更加低落。 “皇叔,此举怕会军心不稳。”兰月铭忍不住插嘴说道。 “无妨,只要我军没有伤亡便可以了,本来大军也非真的要攻央国。”颜宏邢那应该也差不多了吧,早超过五天了。 他们可是谈好了,若是他登基则央国边城归入碧轩国领土,如此他怎么能让士兵去攻打边城,到时原本是块肥肉,到手以后就剩块烂肉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这……” 卓尔擎目光一扫,制止兰月铭继续说下去,眼中警告意味明显,让兰月铭不得不懦懦的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皇叔这么做定然有道理,虽然他不明白,但是他还是选择相信皇叔。 “去吧。” “是。”士兵领了命慌忙跑了出去。 “摄政王有令,全军后撤,不许应战。” “誉王?”杨将军小声的询问身旁普通士兵穿着的颜誉,等待他的命令。 “将他们逐出此地,烧了营地,不要恋战,穷寇莫追。”颜誉缓缓抬头,看着前方不远处正井然有序撤退的敌军。 看来他们似乎并不愿起正面冲突,一切果然只是为了帮颜宏邢造势。 朱绵纶那边不知道如何了。 “是。” 看着大军前行,颜誉却突然调转马头,朝着来时方向奔驰而去。 “父皇、母后,儿臣给您们请安了。”颜宏邢一脸笑嘻嘻的看着上座的颜杰雄和李秀。 “哼。”颜杰雄怒哼一声,目光狠戾的看着颜宏邢,如此大逆不道的儿子竟然是他亲生的。 “父皇,您该向母后一样静静的坐着,生气容易伤身,儿子会心疼的。”颜宏邢伸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一脸疼惜的模样,随即便又大声的笑了起来,“哈……你们自小就宠着大哥,不就是他早生了那么一两年,你们眼中哪里有我这个儿子,哼,如果乖乖的把传位召书写了,我还是会让你们当太上皇跟太后好好安享晚年的。” “做梦。”颜杰雄气红了脸,大掌一挥便要朝着颜宏邢的脸上打去,却被颜宏邢轻巧的闪过了,手反被他擒住了。 “你……”怒目相视。 “父皇,消消气,年纪大了这么容易上火可不是好事,回头啊我让人送你们去看看山水风景心情自然也就清爽了。” “邢儿,你这是何苦呢?”李秀眼中带着疼惜,为了皇位兄弟之间如此争斗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当初就是为了防止他们互相争斗,所以她和颜杰雄才很明显的将会传位给颜誉的意图表现得人尽皆知,只是没有想到却依然无法消除颜宏邢的野心。 这也是帝王家最为悲哀的事情了。 “何苦!母后您这话真是好笑,亏您一生都精明无比,却看不明白这是何苦?” 颜宏邢手臂一抬,随即有人手捧这托盘上前,颜宏邢从托盘中取出金黄色的圣旨,在颜杰雄面前打开,“父皇,您看儿臣写的如何?传位二皇子颜宏邢!” “你个逆子,竟敢伪造圣旨。”颜杰雄恼羞成怒的伸手去抢圣旨却无法得手,只能看着颜宏邢拿着圣旨在他跟前晃来晃去。 “伪造?若是父皇盖上玉玺又怎么会叫伪造呢?”颜宏邢笑笑的说道。 “你想干嘛?”颜杰雄一身霸气外流,却压制不住颜宏邢,只见他步步相逼,一把将颜杰雄推倒在地,“说,玉玺放在哪里了?” 竟然将玉玺藏了起来,害他翻遍整个皇宫都找不到玉玺,真是可恶,坏了他的大事。 软的不行,也就只能来硬的,他就不相信了找不着玉玺了。 “你以为朕会傻到告诉你嘛,哼。”好在他平日都习惯将玉玺收藏好,才幸免了被这逆子偷盗了去。 “来人,好生照顾皇上、皇后。”颜宏邢咬牙切齿的说道,头也不回的甩袖离去。 若非想要明正言顺,他早就登基了,如今央城各个路口皆有他的人手看管,颜誉想回来怕是插翅都难。 如今父皇、母后在他手中,颜枫栩被他软禁在枫王府,他还有何惧。 朝中大臣多数还不是很清楚现在的局势,即便清楚了,很多也都是墙头草,吹哪里就倒哪里了,他根本毫不担心。 但是,想要堵住悠悠众口,还有以后能流芳百世,他一定要找到玉玺,拿着圣旨登基。 “来人,将皇宫里里外外给我仔仔细细的搜。”颜宏邢目光深沉的看着前方,伸手一折,枝头上开得正艳的牡丹花随即化为碎屑,随风飘散。 “是。” “快,你们这边,你们那边,还有你们这里……”底下人随即忙活开了,里里外外翻来翻去,摔烂了不少珍惜玉器,珍贵花草…… 颜宏邢此刻并不心疼那些,那些东西要多少没有,玉玺却只有一个。 “邢王,笑一个嘛,我们成功在望了,您怎么绷着张脸呢?”彭雨熏一脸妩媚的看着颜宏邢,纤纤细手缠上了他的腰,胸口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暧昧至极。 “玉玺一日早不到,本王便一日无法登基怎么能笑得出来。”颜宏邢依然皱眉不悦,伸手捞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虽是好酒,此时却只是他解气的东西,根本无心品尝。 “王爷……”彭雨熏不依的扭了扭身子,她可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如今这形势这么乱,她爹爹可是不肯她外出的。 她今天可是闹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同意让她外出转转的,结果一过来便看到他一脸的臭表情,害她大好心情都变差了。 索性屁股一扭往椅子上一座,不去搭理颜宏邢,独自生着闷气。 见彭雨熏似乎真的生气了,颜宏邢这才换上笑意,讨好的笑着,牵起她的小手轻轻揉着,好似在把玩着奇珍异宝一般爱不释手,“怎么了,这样就不理本王了,那本王可是要惩罚你的哦。” 揽过她的细腰,头深深埋进她的脖劲间,轻吻。 “讨厌。”彭雨熏娇俏的怒嗔道。 缓缓推开颜宏邢,“我可听说那柳叶现在可也是在皇宫里面的。”提到那女人,彭雨熏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疙瘩的,毕竟她没有那么大度到能容忍那女人与他一起在这皇宫内。 谁知道柳叶那女人会不会想着法子想要重新吸引他的注意,从而引起他重拾旧爱的念头。如今大事将成,她可不愿做了别人的垫脚石。 “呵,啧,真浓的酸味,难道你是在酿醋吗?”颜宏邢打趣道,伸手扳过彭雨熏的脸,眼中神情认真的看着她,“我现在心中可是只有你,难道还要我把心挖出来个你看不成,瞧你这小鼻子小眼睛样的,以后你可是要当一国之母的,怎么能没点度量。这点有空该多向母后学学。” “是,我未来的皇上。”彭雨熏煞有其事的起身,福身施礼,脸上尽是笑颜绽放。 未来的一国之母! 呵,她终于要站在这个至高点之上了,从此以后便无人敢小瞧了她,而她也会好好运用手中的权利的。 “那王爷打算如何处置那柳叶?”彭雨熏有些不依不饶的问道,非要颜宏邢给她个明确的答案才好安心。 若不然等她回去后,他们两在这恩爱甜蜜,她也全然不知,这太冒险了。 “你哦,来人,将柳叶赶出皇宫。”抬起彭雨熏的头,“如此可满意了?” “谢王爷。” “你啊,还真是会闹,本王都依你,这样你可放心了。” “恩,雨儿谢王爷疼爱。” 第七十五章 夜晚。 央城一如往常寂静。 只是沉寂的夜却涌动着不一样的紧张气氛,几道黑色身影快速避开所有人的视线闪进枫王府。 迅速而熟悉的摸索到了颜枫栩的房间,轻轻推开门,猫着身子,脚下轻缓,朝着床边走去,猛然从腰间抽出一把把泛着银光的大刀。 在月光照耀下,闪出阴沉的光芒。 刺眼! 沉睡中的颜枫栩突然目光猛然睁开,被中的手紧紧拽住宝剑,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来人的脚步声,一个、二个、三个、四个人。 武功似乎也不弱。 大刀无情的朝着颜枫栩挥去,只见颜枫栩一个闪身,已然离开被窝,手持宝剑,目露精光,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由于天色昏暗,颜枫栩看不清来人的模样,突然一阵风吹来,颜枫栩双眼一眯,眼中迸发出危险的光芒。 回过头,只见那钢刀朝着他狠命的劈来,刀刀朝着他的要害而来。 跟着,“倏”的一声,一根银针冲他直射过来。那银针的速度太快,出乎他的意料,他根本来不及躲避,大骇,心下迭声大叫一声:不好!猛地掀起床上的被子一甩,一根根银针打落下地,只是那些黑衣人哪里肯罢休,卯足了尽的进宫。 颜枫栩疲于应对,几个回合下来,显然也有些疲惫不堪。 只是那些黑衣人轮番攻击,仗着人多,企图先拖垮颜枫栩的战斗力,让他乖乖束手就擒。 “可恶!”颜枫栩低咒一声,便急速飞身从窗口闪了出去。只是声音太大了,惊动了守卫的士兵。 黑衣人一听,却完全不以为意,继续追着颜枫栩而去。 颜枫栩眉心紧锁,看样子,百分之百肯定他们是明摆着受了颜宏邢的指使,想要除了他这个碍眼的家伙。 真是可恶,竟然这么狠,连手足之情都不顾及了。 颜枫栩朝那黑影大呵一声:“哼,狂妄之徒,竟敢如此大胆!”倏地扯起袍角,一跃跳上屋顶,与那些黑衣人怒目相视。 既然他们一直紧追不放,那么还不如与他们好好打一场。 若非为了父皇、母后和大哥,这些士兵岂能看得住他。 突然一抹身影闪至颜枫栩身前,月光照射下出现的是一穿着青衣的男子,他回头朝颜枫栩正声道:“枫王受惊了,属下保护不周,轻枫王恕罪。” “你是?”颜枫栩有些错愕的看着这半路杀出来的男子。 “属下暗部的夜,奉誉王之命保护枫王。”夜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正好与本王一同对付这些人,也好让某人知道他的如意算盘总是要落空的。”说着,颜枫栩身轻如燕子,飞身攻向那群黑衣人。 那几个黑衣人见情况有变,又多了个人出来,一下子停顿了下,几人互望一眼。邢王让他们除了颜枫栩,没想到还跑了个碍事的人出来。几个黑衣人被他们二人人围在中间,左顾右看着,一时不知道该先攻向谁。 蓦然,双眸狠眯,抄起长剑风驰电掣分兵两路攻击他们,在他们正准备迎战时,却不想四人竟同时攻向颜枫栩,长剑一横,架在了颜枫栩的脖子上,“乖乖束手就擒,若不然……” 冰冷的语气,冷厉的眼神,让夜停住了脚步,生怕那群人真的伤着了颜枫栩,不敢再动分毫。 颜枫栩见此,怒目盯着黑衣人,转而对夜使了个眼神,夜随即会意。 “你们放了枫王,有事好商量。” “哼!要我放了她!休想!”那黑衣人押着颜枫栩一步步逼近夜,就在僵持的时候,颜枫栩乘那黑衣人一个不注意,用力一踢,再一踹,拿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手蓦地松开了,他一个转身乘机一把夺过黑衣人手中的剑。黑衣人见势不妙,撒腿就逃。夜欲上前拦截,却不想他们从怀中取出药粉一撒,让夜无法看清他们的去路,无从追起。 愤怒的一跺脚,“可恶,竟然让他们给逃跑了,真该死。” “无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在这,那是不是说大哥他也回来了?” “枫王可知是什么人?”夜冷冷的问道,目光看着那群黑衣人逃离的方向。 “还用想,不就是他了还能有谁。” “夜深了,枫王请回屋休息,属下会在暗中保护您的。” “恩,也好,本王也困了,辛苦你了。”颜枫栩伸伸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揉揉发酸的双眼,慢慢踱步回屋去了。 “属下应该的。”夜护送这颜枫栩回了屋内,一个闪身便又消失不见了。 “等等,你是干什么的?”士兵冷眼看着眼前的人,机械地盘问道:“可有令牌?” “令牌在此。”从腰间取出令牌,面不改色的说道。“恩,进去吧。”士兵一眼便认出了令牌,收回手中的长枪,冷冷的一挥手,他们只认令牌不认人,有令牌的就方行。 那人默默的收回令牌,眼皮抬都不抬一下的转身独自走了进去,只是一路上却一直低垂着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因为恐惧才如此。看看四周无其他人,来人才抬头看看天空,竟然是那颜誉,此时已经过了二更,按这个时辰应该多数人都正在会周公,这也是人们最为疲惫放松的时候了。 他也是因此才特地选了这个时辰混进宫里的,在皇宫内左闪右拐,颜誉如入无人之境,打探着宫中的各处。 确定了颜杰雄和李秀被困的地方,而后悄然无声的从窗户潜入卧室。 一日复一日,转眼间已经过了半个多月,颜杰雄和李秀每日都被颜宏邢困在寝室内不能出入,对于外面的情形他们是一概不知。 心中虽焦急万分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希望颜誉能够尽快带兵回宫救驾,好将那个不孝子狠狠惩戒一顿。 奇怪的是,都这么些日子了,颜誉却还一无所动,如此究竟是何缘故?“皇上,早些歇息吧。”原本已睡着的李秀,一个翻身发觉身边空荡荡的,目光扫视一圈,发现颜杰雄不知何时已起来。 独自坐在桌前冥思,表情极为焦虑,披上外套,起身,拢拢衣袍,为颜杰雄取了件衣袍,轻轻上前为他披上驱寒。 如今好在他们二人被禁在此,还有个照应。就在这时,颜杰雄蓦然感到身后一股凉风袭来,书桌上的烛火猛烈地跳动了几下,跟着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是谁?”颜杰雄倏地站起来警惕地四下张望,高声问。 “是我,父皇。”颜誉压低声音说道,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双膝跪地叩首。 “誉儿……”颜杰雄一看到是颜誉心中自是激动万分,脸上也有了喜色。 “誉儿,真的是你吗?”李秀也是激动不已,眼眶随即红了,湿了。 “儿臣来迟了,让父皇、母后受累了。”颜誉愧疚不已的说道,看来父皇、母后受了不少苦。 “你回来了就好了,父皇跟你母后一直担心你,如今看你安然无事便也安心了。宏邢执迷不悟,哎,如今才会如此行事。”颜杰雄一想到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便是一阵感慨。 “父皇,儿臣已经安排好了,如今还得再委屈你们一两天。”朱绵纶的人马也陆陆续续都进了央城,随时可以听候他的调遣了。 “好,父皇、母后不碍事,你尽管放手处理,不必顾虑我们。” “恩,那儿臣先离开了。你们要好生照顾好自己,再一两日,便能救你们出来。” “誉儿……”李秀有些不安的唤道。 “母后放心。”颜誉停住脚步回头,给了李秀一个安心的笑容。 “恩,凡事小心。”李秀见此也不再说什么,只好交代颜誉要多加小心些。 “爹爹,您这是去干吗?”彭雨熏张开双臂拦住欲出门的彭泽耘,眼中有着疑惑。 爹爹一大早急匆匆的出门,莫非是为了皇上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先拦下来再说,可不能让爹爹在这关键时刻坏了邢王的大事,到时邢王怪罪下来,她可是担不起。 而且,当初她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能让她爹爹不妨碍到他的事情。 “熏儿,爹爹有急事要出去一趟,回来再说。”彭泽耘见是彭雨熏脸色稍缓了几分,随即又一脸凝重。 如今局势这么乱,誉王至今还未带兵回来营救,怕是边城那边拖住了脚步。 之前派了人去传信,却都被拦了回来,现在他只能自个想想法子去营救皇上跟皇后。 这会他正打算到朱府去找朱肖姜商量一下应对之策,看看是否有什么法子能够救皇上、皇后。 说来也奇怪,很多官爷府邸都被颜宏邢控制了,他的丞相府却出入自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与邢王同流合污。 这是却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不论如何,能够出入自由,办起事情来自然也是方便了许多。 “爹爹稍等,什么事这么急,女儿还想请爹爹帮女儿看看诗句呢?”彭雨熏小嘴一嘟,拉着彭泽耘的手臂撒娇道。 “熏儿,爹爹回来再帮你看,现在爹爹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此事关系到天下安危。”彭泽耘拉开彭雨熏的手臂,径直走出去。 “爹爹是打算找谁救皇上吗?女儿劝爹爹不要白费力气了。”彭雨熏对这彭泽耘的后背冷声说道。 第七十六章 “熏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彭泽耘颇为惊愕的回过身,看着自个的女儿,刚刚那略带讥讽的话语确实是出自她的口中吗? 今日的雨熏怎么感觉和以往完全不同,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诡异的气息,难道她知道什么内情不成? 彭泽耘眼中波光有些波动,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淡淡的笑道,“莫非熏儿知道什么事?” 一向待日闺中的女子怎么会知道如今朝堂之上的汹潮涌动。 “爹爹,您何必管那么多呢。不如安心在家陪陪女儿及娘亲,他们皇家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了。”彭雨熏温柔一笑,上前拉着彭泽耘的手臂往回走。 “熏儿,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看到彭泽耘起疑,彭雨熏索性也不再隐瞒了,有些事纸包不住火的,早晚都会知道的,那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 “女儿与邢王情投意和,早已是定终身,所以女儿对邢王所作的一切都是支持的,还请爹爹同样支持他,不要干预他的事情。” 一巴掌挥下,彭雨熏一声惊呼。突然却转为一声嗤笑,神色也变得冷冷的站着。“呵,爹爹,没有想到您竟然会为了外人打我,难道在您眼中国事真那么重要,您唯一的女儿终身大事对您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捂着发烫的脸颊,彭雨熏步步逼近。 “你的终身大事爹爹自然关心,但是爹爹打你是因为你竟然支持邢王造反,这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爹爹自小如何教导与你的,你竟然会助纣为虐,你太让为父失望了。”打在儿身伤在爹心,他自小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含着都怕化了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若爹爹真的关心,当初皇上赐婚时,您怎么会拒绝,而不是帮我争取。”这事彭雨熏虽然理解她爹的心情,但是却始终有跟刺梗在心头。 “你,爹不是跟你说过了,誉王既然无心于你,即便他被迫同意了,你也不会幸福的,你怎么就不明白了。”彭泽耘眼中有丝波动,心下有了几分软意,彭雨熏就是他的软肋。 “女儿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将来还有可能辉煌一生,光宗耀祖,爹爹为何不能疼一回女儿呢?” “这事跟疼不疼你完全是两回事,熏儿,你要明白这是造反非同一般。爹爹希望你别再执迷不悟,你从此与邢王划清界限,爹爹现在要出去,你哪都不许去。”彭泽耘不容分说的看着彭雨熏,看来女儿是受邢王影响太深了,唯今之计,只好先将她关在家中,哪里也不能去。 “爹爹您还没弄清楚状况吗?” “什么?” “爹爹枉您聪明一世,怎么糊涂一时,您当真以为您能出得了这宅子?”彭雨熏淡淡的说道,语气是肯定的。 “丞相府什么时候……”难道一直以来的出入自由只是面上的?实则早已被人控制住了。 或许,是因为雨熏所以邢王才没有与他起正面冲突。 “爹爹。”彭雨熏很是平静的说,“邢王如此也是为了保护爹爹,怕爹爹有什么损伤,有什么做得不妥的地方还望爹爹不要生气才是,女儿代邢王给您陪不是了。”彭雨熏的话一落,彭泽耘的眼中的怒火已经彻底的变成如霜般的冰冷。彭泽耘没有说话,彭雨熏也不再开口。于是,父女二人正式陷入了对峙。“踏踏踏踏……”一队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对峙的两人同时转动眸子朝着门外的方向望了去。 出了大门,只见丞相府已然被一群士兵团团围住,无法出入。 彭雨熏微微扬了扬眉,邢王不是说好只安排人在暗处,怎么这会搞得这么大排场,那她日后进出不是很不方便。 一道蓝色身影,挺拔傲立于马上,慢慢来到丞相府门前,而后翻身下马,面带笑意,“彭相、雨熏。” 目光扫过彭雨熏时,眼中带着几分调戏之意。 彭泽耘当然气得七窍生烟,脸色憋红,太厚颜无耻了,竟然当众调戏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简直太荒唐了。 太下流! 这种人若是真得了势,那堂堂央国岂不是糟糕了。 “哼。”