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超神开始诸天征服》 1.梦开始的地方 【姓名:江南】 【主世界:超神（可更换）】 【副本世界:？？？】 阳台上，江南瞄向天空那个黑色像朵‘菊花’的虫洞，又瞅向他自己才能看到的系统面板。 “所以这是超神？” 江南皱着眉头。 他怎么穿越了。 他好像没有救人，没有天打雷劈吧。 貌似喝了点酒，就睡觉。 一觉醒来到这里了。 难道他喝酒喝死了？ 不应该啊。 他就喝了一小杯，还是红酒。 江南扭着自己的皮肉，疼痛感告诉他这不是做梦。 “所以这就是我的穿越福利那吗？副本世界，意思可以穿越其他世界...嗯？只有这一个功能吗？” 江南目光盯着系统面板。 系统没有任何回应。 一切都是沉默。 “超神。” 江南又轻声念了一句，这部动漫是他年轻时候看得，只不过出得太慢，剧情越来越离谱，他就放弃了。 记得那时候，他还想着将来有钱，就去买版权或者投资进去，加快进度，他亲自来主刀，大不了自嗨。 不过几年后，他真赚有钱，也就没这种心思了。 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穿越到这里。 “也真是离奇。” 这个系统也是。 年少时的梦啊。 “梦回青春吗？” 江南呵笑了一声摇摇头。 他都27了，心态早已经不同了。 “算了，就当是重来一次人生吧。” 江南又看了一眼天空上的虫洞，便回到房间内。 研究一下这个系统的副本世界。 是不是能穿越到其他世界。 毕竟超神世界，可是会变得越来越危险。 后面也会越来越精彩。 作为一个不甘寂寞的男人，江南对其中的精彩很感兴趣。 坐在沙发上，江南发现这个蓝色屏幕副本世界可以点击。 一点。 便见到副本世界随即刷新。 【副本世界:生化危机】 “哦？” 江南看着一愣，不由又笑了:“有趣！无限世界吗？” 他又尝试点击。 【每日仅可刷新一次】 系统的提示弹框响起。 “一天只能刷新一次？”江南明白了规则。 看着【生化危机】世界，江南不由思考起来。 这个世界，比较出名的是t病毒g病毒这两个玩意。 能够改变人的身体素质。 但是有很高的风险。 想要变成爱丽丝那样子的超人，概率低到可怜，甚至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t病毒完全就是给爱丽丝基因适配制作的。 其他人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威斯克那样。 但那也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至于g病毒，即使成功了，也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风险高，成功了还会变成怪物。 算了。 不过生化危机这种世界搞一把枪械还是挺不错的。 有了枪，就有了胆，也就有了力。 “值得去试一试，也可以为下一个世界做准备。” 江南权衡利弊以后，便进入了副本世界。 .......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窗帘，周围一切都是那么雪白。 地上这个女人也是。 就是头发是金色的的，不应景。 “长得挺像的。” 江南打量着爱丽丝面孔跟电影里的几乎一模一样。 长得还行。 加上身份加持。 江南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兴趣的。 “也不知道保护伞那一伙人什么时候来。” 江南嘀咕一声，他目光朝着窗外看去。 风平浪静。 “睡在这里着凉，还是去床上睡吧。” 江南很好心很体贴很暖男的抱着爱丽丝回房间。 一个小时后。 听到轻微踏步的声音响起，江南推了推怀里的爱丽丝道:“有人来了，赶紧穿衣服。” “哦。” 爱丽丝神情有些茫然，但还是起身来。 刚穿好衣服。 门便被推了开来。 数名戴着防毒面罩的雇佣兵冲了进来，枪口更是对准了二人， 其中一名高大壮硕的雇佣兵低沉喊道: “汇报情况！” “你们是谁？” 爱丽丝看到他们手拿枪口对着他们，脸色瞬间变了，变得紧张和警惕起来。 下意识的，爱丽丝躲到了江南身后。 江南:“......” 那名喊话的雇佣兵又多看了江南几眼。 “汇报情况！”他又朝爱丽丝沉声说道。 爱丽丝一脸疑惑，她低声朝江南道:“他是再跟我说话？” “也许吧。”江南知道剧情，但他为没法说太多，便含糊不清回答道。 对方正要说什么时，一名雇佣兵声音传来:“这里启动了防御系统，她可能受到了副作用。。” 闻言，那名高大的雇佣兵摘下了自己防毒面具，露出一张黑人面孔，他目光先是瞟了爱丽丝一眼，又幽冷扫向江南，转身冷淡道:“带上他们，那个男的铐上。” 其他几名雇佣兵也摘下了自己防毒面具。 一名雇佣兵拿枪对着江南，一名眼神看起来极度阴狠的女子雇佣兵则拿出手铐。 江南很配合伸出双手。 没有恢复记忆的爱丽丝明显显得很懵圈。 刚想说什么。 二人就被推出房间。 便发现在大厅里，还有一名男子被摁在地上，双手也被铐着。 比起江南，有点惨。 他手是被铐背后的。 江南主动配合，是被铐在前面的。 江南知道这个男的是谁。 马修，后来被改造成暴君的那一个。 “我们需要进入蜂巢查明原因。” 没有多余的废话，队长一声令下。 一行雇佣兵便带着三人下入到蜂巢内部。 坐上隧道火车，开至目的地。 刚一下车，众人就发现了又一个男子站台旁。 江南看了他一眼，就知道对方是谁。 生化电影系列的起因，偷窃T病毒的商业间谍瑞恩，也是生化危机一的男主角。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瑞恩身上。 江南目光则是看向车尾处。 果然便见到露出一角的银色箱子。 他的系统要是主神。 江南肯定要去拿了。 在车站这里，一座封闭的钢铁大门挡在了众人面前，大门上有着特有的保护伞标志，还有一堆红黄表示危险符号。 “你们到底是谁？” 爱丽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困惑，抓住黑人队长手臂问道。 队长面无表情扭头看了她一眼，又对其他雇佣兵挥了挥手，让他们开始破解大门。 队长沉默一会，便开始说道:“我们受雇于保护伞公司，也包括了你……这座大门通往了‘蜂房’，你是公司的大门保安人员，所以我们才会带上了你。” 听着他们对话，江南知道自己这是要暴露了。 果然，下一秒。 爱丽丝神情似乎非常迷茫:“我是保安人员？那为什么我没有记忆，” 她下意识抚摸着手指上的一枚结婚戒指。 队长淡淡道:“这是保护伞公司防御系统被启动了，你暂时失忆了，不过很快你就会想起你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同时他又说道：“你并没有结婚，这不过是个掩饰而已，也是你保护蜂房的标志。” 爱丽丝目光复杂看向江南。 “所以我跟他是假结婚？” 队长一下愣住，眼神不由再两人身上转动。 “他不是你的假结婚对象。”队长说道。 “？” 正心绪复杂的爱丽丝直接懵住，震惊看向队长。 “他不是？那他是谁？” 爱丽丝惊愕万分看向江南。 不是她的结婚对象。 那他们刚刚在干嘛。 “数据没有显示他的资料。” 队长凝起眉头说道:“我还以为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是谁？” 队长声音有些生硬向江南问道。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江南，几名雇佣兵枪口更是直接对准了他。 “我是irs的探员，负责调查保护伞暗中贩卖t病毒的偷税漏税。”江南面不改色，拿出早已经想好的说辞。 这话让在场人无不愕然看着他。 要是佛波勒，他们没有任何表情。 但是没想到江南说得是irs。 队长神情有些不可置信道:“irs探员！你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没有办法证明！不过我说的事情，可以证明。” 江南开口道。 “比如。” “这个实验室里已经发生了可怕的病毒泄露，里面的人都已经变成名为丧尸的怪物，除此以外，还有其他可怕的生化生物武器已经被放出，里面已经变得非常危险了。” 江南平静道。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队长沉着脸说道。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是来调查保护伞暗中贩卖t病毒的偷税漏税的，保护伞通过各种非法实验来研究t病毒以及生化武器暗中赚取高额利润，属于严重偷税漏税，所以我们irs正在调查保护伞，我身为一名irs探员，知道这些很合理吧。” 江南现在只需要一个身份，相不相信都无所谓。 众人觉得江南的话有问题，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队长刚想要继续说什么，便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传来。 通往蜂房的大门打开了。 “里面已经变得很危险了，那些丧尸看似人类，实际上已经不是人类了，只有爆头才能杀死它们，不然它们还能行动。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待会见到那些丧尸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事实会说明一切的。”江南表示道。 2.丧尸出笼了 队长顿时把想说的话憋回去了。 江南是不是irs探员，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等任务结束后，再由上面决定。 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完成任务。 “我们走！” 一声令下。 一行人便正式踏进蜂巢之中。 虽然对于被戴着手铐很不爽，但他也没什么办法。 又不是超人，双手一拉，手铐就能断掉。 江南也没有特意要求把他手铐解了。 这群雇佣兵对他依旧怀有很深的戒心。 只有等验证他的话才行。 “你.....” 路上，跟在旁边的爱丽丝欲言又止，好几次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 最后似乎终于下定决心。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怎么能这么干呢。”爱丽丝有些不满说道。 当时她也是不清醒，潜意识的以为江南就是她男人。 现在得知真相的她，很难受。 开放是一码事，随便又是一码事。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关系，你可是失忆了。” 江南一句话又让爱丽丝不自信了。 难道他们之间真有什么关系。 因为现在失忆了，所以她没有记忆？ 爱丽丝有些怀疑人生。 看着她又陷入迷茫的样子，江南轻笑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马特来到江南身边，颇为惊异对他道:“你真的是irs探员？” “是的，我是！” 江南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来这里目的。” 马特道:“我想来找我姐姐，但是我一直没找到她，你知道我的目的，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她死了。” 江南说道:“虽然我很想撒一个善意的谎言，但事实就是事实。” 马特脸色难看道:“是变成所说的丧尸吗。” “可能吧，反正这里，现在除了我们，其他的都不是人，至少不是活人。” 原著里，马特潜入保护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依然没找到他姐姐。 说明马特的姐姐不是死在实验台上就是在实验台上成为丧尸了。 马特面色灰白，嘴唇颤抖。 江南跟着队伍一行前进，再也没有多话。 直到来到赫赫有名的激光通道。 “要不要提醒他们呢。” 江南心中权衡着。 提醒的话有风险，万一成挣扎也被叫进激光通道怎么办。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提醒的好处，就是能获得这些人的信任。 江南觉得这个队长，还是有点情商的。 起码比起这个一脸乖戾之色的女雇佣兵好交流。 也没有太多思考，江南便有了决定。 喊住准备进入激光通道的队长一行人。 “我希望你们最好再等等，再让你们技术人员好好检查一遍。根据我在irs获得情报里，我们曾经有一个小组潜入到这里，也是以为关闭了激光程序，结果被阴了全死在这里面，原来还一道更加隐蔽的程序没有被发现。” 江南向队长他们好心劝说道。 队长他们顿时愣住，惊疑不定看向江南。 “我已经检查完全部了，红后对这里权限我已经根据相关指令全部关闭了，就算是有更加的隐蔽也已经被我关闭了。” 技术雇佣兵断然否决道。 似乎对于江南有些不满，他又道:“你们是irs的，即使有相关情报，再详细能详细过我们这些直属于保护伞的特遣人员吗？” “你是保护伞的老板还是老板儿子或者女婿？这么信任你们的公司？”江南淡淡反问说道:“你们身为刀口舔血上的士兵，谨慎谨慎再谨慎，小心小心再小心，不是你们应该有的基本素质吗。” “你们这份职业也是为了养家糊口，一个月才赚多少，我都这么警告了，还拿自己仅有一条命去玩。” “你再说什么？” 那名仅有女雇佣兵觉得这话很是刺耳，虽然很有道理，但听着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嘲讽。 女雇佣兵就想拿起枪托砸江南。 “蕾恩！” 队长叫住她。 蕾恩只得狠狠剐了江南一眼，然后放下枪。 “神经病。” 江南心中说了一句。 队长注视着江南:“你说得很有道理，查德，你再好好检查一下。” 被称为查德的技术雇佣兵只得无奈摊摊手，继续敲击电脑盘。 “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让他进去给你们探探路。” 江南指向一旁一直当隐形人的男主角瑞恩。 见到江南指着自己，众人目光都看来的瑞恩当场懵圈。 “我？” 瑞恩震惊不已看着江南。 他跟这个东方男人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居然让他探路。 尤其说得还这么危险。 这不是让他送死吗。 “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根据irs情报，这个是保护伞敌对公司派入的商业间谍，一直想盗取保护伞的t病毒。” 江南向着众人说道。 所有人吃惊不已。 队长眉头紧皱，他能知道爱丽丝的身份，自然也知道瑞恩是保护伞的员工。 “把他送进去，死了，说明我说得是真的，一个商业间谍死了也就死了。要是还活着，你们也没什么损失。” 江南缓缓道。 闻言，队长沉默了，瑞恩却是紧张万分起来。 “他在胡说八道，他说的都是谎言，你们不要相信他。”瑞恩脸色苍白，连忙大叫起来，同时他双眼也是充斥着一股血丝，愤恨盯着江南，就要上去跟江南拼命。 不过还没来到江南面前，就被暴脾气有点神经质的蕾恩一脚踹倒在地。 “他要是说得是假的，我就干掉他。” 蕾恩指着江南朝瑞恩冷声说道:“你给我进去。” 瑞恩心里那是一个心透凉。 要是我死了呢。 他目光忽然看到了蕾恩大腿上挂着的手枪。 心中一横。 瑞恩就要去抢夺。 下一秒，他就被队长拽住，一把丢进了激光通道。 “wdkf。” 蕾恩下意识惊退一步，知道瑞恩的想法以后，脸色顿时臭臭，望着被摔在激光通道中的瑞恩，只想要打死他。 “不。” 瑞恩刚被扔进激光通道，就惊恐发现大门快速重新关了起来， 想到江南的所说，顿时吓得肝胆俱裂。 连人带爬想要逃出去。 下一秒，一道蓝色激光骤然出现。 瑞恩刚好撞上去。 “咚。” 瑞恩的头颅直接掉了下来。 外面的人见此情景，都不由瞳孔一缩。 看到激光通道内各种激光划行，甚至还出现无死角的网状激光扫描。 可怜的瑞恩直接碎掉了。 队长等人脸色极为难看。 不由都看向江南。 要不是江南的提醒，他们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谢谢。” 队长朝江南点点头道。 江南回以点头。 “查德，你检查好了吗？”队长朝查德不满喝道。 “确实还有一道未知的后门，我现在正在关闭。”查德冷汗直冒敲打着键盘，刚刚险些酿成大祸。 三分钟后，查德抬头说道：“已经关闭了。” 众人随即就见到关闭的激光通道大门又被打了开来。 虽然再次被打开。 可是通道里瑞恩那惨不忍睹的尸体。 “查德，你在好好检查一下。”队长都不由吞咽口水，命令着查德。 “好。” 查德也是严重的不自信，重新再次检查。 五分钟后。 “应该没问题。” “我要一定没问题，而不是应该，再检查三次。” 重复检查五次后，江南也有些没耐心。 觉得这个队长可能有点吓破胆了。 于是便开口道：“检查这么多次了都没问题，那就应该没事了。如果真有问题，这么多次检查都没检查出来，继续再查下去也有意义。” “这次我来给你们探路吧。” 江南主动站了出来。 如果里面激光再次重启，他直接离开生化危机世界就行了。 真遇到危险，完全可以通过返回主世界来保命。 “我希望你们能解开我的手铐，我戴着很不舒服。” 江南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队长凝视江南三秒，就看向蕾恩。 “解开他。” 手上的束缚被解开，江南觉得舒服多了。 也没有过多停留，直接步入激光通道内。 当然，江南内心也是有点紧张的。 虽然可以随时跑路。 但激光要是突然在身边出现。 反应都来不及。 那他也就完蛋了。 跨过瑞恩碎裂的尸体。 江南深吸一口气，就大步走向对面大门。 安然无恙。 江南不由松了一口气。 没有万一，也没有一万。 回头朝队长等人招手，让他们过来。 见江南没有事情，队长点点头。 大手一挥，让自己队友进去。 这个老6..... 居然不跟来了。 直到蜂房的大门被打开，他才大步跑步跟了上来。 “取出芯片，关闭红后。” 队长丝毫不管其他人怪异的眼神，镇定自若说道。 “你们不能关闭我。” 如同原著剧情一样，红后的投影出现在房间内。 这次江南没有提醒了。 他要是提醒。 丧尸舔食者这些玩意不被放出，还怎么遇到危险啊。 不遇到危险，他怎么有理由向这支雇佣兵队伍要枪支弹药。 伴随着停电又重启。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江南好像听到丧尸嘶吼的声音。 丧尸出笼了。 3.锚定世界 红后被关闭。 这支雇佣兵的任务完成了。 开始原路返回。 刚走出激光房外。 便见到一名浑身湿漉漉金发女‘人’，歪着头背对着他们。 队长眉头一皱，喝止住了众人。 他抬枪举着枪口对准听到动静缓慢转身的‘女人’，冷声喝道：“你是谁，报告你的姓名和部门。”’ 话音一落。 众人便见到了‘女人’的真容。 一张蜡黄无比脸庞，眼神呆滞，瞳孔中一个白点。 新鲜出炉的丧尸，现在还有人类至少八分的模样。 丧尸拖着缓慢的步伐朝着众人前来，张着银色的钢牙，龇牙咧嘴。 “立刻停下！” 队长端起枪，警告着这名丧尸。 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女人’情况很不对。 “她现在不是人了，已经感染病毒成为丧尸了，只剩下进食的本能，也就是说它想要吃了我们。一旦被它抓伤或者咬伤，就会变成像它这样的怪物。” 江南出声提醒道。 “想要杀死它们，就必须爆它们的头，打其它地方，它都不会死。” 眼见这个丧尸越来越近，队长端起枪对着丧尸的腿部打出一发子弹。 鲜血四溅，丧尸的腿直接出现肉眼可见的小洞。 但丧尸仿若未觉一样，朝着他们继续前来，只不过变得一瘸一拐了。 也亏现在丧尸是初代版。 要是生化3。 不及时干掉，如虎似狼能够狂奔的丧尸直接就把走在最前面的雇佣兵咬了。 “真是好言难劝该死鬼，反正我已经提醒了。” 江南见队长他们还迟迟不按他所说的做，也懒得继续废话。 他本来就不想提醒。 不死几个人。 怎么凸现局面的危机。 见到这个丧尸越来越近，终于一旁的蕾恩开枪将丧尸爆头。 “我们已经警告她了，刚刚你也打中她腿了还面不改色，这个irs探员说得队，这个女人不是人类了。” 蕾恩吐了一口水后，开口道。 江南不由对蕾恩印象稍微好了一点。 暴躁老姐，还是能处的。 队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手继续前进。 除了江南，众人不知道，巨大的枪声传递，已经惊动了附近的丧尸。 刚刚从培养箱挣脱出来的舔食者卷着长舌，向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 “谢特。” 走过拐角，一行人便发现前方有一群丧尸堵路，一个个发出低吼声，滴着口水，向着他们而来。 “换路。” 队长当机立断道。 江南眉头轻皱，有些疑惑看向队长。 搞什么？ “我们没有许可，不能随意开枪击杀。”队长解释道。 即使江南说他们感染了病毒，但他还认为这些丧尸是人。 江南无语。 “你们这是在找死。” 江南心道。 原路返回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蜂巢实验室原著中出现的怪物就有丧尸，丧尸犬，舔食者。 丧尸现在还不可怕，可怕的后面这两个。 乱走是会很容易碰到后两者。 而且作为保护伞公司的研究室，谁知道在这里还研究其他什么。 搞不好这里还有暴君呢。 毕竟红后本体就在这里。 有暴君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99.99999.... “有些人命就是这样的，哪怕帮也没有，注定要死。” 在经过另外一条通道，江南看到倒挂在天花板的舔食者时候，也不禁悚然一惊。 刚才还想着，后一秒就遇上了。 “这是什么东西？” 头一次目睹舔食者的真容，众人脸色瞬间大变。 他们有疑问。 舔食者可没有。 甩着自己长舌就向所有人扑了过来。 “开火。” 队长暴喝一声。 都不用队长命令，队员便举着枪支扣动板机。 “砰砰砰！” 枪声剧烈的响起。 雇佣兵的火力很猛。 但舔食者速度更快，看起来柔软的长舌实际非常尖锐，能够轻而易举刺穿人体。 “噗嗤！” 一名雇佣兵队员直接被舔食者长舌贯穿胸膛。 同时扑向另外一人，锋利的爪子轻而易举要了他的命。 仅仅瞬间。 便有两名雇佣兵惨在舔食者手上。 不过舔食者也不好过。 暴露在外的大脑，是它巨大的弱点。 杀死这两个人，也拖住了它。 大脑被无数子弹击中，舔食者也是一声惨叫，便随之倒地而亡。 “该死。” 看着地上舔食者的尸体，队长脸色极为难看道：“这是什么鬼玩意。” “舔食者。” 江南捡起死掉雇佣兵掉的武器。 “也就是保护伞研究的生物兵器，一种很可怕的怪物。” 听着江南的话，看着他的举动，队长眉头皱起问道：“不受控制吗。” “并不受控制。” 江南一边回答，一边搜刮弹药。 “刚来的时候，这么安全什么也没有，怎么现在出现这么多玩意。” 爱丽丝非常疑惑问道。 然后她突然就见到蕾恩枪口调转，摁在江南的头上， 江南手头动作顿住。 “我得提醒你们一下，这种玩意很多，还有更可怕的东西，我们现在处境很危险，我要武器也是增加我们一部分力量。” “难道你们怕我有什么坏心思？即使我有，也真做了什么，你们觉得我一个人能抵挡住这种怪物吗？” 队长闻言沉默不语，目光紧盯着江南。 “你知道的很多。” “我之前说过很多，只不过你们一直都不相信我而已。” 江南将枪递给蕾恩。 “现在死了两名队员，未知的危险出现，为什么不考虑把拖油瓶拉入队伍中，即使是当个炮灰，不也是也有价值？而且，我irs探员，他又是当地警员，她又是负责看门的安保人员，可不是什么拖油瓶。” 队长又陷入沉默。 半响后，他朝蕾恩道：“给他们武器。” “希望你们别捣乱别给我添麻烦。” 队长警告着江南三人，不忘宣誓着自己的权威。 “真是浪费我的口水。” 江南看着回到手上的枪支，继续蹲下开盒。 搜刮完弹药后。 江南看到爱丽丝被分配到了一把手枪，而马特分配到一把冲锋枪。 “坑一下吧，反正你是超人，有挂在身。” 江南走到爱丽丝面前道：“我给你这步枪吧，火力比较充足，可以更好保护你自己，把手枪弹药给我。” 爱丽丝愣了愣，看到江南真挚的眼神，原本心中还有些芥蒂的，此时不由心生感动，正要摇头笑着拒绝。 