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女人》 第一章 那就重新开始吧 “菲菲，下班了记得吃饭，街口巷子里新开了一家小店。”林发来消息。 她才想起，今天的午饭没胃口，省了，这会早已下班了，所有的同事都已经离开，只有自己还在工位上，如果王林不打电话来，估计又会忘了吃吧，心里有些小感激，回消息道：“林，你这样的宠我，以后把我宠坏了，我会找不到男朋友的。 男朋友，莫菲心里一阵黯然，想起那对狗男女，她就恶心得想吐，竟然还在一大清早就打电话来现场直播，嗯呐啊的在电话那头叫喊，是他在外面找野鸡的声音，真是混账至极，让莫菲吐了几天，吃什么吐什么。关键是那个男人还没事似的，跟平时一样打电话她：“宝贝我想你，宝贝我爱你，宝贝我最近忙，出差多，忙完这阵子我带你去丽江玩。”莫菲无法原谅男人的背叛，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哪怕曾经再爱，也果断的选择放弃。她烦躁的没去点破，鬼知道他是唱的哪一出。 连续一个月的噪音骚扰，菲菲终于受不了了，她也知道了是那个野鸡在搞鬼，跟个恶魔似的一做夫妻运动就用男人的手机号码打过来，不接男人电话后，又用陌生号码打过来，真是变态，有病。于是，她把那对狗男女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太狗血了。 某一天，莫菲平静的请了半天假，没有通知任何人，直接从火车来到男人的城市，冲到男人家里，结果两人还是做运动，真是精力旺盛，不管白天黑夜，也不管是工作日还是休息日。“你给我听好了，这个贱男人，从今天开始归你这个贱女人管，你最好管紧他的裤腰带，别让小四上位了。” 说完莫菲潇洒的离开，不顾男人下跪发誓，让小三顺利上位，出轨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莫菲有洁癖，特别是感情的事，不能有半点脏东西。从此再无人来烦她，一个人清静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上班，下班，然后待在出租屋里自我疗伤。可是，再没有一个人在耳边喊她宝贝了，要是没有那次的意外撞破摊牌，那个男的应该会继续喊她宝贝继续装下去吧，真是活见鬼的异地恋。 回到自己的城市，莫菲这件事对谁都没有讲，平静的上了一个月班，不怎么外出。只是在一次同学聚会时喝多了，王林送她回家的路上，莫菲哭着喊着要把车停在江边，然后疯了一样的喊那个男人的名字，他才知道莫菲在承受的痛苦，莫菲其实是爱那个男人的。面对醉酒的莫菲，王林半骗半哄的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问清楚后，连夜开车去把那个男人狠狠的打了一顿。 时间过去了快一年了，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提醉洒那天的事情，而莫菲偶尔不开心或是想不开时，都会找王林人倾诉，但王林从来是个好的倾听者，听完就转移话题想办法让莫菲开心，陪她看电影，请她吃饭，帮她搬家。 菲菲点了一份吃的，吃完直接窝回了自己的出租屋。跟平时一样，开电脑，上网找电影看，然后给粉丝回留言。 这时，莫母突然打电话来了，莫菲按了免提键，一边敲字一边跟母亲通话。 “喂，妈，啥事儿啊？” “没啥事儿，你吃饭了吗？” “我刚吃完饭好着呢，您别担心我。” “你一个人在外，我怎么能不担心，再说你这一年瘦得有多厉害，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要对自己好点，喜欢吃什么就去买，别太省。” “我知道了妈，我这周末回来看您，成了吧。” “那敢情好，你这周末回来呀，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锅包肉。还有哇，你李阿姨家的侄子，就是小时候常在我们这里来玩的那个高个子男生，你还记得吧。他刚从深圳回来，他也会来家里吃饭。” “那个黑脸回来了？” “别黑脸黑脸的叫人家，他叫叶峰，比你大两岁。你李阿姨啊，就想着你俩可以认识一下，要是合适，可以先处着。” “妈，那我不回来了。” “你敢，要是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啊。就这样哈，拜拜。” 莫菲一头黑线的盯着屏幕看了半天，这才想起那个黑脸的高个子，儿时寒暑假都会来李阿姨家里住，也经常跟李阿姨一起来自己家玩。 叶峰，那个很呆板很严肃的小男孩，刚见面认识时那么一丁点的个子，比莫菲还矮一小截，黑框眼镜让他显得不点也不活泼。后来象是吃了化肥一样，一直长一直长，长到一米八几，人还是很严肃，但是脑袋好使，从小到大，年年考第一，但是听说高考前感染了重感冒，考试前还挂着吊瓶，结果还是没考上清华，但分数也超出一本线很多，大学读的是211，是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最后一次见面比较奇葩，那年莫菲15，叶峰17，一个高一，一个高三，那年寒假李阿姨让叶峰来帮莫菲补习功课，莫菲心里是拒绝的，每次，叶峰都没个好语气，总说她笨，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估做。莫菲自己把寒假作业写完后，发现旁边的木头只顾自己研究数学题，根本就不管莫菲，于是乐得自在，就自己出去找同学玩去了。那时的农村小洋楼，楼顶太阳很暖，寒假两人经常在楼顶摆张桌子支个伞写作业。 晚上6点钟，莫菲正跟母亲吃饭呢，李阿姨来找叶峰，然后莫菲跟母亲两个人放下碗筷，跟李阿姨满村子找人，怎么喊都找不到，村子里的人都没见过叶峰。最后还是莫菲想到去楼顶看一看，果然叶峰还戴着厚厚的高度近视眼镜，在那里破解数学题，完全的钻了进去。 再后来，就没有见过面了。哦，对了，叶峰的母亲在那年冬天病情加重，没有熬过那年的春节，李阿姨那天是急着找叶峰送他回家。 跟那个外地男生分手了，莫母可是非常乐意，她一点也不看好异地恋，特别是只有皮相没有才华和本钱的男生。三天两头的安排相亲，也不管女儿是不是接受，反正一直在这女儿的下半生幸福操心着。在莫母的心里，知根知底的对象会一些，两个家庭到时候也会相处得比较融洽。 怎么办呢？莫菲也想过重新开始，但已经疗伤了一年多，时间越久，莫菲就越像一只鸵鸟，总喜欢找各种理由逃避这些事情。 “林，我妈又给我安排相亲了，你怎么看？”莫菲给王林发了一条消息。 “你急什么呢？你那么优秀，追求你的人都排到800米开外了。”王林回道。 “母命难违啊，这次是李阿姨家的侄子，那个黑脸的高个子。” “那就重新开始呗，反正他学习好，人也聪明。” “有点不情愿。” “有什么不情愿的？菲菲，都过去那么久了，看开一点，你放弃了一棵树，没必要放弃整片树木啊，实在不行，你看本公子如何，还凑合吧。” “去你的，那我这周末回去吧。” “好，我去车站接你。车票订了吗？” “还没呢，我买9点那趟车吧，11点半就能到的。” “好的，我11点在车站等你。是南站没错吧？” “没错。那周末见。” “周末见。” 放下手机，莫菲又回复了几条粉丝的私信，然后处理邮件，完事后已经没有了上网的心情，莫菲就开始回想这一年的点点滴滴。没有什么特别的，心底的伤应该已经结痂了吧。这一年，莫菲大事小事都跟王林讲，谁叫王林是莫菲最铁的哥们呢，这样恬静的日子，蓝颜知己伴身旁，也挺好。 “老闺蜜，要不你接了我顺便陪我去相亲？”莫菲又有一些不想再跟别的男人产生瓜葛。 “那不行，那个黑脸一米八几，万一被他打了怎么办，我可不打不赢他。” “切，你不去姑娘我可就赖上你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妈，给你转正怎么样？” “我的姑奶奶，您就饶了我吧，你妈还不拿个菜刀过来把我给剁了。我答应你了，我就在旁桌，可以临时救场，英雄救美，这总该可以了吧。” “呃，这次不在饭店里，在我家。” “那你自己看着办，我就送你到你小区楼下，不能给你妈看见，否则啊，她会打死我的，我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过你要是真看不上他，就偷偷给我拔个电话，然后我打过来给你，你再逃，怎么样？”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啊。” 对于相亲，莫菲从来不上心，莫母爱操心的性子，莫菲也没办法。私下里，都是跟王林两人合作把相亲对象搞走了。莫母起初不知道为何莫菲见一个黄一个，后来偷偷跟去了才发现是王林这混小子做的好事，每次莫菲跟别的男人约会聊天，不到半小时，王林就登场了，然后就跟审犯人似的问男方，年收入多少，有没有车，有没有房，身高多少，体重多少，有没有三高，婚后是否跟男方父母一起住，以后钱全部归莫菲管愿不愿意，袜子喜欢穿什么颜色的等等。这么一闹，一个个来相亲的人全部都被王林吓跑了，男闺蜜真的是无敌的存在。 莫母很愤怒，一次莫菲带王林来家里吃饭时，莫母给他狠狠的训了一顿，然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自己一个人带大莫菲不容易，让王林行行好，是好朋友的就多考虑一下莫菲的幸福。王林也苦笑不得，莫菲心中的执念，黄了全都是莫菲的意愿，他又不是莫菲情路的刽子手，他挺多是个帮凶。 后面的相亲场所莫母就开始转移阵地了，尽量安排在自己能控制的地方，比如说家里，可是莫菲完全不给人面子，经常是全场下来一言不发，弄得人很尴尬。莫母也是着急了，22岁以前，跟踪狂似的怕莫菲在学校里谈恋爱被人骗，一毕业，就巴不得莫菲马上能结婚，中国的父母，大抵都是这样的。如今毕业2年了，离上段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莫菲还单着。 第二章 与叶峰相亲 下了火车，莫菲美美的伸了个懒腰，周末，阳光，音乐和坐在火车小憩最相配了，如果今日不相亲，这样的日子真是美好。 出了南站，莫菲准备走到一个显眼的地方给王林打电话的，王林的车却从后面缓缓开过来，放下车窗问：“美女去哪里？带你一脚。” “去新泉小区多少钱？”莫菲玩笑到。 “来，留个手机号，然后让哥拍张美女照不收钱，POSE，好咧，上车吧。”王林拿出手机，拍下伊人美照，阳光，浅笑，月牙眼，酒窝，齐肩长发，配上白绒毛衣，齐膝长靴，这期的封面佳人，搞定。 莫菲毫不在意，莞尔一笑，等王林拍完后上了副驾驶，刚系好安全带就听见有人在敲车窗。“大哥，你也送送我吧，这是我手机号，你也给我拍张，我去新世界，离这里不远。”一位穿着很性感的红衣短发美女在外面向王林抛媚眼，并拿出一张粉红色的名片递给王林。 “你瞎啊，没看见我车上有美女吗？”王林没有接名片，直接关了车窗，启动车子走了。留下气愤得一塌糊涂的红衣女子。 “喂，你要不要这么冷酷无情啊，烈焰红唇，LV的包包，爱马仕的丝巾，脖子上挂着的最新款的手机，人家哪缺这点车费，人家就是想约你，你这样做可是让人家美女伤心了哟。”莫菲心情很好的说道。 “你不会看不出来她的粉底涂得比城墙还厚吧，这种女人，哥不感兴趣，哪象我家菲菲这样不施粉黛，却也美若天仙呢。”王林哈哈道。 “你别贫了，我的大主编，你真是走到哪里都有人投怀送抱啊，咱俩到底谁给谁挡灾啊。” “看在我帮你挡灾多时的份上，总归收点利息吧。” 莫菲无语的敲了一下王林的头。“我去，你太不像话了，你还是我兄弟吗？是我兄弟怎么能这么计较呢？” “我开玩笑的，前面转个弯就到了，要不要去做个造型啊，相亲嘛，还是要重视一点好。”王林看着莫菲说道。 “不去……” “为什么？” “太浪费时间了，我就当回去陪我妈吃个饭，然后让那黑脸呆子自己玩自己的，下午等我电话啊，无论成不成你得陪我去看电影。” “OK啦，那有什么问题咧。不过黑脸如果陪你去，你就放了我哈，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真讨厌，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到了，下车吧。”王林拍了拍莫菲的头，笑着说道。 “等我电话啊……”莫菲下了车，回应她的是汽车离开的声音。 “妈，我回来了。”莫菲放下背包。 “菲菲回来了，你先自己看一会电视啊，我给你弄点好吃的。”莫母在厨房里说道。 刚打开电视，门铃响了，莫菲去开门，发现是李阿姨，还有后面的叶峰。 “李阿姨好。” “哟，菲菲回来了，大姑娘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越来越有气质了。”李阿姨对莫菲象是对自己的女儿一样，一点也不吝惜夸赞之语。 “李阿姨，您快进来坐。”莫菲赶紧把李阿姨和叶峰请进来。倒水，放综艺节目。 这些年，莫母凭自己做生意的积蓄，在离家乡不远的镇上买了一套三居室，李阿姨还是住在乡下，但跟莫家时常来往，只要上镇上来，李阿姨都会上莫家做客。这次，李阿姨带上了叶峰。 席上，莫菲依然一言不发，李阿姨撞了一下叶峰，朝莫菲这边使了下眼色，叶峰这才给莫菲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把莫菲吓了一大跳。抬头突然发现叶峰已然不是当然那个黑脸黑框眼镜的严肃小哥，他已经换上了一副银丝边框眼镜，白色衬衣一尘不染，很是儒雅。 “谢谢。”莫菲不好意思道，有些懊恼自己神经如此大条，从叶峰进门到上饭桌吃饭，这么久的时间她竟然没有注意到叶峰跟以前不一样了，变化还挺大。 “菲菲下午有空吗？我们去看个电影吧。”叶峰说道。 “好啊好啊，年轻人喜欢自己有单独的空间，我们俩老姐们就在家里唠唠嗑。”李阿姨很是高兴叶峰的主动。 “去吧去吧，吃完饭就去，免得在家里局促。”莫母也很是赞赏叶峰的提议。全然不顾莫菲的意见，莫菲连个电话都没拔出去给王林，就被答应了饭后陪叶峰去看电影的事情。 “真是头疼。”莫菲心里说，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思考着怎么把王林喊出来。 饭桌上莫母和李阿姨交谈甚欢，叶峰直接拿起了手机订了两张周星星最新导演的电影，然后收起手机道：“我已经订好了2张电影票，周星星导演的喜剧。”莫母和李阿姨投来赞许的目光。莫菲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可惜了莫母这一桌子美味佳肴，莫菲已经没了食欲。 电影院里，叶峰捧着大桶的爆米花和可乐寄给莫菲，电影的主演都是当红花旦，讲述的剧情是两个都市的小情人在爱情的路上长跑，小三小四的各种阻挠，你追我赶的闹得鸡飞狗跳，最后男主终于抱得美人归，故事圆满收场。 莫菲其实是很反感所有的小三，一年前的心结还没有完全打开，所以电影看完后，眉头一直紧锁。 叶峰带莫菲来到Caffebene，帮莫菲点了一份果汁和华芙饼，然后自己点了份咖啡。 “怎么了？”叶峰问道。 “没什么。” “是不是不喜欢刚才的剧情？抱歉没经你的同意就订了这部电影的票，周星星的每部电影都很经典，我看这部电影评分高，所以就买了。下次一定先问问你的意见。”叶峰有些不好意思道。 “还好啊，小故事，大情节，周星星的电影都很是很生活化的喜剧。”莫菲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耿耿于怀了。 “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巧克力了，这个送给你，有8种口味哦。”叶峰象是变魔术一样，拿出一盒瑞士巧克力。 莫菲突然变得心情很好，巧克力一直是她的最爱，虽然巧克力吃了容易长胖，但是莫菲从来都拒绝不了巧克力的诱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哄女孩子了？”莫菲笑问。 “是谁小时候经常趁我写作业把我的巧克力偷吃光了？”叶峰玩笑道。 “你不是小气的人哈。” “那当然，谁叫你是吃货呢。”气氛开始变得轻松起来。“为些年，你过得好吗？我们有几年没有见面了呢。”叶峰问道。 “就那样，我们平凡人家的女子，混着过呗，哪象你，高材生。” “我在深圳打拼了4年，积累了一点人脉，准备回来开个公司。” “哟，可以呀，你永远都是那个让人够不着的大哥哥呢。”莫菲酸酸的。“我在武汉上班，在光谷租了个房子，就是一普通职员，不好不坏，收入刚够养活自己。” “其实我的老家就是在武汉，洪山区一所职校里，离光谷还挺近的。” “哦，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因为自卑，我从小生活在垃圾站，靠捡垃圾为生。我爸爸有腿疾，做不了重活，就跟妈妈在一所职校里收垃圾。那时，我们花了全部的家当，在学校的荒地里搭了几间没窗户的毛坯房，在学校里面捡垃圾，我所有的空余时间也用来捡垃圾了。那时，我为了捡一个瓶子，经常被混混欺负。别看我个子高，但是站在一堆大哥哥面前，还是很怂的。我经常守在篮球场旁边，那个学校不怎么样，都是不爱学习喜欢花钱的公子哥，而且经常捉弄人。”叶峰回忆起那段心酸的往事，眼框有些红。 “别想了，现在不挺好么？”莫菲安慰道。 “他们总喊我小破烂，然后经常把喝完水的空瓶子当着我的面扔老远，然后喊小破烂快去捡啊。我从来都是很迅速的跑去捡上瓶子，慢慢的，也练成了我的飞毛腿，我跑步更快了，高考那年体育我得了满分，就是这样捡瓶子练出来的，别人在学校里练习跑步的时候，我在教室里做功课，而回到家，为了省电，我都是搬个凳子在屋外面写作业，然后天黑了，就去学校里捡瓶子，那段时光，虽然不光彩，日子过得倒也还好爸妈从来不舍得让我吃半点苦。为了让我好好学习，不落下功课，每年寒暑假，都把我送到姑姑家。姑姑虽然住乡下，但比起城里角落里昏暗的毛坯，还是好了太多了，我从来没跟村里的任何人提起我家住在城里。那时候，我经常自己发誓一定要考个好大学，让我爸妈过上好日子。” 叶峰喝了口咖啡，又接着说：“后来我妈病了，感冒咳嗽一直反复引发了肺炎，也没钱去医院看病，我妈为了省钱，连药都舍不得吃，一天的药她省着吃了一个星期，后来就拖严重了，一直到高三那年，她病得起不了床。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感冒就能压倒一个家庭。那天从你家里离开后，我回去见了我妈最后一面，我还没有好好孝敬她，她就去了。我爸现在住进了我给他买的房子里，带电梯的，腿脚还是不太灵，老人家了，还是不闲着。要是我妈也在，该有多好。”叶峰的声音越来越低，象是在述说一个遥远的故事。 莫菲受到叶峰的情绪感染，眼睛也开始有些酸涩了。“别难过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妈妈在天上看着你呢，她应该也希望你过得幸福。” 第三章 叶峰的幸福 “幸福似乎离我太远。” “那些不好的事情总会过去的。” “对不起我从来没跟人说起过这些事情，只是见到你，儿时唯一说得上话的朋友，我就情不自禁的说了这么多。”叶峰略有歉意。 “没事，如果你愿意，我今天是你最忠实的听众。”莫菲当着叶峰的面，直接当手机关机了，“今天没有人打扰我们，你说吧。” “谢谢你！”叶峰歉然一笑，也将自己的手机关机了。“谢谢你的倾听。” 叶峰沉默了一小会，打开话匣子。 “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说说你为什么觉得幸福离你很远吧。” “哎，我在心底藏了很久的，我的初恋，她叫陆青。” 莫菲双手拖着下巴。 “你觉得我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叶峰问道。 “不知道咧，你应该喜欢学习好的女孩子吧。” “她温柔，她文静，她端庄，她高雅，她自信，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孩，有时我真恨不能将全天下所有最美好的词语都为她填上去。你肯定会觉得，我这么呆板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女孩子。可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莫菲给了叶峰一个继续的眼神。 “大一那年，我刚进入大学校园，班长竞选时，我在自卑和不甘中一次又一次的斗争着。她走到我身边，说，我觉着你挺优秀的，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你快上去试试啊。我一会去竞选文娱委员。我望着她，脸红了，但是她轻轻的一句话，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最后成功了当上了班长，爱唱歌的她也当上了文娱委员。” “我开始默默的关注她，并发现她真的很不一般，她，一直都那么活泼那么自信。于是，我的日记本中渐渐有了她的名字。一切都懵懵懂懂的，喜欢看着她笑，喜欢看她看书的样子，更多的时候，都是偷偷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也许，这就是初恋的感觉吧。” “身为班长的我，常因班上的烦心事而苦恼。大学的班长不比高中班长，211大学里照样有不听话的老鼠屎。封闭的高中生活到了大学，一下子全部散漫起来，经常有人旷课打游戏。由于脾气的梗直，我常给自己惹麻烦，班上的同学大都不服气我管。或许，大学的班长只是个摆设，就不该管太多。我常常很恼火，生闷气，每一次，她总在我的身边轻言相劝，经常组织班级郊游或是班级晚会，提高班级同学的参与感。