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去理睬颜宏邢,同时也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他与邢王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见过邢王。”彭雨熏脸上有着喜悦之色,福身施礼,款款提起裙摆朝着自己的男人走去。 “熏儿。”牵过彭雨熏的手,颜宏邢一脸的柔情蜜意,让人好生羡慕,只是看在彭泽耘的眼中却是如锋芒在背。 他的女儿怎么会如此的不知廉耻,竟然当众与一个男子如此…… 心被狠狠的刺痛了…… 或许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尽到一个好父亲的职责,才会让他的女儿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拉着彭雨熏缓缓步入丞相府内,方才的士兵皆自动退至大门两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因为邢王过来才如此兴师动众的。 “看样子那邢王与彭小姐的好事将近了。” “这彭相不是一直都支持誉王的,怎么这会支持邢王了,变得可真快啊。” “我看八成是因为誉王拒绝娶他女儿,所以他改支持邢王了。” “我看像是这么回事。” 路过的百姓皆在那窃窃私语,看向彭相的眼神多了丝鄙夷。他们只是小老百姓,哪里知道如今局势的紧张,更不知道颜宏邢此举的目的意在让世人皆以为彭相是支持他的。 彭泽耘内心又气又怒,千算万算竟然被自个的女儿算计了,这是何等的笑话…… 这就是一直被她捧在手心里的女儿。 彭泽耘眼眶红了红,心中悲痛万分,如今这局面,他已然被世人误解,即便有口也是难辨了。 踉跄的步入府内,或许他真的老了,老到不适合在这个位置上了。 “蕊儿,你现在并不适合熬夜,早些睡了吧。” “兰月尔擎,这里不欢迎你。”朱蕊气恼的指着门,她已经醒来两天了,知道了真相后,心中自是气恼万分。 这该死的卓尔擎,不应该说是兰月尔擎竟然如此过分,在她的食物中下了迷药让她昏迷,将她带到了碧轩国。 这简直就是绑架! 而且他还将自己的身份查的清清楚楚,真是个阴险小人。 兰月尔擎轻叹一声,他虽然知道她醒来会很生气,但是真正面对她的怒气,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难道她真的就那么在乎那个颜誉。 可是已经大半个月了,那颜誉却都没有任何消息,他替她不值。 “蕊儿,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你有气可以撒在我身上,但是要照顾好你自己。”眼中有着担忧,她醒来这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如此下去身体哪里能扛得了。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朱蕊转过身,一脸的傲然,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兰月尔擎无奈,只好退步,“那你早点歇息,我先回房,有事派人通知我,我便会立刻赶过来的。”见朱蕊不吭声,兰月尔擎只能独自离去,轻轻带上门。 “好生伺候小姐。”离去前不忘告诉宫女要小心伺候好朱蕊,这才念念不舍的离去。 “咯吱……” 开门声再次响起,朱蕊一怒,“出去。” 她此刻什么人都不想见,这种被人算计的事情让她心里很是不爽,这口气没出完之前,谁她都不想理睬。 “是我。”一道可爱的声音响起。 是兰月铭! 朱蕊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转身看向一身黄袍加身的兰月铭。 金色龙袍将他的气质、尊贵衬托得丝毫不差。 真是人靠衣装,换了身衣服,立马有了皇帝的样子。 只是在她眼中,他就是她的家仆而已。 “找我什么事?”口气稍微缓和了一点,朱蕊缓缓坐下,目光如炬的审度着兰月铭,想搞清楚他究竟来此什么意图。 若是当说客,那么她将豪不留情的轰出去,若是来叙旧,那她还算可以接受。 在异乡为异客,至少还有个熟人可以说说话。 “你是不是很无聊啊?”兰月铭眨巴这可爱的大眼睛,一脸童真的问道。 脸上泛着可爱的笑颜,露出两颗小虎牙,着实讨喜。 啧,现在就这么不得了了,长大后还不让一群女人挤破脑袋,不过也是,看那兰月尔擎就知道了。 皇室出品的嘛,总归是不会差,只会更优秀。 “无不无聊又怎么样?”朱蕊轻一挑眉,这小子最好不是来讨打的。 感觉到朱蕊散发出来的警告之气,兰月铭赶忙陪着笑,“若是你觉得无聊,我可以偷偷带你出去玩哦。” 天真可爱的模样,甜言蜜语!朱蕊脑中警戒线即刻拉响,这小子想干嘛。 “哦,可以出去哪玩?” “我可以带你去碧轩国国都玩意圈,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可不能偷跑了,要不然我会被皇叔打死的。”垂下长长的睫毛,而后扬起无辜的小脸,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朱蕊。 第七十七章 碧轩国国都。 “茶楼酒肆店铺倒是经济繁荣,跟央国不相上下。”朱蕊目光扫过眼前的街道及两旁的店铺,悠悠的说道。 这碧轩国国力与央国倒是也不相上下,经济自然是也差不到哪去。 “皇婶,碧轩国应该还入得您的眼吧。”兰月铭露出可爱的笑颜,刚才朱蕊的话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挺喜欢碧轩国的。 “皇婶……” 兰月铭小跑着追了上去,这……皇婶怎么对他不理不采直接就走开了,忙小跑着赶了上去。 朱蕊直接忽略兰月铭,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皇婶了……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好不好。 “皇婶我们今天要不去游湖吧!”兰月铭好似没有看到朱蕊忽视他一般,自顾自的说着。 “没兴趣。”朱蕊冷冷的泼了兰月铭一桶冷水。 谁会有兴趣带着后面那几个面部毫无表情的木头人去游湖,再好的心情也没有了。 “那不让咱么去踏青。” “要不去打猎。” “要不去买东西。” “皇婶,要不你说说咱么干嘛去?”呜,皇叔竟然把这么个难题丢给自己,让自己讨好朱蕊,让她开心。 他堂堂碧轩国的皇帝,就这么的成了人家的欢乐果了。 好吧,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所以,于是乎,他只好为了成全他的皇叔,可是豁出去,厚着脸皮对朱蕊死缠烂打。 只是,怎么这么难呐! “去听戏。” “听戏!” 兰月铭眼中尽是恐惧,他平时最痛恨的就是听戏,不是说人家戏唱得不好,而是因为他没有那艺术细胞,面对那些唱戏的,他真的瞌睡虫就来了。 “只要你开心就醒,只是你当真要听戏?我觉得那一点也不好玩的,真的。” “噢,那么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了。”朱蕊嘴角轻一扬,小样,她早打听好了,这家伙最怕的就是听戏。 “别别,皇婶,你说听戏咱就听戏。走,这碧轩国最有名的茶楼就在前面不远处。”兰月铭一听朱蕊有意打发自个,想要独自前去听戏,忙摇手。 “是你自己答应陪我听戏的,我可没有强迫你,你可别反过头来说我强迫你。” “哪会呀,能陪皇婶听戏是我的福气。” “年纪小小就懂得哄女生了,啧,真是不简单呐。”朱蕊调侃了一句,朝着兰月铭指着的方向走去。 “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让你赔我去听戏吧。” “是……” 兰月铭直觉额头冒了N条黑线,怎么堂堂一个皇帝陪人家听戏,好似还受了天大的恩赐一般。 皇叔喜欢上的是什么人啊!真心替他捏把冷汗。 “听戏可以陶冶情操,而且戏曲里面有很多很有意思很丰富的东西,可以从中学到很多东西。”朱蕊挑了张可以看清台上的位置,却也不是太显眼。 “恩……” 才刚到茶楼,光听着那台上的曲子,他就觉得怎么眼睛有些迷离了…… “嘭……好……” 突然桌子一阵巨响,让原本有些迷迷糊糊的兰月铭猛然惊醒过来,“什么事?”左看右看了一番,发现原来没什么事,是自己神经绷太紧了。 朱蕊垂头,轻笑,这小子想替他皇叔当和事老,那么就不好意思啦,本小姐的怒气正好没处发,找你消消气也是不错滴。 听了快一个时辰的戏,朱蕊才总算有了离开的意思,兰月铭简直可以说是如释重负。 不要听戏就好了,其他的都成。 “我听说碧轩国的人挺心灵手巧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朱蕊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只是却是极快。 “当然是真的了。” 兰月铭挺起他那自认为伟岸的胸膛一拍,神情那叫一个自豪。 若她没记错的话,这来好像也有她与秦远赫合资的店铺。 “是吗?” “当然了,不信我带你到处逛下,好好瞧瞧。”兰月铭很是得意的说道,却不想正好合了朱蕊的心意。 朱蕊自然也很配合的一脸期待的跟着他转悠去了。 东奔西跑,卖首饰、玉器、书画的地方都基本跑得差不多了,兰月铭倒也真不小气,朱蕊只要随口一句好看,还不错,他就统统就老板好生介绍了一番,最后当然是直接打包带走。 是以,后面那群人手中一包包的东西,就是她们刚才的战力品。 兰月铭也很好一次逛那么久,显然有些疲惫了。 抬头看看空中的太阳。 已然正午时分了。 “皇婶,要不咱么先找个店吃饭吧,逛了这么久你也该累了。” 这小子倒也贴心,不过他这称呼能不能改改啊。 “咳,其实姐姐我也没有那么累,咱么可以再四处逛逛,等晚些时候再休息的。”看得出来兰月铭已然疲惫万分,朱蕊故意很不识趣的说道。 “啊!”兰月铭忍不住叫了出来,等等,看她的样子似乎也有些累了,莫非,好吧,正所谓吃饭皇帝大,皇叔不好意思啦,“姐姐,咱们还是先休息下吧,这么热等会晒伤了你的皮肤就不好了。” 兰月铭颇为体贴的说道,这话倒也不假,朱蕊现在的伤疤刚好,不适宜烈日强晒。 “恩,说的也是,弟弟那咱们就先去休息下吧。” “好。”兰月铭一听这才安心。 “听说碧轩国的那个什么牡丹园东西挺有名的,就是一直没有口福。”朱蕊着实扼腕的说道。 “那还不容易,就在左边拐角处,走,咱们就去那用餐。” 牡丹园。 牡丹园一厢房内,一面临着湖,一面是街市,一动一静,一繁华一清幽。 如此两种精致竟然在同一个地方可以同时观看得到,可见这店主的巧心思。 目光慵懒的看看街头的铺子、小摊贩,朱蕊随手端起茶杯饮一口茶,随即眉头紧锁,用力的将杯子往桌上一放。 “让掌柜的过来。” “还不去。”见朱蕊脸色一变,莫非是哪里不顺心了,兰月铭面色一冷,怒吼道。 小二吓得连忙哈腰点头的离去。 不久,掌柜的随即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额头还微微渗着汗水。 “不好意思二位客人,不知有何吩咐。”掌柜恭敬的施礼。 朱蕊这才收回目光,缓缓的望向掌柜,接着起身,“掌柜的,我点的是红茶,你却给我沏的是什么茶?” “这。”掌柜的有些茫然的看着小二,很快便又笑意盈盈,“若是小二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还望小姐见谅,这样,这杯茶小的请了,小的这就让人沏杯红茶上来,您稍候。” “算了,正好我今天心情好,我随你们一道去吧。” “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兰月铭目光一扫,随即有两个属下跟了上去。 一入茶屋,掌柜亲自挑选茶叶,朱蕊亦然跟了上去查看,目光轻扫门外的两人,见他们并未看着里面。 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塞进掌柜的手中,掌柜先是一愣,见信上落款,便不动声色的收下了。 “小姐,您看这茶可行。” “行,就这个吧。” “是,您稍候。” “姐姐回来啦。” “有必要吗,到哪都有这么些个人跟着。” “呵,这也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您别太在意。”兰月铭轻笑。 彭泽耘冷眼看着上座的颜宏邢及站在一旁为他端茶递水的彭雨熏,冷冷的说道,“邢王若无事就请离开吧,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夫无福高攀。” 颜宏邢面色一愣,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握着茶杯的手不由捏紧。 彭雨熏不由得心下焦急,“邢王,我爹爹向来如此,还望邢王不要见怪。” “呵,怎么会,彭相一向劳苦功高,本王尊敬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见怪。”颜宏邢脸色一变,脸上堆满了笑意,翻脸速度可以媲美翻书了,伸手将彭雨熏的柔荑放入手中轻抚,“况且,咱们两好事一成,你爹不就是我的岳父了,我又岂会与他置气。” “多谢邢王体恤。”彭雨熏温柔一笑,眼中尽是笑意。 “爹爹,您也消消气。” 彭泽耘伸手指着彭雨熏,胸口更是怒气起伏,只是嘴上却气得说不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与邢王在一起这么亲密?”彭泽耘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如此亲密的动作而且一点也不避讳,可见他们之间早已经…… 虽然不愿意这么想,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心痛却更气愤。 彭雨熏轻拢秀美,爹爹如此一问倒让她有些难为情了,脸上微微一红,转而望向颜宏邢,希望由他开口。 “彭相,何时在一起有什么关系,我与雨熏情投意和,我自会对她负责到底,若是他日我一登大统,她就是尊贵无比的皇后,而您就是国舅爷了……”颜宏邢语气中充满了诱惑,目光深邃的望着彭泽耘。 似乎想以此蛊惑他,让他选择站到自己这边,为自己所用。 “大胆!你竟敢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说得如此轻松。”彭泽耘没有料到颜宏邢竟然如此摊开来说。 “哈,彭相,本王今日一行,你以为你还能脱得了干系吗?” “你。竟然如此狠毒。想要以此置老夫于不仁不义。” “是又如何。” “清者自清!” 大厅之内,一片安静。 彭泽耘冷眼相视,拂袖离开了大厅,眼不见为净。 第七十八章 邢王控制皇宫,控制皇上、皇后及众大臣,如今可谓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誉王怎么可能会放任他胡意妄为。 若是如此,怕是誉王也无暇顾及她。 唯有先平乱了才有可能顾及她,若非如此,岂不是要背负那重色轻国的罪名。而她估计也会成为人人口中的红颜祸水了。 朱蕊静静的坐在池塘边,看着池中自由自在的鱼儿,虽说看似自由,其实只是笼子大了些而已。 昨日宫女们的话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看来一直是她错怪誉王了。 央国皇宫。 颜杰雄与李秀近日显然平静了许多,不似刚开始时那般的焦躁。 看来怕是已经认清现状了,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颜宏邢对此颇为乐见其成。边城胜利,杨将军已然近期便要搬师回朝复命了,这也是颜宏邢如今最为担心的事情。 大战胜利,那么颜誉必然也会一同回来,今日探子一直无法传送信息,怕是已经被颜誉发觉了。 若是大军直逼皇宫,他也是必输无疑,唯有让他无法回到皇宫。手中并没有什么军权,唯有自己私下操练的几万兵马,却远无法与那驰骋边疆的将士比拼。 而且颜誉手中握有兵权,一旦调动大军,那么来的也不单单是边城那的几万人马,而是几十万了。 若论手中的银响,那更是无法与颜誉相抗衡的,原本想说碧轩过那边能多拖延的时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撤退了。 颜宏邢铁青着脸,在书房来回踱步,脑子更是杂乱无章。这几年来,他一向重视争名夺利,却缺少了民心,这点依然是颜誉占了上风。 若是求援碧轩国,怕是到时引狼入室。 可是,若不如此,以他如今的实力,是无法与大军相抗衡的。 “王爷您要去哪?”颜宏邢才刚踏出府门外,耳旁便响起了一道冰冷的声音,其中夹杂着深深的恨意。 颜宏邢剑眉微挑,没有想到她会到邢王府门口等他,缓缓转身,只是眼前的场景却是让他一惊。 柳叶见状呵呵一笑,笑得无比灿烂,“王爷,你知道吗?我有多想您,多怀念以前我们恩爱的日子。”突然柳叶脸色一变,眼中充满血丝、恨意,手中的刀更逼近了几分,“可是都是因为她,这个狐狸精,哼。” “你想干嘛?”彭雨熏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去激怒柳叶,无论如何自己现在在她手中。 都怨自己太大意了,竟然被她挟持了。 “柳叶你可知道她是彭相的女儿,你如此待她,不止是激怒本王,还得罪了彭相。”颜宏邢淡淡的说道,现在这彭雨熏于他还有些用的。 “王爷您以为我会那么傻到现在放了她,你们能放过我吗?不过,无妨,她可是我今天一大早花钱让人绑架过来,你很吃惊吧。现在你是不是很后悔赶走我了,从你赶走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死了。所以我根本就不在乎我的身家性命,如果能死在你手中也无憾,未曾不可。只是我不甘心,我恨她,我要她去死!”柳叶声嘶力竭地说完,发疯似的用力一勒彭雨熏的脖子,只见那细嫩的脖子上随即有了血色。 “啊……”彭雨熏惊恐的叫道。 “闭嘴,再叫我现在就宰了你。”听到彭雨熏大叫,柳叶冷言相对,目光却是得意的看向颜宏邢,你赶走我,我便报复她。 彭雨熏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此时她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颜宏邢身上,目光哀戚的看着他,希望他快点救自己。 “柳叶,你若是想回本王身边也并非不可,不若我们进屋好好说。”颜宏邢好言相劝。 “也好,我也许久没有回来了。咱们就到观星台上看看花。”柳叶面色一缓,同意了。 这观星台也是他当初特地为她建造的,夜晚可以再上门观看星星,白天可以乘凉,赏花喝茶,弹曲跳舞。 “好。”颜宏邢随即让出道,让她们过去。 待柳叶一进去后,随即挥手让人关上大门。 一上观星台,柳叶似乎手上有些微的松懈了下来,颜宏邢看准时机准备上前,却不想彭雨熏自作聪明的推开柳叶。 柳叶目光一凛,手用力一推,彭雨熏就走这样防不胜防地被她推下了观星台。 “啊……”彭雨熏惊叫,心中更是惊恐万分,这下子怕是完了,这么高摔下去,必死无疑了,风呼呼地吹过脸颊,眼中泪如雨下,绝望的闭上眼。 一道人影呼地飞过,快要落地的刹那间,彭雨熏被人拦腰接住了。 挣开双眼,瞪大了眼睛看着搂住她的人,心中感激不已。 彭雨熏激动的扑进颜宏邢的怀中,刚才他分身救她,自己如今安稳地在他的怀中,幸福感油然而生,“谢谢邢王。” “你没事吧。”颜宏邢轻声问道。 “没事。” 柳叶站在观星台上,看着下面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人,眼中尽是怒意,该死的女人,竟然这样都死不了。 彭雨熏突然想起柳叶还在上头,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王爷,她怎么办?” “熏儿想怎么办。”轻轻挽起她的秀发,柔声问道。 “王爷可以把她交给我吗?”彭雨熏脸上有过一丝狠毒之色。 颜宏邢略微楞了下,抬头看看上面的柳叶,好歹也曾陪伴过自己好几年,“她本王自会处理,你刚受了惊吓,回头让人弄点东西给你压压惊。” “王……”彭雨熏本想争取,可是看到颜宏邢的脸色,才不甘愿的不语。 柳叶站在上面,恼怒的看着甜蜜拥抱的二人,自己的计划被颜宏邢破坏了,不知道颜宏邢会怎么对付自己。 转身,朝着府内走去,她记得有个小洞可以从那出去。慌忙提起裙摆,飞快的跑去。 颜宏邢岂会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若非他有心想放她走,她又岂能出得去。所幸彭雨熏刚好背对着她,没有看到她离开。 颜宏邢翻身下马,今日城门口的侍卫似乎有些眼生,只是一切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突然,有人大喊,“颜宏邢,你个叛贼。” 颜宏邢即刻意识到大事不妙,自己看来是中了包围了。 