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爷的玄学娇妻火出圈儿》 第1章 嫁人 “颜臻,她是你唯一的妹妹,你让让她怎么了?” “豪门大户规矩多,你以为她是去享福的吗?她是替你去傅家受苦的。” 香火缭绕的祠堂里,颜臻跪在爷爷的往生牌前拜了拜,身后是她继母喋喋不休的声音。 颜家老爷子在三年前与世长辞,临终前立下两个遗愿。 其中一个便是让自己的孙女儿颜臻嫁入傅家,给他的老战友当孙媳妇。 如今三年守孝期已过,傅家的婚车也迎到了门口,可继母却是唾沫横飞缠着颜臻好一顿劝说,不想让她出嫁。 “你听妈的绝对没错,强扭的瓜不甜,你们没有感情基础,这婚后的日子肯定是鸡飞狗跳的,不如让你妹妹吃点儿亏,替你嫁过去,这样也算帮你完成了你爷爷留下的遗愿。” 颜臻款款起身,转身望着继母,语气平缓地说: “妈,我看过妹妹的八字,她嫁给傅砚轻者损身,重则散命,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但爷爷让我扭下来,甜不甜并不重要。” 傅家是姑苏首富。 最年轻的继承人,傅砚,不仅有钱有权,长得还玉树临风,想嫁给傅砚的人多到数不清。 颜臻平平无奇,却得偿所愿。 外人们嫉妒就算了,家里人还嫉妒得双眼发红。 颜玉柔站在角落里冷盯着颜臻,娇俏的脸上满是不甘与愤怒。 颜玉柔从小金尊玉贵,众星拱月,是真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豪门贵女,无论是教养,学识,还是样貌,她自认为自己都远在颜臻之上。 而颜臻只是一个在山上长大的乡野丫头,颜玉柔不能接受自己输给颜臻。 她觉得像颜臻这样的人,配个山野村夫就是最好的归宿。 爷爷偏心,同样是他的孙女儿,凭什么让颜臻嫁这么好的人家? 眼见着众长辈们劝说无果,改变不了颜臻出嫁的决心,颜玉柔一生气,干脆拿起剪刀将颜臻的婚纱狠狠划了几个窟窿。 她得意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现在好了,谁也不用嫁。” 颜臻见状起身,目光一寒,走到颜玉柔面前,抬手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这件婚纱两百万,是傅家准备的,这一巴掌算是你的赔礼,作为姐姐,我也算尽了教养之责,免得你今后在外面败坏别人的东西,连累颜家跟后面赔。” 继母张莲看着自己女儿被打的面颊红肿,顿时心疼不已。 她扯过颜玉柔护在怀里,颤着手指着颜臻大声骂道:“颜臻,你简直不知好歹,你和傅砚八字不合,玉柔甘愿替你出嫁受苦,你不仅不愿意,你还想把她打死?” 颜臻定定站着,眉目如画,“我和傅砚怎样,不是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算的,你若是不想看颜玉柔出殡,就别拦着我出嫁。” 说完颜臻一把推开张莲,抬腿就往外走。 外面的长街上,浩浩荡荡的婚车从街头排到了街尾,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来接亲的高管家,是傅老爷子身边儿的人。 他看见颜臻连婚纱都没穿就走出来,也没多问,忙打开车门请她上去。 旋即抛出了解决的办法:“小姐,时间尚早,我们等会儿先去婚纱店,给您做个妆造,好不好?” 是询问的语气,显然十分尊重颜臻。 颜臻点头说好,并道了谢。 高管家欣慰一笑。 出门前傅老爷子给他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须接到人。 老爷子已经亲自把他那大孙子绑去了婚礼现场。 别人家的小孙女儿娇嫩,老爷子不好当坏人,就派了他这个当下人的来,若是处事不当,老爷子往后也好问责甩锅。 反正今天俩人哪怕是按着脑袋,也必须把婚给结了。 高管家往颜家看眼,等了好一会儿,送亲的队伍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来。 高管家心里着急,却也无奈。 终于等到出发,高管家先是带着颜臻去做了妆造,紧赶慢赶到婚宴现场,幸好没有延误吉时。 婚礼上,颜臻穿着白色婚纱。 隔着头纱,她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那位新郎。 傅砚穿着银黑色西装,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身形挺拔伟岸。 他笔挺地站在台上,那张让万千女性痴迷的脸上,锋眉微微皱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一看就是被要挟了。 颜臻深深吸了一口气。 傅砚这些年声名在外。 听说他接手傅家短短几年,就将东亚地区的经济命脉捏在了手里,年纪轻轻就威严十足,让无数商界大佬对他俯首称臣。 然而这样的人,却成了她的老公。 颜臻心里不由得范着嘀咕:“爷爷,您老没坑我吧?这个人,他不会吃人吧?” 婚礼进行曲响起,颜臻穿着婚纱款款走向傅砚。 现场一片掌声。 在无数人的见证下,他们按部就班地走着婚礼的流程。 说宣誓词,交换婚戒,连连起哄的嘉宾们才是这场婚礼真正开心的人。 颜家也来了很多亲戚。 家里有未婚女儿的长辈们,那眼睛都跟雷达似得,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到处要名片,没少给颜臻丢人。 宴会狂欢到深夜才堪堪散去。 晚上十点的时候,差点儿累瘫的颜臻才被人送回了婚房。 门一关,颜臻就不装了,她急不可耐地脱下身上繁杂的礼服,走进浴室去洗澡。 在哗啦啦的水声中,身后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颜臻吓了一大跳,连忙抓起置物架上的浴巾往身上裹,隔着蒸腾的水雾,颜臻望着门口走进来的人。 正是她那位苦大仇深的新婚丈夫。 傅砚身材高大挺拔,在逼仄的空间里,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颜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打着商量的语气说:“傅先生,我在洗澡,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 傅砚摇摇晃晃地站在颜臻面前。 婚宴上要给长辈们敬酒,傅砚没少喝,浑身酒气,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捏着颜臻的下巴,声音沉冷至极: “我家宴请全城,让你在万众瞩目下,风风火火的嫁给我,你得偿所愿,是不是很得意?” “傅先生,你捏疼我了!” 颜臻用力挣开傅砚的手,解释道:“婚姻是两家长辈的安排,我也是身不由己,您不该把怒气发在我身上。” 第2章 花多少钱算的? 面对这个没有感情基础的男人,颜臻也不想对他虚与委蛇。 她挺着腰杆大胆地说:“傅先生,虽然咱们已经成了夫妻,可彼此间没有感情,所以请你和我保持安全距离,你现在进来不合适。” “呵!” 傅砚不屑冷嗤,姿态懒散地站在颜臻身前。 他伟岸的身形像一堵墙挡住了颜臻,头上的花洒没关,水珠不停地淋在他的身上,淋湿的白色衬衫紧贴肌肤,勾勒出他健美的肌肉线条。 颜臻面颊微微泛红,紧张得喉间轻轻滚动了下。 她挪开视线,抬脚就往外走,“傅先生,我让你先洗吧!” 傅砚猛的抓住颜臻的手腕,逼近一步,将颜臻抵在了墙壁上,后背冰冷的瓷砖刺激着皮肤,颜臻呼吸一滞。 不待她反应过来,傅砚就伸手,动作粗暴地扯下了她的浴巾。 颜臻瞪圆了双眼。 她猜到傅砚想做什么,下意识用手护住自己,语气有些生气,“傅先生,结婚是演给长辈们看的,但没必要真的圆房,你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傅砚恍若未闻,修长的手指解开自己身上的衬衫,像是急了,干脆用力一扯,纽扣洒落一地,砸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跳跃声,仿佛敲在了颜臻的心头。 颜臻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但男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硬生生抬高,凑到她耳边冷笑道: “装什么?你嫁给我,你不就是图这个?” 颜臻怔了下,眉眼弯弯:“傅先生,你想做,也不是不可以,但先说好,我没钱付给你,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傅总,包夜,是什么价位?” 傲娇的傅砚。 堂堂第一财团的继承人。 生来就是被人捧在高位,睥睨一切的。 他哪里被人这么羞辱过? 颜臻就是故意的。 她想激怒傅砚,想让他兴致全无。 等颜臻出来的时候,傅砚已经穿好了衣服,人模人样的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高高在上地盯着颜臻。 颜臻有点意外,她没想到傅砚竟然没走。 她止步不前,靠着墙堪堪站稳:“你还想怎么样?” “婉莹明天要住进来养伤,她不想看见你,你搬出去。” 婉莹? 听着是女孩的名字。 颜臻明白了! 这是将她吃干抹净之后,又让她退位让贤? “傅先生,我搬出去可以。” 她勾勒着微微红肿的唇望着面前冷漠的男人,“不过我提醒你,你那东西要是真的住进来,身体只会越养越差,一般体质住这里,会吃不消的。” “婉莹她不是东西。” “嗯,她的确不是东西,但她也的确会吃不消。” “呵!”傅砚低笑,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她能不能吃的消另说,你脑子里,是不是除了那种事,就没装别的?” 颜臻眸光微顿,反应过来傅砚是曲解了她的意思,有些头疼地解释:“你想哪儿去了?你蛮牛一样,跟你做就是遭罪……” 算了! 颜臻吐槽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偏了话题。 她言归正传:“傅先生,这房子在建造的时候,死过一位女学生吧?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那名学生的遗体也早已被火化,不过她一缕冤魂还留在这里。” 这也就是为什么来这儿的女人,总是倒霉连连。 不过她颜臻不一样,她住进来不仅相安无事,还能有法子让这房子恢复正常,变成顺风顺水的旺宅。 “你们山上来的,就喜欢神神叨叨。” 傅砚不信那些,根本没把颜臻的话放在心上。 他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西服,站起身往门口走:“看在你咬牙切齿也要忍受我的份上,我会重新给你买套房子,我提供首付,算是给你今晚的报酬。” 颜臻拒绝:“我不需要。” 傅砚在门口停住脚步,没回头:“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你如果没钱付尾款,可以来找我,在我这儿,你可以卖个好价钱。” 颜臻扯了扯唇角。 记仇的男人,以为长得帅就能为所欲为吗? 很可惜,在她这儿可没能人持颜行凶。 天亮的时候,颜臻已经写了离婚协议书,签了字放在床头柜上。 在她的字典里,可没有‘忍’这个字。 傅砚敢在新婚夜让她退位让贤,她就敢在新婚夜把傅砚给踹了。 颜臻走出别墅,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像是在自言自语:“爷爷,这婚我结了,可您老也没说不能离是吧?我要去完成您最后的遗愿,您会理解我的,对吧?” 傅砚想养女人,可以。 不过是她穿过的一双破鞋,谁要谁拿去。 … 五年后。 傅家老爷子七十大寿,宴请全城权贵。 华美的庄园里停满了豪车,客流量巨大,管家带着佣人和保镖们忙得脚不沾地。 “妈咪,人要把我淹没了。” 穿着粉裙的小奶娃挤在人群里,精致可爱的小脸蛋儿上两条眉毛轻轻皱着,奶声奶气,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周围惊叹声一片,皆是夸她呆萌可爱。 小家伙眨着黑葡萄似得大眼睛,笑着和大家摆手。 她环顾四周,最后望着身侧穿着旗袍的优雅女人:“妈咪,这就是爸比的家咩?他看起来不穷呀!怎么会跑老婆的?” 颜臻手握一把禅扇,轻轻摇着,大大的墨镜架在鼻梁上,遮了半张脸,声音淡如清风:“别胡说,你爸早死了。” “妈咪,大人不可以说谎,会教坏小孩子的。” 颜宝眨巴着漂亮的眼睛:“我找卢爷爷算过,卢爷爷说我和爸比的父女情没绝,你和爸比的夫妻情也没绝,你们还要相亲相爱五十年呢!” 颜臻一惊,浑身竖起防备,低头看向女儿,“崽,你花多少钱算的?” 第3章 这么会玩儿吗? 颜宝胖胖的手掌张开:“不多,就这个数。” “什么?五十万?” 颜臻气得血压瞬间上来了,险些口吐芬芳:“老骗子越来越没底线了,连娃娃的钱都骗,待妈咪回去找他算账。” “卢爷爷才不是老骗子。” 颜宝咕哝着小嘴儿:“卢爷爷说我还有哥哥和妹妹来着,他们跟我同一天出生,不过他们走散了!” “胡说,妈咪当年就生了你一个。” 颜臻蹲下身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笑眯眯地教导:“崽,小孩刚生下来是不会走路的,又怎么会走散呢?你看,卢老头就是骗你的。” 呃呃…… 颜宝沉默,若有所思。 颜臻抬头望着这栋阔别了五年的庄园,脑海里浮现出五年前,她和傅砚新婚的场景。 当天也是客满为患。 她与傅砚新婚夜之后就怀了颜宝。 曾经颜臻也想过让颜宝认回父亲的。 可三个月前,颜臻带着女儿回国,她在一家酒店的空中花园里,偶然看见苏氏集团的总裁,苏振辉,浑身是血地跪在傅砚的面前。 傅砚一脸高高在上,得意地说着他是如何获取了傅家的商业机密,如何设局坑骗了傅家所有资产,如何利用苏婉莹,一次次跟她里应外合,把傅家逼上绝路,永无翻身的可能…… 然而苏婉莹就在一旁听着。 她哭着跪在傅砚面前,说她对傅砚情义无双,说她为傅砚所做的一切都不求回报,只求在傅砚身边留有一席之地,说她甘愿沦为傅砚的棋子,只要傅砚随时需要,她哪怕死也在所不惜。 当时颜臻看着那一幕,就觉得苏婉莹很是奇葩。 傅砚害得苏家处境凄凉,苏婉莹不但不恨,却甘愿对傅砚死心塌地,为他牛马? 不得不说,傅砚对女人还是有点儿手段的。 颜臻见识到了傅砚黑暗的一面。 她决定带女儿离开,与傅家老死不相往来。 她这些年为了完成爷爷的遗愿去过不少地方,参观过无数珠宝展览。 爷爷生前有窜翡翠佛珠意外被人窃走,那佛珠价值连城不说,还是奶奶留给爷爷的信物,爷爷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爷爷最后的遗愿便是找到那佛珠,同时他老人家还留下了一封信。 那封信被爷爷存在了银行的保险柜里,没有佛珠,委托人根本不让打开,颜臻包括颜家人都很好奇,老爷子临终前,会交代些什么…… 不过令颜臻没想到的是,她兜兜转转一圈儿,那珠子竟然落在了傅家手里。 这难道就是天意吗? 天意要她回来。 不过颜臻实在不想踏足傅家的大门,于是便等了三个月,老爷子七十寿宴是个契机,颜臻打算趁乱找找那串儿珠子。 谁知颜臻刚到庄园门口,老爷子身边儿的高管家,就乐呵呵地迎了出来。 “少夫人!哎哟!真的是我家四少夫人啊!” 见了颜臻,高管家的情绪有些激动:“少夫人,您可算愿意回来了,老爷子这些年很担心您,可始终联系不上您,急得头发都白了。” 颜臻没想到自己打扮成这样都被认了出来,她有些尴尬,笑道:“是我不好,让爷爷操心了!” 她伸手去拉身边的女儿,想示意她快跑。 没成想到抓了个空。 糟糕! 小家伙真被人群给淹没了。 “少夫人,您走的这些年,四爷一直很安分,身边儿除了那位婉莹小姐,也从未出现过任何女人,也把一对儿孩子照顾的很好……” 高管家极力为傅砚洗白。 颜臻此前还担心着遇上傅砚,一听傅砚有了孩子,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于是她便顺着管家的话赞道:“傅先生和苏小姐真是佳偶天成,他们一定很幸福吧?” “少夫人多虑了!婉莹和四爷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关系。” 说完高管家还不忘夸傅砚几句:“四爷英俊儒雅,风度翩翩,是个不可多得的俊美男儿,喜欢四爷的女孩也很多,老爷子就盼着少夫人赶紧回来,替四爷处理掉那些烂桃花。” “……”颜臻满脸抗拒,孩子都有了还扯兄妹呢?有钱人都这么会玩儿吗? 颜臻知道傅老爷子当年和爷爷情同手足,想保全爷爷的遗愿,可颜臻过惯了闲散日子,学不会豪门里的明争暗斗,傅砚的心也不在她这儿。 两人都不情愿,又何必强绑在一起? 而且她和傅砚已经协议离婚,听管家的意思,傅砚好像没把这件事儿告诉老爷子。 颜臻跟着管家穿过热闹的人群,穿过亭台水榭,眼锋一转,突然看见锦鲤池边,有一团奶呼呼的娇小身影。 正是自己的女儿,趴那儿喂鱼。 前面的管家还在喋喋不休,边走边讲着这些年傅砚的丰功伟绩,捐了多少款,造了多少学校,做了多少好事儿。 生生把一位活阎王说得跟活菩萨似得。 颜臻趁他不注意,脚步一转,往锦鲤池去。 她一把抱起那小团子,俩人躲在芭蕉树下,“宝贝儿,你怎么还有心思喂鱼啊?情况有变,你先回去。” 说完,她在女儿肉肉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 女儿呆呆望着她,漂亮的小鹿眸子一眨不眨。 直到额头上又被颜臻亲了一口,小家伙才回了神,往香香软软的怀里蹭了蹭,“妈咪?” “哎!别撒娇了!听妈咪的话,快回去。” “哦~” 小家伙点了点头,丢掉手里的鱼饲料,挥着两条小短腿儿,赶紧往雨廊那边走。 看着女儿走远,颜臻这才去找高管家。 既然老爷子已经知道她回来了,暗着找,不如明着找。 颜臻刚离开,另一边儿的回廊里,傅砚挺拔的身影就走了出来。 傅砚穿着笔挺的西装,身后跟着两个沉稳干练的保镖,几人气场强大,人不敢接近。 穿着小粉裙的女孩撞在了傅砚的腿上。 傅砚低头一笑,伸手抱起来:“媛宝,怎么在这儿?在找爸比?” “是爸比?” 小颜宝盯着眼前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脸,眼睛眨了眨。 片刻后,她张开胖嘟嘟的小肉手,抱紧了男人的脖子,啊呜一声就哭了起来:“爸比,真的是爸比,颜宝好想你。” 第4章 一定比我的礼物贵重吧? 颜宝的声音软糯糯的,咬字不太清楚。 傅砚并没察觉出有什么异常。 只觉得女儿今天有些黏人,才一天没见,竟哭成了这样。 