江南却是一把夺过爱丽丝手上的手枪还有她的两个弹夹。 “系统，回家！” 他目的已经达成了，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打丧尸他没兴趣。 瞬间，江南消失在走廊之中。 刚露出笑容的爱丽丝直接懵圈。 其他人也全部傻眼。 “？？？？” 在场人全部心生问号。 ........ “你也别怪我，你是主角，能开挂，而且他们应该也会给你补的。” 回到超神主世界，江南心中默默说道。 爱丽丝不仅被白嫖一顿，后面还被顺走武器。 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有机会再见面，见面后爱丽丝会是啥表情。 目光盯着放在桌子上的武器。 一把scar突击步枪，六把满弹夹，还有一百五十发子弹。 一把不知道什么型号的手枪，两把满弹夹。 “下一个世界.....” 江南沉思道。 他是有想法的。 下一个世界他要随机出是在现在他武器火力范围之内的，这样有自保的能力。 然后给他帮助的世界。 目前超神世界有着超级基因的超级个人武力。 所以最好也是提升他个人身体能力的世界。 比如武侠之类的世界。 既不危险，能对他有帮助，更在火力范围。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随机出来。” 江南想道。 随即具有不确定性。 想要顺兴，没有那么容易。 “没有就随机出来为止。” 江南又道。 富贵险中求，那是一无所有，只有拼命的无奈之举。 他没有必要。 江南看了眼系统面板。 【姓名：江南】 【主世界：超神世界（可更换）】 【副本世界：生化危机（不可刷新（冷却23小时57分），不可进入（冷却6天23小时58分），可锚定】 【锚定世界：无】 副本世界可以随时回来，但是想要再次进入需要7天后。 江南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而且突然多出来锚定选项。 “锚定世界，这是收藏的意思。” 江南心中一下就有了答案。 似乎是系统奇妙直接让他明白晓畅。 “只有锚定一个世界的能力。” 江南也知道了他现在只能锚定一个世界。 锚定数量随着他实力增加而增加。 “那就是说变相我拥有这个世界了。” 江南说道。 “不错，这个功能挺好的。” 江南支着下巴。 要是能控制一个世界，对他帮助是无与伦比的。 可以让整个世界专门为他奉献。 上辈子他就是让很多人为他奉献的。 这操作，他很熟。 4.天使的皱眉 【副本世界：战锤（冷却23小时59分58秒，可进入）】 “ysln。” 看到新随机世界，江南一脸天王表情包。 战锤。 狗都要摇头的世界。 江南脑子有病才会进入。 那个地方，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就他现在这个小身板，进去当神选吗？ 怕不是当个混沌卵吧！ c！ 江南脸色发黑。 这系统怎么随机的。 他现在啥水平啊，进去这种世界。 江南都想要开喷了。 “今天废了。” 关掉系统面板，江南知道，今天将会是无聊的一天。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算了，随便过了。” 江南无奈起身，走到阳台吹吹风。 他现在一无所有。 要钱没钱。 要女人没女人。 要事业没事业。 只能躺下了。 “陨石？” 江南望着远处天空滑落三个燃烧的火球。 随即，他就突然想起原著天使第一次登场。 那个什么天使集团好像就在天河市的。 “这么说剧情很快就要开始了。” 江南扬了扬眉头。 天河市可是剧情第一战场。 看来他得要搬家了。 瞄了远方快速落下的火球，无聊的江南抬手随意赏了一个中指。 “？？？？” “有毛病？” 天使拥有洞察之眼，可以随时读取周围乃至整个星球的信息。 自然而言，就第一时间就发现西边方向。 有个人类对她们竖中指。 已经知晓整个人类信息的天使，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撞破大厦在尘烟中的三位美丽天使不约而同眉头蹙起，朝西边方向瞥了一眼。 “天使？我没想到......” 声音将她们视线重新拉了回去。 ......... “搬家也是一个麻烦事呀。” 江南双手叉腰看着桌子上的武器弹药。 他又没私人汽车，带上这些东西去往其他地方。 怕不是要被铁拳捶死。 “希望明天的运气好点，来一个靠谱的世界。” 江南想要睡觉打发时间。 但是咕噜咕噜叫的肚子告诉他是个普通人。 需要五谷杂粮。 没办法，江南只能说顺从本能，出门吃饭。 顺便买了一点水果回来。 看到空旷的桌子，江南就袋子放上面。 拿起一个雪梨准备就去洗。 刚走了一步。 江南疑惑看向桌子。 “是不是忘了什么？” 江南不由困惑挠挠头。 但他想不起来什么。 “奇怪！” 江南纳闷无比。 他忘了什么？ 想不起来的江南只得先去洗雪梨。 洗完回来，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 咬下一块果肉，正要观看。 江南愣住了。 他想起来了。 宛如垂死病中惊坐起。 江南猛然站起身子。 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空旷的桌面。 “我的枪呢。” 江南失声，他弯腰向桌下寻找。 他把枪都放桌子上了，现在不见了。 江南翻找四周，什么也没见到。 “我c，这特么见鬼了吗。” 江南只觉得道心受损。 “进賊了吗。” 江南不断翻找着，就是没见到枪的踪影。 “这什么情况啊，难道我回错家了。” 江南打量着四周。 没有错。 一模一样，就是他的家。 那他的枪去哪里了。 “我....” 江南忍不住口吐芬芳。 出门吃个饭，枪就不见了。 怎么这么离谱啊。 越找，江南脸越绿。 枪不见了，他昨天去生化不就是白费功夫了吗。 “我*****” 江南紧握着拳头因为过于用力激动而在颤抖。 “这是有小偷光顾还是怎么回事。” 江南检查门锁，完好无损。 来到阳台边往下俯视。 恐高症让人头晕目眩。 这是五楼。 小偷想要来，得会飞才行。 会飞？ 江南一下抓住了灵光。 豁然抬头向着阳台外方向望去。 “不会是天使这些扑街女把我的枪拿走了吧，有没有搞错？” 江南想到之前自己的行为，十分愕然。 他也不过是觉得无聊，随便比个中指而已。 这些天使是看到了？ 所以趁他出门，直接把他枪给拿走了。 这可是他现在的身家性命。 这么斤斤计较的吗。 江南神情呆滞，可错在他先。 谁叫他手贱。 只能自认活该。 “生化我是白去了，全部白费功夫了。” 江南瘫在沙发上，双眼像是失去焦距，心情那是一个郁闷。 又回到了原点。 又要去先搞枪吗。 “不行。” 江南断然否决：“我从来只有进步，没有退步的说法。没有枪，就找枪的替代品。这里失去，就从其他地方补！” 他很快想到一件不用穿越就能搞到还挺有用的现代武器。 电击棍。 顺着思路，江南又想到各种辣椒喷雾之类的。 虽然比枪差太远了。 但也用。 而且这类东西是合法的，可以买到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江南现在没什么钱了。 可能买完东西，他就没钱吃饭了。 江南眉头皱起，他已经很久没有为没钱吃饭而发愁了。 “看来下个世界得弄一些值钱的玩意了。” 事关切身，江南没有拖沓。 刚回来的他，又迅速出门。 ...... “砰砰砰。” 另外一边，翘着二郎腿姿势不雅的天使彦单手持着sc步枪，嘴角含笑，对着天使追胸前的银甲，扣动扳机。 剧烈的枪声伴随着金属碰撞声音此起彼伏。 余光撇了眼掉在地上扁掉的弹头，天使追翻了个白眼，道：“彦姐，等下外面的人听到枪声，要报警了。” “报就报呗。” 天使彦胶白的小脸写着无所谓，放下手中的枪械，说道：“这个地方禁枪的吧，这个小孩整这些东西，是想要干什么坏事。” 天使还是很斤斤计较的。 毕竟女人.... 中指让她们很不爽。 发现江南有枪。 暗数据表明，这个地方的规定，普通人不能拥有这类武器。 所以天使就不由多想起来。 于是，天使追就去把枪没收了。 也亏她们对报警没什么观念，不然江南就麻烦了。 “说起来有些奇怪，暗数据里显示这些东西是凭空出现的。” 天使莫伊黛眉微凝，困惑十足。 “哦？凭空出现？还有这种事？” 天使彦意外扫了自己姐妹一眼。 虽说她们能洞察所有信息，但也不是什么都看的，看也不会看太细。 听天使莫伊这么一说，天使彦便调出暗数据进行细细查阅。 “这个人类暗位面信息.....怎么只有这一片段。” 天使彦想要往前看，却发现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记录。 就像一部电影被剪成短视频。 “怎么回事。” 天使彦惊疑。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是被特意抹除的吗？”天使追猜测道。 “能让我们天使都看不到痕迹的文明，这个宇宙还没有出现。”天使彦沉下脸说道：“即使真有，也不应该选择抹除这种手段，这种只有一点记录的暗数据，当其他人是傻子吗。” 天使彦手指滑动暗数据。 只见画面中。 前一帧什么都没有的，后一帧手上就出现了武器。 这很不连贯啊。 但是暗数据信息又表明，就是这样的。 这样个屁。 这合理吗，根本不合理。 天使彦朝着一个方向扫去。 “这个人类有问题。”天使彦沉道。 ....... “有什么问题？” 江南朝店铺老板非常不满道：“女的买电棍防坏人，我一个男的就不可以买电棍防坏人了？” “这也是规定。”老板颇为无奈道：“也是.....对不对。” 江南脸色发黑。 他当然知道老板的意思。 但是女的可以买，男的就不可以。 那这规定就不合理。 江南非常的不爽。 要是他穿越前，遇到这种事情。 他直接用钱砸....不对，他一毛钱都不给。 不仅不给钱，店都要砸了。 让老板看看什么叫做天降铁拳。 “行！不买就不买，我买辣椒喷雾这些可以吧。” 江南深吸一口气，向老板心平气和道。 “这个可以。” 老板点点头，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色罐子。 “三十块。” “好。” 江南点头，拿起辣椒喷雾水，对着老板就喷了过去。 “你....呜...” “......” “看来要流浪了，随便吧。” 江南背着黑色背包走在大街上，没有回家。 不给他买电棍。 怎么办，只能强买了。 事关他在下一个世界的自保能力和打算，江南可不会顾忌太多。 想法和执行力必须高度一致，是他上辈子翻身的关键。 何况他只是打晕老板了，也没干其他什么。 还留下一百块钱进货价给他，亏也不会亏哪里去。 这个老板要是有点眼色，事后就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或者忍气吞声就这么算了。 要是没有眼色....那就报呗。 反正他现在决定流浪了，只要小心点，拖几天。 只要下一个世界对他产生了帮助。 慢慢滚雪球起来。 到时候他还怕什么。 正好天河市过不了多久就要陷入战火了，他现在也可以算是提前跑路了。 江南来到一处凉亭，觉得这个位置不错，今晚可以在这里休息了。 刚大学毕业时候，因为一无所有，一年内流浪过四个月。 所以对于流浪，他还是有点经验的。 “现在季节是夏季，虽然热了一点，蚊子也会多，也比冬天好多了。” 江南擦擦额头的汗水。 夏季流浪只会觉得烦闷。 冬天流浪却能让人感受绝望。 因为真的是太冷了，冷到想哭，哭就会心生绝望。 “时间啊，快点过去吧。” 江南找了一个长板凳掂脚，屁股坐在石凳上，背靠着墙壁闭上双眼。 睡觉能够更快的打发时间。 “.......” 远在数十公里之外高楼大厦上，天使注视着他，深深地皱眉。 5.你胆子不小啊 冷却刚结束一秒，江南就点击了新的刷新。 【副本世界：不良人】 看到新刷出的世界，不禁让他眉头又是皱起了起来。 这个世界..... “有些危险啊。” 江南沉道。 他要是没记错，这个世界的背景是在五代十国。 那可是汉家最恐怖最黑暗两个时代之一。 虽说原著里并没有表现出那个时代的可怕性。 可也不能认为没有。 “怎么就不能刷出一些适合我的世界呢。”江南长叹一口气。 等一个刷新机会，真是太难熬。 坐着屁股痛，躺着背腰酸，站着脚累。 养尊处优太久了，身体已经完全不适应艰苦的生活了。 江南在想。 要是那个老板报了，他进去也是不错.... 不对不对。 进去了，他还怎么带装备进去。 “算了，下本看一看吧，真有什么危险，我跑回来就是了。这个世界武力上限还是挺高，可以长久一点，一口口吃饭。” 不良人离江南心目中的合适还差不少。 但考虑到随机太不确定了，要是明天刷新又是不行，甚至距离更远。 那就又要熬了。 这样的等待没有意义。 江南犹豫了一会，便选择下本。 如同斗转星移一般。 眼前四周环境扭曲。 当画面重新定格。 江南赫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竹林之中。 “这里.....” 江南脑海逐渐回想起记忆。 貌似不良人刚开始阶段有一段剧情就是在竹林里。 “难道我出现的时间点都是在开始阶段吗。” 江南不由多想，他抽出两根电棒，一根拿在左手，另外一根放在右边裤兜里。 开始在这竹林中小心探索起来。 还没走两步。 便听到前方一阵叫喝声传来。 江南走过去一看。 便见到一黑一白二人正在与一身青袍男子打斗。 青袍男子后方，一名中年男子捂着胸口紧张看着他们打斗，左右两边有男童女童拉着他衣服，也是紧张的模样。 江南扫了一眼，就知道他们是谁了。 “我这来的有点早啊。” 江南心道。 主角李星云现在小屁孩一个。 “随便，剧不剧情不关我事。” 江南来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目的。 学武。 其他随意。 看着黑白无常和阳叔子打斗，江南只觉得在看真人版电影。 非常精彩。 “砰。” 即使黑白无常联手，可在阳叔子面前还是差了不少。 几个回合交手，黑白无常便被阳叔子双掌打飞出去。 黑白无常不得不遁逃。 待到二人离去。 阳叔子轻描淡写放下双手，转头先是看了陆佑劫他们一眼，随后目光扫向躲在暗处的江南。 “朋友，你还不出来吗？” 对于自己被发现，江南没有丝毫意外。 刚才黑白无常匆匆离开时候都瞥了他一眼。 何况功力更强的阳叔子。 江南走了出来，说道：“无意中路过，看到你们在打斗，就躲在一边怕被波及，如有冒犯，还望见谅。” 阳叔子目光淡漠打量了江南。 没有内力表现痕迹。 体质薄弱血气不强。 虽说穿着奇装异服，但确实是寻常人。 阳叔子点点头，信了江南的说辞。 “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应该没有危险了，你可以安然离去了。” “额....我想等一下。” 江南一副模样。 阳叔子皱眉，眼神瞟向江南那尴尬的样子。 “你还有事？” “我想等一下，我怕现在走，不小心遇到他们，就麻烦了。” 江南神情带着几分惶恐和小心翼翼。 阳叔子闻言不由再次打量他，沉声道：“你认识他们？” “嗯。玄冥教黑白无常到处杀人，谁不认识，谁敢不认识。” 阳叔子点点头，认同了江南的话。 “那你就现在这里等等，最好远路返回，来的安全，想必回去也安全，要是继续前进，会不会有危险，谁也不知道。” “好。” 江南走到一边去，看着阳叔子走向陆佑劫身旁。 如同原著一般。 不一会，撕心裂肺痛哭声音响彻竹林。 心如刀绞。 幼年陆林轩眼泪鼻涕。 幼年李星云神色沉重。 阳叔子神情复杂。 江南在想要不要主动开个口，帮他们埋下尸体。 细思之后。 算了。 人家刚死，正伤心，就提议埋尸体容易遭锤。 “节哀。” 江南再一旁低声道。 阳叔子他们不由看了江南一眼。 阳叔子微微颔首算是作了回应。 “该怎么接近呢。” 表面沉重的江南心中却在想如何靠近他们。 接近还是第一关，身上有没有秘籍才重要。 但不管怎么说，都要尝试。 他总不可能拜师吧。 他想，可人家不愿意啊。 年龄各种因素制约。 拜师的路子根本走不通。 非常之人只能走非常之路了。 江南一开始就算好了。 搞武器。 自保只是基本，主要是想以靠武器获得更进一步提升。 想了半天都没想到一个好理由，江南只能说道：“大侠，我要先行一步了，人死不能复生，人总是要向前看，节哀。” 说着，江南便朝着阳叔子他们走去。 假装这是他要走的路。 阳叔子没有多言，只是长叹一口气。 弯腰伸出双手。 将陆佑劫的尸体抱了起来。 “大侠，需要帮忙吗。” 见到阳叔子动作，江南内心不由一喜。 毫不犹豫靠近他们。 “不必。” 阳叔子下意识心生警惕，不过一想到对方只是凡夫俗子也就微微一松，摇头拒绝了江南的好意。 “生离死别是世间最残忍的事情。” 江南一边随口乱说，一边看着阳叔子近在咫尺。 刚好够距离。 就拿着电棍戳在阳叔子身上。 “啊啊啊啊啊。” 猝不及防的阳叔子直接电出一声声惨叫，浑身不自主颤抖起来，像是发羊癫疯一样。 考虑到阳叔子不是普通人。 怕电流刺激不够。 江南又上一根电棍。 两根电棍，双倍电疗。 从未体验过快乐，让阳叔子这辈子直了。 正在伤心欲绝的幼年陆林轩停止哭泣。 幼年李星云脑子空白。 不明白阳叔子这是怎么了。 “大侠，你怎么了。” 江南装模作样一脸惊恐，对着双眼翻白，身体抽搐的已经躺下阳叔子大声叫道。 手中电棍就是不挪开阳叔子的身体。 觉得差不多了。 江南才挪开电棍。 随即直接摸索起阳叔子衣物。 看看有没有武功秘籍。 武侠类的电影，那些高手要死之前，经常能从怀里拿出自己武功秘籍，仿佛是随手携带一样，这几乎就是标配。 江南一阵摸索之后。 还真从阳叔子衣怀之中找到一本书。 定晴一看。 青莲剑歌。 江南扫了一眼，就迅速收尽怀里。 转身刚要搜索陆佑劫。 就发现幼年李星云竟然拿着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摸摸捡了起来。 显然江南摸索阳叔子的行为，已经表明明狼身份。 “哎呀，你这臭小子，还想搞偷袭，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江南脸色一变。 手中电棍直接打开开关。 与空气接触的电流，发出噼噼啪啪的电爆声。 两个幼年体顿时吓了一跳，面露恐惧望着江南。 “看在你们还是孩子份上，我不拿你们怎么样，但小惩大诫还是要有的。” 江南拿出自己辣椒喷雾，对着李星云他们就是喷了过去。 这玩意即使是成年人都要缓半天。 何况李星云他们。 “咳咳咳。” 直接跪在地上，呛着泪如雨下，剧烈咳嗽。 解决两个小屁孩。 江南又迅速转身，搜索陆佑劫的尸身。 又找到一本秘籍。 锻内功。 听都没听过，估计是个垃圾武学。 不过有就可以了。 江南放入怀中。 回头又扫了他们一眼。 两个小屁孩已经昏过去了。 “好自为之吧。” 江南也没有管那么多，直接调头就跑。 他还是挺担心阳叔子很快就恢复意识。 那他就糟了。 趁着他们昏迷期间，江南要尽快消失在这片区域。 跑了三十分钟，跑到溪流边的江南，实在跑不动了，他才决定不继续逃了。 累瘫了。 “这么远，应该已经没有危险了。” 江南满脸通红，艰难吞咽下口水，看到身旁脚下清澈透底的溪流。 他没有犹豫，将自己满是汗水的脸颊侵入溪流中。 一边用清凉的水流降温，一边大口补充着水分。 “爽。” 江南抬起湿漉漉的头，靠在大石下，胸口剧烈呼吸着空气。 休息了一会。 拿出自己这次收货的两本武功秘籍。 先是拿起青莲剑歌来看。 这是一本原著有表明的武功秘籍，据说是青莲居士太白所创。 江南翻开来看。 当看到里面内容。 江南不禁眉头一皱，一页页的全翻，翻至最后。 “怎么全是文字。” 江南惊愕道。 剑歌！剑歌！ 这听着就是一套剑法秘籍。 不这应该还配上剑招的小人图。 这全是文字，靠脑补去练吗。 “还是说这其实一本内功功法？” 江南皱眉。 沉沉呼出一口气后。 准备好好研读一番。 刚想要翻开第一页。 江南突然震惊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 不仅如此。 他的全身上下都动不了。 “这怎么回事？”江南瞳孔极速收缩，心中震怖。 难道水里有毒？ 微风带着寒意拂过脸颊。 一只手伸了过来，拿出了江南口袋里的电棍。 江南转动着眼珠，看了过去。 顿时神色剧变。 c！ 身形魁伟，似黑龙而立，斗笠黑衣鳞甲，幽暗面具顾盼睥睨，漆黑眼眶透露森然与可怕。 他盯着江南，嘶哑道：“你胆子不小啊。” 这一刻，江南汗毛都炸起来了。 6.乱弹琴，哪里亏了 这家伙怎么在这里。 是了。 李星云身份特殊。 现在又年幼。 袁天罡肯定会暗中相持一二。 他刚刚所做之事。 相当于摸了老虎的屁股。 让这只老虎炸毛了。 江南脸色难看，有些眼神中透露着几分紧张看着袁天罡。 一旦情况不对，他就跑路。 “似乎也并无奇特之处，为何阳叔子触之既倒呢。” 袁天罡把玩着江南的电棍，感觉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短棍，只是材料他从未见过，另外便是颇为沉重。 “咔擦。” 电棍断成两节。 袁天罡打量着电棍内部的各种电路板。 万分奇怪。 这内部这些东西是何物。 似乎是铁片。 历载三百年，袁天罡第一次搞不懂手中东西是为何何物。 既然搞不懂，那就不懂也罢。 袁天罡目光幽幽转向江南。 “连本帅的人也敢动，真是无知者无畏呀。”袁天罡声音阴冷，听着就令人发毛。 “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小子也只是想习武，在这乱世中想求一线生机，所以才出此下策，而且小子也没有害他们性命，求大...人放过我。” 江南强行挤出一滴眼泪，一副害怕恐惧的模样。 先求饶，再阐述心路历程。 通过没害人性命，表明自己还是良善之人。 只是这个世道的错。 最后再次求饶。 总分总话术。 “那你为何对两个幼童下手？” 袁天罡冰冷注视着江南。 起初还以为江南丢得是什么迷烟。 结果出来检查才发现。 居然是辣椒粉。 刺激太重，呛晕过去了 “那个小童拿着剑，小子虽然年长，但也只是一名普通人罢了，不管是小童亦或者年长，手上拿着刀剑，都同样致命。”江南连忙回答道：“所以小子不敢大意，而且小子也并没有害他们性命。” “说得真是有理有据。” 袁天罡冷淡至极，他冷冷道：“可是你以为本帅就会放过你吗？” 他宛如瞬移一般，倾刻之间就抓住江南脖子，单手将他提了起来。 “就你这残破不堪的身体还想习武，精血盈亏，筋脉堵塞一大堆问题，真是痴人说梦话。” 袁天罡一边冷漠嘲讽，一边收紧手上的力道。 强烈的窒息感让江南满脸涨的通红。 “回....” “砰。” 江南被甩飞出去，翻滚在地面上。 袁天罡随手抬指，插在江南脖子上的细针抽飞而出。 “你想活吗？” 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动的江南听到袁天罡的话，先是一怔随即抬头看向他。 立马强忍着疼痛半跪在地上。 “我想活。” “呵呵。” 袁天罡嘲弄望着江南，讥讽道：“你可真是聪明人。” 他才说一句。 就这么识趣提前跪下了。 “大....人愿意跟我说这么多废话，就说明大人并不想杀我，我见过那些有武功的人，杀我们普通人神不知鬼不觉。” 江南差点又喊出大帅了，还好及时改口。 “呵。能想到这些.....那你可真是聪明啊。” 袁天罡又转瞬来到江南面前，俯视着脚下的江南，嘶哑道：“你知不知道，卖弄聪明的人，会死的很快。” “我知道。” 江南低头道：“但我更知道大人对我们这种小聪明人的聪明无所谓。” “哦？” 袁天罡目光更是深邃盯着江南。 “小聪明？呵呵，本帅怎么觉得你这是大聪明呢。” “越是聪明之人，就越应该行聪明之事。” 江南回答道。 “那你说说，什么是聪明之事。” “听大人的话，做大人吩咐之事。” “呵呵，听你这么一说，本帅怎么突然觉得你是豺狼之徒，留下会成为本帅的祸害呀。”袁天罡手搭在江南肩膀，语气越发冰寒。 “小子不会，因为小子是聪明之人，会行聪明之事。” 江南肯定道。 “呵呵哈哈哈哈哈。” 似乎觉得江南的话非常可笑，袁天罡笑了，他由低声笑谈，逐渐变成放肆地哈哈大笑，笑声里充满了阴毒和可怕。 “竟然你是聪明之人，那本帅就给你一个机会。” 搭在江南肩膀上猛然变抓。 江南随即便感觉一道气流窜入他的体内，像是针扎一样，很是刺痛。 “你的年龄你的身体已经不适合练武，即使给你一本绝世武功，悟性通天，你十年也难以入门，难以修炼出一缕真气。不过本帅可以给予一缕真气，帮助你跨过入门这一关。” “借着本帅这缕真气，你可以自行提气修炼，但是后面能不能成就星位，天位，那就要看你自己了。你不是自诩聪明之人吗，就让本帅看看你有多聪明。” “呵呵。” 伴随着一阵阴冷嘲笑，袁天罡如同来似一般神出鬼没，走时也是无影无踪。 “去晋国，行你的聪明之为。” 幽冷声音远远传来。 江南：“......” 原地待了不知多久，确定袁天罡真的离去。 