抬头看了看四周,只见赫然是那朱绵纶,他何时回来了。 “大胆,竟然直呼本王名讳,你不在边城,怎么如此大胆,独自未经宣召入宫。” “哼,少在那摆王爷的架子。如今你已经被我的人包围了,插翅也难飞了。” 颜宏邢身后的两个侍卫随即拔出利剑,一前一后的护着颜宏邢,“王爷您先走,我们挡着。” “谁也别想走,哼,既然来了,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你们走,我们可是足足在这等了好几日,今日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怎么能错过呢,你们说是不是啊兄弟们。” 嘭的一声接着一声。 只见原本在一旁做买卖,及一些路人,皆是推桌而起,从桌底抽出利剑,将他们团团围住。 “誉王,您在不下令可要错失良机了。”颜管家站在颜誉身后,望着城下的场面。 颜誉手一扬,下面的人一得到命令,随即摆开阵势,与颜宏邢厮杀了起来。 只是颜宏邢本身功夫不弱,在加上身边那两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一时半会也近不了他的身。 颜誉目光一沉,手朝着城墙上的士兵一挥,“放箭。” 一时间,城墙上的士兵持起弓箭,纷纷朝下面射箭。 顿时箭如雨下,朱绵纶挥手让他的人撤开,颜宏邢不免低骂一声,“该死的。” 如今怕是想要脱身可谓难上加难了,此刻也只能豁出去了。 颜宏邢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剑,上下舞动这,只是从四面八方不停射来,一时间有些躲闪不及,肩头穿过衣袖,嵌入肉中。 一手捂着伤口一手继续挥舞着手中的剑。 身旁的两人也已自顾不暇,根本无法分身,如此几波下来,也有些力不从心了,纷纷中了箭。 颜宏邢见见城门口已经有许多敌人的士兵涌出来跟他们拼杀。而楼上还有许多弓箭手在瞄准着自己的将士们。大势已去,他丢下手中的剑,目光如炬的看着颜誉,。 颜誉随即大手一挥,士兵纷纷退下,箭停。 施展轻功,飞下城墙,与颜宏邢面对面。 剩余的士兵则在朱绵纶的带领下,杀进了皇宫,所到之处颜宏邢的人皆是丢盔弃甲投降,朱绵纶又带着人直接找到了皇上、皇后,保护他们。 而后又派了些人前往各处救那些被颜宏邢控制住了的人。 “你赢了。”颜宏邢淡淡的说道。 “你输了。”颜誉冷漠的看着他,若非他自己如此,也不会落得如今这地步的。 “你是怎么潜进来的?”他的防御竟然如此轻松便被他给破解了,而且还无需大军就直接定了他的败局,真是可笑。 亏他精心计划了这么久,到头来,竟然如此轻易的酒失败了。 或许他真的是比不上颜誉。 他真的是好嫉妒! 颜誉收回心神,对着颜宏邢说道,“二弟,你可知错了?如果你就此悔悟,认错,或许父皇、母后还能轻恕你的罪行。” “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眼中从来都只有你,又怎么可能会在乎我。你少在那哄我开心了,输了就是输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不管如何,你我本是亲兄弟,走吧,跟我回宫去向父皇、母后请罪吧。” “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就此……”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颜宏邢有些错愕的看着颜誉。 “这巴掌是替父皇、母后教训你的。来人,将邢王押进皇宫,另外那两人关进大牢。”颜誉命令道,身后的士兵即刻上前,将那两人押了下去。 “来人,回宫。” “是。”士兵押着颜宏邢跟在颜誉的马后,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路上,突然一道身影落入颜誉眼中,是她。 柳叶慢慢朝着颜宏邢走去,眼中泪光点点,“邢王……” 她还是爱他的,看着他如此,她终是忍不住上前关心他。 “誉王,可否容我与邢王一道进宫?”柳叶突然跪在颜誉马边,哀求道。 颜誉不忍见她如此,翻身下马,扶起她,“可以。二弟,弟妹如此待你,你自己该好好反省一下。” “哼,本王不屑。你不过是本王休掉的女人,本王不需要你的同情。”颜宏邢别过头不愿与柳叶有过多的接触,如此让柳叶心中悲伤不已。 柳叶看着他,眸光闪烁,苦涩笑道,“没错,我恨她抢走了你!可是我对你的心却从未变过,这点王爷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本王不需要你那怜悯的爱。”颜宏邢突然挣脱士兵的束缚,一脚将柳叶踹出好几米远。 柳叶哪堪如此重创,摔倒在地,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而后晕了过去。 颜誉随即上前抱起她,命士兵准备马车,将柳叶送进宫中找御医诊治。 “你真是冥顽不灵。” “哈,如何,她至今还是只爱本王。” “那你更该好好珍惜她。”颜誉气恼的看着他那疯狂的笑着。 “珍惜!她不过是本王当初为了打击你,才故意娶过来的,如今她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 “因为你该死,本王的人你也敢动。你不是说死在本王手中死而无憾吗?本王如今可成全了你,是不是该谢谢本王了。” 看到颜宏邢那几尽疯狂的模样,颜誉眉心紧锁,唤来士兵,为颜宏邢带上镣铐,以防他再次袭击士兵。 第七十九章 御书房内。 彭泽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头贴着地,脸上尽是愧疚之色,身旁跪着彭雨熏,彭雨熏轻咬红唇,跟在她爹后面跪在。 颜杰雄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良久,才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下方的颜誉和颜枫栩。 刚刚经历了邢王叛乱之事,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彭相之女彭雨熏竟然会参与其中,这女孩当初自己还挺看好的,怎么却是这般模样,想来那彭相必然伤心不已。 也亏了当初誉儿拒婚,若不然让这等人进了宫,那岂不是天下人之祸了,颜杰雄想想都有些后怕。 彭相虽说并不知情,且一心向着自己,无意与邢王有窜通之意,但是却实实在在的有治女不严之罪。 参与谋反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事情一受控制,彭相便带着彭雨熏连夜进宫请罪,彭泽耘自知死罪难饶,但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彭雨熏,那毕竟是他唯一的女儿。 “父皇,彭相忠心报国,此事确与彭相无关。”颜誉看了眼彭泽耘,上前,恭敬的说道。“皇上……老臣死有余辜啊。”彭泽耘不敢心存侥幸,激昂的说道。 “可有人知道彭相参与此事?”颜杰雄端坐于上方,语气威严的问道。 “父皇,当时邢王封锁了所有的官邸,除了个别投靠了他的人,那些人现在也都在狱中待审,并无人知道彭相之女与邢王之事。”颜枫栩鄙视的看了眼一旁的彭雨熏,若非看在彭相的份上,这种女人死了也活该。 只是若是定了她的罪,彭相必然要受牵连的,这也是他们所不愿见到的,彭相为了央国可谓劳苦功高,若是真定了他的罪,必然让天下人无法理解。 “还望父皇看在彭相向来为国为民的份上,饶恕彭相。”颜誉眼中波光粼粼的看着上座的颜杰雄,彭相对央国来讲可谓极为重要,若是因此而受牵连,必然会然让朝中震荡。 如此,即便邢王这次没有得逞,但是若是因此而让朝中折损一员重臣于国于己,均不是他们所乐见其成的。 颜杰雄居于上座,目光淡淡的睥睨着众人,开口道,“彭相能及时带着彭雨熏主动投案,情节可嘉,不应受罚,反之理应嘉奖。彭雨熏……” 听到皇上念着自己的名字,彭雨熏紧张得直咽口水,冷汗淋漓,皇上不会要了她的小命吧。 彭泽耘也是心悬在了半空中,他只求能保彭雨熏一条小命,其他的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静默。 彭雨熏紧张得手脚有些不听使唤的抖擞着,该死的,颜宏邢真是没用,被他害惨了。 “彭雨熏明知邢王意欲造反却未及时禀报,念在其年幼无知,且未参与其中,死罪可饶,活罪难免。” “谢皇上隆恩。”彭泽耘喜不胜收的抬头看着上座的颜杰雄,内心感激不已。虽然自己如此有悖朝纲,可是他也是人。 “谢皇上不杀之恩。”彭雨熏急忙跟着她爹爹叩首谢恩。 “将彭雨熏发配三千里外边疆,永世不得回央城。” “皇上,我不要发配边疆……”彭雨熏一听,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颜杰雄,疯狂的摇着头。 发配边疆,她有没有那个命到那都不知道。 即便有那个命到了那,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有了金丝软榻,没有丫鬟仆人,她怎么能生活得下去。 “皇上,小女自幼未曾离开老臣,这发配边疆怕是吃不消,皇上开恩呐。”彭泽耘也是大惊失色,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如此严厉的刑罚。 “爹爹……”彭雨熏焦急的拉着彭泽耘的袖袍,哭红了眼睛,拼命摇着头,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生怕丢了一般。 “彭相……”颜杰雄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彭泽耘。 “父皇,国法不外乎人情。”颜枫栩见他们如此,心下不免有些动容。 “彭相,路上朕自会交待下去的,此事无法再改。”颜杰雄轻叹一口气,他也不忍看彭相老来无儿女环绕膝下尽孝,只是这事太大了。 还有很多眼睛看着他,他能饶了她的死罪已经是有悖法理了。 “老臣谢过皇上。”彭泽耘一听,知颜杰雄主意已定,是自己太贪得无厌了,雨熏如此大胆,受此刑罚也是咎由自取,他怎么有那老脸再求皇上了。 “爹爹……我不去……”彭雨熏看到彭泽耘放弃了,拉着他的袖袍,大声嘶喊。 只是,很快便被几个将士架了出去,留下彭泽耘老泪纵横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彭相,本王会派几个人保护她的。”颜誉轻叹一口气,这彭雨熏太过极端了,终是落了这么个下场。 “多谢誉王。” “彭相,父皇也有他的难处,还望彭相体谅。”颜枫栩微皱着眉道。 “枫王,老臣明白的,是老臣为难皇上了。老臣年老体弱,怕是不能胜任这丞相之职了,往后还望二位王爷好生辅助皇上打理朝政。老臣先行告退了。” 彭泽耘踉踉跄跄的步出御书房,既然她被发配边疆,那他就陪着她一道去吧。 “大哥,这彭相不会是想陪彭雨熏一起去边疆吧。” “看来是这样。” “哎,你说这彭雨熏好好的没事,参和这档子事情。” “父皇也不好受,彭雨熏能饶,二弟却……” “哎……” 当日事发于德盛宫,因此皇帝选择在德盛宫对颜宏邢进行审理。朱红殿敞,殿堂空旷幽寂,金色的夕阳照射进来,青石地面泛起冷冷的光。 门外被一群将士围得水泄不通。 数名身穿囚服的人披头散发的跪地伏首,口径却是一致,道,“请皇上明察,臣等是受邢王威逼的,邢王控制了臣等家眷,臣等也是迫于无奈的。”皇帝居于高座,淡淡睥睨着众人,道:“邢王何时开始策反的?”众人静默,半响,有一人抬起头来,道:“回禀皇上,已经一年有余了。”皇上轻轻唔了一声,未表态,转而看向其余众人,道:“他所说可属实?” “属实。”其余人互望一眼,皆点头承认,如今唯有老实交代方能有一点出路。 “混帐东西,朕养你们何用,一年有余,如此之久,你们却没有一人通风报信,皆是贪生怕死之辈,朕要你们何用。”颜杰雄震怒,大掌一拍,响声在殿内回荡。 “皇上饶命。” “皇上恕罪。” “皇上我们是被逼的……” “够了,来人,拉下去。”颜杰雄大掌一挥,随即门外的将士上前押人。 “皇上……”那些人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不死心的喊着,只是颜杰雄理也不理。 这等贪生怕死之辈留着有何用。颜杰雄气色有些差,面色苍白,伸手轻抚自己的胸口,许是怒意太盛,一时怒火攻心了。 “父皇。”颜誉见状,忙上前扶住颜杰雄,眸中尽是关怀之意。 颜杰雄稍宽心,给颜誉一个安心的笑容,“怕是累了,扶朕回去休息一下。” “是父皇。” 颜宏邢在天牢里呆了几日,日子过的还算悠闲,没有像其他人一般受人欺凌。每天还有人送好吃好喝的给他。 终究是皇子,父皇怕是也舍不得他受罪,特别关照的吧。送饭菜的人又给他送来了美味佳肴,虽然比不上皇宫里的饭菜。但是在这天牢里,有这样的饭菜,已是上等。 而且他住的这间,床具什么的一应俱全,还皆是上品,全然不似在坐牢。“是谁让你给我送饭菜的?”颜宏邢闲来无事,随口问道。 “是柳妃吩咐的,她自己送来,请我们转交给您的。”毕竟关的不是一般人,是邢王,在皇上还没发落之前,狱卒也不敢随便得罪。 只要不会违反原则,能通融的狱卒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通融了。 “是她?”颜宏邢颇为惊讶,她都被自己伤城那样了,竟然还会对自己如此。 这么说这并不是父皇的意思,那么父皇究竟心里如何打算的。 “是的,柳妃每天都过来,在外面待很久,想见您却又怕惹了您生气不敢进来。”狱卒很是不解,这么好的王妃,邢王怎么不珍惜。 若是换成别人早当成宝一样了。 “让她进来吧。”颜宏邢听了狱卒的话,感觉心中微酸,眼泪止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他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巴不得跟他划清界限,没有想到她竟然还如此待他。这段时间以来,她在外面怕是吃了不少苦,如若有机会出去,他一定不会再辜负她的情意了,只是或许没有机会了。 “柳妃,邢王请您进去。”狱卒说完,柳叶随即一溜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邢王,您瘦了。”柳叶一进牢房,看着眼前消瘦了不少的颜宏邢,心疼得无以言表。 “你也瘦了。”颜宏邢竟不知道该跟柳叶说什么,相对于她满脸的关怀,他心中很是愧疚。从始至终,他待她都是虚情假意,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待自己。 “我没有,我在外面很好,倒是您要多吃些,爱吃什么、要用什么让狱卒告诉我,我去买给您。”柳叶破涕为笑,关怀的说道。 “恩。”——颜宏邢刚吃了两三口饭,牢门就被一群人打开了。一进牢门,便冷着张脸将颜宏邢架了起来,带着他离开牢房。 “放开本王,没长耳朵吗?本王自己会走。”颜宏邢企图挣脱侍卫,却无奈手脚被束缚。不一会儿,颜宏邢就被架到了皇宫大殿之上。 看着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是那般熟悉,还有那金光闪闪的金銮宝座,父皇依然是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 虽然才事隔几日,但已是物是人非了。原本他离这宝座已经很近很近了,现在却已经是遥不可及了。颜杰雄高高坐在龙椅之上,身下两旁分别是文武大臣,包括爱女刚被发配边疆的丞相彭泽耘,当初他执意想要辞官陪彭雨熏去边疆,却不想皇上竟直言不讳,若他去,便立即判彭雨熏死罪,若不去,一路上会安排好一切,待日后风平浪静,再悄悄将她接回央城,只是却永不能对外声明她的身份。 “二弟,大殿之上,岂可没了规矩。”颜誉眉略皱。 颜宏邢目光冷冷的扫过他的脸上,而后冷笑一声跪在地上。 虽然跪在地上,但还是一副我又没错,为何要低头的气势看着颜杰雄,“父皇,您找儿臣有何事?” “你窜通碧轩国佯攻边城,实则是要篡夺皇位,如此滔天大罪还不认罪。”颜杰雄眉越皱越深一样是儿子,为何这颜宏邢就让他这么操心,可是若真要将他判死刑,他始终于心不忍。 “父皇打算如何处置儿臣呢?”颜宏邢很是不以为意的问道,表情好似在谈论天气一般。 “你……”颜杰雄气恼的从龙椅上走到颜宏邢面前,狠狠的扇了他一掌。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知道悔悟。” “悔悟!有用吗?” “你这个逆子。” “哈,难不成您想判我个谋逆之罪,也好,如此还可以株连九族呢。”颜宏邢放肆的狂笑着,笑声张狂而放肆。 “来人,将邢王带回天牢,改日再审。”颜杰雄气恼的指着颜宏邢,最终冷声命令道。 “父皇息怒。”颜誉上前,“父皇,二弟之事还需从长计议,父皇切勿动怒伤了自个的身子。” “恩,朕知道了。”颜杰雄缓缓走回上座,“邢王之事,众爱卿各抒己见,呈于奏折之上。” “臣等遵旨。” “退朝。” 第八十章 皇宫内灯火初上,颜杰雄疲惫不堪的来到皇后的寝宫,皇后随即命人取了热水为颜杰雄梳洗一番,才让人去备晚膳。 屋内独留下他二人,她想皇上这会来定是为了颜宏邢的事情,若是人多了反倒有些不好说话,干脆把下人都支开了,也可以让他倾诉一下苦衷。 皇上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别看整体坐在那金銮宝座之上,其实内心却是极为孤寂的,连个说内心话的人也没有。 这也是她最为得意的地方,那便是皇上有些话都会跟她说,当然她也不会傻到去自作聪明的搬弄是非,破坏了皇上对她的信任,这也是她们之间的默契。 颜杰雄疲惫的坐到椅子上,脸色极为难堪,看起来似乎憔悴了不少,李秀眼中有着心疼,“皇上,我帮您揉揉吧。”说着,便帮颜杰雄揉捏起肩膀来了,力度恰到好处,这也是多年来积累的功力。 颜杰雄也是念上她的巧手及体贴,每每有不顺心的时候,他基本上都会到她这坐坐,心情多少会舒畅些。 “皇上,折腾了一整天了,如今就不要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了,好好放松一下。” 刚说着,门外便响起了宫女的敲门声,“皇上、皇后晚膳备好了。” “知道了,退下吧。”打发了门外的宫女,李秀款款走至颜杰雄面前,伸手扶起他,而后温柔一笑,笑里包含着许多。 “恩,先用膳吧。”颜杰雄轻一叹气,伸手拍拍李秀人柔荑,任她挽着自己的手,朝着外面的屋子走去。 “皇上。”李秀轻轻为颜杰雄拉开坐椅,这本该是宫女们做的事情,但是只要颜杰雄过来,李秀都是自己亲自伺候他,从不假手她人。 见他坐好,李秀才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拾起桌上的筷子,将每样菜自己都先偿过,才放心的为颜杰雄布菜。 挑的尽是他喜欢的,“皇上,您吃看看可合您口味。” “别忙活了,让宫女们来伺候就行了,别把自个累坏了。”颜杰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有她如此夫妇何求。 “你们先退下吧。”李秀一挥手,让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退了出去。 “皇后这是……” “皇上,有她们在吃饭也觉得不自在,不若现在唯有你我二人像平常人家夫妻一般,可以一边吃着饭一边说说贴心话。”李秀一脸雍容的笑着,笑容亲和力十足。 这皇后就是个聪明人,自己来这的原因她怕是也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也罢,邢王也是她的儿子,不妨听听她的意见也是可以的。 “皇后,今日宏邢在大殿之上的事你应该也已经知晓了。” “皇上,臣妾不敢随意评论朝中之事,只是,这宏邢终归是咱们的儿子,只是千不该万不该走错了路,谋划篡位之事。” “哎,朕又何尝愿意见他如此。只是若不公正处理,怕朝臣、百姓难服啊。”颜杰雄放下手中的筷子,又是一个叹气,脸色极为沉重。 自己的儿子终归是自己的骨血,无论如何也无法见他…… 自古以来有多少人都毁在了争夺皇位之上,没有想到历史竟然也在他的儿子身上发生。 “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他?”李秀小声的问道,这宫里如今可谓人人在猜测皇上的意思,今日朝堂上皇上让群臣上书。 群臣皆不解皇上的意思,是想大家上书求情,还是想要大家上书按国法处置邢王。 如今众人怕是炸开了锅,在那绞尽脑汁想着圣意吧。 “皇后认为呢?”颜杰雄不答反问。 如今,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以今日才会让群臣上书,现皇后又问起。也好,不若先听听皇后的意见。 “宏邢如今可谓权势尽失,人心尽散,这帝王之位是绝计无法登上的。