他颇为心疼,拇指为她擦掉眼泪: “媛宝乖,爸比还有事儿要忙,你先去找哥哥,爸比等会儿再来看你,好不好?” 呃!刚见面就要分开么? 小颜宝眨巴着一双小鹿眼儿,有些不情愿。 可她不想忤逆爸比,只好委屈巴巴地点点头。 傅砚将女儿放下来,继续往老爷子那边儿走。 手机来了一通电话,傅砚按了接听,对方向他汇报道:“四爷,少夫人三个月前就已经回了国,我查到了她的住所。” 傅砚脚步一顿,眼底露出几分激动。 他原本是要去给老爷子祝寿的,现在听了这个消息后,脚步一转,往庄园外走。 对电话里的人说:“她人在哪儿?我今晚就要见到她。” … 颜臻跟着高管家,一路走向傅老爷子的茶室。 她远远地就听见了茶室里传来热闹的谈话声。 高管家笑着眯起了眼睛,对颜臻说:“老爷子那几位多年不见的老战友,来给老爷子庆生,正下棋呢!老爷子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高管家五十几岁,察言观色半辈子,让他练就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其实傅老最想念的还是颜老爷子。 两人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亲如兄弟,傅老每次提起颜老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高管家想起这事儿,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怕颜臻想起已故的爷爷伤心,便没敢提。 “老爷子,四少夫人回来了。” 走进茶室,管家上前去禀报。 老爷子闻言立时丢下手里的棋子,转头,就见管家的身后,一位穿着旗袍,样貌娟秀的姑娘。 “颜臻!”老爷子激动地站起来,声音有些哽咽:“孩子!你总算肯回来了!” 苏婉莹来给老爷子祝寿,正巧看见这一幕。 她眼底闪过几分嫉妒,假装不懂事地凑上前,抢先拉住了颜臻的手:“这就是颜臻姐姐吧?我经常听四哥提起你来着,想不到你本人,竟然这么漂亮。” 颜臻皱眉。 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傅砚在背后说她丑吗? 颜臻十分无语,想将自己的手从苏婉莹手里抽出来,然而苏婉莹却越抓越近。 说起来,两人算是第一次见面。 苏婉莹却是十分的自来熟,她笑着问: “姐姐,你这些年怎么都不回家啊?你当初什么也不说就一走了之,害得四哥被外公骂惨了,你这次回来,可得跟外公好好解释,还四哥一个清白。” 苏婉莹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显然是问责。 老爷子听了不太高兴。 他伸手就将颜臻往自己身边儿拽,没好气地对苏婉莹说:“这颜臻刚回来,我都没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在这儿问东问西的?” 老爷子说话的语气有些重。 茶室里,坐着七八位老爷爷,个个威严沉稳,全都是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当着众人的面儿,苏婉莹只觉得失了面子。 然而事实上,大家根本没注意她。 徐老推了推脸上的老花镜,望着颜臻一脸感叹道:“这就是颜首长的孙女儿啊?哦哟!长得和颜夫人年轻的时候很像呢!” “我们都是你爷爷当年的战友,以前在一个军区,颜臻啊!你小时候爷爷还抱过你呢!记得我吗?” 颜臻隐隐记得。 她恭敬笑着和各位爷爷打了招呼。 大家棋也不下了,话题围绕着颜臻展开来。 茶室内笑声阵阵,颜臻成了团宠,逗得各位爷爷眉开眼笑的。 苏婉莹看着这一幕,委屈地红了眼眶。 她说:“外公,您怎么能把我当作外人呢?颜臻姐姐在结婚那天就留下一纸离婚协议离家出走,她从一开始就没把您当作家人,你对她这么好,我真替您感到不值。” 一听这话,傅老脸色变了变。 他望着颜臻,声音低沉:“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没告诉爷爷?” 苏婉莹见挑拨离间有了效果,立刻补充道:“姐姐这一走就是五年,也不知道在外面过得好不好,交了几个男朋友?结婚了吗?生了几个孩子?” 她越说越离谱。 老爷子回头给了苏婉莹一个眼刀,示意她闭嘴。 “孩子!” 老爷子拉着颜臻的手,非但没生气,反而十分自责:“是爷爷没管教好傅砚,我竟不知道你刚进我家门,他就给你委屈受,我回头定要找傅砚好好算账,替你讨回一个公道。” 颜臻连连摇头,心里自责,不敢开口。 向来严厉的老爷子,面对颜臻的时候,却是慈祥又耐心。 苏婉莹看着好生嫉妒。 身侧的手紧紧捏着,眼中泛着阵阵冷意。 以傅家现在的门庭,傅砚想娶什么样的女孩娶不到? 明明是颜家高攀了傅家。 颜臻不仅不知好歹,还在新婚夜让傅砚难堪,让老爷子对傅砚生了嫌隙,搅得家宅不宁。 真不知道老爷子把这样的孙媳妇,留着做什么? “外公!” 苏婉莹见不惯老爷子宠着颜臻,总想法儿的打岔。 她拿出一块儿帝皇绿的翡翠观音吊坠,献宝似的送到老爷子面前。 她笑着说:“外公,这是我特地给您准备的寿礼,找了好多人,好不容才买到的。” 老爷子对翡翠情有独钟。 这块儿观音吊坠整体通透饱满,雕刻栩栩如生,看着清新雅致,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 老爷子对翡翠颇有研究,是识货的。 所以不用苏婉莹多说什么,老爷子自己便能看出来这东西价值不菲。 果然,老爷子拿着佛牌,如获珍宝。 他小心地捧着:“这种材质的翡翠,在市面上很难买的,婉莹,你是怎么弄到的?” “的确花了不少力气,不过只要外公喜欢,再难买的东西,我都想法子给您买回来。” 苏婉莹说着,伸手挽住了老爷子的手腕儿。 见老爷子拿着佛牌细细斟酌,苏婉莹得意,目光缓缓看向颜臻。 她笑着问:“姐姐今天带着什么礼物来的?一定比我的礼物贵重吧?” 第5章 她,可还活着? 苏婉莹准备的这块佛牌,虽说是她捡漏来的,但如果转手一卖,价值不菲。 以颜家现在的财力,哪怕是倾尽一半儿的家产,也不一定买得起。 苏婉莹和颜臻是前后脚进的茶室。 苏婉莹看得真切,颜臻是两手空空来见老爷子的。 而且颜臻穿着旗袍,身上也没地方藏东西,所以她肯定拿不出礼物来。 傅老爷子闻言,立马护短:“颜臻能回来就是给我最大的礼物,婉莹,你别咄咄逼人。” 傅老坐拥无数的产业,他的儿子和孙子们一起打理都忙得脚不沾地。 所以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若是喜欢什么,也可以自己买。 所以,老爷子拿着那佛牌看了看,尽管很喜欢,还是还了回去:“婉莹,你还是拿回去吧!这价格不便宜,等会儿你妈要是知道,又要来找我闹了!” 苏婉莹的母亲白薇,是老爷子的养女。 老爷子一直将白薇视如己出,早年白薇不听话,爱上了一贫如洗的苏振辉。 老爷子不忍心棒打鸳鸯,就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助苏振辉白手起家。 谁知苏振辉有钱就变坏。 在外面养小三小四不说,还把女人带到了家里去。 甚至挪用公款,给那些女人买房子,买车子,让她们得意忘形,都敢嚣张到白薇的面前去。 好在白薇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 她回来找老爷子哭了好几场,最后老爷子无奈,找到了傅砚。 谁知傅砚竟然直接把苏家架空。 现在整个苏家,已尽数落入了白薇的手中。 白薇是个精明的女人。 她胆子大,心也大。 自从嫁出去之后,就一直在算计傅家的产业。 老爷子上过几次当之后,开始提防她。 然而白薇不死心,又把女儿苏婉莹派过来,故技重施。 别看今天送他一块儿佛牌,指不定明天母女俩就要从他这里,双倍甚至十倍地把东西讨回去。 “外公,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的,不管,你喜欢就得收下。” 苏婉莹强行把佛牌塞进了老爷子的手里。 老爷子没接,佛牌险些掉在地上。 还是颜臻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这一模,颜臻眉宇间顿时紧皱。 “爷爷,这东西您不收,是对的。” 颜臻将佛牌捏在手里:“苏小姐,佛牌可不能随便送人,特别是来路不明的佛牌,到时请神容易送神难,送不走,缠在家中,轻者损身,重者损命。” 听着颜臻一番邪乎的发言,苏婉莹顿时火冒三丈。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佛牌可是我花高价买来了,什么邪神?男戴观音女戴佛,我买的是观音,最适合爷爷不过,你不懂就别乱说。” 颜臻也不着急。 她盯着苏婉莹的眼睛,说:“你两个礼拜前提了一款新车,在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虽然人没事儿,但车报废了。 三天前,你妈下楼崴了脚,骨折下不了床,今天没办法来给老爷子祝寿,我说得对不对?” 苏婉莹眸光微怔,面色难堪。 这两件事,她连傅砚都没说,更没有告诉老爷子。 这颜臻是怎么知道的? 苏婉莹有些生气,一把抢过颜臻手里的佛牌:“颜臻姐姐,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竟然在背后调查我?还是说,你看上了这块儿佛牌,想将它占为己有?” 颜臻轻笑,姿态淡然:“我没有那么多闲时间调查你,你这块佛牌不能送人,更不能自留,因为,这是别人用来挡灾用的,而别人要挡的灾,是一条命。” 颜臻神态自若,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自信。 她继续说:“你之前只是一些小磕小碰,没出大事儿,是因为你一直打算将这佛牌送人,所以灾祸延缓,如果爷爷今天接了你的佛牌,那这条命,难保。” 老爷子一听,深感晦气。 吓得连忙用帕子擦了擦手。 人越老,就越怕死。 老爷子这年纪坐拥无数家产,儿孙满堂,承欢膝下,正在安享晚年。 若是被这晦气的东西搞得短了命,那他可就太冤枉了。 苏婉莹急了,“你,你简直胡说八道,世上哪有这么荒谬的事?” 苏婉莹虽然嘴硬,可拿着佛牌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因为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只觉得丝丝寒气,从佛牌里侵袭而来,像要将她吞噬了似得。 然而当着老爷子的面儿,苏婉莹这佛牌拿着也不是,丢了,就更不是。 颜臻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伸手将佛牌拿在手里。 她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佛牌是你花三万块钱买的吧?我原价买下来,这样你不吃亏,谁也不用丧命。” “三万?” 老爷子一听这价格,就知道这佛牌定是有鬼:“婉莹,还是把东西给颜臻吧!这捡漏别把命给捡丢了。” 苏婉莹有点儿不甘心。 可听颜臻把价格都给说中了,事事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她也断不敢再留这东西。 只是心中疑惑,问:“既然你说这是给人挡灾的,怎么你不怕?” “因为,我能化解。” “那你直接帮我化解不就好了?” “我买下不就是在帮您化解吗?” “……”苏婉莹被怼得没话说。 她很惜命,于是便拿出手机打开了收款码:“算了,就当你跟这佛有缘,给你捡漏了。” 颜臻付了款之后,就把佛牌挂在了脖子上。 顿时感觉丝丝凉气,源源不断地从佛牌里袭来,若是一般人佩戴这玉,只怕不出三天就面色惨白,身体虚弱不堪。 而颜臻戴上之后,不仅玉器越来越通透,她的脸色也越发的红润。 仿若那些寒气通过她的身体,得到了净化般,周围原本湿热黏稠的空气,顿时都变得清爽起来。 都说玉器养人,但肉眼可见的养人过程,大家还是头一回见,顿时都觉得惊喜不已。 颜臻跟变魔术似得,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暗红色的礼盒,递给傅老,笑着说:“爷爷,我来的时候匆忙,略备薄礼,还请爷爷别嫌弃。” 老爷子打开盒子一看,竟然是一盒个头肥美的冬虫夏草,饶是见过世面的几位老爷子都震惊不已,“这个是极品,老傅,你孙媳妇真有心。” “……”苏婉莹有些尴尬地别开视线,现在她成了空手来的了。 几位老爷子对颜臻欣赏有加。 得知她懂玄学,于是都纷纷让颜臻帮忙算卦。 徐老爷子喜欢凑热闹。 他第一个上前,“丫头,来给爷爷算一卦,你要是算中了,爷爷给你一份大礼。” 礼不礼的,颜臻倒是无所谓。 只是徐爷爷看着谈笑自如,眉宇间却藏着几分愁容。 今天遇到她也算是缘。 颜臻索性直接问:“爷爷是不是有个女儿,三岁那年走失,至今杳无音讯?” 徐爷爷脸上的笑容骤然敛住,没想到真给她算对了。 徐老激动望着颜臻:“丫头,你知道我女儿在哪里吗?她,可还活着?” 第6章 来给我也算算 想起走失的女儿,徐老就忍不住心口发痛。 那年女儿才三岁,徐老从部队休假回家探亲,带着女儿上街买礼物,路过十字路口时,忽然遇到一个小男孩,奔跑着要去马路中间捡球。 眼看着一辆货车疾驰而来,当时徐老根本来不及思考,他几乎是本能反应地冲过去,抱起那男孩,在地上滚了一圈儿,货车堪堪擦着他的后背疾驰而去。 当时的情况相当危险,徐老的衣服都被货车的铁皮撕裂了一大块。 也幸亏他当时年轻力壮,长期在部队里训练,让他身手比常人敏捷,不然都救不下那孩子。 然而让徐老没想到的是,他救了别人的孩子,回头找自己孩子的时候,却不见了踪影。 徐老当即就报了警。 他们从白天找到黑夜,然女儿是在人流量最密集的地方走失的。 想要找回来,如同大海捞针。 他的妻子得知后,疯了似的责怪他,一度精神崩溃,闹着要和他离婚,后来还情绪失控捅了他一刀。 那个伤疤,至今还在徐老的手臂上。 只要一到梅雨天,伤疤就会发疼发痒。 妻子对他恨之入骨,骂他是她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嫁的玩意儿。 离婚三年后,徐家夫人太想抱孙,逼着徐老另娶。 然而没想到,他的前妻疯了。 据说是有人告诉前妻,说孩子死了,是掉河里淹死的。 从那之后前妻就经常去河边,嘴里喊着女儿的名字,后来徐老担心她出事儿,就把人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么多年过去,前妻谁也不愿见,谁也不记得了。 徐老这些年,去过很多地方。 四处求神拜佛,也找人算过命,因此被人骗了很多钱。 他拜托很多人帮他寻找女儿,这些年上门认亲的倒是不少,却没有一个是真的。 而今四十几年过去,他也老态龙钟,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找女儿。 徐老最后的愿望便是希望在他临死前,还能见上女儿一面。 “我的现任妻子,给我生了五个孩子,连续五个都是儿子。” 徐老顿了顿,苦笑了一声:“当年她看我失望,说还想生,要生出女儿为止,我说算了吧!这一切都是天意,是老天爷在惩罚我,不给我女儿了。” 徐老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着他的悲伤往事。 他调整了下情绪继续说:“后来我怕我妻子伤心,再也没提过那件事,但是我的心里,却是一刻也没忘记过,我有个女儿,她是被我亲手给弄丢的。” 茶室里安静一片。 爷爷们一个个都红了眼眶。 他们也是知道这个事儿的。 可有些事情讲究缘分,他们也都无可奈何。 看着徐老双眼发红,颜臻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安慰徐老说:“爷爷别难过,当年被你救的孩子,原本当天就要走的,但您救了他,改变了他的命数,同时也替他挡了灾。 您事后妻离子散,亲情凄凉,不过万幸的是没人丧命,而且,您也因此得到了福报。” “福报?” 徐老听了连连摇头,“我看是报应还差不多,我宁愿要我的女儿,任何福报都比不上我的女儿重要。” “爷爷,您三年前得了脑瘤,当时是不是情况危急,必须立马手术,然而国内医生无人敢执刀?” 颜臻眼神认真,像亲眼看见了似得:“后来是一个医生从国外赶回来,及时给您做了手术,让您化险为夷,而那医生正是您当年救下的孩子。” 徐老一听,的确有这件事。 当时他一度以为自己活不成。 是那个医生,将他从阎王殿前给拽了回来。 颜臻点头:“您看,因果轮回,那孩子帮您度过了一劫,延长了您的寿命,如果当年那孩子死了,我今天可就见不着您了。” “原来,是他!” 徐老觉得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自己千恩万谢的医生,竟是自己日日夜夜都后悔救下来的孩子。 不过惊喜之后,徐老又一脸失望。 “我曾经在庙里求菩萨,说只要能找回我的女儿,我宁愿折寿二十年,看来菩萨是觉得我的命不值钱,不肯收。” 颜臻又摇头:“因为菩萨知道,您不用折寿,也能和您女儿相遇。” “你的意思是,她,还活着?” 徐老激动得浑身都在抖。 颜臻点头:“不仅活着,还活得好好的,你们四十几年的亲情割舍,保你们三人平安一生,这是造化。” 徐老得了个好消息,隐忍的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 他拉着颜臻,有些语无伦次:“那你快告诉爷爷,我女儿她,在哪儿啊?” “她就在咱们姑苏,三天后,我带您去找她。” “好,爷爷等着,若真的见到了我的女儿,爷爷给你百分之二十的遗产。” 以徐老爷子如今的身家,百分之二十的遗产,可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苏婉莹嫉妒得面目全非,厅内的老爷子们一个个也是震惊不已。 不过老头子们震惊的,可不是那些身外之物。 “没想到丫头还懂算卦啊?” “老头我研究了半辈子玄学,却没能参透一二,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老傅,你这孙媳妇厉害,你们家真是捡到宝了。” “丫头,来给我也算算。” “……” 老爷子纷纷要找颜臻算卦,傅老见了立刻阻拦。 “你们这群老家伙就不懂了吧?天机泄露太多会折损寿元,刚才小臻说了那么多你们不知道的事儿,今天不能再算了,你们这些人啊!下棋去。” 老爷子十分护短。 苏婉莹的脑子里还是徐老那百分之二十的遗产,她羡慕嫉妒恨,阴阳怪气地说: “颜臻姐姐,这徐爷爷找了一辈子都没找到的女儿,你三天就能找到?就不怕夸下海口,以后啪啪打脸吗?” 为了不让颜臻拿到徐老那巨额遗产,苏婉莹势必要拆台。 