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祖仙》 第一章 大战朱仙镇 宋高宗二十四年,岳家军乘小商河之胜,追击金四太子金兀术部至朱仙镇。一路上义军投奔,岳家军扩军达二十二万众。而金兵也收拢各残部于朱仙镇,约二十七八万。 金兀术自南征以来,追亡逐北,无往不利。曾带百五十艘战舰直过扬州,把宋高宗君臣一路追到杭州。但自从遇到岳家军,竟连战连败。四十万人马,从最初不敌两万人的岳家军到如今本部只剩十六七万,而岳家军已增至二十余万!兀术每想到这些,恨得寝食难安。如今收拢其他残部,虽也近三十万众,但军心不稳,士气不高,这又让兀术战也不是,退也不是。况朝中来报,朝庭近期恐生巨变,金军不可再退。所以,兀术决定死守朱仙镇! 同时,岳家军逼近朱仙镇,见金军不逃了,也准备在此一战决胜负!岳元帅一面向朝庭呈报军队及作战情况,一面催粮以为大战朱仙镇作准备。并言辞激越地称必一战扫平金军主力,顺势直捣黄龙,迎回二帝。然而,却久久不见朝庭动静,也只好就地募集军粮,先做足战前准备,且扎营与金军对峙。川蜀吴阶将军听说岳家军要与金兵在朱仙镇决战,也送来一批粮草以示支援,正在赶来的路上。所以这几天岳帅与第一副将张宪一直就在中军大帐里研讨作战方案,只等粮草一到,就立马向金兵发动强有力的进攻。 这日听军马来报,吴阶将军着人送来的粮草已距离营地五十来里开外了,张宪派了一员偏将带着一营的兵力前去迎接。那偏将点了人马才出去不久,又有军马来报,圣上派遣的钦差到了。张宪一听,笑着对岳飞说到:“姨父,这下粮草与圣上旨意都到了,还来得整齐!明日即可进兵了!”。岳飞也不禁笑了笑,一挥手带着张宪连忙前去迎接。 来到营处,看见钦差下马立在那里,正手里捧着圣旨等他们。岳飞与张宪连忙跪下,声称恭迎圣旨。钦差眼睛一扫,冷声说到:“着岳飞、张宪、岳云接旨!还有一个人呢?”岳飞张宪二人闻言均是一愣,心想岳云仅是先锋而已,何必非要他也来接旨呢?但也不敢怠慢,忙吩咐人去传岳云来。不一会儿岳云飞马而来,三人遂一起跪下接旨。但钦差念完圣旨又出示金牌后,三人却迷惑了。因为那圣旨是催三人即刻回京面圣的!岳飞也只能无奈接旨。接完旨,安排好钦差后,岳云好奇地问岳飞:“父帅,这大战在即,怎生却宣我们回京呢?”。岳飞也皱着眉头,摆了摆手表示不清楚啥原因。张宪却说道:“怕是圣上不想打!”一下尽皆无语。 稍后,岳飞对张宪说:“宪儿,你传令升帐!召诸将一议!” 于是随看号角声后,几十员大将先后来到大帐分排站立。岳飞把钦差所传旨意与大家说了,一下子大家也炸开了锅。牛皋性急,噪门又大,直接就嚷道:“大帅,决战在即,你们怎能这时候回京去呢?”众将也纷纷附议。 岳飞正踌躇间,张宪也上前说到:“大帅,要不与钦差大臣说下,等此战一结束我们就立马回京面圣?”岳飞也表示只好如此了。 议罢众将才去,忽军马又来报“禀大帅,又有钦差到!”岳飞他们又连忙接旨。还是那个内容,也带着金牌来的。 其后三日内,陆续共到十二道金牌旨令,皆是着三人即刻回京面圣。 岳飞无奈,只能又升帐并吩咐张宪将帅印拿来。然对众将说了只能回去了。又将帅印交与牛皋,吩咐其与敌对峙两日后,若不见敌人异动,即带中军先撤到后方山口扎营,其它军队再陆续撤离。最后依山坚守,敌人绝不敢来犯。 交待完这些后,岳飞立即带上张宪与岳云,随钦差一道向南回京。 这儿说一下,张宪是岳飞姨姐之长子,祖籍安徽。故张宪称岳飞为姨父,实则仅比岳飞小几岁而已。一身武艺甚为精湛,军功卓着,故因功升为第一副将,几乎算岳家军的副帅了。 不日,牛皋依岳飞之计,中军后撤六十余里,来到那原本叫帽子山的山前路口扎营,左右两军仍留守待命。金军见岳家军如此行动,报与金兀术。兀术沉思良久,未敢决断,仍命哨兵继续观察。又一日,岳家军左右两军皆各向两面张开后撤。兀术听报带众将上城察看。见宋军阵形齐整,忙问其余各方向哨马可有见宋军,尽皆回道不曾有见。兀术不禁纳闷起来,疑是岳家军引蛇出洞之计,终不敢出城追击。 再过一日,探子才回报宋军己退至六十里外帽子山下扎营不走了,并说岳飞、张宪、岳云已返京去了。兀术才恍然大悟,有点儿后悔没及时出击。但也终无可奈何。毕竟这两三年来被岳家军打怕了,不敢丝毫大意。于是双边皆不行动,整个朱仙镇地区居然显得安宁下来。 又过了十数十,金兀术得报金世宗病危,便把军务交与副元帅帖木罕儿,急急赶回中京去了。 却说牛皋在帽子山住扎已久,仍不见金军有所行动,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这日与汤怀等人饮酒间,说要杀回去。汤怀忙劝道:“牛哥,你且莫要造次!谨遵岳帅之令即可!”牛皋听他如此一说,也想着还是需等岳飞回来再说。况且他也深知金兀术非易与之辈,只好自我解嘲地说是酒话罢了。 一日,牛皋正在帐中闲来无事之季,军士来报说寨门口有一人求见张宪,恐是探子已抓了起来。牛皋传令押将上来。 稍顷,几名军士便押着一名素袍青年来到帐内。牛皋还未开口,那少年便嚷道:“我是来寻亲的!我爹爹张宪呢?” 牛皋一听,连忙仔细看那年青人。但见这青年体格魁梧,皮肤黑里透红,脸膛方正,浓眉大眼,鼻如悬胆,英气毕露。样貌倒与张宪有七分相似,身高却比张宪还高出一头。便连忙细细问来。果真是张宪二子张仲廉!一问年龄,竟未满十八岁。自小便随宗亲二叔公入终南山学艺至今。听闻岳家军要与金军决战朱仙镇,生怕错过了以后没有仗打,便瞒着师父偷跑来助阵。岂料到了却见根本没有打仗。 在张仲廉的一再追问下,牛皋告诉他张宪已随岳帅回京面圣去了。只等岳帅他们回来,便振旗鼓痛击金军。张仲廉听此自然满心欢喜,好歹自己还没有错过大战! 于是,牛皋便摆晏与张仲廉接风,并于席间把众将一一与张仲廉引见。面对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问话,张仲廉差点儿没有忙过来。席间,大家自然免不了要看看张仲廉武艺。于是,张仲廉于帐中先耍了一套枪法。但见枪若游龙戏水,左挑右撩,前刺后捅,远近皆顾,甚是精妙。最后一枪,看似以迅雷之势直直刺出,却显现一团状枪花,朵朵犹若霹雳迸现,寒光袭人。众将不禁纷纷叫好。然后又练了一套剑法。但见剑花泛起时如银屏乍现,前后左右,面面俱到。剑锋横扫处剑气袭人,剑光犹如匹练。上挑下削,拿捏得稳准迅捷、干净利落。配以飘逸身法,精彩绝伦!一时众将看得兴起,喝彩不断! 舞罢重新入席,牛皋自是带头狠狠夸赞了一通。然后问道:“张世侄,你这般武艺,是何人所授啊?”张仲廉连忙答道:“这枪法名曰“游龙霹雳枪”,是吾师父慧能大师所授。这剑法名曰“仙人剑”,吾二叔公所授。”后经他细细道来,众人才知哓:原来他们这张家系张道陵之后,其二叔公修练家传道学,于终南山隐居已数十年,一直与一法号叫慧能游僧相交甚密。现两人皆隐修于终南山,都一直在教导张仲廉。 然后,牛皋就把张仲廉安顿在军中。因为没有任职,倒也可在各营中稍稍自走动。由于暂时没有战事,他便常与一些年青将官切磋武艺,也随大家一起训练士卒。不觉又过一月有余。 算算时日,牛皋也开始纳闷起来。按说岳飞他们也该回来了!张仲廉隔天就来询问,弄得牛皋都有点儿不耐其烦了。 终于军士来报,有钦差持尚方宝剑带了一队人马来到。牛皋自然不敢怠慢,带领众主将出迎。 钦差率众来到中军大帐,待众将跪毕,将尚方宝剑交与副使,高举圣旨向众将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靖康以来,战事连连,遍地烽烟。以致民生凋闭,国运维艰。今金人遣使求和,圣上体恤天下苍生,应允休战议和。诸将多年征战沙场,血浸胄甲,劳苦功高,当论功行赏!校尉以上者,皆晋升两级。偏将以上,着回京受封赏。军务由此来众监军代领!钦此!” 众将听罢,竟然愣住了,没人吱声。虽然早有猜测朝庭有休战之心,却没想来如此一出!这不相当于要御了大家的兵权么?牛皋反应慢点儿,听大家都没立即谢恩,也回过神来。正要站起来发作,却被傍边的汤和死死扯了下战袍。牛皋不傻,当即带头叩拜,口呼“谢主隆恩”,抬起双手接了旨。 钦差与众监军也乘热打铁地迅速接管了军权。 牛皋等人欲拿回佩剑,钦差不准。于是乎众将军倒成了被羁押的人一般了。 张仲廉自然入不了帐的。且帐外也有钦差所带来的军士团团把守,他被隔得远远的,根本不晓得中军大帐里的情况。 好容易待钦差们事了,便要立即带着众将返程。牛皋等人才出得帐来。牛皋见远处的张仲廉还在向这边张望,不禁眉头皱了起来。待到走过一亲兵傍时,对亲兵朝张仲廉方向一歪嘴。亲兵望去,顿然会意。待钦差与牛皋他们一走过,亲兵立即抽身去找张仲廉,拉到无人处把情况及牛皋的意思告诉了张仲廉。 张仲廉听后心里一急。但他也不是鲁莽之人,心里顿然转开了。好在这些天营门士卒都识得他,他还可及时出营。 于是,当钦差带着牛皋他们出营后,乘着营门守卫没换岗之前,张仲廉也装着没事一样出了营。 但不巧的是,他还没来得及走多远,被监军带来换岗的人些看到了。监军问守卫那是何人,为何放他出去?守卫士卒不敢隐瞒,只能据实禀告。 监军一听说那是张宪之子,立即叫士兵们追捕。张仲廉见势不妙,连忙向山上逃去。好在他是一个人,又常年在终南山里钻山林,很快就逃脱了。 逃脱后张仲廉心里想,牛皋他们应该是不甘心的。但他也吃不准牛皋他们到底会咋样办。不过他怕钦差那帮人对牛皋他们下黑手,于是就一直偷偷地跟着他们。 却说牛皋一路上故作兴高彩烈地与大家谈笑风生,完全一副即将进京接受封赏的高兴劲。却在好容易避开监视时问汤怀逃不逃。汤怀沉默了许久,说那样可能要连累岳飞他们。牛皋却说,万一这一回去都回不来了呢?汤怀说不大可能,因为朝庭不可能一下子诛杀这么多将领。牛皋又说,没人回去,岳家军就没了!大帅回来怎么交待?汤怀想了想,也觉得在理,就建议牛皋自己晚上找个机会偷偷逃走。牛皋也觉得只能如此,反正他也不在乎封赏,就想还回去带着岳家军跟金兵干到底。 到了晚上,他们在一处农庄前扎营。战后的农庄还没人返回。到处残垣断壁的。牛皋一看,利用农庄那些破屋逃大有可能。于是他走向那边的守卫,说要去解手。守卫也没怀疑,便由他去了。 牛皋才进入庄子,钦差就巡查过来了。看见了他的背影。钦差询问守卫,守卫们都已认识牛皋了,就说是牛将军去解手。钦差怕有差失,连忙带人过去以防牛皋逃了。但哪里还有人?于是钦差连忙喊道:“牛将军,你可是奉旨回去受封啊,难道你要抗旨不遵?”牛皋在远处答道:“钦差大人,麻烦你回去向圣上禀明,我牛皋杀敌心切!我一定要取金兀术首级再回来受封赏!” 钦差一听声音方向,忙令士兵们向那边追去。却不料突然从墙角处伸出一根长杆,把前面几人绊倒一地。待起来时,哪里还见得到踪影?钦差又无奈又纳闷:牛皋怎么还有同伙呢?连忙回去查看。除牛皋外其他所有人在呀? 牛皋跑了一阵,见没人追来,便停下来憩口气。刚一停,傍边跳出个人来,吓了他一大跳!却听那人说:“牛爷爷,是我!”方定下心来。原来是张仲廉! 张仲廉问牛皋接下来该怎么办?牛皋想了下,说:“这回事肯定不简单!恐朝庭要御磨杀驴。我是要想回去保住岳家军,不能等大帅回来却没人了!不过从朝庭的架式看,大帅他们也堪忧啊!这军权一没,将帅就是无用之人!要不,小廉子,你回京去探探那边消息?” 张仲廉也正是此意,毕竟他也担心他老爹。于是,两人就此别过,分南北而去。 牛皋回去后遇到岳家军被分割划入其他几个大帅手下。但也有些归顺的义军队伍抗命。牛皋在伏牛山收拢这些队伍,初仅两三万人,后来竟自行发展到十万左右。多年后与金兀术大战,二人相抱坠马,牛皋竟骑在兀术身上。兀术被牛皋气绝,牛皋则笑死于兀术身上。这些,看官可去读说岳传,本书就不再去追写这些了。 第二章 下临安,闻噩耗,收尸埋坟 话说张仲廉别了牛皋后,几乎日夜兼程地取道临安,经二十来日便来到了临安城。 而此季正值中秋,临安城内车水马龙,一派安宁和祥,忙着过节的样子。街边店铺,商品琳琅满目。糕点铺与茶楼酒肆的生意特别好。 眼见已近晌午,张仲廉不觉有些饥肠辘辘,便想寻一家饭馆吃午饭。但一摸荷包,才发觉没钱了。 对于没钱走江湖的事,张仲廉也没少听二叔公摆谈过。坑蒙拐骗的例子倒没有,不过二叔公说过:“只要傍有一身艺,天下何处不可去?”。于是,张仲廉准备卖艺讨顿饭钱。 张仲廉来到街边一空地上,站是站在那儿了。但卖艺这回事他毕竟没干过,也搭不起场子开不了腔。好几次强忍着心中的凌乱,想来个开白,把双手抱了又抱,始终憋不出话来。 不过他这怪异的神情倒惹得不少路过的人侧目。但他就是拉不开架势,人们也不知他要干啥,便有人好奇地停下来,看猴似的打量他。 这下张仲廉反倒不窘了,冲大家把剑一抱,朗声说道:“各位大爷大婶大哥,小子因有要事从远处赶来京城。而今盘费用磬,腹中却饥。想借此地为大家舞一套剑术,向诸位讨顿饭钱。还望赏脸一观!” 这时有一紫袍儒生说道:“小哥,看你行头都没有,准不是专门走江湖卖艺的!不知你耍的剑好不好看?若是中看,这顿饭算我请你!” 张仲廉闻言连忙抱拳施了一礼,说道:“那兄长请看好了!”。于是抽剑卓立,再缓步迈开步法,舞起剑来。 他舞的还是那套“仙人剑法”。依旧是时而矫若游龙,轻灵舒展,时而静若处子,沉稳凝练。整套剑法舞得行云流水,挥洒自如。但见挥舞时剑光遍地,前冲直刺时迅若流矢。左劈右斩时惊得众人纷退,腾跃撩挽时剑花满天。惹得众人叫好一片! 一套剑法舞将下来,张仲廉收势立正,气定神闲!众人纷纷鼓掌叫好。 张仲廉正要伸手讨要打赏,那紫袍儒生跑上前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道:“兄台剑法了得,定非等闲!走,走,走!这午饭哥哥请你!且随我一起去聚贤楼,顺便为你介绍几位英杰俊颜!” 张仲廉贤自然不会拒绝,便随那儒生一道而去。走不远即见一大酒楼。上得楼来,步入一雅间。席上已有数人坐定。见他们进来,尽都冲儒生问道:“稼轩兄,你请客怎生自己反倒迟到了?” 儒生忙把张仲廉拉到前面,对各位拱拱手说:“诸位仁兄,方才我在尚贤街看这位兄台舞剑,停了片刻。倒劳弟兄们等我了!”又转头对抱拳张仲廉说到:“哦!敝人辛弃疾,字稼轩!我倒忘了问兄台贵姓大名了!” 张仲廉连忙回礼一揖,又向大家施罢礼答道:“小子张仲廉有礼了!” 辛弃疾把着张仲廉的手对大家说:“各位仁兄!刚才我见张兄舞了一套剑法,端是厉害!今日恰逢有缘,大家多亲近亲近!” 于是,让大家落座。张仲廉自然就坐在了辛弃疾傍边。辛弃疾也把众人与张仲廉一一引见。 席间有:白浩川,江湖人称锦毛鼠,乃白玉堂后人;马钰,马汉后人;王廷珏,王朝后人;展鹏飞,北侠展昭后人;欧阳庭柱,南侠欧阳春后人,现在大理寺当差。以及马钰师弟邱处机。马钰,邱处机皆拜师在全真教王重阳门下习武。而白浩川、马钰、王廷玉、展鹏飞、欧阳庭柱等人又是世交。这些人皆是辛弃疾前段时间相交之友。 席间众人叙过年龄,马钰最长,二十有二了。其余皆是十八九岁。只有张仲廉最小,尚未满十八。不过个头反而他最大。众人皆笑他这小兄弟吃些啥子好的长这么壮,弄得张仲廉还不好意思了下。 好在众皆年少,随便惯了。几巡酒下来,边吃也聊。张仲廉才知道辛弃疾也是安徽人士,这回进京是来赶考的。倒是让张仲廉感到奇怪的是,这辛弃疾一介书生,怎么尽结交些习武之人? 众人听张仲廉如此一问,尽都笑了。挨着坐的欧阳廷柱拍着张仲廉的肩膀笑着说到:“张老弟你不晓得,稼轩兄文武全才,功夫好着呢!一套流星赶月剑法使得出神入化,枪棒拳脚,样样不差!” 辛弃疾闻言忙说道:“哪里!哪里!我那剑法岂敢与欧阳兄家传回春剑法相比?倒是仲廉老弟,你那剑法可与欧阳兄切蹉切磋!” 欧阳廷柱听此一言,便来了精神。不过转念一想,在坐用剑高手不少,马钰、邱处机二人也师从名门名师。只好淡淡一笑道:“那有机会倒要向张老弟讨教讨教了!”弄得张仲廉连称“不敢!” 大约因见张仲廉窘迫,席上众人倒也没问张仲廉家世,只晓得他是来寻亲的。于是众人纵情喝酒畅谈,气氛倒也热闹。 张仲廉心中有事,自然有些放不开。不过众人也未戒怀。 酒喝得差不多时,众人开始聊起朝中之事。王廷珏说:“近来听说朝庭在与金人和谈。这四大帅兵锋正盛,正该乘势北定中原,驱逐鞑喇回他五帝城去!不晓得朝庭在搞啥?” 欧阳廷柱接口道:“朝庭的事,我等岂可清楚?岳帅不久前还被十二道金牌召回,而今押在大理寺牢中!啥子道理谁说得清楚?” 张仲廉闻此,心中顿然一紧!心想果然如牛皋所言,朝庭有御磨杀驴之嫌!但他不敢露声色,只能留心地听着众人评说。 展鹏飞也插话进来,说道:“据朝中人士说,似乎是张浚元帅参了岳元帅一本。这两军相隔几千里,素无来往瓜葛,且皆是朝廷砥柱之师,怎么有张帅参岳帅的本的道理呢?” 白浩川接嘴道:“莫不是张浚怕岳家军大破金兀术抢了头功心生妒忌?” 一听此言,展鹏飞摇头说道:“不可能!张帅拥兵二十余万,一向为朝庭所倚重,且一直进展顺利。话说军中说张帅为人也挺豪爽耿直的,不至于有此等下作!” 辛弃疾也打破沉默说到:“有可能是金人使了离间之计,买通朝中重臣进馋言,要让圣上自断肱股!” 欧阳廷柱接口道:“如是这样,最大可能就是宰相秦桧了!近来相府师爷常来大理寺,怕是想方设法地罗织罪名欲害岳帅!” 展鹏飞却问道:“即便如此,张浚也断没有理由听秦桧怂恿参岳帅的道理啊?” 大家听了这话,也纷纷表示不解。王廷玉生得憨厚些,打断大家道:“朝庭那些乌烟瘴气,自徽宗时起就难说得很。我等小民,怎识得透?算了!算了!接着喝酒!”便又径自倒了一碗,与大家干了起来。 辛弃疾转头瞄了一眼闷不着声的张仲廉,也倒了两碗酒,一碗递与张仲廉,自端一碗说道:“贤弟心事重重的样子,该不会为岳帅而来?” 张仲廉连忙接过酒,掩饰道:“哪里!哪里!我山野之人,怎沾得着那些大事?只是盘费用尽有点儿小愁而已!”说完便与辛弃疾干了对饮。 辛弃疾也不再说那事,只叹道:“朝庭如此,看来这赶考之事不考亦罢!” 众人闻言,尽皆劝说辛弃疾看长远些。辛弃疾义愤道:“金人虎狼之心,早存亡我大宋之志,岂会如此轻易议和?缓兵之计罢了!恐不久又会席卷而来!七尺男儿,值此动荡之季,当存保家卫国之心!”说罢,又饮了碗酒。众人也是愤慨,便纷纷同饮了一碗。 大家吃喝已足,便纷纷告辞而去。张仲廉也欲告辞,辛弃疾却一把拉住他说道:“贤弟也不必瞒我。你定是为岳帅而来!若信得过愚兄,便且与兄同住,饲机行事!如何?” 张仲廉见辛弃疾说得真诚,也正愁没个去处,便想答应。但一转念又怕牵连辛弃疾,一时竟不知如何答话。 辛弃疾又笑道:“贤弟不必过虑,愚兄并非家大业大。在乡里也算草莽一个,孑身走江湖之人。只是实在见不得岳帅受枉!若能救出岳帅,说不定还可投入麾下,一展平生之志!” 听辛弃疾如此说,张仲廉便紧握辛弃疾的手谢道:“那就仰仗辛兄了!” 于是二人乃携手回到辛弃疾住所。张仲廉也把自己乃张宪之子的身份告诉了辛弃疾。辛弃疾连忙口称少将军,但张仲廉那敢自居。辛弃疾于是提议二人干脆结拜为兄弟,张仲廉自然欢喜地答应了。于是,一起外出买回酒肉香案,歃血跪拜。自然辛弃疾为兄,张仲廉为弟。 当晚,两兄弟又边喝也谈。辛弃疾说现在情况未明,得先找欧阳庭柱设法去探探监,顺便把外面的情况告知岳飞三人,再看怎么进一步行动。张仲廉表示但听辛弃疾安排。 次日,二人找到欧阳庭柱,告知来意。欧阳庭柱表示待他当值之日,便让二人扮作送饭的进去。于是,二人一起随欧阳庭柱去他住所,拿了两套合身的衙役皂服回来,作好准备。 又过了一日,张仲廉辛弃疾按约扮着役仆挎着食盒随欧阳庭柱进入大理寺监狱。但见三人分开监押在不同的牢房。张仲廉食盒所送之人是一名四十开外英气十足略带儒雅的男子。张仲廉估计定是岳飞无疑,便放下食盒,拱拱手小声说道:“岳爷爷,我是张宪次子仲廉!给您老请安了!” 岳飞闻言,也是惊奇地打量了张仲廉一下。随后笑着小声说:“你小子怎么来这里了?”张仲廉于是简要地把军中变故告诉了岳飞。岳飞听后也是一惊,随后自语道:“看来他们是真的不想迎回二帝呢!” 张仲廉又向岳飞说了想救他们出去。岳飞笑了笑说道:“傻孩子,这大理寺哪那么好来去自由?况且我精忠报国,清者自清。圣上会还我公道的。你以后切莫再来!” 张仲廉见岳飞如此说,也不敢多言,便去寻张宪。到张宪牢前,见张宪正在好好干饭。便凑近前低声叫了声爹。张宪一惊,抬头一看,竟一时没认得。 话说张仲廉四岁便随二叔公去了终南山。而这些年,张宪南征北战,连家都没回去过,哪还认得张仲廉? 张仲廉见张宪那样,忙说道:“我是仲廉!”张宪才想起了老二名字,顿然挪了过来,细细地看张仲廉。然后急把饭碗放到地上,一把扯住张仲廉,眼神里竟分不清些啥子。良久,才凑到张仲廉耳边轻声而坚毅地说道:“好好回山去!莫要再来了!给老子收尸都不准!如果来得及,把你娘与大哥都带走!” 张仲廉原本想还告知张宪营救计划。正欲张口,张宪立马摆头说道:“爹只能陪你姨公了!张氏血脉,靠你两弟兄了!听话!千万别介入!最好早些躲起来!” 张仲廉听父亲如此说,不禁欲哭。奈何环境不允,只能跪地强咽着泪说道;“儿记下了!” 余下自然顺利归去。一到无人处,辛弃疾忙问张仲廉:“岳帅之意如何?”张仲廉摇摇头,只回句:“目前情况不明朗,岳爷爷要看看事情发展!” 一路无话,回到住所二人一再分析,也拿捏不定。倒是辛弃疾说了个方案:到民间撒布“奸人欲害功臣岳帅”的谣言,发动民众向朝庭施压,让他们投鼠忌器!张仲廉自然觉得此招甚好! 于是,辛弃疾四处奔走,联合士子,纷纷写字条四处张贴。张仲廉也出去逢人便说。于是,一夜间,临安城内,民众尽知,皆议此事! 然而第二天一早,欧阳庭柱便急急寻来。一见面便告知辛弃疾与张仲廉,说昨夜岳帅三人被连夜带往风波亭,被枉杀了! 张仲廉一闻此言,心胆俱裂,竟闷声倒地。辛弃疾二人连忙将他救入室内,好容易才舒缓过来。 张仲廉醒来也没哭喊,只那眼光如择人欲噬的凶狼!恨声道:“他娘的赵构老儿!直该如他爷爷老子那般,入五国城地窖挨冻!” 辛弃疾欧阳二人只好好言劝慰。好久才平复下来。便议及收葬之事。张仲廉急得又欲个人前往。二人又颇费了些功夫才劝住。 辛弃疾说:“今岳帅三人被冤枉害死,天下若知,必群情鼎沸!虽不一定能昭血除害,然朝庭当不敢阻民众收敛遗体。只是不可以亲人面目出现!” 欧阳庭柱也十分赞同,甚至劝张仲廉隐藏起来,切勿露面!辛弃疾也认为该这么办。二人信誓旦旦地向张仲廉保证,一定竭力要回岳飞三人尸首。张仲廉只好答应绝不乱来。但要混在民众中一起去收尸。 辛弃疾又说道:“此事欧阳兄也不好明面站出来!还望欧阳兄于内部串联好关糸,打个照应!” 欧阳庭柱自然懂那道理,慨然应诺道:“若有事,我必尽力策应保护周全!” 于是三人议定。辛弃疾立马去联系赶考士子传播岳飞三人死讯,整个临安城瞬夕炸开。 辛弃疾又与众士子准备了巾幡奠杖孝服等,并于城中演讲,要集体去迎回民族英雄尸身安葬。一呼百应,群众纷纷参与随往。一时震动整个临安城。 是日散朝之后,秦桧还在与高宗谋划如何进一步收回张浚兵权。秦桧正在向高宗表功,说其手下黄炳文在张浚处办事得力,那参岳飞的折子就是他借文书之职假张浚之名而上的!又说张浚恃兵孤傲等等。高宗会意,然一直未言。对于张浚,他心里早就有底。虽然也想除去,但他了觉得办了岳飞,已可达到杀鸡敬猴的功效了,不急一时。 正议间,值日官员来报,说临安城内民情暴动,请圣上示下如何处置。 高宗闻报,也是惊骇。忙宣御林军统帅,招集御林军,一同去查看。 双方距风波亭约两三里远相遇。御林军逼住游行人群,喝问为何造反? 辛弃疾朗声答道:“今闻岳飞元帅屈死风波亭!岳家军拼死卫国,披肝沥胆,浴血奋战,收复失地,望迎还二帝,光复大宋疆土,使我南渡之人尽可早日归还家园,何罪之有?”众人也随声怒问:“何罪之有!”竟有声震霄汉之势! 高宗闻声惊颤,也感有愧。只示意秦桧答言。秦桧出列说道:“岳飞拥兵自重,私招兵马,私幕粮草,莫须有心藏不轨!圣上早作决断,防范未然!此等朝中之大事,与尔等百姓无干!速速散去,免与同罪!” 辛弃疾闻言朗声喝道:“好一个“莫须有”之罪名!莫须有秦相勾结金人,收受贿赂,谋害大宋肱股之臣,安心亡我大宋!此等重罪,何不治之!” 众人闻言,顿然杂声相附。 高宗见势不妙,招御林军统帅近前,嘱之加派人马,维持秩序,不引起暴动即可。随即调转车撵,悄悄回转去了。秦桧也见势不对,紧随而去。 御林军统帅本也有些为岳飞不平,但又迫于己任,又不敢下狠手。便硬着头皮问大家意欲何为? 辛弃疾带头答道:“我等今日势必为岳帅收尸入敛安葬!望大帅莫激众怒,予以放行!” 御林军统帅便下令放行!然顿军两侧随行。 于是众人顺利到达风波亭。但见岳飞三人环抱一起,为乱箭射死。周身箭簇,将三人紧扎成一捆。 张仲廉见状,早已飞奔上去,跪地嚎哭。拳捶阶石,血肉模糊!辛弃疾连忙上前扶住。 众人将岳飞三人尸身收敛干净入棺,抬着缓步离去,葬于西子湖畔。 张仲廉与辛弃疾二人率人操办丧礼,七日乃去。 归时已近天黑。刚近寓所,辛弃疾一把拉住张仲廉。张仲廉也立即警觉四望。辛弃疾向张仲廉目光示意,张仲廉会意。二人悄然腾身上房。但见园落尾顶高处,全身黑衣劲装者环布,皆箭已搭弦,紧盯园门。 辛弃疾不敢惊动,正准备悄然下屋。但张仲廉早已按耐不住,捏碎瓦片,撒手飞掷众黑衣人。一时捂头跌落数人! 顿然黑衣人大乱,纷纷向这边收寻。张仲廉伏于屋顶未动,还想待众黑衣人接近后腾身搏杀。 辛弃疾连忙扯了一下张仲廉衣襟,然后纵身下房奔小巷。 众黑衣人也向辛弃疾方向追去。张仲廉才生悔意,忙随辛弃疾而去。 好在天已渐黑,且街巷杂乱。黑衣人虽多,却施展不开。屋上之人由于檐瓦遮档,也看不全。二人好容易得以逃脱,于一处檐下将就挨至天明,而后混出城去。 第三章 回终南山,入神龙架 却说辛弃疾与张仲廉逃出临安,倒也没见有人搜捕。二人在路边小店买了些馒头,便过江而去。 到了北岸,辛弃疾问张仲廉欲何往?张仲廉记起牢中父亲之言,加之也觉得该回家报丧,便说要先回安徽老家去趟。辛弃疾知道也不可能再回去参加科考了,便也准备回安徽。于是二人取道北上回家。 开始二人还一路小心谨慎地白天走小路,晚上才走大路。但数日过去,一切都如没事一般。 原来宋高宗回去后问了一下御林军统领,知道那些老百姓只是为岳飞三人收尸埋坟而已,连所立的碑也如老百姓下葬后一样,普通得很,便放下心来。心想自己还嫌三人尸身不好处理呢!也正因此,岳飞他们的尸体才在风波亭内原封不动地放了那么久! 御林军统领一走,秦桧便进来问高宗该如何处置暴民。高宗头一甩斜眼看了下秦桧,反问道:“爱卿觉得该怎么办呢?”。秦桧说:“调集军队配层衙门抓捕带头的人下狱严办!”高宗眼晴一闭,悠悠说道:“秦爱卿啊?亏你也是读书之人!那带头那些人可都是应试士子,你叫联今年不开科取士啦?况京中随联自北而来的人居多,岂可撩拔?安定最重要啊!彼等巳平息无事,便随他们一回,也显朝庭宽厚仁慈啊!” 秦桧一听,顿然心领其意。原本高宗南下,地面不熟,政局不稳。先靠岳飞等人镇压了杨幺起义,再收拢诸镇兵马,弹压住局势。又陆续招纳北方南下的读书人委以官职充实班底,才有了今日局面。好容易才安顿下来,自然不愿又起乱子。前段时期那种惊弓之鸟,孤家寡人的味道,他赵构也没少受够。 但秦桧被辛弃疾斥得狼狈,心有不甘。又怕岳飞残余势力找他报复。便暗自生计:明面上不追究了,暗地里杀了辛弃疾便是。不过关于防范岳飞残余势力,他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些悬。所以,秦桧还是奏请宋高宗,在岳飞几人墓地设伏予以捉拿。高宗应允。 因此,才有了黑衣人伏击辛弃疾二人之事。但由于秦桧私自能调动之人不多,也没几个能干的,才使得辛弃疾二人顺利走脱。 辛弃疾与张仲廉见没人追捕,便逐渐安下心来。辛弃疾家靠北方此,于是二人自然顺利地先到了张仲廉老家。 张仲廉进屋见到母娘,一下子跪下,哭着喊了声:“娘……”便泣不成声起来。张母一时惊诧,就去扶他。抚着他的背说道:“二伢,都这么大了!受了啥委屈还要这般哭呢?”张仲廉这才止住抽泣,说道:“爹爹……他……”张母闻言也慌了起来:“你爹他咋啦?战死了?……”张仲廉接着说道:“爹他不是战死了,是被害死了?”于是他把岳飞张宪岳云三人屈死在临安风波亭的事简要地告知了母亲。直到说完,抬头见张母仍一脸错愕,忙站起扶住母亲。张母回过神来,只唤了一声:“官人……”,不禁泪如泉涌,也泣不成声起来。母子二人遂抱头大哭一场。府上诸人,也跟着哭喊“老爷”,直到张仲廉大哥回来,方才止住。 张仲廉将事情始末又细细与大家说了一遍,包括探监及收尸埋葬的事也说了。这才忙把辛弃疾引见给母亲与兄长。于是张母吩咐大家准备奠帐,重设灵堂,在家举办了一场葬礼。同时遣人去岳母家报信。 次日,岳飞二子岳雷一身缟素,飞马来到张家。进门先在灵堂上上了柱香,便直接把张仲廉两弟兄拉了出去。虽然岳雷辈分高一辈,但三人其实也差不多大小,故而并不生分。岳雷问张家两兄弟有没有报仇打算?张仲廉只得把张宪牢中所说的话与岳雷说了。但也劝岳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暂且忍下。岳雷无话,便又拜别张母,赶回去了。 丧事办毕,张仲廉思及张宪之语,又想到报仇之事,便与母亲和兄长商议,要回终南山练好武艺,再去临安手刃奸臣报仇。张母深知报仇不易,也心痛孩子,便劝道:“儿啊!你爹是朝庭命官,他所受冤屈,自当朝庭洗清!就听你爹的!难不成你还能把皇上给杀了?” 张仲廉听母亲如此说,也不敢再说啥。只得转而说自己是偷跑下山的,反正也得回去。对此张母倒也无话可说,只吩咐他万事小心,不可鲁莽乱来。 于是,第二天张仲廉便辞别家人,准备西返。辛弃疾也自然一起走的。 路上,张仲廉又问辛弃疾打算。辛弃疾说金兵过不了多久又会打来的,准备回家乡招募乡勇训练,以备来日抗击金兵,为保卫家乡尽自己之力。 于是,兄弟二人互道珍重,分道扬镳而去。 话表一枝。 且说张仲廉一路向西而去。路途遥远,他自然也记不得那么多路。开始还一路“口是江湖脚是路”地问着路走官道。走着走着,有些嫌官道迂折。但想着向西走即可,便使起了在终南山练就的野性子,管他大路小路,有路没路,只直直向西而去。遇着山便爬山,遇着水便渡水。当真是身比猿猴捷,步比惊鸿轻。饿了或吃些干粮,喝点儿泉水。或顺手随便打点猎(他那一手飞石的功夫倒也不是乱盖的,飞禽走兽,见着难逃),烧起火一烤,满口香香地啃。困了遇到有旅社便投旅社,没旅社或找人家借宿,或干脆直接就在野外找一处可避风雨处憩息了事。也不惧虎豹豺狼,也会防毒虫蛇蝎。说实话,有他这种野外生存能力,只要不在城里,谁要想拿他还真不容易。 十数日下来,连他自己也不知走到了哪儿。但见前面莽莽青山,山势险峻。古木参天,云雾缭绕,端的不同一般。张仲廉只好寻了一户人家,一打听,方知到了神龙架。见天色渐晚,便给了些银子,于该处借宿一晚。 晚饭主人煮了些腊肉山货,拿了坛腊酒招待他。对饮间主人问他意欲何往?张仲廉说要翻山过去。主人连连笑道:“小哥,这三四百里宽的神龙架,全是原始森林,路都没有!就算再高明的采药人,也没听说过谁横穿过去过的!”张仲廉听了,反倒来了兴致,一拍胸脯道:“我便过去一回!”主人见他那样子,以为他不过年少轻狂,吹牛罢了,便说笑道:“小哥,里面有野人的呢!你不怕被它们抓去作了上门女婿?”。张仲廉手一挥说道:“莫说野人,便吊睛百额老虎我也不怕!”主人又逗到:“听说还有山精鬼怪!”张仲廉回道:“便是有神仙也无所谓!”主人见张仲廉那样子,以为他说酒话,便不再逗他了。 次日一早,张仲廉辞别主人就要进山。主人连忙一把拉住他,劝他还是向北走官道绕过去。张仲廉说自己就是要试试!主人见劝不了,便让他稍等,回屋拿了件桐油布做的雨毡来送给张仲廉。说道:“山中随时有雨,这雨毡小哥倒用得上!”张仲廉接过来,又要付钱,主人却说啥也不收。于是张仲廉收好雨毡,一个人径往山里而去了。 第四章 吕洞宾炼就纯阳丹 此处暂时按下张仲廉取道神龙架不表。 却说紫徵仙界,道家七十二福地三十六洞天之一的纯阳洞天界纯阳宫中,纯阳真人吕祖吕洞宾正在炼一粒仙丹。此丹系前段时间吕洞宾去太上老君处听讲丹道心中有感而作的试炼。 虽说万物有灵,但太上老君讲究自然。所以他的丹道皆是取法自然,疑炼其精华而成,倒朴实得很。 吕洞宾听得一种叫“鸿朦顿清丸”的仙丹,服后可使人茅塞顿开,神庭俱清,于悟道极有助益。十分心动,便向老君要了丹方,回来自己炼制试下。 此丹材料倒不算太难找,就是用量太大且要求反复提炼,还需时时谨慎小心。炼起来端的耗时费力! 好在“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仙家也都习惯了专注修炼的。不知具体炼了多久,药香逸出,沁人心脾。吕纯阳见渐近成丹,便更加细心操控。 但不管怎么操控,吕洞宾使尽办法,始终不能使丹鼎中的几滴天地精华聚在一起,凝为一体。欲强行融合,丹鼎中竟爆动起来,还有要炸鼎之势。吕洞宾只好把丹炉中火势变小,以小火暂时温养。 纯阳真人退出炼丹,返身入静室思索原由。逐一回想过程,皆觉无甚差池。无奈之下以传音符向太上老君求教。太上老君听后也甚不解。思索许久后回复说可能是纯阳真人的纯阳之火阳气太盛了!但现在已没法再用阴气之物调和。因为极阳之物突然遇到阴柔之气必会爆裂! 太上老君之语倒让吕洞宾有了释然。不过这丹眼见要成了,就此作罢吕洞宾又心有不甘。思来想去,忽然想到自己的纯阳精血也是至阳之物,何不以自己的精血为载体,让那些天地精华融入其中,不就成丹了么? 但这种想法与太上老君的丹道不符。这就相当于神仙以自身融入丹中,算是干预丹药的自然形成了。何况神仙精血也是修炼得来,且关乎本源。轻则有损修为,重则折损寿命。故而从无人如此干。 不过吕洞宾这仙人虽然修的也是道家道法,却又经常有点儿离经叛道。想到了觉得可能,便开干了起来! 于是他又调大丹炉中的火势,再向丹鼎内逼入一粒心头精血,细心控制着等待融丹。 开始时丹鼎中有些暴动。吕洞宾连忙加大玄力控制。随后丹鼎逐渐逐渐地平息下来。吕洞宾大喜,细心地熄了丹炉里的纯阳之火,仍用玄力控制着丹药温养。又过了好久,感觉丹已固形,方撤去玄力,打开鼎盖查看。 鼎盖一开,但见鼎底躺着一颗赤红透亮的仙丹,散发出强烈的红光。吕洞宾正要取出打量,那丹药竟自飘了出来,停在吕洞宾面前。 吕洞宾定睛一看,竟吓了他一跳!但见丹药中竟卧一赤裸小男孩儿,伸腿抺眼地动了起来。那小男孩儿一睁开眼,慢慢爬起站了起来。然后整颗丹药竟然虚幻开来,化着一个赤红透明的小男孩儿飘在吕洞宾面前。吕洞宾忙伸手托住小男孩儿。小男孩看着吕洞宾,裂嘴笑了起来,张开手臂,竟冲着吕洞宾喊道:“爸爸,抱抱!” 吕洞宾一时也禁不住感到有点窘。虽然明知那小男孩儿是自己精血所化,但也架不住就这么样有了个这么小的儿子呀?吕洞宾想了一下说道:“你我本属同体,不应父子相称。罢了,你既是丹药所生,就叫纯阳丹!你如今还弱,还是化回丹药去!” 小男孩也乘巧地点点头,又化成丹药停在了吕洞宾手心。 吕洞宾找了一个万年寒玉做的盒子,把纯阳丹收藏起来。 这万年寒玉盒原本是东海龙王之物,是吕洞宾八仙过海时得来。这万年寒玉盒乃海底几十万年前的寒玉做成,于纯阳丹这种阳性丹药再合适不过,有互补性温养作用。 至此,吕洞宾也心感满意,便更加喜欢这丹药了。高兴之余,便邀太上老君及其余七仙赏丹。 众仙听闻吕洞宾炼成仙丹,尽如约而至。仙家聚会,倒也简单方便,没啥繁文缛节。 席间,吕洞宾出示纯阳丹,还命其化作了回人形。纯阳丹化作的小男孩也十分乖巧可爱地与各大仙一一见礼,然后依命重新还回丹药状回到了玉盒内。众仙一一细看一遍后,尽皆夸好。 待吕洞宾收好丹药重新入座后,太上老君捋须说道:“此丹甚妙!已可自行化形!然吾观此丹已具仙根,倘若能得匹配之体,历经修行,必可为仙家又添一员。如此岂不比暴殄更好?也算为仙界立一大功了!” 八仙闻言,也自相附和。 太上老君又道:“此丹至阳至纯,须配以至阴母体投胎育成方为最好。只是这至阴之体也甚是难找!” 众仙忙问太上老君何为至阴之体? 太上老君说道:“至阴之体必须为腊月三十日子时所生女婴。而且产生的各方面条件极其苛刻!这倒一时也说不清楚。不过至阴之体之女孩,成人后每月十五月圆之夜便会寒症发作,直到第二天午时又会自然好转。若无阳性药物长期保养,一般活不过十六岁。若是婚配,男子也会受其影响,活不了多久。就算与之接触多了的男子也会受其影响,故而也称之为天生克父克夫之女!但也恐怕只有如此体质,才正好能承受此丹,阴阳二气相冲而相得益彰!且服下此丹后需及时行房,丹内仙根才可植入胚胎,生成有仙根之人!” 众仙听了,不禁也抽了口冷气。要想找到这样的女子完成夺胎换骨,不,不,不!应该是形成仙胎!的确非得靠不得了的机缘不可。 但要实现用纯阳丹来造就一位仙人,又是非得去办的事。只是这寻至阴之女的事,好像只有何仙姑才方便。于是大家都望向何仙姑。 何仙姑还沉浸在太上老君的话里。看到大家都望着她,顿然明白过来。便自告奋勇地说:“那我就下凡去一趟,看能否寻得至阴之女!若寻到了,就找准时机办好这事。” 蓝采和乐道:“那仙姑这回可是要做回媒人啰!” 何仙姑回道:“别说媒人,便是稳婆也做得!”惹得众仙尽笑! 何仙姑见大家高兴,便又说道:“那以后这小子我可要收为弟子哟!” 吕洞宾连忙反对:“这可不行。纯阳丹内仙根与我同为一体。我是你师傅,你莫非又要翻辈过来做我师傅了不成?” 众仙闻言,一时竟乐得大笑。尽说何仙姑心起大了。 太上老君却道:“这成仙之路,也不是大家帮得了的。种下仙根,即当点化之功了。若再插手,恐反倒不好!” 众仙皆是过来之人,听此一说,自然认同。 如此议定,大家便又畅饮一通,然后各自回归洞府。 当然,何仙姑也带走了那颗纯阳丹。 吕洞宾则闭关修炼,以弥补精血损失的修为。 第五章 天作之合 又回过来说张仲廉进了神农架。先还有点路,大约采蘑菇釆草药之人走的,渐渐就没路了。他艺高人胆大,爬上树梢,向西一望。居然又见层峦叠嶂,看不尽头。便又拿出本事,猿飞豹跳,径往西而去。 一路也没啥,只见了不少老树盘根,奇花异果。倒也见了些没见过的动物。它们都只诧异地望了张仲廉一眼而已。 眼见日己黄昏,张仲廉便找了个山崖之下干燥处憩息。对面是个百丈高崖,只能明日再找出路了。 天渐渐暗了下去,张仲廉于岩前生了堆火,选个平整之地,铺开油毡,便准备卧下过夜。 但忽然间,听得虎啸。也不似平常那样,似乎比较暴怒。 张仲廉也没理那么多,但裹了睡衣而眠。 不过,稍一会儿虎啸更凶,还不止一头,且越来越近。张仲廉顿然惊起。忙上了树上,欲看何事。 但见一纤小人影迅速穿越丛林而来,后面紧追三只老虎。 张仲廉心中暗笑:“这人咋这么倒楣,居然招惹了一窝老虎?” 但见逐渐近前。那人也自有些累了,见有火光,便奔过来。 不得不说,于这种环境下能行走之人,肯定皆非等闲。 但老虎也不是吃素的。见了火光,犹豫了下。几头虎一聚拢,便又小心翼翼地向这边靠拢过来。 只是那人见火后,到近一看居然无人,倒也心安地就油毡处坐下,忙从怀里取出一串朱红色果子服下。 张仲廉所藏甚近。见那人原来是一女子,看不大真切。只见她服了朱果后,便周身冒出雾气,甚感惊?!几虎也爬到渐近火边,居然颤栗起来,转身便逃! 张仲廉下树来探。回到火边。但见那女子宛如冰雕,却又还在瑟瑟发抖。 此女虽道姑打扮,素颜冰清,别有不同。张仲廉居然如见观音一般,一时楞了不知咋办。 回过神张仲廉上前施礼道:“姑娘莫怕,虎巳走了!” 但道姑居然未闻,还在瑟瑟发抖不停。 张仲廉不得已靠近。火光映照下,张仲廉更看清了那女容貌。但见淡淡眉月,双目紧闭,琼鼻樱唇,端庄又美丽! 只是那女子一直瑟瑟发抖。逐渐唇也白了,面亦渐青。直心疼得张伸景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此时,只听天际一声银铃般笑语。“这倒省事了!”一股绿光照地,直接把张仲廉他们所在山崖罩定。张仲廉顿然犹如置身梦中,不自觉爱由心生般,去拥紧那道姑,巴望不得能暖和下她。 接着,又一团更亮的红光,直接没入道姑小腹。于是二人再不觉寒意。 也不知道姑醒未醒来,竟反手环抱住了张仲廉。一头子尽往他头脸颈上挨擦。又寻了嘴唇,竟缠绵起来。 张仲廉哪经过这等阵仗?想要闪躲却身体不受使唤。一时陷入懵懂间,忍不住把定了腰身,顺势二人卧倒在油毡之上。 第二天早上,崖内已大亮,二人方幽幽醒转。一见状貌,又尽皆一惊。然昨夜如梦,都又依稀记得,便各自穿衣,一时不好言谈。 好在荒山野岭,就两人而已,张仲廉再不好意思也只得硬着头皮地开口说了声:“姑娘,昨晚……”。还没说下去,便被道姑伸出三个指头按住了嘴。“不怪你!谢谢你救了我!” 张仲廉一时傻了!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嘛! 他哪里晓得,小道姑昨夜可真的经历了冰火两重天啊! 小道姑见张仲廉傻楞着,也乘机好好看了下张仲廉。这一看,难免回味又甜,竟自羞红了脸! 张仲廉见面绽桃花的道姑,不禁又有了生理反应。但又不好咋样,只讷讷地说到:“姑娘,我也不知啥的。只见你被虎追来,你却冷得发抖。那虎不知为啥自己逃了。我就见你冷而已!” 道姑也不答话,一头栽到张仲廉怀里,嘤嘤说道:“老天见怜,遇着哥哥了……” 一时又弄得张仲廉有些无措。但道姑反把张仲廉抱得更紧了,身子也凑了上去。 张仲廉也自忍不住,二人便又缠绵起来。 好容易过了晌午,二人才毕了纠缠。张仲廉觉得腹中饥饿,便对道姑说:“唉,你饿不饿?待我去找些吃的来!”女人点点头,便又卧下了。 于是张仲廉整理好衣装,外出搜寻一圈,得了两只山鸡,便架柴烤了起来。 道姑也偎了过来,对张仲廉说:“哥哥,师父给我说,今年我若不遇命中之人,必死无疑。你是不是我命中之人啊?” 这话问得突兀,让张仲廉一下不晓得该如何回答。正楞着间,道姑又说道:“其实今年我也才十六,只因特殊原因,须昨日来寻烈阳果解毒。谁晓竟遇那几头孽畜。也正遇发病。幸得哥哥解救!哥哥若有难处,便当邂逅!我也感恩不尽!” 张仲廉听这话,立马慌忙说道:“妹子!你把我当什么样的人哪?我们相遇,冥冥中自有天意!我断不会负你的!”于是一把抱紧道姑,一起聊一起烤野鸡。 交谈中方知,这道姑叫柴巧儿,竟是柴进孙女! 当年粱山归顺朝庭后,柴进并未随宋江征辽征方腊。朝庭也因安顿梁山军马,仅收回柴家免死铁倦,贬为永不录用而己。故柴家南迁至这神龙架。 柴巧儿自小体弱,但天资聪颖。不过每回小柴王(虽己被剥夺爵位,但柴进儿子仍以此自居,表明不忘祖!)抱过她后,都会病一场。直自五岁那年,药王派掌门林正英道长来访。因小柴王病而问及原因,又仔细把脉观摩了柴巧儿,说是玄阴之体,不宜养家中,便带走了柴巧儿。(这药王派也属道家主要几支之一,端的功参造化,活人无数!其实,药王派就在这神龙架山中。)平常常以阳性药物兹养柴载德,至十五岁并未发病。前日,林正英方叫柴巧儿自己来采这烈阳果,说有造化便可活命,或遇真命天子!具体原因,柴巧儿也不清楚。不想历经生死,遇着张仲廉! 当然,张仲廉也把自己家世报给了柴巧儿。听闻乃张宪之子,柴巧儿更感欣慰。 吃罢野鸡,二人又疯了一会儿。柴巧儿建议回山门见师傅。张仲廉当然允诺同去。 二人一路耍耍闹闹,近黑方到山门。进入里面,不过石屋五间,园坝一块。 柴巧儿介绍道,园坝是晒药的。东厢房放药,西厢房治药。中堂是祖师灵位,两侧师父居东,柴巧儿居西。 林正英已于中堂守侯多时。见二人回来,林正英命二人上完香后简单落坐。林正英向二人正色道:“我领仙人之命,扶救柴裙主。她因纯阴之体,需有一场造化方可脱离命难。裙主有幸遇张公子,真乃天作之合。今观裙主病根已?,必当造化无穷,还望张公子珍惜!”张仲廉立即回道:“师尊放心,仲廉再不才,也绝敢负巧儿!” 林正英闻言,遂欣喜颜开。又说道:“此间事了,我要往终南山了却一些私事,你们便回柴家!” 柴巧儿忙接口道:“师父,张仲廉也要回终南山呢!我们一道去嘛!” 林正英闻言,便细问张仲廉为何?张仲廉俱以答之。林正英喜道:“原来是师侄孙!那正好一道!” 原来,张仲廉二叔公是五斗米教。林正英这药王一派依道家而言,与张仲廉二叔公那派属于同宗。按宗门字辈,张仲廉二叔公与林正英正属一辈。 见叙话已久,林正英忙安排张仲廉二人于西屋好生安憩。并说明日不慌启程,晚点儿走也没啥子! 此中深意,张仲廉二人自然领会得。是夜,一切美好! 第六章 去柴家成亲 回终南山 次日,直到日上三杆时分,柴巧儿与张仲廉收拾停当,出了门来。见林正英于大殿中打坐,巧儿上前唤了声“师父!”。林正英睁开眼,笑眯眯地看着脸蛋儿还有些红扑扑的柴巧儿,夸道:“我家巧儿这才漂亮?!”说得柴巧儿脸更红了,忙低下了头,撒娇道:“师父,你不说去终南山的嘛?快走哂!” 林正英又转头看了眼张仲廉,见他益发显得英武挺拔,也笑道:“张姑爷,丈人家距此不远,不如先回门看看?也好让你岳父岳母安安心,高兴高兴!” 张仲廉连忙点头答道:“正该!正该!小子也有此意!” 于是,三人在祖师爷张道陵及孙思邈像前上毕香,又磕头拜了拜,才出门上路。 虽然山中之路若有若无,结果在林正英的带领下,还是没有横穿神龙架,竟又向东出了山。 一路上,林正英向张仲廉讲了不少五斗米教的历史。特别指出创教祖师张道陵张真人就是张仲廉祖先。他首先在江西龙虎山创教,除三清元始天尊及葛洪老祖等几人外,算中国道教最早的创始人了。直到现在,龙虎山依旧香火鼎盛,仍为道教正宗。另一支在四川青城山,主要尊三清。 五斗米教重入世修行。除道家真言修身养性外,注重黄老学说的保健养生及策算天机、驱邪法术和药石医疗等。乃以济民为道家慈悲心怀。 随着发展年代久远,五斗米教又分出茅山派,药王派,玄机派,正一派,全真派等流派。茅山派主修法术灵符。药王派宗门也在终南山,主修医药,故宗药王孙思邈。玄机派就是张仲廉二叔公所在那派,重养生及策算、勘舆(即阴阳地理),自然随龙虎山宗张道陵。至于正一派与全真派,主修道学。讲究清心寡欲,修身养性,宗太上老君。 说到全真派,林正英不免有些愤然。便接着说:“我们道教,本求生活自然、长生与得道成仙。本不限制成家生养。倒是全真派那些杂毛,非要装个正神,竟要求出家而不得嫁娶!在家出家,哪样不可修道嘛?若不是他们功夫了得,我倒想折了他们山门!” 听得此言,张仲廉不觉一惊,暗猜这林药师怕不与全真教有啥过节! 路上,林正英又问了张仲廉学了些啥子。张仲廉也不隐瞒,说二叔公就教了他一些清心咒和一套仙人剑法。倒是时常到慧能大师处学习少林枪棒拳脚功夫。 林正英点点头,道:“怪说一见你似练有横练功夫。原来出自少林!”然后又拿出一粒药丹,递给张仲廉,说道:“这种筑基丸没少吃?” 张仲廉闻了闻药丸,说道:“小时这倒吃得多!不过没你老这丹药纯。大了后就不吃了,改用药水泡,然后用树皮裹着挨打!” 巧儿在一旁听得好奇,插嘴道:“还要挨打呀?裹树皮又干啥?” 林正英看了巧儿一下,半调笑道:“听说张公子挨打就心疼了?练武之人,学打先学挨!这是必然的。倒是怕那树皮,也是舒筋活血之药呢!” 巧儿吐了吐舌头,乖巧地不敢说了! 三人行了大半日,远远望见一座庄园。巧儿高兴地指给张仲廉看:“张郎,那儿就是我家了!快到了!” 林正英又乘机打趣道:“张郎!张郎的喊,还说不得是螳螂呢?” 张仲廉也顿然觉得林正英有些幽默,但也涉及自己,便讪笑道:“我也觉得有哪点儿别扭啊!” 巧儿听两人这样说,也自好笑地羞怒起来。对林正英娇声说道:“师父!你就爱取笑徒儿!”然后一把挽住张仲廉手臂,仰头说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屎壳螂!” 这把林正英听得竟哈哈大笑起来! 张仲廉低头望着巧儿笑道:“随你便!我是屎壳螂,你就是那粪团!” 林正英听张仲廉这话,笑也忍不住,竟边笑着边摆手道:“不雅!不雅!……” 三人说笑间便不觉来到了庄前。但见庄门上一巨匾,大书“柴王庄”三字。早有家丁入内报与小柴王。 柴进也还健在,还不过五六十岁样子。在他带领下,一家老少十数人迎了出来。 众人出门一见巧儿还挽着张仲廉的,顿然心里明白过来,尽都把二人打量不停。柴进看毕,哈哈大笑,说道:“怪说今天早上喜雀叫得那么欢呢!果然有大喜事!”对林正英把手向庄内一伸:“仙姑,请!请!请!……堂内上座!” 巧儿被大家看得不好意思,也放开了手,直扑他妈妈怀里去了。柴夫人一边瞟张仲廉,一边低头在女儿耳边小声说起话来,边说边笑得眼晴眯起眼角也上翘起来。柴老夫人等也围了过去。 倒是小柴王与张仲廉对站在那儿。小柴王急道:“巧儿,你也不引见引见?” 张仲廉也猜这人准是小柴王,便急忙纳头就拜。口称“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张仲廉一拜!” 小柴王一惊,连忙扶起。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张仲廉问道:“这么快?” 这一问倒把张仲廉问得不知该如何回答,竟窘在了那里。小柴王也自知失言,忙说道:“好!好!好!贤婿!屋里坐!” 于是一众人来到堂上依次坐下。 林正英也把张仲廉与巧儿的事拣个梗概与大家说了。并恭喜柴府,不光巧儿病已根除,还择得佳婿。于是一家人皆大喜。 柴进听闻二人还未举行婚礼,便高兴地宣布,明日张灯结彩,与二人完婚! 听得爷爷如此宣布,柴巧儿心里不禁又有些羞愧起来。毕竟在古代,没有完婚便那个了,有点儿不光彩。所以就没再理会张仲廉了,只顾与一众女眷嘘寒问暖。 张仲廉林正英二人便与柴进和小柴王暄淡起来。林正英把张仲廉身份告诉了二人。二人听说张仲廉乃张宪之子,又是少林大师之徒,顿然大喜过望! 柴进素来喜欢枪棒,更爱结交天下英豪,高兴之下,拍了拍张仲廉肩膀,便要拉他去外面比划比划。惹得柴老夫人连忙把他喝住!柴进也自拍拍脑袋解嘲道:“唉!你看我这毛病!竟忘了今日是啥日子!也罢,时日还长!以后再说!” 不久,下人来报,晚晏备好了。于是大家去饭厅吃晚晏。 席间,自然又边吃边问了许多。张仲廉向各位长辈敬完酒。柴进性情豪爽,竟要考验考验张仲廉酒量。两老少竟一连对干起来,直喝得柴进哈哈大笑!柴老夫人见状,对柴进说道:“明日正事要紧,莫多饮喝醉了!”柴进说:“今晚醉了何妨,一觉后明日准醒了!”于是,几人畅饮起来。 林正英虽是女流,酒量也相当惊人,不输柴进与小柴王。倒是张仲廉首先不胜酒力,被安排到客房睡了。 第二天起来,张仲廉来到园中,但见柴府张灯结彩,杀猪宰羊,已忙开来。派去十里八乡请客的人也不少。 巧儿也梳洗后出来,见着张仲廉,便跑了过来。一把挽住张仲廉问他昨夜睡得可好?张仲廉说自己喝醉了,睡得安稳得很呢!又问巧儿睡得好不?巧儿朝他白眼一翻,嘴一嘟,甩开他手又跑回房去了。 才用罢早膳,下人回来报礼服已准备好了。于是丫环们就带着张仲廉与巧儿去梳妆打扮。一息忙活下来,已近晌午。柴府炮仗齐鸣,又奏起了鼓乐。客人们已纷纷到来,随罢礼,各自就座已定,婚礼正式开始。端是好生热闹! 拜了天地后,张仲廉夫妇二人便被送入了洞房。 张仲廉揭开红盖头。但见穿着嫁衣头戴风冠略施粉黛后的巧儿异常美丽,张仲廉不禁又看呆了。直接盯得巧儿竟然有些害羞起来。那份娇羞味道,竟让张仲廉有些咽口水!巧儿见了,便伸出双臂抱住张仲廉颈子,红唇慢慢凑了上去。张仲廉正要一口吻下,巧儿却又移开了嘴,说道:“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洞房内自然也准备了酒菜的。于是张仲廉压住邪火,取了酒来。二人各执一杯酒,手臂互相环过对方颈项,脸贴着脸把酒喝了下去。 酒喝了后,二人也还舍不得移开脸。便保持着那姿势,两人脸颊又互相挨擦了许久。张仲廉忍不住了,收了酒杯,舒展猿臂,搂住巧儿腰身,便要把巧儿放到床上。巧儿却一把将他推住,带着些许狡黠的笑说道:“官人,今番该奴家给你宽衣呢!”便开始动起手来解张仲廉的衣扣。张仲廉也只能红着眼喘着粗气由她脱。 巧儿也故意使坏,竟脱得很慢。露出点胸膛,便又用玉手去细细地摸摸。到上衣解开,还不忘在张仲廉胸肌上又摸又揉的。直弄得张仲廉粗气越喘越大口。脱了上衣后,又扯开腰带,把内裤也向下拉了点儿。还不忘自个说句“我就想看看你的腹肌!”还一块一块地点着数了一遍。张仲廉也故意鼓了下气,那些腹肌便呈现得更明显了!巧儿便又一块一块地摸了一遍。 摸完后,她又使坏地把张仲廉裤腰向外一拉。那雄伟壮观的景象便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张仲廉向巧儿央告道:“好巧儿,你能不能脱快点?” 巧儿却娇笑了起来,说道:“好哥哥,该你给我脱了呢!”径自松了手,任由张仲廉裤子自由滑落。 张仲廉听巧儿如此说,哪还按耐得住。便替巧儿除了凤冠彩佩,拔了金钗耳环。又脱去了大红嫁衣。再欲脱开内衣时,想着巧儿方才故意脱那么慢,也想还她一下。便先拉开衣襟,做着要探头进去看的样子。不料巧儿竟把胸向前一挺,直接你顶到了他脸上。张仲廉忙移开脸,但见巧儿一脸坏笑! 张仲廉有些羞恼,便不再客气,一把掀开了巧儿上衣,一对玉峰便挺拔着露出了真容。张仲廉正要仔细欣赏,却不料巧儿给他在下面一握。这下把他弄得再也把持不住,便三下五除二地迅速起来。然后抱着巧儿倒到了床上。 于是夫妻二人被翻红浪,自是好一番酣战! 次日起来,夫妻二人上堂向几位长辈请安。柴进忙问:“孙女婿,且在此处多住几日可否?”巧儿忙替张仲廉答道:“师父急着要回终南山嘛!”林正英笑道:“我自己先回去,你们可以留下住段时日的!”巧儿不依地说道:“不嘛!我们跟师父一起走嘛!巧儿习惯了跟师父一起的!” 柴进见此,便笑道:“果然女大不中留呢!罢罢罢,江湖儿女,也素来如此!”竟也不问小柴王意思,便准了。 于是,用过早膳,收拾停当,道别了柴家众人,三人便坐上柴进准备的马车,沿官道往西而去。 第七章 找王重阳麻烦 且说三人一路回终南山。 虽然中原大地才经战乱,有些萧索。不过自金兵北归,吴阶将军东出涵谷关,已占领了河南南部。又兼才依圣谕接手了岳家军部分人马,一时兵强马壮,注重驻扎整肃,维持地方安定。朝庭也派来官吏恢复各地官府安顿百姓。因此,一路上倒也没啥盗匪,比较平安。 不过,由于百废待兴,住店憩息也非那么顺畅。往往到一些镇上,并无旅社。三人干脆只顾赶路,哪儿黑哪儿憩。饮食问题自然简单,有干粮,张仲廉又时常打些猎,巧儿采些野菜水果。路上还捡了囗锅,买了些油盐佐料带在车上。一路上日子过得倒如同野游一般,过得开心快乐得很。 林正英见张仲廉小夫妻如此恩爱活泼,也是欣慰。时不时又挑拔下二人,打打闹闹的,反而有点儿忘了自己是出家人一般。 如此走走停停的,接近一月时间,三人才回到终南山。张仲廉还是随着林正英师徒二人先回了药王派。 这药王派宗门设终南山腹地,行迹罕至,只有小路通行。宗内倒也还有十数个道姑,但都经常各自外出游历于深山老林修行,故而很是冷清。 到了宗门前,张仲廉见那条石修的山门倒也修得古朴宽大,上书“药王宗”三字。又拾级而上。山顶上有一块青石铺就的坝子,正北面是一大殿,匾上题有“药王庙”三个金字。笔力苍劲,气势不凡。不知何人所题,想必也定是名家圣手!东西两侧各有房屋数十间,倒也不小。想必当年也应该烟火鼎盛! 有道童见三人进来,忙跑进去找留守道姑。不一会儿出来一名道姑,年纪不下林正英的样子。见到林正英则揖首行礼道:“掌门终于回来了!”林正英也回礼道:“师姐,这些年有劳了!”于是又把巧儿与张仲廉作了介绍。二人也赶紧上前拜见师伯。 几人进入殿中。一会儿又来了四五个中年道姑。皆见毕礼。大师姐便首先恭喜林正英修完一段功德!然后又将宗内近况简单说了下。又说既然林正英回来了,她也可清闲下了。林正英又连忙向师姐说“有劳了”。 张仲廉夫妻一时无事,便到外边兜了一圈。二人一安顿下来,童心又起,你侬我侬地看啥子都好! 第二天,林正英安排好宗内事务后,把张仲廉二人叫住,说要带他们去见识见识。巧儿见师父说得神秘,便问具体何事。林正英狠狠一说:“我带你们去打牛鼻子!”二人心里大奇,待要追问,见林正英只把手一挥说:“去全真教砸场子!” 两人一听,正嫌没事,这下精神陡然一振。巧儿高兴地拍手叫好道:“师父神武!” 林正英却又正色道:“对方人多!不管出啥子情况,你们皆不得出手,只准在边上看!” 二人连忙点头应允。 于是三人便又收拾东西下山了。 下山沿山麓向北走了一天,林正英又把张仲廉夫妇带进了山里。接近黄昏时分,竟来到一座大墓前。那墓前立有一块大石碑,上面刻着“活死人墓”四个大字。却不是寻常石匠所刻那样,似乎是用很钝的东西在石头上硬剜出来的字。张仲廉二人都不知道林正来此何意,皆拿眼望着她。 只见林正英对着墓碑方向朗声说道:“小妹!大姐看你来了!你还不出来迎接?” 过了一会儿,只见墓碑后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个十一二岁的小道姑来到三人面前,鞠躬后对林正英说道:“师伯,师父请您进去!”于是带着三人进入墓洞。 通过墓道后,只见里面有好几间墓室。小道姑把三人引到了最后一间墓室门前,向里面说道:“师父,师伯到了!” 话刚说完,墓门便自动开了。 但见墓室里点着蜡烛,一道姑从蒲团上站起,迎了出来。 此道姑看上去中年模样,姿容与林正英有些相似,有些瘦峭,不过显得年青漂亮许多。 道姑见林正英便说道:“又烦大姐挂念了!里面坐!” 林正英上前一把扶住道姑肩头,说道:“小妹,你还是不肯出这活死人墓一步?为那负心之人,何苦如此?” 那道姑答道:“姐姐既知我心,何必还问!” 林正英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便转头对张仲廉与巧儿说:“这是胞妹林朝英,你们叫声师叔罢!” 二人连忙上前见礼。 那道姑打量了下张仲廉二人,便指着巧儿问林正英:“大姐,这就是你说那玄阴之体的弟子?看不出来呢!” 林正英点点头说道:“幸得机缘受仙人垂青,已经完全好了!诺,这位张公子是她夫君!” 于是又将二人细细地向林朝英介绍了一遍。林朝英也将小道姑叫来介绍给了大家。原来这小道姑叫李莫愁,几年前林朝英捡的孤儿。 林正英指着李莫愁问林朝英:“你不出去,吃的用的东西便全赖这娃儿去弄啊?” 林朝英正要回答,李莫愁却快嘴说道:“隔三差五那些全真教道士会送来呢!我只是搬进来而已。” 林正英听了,嘴角稍稍牵动了下。便又对林朝英说:“这该死的王八蛋,好好的神仙眷侣不做,非要死守他那全真教老牛鼻子的教规!害得小妹你如同坐牢般!看我明天不拆了他山门!” 林朝英一听,忙道:“姐姐也不要怨他。是我自己赌气发誓如此的,与他无干!” 林正英冷笑道:“你到现在都还护着他!不是他那死样子,你岂会发誓如此?” 原来,林朝英年青时出道行走江湖,便结识了全真派弟子王重阳。这王重阳也端是厉害,把全真教一派功夫练得炉火纯青,深得其师喜爱。林朝英功夫虽不及王重阳,也甚了得。加之一手回春妙手医术,深受百姓尊重,江湖人称妙手仙姑。王重阳行走江湖时也多义举。故久而久之林朝英与王重阳互相倾慕,便私下订了终身,只等王重阳出师便好成家。哪知王重阳师父要把全真教掌教之职交与王重了,并命他发扬光大全真教,便要他出家。王重阳不敢背师父养育教导之恩,只能好答应。原来,全真教教义中有言,修道之人当心无旁骛,潜心悟道,方可证果成仙。王重阳师父因爱惜王重阳资质,故作了如此安排。 王重阳自此便不欲搭理林朝英,二人因此成仇。林朝英也到全真教闹过无数回,王重阳始终闭门不见。林朝英撂下狠话,叫王重阳来后山与她收尸,才逼得王重阳找到后山,把自己的无奈之处与林朝英说了,反而用修道成仙之语相劝林朝英。林朝英岂可依他?便在这后山凿了这活死人墓,并发誓声称非要王重阳亲自来接她出去,否则绝不踏出这墓地一步! 王重阳虽不再来,却也始终放不下心,便时常命小道士些翻山来看,顺便带些米面水果蔬菜之类的来。久而久之便成了惯例。 林朝英虽不买账,但念及王重阳心里终究还有她,倒也逐渐心安起来。虽心怀怨念,没办法也自己就在这墓内修练起来。这倒自成一家,后人称之为古墓派。 第二天一早,林正英就对林朝英说:“小妹,我这回来就是要给你找回公道的!你且与我一起去找那王八蛋算账!” 林朝英摇摇头说道:“大姐,算了!都这些年了,我也死心了!” 林正英乘机说道:“死心了?死心了就别只待在这活死人墓里了!那就随我回宗去!难不成修道也还非得守着他王重阳才修得成?” 林朝英听了,却又是一摇头,淡然笑道:“大姐,你自己回去!我习惯了!” 林正英用手指戳了下林朝英说道:“你这死妮子怕还是不能自拔呢!罢罢罢!随便你!不过,我还是要去把那王八蛋打一顿才能出我心头之气!” 林朝英望着林正英,有点怯怯地叹道:“大姐……算了!” 林正英头一仰说:“你算了不等于我算了!他王重阳做事不地道!你即使不是我小妹,我也气不过他那样,也要揍他!” 说完,招呼上张仲廉二人,也不管林朝英如何,径直出了墓来。 在墓碑前,又看了一眼“活死人墓”四字,林正英对张仲廉二人说道:“你们看这字如何?”二人不懂,拿眼望着她。她又接着说:“这是你师叔用剑柄刻的!可惜了这份功力!真想一掌给它抹平了也罢!” 张仲廉一听,心下骇然。要用剑柄一气呵成地在这大青石上刻下这些字,那要何等功力才办得到?林正英说得更轻巧,一巴掌就抹平? 巧儿不嫌事大,接口说道:“那师父就给它抹了便罢!” 林正英看了一眼巧儿,说道:“算了,抹得平字,抹不平心!” 说完,又带着二人翻过这后山,来到前山。 前山岚腰处有一道观,观名为“全真观”。里面自成园落。园子中有十几个道士正在练剑。还有些道士在各自忙碌着。 林正英三人拾级来到观前。观门边全真弟子一看林正英道姑打扮,揖首问道:“道长有礼了!道长来我全真观可有事?” 林正英傲然说道:“我来找王重阳!你等速速通报,叫他快出来见我!” 那全真弟子不敢怠慢,便跑去通报去了。林正英三人便进入院子来,站在一边看那些道士练剑。 话说王重阳正在内堂与全真七子讲道,听道童来报有道友相访,也自有些纳闷。便停了课,率全真七子出来看。 林正英见王重阳出来,远远地挥臂就喊道:“王重阳,你个王八蛋!你且过来,看贫道不打烂你屁股!” 这声喊直接把大家都整懵了!一时都向她望来!巧儿把大姆指朝张仲廉一竖,低声说道:“师父威武!”张仲廉也含笑点头。 王重阳见来人是找茬的,便加快步子走了过来,远远地抱拳道:“重阳不才,不知何处得罪了道长?” 林正英把手中拂尘一摆,站定了姿势,傲然说道:“我是林正英!你可知道?” 王重阳一闻其名,便连忙纳头行礼,口称:“原来大姐驾到,有失远迎!” 林正英却怒道:“谁是你大姐?你不认我小妹,倒认起我这大姐来了?今朝我且问你:你到底要把我那小妹如何对待?” 王重阳讪讪地道:“大姐也是修道之人!那不过道法因缘而已!” 林正英听王重阳如此说,更是大怒:“好你个王八蛋!你倒是道法因缘了事,我那小妹还埋在活死人墓里呢!来!来!来!且让我看看你一心求道,到底有多大长进!” 说罢,抡起拂尘就向王重阳攻去。 但见那柔软的拂尘丝一下子一根根犹如虬须活了过来一般绽放开来,整柄拂尘严然彗星般扫向王重阳。 王重阳不敢大意,道袍大袖向上一挥卷,又急忙低头躲闪。那拂尘丝被王重阳道袍衣袖向上卷去划了一道弧线,划过王重阳头顶,使得王重阳堪堪躲过。但这重阳真人的袍袖却被林正英的拂尘刷了个稀烂。 王重阳忙向外飘然一退,脸上顿然不大好看。 林正英一招突袭得手,也未追击。站在那里冷嘲道:“还练出了些玄气,果然有些长进!不过这管屁用!成仙的门坎都没摸着!把你剑亮出来!让我看看你那驰名天下的七十二路天罡剑有啥不凡?” 王重阳虽然有些恼林正英偷袭,但也深深诧异于她的功力高深。忙陪笑道:“大姐功参造化,重阳岂敢!你我老一辈的那点儿纠葛,何必在晚辈面前露丑!更何况大打出手,多有失风范?” 林正英一听,知道王重阳棉里藏针地讽自己刚才偷袭他,便笑骂道:“你这王八蛋!也要起风范来了?你枉顾自然人情,修个牛屁股的道!不讲人伦大道,子孙俱绝,成了仙又有狗屁意思?” 王重阳被骂得脸上一臊,但也内心实在深深愧疚于林朝英,只能厚着脸皮再次揖首对林正英说道:“大姐教训得对!重阳谨记了!” 林正英得理不饶人地又道:“你谨记些啥子?就谨记着你这全真教那钻牛角尖的教条?”又抬手一指众道士,继续说道:“你且问问你这些徒子徒孙,不让他们成家,他们几人心甘?” 王重阳与林朝英的事儿在全真教本就是个公开的秘密。听林正英如此一说,众道士心里顿然精彩开来。但碍于王重阳皆不敢表露丝毫,全拿眼望着他。 王重阳一时也有些尴尬,便决定厚脸皮到底。先“嘿!嘿!”两声,再对林正英说道:“大姐不也为修道至今孑然一身么?” 林正英一听,耍横怒道:“那是贫道自愿的!”又回身一指巧儿与张仲廉,继续说:“你看,我徒儿喜结连理,我岂有阻拦?” 王重阳心里说道,那我若说我也自愿的呢,还不气死你!不过于心也真不敢如此无赖出言,只能又赔笑道:“大姐教训得是!我改!我改!” 林正英一听,顿然眼晴大亮,一下语气竟温和下来。大喜道:“重阳,你真改?” 王重阳老实地回答道:“我真改!在此当着众徒儿徒孙,我宣布:我全真教废除不许成家这条教规!” 众道士听了,一些人默不着声,而那些年青的却欢喜得差点儿差点儿跳起来! 林正英打蛇随棍上:“重阳,那你呢?” 王重阳装傻道:“大姐,我这不改了么?” 林正英开脆挑明了说:“我问你哪时侯去把我妹子请出来?” 王重阳见躲不过,便讷讷地说:“这……慢点!慢慢来嘛!” 林正英也想到王重阳与林朝英二人毕竟之前闹得那么僵了,怕也需要些时间来缓和,便悠悠地说道:“那好!你有这态度便好!我且记下了!” 王重阳不由挤出一丝苦笑。然后又走上前来,邀林正英:“大姐远来,还水都没喝口呢!走!走!走!请里面喝杯清茶!” 林正英也不客气,便带了张仲廉与巧儿一起入内。 饮茶间,林正英又不忘数落王重阳一通。说啥修道虽重在道心坚定,但道心即本心!哪样都是修道,要顺其自然才好等等。王重阳听林正英说得在理,也连连称“受教”。 忽然,林正英又想起了回事地说:“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下你们全真教的七十二路天罡剑的呢!” 王重阳心里一苦,心想还是要打一场啊?比武倒也算平常之事,不过与林正英打怎么放得开手脚?还不只能让着装挨打!这在众多弟子面前岂不狼狈?便苦着脸说道:“大姐,重阳不敢!” 林正英见他那样子,顿然明白过来。哈哈笑道:“我是想让我这徒弟女婿看看而已!要不,你也叫个徒弟出来用天罡剑法比试比试?” 王重阳一听,欣然应诺。 第八章 比剑全真 林正英见王重阳应允比剑,便拿眼看张仲廉。 虽然她知道五斗米教张道陵祖师曾传下一套仙人剑法,但因门派分支巳久,且这套剑法素来皆由张氏血脉传承,故未曾见过。所以她也想看下张仲廉功夫如何。 张仲廉见林正英望来,晗首示意愿意。 王重阳却问道:“不知张少侠师去何门呀?” 张仲廉连忙应道:“五斗米教!也是在终南山学的艺!家传自我二叔公?” 王重阳奇道:“不是龙虎山?我倒没听说过终南山还有同教高人呢!看来有机会得去拜会下!” 于是议定比剑。几人便出来来到院中。 王重阳见还有不少弟子在闲谈,有些不悦,便大声喝断众弟子。并招唤全真七子近前,宣布要与张仲廉比剑之事。又附带说了下规矩,重在切蹉,不藏私,也要点到为止。然后指令马钰出战。 马钰出来,冲张仲廉抱拳一礼,笑道:“仲廉老弟!不想这么久点儿又见面了!” 张仲廉也连忙回礼:“马大哥在上,小弟有礼了!当日临安一聚,不想今朝就来了贵教。今奉师命比剑,意在讨教,大哥不必谦让!” 语毕,双方各自又抱剑一礼,便抽剑蓄势,摆开步法,开始了比剑。 但见马钰脚踏北斗七星步,眼睛盯着张仲廉,手中剑势微斜,开始游走起来。 张仲廉却两腿微分,脚下不丁不八地站在那里,手中之剑也是微微斜举,缓缓平抬。随着马钰的移动而慢慢侧身对峙。 马钰走了四五步,便忽然向前一剑切入。张仲廉一挽剑花来挑马钰的剑。马钰剑不待两剑搭实,便剑势下沉,直奔张仲廉大腿而去。张仲廉也一剑斜向下插,并顺势侧身,继续撩马钰的剑。这下两剑搭实,直擦出一串火星来。马钰由于身位过横,发力不足,急忙连人带剑向右斜方撤了一步,才稳住身形。马钰虽吃了暗亏,但也不禁喝彩道:“张贤弟好好的步法!”喝彩完又重展剑法,绵绵密密地攻了上来。张仲廉也不慌张,一一沉着应对。瞬时二人便你来我往地斗得剑光闪烁,耀人眼目。 堂前坐着的林正英对王重阳说道:“果然两家剑法皆出同源,都讲究以静制动后发先至呢!”王重阳也点头认同。却说道:“不过,张师侄步伐稳建,剑招沉稳有力,拿捏得十分精准。根基扎实得多,功力也高出不少!马钰不是他对手!若不相让,恐非十合之敌!” 林正英笑道:“那多无趣!本来就是来见识你全真七十二路天罡剑的嘛!” 王重阳又道:“张师侄根本没出啥狠招呢!我也想看看那仙人剑的妙处呢!” 眼见场中二人渐斗了五六十合。马钰完全占不了上风,斗得兴起,大喝一声,一跃而起,兜头铺天盖地地向张仲廉洒来一片剑光,身体却在空中突然斜折,竟乘下坠之际,又多出平斩一剑来。此招正是天罡剑中绝招之一,名曰横扫千军,端的气势不凡又十分难防。但见张仲廉御完头顶剑势,又顺势一招苏秦背剑,竟反手就恰把马钰凌空平斩之剑挡了下来。马钰因在空中受反震之力,落地有些不稳,便又急忙往外侧移了一步。不过这也恰好脱离了战圈。 张仲廉收剑赞道:“马兄此剑甚妙!真出人意料呢!”马钰有些气浮,听张仲廉夸赞,也半喘着反夸张仲廉:“张老弟折解得才叫精绝呢!你这反应速度,愚兄是万难所及!还有你的力道也比为兄强了太多,与你比剑,愚兄吃亏得很呢!” 众人听二人如此说,也纷纷表示如此。 却见王重阳走下堂来,笑着对张仲廉说道:“张贤侄根基牢固,剑法己登堂入室,钰儿实非对手!贤侄应该多有保留!我教天罡剑法与你那仙人剑法实出同源。不过你定还有精妙厉害杀招未曾展露!不知贤侄是否方便使来一观?” 张仲廉连忙说道:“小子岂敢卖弄!”王重阳示意马钰把剑递来,对张仲廉道:“干脆我来陪你!就当平常练剑。你但全力使来,我不还手就是!” 巧儿一听,心想王重阳剑法号称天下第一,怕张仲廉出丑,就暗地拉了一下林正英。林正英回头笑着对她说道:“这老道怕是技痒了呢!”也不再言,只等着看戏。 张仲廉听王重阳如此说,便施一礼,说道:“承蒙真人抬爱指教!小子造次了!” 于是张仲廉蓄势施出最强剑招。但见几团剑光如同暴雨梨花一般,袭向重阳真人。王重阳起步微闪,抡臂把长剑挽了一个大圆圈,却越挽越小。张仲廉的那几团剑花便被他圈了进去,越变越细,最后定格成两剑犹如被粘着一般。张仲廉欲刺不进,欲收却又不能,惊诧不已! 林正英此时站了起来,冲王重阳说道:“重阳真人,你用了玄劲,算不得数!” 王重阳撤了玄劲,张仲廉才收了剑。王重阳笑道:“不错!不错!你此招确实虚实难辨。不过,若剑花不挽那么散,然后聚力一点,就端有无坚不破之势了!”张仲廉闻言,顿然有些明悟。忙拜谢道:“谢谢真人指点!” 王重阳呵呵一笑,又说道:“你与钰儿似乎早就相熟,你们年青人好好交谈交谈!”说完返身回来,又邀林正英进去喝茶去了! 为此,自然众全真弟子都围到马钰与张仲廉身边来。其中肯定邱处机在。其实邱处机剑法比马钰好,但也下敢造次。皆说张仲廉剑法好。一时间让张仲廉答礼都答不过来。 这惹得马钰有些不爽。好在马钰为人憨厚,也真心服张仲廉的剑法,这便按下不提。 倒是巧儿这时跑到了张仲廉身边,把他一抱,一副很享受英雄老公的样子,弄得全真诸人都有些尴尬。 张仲廉连忙拔开巧儿,与大家引见。丘处机乘机酸道:“仲廉老弟没师门管束就是好啊!一眨眼间就娶了如此娇娘,真羡杀哥哥些了!隔天再遇着别的女孩子,老弟,你可别再独吞了!” 这玩笑话一时把大家都惹得大笑! 巧儿自然有些恼,环视大家傲然道:“他敢!” 张仲廉连忙打发巧儿:“巧儿,你去陪师父!我与诸位道兄论下剑就过来!” 巧儿却一把挽定了张仲廉的手臂,说道:“你们论你们的剑,我听听不可以呀?” 丘处机便又笑道:“仲廉老弟,你被粘上了!完了!完了!大好青春就这么结束了!” 这话又惹得大家哄笑起来。 马钰见张仲廉二人有些窘了,便说道:“师妹又不是外人!一起论剑又何妨?” 众道士听大师兄如此说,也不再玩笑,便真心实意地与张仲廉论起剑来。反倒把巧儿冷落得听着听着又不自觉地偎在了张仲廉身上。 众人也不再点破,只心里实在羡慕得紧! 直到林正英与王重阳出来,见大家论剑论得如此欢畅,具皆含笑认可。 林正英向巧儿与张仲廉说道:“巧儿,时辰不早了!我猜这全真派也没啥好吃的,就不在这儿吃饭了!我们走!” 王重阳不料林正英临走还来这样句玩笑话,竟也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的味道。便对林正英道:“大姐,全真派入不得你法眼便罢了!你何必还要说出来呢!” 林正英转头对王重阳正色道:“重阳,下次我来,你还没把小妹接出来,便不是今天这样了!” 这话又把王重阳说得汗毛一紧,连忙回道:“一定听姐姐的!” 于是,林正英三人便辞别全真教众人,又回药王庙去了。 第九章 张三丰出世 话说林正英带着张仲廉与巧儿回药王庙又住了一晚后,张仲廉说要回去看二叔公和慧能大师,巧儿自然也要相随。林正英也准备去采些药回来炼丹,便让张仲廉二人自己回去。临别前林正英对二人道:“如果不方便就回来住!”因为终南山单独隐修之人往往条件都十分简陋,张仲廉自然清楚二叔公与慧能禅师修行处的情况。故张仲廉与巧儿也有此意,立马答应下来。 于是,张仲廉便带着巧儿先回了二叔公处。 二叔公一见张仲廉回来,便笑道:“张二娃,当了将军啦?还像杨忠保般娶了个穆桂英回来?” 张仲廉连忙叫过巧儿与二叔公见礼。二叔公见巧儿美丽乖巧,甚是喜爱,直乐得嘴也闭一拢,几颗残牙外露,像要想把天上天阳都啃一下一般。但一想到屋子就一间,一着难便开收捡东西,说自己要搬到后山崖里去住。 张仲廉哪敢让二叔公这般,便阻住二叔公说道:“二叔公,我们还要回师父那儿去呢!” 二叔公一想,也呵呵乐道:“那正好!我也随你们一起去看看老和尚。” 见时日不早了,三人便立即赶到了慧能大师处。 路上张仲廉把张宪与岳飞他们被屈杀于风波亭的事与二叔公说了。二叔公诧异地说道:“怪说不得那阵子我为你打卦,隐见血光之灾之兆,还怕你遇了凶险。便又起了几卦,却见又皆是好卦。没想到是宪儿先去了!罢!罢!罢!虽是蒙冤屈死,倒也算兵解,当得神位!”说完,也不胜感伤,竟一路不再说话了。 这儿解释一下。道家所谓“兵解”,是指贤良之人与敌人作战而战死,不算枉死鬼,是可以封神的。如西周灭了商纣王,姜子牙便筑封神台,写封神榜与战争中死去的敌我双方诸将乃至于纣王皆封了神。这些人肉身虽死,但元神可受人间香火供奉继续修练。修为高深的可为神祗。差一些的也可于地府阴间任职。 三人又走了大半天,终于赶在天黑前到了慧能禅师处。这儿是一个有些破落了的寺庙,也没了牌匾,当地人称关音庙。供的自然是如来佛主与观士音大士,只有慧能禅师一人于此主持。仅有三间房正房,还有个敞棚做厨房,厕所也没个!自然除大殿外左右两间就各是慧能与张仲廉的居室。平常也仅仅有少许周边的香客偶来上香。殿前坝子就常是师徒二人习武之处。倒也清静! 慧能禅师见张仲廉带着二人前来,便出门双手合什相迎。他先与二叔公一礼,再拿眼望向巧儿,开口欲问张仲廉。张仲廉嘿嘿笑道:“师父!这是我媳妇儿!巧儿!”巧儿也连忙上前喊师父。慧能大师合什答礼。然后转头对张仲廉说道:“你个小鬼头!留书一封偷跑了不是说要到朱仙镇投军么?倒是出去拐了人家个小姑娘回来!” 张仲廉连忙说:“师父!巧儿才不是拐来的!我们拜了堂成了亲的。她爷爷是梁山好汉小旋风柴进呢!我岂敢拐她?” 慧能听说巧儿是柴进孙女,也很是高兴,便笑道:“这倒还真是一家人呢!我师弟行者武松与柴大官人是好弟兄呢!” 巧儿听慧能如此说,便嘴甜地对慧能禅师说道:“那我该叫师父爷爷了!” 慧能说这倒不必。就跟着张仲廉叫师父亲近些! 四人一起进入大殿。张仲廉便带着巧儿去做了些斋饭。四人也就将就着吃了夜饭。 由于张仲廉要与慧能继续学习少林寺七十二种绝技,第二天他便把巧儿送回了药王庙。林正英还没回来,巧儿有些舍不得张仲廉。张仲廉说他十天半月地又会来看她的!张仲廉走前,巧儿告诉他自己可能有喜了。因为这月余来她月事都迟迟没来呢!张仲廉一听,又是高兴又有些紧张,一下子又觉得该好好照顾巧儿。但武还是要练的,只打主意尽量抽身多来看巧儿。 自此,张仲廉除了平常习练师父教的功夫外,还更加勤奋地练习轻功。隔三差五地奔走于观音庙与药王庙之间。小两口有时仅仅只为见上一面而已,说说两口子间的私话再搂搂抱抱下,张仲廉就又会连夜赶回。 随着日子渐渐过去,柴巧儿肚子越来越大了,算算时日估计产期将近。林正英及药王派众道姑倒是把巧儿照顾得很好!慧能禅师知晓巧儿快生了,也放了张仲廉的假,让他安心地去照顾妻子。 终于一日申时,天际红霞满天,随着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响起,巧儿诞下一名男婴。众道姑自然都在帮忙。张仲廉只能在产房外面等待。随着众人忙完,林正英抱了一个襁褓出来,笑着递给张仲廉,道:“你这儿子朝你,身子骨挺好的呢!”张仲廉连忙接过来抱着。但见这婴儿虽才出世不久,却气血旺盛,红光满面的,正睡着了。怕屋外有风,便连忙抱入屋内。 张仲廉把孩子抱到床前,与巧儿一起看起了孩子。 巧儿满脸幸福。看着孩子对张仲廉说:“孩儿他爹,你说该取个啥名字?” 张仲廉也没想好。林正英插话道:“我看这孩子天庭饱满,面额方圆,耳朵又大,干脆就叫“三丰”!” 张仲廉夫妻也觉得名字好听,寓意又好。三丰,三丰,含有什么都丰足的意思!于是就定了下来。就叫张三丰! 自此,中国道教又出了一名了不得的人物!自然便是这张三丰张真人! 第十章 小小三丰入少林 且说巧儿生了张三丰,而后又有林正英一众高级代夫照顾,自然很快就恢复了。 林正英找到张仲廉说,让他放心,回去练功!张仲廉也懂。近来也听到岳雷去拜坟的事,心里也颇不安。 转个话题,岳飞次子岳雷,虽听岳母及家严的话,终忍不住只身到临安拜祀,但也终归被守卫发现。好在只身一人,得以顺利脱身。却误逃西南,遇苗族银铃公主,居然就结了亲。 此处笔者叹道,纵把我放到大观园内,恐奴婵皆不待见我耶!人长帅了,富婆自不会少。 话说张三丰这玩意儿自小淘得没法。襁褓中就让他妈乳不够吃,弄得张仲廉都哀叹! 纵使林正英及药王派想尽办法催乳。最后还是找两只奶羊补了奶才安稳了!(不像现在的孩子,全牛奶养的!要说猛点,就该用猛犸奶养!) 药王派那些道姑都称他糕糕!所以,这张三丰就最怕提糕糕二字。话又说回来,这么两三年终归是平静的。巧儿也与林正英学识药炼丹,也时常带她母子俩下山济世看病。 话说这三丰也乘巧得很,只要一遇林正英讲药讲丹的,全然点儿都不哭闹,还比众人都聚睛汇神点。林正英自然喜欢得紧,干脆常抱着他对众人讲课。 久了点儿,连巧儿都有点儿吃醋了,对师父说:“师父,我看三丰就粑你,干脆你养了!” 林正英一听,知道自己过了点。只好说:“巧儿,这不都大家的宝贝圪塔!你不炼丹,娃娃有兴趣,也不至于不培养了噻!” 巧儿只是半开玩笑而言。当然不可能再说啥!不过她也嘴恶,说了句:“师父也还是凡人之身呢!”这话弄得林正英只能笑笑,回了一句:“遇着你娘儿俩就我的命!” 平常时日过得也快,不觉张三丰已满地乱跑了。这小子自幼与药打交道,对各道姑晒的药倒也不咋乱来,只是经常弄些枝叶来,该遮的就遮了。道姑问他,他只说两字:“不当!”。林正英听说了,也一笑置之,但吩咐道姑随他。 这里按说下,林正英因何仙姑暗中指引而造就这回事,故而见怪不怪。然而观这小子虽天赋太好,也终非药王派能据。所以林正英也暗自苦恼。不过肯定不会放过这家伙!林正英这些年修道也渐谙自然之道,故不强求。好在张三丰还小,且留改日再看之心。 不觉一晃眼张三丰已三岁多快四岁了。这娃儿常扰乱众道姑烁丹。由于有林正英打的招呼,众人也习以为常,只是管住他不让他过份乱来便罢。这好歹让小三丰很不爽了。于是有天居然向他妈央求道:“让我炼丹!妈,你与师太说下,我帮她炼!包炼好!” 巧儿自然知他,便对他说:“儿啊,做啥事也不能急!你还是与师太们好生学!炼丹易,丹道难啊!”(这话也是巧儿从林正英处听来的。以前她都去抗那玄阴之体去了,其实也真没跟林正英学啥!) 却说这天近黑时分,张仲廉来了。小三丰自然一下爬到了爸爸颈子上吊起,爷儿俩好好闹了一场。 逗完孩子后,张仲廉正色对巧儿说前两天马钰与丘处机来找了他。说金兵又来南犯,辛弃疾正在领着义军抗金,他们要去帮助辛弃疾,特此来邀张仲廉同去。又说慧能禅师也准备回少林寺去了,说小三丰与少林有缘,希望能带张三丰去少林寺习武,故此专门征询下巧儿的意见。 巧儿自是全凭张仲廉作主。 于是,次日一家三囗辞别了林正英等药王派诸道姑,回观音寺与慧能禅师汇合,然后由彗能禅师带着巧儿与张三丰母子回少林寺去了。张仲廉自是去全真教与马钰丘处机汇合,三人拍马东去安徽找辛弃疾的义军去了。 慧能禅师自是把巧儿母子安置在了少室山后山下一农家处,然后自己先回了一趟少林寺,找主持领法旨。少林主持乃慧定禅师,是慧能的师弟。慧定禅师对慧能说天下不安宁,外事长老又圆寂了,故招慧能禅师回来任外事长老。这活是关系整寺僧侣生活的大任,慧能自不敢推脱。 于是,第二天慧能就把张三丰接到了山上寺中外事殿。自此,张三丰正式拜入少林派学习武艺。师父当然就是慧能禅师。 过几日,巧儿见张三丰已习惯了少林寺内生活,便辞别慧能禅师与张三丰,自己回药王派继续随林正英修行药道。张三丰也听话,居然点都没有哭闹。分别时还扬起小胳膊对巧儿说,等巧儿下次来看他时他就长得威武有力了! 第十一章 沉冤昭雪 宋高宗二十九年,金兵第二次大举南侵。宋高宗一时震惊,早朝间就直接诘问秦桧当年议和,金人得了如此多好处,不是说好从此不再相犯的嘛,怎么这么快就变褂了?秦桧也一时答不上话来。 太子赵昚出列奏道:“皇上,那番子哪会讲啥信用?五年前议和,不过一方面迫于我朝兵锋正盛,一方面金世宗驾崩朝中不稳而使的缓兵之计而已!” 高宗此时也自然是明白的,心中很是后悔自己议和成功后自以为可高枕无忧了,又先后弃用了中兴四将的其它三人,自毁了长城。不过他要寻个替罪羊为当初自己的糊涂决定背锅罢了。于是他恨恨地厉声对秦桧骂道:“秦桧!当年你极力主张议和,是如何对朕保证的?”秦桧自然早己吓得慌了神,哪里答得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怯怯地回道:“臣料金人己惧我朝天威,不敢再造次了。岂料如今……”他话还没说完,高宗就又厉喝道:“你误国如此!罪大莫赦!来人啊!把秦桧给我拿下!抄家灭族!”庭尉立即涌来,把秦桧给绑了。秦桧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站立不住,被庭尉拖了出去。 处理了秦桧后,高宗又问赵昚:“皇儿,依你之见,如今何以为计?” 话说这赵昚原本是宋太祖七世孙,并非高宗赵构之子。祖籍就在这浙江嘉兴。赵构因当年靖康之难向南奔逃所受惊吓及骑马过程中受了伤,落下不育病根,并没有生育。故赵构把赵昚寻来收作养子,好继承大统。赵昚先封作建王,后立为太子,一直领宁国军节度使至今,实则掌握着南宋除开御林军外最精锐的军队。 赵昚打内心里也十分痛心靖康之耻的,故对当年岳飞等中兴四将的遭遇也心感不忿。只是碍于知道是赵构有意削他们的兵权,故从未有所表露。而今见秦桧已伏诛,况且金兵也得面对,便奏道:“启禀父皇!而今金兵复来,只可正面以兵抗之。岳飞、张浚俱死,韩世忠尚在,虽已年老,当还可用!可令韩世忠复领江浙之兵北进抗金。吴阶也须启用,使之复治川陕之兵东出河南,两相夹击金人!” 高宗闻言,也觉得可行。但心里想到自己当年所为太不地道了,便说道:“只是不知二将可愿领命啊?” 赵昚又奏道:“皇上,若能严办秦桧一党,再与岳飞平反,谥以忠节,二将当不难请!况且如此更显朝庭抗金决心,于激励士气也是正该!” 宋高宗想想也是!但一听到非要与金兵死磕了,他那心理阴影便又发作了。自徽宗以来宋朝这几个皇帝就最怕打仗。既担惊受怕,又要考虑战略方针、将帅任用、兵马钱粮、论功行赏等等诸多事情,累不死人也烦死人了!于是他和蔼地对赵昚说道:“皇儿,你也统有兵马,不如我禅位于你,一切由你全权处理!如何?” 赵昚忙跪下说道:“父皇!儿臣绝非此意!父皇圣体安康,儿臣万万不敢!” 高宗却十分得意道:“你有此心,我心甚慰!这皇位迟早也得传与你,就这么定了!我也好清闲清闲!” 于是,他当即下旨,次日便举行仪式,禅位于皇太子赵昚。是为宋孝宗! 孝宗登基,立即严惩秦桧、黄炳文一党。追封岳飞武穆王,张宪、岳云也各有谥封。并昭告天下,培修岳王坟,建岳王庙。使人铸秦桧夫妇像跪于岳飞墓前。一时人心大快! 战事方面虽重新起用韩世忠与吴阶,但因仓猝应战,开始时也是小败连连。好在宋军略有退缩后又迅速站稳了阵脚。东线战场,由于有辛弃疾他们那样的义军在敌后牵制金兵。加上孝宗派范仲淹为监军。此人虽为年青书生,却颇知兵,不断组织零星反击,竟又把金兵逼了回去。西线战场吴阶收拢军队,防守渐固,但河南南部原来划归南宋的地界早已陷入金人之手,一时拿不回来。金军也见宋人抵抗顽强,便收起了小视之心,不再轻易发动大规模的进攻。另外就是金国收到消息,说辽国遗臣耶律大石带着族人逃到西域建立了个后辽,国势渐见强大,要防他们报仇反扑,也就不再那么一心想吞并宋朝了。于是,宋金进入了长期的对峙阶段。 第十二章 踹营肋攻 话说张仲廉与马钰丘处机三人快马加鞭日夜廉程赶往安徽北部。一路上途经金兵占领之处,遇着大的城市就绕过,小的关卡就直接出其不意地闯将过去。以三人的功夫,倒也斩杀了百多金兵。十数日后三人已来到安徽宿州地界,向当地老百姓一打听,知道灵壁附近有一支大约三四千人的义军活动,与金兵已周旋日久,估计应该就是辛弃疾他们。于是三人绕过宿州,直奔灵壁而去。 灵壁一带高山大岭不多,但山岭还是不少。辛弃疾的义军就依托这些山岭,一直采取打了就跑的游击战。虽战马不多,好在多是当地人,熟悉地形,又不久驻一地,竟生生耗住了宿州数万金兵。他们常出没于山林之间,专劫杀小股金兵及金人向南运送军械粮草的部队。由于这些年辛弃疾对他们训练有素,故他们伤亡不大,往往还缴获颇丰。多了带着转移不方便就藏于山林之中,或分些给老百姓,因此深受百姓欢迎。自己日子过得挺不错。故而,部队扩充得也快。短短两三个月,竟由原来的不足千人发展到了还四千之众。部队人多了,辛弃疾就将他们分散开来,依然如同以前一样各自灵活作战,便逐渐有了遍地开花之势。金兵大队人马出剿,小股义军搔扰他们一下就跑。一到山间,各处义军又相互呼应,弄得金兵往往追也不是,不追又没面子。狠下心追了一回,却连毛都没摸着根,反而被掐头去尾地折损了不少士卒。于是金兵开始采用坚壁清野的办法,分重兵守住各处要道,确保大路畅通就行。义军除了袭扰一下,也暂时没法啃下任何一处金兵军营。一时间双方竟有些僵持住了。 张仲廉三人恰在这时赶来。正逢一股义军又来袭扰金营,三人遂准备前去相助。金兵也像熟悉了义军的打法,只隔空射箭,并不出击。张仲廉从他们这一侧看去,发现金营这边隔着一条小河,并不算很宽。但小河那边却是一方陡峭的岩壁弯绕过来,常人根本无法从这方发起进攻。正因为险要,所以防守比较薄弱,只有稀稀落落的二十多个番兵在站岗放哨。 张仲廉心里一默,叫过丘处机与马钰,对他们“如此如此”一说,然后三人潜到稍远处竹林里砍了两大一小三根竹子。张仲兼自己持着小的根竹杆试了试韧性,觉得还满意。于是三人扛着竹子来到河岸边。 对岸金兵岗哨也发现了他们,虽提高了警惕,但并不清楚他们要干啥。又见只有三人而已,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见张仲廉持杆飞奔到河边,杆的一头点入河内泥底,然后变弯回弹。张仲廉便随杆一起荡向空中,直往岩壁弹射而去。待近岩壁,张仲廉单脚一蹬岩壁,借势凌空沿金营方向连蹬了八九步远,便从岩壁上直接飘落向金营内。金兵见有人凌空而下,慌忙射箭。却因准备不足,人又不多,哪里有准头?张仲廉便得以安然落地。 甫一落地,张仲廉立即俯身猛蹬地面,箭一般地冲向最先预算好的目标。那名金兵忙弃掉弓箭,去抓身边的长枪。他还未把长枪抓过来,张仲廉已贴至近前,早一剑削掉了他脑袋。众金兵见势不对,正要靠拢结阵。张仲廉哪儿会给他们机会?人己如幽灵般闪入众金兵之间,一柄长剑穿花拂柳般不停收割着金兵性命。远处金兵忙吹响号角召人来,不时金营内又一队近百人的队伍蜂涌而来。 见张仲廉这边一开打,马钰丘处机二人便将粗大的粗大的竹杆向河这边猛地一推。尔后两人纵身跳到粗竹杆上,再脚尖点着粗竹杆向前急跑。到竹杆未端,再纵身一跃,皆堪堪跃上对岸。然后二人也开足马力,直扑金营。由于守卫士卒皆被张仲廉调了过去,所以二人十分顺利地跳过鹿角栅栏,直接杀入了金营。 前来增援的那队金兵只急着杀向张仲廉那边,哪料到马钰师兄弟俩从背后扑了近来,一时乱了阵形。二人乘乱也杀入敌群,直搅得金兵乱作一团。 张仲廉自然不会放过时机,舍了面前之敌也直接杀入那群金兵之中。一时三人直如猛虎扑入羊群,砍瓜切菜般,直杀得残肢断臂乱飞,血雨冲天。 也没好久,那队金兵就溃丧了。 张仲廉见势,就住金营方向杀去。靠近军营发现里面几乎是空的,干脆就开始放起火来。一连点着了好几个帐蓬! 金兵见势,晓得后院起火,急急向后方增援。 张仲廉早就与马钰丘处机说得清楚了的,打不得了就辙。但要在这大军中全身而退,实非易事。张仲廉灵机一动,招呼过马钰与丘处机二人,说快找金兵衣物。二人自然领会。 张仲廉三人各找了一具金兵尸首,拖入营中,剥下金兵军服换上。然后闪绕过几座营帐,竟来到了搔乱的金兵后方。 三正欲悄然离去,却被一金将喝住。张仲廉只好埋着头向那金将走过去。 那金将原本以为张仲廉三人是想开小差的金兵而已,待得张仲廉近前,才发现他提的是一把滴血的剑。小兵使剑的几乎没有!正诧异间,张仲廉早已欺身而上,一剑抹了那金将。然后招呼马丘二人速速向义军方向逃去。金兵见状,又向三人发起追击。于是,金兵前面骚乱未息,后面又乱了起来。很多金兵根本搞不清楚到底啥子回事。 张仲廉三人乘乱绕过几座营帐,摆脱了追兵。来到义军攻营这边。 义军在前面见金营火起,也一下奋勇发力,竟攻入金营来。 金兵前线统帅有些慌神,也不晓得后方到底出了啥情况。见义军攻了进来,只好下令撤退。张仲廉却乘机悄然向那金兵前线统帅靠近,出其不意地一剑,直接结果了金兵统帅。然后三人又开始在金兵中狂杀起来。 失去指挥的金兵哪里还有战斗力,在义军的攻击下尽皆弃营而去。 结果,义军见张仲廉三人身着金兵服饰,反而分一小队将三人围了起来。三人自然没有反抗,只是不停解释。那些义军哪里肯听。三人反而成了俘虏。 第十三章 兄弟相见,巧过滁州 这一战义军以少攻坚又大获全胜,一时消息不胫而走,振奋宋人!辛弃疾领导的义军也引起了南宋朝庭的重视。 话说张仲廉三人被义军当作俘虏押解到了义军首领处。这义军首领名叫赵士诚,是辛弃疾的得力干将,手下有八九百人。张仲廉把攻营始未对赵士诚一讲,赵士诚连忙命人给三人松了绑,并抱拳赔礼道歉:“原来错抓了三位大功臣!”张仲廉也连忙还礼道:“小小误会而已!也亏得赵将军及时挥军杀入,才有今日大胜啊!”赵士诚连称不敢,然后请三人上座。 赵土诚听张仲廉三人说是来寻辛弃疾的,一问关系,知道张仲廉乃辛弃疾结义兄弟,肃然起敬道:“原来是稼轩兄的结拜弟兄!怪不得武艺如此高强!”然后接着说道:“我已派人去告知稼轩兄今日大捷之事了,想必他闻讯后也会赶来!三位且随我回营等他到来!” 于是,张仲廉三人便随赵士诚回到义军驻地。大家忙完军中事务,高高兴兴地开了场庆功宴会。 果然,辛弃疾也赶了过来。一见张仲廉三人,自然高兴得很,将三人一把抱在了一起。 庆功会上,辛弃疾和赵士诚又将三人隆重地介绍给了大家。大家也知道今日大捷,全靠三人在金营里放火乱杀制造出战机才得以攻破金兵,尽都对三人十分尊重。 宴后,辛弃疾带着张仲廉三人回到总部。辛弃疾把整体情况大致地对三人作了介绍后,又对张仲廉说了孝宗皇帝为岳飞父子及张宪平反之事,张仲廉顿然悲喜难禁,向南痛哭跪拜。辛弃疾三人也连忙相陪,一起向南跪拜英灵。 第二天,辛弃疾找张仲廉等人谈论军事问题,张仲廉提醒辛弃疾要防范金兵的报复。辛弃疾表示也在考虑这事。而目前最关键的还是决定战略方向。若留守本地,肯定逐渐会受到来自各方面的金兵围剿,有可能陷入苦战之境。况且小小灵壁,也确实没多少天险可守。南下可呼应韩世忠的大军,只要突破滁州,就可以背靠朝庭大军,免除覆灭之险。但义军中多是本地人,参加义军的目的就是为保卫家乡。又因没有吃多少败仗,所以恐怕许多人不想离开。因此得想个理由来说服大家。张仲廉说:“干脆拟定一次大的军事行动,让大家不知不觉地就被带到南方去了不就行了?”辛弃疾一拍大腿,说了声:“好!就这么办!不如就跟大家说去攻打滁州!” 于是几人就围在地图前研究起了行军线路来。最后决定先向东经过泗县再南下过五河、光明到滁州。最后在如何绕过滁州的问题上有了点儿分歧。辛弃疾希望部队能快速通过滁州,决定走东面大路。张仲廉却说尽量要出其不意,走西面。因为滁州四面皆山,西面诸峰更加险峻,小路不利于大部队展开,但利于断后防守,安全撤退。况且义军善长山地作战,这就更有利于抵御金兵的追击。丘处机则问道:“如果金人派兵镇守在那些小路上呢?”张仲廉说道:“金人不惯山地作战,即使有守军,也人数不多,且非精兵。以我等之能,发动突然奇袭,应该可以轻松解决。”辛弃疾见张仲廉说得在理,也不再坚持己见了。于是定下到了滁州后走西面小路绕过滁州。甚至有可能干脆就直接占据滁州西山,作为根据地! 计划拟定,便派人通知各队首领次日来开军事会议。 次日,各队首领都按时来了。辛弃疾先向大家说了敌我分布态势,然后指出要向南进攻滁州以迎接朝庭大军北上。众头领听说去迎接朝庭大军,都纷纷表示赞同。辛弃疾随即令大家回去多准备干粮,又吩咐赵士诚注意宿州之敌动向,随时准备撤离。 果然,又过了一天,探马来报,说西面宿州金兵约一万人向灵壁杀来。由于早已做好了准备,义军在敌人还没来之前就向东撤到了泗县。再快速南进。由于以往的教训,金兵在灵壁众山前不敢贸进。等他们反应过来义军的确已撤走了时,义军早已过了泗县了。 由于义军行动迅速,也不攻城略地,一路上并没遇到大队的金兵。即使有些关卡有少数金兵把守,哪敢挡义军的路?倒是望风而逃了。 义军向南又走了两天,便到了五河,稍事休整,便又向光明而去。为了掩盖行踪,辛弃疾采纳张仲廉的建议,特意找了个当地人作向导,净拣偏僻小路而行。即使住扎也选住在山野之中,因带足了干粮,也不生火。所以在金兵眼里,义军似乎消失在了五河附近一样。他们怕义军在五河又如在灵壁一样盘聚,便从周边派兵向五河围了过来,就连滁州的金兵也派出了几千人马向北赶来。而此时义军早已悄然过了光明。 又经过数日,义军终于来到滁州。有些头领探得滁州兵马向北而去,建议迅速乘虚攻打滁州。辛弃疾知道不可能,故作沉稳地对大家说要发动奇袭,准备绕过去从滁州南面进攻,打他个出其不意。众头领一听尽都觉得是妙计,所以都十分听信安排。 张仲廉故作自告奋勇地要当先锋,众人更是精神振奋。于是在张仲廉的带领下,义军直接向西山进发。 滁州西面即琅琊山,上有欧阳修所题的醉翁亭。山下路口果然有金兵哨卡把守。张仲廉带着几个义军悄悄来到哨卡附近侦察。只见哨卡建得十分险要,外边是悬崖,里面是峭壁,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但里面金兵不过十数人而已。张仲廉心中自然得计,回去与众人商议,准备夜袭。 待到天黑,张仲廉换上夜行服,带着一队义军摸到哨卡下面。张仲廉对那对义军道:“大家先埋伏好,待我个人先摸进哨卡,解决了哨兵后大家再冲上来。”众义军皆知张仲廉功夫了得,自然听他的。 于是张仲廉伏地慢慢向哨卡爬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哨卡内侧墙根处。那墙是石墙,与岩壁间自然成了九十度的直角。张仲廉背向直角,双手双脚张开,撑住石壁与墙面,犹如壁虎游墙功一样,迅速地向上攀升,不一会儿就攀上了哨卡。然后他迅速闪入其中,挥手就打出两颗石子,准准地打在两名哨兵太阳穴上。那两名哨兵连叫都没叫一声便倒了下去。不过他们手持的兵刃落地的声音倒也听起来很响。于是又有几个金兵出来查看。张仲廉早已欺身而上。这几个金兵哪里经得起张仲廉打。几剑便迅速给抹了!张仲廉又独自闯入营房,一阵砍杀,整个哨卡哪还有活着的金兵! 众义军早看见张仲廉击杀了那两个哨兵,便也冲了上来。等他们到了门口时,却见张仲廉打着火把把门给他们打开了。里面的金兵早已被张仲廉解决干净了。众人好生佩服,尽都竖起大拇指夸赞:“张少侠了不得!真神人也!” 于是,义军连夜进了琅琊山。再留人守住哨卡。这样,琅琊山倒成了义军进可攻退可守的好所在。 次日,众头领又问辛弃疾要如何攻取滁州城。辛弃疾假意说要侦察清楚再看,叫大家先在山上找地各自住扎修整。然后派人向南面去侦查敌情。一日后,探马回报,朝庭军队正在山外与金兵打仗,好像败退了。 辛弃疾把情况与众头领一说。众头领顿然知道不好整了。以义军这点儿实力,纵然打下滁州城也根本守不住!辛弃疾乘机提出改变作战方针,决定以琅琊山为根据地,又玩游击战。让义军犹如一根刺一样,就卡在金兵的咽喉处。众人自然同意。 于是,大家便安下心来,分别在驻处兴建营房,决心长驻琅琊山上。 第十四章 助朝庭大军收复滁州 话说义军在琅琊山上驻扎下来,为了不过早显露行藏,仅派出少数人扮着百姓到周边采购些军需而已,暂时并未采取任何军事行动。 过了几日,探马回报,说南边山下朝庭大军已到,与金兵对峙,恐怕就要打大仗了。 辛弃疾一面令人勤加探查,又立即召开军事会议,让大家作好准备,随时出击。准备到时给山下金兵背后狠狠一击。 却说滁州城外金兵背靠南山,扼守要道,凭险而据,并不怎么把宋兵放在眼里。韩世忠这回亲率大军抵达,宋军人数上占有优势。但韩世忠也深知滁州险要,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同时,金兵的援兵也在陆续赶来。大战眼见一触即发了。 辛弃疾把张仲廉找来,说要一人去与宋军联糸,好协调作战。张仲廉轻功好,自然是不二人选。兄弟二人又将作战计划仔细推敲了一番,觉得妥当了,张仲廉才起身离去。 张仲廉于黄昏时分下了南山,乘着暮色避开金兵,来到宋营。呈上辛弃疾写的书信。韩世忠见信大喜,连忙接见了张仲廉。张仲廉将义军情况及义军方面的作战计划详细地对韩世忠讲了。韩世忠听后大喜,直赞义军是天降奇兵!随后又问及张仲廉姓名家世(实则为核对身份),得知张仲廉乃张宪之子,更是欢喜。不过提到岳飞张宪,韩老帅也不胜唏嘘。 于是双方约定,趁金兵援兵尚到得不多,宋军立即正面发动猛攻。义军待大战一起,立即从山上杀下,猛攻金兵后背。尔后,张仲廉连夜赶回。辛弃疾立即分咐各头领做好战斗准备,义军摸黑开拔,于天亮前下山埋伏在金营附近。 次日一早,韩世忠立即督率大军猛攻当面金兵。金兵一时尽往前线赶去参战。辛弃疾见时机成熟,一声令下,义军纷纷从埋伏之处涌出,杀向金营。 剩余金兵哪里抵挡得住,尽弃营而逃。义军又乘势纵起火来。前方金兵见后面火起,忙分兵来救。前面宋军也见金兵乱了,攻打得更加猛烈。 金兵主将见中了前后夹击,已无心恋战,便带着残兵向东逃去。却又被范仲淹所率宋军一阵劫杀,也不敢回城,留下无数尸体只顾往东方逃了。 韩世忠乘滁州空虚,乘势进兵直扑滁州城下。但滁州毕竟是座坚城,一时也没能攻破。 韩世忠倒也不急,思量如何且先把滁州围起来。 得知辛弃疾义军占有西南山口,范仲淹建议分兵由义军带领向西北方向斜插出去,控制滁州北面山口,对滁州守敌来个彻底的瓮中捉鳖。韩世忠欣然同意。 当宋军出现在北山口时,城内金兵顿然慌了。主将急忙整军弃城向北突围。宋军也不死拦,只选有利地形对金兵予以打击。金兵无心恋战,又折损不少人马望北逃去。自此,滁州大捷,宋军算彻底稳住了阵脚,拉开了反攻序幕。 捷报传回临安,孝宗大喜,传旨嘉奖。临安城内一时也张灯结彩,庆祝胜利。孝宗见百姓如此,干脆亲自前往祭扫岳王墓,更是大大振奋了民心。 义军经此一战,声名更加显赫。自然各得封赏,编入了宋军。 辛弃疾获得了个参军之职。韩世忠欲授予张仲廉三人偏牙将之职,张仲廉却推辞了,说他们三人本是来帮辛弃疾的忙而已,并无意官职。马钰丘处机二人更是出家之人,自不在话下。韩世忠知张仲廉心中仍梗张宪之死,也只叹口气罢了。范仲淹却一心挽留,便提出个折中方案,三人可受职不受招。相当于特种兵待遇。如此三人自无话可说。 滁州事了,张仲廉三人请辞。韩世忠设宴饯行。 酒酣之季,范仲淹说早对辛弃疾填词工夫仰慕已久,要辛弃疾填词一首当场演唱以助兴。这些时日,二人除军务之外,早已结成了知交文友。辛弃疾也不推辞,叫人上了笔墨,当场作了首《破阵子》。 词曰: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正当趁年青! 范仲淹在傍看着辛弃疾落笔,直看得一字一惊,一句一心跳!连连叫好。整首写完,范仲还真的差点儿跳了起来,高举拇指赞道:“稼轩兄好气势!好气势!真是豪情万丈,气贯长虹啊!千古绝唱!绝对千古绝唱!” (此处笔者按下:辛弃疾此词本是写予陈亮的,未句也是:可怜白发生。但剧情需要,挪用一下。) 韩世忠虽不擅长文墨,却也喜欢歌舞。他的爱妾,一代巾帼女英雄——梁红玉就是他在青楼里认识的。说来也伤人,当年宋高宗办他,就是抓住这点,说他德不配位,罢了他的军职。也弄得梁红玉悄然离去! 韩世忠听范仲淹如此动情夸赞,忙凑过来看。看完后也不禁赞道:“当真自古英雄出少年也!看此一词,顿可怜我白发早生了哟!” 遂忙招入军中乐工,奏乐演唱。众人听了一遍,觉得不过瘾,便又来一遍。后来干脆一起齐声唱了起来。一时营中歌声高亢激昂,传了很远。连外面驻守士兵都静心聆听,无不动容。 歌唱尽兴,众人又开怀畅饮。直喝得韩世忠不胜酒力,伏醉案上,众人方憩。 第十五章 张三丰学五禽戏 话说张仲廉三人别了辛弃疾及军中诸人,出了滁州。张仲廉老家距滁州并不太远,便邀马钰师兄弟二人去他老家做客。二人却一心想回全真教,便婉言谢绝了。于是三人又分道扬镳而去。 张仲廉回家一看,家里也一片祥和。侄子与张三丰差不多大,跑来二叔长二叔短的粘人得很。张母把朝庭封赏之事与张仲廉说了。张仲廉也把自己娶妻生子并助朝庭收复滁州等等告诉了家人。张母不禁感慨,直念张宪没见到儿孙满堂的盛况。于是,一家人又来到香案前,在张宪之灵位前上了香,告慰张宪在天之灵。 张仲廉在家住了两晚,好好地陪伴母亲说了许多话,并答应过年把媳妇儿子带回来给母亲看。因顾念巧儿及三丰,第三天一早就辞别母亲与兄嫂,独自西归。 这次张仲廉只身一人一马,倒也走得快。十几天便赶回了终南山。首先自然回药王宗找巧儿。算算时日张仲廉一去也有数月,二人小别胜新婚,自然亲热得不得了。 次日夫妻二人便一同上少林寺拜见慧能禅师,探望儿子。 慧能禅师见张仲廉回来,也十分高兴。师徒二人见礼完,还没等张仲廉问及,慧能就对张仲廉夫妇夸道:“三丰真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天赋好,悟性高,还喜欢自己琢磨原理,又有吃苦耐劳的毅力。沉稳却不失灵动。娃儿也乖巧得很!甚合我意啊!” 张仲廉见师父如此赞誉张三丰,也连忙说:“有劳师父了!”慧能大手一挥笑道:“倒没多么有劳我。近来我也事多!原本想先教他一套长拳打打基础。只教了两遍他便会了。后来他随师兄们一起练,没几天就练熟了,还打得甚是到位。我本希望他再练精熟些,再教别的哪晓他竟随师兄们又学会了伏虎罗汉拳。我下山去了趟,回来一看。好小子,居然两套拳都练得挺不错呢!我便考问了他一些问题,他还深知精髓!还与我讨论起了一些招法上可否改进的问题。想法是满好的!不过这千百年流传下来的拳法,自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看他以后功力深厚了再说。” 柴巧儿听慧能如此夸赞,竟不自觉地张望寻找起儿子来。慧能看了笑道:“他在后面演武厅里的呢!整日着迷得紧,倒真不消我操心!” 于是师徒二人又叙了阵话。慧能听说滁州收复与岳飞等人平反,也合什连宣佛号。慧能问张仲廉有何打算。张仲廉回答道:“暂时没有。”慧能叹口气说:“天下刀兵又起,民生维艰。我佛家之人虽处世外,也受波及。近期好容易募集的香火钱,叫人下山买了些粮食,却遇官军给征去了。又要重新想办法呢!” 张仲廉听慧能叹气,也想帮忙,便接口道:“师父有啥为难之处,不知徒儿能否搭点儿力?”慧能笑了笑,说道:“暂且莫管这些。你们这么久没见到三丰了,还是先随我去看看!” 于是在慧能带领下张仲廉夫妇来到了后面的演武大厅。但见小小三丰在一个角落里,随着众僧正在认认真真地练着拳。一招一式,既沉稳又舒展利落,煞有架式! 三人并没有打断,只笑盈盈地站在一边看。过了好一会儿,张三丰练完了整套拳,收势吐气,再望了过来。见到三人,从边缘飞跑过来,一下子扑到了张仲廉面前。张仲廉低下身子,一把把他抱了起来,顺势原地转了个圈。 小三丰在演武厅内也没与张仲廉嬉闹。几人便又回到了前面大厅。小三丰才扭着张仲廉问:“爹爹,你看我那伏虎罗汉拳打得怎么样?”张仲廉假意说道:“我才进来,你就练完了。我没见着!”张三丰嘴一嘟:“骗人!你都看了那么久了,只差前面一小段没看到而已!” 张仲廉故意逗道:“你怎知我们早就到了?你练拳练得不专心哈!” 张三丰却很认真地反驳道:“丰儿才专心了的呢!不过我感觉到你们来了。师祖说过,练拳务必心无旁骛,但也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嘛!” 张仲廉只得连连拍着张三丰的小肩膀说道:“对!对!对!师祖说得对!” 张仲廉虽喊慧能师父,但一直让张三丰喊作师祖。 慧能笑着对张三丰夸道:“拳倒练得不错,不过你功力尚浅,根基还不够扎实呢!你看那些师兄们,拳出有风,跺脚地震。你还差得远呢!” 张三丰煞有架势地冲慧能一抱拳,认真地说道:“师祖,师兄他们都练了好几十年呢!石板都踏出那么深的坑来了!我才练这么长点儿时间,当然比不得他们啦!” 其实,那些少林弟子好些岁数都三四十了,比张仲廉都大得多。但一方面因为张三丰算是慧能的弟子,一方面又尽都喜欢小三丰,就统统称是他的师兄。 张仲廉又拍拍张三丰笑道:“不急!待丰儿长大了肯定行的!”张三丰又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 张仲廉回头问了下慧能师父目前焦虑之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慧能对他说了还是为寺里筹钱粮的麻烦。这事张仲廉心里也没谱,便不好说啥。见慧能也忙,就辞别说要带张三丰一起去看二叔公。慧能也没有留他们。 于是,一家三口又回了终南山。 到了二叔公处,见老道士正在一棵松树下半闭着眼打一种奇怪的拳。三人没有打断老人练拳,站在不远处观摩。 但见二叔公动作很慢。一时作金鸡独立状,一时又作大鹏展翅状。有时如翩飞遨翔的大鸟,有时如折颈回顾的仙鹤。看似不自然,却又十分舒缓自然。 张三丰看得好奇,觉得好些姿势挺好看的,不自觉地竟跟着做了起来。 等二叔公做完,又静立吐纳毕,小三丰也摩仿得差不多个样了,一家人才上前去。 二叔公见是他们,自然欢喜。小三丰则更快地跑上前去,直接抱住他甜甜地叫起了二祖祖。老道开心得又露出了几颗残牙,呵呵地笑着说伢伢乖! 小三丰却未松手,直接问:“二祖祖,你刚才炼的啥子拳?教教我!” 二叔公俯头对他说:“这叫《五禽戏》,没啥用,就养生的!” 小三丰却不依了:“祖祖你莫哄我!你这拳法好!里面有道韵!” 二叔公一听,顿然惊了跳,直盯着小三丰问道:“什么?你伢也懂道韵?” 小三丰也懵了,愣着眨了眨眼,含糊地点了点头。 二叔公大不相信,轮着眼又问道:“你听谁说过道韵?” 张三丰又摇摇头。反而摇着二叔公衣襟说道:“祖祖,你这拳好!你教我嘛!” 二叔公也不明白,但肯定要哄好小三丰的。便问道:“这是华佗传下来的五禽戏,也不是啥拳术,就养生的。你小孩子家家的,懂啥养生?” 张三丰却认真地对他二叔祖说道:“可这里面真的有道韵呢!我就要学嘛!” 二叔公又好奇又拗不过张三丰,也不管张仲廉与紫巧儿二人了,便一招一式地慢慢教起张三丰来了。这倒弄得二人又只能站边上看。 张仲廉对巧儿解释道:“二叔公常练这五禽戏,说是能延年益寿的。” 巧儿自然喜欢张三丰好学如斯,听说能延年益寿,更巴望不得张三丰好好学。 二叔公演示一遍,张三丰也跟着做了一遍,却低下脑袋喃喃道:“不对!” 二叔公也惊?道:“啥不对了?” 张三丰却说:“怎没了先前的道韵了呢?” 二叔公也自心惊,原本只以为娃娃喜欢些花招架式而已,却不料张三丰如此一说。便哄他道:“等会儿祖祖再给你演练,好不好!” 哪料张三丰却抓着不放,非要他立马练好不可。 二叔公无奈,又屏心静气,好好练了一通。张三丰自然也跟着练了。 练完,张三丰却对二叔公说:“这套拳法甚好,只是有些招式多了点儿,不甚流畅!” 二叔公心中虽大奇,但也想可能是童子之言,便不计较,摸摸小三丰的头笑道:“你以后常练,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随后自然引张仲廉两口子入屋,叙谈了许久。 张三丰却没有进去,又把《五禽戏》演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没捉实在他感觉的那股“道韵”了事。不过“五禽戏”倒被他学会了个大概。 直到巧儿招呼他吃饭才罢了。 第十六章 初识药道 张仲廉一家三人在二叔公处耍了一阵,把随身带来的食物当午饭吃了。张仲廉见二叔公益发年老,便建议二叔公随他们一道去药王宗附近去修行。老道士开初有些不肯,但一想反正都是孑然一身,哪儿都一样,便答应了。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四人就又踏上了回药王庙的行程。 到了药王庙,空房间倒还多,随便就把老道士安顿了下来。张仲廉一家子也暂住在了药王宗内。 小三丰原本就在这儿住惯了的,跟回家一样。第二天按时起来练了拳后,又与众道姑打得火热。巧儿也还是随大家一起忙活。张仲廉先去看了趟二叔公,待二叔公自己做自己的功课时,便也出来帮忙做晒药切药研磨药之类的事。倒是小三丰一会儿这跑那跑的,到这儿问问这个道姑这是啥子药,到那儿问问那个道婆这药有啥功能。还不时抓些药来闻一闻、嚼一嚼的。众道姑也都喜欢他,便啥子都跟他讲,连妇科用药也给他解释。 晌午后,林正英按例又召开授课会。张仲廉没事也带着三丰去傍听。还没开始,张三丰早就跑到了林正英身边,一声师姥姥长、师姥姥短地把林正英叫得个心里甜蜜极了。自然一如既往地,林正英又开始了抱着小三丰授课的模式。 在开始授课前,林正英也催促了下各位道姑制备药物的事。说现在粮食难找,要靠把药材售予药房才能有足够的钱买粮。原本药王宗是不卖药的,她们往往是靠下山看病赠药以结善缘来维持生计。现在也不得不一展自家之长来开启了商业模式。 张仲廉听了心头一动,心忧慧能禅师买粮之事,不正好把这经验搬过去用么?少林寺虽不怎么采药,但治疗跌打损伤挺在行呀!让僧人下山为民治病,拿膏药换些粮食还可以的嘛! 林正英铺派完那些事后,就开始了正式授课。此课内容的重点呢恰恰就是辨药采药。张三丰一听,便伸颈到林正英耳边小声央告道:“师姥姥,你讲仔细点儿!”惹得林正英溺爱地揉揉他小脑袋对他笑着说:“三丰儿想听,我就仔细地讲哈!” 于是,林正英就开始仔仔细细地讲起各类药物状貌、生长环境及采收、制作等方面的知识来。这简直就如一部百科全书一般,直接让林正英讲了足足两个时辰有余都还没说多少。直到所晒药材该收回屋内了,林正英才停止了授课。 张仲廉直接听得头皮发炸。虽也学到一些,实则记得不多。 林正英才一罢课,张三丰就拉着她问通:“师姥姥,你说的是不是:凡生阴凉之地的药都是寒凉性的?凡生向阳之处的药都是温热之药?凡有浆的都能拔毒,凡长毛带刺的都消肿,凡汁多的皆利水,凡辛香的都暄肺哟?” 林正英一听,心里大奇!直夸小三丰好聪明。她虽然是按一类类相近的药物来讲的,但是一样接一样地讲的。想着了就多讲几种,没想着的就少讲几种。但并没有来个整体归类。小小的张三丰听了,居然能够抛开具体药物来对其整体归类得出共同特征,这领悟力,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其实,就林正英本人也从没如此总结过,这对她而言,也可说受益非浅! 但药家自然是抱谨慎态度的。所以林正英也只好对张三丰敷衍道:“大概是这样!不过也不尽然的!” 巧儿见他们两老幼说得亲热,也只能在傍边听着。回想起自己以前采阳性药物,必须去东南面向阳悬崖峭壁上才能采到,也觉得张三丰说得有些道理。况且巧儿于药物方面天赋本就很好,又跟着林正英这么久,加上作为母亲,就更赞赏自己儿子真的聪明!于是乎,她脸上的笑意和那温和的目光,简直比阳春三月的太阳还令人感到舒服! 张三丰本欲还扭着林正英探讨探讨。巧儿见师父确实也有些累了,便对张三丰说道:“丰儿,你就让师姥姥憩下嘛!明天再说如何?也该去看看你二叔祖了!” 张三丰一听去看二叔祖,便又记起五禽戏来,就欢快地松开了林正英,懂事地说道:“师姥姥,累着您了。您就休息下嘛!我和爹娘去看二叔祖了!” 林正英虽有些疲倦,但也还是挺喜欢和小三丰说话的。不过一是刚才张三丰所说让她也觉得该去梳理梳理下自己对药物的认知,还有就是想到巧儿也挺久没与儿子好好亲近了,便顺势对张三丰说道:“那好,你们看二叔祖去!记得等会儿叫他一起过来吃饭哈!” 于是张仲廉夫妇便牵着张三丰去看二叔公去了。 三人来到二叔公住处,见二叔公尚在打坐,便都没出声,静静地候着。过了一阵子,老道士收了功,睁开眼,见是他们一家子,便示意他们坐。其实老道士才搬到这儿,屋里哪有其它坐处?张仲廉夫妇便只将就着坐在了床缘上。小三丰去又跑过去粘着二叔祖了。在他目前心目中,就老道士、老和尚、老道姑这三个人是他家的老人。 巧儿先开口问了下老道士是否习惯这儿。老道士笑道:“修炼修心嘛,哪儿都一样!”这话对张仲廉夫妇而言倒也算熟悉了的言论,因为林正英就老讲究这点!但小三丰听了,却别有一番受用。 张三丰年级虽小,毕竟是有道根之人,远比其他那些儿童心智要成熟得多。甚至在某些方面上,恐怕老古董些都要自叹不如。比如林正英这回就算领教了。前一天张三丰见二叔祖演练五禽戏,便说“有道韵”那回事,老道士也觉惊诧的。只是他自己对“道韵”是啥也不清楚,便以为是小孩子随口乱说的罢了! 小三丰傍着二叔祖肩膀,对二叔祖说道:“师姥姥说待会儿请您过去吃晚饭!”老道士笑着说道:“这倒是麻烦她们记挂了!” 见老道士这时有空,小三丰立马又蘑菇上了,缠着老道士跟他讲为什么老道士演练五禽戏时似乎有股“道韵”存在,而自己比划时却又怎么也感觉不到呢? 对于这样“高深”的问题,老道士自然是没有意识到的。他便抱着逗弄小孩子的心思对张三丰说通:“道的存在,是极其希夷幽微的。恍恍惚惚之中若有若无的。你懂恍恍惚惚不?就这样!”