对外，她都是跟人说这是班长让文娱委员这么干的，班上的同学慢慢熟悉了，也都和和谐了很多。” “我们一起讨论问题，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去图书馆，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这些在今天看来，是多么美丽的回忆。我不敢对她说出那三个字，我怕它会玷污了我们的纯洁，更怕它会玷污了她的圣洁。在我心里，她已经是个天使了。” “她喜欢笑，她总是笑得那般灿烂，那般天真，是我所见到的天底下最美的笑容。还有她的自信，也溶在她那浅浅的酒窝里。” “时间过得真快，大一结束了，大二也过了大半，她开始请假，有时候是三天，有时候是一周。回校后，我给她补习落下的课程，我问她怎么了，她笑笑说，没事，就是肚子疼，估计是胃痛吧。我听了心里一扎一扎的，多希望它痛在我身上。我乞求上苍保佑她快快好起来，这么美丽的女孩子，老天爷怎么能舍得她痛呢。” “再后来，她请假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最后，她有一整个月没来上课。我呆呆地望着旁边空空的座位，心里特堵。接着是周末，我没心思回家，踌躇再三之后，我买了好多红苹果，去了医院。我记得她说过，她喜欢苹果。病床上的她比以前憔悴了很多，她的唇也毫无血色。我的心又痛了。在她父母身边，我窘得说不出话来。最后红着脸说，叔叔阿姨好，我是陆青班上的班长，代表班上同学来看陆青。” “她拉着我询问班上的事情。我费尽脑壳，想了一件又一件，原本话不多的我哪天滔滔地说了三个多小时。她父母出去买午餐时，她突然严肃地看着我，说，我担心我出不去了。我笑她说陆青你是个胆小鬼吗，胃病就怕成这样，一点也不勇敢。她的眼睛就闪了一下，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我就问她，你到底怎么啦？她勉强一笑，说，胃病啊，没事的。” “离开医院的时候，我没太放在心上，只记得她说过一句话，有空常来看我。我当时怎么搪塞的我忘了，只觉得她那天的神情有些奇怪，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瞒了我什么事情，但我没有追问下去。” “几天以后，她父母来学校办理退学手续，我的心跳个不停，我怕我会猜到那样的事实。班主任在陆青父母离开之后，宣布了一件事：陆青同学，已经退学了，因为陆青是肝癌晚期，留在这世界上的日子屈可数。我的头一下子大了，不可能的，她明明说过她只是胃痛，不会有事的，班主任肯定在开玩笑。” “然而，我始终没有鼓起勇气再一次去看她，因为我始终不肯相信她是肝癌晚期，我总是希冀她很快就会好的。但一周以后，班主任沉痛的说，陆青走了，陆青是多么好多么活泼的一个学生啊。班里的女生开始哭泣，接着，男生也掉了眼泪。班主任带着哭腔说，她很坚强，她走的时候全身插满了管子，肯定很痛苦，但她一句痛都没说过，只是微笑，连她父母求她如果痛就喊了出来，她也不肯开口说话。一个爱唱歌爱笑的女孩子就这样走了，真可惜。” “我扯着自己的头发，说混蛋啊你，怎么可以不去看她。我知道她肯定有话要对我说，但我为什么不敢去看她。” “从此，在这个世界上，陆青消失了，一切如梦一般。她走后，我烧掉了日记本，我想我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对她说出那三个字。可是，我对谁说呢？她已经不在了，有星星的时候，我经常仰望天际，我总感觉她在天空中望着我，可是我也不知道哪一颗星星才是她？” “我后悔我没有好好珍惜她，这段青涩的记忆里，幸福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人总是要等到失去了以后才懂得后悔，她也永远的活在了我的心里。然后那个位置一直为她而留，所以我说幸福离我太远了。”说到最后，叶峰也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那之后你就没有再开始新的恋情吗？”莫菲问道。 “没有，我总觉得我的心已经给了陆青，我没有办法忘掉她。” “我很同情你，但是你也要自己从往事里走出来，人总得向前看不是？” 叶峰笑了笑。“是啊，应该走出来了，太久了，太多的痛苦回忆。” “对不起，要不要来一壶茶？两位的果汁和咖啡已经喝完了，要不要尝尝我们新推出的水果花茶？”服务员过来怯怯的问道。 莫菲一看就知道是个做兼职的大学生，即使是穿了统一的服务员衣服，但学生气太明显了，就让她给上了一壶水果花茶，外加一份水果拼盘。两人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这是我的名片，号码还是深圳的，过段时间我再办个武汉的号码。”叶峰想起今天跟莫菲待了这么久，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留。 莫菲没有名片，开机给叶峰打了个电话，算是留了联系方式。结果没隔一会儿，手机象是炸了一样的狂响，一看漏话提醒，有30多条，全部都是王林打来的，正准备回电话过去的，王林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你没事儿关什么机呀，可急死我了。” “什么事啊？” “就是作为你的男闺蜜，我得关心一下你今天的战绩如何？看对眼没？那黑脸可靠不？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我红包可是已经准备好了……” “打住打住，说点靠谱的，人还在这呢。”莫菲歉意的看了一眼叶峰，叶峰做了个请随意的动作，然后给莫菲和自己倒了杯茶。 莫菲端着茶杯，继续跟王林讲电话。 “我说菲菲啊，你不是说不管成不都要我陪你看电影的，都一下午了都没个电话就算了，你还给我关机。你俩今天么一次约会，要注意端着点儿啊，别太容易把自己给卖了。”王林在电话那头跟个相亲专家似的开始教导了。“你看现在都下午4点半了，你俩聊了一下午了，今天差不多了，要多留点神秘感，知道吗？” “知道知道，你就别叨叨了哈。” “好了，不说了，挂了，好心没好报。”王林挂了电话。 莫菲看着叶峰投过来的目光，喝了一口茶，不自然的笑了一下。“闺蜜打电话过来问我俩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我们改天再联系。” “好啊，改天叫上你闺蜜，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呃，好吧。”也不解释这个闺蜜是个男的，想到男闺蜜跟相亲对象三人一起吃饭的场景，莫菲不禁好笑，心里起了捉弄叶峰和王林两人的心思。 待叶峰买完单后，两人一起回家了。 第四章 青梅竹马 “菲菲，到家了吗？”莫菲刚进家门，王林就发来消息问。 “到了，呵呵。”莫菲回道。 “别呵呵，如果合适，就试着跟那个黑脸，就是叶峰好好处。” “再说吧，才正式见一面呢。” “不是吧，你俩确定不是旧相识？你觉得他怎么样？” “说不上来，他跟以前不大一样，就相亲第一印象来说，反正不差，也许是因为你说的旧相识的缘故吧。对了，他想约我们吃饭。” “What？有没有搞错？我跟他不熟吧。”王林很是惊讶。 “就你那会打电话过来，我看他盯着我看，就老实交待了是我闺蜜打的，他就说下次请我俩吃饭。” “等等，你没给他说你闺蜜我是个男的？”王林无语道。 “没有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吗？跟男朋友吃饭带男闺蜜，莫菲你脑子进水了吗？” “我觉得挺好啊，免得我一个人面对他尴尬。” “我真服了你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会更尴尬。” “呵呵，我已经帮你答应了。”莫菲心情很好，不顾王林的反对。 “我这要是去是是为兄弟两肋插刀还是为兄弟插上两刀呢？” “哈哈，是兄弟的就给我上，随你两肋插刀还是插上两刀，我有你就够了啊。”莫菲玩笑道。王林那边就此沉默了。 “兄弟，其实我不想把你当兄弟的……”王林打了这样一句话，叹了一口气，没有发出去，却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了。想了许久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于是扔下手机去楼下冲澡。 “喂，兄弟，你生气了啊？” “怎么不回我消息？” “我错了还不行么？” “别不理我啊。” “你不理我了？友谊的小船翻了么？” 王林从浴室出来就收到一堆这样的信息，不禁有些想笑，回道，“友谊的小船差点就翻了，正在修补中。” “干嘛去了，半天都不回我消息。” “菲菲，你的幸福最重要。”王林很认真的打了这句话。 莫菲感受到王林那边的情绪，小心的回道：“那以后，我是说假如我真的找到另一半了，我们还能象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吗？” 王林那边再次陷入了沉寂。 莫菲不是不懂王林的心思，莫菲和王林太熟了，两人一起长大，一起读小学，初中，然后考入同一所高中，高一到高三都是在隔壁班。后来考大学，两人本来约好去同一个城市念大学的，但是莫母不希望女儿离家太远，莫菲留在了武汉，而王林因为考砸了，去了江西。 莫菲想起了那些青葱岁月，跟王林一起的时光。 7岁那年，两人在田野里手牵着手奔跑，然后两人躺在草剁上，莫菲问，“我们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好哇，我一定是你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如果有好吃的，我一定先给你吃，有好玩的，我一定先给你玩，别人欺负你的时候，我一定会保护你。”小王林很认真的对小莫菲说道。 “那我们拉钩吧。”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个小人在草剁上玩得很开心，从那个时候开始，王林就象小大人一样，处处维护着莫菲，从来不让人欺负她。 8岁那年，两人去王林家的梨园里偷梨吃，王林从梨树上摔了下来，衣服摔破了被家里狠狠的揍了一顿。秋天，两人去孙大爷地里偷甘蔗，为了偷到那根最长最甜的甘蔗，结果被孙大爷发现了，王林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责骂。收谷子的季节，两人经常一起在田梗上捡穗子，然后趴在快燃尽的草灰旁边，把穗子上的谷粒都扯下来，扔进草灰里，然后草灰里就不停的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王林会迅速的将爆好的米花全部收集起来，然后递给莫菲，莫菲会一口气全部吃掉。看着莫菲吃得那么香，王林也偶尔扔一粒到自己嘴里，的确很香。小时候的农村，没有零花钱，但是总有各种用金钱也买不到的吃食。 想到这里，莫菲的嘴角开始上扬。 10岁那年，学校里好多小朋友都感染了腮腺炎，王林肿起的半边脸上贴上了仙人掌，莫菲常常取笑他，还总用手去摸，结果不小心被仙人掌给刺了，痛得哇哇叫。其实贴脸的那边仙人掌刺是作了处理的。 王林说，“你别来找我玩了，这个会传染的。” 莫菲说，“我不怕啊，你不是好好的么？就是脸上好丑，哈哈哈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气得王林直瞪眼。 结果第二天，莫菲也发起了高烧，烧了三天，人都烧糊涂了，脸也肿了，同样贴上了仙人掌。 王林守在莫家门口，一直过了一个星期，才见到莫菲。 莫菲问王林，“我是不是也变丑了？呜呜，我不要变丑。”然后哭了。 “不会不会，你看我好了，我能俊回来，你肯定也快好了。”王林安慰道。 “可是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你却一直可以上学，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莫菲很是伤心。 “傻瓜，我没有发烧，你发烧了当然没力气，再过几天你恢复了就可以上学了啊。”然后笨拙的从书包里拿出葱油饼干喂莫菲。“菲菲，你看，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葱油饼干，这是我脸肿的时候我妈妈给我买的，我没舍得吃，全部留给你的，你快吃，吃了病就好了……” 再次想起这些事情，莫菲还是感动得泪眼朦胧的，王林是真心对她好。 12岁了，两人一起手牵手上初中，但是那年10月，莫菲来月事了，莫菲全身发冷，没有一丝力气，脸色煞白，而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象是尿裤子了一样，莫菲一上午都不敢离开座位，怕被人看见了笑话。放学后，同学们都走光了，王林过来跟她一起回家吃午饭，莫菲才起身，但是站起来后差点晕倒，被王林扶住了。王林这才注意到莫菲白色的裤子上有血，赶紧脱下自己的大外套帮莫菲穿上，挡住了血迹。 莫菲坐在自行车上紧紧的抱着王林，两人没有说话，但是莫菲知道，王林很担心她。而莫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不是得病了，或是得了绝症了。同样的，王林也以为莫菲是不是病了，两个人的脸都崩得紧紧的。 莫母接到莫菲后，王林说：“阿姨，菲菲屁股流血了，你快看看她怎么了。”王林憋出这句话后，都快哭了。莫菲听到这话后囧得无地自容，本来因为不舒服而发白的小脸一下子红了，低头谁都不敢看，都快把头埋到胸前去了。 莫母也被两个孩子吓了一跳，她意识到莫菲是来月事了，一边让王林放心，说菲菲没事，并让王林帮莫菲请了半天假。一边赶紧把女儿拉进卫生间，打水帮她清洗，然后拆了一包卫生棉教莫菲怎么使用。莫菲很乖巧的没有说话，按照母亲的吩咐来。 那时的农村学校，根本就没开设生理课，莫母也没意识到，女儿已经长大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女儿讲生理方面的知识，或者说，莫母也不好意思跟女儿讲。下午，莫母去书店里买了一本《青少年生理卫生知识》，让莫菲自己看。 莫菲就这样懵懵懂懂的成长了，她知道了自己不是得病了，而是经历了一件人生中很重大的事情，她来月经了。同时，她还知道了男女有别，对于王林，她开始有些困惑了，看了书之后的莫菲，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去面对王林了。想了一晚上，都没有结果，莫菲果断的不想直接睡觉了。 第二天，王林来接莫菲上学，还跟平时一样想牵莫菲的手，被莫菲躲开了。王林也知道经历了昨天的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有再去牵莫菲的手，也避开了昨天的问题，没有问莫菲得了什么病。 但是没多久，两人有说有笑的和好如初，只是莫菲不再让王林牵手，但不拒绝王林摸她的头。 初三时两人为了一道数学题的解法产生了不同意见，莫菲生气了，下晚自习不等王林，一个人就冲出教室了。等王林推来自行车在校门口等了好久，都没见莫菲的影子，门口的保安大叔说，“跟你一起上学放学的小姑娘早就走了，走了快有十分钟了。” 谢过大叔后，王林赶紧骑上自行车追了出去，结果就遇上了莫菲正在被几个混混骚扰，学校外面其实一直都不太平，总有人找学生擂肥。莫菲遇到的那几个人，正在抢莫菲的包包，莫菲一边哭喊一边说我真的没钱，这里面都是我的作业本。王林看到这个场景真是怒火冲天，扔了自行车就去把那个个小混混打趴下了。 当然，王林也负伤了，眼睛被人打得象大熊猫一样。 莫菲看着受伤的王林，噗呲一声笑了，笑着笑着就抱着王林大哭，说，“王林对不起，王林对不起……“ 王林看着哭成泪人的莫菲，也很是自责。“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争论的，以后我都听你的，你不许再跟我生气啊。你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吗？你不可以再吓我了知道吗？”王林象是哄宝宝一样轻言细语的说道。 “嗯，我再也不会生你的气的，再也不会了。”莫菲答应道。 从那以后，两人再无争执，所有事情都是莫菲说了算。 第五章 晦涩的青春 考上高中后，莫菲编在了5班，王林编到了6班，两人还是离得很近，隔壁教室。莫菲喜欢学校的亭子，那个在湖边的亭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作听涛亭。莫菲不喜欢学校食堂的晚饭，因为食堂的大师傅很喜欢做包子，而且是市面上谁也没听说过的洋葱肉馅的包子，开始吃是图个新鲜，但每天早晚两顿都有洋葱肉包，就让人受不了了，莫菲不喜欢食堂的洋葱味儿。 于是莫菲经常在饭点一个人去听涛亭里看书，晚风吹来，夏日的暑气已经快要销散了，但亭子周围的绿植四季常青，景色很是怡人。所以更多的时候，莫菲也喜欢下去到湖边走走，在湖中凸起的石头上大叫，心情格外舒畅。然后回到亭子外草坪上枕着书睡觉。 每次王林路过莫菲教室都会朝里面看一下，如果没有人，就会拎一大包零食来听涛亭里来找莫菲。莫菲喜欢看书，王林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边吃零食边看书。 莫菲同班有一个叫黎欣的男生偷偷喜欢上了莫菲，莫菲自己有些严重偏科，喜欢语文，英语和化学，但是其他功课一般，黎欣总以请教功课为由，来问莫菲化学问题。好脾气的莫菲也从来都是很耐心的为黎欣请解。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后，黎欣的化学成绩拿了95分，全班第二名，第一名是莫菲，98分。化学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了黎欣，说上次黎欣才拿了20多分，这次进步很大，让大家向黎欣学习。但班主任却对黎欣大发雷霆，因为黎欣除化学95分之外，其他的课程没有超过30分的，这意味着黎欣其实跟莫菲、王林不同，莫菲、王林是凭自己的本事考上的高中，黎欣是花钱买上的高中，因为买读生基本上都只考了三四十分。 全班八十多个学生，有三十多个是没有过高中录取分数线的，这些人不爱学习，上课就睡觉，整天只顾玩耍。那个时候的高中流行买读，只有有钱，不管中考考多少分，上高中就是花多少钱的问题，混个三年之后，至少有个高中文凭。黎欣家里经济条件都不错，但是不爱学习，贪玩，可以说属于成绩很差的那一群人。 莫菲对黎欣很是无语，内心却也不歧视他，黎欣其实不笨嘛，稍微用点心还是可以考出好成绩了。接下来是考试后的例行公事，调整座位。莫菲因为是尖子生，享受优先选择权，正规50人的班级编制，挤进了80多个学生，所以座位显得很拥挤。为了方便出入，莫菲选择了靠走廊的第二排。等全部调整完毕后，莫菲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这时从走廊那头扔过一个纸条。 “莫菲，谢谢你啊，让我取得这么大进步。黎欣。” 莫菲笑了一下，回笔道。“都是你自己的努力，要谢谢你自己。莫菲。” “我是真心谢谢你的，我其实不想上这个学，老师上课我根本就听不进去。黎欣。” “可是你很聪明咧，稍微用点心思，就可以了。莫菲。” “我喜欢打篮球，要是可以整天的打篮球该多好啊。黎欣。” “喜欢打篮球是好事啊，但是劳逸结合会更好。你可以休息时间打，而该学习的时候，多用点心。莫菲。” “好吧，你赢了，我一定好好学习，接受你的监督。黎欣。” 莫菲笑了笑，没有再回纸条。 一个月又过去了，莫菲习惯了每天和黎欣这样传纸条的生活，感觉很有趣，莫菲的抽屉里多了一堆这样的纸条。王林还是每天陪莫菲在听涛亭里去待一小会，只是这段时间天气不好，阴雨绵绵的，再加上阴天湖边风也大，两人没法坐在那里看书，于是就一起过去散散步。 转眼又到了调整座位的日子，莫菲这次选择了第四排，坐第二排老觉得眼睛离黑板太近了，再加上最近看书多，眼睛总有些酸涩。班主任很是无语，问莫菲为什么不选择前两排，莫菲笑了笑，说，“好位置留给那些近视眼吧，老坐一个方位，离黑板太近，我总觉得眼睛不舒服。”班主任没有再说话。 黑板上同学们按照考试名次先后顺序，依次上台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对应的座位格子里，莫菲瞟了一眼，黎欣还没有上去选，此时只剩最后一排和角落有少许的空位子。莫菲摇了摇头，看了一下隔着走廊的黎欣，他的脸色很阴沉，因为没过一会，角落也都被人占去，只剩下最后一排座位了。 等座位名全部写完后，黎欣不等莫菲收拾好自己的书本，就喊了一个男生一起过来，直接将莫菲把书桌扛到了第四排。莫菲就自己搬着板凳跟在了后面。 晚自习时，莫菲后座的同学递了张纸条给她。 “莫菲，怎么办，离你那么远了，我一点也不习惯。黎欣” “你好好学习就是了，座位一个月换一次，你还是有机会的坐好位置的。莫菲。” “我私下里求过你旁边的人跟我换位置，没有人愿意，唉……黎欣。” 莫菲有些无语的朝后面望去，最后两排那里是买读生的大本营，两人逃课了，一半的人趴着在睡觉，其余的人也都在那里谈朋友，或是听音乐，只有黎欣一个人托着腮帮望着第四排的自己。 “不要受周围环境的影响，你自己加油哈。唯物主义观点认为，内因是事物发展的源泉，是事物发展的根据，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决定着事物的性质和发展方向。莫菲。” “外因是事物变化发展的条件，外因对于事物变化发展，能够起加速或延缓的作用。