她继续说:“姐姐说徐爷爷的女儿走失,换来他们三人平安一生,姐姐是不是忘了,徐爷爷的前妻,还在精神病院呢? 一个四十几年的精神病,也叫平安一生吗?姐姐你对‘平安’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第7章 看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你如果质疑我,可以等三天后,看结果。” 颜臻懒得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解释。 她看了下腕表,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也不知道颜宝那小家伙回去了没。 虽然女儿很机灵,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可她现在无法脱身。 看来今天是没机会找珠子了,外面天色已晚,实在不宜久留,颜臻坐了一会儿,便宣称有事缠身,起身向众位爷爷告了辞。 “姐姐,你这样吊人胃口真的好吗?” 苏婉莹脚步一挪,挡住了颜臻的去路,“既然姐姐知道徐爷爷的女儿在哪儿,为什么要三天后再去找呢?难道姐姐是在弄虚作假?” 颜臻双手环胸。 她知道苏婉莹这是在故意找茬,索性看她表演。 苏婉莹笑容款款,心想颜臻博取完所有人的欢心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姐姐不会是用那些邪乎的东西,来诓骗这些上了年纪的老爷爷们吧?姐姐可真是坏呢!老人家的钱都骗。” “说完了?” 颜臻受不了苏婉莹的茶言茶语:“我说三天,就三天,麻烦让开。” “姐姐这是被我说中生气了!” 苏婉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转头对徐老说: “徐爷爷,我劝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了,免得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您找女儿的事儿人尽皆知,您前几年做手术的事儿也不是秘密。 姐姐知道那些,并说出来,也很正常的吧?” 颜臻的话给了徐老最后的希望。 徐老心里虽然也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可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宁可信其真。 “不打紧。” 徐老缓缓开了口:“我四十几年都等了,还在乎多等三天吗?” “感谢徐爷爷给的信任。” 颜臻撞开苏婉莹的肩膀往外走。 然而苏婉莹却是厚着脸皮追了出去,她在颜臻身后冷冷警告: “姐姐若是还有一点点儿廉耻之心,就别回来了,四哥不想见到你,孩子们更不想见到你。” 提到孩子,颜臻脚步一顿,回头望着苏婉莹。 那森冷的眼神,如地狱使者般,叫人不寒而栗:“大人的事儿不要牵扯孩子,他不想见我,我更不想见他。” 颜臻阔步离开一路走出庄园。 是啊!颜宝的父亲已经和别人有了孩子,又怎会爱颜宝呢? 她今天带女儿过来,原本打算让女儿远远地看一眼自己的父亲,全了这些年思念父亲的心,现在看来也没那个必要。 颜宝电话手表的定位显示在酒店。 颜臻算了时间,这会儿赶回去,还能和女儿一起吃晚饭。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 她这心里,总七上八下的,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车子刚到酒店,颜臻就看见几辆黑色的豪车,整齐划一地停在酒店外的露天停车场里。 酒店门口,有不少工作人员在低声讨论: “傅总今天怎么这么大的排场?他以前不都是一个人来住的吗?” “今天怎么都不上楼的?看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带这么多人来,该不是捉奸来的吧?刚才我好像听保镖们说什么少夫人……” 第8章 你没收他们的钱诓骗我吧! 颜臻没太在意门口的那些议论声,她事不关己地往厅内走,刚进门,就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酒店奢华的大堂内,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了位身形挺拔的年轻男子。 男子身后站了群气势汹汹的保镖,个个挺立如松,光是那气场,就让人感觉咄咄逼人。 颜臻眸光顿了下。 没想到竟是她的前夫? 时隔五年,傅砚还是老样子。 喜欢穿黑色的西装,像随时准备着去参加谁的葬礼似的,那双深邃的目光如鹰喙般锋利,叫人不敢与他对视,气场威严,哪怕只是在那儿坐着不动,都叫人难以忽视掉他的存在。 颜臻只看了一眼,便淡然地收回了目光,目不斜视往电梯那边走。 静默的大厅内,所有人安静如鸡。 唯有颜臻的脚步声格外刺耳,仿佛每走一步都如锤子般敲击着所有人的神经。 厅内柔和的灯光照在傅砚精致的脸上,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在颜臻出现的那一刻,是怎样的惊喜和期待。 谁承想颜臻只是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就直接把他当作空气,理也不理地走开了。 可想而知,傅砚此刻的心情,会是怎样前所未有的糟糕。 站在他身边儿的人吓得一个个噤若寒蝉,没人敢大声喘气儿,生怕不经意的呼吸声触怒了他。 颜臻紧张得后背紧绷着,只感觉身后那些目光,如一把把利剑似的扎在她的后背上。 好不容易走到电梯门口,身后果然传来男子的声音,犹如碎玉,冰冷彻骨: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颜臻回头,就见傅砚已经站起身,他双腿笔直修长,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她走过来,一把将她抵在了电梯壁上。 两人双目对视。 一个眼神略带惊慌,一个眼神熊火燎原。 颜臻没说话,傅砚比她高一个头,力气也比她大很多,她挣不开。 许是她眼里的惊慌叫人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情,好一会儿,傅砚眼底的怒火终于一层层褪去。 他压低了声音,凑在颜臻的耳边,用哄人的语气问:“老婆,气消了吗?没消往这儿打。” 他说着伸手点了点自己那张过分好看的侧脸。 “……”颜臻在心底重重松了一口气。 刚才她吓了一大跳。 傅砚就这么气势汹汹地冲到她的面前,她还以为是要跟她打架来着。 没想到是来找打的。 颜臻站直了身体,迎上傅砚的目光,冷冷警告:“傅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我对你不感兴趣,请你不要纠缠我。” 说完,颜臻揪住傅砚的领带,一把将他拽弯了腰。 她微微踮起脚尖,凑到傅砚耳边,吐气如兰:“傅先生,你对付女人的那一套,在我这儿不管用,我吧!跟她们不一样,我是你哄不到的女人。” 身后的电梯,正好打开。 颜臻松开傅砚的领带,退后两步,进了电梯。 傅砚没有追进去的打算。 他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闻着空气里尚未消散的淡淡幽兰香,嗤笑了一声。 她竟然说,对他不感兴趣? 欲擒故纵么? 那她算盘打空了。 他傅砚可不是能让她算计拿捏的男人。 周围的人都伸着脖子等着看戏,以为夫妻俩五年没见,正常发展该是去楼上的总统套房里,开个小会。 没想到傅总竟然没上去? 他为什么没上去? 莫不是少夫人身子,今天不方便? 不然他们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傅爷长得那么帅,又那么有钱,无数女人等着倒贴他,取悦他。 总不可能是少夫人对傅爷不感兴趣,将他拒之门外吧? 电梯一直升到三十七楼。 颜臻见傅砚没有跟过来,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她回了房间,走到玄关处,就听见女儿软糯糯的声音。 小家伙好像在跟谁打电话: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爸爸是男的,他长了两只眼睛,眼神有时很凶,有时很温柔对不对?我还算出,他没长尾巴,对不对?” 废话么! 哪有人长尾巴的? 女儿又在给人电话算卦了! 颜臻有些头疼的扶额,她心里暗暗后悔,当初不该让卢老头带颜宝玩儿的。 颜宝别的本事儿没学会,这唬人的话却是一套一套的。 好在颜宝给人算卦不收钱,不然她这当妈的可就麻烦了。 颜臻拿出手机,向酒店前台点了晚餐,趁着等待的时间,她脱了衣服去浴室,泡了个澡。 脖子上的佛牌没摘。 无数肉眼看不见的黑雾,源源不断地涌进颜臻的身体里。 那些黑雾很快便净化而出,释放在周围的空气里,带着阵阵幽香,闻着令人心旷神怡。 颜臻的体质从小就特殊。 别人触碰到晦物都会倒霉,或者生一场大病。 然而那些晦物进入颜臻的身体之后,不但不会侵蚀她,反而会被她的身体所净化。 越是晦气的东西,经过她的净化之后,周围的空气就越清晰干净,有时还会散发出淡淡的幽兰之香,叫人神清气爽,迷醉其中。 手机在这时候来了通电话。 颜臻挑眉看了眼来电,刚按下接听,江知鱼鬼哭狼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颜臻,我肯定不是我爸妈亲生的,他们竟要卖女求荣,要拿我去换钱,我不活了我,你快帮我算算,我死在哪里下辈子能投个好胎?我要换个爸妈!” 颜臻皱皱眉:“别闹,你有长命之相,能活到108岁。” “保真?” 江知鱼擦掉了眼泪。 她觉得自己相当的命苦。 她这辈子虽然没干什么缺德事,不过也没干过什么好事,加上经常和家里人闹矛盾,她一度以为自己会郁郁而终。 “你别胡思乱想了,我看是你爸妈对你太好,给你一顿打,你就不会在那儿作妖了!” 颜臻有些疲惫地揉着微微发痛的太阳穴。 江知鱼叫了起来:“颜臻,我可是你亲闺蜜,有你这么盼着我挨打的吗?” “对了,我的亲闺蜜。” 颜臻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上次说,我要找的那串儿禅珠,在傅家,消息可靠吗?你没收他们的钱诓骗我吧?” 第9章 漏财之相 “你拿我当什么人了?我是缺那仨瓜俩枣的人吗?” 颜臻想想也是,“我也觉得你不缺,可你当初为什么拿着十块钱,跟我说那就是你的命?” “啊喂!不带你这么翻旧账的。” 江知鱼言归正传:“据说当年傅老爷子花了一千六百万买下那串珠子,那贼人本来是先找我爷爷买的,我爷爷当时还价三百万,那贼人没卖,我爷爷没买着还生气来着。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心想哪个傻逼会花这么多钱来买一串儿珠子? 早知道珠子是你的,我就买下来了。” “……”颜臻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可不能再傻了,你现在已经傻得除了敲代码,啥也不会了。” 江知鱼备受打击,“你可别小瞧人啊!我会得可多着呢!” “小鱼,其实找个男人谈一场恋爱也不错,你爸妈都是颜控,给你找的男人绝对不会丑到哪里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颜臻说这些话的时候,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傅砚的那张脸。 剑眉星目,俊朗非凡。 特别是刚才被他抵在电梯上,那种霸道的侵入感,让颜臻忍不住面红耳赤。 甚至,她的身体也有了奇怪的反应。 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 难道,她对傅砚起了贼心? 这想法刚一滋生,颜臻立马摇摇头。 怎么可能! 当年她体验感一点儿都不好,就算是真的寂寞空虚冷,也绝不会惦记傅砚那个毫无技术的男人。 晚上吃饭的时候,颜臻接了一个陌生号码。 继母张莲的声音尖叫着从电话里扬了出来:“好啊颜臻,你果然把我拉黑了!” “嗯,你这么讨人厌,我拉黑你,不是你自找的吗?” 颜臻正要挂电话,张莲忙说:“等等,你爸他生病了,做手术需要五十万,你爸就养了你和玉柔两个女儿,所以这个钱,我们商量过,你和玉柔分摊。” 颜臻没说话,张莲继续说:“你出四十万,玉柔出十万,怎么样?我没让你一个人出,我对你还算有心吧?” 颜臻冷笑了一声,“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直接把那号码拉黑。 张莲这些年,总是以各种理由管颜臻要钱。 一会儿说颜爸生病了,一会儿又说颜爸的公司出问题。 起初颜臻都信以为真,把钱给打了回去。 后来颜臻查询医院的诊疗记录才发现,根本没有颜爸的住院记录。 颜臻心生疑惑,打电话回去问她爸是不是生病了,谁知被颜爸臭骂了一顿,说他身体好着呢!叫颜臻别咒他死。 颜臻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后来一查才知道,她打回去的那些钱,全都被张莲给她儿子买车子,买房子,还赌债去了。 没错,张莲在嫁给颜爸之前,曾结过一次婚,还生过一个儿子。 她那儿子不成器,一直被她前夫养着。 后来张莲的前夫锒铛入狱,她那儿子游手好闲,就把手伸到了颜家来。 张莲又是个心软的,这些年没少给她儿子钱花。 然而张莲不知道的是,她那儿子是个漏财之相,身上不能有钱,不然金山银山都能给他败光。 第10章 他自己犯了错 张莲好不容易换了个号码才打通颜臻的电话,然而还没说两句,就又被颜臻给拉黑了! 她气得差点儿把手机砸出去,拍着桌子骂道:“颜臻这个不孝女,当年要不是我允许她嫁入傅家,哪有她今天的好日子过?” 颜玉柔目光柔柔的,脸上满是少女无知无畏的天真。 她出主意说:“妈,姐姐现在是傅家的少夫人,最不缺的就是钱,区区四十万而已,既然她不想给,不如我们直接找傅家要吧?” 自从颜臻嫁入傅家之后,邻居们的言论就没断过。 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等着看从小金尊玉贵养大的颜玉柔,将来会嫁个什么样的男人。 颜玉柔表面上看似不介意,可心里却跟油煎似的。 姑苏最好的男人,已经被颜臻给霸占了。 颜玉柔无论嫁给谁,都会输给颜臻,都会被人看笑话。 “玉柔。” 张莲想起白天去给傅老爷子祝寿的时候,老爷子当众夸了玉柔乖巧漂亮。 她赶紧提醒女儿: “傅老喜欢下棋,也喜欢品茶,这两样都是你的强项,你若是不忙的话,就多去傅家走走。” “妈,我不太想去。” 颜玉柔这些年何尝不想与傅家亲近? 只是那地方邪乎得很。 颜玉柔记得自己第一次去傅家的时候,平地都摔了个狗啃泥,当时裙子都翻出来了,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像个小丑一样被人围观,别提有狼狈。 好不容易等了两年,颜玉柔以为大家都忘记了那件事,终于鼓起勇气又去了趟傅家。 没想到刚进门就踩断了鞋跟儿,摔进了锦鲤池子里,让她辛辛苦苦花了三个小时才画好的伪素颜妆,被一池水卸得干干净净。 想起那两件事,颜玉柔就尴尬得脚指头紧扣,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妈,你说那庄园里,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在跟我作对啊?” “别胡说八道。” 张莲安慰女儿说:“你今天去不是好好的吗?老爷子还夸你来着,多好的事儿啊!” 张莲见女儿被傅老夸了一句,心里比中了大奖还开心。 她劝着颜玉柔:“听妈的,你以后要多去傅家走走,别人想要这个人脉关系还没有呢!咱们得好好利用起来,往后的好处多着呢!” 在张莲心中,她这女儿简直比颜臻好千倍万倍的。 如果当初嫁入傅家的人是玉柔就好了。 若是玉柔成了傅家少夫人,她今天何愁没钱给儿子花? “张莲!” 门口,一道沉冷的中年男声破空砸来。 刚下班的颜东海怒气冲冲地走进大厅,他质问妻子:“刚才颜臻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地方要开刀,是怎么回事儿?” 颜东海望着端坐在沙发上的母女俩,“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又算计颜臻的钱了?我不是警告过你们吗?往后不要找她要钱,我这当亲爸的都没要,你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继母,继妹,有什么资格花她的钱?” 颜玉柔见父亲怒了,忙打起圆场来。 “爸您误会了,妈是看姐姐五年都没回家给您尽孝,就打电话喊她回来聚一聚,可姐姐不愿回来,妈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想着姐姐那么孝顺,得知您生病了肯定会回来探望您,没想到姐姐不仅不愿回来,还把我们臭骂了一顿……” 颜玉柔说到这儿,忍不住低低啜泣。 见女儿这副娇弱委屈的模样,颜东海收起了怒火。 想起颜臻五年不归家,心里也是倍感失望。 “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她不想回来,你们逼她回来也没有意思。” 颜东海说完起身上楼,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来,可心底却是一片凉寒。 人都是相互的。 颜臻对他没感情,他也没对颜臻尽过几天当父亲的责任。 回了书房之后,颜东海拿出手机主动给颜臻去了一通电话,语气温和:“颜臻,你是什么时候回姑苏的?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回家一趟?” 酒店里,颜臻第一次从父亲嘴里听到问她回家的话。 颜家被继母把持多年,出嫁前就没有她的位置,更何况是出嫁之后呢? 颜臻没提那些,只淡淡开口:“不想回去打扰你的生活,妈不喜欢我,我也没有精力去讨好她,这些年我过得很好,您也别担心我。” 颜东海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父女俩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通话,顿时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但又迟迟舍不得挂掉。 