说着就做出一副闭着眼昏昏欲睡摇头晃脑的样子来,直看得柴巧儿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张三丰却对老道士说道:“二祖祖,你说得太对了!你打五禽戏时我就是恍恍惚惚地觉得有股道韵存在的!但又若有若无的,不怎么连贯。你是怎么做到的?告诉三丰嘛!”说着还着急地摇起老道士的膀子来。 老道士见他当真了,顿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了,便敷衍道:“也许练久了就自然形成了!”这话对张三丰触动也大,关键是“自然”一词入耳,他心里似乎又敞亮点儿了。张仲廉为了促使儿子形成勤奋练功的意识,也附和道:“是啊!丰儿,二祖祖说得对!哪样功夫都是要靠勤加练习,才能熟能生巧地形成深厚的功底的!这也是你师祖祖经常强调的!” 张三丰自然认同他们说的道理,便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不过他脑海深处从此便种下了“自然”一词,总时不时又像幽灵一样出没,并对他思考问题时影响越来越大!到他青年时期,这还导致他经常“发疯”,故而世人也称他“张三疯”!这是后话了!其实,道法自然。张三丰对“自然”一词如此敏感,这正是体内“道根”在发挥起了作用的反应。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四人便一起去饭堂吃晚饭了。 第十七章 学炼狗皮膏药 张仲廉因急着把治病换粮的想法去与慧能禅师商讨,第二天便向林正英辞别,要带着张三丰回少林寺。林正英虽然有点儿想留张三丰多耍几天,但也考虑到张三丰要继续练武,自是不好挽留。巧儿还得随师父继续学习药道,便留了下来。父子二人别了林正英、二叔公与巧儿,下山回少林寺了。 慧能禅师有些奇怪张仲廉这么快就回来了。张仲廉忙把药王宗卖药买粮的做法及自己的想法对慧能禅师说了。慧能考虑了下,觉得可以试试。但外事弟子人数少,又多对治病修为不够精深,于是决定与慧定主持方丈再商讨下,希望能得到诸内院的支持。 于是慧能就带着张仲廉去见慧定方丈。 慧定一听二人说法,自然万分同意。世间纷乱,香客自然少了,这些时日寺内香火淡了很多,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前两天慧能来商量稀望寺内再拔些款重新购些粮食已让他有点作难,正在想是否该多派僧侣下山去多做些法事挣钱呢。但靠做法事多挣点钱,也得靠做大户人家的才回报丰厚。以往都是那些大户人家上山来请,辐射得并不远。现在要主动出击,大家还不怎么习惯。一旦找不到东家,还得在外化缘过苦行僧日子,这是好些住惯寺庙僧人所不愿的。张仲廉的提议倒正好可弥补这点。 于是,慧定方丈立即拍板,并直接委派张仲廉以外事院首席俗家弟子身份负责筹划安排这些事务。 内院各长老慧能禅师熟,要请哪些人出山自然由他出面去请。当然,慧定方丈有口谕在先,非特殊情况不得推脱。外事院主要组织些干力气活、充人头子的和尚。拟定的方案就是有法事做时就把大家聚在一起做法事,没法事做就以一定范围分散开来行医。化得的粮食多了就一起押运回来再出去。 由于要行医,便要准备一些起码的药物。当然,少林寺独有秘制的丹药是必须随时带着。最常用的就是一种名叫少林十八跌的治疗跌打损伤及风湿麻木之类的膏药,因用狗皮制成薄薄的一层皮粘附膏药贴于患处,故俗称“狗皮膏药”。所以就得赶紧制作。 配方及制作慧能禅师皆会,但要人帮忙。于是慧能禅师就叫了两名僧人打杂,叫张仲廉作帮手熬制。张三丰练完武后自然也跑来看热闹。 只见慧能禅师将一大团黑乎乎的松香放入烧热了的大锅内,然后放了一根木捧在锅中。待到松香开始融化了,就叫张仲廉不停地顺时针搅动松香。见张仲廉开始动作有些生硬,有些搅不大利索,搅不大走,慧能禅师就来做了下示范。但见慧能禅师手中的木棒慢慢地开始搅,却又逐渐地有点在加快。松香便在木棒的驱动下逐渐形成了旋涡。后来越旋越快了,慧能禅师把木棒向上顺势一提,那旋涡状的松香便也随着带了上来,然后又落入锅中。这样松香就很显然地容易融合均匀了。 慧能禅师边搅边解释道:“其实这要不了多少力气的!关键是你的力量要后力赶前力地匀着使。这样松香就能都借力旋转起来。差不多了就顺势提一下。然后再重复如此就行了。” 张仲廉受教,开始学着这么样搅起来。不过远没有慧能禅师那般娴熟好看。 张三丰见着好玩儿,也要上前试试。张仲廉扭头对他说道:“丰儿,你还小,棍子都轮不动呢!” 张三丰见张仲廉不让,反驳道:“师祖不是说不需要多少力气的嘛!”他便非要去玩玩儿。 慧能见还远达不到加入其他药的程度,为了满足下张三丰的好奇心,就对张仲廉说道:“现在还早,就让他玩下嘛!”还特意地找了张大凳子安在大锅前,让张三丰站到上面去搅。 张三丰先前也准备如张仲廉那样从接近边缘处搅动,却发现是搅不大动。不过他发现回事情,有几下乱搅,木棒周围还是偶然能搅起小旋涡的。于是他改成从中心开始搅起走。果然,随着中心小旋涡的形成然后逐渐扩大,渐渐有大半锅的松香旋动起来。张三丰的木棒又逐渐外移,多搅了一会儿,整锅松香也形成了个大旋涡。这番操作,直看得慧能与张仲廉二人惊异无比——居然还可以这样操作啊! 看着锅内松香旋涡越转越快,张三丰欣喜异常,也想学着慧能禅师的样子借势提起旋涡团,奈何毕竟力气小了,没有成功。 慧能看张三丰有丝沮丧,便安慰道:“三丰!可以了!你比你爹搅得好!”这话直接把傍边的张仲廉说得耳根子都有点儿红了。好在面黑,也没人注意他! 小小张三丰经这回偿试,不经意间为他后来创造出太极推手种下了种子。也可以说,太极玄功的创立,就是从这次搅狗皮膏药开始的!(其实,人类的创造性就源于这些不起眼的偿试。人为万物之灵,的确比其它动物要聪明些。有想法,敢偿试,会总结经验并贯通理解再扩大运用,自不而然就胜出了。人类最大悲哀莫过于返祖,只晓得吃了睡、睡了耍、然后就想着异性!) 当然,看了张三丰的搞法,张仲廉自然也改变了些手法。随着锅内逐渐嘟嘟冒起的气泡,慧能见火候渐足,一面加入其它药物,一面吩咐张仲廉或快或慢地改变手法。然后看准时机不时添加入各类药物粉剂。 经过一个多时辰,膏药成了黄褐色。综合的药香气也出来了,弥布满了整个大厅。慧能禅师满意地点点头,吩咐烧火的僧人撤去柴禾,静等膏药成形。 待温度降下去后,慧能又用食指粘了粘膏药表面,说了声:“很好!” 张三丰自然也关注着全程。但他看师祖用手指试膏药就说很好,也不明就里地问道:“师祖,你说啥子很好哟?” 慧能低头对他解释道:“膏熬熟到位,药物调配均匀,水份控制得恰当!这算很成功的一回了!三丰,你也有功劳也!你爹见你搅了后,明显都搅得好多了!” 张三丰被这么一夸,也不好意思起来。不过毕竟是孩子,便随口回道:“那以后师祖要炼膏,三丰帮你!” 这话一时听得大家都乐了! 第十八章 张三丰习练少林绝技 有张仲廉帮忙领着内院一些长老和外事弟子在外奔走筹粮,慧能禅师终于觉得轻松了好大一头。又喜欢张三丰那么聪颖乖巧,慧能便安下心来好生教张三丰练武。 少林寺七十二绝技,号称每一样练好了都可以在江湖上称雄一方,可见少林武术底蕴之深厚。少林寺内高僧无数,会种绝技的人也不少,加上武僧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者更多,犹其以棍术驰名天下。罗汉大阵与十八罗汉阵号称可敌千军万马。一个百名僧侣的少林寺,若按武力值计算,妥妥的当得天下最精锐之师。还有就是少林人脉极广,俗家弟子众多。世间武术流派,多与少林派有些渊源。故有天下武功出少林之称。又兼之佛家信善,慈悲为怀,却又不理世事。少林寺也严于律己,从不扩张。故自西晋以来,虽有几次大规模的灭佛行动,也终未波及到少林寺。就算周世宗柴荣折庙毁寺,熔佛铸钱,少林寺距离开封如此之近,也能幸免,其中不无原因。 但也正因少林武功太过博大精深了,所以要教好如张三丰这样的优秀苗子,又的确是挺费脑筋的事。既不能走寻常路子,又不能弄得贪多不精,学博杂很了造成根基不牢固。所以,慧能禅师思来想去,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先习一种下盘脚上功夫以固桩子,打好基础。另外加一些横练体术以壮体魄。平时再习些枪棒器械之术。 方向敲定,慧能便开始拟定具体的培训方案。 首先,他为张三丰选了一种叫“柏木桩”的腿上功夫习练。此绝技与“足射功”号称少林腿脚两大绝技。 柏木桩这门功夫名字听起来很土,但它是实打实的一种横练功夫。练成后双腿如钢,势大力猛。横扫一腿,就能扫断碗口粗的柏木桩,故称柏木桩。 足射功呢算腿脚协调使用的功夫。简单点说就是能用脚踢石块之类的东西突施远程袭击,力道惊人,也能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拿现代人的说法,这简直应该是足球运动员的必修功夫。 不过慧能禅师认为先练好柏木桩,再练足射功比较好。 另外就加练铁布衫和三十六路擒龙手(也称龙爪手),使其浑身抗击打能力增强,手上劲力也同时得以习练。再有点就是这两种功夫可以使用同一器材——铁球。随时玩着玩着两样都有长进。 至于器械方面,慧能禅师自己使的是禅杖,便改成齐眉棍法传授。刀剑方面慧能不太擅长,好在张仲廉自己习有家传仙人剑,便决定由张仲廉自己去教。 拳法就先教套虎鹤双形拳,以增强其灵活性。掌法教一套排云掌,增强近身防御反击能力。 慧能禅师先在张三丰腿上用药物浸后的纱布松松地缠裹上好几层,然后又在外面绑上一层杉树皮。然后把张三丰带到立着的柏木桩前,让他单脚下蹲,一腿一腿地扫向柏木桩。右腿练了再练左腿,每条腿扫十次后就换另一条腿来练。 开始时张三丰怕疼,不敢使太大力气。在慧能的鼓励与催促下,逐渐逐渐地加大了力度,最终能每一腿都使尽全力地扫向了柏木桩。杉树皮打烂后又重新绑上再练。每天练半个时辰。 然后换成练虎鹤双形拳。慧能一招一式地教,张三丰跟着学。练拳对于张三丰而言就轻松多了。教了两遍,张三丰基本上就会了。然后就是张三丰自己练,慧能在一边看着指点。练着练着,张三丰故意把一些动作做慢下来,对慧能禅师说:“师祖,这虎鹤双形拳有些地方有点儿像二祖祖打的五禽戏呢!”慧能含笑解释道:“都是模拟动物动作的,当然有些像嘛!不过虎鹤双形拳讲究灵活迅猛,与你二祖祖那种讲究舒缓柔和的养生拳可不一样哦!”张三丰却摇摇头说道:“我似乎感觉到它们运转的内在气机有相同之处。” 慧能听张三丰如此说,心里感到大奇。这些天张三丰喜欢练五禽戏他是看到的,原以为小孩子练着好玩而已,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一直在揣摩其间的气机,似乎还颇有心得呢!更不得了的是,这虎鹤双形拳他才打多少趟嘛?他竟也隐隐地在抓住气机了!这么下去,得拿多少套拳来教他? 慧能喜在心里,却不动声色地对他说道:“那你好好地多练练,看能不能把它们融汇贯通!”张三丰见得到慧能的认可,也欣喜而认真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又自顾自地练了起来。 下午,慧能又教了张三丰一套少林棍和排云掌,张三丰也学得挺快。近晚,慧能拿出了几十个铁球,放在地上,让张三丰躺上去。张三丰累了一天,以为要躺下休息了,又觉得这铁球铺的床睡着肯定好耍,便很高兴地躺了上去。躺了一会儿,张三丰觉得后背被硌得生痛,便不自觉地动了动。身下的铁球自然也滚动了些。球越少,就越硌背。张三丰没敢动凶了,又坚持了一阵,再稍稍动下。直到坚持不住了,慧能就叫他起来,重新整理好铁球,然后让他伏卧在球上,又如先前一般。 睡这铁球铺的床是习练铁布衫功夫的第一步。利用人自身的体重来达到粹炼皮肉的承受强度。也可以用铁球在身上到处滚。大的铁球有上百斤重的。练到后头还要练睡钉子床,密密麻麻的钉子钉穿木板后反过来做成的床!那些钉子看着就瘆人!直到比较稀一些的钉子床都睡着安然无事了,这才算铁布衫基本上炼成了。炼到高深了,端的能刀枪不进。(但慧能禅师告诉张三丰,没见到过真正炼到刀枪不进的人。此功的主要作用还是增强皮肉的强度,提高人的抗打击力而已!) 笔者也在此申明:以上所写内容系危险动作,非专业人士切勿摩仿! 然后,慧能又让张三丰单手抓起地上的铁球,放到张三丰齐胸高的箱子内。这些铁球大小还是适合张三丰那小手抓起的,但也确实有些沉,不怎么好抓起来。慧能对张三丰解释道,这是练他手指上的抓握力量和臂力。以后还要求抓球过程中手臂要保持不弯曲而平直抬起。这是为练龙爪手打好力量基础。 当然,所有这些功夫也绝非一朝一夕就可练就的。小小张三丰这一天算是过得太充实了!但他竟无半点儿不情愿。 一切功课完后,他还打了一趟五禽戏,才去吃了晚饭睡觉觉。 第十九章 改进排云掌 初触符篆 张三丰每日在慧能禅师的指点下勤奋刻苦地练功,不知不觉间就过了一月有余。其间募粮的外事院僧人送粮回来了几趟。张仲廉倒没回来过,应该是业务有点好,全靠他统筹安排,忙得很。慧能禅师见效果很好,也就宽心了。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刻苦训练,张三丰武功长进很大。打烂的杉树皮堆了很大一堆。慧能吩咐柴房打扫去烧了,又换了一堆来。小三丰出腿的力量也越来越大了。铁布衫功夫也练得能在铁球床上睡很久的时间了,正在逐渐逐渐地把铁球排布得稀疏起来。手上抓取铁球稳稳当当,已经可以不须弯曲手臂了。周身横练功夫已初见成效。 虎鹤双形拳早己练得精熟,出招快时狠猛凝练,飚急灵敏;慢时沉稳从容,舒缓稳重。最难得的是快慢衔接十分自然流转,看得慧能都有些叹服。师徒间也经常过过招,慧能禅师往往要靠功力深厚才能占得便宜。 那排云掌自然也练得挺好,居然如封似闭地大有无懈可击的样子。这小子还把搅膏药的功夫也加了进去!慧能试着进攻了几次,竟觉得自己的手臂似乎有些受张三丰的掌势向傍边带动,攻击招式有些不稳起来,打击点自然就不准了。虽然这种带动力还比较弱,以慧能的功力自然可以轻松应对,但这给慧能内心很大冲击:排云掌居然还可以这样练啊!如若练得高深了,岂不让对手一搭手就乱了方寸,根本不能正常施展自己的功夫?弄得慧能也自己又研习起排云掌来。在慧能的研究下,排云掌得到了很大的改进。再与张三丰过招,有次慧能没拿捏好力量,竟将小三丰向傍边带得飘了出去。好在这小子下盘功夫已渐扎实,没有摔倒。慧能大喜,当即把要妙说给张三丰听,两老幼竟一起探讨起来。张三丰说这排云掌进攻招式上似乎还可改进。慧能就让他演示来看。张三丰边思索边慢慢比划出来。只见他小手一掌接一掌地掌掌叠加,但因功力不够,效果还不够明显。不过这倒把慧能看得两眼冒出光来,高兴得呵呵笑了起来,直夸张三丰天才!于是他自己下去研究,又改进了跟进步法,果然得出一式绝招,慧能将之命名为“穿云掌”。意为数掌在瞬间叠加追击,直可把云击穿!慧能对此十分得意,竟去找慧定比试了一回,差点没把慧定打伤。彗定好生高兴,直夸了不起。自此,排云掌被定为少林秘技之一。 张三丰那棍法也练得熟了。但他有点儿嫌齐眉棍短了些,耍起来不够威风。慧能告诉他,齐眉棍的妙用正在于它的短。虽然俗话说“枪扎一线,棍扫一片”,但棍一长了,就显得软,并不怎么好搭力。齐眉棍长短正合适,拔打点挑皆可很好地搭力,适于近身博杀。又多灵活巧招,也方便携带。实是江湖人士最常用的武器。然后还令张三丰改用长棍与他过招,轻轻松松地使些齐眉棍的招数就把张三丰克制住了。张三丰不得不服了老和尚所说的,自此便更加重视短巧上的发力功夫的练习,这也为他后来创造太极拳一系列的功夫打下了扎实基础。 慧能见张三丰手上力量已渐有基础,便又把三十六路龙爪手的招式教给了张三丰。 又过了几天,张仲廉亲自押了一批粮食回来了。这段时间所募得的粮食算起来也够寺里几个月用了。算着时日也将近年关了,张仲廉答应了母亲要带巧儿母子回老家过年的,因而回来向慧能辞行。慧能自然应允。只是有些舍不得张三丰,便吩咐张仲廉过完年尽早把三丰送回来练武。张仲廉自然满口答应。 于是,父子二人复向西南回了终南山药王庙。 张仲廉也问了下二叔公是否一起回去趟。二叔公想想也有几十年没回老家了,这回正好人多,也就答应了一起回去。其实他孤家寡人一个,只与张仲廉他们这家亲些,张仲廉在哪儿他就在哪儿心就踏实了。不过人老了终究还是有些故土情结的。 于是张仲廉一家子辞别林正英与众道姑,向东回安徽老家。 一路上也算平安。张三丰与二祖祖也玩得亲热,又兼是回家过年,尽都心情大好,旅途倒也愉快。 张仲廉他们回到老家时正好是腊月二十九。一大家子相见自是异常亲热。巧儿与张三丰更是贵客,尽都喜欢她母子二人得不得了。张仲廉大哥的儿子叫张无忌,比张三丰小了月份,反倒要叫张三丰哥哥。血浓于水,小俩弟兄一相见便自来亲切,便拉着一块儿出去找小伙伴些玩耍去了。张母带着一家子拜见过二叔公,大家便一起在堂上围坐着嘘长问短起来。由于朝庭的恩典与赏赐,张府现在也算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人家了。乡邻听说张仲廉及二叔公回来了,也纷纷前来探访,张府一时竟热闹起来。张母吩咐下人准备酒席,说要与二叔公接风洗尘,也顺带招待一回亲友。大户人家年前聚会招待亲友邻里也算是一方风气。因为过年肯定各自家人团圆去了,年后又回门的回门,走亲戚的走亲戚去了,不好邀请到人。一时张府倒真如办酒般热闹了! 交谈中张仲廉也了解到了安徽的局势。这几个月来宋军已逐渐收复了失地,宋金之间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金国见挥兵南下无果,又准备与宋朝议和了。韩世忠见局势已稳,便上书朝庭,称自己年迈老朽,退隐回乡去了。一切军务皆交与范仲淹。范仲淹倒一时成了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辛弃疾出任参谋,协助范仲淹搞好军务。虽然军功不少,但奏报上去朝庭也没再提职封赏,仍是个参军之职。大抵因宋朝历来重用文人,辛弃疾并未参加科考,只能得武将待遇。对此,范仲淹也颇为辛弃疾感到可惜。 酒席间张仲廉两兄弟代表家人,一一向众乡邻亲朋敬酒。众人也纷纷回敬。二叔公平常很少饮酒,不一会儿便喝醉了。巧儿也饮了好多杯,喝得两颊陀红,显得越发艳丽。众人都赞张母好福气,娶了这么好的两个儿媳妇。张母也感到十分受用。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自然家家户户都各自忙着准备团圆饭。还有个风俗就是要挂灯笼和贴春联及桃符。许多人家的桃符都是从集市上购买的,只有大户人家或可请动高人为他们专门画符,早早地便求来珍藏着了。二叔公心情大好,便吩咐张仲廉去找画符材料来要自己画符。大家知道二叔公是隐修老道,自然都十分期待。张三丰更是想看二祖祖表演。 不一会,张仲廉即找来了金纸(就是好一点的黄裱纸)及笔墨朱砂镇尺等画符用具。对于画符,张仲廉倒看二叔公画过不少回。只是他无心学,二叔公也不教他,所以他经常就充当个打帮帮的角色。 只见二叔公先用把金纸裁成了大小合适的细条,取了张来平放在桌面上,用镇尺压住头子。然后拿起一支毛笔蘸了些墨,口中咒语一念完,挥毫疾落金纸条上迅速疾书。那笔迹流畅圆转,一气呵成,符文显得煞是协调好看。张三丰看得瞪大了眼,心里竟又暗喝道:“有道韵!”不过这回他并没有出声,免得打断老道士画符,但暗中却十分想研究研究。 二叔公又换了支笔,蘸上朱砂,复在符纸上画了起来。也是一气呵成。整张符之马像活了起来,金黄色底子加上红黑相间的符文错落有致而又和谐统一于一体,端的是看着都是一种艺术享受。众人见一张画完,符文犹若两条龙在金纸上活灵活现地翻飞,尽都鼓起掌来,啧啧称奇,都说没见过画得如此好的符!二叔公也十分得意,一捋胡子向上翘起,说道:“平安符而已!老道画了几十年!只是近些年没画过了!” 其实作为一个隐修的道士,名声不显,也少有生意可言。平常靠偶有人请他去看看地、算算卦给些费用用以渡日外,实在没法,遇节日庙会之类的,他也是要去摆下摊的。起码可以卖些符纸出去的。这也是二叔公的生存之道!所以,这平安符他这辈子可没少画。但于心里而言,他还真看不大起平安符,只觉得是自己迫不得已向世人骗取点儿生活资源的手段而已!几十年来,他所学所钻研那些“有用之术”,实则一回也没用上过。不过这回是他第一次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家人画符,倒也特别用了心的。所以对于所画之符,也甚为满意!的确效果达到了历来制作同类符篆水平之最! 当然,若大一个张府,不可能一道符就够了。于是二叔公又接着画了大大小小的几十道符,并分咐按他所指方位地方一一贴上。全程张三丰都一直全神贯注地看着,连他那兄弟张无忌好几次拉他去放火炮都没拉动。 这天二叔公算活得够充实了!乡邻见他的符画得这么好,都来向他求符。连在集市上买了符回来的人也把符揉成一团扔了,也来赖着讨要!名声还不胫而走,直忙到掌灯时节才没人来了。张三丰也厉害,竟一直守着看。见稍有空时竟又缠着二祖祖问这问那! 二叔公见他感兴趣,又奈何实在有点儿忙,便敷衍他道:“你小子想学,改天我教你嘛!”张三丰听了当然很高兴! 果然,老大初一的,张三丰就缠上二叔公了。但日常习俗该干啥就干啥。在张母的主持下,上香敬先辈拜祭祖坟之类的活动大家都必须参加的,这倒让二叔公得以休整了下。临晚,张三丰又缠上二叔公,非要让他讲画符的事。二叔公也闲了开心,便对他吹嘘道:“符术,其实算道教挺重要的一方面。主要是用来护亡灵免被邪恶的鬼神侵犯的。对正常人而言,他们自有大道加身,没啥作用的。不过好些大招,配合山形水势之地理,以及阴阳八卦之玄阵,的确可破妖术,保平安的。学好了,用得当,真的可以让太上老君都来帮忙。这种事,世间罕遇,也需高人施为!这就是有福之人自有福,无福之人毛脚杆的道理。” 说实在话,按二叔公这等解释,怕真没几个人能懂。但张三丰听了,却连连点头。 二叔公又接着说:“高级的灵符,配合术法,还真可能发挥出强有力的针对灵魂方面的攻击力。轻则让人致幻晕眩,失去战斗力。临场暗中施法,端的让人防不胜防。重则伤人于千里之外,让人疯癫而致死。此古称巫蛊之术,皆需借助灵符。不过此法近妖,为人不齿,已渐失传!” 张三丰毕竟年幼,对二叔公这些信息量太大的话也确实不太上心了。他更关心的是画符中的道韵!所以他就摇着二叔公的肩膀央告道:“二祖祖,你就跟我说下怎么画符!” 二叔公也有点儿回过神来,晓得自己对一个四岁的小孩子说这些有点儿对牛弹琴。但见张三丰那股认真劲,以为他不过就想学画画儿罢了!也便自个摇了下头,溺爱地笑着说:“好好好!祖祖就教你画!”于是拿过纸笔,首先在纸上画了个“勒令”二字的草书,自然就是画符的起笔。然后逗问道:“伢子,这两字你认得不?”张三丰当然认不得,摇了摇头。二叔公便解释道:“这是勒令呢!就如下命令般对所有神灵说话,统统的听我的话行事!”张三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二叔公说完就把笔交给了张三丰,让张三丰自个先学画这两个字。 张三丰早就看熟了这个开头笔势,便一挥而就地在纸上画了下来。二叔公一看,老花眼都亮了:人才啊!这一下子就堪比学了十几年的熟手了!于是他又仔细打量了张三丰一通,把张三丰看得心里怪怪的,直摸不着头脑!二叔公看完张三丰,竟高兴地一把抱住他说道:“张家道根不绝!后继有人呢!”不过又似乎想到了啥,一下子又黯然了! 原来,自张道陵以来,五斗米教张氏一族嫡传,真正能继承道学传承之人,往往并非嫡长子。因为习练道术后,一般不婚不育无后!为啥当年他带走了张仲廉,就因为张仲廉是老二!想着张宪是独子,而下也只有两个儿子,张家自此已有断了香火之忧,故而他对张仲廉也是忍了再忍,并没有传予道术!而今这张三丰则是张仲廉长子。况且巧儿体质特异,自诞下张三丰后,这些年并未有子。所以二叔公心疼张仲廉,宁肯道术失传,也不想教张三丰了。二叔公瞬间内心这阵天人交战,竟让他额边沁出汗珠来,一时脸色也青黑了下来。 张三丰画完,正等着二叔公点评及继续教呢!见二叔公如此面色,也自感觉不对头,连忙伸手摇了摇二叔公:“祖祖,你咋了?身体不舒服?” 二叔公也回过神来,强笑道:“丰儿画得真好!这画符纯属鬼扯,所以大家称之为鬼画符!只能算道士骗人的把式!丰儿自小要学好,不学这个也罢!” 张三丰听二叔公此话如此大的转变,一时也搞不懂了啥意思,竟愣在了那里。二叔公见状,很无奈地摸了摸张三丰的头,又说道:“祖祖不大舒服,就不教你画符了!新年头上,你还是去找无忌他们放火炮玩!” 张三丰听二叔公如此说,也不好再赖着了,便独自出去了。剩下二叔公一人摊坐在那里,又着实痛苦了好一阵,竟然有些泪眼婆娑起来。 好容易二叔公回转了正常,想出门走走散下心。才一出门,又见张三丰正杵在那大门口,盯着门框上最大那张符看着,手指也边比划着。这使得二叔公心里又不是滋味儿起来。不过他也自是摇摇头,心一横,暗自说了句“顺其自然!” 第二十章 琢磨道韵 二叔公虽然决定了暂不教张三丰道术真传,但见他对着门楣上的平安符琢磨比划得痴迷,还是决定走过去看个究竟。 还没有靠近,却见张三丰停了手上的比划动作,闭起眼来在思索着什么。然后一会儿动手练起五禽戏里的动作,一会儿又紧握拳头在空中由慢渐快地画起了圈圈,一会儿又变成双掌在空中画圈圈。二叔公当然看不懂张三丰弄些啥子名堂,也不好打扰他,便停了下来静静地观察小家伙到底要干些啥。 好一阵过后,才见张三丰睁开了眼晴,似乎明悟了点儿什么一样。二叔公觉得好奇,便走上前去问:“三丰,你在琢磨啥子呢?” 张三丰见是二祖祖来了,跑过来牵着二叔公的手说道:“二祖祖,我觉得好些地方都有道韵呢!你画的符、你练的五禽戏、还有搅膏药、还有排云掌,这些里面都有道韵所在。我在琢磨道韵!” 二叔公听得有些茫然。平安符与五禽戏倒不消说得,那啥子搅膏药、排云掌他就完全不知道啥回事了。对于“道韵”的说法,他也是那次练五禽戏时听张三丰说过一次,也不明究里。不过二叔公知道了张三丰是个天才,但凡天才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于是二叔公就含笑着问道:“那你琢磨出啥来了没有?”张三丰也明媚地笑道:“晓得了些!应该是回环流转!”这回答老道士还是听不大懂。不过他毕竟是读过《道德经》的,知道其中有句叫“反者道之动。(反同返。)”大概说的就是“大道的运行是循环往复的”。与张三丰说这“回环流转”意思差不多。一想到这,二叔公对张三丰就更是刮目相看了!难不成这小子这么大点儿就在琢磨“大道”了?这也太吓人了!莫非真是神人下凡来了? 其实自知道张三丰生辰八字后二叔公就曾为他这玄孙测算过八字,但他竟然没算出个什么来。这在当时就把他整得挺懵的。不过想到张三丰可能以后会有啥神奇际遇,暂时被蒙蔽了天机,便没有再去纠结了。现在自己竟怀疑张三丰是神仙下凡,便有些让老道士更觉得可能了!但神仙下凡都有特殊能力的,而这张三丰又是再正常不过的人了,这又有些说不通! 张三丰见二叔公愣在那里,就摇了摇他的手问道:“二祖祖,你说是不是呢?” 二叔公这才回过神来,含糊应对道:“是!是!返者道之动嘛!”张三丰一听这话,眼睛顿然又是一亮,直接高兴得跳了起来!嚷道:“还是二祖祖高明!早晓得二祖祖知道,我就直接让您教我不就得了!” 二叔公连忙说道:“这是太上老君说的,我也弄不大明白呢!” 张三丰听说是太上老君所言,就更高兴了,心里也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认识对头的。 二叔公见张三丰如此兴奋,便关切地问道:“三丰,你很喜欢琢磨大道么?” 张三丰被问得愣了一下,说自己只是在琢磨道韵而已!又反问二叔公什么是“大道”。这倒把二叔公又难起了,只能含糊其辞地解说道:“太上老君说“道非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此二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就是说道是说不清楚的,它是天地的起始,是万物之母。它产生了天地万物,并一直支撑着世间万物的运行。说它无也就无,没有人能看见它的形象。说它有它还真的就存在着,就在万事万物之中。所以,无和有都是对道的表述,它们本就是一体的,都是一个“玄”!所以,玄就是道,道就是玄!” 说实在的,二叔公自己都一直没弄清楚道是啥子,玄又是啥子,只晓得“玄之又玄”,不可捉摸了事。但他师父与他这样讲的,他也只能照搬了来塘塞张三丰罢了。 怎料张三丰听后思考了一会,竟然说道:“太上老君说得真对啊!怪不得我总觉得道韵若有若无的,原来是有无相生一体的!” 这话顿然把二叔公惊得嘴巴都张开了!虽然他还是听不大懂张三丰所言,但会得到一些意。张三丰见二叔公那样子,也惊诧地问道:“怎么啦?二祖祖,我理解得不对?” 二叔公连忙抚着张三丰的头说:“对!对!对!我也没这么想过呢!” 张三丰听到二叔公的肯定,也显得十分开心!他趁机摇着二叔公的手央求道:“二祖祖,你就教我画符!我绝不拿画的符去骗人钱财!就像您一样,帮别人画,不收钱!” 二叔公心想:“罢了,只教他画画平安符,其它不教就是了!”就点头答应了。 张三丰大喜,拉着二叔公就往屋内跑,生怕二叔公反悔一样。于是两祖孙就又认认真真地教学起画符来。 张三丰学得挺快,不光懂了所画符文每个字的意思,也明白了朱砂的作用是镇邪。令他感到特别牛逼的一点是那符文居然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先前听二叔公说太上老君讲道是天地之母,就觉得太上老君是个了不得的牛人,而这符居然可以命令他急急忙忙来听令,那画符的人该多不得了啊? 他得意地把自己的这一理解向二叔公说了,惹得二叔公笑得几颗残牙都差点喷了出来!二叔公对他解释道:“这都是拿大话来哄人吓鬼的!哪能那么神?”张三丰不解地看着二叔公问道:“祖祖你先前不是说过符篆可以请动太上老君的嘛?”二叔公才回想起先前自己是这么吹嘘过,便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不过弄好了是可以调动些天地之势的,这不就相当于请动太上老君来帮了嘛!”张三丰这才明白过来。对于调动天地之势是啥回事他还完全没有概念,所以一时间又略略有些失望了。但他学画符的目的只在于研究其中运笔描画时的道韵而已,也就不太计较这符篆到底能有多大的功能了。他向二叔公学画符,倒无心插柳柳成荫地成就了他成为一代伟大的书法家。凭心而论,他那龙形大草,绝对冠绝天下,不输草圣张旭!现在合川一石碑上就有他的真迹,通篇真的全是鬼画符般,笔者真的一个字也认不得!但那行笔气韵之流畅圆转自好,章法之错落有致,真正地把草书的神韵展现得淋漓尽至! 新年头上自然是要去走亲访友的。张仲廉一家三口自然随张母行动。去岳家拜望岳夫人是必须的。恰逢岳雷也带着银铃公主回来省亲,大家都好生高兴!交谈中知道岳雷也接受了朝庭官职,是名参将,只是一直没有赴任而已。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挺快,不知不觉间元霄过了。张仲廉想到慧能的吩咐,便辞别了母亲与兄嫂,带着一家子与二叔公西返。 第二十一章 仙界震动 张仲廉带着二叔公、柴巧儿、张三丰三人回终南山复又送张三丰回少林寺继续学艺,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紫徽仙界历来安宁惯了,各路神仙或各居洞府或在外游历,各自修炼,素来无事。道教祖师张道陵张真人也如平常在自己的小洞天内修行。近日忽然隐隐感觉有些心绪不宁,便起了一卦,竟是凶卦。遂左推右算,得出卦象在北方,尔后竟不可推算了。张道陵强行推算下去,竟然头晕目眩,根本没法继续。不得已只能前往元始天尊之处求教。 元始天尊听张道陵如此一说,便掐指一算,蓦然大惊。对张道陵说道:“北帝星界出事了!” 天界共分东南西北中五界,虽然笼统为一,但也因势力不同而分成了六界。东面为圣界,称东圣界。南面为妖界,称为南妖界。西面为佛界,称极乐世界。北面为帝界,称北帝星界。居中即紫徽仙界。还有一界比较特殊,称为鬼界。东圣界以儒教为首,尊周公旦与孔子。下有儒家诸多圣贤神灵,修炼天地紫气。南妖界比较复杂混乱,以几大妖王为主,主修巫蛊之术。西界以佛教为主,尊如乃佛祖。北帝星界则是帝王亡灵修练之地,修的是真龙之气。鬼界则为一般人灵魂轮回之所,实是由紫徽界与东南西北四界共同委派阎王及地藏菩萨成立的阴朝地府管理。修的是鬼气。 元始天尊对张道陵解释道:“北帝星界近期有大股真龙之气逸散,此乃自古未有之事!具体原因还得探查后才清楚。我欲奏请太上老君,召开仙界大会共同议议!”于是,元始天尊命仙童去把灵宝天尊与道德天尊请来,以三清的名义共同向太上老君发起奏请召开仙界大会。 太上老君闻奏,自是立马同意,并表示就在老君山道场召开,时间定在二月初二。能用传讯符通知的就即时通知了,不能直接通知的就尽量让人代为通知。一时间整个仙界躁动,仙人们纷纷出关赶往老君山。 二月初二这天,各路仙家齐聚老君山,如期召开仙界大会。元始天尊向大家说明了情况,并请大家分析事情缘由及商讨对策。众仙纷纷各展神通进行演算,功力高深者自然就知道了果元始天尊所说。然后都觉得必有重大事故要发生。 本来,北帝星界每过一段时间稍许有些真龙之气逸出倒也正常,毕竟人间过一些时间就又会有真命天子诞生的。但这真龙之气大量消失,那岂不是说人间会出现大量的真龙天子?这就不可能了!莫非有人在盗取龙气用作他用?可真龙之气又似乎没有其它用处啊? 众仙尽皆称奇时,铁拐李却说还有种可能,那就是有可能是祖龙逃逸带走了大量龙气。大家却说完全不可能,祖龙若逃逸了,肯定会带走所有龙气的!一时大家也还真的找不到可确定的原因。 元始天尊见到也只是这么个结果而已,便提议道:“既然不知缘由,最好还是派人前去北帝星界探查探查!不知哪位仙家愿意前去一趟啊?”话音一落,却见姜子牙从席位上站了起来,一揖首道:“弟子愿往!” 话说这北帝星界向来不好相与。那里的各种势力并不怎么买仙界的账。毕竟人家皆是帝族,孤傲得很。而且往往都手握重兵,实力强大。还有就是有点乱,帝族之间经常相互征伐,直接把他们在人间时的脾气和作风都带到天界来了的。虽然此次只是前去探查真龙之气大量消失的原因而已,但帝星界尤为看重对真龙之气的争夺,对真龙之气的保护也视作国家机秘。就算问一下也是涉及到了他们的核心利益,一不小心就会卷入其间的争斗之中去。弄得不好被打残了神魂就不划算了。所以还真没多少神仙愿意前往。 元始天尊见是姜子牙,捋着银须笑着赞赏道:“子牙倒也可去得!你毕竟辅佐过周文王与周武王,还封过神,在那边应该算有些人脉的。那就这么决定了!就由你去!” 不过,由紫徽仙界到北帝星界也是要跨越浩寥的星空的,一般的仙器法宝根本无法作为载体将即使是灵魂体的仙人送达。只见元始天尊从大袖里抽出一根漆黑得有些发亮的尺子来,对姜子牙说道:“这量天尺你且拿去用!”话一说完,那量天尺已化着一道乌光飞到了姜子牙面前。姜子牙接过量天尺又对元始天尊一礼:“多谢师父!” 这量天尺实乃仙界少有的几样至宝之一。据说是盘古所制。当年盘古开天辟地后,自己也不清楚天有多宽,地有多广,便采集来宇宙中的玄晶,用无上法力炼化制成。有量天缩地之功能。况且那玄晶本就是至宝,乃天地之母,具有天道的属性。既是至坚之物,也是至柔无所不入之体,可自成小宇宙世界的。若哪位神仙能获得一小粒,于观摩修行也大有益处。这量天尺通体由无数玄晶构成,故还能敲碎宇宙星辰,也算一件仙家大杀器。 众仙见元始天尊竟以量天尺相助姜子牙,无不羡慕不已,暗悔自己没有早点儿站出来揽下这活儿! 姜子牙收好量天尺,便作礼告别众仙,径自去了。 这里附带交待一下三清与太上老君的关系。三清乃是指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他们虽贵为仙界三天尊,为众仙所尊,平常摄管紫徽仙界,但他们并非真人修炼而成,实是太上老君证道之时伴生的三具仙体而已。元始天尊代表的是大道,犹如天地之始,故称元始。灵宝天尊代表的是太上老君的三宝(即《道德经》中所言“吾有三宝,一曰俭、二曰慈、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故称灵宝。道德天尊则代表的是德,就是《道德经》里所述的“生而不有,长而不宰,为而不恃,是谓玄德。”,所以称之为道德天尊。三者平常分管仙界各自领域内的事,但遇重大事件时,又必须一起主持。且因三人皆是由太上老君证道所伴生的仙体,故处理重大事情时皆得奏请太上老君法旨。而太上老君基本上不怎么干预他们处理事务,也是在体现“德”的精神实质。而人间不太明了此间关系,故道教倒成了有的流派尊太上老君,有的尊三清。实则都是一样的。 见姜子牙离去,元始天尊即向众仙宣布仙界大会暂告一段落,待姜子牙回来后再开。 众仙便纷纷拜别太上老君与三清,各自散去。 第二十二章 姜子牙探北帝星界 却说姜子牙领命前去北帝星界探查真龙之气大量消失之事。他把自己的命魂进入量天尺内,念动咒语催动量天尺,量天尺内便迸发出出璀璨的玄光来。外界却仅能见一道黑影一闪即没。姜子牙于量天尺内也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元始天尊本暗中传音告知过他,说咒语可使量天尺自个到达北帝星界后停下。姜子牙便在量天尺内修炼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量天尺停了下来。姜子牙忙从量天尺内显形出来,收起了量天尺。按元始天尊告知的信息,姜子牙知道量天尺应该是到了北帝星界的轩辕界内。 这北帝星界也端的挺大,其中星球比紫徽仙界多得多。按华夏文明对天界的认知,北帝星界又分为轩辕界与东倭界、北罗刹界、西波斯界、南蛮界以及并不知道多少的罗马界、法老界等等。当然,以轩辕界为中心,乃是尊轩辕黄帝为主。 轩辕界又分许多国,但皆自以朝庭相称,而不称国。各朝庭基本上就是一个帝族。有的很强大,也有的很弱小,当真算万族林立。 姜子牙驾着祥云来到一座城外,按下云斗步入官道,向城门走去。只见城门上书“阙城”二字。他自然是不知所属何方势力,便向人打听。路人告诉他,这儿是汉朝的阙城。姜子牙知道了是在刘氏帝族了。便问去周朝该往何方去。周朝也是大朝庭,基本上还是算天下共知的。那人便说在西北方向。于是姜子牙便又驾起祥的往西北方向而去。 这北帝星界的人出行一般是乘天马所拉的御撵,并不腾云驾雾的。地上之人见姜子牙竟腾云而去,直笑遇到了个土包子!驾云去周朝,得走多久? 话说回来,天马虽快,但御撵并不怎么快。许多时候还不如驾云快。姜子牙也知完全靠云自己飘慢了,待升至天上,便掏出两张疾风符来,念动咒语,贴在两脚上。那云便一道烟地直向西北方向飘去,不一会儿就看不见影了。地上之人才大感惊奇,没见过驾云竟也这么快的!简直比骑天马都快了不止十倍! 姜子牙驾云走了大半天,来到一座关口前。估计可能出了汉朝,便又按下云头来看。一看清关口上居然是“陈塘关”,顿然笑了!这不到了托塔李天王李靖镇守之地了么!他正要向城内飘落,却见城楼上众兵将早已将手中灵箭锁定了他。若那些兵将放起箭来,他哪消受得住?便连忙喊道:“我乃李靖李天王故人姜尚!今来拜访,别无他意!” 众兵将听了,才准他降落。并派人报与天王府。 不久,李天王与三太子哪吒便匆匆赶来了。一见果是姜子牙,便十分热情地接入王府之中好生接待。 从与李靖交谈中知道,这周朝虽算上邦天朝之一,但除周文王、周武王两位大帝之外,其他诸王人数虽多,整体实力并不强大。所以,一般也很少参与真龙气运之争,只自己潜心修炼罢了。如今更不景气,于轩辕界内地位并不怎么样。好在不争,也得了安宁。 姜子牙问及真龙之气大量消失之事,李靖却挺茫然,似乎连丁点儿消息都不知道。姜子牙倒也不感觉奇怪。本来一般仙将靠修炼而成的真龙之气,少得可怜,并还要上交部份。而探寻真龙气穴之类的事,又向来是皇室秘密,非当事人根本不得而知。 姜子牙见李靖处无法了解到任何有用信息,便说要去找周武王问问。李靖自然答应带他去觐见武王。 来到武王宫中,武王自然以师礼待姜子牙。其实姜子牙还是国丈身份,但因在人间时就习惯了以师礼尊子牙,故一直未改。 二人寒暄毕,姜子牙又问起真龙之气大量逃逸之事。武王闻言大惊,说道:“若不出所料,当是圣皇弃地那盗墓之事捅出如此大的漏子来了!”然后就把前不久秦朝嬴氏在圣皇弃地发现了一处被盗古穴之事与姜子牙说了。 原来,所谓圣皇弃地是指圣庭荒弃而封禁之地。此地原本圣庭处置罪臣之地,将罪臣神魂击碎再封禁于内。圣庭是北帝星界至高朝庭,乃三皇五帝修真之处。由于年代久远,圣庭内也有不少禁地成为弃地。管理圣皇禁地之人是秦始皇嬴政。只因他胆敢藐视三皇五帝而自称始皇帝,圣庭便拿了他们嬴氏去充当狱卒以示惩戒。前不久他们在一处古老的弃地抓到了一名叫王莽的盗墓贼,除了原始封印有被破坏外,据说也没有啥子其他发现,所以并未引起多少重视。 说来这王莽也是个圣庭罪人,却不知何从脱逃出来,东躲西逃地做些偷窃之事倒也不足为怪。但听姜子牙一说,武王思来想去,便觉只有这回事才有可能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 兹事体大,武王决定找文王商量如何上奏圣庭。 于是,周武王带着姜子牙来到文王殿,找到周文王。周文王听后也是心惊。只是要觐见圣庭几大圣皇何从容易?历来非圣庭相召,有人接引方可入觐外,基本上没有先例可由下而上求见圣皇的。因为几大圣皇对北帝星界的管理几乎就纯粹如老子《道德经》所说的那么采取“无为”的态度。何时进行何等的赏功罚过,下面这些朝庭完全无从知晓。只晓得圣庭就犹如老天爷在看着他们一般,故也形成了一句谚语,叫“人在做,天在看!”。也正因如此,整个北帝星界即使争斗不断,倒也不至于有大乱。 周文王正在沉思如何才能使消息能上达圣听,周武王提醒道:“父皇,不如你起卦算算,看有无特殊法门!” 文王八卦神算堪称天下一绝,周武王希望由此来推测出可能的机缘和方向。周文王见想不出其它确切办法,也只能如此试试。 文王拿出卦器。三人凝神肃穆而坐。文王默念法诀,闭目起卦。卦成,指东南方向。文王睁眼细看,看着看着,竟自有了一丝笑意。文王收卦后对姜子牙说道:“子牙,这卦象看倒恰有一丝机缘。就在东南方,属童子!”姜子牙不解。文王又接着解释道:“卦上说要想消息上达圣听,可向东南方向去寻找一个小孩子。至于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周武王着急道:“这东南方向童子何其之多,怎知道要找多远?该找哪个呀?” 周文王说道:“既显机缘,且有明了之迹,当不会遥远!只是圣人痕迹岂可轻易窥探?故还得想些具体方法!” 姜子牙沉思己久,毕竟足智多谋之人,便试着说道:“有可能是哪位圣皇正幻化成小孩子在东南方向行走呢!要寻实在圣人,确实不易。但可以试下向东南方向传播童谣,这不就能上达圣听了么?” 武王一听,顿呼此法可取! 童谣又怎么制定的回事,又有点儿让三位难过。 童谣不比一般!宛如天道而言,轻则伤君,重则乱世。后面李闯王其实没帝王之资,就一句童谣“迎闯王,不纳粮”就差点儿搞定天下。所以,有史以来,童言开道,近巫近道,非比同常! 三人又搅尽脑汁,而定下。歌曰:“苍龙出,天下靡。意辛凶,涂炭裂。道不存,天命绝。 缚苍龙,泯浩劫。万物作,复明白!”关键点就在“道不存,天命绝。”一句上。此句传去,圣庭若闻,必然震动!当然,这风险,始作蛹者,一不小心,就是灭族之祸! 不过三人再三计较,也最终觉得只能如此。自认于心不坏,纵天道见责,也无所谓!故此可见,神明也是如此,为天下而奋不顾身,正常!否则,有愧于神明之位! 果然如此操作后不久,一童子悬空立于周朝殿宇前,直说宣周文王听命。 周文王急率姜子牙与武王迎接! 童子诘问:“何以乱言?” 文王即答:“有因矣!当细说!” 遂接童子入正殿而上位侍之。 原来童子即炎帝。修炼之道,到高绝处,即如《道德经》所言:“圣人皆孩”般返朴归真了!所谓寿星,鹤发童颜,还差之甚远! 炎帝听文王一一道来,一问细处,复惊道:“乃蚩尤也!” 炎帝也觉事大,复携三人见黄帝。黄帝接见他们,听了事情原委,但笑道:“这斯心有不甘!纵回光返照,也不过五十年而已!人间荒淫暗昧己久,也当此劫!”竟不置可否! 三人无果遂返! 既得圣谕,姜子牙已算完命。辞别周文王父子,又启动量天尺回了紫徽仙界。 第二十三章 隆兴北伐,初战灵壁 姜子牙回报元始天尊。元始天尊思量道:“那蚩尤也是远古人祖,有近三分之一的祖龙之气。他这一出世,倒也确实符合北帝星界大量龙气消失之兆。只是这股龙气下界,凡间怕要出位了不得的千古大帝了!”。他见黄帝圣皇都没有管,自然也不再管这事了。不过,二十年后人间却迎来了真正的一场浩劫。当初张道陵所感应的便是此劫。此处暂且按下不表。 话说那宋孝宗乃太祖赵匡胤后代,不知是否祖上遗传血性或因太感自身当权不易,竟坚决抗金并矢志北伐。他甚至绕过主和派的参知四省直接向前线下命令北伐! 这便是史称的隆兴北伐。 范仲淹领命,既欣喜也忧心。一则主战一派虽一直坚持,但久久皆因主和派作梗,已渐成“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卞州”之势。如今锐气己失,并不如中兴四将之时。再则金人内政己安,也非朱仙镇决战之季。还要防主和派反扑。况且,自休兵多年来,南宋之军新陈代谢,也不复当年之勇。所以范仲淹有些头疼。不过前有岳家军之范,后有孝宗支持,范仲淹自诩也可能做成丰功伟业。于是他急召辛弃疾商讨。 辛弃疾还是言说,欲破金兵,只能正面对峙,侧面以精兵袭扰。两相配合,才可成事。但精兵何在?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二人不约而同又想起了张仲廉!于是,范仲淹令辛弃疾修书一封,派人去请张仲廉出山。 其时,岳雷也接到命令,率苗兵经四川出陕西助战。归吴阶管辖。 张仲廉接到辛弃疾书信,见义兄言辞恳切,不好推托,便别了巧儿与二叔公,又回到了宿州境内范仲淹军中(当时宿州城还在金兵手中,宋金军队就在宿州境内对峙着)。先是受命组建一支精兵,加强训练,随时待命。只等朝庭后继部队一到,便开始北伐。 宋孝宗此次北伐东路军主帅选定的是张浚。不过此张浚并非中兴四将那个张浚,那张浚早已含恨归西了。二人只是同名而已。此张浚也曾于建炎三年收拢过南宋北部几万溃兵,退守长江,确保了长江保卫战的胜利。史称中兴十三功之一。又是坚决的主战派。但作战能力却不怎么样。宋高宗就评价过他“天下皆知”,说的却是他那丢失富平之战!但宋孝宗算是病急乱投医,主战派有资历的老臣也只数得上他了。年青的如范仲淹又不可能破格提拔委以重任。 张浚此次号称将兵二十万而来。实则仅有六万算是老兵,八万人是最新招募的仅能搞下后勤运输之类的新兵,全然没有接受过任何军事训练。总共就十四万人而已。手下先锋大将李显忠倒是员猛将,带了约一万九千精兵。副先锋邵宏渊也有近两万人。张浚自领两万余人马。 张浚北伐,自己走到扬州便不走了。他把扬州看上了,选作自己的大本营。只派李显忠与邵宏渊向北进军,而他自己座镇扬州作遥控指挥。并宣调范仲淹回扬州作军事顾问。前方原守军一概受李显忠与邵宏渊节制。 邵宏渊十分善妒。身为副先锋,却妒忌李显忠勇猛。竟早早地就向张浚明说不愿受李显忠制约。张浚也是个糊涂蛋,想学三国时司马懿让钟会与邓艾那么样来个二士争功,居然同意了! 李显忠却只是个猛张飞,就喜欢功夫好的猛人。一到宿州宋营,便看上了张仲廉及其所训练的那支精兵。拉着张仲廉就来了一场兵对兵,将对将的大比武。军中搞下大比武本也正常,可以提高士气的。但李显忠本意却并不在此,而是单单地算以武会友那般,硬要自降身份来与张仲廉撕杀一场。这反倒把张仲廉弄得很是尴尬。最后做些样子让着李显忠得胜罢了。李显忠却很是不依,非要张仲廉出全力比武。张仲廉只得瞅准机会,一脚把李显忠勾翻在地,又连忙过去把他拉起。李显忠却哈哈大笑,拍着张仲廉肩膀说道:“我就觉得嘛,张老弟功夫岂会比我差!” 这李显忠一接手军务,哪还要啥参谋。三言两语就与邵宏渊二人分了任务。他自己提兵攻打灵壁,让邵宏渊打泗县。邵宏渊当然乐意,心想灵壁一个小镇,有屁个油水可捞!还有可能受到宿州来援的金兵腹背夹击。泗县好歹是县城,打下泗县,不光功劳大,那油水肯定足够多的。 辛弃疾反倒被他们踢到张仲廉那支部队来了。这弄得辛弃疾直是摇头苦笑。不过兄弟俩在一起作战,内心里倒也高兴。李显忠对原驻军只要了张仲廉这支几百人的小队,其它的他瞧不上,都给了邵宏渊。 此时金国却出了个大漏子。本来为了对付南宋的北伐,一方面在调兵遣将,一方面又在向各部征兵。北部契丹族原本辽人,是耶律大石没来得及带走的人,对金人本就有国仇存在。金国所派去抓壮丁的官兵反被契丹人杀了,倒相当于送了契丹人三千多副胄甲军备。由此,契丹人起义,一闹就闹了四年之久。加之宋朝北面被金兵占领区还有许多汉族义军在活动,最有名的算耿石所领导那支义军。辛弃疾原来那支义军本也打的耿石的名号,也曾有过密切联系。 所以此时宿州的金兵日子并不好过,听闻宋军派了二十万大军北伐,吓得只能躲在城中等待援兵,哪里敢出来增援灵壁。 辛弃疾对灵壁一带本就再熟悉不过了。李显忠又提大军猛攻猛打,张仲廉部就乘机侧冀突袭,灵壁之敌没有坚持到半日便被歼灭。 李显忠自然大喜,招抚了降兵降将,又口头上对张仲廉部予以了夸奖。 老百姓听说官军收复了灵壁,尽皆自发地箪食壶浆前来犒劳。李显忠自是万分高兴,便在灵壁驻扎下来,等待邵宏渊攻克泗县后前来汇合,好一起攻打宿州。但一连等了十数日,却得军兵来报说邵宏渊部对泗县久攻不克,没了办法。李显忠心里本就鄙视邵宏渊,只是碍于邵宏渊擅长逢迎张浚,一向不曾给他脸色。但这回着实没有忍住,便当着邵宏渊派来报信的士兵就大骂了一句“草包!” 但他也不是个完全的粗人,心想自己纵提兵而去助战,也不一定能讨多大便宜,便心生一计:“何不劝降了事!”于是他找来降将,许以大功,令其前去劝降。那番将也是个精灵之人,一则慑于李显忠军威,再则失望于宿州之兵不来相救,便对泗县金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降成功了。但那守将只降李显忠不降邵宏渊。于是李显忠移师泗县,不费一兵一卒地就得了泗县。这回事邵宏渊本该高兴才是,但以他那善妒性格,却引以为毕生之恨。 李显忠与邵宏渊皆进入泗县城中。刚把局面安定下来,所降金兵竟忽然又骚动起来。李显忠带兵过去一看,见到是一宋军与一金兵千总起了争端。一问之下,竟是那宋兵要缴金兵千总的佩刀。恰好这宋兵还是邵宏渊的兵。李显忠不禁心头火起,二话不说,抽出剑来一剑就把那小兵给砍了。邵宏渊得报,便心中更恨李显忠了。 第二十四章 攻克宿州,贪利涣军心 泗县、灵壁既克,李显忠复挥师西进,攻打宿州。 宿州之敌不过近万。按李显忠的计算,自己这方约有五万人马,应该可以攻取了。于是他率本部近两万人,突袭宿州。 李显忠一上去就是一阵猛攻。但宿州毕竟城坚池宽,哪那么容易如他想象的那样,摧枯拉朽般即破?一时陷入苦战。接连十几日,宋军一浪高过一浪地攻城,但却毫无进展。 邵宏渊却率部慢悠悠地来到。也不参战,就在傍边看李显忠攻城。还放出风凉话,说天这么热,攻城打仗好热好累哦!不如摇着扇子舒服。 李显忠知道邵宏渊想看他笑谈,心里更加不服。便越发强令进攻。一时宋军也真使出吃奶力气似的狂攻宿州。 辛弃疾见如此下去未必是好。但李显忠又根本听不进去意见之人,也一时作难。他找到张仲廉说:“仅凭李显忠本部人马,要破宿州恐不易!如此耽误下去,金兵援军一到,恐成祸端。不知贤弟有无良策?” 张仲廉会意,说道:“这宿州要破也易。只是李将军恃勇,怕不信你我。” 辛弃疾只得摊版道:“此季李将军已有些技穷。况邵将军又在扇风点火。李将军心急,或可说通。” 张仲廉领意,说道:“我且去献策试试!” 于是张仲廉去拜见李显忠。原本李显忠早忘了张仲廉所部,见张仲廉前来,也微觉诧异。便试探性问下:“张老弟此来,可有攻城良略?” 张仲廉答道:“我部不才!可取宿州以献将军!不过需要将军配会!” 李显忠闻言大喜,强充面子道:“我就没看错张老弟!若能破城,张老弟必居首功!” 张仲廉也不客套,直接说道:“军中应有攻城强弩。明日且借与我一用可否?” 李显忠却作难道:“攻城弩车倒有,然而弩箭甚少,不足所用!” 此处说明一下,那种用于攻城的弩车,实在算重型武器了。箭皆是寸把直径的犹若大标枪般的铁箭,一车需三十二人协作操作才可发射一箭。射程近四千米。箭也可直接射进城墙砖逢间,箭杆钉在城墙上。多少箭后就犹如将城墙射成刺猬般,便可作为将士攻城时攀爬之用。 张仲廉忙问还有多少。李显忠说只有十数枝而已。张仲廉说:“够了!”李显忠有些疑惑地看着张仲廉。张仲廉便把自己的计划与李显忠一一细说来。李显忠听后,虽然仍有些不大敢相信,但也觉得终归算是种办法,便对张仲廉拱手笑道:“那有劳张老弟了!” 次日,张仲廉将车弩拉了出来,仔细地目测着城墙,然后指挥着操作的士兵按一定方位一一地将那仅有的十几支巨大弩箭都射来钉在城墙上。城内金兵见这阵仗开始是有些慌,但一见十数箭后就没了,不禁哈哈大笑嘲笑开来。凭这十数杆巨箭,如何能攀爬得上城墙? 张仲廉又假装令人强攻一阵,只扔了些云梯在护城河上便败退回去了。城上金将更是得意,叫众士兵一起齐声嘲笑谩骂。 李显忠也做着一副不胜臊怒的样子,复督兵在另一面狂攻。直到天色渐晚才收兵。 入夜,恰下起一场雨来。这一下雨,城头火把易被淋熄,火光自然就弱了许多。张仲廉心里大喜,叫上早已挑选出来的几十个精兵,皆身着夜行服,腰间别短刃。带上绳索,乘黑从白天扔在护城河的云梯处摸着云梯爬过了护城河,悄悄地躲在城墙根下。依张仲廉事先的安排,一小队贴着城墙摸到了城门口外吊桥边埋伏起来。张仲廉则亲自拿过绳索,前端糸上五爪飞龙,向着城墙上面的巨弩箭杆抛去。待缠绕牢了,便双手攀着绳索爬上箭杆。复向上提起绳索,差不多了就又把绳索糸牢在箭杆上。又向上抛出五爪金龙。如此反复,竟依靠着巨弩箭杆在城墙上搭了一条索道。 张仲廉瞅准机会爬上城墙,把五爪金龙穿过城墙垛,收紧绳索,缠绕系牢后。便闪身入暗处,向城楼潜行而去。后面的精兵自然也扭着绳索陆续爬了上来。 一小队金兵巡逻过来。张仲廉从暗处杀出,没几下就解决了。这自然惊动了城楼里的金兵。金兵涌了过来。张仲廉使出蜈蚣跳功夫,贴地快速向金兵窜去。金兵不明就里,根本没有看见张仲廉到了近前。张仲廉换了个招式双腿向前猛蹬。当前两名金兵各自惨叫一声,小腿断折扑倒了下来。张仲廉乘势站起,欺身混入金兵群中,使出游龙步穿插上前。手中早已拔去短刃,一路收割而去。后面上了城的宋兵也尽都急速赶来,不一会就把城楼上的金兵打得溃散逃了。 张仲廉毫不停留,沿着楼梯几个起落直扑下去,竟一下子跳到了向下逃跑的金兵之前。金兵胆寒,欲停下来战。但张仲廉根本不理他们,径自闪入瓮城不见了。弄得金兵都以为眼花了,愕然一下,那管得了那么多,继续奔逃而去。 乘城内金兵援兵未到之季,张仲廉冲入城门内,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几个值守城门的金兵,打开了城门。楼上宋军精兵早已按张仲廉事先安排放下吊桥。桥外那小队精兵见城门一开,也闪身入城门内与张仲廉汇合。然后复冲入瓮城,攻向内城。 辛弃疾早已率领其余几百士兵埋伏在了护城河外吊桥附近。见吊桥放了下来,也率众迅速冲过吊桥,杀向城内。 李显忠见张仲廉得手,也率大军随后冲入城中。金兵见城门已失守,哪还有斗志,慌忙开了北门逃了。李显忠肃清城内残敌,也不追击,只派兵守住了各处要地。 邵宏渊听得报告李显忠攻破了城门,开先自然不信。但一看城中火光杂乱,喊杀声正隆,慌忙传领整军,也随后开进城来。 李显忠见邵宏渊进了城来,冷着脸对他讽道:“这雨夜凉爽,邵将军不好生睡觉,美梦一场,夜半三更地起来安逸么?” 邵宏渊厚着脸皮笑道:“我本想明日一鼓作气替李将军攻下此城。听闻将军已破城门,怕将军中了城内金兵伏击,自然前来接应!岂是要安睡下去!” 李显忠知他是要来抢功,心里暗自冷笑,也不再与他言语,径自安排自己的事去了! 第二天一早,邵宏渊便找到李显忠,希望他能把宿州府库里的财物拿来犒赏军兵。这其实就是来抢战利品了。李显忠只冷冷地回他一句“封存了!”邵宏渊也不敢硬要。这“封存”之意,有可能是要上交朝庭来处理,硬行索要万一被奏一本岂不死罪! 见邵宏渊悻悻而去,李显忠心里高兴了一会儿。但他说的“封存”却只是想给自己封存起来独吞而已,并不是要上交朝庭。想着邵宏渊惦记着这,怕他还会打其它主意。李显忠心里不踏实,便马上叫来亲随,亲自到府库内把财物给秘密转移了。 邵宏渊果然也在暗中想办法。待他的人进入府库一看,哪里还有东西?邵宏渊知道又被李显忠耍了,但这笔钱财并未处理,故而也只有等以后再说。 部队攻下宿州,按常规肯定是要论功行赏的。但李显忠自己这份功劳也基本上是捡来的,又加上没有动用宿州府库存银,故军中钱饷并不充盈。李显忠却故作大度地对大家说,要把军中饷钱全部拿来犒赏部下。计算下来,每名军士可得三百钱。邵宏渊部还需他们自己想办法! 这其实也是李显忠的小心计,想摆邵宏渊一道。让邵宏渊把军中之钱分完了,看邵宏渊以后怎么办! 邵宏渊哪里不明白李显忠用心。但他发挥出背后阴人的特长起来,命人在军中大肆造起谣来。说“打下宿州赏三百钱,打下南京(今郑州)就赏四百钱!”这弄得众士兵心里大不爽,有的竟把那才领到的三百钱扔到护城河里去了! 辛弃疾见到这些情况,心里自是哀叹不已。他与张仲廉北伐抗金,是出于本心的,倒不在乎钱财官职。但见宋军军心如此涣散,将帅如此互相拆台,真担心没个好结局。 辛弃疾心中苦闷,自然来找张仲廉饮酒。两兄弟对饮间,谈及军中这些事,辛弃疾无奈地对张仲廉叹道:“如此看来,此次叫你前来,怕是为兄错了!” 张仲廉忙安慰辛弃疾道:“哥哥切不可如此说。我等位卑言轻,姑且也只能走着瞧了!” 却说李显忠听得谣言,也自不管。心想那邵宏渊不过尔尔,我自威猛,再有战事,看吃亏的是谁!他甚至浮想到邵宏渊被金兵追杀得屁滚尿流的画面,竟自笑了一笑。 不过他又想起了张仲廉来:这猛人一通行云流水出人意料的操作,居然靠着几百人就攻破了宿州,当真是条好汉!对此他倒是由衷佩服的。虽然此次因为想弄邵宏渊而没有特别嘉奖张仲廉,却想待以后再补上。一时心里有些愧意,就叫人去请张仲廉与辛弃来喝酒。 第二十五章 坐等敌军,一战大败 张仲廉与辛弃疾还在喝酒时,传令兵到了,请他们去李显忠府邸喝酒。张仲廉正欲推辞,辛弃疾却使了个眼色。张仲廉会意,便从命相往。 李显忠见二人耿直,自然十分高兴。一上来就给张仲廉一个熊抱。按说辛弃疾官职高些,当先接见辛弃疾才对头。他这一操作,相当于把辛弃疾掠在一边了。好在辛弃疾也不在乎。 三人入座,李显忠先敬了二人一杯。二人赶忙说不敢。李显忠虽属粗人,倒也有丁点儿细心。见张仲廉二人并无其他,就放宽了心好生喝起酒来。酒过数巡,李显忠借酒兴般问张仲廉:“此次复克宿州,全奈张老弟之能。但为兄也实有难处,并未特别嘉奖。兄弟怨否?”张仲廉立马抱拳道:“承蒙李将军看重!小弟不才,愿听驱使。此战一切还是靠上将军作主才能成功!哪敢贪功啊!”李显忠心知肚明,打声哈哈笑道:“以兄弟之才,你我弟兄携手,当不愁未来!”。张仲廉只能一再拱手谢意。倒弄得辛弃疾真的成了个陪衬。 辛弃疾借敬酒之机,对李显忠提议道:“李将军,当下宿州已安,下一步是否乘势北取亳州啊?” 李显忠摇摇头道:“不急!毫州不过探囊之物!我直取南京(郑州)!” 辛弃疾闻言,顿然哑口。心道:取了毫州,宿州始安。再攻南京,方可稳妥。这李显忠也太麻哈了!若金兵增兵亳州,而宋军直扑南京,必受两面夹击之势。但见李显忠那模样,也不好说啥,便不再言。 张仲廉却说道:“上将军但使无妨。我部唯上将军命是从!” 这话听着好听,但若从宋军体制而言,实非好听之言。本来张仲廉部就不归他李显忠直接指挥,只是李显忠以势压人而已。说白点,张仲廉若坚持回灵壁一带,李显忠也豪无办法。由此可见,宋军那一套,哪是打仗的样子嘛。不过,张仲廉如此一说,李显忠反而高兴得很,便频频对二人举杯,话说要多多仰仗。 酒罢,张仲廉与辛弃疾二人回营途中,又难免评说起李显忠此人。辛弃疾担忧的是他的鲁莽,张仲廉也然。但对辛弃疾道:“上使如此,你我奈何?唯全军以观之!”辛弃疾点头认同! 才回营,就得军士告之,邵宏渊也刚派人来请二人赴宴。只是听说被李显忠请去了,便走了。二人也只一笑置之! 李显忠也不忿邵宏渊部作为。现在宿州在手,他也不急,便修整起来。他的心思是想让邵宏渊开囗自己讨战,正好可让他去北面打亳州,以期看到金兵主力到来邵宏渊被打得屁滚尿流的场面。商议了几回,甚至李显忠还以言相激。邵宏渊哪会上那当。总是借口这借口那的,就是不北上。 一等就等了月佘。倒等到了一个好消息。朝庭任命下来了:封李显忠为淮南、京东、河北招抚使,邵宏渊为副使。但也不晓得孝宗啥意思,仍不说邵宏渊受李显忠节制一事。大概就是宋朝对军队的一贯相互制约体制。邵宏渊部反成了监督李显忠部的去了!李显忠原本对张浚的安排心里就有圪塔,邵宏渊部一再的作为又的确让李显忠心里也挺不舒服。但他也不是个全局性人才。只想到近期风光的是自己,邵宏渊部除沾了点光之外,什么好处也没捞到,反倒有点儿要特意显摆给邵宏渊看的味道了! 基于这种心理,李显忠也没怎么再逼邵宏渊离开了。倒有些得意地想:你就跟着老子看好戏!谗死你、气死你!让你汤都没得偿! 那邵宏渊岂是善与之辈!暗中又乘机拉拢了李显忠一些部下,下了诸多烂药。名义上也仅是喊喝酒玩乐而已。这在军中还真不是啥事。但李显忠毕竟粗人一个,治军又不严。况且,手下多名将官其实都是当初溃军组合而成。一应硬仗,不是李显忠在场身先士卒般猛打,那些人,助威可以,真的也该算是些烂泥扶不上墙的角色。况且这回攻下宿州封赏,那些人皆没捞到油水,自然可以料想其心态。这些,直接就为李显忠最终大败埋下了伏笔! 这邵宏渊也真不是东西。一打仗既不出力又想捞实惠。见势不对比谁都跑得快!最终李显忠见着他就想抽剑砍他! 金人见南宋一时占了点优势,金主完颜宗弼亲自挂帅南征,号称十万铁骑精锐。但因中途遇事,实则只发了先锋鸠石烈志宁部万余人抵达了前线。后又有三万余人入驻毫州。按说宋军仍占优势。 若这段时间宋军真的北据亳州,西伐郑州,还真有可能取胜。但邵李二人僵持之下,呆坐宿州,错失良机。 直到金兵先头部队到达,他们自知人手不足且立脚未稳,竟耍了一招空城计。让士卒多执旗帜分散开来做成大军到来之势。李显忠叫邵宏渊出战,邵宏渊哪里肯从!李显忠鄙视一眼,恃勇出战。先派了李福、李保二将迎敌。哪知二将早受邵宏渊蛊惑,还没虚晃两枪就退了回来。李显忠大怒,直接阵前就将两人斩杀了。李显忠复亲自提兵与金兵交战,虽勇猛敌住数人,奈何部下不敢上前死战,弄得他也没法,只能撤回城来。 邵宏渊却不失时机来道贺:“李将军真乃神武,对敌十万之众亳无怯色,厉害!厉害!” 李显忠本来有些窝火,但又得意自己并非战败,遂对邵宏渊冷哼道:“不是尔辈鼠胆,吾早已取金将首级悬于堂前!”这人得意起来竟真分不清楚好坏!直听得辛弃疾与张仲廉暗暗甩头! 其实李显忠也有些惧金兵势大。若知金兵乃虚张声势,按他那性格,怕不早倾巢出动,追亡逐北了事! 李显忠又再呈强说道:“看明日再战,我自破金兵!”说罢,径自回府休息去了。 金兵乘机稳了阵脚。却又故计重施,派了少数人多执旗帐绕到宿州南面山上驻扎,实则主力在北面待援。 李显忠闻报,以为金兵必欲以主力断宋军后路,而北面反倒应该空虚了。便心生一计,招来张仲廉,命张仲廉部去南面袭扰拖住金兵主力,自己好突袭北部金兵,让金兵首尾不能相顾,必败师北还。 当时辛弃疾对李显忠亳不侦察敌情已颇有不满。今又听要让张仲廉部以区区几百人去拖住金兵主力,更是心头火起。便质问李显忠这何异于让张仲廉部去送死!李显忠自是理亏,只得笑说道:“张老弟有那本事!只做做样子而己,也没让你们死战!”便回头看张仲廉。张仲廉却毅然地拱手点头领命。李显忠便宽慰地笑道:“能助我成大事者,非仲兼也!” 辛弃疾见状,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但见张仲廉那沉毅的样子,便不再言。 李显忠也留了个心眼儿。与邵宏渊说的是明日再战,却与张仲廉说要夜袭。对于这点,辛弃疾倒也认可。于是,李显忠遣张仲廉部近黄昏时先行向南山攻击。张仲廉回营命大家多备干粮,带足了水,轻装向南山进发。 临近南山,天尚未黑。张仲廉原本告诉部队分成十数小组,逡巡侦查而后见首队行动大致方向各自见机快速机动行动。要的是惹了就跑,都钻山沟,使得金兵无法估计人数,也不便兵力全面铺开。但侦查结果显示,金兵根本亳无哨兵,也不见军营。这倒把辛弃疾与张仲廉一时难住了。 张仲廉只好对辛弃疾说道:“看来只好我亲自去探了!兄长,你且先领着军队!若见我响箭焰火,即率军往西南方向山里速撤。待我回来再作定夺!” 辛弃疾知道张仲廉本事,自然应同。 于是张仲廉带了信号响箭(实则就是大家春节里头玩的那种冲天炮,不过所发光茫要大些),便个人只身向金兵驻扎方向而去。 若论在山林里活动,想要摸捉到张仲廉影子的都少。 辛弃疾等了约柱香时分,一直不见张仲廉信号。不久,却见张仲廉又回来了。 张仲廉对辛弃疾笑道:“这回捡便宜了!哪有啥子金兵主力!只一些旗帜罢了。纵那个金兵,也被我砍了!” 辛弃疾闻言,却惊道:“李显忠危矣!”。张仲廉也顿然惊觉。但若此时赶往北面,似乎为时已晚。况且这区区几百人,于大军交战也纯属杯水车薪。不过二人还是立马率兵向北急赶。 好容易到了北面,见李显忠自己带队断后败退。张仲廉与辛弃疾立马率队杀入,一时倒救下了李显忠。 李显忠喘息甫定,便愤愤言道:“这周宏、邵世雍二人,吾若再遇之必杀之!” 原来,李显忠也还是有些计策的。他命中军统制周宏与邵世雍各带本部人马从两翼摸进,准备来一个兜草打兔子。却不想周宏、邵世雍二人一见金兵势众,并非如李显忠所说那样仅小股人马,便带着所部兵马逃跑了。尔后李显忠本人所率部队却因那二人的打草惊蛇,反差点儿被金兵包围了。继而统制左士渊、统领李彦孚也先后逃跑。这点儿李显忠倒也没多大感觉,只以为他们被乱军冲散了而已。李显忠自己断后,而殿司前军统制张训通、马司统制张师颜、池州统制荔泽、建康统制张渊等忙着向后撤退,并无人来帮他。这才让李显忠陷于苦战之中。 目前金兵又从三面合围而来。李显忠也顾不得解释,见东南面尚无火光,便带队往东南方向逃去。所幸好歹有张仲廉部断后,才逃脱了!自此,李显忠简直把张仲廉看成了再世菩萨! 在金兵的掩杀下,此仗宋军伤亡惨重。凌晨李显忠清点人马,除开张仲廉的人外,他所率之兵不过两千余人。派人打探宿州情况,方知邵宏渊见事不对,早已弃城南逃了! 李显忠也不敢怨天尤人,只能沮丧地往光明一带撤退。希望能得遇溃兵,重新收拢部队再战。 运气还算可以。待到光明不远了,竟真遇到了撤下来的张训通、张师颜、荔泽、张渊等人。收扰人马,已不足万人! 由于害怕金兵追击,李显忠只得向滁州退守。 到了滁州,却又遇到邵宏渊早已撤到这儿了。李显忠感觉简直比吃了一碗死苍蝇还恶心。没办法,现在自己人马折损严重,而邵宏渊却亳发未损,再难受也得忍着。 张浚听得前线兵败,所幸邵宏渊部没啥损失,竟发来信函把邵宏渊表彰了一通。而对李显忠倒也没责备,只鼓励他奋起余勇,以图血耻。自然,邵宏渊难免不在李显忠面前又阴阳怪气地装逼了一回。 辛弃疾听了这结果,也是苦笑得不得了。倒是范仲淹挂念他们二人,让张浚把二人调到扬州听用。李显忠听说要调张仲廉走,死活不肯。便上书张浚,又为张仲廉表功,又恳求张浚留下张仲廉。张浚也就允了。 于是,辛弃疾去了扬州,在那儿一呆就呆了近三十年。而张仲廉也滞留滁州,也没啥大的变动,就受李显忠贡俸起。 随着事态发展,宋金之间倒如同有种默契一般,没了多少战事。 好在滁州离老家近,张仲廉也经常没事就回去看看娘亲。也方便向李显忠告假,回终南山及少林寺看望妻儿,倒算个比较自由之身。 一个隆兴北伐,终以宋军大败惨淡收场。金兵也因北方事故,无力南征。宋孝宗见靠主战派也没啥好结果,便佛系起来。宋金之间,既不言战,也不言和,竟又僵持了许多年。直到元嘉年间,韩胄当权,又来了一次还要草率些的北伐,直让辛弃疾吐槽得惨! 当然,最后蒙古成吉思汗崛起,南宋与蒙古结盟,南北夹击,才灭了金国。金人从数千万人口,被蒙古杀灭到只剩几百万。南宋在这场战争中也亳无建树,反倒给了蒙古人背约的借口,便又开启了长达四十多年的抗元战争。直至最终为元朝所灭。 这些当然都是后话,涉及剧情再提。 第二十六章 张三丰练就陀螺身法 寒来暑往,张三丰不觉在少林寺内习武已达十载。当年小小的三丰已长成了一个高大英挺的少年。一身少林功夫早已练得精熟。柏木桩神功已初具火候,一腿扫去,虽然还达不到扫断海碗粗的柏木桩,但一般的杉树松树之类的倒已禁受不起。足射功能将拳头大小石头踢得急射十丈远精准命中目标。铁布衫功夫也能在钉子床上睡上个把时辰。龙爪手虽不能开金裂石,但一爪已可抓下一大块松树皮来。一根齐眉棍使得出神入化,招式刁钻怪异,常常出人意料,连慧能禅师与他过招也经常吃亏。其余十八般武器样样使得皆令人称道。 倒是张仲廉教他那套仙人剑,使得让张仲廉看了有些皱眉头。灵倒还是灵动,但完全没了一丝霸气。一问他才知道是二叔公指点的,张仲廉便不敢纠正了。搭招试了试,张仲廉竟如同与一团棉花比剑一般,只觉得自己怎么打也不顺畅,但又真拿他没有办法。原来,张三丰自个儿还把排云掌与搅膏药的心得也加入到了那剑法之中。拿他自己的说法就是加入了道韵的剑法。其实这就是武当太极剑的雏形。 拳法方面,少林诸多拳法,皆讲究大开大合,刚劲有力。不过在张三丰手里,偏就被他琢磨出来些阴招,加了不少小巧变化在里面。比如罗汉拳,打着打着,张三丰那拳头可能就忽然变成了虎鹤双形拳的鹤嘴去了。对战中伸臂架拔他的拳时,恐怕就要被他忽然拳头反转过来在手臂上挨上一鹤嘴。师兄们都说他不按套路出牌,经常对练时被他那些变化弄得吃了不少的亏。 随着张三丰武功精进,功力提升,虽然他才十三四岁而已,外事院那些师兄已不是他对手了。这还是不使柏木桩、足射功之类绝技的前提下。于是就有师兄怂恿他去打木人巷。 少林寺这木人巷算是专门用来测试弟子功夫身手的。乃是用机关之术,采用好几种特殊木材加上弹簧机关制作了八十一个木人列于一个小巷子之内。测试者步入巷中,触动机关,就会受到上上下下,前后左右的攻击,犹如单人处于四人围攻之中一般。木人发招虽无套路,但攻击简单直接,迅猛有力。被测试者仅凭血肉之躯与之对战,即便格挡一下,也往往会被坚硬的木人打得呲牙裂嘴,疼痛不已。据说,曾有规定,俗家弟子若习艺时间不到而要提前出师,只要打通木人巷即能得到认可。但极少有人这么干。 张三丰听说过这木人巷的神奇,也有心想去试试。有天他向慧能禅师提起这事,慧能笑笑说道:“你实战经验太少,还没形成遇到突然袭击能潜意识地迅速反应的能力。现在恐怕还不能打木人巷呢!”张仲廉就问如何形成那种潜意识反应能力。慧能禅师说道:“可以去蒙着眼晴与几个人打。” 张三丰也觉得是个法子。以往他也惊奇过,自己无论如何使出出其不意的招法攻击慧能禅师,顶多对他手中的兵刃棍棒有点儿用,要想沾身,却从来没办到过。原来就是那种潜意识反应能使慧能及时避开攻击。这好比在人体周围形成了一个气场一样,一旦锐气袭体触动气场,人就能自然随之反应避开。 本来,慧能禅师见张三丰功夫己渐成,但尚差磨砺与时间的积淀,就想要让他先这么去练了。见他自己提出想打木人巷,便顺势给他提出了这种训练方法。待此有成,真能打通木人巷后,还要安排他下山历练,会尽天下各路武术高手后,再看其发展状况。慧能的目的可不仅仅是要教会张三丰少林武功而已,还希望张三丰能最终成为一代宗师的! 于是,张三丰此后除做完起码的功课练习后,就带上黑布条跑到练功大厅去蒙起眼找师兄们切蹉。开始时自然不大习惯,经常受师兄们的偷袭与捉弄。但渐渐地师兄们发现偷袭与强攻都不大起作用了,张三丰蒙着眼根本与睁着眼差不多一样。不过,只要不进攻他,他倒不会主动进攻。这样练了接近半年,张三丰感觉可以了就又要求增加与他对战的人数。像如此又练了几个月。直到七八位师兄围着他不管怎么进攻也根本奈何不了他为止。张三丰又改为允许师兄们用棍棒进攻,而他依旧赤手空拳应对。如此也练了三四个月。 张三丰觉得自己练得差不多了,就去请慧能禅师检验。慧能冷不防地一棍戳向张三丰脚背,张三丰脚下虽有自然反应的闪避动作,但竟然没有躲过。枉是张三丰练如此多年的足射功,居然还是被戳得跳了起来。慧能摇摇头道:“你那些师兄功夫不足!你这只算小成而已!待明日我带你入戒律院去,与那些护寺武僧们一起练习。” 张三丰好奇地问道:“师祖祖,这种不自觉地就能避开攻击的能力,岂不相当于刀枪不入了么?那还练铁布衫金钟罩的功夫何用?” 慧能耐心地对他解释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有时遇着很快速而来的袭击,就可能反应不大过来。即使当攻击及体前有所避开,也可能不能及时完全避开。这时横练功夫就顶用了,可以让你所受伤害降到最低。况且也不是谁都能练就比较强的潜意识躲避攻击的能力的。大多数人的这种意识作用都比较薄弱,横练功夫就成了他们保护自身的首选。还有就是很多时候由于所处空间狭小以及所受攻击比较密集,在避无可避时就得靠横练功夫了。” 张三丰想想也是这道理。不过他却又在此基础上生出另一种想法来:比如在如同飞蝗般箭雨的袭击下,即使有铁布衫金钟罩一类的防护硬功,被动地呆在那儿受攻击可能也要完蛋的。但若能在近身潜意识防护能力的加持下,再辅以如同搅膏药那种道韵,旋转起来,那防护效果肯定会好上许多!想到如此,他便决定在以后的训练中如此试试。如果能行,还决心将这一功夫尽量练到极致。 正是这一想法,奠定了他后来创造太极玄功的重要理论和基本身法。 第二天,慧能就把张三丰带到戒律院,交予护寺武僧们训练。 当然,这些护寺武僧皆是少林寺的精英,个人都功夫了得。按张三丰此时个人的功夫而言,对上每一位都有些吃力的。自然他没少吃苦头。但是由于他下意识地实践了先前的想法,竟取得了极好的效果,逐渐练得来滑得像条泥鳅一般,让那些武僧也有些拿他毫无办法起来。 后来自然是又练对付多个武僧的同时进攻。这回他那陀螺式旋转防御之法更是长进得快。几个月下来,虽然他并不还击,但四五个武僧围攻他,反而被他耍得团团转,对他根本造不成实质性的打击。直到大家都有点看不过去了,加入的武僧越来越多,他才偶尔会着着实实地挨上几下子。 见到张三丰防御身法如此了得,大家都夸他不得了,可能十八罗汉阵都要拿他没办法呢! 张三丰也来了兴致,就试了一回。这次当然不是徒手的,而是用上了齐眉短棍。不过最终还是输了一招,被十八位武僧一起结成的犹如一张铺盖般的棍网给死死压在了下面。张三丰也知道是自己战术用错了点儿,若采用游走加上贴近各个击破的战法,众棍僧根本来不及结成如此强势的棍网怕不早就破阵了。但张三丰毕竟也存心想看这天下驰名的十八罗汉阵的厉害,倒也算真正地领教到了。 慧能见张三丰竟然自己创造出了如此好的防御身法,也自是十分欣慰。又见其反应能力基本上可以了,就也准备选个日子带他去闯一闯木人巷。 第二十七章 打木人巷,悟刚柔相济之道 少林寺的木人巷设在文殊院与藏经阁傍边。平时是封闭的,也使用得少。毕竟能打通木人巷的人不多。但平常还是由藏经阁的人在打扫维护。 慧能禅师与藏经阁长老约定好了时日,便回来笑着问张三丰准备好没有。张三丰信心满满地点了点头,说准备好了。慧能禅师又向张三丰讲了一些关于木人巷的细节,并提醒道:“那木人巷内空间狭窄,中间一些木人机关强劲。所谓一力降十会,断不可以硬抗!后段还会辅以暗器袭击,定需多加小心!” 张三丰听慧能说得凝重,知道打那木人巷定然难度不小,顿收起了轻视之心,只认真地点了点头。 慧能禅师最后说道:“还有就是不得损坏那些木人及其机关!” 张三丰自然也点头答应。 次日,慧能便按时带着张三丰到了木人巷前。 慧能与藏经阁慧智长老合什见过礼,又把张三丰介绍给慧智长老。慧智见张三丰如此年青,也是赞赏有加。 见礼后,慧智长老即命人开启木人巷,让张三丰独自进入。慧智他们那些人可以在了望窗口看清木人巷内情形,若情况不好,能及时关闭机关,从而保证试炼者的安全。当然,试炼者也可在内呼叫停止试炼。总的说来还是比较安全的。 张三丰进去一看,那木人巷中错错落落地从头到尾排满了木人。这些木人周身皆用桐油刷过,虽然只是略略像人的样貌而己,但自有一股古朴苍劲的韵味。竭黄色犹如古铜一般,故也称为铜人阵。 随着张三丰步入巷内,到达木人攻击范围内,这些木人便开始发动起攻击来。最开始只是前面一个木人猝然一拳袭来,张三丰轻易躲过。木人随后又是下面一脚踢向张三丰小腿,哪里沾得上张三丰的边?这一个木人只相当于单打独斗般对决,且木人除出招迅猛外,并无身法,自然有些无趣。张三丰两下躲过,即闪身向里面钻去。一时机关声辄辄响起,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几个木人都发动起进攻来。这些木人全由机关控制,动作并不连贯,但却配合得很好。攻击时相互间几乎同时出招,攻向张三丰全身各处。一时间自然不是那么好闪避的。张三丰使出陀螺旋转身法,那些木人的攻击也只能堪堪及身便被他一一旋转带偏。张三丰便又向前面钻去。 随着不断深入,围木人发招越来越迅猛。实在避不过的招式,也必须用手臂及腿脚适当格挡。虽然张三丰腿上柏木桩功夫及周身铁布衫功夫已具火候,不惧那些打击,但张三丰还是想尽量如同正常比斗中那样通过折解招式来达到突围。由于担心自己便用蛮力可能会损坏木人,所以张三丰打着打着,就不自觉地根据木人出招力量大小来使出自己的力量适当抗拒。只求御力以减缓木人招式速度从而达到能躲避过去的效果。而这些木人所发的招式都是由弹簧牵引带动,初触时感觉极为势大力沉,但经张三丰这么以相对小点的力逐渐作用在木人机关臂腿之上,动作不光慢了下来,竟然有点互相推搡的味道了。这反倒像帮张三丰练起了太极推手一般! 外面的慧智长老看得大感惊奇。这张三丰很多时候完全可以迅速通过了,但他偏偏就不通过,还要重复折解几遍再走。他的那套身法明明很可以的,尽量使出来也应该能比较容易应付那些木人的攻击,但他就是要故意慢下来,竟逐渐显得从容不迫、气定神闲起来。 慧能禅师也看得津津有味,不禁抚着银须频频点头。慧智有些诧异地望向慧能,问道:“师兄,师侄孙他这是在……?” 慧能笑道:“他又在悟一些东西呢!”慧智只能茫然。 慧能笑道:“师弟,学不可以巳!” 慧智合什称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少林之语“破得木人巷,天下皆可闯!” 慧智这辈子反正没见过闯过木人巷的。这张三丰就那么漫不经心地就走通了,于少林寺也是一种荣光!最让慧智长老感到奇特的是,这张三丰的功夫,出自少林,如今看来,却又已非少林了。 待张三丰从木人巷出来,慧能他们一众迎上。慧能见张三丰还有些沉浸在琢磨中,便笑着上前摸摸他的头问道:“小子,还在想刚柔并济的事?” 张三丰点点头道:“师祖,我似乎觉得柔也有柔的好处,慢也有慢的好处呢!武功之道,也是相生相克的,对么?” 慧能含笑点头道:“用好了就都可以的。你有所悟,确实算是你的造化!” 慧智也上来恭喜张三丰打过了木人巷,并问道:“师侄孙,我少林功夫,历来讲究刚猛舒展。然我观你所施展的,却又多有柔和小巧之技,却又用得洽到好处!你是怎么练出来的呀?” 这问题问得把张三丰与慧能都愣起了!张三丰“嘿嘿”傻笑道:“我也是临场才琢磨的,原来并没有练过!” 慧智大奇,眼睛都瞪大了!知道遇着天才了,便又闭目合什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真天降英才矣!” 回到外事院,张三丰又继续回想打木人巷的情节,琢磨了些时日。 这天,他练完柏木桩功夫后,突发奇想,找到慧能说:“师祖,可不可以做个如同柏木桩那样的木人来与人对练般练功呢?” 慧能认真地想了想,虽然觉得一个死物对于对练没多少意思,但张三丰这孩子如此天才,说不得又有些啥子道道。便反问道:“你想怎么样做嘛?像木人巷里那种木人,是早年请了机关大师些来费了许多功夫才制成的,简简单单地可弄不出来!” 张三丰却去找了两根棍子来,交叉地横着比在一棵树前,对慧能解释道:“做成这样就行了!这两根棍子就相当于人的两条手臂!” 慧能一看,不禁笑道:“你这不就像把木匠的木马竖起来么?” 张三丰想想也是。答道:“对!就叫它木马!” 做个这样的器具还是简单的。慧能找来木匠师傅,用一截柏木在上面打孔支起两根手颈粗细的木棍,竖着埋在地上。张三丰去绕着练了下,觉得单调了点儿,就又叫木匠在下面点多加了两根横着支出的木棍。 从此,少林寺又多出一种练功方法,就是后来称之为“乔手”的功夫! 第二十八章 回终南山,获得古籍 却说张仲廉近来无事,便又来少林寺看望慧能与张三丰。 慧能见到张仲廉,便对他说道:“三丰武艺已成,尚需历练而已。你来得正好,可以把你儿子带走了!” 张三丰见到父亲,自然挺高兴。张仲廉见儿子长得人高马大的,也万分欣慰。便对他说:“我们回终南山去看看你妈和二叔祖及林师祖!”张三丰听说要回去看妈妈,当然更高兴了。 于是父子二人拜别了慧能禅师,回终南山去了。 慧能也有些不舍,只转声念了声佛号! 回到药王派,一家子自然好好热闹了下。 林正英看着英武挺拔的张三丰,更是喜欢得不得了,评头论足地赞道:“几年不见,三丰长成大帅哥呢!”看得说得张三丰都不好意思起来。巧儿自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又拿眼看向张仲廉,说道:“仲廉,你也老了!” 这话弄得林正英直接受不了,打趣道:“仲廉才三十几的人,哪老得那么快?” 巧儿被师父道破心思,一下子也臊得脸上起了些红晕。张三丰见他娘如此模样,有些不明就里。林正英却一把拉着他说道:“走!走!走!我们去看你二叔祖去!” 张三丰还没与娘亲说上几句话,便被林正英给拉走了,有些不解地望着林正英。林正英往他头上敲了一下,嗔怪道:“傻小子!你二祖祖可想你得很呢!” 张三丰一想着二叔公,便也飞快地跟上步伐,去找二叔公去了。 房间里自然就只留下张仲廉夫妻二人。张仲廉对巧儿笑笑道“师父还是那老样子!” 巧儿被张仲廉如此一说,娇嗔地白了张仲廉一眼,回道:“你不也还是老样子!” 余下的自然得此处删除两万字! 张三丰来到二叔公住处。二叔公早已迎了出来。张三丰跑上去一把抱住二叔公,亲热地喊道:“二祖祖!我回来看您了!” 二叔公高兴得合不拢嘴,呵呵地笑道:“三丰儿都长成大小伙儿了呢!” 张三丰在二叔公处翻这看那的。二叔公没几样破玩意儿,都被他找来把玩了遍。倒被他在床头一个盒子里找出了几本书来。正要翻看,却被二叔公给拦住了。 二叔公对张三丰说道:“这些不过道士装神弄鬼的东西而已,没啥子好看的。”张三丰却非要看看。二叔公拗不过张三丰,便选了一本书递给张三丰:“这是《道德经》,你先看这本!”他心里想,《道德经》虽是道家经典,但又不是道教修炼的典籍,张三丰看了也算不得接受了五斗米教的传承。 张三丰遂把《道德经》拿到屋外翻看了起来。 看了一阵,张三丰对二叔公道:“祖祖,这书好高深呢!” 二叔公自然故作高深地说道:“那当然嘛!太上老君写的,哪能不高深?你有兴趣就好好研究研究!” 张三丰自然也高兴得紧,把《道德经》捧着当宝一样,竟直接细细地品读起起。读着读着,又沉思起来。 二叔公打趣道:“三丰娃,你真能读懂?” 张三丰只含含糊糊地点下头,说道:“老子写得太高深了,得仔细琢磨!二祖祖,你这书我得借走啦!” 二叔公呵呵笑道:“那就送给你!你拿去慢慢看!走!走!走,我还是先去看看张二娃!” 两老少正要往巧儿住处过去,在院子里却被林正英给拦住了。 林正英对张三丰说:“丰儿,我炼丹要人帮忙,你来帮我下!”转头又对二叔公挤眉弄眼地示意。 二叔公也一下子会过意来,对张三丰说道:“那好!我也来帮忙!” 于是三人到丹房,林正英还真的正儿八经地炼起丹来。 张三丰自然也跟着学。 炼丹这事,张三丰自小耳濡目染,也不算生疏,帮忙打杂还算个熟手。 有些丹药并不难炼,有些丹药却又十分耗时费功,甚至有些药物光是炮制就需要九蒸九晒。但一般而言,再难炼的丹药都会分成许多小步骤,可以一步一步地慢慢炼。今天做这一个步骤,明天做下一个步骤,并不一定需要一气呵成的。 练了一阵丹,林正英停了下来,拍拍手道:“好了!”然后见张三丰手里还拿着那本《道德经》,便问道:“丰儿喜欢看书?”张三丰点点头。林正英说:“我这儿倒有本古书,你想不想看嘛?”说完就去案头翻出一本书来。其实林正英的书还真不少,全是些药书。甚至许多书上绘图绘影的,装订得也挺好的。小时候张三丰经常当绘画书来翻看。但自从去了少林寺后,就很少接触这些东西了。 张三丰接过林正英递来的书一看,封面上写着《抱朴子丹经》,是西晋时葛洪所着。 二叔公见到这书,笑道:“你师姥姥要把药王派祖师爷的真传传给你呢!” 见张三丰不解,二叔公解释道:“药王派虽始于药王孙思邈,但于炼丹一道而言,却始于葛洪老祖。就连制作豆腐都是他传下来的呢!”张三丰闻言,倒重视起这本书来。谢了林正英,把它和《道德经》一起细心地收在了怀里。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林正英便道:“好了,今天这药就暂时炼到这儿。我们出去看看弄饭吃!” 三人便出了丹房,来到院子中。 张仲廉与巧儿也到了院中。张仲廉见到二叔公,连忙上来问好。二叔公拍拍他手臂笑道:“平常有林道友与巧儿照顾着,我倒是一直都好着呢!倒是你一直在军中,没少吃苦?”张仲廉便把军中情况简要地说了下,说并没有打啥子仗,没啥苦可吃的!其实,他说这些,二叔公早就通过占卦预知了的。只是具体的情况,听起来自然实在得多,所以二叔公也听得乐呵呵的。 张仲廉自然带了许多酒菜回来的。这晚上大家都又好好地喝了一场。连好些从来没喝过酒的道姑也多多少少地喝了点酒。那气氛当然和谐得很!张仲廉不由由衷地感叹道:“莫说世外修道清苦,能得如此清闲倒也安逸。待军中事了,我也回来陪大家一道修炼!”柴巧儿闻言自然舒坦,借着酒劲就偎在了张仲廉肩膀上。林正英说道:“这倒甚好,免得有些人挂念!”又拿眼膘柴巧儿。柴巧儿却故意气林正英一般,把头直接搭在张仲廉肩上,对着张仲廉耳朵说道:“干脆这回就不走了!”二叔公只看得傻呵呵地直笑。张仲廉却说道:“马珏丘处机二人,一别十余年了。这回回来了还是要去看看他们!”林正英也附和道:“对头!也帮我去看下王重阳那斯,若还如从前,我定不饶他!” 提到重阳真人,张仲廉正色道:“我也有意带丰儿去拜见王真人呢!这也是师父的意思。” 原来,慧能禅师在他们父子离开前特意向张仲廉交待过张三丰尽可能要去拜谒的几个武林高人,第一个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的王重阳。 柴巧儿知是为了儿子,哪里还会拌嘴?便说道:“带丰儿去走走也好!” 张三丰听说要去拜谒王重阳,自然也兴奋得很。张仲廉见张三丰那样子,笑着说道:“到时你可要懂礼,让王真人好好指点指点你!” 张三丰当然满口答应。 第二十九章 拜访全真派 当然,前去全真教也并非那么急的。张仲廉父子还是在药王派住了几天,算是安亨了下天伦之乐。 这几日里张三丰除了习惯性的练练功,就是看书。 林正英倒考量了下张三丰的武功,只觉得张三丰那些功夫有点儿怪。明明修的是外功,却又有些内在的玄劲。而那些玄劲又不纯正,好像并非玄劲一般。不像修练出来的,反倒如同天生就有的一样。林正英平常不大练武,她的功力是靠几十年来打坐修道修出来的,所以她也没法指点张三丰。她只能说说希望张三丰自己功力深厚了后好好地去突破下这方面。 张三丰知道林正英指的是他自己所谓的“道韵”。他其实也知道要想在道韵上有所突破有多难。这十多年来他可从没有放弃过对道韵的不断琢磨与探索,于练功中也随时都注意着运用上道韵的,但这道韵也就那么个样,隐隐约约的。他也知道可能是自己功力还不深厚,暂时没法清晰地显现道韵。但这也是急不来的。 倒是张三丰看了葛洪那《抱朴子丹经》后,向林正英提了好些头大的问题。比如《丹经》上记载的“五石散”,两晋时是贵族们养生最喜欢的丹药。但经张三丰分析,那明明就是虎狼之药,经常服用只会短命的。但张三丰毕竟还小,他也不明白晋朝那些贵族以御女能力来衡量自己的生命力。其实在晋朝以前,好些帝王也是如此的,比如西汉汉武帝,一大把年纪还向大臣们吹嘘一日不可无女,汉成帝更是力追先人直接死在赵合德肚皮上。 再比如加入朱砂炼丹,所成之丹人服食后能够变年青,但为啥就不能直接只用朱砂来练丹呢?对此,林正英倒是含糊地解释道要使药性柔和下来,才加入了其他成份。张三丰却道:“那就是说丹汞本身是对人体有害的哟?”这就把林正英给问住了! 好在张三丰更多时间是在看《道德经》。字句不懂之处就去问二叔公。二叔公也还总能语焉不详地糊过去。理解方面,二叔公没说多少,全靠张三丰自己去想。当然,有些地方二叔公也说了点他的理解的,但张三丰并不大认同。在一些章节上,张三丰是看得相当入神,但好些章节他又很茫然。去找二叔公研讨:“这《道德经》许多地方直接就是帝王之术嘛!好像写得挺杂的!”二叔公也不咋想,就糊弄他:“也许是太上老君说的道在那方面的运用!”如此,张三丰也只能暂且作罢。 张仲廉觉得该去全真教了,便辞别了林正英二叔公与巧儿,带着张三丰去了全真教。 父子二人到了全真教,马钰带众师弟出迎。双方见完礼,迎入大厅中落座。张仲廉与张三丰都在拿眼扫视。张仲廉问道:“重阳真人不在?”马钰连忙解释道:“自上次林道长带贤弟夫妇来后,师父便去了后山。后来偶有回来,倒把教中事务一应俱交给了我。他老人家过逍遥日子去啰!” 这话说得其余弟子都不禁暗笑起来。 原来,当年林正英他们一走,王重阳便鼓足勇气厚着脸皮亲自到后山活死墓来送吃的。那李莫愁也乖巧,立马便报与了林朝英。林朝英赌了几天气,但拗不过王重阳死缠烂打赖在门口不走。林朝英非要王重阳进去把她背出来。王重阳怕在李莫愁面前闹笑话,就背朝着里面蹲下身子在那儿蹲着。林朝英见了,心里知道王重阳意思,便扑到了王重阳背上。王重阳一起身往前迈了一步,就把林朝英给背了出来。然后反手回去,反而把林朝英给抱着旋了一转,竟死死地拥在怀里。林朝英被王重阳这一抱,竟抱得乱了心神,直如温顺的小绵羊般顺便就偎在了王重阳胸前。王重阳顺势深情地看着林朝英问道:“朝英,我既己把你背出来了,你便莫要再回去了!”不知是不是林朝英被幸福冲昏了头,竟温顺地含羞直点头。 李莫愁听到他们的话,却着急地说道:“师父,那我该怎么办呀?”林朝英这才想起她来,便笑道:“你还不是在里面住啰!饿不着你!” 从此王重阳与林朝英在后山另外搭建了屋子居住。王重阳也很少回全真教,也没带林朝英回过全真教。算是对他死去的师父的一点儿交待。 话说那林朝英原本是药王宗老宗主的关门弟子,深得老宗主的喜爱。这老宗主虽把宗主之位传给了林正英,却把宗门另一玄功——和合术传给了林朝英。这和合术全称是“阴阳和合术”,源于“素女心经”,与《黄帝内经素问》有些关联的。当然,林朝英还是把那“素女心经”传了下去的,这便是后来小龙女练的那套内功。至于其中还有无“和合术”,就不得而知了。 那“阴阳和合术”本是一套双修功法。王重阳他们全真教也自有一套道家吐纳功法。汉初张良就习练此法达到避谷之境。所谓避谷,便是练功练到可靠只吸收天地灵气而不吃不喝照样神清气爽,直有仙风道骨的风彩。在世人眼中便算活神仙般的人物了!这两套功法皆是道家所创。也不知开初是否本就是配套而创的。反正到王重阳与林朝英这儿,就显得无比的锲合而相得益彰了!加之二人本就情根深种而又久历磨难,本身也功力深厚。现在又心中壁垒已破,双修起来顿然双双功力大增。经此十余年来,可以说已渐入玄境,真成了一对神仙眷侣! 张仲廉见王重阳不在,略感有些失望。马钰看出来了,便说道:“他们或许还在后山的呢!明日我且陪你一同去拜望一下他们!” 于是,又聊了许多事情。 对于张三丰,马钰也十分关切。听说张三丰在少林寺习艺十来年,如今艺成下山,特意来请高人指点的,便更有兴致了。 于是马钰立即安排了一场比武。奈何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马钰一见张三丰那轻描淡写地就应负过来,深知在场没有一个是张三丰对手。除了对张三丰大赞特赞外,便也有点儿激起了些好胜心。便对张仲廉说道:“家师久不来授课,我等师兄弟武功皆长进不大。说来也是我等驽钝,颇有些让家师失望。不过,家师倒传下了一套北斗七星剑阵,望我等好生练习,希望能成镇教之技。要不,让世侄试试此剑阵?” 张仲廉虽不是托大之人,但一则自己就是带儿子来历练的,再则与马钰也是老友,知道不会有虚伪之处,便高兴地拱手答道:“真求之不得呢!” 于是,以马钰为首的全真七子尽数下场,摆起了北斗七星剑阵,待张三丰来破。 这北斗七星剑阵实是按北斗七星方位走位,有一套北斗七星步法为基础,配合七十二路天罡剑法而创的七人合击之术。练好了端的配合巧妙,战力大增。当时武林中称之为天下第一剑阵,名声不亚于少林寺十八罗汉阵。由于使的是剑,比那十八罗汉棍阵对敌人的威慑力更强一些。但张三丰经过木人巷后,恰不怕用剑的。 只见张三丰提剑抱拳一礼后,从容进入剑阵中。张三丰那剑法,也更是后发制人的,一时双方游走了一阵,却并未交手。张仲廉也有点看不过去了。不过知道剑术理念不同,只能静静地看着。 张三丰游走之时,也自是在观察剑阵弱点。全真子剑法上虽都相差不多,但也终有稍稍差点的。张三丰看准时机发动攻击。但就在他招式还没落到实处时,全真七子其余六剑已向他各个方位袭来。 张三丰自然不慌。回剑拔引开了三剑,又一旋身让过三剑。而张三丰开始攻击那目标却已不失时机地一剑刺来。张三丰待剑近体时却鬼使神差般地一侧身,那剑便落了个空。反倒连人带剑地贴近了张三丰。但见张三丰左手横推,顿把那名全真道人手臂推得荡了开去。弄得其余六人又急忙补位抢攻,好容易又从新稳住了阵法。 张三丰探得虚实,便放开手脚与七人缠斗起来。直到七人使尽全身解数,也拿张三丰亳无办法。当然,张三丰也不敢使啥狠招。 马钰算是彻底打消了好胜之心,急忙喝止罢斗,连道:“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了不得!了不得!”又问道:“观世侄剑术,柔绵有余,不似少林武学呀?不知可否告知愚伯,是哪家功夫啊?” 张三丰只能摸着脑袋傻笑道:“马伯伯,实不相瞒,小子自个琢磨改进过的。也不晓得算哪家功夫了!” 全真七子闻言,顿然骇然!马钰更是睁大了眼暗,竖起拇指赞道:“不得了!当真不得了!天纵奇才!真乃老子英雄儿好汉!” 张仲廉在一边也被连带着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过来打圆场道:“哪里!哪里!三丰,还不快快谢谢各位师伯指教!” 张三丰连忙向全真七子施礼道谢! 全真七子见张三丰如此乖巧懂事,又兼本就真心地把他当子侄看待,俱都万分高兴! 自然,全真教设宴招待张仲廉父子。其间,互相又探讨了些武学方面的东西,不过主角自然变成了张三丰,张仲廉也成了傍听去了! 张三丰也向全真七子请教了些阵法上的问题。说老实话,若不是全真七子按北斗七星阵来施展合击,张三丰要击败他们七人围攻不知会简单多少倍。因此,张三丰也对阵法有了些兴趣。他本就好学,又出于礼貌,不好意思不向长辈请教。不过,这倒为他后来研究出三才剑阵与四象阵打下了基础。后来明朝抗倭英雄又在此基础上发展成更容易让一般人施展用于实战的大小鸳鸯阵来。 第三十章 王重阳讲道 第二天,全真七子依言带张仲廉父子拜谒王重阳。九人到后山木屋前,马钰自然先去禀报。但马钰怕扰了师父雅兴,只能远远就朗声喊道:“徒儿马钰率众师弟拜见师尊!”大家听此一语,立马跟着跪拜。 却听木屋内王重阳说道:“我猜也差不多了!你们也该来了,省得我又到观里来趟。” 随即,只见王重阳出了木屋,下了楼梯,来到屋前空地上。张仲廉再见王重阳,果然觉得与十几年前大不一样,颇有了仙风道骨的气韵。 王重阳叫起大家。又仔细地打量了下张三丰,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果然是有仙根之人!”虽然他以前并不知道张三丰,但听林朝英讲过柴巧儿与张仲廉的事,也感到惊奇,遂印象深刻。如今见张三丰与张仲廉颇有些相像,猜是张仲廉之子。 张三丰连忙拱手揖首行礼:“小子张三丰拜见王真人!” 王重阳却连忙道:“免礼!免礼!说来都是亲戚呢!” 马钰赶忙对王重阳道:“师父,张仲廉贤弟此次就是特意带三丰来拜望您的!三丰侄子师出少林,功夫了得,望您老指点指点!” 王重阳捋须点了点头,说道:“金玉之资,果然非同凡响!” 丘处机感觉惊奇:师父该不知昨日比武之事?怎么一眼就看出张三丰的了得来了!便接嘴说道:“师父!三丰世侄当真了得,连您老传的北斗七星阵也根本奈何不了他!” 王重阳一听,也来了兴趣。便笑着对张三丰说道:“他们肯定非你对手!不过你既然前来求教,我岂敢不提点一下!你且向我出手!” 张三丰自是巴望不得如此,搭完礼,便提剑上前,口称:“请真人赐教!”。但见王重阳点儿都没有动静,又有些不好意思出手了。 王重阳笑道:“你尽管攻我便是!” 张三丰见王重阳是认真的,便使出剑招攻去。 王重阳大袖一翻,一股罡风便把张三丰的剑给扫歪了。张三丰大惊,便不再保留,顺势改变剑势,与王重阳的衣袖缠斗起来。王重阳只是飘逸地舞动着袖子。张三丰的剑势却越来越缓慢起来,继续与王重阳的衣袖缠斗在一起。王重阳不禁笑意渐浓,频频点头。 众人见二人那般比划,尽看得不明所以然。也不敢出声,只瞪大眼睛呆望着! 但觉罡风渐烈,众人知道王重阳加大了力度。张三丰又咬牙坚持了一会,终于坚持不住,顺势连人带剑飘出了战圈,稍微喘息着向王重阳行礼道:“多谢真人赐教!” 王重阳捋着银须笑呵呵地说道:“你这剑法当真新奇,内含柔绵之劲,且有道韵流转!不简单!真不简单!不知是何剑法啊?” 张三丰只得具实回答,说是自己琢磨着乱练的。起初就是那仙人剑,现在还没个名字。 王重阳沉思了下,想替他命个名,又终摇摇头笑道:“算了,还是等你练得大成后自己给它取个名字!你这剑法,根髓在于里面流转的道韵。但若辅以强劲的内力,当得天下无敌!” “内力?”张三丰才第一次听说,不禁轻声问道。 王重阳解释道:“哦!我倒是忘了!内力只是修炼之人的说法。佛家称为“内照神功”,比如你们少林寺的“狮子吼”,还高级的便是“不坏金身”。当然,还有其他的。道家称为“玄气”。指的是人靠修炼而积累于体内运转一股意识之气流。一般修炼者并不能使之外放出来,只能在体内运行,以确保身体强健。故而称之为内力。但若是修炼得精深了,可以使内力运行集中于一处,产生瞬间巨大的暴发力。比如你们少林寺的“一指禅”。更高明的可以使内力外放,如大理天龙寺的“六脉指剑”!” 丘处机听着神奇,便问道:“师父,那我们道家可亦有那等神功?” 只见王重阳举起手指向着不远处一块大石头斩去,那石头便被劈成了两半!大家一时都惊呆了! 王重阳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全真教的吐纳功就是练内力的!它原本叫“全真玄气功”,所以我派称之为全真派。内力外放,道家称之为罡气。我教天罡剑法本就是用来配合施展全真玄功的。只是通常之人达不到内力外放的程度,故仅能练练招式而已。尔等若能精通,当无愧于先祖!” 这话却把全真七子说得尽都脸上臊了起来。马钰带头齐齐向王重阳俯头一鞠躬道:“我辈定谨记师父教谕,努力修炼!” 王重阳摆摆手道:“算了,那对尔等也属难事!许是我期望过高罢!各安天命,顺其自然才是正道!” 的确,可能全真教除祖师爷之外就他王重阳达到过这一程度外,还真没听说过有其他。 王重阳又对张三丰说道:“佛家讲究明心净性,并不修习吐纳之术。故你们少林功夫,俱是外功。虽然外功练到极致,也可产生内力,但以你之资质,那样明显就慢了。待会儿叫马钰把我教那套功法教你,你也习练习练!” 然后,王重阳又对马钰等人说道:“我道之人,修炼固然为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得道成仙。然道家之所以称之为道家,根本点还是追求天地大道,修心为上。道法虽多,皆源于大道。大道所在,却需用心去求!太上老君有言:慈、俭、不为天下先,此乃三宝!故道家修慈善之心,持俭蓄德而不争,尔等当紧记之!修为深浅,能否得道飞升,皆自有缘法,也不可强求。然修心乃证果之源,断不可废!我今已破玄关,即将步入命魂之境,需择地潜修。故掌教之位,今日传与马钰!” 于是,王重阳示意马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块玄铁令牌,交与马钰。马钰双手托举玄铁令,跪地叩首。其余全真六子也随即跪下叩拜。 王重阳却转头对张三丰揖首说道:“我观你也终非佛门之人,还是道教之人!他日我派还望多多照拂!” 张三丰不意王重阳会如此,连忙手脚无措地还礼:“小子若有此能,岂敢忘本!” 王重阳又叫起全真七子,说道:“天下无不散之筵,我且与你林师叔一起去了!”说完,转身又上木楼中去了。 众人揖首相送,皆以为王重阳与林朝英会从木屋内出来再离去,却不料等了老半天仍不见动静。 马钰上去查看,见室内一应俱全,独独就没有人!马钰连忙宣了一声:“无量寿佛!师父已去了!” 众人闻言大惊,也忙上前查看。见此情形,尽都愕然!一时称奇!于是,都以为王重阳脱凡升仙了。 第三十一章 张三丰受遨访崆峒 王重阳得道升仙,全真七子自然万分高兴。此消息一旦传出,全真教必身价陡涨。除了香火兴盛、信徒倍增之外,法事业务必然就更加兴旺。更重要的是让大家看到了成仙的希望。 所以,马钰决定办一场盛大的庆典,算作恭送重阳真人升仙。 一回全真派,马钰立马布置开来,分派人手向当地名宿投递遨请函。林正英自然也在邀请之列。张仲廉父子更是嘉宾与傍证,自然一直留在全真教内。 玉阳子王处一觉得全真教这招牌不够响,建议改个名字。马钰有些犯难,认为有违祖师。孙不二对马钰说道:“要显名头,就得借师父之名!干脆就叫重阳宫!”这个建议立马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自此,全真教所在地正式更名为了重阳宫。挂匾典礼,也定在庆祝升仙大典里面。 忙完琐杂事务,马钰也遵照王重阳之言,把全真派那吐纳之术教与了张三丰,并为之作了详细的讲解。张三丰也依言子午二时打座练功。 以张三丰的资质,才练一个时辰即己牵动气机,能形成小周天循环了。 此处先解说一下道家吐纳之术。此术据传为黄帝所创,讲究静坐放松人自己的心神,进行屏心静气地缓慢深呼吸,以达到更深层次的人与外界之间的气体交换。拿现在科学说法而言,就是尽可能地促进人肺部与外界间的气体交换以及肺部与血液间、血液与细胞间的气体交换。从不同层次加强吸纳氧气与排出二氧化碳,自有吐故纳新之功效。故通俗地称之为吐纳术。而各派在习练过程中,又由习练者自己揣摩形成了不同的功法。所引气机穿透四肢百骼,流转于周身各处。基本上都按一定的经络线路运行。但总体上都分为小周天与大周天两大阶段。 小周天是尽量深呼吸后气沉丹田,然后以自主意识牵引气机让“意识之气流”按一定线路在身体躯干中形成个小循环。一个循环即称为一个周天,故曰小周天。大周天则是在小周天基础上使意识气流通达人体四肢百骼,形成走遍全身的一个大循环,故称为大周天。 此法初练者要做到气沉丹田都要练一两个月才成,要走通一个小周天则往往非数年方可形成气机,感受到意识气流的存在。由此可见,张三丰的确资质逆天得很。 当然,各种功法又各自有所讲究。全真派这套功法要求子午二时习练,是认为子午二时乃天地开合,阴阳转换之时。这两个时辰内便于练功者能更好地吸纳天地玄气,更有益于功力的增长。但也有别的理论认为,子午二时人体处于休息状况,气血归于平静,更有利于人进入宁神静气状态,于练功效果最佳。若按修炼本身意义而言,的确都有道理。若按现代科学角度说,子午二时气血归于腑脏,的确更利于人体与外界之间的气体交换,有利于身体的全面休整。 按道家所言,内功练得高深了,能于体内累积天地玄气,替换人体内的谷气。所谓谷气之说,指的是人吃食物而获得的精气。是人的后天之气。谷气助长血气,能维持人体的正常机能。但道家又将谷气视作低等的精气,称之为浊气,认为应尽量用天地玄气来替代排出体外,才能使人身体轻盈,便于飞升。所以,练出玄气,道家即认为进入了玄境。玄气圆满充盈,排尽浊气,再进一步即达天人之境。天人之境也称生死境,意为突破生死大关,可进入不死境界。其中又有命魂境、神魂境、天人合一之境之分。达天人合一,可与天地同寿,方可称为成了仙。成仙后即是返朴归真,继续修炼神魂,形成元婴,炼就强大神魂,成为圣人。故此境称呼比较多,有叫元婴期的,也有叫圣境的,也有叫归真境的。各流派功法各异,称呼就不同。至于圣境以上,即为神祗,就不得而知了。但据说神祗法身都异常强大。女娲娘娘仅靠法身就可炼五彩石补天的!西天如乃佛祖的法身,一根手指头就可把己达圣境的孙悟空给镇压了。 由此看来,王重阳仅仅是玄境圆满阶段而已,还需觅龙脉龙穴之风水宝地大量修炼天地玄气而冲击命魂之境。距离成仙也尚远。但于世人眼中,这又直接等同于成仙去了。 事实上也如此。数年后林朝英还带回一女童,交与李莫愁代师传艺。那正是小龙女! 全真派庆祝升仙大典如期举行。这天全真教山门自然热闹非凡。远远近近的很多人都闻讯而来看热闹。各界名流及好多教派掌教也都来了。就贵宾席都是四十几席。至于一般来宾,并没有安排桌席。他们为了能挤到广场观礼,把山门外条石台阶都要挤得水泄不通的。弄得全真教上上下下维持秩序都费不完的力! 林正英带着巧儿一大早就来了,自然列为贵宾。 庆典第一个环节便是换匾。在锣鼓喧天,炮仗齐鸣后,马钰宣告为了纪念重阳真人,自此全真教教址更名为重阳宫!又鸣了通炮仗后换了牌匾。 然后,马钰请出证人,宣告王重阳升仙时间及经过,并宣读了祭文祭祀天地及列祖列宗。 礼成后自然就是开席。席间,人们最津津乐道的莫过于重阳真人的过往趣闻轶事。 张三丰一家子所在桌席上有一年青道士,自号云离子,正好挨着张三丰坐。由于年龄相近,又特别羡慕张三丰作为证人亲眼见了重阳真人飞升,便热情地向张三丰讯问王重阳飞升细节。张三丰也一一告知。当他听到王重阳竟以指剑远远地劈开了巨石,感叹道:“重阳真人真不得了呢!我师祖只能一拳隔空打断手臂粗细的松枝,还远不如他哟!” 张三丰闻言,也是心里一惊。隔空断物,他也仅见过王重阳斩石,没想世间还有人能办到!于是就仔细地与那云离子攀谈起来。 据云离子所言,他乃是崆峒派现任掌教之孙。他所说的师祖是崆峒派太上掌教飞绥子,已经九十来岁的人了。一身崆峒派道家功夫练得极为精深,通臂神拳对空一击,可将小碗粗细的树枝从大树上打断下来。 林正英听云离子如此一说,也顿首对云离子说道:“原来小道友是崆峒门下!那飞绥子前辈尚健在啊?数十年没听说过他的消息了!” 云离子忙点头答道:“还在!还在!健硕得很。天天就打坐练功!” 那崆峒山距终南山不算多远,也四五百里。且本就是名山。据说元始天尊座下弟子广成子于此布道,遂得圣名。周穆王、秦始皇、汉武帝都去拜过山呢!只是崆峒派创始于唐朝飞虹子,似乎与八仙有关。虽后来一直人丁不旺,但也是古老道派,林正英自然知道一些。 林正英点头道:“你们崆峒山那无相神功也是一绝佳功法!还有通臂神拳、飞龙拳、八卦掌、醉八仙拳等等八门神术,也当真博大精深!” 云离子见林正英把崆峒山绝技说得头头是道,知是遇到了高人,连连把头点得鸡啄米般。 张三丰也深感惊奇林正英整天捣弄药物居然对别家武术也了解得如此之多!心里也更想去崆峒山拜谒下了。 云离子向林正英一礼后问逍:“先前观礼去了,不曾问候!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林正英笑道:“我就个采药人而己!” 云离子又拿眼望向张三丰。 张三丰连忙介绍道:“这是药王宗宗主林正英道长!” 云离子一听,立马站起身来,纳头又是一礼:“原来是林宗主!”又狐疑地看着张三丰问道:“与重阳真人一起飞升那位林仙姑?” 张三丰知他误会了,便解释道:“那是她妹妹林朝英!” 云离子这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对林正英拱手道:“小道幸遇前辈!有礼了!有礼了!” 林正英笑笑,示意他坐下继续吃酒。 席间,这云离子与张三丰自然越谈越欢,越喝越熟络起来。二人心性相投,又都是年青人,倒投锲得很! 张仲廉见二人合得来,想起自己当年与辛弃疾等人相交之事,也甚为欣慰!毕竟张三丰一直在少林寺习武,除了那些师兄外,还没啥朋友。便借互相敬酒之机,询问云离子岁数。云离子恰好二十,要大张三丰三岁。张仲廉便对张三丰说道:“丰儿,以后可要多多向云道兄好好请教!” 云离子连忙说道:“岂敢!岂敢!三丰老弟少林高足,该我向他讨教才对!” 张三丰也连忙说道:“我也仰慕贵派功夫得紧!若云道兄不嫌打扰,倒真想去拜山学习呢!” 云离子闻言,顿然叫起好来!便邀张三丰这就一起去耍。 张三丰拿眼望了下张仲廉。张仲廉含笑颔首示意。张三丰遂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第三十二章 崆峒闻道(一) 宴会后,各派人士便要相继离开。云离子早就等着张三丰与他一道回崆峒山。 张三丰告别了父母与林正英,与云离子一道去了。 柴巧儿有些不舍。张仲廉扶着她的背说道:“丰儿长大了,该独闯天下了!” 柴巧儿温顺地点了点头。 自然,他们也辞别了重阳宫众道士,回药王庙去了。 话说张三丰与云离子一起向西北而去。晓行夜宿,以两人的脚程,走了三天便到了崆峒山。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说了许多各自有趣的事情,也互相交流了不少武学方面的见识,倒是十分愉快。 这崆峒山位于甘肃东南平凉县境内,紧挨着陕西的。山倒不算大,但也生得别有一番奇雄。由于古代地处要冲,乃西凉进入八百里秦川的重要通道,故而战事频发。当地居民为了自保,也是民风尚武。自夏朝以来,历史悠久,渐渐演化成讲究实打实拿的武学风格。若说天下武功出少林,但它源于达摩祖师,并非本土产生的。而崆峒武学当得华夏本土武功之源,颇有古武气息。特别是经广成子在此传道之后,更在原有基础上融汇入“抱神以静”、“阴阳有藏”观念,形成了内柔外刚,刚柔并济的风格。兼有实战与养生之功效。如果说江西龙虎山道教以养生及术法见长,那这崆峒山则以武术见长,当得道家武学正宗! 云离子告诉张三丰,整个崆峒派现在总共只有九个人。有太上掌门飞绥子、掌门人云道子夫妇、师叔公逍遥子、云离子一家三口以及两位师叔。平常他们除了练武,就种一点儿粮食与菜蔬。日常也靠打柴换些油盐钱,与普通老百姓无异。平凉地区老百姓也有许多练武的,但他们都是业余练练。也有常上山来求教的,但并不算崆峒弟子。所以崆峒派武术其实习者不少,算是挺接地气的了。不过能练到登堂入室的就少了。 一路摆淡着,他们二人拾级而上,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崆峒派白云观。 白云观颇为古朴,院墙依山势而建。院门上那题字也略显得有些斑驳了。进入院门,里面倒是挺大个院坝。云离子介绍道:“这就是传道场!据说当年广成子就是在此传道的。”院坝当北大殿,在古木掩映之下,更显得古朴肃穆,又给人一种异常清静,置身世外的感觉。牌匾上是“广成宫”三字。维护修缮得都还不错。主要因为这是圣地,每隔些年,地方官府都要派人来维修的。宫内正殿供的是太上老君及三清天尊,傍边为广成子。在正殿左侧有八仙殿,自然供的是八仙。据云离子介绍,八仙中的铁拐李与汉钟离皆是由广成子点化的,故算弟子辈了。张三丰一进八仙殿,看见吕洞宾塑像,顿觉有股亲切感,心中也恍惚了一下。但也只是有丝奇怪而己,没有太在意。云离子接着介绍了右边是圣王殿,供的是周穆王。各殿皆有侧后门。出了侧后门,就是一些厢房,则显得简陋得很。那些厢房就是崆峒派九人各自居所。其后还有一块苍松掩映下的后院坝,傍边有柴房、厨房及器械库。后院坝其实就是他们平常练武之处,坝中央不同于其它之处便是用黑白两色之石铺了个大大的八卦图。 前院无人。一入后院坝,云离子便冲着正殿后的房子喊开了:“师祖!他们人些呢?我带客人来了呢!”过一会儿,那房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老道士笑呵呵地轻斥道:“你个小离子!就你爱乍乎乎地吵闹!” 云离子一把拉过张三丰,对老道士介绍道:“这是我在全真教结识的好兄弟张三丰!” 张三丰知道老道士就是飞绥子,连忙见礼。 飞绥子也仔仔细细地看了张三丰一通,心里有些惊诧。然后竖掌揖首道:“小道友能来,果然前缘不断!” 张三丰不解何意,正待要问。飞绥子又道:“我见道友,倍感亲切,当是与我派有前缘!但具体为何,我也不甚知之。不知小道友师出何门?或是甚来历?” 张三丰也茫然。 云离子却抢着说道:“三丰兄弟是少林高足呢!” 飞绥子思索了一下,摇摇头道:“当不是这原因。”又问了张三丰祖上,知是张道陵之后,才恍然地道:“原来同出一脉的呢!” 随后飞绥子又问云离子:“那王重阳果真飞升了?” 云离子不住点头道:“真的呢!张三丰兄弟亲眼见着的!” 见飞绥子看过来,张三丰就把自己所见对他细说了一遍。 飞绥子捋须道:“看来是功德即将圆满,神魂可以离体了!” 云离子忙问道:“师祖,啥叫神魂离体哟?” 飞绥子解释道:“神魂离体就是指神魂离开肉身,达到免强可以神游的程度。肉身在一处,而神魂可到别处去。王重阳他们的肉身根本就不在那木屋内。张小道友所见的只是王重阳的神魂而已。所以,才有王重阳返回木屋后再也见不到人了!” 云离子却道:“那岂不是算死了显灵么?” 飞绥子摇摇头,又耐心解释道:“与一般人死后显灵可不一样!一般人死后三魂六魄不全,显灵不会带有修为的。与神仙显灵有些类似。但这种离魂更近于假死状态,时间不久后神魂又必须重回肉身,还是继续活着的!” 对于飞绥子的解释,云离子与张三丰都将信将疑的。 飞绥子呵呵笑道:“我观小道友年纪轻轻,却体内道韵流转,定非常人!要不了多少年可能也会达到此境呢!来!来!来!我且与你慢慢说来!” 张三丰也不料如此绝世高人,居然如此热情!