我觉得我坐在这里，肯定是起到了延缓作用。黎欣。” “外因的作用再大，也是第二位的原因，而决不能撇开内因独立地起作用。所以还是靠你自己。不说了，我要写作业了。莫菲。” 不再理会坐在最后一排的黎欣，莫菲开始抽出作业本写作业了。 “内因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但不是唯一原因；内因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动力，但不是惟一动力。你不在我旁边，我没动力。黎欣。”黎欣不死心，又传过来一张纸条。莫菲看一一下，揉了扔进书桌，依然没有再理会黎欣。 “莫菲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外因我的动力？黎欣。”莫菲再次把纸条扔进课桌，没有回纸条。 “莫菲，黎欣是不是喜欢你啊？”后座的女生看出了了端倪，挠了一下莫菲问道。莫菲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快下晚自习的时候，黎欣又传来纸条。“莫菲，你一直不回我消息，是在生我气吗？对不起啊，别生气了，晚上放学你等我一下，我有话跟你说。黎欣。” 莫菲看到这个纸条的时候很是心烦气燥，拉开抽屉，这才注意到她与黎欣已经传了半抽屉纸条了，也没有心思再继续写作业了，她将这些各种花色的小纸条全部装进一个塑料袋里，刚整理完，下课的铃声响起。 莫菲故意磨蹭了一会儿，等同学们都走光了，这才拎起塑料袋走出教室，黎欣跟在莫菲后面，没有说话。 两人走到操场，晚上的操场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莫菲开口道。“你有什么话，说吧。” “莫菲，我喜欢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黎欣表白道。 “把打火机给我用一下。”莫菲没有回应他，而是找黎欣要了打火机，当着黎欣的面将一塑料袋纸条给烧了。黎欣意识到那些是两人一个多月传递的小纸条，他有些不解的看着莫菲，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呆呆的看着莫菲将那堆纸条化为灰烬。 “你喜欢我？你喜欢我哪？你又凭什么喜欢我？”莫菲似笑非笑的的望着黎欣，黎欣很是悲伤，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莫菲就转身自己走了，留下了黎欣一个人。 第二天，后座女生又挠莫菲，并递过来一封信，封面写道：“莫菲亲启，黎欣。” 莫菲没有拆开，直接将信夹进书里。 傍晚，王林来听涛亭的时候，莫菲没有说话，把黎欣写的信扔给了王林，自己则低头看书。王林接过信，也没有拆，看了一眼封面，粉红信封，字写得不怎样，一看就是个男生的笔迹。于是直接拿出打火机，把那封信给烧掉了，然后又自己点起了一根烟。 “咳咳，好呛。”莫菲皱着眉挥了挥手。“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宿舍里都抽，他们经常给我发烟，然后我也开始抽一点。”王林有些闷闷不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生给莫菲写信的事情，身旁的这个女孩，终有一天会长大，会成为别人的女朋友，甚至别人的老婆，他内心十分的压抑，但是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这样的现实。 “怎么了？不高兴？”莫菲望着王林。 “没有，就是有时候挺迷茫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 “不知道做些什么就看看书吧，我不喜欢你抽烟。”莫菲望着王林说道。 “好，不抽了。”王林掐掉烟，将剩下的半根烟弹进垃圾桶里。 就这样三年过去了，两个人除了上课，其他的时间几乎都是待在听涛亭里，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个早恋盛行的高中年代，莫菲没有谈男朋友，王林也没有找女朋友。 第六章 比爱更长久的，是友情 大学通知书到了之后，王林的学校开学早，莫菲去车站送他。王林拿出一部手机递给莫菲，说是高中毕业后暑假打工自己挣的钱买的，让莫菲拿着，方便联系，这里面上了武汉的手机号码。 莫菲没有接，王林有些伤感，眼眶有些发红，但没有勉强，把自己的学校地址还有班级号码都写给了莫菲，嘱咐莫菲开学后一定要给他写信，因为武汉的号码到江西后可能就用不了了，那个年代的通讯还没有实现全部漫游。 而莫菲上了大学后，因为宿舍里有IC电话，也没有着急去买手机。另外莫菲是每个月都回家找母亲领口粮钱，每月也并没有多出很多零花钱来。而买手机绝对是一笔大的开销，况且那个时候班上大多数同学都没有手机，就是有，也是家境稍好的家庭才有，基本都家里大人淘汰下来的。莫菲家境一般，自己也不愿意给母亲添负担，就决定先不买手机了。 转眼到了12月，入冬了，莫菲一个人在大学校园里，大多数空闲时间都待在图书馆了，偶尔也参加一下社团活动。12月24日是莫菲的生日，莫菲的生日快到了，以前每年生日都是王林陪她一起过的，今年呢？王林去了另外一个城市，两人好久没有见面了。莫菲突然有些想王林，提笔就给王林写了一封信，寄了出去，莫菲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点滴絮絮叨叨的写了十几页信纸，然后临了又添上了自己宿舍的电话号码。 寄出信后过了十天，宿舍的电话响了，舍友接了电话说是一个男的找莫菲，莫菲疑惑的接起，发现是王林打来的，很意外也很开心。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个多小时，一直说到王林的手机欠费停机了，长途手机话费是很贵的。望着中断的电话，莫菲这才赶紧抱着IC电话想翻看来电记录，却发现自己宿舍的IC电话是老版机型，根本没有来电显示的功能，王林的电话号码都没来得及记下来。莫菲有点沮丧，好在一会电话又响了，是王林用IC电话打过来的，他给莫菲报了他的手机号码，然后告诉莫菲今年生日一定会给她特别的惊喜。 莫菲就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她想过王林可能会给她寄一份礼物，礼物会是什么呢？她内心充满了好奇，以前每年生日，王林都会陪她去礼品店，然后让莫菲自己挑一份自己喜欢的生日物。 “今年肯定没法让自己去挑了，那么王林会买什么礼物给自己呢？”莫菲欣喜的想到。其实过生日，收到什么样的礼物，莫菲都会很开心。 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12月24日那天是个星期六，整个校园里都迷漫着圣诞节的气息，班主任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苹果，用礼品盒子包好的寓意着平安的苹果。这一天同学们也都很开心的自己找乐子，有出去谈恋爱约会的，有约着一起出去逛街的，还有去别的学校会老同学的。莫菲总觉得心里有事，就没有一起出去玩，她早已将王林的电话号码背得滚瓜烂熟，但是又不好意思给他打电话。 11点的时候，只有莫菲一人在宿舍，电话响起的那一刻，莫菲心跳突然有些加速了，结果接起来之后，果然是王林打过来的。 “菲菲，你快下楼来，惊喜来了，我来了。”莫菲放下电话，赶紧锁了宿舍门就冲下楼去了，王林抱着一只熊玩偶笑咪咪的看着她。 “莫菲，生日快乐！” 莫菲跑过来一把抱住王林。“傻瓜，你怎么大老远的自己就跑过来了。” “我先从学校坐了3小时大巴到南昌火车站，然后在车站里等到凌晨2点，因为我只能买到凌晨2点的火车票，还是半价学生票哦，我买的还是坐票，然后坐一晚火车就到了汉口了。”王林有些得意的跟莫菲说道。 莫菲有些心疼的望着王林，从汉口火车站到莫菲的学校可是要转三趟起点到终点的公交车才能到的，武汉的交通，一趟50分钟的公交有时可以开上2个小时。也就是说，王林从昨天下午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倒车。莫菲真的是说不出来的感动。 “你肯定还没吃饭吧。”莫菲刚问完就听见王林肚子叫了，王林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莫菲赶紧带王林来到学校食堂二楼，那边有经济小炒，味道不错，价格也实惠，她点了几个王林喜欢吃的菜，两人边吃边聊。聊完之后莫菲带着王林逛校园，将学校里里外外的逛了个遍，晚饭又去了学校外面的堕落街开荤。 那时候武汉的大学外面一般都有一条街，主要是卖各种特色小吃，这些小吃虽然一份也不过三五块钱，但比起学校食堂一块五毛钱的两荤一素，还是要贵很多，这条街便是穷学生们偶尔去高消费的地方，所以称之为堕落街。 晚饭后，两人也作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晚上8点钟坐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然后再转公交去江汉路步行街。莫菲的学校很大，但地理位置极偏，所以公交车也收班早。但24日那天他们坐上离校的公交后，莫菲发现公交车上还是有挺多人，当然都是穷学生们，大家都想趁过节出去穷游一翻，说不定可以捡点便宜。 抱着这样的想法，两人嘻嘻哈哈的坐上去江汉路的公交，莫菲还是有些忐忑，问王林，“要不我们回学校去吧，我从来没在晚上离开过学校。我有点怕。” “别担心，有我呢。再说现在已经没有公交车回学校了。”王林亲昵的摸了一下莫菲的脑袋。莫菲就再没提回学校的话。 平安夜的市中心哪里都是人山人海的，到江汉路下车后，两人先是去民众乐园逛到晚上10点半，接着又去江汉路步行街守着阿迪达斯的街铺，因为一直有人说平安夜晚上零点一过，阿迪达斯店里的商品就会打一折。去了之后发现好多穷学生都站在店门口起哄，店子里面也闹哄哄的，挤都挤不进去。 莫菲王林两人看这场景，有些想笑，以两人现在的口袋，即使是阿迪达斯打一折，身上的现金应该也买不起一套衣服吧。但还是跟那帮子穷学生一起站在人家店门口等零点。结果在晚上11点半的时候，他们没等到打一折，却等到阿迪达斯店关店门了，众人很是失望，两人也跟大伙一起撤退了。 不知道不去里好，两人跟着人流来到了精武一条街，那条街上好多墙垣已经被拆掉，多处用红油漆写着“拆”字，破旧的楼房上架满了雨蓬和伸到街上的晾衣架，楼与楼之间的电线搭着乱七八糟的，电线上还卡了几条被风刮破的横幅。但是这些丝毫没有影响生意人摆摊，即使是接近凌晨，即使天很冷，夜很寒，但好多摊主还是支了张桌子，摆上几个凳子，就是一个摊位。 “菲菲，我们去吃碗汤圆暖暖身子吧？”王林看着莫菲的嘴唇已经冻得有些发紫了，不禁有些后悔这么冷的天把莫菲带出来受冻。 “好。”莫菲往手里哈着气。 两人来到汤圆摊位旁边，好多人在买汤圆，座位上都已经坐满了人。 “老板，给我们来两碗米酒汤圆，给她加一个鸡蛋，我的只要汤圆。”王林对老板说道。 “好嘞。”老板看了两人一眼，扔了两份汤圆在米酒里煮了。 找不到座位，两人就挨到没关店的商场旁边站着，边跺脚边吃汤圆，终于暖和了起来。 吃完后，王林又去买了肉串，看着莫菲吃，那眼神充满了宠溺和深情。莫菲却装作无所谓的看着王林微笑。 “菲菲我……” “谢谢你陪我过生日，今年生日你能来我真是太开心了，虽然有些特别。”莫菲知道王林想说什么，抢先打断了王林的话，象个兔子一样跳了一下。 “你开心就好。”王林收起了自己的情愫。“我永远会是你这子最好的朋友。”王林对莫菲说，更象是对自己发誓。 “好。”莫菲浅笑得看着王林，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残忍。但她不敢跟王林之间产生除友情以外的东西，朋友是可以做一辈子的，而爱情，她不敢有非分之想，她怕失去王林。 王林没有再开口说任何话。 大二的时候，莫菲买了手机，但两人只是偶尔联系。 大三时，莫菲恋爱了，没有跟王林说任何关于男朋友的事情，但是王林感觉到了，只是莫菲不说，王林也从未问过。 大四了，各自找实习单位，莫菲跟男友为毕业后工作地点的选择跟男友吵架了，也没有让王林知晓，最后莫菲和男友意见不合，莫菲留在了省城武汉，男友去了自己的家乡，离武汉不远的的小城市。忙碌的实习生涯，莫菲一个人找房子，搬家，加上实习期间主管高强度的压榨，莫菲也变得麻木了，妥协了，接受了异地恋。跟男友在一起的那两年时间，莫菲完全没有联系过王林，王林也跟隐形了似的，也很默契的没有出现在莫菲的世界里。 大四毕业后，莫菲离开实习单位，进了武汉的一家外企公司上家，主要是做行政工作，不太忙。偶尔休息，莫菲会去看男友。而男友那边，拿了小两千的工资牛逼轰轰的吹嘘着不愿意待武汉的理由，说自己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莫菲很是看不起这样的男人，但再怎么看不惯，男友总能将莫菲哄得很好，一口一个宝贝。这样的生活坚持了一年，直到小三的介入。 莫菲痛苦的把自己包裹起来，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连王林都没有说。而王林，也在忙自己的事业，在一个小杂志社里，一直忙着采访，摄影，写稿，做专题，很辛苦的在一年内爬上了副主编的位置。 如果不是因为初中同学聚会，莫菲和王林也许很久不会相约见面，结果那天莫菲自己疯狂的买醉，王林劝都劝不住，然后就喝醉了，喝了吐，吐了又喝，没有人知道莫菲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当王林从醉酒的莫菲那里知道有这样一个男人存在之后，肺都快气炸了，带着莫菲，连夜将车开到160码，冲到那个男人的城市，拽着那个男人的胸口质问。“我视所珍宝的女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她？你真该死！”然后不停的打那个男人的耳光，男人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这些，醉酒躺在车上的莫菲对此一无所知。莫菲只知道，自己醒来已经下第二天下午了，莫母在家熬了粥，一切如常。 第七章 意外升职 莫菲从家里回到武汉后，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王林很少主动联系莫菲了。叶峰倒是有时候发来消息问候，有时候是发个段子让莫菲乐一下，生活不咸不淡。 这天上班例会之后，行政主管经理刘红把莫菲叫到办公室，问莫菲最近的工作总结和工作计划。这是主管经理指导工作的日常，每月10号，刘经理都会单独把员工喊到办公室，了解部门员工的工作状态。莫菲拿出做好的PPT，一边演示一边讲解，刘经理很满意莫菲认真的态度，思路清晰，数据完整，而且将工作计划也写得很详细。 行政部十几名员工，大多数人交出的工作总结都很简单，他们不会专门制作PPT，一般员工只会拿出自己的上个月的日报，和临时起草的工作计划出来，直接练给刘经理听，更有些老员工凭着自己的小聪明，什么都不拿就能侃上半小时。也不能这样做说不行，毕竟莫菲来之前，甚至刘红来之前，行政部所有员工，也一直都是这么干的。 听完汇报之后，刘经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道：“莫菲，你对现在的行政部门工作有什么看法？” 莫菲愣了一下，不太理解刘经理为何会这么发问。 “没关系，照实说，你就站在一个员工的角度，说说行政部门工作有哪些做得不好的地方，有什么整改建议，都可以说说看。”刘红看了一下邮箱，有个紧急邮件要回。“给你三分钟时间思考，我先回个邮件。” 莫菲有些头疼了，行政部在刘红的带领下，一切井然有序，这是一个工作能力很强的集体。对于部门工作，她虽然早就有很多想法，但一向不喜得罪人的莫菲从来不好开口说哪里不好，只是自己将工作整理得很仔细，每天工作结束后，还会自己思考一下哪里需要改进，所以莫菲连月报总结也都用心去做得最好。现在刘经理给了她的开口折机会，她也很想将积在心里很多建议都说出来。 “想好了吗？”刘经理问。 “嗯，想好了。我先说说部门工作的优点吧。首先，我们部门是一个凝聚力很强的部门，同事之间都很和谐，就象一家人一样，不管哪位同事请假或是出差，都有人帮他完成当天的工作任务。” “嗯，这的确是行政部门的优良传统。”刘经理点头道。 “关于这一点我有个小小的建议。”莫菲很小心的说道。 “你接着说。” “我认为行政部门的工作其实可以按工作内容设置AB角。” “AB角？怎么讲？” “部门已经将每个人的工作内容也都作了细分，我们每个人负责的事项和工作内容都不大一样，但还是有很多工作是相似的，可以将工作内容相近两位同事结成一组，划分成A角和B角。A角就是主要负责自己份内的工作，B角则是负责同组同事的工作。如果2个人都在，AB角两人各自完成自己的事情即可；如果2个人中有一人请假了，就由另一个人担起当日两个人的工作事务。”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吗？”刘经理问。 “这样可以提高工作效率，每个人只用考虑自己手头的工作，还能能避免多人帮请假同事做一件事情而造成的重复劳动。”莫菲答道。 “这个提议很好，那如果当天2人都请假呢？”刘经理听了莫菲的建议，自己也在本子上记了笔记。 “这时候就由您出马了，指派第三人来协助处理了。再说了，部门请假的员工并不多，我们部门的员工都很敬业，就是请假了，也都私下里加班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而且需要AB角处理的工作也只是很紧急的事务，工作量并不大。”莫菲笑着看向刘经理。 “对哦，这样一来，员工请假或是出差就能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不用操心自己的工作没人做了。”刘经理真是太满意莫菲的建议了。 “第二，我们部门所有人都习惯将自己的工作都记录日报，也会将第二天的工作计划列好。” “嗯，这是我要求的，行政部门事务繁杂，不记录好当天的日报，业务部门员工都以为我们没做事情，总以前我们有多闲，我们可是他们的后方力量啊，没有我们维持整个公司行政工作的稳定，拿什么做业务。”刘经理一直不忿业务部对行政部的指手划脚。“作计划多好啊，有计划才会有目标。”刘经理有些得意这一点，毕竟是自己任职后大刀阔斧的整改，这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整改提议。 “这一点，我觉得还可以稍微改进一丁点。好多员工只是单纯的写了日报，将当天做的事情列了出来，但并没有将当日未完成或是需要完善的地方标注出来。第二天又去做其他事情去了，导致后面业务部门要材料时交不出来。”莫菲说完这话后头低得很厉害，感觉自己在告状似的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说谁真的是这样做的，我只是觉得日报只单纯的列出当日所做的事务，并不能完全保证每件事情都做好了。” “你指出了痛点啊。”刘经理沉思了一小会。“那就在日报里加一项，每天所做事项，完成打勾，未完成的注明事情完成进度，第二天计划里要继续跟进。你继续说。” “最后我有个小小的建议。”看着刘经理肯定的眼神，莫菲继续道。“是关于邮箱使用的。” “哦？邮箱使用有什么问题？” “行政部门对外的工作交接主要是通过邮件，内容方面肯定没有问题，我只是建议部门能统一签名，署上自己的名字、电话号码、传真机号码、邮箱和地址，这样业务部门的人如果有什么问题就不用翻看通讯录了，直接通过邮箱上的电话号码就能找到人。而邮件如果是发送给客户的，客户也可以清楚的知道给他发邮件人的信息，从而很方便的找到我们。” “太好了，莫菲，这样的话，就相当于我们对外就统一了形象。不错不错。”刘红喜欢这样沉稳而又善于思考问题的女孩子，能指出痛点，又能提出解决方法，真的是难能可贵。 “我说得不好的地方，刘经理您千万别介意。”莫菲谦虚道。 “挺好哇，你先去忙吧。” 莫菲离开时帮刘红把门带上了。 “多么聪明的孩子啊。”刘红感叹道，然后从抽屉里拿出调职函，刘红即将升任综合部高级经理，那么行政经理一职就空缺出来了，上面让刘红特色一个接班人选。 刘红细细想了每一个员工的工作表现，莫菲最勤奋，这孩子每天总是第一个到公司的，她会把所有人的工位都擦一遍。同时她也是最晚离开工位的，正如她提到的工作完成情况，她自己会在下班后全部梳理一遍，看看哪些没有做好。在刘红看来，她做所有的事情，都是尽了十二分力气去做。没有人比莫菲更合适做这个接班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莫菲太年轻了，公司比她资深的员工，一抓一大把。 “这孩子能不能震住那些老油条呢？”刘红也有些微微担心，人事部调职函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公开了，下个月1号她就要去综合部任职了。刘红突然作了一个决定，打开邮箱，给行政部全体员工发了两封邮件，一封是莫菲刚提的那三点改进建议，另一封是升莫菲为行政部代职经理，从明日起行政部工作主要由莫菲负责，而刘红，将作为莫菲的带教经理，手把手的教她怎么做。在教的同时，刘红也会将手上所有的工作都交接给莫菲。 收到邮件后，行政部集体炸锅了，有人恭喜莫菲，要莫菲请吃饭。也有人在旁边等着看莫菲的笑话。