只是,若是依篡夺皇位论处,怕是连咱们也得算在内,若是不按此办,怕又无法堵住悠悠众口。如今,唯有想个两全其美之计,尽量能保证宏邢的性命,又能堵住天下众口才行。”皇家无小事,虽说是家事,却也是天下事。 “那皇后可有想到什么两全其美之策?” “如今哪里能有什么两全之策,唯有……”李秀伸手沾了沾杯中的酒水,在桌上写下了‘诈’字。 而后抬头看着颜杰雄,想看看他的意思究竟为何? 如此护短的行为,若是消息传了出去那还了得,由其是还有些人虎视眈眈的盯着。 颜杰雄低头沉思,“此事跟誉儿、彭相商量一下,如今众人皆盯着此事,若是消息走漏了,到时不仅是丢了皇家的脸面而是失了皇家威严。” “是臣妾思虑不周了,望皇上恕罪。”李秀一听,忙离开座位,福身,请罪。 “皇后请起,你的心情朕也是与你一样的,你不必如此自责,你说的也不失为唯一的法子。”其实这法子他也想过,但总归要有个人提,他才好办,这也是他来找李秀的原因。“那皇上是同意臣妾的想法了?”李秀眼中有着欣喜。 “皇后先起来用膳吧,朕肚子都饿了。” “臣妾遵旨。” 五日后,颜杰雄颁了圣旨,颜宏邢大逆不道,私通敌国篡位谋反,罪证确着,赐毒酒一瓶。 此事便也算了结了。 群臣又各归各位,好似这事没发生过一样,各忙个的。 一个月后,央城角落。 一辆普通的马车,马车旁一穿着普通的女子,伸长脖子焦急的望着远方。 只见一男子骑着马,后面还有个男子,朝着女子的方向奔驰而来。 快到女子面前时,马停了下来。 后面的男子率先下马,女子焦急的迎了上去,“邢王……” “叶儿……” 两人紧紧相拥,这是历经生离死别后的喜悦,当初以为他被……没有想到原来一切只是为掩人耳目。 如今,她们终于可以过二人世界,只有她们二人。 虽无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但是却是幸福的。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真情流动。 “多谢誉王。我与夫君此去以后便不会再回央城,望誉王多保重。”柳叶盈盈施礼。 “大哥保重。”颜宏邢眼中有着真诚,经此一事,他也知自己不是帝王之才,此次能保住一条命,还能有一个女人对自己如此,他也没有好奢求的了。 “车上有些银两,够你们安稳的过一辈子了,你们要好生保重。” “多谢大哥,父皇、母后就交给大哥了。” “我会的。”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望着马车远去,缓缓驶出自己的视线,颜誉是心思也跟着走远了。 一切已定,他也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姐姐,你以为那颜誉很好吗?我看啊,他八成眼里心里就没有姐……”兰月铭说到正激动的时候,见朱蕊目光冷冷的扫了过来,赶紧住口。 倒了杯水给她,“姐姐您喝水,这么热的天,多喝点水可以消暑解气的。” 阿谀奉承的功力可真是越来越高了,这丫的跟谁学的,话说那个兰月尔擎最近似乎都没怎么过来。 天天派个小鬼来讨好她,算个什么事啊! 以为姐我好打发的?这样就能消气? 真是个混账东西,这样的人也配当摄政王! 说起来她就气不打一处来,难道他整天拿个小屁孩当炮灰,自个躲在一旁捡便宜,想得美。 朱蕊端起水,一口气喝完,用力的放回桌上,“难道你们碧轩国快垮了还是怎么的,一个当皇帝的人天天陪着我游山玩水、逛街?” 兰月铭一听,急了,“胡说,我碧轩国兵强马壮着,姐姐太过分了,难道是不喜欢我陪你玩?” 刚才还义正言辞的,怎么一转眼换了副苦相,这演技没话说。“怎么,几日没有看到我,这会连他也惹你生气了。”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打断了兰月铭与朱蕊的谈话,回头,见罪恶的根源正一脸笑容灿烂的朝着自个走来,双眼还不断的放电。 真是个妖孽! “这事他也有份,况且他是一国的皇帝,这是追根究底也该他来背的。”朱蕊狠狠的瞪了兰月铭一眼。 “皇叔,您看看,我这好心陪她,她还有理了,反倒恶人先告状了。”兰月铭嘟囔着腮帮子,真是的皇叔还真是,喜欢上这么个女人,以后真是有的受了。“恩,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兰月尔擎笑笑的看着朱蕊,她的心情好像好了些,还能跟兰月铭开起玩笑来了。 “看吧,你也这么觉得吧。”得意的瞟了眼兰月铭,小子,看你还向着你皇叔,让你们先内讧,再个个击破。 兰月铭一听默不作声,心中气愤的站在一旁,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模样极为委屈。 鉴于他太有演技的份上,朱蕊决定直接忽视。 “今日天气很是不错,我也正好得空,不如我带你去泛舟如何?”兰月尔擎一脸温柔的看着朱蕊,眼中柔情万千。 只是他的柔情只为她! 这几日都在处理事情,颜宏邢那个笨蛋,果然是没用,两下子就垮了,好在他没什么太大损失,还把她带回来了。 这也算是他的收获了。 第八十一章 朱蕊美目轻抬,看着亭外稀稀拉拉下个不停的小雨,静静的坐着,不言不语,时间每过一分,她便发觉自己似乎多思念他一分。 只是那一个承诺要此生不渝的男子现在却又在干什么呢? 央国的内乱早已平定好一段时间了,她也拖了客栈的掌柜将信送到央国誉王府,只是日复一日却是毫无音讯。 莫非信没有送到他手上,可是,即便没有送到,若他真的心中有她也能找得到的。 现在朱蕊只觉心中百感交集,无处诉衷肠,只能仰头长叹。 那个口口声声称爱自己的人却将她忘在了一边! 颜誉,你个混蛋! 姑奶奶我决定了,若是你再不找来,我就要抛弃你了…… 朱蕊内心愤怒的想着。 “难道他真就那么好?”兰月尔擎略显自嘲的笑着,笑却不达心里、眼里,反而多了份苦涩的味道。 为何他再怎么努力,她眼里、心里都看不到,感觉不到呢。 那个颜誉究竟有什么好的,若真在乎也不会都过了这么久还未找来。每每看到朱蕊静坐着在那默默思念着颜誉,他便心如刀绞般疼痛,恨不能没有看见。“你什么时候来的。”朱蕊缓缓转身,美目轻睨,脸上表情却依然如水般平静,丝毫不见波动,显然对于兰月尔擎的到来,她不反感也不特别欢迎。 “什么时候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希望我来。”看着她内心受煎熬,他的内心又何尝不是如此,日日见到她的人,她的心却系在另一个男子身上。 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容忍,等到她慢慢的感觉出自己的感觉,自己的好,但是他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 感情没有那么伟大,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天天想着别人,那种如刀割般的心情无法言语。兰月尔擎轻一叹气,伸手解下身上的披风,上前,准备为她披上,轻轻握住她的柔荑,朱蕊使劲想要抽回手,可是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都甩不开那个男人的衔制,“放手。”冷冷的语气,好似与他很是陌生一般。 对他的碰触更似乎极为不悦。“看来,你真的很爱他。”兰月尔擎冷冷的一笑,“只是他却不爱你。” “你胡说!”似乎像是被说中了内心最为恐惧的事情一般,朱蕊突然脸色大变,激动的吼道,双眼通红,眼中充满恨意。 “你紧张了?”相较于朱蕊的失控,兰月尔擎显得冷静多了,而且似乎有几分得意。 突然朱蕊又静了下来,而且比刚才更静了,只是愣愣的看着前方,眼中好似没了光彩一般,如同木偶似的。 兰月尔擎心中一紧,莫非自己让她受了太大的刺激了。 只是,朱蕊是个现代人,怎么会就这么轻易被几句话,这么轻易被感情击倒。 沉默了一阵,缓缓抬头,声音依然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的温度,“你当真喜欢我?” 她是不明白他何时喜欢自己,原本一直以为他救自己只是个巧合,却没有想到因为这个巧合,竟然让他喜欢上了自己。“不,我不是喜欢你,而是爱你。”爱到可以为她牺牲一切,爱到见到她思念别人便心如刀割。 他无法想像没有她的日子,更无法想像她在别的男人怀中的样子,哪怕只是想想他也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更遑论亲眼目睹。 “自私的爱。”朱蕊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爱是双方的,而不是单方的强迫。” “我知道你一直怨恨我未经你同意带你到了碧轩国,但是我一直都在尽力弥补,让你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送到你面前的。”兰月尔擎眼中有着真挚,想他堂堂一国摄政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独独栽在她手上,或许自从救了她那一刻起,便注定要与她纠缠不休了。 或许便是他上辈子欠了她太多,今生要偿还的吧。 “我只要自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神色严肃,见他眼中有着犹豫之色,她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随即自嘲一笑,退后几步,伸手让雨打在自己的手心之上。 让自己的心沉淀一下。 “等你习惯了这里之后,我会给你自由的。” “习惯!多久才算习惯,一个月,一年,三年,五年还是十年?”朱蕊依然没有看他,但是语气却是冷冷的。 她已经快要忍耐到极限了。 颜誉那一直没有消息,兰月尔擎虽然对她好,但却处处限制她的自由,如果没有兰月铭或他陪着,她根本走不成碧轩国皇宫这座美丽的牢笼。 “若是你能忘了他,那根本就不需要那么久。” “呵,难不成你还能有读心术不成?”朱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当然,因为我能感觉到你的心。”兰月尔擎垂下眼眸,看来她还是没有解气,“你别想太多了,以其想那些不现识的,还不如多看看眼前。” “多谢你的劝告。” 朱蕊不再言语,拿起地上的油伞,头也不回的走进雨中,任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伞上,溅落裙摆。 望着那孤傲的声影,兰月尔擎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绿荫小道上,几匹骏马飞快的奔驰着,扬起了一地的尘土。 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也让人无从看清马上的人究竟长得是何模样。 “爷,前面有个茶棚,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再接着赶路吧。” “好。”俊眉一拢,手中缰绳一勒,马儿缓缓减速,朝着茶棚而去。 三人从马上翻身下来,随地找了张桌子,随即有小二端着茶水招呼了起来。 “爷,如此连夜赶路,怕是这千里马也受不了。”颜管家为颜誉倒了杯茶,这才悠悠的说道。 从昨夜开始到现在一直在赶路,除了必要的填报肚子,给马补给水草,其余都没有休息。 即便王爷再心急,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到得了的的,更何况到了那以后,还要想法子混进皇宫,凭王爷的身份到那以是威胁至极。 还是深入虎穴,这简直就是不理智的举动,不明白王爷此次为何如此不理智,若是让皇上、皇后知道了,怕是又要掀起一场大风暴。颜誉沉思片刻,望望天空,“等入夜后找个地方落脚,大家休息下明日一早再赶路。” 确实,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路程也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到的,若是累坏了马累坏了人,到时反倒更慢了。 你要等我…… “飞鸽传信,让那边的人时刻注意收集情报。” “是。” 白裙飞扬,翠绿色的小油伞,清雅自然,让人倍觉清新。 兰月铭一袭黄袍飘然而至,脸上带着可爱的笑意,“姐姐。” 听到有人唤自己,朱蕊缓缓回首,脸上也有了点笑意,兰月铭她不讨厌,相反的,他是她在这里唯一觉得亲戚的人。 “兰月铭是你,怎么今日不用批改奏章了?” 最近兰月铭开始跟着兰月尔擎学习批改奏章了,事情多了,自然也没什么时间陪她了。 她也有好些天没看到这小子了,几日没见倒更有几分皇帝的样子了。 想必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他也能成为一个好皇帝的。 “姐姐在干什么呢?”眼中有着不解,看着朱蕊一手打伞,一手提着个篮子。 “捡花瓣。” “可是这雨天花瓣不是都脏了,姐姐若是想洗花瓣浴,命人送过去便是,何必自己这么辛苦。” “不是想洗花瓣浴,而是突然想起以前看过一本书,觉得似乎有些意境,想自己试试看。”这些天看着窗外的花草被雨水打落,突然想起了(红楼梦),于是乎就像兰月铭现在所见一般,提着篮子捡花瓣。可爱你的眸中闪烁着流光溢彩,“好像很好玩,我也试试。” “不行,你是皇帝不能没了形象。”朱蕊一个闪身,离了兰月铭几步之遥。 “好啦,我不玩就是了。”见朱蕊如此小气,兰月铭立即挺起腰杆,表示自己的意思,“我来找你是有事想跟你说的。” “什么事。”收拾好篮子,朱蕊才淡淡的询问道。 “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我想请你到时参加我的宴会,可以吗?”大眼睛里充满希望的看着她,让她无从拒绝。 虽然她很不想参加这些个什么宴会,很麻烦,但是却又不忍心让兰月铭失望。 轻轻颔首,表示同意。 兰月铭随即开心一笑,太好了,到时气氛好一点,说不定她与皇叔之间能缓和些。 “只是你为何不早些说,我也可以准备礼物。” “礼物就不用了,每年都能收一大堆。噢,听说那个颜誉上次生辰,有人做了什么蛋糕,好像很漂亮还很好吃,要是这里有人会做就好了。”毕竟还是孩子,多少还是有些小孩子天性的。 朱蕊淡淡一笑,蛋糕,那有何难,正好,她正愁没礼物可以送他,他自己开了口,倒让她省了心。 到时保准让他惊喜万分。 第八十二章 颜誉带着颜管家和一名暗部的人来到碧轩国,为了掩人耳目,特地乔装打扮了一番,俨然几个生意人。 碧轩国平常进进出出的生意人便不少,所以,他们的到来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颜誉带着他们来到临海街上的一间不起眼的小当铺,从外面的招牌看得出有些年头了,里面的陈设也是有些年头的。 出来相迎的是一个微驮着背的老头子,“几位客官想要当点什么东西还是赎东西呢?” 老头子摸摸发白的胡子,声音沉稳的问道,目光略显无神。 “赎东西。”颜誉悠悠开口。 “赎何物?当多久了?” “赎麒麟玉座,当了十年。”颜誉伸手抚抚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块小玉佩,玉佩色泽翠绿通透,整块呈麒麟状,可见价值不菲。 “噢,原来是您啊客官。请里面稍坐。”老头子突然目光一下子有了神采,行动也比刚才利索了不少。 领着他们来到里间,轻敲门,“主人,有人来赎麒麟玉座了。” “知道了,请他们进来吧。”里面传来了一年轻男子的声音。 “几位里面请,小的就不奉陪了。”老头子完成使命,便又缓缓朝着铺子走去。 颜誉轻推开门,只见一年轻男子,约莫三十出头,坐于桌前,埋头苦写,连他们进来也无暇抬头。 “不好意思,几位请稍作片刻,我结下这帐立马就好。” 颜誉不语,用眼神示意他们二人稍作。 须臾,那男子总算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而后缓缓抬头,突然大惊失色。 忙起身,来到颜誉跟前跪下,“属下该死,不知是誉王驾到。” “无妨,本王过来本就不是什么能大肆张扬的事情,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回誉王,皇宫地形图属下早已绘制好了,至于那位朱姑娘一直有禁军贴身护着,近身不得,属下只能查出她所在的院落。” “如此便可,将图纸取来。”颜誉满意的点点头,他要先了解一下地形。 “是。” “可有什么好法子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皇宫再出来?” “这……近期碧轩国皇上生辰,若是趁机混进人群中或许可行。”男子思索片刻,觉得此法可行。 “好,你去帮我们安排一下,我们那天要进皇宫。” “这……誉王,此举太过冒险,此事万万不可,若有需要属下等人去便可。”男子一听,脸色邹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本王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你速去安排就是了。”颜誉不容分说的起身,收好图纸,“过两日本王来找你,你不必派人跟着我,如此反倒让人起疑。” “属下遵命。” 转眼间,几日的时光便过去了,这几日一直在研究要弄个什么样子的蛋糕,时间倒也过得很快。六月十三日碧轩国皇帝生辰,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筵席在皇宫的凤鸾宫举办,宴请的皆是朝中重臣及其家眷,宫中戒备自是森严无比,礼物堆积了好几座山那么高。 皇宫内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连朱蕊住的地方也不例外,一大早朱蕊便早早起床,在厨房忙活了大半天,整个人都成了面粉人了,全省上下都沾满了面粉。 “小姐,皇上跟摄政王都派人来催您过去了。”宫女站在厨房门外焦急的探着脖子,这小姐又吩咐谁都不准进去,那头又催的紧。 好不容易看到朱蕊出来,宫女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只是看到朱蕊一身面粉,不觉又是一阵焦急,忙推着朱蕊去沐浴更衣。 换过衣裳,让宫女带上蛋糕,朱蕊这才不紧不慢的朝凤鸾宫走去。 朱蕊原本还不错的心情,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了起来,停下脚步,摸摸自己的胸口,也没什么啊,只是怎么会觉得有些不安呢。 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吧。 待朱蕊到那时,已经满满的都是人了,她的到来却依然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早听说摄政王回来的时候带了个绝色女子回来,而且对她呵护备至,今日看来真是如此。看着面前的倾城绝色女子,穆枫忽然不敢鄙视。半个月前,他从不曾想过这朱蕊竟然会是这么一副绝色姿容,她脸上的伤疤早已消褪不见,肤色竟比之前还要细嫩光滑,谈笑间宛如九天飞凤,光芒四射,虽早知她长得不差,却也没有想到竟然这般姿色。 只是……穆枫看了眼坐在他前面的摄政王,只是红颜怕是多祸水。“草民见过皇上万岁,摄政王千岁。”下意识眼眸中璀璨,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如新月,雪肤如玉。“请起,姐姐上来这边坐。”兰月铭见朱蕊过来甚是开心,伸手指指旁边特地为她摆的桌椅,正好与摄政王对面。 朱蕊轻蹙峨眉,想拒绝,但是想到他是一国之君,若是在此抚了他的颜面,岂不是让人以为自己心高气傲,不识好歹,再安个红颜祸水的骂名。 是以,即便不愿意,她还是走了上去,坐下,只是目光避开与兰月而擎相会。 底下众人皆是冷吸一口气,这女子太不简单了,皇上竟然叫她姐姐,皇上的姐姐那不是等同于公主了,如此尊贵的身份,他们自是心中暗自记下了。 且不说摄政王护着,连皇上对她似乎也是喜欢得紧,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如此亲密。 “人到齐了,可以开席了。”兰月铭见朱蕊坐定,便吩咐一旁的太监开宴。 “歌舞起……”尖锐的声音响起,随即丝丝音乐之声悠悠响起,一群舞女鱼贯而入,伴着音乐翩翩起舞。 已有不少人频频举杯像兰月铭道贺,别看他年纪不大,酒量却是很可观的,一杯接着一杯,却丝毫没有醉意。 果然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视线朝着自己这边看来,许久不移,朱蕊只是低头看着下面的表演,不抬头去看。 不用猜她也知道能在这种场合如此大胆的看着她的除了兰月而擎绝对没有第二个人。 