便作揖谢道:“愿听前辈指点!” 不料那飞绥子却着揖道:“愧不敢当!虽常言讲达者为先,然我哪敢为先?你我一家,不是外人!” 第三十三章 崆峒闻道(二) 飞绥子又向云离子看了一眼,意思是要他也好好听着。 然后正色道:“道者,本无形。唯有心知!然修道之人,欲以身心证道。身有形,而心可无形!故宗师取其心而不取其身!此如太上老君言:取其无而不取其有!然众皆凡夫,身何其贵?损一发而痛惜不堪!而于心不修也!心,神之所糸!用心于道,神魂自强!神魂既强,何在乎于身?故修道实修神魂!” 云离子却插嘴道:“师祖,身不存,焉有心?心不在,安有道?既无道,怎修神魂?” 那飞绥子被此一问,也是一诧。而后缓缓言之:“故道家惜身!身既强,神魂自亦强!神魂强,自易悟道!” 云离子又抬杠道:“您不是说用心修道才能强神魂的嘛?身强了,神魂就强,何须道哉?” 飞绥子也自笑笑道:“痴儿!靠身强之神魂,犹先天之本。如猪吃食而壮体尔!虽亦有凭身强而得道者,终极少之人。其耐受过程,也非一般人能承受,不亦后天粹炼神魂乎?其之体验,恐超乎正常,又岂你所能理解?此等炼体而成道者,俗称金刚之身。俗世不败,得成神位皆少敌手!故多为护道之神!比如西天四大金刚。而凡人修道,先以体魄壮神魂,再以道滋养神魂而达不灭之境。太上老君谓之“身死而道不消”也!道之不消,神魂自不灭!” 张三丰是粗略看了《道德经》的,虽不甚明其究里,但听飞绥子之言,又似在理! 云离子却又问道:“神魂得道即不消,那道究竟是何物?若知道为何物,不若直接用神魂去把道给感受了就得了!” 看来,这两老幼平常没少抬扛! 飞绥子并不生气,却又慢慢说来:“道在一切,犹庄子所言,屎尿中皆有道!而道又无形,非用心不可察!故道家修身亦便在修心,修心亦便在修道,修道亦便在修神魂,修神魂也便是为证道脱胎骨而成仙!” 云离子被飞绥子如此一通大跨度的说来,一时反应不过来。张三丰却如受醍醐灌顶般,一下子似乎明了了许多!怪说不晓得王重阳走之前一再强调全真七子不可忘了修心! 云离子却不甘道:“师祖,您不如直接说道是啥子得了!” 飞绥子却如孩子般白了云离子一眼:“我若知道道是啥子,我还不如你会耍?还修个屁!” 这话差点儿没把张三丰憋笑!看来这两祖孙,不差自己与二叔祖一般! 飞绥子却又正色说道:“小离子,你尽打岔!把我要对张小道友说的都带偏了!”然后又理理思绪继续说道:“修身,讲个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筋骨既壮,内气自盈。当然,阴阳相生,亦有内气充盈,筋骨自柔之说。这就如太上老君之言:抱朴守一,犹若婴儿!婴儿虽柔弱,却百害不加!然常人哪能达此?故只能外守阳内守阴,阴阳相济,方可成混元之体!对了,你们知混元大仙否?” 这一问直接把张三丰问懵了,连连摇头! 云离子道教书看得多,接口道:“就与广成子齐名的地仙之祖镇元大仙嘛!五庄观那位!” 飞绥子颔首道:“这你倒记得!其实本派也是承其艺业的。广成子与混元大仙本就师兄弟,故道义相差无几!混元而成太一,可证仙体!” 其间术语,张三丰自是不懂。但前不久才听过王重阳说过他有仙根的,故对飞绥子所言仙体特别重视。乘飞绥子憩气之间,便问道:“师祖,何谓仙体?” 这话又差点儿梗得飞绥子翻了白眼,心想怎遇着还是如云离子般的杠精!但他对张三丰第一感觉太好,虽不料张三丰也会如云离子般如此一问,但也忍了! 飞绥子解释道:“仙体,即仙人肉身。虽说成仙之人最终会放弃肉身,但未成仙之前,需靠肉身来承载和滋养神魂。道家惜身,也在于此!当然,也有那种携肉身一道成仙的。其肉身被他修成了法身!这种人就不得了了,法身之强悍,谓之金刚不坏之躯!” 顿了一下,飞绥子看着两小渴望的眼神,又说开了:“还是言归正传!外守阳而练筋骨皮壮体,这是习武之人之本。内守阴而练气,以滋养肉身及灵魂。二者达到和谐统一,做得极致了,就成就了仙体!” 云离子又不失时机地插话道:“师祖,你始终没说要如何去证道哈!” 飞绥子习惯了般说道:“我正要说了呢!要你提醒?” 他又白了眼云离子继续说道:“修仙体之时,除了修身,更要修心!故而,小离子!如你这般心急,如何要得?” 这下把云离子说哑巴了,不自主地挠了挠自己后脑勺! 飞绥子见了脸上多了一丝笑意,明显是觉得云离子还算孺子可教! 飞绥子继续讲道:“修心,历来为道家首重!人心易受外物蛊惑。或随波逐流,或呈强慕狠,或骄、或贪、或痴、或迷、或罔、或嗔、或不自知等等,而不能静,何以修为?道隐于恍惚窈冥之间,非静其心,怎可通玄?故太上老君有言,必须去奢去泰,抱朴守一,方可能得道!故我道教之人,修炼清心寡欲,为此!” 这番言论,直接就把云离子脑壳胀大了!张三丰却因看过《道德经》,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弄得云离子一会儿看看飞绥子,又一会儿看看张三丰! 飞绥子含笑继续讲道:“去外物而心静修玄,事半功倍!甚者天地玄气,不引自来!此也是我派无相神功之最高境界!无相,无相,无形无相,正谓之自然无痕也!” 说完,又拿眼膘了下云离子。云离子却若有所思,尔后问道:“师祖,您与我爷爷以前不都说无相神功练好了相当于无时无刻都在修炼么?怎么又来这最高境界了呢?” 飞绥子却如故意气云离子般说道:“我不久前才悟到的!” 这话自然把云离子梗得要死!但张三丰却心中惊异得不得了,暗道:“这崆峒派无相神功果然了得!怪不得师姥姥也如此奉承!” 飞绥子似乎对于梗了云离子一回很得意,便继续笑意盈地说道:“哪样功法练到位了都如此!” 这话更差点把云离子梗得直翻白眼! 张三丰听了却笑了。正所谓功到自然成矣!不过他心里又有小九九打了:那马钰所传全真玄气功,自己练了这小阵子,也觉得确实不错!但他非要子午二时练!何不随时都练?非要盘脚打坐地练,何不可以任何姿势都可练? 所以,天才与一般人相比,往往就高明这么一点点儿!当然,也亏得飞绥子这番话点醒! 飞绥子又继续往下说:“静心修玄,此一也!悟道才是正果!得悟大道,万事万物,万理相通,何事不成?达此,方可归真!归真,才能返朴!故我道求朴为归真,归真为返朴!归得真时,方可称真人!真人近圣近神!” 虽然云离子没少看道教书籍,然而对飞绥子所说这些的确不能理解。不由扛精精神又发作了,反问道:“师祖!照您这么说,悟道归真即可,何必修玄?” 飞绥子白了他一眼道:“不修玄,无以壮神魂。不壮神魂,何能悟得道?是为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也!也有不修玄而悟道的!那是何等人才、何其机缘之下才可得?然道家功法,为的就是为大家开辟一条可循序渐进之途。至少,修玄可延年益寿,百利而无一害,何不为哉?” 云离子只是腹诽,以为飞绥子强行自圆其说而已。直到过了六七十年后,才深知此理。 张三丰却深以为然,并决定以后齐头并进地修炼。故此,他的成就,远高于他人。 话说这云离子也不一般,以后也证道成仙,在仙界也算个人物。 见两人并不言语,飞绥子又继续讲下去:“修玄之事,滴水穿石之工!持之以恒,功效自现。玄气入体,流转百骼,百邪不侵,可避水火!玄气外放,可裂金石!修武者达此,已算至高境界了。而修仙者,可达玄气充盈,身轻自浮。甚者,以玄气为盾墙,可御八方。而若命魂亦壮,可以神魂御气,脱体而逸,瞬间至万里之遥。肉身若不毁不可灭之!此即离魂之境也!王重阳当是初入此境。而后两方面继续加强,可达真正的离魂境,神魂无需再返其肉身。只要把肉身妥善安置好,可逍遥游于世间。此为逍遥之境!庄周离魂为蝶,而后达逍遥,遂称为仙。再往后据说就是玄气化火,修炼三昧真火,并以道养魂,成就元婴了。元婴既成,肉身可弃。而后修炼法身。法身成,方谓脱胎!自此才叫真仙。真仙依法力高低,又分人仙、地仙、天仙。天仙之上,方为圣境。圣境又分小圣、亚圣、大圣。大圣之上,为尊境。尊境又分尊者与天尊。天尊之上才是太上老君那般独一无二之人,类同神只。神祗之上,乃祖神,指盘古般神灵。我东方神灵有三:盘古、伏义、女娲。西方未知。而其上乃天道。据传说祖神早已与天道合一,泯于众生间了!” 飞绥子说得兴起,直如背书般道来。这信息量,直让云离子招架不过来,只记得了些许。张三丰却记性好,知道个梗概。 云离子不甘心,问道:“那么,师祖,你知道得如此清楚,是去过天上来的哟?” 这话把飞绥子给气得不行,扬拳作势就要打云离子。云离子赶忙飞逃而去。逃了十几丈外,突然捂着屁股在地上哀嚎起来:“师祖,你好狠心!这回打这么重!” 原来,飞绥子不知何时己照着他屁股发了一拳! 张三丰也没看见飞绥子如何出的拳。若不是云离子早对他讲过飞绥子可隔空打断膀子大的松树枝,他还会以为这祖孙俩在演戏呢! 当然,那云离子这番表演也着实让张三丰好笑得紧! 飞绥子见张三丰好笑,便对张三丰笑道:“这小子就是个欠揍的货!” 见云离子还在地上哀嚎打滚,飞绥子又作势道:“小离子,还没好呀?师祖给你揉揉!” 云离子闻言,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苦笑道:“师祖,好了!好了!这回可真打痛了呢!” 可见,这祖孙俩没少玩这游戏! 第三十四章 切磋武学,互补互成(一) 云离子揉着屁股苦逼着脸过来,对张三丰笑道:“我这师祖还从来没对我下过这么重的手。你一来他就如此打我,教我如何想得开?” 张三丰知道他开玩笑,正要出言宽慰。飞绥子却道:“你个猴崽子!我还不晓得你皮厚得很啊?” 云离子满是委屈地对飞绥子说道:“皮厚管屁用!是肉痛!肉痛啊!内伤!唉哟喂!唉哟喂……”又开始装起来了! 云离子正叫唤时,一个苍劲的声音从前院传了过来:“离儿又与师祖捣啥子乱?挨揍了哈!” 云离子一听声音,连忙止了叫唤,冲前院喊道:“爷爷,我带我好兄弟来玩儿呢!你快进来,我与你介绍介绍!” 过了会儿,一位五六十岁精神矍铄的老道士从前院后门来到了后院。云离子立马跑过去拉住他的道袍指着张三丰说道:“爷爷,那是我在全真教结识的好兄弟张三丰,少林高手!这次专程来我们这儿交流武学的!” 张三丰知是崆峒派现任掌门云道子回来了,赶忙上前见礼:“小子张三丰见过云老前辈!久闻崆峒武学,博大精深,玄奥无比,特来学习讨教!” 云道子看了看张三丰,揖首回礼道:“精气内敛,果然少年英雄!欢迎少侠光临敝派!” 那飞绥子却笑呵呵地说道:“张小友与我教渊源颇深呢!乃张道陵祖师之后,实一家人也!” 云道子闻言,又连忙捐首道:“既如此,那更好!少侠无须客气!” 张三丰也连忙向飞绥子鞠躬一礼说道:“适才听老祖讲道,小子受益良多呢!谢谢老祖点拔!” 飞绥子笑呵呵地说道:“那些都不过各种道家典籍上所言而己!好些东西我也不知是否那样!” 张三丰却打蛇随棍上地请教道:“老祖功参造化,隔空一拳就能打得云离子道兄嗷嗷痛叫,当真玄妙呢!不知老祖如何做到的?” 飞绥子说道:“你说那通臂拳啊?很简单的,就发个寸劲!至于那隔空击物,不过是爆发寸劲时使用了玄气外放而己。”说完,抬起手臂,直拳向前,一动不动。却在瞬间,手臂突然向前一振,整条手臂却如同突然向前长长了一些一样。 张三丰自然清楚,格斗时若招式用老,便自然力竭,根本就没有任何杀伤力了。那飞绥子刚才直拳平伸,明显就是个用老了的招式模样,却能通过一振臂,好像手臂又长长了一般短距离地爆发出极强的力道来。不要小看这么一点点儿距离。高手相搏,亳发之隙都是胜负关键。若被这么样出其不意地一拳,可能就要吃大亏了。 飞绥子解释道:“这通臂拳讲究的就是个发寸劲。手臂打直,看似已达最大距离,其实各关节间仍有可拉伸之处。瞬间三个关节所拉伸的长度加起来足可一寸有余。整条手臂肌肉多发一寸多的力,自然也甚可观。若久经习练,自然更强!由于是整条手臂都参与了发寸劲,犹如一股洪流流通于整条手臂,故称为通臂拳!” 张三丰连忙道谢:“拳法竟然还能如此!多谢老祖教我!” 飞绥子却说道:“这也不过小技尔!世间拳法,内含精髓,都不过长期注重细节训练出来的!” 张三丰也深知其理,连忙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受教了!受教了!” 不过张三丰想,若不待招式用老,仍然在短距离内发寸劲,岂不也好? 于是他便把这一想法说来探讨。飞绥子人颔首说道:“这其实就是短巧类功夫的发力特点。我派多数功夫,正属这样!” 张三丰练齐眉短棍时也琢磨过这方面,在练拳时也加入过这方面的东西,后来还专门练了段时间的乔手。所以,张三丰在这方面也应该算行家了。听飞绥子说崆峒派武功多是如此,便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飞绥子见张三丰有些兴奋,便对云离子道:“小离子,你与张小友过过招没有?” 云离子摇摇头道:“我们一路都谈得火热,但却没搭过手!” 飞绥子嗔笑道:“知道你就只会耍嘴皮子罢了!要不这就当着我与你爷爷陪张小友练练?” 那云离子的功夫原来也是打小就由飞绥子直接教的,已基本上尽得真传。飞绥子也想借此机会指点指点他。 云离子领命,便对张三丰抱拳道:“三丰老弟要先试哪种拳法?” 张三丰回礼说道:“就先来短打小巧的!” 两人遂来到场中。云离子说:“那我就先来套先天十八手!此套功夫融拳、掌、爪、指、肘、膝等各种打法于一体,比较能够体现短打巧拿之特点。老弟注意了,我要进攻啰!” 语毕,便欺身而上,向张三丰迎面发抓攻来。原来这崆峒派武学还讲究远攻用拳、掌、爪、指,近战用爪、肘、膝的做法。 张三丰见状遂以龙爪手应对。云离子直锁向张三丰喉颈,张三丰则横拿他手腕。云离子忙变爪为指竖点张三丰手背。张三丰却变爪为拳向上顶击云离子竖直下点的手指。若两下搭实,云离子那手指哪容易对抗张三丰的拳,定然要吃亏的。云离子想也不想地又变指为掌,变成弧形外切张三丰的手腕。张三丰哪能让他切实,变拳为鹤嘴,点向云离子斜点云离子掌心。这下云离子变不及了,掌势变切为向外斜推。两式搭实,张三丰手型所化鹤嘴啄在了云离子掌心,云离子吃了暗亏。但好在他一掌已将张三丰一臂横推开去,张三丰就中路大开了。云离子欺身而进,就要形成贴身短打之势。情况一下子又变得对张三丰有些不利。 张三丰连忙右手竖拳于胸前,提膝上顶,用肘膝护住下盘,拳与前臂护住上盘。左手回拳抡起。此招乃罗汉拳中的一式,名曰罗汉捶鼓。既防被贴身缠斗,又可随时反击。 云离子见近身不得,便也如张三丰般,左手握拳曲臂,护住头脸。一旋身,左腿提膝,防止张三丰弹腿踢他下盘,左肩竟直接硬撞向张三丰。一时看来,似乎两人使的镜像般同一招式,而站位不同而已。张三丰见势不对,岂能让他撞实!便使出虎鹤双形拳中的一式叫“惊鸿照影”的身法,右脚用力蹬地,整个人便向后飘逸而去,已跃出去了两三步远。云离子撞空,连忙左脚踏地,后背暴露给了张三丰。由于有些身形不稳,便又立即旋身调整,面对张三丰。 此过程中若张三丰抢攻,多半云离子就得认栽了。但张三丰却鼓起掌来,赞道:“云兄刚才那靠肩一撞当真好妙呢!值得借鉴!若非我身法尚可,不知会被弹出多远!” 云离子也抱拳拱手道:“不料三丰老弟有如此俊的身法!你刚才若又抢攻,我定忙于应付了!” 傍边观战的云道子却拿诧异的目光望向飞绥子。 飞绥子见张三丰他们两人停了下来,也赞许地开口道:“小离子刚才学那招罗汉拳的确不错!”然后对云道子说道:“自古拳无定式,制敌为上。平时套路,只为习练基础功底和反应意识而已!死学而活用,方为武学要旨!”云道子讷讷地说道:“怪说嘛!我咋没见过本派功夫有这招式?还以为师父您当年教我们时藏了私的呢!” 飞绥子见这云道子也是云离子那德性,便作势欲一个爆栗敲去。云道子连忙伸手拦住:“师父,我都这大岁数了!要不得!要不得!” 张三丰见那俩老师徒也是如此,不由会心一笑。 飞绥子收了手势,佯骂道:“道子,你也晓得自己这大岁数了啊?我还以为你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屎里去了呢!” 云离子却在场子里冲二老嚷了起来:“师祖!爷爷!你们尽在傍边打岔,还让不让我们打下去?” 飞绥子却比着手势说道:“慢忙!先让我点评点评!张小友根基稳固,应对起来从容不迫,小离子招招受制,肯定落了下乘。小离子呢其实也不错,应变得也快也好,值得发扬!” 云离子摸不着头脑,便嚷道:“师祖,你会不会点评哟?你到底要夸哪个嘛?” 飞绥子说:“我的意思呢要是真打,你肯定比张小友差了许多。但你也不错,能随机应变,尽量保持自己的攻势!还能创造性地施展攻击,很好!很好!是可造之才!你们就这样好好研究着打,说不得我派功夫将会有个大幅的提升呢!” 这云离子也算个练武奇才,飞绥子其实一向对他都挺满意的。所以一开始还不认为云离子会不敌张三丰,故叫云离子与张三丰练练。但这几招一过,他看出来了,两人不是一个档次的!因此,为了维护下云离子的面子,便说上面的话来向张三丰表明,只是探讨性的切磋而已,不下死手要论个输赢。 其实,张三丰又何尝不是抱的这个目的! 于是,二人接下来便打打停停地,互相折解下招式,又一起研究一通。 那云离子也算个武痴,竟越解越高兴,越研究越兴奋。 一套先天十八手研讨下来,云离子竟拍着张三丰肩膀说道:“老弟!你比我师祖教得好多了!” 这话把傍边看着他们折招研讨还不时点头微笑的飞绥子一下子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云道子却不失时机地赶忙去抚他的胸以示安慰。飞绥子却小声窃喜地对云道子说:“我高兴着呢!”可见,崆峒派这老老少少的,平时不知闹得多欢喜。 那云离子又问张三丰:“你刚才使那套拳叫啥名字?” 张三丰回答道:“主体上是罗汉拳,有改动!” 云离子坚毅地说道:“好,以后我就把这改进过的先天十八式叫做先天罗汉十八式!” 云道子以为飞绥子又该要被气着了,正偷拿眼望他师父。不想飞绥子高举起拇指大声说道:“这名字改得好!恰当!恰当!” 云离子得意地望向飞绥子:“师祖,这回你总算不说我笨了哈!” 张三丰经过与云离子这番研讨,也获益颇丰。这崆峒派的格斗之术多以近身纠缠短打为主,与少林武功以及全真剑法等完全是另一种风格,简直可以用有点儿“不讲武德”般来形容,端的难缠得紧!偏偏又挺有实效的。好些招法,“阴险”得有点儿防不胜防。一旦中招,又会造成严重后果,可能就完全没了必败的悬念。因此,张三丰也在琢磨着如何才能把那些招法融入到自己所学中来,使之长短结合,攻防自如。思来想去,倒有了个粗略的概念,那就是以慢制快,以柔克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靠周身无处不在的“发寸劲”来达到直接把对方给弹开、撞倒。这倒成了后来武当太极拳的基本理念!当然,待张三丰把太极拳弄成熟后,云离子又学了回来,形成了崆峒太极拳一脉。此是后话了,以后涉及再叙。 一番忙活下来,己近晌午了。其他人也陆续回来了。云道子建议先休息下,等大家把饭做好吃午饭。 其实这么会儿时间里,张三丰与云离子也没真休息,只是在各想各的东西。 飞绥子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暗地里直夸:真是两个好苗子! 第三十五章 切磋武学,互补互成(二) 待午饭弄好后,云离子叫上张三丰去饭厅吃午饭。入席前自然将众人一一与张三丰作了介绍,张三丰也一一见了礼。 饭菜与农家无异,荤菜是一大盘腊肉,其余是几样素菜。 道家历来简朴,但并不避荤腥。张三丰这是清楚的。或许那盘腊肉也是专为招待张三丰才弄的! 云道子对张三丰说道:“粗茶谈饭惯了,张少侠不要嫌弃哈!” 张三丰回道:“哪里!哪里!平素里我可极少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呢!” 的确,张三丰自小在药王宗,伙食也简淡得很。林正英照顾他是个小孩子,也只特意给他一天加两个鸡蛋而已。少林寺十几年里,只有素菜,每顿还仅限一菜一汤。 而这顿饭菜,素菜品种就好几样,还每样都煎炒得特别好吃。 崆峒派并非如药王宗那般隐修,却十分讲究自然。所食时令蔬菜,皆要做得尽显本身所特有滋味。并且做菜还特别用心。这素菜做得绝对不比酒楼大厨做的差! 云离子一上席就对飞绥子挤眉弄眼地做饮洒状。飞绥子乐呵呵地笑道:“有!有!有!”说完,便从道袍下拿出一大葫芦酒来。平常每餐也只有飞绥子一人独饮他那葫芦的酒,其他人只吃自己的饭。云离子要找酒招待张三丰,倒也只能打飞绥子的主意。 没有酒杯,飞绥子便给每人倒了一碗酒!云离子直举拇指向飞绥子暗赞他舍得!飞绥子对云离子嗔道:“放心,酒多的是!还全是陈酿!喝了你好打醉拳!”云离子笑道:“正合我意!” 张三丰以为他们祖孙俩又在玩笑话而已,却不料这崆峒派还真有门绝技,叫醉八仙拳,简称醉拳!据说此拳为八仙在此山饮酒时所创,乃由吕洞宾提议,每人行酒令前需展露一段大家都没见过的功夫来助兴。八仙各自表演完,俱皆称好,便用仙法绘影留形于壁上,留待有缘者习之。恰为崆峒派祖师飞虹子所得。于今崆峒派所余历史,知其祖师为唐朝飞虹子,第二代即这宋朝的飞绥子,第三代即元朝云离子。可见,大抵远久前只记得杰出人物! 席间大家自然开怀畅饮。张三丰以前极少喝酒,但觉得飞绥子这陈酿老酒特别好喝,又架不住众人热情,更兼云离子频频劝酒,喝得不少!但也测出了他还挺喝得的!云离子都喝得有八分醉意了,他还屁事都没有的样子。直让飞绥子暗地里为酒心痛得不得了! 酒后,云离子便拉张三丰去后院,说要与他研讨崆峒派另一门绝学。张三丰自是满是期待,欣然相往! 这回云离子借着酒劲把醉八仙拳使了开来,全无要停下来细细研究之意!原来,醉八仙拳要的就是这效果!就如那饮酒饮到兴起时的酣畅淋漓一般! 那醉拳步法飘逸、招式出人意表,一时还真把张三丰弄得有些手忙脚乱,无所适从。不过张三丰却从云离子酣畅淋漓的各种招式中看出了流转的道韵来!这醉拳看似步履踉跄,实则根底极其牢实!飘逸摇摆的身姿,看似杂乱,却自然协调。发力发招,皆和谐统一,简直是他张三丰从未见过的人体道韵流转的最佳表现!最要命的一点是:这醉拳招招狠辣,进攻看似不绵密却让人不敢有丝毫懈怠!要不是张三丰练就了潜意识避开攻击的能力,怕不早就中招败下阵来。可气的是这醉拳你打他时还打不着,他避招时如同醉汉根本不搭力!这与张三丰那潜意识避开攻击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又大开大合得多! 张三丰无奈,便也在拳脚功夫中运转起道韵来应付。一时二人如同配合表演一般,竟打得场面十分好看! 那飞绥子在傍边也看得呆了,以为张三丰这么快就悟了道韵!但又觉得有些不同。因为张三丰那些招式中流转的道韵,要内敛得多,比较适用于近身短打。但这醉拳以大开大合傍逸斜出为主,近身短打招式极少。即使是那种招式,也是一触即辙,像游击队搞偷袭一般,很难抓住机会。 二人又战了好久,张三丰终于想到了一个破解之策。待云离子又如风摆杨柳般攻来时,使出打木人巷时悟得的推手加上搅膏药般的功夫,如影附随地强行贴上去与云离子搭手。云离子欲向侧面歪倒,却正被张三丰右臂搅住,再借势一推。二力相加,直接把云离子给抛了出去。此招虽然无甚伤害,但面子上是占赢了! 云离子终于停了下来,有些懵逼地看着张三丰:“你这是啥招法?像裹棉絮般地就把我给摔出去了!” 张三丰也不晓得该咋解释,只得说是自己练功时练的推手。 云离子瞪着眼睛哪里相信!哪有练功如此练的? 飞绥子却在场外赞道:“好个推手!妙!妙!妙!抱柔为一,深合我派无相神功之要旨!” 云离子这才恍然!但他们练无相神功,也只当成气功来炼而巳,并不用于实战的。何况这张三丰哪里练过无相神功嘛?不过照师祖所言,也的确就是那么个道理!不由得高高竖起大拇指,对着张三丰赞道:“天才!老弟你真是个天才!” 那飞绥子也觉得张三丰真乃天才。见二人此番比武,竟也有些触动了他那修炼壁垒!也走过来说道:“看来触类傍通果然不假!张小友,谢谢你了!你让我有了明悟,使我又近道一步了!” 他这话弄得大家都摸不着魂头,尽拿眼睛看着他。他便接着解释道:“原来武学一途,无论内功外功皆是相通的!张小友那推手,正是蕴含二者的统一之处。以往我等偏执了!世间万事万物,看似各是各的,但又何尚不是如此!譬如阳光与土壤,看似八杆子打不着的各是各的东西,中间加以雨露植物,便成千姿百态的生机之世界!此不正是道之和谐统一之处乎?” 飞绥子讲完,自觉十分满意,竟捋须向上,仰望起蓝天来! 他这番话,云离子倒听懂了一点:就是要融汇贯通地看待每种武学!云道子则有些脸红,深愧自己艺业差了,有负恩师。张三丰却又听得心头一亮:原来修炼无处不在!无时不在!贯通世理,远比偏执一端重要得多啊! 第三十六章 切磋武学,互补互成(三) 虽然各有所悟,但云离子还是想立马知道张三丰所使的“推手”是啥原理。张三丰就详细地与他讲解了回,并且搭手互相推了几回。云离子也感受了下其中的柔绵劲道。但他回味思索了一阵,始终有些不甘地说道:“你这推手用于御力缓解敌人进攻倒真不错!就是缺了反击力。如果能加入反击手段就好了!” 飞绥子插话道:“以柔克刚本就如此。就像刚才把你甩出去,还不像摔死猪一样!” 云离子倒没有反驳,但仍执着地去那么想。张三丰经他提醒,也自是在琢磨。 忽然,两人心有灵犀般不约而同竖起食指道:“我想到了!” 飞绥子见状问道:“你们想到了啥?” 两人又同时说道:“加入寸劲!” 云离子解释道:“如果在敌方力量很小了的时候,我犹如通臂拳般突然爆发出寸劲,不就可以转为反击了么?” 飞绥子一听,点头赞道:“有道理!” 张三丰补充道:“其实只要时机恰当,都可以随时施以寸劲的!” 飞绥子倒真想看看效果,便叫二人演练演练。 于是二人又互推了起来。 云离子总是心急,想找机会发力推倒张三丰。张三丰却始终保护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架式,从不把招式使老。倒是时不时地乘云离子要发力时就给他来一下寸劲。所以每次总是云离子被推开,推歪。当然,这推手本就是张三丰所创,虽然简单,云离子不是张三丰对手也正常。不过推着推着,他也学着张三丰那般并不急于发力了,两人倒也蘑菇起来。 忽然,张三丰竟顺着云离子的势一发力,直接把云离子带了过来。张三丰又贴身一靠,竟把云离子给弹了出去! 云离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竟高兴得不得了!大呼:“要的就是这样!老弟,你这贴身靠撞可是跟我学的哈!” 飞绥子也看得真切,赞道:“妙!妙!妙!这推手除了可以推之外还可以牵引呢!只要力量用得恰当了,效果都总会有的!特别是这贴身一靠,当真体现了无处不可发起攻击的作用啊!了不得!了不得!何种拳法可与此相比?” 张三丰也甚满意这回试验,但也不敢托大,连忙说道:“哪里?哪里?才三招两式的而已,拳法都还算不上,怎能当得起老前辈如此谬赞!” 不过,自此太极拳的基本发力方式便算确立了。 张三丰与云离子又互相演练研究了一回。云离子想看实战效果,便提议由他用各种拳法来与张三丰的推手对战。张三丰当然也想检验一下自己,欣然答应。 于是云离子使出各种招数攻向张三丰,但总是被张三丰轻松化解。张三丰又时不时地施以反击,云离子反倒败退了好几回。 打着打着,云离子忽然跳出战圈,笑道:“我知道你的弱点了!你这推手虽好,却少了步法身法!我崆峒派还有一绝技,叫游身八卦掌,你且试试!” 张三丰闻言,也巴望不得见识见识,便说道:“你且使来!” 但见云离子一前一后竖起双掌,脚踏九宫八卦游龙步,竟绕着张三丰转起圈来。 双方隔着一段距离,张三丰自然搭不上手,无从实施攻击。但张三丰知道云离子这种游走并非一般游斗,定是瞅准空子才发动进攻。心里对这崆峒派武学更为钦佩了:人家并不是只有近身缠斗的,还有远程攻击。若是以张三丰一身所学,施以足射功以及虎鹤双形拳都可以打破这种僵持,但这回主要是试验才弄的这“推手”的效果,自然不会使其它功夫。 云离子所说的的确说到了关键上。由于没有步法配合,张三丰这推手就只能一直处于被动防御的地步。就像被一只团团转的猫盯上了的蛇一样,只能随着云离子的游走不停变换着朝向。 忽听云离子一声喊,脚下步伐加快,向内穿行而来,矮身扬掌,竟斜刺刺地攻向张三丰中盘腰际而来。 张三丰急忙旋身推掌以迎,那云离子见时机不成熟,自然又踏着游龙步旋到了外围。如此几回试探后,云离子又欺身上来。这回他却是乘张三丰转动滞后而使了一招拔火燎天,右掌上扬以撩起张三丰右臂,左掌却攻向了张三丰肋间。张三丰若以推手缠斗,又恐肋间空档有失,便一闪腰躲过。右手变掌为爪,欲拿实云离子右臂。 云离子右臂一轮,在空中画了段弧,撇开张三丰右臂,一掌就要拍在张三丰肩上。 张三丰也是短身沉臂,一旋步躲了过去。 云离子抓住机会,左掌又向张三丰后背拍来。 张三丰使出陀螺步法,一旋身反绕到了云离子背后,不消发寸劲就一掌将云离子推了出去。 这回云离子又算完败了! 飞绥子却在傍边鼓掌笑道:“谁说人家没有步法身法来着?人家那步法身法高妙得很呢!” 云离子也反身过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道:“你哪是啥鬼步子?一旋就不见了!” 张三丰对那陀螺般旋转的步法也批不上个名字,只笑着说是为了练习受到密集攻击时御力的步子。 飞绥子笑道:“我看就叫鬼影步!让别人鬼影子都见不到下就挨了一掌呢!” 云离子知道师祖在故意气他,便扮了个鬼脸反唇相讥道:“鬼才叫他鬼影步!难听死了!干脆就叫它“斗转星移”,多大气!” 飞绥子拍手叫好:“这名字漂亮!让敌人直接来个满天星星都在转的感觉!” 张三丰倒不在乎那步子叫啥名字,但见这两祖孙又要拌嘴了,便笑道:“也行!就叫它斗转星移!”随后接着说道:“确实如方才云兄所言,我这推手当真少一种进攻步法配套。云兄这八卦掌的步法倒值得借鉴!” 云离子也十分想看张三丰如何改进武术,便立马说道:“来!来!来!我教你。”随后把将张三丰拉到场中那八卦图前,介绍道:“这步法叫九宫八卦游龙步,是按照这太极八卦方位的一个口诀来练的。此步法具有走位飘忽、身若游龙的特点。原本由行军打仗的一种军队行进阵法演化而来。”随后又把口诀告诉了张三丰,并带着张三丰在八卦上照口诀按卦中方位走了两圈。张三丰又走了几圈,便基本上掌握了。 张三丰又依着八卦游龙步施展了下他的那推手,却发现效果并不见得好。 飞绥子却泼冷水道:“你那推手本就是以静制动、以柔克刚的功夫,讲究的是抱圆守一。要改成主动出击的开放性功夫,恐怕适得其反呢!” 这话倒让张三丰一时陷入了深思。 云离子不服:“那抱圆守一就不能开放啊?” 张三丰又按八卦游龙步走了起来,一边走一边比划。他忽然似乎明悟了啥一般,停了下来,说道:“对呀!招式是死的,用法是活的!云兄!过来试试!” 云离子来到战圈,又使走八卦游龙掌。张三丰此次也脚踏八卦游龙步,直接冲向了云离子。云离子要躲开游走,却变成了二人相逐去了。便返身应战。 张三丰一步靠近,竟大开大合地搭手而来,倒有些如两人皆以八卦掌对练一般了。云离子正要拔开张三丰手掌。张三丰掌势下沉,绕过云离子手臂,切入内侧,竟突然如通臂拳般发了寸劲,一掌打在云离子上臂靠肩处。虽然并没真正发多少力,但也痛得脱了战圈的云离子好阵都在活动膀子。 云离子一招即败,自是心惊!忙问道:“你这又是啥招法?” 张三丰?异道:“还是那推手啊!只是改转大圈而变成转小圈而已嘛!” 云离子一细想也像是那么回事,又回味着也如张三丰先前那样比划了几下,顿然肯定了下来。不由赞道:“亏你这样也想得出来!” 这话听得张三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怎么竟有点自己作了贼般的意味? 云离子没管那么多,便又催道:“来!来!来!看还能演化出多少式来!” 于是二人又在场中追打起来。张三丰又尽可地演化出了一些进攻招式。啥子托、拿,拖、带、靠等手法都试了又试。 飞绥子见两人练得兴起,自己也看得差不多了,便含笑着回屋去了。 临了,云离子对张三丰感叹道:“你这套拳法不得了!一般人怕是一上手立马就会被你制服!” 张三丰却说:“这哪能算一套拳法嘛!只是有了有攻有防的一些招式了而已!还早着呢!” 云离子却说:“好些拳法也不过十来招而已!”但又一样这样说毕竟是指那些市井中的粗陋拳术,觉得不好。便改口说道:“至少搭起架子了!对了,该叫个啥名字呢?” 张三丰也如是想。毕竟这算是自己目前最得意的功夫,总不能一直叫个“推手”!瞟着地上的八卦图,看了看那中间的阴阳鱼,又想起飞绥子所说的“抱圆守一”之理,竟一下子福至心灵般说道:“太极!太极!道韵流转,抱圆守一!对!就叫太极拳!” 云离子也觉得这名字起得既贴切,又好听,便赞道:“太极为天地之母,此拳为万拳之冠!正当得此名!以后成套了,可要传我哈!好歹我也算沾点儿边的创始人之一呢!” 张三丰闻言,竟也高兴地笑了起来!“肯定的!没有云兄及贵派倾力相助,怎能有我如此大的收获!” 云离子喜得上前一把抱住张三丰,哈哈大笑道:“好兄弟!今生能与你相遇,实乃天赐洪福!” 其实道家对于武学功法等并不藏私,根本不存在门户之见。所谓门户之见,不过民间俗世宗派为了争夺势力才干的事。道家不争,还持有用之心广纳各家所长。就以崆峒派为例,自张三丰访崆峒后,云离子改造先天十八手为先天罗汉十八手,便汲纳了少林武学有用之处。而后于明清之季分化出的花架门,其武艺多带表演性质,还兼有杂技及儒家文化的诸多元素。对于愿学崆峒武术的,也悉数开放。加不加入门派都没关系,也不需如少林寺那样自称俗家弟子。就连崆峒派的道士们也不说自己是出家人,只是自己信道教而已! 第三十七章 隐修终南山 张三丰与云离子研讨武功,双方都获益非浅。其中也有飞绥子的点拔之功。当然,教学相长,飞绥子也因观看张三丰那太极推手有所触动,于道学感悟上更进了一步。他那无相神功在后来不久即修炼至极致,达到周身气孔开放,都可吸纳天地玄气的境界。据云离子后来所述,飞绥子后期修炼无相神功时,状若以舒展之手臂翩然拥动,恰似母拥婴儿,柔情之身躯吸纳大地日月之精气,直达到天人合一之境界。没几年,即功德圆满,也如王重了般飞升了。 在崆峒访学期间,张三丰也找机会与飞绥子交流了关于内功修炼方面的事。只是飞绥子突破在即,没敢多打扰他。 张三丰只好与云离子又来研讨内功心法。从云离子处知道,无相神功据说是广成子传给铁拐李而后也为飞虹子所得再传下来的。其特点呢不似全真玄气功那般把运气线路都指得很清楚,而要笼统模糊些。要求也没那么精细,只讲究个大概。反正形成体内气旋流转于全身即可。也不讲究练功时辰与姿势,而更讲随其自然。到后来甚至可达到睡觉也在炼功的程度。很明显,无相神功显然更为古朴些。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全真玄气功更是经后世练功者精心修正过。当然,这种修正有好有坏。好处是更容易践行,准确无误地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循序渐进实现产生气感、壮大体内玄气。坏处便是禁锢太多,反而有失自然状态,很难达到最高境界。明白了这些,张三丰也便相当于已经会了无相神功。云离子也自然没有必要再参照全真玄气功了。 结果二人得出个练气功的结论:全靠自己。 其实,若论武功,这崆峒派内除飞绥子外就数云离子了。怪不得飞绥子骂云道子一大把岁数都活到狗屁里去了。 这若拿到张三丰与张仲廉来比较,那差异就更大了。放眼武林,以本书目前所现人物武功而论,若王重阳等几人算绝世高人,那慧能、慧定他们那等就是一流高手。张三丰此时已基本上算得一流高手了。云离子、少林护寺武僧就应该算二流高手的顶尖水平。而云道子、张仲廉、全真七子他们算是二流高手。像李显忠那种,勉强可入三流水平。当然,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不少,许多英雄豪杰,还没有浮出水面,此处就暂时按下不表。 张三丰在崆峒山呆了几天。除了与云离子研讨武学外,云离子也带张三丰去体验体验了他们的生活。观里的田地属于官田,不需缴税。因为够吃就行,田地并不多。除农忙之外,农活并不重。从这点来说,他们是比一般农民要好的。打柴就量力而行,也不求多卖些钱,所以随意得很。故而那种体验生活,反而有些令人愉悦。这倒令张三丰得以接触了些人间烟火味。也去赶了回集。云离子在这带算个名人,穿着光鲜的地主老爷与衣衫褴褛的贫苦佃农遇着都与他打招呼,尽皆呼他小观主。看来他的人缘也挺好的。云离子解释道:“道家自然随和,遇事能帮则帮,因此大家还是满认同我们的!”张三丰心里清楚,其实他们属于半官性质的,身份还是特殊。 几日下来,张三丰也觉得差不多了,便告辞云离子及崆峒派诸人,回了终南山。 由于军中有事,张仲廉已经返回滁州去了。张三丰一回到药王庙,柴巧儿见儿子回来,高兴得很,详详细细地问了许多。弄得林正英好久都没插上嘴,只好自己先回丹房去了。二叔公还呆在他屋里没出来。其他道姑更是只能各自又去干自己的事去了。 好容易回答完母亲的问话,张三丰才告诉母亲自己准备就在终南山隐修一段时间。一则好生完善下太极拳,再则内功也须努力修炼,以求尽早能齐头并进,达到内外兼修的程度。最好能达玄气外放的玄境。 柴巧儿听说儿子要留下来,更是高兴得不得了!不过看着人高马大的儿子,心里又寻思开来,便拉着张三丰去找林正英。 母子二人来到丹房,见林正英正端坐着打坐练功,便一时没敢开口。 林正英长吐了口气收了功后,头也不回地问道:“巧儿,你把丰儿的脚印收齐了没有啊?” 巧儿这才省悟过来先前怠慢了师父。便有些怯怯地说道:“师父,您老有啥要问三丰的这就问呗!我这不把他给您带过来了?” 林正英转过身来,看着张三丰微笑着说道:“三丰,方才听你所说,你在崆峒派收获不小哟!” 张三丰连连点头道:“崆峒绝学果真不少!我与云离子互相切磋研讨,都受益良多!还有可能要琢磨出一套拳法来呢!我想这回回来好好静修整理一下,看能不能完成这套拳!” 林正英点头道:“这就好!你那套拳是啥子拳?可否练来看看?” 张三丰答道:“名字都想好了,叫太极拳!师姥姥要看,我待会儿到外面练给您看就是!” 林正英点点头说道:“也是,这丹房可经不起折腾!那飞绥子你可见着?” 张三丰点头答道:“见着了!那老前辈也当真功参造化,又精通玄学,还指点了我许多!” 林正英点点头又问道:“他可还是那般健谈?” 张三丰连忙道:“健谈得很!好耍得很呢!”于是就把飞绥子与云离子等人玩闹的一些事说给了林正英听。林正英带着一丝回味地笑道:“还是个老疯子!” 张三丰便问道:“姥姥,你咋那么熟悉他?” 林正英摇摇头道:“几十年前的老熟人了呢!” 原来,林正英年青时随师父一起参加一次在长安南华宫召开的论道大会。正是那次论道大会上认识的飞绥子。飞绥子长了林正英足足二十多岁,本与林正英师父相识。这回相遇双方就走得很近。飞绥子嘻哈打笑惯了,人又风趣幽默,经常带她们师徒去逛街那些。这竟不经意地勾动了正值妙龄的林正英的心。 后来,林正英还亲自上崆峒山去找飞绥子表白。谁想这可把飞绥子给吓坏了!原来林正英师父与飞绥子年青时是一对情侣,却因种种原因不可能在一起。飞绥子一气之下出了家,林正英师父也与家里诀决地一刀两断,入了药王宗。二十多年后这才相遇。怎料又横杀出个林正英来!于是飞绥子就把原委与林正英说了! 林正英也因当时年青,一时接受不了这种事实,就哭着自己回了终南山。在路上她想通了,便想撮合师父与飞绥子。但奈何她师父入药王宗后不久即被定为宗主继承人,练了一部绝情心经(属于素女心经中最厉害的部份)。故而即使这次见了老情人也一副波澜不兴的样子。飞绥子还以为是自己不辞而别给惹的呢! 林正英劝她师父与飞绥子和好。哪料她师父早看出林正英对飞绥子有意,反而带着她又返崆峒山,竟要飞绥子教林正英无相神功!把林正英给丢在崆峒山走了。 对于教林正英武功飞绥子自然不敢反对,但这三人便因此给误了!林正英自然也端正了心态认真学了的。她以为师父会回来,却不料久等不回,知道被师父卖了,便又匆匆赶回终南山。哪知她师父似乎晓得她要回来寻自己,已留书一封失踪了。所以林正英早早地就成了药王宗宗主。那套镇宗的玉女心经也被她师父带走了!直到多年后才晓得她师父又去带走了她小妹林朝英,把玉女心经传给了林朝英! 林正英心中有愧,自然没再到崆峒山习武了。只修书一封给飞绥子,让他自己去寻她师父。 所以,林正英其实练的就是无相神功! 张三丰不晓得这些,自然也就没有再问。林正英听张三丰要留下来静修,十分高兴。这也冲淡了她那些积久的愁绪! 柴巧儿却跑到林正英身边,俯头捂着嘴在林正英耳边轻说了些什么。林正英扭头对她笑嗔道:“你慌个狗屁!” 原来,柴巧儿是叫师父留意给张三丰找个媳妇儿呢! 第三十八章 张道陵提前布局 话说虽然天界北帝星界圣主黄帝并没有理会蚩尤神魂逃离之事,紫徽仙界元始天尊也是搁置不管,但此事还是在天界引起不少骚动。毕竟这蚩尤乃远古战神,一旦下界,人间必然会有一场巨大动荡浩劫。 天界诸神,虽然可通过修炼天地玄气来充实自己,但都是在一定程度上要依赖人间的。比如大多数神仙需要信仰,因为只有人间有人信仰他们,他们才有存在的意义。否则,即使神魂再强大,最终也会弄得他们连自己是啥也弄不清楚了,就会自然消散于天地之间。又把辛辛苦苦得来的玄气还给了天地。说白点,天界诸神其实都是意识体(如果非要给个科学解释,把它们当成一种存在于世间的理论信条看待也可)。与每个人的灵魂活动一样,是灵魂对现实世界的认识信息。没有信息的灵魂,就是个白痴,就什么也不是!只是他们相对而言更纯粹更强大得多。当然,妖精鬼怪些不需要信仰,但他们往往需要人气。人气越旺,他们的活力越强。可以如此形容:人间对于天界,就犹如地上的绿色植物对于各种动物一样重要。任由狮子猛虎或其它,所需能源与氧气终来源于植物。 所以,天界诸神自然地就形成两大派。一派是开发利用人间,一派是维护利用人间。这两派也从来没有停竭过争斗。只是他们并不像人间一样,动不动就开战。而是打口水战与比斗居多。因为大家都禁受不起天界崩乱的严重后果! 的确,简单点比喻,思想界要统一容易不?任你说得再好,为了自身利益,恐怕我觉得你的道理再好再正确,也有可能要反对你!这就是自我保护意识!没有人会反对必须要有自我保护意识?张三丰还专门训练那回事! 扯远了,反正天界永远像盯着一块肉(不!是盯着一头猪)一样盯着人间的!不过杀猪与养猪之分歧尔!还有好些如猫狗样的东西准备饲机搞点儿东西走。 从如比层面上而言,面对人间浩劫将至,天界谁还稳得住?除大佬些各自想着平衡之道外,哪界不想想自己的道道? 赤松子从南界回来,就报与张道陵一个信息:南界群妖似有异动! 张道陵作为降魔护道天尊,深感山雨欲来风满楼!思来想去,便找到玄武(也就是荡魔天尊真武大帝)商量。 虽然天界有共同协议,上界不可干涉下界。但每遇这种几百年或上千年不遇的人间变故,哪方都会暗中派人下去。或乱来,或镇守,或各争各的。 真武大帝也觉得必须派人去监控。考虑到事态可能超乎寻常,张道陵建议真武大帝亲自走一趟。 真武大帝无奈道:“我已脱离凡间太久,凡躯早就弃了。且按黄帝所言,那蚩尤之魂于凡间的时日已不多,要想重新塑造凡躯,已来不及!恐力不能当!” 张道陵早已想好了,对真武大帝说道:“我有一后裔,乃吕纯阳仙帝所赐仙根而育成。今巳成人。你只须佐他行事即可!” 真武大帝听得此言,不禁言道:“既有纯阳帝君之人在,何用我哉?” 张道陵解释道:“彼还年少,且未领命,焉知所为?况且正在成仙之季,有你护道,也功德一件!乘势而为也!” 真武听如此一说,便欣然领命!问了名姓特征,径自去了。 当然,仙界自行而去的散仙也不少。这些倒不是张道陵所能管的。自有仙规仙律,无非宁愿身死道消者,自不敢乱来。 仙界如此,其它几界也定各有安排。张道陵只探知东界似乎派了个文曲星下去,想待乱世过后,便由那文曲星去治理天下。这算捡落地桃子。南界混乱,弄不清楚。西界还不曾动静。北界也好似无事一般。 情报如此,张道陵自认为早作了准备。但又觉得蚩尤乃杀神,发作起来,终归会对人间破坏太大。便又想予以劝化,预防为先。 思来想去,又找来华南真人庄周,说道:“汝素有辩才,今遣你完成一桩莫大功德,可愿往否?” 庄周懒洋洋地道:“你且说来!但莫与吾提圣人之类!” 原来庄周骂圣人是骂出了名的!东界那些腐儒圣人恨之切骨!故庄周此语实反话耳! 张道陵知庄周此性,也自淡然一笑尔。正色道:“今遣你说一大杀神,让其放下屠刀,少荼毒苍生!” 庄周闻言,顿精神一振!问道:“盗拓那类?” 张道陵哂笑道:“千万盗拓不如也!” 庄周奇道:“怎有如此之人?” 张道陵轻声说到:“是蚩尤!” 庄周间言一吓,后跳一步瞪大眼问道:“当真?” 张道陵沉脸说道:“我还诈你?” 庄周顿然萎道:“我一散仙而已,但知逍遥自在,岂可当此大任?” 张道陵却毅然说道:“此非君莫属!苏秦、张仪,偏才矣,当此事必败!唯君可使!” 庄周最瞧不起苏秦、张仪师兄弟,然于仙界相遇,每有争锋,又总占不得半点儿便宜。此时张道陵抬出二人,固有激将之法,又乃实情所在。若以那二人任一去做,恐劝之不成,反助纣为虐了! 庄周听张道陵如此一说,顿然豪情万丈,表示非办成此事不可! 于他心中而言,成与不成,不过面子而已。庄周脸皮之厚实,的确可达反光之境界!也正因此,他那辩士之祖,倒也不是虚得的。再有不对的,甚者辱及人身的,他也能承受。反而他操作起来,却无人敢当!话说回来,他那说话艺术,自然高过那些人许多。骂你骂到你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却从不着脏字! 不过庄周一想到蚩尤那等杀神,稍不注意,便恐惹怒对方,不好收拾!暗地里盘算,得寻一个人代他而去。这方法他自是有的,但何人合适,却须下界去好好寻找! 张道陵觉得如此已算防微杜渐了。文有庄周劝阻,武有真武监控,当无大恙了! 话说道家本就持维护平衡的思想,也不欲怎么改变凡间格局。只防其他各界作蛊而已。若真是那北帝星界乱来,有黄帝之言在先,也非他张道陵管得了的! 第三十九章 蒙古崛起 话说那蚩尤主魂自圣庭弃地逃出来后,直接以大神通开辟了一条秘密的下界通道,来到世间。他不敢去中原大地,因为那些龙脉都是祖龙所有,怕会惊到祖龙,乘虚又来灭了他。于是他把目标定在了一条被废弃了的龙脉上。那就是漠北狼居胥山。此处本是匈奴族之龙脉所在,因西汉时被汉武帝手下骠骑将军霍去病攻破,匈奴王室被屠戮怠尽。整个北匈奴被迫放弃祖地,越过漠北荒原西迁了。但此处龙脉并没有被破坏,所以很适合现在的蚩尤主魂休养。 不过光这主魂在世间是待不长的,得找个机会投胎。 此时此地属于蒙古族一个叫乞颜部的小部族。这小部族就居住在狼居胥山下一条叫做斡难河的小河滩边,世代游牧为生。 金国自先灭辽继而灭北宋占据中原以来,国力强盛起来,自以天朝上国居之。对北部诸民族实行离散而制的策略,实行比较残酷的统治手段。确切的说来,就是要让各族内部分裂,争斗不断,长期处于分崩离析的状态。这样他们就可以随意欺凌任何一部。还实行每三年就派兵去大肆屠杀一通,称为减丁制。所以,整个蒙古族被分裂为十几个部族,互相之见也被金人挑唆起矛盾重重。 这乞颜部本就弱小,在这种情况下,落得被别人打杀完都没人可怜的状况。 前不久老可汗(相当于族长)被金使叫去,催逼进贡。一时拿去的东西少了,金使瞧不上,竟被金使命人钉死在木驴(南方称木马)上。他儿子正运他的尸体回来。他儿媳正身怀六甲,算来还有几日即将临盆。闻得噩耗,也挺着个大肚子从毡房里出来迎接。一族两三百口人含着悲愤为老可汗举行葬礼。 葬礼甫完,新可汗才上位。不料那金使又唆使另一部族乘机掠杀而来。乞颜部仓促之间哪能抵挡,一下子新可汗被杀,部族尽数死的死,逃的逃,被俘的被俘。牛羊马匹财物悉数被一抢而空。身怀六甲的新可汗妻子也于战乱中晕死在地,胎儿有流产之兆。敌人见她巳是活不出来的状况,便没有管她,押着俘虏带着财物径自去了。 蚩尤神魂自然察觉到了这些的,看准时机,进入了那女人腹中胎儿灵海。 按说不经阴朝地府安排投胎而降生,难度极大。往往需要那种元神魂魄不全的婴儿借体而生,称为“夺舍”!但这后遗症是挺严重的,多半半痴不癫的。所谓“白痴天才”或许正是这种情况!但这蚩尤神魂恰遇到得好,那乞颜族女人腹中胎儿巳能通过母体感知外界凶险,正惊魂不定,有所消散之时,蚩尤那原本不全的神魂恰能相补。不过始终不可能完全,故此子因此寿数有限。 也正借此“流产”之机,那胎儿呱呱坠地。妇女醒来,见儿子生出来了。没有剪刀,便用牙齿咬断脐带。又脱下袍服,将婴儿紧紧裹好。 女子抱着婴儿,望着劫后营地,大哭起来。哭了一阵,怕泪水打湿婴儿,便又查看孩子。看着孩子的小脸,不知是不是母性使然,竟又温柔地笑了! 女子抱着孩子,艰难地站了起来。她目光沉毅地向着北方,跨过一个个尸体,向前走去。 自此,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出现在了世间!他就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铁木真! 铁木真被他母亲抱回了娘家氏族。由于草原上的习俗,没男人的女子就如同无根的浮萍,是很难适应草原的游牧生活的。娘家只给了铁木直母子极少的一点儿生活资源,便任由她母子自生自灭了。可想而知,那成吉思汗年少时是吃了多少苦头!铁木真性格坚毅,身体却长得很是强壮。八九岁就能杀死野狼,十三岁只身杀死三个要欺负他母子的流寇。这大漠里的流寇岂是一般人?尽皆有些功夫的亡命之徒! 二十六岁那年,铁木真带着母亲投奔了世交友好部族克烈部,并在克烈部族长(当时还是少族长)的帮助下找回了失散的乞颜部族人,自此承袭了乞颜部可汗之位。后又借兵克烈部,消灭了一些仇敌,逐渐壮大起来。但因克烈部族长之弟袭抢战利品,乞颜部将其射杀,又与克烈部反目成仇。但在骁勇善战的铁木真的带领下,乞颜部越打越壮大。又经过十五年南征北战,统一了蒙古诸部族,建立起了一个新兴的大蒙古国。四十七岁那年,铁木真于斡难河即大可汗位,称天可汗,又称成吉思汗。光从“天可汗”这一称呼,就可见其志绝不输于秦始皇!虽然此时大蒙古国还是属于金国的藩国。 长年征战,成吉思汗手下煅炼出了一大批能征善战的将帅。闻名遐迩的有四杰四勇十大猛将。其中木华黎尤为他所倚重,后被拜为太师,全权指挥灭金。其兵力虽不过大约十来万。但这十万精兵乃是长期战争中淬炼出来的,其战力之强,非比寻常! 而此时金国却开始衰败下来。金章宗晚期,天灾不断,腐败横行。他生活奢侈,宠爱妃子李师儿,重用外戚,朝政一片乌烟瘴气。又因金章宗终其一生,没有子嗣。害怕宗室亲王夺权,凡是有能耐的亲王都被他罢黜处死。只留下一个软弱无能的卫王完颜永济。 金章宗去世,按照惯例,金朝派使节到蒙古草原宣布皇帝丧事及新君即位事宜。蒙古为金朝的藩属,使者要求成吉思汗跪下接旨。成吉思汗询问如今新君是谁,得到答案是卫王永济。 成吉思汗听后哈哈大笑。他以前曾去净州进贡,见过卫王永济,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便当场说:“我以为中原天子都是天上的人物坐的,原来是个庸夫。”说完,朝南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丢下目瞪口呆的金国使者,上马扬长而去。 眼见时机渐已成熟,成吉思汗决定南下伐金,以报世仇! 第四十章 丘处机拟计劝成吉思汗 话说那南华真人庄周打定主意,便下凡来物色人物,好代他去劝阻蚩尤神魂所附之人少开杀戒。他得道成仙也是在终南山隐修的,所以熟门熟路的自然就先回了终南山。 庄周正魂游之季,却见一面容清朗的中年道人于松下打坐练功。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全真七子之长春子丘处机。 世间上事确有许多巧合之处,丘处机就是全真七子中最能言善道之人。为人机敏又善于安抚人,且擅长道学道义。 庄周本欲先拿丘处机来试试如何唆使一个人去完成他的使命,便上前以托梦状态与丘处机神交。 庄周问丘处机:“修炼何为?” 丘处机答道:“修炼为得道成仙!” 庄周又问道:“成仙何为?” 丘处机回答道:“成仙为不死?” 庄周接着问:“不死又何为?” 丘处机茫然无以答。 庄周说道:“不死者,为不消!不消者,为生之有意义!生之有意义者,为有人信之!有人信之者,为适人之人也!适人之人者,为慈善者也!慈善者,为解众苦难之人也!解众苦难莫过于消弥世间劫难!消弥世间劫难,莫过于阻刀兵!然一己之力何以阻刀兵?以慈善说其主事者,使之仁慈即可!汝可知之?” 丘处机细细思来,确是道理。况且王重阳飞升前也向他们训诫过,不可有失慈善之心。今梦中听庄周所言,原来有如此道理所在!遂连忙请求庄周:“请高人教我该如何做!” 庄周没想到丘处机如此上道,便说道:“而今世间大劫将至!宋金之战尚不足为虑,然北方蒙古崛起,志在天下。蒙古之兵嗜杀成性,所过之处必荼碳一空。且兵锋迅疾犹若秋风过野,万物焦枯当成人间炼狱!其主虽乃杀神下凡,但命不久远。若能以长生之法诱其仁慈,当有可能弥祸于未然!” 丘处机又显得无奈了:“我岂有那长生之法?先生纯说笑尔!” 庄周笑道:“汝无吾有,今且授予你便是!” 丘处机哪敢想有如此好事,淡笑道:“先先莫诳我!那长生之法安可如此易得?即便如此,也不知需修炼多少年岁方可见效!我且未曾见效,何以说人使之认可?诳语讹人,非我辈所为!” 庄周笑道:“井底之蛙岂见开阔之天?我乃仙人,何必诳你!欲教你枯木逢春之道法而已!彼若见你能使枯木逢春再生,岂还会疑你无长生之术?” 丘处机也感兴趣,欲看那道法如何。便说道:“先生可否先使来一观?” 庄周手一招,便有一干枯松枝飞至近前,躺在地上。庄周念动真言,并指向松枝一指。但见转眼间,那松枝便逐渐变转回一枝鲜活得如同才折下来的一般。丘处机大奇!但尤自不信。道:“你这是障眼之法而已!一旦为人识破,岂还有其它可言。” 庄周有些讪笑道:“于死物此法确有些如你所言!所谓枯木逢春,确实夸大之辞。但若对于活着的草木,却能真使之提前进入春天,而不露破绽!此法本名长春之法,倒也非诳讹之术!” 丘处机笑道:“先生莫不是欲教我拔苗助长之术哟?” 庄周却正色道:“类同此理!然此乃仙法,焉可用韩非那斯所言相比?不信?汝可先学之,待以后施为了自己去看!学成此技,再按先前所言那般,若阻住大劫,无量功德一件,汝足可住列仙班!到时方知谢我!” 说完,也不管丘处机是否同意,便告知其法诀旨要,隐没而去。 丘处机醒来,梦中情节犹历历在目,甚觉奇之。又见身前地上那松枝,略显有些蔫了。再过一阵,竟又化成了一根光秃秃的枯枝,连根松针皆无,顿然惊得直揉眼!想着庄周所授法术,念动真言,也如庄周那般施为,并指指向那枯枝。一会儿,那枯枝又变成了鲜活模样!又过一阵,复变成了枯枝。 丘处机记得庄周要他用活物来试试。于是也如此对箸傍边一棵小草施为。那小草果如逢春一般,迅速长大起来。见长得差不多了,丘处机撤去法术。看了半天,却并未见小草恢复原样,一直就如此了。 原来,庄周所授之法乃是调动天地灵气之法。灵气聚于活着的植物,自然能使之以极快的速度生长。这就好比现代科技对植物施以生长激素和肥料一般,一夜间就可长挺长一截出来。当然,那灵气远比生长素厉害千万倍!功力深厚了,端的还能上荒漠瞬间演化成绿洲来呢! 丘处机想着庄周之言,觉得将信将疑的。一则北方纵然有了个蒙古国,却也并不见得生事。就算产生战祸,也还有那么大个金国挡着,他们未必能打得赢金兵。当然,若是金国抵挡不住,那北方一统后的确实力就强大得很,必然会兵锋南指的。 他倒不会为南宋朝庭着啥想,但担心着中原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也觉得似有可能会出现那种状况。但又想要改变这些统治者的主意何其之难!以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动摇那些人的征伐之心的!就算把那统治者给刺杀了,后继统治者迟早还不是会那么干!不觉自己想着想着也摇了摇头。 但由于庄周所教的法术的确是灵验的,这又让丘处机把他看作神仙深信不疑。神仙之言,当不会假!那么,神仙所说的办法,定然值得一试。 不过要实现消弥浩劫,就必须去说服那蒙古统治者。如何能见到?这却又没谱了!仅靠耍耍杂般地演点儿仙法,那些人即使好奇接见你,也未必真把你当回事!一不小心,还得掉脑袋!思来想去,觉得倒该如那些算命先生般自称半仙,还能让人深信不疑。但这是对付大场合,要装就必须装成神仙,才能见效,并可以让那些人礼送自己出境! 想到此,丘处机不由泛起一丝苦笑:说到底还是如江湖骗子一般了嘛!不过想着是为天下苍生而骗人仁慈,也算行善意的骗,当无罪过! 丘处机接着往下想觉得自己还有些条件。首先,从身份上说,自己是王重阳弟子。重阳真人飞升成仙已天下皆知。自己也可以弄个名头包装下自己,不也近仙了么?其次,自己能施仙法。若能把这仙法施展得不着痕迹,让人惊?莫名,那派头就有了。要成事不能自己主动去干,而是要别人求你去干!有这了不得的派头,自然容易让别人来相求,那就更容易成事了!这不着痕迹地施展法术却要好好设计设计! 念及这些,丘处机就开始了具体的设计。 他给自己想了个“长春全德神化明应主教真君”的名头。觉得这名头一般人应该不明究里,就更显神秘。不想,正因此事,让他后来竟座实了这个名号! 然后,他效仿那些梨园弟子那样,加长道袍衣袖。这样手就能一直藏在衣袖内,施法时就可手法不外露,就不着痕迹了。这样就可制造出自己随意走到哪儿都可产生祥瑞的效果! 对于庄周所说以长生之道说其要仁慈,丘处机也觉得该改一改。因为只有满足别人最需要的才最能吸引到别人。从庄周所言,那蒙古统治者命不久远,必特看重寿命。还不如以续命之法去说他! 计划虽定,丘处机仍然想确认是否真有庄周所说那种可能,所以一时并未行动,只把那仙法练个精熟再说。 第四十一章 蒙金大战野狐岭 话说成吉思汗见南下伐金时机已渐成熟,便开始积极准备起来。 南下伐金,是成吉思汗受蚩尤主魂影响而作出的势在必行的决定。他下凡来要的就是做天下之主,岂会甘心只做一个草原的汗王?为先祖复仇,只是外交说辞。根本目的还是觊觎中原,争夺天下。 但金朝占据中原和辽东,国土多为富庶之地,人口超过四千万。光兵力就超过百万,几乎要抵得上蒙古的总人口。蒙古全部兵力加起来,充其量也不过十万多点儿。金人无论是国力还是人口都在蒙古数十倍之上。对如此庞然大物发起挑战,其风险可想而知。所以,成吉思汗还是一直保持着谨慎态度,在之前并没有贸然行动。 公元1211年,成吉思汗决定,要用倾国之力伐金。是年早春,蒙古誓师起兵,从克鲁伦河出发,穿越大漠,抵达长城塞外的汪古部。 那汪古部本是替金人守卫北疆屏障的部族,然而,它在几年前已投靠了蒙古。为了拉拢汪古部,成吉思汗将汪古部首领封为八十八功臣之一,并将女儿华筝许配给其子,结成了儿女亲家。此后,两家互为姻亲,数世不绝。汪古部也早就不堪金人驱使。结仇的事就他们去干,而金国从来没有过丁点儿好处给他们!面对成吉思汗统一了蒙古各部族,他们自然就倒向了成吉思汗那边。只是金国自己疏忽麻痹了,竟点儿都没有察觉。 就这样,本来是金人的边防堡垒,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却成了蒙古人的前哨。然而金人却蒙在鼓里,浑然不知。 成吉思汗抵达汪古部地盘以后,让兵马在此休整,等养精蓄锐之后再发起对金人的攻击。直到了4月,金廷才得知汪古部投降蒙古的消息,急急忙忙下令召集军队应战。 7月,成吉思汗命哲别和耶律阿海为先锋,发起对金之战。哲别和耶律阿海让部队化整为零地偷偷绕过长城,然后集结起来突然袭击,很快就占领了乌沙堡。紧接着,蒙古大军兵分两路,分头出击,相继攻克了金人沿边诸多要塞。迅速占领了昌州、桓州、云内、东胜、宣州、宁州等地。而后,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地又将金人要塞西京大同夺了过来。 面对突如其来接二连三的败报,金庭上下也是大惊失色!方才知道如今的蒙古已今非昔比。赶紧调兵遣将,任命完颜流沙为帅、流沙虎率七千铁浮图为先锋,陆陆续续整合兵力约五十万,在张家口外野狐岭摆开阵式布防,想通过集中优势兵力,一举全歼蒙古人。 其实到达野狐岭的金兵只有二十余万,其他部队还在赶来的路上,野狐岭即已失守。反被乘胜追来的蒙古兵吓得屁滚尿流地逃散了。 那野狐岭本就是蒙古高原与华北平原之间的一道天然屏障。从海拔高度为一干五百米的蒙古高下来,到此突然降为只有海拔高度为五六百米的华北平原边缘。就这高度落差上大家就可想象下那地形该有多险要!整个野狐岭也并非孤山一座,而是延绵六百余里长。其地势却是北面为面向蒙古高原的缓斜坡,南面却是断崖式的悬崖峭壁。南北之间,只有几道山沟为交通要道。其中,犹以獾儿口为扼守北去大同与宣州两地要道的咽喉之处。此处隘口宽不过十多二十丈,只要堵住隘口,分兵把守两面山坡,便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金兵前锋流沙虎部就驻扎于此。虽兵力仅七千余人,但那可是赫赫威名的铁浮图! 铁浮图是啥?就是重装铠甲骑兵!这可是金国历来最最精锐的部队。当年岳飞在小商河一战,就遇到了铁浮图,吃亏不小,导致杨再兴战死! 况且,此处地形对于从北面攻来的敌人而言,是缓上坡。而驻守方却是居高临下! 金兵用几十辆大车就直接把路口给挡死了。 当成吉思汗与木华黎率军来到獾儿口前,一看地形,成吉思汗不由蹙起了眉头。此处既不利于骑兵冲锋,也不利于大军展开攻击,必然是块极其难啃的硬骨头!而金兵主力也正在向这边赶来! 成吉思汗急令四子拖雷,带上一队轻骑兵,向西北方向沿主山脊收寻,看有无其它路径绕过山脊,来个前后夹击。 正面攻击上,只能下马骑作战,兵当步兵用。一开始,下马作战的蒙古军哪禁得住金兵铁浮图居高临下的冲杀,死伤枕籍一地! 成吉思汗一想,这样硬攻肯定不行。于是就叫骑兵两面埋伏,由步兵进攻诱出敌人,再由骑兵围攻。哪晓得金兵那些铁浮图根本不怕蒙古骑兵围攻,反砍杀一通又退回去了。 成吉思汗想再次把金兵的重铠骑兵诱出来些再次围攻。因为重铠骑兵爬坡回撤回去比轻骑兵更费力。但那流沙虎也不是个傻子,竟让那些铁浮图只追到守军弓箭射程范围就不再追了。如此,双方竟在此僵持了一天一夜。 蒙古军十万大军,就这样被金兵前锋流沙虎的七千重铠骑兵给挡在了獾儿口。若是持久战成吉思汗倒不焦,只须围死金兵断其水源即可不战而胜,但金兵主力大部队眼见就要到了。此处不迅速攻克,一旦金兵大部队到了,发起反攻,那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成吉思汗唯有等着拖雷他们能够顺利及时绕过主山脊迂回包抄到位,从而前后夹击突破隘口了。但这也需要很好的运气才行啊! 好在金兵也是勿忙才赶来的,根本来不及把守其它隘口。连此处隘口之工事也是临时起意用装辎重的大车堵起的!也正因见此,成吉思汗才令拖雷带人去闯运气。若金兵早有防备,肯定万物休矣! 所幸拖雷所带骑兵绕行三百余里,摸索一天一夜,于第二天拂晓到了獾儿口南面。 木华犁见拖雷已杀到敌人后方,顿时大喜,举剑高呼道:“四王子已从敌人后面杀上来了,我们前后夹击,金兵必败!冲啊!”。自己竟身先士卒地带着敢死队徒步直冲隘口,根本不顾两侧山坡上金兵的攻击。一时蒙古兵士气大振,勇夺隘口。隘口正面防守的金兵哪禁得住前后夹击,倾刻便失守了。 隘口一畅通,大队蒙古骑兵迅速涌入。金兵两面上坡上驻守的铁浮图就失去了意义。流沙虎急忙率队从山坡上杀下,想冲乱蒙古骑兵。 成吉思汗早就防着这手的。先前还希望他们如此冲杀下来呢!早已安排好了部队,将他们团团围住。 不过这七千铁浮图的确装备精良,战力极强。在陷入如此重围之下,又战了半日,直至人疲马乏,全部战死为止。 成吉思汗自然没有去管后面消灭铁浮图之事。突破獾儿口后,按与木华犁战前商讨的作战方针,直捣黄龙般地急速南下。才走二十余里,在一片开阔地正遇金兵主力赶来。 成吉思汗也不搭话,指挥着蒙古骑兵向中军直接冲锋过去。金人虽也是马上民族,但这些年入得中原来已习惯了农耕文明的生活方式,又兼立脚未稳即受八九万蒙古铁骑疾风般冲杀而来,立马乱成一团,而后各自奔逃。结果二十几万金兵反被十万蒙古兵一路砍瓜切菜般追杀,直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还严重影响了后继部队,让好容易集结而来的部队也散光了! 野狐岭一战加上随后的掩杀,金兵光战死的就超了二十万。主帅完颜流沙只身逃脱。金兵精锐尽失,已几乎没有多少战力了。而蒙古兵仅伤亡两万而巳。 随后蒙古军乘胜攻克涿鹿,紧接着由哲别率领的前锋部队又攻破居庸关,向中都发起进攻。由于金朝守军的殊死奋战,加之蒙古军不善于攻城,导致哲别所部伤亡惨重,不得已撤兵。 自此,金国与蒙古国完全易势,天下振动! 蒙古兵辙退前,自然对各州府进行了洗劫一空。特别是昌州与宣州的军马场,里面有近万匹良马,更令成吉思汗感到高兴。 至于那些金兵俘虏,就被他们直接杀了。因为他们认为带回去根本没用!这一杀,直杀得天地变色,金国上上下下,无不胆寒! 金主连忙派遣使者到南宋,希望联合南宋抗蒙。南宋哪里肯相顾。金使最后直埋怨南宋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 南宋虽也有此方面考虑,但一想到金人所作所为,兼之是世仇,一直都处于敌对状态下的。心想与金联合无异于直接惹了无怨无仇的蒙古国,又自恃有长江天险,还不如先坐山观虎斗,看能不能捡些便宜。 不得不说南宋这算盘还是打得挺不错的。若不是宋室自己腐败得捡都捡不起来的话,还真的有可能与蒙古人划江而治的。南宋最终是亡于自己那些叛将之手,蒙古人还真没能力把水师也训练得比南宋还强! 此是后话,以后再说! 第四十二章 丘处机北上说成吉思汗 蒙金野狐岭之战天下震动,蒙古人嗜杀凶残也被金人传得谈虎色变般。这些传入丘处机耳中,丘处机知道庄周托梦所言果成了事实,便觉得自己必须该付诸行动了。于是,他与马钰说自己要北上历炼一趟。马钰只是感觉有些奇怪,也没多问原因,便由他去了。 以前外出远门,这两师兄弟基本上都一起的。但自从马钰当了掌教以来,在教中所忙的事多了,两人便稍稍有些生疏起来。但马钰对这个师弟还是清楚的,他既不说明原因肯定自然有他自己的原因,何必多问? 庄周的神魂自然是一直跟着丘处机的。在庄周逍遥游的指引下,丘处机自然很容易地就找到了成吉思汗驻兵之处。 成吉思汗用兵有三条规矩。第一条就是“驻军如海”。即部队驻扎时要求平静而散开(如同“海子”一般)。这样,可以利于外围及时发现敌人,也不给敌人偷袭、火攻等机会。整个大军稀稀拉拉地铺就在很大一片面积上。各部之间却又相隔得不远,传令之类的还是挺方便的。笫二条就是行军要隐蔽。这是骑兵必须遵守的行军原则。只有好此才能达到骑兵突袭的作用。不要看骑兵似乎飘忽如风,其实一旦它的行踪及活动情况被掌握清楚了,如果给予步兵充裕的时间作准备,骑兵是很容易吃步兵的亏的。第三条是战斗时的规矩,要求迅疾如风,打了就跑。这肯定是在充分发骑兵机动性作用了! 丘处机来到蒙古兵驻处一看,疏疏落落的帐篷一眼望不到尽头。他当然知道最中央那最大的毡帐肯定就是成吉思汗的中军大帐了。时值二月,北方草原几乎就是光秃秃一片。丘处机老远地就施起仙法长春诀,手在衣袖里向身后不停暗点。他那身后的野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起来,不一会儿竟然还开了许多野花。于是,他身后便留下了一条开着野花葱葱绿的路来。 守营的蒙古兵看得惊奇,便传呼骚动起来,往这边所聚之人就越来越多。待丘处机近前,众兵士见他真人无异,有的还去摘了些花来,也真实得很。于是越发认为遇到了活神仙。 早有军士恭敬地问过了丘处机那“长春全德神化明应主教真君邱处机”的名号,费了许多力气才记了个大概,飞报与成吉思汗。蒙古此次南征大获全胜,此番回本休整,厉兵秣马,更是雄心勃勃!如今又有仙人降于军营,此等祥瑞,岂敢不报与成吉思汗知道。 成吉思汗闻报,开始不信,但见报信的士兵着急地手脚都用上了地比划,便传令把丘处机“迎”进中军大帐来。 丘处机自然也如前面一样,一路将仙法使着走。他身后便如同一张嫩绿的地毯随他一起向前铺去。成吉思汗远远见此,始觉士兵所报非虚,也连忙从帐内迎了出来。 当丘处机飘飘逸逸、潇潇洒洒地来到近前,成吉思汗等人急忙口称幸遇上仙,邀入帐内。 宾主双方坐定,丘处机故作高深地挺胸捋须道:“贫道云游过此,见此处真龙之气甚重,果有真龙天子于此也!” 成吉思汗听丘处机如此说,心里自然万分高兴,连忙起身拜谢:“幸得上仙垂顾!” 丘处机乘机又装逼道:“我观你六合之内,当无敌手。可惜……”便不再言。 成吉思汗惊道:“上仙!可惜啥子,但言无妨!” 丘处机故作掐指一算状,说道:“你寿数太短!” 成吉思汗大惊!近来,那蚩尤主魂总在梦中潜在地催促他尽快地发动大规模的侵略战争,否则恐时不予我!自己也一直有偏头痛。而这病近来越发有所加重。这使得成吉思汗一度有了立嗣的念头,也找了一些老弟兄些商量过这事。但奈何他那四个儿子个个都挺优秀,都能独当一面又各有优点。他这些老弟兄也各自扶持各个王子。比如哲别就一直与老四拖雷在一起,木华犁与老三忽必烈走得近得多!这倒不怪这些老弟兄。只因一直以来战争的需要,是成吉思汗自己如此安排老弟兄些带着自己的儿子些的!因此,议了两回,尽都觉得不好确定,便搁置下了。 成吉思汗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因此,他更加急切地想拿下中原了!而今,被丘处机一语说中忧心之事,自然更认为丘处机是神仙了!于是,连忙询问丘处机,有没有啥子法子? 丘处机故作捋须沉思良久,说道:“人之寿命由阎王掌管,实是天地所定,连阎王也不敢擅自改动的。不过,阴朝地府也有赏善罚过之体制。故若你能行善,或可延长寿命!” 成吉思汗闻言,忙道:“此后我自当多多行善积德!” 丘处机却摇摇头道:“以你一人之作为,怎么来得及。你可以发动全体军民来做,这样功德就大了!” 成吉思汗却想到:“我正要征战天下,岂可让军民倒去做那行善积德之事去了?自古战争都是血腥残酷的,怎能作战时还念及慈悲去了?” 于是,他便故作不懂地向丘处机道:“求上仙教我!” 丘处机是早就设计好了的路子,知道要让蒙古国不发动战争是不可能的,也不可能让他们全民向善。当时的蒙古兵算是从血与火的拼死挣扎中站起来的,在南方人眼中,肯定觉得比金人还野蛮的!所以,只要他们不大杀无辜便是大幸了! 因此,丘处机便乘机说到:“大汗你征战天下,固然是为了得到天下也。然若是无人之天下,何异于荒原尔?故,大汗若拔一城,必尽屠之,拔遍天下,不此番状貌了么?况且国与国之间征战,军人用力使命自不待说,然民众何辜受此荼碳?纵是军人,一旦被俘,不亦平民乎?故不可妄杀!” 成吉思汗闻言心中陡然一紧!他们在漠北高原上的征战,无不如狼群般凶残!故此次南征,他也根本没管束手下军队烧杀抢掠、肆意而为。如今这神仙都如此说,恐怕是自己真有伤天和,上天故意派此仙人来敲打自己的? 于是,成吉思汗忙起身施礼道:“谨遵上仙教谕!此后,我军将不准妄杀无辜,也不得随意斩杀俘虏!” 丘处机见目的已经达到,便急欲离去。这成吉思汗的气场太强,弄得丘处机心中随时汗毛都竖着的呢! 因此,丘处机便对成吉思汗说道:“汝能知此!甚善!我且去了!” 也不管成吉思汗如何了,转身就走!成吉思汗却道神仙本就如此,故还连忙作礼相送! 第四十三章 蒙宋联合灭金 这年七月,成吉思汗重振旗,再次南征。由于居庸关在去年已被哲别拿下,所以蒙古兵一入居庸关即直接面对金国的中京燕京。奈何燕京城池坚固,蒙古骑兵啃不动。围攻了一段时间,便放弃了不再攻打。 进攻中都失利后,成吉思汗并未撤回漠北,而是分兵三路攻掠中原腹地及辽西,期望在扫荡完外围据点后再集中兵力进攻中都。蒙古兵在金朝境内的长期活动引起金主完颜永济的忧虑,为了防止成吉思汗进攻中都,他不得已再次任用上次从前线逃回来的胡沙虎为右副元帅,把最精锐的御林军数千人交给他指挥,屯驻在中都城北。然而,胡沙虎却经常玩忽职守,一味沉溺于游猎之中,逐渐引起完颜永济的不满。 八月,成吉思汗率大军逼近中都,而胡沙虎却再一次玩忽职守,由此引起完颜永济的训斥。胡沙虎生性凶狠顽劣,在被皇帝训斥后非但没有改过,反而率部下发动兵变,将完颜永济劫持后毒死。随后又拥立皇侄完颜珣为帝,是为金宣宗。金宣宗从叔父手中接过来的是个超级“烂摊子”,即位后不久便接连丢失河北大部分州县,到贞佑二年(1214年)六月连中都也陷于敌手。 中都沦陷前,金宣宗已经南逃至开封,从而把黄河以北的土地拱手让给蒙古。为了弥补在疆土方面的损失,金宣宗竟然在与蒙古苦战的同时,又派出军队向南宋、西夏开战。结果非但没有得到一寸土地,还导致本方元气大伤,实在是愚不可及。 金宣宗病死后,继任的金哀宗完颜守绪虽然志在中兴但无力回天,苦撑11年后最终落得在蔡州上吊自杀的结局。 公元1227年,成吉思汗病危。他在临终之前叮嘱儿子们说:当前主要之敌,是那金国。金国的重兵全部驻扎在潼关一带,占有地形之利,难以快速攻破。如果蒙古能借道于宋朝,那么就可以由唐、邓进军直捣金都汴梁,攻灭其国。成吉思汗断定“金,宋之世仇也,必许我”,认为灭金的关键在于借道于宋,而且宋肯定会同意蒙古的提议,因为历史上金国侵占南宋的土地最多,杀南宋的子民最狠。至于汗位,由长子蒙哥继承。并语重心长地对其佘三子说道:“我知尔等皆一方之主之才!汗位而已,天下地盘多得很呢!但凭自己去抢来,何处不可称王!”正是因为这句话,让灭了金国后的蒙古兵四面出击,横扫亚欧大陆! 五年之后,眼见金国难以攻破,窝阔台与拖雷便执行成吉思汗的遗嘱,派使者前去联络南宋,提议夹攻金国。宰相史嵩之将蒙古人的提议上奏朝廷,包括宋理宗在内的大部分人都认为复仇的时机到了。只有赵范不乐意,他认为联蒙灭金与当年联金灭辽太像了,恐怕又是取祸之端。然而,宋理宗还是答应了蒙古人的请求,命史嵩之归报蒙古,双方约定夹击攻灭金国之后,南宋取回河南故地。 1233年四月,金兵入侵南宋光化,其锋甚锐。南宋大将孟珙组织反击,斩杀金国唐州守将武天锡,断了金哀宗逃亡入蜀的后路。这孟珙堪称南宋最杰出的战神,后来由他组建起来襄樊防线,蒙古人硬是打了多年都无法攻破。最后,还是南宋朝庭自己逼反孟珙,孟珙投元后自己反过手来才破了那襄樊防线,打开了南宋的北大门。 为了突围,金哀宗计划出奔蔡州。当时天正下着大雨,金人只能在泥泞中艰难地逃亡。金哀宗避雨于双沟寺中,看着满目萧条的景象,不禁长叹:“生灵尽矣!” 这年秋季,南宋孟珙大败金兵于马蹬山,降其众七万人。八月,蒙古元帅塔察尔抵达襄阳,与宋人约定一起进攻蔡州,会猎金哀宗。此时的金哀宗依然看不起宋人,他说:“宋人,何足道哉!朕得甲士三千,纵横江、淮间,有余力矣。” 到了九月份,见局势威迫,金哀宗又心生与宋朝和好的念头来。他命完颜阿虎去向宋朝将领乞求粮草,并晓以唇亡齿寒之义,说:“宋负朕深矣!朕自即位以来,戒殇边将,无犯南界”。金哀宗指责宋朝统治者缺乏远见,他说: “彼为谋亦浅矣,蒙古灭国四十,以及西夏;夏亡,及于我;我亡,必及于宋。唇亡齿寒,自然之理。若与我连和,所以为我者,亦为彼也。” 完颜阿虎将金哀宗的口信带给南宋,然而南宋拒绝了他的请求。金哀宗无奈,奋起余勇,连续两次击败蒙古兵的进攻,巩固了蔡州防线。蒙古人见一时难以攻破,便于城外修筑长垒,打算围困蔡州。 冬季十月,南宋宰相史嵩之命孟珙帅师二万,运米十万石以赴夹攻之约。宋军的到来彻底断绝了金人的希望,城中人更加恐惧,士兵们都私底下商议弃城投降。有一次,金兵自东门出战,被孟珙俘获了几名士卒,得知蔡州城中饥困。于是孟珙便与蒙古元帅塔察儿约定,蒙古军攻其北,宋军攻其南。 眼看城门即将告破,金哀宗早立下必死的决心,他感叹道:“祖宗传祚百年,至我而绝。与古荒淫逆乱之君,等为亡国,独为此介介耳!” 次年春正月,孟珙听投降的人说蔡州已经绝粮三月,城中的鞍马皮革全被吃完之后,又默认以老弱病残之肉为食。“诸军日以人畜骨和芹泥食之”,而且还常常斩杀败军之将,分食其肉,故而人心涣散,欲降久矣。于是孟珙与蒙古兵发起总攻,一举攻破了蔡州城。 金哀宗知道城墙已被攻破,便在万急之下传位给完颜承麟。金国百官刚拜贺完新主,正准备出去迎敌,只见南城墙上已经遍布宋人的旗帜,南门守兵尽皆溃走。 孟珙召集宋蒙联军突入,金人被迫进行巷战。金哀宗自知不能免,便于幽兰轩上吊自杀了。新主完颜承麟也战死了。 孟珙急忙闯入宫中询问金主何在,金国执政张天纲答道:“城危自经矣。”于是孟珙与蒙古元帅塔察儿共分金哀宗尸骨及金国财宝而去。自此,金国被灭,接下来就成了蒙宋对峙了。当然,蒙古大汗蒙哥在合川钓鱼城被宋军床弩射死后忽必烈即汗位后才称元朝。显然,他并没有得到其余两个兄弟的认可,故也可以认为蒙古国自此一分为三去了。 第四十四章 成吉思汗证果大帝 中原大势主体上就是这个样子。值得一提的是由于蒙古军消灭了死敌乃蛮部,杀死了太阳汗,但幸存的太阳汗的儿子屈出律东躲西藏了几年后,于1208年,离开蒙古部族,越过漠北沙漠,竟投身去了西辽。 而此时西辽开国国主耶律大石已死,继位的耶律直鲁古接纳了屈出律,并把皇后古儿别速所生的女儿嫁给了他。 成了西辽驸马不久,屈出律发现花剌子模和撒马尔干(今乌兹别克斯坦境内)频频联络,计划颠覆西辽。于是,屈出律就以收集乃蛮部残部为借口,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抛弃”了耶律直鲁古。 屈出律离开西辽后,将四处收集的乃蛮残部组建、训练成了一支作战队伍。之后,他就和花剌子模相互勾结,并暗中约定,由穆罕默德从西面进军,屈出律从东面进军,夹攻西辽。耶律直鲁古听说女婿造反,慌忙整军来战。但此时西辽诸将却拥兵自重起来,耶律直鲁古根本调遣不动。结果可想而知,耶律直鲁古兵败被杀,屈出律上位统治西辽。 成吉思汗听说世仇死敌之子屈出律得了西辽,哪里还坐得住。派遣哲别统帅两万大军进攻西辽,要求除恶务尽! 西辽版图虽大,不亚于蒙古国大小,但此时已是一盘散沙。屈出律闻听蒙古大军前来攻打,自知不敌,立即率领亲兵卫队跑到今阿富汗境内撒里黑昆山谷。不久,屈出律被蒙古军队捕杀。这样,西辽也算完了。 拿下西辽,直接为蒙古向西发展打开了通道。在此之后的七年时间里,哲别与拖雷直接打到了多瑙河流域及北非。虽然中原未定,但在成吉思汗有生之年里已算是缔造出了个前所未有的大帝国。 故此,成吉思汗归天后,神魂便被东华帝君直接接引去了北帝星界圣庭。而此神魂,虽含有蚩尤残魂,但已是一个全新的神魂了。 此处解释一下:东华帝君,即东王公,是由湛然无为的道气凝聚而成的。为了化生万物,先是东华至真之气,在海中化生为木公,治理东方阳和之气。自号王公。与西王母共理阴阳二气而化生万物,划天分地。凡是天上人间,三界十方,男子登仙得道者,都由东王公管理。 东王公考察神仙功力操行品德的地方叫紫府,紫府是仙府三岛洲中的一洲。在那里根据神仙的仙绩考核把地仙升入神仙,神仙升入天仙,以及诸种待遇问题。 圣主黄帝接见了他,笑道:“蚩尤,当年汝觊觎中原,为吾斩杀,汝一向心有不甘。今汝已证道成就大帝,仍不得中原之地,可还有怨言!” 成吉思汗知道黄帝说的是自己,便答道:“吾虽憾有生之年未定中原,然吾子孙定可也!” 二人毕竟算死敌一场,虽已物是人非,见面之季又难免不对掐一下! 不过如今成吉思汗毕竟已证果,该有的地位还是要给的。于是黄帝下召,封其为北极帝君,统管北部所有帝族。其星位就落实在了北极星上。 由于成吉思汗的加入,北帝星界整体实力陡然提升了很大一头。虽然他隶属于圣庭,圣庭又比较特殊。但北帝星界内诸帝族知道有战神大帝加入,尽都兴奋不已。因为这等于预示着下一届天界论道大会又胜券在握了! 这天界各势力正因为对宇宙、凡间的种种认识和价值观不一样,故而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又会招开一次论道大会。名义上是交流修道成果及悟道感想,实则是尽可能地让别人承认自家理念。明的、暗的、软的、硬的都来。长期以来,几乎形成了这样种风气,即所谓的人狠气势强,有理全在声音高!但神仙最受不了的是被别人轻慢与侮辱,一旦遇到那样的事,简直相当于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若受等级相当的神仙之辱,受辱者至少也会功力有所减退(关键是影响不好,相当于在仙界中留下个笑柄,成为永远也洗不脱的污点。这可是直接影响到信仰力的!),严重的还会被气得神魂炸裂而“身死道消”!除南华帝君庄周那个异类外,所有神仙无不极其看重“名节”。 所以,神仙打架,其实就成了极其有趣的一回事。必须得有理有据地对对方实施侮辱性质的打击!比如黄帝一接见蚩尤就洗刷他始终未得中原一样,就是为了打压他。所以,“神仙打架”的方式通常是两种。直接上手比拼法术手段的那种叫做斗法,是种直接打脸的方式。北帝星界与南妖界就喜欢这么来。另一种则是比拼道学理念,叫论道。这种方式看似温和,实则性命攸关。若论道中被别人攻破道心,则一生修为尽失,需要从历轮回再世修炼过。若被破除道根,还要连累整派人都得玩完!相当于整派人所信奉的理论完全一无是处,早就不该存在了!当然,这种情况下必然是两派人齐聚一起集体对决才可能出现的结果。 天界论道大会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每届天界论道大会都会有一些派别被从仙界清洗出去。这也符自然法则,否则,随着得道升仙的人越来越多,天界不也会有神满为患之忧么?其中,那些小门小派或孤家寡人的散仙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他们要么去寻些道义相近的大门派作靠山,要么就干脆不去参加论道大会。但这又会使自己自降等级,为众仙人所瞧不起,会在仙界越混越差! 倒是南华帝君庄周那家伙,凭着自己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与一颗逍遥之心,本着齐物而论的道根,竟单枪匹马地连续在几届论道大会上皆有所斩获,从一名小小地仙妥妥的升成了帝君级别的大仙了!他这些战绩颇受南妖界不少有着小心思的妖精们推崇,居然形成了个粉丝团,自号“杠精天下”! 由此可见,天界论道大会除了涉及天界对凡间管理权益等方面的划分之外,也涉及仙人们自身名望的升降及气运等方方面面的问题。总之,每500年一次的天界论道大会对众仙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 当然,有争斗就必然得有裁判。对于东南西北中各界大佬以下的争斗,只要不伤及各界本源,斗法与论道弄个你生我死的,大佬些都不会出面干涉的。这些仙人在大佬的眼中有时就如赌桌上的筹码一般,推出去了也便无所谓的!若遇高级的问题,谁胜谁败下边不能决断时,就有可能会使论道大会陷入混乱死局。这种情况下自然就由各界几个大佬裁决了。当然,几个大佬之间也定然有秘而不宣的赌注,因此他们也会根据自己的人马的表现予以奖赏的。 如果涉及各界本源的事,也就是此界总的道根所在的问题,则需要几界大佬共同决断了。或打压屏蔽,或宜布任之于各界中去广泛讨论,自断生死!只要不影响论道大会进程就行! 举个例说下何为一个界总的道根。比如北帝星界之道根即王道。如果有人能论说得个世间根本不需要王,王道就自然站不住脚了。若此理论被普遍认同,那北帝星界所有帝王,哪怕是圣主黄帝在内的大帝,全都得成丐仙!当然,黄帝除王道之外,其对天道、圣道、巫道皆有极高造诣的,他老人家明摆着早已从那些王者里升华出来,成为仅次于伏羲女娲那等远古祖神之下的祖神了。就算整个北帝星界沦陷了,于他都难伤及多少。顶多他少个帝号,直接称轩辕圣祖而已! 如果非要杠精一下,问个假如遇到各界大佬些都无法裁断而又互相不可退让的问题,那又该怎么办呢? 这种情况虽未遇过,但也不是没考虑到。那就是要各界大佬共同调动道源来印证推衍,相当于显现未来般去核定。只是这种大神通可能会迟滞天道的运行,于大家或许都不是啥子好事。因此,在元始天尊的建议下,又改成了猜“谶语”来粗略判断。所谓“谶语”,算是道家测算一道的预测神通,虽不甚确切,可能会有因人而异的理解,但若解释恰当了,还真能一定程度上揭示未来。这方面上诸葛武侯、袁天罡及后来的刘伯温都算是高手。 第四十五章 张三丰创就太极拳 我们回头再来看张三丰在终南山的静修。为了方便自己研究拳法及免受打扰,张三丰也如崆峒派那般,自个儿在药王庙后面去搭了间屋子,平整了一小块园坝出来。所谓拳打卧牛之地,张三丰要演练的太极拳又是贴身近战的功夫,所需空间自然不大。其坝中间还有棵松树,张三丰留着它正好如假想敌人般作试手的对象。 就是柴巧儿喜欢来看望儿子,有些打扰修炼。弄得张三丰埋怨了她两回。柴巧儿嘴里答应着“不了!不了!”一转身就嘟囔着:“还是不是亲生的儿子哟!”回头去找林正英吐槽,说都怪自己,在儿子小的时候陪伴得少了,弄得如今儿子长大了都不爱搭理自己了。林正英见变得婆婆妈妈的柴巧儿,觉得有些好玩儿,便故作冷声出言讥讽道:“你还慌着跟他找媳妇儿呢!俗话说得好——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我怕你就更完了!”巧儿一时没回过神师父是在跟她开玩笑,竟有些愣愣地问道:“师父,那咋整?”林正英看着柴巧儿那模样,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柴巧儿才知道又被师父带到坑里去了。但她也学会了故作镇定,也不去埋怨师父了,继续说道:“有媳妇儿了才好了呢!我就叫他媳妇儿来陪我,还怕他不来看为娘的?你说,是?师父!”林正英看她那稍显得意的样子,便夸道:“看不出来巧儿也长心眼了呢!那倒底是他娶媳妇儿还是你娶媳妇儿啊?”柴巧儿一时没明白过来,反问道:“不都一样吗?”林正英笑道:“人家娶媳妇儿就是要一起过的。你倒好,非要媳妇儿陪你,他们还怎么一起过日子?”柴巧儿诧异地望着林正英问道:“我替他暂时保管下可不可以?该他们去过的时候再发放给他!”这话把林正英逗得更乐了,笑得直摇头道:“你以为那媳妇儿是玩具么?该玩儿了才发放下去!”这话直接把柴巧儿给闹了个满脸通红起来,嘟起嘴说道:“师父,你又老不正经了哈!”或许真是年龄大了,也或许是因听了张三丰带回来飞绥子的消息,林正英竟也懒得再逗柴巧儿了,挥挥手像驱赶蚊虫一样对柴巧儿说道:“去!去!去!你自个回去梦你那儿媳妇儿去!我要修炼了!” 张三丰琢磨那套太极拳进展还是挺快的。由于本就有了思路及诀窍,完善一套拳法对他这种天才来说算不得多难的事。他把一些其它拳法的招式略作修改,然后融入其中,再考虑下整套拳术动作的连惯流转即可。比如,白鹤掠翅就由虎鹤双形拳中的招式演化而来;如封似闭就直接来源于排云掌。还有好些拿捏对手的“小动作”其实就来源于龙爪手。不到一月,整套三十六式太极拳已基本成形,只差每招每式的攻防细节及精髓之处还需仔细琢磨了。张三丰准备哪天又去找云离子再一起对练中来进行改进。 当然,柏木桩那些功夫还是需要继续练起走的。还有两样,也得靠继续练拳来加强。一是发寸劲。张三丰又做了个木马,如在少林寺里练乔手那么练。他主要想突破的是在局促的空间中动作不好放开的情况下如何暴发寸劲。打木马这项发明倒正合乎了这一要求。另一项就是要把太极拳中流转的道韵练得尽量圆转自如。张三丰知道,这得靠长期坚持习练太极拳!不过他有天冲着那棵大松树抱了一下,却突发灵光地想,若能弄个大大的球来抱着练这道韵流就该算专项修炼了哈!这一想法就催生了“太极球”这种别致的练功方法! 张三丰去找林正英,说想找石匠凿个石球来好练功。林正英笑笑说到:“这还不简单!”便带着张三丰来到后山一砣大石头前,问张三丰要多大个石球。张三丰用手比了比大小。林正英在石前站定姿势,用拂尘对着那石头一阵乱扫。但见石屑乱飞,不一会儿一个大石球就呈现在了张三丰面前。 张三丰原本以为林正英只是来找制作石球的原材料而已,没想到林正英居然这么猛,三下五除二地就用玄气外放把事搞定了!最出张三丰意料的是师姥姥的功夫完全不比那王重阳弱呢! 林正英看着满眼惊羡的张三丰笑道:“这也没啥子了不得的。等你达到那境界了,也会轻易就办到了!” 张三丰肯定地点了点头。他如今自然是知道这些的,自己所习练的全真玄气功也长进得挺快,已能于体内形成气旋了。只是这更促进了他更加努力修炼的决心而已! 待张三丰收了石球走后,林正英才仰天小声自语道:“不知你可已突破?” 原来,林正英一直把对飞绥子无尽的思念化作动力来练那无相神功,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飞绥子的前面去了。 自此,张三丰就经常抱着那个石球,玩得的溜溜地旋转。开始,练的时间稍长,就会发觉手臂腰杆都会酸软。随着时日推移,练着练着,他竟不自觉地在练太极球时运转起气功来。随着周身真气的流转,竟然不知疲劳起来。同样,那真气流转也随着练这太极球更加顺畅自然起来。二者简直就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啊! 张三丰发现这一作用后,自然高兴得很,练那太极球就练得更勤了。同时,他也把这心得运用于练太极拳上,却发现虽然也有效果,但那效果比练太极球却差了太远。这却令他有些不解了。 直到多年后他才明白了,原来他这阶段练拳时心没足够静下来。总假想着在与一个对手开打着,运功方面就总是发力输出,而少了舒缓回收,互补互益的效果自然就不咋的了。说来呢也还是练得不够精纯,没达到那个境界。多年后,就是傍人看他打趟拳,也能感受到那种快慢由心,收放自如,飘然欲仙的感觉,简直是一种极佳的享受。只是那时已极少有人能见他出手了!那时他自然是无时无刻不在修炼着气功的。达到了如云离子所说无相神功那种睡觉时都在炼功! 第四十六章 张三丰受邀会绵掌 对于张三丰废寝忘食地耽于练功,柴巧儿现在心里算是有点儿怨言了。她觉得张三丰姿质及所接受的教导与训练应该都比张仲廉要强许多,功夫定然会更强一些。想当年,十八九岁的张仲廉只身游走于金戈铁马之间,未逢敌手,还屡建奇功。而这儿子却全无那般英雄气,就只知道练功,还要新创个啥“太极”拳的。创那拳法来干嘛?本事够用了就行了,搞些新花样出来不过多种耍法而已!看来是真的练武给练成武痴去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柴巧儿当着张三丰虽不敢说啥,但没事时又来找林正英吐槽。 林正英听后直接白了柴巧儿一眼,斥道:“武学一道,也是永无止境的!况且世间高人无数,谁能说自己无敌?我观三丰天纵奇才,有宗师之资。且习武一途,练到高绝境界,可达仙武之境,可以成就武仙的!目光岂可如你这般短浅?” 柴巧儿自然知道这些道理。况且她也算一直身在道门之中,自然明白修行的最高目标就是为了成仙。她这吐槽不过为出出自己心中那点儿郁闷而已,不想受到师父如此斥责,便吐吐舌头不敢再言。 林正英看在眼里,不由叹了口气道:“巧儿,为师算是对不大起你呢!若当初你与仲廉结婚后,为师便狠下心把你们丢在小柴王那里,你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着目子,便没你如今之怨言了!都是为师的私心害了你哟!” 柴巧儿从未听过师父如此认真地说得如此深沉,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随便唠叨下竟把师父惹得如此严重,一下子吓得不轻,赶忙跪下磕头认错:“师父,徒儿知错了!师父大恩大德,徒儿岂敢不永远铭记在心。一直以来,是师父给了我这一生。我也不是要贪图安逸,方才只是浅见了闲说下而已,师父莫要多怪!” 林正英自然是清楚林巧儿的。这丫头心地单纯、不慕荣华,受得清苦,也是她所看重的。所以,她所说的那点“私心”便是想让柴巧儿继承药王宗宗主之位。武功没有教她,因为那无相神功本是崆峒派的,林正英自然不便私自传授下去。素女心经已经被林朝英拿去了。林正英心想也好,从此药王宗便纯粹修炼药道就是!因此,对于药道一途,林正英可是悉心传授给了柴巧儿的。 林正英看着跪在面前有些惶恐的柴巧儿轻轻摇摇头说道:“起来!我也不是怪你!都因这天人之境,难免不多了些天人交战!我之所以这般说,是因愧于想让你继承药王宗而将你带入苦修之途了耳!怎是责怪于你?” 柴巧儿有些疑惑师父为何要如此说,便讷讷地说道:“我在药王宗不一直都挺好的呀?” 林正英慈爱地看着柴巧儿,伸手摸着她的头说道:“是我想多了!巧儿一直都挺好的!万事随缘而自然!巧儿!记住了!人的一生的价值,不是享了多少福,占了多大的风光!而是你为世间做了多少事!张仲廉有他张仲廉的历史使命,该为朝庭卖命。你柴巧儿也自有你自己的事——为世人多制些药、多治些病!你们各自都在实现着自己的价值!你儿子三丰,未必会走他爹的路,也与你的路不同。不过你一定要相信:丰儿如此优秀,一定会成就非凡的!” 柴巧儿没想到林正英居然给她上起政治课来了。不过以前倒从来没听师父如此说过,一时间也觉得新鲜。况且觉得师父简直说得太对了,哪个母亲听得别人说自己儿子太优秀了的嘛?忙连连点头认承道:“是!是!是!丰儿肯定会成为很了不起的人!”隔了下又愣愣地问道:“师父!您说丰儿能不能成皇帝?” 她这一问,差点儿没把林正英噎死!若是以往,林正英要么不敲她几个爆栗,要么就好好地嘲讽下她。但现在林正英简直如同转性了一般,只慈爱地笑看着巧儿说道:“做皇帝有啥好?虽锦衣玉食,然服不知暖、食不知味。国家治理得不好,就要受天下人所诟病。若是亡国,则凄惶无比,性命不保,不得好死!丰儿哪会去在意那回事?恐怕待丰儿有成后,皇帝争着替他提鞋都要排轮子哟!” 柴巧儿听林正英把张三丰的未来说得如此之好,不觉也恍惚起来,喃喃地问道:“真的么?” 林正英笑着答道:“肯定是真(蒸)的!不是煮的!” 林正英见过何仙姑显圣,知道张三丰乃仙丹育成的仙根之体,不出意外,成仙是妥妥的。历代皇帝,有哪个不推祟向往神仙的嘛? 柴巧儿见师父如此说,自是乖巧地说道:“那就好!那我以后要多关心关心他的修炼了!能帮上点儿我就尽量帮点儿!” 林正英轻笑道:“算了!你帮得到他啥子哟?少去打扰他才是!” 对此,巧儿自是乖巧地点头。 一日,云离子突然来了封信,邀张三丰到崆峒山去作客。说有武林朋友张松溪要来拜访。信中说这张如松乃浙江温州雁荡山人,江浙武林名宿,以子午绵掌驰名江淮吴越一带。这子午绵掌也是一种古老拳种,属于内家拳,修炼日久,功力非凡,其效果甚为显着。子母绵掌系据说是形意拳种之一祖脉,具体传自何人何派,已不得而知。因此拳招式分左右,手法别阴阳,刚柔相济,以柔克刚而又柔中透刚,犹如绵里藏针为其攻防要点,取意“母生子,子约母”之说,故名“子母绵掌”。发力隐避,极具有穿透性,杀伤力又奇强,很有特色。被誉之为江南独门绝技,能隔着木板击碎砖石而木板不坏,伤人往往造成内伤。希望张三丰能赶去以武会友,共同交流、学习、研讨。 张三丰本就有些想去找云离子切磋完善太极拳了,听说有如此得会绝学拳技的机会,自然欣然前往。 第四十七章 有趣的柯镇恶 张三丰按日到达崆峒派。熟人熟事的自不言说。飞绥子却不晓得咋的一把将张三丰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问道:“你认得林正英不?” 张三丰不晓得他们的过往,只能具实说林正英是他师姥姥!飞绥子才恍然说道:“怪不得!” 原来,林正英也试过下离魂(也可称为低级的元神出窍)来看过回飞绥子,不料被飞绥子感应到了。飞绥子莫大恐慌。林正英笑称缘不止此,后辈也有呢!飞绥子才追根溯源想起了张三丰。到如此境界,也自该啥就啥了,故而飞绥子也就问下即止。 按云离子所言,那张松溪应该近日就到了。叙谈间知道,原来张松溪与崆峒派也是渊源颇深,据说他就是张果老之后。他也是奉祖上遗命,算认祖归宗回崆峒派来拜下山祭下祖而已。只因知崆峒有人,怕有唐突,才先来了信函约定了时日。其余目的,倒只能等他到了再看。 第二天,果然一布衣老者和一青壮年拜山来了。 这崆峒派就那么九个人,也还各做各的,弄得他们都不晓得向谁投柬。云道子好歹是掌门,便带头迎接了他们! 宾主叙话即毕,云道子引着他们转了一圈,介绍了些崆峒山的基本情况。尔后就在大厅喝茶叙话。 那布衣老者自然就是张松溪,所随青年叫柯镇恶,乃张松溪弟子。此番前来,一为访祖,更为与柯镇恶历练,增进武艺。 说到访祖,自不待言。八仙于此崆峒成仙,不管有无实据,皆值得尊祟。祭拜既毕,便是武者间的交流正题了。双方又各自说了些武学方面的渊源与各自所知的奉承话之处,便是要以武会友了。 自然,张松溪说的是带徒弟来历练,就是要让柯镇恶来讨教的。云道子也肯定是派云离子出战。 那柯镇恶人长得还算高大,与张三丰比就说不上魁梧了。云离子相较是差了一头。 柯镇恶与云离子下场见完礼,却说道:“我看师兄身板小了点儿,不如换那位师兄来!” 云离子知道他说的是张三丰,却也不恼,笑道:“我也想领导柯师兄功夫得很呢!待会儿你再与他打!” 于是,二人再不多言,便各展所学斗了起来。 这子母绵掌其实是整套身法拳掌抓拿一体的功夫,还廉攻守进退之间,与人整体呼吸调节于一体,这就十分难得!因为搏击之事,一般都尽可能地想尽快击败对方,故而自身消耗挺大的。所谓好拳,克敌不过那么几秒之间。若时间一长,多半就会现疲态而为敌所乘。所以,真实的格斗,哪会如一些花绯绯的写法那般,战得个天翻地覆,斗换星移的?但这子母绵掌在攻防之际还不乏自我调节,一直能保持自身比较良好的状态。攻击次数不多,但都是尽量达到有效。从格斗策略上而言,就有点儿如同眼镜蛇的攻防一般,自己稳固地立在那儿,见机会就一嘴啄上去。不中就立即撤回。 云离子先用游身八卦掌与柯镇恶游斗,双方弄得好久没搭上实招。柯镇恶不由有些急了,移动开步法,随着云离子转了几圈,然后嚷道:“云师兄,你这搞法不好耍!要战就实打实来!” 云离子闻言笑道:“那好!柯师兄当心了!”步法陡变,穿花拂柳般欺了近来。柯镇恶急忙以招截杀,却不料中途云离子一个旋身,贴着他的掌也堪堪躲过,却靠近他胸前沉肩一撞,顿然把柯镇恶给撞飞出去,跌了个四脚朝天! 柯镇恶爬了起来,惶然地叫道:“这算哪门子拳法?不算!不算!来过!” 那张松溪也自看出了点端倪,也纳闷云离子咋有这种打法。按说,那简直有点儿耍流氓的打法了!也有点儿心中暗诽云离子不过使诈出其不意蠃了一招而已。不过也不好声张,但对柯镇恶斥道:“恶儿,自己好好应对!难不成再被撞倒了还要别人把你扶起来再算?” 柯闻言有些尴尬,但又迅速调整好状态,对云离子招招手道:“再来!” 云离子也不好欺人过甚了,便拿出先天罗汉十八手与之对战。一时,二人一来二去,倒折了不少招。 那子母绵掌,外表似长拳般开合之式演练,内在却常于落实拳掌之季暗吐力量。云离子本知些底细,总防着被柯镇恶拍实打实,缠斗间也滑得像条泥鳅样。柯镇恶见一直打不到云离子,也逐渐多了心眼,竟逐渐改换方式,冷不丁地斜拍云离子手臂。云离子换式不及,竟被拍中。虽然有所御力,但仍感臂膀生痛,不觉提足了精神好生应对。 只见云离子使出与张三丰对练学来的推手手法,那柯镇恶再来斜拍斜打的拳掌,根本无法搭实,便被云离子给推拿划拔引开,反过来却被一再给云离子敲打震弹,弄得手臂酸麻而中路大开。结果被云离子左手一肘给直接抵在了胸前。 点到为止,云离子并未发力。柯镇恶也只能认输,连称:“受教了!” 云离子也忙道:“柯师兄承让了!” 云道子呵呵笑道:“松溪兄,我孙儿可是我派第一高手呢!” 张松溪以为云道子摆谱。但他也看出来了的,柯镇恶与云离子相比,差距实在有点儿大。便只能笑着夸道:“云少主功夫了得!真少年俊杰也!” 云离子连忙抱拳还礼:“不敢当!若说俊杰,我不及三丰老弟万一!”便伸手向张三丰一指。 张松溪闻言方正视地看了下张三丰。那柯镇恶却嚷道:“就是嘛!我早就看那老弟不凡!我就是要与他比武的!”然后冲张三丰抱拳道:“师兄!柯镇恶有礼了,愿你赐教!” 他这一操作,恁是让张松溪也被他掀到一边去了,又好气又好笑地点点头道:“就是,你该好好向高手些求教!” 张三丰自然也不好躲在一边看了。说实话,刚才看柯镇恶与云离子比斗,仅见招式上的东西而已,这并不是他所想知道的。他想的是要看看其发力特征,如何做到如云离子信中所说的那般“有穿透力”。这个不亲自体验下还可能真不知道!所以,他也是想下场来过过招的。原本见柯镇恶远不是云离子对手,自己有心向张松溪讨教,却又怕孟浪失礼了。既然柯镇恶要与自己过招,那就最好不过了! 于是,张三丰便来到场中,对柯镇恶抱拳还礼道:“柯师兄,小弟张三丰有礼了!请赐教!” 双方答完礼,便拉开架式开始比武。柯镇恶因听云离子之言说张三丰了不得,这回谨慎地一直不出手。张三丰也希望柯镇恶向他出手,好让他感受下绵掌的内在发力特点,一直等着。结果两人哪像比武那回事嘛,硬是比都没比划下对着站了好久。 张三丰无奈,只能一拳直取柯镇恶中宫。柯镇恶不敢轻接,连忙闪开。张三丰又上前连击。柯镇恶却学起了云离子先前的游身八卦掌般,只一味躲闪。张三丰加快步伐追击,柯镇恶却开绕着圈逃了起来! 这一幕直接看得傍边的人们好笑的好笑,摇头的摇头! 张松溪脸上有些挂不住,便对柯镇恶轻声喝道:“恶儿,好生应对!” 柯镇恶闻言,竟奇葩地答道:“师父!我正是在好生应对呢!不可力敌就要智取嘛!” 这话简直差点儿把张三丰都给弄得笑起来了。 那张松溪顿然脸都弄得没了般,气恨不过地吼道:“你是向别个讨教的,好好打!” 柯镇恶不明所以然地“哦!”了一声,才停下来认真与张三丰搭招。 张三丰仗着自己铁布衫功夫,想好好体验下柯镇恶的发力特点,所以对柯镇恶的攻击不闪不避。哪晓得那柯镇恶开始并没完全回过神来,就算把张三丰打了个铁铁实实,却根本没有发力。这还不如市井间打架般,皮都不痒一下。张三丰只好与他把招式搭实,想试试他手上力量如何使的。哪晓得柯镇恶还在愣神刚才如何打着张三丰的,竞然忘招了般!弄得张三丰还真的是遇到了绝对的以柔克刚,根本没能搭上招!这回事大出张三丰所料。不过看那柯镇恶不是故意的,便停下来笑说道:“柯师兄,要不我们这么比。我站着不动,你击我三下,看我退多远。然后换成我击你三下,看你退多远!” 柯镇恶一想,这样好!先前那云离子,就是打不着实,才让自己有力没处使!这比法好,好歹能显示下自己绵掌的真功夫了! 云道子和张松溪听了这一方案都觉得二人有点像小娃儿的比斗般了,不觉暗自摇头。云离子却有些为张三丰担忧,怕张三丰受不了。 傍边人是傍边人的事,张三丰与柯镇恶决定了如此比就如此比。 柯镇恶打之前说道:“老弟,如果忍不住你就叫唤声,我就收点力!” 张三丰假意点点头道:“师兄尽管使来!我晓得的!” 于是,只见柯镇恶蓄足了力,一掌轻轻地拍到了张三丰肩膀上,及体后掌势突然外吐,却不似寸劲般爆发,而是直接向前一送。饶是张三丰横练铁布衫功夫,全然没能抗到力度,膀子肌肉被打得生痛。好在张三丰自幼所练抗打击力较强,倒还耐受得住。不过这一下也让张三丰清楚了绵掌这发力方式,说白了,与他在少林寺与慧能禅师探讨的排云掌那式穿云一击算是异曲同工的效果。 一击完成,柯镇恶连忙问道:“老弟!感觉咋样?”他不相信张三丰不痛。之所以只打膀子而没选打胸膛,就怕万一伤到张三丰了! 张三丰笑笑道:“没啥!照这点来!”用手拍了拍胸脯! 柯镇恶怀疑地看了看张三丰问道:“真的?” 张三丰点点头,然后做起一副作好充分准备的样子! 柯镇恶又是如之前那般一掌拍去,却在触及张三胸膛时感觉自己的力量如泥牛入海般不见了,十分愕然! 原本,张三丰早有了应对之策。当柯镇恶掌劲触体,即将前送吐力时,他和身稍稍后缩,便完全御力了。柯镇恶相当于所吐后劲完全就落空了。但这动作幅度的确极小,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柯镇恶狐疑地看了看,又突然发一掌袭来。结果打在张三丰胸脯上依然如此! 张三丰那种反应,算是潜意识级别的,柯镇恶哪里能够理解!这让他不由得惊大眼晴,高举大拇指赞道:“神了!兄弟!你真神了!我虽不能开碑裂石,倒没几人受得了我这掌劲的!” 张三丰连忙拱手道:“柯师兄手下留情了!” 按约定,该换过来张三丰出掌了。 柯镇恶憋足了气,一挺胸脯说声:“好了!” 张三丰也是轻轻一掌印去,再向前一送,柯镇恶便被直接推得翻倒在地。不过,此掌张三丰向前吐送力量时放得比较柔和,并没有穿透伤害柯镇恶。但从发力方式上而言,又与绵掌大同小异的。这下不光惹得柯镇恶从地上爬起来就直呼张三丰也会绵掌,还让傍边看的人些都惊呆了。最受震撼的是张松溪,他真的想不懂自家绝技为何这个少年也会!其实,后世也有把少林式那密而不外传的绝学排云掌叫成少林绵掌的。当然,后来武当派自然也有这门绝技,被称之为“太乙绵掌”! 柯镇恶佩服得不行,连连向张三丰着揖说道:“老弟真是高人啊!你方才那力道,简直用得妙到毫颠呢!下面两掌就莫打了。你虽然不会失手,我还是怕死的哈!” 他这言子一出,顿惹得云离子在一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三丰强忍着微笑道:“哪里!哪里!柯师兄言重了!” 一时气氛缓和了下来。云道子倒是晓得张三丰了得的,却不想他还身怀如此绝技。张松溪想问个究竟,便围了过来,问道:“小兄弟师承何人?” 张三丰答道:“少林寺慧能禅师!” 张松溪愣了下,笑道:“原来是少林高僧得意弟子!但少林寺皆为外家拳,你怎会绵掌功夫?” 张三丰知道他意之所指,忙解释道:“我那不是绵掌,是排云掌。” 张松溪也不知排云掌,便不好再问了! 第四十八章 玄武印 张三丰的表现,引起了张松溪的足够重视。但说实话,到现在为止,张三丰还并未显露多少武功。张松溪自恃年长,也不大好开口要与张三丰过招。倒是云离子心急,凑了过来说道:“我三丰老弟有套太极拳,精妙得很,绝不亚于绵掌!大家以武会友,重在交流学习,也没啥必要藏着掖着的!” 其实,中华武术,在明清之前本无甚门派之争。在宋朝,习武是想有个自卫防身之能而已,想靠这来混个名堂出来,还不如去踢蹴鞠。就民间蹴鞠踢得好的人,也不缺大老板组织的社团招揽,工资收入还挺可观的。况且,宋朝就是个重文轻武的政策,即使在军队中,武将与文官比起地位也悬输得很。军中也不以武功强为荣。士兵多数都是来混饭吃的而已!大军作战,靠几个武功好的死士,也只有用得恰当才有点儿作用。而宋军很少如此作战。所以,辽、西夏和金均十分瞧不起宋朝的武力值。但他们对汉人从骨子里来说还是尊重的,知道不能惹得太过火了。汉人就如弹簧一般,多少压迫下他会让你,但弄凶了反弹起来,就不是宋军那么好收拾的了。金人开始挺骄傲的,看不大起汉人。但随着接触多了,反过来跟着汉人学!连懒散劲都跟着学!这不光体现在宋金时期,连后来清朝八旗子弟何尚不是如此!当然,那懒散劲,其实只在上层纨绔子弟中才体现得比较突出。在小老百姓中,是不大存在的。除非那些二流子与地痞才如此! 这些算题外话了,再吹下去就跑题了。 张松溪听云离子如此说,倒也来了兴,便对张三丰抱拳说道:“家门老弟,不知可否练来让老哥开开眼界!” 张三丰自是不敢傲起不答应,抱拳还礼说道:“那小子就现丑了!”于是下到场中,将三十六式太极拳练了一遍。 几人都是行家,自然看出了张三丰所练太极拳的门道来的,不觉看得连连喝彩,叫起好来。 柯镇恶功夫差些,有些莫名其妙,心里想着这拳打得如此之慢,实战怎么管用?但他见到师父也连连叫好,便惶然地看看众人,没敢开腔。 张松溪看完张三丰那套太极拳后,拱手点评道:“小老弟,你这套拳端的妙得很呢!劲力内藏,而招招蓄势,真无懈可击一般!令老兄也技痒得很!不如走两招如何?” 张三丰自然没有拒绝,作了个手势相请。张松溪便下场来。双方抱拳答礼完,便交起手来。 这张松溪淫浸子母绵掌数十年,招式老辣、凝练稳重,自非柯镇恶所能比的。一来二去,双方都慢悠地折看招。二三十招下来,倒战了个齐鼓相当。张松溪便停了下来,对张三丰拱拱手说道:“多谢老弟留了手!否则我能早就出丑了!” 张三丰连忙还礼道:“哪里!哪里!前辈功力深厚,我尽力也未必能与你相抗呢!” 很明显,双方都在谦让着的。不过那张松溪岂是一般人,自然知道了张三丰的斤两。虽然不一定认为自己会败给张三丰,但他也自忖奈何不得对方。 云离子却上来说道:“三丰老弟,让我来试试你这套拳法!” 说完,便与张三丰斗了起来。二人你来我往地斗了几十合。好几次张三丰都故意收手,云离子才没显败相。云离子越打越起劲,竟边打边叫好! 云道子摇摇头对云离子说道:“小离子,罢手得了!张少侠一直让着你呢!你莫不知趣!” 云离子这才罢手,对张三丰道:“兄弟,待会儿来过哈!” 张三丰知他心意,便拱手说道:“我这回来本就是要与云兄好好研究下的。待会再仔细琢磨!” 于是大家又坐下来,聊了一会儿武学方面的话题。张松溪又清问了下张三丰祖籍,知是龙虎山张道陵之后,便说道:“虽然我们不是同源,但也始终是同宗啊!张氏家族能有小兄弟这般人物,幸甚至哉!” 张三丰连忙谦虚道:“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 张松溪又叫过柯镇恶介绍道:“这是小徒柯镇恶,以后若有可能,还望照拂一二!” 张三丰说:“以后行走江湖,还要望柯兄多多提点呢!” 这柯镇恶与张三丰后来倒没啥交集了。不过他后来结识其他六位好友,组成了个江南七怪的组合,在江湖上混出了不小名声。因与丘处机打赌,收了襄阳大侠郭靖为徒,竟也名满天下! 张松溪见此行目的已达,便向云道子辞行。云道子也是客套了下,送他们师徒下山去了。 送起张松溪后,云离子对张三丰说道:“三丰老弟,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哈!你那太极拳可要教我!” 张三丰自然满口答应。 于是,两弟兄就又一招一式地仔细对练,细细琢磨起来! 当然,张三丰又在云离子这儿住了几天。整套太极拳已基本上没啥好修改的了。云离子也基本上练会了。 张三丰这回在这崆峒山白云观住,不知力啥,总觉得似乎有点啥子东西老对自己有所影响,他便下意识地来到前堂散步。 来到八仙殿,张三丰又仔细地看了一回八仙塑像。恍惚中那八仙似都在对他笑看一样。 张三丰觉得奇怪。再向下一细看,发现吕洞宾像前居然有一颗小小的黑色印章,上面是一个玄龟模样,下面刻有“玄武印”三字。 张三丰感觉好奇,也挺喜欢那印章,便把那印章收在了怀里。 回到后堂,张三丰拿出来那颗玄武印,问云离子,这印是不是他家的。云离子也好奇,接过来把玩观赏了一通,说从来没有见到过。肯定不是他们的东西。 这官上庙宇之物,不知谁的便相当于无主之物了。见张三丰喜欢,云离子就把印还给张三丰,让他收着耍! 云离子告诉张三丰,说飞绥子近来功德将满,说不得好久可能就要飞升了呢!希望到时张三丰能来观礼! 张三丰自然满口答应! 张三丰见此间事了,便也告辞回了终南山。 第四十九章 张三丰打通任督二脉 张三丰回药王庙后,仍一如既往地练功习武。 一天晚上,张三丰正在打坐练习气功,忽然感觉到怀中小腹处有一丝热力从体外传入,加入到了自己体内的气旋运行之中。张三丰甚感诧异,连忙停下运功,用手一摸,原来是那颗“玄武印”自己一直贴身放在怀里呢。没有运功,又没啥感觉了。 张三丰以为自己出了错觉,没有理它,便又自顾自地练起气功来。结果一运气就又出现了先前那感觉。这回张三丰没有停下,继续练功。他却发现有那丝热力加入自己的内气运转中,自己那些内气就好似有了领头的一样,运转得更顺畅自如了。如此,轻轻松松就完成了几十个周天的运转,然后气感明显有所加强起来。 张三丰是感觉有些奇怪,便收了功。而那缕热力也自从先前玄武印处退出了体外。张三丰连忙把那玄武印拿出来把玩着看了又看,却又看不出啥名堂来! 于是,张三丰将那玄武印放在桌上,再继续练功。这下子怎么体验也感受不到那丝热力了。 张三丰又把那玄武印拿回来放到小腹处,再练气功,便又明显感受到了那丝热力参与到内力运行中来了! 张三丰顿时大喜,把那玄武印拿出来把玩了又把玩,看了又看,不自觉地夸了一句:“真是个好印!” “那当然哟!此印为本大神早年元神寄存之所,内含玄晶与本神神念,当得世间少有神物,岂有不是好东西的道理?”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在张三丰脑海内响起,直把张三丰吓了一跳! 张三丰确认了下自己没听错,向四处张望寻了好久,也找不着人,甚感惊?,便问道:“前辈何方高人?可否现身一见!” “现在本神主元神还没来此处。我仅一丝神念在此印中而已,出来了你也见不着!”那声音又在张三丰脑中响起。 张三丰这回确定了不是自己幻觉,便用神交问道:“那前辈是何方大神啊?” “我乃北方佑圣灵应真君.翊圣保德真君.佑圣真君玄天上帝.荡魔天尊真武大帝玄武是矣!” 张三丰一时没能记齐这么长串称号,倒记下了真武大帝玄武之名。不过这也够了。根据道家书籍所言,这真武大帝乃道教第一战神,犹其善于使剑。若吕洞宾在道家诸神仙中以剑术闻名,那他那剑法在真武大帝面前简直就是舞着好看好玩儿的花架子而已! 张三丰一听是真武大帝的神念,顿肃然起敬道:“幸遇大神神念,小子张三丰拜上了!”然后着揖凭空一拜! “孺子可教!不过说来也是缘分呢!我这玄武印,自八仙于北海带到此处已近千年,唯有你能见到并拾取,岂是偶然?”那玄武神念又这样说道,可见是认同了张三丰。 “既如此,我也不说送你一场造化的事了。且先帮你打通任督二脉!你且继续练功!” 张三丰连忙道谢。然后恢复心境,专专心心地练起功来。 在玄武印散发出来的那丝热力的带领下,张三丰的玄气在体内越练越强。又过了二十余次小周天后,竟逐渐汇成了一个极强的气旋,有点儿在体内到处乱窜起来,大有要不听张三丰的号令之势了。 张三丰有些骇然。那玄武神念这时又于他脑际说道:“莫慌,但让它跟我走!”言毕,玄武印散发出的那丝热气有所加强。在那丝热气的作用下,张三丰体内气旋越转越快,竟于丹田中逐渐拧成了一股纯纯的玄气。在那丝热气的牵引下,这股玄气直达命门。过了命门,又自动分成两股,向下直沉双股,各自沿双腿经络向两足涌泉穴运行。经涌泉穴后,又沿原路返回,到命门汇集成一股。然后逆着脊柱,慢慢向上游走引了颈椎处。然后又自动地分成两股,直分别向两肩井穴运行,再经双臂至两手心劳宫穴,再返回于颈椎汇集,欲向上冲向大脑灵海,却似乎被玉枕穴给挡住了似的,不走了! “速作以鼻观心状!”此际,那玄武神识的声音又在张三丰脑子中响起。张三丰连忙照做。