好些个老员工，懊恼自己在明知刘红要升职的情况下，却没有提前做一下刘红的工作送点礼，探探刘红的口风。要知道，刘红本人其实也不吃这一套的，所以行政部办公室风气是全公司里出了名的好。 莫菲茫然的望着经理室，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第八章 与叶峰的第二次约会 晚上，莫菲想给王林发消息来着，但不知怎么开口，思量许久，又不知道该找谁倾诉一下，最好是能找个人帮忙分析一下，于是将消息发给了叶峰。“我们部门经理升我为代职经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我该怎么办？” “好事啊，坦然接受，你们经理既然选择了你，那么你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你要相信你自己。”叶峰回道。 “可我不知道怎么做。” “没有人生来就会做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经理应该是要升官了，她肯定会跟你交接，然后顺便教你怎么做的，你跟着她学就好。”叶峰分析道。 “是有传言刘经理要升综合部高级经理，但是人事部的调职函没有下发下来。” “真是个傻丫头，你们经理作为公司的高管，她肯定会比你们先知道人事变动情况，如果不出意外，她有可能下个月就不在你们部门了。”这些人事方面的门道，叶峰见得多了。 想到刘经理可能马上不在行政部了，莫菲有一点伤感，给叶峰发道，“我觉得我很笨，我怕我学不会。” “你至少有二十天时间，怎么可能学不会？再说你在部门也待了那每么久了，行政部的事务你应该都接触过，也知道怎么处理。你需要学习的，只是怎么样从一个员工转变到一个管理者。放心好了，你们经理会教你的，不然就不会选择你作为她的接班人了。” 莫菲想开了，刘经理虽然即将离开部门，但又不是要离开公司，只是换了个更高的平台，综合部更是行政部的上级部门，以后还是会经常见面的。于是在心里对自己暗暗说。“莫菲，加油，你是最棒的！” “谢谢你叶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连续一个星期，刘红已经将所有的行政部大小事务全都交给了莫菲，莫菲为了尽快适应新的角色，不得不给自己的脑袋扩容，白天跟着刘红学习行政部管理工作，并疯狂的记笔记，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晚上又将所有的内容都巩固一遍。另外，自己还报了个职场经理人培训班，学习怎么处理人际关系。 行政部的工作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了，莫菲提出的三点建议，不仅让整个部门在公司里提升了部门形象，还提高部门内部的了工作效率，更是让所有行政人员都找到了更为轻松的工作方式。 行政部门员工心里也清楚，这个小姑娘一直都很有想法，这些惠民的新思路很有可能就是莫菲，这个新上任的代职经理提出来的。只是因为莫菲太年轻，刘红不放心，这才趁自己还在的时候，先帮莫菲把火烧给起来。 当初想看笑话的老员工也开始有些佩服莫菲了，他们也打消了为难莫菲的想法。毕竟，莫菲能在一周之内将所有的行政部门事务都理清楚，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可能完成的。莫菲在指派工作任务时，也从不偏私。甚至他们因为马虎大意而忘记某件重要工作的时候，莫菲也都没有批评他们为难他们，而是自己亲自上阵，以最快的速度帮他们补救，销售部门再也没有出现因材料不及时，或数据失误而去高层去投诉的事例。没有了事故率和差错率，行政部门员工的奖金也都保住了，大家只会感激。 老员工们自己也看到了差距，也明白了刘红选择莫菲的原因，在后面的工作上，也都尽力配合这个新上任的莫经理。 莫菲把自己的工作理顺之后，在周五的晚上给叶峰发了个消息，说是很感谢他那天的开导，想请他吃个饭。叶峰同意了，两人就约好了周六上午十点半，在光谷大洋旁边的辛巴克见面。结果莫菲和叶峰很有默契的在10点25分同时到达，看着对方，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虽是周六的上午，光谷的辛巴克还是人挺多，叶峰排队买了两杯卡布奇诺之后，就跟莫菲一起退出了辛巴克。 “今天天气挺好，要不我们去东湖边上走走？”叶峰提议道。 “好哇。”莫菲没有反对。 两人就走到公交站旁边，坐上了去东湖的车子。车子里正好有两个空座位，是那种横在前排相邻的两个位置，两人直接坐了上去。到了下一站的时候，上来了很多人，还有两位背着钓鱼工具的老爷爷上了车，两人连忙起身让座。莫菲拉着车上的吊环，踩着高跟鞋左右摇晃，叶峰见状赶紧将莫菲的胳膊抓住了，莫菲也在车上站稳了，一路安稳无事。 两位老爷爷很感谢莫菲和叶峰，因外面天气不错，他们决定了提前一站下了车，说是湖边山林绿道空气好，两个人要去走一段路锻炼身体，也说好了把座位还给莫菲和叶峰。不料两位老人刚起身，一位中年大叔从旁边挤过来，踩了莫菲的脚一屁股坐在座位了，还顺便用报纸将另一个座位也占了。 莫菲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叶峰急忙搂住莫菲问她脚要不要紧，有没有伤到。而大叔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只是招呼站在后面的朋友赶快过来坐座位。 莫菲气愤的瞪着大叔说。“喂，你踩到我了。” 不料大叔等他的朋友坐好后，拿起报纸双手展开，把莫菲和叶峰隔在视线外了，完全无视莫菲的气愤。 “东湖，到了，快下车的乘客请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公交到站了。 莫菲看了大叔一眼，又对着叶峰眨了眨眼，在下车前，以最快的速度用脚后跟狠狠的踩了大叔一脚，然后拉着叶峰从前门下车了。车门关上后，莫菲都还能听到那杀猪般的惨叫。 莫菲很解气的哈哈大笑。 “你呀，怎么还这么调皮。来，让我看看你的脚。”叶峰笑道，发现莫菲的脚背上淤青一块，大叔那一脚踩得不轻，叶峰又有点担心莫菲的脚了，提出去医院看看。 “看吧，我刚才是不是应该再踩重一点，该死的大叔，差点把姑奶奶的脚给踩废了。”莫菲抱怨到。“不过我不想去医院，我自己感觉得到，只是脚背伤了，不影响走路，我可不想辜负这大好晴天。我们去湖边坐坐吧。” “好。”叶峰只得依莫菲。 “你公司开得怎么样了？”莫菲问道。 “办公地点已经租好了，正在装修。下个月应该就可以开业了。” “那挺好哦，真羡慕你们去过北上广的人，随便一个人回来就可以开个公司玩玩。”莫菲玩笑道。 “深圳是一个快节奏的城市，深圳也是一个具有创新精神的地方，是创业者的成长基地。在深圳待久了的人都会产生创业的念头，我从大四实习开始就去了深圳，算下来我在深圳待了5年了。可我还是想将公司开在武汉，开在我的家乡，因为武汉有我的爸爸，和我的亲人，所以我回来了。”叶峰望着南方，温柔的笑了，他是一个恋旧的人。 “我还没去过深圳呢，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深圳看看？” “好啊，到时候我带你去世界之窗，锦绣中华，还有大小梅沙，那片大海很漂亮。”叶峰象个邻家的大哥哥一样，答应了莫菲的要求。 “太好了，我长这么大了，从来没有去过海边咧。” “会有机会的。” “唉，当初就不应该听我妈的留在武汉，这下好了，我念书在武汉，工作也在武汉，武汉象是我的笼子，把我困在里面，我都出不去了。” 听着莫菲小女儿家的抱怨，叶峰不禁想笑。“莫阿姨还不是不放点你一个人去外面闯，况且在外面闯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去外面闯不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吗？”莫菲很好奇。 “哪有？我刚去实习的时候，身上全部的家当加起来都不到500块，根本就不够租房子，当时没经验，又没有找到包住的工作，我甚至住过十块钱一天的房铺，就是那种二三十人住在一间屋子里，什么人都有，每天的人还都不一样。为了省钱，我吃了一个月的白馒头，没吃过一点油星一点菜。终于等到了工资发放的那一天，我跑去馆子里点了一大份红烧肉，结果吃完，我拉了三天。”说道这里叶峰自己也觉得好笑。 “你怎么闯得那么惨啊。”莫菲也笑了。 “为了生存，你永远不知道你自己的极限是什么。”叶峰说道。 “好吧，我放弃出去闯荡，太可怕了。” “呵呵，虽然辛苦，可也是有回报的。我学到了技术，积累了人脉，还自己快速成长了起来。” “哦？说说看。” “身在外地，总有很多老乡会，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会组织一些活动，然后资源共享，共同学习。” “就跟学校社团一样吗？” “对啊，我们会组织各类球赛，有时候是一起出去玩，更多的时候是几个要好的老乡在创业咖啡里进行头脑风暴，讨论公司运营的问题。” “所以你就回来开公司了。” “对啊。”叶峰笑了。 两人的第二次约会，就是坐在东湖边上聊了一下午，都忘记了吃午饭。还是两人走进一个园子，看到园子里的商店，才觉得肚子饿，于是一人吃了一碗泡面。 第九章 红色炸弹 刘红升职到了综合部，莫菲也被公司正式聘任为行政部经理，短短二十天时间里，莫菲很快适应了行政经理的角色。虽然已经当上了行政部经理，但莫菲还是习惯了每天第一个来公司。 下午，行政部职员付雪敏送来请柬，付雪敏要结婚了，婚宴订在了本周末。莫菲看着付雪敏幸福的模样，赶紧说：“付雪敏，恭喜你们啊，祝你和你老公白头谐老，永远幸福。” “谢谢莫经理，周末一定要来哦，记得带上男朋友。”付雪敏俏皮的寒暄道。 “哦，好，一定一定。”莫菲也公式话的答道。 付雪敏跟莫菲是同一年进公司的，按理说应该是同龄人，有共同语言，但两人除了在公司里时有交集，私下里并没有怎么来往，不知道莫菲没有男朋友不稀奇。哦不对，其实是整个公司都不知道，因为莫菲隐藏得太好了，自己的在公司从来不提私事，更别说男朋友这种事情了。 不象付雪敏，这个女人虽然大大咧咧，工作能力也很强，但身边是断不了男人的。 工作不到半年时间里，付雪敏因为大学谈的男友忘记了七夕情人节送花，跟男朋友吵架，一直冷战一直闹，最后男朋友没了耐心，要跟她分手分手了。 为这事，付雪敏曾抱着一起入职的莫菲大哭，讲她男朋友多么好，她不想分手，还说两个人已经相互见了家了，双方已经在商量结婚的事情了。对此，莫菲只能轻言安慰，让她想开一点。 后来有一天，付雪敏打电话请莫菲帮她请一上午假，她声音很虚弱，说自己大姨妈来了，身体很不舒服，如果有什么紧急事件，让莫菲帮忙处理一下。 当天上午，付雪敏的事务莫菲都代为处理了，只是那天人事部需要统计核对每位员工的从业资格证，看有没有缺漏。而且要得非常急，要求11点之前核对完毕，于是莫菲给付雪敏打电话，结果电话一直关机。无奈，只能帮付雪敏上报没有缺漏。 下午，付雪敏来公司了，整个人有些病怏怏的，眼睛又红又肿，即使是化了妆盖住了一些，也显得很憔悴。莫菲就跟付雪敏交接了上午的一些事情，也抱歉的告诉付雪敏从业资格证核对因没有联系上她而报的无缺漏的事情。 “今天上午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莫菲。”付雪敏很感激的望着莫菲，心不在焉的没有提从业资格证的事情，只是勉强的笑了一下，笑得很难看。 “你怎么了？看你脸色这么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莫菲关心道。 “不用，我很好。”付雪敏强忍着泪，眼睛又红了。 莫菲看付雪敏的神情，意识到她肯定有事，就把付雪敏拉进休息室。正好休息室没人，两人进去后，莫菲又顺手把门给反锁了。 莫菲望着付雪敏，等她开口，结果付雪敏直接趴在沙发上压抑的哭了起来。莫菲递过纸巾，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拍了拍付雪敏的背。 “我对他那么好，他为什么不要我？我已经道歉了，还要我怎样？”莫菲有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昨天晚上，他竟然跑去跟别的女人约会，还把人带回家了，凭什么？”付雪敏说到这里，情绪又有些激动了。 “你猜他昨晚怎么说我的？他说我作，说他已经不爱我了，让我不要影响他的人生。可是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说完付雪敏用纸巾抹了一把泪。 “也许，这样一个男人已经不值得你爱了。”莫菲安慰道。“该放手的就不要停留，否则，你会伤得更深。” “可是我舍不得啊，我觉得我离不开他了，没有他，我都不敢想象我以后该怎么活。我们之前那么好，那么恩爱。他曾经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这才多长时间，他就有了新欢。”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你看看他，离了你，他马上就找了新的女朋友。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自私的男人，他并没有很爱你。分手对你们而言，他的损失比你的大。” 望着付敏雪不解的目光，莫菲继续说道。“你损失的只是一个不爱你的人，而他，损失的是一个爱他的人。你又何必悲伤？” “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是很痛苦，痛苦得想死去，甚至我昨晚都想到过割脉自杀。”付雪敏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指着大动脉的地方。“就是这里，我想一刀下去，这样我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不再有痛苦。”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的后果？你是不再有痛苦，但你有没有想过爱你的人，你的父母亲人和朋友，你死了，他们会更痛苦。”莫菲有些怒其不争。 “而你所喜欢的那个男人，他不爱你，他会继续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如果真的死了，根本不会让他感到半分后悔，再说句难听的，他甚至还会庆幸离开了你。值吗？付雪敏。”为了让付雪敏不再钻牛角尖，做出极端的事情，莫菲也不顾自己的话是不是有些重。 情爱方面的事情，有时候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如果需要来一重棍打醒这个女人，再重的话莫菲都敢说。 “你连死都敢，你还怕什么呢？难道你不敢自己强大起来？然后自己过得更好。” 果然，付雪敏嚎啕大哭一翻后，自己慢慢安静了下来。好在休息室隔音效果好，外面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每个人每个阶段都会经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过后，我们就会成长，虽然过程有时候会很痛苦，但是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等到将来某一天，你只会觉得今天的这些事情，根本不算什么。”莫菲鼓励道。 “嗯，我一定要活得好好的，凭什么他能那么洒脱，我却要痛苦。我一定要比他过得更好，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不要也罢。”付雪敏想开了。 没多久，付雪敏把自己的行李从前男友那里全部搬了出来，还请全部门的人举办了她恢复单身的Party。于是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付雪敏的事情。 三个月后，付雪敏又找到了新的男朋友，而且没多久就住到了一起，再后来又请大家去开了个恢复单身的Party。如此反复，所有人都麻木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莫菲也没有再与付雪敏说过太多的话。 与付雪敏结婚的男人，是家里安排相亲认识的，也是没多久就住到一起了，然后没注意有了孩子，算是奉子成婚。不过好在小两口的挺恩爱，付雪敏的准老公经常抱着一大捧玫瑰花，亲自送到公司楼下，充分满足了付雪敏小女人的虚荣心。 婚宴这天，莫菲淡妆出席，付雪敏夫妇二人在酒店门口迎接。莫菲递上红包，对二人祝贺道。“祝你们百年好合，新婚快乐。” “谢谢莫经理，里面请，女方亲友都在左边。”付雪敏小鸟依人的靠在丈夫怀里，莫菲跟随服务生进了大厅，找到了女方同事的桌子，坐了下来，低头玩手机。 没多久，莫菲一桌子坐满了，莫菲收起手机抬头看了一下，同一桌坐的都是公司的同事，有行政部门的，也有其他部门的，当然也有同事的家属。莫菲对着大伙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第十章 婚宴闹剧 “女士们先生们，关尧旭先生和付雪敏女士的婚礼即将开始，请各位亲朋好友尽快落座，并请大家准备好掌声和祝福，一起见证二人最幸福的时刻，掌声越大，祝福越多。”司仪磁性的声音响起。 “哦哦哦……”众人开始起哄，口哨声和掌声此起彼伏。 这时灯光全部熄灭，台中央追光灯亮了，一位金发女子独奏小提琴，节奏很是欢快。 小提琴独奏演奏结束，舞台灯光重现，司仪登场。“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年喜事特别多，借问哪里喝酒去，今天老关娶老婆。这里是关尧旭先生和付雪敏女士的结婚典礼现场，在这里首先代表两位新人对各位嘉宾的到来表示最热烈的欢迎和最衷心的感谢！” 莫菲盯着台中央的人，觉得这个司仪有些眼熟，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高中的同班同学。“叫什么来着？”莫菲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男生的名字，是叫胡晓意还是涂晓意呢？莫菲真是太佩服自己竟然如此的粗神经，连别人姓什么都忘记了。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来共枕眠。人生是花，爱就是花的蜜，当爱情瓜熟蒂落，男女双方通过合法途径结为夫妻的时候，每个人生命中最动人的一幕就要开始了。从此，一个崭新的家庭也就诞生了。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之中又少了两个单干户，多了一个互助组。在此，我们恭喜两位两颗丹心呈俊秀，百岁结发度春秋！我们衷心祝愿两位新人丝罗共结百年偕老，琴瑟相伴地久天长。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他们两位的幸福结合表示祝贺！下面有请新郎两位新人登场！”司仪说完之后，柔和的背景音乐换成了《不得不爱》。新郎走上台，看着红毯对面的妻子付雪敏，激动之余，略微有些紧张。 待新郎对着众人挥了挥手，司仪开口了，“关尧旭先生，这么重要的日子，你紧张什么呢？”司仪没有按提前彩排的台词问新郎。 “今天我要结婚了，我这不紧张是激动。”新郎说道，台下那么多人，这种情形下，自己的台词也都忘干净了，头脑一片空白，付雪敏在对面捂嘴笑了，他更紧张了。 “好，原来我们的新郎不紧张啊，那让先来做个游戏，先测试一下新郎紧不紧张，大家觉得怎么样？”司仪临时起意，决定先帮新郎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把原本新郎献歌的环节先放一放。 台下一片掌声和叫好声。 “好，你问吧。”新郎调整了一下自己，望着对面的付雪敏温柔的笑了，也顺便自己调整一下。暂时先不用唱歌了，新郎轻松了一些，配合司仪活跃气氛。 “请问新郎，付雪敏是你最爱的女人吗？” “那当然了。”第一个问题抛出来，新郎毫不犹豫的答道。 “你会爱她一辈子吗？” “那当然了。”第二个问题新郎也丝毫不犹豫。 “你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吗？” “那当然了。哦，不对，当然不会了。”第三个问题新郎出糗了，众人哄堂大笑，付雪敏也差点笑出眼泪了，对这个爱捉弄人的司仪有些无语，司仪涂晓意是付雪敏的大学同学。 新郎也不再紧张了，拿起话筒说。“今天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非常感谢各位亲朋好友来参加我跟付雪敏的婚礼。”新郎向台下亲朋好友鞠了一躬。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去年的今天，我遇到了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付雪敏，这一年里，我们相知相恋，许下了这一世的誓言。有人说爱是雄飞雌从的轰轰烈烈，而我认为爱其实是柴米油盐，平平淡淡才是真，爱的最终目的地是婚姻，正如婚姻这两个字的笔画一样，婚11划，姻9划，婚姻就是要一生一世天长地久。