最后还是颜臻挂了电话。 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城市的灯火璀璨。 爷爷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爷爷去世之后,颜臻就失去了依靠。 在颜家为爷爷守孝的那三年,继母对她的不喜欢,表现得恶毒又明显。 有时候颜臻挺感谢傅砚给了她一个女儿的。 让她再次拥有了一个真正爱她的血脉亲人。 晚饭过后,颜臻哄着女儿上床睡觉。 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有人敲她的房门。 自从有了孩子之后,颜臻的睡眠就特别浅。 那敲门声持续了好一会儿,颜臻被扰得不胜其烦,便掀起被子下床,披了件外套走出去。 颜臻独自带孩子出门在外的时候,会格外地小心些。 她透过猫眼儿往门外看了看,发现来人是傅砚的那位金牌助理。 贺洲穿着黑色西服,立在门口。 见房门终于打开,他急急地开口:“少夫人,出事儿了。” “贺先生别急,慢慢说。” 颜臻拢了拢外套,正色望着贺洲:“是你们家傅总叫你来的?” “不是……” 向来沉稳的贺洲难得露出惊慌之色,他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稳:“少夫人,傅老知道您当年写离婚协议的事儿,责怪四爷瞒了他五年,气得大发雷霆。” 这件事儿颜臻白天就知道了。 苏婉莹在老爷子面前告状,说她五年前丢下一纸离婚协议就走,没把老爷子当家人。 当时老爷子那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大概是做梦都没想到,他们竟会在新婚夜就闹离婚。 “这是傅先生的家事。” 颜臻耷拉着困倦的眉眼,事不关己地说:“当年也不是我让傅先生去诓骗老爷子的,他自己犯了错,自己承担。” 颜臻说完就要关门。 贺洲忙将一只脚抵在门板上,大胆阻挠:“离婚协议四爷没签字,您要是再不去的话,恐怕四爷真的会被老爷子打断腿的,您也不想看自己的丈夫,下半生在轮椅上度过吧?” 第11章 今天就打死他 “什么?他没签字?” 颜臻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意识到这么多年,她和傅砚还维持着夫妻关系,顿时就睡意全无,“算了,夫妻分居两年以上,我可以单方面起诉离婚的。” “妈咪~” 颜宝揉着眼睛从卧室里走出来。 小家伙软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倦,“妈咪,是爸比来找我了吗?” 小颜宝可没忘记白天的时候,爸比跟她约定过,说忙完就来找她。 颜臻心疼地抱起女儿,尽量忽视掉女儿想见他爸比的迫切心情,有些抱歉地说:“颜宝,是妈咪把你吵醒了吗?” “这是,媛宝?” 贺洲震惊地望着颜臻怀里那位,呆萌萌软乎乎的小奶团子。 只听说少夫人白天去了趟老宅。 原本以为她只是去给老爷子祝寿的,没想到她竟然顺手把孩子给偷了? “贺先生,颜宝的事儿,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颜臻不想让傅砚知道女儿的存在,免得离婚的时候,傅砚跟她争抚养权。 颜臻可不想失去这个唯一爱她的亲人。 “……”贺洲僵硬地点点头,他答应为颜臻守住这个秘密,颜臻便没有理由再拒绝他。 傅家庄园的大厅里,亮着灯。 傅砚穿着黑色西服,军姿站得笔直。 他面前的老爷子捧着一盏茶,漫不经心地喝着,第十五次看向门口,问管家:“贺洲到底能不能搞定?” 不等管家回答,老爷子急道:“算了,道具呢?要粗一点儿的。” 管家掂量了下手里那根比手腕儿还粗的棍子,信心十足地说:“放心吧老爷子,保证一棍子下去,断成五截,到时候还请四爷装得像一点儿,别让少夫人看出来。” 傅砚看着老爷子为他准备的一大堆‘刑具’,忍不住皱皱眉。 “爷爷,一定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不然呢?你五年都没把人哄回来,我难不成真废了你的腿?” 老爷子说完搁下手里的茶盏,骂道:“明明长得高高帅帅的,遗传了我最好的基因,却连个老婆都留不住,作为傅家男儿,我都为你感到羞耻。” 颜臻赶到傅家庄园的时候,佣人们还在清理寿宴的残局。 贺洲带着颜臻走向客厅,远远地她就看见,老爷子正拿着一根比手腕还粗的棍子,朝着傅砚身上招呼。 在外面不可一世,桀骜不驯的傅砚,在老爷子面前却乖如奶狗。 他站着标准的军姿,面对老爷子的棍棒伺候,他硬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老爷子咳嗽了一声,远远地看着颜臻走过来,他低声对傅砚说:“你好歹叫一声儿。” 傅砚根本就不疼,他又不是演员,怎么可能叫得出来? 他挺直背脊说:“爷爷您自己说的,铁血男儿,宁折不弯。” 颜臻走进来,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爷爷。” 她解释道:“我和傅先生离婚怨不着傅先生,我本来不是傅先生的良配,还请您别责罚他,免得气坏了您的身子。” 老爷子咳嗽了一声,望着颜臻,苦口婆心地劝道: “孩子,你爷爷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们傅家,我们家就有责任照顾你,肯定是他做得不对,你才要走的,爷爷帮你做主,今天就打死他。” 第12章 做贼心虚? 贺洲把颜臻领进门之后,立马转身回了车里,轻轻抱起车后座上睡梦沉沉的小奶娃,往另一栋房子走去。 作为傅砚的金牌助理,贺洲不仅要负责傅砚工作上的事儿,还要负责他生活上的事儿。 “你们是怎么看孩子的?” 贺洲刚走进傅砚的独栋别墅,就看见两个幼师正坐在沙发上玩儿手机。 他十分地生气:“孩子丢了都不知道,若不是我发现得早,你们就闯大祸了。” 两位育婴师吓得立马放下手机,望着贺洲怀里的小奶娃,疑惑地皱起眉。 张嫂抓了抓脑袋,嘟囔道:“奇怪,媛宝明明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睡下了,还是我亲自哄睡的,怎么会在这儿?” “那要问你是怎么看人的?” 贺洲抱着孩子上楼,轻轻推开儿童房的门。 宽敞的儿童房里,摆放着两张床。 那张挂着粉色蚊帐的公主床,是媛宝的小窝,而那张汽车造型的儿童床,是媛宝的双胞胎哥哥,天睿睡的地方。 儿保专家建议,孩子晚上要在漆黑的环境下入睡,才有利于发育。 所以贺洲走进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微弱的壁灯。 他轻轻地把小奶娃放在了公主床上。 颜宝翻了个身,下意识往被子里挤了挤,找了个舒服的睡姿,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她的妈咪。 小手摸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人,颜宝立马将对方抱紧,小嘴努了努:“妈咪,颜宝哄你睡觉觉。” 被窝里的小女孩子,被人抱住了脖子。 她十分的不舒服,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脑袋里却还惦记着白天,妈咪对她说的话。 妈咪说忙完就来找她的。 小家伙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 已经快十一点了。 妈咪今天是不是不来了? 小媛宝的心里略略有些失望。 感觉到身边儿的人下了床,颜宝从睡梦中惊醒。 紧接着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看见了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是妹妹?” 颜宝以为自己在做梦,忙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儿。 对方稚嫩的声音却是先响了起来:“咦?你看起来好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你为什么会睡在我的床上?” “妹妹,我终于找到你了!” 颜宝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惊喜道:“你看我觉得眼熟,那是因为我们是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你看我的时候,有点儿像在照镜子。” 媛宝怯怯地收回手,眨巴着眼睛说:“可是,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姐姐?” 两人的谈话声吵醒了隔壁床的天睿。 天睿坐起身,面色阴沉沉的。 他有起床气,转头望着公主床上,两个一模一样的妹妹,怔愣了好一会儿说:“怎么会有两个小哭包?更烦了!” … 傅家庄园很大,里面建造了四五套独栋别墅,老爷子的房子在最西边儿。 贺洲走到大厅门口,见老爷子已经撒完了气,还在罚傅砚站军姿,他立刻停住了脚步。 贺洲是跟傅砚一起长大的,小时候傅砚做错了事,他就被祸连。 他从小跟着傅砚站军姿,蹲马步,动不得就五公里长跑。 老爷子哪里是在教育孩子,分明就是在带兵。 所以,贺洲决定在门口等一会儿,不进去触霉头。 颜臻规矩地坐在沙发上,不敢抬头去看傅砚的脸。 看来拥有一个从部队回来的爷爷,大家的遭遇都是一样的。 颜臻从小就被颜老爷子军事化管理,站军姿是最轻的责罚了,绑沙袋跑步才是最要命的。 见两个人不说话,老管家不停地给老爷子使眼色。 老爷子抬手打了个哈欠,“太晚了,我该睡觉了!小四,你就一直站到颜臻原谅你,肯回这个家为止。” 颜臻:“……” 她是真的想离婚。 可傅老好像也是真的不想放过她。 傅老说,既然答应了故人要帮他照顾孙女,就得言而有信。 至于颜臻不喜欢傅砚怎么办? 老爷子的回答是没关系,把傅砚变成颜臻喜欢的样子就好。 哪儿不喜欢就改哪里,堵得颜臻没话讲。 管家扶着老爷子离开后,傅砚就迈着长腿走向沙发,直接坐在了颜臻的身边儿,却没看她:“这结果,你满意了?”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颜臻有些莫名其妙。 她缓缓转头,望着傅砚的侧颜,“何出此言?” “婚事是两家长辈定下来的,我虽然不是军人,但从小就被爷爷军事化管理,我们傅家的男儿,不许离婚。” 管家扶着老爷子上楼,两人并没有走远。 老爷子趴在栏杆上偷偷观察着楼下的客厅。 他起初还担心傅砚那榆木脑袋,不知道开窍,见他主动坐在了颜臻的身边儿,悬着的心立马就放了下来。 他身后的高管家也乐呵呵地眯起来眼睛: “傅老,要不我这就派人去准备房间?今晚少夫人大概率会留下来。” “离开五年,也该回来了。” 老爷子面色清冷,说完转头望着高管家,“听说颜臻这些年都在国外,你得空去查一查,她这五年都做过什么。” “是。” 高管家扶着傅老去休息。 颜臻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已经快十二点了。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本来想起身离开的,但想起刚傅砚被老爷子打了一顿,棍子都断了三根,心里就略微有点儿歉疚。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傅家不能离婚。” “你是不是想说,早知道就不嫁了?” 颜臻摇头:“我也会嫁,嫁给你是为了完成我爷爷的遗愿。” “已经十二点了,我们就这么干坐着?” 傅砚微微倾身,靠近颜臻:“五年没见到我,对我就没什么想法?” “……”颜臻被他这轻佻的语气吓了一跳,下意识往边儿上挪了挪,“傅先生,我对你不感兴趣,请自重。” “是吗?” 傅砚却朝着颜臻贴了过去。 灯光昏暗的大厅里,两人的距离近得连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那你脸红什么?还是说,偷走了我的女儿,你做贼心虚?” “傅先生!” 提到女儿,颜臻有些戒备地站起身,望着傅砚正色说:“我可以答应你先不离婚,但我有个条件,请你,别打我女儿的主意。” 第13章 她在外面可能有别的狗了 傅砚看着女子紧张的表情,起身一步步走到颜臻面前,微微低头凑近她的脸:“颜小姐,别担心,孩子有享受母爱的权利,我没你想的那么自私。” 这话让颜臻微微皱眉。 傅砚是在拐弯抹角地说她自私吗? 她也知道孩子有享受父爱的权利。 可傅砚已经有了别的孩子,颜臻吃够了继母给得苦,所以她不愿看着颜宝去傅砚那里和别的孩子瓜分父爱。 就当她是自私吧! 而且傅砚把话说得冠冕堂皇,另一层意思难道不是在表达,他不想让那女人知道颜宝的存在吗? 颜臻心里有了数。 她抬头迎上傅砚微微炙热的目光,“还请傅先生说话算话,时间不早,我就不打扰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 傅砚望着那冷漠的背影,眸光微暗。 他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这女人都没有留下来陪孩子,就这么怕和他沾上关系? 贺洲站在大厅门口。 已经十二点,他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嘴刚张到一半儿,就看见颜臻从大厅里出来。 他忙迎上前,就听见颜臻说:“贺先生,劳烦把车钥匙给我一下,这么晚,就不麻烦你送了!” 这是不打算留下来住的意思了。 贺洲看了眼大厅的方向,发现傅砚没有要出门阻拦的意思,显然是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贺洲犹豫了下,还是恭敬地把车钥匙给了颜臻,“少夫人今晚不住这里吗?” “不了,我明天有事儿,住这里不方便。” … 这边的儿童房里,媛宝很快接受了自己还有个姐姐的事实。 她委屈巴巴地皱着眉,眼泪要掉不掉地望着颜宝。 “姐姐,妈咪不要哥哥就算了,为什么连我也不要?姐姐你真的每天都和妈咪一起睡觉觉吗?” 颜宝看着这间梦幻的儿童房。 想起白天爸比温暖的怀抱,她也十分羡慕妹妹和哥哥。 “你和哥哥一直跟着爸比住在这栋大房子里,每天都能看见爸比,真的好幸福。” “哪有,爸比总是很忙,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到……” 想起爸比已经很久没带他们去游乐园了,媛宝唇瓣抿了抿,隐忍的眼泪掉了出来。 颜宝见状忙给她擦眼泪,安慰她说:“你不要哭,现在妈咪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了,妈咪要是知道你们的存在,肯定很高兴的。” 媛宝问:“真的吗姐姐?我们不是被妈咪丢掉的吗?” “嗯,绝对真的。” 颜宝想起以前卢爷爷对自己说的话,十分肯定地说:“你们是被人从妈咪身边儿偷走的,我担心妈咪伤心,所以在见到你们之前,一直没把这件事告诉妈咪。” 一旁始终沉默的天睿,听到自己不是妈咪丢掉的孩子之后,眼睛亮了亮。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那还等什么?带我们去找妈咪吧?” 媛宝也十分激动,丢下自己的洋娃娃,说:“我今晚也要跟妈咪睡觉觉。” “不行,现在还不能去。” 颜宝阻止了妹妹和哥哥的行动,有些难过地说:“虽然你们不是妈咪丢掉的,但爸比是妈咪丢掉的……” 媛宝吸了吸小鼻子:“啊?爸比太可怜了!” 天睿却不觉得,他说:“爸比好像也不喜欢妈咪,他说女人只会影响他赚钱的速度,而且我听苏阿姨说,当年是爸比赶走了妈咪。” 听见这话,颜宝的脸色一阵阵发白。 起初她以为是妈咪不要爸比。 没想到他们是谁都不想要对方。 颜宝想起幼儿园里,那些父母合不来,离了婚的同学们,微微叹气:“如果大人们合不来,我们也只能被迫分开,爸比和妈咪,只能选一个。” 儿童房里陷入了沉默。 小媛宝重新抱着自己的小兔子坐在床上,心里十分纠结,她不想选,急得又开始掉眼泪。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能有爸比,也有妈咪,可我却只能选一个?呜呜我好可怜,我想要妈咪,也想要爸比……” 见妹妹哭得抽抽噎噎的,天睿心疼地拍拍她的肩膀,“别哭,哥哥给你想办法。” 媛宝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望着天睿,“哥哥真的有办法吗?” 天睿摸着小下巴说:“以前姑姑和姑父也是不认得的,他们都不喜欢对方,后来他们,谈了一场恋爱……” 三个小家伙面面相觑。 颜宝和天睿眉飞色舞地说着计划。 小媛宝抱着兔子在一旁听着,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可只要想到姑姑和姑父两个人,一天见不到对方,就会很难受的样子,她就期待爸比和妈咪也能发展成那种关系。 颜宝虽然很不舍,可看着妈咪的手机定位在移动,她就知道自己该走了! 临走前,三个小家伙的手表碰了碰,相互留了号码,颜宝趁着佣人们不注意,溜出了别墅,往颜臻手机定位的方向奔去。 颜臻打开车门,发现原本在后座上睡觉的女儿不见了。 她顿时紧张地四处张望。 暗暗怪自己心太大。 贺洲是傅砚的人,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和傅砚同一立场,让他帮忙看孩子,真的是最愚蠢的决定。 “妈咪~” 在颜臻心里懊悔不已的时候,身后传来女儿的声音。 她忙将女儿抱上了车,“宝贝,吓死妈咪了你,真的不好意思,害得你大晚上的都没睡好觉,咱们现在回酒店吧?” … 傅砚知道女人要靠哄,可他今天已经把姿态放得很低了,面对颜臻不冷不热的态度,傅砚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 他转头问贺洲:“她说对我没兴趣,是什么意思?” 凌晨十二点半,贺洲已经很久没有加班到这么晚了。 他忍住了打哈欠的冲动,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少夫人长得很好看,容易吸引男人的注意,你们分开五年,或许少夫人可能在外面有别的狗了,也未可知。” 看着傅砚阴沉沉的脸,贺洲忙补充:“也有可能她在跟您玩儿欲擒故纵,毕竟外面很难找到傅总这么优秀的男人,如果少夫人眼睛不瞎的话,不会对你不感兴趣的。” “可她眼睛的确没瞎,怎么说?” 