江南才放松下来。 也不管地上有多脏，直接就躺了下去。 “不知道是福是祸。” 江南吐出一口浊气。 袁天罡出现是他没想到的。 后面江南发现袁天罡没有第一时间朝他出手。 就猜出对方并没有杀他的想法。 便升起了想搭上线的想法。 毕竟袁天罡是这个世界天花板存在。 能搭上线，那就最好不过了。 所以江南就赌了一番。 虽然很卑躬屈膝。 但刚开始就是这样的。 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出来混，要讲势力，要讲背景。 甚至连实力都没有，还要讲尊严讲脸皮。 什么小瘪三。 大哥不是因为大嫂才当上大哥的，大哥是因为干爹才当上大哥的。 只要飞黄腾达，等翅膀硬了。 就可以忘恩负义，将过往的耻辱奉还，当一条农夫的毒蛇，反咬一口。 这才是真正血气方刚。 当然，江南也没有认干爹。 认了不给好处也没用。 一缕真气，算是江南的收获吧。 “我精血盈亏，哪里盈亏了。” 江南想到袁天罡刚刚说的话，非常不满。 上辈子虽然女人玩的不少，但也不是夜夜宵歌，远没有达到纵欲的地步。 而且他也经常吃各种补品，还有锻炼身体。 相反他耐力特别好，跟爱丽丝一小时足已说明一切。 袁天罡说这话，就像是说他那里亏了，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哪里亏了。 乱弹琴。 7.送礼 沉寂的夜空乌云流动，天地笼罩着一层暗色。 藏兵阁密室内，烛火伴随着突然狂风摆动，躺在石床盖着白布的少女眼神充斥着恐惧望着忽然出现阴森可怖之人。 “无命之人，世间竟有本帅无法测算天机的人？” 袁天罡背手踱步，嘶哑的声音充满着沉重。 “这是天意吗。” “天意不可违，越是干涉，妄想逆天改命，后果也愈发严重。” “让无命之人直接出现在我面前。天道！你是在警告本帅吗？” 袁天罡那死寂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幽光。就像幽幽燃烧的小火苗，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飘散和熄灭的鬼火，有种诡异的蓝色，从他的眸底隐隐透出，有种狰狞可怖的感觉。 “如若我杀了他，是不是会出现更多无命之人来阻止本帅，来对抗本帅。” 袁天罡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残破像是骷髅的可怕脸庞。 少女双目瞳孔在收缩，在颤抖。 想要逃离此地，但穴道被封住，周身动弹不得。 只得眼睁睁看着袁天罡来到她的面前。 “大汉尚可复立，为何大唐不可。”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天予万物尚有一线生机，为何独独大唐却是不予呢。” 越说袁天罡心中越激动，目光变得刀锋般冷厉，有着难以化解的怨毒和狠戾，整个人隐藏暗处的毒蛇一般，阴森恐怖之色。 少女眼神变得更加害怕，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看到少女的眼泪，袁天罡眼中戾气不由凝住。 袁天罡面色沉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若是天意真是如此，那他就不应该出现在本帅的面前，是.....警告，也许.....是一线生机？” 袁天罡面露沉思之色，戴上面具，扫了一眼落泪的少女，背手转身离去。 “把她放了。” ........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袁天罡这一缕真气就是这样的特性？” 野外，盘坐在草林中修炼的江南面露不解睁开双目。 他按照锻内功去运行袁天罡给予一缕真气，只要一动，一股难言而喻的刺痛感便随之而生。 那可以理解这缕真气难以控制，因为不是他本生的，而且袁天罡走霸道的。 霸道至阳至刚。 难以控制很正常。 可刺痛他就不明白。 运行一圈，简直让江南酸爽麻了。 这是长毛刺了吗。 “莫非是我经脉堵塞的原因？” 江南想到袁天罡说过的话。 可若是堵塞，应该是难以运行真气才对。 “会不会是我筋脉狭窄原因？”江南又猜测道。 但直觉告诉他，不是这个原因。 在他认知内都找不到答案，江南不由怀疑起袁天罡了。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如果有，那免费后面一定有更大的代价。 江南顿时脸色阴沉下来。 这个老不死的..... 他就一个普通人，说是蝼蚁也不为过。 有没有气量和风度的！ “**。” 江南骂了一声。 还以为是有钱人随手给路边乞丐的小费。 没想到人家是放贷，还是高利贷。 丫的。 可是事已至此，他能怎么办。 只能借着手中高利贷，看有没有机会起飞，将来当老赖。 江南按照锻内功这本垃圾武学，强忍着痛感，运转体内那缕金色真气。 一夜过去。 江南满头大汗睁开双目。 经过一夜的努力，他的体内已经出现第二缕真气。 可能是第一缕真气影响，第二缕真气是淡金色的。 有些差距。 袁天罡那缕真气像是金光，而他自己的显得有些透明。 也许是功法原因导致。 “若是全天修行，我大概能练出三缕。” 江南算了算时间，大概八小时左右能诞生出一缕真气。 可全天修行是不可能的。 他一晚练功下来，现在只有一个感觉。 累。 精神非常疲惫，身体也有虚弱感。 “不是说只要练武越练越精神吗，怎么会如此之累。” 江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感觉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肚子也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饿了。 还好江南详细考虑过。 强买的时候顺手拿了几袋压缩饼干，还有对民间售卖的军用口粮。 军用口粮对身体能量补充肯定是拉满的。 只是口感一般。 不过现在这条件，有的吃就好了。 吃饱喝足后。 江南便根据太阳东升西落，确定北方的方向开始赶路。 袁天罡让他去晋国。 加上原著中剧情，不难看出袁天罡是让他去当卧底。 只是没有详细要求。 很有可能就是袁天罡的考验。 看看他是否拥有价值。 “乱世草头王，枪杆硬道理。那就从军吧。” 江南脑海中也规划出自己的想法。 乱世没有比从军有更好的选择了。 若是能以军功上位，那他就能用权势的力量来帮助自己修行了。 当然，现在只是想想而已。 能不能上位，五分靠胆子，四分靠实力，一分靠运气。 江南读过二十四史，五代十国他了解不少。 用一句话来说，大唐真不愧是立本学习偶像，只是学习还不够深。 自安史之乱后，大唐便进入以下克上的传统中。 到了五代十国时期，以下克上更是严重。 小兵杀将军，自己当将军。将军杀皇帝，自己当皇帝。 已经进入了一种常态。 73年时间五代就换了十四个皇帝，这些皇帝不是死于部下之手，就是王朝亡于部下手里。 更别提十国了，竟然有四十多个皇帝。 皇帝都这样了，更别说下面的将军。 军队毫无忠心可言，若是统帅不顺将士心，都不用当晚，马上就砍了统帅的脑袋，换一个顺心的统帅。 残暴乖戾疯狂变态，是这个时代军队武人的特性。 这个武人疯狂的年代，让后世吓破了胆，从此开始重文抑武。 所以，只要江南有实力，就可以杀了自己上司上位。 但是能不能坐稳位置，会不会又被下面的人杀。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公元895年，江南到达晋国，参入晋军。成小星位。九月因剿匪有功，提拔为伍长，随即升为火长。 公元896年，晋国与梁国大战，杀敌有功，升为队正，统帅50人;次月营右校尉战死，江南升为右校尉，统帅百人。功力突破中星位。 公元897年，抽调至晋国漠北边关。边关将军命营军为小股部队，游猎出击。因营指挥使校尉战死，江南指挥有功，升至校尉。 公元898年，厢军统领因赏罚不明，引发哗变，江南弹压有功，升至厢军指挥使，统帅一千五百人。两年未曾突破的江南，功力突破大星位。 公元899年，晋国征伐梁国，江南所部抽调随军出征。所部首登邺城，晋王李克用召见。 公元900年，晋国大胜，尽收河北之地。江南拜李克用为义父，学得至圣乾坤功，连升数级，升至将军，调任漠北边关行军副总管。同年功力突破小天位。 公元901年，江南率领边军大破漠北，斩首漠北八千于人，牛羊俘获不计其数，晋王李克用大悦，升其为边关行军大总管兼节度使，节制边关三万边军，令其继续扫荡漠北。江南率军再破漠北，斩首漠北万人首级。同年功力突破中天位。 公元902年，江南效仿八旗军制，改制边军，设立六甲军。 公元903年，江南以进攻漠北之名，借道草原，率军攻入幽州。漠北十万铁骑支援，六甲军受到内外夹击。 公元904年，幽州弹尽粮绝，开门投降。幽州之地尽归江南。同年，江南被召入晋阳，面见勃然大怒的李克用。 公元905年，李克用妥协，江南任幽州镇守经略节度大使，左武卫大将军兼幽州大都督，返任幽州。 公元906年，六甲军向安东扩张，随即攻入半岛。 公元907年，半岛尽入江南之手，四十万人被迫前往安东进行大开发。 公元908年..... “今年好像是我那敬爱的义父死的一年吧，也就是说剧情快要开始了吧。” 一身黑底金纹衣袍，玉佩悬挂在玉带下，有着上位者贵气，看起来极为威风凛凛的青年男子却没有形象似靠在石柱上，双目幽静注视眼前大雪纷飞，他扫了一眼自己披肩的墨发。 “一转眼就过了这么多年，头发都及背了。” 江南感叹站回了身体，转头坐回了石凳上。 “虽然剧情不关我的事情，可袁天罡一日不死，我头上就是悬着一把利剑，让人寝食难安啊。” 江南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引起蝴蝶效应，要是袁天罡不主动去死，那我所创立基业就白费功夫了。” “也不算白废，为我收集了那么天地灵药，各种武功秘籍，没有我的六甲军，我怎么能到中天位呢。甚至大天位。” “老袁一直不死，那就只能抛弃我的基业。” 江南品着茶杯中的热茶，心中默默想道。 他这份基业不容易啊。 拿命拼出来的。 “出来吧。” 江南头也没抬，淡淡说道。 “叔父。” 一名白毛少年窜飞出来，神情尴尬鞠手躬身面对着江南。 “你义父又派你来送东西了。” 江南抬眼撇了张子凡一眼。 张子凡每次来幽州，都是代表李嗣源送礼的。 他当年率军一千首登邺城，获得了李克用的欣赏。 江南抓住机会，果断拜了李克用为义父，成为十四太保。 李克用对他很不错，给他至圣乾坤功修炼，还各种天地灵药给他补足自身缺陷辅助修炼。 义父倒是挺义父的，可义子不是好义子。 掌握兵权之后，江南化为私军，直接擅自攻打幽州。 又与李嗣源内外勾结，一唱一和，联手架空了晋国大半个朝野。 江南跟李克用关系现在几乎是决裂。 他俩只剩下名义上的关系了。 而江南跟李嗣源关系倒是很好。 “抱歉，叔父。” 张子凡抱手惭愧道：“义父派我去寻千年火灵芝，小侄晚到了一步，千年火灵芝已经被人夺了去。后来查明，火灵芝被幻音坊弟子吃了。义父怒不可遏，让小侄来向叔父赔罪。” 他这个叔父喜吃天地灵药在晋国内不是什么秘密。 为了收集这些灵药，用尽各种手段，要么以利诱之，要么以武逼之。 到了后面，手段越来越酷辣了。 甚至连钱都不给了，直接明抢。 晋国内许多权贵为了巴结，也是用尽其力。 若是逃离晋国，还有通文馆的追杀。 秘籍也是同样如此。 晋国内很多门派遭到大祸。 8.惺惺作态之徒 “请罪就不必了，有就有，没有就算了。” 江南抬手让张子凡坐下来。 对于千年火灵芝有没有，他无所谓。 这几年下面献上各种珍惜药材，他吃都吃腻了，已经有些补过头了。 而且他也不是是个珍惜药材就吃，看需求来吃的。 千年火灵芝虽然能滋长功力，但属阳，阳火极重。 如今江南内力偏阳，有些阴阳失衡，怎么可能还会去吃这玩意。 要是冰灵芝还差不多。 张子凡十分拘束坐至对面。 “火灵芝出现是在中原吧，所以你这次去中原了？” 江南以疑惑话语，但语气却是相当肯定。 “是的，叔父。” 张子凡点头。 “不要这么拘紧，你义父是我大哥，我们是手足兄弟。我也是把你视做亲子，在这里你就相当于自己的家。” 江南给张子凡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压压他的惊。 “额。” 张子凡连忙起身双手接过来。 “不知叔父想问什么。” 张子凡捧着热茶，珉了一口，向着江南轻声问道。 江南瞥了他一眼，随后开口道：“你在中原可曾遇到什么人。” 他想看看，他远在幽州。 有没有影响到剧情的出现。 张子凡有些奇怪江南怎么问这个，他沉默一会，道：“侄儿认识了几个朋友，名为李星云，陆林轩.....额，还有两个长相男的女人，她们貌似是漠北之人。” “你倒是老实。” 江南轻笑一声。 看来剧情并没有被影响到。 这样很好。 张子凡心中一惊。 叔父话里的意思知道他遇到事情。 在监视他？ 是叔父，还是义父。 随即他又有些郁闷。 这有什么好关注的。 “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江南挥手让他离去。 这让张子凡心中更是纳闷了。 就问他这些？ 目送张子凡的离去后。 “当年小屁孩长大了，也不知道对我还有没有印象。” 江南玩味十足。 不晓得他有没有成为李星云他们心理的阴影。 “将军。” 朱衣黑甲，江南的亲卫朱甲军士来到面前，双手递上一封信。 看到信上的名字。 江南表情玩味更加浓重。 拆开信封。 【江南，你真是中原人的败类，你也配是中原人？你们汉家不是最讲究礼义廉耻吗？写如此不堪之文给本后，当本后是吕后，你是冒顿？谁才是汉家之人，真是可笑！竟欺我一女子！亏你是一方之主！我述里朵与你不共戴天。等着，早晚我会让漠北铁骑挥军进攻你幽州，斩下你头颅，盛酒喝】 “原来你叫述里朵啊，名字感觉真怪。” 江南看着漠北王庭的萧后回的信封。 大概一月前，他突发奇想，写了一封小文给自己老对手漠北王庭的萧王后，写的比较细，男主角是他，女主角是她。 等了一个月，才收到回复。 人家虽然是漠北人，但是统遍没有脏字。 多有教养。 “也不知道阿保机有没有看过，是被气死，还是上火了，把萧后狠狠教训了一番。” 江南想到那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耶律阿保机。 这家伙命真好。 能力不行，却娶了一个超流弊的老婆。 江南招手，让人拿来纸笔。 他要写一篇群雄大战萧罗司的文章。 就是这么无耻，这么无赖。 反正他们都是敌人， “还挥军攻打我，我巴不得你们出现，把你们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就没了。皆时我随时可以挥军南下，定鼎中原。” 江南嘴角上扬，眼角带着几分戏谑。 用尽全部文采，写上一遍精彩好文，准备送给自己笔友萧后。 “还是那句话，如果她不要，我就传遍大江南北。” 江南交给自己的亲卫，让他前往漠北送信给萧后。 到了漠北萧后会派人来取得。 双方都很熟念。 其实江南最开始写信萧后，是向漠北购买羊毛的。 幽州辽东。 没有棉花的时代，苦寒之地。 夏季还好。 一但进入到冬季，零下度数。 每年都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 江南内功高深，不怕寒冷。 但他的军队，他的子民不行呀。 煤炭，羊毛，粮食。 是他战略物质。 这些东西，江南甚至可以拿最重要的军械去换。 所以，就出现一种奇特状态。 双方敌对，但是幽州卖军械给漠北。 然后漠北拿着幽州的军械跟幽州六甲军打。 真是让人无奈。 江南不是没想过把漠北解决了。 可是漠北太大了。 一旦对方有心脱逃，不与他决战。 那垮的就是他了。 掀起一场进攻漠北的征伐，代价是高昂的。 当年江南击破漠北，是因为中原分裂，漠北觉得机会来了，所以非常嚣张。 被江南教了三次做人，漠北也就开始行踪不定了。 根本找不到主力。 “现在想想，当初是个打残漠北的机会，可惜错过了。” 江南很是遗憾。 前两次他当时并没有完全掌控边军，而且边军并没有他后来的六甲军强。 一个忙时训练闲时种田的军队，怎么能跟完全脱产训练的军队相比。 第三次便是攻打幽州之时，漠北主力来了。 只不过重心是幽州。 又错过。 “这就没办法了。” 江南无奈摊摊手。 他只能说人家命好，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将军，该进食了。” 一道厚重声音传来。 一名戴着幞头的中年男子朝着江南抱手躬身道。 江南目光扫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转瞬即逝。 “那就带上来吧。” “是。” 对方低头退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江南漆黑的眸子好似寒潭一般深沉，流淌着一股寒意。 “若不是我忌惮老袁，我早就杀你了，三千院，哪怕你是大天位。” “呵。也不知道我这六甲军中藏了多少不良人的奸细。” 江南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意味。 “奸细里面藏奸细，奸细里面还有奸细。” 不多时。 三千院领着两名江湖中人来到了江南面前。 “将军，人已经来到了。” 江南颔首。 不等两名江湖中人反应。 江南双手猛然爆发出一股吸力。 二人天灵盖便被江南双手盖住。 “啊。” 凄厉的惨叫。 二人七窍流血，不多时便倒地暴毙而亡。 吸收他们内力的江南，吐出一口浊气。 江南神色颇为不悦，淡淡道：“他们的真气不行啊。三千，你得找更好的，明白吗？” 三千院低下头道：“将军，现在幽州之地，江湖人士很少了。” “晋国这么大，就只有幽州吗？” 江南平静注视着三千院。 “幽州没有，就去晋国，去梁国，去岐国，去南方，我就不信了，没有江湖人士了。” “这.....” 三千院面露迟疑道：“晋国，六甲军可以进入，可是梁国，岐国.....” “放心，我会让通文馆弟子配合你的。” 江南拍着三千院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通文馆弟子都什么臭鱼烂虾。 能给我多少人手。 十个能对付一个大星位吗。 三千院心中腹斥。 他欲要说什么。 就发现刚刚还在身旁的江南已经消失不见。 “这练得什么邪功，竟然连我都无法察觉。” 三千院面色顿时一沉。 他竟然根本不知道江南什么时候离去的。 “不过你吸人再多内力也没用....” ........ 此时正值冬季，大雪纷飞，寒风瑟瑟。 整个幽州城都弥散一股浓重煤炭味。 闻着空气中焦灼的气息。 骑在大马上的女帝冷冰冰道：“听说这个幽州王对于所辖地区都是免费赠送煤炭的？” “是的，每家每户都可以免费领取7天的份量，但不可以多领，一旦多领被发现，就会大祸临头，全家都要被发配至辽东之地挖种。” 跟随在旁的幕僚低声回道。 “世人皆言幽州王有仁心，乃太宗之资。可我观幽州百姓却谨小慎微，行色匆匆，说明官府行事尤为苛厉。” 女帝眸眼冷漠，抬头看向远处坐落在幽州城中央府邸。 “岐王，还请你慎言。” “.......” 江南高坐案桌之前，捏着毛笔，处理桌上的公务。 听到踏步进来的声音。 江南头也没抬道：“一国之长，不在自己封国好好处理事务，满天下到处跑，也难怪岐国军政一塌糊涂，以至于被梁国所围后，城中之人尽相食。” “你再说一次？” 女帝脸色瞬间突变，一个健步带着狂风冲至案桌之前。 江南手中毛笔为之泄住。 抬头看向女帝女扮男装的模样。 “呵呵。” 江南温和一笑，扬起微小的弧度，笑得云淡风轻：“那就不说了，除了幽州之地，天下食人以形补形乃是常态，岐王何必动怒呢。” “当年你发缴檄文，望天下各路藩镇，能够停止将人充当军粮，杜绝以形补形禽兽之为.......我以为幽州王有着善心仁心，深明大义，乃是雄姿英发的英主，没想到也是惺惺作态之徒，竟然与漠北暗通私曲，让漠北屡犯我岐国边境，杀我岐国百姓，掠我岐国粮草，焚我岐国村庄。” “额.......” 9.如若你嫁我，我可以头脑发热 “首先你不要叫我幽州王，你这是乱叫。其次我可没有那个本事，让漠北去进攻你岐国，是你岐国国力不强，被漠北捏软柿子了。” 江南侃侃而道，说完之后，他抬眼看向女帝，又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怪罪我，你是不是有些不讲理了。” 女帝秀气又威严脸庞透露着一股怒意和寒气，她也学着江南的话术，冷声道：“首先，是不是幽州王，你自己心里明镜。其次，漠北之人用的都是你幽州军械，这从何解释。” “女帝。” 江南刚要说什么，结果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称呼，就让他顿住了。 哎呀。 说漏嘴了。 女帝眼睛也是霎那间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紧了江南，眼底有一种难以压制的惊愕。 他刚刚叫自己什么？ 看到她那震惊万分的样子。 江南在想要不要找个同音词搪塞一下。 可是苦思冥想，都找不到一个好的同音词。 “啊！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揭穿你了，我的错，嘴快了。”江南略带歉意地笑道。 女帝脸色青紫，她想圆一下，但是也找不到理由。 “你是怎么知道的。”女帝冷冰冰道不由十指向掌心蜷缩，奋力攥紧拳头，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幽州太远，不管是什么身份，她都从未跟江南接触过，这次是她第一次来。 江南扫了一眼女帝胸膛，道：“主要也是岐王的胸肌过于发达了，跟岐王身材有些.....” 话还没说完。 女帝那带着蓝色真气的拳头当头劈来。 “你怎么这么无礼的.....” 江南没想到女帝说动手就动手，身形瞬息侧身。 “砰。” 案桌被一拳砸的四分五裂。 外面的亲卫听到动静，哗啦啦铁甲碰撞声，立刻手持盾刀冲了进来。 “保护将军！” “退下！” 刚要冲进来的亲卫被江南喝退。 “砰。” 女帝疾如闪电，手印连环，向着江南轰击而去。 江南抬手一掌，真气至刚至猛至刚，沛然难抵。 “澎。” 一声闷响。 不过一掌之间，就将女帝击退。 “没想到幽州王武功如此之高，竟然也有大天位。” 女帝脸色突变。 这一掌让她感受到江南内力如大江大河似的波涛汹涌。 “女帝，你怎么老是乱喊呢。这要是传到我义父的耳里，他会怎么想。你这是在害我。” 江南纠正女帝的话。 “还有，我武功高很稀奇吗。我的那些义兄们，有多少大天位的高手。你掌握幻音坊，收集的情报有些不行呀。” 不良人里的三大势力。 就属幻音坊最为垃圾了。 简直就是硬凑上来。 整个幻音坊就女帝一个大天位，作为核心骨干的九天圣姬，好像都只是大星位，就算全是小天位，也依然太过拉夸。 如果上升到国之层面，顶多加上女帝哥哥，依然是被爆杀了。 柿子这么软，谁不捏一下呀。 江南面露同情之色，怜悯看了女帝一眼，说道：“传闻你哥消失不见，岐国现在都是由你一个执掌，这些年，你一个女子想必过得很艰辛吧。” “你是哪里知道的这些消息，只是我兄长不方便......” 女帝就要辩解，话到一半，又停住了，她凤眸含煞向江南冷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兄长，你知不知道的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不是说过了吗。你们幻音坊收集情报能力不行。” 江南拿起被掀翻在地凳子放好，刚要坐下。 就感觉身后气息涌动。 女帝又出手了。 “一二再再尔三辱我幻音坊，当我幻音坊可欺？” 女帝飞身纵跃，一道气劲便是轰向江南。 江南身影飘摇，步法转动，气劲打在刚刚放好的椅子上，直接粉碎。 “你这就过分了。” 江南见壮，运转改良自创九幽秘法。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放....呸！不对。 一股强大吸力从周身散发而出。 两人距离过近。 即使女帝想要抵抗。 也被江南出手抓住。 “你这是什么邪功。” 感受自己真气被吸收而走，女帝当即脸色大变。 她要挣脱，便察觉似乎粘在一起，越是用力，这真气流出的就越快。 “这可不是邪功...算了，说邪功也行，毕竟是从邪功改过来的。” 江南吸了女帝一点点真气，便一掌推开了她。 “你.....” 感受火辣辣的疼痛，女帝转头凤眸含怒怒视江南。 “混账！” “我若是混账，你衣服就被我撕掉了。” 江南不屑一顾，这一点就受不了。 想当年李存忍刺杀他，被他整得超惨。 