我的妻子付雪敏喜欢宫崎骏的《天空之城》，于是，我根据这首曲子，为我的妻子改编了一首歌，我要在这个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唱给她听，也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后台工作人员换了提前准备好的《天空之城》的钢琴曲，众人鼓掌，关尧旭深情的唱道。 “是否你还会等待， 等待那迟来的爱， 爱在期待唤醒， 一份执着的意外。 天空有我的梦在， 梦想漂过一片海， 海在思念梦中， 一个美丽的存在。 风雨不能湮没爱， 我还在等你过来， 我的爱人雪敏， 你是我一生最爱。” 新郎边唱边走向付雪敏，新娘感动得不行，妆都快哭花了。很多人拿起了手机，录下了这美好。 待新郎牵着新娘走到舞台站定，司仪涂晓意说道，“一对新人握握手，你有我有全都有；一对新人抱一抱，看我青春永不老；一对新人亲一亲，鸳鸯双栖蝶双飞。大家说，两人亲一个好不好？”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众人起哄道。 新郎抱着娇羞的新娘，来了一个法式热吻。然后是交换戒指环节，父母感言，场面温馨感人，莫菲见证着这美好，也是十分感动，纸巾都用了好几张。 到了扔手捧花环节，好些个单身姑娘冲到台前想讨个好彩头，付雪敏背对着大家，往后猛的一扔，结果姑娘们抢得闹了起来，最后不知谁脚下一滑，抢到手的花又给扔了出去，而且不偏不倚的扔到了莫菲怀里。莫菲很是无语，望着台前，涂晓意正惊讶的看着她笑。 “有请这位抢到手捧花的美丽女子，莫菲，上来吧。”司仪直接喊出了莫菲的名字。 “来，先给大家作个自我介绍。”司仪递了一个话筒给莫菲。 “大家好，我叫莫菲，是付雪敏的同事。”接过话筒的莫菲简单的介绍道。 “知道接过手捧花的意义么？”涂晓意问。 “知道，就是幸福传递，寓示着下一个结婚呗。”面对老同学，莫菲也不局促。 “那美女请问你有男朋友了吗？”涂晓意促狭的问。 “还没有。”莫菲看着手捧花，无所谓的答道，反正这种场面基本都是司仪感叹一翻，有男朋友就祝早日结婚，没男朋友就号召一下广大单身男同胞加油，争取追到抢到手棒花的人，图个热闹，莫菲也玩得开。 “还没有男朋友啊？怎么办呢？我做你男朋友如何？那下一个，我们结婚吧。”涂晓意笑道，看着莫菲，眼睛里不参任何杂质，十分清澈。莫菲感觉自己的心漏掉了一拍，怔怔的望着涂晓意，他竟然在别人婚礼上表白，而且是作为司仪身份。 台下呼声一片，司仪现场表白女方亲友，吃瓜群众永远不嫌乐子多，大家一边拍掌一边喊着，“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胡晓意你搞什么鬼？”莫菲咬牙切齿的小声问，话筒被她关掉了，但是仍然笑着面对台下。 “老同学，我姓涂，涂晓意。”涂晓意意味深长的望着莫菲笑了，同样，这句话他也关掉了话筒，没让别人听见。 “莫菲，大家很希望我们在一起呢，你怎么看？”涂晓意开了话筒问莫菲。 “如你所愿，那就在一起吧。”莫菲也落落大方的，索性更热闹一些罢。 “好。”涂晓意上前一步，直接搂住莫菲，霸道的吻上了莫非的嘴唇。 “哇……”台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尖叫声和起哄声，莫菲被吻得头脑一片空白，想推开涂晓意，但涂晓意搂着莫菲搂得很紧，莫菲没能推动。 “我去，莫经理被吃豆腐了。”莫菲一个部门的同事惊讶了，这绝对是个大事。 “涂晓意，你个臭流氓！”莫菲被吻得脸红了，咬了一下涂晓意，涂晓意这才放过莫菲。 “乖，别闹，一会过去找你。”涂晓意安抚的摸了一下莫菲的头发，但还是牵着菲莫不放手。 第十一章 男朋友 “涂晓意，你这家伙过分了啊，今天我结婚咧，你跑来抢风头。现在该把舞台还给我们了吧？不过老同学和好朋友在一起，我还是很开心的，我算不算你俩的红娘啊。”付雪敏看了看涂晓意依然牢牢的牵着莫菲的手，还有台下意犹未尽的亲友，笑着说道。 “是，是。”涂晓意心情很好，放开了莫菲，并目送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司仪热闹的群众们，都收起自己的心思，导演刚才那一段可以切掉了哈。让我们重回关尧旭先生和付雪敏女士的婚礼现场。”莫菲回道座位后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么多同事，今天真是太丢人了。 涂晓意继续主持道，“短暂的是今天的婚礼，漫长的是他们的人生，平凡的也许是生活，但是绚丽的是他们的爱情，今天的一对新人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向他们的新生活迈开了第一步，以后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路要走，以后的路上同样离不开在座的每一位，离不开你们的支持，理解，关注，还有祝福，现在我宣布，新郎新娘新婚大典到此圆满礼成！现在我们再一次用祝福的掌声，欢迎新郎新娘向他们的新生活扬帆起航！让我们举起手中的酒杯，祝愿二位新人白头偕老，一生幸福。” 涂晓意主持完毕后，酒店服务员就已经开始上菜了，莫菲四处望了一下，发现涂晓意下台后，坐在女方亲友这边，跟莫菲只隔了一张桌子。那一桌子坐的应该是付雪敏的大学同学，此时非常热闹，大家都在恭喜涂晓意能在这种场合抱得美人归。举起酒杯感谢完众人后，涂晓意得意的一回头，望向莫菲，正好与莫菲的眼神相撞。而莫菲恨恨的看着他，那眼神恨不得要杀死涂晓意。 涂晓意对自己的大学同学说，“我要失陪一下，去我女朋友那里，改天请你们喝酒啊。” “涂晓意，我们看好你，加油哈。”大家也知道今天涂晓意的玩笑开得有点大，莫菲那一关肯定不好过，纷纷打气道。 然后涂晓意顶着莫菲杀人的目光，走到莫菲旁边。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刚刚莫菲旁边明明就坐了一个自己部门的人，却在开席没多久就接了个电话，然后举杯跟莫菲这一桌人辞行，说家里有事，要先走了。 涂晓意问。“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坐吗？” 莫菲刚想说那位置有人的，结果人事部的小李抢先说道。“来得正好，那个位置现在没人，你就坐那吧。”然后招来服务员给涂晓意换了一套餐具。 莫菲不想理会这些人了，特别是小李，大多话了，无奈平时好脾气惯了的莫菲，又不好在这种场合发飙，只好一个人闷闷的坐在那里吃菜，涂晓意也很体贴的不停给莫菲夹菜。 莫菲又杀过一道眼神。“你到底想干吗？想撑死我吗？” 涂晓意说。“莫菲，你太瘦了，多吃点啊，乖。” “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老天要派你来折磨我。” “老天派我来保护你的，你是我女朋友啊，你自己答应的。” 莫菲不禁头疼自己太莽撞了，刚才不应该在台上开那样的玩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莫菲对自己说。 “来，各位，我是莫菲的男朋友，我叫涂晓意，就是刚才的司仪。感谢各位同事朋友一直以来对我女朋友的照顾，谢谢你们。”涂晓意举起酒杯，向大家敬酒了，莫菲只得也举起酒杯一起敬大家。 “哟，涂晓意，你怎么上这来了？这可是我们莫菲娘家人的地盘咧，你胆子可真肥。”付雪敏与她老公过来敬酒了。 “来来来，付雪敏，大红娘，我们敬你一杯。”涂晓意拉起莫菲，莫菲心想，我一会找你算账，于是也拿起酒杯碰了一下。 心中却在想一万种惩罚涂晓意的方式，这时同一桌的客人过来敬她和涂晓意，而涂晓意的酒刚喝完了准备倒酒。莫菲心里的恶魔爆棚，望着涂晓意温柔而又邪恶的说，“晓意，我来给你倒酒吧。” 涂晓意心知不好，这女人一旦狠起来，谁都扛不住的，尤其是内心万分不爽却还表面无事，又等待发泄的莫菲。 果然，莫菲先是在酒杯倒了一些白酒，然后又加入了点红酒，接下来放入可乐和刚端上来的甜汤，众人目瞪口呆的等待看好戏，以为只放这些就行了的时候，莫菲又把基围虾沾酱的酱料倒了一半进去，然后是沸腾鱼的油，最后是辣得跳的汤汁，整整放了两勺。要知道辣得跳的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再喜辣的人吃三块牛蛙就有些受不了，汤汁会更辣。放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莫菲还不忘记晃一下酒杯，搅拌均匀。好些人已经捂住自己的胃，有些看不下去了，特别是那个敬酒的同事，尴尬的放下了酒杯，同情的看了一眼涂晓意。 “亲爱的，喝吧。”莫菲拿起酒杯递向涂晓意，软糯糯的说道。 “亲爱的，你确定要这样整你老公。”涂晓意一脸苦色。 “喂，你这男朋友的位置还没做热，就这么快给自己升级了？”莫菲听到涂晓意自称是自己的老公，象只炸了毛的猫，慌不择言的竟然承认了涂晓意是她男朋友。 “嗯，女朋友的话一定要听的，我喝。”涂晓意接过酒杯一口灌了下去，胃里顿时翻江倒海的，但是还能忍住。 这下轮到莫菲担心了，连忙问涂晓意有没有事，不禁也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做法有点过分了，招来服务员要了一杯开水。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涂晓意问道。 “担心你个鬼。”莫菲心里已经不气了。 “口是心非的女人，不许生我气啊。”涂晓意笑了。 “嗯，气消了。”莫菲突然有一种感觉，眼前的男人，或许真的可以给她冰冰的心带来一丝温度，因为涂晓意对她做的这些离谱的事，她竟然也不十分排斥。那么，就顺其自然吧。 “哎，气消了好，消了好，要不然你这刚认的男朋友，还没来得及对你好，你就把我整挂了，你亏大发了我告诉你。”莫菲乖巧的坐在旁边，任涂晓意蹂躏她的头发。 酒席间，大家觥筹交错，有好多人过来敬酒，莫菲不想再让涂晓意喝酒，怕他胃受不了。但涂晓意乐呵呵的，把开水放在莫菲面前，把莫菲的倒进自己的酒杯，并且对别人的敬酒是来者不拒。 这样终于熬到冷盘上桌，莫菲举起那杯开水跟大家说。“各位，今天我们还有点事要处理，就先走了。”然拉着涂晓意直接离席了。 果然，坐上出租车没多久，涂晓意就让靠边停，找了个垃圾桶，狂吐。莫菲见状，付了车费让司机先走，然后赶紧在旁边的岗亭里买了两瓶矿泉水，又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涂晓意。 “叫你逞能，你干吗喝那么多酒啊。”莫菲边帮他拍背边说。 吐完后，涂晓意漱了下口，然后洗了把脸，舒服了好多。 “女人，要不是你那杯黑暗料理，我能那么惨？看来以后我要辛苦一些了，得做个家庭煮夫了，不然分分钟被你谋杀了。”涂晓意双手搭在莫菲肩膀上。 “你起开，没脸没皮。”莫菲白了涂晓意一眼。 “ABCDEFG。”涂晓意望着莫菲的眼睛说。 “什么意思？” “以后再告诉你。” 第十二章 叶峰的父亲 “ABCDEFG。”这一天的闹剧终于结束了，莫菲想着涂晓意留下的这句话，自己回到出租的小区，这是一个年代有些久远的小区，楼房盖得不高，只有六层楼，没有电梯。这一带的人们据说以前都是菜农，祖祖辈辈以种菜卖菜为生，小区里为数不多的空地和小花坛里，都被老头老太太们种上了蔬菜，他们吃不完的，也喜欢搬个小板凳，坐在小区里面卖，保安也从来不制止。这些，都与外面的高楼有些格格不入，人称城中村。 天已经全黑了，莫菲随手在一位老太太那里买了一些蔬菜，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莫菲住在四楼，但是最近三楼楼梯的楼梯灯有些问题，总是一闪一闪的，每次路过就跟拍鬼片似的，特别是在这破旧的小区里，显得尤为恐怖。 正当莫菲快走上三楼时，灯突然“叭”的一声，烧坏了，一片漆黑。莫菲赶紧在包里翻出手机，一下没拿稳，手机摔顺着楼梯摔到楼道里了，没一会屏幕就自己锁了，没一点亮光。莫菲很是懊恼，楼梯里太黑了，正想敲一下三楼的门借个手电筒的时候，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有人打电话来了。 莫菲就顺着亮光的地方往下走去，捡起手机的那一刻，是叶峰的电话，但是没来得及接起，电话已经超时未接自动挂掉了。莫菲仔细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屏幕没有摔坏，然后就给叶峰回了过去了。 “喂，叶峰，刚我手机摔楼道里了，没接起。你找我？” “摔了？摔哪了？你没事吧？”叶峰焦急的问，医院很吵，他有些听不清楚，叶峰以为莫菲摔了。 “不是我摔了，是手机掉楼道里了，我的手机还算坚强。叶峰，你那边怎么那么吵？出什么事了吗？” “明天上午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帮个忙。” “可以呀，你说吧，明天星期天，我没什么事。” “我想请你陪我去一趟医院。” “去医院干吗？你生病了吗？” “我没生病，是我爸在医院里。” “叶叔叔在医院？叶叔叔他怎么啦？”莫菲边讲电话边爬楼梯，这会已经到了四楼，拿出钥匙开了自己房间的门，问道。 “唉，他腿脚一直不好，让他好好休息来着，他不肯，今天早上吃完早饭他非要出去，说是去附近小区捡点废纸瓶子卖钱，结果中风倒在路边了，被人送到医院里了。”叶峰有些哽咽道。“我一直守着他，一直到这会他才缓过来，说是想见你，我……” “你别太担心，叶叔叔会好起来的，我明天一大早赶过来。” “真的是麻烦你了，莫菲。” “你跟我客气什么，叶叔叔在哪个医院？” “在省人民医院。” “哦，好，我明天自己过来，你好好照顾叶叔叔。” 第二天莫菲很早就起床了，考虑到病人要吃清淡点，自己熬了点粥，炒了两个青菜就装进保温瓶里，然后在小区里买了些包子，又买了些水果。拎着这些走到小区外招了个出租车往医院赶，八点不到就到了医院。 病床上的叶父莫菲是第一次见到，跟叶峰长得很象，很是瘦弱，才五十出头的年纪，头发已经全白。莫菲敲了病房的门走了进来，正在给父亲揉捏胳膊叶峰回过头来看见了莫菲。 “莫菲，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叶叔叔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今天好了一些，但是右胳膊和右腿还是动不了，说话还不太利索。” “会好起来的，你们还没过早吧？我给你们带了吃的，快别让叶叔叔饿着。”说着就放下水果，从保温瓶里盛了一碗粥递给叶峰，叶峰接过粥就开始一口一口的喂叶父，喂之前还不忘吹一下，怕烫到他父亲。 叶父吃完粥后，又吃了半个包子，便吃饱了。他望着莫菲和叶峰，口齿不清的念叨着。“你们要在一起好好的，你们要好好的……” 叶峰红了眼眶，安慰父亲道。“爸，你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然后转头用祈求的眼神望着莫菲，颤抖的握住了莫菲的手。 莫菲也不忍心拒绝，对叶父说。“叔叔您别担心我们，您一定会好起来。” “是，是……”叶父点头道，僵硬的脸上想挤出一些笑容，望着儿子牵着莫菲的手，叶父心里是开心的。 “爸，您吃完饭睡一会吧，我陪莫菲去吃点东西。”叶峰安顿好父亲，就牵着莫菲的手离开了病房。 两人去医院食堂吃了点东西，叶峰一直都神情木然，没怎么说话。 “叶峰，叶叔叔会好起来的，你别太担心。” 叶峰双手抱头，象个孩子似的无声抽泣了起来，这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此刻很悲伤很无助。莫菲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只能紧紧握住叶峰的手。 “莫菲，我们在一起吧，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孤单，有时候我觉得我很脆弱。”叶峰抱住莫菲说道。 “你自己一定要坚强一些，叶叔叔还等着你去照顾呢。”莫菲拍了拍他的后背。 叶峰放开莫菲，望着她的眼睛说。“我这个不浪漫，我也不太会哄女孩子开心，可是我会努力去做。我会在物质生活上让你衣食无忧，我也会在精神生活上给你最大的满足，陪你去旅游，陪你去做所有你喜欢的事情。也许此刻我们都没有爱上彼此，不应该那么快向你求婚的，可是那个给我生命的男人还没过几天好日子，我怕他也会跟妈妈一样，离我远去，而我，还没有让他看到我成家立业，他很希望我们能在一起，结婚生子，姑姑那天带我去你家时，他就跟我说过的。” 莫菲愣住了，叶峰继续说道。“也许我在处理感情的事情上还够成熟，我也知道这对你可能并不公平，但是我会用我最大的能量来补偿你。” “叶峰……” “不要拒绝我，就当是帮帮我，也帮帮我爸。” “你让我考虑一下。”莫菲有些为难了，叶峰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她不敢随意松口，又不能随意拒绝。 “叶峰，你确定考虑清楚了吗？”莫菲问道。 “我很早之前就考虑得很清楚，姑姑介绍我们相亲时，我在你家看到你时，我就已经在慢慢的规划了，我也设计过我们的未来，本来一步一步来的，我想等我们彼此都有了感觉后再跟你说的。但是我爸现在这样子，我不得不把计划提前。对不起今天我很乱，好多事情都没做好。”叶峰很怕自己这种快节奏求婚行为吓到莫菲。 的确，莫菲的内心十分恐惧与不安，她从未想过结婚的事情，善良的莫菲不善于拒绝人，但她同样明白同情并不是爱，她很同情叶峰的遭遇，但不代表她可以因此要爱上叶峰。或许了解更多一些后，莫菲可能会爱上叶峰，但此时莫菲分明感觉到，那扇对着叶峰的门本来是半掩的，现在却突然有了关上的迹象。 “对不起，叶峰，我可能需要时间，太快了，我真的，一时无法接受，你能给我时间吗？” “谢谢你莫菲，没关系，我可能吓到你了，我们先试着相处吧，以后的事情我们慢慢说。”叶峰收起自己的情绪，知道他今天是太着急了，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第十三章 上一辈的事情 莫菲非常的迷茫，对未来，她从未多想，对爱情，她也憧憬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而现在的莫菲，却经常觉得自己只是个生命的路人，对好多事情都徘徊不定，只是看看，不愿离去，也不愿向前走去。 两天之内，莫菲的世界里突然间就挤进了两个男人，涂晓意的霸道，叶峰的坦诚，莫菲心里很乱，她自认为自己不是选择困难症患者，但这两个人，让她措手不及，也让她无比的纠结，她突然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迷茫。 莫菲走在小区旁边的大学校园里，周末的校园，学生虽多，但还是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莫菲喜欢这种感觉，可以静静的思考，仿佛自己还在大学校园里。走累了，还可以在旁边的草坪上坐一会，要是再有一本书就更完美了。莫菲突然无比怀念以前的读书坐涯，可以不用考虑这么多烦心的事情。 正想着，电话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喂，妈。”莫菲接起电话。 “菲菲，我听说叶峰他爸病了在医院，你去看过了吗？” “嗯，今天一早去医院看过叶叔叔，他中风了。” “那严重不严重啊？” “右腿和右胳膊都动不了了，看能不能通过理疗恢复一些。” “那菲菲，你跟叶峰之间怎么样了？”莫母听到叶峰爸爸中风了，心里其实是更担心莫菲以后如果跟叶峰在一起，可能会受苦。毕竟叶峰妈妈很早就不在了，叶峰作为一个男人可能会更偏向于忙事业。她虽然很看好叶峰这个女婿，也很同情叶家的遭遇，但是同时，她也舍不得女儿将来受苦。 “叶峰他……”莫菲顿了一下，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比较合适。 “叶峰怎么了？”莫母有点紧张。 “就是那个，他想我嫁给他。”说完莫菲脸就红了，幸亏妈妈不在旁边看着，草坪周围也没有什么人。 “这么快？”莫母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也觉得太快了，我也没马上答应。” “那就是说你答应了？” “我跟他说的是需要一些时间考虑。” “哦，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好插手，妈妈希望你能幸福，无论你作什么样的决定，妈妈都支持你。” “嗯，谢谢妈妈。” “乖女儿，抽个时间回来我们去看看你外婆吧，外婆想你了。” “嗯，好。” 莫菲的外婆今年已经有86岁的，一米五不到，背虽然有点驼，但精神一直挺好，头发全白。尽管如此，外婆每天都会上头油，用篦子梳得整整齐齐的，再用铜发夹给夹上。外婆喜欢笑，慈祥的脸上总是挂满了笑容，尽管岁月的沟痕爬已经满了她的脸。外婆喜欢到处走动，只是因为缠了小脚，总也走不远。 莫菲的外公死得得早，在莫菲5岁的时就过世了，但外婆还是一个人住在山里。莫母上头本来有三个姐姐跟一个哥哥的，但那个贫穷的年代，生活条件差，医疗条件也差，每逢换季变天孩子犯病就很难扛过去，所以外公外婆年轻的时候夭折了好些个孩子，只活了莫菲母亲一个，所以小名唉作幺妹儿。 两老无比疼爱莫菲的母亲，母亲当年也是上了中学的，要知道那个连饭都很难吃饱的年代，让一个女娃娃上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莫菲的母亲为了不给外公外婆添麻烦，没有继续上高中，但是喜欢看书。