第14章 承认自己的罪行 贺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点心虚地摸了下耳垂,他忙补充道:“傅总您也别难过,少夫人对您不感兴趣,是少夫人的问题,您魅力无边,人见人爱,把咱们姑苏的男人女人都迷得神魂颠倒……” “少拍马屁!” 傅砚显然不吃这套。 他在商界纵横多年,也算是阅人无数。 从颜臻的微表情可以看得出来,颜臻望着他的眼神,分明就是炙热的,有想法的。 而且他每次靠近,颜臻的呼吸都会乱半拍。 口是心非的女人,下次见面,他要她原形毕露。 颜臻折腾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 她带着女儿洗了个战斗澡,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傅砚那张禁欲系的脸,看来是孤单太久,该谈一场恋爱了。 颜臻甩了甩脑袋,看了眼脖子上的佛牌。 这佛牌经过她这几个小时的净化之后,里面的煞气明显少了很多。 玉质也变得越发得晶莹剔透。 只是卖这个佛牌的人,存了害人之心。 还有三天时间。 如果那人没有心生悔意,来寻这块儿佛牌,恐怕就要出大事了! 翌日,颜臻醒来的时候,手机上竟然有十八个未接电话。 有十五个都是陌生号码,显然是她的继母张莲打来要钱的。 这些年她见识过张莲要钱的手段。 基本是不要到钱,誓不罢休。 以前颜臻每次都妥协了,不过这次,她不想继续惯着张莲。 其中还有三个未接来电,是她高中同学,林暖打来的。 两人当年上学的时候关系非常好。 姑苏的冬天又湿又冷,那时候住校,学校为了省电不许她们开空调,于是她们就挤在一个被窝里,彼此取暖。 这些年,两人虽然从未联系,可也都很默契得没换号码。 颜臻拿出手机回拨了一个过去,就听见林暖委委屈屈地问:“颜臻,你在家吗?我想向你借点儿钱。” 果然,没有删除但从不联系的人际关系,都是留着危急的时候用的。 正常情况下,颜臻应该是直接挂断电话,再把对方拉黑。 不过颜臻没有这么做,她说:“卡号给我,我给你转过去。” 林暖没想到颜臻什么也没问,就爽快地答应了,顿时感动得想哭:“三千块就好,这笔钱,我会还给你的。” “不用还了!但是你真的打算,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忍下这口气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好一会儿 对于一个未婚女性而言,做流产手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林暖原本是不想让颜臻知道的,可她没想到自己明明什么也没说,颜臻竟然猜了出来。 她心里纠结了下,想了想,还是不打算瞒着颜臻: “我实在没有办法,他是我老板,做生意又亏了钱,我的工资和存款全都给了他,他负债累累,他说不想连累我,才让我去拿掉孩子的。” “所以,你信了?” “我没钱养这个孩子,他更没钱,我只能拿掉孩子。” “你就没想过他是骗你的?” 第15章 靠谈恋爱行骗 “不会的,他对我很好,他只是不想拖累我,颜臻,我和他都没有能力养这个孩子,我不能自私地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受苦。” 颜臻沉默了好一会儿,决定尊重别人的命运。 她说了句‘好’,便把三千块给林暖转了过去。 同时好心地提醒林暖说:“今晚八点,维也纳酒店88号房,你伪装成服务员敲门进去,会明白一切的。” 林暖讷讷地说了声好,两人结束了通话。 颜宝今天起了个大早,此刻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电话手表跟人聊得不亦乐乎。 女儿有自己的社交,颜臻很少去干涉她。 她转身去厨房做了早餐,是三个手抓饼和现磨豆浆,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手机上,有江知鱼发来的信息。 “客人名叫罗宇,已经到了姑苏,他出价一百万,想找你买点儿东西,你看约在哪里比较方便?” 颜臻这些年一直在经营着一家古董店。 今年才把店铺搬到姑苏来,取名为“云水斋”,还在装修中。 她隐约猜到这位客人不是来找她买古董的,于是说:“就约在酒店大堂吧!我吃点儿东西就下去。” 江知鱼说了声好,便挂了电话。 颜臻下楼,刚走出电梯,就看见酒店的大堂里,昨天傅砚坐的那个位置上,坐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起来顶多五十几岁。 可头发却已经白完了,看起来特别的显老。 她走到男人身边儿坐下,表明身份后,她问:“罗先生,您千里迢迢来找我,应该不是想买古董的吧?” 罗宇身前的两只手紧张地握在一起,他斟酌了下语气,说:“颜小姐,我朋友介绍我过来的,我儿子这些年非常倒霉,做生意掏空了家底不说,还得罪了很多人,我想帮他破解霉运,介绍人说,你可能有办法。” 颜臻神色淡定地盯着罗宇,说:“你儿子三年前开了一家餐饮店,店铺一直处于盈利的状态,然而现在却负债三百万,对吗?” 听颜臻提起那些糟污事儿,罗宇顿时心口就堵得慌。 “我儿子是个非常勤奋的人,他开餐饮店原本是想赚点儿钱补贴家用的,可最大的错误就是,我儿子长得太好看了! 这些年,他不小心招惹了一些心思不纯的女人,那些女人逼迫我儿子和她们交往,我儿子稍有不愿,她们就在餐厅里找麻烦。 打砸餐厅就算了,还有个女人竟然把垃圾放在果茶里,污蔑说是厨师放进去的,她还拍了视频威胁我儿子,说要发到网上去,我儿子没办法,只能给钱了事,可那女的收了钱之后,还是将视频给曝光了。” 罗宇说到这儿忍不住泪崩。 “那女的害得我儿子餐饮店倒闭了不说,还被人网暴,我儿子现在精神都有些失常,还欠了一大堆债,请问颜小姐,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破解我儿子的霉运?” 颜臻听完之后,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儿。 等男人情绪缓和之后,她才缓慢地开口说:“罗先生,你说的这些,是你儿子亲口告诉你的吗?” “是的,我儿子简直太冤枉了,他从小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好孩子,被人污蔑了无处申冤不说,还被人网暴,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当父亲的可怎么活?” 颜臻坐直了些,正色说道:“罗先生,你儿子破除霉运的办法是去自首,承认自己的罪行,获得那些女孩子的原谅。” 罗宇一听这话,愣了好一会儿。 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儿子作为受害者,没得到别人的道歉与赔偿不说,还要他主动去自首? 这是什么逻辑? 难道拒绝跟那些女人谈恋爱,也是犯罪吗? “颜小姐,你如果没听懂我说什么,我可以重新再说一遍,但你动不动就叫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去自首,这么不吉利的话,还请慎言。” 虽然知道这行骗子很多,可罗宇出于对旧友的信任,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了颜臻的身上。 然而事实证明,旧友也被骗了。 罗宇对颜臻不再客气,他站起身,人高马大地站在颜臻面前,威胁她说: “颜小姐,你收了我一百万,你今天如果没办法帮我儿子破解霉运,我不仅要你退钱,还要你把骗我朋友的钱也退出来,然后请你去自首,我不会纵容你们这些骗子抱着侥幸心理,继续逍遥法外。” 颜臻丝毫不慌,她甚至轻轻往沙发上靠了靠,气定神闲地说: “你儿子三年前谈了个很有钱的女朋友,那女孩出资给你儿子开餐饮店,后来你儿子劈腿店里的女服务,让那女服务员白白在店里打工不说,还骗走了女服务员仅有的三万块存款。 这些年,稍微有点儿姿色的女孩,去你儿子店里应聘当服务员,你儿子都照单全收。 你儿子顶着一张好看的脸,名牌加身,打着谈恋爱的旗号骗财骗色,骗免费的劳动力。 三年的时间,受试者超过十八个,你儿子最多的时候脚踏六只船,骗财骗色,少的三四万,被骗最多的便是那位富家女,金额超过了两千万。 那位富家女得知真相后受不了刺激,就带人去店里打砸,逼你儿子还钱。 可你儿子迷上赌博,早就把钱挥霍一空,在富家女的逼迫下,你儿子不得不借三百万还给她。 然而还有多达十七位受害女孩,没有得到赔偿,她们其中有十二个人为你儿子打过胎。 你儿子对每个女孩子都说,他是冲着结婚才谈恋爱的。 你儿子把那些女孩当放纵发泄的工具,从不爱惜她们,不做措施,后果由女孩子自己承担,许多女孩直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被骗。 被分手,被PUA,被冷暴力,有的还患上了抑郁症。 她们求着你儿子复合,你儿子拒绝她们的理由是说他配不上那些女孩子,不想连累她们,装的大义凛然,真相是女方已经没钱可骗,你儿子不想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继续去物色下一个……我说的没错吧?” 第16章 近水楼台 颜臻忽略了细节没说,然而罗宇那张脸却是越来越扭曲,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坚持咬定他的儿子才是受害者。 “颜小姐,我花那么多钱来找你不是为了让你给我儿子定罪的。” “那些女孩子才是受害者。” 颜臻盯着他,眼神犀利如刀子:“你儿子罪孽深重,主动去自首还能保一条命,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活不过三个月。” “你简直胡说八道!” 罗宇气得暴跳如雷。 这该死的女人,竟敢诅咒他的宝贝儿子? 他据理力争,咬牙切齿地说:“我儿子是单身,谈恋爱你情我愿的犯法吗?谈恋爱不能分手吗?他从不逼迫那些女孩子,反而那些女孩子却对他死缠烂打,给他带来无数的麻烦,害得他霉运缠身,倒霉连连,我儿子有什么错?他最大的错就是被父母生得太好看了。” “真的,是你情我愿吗?” 颜臻轻轻挑了挑眉,“你儿子一开始就打着骗财骗色的主意接近女孩子的,哪怕女孩身无分文,也被你儿子骗去贷款,拔下来三层皮……” 说到这里,颜臻顿了顿,她望着罗宇那张扭曲的脸,继续说:“你的妻子上个月,被你儿子气晕了三次,最后一次吐了血,住了三天的院,我说的没错吧?” 提到自己的妻子,罗宇的气焰顿时就削弱了不少。 妻子这些年因为儿子的事儿,病了好几次。 他们夫妻俩,原本之前还有个儿子的。 可孩子在六岁那年,被他舅舅带出去玩儿,就给弄丢了。 他们找了很多年也没有结果。 后来罗宇的妻子再次怀孕,他们就一致认为是老天爷赔了他们一个孩子。 他的妻子把儿子看得比命都重要。 如果儿子真如颜臻所说,活不到三个月,那么妻子定然也会受不了打击,随他而去的。 想到那个悲惨的结局,罗宇坐在了沙发上,缓缓地伸手捂着脸,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而酒店门外,颜玉柔和张莲打电话找不到颜臻,就干脆找来了酒店。 两人在门外看了半天的戏。 起初看那老头子的架势,还以为他要对颜臻动手。 她们期待了半天,没想到那老头子竟然这么没用,反被颜臻给骂哭了。 然而更让她们震惊的是,那老头子哭了一会儿,竟然双腿一软,‘砰’的一声跪在了颜臻的面前。 张莲和颜玉柔面面相觑,看得皆是心中一紧。 那老头子白发苍苍,看着比张莲还要老。 这年纪给颜臻下跪,她颜臻就不怕折寿吗? 这边的大厅里,颜臻立马将罗宇扶起来。 看着他这头白发就知道平时没少为他儿子操心。 可做错事总得承担后果的。 颜臻想了想,说:“罗先生,你的大儿子其实在三年前回来找过你们,但你小儿子对他说了一些话,导致他放弃了和你们相认的决心……” “真的?你是说彬彬他,他还活着?” 颜臻点头说:“在南区菜市场里,有个卖鱼的年轻人,等了你们三年。” 南区菜场? 罗宇微顿了下,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的妻子很喜欢吃鱼,也最喜欢去南区的菜市场买鱼,说那儿的鱼肉质最好,也最新鲜。 妻子经常会提起那个年轻的鱼贩子。 说那小伙子人很好,莫名给人一种亲切感,每次买鱼都会给她最大的优惠。 有次他陪着妻子去买鱼,看着那小伙子双眼通红地望着他们。 当时他还以为是那小伙子家里出了什么事儿,还出言安慰他来着。 谁知道,那竟然就是自己的儿子。 儿子一直在等着与他们的相认。 这些年,因为对大儿子的亏欠,罗宇夫妻俩几乎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了小儿子身上。 他们给小儿子最好的教育和生活环境,让他上最好的大学,拿着最漂亮的履历,加上那出众的外表,儿子走到哪里都是耀眼的存在。 从小到大,只要是儿子喜欢的,夫妻俩都会想办法弄到他的面前来。 哪怕儿子做错了事儿,夫妻俩也会想方设法地帮他善后,求着别人不要追究他的过错。 回家对儿子的教育,也都是雷声大雨点儿小。 作为父母他们看不见儿子的缺点。 这些年儿子一次次忤逆他们,稍有不如意就对他们大吼大叫,恶语相向,虽然心寒可也从未怪过他。 可刚才听颜臻说,那逆子竟然阻止大儿子回来与他们相认? 那可是他的亲哥哥。 家里人千辛万苦寻而不得的孩子,却被那逆子给拒之门外。 想到这些,罗宇心里的酸辣情绪就一阵阵翻涌,有些不知道自己这些年,他们倾尽一切养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冷血的东西。 罗宇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自己的儿子,跟颜臻道了谢之后,就匆匆离开了酒店。 张莲和颜玉柔随后走进去,拦住了颜臻。 “颜臻,你想躲我们到什么时候?”张莲双手环胸,高高在上地望着颜臻:“你爷爷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养你的,把你养得这么冷血,连自己的亲爸都不要了。” 提到爷爷,颜臻的眼神瞬间冰冷。 她浑身透着股张扬又逼人的狠厉气场,望着张莲,“你说我可以,但别往我爷爷身上扯,他老人家凭什么死了还要被你揪着说?” 张莲母女俩不是来吵架的。 见颜臻发了火,颜玉柔立刻给张莲递了个眼神。 张莲便笑着就转了话题:“颜臻,咱们家的情况你都知道,这些年公司不景气,你妹妹这么大年纪了,你爸又在张罗给她联姻……” 提起联姻,张莲假装想起了什么:“对了,傅景川回国的事儿,你应该都听说了吧?” 传闻傅氏集团有十八位继承人。 傅景川负责欧洲那边儿的产业,一年到头回国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他也是所有继承人中,仅次于傅砚的优秀继承人。 傅景川回国的消息在姑苏炸开之后,无数豪门贵女蠢蠢欲动。 张莲想近水楼台,于是便自来熟地拉着颜臻的手,她笑问道:“听说傅景川和傅砚的关系最好,你看什么时候找个机会,把玉柔介绍给傅景川认识一下?” 第17章 想去游乐场里找妈咪 傅景川在家排行老五,却是傅家第二顺位继承人,深得傅老看重。 这些年傅景川和傅砚两人在生意上,一个主国内,一个主国外,如果没有傅砚的话,那么傅家的一切,都将掌控在傅景川的手里。 颜玉柔是被娇养长大的。 母女俩一致认为,连颜臻这个山里长大的乡巴佬都能配上傅砚那么优秀的男人,那么颜玉柔配傅景川,完全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只要他们见了面,只要颜玉柔愿意,那么这事儿就一定能成。 到时候她张莲两个女儿都嫁入了傅家,成为了尊贵的少夫人。 想到邻居和亲戚们羡慕的眼神,张莲就十分地期待。 届时就算在颜臻这里捞不到好处,还怕她的亲生女儿,不顾她这个当妈的死活吗? 到时候别说拿钱给儿子创业,就算让他去傅氏集团做个二把手,拿着千万年薪,也不是不可能的。 颜臻知道这母女俩在盘算什么。 果然时隔这么多年,这母女俩贪财的嘴脸,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总是理所当然地去肖想一些不属于她们的东西。 “这件事我帮不了。” 颜臻冷冰冰地推开张莲的手,毫无余地地拒绝她:“我从不插手傅家的事儿,你们别指望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颜玉柔听了不高兴,说:“你只要把我介绍给傅景川认识就行了,后面我和他能不能成,就不用你过问,只是让我和他见个面,你也做不到吗?” “嗯,做不到。” 颜臻一双眼睛幽沉似水,她盯着颜玉柔,好心好意地提醒她: “玉柔,你的八字与傅家犯冲,且不说傅景川看不上你,就算他看上了,你和他,也不会有结果的。” 颜臻说完便转身进了电梯。 张莲想跟过去,再努力劝说一下,被颜玉柔给拉住了。 她用颜臻听得见的声音说:“妈,你还没看出来吗?她这是自己嫁了豪门,就生怕我比她过得好,生怕我嫁得好。 我早就说过了,她又不是我的亲姐,又怎么肯帮我呢? 她跟那些邻居们没什么区别,都等着看我的笑话,我们就不该来请她帮忙的,根本指望不上。” 电梯门缓缓关上,颜臻对颜玉柔的话充耳不闻。 她回了自己的套房,沙发上,颜宝还在跟人打电话。 对方好像也是小孩子,听声音有些稚嫩。 颜宝见妈咪回来,立马从沙发上滑下来,挥舞着小短腿跑到颜臻面前,眨巴着大大的眼睛说:“妈咪,今天天气很好,可以带我去游乐场玩儿吗?” 颜臻看着手机上,江知鱼发来的信息。 下一位客人约在下午两点。 地址正好就在一家游乐场对面的咖啡厅里。 “好,妈咪正好有事儿要出去一趟,咱们中午就在外面吃。” 颜臻看了看时间,去换了套衣服,拉着女儿出门:“游乐场这几天好像有活动,我们去办一张年卡,以后经常去玩儿。” “好耶!” 颜宝激动得跳了起来。 她的电话手表还在通话中,确定对方听见她们的对话之后,她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第18章 包场 正是中午,外头烈日炎炎。 此刻傅家老宅里,两位厨娘端着刚出炉的雪花酥走向院子里的凉亭。 天睿正坐在石凳上给妹妹剥着瓜子,而媛宝的电话手表还在通话中。 媛宝一听电话那头,妈咪要给姐姐办游乐园的年卡,瞬间就觉得哥哥剥的瓜子仁不香了! 她哼了一声,挂掉电话,嘴里嘟囔着抱怨:“臭姐姐,她是在向我炫耀的吧?炫耀她有妈咪陪着,我没有。” 