突然,外面似乎有些躁动,连大殿之上都可以听得见。 兰月尔擎一皱眉,抬头看了眼穆枫,穆枫随即走了出去查探情况。 众人见此也安心了下来,接着欣赏歌舞。 不消一会,只见穆枫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兰月尔擎耳旁轻语几句。 兰月尔擎便起身离去。 “王爷,怕是哪个宫女还是太监不小心,走了水,这藏书阁现在火烧掉正旺。” “可恶。”这藏书阁里可是有很多宝贵的东西,独一无二的东西,“命人全力救火。” “是。” 兰月铭见皇叔离开,心中也有些担忧,派了人去看,这不知道还好,一知道哪里还坐得住。 面色一沉,喝令歌舞退去,一干大臣等都呆在原地哪也不准去。这藏书阁失火究竟是何人所为,没查清楚之前,都有嫌疑。 朱蕊见他如此,心下也不免有丝好奇,本想上前查看,却又忍下了,这场合不适合她做如此突兀的事情。 “皇叔,小心。”兰月铭上前,劝兰月尔擎离藏书阁远些,别被火星喷到。 “你怎么来了,今日是你的生辰,这事我自会处理。” “皇叔,这么大的事情,我哪里还有心情过什么生辰啊。此事怕是有蹊跷吧。”兰月铭看着逐渐得到控制的火势,心中的大石这才稍微落下。 好在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否则,真是后果不堪设想啊。 只是单是被烧了那么一部分也是损失不少了。 兰月尔擎蓦然转身,怒道,“越是发生严重的事情,越是要若无其事的待在那,这便是为君之道,你必须在那坐阵。” 今日只是对兰月铭的一个小考验,没有想到让他失望了。 “皇……叔。”看到兰月尔擎沉着脸,兰月铭这才意思到自己太不顾大局。 “这点事情你都慌乱成这点,若是以后更大的风浪你自己该如何应对。” “皇叔,我错了。我保证下不为例。” “回去吧。” “那……” “你又忘了我的话了。” “我没忘。”兰月铭亦然转身回到大殿之上,继续唤来歌舞,众人这悬着的心才落下,见兰月铭一脸笑容,方才又有了笑声。 只是朱蕊却不觉得事情那么简单,刚明明见他脸色大变,不会是过去又被兰月尔擎教育了一顿吧。 歌舞散去,宫女们推着一个漂亮的蛋糕出现在众人眼前,让群臣眼前一亮,这什么东西这么漂亮,好像可以吃的样子。 还分好几层。 兰月铭眼中闪过一丝波动,煞是欣喜,没有想到随口一句话,竟然竟然……感激的看了朱蕊一眼,“谢谢。” 朱蕊只是会心一笑,“你喜欢就好,生日的时候要上前许愿然后吹灭蜡烛再亲手切蛋糕,那么愿望就会实现的。” “当真,那么我试试看。”兰月铭起身,闭眼默默许愿,再将蜡烛吹灭,他希望皇叔能早日抱得美人归。 那他年年就有蛋糕吃了。 朱蕊只觉耳朵发痒,难道谁在想她还是骂她! 第八十三章 “回禀摄政王,大火已经被熄灭了。”一名太监急匆匆的上前躬着身子行礼,脸上全是汗水,衣衫也微湿。 “马上整理一下,损失如何尽快汇报。” “是。”太监领了命,急匆匆的又跑开了。 生怕等会摄政王迁怒与他,那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王爷,这火很是蹊跷,而且偏偏是今夜。”穆枫浓眉紧锁,脸上尽是担忧这是,这若说是巧合怕是也太巧了些。 若说是有心人所为,他更相信。 “你立刻带人将皇宫仔仔细细搜索一遍,还有多派点人手保护大殿,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此事而让这次的宴会受到一点影响。这传出去,岂不是让那些大臣人心惶惶,民心不安。” “属下明白,属下即刻前去。”穆枫单膝跪地,而后手持宝刀,带着一队人马离去。 兰月尔擎神色一凛,剑眉微皱,紧抿薄唇,转身,向着大殿的方向走去。他要是再不回去,怕是这有心人要起疑了,现在他就是要让人以为他相信这纯属意外事故了。 如此,若真是有心人所为,那必然会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继续实施他的行动,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抓住那人。 见到兰月尔擎面色无异的走了进来,朱蕊都要以为真的是没有什么事情了。只是,兰月尔擎这人太沉得住气,她的直觉告诉她,今晚绝对发生了什么事。 “皇叔,您来了,快试下姐姐做的蛋糕,很可口美味。”兰月铭见他皇叔神色淡定,不得不佩服皇叔的定力,也感慨自己没有他那份魄力,看来日后还得多跟皇叔学着。 当初父皇把自己托付给皇叔还真是找对人了。 兰月尔擎看着桌上的蛋糕,颜色极为漂亮鲜艳,而且隐约飘出阵阵香气,很是诱人,虽然他平时甜点吃的也不多,但是这个看起来倒真是让人食欲大阵。 伸手取过碟子,拿起上面的小汤勺,勺了一口送进嘴里,顿时一股浓香化开,甜而不腻,确实是极为可口。 还真看不出来她竟然还能做出如此美味的东西来。 看着朱蕊的目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让朱蕊有些不自在不舒坦的别过头,错开与他对视。 宴会总算结束了,朱蕊有些疲惫的回到自己住的宫殿,所幸离得不是太远,在宫女的伺候下梳洗了一番便上床休息了。 沉睡中的朱蕊突然警觉到似乎有什么人靠近自己,猛然惊醒,却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直到感觉到那人慢慢靠近自己,而后停下脚步,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动作极为轻柔,似乎还带着不舍、流连,好似情人间的抚摸。 这手感似乎…… 难道是他! 猛然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正是颜誉,一身夜行衣,双眼痴情的看着自己,见自己醒来,露出温柔一笑。 朱蕊从床上坐了起来,心中万分惊喜,只是随机又恼了,这么久了才来找自己,他着算什么意思。 见朱蕊先是喜悦后又气恼,颜誉心中一紧,随即紧紧将她搂进怀中,“对不起,我来迟了。” “哼……”朱蕊冷冷的哼了声,别过头,想挣脱颜誉的怀抱,只是哪想她越想挣脱,他抱得就越紧。 “你放手。” “不放。” “放手。” “不放,永远都不放。”颜誉将她的脸转过来与自己相视。 “说得好听,若知如此就不会到现在才想到我。”朱蕊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无理取闹的样子,但是她确实很是生气。 现在终于可以理解那些恋爱中的女人们生气时的样子了,因为真的是没有理由的。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久才来找你,你想如何惩罚我都可以,但请你不要不理睬我。”颜誉眼中尽是真诚,他也很想那会立马飞到她身边,但是所有的事情都等着他处理,根本不允许他就那样子抛开自己的责任,以置家国两不顾。 如此不忠不孝不义之人,他相信她也不会愿意他如此的。 “我干嘛要相信你说的。”虽然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但明明不是很早就已经事情都处理好了,他却到现在才出现。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说的呢?” “那你说你平定邢王之乱后为何这么久才出现。” “哎,此事……”颜誉思索片刻,而后缓缓道来,“毕竟他也是我弟弟,我和父皇也不愿见他因此事而毁了,是已,那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办法救他。” 救他! 这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帝王家向来是残酷无情的,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念及兄弟之情,实属难得。 平日见他极为冷冷冰冰的,却不想也就是面冷心热的那种人。 心中稍微有点解气。 “咳,是嘛。这事等日后我打听清楚了再找你算。” “这么说你愿意相信我了?” “这个嘛以后再说。” “我今日来是要带你离开的,你可愿意跟我回去?”颜誉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忐忑,生怕朱蕊说个不字。 “离开!”朱蕊顿时提高嗓音。 颜誉轻一蹙眉,误以为朱蕊不愿离去,眼中有着淡淡的失落。 “对哦,我还没问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这里的人知道吗?”朱蕊突然想到宴会的时候,兰月尔擎离开座位好一会才回来,莫非他发现了。 “我是跟着那些人混进来的,已经来了好些时辰了。看到你离开,才悄悄跟着你过来的。”他一直躲在大殿外面的屋顶之上观察着大殿之内的情形。 “那你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朱蕊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刚才绝对有发生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刚才她明明都没有出过大殿,怎么就知道他有做过什么事。 “你先回答我。” “刚才我在藏书阁随手放了把火,引开他们的注意,本想趁乱带你走,没有想到这兰月而擎倒很沉得住气。今日是那小皇帝的生辰,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们的惊慌。” “恩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惜兰月尔擎太精明了,没有上当。”朱蕊轻轻颔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那你是自己来的?” 眼中有着难以置信,这可是碧轩国的皇宫啊,若是被发现了,别说他武功再高也没用,这么多人,车轮战就能让他精疲力竭了。 “还有一个手下,太多人了目标太大反而不好行事。”颜誉若无其事的说道,好似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你开什么玩笑,这很危险的,若是不小心被发现了。” “不会的,我只担心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 “我……”朱蕊抬头,看着眼前一脸真诚的颜誉,垂首,而后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太好了。”颜誉激动的紧紧搂住她,“那我们走吧。” 只是还未出院子,却见四周突然亮如白昼。 朱蕊心下一慌,紧紧抓着颜誉的手。 颜誉轻轻拍着他的手臂,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示意她不必担忧。 “放心有我在。” 兰月尔擎缓缓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挥手让那些人退下。 独留下他们三人。 风吹起,带起尘沙飞扬,卷起衣摆飘飘,发丝飞舞。 “誉王,别来无恙。”兰月尔擎温润一笑,那笑如春风,却是暗藏锋芒。 “摄政王如此繁忙,怎敢惊动您。”颜誉唇角上扬,一脸的公式化笑容,眼中则是闪过一丝锋芒,静静观察这兰月尔擎的一举一动。 “誉王如此大老远的来到这,本王怎么能不抽空接见呢?更何况誉王晚上送的大礼也太大了些,本王不回礼岂不是说不过去?” “摄政王这话可就说错了,可是您先送了我央国一份大礼,我那只是小小的回礼而已,根本无法与您的相提并论。” 朱蕊静静的看着二人争锋相对,这兰月尔擎怕是不打算让他们离开。 这兰月尔擎究竟是什么时候起疑的,又或者他一直就派人监视这她? 她真是太笨太大意了,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一手。 “这么说来倒是你手下留情了?”兰月尔擎一脸警惕的微起了双眼!精锐的看着眼前的颜誉。 他就知道颜誉与颜宏邢不一样,没那么好对付,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胆大独自闯进宫。 “可不是嘛。”颜誉一笑,脸上闪过一丝狠戾。“如此倒也无妨,只是誉王似乎也太能逛了,竟然逛到我碧轩国皇宫了,而且还企图带着本王未来的王妃去哪?”兰月尔擎一脸平静的说道,只是眼中却是波光凛冽。 “哈,摄政王真爱说笑话,本王只是带我的王妃回去,何曾带走你未来的王妃。”颜誉握着朱蕊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只是这动作看着兰月尔擎眼中很是碍眼。 “哦,怎么不曾听闻誉王大婚,如此倒是恭喜了。只是誉王为何一直抓着本王未来王妃的手不放呢?”目光如利箭般的射向颜誉,扫过那手臂。 “摄政王是弄错了吧!”丝毫不忌讳兰月尔擎的眼神,颜誉挑衅的说道。 “难道本王还能弄错自己的王妃吗,这点还无需誉王您提醒。”兰月尔擎一步步朝着他们走去,这个男人绝对要处之而后快,如今他自己送上门来,那也怨不了人。 想从他手中带走朱蕊,那还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颜誉直视兰月尔擎的眼神,他敢来,就有办法回去,没人会傻到自己送上门来任人鱼肉的。 第八十四章 “本王爷只是怕摄政王一时没有睡醒,眼睛迷糊了,没看清楚误把别人的王妃当成你的。”颜誉冷笑,脸上露出几分讥笑的神情来。 在场的穆枫瞬间阴沉了脸,他已经站在一旁好一会了,若非刚才摄政王有命不准他们随便乱动,他早扑上去把那颜誉狠揍一顿了,这小子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就这么的猖狂。 他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握着大刀的手更是紧了几分,脖子左右扭动,眼睛圆睁,目光怒视这颜誉。 只是颜誉却毫不为意,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他的一举一动只换来颜誉轻蔑的一眼,煞时热血沸腾,脸红脖子粗,旋即想上前与颜誉打上一架,只是却被兰月尔擎一个警告的眼神制止了。 只能硬是忍下这口气,等待兰月尔擎的命令。 瞬间场面静得诡异,兰月尔擎淡淡的注视着朱蕊的一举一动,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让人无法得知他此刻的想法。 见朱蕊淡淡的回望了他一眼,眼中没有任何的留恋,也没有任何的波动,唯有一丝丝疾闪而逝的担忧。 薄唇轻抿,今日不管如何,朱蕊他定是不会拱手相让的,且不说她对他来讲是特别的。单就这颜誉今日送上门来,若是错过这个机会何时才能再寻得。 况且这可是关乎到他颜面,关乎到碧轩国颜面的问题,他更不能让。 “若你识相些,或许本王还能考虑放了你,若是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本王无情了。”这碧轩宫内高手如云,他一个颜誉纵然武功再高也插翅难逃,更何况还带着个没有武功的朱蕊。 朱蕊眼中有些担忧的看看颜誉,兰月尔擎的能耐她还是了解一点的,他能如此笃定必然不是空口说大话的。 只是颜誉也不是傻子,应该不可能毫无准备的前来吧。 感觉到朱蕊的注视,颜誉缓缓转身与她对视,脸上的神情由刚才的冷意转为温柔,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而已,轻扬薄唇,露出一个微笑,让朱蕊安心。 “噢,那本王倒想见识一下摄政王的无情。”很明显的挑衅及满不在乎的神情,看着颜誉与朱蕊的互动着实彻底激怒了兰月尔擎。“既然如此,那本王定然不会让誉王失望的。”只是一瞬间兰月尔擎的脸色便更冷了几分,眼中有着肃杀之意。 朱蕊心头微微一紧,虽说颜誉好似很笃定能走,但是兰月尔擎确实不容小觑。 “穆枫,誉王远道而来,好好招呼一下誉王。” “属下遵命。”穆枫脸上露出冷笑,他可是等很久了,随即松松筋骨,一步步往前走。 “等等,来者是客,可别让誉王失望了。” “属下明白。誉王,请吧。” 颜誉只是笑眯眯的凝视这眼前的穆枫,块头不小,力气应该也不小,只是在他眼中也就是莽夫一个。 一个红着脸。 一个淡雅、儒雅。 两人慢慢站至中间,朱蕊在颜誉的示意下往后退了几步,以免受波及。 当然穆枫定然也是不敢伤她的,兰月尔擎也是不允许的。 风起,云涌,二人凝望数秒。 穆枫随即手持大刀,将内力灌输与手上,朝着颜誉的要害便是一刀下去。 只见颜誉轻巧一闪,随即闪过,连衣袖也未曾沾到。 穆枫一怒,转身连着数刀下去,只是却依然与方才一般。 如此朱蕊心下倒是安心了几分,虽颜誉都未出手,但至少穆枫是碰不到他的。颜誉顿时接了一招,用手撑住穆枫的大刀,而后身形微微一闪,在穆枫还未反应过来只是,已经站到他身后,身后朝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掌。 穆枫闷哼一声,大刀一晃,掉落在地,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步履微微凌乱的退后几步。 颜誉随即敛神肃容,似打赢穆枫于他轻而易举,根本无足挂齿。穆枫大刀插地,稳住自己的脚步,嘴角溢出血丝,“呸!再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你根本不是本王的对手,劝你别白费力气了。”颜誉目光一扫,神情冷漠的看着穆枫,根本毫无动手之意。 在穆枫看来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一向自认武功高强,没有想到竟然三两下便被人制服,这让他颜面何存? “哈,笑话,咱们还没分出个高低来……”穆枫仰天长笑。 “穆枫,退下吧。”兰月尔擎突然开口道,一脸优雅的笑容。 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只是想让穆枫先探探颜誉的底,这颜誉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穆枫以为兰月尔擎是责备自己无用,低头咬唇,恨恨的瞪了眼颜誉,不甘心的退后,王爷的命令他必须绝对的服从。 “摄政王还有什么人马尽管派出来,本王乐于奉陪。”颜誉淡笑道,缓缓走到朱蕊身边,温柔的看了她一眼。 朱蕊也回了他个微笑,果然他没让自己失望。 只是两人的笑在兰月尔擎看来极其的碍眼。兰月尔擎手臂轻轻一挥,便带起强劲的气流,朝着颜誉而去,如此内力确实惊人。 颜誉轻轻推开朱蕊,自己一个闪身避开,只见那气流直直冲向他们身后的大树,瞬间大树化为碎屑,随风飘散。 穆枫抬头,眼中尽是崇敬之意,王爷的武功登峰造极。 兰月尔擎一出手,便是惊人,朱蕊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兰月尔擎武功了得,今日一见果然深不可测,抬头看看颜誉。 眼底有着担忧,即便颜誉能胜,两人怕也将是一场恶斗。 而这一次皆因自己而起,莫非当真是红颜祸水! 颜誉淡然站定,一拳过去。 顿时场上杀气甚浓,高手过招,必然惊天动地,只见二人你一拳我一腿,互不相让,数十回合下来依然不分高低。 二人心照不宣的退开,看来今日怕是不战个百来回合是难分胜负的,兰月尔擎视线微微一抬,缓缓的落到朱蕊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片刻后淡淡的说道,“誉王好武功,可惜,今日你是在我碧轩国内,注定今日你的败局。” 兰月尔擎是对着朱蕊说的,他要让她明白,这里是碧轩国,纵然颜誉武功高强与自己不分上下,但是这里可不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千千万万的勇士。 哪怕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把他淹了…… 朱蕊愣然的看着兰月尔擎眼中的警告,轻咬红唇,峨眉轻蹙,她确实在动摇了,这是兰月尔擎给她做抉择的最后机会了。 若是她依然选择跟颜誉离开,怕是要逼他出手了。 若是能保住颜誉,那她…… “莫非摄政王是怕了本王吗?”颜誉伸手紧紧握住朱蕊的柔荑,不允许她退缩,也不同意她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笑话,本王从不知道怕字!想是誉王怕了吧。”兰月尔擎莞尔一笑,看似温和,实则凌厉。 “颜誉,你不会以为对本王来点激将法就想从这里走出去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那本王就只好对不住了。” 