结果有一天莫菲的母亲在地里放牛闲下来看书的时候，被一个外地来的陌生人给强要了，而胆小的莫母当时谁也没敢讲，让那个混蛋男人逃跑了。 莫母很害怕，起初什么事都没有，但时间长了一直不来月经，结果过了三个多月外婆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总是呕吐。怕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于是拉到卫生所去查，才发现是怀了孕，莫菲母亲才哭着说了自己的遭遇，母女俩抱在一起哭了很久。当年莫菲的外公知道后，先是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自制卷烟，然后说肚子里的东西还是打了吧，生下来是作孽，没有父亲的野种，生下来也是被人欺负的命。 莫菲外婆这时站出来边哭边理论说。“你个死老头子，这肚子里好歹也是一条命，是命咱就不能不要。再说都三个多月了，万一没整好，咱幺妹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我们就这一个孩子了。 外公听了也不言语，直叹气，然后抽烟。 在外婆的坚持下，莫菲出生了，莫母未婚先孕不说，还把孩子生了下来，这个在山里是丑闻。因此莫母终身未嫁，带着莫菲跟外公外婆住在一起，一直到莫菲两岁，在政府组织集体搬迁后，好多年轻人都去了山外。莫母带着莫菲跟随大部队，到外面开荒建园，离开了外公外婆的山村，并且在外面安家。同一批搬家的还有莫母的好朋友李阿姨。 莫菲知道母亲这一生很苦，本身母亲自己是受害者，却还经常遭人白眼。而李阿姨其实是叶峰的亲姑姑，但是叶家穷养不活那么多个孩子，这才把李阿姨过继给了李姓表亲家养大。 说到李阿姨，其身世也甚是悲惨，在李家也算吃穿不愁，生得落落大方，也读过几年书，有点文化，嫁的男人家家境也不错的。结果结婚才三天，男人上山砍柴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婆家嫌她克夫，把李阿姨给赶了出来。而李阿姨被赶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改过嫁，因为那个年代顶着克夫的名义，始终很难再说到好人家，连死了老婆的老汉都不愿意娶她续弦，只有邻村的老光棍想过娶她过门。读过书的李阿姨心气高，不愿将就，没有答应。于是跟莫母一样，两个坚强的女人跟随搬迁部队走出大山，在外面重新安家了。 李阿姨自小就知道自己是叶家人，对叶峰这个侄子更是亲，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所以每年寒暑假都接过来住。勤快而又上过几年学的李阿姨，因为没什么负担，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类型，所以一个人生活总还是有些富余。 这些都是外婆跟莫菲讲的，所以莫菲从小就很懂事，她很心疼她的母亲，同时也对李阿姨很是感激，两个苦难的女人，很坚强的选择了背井离乡。在莫菲得腮腺炎的那年，高烧不退的莫菲模模糊糊的感觉到母亲在哭，而李阿姨，每天都过来安慰母亲。这些年，两个人总是相互鼓励，相互扶持。 “下周末陪妈妈去看外婆吧。”莫菲收起了自己的思绪，决定暂时不再去想叶峰和涂晓意的事情了，先放一放，也许就海阔天空了。 莫菲起身，走向操场，正好今天穿的比较休闲，脚上也穿了运动鞋，于是就在操场上跑起步来了。 边跑边回想着上一次跑步，还是在大二的时候，多年没怎么运动的莫菲，没跑多久就觉得有些累，但还是放慢速度坚持着，不一会就出了一身汗，但是心里十分的畅快。 第十四章 出差总部 莫菲周一上班的时候，总感觉有人看着她笑，特别是自己部门的人，莫菲瞅着行政部众人，都是一副想笑但是又憋不住的模样，心里有点发毛，但是也不好说什么，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最后走进办公室，直接把门给关上了。这个涂晓意真是把她给坑惨了，莫菲又在心里把涂晓意骂了一遍，然后还想着该筹划怎么治一下涂晓意了，但是没想个之所以然来，晃了晃脑子开始工作。 上午参加公司周例会和视频会，莫菲除了看投影视频，根本不敢抬头看其他人。最后终于熬到会议结束，刘红走过来敲了一下莫菲，问她，“你今天看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呃……刘总，没什么。”莫菲知道刘红那天没去参加付雪敏的婚礼，心里一直纠结着婚礼上的闹剧，不知道会不会有乱嚼舌根的人说给刘红听了，好尴尬呀，莫菲心里嘘了一口气。 “叫我刘姐吧，叫刘总怪生分的。”刘红笑道。 “嗯好的，刘姐。”莫菲很乖巧的答应了。 “莫菲也不小了，二十四岁的年纪，该谈男朋友了。”然后意味深长的望着莫菲笑了，莫菲刷的脸通红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有正事跟你说，后天总部有个会议，需要你帮忙准备一些资料，然后做个PPT给我。” “嗯，好的，没问题。”莫菲打开笔记本，逐条记录刘红交待的事情。 讲到最后，刘红又说，“莫菲，这次总部会议我准备带你去，你让付雪敏订两张明天下午一点半去上海的火车票，然后让刘锐沟通一下行程问题，然后安排个司机送我们去火车站。” 说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莫菲也笑了，刘红还当自己是在行政部，直接点名细划工作任务了。而且付雪敏刚结的婚，此刻已经休婚假了，正在三亚跟老公度蜜月呢。 “刘姐，我会处理好的。”两人相视一笑就离开了会议室。 回到行政部，莫菲先是吩咐刘锐全权负责这次总部会议的行程安排，包括预订火车票，安排司机，与总部对接上海站行程及酒店入住。末了，还不忘记让司机带两份便当，下午一点半的火车，两人不一定有空吃中午饭。 接下来，发了个邮件给全部门，要求在下午两点半之前整理出刘红要的材料和数据。同时也看了一下这几天的重点工作安排，将可以延期的暂时往后推，紧急要处理的能交接直接交接，不能交接的立马自己处理了。等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后，自己这才开始整理PPT框架和文稿逻辑。 一直忙到下午一点钟，莫菲才匆匆忙忙的去到食堂吃了点东西，然后马上赶回了办公室继续忙活。 等数据材料陆陆续续的发过来后，莫菲直接往PPT里填充和美化，下午四点不到，PPT和文稿已经全部搞定。 莫菲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后，就给刘红打电话PPT做好了，可以过材料了，刘红很是欣赏莫菲这种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两人一起在刘红办公室坐着讨论，并略微调整了一下材料的逻辑，都觉得没太大问题了之后，莫菲再次回到办公室，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然后收了一下乱糟糟的桌子，便伸了个懒腰，心情很是不错。 莫菲有些期待明天的上海之行，上海还没有去过呢，翻看着刘锐反馈的邮件，看着行程安排，有点小兴奋。 第二天一早，莫菲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装进行李箱，然后打包了一些零食，瓜子果冻鱼干之类的，毕竟要在火车上待五个小时呢。整理好后，莫菲拎着行李箱上班了，刘锐也已经把刘红和她的火车票送过来了。 上午照常忙碌，但很快就过去了，莫菲和刘红刚坐上了去火车站的车，结果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了。 “喂，你好，哪位啊？” “女朋友大人，在忙什么呢？”涂晓意笑问。 “你给我住嘴，谁是你女朋……”听到是涂晓意打来的，莫菲忍不住想骂他，正说着才想起刘红还在旁边，抬头看刘红望着她笑了一下，没说什么，示意她没关系继续，然后自己低下头玩手机。 “你给我打电话干吗？”莫菲没好气的问。 “关怀一下啊，大中午的还忙啊？吃午饭了没有啊？” “正准备吃呢，我在出差的路上。” “出差路上吃？火车盒饭？” “没呢，那个太难吃，买的便当。” “好吧，你怎么今天出差啊？去哪啊？” “去上海总部开会。” “咦？要不要这么巧？”涂晓意有些夸张的说。 “巧什么呀？怎么？你也去上海？” “唉，你说我俩怎么能这么有缘呢？我还真的要去上海。” “呃，你就编吧，开什么玩笑？你不上班吗？今天又不是周末。” “不骗你，是真的。” “哈哈，反正我不信。你自己慢慢玩哈，我不跟你讲了。”说完莫菲就挂电话了。 涂晓意哼着小曲，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说下午要去上海出差，让他帮忙订下午两点以后去上海的火车票，然后拎起公文包和放在办公室的箱子火速往火车站赶，时常出差的人就是这样，随时都放个箱子在办公室，方便随时出发。然后边喊出租车，边跟Jacky打电话说上海的项目他要亲自去跟，让Jacky这周不用去上海了。 “开玩笑，哥从来不开玩笑。”涂晓意有点庆幸自己中午给莫菲打了电话，不然就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坐上出租车后，涂晓意再次给付雪敏打了电话。 “喂，付大美女。” “涂晓意同学，莫菲电话不是发给你了吗？怎么，她不接你电话吗？没事，我报办公室电话给你。”付雪敏接了电话半是抱怨的说了一堆废话，谁让他骚扰人小两口度蜜月呢。 “不是，付雪敏，她接了。” “那是什么事情要涂公子你接二连三的骚扰一个度蜜月的人啊？” “付雪敏，你们总公司的地址在哪？还有，你们总公司如果去开会，协议酒店一般订在哪？” “等会等会，涂公子，你问这个干吗？跟莫菲有关系吗？” “他说去总部开会了。” “她去上海了你也去追呀？太拼了吧你。”付雪敏无语了。 “那当然了，本公子一向认为，机会是可以自己来创造的。” “那她万一没去上海，他是骗你呢？”付雪敏玩笑道。 “不能吧。你就告诉我吧。” “总公司的地址在陆家嘴，具体地点我一会发消息给你。协议酒店可多了，我先跟同事确认一下再告诉你啊，一会一起都发给你。” “好的，谢了。” “不客气，我这红娘当得可称职了。” “对，对，称职得很，回来请你吃饭啊。” 没多久，付雪敏从行政部刘锐那里知道了刘红莫菲此行的所有行程，然后把入驻酒店，公司地址都发短信给涂晓意了。涂晓意也登上了去上海的火车，随在莫菲后面去了上海。 而莫菲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跟个孩子似的，一会儿给刘红递个果冻，一会说刘姐吃个鱼干吧，可好吃了。弄得本来有些疲惫有些严肃的刘红也多了很多笑容。 第十五章 这么巧 涂晓意下了火车后直接坐地铁来到南京路步行街，在上海，地下交通远比地面交通要方便得多，而且不会堵车。上海是一个繁华的世界，南京路步行街素有“十里南京路，一个步行街”的称号。 涂晓意拖着箱子走在步行街上，路两旁都是百年老字号商店，他们在叫卖各种上海特色糕点，人也很多。此时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路上行人依然多，霓虹灯依然明亮，上海的都市灯光从来都是很好看的。南京路上还有旅游观光车，涂晓意没有选择坐那种小火车，尽管那个可以快一点到达和平饭店，涂晓意还是想走走，说不定这条路就是莫菲走过的路呢。耳畔时时响起小火车“呜呜呜”的声音，各种造型很有特色的小火车呼啸而过。 “我来了莫菲，真希望今天晚上就能够见到你。”涂晓意摸了一下鼻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高中时，自己就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年，虽然默默的喜欢了这个姑娘三年，但是一直不敢表白。大学四年，也曾谈过女朋友，也曾分分合合浑浑噩噩，但始终惦记着莫菲的美好，那段暗恋，那段岁月。涂晓意也曾想过，是不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所以涂晓意所有的前女友，他都没法找到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直到在付雪敏的结婚典礼上，涂晓意再次遇到莫菲，并且亲口确认到莫菲没有男朋友，便再也忍不住了，他，不想再错过，不会再放手。因此他直接表白了，莫菲的接受涂晓意知道是玩笑话，但涂晓意已经在心底立下了誓言，此生所爱，惟莫菲一人。 没多久，涂晓意便走进了南京东路，路不算宽，两旁有很多小店，停了好些自行车，环卫工人拖着垃圾车沿路做清洁。如此浓郁的生活，涂晓意感觉自己不象在大城市，反而在一个小城的老社区。 涂晓意站在和平饭店门口，望着上面的客房，多数房间灯是亮的。“莫菲应该睡了吧。”涂晓意浅笑。 涂晓意从钱包里拿出身份证，走到酒店前台排队，此时前面正好有个旅行团在集中开房，涂晓意也丝毫不担心没有房间，因为找付雪敏问到莫菲的入住酒店地址之后，他早就在网上提前预订好了。半小时候左右，涂晓意顺利拿到了房卡，拖着自己的行李挤电电梯上楼了。 放下行李后，涂晓意有一点疲惫，于是躺在床上给莫菲发消息。“莫菲，睡了吗？” “还没呢，刚跟刘姐外出吃东西，现在在回酒店的路上。怎么，你不是说你也来上海的吗？你人呢？”莫菲第一次走在繁华南京路的街头，看着这灯红酒绿，心情格外的好。 “要不你猜猜我现在在哪？”涂晓意回道。 “哈哈，我不猜，我手机快没电了，马上要关机了，先不给你讲了啊。我也有点累了，我要回酒店睡觉了。” “噢。”涂晓意只回了一个字，没有多说。原本想直接去一楼大厅等莫菲，给他一个惊喜的，但此刻他忍住了，莫菲明天上午还要开会，而且坐了一下午火车，确实是很累。 “明天见，我亲爱的的莫菲。”涂晓意决定了今晚不去打扰莫菲，从床上起来了，倒水烧了壶开水，然后在客房冰箱里找吃的，拿出香肠和泡面，等水烧开后直接把泡面给吃了。从中午到现在，涂晓意一路亢奋，一路奔波，也顾不上吃东西，此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都已经十一点多了，也顾不上点餐了。吃完泡面后，涂晓意冲了个澡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一早，涂晓意拜访了上海客户，并在莫菲会议结束之前将一切都谈妥了，然后直接到了陆家嘴莫菲总公司门口等着。 而莫菲，经过一上午的的头脑风暴，此刻也稍微轻松了好多，下午没有安排，自由活动。莫菲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想走远，准备回酒店休息一下然后去江滩走走的。而刘红，自己要跟上海的老朋友聚一下。所以两人下午各自安排自己的行程。 跟刘红告别后，莫菲直接出了公司的大门，结果看到一个熟人的影子站在公司门口。莫菲不是近视眼，但她还是揉了半天眼睛，不敢相信她自己看到的，那分明就是涂晓意，这个人真的出现在上海了。 他乡遇知音，也许是莫菲这时的心情写照，陌生的城市，莫菲自己是有些胆小的，但是看到涂晓意之后，她的心里突然多了很多安全感。 “这么巧啊莫菲，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想不到在这里能碰见你。” “你真的来上海了？” “对呀，你以为我说着玩的啊？” “什么时候来的啊？” “昨天晚上。” “晚上？你跟踪我过来的？”莫菲有些惊讶道，自己也是昨天晚上到的。 “哈哈，除了跟踪，我就不能来办正事啊？” “我不信。” “我跟你一样，来出差的啊，你以为我真的是旷工出来玩呐。” “好吧。”莫菲给了涂晓意一个白眼。 “要不要回酒店换身衣服，下午带你出去玩。”涂晓意看莫菲着一身正装，略显成熟和老气，一点也不活泼，问道。 “嗯，你不会是想趁机想知道我住在哪个酒店吧。你这追女朋友的手法有点LOW啊。” 涂晓意拿出和平饭店的房卡，在莫菲面前晃了一下，望着莫菲笑，没有说话。 “和平饭店？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涂晓意接过莫菲的拎包，搂着莫菲的肩膀说道，“走吧。” 莫菲心里有些小欣喜，虽然不确定涂晓意是不是特意为她来的上海，但是住同一个酒店，还能在自己总公司门口碰面，谁也不太相信有这么多巧合，而且这些巧合都会发生在她身上。 换了衣服后，涂晓意带着莫菲去吃了点东西，莫菲急着出去玩，没太多心思吃饭，就随便扒了几口。 吃完后两人沿着南京东路一直走，来到外滩沿着黄浦江散步。 “涂晓意，这些年，你跟班里的同学联系多吗？” “多呀，你知道的，咱班上已经结婚了三对，我们应该是第四对。” “喂，我可没答应要嫁给你啊。” “毛主席说过，不以婚姻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好吧，那我是流氓。”莫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涂晓意在一起就特别口无遮拦，说什么都不顾忌。结果这会又被自己的话坑了。 “你敢！”涂晓意再次霸道的抱起莫菲的脸，吻上了。第二次了，莫菲没有再推开，而是十分享受这一刻，就让自己在涂晓意的柔情蜜意中沉沦吧。莫菲看到了桃花盛开，并且还听到了花开的声音，是那么的甜美。 “跟我在一起，怎么可以不嫁给我呢。”徐晓意感受到莫菲的接受，笑了。 “愿岁月静好。”莫菲很依赖的靠在涂晓意肩上。“此生，你不可以负我。” “ABCDEFG，Aboycandoeverythingforgirl，莫菲，我愿意为你的任何事情。我将是你这一生的依靠，一辈子对你好。” “好。” 爱情来得很突如其来，莫菲的心也不再飘乎不定了。两人聊了很久，还买了夜游黄浦江的船票，两人在露天的船顶上吹风，看黄浦江两案的灯光，涂晓意一直牵着莫菲的手，那种感觉很幸福。 第十六章 Rose only 一生只送一人 回到武汉后，莫菲涂晓意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偶尔打个电话，说着小情话，但是没怎么见面。 付雪敏蜜月归来，给莫菲带了点小礼物，送到莫菲办公室来，笑嘻嘻的说，“涂嫂子，好久不见了。” 莫菲没好气的看了付雪敏一眼，“别乱叫啊，再乱扣你工钱的。” “呃……不要吧，莫经理，别这样啊，我开玩笑的，可不能乱扣啊。” “怎么样？蜜月过得爽吧？” “那当然了，工作什么的都不用想，只用享受生活，享受假期，除了有个讨厌鬼老骚扰我度假。” “谁啊？” “还不是那个谁……呃……没谁。那个，你今晚有空吧，我们一起吃个饭咧。”付雪敏差点就说出了涂晓意的名字，但最后还是决定不兜出来，转移了话题。 “让我想想啊。”莫菲道。 “想啥了，不许拒绝我。”付雪敏晃着莫菲的手，撒娇道。 “那好吧？”莫菲想着反正晚上也没事，索性就去呗。 付雪敏很兴奋的跟莫菲讲了许多蜜月时发生的事情，反正每天就是阳光、沙滩、海岸与美食，十几天的蜜月生活着实很爽。付雪敏的老公是学音乐的，每天早上都是用小提琴唤醒的，听着就浪漫。想着自己淡如水的生活，莫菲也有些羡慕。涂晓意会是自己的白马王子么？莫菲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但还是很配合的听着身旁的女人巴拉巴拉的讲述，一直到付雪敏觉得有些口干才结束。 而离开莫菲办公室之后的付雪敏立马给涂晓意发了个消息。“涂公子，美人已约到，今晚一起吃饭，你等着乐吧。” “谢啦。”涂晓意收到这条消息都快笑出声来，刚回完消息，莫菲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涂晓意，你今天晚上没什么事吧？” “没有啊，怎么了？想我了？”涂晓意明知故问。 “想你个大头鬼，付雪敏约我今晚吃饭。” “所以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去？”涂晓意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都不用花心思想怎么样出现在晚上的饭局里，莫菲竟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怎么？不想去啊？”莫菲有些没好气，付雪敏请客吃饭，新婚燕尔的，肯定会带上她男人，莫菲如果一个人去的话，绝对是个超级电灯泡。再说万一小夫妻一直秀恩爱，自己带个男的也不会显得太尴尬。 莫菲心想，“我真是白白当你涂晓意的女朋友了，都这时候还不自觉来给我救场。”心里还是挺希望涂晓意能一起去的，但也不挑明。 “好的，女王大人，我都听你的，今晚我一定到。”涂晓意笑道。 “好，一会把地址发给你，下班了就给我过来。” “嗯好，然后呢？” “没然后，挂了，拜拜。”莫菲脸有些微红，象是做了亏心事一样，赶紧挂了电话，拍了拍自己乱跳的心，还好付雪敏离开办公室时将门给关上了，不然挺尴尬的。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付雪敏订好了位置，分别发给了莫菲和涂晓意。莫菲收到消息后，稍微编辑了一下，“晚上7点，水榭阁。”直接发给了涂晓意，然后一直抱着手机在犹豫，要不要打给涂晓意，打电话说些什么。就这样莫菲一直纠结到下班，电话还没拔出去。 付雪敏在外面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莫菲的门还是关着的，也没有出来的迹象，于是推开经理室的门，发现莫菲在发呆。 “莫菲，你怎么了？”付雪敏看着一脸纠结的莫菲，觉得有些好笑。 “那个，我约了涂晓意一起，你不介意吧？”莫菲看到付雪敏，才想起还没给她讲约涂晓意的事。 “当然不介意啦，我们走吧，位置预留好了。”付雪敏把莫菲拉起来。 “等我一分钟。”莫菲用最快的速度看了一眼工作表，然后再看了一下邮件，好在并没有什么紧急要处理的事，于是关了电脑，拎着包跟付雪敏一起下班了。 出了公司，付雪敏的老公早就在楼下等待了，顾不得打招呼，付雪敏直接扔了莫菲就冲上前去旁若无人的，跟关旭尧拥吻。 莫菲对这种见色忘友的行为很无语，摇摇头自觉望旁边了，幸亏喊了涂晓意，满满的狗粮莫菲一个人可消受不起。等他们小夫妻亲热完了，付雪敏一手挽一个，三人就定摔往预订好的餐厅走去。 武汉的晚高峰太堵，所以付雪敏订了离公司写字楼不远的水榭阁，水榭阁不大，整个餐厅也就二十多张桌子，虽是红木家俱，但是并不沉闷，薰香味道很特别也很好闻。每张桌子都是用沙发隔开的，沙发靠背很高，坐下去都看不到对面桌，所以即使是人很多的晚餐时间，也不显得嘈杂。这一带上班的年轻人都喜欢来这里。 三人快到水榭阁时，远远看到徐晓意西装革履的站在水榭阁门口，双手捡在背后了，也不走上前来迎接。 “涂晓意，我们来了，你等很久了吧？”付雪敏很兴奋的朝涂晓意挤眉弄眼。“涂公子，你今天好正经啊，我有点不习惯。” “跟你老公一边玩去。”涂晓意笑道。 “噢。”付雪敏自觉的放开了莫菲，只挽着自己的老公。 “莫菲，这个送给你。”涂晓意把藏在背后的玫瑰花拿出来，递给莫菲。 “送给我的？”莫菲有些惊喜。 “当然，送给我的爱人，莫菲。”涂晓意眼里只有莫菲，眼中藏不住的柔情。 “我这辈子第一次收到男朋友送的玫瑰花咧，付雪敏快过来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莫菲说着这句话，身旁三人觉得黑线直掉。 “来，摸一下更真实。”涂晓意抓起莫菲的手，抚向玫瑰花，花瓣微凉的触感传来，莫菲觉得自己很幸福。 “Rosyonly！一生只送一人，涂晓意你好浪漫呐。”付雪敏眼尖看到了小卡片，知道这束玫瑰花的意义。 “我的女人，要最好的。这辈子，我只对你好。”涂晓意温柔的把花放进莫菲怀里，然后把莫菲搂进自己怀里。 “啧啧啧，涂公子，你这秀恩爱秀得，我和关旭尧还在这里呢。”付雪敏不满道。 “你又不是一个人，你俩随意搂搂抱抱亲亲都行，我俩不会介意的。”涂晓意痞痞的说。 “哼，亲就亲。”付雪敏直接吻向关旭尧，关旭尧望着莫菲涂晓意苦笑了一下，还是很配合付雪敏，吻完了，还摸了一下付雪敏的头说，“乖，Rosyonly明天补给你。” 付雪敏很得意的望着莫菲涂晓意，涂晓意打了个哈哈说，“今晚喜欢吃什么随意点，我请客。” 四人走进水榭阁，坐上了预留好的位置。 第十七章 水榭阁晚餐 莫菲抱着玫瑰花坐在里面，涂晓意坐外面，服务员见四人落座便拿来两份菜单，付雪敏一家一边研究菜谱一边商量，而涂晓意直接把莱单递给了莫菲，示意让莫菲点。 莫菲埋头研究了一下，在干锅麻辣虾和韩国泡菜火锅里纠结了许久，最后点了一份干锅麻辣虾，把菜单递还给涂晓意，涂晓意接过菜单，都没怎么看，加了一份韩国泡菜火锅，一份糖醋里脊，外加四杯奶昔，一份水果拼盘，一份海鲜批萨，一份海鲜粥，一份扇贝。对面小两口点了两荤一素一汤，合计好没重复和遗漏之后，便直接交给服务员了。水榭阁没有限定菜系，中餐西餐都有，湘菜粤菜也兼备，比较适合年轻人的口味。 涂晓意没有问过莫菲的喜好，不知道莫菲喜欢吃什么，只是觉着莫菲犹豫不定的两道菜肯定是她喜欢吃的，而海鲜批萨似乎也是莫菲喜欢的，因为在上海的时候，莫菲在四种口味拼盘的批萨里，另三种没碰，唯独把海鲜的那部分都吃光了，由此得出结论，莫菲喜欢吃海鲜，所以又点了海鲜批萨、海鲜粥和扇贝。 只是涂晓意有些头疼，因为他自小对海鲜过敏，最早过敏反应是发生在小时候，那时父母偶尔弄点虾，吃河虾还好，但每次吃龙虾全身就痒一回，倒没当一回事。那时候父母忙，这方面也大意，再说夏天被蚊子叮咬过敏也是常有的事，而且过几天就自己好了，也没当作大毛病去卫生院看看。 一直到读大学离家远了，跟室友在外吃海鲜自助，那是人生之中第一次大量的吃海鲜，几个小伙子敞开肚皮的吃，吃完之后，涂晓意跟另一个同学全身痒了一个星期，挠到皮肤都快烂了，两人才一起去校医院开药，从校医院医生那里得知自己是过敏体质，并且被告知以后最好不沾虾蟹贝壳之类的东西了。所以涂晓意自那次过敏事件后，也没再碰过海鲜了，只给自己点了份糖醋里脊。 “没事，我自己不能吃海鲜，以后我学着做给莫菲吃。”涂晓意暗暗对自己说。 服务员菜上齐后，海鲜粥是放在靠里面的，莫菲很自然的拿过涂晓意的碗给他乘了一大碗，然后依次是对面小夫妻，最后是自己。涂晓意无比纠结，很想尝尝海鲜粥的滋味，因为毕竟是莫菲亲手乘的，于是在吃了几快糖醋里脊之后，涂晓意鼓起勇气，强忍着海鲜的腥气喝了一口粥，因为几年前的过敏，让涂晓意心里有阴影了。 莫菲笑咪咪的问，“涂晓意，好喝吧？再来吃个虾吧。”又体贴的给涂晓意夹了个虾和扇贝，当然，莫菲自己也吃得很开心，因为她的确喜欢吃海鲜。 涂晓意决定豁出去了，大不了一会不买点药，于是莫菲给他夹的他都吃了，并且为了防止莫菲给他再夹菜，干脆放下筷子，直接帮莫菲拔起了虾。 “哟，你俩这秀恩爱的方式比起我们来，可是有过之而不及啊，一会夹菜的，一会拔虾的，就差喂到嘴里了。”付雪敏打趣道，关旭尧正在帮她乘汤，在一旁帮她捌去油星。 涂晓意听着这话，把手头拔好的虾没有放进莫菲碗里，而是直接喂到了莫菲嘴里，惹得莫菲直翻白眼。 “好了，我自己弄，你也快吃吧，这半天你净照顾我吃了。来，我再给你乘点粥吧。”莫菲抓起涂晓意的碗。 “我喝点汤吧。”涂晓意身上已经有一点微妙的反应了，有一点痒，但是还忍得住。莫菲很听话的帮他乘了一碗汤，涂晓意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对面的付雪敏很享受老公的照顾，关旭尧也时不时的帮她夹点菜，偶尔自己也吃一点。涂晓意仿佛看到了以后的自己，女人天生是需要呵护和宠爱的，他决定以后带莫菲吃尽全天下所有的美食，特别是莫菲喜欢吃的东西。 四个人点了一桌子菜，水谢阁的菜份量不大，但是也难吃完。面对剩下的小半桌菜，莫菲玩兴大起，说道，“我们来做个光盘行动的游戏吧。” “好啊好啊，我赞成。”付雪敏说道。 “我没意见。”关旭尧也赞成道。 “我双手双脚都赞成。”三人的目光投过来后，涂晓意也同意了。 “嗯，让我想想啊。成语接龙怎么样？我们四个人，我先起头，然后是付雪敏，关旭尧，涂晓意，再回到我这里，可以吗？” “行。”另三人齐声道。 “我说一下规则吧，我说一个词语后，后面跟上来的词语首字要跟我的尾字相同，音同也可以。如果不同就输了，要吃掉一口菜。不可以说已经说过的词，重复也输了，吃一口菜。如果轮到了10秒之内对不上来，也算输，吃一口菜。谁输了谁重新起头，大家觉得怎么样？” “可以。”三人没意见。 “那好，游戏以光盘为目的，吃的内容不限，可以捡自己喜欢的吃。我先开始了啊。”莫菲望了三人一眼，“一心一意。” “异想天开。”付雪敏。 “开门大吉。”关旭尧。 “吉人天相。”涂晓意。 “相貌平平。”莫菲。 “萍水相逢。”付雪敏。 “逢凶化吉。”关旭尧。 “吉人……”再次接到“吉”字，涂晓意本来想说“吉人天相”的，但是不能重复，就卡住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三人很幸灾乐祸的，集体倒计时，涂晓意更紧张了，才第二圈不到就输了，自觉的吃了一块糖醋里脊，顺便也瞟了一眼剩下的菜，此时桌上除了海鲜之外，可以挑的也不少。 “涂晓意，你起头吧。”待涂晓意咽下那块里脊肉，莫菲笑着说道。 “好，百年好合。”涂晓意说。 “和气生财。”莫菲。 “财源滚滚。”付雪敏。 “滚……滚滚长江。”关旭尧憋出了这句，就差说“东逝水”了。 “有这个成语吗？没有吧。”付雪敏说道。 “有这句歌词。没这个成语。”莫菲也乐了，看来学音乐的更适合歌词接龙啊。 “那你就吃吧。”付雪敏说道。 关旭尧随便夹了一筷子，吃完后继续开始。“流年忘返。” “返璞归真。”涂晓意。 “真……”莫菲才想着歌词接龙的，脑袋里一直想的是“真情象梅花开过”这句，成语完全就蹦不出来。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另三人倒计时了，莫菲索性不想了，吃了个虾。 “铮铮铁骨。”莫菲吃完起了个头。 “骨肉相连。”付雪敏对完自己都觉得好笑，也不知道对不对，先吃了一口菜。而关旭尧不知道怎么接，吃了一口菜换了个词，“心想事成。”游戏继续。 “成人之美。”涂晓意。 “美梦成真。”莫菲。 然后付雪敏又卡住了，吃菜。 就这样半玩半吃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九点半，办公区域附近的餐厅打烊早，其他桌的客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只剩莫菲他们一桌。水榭阁的老板也不催。 四个人玩得很开心，除了涂晓意身上痒，时不时偷偷抓一下，然后担扰的看着桌上海鲜之外的食物越来越少。好在莫菲也输了挺多，消耗了不少海鲜，另两个人也时不时夹一筷子扇贝或是虾，涂晓意笑咪咪的看着，脑子转得飞快，尽量不让自己输，即使输也夹一只虾给莫菲说，“我们家莫菲喜欢吃虾，多吃一点。” 三个人很是无语这种耍赖行为，不过也没有太在意，莫菲也无所谓的多吃了很多海鲜。 第十八章 外婆出事 涂晓意送莫菲回小区后，目送莫菲上楼，一直到四楼的灯亮起才匆匆离开，第一时间冲进药店买了些止痒的药。这会涂晓意已经痒得受不了了，脸上已经冒了些疙瘩，不过幸亏是晚上，不太明显。 “涂晓意，到家了吗？”莫菲发来消息问。 “还没呢，不过快了。”涂晓意哼着小曲，看着莫菲发来的消息，竟然不那么痒了，原来爱情的力量是可以止痒的。 “哦。那我先睡了啊。”莫菲回道。 “这么早就睡啊？不等我到家再睡吗？” “谁知道你几点到家啊，你要是一晚上不到家我难道一晚上不睡吗？” “呃……说不过你。” “哈哈，逗你玩的。” “莫菲，你是喜欢吃海鲜吧？” “对啊，我还喜欢吃韩国泡菜和寿司，还有火锅，不喜欢吃咖喱。” “好的，我记着，一样一样带你去吃。” “好哇，你呢？” “我喜欢吃糖醋里脊，你记住了啊。” “其他呢？” “其他不挑的。就是对有些食物过敏。” “对什么过敏啊？”莫菲有点紧张的问道。 “以后再告诉你。太晚了，睡吧，我已经进小区了。” “好。晚安。” “晚安。” 结束聊天之后，莫菲把玫瑰花从桌子上拿了下来，摆在床头柜上，这样躺在床上都可以看见，莫菲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整晚，莫菲都对着玫瑰花傻乐，然后在傻乐中睡着了。 睡着了之后，莫菲还做了个美梦，梦到她跟涂晓意两个人一路奔跑，一点也不觉得累，最后还跑到了外婆家门口，外婆坐在那里看着两人笑。 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莫菲伸了个懒腰，看见床头柜上的玫瑰，感觉自己很幸福。这时电话铃响了，莫菲一看，是莫母打来的。 “喂，妈。”莫菲懒洋洋的接起，声音略有些沙哑，象是没睡醒的样子。 “菲菲，你快回来一趟，来老家看你外婆，你外婆她出事了，我在去莫家大湾的路上。” “什么？”莫菲一下子惊醒了。 “你外婆今天一大早一个人在稻场上晒谷子，滑了一跤，你莫三爷给我打的电话，现在人还没醒呢。”莫母快哭了。 “妈，你先别急，我马上回来。”莫菲赶紧穿衣服起床。拦了个的士往火车站赶，然后给刘红打电话请假，并给部门员工发邮件交待了一下。 到了火车站，莫菲直冲售票大厅，买了最早一班回家的车票。这一次，莫菲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情，满脑子都是外婆，昨天晚上还梦到外婆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心灵感应这件事，外婆不可以有事，不可以，莫菲心急如焚，不断的祈求老天，一定要保佑外婆平安无事。 火车终于到站了，莫菲第一个冲出车厢，撞了好多人，边跑边道歉，还插队抢了个出租车，惹得好多人不满。莫菲顾不上那么多了，“师傅，去莫家大湾，要快，我给您双倍车费，我很急。”然后焦急的催促司机快些走，司机看莫菲着急得快哭了，安慰道，“小姑娘不急啊，我给你抄小路走啊，就是路绕得远了点，但是车不多，快。” “谢谢师傅，越快越好。” 司机没再说什么，加快速度开，出租车一直在报警，“您已超速，请减速行驶。” 到村口的时候，好心的司机没有要双倍价格，只是按记价表收费，76元，莫菲付了个100元，都顾不得找零，说了声“谢谢你”就往外婆的土屋跑去。此时好些个老头老太太都在屋外站着，莫母在里面哭。外婆还晕睡着，村里的赤脚医生正在给外婆打吊瓶。 莫菲觉得自己有些浑浑噩噩的，房间里很暗，外婆生性节俭，点的灯也是那种很低瓦数的白炽灯，开了灯也一点也不亮。走进屋子后，莫菲不敢哭，一直低着头，拍了拍莫母的背，然后抓着外婆的手抚摸着，外婆的手很凉。 莫菲望着这个慈祥的老人，想起了小时候那些快乐的时光，再也忍不住了，把脸埋在外婆的手掌里，眼泪无声的流了出来，莫菲有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些来看外婆。莫母在一旁嗓子都哭哑了，莫菲有些六神无主了，这个家里，没有个男人，格外的显得无助。 “菲菲不哭了啊。”外婆微弱的说了一句话，莫菲突然的怔住了。“幺妹儿，不怕啊，妈还活着。” “嗯妈，幺妹儿不孝啊。”莫母说着又大哭了起来，莫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着外婆哭了起来。“家家啊，菲菲来看你了。” 许久，两人才止住了哭，外婆望着莫母说，“幺妹儿啊，你这一生可曾恨过我么？” “不，嗯妈，我不后悔，你别再说了。” “不，我要说，幺妹儿，我好怕我就这样走了，我可怜的幺妹儿，我要是走了你可怎么样啊，菲菲还这么小。” “嗯妈，不会的，你身体好着呢，别怕啊，菲菲长大了，她可孝顺了，她说过她今年要带我们去北京，去天安门看毛主席的，等你好了，我们马上就去，坐火车去。” “毛主席。”外婆向往而又肃穆的笑了，“怕是去不了咯。” “不，嗯妈，去得了，一定去得了，菲菲你快订票。”莫母摇了摇莫菲的胳膊，眼睛都没有从外婆身上移开。 “幺妹儿，我想吃橘子，我好困啊，我睡会儿，你去给我买点橘子吃。” “嗯妈，别睡啊，我这就去。”说着莫母马上起身，差点跌倒。 莫菲一把扯住莫母，说，“妈，你守在这里，我去给家家买橘子。”说完就准备出门往集市跑去。 莫三爷扯住莫菲说，“囡囡啊，三爷跟你讲，家里没个主事的男人是不行的，你妈妈坚强是坚强，但是遇到这事，也只晓得哭。你也不小了，要是谈了男朋友就赶紧喊过来吧。橘子我让你月秀婶儿带回来，她卖菜应该差不多快回来了，我给她打个电话。你不急啊。”说完就当着莫菲的面给他儿媳妇月秀打电话，嘱咐买些橘子，然后送到莫菲外婆这里来。 莫菲看着莫三爷，有些手足无措，的确，她娘俩个没有主心骨。 “傻囡囡，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忍心让你家家这么遗憾的走了，我给你讲，你今天就是找个大小伙骗骗她也成，她这一辈子，奏是不放心你们娘俩啊。” “三爷，我……” “三爷不勉强你，你家家这一生可怜啊。” “好，我打个电话。”莫菲擦了一把眼泪，莫三爷摇摇头，走到一旁去帮着张罗事情，村子里几个婆子自发的帮忙生火烧水煮饭，莫家大湾的汉子们也从自家扛了些桌子和凳子过来，总之，好多事情是要提前准备的。 看着大家这么帮衬，莫菲从心里面感激，但是别人也只能帮忙。 “涂晓意，我跟你商量个事。”莫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给涂晓意打了个电话。 听到莫菲稍带严肃而又情绪低落的语气，涂晓意赶紧放下正在涂抹的药膏，脸上还很痒。“怎么了，莫菲？” “我外婆，她快不行了……”说着莫菲就哭了。 “莫菲别哭，你在哪里？你已经在外婆身边了吗？我马上过来，告诉我地址。”涂晓意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严重，也顾不得过敏的脸，此时此刻，他只想快一点陪在莫菲身边。 “在莫家大湾。” “好，我开车过来，莫家大湾在中间的位置，开车更快一些。” 涂晓意找司机借了车钥匙，就冲出了公司。 启动车之后，涂晓意开了导航，给莫菲又打了个电话，“莫菲，我准备出发了，两个小时应该可以到。外婆喜欢吃什么？我买一些带过来。” “她喜欢吃橘子，还有核桃酥。” “好，莫菲你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莫菲突然觉得很安心。 第十九章 不能言说的伤 涂晓意在上高速前，去水果店里把所有的水果都买了个遍，并且挑了好几样橘子，核桃酥和其他糕点也买了不少，全部塞进了后备箱。 涂晓意上了高速后又给莫菲打了个电话，“莫菲，我已经上高速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可以到，我争取快一些。” “你开车要小心一点，还是慢一些吧，外婆这会情况还算稳定，我妈正在喂她吃橘子呢。” “那就好，别怕，一切都有我。”涂晓意又强调了一遍。 高中的时候涂晓意就知道莫菲是单亲家庭，跟母亲姓，有时候远远的望着这个坚强而又温婉，遇到什么委屈都不说话的女孩时，他也会感到莫名的心疼。如今莫菲已经是自己的女朋友了，他不能够让莫菲再承受这么多，他，要做莫菲的保护伞。他，要呵护莫菲一世。 涂晓意赶到莫家大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村子里路窄，涂晓意把车停在了村口，莫菲跟母亲和莫三爷打了个招呼，就去村口接涂晓意了。 两人拎着一堆吃的，在村里人好奇的目光下，走进了外婆的房间。 “莫阿姨好，我叫涂晓意，是莫菲的男朋友。” “好，好，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下。”莫母擦了一下眼泪，眼睛都哭红了，然后又转头心疼的看着莫菲，莫菲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这个时候，莫母觉得女儿似乎比她更坚强。 “阿姨您哪里话？您不要太难过了，我买了些水果和糕点，看看家家想吃点什么？喂一些给她吃。” “她才吃了些橘子，睡了。”莫母又低头擦了把眼泪。 外婆睡得很安详，呼吸也很均匀。涂晓意就放下东西，陪莫菲坐在外婆身边。 莫三爷他们已经买好了寿屋，但是人还有气，就没有拿进来。莫菲的心很疼，她多希望这些准备只是徒劳。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赤脚医生的吊瓶水怎么打都打不进，外婆的手上扎了好几个洞，莫菲纠着一颗心，泪一直在流，恨不能是扎自己，涂晓意紧紧的搂着莫菲的肩膀，不停的安慰她。 “疼，不扎了。”睡梦中的外婆被扎醒了，睁开眼制止了医生，赤脚医生也直摇头，知道莫菲外婆已是回光返照，放弃了继续扎针。 “是我外甥女婿来看我了吗？”外婆笑着看的莫菲和涂晓意。 “长得真俊，我刚刚就做了个梦啊，我梦见我坐在门口，你们两个孩子就手牵手的蹦啊跳啊，来看我这个老婆子，小伙子就是你吧。”莫菲的眼泪又出来了，捂住了嘴坚持不哭，这个梦，分明就是自己头天晚上做过的梦。世界上有一种心灵感应，它会让你撕心裂肺的疼，如果可以，莫菲情愿一辈子不要有这样的心灵感应。莫菲悲伤的看着自己的外婆，她是那样的害怕失去，弥留的时刻，莫菲真的好想让时光静止，时间再慢一点，慢一点。如果可以再贪心一点的话，再把蓝胖子的时光机借过来，让时光能够倒流就更好了。 涂晓意紧紧的握住莫菲的手，想给她一些力量。 “是的家家，我叫涂晓意，您叫我晓意就行，我发誓这辈子一定对莫菲好，对莫阿姨好，您放心。” “好，好，这我就放心了。”外婆的呼吸开始有些不畅了。莫母赶紧过来帮外婆顺气。 “嗯妈哟，我造业的嗯妈哟。”莫母又要哭了。 “幺妹儿不怕啊，你爸要来接我了，他等了我几十年，我都老咯，头发都白了。”说着气又不顺了。 “家家我求你，不说了啊，不说了。”莫菲的声音有些嘶哑。 “菲菲，好好照顾你妈妈，她这辈子遭了太多罪了。”然后目光转向涂晓意，停了一下，似乎在酝酿。 “家家，我是男子汉，她们娘俩您就放心的交给我，您别说话了，歇一会。您看我买了好多好吃的，有您喜欢吃的橘子还有核桃酥，您吃一点吧。”涂晓意不等外婆开口，主动说出了外婆想说的话，外婆歇了一小会，有莫母帮着顺利，也慢慢的平静了一些。 涂晓意掰了一小口核桃酥喂给外婆，然后又拨了好些个橘子，外婆没有说话了，一一的都品尝了，满足的笑了，“甜，真甜，伢子们哟，你们要好好的，好好的……”说完满是依恋的看了屋里众人一圈，缓缓的闭上了眼。 帮外婆顺气的莫母感觉到外婆的胸口跳动得越来越慢，最后停止不动了，莫母颤抖的手伸到外婆的鼻子下面，已经没了气息。“嗯妈呐……”莫母的的嚎啕大哭，莫菲也趴在涂晓意身上无声的抽泣，涂晓意也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了，生离死别时，最是伤感。 莫三爷他们把寿屋摆进来了，婆子们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劝说莫母和莫菲赶紧给外婆洗个澡，要干干净净的离开。莫菲忙茫的把外婆抱下了床，瘦小的外婆好轻，似乎没一点重量。 男人们都退出了房间，涂晓意跟在莫三爷后面听他吩咐，虽然是男人，但还是要听听长辈的，毕竟年轻人也没处理过这种事情。 