天睿将手里的瓜子仁放在碟子里,看着妹妹耷拉着眉眼,安慰她说:“二妹不是那个意思,她是想让我们也去。” “可是爸比不会带我们去的。” 媛宝在心里就忍不住羡慕姐姐。 还是跟着妈咪比较幸福。 不像爸比,总是忙于工作。 贺洲叔叔带他们去游乐场的次数,都比爸比带他们去得次数多。 这个时候,有佣人过来通知,“小小姐,小少爷,四爷让我来带你们去准备一下,等会儿去见见你们的五叔叔。” “哦,好的。” 天睿乖巧地站起身,去拉妹妹的手。 媛宝怀里抱着一只长耳朵的小兔子,鼓着一张小嘴,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她问天睿:“哥哥,我想去游乐场玩儿,可以吗?” “……”天睿很怕这个小哭包掉眼泪,却也只能实话实说:“这个我说了不算,得去问爸比,如果他愿意带我们去的话,我们就可以去。” “好,我去问问。” 媛宝蹦蹦跳跳地往家里走。 大厅里,傅砚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媛宝噔噔噔地跑过去,胖嘟嘟的小肉手扒住傅砚那双笔直的大长腿,奶声奶气地说:“爸比,我想去游乐场找妈咪,妈咪带着姐姐也去玩儿了。” 听女儿提起颜臻,傅砚的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一张清丽的容颜。 那是他的妻子,也是他遇到,最不拿他当回事儿的女人。 不过女儿嘴里的‘姐姐’是什么意思? 虽然五年前,傅砚和颜臻只过了半个新婚夜,可傅砚很清楚地记得,他是颜臻的第一个男人。 后来颜臻生下媛宝和天睿之后,就匆匆去了国外,一走就是五年。 如果她真的跟别的男人在了一起,生下来的也该是妹妹。 怎么会冒出来一个姐姐来? 傅砚的脑子里闪现出很多种可能性。 那份离婚协议他没有签字。 这些年也傲娇着,没去找颜臻。 两人之间没有感情,新婚夜说白了也是羞辱她而已,她记恨他,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之后,丢给他一走了之。 不负责任的女人。 他两次委曲求全挽留她,也只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当然其中也有爷爷的逼迫。 傅砚问媛宝:“宝贝,你在和你妈咪联系吗?她们去了哪个游乐园?爸比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那份离婚协议没有生效,颜臻没拿到离婚证,他也没收到法院的起诉书,所以他们时至今日,还始终保持着夫妻的关系。 今天就当着孩子的面儿,再挽留她一次。 事不过三。 如果颜臻还是执意不肯回家,要坚持一个人住在外面,在结了婚,有丈夫也有孩子的情况下,偏要过得跟单身女孩一样,那么他是会成全她的。 … 这边儿,颜臻刚带着女儿到游乐场,就被门口的保安给拦了下来。 那保安十分抱歉地对她们说:“不好意思小姐,今天游乐场已经被人给包场了,请下次再来玩儿。” “什么?”颜宝兴冲冲地赶来,却连大门儿都没能进去,她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失望的一张小脸儿顿时就垮了下来,把所有的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隔着大门往游乐场里望,可怜巴巴地不肯离去。 隔着厚重的安全铁门,颜臻看见游乐场里挂满了气球。 每个气球上都写着字,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几个字就是“冯君寒爱林雪一生一世”烂漫又充满土味。 颜臻长这么大没有谈过恋爱,就直接结婚了。 还是长辈指的婚。 她实在搞不懂男女之间的爱,究竟是什么? 不过她心里也很清楚。 自己虽然对傅砚没感情,可她自从经历过傅砚那种极品男人之后,就对逊色于傅砚的人,再也提不起兴趣。 所以她时常会羡慕别人的爱情,毕竟有哪个女人不想被自己喜欢的男人爱着呢? 可颜臻不能接受傅砚这样心里爱着别人的丈夫。 不管傅砚自身多么优秀,仅此一点,就进入了她的黑名单。 在颜臻看着别人的表白横幅发呆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她的身后。 车门打开,一只锃亮的皮鞋吕先着地。 紧接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一位身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走下了车。 两人的脸上皆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冯君寒是姑苏某位钢铁大王的儿子,也是家里的长子,这些年继承了冯家的产业,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年纪轻轻就开了无数家公司 至于冯君寒牵着的这个女孩子,颜臻没见过。 不过她脖子上戴着的那条项链,颜臻倒是觉得眼熟。 那项链的吊坠是个葫芦形状,透着丝丝煞气。 然而那煞气并没有往女孩子身上侵袭,而是源源不断地往冯君寒的身上涌。 随着两人的到来,周围的气氛微不足论地变得诡异起来。 “冯少,林小姐!” 保安看见今天的主人公到了场,立马笑着迎了上来。 当他转头发现颜臻竟然还没走时,又对她劝道:“不好意思这位女士,冯少爷包下了整个游乐场,他要向自己的女朋友求婚,他不希望受到外人的打扰,所以麻烦你们配合一下,改天再来可好?” 颜臻没说话,把目光落在了冯君寒的身上,发现他整个人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那煞气入体将会起到迷幻作用,让人心甘情愿沦为别人的傀儡。 不过这女孩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邪祟的东西? 或许是颜臻盯着冯君寒的眼神太过于专注,这举动成功引起了冯君寒身侧那位女孩子的不满。 第19章 警告 女孩子走到颜臻面前,停住了脚步。 她双手环胸,冷盯着颜臻哼笑了一声:“怎么?连孩子都有了,还盯着别人的男朋友看?你当我是空气吗?还是说,你在挑衅我?” 冯君寒就站在林雪的身后,身材挺直高大,俊朗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甚至眼神都有些木讷。 林雪勾起唇角,冷冷望着颜臻。 不过话却是对她身后的冯君寒说的:“老公,她刚才看你了,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看你的,你打她好不好?” 林雪不过是撒了一个娇,冯君寒竟然真的抬起手,想朝着颜臻扇一巴掌。 跟随林雪来的四五个女孩子,见冯君寒为了林雪要动手打人,立刻就笑开来。 那一双双眼睛里闪着金光,像是觉得刺激无比,在一旁笑着,等着看好戏。 然而让她们失望的是,冯君寒的手到半空,却没有打下去的意思。 林雪见状,不悦地皱眉:“怎么了君寒?你觉得她这张脸比我漂亮,舍不得打吗?那你向她求婚好了,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到,还想娶我?做梦吧你!” 她像个傲娇的大小姐似的发着脾气,冯君寒立时就被吓得慌了神,忙安慰她说:“对不起小雪,我实在没有打女人的习惯。” “习惯不都慢慢培养起来的吗?我不管,我这么多姐妹看着的,你今天要是不打她,我就不答应你的求婚。” 林雪不依不饶,她从身后狠狠推了冯君寒一下,让冯君寒站在了颜臻的面前。 她冷声命令:“君寒,你如果做不到的话,我会很失望的。” 然而这次,不等冯君寒抬起手,颜臻的手就放在了冯君寒的额头上。 果然,她感觉到浓烈的煞气,山崩海啸般地从男子的额头上冒出来,往她身上狂涌。 “你在,干!什!么!” 林雪咬牙切齿地瞪着颜臻。 这女人竟敢把手伸到她男朋友的额头上,探她男朋友有没有发烧? 然而更令人吃惊的是,向来有洁癖,最反感被女人触碰的冯君寒,此时竟然讷讷地站在那里,由着女人摸他的额头? 换作平时,他不是早该往后退三步,与女人保持距离吗? 林雪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也不想继续顶着大太阳和颜臻吵,于是就对自己的几个闺蜜使了个眼色,说:“你们帮我好好教她做人,我们先进去,免得错过了时间。” 林雪带着冯君寒离开之后,那几个女孩就朝着颜臻围了上来,目光不善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儿,之后将目光看向颜臻身边的小女孩,冷嗤了一声。 “简直是疯了,当着女儿的面都敢去勾引别的男人,你就不怕你女儿在背后有样学样?还是说,这就是你的目的?呵呵……” 说到这里女孩笑了笑,“怎么?这个也要从娃娃开始培养?” “哈哈哈!”另外一个女孩笑开来,她气焰更为嚣张,她伸手戳了下颜臻的肩膀,“你知道那男人是谁吗?你这种人,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第20章 甜蜜的恋爱 颜臻将女儿往身后拉了下,把颜宝放在安全位置,她才微微抬起眸子冷盯着面前的女孩。 女孩被她那犀利的目光看得浑身发寒,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不过女孩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难以置信自己刚才竟然被这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一个眼神给唬住了? 这种落了下风的挫败感,让女孩恼羞成怒。 她气得一张脸扭曲,抬手就要抽打颜臻,企图以这样的方式找回点儿什么。 然而手在半空便被颜臻捉住。 颜臻手腕儿一转,五指用力狠狠一拧,微微侧步直接将女孩给扔了出去。 伴随着一声惨叫,那浑身名牌儿,妆容精致的女孩便狠狠摔了个狗啃泥,双膝‘砰’地跪在地上,肌肤摩擦地面,瞬间鲜血一片。 “好耶!妈咪好棒!” 颜宝在后面欢快地鼓着掌。 面对这么多人,母女俩毫不怯场与她们正面刚的气势,让其余的几个女孩子内心发虚,纷纷慌了神。 听见身后的动静,原本已经走到游乐场门口的林雪回头,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好闺蜜狼狈地摔在地上,而其余几个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一副被震慑住了的表情。 “没用的废物。” 林雪在心里骂了一句,转身折回去,一把扶起地上的女孩,有些生气地问:“孟鸯,什么情况?” 问完也不等那叫孟鸯的女孩子回答,林雪便转眸瞪向颜臻,声音扬了几分,难掩怒火:“你这是干什么?羡慕别人的男朋友太优秀,勾引不到,就动手打人?” 孟鸯委屈地看着自己破了皮的膝盖和手肘,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挨了打觉得屈辱,眼泪立时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她挽着林雪的手,哭着说:“小雪,我是为了帮你出头才挨的打,你一定不要放过她。” 刚才怂了的几个女孩子见林雪来了,也都重新挺直了背脊,站在林雪身后,怒目望着颜臻。 颜臻实在不屑与她们打擂台。 她伸手就将林雪脖子上的项链扯下来,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她细细打量着葫芦吊坠里,那几根触目惊心的红血丝。 颜臻十分肯定地说:“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用这种东西操控别人的心智?”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这条项链对林雪而言,几乎比她的命都重要。 眼见着项链被旁人拽入手中,林雪激动扑向颜臻,厉声大吼:“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这害人害己的东西,你抢去做什么?” 颜臻后退了一步,没让林雪得逞。 林雪一听这东西害人害己,脚步猛地顿住,有些惊恐地望着颜臻。 她想起来了。 打从刚才开始起,这女人不是盯着冯君寒看,就是盯着她的这条项链看。 莫不是,这女人知道这条项链的来历? 颜臻将吊坠捏于掌心,目光望着林雪,眼神极为犀利深沉:“你没发现,你的家里这些年,很倒霉吗?” 提起这个,林雪心里揪了一下,宛如长在衣服下的脓疮被人揭开示众般,她自卑的有些抬不起头。 林雪原本生在一个小康之家。 父母很恩爱,爷爷奶奶对她也很好,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可这美好的生活,在她上大一那年,便彻底结束。 身强体壮的爸爸突然之间一病不起,这些年为了给爸爸治病,几乎掏空了家里全部的钱。 她的妈妈没什么文化,平时打两份工,辛辛苦苦撑起那个家,还要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因为爸爸病了之后,也性情大变,妈妈平时稍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就会被爷爷奶奶破口大骂。 而爸爸是个愚孝的。 他每次都会加入爷爷奶奶的战队,随着他们一起责怪妈妈。 在爸爸的心目中,爷爷奶奶永远没有错。 哪怕爷爷奶奶只是无缘无故找妈妈发脾气,爸爸从来也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妈妈。 而林雪作为家里的晚辈,从来不敢插嘴大人之间的事儿,插嘴了就会挨打。 在过去的几年里,妈妈都是逆来顺受。 可在昨天晚上,妈妈忽然把她喊去了房间,跟她谈了一晚上。 主要说她学业有成,也谈了十分可靠的男朋友,希望她能早点儿和冯君寒结婚,还说希望她能拿着户口本,把自己独立出去。 总之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当时林雪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她早上发现了妈妈藏在电动车座椅底下的麻绳,锤子,和编织袋。 联合那一系列的事儿,林雪心中滋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颜臻看着林雪的脸一点点儿白下去,她也不急,将手里的吊坠捏得更紧,让那煞气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身体,周围的空气也因为净化过而起了微妙的变化。 “再说说你吧!” 颜臻将林雪从头到脚地扫了一遍:“你原本样貌不错,学习优异,前途一片光明,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过分在意自己的外表,游走于各个男人之间,吸引他们的注意,而你的这些小姐妹,都是你在大学里精心挑选出来,长相姣好但又家境不好的女孩子。 你平时会到处物色有钱的男人,除了介绍给你的小姐妹之外,还会给自己找备胎。 在偶然一次机会中,你认识了冯君寒,可你发现冯君寒对你不感兴趣,不管你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于是你就用了这个东西……” 颜臻将手里的项链晃了晃。 翠绿色的葫芦里,萦绕着几条淡淡的红血丝,不仔细留意,基本不会发现。 林雪的这条项链,是在大一那年,学校组织春游的时候,她在一位苗疆老人的手里买的。 那老人说她长得漂亮,这东西能给她带来好运,若是遇到喜欢的男人,只需要将男人的一滴指尖血,染在葫芦上,男人就会对她死心塌地。 林雪起初是不相信的。 可她实在太喜欢冯君寒了! 于是她便找了个机会,将冯君寒灌醉,取了他的一滴指尖血,染在葫芦上。 让林雪没想到的是,冯君寒第二天就主动给她打来电话,约她出去见一面。 起初冯君寒对她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的。 可随着他们见面的次数增多,冯君寒也越来越听她的话,两人很快就陷入了甜蜜的恋爱。 不过,同时林雪也发现,冯君寒的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 第21章 长得一模一样 冯君寒的状态让林雪感到心里发慌。 林雪意识到自己的项链好像有问题,因为过于担心冯君寒,她还特地坐车去了趟买项链的那个地方,试图寻找那位苗疆老人,寻找解决办法。 可林雪在那边寻找了好几天,问了很多人,也没人见到那老人的身影。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那老人是否还活着,也未可知。 林雪一无所获地回了城,她尝试过把项链扔掉,可没了项链之后,冯君寒对她的态度就明显冷淡,有次更是半个月都没有联系她。 林雪受不了,只好重新把项链戴在了身上。 她急着想嫁给冯君寒,跟他领证结婚,心里想着只要等一切尘埃落定,就算没了项链,冯君寒也会对她这位名义上的妻子负责。 可冯君寒不愿意跳过求婚环节,还大费周章地包下了整个游乐场,说要给她一个浪漫的求婚。 站在林雪身后的冯君寒,神情有些恍神。 他对林雪的感觉很奇怪。 刚才还对她爱入骨髓,恨不能把命都给她,可现在这会儿看着她,却是半点儿感觉都没有。 冯君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林雪在一起。 更想不通自己竟会浪费那么多的时间,还包下整个游乐场来向林雪求婚? 且不说林雪的家世背景不在他的择偶范围之类,就林雪的长相和性格,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望着冯君寒脸上错愕又挣扎的表情,林雪心里顿时更慌了。 “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 她主动伸手挽住冯君寒的手臂,泪眼娑婆地望着他说:“你不会真的相信,我拿那个小小的东西就能操控你吧?” 见情况不对,林雪的好闺蜜们也都一个个跳出来帮她打圆场。 孟鸯忍着疼,笑着对冯君寒说:“冯少,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嫉妒雪儿有个你这么优秀的男朋友,她自己得不到就想拆散你们,你可千万别上当。” 