兰月尔擎一挥手,只见四周、屋顶之上围满了士兵,个个手持弓箭,而那箭头自然是对准着颜誉的。 “誉王,可别小看这些箭,那上面可是喂了剧毒的,见血封喉。”兰月尔擎温和的说道,他说的不假,但他也没真要放箭,乱箭之中难保会伤着朱蕊。 他只是要给颜誉一点心理压力,让他自己放手,这样朱蕊也会彻底对他死心的。 “我倒是什么,没有想到这碧轩国的摄政王也就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还真是失敬了。” “你无需激我,没用的,本王要的只是结果。” 朱蕊听到兰月尔擎如此说,却不见颜誉有半丝焦急,莫非他另有法子? “恩恩,本王很是赞同。”颜誉抬头看看空中突然闪现的火花,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兰月尔擎突然心生警戒,莫非他有什么阴谋。 突然见前方有一公公急匆匆的跑上前,附于兰月尔擎耳旁耳语数句,兰月尔擎随即脸色大变,这也是朱蕊第一次见他如此慌张。 “该死的!”兰月尔擎目露凶光的看着神情淡定的颜誉,“说,把我们皇上带到哪去了?” 该死,他太大意了,光顾着盯着颜誉,却忘记加派人手保护兰月铭了,竟然让颜誉钻了空子。 若是兰月铭有个什么,那他岂不是愧对天下了。 兰月尔擎话音一落,场面瞬间变得寂静,那颜誉平缓一笑,“贵国皇帝很是可爱,我们只是请他喝喝茶而已。” 兰月尔擎脸色微微一黯,颜誉这话再明白不过了,兰月铭被他的人抓了,如今他手头的筹码可是很重的,一想到这,便觉心中怒意翻滚。 目光深沉的凝视这颜誉片刻之后,兰月尔擎突然淡笑道,“呵呵,誉王真是太多礼了,如此礼尚往来的。” “哪里,这都是跟摄政王学的。”颜誉抬头看看天色,“这天色也不早了,本王要带王妃回去歇息了,我想你们皇上应该也很想休息了吧!” 兰月尔擎咬牙切齿道,“本王送你,顺道接我们皇上回宫。” “不必了,本王向来言而有信,摄政王可以选择信或不信,本王无所谓的,本王跟王妃其实还是可以多跟你们聊会的,就是怕那小皇帝太累了,想休息……” 对于颜誉赤裸裸的威胁,兰月尔擎只是笑了笑,淡淡说道,“如此那么誉王就早些回去歇息吧,只是……欺骗过我的人,一个个都躺在了我的脚下了……” “本王说了,本王向来言而有信的。告辞。” “不送。” 颜誉将朱蕊拦腰抱起,施展轻功,衣袖飘飘,消失于夜色之中。 兰月尔擎面色铁青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手心紧握,久久无法收回视线。 穆枫不语的站在他的身后,脸上有着羞愧之色。 脸色微微一僵,旋即脸上闪过了一丝丝的阴沉之色,随后阴恻恻的开口道“从今日起,皇宫守卫加严!”丢下一句话,兰月尔擎才离开。 今天他输了,有史以来第一次,输了心上人,输了颜面…… 可恨…… 在场的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刚才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了下来。 “摄政王,您当真放过颜誉?”穆枫快步跟了上去,颇有想带人去追颜誉的意思。 兰月尔擎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你以为凭你们能抓得了他?” “属下无能,请摄政王责罚。”穆枫豁然单膝跪地。 “起来吧,是本王大意了。” “不,是属下无能,未能想到颜誉如此狡猾,为加派人手保护皇上,请摄政王处罚。”穆枫一脸忠诚,目光粼粼的看着兰月尔擎。 “此事怨不得你们,你带人去宫门口守着,本王相信颜誉不至于言而无信。” “那摄政王,您?” “本王想自己静一静。” “属下遵命。”穆枫起身离去,只是没有走几步路,却听到身后突然一声巨响。 “轰——”一股极其强悍的轰响之声瞬间响起,只见那假山顿时化为粉末…… 颜誉! 朱蕊,他绝不放手。 第八十五章 “姐姐,你当真要跟他回去?”兰月铭念念不舍的看着朱蕊,怕是她这一回去,往后想再见就难了。 这一切也都是他的错,若非自己被人挟持,皇叔必然不会让颜誉带她走的。 皇叔,对不起。 兰月铭内心充满了愧疚感,极力想要挽留朱蕊。 只是颜誉哪肯,紧紧拉住朱蕊的手不放,生怕她动了念头想留下来。这兰月铭刚才应该直接让人给塞住嘴边,然后丢到一边去,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朱蕊笑笑,“你先出去吧,我跟兰月铭叙叙旧,日后怕是相见也不容易了。” 颜誉一脸的不同意,只是看到朱蕊板起脸,立马没了底气,怏怏的出了门去,本不打算关门,没有想到朱蕊似乎猜到了,跟着他后面将门关上了。 颜管家何曾看过自己王爷吃闭门羹,顿时想笑却不敢笑,硬是忍得脸都红了,颜誉冷眼一扫,“怎么很想笑吗?” “属下不知王爷在说什么?”颜管家面色一变,随即一脸无知的望着颜誉。 屋内,兰月铭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朱蕊,拉拉她的衣摆,“姐姐,皇叔跟我都希望你留下,你干嘛跟着他回去啊。” “我本不是自愿来这的,再者,我对你皇叔本无男女之情,只是你皇叔……我想一定会有更好的女孩子适合他的。”朱蕊本想解释,想想这种事根本无从解释起,说出了反倒显得自己矫情了,所幸不解释了。 “姐姐,皇叔是不轻易爱的,一旦爱上便是一辈子不忘的。” “时间能消磨一切的,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他就能遇到他心仪的女子了。你以后可要当个好皇帝,此去一别怕是难再见,你我缘分怕也就到此了。”朱蕊颇有些不舍,这家伙就跟自己的弟弟似的,突然分开,还真是很想念的紧。 “姐姐当真不再考虑吗?”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那……姐姐你也要保重,若是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尽管来找我。”这是一个帝王的承诺,也是给她无限的支持。 虽然只是一句话,却体现了兰月铭对自己的关怀及爱护,朱蕊心中万分感动,“我会的。” “那姐姐我走了。” “恩,路上小心。” “恩。”兰月铭目光在朱蕊脸上流连了好一会才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颜誉也不阻拦随兰月铭离去,步入屋内,“他走了,这里也暴露了,我们必须现在就走。” “好。”这个道理朱蕊自然明白,不加询问,点头跟着颜誉离去。 “抱紧我。”颜誉翻身上马,伸手接过朱蕊的手拉她上马。 朱蕊看着眼前伟岸的男子,她真的能拥有他唯一的爱吗?心中有些忐忑难安,但是她却知道自己真的爱上了。 双手拥着他的小腹,头轻轻靠在他的背上,鼻间传来他身上的阵阵麝香味,淡雅清香,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坐稳了。”颜誉心头一甜,感觉她身上的柔软,而后甩开马缰,马儿即刻拔腿飞奔。 身后的颜管家及随从也快速跟上,他们现在必须尽快赶到边城,这样才能真正脱离碧轩国,脱离兰月尔擎。 颜誉本想多带着兰月铭一会,但随即又打消这个念头,带着兰月铭更容易暴露他们的身份,如今他们化了妆,兰月尔擎要派人查一下子也没那么容易查到。 “驾……” 一路上马蹄嘀嗒响,溅起尘土飞扬,却丝毫不曾减速半分。 兰月铭骑着颜誉给的一匹老马,兜兜转转半天总算是走到了大路之上,所幸身上还有玉佩可以彰显身份,却也不敢直言自己是皇帝。 只好说是皇帝派出来的使者,现在有急事要进宫,总算是征用了匹好马,这才在大中午的赶回了皇宫。 之上已经过了一整晚,再大半天了,怕是朱蕊她们也不知跑多远去了。 兰月铭一回宫,便连梳洗换衣服都没耽搁就急急忙忙跑去见了兰月尔擎,“皇叔……” “你回来了。”兰月尔擎极为平静的说道,好似一点事情也没有。 眼睛扫过兰月铭身上,浑身脏兮兮的,头发凌乱,一点帝王样全无,更像个落魄的贵公子,语锋一转,“皇叔告诉过你多少回了,帝王就该有帝王样,回去整理下。” 兰月铭突然挺直腰杆,无惧兰月尔擎的冷情,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皇叔,对不起,都是我害得……” “不关你的事,回去。”兰月尔擎似乎极为不愿意谈及此事,只是兰月铭却不肯就此罢休。 “皇叔,我……” “不让让我说第三遍。”兰月尔擎突然丢下手中的棋子,棋子落在棋盘上叮咚作响,起身,拂袖离去。 兰月铭知道他不想谈及此事,只好不语离去。他知道皇叔现在心里肯定很不好受,只是他是多么要强多么自信的一个人,却惟独在这件事上受了波泽。 只是自己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皇叔,但他也不能这么逼迫皇叔。 况且他相信皇叔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现在他也只能默默的在一旁关心了,除此之外他也无能为力了。 “摄政王,您真不打算让人去追?”穆枫很是焦急的问道,他很费劲,摄政王怎么不派人去追啊。 “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以颜誉的聪明,怕是这会都快要到边城了,你们哪来追得上。” “那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离开吗?”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摄政王真的喜欢那朱姑娘。 “无妨。” “可……” 看着兰月尔擎孤傲的背影,穆枫噤声不语,王爷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吧,他只等王爷吩咐。 “让人把朱蕊的身份散播出去,要让颜誉知道。” “属下明白了,属下立马去办。”穆枫脸上有了笑意,转身施展轻功离去。 王爷果然是有自己的想法,这颜誉怕是知道了朱蕊的身份后定然会与朱蕊产生矛盾的,而朱蕊与朱家的恩怨还没了,那央国的皇帝皇后定然也不会同意一个庶出的小姐当正妃,而以朱蕊的秉性想要她当小妾,怕是根本不可能。 最终,她必然离开他。 如此一来,王爷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二人分开了,坐收渔翁之利了。 “赶了一夜的路了,你也累了吧,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前方不远就是边城了,我想他们也追不上了。”颜誉轻轻摇醒怀中的朱蕊,从昨晚开始便一直在赶路,朱蕊累得只能在马上打盹,为妨她不小心掉下来,颜誉只能将她圈在怀中护着。 朱蕊揉揉眼睛,嘴上还不停的打着呵欠,双手伸直,伸伸懒腰,勉强打起精神来,看得颜誉很是心疼。 颜誉率先跃下马背,人都这么累了,何况马儿跑了那么久也该休息下,吃点水草了。 朱蕊本想自己下马,示意颜誉不必相扶,只是不想自己一个不稳,摇晃了一下,掌握不了平衡,眼看就要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朱蕊惊呼一声,闭上双眼,紧抿红唇,等待着身体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但是等来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朱蕊暮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颜誉的脸正离得很近,近得连呼吸都能感受得到。 突然,目光朝下,发现自己的前胸正紧紧地贴着颜誉,脸唰的红了,双手猛的推开颜誉,往后退了几步,让冷风吹散自己的燥热。 “你没事吧?”颜誉见她脸色发红,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生怕她是不是着凉了。 “没事,你不用担心。”朱蕊低垂着头,朝着客栈大门走去,留下颜誉在那沉思片刻,随即脸上有担忧换为欣喜之色。 朱蕊找了个不太显眼的位置落座,颜誉随后跟上,两人如今皆换了衣裳,脸上也是涂了星星点点的泥巴,倒也像个普通的老百姓没什么好惹人注目的。 颜管家与那随从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坐下。 “客官想吃点什么?”小二一甩汗巾,随口问道。 “来四个馒头,两碗豆花。”朱蕊朝小二吩咐道,如今这身份也只能吃这些东西,若是吃太好了,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是不是小偷了。 “好。” “四个馒头,两碗豆花。” “快点吃吧。”朱蕊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嘴里送,热腾腾的真舒服。 看到对面的颜誉只是看不动手,朱蕊就知道他肯定是没吃过这东西,也是一个皇子怎么会吃着东西。 其实她也没吃过! 不过还真是挺不错的,比想象中的好吃的多。如今填饱肚子赶路最重要,要吃好东西等回去后还不简单。 “恩。”颜誉笑笑,也学朱蕊的样拿起馒头吃,只是味同嚼蜡。 “勉强吃吃吧,总比饿肚子强。” “我没你想的那么挑食。”颜誉笑道,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强咽下去的,却还要装作很享受的样子,真是难受啊。 “那就好,我还怕你吃不惯,那你多吃点,剩下两个也给你吧。”朱蕊自认很好心的将盘子往他面前一推。 “不必了,我食量不大,倒是你这么瘦该多吃点,这些还是留给你吧。” 瘦! 朱蕊看看自己,还好吧,她发觉自己最近又圆了不少,哪里会瘦啊,莫非这颜誉还希望她胖得跟头猪似的不成。 一顿饭总算是勉强打发了,马也吃了,也喝了,也休息了一会。 颜誉便又带着朱蕊赶路,一刻没有回到边城,他便一刻不安心。 只是她们没有想到央国内,早已因朱蕊的身份及颜誉只身前往碧轩国营救朱蕊而掀起了轩然大波。 第八十六章 在马背上颠簸了两天总算是走到了边城,只是她们如今浑身脏兮兮的,准备进城却是被侍卫拦住了。 “站住,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 颜誉目光淡淡一扫,颜管家随即上前从腰间取出令牌,侍卫一见令牌脸色一变,跪地欲行礼却被颜誉一个眼神制止了。 进了边城,朱蕊明显的感觉整个人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誉王。”朱绵纶听到侍卫来报,急忙带了人准备前去迎接,却不想颜誉已然到了将军府门口了。 恭敬的行过礼,起身,抬头,入眼的却是朱蕊。 眼中一闪而逝的异样神采,却是让朱蕊捕捉到了。 “朱副将。” “属下在。” “烦劳为朱小姐准备一间上等厢房,还有找两个机灵点的丫鬟伺候她。”颜誉伸手扶朱蕊下马。 “属下遵命。” 颜誉低头,目光柔和的看着身旁的朱蕊,“我先回房梳洗下,你随朱副将前去,一会我再去找你。” “恩。”朱蕊低头狭长的睫毛眨了眨,一脸也是温柔似水。 在马背上颠了那么久他估计也累了,而她就更不用说了,若是现在眼前立马有一桶热水就好了。 朱绵纶看着眼前的朱蕊,心里的怒气一直酝酿着,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朱蕊已不再是之前那个胆小怕事懦弱的朱蕊了,感觉好陌生。 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可直视的贵气,更是让他觉得诧异。 “你当初不是为了逃婚,如今又为何与誉王如此?”这也是他最为不解的地方,如今央城内她的身份早已曝光了,誉王知道那也就是迟早的事情了。 到时若是连累了朱府…… “怎么怕我连累了你们?我现在如你们所愿了,你们怎么反倒不乐意了。”朱蕊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朱蕊你到底想干嘛?”朱绵纶听她这么一说,低声喝道,心中慢慢有股不安感升起,让他觉得很是无措。 “朱公子,朱副将,我不想干嘛,我只想要走我自己的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麻烦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把我当成了你的假想敌呢?”朱蕊实在很是想抓狂了,面对一个老是处处将自己当成假想敌的人,她真的很是无语了。 “哼,你以为我喜欢吗?若非你处处针对我朱府不利,我何必去管你。当初你走了也就罢了,如今为何还要回来,你这不是想拉这个朱府给你陪葬吗?”朱绵纶越想越气,猛然用力抓起朱蕊的手臂。 朱蕊吃痛的惊呼道,“放手,我让你放手听到没有。” “现在知道痛了,告诉你,若是爹娘因为你而损伤一根毫毛,我都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誉王会不在乎你欺骗他的事吗?即便他真的那么爱你不在乎,你以为皇上、皇后会容纳你吗?即便容纳了你,你也是跟你那不要脸的娘一样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妾。”朱绵纶满脸怒容的说道。 只是却句句击中朱蕊的心,“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顿时空气都静止了。 朱蕊实在忍无可忍,狠狠甩了朱绵纶一巴掌,目露凶光的看着他,“别忘了你当初还欠我三件事情。” “你敢打我!”朱绵纶神色一凛,手用力的掐着朱蕊的脖子,朱蕊因无法呼吸而憋得脸蛋通红。 但却丝毫不求饶,只是这么瞪着眼睛看着他。 在朱蕊以为自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朱绵纶猛然又放开了她,一个重心稳,跌倒在地,“呵,你也不过如此而已,朱副将,麻烦继续带路吧。” “把我写的那封承诺书还我。”朱绵纶伸手向她讨要,当初是误入她的圈套才会傻傻的写了那东西,如今事情明朗,他自然不愿意为她办任何事情。 “东西我自然不会带在身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白纸黑字,你自己写的,我怎么可能会还你。”朱蕊冷冷一笑,突然脸色一正,“第一条,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对我不敬,无论是打还是骂都不行。” “哼,你以为我会听吗。” “听不停由不得你,那些东西现在可是再誉王手上。” “你说什么?”这点真出乎朱绵纶的意料之外,没有想到竟然在誉王手中。 “你最好识相点,若不然,我可保不准会给你出点什么难题。”朱蕊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前行。 虽然脖子和手都隐隐作痛,但是她依然咬紧牙关忍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敌人面前示弱。 即便很不甘愿,朱绵纶还是找了两个丫鬟伺候朱蕊,自己则回了大厅,等候颜誉差遣。 “桦儿……” 门外响起颜誉温柔的声音,朱蕊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看来真是太累了,一下子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朱蕊拢拢衣袍,起身开门。 “誉王。” “我不是说过了,叫我誉就好了。” “恩,誉。你怎么不在屋内歇会。” “我想你了,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会不会很累?”颜誉淡淡一笑,眼中柔情似水,原来与心爱之人如此互动竟是这般美好。 朱蕊俏脸一红,没有想到颜誉竟然如此直接,“有点累了。” 颜誉入屋,随手关上门,隔绝了屋内与屋外。 朱蕊见他关门,心跳突然加速,别过脸,生怕他看出端倪。 颜誉伸手缓缓从背后抱住她,唇贴着她的耳根,轻轻磨蹭着,惹得她直觉全身酥麻无力,声音也变得有些微喘,“誉,你放开。” 柔软的声音,让颜誉心神一晃,心头一热,掰过她的脸庞,狠狠的蹂躏着她的红唇,直到两人快要窒息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只是手却依然将她紧紧的圈在自己的怀中,“真甜。” “你……”朱蕊娇羞的跺跺脚。 “桦儿,你真美。”轻轻将她的手臂太高,贴近自己的唇,却不想映入眼中的竟是一片淤青,五指印依然清晰可见。 