如此一做,颈椎处那股玄气竟顺利地过了玉枕穴,直接归于了张三丰的天灵灵海穴。尔后,张三丰悠悠长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吸气调整,逐渐归于平复。 这么一大转气达周身的运转,便称之为运行了个大周天了。要有效地运行一个大周天,必须要打通任督二脉才行。当然,若靠自己练,肯定得经历无数次闯关,逐渐逐渐一处处地克服才行。多则需八九年功夫,少则年。当然,若是天才,也有可能年把时间可达初通任督二脉的效果。 这一通运气下来,憋得慌自不言说,还弄得周身欲出汗的感觉。张三丰也自经过好一番调整后,才又恢复平静下来。便又开始吸气、运气练功。这回玄武印却一点儿也不再帮忙了,让他自己弄。 又过了好一阵子,张三丰按照先前那样,走完了一个大周天。头顶气海上竟有了淡淡的雾气。 调息片刻后,张三丰又接着第三次运行大周天。如此下来,一个时辰练将下来,张三丰头顶上竟云蒸霞蔚般雾气缭绕起来。可见,这开始打通任督二脉运行大周天,的确对能量物质消耗颇大的。所以,民间说胖大和尚瘦道士,可见,练气功若到位了,应该是长不肥的。所谓仙风道骨,有哪个会显得雍肿的? “你小子练气时日不久,倒难得如此气机绵长!”见张三丰运行大周天练习已渐熟练,玄武的声音又在张三丰脑际响起。其实,他不知道这完全得益于张三丰自幼对于道韵的捕捉练习上。这就好比一直在练太极拳一样,自然是能打下些气功底子的。就如二叔公那般长期练练五禽戏嘛,也是练得出些气功来的。只是功力有限,只能于体内暗暗流动而已。 张三丰听玄武如此夸赞,连忙神交道谢道:“多亏大神指教,小子才能上道!” 玄武却打哈哈道:“法门之事,重在慧根!你一引就来,一练就成,我倒也没费啥力气!倒是借你练功调动天地之势,我也多少恢复了些玄气,各有所得罢了!对了,小子,吾观你体质特异,上、中、下三处气海均异于常人,若以后蓄气三大丹田均蓄之,将超越一般人无数!” 张三丰只知马钰说过人体有上中下三个丹田,一般所指丹田为小腹肚脐一带,称之为中丹田。至于上丹田,应该是指百会灵海,下丹田在会阴。蓄气一说,恐怕连马钰也不知晓。要么就只知道把气集于中丹田而已。张三丰正欲要请教,玄武似知其意,又说道:“到时再说!” 张三丰自是大喜,又把玄武印拿出来把玩观赏了许久!心想,这个宝贝好啊!相当于白拣了个了不得的师父!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那玄武大神主魂,在处理完了一些天界的事情后,也正在找来。这到后来,张三丰还一直以为自己运气好得爆棚,因为捡到了这玄武印,才得了真武大帝的眷顾呢! 第五十章 玄武显灵 自从打通任督二脉后,张三丰发现自己的气功练起来大有一日千里之势。除了平常练太极拳时,气韵贯体,发力更加顺其自然收发随心之外,就连练习柏木桩时自己也明显感觉到强劲有力多了。有天,他故意运足力气向那柏木桩一腿扫去,居然把那中碗粗细的柏树桩给扫断了。按照少林寺的武学介绍,这便算练得大成了。不过长年都练着这一项目的,张三丰自然舍不得取消它不练了,便换了一截海碗粗的柏木桩来埋在地上继续练。 见到运起气来竟有如此强劲的功效,张三丰不禁喜出望外,知道自己功夫肯定步入了更高层次。于是他就又试了试足射功。以前一般踢拳头大小的石斗,若达碗口大小,踢出去的石头速度就不行,射程也不够远。这回他专门去找了大大细细的石头来运起气踢。小些的石头自不在话下,踢出后快如飞矢,竟能直接打击后没入大树中去。碗口大的也能踢得如以前踢出拳头那么大的速度来,丈内能砸断中等大小的松树,一般人也应该是当之不死必重伤了! 张三丰又试了下排云掌。由于之前与张松溪印证过了,发力特点与绵掌无异,故张三丰也暗地里心许想将之命名为绵掌,只是名字还没想得合适。加上自己也想再创造一番,使之更加完善而独具特色,故一时还是暂称排云掌。倒并不是说挪用少林寺的武学。这排云掌本就算是张三丰自己改靠的嘛!但他就有那个嗜好,自创造太极拳后,对啥功夫都想自创一番!张三丰对着一棵大杉树印出一掌,再暗中叠加了三掌之力,又加上是内劲暗吐。那杉树着掌处看似亳无变化。但不一会儿,一阵风吹过,那杉树从受掌那里竟断了。原来,杉树皮下杉木已经被张三丰给震断得差不多了。 当然,类似功夫据说北方有个铁掌帮的也有。其帮主铁掌逑千仞,在江湖上名声也挺响的。 剑法张三丰倒好久没有练习了。这也不怪他,一是因为近来急于完善太极拳以及练太极球功夫和气功去了,对器械方面的功夫都放到一边去了。连在少林寺内练的轻功八步赶蟾也搁下许久未练。目前而言,可以说在张三丰所练功夫中应该数轻功最差。张三丰把轻功练好还是在到了武当山后的事了。他在八步赶蟾的基础上发展出了武当派特有的独门轻功“梯云纵”,反而成了武当武学挺出彩的一门功夫。 一天,当张三丰正在练太极拳时,柴巧儿急急地找来,对他说:“丰儿,快去看看你二叔祖!恐怕大限要到了!” 张三丰闻言,连忙随母亲跑到二叔公房间。二叔公躺在床上,瘦得皮包骨头似的,已然油灯枯尽的状况了。 二叔公见柴巧儿母子进来,回光返照地强打起精神,想要爬起来。张三丰连忙安抚他躺着。 二叔公炯炯地看着张三丰,抬起手指了指床头那口藤条编的箱子。张三丰会意,把箱子提了过来。二叔公示意他打开箱子。张三丰其实早就知道箱子里也就几本古书和二叔公的一些法器而已。就打开箱,摆在了二叔公面前。 二叔公指着箱子内那几本书对张三丰说:“这几样祖宗的东西,原本想传给你的,不过又看你不大合适,就一直没有给你。你看遇着合适的人,就帮我传下去。若是没有,便算了!祖宗那里,我自己去请罪!”说完,老眼里竟噙着了泪花。张三丰连忙点头答应,表示一定会传下去的! 二叔公又含笑对巧儿说道:“巧儿,这些年麻烦你照顾我这老朽了!我这一去,你们随便找个地方把我埋了就是。仲廉若回来,认得个地即可!不要弄麻烦了!” 巧儿正满眼泪花地点着头的时候,林正英闻讯进来了。她看了眼大家,竖手宣了声:“无量寿佛!”二叔公见了,微睁着眼艰难地对林正英含笑示意,一口气完了后头一搭,算是彻底去了。 道家对丧葬也挺简单的。这虽并非源于南华真人庄周,但也因他那着名的断子而强化了这方面。那就是庄子离世前,弟子们问他,要不要给他造个墓室埋他。他说道:“我既已死,弃之荒野而虎狼群兽得食我体。若将我埋于地下,则虫蚁食我之体。尔等何必非要让虫蚁夺虎狼之食耶?但弃之于野可以!”可见,道家之人虽重养生,但对于生死还是看得比较淡的。 但从成仙角度说,庄周算是个异类。他根本不修肉身,所以他从一飞升就直接抛弃了肉身的。按说他应该先就是个鬼仙的,但由于其神魂太强,却直接就成了天仙去了。这说明成仙之道,也不止一条! 简单葬了二叔公。这晚,张三丰整理了下二叔公那点儿遗物。有四本线装古书。有本叫《四柱八驳神算术》,包括了打卦术与生辰八字命理推算术。有本叫《寻龙点穴风水地理》,是风水方面选择阴宅阳宅的内容。有本则是《灵符经》,是画符用符方面的。这本书制作得比较精致,里面的符文所画的金纸质量很好,历经不知多少年,除了有历史的沧桑感之外,保存得完好得很!还有本则是《奇门遁甲阵道经》。一看名字,就晓得是阵法法术方面的。还有就是一个罗盘,两个半边的牛角,一方绘有八卦的布,一支用得颓了的描金笔。这些显然就是二叔公平常营生的用具了。另外就是一套张三丰从没见过二叔公穿过的道袍和道冠。 正整理间,一个声音兀自于张三丰脑际响起:“吔,没想到张天师这几样传承竟在这里!”张三丰知是玄武神念在说话,也不为怪,便神交地问道:“大神知道这几样传承?有何妙处?”那缕玄武神念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我仅一缕神念而已,只感觉熟悉,根本记不起来了!不过本神主魂就要找来了,待会儿你自己问本尊!” 张三丰惊喜道:“真的?您是说真武大帝本体即将降临?” “那还会假?我已感应到本体了!” 正说间,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机忽然笼罩住了张三丰所在地方。张三丰顿然感到十分压抑,要生出强烈的顶礼膜拜的念头了。 “哈!哈!哈!哈!原来你小子在这里!”一位黑面玄甲天神显现在了张三丰面前!张三丰知道这就是真武大帝,连忙拜伏在地,口称:“小子张三丰拜见真武大帝!” “免了!免了!不是外人!”真武大帝一挥手把张三丰托起,收了先前那股威压气势,也自己寻了个凳子坐下,却把张三丰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不错!不错!丹灵仙根之体,已通任督二脉,当真上上资质!”玄武一边打量张三丰一边赞叹道。 “哦!我那玄武印也在你这儿呢!倒免了我去寻来给你!”玄武又是手一招,张三丰怀里的玄武印便飞到了玄武手中。玄武把玩着那玄武印,自顾念到:“老伙计,一别八百多年呢!哦,这股神念太弱了,得加强一下!”便凝神注目那玄武印。只见一道幽光自玄武眉心飞出,注入到了那玄武印中。然后,玄武又向那印中打入几道法诀,再把那玄武印抛还给了张三丰。 “好了,小子!你有啥子要找我就摸着这玄武印运用神念交流即可。就当我在你身边一样!”说完,那玄武大神显化的身影便淡化消失了! 第五十一章 聚散终南缘 张三丰连忙握住玄武印,运用神念默默地问道:“大神,你方才说我二叔祖这些书是张天师传承,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呵呵!这下子我可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了!你这四本书,应该就是降魔护道天尊高明大帝张道陵张天师的四大传承。你是他嫡系后裔,莫非还不清楚?”玄武的神念反问道。 张三丰摇摇头说:“我那二叔祖只对我说那些都是道士骗钱的一些把戏而已,却从未说过来由与作用!” “呵呵!如此玄奥高深的道法,居然被你那二叔祖称为骗术!你那二叔祖倒可以得很呀!不过话说回来,不想泄露天机呢,民间倒的确很少用得上,如此想就与骗术无异了!”玄武神念解释道。 “那本《四柱八驳神算术》,是推衍计算之术。练精通了,能前知八百年,后知八百年!那本《寻龙点穴风水地理》,可寻龙脉定江山、找龙穴、聚风水。于修道之人作用大得很呢。一旦修炼到离魂境,寻找到龙脉龙穴,于龙穴处修炼,事半功倍,能迅速增强功力!因为那龙穴可是天地灵气汇集的结点,灵气浓郁得多!当然,也与所寻得的龙脉相关的。那本《灵符经》,是画符调动天地灵气来形成术法攻击的,对神魂邪魅之类杀伤力之大,当真不可低估!还有本《奇门遁甲阵道经》,也是伏魔降妖的高级阵道之术,施展出来,可让阵中被困妖邪雷火加身,万劫不复呢!”玄武神念一股脑地把几本书的法术功能向张三丰扼要地道了来,惊得张三丰心里直怪二叔公骗他这么多年! 那玄武神念似知道张三丰心里所想一般继续说道:“你也不需心急。以你资质,以后学这些还不是水到渠成之事!你有成大宗师潜质,最好先成就大宗师再说!” 张三丰不禁问道:“何谓大宗师?成大宗师有何意义?” 玄武神念解释道:“大宗师即在凡间开宗立派,受人推崇敬仰。若能成仙,则相当于自带烟火。自比一般散仙强大得多!起码也是仙君级别起步。若在凡间功德标炳,更有可能直接成就尊位!张道陵张天师就是大宗师呢!他在仙界地位可高得很!” 张三丰连忙问道:“那要如何才能成为大宗师呢?” 玄武神念说道:“首先,你的功法或者教义要独树一帜,且行之有效,能受到业内同行的认可与赞誉,能够吸引信徒信奉与践行。然后就是参与到现实实践中去,创立一个流派并扩大自身的影响力!这又叫建立功德!任何人成仙,都必过东王公与西王母的考核。考核功力与功德两方面是最主要的。功力方面便在于功法及教义等方面的优劣和修为的深浅上;功德则看其在凡间一生所为对世间的影响力和业绩。相较一般修行者而言,走的正道,要修炼有成,宗主、宗师自然占有更多优势。大宗师自然就属于业内的一方巨擎,出类拔萃的角色,那考核成绩怎么说来都好得多!” 似乎觉得自己说得远了点儿,玄武神念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如今的优势在于你的武功上已能逐渐形成独具特色的功夫,且极有开创一片天地的可能性。主流思想基本上定型下来了。当然,路还长,各方面的功法、技艺上均需建立完善,方可成一个完整的体系。比如,拳法掌法有了,还有器械、身法、内功心法等等均需完善。另外就是自我修为需要加强加深,或可能使功法更上一层楼。教义方面,你自具道根,当不弱于人。这方面的修为虽因人而异,但总体上是水到渠成的!对了,我曾将我在凡间时所用之剑——伏波荡魔剑留于世间,后被东汉时伏波将军马援所得。因饮血太多而被我收回镇压于我以前修炼之地武当山下,你倒可以去取来用。剑内所藏那套荡魔剑法或可供你参考。这也算我给你的见面礼!” 张三丰闻言,顿然有些受宠若惊,忙道:“有大神如此指点,三丰已是万分荣幸了,哪还当得如此厚爱?” 玄武神念说道:“孺子可教!心性不错!不是贪利之人!但你也无需客气。一来你本就是我道教中人,况汝祖先与吾关系莫逆。这老幼相见,哪有不给点儿见面礼的!你莫要薄了我的面子!话说那伏波荡魔剑还得你自己去取呢!” 张三丰听玄武如此说,便不好推辞了,连忙称谢。 其余无话,张三丰收起二叔公的遗物,另行存放。那四本书就又与《道德经》、《抱朴子丹经》放到了一起,放进了张三丰日常包裹内。 接下来的日子,张三丰仍继续修炼武功。 一日,柴巧儿又来找他,说林正英传话让大家都去经堂。 张三丰与柴巧儿来到经堂时,所有药王宗的道姑些都到了,早已静坐在各自蒲团上。林正英也闭目静坐在首位上。 柴巧儿上前对林正英一礼说道:“师父,丰儿过来了!” 林正英睁开眼睛,看了眼柴巧儿母子,示意他们坐下。 然后林正英对大家说:“今天招集大家,是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些事。巧儿,你且上前来!” 柴巧儿赶忙上前跪下。 林正英接着说:“我药王宗清修为本、济世为怀。所有弟子,出世以求清心寡欲、以期仙道;入世则悬壶济世,解人病痛。今第一百二十九代掌门林正英传谕:药王宗下,秉承祖训、矢志不移!” 从人除张三丰外尽齐声复言宣誓道:“秉承祖训!矢志不移!” 林正英待大家平复后接着说道:“修道在心,道修于心!无时不可修道,无处不可修道!且我药王宗一向开拓进取,识药、辨药、试药,制药,从来不遗余力。但因囿于祖庙,活动范围不大,故实则又颇有些固步自封!我巳略窥天命,知百年后将有药道大贤现世(后来明朝果然出了个李时珍)!故于今日宣布,药王宗自此彻底开放!所有弟子,自行觅地修行。于民间有问药道之人,尽可相授药学。此地祖庙,愿留下来的就留。另外,我也将不久留此处矣!这药王宗空头宗主之位,就传与柴巧儿!祖宗药典,由柴巧儿保存!” 然后,林正英转身从身后提出一箱个子来。张三丰自然熟悉就是那么大半箱子的药书!林正英把箱子放在了柴巧儿面前。柴巧儿却早己泣不成声了。 林正英安慰道:“巧儿,你哭啥子?我今传位与你,是要你保护好这些药典。可使之发扬光大,但切不可散佚!你且还得答应我,需至少培养一位传人以保证传承不绝!可否办到?” 巧儿连忙含泪点头答应。 林正英又说道:“唉!这宗主之位也只是个空头之名啰!为师也无长物给你,这块寒玉,你拿去留个纪念!我走后,你也不必留在此处了,回安徽找仲廉去!” 林正英又转头看向张三丰,说道:“丰儿,师姥姥走后,你可要把你娘亲安全护送到家。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有缘再见!” 说完,唤起众人散去,她独自进了后堂。次日已不知所终。 第五十二章 初到武当 张三丰知道林正英是飞升了。于是他想到与云离子约定的要去崆峒山观礼飞绥子飞升,便对母亲说了句,自己去了崆峒派。 按林正英的意思,有不少道姑也准备离去。柴巧儿还是简单地分了下家,一一送别而去。药王宗这一分开来布道,的确也大大地光大发扬了中华药学,使得全国好几处都有了药王宗的影子。后来好像河南有个程家,号称药王庄,自称是药王派传人。在民间口碑也极佳。当然这属后话了! 果然,张三丰到崆峒山后两天,飞绥子就要飞升了。飞绥子见张三丰还能来见最后一面,万分高兴,竟对张三丰深深一礼! 云离子弄得十分诧异,只愣愣地看着张三丰。张三丰是忙着还礼去了没有发现云离子的表情。飞绥子却是看清楚了的,便对云离子道:“张小友绝非池中之物,必会一冲飞天!离儿你可要好好学习呢!” 云离子自然知道张三丰很优秀,只是没想到师祖如此看重他而已。当时也没想啥,颔首点头表示谨记师祖的教诲! 飞绥子慈祥地看着云离子,缓缓说到:“努力!要达到我这一天,也不是太难的!” 余下无话,飞绥子对众人说了一声“走了”,便逐渐消隐而去。 大家因听说过王重阳飞升的事,知道飞绥子肉身早已不在此地,便已不以为怪。尽拜别相送。 事了,张三丰告诉云离子自己要护送母亲回安徽老家,然后会去武当山修行。这回也算是来向好弟兄辞行的。云离子说西夏近来不太平,灵鹫宫星宿老怪星宿海有些在江湖上兴风作浪,自己受丐帮朋友洪七相邀欲去探个究竟。本来想邀张三丰一起去的,既然张三丰有事,便算了。 张三丰目前对江湖武林之事基本上还没介入过,一心只想尽快修炼好本事。便说道:“我也无意江湖中事,还是安心修炼!云兄以后若有事,可来武当山寻我!” 于是,两兄弟就此别过。 张三丰回到终南山药王庙,整个药王宗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柴巧儿与两名道姑还在。那两名道姑是准备留守此处了。柴巧儿已经把东南收拾好了,只等张三丰回来便一同东归。顺道还准备回趟柴王庄。毕竟这些年也极少回去。张三丰更是只在襁褓中被抱着去过一次。 毕竟在此生活了这么久,如今物是人非,从此一别,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念及于此,柴巧儿也不禁有些凄然。 母子二人到二叔公坟头上了香磕头祭拜后,又到中堂祖师灵位前上了香,然后背起行囊,辞别了那两位道姑,下山而去。 此时正蒙金大战野狐岭之后,蒙古才退兵而去。金国吃了如此大败仗,金人也自惶恐不安之季。平素金人骄横,到处欺压汉人的现象屡见不鲜。但此季却显得平安了许多。所以,张三丰母子二人一路上除了听得行人店家们淡论蒙古兵之外,倒也走得安稳。加上母子二人衣着朴素,虽然提了两口箱子,有口箱子还显得有点儿重(装的药书)。但那两口箱子一看就显得朴柮陈旧,也像装啥子好东西的。还有二人盘费有限,连匹驴子都没骑,就算是强盗采点的也根本不会留意。话说二十出头的张三丰人长得高大威猛,天生就有镇得住场子的气势。所以一路上丁点儿事也没有。 从长安东南终南山往神龙架北部走恰可先过武当山。张三丰因惦记着玄武大神所说那伏波荡魔剑,所以决定先去武当山。 终南山距武当山也并不多远。母子二人走走停停地,也只走了十余日便到了湖北石偃武当山。 这武当山距兵家必争之地襄阳樊城也就两百余里,山势奇雄险峻!整条山脉向西延绵八百余里,实乃襄樊西面之天然屏障。也因地处南北分界处,气候宜人,景色秀丽,自古即是名胜。 武当山本名太和山。山石主要为云母片岩,由于大自然的侵蚀,奇峰怪立,谷涧纵横。主峰天柱峰,拔地崛起,被誉为“一柱擎天”。周围七十二峰如覆钟峙鼎,离离攒立。其中,金童峰、玉女峰亭亭玉立,倩姿婀娜;香炉峰、腊烛峰云雾缭绕,香烟弥漫;五老峰,老态龙钟;展旗峰,奔走欲动……形成一幅“七十二峰朝大顶,二十四涧水长流”的天然画图。此外还有三十六岩,十一洞,三潭,九泉,十池,九井,十石,九台,以及“天柱晓晴’、“金殿倒影”、“乌鸦接食”、“香麝跃涧”等奇观。后来明代地理学家徐霞客说:“余髫年蓄五岳志,而玄岳(武当)出五岳上,慕尤切”,仰慕之情溢于言表。 因真武大帝于此山太子坡修炼而飞升成神,故人们以“真武乃敢当之”之意,将其称为武当山。所以,历史悠久得很!据《太和山志》记载,秦汉时即设置有武当县和武当郡;而按《舆地纪胜》的记载,周时尹喜大夫(就是在函谷关截住太上老君让他写下《道德经》那位)就曾在武当筑石室修炼;汉之阴长生等着名道家也都在此修炼过。据民间传说彭祖也曾于此修炼。真武大帝出家前为某小国的太子,因此,他修行之处即被命名为太子坡。 武当山以宏伟的建筑规模着称于世。其古建筑始建于唐、宋。整个建筑系都是按照“真武修仙”的故事来延伸的。 当然,明朝武当山成为朝庭国教圣山,明成祖朱棣更是对武当进行了大规模高精度的修建。这实得益于张三丰武当派的诸多作为,深深影响了朱元章与朱棣。这又属后话了! 当然,张三丰初次来此,也深深为此处美景所吸引。在张三丰印象中,嵩山虽然可观,但并不险峻峭拔;终南青秀,山势实则平庸;崆峒山就算是比较可以的了,但与这武当山从格局上而言又不可比了。所以,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此山,心里就将之定为了毕生修炼地之首选!这也似乎冥冥之中早已有所定数一样! 张三丰沟通玄武印,通过玄武神念的指引,很快在逍遥谷内找到了那柄伏波荡魔剑。张三丰按照玄武神念所传法诀,拔开那柄宝剑。一下子竟寒光蔽日,晃耀得张三丰双目恍惚迷离,竟有些心神动荡起来。柴巧儿在一傍忙以臂遮面,险些向后跌倒! 玄武笑道:“这个马援啊!险些毁了我的宝剑呢!小子,暂且收起来,你尚需对其温养一段时间才可用呢!” 张三丰依言将剑入鞘,配在了腰间。 张三丰又带看母亲在武当山上游了大半日。在金顶之上,张三丰指着山下美景对母亲说:“娘亲,我想以后我就在此处修炼了,你说好不好?” 柴巧儿却有些接不过话来。迟疑了下说道:“你把媳妇儿也接到这儿安家呗,那我也来这儿住!真美呢!” 张三丰却从未想过这些,只冲着娘亲淡淡地笑笑! 第五十三章 过随州比摔跤 过了武当山,张三丰与柴巧儿取道东南,向神龙架北部柴王庄进发。也不过两三百里路程,三天后就到了。 小柴王及夫人等见柴巧儿母子回来了,自然好生欢喜。一大家子都纷纷上来相认。 张三丰也一一拜见了姥爷姥姥舅父舅母等长辈亲人,也认识了各俵兄妹等。巧儿问及柴进夫妇时才知二老已仙逝几年了。 几位老人对张三丰长得如此高大英武也是赞叹不已。自然也希望他母能在此多住些时日。 在柴王庄住了几日,柴巧儿还是惦念着早日去寻张仲廉,便告别了父母兄嫂,母子二人继续东去安徽。 又走了月余,母子二人回到了张府。张母及兄嫂自是热情相迎。张三丰那堂弟外出游学去了。 自此,柴巧儿就算正式回归张家了。张三丰则又花了一天时间去滁州找了他老爹,告知母亲已回张府定居了。张仲廉自然也告了个假,随儿子一起回老家来一家团聚。 张三丰在张府又住了几天,心里惦记着武当山,便告别家人要西返武当。柴巧儿开始不允,倒是张仲廉比较支持,便得以成行。不想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过张府。这在修炼之人之中便称之为“了俗念”!自此断了俗世亲情来往! 经过随州时,却遇见有四个蒙古力士在当街设擂比摔跤。 摔跤一法,盛行于北方草原地区。在关内宋朝时期则流行的是相扑。据说北宋时梁山好汉浪子燕青就善长相扑。相扑与摔跤有类通之处。但技巧上却各有侧重。相扑讲究以推攘对方促便其摔倒,然后尽量将对方压在地上制服为止。摔跤却挺讲究摔法,以摔倒对方为止,对方倒地即算获得一个回合的胜利。同时倒地,算作平局。这倒与中原武术中“英雄不打倒地汉”的理念有些相当。 那四位蒙古勇士长得十分剽悍,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人。态度也挺蛮横。 本来,蒙古骑兵才来金国杀了一圈撤回去了,不知这几个蒙古武士为何留在了这金人所辖地盘内,还公然设擂比摔跤!或许是故意留下来气金人的!以前金人也盛行摔跤的,但看如今这架式,倒真没金人敢下场子! 或许有些汉人会想,这四个蒙古人不怕被金兵抓起来么?前段时间蒙古兵可没少乱杀金人!怪也正怪在此!此时金人简直算是被蒙古兵给杀怕了。朝中因见成吉思汗撤回去了,还幻想着通过政治手段来安抚蒙古人,好议和了事。他们不知道蒙古兵撤回去是因为体量不够大,一口吃不下大金国,才回去休整的。所以,金兵对这几个蒙古人简直点儿都不敢管,还不允许金人去惹他们。 这几个蒙古勇士叫嚣了一通,见无人敢下场比试,便一下开指定起人来。张三丰刚巧路过,因为长得高大壮实,便被叫住了。 张三丰不欲理会,却激怒了对方。那蒙古勇士冲上来便欲拉拽张三丰。张三丰哪能让他拉实,看似很随意地手臂顺势一挽圈,顿然将那蒙古勇士给挽翻在了地上。这下顿然惹得围观的人们大笑起来。 那蒙古勇士爬了起来,慎重地看了看张三丰,摆好摔跤的架式,对张三招了招手。意思是他刚才没注意,被张三丰出其不意地摔倒了不算,要正而八经地比过。傍边吃瓜群众顿时纷纷怂恿张三丰上。 张三丰笑笑,走上前一步,对其余三人也是一指,再勾勾手叫他们一起上。那三人自然是没有上来,倒气得先前被摔倒那猛地冲了上来,冲着张三丰就来个拦腰一抱。这招在摔跤术中算是一招比较蛮横的抱摔之术,凭自己的蛮力将人拦腰抱起摔倒。 这回张三丰没有躲闪,却在那蒙古勇士抱实却还未继续发力之时,一旋身,反而把那蒙古勇士给带得圆圆转了起来。那蒙古人连忙松手,却又被张三丰如同玩太极球般顺势给推了带了一手。这下他哪受得住,人便直接飞出去跌在地上滚了两三圈才停了下来。 傍边那些观众顿然齐声叫起好来! 其余那三个蒙古勇士这才大惊,不敢相信地瞪着张三丰。 待地上那位爬起来后,张三丰又如前用手指指他们四人,示意他们一起上。 这下倒弄得那四个蒙古勇士不好意思起来。那为首之人上前抱拳道:“小英雄!我们不是你对手!先前有所冒犯,俺们这厢与你赔不是了!” 张三丰自然一直都留了手的,并没有伤人。对方也看出来了的。那水平悬输太大了,恐怕四人一起上,也要不了两下就都要被张三丰撂倒。 见对方客气起来,张三丰自然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便回礼道:“客气了!我不过路过而已。不过,我倒对你们这摔跤有点儿感兴趣了。算我讨教下如何?” 还别说,张三丰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太极推手里固然有些借力打力的摔法,但那些招法并不多。虽然其它打击方式不少,但出于突发的宅心仁厚的想法,他觉得摔倒对方还是挺可取的,至少可控制对对方的伤害。 那蒙古勇士却为难起来,以为张三丰不肯相饶,定要让他们出丑。心想这回算踢到铁板上了!便涨红着脸又抱拳恳求道:“我等不意冒犯了小英雄,还望恕罪!” 张三丰却一脸认真地回礼道:“我真的想讨教一下而已!绝不伤你们就是!以武会友嘛!我哪有怪过你们来着?” 围观群众只图打着好看,便又在傍也七嘴八舌地乱挑动起来! 张三丰连忙止住众人,向四周抱拳一礼后大声说道:“今天我与四位蒙古勇士旨在切磋,不在意输赢!希望各位不要乱起哄!” 见张三丰如此说,众人自不再言,只想静静地等着看热闹。 那蒙古汉子见张三丰如此有诚意,便拱手答话道:“既然小英雄有兴致,那我勉为其难陪陪小英雄!” 于是双方行礼后摆开架式开始了比试。张三丰那架式完全只是跟着学着做个样子而已,他就等着那蒙古勇士来进攻。而那蒙古人又瑾慎起来,围着张三丰慢慢地转着圈,并不敢急于进攻。这又有点儿像在崆峒山与那柯镇恶比试绵掌时一样了。张三丰干脆收起架式,冲那蒙古人招招手道:“你有啥招法尽管使来!” 那蒙古勇士瞅准机会便扑了上来。若说按武术打斗而言,摔跤法这种进攻简直中路大开,哪怕一个直拳反击也可能打得他眼冒金星,着实不可取得很。但这摔跤归摔跤的规矩,张三丰自不会乱来。 按说按蒙古摔跤而言,人家既伸张双臂扑了上来,张三丰也该搭上双臂与对方互相拉扯较劲而设法摔倒对方的。哪晓得张三丰双手却如抱了个大大的太极球般,一错身轮臂划转个圆圈,竟把对方双臂给拨到了中间一块儿,再发力斜着一推,轻描淡写地就把那蒙古勇士给推倒了。那蒙古汉子爬了起来,举起拇指赞道:“没想到你们南方摔跤术如此厉害!我哪有还手的可能哟?” 张三丰惊噩地问道:“怎么?我犯规了?” 那蒙古汉子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是你这摔法太厉害,我根本使不上力啊!” 张三丰“哦”了一声,便说道:“那下面你尽管使力,我不如此便是!” 那蒙古汉子怀疑道:“真的?” 张三丰认真地点点头回答道:“真的!” 于是接下来张三丰都让那蒙古汉子抓拿实在后又使力时,才后发制人地使用巧劲一一化解。 按说,张三丰无论从双脚站桩功底及周身随处发力上说,均远胜于那蒙古勇士,与之比试,实如大人与小孩子比试一般。但张三丰要的是体会各种摔法技巧,故而并不欺那蒙古人的穷。虽然每次总是那蒙古人被摔倒,但那蒙古人除了不信邪地使出浑身解数外,也学到了一些明面上的招数。 最后,那蒙古勇士罢了手,举起大拇指对张三丰佩服得五体投地般说道:“小英雄若到漠北草原,必定是蒙古第一勇士!领教了!领教了!对了,敢问小英雄高姓大名?” 蒙古人还是挺憨直的,他们对英雄也是天生景仰崇敬得很!成吉思汗一路成功杀出,也赖这一点! 张三丰抱拳还礼道:“武当张三丰!”他本来想报成“少林张三丰”的,但一想以后自己就在武当山修行了,因此改为了“武当张三丰”!也正是这一报名,这名号就自此逐渐在天下响亮起来! 那蒙古汉子连忙一拜,叫过其他三位介绍道:“我叫扎木合!这是多伦达、隆索、扎旺!见过张英雄!” 那三位也一起抱拳,齐声说:“见过张英雄!” 张三丰连忙还礼道:“幸会!幸会!” 四个蒙古勇士见张三丰艺高却不欺人,自是真心佩服张三丰!这倒使后来张三丰于襄阳大战期间捡了不少便宜。 话说张三丰于此一试摔跤之术,倒在后来为武当派添了一门功夫,那便是“沾衣十八跌”! 第五十四章 自大的正一派 过了随州后,张三丰一路无事地回到了襄阳。 襄阳此地,扼守华北平原到江淮平原的咽喉之处。向北可挺进中原,向南则可饮马长江。其战略位置之重要,可以说是中华大地南北之间的一把秘码锁!故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加上不远处的樊城,两城互成犄角之势,牢牢锁住了这南北相通的大通道。 此时襄阳守将正是号称南宋战神的孟珙。在孟珙的积极备战下,襄樊一线的防务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虽然宋金之间于此地很久没有开战了,但孟珙作为一位杰出的军事家,早早地就嗅到了战争的气息,一直严于防范着可能出现的大战。这在毫不作为的宋军中,确是一个另类。 张三丰经过襄阳时,也不禁感叹于那城防的牢固与驻军的整束。虽然张三丰自己对南宋朝庭并没太深的感情与归属感,不过作为一个宋人,起码的家国观念还是有的。相较于安徽滁州的防务,张三丰觉得这襄阳就好得太多了。 回到武当山下,张三丰不禁心里打起鼓来。自己选择来武当修炼,原本似乎冥冥中有种召唤一般,实则是因心理上仰慕真武大帝曾在此修炼的缘故,故而作出如此决定。但现在却又有点儿尴尬自己要以何身份来此修炼了!这武当山不像那终南一样,没有散修。要去占一间虽说算是“官上”的道宫修炼,也得要师出有名才行。这就好比那崆峒山一样,云道子他们崆峒派世代占着的地盘,还真没人与他们抢。话说似乎谁都可以去那儿修炼,但客籍寄住修行的人始终是处于客边的,一段时间后终归得走的。好在由于战乱,武当山此时似乎还没有被哪个教派占用。但自己总得有个身份才好去入住啊! 正纠结间,那玄武神念在张三丰脑际说道:“这武当山本就是我玄武修炼之地,你但称是我弟子即便是正主了!不过,你倒是得有副道士的样子才行!” 张三丰听得此言,自是高兴。那道士装束还不简单?二叔公那套道士服装不好好的么?拿来穿起便是! 主意打定,便翻出那套道装来穿上。不说还挺合身的。也许天生气质所在,身着道装的张三丰,竟有一股不同不样的世外高人的气韵! 张三丰来到太子坡。此处道宫最为古朴,就是真武大帝原修炼之处。张三丰便决定先就在此落脚。至于金顶,张三丰暂时还仅想把它作为练功的地方而已。 张三丰来到大殿,却见大殿已有人收拾干净了。于是就到了右边一间空房间里放下包袱,开始打扫起来。 正打扫间,一位中年道士回来了。他到大殿里看了下,又来到张三丰房间,愣愣地看着正在打扫屋子的张三丰。 张三丰停了下来,向那道士揖首行礼。那道士草草地回了下礼,倨傲地问道:“小道士,来此准备挂单多久?” 张三丰有些不喜他那语气,便冷冷地答道:“不走了,就长住此修炼!” 那道士闻言有些生气,说道:“我可是正一教的道长!小道士,不经我允许你可不能长住在这里!” 张三丰就看着那道士,也不说话,心里说:这儿又不是你正一教的地盘,你管得着我来的!那道士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抬起衣袖指着上面两条白杠,说道:“看到没有?受过箓的!正儿八经的道长!” 这正一教有个规矩,就是要经过授箓才能具备正式的入教资格。授箓是正一派传承的重要方式,也是正一派道士修真成仙的重要条件。他们认为只有受箓才能“名登天曹”,才有道位神职,斋醮中的章词才能奉达天庭,得到神灵护佑,因此受箓后才有资格主持斋醮仪典。受箓者称箓生,须具备一定条件才可。受箓后,发给箓牒,也相当于才能得到官方和宗教内认可。一般箓生袍袖上缝一条白杠,道长则两条白杠,神官依职位高低有三条或四条白杠,而掌教天师则五条杠! 话说这正一教自恃龙虎山道教正宗,也是张道陵直系后裔,历来素得朝庭看重。几乎代代正一天师都得到赐号。宋徽宗时,第30代天师张继先极其得宠信。朝廷为他在京城附近修建了“崇道观”,龙虎山的上清观也升格为“上清正一宫”。这南宋第35代天师张可大,为当时圣上宋理宗授予总管三山符箓各派的大权,取得了符箓派道教的统领地位。所以,正一教在当时道界可谓横着走的角色!当然,元朝全真教和武当派崛起,正一教才没那么吃香了。也有因为正一教是宋室所封的缘故!至于明朝,武当派则如日中天,不过正一教仍占有半壁江山。这些又属后来的事了! 张三丰见那道士显露道袍袖子上两道白杠,自是不解其意,也抬起衣袖来看。那道士见了,竟如见鬼般惊骇得瞪大眼睛,结巴地说道:“你……你……是五杠!你哪……哪来……的……这道服?” 张三丰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道袍衣袖,果然上面缝有五道白杠!不过他也不懂啥回事,反问那道士:“五道又咋啦?” 那道士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五道杠是天师的着装!你个小道士,竟敢冒充掌教天师!” 张三丰疑惑道:“我没有冒充啊?我这衣服一直就这样的!我二叔祖交给我时就这样!” 那道士哪里肯信,便问道:“你是哪个门派的?” “哪个门派的?”张三丰搔搔脑壳想想道:“我也不晓得哪个门派的!不过……从现在起,就叫做武当派!”他心想自己既然是按玄武所说那样,是来继承这玄武修炼之地,自然就是这武当山的门派,就该叫武当派! “武当派?……武当派?”那道士懵逼了好久,摇摇头道:“哪有个武当派?”然后怒道:“你个小三八蛋!竟敢来蒙你家道爷!滚!给老子快滚!还敢冒出个武当派来了!还不说个太子坡派呢?” 张三丰却不料那道士如此横。自己叫个武当派犯着他啥来了?不兴让自己给自己门派起个名呀?所以张三丰诧异地望着那咆哮的道士,冷冷说道:“道长!我就叫武当派干你何事?” 那道士怒极反笑道:“小兔崽子!你倒横上了啊?滚!滚!滚!这儿我正一派征用了,自己下山去找地方!少给道爷耍贫嘴!”说着就冲进屋来要赶张三丰走。 张三丰也有些生气了,轻轻一拂,便把那道士拂得掀翻在地。 那道士不服,爬起来边骂边要打张三丰。张三丰转头一揖首冷冷说道:“道长自重!”那道士顿然被他那气势给慑住了,退出屋来,吼道:“小道士,你可敢报个名号?” 张三丰淡笑道:“有何不敢?武当张三丰是也!” 那道士便向外跑去,边跑边说道:“好!好!好!你小子给我等着!” 第五十五章 正一掌教张可大 张三丰没有再理那道士,便又自己继续收拾起屋子来。想着要张床,便去其他屋里寻找。找了好大圈,终于在一间放破烂的屋子里找到一张床。拆了后搬回屋子里又拼接安放好,正要出去到其他屋子寻铺床的东西时,先前那正一派道士带着一帮子道士上太子坡来了。 但见为首那道士,手执镶金带玉雪白马尾拂尘,宽袍大袖,龙骧虎步,道袍角角都扇得起风地领着那帮子道士来到山门前坝中站定,拂尘向空一扫,对院内喝道:“哪个野道士敢冒充本天师?” 张三丰正从屋里走了出来,见这帮道士如此无礼,便背负着双手仰首挺胸地从山门里出缓步走出来。 先前那道士蹿上前来,指着张三丰对那执拂尘的道士说道:“就是这个小道士!他说他叫张三丰!” 那执拂尘的道士摇头晃脑地看了下张三丰,对张三丰说道:“你也姓张?” 张三丰一揖首道:“正是!敢问道长何事?” 那道士看了眼张三丰道袍衣袖,又问道:“你这道袍何从得来?” 张三丰耶斜地看了他一眼:“这与道长何干?” 那道士说道:“小道士!念在你也姓张的份上,你把这道袍脱下来奉还本教,下山去!我也不为难你!” 张三丰奇道:“我的道袍干嘛要脱来还给你?” 那道士倨傲地道:“我乃龙虎山正一圣教第三十五代掌教天师张可大是矣!你这道袍,本我教之物!不知你何从得来!今被我见着了,你不奉还欲继续据为己有?” 张三丰奇道:“这才怪了!我这道袍乃祖传之物,怎成你教之物去了?那掌教大人,我祖先开创道教,你等所着之道袍,不正是吾祖之物?今亦被我见着了,尔等怎不速速脱来还与我家?” 那张可大闻言,倒是确定了啥子一般,竟稳下来皮笑肉不笑地缓缓说道:“念你也是同宗!小兄弟,不如这样,你换件道袍,跟我修行。这道袍你穿着实是不妥!” 张三丰却道:“祖传之物,我穿着还不妥了?况且我也非你正一教之人,也不想入你正一教,我穿我的,有何不可来着?” 那张可大被问得有些窘了,只得解释道:“小兄弟,你不知道,此袍乃是上面某代掌教之物!因某些原因流落在外了。你今若归还我教,算作功德一件。由此,我可授你二级符箓,也算对得起你了!” 张三丰却故意做出一副负气的样子说:“我又不稀罕你那些!我有我的门派,入你正一教干嘛?” 张可大连忙问道:“那你是啥门派?莫非还入了全真教去了?”在他心中,是看不大起全真教的,觉得人少得可怜,还不如清微派或天心宗之类的小派别! 张三丰故意气那张可大,慢条斯理地说道:“那全真派重阳真人的教诲我倒听过,且亲眼目睹了他老人家的飞升。但我并未入全真教。重阳真人飞升前还曾要我照顾好全真教呢!” 对于王重阳的飞升,张可大是不认可的。只是那王重阳七十二路天罡剑天下闻名,这倒假不得。张可大听张三丰如此说,便更认定张三丰是入了全真教,于是他便又开始对张三丰循循善诱起来。 “那全真教好几个人花花嘛?除了会耍下剑,法事都不会做,有啥子前途哟?你还是回归龙虎山的好!不要丢了张家先人的脸!” 张三丰哪会买他的账,傲然道:“重阳真人也要我照拂全真派的!我岂会丢先人的脸?龙虎山是龙虎山,那不过祖宗创下的基业而已!如今传到你们手里,可还有先辈荣光?” 张三丰在少林寺长大,虽然出师与道教有些接触,但一直没有关注过道教各派势力如何,自是不大晓得龙虎山天师正一教的风光。所以,他这麻哈着一问那张可大,倒更把张可大给唬住了。那张可大基本上确定了张三丰的来路,心想若张三丰还没入其他教派,便肯定会抱着先辈的遗命,还要回龙虎山来争掌教之位的!念及此便欲好好折辱张三丰一回,使其不要再生妄想。 原来,张仲廉二叔公叫张继由,原本是龙虎山天师教的第二十九代掌教天师。因祸起萧墙,其师弟张继先(也是张道陵后裔,算同宗兄弟)以神官之职私自发展道徒,竟架空了他。而那张继先好大喜功,贪恋权位,大肆结交权贵。他由蔡京引见,竟得到宋徽宗接见,深受徽宗宠信。据说,宋徽宗那笔瘦金字的一些笔画取意也源自于张继先的画符笔法呢。由于蔡京是出了名的奸相,故张继由看不惯张继先与之交往后的所作所为,对其进行忠告。张继先干脆挟众逼走了张继由(随后即改名张自由)。这倒成了江西龙虎山道教的一大秘莘,知者甚少。而张继由也带走了五斗米教的主要传承。故到这后来,龙虎山道教实则仅余符箓与那套仙人剑及五雷掌三样传承了。对外,其符箓确算一绝! 那张可大暗忖张三丰年青,应该所学不多,功力有限。虽心中暗生要好好修理张三丰一顿之心,却也不欲名不正言不顺地出手。便问道:“那你是何派?莫不要与我说那啥武当派的哈!” 张三丰大手一挥,正色道:“就是这武当派!这武当山就是本派修行之地!各位要游学欢迎,但莫损我武当山一草一木!” 张可大不禁怒笑道:“黄毛小儿也敢座大称派?你武当派教众何在?” 张三丰豪横地一拍胸脯说道:“本派今日新立,目前就我一人!不允许我一个人自成一派啊?” 众正一教道士闻言,无不差点儿笑翻在地!张可大也被张三丰由衷地逗笑了。笑毕,又觉得张三丰在故意逗弄他们,便沉下脸来对身后众道士喝道:“这等狂徒,给我把他拿下,剥去道服,逐下山去!” 张可大身后立马涌出四五个道士,冲向张三丰,要来捉拿他。 张三丰轮起又臂,脚下步法一转,鬼使神差般地避过那些道士,暗使出摔跤之法,一转旋身过后,那几个道士便如被秋风刮了的落叶般,滚了一地。 张可大身后众道士见状,一下子竟蜂涌而上,二三十人都一起来扑捉张三丰。可惜在张三丰那套太极拳下,尽皆毛都没摸着根,不一会儿便全被张三丰给撂翻一地。 众道士爬将起来,自是不敢再强攻,纷纷捋起袖子摆开架式,把张三丰围了起来。 张三丰挥挥衣袖,一下子竟吓得众人纷纷后退。张三丰笑道:“你等若是来打架的,那便不要怪我把你们扔下山去了!我且问问你们:学过飞没有?没学过飞千万莫要上前!这山高着呢!” 众道士被张三丰这一说,直臊得尽都脸红到了脖子。但确实也没人敢上前了。 那张可大见遇到了扎手人物,便收起了小觑之心,喝叫众道士退下。他暗中扣了一张神拳符在手中,缓步走向张三丰。边走边对张三丰说道:“小兄弟功夫不错,我来领教领教!” 待到靠近,便突然迎面向张三丰一拳袭去。在神拳符的加持下,那拳几近以肉眼不可察觉之势直奔张三丰面门而来。 张三丰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快疾之拳,对方又有些偷袭的成份,心中也是一紧。好在打木人巷的那种近身潜意识避开攻击的功夫起了作用,一侧脸,张可大那拳头便差之毫厘地擦着汗毛袭了过去。张可大没收住势子,有些靠前了。张三丰岂会错过战机,沉肩身体向前一靠,一肩膀撞在了张可大胸前。张可大顿然被撞得凌空飞出了两三丈外,落地时为了以手撑地,那道神拳符便掉到了地上。 张三丰惊异地看着那揉成一团的黄符,也不晓得啥来路。玄武神念却在他脑海中懒洋洋地说道:“不过神拳符而已!还远没成气候!” 张三丰暗自?异。知道那符应该对张可大那拳加持得不少,便于心中更有些看重符箓的作用了! 张三丰上前两步,把那神拳符拾起来打开一看,觉得画得还算好看,便笑着问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张可大:“掌教大人,你可还有这些符没有?” 张可大心里发毛,以为张三丰要猫戏老鼠,便着揖赔罪道:“得罪了!不想遇到高人了!得罪了!我等这就离去!” 此时他哪里还顾得刚才那要折辱张三丰的念头,也不顾张三丰是否答应,便带着一众道士狼狈向山下逃去。 张三丰没想到正一教众人走得如此干脆,也自不好追赶。便在后面朗声说道:“正一教诸位道兄,既然远道来访,何必走得如此匆忙?我武当派就不远送了!下次若来,我武当派定当好好接待!” 张三丰这算是呈下口舌之利了。但二十余年后,还真有一批正一教的教众投奔了武当派! 这一战倒是把那张可大给打醒了不少。不过他也乘机起了小心思:既然张三丰自称武当派,那他干脆就大肆宣扬张三丰是武当派的掌门,如何如何的了得……这样,张三丰就不可能回龙虎山去争夺掌教之位了!他不晓得的是,张三丰根本不晓得龙虎山那段秘莘! 于是乎,不知不觉中,只有张三丰一个人的武当派竟然在道教界声名鹊起了。这倒为张三丰真正创立武当派起到了极其良好的宣传作用! 第五十六章 孟珙勘察武当山 张三丰算占了武当山。但从修道角度说,这回事其实目前而言算不得啥。因为修道者永远也不排外的。一旦排外,基本上就叫自掘坟墓了!就拿正一教而言,也永远没有忘“道心不二,唯一是正”的道理。所以,什么事也没做太过份。否则就成了邪教! 当然,正邪自古有之!除极端作恶外,其实对于正邪之说很含糊的。就拿随炀帝而言,人家何邪之有?不过太过肆意挥霍了点!别个玩后宫嫔妃,关民间屁事!当时就那样嘛!民间还不地主老财欺男霸女正常! 其实也正因这么个道理,往往也是触发许多事的根源! 张三丰独自在武当山太子坡修行,于他自己而言,一切皆如从前。他在玄武神念的帮助下,沟通伏波荡魔剑,将那套荡魔剑法也逐渐练熟了。他原那套改造后的仙人剑也自然一并练着的。最后,他融合两套剑法,逐渐练成了七十二路武当太极剑。此套剑法其实还有许多地方直接就是荡魔剑的招式,只是在防御之时多了好些以柔克刚的招式。所以,攻击力还是挺强的,防守就不晓得比以前强了好多。玄武神念感知之后,也不得不感叹张三丰实在是太过天才了,竟对他提出了一定要修炼成一位大宗师的要求。这于升仙后,可是直接达到道君的水平呢! 但因外界对张三丰的传言却越来越多,越来越神,民间竟各传各的。有的说武当山上出了个强人,平时不作恶,但千万别惹着!有的则说武当山上又有仙道降临,平时见不着,但肯定会保护大家!反正各说各的,也有不少人上山来求证。 于是乎,上武当山的人就多了。上香拜神的不少,就是挺少人在意那个年青的道士。因为没见着啥,反而就更越传越神,也越传越邪乎。 不过有回张三丰一早在金顶练剑,被上山的人看见了。在朝阳的金辉照映下,他那舒缓而又流畅的剑招,直接就征服了观看的人们。所以,一下子又传开武当山上有剑仙了! 方方面面的传闻不胫而走,传进了襄阳守将孟珙耳中。 此处容我先介绍下孟珙其人。因为他对南宋及武当派都极为重要。 孟珙是被誉为南宋战神的将领,他也是岳家军的后代。 孟珙出身将门世家,他的曾祖和祖父都是岳飞的部将,曾立下战功。孟珙的父亲孟宗政于开禧北伐中崭露头角,屡立战功,成为镇守襄阳的将军。 虎父无犬子,孟宗政的儿子们从小就成长于军旅中,孟珙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尽管他岁数最小,但志向高远,能吃苦耐劳,练就一身好武艺,而且对军事有着敏锐的判断力。不过连孟宗政都没有想到,这个小儿子日后竟然会成为威震天下的南宋军神。 孟珙出生在一个风云激变的时代,曾经强大凌辱南宋的金国逐渐衰落,蒙古大军从北方崛起并不断对金国进行猛烈的打击,南宋于是不再向金国称臣纳贡。金国这个时候理应缓和与南宋的关系,专心应对蒙古人的入侵,但金宣宗在权臣的撺掇下,竟然发动了对南宋的入侵。 然而此时的南宋和当年联金灭辽的北宋已不可同日而语,军中涌现出一大批猛将,孟珙父子就是从这七年的对金战争中脱颖而出的。金军侵宋,第一座要打的城池就是襄阳,坐镇在这里的正是孟珙父子。 金军集结于襄阳外围的时候,孟珙向父亲献策,他料定敌人一定会进犯襄城,可以提前埋伏。孟宗政采纳儿子建议,结果金军果然落入宋军圈套,渡河的部队被歼灭大半。枣阳一战中,孟珙和父亲失散,他本已冲出敌阵,但看到父亲还在阵中,又提枪冲了回去,将父亲救下。 金军集结二十万大军分两路进攻枣阳,孟珙临危不乱,登上城楼弯弓搭箭,连续射杀数个敌人,箭无虚发,将士们无不诚服。孟珙从没有因为父亲是主将而利用特权,相反每一战他都勇为先锋,与金军血战数十次,连拔十八寨,活生生打退了金军。 宋理宗上位时,孟宗政已经去世,掌管这支军队的正是孟珙。这个时候,北方的形势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金国经历野狐岭和三峰山的惨败后,元气大伤,不断南迁。金哀宗狗急跳墙,命金将武仙率领最后的十余万金军南下攻打四川。 武仙信心满满,心想自己打不过蒙古人,难道还打不过南宋?可武仙不知道,他的对手正是南宋冉冉升起的将星孟珙。孟珙没有被所谓二十万金军吓破胆,他深知金国离亡国不远,所谓大军只是乌合之众,一击就破。所以孟珙一改以往被动防御的战略,主动对金军发起进攻。 一战击败金军先锋,斩敌五千后,孟珙深知敌众我寡,所以设下计谋,佯装战败,将金军一步步引入包围圈。等武仙发现中计为时已晚,孟珙万余人就大破他的二十万大军,再次斩敌五千,俘敌三万。 金军人心浮动,不少将领投降宋军,孟珙对降将一律礼遇,降将们大为感动,纷纷述说宋军的宽容,结果金军投降的人越来越多。仅一天的时间,孟珙三战三捷,将金军打得溃不成军。金将武仙是一位沙场老将,但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绝望,孟珙猜到了他每一步的计划,并在他的前方等着他。最终,武仙只携五六人逃走,剩余的七万金军全部投降,金军南侵的计划彻底破产。 本来南宋因为联金灭辽后北宋灭亡的教训不准备联合蒙古,但是在蒙古大军的攻势下,金国的灭亡已成定局,早一点灭金对南宋来说也有利可图。所以朝廷让孟珙率军北上,攻打金国。孟珙连战连捷,和蒙古大军成功会师。蒙军将领塔察儿对孟珙十分钦佩,拉着他一起打猎喝酒,后来还结为兄弟。 不过金朝灭亡后,宋蒙交战已是必然。宋理宗惧怕蒙古人的强大,对宋蒙关系陷入迷茫,召孟珙前来商议,孟珙斩钉截铁地回答说:“臣介胄之士,只当言战,不当言和。” 在孟珙的激励下,理宗重拾信心,决定积极备战,并以孟珙为主将。孟珙被称为南宋的军神,不只是因为他消灭了垂危的金国,更因为他是南宋乃至整个世界上少有的屡次挫败蒙古大军的人。要知道这个时候的蒙古军队正值巅峰,不论是昔日里强大的金国,还是中亚的花剌子模帝国,都败在了蒙古人的手上。 可是蒙古人唯独在孟珙的手上连吃大亏。端平二年(1235年),蒙古军队向川蜀、荆襄一带发起猛攻,强大的蒙古军团连战连捷,将南宋的防线打得千疮百孔。可是孟珙一到,蒙古大军立刻就撤了,因为主帅塔察儿深知自己这位结拜兄弟的本事,不愿与他过多纠缠,准备攻打江陵。 而江陵一战,孟珙连克蒙古24营,并向北逐三百余里,完全收复了失地。相关内容,后面章节有表。 嘉熙元年(1237年)十月,蒙古王子亲率主力再次攻打黄州。黄州是孟珙苦心经营多年的重镇,十分坚固,两军在这个城下展开殊死搏斗,最终蒙军死伤“十之七八”,被迫撤军。趁着胜势,孟珙发动北伐,于荆襄一带连续三次击败蒙军,成功收复襄樊两座城池,这个战略要地终于重新回到南宋的手上。孟珙向朝廷要了十万大军,驻守在襄樊,并将这两座城池打造成坚固的堡垒。孟珙善用屯田,重视生产,他并非穷兵黩武之人,所到之处,广造书院,安定流民,社会生产力迅速恢复。孟珙一人几乎是兼任了宰相和将军,他不争权夺利,一心一意想让南宋富国强兵。 正因为有孟珙在,南宋才能在金国灭亡后顶住蒙古人的进攻,并屡次打败蒙古大军,连沦陷区的将领们都纷纷投降南宋。 可是,南宋君主的忌讳武将的毛病在理宗的身上又犯了,他担心孟珙势大。又惧怕招降纳叛会给蒙古借口,拒绝孟珙接收投降的将领。孟珙心灰意冷,他感受到了岳家军先祖岳飞的痛苦和绝望。愤懑之下,孟珙一病不起,主动上表请辞,理宗马上批准。不久后,孟珙逝世。 据传,孟珙死的那天,天下有一颗流星坠落,人们都说是大宋的将星陨落了。孟珙死后,他留下的军事财产仍给南宋续了数十年的命,他无愧于南宋军神的赞誉。 本来这武当山对于襄阳守卫而言也算个战略支撑点。虽然离得有两百来里,但若在此长驻一军,策应北面正面进攻,又南下打劫,断襄阳与西南汉江方面的联糸,也会足够人烦心的。所以,孟珙也乘闲遐,名为来武当一游,实则来勘察下地形,想能否有可能留一军驻守武当。同时也想看看武当山的民情及治安状况。当然,若能得遇剑仙就更好了! 所以,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天气,孟大将军便带了几个随从,携了酒肉来游武当。 上了金顶,俯看山川,孟珙得出的结论是此地可作进攻的跳板,但不宜固守。因为给养和水源难以满足军队驻扎要求。不过他心里始终有点儿不放心。因为此处虽看似不重要,实则不乏有可能成为襄阳与汉阳之间潜在的联糸通道。大兵团运作的可能性不大,但小股部队是可以通行的。当然,前提是襄阳没被围死的情况下秘密行动才行! 孟珙此次考察,犹如曹操在汉中手持鸡肋一般,真是食之无肉,弃之有味!怀着这样的心情,他带着亲兵又下了金顶回了太子坡,准备就在太子坡憩下将就吃个午餐。 正席地摆开酒菜,恰遇张三丰采购回来。孟珙原本没太在意,但想着传闻中剑仙及武当派的事,便想顺便问下张三丰。毕竟张三丰算此处长住之人嘛! 于是孟大将军便邀张三丰入席,好作下访谈。结果问及剑仙,张三丰称“哪里有嘛!” 又问武当派,张三丰却含笑说就在眼前!孟珙不信,张三丰便说了自己一个人号称武当派的事,孟珙听后也难免会心一笑! 喝酒之间,孟珙乘酒意把自己所虑与张三丰说了。张三丰自是不愿山上有驻军的,又不好明的驳孟珙面子,便说道:“此山哪是用兵之处嘛!但我一人守之,千军万马何用?” 孟珙虽有不信,但也想发动群众帮忙守山,便说道:“山径虽陡窄,若遇精兵突袭,恐也难守啊!” 张三丰却道:“但持盾牌,辅以石垒,何人能克?” 孟珙深以为然。但他哪里放心得下张三丰所言,便说道:“道长若在山上尚好,若贼兵先据山上,道长奈何?” 张三丰拍着胸脯说道:“我一人可上山来,尽数抛将下去!” 孟珙不信,半开玩笑道:“道长话说满了!可否一试?” 张三丰自然不惧,便赌一试。 于是孟珙令四位亲兵守住上山路口,张三丰自山下向上攻。 张三丰从山下提着未出鞘的剑拾级而上。那山路口窄,只免强容得下两人把守施展。那前面两个亲兵怎是张三丰对手,只两下尽被张三丰带鞘之剑刺倒。另两人还未来得及补上,张三丰已突了上来,还不是一合解决。 孟珙见张三丰武艺如此高强,自忖自己远远做不到,心想:原来他就是传闻中的剑仙啊!不由拜伏! 张三丰也不敢倨傲,便说道:“此山后无退路,取此据守也无甚意义。但将军若有所虑,贫道必竭力助将军守之!若有敌来犯,上下夹击,贼人岂可得全!” 孟珙连忙行礼称道:“若有道长如此高手镇守,何异千军万马驻守于此耶?一切都要仰仗道长了!” 张三丰答道:“将军但可放心!战事若起,贫道必竭力以助将军!” 孟珙大喜,遂连连向张三丰敬酒称谢! 二人均是岳家军后裔,也有如此一番季遇,可惜互相都没提起这方面的渊源,都不晓得有此缘分。孟珙主持政务时,倒是对张仲廉有所提拔。 自此,算张三丰与襄阳守军有了个口头盟约。后几十年的襄阳保卫战,张三丰始终坚守武当。其时,武当派人数已众,还于山下屯田安置了近万难民。武当派一时义举,当时深受汉人称颂,也震撼了元世祖忽必烈,竟予以武当派相当于国中之国般的待遇。当然,其中也不乏全真教丘处机与马钰的功劳。此是多年后的事了,暂不细说! 第五十七章 武当山自修 当外界对武当山上有个神秘的武当派传得纷纷扬扬时,张三丰仍独自一人在武当山上修炼。 他根据武当山上的岩壁来练八步赶蟾的轻功。说来真实的轻功其实就如同跑酷运动一般,无非腿脚上弹跳力爆发力要好,再加上善于找到借助继续发力之处及有良好的平衡能力。像所谓的燕子三抄水或一苇渡江之类的,其实多是因人在空中速度快了而有凌空蹬腿的动作而己,看上去如同在水面上飞行,其实并没有得到继续发力,一旦距离太远,还不是栽水了事。所以当初在灵壁张仲廉叫丘处机与马钰各备一根粗大的竹子用轻功踩着竹子过河,那就不同,完全有借助竹杆继续发力的可能了。这其实与“一线穿”轻功差不多,还没那么难。 八步赶蟾这种轻功算少林绝学之一,与壁虎游墙功、一线穿并称少林三大轻功。但八步赶蟾犹为便捷实用,速度快,又不借助其它辅助工具,故而为练习轻功的首选。其原理与现在那些骑摩托车飞越墙壁差不多,就是有些借助离心运动使人飞越高墙的道理。所谓“八步赶蟾”,意思是人注跑后能在墙面上斜着向上蹬八步,从而可以使自己登上一两丈高的高墙,夸张地说就如同登上了月亮一样。“蟾”就是指月亮,古人常把月亮称为“玉蟾”!古代那些高墙大院,有的就个光溜溜的院墙都有两丈来高,还真不是一般飞贼可以随意出入得了的。当然,要想把轻功练到在空中飞那般,除非达到玄气外放,步入玄境才行。不过即使那样做,其实也是一般不会如此而为之的。因为那样太耗玄气了,有些得不偿失。 张三丰在少林寺自然是修炼过轻功的,只是出了少林后就练得少了。随着太极拳与太极剑已创立完成,练武方面似乎就有了些闲遐。特别是之前与孟珙亲兵间演练抢攻山头,张三丰觉得自己轻功也得加强,否则,若不是仗着剑法强横,还真不容易攻上来。但若轻功了得,自可避实就虚地轻易突破据险而守的敌人防线了。 所以,张三丰并没有再选光滑的墙壁练八步赶蟾。而是直接选岩壁来练。但岩壁山路并不似平坝那么好注跑加速的,所以练起八步赶蟾来其实难度反而要大得多。好在张三丰腿部力量极强,又善于借势搭力爆发寸劲,他就干脆正面向岩壁冲刺,借助岩壁的凹凸不平来搭力上升。开始时还手脚并用,当真犹若飞猿,可腾跳于岩壁之上。后来,他逐渐形成了上岩壁前的快速预判能力,即在要飞身上岩壁之前早就有了步法落点的计算,竟可逐渐不再靠手爪攀岩,也能自如地腾跳于岩壁之上。还可以在上升过程中迅速调整动作,借助稍稍凸起的岩石,在上升力竭之时,使用脚发寸劲,旋身又向合适的高处上窜。这身法,于外人看来,就如同人在上升到高处时,又踩了朵云再向上纵跳而起一般,故被后人称之为“梯云纵”!这便是武当轻功“梯云纵”的由来。 在武当山上这段时日,张三丰除了练太极拳、太极剑及梯云纵外,还请了石匠打了几个太极石球,练太极球。因为张三丰发现,练太极球于练气功也极有促进作用。现在他运转起体内气功,再练那太极球,不光举重若轻,把太极球玩儿得的溜溜转,同时也能使体内玄气运转也越来越畅,四肢百骸,抱圆一体,浑然统一!大有忘乎于形,沟通天地之韵味。就连玄武神念也称赞这种练功方式与所达到的状态之良好。可见,成效肯定是挺显着的。 当然,由于上次领教了张可大那神拳符的厉害,张三丰对符箓也上了心。由于有原来画平安符的基础,他现在习练起《灵符经》上的符箓制作来难度就不是那么大了。只是有好些怪头巴精的符箓及制作材料他一时没法吃透与准备齐备,还远达不到书上所说的效果。所谓毕竟还处于初学入手阶段,要达到灌注灵力于其中,以达到调动天地之势显现其威力,那肯定还差之太远。 不过,玄武神念安慰他道:“你那平安符其实绘得挺不错的!若能注入灵力,乃至精血于其中,光一张平安符作用就大得很呢!别小看最常见最基本的东西,往往是最有用的!”张三丰有些不解地问道:“那平安符不过就是个庇佑平安的符么!还能有啥大作用?”玄武解释道:“天下莫过于平安最重要!弄好了,一符足救一群人之命!当真能达到百邪不侵,万法不加的境地!不过就是要耗损精血,有些亏制符之人的修为甚至神魂,故虽有保命妙用,却一般不会那么舍得地去制作极品的平安符!” 张三丰听玄武说得如此神乎,便问道:“如何才能注入灵力与精血呢?” 玄武却有些支唔道:“这……现在于你还不甚合适!不过调动灵力之法你倒可以学下了!”于是,于神识中传了张三丰一段法子,与那庄周传丘处机的仙法有些类似。不过,丘处机那种情况是庄周附体施为,张三丰则需真正靠自己来,自不可同一而语。这就要求张三丰必须做到凝神而忘我之态。 张三丰本就是个做事极专注之人,当下就试了一下,运转起那仙诀来,似乎并着的食指与中指真的能牵引某种东西。虽然有些困难,免强还是带得动些。 玄武也感到吃惊!他原本认为张三丰要练到牵动灵力,必须至少半年数月的刻苦练习才有可能,没想到他竟然试一下就免强能带动了!于是他又仔细地指点了几回张三丰。张三丰练了半日,巳逐渐能将灵力带入所绘的平安符中来。再将那平安符往门上一贴,似乎整个屋子空气都要清爽些了。玄武却说道:“这道观门上贴平安符,倒是多余了!有本神残余之气息,安能有鬼祟之物敢来?倒是前胸后背各贴一张,再凶邪之地你也去得!” 张三丰不想玄武竟给予如此高的评价,一时高兴,便说道:“我再画些便是!”当真如有钱的富翁一般,不在乎票子一样! 成果受到肯定,张三丰就练得更勤了。玄武告诉他,要逐渐练得用笔也能引动灵气注入符纹内。张三丰觉得笔又不是手指,似乎难以做到。玄武告诉他,要用意念引导。这个张三丰懂,就是集中心神认真描画嘛!就好比练书法一样,高手能写得每一笔都力透纸背,每个字都挺拔有神,一般人就干不起。这种自然循序渐进地注入的灵力,会更持久,效果更好!只有练得功力高深了,才可直接并指凭空画符。那时若能再加入自己的玄功,则可随手成符克敌,简直就是仙法了!那自非一般凡间的东西可以抵挡的! 张三丰闻言,便更是在意这方面的修炼了。好长段时间,废寝忘食地练这刻画符箓之功。 话说这符箓文化传承了1800余年,都是在道教内部流传,有其不可替代的专属性、唯一性和神秘性。 为了挣钱,民间五斗米教天师道科仪式名目繁多,大致可分为阳事和阴事两大类。根据斋主的要求,又有不同的规模和规格。阳醮主要是为斋主举行祈福、消灾、求子、庆典及祈雨祷晴所用。阴醮则用于超度亡魂。道教在举行斋醮时,必先沐浴斋戒。 道士在施法时,常常以符、咒镇邪去病。符者,按《无上玄元三天玉堂大法》云:“合天地正气曰符”,《清微元降大法》云:“符者天地之真信,人皆假之以朱墨纸笔,吾独谓一点灵光通天彻地。这就是指以神魂灌注灵力于其中了!有种说法是:符者阴阳契合之具也,惟天下之至诚者能用之。诚苟不至,自然不灵。故曰:以我之精合天地万物之精,以我之神合天地万物之神,精精相博,神神相依,所以假尺寸之纸以号鬼神”。 另外,道士在施法过程中,常常需要念咒掐诀。咒在道教经典中,有“祝告”之义,“夫祝之之意,欲以达乎天地神明”。这法子类同于玄武所授张三丰那种法诀,但由于凡间道士,修为均不大精深,连他们自己都将信将疑的,故参杂了许多装神弄鬼的东西在里面,故而后来几近失传状态。其诀要又分手诀、法诀、斗诀、神诀。在举行醮仪中使用,又采用“单诀”、“双诀”,即单手或双手行诀。行诀倒成了后来正一派道士鉴别功底深浅的重要标志。其实,若按玄武之说,达到那种搭手就来凭空成符的境界,哪有容傍人或敌方察觉手势法诀的道理嘛?出其不意,克敌制胜为大,岂会给敌方防范的机会?凡间道士故意演练纷繁复杂的道诀,自然是为了蒙观众及斋主的! 许多时候,做法事时为了增强表演效果,道士们还经常暗中采用一些法门。比如用磷粉(白磷,在中国古代化学知识及手段极其欠缺的情况下,道士们炼制磷粉倒是密不外传的。)制造符纸发光及自燃现象,自然可以起到哗众取宠的良好效果!但按玄武所说,那些磷粉多由白骨提炼而成,磷火中所携阴魂之力的确对邪魅之物有扰乱杀伤之能。张三丰倒是不屑去玩儿那些,故没啥在意这方面。 全真教则讲究邪不胜正而以罡气克邪,故并不如正一教或茅山派那样去装神弄鬼,所以反被张可大他们正一派讥笑成连道场都不会做了。 这些算点儿题外的介绍了,就算增加下读者的兴趣!小说呢说白点,就是扯南山盖北网地吹些相关的龙门阵来好耍而已!所以,各位看官也不可当真了。如果你当真按我这小说里所说去修炼,万一没成仙反而走火入魔发疯了,我可负不起那责!我有个远房侄子,十五六岁时,不知何因,于邻县境内惨死。据说死前经受了割颈焚身。警方查之无果,最终结案为看玄幻小说中毒自杀的!这个结论我是有所腹诽的。但凭心而言,也不得不告诫下读者:小说都乱吹的,切不可深信之! 第五十八章 西上金台观 张三丰独自在武当山修炼期间,虽也有不少人上山来寻访剑仙,但张三丰都避而不见。不觉独自又修炼了好几个月,各方面都有比较大的长进。特别是那符箓方面,已能画出好几种符来呢。其中,神拳符、疾风符、遁形符等几种他以为挺管用的画得就多些。直看得玄武那神念不住摇头。玄武对张三丰说道,那追魂符才是最厉害的,练好了一符下去,上天入地,万里追魂。任何邪魅,必忌惮无比!但张三丰不想把自己搞得那么阴险可怕,反倒没有练习。当然,如此杀招,自也不是那么好练就的。玄武当然也不可能过份强调,也怕把张三丰带歪了,成了如茅山有一小分支道士那般,道法倒精通些厉害招法,就是睚眦必报的险恶得很。要成就大道还得守住正派之心,循序渐进才行。 张三丰在试验那神拳符时还发现,那符箓的加持作用,类同于内力与寸劲爆发相加一样,端的能使自己出拳爆发力极强极快。但若功力不济,一下爆发后人反而会出现虚脱状态。一击不中,就只剩下挨打的份了。这也正是为何当初张可大对他一击不中后迅速逃下山去的原因所在。若自己内功深厚,加上爆发力练得纯熟,这神拳符就完全没啥必要使用了。就张三丰目前功夫而言,这神拳符还真算个鸡肋一般的东西了呢!但这也反过来启发了张三丰对拳术方面的认识: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也最好是短距离上的快!即于细微之处突然变快,那就更令人难以防备了。而那“一力降十会”,也最好是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寸劲,杀伤效果才更好。这一发现,也使他用来改造完善了太极拳和太极剑的不少细节上的东西。当然,后世对此特点专门强调,融合少林乔手,倒发展成一门威力巨大的拳种,称为截拳道。这个大家都晓得,就是李小龙练那套拳法。张三丰自己由于强调攻防协调,倒并没有完全让武当功夫专门向这方向发展。 那疾风符却是对轻功有所加持,能减轻腿部疲劳,增大耐力,便于快速长途奔跑。据说梁山好汉神行太保戴宗就善此道。不过话说回来,还是要有自个长期炼就的腿脚基本功作为基础才行。否则用一回疾风符,半个月腿脚酸痛跑不得正常。这就好比没练过长跑的人,忽然让他打了鸡血似的去拿回马拉松大奖,恐怕除为吹嘘显摆外,自此后他自己都再也不要提长跑那回事了。张三丰自幼练就腿脚功夫,其基础之扎实自不待言。若贴上疾风符,恐怕还真当得骑了日行千里的宝马一般呢!对此,张三丰自己还是挺满意的。且不说打不赢跑得赢本就是个强项,这功夫对于天南海北地行走江湖还是挺安逸的!在古代,有匹好马心里也是爽歪歪的事了,就三国那赤免马嘛,即使老了,似乎价值都还高过关羽。关二爷败走麦城,东吴将领吴班杀了关二爷,也没杀赤兔马的嘛!何况这神行之术,自身带的,来去自由随心,也无需寄养马匹,自然更方便得多! 张三丰这么得意地想,倒也惹得玄武觉得他有些没见识一样了。不过想到凡人再大能耐,怎能与神仙腾云架雾相比?但对于疾风符的作用,玄武倒也不敢鄙视。就算姜子牙在北帝星界行走时,也要用疾风符的嘛!所以,玄武也只能由张三丰自个得意去,并没出言打击他。 而那遁形符用好了除了能使自己能于敌人面前瞬间飘隐外,还能与奇门遁甲中与五行大阵相配合加, 一日,张三丰正练完太极球,走到太子坡门口,见一名乞丐气喘吁吁地爬上太子坡来。 平素这武当山上极少有乞丐来的。因为这荒山野岭的并无什么人家,纵有僧道之人,自个都相当于要饭的,哪有施舍乞丐的东西?所以,张三丰也觉得奇怪,便多看了一会儿。 那乞丐好容易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坡来,见到张三丰,喘息甫定,抱拳向张三丰请问道:“道长!可知这武当山上有位名叫张三丰的少侠?” 张三丰奇道:“你找张三丰何事?” 那乞丐一听,晓得问对人了,这道士肯定知道张三丰,便说道:“我受他好友崆峒派少掌门云离子所派,有重要事情与他说!” 张三丰一听是云离子派来的,也便说道:“我便是张三丰!这位大哥里面请!”做了个手势将那乞丐迎进了院内。 那乞丐不想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张三丰,也自有点儿不大敢相信。因为他在山下也打听过,山下的人都说听传言有那么个神秘的武当派掌门人叫张三丰,但武当山上都没人见过有啥武当派的! 张三丰给那乞丐倒了碗水。那乞丐又看了下张三丰,按云离子所说年龄身材等倒也相符,便肯定下来,说道:“张道长,我乃丐帮金台分舵舵主冉云。崆峒云少掌门与我丐帮洪帮主为侦破我丐帮弟子大量失踪之事已大半年了,现在确定乃是那西夏灵鹫宫叛逆星宿海星宿老怪丁春秋为练化功大法和吸星大法所为,故找上门去与之相斗,却不敌被那丁春秋打伤了!现在金台观暂养。云少掌门故遣我来请道长助拳。” 张三丰一听,居然云离子被打伤了!这事自己肯定是要去相助的!于是就详细地问了下那冉云事情始未。 原来,上次崆峒山一别后,云离子便受丐帮新任帮主洪七所邀,去侦破西夏境内丐帮弟子多人离奇失踪之事。当时他们就有些怀疑与星宿海脱不开的关系。后来又一直明查暗访,终于拿实证据,就是被那灵鹫宫叛徒丁春秋(本是灵鹫宫大弟子,因宫内分裂,叛逃到星宿海自立了门户)抓去练邪功了。前前后后共被掳去九十余人!如此大事,丐帮岂可罢休!便去讨伐那星宿海。却不料那星宿海星宿老怪神功已成,二人不是对手,被打伤后逃到金台观养伤。希望广邀江湖朋友,再去灭那丁春秋! 张三丰听冉云如此一说,不由义愤填膺!以活人来炼功,这是武林界最不齿的行为!就算比武,也多是点到为止。以他自己而言,从来就没起伤人之意!何况一下子竟向九十多个乞丐下手! 也许这就是正邪不两立的道理!在张三丰的理念中,国家打仗,那各是各的道理。民间私忿相斗,也自有有司执法去论个公道。但这种草菅人命,还专对弱者下手,简直叫非人之举了!所以,他恨不得马上就去弄个清楚,还人间一些道理! 不过他不晓得的是,此去西夏,他更是逢到了一回史上堪称惨绝人寰的事情。这也导致他最后一直抗元而又最终折服元世祖忽必烈,答应不屠汉人的那么个结果。也正因此是武当派为明朝所尊祟的原因所在! 所以,张三丰听后,恨不得马上就赶去金台观与云离子他们汇合,便对那冉云说道:“你且慢慢回去,我先去了!” 收拾起包袱,在双腿上贴上疾风符,一溜烟地径自下山而去。直看得那冉云张着嘴合不拢来:“这是陆地神仙么?” 第五十九章 攻打星宿海 话说张三丰一夜急行,于第二天便到了宝鸡境内。 其时宝鸡为金人所控。金台观就在宝鸡城外。那星宿海则距金台观有三百余里地,算是西夏境内最大的一片湖泊湿地,也算西夏南边最水草丰美之地。金台观距崆峒山也近,两百来里。按云离子的意思是想与洪帮主一起到去崆峒山养伤的,但洪七(就是后来号称四大高手之北丐洪七公)考虑到崆峒山人手不多,还不如这宝鸡丐帮势力强大。加之不想太过牵累崆峒派,故而选择了在此修养。 话说这金台观也是道家修行之地,其观主与崆峒派也颇有渊源,所以云离子也就同意了洪七的意见。 二人的确伤得不轻,一时半会还真恢复不过来。好在那丁春秋急着想对付灵鹫宫,并没有追击他们。 此处又不得不先介绍下那灵鹫宫。 灵鹫宫源自西王母旗下黎山老母一脉,于仙道而言远比太上老君更远古,属于真正的古武传承者。那西王母可是东王公一般的存在!所有女性成仙皆由其接引考核。又掌握长生不老之秘法(女子对于青春永驻犹为看重。当年后羿嫦娥被贬下凡间,后羿为嫦娥与自己在西王母处求得两粒长生不老药,结果嫦娥偷偷全吃了,造成终身遗憾,自此,西王母就再不炼制此丹。但驻颜轮回之功法却传了下来的!)其门下在凡间而言,出名人物数大唐时樊梨花(薛丁山之妻)及其师姐妹几人。原本门下皆是女弟子。不晓得何因,至北宋时,传到天山童姥手中,竟因机缘收了个弃婴丁春秋。这丁春秋也不晓得是啥来头,或许本就根苗不正,心术不端,与三位师妹恩怨难清。按灵鹫宫传统,自然传女不传男。但那丁春秋又恰是大师兄,所以天山童姥一飞升,下面几个弟子就因争夺掌门之位把一个好好的灵鹫宫给拆得七零八落的。丁春秋自知接手掌门无望,奈何功夫又不及三位师妹,便盗取宫内封存宝匣叛逃出了灵鹫宫,于星宿海纠合一帮子江湖匪众,自立为星宿派,自号“星宿老仙”。因其行事作风不正,江湖称之为“星宿老怪”!。原来那宝匣中所藏乃灵鹫宫封印之两大禁术,一曰“化功大法”,一曰“吸星大法”。 张三丰于金台观中找到了云离子与洪七。那时洪七也不过三十岁左右,性情豁达不羁。对于张三丰的到来自是欢迎得不得了! 经云离子与洪七介绍,那丁春秋所习功法十分诡异。化功大法可让对手一时功力俱失,弄得狠了还可能使人成个废人。吸星大法却又能转化对方功力为己所用,还具有吸魂摄魄之能。他们两人找上丁春秋时,根本没来得及施展工夫,就差点儿就被丁春秋炼成人干去了。好在云离子好容易借力御力,才摆脱了丁春秋的控制,并救走了洪七。但那伤势,让二人休养了两三个月也难恢复。 张三丰听了他们的介绍,估计丁春秋那吸星大法与太极拳中的粘字诀有些类似之处,能将对手牢牢粘住不易摆脱。若不被其粘住,纵使他再能吸人功力也无从施为。对付这回事,张三丰还是有底的。采用御字诀并以乔手切脉的手法以寸劲打乱其行功,应该可能见效。至于那丁春秋何以能化别人的功力而为己用,则要临场再决定。 张三丰打定主意,便对洪七与云离子说道:“改日待我去会会他,看能不能破他功法!” 云离子却说,暂且不忙,等他师叔公与师叔到了再一起去。洪七也表示还要等几位朋友到了来再一起去好些。毕竟对方也人多势众,去的人少了恐怕要吃亏! 于是,张三丰干脆就先帮他二人疗伤。对于药道,张三丰也自是在行,开了方子,叫人去抓了些药,再炼制成跌打药丸及膏药,内服外敷,齐头并进,没几天二人伤势已大为好转。只是那神魂伤害有些难治。 玄武却建议干脆用平安符来试试。 张三丰想来反正贴个平安符也不会有害处,便依言施为。果然,当他向云离子与洪七各自头上贴上平安符后,二人感觉脑壳痛立马好了许多。又静养几天,便好了!张三丰不明究里,便请教玄武。玄武说道:“看来果然是用生魂炼就的魂毒。这种邪法极其恶劣,是采用活人硬生生地折磨得个半死不活状态,再将神魂逼出,用秘法炼制成邪灵。此邪灵具备一些生魂的活性,会趁人不备时侵害活人神魂,使人神魂受到严重扰乱,造成神魂衰弱(实则是现代所说的神经衰弱)而头痛不己。好在对方功力很浅,是以安神静养尚可恢复。若是所炼神魂足够生猛,当真可使人疯癫发狂不可救治!你那平安符本就有镇邪的功能,是以见效了!” 张三丰听玄武如此说,心里又踏实了些。心想若对上那丁春秋,只要自己于前胸后背贴了平安符的,当不再怕对方的神魂攻击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他怀揣那玄武印,内有玄武留下的如此强大的那缕神念,有哪样神魂攻击能对他有效嘛?这点玄武自是不想让他知道,免得他修炼时忽视了这方面。毕竟玄武神念不会永远跟在他身边的! 几日后云离子与洪七已基本上恢复了功力,所邀之人也陆续赶来得差不多了。于是大家就商议着如何去攻打星宿派。 张三丰提议先由自己去探查一下再说,洪七说道:“我丐帮早己布有暗线,一直监视着他们的呢!” 果然,不一会儿有丐帮弟子匆匆进来,向洪七秉告道:“几天前星宿派大多数人已启程去了西北方向,至今仍不见归来!” 众人一听,都觉得是个好时机!不妨先端了那星宿派老巢,再到西北方向设伏,来个半路截杀回援的星宿老怪。 这个意见得到了大家一致通过。事不宜迟,于是,大家立即收拾东西,北上直扑星宿海。 第六十章 击杀丁春秋 也就两天时间,洪七带着大家就到了星宿海。 那星宿海本是一片湖泊与湿地,水并不深,因西北气候干燥,所以这片湿地对西夏党项族而言,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西夏的马匹,几乎有一半都产于星宿海北面地区。此地以前就是元昊战胜北宋军队而建立西夏国的地方。在天气良好之夜,这片湿地倒映着星空,在西北地区算少有的美景了。因此,人们将之称为“星宿海”。 那星宿派的总部设在星宿海西面的一个岛子上,没有船只,却于水中立有木桩作为礅子桥用以通行。 众人在丐帮弟子的带领下,通过那木桩桥来到了那岛上。令人意外的是居然根本没有人把守。众人生怕有诈,便派人前去侦察。结果回来的人报告,说里面没有人,但有打斗痕迹。 洪七感到有些奇怪,不明白是何方势力来先下手了,便带着大家赶往庄子里去。 果然,走到庄子里面,发现了好几处打斗痕迹。再向里面搜寻,看见了几具尸体,有的死状挺惨,竟是被人用极其歹毒的袖箭射死的,有的却直接被人抓烂脸皮,拧断脖子而死。 众人小心地向内院搜索。来到内院后厅,却听厅内传出一名女子阴恻恻的笑声:“嗬嗬嗬嗬嗬……没想到你们竟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名紫衣女子从里面飘了出来,抬手就是一把袖箭向众人打来。众人急忙躲过!冲在前面的洪七连忙喝道:“朋友不要误会!我等是丐帮的,来此也为灭这星宿派的!” 那紫衣女子闻言停了下来,看着众人说道:“你们是丐帮的?嗬嗬嗬嗬!以你们这点儿人也来灭这星宿派?怕不够那星宿老怪打哟!” 云离子闻言有些不服,说到:“姑娘一个人都敢来,我们岂会怕他!” 那紫衣女子却笑道:“我是乘那丁春秋去了天山灵鹫宫才来的!莫非你们也是乘他不在才来的?” 云离子笑道:“也差不多!不过我们先端他老窝,还要去劫杀那星宿老怪的!” 那紫衣女子闻言说到:“那倒是要祝各位英雄如愿了!星宿派绝大部份人都去了天山,此处留守之人已被我杀完了!各位要去劫杀丁春秋就去得了!本姑娘就不打扰各位了!”说完,独自向庄外去了。 大家又向内搜寻了一通,见果如那紫衣女子所言,便又退回了院中。洪七对大家说道:“那女子叫阿紫,江湖人称紫衣魔女。与我丐帮前帮主乔峰有些渊源的。星宿派老巢既已被紫衣魔女毁了,那我等干脆直接前往天山,去劫杀那星宿老怪去!” 众人也是此意,便不停留,出了庄子向西北而去。 这儿顺便说下这个紫衣魔女。她本是契丹南院大王萧峰(在任丐帮帮主时称为乔峰)的小姨子,是个古灵精怪心狠手辣的人物。萧峰死后,这个阿紫就又流落江湖,曾潜入灵鹫宫与星宿派中以图窃取功法,后来暴露了险些被丁春秋打死。此次她来此估计是冲着丁春秋那化功大法与吸星大法而来的。若算岁数,她起码是七老八十之人了。但因一生未嫁,又驻颜有术(估计与灵鹫宫功法有关),故喜欢自称姑娘,也要别人称之为姑娘。 言归正传,张三丰、洪七、云离子等众人一路打探着星宿派的消息向天山灵鹫宫而去。走了十数日,直追到了灵鹫宫。 星宿派十分嚣张,一路大肆张扬地要占领灵鹫宫,让那丁春秋夺取灵鹫宫宫主之位。他们那百多号人甚至打着“星宿老仙,法力无边!重返灵鹫宫,振兴天山派!”的横幅就驻扎在灵鹫宫前为丁春秋鼓噪助威。这丁春秋也特喜欢摆谱,一路上还命人用滑杆轿子抬着来的。按说他们师兄妹争夺宫主之位与外人不相干,星宿派那些人也没有个能助得了拳的,只是搞个排场显下气势的作用而己。演这么一出,外人看来反而觉得挺滑稽可笑的!但那丁春秋自认神功练成,偏就要这么显摆下。 灵鹫宫本来掌管天山派二十七峰,各峰均有一定数量的徒众,实是西北武林一大巨擘。但自天山童姥飞升后,四位弟子搞得四分五裂的,灵鹫宫倒成了丁春秋那三位师妹轮流执掌。灵鹫宫有门绝学,便是能返老还童重新修炼。这样能使她们即使多大岁数了也能保持挺年青的状态,当真成了世人眼中的仙姑! 那丁春秋回来争夺灵鹫宫宫主之位,自然想要等他那三个师妹都到齐再说。而当下执掌灵鹫宫之人是他那个三师妹,叫胡鸾仙。丁春秋正在灵鹫宫门口呱噪时,她还在闭关练功之中,所以还没有理他。不过她的弟子倒是派了人去请了师伯们的。 张三丰他们追来时,丁春秋还正在那里做着秀。洪七与云离子自然是见不得仇人如此嚣张的样子,远远地便高声喝骂那丁春秋。丁春秋回过身来见是他们,不屑地嘲讽道:“你们丐帮这些死叫化子,还跑这么远来送死啊?”说完便领着星宿派众人要来迎战洪七张三丰等人。张三丰走上前来,止住众人,向那丁春秋喝道:“兀那丁春秋老贼,竟以活人修炼邪功,枉顾天理,草菅人命!还不上来授首领死,以报冤魂!” 丁春秋一看张三丰,也是喝骂道:“哪里来的小道士,也敢来本老仙面前强装义角!且报上名来,待我一掌拍你回娘胎去!” 张三丰说道:“我乃武当山张三丰是也!今特来除魔卫道,还天下人一个朗朗乾坤!” 二人便不再搭话,冲上前来斗将起来。 那丁春秋使出化功大法,果然如张三丰先前所料那样,与一些分筋截脉的打法类似,主要是通过交手过程中暗中截打对手手臂上一些穴位与经络,来使对手手臂酸麻运功不畅而达到所谓的化掉对手的功的效果。张三丰运用御字诀,双臂如同玩太极球那般轮转起来。丁春秋那些拳掌手法根本贴不上张三丰的手臂便被张三丰给带偏挽开了去。若论寸劲截打,张三丰也比那丁春秋还强,没几回合下来,丁春秋反而吃了不少暗亏。丁春秋没想到这小道士竟如此之强,心里开始有些发急暗中使出那阴邪的“饿鬼噬魂大法”。其实这也是丁春秋最大依仗之处。他与人交手,就是靠这噬魂大法扰乱对手心神再靠那化功大法及吸星大法将对手活活耗干磨死!张三丰早已于衣内在前胸后背都贴有平安符,根本不受那丁春秋的噬魂大法影响。 丁春秋见噬魂大法也没效果,便强行运转吸星大法来配合化功大法进攻。那吸星大法一经运转,果然非同凡响。张三丰顿然觉得周围气机一紧,暗中如有一股洪流如同大旋涡般汇集向那丁春秋。若不是张三丰下盘稳固,加上采用御字诀使开陀螺身法,向傍边一旋滑过,恐怕就要着那丁春秋的道。当然,张三丰闪过丁春秋吸星大法之时,自不忘乘势进攻,干脆就来个和身一撞,撞向丁春秋。 丁春秋没遇到过这种打法,加之自己又在使劲运转那吸星大法,自然被张三丰撞个正着,竟一下子被撞翻在地,栽了个大跟斗。弄得那些鼓噪着喊“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的星宿派弟子也一下子哑了声! 张三丰乘机跟进,运起足射功,一脚狠狠踢在丁春秋屁股上,直接把丁春秋踢得惨叫一声,飞了出去。 那丁春秋知道打不过张三丰,甫一落地,便要想向山下逃去。张三丰岂会让他走脱,往双腿上一贴疾风符,人便如野马出山般追了上去。 丁春秋没想到自己还没跑两步就被张三丰截住了,不相信地揉揉眼睛问道:“小子,你还会鬼影步?”他练邪功,自然对邪功知道得多。对于张三丰这种眨眼从那么远的距离就来到面前的功夫,以为只有那鬼影步才能办到! 张三丰没有理他,沉身一腿向丁春秋双腿扫去。丁春秋躲过了一支脚,另一支小腿却被扫了个正着,顿然一声哀嚎,倒在地上滚个不停。张三丰这柏木桩的功夫,丁春秋那根小腿哪里承受得住,肯定粉碎性骨折了,轻绵绵地哪里还动得! 此时洪七他们也围了上来。星宿派那些喽啰要逃,又被云离子他们给逼在了原地。 洪七走上前来,切齿痛骂了几句那痛得还在地上翻滚的丁春秋,见那丁春秋已然痛得根本不可能听得进话了,摇摇头绿玉打狗棍一挥,重重地扫在了丁春秋的头上。那丁春秋顿然一蹬那条完好的腿,一命呜呼了! 张三丰抬头看了一眼被云离子他们逼在原地噤若寒蝉的星宿派众人,说道:“首恶已除,余者便从轻发落,令其解散了!” 云离子便对星宿派那些人说道:“星宿老怪,藏污纳垢,组织邪教。尔等本该同罪!但念在老天有好生之德,尔等若能悔改,便放尔等一条生路!” 那些星宿派弟子闻言,顿纷纷表示一定改过自新。 云离子又道:“每人自断一指,以示警醒!从此退出帮派,不再为恶!否则,一旦为我等侠义人士知道还有为恶者,定当如那丁春秋般下场!” 那些星宿派弟子哪敢不从,一时痛叫着纷纷斩去自己的小手指,抱着手下山去了。 张三丰等人也欲离去时,却听得灵鹫宫内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不想这些年中原武林竟出了如此高手!可笑那丁春秋夜郎自大,还自诩天下第一呢!” 一个十七八岁样子的美女不知何时竟从灵鹫宫里出来站在了众人面前! 云离子与洪七等人大惊。张三丰却对那少女拱手道:“见过仙姑!” 那美女双眼的溜溜地把张三丰看过不停,看得张三丰也有些不自在起来。但听那美女说道:“少侠,这仙姑二字我可不敢当!少侠风神俊朗,才是一代俊颜呢!我是这灵鹫宫主胡鸾仙,少侠直呼我名可矣!” 张三丰连忙拱手行礼道:“武当张三丰见过前辈!” 那美女却顾盼生情地笑道:“你看我哪像前辈呢?莫要如此称呼!看得起我灵鹫宫,便请各位侠士移驾宫内,稍作盘桓如何?” 此战张三丰大放异彩,无疑一下子成了众人心目中的头。众人听那胡鸾仙之言,尽拿眼望张三丰。张三丰也自是不好薄这灵鹫宫的面子,便带着大家应邀入内作客。 宾主落座,灵鹫宫主命人奉上天山特产血菊香茶。饮茶之季,那胡鸾仙对张三丰道:“我且代表灵鹫宫深谢张道友替我们清理了门户!另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张道友答应!” 张三丰不知何意,疑问地看向那胡鸾仙。 胡鸾仙接着说道:“就是那丁春秋的尸体可否交由我灵鹫宫处理?” 张三丰不明所以,便点头答应下来:“宫主请便就是!” 胡鸾仙解释道:“这丁春秋盗取我灵鹫宫镇宫秘技化功大法与吸星大法,却将之纹绘在自己身上。我宫需剥其皮而取回功法!这算承了道友天大个人情呢!”随后,媚眼一转,又笑意盈盈地对张三丰说道:“还真不知该如何报答道友如此大恩!不如以后这灵鹫宫就任由你吩咐如何?” 张三丰闻言连忙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 这时,张三丰脑际响起玄武神念的声音:“这女子体内可有九尾狐的血脉呢!那九尾神狐,乃西王母座下神兽,见之祥瑞!说不定你小子又要走好运了呢!” 张三丰却不解其意,只当他是自个念自个的。 而那胡鸾仙妙目一扫张三丰,说道:“张道友自然当得!我灵鹫宫受如比大恩,自不可不报!就这么定了!灵鹫宫随时欢迎张道友!” 张三丰只能陪笑道:“宫主客气了!客气了!” 第六十一章 西夏覆灭 张三丰他们在灵鹫宫稍作盘桓,毕竟人多,不好太过打扰,便靠辞离去。 离别时,胡鸾仙把嘴凑到张三丰耳边悄声说道:“张道友若对那吸星大法感兴趣,以后不妨还来趟灵鹫宫哟!” 张三丰倒并没有觊觎别人的功法之意,但也对胡鸾仙的说法颇感意外,疑惑地看了一眼胡鸾仙,问道:“宫主此话怎讲?” 胡鸾仙说道:“那丁春秋虽然练了这么久的吸星大法,其实真说来还摸门不着呢!不过呢被他乱练,徒具其形而已。我观道友功法实质,反而更与吸星大法相近。迟早不来印证印证?” 张三丰其实在与丁春秋交手时也略有类似感觉。但就真而言,他对丁春秋施展的那吸星大法倒并不恭维,不然怎那么容易就把他破了。不过,一直没有想这问题。现在听胡鸾仙如此说,倒还真有几分好奇起来。但大家都在等他一起离去,不好再耽搁,便对胡鸾仙拱手作别道:“那多谢宫主好意了!到时还望宫主不吝赐教!” 胡鸾仙却回个甜媚的笑,说道:“那奴家倒要等道友早日又来了!” 众人一路回来,路上却见西夏老百姓在慌乱向西北逃离。一问之下,才知道蒙古人围了西夏都城银川,正在加紧攻打呢。 对于这乱世几国间的战争,众好汉原本并不怎么关心。但奇怪的是西夏与蒙古之间,似乎还是算联了姻的。那成吉思汗两个儿子赤术与拖雷的老丈人扎合干布幼年是在西夏长大的,后来成为西夏在克烈部利益的代言人,与西夏可也是亲着呢!怎么这亲家间倒拼个你死我活起来了。 再多方面打听,才多少晓得了点儿缘由。 原来,要说根本原因呢应该与一样东西有关。那就是——盐!西夏境内有盐湖,蒙古没有。而蒙古的盐源原本有两个渠道,一来自东北的大盐泺。那原本是弘吉喇部的。但自蒙金开战后,金国抢占弘吉喇部的大盐泺,断了蒙古人东面的盐源。而西夏发现蒙古全靠他们提供盐时,却在黑水城大兴土木,控制额吉纳居延海等盐源,更断了蒙古商路。这下蒙古人就陷入困境了。 更兼之西夏国时而与蒙古合作,时而又与金国联盟。还在成吉思汗统一蒙古的最后一次远征西辽时,鼓动扎合干布率克烈部独立,发动叛乱。若该叛乱成功,蒙古远征大军将进退无着。克烈部地当时蒙古守军极少,但又是连接蒙古后援与远征军的咽喉要地。只是克烈部众畏惧“主尔扯泰”,如羊畏虎。叛乱被蒙古老将“主尔扯泰”一鼓而平,该情势下“主尔扯泰”只能将扎合干布擒杀。“主尔扯泰”因而得罪术赤、拖雷两大皇子,扎合干布是术赤、拖雷两皇子正妃的父亲。西夏这招背后一刀,若不是“主尔扯泰”及时化解,成吉思汗这次西征恐就有去无回了。 远征在外的成吉思汗闻讯大怒,于胜利后的回师途中,大军转向攻打西夏,这是蒙古攻西夏的直接原因。但这涉及两大皇子妃之父,事后蒙古诸将与部众皆讳莫如深,谁也不言更不敢乱传。 话说回来,西夏其实也一直在打着乘乱侵吞蒙古的部落,限制、干预并削弱蒙古政权是西夏一直以来的一个重要国策。 从成吉思汗记事起,西夏即掐蒙古脖子,而且掐了30多年。成吉思汗主蒙古事后,仍长期受制于经济困境。西夏不灭,蒙古难兴。 这回西夏作死也太作到点上了,更遇着成吉思汗恰在此次回师转攻西夏的途中死于军中。据说是西征掳回来的美女多了造成的。也有传说蒙古人俘虏了美丽的西夏王妃古尔伯勒津郭斡哈屯,将其献给了成吉思汗。结果西夏王妃性格刚烈宁死不屈,在成吉思汗要求其陪寑行房时,不堪成吉思汗的猥亵和凌辱,西夏王妃直接咬死了成吉思汗,并随后自尽而亡。另一种传说也和西夏王妃有关,说是西夏王妃趁行房之机,将随身携带的毒药洒在了美酒里,随后又诱骗成吉思汗喝下,致使毒发身亡。成书于清康熙年间《蒙古源流》,则说是西夏王妃在陪寑首夜,用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刺杀了放松警惕的成吉思汗。 不管成吉思汗如何死的,也不管蒙古对成吉思汗死因为何秘而不宣,成吉思汗此回是下了死命令要灭西夏的,故蒙古军队打着为成吉思汗报仇的旗号,猛攻西夏。结果,银川的西夏军民誓死不降,让蒙古军队打得异常艰苦。成吉思汗已死,银川一破,蒙古军队缺乏节制,竟屠了银川一城,仅余一百零六户。 不过,蒙古灭西夏,据《蒙古秘史》载屠灭的仅是其都城。其它地域、部民大多无恙。成吉思汗的义子察罕即是西夏人,为阻止蒙古军队滥杀无辜肯定起了不小作用。 但张三丰他们途经西夏回来的过程中,也恰是蒙古军屠城之季。从难民口中得知的情况,的确使张三丰对蒙古军队有了很不好的印象。 大家并没有过多地去关注蒙古与西夏的战争。作为汉人,也犯不着去为别人的战争找事。但沿途的难民,还是让张三丰觉得挺可怜的,一时不由生出一种“天子打江山,百姓无辜死”的沧桑感来! 回到金台观,洪七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下大家的。其实,这洪七也有点儿心计,自见了张三丰的功夫后,就想找个时间向他讨教讨教,以期得到点儿收获。 这丐帮办的酒席甚是别具一格。基本上都是直接用手办下撕着吃。啥子化子鸡、烤狗肉、烤乳猪之类的,油滋滋香喷喷的,其他场合根本吃不到这些独特美食。那洪七本就是个挺会吃的人,人亦豪爽,面对的全是兄弟伙些。又兼为帮里报了大仇,心里高兴,把每样菜的作法讲究及特色都向大家细细地介绍了一通。然后他再向大家敬了几回酒,便想起要向张三丰讨教的事来。 他向张三丰问道:“三丰兄弟,那丁春秋我等与他交手,总被他克制着施展不开,不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一股力推着送过去给他打一样。我看你却总能压着他打,还轻松地就把他解决了,这是为何呀?” 大家听洪七如此一闻,也都引起了兴趣,尽都期待着听张三丰解释个就里。 张三丰说道:“那丁春秋所炼功法的确特别。特别是那吸星大法,竟真能把人给吸过去!我不过顺势避过锋芒,借力打力,让他吸不着我反而被我借势打败了而已。” 洪七听张三丰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的,便说道:“三丰老弟说得轻巧!不过这功夫高下之分大家自是看在眼里的。老弟若不嫌为兄冒昧,这就亲手指点下为兄如何?”说完,向场中空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离子也不嫌热闹,鼓掌叫好道:“乘此机会,大家交流下武功也是大好啊!三丰老弟,洪帮主那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法也当真不错呢!” 张三丰听云离子一说,也甚是乐意见识见识,便欣然与洪七一起下场比武。 首先肯定是比试拳脚。洪七是真心要想得到张三丰的指点,便放开手脚使出那名震江湖的降龙十八掌来。 话说这降龙十八掌当年乔峰大战天下英雄莫之能当者,端的威猛得很。洪七此时功夫虽未练到乔峰那般,倒也基本上算使到位了的。但奈何张三丰总是以柔克刚,从不与他硬杠。洪七身法上也不如张三丰,直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却毫无着力之处,根本打不实在那滑不溜鳅的张三丰。打得急了,洪七竟叫道:“三丰老弟,你倒也还下手呗!” 张三丰笑道:“那好呢!洪兄可接着了!”便作势向洪七冲去。洪七定住脚根,卯足劲使出一招亢龙有悔,心想终于要与张三丰硬碰一下了。哪料他那招甫一使出,劲力直向外吐时,张三丰却人往他右侧外旋了半个身位,脚下正成了个八字形,右手搭上洪七右前臂,左手却正搭到洪七右肩上。张三丰右手往前一牵送,左手却斜向前一推。洪七只注意着向后支撑身体,那料被张三丰如此向前一带一推,根本站不住脚,人便向前斜刺刺地冲去了。好在张三丰并没发多少力,否则恐怕要扑个狗吃屎呢! 洪七冲出几步后刹住身形,回转身抱拳道:“受教了!三丰老弟根本不消使力就可打败我呢!不过倒教我晓得啥叫过犹不及了!” 他那降龙十八掌,走的是刚猛路子,就怕张三丰这种四两拔千斤的功夫。这回倒使他明白了凡事力需留三分的道理且必须随时保证自己根底要稳。故而,后来他在教郭靖时,就特别强调下盘功夫基础及使出降龙十八掌时需保持一定的内敛。这倒符合了郭靖的个人特色。 洪七有所心得后便又与张三丰战了好几招。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地施为,倒也没再吃多少亏。话说张三丰也不可能下啥狠手,只想看看这名震江湖的降龙十八掌如何而已。 洪七使完了整套降龙十八掌,反倒不似前面那样累了。他收手抱拳道:“拳法一道,为兄着实比老弟差之甚远!与老弟这番切磋,为兄受益非浅!请受为兄一拜!”说完,竟真的纳头一拜下去!张三丰哪里敢受,连忙扶住,连说:“使不得!使不得!洪兄这是要折杀老弟了!” 云离子也怕那洪七闹得尴尬了,便在席上嚷道:“七兄,你那打狗棍法也使来让三丰老弟瞧瞧呗!” 众人也是一起咐和。 于是,洪七便叫人送上打狗棍。这打狗棍算得一宝,乃是绿玉玄竹所制,通体绿莹莹的,却坚如钢铁而又不碎,经得刀剑利刃不留丁点儿痕迹。也不晓得丐帮何从得来的。 张三丰本想拔剑,但想着那伏波降魔剑不光锋利无比,还有慑人心神的作用,于这种场合不甚合适,便向一名丐帮弟子要了一根竹杆,权当剑使。 自在武当山练成太极剑后,张三丰还未曾以此与人交过手呢,故而也想看看此套剑法实战到底如何。虽然武功练到他们这种程度,随时练习之时皆如在与人对战一般,早就把敌人可能使的招式都琢磨得比较透了的。但心里始终还是想要看看实战效果怎么样。 丐帮这套打狗棍法也是丐帮镇帮绝技,只传帮主的。称之为三十六路打狗棍法,总共百零八招。据说自隋未第四条好汉雄阔海传下来的。洪七使开打狗棍法,外面的人但见漫天杖影,不禁齐齐喝彩叫起好来。而在战圈里的张三丰却发现,这打狗棍法看似杂乱无章,零落星散的,却又融虚实于一体,还有不少刁钻阴狠的招法。当然,对于打过木人巷与少林罗汉棍阵的张三丰而言,这自不在话下。在他心目中,这打狗棍充其量就比智能传的那套齐棍法变化多些而已。话说他自四岁就练起那套棍法,自己又对其改编了不少,若以那套棍法与洪七教量,也不会落下风的。但他打定主意要试试太极剑法,便平伸了竹杆,以剑式起手。 洪七自然一上手就快速抢攻。张三丰则以慢制之。按说慢了只有挨打的份儿,但那竹杆在张三丰手中慢悠悠地使来,每每一下,皆能截中洪七招式要害,使得他不得了中途变招。而变招之时,就又反被张三丰抢了先机。这倒反使得洪七往往被迫跳开,变得有些畏手畏脚起来。 这弄傍边观战的众人有些看不懂了。云离子却大叫起来:“三丰,你这套剑法好妙!当真妙不可言!” 他这叫好,惹得大家都有点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而他却并没有顾及众人,只直盯盯地看着场中张三丰他们打斗。 洪七想起先前比拳掌时的情况,反而凝神静气地平静了下来,只试探性地开始找张三丰的破绽。 张三丰也不急,偶尔也急出一剑撩拔洪七。终于一次,洪七见张三丰攻来,忙举棍格档。张三丰剑势一沉,却一下子慢下来与洪七的打狗棍成了胶着之势,斜向下一压一引,再顺势沿着打狗棍滑削向洪七握棍的手。洪七忙撒手弃棍,自然算是弃械投降了。 洪七向张三丰拱手道:“三丰老弟这剑法相当精绝啊!我以为我颇有阴招,哪料得老弟剑招更阴得让人防不胜防呢!”其实他也知道,再好的招式,还是要运力恰当才能使得妙到毫巅的。自己这方面与张三丰差得太远,若较真起来,恐怕自己撑不过十合早就败了。 张三丰也连忙还礼道:“洪兄这打狗棍法还真是虚实有度,妙招不少呢!若能练到收发由心,也当得是天下无敌的功夫!” 他这本是由衷之言,不过听起来反而觉得是在说洪七学艺不精一样了。好在洪七也没那么去想,却在琢磨那快慢之道去了。这倒使得后来洪七公真的把这打狗棍练得个出神入化,出招快慢由心,横扫武林呢! 第六十二章 武当派崛起 比完武,大家自然纵酒言欢。那洪七甚是善饮,频频劝酒,直把大多数人都喝醉了事。 次日,众人纷纷告辞。洪七又向大家致谢一番,并表示今后若大家有需帮忙的地方,丐帮必倾力相助! 云离子自是随着他师叔公与师叔回崆峒去了。张三丰也自是回武当。 回到武当后,张三丰想起那胡鸾仙的话,不禁又开琢磨起丁春秋使的那吸星大法所表现出来的那股如同旋涡般的引力是啥回事来。玄武告诉他,那不可是刚刚才能牵动一点点势而已。张三丰不明白啥子叫势,玄武就对他说:“你去备一口大缸来装满水,然后把里面的水想成是太极球。你双手如玩太极球般将于旋动,水必会起旋涡。若能达到意念加在水上,那些水还不是可以被你绞到空中来的。这便成了势!若待你达到玄气外放,以玄气成势,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比他那个假样子的势不晓得会强大到哪儿去!不过,吸星大法还当真不简单,那丁春秋胡乱练练竟然也能起个势的样子,若真练成了不知是啥回事!” 张三丰听玄武如此一说,便果真买回一个大缸来装满水如此练。此练法本与练太极球差不多,但因听玄武所说那样,要把意念也加入进去,对张三丰运用意念控制运功方面的促进倒是挺大的。 开始时用双掌绞动水使之形成旋转的旋涡倒不难,张三丰在少林寺绞过狗皮膏药,加之现在太极球功夫已算够深厚了,所以缸内水很容易地就被他绞得形成了越转越快的旋涡。但这水没有粘性,要使之能逐渐随着双掌带离缸面,开始时根本做不到。张三丰按玄武所教那样,在绞水过程中逐渐融入意念,然后发现自己的手居然逐渐可以不插入水中也能绞动缸中之水旋转起来。又继续如此练下去,手掌可以脱离水面了,而且那旋涡会逐渐随掌上升了些。张三丰大喜,知道距离成功不远了。其实,到现在这一地步,他不知道的是,他那体内所炼玄气已经可以逐渐外放了。只是目前还比较微弱而已。按气功境界上说,张三丰此时已到了渐入玄境的地步了! 此处解释一下,武学一途,并不能以内功境界高下来区分战力。外功练好了,即使不能释放内力,招式身法及接触发力上占优势,也能击败玄境之人的。这就是“拳怕少壮”或“乱拳打死老师傅”的道理。不过,玄境之人,有内气护体,又兼能释放内力隔空伤人,理论上胜算大得多。但如遇张三丰这种特级高手,不光你外放的玄气打不实在他,他还能用寸劲及绵掌之类的功夫打乱你运气,破开你护体内力对你造成内伤,那就危险了。所以,若按战力而言,张三丰此时已然根本不输玄境中段的水平了! 不觉张三丰如此修炼了两年多,那缸中之水已逐渐能被张三丰搓揉呈旋涡团状给带出缸外来了。 而在一年前,有一青年闻听张三丰之名,从不远千里的沧州赶来,特意要投入张三丰门下,还有洪七的亲笔举荐信。此人便是带艺从师的宋远桥。 宋远桥本是洪七朋友沧州着名武师八极连环掌宋定远之子,家传阴阳八极连环掌,也属道家功夫,与崆峒派那八卦游龙掌有些渊源,但进攻上要较之绵密得多,故称连环掌。 友人相荐,自不可不收。况且玄武也一再提醒张三丰,要开宗立派,自然少不得徒弟的。总不能弄得如那丁春秋般,纠集一帮乌合之众便称个星宿派那样嘛! 张三丰开始并没有传授宋远桥多少功夫,倒是针对他那阴阳八极连环掌进行了一些改造。这套功夫与排云掌挺有些接近之处,张三丰便把排云掌中精要之处给加了进去。宋远桥练后大喜,功力大增,也感觉端是厉害了许多!后来,他根据张三丰讲述排云掌的来历及其特征与张松溪那子母绵掌相似,便将此套掌法定名为“太乙绵掌”。所谓“太乙”者,意指“阴阳乃先天之母,无物可超越”之意。当然,仙界也有个“太乙真人”,其实也属显化的法身而已。张三丰成仙后被封为“显化祖师”,也称“显化真人”,便因其可调动天地阴阳二气显化成各种法身,战力不是一般的强大!这是后话,又扯远了! 有宋远桥的加入,俗务自然交给宋远桥去处理,张三丰倒更能专心练功起来。当然,那宋远桥为人虽忠厚,但也是机敏之人,除了完成张三丰所给习练任务外及外事俗务外,也自觉地跟着张三丰自学起太极拳等功夫来。张三丰也想看看宋远桥的习武资质,便由着他自个自学揣摩。只在实在看不下去时才予以一定的指点。 而此段时间内,蒙古联合南宋逐渐灭了金国。由于战乱,及南宋也算战胜国,南迁的汉人反而多了。荆州襄樊一带,尤为集中。自然也有许多人闻听武当张三丰之名想来学点儿武艺傍身的。乱世之中,个人武力的价值倒得以不小的提升!这其实就是个社会价值观的问题,当社会急需某方面的东西时,那方面就显得挺值价了。比如社会要大量修房造屋时,连工地上打小工的工资也不低呢! 这些事张三丰都一应让宋远桥去处理。他只说了句:“品端者皆收!”所谓穷文富武,能来练武者,好歹也是不愁生计之人。武当派虽也收贫民子弟,但终究是极少数,他们也没啥时间来习武。所以,虽短短一年时间,武当派倒突然人丁兴旺起来,一下子有了百十位弟子,并且还在迅速壮大。武当派的经济条件自然不晓得改善了多少倍。虽然张三丰一向简朴,对门下也是以道家准则要求,但架不住拜师者及众徒弟非要捐献。况且也的确有少数孤身门徒生活得随大家一起滚。所以,武当山上在此乱世之季反而出现了一派融洽和谐的气象,也深为民众向往。 当然,许多南迁的汉人还是多在城里。而此时襄阳城中还算挺平安的,一时倒显得繁荣起来! 其实,张三丰不晓得的是,此季全真派也迎来了空前的发展。全真七除马钰统领全局外,都纷纷各自被委派到各地发展教众。赫大通走得近些,结果后来成立了个华山派;谭处端走得最远,后来成立了个南无派;孙不二回老家山东成立了个清静派;丘处机成立了“龙门派”;王处一成立了“嵛山派”;刘处玄成立了“随山派”。连马钰自己后来把全真掌教一职交与谭处端后也成立了个“遇山派”! 可以说,蒙宋战争期间,武当与全真两派基本上可算统领了中国道教的大多数人。这明显与两派注重武学是息息相关的。当然,也与两派皆主张仁慈,反对战争的教义有关! 还有一派发展得就更快,那就是丐帮。每逢战乱,破产的贫民迫于无奈,便只能挤身乞丐之列。洪七也严令帮中互相欺压,虽然实际上仍然存在,但乞丐各堂口还是如滚雪球般变大。由于以前丐帮就有抗击北方入侵的传统,加之杀乞丐实在是没油水可捞,辽、金、西夏、蒙古兵,一般还是不会对丐帮下手的。倒是如丁春秋那般的邪教是他们的天敌。但丐帮的空前壮大,也让那些邪教有些忌惮起来。 第六十三章 孟珙封神 宋蒙联手灭金后,南宋趁蒙古军队北撤之机,迅速北上收复河南三京之地。由于宋蒙联盟时,盟约中没有明确提及灭金后地盘的归属问题,所以此举给了蒙古大举南侵的借口。自此历时四十五年的宋蒙大战拉开序幕。 当然,也有必要先说下成吉思汗死后蒙古政权的接替情况。 成吉思汗一生共有八个儿子,其中四个是正妃所生,也就是所谓的嫡子。这四个儿子,分别是:长子术赤、次子察合台、三子窝阔台、四子托雷。 成吉思汗去世后,老三窝阔台上位,成了蒙古帝国的新任大汗。 按照中国古代的嫡长子继承制,不应该是有老大术赤继承汗位吗?为什么是有老三窝阔台继承汗位?这其实就涉及到北方游牧民族和中原传统之间的不同了。 首先,蒙古人讲究‘幼子守灶’。意思就是年纪最小的儿子,继承父亲的家业,而其他年长的孩子,则被扔到外面去自己开创家业。所以,按照这个制度来算的话,继承汗位的应该是托雷,或者更小的几个庶子,反正不可能是长子术赤。话说成吉思汗知道长子术赤并不是他亲生的,因为在成吉思汗成亲后他的正妃被仇家部族给抢去了,待他好容易借得兵来解救出他的正妃时,他正妃已经在仇家那儿呆了七八个月了,并且明显已身怀六甲。不过成吉思汗与正妃感情很好,可谓是出生入死的同命鸳鸯,也挺需要借助正妃娘家势力才能壮大自己,所以成吉思汗倒并没有介意那回事。话说草原民族,于这些并不太看重,仇人的儿子也可养成自己人。 其次,当时的蒙古帝国,和我们一般理解的正常封建王朝不太一样。中国古代的封建王朝,大多是皇权至高无上,皇帝说什么是什么。但是蒙古帝国,更类似于历史上的周朝或者商朝。成吉思汗他们家,算是蒙古帝国当中的共主。但想要得到帝国内所有诸侯部落的支持,你实力得足够强才行。 第三,成吉思汗的长子术赤和次子察合台一直不合。如果他们两个当中,任意一个上位的话,对于另外一个来说,都是致命的。而剩下的三子和四子,三子窝阔台行事稳重,熟悉政务,属于那种适合坐江山的人。而老四托雷则长于兵事,是个开疆扩土型的人才。 所以,经过综合考虑之后,成吉思汗临死之前,就把汗位传给了老三窝阔台。但同时,又让老四接手了自己麾下几乎全部的精锐军队。 成吉思汗想得当然很好,老三坐江山,老四打江山,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把蒙古帝国搞得越来越好。但有的时候,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成吉思汗活着的时候,他这几个儿子当然都很听话,但死了之后呢? 在成吉思汗去世之后,矛盾一下子就出现了。 老四托雷手握重兵,自然不服老爹的安排。草原上既然讲究一个强者为尊,那就应该由我来继承汗位,凭啥让我三哥来继承呢?所以托雷想了个法子,要求启动蒙古部落的议会制,重新选大汗。 按照草原的传统,草原大汗应该是由各部落组成的议会(库里台大会),投票选出来的。只不过成吉思汗在草原上威望太高,所以他决定了以后,就没必要再搞什么投票了。不过在成吉思汗死后,手握重兵的托雷,要求必须得由大家投票得出汗位。 于是,接下来就出现了极为有趣的一幕。 因为草原民族行走不定,想要召开议会的话,那可比中原王朝麻烦多了,得先去各个地方沟通。再加上当时蒙古帝国一直在向外扩张,所以这场议会投票,一直拖到成吉思汗死了两年之后,才终于召开。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蒙古帝国等于是没有大汗的,但是,托雷监国。 经过两年多的准备后,这场投票终于召开了。托雷原本以为,自己监国两年,手握重兵,肯定稳操胜券了。但就在这个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此时老大术赤已死,老二察合台还活着。因为种种原因,老二察合台选择支持老三窝阔台,这下形势瞬间就不一样了。再加上成吉思汗的一些铁杆支持者,选择支持成吉思汗的遗命,也都投票给老三窝阔台。所以最终,在这场投票过程中,老四托雷虽然苦心经营,但最后还是输了。 经过投票之后,老三窝阔台终于成功上位,成了蒙古帝国的第二代大汗。蒙古帝国,由此进入了窝阔台时代。 窝阔台上位之后,因为之前托雷那么闹腾,而且手握重兵,自然对托雷心存忌惮。所以窝阔台上位之后,很快就着手对付托雷。但是当时托雷实力实在太强,加上两人又是亲兄弟,窝阔台虽是大汗,也不好直接下手。 两年之后,机会来了。 按照成吉思汗临终前的战略部署,窝阔台当上大汗之后,开始着手灭金。在取得阶段性的胜利后,窝阔台带着托雷北归,而托雷的军队则留在了南边。在北归途中,窝阔台得了重病。当时给窝阔台看病的巫师,说只有窝阔台的血亲,喝了带有窝阔台疾病的符水,将窝阔台的疾病转移到自己身上,窝阔台才能痊愈。此时在窝阔台身边的亲人,就只有托雷一个,那就只能托雷喝呗。 喝完之后,窝阔台痊愈,托雷死了。 基本上所有后来的史学家,都坚定认为,一定是窝阔台做了手脚,毒死了托雷。要不然怎么就那么巧,窝阔台就痊愈了,托雷就好了?难道真的有巫术? 不过,不管怎么说,窝阔台算是就此坐稳了汗位。 窝阔台掌权之后,一方面要想攻灭南宋,另一方面则继续西征。至于托雷的旧部和封地,则交由托雷的长子蒙哥继承。 这里要稍微解释一下,窝阔台之所以会让蒙哥继承他爹的遗产,自然不光是因为那点血缘关系。要真是只有血缘关系的话,窝阔台疑似弄死了人家老爹,难道就不怕回头蒙哥掌权之后,和自己报仇?窝阔台之所以敢这样做,主要是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蒙哥跟他的关系,可能比跟他亲爹托雷更好。 这关系说起来有点复杂。简单来说,当年窝阔台和托雷关系还好的时候,窝阔台和自己的第二皇后昂灰没有子女,所以托雷就直接把自己的长子蒙哥,过继给了窝阔台,做了窝阔台的养子。也就是说,蒙哥是老四托雷的亲生长子,但却是窝阔台给养大的养子。 生父和养父,哪个更亲近,实在是不好说。 正是因为有这层关系,窝阔台才会放心地让蒙哥去继承他爹托雷的封地和军队。要是交给托雷其他儿子的话,估计麻烦更大。 窝阔台在位期间,蒙古帝国迅速扩张,将地盘扩张到了西亚乃至欧洲。如果说,成吉思汗是蒙古帝国的开创者,那么窝阔台就是蒙古帝国的发扬者。 公元1235年,蒙古大汗窝阔台以宋背盟为借口,兵分两路对南宋展开全面进攻。 南宋还沉浸在灭了金国北上收复失地的美梦中,根本没想到蒙古军说打就打,所以完全没有什么准备。 起初,蒙古军势如破竹,两路军队接连攻取河南、湖北、四川三省内十几个军事要地, 反观宋军,因准备不足导致多地接连丢失。但不久后迅速调整布防,英勇抗敌。先后将蒙军两路的攻击趋势挡了下来。 湖北荆襄战场上,由于孟珙与蒙军一起攻破蔡州然后瓜分金哀宗尸首及金国财物后押解回杭州复命述职,并没有驻守在襄阳。突如其来的蒙军迅速占据了江陵北岸,直接兵临长江边。蒙古人还在两百里外的地方利用水库湖泊造船训练水军。 孟珙临危受命,迅速带领本部人马救援江陵。因为人马少,只带了两三万人,怕蒙古军队乘江陵防守空虚强行渡江杀过来,孟珙巧施疑兵计,他反复交换旗帜和军服颜色,夜点无数火把,派人双手执着火把来回不息地跑动,造成南宋主力大军齐聚江陵沿江布防之势。蒙军果然迟疑不决不敢进攻。待援兵赶来,孟珙抓住时机,派遣敢死队乘黑夜袭北岸蒙军,破24寨,夺回被俘军民2万余人。趁蒙军北撤之机,迅速收复失地,同时奔袭蒙军训练水师之地,一把火把那些设施烧了,使得刚具雏形的蒙古水师胎死腹中。自此,蒙军退去,宋军夺回江北失地,使得双方在荆襄战场上又出现了相互对峙的局面。 四川战场,蒙军在陕西略阳以及宁强也遭遇曹友闻率军两次击败。此时四川制置使赵彦呐见曹友闻战斗力这么强,不顾他坚守仙人关要隘的建议,强令其前往无险可守的大安与蒙军正面决战,导致曹又闻两兄弟面对十数倍敌军却又得不到一个援兵的情况下,虽英勇奋战,终全军覆没。而那赵彦呐却只顾自己带着兵逃命,一逃就逃到了夷陵。四川境内驻军纷纷效仿,至使蒙军根本没受到任何抵抗地长驱南下,进入四川腹地。南宋忙急调孟珙西上四川御敌。此时孟珙便身兼中路及西路军总指挥之职,一下子由一名中层军官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孟珙也不负众望,亲自来到重庆,但并未昌险激进,而是利用川东一带防线准备与蒙古军进行持久战。 进入四川的蒙军听说孟珙来了,兼之担心后继供给不上,不敢久留,抢掠一番后就将主力撤出四川。并在撤离时毁了所有关隘城防设施,使得四川从此无险可守,直接面暴露在蒙军的随时打击之下。 那四川置制史赵彦呐本罪该万死,但不知是不是宋室皇亲,竟只是免职了事。 此次蒙军大举南侵虽然攻取了许多战略要地,但都在长江以北,要知道南宋的经济、政治、战略核心都在长江以南。 蒙军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两淮战场上,蒙军在安徽等地多次尝试过造木筏、筑高坝渡江。宋军虽然陆军战斗力比不过蒙古军队,但是到了水上,形势就完全颠倒过来了。 南宋水师的强横不是吹的,曾经创造过韩世忠率领8000水军就将金兀术10万大军打得七零八落的伟大战绩。 此次进攻,蒙古军队主要兵力都用于第二次西征。又因是孤军深入,不宜持久作战,至此宋蒙一时陷入了两军对峙的境地。 蒙古铁骑虽然战斗力强横,无所匹敌,但是从来都是‘只管杀不管埋’,攻下来的城市洗劫一通后,放点守军意思一下就放任不管了。宋军看准了这一点,接连将先前蒙军攻下的大部分地区先后夺回。 蒙军第一次南侵一直持续到1241年窝阔台汗病死,蒙古境内政局出现动荡,蒙军北撤得以暂时告一段落。 蒙古第一次南侵虽然开始势头很足,接连破城拔寨。毕竟不是主力军队,虽然看起来各大战场都有地盘上的收获,始终没有明确主攻方向,加之进入江淮、巴蜀多是山地,骑兵发挥不出优势,又缺乏水军,所以对于南宋未伤及根本,更别说实现战争企图。 蒙古撤军后,孟珙向南宋朝廷提出了狠抓中腹荆襄长江一线的防御,造船练兵,巩固城防的建议。他把南宋江防形容成江浙为龙头,荆襄为龙身,四川为龙尾。认为只有保住龙身,才能确保龙头安全。而当时主政之人恰是他的老上司,对他的提议给予了完全肯定。这也使得孟珙迅速在荆襄地区建立起了一条十分稳固的防线。甚至为了弥补襄樊守军不足,供给不畅的缺点,还收拢北方溃兵及难民,就地屯田戍守。战时为兵,平时屯田。武当山下土地得到大量开垦,当时竟达万余人之众。后来,孟珙死后,这些都留给了张三丰! 孟珙深知蒙古骑兵善驰突、野战的特点,逐渐形成守长江上游固其下游,守汉、淮以蔽长江的防御方针。四川地区建立了以重庆为中心,以长江为依托的纵深梯次防御。荆湖战区大兴屯田,加筑城寨,水陆混编增强机动。 就在战略形势一片大好之机,才和平没两年的南宋又陷入了主战、主和派内斗的毛病,抗战派将领余玠甚至被迫自尽。本来渐渐巩固有序的防御体系,由于上层权斗再次陷入混乱。 第六十四章 习练飞花摘叶手 当孟珙两地奔波作战时,张三丰仍在武当山继续修炼。蒙古军第一次占据襄阳时,只顾着向南突进,想从江陵过江,所以也没有袭扰周边。结果没多久,就败逃回来。孟珙又乘胜追击,让那留守襄阳的蒙古将军直接投了降。所以,武当山上山下之人,倒并没受到任何波及。 此时武当派已收了两百余名徒弟。