莫母和婆子们七手八脚的帮莫菲外婆擦洗身子，莫菲拿出外婆的篦子，帮外婆梳手，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外婆，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帮外婆梳头发了，莫菲心里空落落的。收拾妥当后，众人给外婆换上了的确良白衬衣，还有黑裤子，白袜子。 莫菲把外婆抱出来放在堂屋门板上的时候，莫三爷给外婆带上白纸折的寿帽，穿上寿鞋，然后拿一摞纸钱将外婆的脚掂高，额头上也放了几张纸钱。莫母哭晕过去了，一帮婆子赶紧把她拉到旁边帮忙掐人中，过了好一块才缓过来。涂晓意跪在一边烧纸钱，莫三爷他们几个长辈在商量八脚的事情，婆子们在房里帮着缝寿衣，扯寿布。还有人帮忙请来隔壁村的大师傅，要准备大肉席。 莫菲茫然的看着这一切，外婆是真的去了，以后，莫菲再也没有外婆了。莫菲趴在外婆的胸口，外婆只有余温，没有心跳，仿佛，莫菲如果能够捂热外婆，外婆也许是睡着了。就这样吧，莫菲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就那样趴着。 莫三爷看了，赶紧让涂晓意把莫菲扯了下来，拉她在一旁烧纸钱，莫菲也没有反抗。 当晚守夜，涂晓意怕她娘俩受不了，劝莫菲和莫母去睡觉，但是莫菲不肯，却在后半夜坚持让莫母去睡了。第一晚只有涂晓意，莫菲还有涂三爷三个人守夜。 第二十章 听莫三爷讲外婆的故事 莫三爷已经七十多岁了，是莫菲外公的堂弟，比莫菲外公小十岁，莫菲只知道早些年，两家关系很僵，虽然是亲戚，但一直没怎么来往。一直到这几年，反倒是走得亲近了些。 “囡囡啊，三爷对不住你们家啊，我真的是后悔我年轻的时候太混了。”莫三爷打破了三个人守夜的寂静。 莫菲和涂晓意抬头看着老泪众横的莫三爷，有些好奇，但是谁也没有说话。 “我爸爸跟你家爹爸爸共一个老子，世代贫农，家里穷啊，一直到你家爹娶了你家家，我们都还住在一个屋里，没有分家。那年我才十几岁，我们两家爸爸嗯妈也走得早，我跟大哥一起过。大嫂嫁过来后，我们就是两家三个人一起过，日子虽说苦了点穷了点，但也从来没发生什么矛盾，大哥大嫂也很照顾我。”莫三爷的记忆飘回了几十年前。 “后来我十九岁了，大哥大嫂帮我娶了媳妇，结婚才第三天，我媳妇要闹分家，说亲兄弟结婚了还分家呢，何况是堂兄弟。大嫂不同意的，说三儿啊，咱不分家，穷家穷户的，一起过日子能省不少钱，再说一家子人在一起也热闹些，日子过得也不那么难。” “可我媳妇不同意啊，说不分家她心里头难受，硬是要分，我说不过她，她就天天跟我吵架，天天找大哥大嫂闹腾。最后连大哥大嫂拗不过我媳妇，就同意了。后来分家了，屋子从中间划个线，一边是你们家，一边是我们家。” “我以为就这样就可以和平了，分家那天，到了弄饭的点，大嫂要弄饭吃，我媳妇说线的这头是里灶和碗柜，你们家是外灶，可以给你们家分几个碗，你们家要想做饭也行，但是不能过线，也就是说你家家不能过来到线这边递火，我这媳妇是歪拐，我被她吵架也吵耸了，也不敢说话。那天中午，你家家拿走外灶的锅和几个碗，在外面用石头架着烧火弄的饭。” “你家家处处忍让，从不与我们吵，你家爹也总是劝，说和气生财，他们年纪小，我们就多让着点。那个时候我们年轻气盛，分家也是仗着兄嫂不欺，占了大便宜，柴米油盐都分了一大半来。但没过两年，就吃完了败光了，日子越过越穷，不比你家家家爹肯干活，我跟我媳妇出工总迟到，责任田也没什么好收成。” “我们大手大脚惯了，那一年过年，我们家已经穷得没法揭锅了，米缸里一粒米也没有，饿了好几天。你家家一直数着米过日子，她攒了一年，也就攒三壶油，两袋米。过年的时候，大嫂分了我们一壶油，一袋米。两家的关系本来因此缓和了一些的，但是我媳妇怀了孕，我不能让她饿着，所以给她吃的米里从不掺糠。就这样过完年没多久，我们家的米就一下子吃完了，你们家却还有大半袋。我去求你家家家爹再分我们一些，你家家拒绝了，说当家男子汉，过日子要学会算计着过，要自己赚生活，靠乞讨怎么能过好日子呢。” “我当时好羞愧，也好恨你家家，谁家没个难处，凭什么不帮忙。其实你家家是想激我一把，多出去做点工，可以我那时在气头上，不那么想，结果……”莫三爷有些哽咽了。 “结果我一犯浑，我把你家家攒的油全泼在地上了，然后把米也都撒在油里。当时就想，不过日子了，大家都别过了。那一天晚上，你家家收工回来跪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把油和米窊起来，装进脸盆里，一边窊一边哭，窊了一整晚，米和油里掺了好多沙土。我在一旁还很得意，真是混呐。”说着莫三爷自己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 “后来没多久，你大姨夭折了，我的第一个孩子也没能保住。你家爹把朝堂屋的房门砌了砖，朝外面单独开了门，然后在外边搭了个棚子砌了个灶。我们家就得了大半个屋子，堂屋，还有厨房，但是，两家就结了仇，再也不往来了。” “后来河南挖河，你家家家爹挑个扁担就离家出走了，担子里挑着你舅舅，一家三口的出去外地了。又过了好些年，你家家家爹又回来了，却只有两个人回来，听说你舅舅后来在河南也夭折了，还有你另外两个姨也没保住。两个人在河南赚了好几块钱，回来后，自己挖了个基盖了间房，就是这间。”莫三爷指了指屋子。 “你家爹是恨极了我，回来了也还是跟我断绝了关系，再无往来。我这辈子错得太离谱了，好好的一家人，硬是拆成这样。唉……” “后来你家家家爹在这屋里生了幺妹儿，宝贝得不得。我总是想弥补一点什么，但你家家家爹总是一见我就没个好脸色。幺妹儿小的时候，我总偷偷的把家里老母鸡下的蛋放在草堆里，她捡了就会很开心。”说到这里，莫三爷的皱纹也舒展了一些，许是觉得自己弥补了一点过错，心里也好受了。 “再后来幺妹儿长成大姑娘了，我还寻思着找远方亲威给她说了个亲，谁料到她出事了，未出阁的姑娘大了肚子，怀了你。”莫三爷愤恨的拍着大腿。 “我寻的那个亲，家里的孩子练过书，看了幺妹儿的相，喜欢得不得了，一心想娶幺妹儿。即使是知道幺妹儿出事了，也能接受幺妹儿，但是不能接受别人的孩子。我来给你家爹商量，你家爹也同意了，但是你家家不同意。”说到这里莫三爷低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瞅了一下莫菲。 “囡囡，你也不要怪三爷狠心，当年三爷想的是幺妹儿总归要嫁人的，既然有人要，不如应了人家，打了胎好好嫁人。你家家倔强，你妈妈也遗传了她的倔强，两个人都不依，结果幺妹儿就真的一辈子没嫁人，一个人带着你过，可怜啊。”莫三爷擦了擦眼里的泪。 “老嫂子啊，我真是后悔啊，三儿对不住你啊，当年要是不闹，好好过，你这一辈子也不至于遭这多罪啊。咱俩家也至于过成这掉啊。”说着莫三爷扑通一下跪在外婆面前，不顾地上不平，也不顾地上有石头，狠狠地磕了好几个头，磕得砰砰响，没一会儿额头上都磕流血了。莫菲涂晓意赶紧把莫三爷扶了起来，找来纱布帮莫三爷清理伤口。 “三爷这心里头难过呀。”莫三爷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三爷，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别太自责了。”莫菲安慰道。 “再说了，家家她那么善良，她是不会怪您的。” “对呀，这几年大嫂总与我说起以前的事，她说那次的事她恨过我，可是后来她又原谅我了，可我自己不能原谅我自己呀。”莫三爷依然自责。 “三爷，别想那么多，家家肯定是希望活着的人过得好。您年纪也大了，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第二十一章 莫菲的哥哥 莫菲为外婆的这一生感到难过，记忆里那个偷偷给莫菲糖吃的外婆。那个把香蕉放黑放烂，都要留给莫菲吃的外婆。那个每次帮莫菲梳头，都让莫菲坐在她脚上，然后变着花样给她扎小辫的外婆。那个为了省五块钱车费，从莫家大湾山里徒步走到自己家，大热天的走了三十多里路，从上午走到下午，就为了给莫菲买瓶汽水喝的外婆。 莫菲跟个孩子似的哭了，眼泪哗啦哗啦的流，流着流着就哭出了声来，有一种爱，她是无私的不求回报的。有一种爱，她是细微的体会在点滴间。有一种爱，她比春风更温柔。有一种爱，她比骄阳更炽热。望着已经死去的外婆，莫菲深深的觉得无力，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她还没来得及好好陪陪她，她还没带外婆去北京天安门，看她一生敬仰的毛主席，外婆就已经不在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外婆。莫菲哭得越来越大声，莫三爷听了也落泪，但是涂晓意没有劝她，只是默默的拿来纸巾，帮她擦眼泪。 涂晓意知道莫菲白天一直压抑着自己，莫菲太要强了，她一直不敢哭出声来，外婆的去世，带给莫菲的打击非常大，涂晓意害怕她受不了会崩溃。涂晓意也知道，如果能够哭出来，发泄一下，莫菲心里可能会好受一些。 哭完后，三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了，莫三爷自己抽着烟，而涂晓意则搂住莫菲，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这个女孩，她太让人心疼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莫母就起床了，换莫三爷他们去休息一会。莫菲涂晓意两人给外婆上了一柱香，然后烧了些纸钱，就去换衣服洗漱了，莫三爷也回家去洗漱去了。 陆陆续续的，婆子们还有月秀舅妈她们自发的过来烧火，下臊子面，汉子们也纷纷过来了，吃了面后继续讨论八脚和安安葬的事情，涂晓意跟在一边发烟。莫三爷来了后，又一起商量“把信号”的问题，“把信号”就是通知亲戚的意思，需要商量该通知和邀请哪些人来。莫菲外婆嫁过来后，因娘家太远，走得少了，村里竟然没什么人知道莫菲外婆娘家的事情。而莫三爷，虽说六十年前随堂兄去接过亲，但时间也太长了，莫三爷早就记不得去的路线了。 莫三爷问莫母的意见，莫母说很小的时候去过，也有好几个舅舅，但是几个舅爷后来都搬家了，慢慢的也断了联系，时间长了，也就一直没有来往了，莫母说舅爷那边就算了吧。莫三爷心里有数了，就开始写名单，安排莫家大湾的汉子们逐个去通知。 上午，很多人送来了花圈，莫菲一直守在外婆身边，时不时跪下磕头烧点纸钱，大人们都说多烧点纸钱，外婆在那边就有买路钱了，莫菲想让外婆在那边过得好一些。 结果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没错，是叶峰来了，李阿姨得知莫菲外婆去世的消息后，思量了一下，虽不知两个孩子处得怎么样了，但这个时候叶峰应该去看看，所以就喊了叶峰一起来。叶峰的父亲已经稳定了，已经接回家里照顾了，并且还请了个看护，所以叶峰也没有拒绝，跟李阿姨一起来了。 李阿姨和叶峰把花圈放在大门口之后，进屋给莫菲外婆烧了些纸钱，涂晓意在一旁回敬客人磕头，莫菲坐在那里望着外婆发呆，都没注意到叶峰来了。烧完纸钱后，李阿姨安慰了一下莫菲就去找莫母了，回头望了一眼叶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话，就出去了。叶峰走过来轻轻拍了一下莫菲，莫菲这才注意到叶峰，她茫然而又复杂的望了一眼叶峰，又看了一眼涂晓意。 这时涂晓意起身过来将莫菲搂进怀里，莫菲也很乖巧的靠了过去。 “你们？”叶峰一脸吃惊的问道。 “你好，我是莫菲的男朋友涂晓意。”涂晓意自我介绍道，疑惑的望着叶峰。 “哦，你好，我是莫菲的……哥哥，叶峰。”叶峰顿了一下，苦笑的给自己定了个哥哥的身份。 莫菲听了，身体僵了一下，这样也好，省去了好多不必要的解释。而涂晓意也感觉到了莫菲的异常，他敏感的认为莫菲跟叶峰之间肯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情，涂晓意叹了一口气，怜爱的看着莫菲，现在莫菲就象是一个没有生气的瓷娃娃一般，让人忍不住去保护她。 涂晓意决定不管莫菲与叶峰之间发生过什么，莫菲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女朋友了，今后莫菲会跟自己生活一辈子的，想到这里涂晓意心情明朗了起来，看叶峰也没觉得那么刺眼了，就朝叶峰点了点了，没说话。 叶峰看着偎依在一起的两人，心里堵得慌，借口出去找姑姑，就出去了。 “他与我……” “别说，莫菲，你是我的。”涂晓意有些不自信，打断了莫菲的话。 “唉……不是你想的那样，李阿姨一直想撮合我跟他两个人，但是你知道，这种事是要靠缘分的，我与他，并没发生过什么。”莫菲叹了口气。 涂晓意突然就很鄙视自己的小心眼，明显的，叶峰应该是属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类型的，更或许还是先于自己出现在莫菲面前，但是莫菲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 “莫菲，谢谢你肯跟我解释。”涂晓意在莫菲额头印了一个吻，惹得莫菲脸红了，幸亏没人看见。 “这是在老家呢，让人看了多不好。”莫菲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涂晓意。 “不怕。”涂晓意宠溺的再次拥莫菲入怀。 而这一切，站在屋外的叶峰都看在眼里，心如刀割，却又无能为力，毕竟，莫菲并未对他承诺什么。村子里莫家的叔伯过来发烟，叶峰从未抽过香烟，但这次他鬼使神差的接过了烟，礼貌的问人借了火，烟点燃后自己踱到无人的地方，狠狠地吸了一口，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叶峰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强烈的自卑感再次席卷而来，自己这一生，就是个失败者，失败得一塌涂地，今天他就不该来，自己在这里就是个多余的人。叶峰掐灭了烟，扔进臭水沟里，准备跟莫母和姑姑打个招呼就先走的，不料刚转身，就看见姑姑跟莫母一起过来了。 “叶峰，你没事吧。”姑姑担心的问道。 “姑姑，我没事。莫阿姨好。”面对两位长辈，叶峰挤出了些笑容，但是笑得很不自然。 “叶峰啊，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干涉，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涂晓意的，唉……”莫母叹了口气。 “没事的莫阿姨，是我自己的得不够好，只要莫菲过得好，我们都应该开心，再怎么样，莫菲也是跟我一起长大的，至少，她也是我妹妹，不是么？”叶峰坦然的望着莫母笑了。 “也好，你们俩自小寒暑假都在一起写作业，我跟你姑姑比亲姐妹还亲，莫菲有你这一样一个哥哥，也是她的福气。” “嗯，以后我们家莫菲，谁也不能够欺负的，否则，我去收拾他。”叶峰捏了拳头。 “叶峰，这件事姑姑做得不对，有点一厢情愿了，我……”李阿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叶峰，叶峰这孩子非常敏感，李阿姨知道自己的侄子其实是喜欢莫菲的，她也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姑姑，现在这样也挺好，做莫菲的哥哥不也挺好的么？”叶峰这回是真心的咧嘴笑了。 第二十二章 太晚了，不回去了吧 外婆的丧事在莫三爷的指点下办完了，下丧那天，莫菲抱着外婆的遗相跪在最前面，涂晓意举着花圈跪在她旁边。 莫家大湾的村支书主持的丧礼，在稻场的空地里，旁边有草垛。月秀舅妈拉了一捆稻草铺在水泥地上，还特意帮莫菲和涂晓意垫了许多草。 整个丧礼进行了近两个小时，莫家大湾很多人都来了，跟莫菲外婆关系好的婆子们都掉了眼泪，从那个年代走出来的老人，已经不多了，再也凑不齐一桌骨牌了。 外婆下丧后，莫母将外婆的遗物全部清理出来，准备一并烧了，莫菲从遗物中抢出了外婆的篦子，莫母没有阻拦，只是继续将外婆穿过用过的物件全部都烧了。 吃完中午的大肉席之后，叶峰找到莫菲和涂晓意。 “涂晓意，以后对我莫菲好一点，如果你敢欺负她，我不会轻饶你。” “放心吧娘家舅哥！谁要是敢欺负莫菲，我一定是第一个跟他拼命。”涂晓意刻意的强调“娘家舅哥”几个字，让叶峰心里好一阵抽搐。 “莫菲，大哥永远祝福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你坚强的后盾。记住，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比你亲哥哥还要亲，我们才是一家人，有什么直接找娘哥舅哥。”叶峰很认真的对莫菲说道，莫菲心里很感动，叶峰在做退让，爱情从来客不下第三个人，叶峰、涂晓意和她三人之间，这样的结局，无疑是最好的。 “嗯，谢谢你，叶峰哥哥。” 说完叶峰就转身走了，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感觉，叶峰走得相当洒脱。 等亲戚们都走差不多了，莫母让莫菲和涂晓意两人先回武汉，“你们两个人是在大城市上班的人，请太久假，怕领导那里不好交待，早点回武汉吧。其他事情三爷和月秀舅妈他们会帮我一起处理的。”莫母说道。 菲莫抱了一下莫母，跟涂晓意一起告别了莫三爷他们，并在莫母的目送下开车离开了莫家大湾。 “莫菲，你睡会吧。”在行驶途中，涂晓意心疼的望着莫菲，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觉了，脸消瘦得已经凹了下去，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 “我没事。”莫菲沙哑的说道。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到了武汉，涂晓意把车开到莫菲小区，莫一作的眼睛都没怎么转动一下，整个人呆呆的。 涂晓意不放心莫菲一个人待着，于是选莫菲上了楼回了出租屋，莫菲没有拒绝。 莫菲租的小房间很简单，一个单间，就放一个柜子，一张书桌，一张床，床头的凳子上摆着的，是涂晓意那天送的玫瑰，Roseonly的玫瑰仍然鲜艳，而莫菲对这些依然没有反应，只是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涂晓意看了都难受。 “莫菲，睡一会吧。”涂晓意拉过被子，让莫菲躺下来，帮她盖好被子。“你睡会，我就在旁边看着，别怕，一切有我。”涂晓意温言道。然后莫菲就闭上眼睛睡了。 睡着后，莫菲又做梦了，她梦到了外婆，梦到了她小时候的事情。夏天的午后，莫菲趁外婆睡午觉，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捕蝴蝶，抓蜜蜂。 小莫菲嘴很馋，抓到蜜蜂后就把蜜蜂屁股揪下来，放进嘴里，可甜了。为了那一丁点蜜，莫菲的手被蜜蜂蜇了也不哭。后来莫菲跑累了，就不知不觉找个树荫，靠在树上睡着了。 外婆醒了后没看到莫菲，急得满湾子到处喊到处找，最后在菜园子里发现了困极睡着的莫菲，也没有生气，而是轻轻的把莫菲抱了回家，放在床上，还在一旁哼着催眠曲，给莫菲摇大蒲扇，莫菲舒服的换了个睡姿，外婆咧嘴笑了，轻轻的给莫菲被蛰肿的手抹上清凉的药膏。 莫菲突然明白了很多年前自己一直想不通的事情，明明自己是跑出去玩的，为什么醒来，却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梦中，莫菲竟然清醒的意识到，外婆已经不在了，她抱着外婆的篦子，想摸一下外婆梳得齐整的头发，却怎么也摸不到，然后眼泪就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涂晓意心疼的看着莫菲，很轻柔地帮她擦了眼泪，生怕吵醒了她。好一会儿，莫菲终于不再流泪了，安静了下来，睡很恬静。 涂晓意蹑手蹑脚的走进厨房，发现莫菲家里可选的食材并不多，除了几个鸡蛋，一袋面，就是一些小米。涂晓意只好煮了点小米粥，想着莫菲醒了可以吃一点。 而莫菲一直睡到晚上十点才悠悠的醒来，涂晓意赶紧煎了两个鸡蛋，并端来温热的小米粥，看着莫菲吃完。 “外婆肯定不希望你难过的，你要振作起来。”涂晓意帮莫菲擦干净嘴边的米粥。莫菲望着涂晓意，心里暖暖的，突然间觉得一辈子这样被一个男孩子照顾着，也挺好。 “嗯，外婆希望我开心的，外婆刚刚回来看我了，在梦中，她还是那么和蔼，我小的时候没少让她操心。”说着莫菲的眼泪又起了薄雾。 “小傻瓜，真让人心疼。”涂晓意吻了一下莫菲的额头，“一会我回去的，你自己一个人，要紧吗？”涂晓意怕莫菲尴尬，提出一会就走。 莫菲望着涂晓意许久之后，才说，“太晚了，不回去了吧。” 涂晓意突然间就热血上了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吃惊的看着莫菲。 “今天留下来陪我，别走。”莫菲把脸埋涂晓意手里。 涂晓意知道莫菲还很脆弱，需要人安慰。“好，今晚我不走，我留下来陪你。” 莫菲局促不安的往床里面挪了一下，涂晓意有些为难的看着那张一米二的单人床，对莫菲说，“床太小了，要不我打地铺吧。” “地上凉，会冻感冒的，没事，我们挤挤。”莫菲拉着涂晓意的手说道。 “呃，那好吧，你睡里面我睡外面，晚上你可别把我踢下去了啊。” 涂晓意的玩笑让莫菲有了点反应，莫菲伸脚假意踢了涂晓意一下。“我就踢你，怎么着？” “踢吧，这辈子我只接受你一个人踢我下床。”涂晓意抓住莫菲的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