颜誉顿时面色一冷,怒火中烧,恨不能立马将那人的手给剁了,抬头间却见她脖子上也清晰可见的淤痕。 “来人,带朱副将过来。”朝着门外厉声吼道。 朱蕊被他的声音吓到了,眼中尽是不解的看着他,他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些伤是谁弄的?” 才离开一会怎么就伤城这样,而且这伤很明显是有人故意伤害她的,刚才带她过来的人是朱绵纶。 她与朱绵纶有什么仇恨吗? 突然,脑中闪过一丝精光,之前她曾拿过一张朱绵纶亲笔写的承诺书,莫非与此事有关。 无论如何,伤害他的女人,他绝对不会轻饶的。 “什么伤?”朱蕊有些不解的顺着他的眼光往下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怎么清了这么大一片,难怪颜誉脸都黑了。 刚才太累,随便洗洗就想休息了,没有注意到,那脖子上不会也有吧。 朱蕊径直走到铜镜前一照,果然脖子上的手印也是清晰可见。 “是不是朱副将伤的?你与他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这……” “誉王,朱副将到。” 颜誉一听,豁然开门,跨步出去。 “属下见过誉王。”朱绵纶恭敬的跪地行礼。 颜誉目光如炬的拷问着他,“大胆朱绵纶,本王的王妃岂是你能随意想伤就伤的,竟然如此大逆不道,该当何罪?” 相对于颜誉的怒吼,朱绵纶显得淡定多了,“属下并不知她是誉王妃,而且属下认为她也不可能成为誉王妃。” 对于朱绵纶的回答,颜誉面色更沉了几分,“很好,你最好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颜誉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若今日朱绵纶不能给他个满意的解释,那么必然不会有好下场的。 朱绵纶蓦然抬头,无谓的看着颜誉,“因为她的身份卑微,永远也不可能成为誉王妃的,最多也就只能当个小妾。” “够了,本王的耐性是有限的。” “誉王恕罪,属下所说句句属实,不信您可以叫她出来当面对质。” “你要跟我对质什么?”朱蕊一直就站在门后,听到朱绵纶的话,她便知道今日这事必然是躲不过了,也好,早晚总是得说的,今日趁这个机会摊开了说也未偿不是好事。 “你的身份如今满城皆知了,怕是除了王爷还被你蒙在鼓里而已。”朱绵纶轻笑道。 满城皆知! 朱蕊质疑的目光望向朱绵纶,难道是他? “我没那么无聊,怕是你得罪了谁,把你的老底都给掏出来了。” 颜誉一听,剑眉微皱,莫非桦儿的身份不简单,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的,她这辈子他是要定了。 她也只能注定是他的人。 “誉王可还记得我那与你无缘的妹妹?” 对于朱绵纶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颜誉颇为费解,“你是说朱蕊?” “正是。誉王可知她至今还活得好好的,当初的一切不过是她设的一个局而已。可笑的是,当初为了摆脱与你的婚姻她设了这局骗了所有人,可如今她却自己心甘情愿的随你回来。”朱绵纶目光如炬的看着一旁不语的朱蕊。 颜誉心中一紧,目光有着不确定,只是看朱绵纶如此笃定,而朱蕊一言不发,莫非她就是朱蕊。 她一直以来都在骗他,她根本不叫什么朱桦,而是他未迎娶过门的妾侍朱蕊! 突如其来的真相让颜誉一时有些无法接受,面色沉若黑夜,眼神深邃,似那无底洞一般深不可测。 “你当真是朱蕊?” 第八十七章 颜誉直视朱蕊,眼中波光涌动,好似一直在隐忍,脚步一步步朝着她靠近,表情生冷。 “我……”朱蕊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感到心虚,略微抵垂着头,轻咬红唇,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管你叫朱桦也好,朱蕊也好,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的心。”颜誉走上前,握住朱蕊的手,“这辈子,你再也不能离开我。” 朱蕊没有想到颜誉竟然没有生气,很是震撼,也很是温馨,看来她是没有看走眼的,他是个能包容她、宠着她的男人。 温柔而甜美的一笑,“你不生气说我故意骗你就好了。” “生气嘛自然也是有的,不过,我更气的是自己竟然拿你一点法子也没有。”宠溺的揉揉她的发丝,莞尔一笑,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浓情。 这家伙,竟然把自己耍得团团转,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哎,他这是怎么了。 轻轻摇摇头,一脸的宠溺,转而看向朱绵纶的时候神情却是一凛,明明是兄妹,为何他感觉不到朱绵纶对她有任何作为兄长该有的关爱,反而似乎更希望她不好。 “朱副将,你与朱蕊本为兄妹,为何本王却觉得你处处刁难于她?” 朱绵纶没有想到颜誉竟然一转身之际便对他怒目相视,看来他这步棋是走错了,颜誉怕是真中了这女人的情毒了,此刻怕是说什么也无法让他改变,越说越错。 “属下知错了,日后必然改过。”识时务者为俊杰。 “誉,我与他有些话要谈,你先到里面歇会,我要解决下我们兄妹之际的事情。”朱蕊淡淡说道,目光却是扫过一旁的朱绵纶。 “好,别让我等太久。”松开握住朱蕊的手。 “恩。” 颜誉淡淡的扫了眼朱绵纶一眼,眼中警告意味颇浓,朱绵纶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来。 垂着头不语,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朱绵纶,说说吧,想怎么解决你跟我的事?” “哼……”朱绵纶转头冷哼一声,这该死的女人仗着誉王宠她就无法无天了。 “我给你时间。”朱蕊说着让人搬了把椅子坐下,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跪在她前头的朱绵纶。 刚才誉王没有开口让他起身,是已他根本不敢起身,只能这么一直跪着。 想到自己如今竟然给朱蕊下跪,朱绵纶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今日,她一定要他吃点苦头。 抬头看看这火辣辣的太阳,朱蕊觉得脸上有些热烘烘的,啧,这么大的太阳,在这太阳底下还真有些不舒服,挥挥手让人将椅子搬到阴凉处。 树荫底下好乘凉,果然是凉快了不少啊。 “啧……这么热的天,朱副将还真是辛苦了。”对着地上的朱绵纶淡淡一笑。 朱绵纶顶着烈日跪晒了许久,汗水直流,全身衣裳都湿了,发丝粘着脸颊,却依然纹丝未动,即便再气恼,没有誉王的命令他还是不敢起来。 他知道誉王是要让他知道,如今的朱蕊有誉王撑腰,他是丝毫不能动她的,否则他只会得到比今日更严重的惩罚。 “多谢关心,属下无碍。”朱绵纶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自称属下,有意思,“来人,去这么热的天,也不懂给朱副将泡杯茶来润润喉。” “是。” 很快,丫鬟便端着茶过来,朱蕊使了个眼色,丫鬟端着茶便过去了。 “朱副将请用茶。” 朱绵纶咽咽口水,看着那茶,欲伸手去接,却只见那上面飘着缕缕热气,便觉更是燥热,只是有的喝总比没有的好。 “哎,等等,瞧我这记性,没有经过誉王同意怎么能擅自作主,来人,去请示一下誉王,是否可以让朱副将起来喝口茶。” 朱蕊突然惊呼道,好似差点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一样,颇有悬崖勒马的危机感,轻拍自己的胸口,“还好我想起来了,差点犯错了,朱副将你在等等,他们去问下就回来。” “谢谢。”朱绵纶简直要气煞了,但是却无可奈何,他知道这女人是故意报复他的。 可恶,不就是个小妾,竟然仗着誉王宠爱就这么无法无天了。 “不客气,哎,坐了这么久,誉王该等急了。朱副将我就先失陪了,你再这等会啊。”朱蕊优雅的起身,转身离去。 “他怎么样了?”颜誉一见朱蕊面色颇佳的进门就知道那朱绵纶定是晒得够呛了。 端起桌上的茶水递给她,看她嘟嘟嘴接过喝了一口,“今天老天爷都站我这边,不脱成皮才怪。” “那请问朱小姐,可以让他起来了吗?”颜誉好笑的看着她,若不是为了让她开心,他可舍不得让自己手下的大将在那没形象的跪着,还是一跪就大半天的。 “怎么,心疼了?” “你啊,我只会心疼你。” “这还差不多,让他起来吧,不过以后得让他当我的保镖。”朱蕊想了想,眼珠子一转,悠悠的看着颜誉。 “保镖?那是什么?”颜誉满是疑惑,这保镖是什么东西? “保镖就是恩贴身侍卫。”让他一个堂堂副将当她的贴身侍卫估计会呕死吧,想到他的脸色她就开心。 “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朱蕊很没有说服力的保证道,颜誉对此很是怀疑,却也默许了她的要求。 “只是你不担心他对你……”看得出来朱绵纶对她有些怨气。 “不担心,有你在,他还敢怎么样。” “你啊,还是小心些的好,毕竟我又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 “知道了,我们英俊潇洒的誉王都快成老头子了。”朱蕊甜蜜一笑,她知道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心里暖哄哄的。 “真没有想到,这么厉害的朱副将竟然不会驾马车,啧啧,还真是让人失望呐,亏我还在誉王面前一直力保你可以胜任此工作,看来是我抬举你了。”朱蕊掀起马车锦帘,看着正在前头驾马车的朱绵纶。 一身车夫装,手持马缰,一手扬着马鞭,坐在马车板上,一脸阴郁的表情。 想他堂堂一个副将竟然被人指派来当了车夫,这简直是太可恶了。 朱蕊得瑟的看着前头很是郁闷的朱绵纶,心情大好,有时候有个有帅又有权又有钱的男人也是不错的,比方说这会正在前头骑着马不时回头看看她的颜誉就是个中极品。 扬起笑容,挥舞手臂,告诉他她此刻很好,不用担心。 “坐稳了。”朱绵纶突然冷冷一说,用力一耍手中的马鞭,马儿吃痛,撒腿飞奔了起来,朝着颜誉他们追赶而去。 朱蕊微微一晃,所幸手扶着门框,若不然怕是早摔出去了,恨恨的放下车帘,该死的敢阴她。 “停车。” 马车内响起朱蕊的叫声,朱绵纶不情不愿的慢慢停了下来,“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晕车,你慢一点,若不然等会忍不住吐了你一身,你自己别在那鬼叫。”朱蕊眯着眼睛躺在软榻上,舒服的伸了伸懒腰,速度平缓点才适合休息啊。 前头的颜誉微蹙眉心,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忽快忽慢,有些不放心的驾马来到马车边,跃上马车,却见一只睡得正香的小猪。 无奈的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她那可爱的睡样,心中柔柔一动,上前抱起她,调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躺得更舒服些。 颜誉骑的马不愧是匹宝马,独自跟在马车后面慢慢走着。 “你这是在干嘛?”睡饱了的朱蕊伸伸懒腰,却发觉有东西紧紧捆在自己腰间,迷迷蒙蒙的低头却见被人紧紧抱着。 猛然睁大眼睛,只见颜誉正抱着她,而他此刻正头靠在窗檐,打着盹。 “你个混蛋,竟然趁我睡着了吃我豆腐。”朱蕊很是气愤的说道,突然淡淡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瓶子,放在他鼻子。 “哈欠。” 鼻间传来的阵阵刺激味,让颜誉不舒服的打了个喷嚏,从而清醒了过来。 原来是这家伙捣蛋,真是不安分,“在休息会吧,到央城还要好些天呢。”坐马车时间会久些,但是相对比较不会累人。 “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朱蕊伸手指指自己腰间的爪子,很是不爽的口气说道。 “回央城后本王就迎娶你过门,哪里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了我们在马车内又没人看得到。” “你……无赖,放手。” “好,我放手,你不要生气了。”见朱蕊似乎真生气了,颜誉忙放手。 朱蕊嘟着嘴巴往边上一坐不去理会一旁的颜誉,她发现自己最近似乎很爱乱发脾气,难道恋爱中的女人都爱乱撒娇不成? 兜兜转转了那么久总算又要回到央城了,小连她们是否过得好,自己老是三天两头的失踪,怕是那丫头都快要习以为常了吧。 还有那个皇宫,那个皇后,之前便似乎一直对自己有着敌意,那是关心自己的儿子的心情,她是可以理解,但是,那不代表她能接受。 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是开心? 还是不开心? 她的身份又是否会成为她与颜誉之间的障碍,每每想到这,朱蕊都忍不住轻蹙娥眉。 第八十八章 颜誉低头俯视着怀中的朱蕊,看着她熟睡的娇颜,允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香,眼里尽是深情,许久,或许是感觉到有人一直注视着自己,朱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双眼。 眼中如同宝石般绽放出光彩,连带睫毛都显得灵动了,目光迷蒙的看着颜誉,充满诱惑而天真。 “蕊儿,醒了,要不要再休息会。” “我们这是到哪了?”一直在马车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会也不知道在哪里了。 颜誉有些失望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我们到央城了,现在在王府门口了。” “这么快,真好,可以不用再坐马车了。”朱蕊如释重负,心情一下子跳跃了起来。 掀起锦帘,跃下马车,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而对朱绵纶吩咐道,“去竹院帮我把小连跟小婢接过来。” 这两个丫头,她还真是想念得紧呐,回来了当然要早些见到她们才是。 “你……”朱绵纶刚想发作却见颜誉从马车内出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闭了嘴不语。 竟然让他去接两个丫鬟,这女人也太狠了点吧。 看着朱绵纶远去,颜誉伸手扶着朱蕊入府,“这下子开心了吧?只是你的身份已竟大白于天下了,你打算如何面对朱府?” 之前已有人跟他禀报过了,朱蕊的身份已经被人故意散播开来,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朱府的人与我无关,我只是我。”朱蕊目光坚定的看着颜誉,她不想再与朱府有任何瓜葛了,即便在外人看来她似乎有些不孝,但是朱府从来也不当她是其中的一员,她也不是个傻子,人家打左脸还要贴上右脸去让人打。 “好,我会处理的。”颜誉点点头,只要她不想做的事,他不会逼她的。 既然她不愿意与朱府再有瓜葛,那么就随她的愿。 “皇上、皇后那,是否会因为这事?”这才是朱蕊一直担忧的事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整个央国都是他们的,颜誉又是未来的皇上,她的身份一直是他们之间的一道槛。 她也为此之前一直逃避对颜誉的感情,如今她不想逃避了。 “放心,有我在。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再受一点点委屈的,相信我。今生唯爱你一人。”颜誉面色一正,认真的看着朱蕊,神情严肃。 朱蕊内心很是感动不已,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做到如此,温柔一笑,眼中光彩流转,“恩。”头轻轻依靠在他的肩上,温馨而甜蜜。 嘴角微微轻启,如同诱人的水蜜桃光滑而水润,轻轻一笑,勾人心魄。 颜誉默默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眼里全是迷恋。 “唔!” 朱蕊只觉腰间一紧,随即颜誉的薄唇便覆上她的红唇,辗转允吸,汲取她的甜美,动作轻柔而珍惜。 她只觉头脑发晕,整个人无法使力,内心澎湃不已。 良久,颜誉才将朱蕊放开,深吸了几口气,稳稳自己凌乱的气息,伸手轻抚她的脸庞,“你先回房休息会,一会小连她们来了,我再让她们过去找你。” 朱蕊只觉脸蛋、耳根子发烫,怕是脸红得不像样了,害羞的垂着头,不敢看他,只能点点头。太过分了,竟然才刚入大门就吻她,那么多丫鬟家丁的,让人瞧了去,她不是…… 哎呦,太丢人了。 看着朱蕊垂着头走开,颜誉只觉可爱,轻轻摇摇头。 朝着书房走去。 “誉王,皇后传话让您明日进宫。” “知道了。” 母后怕是为了朱蕊的事情吧,这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退让的,即便是他一直敬爱的母后也一样。 “颜管家。” “奴才在。” “去一趟朱府,请朱将军和他夫人过府一叙。”朱蕊既然不愿意与朱府有关系,那么他就帮她处理好。 “是。” “小姐……”小连一个小跑的拥住朱蕊,脸上尽是激动,眼中也有着水雾,几个月不见小姐的伤全好了。 太好了,眸子里滑落了泪珠,“小姐,太好了,您的伤都好了,而且安然无恙。” 刚才看到大少爷过去接她们,她还吓了一跳,半信半疑的到了誉王府,看到小姐她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没有想到小姐想尽办法不愿来誉王府,如今却也还是来了誉王府了。 “小婢见过小姐。”小婢恭敬的行了个礼,这段日子朱蕊虽不在竹院,但是小连待她也是如亲姐妹一般。 “小婢不必多礼了,看到你们两个都好好的,我就开心了。” 看着眼前的小连和小婢,朱蕊的心情也很激动。 “小姐,您什么时候跟誉王?”才刚止住泪水,小连便瞧瞧四下里没有其他人,轻声问道。 “咳,你这家伙,人小鬼大的。好好去收拾一下房子,要不然咱们三晚上睡哪呀。”朱蕊轻咳一声,打发了小连。 “小姐,那秦公子和慕容公子得知了小姐与誉王的事情,很是伤心,怕也是深爱着小姐。”小连带着小婢刚欲离开,忽然想起了他们两人。 朱蕊闻言,轻蹙眉心,她怎么忘了他们两个了,只是她没有想到秦远赫也会喜欢自己,慕容云之前她已经告诉过他了自己不喜欢他。 她不愿意他们因为自己而痛苦,也不希望因此而失去这两个朋友,看来得要找个时间跟他们好好聊聊。 “誉王吉祥。” “朱将军,朱夫人请起。请坐吧。”颜誉大手一挥,随即有人上前奉茶。 “多谢誉王。不知是不是犬子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事,还望誉王明示?”朱肖姜听闻自己的儿子被贬为车夫,其中缘由倒不是太清楚。 “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因为他的错在于对朱蕊的不敬。 “这?”朱肖姜听得很是模糊,不明白颜誉究竟何意。 “朱公子对本王未来的王妃不敬,是以被罚当她的车夫,等哪日她心情好,气消了,朱公子应该也就可以回去了。” “这,誉王恕罪。”得罪皇族的人那可是可以诛九族的,这当车夫已算是小事了,朱肖姜顿觉冒了身冷汗,好在誉王没有怪罪。 “恩,本王未来的王妃待人极为和善,若是换成她人怕是朱公子……” “老臣明白,多谢誉王、誉王妃。”朱肖姜赶忙带着夫人起身跪谢。 “谢本王就不必了,若真要谢也得谢王妃。只是王妃与你们不熟,怕是你们这么去会唐突了。” 颜誉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的说道。 朱肖姜大约听出了颜誉的意思了,这未来的王妃怕不是她让人,而正是她女儿朱蕊,最近朱蕊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他也是略有所耳闻。 只是她的身份,皇上、皇后怎么可能同意让她当皇后。 若是自己的女儿能出人头地,于他没什么不好,但是听誉王的意思,好似这朱蕊与他们毫无干系,这是明摆着要他们闭嘴吗? “誉王说的极是,烦劳誉王代为转达老臣的谢意。老臣定当命犬子好生伺候誉王及王妃。” “恩,如此最好不过了,朱将军也是本王颇为敬重的老将军了,自是明白本王的良苦用心。朱将军与朱夫人的为人本王也是了解的,改日本王一定与王妃一同宴请二位。”颜誉目光迥然的看着他们。 “不敢当,老臣岂敢老誉王如此。只是老臣已许久未见我儿,可否见见我儿。” “当然可以,本王也不会不尽人情,妨碍你们一家团聚。来人,请朱副将前来。”颜誉优雅一笑,对着门外的家丁吩咐道。 随即便有家丁前去寻人。 