端起另外一个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也是一国之君，上过战场过，你也应该明白战场上的规则，胜利者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你居然还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 江南摇摇头说了一句，便朝外面喊道：“准备好酒好肉，给我准备一个火锅。” 这个时代，火锅已经出现了，只是不是很流行罢了，叫法也不一样。 不过江南习惯这么叫了，下面人也知道该怎么做。 “竟然来都来了，不如吃个饭再走。” 江南朝女帝笑吟吟道。 女帝面色阴沉看着江南。 她觉得来江南这里是一个错误决定。 问她为什么来。 江湖人士，仗着自己武功高，有什么地方不敢闯的，若闯不进，走便是了。 所以想来就来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遇到硬茬。 “漠北杀我汉家子民，向漠北兜售军械，是何等行为。还望幽....大将军不要再向漠北提供军械了。” 女帝沉声道。 这是这次她来的主要目的。 不过她也知道，天底下哪有说什么别人就答应的好事。 所以女帝又道：“如若大将军答应，我岐国可愿向幽州奉上任何财物，大将军从漠北哪里得到东西，我们岐国愿意提供。” 看着女帝那恳求的样子，虽然英姿飒爽，皮肤雪白，五官精致，是绝代佳人。 但江南左看右看，都觉得她鼻青脸肿。 幽州六甲军太强，晋国也不好惹，漠北只能揍岐国。 看来被揍的有点惨啊。 江南沉吟一会道：“首先，现在是个乱世，咱们自己人都再杀自己人，杀就杀了，还以形补形..... 当年跟漠北交战之时，阵前叫骂，我还被他们因此嘲讽呢，说他们顶多杀人劫掠人口抢点东西，哪像我们，不仅什么都干，还互相....他们说他们才是汉家继承者....” “比如岐国当年凤翔被梁国所围，城中.....” 见到女帝脸臭了起来。 江南又笑着道：“当然啦，我义父和不少义兄也是外族，我也是认贼做父了。所以不要讲大义，你这直接打我脸了。哪有谈判这样子的。也许有一天，漠北也会成为咱们兄弟是吧，要注意团结。” “另外，我对金银珠宝不感兴趣。你以为我想兜售军械给漠北吗，我巴不得只想卖茶卖点丝绸过去的，奈何那边有个女人太厉害了。 她可以不要军械，大不了不打仗。但我不能不要他们的羊毛，毛皮，羊肉，牛肉，牛奶，羊奶....不然我幽州百姓每年要冻死很多人，我的将士就不能顿顿吃肉，喝奶，长得孔武有力....” 女帝都听愣住，皱眉看着江南。 “你从漠北换这些东西？羊奶，牛奶，你还换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不是很难喝吗？你居然让你将士喝这些，你的将士喝的下去？” “这可是好东西。” 江南幽幽道：“虽然很臊，但是喝不下也要喝，这是我的军令。” 奶有多少营养，古人不懂，他一个现代人还不懂吗。 可别说漠北之人瘦小，不高大壮。 这东西要持久性的长喝，只有贵族才有这个条件，除此之外，还要经常吃肉才行。 也别说漠北之人养那么牛羊，吃这些很简单。 跟现代大多数人一样。 哪怕在努力，也只能维持温饱。 奢侈一下，就会出现经济危机。 像现在漠北牧民原本还偶尔能吃上几顿肉的。 现在有江南这个大买家在。 又有野心勃勃的萧后在。 漠北牧民原本三天一肉，现在七天一肉，雪上加霜。 其实卖军械也好。 有了武器，漠北就会南下。 按照江南上辈子许多人的暴论。 漠北才多少人，他们又有多少人。 拼消耗，看谁拼得够谁。 反正现在天下够乱的，百姓够苦的。 就苦一点点吧。 现在苦，将来就会甜了。 “还有，你说你能提供漠北给我所需的东西，这些东西你能给吗，即使你能给。可岐国在西北，我怎么拿，我从大草原绕过去，还是你从大草原绕过来？总不能说河北中原关中这条路吧。” 江南又问道。 女帝不说话了。 只是直勾勾盯着江南，表情有很多情绪。 愤怒，无奈，憋屈..... 见女帝神情变化那么精彩，江南不由跷起二郎腿，心情愉悦，笑道：“不过女帝这么大老远的来，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女帝疑惑问道。 江南这么多理由说得她哑口无言。 竟然还有转机？ “自古以来，多少英雄为了红颜知己尽折腰！如若女帝愿意嫁给我，我可以头脑发热，不仅跟漠北断绝交易，还要倾尽所有力量，势要将漠北王庭彻底铲除，为佳人解愁眉。” “.......”女帝。 10.拜见大唐天子，拜见你**** “原著中你都说你成冷血王侯了，我也没见你多冷血，多王侯呀？” “一点也不识时务，我占你便宜？你占我便宜还差不多。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难怪岐国被治理的一塌糊涂，你比萧后真是差远了。” 一只梅花鹿被钉射在草林下，发出阵阵哀鸣之声，充满着无助和恐惧。 江南放下弓箭，向身边之人问道：“辽东...嗯....安东那边的局势现在怎么样了。” 因为唐朝在这里设立安东都护府，辽东在这个时期也被叫为安东。 只不过江南习惯叫为辽东。 江南对辽东地区开发并不顺利，。 因为那里盘踞着野人。 根据历史，江南估摸着这群野人是后来的女真人祖先。 苦寒之地养猛士，又是一群野人。 可想而知他们的战斗力。 江南想收为己用，奈何人家是野人。 很多手段是没用的。 只能用武力屈服。 可有时候越是用武力，反抗越是激烈。 可要是怀柔，又会让他们觉得软弱无力，他们才是强者，六甲军要臣服他们。 把江南都整麻了。 没有开发的辽东，到处深山老林。 根本不好围捕。 还要随时弹压半岛来的工具人。 导致辽东半岛拖住了他半数的主力。 手上兵马虽有十万。 但其中真正主力六甲军才三万而已，另外七万都是闲时种地战时打战的那种普通军士。 “回将军，哪里野人还是经常从山林中窜出袭击我们，在前几天，他们袭击我们开发队，引发半岛的那群奴隶骚动，让我们军士死伤不少。” “竟有这种事情！” 江南闻言，眉宇之间不由充斥起厉色，目光扫了他一眼，又看向山坡上出现老虎。 “我们损失多少？” “死伤数十，伤百余人。” 江南目光顿时严厉起来，挽弓搭箭，就要射虎。 “将军，恕臣下斗胆直言。” “有话就说。” “臣下认为，开发安东地区时机未到，虽说抽调半岛之人替我汉家开发，免去我们汉家百姓之劳。 但却耗费我们太多的力量，在开发过程中骚动，半岛地区也叛乱层出不穷，虽我军勇武，可也疲惫不堪，所耗甚大，我们已经不知不觉中耗费起幽州的民脂，安东开发实际上跟我们汉家子弟来开发，已经并无一二了。” 江南眉头一皱，目光转向自己这位幕僚冯道。 虽说现在还很年轻，却也初具后来名臣之相了。 “这么说，是我太过激进咯。” 江南又看向那只对他咆哮不断的老虎，这次没有犹豫，一箭射杀之。 “敢对我叫唤，真是找死。” 江南冷声斥道：“将这只老虎分给众将士，众而食之。” “将军！” 冯道抱手低沉道：“若是将军认为臣下之言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将军...恕罪。” 江南一愣，又看向他，失笑说道：“可道，我还原以为你要一番刚直呢，没想到....哈哈，我跟那些人不一样，武人可上马打天下，可下马治天下就需要你们了。” “刚刚的话不是冲你的，我是在想辽东的野人和半岛的奴隶，实在可恨，能让他们为汉家牺牲贡献，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居然不知好歹，真是可恨至极。” 江南恨意至极神色，随即又凝重说道： “不过，可道，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如今天下四分五裂，生灵涂炭，辽东开发确实不是合适时机，我们把太多力量耗费在辽东上面了，原本半岛地区是我打算用供幽州之血的，现在......” 江南摇头叹息。 他确实忽视了很多东西。 这块土地上虽然矿产丰富，土地又是最为肥沃的黑土。 可生存条件是极为恶劣的。 需要很多代人不断去努力开发的。 他想几年甚至十年时间去完成，那真是痴人说梦话。 辽东地区，只有夏秋两季时间适合，冬春两季去开发，江南这么急，全年都干，是逼人去死。 这也难怪半岛之人动不动就暴乱。 因为江南根本不给他们活路。 江南一番思考，这样不断投资下去，真的很伤他幽州的实力。 权衡利弊，他还是需要止损。 如今止损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那就停止吧。” “除了已开发地区以外，其余半岛之人....全部遣返半岛。” 江南本想下令杀掉这些总是闹事的半岛之人。 但想想还是算了。 多一个劳动力，就可以多一分剥削。 至于野人.....江南想想。 算了吧。 山林之中，不好作战。 可就这么放过，江南又咽不下心中那口气。 沉思一会后。 江南下令道：“以后每逢夏季秋季，就放火烧山。” 火是个好东西，可以将一切化为灰烬。 一来让那些野人无路可走。 二来也用火代替人力开发。 虽然有些.....但江南不在乎。 对于开发辽东，江南还是有执念的。 毕竟他亏了。 狩猎完后。 江南便带上亲卫前往达摩寺礼佛。 一年前，他经过一番说服，成功让江湖中正道魁首的达摩寺在幽州开了一家分寺。 每隔七天。 他都要来达摩寺中敬拜佛祖。 以示他对佛祖的虔诚，与对佛门的恩宠。 寺庙门外，一众弟子早已经恭候多时。 江南眉头微皱，对着接待方丈语重心长道：“方丈，我与芸芸众生并无不同，都乃佛祖弟子，不必搞此特殊，佛祖若是知道，会不高兴的。” 虽然类似的话说过很多次了，但还是要说的。 “尊驾诚心，以后便不会再有此事了。” 方丈微微一笑。 步入殿堂。 老规矩。 上香后。 江南盘坐在蒲团中，在他前排坐着三名身披袈裟身形枯瘦的老和尚。 “尊者你又吸收他人的内力了。” 坐在中间老和尚叹息一声道。 “哎.......” 江南也不由仰天长叹。 “大师，你们是知道的，我吸收他人内力，也是无奈之举。” “.......” “将军，飞鸽传书。” 江南刚走寺庙，手下便递给他一张纸条。 看完信纸之后，江南眉头顿时皱起。 “我都多久没去中原了，竟然让我去中原！我又不是江湖中人！这种事情也让我参和。” 他可是个宅男，不像女帝满天下到处乱跑。 “来人，备马！” 落款人的名字，他得罪不起。 又必须得去！ “拜见大唐天子李星云，拜见你****！” 江南心中腹斥。 11.大将军何不再兴杀戮 “参见殿下。” 江南与女帝，李嗣源一同拜倒在红衣少年面前。 “你是...你是....” 看到江南，李星云的眼睛忽然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紧了他，眼底的疑惑之色逐渐有了一股愤怒。 那张面孔，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 “殿下，臣下怎么了。” 江南眨着眼睛，一脸无辜和不解之色。 虽然当年.....但他可不会承认。 就是要耍无赖，死不认账。 不然李星云打脸他，那就要丢面子了。 毕竟老袁在，江南也不敢还手。 “我问你，十三年前，那片竹林你可曾记得？” 李星云一字一顿，有着难以遏制的愤恨。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年在竹林发生的事情。 他还是个孩子。 那个男人怎么下得了手啊。 “殿下，你认错人了。” 江南向他语重心长道：“天底下相似之人不知道凡几，十三年前，我正为晋国一小兵。也许我是那朵花，只不过是像似那朵花。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殿下过目不忘，也会让记忆出现偏差的，殿下你认错了。” “是吗？” 李星云眼中也闪过狐疑之色。 难道自己记错了？ 李星云皱眉，陷入沉思。 李嗣源和女帝古怪看了江南一眼。 “我又没有江湖势力，让我来干嘛呢。” 江南心中长叹。 天下藩镇诸侯那么多，叫他过来干嘛。 “认识了？” 阔别多年的嘶哑声再此响起。 让在场人无不色变。 狂风摆动。 江南等人眼前一花。 一道暗色身影显像在众人面前。 还是那一套熟悉的衣服斗笠。 武功还是那么离谱。 江南觉得自己都大天位了，还是看不到老袁的身形。 他这武功真是白练了。 “大帅！” 江南三人连忙躬身。 “嗯。” 袁天罡背手轻应了一句，他的目光落在江南身上，平静道：“真是没想到，当年一籍籍无名的苟乞之徒如今已经名震天下了，你果然很聪明。” 旧识？ 众人不由瞄了江南一眼。 “全赖大帅赏识，才有小子的今时今日。” 虽然袁天罡不会做人，言语之中有蔑视侮辱之词，但江南要会做人。 “他的身份，想必不用我多说了。殿下要重振山河，少不了他们的支持，尤其是他的六甲军，名震天下，是天下少有强军。 袁天罡对李星云指着他们三个，尤其是最后指尖落在江南身上。 “为皇者要有气量！” 李星云没有意识到袁天罡里面的话，只是臭着脸道：“不良帅，我做什么还不需要你来安排，我有我自己的决定。” “殿下，这是你的天命。” 袁天罡声音冷淡至极。 “什么狗屁天命，我的命我自己决定。”李星云气愤道。 江南再想要不要教一教小李，来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们退下吧。” 袁天罡摆摆手向江南他们吩咐道。 接下来是父子吵架。 ......... “贤弟，我们已许久未见了，可安好？” 一袭锦衣白袍，温雅如玉的气质，有着佛陀耳垂的异相，可却长着一张奸诈之容，让人觉得无比怪异。 江南心想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帝王之相了。 “不太安好。” 江南叹息道。 “噢？”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李嗣源不禁看向江南。 见他满脸愁容，李嗣源知道，这个义弟又要敲竹竿了。 李嗣源眉头深深凝了起来。 他想回房里了。 “大哥，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在对辽东进行可发，可是哪里野人屡次袭击我军，还有半岛那些贱民，聚众闹事，真是疲于应付啊。” 江南对李嗣源叹声道。 一旁的女帝不由竖起耳朵，这可是他国内政之事，可知虚实，非常值得听。 “贤弟，不是大哥说你，安东...辽东那个苦寒之地，完全没有必要投入太多人力物力，根本就不值得。”李嗣源也叹道。 以前李嗣源对江南开发辽东之地，是大力支持态度的。 在李嗣源看来，可以消耗幽州力量。 但也因此让江南找到理由，经常让晋国帮衬一下。 晋国又不能不给，一是江南幽州是晋国的臣子，有名义在。二是晋国也开口支持了。 然后江南三天二头就让晋国给人给粮。 结果粮草被充进幽州粮仓里去了，给的苦力没有去辽东，到幽州安家了。 这.... 李嗣源写信问江南咋回事，江南回信说粮已经运走了，运来粮补充一下粮仓不是很合理吗，至于苦力，也一样。 好家伙，这是用晋国的力量去补幽州的损耗。 李嗣源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始劝说江南停止开发。 “其实我也打算放弃了，但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若是停止那以前不就白费功夫了吗。” 江南摇头摆手，一副没法回头的模样。 “还希望大哥给我点支持，现在我真的很困难。” 江南神情沉重对李嗣源道：“大哥，你也知道幽州是苦寒之地，很多东西不是那么丰富的。” 李嗣源阴沉不定，心中盘算了一下国库。 “大哥很想帮你，但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你二哥也是向晋阳要粮要钱，晋国真的是揭不开锅了，还望贤弟体谅一下大哥。” “大哥，我也想体谅你，奈何我也实在是穷啊。不如这样吧，大哥你就给二哥钱财，把粮草都给我好了。” 江南想好了办法。 “......” 李嗣源看着江南一副我吃亏的样子，想要说什么，又停住了，欲言又止。 李嗣源沉默一会，看到另外一边面无表情的女帝，沉吟道：“行吧，回去我看看能调拨多少。” “有大哥执掌晋国朝堂，真是令人放心，幽州全赖于大哥，若是没有大哥，也没有幽州的今时今日，也没有贤弟的今天。”江南拍着李嗣源肩膀，十分感动。 每次听这个话，李嗣源都有点想吐的感觉。 “贤弟，我还有事，要先行离开一步了。” 李嗣源不想再待了，每次交谈江南都会朝他吐苦水，然后各种恳求就来了。 也不等江南说话，拿着折扇纵跃飞走了。 “这么快的。” 江南抬手遮阳就发现自己这个大哥身影不见了。 然后就转向一旁面色如常的女帝，便微微笑道：“治国如烹小鲜....” 李嗣源走了，那江南只好跟女帝聊聊天了。 才说几个字。 就见到远处的袁天罡从房屋走出，一步十米，移形换位，瞬息就来至他们面前。 “治国？怎么，大将军是要跻身王爵建国了吗。” 这么远你都听到？ 江南神色有些僵硬回道：“出身卑贱，怎敢染指王位，属下也是想跟岐王聊聊政务之事。” “出身卑贱，刘邦市井无赖，创立巍巍大汉。卫青奴仆出身，成大汉第一名将。刘备贩草席之流，却有贤臣猛将相随....多少青史之人出身卑贱不知凡几.....甚至是他，不也卑贱出身，以军功得之王爵，所以又何必自贬呢。” 这话让江南心中发紧，觉得袁天罡再暗指他有野心。 “说起来，你们二人倒是有相似之处，都是从一兵头上升至今时今日之高度。” 袁天罡幽幽说道。 江南目光不由看向女帝。 女帝沉默不语，没有多言。 “说起来，大将军似乎未曾婚配？” “嗯？” 怎么！要给他安排媳妇？ 江南眼皮一抬，向女帝看去。 女帝眼眸斜视于他，视线相碰，随即转走。 “本帅识有一女，名为石瑶，可为你婚配。” c..... 这货不对.... 听前面的话，还以为袁天罡给他和女帝做媒呢。 结果又给他派一个奸细。 “全凭大帅吩咐。” 江南看到袁天罡那没有眼皮的眼球，便抱手弯腰。 “不过，大将军得为本帅办件事。” “大帅请说！” “素闻大将军喜爱屠戮，漠北幽州安东半岛都尝过大将军刀锋之味....这次难得来中原，大将军何不再兴杀戮。” 胡说八道！谁再造谣！ 皮非扒了不可！ “大帅的意思是？”江南低头琢磨不透。 “玄冥教.....” “.......” 江南沉默。 望着转身背手离去的袁天罡。 “大帅。” “嗯？” 袁天罡侧身瞥视。 “我知道了。” 江南竖着中指。 12.潜入玄冥教 “玄冥教，这是让我把他活给干了啊。” 江南在想是出力还是划水好一点。 思来想去。 袁天罡三百年功力应该是能看出他的深浅。 划水，不好交代。 “行吧。出全力。” 江南一口闷掉桌上的酒。 起码能带回一个女人。 李星云和陆林轩则一直看着江南。 “这么一直盯着我，我....很好看？”江南瞅向他们。 “额。” 两人默然无语，面面相觑。 “世人都说幽州安东大将军江南性格冷酷，沉默寡言，如今一见，感觉相差甚远。” 李星云干咳一声向江南朗声开口。 “有人说有仁心，现在又听到冷酷。坊间传闻，人言玄乎。看一个人，认一个人，得眼见为实，耳听为真，这个要有自己的判断，心中要有自己的判断。” 江南悠悠回答道。 “听说当年大将军以三千铁骑大破漠北五十万铁骑，这是真的吗？”陆林轩一手趴在桌子上，一手撑着下巴问道。 一副小迷妹的样子，双眼异彩连连。 “假的！实际上他们真实兵力才五万而已。五十万真是太夸张了，他们要是有五十万，都入主中原了，这是坊间之言。” 江南摇头摆手。 这都脱离实际了。 “就算只有五万，大将军能以三千破五万，那也算是战神了。”李星云沉声说道。 “我可不是战神，晋国另有战神。” 作为后世人，战神对江南来说，简直是在骂人。 卧龙凤雏，也是一样。 “晋国另有战神？” 李星云十分惊讶，也十分好奇：“是谁？” “一个号称只要箭足够多，就能打下整个银河系的男人。” 江南正准备讲讲自己二哥的故事时。 突然就从客栈外看到两个一黑一白的身影掠过， “来事了。” 江南站起身来，招呼二人一声。 便身形带着残影，犹如滑行一样，瞬息就到客栈门外，旋即消失不见。 “怎么了？” 二人急忙追了出去。 便见到黑白无常二人被江南掐着脖子，提在空中。 “玄冥教总部在哪里？” 江南向他们问道。 “我们说.....放我们下来.....” 黑白无常两眼翻白，几乎窒息。 他们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江南抓住了。 闻言，江南就将他们甩在地上。 “现在带路，立刻！” 黑白无常只得强忍着疼痛给江南带路。 “大将军，我们这样直接去会不会不太好。” 李星云不由对江南道。 “我们？”江南目光看向他：“我可没打算让你们去。” 带拖油瓶，他可没那闲心。 现在他想早点干完事情，早点回幽州。 他是封建时代大军阀，不是江湖人士。 “啊！” 两人吃惊不已。 “不行，我们要去。” 在黑白无常身上，陆林轩眼神闪烁着仇恨。 她想现在就杀掉黑白无常。 但也知道，现在需要黑白无常带路。 可她要是不去。 她怎么亲手报仇。 “放心，等他们带完路我就废了他们武功，你们到时候想报仇轻而易举的事情。” 虽然江南觉得陆林轩长得不太行，可看在陆林轩可能是自己小迷妹的份上，还是侄媳妇份上，江南勉勉强强让步。 “啊。” 这下轮到黑白无常震惊了。 我们给你带路。 你还要废我们武功。 那我们干嘛给你带路。 “若是这样，我们宁死不屈。”白无常恨恨说道。 江南闻言，淡淡扫了她一眼。 “你跟我讲条件？” 猛然出手。 将黑无常的一只眼睛给挖了出来。 wc！ 黑无常惊骇万分。 她说话，你搞我干嘛。 你挖她啊！ “啊！！” 黑无常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划破整条街道。 李星云和陆林轩直接懵圈。 白无常脑子一片空白。 “不带路，被我折磨致死。带路，只是武功被废，还有生机。” 江南神情漠然，一脚踩碎，用白无常的衣服擦干手上的血迹。 陆林轩：“......” 李星云：“......” 白无常低头扫向自己胸前血迹。 “你选哪一个？” 江南又抓起瘫在地上哀嚎不断的黑无常，向白无常道：“你情郎哥哥的第二只眼睛？” “带路带路，带路带路！” 黑无常连忙语气颤抖。 “那就走吧。” 江南驱赶着二人。 而李星云他们此时已经没有任何意见。 只能目送他们的远去。 “大人前面就是了。” “你们老实，那我也会信守承诺。” 江南转身注视着黑白无常二人。 “大人，能不能不要废.....” 白无常还是不想失去苦修来的武功。 下一秒，两道咔擦声响起。 黑白无常二人不敢置信瞪着眼睛。 不是说不杀他们的吗。 怎么言而无信！ “突然想起你们开挂太厉害了，还是杀了以绝后患吧。” 江南看着地上歪脖子的黑白无常。 原著里十几年没进步黑白无常，剧情正式开始后，跟坐火箭似的上升，比主角还主角。 这挂开的是十年老兵吗，这么延迟的。 禁止十年老兵，发现者一律永封。 江南视线转回远处山洞。 他能感知到有许多玄冥教弟子隐藏在周围。 都是一群喽啰。 江南捡起地上一块石块，盘算了一下对方数量。 旋即石块震裂，数十块碎石爆射而出。 隐藏在周边玄冥教弟子眉心洞穿，没有反应过来，便全部毙命。 如雨点从树上摔落至地面。 江南隐遁气息，纵入山洞之内。 他可不想进去后要过五关斩六将，决战大bs。 山洞内环境幽黑崎岖，有着一股难言而喻的气味，像是路过花圈店闻到味道。 “我问你，前面的路怎么走？” 来到三条岔路，江南一下就犯难了，直接显现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掉三名玄冥教弟子，只留下一个活口。 “中...间。” “哎呀，想想也是。” 江南觉得自己有点蠢了，居中尊贵。 “你这不算。” 随手扭断了他的脖子。 快步步入其中。 此路极狭，才通人注，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盆火燃烧，虽有火光，可却显得更加昏暗了。 踏入殿中，江南顿住了脚步，不禁眼睛一眯。 水火判官。 孟婆。 冥帝。 居然全部整齐在那里。 这是在等他？ 他是被发现了？ “你们怎么发现我的？” 知道身份暴露，江南不在隐藏，沉声问道。 正在开会的冥帝等人：“？” 13.太快了 “何人敢闯我玄冥教？” 冥帝的声音尖细，听着就像一个小鬼一样。 虽然他长得就像小鬼。 “废话真多。” 江南纵身飞跃，快若无影，覆盖着金色真气的拳头便是轰向了冥帝。 冥帝矮小身影化成一团黑雾，转瞬便至江南后上空，一掌之下，阴气漫天。江南眼珠一凝。 这冥帝修炼的是九幽玄天神功，至阴至邪。为当世绝顶神功之一，威力之强，几乎所向无敌。练成之后，全身上下可散发九幽地狱之气为己护法，犹如阴鬼缠身，煞气逼人。 