冯君寒盯着颜臻看了好一会儿。 又看了眼她身后那位气定神闲的小奶团子。 奶团子的那张脸,冯君寒在傅老的寿宴上见过,正是傅老的那位宝贝重孙女,好像叫媛宝? 冯君寒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颜小姐?五年前和傅爷结婚的那位颜小姐?” “你认识我?” “当然,我一直都记得颜小姐。” 傅家当年的那场婚礼宴请了全城的权贵,姑苏稍微有点儿身份的人都去参加了,可谓是轰动一时。 冯君寒当时也在其中。 他一眼就被颜臻的样貌所吸引。 女孩穿着婚纱,皮肤很白,脸蛋精致漂亮,且极有辨识度。 时至今日,颜臻这张脸依旧在冯君寒的脑袋里挥之不去,冯君寒甚至经常午夜梦回还在想,若是能娶到颜臻这样的女孩子,该有多好? 只不过,当时的颜臻穿着婚纱。 如今五年级不见,颜臻又换了寻常衣服,浑身多了几分清冷的气质,若不是看见她身后那位傅家的小奶团子,冯君寒都没能将颜臻给认出来。 林雪没想到两人竟然是认识的。 她顿时有些尴尬,看着那条被颜臻攥在手里的项链,问:“颜小姐,这项链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着呢!” 颜臻拧着眉,直言不讳地说:“卖你这个东西的人,借走了你家人的运气不说,还借走了你的前途,最倒霉的是冯先生,他的血染在了这上面,你和他的红线虽然搭上了,可冯先生却被借走了财运,对方甚至还想借他的命。” “你说什么?” 林雪是唯物主义,从来都不信那些邪乎的事儿。 可联想起近几年的倒霉事儿,几乎都是在她买了这条项链之后发生的。 她那原本其乐融融的家,现在变得叫人无法忍受。 她原本学业名列前茅,每次都能拿全额奖学金,甚至校长一度看好她,决定让她出国去做交换生,她在学校一切都如同开了挂般的顺利,可自从戴上这条项链之后,她的人生轨迹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雪以前一心扑在学业上,后来沉迷玩儿乐,游走于各色男人之间,这无疑是一把好牌打的稀巴烂,也让那些看重她的人,心凉一片,失望连连。 然而林雪却是不知悔改,荒废的学业,再也补不回来了。 “小雪,你在想什么?你别被她给骗了,这女人明显就是冲着你男朋友来的,毕竟像冯少这么优秀又有钱的男人,谁不惦记?她分明就是想把冯少占为己有,咱们都是上过大学的人,可千万不能被她那套神神叨叨的话给唬住了!” “你说,她惦记谁?” 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远远地传了过来。 不知何时,一辆黑色保姆车停在了马路边,车门打开,穿着黑色皮鞋的男子踏步而出。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一对儿龙凤胎,两个小家伙的眼睛一下子就落在了颜臻的身上。 媛宝:“哇呜,妈咪今天好漂亮!” 天睿注意到周围几个女人的面色不对劲,皱着小眉毛说:“妈咪好像被人欺负了。” 傅砚高大的身影阔步向前,直接站在了颜臻身边儿,身形挺拔颀长,深邃的目光淡淡看了眼孟鸯,冷声质问她:“你说我的妻子,惦记谁?” “您,您是傅总?” “傅总,这个女人竟然,是你的妻子?” 林雪的闺蜜们都是游走在各大商业权贵中的女人。 她们虽然没在现实中见过傅砚,可傅砚在商业圈儿的传奇和威名,却成了各位大佬们口口相传的神话。 而今终于见到了本人,几个女人瞬间就挺直了背脊,那眼底得精光如黄鼠狼看见了鸡似的,难掩激动。 林雪一见到优质的男人,就本能地站姿优雅,望着傅砚的眼睛里,也满是浓浓且毫不掩饰的贪念,“傅先生,真巧啊!” “傅爷!” 冯君寒望着傅砚打了声招呼。 傅砚不仅是商业界里的传奇,还是无数父母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冯君寒从小就被自己的父母拿来与傅砚作比较。 他这些年也一直拿傅砚当作偶像标杆,每次见了他都忍不住心生崇拜。 不过这次,冯君寒忽然皱起了眉,疑惑不解地问:“傅爷,这两个孩子长的一模一样,都是你的女儿吗?” 第22章 退而求其次 傅砚看向了颜臻身后,那位穿着纱裙的小奶团子。 如果不是他的女儿媛宝就在身后,他定是要误会颜臻又偷走了他的女儿。 因为这两个孩子,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除了衣服不一样,基本是找不出不同之处。 傅砚走过去屈膝蹲在颜宝面前,望着她那双大大的小鹿眸子,询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你跟妈咪姓,我叫颜宝。” 颜宝奶声奶气的,如实回答。 然而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她就被拉入了男子结实的怀抱里,不待小家伙反应过来,双脚已经腾空,坐在了一只健壮的手臂上。 “妈咪~” “你就是我们的妈咪?” 傅砚身后的两个小萌宝齐齐昂着下巴,望着满脸吃惊又不可置信的颜臻。 颜臻是极为聪明的人。 面对这两张和女儿如出一辙的脸,她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不过她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于是,颜臻转头问傅砚:“傅先生,这两个孩子是?” “颜小姐,你当初把他们丢给我之后就一走了之,现在又想装糊涂来为自己的无情洗白吗?” 他们,果然是她的孩子? 虽然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可颜臻心里还是不太敢相信。 她明明记得,当初自己从手术台醒来的时候,只看见了颜宝一个孩子。 而且负责给她做产检的那位医生,也从未告诉她,她怀的是多胞胎。 现在仔细想想,一切并不是无迹可寻。 比如她第一次怀孕,肚子就比别人的大,孕晚期也累的直不起腰,走不了路,而她的产科医生也很反常,紧紧捏着产检数据,不愿给她看。 颜臻想起过去那一桩桩一件件,心里顿时又气又恼,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两个孩子。 原来傅砚的孩子,不是苏婉莹给他生的。 那么当年,到底是把她的孩子偷给傅砚的? 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颜臻闭上眼睛,试图去算当年的事儿。 可什么都没算到,就感觉胸口一阵闷疼,仿佛触及到什么不可触碰的禁忌而遭受了反噬般,疼的她有点儿喘不过气。 颜臻知道有些东西,强求不得。 她只好放弃,上前走了两步,在两位孩子面前微微蹲下身。 看着这两个孩子,竟然与颜宝长了相同的脸,颜臻就觉得倍感惊喜。 这是她的孩子。 在这个世界上,她又多了两个血脉亲人。 颜臻很喜欢这种感觉。 她张开双臂将两个孩子抱在怀中,悲怆地闭了闭眼,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孩子们,我直到现在才知道你们的存在,真的对不起……” 缩在妈咪温暖的怀抱里,还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呢? 媛宝伸手替颜臻擦了擦泪水,十分大气地说:“妈咪别哭,我和哥哥从来都不怪你。” 天睿也赶紧附和:“我相信妈咪一定不是故意的。” 看着这一家子阔别重逢的样子,周围的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林雪眸光有些贪婪地望着傅砚,看着傅砚面对他女儿时展露出来的温柔,与传闻中那位神秘高深又威严十足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疼爱孩子的男人,对女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林雪内心激动澎湃,一时情难自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傅砚,不想错过他眼底流露出来的每一丝温柔。 然而这毫不避讳的目光,却连周围人都觉得恶心。 孟鸯有点儿看不下去,下意识扯了扯她的袖子说:“雪儿,你男朋友还在边儿上呢!收敛一点儿。” 原本在男人中脱颖而出的冯君寒,站在傅砚面前,对比之下,简直惨败。 面对女孩如此赤裸的目光,傅砚早已经习以为常。 几乎所有见到他的单身女孩儿都是这样的反应,唯独颜臻…… 她甚至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颜臻越是这样,傅砚就越忍不住把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想起刚才这群女人对颜臻的羞辱,傅砚便压低了声音,问几位女孩:“你们刚才说我的妻子想勾引冯先生,可有证据?” 孟鸯大声说:“她一直盯着别人看,还要证据吗?” 傅砚语气依旧平静,盯着林雪那张脸:“如果看一眼就是勾引,那么你看我的眼神,也是那个意思?” 林雪有点儿无从辩驳,只好尴尬地收回目光。 然而傅砚的话,却在冯君寒的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一开始感觉自己对林雪的感情不真,心里还觉得愧疚来着。 可现在他完全可以确定,林雪这女人对他,简直就没感情,这女人就是冲着他家的钱来的。 林雪爱的人不是他,是拥有钢铁王子继承位的他,是为她买东西刷卡的他。 只要出现更优秀的人,林雪就会立马止损,去勾缠别人。 然而傅家,堂堂姑苏第一财阀。 光是家族企业就散布了二十多个发达国家,继承人更是多达十八个,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这种家庭的门槛,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跨进去的。 冯君寒对林雪的态度越发厌恶,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 不过刚才颜臻说,那个小小的吊坠不仅借走了他的财运,还想借他的命。 冯君寒心里隐隐有些疑惑与害怕。 害怕是因为,自从和林雪在一起之后,他的公司就没有赚过钱,无论做什么项目都是亏本,最倒霉的一次是工地上的钢铁差点儿砸到人,险些被人给告上法庭。 总之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钱财是身外之物也就罢了,可对方竟然想要他的命,他不得不重视。 于是便问颜臻:“请问颜小姐,我是真的被这东西给控制了吗?对于我身上被人借走的东西,可有破解的办法?” “君寒,你别相信她的话,我没有控制你,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害你呢?” 林雪是个聪明的女人,虽然傅砚的确很优秀,可他已经有了家庭,还有了三个孩子,她可没有那种自信让傅砚为她抛妻弃子。 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继续把持住冯君寒这颗摇钱树,等着以后做冯家的少夫人,做个正妻,好过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冯君寒推开林雪的手:“你有没有害我,听听颜小姐怎么说就知道了。” 第23章 你得退给我 “所以你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也不愿相信我是吗?” 林雪满脸失望的望着冯君寒,她看了眼装扮烂漫的游乐场,顿时觉得无比的讽刺。 她抓住冯君寒的手,眼神清冷极了,“你知道你给我的伤害有多大吗?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冯君寒,我今天才看到你的真面目,你真的很下头。” 林雪心里非常清楚,那条被颜臻拿走的项链,是拿不回来了。 不过她心里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只要她一口咬定不知情,就谁也奈何不了她。 面对林雪的狡辩,冯君寒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捏成了拳头,他一把抓住林雪,不打算放她走。 然而他这个举动被林雪误会成挽留。 林雪心里顿时忍不住得意,她就知道冯君寒是舍不得她的。 她微微咬着唇,露出一个极为可怜巴巴的表情,扑进冯君寒的怀里,说:“君寒,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我的为人你最是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希望你好了,我怎么舍得害你呢?” 然而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就看见一辆警车停在了她们旁边,紧接着车门打开,走向来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 他们看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几个女人,顿时皱了皱眉,问道:“我们接到报警说,有人谋财害命,是怎么回事?” 是冯君寒报的警。 他冷盯着林雪说:“警察先生,我发现我的女朋友想杀我,请你们一定要给我做主。” 林雪:“?” 她看向几位五大三粗的警官,顿时不知道该怎么狡辩,怔了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没有那种事,我是被诬陷的。” 冯君寒看着林雪煞白的脸,心里越发确定她心里有鬼,于是立马对警察说了一遍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倒霉事件。 林雪听完之后立马就慌了,她厉声吼道:“冯君寒,你自己倒霉关我什么事?我就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么下头的男人,自己倒霉,反过来怪自己的女朋友,你今天要是拿不出证据来,我保证闹得你身败名裂。” “我自然能拿出证据来。” 冯君寒面色平静,深邃无波的黑眸里噙着丝丝冷色,“你把我灌醉那一次,对我做过什么你心知肚明。” 两个人当众吵了起来,游乐场的负责人看见这一幕,心里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辛辛苦苦布置的那些用来求婚的东西,现在显然是用不上了。 可这钱还没有支付,于是游乐场负责人对冯君寒和林雪说:“不好意思,你们谁把钱付一下?” 冯君寒拿出卡递给游乐场负责人,说:“去把那些东西都拆了,给我一个账单,我等会儿会找个律师。” 说完他望着林雪说:“我会把这段时间花费在你身上的钱全部算一遍,你得退给我,不然咱们法院见。” “……”林雪被气得险些昏倒,手腕儿已经被拷了起来,她挣扎着否认说:“放开我,无凭无据的,你们凭什么抓我?” 第24章 哄我开心 林雪挣扎得很厉害,眼见着就要被拖上车,她不再骂骂咧咧,而是对着冯君寒声嘶力竭地哭喊:“君寒,我是真的爱你啊君寒,你不能这么狠心,你不能这么对我!” 林雪的那几个闺蜜见状,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找借口离开当场。 面对林雪的哭诉,冯君寒冷着心肠,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垂眸望着亭亭而立,眸光平静似水的颜臻,诚心诚意地说:“还请颜小姐帮我解了这灾祸。” 颜臻挑眉:“冯先生,我们玄学一门,讲究的是缘……” “我知道我知道,我愿支付一百万缘,不知颜小姐,可觉得够?” 冯君寒不等颜臻把话说完,就直接开了价。 有钱人,最怕的就是钱很多,命却很短。 只要能保住他的命,别说是一百万,哪怕颜臻要一千万,冯君寒都会双手奉上。 “……”颜臻的面色有点儿尴尬。 她原本想说的是,今天冯君寒遇上她,那两人就是有缘。 可现在冯君寒要给钱,那便也是缘。 于是颜臻只能点头说好。 她把手里的项链拿出来,指甲轻轻划破手指,一滴鲜红的血液从皮层下涌出,只见那葫芦像是会吸血似的,触碰到那血,便吸收得干干净净。 被鲜血滋养过的葫芦吊坠,瞬间变得通透明亮,这一幕把冯君寒吓了一跳。 颜臻把项链递给冯君寒,交代道:“拿回去放在枕头下,从今夜起,你会梦见那些向你借东西的人,你找他们还便是。” “好,太好了,谢谢颜小姐!” 冯君寒忙双手接过项链。 想起今晚就能见到那些害他的人,他心里期待不已,阵阵怒火已翻滚于胸前,蓄势待发。 既然是在梦里,在他的梦。 那么他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吧? 终于等两人说完了话,颜宝趴在傅砚的肩膀上,揉着有些困倦的眼睛问:“叔叔,我们可以去游乐场里玩儿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 冯君寒笑着转头,对游乐场的工作人员说:“烦请大家进去,好好接待,还有,以后颜小姐一家在游乐场里的所有消费,都挂在我的账上。” “不必。” 傅砚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望着冯君寒。 他实在不理解,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还有人,被三言两语就骗去一百万的。 真是人傻钱多。 傅砚皱眉拒绝:“我的家人,就不劳烦冯少爷操心了!” 丢下一句话,傅砚带着三个孩子走进游乐场。 颜臻跟在他身后,看着傅砚把三个孩子送上旋转木马,终于转身走向她。 颜臻站在原地静静等待。 她知道傅砚一定有很多话想对她说。 她同样也有很多话,想问傅砚。 不过在此之前,她决定让傅砚先说。 “颜臻,这些年你在外面,就是靠这些坑蒙拐骗的手段来生存的?” 傅砚高挺的身子站在颜臻的面前,眉眼间带着丝丝愠怒:“我特意把孩子们支开,是不想当着他们的面儿拆穿你,可你也不想让他们以后被人嘲笑,有个招摇撞骗的妈吧?” “傅先生,请别用自己浅薄的见识来定性我做的事儿,孩子们怎么看我,那是孩子们的事儿,至少颜宝,我被亲自教养长大的颜宝,她绝对不会那么看我的。” 她收钱给别人答疑解惑,别人花钱来找她消灾解难,一切自愿又自由。 买家愿意,卖家也愿意,她管那些不相干的人愿不愿意? 