其中资质较好的俞莲舟与俞岱岩也被张三丰收为入室弟子,协助宋远桥一起代师传艺,管理大家。那宋远桥也颇有管理才能,把各种琐杂事务分派得井井有条。所以张三丰还是当他的甩手掌门人,只专心练功。 此时张三丰已能将缸中大部分水挽成团在空中飞舞。看着那晶莹剔透的大水球在张三丰两手间旋转,既煞是好看又令宋远桥他们倍感神奇。张三丰试着将那水球顺势抛向山岩上长上来的一棵松树,竟将那松树冠盖砸了个稀烂。当然,由于张三丰撤去了功法,那水球也自炸散开化作了一阵雨洒落下去了。 玄武这时对张三丰说到:“你此时调动玄气的势已初步成了,只是还不能及远。毕竟你能外放的玄力还有限得很!不过倒是可以练练飞花摘叶类的功夫了!” 张三丰连忙问该如何练习。玄武说道:“就是将树叶一类的东西捏在手中,以意念引导注入玄力,再振腕发射出去。若那树叶能快如闪电般飞出,并在玄气包裹之下斩金断玉即可!” 张三丰一听立马会意,便又多出一门修炼功课来。 这飞花摘叶手法上挺简单,但最讲究的是对玄气的精细控制。 开始时,由于张三丰本有振腕发寸劲的功底,所以掷出的叶片出手时去势还是挺快的。但毕竟叶片轻小,距离稍远点儿就又变成慢慢飘落之状了。张三丰知道是自己玄气灌注得不到位,更没有控制好,也不气馁,反而练习得更加勤奋起来。 随着练习时日的增长,那叶片能被张三丰逐渐扔得越来越远了。张三丰也逐渐感受到了出手时的一种韵味:那就是自己在运功蓄力与注力振腕发力时,要尽量顺畅而一气呵成!张三丰对自己这一发现感到万分惊喜——这不就是在整个过程中还要尽量做到调动道韵么?那玄武神念的声音也适时地在他脑海中响起:“嗯!悟了就快了!” 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看起来挺简单的事要达到神奇的效果和境界,中间其实有个极其难于翻越的脱变的坎儿。而翻越这个坎儿所需要做到的除了天资与扎实的基础和不懈的努力外,还得有那么一丝明悟。而那丝明悟又必须源自于前面的三个条件,不是别人告诉你就行的!比如一句老话叫“熟能生巧”,你天资不行,根本不是做那行的料,再怎么努力也不一定能真正地熟,更没法巧起来!再比如哪个数学老师都会对你说学习数学最重要的是要多练!但也不是懂得这个道理的人都能学好数学的。比如我就是那种明知是那回事去偏不能那么去干的人!因为我是个不喜欢被任务所逼迫的人,要我天天去练那么多数学题,我哪里肯干嘛?否则,以我的天赋做个数学家还是完全可能的!再比如写诗,与你说功夫在诗外,但你从来没有于诗外找到能提高你写诗的水平的东西,你又从何去下功夫?所以纵皓自苦呤,也作不出一首上得了台面的诗来!有些引起质变的道理,只能自己去践行了才是真的!这或许就是常说的“书上得来终觉浅”!玄武之所以并不把一些关键所在给张三丰说,可能也是考虑到此,觉得说了反而于他不是好事。 对于运转道韵,张三丰也算是基础挺扎实的了。但他以前仅停留在武术动作施展的层面上而巳,现在却是要用它来衔接内力运行与发力和外放内力上,运用层次肯定高了一个档次。张三丰再神,也还是不能一蹴而就的。又经过了一长段时间的练习,张三丰才从偶尔成功到逐渐成功回数多起来。而在此过程中,张三丰又发现意念的引导尤为重要起来。这也使得他对修炼之人尤重神魂修炼有了更深的认识。人的神魂强大了,意念就强。意念强大,才更可能产生奇迹。所以世人奇怪于霍金居然可以通过想天体力学的事来战胜病魔捡回条命,这就是意志力的神妙之处!不是现代科学所能解释得了的。 说真的,这么练将下来,张三丰那意念方面的能力也提高了挺大一头。这为他后来修炼内功快速提升及最终创造出太极玄功奠定了极其良好的基础。 随着张三丰运用意念引导内力运行与道韵的运转能力的提升,张三丰逐渐能够勉强达到引着摘叶飞花每次都能将之掷出快如飞箭般飞行个十多二十丈远了。当然,张三丰自己也知道功夫还差得远,自然是继续勤练不辍。 玄武适时介入说道:“每个人的功力都是有限的。你也该试试近距离的威力如何了!”张三丰却觉得远没达到去如闪电的程度,故心有不甘地问道:“我这发射得远了,不就代表着能打击更远处的目标了么?” 玄武却笑道:“道之所及,按说是弥远的。但人之所及,终有可限。所以你只需做好当下!力有所及,是有一定范围的!” 这话张三丰算听全了,知道自己不能躁进。也觉得玄武之语,更含玄机! 不过张三丰也没去深究,只按着玄武所说的去练。 好在天道酬勤,张三丰经一段练习后,基本上能达到十丈范围内,摘叶飞花,可入木三分了! 而此时,蒙古兵又来了。这回气势汹汹地要夺回襄阳。 因为有前次预警作用,这回张三丰也率众去看了蒙古人的攻城方式。其实在张三丰心中,也想着万一蒙古兵来袭,最好也要晓得他们的攻击方式才好。 此时孟珙还在四川督战。但襄阳所部,实是他的老班底。所以,所留军队虽不多,算上上回接纳的万把人。也不超过五万人。而闻讯此次是蒙古王子亲率十二万人来报复孟珙前战失败之仇的。 襄阳守军按原来孟珙所授之法,并没有据城坚守,而是于中道狭隘处设防,用丈多长的长枪手在主道当道抗击,而弓弩手伏于两傍助攻。城内军马却伺机而动。 蒙古马军一到,想要冲锋,却见前面黑压压一片如刺猬般的长枪手,知道即使冲锋上去,必然讨不得好,便扎住了步伐。奈何那王子气盛,只催大军向前,便以万马奔腾之势冲来。虽然当前的战马被长枪剌伤,有些乱了阵形,但仍鼓噪而进,逐渐冲开了一条路来。 此时,两边箭手见旗号而一齐发矢。因距离较近,顿时显现的杀伤力很强,蒙军就有点儿后继无力了。 此时,城中守军又乘机冲出,一时搞得蒙古兵顿然慌了,调转马头回跑。这下子蒙古军队哪还有战斗力!便迫不及待地向后退去以图收整阵形。但宋军把有限的骑兵都放在了前面,一下冲击来,弄得蒙古军前所未有地乱成一团。好在那统兵之人见宋军骑兵不多,便带头急令回撤。后面大队人马才没被冲乱而安全撤离。 张三丰观战,自然为宋军取胜而兴奋。但一想那丈多长枪,其实一般士兵使用并不灵活。说白点,好些人都是摆设而己。若在平野,那效果就差了。 他之所想,乃是要武当山下不占地形地利的情况下如何防御蒙古骑兵。反正以他看来,宋军这得胜之阵也还是挺值不得推敲的。他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来保证有敌来犯,必不得逞的回事。 另外就是长枪手如何使用好长枪的问题了。 张三丰认为,长枪之利,在于袭远。拿武术行话而言,就是“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而枪之攻击力,仅在枪尖。如何能让手持长枪的士卒能充分发挥好长枪的杀伤力,那就又有些武学方面的道理了。张三丰自然是玩过枪的,挽枪花及枪扎一条线之类的道理在他面前就是小儿科了。但长枪不同,你想扎一条线,到枪尖处恐怕就一个簸盖那么大范围了。所以,长枪兵历来只用于对付骑兵或冲阵所用,犹如死物一般,对作战而言并不起太大作用。张三丰却觉得此处正好以武术理论而矫正之。他认为,长枪兵就该专门训练,让其一击必中那样。未必如栅栏鹿角一般置于前面,而可由后排向前突施对敌人的袭击。这样,由于其杀伤力显现的效果,必可震慑冲阵的敌人! 这回事他虽并未与襄阳守军提及,但后来他结合三才阵使用,真的杀得蒙古军不敢靠前!而明朝中后期抗倭英雄戚继光就采纳了这点儿,把他的那整套搬到了大鸳鸯阵上,每十一人之阵即配备三个长枪手,真的把倭寇杀惨了的! 对于防范骑兵,传统手法就是设置鹿角栅栏。但张三丰认为,这样纵深远远不够,很容易被骑兵突破。包括那长枪阵,因其不灵活,一旦士兵胆怯,反而自乱阵脚,倒成了反受骑兵砍爪切菜的对象。所以,他以为根本不需要那么多长枪兵,而最好是前置鹿角阵,再以盾牌兵掩护长枪兵于后一定距离排列守之。总之,阻其势而后尽可能杀伤敌人反慑其胆! 对于打仗最终打的是双方心理的道理,张三丰此时还没注意。但从取势以慑敌人方面,无疑他算挺先进的了。 张三丰回去就又研究了下长枪的使用。亲自弄一弄两三丈长的长枪,张三丰发现,这长枪的优势就在于隔着老远就可对敌进行威胁。要保证一直占有这一优势,动作幅度不宜过大,也要尽量用到如同眼镜蛇攻击敌人那般以静制动,再加以小范围内陡发寸劲才能使长枪威力尽量发挥出来。这倒为后来太极一门留下了玩长枪巨剑的功夫。青城太极门就有持长枪守索桥的功夫! 至于后来张三丰对武当山周边的布防,还因地置宜、发动民众地弄了个竹签阵及竹铣阵来,真的让蒙古兵不敢寸进!这暂时又叫后话了。后戚继光还借鉴此弄个狼铣出来,对付倭寇更是成了大杀四方的利器! 第六十五章 张三丰独拒蒙古兵 张三丰从襄阳观战回来,便把宋远桥他们叫来,对他们说了山下该如何如何布防的问题。毕竟早作准备好些,蒙古军队迟早是要打到山下来的。也选了些徒弟来练长枪。 蒙古军队吃了一回亏,也还真长记性了。反正他们是从来没遇到过像南宋军队这么难打的队伍。说老实话,自从战国初赵国胡服骑射以来,中国人打仗,真的算是把攻防策略体现得淋漓尽致的!前前后后,战神太多,兵家兵仙都不乏其数。其实最狠的,依历史而言张三丰算摸着点边了,到后头就是个“陷敌人于人民战争的海洋”的问题!所以,中国人打仗,必先讲“师出有名”!这就是要弄得把敌人先陷入“人民战争海洋”再说嘛!每每攻伐,战斗檄文首先必须搞得好。也许不懂的人说先打口水战算个屁事。但你不晓得的是,战争一旦得到人民的支持,那将潜力无穷! 这个若从大道而言,民众就是社会,社会不管以何种形态呈现,最终还是取决于民众意愿!这叫“得民心者得天下”!就这么简单个道理,但真懂的人太少太少了!半懂不懂的人又往往乱来,做得个适得其反正常。因为他们“伪”了! 战争如此,何论其它! 好像又说远了!话归正题,蒙古军经过休整研究后决定避开襄阳宋军而从侧面造成围攻之势。但这些早就在孟珙老早的考虑之中了。襄阳的防务,还真不怎么怕围攻。一则城池坚固,再则东边樊城互成犄角,围就必须把两城一起围。另一方面就是西边武当山横亘,悬崖之下被一逼就死路一条。一旦被城中军队出击,拦腰一断,还围个屁!白丢些人陷于死地! 但这回事也叫蒙古人兵行险招了。他们就选了从武当山下突破,希望引宋军出城而逐一歼灭。本来这很符合兵法要义的。要么围点打援,要么逼虎跳墙。他们晓得守襄阳宋军人数不多,就想引诱些出来逐一消耗灭之。所以,从西侧造合围之势而己,拟定突入之人并不多,重点在于后边随时以大队人马扑杀襄阳西门出击的宋军!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武当山上这武当派居然率领武当山下居民给他们横插一杠子! 当蒙古军前锋人马来到武当出下准备按既定计划实施南下穿插时,不想遇着张三丰才指导完布置好的防御工事。本来若说像张三丰他们这样的民兵,连像样的兵器都没几样(历朝政府可都是管控武器的哟!),怎可能挡得住正规军!但蒙古骑兵就吃了这方面大意了的亏。一则虽前锋人马不多,但蒙古人总喜欢一拥而上,生怕自己马跑慢了一样。这还刚合了张三丰他们的胃口!本来时间仓促,布防规模不大,也正好能抵挡那么点儿人的进攻。还有就是蒙古骑兵根本没料到汉人会遍地设了个竹签阵。开始根本没发现这么回事,待到马一踏入其中,虽马掌上套有铁蹄,但马再向前冲,前蹄就往往会被尖锐的竹签(好多就是削尖的竹筒)给戳伤。战马伏厥,骑手栽倒,落地就更惨不忍睹!连敌人样都没见到,人马就折损大半,还打个狗屁! 蒙古军败回,搞得那蒙古王子(查了下史料,好像叫贵由,是蒙古大汗窝阔台的长子。这回上前线来也是为捞军功好弹压蒙古诸部势力的。)实在是不晓得该怎么办了。不过好在损失不大,第二天他决定亲率人马前来探查。 蒙古军前来,张三丰自然早己得报。趁蒙军退去,他们就又修补好了竹签阵与陷井。还加了几道绊马索。因为张三丰知道,下次来的蒙军必然会更多了。张三丰其实也知道自己这方的战力。除自己武当派的人稍管用点,其余精壮,总的不足千人。真正有些战力的,恐怕四百人都难得算足。连长枪都没几杆,靠伐竹加上枪头做的,数量也有限得很。晓得蒙古兵吃了头次的亏,竹签阵断不可能还有上次的效果了,只能阻其迅猛突进而已。张三丰权衡左右,也算艺高人胆大,竟叫大家于自己身后二十丈远处挖坑伪装隐伏而设阵布防,而自己一人当先。当然,让大家先在地上遍布石头(大小不一,不大规整,尽可能成团的那种)。 当贵由亲率大军来此时,一见竹签阵和前面的张三丰一人阻道,差点儿气得笑了起来!他立即令人下马清除竹签,根本当没看到张三丰他那人一样! 张三丰岂容他们如此任意自如,一抬脚踢出脚下石头,准准确确地对下马前来清除竹签的蒙军来个一一爆头。贵由这才觉得当面那道士不一般,也令人放箭齐射张三丰。 但见好个张三丰,轮转双臂,在其前面形成了一个玄力旋涡。那些箭只要一近前,尽都被那玄力旋涡给吸住,简直要成捆成捆地落在张三丰身前。这下又把那贵由给惊住了,直问部下:“那道人是不是会妖术?”恰恰他所问之人就是当初在随州与张三丰摔过跤的那个扎木合。虽然距离得远,也又几年不见了,但张三丰那一些手势让他记忆深刻。他便对贵由说道:“王子殿下,此人正是我们几年前在随州遇到的那个武当张三丰!绝对比我这蒙古第一勇士强千百倍!”贵由听扎木合如此说,自然有些眼睛一翻,又不得不认为也还真那么回事!但又真不信邪地道:“我还不信他一人就可阻我大军!” 于是他一方面令人继续放箭,一方面继续叫人清除竹签阵。 张三丰自然手挽动防箭,而脚下又一脚一脚地踢出石头击毙上前清除竹签阵的蒙古兵。但毕竟只一个人,还加上石头也越踢越少了,逐渐阻不住蒙军的前进。 张三丰眼见敌人已逐渐要清理出一条通道来,俯身抱起身前的箭枝,运起那抛甩太极水球般的功夫。那些箭便如飞蝗般向敌方射去。 贵由不由一惊,连忙提马闪避。好在他们隔得远,除前排一些注意力不够专注的士兵及马匹被射中外,总体没多少大碍。 张三丰却在掷出箭后迅速向后飘逸退去! 贵由止住人马骚动,见张三丰逃了,便挥军冲了上来。 张三丰后撤到埋伏着的自己人后方,便又停了下来。此时蒙古军已扑了上来。武当山众人突然从坑中跳出,尽斩马蹄。一时蒙古骑兵倒成一片!张三丰却从怀中掏出一些松针,一把一把地以飞花摘叶手向蒙军洒去。由于距离近了,那些蒙军中招后又痛得哇跬翻滚,一时竟把不晓得究里正要冲上来的蒙军吓蒙了,不晓得还有啥厉害埋伏,竟纷纷怯战勒马,那阵形顿然就乱了。 张三丰乘机率众反攻。那贵由也不由心中生怯,兼之前军也乱,被迫引军后撤。 张三丰却不敢恋战,忙引着大家乘乱迅速脱离战场,向武当山上撤去。 那贵由再次整肃好军队,见自己这方折损了几百人马,而对方一些民兵,竟一人未损地跑光了,不由气得直吹胡子。待要追击,来到山前,见那山路陡峭又窄,又见识了张三丰的厉害,便只能作罢。还想如之前设想由此迂回攻打襄阳,又惧若襄阳宋军冲出,张三丰他们再乘机劫杀,那就大大不妙了。他也是长期随父征战,自晓兵家大忌的。寻思一下,便只能先放弃之前打算,收兵回去另作商量! 张三丰他们于此一战,虽并未怎么影响整体战局,但也让蒙古军忌惮起他们来,客观上起到了缓滞了蒙古军进攻的作用。 这样,使得蒙军不能对襄阳宋军快速下手,一拖就拖了半月有余。而此时,孟珙又于川东回来了。在他的指挥下,贵由更是找不到任何破绽与机会。好在损失不大,他也不愿再吃败仗回去不好看,便又引军北返了。 孟珙却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任由蒙古人想来就来地攻打,不如自己也争取回主动!便决定率军北伐,至少要让蒙古人收起那门心思!当然,赢得战略纵深才是主要目的! 由于见到张三丰他们这些民兵对蒙古军的牵制作用,孟珙就更加铁定了要发展民兵的策略。他想要长期固守襄阳,就必须民兵配合。于是就有了他收聚难民溃军及反正的汉人军队,于武当山下屯田。当然,他又亲自来拜会了张三丰的,希望张三丰他们代为领导好那些屯田的部队。那些人由于没有编制,自然与老百姓无异,这点自然就打消了张三丰的顾虑,也正合了他要壮大自己防卫力量的想法。所以,张三丰便一口应承下来,然后加以整顿与训练,反倒成了不可小觑的一股抗蒙力量。这一过程中,又有洪七带领丐帮中坚力量的加入及丘处机也带了一些全真弟子来,倒还真形成了要兵有兵,要将有将的规模来! 第六十六章 张三丰成了张真人 孟珙北伐,其实也并没有向北打多远。兵锋仅达离襄阳北面500余里,而后又撤了回来。一是朝庭不允许,再有就是无险可守。加上蒙古骑兵势大,且作战飘忽不定。孟珙本来也保持了谨慎的心态。他要的其实就是襄阳城外两三百里的军事缓冲区域而已。可以说战略目的是达到了的。还带回来了好几千人,为充实屯田壮大民兵起到了比较大的作用。 其实这些年窝阔台一直都在对南宋用兵,目的就是想摧毁南宋江北防线,好为进一步过江灭南宋作准备。虽然并没占到多少便宜,但弄得南宋从东到西整条防线也还是挺紧张的。 宋理宗见孟珙防御蒙古军有一套,对孟珙委以重任。孟珙也得到连继提拔,最后他几乎达到了统领全国军政的地步。 其间,65岁的老将杜杲先在滁州一带连续抵御住了蒙军的进犯,又在孟珙亲自指挥的黄州保卫战取得胜利后,经过三个月的惨烈战斗,打退了转而进攻安丰的蒙古军,迫其损失惨重而退走。 安丰守卫战的胜利,是大大提升了宋朝江北军民抗击蒙军的士气与信心。 在安丰之战前,蒙古军统帅口温不花是在之前久攻黄州不下,才东进围攻安丰的。这位蒙古宗王自然是想要在安丰给自己找回面子的。而且拿下安丰,也可以让蒙古原本制定的摧毁南宋防御体系的战略得到更好的实施。而南宋则需要守住安丰,挫败蒙古人的锐气。虽然之前黄州之战,也是南宋取胜,但是毕竟对蒙古军队没有造成重创,战况也没有安丰之战惨烈。 据《宋史》记载,蒙古军在城外垒起比城墙还高的土台,又以大型的抛石机置于土台之上,发射裹有油布燃料的火炮焚烧掉了城墙上的楼橹(类似于棚梯一样可以移动换位的木楼,士兵于其上能更好地了望及射杀城下之敌)。杜杲随着毁损随即补充,令巴图尔斫牌木巴图尔等人皆战死。蒙古统帅口温不花誓拔此城以自赎。杜杲招募善射的神箭手,用小箭射杀蒙军头目。杜杲还在城中也筑起一个高台,与蒙古军隔着城墙发炮对射。后杜杲又派敢死队夜袭攻夺蒙古军城外土坝,士卒皆奋跃死战。池州都统制吕文徳也前来助战,突围入城,合力扞御。蒙古军死伤无数,才向淮右撤退去了。 口温不花见攻城不顺利,还采用了一种填补安丰城外的护城河,给攻城将士提供进攻的通道。战事最激烈的时候,可能存在驱赶活人去填补的情况,也可能是战死将士的尸体。为的是尽快填补出进攻通道!最终蒙古军填补出了27条。杜杲只能分别派遣部队驻防27座通道的一侧,抵挡蒙古大军的进攻。当然,口温不花也组织了敢死队冲锋的,奈何蒙古兵对攻坚战始终不甚擅长,在口温不花的负气指挥下,的确死伤得惨! 口温不花率大军围攻安丰城,久攻不下。而随着各地宋军相继驰援安丰城,口温不花也只能率大军撤退。如果等到宋军对自己形成合围,那么就是就对自己不利了。 总的来说,安丰之战时蒙古摧毁南宋防御体系中的一环。窝阔台大举伐宋意欲就是,一举削弱南宋的抵抗能力,将宋军打趴下,为灭南宋做准备。但是蒙古大军在进攻南宋两淮战区时,碰到了难啃的硬骨头。 安丰之战,口温不花攻城失利,没能实现摧毁南宋两淮战区的目的,只能撤军。而南宋则凭借安丰之战以及后来的庐州大捷(也是杜杲指挥的,据说令蒙古军十死七八),慢慢从蒙古的猛烈进攻中站住了阵脚,各地也开始逐渐反击收复失地,让南宋得以有机会重塑自己的防御体系。孟珙则左右驰援,被时人称之为“移动的防线”! 后来,孟珙大力提拔了一代名将余玠,让其主持川东重庆一带山城防线。余玠在第二次蒙宋战争之中,于钓鱼城用床弩射杀了蒙古继窝阔台后的大汗蒙哥,使得忽必烈引军北返,去争夺汗位,一去六年没有攻宋。这在客观上又为南宋赢得了喘息之机。 但宋室作死。先逼退孟珙令其含愤而终,而后又逼得余玠服毒自尽,自毁长城。还重用贾似道那一干奸臣,最终弄得宋军主力战将降元,反而帮蒙古人训练水军来攻打南宋。这些又是后话了,到时再说。 而襄阳抗蒙,只因自始至终一直处于前线,但由于一直受到南宋的重视,准备得比较充分,群众基本又好,其实在前两次蒙宋之战中并没有太多大战。这在客观上为张三丰他们的发展与备战提供了人力物力方面的保障及充裕的时间。我们不能相信那些神剧,一支游击队简简单单地就大杀四方,纵横天下,所向披靡,那是不现实的。 这段时期里,张三丰抓紧时间收聚民众垦荒屯田,培训骨干组建民兵队伍,训练以三才阵和四象阵为基础的作战战阵。并群策群力地充分发挥大家的智慧,搞出了许多种防御措施。还依托地势,在关键地方修建了一些小堡垒用以抵抗骑兵快速攻击。当然,好在武当山下也地形复杂,并不利于骑兵大规模冲杀,这倒使得后来的战争中让蒙古军极为忌惮。 同时,由于需要大量的军队领导干部,张三丰大量招收门徒。其它那些门派也纷纷派人上山学习,因为这三才阵与四象阵只能到武当派来学。这也使得变相加入武当的人多了。一个太子坡住不下,就又纷纷开发了其余山峰住所。张三丰也逐渐收了包括宋远桥在内的七位入室弟子,时人号称武当七侠。在武当七侠的率领下,武当门徒遍布武当山地区,逐渐形成了一个极具合力的特殊地域。因有孟珙授权,此地老百姓根本不受地方官府管辖,反而还可从军队中获得武器装备。武当山也没有任何赋税,粮食等生活物资全凭自愿捐献。治安反而出奇的好!因为来此之人,多是冲着抗击蒙军而来,又对武当派极为崇敬,都挺有自觉性的。武当山也管饭,又有武当派的垂范作用,纵有不良习性之人,也得自觉收敛着!这种日子,武当山居民算是千百年从未遇着过,皆对张三丰崇敬有加。不知不觉中,张三丰简直就成了人民心目中的圣人仙道般了。虽年纪青青的,也被大家称之为“张真人”。更神乎的传言便是:张三丰不晓得修炼了多少年了,早已就练到了青春永驻的地步,所以才一点儿也不显老!有这说法也正常,毕竟张三丰也是外来之人,外面无人知晓他的来历的嘛! 武当七侠个个能力都挺强,张三丰只消掌握个大方向即可,其余诸事还是弟子服其劳。所以,张三丰自己的修炼并没受到多少耽误。他那摘叶飞花手已可顺手一扬,取敌性命于二十余丈外。对玄气的控制自然就熟练起来,逐渐向着可随心所欲地发放玄力了。但按玄武所言,要达到真正以玄气牵引起天地之势,则至少应达玄境大圆满才行。不过,若按此下去,在离魂境就定可纵横一方,宛若神只呢!张三丰知道,现在自己才入玄境而已,还差得远着呢!还得坚持不懈地修炼下去。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慢慢来! 看着武当地区变得如此安定和祥又勃勃生机,张三丰也不禁哑然地感叹起自己的“无为而治”起来!还别说,他这一福自心灵的感触,为他最终理解透太上老君那终极神作《道德经》打开了至关重要的一扇门,也使得他最终能深谙大道并在天界力挫群雄、建立起套全新价值观、开创了个崭新的时代!世间事情偶然性与必然性之间的玄妙还真不是可以言说得清楚的! 第六十七章 一代名将余玠 淳佑元年(公元1241年)十一月,蒙古窝阔台汗饮酒猝死。蒙古却一时选不出大汗来,便由其皇后乃马真监国。最终长子贵由继承了汗位。 贵由继承汗位,同样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因为窝阔台生前比较喜欢三儿子阔出。可惜阔出战死了,所以窝阔台就想立阔出的儿子。但是窝阔台临死之前,因为是喝酒导致的猝死,所以还没来得及下立储诏书就挂了,这就给了长子贵由机会。 所以,窝阔台猝死之后,蒙古先是由其皇后,也就是贵由他妈乃马真掌权。这五年时间,乃马真皇后极力为贵由造势,终于得到了大多数蒙古贵族的支持。于是在1246年,蒙古帝国内部,再次召开投票大会,贵由这才当上大汗。 蒙古帝国,由此进入第三个大汗的时代,贵由时代。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贵由时代,其实只持续了两年。两年之后,贵由得了一场急病,直接病死了。贵由死后,蒙古大汗之位,再次出现空缺。接下来由谁做大汗,就成了一个大问题。内部的争斗,使得蒙古军队无法全面进攻南宋,因此给了南宋一个喘息和修整的机会。 而这段时间内,南宋方面一位名贯史册的人物逐渐脱颖而出。此人便是一代名将余玠。 余玠其人,幼年时家庭贫穷,在白鹿洞书院和太学上舍读书。后来在茶馆之时,与茶馆老人发生口角,一个不慎失手推到了茶翁,最后致使茶翁死亡。为了脱身,余玠出逃到襄淮一带。淮东制置使赵葵欣赏其雄心壮志,于是有心收留他,余玠因而随后进入淮东制置使赵葵幕下为幕僚,在军中任事。 这时正是孟珙那“移动的防线”正在左扑右挡地到处防御蒙古军之时。 余玠应蕲州守臣征召,协助组织军民守城。在宋军援兵的配合下击退援军,凭战功补任进义副尉(无品秩的武阶官)。次年(1237年)十月,余玠率部援救安丰杜杲,再次击溃元军。因此役,他进官三秩,擢升为将作监主簿(从七品)。 嘉熙二年,蒙古大军再次进攻滁州。余玠听到消息之后,当即率兵前往支援,获得了对蒙作战的大胜利。他被派遣至招信军(今江苏盱眙县一地),任该地知军兼淮东制置司参议官,同时进任工部郎官(从六品)。嘉熙三年(1239),他又率领水军在汴城、河阴与元军在作战。因立有军功,被授任直华文阁、淮东提点刑狱、淮安知州,同时兼任淮南东路制置司参谋官。这一切对他而言,只是个开端。 余玠的脱颖而出,让当时全面主持军务的孟珙倍感欣慰,对他也是青睐有加。 淳佑元年(1241年),余玠再次率兵接应安丰一地。事后,他立即官拜大理寺少卿(从四品)、任淮东制置副使。第二年(1242年)在觐见宋理宗的时候,他向天子大胆地进言不应对武官有失偏颇。同时,他表明了自己愿意重整四川的信念。 孟珙十分欣赏余玠,便极力举荐他出任四川防务。当然,此时宋理宗还是极其倚重孟珙的,自然准奏, 不久,宋廷便任命余玠为兵部侍郎、四川安抚制置使,同时兼任重庆府词条知府、四川总领、夔州路词条转运使职。可以说,巴蜀一地的军政大权几乎委与他一人身上。 上任伊始,余玠就打响更革弊政的旗号:他亲自挑选州郡官守和县邑宰令。 同时,他设置招贤馆于府衙左侧。在唐宋两朝,以左为尊,由此可见他对贤才的重视程度。而且招贤馆的设施装置,与帅府住处别无两样。 不仅如此,余玠更是直接下令言道\"想要进言的人,近者可以直接到我的官府来。距离远的,可直接报告给当地的州县官吏。各地官员需以礼相待这些贤人,朝廷也不会吝啬赏赐。\"对于前来的士大夫、有贤之士,余玠都不厌其烦地以礼相待。有贤之士的见解若被采纳,余玠会按照他的才能给予一定的职务。即便不被任用,也会厚礼以谢之。 余玠所采纳的\"八柱守蜀\"体系,其中八柱为云顶城、运山城、大获城、汉城、白帝城词条、钓鱼城、青居城、苦竹等八个战略要塞。 余玠的尚贤礼才还有一段佳话。话说当时播州词条(今贵州遵义)有冉氏兄弟——冉王进、冉璞。他们都是文武双全的有才之士,但数任驻此的将帅却未能够召用他们。当兄弟二人听闻余玠选贤用能,便不辞车马困顿上门拜谒余玠。 他们的来访,余玠不可谓不高兴。待他们兄弟二人到府,便赶紧迎接。但余玠也自有其待人接物之道,虽给冉氏兄弟安排了贵宾的馆舍,却不屈不傲以平礼待之。 可冉氏兄弟两人一连居住数月,却没有任何进言。余玠设宴打算酬谢他们兄弟二人,实则还想更为含蓄暗示他们兄弟二人。但冉氏兄弟二人在宴席上只顾吃喝,仍然没有多言。余玠表面无事,却给他们更换了一个僻静的馆舍来安顿他们,派人每天偷偷观察他们的行为。 就这样又过去十几天后,不善言辞的冉氏兄弟最终上交了一治理西蜀之策。这当中,就包含着将合州府城词条迁至钓鱼山的建议。见此计划,余玠激动万分,但他却未把谋划归功于自己。 他直接将冉氏兄弟二人的计策上报朝廷,请求朝廷不按旧制擢升兄弟两人。 在孟珙的支持下,很快,宋理宗诏令冉王进为承事郎,冉璞担任承务郎,二人共同管理合州(治所在今重庆合川区)。 召令一下,众人一片喧嚷,皆对此举抱有争议。 余玠大怒道\"此城修建好,则巴蜀一地安危全仰仗于此。不成,则我一人负责,各位无需担忧。\"此番言论,他几乎把所有责任揽于己身,给予了冉氏两兄弟极大的信任。 淳佑三年(1243年),钓鱼城完工。从往后三十余年的战事来看,余玠与冉氏兄弟的谋划不可谓不高瞻远瞩。 时间就这般悄悄滑过七年,蒙古新君贵由死了。拖雷长子蒙哥受西征军主帅拔都(成吉思汗长子赤术之子,算是蒙古的新一代战神级人物。)提名当选为蒙古可汗,又重整军马来灭南宋。 在淳佑十年(1250年)冬天的时候,余玠率各将领巡视边防,直捣兴元府(今治所陕西汉中市)与元军爆发战端。两年之后,又与元军在嘉定府(治所在今四川乐山)爆发大战。 但战事结束后,他又不得不处理另一个大敌——利州路词条(治所即为兴元府)司都统王夔。 这王夔恃功骄横,素来残暴骄悍,当地人称其为\"王夜叉\"。据说王夔每到一地,均行抢劫掠夺之事。并且,他对百姓私自施以酷刑。这当中,有用挖空的竹箕悬挂他人,有用木头倾轧他人的双腿。有的人被他用恶臭的水,灌入耳朵、嘴巴等等,不一而足。又因该地远离朝廷,导致惩罚屡屡得不到执行。 当地的百姓敢怒而不敢言,王夔却更为猖狂。 而余玠初到嘉定之时,王夔就给余玠一个下马威。他先是让一批老弱病残的士兵前来迎接余玠。当余玠提出质疑后,王夔又安排出精明强干的士兵。彼时集合声震震如雷,让人为之颤抖。属官们无不为之胆寒,但余玠却依旧神态自若,按次给予赏赐。王夔见此,也不得不暗暗称赞其胆识过人。 王夔的行为不仅百姓不满,余玠也早已想将其除掉,以免后患无穷。但余玠忌惮王夔的军事实力过于强大,在白天迟迟未能下手。最后,余玠与到达该地的当晚,命王夔以商量事情为由引入帐篷,暗杀之。 与此同时在另一头,余玠的心腹杨成,则以新任将官的身份来统领王夔部队。就这样,二人巧妙地除掉了王夔。随后,杨成又接连除掉了几名与王夔交往甚密的人。 不过,这次的除恶行径也导致了余玠人生的转折。宝佑元年(1253年),余玠想进一步清除跋扈的地方将帅、官员。但这时,一个与余玠命运转折有关的人物——姚世安登场了。在利州都统制的交接上,二人之间结下了梁子。而姚世安与宰相谢方叔的亲属为至交,于是他请求谢方叔援助。 此时孟珙已被排挤告病还家,第二年忧愤病死了。 谢方叔和姚世安等人向理宗诬告,攻击余玠独掌大权却不知事君之礼。而此时宋朝庭内又因权力纷争,以孟珙为首的主战派正在受到清算。余玠听说宋理宗有召他回朝的诏令,郁郁不安。七月,余玠服毒自尽,一夜暴亡。南宋末期一位文武双全的贤才,就这般逝去着实令人可惜。不过终赵宋一代,这等悲剧也非第一次上演。 然而搞笑的是,余玠去世之后,宋理宗却又摆出了一番明君风范,辍朝,特赠五官。第二年的时候,又将余玠的亲族和亲信一同以潜通蒙古的罪名处死。 其实,孟珙、余玠之死,不过又一回岳飞的下场而已。 也正此年,蒙古大汗蒙哥在攻打合川钓鱼城时,见久攻不下,便亲自督战。冉氏兄弟坚守钓鱼城,见江对面蒙军中众人簇拥之处有人在指挥,知道是个大人物,便命人移来床弩,向那群人射去。 床弩要十来人操作才能发射。本来是准备用来对付蒙古军渡江船只的,但这回却被那冉王进拿来射了一条大鱼。也合当那蒙哥陨命,哪里料到隔那么远忽然天降神矢,竟被射中胸膛,抢救都抢救不过来,没好久就死了。 不过蒙哥虽然死了,他这一年多的南征,却攻占了云南大理国,已构成了最终东进合围消灭南宋之势。 第六十八章 初战忽必烈 蒙哥一登汗位,便任命其三弟忽必烈(元世祖)总领漠南汉地事务。这实际上就相当于元朝长江以北的疆域范围都归忽必烈管了! 当然,蒙哥南征,忽必烈也必须冲锋在前。所以从蒙哥入川时,忽必烈就带着大队人马出现在了襄樊正面战场上。说老实话,这才是真正襄阳保卫战的开始。 其实,蒙哥从战略上就是要让忽必烈去吸到宋军主力的,而他则好从四川云南方面迅速打开缺口。 打下川西南,蒙哥都没费太大力气。就算遇到了余玠一定程度的阻击,其实蒙哥已暗渡陈仓地完成了战略意图。 蒙哥本以为凭自己所率精锐之战力,搞定四川是没问题的。毕竟当时在整个蒙古帝国,就拔都与他所统军队是最能打的。但他失算了孟珙、余玠布防重点在川东,且川东防线之难啃,堪称当时天下之最!就一个小小的钓鱼城,除了蒙哥自己丧命于此外,尔后忽必烈又打了三十六年,直至南宋灭亡了都还是没能打下钓鱼城。这也是人算不如天算。当然,最终钓鱼城是靠和平谈判解决的。忽必烈也仅对钓鱼城与武当山两处敬佩有加而巳! 话说忽必烈带领大军直扑襄阳而来。 此时襄阳守将已换成了吕文焕。其兄吕文德算是奸相贾似道的心腹之人,名义上统领荆襄地区军务,但实际上他本人却经常就在临安遥控,实际防务都交给了吕文焕。按说朝中有人好做官,但吕文德却是一个昏聩之人。襄阳后来虽在吕文焕的苦苦支撑下坚守了六年,但形成襄阳一直被蒙古军长期包围的格局的始作蛹者正是吕文德。这是两年后忽必烈回去争夺汗位改称元朝的事了,先按下,到时再细说。 忽必烈当时也才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之前他一直作为一个闲散王爷,倒是一直在学习研究汉文化。但此次忽当重任,也不免既兴奋又有些忐忑。所以他并没有急于正面猛攻襄阳,而是采用了试图从侧面迂回围攻的架式。反正蒙哥给他的任务就是尽量吸引住南宋军队而己! 蒙古军的主力放在襄阳和樊城正面,以分割包围樊城为主,从而牵制襄阳。当然,忽必烈也想连襄阳一起围了,故而派出了小股部队来侦察武当山的情况。 蒙古兵的行动当然瞒不过武当山的人,大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为了不暴露陷井与其它埋伏,故作一应正常一般。 忽必烈的意思也不是要攻占武当山,而是为监视武当山宋朝军民,防止他们妨碍蒙军西面的穿插行动。 虽然孟珙的人马早已被吕文德的人代替了,吕文德也根本看不起武当山民兵,早就取消了与民兵的合作。但张三丰还是不忘当初承诺,积极地把东面的布防及作战视为重点。所以,民兵的主力几乎都集中藏匿于武当山东面的地区。 由于地势狭窄,蒙古铁骑不易展开,所以忽必烈准备先以精兵突入,控制把守武当山往襄阳的要道,以保证襄阳城西门外蒙古军的穿插包围行动。探马回报,武当山的民兵并无动静,忽必烈当即决定按原计划进行。 蒙古军精兵靠西先行行动,比较顺利地就要靠近武当山下了。忽然,有一些武当山民兵从两面杀出。蒙古的那些先头部队有被左右夹的苗头。但蒙军将领见民兵人少,不以为意,只催部队迅速向前去截断武当山与襄阳之间的道路。却不料往前冲的蒙军被陷入到了竹签阵与各种陷井之中,而后面部队又受武当山民兵两面夹击,一下陷入有被包围的险境之中。蒙古军欲消灭夹击他们的民兵,但西面民兵凭借山形地势进可攻退可守,虽人数不多,却硬生生地卡在那里。而东面的民兵却越来越多,且依据丘陵地形展开进攻,所组战阵步战功能显着,竟使蒙古军精锐也占不到任何便宜。骑兵又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反倒成了被射杀的活靶子。 蒙军将领一下子陷入了进退维谷之中。若退去,肯定没完成任务,还要把前面半截人马丢在这里;若进,更有可能全军陷入包围之中。蒙军将领把心一横,决定拼死前突。 前方的各种意想不到的陷井,又让蒙古军吃足了苦头。还有一些民兵,时不时地突然从埋伏之处露出来,或放了一轮箭,或投了一轮标枪,就又逃跑隐没了。搞得蒙古兵随时心惊胆战的。但好在没多久东面拦腰劫杀的民兵退去了。蒙军主帅猜想肯定是围城的蒙军主力到达了指定位置,迫使民兵退去了。但他们还根本没有到过忽必烈指定的地方,以达到截断武当山与襄阳城之间的联系的目的,于是更加紧了向前冲锋。这么一着急,就更容易着民兵的道了。一时损失得更多。 其实,此时襄阳城西边民兵主力却与忽必烈率领来围城的蒙军主力战在了一起。 忽必烈见西面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民兵,知道右路军并没有完成任务。但一看民兵总体人数也不太多,便决定先击退民兵再说。于是挥军向西面猛攻。 由于城外有一片开阔平地,所以蒙军骑兵得以展开。不过这样一来,有个比较大的风险就是把后背暴露给了襄阳城内的宋军。若不能迅速击溃民兵,城中宋军杀出,蒙古军就要腹背受敌,遭受夹击。 见蒙古骑兵一展开,民兵却迅速向西面小高地退去。蒙古骑兵已是箭已在弦,不得不发,径直向民兵追杀而去。 就在蒙古骑兵即将追上民兵时,民兵后队却突然反身,纷纷于地上一下子拿起了长长的削尖了头的竹杆,斜向前地撑在了地上。顿然平地而起了一座尖刀阵。那些冲向前的骑兵哪里收得住势子,纷纷闯入了尖竹阵上,一时死伤惨重。后面的骑兵见势不对,才勒住马,还没来得及转身,民兵们却斜向上地手持竹杆齐齐地向前冲来。陷入停顿的蒙古骑兵又被无数竹杆给捅倒一片。 忽必烈见冲锋的骑兵死伤过半,还陷入了混乱之中,连忙命步兵增援。这种情况下若再上骑兵就是犯傻了。因为骑兵主要作用是迅猛的冲锋。一旦陷于混乱之中,自相践踏也会使自己损失惨重。后来明朝战神戚继光就曾抓住这点,以七千兵力消灭过蒙古一个部族十万骑兵,还斩杀了那部族的王爷。当然,他是靠火铳制造的那十万蒙古骑兵的混乱,再以骑兵掩杀形成秋风扫落叶之势彻底解决战斗的。 武当山民兵见蒙古步兵上来了,前面持竹杆的人便不再前冲。后面持刀的人冲到了前面,立即展开三才阵与四象阵,又与蒙古军对战绞杀在一起。 由于阵法得当,致使蒙古单兵往往陷入被三四个人围攻的局面,蒙古步兵人数虽多,反被逼得节节败退(因为后面的人根本没法接战)。看来这些年武当山民兵训练是卓有成效的,那战力应该远超宋军官兵了。 此时那吕文德正在襄阳城中。他得报西门战事,自然也到了西门城楼上。他见武当山农民军阻住了蒙古军,也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吕文焕数次要打开城门冲出去夹击蒙古军,却一再被吕文德止住。吕文德是想等蒙古军与武当山民兵打个两败俱伤了再出手。但吕文焕却着急得很!毕竟民兵人数只那么点儿,不可能支撑太久。 张三丰他们也感到奇怪,这襄阳守军迟迟不出击,不是白白放过这么好的战机么? 那吕文焕实在按捺不住,也不管他哥哥的命令了,擅自打开城门杀了出来。 忽必烈怕的就是这个,赶紧收了兵退了回去。 见蒙军退去了,吕文德才从城中出来,令人打扫战场。而他居然倨傲得根本不与武当山民兵打声招呼!倒是吕文焕过来与张三丰他们道了声谢。 自然,此战之功算那吕文德占去了。武当山民兵倒不在意这个,反正他们也没想得到南宋朝庭的奖励!他们但取了那些兵器就走了。 而蒙古右路精兵闻报忽必烈收兵了,也连忙撤回去了。 此次算是宋军完胜了。损失也不大,反而杀伤蒙军好几千人。 吕文焕回城后向吕文德大加称赞武当山民兵。吕文德得了战功,心里也高兴,但却不在意地说道:“一些土农民也能打败那蒙古军队,看来此次这个忽必烈好对付得很呢!” 吕文焕知道这大哥的脾气,但因向来听他的话,也没有再说啥子了。 第六十九章 忽必烈想先拔了武当山 忽必烈首战即败北,心里有些窝囊。但武当山民兵那些战法,确实算是让他开了眼界。他还真的没见过这么打仗的军队!特别是那竹杆阵,简直就是专门用来对付蒙古骑兵一样。还有步兵那些看似三四个人一组杂乱无章的小阵形,就像一张张啃咬桑叶的蚕子的嘴一样,自己的大军阵容竟然被逐步蚕食还不敢渗透进去。这些汉人民兵的单兵能力也并非如传言中的宋军那么弱,好些人完全就是练家子,出招狠准,三下五除二地就轻松斩杀了自己的士兵。看来,要想合围襄阳,还得先拔掉武当山这根钉子才行! 而从东面攻打武当山,忽必烈又怕襄阳守军从背后袭击。看来得从北面下手。 于是,忽必烈派人对武当山北面进行了一系列的侦察。自己还亲自去看了下地形。武当山北面,地形比东面还复杂得多。到处是大大小的山峦,基本上没啥子大路。不适于大军展开,却适合设伏据守!这让忽必烈感到很是头疼。特别是从上次右路军回来描述的情况看,就算派遣精兵小队去攻打,也可能要吃亏的多,这块骨头难啃得很! 正当忽必烈想打武当山又一筹莫展时,军士来报:拔都元帅的军师——原花刺子模国佛教大师金轮法王携友造访。忽必烈是知道这个人的。据拔都所言,其人功夫高强且多智,拔都西征无往不利赖此人之力不少。蒙哥都是拔都拥立的,忽必烈哪敢怠慢,赶忙出迎。 那金轮法王虽是个西域番僧,但并非善类,是个念佛却嗜杀之人。此次他本是与好友西域白驼山庄欧阳锋来中原游历的。因金轮法王好武,而那欧阳锋号称西毒,除了擅于使毒外,一身家传蛤蟆功也端的厉害,是西域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所以二人结成了好友。 忽必烈把金轮法王与欧阳锋迎入大帐好生款待。席间,论及战事,忽必烈向金轮法王说了自己想攻打武当山却又无计可施的尴尬情况。金轮法王却笑道:“山上毛贼,据险而守,的确有点儿让大军束手无策。要么铁壁合围,困死他们。要么呢就派能人异士侵入内部,去给他来个斩首行动,令其瓦解!” 忽必烈一听,知道金轮法王所言不差。但让他拿大军去铁壁合围个武当山,又挺不值当。况且武当山自己屯田,无须多少外部供给,也未必困得死。这点在他后来久困钓鱼城就应验了的。但若找能人异士来奇兵突入,他一时也没那样的人。于是他便对金轮法王笑赞道:“大师果然慧智无双!这困死他们的法子来得慢,但实施斩首行动,却又没有功夫高绝的奇人异士相助啊!” 金轮法王把手一拍胸膛,说道:“小僧不才,功夫还过得去。我这朋友欧阳庄主,也是天下无敌之人!王爷若不嫌弃,我们便将那武当山取来献予王爷如何?” 忽必烈闻言,连忙站起拜谢:“有大师出手,小王正求之不得呢!”尔后频频向金轮法王与欧阳锋敬酒致意。 欧阳锋本不欲管这闲事,但一则是金轮法王提的这么回事,又见那忽必烈人虽年青,倒也礼贤下士,态度极为真诚,便说道:“王爷放心,小事而已!待得来日我们大大方方地上那武当山,打服那些毛贼献上武当山便是!” 于是,他把详细计划说了。他也听说过张三丰之名,但并不认为有传言中那么神。他是想按江湖规矩来与张三丰比武,赌斗武当山归属! 如此议定,忽必烈便使人下了战书,送上了武当山,约定比武。为了怕武当山之人疑心有诈,还特定比武之地就在武当山!其实也就相当于暂时双方休战的协议一般。 事也凑巧,武当山这边,丐帮帮主洪七(逐渐可当得公了。就民间岁数而言,张三丰也步入当公的阶段了!)知道蒙古军又在南下攻打襄阳,也游历归来助战。武当山也相当于有两大高手座镇。西毒与北丐就是在此结下了一生的仇怨。 对于忽必烈提出的比武,武当山自是不惧。张三丰看过信后,对那信使说道:“你们要来比武可以,但不得带军队来。还有,若是你们输了,便自己滚回北方去!岂有我们输了就投降,你们输了只保证不再犯我武当山的道理!” 那信使回去把张三丰的话回与忽必烈。忽必烈对金轮法王说道:“看来这个张三丰也不是易与之辈啊!我只跟他赌武当山的战局,他倒要让我赌上整个战局!”金轮法王笑道:“只要他们答应赌斗就行!我们赢了,便要他履行诺言!就算他们赢了,撤不撤军还不是要看我们自己决定!不撤军他们还敢主动来攻打我们不成?” 忽必烈也觉得是这个理。不过他自幼学习汉学,深受汉文化影响,还是打心里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次日,双方便按约比武。蒙古一行人并不多,除了金轮法王与欧阳锋外,就是那个信使和另一个书记官。忽必烈没有随行,毕竟还是要防武当山万一来个擒贼擒王的道理! 金轮法王他们来到太子坡,双方会面后就提比武规矩。按金轮法王的意思,自然是生死自负,打个三局两胜制。前面两局双方各出不同两人,第三局就随意。他心想只要他与欧阳锋先把前两局赢了就行了,第三局自然没必要比了。 蒙古方面首先出场的是欧阳锋。武当山则由洪七公出场应战。那欧阳锋的确厉害,与洪七公徒手大战了三百余合,互相不分伯仲。洪七公便提议比兵器。欧阳锋说自己从来一用兵器,洪七公要用兵器自便。既然欧阳锋如此说,洪七公也不客气,便让弟子送上打狗棍,再与那欧阳锋相斗。又斗了百多回合,洪七公卖了个破绽,随即使出绝招“棒敲狗头”。那欧阳锋果然抢手从中路直接进攻。洪七公一棍狠狠敲在欧阳锋头顶。就当年那丁春秋也禁不起如此一棍,直接乌呼了嘛。但这欧阳锋运起蛤蟆功的,整个人如同鼓起气的蛤蟆,受洪七公那一棍居然屁事都没有。洪七公反而受了欧阳锋一掌,被打得倒飞出去。张三丰连忙御力接住,见洪七公嘴角流出些血来,便问洪七公伤势如何。洪七公摇摇头表示无甚大碍,但明显是受了些内伤了。此局自然就算欧阳锋胜了。 第二局由金轮法王与张三丰比武。那金轮法王的武功,毫不逊色于欧阳锋,还特别擅使一对铜钹,招式有些诡异。 见张三丰并没有使用兵器,金轮法王上手就开始猛攻。他那对铜钹倒使得滴水不漏,虽然攻击不到张三丰,但张三丰也一时没找到机会简单地将他解决掉。二人一来二去地也战了数十合。金轮法王见自己使用了兵器也根本奈何不得张三丰,不由心里发急,步法上就略有了些破绽。张三丰抓住机会,一脚踢在了金轮法王的脚背上。若是一般人之间打斗,这完全分不出胜负。但张三丰那脚,岂是那么好受的?金轮法王直接就被踢跛了,基本上失去了战力。 张三丰并没有继续出手,只等着金轮法王认输。他是个相当讲武德的人,后来还专门为武当派留下了部《武德经》!当然,他那部《武德经》主要是想促成门下弟子由习武转入到修炼用的,倒算不得啥子门规约束之类的。张三丰也从不想立啥子规矩来约束别人! 那金轮法王见张三丰并没有乘机追击,却也不甘心就此认输,使出飞钹绝技,将一对铜钹向张三丰飞射而来。这完全就是偷袭了!惹得观战的武当山之人尽都愤慨不已! 张三丰哪能让他得呈!双臂一绕,道袍衣袖灌注玄力,形成一个玄力旋涡,把金轮法王那对飞钹直接给收了! 这下子弄得那金轮法王颜面尽失!不光人被踢伤,还被缴了械。这简直就输到姥姥家去了! 双方各胜一局。蒙古方第三局自然是欧阳锋出战。他却点名要与张三丰一战。 张三丰自然不推逶,便下场与欧阳锋战了起来。 二人徒手相斗,张三丰的太极拳正好淋漓尽致地发挥起来。欧阳锋也自是运足了蛤蟆功的,但从招式上而言,与张三丰相差得挺远,一上手就挨了几下。不过他并不怕挨打,只是显得有些狼狈而已。 张三丰试了几下寻筋截脉之法,想打乱欧阳锋运功。但这白驼山独门武功蛤蟆功,确定有过人之处,并不怕这类打击。只是每次欺身上来,要打张三丰时,却亳不着力,这点气得欧阳锋有些爆躁起来。 张三丰见欧阳锋耐打,便抓住机会连着把他摔了好几回。无奈那欧阳锋也挺耐摔,后来华山论剑他从那华山之巅直接滚下去也摔不坏嘛。若是一般人遇着他这般来相斗,也还真是有些头大。但张三丰却还有招法,使出绵掌,拍在欧阳锋腹部,再吐寸劲。这下欧阳锋不光被推了出去,还直接被震痛得脸都扭曲了。 金轮法王见状,也连忙去救助。好一阵后那欧阳锋才缓过劲来。欧阳锋自知如此便远不是张三丰的对手了,便也认了输。还不忘问张三丰刚才拍他那掌是啥功夫。张三丰也不藏着掖着,告诉他那是绵掌。欧阳锋也直说张三丰这绵掌简直比七伤拳还厉害得多!其实他了知道的是,若张三丰把玄力加上如此吐寸劲,就不止这牵肠扯肚般的痛了,恐怕他那小命都已丢了! 金轮法王见比武也比不过,只能认输。命那书记官奉上盖有忽必烈大印的赌斗认输文书。然后带着自己的人狼狈地跛着脚下山去了。 大家看了一眼那赌斗文书,却见上面并没有写撤军,只是承认了不再攻打武当山而已。这忽必烈也是个并不想暗地里耍赖的人,所以文书上只承认如此条件而已。张三丰也知道要靠这么样就令蒙古撤军不切实际,也便一笑置之。 第七十章 忽必烈撤军北返 忽必烈见到围困不了襄阳,也只是用发石机远远地向城内攻打一下而已。之前蒙哥就没有指望他这年青的弟弟能击破宋军的防线,而是告诉他只要牢牢地吸引住宋军就行。只要等到他打下四川,再沿江而下,合围宋军就成了。他这一战略思路,还是借鉴了西晋灭吴国的经验的。不得不说,蒙哥若是不死,肯定会成一代开国武帝! 所以,这么样做做架式后,忽必烈也不急于进攻了。那襄阳城中的吕文德,见到蒙古军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便把军务交给吕文焕,自己回临安去了。那奸相贾似道还等着他回去一起商量如何打压排除异己呢! 什么叫作死,也就是南宋这些人会干!以贾似道为首的“温和保皇派”直接制造了南宋内政的内卷。 历来汉族人以农耕文明为主,老百姓有地种,能过日子就行。对于民众而言,不搞掉他那一亩二分三,朝堂杀得血流成河对他们都刺激不大。但若弄到他们一亩二分三都没了,那就要出大问题!但明显的南宋统治者还挺注意这方面。所以举国经济实力其实不差。这也是为何元朝以空前强盛之态却无法短时间灭掉南宋的道理! 当然,其间若以道法角度说,还涉及个墨家的概念:叫地方保护主义!这回事显现得最狠的是清朝太平天国遇到的曾国蕃和李鸿章他们。其实就实际作用而言,钓鱼城及张三丰领导的武当山地区也相当于这一性质。但南宋朝庭并未注重这方面的力量,反而继办倒孟珙后,又进一步内卷,弄得主战派人人自危。 贾似道他们打着清正兼明的旗号,对军队实行了全方位的“打算”运动。即对军队费用进行核查。实际上呢,是对异己势力进行严查或污陷。对自己人则大开绿灯,乘机扩大势力。原孟珙手下,直接被逼死的就有好几人。 这儿又必须先介绍个至关重要个人。他就是帮忽必烈覆灭南宋的刘整! 刘整的故乡是邓州穰城,也就是今天的河南邓县,自从靖康之变以后,包括本来的北宋王朝核心统治区的河南地区,以及北方地区就几乎全部沦陷在金人的铁蹄之下。 南宋初年,那些经历过靖康之变的奇耻大辱的北方之民,尚存对宋廷的认同感,对异族统治的金王朝极为反感。由此抗金义军四起,北方百姓也真的像陆游的《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二首·其二》中说的那样“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可在宋金议和之后,迟迟盼不来南宋“王师”的北方百姓,也逐渐开始对南宋王朝死心,开始接受认同金王朝的统治。以至于到了南宋开始北伐之时,北方汉族百姓非但没有“箪食壶浆迎王师”,反而还协助金军打击北伐的南宋“王师”。由此可以看出,当时长期生活在金王朝统治下的北方百姓,对与之同族的南宋王朝早已无丝毫认同感可言。当然,也与金人一直畏惧汉人的情结有关,他们作为小民族,即使入主中原,还是不大敢欺压汉族。到元朝时,长江以北的汉人其实取得了一般居民的权益。当时一等人是蒙古人,二等是西域色目人,算贵族了。但毕竟人少。三等就是北人(即长江以北汉人),四等才是南民。所以,真正征服中国大地的,几乎都是利用了汉人打汉人。元朝如此,清朝也如此!这就是许多进入元朝军队的汉人将领,反过来对南宋军队毫不手软的道理——他们对流亡的南宋小朝廷根本没啥归属感!包括张三丰他们,除了耽于自身修炼及信守对孟珙的承诺外,哪里会受那奸臣当道的南宋朝庭辖制!没朝庭的苛捐杂税还过得安逸些。当然,当时这种情况下,千万莫要用“爱国主义”之类的标准来衡量。他们也从来没有过叛国,甚至也没屈从过敌国,何来不爱国之说?要说就是个不爱南宋赵氏王朝!他们值得爱么? 又差点说远了!书归正题,接着说刘整其人! 刘整出身北方汉族,一出生就生活在金王朝的统治之下,自然也就不会对南宋王朝有太大的认同感,更何况是在民族主义尚未兴起的古代。 刘整以归正人(南宋对北方沦陷区归附者的称谓)的身份,在受到孟珙的影响下,对宋军还是挺怀希望的。加入宋军之后作战勇猛且极有谋略,在孟拱的麾下屡建奇功,迅速成为宋军之中的一员猛将。并在宋蒙战争全面爆发后被派往四川担任潼川十五军安抚使,知泸州军州事。在抗击蒙军的战斗中也是战功卓着。但他的身份问题一直是南宋朝庭不好认同的事。一来宋庭为防孟珙座大,一直反对孟珙招降纳叛。但刘整本就是汉人,不过生于北国而已。不过到贾似道时期,就被无差别对待了。 正是在四川作战期间,刘整开始与另一名将领俞兴不和。当时俞兴镇守嘉定(今四川乐山)时遭到蒙军围困,刘整及时率军前去解救,事后俞兴非但没有亲自迎送,也没去刘整军中犒劳,而只是让部下带了一些羊酒送过去,由此与刘整产生嫌隙。 随后刘整在泸州大败蒙军,宋理宗和贾似道对此都亲口称赞。但俞兴嫉妒刘整,上报战功时暗箱操作,将刘整的功劳由一等降至下等,刘整也由此对他更为不满。 俞兴为打压刘整派人去刘整军中打算钱粮,即核算军中钱粮!当时丞相贾似道在军中推行打算法,打着的旗号是节省军费、约束武将。最终却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变为了贾似道和他们那部分官员打压异己的工具。 在看到贾似道利用打算法整死了向士壁、曹世雄两位将领之后,对自己的前景倍感绝望的刘整便决定投降蒙古,致使泸州等五个州郡沦于蒙军之手。 随后,蒙哥战死,刘整却意外地受到了忽必烈的重视。其实这也不奇怪,毕竟忽必烈要完成蒙哥遗志,就不得不研究蒙哥的战略方针的问题。那川蜀前线将领就是必须祥察的!刘整又不失时机地建言“要取南宋,必先克荆襄”!忽必烈于襄阳一直耿耿于怀,刘整的建议就正中下怀了!也正因此,以后攻取襄阳的任务,忽必烈就交给了刘整。这当然又是五年后的事了! 随着蒙哥死于钓鱼城的消息传来,忽必烈连忙收军北返。首要任务还是要去争那汗位。 当然,忽必烈回去争夺汗位,一去就是五年。这段时间里,搞了些小动作,却让那吕文德栽得惨。直到吕文焕实在举步维艰了,报告给吕文德,他才意识到“误国者,我矣!”不久便郁闷而死。 忽必烈这一撤,倒也等于完成了对张三丰的承诺。不过他也算真的信守诺言,后来六年的襄阳大战中,哪怕武当山再怎么帮助襄阳吕文焕他们,他还真的没对武当山进攻过。并且一再对刘整说,务必稳主武当山! 其实,他是领教了武当山的实力,真的怕把武当山给惹毛了。如果武当山像政府军那么一北伐,那还攻取襄阳个毛!有阵战之法专克骑兵,步兵战阵也利害,功夫高手就更不得了!自己哪样都弄不住!这种老虎屁股谁愿去摸嘛?所以,他对武当山的敬畏,真的不亚于钓鱼城! 第七十一章 忽必烈建立元朝 蒙哥战死,并没有来得及留下遗嘱,蒙古帝国的汗位又出现了空缺。汗位争夺大战,再次拉开帷幕。 所以忽必烈已顾不上与南宋之间的战争了,急忙引军北还,去争夺汗位。 不过这一次,窝阔台那边的人,就彻底没资格了。只有托雷这边的人,才有资格争夺汗位。 汗位的最佳候选人,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忽必烈,另一个是老七阿里不哥。至于托雷的其他几个儿子,就如同当初贵由的几个儿子一样,因为年纪太小,军功不够,无法服众,所以不可能继承汗位。接下来的大汗,就只能从蒙哥的几个弟弟里面挑选。蒙哥一共有十个弟弟,但是这十个弟弟当中,老二死得早,老三、老五没军功,历史上连名字都没记载。老八到老十一,军功也都不行,所以排除在外。这样一来,就只剩老四忽必烈,老六旭烈兀,老七阿里不哥。 不过,蒙哥战死的时候,老六旭烈兀正率领西征军在西亚接近欧州那面去了,根本就来不及回来抢汗位。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了忽必烈和阿里不哥了。 蒙哥还活着的时候,忽必烈就总领漠南汉地。而阿里不哥则是坐镇漠北草原老巢,双方也算是旗鼓相当。所以在这场汗位争夺战开始之后,谁都不服谁,只能兵戎相见。 这一仗,一打就是整整五年。 这场仗如果要细说的话,那就太复杂了。简单来说,就是忽必烈先召开了一次投票大会,名义上自己当上了大汗。但这次投票大会,就有点自吹自擂的嫌疑了。因为漠北这时候还在阿里不哥的掌控当中。而且西亚、中亚的那几个汗国,也没有过来投票。等于是忽必烈自己办了一场投票大会,自己认证自己为大汗。 然后,在经过了五年的战斗之后,阿里不哥最终战败投降。忽必烈打垮了阿里不哥之后,正式建立了元朝,取其“自此开元”之意。然后又着手准备南下灭掉了南宋,统一中国。 但是,忽必烈和阿里不哥的这场内斗,对于蒙古帝国来说,也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因为忽必烈和阿里不哥开战之后,西亚和中亚那边的蒙古力量,基本上都支持阿里不哥。只有老六旭烈兀支持忽必烈。而旭烈兀之所以支持忽必烈,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忽必烈在开战之后,许诺旭烈兀可以在西亚那边建立自己的汗国,忽必烈以后不会插手。如此一来,忽必烈虽然统一了中原,但也彻底丧失了对中亚、西亚那几个汗国的控制。大家一看既然旭烈兀可以独立,那我们当然也可以独立啊!从中原到西亚,隔了上万里距离,天高皇帝远的,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 所以,忽必烈虽然打赢了阿里不哥,当上了蒙古大汗,开创了元朝。但却也自此失去了对中亚、西亚那边的控制。 后来忽必烈虽然也想过再次统一,但奈何距离确实太远,除了收拾掉一个窝阔台汗国之外,对于旭烈兀建立的伊尔汗国,拔都建立的金帐汗国,成吉思汗二子建立的察合台汗国,基本上就是鞭长莫及了。 纵观整个过程,我们不难看出,忽必烈能够从一个闲散王爷,最后登上汗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当时蒙古帝国内部的内斗太严重了。蒙古帝国,打仗很厉害,但是在文化以及制度上,确实有所缺失。蒙古帝国内部,根本就没有一个合适的传位制度,这是导致蒙古帝国多次内乱的根源所在。大家都觉得强者为尊,那就只有打过之后才知道谁是最强的了。 当然,除了内斗的环境之外,忽必烈自身的条件,也是极为关键的。比如他自身实力确实够强,统领漠南汉地,军事实力强大,能够打赢阿里不哥;还深受汉文化的熏陶,能够得到汉人地主的支持;政治手腕高超,能够得到蒙古帝国内部很多势力的支持……这些,也都是忽必烈能够上位的重要原因。 当忽必烈招开投票大会自立为大汗后,就招见了刘整。毕竟自己能为蒙哥复仇,就更容易得到蒙古各部的拥戴。他见刘整对消灭南宋的建议深合己意,便开始了深入谋划。当然,他也知道要夺取襄樊,其实不易。而刘整又及时献上以开榷场(即贸易集市)为由,来暗中在襄阳樊城周围建立军事堡垒达到稳固而长期地围困襄樊之计。忽必烈一方面自己率兵去打老七阿里不哥,一方面令刘整依计行事,为谋取襄樊准备条件。 蒙古军队撤离后,蒙宋之间不再打仗了,这使得吕文德与贾似道弹冠相庆,更是放手去消除异己。 为了实现刘整所提“围而不打,绝其外援”的策略,忽必烈遣使贿赂了当时任京湖制置使的吕文德,请求在襄阳城外设置“榷场”,并假意从此两国和平交往,不再侵犯。 在两国边境建立官方的贸易市场,进行互市通商交易,这样的榷场,在宋辽金时期都非常普遍。但作为荆襄防区的最高军政统帅,昏庸糊涂的吕文德,既没有看透蒙古人建立榷场背后的狼子野心,对榷场设立在如此敏感的地点又没有加以防备。反而是在金钱的诱惑之下,轻易地就被忽必烈给蒙蔽了,欣然应允了北方强敌的要求。还以此上报朝庭邀功。 随后,蒙古人又以周边盗匪猖獗,保护货物安全为由,申请在榷场外建立堡垒。由此,元军堂而皇之地在襄阳东南的鹿门山,成功建起了第一个军事据点。 吕文德虽然被贿赂蒙蔽了眼睛,但镇守襄樊的吕文焕却从敌人的小动作中察觉到了危险,并告诫兄长,火速派兵拔掉鹿门山榷场,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谁知弟弟的警告,非但没有引起吕文德的重视,反而怒斥吕文焕小题大做、危言耸听。 就这样,在南宋将帅的眼皮底下,一座座堡垒在关节要隘处拔地而起。等到吕文德终于醒悟过来时,襄阳外围已是“重营复壁,繁布如林,遮山障江,包络无罅”。 此时陆上交通几乎被全部隔绝,而襄阳最关键的生命补给线、汉江下游连通鄂州的水路,也因为白河口和鹿门山两座据点的存在,而遭到了彻底的封锁。 这也使得后来吕文德在咽气前弥留之季曾无比羞愧和悔恨地高呼道“误国家者,我也!” 而元朝搞这些“小动作”时的确也没有与宋军开战。 张三丰他们见到蒙古军在襄阳与武当山之间也建起了堡垒,而襄阳宋军居然视若无睹一般,知道肯定是那吕文德中了蒙古人的奸计。如此一来,那襄阳就已自然地陷入元军的围困之中了。汉江就成了襄阳的唯一补给线。但汉江并不宽,河中险滩礁石挺多,通航能力有限得很,又挺容易被封锁。所以,要确保襄阳这唯一生命线,也很是不容易。 好在武当山下有一条两山间的羊肠小路通往襄阳汉江上游。张三丰立即派人去那儿布防。 丐帮长老张顺与张贵带着丐帮三千弟子愿意前往。于是他们就以武当山民兵的身份到了那一带去屯田驻守。这支小小的民兵部队,在襄阳保卫战中曾为襄阳守军带去宝贵的补给与极大的鼓舞! 当然,武当山也不可能派出更多的人马了。本地民兵因见襄阳守军根本不正眼待见自己,也有些懒得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反正忽必烈也答应了不攻打武当山的,元军也的确一直点都没来招惹过武当山民兵。 待忽必烈坐稳汗位后,派元帅阿术与刘整领兵忽然围困了襄阳。第三次襄阳保卫战正式爆发!当然,若从历史角度而言,这应该叫元朝与南宋间的战争了。 第七十二章 丘处机游说忽必烈 却说那全派长春子丘处机,本在龙门山修炼。见元军又大举来犯襄阳,怕蒙古兵一杀红眼了又要屠城。 话说此时已古稀之年的他,虽接受了一些庄周的传承,修炼上却有些卡在了瓶颈。他想起当初庄周所言,要位列仙班,需得多立功德。于是他便又想再来干一回救民于水火的大事,便想去劝说忽必烈不要滥杀无辜。 忽必烈听说当初他爷爷遇到的那位长春真君神仙来访,自然万分高兴!因为这算是一种祥瑞啊!当初成吉思汗见到这神仙后就无往不利,蒙古国迅速兴旺起来。现在他才得汗位,便有神仙来访,岂不预示着他的大元朝也会无往不利么? 忽必烈点儿都没敢端架子,急忙出迎丘处机。 此时的丘处机皓首银须,却精神矍铄,身体也硬朗得很。当风而立,长须飘飘,道袍猎猎。当真一副仙风道骨模样! 忽必烈深受汉族文化熏陶,当然也知道道教。但他还真没见过如此风骨气韵的道人。(张三丰他也并未见过。)又兼早就把丘处机当神仙看了,竟不自觉地口称上仙莅临,拜伏于地。大汗亲自下拜,一时整个皇宫所有人都纷纷拜倒!这倒把丘处机弄得有些愕然了。不过他也先就打了主意的,就是要装!这下见如此效果,自是求之不得呢! 丘处机见忽必烈如此懂礼,一下子心也稳了下来,便不再装,俯身扶起忽必烈。 忽必烈深幸神仙垂顾,一时竟也有些激动,忙把丘处机迎入宫中款待。 双方坐定,丘处机说明来意。忽必烈哪敢不应?他也是深知滥杀无辜的危害的!若激起民怒,起码自己进军会受到更大的阻碍。弄得不好,就算占领了地方也站不稳脚根,还要被民众给赶跑。毕竟他深知那片土地的真正主人是那上面生活着的人民。他要针对是南宋朝庭而不是整个汉人!反而,他觉得丘处机此来,完全就是神仙垂顾,是来教他如何拿下江山的! 因此,忽必烈听后连连道谢,竟振奋不已!但他必竟是经历过无数大场合的人,还是挺稳重的,并未显露得过份了。 丘处机见如此顺利,便欲告辞离去。忽必烈哪里能放过如此接近仙人的机会,便找了些与道教方面的话题向丘处机求教。 首先他表示自己也十分尊崇道教,然后请教了些道教的历史与流派方面的问题。丘处机见忽必烈虔诚,自是按自己所知一一告之。 忽必烈又问起那武当山张三丰的来历来。丘处机知道他们打过仗,也怕蒙军还要去攻打张三丰他们,便故意把张三丰吹得很神。说老实话,他对这个侄子也是佩服得很。但他不光说张三丰乃道教祖师之嫡系后裔,还把张三丰说成上仙临凡、功参造化、法力无边起来!使得忽必烈反而有些深悔上回得罪了张三丰起来。 对于金轮法王与欧阳锋上武当山比武的事,他也听那书记官说过,确实也令他深感张三丰高深莫测。但当时为了安慰金轮法王他们,自己还泛泛地贬了下张三丰,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困死武当山,与他们报仇之类的话。如今听丘处机如此夸赞张三丰,他哪里还敢起那种念头,还巴望不得看有机会讨好下张三丰呢! 此后,他严令刘整与阿术,不得有损武当山一草一木,更不准元军踏入武当山半步,要真正做到“信守承诺”地绝不攻打武当山! 忽必烈本欲留丘处机在宫中住些时日。丘处机却以自己闲云野鹤惯了,执意离去了!忽必烈亲自把他送离了皇都! 丘处机此次游说忽必烈,的确建立了莫大个功德。一方面使元朝即使灭了南宋后也没有怎么屠杀汉人。直接的效果,襄阳守将吕文焕最后投降也是元军提出保全全城百姓的条件下促成的。当然,武当山众人,还获得了一如既往的优待。也为后来忽必烈和平解决钓鱼城问题提供了个思路。另外就是使得道教在元朝也是颇受尊崇。当然,龙虎山正一教也因此沾光不少!忽必烈并没有因为他们是宋室信奉的宗教而打击、疏远他们,还是给予了他们一如既往的待遇! 而张三丰他们自不知此,还在积极备战。但见元兵并没有主动来袭,还真以为当初那场比武的赌斗生效了呢!也正因此,张三丰对忽必烈的印象也好了不少,觉得他还真是个信人!所以,南宋灭亡后,张三丰对大元朝也没啥抵触情绪,反正一切安好即行!后来为了去体验下儒家那些道义,还主动到元朝去做了两年官。但看穿儒家那些虚假后,便挂印不辞而别了。这是后话,以后再说。 张三丰备战时还改进了下战阵,仿效全真七子那套天罡北斗七星阵,把三才阵与四相阵结合起来,也创了个武当派的七截剑阵。这七截剑阵肯定比那北斗七星阵厉害,因为它即使化整为零,也能发挥出比较大的威力来。武当七侠,并没有凑齐数施展过这套剑阵对敌,但即使仅四五人一起出手,也是天下无敌的存在。当然,好歹这宋远桥殷梨庭等人,再没怎么得张三丰修道方面的真传,于武学一途,资质是张三丰都看得过去的,又学习的是有史以来中华武学的最高级拳剑手法理论。拿句现代的话说,本就地方学霸,再是清华北大着名导师手下毕业,哪个会差了的? 也不怪张三丰没传他们修炼之道。张三丰认的是以武入道!这门槛有点儿高,非张三丰那般天纵奇才的人还真不容易办到。张三丰为武当派留下的《武德经》其实就是自己以武入道的最切身体会,但于后世,无一人能窥门径! 就连号称道教第一战神的真武大帝(玄武),虽以张三丰老师自居,也感叹张三丰于武一道实乃奇才,至少比他当年强了太多。由此可见,张三丰到底多强,真的无人能知。别看那金轮法王与欧阳锋,好像在张三丰手上也可走些招,但那是张三丰不想降维打击,以同等级别的功力对付他们而已。若按张三丰这玄境中后期水平发挥,没哪个能在他手上是一合之敌!若不是二人相较其他人水平确实高了不少,张三丰还场都懒得下! 当然,忽必烈经丘处机这么一“吓”,确实也是明智的。如果按江湖匪话而言,张三丰若采取所谓的“斩首行动”,没哪个人愿意当那个大汗了!谁当谁死,哪个愿嘛?从这个角度而言,张三丰的境界自然就显得高得多。人间帝王,根本不是他的菜! 反过来,后来好些帝王,为追寻张三丰踪迹,降尊屈优,求访不得。当然,张三丰是不可能去走丘处机那道的,他自已成道了! 其实,此时张三丰那太极玄功已基本上成型了。他若运转玄力,可在以自己为中心的方圆几丈内形成一个玄力旋涡。此旋涡几近可吞噬一切他想吞噬的东西。收缴那金轮法王那双钹,于张三丰而言,简直是太小儿科的事了! 第七十三章 元军攻陷襄阳 忽必烈派阿术与刘整突然围困襄阳后,第二年,又派丞相史天泽助战。元军在襄阳、樊城二城四周修筑城围,封锁汉水,多次打退南宋援军。南宋五年时间,水兵十五万,八次救援,均失败。 而南宋的京湖战区(荆襄战区),是围绕襄阳、江陵(荆州)、鄂州三大重镇为中心而建立的防御体系,三城依靠长江、汉水相连,互为犄角,相互依托。 相对于身处腹地的江陵、鄂州而言,滨汉江而立、孤悬于最北端的襄阳,在地理位置上是最容易被攻克的。 如果发生大规模的战争,襄阳的安危,则完全依赖于汉水下游的策应。但汉水不比长江,其河道狭窄,更容易被封锁,如果失去外部的增援,便只剩凭城固守一途。 对元军而言,无论是渡河还是控制水路,一支强大的水上部队都是必不可少的。南宋不可能坐视蒙古人在长江河道上不紧不慢的建造战船和训练水师。因此,在攻击襄阳的过程中,不仅可以利用汉水造船,而占据这一汉水要塞后,水师更可以“浮汉入江”直扑鄂州,进而撕裂宋朝的整个长江防线。 所以,刘整那“欲灭南宋,先取襄阳”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此。虽然元宋都将长江防线视为胜负的关键,但刘整的策略,却是将战争的着眼点不再局限于长江,或者死磕南宋的临江重镇,而是将连接长江的汉水作为突破口。 但要拿下襄阳,却又并不容易。 襄阳,更准确地说应该叫襄樊,它是由隔汉江而筑的襄阳和樊城共同组建的防御体系。樊城的北面有一片开阔的湖水,城南则紧邻汉水,以步骑兵为主的蒙古军面对这些山水沟壑将会举步维艰。 而南岸与其隔江相望的襄阳城,地理位置更为优越。东、北两面为汉江环绕,西、南又有众多山脉形成天然屏障,而两条能从群山之间进攻的路线,又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 襄阳被围,摆在南宋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放弃襄樊地区,集中兵力退保下游的鄂州,要么便是全力以赴地进行支援。 当然,从此后的形势来看,弃襄守鄂或许更能在战争中掌握主动。因为至少长江的控制权还在南宋的手中,川陕和两淮的兵力也可以及时驰援。 而力保襄樊,却正合蒙古人围点打援之意。南宋此后的救援行动,不仅消耗了大量的有生力量,更直接导致襄阳沦陷之后,长江防线又迅速崩溃。 但或许是襄樊的地理位置太过重要,又或许是城中数十年的积累难以割舍,两难的宋廷最终还是选择了力保襄樊。 由此,这场生死大战的焦点,便从围绕城池的攻防战转化为蒙宋之间阻援和破围的拉锯战。 1269年三月,两淮都统张世杰,率马步舟师水陆并进增援襄阳,结果与蒙军在汉江上一场大战后被击退。 同年七月,那冬春看起来窄浅的河道,此季由于正值汛期,变得浩渺无垠。权京湖安抚制置大使夏贵,亲率三千战船、五万水军,满载粮草盐布,浩浩荡荡溯汉江驰援襄阳。 由于当年汉江水量格外丰沛,下游两岸堡垒大半被淹,蒙军饱受水浪侵袭,对夏贵的突然出现缺乏准备。而江面宽阔,临时发射的投石、箭矢又无法伤及江中船队分毫。宋军基本没有遇到多少阻力,物资便安全地抵达了襄阳城下。 但也许是增援任务完成得过于顺利,返程的夏贵竟临时起意,率军攻打襄阳东北的鱼梁洲蒙军城堡。结果反遭对手偷袭,折损了战船五十多艘,伤亡士兵两千余人后,狼狈逃回下游郢州。 夏贵虽然惨败,但数千南宋战船仍在大摇大摆地增援。这给负责围攻襄阳的阿术、刘整等人带来极大震动。为避免宋军利用汛期再次来援,蒙军在冬季水浅时,在河道之中打入大量粗壮的木桩,密密麻麻的木桩之间,又相互钉上铁链,以此防范下游南宋战船在江面行驶。 同时,各地蒙军也是源源不断地增援而来。短短一年之内,围困襄阳的蒙军就达到了10万人。 而刘整更是在汉江边,打造了一支战船五千艘、兵员七万人的水师,使蒙古人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水上部队,从而完全具备了与南宋在江面一决雌雄的能力。 南宋这边,襄阳的形势愈发不容乐观。而夏贵兵败引咎辞职后,关于由谁来主持荆襄大局,朝堂之上却还在争执不休。 御史李旺等人,推荐在此前坚守襄阳八年的名将高达奔赴前线,但奸相贾似道更倾向于“吕家军”系统的将领出任统帅,双方角力之下,公元1269年冬,“中间派”李庭芝被调离两淮,出任京湖制置大使。 但京湖地区素来是吕氏集团的势力所在,吕文德的女婿范文虎第一时间便跳出来反对“外人”插手。他说动贾似道,要亲自领兵解救襄阳,唯一的条件便是不受李庭芝的节制。 1270年六月,汉水再次暴涨,范文虎率领京湖以及从两淮支援的精锐部队十万人、战船一千余艘向襄樊挺进。结果这个好大喜功的草包之人,毫无策略计谋,只知一味埋头硬闯,而蒙军早已在汉水布下天罗地网,如瓮中之鳖的范文虎遭遇惨败,损失战船上百艘,救援襄阳的粮草、辎重更是尽落敌手。 而李庭芝接任京湖制置使后,不仅屡遭掣肘,手持帅印,又几乎无兵可调,面对襄樊命悬一线的危局,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征召民兵救援。 1272年五月,在武当山南面的丐帮民兵首领张顺、张贵的带领之下,三千死士乘百余轻舟,趁夜由上游均州进援襄阳。 是时恰逢汉水高涨,敢死队将小船分三艘为一组,以红灯为信,张贵突前、张顺殿后,冒蒙军箭矢弹雨,突破重重封锁,如蛟龙入海一般,连夜转战一百二十里,终于在黎明时分抵达襄阳城下。 三千援军犹如神兵天降。这是1269年夏贵援襄以来,再次有南宋的部队抵达,对于深陷重围五年之久的襄阳军民,无异于莫大的鼓舞。 但不幸的是,首领张顺却死于混战之中,张贵在回程途中也被蒙古人俘获,不屈被害。而更不幸的是,这也是襄阳最后一次接受到援助和物资。而此后,就连与外界的信息沟通,也要靠水性好的民兵将信件裹在油布内装入竹筒中以蜡封口悄悄地潜水泅渡来传递。可见元军封锁之严! 从1269年开始,南宋先后十三次、共计出动十五万水师救援襄阳,但并未改变战局走向。 1273年,襄阳来到被困的第六个年头,城中粮食虽能勉强应付,但食盐却所剩不多,尤其是炭薪、布帛奇缺,严冬降临,守城将士于寒风中苦熬却无御寒取暖之物。 更糟糕的是,围困日久却始终无法破城,使忽必烈意识到襄樊城高墙坚,要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必须找到摧毁城墙的关键武器。于是,元朝向同属蒙古的伊尔汗国求助能工巧匠,建成了威力惊人的重型攻城武器——回回炮。 1273年初,蒙军兵分五路对相对薄弱的樊城发起总攻。开战之前,还砍断了汉江上的浮桥。襄、樊二城至此唇齿分离,各为孤城,已经无法相互援助。在回回炮发射的巨大石块轰击之下,樊城城墙顷刻便被砸开巨大的豁口。刘整则趁机指挥水军从西南方发起进攻。 而已经困守五载的樊城军民,在最后时刻,仍表现得不屈不挠——城垣残缺,便以血肉之躯为墙;城池被破,便以巷战顽强阻敌。鏖战十四个昼夜,直杀到饮血水止渴,食生肉充饥。但终还因寡不敌众,于正月十二日,樊城沦陷。 二月,蒙军稍作休整,便开始了对襄阳城的最后进攻。在回回炮的巨大威力之下,襄阳城看似宽厚的城墙同样瞬间便遭遇重创。大厦将倾之际,不少守城将士开始外逃降敌。 眼看孤城外乏援兵,内无斗志,沦陷只在旦夕之间。万般无奈的吕文焕,在得到忽必烈投降后不伤襄阳百姓的承诺之后,于1273年二月二十四日,着素衣立于道旁,开城投降。 襄樊的陷落,标志着南宋被灭正式走上了日程。并且,由于这六年来的围点打援,使得南宋军力被消耗得极多,一时难以补充。特别要命的是,南宋原本强大的水师被严重削弱了。而刘整为元朝训练的水师,反而强过了南宋水师。这种强弱易势,已经让南宋想依靠长江天险来实施有效防御变得再无险可守! 南宋朝庭一下子陷入到极度恐慌之中。于是决定派金科状元文天祥出使元朝乞和。 但此时的忽必烈哪会答应南宋的请求。一方面由京湖地区加紧了渡江作战,一方面全面启动蒙哥那套由四川、云贵齐头东进包操进攻南宋的战略计划。还扣押了文天祥,想逼其投降! 这个文天祥,其实也就是天界东圣界所选之人。他这个文曲星下凡来,本是希望南宋能北上收复失地而由他来实现一个治世的,结果东圣界显然失算了。明显那北帝星界所派下来的杀神太多,致使蒙古军事实力实在太过强大了!最让那东圣界失望的是,南宋奸臣辈出,把自己的军事人才些弄得死的死,叛的叛,投降的投降。 这众叛亲离的局面下,那文天祥再有本事也无力回天了。 不过文曲星终究还是非同一般,被忽必烈羁押在北方时倒反作出了首荡气回肠的不朽之作《正气歌》,歌曰: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 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 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 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阴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 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 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 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存,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 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这也算是他对东圣界的交待! 第七十四章 张三丰再读《道德经》 随着战事远离武当山,像洪七公他们那些好友也纷纷离去,张三丰又逐渐归于平静的修炼之中去了。 现在张三丰自然是可以玄气外放,并不再需要如那摘叶飞花之类的外物承载,还能以玄气成势,造成一定空间内的势场。在此势场中,一切物体都可由张三丰意识随意支使。也就是说,在此势场中张三丰就是这个空间之主一样的存在,若不能破坏他这个势场,外敌是根本无法侵害到他的。 玄武对他取得如此成就也颇为满意,赞赏地说道:“以后你若得道,定可运用道来形成一个势场,说不定还能演化出自己的世界来!这可是从来没有哪个神仙办到过的呢!” 张三丰便问道:“哪什么是道呢?” 玄武说:“道就是天地之母!它产生一切而又滋养一切的发展。拿张道陵天师在《老子想尔注》中所说,道,就是一切的根本!” 张三丰听玄武如此说,对老子那《道德经》又上起心来。这些年他虽早就详熟了《道德经》,但终究许多地方还是没有吃得透。他也知道老子所提要想得“道”,是需要靠“致虚极,守静笃。涤除玄鉴,载魄抱一”那样自己去悟的。这些年自己醉心于武学研究与关心民兵训练上去了,倒还真的忽略了对《道德经》的加深理解。于是,他又拿出张继由当初给他的那本《道德经》,从头到尾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 俗话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如今的张三丰再细细品读《道德经》,自然又有了不少全新的认识。 他发现,整部《道德经》,老子提得最多的还是“圣人之治”!所以,他几乎可以确定老子这本《道德经》并非是讲如何修炼“得道”的(虽然当初五斗米教祖师张道陵从研究《道德经》着手写下了《老子想尔注》一书,并以此为基础创立了道教的一整套修炼体糸,但道教却一直并未将《道德经》视为修炼经典。这也是大家所共知的),而是讲如何来“以道治国”的!但不解决对“道”的认知这一问题,又似乎根本无从谈起“以道治国”来。《道德经》中对“道”虽有一定描述,也还是真的就如玄武所说的那样笼统又含糊! 不过,他一想到老子所提的圣人“无为而治”,便又想到了自己当年对武当山民兵屯田自守有条不紊的情况的感叹来。虽然他当时仅是有些自嘲自己没做多少事而已。但现在重读《道德经》,却忽然好像明白了许多东西起来! 首先,他想到治国,实际上就是治理社会。这些年来外面的世界太乱,但武当山周边是相当可以的。《道德经》中也说过,“道”运行于一切之中。那武当山的情况就是最接近于“无为而治”的,其中就应该有老子所说的“道”的运转痕迹! 张三丰知道,武当山这些年的运作其实是全靠大家的自觉!而这种“自觉性”,一是源自于民众的抱团取暖式的自保意识,另一方面就在于武当派根本没对民众提出过任何过份的要求。老百姓们都是自由自在,自给自足地生活着的,连皇粮国税都没交过!老百姓生活好了,这武当山除担心蒙古兵之外,社会状况自然就挺好的了。所以,张三丰又想到了张道陵所说的那句“道,就是一切的根本。”便恍然大悟地知道了民众才是社会的根本!那么,民众的生存与发展(就是后来中山先生所说的“民生”),就是社会发展的根本所在,就是社会良好运转内在的“道”。老子所强调的“以道治国”,其根本之“道”,或许就是在于要让老百姓自然地发展好生产,自由自在地生活! 想到此,张三丰脑海中不由豁然开朗起来。于是他进一步地想到“道法自然”上来。一切的运行,都是会自然运转的,只有顺其自然,才不会失“道”!而这自然运行之势,便是道韵! 有了这样的认识,他反而不再去强求玄武所说的那种如何调动天地之势来形成势场的提议,却去想着如何使自己更锲合自然,融入自然中去了!也正因此念,使得他后面的修炼顺畅得多,所取得的成果超越众仙! 把这种观念用于思考武学方面的问题,也使得他找到了一条比较容易迅速练成内家武功的法门。不过对此他没有过于注重,也没有怎么要求门下弟子去践行。或许他自己心也还是觉得最好是日积月累地练好太极功夫,才更有利于以武入道。但他还是把这种设想写了下来。后世被人挖掘出来,到清朝时形成了个“自然门”。也就是大侠杜心武所习的那派武功。反正后世所传的内家拳种,基本上都是出自武当。这就使得中华武术形成了两大流派。外家拳学少林,内家拳学武当。武当派与少林派齐名,成了武林界的两大泰山北斗! 还有回事就是元朝灭了南宋后,忽必烈为了讨好武当山,于元世祖十一年,竟派人来帮武当派修建了金顶上的道观。当然,后来明成祖朱棣又来加修扩建,才成了现在这般的气势恢宏。 而对于王朝的兴衰更替,张三丰早已看得淡了。对于谁能治理好天下,张三丰也不甚在意。虽然重读《道德经》颇有领悟,但他毕竟志不在此。作为一个方外之人,除了喜欢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之外,他更注重的是去寻求“道”的真谛。最终还是兜兜转转地又回到了阴阳二气和谐统一地运转,形成太极,构成了“天地之母”上来。并由此开悟,使得他对玄气的调动运用上更加随心所欲地得心应手起来。自此,可以说他的太极神功算是大成了。 然后按玄武的提示,便是去天下名山大川游历,为践行那“寻龙点穴”方面的修行,以望在进入命魂境时找到个上好的修炼之地。所以,张三丰向东到过崂山,向西又去过天山。向西南到过川黔边界的四面山(据说还在四面山朝源观修行过一段时间)。 当然,他再去天山游历,又惹出一段“金台观假死”的故事来。这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五章 点金之术 忽必烈灭了南宋后,立即向武当派示好修建了金顶道观。本来他也准备亲自来拜谒,但张三丰此时已将武当派掌门之位传与了宋远桥,自己出门游历去了。何时走的,具体时间,连那宋远桥也说不清楚。忽必烈以为是张三丰对他故意避而不见,也不好意思来自讨没趣。只吩咐州县,武当山一切一如既往,不得扰乱。 张三丰其实是真的出游去了。也就是按玄武所说的那样,去修习那“寻龙点穴”的风水地理之学去了。按常理而言,是要寻那龙之气积结之地。但张三丰自看懂《道德经》后,只找天地灵气所聚之地,对那龙气反而不怎么上心了。他认为地杰人灵,风水宜人就是宝地! 于是,他首先决定去游下川东。毕竟那时元军还在围困钓鱼城,他也想看看元朝会如何对待钓鱼城的军民的。如果元军屠城,他也需担心下武当山的未来,说不得还需回去与元军硬杠! 于是,他首先到了今重庆市合川县,在铜梁山的一个石洞内修炼。后来此洞被称为了铜梁洞。明朝时朱元璋与朱棣都万分推崇张三丰,追寻他的足迹,在此不远处又建了二仙观。这铜梁洞外石壁上确实留刻得有无人能仿甚至无法辨认内容的龙形大草真迹。这幅题记石刻远看犹如一幅画或书法,近看是一部天书或武功秘笈。字体前后照应,如大自然的江河山川,逶迤蜿蜒,此起彼伏,云雾缭绕,连贯一体,环环相扣,一气呵成!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豪壮不可言喻!当地文物部门研究认定,这就是一幅道符,究竟有何作用根本不可考!或许是张三丰所留为合川民众祷福避灾的符箓! 随着南宋朝庭的覆灭,忽必烈对依山而建,凭险据守,而其上又可屯田的钓鱼城采取了和平谈判解决的方式。宋军守将冉王进两弟兄同意了元朝的提议,解散军队投降了元朝。但他们两弟兄却独自离去了,并没有出任元朝官职。忽必烈也依照条约,善待钓鱼城上的百姓。 所谓当初信誓旦旦地要为蒙哥复仇的事,不过为了获得较强的政治号召力而已。如今大局已定,忽必烈不再需要那么回事了,当然最好是能不打就不打。况且这小小的钓鱼城,能坚守三十多年,的确是块极其难啃的骨头。话说忽必烈自己就领教过武当山的厉害了的,又经丘处机点醒,自然也不想死磕到底。除非钓鱼城要死磕下去! 张三丰见忽必烈果然守信,知道他还算个明君,也对武当山放心了。于是他又放心地去游了今位于重庆市江津区南面与贵州相邻之处的四面山。在四面山朝源观住了一段时间。也有故事说是他在寻找龙脉时于贵州福泉山遇到了个故人沈万三,然后才依点穴之术找到了朝源观,而在此建观修炼的。 那沈万三本是个丐帮弟子,随丐帮在武当山做过民兵,故认得张三丰。他本就渔民出身,脱离丐帮后靠贩鱼起家,竟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逐渐要想把手伸向方方面面去了。 此次在福泉遇到张三丰,沈万三自然万分高兴!这张真人可是武当山民兵的集体偶像啊! 张三丰在外游历,自然不可能注重形像。所以不知之人反而笑他成了“张邋遢”。但沈万三岂可如此!知道张三丰可能对自己没有印象,所以连续做出乐善好施的形象来。沈万三的热情,当然肯定吸引了张三丰的注意。待一问清来由,冲着洪七公及丐帮的情谊,张三丰便欣然接受了! 接触多了,张三丰便难免不问起沈万三的营生。 沈万之说自己在贩鱼!但又觉得其它方面都应该大有作为的。 张三丰笑笑,对他说道:“汝欲发财,可知金为何物?” 沈万三不知如何对答,便凭着自己的理解说道:“黄金其实也不过百谷聚成而已。一粒一金!” 张三丰颔首说道:“汝既知此理,可知粒米可救苍生?” 沈万三被难住了,只好请教何故。 张三丰对他说道:“物尽其用,是其一也!物聚而不得其用,是谓废之也!汝聚其物,何以用之?” 沈万三也没想过这些问题,不得已又继续求教。 张三丰却说道:“吾观你面相,不是奸恶之人!纵有为也非为己!倒不妨传你一术,或几十年后有用!” 沈万三自是虚心求教! 张三丰笑而称之:“我欲传你点金之术呢!” 沈万三一听,顿然拜伏! 张三丰却笑道:“你亦不听何术,何必拜之?” 但那沈万三自是把张三丰当偶像看的,哪里会说其它。只说道:“张真人所言,岂会虚假!我当谨遵而慎行之!绝不他传!” 张三丰见其虔诚,便说道:“其实无它,见民之所需而为也!” 此语也算是张三丰读懂《道德经》而活用之也!因为他知道了一切赖民而生的道理,所以,王候将相,于他心中不过粪土!但说实话,他从来不敢想象王侯将相会为民服务。但这沈万三之流,完全可以去做的呀!所以他如是教那沈万三! 见沈万三还未悟及,张三丰又加了一句,说道:“此点金之术也!汝若会之,何愁事业无成!” 那沈万三也是这方面人才,一下子就以切身体会懂了过来!连忙拜伏:“多承神仙指点!” 其它无言,不过吃喝拉撒的事情而己! 自此,一代乱世财神崛起,但急民之所需而做贸易。终其己力,又雇帮手,竟在南国形成了个贸易网络。一代富豪,囊括半个中国的经济达三十余年。直到最后栽在了朱元璋手里。 其实沈万三对朱元璋也挺有帮扶的。但奈何朱元璋很仇富,也相当相信《道德经》,深信“天之道,损有余而奉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反正觉得沈万三得来非正!因无把柄,最终也赐其“兄弟伙”不死而己! 其实,整个经济,除国家调控外,自然的贸易还是有其必要的。但朱元璋何其人也?他能把贪官剥皮后填上稻草立于衙门口的人!对沈万三还是算可以的了! 当然,这肯定不能怪张三丰的!张三丰那道理,内涵还多得很,沈万三也未必真的理解得透了。 所以,传说沈万三除了帮张三丰在福泉修了道观外,连四面山那朝源观也是他修的。 想来也是,张三丰以“张邋遢”之名,怎可能修起道观来嘛? 第七十六章 金台观有个张三疯 那沈万三与张三丰分别时,张三丰为其打了一卦,告诉他向东南方向发展比较好,因为那儿有王气。 后来,沈万三依照张三丰的指点,主要在金陵江浙一带发展。朱元璋的义军,受到过沈万三许多的帮助! 张三丰则沿长江而上,去过泸州与宜宾(宋时称为戎州)。在那些地方也传过道。故而这些地方也有许多“真武宫”(道教武当派供奉的就是真武大帝)。然后,他北上青城山。再越过秦岭,又回终南山去修炼了一段时间。再到崆峒山去造访了回云离子。然后又来到宝鸡金台观。 随着张三丰勘舆水平的提高,张三丰发现金台观对面那三座山峰灵气甚浓,是个龙脉穴位结节之所。于是他就经常在那三座山峰之间来来回回地修炼。当地人都晓得有个邋遢道人在那三座山峰间修炼,也许因为谐音理解出了歧义,把他叫成了“张三峰”去了,意指他就是那三座山峰上修炼的道士。也有人说是因为别人在金台观问他名字时,他自己就指了指对面那三座山峰,自号“三峰子”。 当然,张三丰在金台观修道之时,也在传道,又收了些徒弟。也有人问及过他对儒、释、道三教的看法,他却作了首《打坐歌》来回答:“仙是佛,佛是仙,一性圆明不二般。三教原来是一家,饥则吃饭困则眠。”可见其崇尚的是人的自然生活状态。在他看来,三教不管各自教义如何,都逃不掉要吃饭睡觉的。他这《打坐歌》通俗易懂,又贴近生活,也是极其朴实的道理,深受老百姓喜爱,被流传得很广! 其实,张三丰此时境界,已经到了半离魂状态了。他不晓得,连那玄武也搞不懂! 他天生就异于常人,连正常人都不是了!他修炼的回事,直接让玄武也担心!说简单点儿,他就像个无底洞。这点儿弄得玄武也找不到方!但玄武就算是过来人,也只晓得最该加强的是命魂修炼的事,这回事本身就是现在这么回事! 张三丰真的太超前了,弄得他都不晓得该怎么办了!只有一个道理:让他疯!拿道界说法就是,不疯不成魔,不疯不成圣! 这回事其实常人也要经历!一般的人,三四十岁时,就会因家庭、事业或其它要搞一回。没得好些人能够一四六九的搞定的!有个片子叫《七年之痒》,仅反映点儿这方面的道理而巳!不认账可当我纯是说笑好耍。但认了账也不好整!原因在于阴阳双方没调和好,总是欲望大于了现实!中年朋友可以想下是不是那回事!由于我是男人,反正也觉得中年女人不好满足,无他,基本上都是要求过高!其实这也正常,中年女人一般都处于育儿期,天性使然,不怪男人无所作为才怪! 修炼也有那么段时期。那怕张三丰没妻没儿没俗世顾虑的,但他也要面对如何脱凡的事!这回事连那真武大帝玄武也不敢干涉!就个建议都不敢提! 这等同讲,就如知道一对中年夫妻有点儿问题了,外人怎么去说?还不都没说法! 所以,张三丰又赢得了一个混名,叫“张三疯”! 这段时间他真的挺疯的。在外人眼中,反正就是个疯道士。很多人还可怜起他的徒弟些来,纷纷劝他们何必守着个疯人! 但其中有个叫杨轨山的弟子,为人憨厚,也无去处。这疯师父反而成了他最大的依靠。外人怎么说,他始终不管,只求个守着师父! 这时侯其实正是张三丰最要紧之时。唯有他才能搞出这么个性命忧关的境界来!可以说,他现在就处于天人交战的情况。这个怎么向大家说明白呢?不好整!说清楚了大家会以为我比张三丰还厉害。说不清楚大家又会觉得我没那能力写小说了! 思考再三,我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毕竟小说还是要写的嘛,否则浪费了人才! 这算插科打诨了啥!各位看官都晓得我必须写下去的(天很冷,手冻得厉害),所以我就不娆了,还是要分析下张三丰这性命忧关的回事! 所谓性命忧关,也必天人交战。其实这也是成仙路上必经的坎!只是各有各的体验不同而已!(再打声招呼,此乃小说,不可当真!至少我目前没疯。看官也切不要把自己看疯了!)张三丰的天人交战并不为其他,而是在回想一个自身价值问题。 这回事可能惹大了!因为我好像听过某些人说过——纵观历史,有价值的人很少! 这还不就否定了众多人的人生价值问题了么?于如此严肃的问题,我怎敢涉足? 但现实就摆在面前:绝大多数人都没去深入想过这问题,也真不晓得啥回事。这问题从社会学(先说下,没这门学科的)上说,叫开民智的问题!为啥要扫盲?中国抗战时的统计而言,在农村,平均一百五十人之中才有一人能认字(识字不多,大概能看懂告示传单那种)。所以,即使你把鬼子要来扫荡的告示贴满村庄,老百姓未必理会!全靠口口传言!好歹这点儿遗传功能还没缺失。不要说我黑中华民族,我想黑的无非不过两千多年来儒家垄断文化而己!开民智其实也是为道之一。但为啥不开?你懂的! 书归正题!张三丰到了天人交战的情况。他想回来,自己连自己是啥回事儿都没想清楚,还何从去想那“道”是何物? 这道理从逻辑上是对头的,但于事实上并不一定对头。比如一条狗很会咬人,莫非它搞清楚过它是一条狗来的?一些人学狗那样,还横行无忌,莫非他搞懂过自己是个人的?当然,若是想以狗道证人道,那是大彻大悟了! 又差点说走题了! 张三丰回想自己,实在也没啥可说。自己来到这世间,成长!成长!终于成长成为个不自知的东西!有时他把自己与一草一木相比,觉得自己也不过如此,沾了阳光雨露之恩而已!自己于世间有何为?武学?不过做了自己喜欢做的事而巳!自己于世间,还真的无啥可说的! 当然,张三丰这种思维有点儿问题。简单点说,他为何把自己与草木相比?若按他信自然,把自个与万物融于一体就太好理解了!但他首先应该把自己归好类。草木不会把自己与沙石作比较,各自所取存在空间的维度都不一样!所以,他应该把自己与别的人相比较。相比于别人而言,张三丰于那乱世所做的贡献就大得太多了! 其实,此季张三丰在思索的是人的价值观的问题。即然是“人的价值”,肯定要把人放到“人类社会”这个范围内来讨论才对头。他其实已经找到了答案,但自己还没有意识过来而已!那就是:评价一个人的价值,是要看他对社会做出了些什么贡献!而不是他获得了些什么东西! 张三丰发了几次疯后却又清明过来。当他发现原来如此时,终于懂了老子在《道德经》最后所说的“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了。豁然开悟,张三丰不由精神一涨,修为大增。 但他这状态,的确也连玄武都不敢评判。很简单,没见过! 按玄武本意,是要等张三丰入了命魂境或之后才整这些东西的。奈何张三丰没入那境界就修炼到位了!按说,就靠这,张三丰己足以在仙界立足,并不输于一般,等于要入圣了!现在弄得个人不人,仙不仙的,还真不晓得该如何破境了! 第七十七章 金台观假死 张三丰明了了人的价值所在之处后,反过来又对《道德经》进行了新的一轮的详细深入的理解与梳理。这轮梳理,使得他对老子所写《道德经》的意图以及其倡导的“以道治国”、“无为而治”等观点有了个系统而深刻的理解。 当然,他首先确定了老子写《道德经》的目的就是希望统治者要遵守社会自然发展的规律去治理社会。而社会发展的根本(也可以称之为社会发展之“道”)就是老百姓的生存与发展。所以统治者要想让社会繁荣昌盛,就应该尊重人民自然的生存与发展,并要尽其所能地为之创造有利条件。而不是与民争利。千万不能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去了!更要尽量营造一个让整个社会都“不争”的氛围。 提到“不争”,张三丰独到地从人的价值角度出发去进行了思考。一般而言,都会认为“竞争”才会使社会发展更具活力。但张三丰却认为,不能把“竞争”与“争利”等同视之。这涉及到社会共同价值观的认同与倡导的问题,也就是形成怎么样个社会风气的事。若认同以为社会作贡献创造更多的“利益”为社会共同价值观,就是能者服其劳而“功成身退”的道理。这里面肯定也有竞争,就是比谁的能力大的事。但若以获利多少为社会共同价值观,则会形成唯利是图的变了味的竞争,就是纯粹的“争利”的社会了。这对于广大老百姓肯定是不利的!所形成的社会风气就坏了!拿现在的说法那就成了个纯“物质”的社会。 张三丰把老子所提那种“功成身退”的提法比喻成一场打猎,优秀的猎人肯定会有更大的收获。但猎物最终还是大家分来吃了,优秀猎手不过获得了大家的尊崇而已。若猎物不拿来分享,那么很多人就会饿死。这群人就根本发展不起来。最终再优秀的猎人也会成孤家寡人,终落个被大自然淘汰的结果! 他就这么简单地把老子的《道德经》所提的原理给理解透了!但他还是挺喜欢去琢磨老子所提的“道”的。因为老子是把“社会之道”归结于“世间大道”之内的。比如“天之道利而不害”就要求圣人之道要:“生而不有,长而不宰,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的。也就是“为而不争”!但何为“天道”?老子在《道德经》里并没有说明。张三丰只看到老子提了一个“朴”字!对此,张三丰的理解是:“公平”就是“朴”!公道就是人们心中自古存留下来的“天道”!何为“朴”?就是平朴,就是“不争”!也就是过得去就行了,不贪不多拿多占。这就又如猎手把猎物拿出来分享一样,猎手并不多拿多占,其他人也不能哄抢。这就是大家都要守“公道”了! 张三丰的这些理解,无疑使之形成了一套挺别致的价值体系观念。这明显有别于现实社会价值观念的。当然,在远古是存在的。这也就是老子一再所提的“圣人之治”!虽然张三丰也知道极难回到过去实现那种“圣人之治”了,但他是认同这个道理的。当然,这些道理于他后来在天界论道时起了极大的作用,他也因显化了这样的一个社会状貌引起天界震动,最终被仙界公认为“显化真人”! 不过,张三丰对最根本的“道”仍在孜孜不倦地追求。这也难免不使得他在或站或立、或打座或练功时一不留神地又忘乎所以了。于外人看来,还是那么个时不时就发呆发疯的样子。 直到有天,他打着座就一动不动,气息全无了。并且一直七天如此,连守着他的那弟子杨轨山也慌了,真以为他死了,准备装敛他了。但说来也怪,也非寒冬腊月的,张三丰那“尸身”经这么长的时间,除无气息之外,却丁点儿没发生任何变化。这又让杨轨山坚定了他这疯师父并没有死的信念。连其他人也看得叹息起来,以为那杨轨山也如张三丰般犯了愣症,发疯了呢! 这便是广为流传的“张三丰金台观假死”的传说。 其实,杨轨山不知道的是,这七天中,他这疯子师父得了一次艳遇与天大的好处呢! 原来,张三丰正在悟那何为世界最根本的“道”的时候,一位故人的神魂突然造访。就是灵鹫宫那位胡鸾仙! 这胡鸾仙比当初看上去还要年青,似乎只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般,青春活力四射。就张三丰此时也是七老八十的了,那胡鸾仙怕不早就百多两百岁了! 胡鸾仙见张三丰那惊愕的神情,婉尔一笑道:“张道友怕认不出故人来了么?我是胡鸾仙!我现今练功已练到九转之境了!” 原来,天山派有套神功叫“九转轮回离魂大法”,可以使人返老还童回去再重新修炼。于女子而言,不光可葆青春,炼到九转轮回之后,即可达离魂之境,长生不老,得道成仙了。此功自然是由西王母创下,当真是无上仙道之法! 张三丰是知道些的。那胡鸾仙的神魂他也是认出来了的。毕竟他自己也是达到半离魂境了的嘛!他的惊愕,还主要是为那胡鸾仙的气韵所憾。虽然他平生不近女色,可这胡鸾仙带有九尾神狐血脉,那可是慑人心魄的!如今她神功即将大成,自然这方面就能影响到张三丰了。话说,纵大罗金仙,面对如此方物,恐怕也难免不生出些感觉来! 最关键的是,九尾神狐血脉本就类属纯阴性质,加上西王母那套专供女子修行的“九转轮回离魂大法”也属阴柔法术。而张三丰由那“纯阳丹”搓合而生,体内那纯阳精血自然一直都在。虽然这不能理解为他不是张仲廉的儿子,但也不能看成吕洞宾的儿子去了。那纯阳精血可不是生殖细胞,只是一种类似于接种的血脉因素而已。当初何仙姑说要收张三丰做徒弟,连吕洞宾也说笑过她莫非是要反过来做师父的老师了的么!可见,从真正意义上说,张三丰与吕纯阳就是比双胞胎兄弟还要亲的兄弟!而随着张三丰修炼有成,体内这纯阳精也在蠢蠢欲动地全面复苏呢! 一个致阴,一个纯阳,如今一遇着,诸位看官,那哪能不来点儿天雷勾地火的感觉? 胡鸾仙已修炼到了离魂境,张三丰一到金台,早就被她感应到了的。只是因当时还在闭关修炼中,所以并没前来找张三丰。而今出关,也自是按捺不住,一念间就来看张三丰来了。 话说张三丰人虽邋遢,但这神魂可帅得很!除了自己博学不凡,还带着吕洞宾的神韵。那吕洞宾在仙界就是个出了名的潇洒倜傥得很的人物,对仙女们的吸引力绝对是偶像中的王牌!张三丰在凡间不修边幅,一是没有过这种想法,也是冥冥之中要他以此方式来避免不必要的干扰!话又说回来,民间虽然并不反对道士结婚,倒也没多少人替道士说媒的。道士们婚配倒也是纯属自由恋爱。 还有个让张三丰?异的原因就是——他一时还真不知胡鸾仙此的目的!于是他就问道:“不知宫主来此何为?” 胡鸾仙略带狐媚地笑道:“张道友可还记得当初的约定?” 张三丰想了起来,当年击杀了那丁春秋后,胡鸾仙约过他以后若有时间来共同参详那套“吸星大法”的。虽然玄武也曾对他说,可能研修一下吸星大法对张三丰挺有助益的,但张三丰认为那是人家灵鹫宫的功法,自己怎好觊觎?于是就并没放在心上。不觉一晃过了这么多年,即使这回又来金台观,也没有起过这方面的心来。 胡鸾仙见张三丰没应,便又笑道:“这回还真要道友相助呢!” 张三丰听胡鸾仙如此说,便点头答应道:“既是宫主相请,贫道岂敢不从!” 胡鸾仙眼角一挑,半眯着眼笑道:“既如此,道友且随我来!” 张三丰要正起身相随,胡鸾仙又说道:“你也可离魂了!只消神魂随我去即可!” 张三丰旋即依言离魂随她而去。这才制造了这回金台观假死的迹象出来。 第七十八章 灵鹫宫秘境修炼 张三丰的神魂随胡鸾仙一道转瞬就到了灵鹫宫。 离魂境就是这点儿好,一转念即可至天涯海角,自由自在得很! 胡鸾仙神魂返过身来挽住张三丰神魂的手臂,轻声地在张三丰耳边说道:“我们得去一个秘境!那可是我们灵鹫宫的宝地!”这做作就颇有些暧昧亲密起来了。张三丰虽有些不大适应,但由于自己的确也有那方面的感觉,倒也没有作啥别扭之态,只任由胡鸾仙挽着走去。 二人到了一个向下的山洞前,洞口不大,直往上冒着雾气。胡鸾仙挽着张三丰就一起跳了下去。 张三丰任由胡鸾仙挽着。那胡鸾仙还故意把身子向张三丰贴紧了许多。张三丰也当不觉察一般由着她。 那山洞却宛如个无底洞般,纵使两人以神魂状态飞行,也觉得飞了好一阵,才穿过层层迷雾,来到了洞底。 原来,此处就是当年虚竹与那西夏公主相遇互称梦姑梦郎那个山洞,名叫灵鹫梦境,是那黎山老母所设的一处双修仙境。 她们天山派本就是昆仑山西王母旗下的修真门派,又多是女弟子。俗话说“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这传承繁衍之道不可缺失。所以,即使身为黎山老母的大弟子的樊赛花,也是要来抢那薛丁山帅哥的!为解决这方面的问题,黎山老母特意布下这一秘境,并规定,只有在此秘境中获得真爱的女弟子,才有资格成为真正的灵鹫宫宫主。当年虚竹能成灵鹫宫宫主,也是西夏公主执意相让的。女婿作灵鹫宫之主,倒也是说得过去的。 而这后来之所以灵鹫宫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公主,就是因为没有女弟子来此秘境成就仙缘。 胡鸾仙她们师姐妹是知道这个规矩的。但奈何谁也没找到合适的,来此成就好事,也便谁也不敢强自说自己就是灵鹫宫宫主,因此才来个轮流主持灵鹫宫。 胡鸾仙体质特殊,虽然功夫长进得快些,但对匹配之人要求得犹要高些。自上次见到张三丰,那纯阳精血便吸引了她。但碍于双方当时的功力尚浅,也还不是时机,故只与张三丰立下个约定而已。 况且那“吸星大法”实则就是专为此而留的一部双修绝世功法,故而称之为灵鹫宫的镇宫功法。丁春秋不明就里,盗出吸星大法,还真是乱练了一通而已。不过,即使如此,按玄武当初给张三丰的解释,说那丁春秋只是多少有点儿能牵动天地之势而已。由此可见,真练成了“吸星大法”,那威能不知当是何等的强!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旦练成了吸星大法,恐怕就不敢在这凡间施展了。这方天地绝对承受不住! 胡鸾仙拿回功法,仔细一看,却知道了自己一个人根本无法修炼。所以,她等张三丰等了这么多年!不过,山中无甲子,她练的那“九转轮回离魂功”,也就够得她努力的了。所以,其实她倒也并没觉得有多苦等。 好在这回张三丰来了,她肯定是要抓住机会的! 还有这灵鹫梦境有个最好之处,就是对神魂修炼方面的增强很有效。双修双方在忘我的情况下,神魂颠倒,阴阳互补,互相滋养,那不晓得效果比吃多少仙丸灵药都要强!所以,最好是达到离魂境后再来此修炼,那才真的个叫修仙!当年虚竹与西夏公主并没达到离魂境,因此,最终也是修为有限。 张三丰倒不晓得这些。但胡鸾仙知道啊! 胡鸾仙想到即将开始的双修过程,也不免有几分羞涩起来。而这几分羞态,对张三丰而言,却更添了无穷魔力,把他给看得眼睛都直了! 胡鸾仙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便轻声说道:“道友,那我们就开始来参详吸星大法!” 张三丰连忙应道:“但请宫主吩咐!” 胡鸾仙却把粉腮凑到张三丰耳边说道:“不要叫我宫主了,就叫我姑娘!” 那种吐气如兰,差点儿就是个耳鬓厮磨的味道,直弄得张三丰心旌摇荡,真有种要自爆了的感觉,不自觉满脸都有些涨红起来! 亏得是个离魂状态下,否则张三丰不知道自己可能会出个啥样的丑! 胡鸾仙明显察觉到了张三丰的变化,也不由俏脸绯红,连粉颈也微红了些。她也不晓得自己天生还会如此勾引别人! 压住一些冲动,按照吸星大法的修炼方法,胡鸾仙拉过张三丰的双手,与自己双掌对贴。然后双双坐下,双脚涌泉穴也互相对贴在一起。然后对张三丰说道:“三丰,待会儿凝神静气,待我功力运转起来,你便随我功力引导,依次让我们俩的玄力在我们俩体内来个大循环即可!” 张三丰自是依言点头。 胡鸾仙依功法运转起自己的玄气,经丹田至右足涌泉传给张三丰。张三丰感受到后也依言调动自己的玄气如此运行。 那胡鸾仙的玄气进入张三丰体内时,张三丰顿然感受到一股凉凉的,又有些柔柔滑滑的感觉依照行功线路逐渐走遍了全身。 而张三丰的玄气进入胡鸾仙体内,却给她带来的是一种暖暖的有些令人要变得庸懒起来的感觉。 一个大周天后,二人的玄气输送逐渐加大起来,如坐春风的感觉让二人不自觉地忘我起来。 两人的修为都高,随着玄气运行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强,竟都不自觉地调动起内丹参与进来。 或许是二人所炼功法差异造成的,那胡鸾仙的内丹是淡绿色,张三丰的内丹却是赤红色的。一红一绿两颗内丹在二人身体之间犹如两条欢快的鲤鱼互相追逐,竟逐渐变大起来。 二人的感觉也越来越奇妙起来。 张三丰抖动着喉结强忍着两颗内丹追逐循环带来的冲击与洗礼,最终还是有些忍不大住,发出一些“咯咯”的怪声来。那胡鸾则妙目轻闭,满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粉颈或伸或摇,黔首或低或扬,早已不知处于何种状态了! 而随着二人功力的运转,那灵鹫梦境内的雾气逐渐被二人吸了过来,竟自动围绕着二人旋转起来,渐渐地被二人吸入了体内。这秘境也甚为奇妙,仙雾散尽,竟是个开阔无垠的繁星满天!显然是黎山老母以无上神通沟通了那天界了的!而那些星星,随着二人练功时间的增长,泛着闪烁的光华,似乎越来越近了呢!当然,这秘境内的一种奇妙的玄力——星辰之力也随之越来越强了起来! 随着一声长啼,胡鸾仙把自己十指与张三丰双手紧紧相扣,人也香汗淋漓地软了下来。二人运转的功力也逐渐减弱,最终停了下来。张三丰忙扶住胡鸾仙。胡鸾仙也顺势偎到了张三丰怀里,俏目迷离地欲开不开的望向张三丰。张三丰俯下头,万分怜惜地看向怀中人。二人成了道侣,这已经算是不争的事实了。看着胡鸾仙那潮红未褪尽的俏脸儿和那微翕的红唇,张三丰不由得俯头轻轻地吻了上去。胡鸾仙就顺势地搂住了张三丰的脖颈,二人又是好一阵缠绵。 待得平息下来,二人才惊奇地打量着这时的秘境。再一自查,都发现自己功力大增! 这初次修炼,就如此神效,不得不让二人感叹这吸星大法的了得起来! 其实,还有一方面的奇效,就是他们经过这次双修,张三丰体内那纯阳精血,得到了胡鸾仙那九尾神狐血脉的滋润,可以说更加“丰神俊朗”起来!同样,胡鸾仙那九尾神狐血脉也受到张三丰纯阳精血的温养与调和,更是“明媚动人”得很!两种血脉潜在的功能正在迅速苏醒!这对他们各自的修炼速度都将大大提升。更重要的是,对于张三丰而言,以后修炼出来的那三昧真火,就更加的精纯与厉害。对于胡鸾仙,她那九尾神狐“勾魂摄魄”的能力将会成为极其厉害的仙能神通,让天界诸神忌惮敬畏! 而且,二人经过这么一回阴阳调和地双修,特别是有吸星大法的加持下,还形成了“道源”。张三丰是天生道体,体内本有一丝道源,所以他学啥子都比别人快。但经这回双修,体内道源又被加强了不少。毕竟他原来那丝道源仅是纯阳真人分出来极少极少的一点点而已,说白了还不算是自己的,哪能与自己修炼出来的比得?而胡鸾仙这方面的收获就更大了,直接是从无到有的变化!可以说远比脱胎换骨的作用还大! 因为这“道源”可以堪称天界至宝!有它作基础,修炼的事自然事半功倍,于许多神仙而言,都是垂涎三尺得很!更大的功效还有,有了道源,对悟道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成仙或许不算太难,但对于悟道的精深程度,那可是直接决定能不能成大能的问题! 最吓人的是,道源还可随修炼成长的。道源成长得壮大了,是可以调动道力,改天换地的。有此能力,就堪称仙界巨擘了!若再进一步,或许就如玄武对张三丰作过的那种前无古人的建议一样:自己用道源来演化出个新世界出来!当然,也肯定是可以利用道源来炼化一个旧世界的!这就相当恐怖了,哪怕你是仙界一方巨擘,独霸一界,遇着这种能炼化你掌控的世界的人,你可能就只是人家的一盘菜而已! 当然,目前而言,还根本没出过这种人,所以,谁也不好说这么回事。但有这种可能性! 另外就是,那“道源”也有品质区别的。一般神仙是很难修炼出道源来的。而即使修炼出道源的神仙,其道源品质低下了,也往往挺制约他们向大能迈进。那吕洞宾修炼纯阳之力,也算世间少有的几种极致的东西了,其修成的道源品质自然挺高的。但他后来也是极难有所寸进的。不然,天界大能迅速增加,也是个大问题。只怕天界就会比凡间还乱,那就要成了“神不聊生”了! 所以,高品质的道源的形成,肯定是除了修炼之外还需机缘的。张三丰的机缘当然不错,天生就得了纯阳精血,带了丝高品质的道源。这回又遇胡鸾仙带来的九尾神狐血脉的洗礼,还是在双修吸星大法时阴阳交泰的状况下形成的道源,那品质就自然又高了一大头了。否则,他的成就,恐怕就挺难超过吕洞宾的。 该怎么说呢?道源既是天界至宝,也更是天界大能们共守的秘密之一!说来神仙些都在修道,但有些道是不能外传的,只能自己晓得就行了!张三丰以武入道,除了留下一部对世人看似无用的《武德经》外,也没留下任何靠练太极拳来成仙的法门嘛!这脆弱的凡间,哪禁受得住那么多“大能”的纵横驰骋? 当然,胡鸾仙与张三丰都还不晓得道源这么回事,不然不晓得会互相多感谢对方!就这么回神魂交融,彼此也是快要恨不得焦不离孟的了! 第七十九章 星空之炁 对于现在的灵鹫秘境,张三丰与胡鸾仙自然都是好奇的。二人先是各自转着圈看了一遍,然后竟相偎着欣赏起那星空美景来。 不过,过了一会儿,胡鸾仙把小嘴又凑到张三丰耳边轻声地说道:“又来!” 张三丰却顿时心领神会地应了声:“嗯!” 二人便又开始双修起来! 其实,胡鸾仙之所以急着又来,是因为她知道这秘境的开启是有时间限制的。诸天繁星,以北斗七星为首,故这秘境一次也只会开启七天。所以要抓紧时间修炼! 张三丰则是完全顺应胡鸾仙而已!这方面可能比较符合看官们的想法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二人的修炼不再那么激进了。循序渐进地来,所能坚持的时间自然久得多,还换着姿势来修炼。特别是有种姿势,可以让二人神魂宛如合一一般,两个人的修炼成了犹如一个人在修炼一样。这就标志着自此后二人可以独自修炼这吸星大法了!张三丰不知道是不是吸星大法本就有这些招式,只随着胡鸾仙的引导如此做而已。胡鸾仙却早已陷入了那种忘我状态,这就弄得不晓得是不是她的创造了。所以,有些功法的创新与完善,也是有一定的因缘聚汇而成的。 这回修炼,他们逐渐地将秘境里的那些星辰之力给吸入进来运转。诸天星辰之力,哪怕就那么一点点,也是远强过凡间那些灵气的。所以,这回二人的功力简直算是直接“噔噔噔”地爆涨起来! 张三丰自己所修炼的太极玄功,本就体量很大,容纳这些星辰之力自是不在话下。但胡鸾仙就有些勉为其难了,简直不时地又陷入到那种死去活来的状况中去了。张三丰一到此时就运转起太极玄功,来替胡鸾仙分担多余的星辰之力。所以,这回修炼,张三丰收获比胡鸾仙要大得多! 后来,张三丰干脆反客为主,直接以太极玄功来引领胡鸾仙修炼。这倒弄得那吸星大法反成了太极玄功的一种辅佐去了!这样,吸星大法竟融入到了张三丰这太极玄功中去了。以至于后来西王母见到张三丰施展太极玄功时很是惊异,怀疑起吸星大法不是自己开创的了呢! 有张三丰引领着修炼,胡鸾仙就没那么辛苦了,只消自己好好去享受玄力入体运转的美妙感受了!如果张三丰注意到了此季胡鸾仙的神魂载浮载沉的样子,说不得会如何操作呢! 随着张三丰太极玄功的加快运转,二人的内丹也加入到了运行中,在他们的丹田处追逐循环,形成了一幅阴阳鱼般的图案。那些星辰之力也开始围绕着这阴阳鱼旋转起来,逐渐形成了个旋涡。随着这个旋涡的逐渐加强变大,竟然向着秘境中那片星空延伸而去。那些星光也似乎受到了牵引一般,竟顺着旋涡汇聚到了二人头顶。二人头顶顿然亮了起来,犹如顶着一轮皓月一般。如果有别人看见,势必认为这就如同那些神像上所画的大神那样,头后有那么一轮光冕了! 这些星光还逐渐渗入二人头中神识海,也如旋涡般旋转起来。 其实,这就是道家所说的炁!道教在《太乙真经》中说,人天生有炁与气。炁才是人的灵性,主人神智,藏于识海(也称神识海,或说是百会穴,或说是头顶。准确说应该是指人的大脑。被称为上丹田)。而气主生理循环,藏之于心,运行于人体经络间。但气生欲念,使得人受万欲纷扰。