不消一会,朱绵纶已然来到大厅,见到他父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平复了,“属下见过誉王。” “朱副将请起,朱将军与朱夫人今日过府一叙,你们一家人也好团聚一下。” “多谢誉王。” “爹、娘。” “纶儿,看到你好好的就好。”苏琉一看到自己的儿子,便满脸的激动,与方才的静默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儿很好,劳爹娘挂心了。” 颜誉淡淡的看着她们一家子在那互相关心,好温暖的一家子,只是却也是这样一家子的人却让朱蕊融入不了,处处刁难于她。 想到这颜誉心中便有隐隐发酸,有些怒意,更多的是心疼,他们不疼,那他会将她视若珍宝,好好疼她,呵护她的。 见上座的誉王一直不语,却也未有离开的意思,朱肖姜转念说道,“纶儿,誉王妃身份高贵、待人和善,你切莫再意气用事冲撞了王妃。此次好在誉王及王妃宽厚为怀,对你也只是小惩为戒,你自己要好好反省,好生伺候誉王、王妃才是。” “爹……”朱绵纶一听,剑眉一拢,一脸的不认同,却突然看到朱肖姜警告的神色,方想到誉王还在,差点又意气用事了。 “爹放心,我知道了。” “那就好。” “多谢誉王让我们一家团聚,那老臣就先带夫人回府,改日再登门向誉王妃请罪。”朱肖姜与朱绵纶小聊几句,知道他安好便放心了,这里也不是他们爷俩说话的地方。 “那朱将军慢走,朱副将送送他们。” “多谢誉王。” 颜誉淡然起身,这朱肖姜还算明白,倒身了他不少的事,接下来就剩下父皇、母后那边了,无论如何他也要守护她的幸福。 第八十九章 “誉。”朱蕊一大早便已穿着整洁,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 “恩,蕊儿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会呢?”颜誉眼中满是心疼,最近一直赶路,都累坏了。 “我不累,我想出去走走。”今日她打算去找秦远赫跟慕容云,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样,也顺道让他们知道一下自己的近况如何。 “好,等我回来后我陪你去。”颜誉有些不放心,朱蕊之前的经历让他很是难以释怀。 “不用了,我想自己出门找几个朋友,你去了怕是人家都要吓坏了。”朱蕊娇俏一笑,温柔的说道。 “怎么难得我长得这么不堪入目吗?不会吧。” “呵,怎么会呢,我的誉长得可帅了。只是你的身份,我怕人家都不敢跟我说话了。”可不是,他一去那秦远赫跟慕容云必然心中会有些顾忌的。 “那我派人保护你,只是你要早去早回,若不然我会想你的。” “恩。”朱蕊甜蜜一笑,有个男子如此疼爱自己,真的是一种福气。 秦远赫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他从来都知道她是美好的,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个女子,还是朱蕊…… 这一切对他来讲既开心又感伤,开心的是她平安无事,感伤的是她心中所爱之人非他,而是颜誉。 初见她时的狂喜,到现在的感伤,让他经历了大喜大悲,但无论如何,最起码她是平安的,这点也就足够了。 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对方能开心、快乐、幸福,只要她过得幸福那一切也就值得了。 半响,秦远赫才缓缓开口,脸上挂着笑容,只是这笑却是苦涩的,“没有想到昔日的我竟然这般有眼无珠,把你当成一个男子。” 朱蕊淡然一笑,那笑如春风,让人心神一沁,“你不怨我欺骗了你便好,当初受了伤后面发生了不少事情,以致一直无法当面跟你说清楚。” “当初都是我的错,才害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每每想到这里,秦远赫又是一顿自责。 “不,这不是你的错。这事是是冲着我来的,即便是那次没有受伤,怕是也会找其他机会下手的。”朱蕊轻轻一叹,这事颜誉已经查明了,此事确乃彭雨熏请的江湖上第一杀手组织做的,只是他们那时派出来的都不是什么真正的高手,自己都成了人家的试验品,所幸也是如此,才侥幸逃了一劫。 “到底是什么人?”秦远赫眉心紧锁,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要对她下此毒手。 “那人现在已经受到该有的惩罚了,你也不必去管她了。我今日来是过来看看你,顺道看看我们那些铺子如何了。”朱蕊轻松一笑,这么沉闷的气氛她不喜欢,所幸转移话题。 “终于知道关心下你的铺子了?”秦远赫打趣的笑道,这家伙倒真是放心的很,对那些铺子这么久都不闻不问,也不怕他把她的分成给吃了。 “这不是有你在吗,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她相信秦远赫的为人,是以才会如此的放心。 “你的分成我都给你存着,你随时可以去取。”秦远赫命人取来一个盒子。 朱蕊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叠银票,他们铺子生意这么好?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秦远赫,只是他却是一副淡定的模样,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最近这几间铺子生意这么好?” “恩,我扩大了规模,在其他地方也开了分店,所以这些你安心的收下。” “原来如此,那么我就放心的收下了。看来做生意还是你在行,我还是只管出点子,其他的你去处理,我就等着分成就好了。”朱蕊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她就是懒嘛,反正钱够花就成了,有人帮自个打点生意那自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秦远赫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心中一紧,眼中闪过一丝忧郁,“我还有些事要到店铺,你要不要一块去。” “不了,我也有其他事要办,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秦远赫点点头,目光恋恋不舍的看着她飘然远去的身影,以后再见她怕就是别人的妻了。 朱蕊出了秦府便直奔慕容府而去。 秦远赫比她想象中的洒脱,也是,生意人走四方,自然看得更现实更明白一些,庆幸他们还是朋友。 “公子,门外有一朱小姐拜见。” “谁?”慕容云惊愕的放下手中的笔,目光圆瞪的看着家丁,不可置信的再问了一遍。 “朱小姐。” 真的是她。慕容云一个闪身人便已来到府门外,那家丁只愣愣的不明白他家公子怎么变得这么急躁。 “真的是你。”眼中有着惊喜和难以置信。 “是我,近来可安好。”朱蕊淡淡一笑,相对于慕容云的惊愕,她显得冷静。 “恩。只是你可好?”满腹担忧化为一句问候,只是那脸上尽是化不开的柔情。 “我也很好。”朱蕊见慕容云如此心下有些尴尬,她一直当他是大哥哥一样看待,却不想他竟然对自己动情这么深。 “到府里坐吧。” “不了,我也就路过来看下你。我还得……赶回誉王府,誉王还在等我。”虽然说得很艰难,也可能让慕容云听着很刺耳,但是朱蕊不愿意再让他以为还有希望。 她要断了他所有的念想,好好找一个人过日子,从此只当她是朋友。因为她能关心他,但却只能是朋友的关心。 “原来……原来如此,那你早些回去吧。”慕容云一听脸色邹然变得那堪之极,略显苍白而无力,与方才的惊喜之色差距甚大。 “恩,改日有空我再与誉王登门拜访。” “慢走。”慕容云浑浑噩噩的步入府内,他早听闻朱蕊与誉王的事,但他一直在欺骗自己没有那回事,可是如今亲耳听她所说,叫他如何再欺骗自己。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小姐,您这么做,难道仅仅是为了誉王吗?”小连的话让朱蕊眉心一皱,脚步略微顿了顿。 她没有想到小连怎么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抬头看看小连。 脸上闪过一丝伤感之色,随即露出绝美的笑颜,她这么做虽然会让他们短时间内觉得难受但是她终是为了他们好。 不希望他们一直对自己抱着异样的感情,那样只会让他们更难受。 而这也不是她所愿意见到的。 再者,她喜欢的人是誉王,未来的皇上。 她所要面对的不单单是他一个人,还有千千万万双眼睛会盯着她,她的任何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为他或者自己惹来无数的麻烦。 当然也会为别人惹来不必要的烦恼,既然如此,那么一切就不要让他发生。 这对所有人都是一种保护。 许久,朱蕊才淡淡开口,“难道你还没看清楚当心的时局吗?以后每说一句话没做一件事之前必然要深思熟虑,若不然落了把柄,怕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这话是对小连的关心提醒,也是警告。 小连脸色一变,一惊,跪地,“小姐,奴婢多嘴了,奴婢记下了。” 若有似无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起来吧,不必如此,我当你是妹妹一般,刚的话或许让你觉得难受,但是却也是为了你好。” “小连明白。” 对于小姐的话小连心中感动不已,小姐一直以来将自己当成了秦妹妹一般,这等福分她岂能忘记。 这辈子她定要好好伺候小姐,不论小姐以后的路是顺是坎坷。 “恩,若是哪日你遇到了心仪的男子,定要告诉于我,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小姐,小连愿意一辈子伺候您,哪里也不去。” “呵,你个傻丫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改日让誉王为你物色一个好男子。”朱蕊翩然一笑,这丫头倒是贴心。 回到誉王府已是黄昏,夕阳铺洒在门口,映衬出美丽的光景。 颜誉站在门外,默默的等着朱蕊回来。 这种等待自己的心上人归来的心情竟然也可以这般喜悦。 今日他已经进宫跟父皇、母后摊牌了,此生只愿娶朱蕊为妃,若是他们不同意,那他宁可放弃誉王的身份,与她相携离去,纵情山水间,过着潇洒自在的生活。 最终,父皇、母后还是同意了,虽然很是不情意,但无论如何他们同意了便好。过几日他便要为她举办盛大的婚礼,让她成为这誉王府的女主人,从此以后为她遮风挡雨,护她周全。 朱蕊慢慢的走近,看着夕阳下的颜誉,淡淡一笑,两人视线相汇,眼中尽是柔情。 那笑中包含了太多太多。 他是在等自己回来。 颜誉上前温柔的扶着朱蕊一道回府,两人情深款款,羡煞旁人。 能有人疼自己如斯,那她还有何求…… 第九十章、大婚(结局) 天刚一破晓,暖暖的阳光铺洒在大地,照耀一切,新的一天来临。 央城大街上与誉王府皆是热闹非凡。 一路红毯直击从誉王府延伸到了皇宫,两旁皆有侍卫把守,许多百姓七早八早便已经来到街上想到一睹誉王及誉王妃的风采。 今日是誉王迎娶誉王妃的大日子,据说这誉王妃乃是彭相的义女,又是皇上亲封的嘉怡郡主,身份可是非同一般,而且传闻这位郡主长得倾国倾城,才华横溢。 与誉王那叫一个天作之合。 “小连、小婢,你们把那些聘礼处理掉,换成银票。”这些东西只能当摆设没太大用处,还不如银票来的实在。 这些歌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什么夜明珠、玉如意……数不胜数的宝贝,也就只能放在誉王府,动都动不了。 “小姐,不……王妃,您不是再开玩笑吧。”小婢眼珠子都瞪直了,这王妃知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不能随便变卖的,若是让王爷知道了,那…… 见小婢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小连显得淡定多了,她家小姐,不,过了今天该称誉王妃了,誉王妃可是从来都只认定银票好用的,其他的在她眼中都是摆设品。 “小婢,去把王妃的头盖拿来。小姐,您今天真是美极了,怕是那誉王都要被您迷得神魂颠倒了。” 朱蕊美目微睁,看着镜中之人,大红色喜袍,下罩大红色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体态修长妖艳艳勾人魂魄。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王妃,头盖。”小婢手持托盘,里面装着金丝绣边的大红喜帕。 朱蕊细致轻抚,今日她便要嫁人了。 嫁给颜誉为妻,这种心情真的是既喜悦又忐忑。 小连接过喜帕,轻轻一笑,而后给朱蕊盖上,“王妃,我们该出发了。” “是啊,王妃,刚才颜管家又来催了一道。”小婢附和道,方才去取帕子时遇到了颜管家,又催促着别误了时辰。 “那我们走吧。”朱蕊伸手握着小连的手,说不紧张是假的,好在盖着喜帕即便紧张也没人看得到。 “新娘出来啦!”才刚一跨出誉王府大门,便有喜婆高声喊道,鞭炮声起。 锣鼓响连天。 “起轿。” 皇宫。 “誉儿,你今日就要大婚了,没想到转眼之间你便这么大了,父皇跟你母后皆感欣慰。”颜杰雄满目欣喜的看着眼前身着大红喜袍的颜誉。 那朱蕊确实不错,誉儿能找到一个真心喜爱的人也是他的福气。 他这个当父皇的着实为他感到高兴。 只是这皇后虽然脸上挂着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丝毫只是笑着,而不是在祝福自己的儿子新婚大喜该有的喜悦感。 颜誉倒也不以为意,他不会因为这样而有损他今日的喜悦之情,盼了那么久,终于盼到了今日,可以名正言顺的与她长相厮守。 “誉儿,今日宾客众多,你先去招呼一下,一会等誉王妃过来,本宫再差人去唤你。” “母后,这拜堂的时间已定好,蕊儿那边也已经出发了,快到皇宫了,儿臣认为没有必要那么麻烦。” “你……”李秀神色一凛,眼中有着怒意,刚欲发作,却是收到颜杰雄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即怏怏的咽下了。 若非她是皇后,这会她定然不会坐在这里。 只是皇上偏又像着那朱蕊,让她实在是气不过,却也只能在那生闷气,因为她无法动朱蕊。 “小姐到皇宫了。”小连站在轿旁小声提醒。 “恩。”朱蕊轻声回应,到了,这里将是她幸福的开始,只是在这里要面对的却不只颜誉,还有皇上、皇后跟一干大臣们。 而从今往后她的生活中必然充满各种各样的争斗。 “参见王妃娘娘,请王妃娘娘落轿。”一群宫女太监上前迎接。 朱蕊任由别人搀扶着起身,走过漫长的路,最终来到了大殿之上,“誉王妃到……” “蕊儿。”颜誉声音略显激动,“我等这天好久了。” 朱蕊红着脸,脸上尽是笑意,只是红帕盖着,外人无以得见。 “好,既然王妃来了,那么誉王大婚便可开始了。”颜杰雄位于上座,金口一开,顿时在场所有人面露喜色,虽不知里面有多少是真心多少是假意的,但至少他们都见证了二人的大婚。 宫里的老麽麽一身喜帕,一左一右的站在朱蕊、颜誉身旁,取了红绸于二人手上,手臂轻扶,让他们能按自己的指示完成。 “一拜天地!” 一个跪地叩首,感觉两颗心更近了一步。 “二拜皇上、皇后。!” 在老麽麽的带领下,转了个身,又是一个跪地叩首。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朱蕊手心微微激动,心跳加剧,她已然为人妻了。 “礼成!” 终于不用再拜了,朱蕊轻轻吁了口气,直接被老麽麽送到了房间内等待。 而颜誉则要宴请宾客,需等到晚上才能回房,这段时间,朱蕊只能默默的坐在床头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朱蕊的肚皮饿得慌,阵阵轰鸣声响起,最终忍无可忍,一把取下盖头。 看着一桌子的酒菜,伸手便是一抓。 小连刚端着粥进来,便见朱蕊此刻正坐在桌前猛吃,差点晕了过去。 立马关上门,小声叫道,“小姐,这是不能现在吃的。”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饿了。”朱蕊点点头,只是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 “哎呦,我的好小姐,别吃了,看,我专门给你打的粥,快,我帮你收拾下,省得一会传到皇后耳朵里了。”小连急匆匆的收拾了起来。 喝过粥,朱蕊总算是不用再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了。 “小姐您赶快坐回床头,盖上喜帕,一会那些个老麽麽过来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估计就有的受了。” “恩。”朱蕊点点头,今天好歹是自己大婚,她可不想让自己不开心,所以全当是在等待自己心爱的男人回来吧。 当然,本来也就是这样。 果然,不消一会便来了三三两两的宫女麽麽,手捧着东西不停的往桌上、床上放,嘴里还碎碎念着些吉祥话,多少什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的意思了。 听得朱蕊耳朵都要长茧了,只觉头皮发麻,脑袋发晕。 终于在朱蕊以为自己就要睡着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参见誉王。” 是他,他来了。朱蕊心中跳动不已,既兴奋又紧张,小手不听使唤的搅动在了一起。 “你们退下吧。” “是,誉王请不要忘了喝合欢酒。” “知道了。”颜誉略微带着点醉意,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那些个不长眼的竟然拼命灌他酒,好在有枫栩帮他挡了不少。 他就趁机赶紧跑过来了。 目光炙热的看着床沿一身大红喜服的朱蕊,眼光深邃,慢慢一步步挪近,伸手拿起桌上的称,轻轻一挑。 眼前的女子,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如今她成了他的新娘了。 “你今日真美。”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话语,深邃而迷离的目光,久久凝视着她的容颜,无法移开目光。 “誉,你今日也很帅。”一身大红喜袍,将他衬托得更加的英伟不凡,身姿卓著。 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轻柔而爱怜,“蕊儿,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新娘,我会一辈子好好疼你爱你,此生独宠你一人。” “誉!”朱蕊美目盼兮,波光流转,整个人如同熟透的水蜜桃,诱人而可口,让颜誉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蕊儿……” “等等,我们还有事没做呢。”朱蕊轻轻推开靠近自己的颜誉,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手指轻轻指向不远处的桌子。 颜誉这才想起,还有合欢酒未喝呢。瞧自己,竟然被她的美色给迷晕了,这么重要的事差点都给忘记了。 “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怎么成我的不对了?”朱蕊有些不解的抬头看着他,只是那无辜的迷茫的双眼,如同那无辜的小兔一般惹人怜爱,让颜誉又是一声轻叹。 “谁叫你如此迷人,让我都乱了心神,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所以你说你是不是不对,是不是该罚?” “这……”朱蕊还想抗议,却是已被人封住了红唇无法言语。 “等等。”好不容易总算是挣脱了出来,朱蕊慌乱的退开好几步,整个脸红彤彤的十分诱人,“我们还没喝酒呢。” “好。”颜誉端起两杯就与朱蕊互勾手臂饮尽。 一杯酒下去,果然朱蕊便有了醉意,其实她是真的很紧张,如此一来反倒能缓解一下她的紧张。 只是此刻的她脸颊酡红,略带着点醉意,更加迷人。 “蕊儿……”颜誉声音沙哑的唤道,眼光炙热而迷恋,他何曾有幸,竟然能得到她的垂爱…… “誉,我爱你。” “我更爱你,蕊儿。”紧紧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的美好。 轻解罗赏,红烛摇曳,红纱帐暖,甜蜜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