这件事根本轮不到旁人来置喙什么,她也无需向旁人解释什么。 “颜臻,你如果缺钱大可来找我,我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不会……” “傅先生,你可以不信,但请别评判,更别试图阻挠改变什么,因为这些事与你无关,你没有权力干涉。” 傅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颜臻打断。 他见颜臻表情坚定,语气不容置喙,后面的话吐到了喉咙里,他还是生生给咽了下去。 “好,好,我就当这是你的事儿,那么颜宝呢?” 傅砚指着身后的旋转木马,目光望着颜臻冷笑连连:“你丢给我两个孩子,自己带走一个,你真是好大的主意啊!你是不是以为你把他们生下来,就有替他们选择父爱母爱的权利了?你真是自以为是,自私自利,你凭什么替他们作抉择?” 颜臻倒是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傅砚竟然会这么激动。 她怔了好一会儿,确定了一件事:“看来当初不是你偷走了我的孩子,那么孩子是谁给你的?你许了他们什么好处?” “你什么意思?” “以傅先生的聪明才智,应该能听懂我的话吧?” 说完颜臻抬手看了看表,她两点有个约,眼下只剩十五分钟了。 于是便说:“我有事儿缠身,三个孩子先交给你,等我办完了事儿,我会去傅家跟你把话说清楚,你也把当年的事儿整理一下,我最后说一遍,我从来就没有舍弃过我的孩子,我颜臻生下来的孩子,哪怕是讨饭,我都会养大,更何况我还没有沦落到那种地步。” 说完不等傅砚回答,她便转身而去。 颜臻穿过热闹的街道,走进了游乐场对面的一家咖啡厅。 咖啡厅角落一间名为‘蓝山’的包厢里,有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女人等候已久。 当颜臻推门而入,作完自我介绍的时候,着实把女人给惊艳到了。 她感叹:“没想到天师看起来这么年轻,如果不是声名远播,我肯定以为又遇到骗子了呢!” 她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颜臻也就配合着笑了笑。 颜臻在左边儿沙发上落了座,看了眼女人的面向,她直接开口:“张太太,你想问的是,婚姻?” “对,我嫁给我的丈夫已经二十年了,今天是我们结婚二十周年的纪念日,我的丈夫很爱我,爱到愿意为我舍命的程度……” 说完她微微抬起手,她的手指上戴着一颗麻将牌大小的钻戒,她说:“当初买这颗钻戒的时候,我丈夫几乎花光了所有的家产,只为了哄我开心。” 第25章 他什么都给你了,除了爱 “后来我带着嫁妆助他白手起家,如今二十年过去,他已经变成了名震一方的房地产大亨,他的工作很忙,但也会经常抽时间来陪我。 他会给我做我喜欢的饭菜,陪我去我想去的地方,我失眠了他也会哄着我睡觉,我要是头痛,他就整夜整夜地给我按摩……” 或许是被丈夫的种种行为感动,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太太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调整了下情绪,她继续说:“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可他对谁都很好,每个情人节,光是礼物,他就会订购几百份。 他过个情人节,给女人们发出去的红包,都有好几百万,花花世界迷了眼,他的眼睛能看见我,可却不再只有我……” 颜臻抽了张纸巾递给张太太,脸上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所以你想离婚,让你的丈夫净身出户?” 张太太点了点头,哭过的眼睛忽然之间冰冷像淬了毒:“我要他一无所有,我要让他知道,外面那些女人爱的是他的钱,只有我才是真正爱他的人,哪怕他一无所有,我也会继续爱他……” 听到这话,颜臻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张太太,你敢肯定,他一无所有之后,你还会继续爱他吗?” “……”张太太擦了擦眼泪,说:“这些都是次要的,小天师,请您帮我算一算,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我的丈夫净身出户。” 张太太心里想着,只要能离开那个臭渣男,再卷走他的财产,让他一无所有,就不信那个渣男不跑来跪地忏悔,哭着向她求饶。 颜臻自然知道张太太的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不过她也能理解,人与人之间原本就是相互的,对婚姻不忠的人,自然也是得不到别人的钟情。 颜臻微微闭眸掐指一算,睁眼时面色陡然惨白,她望向包厢大门,以往淡定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慌乱。 张太太被她此刻的神情给吓住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男男女女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张太太被吓了一跳,正欲去掀帘子一看究竟,就被颜臻一把拉住了手腕儿。 颜臻微微调整心绪,说:“张太太,你不用离婚了,丈夫英年早逝,未立遗嘱,你享有三分之二的遗产继承权,早点儿找个律师去办手续吧!” 一听这话,张太太倍感吃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有些生气,一把甩开颜臻的手,忍着怒火说:“你这小天师怎么张口闭口就诅咒人呢?我丈夫活得好好的,早上还给我煮我喜欢的吃的混沌来着,我是想和他离婚,可我从来没想过要他死,啊……啊啊啊……” 张太太话还没说完,包厢的门帘突然被人撞开。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进来,胸口插着把水果刀,鲜血汩汩地往外流,将上衣染透。 张太太起初还想躲来着,可一看受害者竟是自己的丈夫,她顿时惊慌失措,几乎是本能反应的扑上去,一把将其抱住。 她浑身都在抖:“老公,老公你这是怎么了啊?谁干的啊这是?为什么要对你下这么重的毒手啊?” 张太太平时连鸡都没杀过,哪里见过这么多的血? 她登时就感觉头昏眼花,被颜臻扶住,才堪堪没有昏过去。 她浑身抖如筛糠,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而紧接着门帘外再次传来脚步声,好像是一个女人,不等那女人撞开帘子,就已经倒在了门口,在灯光的照射下,门帘上映出一道男人狠狠挥刀的身影。 哭昏了的张太太却浑然不顾那些,只一个劲儿地抱着自己的丈夫,叫他不要死。 “对不起,张蕊……” 男子气若游丝,有点儿喘不过气:“若有来生,希望你不会,不会遇到……我……” 话还没说完,男子便在张太太的怀里断了气。 相伴了二十年,哪怕是一条狗,都会滋生出浓烈的情感来,何况是一个懂得嘘寒问暖,对她关怀备至的人? “不,不,老公,你醒醒!” 想起丈夫这些年对自己的好,张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转头望着颜臻,跪着用膝盖一步步挪到颜臻的脚下,狠狠一个头磕在了地板上:“小天师,求你救救他,救救我老公……” 颜臻观察着男子身上的伤势,发现明显伤口总共三处,却刀刀致命,对方显然是不想留他性命的。 “张太太节哀,一切都是命数。” 颜臻闭了闭眼,叹气道:“你老公喜欢上了有夫之妇,为了掩人耳目,你老公在建安小区买了两套房,楼上那套赠予了小三,而你老公住楼下,那些他告诉你去加班,去出差的日子,其实就是去建安小区,跟小三厮守。 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两人过着像夫妻一样的生活。 后来那小三的丈夫发现后,你老公和小三也不遮掩了,索性直接找那男人谈离婚,小三的丈夫开口要一千万的离婚补偿,你老公不愿意给,于是男人便挥刀砍人,而那小三,此刻就死在门帘之外。” “你是说?那个该死的女人,就死在门帘外?” 张蕊想起那个该死的女人,无数次地勾引自己的丈夫,她顿时心中怒火滔天,掀了帘子出去。 偌大的咖啡厅内,客人和服务员们早已吓跑,只留下几位胆子大点儿的人,远远地看着这边,却也无人敢过来。 “你这个贱女人!” 张蕊一眼就看见那个躺在地板上,奄奄一息的女人。 她气势汹汹地冲过去,高高扬起手,在看见女人长相的瞬间,她猛然呆住:“是你,怎么会是你?” “对不起,小蕊,早该让你知道的……” 女人躺在地上无法动弹,感受着自己的生命逐渐流失,眼泪却不断地从眼眶里滚出来: “我其实,是磊哥的初恋,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他对你好,是出于男人对婚姻的责任,他来找我,是出于对自己感情的忠诚,是我们都不想自欺欺人,所以磊哥他没有错,你也没错,他除了爱没给你,什么都给你了……” 第26章 一切都是假的 “我呸!” 张蕊气得一口唾沫吐在女人的脸上,横眉冷目指着女人开骂: “陈秀云,你当初说你缺钱,到处都找不到工作,我好心好意介绍你去我老公的公司上班,让你走了捷径,拿到了无数元老都得不到的高额薪资,你竟是这么回报我?” 若不是看着对方奄奄一息快死了,怕背上人命官司,张蕊真想冲过去踹她两脚。 想起自己以往的热心肠,张蕊就后悔得捶胸顿足。 其实张蕊和陈秀云之前并不熟悉。 她们起初只是同一个健身馆的会员。 因为经常一起健身,一来二去便熟络了起来。 那时候张蕊因为情感问题烦心,而陈秀云正好充当她的解语花,后来两人就处成了闺蜜。 张蕊还好心好意地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陈秀云认识。 直到陈秀云说自己丈夫做生意遇到了困难,为了躲债去了国外,一个人在国内孤立无援,想找个班儿上,帮着丈夫慢慢还债。 陈秀云是学建造专业的,姑苏就那么几家房地产公司,好几家都不要她。 当时陈秀云走投无路找张蕊哭诉,而张蕊的丈夫恰巧就是做房地产生意,她不忍看闺蜜落难,为了给陈秀云解燃眉之急,张蕊就通过关系把陈秀云塞进了丈夫的公司里。 刚开始的时候,丈夫每天回家都会抱怨陈秀云的工作能力差,很难带,不如那些工资低的新人。 当时张蕊还帮陈秀云说好话来着。 没想到短短一年的时间,陈秀云的职务节节高升,在丈夫的公司站稳了脚跟不说,还经常和丈夫一起出差,有时候一去就是半个月,一问就是谈公事。 那时的张蕊是多么相信陈秀云啊! 哪怕自己的丈夫不是个东西,可她坚信自己亲手从黑暗里拖出来的闺蜜,绝对不会背叛她。 那时候的陈秀云为了感谢张蕊,还经常买东西来家里看她。 只是每次提起自己老板的时候,陈秀云总是忍不住骂几句,说老板太凶了,是积了八辈子的德才娶到了张蕊这么好脾气的老婆,换作别人可受不了。 在张蕊的印象中,两人的关系明明是那么的水火不相容。 可直到现在张蕊才知道,那一切都是他们装的,演的,戏弄她的。 见张蕊哭得泣不成声,颜臻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 “张太太,这位陈小姐和你丈夫是高中同学,两人的确算是初恋,你丈夫在娶你之前,曾去陈小姐家提过亲,但陈小姐当时嫌你丈夫太穷拒绝了。 这成了你丈夫的心结,于是你丈夫起家之后,就想着把初恋给追回来,但同时又感恩你在他穷困时的不弃之恩,所以不想和你离婚。 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陈小姐想独占你的丈夫,于是就逼着你丈夫离婚。 而你丈夫不愿离婚,所以陈小姐就办了和你同一家的健身卡,费尽心机接近你,想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 直到从你口中得知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之后,她又心生愧疚,所以她一边当着你的闺蜜,一边做着你丈夫的情人,直到被她那位长期在外地出差的丈夫发现……” 张蕊听完颜臻说的话之后,只觉得胸口钝痛。 她从来没想过,被自己的好闺蜜和丈夫背叛的戏码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他们还在一起了那么多年,她竟然半点儿都不知道。 一个人是怎么可能装得那么滴水不漏的? 张蕊不信,她瞪着眼质问陈秀云,声音低冷几乎是从嗓子里吼出来的:“你告诉我,是这样吗?他娶我之前去向你提过亲?你来健身房之前就和他住在一起?你告诉我是与不是?” 陈秀云此刻已经奄奄一息。 她抬眸看了眼颜臻,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微微点头:“她说的没错,对不起小蕊,我对你的闺蜜情是真的,如果没有磊哥,我们之间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希望来世,你不会遇到我这种坏,坏人……” 话还没说完,就断了气。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偏我?为什么所有人都骗我?” 张蕊哭得声嘶力竭,浑身力气像被抽空了似的瘫软在地上,一腔怒火还盘旋在心口无处发泄。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丈夫对她的好都是假的,不过是出于对她的亏欠和弥补罢了。 二十年的爱与陪伴都是假的,假的! 拥挤的长街上,警笛声喧天。 白色救护车停在路边,车门急急打开,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奔跑着冲进咖啡厅,直奔伤者。 他们配合默契,争分夺秒地做完一套紧急抢救之后,发现两人脉搏全无,于是无奈只能遗憾的当场宣布死亡。 咖啡厅里的监控很全,大厅与包厢里几乎都没有死角。 包厢里的监控也正对着大门,警察的工作进展得很顺利,调查取证完了之后,就确定了凶手,判定为情杀。 颜臻和张蕊以及店里的几位服务员都被带去了警局,配合做笔录。 晚上七点的时候,傅砚从警局里把颜臻给带了出来。 他站在黑色的保姆车前,头顶着朗朗星空,眼望着灯火通明的城市高楼,他有点儿想抽烟,但生生给忍住了。 两人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吹了一会儿风,傅砚才转头望着颜臻,声音尽量柔和:“吓着了?” “没有,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她神色清冷傲慢。 这回答,倒显得是傅砚操心了。 傅砚接到电话就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走进警局办完手续之后,见到颜臻,发现她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 当时傅砚还以为她是强忍镇静,现在看来,她是真的很镇静。 傅砚看着颜臻的脸,树影下影影绰绰得不太真切:“你跟那些人,是什么关系?” 颜臻迎上他的目光:“一面之缘的关系。” 说完她便自己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傅砚亲自开的车去往庄园,他说:“这件事我瞒着老爷子,希望你别在他面前表现得神神叨叨的,爷爷不喜欢这些东西。” 第27章 这件事不难办 其实老爷子不是不喜欢,是太喜欢了。 傅家老爷子痴迷玄学不能自拔,偏偏又是个半吊子,之前总喜欢给家里人算命,一会儿说谁今日发财,一会儿说谁明日有灾。 一次都没算准也罢,可怜拖着全家人跟后面操心,搞得人惶惶不可终日,饱受折磨。 傅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股子歪风邪气从家里扫出去,结果娶了个媳妇儿,比老爷子还玄。 都敢去外面骗了。 还把人骗得一愣一愣的。 傅砚手点着方向盘,心里一团糟,“我知道老爷子为什么非要我娶你。” “哦!” 颜臻表现得兴致缺缺。 不过她越是不感兴趣,傅砚就越想说:“他不是在给我找老婆,是在给他自己找孙媳妇。” 颜臻支着下巴,望着傅砚的侧脸,“哦,这句话,我会帮你转告爷爷的。” 说完她便神态自若地移开了视线,望着车窗外不停闪过的城市灯火。 傅砚有些无语凝噎。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女人,这都要告状? 傅砚不接话,直接转了话题,“三天后家族聚会,到时候傅家的所有近亲都会来,你趁机认识一下。” 豪门大家族的聚会,简直堪称修罗场。 特别是颜臻这种毫无身份背景的晚辈,估计会被人往死里针对,那场面光是想想就叫人觉得无趣又麻烦。 颜臻问:“我可以不参加吗?” 傅砚答:“你如果害怕,到时候就一直跟在我身侧就好,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好好坐下来谈谈,把孩子的账先算一算。” 傅家老宅的某一幢别墅里,三个孩子缩在儿童房里拼乐高。 傅砚有洁癖,回家第一件要洗澡,所以谈判的事儿往后推,颜臻只能等着,但也没闲着。 管家带着她去了一间客房,床上还备好了睡衣。 是一套清凉的睡裙,看着颇为性感。 现在是夏天,穿着这样的衣服睡觉倒是挺舒服的。 颜臻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将近晚上八点,黑漆漆的窗外伸手不见五指。 她站在窗前望着傅砚以前居住过的那栋房子,那里明显已经空置。 她记得自己曾提醒过傅砚那里不干净,然而傅砚没当回事,想必是吃了点儿苦头受不住了,才搬走的吧? 手机在这时候来了个电话。 发现是林暖,颜臻的面色有些凝重,“你,去医院了?” “还没,我男朋友今天说好陪我的,可他说很忙,我以为他是店里很忙,没想到他是忙着跟别的人开房……” 电话那端的女孩儿隐忍着哭腔,压抑的声音伤心欲绝:“颜臻,怎么办?我跟着他上楼的,我亲眼看见他带着一个女人进了房间。 他们那样急,连门都没关就滚在了一起,而我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现在冲过去拆穿他,那么我和他就彻底撕破脸皮了!” 颜臻听得出来,林暖是真的绝望。 她挑了挑眉:“这件事不难办,你现在直接报警,就说你男朋友在外面嫖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