而九幽玄天神功又分上下两卷，要修炼此神功，必须上下同修，若只修炼一卷，则永远达不到最高境界，还会走火入魔，变成不人不鬼的样子。 冥帝便是因为跳过了上卷，强行修炼下卷，所以才成了一副状若侏儒的模样。 正所谓乱练神功，要么暴毙身亡，要么逆练九阴。 很明显，冥帝是后者。 这一掌不仅有煞气，还有毒气。 普通人若是中招，顷刻之间，便会灰飞烟灭。 即使是江南，也不敢硬接。 他可没袁天罡那功力。 身影流转。 江南闪身于后。 双手翻飞，将从佛门道门所学妙招轰向冥帝。 至阴至邪，那就用至阳至刚克制。 道消魔涨，道涨魔消。 至阳至刚真气落在冥帝后背上，顿时口喷长血。 “你怎么可能打伤我....啊！！！” 冥帝嘴角带血，自认为天下无敌的他，受伤让他无法接受，愤怒至极，恼怒至极转身，神态若狂，施展九幽玄天神功，与江南轰击起来。 拳脚相碰。 二人的身影已经完全无法捕捉了。 下方的水火判官已经完全被惊呆了。 他们有心想要支援冥帝。 可这种层次战斗，上去就是送死。 搞不好还会被疯狂冥帝误杀。 这是哪里来的高手？ “孟婆，如今怎么办？” 水火判官向孟婆连声问道。 孟婆作为玄冥教大管家又是智囊角色，她的话很有威信力。 她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大战，沉默半响后，她道：“等。” “别等了！等个屁。” 江南听到她的话，不由喝道：“孟婆，是时候露出你真实身份了，石瑶！大帅让我把冥帝干掉，这家伙有点棘手，低估他了，我们两人联手取了他的脑袋。”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孟婆，你....” 多疑的冥帝霎那间震骇无比，下意识要撇头向孟婆看去。 也就这一刹那分神，便被江南抓住机会。 数十掌瞬间轰在冥帝那侏儒身材胸膛上。 “噗。” 冥帝连连吐血，沉重落在地上，把地板炸裂，深受重伤。 转眼之间，局势已定。 另外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时间。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 江南飞身纵跃，真气震碎水火判官面具，双手抓住二人的脸庞，将他们真气一卷而走。 “澎。” 水火判官身体也随即炸成粉碎。 “这是九幽玄天神功的秘法？” 重伤的冥帝见到这一幕不由惊声怪叫。 “你倒是有眼力。” 江南瞟了他一眼，轻笑一声道：“冥帝，我倒是低估你了。” 原著中冥帝被袁天罡几招就秒掉，以为实力也就那样。 结果出乎意料，他打了半天，只压对方一线而已。 要不是分了神，被江南抓住机会，可能就要跟比消耗了。 也是，能让袁天罡亲自出手解决的人，实力哪有那么简单。 “你是从哪里学到的？” 冥帝想要爬在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只能趴伏在地上，一边咳血一边向江南厉声尖叫。 “你觉得呢。”江南移形换位，来至冥帝面前。 “是她？” 冥帝漆黑眼珠向江南发问道。 “是她！不过我不太喜欢她。” 江南蹲下身子，抓住冥帝的头：“你的真气我就笑纳了。” 话音一落。 冥帝的真气便被江南一口鲸吞。 没有太用力。 冥帝尸体还完整。 毕竟江南要交差。 “好了，冥帝我杀了，水火判官我也杀了，黑白无常也死了，只剩下一个鬼王。现在玄冥教，不包括离去的尸祖，就剩你一个人了。” 江南坐在阶石边，向着孟婆道。 看着孟婆的模样，江南不由道： “你这样子太难看，大帅说要把你许配给我，你现在这样子，即使你恢复真身，我闭上眼睛都难已忘记你现在的样子，我都不知道到时候怎么同床共枕，哎。” 江南不由摇头叹气。 孟婆这个样子，真是太倒人胃口了。 孟婆：“......”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江南。 “你真是大帅派来杀冥帝的？” “不然我来做客？” 江南反问一句，落下阶梯，便踏步摆手离去。 “跟大帅说一声，他安排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我回幽州了。” “幽州？” 孟婆轻喃一声：“原来是他啊。” .......... 密室之中，一名少女气息全无躺在石台上，袁天罡戴上自己斗笠，听到身后脚步声也没有回头。 “大帅，冥帝死了。” 正要戴上面具的袁天罡停住手中动作，眉头皱了起来，余光撇向身后的孟婆。 “何人所为。” “幽州安东大将军江南，他说，是你让他杀的。”孟婆低声道。 袁天罡沉默一会道：“太快了。” “是很快。” 孟婆回想起江南杀冥帝时的速度。 双方打开交手不到一刻，冥帝便死于对方手上。 虽有投机取巧之嫌，但死了就死了。 “我前日让他杀冥帝，你今日就来报，说明昨日冥帝就死在他手上。本帅以为他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没想到两天都不到。” 袁天罡转过身来，被毁掉容貌很难看清他的神色，可声音的阴沉已经透露着他的不满了。 “朱温现在还没死，他就杀掉了冥帝，那谁来杀朱温呢。” 袁天罡沉沉道。 “也罢！本帅疏忽了，没料到他行事如此火急火燎。行如风，动如火，也难怪他又是一个宋文通了。” “大帅，我观他的武功，能吸人真气，听冥帝临死所言，他那吸人真气是来自九幽玄天神功的秘法。” “此事我早已知晓。” 袁天罡嘶哑道：“旁门左道尔。不是自己修来的真气，会真气相冲，吞噬多了，会爆体而亡。” 说到这里，袁天罡为之一顿，眼神闪过一丝冷意。 “不过这么多年了，吸收不少人内力依然无事，似乎找到了解决之道。” “大帅，那他会不会成为大帅的阻碍，天下兵马，以幽州六甲军最为强之，若是他有野心，恐怕会成为大帅心腹大患。”孟婆颇为担忧道。 “本帅早已心中有数了。” 袁天罡戴上面具，背手走过孟婆，淡淡道：“你去把朱温杀了，杀完之后你就恢复真身前往幽州。” “大帅，他恐怕知道我的目的。” “那他敢做什么吗？” 14.天不予我，我自取 如来佛前的两盏灯火慢慢的摇曳燃烧，细细的青烟袅起，抑扬顿挫的经语和着木鱼清脆的敲打传遍佛堂，殿堂内香烟缭绕。 与达摩寺交好的江南，此次来中原，怎么可能不在回去路上去一趟达摩寺真正的总寺。 江南向佛祖上完香后。 便见到身披袈裟，脖子戴着佛链，手也捏着佛珠串子的慧觉向他双手合十行礼。 “大将军。” “慧觉大师。” 江南满脸慎重回以佛礼。 别看慧觉面容白净，人畜无害的模样，实际上江南知道这家伙武功比他还高，深不可测。 跟随着慧觉的步伐，两人步入寺庙后院。 “大将军此次来达摩寺，可是化解身上异种真气。”慧觉向江南微笑道。 “此次受不良帅之命，前往中原拜见大唐天子，事后大帅命我杀掉冥帝他们，我把他们真气吸了。” 江南背手行走，将事情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遍。 “冥帝强行修炼九幽玄天神功，以至于真气混乱，走火入魔导致身形矮小。恕贫僧直言，大将军您太乱来了。”慧觉幽叹一声。 “虽然大将军尽散其功，只取先天一气，但先天之气过犹而不及，而且吸人真气，实在是有伤天和。” 江南闻言，沉沉叹了一口气。 “慧觉大师，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兵荒马乱，武人嚣张狂横，以人充为军粮，市面悬以人食售卖，比之猪狗更贱.....伦理彻底崩塌，人间惨伦不断.....哀百姓之艰难，护一方百姓之周全，四周群狼环顾，实属艰难。很多事情我也不得已而为之。” “尤其是不良帅横压当世，让人备感压力，还望大师体谅于我呀。” 慧觉闻言又是长叹，双手合十。 “大唐天命已失，不良帅执着复唐，已是误入歧途。” 江南闻言，不由看了慧觉一眼，说道：“大师，据说不良帅乃是袁天罡，已经活了三百年，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我是否有能力抗衡。” 慧觉又是叹气。 “大将军随我来。” “？” 江南疑惑。 很随着慧觉来至后山一处山洞中。 “达摩洞？” 江南看到洞名，有些惊讶。 对于达摩寺的来历，江南早已经清楚。 只是能来这个地方，让他有些意外的。 有达摩祖师开创，如果认为是少林就大错特错了。 这个达摩寺，是禅宗。 有大名鼎鼎的二祖，三祖，四祖.....以及六祖。 其中六祖最为赫赫有名。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就是出自六祖，这放神话当中，那都是佛祖级的人物。 江南专研武道多年。 知道武功都是从这些圣贤的经书中演变出来的。 像射雕里赫赫有名的九阴真经创始人黄裳，只是编纂道家典藏时，就无师自通练成了绝顶武功，一夜之间便成绝世高手，当时的他都已经六十多岁了。 所以武功对于圣贤来说，只是牙牙学语罢了，是剩下的东西。 圣贤修的是天地至理。 六祖虽已圆寂两百年了，但谁知道会留下什么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他与达摩寺交好的原因。 进入洞中。 江南便见到一名气血枯败，犹如风中残烛的老和尚。 在他身上江南没感受到一点有武者的气息。 纯纯是个即将圆寂的老和尚。 “师尊。” 慧觉细语低声。 老和尚慢慢睁开眼睛，眼中很是浑浊，但黑色的眸子却很是明亮。 就这么一眼。 江南就有一种感觉。 对方好像已经达到明悟已身的境界。 身不过为外物，心灵依然超脱。 这个老和尚要杀自己，仅仅一眼便可。 “这就离谱了。” 江南心中骇然，随即心中也不免狂喜。 这交好达摩寺，是个正确选择。 也不枉他一废苦心。 “你的来意，老衲已清楚。但袁天罡，已非人力可抗衡了。” 老和尚声音非常轻沉道：“只有天意如刀，方能让袁天罡迷途知返。” 江南眉头顿时皱起。 “天意如刀？” 这是降天罚的意思？ 这不扯淡吗。 “还望大师指点。” 江南沉声道。 “待到梨花开，便是他迷途知返之时。”老和尚缓缓道。 “？” 这好像是原著里的天机吧。 从原著表现，李星云貌似就是那朵梨花，而不是李嗣源。 不良帅想用自己的死去激发李星云这朵梨花开。 前面又说了不良帅失了天意，那这朵梨花还怎么开。 按照原著逻辑，这老和尚觉说得不对啊。 “大师，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江南皱眉道：“若是梨花不开，那岂不是奈何不了不良帅？若是梨花开了，又如何奈何不良帅？” 他话语之间，已经丝毫不掩饰他想要对付不良帅的想法。 “梨花会开，他也会迷途知返。” “这......” 江南眼中迷茫困惑，这算什么解释？ “哎！他失了天意，长不生老本就不容于天道，还妄想逆天改命，终究只是一场空。” 老和尚叹息道：“他夺了太多的天机，已成世间之魔，世间有魔，便会有朗朗乾坤。” 江南眉头一皱。 他好像听明白了老和尚的意思。 袁天罡越是想要复唐，天道就越是不允许。 长生不老你都占了，还想要逆天改命。 上辈子，江南就看过一种说法。 袁天罡要是不死，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恐怖敌人出现。 漠北能够坐大，也是袁天罡的原因。 用玄乎其乎的话来说，天道垂青漠北，不再垂青汉家，以至于漠北崛起，让汉家丢掉了燕云十六州。 虽说江南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但这个世界真的有天机。 而且袁天罡那恐怖的实力，让天下诸侯都不敢动，这样谁又能一统江山。 分裂的汉家天下，如何对抗如虎似狼的漠北呢。 仔细想想，江南觉得确实有道理。 如果不是袁天罡，他早就挥军南下。 哪里像现在..... 所以汉家子弟所遭受磨难都要怪罪于袁天罡。 确实是世间之魔了。 “这世上真有天道？” 江南不禁问道。 若是有天道，他可是域外之人啊。 这不天打雷劈吗。 “天道无形。”老和尚回道。 简直是废话。 江南沉默一会道：“我若拯救乱世，可是顺应天道？” 换一个词，用拯救更具有大义。 “那就要看大将军是不是梨花了。”老和尚平静望着他道。 “这么说，非李姓不可咯？” 江南脸色一下拉了下来，还是梨花开？ 那浪费这么多年，他在不良人世界待着干嘛。 老和尚摇摇头。 江南脸变得更臭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豁然站起身来，寒声道。 开玩笑呢。 江南是有着远大计划的。 他要统一天下。 他要利用朝廷力量，让佛道儒为他研究武功，他要批量制造武者.....他要举世供养他一人。 这个世界将会成为他第一个征服的世界。 所有人将为他所用，为他所使。 为了这个目标，他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好不容易建立起一个加强版后金。 这么多年了。 居然说他没有天命，就不能夺取天下。 “若这世上真有天道，天不予我，我自取之。” 说罢，江南便脸色阴沉的离去， 他就不信了，天下除了袁天罡还有谁能阻止他。 搞毛了他，回头就弄现代武器过来。 直接突突全杀了。 “师尊，大将军真没有天命吗？” 慧觉大师低声问道。 “你觉得他是那朵梨花吗？”老和尚问道。 “他不是李姓之人，自然不是梨花。” “可晋王姓李呀。” 15.将臣:不说就不说 “欲取汉家天下，需先取漠北，再取晋国，随后问中原，西进关中，拿岐国....” 坐在床边的江南左手撑在腿上，伏着身子，目光紧盯着右壁上的汉家河山图。 “可是漠北不好拿，先拿晋国，也不太行，这样容易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还是等义父死了吧。而且袁天罡那一关也不好过。” “袁天罡！袁天罡！” 江南面沉如水：“也许我应该回超神去抢一个便携式追踪导弹来。” 普通武器肯定是搞不死袁天罡的。 就算是江南，他现在也有底气能过躲避子弹。 当然，仅仅只是躲避。硬抗？这又不是高武世界或者玄幻世界。 “但是这种武器可不好搞，如果我没记错，这种武器都是有密码的。”江南沉思想道。 “.......” 江南沉沉呼出一口气，思索不断。 良久后，他平静道：“我都已经结束了，你还不走？我的赤体很好看吗，尸祖。” 寂静..... “尸祖，没想到你这么bt的。” 江南话音刚落，一道不满喝斥声传来。 “你才bt呢。” “首先，我和她办正经事，其次这是我家。你悄悄摸摸趴在我房顶上偷窥，你不是bt是什么？” 江南抬起头，朝房顶瞥去。 他的屋顶，有一块瓦片被揭开。 一双眼睛光速后退。 下一秒，房门被瞬间推关。 一个曼妙人影坐在椅子上，随手甩过，白色袍子便飞向江南。 江南接过穿在身上。 回头给昏睡中的女人盖上被子。 一个月前，这个女人一来幽州，就被他抱上床了。 反正袁天罡都说许配了。 自然，要干该干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不懂体贴呢。” 酒红色长发飘逸，耳戴碧玉环，红唇浓抹，一抹邪魅的眼神，凛然动人，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将臣翘着自己修长的大长腿，嘴角上扬，略带几分戏谑说道： “没想到你这么会玩，真是把姐姐我给惊到了，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天哪，我该说什么好。” 她一副深受震撼的样子。 将臣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是怎么想出这么多花样来的，那里你都能进去。天哪！太可怕了！我活了这么多年，闻所未闻。” 将臣一副打了个寒颤的样子，还竖起大拇指给江南。 “牛！” 江南：“......” “这个女的好像叫石瑶是吧...嗯！是不良人？” “你知道倒是挺多的。” 江南来到自己作战地图面前，看也没看他，只是想着自己计划。 “我跟袁天罡还是有一些交情的。” 将臣微微一笑。 “怎么，你要开始出征了？” “你可真是话唠。” 江南头也不回道。 “我觉得你现在翅膀真是越来硬了，连我都敢说了。还记得当初，你一口一个姐姐挂在嘴边，现在听都听不到了。” 将臣摊摊手，幽声长叹，很是伤心的样子。 “就是翅膀硬了。肿么，你不服气？” 江南轻飘飘一句话。 将臣就以至江南面前，踮起双脚，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指着他道：“信不信我揍你。” “你该把指甲剪了，留这么长，挖鼻还是挖耳？” 江南觉得这指甲再长一点，都跟僵尸有得一比了。 真成将臣了。 “你.....” 将臣眼眸瞬间瞪大，白齿龇了起来，恶狠狠的模样，一记肘击就是朝江南打了过去。 江南身形瞬挪，躲了开来。 “难道我有说错？” “你才挖...呸呸。” 将臣勃然大怒，手中红绳甩出卷向江南。 “好了好了，我在思考大事呢。” 江南随手打回红绳，又瞬挪来到地图面前。 “你当我跟你玩游戏呢？还好了好了。” 将臣见到江南在面前，抬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江南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头也没回，就抓住了将臣的手。 “别闹了。我想事情呢，别打断我的思路。” 江南皱眉回答道。 “你....放肆！快给我开。” 江南随即放开，一口气吹了吹自己手。 “哎呀，” 见到此景，将臣又瞪起双眼，怒火中烧：“你什么意思。” “尸祖的手脚都是拼接别人的，虽然你涂抹香味，但是我还是能闻到一点点尸臭味.....” 江南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身后一道劲风袭来。 “哎。” 江南只能挪到书桌之前。 “我错了好吧，姐姐，小姐姐，美丽可爱迷人的尸祖姐姐。” 江南叹气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你对我的伤害？我告诉你，你这是在造谣。” 将臣一手拍在书桌前，一手指着江南，愤愤说道。 “你自己当然闻不到，可我闻得一清二楚。” 江南对她非常肯定点点 “可恶，胡说八道！你真是翅膀硬了，翅膀硬了！气死我了，早知道我当初就不教你九幽玄天神功。” 将臣怒气冲天，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的样子。 “消消气。你给我的九幽玄天神功我都没练，只是截取了一点点秘法而已，而且时至今日，我已经改的面无全非了。。” 江南平静安慰着她。 九幽玄天神功是邪功来的，又有冥帝作为榜样，他哪里敢练。 “一点点不是练吗。” 将臣理直气壮的表示。 说完她猛然转过身，面对着地图，余光向右，双手抱起，撅嘴道：“哼！你到处抓武者来吸人真气，迟早要出事，到时候有的你哭了，别到时候又一口姐姐凑上来求我救你，我只会给你一巴掌。” “没听到我后面的话，我已经改了，已经面无全非了。” “这么说，我还要夸你真棒咯。” “你都能研创出九幽玄天神功，何况我呢。” 听着江南那不屑语气，将臣又开始咬牙切齿，拳头攥紧起来，双肩微微抖动。 从背影，江南就知道将臣怒不可遏了。 “消消气，伤身。” 江南一边劝解，一边退了一步，做好随时闪身的准备。 “我不生气。” 将臣转过身，娇艳脸庞下小嘴被拉的平直，这是强行心平气和。 “把你改良的给我看看，让我看看你改得怎么样。” 将臣伸出手索要秘籍。 “我没有写，不过我可以念给你听。” 江南也没有犹豫，直接把自己独门秘法念出来了。 “这么信任我呀。” “毕竟你是我姐。” 江南见将臣恢复平静，便又来地图面前。 “我是该感动还是感动呢？” “虽然当初差点被你砍断手脚，不过你还是放过我，后面又给我九幽玄天神功，还是有恩情的，叫姐也是理所应当。” 江南幽幽回道。 遥想当初从中原去晋国路上，想要找一间客栈休息。 半夜被隔壁砍刀声声惊醒，戳穿窗户。 丫的， 将臣居然在砍人。 吓得他跳窗逃跑。 动静太大，把当时还是老板的将臣给惊动了。 三两下被抓住了。 是他亮出袁天罡的名号，才幸免于难。 后来当了一段时间店小二才知道。 将臣这货居然为了练医术，把客人迷晕后肢体砍了，然后又重新结回去。 甚至还给客人换心等。 简直恐怖如斯，令人汗毛炸裂。 偏偏客人醒了之后，还不知情。 他该说医术离谱，还是说将臣离谱。 要不是天天检查全身没有半点伤口，江南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将臣换过什么了。 那段时间的经历，江南至今都难以忘记。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问道：“姐，你是不是bt。” 将臣眼睛瞪圆，瞬间爆炸。 下一秒，桌上的砚台就朝江南砸了过来。 “哎，你搞脏我地图了。”江南看了一眼被墨水弄脏汉家大地图，不高兴看向将臣。 将臣气的咬牙道：“我只是练医术而已，你懂不懂。你竟说我bt，那你这个诸侯就不是了？我虽然没有经他们同意，但我也是在救治他们伤病，我只对他们有伤病部位下手，我是在救人，还是免费的。” 她垫起脚，居高临下姿态瞪着江南，理直气壮道: “你呢，杀人，屠城，烧杀抢掠，除了留下尸体还剩什么？要不是我看过你檄文，我都要怀疑你跟那些诸侯是不是一样，没有粮食，就把人当作军粮了。” 江南一把摁下她的头，居高临下对她当然道：“姐，你可别乱说，我哪里屠过城了。杀人，战争肯定要死人的，难道有不死人的吗。至于烧杀抢掠，下面将士杀红眼了，这么多人，又不是聚在一堆，我又不能分身几万个去监督？这种事情我都已经很尽量去避免了，你这样指责我就没意思了，我还保护了幽州这上百万的老百姓，这怎么说。” 将臣脸颊抽动，打掉了江南的手，喝道：“不说这些了，以后再说这些，我们就不要在说话了。” 江南深吸一口气，不断点头转过身：“别说了，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别说了。” 将臣站起身来，竟然直接走了。 江南转头看向门口。 “？” 这就走了？ 那你来干嘛的。 他先是有些惊愕，然后有些疑惑，他有说错什么吗。 “走了门也不关了。”江南看着敞开的大门不悦。 “不说就不说呗，真没品。” 飞出府邸的将臣抱着双手，哼声歪头。 16.女帝:岐国要与幽州共击漠北 翌日，春日阳光透过窗户照洒在脸颊上，石瑶眼皮微动，慢慢睁开。 刚一醒来，就感觉十分不适传来。 又涨又麻又有点火辣辣地刺激。 听到穿衣戴甲之声传来，侧头过去。 便见到几名侍女围绕着男人，为他系上软甲。 还有一名侍女踩着板凳，为男人扎绑墨发，戴上束冠。 “将军你这是要....” 石瑶眼神迷茫，不明白男人这是要去干嘛。 “北狩。” 江南瞧了这个女人一眼。 身姿曼妙。 不过一个月了，说实话，他有点小腻了。 “北狩？” 石瑶更加困惑。 大清早去北边狩猎？ 怎么还要穿甲。 江南没有多说什么，穿上衣甲之后，便又从兵架上取下一把宝剑悬与腰间。 左手不由按在剑柄上，转身向石瑶道：“这段时间我没那么快回来，你有什么自己要做的。就去做吧。” 石瑶更加困惑了。 望着俊朗非凡，传上甲衣更显英明神武的江南。 石瑶想要问什么，但是江南转身就离去，也没得问了。 蹙着黛眉。 自从来幽州后，她就没下过床过，幽州有什么事情她一概不之。 感受身体的酸涩，石瑶又疲惫倒在软铺上，又慢慢幽睡过去。 ........ 幽州大营。 “大将军。” “主公。” “.......” 称江南为大将军的一般多为武官，称主公则是文官，幕僚。 两者都可以叫，江南也没有硬性规定。 “什么都齐了？” 江南环顾自己手下一圈，沉声问道。 “按照将军军令，半岛玄甲军只保留一千人，其他已撤回幽州，由守备军接管。安东白甲军已经全部撤回，由守备军接管，还有雁门代城黑甲军.....都已按照将军军令回撤幽州.....军粮战马也已经备好。” 居于武将之首的郭崇韬抱手道。 江南眼眸扫了他一眼。 在六甲军中，郭崇韬是少有的帅才。 在正史中，也是是出将入相的大才，因此深得江南器重。 现任玄甲军的甲主大将。 “此次进攻漠北，舍弃重资，以机动快速奔袭，一人五马，三马为战马，二马为食马及备战马，，由各部抽调人手所管，每人携带五天干粮，无战吃干粮，无获吃马，以战养战。此次北狩，我们势必要将漠北彻底击垮。” 江南向着他们斩钉截铁冷声说道。 此次，他要彻底击垮漠北，吞并漠北。 对汉家天下彻底形成碾压之势。 梨花开。 他偏要把这朵梨花给踩了。 什么天命。 若天命不是他，那要这天有何用。 这次，他将六甲军全部主力全部压上了。 一旦失败，则幽州元气大伤，再无争霸天下之资格。 