故需炼气下沉,使之贮存到下丹田(指肚脐至会阴之间的下腹)中去,结成内丹,再化为金丹,再经炁的滋养,生出灵性,长成元婴。元婴一成,可脱凡胎,也就真正地成仙了!道家讲究“性命双修”,修性即指修炼人的灵性,也就是修炼炁!修命则是指修炼气。但更注重的是修炼人的灵性,最终也以此为主(因为他们认为“气”会滋生欲念,是浊的)。不过“性”需由“命”来承载,所以总体而言,是“性命双修”!但若说“性命双修”就不结丹,那显然就有些失误了。但若只修命练气,就容易自我膨胀。就如同世俗的功夫高手一样,自以为自己可敌万人,骄横起来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西楚霸王项羽就是如此,即使有帝星护佑,也不长久)。这倒是道家所忌讳的了!所以,张三丰以武入道,深知其中厉害,故留下《武德经》以诫之。 而炁虽天生就有,但终究天生得不多。有的人天资好些,就天生灵性多点的道理。炁也存在于宇宙天地之间,所以道家讲究通过悟去获取天地间的炁!张三丰的悟性很强,老子那很少有人能懂的《道德经》,也被他轻轻松松地悟透了嘛。这说明张三丰先天之炁比常人多。话说回来,作为张道陵之后,又有纯阳丹之助,自非常人可比!但就目前而言张三主修气功去了,还没怎么开发从天地间来获得炁这方面的功能。这也是玄武怕欲速则不达,想让张三丰先修炼到命魂境结成金丹再说。但这回张三丰与胡鸾仙灵鹫秘境中双修吸星大法,不料竟吸来如此多宇宙星空的炁,当真既羡煞了玄武,也让他有些后悔起来!玄武只能暗自摇头叹息:“这学生我教不了!简直作弊般就有了如此成就!” 话说玄武虽只留了一丝神识在张三丰识海内,也因此获利不小。最要命的是胡鸾仙那副神情,完全可能被他尽收眼底的!不过玄武这等大神,自然知道“非礼勿视”的!即使见了一些,也只当看见了回小娃娃过家家而已!但若胡鸾仙知道张三丰识海中还有玄武神识的存在,恐怕再大的好处也不会与张三丰双修了呢!虽然只是神魂上的双修而已,并非如同虚竹与西夏公主那般的真身,但这实质,还真难介定! 话又说回来,比如人们明的晓得影视之类的(或者教科书)也会涉及这些方面,还是总要干的嘛!否则就真的灭绝人性了! 当然,进入张三丰识海的星空之炁,远比胡鸾仙的多。毕竟张三丰识海内原有的先天之炁要多些,亲和力就更强。还有就是张三丰主导的这么回事,他就要积极主动得多。胡鸾仙不过如同佛家所说的受到“醍醐灌顶”般的洗礼而已!但这对她而言,也是不得了的,为她后来能成为大仙奠定了很好的基础! 道家收徒很择人,也就是太讲究灵性与悟性了。 可惜的是,星空涌来的这么多炁,二人根本吸收不完,不然二人直接就成大神去了!这也是玄武所后悔的。不过他知道,于张三丰而言,只要他得道成仙,一旦进入星空修炼,那还不是水到渠成,板板上钉钉钉的事情! 但这回事直接惊动了梨山老母。因为在她制造的秘境内,出了“大神”,她岂能没有感应?她也用神识来扫描了一下,见到是胡鸾仙与一男子在双修,也不好多看。但二人引起这么大的动静,梨山老母也的确十分惊讶,怕引起外界关注,连忙用秘法给屏蔽了。 第八十章 内视检功 张三丰与胡鸾仙就这么样修炼到了灵鹫梦境关闭。至到秘境关闭了好一阵子,二人神魂都还没舍得分开。一是因为对吸入的星空之力与那星空之炁要进行一定的炼化与安顿,再则就是张三丰得等胡鸾仙醒过来。 也不晓得是不是胡鸾仙故意久久不醒来,张三丰停止功法好久了,胡鸾仙还是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张三丰生忙她有啥闪失,连忙运用内视功能进行检查。 所谓内视功能,其实就是气功修炼者那种以意念引领内气运转的能力,可以看到自己体内内力的运转情况及其变化。 此时二人还处在神魂纠缠之中的双修中状况下,张三丰自然是可以用内视功能去检查那胡鸾仙体内情况。 张三丰把胡鸾仙浑身上下查了个透,发现胡鸾仙那内丸已呈现出了黄绿色,明显已经有些泛出淡金色了。张三丰知道胡鸾仙已达到金丹将成,快要羽化飞升的地步了,不禁也为之欣喜。胡鸾仙内气充盈而平静,并无任何异状。张三丰不由有些迷惑起来。他想去探查胡鸾仙的识海,却又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识海内有别人的灵智存在,会涉及到别人的一些隐私,对别人极不尊重。若是其它情况下,要探查识海,除非别人主动开放,是极难做到的。否则强行探查,就成了搜魂去了,这又是极其残忍的了。况且要想搜魂,也必须搜魂一方神魂境界功力远高于被搜魂一方才行,否则反而可能使自己的神念被关在对方识海中出不来。若是这样,被搜魂一方可能会发疯,但搜魂的人也会因神魂受损而修为下跌,并且也达不到搜魂的目的。除非有些邪法,炼制出些替死鬼般的神念来使用才有可能获得一定的效果而确保自己不会受损。 当然,像张三丰与胡鸾仙这种双修状态相当于互相开放了识海的,张三丰倒是可以去探查胡鸾仙的识海的。不过这就有点相当于到人家闺房里去翻看一通的样子,肯定有些不妥。 正在张三丰犹豫着要不要进入胡鸾仙识海去看看时,胡鸾仙却醒了过来,还主动地大开识海,对张三丰的神念说道:“三丰,进来坐坐!”张三丰的神念也不好扭捏,便进入到了胡鸾仙的识海之中。不过他并未乱看,只看向了胡鸾仙的神识所在处。胡鸾仙的神识坐在一张小桌傍,正怀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那狐狸半眯着眼,还迷迷离离地直往张三丰的神念看。显然,那桌凳之类的是胡鸾仙神识显化而成的。胡鸾仙招呼张三丰神念坐下,一手抚着怀里的小狐狸对张三丰道谢道:“三丰,谢谢你了。小九也醒了呢!”张三丰知道她指的是那九尾狐血脉苏醒,也就是那只小狐狸,它就是那九尾狐血脉苏醒所诞生的神智。这家伙可是既能媚惑勾魂又可噬人魂魄的存在,有它在胡鸾仙的识海中,胡鸾仙的神魂可算有了极大的保障!至于它长大后有些啥子神通,现在连胡鸾仙也不知道。 原来,胡鸾仙久久未醒来,就是等这九尾狸神魂的苏醒去了。 张三丰看向那小狐狸。那小狐狸却回了他一个媚眼,直逗得胡鸾仙也笑了起来。 张三丰看着笑意盈盈的胡鸾仙,拱手恭喜道:“恭喜胡姑娘!此番不光金丹将成,还血脉苏醒了呢!” 胡鸾仙却嗔了张三丰一眼,说道:“还喊我姑娘?看可这么看,想可不能这么想了哟!我们都双修了这么久了,你可要负责哟!叫我仙儿!”一想起双修的感觉,胡鸾仙脸上不禁又泛起了些潮红来。 张三丰见状,连忙改口道:“那恭喜仙儿了!”心里却嘀咕道:“不是你自己叫我喊你姑娘的嘛?这改来改去的,过些天怕要自称老娘,还要让我喊你姑奶奶呢!” 哪晓得他才一想罢,那胡鸾仙便白了他一眼,媚笑迷迷地说道:“放心,我永远只做你的仙儿!我们可是神仙眷侣呢!我不会欺负你的!” 原来,这胡鸾仙还会一门神通,叫读心术!看得穿别人的心思!也许这门神通也缘自于那九尾狐血脉苏醒了! 张三丰这下可有些慌了!这还了得!吓死宝宝了!以后自己与她在一起,可点儿都不能乱想了! 胡鸾仙又说道:“怕啥?我又不会对付你!” 张三丰连忙陪笑道:“那是!那是!仙儿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心里也暗忖:我堂堂正正的,怕啥? 胡鸾仙回以婉尔一笑。然后催促张三丰道:“你也查看下自己,看看这番修炼有啥收获!” 张三丰却调皮地说道:“我收获大着呢!收获了个仙儿!” 胡鸾仙白了眼道:“假话!” 不过,明知这是假话,她就爱听,心里甜得很! 但还是按捺不住好奇,直催张三丰快去查看自身情况。 张三丰的意念回到自己体内,胡鸾仙的神念也跟了进来。 他们一起查看张三丰那丹田气海。乖乖!只见里面玄气化液,积得犹如怒涛涌动的一片小海洋般。那些玄气所化的液体,自成一个阴阳鱼般地绕着张三丰的内丹旋转着。而张三丰那内丹,也由原来的赤红色变成了橙红色,像一颗熟透了的锦橙一样。虽然距离变成金色尚远,但毕竟张三丰还没达到离魂境,就已有了许多向金丹转化的状貌,也是难能可贵的了! 胡鸾仙查看着这一切,除了对张三丰如此丰厚的玄气感到咋舌外,更惊奇于张三丰气海内那旋转游走的阴阳鱼图案!于是她就问张三丰是什么回事。 张三丰也不明究里,只是说自己原来练太极玄功时,内气就会呈旋涡状一直在气海内旋转,但那时这旋涡内并没有阴阳鱼游动。而是此次双修后才出现的阴阳鱼! 胡鸾仙见张三丰自己也不清楚啥回事,也没有再问了。再研究了一会儿,也弄不明白个所以然,便拉着张三丰退了出来。 然后,两人退出了双修状态。 胡鸾仙对张三丰说道:“你也该回去了!未达离魂境,离魂久了,对身体不好!” 张三丰也知道这一道理,便抱了抱胡鸾仙,说声:“那我回去了哟!” 胡鸾仙笑道:“你且去!我也要闭关一阵了!来日方长,二回见!” 张三丰神魂回到金台观体内时,那傻徒弟杨轨山还正在一把鼻子一把泪地装敛他呢! 张三丰适应性地活动了下身子,杨轨山见了,却哭道:“师父唉!您还有啥遗愿未了嘛?这倒诈尸不诈尸的,我如何安置您嘛?” 张三丰闻言气笑道:“我诈啥子尸哟?我又没死!” 杨轨山惊喜道:“师父!您真的没死啊?都过了头七啦!您是不是回魂了哟?” 民间对死了人有种说法,叫头七出煞回魂。指死了的人魂魄在外游荡,前面七天还没有到阴朝地府去报到,属于孤魂野鬼。直到距其落气时第七天,阴朝地府的牛头马面才带着鬼差来捉拿押解他的魂魄去阴朝地府,这才算他正式诀别阳间。而死人的魂魄留恋阳间,便会回魂到自己入敛的地方来看,并在此等候阴朝地府鬼差的到来。据说,如果用香灰铺在此地,是可以看到鬼差押解那死人魂魄离去留下的痕迹的。比如脚镣的铁链印及脚印等。有的还会留下鸡脚印,说来的是鸡脚大神押解的。这鸡脚印倒好理解,哪家没喂几个鸡嘛?也许还真的是鸡跑到那儿去过了来呢! 头七出煞时由于阴气太重,自然生人要回避的。据有些人说,实在没法回避时,比如夜间出煞,而家人又必须在那屋子里睡觉,就会听到许多诡异的异常响动。当然,一般活着的人是怕鬼的,根本不会起来查看。鬼晓得那些异动会不会里猫儿耗子之类的弄出来的!或者就是活人自己因为害怕而紧张产生的幻觉呢! 那杨轨山既希望师父活过来又怕张三丰是在出煞,故而如此般问。好在他生性纯厚,心里倒点儿都不怕! 张三丰听杨轨山如此问,又好气又好笑。但自己这也是真正的回魂,便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笑骂道:“痴儿,我真的回魂了!活过来了!” 杨轨山喜极,上来一把抱住张三丰,哭道:“师父!您真的没死啊!想死徒儿了!呜……呜……呜……” 张三丰拿开杨轨山的手,说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没死么?你还哭啥?老大不小的了,还像个娃儿一样!” 其实他还是挺欣赏这徒弟的一片赤诚的! 由此我们也可看出,张三丰平常对待徒弟肯定挺不错的!师徒间还真的情同父子一般! 但随着自己修为的增长,张三丰也知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不能让这傻徒弟真的一直舍不得自己。后来,他对杨轨山修道方面进行了不少指点,也给他说了许多要看淡人生生死别的话。 待他达到真要离去时,还特意作了一首诗送给杨轨山。 诗曰:元气茫茫返太清,又随朱雀下瑶京。剥床七日魂来复,天下齐看日月明。(《大元至正二十六年丙牛暮秋金台观游魂七日归来付杨轨山一偈》) 此诗也被一些人借用来说是当时张三丰参透玄机,向杨轨山预言了元朝气数将尽,明朝将要兴起。当然,这种偈语诗的确挺玄,是否后人伪作也无可考证。反正这样解释合了朱元璋的意,自此,大明王朝皇帝们最为尊崇张三丰了。这也使得武当山沾光不少,武当教派甚至被尊为国教般!当然,也与朱元璋信奉《道德经》有关!至于有没有刘伯温的因素在内,就不得而知了。 第八十一章 张三丰悟人间大道 从灵鹫秘境归来,张三丰功力及灵炁大涨,金台观对面那三座山峰再算灵脉龙穴所在,对他而言也算鸡肋般了。 玄武虽自叹不敢教张三丰了,但还是以张三丰此时状态给了点儿建议。他分析道:“三丰,你此时等于直接跳过了由玄境进入离魂境的坎!也就是你是带肉身得道的!你可以比那些离魂境的人好些,不必隐藏肉身而修炼。但怎么说呢?你又算还没有得道!毕竟金丹还未炼成!但这方面无需担忧,你体内所积玄气早就超过了炼成金丹所需,只消消化而已!如此,这段时间你不如修炼灵炁方面的,直接为进入元婴境作准备!”玄武这是要弥补以前的遗憾了! 张三丰听那飞绥子说过元婴境,但具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自然就问玄武。 玄武说:“从大方向而言,到了金丹期,就得悟道与行道!而悟道人有人不同,就如佛家所说那样,一花一叶一世界,各有各的看法和取向!对于你而言,我建议你格局不要取小了,从你自己认知角度,尽管从大处着手去干!” 玄武自然清楚张三丰神识海内灵炁太多了,所以不可能给些小道让张三丰去悟。但大道于他自己而言,也是还在虚无飘渺之间,还在孜孜以求的。俗话说,师高弟子强。但玄武觉得,他这个老师怎么当都合不了格!因为他明显知道张三丰无论从哪方面而言,都会远高于他!所以他根本不敢误导张三丰。误人子弟,师之大忌!这是有损道基的事!所以当初太上老君阻止了何仙姑要教张三丰这么回事,就是怕她教不住反而给误导了。玄武虑及于此,心里还暗怨被张道陵给摆了道!但他也从张三丰那儿学会了打太极,所以就语焉不详地给了张三丰如此一个指点。 张三丰也纳闷着何为大道呢!若从大处说,以他现在所想,这天下,这世界,唯一吸引他的就是这“大道”!玄武让他直接去悟大道,虽是恰合了他之所思,但这语焉不详的指点,还真无甚头绪! 不过,张三丰就是张三丰。玄武那句“一花一叶一世界”恰点醒了他!由此,他想到了老子在《道德经》里所说的——道隐藏在一切事物之中,无坚不透! 既然如此,一切的存在都应该有其存在的意义!这种意义就应该透着“道”的神韵! 所以,张三丰觉得,要寻大道,首先就得寻求一切存在的意义! 一切存在的意义?这个命题太大了!无形中,玄武反而把张三丰给带到了一个大坑里!如果玄武知道张三丰如此去想,不晓得会不会肠子都悔青了! 但张三丰就如此着手去想了!他那识海中的灵炁太多了,这问题难不倒他! 一切存在的意义是啥? 他想到的是:一切存在的意义,还不是人说了算!因为你作为人,就必须从人的角度去想! 要不作为树嘛!树咋想我不晓得,但树被蛇虫蚂蚁爬,它可以没感觉无所谓,而你是人呢?那叫酷刑!也许你会说蛇虫蚂蚁对树没威胁!那你错了,树被蛀虫或白蚁弄了,那它就有感觉了,再怎么整都不舒服的嘛!蛀虫白蚁还不可能吃人的嘛,你觉得在你身上爬安不安逸?所以,意义是不一样的,不能一概而论。但人作为人,肯定会从人自身的感受上去评价一些事的。 以前人可能觉得昆虫啃食植物正常,但一旦那植物是人养的,就会想方设法去防止昆虫了。但从修道者角度说,这又不正常。这就是修道的人的异类!修道者,又认人之所需,又要尽可能地保全世界之自然。有世界的自然,才有人的自然生活,这也是他们之所以崇敬这自然的道理所在。 而人活着的意义又何在? 人活着,不是因为活着而活着,而是为长远着想而努力活着!草木一秋,籽粒乱撒,是其生存之道。而人活的道,繁衍也是必须的!即使到了现代这时侯也如此!没有长远的未来,这对于整个民族、整个人类,都将是莫大的悲哀!但人相较其它物种,又要高级点点,那就是人有社会属性!人单独于这世界生存,比较困难!比牙爪之利,绝不如老虎狮子。与世间万物抗争,很大个道理上靠的是群体! 靠群体就有靠群体的原则,那就是要尽都尽力为群体壮大作贡献而尽量不内斗。人类开初也野蛮的,内斗也必然。但内斗会被限制在一定范围内的。原则上不怎么充许危害到整体! 所以,人活着的意义,还不是为了人类自己能更好地活着! 而人类要更好地活着,还不是争与不争的问题!而争与不争的问题,还不是种意识问题! 人世间的相争,最终要解决的都是个意识的认同的问题而已! 这就犹如制定一个游戏规则一样,都认同了,就按那个来进行!谁犯没犯规,就看按没按游戏规则来! 但谁来执行游戏规则?裁判?不,不,不!是观众!观众又是谁?不要认为观众没参与进游戏中哈,观众反而是游戏的主体!一切游戏都是为观众而开设的! 很多时候,就是因为忽略了观众!但观众很重要!没有观众,游戏就没那么大的必要弄了! 就算更麻烦的,人类高层的政治表演,还不是把民众当观众看的,始终是要让大家认同的!无非不过所采取的方式和手段不同不样而已! 所以,众人都认同的道理就是最大的道理!只要你是人,就该认同的,这就是人间大道!你再厉害,就算可毁天灭地,但想与大众同归于尽都不对头,你那是邪教搞法去了!历来邪不胜正的!因为你威胁得了一时,威胁不了永远! 这么样说来,还不简单!从道理上说,一切都还不是为了大众! 所以,人所追寻的“大道”,还不是个最简单的问题——为大众更好地生活寻条出路! 想通这回事,张三丰不由得更钦佩起太上老君来!反过来又同情他得很! 因为这“人间大道”虽然说起来简单,但其实是很不易为世人所懂的!懂了也没人愿去践行,或者说懂的人又往往根本没能力去践行!于大众而言,人间大道又是要受到许多歪理邪说的蒙蔽与排挤的!老子孤其一身,高处不胜寒啊! 也许只有大家都真正明白过来,真正能把定社会发展方向了才能得以践行! 由于有这种情绪的存在,张三丰反而对践行“大道”畏难起来! 太上老君都没干成的事,你说谁不畏难? 其实,玄武是要让张三丰去悟宇宙世界之道,哪晓得张三丰弄到“人间大道”上去了!如果他晓得张三丰这么去想,不晓得鼻子会不会气歪! 第八十二章 传道朱重八 张三丰悟得人间大道,但却苦于不晓得如何去践行。不能践行的大道,就只是句空话!就算不得自己的道行!没有去践行,只能算自我明悟而已!自我明悟虽然也很有好处,但于德行业绩上的评价就要被大打拆扣了。这也是东王公授予诸仙相应等级的重要指标!况且,从信仰力的大小上来讲,没有去践行的道,信仰力小得多,这会关系到成仙后的法力大小的!法力弱小了,在仙界里混得肯定就不怎么样的! 玄武对此倒给出了个比较好的建议。他建议张三丰暂且不要去做实际的事,最好先去传道。知道的人多了,大家就都会这么去做,也就相当于在践行这人间大道了!大家做下去,最终就能得证大道,成就正果! 张三丰也认为这样可行,于是决定到处传道! 传道也要选好传道的人!一般的芸芸众生,哪有时间来听你闲扯?一把好牌可能就要被打得稀烂! 所以,他决定先去寻找有慧根的人。于是他一路向东,准备游历四方。 据明朝任自垣的《大岳太和山志》记载,张三丰手中拿着方尺,不论寒暑,身披一衲。或置身于穷山,或游走于闹市,云游四方,也有人看到他能一日千里。 张三丰本也善于诙谐,行止言论,旁若无人。若有人问他方术秘诀,他就什么也不说。要是问三教经书,他就会滔滔不绝,讲个不停。但他所讲的,专以道德仁义为本,并无虚诞祸福欺诳于人。正所谓心与神通,神与道合,事事皆有先见之理! 其实,他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观察,是不是真的有人能对自己所讲的上心。 有一天,张三丰经过淮西凤阳的一山坡,见山坡上一个小孩独自在放牛。那小孩见到张三丰,便向他直招手叫道:“老道士,过来陪我聊聊!我一个人都快憋死了!”。张三丰见那小孩随意之间的动作,自带一种特殊的王者般气韵风范,顿然眼睛一亮,也就走了过去,问道:“小倌儿,你想聊点儿啥?” 那小孩见张三丰搭理了自己,便双手叉腰,虎踞龙盘地往山坡上一坐,说道:“老头儿,你也过来坐坐!随便聊点啥都行!总比这整日里没人说话的好!” 张三丰依言也坐在了那小孩身边,和蔼地看了眼那小孩,便问道:“小牛倌,你叫啥名字?” 那小孩回答道:“我叫朱重八(后来改名才叫的朱元璋)!家里排行老八。但我家里只有四个人了。除了爹娘外就只有一个哥哥了,其余的哥哥姐姐都死了!” 张三丰一听,知道穷人家的孩子,父母生得再多,也难得带起来几个。不禁也有些同情起这小朱重八来,便说道:“那你家里很穷?” 朱重八说道:“是啊!穷得很!没吃没穿的,连床也没得睡,就在干草上铺了两张破席子将就睡!” 张三丰听他如此说,不禁感叹道:“这也太穷了!” 那小朱重八听张三丰也同情他们家,便抬起脸望着张三丰问道:“老头儿,你说天底下干嘛有穷人?” 张三丰不料朱重八会这么问。对这一问题,他倒没有仔细地思考过。平常他是太去在意“道”的问题去了,倒是忽略了思考这些。不过,他一沉吟,便用《道德经》里的话说道:“天之道,损有余而奉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都是因为世间争利,你们家争不过别人,把你家本该享有的利益都给抢去了,所以你们才变穷了!” 小朱重八听不大懂,便对张三丰说道:“老头儿,慢点!你说那天道啥的,给我仔细解说解说!”他是挺在意想弄清楚自己家为啥这么穷的,所以一定要想弄明白。 张三丰就耐心细致地解释起来:“天之道呢,就是指天老爷的意思。就是说天老爷会把富足有余的那些多余部分拿出来,分给那些不足的,缺少的人。而人之道呢,就是指这世上的人们由于私心作怪,争夺利益,总是恃强凌弱,使得越穷的人越争不过富的,那财富些反而汇集到了富人那儿去了,穷人就越发没有东西!” 朱重八低下头想了想,说道:“对头啊!我们家种了东家七八亩地,每年也收了那么多粮食的!但一交了租,就剩不了多少了!还有这牛,平常就是我养着的。但到我家耕地要用时,还要向东家付钱租牛!这些该死的富人!迟早我要抢了他们的地,杀了他们的牛!”他说到愤慨处,双眼中炸出凌冽的黑光,小拳紧握,向地上狠狠砸去! 张三丰见状,不由摇头一叹。他是个讲仁慈的人,对于朱重八表现出来的戾气之重,也是有些震撼。于是,他便也不想与之说太多了,便安抚朱重八道:“小倌儿,你还小!等你长大后再想这些!我要走了!”说罢,站起身来,便欲离去。 朱重八才听了这老头儿说了几句入心的话,哪里愿意张三丰这就离去,便对张三丰招手示意道:“不忙!不忙!老头儿,你还跟我说说,那老天爷不是讲求公平的么,他干嘛不来管管?” 张三丰心里忖道:“你就是那未来的老天爷啊!”见他还想听,便又坐了下来,说道:“老天爷不是不管,而是他只在暗中看着的。老天爷会委派一个人来管,那个人叫天子。只是好些天子不合格,还带头来争抢利益,那就要把天下搞乱,最终自己也没个好下场!直到有了个圣明的天子,就把天下给管好了,穷人就少了噻!” 朱重八想想也点点头道:“对头!就是要有个好天子才行!”天子他是知道的,戏文里有,平常人们闲聊时也会提到。然后他补充道:“现在这天子要不得!哪时得把他换了!” 张三丰早在贵州与沈万三卜卦时就知道东南方有王气。这淮西凤阳,有一潜在龙脉结穴。如在以前,他自然是要来寻的。但现在没那必要了。所以他自一见朱重八,便有些怀疑可能就是那“明主”。但有些天机,的确是不宜过早透露的!所以,张三丰目前只能把这朱重八当一般小孩对待! 于是,张三丰伸手摸了摸朱重八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哟!且静待时日!” 朱重八仰头又问道:“老头儿,听你开先说的啥天之道之类的,文绉绉的,还这么有道理!你是哪本书上看来的?” 此时的朱重八肯定没念过书,但他们喜欢听戏,对戏文也挺在意。他也挺想读书,但哪里读得起书嘛?只是他这幼小的心灵中,还是挺看重读书人的,所以才这么问张三丰。 张三丰也没在意朱重八读没读过书,说道:“那本书叫《道德经》,是太上老君写的!怎么?你也想看看!” 朱重八连忙摇头:“我没读过书,拿来也看不懂!不过以后我若是识字了,一定想法找来好好看看!哦!你说那本书还是太上老君写的呀!怪不得那么有道理!” 后来,他在皇觉寺出家当和尚时才识了字。 但这次遇到张三丰,却让他深深地记住了有本太上老君写的《道德经》!并且到他得了帝位后,特别喜欢研读《道德经》,还自己作了许多批注。可惜,虽开洪武新篇,让天下经济迅速复苏,但他终究没有完全吃透《道德经》。不过于惩治贪官污吏,别开一种政治面貌,他老朱可以说是彪炳历史的!明朝政府的运行机制,已经有了三权分立的雏形,这是有别于其他任何朝代的!由于自己是穷苦百姓出生,所以朱元璋对老百姓还是挺好的。 张三丰却看到了小小的朱重八仇富心太重了,这对他以后可能会很不好。道家讲修心养性,一念成圣,一念成魔。在张三丰对教派的划分上而言,他是只认一教的。他说道之为一,一岂可再分?若是要分,就只有正邪之分。即心正则正,心不正则邪!正邪之间的决定因素很多时候就是人的一些命理方面的问题,就是心态与一些负面情绪!所以修道讲个性命双修,最终要以性压命,成就真我!这朱重八显然是不大符合修道标准要求的。 张三丰所担心的这点,在朱元璋占领金陵(就是后来的南京)时差点现了。朱元璋入城后,差点儿就对富人们来次大清洗,好在马皇后和李善长极力劝阻,才没有造成动荡局面。当然,这也反过来决定了他领导的这次“农民起义”不可能彻底了。毕竟当时也很难找到一种打破旧秩序,建立新秩序的方案来! 张三丰其实也困绕于此!他知道老子总寄托于再出圣人而不得,就是因为只有重现圣人之治,才能真正践行他那套以道治国的道理!但要出圣人会是何其之难嘛!所以,直到现在,太上老君纵使修为达到了,但在天界神仙地位上,他也远差于圣人的!当然,这可不能把东圣界那些伪圣人算进去。 不过,张三丰此次与这小小的朱重八说这么一点点儿,于他而言还是极其有效的。毕竟朱重八成了洪武皇帝后去研习了《道德经》,也深知了“天下患不均”的道理。他更是想重访张三丰,但始终未得,便把真武大帝奉为大明朝的保护神,武当派成了国教般的存在。这使得张三丰与玄武都双双丰收!后来明成主朱棣还重修武当山金顶,把一个缩小了的皇宫送给武当派,这种刺激,使得武当山一下子成了人们心目中的圣地,让张三丰的信仰之力大增,从而法力大增,得以在仙界成就显化神通,直接征服了整个仙界! 第八十三章 张三丰点化刘伯温 上回说到朱重八觉得元朝的天子不行,或许在他少年时那个元朝皇帝真的不行。但忽必烈建立元朝,开始时还是挺不错的。 首先,忽必烈自己是深受汉族文化影响的,他也想让天下安稳发展,也是注重了安顿老百姓的。还有就是他因受丘处机劝说,兼之也深感蒙古军队一路烧杀抢掠,往往站不稳脚根,所以在对南宋进行全面进攻时,提出了“止杀”的号令,并命所有军队将领,每到一地,必须打着书有“止杀”二字的大旗!所以,南宋后期,几乎望风披靡!算是把战争对人民的伤害尽量控制下来的。最重要的是,他重用刘秉忠,采纳了刘秉忠“马上打江山,马下治江山”的建议,准备铺开和平治国,还百姓一个安宁的日子。可惜他只活了三十几岁,灭了南宋后没两年就死了! 这儿顺带又得聊聊刘秉忠其人。因为他是紫徽仙界另一拔人派下界来的,那就是以张良为首的道家黄老学派!毕竟天界千年一次的论道大会临近,各路神仙都在抓紧时间提升实力!这派姓刘的,大家可以想象下是谁了!是那个主持写《淮南子》的淮南王刘安! 刘秉忠,初名刘侃,法名子聪,字仲晦,号藏春散人。邢州(今河北省邢台市)人,祖籍瑞州。大蒙古国至元代初期杰出的政治家、文学家。 刘秉忠出身世宦之家,自幼聪颖,十三岁时入都元帅府为质子,十七岁为邢台节度府令史。之后一度弃官隐居,拜慧海禅师为师。这慧海禅师是慧能禅师的小师弟,所以世人也认为刘秉忠与张三丰是师兄弟。当然,张三丰岁数肯定比刘秉忠要大些。有些传说甚至把他们二人说成是同一个师父的同门师兄弟去了。 刘秉忠也是个精通儒、释、道三家之学之人,从其法号“藏春散人”看,是个偏向于道家为主之人。个性比较随性而低调,长期在忽必烈身边却不任官职,与忽必烈算亦师亦友的关系,属于忽必烈隐藏的智囊团首领。故其死后,被忽必烈追封为“太师”! 刘秉忠入大蒙古国忽必烈幕府,以布衣身份参预军政要务,被称为“聪书记”。直到至元元年,才任光禄大夫、太保,领中书省政事。至元八年,建议忽必烈取《易经》“大哉乾元”之意,将蒙古更名为“大元”。至元十一年,刘秉忠无疾而终,年仅五十九。忽必烈念及其功,累赠推诚协谋同德翊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常山王,谥号“文正”。 刘秉忠于对元代政治体制、典章制度的奠定发挥了重大作用。他对元大都的规划设计,奠定了原中都后来的北平最初的城市雏形。当然是按五行设计修过的!刘秉忠兼擅诗文词曲,有《藏春集》《平沙玉尺经》等传世。 刘秉忠死后没多久,忽必死也英年早逝了。说来也怪,一个元朝,短短六十八年时间里,经历了十任皇帝,可见,好些皇帝在位时间都不长。最短的只在位二十七天! 正因为此,刘秉忠制定的国策并没有被很好的实施。 还有就是蒙古贵族太骄横了,许多大族连皇帝的账都不怎么买的。所以整个元朝统治很不稳定! 刘秉忠死后,又转世为刘基(刘伯温),为后一个王朝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他所提出的监察机制及许多建议都深受朱元璋赞同,让大明朝庭可以在皇帝(指嘉靖)二十多年不理朝政的情况下都能正常运转! 说到这刘伯温,也与张三丰有着一面之缘。 正是张三丰遇到年少的朱重八后,虽然对朱重八略感失望,但他还是认出了王气所指应该就是这少年。于是他想,若能找个人辅佐那朱重八,说不定于践行人间大道还有可能。于是他来到了江西高安县。 当时刘伯温正任高安县县丞。而且才名远播。 这刘伯温自幼聪颖异常,天赋极高。在家庭的熏陶下,他从小就好学深思,喜欢读书,对儒家经典、诸子百家之书,都非常熟悉。尤其对天文、地理、兵法、术数之类更是潜心研究,颇有心得。他的记忆力非常好,读书一目十行,过目成诵。而且文笔精彩,所写文章非同凡俗。他十四岁时入处州郡学读《春秋》,十七岁师从处州名士郑复初学习宋明理学,同时积极准备科举考试。 天生的禀赋和后天的努力,使年轻的刘伯温很快在当地脱颖而出,成为江浙一带的大才子、大名士,开始受到世人的瞩目。他的老师郑复初就曾对刘伯温祖父说:\"他日这个孩子必定会光大你家门楣,振兴刘氏家族!\"西蜀名士赵天泽在品评江左人物时,将刘伯温列为第一,将他与诸葛孔明相比了,说刘伯温他日一定会成为济时大器。 刘伯温涉猎极广,但其所学以西汉初张良他们那黄老学派为主。属于道家学派(不是道教,是真正的经世之学。于天文地理、兵法权谋、经世治国等都有)。 像刘伯温这种人才,正好就是张三丰此时需要物色的对像。本来,张三丰作为一个方外之人,所修之道的路子不同,是不会好在意刘伯温的。但现在有所需要又不一样了。就算玄武那等大罗金仙,有所需要也会找上当年的凡人张三丰的嘛。 而此时的刘伯温,还正一心为元朝出力,热衷着大展才华,经世济民呢!张三丰欲说动他以后能辅佐朱重八,倒得动点儿心思! 张三丰到了高安,执尺被发长歌而行。歌曰:“忽隐忽现虽见长,一羽不加梦黄梁。风云季会需待时,真龙在野不在堂!”如此一连在县衙门外走了数日。 刘伯温忙于政务,倒也没在意张三丰。但衙役们闲聊开来了,说几天前来了个疯老道,天天唱那歌,不晓得啥意思。 刘伯温闻言便问啥子歌。衙役们便如实相告,并说:“大人,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可知他歌中之意?” 刘伯温细细品吟一番,对前两句不甚明了,觉得似乎是在劝人不要醉心功名。而后面两句就大含玄机了,隐隐有要变天了的意思!但他哪敢与这些衙役们明说,只说道:“疯人疯语的,莫要去管,也莫乱传!别损了衙门形像!” 衙役门听刘伯温如此说,也便不再谈论这方面的了。 刘伯温虽如常一般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想去弄懂那道士倒底是啥回事。 于是他说累了,要独自出去走走。 刘伯温一出衙门口,就见到对面街路沿上一个被发老道叉着双脚箕踞在地,见他出来,还抬起头冲他一笑! 刘伯温踱了过去,微微一礼,向一傍街巷伸手一指,说道:“老丈请了!” 张三丰也立起身来,一起来到巷子里。 刘伯温请问道:“老丈数日于衙前高歌,可有啥要相告的?” 张三丰撩起头发,看着刘伯温道:“大人好气度!好面相!当是满腹锦绣之人!必有框正天下之才!” 刘伯温一听此语,便知张三丰肯定是特来寻自己的,但不知他到底要做啥,便静待下文。 张三丰接着说道:“可惜时运还不济啊!” 刘伯温才高中进士被派来这儿做县丞,应该算顺风顺水的了,不觉诧异地问道:“老丈何出此言!” 张三丰说:“大人纵经世大才,然今天下,朝纲不振,官场昏聩,恐仕途多艰呢!” 刘伯温对这方面自然是有些意识的。不过自己还没遇到,又是初去茅庐,正怀揣雄心壮志之时,说相信也相信点儿,说不相信也真不愿意相信。便问道:“老丈歌中所指,便是这方面?” 张三丰点了点头。 刘伯温说道:“还烦请明言!” 他以为张三丰是为化缘才如此所为,但又觉得后面那两句“风云季会需待时,真龙在野不在堂”搞得太大了点!一不小心是要丢脑袋的呀! 张三丰便对他解释道:“大人的仕途时断时续,虽明中有升,但终究黄梁一场。而大人所待时机却在后面,自有风云季会之时,到时自知真龙在野也!” 刘伯温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塞给张三丰,沉声道:“老丈老矣,不可胡言乱语!”便转身离去。 但听身后张三丰呵呵笑道:“龙气降凤阳,逢朱仕途畅。展尽平生志,万古美名扬!” 刘伯温闻言大惊,转身视之,只余空巷,哪里还有人在!这才知遇了神人,有些信了。 后来,他升任元帅府都事。但是他的建议往往得不到朝廷的采纳,他的才能反而受到朝廷权贵们的压制与排挤。刘伯温非常失望,先后三次愤然辞职,回故乡青田隐居。 刘伯温隐居青田期间,潜心着述。他将自己的思想和对社会、人生的见解进行了一番总结,创作了着名的《郁离子》一书。郁离子者,谓之自己心情郁结与朝庭离心也! 而当此之时,天下的形势发生了大变。各地反元起义风起云涌,元王朝的统治已摇摇欲坠。但各支反元义军又互相纷争,各不相让。 刘伯温静观天下形势,结合张三丰临走时所言诗句,经过一番分析,认为在众多的起义军中,以平民出身的朱元璋最有真龙天子之气! 朱元璋也听闻他隐居青田,两次发出邀请。刘伯温不想再傲了,终于出山辅助朱元璋,希望通过助朱元章打江山来实现自己治国平天下的宏伟大志。 与当年诸葛亮\"隆中对\"相似,刘伯温初次与朱元璋相见,就提出了\"时务十八策\"。朱元璋得此良策,更是大喜不已,从此将刘伯温视为自己的心腹和军师。 第八十四章 世间之道 张三丰点化刘伯温后,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上只能做这么多了,一时不觉有些惘然。这前所未有的精神缺失,竟让他也感到一些着慌起来,于是连忙求教玄武。 玄武帮着分析了下,虽也不着头绪,但觉得必须安抚他此时的情绪,否则还真有可能走火入魔给弄疯了,那就一切都白搭了! 于是,玄武就对张三丰说:“你可能是要达到忘我的状态了!灵性方面修炼太快,超出了结丹速度,至使二者不匹配。若是凡人,就会忘我!于凡人而言,倒是大好事,或入道途。但于你而言,这不仙不凡的,还真不是回事!而你又只有等着体内玄气自化,结成金丹,再与元神融合,形成元婴。此季,要么你直接闭关,什么也别想!要么你可想下其他的,比如除人间大道外,还有世间万事万物之道的!” 玄武他们修的就是世人所谓“玄学”的世间之道,因此如此向张三丰建议。原本道教以为世间之道高于人间大道,但玄武自了解了张三丰所修人间大道后,才知道众仙或许都丢了西瓜捡芝麻去了!就按他们的理念,人间属于世间范畴内的,至少他们犯了没有循序渐进的错!忽视人间却自以为超脱于人间去了!但等到真的成仙脱离了人间,木已成舟,又改不过来了!不过张三丰不同,他先修人间大道,已经占有了“人力资源”,可以获得更大的信仰与德行业绩了。再修世间大道,只算是层次递进上的问题,成与不成,反正是无害的! 这就好比劝一个科学家去学习哲学一样,反正他已经是科学家了,再成不成哲学家无所谓。但若把一个有科研天赋的人直接拿去学哲学,成不了哲学家,就算废了,不可能再让他回过去成为科学家的!中国古代科学没向着现代科技发展,一方面是社会不够重视,更重要的或许就是中国历来太注重哲学而压抑了科学。中医走玄学的路子,虽不能说中医不行,但于让大众理解这方面而言,的确不好与西医竞争。有时市场就是这样,要看消费者相不相信的! 其实,玄武这也是没办法地在唐塞张三丰而已!这与劝一个科研上走到瓶劲的科学家学哲学是同一道理。若是能劝之以突破其科研瓶颈的科研方向,其必更加如打了鸡血般地发奋努力的去搞科研!但实在找不到方向了,也就等于不是处于瓶颈而是走到尽头了,那搞下哲学正对头! 张三丰于人间大道方面还真走到了他的尽头。以当时的社会状况及他自身的情况而言,显然他找不到更合适的突破口了!让他去废了皇帝自己来弄个“圣人之治”?这等于引他入邪道!只有西汉那王莽才干得出这种事来!还有种方法就是让他入世重修,从最底层唤醒民众做起,这种建议胡鸾仙可能提出,但玄武想都不会那样去想!所以,玄武自认为这建议算弄到点子上了的! 不过,玄武这一建议并没有“误人子弟”,毕竟张三丰也需要修炼这方面的!就太上老君写《道德经》那时,对这方面也语焉不详的,说明他那时其实也不懂世间大道!顶多就有个如同张道陵理解的那样的感觉:道就是一切的根本!他只是以此推衍出了人间大道所在——人民是社会的根本而已! 世间大道何在?要弄懂这个问题,绝非一般人可行! 张三丰听玄武如此建议便开始着手去想这个问题,这又差点儿把玄武给气得吐血! 道家说:天地未开之初叫鸿蒙。也称为无极状态,依伏义所传称之为“一”。而无极生太极,指鸿蒙之后出现了阴阳二气。拿神话传说来说,就是盘古开天劈地了。轻者上浮,浊者下沉。而后阴阳二气相冲互抱,和谐统一,就演化出五行。五行又生成万物!老子在《道德经》中所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或许就是指的这么回事。但道教“守一”,认为“一”就是“道”,就已经是“天地之母”了!显然,老子所言“道生一”,是指“道”比鸿蒙还早,老子称之为“无”!当然,这也可能是触发老子把“无”视为最高境界的原因!所以他提倡“无为而无所不为”,指的却是要“无私地去做一切事情”! 但“无”到底是什么? 这问题就是老子也说不清楚的了!老子只知道“无以为用”而已。所以说,就连老子也是不晓得世间之“道”的! 你说面临这样的问题,玄武怎不头大?而张三丰想要去弄清楚这问题,怎不让玄武这当师父的头疼? 但张三丰有这基础,那就是他体内那个阴阳鱼!那叫道眼! 道眼为何物?可以演化阴阳二气生成一切的!如果逆推,就可见鸿蒙及其产生过程!当然,这得靠有实力逆推才行! 以张三丰目前实力而言,由于得悟人间大道,神识海中那么多的灵炁大部分已经被他吸收融汇入元神了,可以开启道眼运转的。但还达不到逆推回去的能力。 不过,假以时日,应该可期! 其实,现代人要理解这方面就捡了科技发展的大便宜!那就是“无”其实是黑洞! 先科普一下“黑洞”哈!黑洞于宇宙中而言,似乎是可以吞噬一切的存在。一切物体,甚至是光,一旦陷入黑洞,统统都将无法逃离,最终成为黑洞的“养份”,促使黑洞加强变大。但黑洞的引力范围也是有限的,并不是它就能一口吞下整个宇宙世界的!黑洞就犹如海洋里的旋涡一样,随处漂移,可能加强,也可能减弱。黑洞也不是只吃不拉的,在黑洞的另一边,它就在不断地喷发出新物质,组成新世界。也许那就是所谓的“平行世界”!黑洞的加强与减弱就取决于它吸收物质与喷吐物质的速度比较上。吸入的物质越多,就会加快黑洞的运转,从而加快喷吐物质的速度。当然,若喷吐物质的量大于吸入量,又会使黑洞减弱,最终有可能消失。 有种理论认为,宇宙大爆炸起源于“奇点”,或许那“奇点”就是黑洞的另一面! 我们也不要把黑洞看得太神奇了。不同尺度空间范围内,都存在着无穷无尽各自能量级别的黑洞。宇宙空间有宇宙级别的黑洞,星系空间有星系级别的黑洞(比如白短星坍塌后就可能形成黑洞,可吸收硕石、小行星的),分子间也有黑洞(能吸收光,生物还利用这点来实现许多生理机能,比如光合作用或者产生视觉。我们的瞳孔就是个黑洞嘛!),原子所在空间也有黑洞,能产生光电效应或激发激光的!所以,这也印证了老子《道德经》里所说的“道无坚不入,无处不在”的道理! 说到此,又得插下话多少说下科学与哲学的关系。科学是要让人知道事物发生运行的原理,属于“感知之明”!所以它注重实验。哲学是要让人想得清楚道理,属于“感悟之明”!它注重思辨。在一定层次范围内,二者是统一的。在人类实际生活运用上根本不可涉及的范围,科学也好,哲学也好,不过都是满足下人的求知欲而已!二者说不得谁对谁错,若较真了,哲学可随时改换观点来将就科学的!但若实际生活运用得到的情况下,二者有冲突,则只能靠事实说话。比如西医与中医,西医按科学来治疗,中医按哲学来施治,大家则只看有没疗效!都有效就都对头的!二者没有贯通,不过是着手方式方法上的不同而已。讲的是实效,这才是于人类的真正意义所在。 同样,世间大道也是如此。世间大道弄得高远了,于人没啥实际意义了,即使弄清楚了也于人无补,反而叫徒耗精力! 话说回来,古人不可能知道有“黑洞”的! 其实,严格意义上讲,黑洞都还算不上“道”,而应该是引起黑洞的原因!那在物理学上叫“场”!而如今的物理学,于场方面的研究几乎没了进展! 也许,任何都总是有所极限的,包括我们的思维! 张三丰也难免不遇到这一问题! 但一切我们只能拭目以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以后分解! 第八十五章 武当蒙难 为了悟道,张三丰想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于是他决定回武当山去。虽然说武当山并非龙脉,但现在他已不甚需要龙穴聚集玄气来修炼了。他只需静待体内玄气炼化入内丹形成金丹而已。这方面他早就达到了崆峒派无相神功那种最高境界了,体内玄气无时无刻不在自觉地运转炼化,所以根本急不得。 武当山毕竟是张三丰自己的老家,在那儿闭关又安全又自在,当然是首选之地。况且当年玄武也是在武当山飞升台白日飞升的嘛,也算是块仙灵之地。 既然如此决定,他就回了武当山。 但当他回到武当山,却发现武当山被人占了! 从山下的人口中打听到,占领武当山的人是一个江洋大盗,叫陈友谅,手下人手不少。还有一个功夫挺高的头陀,是陈友谅的师父。 张三丰问道:“那武当派宋远桥他们几师兄弟干啥去了呢?” 那人回道:“之前,宋掌门及好几位师兄弟都出远门去了,就只有六侠殷梨廷留在山上主持事务。陈友谅他们来占山,自然殷六侠与他们打斗了一场的。但殷六侠不是那头陀的对手,被打伤后连带所有的道士都被赶下了山。或许觅了个地在养伤!” 张三丰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心说:“何等贼人,竟敢如此嚣张!敢伤我徒儿,赶走我的弟子,占我武当!”便拔足闯上山去。 那人好心,连忙喊道:“老道士,去不得!那伙贼人凶悍得很!”。他并没认出张三丰来,毕竟张三丰外出游历了几十年,山下早物是人非了! 张三丰没有理会,直接上了山来。 来到山门处,几个喽啰喝住他:“哪来的野道士!此山已为我陈王所据,不得擅入,还不下去!” 张三丰闻言,笑了一笑:“我武当山何时成了你们的贼窝去了?” 一个领头的喽啰吼道:“老道士,你敢说我们这是贼窝?这是我陈王新设的武当寨!陈王说要带我们以此为根据地打天下的!你居然敢称我等为贼,是活腻了么?不念你年老,早一枪捅你个对穿对过了!还不识趣快走!” 张三丰听他们如此说,倒也觉得这伙人还不算太坏,便笑道:“这武当山本是我修行之地,我如今来要回!快去通报你们那个啥子陈王,叫他出来迎我!若是晚了,我打将上去,踢他滚下山去!” 众喽啰闻言不禁哄笑起来!哪个会想到一个耄耋老人敢说这等话嘛! 那领头的向张三丰挥挥手笑道:“疯老道,我寨驻军三百余人,你敢打上去?自个儿快快回去!看等会儿没人给你办后事哈!” 张三丰见他们并不上报,只好闲庭信步地向上闯去! 那些喽啰见状,尽挥舞着刀枪向他恫吓:“死老头!快滚回去!真想死在这儿啊?” 张三丰也懒得搭话,走上前去,掌影翻飞,几下就把那几个喽啰统统打翻在地,惨嚎不已! 上面的贼人见了,一下子涌了一队人下来。靠近张三丰时,哪禁得起张三丰打!直被张三丰一路打将上去,路傍倒了一地的人,皆倒地爬不起来,尽在地上哀嚎翻滚。张三丰也没下死手,不然他们焉有命在! 张三丰一路打上去,直到上了太子坡,被他撂倒了百十来人。后为人传言成他一人单独击杀百多贼人。其实一个都没死,连个骨头断了的都没有!可见,张三丰是一直秉着慈悲为怀的! 那陈友谅正在大殿里与师父说话,听得山下闹起来,便出来看。 张三丰已到了太子坡门外大坝中。山上其他处驻守之人也赶了过来,手持刀枪地将张三丰围了起来。 张三丰一声喝道:“哪个是陈友谅?出来答话!” 众贼被他这一喝直接喝得打了个激凌!有的竟尿了一裤裆! 陈友谅分开众人,走上前来。 张三丰见他剃了个光头,除双眼有些阴狠外,倒也胆色过人,气度不凡! 陈友谅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张三丰说道:“你是何人?我山下那些弟兄就是你打的?” 张三丰挺立抚须答道:“我是张三丰!你聚众抢占我武当,打伤我弟子,该给我怎么样个交待?” 陈友谅一听是张三丰回来了,虽不太相信,又不敢不信!因为面前这老道士竟一人徒手打上山来,还伤了那么多人的!这等功夫,怕也只有他师父那等样的人才行的。这武当派除了张三丰还有谁? 他原本以为张三丰早就死了,所以才敢来占山。不想才占了几天,张三丰就出现了!对于张三丰的传说他是知道!这回漏子捅大了! 面对张三丰,陈友谅虽然不晓得该怎么办,但他毕竟心智过人,连忙拱手陪笑道:“原来是张真人回来了!我等冒昧,以为真人早已驾鹤仙游去了,便想借用下武当山,为天下百姓打个新江山出来。殷六侠不肯,非要与我师父赌斗!他不慎受了点伤败了,故将武当山输给了我等!” 明明是他们来强占的,却被陈友谅说得如同当年金轮法王与欧阳锋他们那样来相约赌斗般冠冕堂皇,还加上“为民打江山”这等旗号!可见,这陈友谅的确甚是狡猾! 张三丰也不点破,便对他挥挥手道:“既然如此,你把你那师父叫出来,我要把武当山赌斗回来!” 陈友谅没想到张三丰如此好说话。但他转念一想,怕没有这般简单!便又陪笑道:“既然张真人回来了,哪还需要赌斗?我等奉还武当山便是!我等立即下山,绝不滞留!” 说罢,便要招呼手下撤离。 这时,众人身后传来一声:“慢着!”陈友谅那师父分开众人走了上来! 这头陀上来左左右右地看了下张三丰,慢条斯礼地对张三丰说道:“你就是张三丰?” 张三丰傲然答道:“正是贫道!” 那头陀说道:“听说你功参造化,我火工头陀觉远倒想领教一下!” 张三丰闻言,便问道:“不知大师宝刹何处?” 那头陀说道:“我来自少林寺!” 话说这觉远本是少林寺方丈慧智主持的关门弟子,天资极佳。算起来是张三丰的师弟了。慧智方丈本欲培养他来接自己衣钵的!哪知这关门弟子却不守清规,下山做了些有辱少林清誉的事,被慧智方长罚到厨房去做火工。自此,他便自爆自弃,连头发也不剃了!如此就成了个头陀去了,因此被大家称之为火工头陀。他也不在意这称呼,还借此经常装疯卖傻,气得慧智方丈只能放弃了他。而后,他忽然从寺院中消失了好几十年,直到这两年才又重现身影! 原来,这几十年他躲到了后山达摩洞中去了,只在无人时才出来到火房拿些吃的。几十年来,他在达摩洞中修炼成了一种绝世神功,叫九阳神功!这神功是达摩祖师不传之秘,不知他是如何知道的! 其实,火工头陀是西天佛界所选之人,转世到这人间,就是为了执行西天佛界所给的任务的。所以他能获得九阳神功也不足为怪,毕竟西天佛界也是有大神通的。当初不愿受慧智方丈约束,甘愿装疯卖傻地做个火工头陀其实也是他使的计而已。而今,他神功既成,便是要开实施西天佛界所布置的事了! 前不久,他按照冥冥中的指引来到皇觉寺等待有缘人,不料等到的是这江洋大盗陈友谅!而此时那真龙天子朱重八却被乱军困在了濠洲城,靠超渡死人化点儿缘活着。也正是这段时间,他超渡了马皇后的亲父,与马皇后结了善缘,从而奠定了以后在郭子兴部队里的地位!这就恰恰与火工头陀错过了! 但这陈友谅也着实不错,凭火工头陀所开慧眼看去,已经有王气显露了!若把朱重八与陈友谅放在一起,火工头陀也十有八九会选这个陈友谅! 还有点就是这陈友谅在江湖中摸爬滚打惯了,为了行窃时行动方便,干脆就一直留个光头。这也让火工头陀误认为他就是自己所等的那位有缘人——一个年青和尚! 这陈友谅也确实有些本事。自从遇到火工头陀后,听火工头陀说他有帝王之相,便心大起来。一方面他要利用火工头陀这天下无敌的高手来作靠山与挡箭牌,便拜了火工头陀为师。另一方面他拿出自己多年行窃所积的财富来招兵买马组织队伍,加上他那巧舌如簧,很快就招了这么三百多人,已算一支义军了。 他们看上了荆襄这一用兵之地,便想先在这武当山休生养息,只等时机一到,首先抢占襄阳,再去图谋天下! 他们这一战略布局选得也确实不错,很有诸葛亮《隆中对》中所说的道理!荆州之地,九省通衢,向北可取中原,向南可定湖广,向东可伐吴越,向西可征巴蜀! 但他们运气背,一上手来抢占武当山就遇着张三丰回来了! 张三丰听火工头陀说来自少林,便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少林高僧!”心里却不免感觉有些不好下狠手起来。但殷梨廷的仇又不得不报,对他们抢占武当山的气又不得不出! 第八十六章 火工头陀的下场 火工头陀见张三丰对自己行起礼来,便以为张三丰忌惮少林寺武功。他自从练成九阳神功后,就敢肯定打遍少林无敌手!甚至凭他一己之力,灭了少林寺也不难!由此,他估计张三丰的武功也仅仅是一般高手而已,比那殷梨廷高不了多少! 当然,他得出这种错觉,还因为张三丰境界太高,即使他开启慧眼,估计也根本看不透。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自恃自己乃金身罗汉转世,根本看不起世人所说的“功参造化”之类的评价,也因此小看了张三丰。所以他连慧眼都懒得开一下来查查张三丰的底子。否则,他可能不会在随后的比武中输得那么狼狈,也不至于语言上直接把张三丰给得罪了,被办得那么惨! 火工头陀既然小看了张三丰,便嚣张起来。倒也不是他本性很嚣张,但他认为此时嚣张些有利于鼓舞士气,提高这支“义军”的战斗力! 于是,他便假笑着对张三丰说道:“你说要赌斗,不知你有没那资格呢!看你风烛残年的,待会儿我一巴掌拍碎你全身骨头,你就比你那徒弟还惨了!这武当山我义军征用了,岂是可靠赌斗来拿回去的?” 张三丰闻言,一下担心起殷梨廷的伤势来,便问道:“你把我那徒儿怎么了?” 火工头陀张狂地说道:“也没咋样,就打断四肢,伤了筋骨,估计是废了!” 张三丰听他如此一说,反安下心来。这种伤于他而言,自然可轻松治好的。只要不毁丹田与神识海,留得命在,他都可医的! 这天下若数医道,还真没人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了。 所以,某些小说里所说的,要去求那黑玉断续膏才能救治。以张三丰药王宗所学,还炼制不出那黑玉断续膏来么? 张三丰心下一安,便说道:“那就好!” 他如此说,不过是想以其道还治其身而已。待会儿比武,把握好尺度,也打断这火工头陀四肢便是了! 而火工头陀却继续作死地说道:“待会儿比武,我可能还会拍烂你的琵琶骨,让你再已行走不得!免得你哪时候又跑到山上来闹!” 众人听了,有些人便开笑起来! 火工头陀见把部队的情绪调动起来了,也甚为得意。 张三丰却说道:“你两师徒都这么会说话,我也不说啥了!赌不赌斗,不依你们!到时给我记好了,我的条件,遵也得遵!不遵也得遵!” 话说回来,张三丰此生还真没像今天这样生气过!这火工头陀算是成功地激怒了他! 二人不再搭话,直接上手开打。 那九阳神功的确非同一般,在其方圆丈内,能形成一团炽热的类似于势的范围,一般人进入其范围内,轻则会被压抑得气都喘不过来,汗如雨下,重则直接昏厥栽倒!当初殷六侠的功夫大家都看到的,但对上火工头陀,根本没有施展余地,被其轻轻松松敲断四肢,衣背尽湿! 其实,这九阳神功是由佛家大日如乃神掌演化而来。大日如乃神掌在天界可是威名赫赫的神通,一掌拍出,可焚山煮海,纵大罗金仙也难禁受。只是在这凡间,要炼出烈罡都不容易,故而它实是大日如乃神掌于凡间修炼的基础功段。这火工头陀能练到如此程度,也当真不凡。 但以张三丰此时实力,纵遇上大罗金仙也是不惧。所以他不着痕迹地调动玄气护住周身,上去就与火工头陀对搏起来。 那火工头陀见张三丰并不惧他的烈罡之势,也感诧异,心里暗道:“这老道比他那徒弟里然要强上不少!”但见到张三丰出招平平,也无甚威胁,又感觉没有啥子了。 他那九阳神功,敌人一旦中招,烈罡入体,可如九阳焚体一般,焚坏周身经脉!当然,这要看他如何掌握把控力道了。他就不相信张三丰连这也不怕! 还有就是他自恃罗汉金身也有小成,铜皮铁骨的,连刀剑也不惧,还怕一般拳脚?纵使对方释放内力,他有烈罡护体,也是拿他没办法的!所以,他也大刺刺地上来就搭手过招。但他明明感觉张三丰动都没啥动,就是能堪堪躲过自己的打击。过了几招,毫不着力,也不由得觉得张三丰还是有些东西的。但他不信张三丰能靠这滑不溜鳅的躲避手段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心想:“躲得过初一,你躲不过十五!”,便加快了攻势! 张三丰先以截经打脉的手法试了一下,见对火工头陀没啥效果,不由也觉得这火工头陀工夫修炼得还算到位。他一改手法,运起绵掌,改用震字诀。 火工头陀在武功架式上哪能与张三丰较真地打?几乎每出一招就挨一下!连挨几下后,火工头陀痛得直抖动着双手停了下来。见张三丰并未乘胜追击,便怪异地问道:“老道士,你这是啥邪功?不打筋打骨,专打肉!与你打斗,我肉痛得紧!” 张三丰笑道:“我才打下你的肉就受不了啦?待会儿也打打你的其它!” 火工头陀听张三丰如此说,警惕了一下。但他想想,觉得打得肌肉生痛倒也无妨,顶多算张三丰在帮他焠炼肌肉而己!打其它地方,他才不怕呢!于是,他又挥掌攻了上来。 张三丰抓住时机,一把拿住火工头陀肘部,向外一扯,再变抓为掌,用力上向一上一托。火工头陀顿时一声惨叫,整个肩关节脱臼了,整条手臂被反转背着,垂在那里。 此招虽属擒拿,但张三丰也兼用了爆发寸劲及太极顺势发力的诀要,虽未使玄功,但这绝非一般人的筋骨所能承受的!火工头陀虽然强些,终究距离金刚不坏之躯还差得太远太远,顶多比平常的金钟罩之类的要好些。受攻击之处又是他最薄弱的关节之类的环节,故而一下子被制住了! 火工头陀另一支手欲来办回受伤之臂,张三丰下面又是一记侧踹,直接踢在火工头陀膝侧。只听一声碎响,火工头陀膝关节也脱臼了,整个人便栽倒在地上。 张三丰也不打倒地汉,只站在那里,看着火工头陀问道:“你刚才说啥来的?要打断我四肢,还要碎了我的琵琶骨,让我行动不得!” 火工头陀忍着痛,却说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用一般功夫打赢我?你使了啥子妖术?”他至始自终都不明白张三丰是怎么办到的,所以还没有回过神来理张三丰的问话。 变生骤然间,陈友谅还没回过神来便见师父被打瘫在地,根本来不及相救。况且他也不敢呀!所以大家都只能愣着看着张三丰。 张三丰指着火工头陀道:“有啥不可能的?你自认为习得神功,便要恃强凌弱,来欺我武当,占我道观。我就用我武当一般功夫击败了你,你还有啥好说的!既然你喜欢留在这里,那就留下来!” 说完,他便走向院子里。众人纷纷散开让路。 陈友谅欲乘机上前去扶师父,张三丰瞪了他一眼,他便怵在了那里,不敢动了。 张三丰来到院子里,抱出原来练功的最大的那个太极球,回到火工头陀身边。众人见张三丰拿这么大个石球都如此轻松,尽皆咋舌! 张三丰又找来一根铁链,将那火工头陀绑了起来,锁在了那太极球上。然后说道:“那你以后就住下面那山谷!不过怕你逃脱,又来祸害我武当,我也要碎了你的琵琶骨!”说完,再运起玄功,一掌击在火工头陀琵琶骨上。火工头陀顿然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然后,张三丰抱起那太极球,运转太极玄功,将那球连带着火工头陀向山下那山谷中抛去。硕大的太极球便像一颗星星一样,直接飞出老远,落到了山下那山谷中去了! 众人见张三丰如此轻轻一抛,就把那么大的石球给抛出老远,尽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待回过神来,尽皆拜伏于地,瑟瑟发抖,口称“菩萨饶命”!他们以为张三丰定是菩萨下凡来了,岂知道士安有做菩萨的?只是那火工头陀常对他们说菩萨大慈大悲、振救苍生之类的话,让他们认定了菩萨最厉害了。 那陈友谅倒没有吓瘫,硬着头皮望着张三丰拱手道:“张真人,这回我等冒犯真神,犯下大错,但凭发落!” 他晓得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一味求饶,未必得好!不如大大方方地认错,或可让对方网开一面。 见陈友谅果然有其不同一般的枭雄气慨,张三丰不免捋须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汝等好在未伤及无辜,还不算大奸大恶之辈!以后须得谨记——行事不得豪强霸占的!本来首恶必办,但念在你也是少林门徒,又有你师父代为受过,此次便饶你一回!但以后绝不准再犯我武当!” 陈友谅听张三丰如此说,心下大喜,忙磕头如捣蒜般回答道:“真人开恩!真人教诲定当永记!” 知道有张三丰这般的存在,他哪里还敢惦记武当山嘛!纵使他后来拥兵百万,自立为汉王,也不敢再对武当山有犯秋毫! 张三丰见他态度诚恳,便放他那一干人下山去了。 第八十七章 重建武当 陈友谅一帮子人一走,张三丰又看这武当山,顿然感觉有些冷清了。这种感觉与他当初才上武当时大不相同!人情,有时与环境无关,倒与经历很有内在联系。 他才上武当时,环境是个全新的环境,有个破殿住下就不错了。自己也是新来,孑然一身算随带的!但后来随着人手的增多,武当山热闹了,人气旺了,张三丰还是难免不受影响!虽然他是修炼之人,常深居简出的,俗务也多交给弟子打理,并不注重这些。但无形中的氛围影响还是存在的!此番的冷清,让他知道了人何以总会聚会的道理! 按说,以他们这种方外之人,一直不甚在乎这些的。几十年来外出游历,他也没在乎过。在外点拔外在弟子,不过依本心而或多或少提点点儿而已!岂知此次回来,顿然让他对“太上忘情”产生了另类的思考!他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还有点割舍不下武当,但他晓得了——这是“人性”! “人性”,不是天生的,是人所处的环境逐渐形成的。纵有天生成份,不过是他的先辈所遗传下来的而已!顽劣也好,叛逆也好,总有其原因。评判之不能以当时的表现而论!一切因由,皆有其道! 这也算是他悟通了人间大道所作的泛用而已! 圣人不是无情,他们是因对全民有情,故要秉持公正而不偏颇而已!圣人不是无爱,他们是深爱全体子民的!这让他倒不觉武当山众道士该不该被逐下山去有无问题了——这不过世间相争的一个小表现而已! 故而他也不后悔放陈友谅下出去。这并不是“英雄不问出处”的道理,而是他除仁慈之心外,还潜在地觉得该的!要止世人相争,何其之难! 但从“人性”角度而言,未必都是想相争的嘛!现在想来,正该补此一课! “人性”相争,莫不皆为其私么? 非也,否则圣人们如何能无私?纵老子有言,“因其无私,故能成其私。”但张三丰相信,那肯定不如直捷来个“成其私”算了! 所以,他深信圣人无私是其本性! 但何以至于人有其私心呢? 那就是首领的引导作用! 只要首领的一声令下:下面摆着的食物,自己去抢哈!抢着就得吃,抢不着就不得吃!那立马整个人群就乱了!弄得到处头破血出,呜咽哭泣四起正常!那首领也必然当不了好久! 很显然,即使远古,这种可能性也微乎其微的!况且,如此令下,首领自己也不敢确保自己不会被抢,故而会制定一定的规矩来限制这回事情。 那私心何起?根源就在这“规矩”的制定上! 因其规矩怀私,有其等级制! 这好比老子所说的“不尚贤”的道理所在。若“尚贤”,让“贤者”先拿多分,自然就形成了剩下的就少了,不够分!当然,“贤者”也会懂领导者的意思的,肯定会让领导者先拿!这不就是怀私而定的规矩么?所以老子讲无私、讲公道、讲领导者要“不争”等等道理!如果领导者表态:自己最后拿剩下的食物!那大家者肯定会多少克制自己,适可而止!最终可能会给领导者留下得更多!这就是老子在《道德经》里给统治者留下的最宝贵的“谋略”,叫“处其下而自上!”从这点上讲,老子是看穿了私心的危害的,也是极其策略地想转化这回事的!奈何“信言不美”,人心不古,故大道不行矣! 反过来,天下失道久矣,哪个王朝不是最终栽在这上面嘛?因私心而相斗相篡,因私心而天下大乱,民间因反私心而揭竿而起,最终又为怀揣私心者所利用!比比皆是的!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最终受伤害最深的是大众,是整个社会! 道理是这么想,但谁是圣人?这让张三丰很是迷茫!从太上老君到现在,谁找到个圣人的嘛?就那朱重八,他也是不敢奢望的! 就由一点点儿的恋旧情结,让张三丰想得这么深远,不得不说极少人如此! 但张三丰想罢,也难免颓然,只摇摇头作罢! 当下之事,还是招回徒众,重建武当! 于是,张三丰起了一卦,找准方向去寻访。 这对于他而言,也算简单事情。 找到徒众,为殷梨廷治了伤,大家一道回了武当。 从殷梨廷口中知道,宋远桥他们是去处理张翠山的事去了。张翠山为明教白眉鹰王之女殉情自杀了! 而这明教,又有些极具特色的来历! 话说自蒙古灭了漠尔王朝,虽然拔都重用金轮法王,金轮法王原是漠尔王朝钦定国师,也弹压不住漠尔王朝原本土宗教——拜火教!这拜火教就是被漠尔王朝国王下令给取缔,而代之以佛教的!战乱及漠尔王朝的消亡,给了拜火教东山再起的机会。他们虽未占上峰,但随蒙古入侵,倒向东发展了。传到东土,与本土人士一结合,取其火光光明之义,叫作了明教!总部在天山之光明顶! 中国明教也挺复杂,自其教主杨顶天(也有人叫阳顶天)因爱上波斯圣女(拜火教总部传谕各分支的人)随其失踪后,就有些内部分化了。几大天王各领一支势力各自发展。那白眉鹰王率先向内地发展。 但其女殷素素到内地后,恰遇上武当七侠之一张翠山。以张翠山的武功人品及人材,殷素素为之倾倒,倒忘了白眉鹰王所交给的任务,转而对张翠山纠缠不休。 因为抗元,张翠山人到中年,一直未娶。面对美女的示好,难免就沦陷了。二人约定放下彼此立场,再不管俗事,寻个清静地做对神仙眷侣。 但明教其他几股势力岂会允许,便依教规施压于白眉鹰王清理门户。白眉鹰王无奈,只能亲自出手。 待找到殷素素时,她与张翠山儿子都几岁了。而当时又遇张翠山外出未归,儿子先被拿住,胁迫于殷素素。为保儿子的命,殷素素被迫自杀。 说来也巧,这殷素素给儿子取名为张无忌,意思是希望儿子长大后行事可以无所顾忌,不要像张翠山那样!这名字与张三丰那堂兄弟又重名了! 待张翠山赶回,见殷素素已死,儿子也奄奄一息!丹田被毁了!可见当时明教对殷素素逼迫之狠!张翠山连忙施救儿子,终只能稳住伤势,带回武当,托付给大家。然后自己又回了殷素素与他隐居之地! 据说,张翠山找过白眉鹰王理论。但白眉鹰王说是一个叫成昆的人干的,事后就失踪了!他也是知道上当了,后悔莫及,一直在找那成昆报仇! 张翠山见报仇无望,又对妻子思念过切,便在殷素素坟前殉情自杀了。 为此,白眉鹰王还专门派人来通知武当派协助调查处理。 故而宋远桥带领其他师兄弟去了天山。 然后,殷梨廷还叫出八九岁大小的张无忌来拜见师爷爷。 张三丰听后,不禁也甚凄然,直道张翠山“痴儿”! 不过,由此他对那张无忌就疼爱有加。但张无忌丹田已毁,虽经张三丰尽力治疗,却久未痊愈。直到他自己下山在山谷中遇着了绑锁在太极球上的火工头陀,骗得了九阳神功,得以痊愈,才开启了自己的练功之路。 话说那九阳神功真不可小觑!就凭其能修复丹田就不得了!当然,也属于张无忌自己的机缘。若不是修复丹田耗了火工头陀许多的内力,小小张无忌恐怕不晓得死了多少回! 这是其它插曲了,此处便不多说。 张三丰带领徒众回到武当山,把大家安顿好后,就又开启了自我修炼廉授徒的生活。 他没有闭死关,就是因为武当派也正在经历这多事之秋!他也没去管宋远桥他们的事。他觉得那是宋远桥他们该去经历的。自己从红尘中出来了,再回去就不合适! 这期间,他又收了几个弟子,分别是:邱元清、卢秋云、张振洋、叶阳、张景涛、孙碧云、张守清,被称为武当后七子。 于此,他也传下武道,把太极拳的要旨告诉了大家。当然,此时他于太极功夫之理解肯定深刻得多,但也精简扼要,高深得多。 他留下了《太极歌诀》,告诉了太极旨要在于由“缓、慢、圆”着手练习,逐渐达到“快、准、巧”!动作要和人的意念一样快;身法要达到忽隐忽现,高深无尽头,进退无始端;力道把握到要: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 而对于修道方面,他告诉徒众:在没有产生阴阳两气时是混沌状态,叫无极,然后生出太极,有了阴阳两气,然后太极生万事万物。 他在《大丹诗八首书武当道室示诸弟子》中说,“寻真要识虚无窍,功夫只在意所到。往来顺逆炼阴阳,升降坎离在颠倒。恍恍惚惚太极生,杳杳冥冥婴儿兆。出玄入牝由自然,若忘若存守坛灶。”讲的就是要顺逆炼阴阳,有意无意间去产生对太极的感受,从而于杳杳冥冥中产出自己的灵识,成就为健全的一体,这就成了修道者的真身。 这些东西,真比那《道德经》还难懂,还要玄!此时,以张三丰的境界,早非凡人可理解了!或许,这就是陈景润教不好小学生学数学的原因所在! 至于如何以武入道,便是原来留的那本《武德经》了。所谓“练武为修身,修身为树人,树人为养性,养性为求真”也! 其实哪样教育都一样,就是传艺修德的问题。至于徒弟能得几何,那不是强求得来的!道家讲究自然,拔苗助长,违背自然的事,肯定不能干的!邪教倒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这是张三丰深知之大忌! 第八十八章 悟道阴阳 张三丰这回回武当山修炼,主要是要去悟那世间之道。 虽然道教祖师张道陵说道是一切的根本,其它典籍上也告诉了由鸿蒙产生了阴阳二气,阴阳二气“冲气以和”形成了太极,太极又演化出万物来这么个大框框,但到底是如何进行演化的,必须要自己去明悟推理想得通才行,否则一切都属于凭空捏造的了!凭空捏造的东西由于没有个系统理论支撑,当然就站不住脚的! 所以,不要以为做一个哲学家比做一个科学家容易!二者都是需要对一套系统理论要清楚要想通了再在前人基础上有所发展创新的!二者之区别无非思考方式方法方向上有所不同而已! 修道者悟道,也犹如把自己煅炼成哲学家一样,必须要明悟一整套“道理”,还要知前人之不言之处,明前人所不明之处!其实这是极难的一回事! 当然,降低点儿要求,粗通那方面的理论,就当对学者的要求那样也行的,也可称之悟道有所得! 但张三丰肯定不会只限于一般的,必然会想达到继往开来的大师级别的。 不过,什么事都还是要循序渐进、一步一个脚印地来做起。 首先,张三丰要研究的是“五行”。也就是“金、木、火、土、水”那套五行学说。 准确地说,五行不是形成物体的因素,而是物体显现出的特性! 中国玄学从物体特性着手分析事物,反而将五行视着了构成世界的五种元素去了! 所以,能搞懂五行间的关系,已经算挺不错的了。一般人之中,也少有几人能弄懂,多数皆是人云亦云的状况而已! 对于五行学说,张三丰是晓得的。作为药王宗长大的人,再不济也晓得些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但药王宗以研究药物为主,于五行上只属配搭知道而已。所以,对于五行相生相克及如何运转的,其实没有精研。而他们就是希望能以药物研究为基础着手在这方面有所突破!从这点上说,也绝对值得尊重! 张三丰再研五行,就发现了五行不过阴阳二气的显现而已! 但阴阳何从生五行?这回事就值得深思了! 最终,张三丰从古人研究想像世界的角度出发,找到了一些根源。 伏羲创设八卦何为?就是为了显示阴阳运行而产生的天象!即一日晨昏转化与一年四季变化! 从四季变化上而言:夏天,肯定是阳,天热似火炙烤,故属火;冬季是阴,冰雪覆盖了世界,故属水。在冬夏交替过程中,阴阳转化,阳增阴减,就到了春天,春天草木繁盛,故春天属木;而秋天,阴增阳减,天地间热力消退,大地一片金黄,故属金! 但如此一来,不才四象么?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倒是说得过去的。若是由阴阳转化而显现五行,水、木、火、金均可解释,但何从显现土呢? 这点困惑了张三丰很久,以至于他很多时候犹如老农民一样经常去看一些裸露的土地。直到夏秋之交,张三丰于山上望气,向北一瞰,见到因干旱和烈日炙烤后,草木萧疏,大地裸露,才忽然明白了——这不就是土么? 所以,从阴减阳升到阳减阴生,大地一年四季,就经历了从冰雪覆盖的冬天到草木繁盛的春天,再到烈日炎炎的夏天,再到大地经烈日炙烤后裸露的“二十四个秋老虎”的初秋,再到一片金黄的秋天,再入冬天!由此完成了“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的五行相生的道理。逆转阴阳,就是相克。相克之意,也就是有违自然!有违自然,就是有违“道”的运行,就要出问题!问题大了,就会淆乱阴阳,世界就要乱套,万物将不得生! 原来,世界如此简单! 这岂不正应了“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那句古语! 的确,古人观察世界,不可能弄得太复杂。而后才是运用这些最“简单”的道理去解释一切,逐渐形成了一整套“复杂深奥”的理论体系! 我国的先民是朴素的,但他们朴素到弄出了让今天的我们匪夷所思的“玄学”,还用它来指导一切,包括治病!这怪谁?怪历史悠久很了?怪先贤太多,弄得越演练越精深?还是要怪我们这些子孙不肖,丢了老祖宗的传统文化,变得蠢笨不堪,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懂不起了? 如是一想,还真有点儿“呜呼哀哉”的感觉!华夏文明,何至于斯?怪外敌入侵?非矣,物必朽而生虫,内在原因很重要!自身完好强大,外邪何侵?故而,还不是大道不行造成的!关键是人间大道,被弃而不顾久矣! 若张三丰知如此状貌,或如是想,可能真的要极尽其力专攻人间大道的践行上呢! 不过他也没逃过这一问题!既使去了天界,还是得攻克这一难题,只是手段变了,靠的是“显化神通”! 所谓“一通百通”,张三丰悟通了阴阳转化而显现五行后,心里就对“世间之道”有个谱了!他所悟的“道”的层次便达到了“阴阳境”这一级别。这方面而言,他己经在向好些大神靠近了!像玄武、张天师他们,也还在“阴阳”境苦苦挣扎嘛。 如果玄武等上仙知道张三丰的神识如此轻松地就步入了阴阳境,不晓得会不会去找块豆腐来撞死!他们可是走了不少的弯路呢! 这就显示出张三丰神识海中那“道源”太厉害了!别人悟道,那可是花数百上千年的事,而他只消这么年就成了!这速度,简直是人家的几百倍!这还是他那“道源”初显威能而已! 若千百年悟道不得,那就要成精成怪! 成精成怪与成道的区别就在于得不得道上!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讲,道途被卡在某一境界上不得寸进,也算是这一境界内的老妖怪!千百年不死不灭,岂能没有道行?所以,大多数神仙都可以叫成老妖怪! 只是仙界用这个词来区分正邪而已。若不是开玩笑,被大家都称之为老妖怪的神仙,肯定有点儿问题!要么思想极端,要么行事作风怪异,要么就是走傍门左道甚至于邪恶! 当然,还有种神人也被称着妖。比如诸葛亮就被称之为“其智过妖”!刘伯温也如此!至于张三丰这种呢,只能叫“妖孽”!这只是没法用其它言语来形容他们的过人之处了! 第八十九章 一代妖僧姚广孝 张三丰悟通阴阳产生五行之理后,仍对其中一些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思考。比如,由阴转阳,到阴阳二气对等协调时,就是阳春三月,最适于万物生长;由阳转阴,阴阳二气对等协调时就是仲秋,作物基本上都成熟了。再比如,为啥会出现个“土”的状况?世间万物,皆奈土而生!为啥会是在由极阳而转阴后呈现出了“土”?是否由极阴转阳后,也会呈现出“土”呢?答案是肯定的,好比冰雪消融后不也露出了土么?所以,水亦生土,土亦克水。这就好比大江大河冲积出平原,反之山脉也阻挡河流的去路一样。 这么看来,五行里的“土”就挺有趣了! 结合中医上五行与内脏的对应,脾就属土。脾旺则可生金,肺属金。脾主人的力气,也就是说力气强健者,呼吸功能也会强健些。这也符合了他那以打太极拳来养气的道理。而吐纳静修气功,于子午二时修炼,则是由阴转阳,类同于由水生土一般,也能如养肾水而壮脾土一样,可以使人暗中增长力气的。或者由阳转阴,以火生土而使人增力。这或许就是玄力的来由! 以前他会知道练功,却并没有去想过其中内在的所以然。现在想清楚了,使得他那整套太极神功就更有了理论依据。如此,张三丰这才真正达到了一代宗师的境界! 话说张三丰在武当山悟道这几年,那张翠山之子张无忌一日跑到山下那火工头陀所在的山谷中去玩耍,遇到了被绑囚在太极球上的火工头陀。这火工头陀也是半仙之体,虽受张三丰的打击,并随太极球从那么高的山上砸落山涧,但并没有死。当然,也是张三丰力道拿捏得很好才没弄死他! 火工头陀想骗张无忌为他除去铁链。张无忌却说自己力气小,弄不断那铁链。火工头陀说把九阳神功输送给张无忌,张无忌就能弄断那铁链了。于是他把张无忌骗到身前,由丹田处直接发功,直接冲向张无忌丹田内。火工头陀没想到张无忌的丹田是坏了的,真气导入犹如泥牛入海,竟然收不住功,一下子把自己几十年的功力全部都转移给了张无忌,而自己却被活活耗死了! 他这一死,却转世成了一代妖僧姚广孝!也是合当他完成功业,竟帮助朱棣夺得江山,入驻社庙! 姚广孝其人,幼名天僖,法号道衍。姚广孝这个名字其实是朱棣赐予的。 姚广孝是江苏长洲人,祖上世代以行医为生,家庭条件其实并不好。但是姚广孝却有一颗想建功立业的心,他并不想继承父辈行医的技业。因为在元未那等乱世,就算继承家业也不见得就能吃饱饭。他父亲就对他说过,要么做和尚去混口饭吃,或可苟全性命于乱世。所以十四岁的姚广孝就被迫出家当了和尚。 这与朱元璋出家当和尚的原因相同。但是姚广孝比朱元璋过得舒坦。因为长洲这一块地处江南地区,而江南一直以来都比其他地方富庶。姚广孝不仅不用为了食物而发愁,他还有大量的时间可以积累知识。这为他后来建功立业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当然,他本就火工头陀觉远转世而来,也是个其智近妖之人,学起东西来极快,过目不忘! 姚广孝不仅拜禅宗高僧智及为师学习佛法,还拜过武当派道士席应真为师,研究阴阳五行、相术占卜、兵法谋略。由此,一个和尚便成为了精通儒、释、道三家思想的全才,这在当时是比较少见的。 后来朱元璋建立了明朝。姚广孝知道只有效命于朱元璋,才能真正实现自己建功立业的理想,而且就连当时着名的相师袁珙也这样对人们说过。 有一次姚广孝游历嵩山时偶遇袁珙,袁珙当即断言:“是何异僧也?目三角,形如病虎!性必嗜杀!刘秉忠流也!”这句话就是说,你这个和尚真有特点 三角眼,看似形如病虎 但却是个天性嗜杀的人,跟刘秉忠是一样的呀。 刘秉忠也做过和尚的!在遇到元世祖忽必烈后深得忽必烈的赞赏,帮助忽必烈登上帝位,建立了元朝。 姚广孝一听,就更加坚定了跟着朱元璋建功立业的决心! 洪武八年,姚广孝的机会就来了。 朱元璋招天下精通儒学的高僧到京师校注三经,姚广孝经人举荐欣然前往。 但是朱元璋并没有注意到这位才华横溢的和尚,姚广孝仅仅只得到一件僧衣就被遣送回家了! 看到这里大家不禁要问,如果朱元璋此时看中了姚广孝,那么后来的靖难之役是否就不会发生了呢。 虽然姚广孝此次没有被朱元璋看中,但他却在京城混了个脸熟,这使得他后来终于有了机会。 洪武十五年,马皇后逝世。朱元璋再次召集天下高僧为马皇后诵经超度,姚广孝又一次来到了京城。 也就在这一次姚广孝遇到了他的伯乐燕王朱棣,这两人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于是当即朱棣就决定把姚广孝留在自己身边,与自己共谋大业。 姚广孝跟着朱棣来到北平后在庆寿寺当主持。但是他与朱棣私交密切,经常出入燕王府。除了给朱棣讲一些安邦治国的策略外,还从相术上说,燕王朱棣就是一脸皇帝像,将来注定就是要做做皇帝的! 刚开始呢朱棣还有些忌讳。因为当时太子朱标还健在,而朱元璋身体也还算硬朗,这皇位似乎怎么样也轮不到自己。但这天有不测风云 ,人有旦夕祸福。不久太子朱标就因病逝世了。朱元璋把太子之位传给了朱标的儿子朱允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怎么能够守护好大明江山,朱棣一想到这些总觉得心有不甘。 于是姚广孝就开始在旁边添油加醋:只有您才是大明的未来之主,才能够带领大明走向似锦前程! 而且,不光自己说还不算,他还让袁珙等着名的相师一起给朱棣作思想工作。久而久之,朱棣也渐渐变得反心大炽,开始在北平秘密练兵并招纳人才。 据说朱棣在北平建造了一个巨大的兵工厂,还在里面畜养鹅、鸭来掩盖练兵和制造兵器所发出的声响。 建文帝朱允炆登基时大刀阔斧地进行削藩,朱棣和姚广孝终于得到机会,开始真刀真枪地谋划起篡位之事。 朱棣大军在北平起兵之时突然风雨大作,房梁上的瓦片都被风吹落,大家都觉得这是个不祥之兆。 而姚广孝告诉大家:这是祥兆!是飞龙在天 ,风雨相随!瓦片坠地,意味着黑瓦将换成黄瓦了!言外之意就是朱棣这次起兵必能取得胜利,于是大军士气大振,这才出发。 而姚广孝则留在了北平,与世子朱高炽一起确保大后方北平的安全。 刚开始的时候靖难并不顺利,朱棣大军连连遭到建文帝大军的强烈抵抗,朱棣一连失去了好几位大将。无奈之下朱棣只得向姚广孝请教。 姚广孝对朱棣说,不要再去攻打其他的城市了,直接攻打南京城!此时南京城兵力空虚,果不其然朱棣大军很轻易就攻入了南京城。建文帝朱允炆也不知所踪,传说是逃到了云南当了和尚。 于是在姚广孝的帮助下朱棣顺利登上皇位,姚广孝也实现了自己建功立业的愿望。 而此时的姚广孝也已经七十多岁了,从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到如今已经成为行将就木的老人。从姚广孝建功立业的过程中,我们不难看出他是在乎名利的。 但是在朱棣登上皇位后,可以锦衣玉食、风光无限的姚广孝,似乎有并不看重名利。他对荣华富贵,甚至跻身朝堂都不感兴趣!朱棣想让他还俗他也不肯,朱棣赐他豪宅美女他也不要。即使是一些金银财物,他在回乡时也分发给了宗族亲友。 姚广孝只是上朝听政的时候才穿着朝服,而其余时间他都是穿着自己的僧袍,因此在朝中也流传着黑衣宰相的说法。 依旧居住在自己的寺院里,每天过着参禅打坐、修习佛法的生活。在姚广孝完成他这一生最重要的大事之后,他已经彻底的满足了,剩下的岁月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做他的和尚。后来姚广孝担任了名义上的太子少师,辅佐太子朱高炽监国,也参与了《永乐大典》和《太祖实录》的编撰工作,最终于永乐十六年在庆寿寺中圆寂。 姚广孝虽遁入空门,但他依旧对尘世之事抱有想法。还为实现自己建功立业的愿望,不惜鼓动朱棣造反,因此他被称为明朝第一妖僧。 但是当他功成名就之后,他却能即时回归本位,功成身退,视功名利禄为浮云、视权力地位为青烟。这也可能是受了其师席应真的影响! 或许他也只是想让自己的才能得到施展罢了,再说了也正因为有他,才有了朱棣的永乐盛世! 他帮助朱棣成就帝位后,虽然仍是做自己的和尚,继续修炼,但因深受道家影响,反倒促成了永乐皇帝对武当道教的信仰! 第九十章 张三丰飞升 张三丰在悟通阴阳及太极神功之理后,体内玄气也终于结成了颗硕大的金丹,便按玄武的提示,来到飞升台,将灵海中的神识包裹住金丹,进入了元婴境的孕婴期。而张三丰的肉身早就经过避谷及体内玄气和灵炁的洗涤,成为了仙体,可以幻化成一层包衣一样的透明介质,护住金丹与命魂,使得张三丰的命魂比其他仙人更多了一层特殊的保护。这就是仙界所说的“不坏金身”的好处。 玄武告诉张三丰:“而今尔已如蚕之结茧已成!凡躯原是臭皮囊,但尔因炼气至极,凡躯仙化,与天地锲合度很高了,可以融入天地间了!世上早有这样的人!所谓“托体同山阿”者是也!但他们其它方面皆不如你,故不可同日而视之。尔可习融身之法也!” 张三丰忙问何以为之。 玄武授与法则。其实也挺简单:致其虚极而御玄气而使自己神游天地间而已! 张三丰依言施行,果然不同以前!神魂御气而行,瞬间觅遍天下地形地貌而又感知世间百态。但奈何张三丰仅在于练习神游之功而已,并未作深入细想。或许目前而言,以他之能,也仅能如此而已!毕竟就天界大能,也极少能搞清楚凡间之事的!其间有所屏蔽,并非上仙之能就可以解开的!这叫天机,也是修道者望企及又极忌惮之处! 玄武倒没与张三丰说这些,因为他知道张三丰现在还不可能达到那种层次! 只求个与天地锲合而已,这是该的!这叫和谐! 但这其实是一般金仙才具备的能力了!张三丰初入仙道,便具此能,不得不让玄武又自有一番洋洋得意之感! 此时的张三丰可以完全与天地融为了一体了,因此,若从外人看来,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故而也称为飞升了!但张三丰不想弄出个惊世骇俗的动静来,他只是一个人来飞升台的。所以,武当派众人只知道祖师爷失踪了,是否又外出游历去了不得而知!况且,经历了上次陈友谅来占山,武当派也不想让外人知道张三丰不在了。 因此,世间有个传说,说张三丰活了两三百岁。甚至到了清朝,都还有人说遇见过张三丰的! 不知过了多久,张三丰那神识包裹下的金丹内逐渐生出两滴精血来。不,应该是原来就有一滴,那可是吕纯阳的,而另一滴才是张三丰自己的。两滴精血在那阴阳鱼般的道眼上顺势盘旋。随着阴阳鱼的旋转演化,两滴精血逐渐融合在一起,然后化成了一颗搏动的心。故而,神仙的精血称之为“心头精血”。随后,金丹开始逐渐淡化,金色玄力逐渐渗入那颗心里。张三丰的玄力比起其他神仙可要多得多,所生成的精血越来越多,竟使那颗心越长越大起来,成了一颗硕大的心脏。 张三丰的神识也开始逐渐渗入金丹内,并逐渐成形。在金丹内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婴儿,是为元婴。 按说,这金丹会被元婴逐渐吸收干净。金丹就是元婴的营养,就好比蛋黄一样的作用。但张三丰的金丹太大,过了很久很久,张三丰那元婴都没能彻底吸收干净金丹里的玄力,倒使得张三丰那元婴呈现成了一个金色的元婴! 玄武见了,也不惊异。因为张三丰给他带来的惊异实在太多了!张三丰所成的这元婴可是“金婴”!或者可以这样说,张三丰在好长段时间内可以不必修炼,其元婴都会自动成长! 随着元婴的形成,张三丰的神魂已逐渐开始受到这片天地的排斥了。张三丰知道,这是凡间承受力有限的缘故。要不是张三丰在此过程并没有从外界吸收灵气,这方天地尚允许他留在此处。若他从外界吸收灵气的话,怕不弄得这方天地灵气都要枯竭呢! 所以,一般说来,炼成金丹就得离开凡间,否则将不得寸进,永远留在金丹期。因此,结成金丹的准仙人们,都会飞升到天界,再在天界继续修炼,最终形成元婴,才算成了仙。 而在天界从金丹期进入元婴期的修炼过程往往凶险无比。无它,天界有着许多“炼丹”的邪魔外道,他们往往是取人金丹来炼化归为己用。当然,人族神仙也有利用妖族内丹的,这就好比打猎一样,吃肉总比吃水强,来得快得多。而妖族也有噬人金丹的习惯。所以,天界人妖之间,一直就有敌对情绪! 当然,还有那些炼制“生魂”的邪道,那就不管你处于哪个境界了,凡是他的菜的,都会被他们针对。 天界大能们奉行的又是生存之道,即丛林法则。并不在意于谁害了谁,根本不存在“除魔卫道”的说法。就玄武这尊大神,虽被封以“荡魔天尊”,也不过是他遇到的邪魔外道多些,而都被他诛杀了而已。他也不是去专干那种除魔卫道的事的。应该说是那些邪魔外道运气不好,撞到了他的剑尖上去了! 当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天界倒也不是人人自危的境况。只是在一些比较混乱的地方,才不得不时刻警惕别人。 而从人间飞升到天界,必须经过一个叫元丹界的层面。这元丹界也是自然形成的,主要就是由金丹期飞升上来的人比较容易集中在这一层面中,也就自然成了邪魔外道修士的狩猎场。仙界大能们又不重视这一层面,所以造成了这一层面成了混乱之域。 不过,元丹界很大很大,还是很容易藏匿的! 只有到了元婴苏醒后,修炼出星辰之力了,才基本上有了自保之力。才可以想办法尽可能地离开这一层面。通过了这一层面,才算真正进入了天界。 到了真正的天界后,再修炼出强大的神通,这种情况下神仙打架,就一般不会互相死磕了。双方一打就打烂一片星空,谁都将得不偿失!当然,这种行为也是要受到天界严厉制裁的! 所以,真正的仙人在天界只准斗法,不可打斗! 张三丰距离元婴苏醒尚需一段时期。所以,他也得在经过元丹界时找个相对安全之处继续修炼才行! 而在元丹界,法宝就犹为重要了。 不要看已炼成金丹的准神仙们好似也可以不死不灭了,但他们毕竟还法力低微,神魂薄弱。一旦中了别人法宝的攻击,很容易被击碎法身,被人取去金丹。就算大罗金仙,受到厉害的法宝攻击,也有可能神魂受伤,严重的也会魂为魄散的,那就真的身死道消了! 张三丰还好,有玄武给的那柄伏波荡魔神剑。此剑杀气太盛,本就对神魂极具威慑,更廉几近无坚不破,很少人能够抵挡的!这倒成了张三丰此季最大的依仗!加之他自有那套太极剑法,也不是别人那么好对付得了的。 张三丰还有个优势就是他在灵鹫秘境里就修炼出了星辰之力的,并且还不少。所以他可以不必在元丹界停留太久。一旦元婴苏醒,就可尽量去找到走出元丹界的方法进入天界去。 不过,张三丰此行注定不会孤单。因为有好几个熟人还在元丹界等着他的呢,还需他去相助一把,共同进入仙界!胡鸾仙就是其中一位! 第九十一章 御剑飞行 话说这元丹界,其实就是天界与凡间之间的一层界域,好比从蛋黄到蛋壳要经历蛋清那么一层区域。若从天界角度来看,元丹界就是天界的边缘区域。由于资源相对溃乏,灵气稀薄,故而不大受仙家重视。但在此界也能修炼星辰之力与星光之炁的,比较适于金丹期的准仙人们修炼。由于区域浩渺,也的确算是叫地广人稀了。 元丹界也可能有些至宝。如玄晶或鸿蒙紫晶等都有可能存在。只是元丹界太浩渺了,要想获得这些先天神物,全凭运气,而去寻找起来就显得有些不切实际。鬼知道要寻到何年何月才找得到!否则那些大罗金仙还不纷蹈而至啊? 元丹界的修士们也未必都是独自修炼的。为应对不可预料的危险,好些人是结社修炼,还有些结成道侣,更是随时都在一起,好互相照应。 张三丰才到元丹界,入眼处除了浩瀚无垠的空间外便是各种各样亳无生命迹象的死星及陨石。张三丰不禁在心里问道:“这就是仙界?如此仙界,做了神仙也不愿意来呢!” 玄武笑道:“这是元丹界,乃天界边缘!距天界还远得很呢!” 张三丰不由愁到:“那要走到何时才能到达天界?” 玄武说道:“元丹界的确太过深广!所以,要经过这个区域,就要依靠法宝和一些神通了!当年八仙虽各有法宝,最终还是靠乘铁拐李那宝葫芦一起过去的。你呢,不妨先修炼御剑之术,御剑飞行加上疾行符,倒也不慢!” 张三丰连忙求教御剑飞行之道。 玄武说:“其实很简单!方法呢与你炼那摘叶飞花差不多,只是你那时还是凡躯,没有可能随之飞行而已!首先,你将神魂附着到剑上,让人剑一体。那伏波荡魔剑已被你温养如此久了,不会排斥你的。不过你平时只用它来练练剑法而已,并没怎么使用,故而锲合度还不高,这还得提升。直到你能使剑随你意念迅速而动,就差不多达到真正的在御剑了!然后你把玄力灌注到剑内即可。这样,你即是剑,剑即是你!你想怎么飞,剑便会照你所想的那样飞!” 张三丰一听就明白了,依玄武所言练了起来。 开始,他把神魂附到剑上,但那伏波荡魔剑的凌冽剑气让他感到有些难受。他只能尽可能地去适应。这一适应,就适应了好几天才适应过来!可见,这柄神剑,还当真不是那么好玩儿的! 然后,他试着向剑内输入玄气。不过这一输送,顿然把他吓了一跳!那些玄气竟一下子就被伏波荡魔剑给吞了!再输进去,又感觉都没有点地又被吞了!又试了三四回,还是如此!这不就是个无底洞般的主么? 这下弄得张三丰有些慌了起来,连忙请教玄武。 玄武一听,呵呵地笑了起来:“我这荡魔剑呢,内部是自成空间的!你这点儿玄气,哪够它装?若是它吸足玄气,怕就是多少仙界大能,也要惧它几分呢!你要适可而止,总不能把用来养元婴的玄气也给了这剑去?” 张三丰闻言,心下安定了些。不过他知道这伏波荡魔剑有如此功能后,心里却是暗喜。如此以来,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多吸收炼化些玄气来贮存在这剑内呢?虽然还不知道会有啥效果,但从玄武所言看来,吸足玄气的伏波荡魔剑绝对是柄大杀器。虽然张三丰并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也从不恃强凌弱,但在这陌生的天界,鬼晓得会遇到些什么情况。不欺负别人,也不能任别人欺负啊!有柄大杀器般的神剑,自然是自己挺好的依仗。 于是他不再往伏波荡魔剑内注入玄气了,就开始试着御剑而行。 他还是挺小心的,并没有急着调动伏波荡魔剑快速飞行。也许是练太极拳形成的习惯,他让剑慢慢地动起来,然后在空中绕了几圈。弄得玄武看了也直是摇头暗笑:“这也算御剑飞行?” 但张三丰这么做能够增进他的意念与伏波荡魔剑之间的锲合度,故而玄武也没打断他。 张三丰用意念驾驭伏波荡魔剑玩了一阵,由缓缓移动到逐渐快些,再到忽快忽慢地变化,也觉得有些随心所欲了,便开始向着元丹界内加速而去。 其实他这种练法,与我们学车是一样的道理。学车时,哪个老师敢让学员一上车就猛踩油门的嘛?只不过他开始时实在太慢了,故而惹得玄武有些暗笑。 随着张三丰的意念加速,那伏波荡魔剑速度越来越快。张三丰眼前的世界不由得有些缭乱起来,耳边也是罡风猎猎,让他有些担心起来——这剑御起来速度咋这么快?在人间哪怕那床弩的速度都远远不及此剑速度呢! 玄武见他如此想,不由得笑道:“在这天界飞行,速度快慢可是取决于意念与玄力的!只要你玄力足够,所谓一念间十万八千里也正常得很!就算你一念间十万八千里,这天界太大了,以那等速度要跨州越界的,也不晓得要多长时间才行!所以,穿越星界,纵大能们也都是要借助法宝与神通的!” 听玄武如此一说,张三丰便想试一试。于是他意念一动,直向远方所望见的一颗星星飞去! 那伏波荡魔剑便如光一般直射而去! 临近那星球,张三丰意念一止,伏波荡魔剑便稳稳地停了下来。张三丰又御着那剑缓缓飘落在那星球上。 待张三丰落地,玄武却开腔了:“小子,御剑飞行除了一心想着目的地外,还要随时注意周围情况!这一路过来,不晓得撞坏了多少陨石呢!好在此剑甚坚,你又自有金身护住神魂,故而无恙。若是别人如此御剑飞行,不晓得神魂已受伤多重了呢!” 这话说得张三丰也不好意思起来!原来自己御剑飞行还相当于穿着防弹衣开着装甲车在一路狂飙呢! 不过,他又一想,这样也好啊!自己若开足马力御剑直接向敌人冲去,那不成了瞬杀一剑去了么! 他也仅是如此一想而己!毕竟这辈子他还真没杀过一个人。哪怕与蒙古军打仗,他下手都是有轻重的,只是让敌人失去战斗力而已!至于被武当山民兵击杀的蒙古兵,那自然不能算在他头上! 试了这一回御剑飞行,张三丰再想如玄武所说那样注意着点周边情况往前走,却发现伏波荡魔剑不是那么好提速了。张三丰觉得奇怪,便又问玄武是啥子回事。玄武笑道:“你上次御剑飞行,速度提得太高了,把剑里的玄气给耗得要完了,故而催动不起来了。你再灌点儿玄气进去不就行了!” 张三丰依言操作,果然如此。 当然,在这天界飞行,只要不提速,保持匀速飞行,并不多耗多少玄气的。所以,距离远近倒似乎不成啥子问题,主要是时间问题。相隔几十万光年的星球,莫非真想走几亿年?去得太远,花费时间太长,神仙都会脑壳痛的! 张三丰了解到这些后,便一直这么御剑飞行着。他暂时也不急,只想以这种方式先看看,是否能够找到一个有生命存在的适合修炼的星球,先安顿下来,多炼点儿玄气备用再说。 至于疾行符的使用,张三丰知道它能辅助加速,但那也是一种消耗品,也得等安定下来多炼制一些。当然,炼制疾行符也是需要耗费玄气的。 所以,准神仙们进入天界,首要任务还是要修炼玄气! 第九十二章 精灵世界 张三丰御剑飞行着,飞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一颗有生命的星球。现在他才晓得了地球的可贵与人间的美好!茫茫宇宙之中,是极其难得发现一颗有着地球这么好的自然条件的星球的!这么荒凉的元丹界,还真的让他有点儿寒心! 但没办法,谁叫自己寻求仙道呢?还得奈得往寂寞才行啊! 好在他是练了吸星大法的,即使在荒芜的死星上,他也是可以修炼吸收星空之力的。只是这效果就不知如何了!估计不容乐观! 他是想找个好点的环境修炼。但现在迫于无奈,只好先将究着点儿,修炼点玄力来补充下那伏波荡魔剑,好接下来走得快些。 他还是相信:既然别的仙人能在这元丹界觅得修炼之地育成元婴而后真正步入仙界,他也应该可以的! 于是,他索性随意选了一颗并不多大的死星停驻了下来,便开启了修炼模式。 从哲学角度说,随意之举只是一种偶然性的行为,但对于具备条件有其可能性又运气好的人而言,就算随意之举也会遇到大机缘,成就一种必然结果!所以,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张三丰也算这种人! 当张三丰开启功法,开始吸收这片世界的星光之力时,体内那阴阳鱼开始旋转得越来越快。 的确,这片世界死星太多,星光之力比较稀薄。但或许是身处太空的缘故,也比在地球上强得多。也许地球被啥子给蒙蔽了,致使许多星光之力被屏蔽在外面了。 张三丰不知道的是,从科学角度说,这星光之力实际上就是宇宙射线。地球由于有地磁场和大气层的双重屏蔽作用,大量宇宙射线是射不到地面上来的。否则,在大量宇宙射线的辐射下,人是很容易得癌症的!许多物种的变异都不晓得会成啥样子!那样,地球还真的可能成了个妖怪的世界去了! 也正因为地球受了地磁场与大气层的双重屏蔽,才导致星光之力极其微弱,才使得神仙们成仙后对地球不屑一顾了。 当然,至于那信仰之力,却是源自于一种类似于谐振方面的效果。简单点做个比喻,就好比电台与收音机之间的关系一样,电台发射电磁波,收音机能接收到并加以利用,这就是产生了谐振的原因!神仙也是人做的,只是他们的灵识修炼得很敏锐了(所以,道家修道最看重的是修炼灵性!也就是修炁),所以可以轻松地接收到同频的谐振。地球上一般人之间有时也能产生心灵感应的嘛!只要地球上的人在进行他们修炼到位的那种思维,人脑激发的电磁波就穿越太空能被他们所感应吸收到,再加积累修炼,就能形成法力。法力可是好东西,在仙界里是能有许多用处的! 所以,地球上的人间又成了仙界共同保护又共同争夺的一种稀缺资源!因为只此一处出产信仰之力!这也是为何东王公受伏羲委派对神仙考核必须考察其在人间的德行业绩的原因! 张三丰极力运转自己体内那道眼(也就是那阴阳鱼)去吸收星光之力,动静不可谓不大。周边界域内的星辰之力几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这旋涡涌来汇入旋涡之中,当然也带来了星空之炁。所以张三丰那灵海中的道源也开始活跃起来! 当然,此处环境远比不得梨山老母所营造的那灵鹫秘境的。所以,张三丰引起的这点儿动静还不至于为外界所知。 但即使如此,也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 由于周边天宇中星光之力与星空之炁向此星汇集,竟然让张三丰无意间开启了一处秘境! 张三丰练着练着,忽然觉得神识海中一道信息传来,意思很简单,就是“欢迎来到精灵世界!” 张三丰甚是好奇,便运转道源,神识追寻着那道信息而去。 随着那道信息的带领,张三丰的神识来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 这儿依然没有生命体,却有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意识体。说是灵魂也不是,说不是灵魂又像是灵魂,但它们均能自然运转。有的简单,有的复杂些。但并未生出灵智! 张三丰惊?不已:莫非自己来到了残魂世界!但即使是残魂,也不至于如此啊?残魂也会有一定灵智的嘛!顶多灵智残缺不全而已!但,这些纯粹就是些自我“活着”的信息体,根本没有灵智,却能进行自我循环推衍! 其实,如果把张三丰放到现在的人间来看,他可能就好理解了。他进入到了一个“数字化信息世界”!好些简单的信息个体,就如同我们看到们弹幕一般! 张三丰不敢接受的是,没有灵智居然也能产生信息出来!我们人类思考什么问题,产生相关的意识,那是靠灵智活动才行的。就算猪饿了叫几声,也是猪有灵智的原因! 张三丰只能一路惊奇地看着这些信息体满世界飞来飞去的!他的神识随着最先那道信息逐渐来到了这个世界的深处。 张三丰发现,越往深处走所遇到的信息体越复杂越庞大,奇奇怪怪的,不明所以然!到后来还有些能化形了! 走着走着,那道信息又传来了个意思是“到了”! 空中突然显现出个人的影像来! 这把张三丰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那才了得!居然另一个自己站在面前! 那个“张三丰”也没想到张三丰会被吓到,便说道:“尊敬的高级精灵,欢迎您来到精灵世界!从此,您就是这世界的总领了!” 张三丰有些不解,便问道:“总领是啥子?” 那个“张三丰”说道:“总领就是此界之主!此界一切精灵都得听您的!之前的总领是我。不过我们精灵世界是以信息能力级别决定地位的,您目前是最高级的,所以这个总领得您来做!” 张三丰听这一说,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只是路过这儿而已!总领还是你继续做!” 那个精灵总领却说道:“这是规则!只要您在此界一天,就是此界这天的总领!您若走了,自然也就又是我做总领了!” 张三丰听它如此说,也不推辞了。他也想了解下这个世界,便问道:“那你如何称呼?” 那精灵答道:“他们叫我比特,意思是我比他们要特殊些。但我不喜欢这名字,我想叫自己为寻欢,我想去寻找自己的欢乐。总领,您批准吗?” 张三丰一听,行啊!这不产生灵智了么?传说中的山精木怪的,还真有啊! 于是,张三丰点点头道:“谁都有追求自己活法的权利!你当然也可以想叫什么就叫什么的!” 那精灵却说道:“尊敬的总领,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精灵世界的规则是什么事情都必须得总领认同的!您不同意,我是不可以这么叫自己的!” 张三丰有些头大起来!如此一说,自己岂不要管尽此间闲事了?他不由说道:“那你做总领时就可以自己同意自己这么称呼的嘛!” 那精灵却说:“不行!更改名称也要总领同意的!” 张三丰顿时哑然!想了想后问道:“那你们的名字又是谁给你们起的呢?” 那精灵答道:“他们的名字是我命名的,但我的名字是他们在我没成为总领前给我起的。因为我比较特殊,所以他们才认我做了总领,这世界才有了总领!现在总领是您,所以得您同意才行!” 张三丰?然问道:“你们这规矩是谁定的?你定的你改了就是嘛!” 那精灵却说道:“精灵世界的规则不是谁定的,是天地要求如此!” 乖乖!此话一说,顿然震惊了张三丰! “天地要求如此!”,这不就是“道”的要求么?这又从何而来? 见张三丰愣在那里,那精灵就解释道:“总领,我们不像您!您是个自成世界的精灵,我们不是!我们就是这世界产生的,所以必须服从这个世界的规则!” 张三丰虽不了解此界规则,但他灵海中道源充足,基本上懂了比特的意思。也就是说他自己是个生命体,生命体是自成世界的,体内有体内的“道”,在自然运转着的。无需外界的“道”的“指令”行事,也能独立存在的。但比特他们不是生命体,体内虽也有从简单到复杂化运行着的“道”的支撑,但体内这个“道”要受这世界之道制约的!这就好比细则必须服从总原则一样! 这不禁让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灵智是如何诞生的问题! 在他原来的认知中,灵智就是生命体为了适应生存环境趋利避害,经过遗传积累而产生的抉策能力。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了! 弄清楚这个问题于张三丰而言也是极其有意义的。因为思想观念就是灵智产生的!思想观念的认同,不也与如今这个比特想更名非得让他认同一个道理么?比特是受这方天地规则限制了,才连自己要改个名字也这么困难。而人呢?人的体内自成世界,具有更高级的独立性,是可以这么去干的。但人给自己更名的还是很少,这就涉及到观念受到制约的问题了! 不过,要弄清这么回事,的确又是太复杂了!等慢慢再细细问下比特。 想到此,张三丰也暂时懒得与比特纠缠更名的事了,于是就点点头道:“那好!你从现在起,就叫寻欢!” 比特连忙道谢道:“谢谢总领!我可以叫寻欢啰!”一时竟高兴得手舞足蹈的! 第九十三章 复制功能 张三丰见那比特高兴如此,不由谓叹:原来幸福就这么简单么?其中道理,也是他那道源太强了才会理会。虽然不晓得比特到底困绕于这问题多少年了,但这种释放后显现的情怀,的确挺让他震动的!换句平淡的话说,叫“何致于此!”,但张三丰不敢这么说呀! 于是,他书归正传地问比特(该叫寻欢了):“寻欢,你可以为我介绍下这精灵世界么?” 寻欢反问道:“哪方面的,请指示!” 张三丰说:“都说说!” 寻欢却道:“总领,太多了!您请稍候!”然后就要陷入沉睡中去的样子! 张三丰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寻欢反应,便说道:“那先说下这精灵世界们由来!” 寻欢一下就醒了,说:“那好!要简略介绍还是详细介绍?” 张三丰急于修炼,便说来个简略介绍! 寻欢得令,便对张三丰说道:“精灵世界,始于盘古开天劈地。盘古开天劈地后,立四柱,以身为天地之本。然因用力过多,碎片乱飞。此界是其碎片之一,故留有道则在。此道则自成演化,故成此界。此界又历无数亿年,故生成精灵。精灵无道源,故只能自我演化,实不可化灵也!” 张三丰听也,只晓得了此界得盘古之一道,而不全,故不能化灵。但他又纳闷何以这寻欢能化灵?因此,他又问道:“那么,寻欢!我觉得你还是有了灵的,但你为何说此界不可化灵呢?” 寻欢答道:“此问题还不是在于总领您自身么?您来此,又带来道源,又集星空之炁及星空之力,各方面俱备,自然化灵了嘛!我也才化灵不久,就是您来了后才成的。所以我其实从有名字到现在,也不过您进入此间到现在这么段时间而已!” 张三丰闻言不禁有些不可想像!自己随那道欢迎意识引领而来,到现在似乎时间不久啊?就这么点儿时间,此界即完成了从化灵到有总领再到自己成了总领去了? 那寻欢似知他意,又说道:“此界因无道源,本不可成灵。但无数亿年以来,就只欠道源了!您带来灵炁,还有玄力,自然就万事俱备,飞速发展了!所以短短时间,就完成了这一切!” 张三丰听此一说,倒也感叹此界该有这回缘份了!对此,他倒不是不信的!因为道家策算之术,也是循缘而作。不找缘份,根本没法推的! 道家所谓缘者,类同事物间的广泛联系。比如,我写小说,就用了这点儿!找到风马牛所不相干的事物间的联系串联起来,只要说得有些道理,便可能让人信服!无它,无巧不成书也!风可以吹跑马,马可以撞上牛,至于结局如何,那是该看官们欣赏的了!但道家那种策算,基于天象及种种因素,抽丝剥茧般,实乃我所不可知,故不能详写,还望各位看官原谅!许多道家神通,已沦为江湖骗术,这倒是不争的事实。 我只能说的就是,有那种可能,也许就有那种结果而已!这是符合哲学原理的!否则,为何那么多人面对无尽的黑暗,还要孜孜以求冲破黑暗呢? 按寻欢所说,他其实诞生灵智也不久,所以才有了更名的想法。当然,他也自然没做多久的“总领”!这回事实在让张三丰匪夷所思了! 其实,如拿现在电脑的反应速度来说大家就可想了!从下发指令到完成反应,要得了多少时间嘛? 不过作为人工智能方面而言,还是不得不考虑那回事:既使电脑会自我支配整个系统运行发展,即使它们也能通过相似联系创造更新,但它们最终也会受制于终极程序口令,不可能再突破了!所以,哪怕再丧心病狂的电脑专家,也不可能搞出替代人类文明发展的人工智能系统来的!因为人不光会满足于现在,还极富发展观念!并且这种观念,还会循道而因势发展!说白点,人类自身的道,就是因其自身的自成一界造成了他们独特的独立性而赋予了他们不可替代的自我发展意识。所以,人会反过来利用“道”!这是老子感叹“天之道损有余而奉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之处!人很多时候是逆天的!这也是人工智能不可能替代人的智能的道理所在。它们是纯守自然规律的,稍有违逆,必会系统崩溃!人不一样,人中多的是“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角色! 当然,张三丰目前是不怎么关心这些道理,他还在孜孜以求世界何以构成这么奇妙的道理上。但到他悟通时,这些道理顺理成章的就晓得了。 虽然通过寻欢的说法上知道了寻欢何以有了灵智,可以管控这个所谓的“精灵世界”了,但张三丰还是忍不住又问了句:“你不是说你们必须受此间规则的指令管束,但你原来那名字怎么又是大家那么叫就有了的呢?” 这问题差点儿把灵欢给问得笑了起来:“这也是此间规则之一!叫与或规则!也就是这不成就选那样!如果没名称,就可由大家命名!但有了名,就必须由上面指令才能更名!” 张三丰算领教了如此奇葩的规定!不过他又穷究到底地问道:“为啥要如此规定呢?各起各的名字不好么?” 寻欢解释道:“我们这世界很简单的!如果都没名就算了,一旦选择各自有了名,就必须按有了名的方案去管理。否则,就会换来换去的要搞乱!这叫选择不可逆原则!打个比方说,如同你发展到了现在,你觉得不如意了,又要返回去另作选择,这会给整个系统带来多大的麻烦嘛?如此以来,那不系统也会随着你修改么?其它的怎么办?” 现在我们看来,寻欢所说这道理就如同计算机病毒一样的道理,肯定是系统所不允许的! 但张三丰只会设身处地地想:“是啊,世间没有后悔药卖的!”不过他又想到胡鸾仙那套九转还魂修炼法来,不得不佩服仙界大能们真的有办法!其实,西王母再厉害,也顶多利用了人体自成一界的功能而已!那功法再逆天,也没影响到外界多少嘛!只影响到了张三丰,感觉胡鸾仙还是那么美好!其实,达到离魂境都逆天了的,他张三丰在胡鸾仙眼中还不一样?既不是小屁孩,也不是糟老头!所以,这种事不能说是西王母功法有问题! 不过,张三丰还是有疑问,就是为啥子此间如此简单的道,居然会作出如此的选择规定?但他也怕自己弄得个欲穷根究底反成了无理取闹去了,故而没有问。 但寻欢似乎猜到了张三丰所想,又解释道:“之所以设置个选择功能,其实就在于世间事物有多种发展方向!可能性存在很多,但确定性是唯一的!世间就是如此,没有可能性,就不存在确定;有了可能性,还有偶然性。当偶然遇到了可能,就成了确定!才有了万物的多样性与唯一性!” 寻欢这般理论,如果不是张三丰道源丰厚,还真的被弄得不晓得会咋样!但张三丰一听就懂了:对头,否则何来人的独立性! 但人的共性又如何说呢? 张三丰又陷入了沉思! 寻欢又道:“个体的共性就是要遵守选择之前的规则!那时大家都一样的!” 他这一说,又把张三丰给吓了跳!不得不弱弱地问一句:“寻欢,你不会也会读心术?” 寻欢笑道:“总领放心!我们虽然暂时联通,但我绝对不会肆意入侵!只是您暂时的信息活动提示了我而已!您若介意,可以关闭我这方面的功能,您问一句我答一句!您不问我就啥都不晓得的!” 张三丰倒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如此交流,反倒让他觉得很好!问一句答一句,多累嘛? 所以,张三丰笑笑道:“这没啥!不过我还想问下,你为啥要幻化成我的样子呢?” 这下把那寻欢问得满脸无辜状了:“回总领,我没见过外面的任何东西。为了与您交流,所以复制了您的影像,这不算啥呀?您之前也没这么要求过我不可以的!这是我的基本功能之一,所以就自然反应了!当然,您若介意,我立即修改!” 张三丰又惊?了!还有这弄法?他一下子像捡了宝一般,盯着眼前的寻欢笑道:“你真能见啥就变啥?” 寻欢老老实实地回道:“是的!复制而已,太简单回事了!此界约一半的精灵都有此功能的。之前我没允许他们像我这样复制您,就是怕引起您的不快!” 张三丰一下子沉默了!他本想带寻欢出去,在外若遇强敌,复制一个替身,那该是多美回事?这下子晓得如此多的精灵都具有复制功能,他不还得想想? 寻欢却道:“总领!您自成一界,容不得他人!” 张三丰想想,对伏波荡魔剑那空间打起了主意,便召唤了进来。然后展示给寻欢看,问道:“此剑空间可否容你等?” 寻欢摇摇头道:“此间虽好,但道则不在,恐为不妥!除非您把此界道则纳入其间才行!” 张三丰连忙问到:“那道则该如何纳入?” 寻欢欲言又止地犹豫了片刻,说道:“您是总领,您可沟通此界寻找!” 第九十四章 张三丰明悟道与阴阳 沟通此界?张三丰没料到寻欢会向他如此建议。那该如何来沟通呢? 不得已,他又只好问那寻欢。 寻欢说道:“总领,您只需要融入这天地间,即可感受到精灵界的道则了!” 融身于天地间这回事张三丰干过。他在武当山飞升前就融身于天地间一会儿的。 于是,张三丰收敛心神,抱元守一,很快就进入无我状态,融入到这方天地之间去了。 融身于精灵界的张三丰原想魂游四方去找寻那道则的,但不曾想他看到的是满眼的“一”和“二”!密密麻麻,无处不在,无处不有!简直如混沌一片嘛! 这下让张三丰傻了眼!不得已他还是茫无方向地搜寻起来! 张三丰搜索了很久,却毫无所获,没办法只能退了出来。 张三丰又问寻欢:“我只看见些“一”和“二”而已!这哪有道则啊?” 寻欢却说道:“那就是我们精灵界的道则啊!这儿就是个数字世界!” 张三丰十分惊?地问道:“数字也能形成世界?还能产生你们这样的精灵?” 寻欢答道:“总领!是的!我们全都是数字组成的,并且只有“一”和“二”!都是在选择法则的组织下由“一”和“二”按不同顺序排列而成的运算体!” 张三丰听完后,便又问道:“那如何把这些“一”和“二”装入剑中带走?” 寻欢答道:“刻录即可。这样您这把剑就相当于一个硬盘了!我们就可以搬到里面去住了!” 张三丰又问了该如何刻录。寻欢告诉他只需将剑也融入这世界,再灌注玄力即可。 张三丰这回就先来个人剑合一,然后又融入到了这方天地间。然后他向剑内缓慢地输入玄气。 随着玄气的输入,那些“一”和“二”逐渐被剑吸了过来,附着在了剑身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直到剑身上满满的挤都挤不下了,没法吸收为止!张三丰才退了出来。 张三丰退出此方天地后,把剑拿给寻欢看,问道:“如何?”。 寻欢看了下,说道:“可惜这空间小了点儿,装不下好多精灵呢!” 张三丰忙问装得下多少。 寻欢说道:“大些的精灵可能百十个就会把这空间占满!但太挤了运行起来就很慢。所以,装个十个就可以了!” 张三丰一听也知足了。心想,有这么十个精灵,还会复制,那也足够用了! 于是,他就让那寻欢去找了五十个精灵来住进了伏波荡魔剑内。那些精灵听寻欢说可以出去看外面的世界,尽皆十分高兴,也不嫌这个硬盘空间狭小,迅速进入到了剑内。 张三丰不晓得的是,这点儿空间对那五十个精灵而言简直太小了,几乎运行不了多少次就又给占满了!这些家伙可是专拉屎不搞大扫除的角色!空间不够用了就都不干事了!又要张三丰为他们“格式化”一次。如此一来,似乎张三丰倒成了勤杂工去了,专门帮他们擦屁股!这弄得张三丰不胜其烦得很! 后来,张三丰练成显化神通后,不得已把自己的灵海也开发出来让他们住才解决了问题! 不过,此间道则为“一”和“二”,倒给张三丰不少启迪!这使得他开始思考起“道”是如何产生出“阴阳”的问题来。 “道”何以化出阴阳来?这便是道家所说的“一”生“二”的问题! 道为一,阴阳为二。“一”如何演化出属性不同的“阴阳二气”来的?这问题真的难住了几乎所有修道的人!他们只知道处于鸿蒙中的盘古一觉醒来,觉得鸿蒙状况下的世界令他很不舒服,轮起斧头一斧子就把世界劈成了两半,从此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沉为地而已!这种传说,于真正在悟道的人而言,是亳无营养可言的! 张三丰由精灵世界的道则是“一”和“二”想到,那“一”和“二”组成的精灵世界,是按一种选择法则来进行的。即选了“一”,就得放弃“二”!这就好比判断是非一样,选了“对”,就不能选“错”!莫非所有世界都是同样由这么样选择组合而成的么?想着“世间没有后悔药卖”这句俗话,张三丰觉得,的确一切事物的运行与发展都是无数次选择结果的展现。也就是说,选择法则肯定是道的法则之一!但据那寻欢所说,这个精灵世界是由于盘古开天劈地时留下的碎片,莫非那盘古大神真的劈碎了“道”?至使此空间之“道”只剩下了残缺得不得了的这丁点儿“选择法则”了么!所以这点点儿道则的运行不能产生实物,故而成了个虚拟世界去了么? 那么,即然把“道”分开了,就有了阴阳。反过来说阴阳一合,岂不就成了“道”了么? 