数年谋划皆成泡影。 那时江南只能回超神搞ak过来才能改变局势。 随着江南一声令下，已经准备就绪的六甲军便兵出漠北。 幽州身为各路藩镇和野心之徒重点关注对象，不知道隐藏多少探子。 当六甲军轰轰的铁蹄声震耳欲聋响起。 幽州天空各种鸟儿也是满天飞。 让天下为之侧目。 ........ 藏兵阁。 手中密信随风飘去，在空中自燃成灰烬。 袁天罡背手于阁楼之上，遥望北方，目光深不可测。 ...... 晋国晋阳。 “六甲有六营，一营五千余人。有道是，一营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你说，他想干嘛。” 苍老又威严声音，李克用坐于轮椅上，下着手中白棋。 坐在对面李嗣源躲闪着眼神，有些不敢看自己的义父。 “也许...只是贤弟一次出征漠北之举。” “六甲六营，上一次这么大动干戈，还是攻打幽州之时。”李克用幽幽说道。 “他想纳漠北于手中？” “漠北王庭行踪飘忽不定，漠北这么大，我怕贤弟会无功于返！” “你如此为他开脱。”李克用神情默然，仅存那只眼睛透露着冷漠，说道：“你觉得他真会支持你吗？你难道没看出来，他的野心比你还大么。” “义父，孩儿可没有任何野心。义父闭关期间。孩儿勤勤绵绵，对义父忠心苍天可鉴......” “你是想说你更好继承本王的位置吗？” “.........” 岐国凤翔。 “出征塞外？这么突然的！” 恢复女儿身的女帝居于坐铺之上，听到下方幻音坊弟子上报，不禁柳眉扬起，十分吃惊模样。 “在一个月前，幽州兵马调动就极为频繁了。” “那为什么现在才报！” 女帝柳眉倒竖，厉声喝责道。 “女帝，这天下诸侯兵马都在频繁调动，所以幽州她们也是没想到。” 九天圣姬一女站出来，为那名弟子开脱解释。 “以后不管多大多小的兵马调动，所有情报都要一屡交给我过目。” 女帝也不是不明白事理之人，只能压着火气重新要求。 “是！女帝。” 待到那名弟子退去之后，一名九天圣姬之女出来说道：“如今幽州六甲兵攻打漠北，以六甲军之强，漠北这次定然会受到最惨重损失，漠北日后估计也是无力再来冒犯岐国了，我们岐国也能好好修养生息了。” 女帝凝着眉头，双手拉于腹前，来回踱步。 “我欲出兵相助幽州，你们觉得怎么样？” 女帝此言一出，让九天圣姬都不由为之愕然。 出兵漠北？？？？ “女帝可是想交好幽州？可岐国军疲民弱，难有余力呀。” “是啊。女帝，若是造成幽州误解，恐怕适得其反。” “六甲军如虎似狼，要是把咱们吃了，那就糟糕了。” 九天圣姬站出来反对，给出了不少理由。 女帝秀脸沉着，左拳握紧贴在右掌上，似乎没听到一样，自顾自道：“趁次机会，我们岐国也能为那些被漠北屠戮岐国百姓，战死沙场的将士报仇血恨，这是其一。其二，幽州势强，我们岐国也可以与之结交。” “只怕他们看不上咱们。”有女担忧说道。 “而且与之交好，我们岐国跟幽州相隔甚远，现如今也唯有横跨漠北才可相至，交好似乎也无好处。” “若是幽州与岐国相邻，有好处都没用。” 女帝回想自己与江南两次会面，对方都是面和带笑。 再想对方所做的事情。 也不是暴虐之人。 思虑良久。 女帝下了决心，斩钉截铁道：“此事不用再议了。即刻出军，岐国要与幽州共伐漠北！” 她一锤定音。 ......... 漠北黑色的天空下，晚风瑟凉，火星从篝火吹起。 “特么的！你这什么眼神，敢这么盯着我们，那就去死吧。” “手攥这么紧干嘛？小逼崽子，让你再大一点还得了？留你不得！” “你们十个，谁抽中最小签的，谁就死。” “屎尿都吓出来，真特么臭，滚一边去。” “........” 帐篷连营，在一个小部落里，四周愤怒咆哮的喝骂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此起彼伏。 江南坐在火堆前，对四周视若无睹，眼中只有面前被烧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腿。 17.暴怒的漠北王庭 “将军，共计三千名余人，其中男子一千六百七十五，女子一千两百二十，老人有......” “好了好了。” 江南拿着小刀切着面前羊腿，非常不耐烦打断自己手下报告，直接了当问道：“现在还剩多少。” “根据将军命令，现只剩一千二百余人，其余人怀有异心，已全部斩首。” 江南将羊肉放进嘴里嚼，没有配料，又没阉割，味道很臊，不禁让他皱起眉头。 “一千两百人，还是有点多了，再仔细甄别甄别，任何只要表现出有一点点仇恨的姿态......你们要争取抹个零，凑个整。” “是！将军！” 朱甲军将士抱手退步，转身按着腰间配刀，带着杀气离开。 听着惊恐的尖叫声响起，江南依然皱着眉毛吃着羊腿的肉。 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觉得羊腿的臊味轻了许多。 将这个小部落按照他的意志减负以后，稍作修整。 全军便继续乘上战马，行驰漠北之上。 此次进攻漠北，根据在幽州制定的计划，分兵三路，每路两甲军，三路以波浪路线交汇交行军。 一旦那路遭遇漠北主力等大敌，没有跟其他两路交汇。 则两路军就会意识到第三路遇到重敌，就会迅速根据波浪路线，再以探马向四周不断侦探，向第三路军大概方向靠近。 第三路只需要拖住，等待另外两路来就可以了。 这里面有不少的风险。 可漠北太大了，很多险必须得冒，也是没办法。 “将军，探马来报，在前方二十里左右，发现一个部落，有几千人样子。不过探马报称，他们正在紧急收拾东西逃跑，应该是我们刚刚拔掉的部落有漏网之鱼，传信给他们了。” 一名将军向江南汇报道。 由于江南与漠北一直做交易，有些小部落途方便，就向幽州靠近。 那曾想到，前一刻还和气生财，后一秒江南就拔刀砍他们了。 遭殃了。 “不要让他们跑了。” 江南命令全军加快行军。 不管是什么敌人，消灭有生力量，是重中之重。 “夹。” 立刻，朱甲军与白甲军马鞭狠狠抽打在战马上，铁骑轰轰作响，大地震鸣。 二十里地，追了两个时辰。 由于对方提前得到消息，提前跑路了。 但他们舍不得扔下自己的物资。 很快便被朱青两甲军追上。 “他们来了。” “那个魔鬼来了。” “所有能骑马的男人，拿起你们武器，跟我拖住他们，让老人女人孩子先逃。” “........” 远远的，江南就见到对面向他们跑来一群骑兵。 身穿黄沙之衣，要么手持弓箭，要么手持长矛或者拿着弯刀。 漠北之人，全民皆战。 只要是男人，就是漠北铁骑一员。 之前那第一个部落，是因为江南的突袭，没法反应，所以一点反抗没有。 这第二个有了反应时间和准备，当然就会有反抗了。 只不过..... “有用吗？” 江南抬手向前挥。 两甲骑兵全部拿起马边的长弓，纵马冲向这群散乱的部落骑兵。 在相隔两百米左右之时，两甲骑兵拿出箭矢。 弯弓搭箭。 “嗖！” 弓弦震动，满天的箭雨飞射而出。 “啊！！！” 顿时，漠北铁骑被射人仰马翻，不知道多少部落骑兵被射下马。 “我的马。” “我的手。” “我中箭了，好痛，救救我。” “汉家人我跟你拼了。” 惨叫声此起彼伏。 “轰隆隆。” 两甲军分别向两翼分散饶开。 箭袋中的箭矢被快速消耗。 这个部落骑兵举起弓箭想要反击。 可他们射出箭矢距离才到两甲将士半距。 根本射不到。 “嗖嗖嗖。” 箭矢不断抛射至部落骑兵军群中。 这支部落首领看着自己部落骑兵一个个倒下，却拿两甲军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由眼都红了：“冲上去，给我冲上去！不然我们妻儿老小都被他们杀死。” 部落骑兵闻言，只能以血肉之躯抵抗箭雨，冲向两甲骑兵。 付出大量的伤亡之后，总算靠近两甲骑兵时候，几千部落骑兵只剩下几百人。 然而令这个部落骑兵绝望的是。 两甲骑兵根本不与他们来一场白刃战。 直接调着马头向两边跑拉开距离。 然后回头拿箭射他们。 片刻，最后一名部落骑兵也摔下了马。 只剩下部落首领在哪里无能的狂吼。 “你们敢不敢真枪实刀跟我们，你们除了会射箭还会干嘛，你们没有种，你们是懦夫.....” 部落首领声嘶力竭，既愤怒又充斥着绝望。 部落骑兵全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江南功力深厚，远远听到那个四周全是马和人尸体的部落首领的哀嚎声。 江南露出一丝冷笑道：“真是聒噪！最后冲锋怎么没见到你一起。”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注重远程攻击，这很合理吧。 所以他的六甲军尤善射术和骑射，这是硬性要求。 虽说漠北之人出生就在马背上。 可得益于大唐中后期开始格外器重胡族原因。 现在汉家，尤其是北方，胡汉混杂尤为严重。 这个时期，其实也是一段大融合阶段。 因此江南手下里也有很多胡族之人。 江南也是一视同仁的。 居住汉家天下，皆为汉家人，要注意团结。 江南拿起弓箭，一箭飞矢而出，贯穿部落首领的脖子。 一气呵成，让他上路。 “收拾一下战场，把箭矢回收，三人一队，一人回收，两人警惕。要注意那些没有死和装死的漠北人，。” 江南冷声命令。 这次战争，在江南眼里只是一场小冲突。 后面还有很多冲突和大战。 箭矢需求量很大。 必须要回收。 而且他也没那么大家底。 “是！” “将军，剩下部落之人怎么办？” 又有一名将领起码来到江南面前询问。 很明显他指的是这群部落骑兵掩护和逃跑的人。 要是在以往，这名将领肯定是要被江南训斥的。 这还用教？ 不过此次北狩漠北，江南是有计划的，所以不能乱来。 江南沉吟一会道：“甄别，剩余然后再十抽一。” 若不是有计划，江南才懒得这么麻烦。 现在他只能用不科学的方法筛选一下相对温顺的基因出来。 然后再来一波心理压迫。 用这种生死选择，制造大恐怖。 很多人是挡不住这种恐怖得。 劫后余生，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而且漠北动不动就几十万铁骑。 控制一下数量，削弱力量，是很有必要的。 ........... 可能这几年幽州与漠北无战事，又有互市。 让漠北有些麻痹大意了。 当漠北王庭得知六甲军进攻草原时。 已有十五个几百人小部落，七个几千人中部落，一个上万人大部落被消灭了。 “砰。” 杯子被狠狠摔在地上。 耶律阿保机愤怒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暴怒吼道： “江南竟敢攻我漠北，杀我子民，谁给他这个胆子的！” 共坐王位的王后述里朵满脸寒霜。 18.狼居胥山 “立刻召集各部勇士，我要调集三十万大军，与他绝一死战！” 只见阿保机的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怒不可遏的样子。 下面各大部落首领以及大臣却是面面相觑。 “你们老是叫嚣要进攻岐国！现在要跟江南打，你们一句不吭，成哑巴了。这么多年跟江南打，把你们胆子都打没了吗？” 阿保机见状不由勃然大怒，拳头重重锤在王座把手上。 一袭羊绒蓝服的述里朵，明艳动人脸庞孤傲清冷，如刚满是荆棘的玫瑰，她眼眸瞥向阿保机，淡淡道：“大王，若是抽调三十万大军，那我漠北的男儿可就所剩无几了。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幽州六甲军的战法，以骑射之术加兵器之利，马匹之力，只会远远攻击我们，等我军将士甚少，才近身与我们搏杀。” “我等要死多少漠北男儿，才能消灭幽州六甲军。即使消灭了，我们漠北恐怕也元气大伤，皆时我们部族恐怕会被其他部族所取代。” 说到这里，述里朵也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 兵器比他们利可以理解。 为什么骑射之术和马匹都比他们好。 这究竟谁才是漠北。 “王后。如今幽州六甲犯我漠北，我这个王若是避而不战，那些死去漠北子民，活着漠北子民如何看我！长生天又如何看我？诸多部落，部族还会服我这个大王吗？我还如何统领这个漠北！” 阿保机向述里朵厉声质问。 他这个妻子玩弄政治很厉害，甚至军国大事也懂。 但是太过攻于心计，凡事都要权衡利弊。 可有些东西是不能权衡利弊的。 江南这次出手太过狠辣和突然，致使数十个部落消失，数万人被杀。 他要是避而不战，一点表示都没有，那他人心就散了。 阿保机愤慨难耐道：“打着互市的名义，让我们麻痹大意，现在突然进攻。这个混蛋肯定是算计好的，江南真是奸诈至极。” “那些部落也是混账，为了一点小利，竟敢靠往幽州。现在好了，整个部落全被幽州祭旗了。” 听得述里朵脸面青紫。 说起来，漠北与幽州互市交易，她也是推动者。 要是如他丈夫所言，那江南确实奸诈至极。 她不由拽紧绒裙，眼神透露出杀气。 真是可恶！ “大王，调集大军可以，但是决战，我觉得不用那么急。”述里朵深吸一口气，进言劝道：“汉家兵法有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如今他们锐气正旺，与之决战，就算我们胜了，也会付出惨重代价。我们可以利用长生天给予我们宽阔的土地去消耗他。让他的将士精疲力尽，让他们的粮草消耗殆尽，等他们人匹马乏，就是我们出击复仇时刻。” “另外我们可以将所有部落召集过来，一来准兵备战，二来也稳固人心，大王所忧之事也会迎刃而解。” “消耗他们的粮食？你忘记汉家人把人充做军粮吗？召集各部也没有那么容易，现在江南所部必定深入到了草原，若是部落一个个聚拢，被他们发现，那就会逐个击破，一个个部落被六甲军屠戮，你明白吗。” 阿保机此时也逐渐冷静下来，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们现在必须要派出兵马，将幽州六甲军尽数吸引而来，然后以此为点召集各部落兵马靠拢，这样漠北的大军才能整合在一起，就算不是决战，那也必须要变成绝战了。” 述里朵闻言，眉宇之间流露出几分阴郁。 “大王，幽州六甲军是强军，我们的伤亡会很惨重很惨重。” “我们现在能调集多少兵马？” 阿保机没有回话，转而向下面的大臣等人开口问道。 “大王，大约九万多的兵马。” “若是加上所有男人呢。” “大约有十五万左右。” “那就传我命令，让所有男人随本王上阵杀敌，另外让漠北所有部落，部族让他们的兵马过来，部落立刻迁移。” “大王.....” 述里朵见阿保机直接下命令，不由眉头一皱。 “我就不信了。他们幽州六甲军三万人，他们再强，能强过我十五万兵马，能强过漠北三十万勇士。我就算要用人拼，也要拼掉他们三万人马。” 阿保机扫了述里朵一眼，冷冷说道。 .......... 狼居胥山。 作为赫赫有名封狼居胥之地。 是江南规划行军路线必定的三路军交汇之处。 虽然来到这里了。 可江南并不怎么高兴。 “都没重创漠北主力或者消灭漠北，有什么好封狼居胥的，封了有什么意义？想要贻笑大方于后世？” 江南训斥诸将的提议。 得立下功以后，才能得到应用荣耀。 他要是封了，那岂不是跟宋朝皇帝封禅于泰山没区别了吗。 “将军能率军行至于此，也是足够说明将军之武功了。” 郭崇韬笑着说道。 “少拍马屁。”江南斥道，他右脚踏在大石，手里拿着马鞭，望着这片狼居胥山脉。 此时这个地方还是青山绿水，不像后来那么荒凉。 “这个地方我从从军开始，已经来过三次了。” 江南扬着马鞭指着狼居胥山对众将士道：“你们很多都是从朔方开始就跟随我一路浴血奋战时至今日，应该清楚的很。第一次我升任至厢营校尉之时，带着一千多人，那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跑来这里逛了一圈，杀了一些人就跑了，现在想想也是心大。第二次就是我任朔方节度使，带领咱们六甲军前身朔方边军三万人，奉晋王之令，与漠北交战，可惜那时候.....咱们军力不强，打到这里就撤军了。” 江南差点把想保存实力想法说出来。 “如今我们兵强马壮，再次来到这里，当年游荡在这里数万漠北之人，现在连个鬼影都没有了。” “这里有水有草原，这么肥沃，他们怎么就不在这里放牧呢。” 江南有些郁闷，也有点气急败坏。 手中马鞭狠狠抽在脚下石头上，直接抽出了一条鞭印。 他跑了多久才来这里。 本以为这里会有一场大战。 结果毛都没有。 白期待一场。 “将军.....” “你要是在拍马屁，你就下去领三十鞭。” 江南指着他斥道。 “额....将军我是在想，他们会不会在龙城。”郭崇韬尴尬神色说道。 “龙城，这个地方太远了。” 江南不由感到头疼。 来时时候雄心壮志，可真深入漠北久了。 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江南不怕疲惫，他怕六甲军军心疲惫。 “不行。” 江南神色冷冽道:“一定要将漠北主力给我逼出来，我们四处出击，见一个部落就屠一个部落，这次什么都不要顾及了。” 如果不能降服漠北，那么刀下留情一点意义都没有。 必须让漠北主力出来跟他打。 “这次六甲军分六路，一甲一路。” “啊！将军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众将大惊失色。 虽然六甲军勇猛骁战，可只有五千人，若是遇到数倍于敌，那就十分危险了。 五千对五万和一万对十万，虽都是十倍于敌，后者难度比前者难度却是更意。 而且军队作战，最忌讳就是分兵以及更改作战计划了。 分六路兵，那现在他们怎么一路受困，让五路得知。 众将觉得江南有些失智了。 纷纷站出来反对。 江南皱眉道:“此次我们分六路是针对那些部落的，不与漠北大规模交战。” “而且我们将以一个目的为终点进行汇合，尽可能获得大范围搜索，若是漠北大量敌人，规模小也有利于......” 江南阐述自己计划之时。 一名探子来报道:“大将军，西边方向浓烟滚滚，有大量兵马向我们这边赶来。” “噢？” 此话在场之人不由一惊，随即各个眼冒绿光，如同发现绵羊的饿狼一般，狂喜！ 漠北骑兵来了？ “好好好。” 江南嘴角逐渐狞笑起来。 ......... 摆出阵型的六甲军。 望着对面大大军旗写着‘岐’字，帅旗写着‘李’字。 江南神情僵硬。 六甲军沉默。 “刚才谁来报的，把他给我拉出去斩了....算了......” 心里落差太大，接受不了。 还有女帝。 你来漠北干嘛。 19.你不会把岐军当炮灰吗 “我还以为你是来出兵打我，吓我一跳。” 狼居胥山的小道，江南背手执着马鞭，向女帝打趣道。 “你摆出战阵才是把我吓一跳，我当时心里就两个字.....”女帝正色向江南摊手表示道:“完了。” “你可真会说笑。” 江南哑然失笑，随即好奇问道:“此次你来，带了多少兵马？” “大概也是三万人。” 女帝回答道:“都是骑兵。” “陇右也是养马的好地方啊。”江南意味深长看了女帝一眼。 “养马太费钱了，没条件养。”女帝摇摇头，颇为羡慕道:“我们一人两匹都非常艰难，哪像你们幽州，财大气粗，一人三马，我还看到一大堆马群，真是阔绰。” “我这是家底拿出来了，要是输了，幽州就元气大伤了，我跟漠北就要攻守异形了，他攻我守。” “这是武帝对匈奴扬我汉家雄威，扬眉吐气之壮言，在你这就....好像锐气尽失，大败而归，无力回天一样。” 女帝忍不俊。 “哈哈。” 江南被女帝之言逗笑了。 “其实你不该来的。” 笑完之后，江南向她说了一句肺腑之言，认真道:“我对你们没有偏见，只是我觉得你那些手下，穿着实在有些过分了，江湖我还能勉强接受，可是战场上.....你们这是想迷惑谁，或者是激发谁的兽性。” 江南目光扫了一眼女帝身后远处的九天圣姬。 这穿着，即使是开放的现代，那也只有特殊场合才有。 这个古代战场，穿成这样。 江南觉得实在离谱了。 难怪原著里岐国被打得那么惨，实在是让人兽血沸腾。 也亏江南觉得自己对六甲军有些行为睁只眼闭只眼，应该有些免疫力。 不然他就要怀疑军心是不是不稳了。 女帝被江南这么一说，也是猛然愣住，久久没有说话，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半天后，她才憋出一句:“她们会武功。” “这又不是江湖的单打独斗。这里是战场，各种明枪暗箭，防不胜防。而且用武功，就要消耗内力，内力耗干了呢。” 江南反问道:“即使我们大天位，若是面对500人以上军士围杀，也是危险重重了。战场上交战，可不是只有几百人，是几千人，几万人的血腥拼杀。江湖上打不过可以跑，上了战场岂能随时跑？” 大天位是有极限的，最多只能对付五百左右军队。 若是碰上精锐之士，比如像江南的六甲兵，能够对付三百甲士都算厉害的了。 要是武者无敌，那袁天罡早就复唐了。 当然，袁天罡独一档的。 也许人家不一定能对付千军万马，但万军之中斩敌将首级绝对可以。 女帝沉默不语，无言以对。 “战场有战场上的规矩，军队也要有军纪军规。说实话，你那些手下，我足够看出你治理岐军的特点了。也是，你是女儿，难免心慈手软。可慈不掌兵呀。” 江南淡淡道。 女帝脸色霎那间就变了，眼眸充斥戾色盯着江南。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一介女儿身？” “我没有看不起你。我也没有偏见，我只是说说我的想法而已。女儿易偏心慈，男儿相对铁血。 当年陇右也是常出强军之地，你兄长在时，岐国能大败唐军，攻破长安，让大唐天子狼狈逃惊，岐军何其强也，岐国何其威也.... 你看看这些年，岐国国弱民累兵疲，梁国，蜀国，漠北等等那个都欺你.....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女帝神情逐渐从愤慨转为不满，又变之为复杂，最后沉默。 “我也是怜你不易，才跟你说这些话的，其他之人生死与我何干。” 江南见她神情露出一丝悲伤，不由伸手揽住了她的细腰，轻声说道：“有时候说真话很难听，但确实是事实。” “这些年我想让岐国百姓过得好过一些，为什么最后会是这样的。” 女帝失神喃喃道，她就不明白了，她轻徭役，减轻百姓负担等等有利于民的措施，按照道理来说，岐国应该蒸蒸日上才对，为什么结果却是适得其反呢。 “首先这是乱世。”江南打理了打女帝那有些散乱的刘海，扣入耳边，闻着窜入鼻尖的荷香，对困惑的女帝道:“其次....外力不足补时，便要掠之于民以增国力，方能国强国富，然后民强民富。” “啊？” 女帝拍掉江南的手，脑袋从江南肩膀立了起来，震惊于他道:“治国是这般道理？掠之于民，那天下诸侯尽行此暴举，岂不应强国横行，为何不见其诸侯称霸。” “因为掠之于民，其中有大学问，为政事。这是不是随随便便就讲清楚，以后我可以教你。” 江南站起身来，他不在说这个了，说不完的。转而对女帝说道:“竟然女帝要为岐国受漠北之欺而兴兵与我伐漠北，我欲分兵六路，我们各出其一半为一路，扫荡漠北，如何。” “分兵六路？” 女帝又是震惊望着江南，那副表情仿佛再说你是再逗我。 “是！我欲行杀伐之事，逼漠北主力现身，然后决战。” “太冒险了，那就相当于一路一万人马，若是遭遇漠北强骑，那岂不是天翻地覆。”女帝断然否决，不同意江南的方案。 “你有我知兵事？” 江南反问。 女帝语塞。 “战争。本就有风险。优柔寡断，畏畏缩缩，是为帅为将者大忌。”江南表示道，什么打仗没有风险的，险都不敢冒，那还打什么仗，还是回家睡大觉吧。 女帝顿时面露愠怒。 “也许我的才智不如你。但论忠勇，我虽一介女儿身，却绝不逊于你这儿郎。待我召集诸将议事，便与分兵六路，你也要将计划告知我。” 说完，女帝气呼呼走了。 走到半路之时，她想到什么，眉头不禁一皱。 刚刚她是不是被摸了？ ........ 看了眼女帝下山的背影，郭崇韬来到江南身边道:“将军，我们真要带他们一起兵分六路？虽能补足人数，增强兵力，但他们根本不会我们战法，到时候反被其拖累啊。” “你是不是傻！你不会把他们当炮灰吗，让他们顶前面，等死得差不多，再实行我们的战法。” 江南斥道，直接一马鞭抽在他屁股上，脚踹他下山:“传令全军，再休息一个时辰后，即刻出发，这狼居胥山，拖太久时间了。也告诉岐王，让她赶紧分兵，不要拖拖拉拉的。” 20.出动的漠北大军 “你这是什么战法？” 遥望远处战场上的拼杀，女帝显得十分惊愕。 朱青两甲军不断迂回包抄，漠北骑兵想要举刀与之拼杀，两甲军就边跑边回身射箭。 你追我退，你退我回。 不断的拉扯，远距离利用箭术放箭，漠北骑兵数量不断减少。 女帝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骑兵作战。 不与敌军亲身交战，也不从左右翼攻击敌方弱点。 只是用骑射之术拉扯消耗敌军。 一次是死几十，十次几百。 不知不觉中，漠北骑兵就已经损失数千人了。 而两甲军损失却不到双位数。 “你可以称之为蒙古战术。” 江南向女帝说道。 玩骑兵，自然得看横扫欧亚的蒙古帝国。 “蒙古？” 女帝不明所以。 此时还没有出现蒙古部落，因此她觉得江南取的名字很奇怪。 “想学吗？” 江南见她眼神中神采奕奕，就知道她心中所想。 “自然想。” 