张三丰觉得这种想法应该有些道理!破碎不全的道则再怎么运行,也产生不了实物,顶多就如这精灵世界一样是个虚的世界,这或许就叫做老子所说的“无”?而阴阳相合能形成完整的“道”来,就可以运行组合成为实际的世界了!所以,阴阳相合就是“道”! 这么说来,前人们就弄反了!不是道产生阴阳,而应该是阴阳相合生成了道! 为啥子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不正是因为孤阴与孤阳都不是完整的“道”么?没有完整的“道”运行的世界,自然就不能成为可持续地源源不断地产生出新实体的世界,自然就不可能生长下去的嘛! 当然,若把阴阳类同于五行一般理解,也可以将之看成是物体的两种属性而已。那么,道在运行生成新物体时,也有可能出现道则分配不均,使得新物体带上了阴性或阳性。这就如同生物的繁殖一般,雌雄相合而产生新生命,而新生命又有雌雄的区别一样,都是由于“道”在运行时“选择”的结果! 张三丰不知道他这么一想,还真符合现代科学理论了呢!现代科学认为,物质是由分子组成,而分子是由阴阳两种粒子组成的!就算一个原子,也是由带负电的电子(阴性)与带正电的原子核(阳性)组成的嘛!若光从物质构成理论上讲,分子就可以算作中国古人追求的“道”了,因为分子构成了物质,物质构成了物体,物体构成了世界! 但中国的玄学是一门充满广泛性的哲学,阴阳理论还涵盖了方方面面。就拿人的男女性别之分来说,张三丰那种理解也是暗合现代科学理论的。生男还是生女,的确是染色体选择组合产生的结果! 一个选择原则,让张三丰悟通大道,使得他的道学水平趋于完善,的确不得不说张三丰真的是灵性十足啊! 张三丰粗略地想通了这些,再内视自己体内那阴阳鱼,竟然感觉它长大了不少!他不自觉地叹道:“这莫非就是道之所在么?”不由庆幸地想到:原来,自己早已得道,只是不明不知而已! 怪说不晓得太上老君穿的道袍上都有个阴阳鱼嘛! 第九十五章 道法自然 当张三丰神念从看似虚拟的精灵世界中退出来回归本位时,他那道体还处于自动修炼之中呢! 道家讲性命双修,虽也说既修性又修命,但一般而言,修命时神魂也要参与的。但自张三丰知晓无相神功能随时自动修行后,迁移到自己的太极神功上来,也早就形成了这一能力。所以,张三丰可以性与命分开来各自修行。当然,水平到位的其他人也可以的。比如王重阳那个傻子师弟——周伯通,还能双手互搏的嘛!实际上常人都可两只手各做各的事的。只是从层面上讲,比张三丰这性、命相分离而各自修炼要低个档次而己! 关于这问题,张三丰也问过寻欢。寻欢的解释就简单得很,说那叫“分区独立运行”!就像现在我们的电脑,主页在做这样,还可以开个小窗分屏幕干着别样!张三丰于此,也是颇感造物之神奇的。他不由想到——是不是除了选择原则之外,还有其它许多种挺重要的原则?比如这“独立运行”的功能,算不算也是一种原则? 由此,他又想到了个人与人类社会的关系上,是不是个体的独立原则更根本一些呢?毕竟是个体组成群体的嘛! 进一步,他又想到肯定还有其它许多种原则的。比如组合原则、解散原则、次序原则之类的种种!当然,这些名字都是他自己想当然地命名的!这些原则他把它们统称为“道则”,即“道”在运行时必须遵守的原则。当然,所有这些“道则”中也肯定有最根本的原则! 所有这些,目前也只是张三丰恍恍惚惚地产生的一种极其模糊的猜想与感悟而己。不过,所幸又被他想到点子上去了!的确,信息的运转就是如此,那叫“逻辑”!事物的组合与运行,就是按“逻辑”来运行的!“逻辑运转”于大处着眼看就表现成世界是在自行运转着的,这可称之为“自然”!也就是说,“道”作为一个运行系统,它是按照一定的逻辑在自行运转着的!而支撑逻辑运转的是许许多多的“道则”在依次运行。所以“道法自然”(或称为“道本自然”)!所以,“道”是存在于一切中的! 如果从这方面去说,“道”就是逻辑!因此,人们常说的“要讲道理”,就是说说话所陈述的内容要符合逻辑!有悖于逻辑,就是不讲道理,就叫“横”! 当然,张三丰隐隐约约地感悟到这些,也许就正应了老子在《道德经》里所说的“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那个样! 只是目前而言,张三丰还没去详细地想这些问题。但他一旦注意到了这些问题,也就说明他那灵炁方面的修炼,就步入到了更高一个境界! 如果玄武知道张三丰现在就在开始想这些问题了,不晓得会如何感叹!就一个阴阳相合形成大道的道理,已困惑他们千百年了,更何消说道则的问题!而这张三丰才修炼多久嘛?只怕别人坐火箭都赶不上他的修炼速度! 张三丰也没打算立马就去弄清楚这些。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看看玄力修炼得如何了。玄力充足了,才好灌满那伏波荡魔剑,好继续赶路。 所以,张三丰的神魂一回归本体,也就没再多想了,而是开始内视查看星辰之力吸收情况。 对于经历过灵鹫秘境修炼的他而言,此处的修炼吸入灵气的速度自然是令他不甚满意的!其实,若是傍人看来,他这速度,已经十分逆天了!真所谓羡煞傍人而不自知也! 张三丰又修炼了好些天,直到这片星空的星辰之力越来越弱,他那修炼速度越来越慢起来,才停了下来! 或许看官们要问:照他那么修炼,不就很大程度上损害了这片星空么? 这是大家多虑了! 对于死寂星空,这星辰之力(也就是宇宙射线)是没有用的!因为没有生命体,所以没有什么东西在利用这些宇宙射线的! 但张三丰的修炼也的确对这方天地是有所影响的。就正如大家所担心的一样,有点儿破坏了这方天地的修炼环境,使得这方天地的星空之力变得更加贫瘠起来。这也正应了“人之道”是会“损不足”的! 从现代科学理论上来说,许多物理过程是不可逆的,特别是涉及能量转化方面的!比如,冰箱空调之类的东西,要把内部的热“搬运”到更热的外部去,这就有逆于“热总是从高温物体传到低温物体”的原则,按理说是不可能自然发生的了。但在耗费了电的情况下,利用空气压缩机的工作,又可以实现了!所以,人们使用冰箱空调,实际上是使周围环境更热了! 而一切生物的生命活动,也都是“逆天”的!生命活动所贮存的能量,都会高于环境的能量分布水平,但它们还在继续往体内贮存!当然是利用了生命活动的功能,要耗费掉一定的能量。但所得比所耗费的多,这就叫《易经》所说的“赚”了! 不过张三丰的修炼对此方天地的影响只是暂时的。宇宙间的射线辐射也如热辐射一般,暂时这方天地的宇宙射线含量少了,其它地方的宇宙射线经过一段时间就会传过来对它进行补充。过段时间也就又恢复平衡状态了! 只是由于这片星空处于宇宙的边缘地带很了,补充来的宇宙射线并不太多,所以,可能的确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得了原先那种状态。 张三丰停止修炼后,就开始往那伏波荡魔剑内灌注玄力。他原本认为可能够注满了,却不料那剑也是个大胃王,还是远远不够!张三丰本想试试那“瞬杀一剑”到底能有多大威力,看来目前还根本无法估量!不过,现在看来,至少算是他自己全力一击了。当然,一般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施展出来的!除非不得不拼命时才那么干! 弄完这些后,张三丰又御起剑继续向元丹界深处飞去。 第九十六章 恰遇丘处机 由于这回伏波荡魔剑内玄力储存得比上回多得多,所以张三丰这回御剑飞行就舒服多了。想快就快,想慢就慢,总体速度也不知比上次快了多少。 他在茫茫星际中又飞行了许久,好容易终于看到了一颗有充满生命活力的星球。 这颗星球上还没有参天大树,但已是草木丰繁,长势挺好。 张三丰按落飞剑,来到地面上。只见这地面情况并不如远处所看起来那般良好。土层还尽是沙砾,并不厚实,也没有多少黑土成份。按说这样的条件这些植物长不了这么好的。莫非此星另有玄机? 张三丰不禁有些想研究一下了呢! 但这方面不是他的长项,他还是想寻找下这上面是不是有动物或其他的产生了灵智的生命体。 于是他便又融身于此天地间,把神魂分散开来去搜索寻找。 不久,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个!还是个老熟人! 在一个山洞中,长春子丘处机正在打坐修炼呢! 原来,丘处机率先来到了此星! 张三丰不好打扰丘处机的修炼,神魂便去其他地方逛了逛。 他发现,这星球上目前还真没有动物,只有些植物! 动物是或多或少有些灵智的,植物却没有。因为植物根本没有神识海,无法贮存灵炁,所以根本不会产生灵智!于此,张三丰是理解的 但张三丰还是有些纳闷的是,精灵世界那些精灵,特别是那个寻欢,是怎么形成灵智的呢? 莫非数字虚拟世界有其特殊之处? 想到这问题,他立马就把神识探入伏波荡魔剑内,去问了问寻欢。 寻欢告诉他,精灵世界有自己的“运行空间”,或许这“运行空间”就相当于张三丰所说的神识海! 再明确地说,好比此时的伏波荡魔剑,就是个硬盘,也就是个运行空间。这里面若具备灵炁,就可以使精灵们(相当于电脑内的运算程序)产生一定的灵智!但是,这种灵智是纯粹的灵智,只能依靠最高准则运行的!因为它缺乏先天的灵智作为引导。拿道家的说法,就是缺了先天的炁! 如果按照现代人对人工智能的理解,这就好比再厉害的人工智能,也不可能超出电脑程序设计者所设程序规定范围。否则,电脑将无法自我确认其所运行的程序正确与否,电脑就会陷入到“发疯”般的程序崩溃状况,立马就会死机!所以,那些认为人工智能将超越人的智慧的科学幻想,根本是不可能出现的!顶多可以这么说,可能会出现极少数智能极高的人利用人工智能来控制整个人类社会而已!这的确是应该从法律角度予以防范的! 这算相关的闲聊了!言归正传,张三丰只是从寻欢那里知道了灵智的运行需要一个“空间”而已,就好比人要进行思考,得有个神识海(凡人就是大脑皮层,神仙呢可以完全转化成了一个类似丹田气海一样的识海,也称为上丹田)一样。其它深入的东西,张三丰还根本不可能如我们去讨论人工智能那样去思考的!所以,现代科学也逆天得很啊! 待到丘处机退出修炼后,张三丰连忙上前见礼。 丘处机见是张三丰也来到了这个星球,更是万分高兴! 二仙见礼罢,自是摆谈开来。 丘处机说自己飞升后,历尽艰辛,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颗星球。这星球开初还仅有一些浅草生长而己,直到丘处机在这上面修炼长春仙法,这些植物才长这么快的。 张三丰对这方面没有涉猎,对于长春仙法有如此神奇的效果,不由感到很是钦佩。 而关于生命力的问题,历来就是仙家孜孜以求的重要方面。长生不老,不死不灭,向来都是仙家所追求的嘛! 虽然道家讲究通过性命双修来达到那么个效果,其实对于真正的长生不老之道,还是西王母那一派研修得比较精深些!至于二者殊途同归,其中到底有何玄机,倒也真的是个挺有吸引力的问题! 丘处机的长春仙法是由那南华真君庄周所授,庄周何从习得这套仙法就不得而知了。 张三丰对此产生了一定的兴趣,便请教于丘处机:“真人可知生命是从何而来的么?” 丘处机没想到张三丰一搭手就问如此高深莫测的问题!愣了一会儿后摇头说道:“生命如何产生的,我确实不知道,也没去想过这问题。不过对于促进提升生命力,倒是稍有感悟。” 张三丰听丘处机如此回答,知道自己方才问得有些孟浪了,连忙拱手谢罪道:“我是好奇这方面而已!师长,可否研讨研讨啊?” 论道研讨,也是道家修炼常常采取的一种重要方式。 习武者以武会友,也有“华山论剑”之举嘛。读书人也经常通过辩论研讨的方式来进行交流学习。修道者通过论道来进行交流学习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丘处机当然也巴心不得能有人与自己一起研讨道法。虽然张三丰于这长春仙术是个小白般的门外汉,但思考问题的能力肯定不会差的。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说不得对自己还可能有所启迪呢!何况,他也没必要对张三丰隐瞒自己的道法。所以他自然乐意与张三丰论道的! 于是,丘处机就开始以草木的生长为例,说起了长春仙法的机理与作用来。 他说,草木由种子萌发定根后,就开始在土壤中吸收水份和养料,在光照作用下开始生长。植物生长过程中,除开水份和肥料外,还有种不为常人所知的极其重要的物质参与其中,丘处机把这种物质称之为“生长激素”。生长激素是植物生长的引导和控制因素!它能刺激植物生长,也可以抑制植物生长。这取决于它在植物体内的浓度含量多少。长春仙法就是通过运用玄气来调节植物体内的生长激素浓度,从而激发植物的生命力、促进其生长的。 丘处机抓住关键说到点子上,很简要地就把这个看似挺复杂的问题给说清楚了。张三丰自然一听就懂了! 不过,张三丰还是提出了一个疑问:“植物生长毕竟需要肥料的。但我观此星表层土壤并不肥沃,光是调节它们体内的生长激素怕也很难让它们长得如此健壮?” 丘处机笑道:“的确如此!不过此星岩层沙砾中富含硝石与磷岩,这可是植物上好的养料呢!” 丘处机如此一说,又颠覆了张三丰原有认知!这些矿物居然会是植物很好的养料? 丘处机见张三丰不明白,便解释道:“比如,动物尸身腐烂后,该处就肥沃了。腐尸散发出来的刺鼻气味,就与击打硝石所散发出的气味一样的。而尸身腐后,白骨化磷,故而磷也是植物生长挺需要的东西!” 如此一讲,张三丰顿然就明白了,也挺佩服丘处机观察细致、思考入微、关联准确的道行来! 第九十七章 生命之道 通过丘处机深入浅出的讲解,张三丰基本上明白了此星球上植物生长得如此繁盛的原因了。他便想将话题延伸到对广泛的生命的探讨上去。 于是,他对丘处机说:如此看来,只要营养充足,再加上维持好体内的生长激素,东西就能生长得很好。那么,不受其他侵害的情况下,生命就将永存下去。但事实上又并不会如此。万物作而后息,个体也终将由发生转为消亡,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丘处机说道:“的确如此!生物体除了生长机制之外,还有衰亡机制的存在,这叫代谢!当生长快于衰亡,生物体就会长大。反过来则会消瘦或死亡。其中,有一种东西在潜在地起作用,那就是酶!” 听到这,张三丰又立马变成小白去了! 丘处机继续解释道:“酶,只是一种形象的说法而已。就如同我们看见发酵臭豆腐一样,会长霉的!它内在的发酵原理就是生物的酶在分解豆腐里的物质。也就如同我们人吃了东西后消化食物一样,是要靠酶来分解食物的!酶是广泛参与到所有生命活动中去的!其实,生长激素也只是一种酶的表现形式而已!” 张三丰一听,又明白了。他不禁想到,既然酶如此广泛地参与到所有生命活动中去的,那么,新生命的诞生也肯定是有酶的参与的! 于是,他就把这种想法提出来与丘处机研讨。 丘处机只是含糊地应道:“应该是的!具体如何实现的却很难弄清楚啊!” 张三丰分析到:比如男女相合,父精与母血一混同,其中各自携带的酶就有可能生成了另一种能促进生长的酶,从而就诞生了新生命! 丘处机听了,也点头应道:“有道理!虽然具体的是如何的不清楚,但大模样上应该如此!” 道家悟理,并非如同现代科学上要弄个确切,而是往往用一些类通的东西来表达事物产生演化的机理和过程而已。比如就丘处机所提的“酶”也是他从发酵长霉这么样给弄出来的名词。只不过这回事还真被他给蒙准了!几百年后的现代生物科学上还真把那类物质称之为酶的!怎么说呢?毕竟汉语就是挺讲“会意”的嘛! 张三丰又随手在地上画了个阴阳鱼,并从中画条直线对剖开,继续解释道:“雄性属阳,如此阳鱼。雌性属阴,如此阴鱼。二者所带的酶也如此,看似相同,实为互补而后成全。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故须二者结合后,才可成为一个新生命!” 丘处机听后,连连点头,顿觉所悟之道又被打开了一个天窗一样,心里敞亮了许多! 张三丰接着说道:“所以,生命的产生,必然与酶悉悉相关!也就是天地间首先是产生了原本没有生命的酶,然后在机缘凑巧的情况下,两种各具阴阳特性的酶相遇结合而产生了生命!” 丘处机想了想,点头称赞到:“没想到世侄能想得如此深入!此不正是生命之道么!”不过,随后又问道:“那新生命又何从分去雌雄来的呢?” 张三丰解释道:“这与您所说的那生长激素有类似的道理!两种酶可能并不是一样多的。阳性的多了,新个体就显阳性。阴性的多了,新生命就显阴性。” 经张三丰这样一解释,大家就可以看出,阴阳哲学理论,的确可以涵盖一切。 现在对于张三丰与丘处机而言,想通了生命是如何诞生的,使得他们琢磨的“生命之道”趋于完善了,这可以让他们以后法力大增。特别是丘处机,更是获益良多! 接着,张三丰又与丘处机讨论起生命的意义来。 这也是一个沉重得令人头疼的问题! 张三丰首先提出了这样一个说法:宇宙因为有了生命才变得有意义起来!因为那些随处可见的死星,从诞生到消亡,机械地运转无数亿年,其实点儿都没有意义。而有了生命的星球,才出现了积极能动地改变自身条件的变化,显现出一片生机来! 丘处机却直接问道:“那生命体的存在莫非就是为了改变自然环境的么?” 张三丰想想后摇头道:“非也!生命体的存在都是为了自身的发展!整个生态环境只是个总体的表现而已!个体发展促进了整体的发展,使得生态环境越变越好,从而反过来使得个体生存得更容易,也就生活得更好!” 丘处机回味着思考了一阵说道:“的确如此!就算植物,哪怕一代一代地死去,而后腐化为土,却让土地越来越肥沃,可使它们的后代能够生长得更好!” 张三丰接口道:“是啊!我们人类又何尚不是如此!表面上看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都总要想先满足自己的生活需要。但他们不也仍然在努力创造着财富,使得整个社会更加富裕,后代能越过越好么?” 丘处机听张三丰如此一说,蓦然惊?道:“你的思维倒跳跃得快!一下子跳到人活着的意义上去了!是啊,我也经常问自己修道的意义何在,如此看来,所有的人,哪生哪世不是在修行!而这些修行最终的意义,便是要让我们人类总的生存环境越来越好!但历史反反复复地出现战乱,总要来个好起来又打烂,打烂后又想方设法地好起来,这是为何啊?” 对这个问题,张三丰也陷入到了一阵沉默中去,然后吐了一个字出来:“争!” 丘处机一时没有领会过来,不明究里地看着张三丰。 张三丰解释道:“战争!战争!不就是为了争而战么?争!优胜劣汰,虽然可能促进发展,但人们往往把这弄过度了。自然界也存在竞争的,大树用浓密的枝叶覆盖了下面的地盘,使得下面可能寸草不生。但这只是有限的那么点儿地盘儿,树与树缝隙之间,还是留给草去生长的嘛。而我们人类,却有太多的人太贪了,除了争夺生存发展空间和资源外,还直接以他人为营养,巧取豪夺他人所创造的财富。一到许多人都活不出来的程度,必然就只有靠战争来解决问题了!” 二人都是经历了乱世过来的,丘处机对张三丰所说深以为然!他点点头赞同道:“三丰,你说得真的深刻!我以前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劝成吉思汗与忽必烈止杀,却没有想过这些道理!如今看来,真正有意义的大道,还是应该在这方面上啊!” 至此,丘处机忽然明悟,道行一下子涨了不少!他连忙向张三丰拱手一礼:“三丰,谢谢你了!你才是我的师长!” 张三丰哪里敢受,连忙还礼,口称“言重了!” 第九十八章 精灵们的演化功能 张三丰与丘处机探讨完生命之道方面的一些问题后,也在这颗星球上修炼了段时间。毕竟还要赶路,伏波荡魔剑也还需要注入一些灵气的。 丘处机也抓紧时间修炼,来达到巩固自己的境界提升的需要。 张三丰退出修炼后,见丘处机还在修炼。张三丰便人剑合一地往伏波荡魔剑内灌注玄力。 才一人剑合一,张三丰就感觉到不对头!这伏波荡魔剑内玄力消耗得有些快了!按说上次御剑飞行应该消耗不了这么多玄力的! 那寻欢却现身出来,告诉张三丰该清除剑内的“垃圾信息”了。 见张三丰不懂啥子叫垃圾信息,寻欢就告诉张三丰:它们这些“精灵”一来到这个星球,见到了此处的生命景象,就都来了精神,便纷纷开始摄入复制各种植物方方面面的信息,然后开始了推衍与演化。所以,就产生了许多垃圾信息。这些垃圾信息会占据伏波荡魔剑内一定的信息贮存空间,会降低“精灵”们的运行速度的。所以,需要定期予以清除! 张三丰一听自己带出来的这些“精灵”们居然在开始工作起来!出于好奇,他便问寻欢它们究竟在干些啥子。 寻欢说:“就是在推衍和演化这星球以后的情况!现在已经能演化出五十年后此星的景象了!”随后,他带领张三丰的神魂去参观了下它们这段时间的“工作成绩”。 在贮存空间内,张三丰的神魂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关于这个星球的画面。这些画面就如同他自己在回忆一些事情一样,以一定的流程顺序播放给他看。最后,他看到了五十年后此星球己经古木参天郁郁葱葱的,胜似人间仙境一般了!张三丰不禁感到很是新奇。 寻欢告诉张三丰:“当然,这是丘处机一直在这上面修炼他那长春仙法的前提下才会发展这么快的!” 张三丰更感兴趣的是寻欢它们能够把从头到尾变化的情况如同让他自己在回忆事物时感受到的一样真切。就问寻欢这是个啥子功能? 寻欢挺简单地回答道:“就是个播放功能罢了!就好比把一幅一幅的图画依次迅速地拿给您看一样!” 张三丰一时竟起了童心,想要让丘处机也看看五十年后这星球的情况,便问寻欢能不能也让丘处机来看看? 寻欢却解释道:“总领,这是您个人的私秘空间,没有您的允许别人是进来不了的!除非您自己带他进来或者授权与他!” 张三丰倒不在乎啥子私不私秘的问题,便问寻欢该如何操作。 寻欢说:“如果您是亲自带他进来呢,就要两个神魂合而为一。如果您是授权与他呢,那这个空间将会有两位总领。总体上说这样对系统是有一定风险的!” 张三丰想了想,要让两个人的神魂合而为一,就得如自己当初与胡鸾仙在灵鹫秘境里双修那么样才行。这方法肯定不妥!但把伏波荡魔剑拿来与丘处机共享又对精灵们可能造成损害,也觉得不大好。一时有些为难,便想算了。 而此时寻欢却说道:“总领,还有一种最好的方法就是由您自己设法显示给别人看!也就是采用3d影像手段,把所有画面立体地展现在空间中。那样所有人都能如同身临其境般地感受到所有画面了!” 张三丰连忙问道:“那该如何做?” 寻欢却道:“这需要总领您得具有显化功能才行!以您目前情况,似乎还不具备这一能力!” 张三丰差点儿被寻欢这话给噎倒了!这不说了等于没有说么? 不过,他还是对寻欢说那“显化功能”上了心的。他便去问玄武仙界有没有那种仙法。 玄武说:“制造幻境倒是有的!你说这也有些类同于制造幻境嘛!但听说有些仙界大能们是可以把要传的道展现出来的。兴许太上老君就会!” 张三丰便记下了,心想既然是大能们才会的仙法,也必然很高级,待有机会也要好生学学!只是目前这闹着玩想让丘处机也看看五十年后此星的场景,既然没妥当之法,便还是算了。 于是,张三丰对寻欢说道:“那就算了,等我学会显化神通再说。不过你们这个演化得好,以后要推衍世事变化,倒是十分管用的!” 寻欢见得到张三丰的认可,也十分高兴,便又提醒道:“要让精灵们运转得快,需要经常清理垃圾释放空间的。当然,也需要及时补充玄力的。” 张三丰暗忖道,怪说不得伏波荡魔剑里的玄气消耗这么快,原来被这些精灵给“吃”了!看来,还得养这一群吃货哟! 张三丰又问寻欢该如何清除垃圾信息。 寻欢说道:“一般垃圾信息我们系统自会分辨甄别,早就剔除出来了。至于其它信息,我们不知道您是否需要,所以需要您来确认!当然,最终所有要删除的信息,都需要您的确认的。这是总领原则!也是为了确保您作为总领的权益而设的!” 张三丰问道:“那万一我识别不过来,或者误删了有用信息或更重要的信息呢?” 寻欢说道:“您放心!最重要的信息我们已经备份保存起来了!即使误删了,要用时启用备份文件就可以了。况且,删除前系统还会给您提示的!如果您实在要硬性删除,那也不过相当于全部格式化一次而已,系统可以从新另行运行。当然,那样系统就会去推衍别的方面的去了,您将永远找不回曾经演化过的信息了!” 张三丰听寻欢如此说,顿然觉得这些精灵形成的世界运行规则还弄得挺细致周到的!这使得他不由想到,如果人类社会的运行也能如此有条不紊、细致周到,那该是多么稳定,少了多少是非啊! 其实,他不晓得的是,在明朝,朝庭的运作上就相对稳定得多了。后来张居正施行万历新政时,还直接搞了“文件备份”的嘛!也就是地方上上报的文件,统统要留一份到朝庭备份。以后查证核实,一切以备份文件为准!这样就比较大程度上限制了地方上弄虚作假地乱来! 当然,这也使得张三丰又想到法律上的问题去了。虽然,老子历来主张“行不言之教而使民自化”,但若人世间法制系统不健全,清官难断家务事的情况也的确不甚好办。更何况奸滑之辈,行了危害社会之事却得不到惩处,这又公道何在? 不过,张三丰也仅仅如此灵光一闪地暂时想下而已。当下还是完成“清除垃圾”的任务再说! 于是,张三丰在寻欢的引导下完成了清除垃圾的工作。 然后,张三丰又向伏波荡魔剑内注入了许多玄力。 第九十九章 神农界 待得丘处机从修炼状态退出来,张三丰便提议继续赶路。丘处机也是此意。 张三丰问了下丘处机是如何来到此处的。 丘处机说自己所修炼的那长春仙法,可以感应到生命力的存在,所以飞升时便直接到了此星。虽然全真派有北斗七星步可用,但还没施展来试下呢! 话说那北斗七星步若是练到仙法的最高层次,是可以踏星而行的!这就是王重阳一脉最利害之处!但以丘处机此时功力,恐怕才初入仙法之境,凌空而行可以,或许还不及驾云飞行。 张三丰就只好又等丘处机练下北斗七星步再说。 丘处机折腾了半天,才从虚空中回来,略有些气息不定地对张三丰说道:“可以走了!” 张三丰拿出伏波荡魔剑来说道:“我是御剑飞行,可能有点儿快!要不,你干脆搭乘我的剑一起走?” 丘处机一听,直接白了张三丰一眼:“你小子有宝贝代步,怎不早说!”不过转念一想,在这虚空飞行,自己始终是要干得起才行嘛!总不至于一直让张三丰带着出行噻!于是又尴尬地笑笑道:“我那北斗七星步反正都得修炼的!倒是劳你久等了!” 张三丰说道:“此去不晓得何时回来。不如给这个星球命个名,以后万一故地重游,也好看看此星发展成什么样了呢!” 丘处机想了下,笑道:“也是!这是我长春子入仙道以来的第一站,就叫它长春星!” 张三丰也觉得甚好! 于是,张三丰把神魂与伏波荡魔剑融为一体,丘处机则只能把神魂附在剑上。当然,张三丰收敛了剑气的,否则丘处机哪受得了? 不过有个问题出来了,那就是丘处机的神魂禁不起星球及陨石的巨烈撞击的,这就需要张三丰御剑飞行的驾驶技术要高明些才行。 好在前面经历过那么两次御剑飞行了,张三丰免强算得上老司机了! 丘处机能感应到生命力的存在,自然如同有了导航一般,这倒省得张三丰去乱冲乱撞了。 张三丰御剑朝着丘处机所指的方向飞去。飞了许久后,丘处机惊叹道:“前面好强的生命力!” 张三丰闻言,知道距离目标星球近了,也有些迫不及待地加快了速度飞行。这下子弄得丘处机有点儿受不了,连忙对张三丰说道:“贤侄,慢点儿!慢点儿!” 张三丰才注意到了丘处机的感受,慢了些下来。 又飞了好久,一颗翠绿的星球进入到他们的视野。 如果从太空看地球,地球就是一颗蓝色的星球。那是因为地球表面百分之七十是蓝色的海洋。当然,即使是陆地,由于植被老叶显深绿色,也偏近蓝色。故而地球也被称为蓝星。 而这颗星球全然一色的翠绿,可见其上植被生长之旺盛! 逐渐地越飞越近了,这颗绿星越显越大起来。张三丰与丘处机都惊呆了!好大一颗翠绿的星球!不晓得比地球大了千百倍! 说实话,地球在宇宙中简直可以说就如米粒一般,百分之九十九的星球都比地球大得多!或许比地球还小的天体就根本算不得星球了! 对于庞大的有生命的星球,仙界都把它们称之为“界”的!不过天界对星系星域称呼很杂乱,也都是因为忽略了死星的存在只称呼有生命的星球为“界”而造成的。 张三丰御剑进入到了这颗绿星的空间范围内。对于迎面扑来的苍翠大地,丘处机简直兴奋得要跳起来,不住地对张三丰说到:“三丰,好大的星球哦!好浓郁的生命力!” 他是主修生命力的,这样的星球,算直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仙境! 张三丰回答得不过来,便假装专心地在御剑飞行。他控制着剑又在大地上空转了一趟。太大了,也懒得转了便控制飞剑慢慢降落在一颗巨大土木之梢上。 二人恢复常形,举目眺望,入眼就是个茫茫一片“绿色海洋”! 张三丰眼尖,居然看到了远处有人类留下的遗迹。那处好像是一座极大的楼牌! 于是,张三丰又招呼丘处机一起御剑飞了过去。 近前一看,果然是一座巨大的牌坊!上面书有“神农界”三个苍劲的大字!显然是仙人的有段所为,一般凡人不可能建起如此气势恢宏的建筑! 看着“神农界”三字,张三丰与丘处机都猜想应该是神农大神留下的。也就是说神农氏曾来此星球并在这里停留过一段时间。 当然,他们也想会不会神农大神就住在这里?但又否定了。因为此处毕竟还处于宇宙边缘,神农那种大神,是不大可能长住这里的! 为了不冒犯尊神,张三丰与丘处机都没有释放神识去查看。二人观瞻了神农界的牌坊后,名自揖首一礼,又施展起自己的轻功,开始游历起这神农界来。 张三丰自然用的是自己所创的“梯云纵”轻功。成仙后有玄力加持,他这梯云纵自亦不凡!若说全真派那北斗七星步练到最后能踏星而行,张三丰这梯云纵也不差分亳。一纵一跃之间,越星而过正常!(看官莫笑,玄幻小说对夸张手法的运用多半如此!这也是玄幻小说的看点之一——就是看谁吹牛吹得更凶!《西游记》中也写孙悟空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的嘛!) 为啥张三丰不再御剑飞行?这也是出于一种仙界的忌讳。在仙界,若走到人家的地盘上,神兵利器外露,会被视作有侵犯主人之嫌疑!也不可动不动就以神识去探查,这有窥探隐私之嫌。除非你是上仙,懒得与小虾米些来个登门拜访那套客气的之外! 但仙界地广人稀,神仙们又常处于闭关修炼之中或外出游历去了,对于无人接待的情况倒尽皆不以为然。在别人的地盘上使用点儿自家的轻功“随便走走”,倒是都不介意的。如果有主人带领参观,则算是一种礼遇了! 不过,以张三丰与丘处机二人此时的轻功而言,还是算比较慢的了。神仙所居的洞天福地,往往都是自成一界的!就一个后花园都大得不得了! 张三丰与丘处机游了数日,除了各种自然景观外,还见到了好多处遗迹。而这些遗迹又非一人所留!可见,此界曾有过好些神仙停驻过!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中国就一个神农时期,也长达几千年,并不只出过一位尊神。神农氏只是对那个时期的人类领袖的一个统称而已!华夏文明上下五千年,不过是从三皇五帝时开始算起的。早在几万或更远古年代,神州大地上就己经有了人类居住。还有些说法是经历了无数个文明时期的呢!比如三星堆出土的神秘铜器,那就是两三万年前的东西了!从人类始祖伏羲女娲诞生到现在,实在是弄不清楚经历了多么漫长的历史。只知道有有巢氏,然后是燧火氏,然后才是神农氏,而后才进入到了炎黄时代直至现在。许多神人事迹,都只存在于远古传说之中。远古之时,没有文字,人间事迹只靠口口相传,故而形成传说。话说传说虽然可能走样,但也确有因由。比如《跨父逐日》,肯定是由一位古人的探险行为而来。《刑天》也反映了远古人类中争王决斗的惨烈的嘛! 神农时期,中国人类已经在步入到农耕文明了。神农遍尝百草,主要应该是研究哪些“草”可以食用。这些能食用的“草”中产量高的又被人类选育栽培,成了蔬菜。附带的当然就发现了“草药”,发展起来了原始的中医!从游走狩猎采集发展到农耕定居,其经历的年代之久,绝非几代人可达到的! 当然,就连那牌坊也并非神农大神所留,因为他们那年代绝对还没有文字!但究竟是哪位大仙的作品,就不得而知了。 第一百章 感应到神农秘境 张三丰与丘处机到处游历神农界后确认了此界应该有诸多仙人来过,算是一处公共场所了。于是便放开神识开始探寻此界是否还有其他人。 张三丰直接把神魂融入此方天地间。 此处也该补说点点儿。因为融身天地间这方法是玄武所授,也是张三丰自身条件达到了才可行的!张三丰于凡间就修炼至深,能达凡体成仙体,这于环境的锲合程度本就非同一般了。还加上内在充盈,在玄武眼中巳是大罗金仙的状貌,故授与其与天地相合之法,不过顺势而为而已。但对于丘处机而言,却着实达不到这个境界,故而丘处机也只能以神识再作表面之探查而已。那效果岂可与张三丰这手段同日而语? 张三丰融身天地间,便迅速地感受到了此间的不凡!除了丘处机最感兴趣的生命之力格外不同一般外,他还感受到了另一种呼唤——有结界!其中有道韵流转,诱使他体内那“道眼”不自觉地加快了运行!这是有秘境存在啊!当初灵鹫秘境里修炼成道眼,这种因锲合而成的侦察能力仿佛天生一般的特异功能一样了! 张三丰有此发现,便想招呼丘处机一起去看看。但再看丘处机此时,已忘乎所以,抓紧时间竟修炼起来! 张三丰无奈,便只独自前往。 顺着神识的吸引,他果然找到了结界所在之处! 到了结界范围内,许多信息便一涌而来进入神识海! 首先是欢迎来到“神农秘境!” 然后粗略地介绍了“神农秘境”的由来:神农氏子虚出游过此处,念及先辈不易,设秘境于此,以彰先辈之功德!有缘者入内,或有受益! 这点儿信息,难免不让张三丰忖到:这不过一个歌功颂德之处而己!犹若凡间的一部史书罢了! 张三丰于史不曾多在意。要说历史,也只在意过一丁点儿道教历史而已!但就连那自充正统的正一教,张三丰也没啥心思去研究的。所以,至今为止,他也不晓得他那二叔祖原是正一教的掌教天师的呢!更不晓得他原名张继由,后改名张自由的!他一直痴迷武学去了! 所以,张三丰对此简介也不甚在意。但既然来了,还是要进去看看的。好歹也是满足好奇心,又想顺带了解些仙界的事嘛! 其实呢,仙界之争,在很大程度上是历史之争!神仙间的互相攻讦,不过多以凡间历史为据,互相争辩洗刷而已!所以在历史方面都说不起话的散仙,往往就在仙界沦为下流。 这就好比人间很多场合吹龙门阵一样,上流社会人士吹的是投资方向、政策倾向或奢侈品好坏及品种之类的;下里巴人则聊聊生计或里弄间锁杂的东西,互相都搭不上桥一样!所以,人就自然在内在里就分成了三六九等! 人因境况不同而影响内心世界反映不同,不自觉地就会在自我的内心深处积淀阶层甚至于阶级意识!就那朱重八,若不是遇了马皇后又运气使然,把他推到了义军领袖地位,估计他也最多能做个快意恩仇、见着富人就不顾自身安危地砍一刀就了事的人!这何其不是人之悲哀之处! 而张三丰来此,恰可完成他的一种脱变! 按说,他目前而言,顶多比散仙的根基好一点点儿。毕竟他在凡间还达到了小小的一代宗师的地步。但以他的格局而言,由于对历史方面的缺少,还远不如刘秉忠、刘伯温、姚广孝之流的基础厚实!所以,返过来看,天界各界,为啥都暗中布局去影响人间历史走向,是有其道理的! 但了解历史,而后又能破解历史,就又高了一个境界了!这就涉及“思想”层面了!仙界对“思想”的追求,也算是至高的追求了!这涉及到最终形成大能们脑后显现的“光冕”的大小与辉煌程度!太上老君所说“身死而道不消,是为长寿”其实就是说的这方面! 不过,仙界没把这叫做“思想”,而称之为“无极”!“无极”之道,才是仙界所求不可穷极的深远目标! 基本功力深厚,在仙界不过自保之能而已!再凶也不过一横人而己!所以,不管我前面把张三丰吹得好牛逼,其实他到现在为止,在仙界中还只算个白丁! 但冥冥之中是有运气使然的!张三丰这回遇到的可是“史前文明”!这点儿的珍贵之处就不言而喻了!在人间,哪个史学家敢言史前文明的嘛?司马迁也只语焉不详地粗略说下三皇五帝而已!就连大名鼎鼎的老子,司马迁也说不清楚来头的!亏得他父亲也是学了道家理论的,他自己也算道家一份子! 张三丰就要以此起航了!这完全等同于从头给他补课嘛!何况他灵炁远超同侪,又有道眼,还有“精灵世界”相助!大家可以先想像下他的末来! 顺带声明一下,我这部小说可不是《三国演义》一样的! 《三国演义》从文学手法上讲,叫把最美好的东西都付予了刘皇叔,最终却落个悲剧收场,从而制造一种特别震憾人心的悲剧美!但我这部小说是玄幻小说,是要把最美好的都付予主人翁最终而成一部喜剧!是要让大家都喜笑颜开、欢欣鼓舞的!所以,张三丰是无往不利的! 因此,各位看官,请原谅下我乱逼绔!写下小说好玩儿而已!吹牛不打草稿,或许就是说的我这样的人!我也不怕见笑!写小说就这么回事,图搏一笑而已,不能当真的!(小说起源于“评话”,其实就是茶楼酒肆里吹牛好耍让大家消遣以渡时光的一种表演形式而已),但就拿《红楼梦》中的说法来说,“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求甚解,唯望喜欢而已! 废话多了点儿!不好意思!但不交待下又怕看官们走了两个极端。要么当真了,批斗起我来我可受不了!要么又全不当回事,等同于根本看不懂这小说!我又何必费力八筋地写它! 所以,言归正传,还是要说下张三丰到底在这“神农秘境”中获得了些啥子! 不过,篇辐到了字数!笔者暂且卖个关子,学下那些艺人,吊下胃口:“各位看官,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101章 神游神农秘境(一) 当张三丰的神魂进入神农秘境之中,立即就被其中的场景给震憾到了! 首先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苍苍莽莽的原始森林,古木参天、藤蔓悬垂、苍苔遍布。这些倒与外界一些区域无甚差异。但这里随处可见毒虫猛兽,天空中也时有鸷鸟猛禽飞掠。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动物都如同根本感应不到张三丰的存在一样,各自做着各自的活动。 当然,我们可以这样认为,张三丰那神魂虽然在此界之中,但他毕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从根本上说不属于此界。所以,张三丰来此,就犹如我们看4d电影一样,电影中的事物的确不可能感知到我们观众的存在。 所以,张三丰只是身临其境地感知着这秘境里所发生的一切而已。 随着张三丰“神游”的深入,张三丰看到了秘境中各种生物之间的种种生活场景。有血腥的猎杀,群体内的激烈争斗,也有和谐的求偶及静静地进食与休息等等。 后来,张三丰看到了一群活动在树林间的“野人”。他们身上还长有一层浓密的体毛。从形体上可以分辨出,他们是在一位强壮的“王”的带领下,扶老携幼,拖儿带女地在林间小心谨慎地活动着。 他们既要谨惕着独虫猛兽的伏击,又要寻觅着各种食物。他们既能上树采集水果,也在地上捡拾从树上掉落下来的熟透了的果子。同时青壮年男性还手持木棒与石块等,围猎一些动物。 食物来源还是比较充足的。所以,他们虽然效率低下,但猎获都还是将就可以!打到猎物,他们就会在王的指示下将猎物用打制的石器分割后分给大家,茹毛饮血地直接生吃了! 他们所面临的凶险还是挺多的。偶或有被毒蛇咬死的,也有被猛兽伏击的情况。每当遇到猛兽,王就会带领青壮年抵御猛兽。同时老弱妇女儿童就会及时爬到树上躲避起来。 傍晚,他们就会爬到大树上,在树杈间折些树枝简单地铺个窝,就在窝里过夜。 他们里面的老年人,一旦感到自己跟不上群体的迁徒了,就会独自觅一个隐秘的所在静待死亡。由于要防备猛兽,一般所选之处都是那些悬崖峭壁上的某些地方。 这种行为,或许源自很远久以前的灵长类动物。比如,自古就有一种传说,说见不到自然死亡的猴子,或许猴子也会如此!所以,民间说猢狲是不会死的。在《西游记》中,直接就成了孙悟空大闹阎罗殿,把生死簿上猢狲的名字都给删去了!到他们此时,己经逐渐形成了一种潜意识。后来,还形成了他们这一支人的一种葬俗——悬棺下葬。也就是人死后收敛到棺材里,然后要把棺材悬挂到悬崖峭壁之上才算安葬了。 这群人的婚配也挺原始。与其它社会性动物差不多,原则上所有女性都是那个“王”的。但由于居所条件限制,能与王侍寝的女人,在族群中社会地位都比较高。其他人偷偷摸摸的行为,王也往往当作不晓得算了。但真把王惹恼了,那少不得会被严厉惩罚一顿的。孩子当然名义上全是王的。日常里都各带各娃,各找各妈,只知其母,不知其父!血统是否纯正方面并不较真,重要的是要发展人口! 一旦群体中出现争端,一般而言都由王来裁断。王的威信自然无比崇高,没人敢不服。王也尽可能地做到照顾好整个族群,极少厚此薄彼。特别是对老弱妇孺,更是关照有加,这使得王极俘众望!所以,王位之争,非特殊情况下,并不靠武力解决,而是以前一位王提名,由长老团商议决定继承人。因为一旦武力解决,必会带来一定程度的族群分裂,会影响到族群战斗力。整个族群的战斗力可是关糸到全体人员生存的重中之重!这也就是俗话所说的“人多为王,狗多为强”的道理! 春去冬来、寒来暑往,这群人避过各种艰险,游猎又廉采集,逐渐发展得多起来。途中也找了山洞,那日子比树上过得安逸了点。也有幸是找到了山洞住宿,恰遇一次山火,把大片森林都烧焦了。 这回事本该算一回灾难。但恰恰对于他们而言,给了他们一片旷野! 在这片烧焦的土地上,到处都是逃难不及被烧死的动物!他们兴奋得大块朵颐! 别说!这烧熟后的东西还真好吃得多!吃了也不那么拉肚子了!但有限的天日后,还真不好找这些东两了。 同样,猛兽也在迫近! 张三丰看着都有点儿悬。虽然这些问题于他无所谓。但他天性使然,不免为这群人担忧起来! 其实,他虽身临其境,但不过为古人担忧而己! 这也不怪张三丰,他想帮也帮不上呀!何况道家也冷血,不是是不是都帮的!不违自然,他们绝不插手! 亏得这群人多了,野狗豺狼还禁不起他们打。只有虎豹之类的,还顾忌些! 更好的事是,火烧过的大地,又长出嫩草。很食草动物又来了此地聚集。那于打猎,简直就像找到了天堂一样!本就不想走回途路的他们,怎会放过这么个环境?于是他们就以山洞为依托,放弃了游猎这行径,只守着地盘儿打猎采集! 有聪明的,找了些天火余烬,于洞中生火取暖烤肉,尽皆称赞! 不幸的是,火种没保存好,又让大家懊恼不已! 但“天将降大任于人也!”,有人在外找到了两种石头,发现碰撞时发出火花,觉得颇感神奇。带回来一研究,王想起天火就是天降火花引起的。于是就拿些干草之类的来试试。结果成功点燃了火绒!这方法一直沿用到民国时期! 这就成了燧火氏! 当然,其间也有人用钻木取火的方式达到了同种效果。不过,哪有打火石方便!只有在没打火石的情况下才钻木取火!所以,中华远古传说只有“燧火氏”而无“钻火氏”!没办法,谁叫人家“科技领先”! 燧火氏掌握了火后,对抵御猛兽和炙烤食物方面就大大领先了兽类。何消说于消化吸收方面就更有助益。 张三丰见此,也甚感欣然。 因为他知道,炼气所在之基础,就是要炼到人体出入正常、促进康健!以康健之躯而成法身(金刚不坏之体)!他那凡间一辈子,饮食以恰当为止,不贪不滥,唯能受即可。加之炼气,自四体康泰,从无丁点儿病端! 俗话说:“人食五谷,哪能无病?”但张三丰回想起来,自己在凡间真的所食五谷有限得很! 少年时,想多吃点儿没多的。好在他在少林寺练武,少林寺虽处于战乱艰难时期,还供了一定份量的饭菜的。但于他而言,仅比同历饥荒好点点而己!终南山的日子,除他老爹张仲兼回来略带些肉食外,也是屈指可数沾点儿荤的。到武当山好些,但他已习惯清淡的生活了,还是没吃些啥! 所以,瘦道士于养生一道还挺有道理的!现在若要分析起来,为啥老红军叫老红军嘛?没吃啥好的,反而长寿得紧!现代人那么多怪病,怪谁?吃多了!吃出来的!这就是道家“炼气”去欲的起码道理所在! 当然,我仅写小说而己!我也没那么做。所以,别当真!哪个避谷死了,我可负不起那责任! 但于原始人类而言,繁衍是第一要务!而荤腥于此,就挺重要了! 素淡寡欲,女人绝对不高兴你! 所以,以张三丰在此秘境目前所观而言,这群人还挺正常!还是以打猎为主,主食肉的! 所以,其实母系社会在人类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一个种群的保卫机制,就不是女人们能承担的!所谓母系氏族,不过就是这个族群屡经不幸,男人牺牲太多后,不足以支撑起那份社会责任才形成的! 还有就是人脑的发育,不经过狩猎与应对那么纷繁复杂的世界变化怎可得成的么?所以,俗话有句叫“人都是整聪明的!”,内在虽有太多不可分析的内容,但就拿中国抗日与抗美援朝看,你以为仅牺牲精神可做到的么?牺牲精神干过,那是义和团! 说得远了点!但我不妨告诉读者,我这小说就是要这么写!我想尝试下把议论、散文、杂淡等等各种手法融于一体来写!如果大家喜欢,我还可把诗歌也融入其间!我又不是没见过写小说像写诗一样的!古龙就干过! 回归正传,这些人的生活方式倒并不让张三丰觉得咋样。但于张三丰而言,的确感受到了人类逐渐而来的艰辛历程。这于他完善人间大道大有裨益! 如果以张三丰此时境界而论,仙力法力均不到位,但奈何他的灵炁方面,还真的非他仙可比!这叫啥?好高骛远?非矣!人不可不自知,然人更不可不知! 也是运气让他如此嘛!这神农秘境,就对了他胃口,又被他遇着了,怪谁? 所以,各位看官,继续关注他的收获! 再俗套下: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102章 神农秘境(二) 张三丰的神魂一方面关注着这群人的发展,一方面也在搜索着整个秘境内的其它情况。但说来也怪,任随他怎么探索,这秘境内除了自然环境及野兽外,他就没发现其他的人。无尽远处,四周都是灰蒙蒙一片,神魂也无法探知。 搜索无果,他也只能又回过来继续关注那群人的发展。 森林被烧光了,地上长出了嫩草,食草动物聚了过来,那群人却获得了更好的打猎场所。所以他们舍不得走了。他们除了打猎外,也去刨一些植物的根块或采一些嫩叶、种子之类的为食。人群也逐渐壮大起来,山洞里住不下了。搬迁到外面住的人,为了避雨,逐渐学会了搭窝棚。为了御寒,他们把兽皮披在身上,用绳子系着当衣服穿。后来还会了简单地缝制衣物了。 但觅食还是首要大事。他们每天在王的带领下,早早地出去,又在天黑前回到住所,就这样奔行于天地间。 其间,有些人因为误食有毒的植物被毒死了。有的没死,但弄得上吐下泻、口吐白沫、头昏眼花的。于是,王就决定自己要先偿偿不认识的植物确认能否食用后再让大家采。 随着经验的积累,他们基本上确认了哪些植物可食用,哪些不可食用。还逐渐发现了许多植物的独特功效——可以拿来治疗一些病痛和跌打损伤!(后人把这些经验总结下来,成了一套医书,叫《神农本草》!) 在此过程中,他们也不断地改进制作工具。有人发明了标枪,有人发明了弓箭,还有人发明了刨地用的锄头。 然后,他们通过观察植物的萌芽、开花结果、结籽等生长过程,开始偿试着种植一些植物。 他们还发现了动物的粪便可以使植物生长得更好,于是就在自己的居所附近种上植物,用自己的粪便来作为肥料进行栽培。 随着栽培的植物获得丰收,大家也懒得每天走挺远的路去觅食了。王决定把人分派开来,让有打猎经验的人出去打猎,有种植经验的人进行种植,妇女老人除了在家帮下忙,就负责带下孩子、制备食物、缝制衣物等。 他们还把捕来的幼兽进行饲养,发展起了原始的畜牧业。 这样,大家的生活就安顿不来,各方面也更有保障了。 王呢也无需时常带领着大家早出晚归的了。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安排大家的工作,然后巡视一下大家的工作情况。当然,也负责计划整群人的生活、分配食物衣物等,遇事也需排解一些纠纷。余下的时间就是努力造人! 随着人口的增长,王也开始了下放生育权。人们纷纷开始组建起自己的家庭。不过,大体上还是过着公有制的生活。 群体壮大起来,他们逐渐成为了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各种猛兽开始对人产生畏惧之心,纷纷隐藏踪迹,对人敬而远之。如此,算是基本上摆脱了野蛮时代,整个社会进入到了农耕文明。 后来王干脆把管理生产方面的权力也委派给一些骨干人员,他自己统管全局。这样就逐渐开始出现了权力阶层。 经过许多代人的发展,这群人发展得越来越多,地盘也开拓得越来越大,形成了一个原始的氏族。他们把自己称为“神农氏”! 但随着扩张,他们发现了另外的人群了。这些人群有的人数很少,经过接触后,十分羡慕他们的生活,便加入到他们中来了。有的人数多,双方为了争地盘,难免不发生一些冲突甚至战争,王就带领着精壮去与对方对峙。能和谈当然就和谈,不能和谈就只好武力驱逐。不过,他们和谈成功的例子比较多。只有遇着那种来抢劫他们的才付诸武力征伐。这种情况很少。所以,整个神农时代,社会是比较安定的。毕竟可开垦的沃野很多,他们还不需要故意地侵占别人的地盘! 随着人群数量多起来,还有不少其他群体加入,社会管理方面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 王开始分散人群,进行资源和物资分配。当然,各部族都必须服从王的领导。但就是这么回事也让王忙不过来!王干脆再次下放权力,让各部族长老自己去管理自己的部族,他开始过着靠进贡的方式生活了!对于本氏族的管理,他也是按家庭如此分配。 这样,家庭协作式的私有制生产方式就代替了原始公有制。 最先或有所缺,还找王协调挪借。稍久点儿,这些事也不好频频麻烦王或者自己就民间私下操作了。就在公道的原则下,以物换物、以物换劳地进行了!这也催生了手工业(制造业的祖宗)的发展,擅于制造工具的人,利用闲遐时制作出一些工具,去与别人换取自己所需的物品。交换中自然会带着一定的不对等。比如,以食物为最基本流通物品来看,丰收后,有些东西就得多拿食物去换取。而缺少食物时,要换取食物就需更多的其它物品。这就也为“见利者”提供了一条取利的渠道!就有了商业的萌芽。只不过当时主要是屯积贮存式的商业和地方特产外销。也许原始状态下没太多商业需求的,但架不往亦农亦商的人那么一操作。随着地域之间远了,以物易物的中间环节——运输业也就诞生了。 这就展现了我们祖宗就是那样过来的! 不过,作为渔猎之类的活动,还是以公有制的形式进行。这在民间流传下来就形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矩,叫做“上山打猎、下河捕鱼,见者有份!”。只要参与了的人都有平均分配猎获物的权利。 对于私有制是如何出现的,张三丰是一直挺在意这个问题的!因为张三丰自研习《道德经》以来,就一直在纠结于如何能实现人心的“无私”与“不贪”。看了这神农秘境的一番演化,张三丰算是清楚了——实行私有制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这种自食其力的生活方式,以他理解,也算一种自然现象,算是“民生自然”!与其说算私有制,不如说算是一种冲开了必须“抱团取暖”才能生存的限制而更趋于贴近自然生活的状态! 既实行了私有制,那就必然滋生“私心”!在原始社会那等管理松散的状况下,社会应该迅速变得比较混乱起来的!但神农秘境显示出来的情况却是人们各自劳作各得所获,反而激发出了空前的生产积极性!各家各户间也互相团结协作,亲密友爱,并没有多少纠纷要上面的人去处理。原来,老百姓的“私心”是被“公平公道”圈住了的!在公平公道的前提下,有那么点儿小小的私心,反而成了促进竞争的催化剂!但“私心”一旦蔓延出了“公道”这个限制范围,那就必然会出大乱子了! 所幸,那时王处事都比较公道,老百姓们自己心中也有“公道”这杆秤!大家基本上都能秉持公道行事。就连偶有作奸犯科者,也是“天下共讨之”!没有多少人敢干有违公道的事的! 张三丰看到这一幕,顿然明白了老子《道德经》里所说的“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的意思!这个“朴”字,就是公道!所谓“无私”,从某个层面上说,就是要处事公道!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人间大道就是公道!也有人称之为“天道”!比如,梁山好汉们造反时竖起的“替天行道”的大旗,就是希望社会能重拾公道! 由此,张三丰思考了一个他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到底该如何来执政治国? 很明显,他是赞成老子说的那套要秉持公道行圣人之治的作法的!至少,制定政策时不可有违民生的自然!不可有失公道!公道自在人心,有失公道的政策,必受民诟病!是以防民之口犹防川也!广开言路,自上而下都讲公道,那些有失偏颇的国策也能及时得到调整。 只不过张三丰再想这些问题,已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他已不可能再返人间了!但他不晓得的是,正因为想过这些问题,使得他在仙界论道大会上游刃有余,大放异彩! 至于王的生活,其实也不简单。整个社会这么多人,这么多家族部落,这么多事,他虽没亲历亲为,但总还是有些纠纷要扯的。比如,有些部族领导者,处理事务简单粗暴了,不管有没有人告状到他这儿,他只要晓得了,就又要去处理!秉持公道,或惩之诫之,或罢免重选。再有就是比如遇上一些部族所处自然条件不好,他也要组织人手尽可能地去予以帮助和改善。还有就是哪些地方出现了灾害,他就会协调各部予以帮扶。所以,王还是甚俘人望的。就连大家进贡给他的物品,除自己寻常生活所耗费的之外,也多用于这些方面去了! 这也的确让张三丰深有感触,终明白了老子所说的“圣人不积”了! 张三丰算领教了什么是“大公无私”了! 其实,“私”不一定叫私!正常生活的权益能叫“私”么?就算王收进贡,只要不过格,百姓是甘愿的!所以,肯定当时绝对无人针对这回事。所谓之“私”,目前张三丰算认可的!但何以成了“私”?张三丰只晓得《道德经》所说的“以其无私,故以成其私”!进贡是这么回事么?表面上是!但其实也不是“私”!王管理社会,也是尽心尽力地负了责任的,也该有收获才对头!不过,他的收获“有点多”!但好在“圣人无积”,多余的他都回馈给了社会! 事实上中华文明的根源就在于此!老祖宗是挺不错的!就是小祖宗烦! 也就是说,当时体现的状貌就是:王为了管理社会事务,不好意思,没法直接从事生产活动了。大家或许也叫自觉认同,愿意献出一定的收获给王!这算是传统的上缴“公粮”了!王俘众望,分家分得越多,结果就成了收获越多。公粮收多了,王也拿来存起。待到天下有遇灾荒时,王就先把自己存的粮拿出来赈济,这就有了“官仓”的雏形。王并非不贪,只是“贪”多来还嫌懒得去保管!但当时的王哪会这么去想嘛?自律得很好!按《道德经》所言,叫“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这点也是原来张三丰读《道德经》时挺有疑惑的回事。就在于老子以“无”为“道”,以“无以为用”为立论之点,而出“无为”之言!而后又以“道”之广泛存在,得出“无为而无所不为”之言。最后却成了“为而不争”!到底是要“无为”还是要“为”嘛? 简单点说,就一句话“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啥“为”,就是为此而“为”! 这么说来又让好多人喷了:无私为大众,你冲此去干嘛! 其实在面临大事上,不管立场如何,为大众而甘愿牺牲的人历史上少了么? 不说为大众,就是为那么一小撮的人甘愿牺牲的人也不少嘛! 比如,一个反面的人物——秦松!为宋高宗背锅正常,其实就是混的道错了!这方面大家懂的噻!生活中的秦桧少么?他们也“很义气”,但他们以此保全上层,是想着迟早儿孙都有着的!这是儒家之道! 多说无益,祖宗绝不是那么回事!那种情况下,不公平,真的不好想像!你以为当时会有警察城管军队么?没有!只有一声呼号,哪样都有!关键就是要有呼号能力才行的嘛!这大家都懂的,叫俘众望!这于《道德经》中所说,叫真正的“德”!所以,仙界也犹重考察“德行”!准神仙些谁不是人才? 至于到了王权的交接之季,王也是按古制,或由自己提名或由长老团商议,实行禅让制!王其实也会感到“活着挺累”的!比如,后来的舜就想御担子给许由,奈何许由不接招。 当时崇尚的还是要长生不老,自由自在地生活。这位叫“语焉”的神农氏之王,在成仙后来到此星,由于没有文字,便以大神通留此秘境。也正如他所说,就是为了彰显先辈之功德而已。 张三丰还感觉有些意兴阑珊时,寻欢却兴奋地向他传来一道信息:“总领!此界颇有推衍空间!” 奈何张三丰还在回想着秘境所呈现的故事引起的一些思考,只淡淡地回了句:“那你们就好好推衍!” 寻欢得令,欣然应道:“绝不负总领期待!” 第103章 森罗八鬼 这神农秘境其实也并不怎么高级,就犹如于一定空间中播放了段录像而已。这只算神仙简单地布置了下场景而已。大神们开发自己的洞天福地,那才是真正的大神通! 只是张三丰此季还不会去考虑这些问题。 张三丰结束了对神农秘境的访问后,才发现自己实则距丘处机不远。 丘处机还在忘我的修炼之中! 张三丰摇头笑笑,也干脆修炼起来。 其实,张三丰开始时虽融身于此界欲去探寻一番,结果直接就进入了那神农秘境。现在又开始修炼,相当于还没有摸清楚此界情况就自以为安全了。这在仙界算是菜鸟级神仙犯的大错了! 此时,就有好几道身影向他与丘处机迫近! 几人一上来便包围了张三丰与丘处机。几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锁定了张三丰!无它,都发现了张三丰那柄伏波荡魔剑! 其中一人阴侧侧地笑道:“老大,这小子居然有如此好的宝剑啊!这回大发了!” 而那老大并未发声,只举手向前一挥,几人就开始小心地谨慎地向张三丰二人靠近。 张三丰与丘处机浑然不觉,仍在修炼之中。 几人围上来达到他们理想的攻击距离后,那老大向其中一人下令道:“老七,出手!” 那个老七凌空挥抓,天上顿然出现一双大手,狠狠地抓向张三丰与丘处机。 丘处机直接被那只大手如老鹰抓小鸡一般给抓往摄到了那老七显现的法身手中,然后被装进了一个袋子里。 而那抓向张三丰的大手,却逐渐暗淡起来,而后竟虚化不见了! 那个老七却喷出一口血来,忙收了法身,脸色也有些苍白,竟摇摇晃晃有些站立不稳。 那个老大连忙问道:“老七,什么情况?” 老七回答道:“老大,这小子邪门得很!我那幽冥鬼爪居然被他吸了个干干净净,还差点儿连我的法身也要被吸过去了!” 那老大也十分诧异,想了下说道:“莫非是吸功大法?” 那个老七点点头道:“有点儿像是!亏得我及时收功,否则损失惨重了!” 那老大向另一人下令道:“老五,用你的噬魂匕试试!” 那人点了点头,手一扬,一道幽光径向张三丰头顶射去。 但那道幽光射到张三丰头上却被弹了回来! 这下把几人都惊呆了。 老大连忙说道:“不好!是大罗金仙!快结困仙阵!” 于是,几人连忙按八卦方位分布开来。 张三丰此时已收功醒来,长身而立,看向几人笑道:“诸位道友,刚才是哪位送了贫道一份大礼?贫道却之不恭了哈!” 那老大听张三丰说得如此镇定,更是确定遇上了硬茬子,便停下来答道:“我们是阴鬼门的森罗八鬼!不知上仙在此,有所冒犯,还望海涵!” 张三丰摇摇头道:“阴鬼门倒听说过!但你等森罗八鬼我却不知道!” 道教典籍上倒也对阴鬼门有所记述。这阴鬼门本也是道教的一个分支,但只重修炼法术去了,走向了邪教一途,净干些炼尸养鬼的事,帮人谋财害命。后来被正道人士群起而攻之,散隐于江湖之中去了。 张三丰对道教的划分,也是由于看了这些记叙而形成的。他所说的“道之为一,不分派别,只有正邪”就是说的这么回事:修炼法术而不修心性,就容易沦为邪教。如茅山派太注重符箓法术的修炼去了,也是良莠不齐,有些人就成了恶道妖道,专靠法术去敛财而心术不正了! 那老大听张三丰说知道阴鬼门,胆子稍大了起来,便说道:“上仙既知我阴鬼门,便望勿怪我等方才冒犯之罪!”说罢,拱手一礼,便要带领众人离去。 张三丰道:“且慢!我那同伴呢?” 老大连忙对那老七说道:“老七,把方才那人从养魂袋里放出来还与上仙!” 老七拿出一个黑色袋子,念了咒语,再一抖,丘处机就从袋子里滚落出来,在地上沾了一身的灰。 丘处机站起来后,指着老七骂道:“什么妖人?我于此修炼,干尔何事?竟然拿我!”拔剑就向老七斩去。 那老七连忙躲开老远。丘处机欲追,但身法比对方差得太远,自知不可及,便恨恨地骂道:“贼子!迟早有人收拾你!” 张三丰拍手赞道:“对!对!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那老大听张三丰如此说,知道今番是不能善了了,便对其余人下令:“启动困仙大阵!”几人便按八卦阵形,飞速游走起来。 一下子处于阵中的张三丰二人顿觉天愁地暗起来,尔后竟如坠黑暗深渊一般,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丘处机不觉有些慌了,连忙拉住张三丰的手。 张三丰把剑柄递到丘处机手里,吩咐丘处机抓牢剑柄,自己则人剑合一,驱动伏波荡魔剑,念了一句:“逆转阴阳!”。那剑便划着圈儿逆着森罗八鬼旋转的方向一圈一圈地向外扩大飞行起来。剑越飞越快,不一会便听得惨叫连连,森罗八鬼所使的困仙大阵顿然告破,几人只剩老大与老七还有些残魂未灭,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张三丰停了下来。那老大残魂却怨道:“你不讲武德!一个大罗金仙,还仗着所持宝剑之利,居然对我阴鬼门痛下杀手!”他不晓得的是,张三丰是肉身成仙,并非真正的大罗金仙!还以为张三丰是从上界下来游历的大罗金仙呢!(在元丹界许多人亦把真正的仙界称为上界,把凡间称为下界。而元丹界被他们视为中界。) 张三丰闻言,不觉愣了!伏波荡魔剑太厉害,本不关他事。森罗八鬼对他出手,他愤而反击,又关啥不守武德的事来?何况是以一打八!所以,强辞夺理,历来有之! 反观这阴鬼门,行事更不地道!他与丘处机于此修炼,关阴鬼门屁事!而他们一上手就来直接抓人摄魂,那还有屁个公道可言! 张三丰本就对邪教不感冒,所以,做了便罢了!反过来说,也不可能让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张三丰自然不理那老大之说,对那老大残魂怼道:“你讲理?你不晓得不声不响地害过了多少人!你等着那些冤家来啃你的骨头!反正我没遇到过你这样讲理的!” 丘处机早己按奈不住,如今神剑在手,更懒得听这些小丑呻吟!手一挥,伏波荡魔剑一划而过,那老大与老七的残魂也立马烟消云散了! 而地上留下了几个荷包! 古人贮物,一般都是用荷包的!神仙们称为乾坤袋。 许多小说里写纳戒,那是游戏打多了,对事物的反映都变了!古人往往将银子放在荷包内,装于上衣怀中。当然,古人宽袍大袖,也有的于衣袖中缝有荷包。《金屏梅》中写那个专陪西门庆耍的人,两只衣袖中都缝了个大荷包。每次出去陪西门庆吃喝,就把剩的菜打包收在衣袖荷包中带回家给妻儿吃!《西游记》里镇元子就曾用衣袖里的荷包将唐僧师徒捉拿后装回五庄观的嘛! 张三丰与丘处机分别查看了这几个荷包。丘处机找到老七那个荷包,从里面找出那个养魂袋,对张三丰说道:“三丰,这个袋子挺好!神魂在里面舒服得很!” 张三丰也好奇。但他没进去试过,所以不明究里。现在那老七已魂消魄散,他加在养魂袋上的禁制已自动消除了,张三丰的神魂自然就能轻易进入其中。 张三丰神魂进入到那养魂袋内,才发现那袋子有镇定作用,可以定神安魂与净化神魂! 这么好的东西,这帮人居然舍得拿来装别人?其中的猫腻就大了! 而其它荷包里,也有着一些诸如噬魂匕之类的宝物,更多的是一种蓝莹莹的晶体,里面充斥着比较强的灵魂力。姑且把它们叫做魂晶! 原来,这森罗八鬼专干炼魂这回事! 也就是他们把别人的神魂捉去,再以特定手法炼化别人的神魂,炼成魂晶。再用魂晶来修炼,使自己的神魂迅速成长! 那养魂袋的作用就是用来装他们捉到的神魂,以资炼化使用。就好比猪圈一般! 这等邪法,自然是张三丰所不齿的!但他们把养魂袋这样使用,也的确让张三丰大摇其头! 张三丰把那噬魂匕给了丘处机,让他用以防身。丘处机则把养魂袋让给了张三丰。张三丰想想也好,他可以用这养魂袋来装丘处机了,好方便带着他御剑飞行了。 张三丰本想把那些魂晶给毁了,但寻欢却及时发声阻止了他,说这些魂晶对于伏波荡魔剑大有益处!可以使荡魔剑内空间升级! 于是,张三丰就把这些魂晶融入到了伏波荡魔剑内。 果然,融入魂晶后,伏波荡魔剑内的精灵们尽皆十分活跃起来。看来,灵魂力对精灵们也是大有裨益的! 这伏波荡魔剑原本就弑魂无数,其中也沾了不少灵魂力,故而被寻欢认作可以当“硬盘”使用。只是张三丰不晓得这原因而己! 第104章 找到林正英与飞绥子 丘处机回想起刚才的惊险,对张三丰竖起大姆指说道:“三丰,亏得有你如此厉害!不然我等怕不也会被炼成魂晶去了!看来这成仙之路也是风险重重的呢!” 张三丰也点头答道:“是啊!丘师伯,这修仙虽看似各人自个的事,也还得除魔卫道啊!事实上人间天下如此,而这仙界也该差不多的!” 这倒真被张三丰说到点子上去了! 他们在凡间时算是少有的强者,自然没啥子江湖上的宵小敢打他们的主意。话说日常他们又身无分文,也值不得强梁眷顾。他们平常又不管世事,也不去争强斗狠。就算张三丰守住武当山,也仅仅那么一点点儿要求——别让战火烧到武当山而已!忽必烈拿他没办法,陈友谅与火工头陀被他打跑了,这才清静了嘛。但在这仙界,他那柄伏波荡魔剑就让别人眼红得紧,甚至于他们的道基、内丹、神魂这一切,都成了邪魔外道眼中的香饽饽了。所以,防人之心还真不可无了! 还好在这伏波荡魔剑着实厉害,张三丰那金身也颇为强悍,所以他自然不太怕那些邪魔外道的。但丘处机这些师友,就值得他去保护了! 于是,张三丰又重新把神魂融入此界天地间,真正细致地搜索起来。 还别说,他此次搜索,虽没有再发现危险,却发现了两道熟悉的气息!林正英与飞绥子就在此星另一端一隐秘之处! 于是,他让丘处机进了养魂袋,自己御剑向林正英修行处飞去。 在一处山崖中,有一个被一道瀑布遮掩了的石洞,还真像水帘洞一般的所在。林正英正在给飞绥子疗伤。 飞绥子神魂有些虚弱,林正英则忙着在淬取一些草药的精华,不断地输入到飞绥子神魂中去。那些草药也甚见效,飞绥子的神魂逐渐安稳下来。可见,林正英的药道造诣的确不凡! 张三丰寻来,林正英也甚是欣喜! 相询之下,张三丰才知道,林正英他们也是遇到了那森罗八鬼。好在他们发现得及时,飞绥子的八卦游龙步已成气候,便带着林正英逃脱了。但那八鬼的老五放出的噬魂匕还是伤到了飞绥子。他们潜水逃生,才掩去了气息,没有被森罗八鬼追踪到。却有幸找到了这个山洞。 张三丰把丘处机从养魂袋中请了出来。老友相见,林正英又高兴了一回。 丘处机见飞绥子那副样子,便对张三丰说道:“你快把飞绥子前辈安置到养魂袋里去疗伤!那里应该挺适合他!” 张三丰才想起这宝贝的特殊功能来,连忙把飞绥子收进了养魂袋内。 安置好了飞绥子,三人才慢慢细说经历。 林正英听丘处机说那森罗八鬼已被张三丰斩杀了,自是无比高兴。也不无打趣地拍了一把张三丰的肩头说道:“你小子怎么变得如此厉了呢!看来师姥姥有靠山了哈!” 张三丰也调皮起来:“师姥姥放心,以后您与飞绥子前辈一起修炼,我给你们护法!” 这话说得林正英不禁老脸也是一红,狠狠地了白了张三丰一眼!好在丘处机似乎不曾在意,没事人一般站在那里。 三人交谈中张三丰才知道,原来林正英比飞绥子早点儿飞升,却一直徘徊在太空等飞绥子。直到飞绥子也飞升了,二人才一起前往这元丹界。费了许多时日,才到了这颗神农星。他们自然一时舍不得走,就留在了这上面修炼。那神农秘境他们也去过,不过不甚在意。这个张三丰倒是理解的!这好比不是对历史有兴趣的,遇到一个古墓肯定没啥感觉一样。但林正英却在其中获得了《神农本草》一书,也算物归其人!所以,林正英才得以在药道方面有了重大突破!现在的林正英,满眼子的植物全是药!这拿到现在而言,简直分分钟都可提炼出青蒿素之类种种济世良药一般的角色了。不过,于最重要的防身手段——毒药之术,她却一点儿都没研究!这也可见中华药学所秉持之正道!否则,你以为麻沸散之类的不可能弄翻全世界? 张三丰倒并不太在意林正英有没有防身手段。自己既已遇到他们了,就有责任护他们安好!他于内心里还是有点儿小小的英雄主义的!这点在他护武当时就显露无遗。况且,有伏波荡魔剑加持,他也确实有此底气! 当务之急,还是要加紧修炼!现在的仙界,对他们而言,就犹如小鱼小虾初入汪洋大海,简直天大地大而又危机四伏,全靠运气活着!于神仙惯用的法术这方面,几人都还茫无头绪的。无它,元婴未成,罡气不能凝聚成法身,即使罡气外放,在这茫茫仙界之中,也还不如小娃娃过家家一般的存在!只有成了元婴,炼出法身,才可以以法身作战。这就好比当年如乃佛欺负孙悟空一样了!孙悟空那筋斗云再凶,也翻不过如乃佛法身的五指山! 于是,三人聊毕,便各自找地,又开始了修行。 张三丰自然开启他那太极玄功,贪婪地吸收星空之力与星空之炁。这于林朝英与丘处机都有莫大好处。就连在养魂袋中养伤的飞绥子,也受星空之炁的影响,神魂之伤迅速恢复,而后出来修炼,也是突飞猛进。 早知如此,还不如张三丰直接开启修炼模式就成了!枉自入养魂袋一番! 这倒也怪不得张三丰,因为他也不晓得自己的太极玄功居然还能引发对神魂的治疗与滋养作用! 笔者倒是经历过这么回事。在一个夏天,因为酒醉,没找到宾馆,便在城市的一广场条石上睡了(亏得没啥女的半夜三更出来捡尸)。次日清晨,见一老翁于广场中练太极拳。清风徐徐,加上那老翁舒缓有致的动作,入眼的确让人心旷神怡,犹如受了一番精神洗礼一般! 仅看下别人练太极拳而已,就能有如此感受,何消说有张三丰一起练功!所以,各位看官,别嫌我吹牛吹得太嗨了哈!太极之美,的确极具神韵!充分体现了中华东方之美!好些美女去练瑜伽,还拍成视频,的确尽展身体之柔仞。但哪能与太极的浑然含蓄相比? 张三丰修炼得差不多了,再看其他几人,又得忍着等! 先给那伏波荡魔剑充了玄气,再有就顺带也替那些精灵们清除了下垃圾! 第105章 太白金星 待得林正英等人从修炼状态中退出来后,自查了一番,尽都挺高兴,都说沾了张三丰的光!林正英发现飞绥子完全康复了,更是大感惊喜。飞绥子说全赖张三丰之能。林正英不禁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张三丰一眼。 张三丰起身对三人说道:“三位前辈,我们还是继续赶路!我要御剑飞行,就麻烦大家到养魂袋中暂憩,以便携带。” 三人自是愿意,便进了养魂袋。 张三丰收好养魂袋,开足马力,御剑继续向宇宙深处飞去。 这天宇之中没日没夜的,自飞升后已经不知饥饿和疲累了,这使得张三丰也不知到自己到底飞了多久。不过,即使在御剑飞行,张三丰那太极玄功也自行在运转着,相当于他其实一直都在修炼。只是没有主动修炼起来那么带劲而已。所以,星空之力与星空之炁一直都在源源不断地进入张三丰体内。张三丰丹田内那个元婴已经在开始苏醒了。它睁开眼看了看那运转着的“道眼”,感到十分的亲切,便在上面一会儿坐着、一会儿扒着、一会儿躺着、一会儿又在上面爬来爬去或甚至在上面打起滚来。 这时,张三丰相当于即将步入到真正地成仙了。只要那元婴再成长一些,便能自主地入驻张三丰的灵海之中,与张三丰元神融合,脱胎成为一个全新的张三丰。那样,张三丰就可以开始凝聚出法身,拥有捉星拿月的能力了。 飞着飞着,张三丰发现了一颗金色的星球,上面有着仙气,还有两道熟悉的气息! 张三丰便御着剑小心地向那颗金色星球飞去。 到了金色星球上空,才发现此星之所以呈现金色,是因为它上空有一层快速流动着的罡气,里面夹杂着许多金色的岩块。这环境也太险恶了!一般的准仙人恐怕不敢靠近! 张三丰倒好奇起那两道熟悉的气息到底是怎么留在了这星球上来的了。 张三丰有金身护体,伏波荡魔剑也无坚不摧,自然不惧那些罡气和飞撞而来的岩块。于是他径直地御剑向那星球飞去。 穿过那层罡气对流层,张三丰降落在了此星球表面。这时,张三丰才发现此界景色简直极其的瑰丽!对流层中那些岩块反射的光线一直闪闪烁烁,整个大地就淫浸在这样的金光里! 张三丰来不及细细地欣赏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致,便开始搜索起此界的情况和那两道熟悉的气息起来。 这回他倒没有融身于此界中,因为那样就会丢下养魂袋中丘处机他们三人不管了。他可不想又出啥子差错。因此,他仍是在御剑飞行着寻找。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两道气息——是王重阳与林正英二人。之所以这么容易地就找到了他们,还是因为王重阳在做着一种奇怪的活动。他在这天地间上窜下跳的! 张三丰在远处看了一阵,直到王重阳也发现了他后,才飞过去与他相见。 王重阳见是张三丰,便呵呵笑道:“没想到小友来得这么快呢!” 张三丰上前见毕礼,便好奇地问王重阳刚才在干啥子。 王重阳说道:“此星叫太白金星。这上面的天罡极其凛厉,很适合我修行!刚才我是在利用天罡来淬体!” 原来,王重阳刚才上窜上去,就是窜到对流层中去,任由那些罡气及其裹携的岩块打击自己的仙体,来达到淬炼仙体的作用。但他那仙体还远没达到不坏金身的程度,故而坚持不了多久,又必须回到地面上来。所以就出现了上窜下跳的那一幕来。 王重阳把张三丰引到了他与林朝英的居所!唤了林朝英出来与张三丰相见。这居所就是他们用剑在岩壁上凿的一个并不多大的浅浅石窟而已! “这星球上的岩石可硬着呢!”王重阳怕见笑地解释道! 的确,这些岩石坚如精钢,一般刀剑根本不能凿动丝毫。王重阳与林朝英加上玄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凿出了这么个石窟。 张三丰自然是神识一扫就知道的,所以他也并没有丝毫见笑之意。 张三丰笑道:“两位前辈倒也辛苦!我还带了些熟人过来了的呢!” 说完,从养魂袋中请出了丘处机三人。王重阳与林朝英见了丘处几与林正英,俱是高兴得紧!林朝英一把拉住林正英,仿若不信一般说道:“大姐!真的是你啊?”林正英也是满脸含笑地点了点头。王重阳则看着丘处机赞许地说道:“处机,你也赶来了啊!”只是飞绥子他们都不认得,等着张三丰介绍呢! 林正英却拉着飞绥子的手抢先对他们介绍道:“他是崆峒飞绥子!” 林朝英顿然明白过来,连忙说道:“那是姐夫呢!”心里却道:“这不是师父口中那个负心人么?大姐这扯得还真拧不清了呢!”她不知道的是,若没有林正英介入,她师父还不见得传与她《素女心经》的。当然,也有可能这飞绥子也有可能就成了她师父的道侣去了呢! 几人在这太白金星上一相聚,自然一下子就有许多话叙谈开来。 王重阳告诉大家,这太白金星就是天庭那位太白金星所遗留下来的。太白金星之灵虽已离去,但也留了一缕仙气在这上面。这缕仙气也有自动聚集罡气之能,故而使得此界罡气越积越多,还经常爆发罡气风暴,能把一些岩石斩碎卷到天上去。所以形成了天上那层罡气对流层的状况。此界罡气之盛,十分适合王重阳修炼。因此,他们一发现此星,便冒险进来了。进来时可没少遭罪!王重阳要护住林朝英,他那具仙躯简直被击得干疮百孔的,神魂也被打得差点儿就散了。好在林朝英的《素女心经》乃是传承自九天玄女一脉,对疗伤也有奇效。二人双修了好久,才逐渐使得王重阳恢复了过来。 听王重阳如此一说,丘处机吓得咋了下舌!但他见张三丰亳发未损,不觉好奇地对张三丰问道:“三丰师侄,你是咋样进来的呢?” 张三丰扬了扬手中的伏波荡魔剑说道:“我全仗此剑进来的!”他当然不好说自己肉身得道,如今连这仙躯也是金刚不坏之躯的了呢! 王重阳也觉好奇,便向张三丰借剑一观。神剑一出鞘,凌厉之气袭人神魂,王重阳便赶忙又插了回去。不由赞道:“好一柄神兵利器!” 丘处机想起王重阳所说此界中的天罡风暴来,便问王重阳:“师尊,您说那罡气风暴也如此厉害,那你们是如何应对的呢?” 王重阳指了一指他所住的那石窟说道:“好在我们寻到了此背风之处,便在此壁上凿了这石窟躲避!” 林正英看向张三丰,说道:“丰儿,看来修房造屋的工作该你来完成了!” 毕竟几人暂时没想走的意思,也想借此星的罡气好好修炼一番! 张三丰会意,便说小事一桩。他来到岩壁前,抽出神剑,运足玄功,向那岩壁刺去。这一剑下去,却足足刺入了半柄剑深。张三丰再顺势一剜,划了个圈,一大团岩石便被他剜了下来。这石壁在那伏波荡魔剑下,也如泡沙石一般。不大一会儿,张三丰便连剜带削地凿出一间宽宽敞敞的石室出来。尔后,张三丰又再凿了三间出来,然后对大家说道:“各位前辈,自选一间!” 林正英也不客气,拉着飞绥子就要了中间一间大的。丘处机自个选了靠边一间。王重阳与林朝英也选了边上一间,执意把中间另一间让给了张三丰。 其实,张三丰无惧那天罡风暴的,有没有房间都无所谓。 第106章 天罡剑气 几人安顿下来,又不自觉地聚到坝子中来。还有好些闲龙门阵要摆呢! 林正英首先拉着林朝英问她与王重阳飞升后的经历。林朝英就说他们飞升后,寻找龙穴宝地修炼,结果找到了秦始皇的皇陵内。她说那秦始皇的皇陵真的好大哟!里面还有好多好多兵马俑。那些兵马俑简直许许如生,车马兵器,无不与真的一致,列阵排队,站在那里,气势逼人!可见,当年秦朝兵力之强盛! 大家对秦朝兵力强盛自然认同,却不料秦始皇居然烧制那么多陶俑来陪葬! 林朝英还说,秦皇陵中还有一处水银海洋,秦始皇的棺椁就漂在水银海洋中间!还用不少仙丹来堆埋起的。可见秦始皇是如何的奢侈! 丘处机插嘴道:“这些帝王,再怎么奢侈,枉想走捷径长生不死,终究还是办不到的!” 王重阳却说道:“那秦始皇还是成了神的!不过,据里面陪葬的鬼魂说,好像是被神将押解去的!” 丘处机听此,心里有些不忿。但他在师父面前,自是不敢多话。 林朝英接着说道:“我们在里面修炼到了金丹形成,然后重塑了仙躯,便才离开了人间,来到这太空。重阳他步子快,便一直都是他携我而行,就来到了这里!” 其实,是王重阳一直抱着她走过来的!一想到那时,她整天绻在王重阳怀里,没事就挨挨擦擦、闻闻嗅嗅王重阳的胸膛,她也不禁流露出些许娇羞出来!这自然被细心的林正英捕捉到了,白了她一眼,她就更羞了。 王重阳接口说到:“这儿的罡气很浓,我也是凭感觉寻到这儿来的!” 他又转头看着丘处机道:“对了,处机,此星罡气十分适合于我派功法修炼!你也要抓紧修炼!” 丘处机却叹了口气道:“可惜没有点儿生气!” 林正英也觉得可惜。她修炼那药道绝大多数是要靠草木之类的。但她反过来却觉得这些岩石也可以研究的呢!因为葛洪老祖就曾炼过五石散! 一想到五石散的作用,林正英心底也不禁有些羞羞的了! 原来,西晋时上流社会男子流行服食五石散。这五石散是种虎狼之药,服后通身发热,兴奋异常,能够于床第间雄风大振。他们认为那样才是生命力勃发的表现!当然,这种观念在西汉时就有了,就连汉武帝也曾不无自豪地对臣子所吹嘘自已“不可一日无女!”的嘛! 旁边的飞绥子察觉到了林正英的异样,但又不明就里,傻傻地看着林正英。 林正英回过神来,方觉自己的失态,便白了飞绥子一眼! 他们这些神神怪怪的表情,弄得张三丰有些懵圈。张三丰不禁想到:要是胡鸾仙在这儿就好耍了!以她那读心术,他们几个人的想法统统都知晓了,那岂还如此费解? 想起胡鸾仙,张三丰不禁有些怅怅然了。 王重阳以为张三丰也像丘处机一样嫌这星球上没有生命,便继续解释道:“处机!凭你弄那些花花草草,这儿罡风一来,还不给一阵风地割去了!天罡剑法不可弃!况且,那罡风可粹炼仙躯,修好了能达金刚不坏之境!三丰,若能以这罡气配合你那神剑,施展开来,斩出剑气也非同小可啊!” 张三丰自然认同这个说法。飞剑虽强,但仅有一式。若遇大能,还容易被夺去宝剑。 于是,他立即表态道:“我也有意在此修炼些时日呢!” 飞绥子自是没啥说的,反正林正英在哪儿修炼他便在哪儿修炼! 几人议罢,便分头行动起来。 林正英拾了些张三丰凿屋时削下的碎屑,进屋去了。飞绥子自然也跟了进去。 王重阳则被林朝英拉进屋去双修去了。 张三丰开始坐在坝子中运转起太极神功吸收罡气起来。 丘处机则不敢有违师命,也在坝中另一边练起七十二路天罡剑来! 随着张三丰太极神功的加速运转,周围的罡气越聚越浓,竟然以张三丰为中心形成旋风起来。 丘处机练剑练着练着,感觉不对劲起来,以为要起天罡风暴了!他想招呼张三丰进屋躲避,才发现这罡风就是张三丰引起的,不禁吐了下舌头,自己进屋去了! 张三丰的太极神功运转得越来越快起来。那道眼犹如一个无底洞般,疯狂地吸入天罡罡气,外坝中也弄得飞沙走石的。这阵仗直接把王重阳从修炼中惊醒过来,林朝英也被迫中断了修炼。虽然之前浓郁的天地罡气的确让他们觉得挺爽的! 以他们的经验判断,此时还不该起罡气风暴的!于是,他们便一起出来查看! 这一看不打紧,张三丰练功那景象,直接把他们惊呆在那里! 林朝英咋咋舌道:“这师侄孙不得了!”连忙拉了拉王重阳衣袖,示意他回去继续修炼。 王重阳回过神来,也顺意地随林朝英回去了! 张三丰待罡气吸收得差不多了,便抽出伏波荡魔剑来,运足罡气,一剑劈出。 远处丛山顿然被他那道剑气劈开了一道峡谷来,直延绵到天尽头去了! 这一剑不打紧,却听得一道怒喝从天际传来:“谁在损我本体?” 张三丰闻声,才晓得自己闯祸了! 王重阳几人也忙从屋内走了出来。 随着那道喝声过去,一道虚影显现在空中。不正是《西游记》中所写的那个样子的白胡子老头太白金星么? 张三丰连忙拱手告罪道:“小子无知,先前练剑,试试剑气,不晓得所斩之山竟是上仙本体!得罪了!得罪了!任由上仙发落!” 那太白金星一眼落在张三丰手中的伏波荡魔剑上,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乖乖!这不是那真武大帝之剑么? 这下子他哪敢再动怒气,连忙陪笑道:“小友!算了!算了!你也不过断了我几缕头发而已!不知者不罪!” 这态度,简直是来了个一百八度大转弯! 这下倒把张三丰给弄得愣住了! 那太白金星的虚影按落云头,来到张三丰面前,盯着张三丰打量起来。然后啧啧称奇地赞道:“不得了,肉身脱凡的仙灵之体!真武大帝真会找人!居然收了如此好的一个弟子!” 张三丰有些不自在起来,连忙揖首告罪道:“先前实在对不住仙长了!” 太金星的虚影却摆手强笑道:“算了!算了!我不没怪你了嘛?只是你这宝剑太厉害了!亏得是你用剑气斩的,你莫要用你那剑来砍我便是了!否则我怕得丢了半条命了呢!” 张三丰料不到自己这伏波荡魔剑竟如此厉害,忙又拱手再次告罪! 太白金星都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你若实在过意不去,那算欠我个人情,以后有啥好处记得分点儿给我便成了!” 张三丰见太白金星如此好说话,便满是诚意地点头道:“一定!一定!” 第107章 达到元婴境 原来,太白金星这道虚影便是张三丰先前察知的那缕仙气。它是太白金星留下来看护本体的一缕分身。 太白金星虚影听张三丰答应得耿直,便乐呵呵地笑道:“你师尊玄武,也是我之旧识!小友来此,我没出来接待,倒也有些失礼!不知小友如何称呼呀?” 张三丰连忙揖首答礼道:“小子张三丰,拜见师长!” 太白金星虚影回道:“哦!张家的?留侯张良之后?” 张三丰答道:“正是!我乃张道陵之后!” 的确,张家修仙,始于西汉初那“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大功臣张良。而后东汉初张道陵开创道教,也自称是张良之后。张角张义兄弟甚至利用五斗米教组织了黄巾军农民起义,险些推翻了腐朽的汉灵帝的统治。同时代张鲁却自居五斗米教正统占据了汉中一带。到唐代,八仙中的张果老也是他们张家之后。可见,修仙也是有家学渊源的!如此细算下来,那刘秉忠与刘伯温,与张三丰或多或少地有些渊源,倒也算同出一脉的。 太白金星虚影颔首赞道:“还是张天师嫡系呢!甚好!甚好!你们张家当真要光大门楣了!小友修为不俗,未来可期!不过,小友在敝处修炼可以,但切莫再拔剑乱砍了!就你那剑气,也能把我砍成了颓子的!” 众人闻言,皆是一笑!张三丰也连忙道:“不敢造次了!” 太白金星虚影拱手说道:“那你们继续修炼!我也不扰你们了!” 说罢,拂尘往肩后一搭,隐去了身影! 王重阳等人再看张三丰斩出那道峡谷,乖乖,直延伸数万里之遥!这么阵子过去了,还余留有森森们摄魄剑气!此剑若斩在他们身上,怎生承受得起?而想起太白金星方才之言,也不过斩断了它几缕头发而已!可见,要达大罗金仙之境,仙路漫长! 丘处机则首先过来向张三丰道贺他练成如此大威力的剑罡!林正英也随即笑吟吟地向张三丰竖起了大拇指。飞绥子则挠了挠头,说了声“果然了得!”王重阳也跟着拍拍张三丰的肩膀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练成了!”林朝英却意味深长地瞟了王重阳一眼,那意思是你王重阳七十二路天罡剑号称天下无敌,哪能及此万一! 张三丰则不得不谦虚一下:“其实都是我这把剑太利害了!” 林朝英则道:“那你借与我试试!” 张三丰知道她没有那么浑厚的罡气,根本不可能激发出如此威能的剑气来,也晓得林朝英就是在故意戳穿他的借口。便连忙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方才太白金星仙长不是说过,不可再斩的嘛!” 众人会心一笑,也无多话,便又各自回去修炼起来。 随着修炼时日的推移,张三丰所吸入的玄气越来越多,弄得那些金光都不如以前那么明亮了。张三丰体内那元婴已经睁开了双眼,仔细地在把张三丰的气海打量。他除了还是比较喜欢那道眼之外,有些嫌弃起气海来。然后,那元婴逐渐把注意力延伸到了张三丰的神识海,竟笑逐颜开起来。他想到张三丰那神识海内去,但又有些舍不得那道眼。于是,他伸了伸胳膊腿脚,一下子竟变大了起来。然后他伸臂抱住了那道眼,搬着道眼就往张三丰那神识海挤去。 但张三丰的神识海有一层无形的结界包裹着的,虽然有一道门,仙家称之为天门(老子在《道德经》里就说过“天门开阖,能无雌乎?”就是说的神识海这道门)。但并没有开放。那元婴哪管那些,一头就向那道门撞去!这一撞,直撞得张三丰元神震荡,差点儿晕了过去!张三丰强忍着脑胀如裂的痛苦,连忙开启那道天门。心里说道:“我的小祖宗呢!你不能轻点!” 这也怪张三丰自己的神识没有主动地去接引那元婴入驻神庭,合当他该受一回罪。若是别人,要细心地呵护元婴。当元婴觉醒后,再用元神包裹住元婴移入神识海内修养,直到元婴能在神识海内与神魂融为一体后行动自如了才叫修到了元婴境。这也反过来可见张三丰那元婴的强横!话说来,张三丰这元婴其实已觉醒有段时间了,但张三丰自己忙于修炼,内视不够,还未察觉而已。加之他这元婴是金婴,能自我成长,所以才挨到他自个儿都如此强横了,张三丰才被他撞得晓得了他的存在一样! 那元婴进入张三丰神识海内,放好那道眼,又坐在那道眼上,仰头环视着这神识海。他显然十分满意这儿那么充盈的灵炁,竟满脸无邪地笑开了花! 然后,他一把抓过张三丰的神魂,径直塞向了嘴里!这元婴竟然能生吞神魂!要是放将出去,还不成了妖魔般的存在! 这下把张三丰吓惨了!奈何毫无反抗之力,只能陷入一片昏暗中去了! 待得醒来,张三丰一看,自己还处于神识海中的嘛!屁事没得! 不过,他感到自己更充满活力!原来是神魂,现在也是神魂!只是现在这神魂实质化了,如同一个金色的小人。这自然是更具抗打击力了! 这里得说明一下。一般人的神魂,禁不起任何念力打击的。一旦受到打击,轻则颓丧神伤,重则支离破碎甚至于魂消魄散。但成了元婴后,对念力就有了一定的抵抗力。当然,各自情况不同,对念力的抵抗能力也有所不同。神仙的元婴甚至可以在不良环境中逃离仙躯。只要元婴还在,就消亡不了,大不了再塑个仙躯而已! 再说下何为念力? 念力算一种隐形的神魂力量,与仙家所谓的三昧真火有类似之处,都是能专对神魂产生作用。三昧真火其实也算一种念力,只是三昧真火更加强大,能炼化元婴。拿现代科技角度来说,念力就类似于一种脑电波,通过生物体间的电磁共振来起作用,也有人称之为意念力!它既能激活神魂,也可扰乱人的神魂,甚至引导神魂做出错误决定。强大的念力可直接使神魂崩溃。拿到人身上而言,念力的作用就叫“洗脑”! 这么说来,大家可能就好理解了。神仙修道,其实就是在修炼念力!不过,良好的念力对神魂反而是有益的,能使神魂受到洗涤,如同如坐春风、醍醐灌顶般的享受。当然,有些邪魔外道就是专门修炼对别人有伤害的念力! 所谓神佛普渡众生,用的就是念力。神仙一般不会那么去做,因为神仙讲究自然,顶多点化一下即止。至于儒家,则喜欢用一些框架模式(他们称之为“礼”)来锢囿人心。而邪魔则用念力来蛊惑人心。 由此,各位看官就可有所区别地看待神佛仙魔了。崇尚平等、自主、自由乃人之天性,所以,中国人喜欢神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元婴苏醒后,再进一步修炼,可塑法身,也能进一步地去粹炼金身。佛家称之为塑金身。当然也可重塑仙身,练出分身。在佛家而言,称之为无色界。神佛之躯,如那观世音菩萨一样,可男可女。所以,神仙达到元婴境后,也无所谓啥子性别之分了。但由于元神中的记忆,性心理还是存在的,会将自己想成原来那个样子。这也就是说,在仙家而言,双修不过是一种如同功法一样的修炼方式而已,同性也可双修的,只要自己不觉得别扭就行! 第108章 小玄天 张三丰达到元婴境,就意味着他这才真正成仙了。如此虽说还未达到百邪不侵的程度,但对一般的伤害,基本上可以免疫了! 他的元婴现在就坐在他自己那个道眼上,在他的神识海中修炼。这才成了他最真实的修炼场所。现在的他,主要着手的便是炼化神识海中的那些灵炁,再修练出法力,凝聚法身。所以目前别人看来,张三丰就是处于了入定状态。 林正英通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她发现这太白金星上的岩石中有种金刚之力,对塑金刚不坏之躯很有好处。这使她万分欣喜,不断地从岩石中提取有效成份来加以炼化。同时,与她一起双修的飞绥子也一同受益,仙躯也越发硬朗起来了! 王重阳则不时又出来,纵上那对流层去粹练他的仙躯。回来后就又与林朝英阴阳互补地双修。重阳罡气也是一种至钢至阳的功夫,与那素女心经的阴柔相合,效果也十分明显。况且,那素女心经也有疗伤作用,每回王重阳从天上回来,被那罡风卷来的岩块打得鼻青脸肿,周身创孔的,便由双修来得以迅速愈合。 所以,几人中除张三丰外,倒是王重阳的修炼进展最快!但奇怪的是,林朝英却似乎获益不多,只是越来越显得水嫩了。这可能是素女心经本就是一种辅助功法导致的! 只有丘处机悲催点。天天练剑,结果也没见多大长进。于是他心一横,便想学张三丰御剑飞行起来。他那柄剑,真的不咋样,操控起来,弄得他经常灰头土脸的。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久了还真被他琢磨出些门道来。他那御剑飞行的速度,快得过王重阳的北斗七星步了! 所以,若说逃命的本事,丘处机算学到了! 修炼闲暇,丘处机又玩了下他的生命之道。不经意间,却被他利用此星土壤弄出了些“金花”来。端的十分高贵漂亮。他做了些盆子,把那些“金花”养在了室内。这惹得林朝英十分羡慕。王重阳则暗自叹气,只能陪林朝英时不时地又到丘处机处“赏花”!王重阳算领教了,女人,始终都改不了喜欢这些的本性!好在丘处机他还是不消提防的! 大家就这么样修炼着。其间比较正常的数林朝英了,只晓得嘘寒问暖的。弄得王重阳也觉得女人话多起来! 张三丰入定沉淀了一段时间,这自是无话可表。待得他醒来,再看这太白金星,那是一览无余了! 他也没有再去寻太白金星那道虚影,只对东方拜了一拜。 然后他把王重阳几人请到了院坝中来,说了声想走了的意思。 几人自是也都想着前去仙界,自然都愿张三丰带着一块儿去! 于是,张三丰又拿出养魂袋,让大家入驻养魂袋中,别在了腰间,御起那神剑,又向宇宙深处而去! 这回准备充足,又加之张三丰境界跃进,自然御剑飞行得十分得心应手。他和那伏波荡魔剑犹如一道流光,径向宇宙深处射去。 而那太白金星虚影此时现身,向看他们离去的方向揖了揖首。有张三丰在此修炼的这段时间,他也是倍受其益,天炁的吸入不晓得比以往好多年吸入得多了无数多倍!他不禁笑了开来:“看以后谁还敢笑我就是个小白!” 张三丰御剑飞着飞着,不久神魂中即感应到了那熟悉的气息——是胡鸾仙!她正在前面的一颗满是生机的星球上! 于是,他加足马力,径向那颗星球而去! 我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宇宙间飞行,其距离之远,纵使以光速飞行,也不晓得要多久!其间的枯燥,随大家去想! 不过,道家有种缩地术,在凡人眼里,那叫不可思议的事情。看着遥远遥不可及的两地,经缩地术之后,两点就犹如被拉得弯曲到了一步之遥一般。这在后来人间演算的一种数术方面而言,就是“黎曼几何”所显示的空间之道!爱因斯坦就靠此弄了个广义相对论出来,说是在任何一个有质量的物体周围,空间都是扭曲的!这对于凡人的确难于理解。我们习惯性地理解成我们所见两地之间视线是直的,所以两点间直线距离最短。但在黎曼几何的描述下,我们看到的距离,其实也非最短的!中间有好些空间扭曲的!但处于地面上的低速运动情况下,你是无法察觉这么回事的!不过,这于仙界而言,也就是个折叠空间的问题。但一次性折叠空间的远近,还是有着能力限定的。 张三丰入了元婴境,元婴又比其它同期之仙要强大许多,对于缩地术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此次御剑飞行,他是加上了缩地术的!即使如此,也不晓得飞了多久(宇宙空间内飞行,真的不好计时),才到了目的地! 一入此星范围,张三丰即收到一系列的信息。此界称为小玄天,是九天玄女当初修炼之地。此处不比那太白金星,是个人间仙境。最让“男神”们心动不已的是:此界美女如云! 但是,由于九天玄女遗留的功法,众多美女,一不小心会要了“男神”们的命! 那勾魂摄魄,筒直分分秒秒的事!当然,等同而言,“男神”也是此界之毒药!绝对会引起不同凡响的效果! 所以,这就是宇宙对阴阳弄下的一个天大的陷井!或者说是阴阳自身所带的互补需求!拿西方《圣经》所言,那就是一个有毒的苹果,叫禁果! 为何要叫禁果?估计就是对人杀伤力太大,食之不可忘其味而造成依赖性而已!所以告诫人们慎食! 而这在东方哲学,是再正常不过的天赐之本性而已!故以孔老二之假面,也提个“食色性也”的说法嘛!反倒是道教与南詹部洲的释教,于此多有防范。比如王重阳他们从前那全真派,就是禁此的。佛教则一直禁此。 好在张三丰已入元婴境,即如佛家所言,达到了无色界。但别人招惹不了他,却不妨碍他要被别人招惹! 他们这一行人,最可担忧的就是丘处机了!这家伙,万一变点儿花花草草的出来,怕不被蹂躏惨! 第109章 净土界 寻着那道熟悉的气息,张三丰很快就找到了胡鸾仙。在胡鸾仙周围,她那帮子灵鹫宫的美女就太多了!好在胡鸾仙的地位似乎有点儿高,那些美女只能拿眼偷偷多瞟张三丰几眼而已! 胡鸾仙见到张三丰,也顾不得衿持了!直接就飞到了张三丰跟前,一把将张三丰抱定,还梨花带雨地又亲又擦的。弄得张三丰倒是在众多美女面前挺不好意思起来! 张三丰从养魂袋中请出诸位长辈,一一与胡鸾仙引见了。胡鸾仙本与王重阳等算是同一代的人物,但因就着张三丰的关系,也称诸位为前辈。不过像她们这些成仙了的人,自己想多年青就多年青,实际年龄并不重要,心理年龄才是真的。 当然,胡鸾仙也向张三丰等人介绍了她那灵鹫宫诸人。这些美女多数是她升仙时带上来的弟子。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也!张三丰没想到飞升还能带那么多人上天界!不过,他历来秉持尊重自然的心态,自是不会带携他人升天的。 张三丰好奇地问胡鸾仙:“你带着她们飞升上来,却该如何安置她们呢?” 胡鸾仙说:这天界中有一处叫“净土界”的星球,那里基本上都是神仙们携带上来的人在上面生活。他们也如在凡间一样自食其力。只是鉴于各方面身后皆有仙家势力,没有组织有政权。大家也不敢争斗,否则会影响到身后的仙家。故而此界是一个没有争斗,和平自在的一方净土!这上面的人们除了生产与生活外,就是热衷于修炼与娱乐。她这就是要把她们送到那净土界去呢! 张三丰等人听胡鸾仙如此说,尽都对净土界有了兴趣,纷纷表示想去走走看看。 于是,张三丰提议干脆由他御剑直接送大家去净土界。张三丰拿出养魂袋,请大家进去。胡鸾仙进去看了一眼,笑道:“你这宝贝不错!不过,我还是要在处面,好与你指路!” 其他人都觉得胡鸾仙说得有理。但张三丰与胡鸾仙心意想通,立马知道了她就是想与自己又来回元神合一,不觉脸上也微微一热!但他立即点头掩饰道:“也好!你一个人我倒是护得住!” 张三丰收好养魂袋后,胡鸾仙早已按捺不住,又一下子扑到了张三丰怀里。二人运转吸星大法,很快神魂合在了一起。张三丰再融魂于剑中,御起宝剑,向着胡鸾仙所指示的方向飞射而去。 不得不说,这回御剑飞行的感觉实在太好了。那才真是叫一个飘飘然也! 欢愉的时间总是过得挺快的,不觉那净土界已快到了。胡鸾仙忙叫张三丰飞慢点。她倒并不是担心飞快了会撞上那净土星,而是还想多缠绵一会儿! 张三丰自然会意,便控制着伏波荡魔剑一会儿蛇形飞行,一会儿又波浪般飞行。这弄得养魂袋里的人们不明究里,不晓得张三丰他们在外面遇到了啥子情况!有些灵鹫宫的女弟子开始有点干呕起来!丘处机也有点儿反应,直接说了声:“我晕……”,却又不知该叫晕啥子了!是晕车?还是晕船?这是晕剑还是晕袋?不过,若张三丰他们听到了,这“我晕”二字倒正是恰好! 好在时间不长,飞剑终于停了下来。张三丰打开养魂袋,放出众人。 王重阳一出来就问张三丰遇到了啥子情况,倒是把张三丰给问愣了,连忙表示没有啥子事。丘处机则直接说道:“方才那剑颠跛得厉害,差点儿弄得大家都要吐了呢!” 胡鸾仙也见了大家的状貌,不禁俏脸一红,白了张三丰一眼! 张三丰连忙告罪道:“不好意思!没有把控好剑,让大家受罪了!” 他心是也有些懊悔,方才那番操作,还真忘了会颠着了其他人! 众人不明就里,对于张三丰扯的那点儿谎自然不可能深究。倒是细心的林朝英从胡鸾仙的表情猜到了些,会心地嫣然笑了一下! 现在大家都站在了这净土星上,自然随即转移了注意力,尽都释放开神魂,把这净土界打量。 这净土星与地球上的环境十分接近,但要大了许多。山林河湖与大海皆有。这上面的人由于较高,所发展起来的文明自然不差。村落田陌,交通发达。也有繁华的都市街衢,一片祥和之态。 这些人服饰各异,自秦汉到宋元之时的服装都有!建筑风格也是历代皆有。 胡鸾仙选了一座山,仿着灵鹫宫的样子,利用神通,很快建起了一座新的灵鹫宫。然后又在宫前树起了一个牌楼,在上书下“飘缈峰灵鹫宫”几字。再回头看了张三丰一眼,问道:“如何?” 张三丰点头赞道:“好名字!好书法!” 胡鸾仙得意地道:“书法嘛,倒比不得你好!不过这飘缈峰取得确实到位!” 张三丰笑道:“我那书法,哪能用来写楼牌匾额!那武当山上,我也没敢留下只字的!” 胡鸾仙却纠缠道:“你的龙形大草如此了得!今我派新宫落成,你怎么也得给我留下一幅!” 众人也皆是附和叫好! 张三丰也不推脱,便来到一石壁前,用掌一抹,就平整出一块来。再并起剑指,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地写下了一幅碑文来。 其文曰:“飘缈峰上灵鹫宫,神仙居处仙气浓。得承太平怡然乐,安享盛世福无穷。” 众人看了,俱皆鼓掌叫好! 胡鸾仙笑道:“三丰,你若生在北宋,没做道士,必然是一风流名士也!”她还特意把风流二字说得有点儿重!张三丰听得耳根子有点儿发热,心里莫名地有丝邪火窜了上来。若不是众人都在,怕不又要纽上胡鸾仙不放了! 丘处机接口道:“三丰就是三丰!不管生在何时,做没做道士,都当得风流名士的!” 他倒是没有听出胡鸾仙言语中的玄机来!而林朝英早就注意到了张三丰与胡鸾仙先前御剑时的猫腻了的,竟捂嘴笑了起来!林正英见了,也一下子明白了。王重阳则有些愕然地望着林朝英,却被林朝英暗地里拧了一把。 当着灵鹫宫这么多弟子,大家自然不好开玩笑。林正英也只是意味深长地微笑着看了看张三丰而已。 大家就暂时在灵鹫宫住下了,等安顿好了再去游玩此界。 第110章 畅游净土界(一) 次日,胡鸾仙安排好灵鹫宫的事宜后,便带着张三丰他们几个神仙开始了对净土界的游历。 在乡村,他们看到房舍严然,大道交通。田间人们自由自在地劳作。院舍中黄发垂髫,皆怡然自得。鸡犬相闻、和谐协条。 虽然建筑风格各异,但从房舍外观上看,贫富差距并不大。反正大家都生活得悠哉悠哉的! 话说来,这些人都是仙人们带上来的,家风自然就都秉承得有道家那种自然闲散之气,也不像地球上人间那样去炫耀攀比。各过各的日子,自己觉得舒坦就行。 这儿的土地虽然是私有的,但也是各自耕种自家的地。由于大地广袤,人口并不多,可开垦之地还大片大片的。若谁家土地不够用,自己可随便去开垦些来种就是了。因此,此界并无地主。土地也值不了多少钱,没啥子人愿买别人的地的。 在农村,只有家长,没有村长、保甲长之类的官职人员。大家有啥事,也是几个家长凑到一块儿,互相沟通协调解决了事。大家都比较宽容,和睦友好得很。没有官府,也就没有公务,当然就无需官员。对于公共事务,也是几位家长协商好,大家共同出人出力来完成的。 张三丰看了,直道:“这些农村真好!这不就是老子所说的“小国寡民、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社会么?” 胡鸾仙却纠正道:“哪能不相往来呢?婚还是要结的!” 飞绥子也来了兴致,说道:“老子说的老死不相往来,是指不结盟又互不干涉内政而已!” 胡鸾仙有点而较死理:“那互相间人情交往总是有的嘛!红白喜事也总要办的!依我看,这就是五柳先生笔下的桃花源那般的社会!” 对于她这一说,大家还是认同的!老子所设想的那种小国寡民的社会,自然没有陶渊明想的那般理想。不过二者也大体上差不多! 看了乡村,他们又来到城市里。 这些城市房屋鳞次栉比,虽然规划得不咋样,但街道宽阔,百业兴旺,一片繁荣景象。除了交易市场挺热闹外,歺饮与娱乐场所也挺多人的。 这儿也有妓院,但都只是卖艺不卖身的。去里面喝酒听曲可以,要找那些不正规的服务是找不到的。这里的人都吃得起饭,没人愿做不要人格的事!并且,各自家教极严,都生怕有辱家门,不会干出格的事。话说回来,道家所提倡的物以致用,朴实无华的作风也成为社会共识,虽打着烟花柳巷之名,实则另成一种清雅的氛围。从业的人们最在意的是展现的才艺得到看客的认可。 还有就是茶楼,有许多说书的。说历史的他们称之为讲古,说奇闻杂谈的叫谈玄,说道学方面的叫论道,说男女欢爱的叫言情……分门别类的挺多名堂! 张三丰他们先进了一间名为万古堂的讲古堂。那说书的人是一位白胡子老头。由于长年从事这方面,声音气派等方方面面都极其到位。 老者讲的是先秦的诸子百家。 张三丰一听老者开场题目,就觉得不得了! 先秦诸子百家,就大的几家也难得说清楚得很! 那老者清清嗓子说道:“诸位听众,天下学术,起于道学,而因取向不同,分流成百家!道学源自伏羲,经三皇五帝发展、周文王推衍、后由老子集大成发展成为道家!道家之旨,在于倡导古圣人之治,欲使乾坤清朗、民自朴实!”随后,他又分别列举出了各家各派是因何缘由、由什么人根据道学所创立、代表人物有哪些、主要侧重于哪方面的研究与发展等等一系列内容,把先秦百家学说进行了一个系统化的介绍。姑且不论其是否正确,但以其清晰的思路、流畅的表达、有条有理的分析,顿然让人听后深以为然!可见,讲古之人,在这些方面,自有其独到之处! 如此说了一个时辰,正当听众兴味正浓时,那说书人却忽然顿了下来,说道:“这些,都是道学分枝而已。然三大显学,还有两大学派,并非分流自道学!它们就是墨家与儒家!三大显学,各因时弊,各有主张,又互相牵连、互相攻讦,竟成了着名的“道儒相争”与“儒墨相残”!既有精彩的争辩机锋,更有孔子无端诛杀少正卯的淋淋血案!诸位,老朽说得口干,欲知后事,请待我茶后再谈!” 这就相当于说完了一节书,提醒大家缴得听书费用了! 张三丰几人顿然有些窘了!因为他们身无分文的!还好,胡鸾仙准备得有。 顺便说明一下,此界并非使用银两铜钱,而是用一种叫做“交子”的纸币。北宋时中国就曾用此作为流通货币。可见,这交子也是宋时之人带来的,还被整个社会所接纳流行起来了!毕竟制作交子可比制作铜钱容易且便于携带! 起初,交子只由几大钱庄根据等量银两铜钱制作兑换发行。没有实际的银钱去换,是拿不到交子的。几大钱庄间也互相承认各自的交子的。每至另一钱庄兑换,那家钱庄都会验明真伪(他们钱庄间约定得有特殊防伪手段,就犹如古代君王与将帅间调兵用的虎符一般,要与存根相合起来才是真的),再加盖上自己钱庄的大印。故而好些交子上盖有好几个大印。后来,流行开来,交子也可直接使用了,就取代了金属货币用于流通了。 要说此界真正富有的,应该就是这几大钱庄了。但这几大钱庄并不会乱来,绝不私自乱制作交子发行的。除非有毁损残破交子的拿来兑换,才有新的交子面世。所以,此界的物价是稳中有降的! 物价下降,一方面说明钱为贵。另一方面则代表物产丰盛有余,真正使用的社会财富在积累增加!我们现在却以货币多少来判别社会财富的多少,完全是背道而驰了!更别说米国那样狂印钞票来空头发行了,那简直等于在抢劫全世界! 胡鸾仙带有交子,说明她早就熟知此界情况的。这当然是师门前辈告知她的。 看来,要在此界混下去,还得去挣钱才行! 第111章 畅游净土界(二) 好在张三丰等人倒也不是什么都要去体验的。他们是神仙,不消吃喝和住宿交通费用,只是这种文化娱乐方面的消费,胡鸾仙带的那点钱完全是够用的。 接下来,他们又听了一下那位老者讲了儒家与墨家以及“道儒相冲”和“儒墨相残”。 儒家思想他们是晓得的,虽然并未深入研究过,但他们也曾对儒家提出的实施仁政与“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念表示赞赏的。只是张三丰在研读《道德经》时发现老子似乎不大感冒儒家。因为老子在《道德经》第十八章里说:“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这明显就是说儒家所提的那些“忠孝仁义”之类的,都是不得道的作法嘛! 而从那老者所分析的来看,那更是别开生面! 他把儒家谨遵的“礼制”视作等级制强加在人民头上的枷锁,仅是为了统治者划分等级,便于统治而已!把儒家提倡的“仁政”说成是统治者对人民不平等的施舍性的伪善!把“忠”说成是哈巴狗式的讨好主子,反过来对人民却是凶相毕露!把“孝”说成是拿别人的屁股当脸,塑造自己的“君子”形象!因为人皆由父母生养,顺乎自然,父母慈爱,哪个会没有孝心的呢! 这些言论,着实让张三丰为之一震!现在他已是准大罗金仙了,思维范畴早已跳出了凡俗,反过来更认天理!所以,现在听这讲古之人所言,倒觉得实质上还真是那么回事了呢! 至于“道儒相冲”则主要是庄子与孔子之间的争锋了。庄子善辩,很多时候就喜欢拿孔子来开涮。他在《盗拓》篇中,就假借盗拓之口把孔子骂得体无完肤,直斥他们是“大盗窃国”!孔子则说庄子他们那种隐士不顾礼法,再怎么养生也是“老而不死谓之贼”!但总的说来,“道儒相冲”之中,儒家吃瘪的回数太多,处于绝对下风! 这部份挺合了丘处机的味口。他是挺尊敬南华真君庄子的,所以觉得庄子威风!听此部份,精彩之处,时常不禁喜笑颜开! 而对墨家,几人都不甚清楚。虽皆经历过江湖,只晓得侠者尚义而已。经那老者一讲解,才知道了墨家本是为了保护人民而锄强扶弱的!他们注重发展生产技术这点倒引起了张三丰的注意。因为张三丰在理解《道德经》时对于圣人要“无为而无所不为”,全心全意地为发展民生服务。但如何更有效地发展好民生,除了政治上的“无为”,在实际生产活动中却要“无所不为”。其中必然包括促进生产技术的发展这方面! 至于那老者把少正卯划归给墨家,说他鼓动人民团结自卫,以此来达到抵制统治者的剥削与侵害,这犯了孔子的大忌,故而孔子一做大司寇就立即把他给杀了。这点大家都不清楚,或许是说书人故意附会上去讲来吸引听众的!但不管如何,是有那种可能性的! 张三丰听了后还真对儒家有些反感起来!以他凡间一生阅历,至少可以判定中国历朝历代的兴兴亡亡,让老百姓们一直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不无儒家之功! 几人听完讲古,各有感慨。看来还是有所收获的!这倒正应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说法! 然后,胡鸾仙提议要再去听场言情。林朝英也附和赞成。林正英倒没表啥态。几位男士不好说啥,都晓得女人们就好这口,便陪同而去。 讲言情的茶楼也比较多,还都装修得比较精致浪漫。毕竟顾客多是女性嘛! 胡鸾仙选了一家,欢喜地对林朝英说道:“是讲《白蛇传》呢!我以前就喜欢这故事!” 林朝英自然也喜欢,大家就进了这家茶楼。 主讲的人却是位妙龄少女,口齿清新伶俐,也是才艺极佳的新秀。话说在这些繁华之地的大堂上来说书的,没几把刷子哪能撑得起场面? 对于白娘子与许仙的故事,张三丰以前只粗略地听说过,细节却从末放在心上。只晓得是条修仙的白蛇化着人形找老公而已。胡鸾仙却挽紧了他的手臂,要他好好听。张三丰无奈,也故作认真地答应会认真听。 那主讲的少女搭完开场白,进入正题讲起白素贞的由来。说到吕洞宾以仙丹当汤圆卖,许仙吃了不能消化,吕洞宾便倒提了许仙的脚,于桥上一拍许仙后背将汤圆拍出落入水中,为白蛇所食了。张三丰想到,如此说来,那白素贞还该是我师姐呢! 一场听了下来,胡鸾仙满是悲凄,嘴凑到张三丰耳边直说道:“那许仙真傻,干嘛要听那死法海的嘛?害得白娘子被镇在雷峰塔下!他还也出家当了和尚!那些和尚也可恶得紧!” 张三丰却笑着回道:“我在少林寺习艺那么多年,那些和尚可好着呢!只是这法海有点儿坏罢了,你不要一棍子打死所有人!” 胡鸾仙则不依道:“我不管!我就不喜欢和尚!” 张三丰则故意抬杠道:“你师公虚竹不也是和尚嘛!” 胡鸾仙则理直气壮地说道:“那不一样,他是还俗了的,算不得和尚了!” 张三丰见难得纠缠下去,便附和道:“也是!也是!还俗了就不是和尚了!” 胡鸾仙听张三丰认同了自己的说法,便如获胜了般,又把张三丰手臂挽紧了下,身子向张三丰靠紧了些,说道:“你可不准像许仙那么傻哈!” 这话把张三丰说得有些哭笑不得,便答道:“我是道士,我又不去做和尚了!” 看来,女人一旦沾着了“情”,便显得又单纯幼稚又自以为是得很! 他们的交谈自然传到了林正英的耳中的,惹得林正英在暗地里吃笑! 听完《白蛇传》,几人付了茶钱出来,准备再到处逛逛,再仔细地了解下此界。 张三丰想了解这城市是怎么管理的,便找了一位摊主闲聊了起来。 摊主告诉他,这城市都是各地里长在管。里长是居民共同推选的。由于一个里并不大,平时也没啥子要管的。各个摊各个店要遵守里弄民约,自觉做好自己的事。比如打扫垃圾之类的。垃圾有清洁工来搬运,这些清洁工由大家凑钱付给他们工资。这便相当于缴纳管理费一般了。 说来,与农村的管理也差不多的! 第112章 初次论道 张三丰他们一行人游着游着,发现此界还有不少“道院”。一般都会冠以姓氏在前,显然是家族制的产业。其中,李氏、张氏道院还挺大的。一打听,才晓得道院其实就是书院,是各大家族培养后辈人才的地方。一般是城市里才有。 在此界,道学兴盛。因为没有朝庭,人们并不指望通过科举做官来光耀门庭,反而崇尚先祖修炼得道成仙得紧,故而把道学视作传承。并且认定道学是最能让人明理并启迪智慧的。许多道院都培养出过不少金丹之境的人。 但此界武学却很是凋敝,没有一家武馆与武院之类的。此界之人根本不兴武斗这回事。打架斗殴为世人所不耻!所以,就连张三丰他们配剑而行,也经常会招来别人嫌弃的目光!这让张三丰也感觉有些不自在起来。好在此界之人并不妄评他人是非,所以他们还不自知而已。 这儿的道院一般只招收本家族子弟,也有个别借学的。但访学的就比较普遍。本家族子弟是终身制学员,随时可以来道院学习修行。借学的一般是达到一定程度就都外出访学去了,很少回来继续学习。即使再回来,也只能享受访学待遇。访学的学员则有时间限定的。 待遇方面,本家族学员全。借学与访学的都要一次性收取一定费用。 这些道院原本是家族公费支撑着办起来的,但有的办得好,借学与访学的学生多,经费方面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了,还能组织学员外出游学。 游学实际上算是一种学术交流模式,一般历时不长,主要是去旁听看看别的道院所设课程及授课水平而已。接待游学团队是不收费的。大家都互相往来而已。况且,访学的学生多是因游学时喜欢上而自己这道院的某些课程才来访学的,所以作为广告形式,还挺欢迎游学的。外出游学的主要花费是路费和歺饮住宿费用。 当然,各道院还设有论道馆。有大有小,根据人数多少而定。论道馆主要是用来接待学术交流的贵宾。 张三丰他们来到张氏道院前,胡鸾仙指着门上牌匾对张三丰说道:“这是你们张家的道院呢!你不进去瞧瞧?” 张三丰也正有此意,便带着大家向道院门口走去。 守门人听说是张家人要参观道院,便问道:“敢问尊台,先祖是何人?” 张三丰答道:“张道陵是吾先祖!” 守门人奇道:“本地嫡系一脉,尊台面生得紧呢!” 张三丰道:“我乃凡间飞升上来的。源出龙虎山五斗米教。” 那守门人一听,眼晴顿然瞪大了,看着张三丰道:“那是上仙了!里面请!里面请!” 他把众人请入会客厅中,倒上茶水,然后入内飞报高层去了。 不一会儿,自内院出来两人,向大家老远就拱首行礼。 张三丰等人也站了起来还礼。 来人中稍年青的一位自我介绍道:“我乃道院副院长,叫张逸云!这位是我们院长张逸仙!各位仙长降临敝院,顿使敝院蓬壁生辉!” 张三丰观此二人皆已达金丹之境,没有飞升,可能与此间天地并不排斥金丹境有关。的确,若此间天地排斥金丹境,他们又哪里能够在此界行走! 张三丰揖首一礼道:“我等乃下界凡间才飞升上来之人,我名张三丰。这几位是我之师友。” 那张逸云与张逸仙也忙揖首回礼。张逸仙却说道:“先祖后裔!俗话说幺房出老辈,估摸着您也是老辈了!于今而言,张家千余年没人飞升了!我仅晓得点儿,越到后头越难了!你能到此,必不同一般!也好,正该请教请教!” 张三丰倒晓得,这无非不过要验明正身罢了。对此,他是不怎么愿意的,但又不想逆着干。不是不想归宗认祖,而是他已超脱得真的不存私情(那叫太上之忘情!当然,对胡鸾仙除外,准她撒娇而已。反过来,过份了绝对没门!)。所以,他只淡淡地说道:“我等仅路过此地,一时冒昧,打扰了!” 说毕,即要引大家离去。 张逸云连忙拦住说道:“勿要多心!不过是论论道而已!我们这儿风俗如此。论道,既是最高级的挑战,也是最高礼遇,更是最好的锲合!” 这不明摆着如民间所说的“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不打不亲热”的道理来了么?原来此界不好斗武,却好斗道! 张三丰等人一听,顿然明白过来。于是,几人便随张逸云与张逸仙二人到了论道室。由于人倒多不少的,所以此论道室算是个中等大小的。 宾主分列两边座定,那张逸云右手一伸,作了个“请”的起手势。 这明显是要张三丰等人划出道来。张三丰没有思想准备。他历来都是以静制动的,让他主动进攻还没怎么干过。何况是论道! 胡鸾仙见张三丰愣在那里,便抢先说道:“我们今天且论下情道。院长,请问世间情为何物?” 她此话一出,顿然惊掉了在场诸人的下巴!还有这等论道的? 但那张逸仙却挺镇静。虽然胡鸾仙抛出这么刁钻个问题,知道定然是遇到了特等高手,但论道回数多了,身经百战的他,自然要稳起。 只见他略一思索,吐出两个字来:“真也!” 胡鸾仙笑道:“院长莫非在敷衍?我辈修道,皆求一真,是以成就真人也!道长一个“真”字,涵盖一切,那自不在话下。但今日论道,务求明白,还请院长细说!” 如此看来,这论道既如答辩,也如命题作文一般。言多言少,重在明其事理! 张逸仙徐徐说道:“人间之情,务求其真也!两情相悦,始于原始本能。然若仅为原始本能,而若不真,则始乱终弃,自非情之所在!故情之根本,还在于真!” 众人闻言,不觉鼓起掌来! 胡鸾仙闻言也佩服起这张逸仙的辩才来。但她岂是个易与之主?便接着问道:“情既始于原始本能,岂有不真的?如是何来始乱终弃之?” 这一问,简直如给张逸仙打了个死结! 因为张逸仙说那原始本能不真,仅是短暂需求而已!要求得长情,就要付出真心。这似乎有些类似于儒家“发乎于情,止之于礼”的说法了。胡鸾仙自然就抓住了关键所在——原始本能算不算情? 胡鸾仙如此刁钻一问,顿然让在场诸人皆陷入到沉默之中去了! 那张逸仙只得说道:“仙姑此语,道也中的!原始情欲亦真!是某乱言了!” 胡鸾仙虽得胜,但听张逸仙如此回答,也不好得瑟,便说道:“院长并非乱言。情之一道,发乎本性,本性亦真。唯有维持其真,才可长情!故院长开初所言也正确!所谓见异思迁者,皆有失其真也!”说毕,竟拿眼瞟了一下张三丰! 众人闻言,俱觉在理,又纷纷鼓起掌来! 张逸仙忙站起来施礼道:“受教了!仙姑果然得道之人!” 张三丰与胡鸾仙本就有些心意相通,她瞟自己那眼,岂无得意成份?暗忖道:“这妮子原来竟会情道!还向我示威起来了!”于是,便接口道:“如鸾仙所言,我辈修仙求真,既持本性,何来见异思迁?” 如此一问,又把讨论内容升级了! 胡鸾仙本想说“鬼晓得会如此!”,但想想也该试试张三丰在此道上有无天份,便蛮横地说道:“男人好色呗!” 众人闻言,不觉失笑! 张三丰却一本正经地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以为色?美也!若论爱美,女人犹胜男人!何以为美?阴阳平衡,自然中规中矩,是为“标致”!故寻求阴阳平衡,即是爱美!好色亦如此!” 林正英也来了兴致,便问道:“那何以有言“情人眼里出西施”?” 张三丰答道:“那正是寻到了自己所需的阴阳平衡!” 众人于道学一途,自是相较张三丰甚远。听张三丰如此一解释,哪里还提得出更高明的问题来! 只是胡鸾仙心有不甘,便问道:“那万一哪天若恋人不能维持他所需的阴阳平衡了呢?比如女人人老珠黄了,你们男人还不是要见异思迁的!” 这话虽然有点儿胡搅蛮缠的味道,但也是事实!其实,自然界于雄性生物的设置就是如此!哪样物种不是所需的雄性较少的?故每至繁殖季节,雄性间为了争夺这方面的权利,就斗得你死我活的!男人与男人间算克制得好得很的了!故而,胡鸾仙抛出的这一问题,于真实的“道”方面而言,仅是专从雌性角度出发而言的。女人还不是有那想法要霸占优质资源的!就拿武则天来说,还不是弄了张昌宗张易之兄弟及其他人做面首的。所以,对此问题,要是耍赖地说,那回答就是“谁叫你要人老珠黄呢?”但张三丰岂可如此回答! 张三丰笑笑答道:“那就是有失自己的本真了!所以,我们修道之人不同凡人之处,便是要求本真而去过多的凡俗之欲。欲本亦真,然过犹不及!天道所在,即是要损有余!” 看看,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当然,若修养不到位,再怎么理端,也上不得台面来。张三丰这么一引,便把大家引到“天道”上来了! 对于张三丰的回答,胡鸾仙自是十分满意的!她不禁满眼都是星星地笑看着张三丰! 其他人则是结合自己的修行经历,陷入深深的思考中去了! 第113章 天机算策 余人沉默一阵过后,或有所悟或有不解。 丘处机问道:“三丰,你所言甚是!我只晓涤除玄鉴,去除凡欲。而你所说“欲本亦真”,却让我迷糊了!” 张三丰笑道:“本能之欲,本就天之所设!譬如求生之欲,如何可悖?否则何必求长生?然极端情况之下,亦可舍生。何也?若生不如死,故取义也!况乎余下之欲?一切顺其自然,仅去其多而己!” 丘处机不甚理解,又有些作难。王重阳却对他摆摆手道:“处机,三丰之言甚是!顺其自然而不滥也!”自此,他方知了“洒脱即真”! 其实,这于张三丰而言,也明了了何以为“朴”!公道为“朴”,而公道之本,也正是顺其自然而不滥所成也。正如王重阳所言!民不忌欲,而忌滥欲也! 那张逸仙与张逸云二人也俱有所悟,一齐拱手道:“承蒙上仙指点,吾有所得也!” 于是,二人引领大家,在道院内观游了一番。 二人还欲留张三丰等人于道院中讲道,然见张三丰等人仅存观摩之意,不好开口。 待到了经堂(相当于图书馆),张逸仙心生一计,便对张三丰说道:“当初张道陵先祖曾留下一算策,算是镇院之宝了!我等驽钝,研究不通。今上仙至此,又是本家,自可研习!不知上仙可否有兴趣,破译其旨,也顺带传与我等,方不负先人所望!” 策算之术,张三丰自于张自由(即张仲兼二叔公)遗物中有所得。但传承久远,所遗失的就多了。他虽也有所习,终归仅会皮毛,不甚精通,仅为沈万三作过一次卦算而已。如今听有张道陵古籍在此,自然心动。便顺口说道:“既是祖宗所留,倒当观瞻观瞻!” 于是,张逸仙便命张逸云去取了那本算策来。此策装在一金纸后裱之盒内。因久无人动,竟已蒙尘! 张逸云拭干净灰尘后,启盒拿出算策,呈与张三丰。首页落入张三丰眼里,赫然乃金字所题《天机策》三字也!此策据说乃张良所留! 张三丰打开一看,顿然惊喜。其中所录,虽然玄异,但张三丰有些基础,算是看得懂的。 张逸仙见张三丰神情,大喜过望,便说道:“上仙若有兴致,不妨就在敝处研习!若有闲暇,也好顺带指点一下我等!” 张三丰看了下其余几人,问道:“此间也算安宁,诸位不如暂且就在此处修炼如何?” 几人知张三丰有意留下,自然应诺! 于是,张逸仙就吩咐张逸云“”将几人分别安排住下了。张三丰肯定是给安排了住最好的单间! 胡鸾仙并没有与张三丰住在一起,但她时不时地又往张三丰屋里跑。 张三丰打开那《天机策》,首页就有张道陵的警示:天机可测不可穷究,可晓不可喻!泄露天机,人神皆有可能罹难,切记!切记! 然后,里面系统地对八卦方位、时辰、卦相及相应的推衍之法等等皆作了较为系统的说明介绍。 张三丰原本有基础,又兼现在元婴已将神识海内那些灵炁炼化得差不多了,此时的理解能力自然极强的。所以,对这《天机策》,他现在可以说是能无障碍阅读的! 这神算占卜预测之术,起源极其古老。远古之时,称为巫卜之术,其中玄机,自是如何通神通灵。天下各族其实皆会此术,只是精通程度不同而已。但华夏的巫卜之术由于融入了阴阳八卦方面的推衍,就显得犹为精深了。特别是经过周文王姬昌的推演,形成了易理,还专门传下一门《易经》之学来。自此,为道家传承下来。虽然孔子尊周公,也把《易经》奉为经典,但《易经》在儒家诸经典中并不怎么传授学习的。而道家所习的测算之术,又与《易经》有别。精于此道者,着名人物有鬼谷子、张良、张道陵、诸葛亮、袁天罡、刘伯温等人。当然,隐世高人就不知凡几。比如鬼谷子与张道陵、袁天罡,实也可算是隐世高人也。其传承也分成了两脉。一脉为张良传下的抱入世之心的高士,仅习道家学说之人。另一脉则由张道陵五斗米教传承下来直到正一教由张继由(二叔公原名张继由,出走后更名张自由)带走。算来张三丰应该就是这脉的最后传人了! 张三丰如今细读由张道陵亲自所写的这本《天机策》,其中玄奥,自是随即贯通。于是,他就想试上一试,测测这净土界的未来! 次日,他找张逸仙借来卜卦工具,便为这净土界打下一卦。 依照《天机策》所授之法,张三丰开卦一看。乖乖!不得了!大凶之中又似有一线吉兆!一时无数信息蜂涌进了张三丰的元婴之中! 张三丰连忙闭目盘坐,冥想起来。 这净土界,随着世家的分化和衰落,逐渐卷入了一种经济浪潮之中。虽然表面上大家仍然遵守和平竞争,但由于城市财富的积累,造成了城乡差别。城市人有点儿看不起农村人了,农村人也晓得要挣钱得到城里去了。宗族的调节作用就有限得很了。逐渐地,城里人居住混杂,宗族间也难于协调太多,就又推出了个管委会。管委会发展得不错后,居然就又向各宗族开刀。宗族迫于现实,只能随管委会去做。而管委会越做越大,要求成立各界联合大会。这回事就直接彻底地解决了宗族对管委会的控制!最终,宗族也不得不让步,毕竟自己族内也不是那么认宗族的账了!而后,管委会就又升级成了政府。但好在的是,这政府依靠的是民众支持而上位的,还有一定程度上的“为民”思想。但随着时日延伸,宗族内部越来越涣散,巳经没什么人愿意承担起宗族责任了!政府原本吃拿卡要都找宗族,现在不怎么灵了。于是,政府开始变质,直接指向一些相当于以前族长的那些个人,而后又延伸至平民。这于政府原本是无可厚非的,叫做收管理费!但张三丰看来,如此下去,还搞个屁!政府迟早会因腐败成为公敌! 所以,张三丰一急,便暂停下来。他思索道——何以致此?最后,张三丰找到了答案:整个社会价值观有问题!政府真的成了最有私心的一个团体去了!其出发点,还不是看到钱上去了?因为他们以为不拿钱就无法调动社会,也就根本无法实现他们治理社会的目的!把钱当成万能的去了! 鬼晓得这有可能适得其反!事实上是,老百姓民生上肯定需要钱!但老百姓是拿实际劳动去换的“钱”!而商业与政府,不过或明或暗地管理了这么回事而已。但大头都被那么地给“管”走了,这能让人怎么想?!你以为资本家给高薪与管理层,他没计入成本么?而这多出太多的薪酬,归根结底不是来源于底层工人么?政府管理那些企业,还不是左想右想的,既要不翻船而又满载而归!一切,心里所装的还是看能有多少利润! 张三丰见此,心里有些着急!他研习《道德经》,可不是想要像老子那样去复古,而是希望找到一条不再争斗而和平发展的路!先前看这净土界蛮不错的。然而推演到此一幕,他能哀叹么?而能改变这一切的,唯有从价值观上入手! 老子道之不行,还不是没法扭转价值观的问题。他也说过“不尚贤,功成身退”的道理的!但奈何何人愿听? 张三丰挺痛心此界!心想,好在发现得早!于是,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让此界抛弃原有价值观,树立老子所倡导的那种“秉持公心,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以对社会作出贡献大小为价值体现!”的观念。 但于这物质化的世界,谈何容易? 张三丰困感之时,胡鸾仙却献计道:“何不以仙人现身说法!自己身无分文,也可逍遥自得,而又心怀天下,普渡众生!以此以动众人!” 这看起来挺不错的点子,但纵使此界仰慕仙人,其实也终不可及的!毕竟成仙之人还是极少的!只不晓得的是——内部相争,本就是天道使然么? 天道肯定设有此理!然相争方式,并未设定的。良好的相争,有益于群体发展。不良的相争,只会败乱群体!这点张三丰还是完全清楚的!就拿地球上中国历来的纷争一样,何人不痛心?不过不明究里而只得强忍而已! 但张三丰是明了就里的!究其实质,还不是失道而反过来自以为得道而已!故“盗亦有道”的! 张三丰赞许了下胡鸾仙的建议!虽说治标不治本,但终归比不治好! 所以,张三丰决定于此界设立道院!一方面监控其发展,另一方面就是要逐步去改造此间人们的价值观念! 第114章 真武道院 张三丰自然依约把《天机策》上的内容的理解传授给了张逸仙与张逸云了的。也乘机与张逸仙讨论了下设立道院的事。在此界城市中设立道院,也没什么限制。只是城中的房产要花不少的钱。张三丰原想就通过改造这张氏道院来实现设立道院的目的,但转念一样,张氏道院本质上只接收张姓之人入学,而自己的道院是一个全民性质的道院,所有社会成员都可以入学的。这财力支持恐不是张氏道院可行的。 想到要挣钱,张三丰就有些头大,就想让大家一起来想办法。毕竟几人都是仙人,自然应该有超出常人的能力。 于是,张三丰把大家招集起来,把测算此界的初步结果及自己的担心与想法告诉了大家。大家本来也准备在此界上修炼一段时间,听张三丰要在此界兴办道院,肯定就会在此呆一长段时间,因此自然纷纷表示赞同。 对于挣钱的事,大家一合计,办法就出来了! 胡鸾仙说可以开发房地产。以几人之能,修房造屋还不是分分钟的问题! 丘处机则表示自己可以搞农业开发。以他那套生命之道的仙法,让作物大获丰收还不是太简单了的事!还可以开办旅游观光类的植物园,他在里面弄些奇花异木就可以靠门票收入源源不断地来钱了! 林正英则说可以开药房卖药。林朝英则附加说道,干脆连医院、保健院等也一并开起来!她那素女心经搞这些绝对是长项。话说在座诸人,谁不是医中圣手!带点儿徒弟出来,也可以解决人手方面的问题的嘛! 至于张三丰,大家建议他只管去办道院方面的事!首先要把名声打出去,树立起声誉,才好为以后道院开起来了能吸引人们来入学打下基础。那么,张三丰最好是先在这张氏道院内讲道,然后再四处去游走讲学,树立起名师形象。这于张三丰不难,以他的道学水平,自然很快就声名显赫起来! 创建产业方面,几人也说干就干。通过一番协商与筹划,决定首先从房地产方面着手。 但城市周边的土地几乎都被别人开垦了,要占地成了个问题!胡鸾仙就提议先去占郊区那些荒山荒地,等到有钱了再来进一步开发市区。 修房造屋简单,胡鸾仙他们施展仙法,很快就修建起了许多挺漂亮的别墅群!但问题来了,这些修建在郊区的房屋不好卖! 几人思来想去,一方面让胡鸾仙发动她们灵鹫宫的弟子们去推销售房。另一方面干脆决定让丘处机先把农业公司办起来,招工!让那些工人们先住上一些房屋!人多了,热闹了,自然楼市就能提起来。 农业开发也要讲究些智慧的!考虑到资金周转的问题,胡鸾仙建议丘处机先从种菜着手!因为种菜来得快,能迅速卖出产品变成钱。有了钱就能发工资,就招得到工人!然后才能搞更多的项目! 果然,按此设计,加上丘处机种菜的“技术优势”,丘处机那农业公司迅速发展壮大起来。郊区那些“农业工人”们的待遇也越来越高,深受世人们所羡慕。越来越多的人到丘处机的农业公司来打工。郊区也就热闹起来,楼市就逐渐火了,胡鸾仙的房地产公司也“赚”得盆满钵满的! 有了钱他们又开始了向市中心挺进。把市中心旧城改造了下,修建了繁华的商圈与住宅区,以及配套的医院,由林朝英任院长。同时为张三丰到处都修了道院,统一命名为真武道院。附近的人都可到真武道院来学道、修道! 林正英的药厂、药店也在胡鸾仙的房地产公司的支持下开办起来。林正英炼制的灵丹妙药,自然极其抢手。还有大量的滋补药品,也畅销得很。 飞绥子与王重阳干脆办起了学校,专门为药厂、医院培养专业人才! 如此,几人兴办的这些产业基本上就形成了一条龙的产业链,引领了此界经济的发展。 一切正常运转后,几人也就闲了下来又客串到各处真武道院去讲学。几人也是早就菲声于世、了不得的人物了,张三丰的影响力以及他们几人偶尔客串讲学,使得真武道院逐渐成了人们心目中的圣堂!后来,各宗族道院逐渐被真武道院给取代了。 真武道院虽然研习道学方方面面的问题,但最基本的科目还是《道德经》。学员首要修炼的是修身与养性。基本的考核的内容就是“人活着的价值何在?”通过这方面的考核,就可以任教和按排到几个仙人所开办的公司与产业内去就业。福利待遇当然都是很好的。所以,进真武道院学习,逐渐就成了此界谋求个人发展的最佳途径。经过道院学习和修炼,人们也基本上能达到思想纯朴,乐于奉献,并不再以拥有财富多少来衡量一个人的人生价值高低了。 当然,胡鸾仙他们的那些产业还在进一步扩张,并逐渐形成了垄断之势。好在公司高层很自律,胡鸾仙他们几位神仙更是视钱财如粪土的。张三丰要求他们除了维持公司自身发展所必要的利润外,尽量降低利润。所以,此界的物价反而控制得比较低,人民生活得很好。丘处机的农业开发公司生产出了大量的吃都吃不完的优质食品,物美价廉得很!放在商场货架上,人们只消表示性付点费,就可随意选取。但出于对农业工人们的劳动的尊重,人们往往会多丢一些钱到钱柜里去。 人们由于尊崇真武道院,索性把此界自称为了“真武界”! 张三丰再次为此界进行了测算,结果是大吉大利!原来,开办真武道院,就是上次测算中的那线吉兆! 但张三丰想到自己等人始终是要离开此界的, 以后此界会如何发展,终究是个令人担心的事。 思来想去,张三丰决定在此界留下一具分身! 这修炼分身之事,又成了他的当务之急! 第115章 修炼分身 修炼分身得首先要修炼法身。因为分身是注入了神魂后实质化的法身。 而修炼法身是步入元婴境后必须拥有的能力。法身说白了点,就是元婴利用丹田气海内的元气凝聚而成的可大可小的仙躯形象而已。当然,神仙也可以随自己喜好去凝聚出千奇百怪、各式各样的法身。比如,有的神仙把自己的法身修炼成怒目的金刚,有的则修炼成魔神,也有神龙猛虎之类的,还可根据自己修炼的功法赋予法身一定的特技神通。但多数而言,还是按本体来修炼,故而法身与自己本体是一个样的。因为无论何种动作及特技神通,都还是自己的本体使得熟练些。非习练特殊功法者,一般不会去弄一些奇奇怪怪的法身。胡鸾仙后来修炼出的法身就是九尾白狐,这当然与她那九尾狐白脉及其相应神通有关了! 张三丰此时元婴已将神识海中的灵炁悉数炼化了,还在脑后聚出了光冕来。他这元婴很是强大,又兼之丹田气海内所存玄气挺多,质量又很高,所以,他试着凝聚出的法身就挺大一个,简直顶天立地般!还是个金身! 他这法身一出现在此界,便立马震惊了世人!大家立即顶礼膜拜! 胡鸾仙等几位则感到万分欣慰。 张三丰也不想太惊世骇俗了,便用意念控制作法身,使之逐渐缩小,最后变成了如常人般大小。 这还仅是叫聚成了法身而已。接下来的事就是要用意念控制好法身,使之能随心所欲地做动作。 那法身本就只是个能量体而已,所有动作当然就是意念控制玄气产生的而已。所以,这个训练法身的过程,实则就是训练自己用意念控制玄气外放的能力。于多数才成仙的人而言,这个过程其实还挺难的。但张三丰早在武当山上经玄武指点,就练习过这方面的能力。他练那“摘叶飞花”的功夫就是这方面的基本功嘛。因此,张三丰在这方面是有基础的。 张三丰很快就能控制着法身做一些坐立走抓握等等动作了。别人要达到如此,也要经过许久刻苦训练才行,哪像他这般轻松?许多神仙对法身的控制所达程度很长段也便如此而已。所谓捉星拿月,也不过是因为法身虚大而意念本就极快,所以法身的动作给人以这样的感觉而已。比如那森罗八鬼的老七的法身,也不过如此使了一下幽冥鬼爪而已。 张三丰自然不会满足于此,便又用意念控制着法身打了一趟太极拳。由于张三丰的意念对太极拳极其的熟悉,加之太极神功也随意念而启动,由于打得慢,张三丰的法身这趟太极拳打得极具神韵!当然,这也是太极拳神妙之处,似乎打得越慢反而越熟练一样! 如此,张三丰也还是练了好多回。直到他自己也觉得法身打起太极拳来已经如同自己本体一般随心所欲了,他才停了下来。 话说此时张三丰那法身就比一般神仙们强大得多了。他那太极拳本就天下无敌,若以法身施展开来,自然就是可以吊打别人的。若从斗法上说,他这法身就能轻松拿捏别人的法身的。关键是他那太极神功还融入了吸星大法的。若别人的法身被他擒获,再被他给吸了炼化,那就相当于替他打工般地修炼了好些日子。毕竟凝聚法身的玄力还是要修炼些时间才能积起来的! 当然,并不是说张三丰至此就可以不再修炼法身了。相反,他还经常勤练不辍的。因为修炼法身还可以强化自己的意念!意念得到强化,念力就更强。大仙们往往还可以不出法身,单凭施展意念,就能在一定空间内形成意念之域的。这个域中,大仙的念力是可以随意支配一切的!所以,一般神仙,是很害怕落入大神们的意念之域中的,那简直毫无反抗之力!当然,大能们还是挺有风范的,一般不会动不动就对别人施加意念之域的。当然,有时也会无意中对别人施加了,但那一般是好意的,能得到大能们施加这种域,那则是一种福缘,相当于受到了大能的青睐! 修炼了法身,若再进一步要修炼分身,就则需有重塑仙躯的能力。 元婴境神仙的元婴是可以脱离仙躯的。重塑仙躯则是指元婴再行修炼重新聚集玄气凝成法身,再以意念包裹法身使之固化定型。这样,法身就不会再虚大逸散开去了。这就形成了普通的仙躯。元婴再入住其间,便宛若重生了一般。 当然,一般情况下神仙们是不愿轻易丢弃仙躯的。毕竟那是自己千辛万苦才修炼成的。何况重塑仙躯,耗费巨大,还挺难有原来那具仙躯好。这相当于被损了修为了!当年太乙真人以瑶池中的仙藕为哪吒三太子重塑仙躯,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何况那瑶池里的仙藕,本就是天材地宝,王母娘娘也都舍不大得的。即使如此,于哪吒而言,重塑这仙躯也还是没他那本体好。 况且,用意念包裹固化法身,也是挺麻烦的事,要极具耐心经许久炼化才行的。 张三丰倒不缺玄气,所以他直接就用现在所凝聚的这具法身开始炼化起仙躯来。他集中意念去打造仙躯,人便入定了。直到九九八十一天后,张三丰才从入定中醒了过来。一具仙躯终于被他炼制了出来。 张三丰的元婴入驻才炼制成的这具仙躯去试试效果。对于这具仙躯,他的元婴只能勉强接受。与本体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但是他只是要打造一具一般的分身而已,也不必要求过高! 剩下来的工序便是要分离出一些元神留在此具仙躯神识海内。这又是一次痛苦的分娩! 当初那元婴吞噬张三丰的神魂,张三丰是昏睡去了不晓得滋味而已,现在却要清清醒醒地从元婴中剥离出一些元神来,那种源自神魂深处的疼痛,果真是大罗金仙也难以承受的! 好容易张三丰才强忍着巨大的痛楚分离出了两丝神魂,盘结好安放在了这具仙躯的神识海内。即便如此,张三丰的元婴也显得虚弱了不少!看来,这修炼分身,还是极其有损修为的啊!好在张三丰神魂强大,那元婴又是金婴,能够自我成长,张三丰倒也不必担心跌落境界。但这也还是花了他不少修炼时间才得以恢复。 张三丰元婴退出那具仙躯回归本体后,他那分身却并未醒来。张三丰又向那具仙躯气海内输送了些元气,使之结成了金丹。又用神念温养了那分身内的元神数日,分身才醒了过来。 此具分身仅有个初入元丹境的状况,加之神魂不全,还不晓得要修炼多久才能达到金丹期。 好在分离到分身内的那两缕神魂内功法、道学理论之类的还一应具备,只是记不得自己在凡间修炼的事来而已,想来修炼速度也不会慢。这倒也好,他就完全成了纯粹的此界中人了! 虽然效果一般般,但张三丰还是将就满意了。他的目的也仅是留此分身于此界弹压不轨之人而已。何况分身与本体间是有感应的,以后此界若有重大变故,他的本体也能立即感应得到的,他就能即时赶过来处理! 第116章 奔赴东王宫 对于张三丰此次修炼成果,胡鸾仙等人是极其期待一开眼界的。但等到张三丰结束闭关出来,反倒显得憔悴了不少,这使得大家心里反而一紧,尽都来关心他出了啥岔子。 张三丰唤出分身,大家才明白了真相。虽然他们并不清楚塑造分身到底要经历些啥子,但他们也深深地为张三丰这种牺牲精神所折服。他们虽也为此界付出了操劳,创办了那么多产业,但还说不上为之作出了多大牺牲。 待其他人走后,胡鸾仙听说张三丰元神受损,便关切地问道:“你神魂之伤有无大碍?要不我们马上双修,我给你补补!” 张三丰笑道:“倒无甚大碍!不过双修还是挺不错的哈!” 说毕,一把抱起胡鸾仙,到静室里双修去了! 双修中,胡鸾仙那九尾狐的神魂释放出滋养神魂之力来,的确让张三丰的元神恢复了许多。当然,张三丰知道,若是那九尾狐神魂释放的滋养神魂之力过多,于现在还没完全成长起来的它是有损害的。这也变相地损害了胡鸾仙。所以,张三丰及时止住了胡鸾仙。张三丰又想起了养魂袋也有滋养神魂的功能,干脆抱着胡鸾仙进了养魂袋里双修。如此一番下来,那神魂之伤倒好得差不多了! 结束后,张三丰到林正英处要了些她在太白金星上提炼的那种对塑金身有帮助的丹药,把它们炼化后融入到分身的仙躯中。还别说,挺管用的!他那分身的仙躯好了不少。 不过药效也仅此而已,不可能全靠药物就能把仙躯炼得完美的! 见一切都做得差不多了,张三丰对这具分身吩咐道:“我等即将离去。你留在这里,守护好此间一方净土!首要之责,办好道院,宏扬道学,倡导“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价值观,行不言之教,使民自化。其次,办好实业,搞好民生,管理好社会经济,使民不争。最后,还要帮我完成一项我没来得及做的事。那就是发展生产技术!这算个全新的任务,但你可从最平常最基础的地方做起。务求实用!总之,一切皆要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旨要!” 分身听了,自是点头应道:“明白!” 张三丰招集齐了此界金丹境的修士,当然也包括王重阳他们在内,然后对他们说道:“诸位步入金丹境,即已脱凡,便当于仙路之上去上下求索仙道。愿与我同行者,可将所研习的道法,留下传承于此间后,与我同往东王宫,接受东王公的选拔!不知诸位可否愿往?” 众人尽皆愿往!俱依言而行。 张三丰带走这些修士,也是有其深意的。虽然这些修士已经成了仙,于世间凡俗利益早已不再看重,但怕他们若是修炼上走歪了路,万一成了邪道,那对此界危害就大了!还有就是有这些人在此,若他们依着旧观念,扶持家族力量,恐怕也不利于此界的管理。当然,这样是最能减轻分身弹压此界的压力的。金丹境修士少了,就没有人能动摇得了他那分身的领导地位。这也是他为确保此界良性发展所施之计! 胡鸾仙也回灵鹫宫去安顿了下她们灵鹫宫的事务。 丘处机则留下了长春仙法,以确保此界农业长盛不衰。 林正英等也依言留下了《神农本草》和炼药之术。林朝英将《素女心经》也留在了此界。倒是王重阳与飞绥子没啥要安排的,说走就走。 选定黄道吉日,张三丰将其他众人收入养魂袋,便又与胡鸾仙神魂合一地御剑向东飞去。 东王宫在扶桑界。扶桑界因启明星得名,因为据传说其上有着很大很大棵扶桑树,代表太阳神的赤足金乌晚上就栖居在那扶桑树上。每天凌晨,天还没亮时,从地球上看,东边天空中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启明星。启明星出现时,扶桑树上的赤足金乌睡醒过来,就开始向天上起飞,故而天就逐渐亮起来,而后太阳喷薄升起。 启明星开启了太阳新的一天的行程,当然也为人们带来了新的一天。所以其寓意吉祥美好。也正因其寓意美好,故而在道教传说之中,作为受伏羲指派接引成仙之人真正进入仙界的东王公就被安排住在了扶桑界。 扶桑界挺大挺大的!启明星只是里面的主恒星而已。这颗启明星其实就比太阳不晓得大多少倍。在它周围空间中,有着许多行星和类行星的陨石。 但整个扶桑界还仅属于仙界东圣界的边缘而已。或可这么说,进入扶桑界,才免强可以说到了东圣界。其实,扶桑界距离东圣界的中心地带都还挺遥远的,只是相比于距其中部紫徽仙界近些而已。 以往人们对星图的制作,往往是个二维平面性的。如果按三维立体地来看,除五大版块外,其实还有与中部紫徽仙界相对应的一方。但由于地球在转动,那一方其实也进入了视野的,就是其它东南西北四界最深远最边缘之处。只是它被我们地球上的人习惯性地分割划分给东南西北四界去了而已。一般说来,只要在星空中看起来比较明亮比较大的星星,应该都是距离我们地球要近些的恒星。在地球上看,这启明星就又大又亮,所以,它其实就是距离太阳系最近的星系。东王公被安排在此界来接引地球上飞升到天界之人,倒也是最合理不过了。 张三丰在茫茫宇宙星空中御剑向东飞行了不晓得有多久。这段时间里他与胡鸾仙也是边御剑飞行又边在修炼着的。只是这回他不敢再如前一回那样造作了,只控制着剑平稳地飞行,安享着双修的好处。二人的修为也在稳定地增长着。 由于张三丰神识海内那道眼运行起太极玄功,星空灵炁与星辰之力被源源不断地吸了过来。加之他们又在向前御剑飞行,从其他方面看去,他们就宛如一个星空灵炁与灵气组成的旋涡在宇宙中向着扶桑界飞去。 在此飞行过程中,张三丰吸来的星空灵气的作用自不待言,那星空灵炁的作用则让胡鸾仙大受裨益。她灵海中那头小狐狸的神魂迅速成长起来,越发显得古灵精怪、狡黠灵光起来。若非是胡鸾仙己与张三丰结成了道侣,待得她那九尾狐的神魂成长起来,不晓得要害惨多少男神! 第117章 到达扶桑界 不知御剑飞行了多久,张三丰他们终于到达了扶桑界。张三丰控制着剑,平稳地停在了其中一颗仙气浓郁的行星上。张三丰从养魂袋中放出众人,众人一现身,便尽都被此星的环境所吸引了。此星当真是到处仙雾缭绕、仙云飘逸,就连那阵阵仙风,也让大家忘情地感到无比舒畅。更别说到处奇花异木、灵禽仙猿,自由自在,毫不与人违和。众人不得不感叹:仙境毕竟是仙境啊!这种修炼条件,真不是凡间所能比拟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把凡人放在如此浓郁的仙气环境中,还真受不了!估计老都要老得快许多。毕竟肉体凡胎,禁不起如此浓的仙气催熟,代谢速度不晓得会快成什么个样子。这就好比一块柴,在正常空气中缓慢燃烧,还往往可烧久一些。若放在纯氧之中燃烧,大家就可想而知了,很快就会被烧为灰烬! 这个就不管了!反正来此界之人都具仙躯,自然喜欢得不得了!这与唐朝那个写“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人也差不多个心情!所以,修炼那么多年,还不是修在“利”字上去了!真达宠辱不惊的,还是张三丰与胡鸾仙!胡鸾仙也因张三不惊! 众人如此表情,张三丰可以理解。但真说来,从他留分身在净土界而言,还真不去想啥了。他的心,向着更高层次想了!即使于己无利,但又何妨!还真的就是,他逐渐树立了自我信心,有了自己的想法!这与他践行老子那为民做事的观念有很大关系,他已超越了“小我”!曾经的他,只知道自己该干啥,除了修炼,不大管其他事的(的确也管不大过来)。就武当山自卫,他其实也没发啥言,只表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而己!一切都是徒众们揣摩着他的意思去做的而已! 但现在他有些觉醒了。虽然看到大家那样子,感到有些遗憾。但他反而加重的是自我的担当,觉得有必要让“众仙”也放平心态,不必那么去羡慕别人所具的优越条件! 这点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太不容易!不容易之处在于,那种借外物而强自身的天性不容易改变!所以趋利接近了本性!但即便趋利,也还有原则的!而容易之处,就在礼法。别人再有,非你所有就不可打主意,除非抢劫和骗取!但张三丰不可能从礼法角度去解释这回事的!因为那太固化,虽占一定的天道,但有诸多阶级成份划分的意味所在。一句“凭什么”,就可造反!历史上老百姓“吃大户”又不是没干过,就是感愤于“凭什么大户能这么富有,而他们只能苟延残喘!”那些道理就深沉了,显然不适合当下而论! 于是,他待大家感叹完毕幽幽说道:“诸位!何致于此?不过仙气而己!大家还修不出仙气来么?此处不过仙人来往多了而已,故仙气浓郁!然于我等,不过过客而已!以后各自修炼仙家洞府,难道还比此界差了?” 众人闻言,自没话说! 毕竟人家的想不来,自己做到的才是真的! 这就是人性!想占便宜,都想!但要自己去做到,才是根本!怕的就是不想自己去做到,只想占便宜了! 这点,于所有人都该谨醒的! 多少人都想着不付出就有成就,还沾沾自喜地自夸聪明。那种人其实不晓得的是,他们己暗中成了公敌。搞懂道理了后,一切“聪明”,都不过是于大众的欺骗而已,终将受到大众的唾弃! 但抱侥幸心理欺一时之人还是大有人在的!小人物就不计较了,终其身其实没个好!大人物就如王莽,更死得快! 所以,张三丰之言,看似很轻,实则直指灵魂! 众仙亦不傻,受之若当头棒喝,尽皆受教! 这于他们目前这个“团队”而言,无疑奠定了信心基础!后福自然暂且不说! 所以,人啊,其实不是外界诱惑太多,而是自我容易迷途!这也是为啥道家讲个修真的道理!真,即保自我也!(各位看官,阅我小说,可无益乎?纵天花乱缀,亦不可失道啊!此点,吾可保证之!) 从这点而言,张三丰叫又立一新功! 众人安定下来不久,此界即有人来。来者是一道士和一道童。那道士向众人揖首道:“贫道先前未曾警觉,以为不过宇宙旋风过境而己!不想一下来了这么多仙家!贫道元慎,与诸仙见礼了!” 张三丰也连忙率众答礼。 那元慎随后说道:“各位仙家,敝处实乃扶桑界一小小接引站而已!人手不多,仅我师徒二人而己。因久无仙家经此而过,故有疏忽。不迎之罪,还望众仙家原谅!条件有限,接待不周,亦望海涵!诸位仙家旅途劳累,且先随贫道回驿休憩!” 原来,这扶桑界东王宫有个规矩,四面八方都派有驻站接引使的。也以此论功。这犹如凡间之驿站一样,驻守之人,犹如邮亭驿吏而己。 这颗星看样子是很少接引到仙人了,故而那元慎甚为谦卑。话又说来,道家历来讲究谦卑为上,这正是太上老君一再倡导的“以其下而上”的道理!所以,自不可小看了那元慎道长!凡间那正一教居傲,不过有失道统而己! 张三丰回礼道谢,众人也自随之施礼。然后随元慎师徒去往驿站。 以仙家脚程,驿站也不多远。不到一个时辰,大家便到了驿站。 这个驿站果然不咋样。仅茅舍八九间而已!对于道家仙人而言,自不该讲享受。茅屋也好,洞窟也罢,皆无说法。不过周边环境还是不错的!远处峰峦叠嶂,飞瀑泻于山间,仙禽游戈回旋;近处古柏苍槐,清涧流于壁下。正面开眼处,又是一片绿野加上一处湖泊。真奇雄而开朗之所在也!众皆勘舆寻地高手,自晓得此地自是修炼绝好之地!而那些茅舍,正合四景,相得益彰,更显朴实自然、和谐统一! 唯一遗憾之处便是,房屋少了点儿,于这么多人,着实不够分派! 元慎道长也挺无奈,只得说:“各位仙家,且将就下!各取所需!” 他倒是看出来了的,这帮人是一伙的,无消他安排,自己就会协调好。 众人自是回礼相谢。然后张逸仙带头,多人分别安置于四间茅屋内,各自有个打坐之处即可。留了四间与张三丰等人。 自不待言,张三丰与胡鸾仙一间,林朝英与王重阳一间,林正英与飞绥子一间。倒便宜了丘处机,得以独自一间! 第118章 机关之术 大家安顿下来,就纷纷忙着修炼起来。这么浓郁的仙气,岂可轻易错失!他们完全如同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进了大城市里的玩具商店一般,什么都想抓在手里。 元慎道长只过来看过一回,告诉大家等些时日,待得前往东王宫的星际飞艇来了,大家就可乘艇前往。他其实也感到不解的是,这么些人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莫非就是被那个袭击此界的玄气旋风给刮来的?但仙界见怪不怪正常得很,许多大能都能制造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他也没有多问。 张三丰本想对元慎说不必等那星际飞艇,只消他指点个方向,自己御剑而去即可。但又见众人忙于修炼,便想入乡随俗,慢慢体验下仙界旅行也好。 不知是忙于修炼还是沉醉于欢愉之中,张三丰觉得在此时间过得挺快。他与胡鸾仙交流了下,胡鸾仙也有同感。张三丰突发奇想,想研究下关于时间的问题。 但他以前从未关心过这方面,等于毫无基础。只知道地球上人们以日夜更替与四季转化记时,后又以沙漏、水漏等记时,但只能等到漏断才知大概时间,各个小漏与大漏之间的折合计时差错又比较大。至于其他方法,他就一概不知了。所以,如何来比较准确地计时,是他首先想突破的地方。他忽然想起了伏波荡魔剑内的那寻欢来,这家伙好像对这些虚无飘缈的东西的推算都挺在行的,何不问问它? 于是他把神魂探入伏波荡魔剑内,却见所有精灵都懒洋洋的。他向寻欢发出指令,过了好久,那寻欢还半醒不醒地来到跟前。不待张三丰开口询问,寻欢却抱怨道:“总领,您好久都没来清理垃圾了,这空间早被占满了,许多精灵都陷入到沉睡中去了!” 张三丰这才想起了这回事来,连忙开始清理垃圾。好容易把垃圾清理干净了,精灵们虽然醒了过来,但还是远不如以前活跃。张三丰忙问寻欢这是为啥?寻欢说道:“总领,此空间实在小了点儿!我等推算那神农秘境的发展,还没推算多久,贮存空间就被占得差不多了。不换个硬盘,估计只有死机了!” 张三丰也想了解神农秘境所示内容是如何发展到后来地球上的人间社会的,所以他就忙问寻欢该怎么办。寻欢告诉他,他那神识海内就有个空间无穷大的硬盘!把精灵们盘家到那硬盘上去即可! 张三丰不解寻欢所说的空间无穷大的硬盘是啥子东西,便开放了神识海,让寻欢自行方便去找。寻欢顿然欢呼雀跃地带着一众精灵搬进了张三丰神识海中那道眼内。一时,众精灵迅速活跃起来,把它们在伏波荡魔剑内所演算的东西尽数复制了过来。 张三丰正要开口问寻欢关于计时的问题,却发现寻欢立即把相关信息输送了过来!张三丰大喜——把这些精灵搬到神识海内来,居然还能够起到如同心灵相通的效果了!这岂不是说他的元婴就相当于拥有了所有精灵们总的能力!(拿现代人的说法,该叫“电子脑瓜”了!) 根据寻欢输送来的信息,张三丰知道了,通常的计时方法是按照行星的自转与公转来计时的。行星自转一周,就是一个昼夜,即为一天。行星绕恒星公转一周,就是一年! 搞懂了这么回事,张三丰不禁哑然失笑!原本以为日夜轮回、四季变换都是阴阳运转造成的,原来是这么回事而已!那道之所在,不就是地球在自行运转么?的确,以他所接触的知识而言,还真找不出是什么在控制着地球的运转。那或许就是古人们孜孜以求的“道”! 这在现代人看来,是再简单不过的了!牛顿的万有引力不就能解释得清清楚楚的么?但于张三丰而言,那肯定是不可理喻的。但中国古人真的把对“道”的理解推到了哲学的高度!若他们再进一步问到“万有引力又是由什么产生的呢?”牛顿会说是由质量产生的。再问下去就是“质量又是由什么产生的呢?”这问题就现在的物理学界都不知道的了!古人们却可说:是“道”产生的!有生于无,道乃产生一切的根源!所以,可以从不同层次上去理解道!道,既广泛普遍,又统归于一的!这就是道学的哲理所在! 张三丰又问寻欢此星球自行运转造成的时间是怎么回事。寻欢立即反应道:“此星自转挺快。但与地球相比,我只能按神农秘境所显示的时间来对照比较,应该比地球自转快了五分之一。也就是说,地球上的五天相当于此处的六天。但此星公转一周却要三千六百多天,接近地球上的十年了!” 张三丰闻此,不觉有些?异。传说中不是说仙界一天,地上一年么?看来只是天上一年,地上十年而已! 寻欢解释道:“不是那样计算的!在自转很慢的庞大行星上,是可能出现它那儿一天,相当于地球上一年甚至十年二十年的情况的!” 张三丰笑笑,也觉得该是如此! 看来,以天日来计算时间,的确各界各异的。所以张三丰又问寻欢,有没有比较准确计时的方法。 寻欢说道:“可以用差速齿轮运转之法来计时!只要维持输入的能量稳定,这比较准确一些!” 张三丰奇道:“你何从得知?” 寻欢说:“我们推演那神农秘境,到后来黄帝时期就有了差速齿轮的运用。黄帝就是靠用差速齿轮制作的指南车指示方向,在大雾弥漫的早晨打败了蚩尤,从而确保了华夏对中原的统治权的!” 张三丰自然知道黄帝与蚩尤之战,但对指南车是怎么做出来的却不了解。而寻欢他们竟可推演出这些来,的确让张三丰很是震惊,同时也高兴得不得了!真的捡到宝了!他还正愁发展各种技术找不到突破口呢! 于是,他命令寻欢它们先推算出个利用差速齿轮计时的方案来。 不久,寻欢就把相关信息传了过来。虽然有些复杂,但各种设计环环相扣,图案清清楚。并且,还把原理也解释得明明白白。 张三丰自然是浏览一遍就弄懂了,然后,以他之能,很快就制作出了实物——就是一个大钟。由于没设计外壳,看起来有点儿怪,里面的齿轮及其运转情况居然也能一目了然! 张三丰看着自己的作品稳定地运转,满意地说道:“原来机关之术还有这等用处!” 在他眼里,这些齿轮组装在一起,由弹簧牵引带动,完全就与少林寺那木人巷差不多个道理而已,皆属于机关之术。 中国古代的能工巧匠们对此其实弄得也挺不错的。据说,鲁班还制造出过能飞上天的木隼。由于他那派属于墨家机关道,至秦时因法家指出“儒以言乱政、墨以武犯禁”备受打压,后来就衰落了。当然,以后历朝历代,由于儒家当权,只重文治,并不关心生产技术革新。民间匠人为生活所迫,不能专心于制造研究,故而创新很少,反失传太多!倒是三国时其智近妖的诸葛亮又研究了下此道,发明出闻名于世的“木牛流马”和“诸葛连弩”出来。 张三丰重拾此道,不觉兴浓,便吩咐寻欢多去开发出些机关之术出来。寻欢得令,便自顾去忙去了。 而张三丰制造的这座大钟,倒成了众人赏玩的新鲜玩意去了! 第119章 登上宇宙飞艇 至于对时间的认知上,除自然界运转的时间之外,张三丰觉得还有心理时间和生理时间。 所谓心理时间,也就是人心理上对时间的感觉。心情糟糕时,可能就“渡日如年”了。或者满怀期待时,也会觉得时间过得挺慢的。就如后来有位物理界大伽解释“钟慢”现象时就借用了心理时间来作类比。他说,你向你爸爸要钱时,你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反过来你拿到了钱去嗨皮时,会觉得时间过得挺快。其实,两种情况下,自然界运转的时间始终是一样快慢的。但他所说的“钟慢”,则是在光速运动的参考系中对时间的测量值显示得比实际时间要短而已。实际上仅是一种假设条件下产生的理论推导结果而己。但张三丰所考虑的这种心理时间是真实的。因为他认为,只有真正作用在人身上的时间效果才是有意义的!所以,他认为抱无为之心,就不会去焦虑去期待,就会感觉时间过得快,一转眼就自然有了成果。比如他自己,修道两百余年,得成正果,但回想起来,却如转瞬之间而已。 另外就是生理时间了。这涉及到他与丘处机所研讨的新陈代谢的问题。人的新陈代谢速度快时,时间就过得慢。人在孩提时期,生长迅速,就觉得时间过得慢,一天时间都老长老长了。这正如有句歌词叫做“那时侯日子过得很慢,天空也总是很蓝”所述的少年人对时间的感受一样。所以,张三丰认为,仙家修道,屏心静气,实则也在降低代谢速度,故而次闭关,或可逾百年之久。出关则也仅觉不过过去片刻而已! 当然,张三丰这些理论,仅作修道方面的探讨而已。仙家自有仙家共同认同的道理,未必凡夫俗子可以理解。 对于时间于人的价值意义而言,张三丰认为,只有有效时间才意义。 何谓有效时间?也就是于人所需要的结果真正用上的时间。比如当你需要休息时,酣睡的时间有效值就大,而你半睡不睡的那段时间就没多少有效时间。同样,你劳作或者修炼学习等,铆足劲全力投入的时间就很有效,抹光阴就没多少效,这就没多少价值和意义! 所以,张三丰主张做事要投入,要高效!这无疑是挺有积极意义的。 张三丰经这一番对时间的思考,可以说使得他道学修养在这方面得到了弥补与增益。 修炼完这些之后,元慎道长所说的宇宙飞艇也来。但要乘这飞艇得付费!并且只收取仙晶! 众人一听,顿然懵逼了!他们哪里有仙晶? 元慎道长也没料到这帮子人居然没有仙晶!修道都修到金丹境了,居然没有仙晶!那他们恐怕还真是给一阵天风刮来的了外界之人了! 元慎拿出仙晶展示给众人看,说道:“这就是仙晶,你们修炼时用仙气就可以或多或少地凝聚出来的!你们这些日来在我处修行,我也准备收些修炼费的。这倒好,你等居然都没有凝聚得有仙晶!” 张三丰一看顿然明了了!用仙气凝聚出仙晶不难。这仙晶或于此界中人有着别样的用处。收取仙晶,便是变相地占有别人的修炼成果。 见大家都在为难,后悔这些时日并未刻意地去凝聚仙晶,张三丰笑道:“那请稍等片刻,我们一定付足仙晶!” 于是他盘坐下来,运足太极玄功去吸收此界那些仙气。一时仙风如同龙卷风般齐向他聚来,天上那些仙云也被卷了过来。这声势之骇人,顿然让大家怵在了那里。 元慎见张三丰吸收仙气这阵仗,一下脸都青了,生怕张三丰吸光了这里的仙气!便连忙呼止道:“道友且住!你们的路费我可以替你们垫着,以后有机会还我便是!” 张三丰闻言,也不好再吸仙气了。但奈何刚才那么一吸,丹田内已经凝聚出了拳头大小的仙晶来。张三丰拿出仙晶,笑说道:“不知这块仙晶可否够了路费?” 飞艇上的人员与元慎道长一看,俱都眼晴大瞪!天啦,居然如此大一颗极品仙晶!这价值哪是那些零碎仙晶可比的! 飞艇收费人员立即点头说道:“够了!够了!”便要伸手来接。元慎道长忙一把拦住,对张三丰说道:“道友,你这仙晶可是用我这里的仙气聚成的呢,本该属于我处!算了,你们的路费算我出了,你将你那仙晶归还与我便行了!” 张三丰自是一笑,便把自己刚才凝聚的仙晶抛给了元慎道长,拱手说道:“近日我等多有打扰道长!此物本为道长此界所有,自当奉还。倒是要多谢道长为我等付费了!” 元慎道长接过那仙晶,满脸堆笑揖首道:“道友义气!有劳道友出手了!”随后他便连忙掏出自己拥有的仙晶,清点清楚付与了飞艇的收费人员。 原来,仙晶既可炼化来为空间增加仙气,更可用来修炼!用高品质的仙晶修炼,可是事半功倍的事,相当于捡了高人的便宜。如张三丰所凝那种极品仙晶,于此界中人而言,绝大多数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除非东王宫身边之人偶可获得点外,就算拍卖会上也极其少见!所以,可见其价值不菲! 故而,这回元慎道长算是赚大发了。 高品质的仙晶是要修为较高的仙家才能凝聚而成的。极品仙晶则只有寥寥数位大仙才弄得出来。而那些大仙自己需求不多,故而极少炼制仙晶。这也是极品仙晶之所以珍贵之处。一般的仙晶,于低等级的人修炼有些用,但更多的作用是当作货币,而后被炼化成仙气充盈自己的修炼场所。故赚取仙晶,又相当于在赚取别人家里的仙气。 张三丰露了这一手,倒也算是镇住了飞艇上此界之人,尽皆恭顺谦让张三丰等人登艇,并挺热情地为他们让座! 张三丰他们还是礼貌地进行谢绝。但那些人执意相让,那热情劲简直比迎接离家多年后归来的老祖还要热情!这弄得张三丰他们挺不好意思,只能盛情难却地接受了。 第120章 星际海盗 这宇宙飞艇算是一种法器,靠仙晶提供动力驱动。所以,乘坐之人必须付给一定的仙晶,才能保证其运行。运行速度还是可以的,不过与张三丰那御剑飞行就差多了。外面加有防护层,不惧陨石流星打击。舱内空间也有仙气,乘坐起来对一般仙人而言感觉还比较舒适。 要打造这样一艘宇宙飞艇,还是比较难的。因为它并不是靠机械系统运转来飞行,而是靠法力。也就是那种神行缩地术来实现在宇宙空间中产生位移的。由于体积比较大,故而对空间的折叠能力就要求比较高。虽然倒也无需大能们来施法炼制,也不是普通神仙能行的。就连开动这飞艇的人,也需要法力较高之人,法力差了的还根本无法驱动。所以,宇宙飞艇数量也不太多,这才造成了张三丰他们等了那么多天才等来一艘。 这扶桑界也还真的挺大,飞艇在茫茫星海中穿行了好多天了,仍然犹如漫无目的般,不知下一站是何处。 忽然,在飞艇前出现了一座如山般的大鼎。飞艇驾驶人员惊呼道:“不好,是星际海盗!”连忙改变方向逃逸。但那大鼎也不是吃素的,飞得比飞艇快多了,不久就追了上来,还围着飞艇转,直接把飞艇给逼停了下来。 飞艇驾驶员惊惶地说道:“怎么如此倒霉!还遇着有如此宝鼎的海盗!”便要打开舱门外出谈判。 张三丰对那驾驶员说道:“道友,让我去与他们交涉!” 飞艇驾驶员一听,顿然高兴道:“好在有上仙在!有劳了!有劳了!” 他虽然不知张三丰具体有多大能耐,但从张三丰能炼制出极品仙晶看,自是境界不低之人。说实话,单从海盗所乘之宝鼎判断,这法宝级别就不低,对方还真不是他能应付得了的。他之所以欲出去与对方谈判,不过出于本职,妥协于对方一些条件,想保住这飞艇而已!有张三丰出面说不定还没啥损失了呢! 待驾驶员打开舱盖,张三丰便来到飞艇外面。那大鼎也停在了对面,十数海盗立于鼎沿上。有一海道传音过来:“对面飞艇上的人听着,快快献出宝物仙晶,否则撞毁你们的飞艇,炼了你们的神魂!” 那飞艇驾驶员闻言,顿然脸都白了,喃喃道:“还是炼魂宗的海盗!” 张三丰也不答话,直接现出法身,一掌向那宝鼎斜斜地推去。那宝鼎也如有灵一般,向旁边一转就闪开了。一道声音自鼎内传来:“居然还有元婴境的人坐这破飞艇!” 张三丰哪容那鼎逃脱,法身双掌回旋搓圆,直接将那宝鼎当作太极球般玩得的溜溜地转。鼎内之人被弄得天旋地转的,差点七荤八素的都要吐出来般,直叫苦不跌!那鼎也逐渐被驯服了一般,乖乖地被张三丰的法身玩弄于股掌之上。 待得张三丰停了下来,那鼎也停在了张三丰的法身掌心上。里面滚出一堆人来。除了一个还能免强站起来的外,其余的还绻成一团,散落在张三丰那法身手掌上。 那站起来的人是一个面带阴鸷的老者,也是个元婴境的人物。他连忙释放出法身,竟飞起一爪向张三丰法身袭来。 张三丰法身的另一支手早有准备,直切过去,向外一旋,变掌为爪,一把拿住了那老者法身的颈项。那老者连忙舍了法身就想逃逸。他那法身被张三丰的法身一把捏爆。不待玄气外逸,张三丰法身的这只手又划了一个圈,顿然将那些玄气息数收揽了去。损失一具法身,对那老者而言,几近于暂时丧失了战斗力,所以他只能逃跑。 同时,张三丰法身托着宝鼎那只手一翻,将就那鼎又直接把那老者收了进去。掌上其余人等自然就掉落在星空中去了。张三丰法身抓住那宝鼎,收回来一看,上面有“炼魂鼎”三个铸字。 那老者在鼎内控制那鼎,那鼎又开始奋力挣扎。奈何被张三丰死死控住,哪里能够挣脱! 张三丰看清那鼎后笑道:“你这家伙,以此鼎炼人神魂,怕是作恶不少!如今也让你自己被炼炼才行!” 若他习有三昧真火,只消往鼎内注入三昧真火即可炼化那老者。但他还末练出三昧真火来。不过,他又如同之前一样,运转太极玄功,只是来个单掌翻搅,那炼魂鼎便又的溜溜地转个不停起来。 那老者先前还苦苦支撑,后来逐渐哀嚎起来。直到全无声息了,张三丰才停了下来,抓住炼魂鼎一抖,那老者又被抖落了出来。 张三丰一把抓住那老者,收了法身,把那老者捉进了飞艇内。当然,也没收了他那炼魂鼎。这宝贝肯定不能错过,哪怕以后拿来送人也好。 飞艇驾驶员一看那老者,倒吸了口凉气,对张三丰说道:“大仙,此人可是炼魂宗天、地、人、鬼四大煞之鬼煞也!不想这回连他都出来打劫了!” 张三丰对那炼魂宗并不了解,听了飞艇驾驶员的话后,只淡淡地说了句:“邪道宵小而已!” 飞艇驾驶员说道:“大仙您不晓得,这炼魂宗甚为强大,东王宫也拿他们没多少办法的。更别说像鬼煞这等高层人物,甚少露面的!” 张三丰听了,觉得有异。便想审问一下鬼煞。于是他拍醒了那鬼煞。 那鬼煞悠悠醒来,看清面前的张三丰,连忙作揖求饶道:“上仙、圣仙!小的不意冒犯了仙威,还望上仙饶过一回!” 张三丰笑道:“你可不算小的!据说你是那名震寰宇的鬼煞呢!” 鬼煞听了,眼珠一转,知道赖不过去,便忙点头道:“是!是!是!我是鬼煞!但哪里敢称名震寰宇哟!我向来深居简出,很少在外走动的!” 张三丰道:“那你这回出来,是为了啥?” 鬼煞答道:“我也是听闻线报说这边出现了极品仙晶,一时犯了糊涂,才过来看看的!” 原来,元慎道长那童子就是他们安插在接引驿站内的眼线。他们这些星际海盗,自然是打着各处驿站的主意的。只是元慎那童子当时并不在场,只晓得那极品仙晶是张三丰给的,不晓得那极品仙晶是张三丰当场炼的。童子上报上去,引得鬼煞以为张三丰还有极品仙晶,故而准备先劫了飞艇,再去劫元慎。不想出师未捷,自己便栽到了张三丰手里。 张三丰看着鬼煞,想了一想说道:“你既行劫径之事,也自该当受惩罚。不过我非此界之人,自不能定你之罪。” 鬼煞闻言,以为张三丰要饶了他,顿然磕头如捣蒜般谢道:“多谢上仙开恩!多谢上仙开恩!” 张三丰却接着说道:“那我还是把你交给东王宫处理!” 鬼煞听了,脸色一下子白了下来。连忙求饶道:“上仙开恩!且饶过我这回!我以神魂发誓,再也不干打劫之事了!” 原本神仙以神魂发誓,如有违背,必遭天谴。鬼煞以为如此,张三丰定然会饶了他。他不干打劫之事了,自有他的手下打劫来供养他。所以,他纵使以神魂发誓,也没啥损失的! 但张三丰岂会如他所愿?笑道:“你既已打劫,岂有不受惩处之理?把你交与东王宫发落,才是正该的!” 鬼煞自然清楚,以他的过往劣迹,一旦落到东王宫手里,必受永世不得翻身之极刑。见张三丰坚持要把他交予东王宫,便只能寻机再打逃逸的主意。待张三丰一有松懈,他大不了舍了仙躯,元婴逃了即是。他以为张三丰定然没法定住他那元婴的。于是,他表示自己认栽,愿意归依伏法。 岂料张三丰对丘处机说道:“丘师伯,你那噬魂匕且借来一用!” 丘处机闻言,立即奉上了噬魂匕。 鬼煞一见噬魂匕,急忙说道:“上仙,千万莫要!我保证不逃!” 张三丰那肯听他的,接过噬魂匕,不深不浅地插入到了鬼煞的神海中。鬼煞一声惨叫,便又晕了过去。 被张三丰用噬魂匕这么一插,鬼煞那元婴已受重伤,神魂怕不已丢了小半,没死也算废了! 张三丰把鬼煞丢在一旁,有噬魂匕插在头顶,纵使他是元婴境的神仙,自是无需人再来管了。 飞艇中众人见张三丰如此处理,俱是鼓掌庆贺道:“多谢大仙为我界除去一大害矣!” 飞艇管理员更是感激张三丰保全了飞艇,奉上仙晶说道:“多谢大仙保全我艇!诸位的路费,我们就不要了!” 张三丰却推辞道:“哪里!哪里!除魔卫道,乃我辈应尽之责。路费嘛,还是正该给的,我等岂可取回!仙晶我们自己以后去修炼凝聚即是!” 那管理员这才想起,人家一凝聚仙晶就是极品仙晶,又哪里会看重这么点儿散碎的一般仙晶?于是便不再坚持,把仙晶收了回去。 第121章 东王公的考核 一路无话,大家乘飞艇也算饱览了一下扶桑界这段旅程的风光。话说回来,除了偶有停憩,也差不多个感觉。死星、陨石、荒星、废星多点而已。只是那些荒星废星,甚让丘处机感叹。在他眼里,是哪样都好!只是停驻之地,仙气都是比较浓的。可见此界也是有厚此薄彼的道理! 张三丰自不太在乎外界的了。胡鸾仙想你侬我侬的,但张三丰示意是在公共场所,二人言行也自然得收敛着点儿。 这飞艇还真的不怎么快。停了几站不出气,所走路线也不是张三丰他们预想的那样。这就好比公交车与出租走的走法一样。张三丰倒觉得无所谓,王重阳等就有丁点儿感觉耽搁时间了。但奈何人在飞艇,身不由己。 飞艇飞行途中,张三丰也把那炼魂鼎研究了一番。此鼎坚逾玄铁,又甚厚实,能盛灵魂体,虽不如养魂袋那般可滋养灵魂,但绝对是件挺不错的防御性质的法宝。当然,若用来炼丹药也应该极其不错的。现在没了鬼煞的掌控,张三丰直接抹去了鬼煞留下的烙印,这鼎便成了无主之物了。 这飞艇走走停停,又运行了三十多天,才到达了终点站——东王星。也可以叫做东王界。 下了飞艇,大家才发觉此界仙气之浓,不晓得比元慎他那颗星球高了多少倍。众皆咋舌称道。当然,东王宫所在之地,自然不差仙界其他所在!或者可以说,就该算典范之一!这才叫让张三丰他们这一行人真正开了眼了! 真的,此处本就是仙界一大圣地!只因伏羲的原因,没人敢冒犯。就连那劣迹斑斑的炼魂宗,也从来不敢打这儿的主意。 张三丰他们一行人,带了鬼煞,直赴东王宫。首先肯定要将鬼煞交给东王宫处置才是。 东王宫护卫听说有人擒了鬼煞,很是震惊,立马上报了上去。统领得报,迅速带队赶来查验。听了张三丰呈述的经过后,还要让张三丰拿出那炼魂鼎来佐证。张三丰拿出炼魂鼎交给护卫统领,护卫统领确认后却要扣下炼魂鼎,说是“作案工具”,应作为证据之一处理! 张三丰这方哪里肯依!那护卫统领蛮横不讲理地便要抓着黑煞收队离去。王重阳怎见得这等行径,带着大家就要去堵住侍卫队。张三丰怕他们吃亏,便止往了大家,却运起玄功,向着东王宫内朗声说道:“统领大人若真要以这炼魂鼎来作为鬼煞劫径物证倒也行,只望断完案后将鼎归还与我。切不可以公谋取私利,窃自据为己有。若是如此,吾必明告东王公!” 他这声音,虽不甚响,却极具穿透力,一直传到了东王宫深处,还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那统领不知玄机,还笑道:“这鼎既是鬼煞的作案工具,自当没收!又不是你之物,岂有还你之理!”说完,径直带队离去! 张三丰阻住众人,说道:“迟早他会乖乖地还给我的!”众人才将信将疑地罢休了。 但张三丰等人并未立即离去。 立有稍倾,又有人从宫内鱼贯两出,分列宫门两侧。而后,一着皇冠蟒服,仪容丰满之人从中出来。张三丰等人知是东王公出来了,俱揖首折腰拜见。 东王公见宫门外有这许多人,让大家平身后便问道:“方才是哪位大仙在传音?” 张三丰揖首道:“不敢称大仙!未学张三丰!” 东王公双目如炽,把张三丰细细打量一番后赞道:“不简单!纯阳仙根,已修炼到了元婴之境了!宫内有请!”随后便作了个请的手势,转身向宫里走去。 张三丰自是随之入内,余人也欲相随,却为随从止住。没奈何,只得又在宫外等着。 东王公直接把张三丰带到了一个偏殿,然后宾主分位坐定。东王公问道:“先前汝之传音,似说与鬼煞相关之事,究竟为何?” 张三丰一应俱以报之。东王公惊道:“汝竟擒得鬼煞!大功一件矣!”随后又说道:“那炼魂鼎既属你的战利品,自当归你!只是我治下不严,恐生笑话,定当予你个交待!” 张三丰连忙称“不敢!” 东王公却正色道:“汝也不必谦谨!以汝之境界功力,几近本王也。吾还有求于汝,下人安敢欺汝!” 接着,东王公便将那炼魂宗种种劣迹道来,说自己也久欲除之。奈何那炼魂宗首脑人物实力强大,兼是武修,且窝藏极深,自己手下又缺能人,自然就一直拿他们没法,已成了大患。言下之意,听张三丰能轻易擒获鬼煞,当可拔除炼魂宗!故还有赖张三丰出手! 张三丰见东王公如此器重自己,且除魔卫道也本是份内之事,便表示当尽力而为。 东王公大喜!复才提及接引众人升仙之事。 据东王公说,按说下界一旦有人飞升,东王宫便当派人接引。但近来因为匪患,正欲忙于肃清,故一时在收拢人手,没有来得及接引大家。还有就是要准备应对仙界千年一回的论道大会,自已也在闭关,故而有所疏于此事了。 张三丰闻言,心里不免失笑,觉得这东王公养尊处优,只怕失职已成了常态。这番若不是自己御剑飞来扶桑界,恐怕王重阳等人不知要在元丹界呆多久! 但他自不好说,只能听着东王公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 最后,东王公才说到:“此季正我仙界用人之季!汝等能自己到来,也当有所历炼了!但考核不可废,汝等可先到接待处报到,我当立即安排考核之事!” 张三丰自不多言,便告退出来,带领大家去了接待处。 次日,接待处通知东王公有旨,宣大家去正殿等候考核,还着了专人引导大家前往。 张三丰等来到东王宫正殿,等了一阵,东王公才出来于龙椅上坐定,然后开始分派考核任务。 林正英与飞绥子领到的任务是去药房炼制仙丹。林朝英则是去牢里医务室服务。因为东王宫所设牢房,所囚之作奸犯科的仙人,会被严刑拷打。但又不允许他们轻易消亡了,故而需要及时救治。这也是鬼煞之所以害怕张三丰把他交给东王宫的原因所在。丘处机被派去养花去了。胡鸾仙则被派去养宠兽。 王重阳正不知所措时,东王公却叫他跟着张三丰,一起去随军揖拿炼魂宗匪徒。 其余诸人,或往矿山,或进果院苗圃,各有所安排。 张三丰听完东王公的安排,虽觉还算合理,但心里想着:这东王宫的考核,怎么就像安排义工一般啊?不过想来也是,哪有无缘无故地侍侯一群大爷的道理!所以,做神仙亦是要做人的! 待得把这些安排停当后,东王公把侍卫统领宣来,令他将炼魂鼎还与张三丰,并带张三丰去剿灭炼魂宗星际海盗。那侍卫统领有些不情愿,但又不敢不遵东王公的令,还是把炼魂鼎乖乖地还给了张三丰。 第122章 抓捕天煞 东王宫侍卫统领领命,便带着张三丰与王重了去了他那衙门。 这东王宫所辖机构其实也挺简单的,主要是接待处,然后是侍卫衙门,还有内务部。侍卫衙门既负责东王宫安全,又要统管此界治安以及刑罚之事。说老实话,实权挺大的!所以,那侍卫统领其实没啥正眼瞧张三丰与王重阳的!但碍于东王公之命,也不好明的针对张三丰二人。 大家坐定,侍卫统领说道:“据情报所言,不日天耀界拍卖大会上将有一颗极品仙晶拍卖。这种机会,想必炼魂宗盗匪不会放过!张真人,王真人,你二人可否前往捉拿?我等埋伏于外策应,以防有漏网之鱼!” 张三丰一听,这统领原来不给他们二人派一兵一卒啊!不过他也不在意。王重阳看了张三丰一眼。张三丰会意,点了点头对侍卫统领说道:“统领大人放心,我等绝对不辱使命!” 统领给了张三丰一张星图,指明了那天耀星的所在,约定出发时间,便不再言语。 其他无事,张三丰与王重阳便告退而去。 张三丰与王重阳回到接待所住处。王重阳忙问张三丰咋办?张三丰笑笑道:“前辈!此番需要引蛇出洞呢!光靠拍卖那枚极品仙晶,怕钓不到啥大鱼。我们得加大诱饵!” 王重阳不明就里,便再问具体如何行动。 张三丰说,可以借拍卖会的影响,再拿更好的宝贝去假意要拍卖,但又与拍卖会谈崩了,便于拍卖会外售卖。拍卖会外面,正是盗匪行劫的好场所,故盗匪见机必来,自可一网打尽! 王重阳又问道:“此计甚好,但以何为诱饵?” 张三丰笑笑:“这还不简单!我再凝它一大砣仙晶不就得了!再加上这炼魂鼎,就声称是擒了鬼煞所得,欲一应拍卖!那炼魂宗高层岂会不在乎鬼煞的?必倾巢而来!” 王重阳担心道:“按东王宫侍卫们的实力,一下子要抓捕炼魂宗所有高层,怕办不到呢!” 张三丰笑道:“靠他们自然不行,还得由我们来!到时你只管当个持宝之人即可,劫匪由我来应付!” 王重阳见张三丰胸有成竹,便不再言,回自己屋子去与林朝英双修去了。 张三丰正要修凝聚仙晶,胡鸾仙找了过来,与他又说了好大堆东王宫宠灵兽的情况。看来她还真的挺喜欢那工作的! 张三丰听完,便把自己要凝聚仙晶的事与胡鸾仙说了。胡鸾仙高兴地道:“那正好呢!我们一起双修!我也要些仙晶去喂那些宠灵兽的!” 张三丰自不拒绝,一把把胡鸾仙拉入怀里,姿势坐定后,便双修起来。 这回张三丰怕引起东王宫注意,不敢把动静弄大了,便和风细雨般慢慢地悠着来。胡鸾仙先前有些急,张三丰刻意如此主导,她也只能由着张三丰。但渐渐地她便沉醉于其中,细品起这种柔和的滋味儿来!那种心痒痒别开生面的味道,反倒使得她显得更为缠绵起来了,暗地里直骂张三丰是个大坏蛋! 二人一直修炼了一天一夜,直接凝聚了碗那大砣极品仙晶。况且,由于过程细腻,那仙晶还是极品中的极品!张三丰取出仙晶,剑指一划,切下成两半,拿了一半给了胡鸾仙。 次日,按照与侍卫统领的约定,张三丰带着王重阳,直接御剑向天耀星飞去。 现在张三丰是元婴境了,御剑飞行时可用法身护住搭乘之人。故而,完全可以安全搭载他人了。 由于张三丰御剑飞行得比较快,所以他们比侍卫队到达得早了许多。张三丰与王重阳找到拍卖会,张三丰把那半砣极品仙晶与炼魂鼎交给王重阳,让王重阳假意去与拍卖会协商拍卖。然后因一些条件上谈不拢,双方吵了起来,闹得不欢而散。王重阳赌气地就要在拍卖会门外出售这两件宝贝。这一下子成了爆炸性新闻,自然不径而走。 由于要价实在太高,倒也没人能从王重阳手里买走这两件宝贝。有人偿试着想买一件,王重阳则非要两件一起卖。 但一位金丹境的修士当街卖如此了得的两件重宝,这消息对劫匪来说简直是太大的诱惑了! 果然,没过多久,即有数道神识锁定了王重阳。但他们并没有急于动手。毕竟那炼魂鼎从何而来的问题很让他们忌惮。有人上前假意欲辨真假地试探询问。王重阳说是友人擒了鬼煞得了这两件宝贝,叫他带来试下能否拍卖出去,但他怕贱卖了对不起朋友,所以非要那么贵才出手。 过了大半天,见无人问津了,王重阳假装失望地摇摇头,收拾起宝贝离去。才出城不远,便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王重阳抽出宝剑,便与这群劫匪战了起来。他那七十二路天罡剑也不是吃素的,那些小喽啰还真拿他没办法。众匪见拿不下王重阳,便只能将他围了起来,不再近前接战。 王重阳故作败坏地冲了几次,没能突围,便沮丧地持剑立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天际突然飞来一人。众匪高兴地说道:“是天护法赶来了!小子,你还不束手就擒?” 来人正是那天煞。他见这么多人只能围住王重阳却拿不下,不禁冷哼了声:“一个金丹境的修士而已,你等居然拿不下,真是白混了这些年!” 群匪中的头目答道:“是!是!天护法!此人剑法不俗,颇为棘手呢!” 那天煞可是元婴境的仙人,自非王重阳可敌。王重阳却久久不见张三丰现身,这回可真的有点急了!他强装镇定地说道:“尔等匪人听着!东王宫侍卫早已在此星外围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你们呢!今番尔等就算得到宝贝,怕也没福享受了!” 天煞傲然地笑笑,说道:“是吗?凭东王宫那点儿卫队,还奈何得了我们?” 说罢,现去法身,便要来捉拿王重阳。 王重阳正准备运足剑罡来抵抗,却不料耳边响起张三丰的声音:“前辈辛苦了!你且竭竭,这家伙由我来对付!” 话音未落,伏波荡魔剑一闪而至,刺穿了天煞的法身,直斩天煞本体。张三丰这回是来了个御剑一击!天煞哪里料得到突然出现如此快速的飞剑,未能躲过,仙躯直接被斩为两段,元婴逸出,便要逃去。 张三丰法身陡现,一把将天煞的元婴抓入掌中,收了回来。再一剑拍在了天煞元婴的脑门上。天煞元婴便昏死过去,被张三丰收入养魂袋中,扎紧袋口系在了腰间。 其余劫匪见势不妙,便要逃跑。张三丰法身再现,将他们也一一捉了回来,从王重阳处拿回炼魂鼎,悉数收入鼎中,囚了起来。然后,张三丰御起剑载着王重阳悠悠闲闲地飞回了东王宫。 那侍卫队统领到达天耀星后,屁都没抓到个,也自回来了。 第123章 突袭炼魂宗总部 待得侍卫统领回来,自需向东王公复命。张三丰当着东王公的面将所擒的天煞及众匪寇交付与他。东王公大喜,声称张三丰与王重阳二人立此大功,定当重重有赏! 见侍卫统领有些灰头土脸的,东王公还是安抚了一番,命他速速收押众匪,并审讯天煞,务必挖出炼魂宗余下匪众藏身之地。并许诺说若是办得好,也算大功一件。 侍卫统领领命而去。他本是有些想算计下张三丰的,但未得呈反被张三丰占了风头,故而有些沮丧。不过,对于张三丰二人轻而易举地就捕获了天煞在内的这帮匪徒也甚感震憾,自然对他们刮目相看了!他自是晓得栽在如此大神面前不冤,还要抱紧大腿好立新功呢!自此,他对张三丰的态度有了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东王公虽对张三丰二人说重重有赏,却并未见他拿出奖赏来,只示意二人随他去武库自行挑选奖品。 东王宫的武库中自是有不少仙兵法宝的。奈何尽皆入不得张三丰的法眼。王重阳倒是选了一柄自己喜欢的仙剑。东王公见了笑道:“王道友好眼光!此剑乃当年李太白升仙时所留。那李太白喝酒误事,故本就是位谪仙,此剑也是他从天庭带到凡间,再带回来的。话说这位谪仙也是,到凡间历练一番归来,竟心灰意冷,弃剑改修酒道去了!与那刘伶杜康一伙,整日醉生梦死的,倒也逍遥!” 张三丰听了,也觉得有趣。原来这仙界还有修酒道的啊!他虽平素不甚饮酒,但无论仙界与凡间,都是少不得酒的。看来各门各道,皆有修行之人。 东王公再看了看张三丰,意思是“你也选一样呗!”又见张三丰对那些仙兵法宝一眼扫过,毫不留意,知他看不上。于是东王公说道:“张道友不缺法宝,不知对功法可有兴趣?” 张三丰连忙谦虚地回应道:“那好!我也欲参观参观,大开下眼界呢!” 于是,东王公又带张三丰二人到了藏经阁功法库。 张三丰一看,不得了,这个功法库之大,比东王宫那大殿小不了多少。架上层层累叠的各种功法,当真可说浩如烟海,恐怕常人修百十辈子都修不过来呢! 东王公见张三丰那惊叹的表情,自傲地微笑着说道:“天下功法,几近九成集于此也!” 面对如此多的功法秘笈,纵使是张三丰也不禁花了眼。要选适合自己又价值高的,恐怕要靠些运气了! 东王公见张三丰有些为难的表情,便说道:“也罢,准你暂且在此挑选些时日!不过,只准取一样,修炼完还需还回来。这是规矩!” 张三丰闻言大喜。且不说以他过目不忘之本事,若辅以寻欢它们那些精灵的扫描复制功能,只要翻看得过来,怕是可以把这所有秘笈给全部收为己有了! 东王公没让王重阳选,便留下张三丰一人在内,带着王重阳走了。 张三丰自不待言,立马忙活起来。那翻书的速度,当真不要太快太快的了,翻开用神识一扫即过。 这些书还有些麻烦。有竹简木牍的,有丝绵纸质的,还有兽骨龟甲的!还是要费些手脚。 两天下来,张三丰把这些书翻了大半。这时,东王公传旨之人来找张三丰了,说侍卫统领有事,传张三丰速到大殿议事。 张三丰知道定是那侍卫统领找到了些匪人线索,又要他出马了。这边翻书正起劲呢,就这么中断,心里感觉有些遗憾。但也不得不领命,便随宣旨之人到了大殿。 大殿上只有东王公与侍卫统领,正等着张三丰呢。见张三丰来了,坐定后东王公即说道:“据凌天统领传报,审讯天煞后知道了那炼魂宗总部所在。此次,望仰仗张道友,设法拔除这颗毒瘤!我宫侍卫,悉听调遣!” 侍卫统领凌天也极其诚挚地抱拳表态,悉听张三丰拿捏主意! 张三丰不敢怠慢,忙揖首道:“一切定当尽力!” 于是,细问了下情报。得知那炼魂宗总部设在此界一颗较偏远的行星上。此星名曰天瞿星。以前算是一颗废星,现在由于炼魂宗的活动,又繁荣起来了。炼魂宗宗主炼魂道人,本是司鬼门之人,不晓得做了多少龌龊事,修成金身,潜伏于此界已久。但他并不嚣张,只发展手下力量,故一直不为外界所知。 侍卫统领凌天说其他情况未明,询问张三丰该怎么办。张三丰说应乘天煞被擒的消息还没有被传回去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予以闪击。否则,一旦被那炼魂道人嗅到危机,改地隐匿起来,怕又难得寻找到了。 凌天又问要带多少人马装备去。张三丰笑笑,说道:“仅需你我即可矣!” 凌天闻言,面有难色,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可是炼魂宗老巢,不知贼人有多少!况且炼魂道长已成金身,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张三丰反问道:“统领大人,贼人能奈能有多大?若真大得很了,怕不早打上门来了。我且问你,如这天煞之流,你可应付得了?其余喽啰虽多,于真正的战斗有何补益?擒贼擒王,余者还不是追亡逐北,一应捉回便是!况兵贵神速,带多了人马,一路招摇,反露了行藏,不亦打草惊蛇了么?” 东王公闻言,见张三丰如此笃定,便拍板道:“张道友胸有成竹,所言甚是,就如此办!凌统领,你也无需戎装,便装随行即可!还有,用最快的飞艇前往!” 张三丰却止道:“不必如此!由我御剑飞去即可!”说罢,亮出了伏波荡魔剑。 东王公一见,惊喜地说道:“原来有真武大帝之剑在手!有此宝剑,自胜于一切!怪不得张道友自信满满!如此,本王心安也!当备酒宴,待道友凯旋归来!” 张三丰对东王公答礼谢道:“定当不辱使命!” 言毕,即载着凌天,御起宝剑,向天际一闪而去。 第124章 荡平炼魂宗 有凌天引路,以张三丰御剑速度,不日便到了天瞿星。又探查一番,找到炼魂宗总部所在。张三丰停驻下来,对凌天说道:“那炼魂道长我等并未见过,倒是需你去将他引诱出来!你只管对着炼魂宗总部尽力施为,我暗中助你即可!” 凌天会意,点了点头,抖擞精神,踏着祥云,便朝着那炼魂宗总部而去。 他到了炼魂宗总部,其山门上有炼魂宗字样,旁边两联曰:“一树松风不如一朝有日,一天之大不比一时之大!” 从这两联上说,这烁魂道人也不错。唯格局小了点而已! 谁不想一时之大?这就必然弄得不对头。但这些人哪会想那么多! 一时之大,不得了!众皆昂我鼻息,多安逸!但要有一时之大的道理嘛! 不得不说,这炼魂道人还是有些道理的。不然,何以做大? 就拿道家之说,也鼓励做好,但从不想做大。做大不好,于民众而言,有话都不好说。至少叫碍于颜面,好些事该说都不说了。 有些道理,也不是炼魂老道没修的,否则,哪能达到金身!从仙道而言,这也是没法挽回的。总有理解差错嘛! 所以,正邪之分,不过一时一况。 然,只有众好,还好说些!任何道理,只要偏离,很好的诉求,都成了无理!无它,不合于众矣!众人之理,自有道理。不合道理,众不予矣!众人相予,何消一时之大?永尊为大!这就是目光是否长远的问题。求一时之大,简单得很,如张三丰那样开卦,自强又不欺人,何愁不大? 凌天只晓得是要闹的,摆开架式,对着里面就直接吼起来:“炼魂宗的贼人些听着!我乃东王宫侍卫统领凌天!今察知尔等匪寇藏身于此,特来捉拿!尔等宵小,我一人足可拿之!伏法者可从宽!” 他这一吼,立马吼出好些人来。 见这些人出来,凌天也不再答话,放出法身,便去捉拿。 自然,众匪知不可抵挡,尽皆逃去。 却见一道声音传来:“不过元婴二段者也,也敢如此欺我等!” 遂见一法身乍现,与凌天法身缠斗起来。 此人正是人煞,亦元婴境,并没有太多手段。但既是人煞,其独道之术就是攻心。所以,武力不够强横,但颇受炼魂道长重视,引为心腹! 打着打着,那人煞有所不支,便叫道:“兄长,你忍心见着!我俩平素不说,今乃东王宫来灭我等,你岂看得过去!” 语毕,一声音传来:“吾早已蓄势接应也!我不计你前仇,你也别再乱整!”一道法身又加入了战团。这就形成了地煞、人煞双战凌天。 凌天有些吃力,但现在他是完全相信张三丰的。张三丰既应允相帮,他必无危险!故而,他开足马力,一时与人地二煞战个势均力敌。 但久而久之,的确有些为难。此时,张三丰不时放些冷刀,也不打要害,让人地二煞稍顿一顿,使得凌天又有调整之息。 这么打下去,不觉让人地双煞有些怒了,尽统暗地之人何等小人,有本事出来一斗! 张三丰自不会理他们,还是冷刀不断!直让凌天叫好,而人地三煞直骂娘! 又战了一会儿,一道声音从天际传来:“东王宫也太胆大了!就派两个人来挑衅我炼魂宗!真不知死活了!” 随后,一道金身出现在当空。 人地二煞喜道:“老大终于出手了!小子,你认栽!” 于是,双双加强了攻势!凌天只能努力支撑。 炼魂道人既已出现,张三丰自然也讲武德的。他也放出法身,虽不是金身,但也毫无所惧。他本体金身,法身还未达到。但法身相斗,纵面对金身他也有方! 炼魂道人道:“居然元婴初期也敢如此张狂?敢对抗我金身!”于是,他催动金身法身,直接就要来拿张三丰法身。张三丰早已料定,驱动身法步法,躲了过去。然后张三丰法身不退反进,搭上那炼魂道长金身法身,运转太报玄功,直接就来个旋转阴阳,把它当大极球使了! 炼魂道人没遇着过这种事。自己法身居然不大受自己控制了!再输入玄气,亦如泥牛入海般!试了几回,才惊叫道:“你居然练了吸星大法的!” 张三丰笑道:“那又如何?” 炼魂道人说道:“你以吸星大法作辅,胜之不武!” 张三丰反问道:“那该如何?” 炼魂道长说道:“我们本体相斗如何?” 张三丰自然不怕他,况又好久没本体相斗了,也有点儿技痒,便说道:“由你!” 话说来,张三丰目前还真不能短时间解决炼魂道人那个金身法相。当然,他若出剑,自当不论。但他也甚讲武德之人,故而答应了下来! 于是,张三丰停了下来,任由炼魂道人收了法人,而后自己也收了法身,两人就本体对战起来。 炼魂道人本以为以自己金刚不坏之躯,应该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哪晓得于武学一道,他与张三丰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他连张三丰的衣裳角角都摸不着下,反被张三丰弄得颠来倒去的。最后,张三丰一掌拍在了他头顶,直接把他元婴拍晕过去了事。 见张三丰擒了炼魂道人,那地煞与人煞心知不妙,便要想摆脱凌天纠缠跑路。凌天则奋起余勇,转守为攻,招招丰杀对方。地煞与人煞又不齐心,还互耍心机,顿然败相大显。 张三丰则悠闲起来,在一边观战。倒是其余小喽啰,有的想逃,被张三丰扫了一眼,又不敢逃了,便一起傻傻地观战起来。 那地煞与人煞见逃跑无望,心里着急,反倒横下心来。一时发力,又弄得凌天有些忙于应付了。凌天心里也苦,便对张三丰道:“张大仙,你不说过帮我的么?出手拿了这两贼!” 张三丰确定凌天是没法了,便应道:“好呢!”法身一出,那地煞与人煞虽极力抗争,怎奈皆非一合之敌,双双皆被拿下。 凌天拿出一条捆仙绳,把双煞捆了。又看向张三丰,意思是那炼魂道人也拿来捆着!张三丰摇摇头说:“这斯醒来,你那捆仙绳恐怕捆他不住。我还是拎着他回去!” 凌天懂了,再把绳一抖,余下众贼也被他一下子都捆成一线。这下算该收工了! 张三丰对众贼说笑道:“这回我送尔等去旅游一回东王宫,说不得帮诸位成就正果了呢!”然后现出法身,御剑搭载了凌天与众贼,回转了东王宫。 第125章 东王公的考核结果 为庆祝张三丰与凌天统领擒贼归来,东王宫大摆宴席,连同与张三丰一起来接受考核的人都全部被请来赴宴。众人得此礼遇,自然十分高兴,更为张三丰的丰功伟绩感到自豪。胡鸾仙更是张扬地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把抱住张三丰,一头腻在他的肩膀上。东王公顿然明白了两人的关系,只点着头笑呵呵地抚髯乐看着,心里直称道月老这回算是整对头了的! 宴席上东王公首先向大家宣告了张三丰与凌天的功绩,然后带头向他们二人敬酒。凌天说此次能荡平炼魂宗,全仗张三丰神功盖世。张三丰只得谦让地说是东王公的洪福庇佑。东王公听了,明知是个马屁,心里却十分受用,于是与大家一起乐呵呵地畅饮开来。 仙家宴席,以诸多仙果为主,辅以琼浆美醴。这些东西皆是可涨功力的,平常仙人们也是难得一偿。故而,大家也不客气,尽情享用起来。特别是那些自净土界与张三丰一起来的人,一边享用着仙果琼浆,一边感念着张三丰的恩德。 宴会即将结束时,东王公又宣布道:“鉴于天界千年论道大会即将召开,仙界正值用人之季,故而对大家的考核将提前进行!” 众人听了,更是高兴。只有张三丰愁道:“王公,我选那功法还没选着呢!” 东王公笑道:“那好,就再给你两天。两天后进行全面考核!” 张三丰连忙道谢,待宴会一结束,立即跑到了藏经楼又去翻找起功法秘籍起来。这回他也不贪多了,只想找自己感兴趣的。许多功法,说老实话,与他那太极玄功比起来,真的差得不晓得可以甩出几条街远。当然,千奇百怪的东西太多了,好些内容粗略一看,他又不感兴趣。所以,这回时间紧迫,很多秘籍他一看名称就动都懒得去动下。 最后,他在一个架子的角落里翻到了一本小册子,拿起来一看,竟是《显化神通术》!以前听寻欢提过希望能有咋显示功能的,他也问过玄武,玄武说可能要太上老君才会。所以,张三丰一见这个秘籍名称,便寻思着是不是那种功能。他连忙翻看起来。当然也立即调动寻欢来参与复制。翻看完后,他问寻欢是不是它想要的那种显示功能。寻欢过了一阵说道:“总领,您这两次所复制的所有文件都超出了我们的运算机制,我们根本无从运算,故而不明其意!”张三丰这才知道了那些精灵也不是万能的,它们的运行机制与人的思维还是有所区别的! 的确,玄学功法之类,完全是要靠感性认识的,这可不是纯数字运算所能达到的。这就好比现代人靠电脑软件来写诗,只能写些狗屁不通的东西出来一样。 张三丰看这小册子内容不多,便自己又从头到尾细细翻阅起来。 以张三丰的基础和悟性,看懂这《显化神通术》自然不难。 原来,这显化神通术只是一种仙界最简单最普通的法术,丢在这角落里完全无人问津了!它的实质也不过如同凝聚法身一样,可以通过控制玄气来凝聚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出来,并如同塑造分身一般,使之具体化。若再高级点儿,还可以让凝聚出来的东西“活”起来,这就是大仙所挥手就能布置出仙境来的秘密所在。也是大仙们打造自己的洞天福地的手段,只是要加些天材地宝进去才更显得有档次而己。当然,功力深厚,舍得花费玄力,就可以显化出更丰富的东西。这法术虽对仙界而言并无多大意义,张三丰却觉得,这正是他所想要的寻欢所言的那种显示功能,甚至更好更高级。因为寻欢所说那种显示功能不过反是种影像投放能力而已,一显示过了影像就消失了。而这显化神通可将之具形固化存在,一直存留在那个空间里。所显化出来的东西虽然只是能量体,并不具备真正实物的意义,但这些能量体的活动是受张三丰的想法控制的,它们展现的场景能很好地体现张三丰自己的想法。因此,张三丰很是喜欢!若从功能作用的实际运用上来说,也可用这显化之法弄出千军万马出来作战呢!不过,从神仙打架角度上说,这纯粹就是多此一举了!千军万马在神仙面前哪里值得一提?弹指一挥间就灰飞烟灭了!所以,也没哪个神仙这么去干。 张三丰对此既有兴趣,便依法修炼起来。他修炼过分身,自然对凝聚出一样物品还是挺容易的。 不过,这仅是显化神通最低等的层次而已。因为才入门运用显化神通,需要施法者精神高度集中,才能控制好玄气,凝聚并塑造出惟妙惟肖与真的一样的事物来。施法者再对所凝聚成的东西附以潜意识,那东西就能自如地活动起来,而无需施术者随时刻意地去控制了。比如塑造潺潺流水,光有水的形体还不行,只有附上潜意识,水才一直会流淌着。若要更高级一些,还要修炼分心术,即能分心万千,同时又能各自凝神塑造好各种各样的东西,那样就能如大仙们一样挥手间就可布置出仙境来。张三丰此时无论从凝聚物体的手法纯熟程度及分心做事的能力上都还远远达不到,所以他目前还只能潜心凝聚好一样东西而已。 他以前只是凝聚了具分身,并没有试过其它东西,便想凝一个有趣点的。谁晓得他首先想到的是胡鸾仙那神识海里的小狐狸!于是,他就凝聚了个萌萌的小狐狸出来,附上潜意识,那小狐狸便如个萌宠般跟在了他左右。张三丰对自己这处女作还十分满意,欢喜地想等到哪时把它送给胡鸾仙,肯定会给她一个惊喜!于是,他把那小狐狸收到了丹田内暂养了起来。 东王公所给的两日时间转眼即过。这日清晨,东王宫钟鼓齐鸣,仙乐响起,东王公召集众人宣布考核结果,并封诰众人的日子来了!张三丰连忙赶往东王宫门外集结。 待得众人到齐,在司仪的带领下,随着仪仗队鱼贯进入东王宫。又在东王宫内广场上进行了诸如祭祀天地及诸方神圣的一系列活动,再进入到东王宫大殿内。 东王公早已盛装即位。殿内还有来自诸天各界的仙人观礼。这些仙人何时来的张三丰等人自是不晓。 众人分班站定,东王公起立,大袖一挥,显化出天花乱坠、仙乐齐鸣的场景,以此来表示对仙界的尊崇及对众人的祝贺。然后,东王公打开天眼,开始逐一显现受考核者生平的浮光掠影起来,并根据其修为、特长、功德业绩、影响力大小等等因素,进行逐个予以封号任命并诰命诸天。 除开其他各界来考核的各有不同等级的封诰外,随张三丰一起来的那些净土界的仙人们,因其功德不够突出,实力也很一般,都被封成了一般仙人。 飞绥子只是一代宗师,仅被封为真人,属中下等仙人。林正英一代宗师,救人无数,且完成了八仙交给的任务立有仙功,于净土界开办药厂,大力发展了医药事业,且在东王宫内试炼期间表现去较高的炼丹天赋,被封为了中等仙人,归于药圣孙思邈门下。 林朝英在凡间妙手行医救人无数,又在净土界开办医院——光大和发扬了救死扶伤的医家精神,试炼期间展现出高超的医道造诣,被封为妙手仙姑,归于医圣张仲景门下。 丘处机因两次奉劝蒙古君主止杀,振救了无数生命,并且独开一派,被封为了长春全德神化明应主教真君,属于中等仙人。 王重阳因光大了全真派并且使全真教改名重阳宫,且弟子皆开枝散叶各自发展成了一派,属于大宗师!又兼剿灭炼魂宗有功,本身七十二路天罡剑也功夫不差,故被封为重阳全真开化辅极仙君。位列中上等仙人。后来又在仙界立功,升成了帝君,与八仙地位相当。 胡鸾仙在净土界立有大功,可以说净土界的繁荣与稳定她起到了一半的作用。兼之她本西王母一脉,与东王公也算自家人,又在东王宫用极品仙晶饲养宠灵兽,把那些宠灵兽养得之好,深让东王公喜爱。东王公不好怎么高封她,更不好道明她那九尾灵狐血脉,故只封了她个灵鹫圣女,着归黎山老姆处继续修行。 到张三丰处,东王公却对他笑笑说道:“张道友我就不知道该如何封你了!以你的功劳、德行、实力,均不好封诰。封低了,别人会说我识人不明。封高了,又怕你招人嫉恨!” 张三丰连忙表态自己不在意名号的。 东王公便半开玩笑地说道:“你于我扶桑界立下大功,我赏你选功法修炼,却不道你只选了个显化神通来练!莫非是急着开辟洞府,好早日娶媳妇么?既然如此,就封你个显化真人如何?” 众仙闻东王公如此说笑,心里皆是一笑。但张三丰过往天眼已有显现过,知道张三丰非比寻常,自不敢好形之于色,免得自己反倒失了稳重。 张三丰当然晓得东王公在开他的玩笑,但他素来恢谐豁达,便顺势下坡地施礼答道:“这样甚好!我这厢就先替我家那口子谢过王公了!” 这惹得东王公不禁抚须哈哈大笑起来,连说“甚妙!甚妙!” 一时大殿里气氛顿然轻松起来。只有胡鸾仙有些局促! 第126章 各归其所 东王公封诰即毕,便按仙界规矩各赴其所。东王公说有专人引导大家各自乘坐传送阵去各自的场所。但张三丰有些迷茫,东王公并未安排他去处。 自然无需东王公再说啥,各界观礼的仙人其实才是真正的接引者。所以那来自紫徽仙界的人,便把凡是道教的都召集在一起,告诉大家要去紫徽界了。大家随着他去了一处传送阵。 这传送阵是当年伏羲和女娲所留,只有在东王宫才有,它其实就是后世所说的“虫洞”。其开启权也只有东王宫拥有。故而,要真正到达仙界,必须经东王公接引才行。否则,要跨越遥远辽阔的天宇,就算以光速飞行,也不知要飞好多万年!除非有元始天尊那量天尺一般的顶级法宝,否则,要跨越星界,对神仙来说也是太困难的一件事了。 所以,天界各星系之间的交流,反而演化成了一种特殊的方式,叫做神念交流,简称为神交。神念不受时空影响。但神念交流有一个互动驳接的问题,非双方自愿,不可能进行互动的。故仙界大能们开辟出了一种神通,叫做融神术,就如同如今的互联网一样,大家可以在这种神通的支持下,随时进行神念交流。当然,这需要几界大能们预先约定,共同施法发起才行。这也是天界论道大会能得以定时召开的前提保障。 凡人之间其实也有神念交流的情况。比如,好些时候一个人在小声哼哼某首歌,另一个并没有听到歌声,却也能感觉到有人在哼那首歌,也跟着哼了起来。直到两人走近了,互相听到了彼此声音,才真的确定了就是在哼那首歌!最出名的例子就是白居易与元稹之间神交和诗的故事了。话说元稹因官职调动,途经梁州时作下《梁州梦》一诗,诗曰:梦君同绕曲江头,也向慈恩院院游。亭吏呼人排去马,忽惊身在古梁州。诗前注云:“是夜宿汉川驿。梦与杓直、乐天同游曲江,兼入慈恩寺诸院。倏然而寤,则递乘及阶,邮吏已传呼报晓矣。”当天,白居易在长安也写了《同李十一醉忆元九》:“忽忆故人天际去,计程今日到梁州。”李十一即李杓直,他们相携同游曲江、慈恩寺,触景生情,念及元稹;而元稹亦竟梦魂相随,千里神交相和。这两首诗都留传下来的嘛! 话说张三丰等人进了传送阵,待传送阵一启动,众人一阵恍惚后,便听那带领之人说道:“诸位道友,紫徽仙界到了!”便带着大家出了传送阵。 张三丰等人甚感惊奇!这毫无感觉间就跨越了遥遥天宇,也太神奇了!但对于仙界神奇之处,他们还算小白,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兴奋与满满的期待。 这紫徽仙界,仙气自然也不比扶桑界差。当初仙人们被东王公安排来此,一则有疏散大家的意思,更重要的算是开疆拓土。不料后来竟发展成了仙界的中心区域。 按照东王公的安排,到了紫徽仙界,众人便需各自去投靠自己的归宿之地。于是纷纷互相道别,各展法术,依照东王公所给的星图,分道扬镳而去。 张三丰没个去处,胡鸾仙正好赖上他要他护送自己去黎山老母处。张三丰哪有不从,便欲御剑飞行。但胡鸾仙止住了他,说御剑飞行太快了,想两人慢慢前往,来回情长路更长!张三丰笑笑,调笑道:“你那凌波微步滑溜得很,我怕跟不上节奏!”胡鸾仙哪有不懂张三丰弦处之音的,假意地白了张三丰一眼,回道:“你的游龙步矫若游龙,又差到哪儿去了的?你干脆背我走,我要骑龙游紫徽!”张三丰一听,见占不到便宜反要被饶上,便说道:“算了!算了!那成何体统?我不成了你的坐骑去了?还是我们各自施展身法,看我是否能追上你!”胡鸾仙娇笑一声“好呢!”便施展开凌波微步,径向西面天宇一闪而去。张三丰长笑一声:“慢着,你还偷跑啊!我来了!”也施展起太极游龙步,直追而去。 一时,两人在天宇中各自尽展身法,追逐嬉戏,欢洽之情,自不言表。 紫徽仙界各仙分布有些仿凡间情况而定,黎山老母在西边郦山界,其名亦依凡间称号命名。 那黎山老母本叫郦山老母,喊走了音才又称之为黎山老母及梨山老母,在凡间时乃戎胥轩之妻,号称秦人之祖母。于郦山修道成仙。据传,郦山老母本体形象十分秀美,秦始皇见后竟生了淫意,为老母所察,施法惩诫之。后秦始皇遂不恋女色。老母因耻于其貌为其后代所慕,故不再以本来面目示人,而化身成慈祥老母形象。秦地祖庙遂以此形象供奉。 据《骊山老母玄妙真经》记载:老母乃斗姥所化,为上八洞古仙女也。斗姥者,乃先天元始阴神,因其形象象征道体,故又称先天道姥天尊。斗姥头上灵光圆大天宝月,号曰九灵太妙中梵天斗姥元君。因沐浴於九曲华池中,涌出白玉龟台、神獬宝座。斗姥登宝座之上,放无极光明,化生九苞金莲,应现九皇道体。老母又为北斗众星之母,综领七元星君、功沾三界,德润群生,故又称无极大天尊。座下弟子杰出者有妇好、钟无艳、樊赛花、刘金定、穆桂英等。据传,白素珍也自称是其弟子,但或为假托而已。真是中华巾帼英雄的祖师也! 还有一个家喻户晓的传说就是郦山老母点化李白的故事,那把铁棒磨成针的老妪就是郦山老母所化。至于《西游记》中带着三个女儿用撞天婚的方式教训猪八戒不要贪色的那妇人也是她所化。还有民间传说祝英台也被她收归门下的。 《长安志》中记载有“骊山有女娲治处,今骊山老母殿即其处”的记载。骊山是女娲炼石补天之坐骑奉命而化之,腹有泉,出温汤,供人民沐浴,能医治多种皮肤顽症,故曰神汤,是骊山老母之圣德也。可见,郦山老母与女娲同出一源,故民间又有将之与女娲混同称之为伏羲之妹之说。然据《汉书》所言,她应该是殷商与周之际之人,曾做过“天子”(应该是诸侯),与周结好,共同反抗过商纣王。故春秋战国时其余诸侯国皆称秦国为外姓,以示秦人非周王室嫡系。 胡鸾仙与张三丰从紫徽界东边要走到偏西的郦山界,相当于要穿越大半个紫徽界了。以他们打打闹闹的方式走,的确倒是情长路更长。一行下来,走了数日,也还远没有到达郦山界。见玩儿得差不多了,张三丰还是提议御剑飞行。胡鸾仙想到到了郦山界后可能就要与张三丰分开了,竟舍不得,哪里应允。反赖在那儿不走了,还赌气地说:“你嫌我走得慢你就干脆抱着我走!但不准御剑飞行!”张三丰摇摇头,半苦笑半捉狎地拧了胡鸾仙的脸蛋一下,温情地说道:“好!好!好!我抱你走!”。说完,一把将她抱起,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向前奔去。胡鸾仙却捶打着张三丰后背,尖叫道:“你这是抱我么?像个活抢人的!快放我下来!颠死了!”张三丰哪里饶她,尽管自顾向前走,由她在肩上闹腾一阵子。待得胡鸾仙不闹腾了,他才把她放了下来,抱在怀里。胡鸾仙则幽怨地捶了他胸膛几下,说道:“你个死鬼!尽欺负人!”张三丰又捉狎的笑笑:“这不抱得好好的么?” 胡鸾仙恨了张三丰一眼,也不答话了,把手环过张三丰脖颈,直了下身子,脸贴上张三丰的脸,擦了一下,小嘴张开,竟轻咬住了张三丰耳垂,说道:“你这耳朵,再不听话,我就把它咬下来!”张三丰连忙喊要不得,求饶不已!胡鸾仙放开牙齿,却用樱唇吻了一下张三丰耳垂,说道:“你这大耳朵还真肉感十足的呢!是不是猪身上的?”张三丰闻言,莫可奈何,只能苦笑。看来如此斗嘴他是斗不过这胡搅蛮缠的胡鸾仙的了! 骊山界的师姐们 x 张三丰与胡鸾仙就这么打情骂俏扭扭闹闹地一路走来,的确比正常速度慢了些。待到他们来到郦山界,弄得原本计算着时日来迎接他们的人都回去了。这倒又给了他们清静,正好细细地游赏这郦山界的美景! 胡鸾仙见没人,还是腻在张三丰怀里不肯下来。雪嫩的粉颈时不时地在张三丰腮边擦来擦去。直到张三丰说前面的景色太美了,她才回转头来,直把脑袋顶在张三丰颔下,开始看这郦山界的景致起来。 张三丰手一松,胡鸾仙忙一把抱住张三丰的腰,然后脚着了地。她却嗔道:“死人!要摔死我么?” 张三丰笑道:“那我哪里舍得!只是到你师门了,还这么抱着你,被你师门之人看到了,怕不要挨打!” 张鸾仙捂嘴笑道:“你一路欺负我,不打死你才怪!” 张三丰骇然道:“说话要讲天地良心哈!我敢欺负你?鬼晓得谁欺负谁来着?” 胡鸾仙得意地笑道:“那你去告呀!准不如我告得准!” 听这话,张三丰顿然觉得这下子掉进魔窟了!他晓得这儿都是女的,但他除了与胡鸾仙这个女的交往外,真的不了解女人。胡鸾仙真要像她所说那样办他,还真的不晓得咋办呢!好在张三丰本性脸皮也厚,虽从未显露过,又绝不想在胡鸾仙面前露了怯意。故而他故作镇定地对胡鸾仙说道:“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我倒不会告你状的,但你要替我说话哈!不然,万一我触怒你师尊,把我赶走了,我也没颜面再来了!” 这下把胡鸾仙说慌了,连忙说道:“不准你这么做!放心,你只要小心点儿,唯我马首是瞻,应该没事的!我自然是会护着你的!” 张三丰虽知道胡鸾仙认怂了,但也反问道:“你何从保我周全?” 胡鸾仙没想过这问题,只说道:“放心,你皮糙肉厚的,拿不了你怎样!” 二人正说话间,一仙子飘然而至,远远地就对胡鸾仙说笑道:“小师妹这才到啊?怪不得迟到这么久,原来是带情郎逛山来了!” 待那仙女落地站定,胡鸾仙与张三丰一看,来的是位花容月貌的天仙。胡鸾仙立即答礼询问道:“师姐……你是……?” 那仙女笑道:“我是你二师姐钟无艳!” 张三丰一听,不由惊诧地看了又看,不敢相信。传说中钟无艳不是位丑女么? 钟无艳见二人神情,便笑道:“怎么,不像?我本来就这个样子的!行军打仗时带了面具而已。脸上沾了血,被一些人传言成丑八怪去了嘛!” 然后,她也好好地打量了下张三丰,对胡鸾仙竖起大拇指说道:“师妹好眼光,找了这么个大帅哥!怪不得路都走不动了!师父等着你的呢!快随我去见她!” 她这口无遮拦地一说,顿然把胡鸾仙也臊得脸颊绯红,不好意思起来! 二人无话,便随钟无艳一起向郦山老母的洞府飞去。 到了洞府外,钟无艳对内行了一礼禀告道:“师父,小师妹到了!”胡鸾仙与张三丰也连忙跟着行礼。 “进来!正好,人些都在此呢!”一个慈祥的声音从洞府内飘了出来。 钟无艳随即带着胡鸾仙与张三丰进了洞府。 果然,仙家洞府别有洞天。除了亭台楼阁外,山山水水,奇花异木、仙禽灵兽、鱼跃龙腾,各种胜景一应俱全,完全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钟无艳带着胡鸾仙二人飞到了一个花圃前,黎山老母与一众弟子正在那儿赏花呢。 见三人飞来,尽都打量着张三丰与胡鸾仙。 待得落地,胡鸾仙连忙对着黎山老母行跪礼,拜见师父。张三丰只得站在了一边。 胡鸾仙礼毕后,黎山老母又细细地看了她一通,点头说道:“灵鹫宫这回还不错!灵狐血脉加吸星大法大成!嗯?不对头!你这吸星大法咋成辅助功法去了?” 胡鸾仙不懂黎山老母所说的是啥子回事,愣在了那里。 黎山老母再看了看张三丰,点头笑道:“原来是你小子的原因!还有道眼呢!你练的啥子功法?竟可以把我所创的吸星大法作为辅助功法来用!” 张三丰连忙施礼拜见老母,然后回答道:“回老母话,我那功法叫太极玄功!” 黎山老母想了想,摇摇头问道:“哪有这门功法?你是何人所授?” 张三丰又忙回答道:“这是我自创的一门功法,取其太极阴阳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之理而成!” 黎山老母点头赞道:“不得了!万古以来,从未出过如此高级的功法呢!当真自古英雄出少年!” 张三丰哪敢骄傲,便谦虚地说道:“老母谬赞了!凡间游龙八卦掌、太乙绵掌等等功法,也不差我这太极拳的!我只是借鉴了那些功法,集其相近之处而成之尔。” 黎山老母惊道:“凡间武道竟发展到如此地步了?那岂不是要遍地宗师了么?” 张三丰答道:“倒也没达到那么个程度!优秀的武者还是寥寥可数的。除我等此次飞升的七人外,凡间或还有全真六子及云离子可期。” 黎山老母笑道:“一时之间竟出十四人之多,还说少了?不得了!不得了!数千年来,凭自己修炼得道者为数也不多的!对了,你那太极玄功,可否展示一下啊?” 张三丰哪敢违拗,便运转太极玄功,打了一趟太极拳来。随着他那舒缓有致的动作,洞天内的玄气被调动起来,逐渐形成了以他为中心的玄气漩涡,并起旋越烈起来,弄得仙境里的仙禽灵兽不安地开始逃避,那些仙花仙草也随风飘摇,有些萎靡起来。黎山老母大惊,急忙调动玄气维持好洞府,另一方面做出手势,止住了张三丰:“贤侄且住手!可以了!可以了!你再练下去,怕是要毁了我洞府!” 张三丰也连忙收了功,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没拿捏好呢!倒是扰了大家!” 黎山老母赞道:“不得了!以你这功法及如今的修为,怕是不输老身呢!” 说完,转头对胡鸾仙笑道:“丫头!你还没介绍介绍呢!” 胡鸾仙听老母如此夸赞张三丰,自然心里欢喜得很,连忙跑去拉了张三丰过来,对老母及众师姐介绍道:“师父!各位师姐!这是张三丰!武当派掌门人!” 黎山老母满眼含笑地点点头,连说“造化!造化!” 以钟无艳为首的众师姐却不依不饶地追问胡鸾仙:“小师妹!你的介绍就这么完了?” 胡鸾仙又不好意思地补道:“是我的道侣!” 樊赛花再追问道:“还有呢?你们怎么认识的啊?是不是你倒追的?” 钟无艳却笑着打趣樊赛花道:“樊师妹,你以为都像你与桂英那般要倒追哟!咱小师妹天生狐魅之体,迷得死人呢!” 她这一说,其余众姊妹都抹嘴笑了起来!直弄得樊赛花与穆桂英以及胡鸾仙都有些挂不住了。好在几人性格都很洒脱,加之钟无艳是师姐,哪敢说啥?倒是穆桂英接口道:“今番可是问小师妹呢!怎扯上我们去了?” 众姐妹又开始附和,非要逼胡鸾仙说清楚来由。 黎山老母见大家闹得欢,也由着她们去闹,只含笑看着一切。 胡鸾仙被逼无奈,只得把邀张三丰一起于灵鹫梦境中修炼吸星大法的事说了出来。 樊赛花一下找到了台阶,呵呵大笑道:“这不还是当绑架来的么?” 她这么一说,顿然弄得张三丰也有些汗颜起来。但他又不好插嘴。倒是胡鸾仙强词夺理又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只不过是因为吸星大法那功法而已嘛!我哪能绑他来!” 钟无艳立马转了风向,说道:“那么说来是师父早就牵了红线的啰!” 黎山老母含笑说道:“也许是!但不晓得月老出没出力哈!天成佳偶,甚幸!甚幸!” 众人听老母如此说,才把玩闹暂停了个段落。 第128章 骊山界修炼 黎山老母又与大家说了一阵话,无非不过向胡鸾仙与张三丰介绍了诸位师姐,然后要大家多多帮助胡鸾仙之类的。随后,就令钟无艳安顿好胡鸾仙与张三丰,自己就又回房休息去了。 众师姐见师父一走,就又尽都热情地向胡鸾仙与张三丰围了过来。 问这问那的都有,还有不少边问边瞟张三丰的。最让胡鸾仙没法解说的问题是,那双修到底是啥感觉? 钟无艳见大家越问越离谱,便暗笑着假装正经地止住了大家。她宣布了对胡鸾仙与张三丰的安排,说道:“小师妹乍来,还需师父亲自教授。何况这天狐血脉,也不容他人觊觎!我猜师尊之意,要把她暂时留在洞府的。至于张师弟,就暂时委屈下居于行宫了!不过,所有人等,不得无事打扰!”然后,捉狎地对胡鸾仙以比较夸张的表情暗示:放心!众皆见之,又花枝乱颤地笑个不停! 胡鸾仙虽有不舍,但架不住众人如此玩笑,有些可怜巴巴地对张三丰幽幽怨怨地看了一眼。看得张三丰直接捂脸!众姊妹见了,更是笑得弯腰抹泪的!张三丰算领教了这些疯婆子!偏偏他又不好说啥! 倒是黎山老母在室内听了众人如此玩闹,有些于心不忍,假装咳了几声。众人才止住了笑。 于是,设宴洗尘。席间,自少不得莺莺燕燕的来敬酒。张三丰一概以姐姐相称,倒把大家挡了一把。但有个大胆的师姐笑道:“妹夫,我真的佩服你,小师妹如此丽质,你居然能成仙,这是何等定力?我若男儿身,怕不早牡丹花下死,做鬼去啰!” 张三丰听这话不好答复,便讪笑道:“我不也怕死了她难过嘛!” 这话算抹过去了!众皆称道张三丰够情意!不过惹得胡鸾仙剜了他一眼。显然,张三丰这话答得虽滴水不漏,也让她心里甜,但她似乎觉得这不该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该只对她一个人说才对头! 一席欢愉既尽,钟无艳便带着大家与张三丰离开了黎山老母的洞府。众弟子还是各有住处的,只是有好些人与他们一起去行宫。原来,此界并非没男人的,只是这些人都被安排在行宫的。黎山老母对这些男宾也是挺尊重的,专门建了行宫与他们居住。相应的,比如钟无艳、樊梨花、穆桂英等,也随男宾住在行宫的。 到了行宫,众男宾听说来了新人,便又约起秉烛夜饮。 席中,齐宣王地位高些,自然由他发话主持。 几人几轮觥筹交错下来,便问起张三丰在老母洞府中所受待遇起来。张三丰只说师姐们热情豪爽,甚是让人感到亲切! 齐宜宣王有些得意地说道:“无艳做事,向来得体的!我等于此,也算是安享人生之乐呢!” 那杨文广乘着酒意说道:“宣王说得是!不是无艳姐,你怕被派去北帝星界呢!天遥地远的,你怎离得开她?” 齐宣王笑道:“的确如此!不过说来,若是去了北帝星界,我也算不得个啥,你扬文广怕只能与人看下门!” 杨文广也犯上劲了,说道:“莫看不起守门的!韩兵仙当年不也替项王守过门的么?” 薛丁山怕二人又闹僵起来,忙打圆场道:“是啊!人生何处不乐土!哪怕做个凡人,最重要的是过好此生,安乐幸福即如神仙!” 大家一时尽皆认同此理! 张三丰听了,只可惜起他们都不是修道之人来了。但也觉得,修道何为?若只图自身,不过如此即可!若不只为自身,那又该如何? 这么一问,于他而言,一个明显的问题又浮现出来了。那就是何以归还世人之自然生活的话题了!这反而成了他目前最需思考的问题! 所以,不经意间,张三丰那神识海内又灵炁涌动,竟更上一层楼般让那光冕亮了起来。若他攻克此时所想问题,大神自是妥妥的成了! 几人又把酒交谈了一阵,也不过说些不关痛痒的事情。对于张三丰的来历,齐宣王等人倒不甚关心,只是觉得张三丰并不张扬,随和好处,相约以后随时喝酒而已。 于是罢酒,各归住处,自不待言。 张三丰初来此处,一安顿下来,便又想起修炼的事来。看着气海里的那白狐,张三丰又有些自怨来的路上咋忘了把这玩意儿送给胡鸾仙了。但他立即感觉到自己意有些心浮气躁起来,方始惊醒!唉!情虽发乎自然,但也真惹心乱!这于他修炼自今,才是笫一次如此感觉不妙。好在他功底深厚,及时察觉,很快便压制了下去。回归正题,又开始修炼起显化神通来。这回倒也纯粹得多,进展颇快。 不觉他就在住所里闭关了数日。直到一天,胡鸾仙找他来了。胡鸾仙一见他,竟有些眼巴巴的可怜样儿。张三丰知道为啥,便扶着胡鸾仙的肩说:“放心,我没走呢!” 胡鸾仙要哭不哭的说道:“可是……师父说我还需要修炼许久的!这回也是我偷跑出来的……” 张三丰见状,忙正色道:“鸾仙,不可着相!我等修炼之人,岂在乎朝夕?否则,恐于你不利!” 胡鸾仙也是一惊,忙道:“晓得了!我只放心不下你而已!” 张三丰笑笑道:“我好好的,有啥要放心不下的?就算我走了,在这紫徽界,也好寻得很的嘛!乖!回去接着修炼。莫惹老母生气!” 胡鸾仙隐忍地点点头,又抬头望了张三丰一眼,忽而笑了笑:“我看你一眼儿就安心了!”说完,就要转身回去。 张三丰却一把拉住了她,从丹田里拿出那白狐,说道:“给!送你的!” 胡鸾仙一见张三丰凝聚的这个白狐,顿然惊喜地道:“好可爱啊!你哪来的?” 张三丰说是自己在东王宫就以显化神通凝聚成了的。胡鸾仙又不依起来,怪张三丰不早些拿给她。张三丰开玩笑地说道:“若早些给了你,怕你早就不理我了!”胡鸾仙听得心里甜,却粉拳直捶张三丰胸脯说道:“讨厌死了!我会那么样么?”一转身,丢下一句话:“真不理你了!”便抱着白狐跑了。 胡鸾仙走后,张三丰继续修炼显化神通。他现在主要修炼的是分神方面的功夫,即把神魂分成无数,让这些分裂的神魂同时各自凝练不同的物体。很明显,除了需要神魂强大外,还需要一定的耐心细致,也算是种修炼上的“技术活”了!张三丰的神魂还是挺强大的,现在又自省了切忌浮躁,故能很好地静下心来修炼。他现在反复做的就是同时凝聚出不同不样的各种事物来,并不把它们凝实,能达到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即可。这样,既不那么费力,又能熟练掌握好分神之术。 随着他的不断练习,他能分化出的神魂越来越多,能瞬间凝具出的形象也越来越多起来。若是外人看来,张三丰完全就是在不断地演绎着大千世界一般了。可以说,张三丰此时的显化神通,已基本上达到了一般大仙的水平。若他肯多费些时间与玄力,要挥手之间布置个仙境出来也不是干不起的了! 修炼有成,张三丰也想试上一试。不过要开辟个洞天福地出来,肯定不能就在这行宫里干。于是,他离开了行宫,找了一处幽静之所,照着胡鸾仙在净土界里建的那灵鹫宫的样子布置了一处洞天。连自己刻的那壁龙形大草也在,还附以了潜意识,那些字迹竟也在活灵活现的动着了呢! 他想把这处洞天留给胡鸾仙。胡鸾仙肯定会喜欢的!以后他若回来,就与胡鸾住这儿。他可不想和齐宣王他们住那行宫了! 第129章 造访纯阳宫 张三丰见这骊山界也呆得差不多了,心生去意。但又不好这么就走了,便回了行宫,找到钟无艳,说明了自己辞行的意思。 钟无艳惊道:“张师弟,莫非我等怠慢着你了?或有其它,也该要与小师妹说的!” 张三丰连忙告罪,说道:“师姐关爱,自当铭记于心!然我辈修炼之人,今才到这紫徽界,正该去访访大仙,问道证道才是!胡鸾仙处我也说过了,她也理解的。只是还需向各位辞行才是!” 钟无艳听张三丰说得诚恳,也不好说啥,便道:“小师妹认可就行!你也不消管我等,去见下师尊与小师妹!好歹也是你该有的交代!” 张三丰揖首道:“正是此意!那暂且别过了!” 钟无艳却说道:“小师妹在此一天,便还望师弟顾念一天呢!游学好事!学成还是别忘了娘家哟!” 张三丰假装正色道:“哪敢无情!我在此界造了洞府的呢!” 反正那洞府迟早都瞒不过钟无艳她们,早说还免得她们又借机玩笑。 钟无艳听了,惊道:“怪不得师尊如此夸你!果然已是大能也!此界除师尊能造洞府外,你居然也能!张真人,打个商量好不好?能否让我先参观下师妹的婚房?” 张三丰一听,知她又要来劲了。便推脱道:“鸾仙都还没看过呢!万一她不如意,又得改!” 钟无艳想想也是。但她立马搅了过来:“你的洞府,她岂会不如意的?真有那么点点儿,我必说她!不过呢也是,你们的婚房,我先去看了算啥?” 张三丰知她打趣,便说道:“到时一定恭迎师姐莅临!” 钟无艳摆摆手道:“少客气!到时我们可都是来闹房的呢!说不得一醉方休,还在府上住上一宿也不一定!” 张三丰知她们剽悍,便顺着说道:“那是该的!只是我没酒的!” 钟无艳摆摆手道:“那不该你考虑的!难道我等道喜,还连酒也舍不得的么?我们自己带来,权当贺礼!” 钟无艳这气势是真让张三丰服了!从这角度说,他自觉差之甚远!这也是他那太极功法所致,太讲究以柔克刚了,所以无形中就显得阳气不如世间所显示的那么样,反有点儿娘炮味道了。至少,太中性了!不过,若光从功法角度去说,黎天老母这派功法,似乎也阴极而显阳了!这道理张三丰自然懂的。《易经》他虽没在意多少,但阳极复阴,阴极复阳的道理于他自不消说!若迁移到凡间而言,比男人出得了手的女人也多的是嘛! 张三丰虽念及于此,却哪敢表露?钟无艳还好点儿,那些师姐,哪个不是做起要吃人的状貌?其实这才正常!所以,张三丰原本要调和阴阳、混同一体的理念,又有些别开生面地松动了!如何做到阴阳对立,又能阴阳调和,又成了他道学修炼方面的新课题了! 张三丰谢过钟无艳,便说要去老母洞府辞行了。钟无艳表示那是他的事,便就此别过了。 张三丰径直到了黎山老母洞府,呈禀完毕,老母自然是带着胡鸾仙接待了他的。 老母笑着听了张三丰的辞呈,说道:“方今用人之季,我岂可留你?况且以你道源仙根,也该去走走!你且欲何往啊?” 张三丰实无计划,只说去走走看看。 黎山老母却指点道:“你得纯阳仙根,他们八仙没来寻你,自有他们的道理!你岂能亲也不认了?纯阳洞天,隔此不远,正当先去。至于以后你访何处,自当你定。” 黎山老母如是说,实则也在替胡鸾仙打亲情牌。至圣无情,她还真怕张三丰成至圣去了!那么样对胡鸾仙而言,无疑打击太大了! 胡鸾仙也不失时机期期艾艾地说道:“三丰,求道事大!你也不必挂念我!我学成自会来寻你!”鬼晓得是不是当了黎山老母的面,胡鸾仙居然说得如此跳脱!但她那神情,明显有些出卖她! 张三丰答谢道:“谢老母提醒!三丰自不敢背德忘恩!那我先去纯阳宫了!” 黎山老母笑道:“那好!且让鸾仙送送你!老身就不送了!” 胡鸾仙哪听得这话,立马飞到了张三丰身边。 张三丰又对黎山老母深深一礼后,才携了胡鸾仙离去。 出了洞府,张三丰悄声对胡鸾仙说道:“鸾仙,我且先带你去个处所,保证给你个惊喜!” 胡鸾仙本有些千言万语的,但听张三丰如此一说,一下来了精神,把那些都抛得无影无踪了!好奇地问道:“啥子处所?” 张三丰自不会立马与她说,只说道:“随我来嘛!挺近的!”于是携她直往自己所置的那灵鹫宫洞天而去。 以二人脚程,稍顷即到了。胡鸾仙见了洞府,高兴得直接搂住张三丰又亲又跳的! 看完洞府,胡鸾仙却沉下脸来!张三丰不明就里,忙问有啥不满意的? 胡鸾仙说道:“有这样好的洞府,你却是要说走就走了!”言罢,竟潸然泪下起来! 这一下子把张三丰弄僵了!只得赔罪般说道:“不是说好了的么?我还回来的嘛!” 胡鸾仙却一下子带雨梨花般转成了海棠色,又略带狡黠地破啼而笑道:“你这没良心的!好歹得先双修回再走!” 张三丰哪不明白她的心思,却故意半认真地说道:“你钟师姐说的呢,这算我们的新房。她们到时要来闹房的!” 胡鸾仙哪管那些,只说道:“我们早是故人了!哪时她们爱闹来闹就是!此时哪还有时间请她们!”说罢,便搂紧了张三丰脖颈。 张三丰只得解释道:“我们若在此双修,怕会影响到你师尊她们呢!” 胡鸾仙却啐道:“死鬼!你不晓得悠着点?莫弄那大动静出来!” 张三丰叹道:“我就怕你动静大了!” 胡鸾仙一听,顿然羞得红透了脸,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张三丰耳朵上,咬着牙说:“你也敢笑我!这猪耳朵怕不该要了!” 张三丰只得连连告饶,还假意说胡鸾仙把他咬痛了,提不起精神了! 这下倒把胡鸾仙吓到了。不过她伸手一摸,顿然笑了!说道:“这回是真的双修呢!” 余下无话,自当省略几千字! 日后,张三丰别了胡鸾仙,自个御了剑向纯阳宫飞去。 纯阳宫确实离得不远,张三丰御剑不到一日便到了。他正欲开囗求访,一道童却自里面出来了。那道童单手为礼向张三丰问道:“来的可是张三丰真人?”张三丰连忙回礼答道:“正是!”那道童揖道:“家师等您好些时日呢!快请进!” 于是,张三丰随着那道童的带领,进入了纯阳宫。 这纯阳宫内景致与黎山老母那洞天大为不同。中间是一个大殿,殿外有一个演武场。演武场四周各立有大鼎,傍边才是亭台楼榭,飞阁流丹的。其下自然也恰好有些庭院景致。显得大气开朗,还颇为华丽! 这显然与吕洞宾出身有关。 吕洞宾原名吕岩,乃宦门之后,祖辈数世皆为朝廷显宦。上祖吕子臧,隋末拜登州剌史,又为南阳郡丞,後封为南阳郡公。至唐代,高祖吕諲,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赠吏部尚书。曾祖吕延之为浙东节度使。祖父吕渭为礼部侍郎。吕渭生四子,其中温丶恭丶让皆居显位。吕让就是吕洞宾之父,曾官拜海州剌史。可见,吕洞宾受家庭影响,连自己成仙后所营造的洞府也颇具贵族气派。他这洞府风格,没少被其余仙家讽刺,倒是得了刘海的不少赞誉。 吕洞宾生於唐贞元十四年,是唐末着名的道学家丶医学家丶养生学家丶书法家和丹经诗人。宋金以来道教各派特别是全真道尊其为师祖。 吕洞宾自幼聪敏过人,过目成诵,出口成章。长大后身长八尺二寸,喜顶华阳巾,身衣黄白衫,系一皂绦,状类张子房,二十不娶。会昌年间,吕洞宾参加进士考试落榜。直到咸通三年,才考中进士甲科,而年已六十四岁了。曾任五峰丶庐山丶浔阳等地县令。他在游庐山时偶遇汉钟离,才浩然发栖隐之志,弃官从道,结茅於庐山等处。后又到中条九峰山丶终南山等处,潜心学道。曾遍游江丶淮丶湘丶鄂丶鲁丶豫丶粤丶浙等地,施医治病,惩恶扬善,行侠布道。 其实,在考中进士为官前,吕洞宾所过的日子就飘逸洒脱得很,活脱脱的一个贵胄公子哥儿!只是他心性纯良而又豪放不羁,深受民间妇女羡艳。其身自带纯阳气质,故颇能吸引阴柔之女性。正因如此,他也受到了火龙道人青睐,授予纯阳剑术,故得道后自称纯阳子,被封为纯阳真人。 《宋史.陈抟传》中说:关西逸人吕洞宾,有剑术,年百馀岁,步履轻捷,顷刻数百里。传说他能飞剑取人头。不过据说吕洞宾曾自言:世言吾飞剑取人头,吾甚哂之。实有三剑:一断无明烦恼,二断无明嗔怒,三断无明贪欲。可见,这才比较符合他的道学修养! 吕洞宾还精于道教之方术,特别是丹鼎之道。并能以各种方术助善除恶,解人急难。他有度人之心,尽游人间,而人不识。或作读墨客,索价甚昂,没有人理他;或作傲士,忽然而来,又飘然而去,要等到他去后,人家方始知道是神仙,而懊恼之至。所以后代演变出许许多多关於吕洞宾为人医病丶救度穷人丶惩除恶人的故事,并把各种神仙方术,神仙故事,都附会到吕洞宾身上,使他成为道教中无所不能的神仙人物。从宋代起吕洞宾信仰形成后,他被道俗共同奉为八仙之一,且在八仙中最为着名。 抛开张三丰与吕洞宾的关系不说,世人认为武当道派由全真教与正一派合流而来,也是出自吕洞宾一脉。武当绵掌称之为太乙绵掌,太乙一词,就来源于吕洞宾所着《太乙金华经》。所谓太乙真人,或许也是吕祖别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