女帝也不掩饰，拉着马绳，马匹走动，望着战场上开始近身作战的两甲军。 敌人只剩下不到百骑。 两甲军便开始不讲武德的群殴了。 “但是我觉得这套战法看起来易，学起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们经常与漠北交战，他们应该很熟悉知道你的战法，肯定也模仿过，不过应该是失败了，不然也不会一见到你们就跑。” “是。” 江南点点头，也没有隐瞒。 “这里面涉及到很多问题，执行力，马匹，士兵的训练还有兵器。” “我当年练他们时，废了很大的功夫，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的。” “他们只擅长骑射吗？”女帝好奇扭头向江南问道。 “自然也擅长搏杀，只是相对骑射来说，差了一点。”江南回答道：“我是要求他们能不近战就不近战，实在没办法才近战，我花费那么多精力，那么多的钱粮，损失一个，就会让我过往的投入全部报销。。” “训练一支强军价值确实不菲。”女帝理解，强军怎么练，其实很多人都清楚，但能练出的，世间少有。 “这套战法也野外有着极大的攻击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女帝说道：“利用弓箭不断消耗对方，可惜必须是骑兵才行，不然会被拉进距离，无法脱离，那样子的话，其实跟普通战法也没什么区别了。” 岐国虽也有不少骑兵，可没有六甲军的骑射之术，也做不到那般统一调头就跑，这里面还有把控距离等等，还有战马问题。 越想其中，就越觉得其中困难重重。 女帝不由有些佩服道：“难怪大将军能从微末中崛起，能在漠北这头有猛虎旁边把幽州强行拿下，大将军才能，确实是强悍。也难怪天下人说大将军有太宗之姿。” “太宗之姿，这话要是让不良帅知道了，我就小命不保了。” 江南轻笑道。 原本还明眸善睐的女帝一下怔住。 “不良帅，武功之高，闻所未闻。大将军碰上不良帅，也是时运不济啊。”女帝眼神中有些同情看着江南。 要是没有不良帅。 幽州六甲军肯定已经南下了。 现在只能打打漠北了。 不过不良帅威压当世，岐国势弱，女帝其实是受益者。 但女帝莫名觉得有点遗憾。 红色眸子余光瞥着江南俊朗的面孔。 “要不是不良帅。他恐怕已成帝业了吧。” 女帝心中默默说道。 “将军，这个部落人也已经追上了，如何处理。” 有骑兵来面前报告。 虽已经有过军令了，但最高统帅在这，肯定还是要问一下的。 “还用多说？” 江南训斥一声。 “是。” 骑兵纵马回跑。 “怎么？”女帝黛眉微蹙，想到江南分兵所说，犹豫一会，还是道：“还是少兴杀戮为好。” “很多事，我们也是身不由己的。” 江南平淡说道：“漠北敢如此猖獗，就是因为他们全民皆战，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兵马，几十万人就是几十万兵马。我们杀一人，则漠北少一人。对于我们汉家天下的威胁也就少一分。” “如今汉家天下四分五裂，一地之地如何阻挡漠北。你岐国也不是没有被冒犯过。让你的兵马动一动，为你的岐国百姓报仇。” 江南指向两侧的岐国兵马。 这一路五千余人。 江南没有让岐国兵马先上当炮灰。 毕竟其他路已经当了。 女帝都在这，他又怎么好意思。 人家好感他还要收呢。 女帝不再多言，只是大手一挥，让岐国兵马跟着两甲军行事。 ....... 漠北王庭。 祭祀坛下。 阿保机头顶苍鹰羽帽，从盛着鲜血的碗中在脸上涂上两道血痕，转过身来，他板着一张脸，眼睛里透着阴森的光芒，，令人望而生畏。 他看着自己的臣子，望着他们身后那绵延至漠北尽头的漠北铁骑。 阿保机神色冷厉可怖，大声道：“你们听见了吗，长生天在哭泣，它的子民，我们兄弟姐妹们在他们屠刀下哀嚎痛哭;我们辛辛苦苦养牛羊马被他们抢夺。那中原汉家竟敢举兵侵我漠北，他们把漠北当成是他们的牧场。 想来就来，想杀就杀，想抢就抢。这绝不允许！我们要报仇，我们要复仇，我们要将这群胆敢侵漠北的人斩尽杀绝，用他们的鲜血去祭祀那些死去漠北兄弟姐妹，我们要让中原汉家付出血的代价！要让他们明白我们漠北是不可冒犯的。” “报仇！” “血的代价！” “......” 怒吼的咆哮声在回荡，所有人都握紧手中利刀。” “漠北的勇士们，随本王一起将这群狂妄的人杀得一干二净。” 阿保机跨上战马，满脸青筋，厉声大吼。 “出发！” 十五万余的漠北铁骑在轰轰隆隆铁蹄声中开动了。 浩浩荡荡。 “......” “大王，苍鹰情报来了。” 一名漠北之人来到阿保机面前。 阿保机接过信纸，脸庞瞬间难看下来。 “怎么了？” 一旁也骑着战马的述里朵接过信纸。 漠北是没有后方的，一般出征，部落全部都是一起跟随。 她看了一眼上面内容，脸色变了。 “岐国也出兵了？” “一个宵小之国也敢冒犯我漠北？”阿保机怒极而笑道：“岐王也来凑热闹，那就一起打！” “看来是约定好的了。” 述里朵脸色沉道。 “也不知道岐国出动多少兵马，若是数量太多，那我们对幽州的兵马优势，就大大削减了。” “立刻传令其他部落，让他们的部落兵马向我们靠拢。” 述里朵向这名漠北之人传令道。 “是！王后！” “另外迅速让苍鹰去查一下幽州六甲军现在什么位置，还有岐军的位置又在哪里。” 21.辽山之围(上） “把弓给我。” 江南听到天空上鹰叫声，伸手朝自己将士取过弓箭。 “怎么了？” 女帝不明所以，抬头看去，见到有苍鹰在天空上飞翔。 “我们幽州跟漠北经常交战，他们熟悉我们，我们也熟悉他们。他们漠北有一种养鹰手段，能够帮助他们刺探军情。现在我们在漠北见到这种大鹰，都会射杀。” 江南挽弓搭箭，瞄准一会，猛然放箭。 箭矢如流星，苍鹰哀鸣。 女帝便见到那只苍鹰被一击命中栽了下来。 不一会，便有一名骑兵提着深受重伤的苍鹰交于江南。 “这个小畜生。” 刚接过来，苍鹰就用自己尖锐的鹰喙要啄江南，结果被反扼住命运的咽喉。 “是漠北的。” 江南检查了苍鹰的脚上标记，确认是漠北的走狗鹰。 拿出小刀，将鹰嘴直接被削平后，又丢回给自己将士：“待会饿了，就烤了吃了。” “看来漠北主力已经开始出动了。”江南微微一笑，略有些兴奋向女帝解释道：“我以前一直想获得这种训练鹰的手段，可惜养鹰人很少，捕捉鹰也是非常困难。然后我就换了一种思路，他们用鹰来刺探我们军情，我们就反过来通过鹰来警醒全军，一旦有这玩意，要么跑，要么开始随时进入作战状态中。” 女帝愣愣看着江南，她吃惊道：“大将军真是思路惊奇。这样也可以？可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要射杀它们，让它们回去岂不是更好，我们也能通过鹰回去的方向去追击。” “它在天上飞，我们追不上的。” 江南先是简单解释了一句，又说道：“至于为什么要射杀，那也是要削减他们这种手段的力量，能不让他们发现就不让他们发现，万一他们选择不与我们交战，通过苍鹰来回避我们，消耗我们，这是个麻烦事情。而且这玩意杀得越多也越是宝贵，他们就越不会随意用这种手段。” “现在通过刚刚那个苍鹰我们可以确定，漠北肯定是急了，我们这么兴杀戮，他们不可能任我们这么继续扫下去，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如今我们幽州六甲军尽来草原，他们漠北想要对付我们，那就必须要抽调大量漠北铁骑兵马来对付我们，也就是主力。” 江南含笑说道。 女帝却是没多少笑容。 漠北主力。 嘴里是一回事。 真对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女帝根本笑不出来。 “我们要不要赶紧让另外五路与我们汇合？”女帝正色说道。 现在他们这一路，幽州岐国各五千余人，也就才一万人左右。 漠北主力。 起码也是五万以上。 江南思考一会，沉吟道：“现在要是让他们与我们汇合，没那么容易，距离我们最近的估计也有三百余里，远的可能七八百余里也有了。我们派人手过去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派几个人也是不够，漠北这么大，若是碰上漠北铁骑，哪怕只有几百，也遭了。” “所以还是按照计划吧，在营山那里，我们六路交汇。” 说到这里，江南笑着道：“对于我们也就一天的路程，总不会我们运气很好，在这一天路上就撞上漠北的主力吧。” 本来女帝还对江南所言觉得很有道理。 可后面的话让女帝脸一下就黑了。 “大战在前，怎能乌鸦嘴！” ........... 帐营内。 阿保机端坐王座上。 陆续赶来汇合加入的部落，此时漠北铁骑高达二十万了。 让阿保机信心空前膨胀。 这么庞大的大军。 阿保机觉得就算是李世民还在，他都有信心一较高下了。 “不知不觉中，我漠北竟然这么强。”阿保机心中既惊讶又满足。 帐篷的布条被拉开，亮光投射进相对黑暗的帐篷。 一名漠北人走了进来。 见到他，阿保机先开口道：“派出去的苍鹰有什么收获吗？能确定他们幽州与岐国在什么方向，什么位置。” “老祭司说看到了，通过苍鹰的眼睛，她看到幽州六甲军，岐国岐军，他们已经合兵，但是他们人很少，似乎只有一万于人。老祭司说他们分兵了。” 来人汇报道。 “老祭司？” 阿保机一下就站了起来，怒斥道：“怎么让老祭司亲自动手？老祭司这么年迈了，要是有三长两短，你们全部都要给老祭司殉葬。” 漠北的祭司地位比首领还要高，即使王庭也一样。 他征服漠北以后，就想要收回祭司的权力，但是现任老祭司不仅是精神支柱，也是漠北的镇泰山一般的人物。 听从王后的建议，让自己女儿拜入老祭司门下，以此达到既收回目的，同时又让女儿继承祭司衣钵，将来成为新的镇国泰山。 可是老祭司太老了，他的女儿才拜几年，能学到什么。 要是突然死了，他的目的是达成了，但是女儿没有成长起来，那漠北就失去镇国泰山了。 因此阿保机十分愤怒。 “这是老祭司主动要求的。” 来人颤抖着声音回答道。 闻言，阿保机才不得不压下自己火气，说道：“让老祭司不要操劳了，不要再管这些小事了，我们会处理的，让她放心。” “是。” 来人就要退出去。 阿保机又突然叫住他，问道：“你刚刚说岐国与漠北他们合兵了，但是他们人很少，因为他们分兵了？” “老祭司是这样说的。” “胆子这么大？还分兵？”阿保机双手叉腰，先是惊疑不定，随即他神色阴郁：“难怪他们屠戮我们漠北部落这么快，原来是分兵了。” “一万人。” 阿保机眼中充斥起杀气：“老祭司有说他们在哪里吗？” “说是在辽山一带，目的是营山。” “辽山？” 阿保机立刻走到地图边，又问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在鹿儿哈。” 看着地图上的标记，阿保机眼睛顿时一亮：“辽山一五十里，营山四百七十里。” “这么近。” 阿保机十分不可思议。 “确定是江南的那一路兵？” “额，大王，我也不知道。” 阿保机没有多言，只是挥手让他出去，自己盯着地图。 “不管是不是江南所在，吃掉这一万人马，也是能对他们造成巨大的打击。” 阿保机眸光一闪，眸底掠过一抹深深杀意。 “先吃掉这一万人，为江南他们送上一份大礼。” “来人，传令给尧里人，让他带三万轻骑，往辽山一带迅速奔袭，把这一支部队给我拖住。等待我们大军到来。” 尽管阿保机不想承认，可六甲军的兵强马壮是事实，尤其是幽州赖皮战术的恶心，让他们三万人就想消灭幽州一万人，无疑是痴人说梦话。 只能先拖先吸引，等大部队赶到，再以绝对兵力优势吃下这幽州一万人。 22.辽山之围（中） “轰轰轰。” 一万骑兵铁蹄踏过平原，声势震耳欲聋，如同一道旋风正在高速前进。 “要不要休整一下。” 与江南并马驰场漠北的女帝出声问道。 “累了？” 江南眉头微皱，目光扫了女帝一眼，她神态之中并不透露着疲惫。 倒是她骑着的马口中不断流着哈喇子。 江南又向其他人看去。 他的兵马还好。 可是岐国的人却面露疲惫之色，胯下的战马很多明显也是累到了，流哈喇子，速度也慢了许多。 马比人娇贵，马比人重要。 江南只能同意女帝的请求，传令全军停下来休息。 “你家的战马只能当重骑兵，不能当轻骑兵。” 江南喝了一口水，与女帝说道。 “怎么说？”女帝面露疑惑。 “你家战马体型彪壮，这样的马匹很有力量，爆发力也很高，速度也很快。但体型越大，消耗也越大。这样的马只能区域作战，无法长途奔袭，若是长途奔袭，会很伤马的，可能用一次后，就不能再上战场了。只能使用一次性的战马，大汉大唐都经不起这么消耗。” 江南不由摸了摸女帝的战马毛发。 这是头银鬃马，模样英俊，两眼闪亮，它高高地扬着脖子，伸长身腰，雄姿勃勃。 比他骑得黑马帅多了。 江南也不是没有宝马。 只不过他都送去开后宫配种传播优良基因了。 他有一头最喜欢火红骏马，名为烈焰，跑起来长鬃飞扬像火焰一样神骏，据说是有汗血宝马的血统，他喜欢得不得了，找了很多母马给它配种，可惜几个月前不幸走了，它才五岁零三个月，年轻轻轻，还有大好马生。 现在想想江南就颇为遗憾。 不过还好，烈焰也留下了很多子嗣，虽有不少长残，可广播种，总会有几个优秀的。 “你懂的真多。” 女帝忍不禁开口道。 “要是不懂，还怎么创业呢。外行指导内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呢。”江南直接坐在草地上，望着眼前的景象，苍穹湛蓝，高深悠远。金色娇阳，耀目生辉。苍翠欲滴，勃勃生机。 江南向女帝不由感叹道:“这么美的草原，实在是让人喜欢。” 女帝正想着江南话里的意思，突听他这言，也张眸望去。 一望无际的草原，不禁让人感叹天地之宽阔，心生豪迈之心。 “确实是一片大好河山。” 女帝也不禁赞同点点头。 “只要击败了漠北王庭，那这片天地便是我...们的了。”江南伸手握拳，紧抓的拳头仿佛是将草原抓在掌心之中一样，斩钉截铁有着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望。 女帝红眸凝视他那渴望至极，雄心壮志的样子，她扬唇轻笑，无声而浅淡的笑容，也不知道笑什么。 江南眼神向往，又躺靠在草原上，瞥到了女帝的笑容，恰似初夏盛开的一朵青莲，恬淡中带着诗意的遐想，纯洁如水，芬芳幽幽。 “女帝真是倾国佳人。”江南赞叹道。 “啐。” 听着这么直白的话，女帝脸颊不由升起霞红，扭头啐了他一口。 “现在出征在外，能不能正经一些。” 江南哑然失笑，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真名叫什么。” “你可以叫我水云姬。”女帝看了江南一眼，又道:“我叫宋文芸。” “水云姬，我还是叫你水云吧。” 李茂贞是唐皇赏赐女帝兄长的名字，女帝兄长原名叫宋文通，女帝不再赏姓赐名当中，自然不可能改姓换名。 “叫什么都可以。” 水云无所谓，自从她兄长离开岐国后，世人皆称她为李茂贞，岐王，女帝，她自己名字现在已然陌生。 可能现在叫她本名，她还需要反应一会，有延迟。 “那我可以叫你....” 江南正想要跟水云从称呼上更进一步关系时候，一阵大吼声传来。 “有敌情！重大敌情！所有人立刻上马。” 二人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纷纷站了起来。 原本还在休息的六甲军闻言纷纷色变，立刻踏上战马。 岐军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是跟着照做了。 这是江南制定特有的斥候刺探机制。 一旦军队进入修整状态，也派出去探子发现敌情，回来时大声警醒。 全军要立刻进入警备，蓄势待发的状态。 这样可以方便将领作出决断后，一声令下，全军就可以立刻开动。 毕竟探子回来需要时间，敌人也不会不动。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是这样的。 只有发现敌军出现迹象才会这样。 若是没有按照军规来，轻则挨鞭，重则斩首。 “有什么敌情。” 江南神肃对驾马至面前的探子问道。 探子翻马下身，半跪于江南面前:“在东北方向，大概五十里，发现有大量的漠北骑兵向辽山一带靠近。” “五十里，也就是说现在距离我们最少只剩下十里了？” 江南眼睛一眯。 漠北骑兵速度江南是有不断统计过。 虽然不可能准确，但他只要取范围进行估算，按照最小最大比算就可以了。 在根据漠北骑兵范围速度与他们六甲军速度比算，进行设伏，追击，应战等等。 作为一名现代人，科学打战是他百战百胜的利器。 科学不是科技。 科学是一种思维。逻辑，计算，总结，数据，发现规律..... 哪怕条件再有限，也总比没有的好。 “立刻再探，看看对面大概有多少兵马。” 江南下令道。 他跨上战马，拉动马绳，喝令道:“全军立刻随我向东北前进。” “若是遇到漠北主力，就麻烦了。”水云皱眉道。 他们现在才一万人。 江南眉头一皱，对水云斥道:“大战之前，不要说丧气的话。你怕了，那么后面什么都会畏畏缩缩。出征在外，上阵杀敌，不管敌人多少，都要保持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意志。” 水云无言，看着刚刚还颇有柔情之意，现在已然冷酷尽显杀伐的江南，也只能道:“抱歉！” “即使敌众我寡，也要有破釜沉舟的信心。” 江南冷冷望着前方，他仿佛看到尽头那边，浓烟滚滚，有浩浩荡荡的漠北铁骑正在狂奔而来。 “命令全军，给我全速行军。” 江南眼中涌现嗜血之光。 敌人越多。 他越兴奋。 23.辽山之围(下） 尘烟卷天，大地震鸣，马嘶声不断。 远远的，江南就看到了朝他们奔袭而来的漠北铁骑。 双方直接撞了一个正着，直接正面相对。 一名苍眉劲眼，高鼻阔口。看上去颇有威仪，举手投足间大有统摄之风的漠北中年男子骑在战马上，看到对面出现身着朱红色衣甲骑兵，还有高高举着的帅旗，不禁大惊失色。 “朱甲军，帅旗。这是幽州大将军江南亲率的兵马。” 名为尧里人的漠北大将脸色剧变。 若是碰到其他敌军主帅且对方只有一万兵马，自己这一方占据兵力优势，那尧里人得笑死。 可对方是六甲军，还是六甲军中最精锐的朱甲军。 尧里人脸都绿掉了。 经常与六甲军交战的漠北骑兵们，看到对面来的是朱甲军，也不禁惊慌起来。 下意识不由自主勒住马绳。 可是骑兵正在奔袭，前面这么突然一降速度，后面直接撞上来追尾了。 顿时，人仰马翻。 人的惨叫声和马叫声不绝。 还未交战，漠北这边就出现重大混乱。 那边出事，江南这边可不会停。 他大手一挥，他的朱甲军便分成两队，向左右两翼分散冲去。 挽弓搭箭。 无数箭雨便送了上去。 水云也不由高举长枪。 “为了惨死在漠北刀下的岐国百姓们，为了战死在漠北手上的岐国将士兄弟们，为了岐国！岐国将士随我冲！” 头束金冠，身披玄甲的水云，长枪在手，巾帼不让须眉，带着岐国的骑兵，向着漠北敌军冲锋过去。 江南的朱甲军动了，那她也不能干看着。 “a....” 江南见状一惊，伸手就想要叫住水云。 可是她已经冲锋，岐军也已经跟随冲去，无法回退。 “瞎搞，我c！” 江南不由破口大骂。 没看到他的骑兵正在用战术对付这漠北敌军吗。 岐军这么一冲上去，他的骑兵还怎么施展战术。 会误伤的。 “让两翼向后方迂回。” 江南向自己传令兵立刻下令。 现在只能让自己朱甲军绕后攻击敌方后兵了。 这种绕后战术是有风险的。 容易被前军迂回包抄形成包围，导致战术被破坏。 不过敌军前军还未开战便已生乱，倒也不用担心太多。 但是毕竟是打仗，风险是能降则降。 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例子不在少数。 江南见到水云带着岐军杀入敌军阵中，长枪饮血，奋勇杀敌，与漠北近距离交战，不由叹了一声:“女帝，骑兵不是这么玩的。” “把弓箭给我。” 江南拿过长弓。 他是指挥，不能进入阵中杀敌的。 所以江南也不明白水云身为一军之主，干嘛冲入敌阵。 只能利用弓箭来帮帮水云分担一下压力，减少一下岐军损失。 “嗖。” 箭尾抖动，带着气流，极速破空而去。 一名漠北骑兵不仅被贯穿脖颈，人也飞下了马。 有内力加持的江南，射箭能射很远，力量也非常的大。 杀起这些乱战的漠北骑兵。 犹如杀鸡杀鸭。 短短不足一盖之香时间，江南便已经送了十多名漠北骑兵归西。 效率极高。 现在能限制他的只有箭袋。 只要箭矢够多，他能杀几百乃至上千。 从第三个箭袋中取出第八十九支长箭，正要为它饮血之时。 一名骑兵奔之附近抱拳道:“大将军，在三十里外又发现一支漠北骑兵，数量极其庞大，听地鸣声势，恐有不少于五万正在赶来。” 已经进入勾魂夺命状态中的江南闻言猛然看向他。 “你确定？” “属下确定。” 江南神色凝重起来，手中弓弦放开，又杀死一名漠北骑兵。 “五万铁骑？是漠北主力了吗？我运气真很好嘛。” 话是这么说，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要是六甲军尽数在，他肯定是欣喜若狂。 可现在五甲不在身边，对上漠北主力大部队，那就是找死了。 江南冰冷的眸子看向战场。 这支敌军有些多，可能有两三万之人。 他的战术又不是那种快速就能制造大量的伤亡，是需要时间和宽敞空间进行不断拉扯，进行消耗。 逐渐从小伤亡拉到大伤亡那种。 若是六甲军都在，几万人，体量摆在那里，即使是小伤那也是大伤，这支几万人敌军很快就会被消灭。 可现在只有一甲，想要让敌人大伤亡，没那么快的。 江南现在估计这支敌军损失万余人左右。 三十里地，很快敌方支援便到了，若是不撤退，就麻烦了。 “让朱甲兵立刻撤回，支援岐军。”江南面沉如水道。 身边传令兵立刻举起手中旗令，传达江南的命令。 “所有人拿起近身兵器，随我一起冲阵。” 江南也拿出自己长枪，带着身边亲卫，一马当先，冲进战阵当中。 战场犹如人间地狱，充满了刀剑相击的刺耳声响，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喊杀声四起，满身血污的岐士兵在做着最拼死搏斗，一边举刀猛砍，边从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疯狂的嘶吼。 “噗嗤。” 一名漠北骑兵直接被江南挑飞出去。 他来至已经满身是敌人鲜血的水云附近，喝道:“立刻带上你的人马向后撤，我们给你垫后。” “？” 红眸双眼变得像是血色一般，水云疑惑扫向江南。 “不要问这么多，听我就是了。” 现在战场上，要是把漠北支援说出来，被传喊起来，这漠北军心不就高涨了吗。 “事后再说。” 江南怕水云不讲理，非要执拗问，就特地又补了一句。 水云没有多言，她调转码头， “撤。” 水云高声喊道。 岐军立刻开始回退。 漠北骑兵想要粘上去，却被调回杀入阵中的朱甲兵给了当头一棒。 “扑哧。” “扑哧。” 朱甲军持着大刀，左冲右突，锐不可挡，跃马高高斩下，鲜血如鹅毛般四处飞溅，血染大地。 六甲军近战比骑射差一点，但差一点，不代表着他们这项能力也不是王牌。 “边杀边退。” 江南脸庞也被敌人鲜血所侵染，他没有管那么多，只是下令道。 现在岐军撤了，那么就该朱甲军了。 他是让朱甲军给岐军断后，怕岐军被黏住无法脱身，从而导致岐军全军覆灭。 所以必须让朱甲军强行斩断。 短短这点时间，江南便见到有数十名朱甲军死在乱刀之下。 让江南既愤怒又心疼。 这都是他精心训练的百战之兵。 但是近战就是这么残酷。 乱刀之下，再精锐的百战之兵也会倾刻之间身死。 有时候战场上能不能活下来，是看运气的。 所以江南要保一下岐军。 损失一点人，换几千人战斗力，还是值得的。 朱甲军战力够强，在付出一百余人的伤亡之后，成功与漠北那边拉开了距离。 箭袋还有箭的朱甲兵，便回身拉弓射箭。 让漠北骑兵不敢再追。 “为什么要退？” 在前方等待的水云见到江南撤回，立刻连忙问道。 她都杀红眼了，说撤就撤，火有点大。 “他们有支援了，来了至少五万人的支援，现在估计几公里都不到了。” 江南阴沉说道。 “这么多的兵力，应该是漠北主力来了。” “啊！” 水云神色剧变，红色眸子惊骇看着江南。 “那我们要不要立刻撤军。”水云的意思是跑路。 “要撤也是往营山一带撤退。” 江南沉道。 他的主力大部队集结点可是在营山。 “那我们往营山撤。” 水云立刻道。 江南却是突然摇头。 “怎么了？”水云面露不解。 “那是我们集结点，另外5路路线不一样，会有早到，晚到的。我们若是过去营山，就会把漠北主力引过去，到时候就麻烦了。” 水云瞪大双眸，呆呆盯着江南，无法言语。 江南沉思了一会，他目光看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山脉。 那是他刚刚来的辽山。 江南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大胆计划。 “我派遣一队骑兵火速赶往营山，我们退守辽山，吸引漠北主力，待营山5路兵合兵以后，向我们增援，里应外合，中心开花。” 水云听得目瞪口呆，红唇也不由微微张开，直接被震惊到了。 “我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我们加起来应该还有七千于人吧。”江南估算了一下，他的朱甲军伤亡应该有六七百人样子，四舍五入就算剩四千人好了。 岐军应该损失很大，估计折损二千左右得人。 “漠北有多少。” “如果真的是漠北主力，保守十万兵马以上，甚至可能二十万，三十万。” 水云手中长枪都差点握不住了，她惊道:“太多问题了，七千人对十万人.....即使其他5路兵马，没有半点损失，五万对十万，那也是敌众我寡，更别说二十万，三十万兵马了。” “辽山地形有利，那里地形狭长，不利于他们骑兵冲锋，我们居高临下守着，他们想要攻下来没有那么容易的。” 江南向她认真说道。 “我们只需要坚持几天，等到5路军合来，那么漠北主力就完了。” “人家至少十万，二十万，三十万。” “人有时候是虚的，不可能全部死战的，他们若是久攻不下去，军心必然受挫，皆时我们集中兵力直扑中军，那么乾坤便定了。” “可是我们只有7千人，怎么守？” 水云秀脸非常难看。 “我说过，地形狭长，他们不可能一次性全部攻上来，顶天了也就有几万人，以射术拒之，再以刀剑拼之，怎么也能守上几天。” “当年汉高祖轻敌冒进，亲帅三万先头部队，结果被匈奴冒顿单于以四十万精骑围白登山七日，可匈奴久攻不下。” 江南直接搬出了一个例子。 “我虽只有四千甲士，但我觉得若是与高祖三万先头部队相碰，哪怕是白刃之战，我相信我的朱甲军也是能胜的。” 他的朱甲军都是另外五甲选出来精锐之士，五甲是精锐中的王牌，朱甲就是王牌中的王牌。 水云秀不由哑口无言。 江南看了水云一眼，又道:“你去营山，我留这里。” “几千人的兵马，漠北知道是我，肯定会奋不顾一切要全力绞杀我，越是攻不下，他们越是不甘心，越不甘心就越是要攻。” “你这是兵行险棋。”水云觉得这都不是险棋了，是找死了。 几千人抵挡几十万人，即使有地形便利，但也是风险剧高。 “我敢以三万兵马对漠北数十万兵马，就已经说明我有把握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 江南不想在跟水云解释了。 费劲。 别看漠北几十万兵马很多似的，实际上真正能打的没有多少。 大部分战斗力跟流民军一样，都是给把武器就上战场的那种。 之所以显得漠北很厉害，那是他们比起流民，他们有骑马射箭的技能。 对付中原的平时种田，战时打仗的军队，多点了两个技能漠北，又装备神装马匹，万马奔腾又能造成霸王色霸气冲击，自然显得很强。 抛开这些，本质上改变不了他们是普通人的战斗力。 遇到训练有素强军，那就是被暴打的局面。 1个直接打3个，数量越多，更是呈指数上升。 江南现在对朱甲军担心的就是，此次来没有穿重甲，他是打算以轻骑的运动战来消灭漠北的，所以都是布甲，防御力不太好。 手中现在也只有一甲之兵。 要是六甲都在。 江南敢直接冲击漠北主力，打穿他们中军。 人数再多，真正能攻击六甲军只有几万人。 又不是几十万人同时出刀，同时就能造成伤害。 这样的话，那六甲军再精锐王牌，也顶不住。 .......... “折损过半，这就是你给我的战报？” 帐营中阿保机脸色铁青，即使他有所预料。 可是伤亡三成之多。 还是让阿保机气的发抖。 “损失这么多人，你怎么还活的回来？” 阿保机火冒三丈，怒斥半跪在下面满身是血的尧里人。 “说！你是不是装死了？” 阿保机眼睛瞪圆，怒不可遏吼道。 “把你的衣甲脱了，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新伤。” 自从与江南有交手历史后，下面的人逐渐用装死的方法来躲避死战。 所以六甲军每次战斗完后都要补刀。 让阿保机觉得自己脸都要丢光了，经常怒斥，以为装死就能蒙混过关吗，残忍六甲军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也有出过严厉的惩治。 但是效果不佳。 装死之人屡禁不绝，明明六甲军都不会放过，何不拼死一战呢。 阿保机完全想不明白。 尧里人尴尬道:“大王，虽然属下败了，但这支部队是江南亲率的朱甲军啊。” 他深知大王对江南的痛恨，只要把这条消息告诉给大王，也可以将功赎罪了。 果然，阿保机一下就冲向台阶，瞪着眼睛朝他道:“朱甲军？你确定这支部队是朱甲军，而且还是由江南那个家伙亲率的，有他帅旗？” “是！属下还见到岐王。” 尧里人又连忙道。 阿保机眼神充斥着震惊，随即化为惊喜之色:“我们居然直接就遇到了江南这个王八蛋。” 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直接撞上敌军主帅部队。 这是..... “长生天保佑啊！” 阿保机欣喜若狂欢呼向天伸出双手。 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 “那他们现在人呢，我让你拖住这支部队，你有没有拖住。”阿保机连声追问。 “我都大败而归了，还问这种话。”尧里人心道一声，勉勉强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他们突然就撤退了，应该是得知大王来了，所以跑了。” 他也明白为什么打得正好的，江南突然就撤退了。 阿保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他死死盯着尧里人，神情逐渐狰狞:“我不是让你拖住他吗？” “朱甲军太强了，我们根本拖不住他们，大王你是知道六甲军战力的。”看着阿保机那盛怒的样子，尧里人惊慌失措，连忙害怕道。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知道吗。” 阿保机眼中嗜血杀意在涌动。 这是长生天给他的机会，居然错过了？ “来人啊.....” 阿保机暴怒朝外面大喊。 他要将这个尧里人给斩了。 当年随他统一漠北那么勇猛，铁骑向南后，总是吃败仗，费拉不堪。 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留之有何用。 “大王，还请息怒。你们退下吧。” 正在这时，述里朵走了进来，喝退被喊进来的两名漠北士兵。 “王后，你又想说什么？” 阿保机向述里朵冷声道:“你又来收买人心？” 每次他想要处置一些人时候，她这个王后就会站出来保。 有创业夫妻情份上，他也没说什么。 后来慢慢的，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很多部落首领，漠北将领都很听她的话了。 不知不觉中，王后的势力变得非常庞大。 有时候做很多事，要受到王后的掣制，要问王后的意见才行。 偏偏他的意见又不怎么样，而王后的很多意见让他却觉得很对。 阿保机直接被整的郁闷不已。 “大王，前军发现了一个好消息，那个江南没有跑，他们退到了辽山上去了。”述里朵走到王位上端坐下来，正色对阿保机道:“现在正是用人之时，尧里人很随大王多年征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如让他戴罪立功。” “你说得可是真的。” 阿保机惊疑不定:“江南这家伙居然没跑！他难道不知道我的大军来了吗。”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述里朵皱起眉头，思考道:“辽山狭长，确实是一个防守的好地方。他们现在分兵，他退守至那里，是不是想要引诱我们？等他其他兵到了，然后里应外合？” “他竟敢如此大胆？” 阿保机震惊不已，怒极而笑道:“他是完全不把我这二十万大军放在眼里！怎么！里应外合，是想要全歼我们吗？”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蔑视。 把自己当作诱饵，以几千人之力用地形来挡他们二十万大军。 这么自信的，这么狂妄。 还想里应外合。 阿保机觉得自己死敌真是狂到没边了。 当他的二十万大军是纸糊的吗。 他都仿佛看到站于高山上的江南正用蔑视的眼神扫视他的军队和他。 “大王，我们应该分出两路兵马，一路包围包而不攻，消耗他们的粮食，他们远道而来肯定没多少食物，我们只需要消耗他，带他的朱甲军饿混头，我们再进攻。另外一路则在外围，抵挡他的支援。” “另外，他肯定是派出传达消息兵马，我们要主动出击，派出兵马解决他们，能不让他们支援....” 述里朵说出自己的见解，可越说声音越小。 因为阿保机脸色越来越冷了。 沉默了许久后。 “王后。” 阿保机开口了，他淡淡道:“几千人的兵马，我们二十万大军还要想那么多的办法对付，我该说什么呢？现在政事大多都是你主管，你难道不知道困死他们，我们也要消耗很多食物吗？只要我们全力杀了江南，他的六甲军自然就崩溃了。” “大王，他就是想让你攻打辽山，若是伤亡太大，大王必然怒不可遏......” “区区几千人马，我还要束手束脚的，我这二十万兵马是牛羊马？” “大王，六甲军真的很强。” “你给我住口。” 阿保机忍无可忍，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 他二十万兵马打个几千人守的辽山，居然选择围而不攻的战术。 他二十万兵马都是废物吗。 “我听说你与那江南密信之中有不堪之言，你说这么多，你是不是跟他暗通私曲了？为他拖延时间？” 述里朵一下愣住，两眼瞪大看着盛怒的阿保机，随即猛然站起，怒道:“阿保机，你竟敢如此污蔑我？我也是一片好心劝解，这二十万兵马无不是我们漠北王庭的男儿上马，死一个要多少年才会有另外一个男儿？若是伤亡太多，大王如何向他们的母亲妻子交代。” 阿保机面沉如水盯着述里朵。 述里朵也是毫不畏惧严厉瞪着他。 .......... 辽山之上。 江南踏于大石，眼神微眯看着山下，庞大漠北铁骑方正集结的，黑压压的一片又一片。 在漠北铁骑后，则是看不到尽头的连营帐篷。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这么庞大的大军。” 江南嘴角轻扬道。 “你还笑得出来？你不怕？” 水云那不高兴的声音传来。 扭头看去，水云那张漂亮的脸蛋，此刻要多阴郁有多阴郁。 似乎有一种被江南坑了的样子。 江南让水云去营山领他的部队过来。 水云死活不去，说多她一个大天位，能就多一份力量。 这就没办法了。 江南只能抽调一百名朱甲军立刻前去营山。 “风风雨雨我经历的多，若是败了，不过重头再来罢了。我也不认为我会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们想攻上来要付出血的代价。只要拖住最多7天时间，你我的五万人马就会到达，皆时直插他们中军，中军溃败，全军就会溃散，到时候他们就疯狂逃命，我们就可以在后面举刀屠杀了。” 江南风轻云淡。 “你说得真是太简单，哪会有这么容易。”水云叹声道。 “你也别把打仗想太复杂了。”江南悠悠说道:“兵力要是够多就能决定一切，秦国就灭不掉六国，高祖直接暴揍匈奴了，后面也不会衣冠南渡，占据中原的梁国早就统一天下了。” 水云无言。 江南指着山下道路。 “别看他们这么庞大铁骑，可他们一次性上的来，这么狭的道路，一次性能上两三万就冲不上来，虽然咱们几千人，可打个两三万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们会不断被消耗，将士们也会累的，可他们却可以源源不断进攻。” “但他们是人，死的多了，就会害怕，军心会不稳的。” 江南说道。 他目光盯着山下的漠北铁骑。 “是时候给他们来一个下马威了。”江南玩味道。 “要准备干什么了吗？何不以逸待劳？”水云眉头微蹙，红眸转向他。 “下马威，就是喊他们下马。” 24.真的假的 江南集结自己朱甲军，让他们站于山边，对他们喝道。 “待会听我口号，所有人跟着我喊。” “是！” 朱甲军神色冷峻齐声回道。 水云与岐军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要搞什么鬼？”水云心中纳闷。 江南来于山边，望着山下庞大的漠北铁骑，猛然喝道:“下马！” “下马！” 数千人的声音震耳欲聋。 声雷滚滚。 山下的漠北大军无不抬头看去。 便见到山上无数身穿朱衣黑甲的士兵守于山头。 “下马！” 江南拔出腰间佩剑，剑指漠北铁骑，扬声咆哮。 “下马！” 朱甲军纷纷拔出佩刀，刀锋冷冽，响彻云霄。 “吁。” 漠北大军战马纷纷受惊，不安分走动起来。 阵型混乱都混乱起来。 “下马！” “下马！” “下马！” 朱甲军齐声怒吼声不断，这喝令的威压，杀气腾腾，压迫十足。 山下下面漠北战马变得更加躁动不安，骑在战马上的漠北人也不由心生慌乱。 即使远在后方的漠北大军都听到前方席卷而来的声势，感到一丝压迫。 刚到达指挥帐营阿保机等一众王庭大将，也不免神色剧变。 尤其是阿保机瞬间猪肝色，粗大的手掌紧紧握成拳头。 这个江南，死到临头了。 居然还敢这么狂！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他又仿佛看到江南在山上气高志昂的姿态。 这是挑衅！是蔑视！ 阿保机很想忍，但是越压越要爆炸。 “立刻给我组织进攻部队，给我攻下这头山！用骑兵攻上去。”阿保机指着辽山厉声吼道。 “大王......” 一名大将脸色微变，立刻抱手想要说什么，却见阿保机怒发冲冠的模样瞪过来，嘴边的话一下咽回去。 “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攻下来。” 阿保机恶狠狠说道。 骑兵攻山多困难，他是知道的。 但他咽不下这个口气。 敌人喊下马，给他下马威，他就下马，那他真成什么了。 哪怕下马步兵可以更好的进攻。 他也忍不了。 区区不到一万兵马，上来就挑衅他二十万兵马，给他一个真下马威。 是可忍孰不可忍。 “攻上去把他们脑袋全部给我砍了！” 阿保机拔出弯刀，指着辽山怒目切齿。 ........ 辽山上，水云秀脸膛目结舌的样子，红眸傻傻盯着江南。 她被江南这一操作给震傻了。 真?下马威。 还可以这么玩的。 “你应该叫上我们一起的。”水云有些不高兴说道。 虽然六甲军气势很足，但她觉得加上岐军估计就更惊天动地了。 把嘲讽拉满。 可江南居然不带她们一玩。 江南哑然失笑，说道:“怕你觉得没用，现在见识到了，下次有机会就带你们玩。” 他也是看到漠北铁骑这么多，脑海中浮现一部经典电影的场面，想着他们要步兵进攻，便借此机会打击攻下他们的心。 水云颔首正要说什么，便听到山下的号角声响起。 江南听到立刻就站了起来，来到山边向下看去。 便看到一大批漠北骑兵奔袭，向着山坡冲了上来。 “这是疯了吧。” 江南和水云目瞪口呆。 骑兵攻山？ 先不说山坡上有树木阻挡，会限制同时奔袭。 就说这颇为陡的山坡，战马上去机动力都没了。 “漠北被你激到了。” 水云不由感叹道。 阿保机，怎么那么失智。 “我觉得还是有些智慧的，爬升的战马把人都挡住了，不好打人。” 江南道。 “啐。” 水云啐了一口。 这也能强行解释一番。 “等他们靠近，一排用刀收割战马上的敌人，二排用枪桶穿他们的战马.....” 江南下达了自己作战指令。 很快。 经过一段艰难爬升，当漠北的马载着人气喘吁吁好容易到尽头时候。 迎面便撞上了尖锐的长枪。 战马发出悲鸣哀嚎，前躯高高抬起，上面漠北兵直接摔了下来。 组成第一排的朱甲军手起刀落，便斩下他们的头颅。 战马速度不一样。 山坡又有树木阻碍。 骑兵又占据太大运动空间，不能密集。 导致一次性只能几个或者最多十几个骑兵冲上来就要面对几百上千人战阵绞杀。 顷刻之间便被屠杀一空。 “他们这是在送死，又不是重骑兵。” 水云忍不住说道。 这个辽山地理真的很不错。 东西是悬崖峭壁，北面又是链接的大山，只有南面可以上来。 上来的山坡偏陡又有树林，越往上越窄，从南面正对看去，就像一个梯形。 而山上却又相当平整。 方便兵力的集结和攻防。 “有重骑兵也爬不上来。”江南一边望着几乎是在送死的漠北骑兵，一边回道:“而且漠北哪有实力组建重骑兵。” 漠北连武器装备都要靠抢靠买，哪有还有能力组建重骑兵，更别说其他各种要求了。 强行养漠北民不聊生，直接内战了。 “我要看看他们要送多少人。”江南盯着前方的血战。 随着战斗不断进行，山坡与山口交汇处堆积的漠北人马尸体越来越多，土地都已被染红。 ....... “大王！不能这么下去了，他们都是我们漠北最好的勇士啊，现在士气极为低迷，有些士兵已经拒绝这么进攻了，很多部将也是让我纷纷请求大王换步卒上阵，骑兵根本没空间攻上去，上去就是送死。” 指挥营中，一名大将对着阿保机苦苦哀求道。 首战，自然是要用精兵。 然而地形极为不利，还用骑兵攻进攻，直接导致精兵完全是在送死。 一个时辰进攻，阵亡便超过五千之数，这要是加上马，损失可就大了去。 阿保机脸色变换，似乎不想为自己一时头脑发热作出决定而认错，他毕竟是大王。 “这一部骑兵修整一下吧，派出另外一部步卒进攻。不给他们喘息机会。” 述里朵瞥了阿保机一眼，朝下面大将说道。 “是。” 这位漠北大将也是急了，也不管军政之事是不是归王后掌管，直接就领命去传达命令了。 “你不肯改，那我就给你改变命令。” 述里朵冷淡说了几句。 阿保机沉默良久，说道:“让苍鹰煞卫一起进攻。” “是。” ....... “知道错了？” 看着开始退却的漠北骑兵，江南面露嘲讽之色。 “他们还是头脑清醒的，真正血战要来了。”水云脸色沉下来，握紧了手中剑柄，说道:“待会我冲上去杀敌，你居中指挥。” “血战？是他们的血战！你忘了我朱甲军最擅长什么吗。” 江南按着腰间剑柄，神色冷峻对着自己朱甲军喝道: “现在开始，朱甲军以一火为一排，上弓箭，敌军进入二百米范围后，就开始射他们。射一箭立刻退后，换第二排，以此类推，每五排为一阵。都给特么给我射准一点，把你们神射手的本领发挥出来，一箭给我换一个伤亡出来。” “十箭十伤亡，千箭千伤亡，万箭万伤亡。想要靠近我们，先拿命来耗光我们的箭矢吧。” 水云顿时愕然看向江南。 这么夸张，这么离谱？ 你在虎我？ 确实是夸张了。 一箭伤亡一人不现实，但三箭伤亡一人却是做到了。 “嗡。” 浩浩荡荡的漠北人手持刀枪进入范围之内，山头便立刻出面数十名朱甲军，衣色如凝固的鲜血，朝着山坡上的漠北军便是开弓射箭，箭矢如光影。 即使漠北军前排战士拿着盾牌，可他们盾牌装备太差，不是木盾就是薄盾，盾牌还小。 “咚。” 弓弦的张力，箭头的犀利，轻而易举就洞穿盾牌，扎入漠北军的血肉之中。 “嗡！” 弓弦每一次震动便能让山坡上多响起一声惨叫。 密集推进，越来越狭的坡路。 短短时间，便已经数百人被朱甲军的射术所杀。 漠北军不由心生恐惧。 “所有人加快速度给我冲！” 统兵大将见军心有点不稳，不由怒声大喊。 “冲上去，只要冲上去，就不怕他们的弓箭了。” 可山路太烂，又是向上的坡。 前面的路又耗费太多体能。 战场的死亡威胁和其他人惨叫声无不在压迫漠北士兵心理。 漠北士兵没力气冲太快，也不敢冲太快。 谁冲得最前头，谁就是优先射杀目标。 朱甲军恐怖的箭术。 让短短一两百米距离，对漠北军犹如天壑一般。 “给我放箭压制他们。” 统兵大将愤怒道。 立刻漠北士兵便手持弓箭向山头射箭，可只是无用功，漠北的武器装备太差，士兵力量也不足，射出的箭力遇到阻力太大，根本射不远，距离朱甲军一半距离都没有。 “这就是没读过书的坏处，白白浪费。”观战的，江南向水云说道。 水云一脸困惑看着他。 “兵书吗？” “当我没说。” 江南拿起长弓，对准了那名狂吼还在鼓舞士气的漠北大将。 只要杀了他，这支想要攻山的漠北步卒就崩溃了。 “应该够了。” 江南心中盘算了下距离，放开弓弦。 加持真气的箭矢比常人射的更远更稳定更精准。 “咔擦。” 就在箭矢飞速要命中那名漠北大将之时，一把刀刃斩出，将江南箭矢打飞，带走了一名漠北士兵的性命。 “嗯？” 江南和水云不由同时目光一利。 看向那名身材矮小竟然还有纹身的漠北人。 那名漠北人以及惊魂未定的统兵大将也朝着江南这边遥望过来。 双方都看到了双方。 虽看不清江南的模样，但身形轮廓是这名统兵大将无法忘却的。 那是让整个漠北都有阴影的男人。 “快快快，保护我。” 统兵大将慌张至极，刚刚他差点死了。 连忙召集盾牌兵给他立盾墙。 “这是漠北的....武林中人？”江南不知道漠北有没有武林，但他也不知道怎么称呼。 “看来他们派了高手来了，你让你的兵小心点，要是他们靠近，我出手。”水云眸眼一眯，冷冷说道。 “你小心点，漠北这群人喜欢玩幻术。” 江南又拿起一根箭矢放在弓弦上对准那名统兵大将。 那名统兵大将已经被一堆盾牌挡住。 刚刚那名漠北高手也持刀望着他。 似乎再来一箭，他也能挡住。” “我要杀的人，没有人能挡住。”江南轻轻说道，弓弦拉到最大，随即箭矢爆射而出。 这一箭比起刚刚速度更快更猛。 战场之人都被箭矢产生音啸声所吸引而去。 那名漠北高手只觉得额头剧痛，眼前直接黑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漠北高手头颅被射爆，后面被数个盾牌兵组成盾牌就像是被铁锤击打一般，直接炸裂开来，盾兵惨叫地四飞而出。 统兵大将被箭矢射插在地面，身体都悬了起来，死不瞑目的眼神还透露着恐惧。 漠北士兵:“......” 水云:“........” “我的兵射术这么厉害，我这个当老大是不是要更厉害一些才很合理。”江南对水云淡笑道。 水云神色木木。 统兵大将被杀。 原本就被朱甲军射术杀的没有心态的漠北士兵，失去压阵的大将后，直接就崩了。 只留下上千具尸体，如潮水一般来，也如潮水一般退去。 而江南这边，至今为止却还没有损失一个人。 水云不由有些相信起他们真的能坚持几天，等待援军的到来。她也有些相信，他们几万人真的能击溃这数十万的漠北大军。 水云开始有自信了，但江南却是告知:“这才刚开始。而且我们的兵体力消耗有些大了，越到后面战斗力下降越大。” 心灵直接被狠狠敲了一棍。 “你就能不能说些好的。”水云神情幽怨。 江南觉得莫名其妙，他分析局势而已。 忽然，一阵杀喊声传来。 两人看去。 又见到一队步卒提刀从山脚冲入山坡，向着他们山上狂奔而来。 江南和水云皆不由眉头皱起。 他们看到了数道黑影，正一马当先，速度狂飙的不像正常人。 “看来漠北是用这些高手来打开局面咯？” 两人都清楚这些人的目的。 “我解决。” 水云冷漠拔出腰间佩剑，向着那些漠北高手冲了过去。 战场上一寸长一寸强，江湖一寸短一利。 江湖中人，自然用江湖兵器来解决。 女帝要解决，那就交给她解决。 江南不多言，挽弓搭箭。 漠北兵没有进入朱甲军攻击范围，但却进入他的范围了。 “嗖。” “啪。” 一道真气落下，即将射杀小兵的箭矢断裂炸开。 江南手中长弓不由放下，眉头皱起。 望着那道出现战场的蓝色身影，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真的假的。” 25.述里朵 帐营内，气氛极其凝重。 高坐在王位上的阿保机阴沉的可怕，共坐王座的述里朵一言不发。 下面两边坐立的一众漠北大将也是低头不敢说话。 “一个山有这么难打吗？” 阿保机出声打破了帐营内的宁静。 “两万人的步卒，冲都冲不上去，让他们射箭就射回来了，连对方一个人都没杀，就伤亡了上千人。” “就不能跑快点吗？死了这一点人，人就全部一窝蜂跑回来。那个江南，朱甲军，有那么让你们害怕吗？” “还有煞卫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叶赫木，刚刚交战，你们又为什么不冲？王庭什么都优先给你们享用，就是希望你们能在关键时候站出来，现在.....一个个这么怕死？那养你们有何用！” 阿保机声音很平静，但众人都感受到了其背后的怒不可遏。 “重新抽调五万步卒，这次亲自督军，谁敢退后一步，格杀勿论，就算是堆尸体，也要给本王堆上去，我就不信了，我们这么多人攻不上去，看看他们箭多，还是我们的人多。”阿保机拍凳猛然站起身来。 述里朵额头皱褶，抬头向阿保机说道:“大王，你身为一军之主，贸然亲率，虽能鼓舞士气，但若是失利也会有极大影响。” 见阿保机脸色瞬间就变了，述里朵声音立刻大了起来，说道:“大王，你最好还是听我说完。不管大王你承不承认，幽州六甲军是真的很强，我们与六甲军交战次数还少么？这么多惨败的例子，它不是假的，它是真的。 我很希望大王能冷静一下，当年大王统一漠北时，就像是遨游天际的苍鹰捕捉猎物时，拥有耐心，对敌人对局面洞观若火，出手一击致命的犀利，是有大智慧的，为何现在变得如此急躁。” “我.....” 阿保机本想发火，可听到自己王后的后面的话，顿时无言。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两次进攻都失败了，损失了几千人，士气低迷，我若不站出来，如何重振士气，现在江南怕不是得意的很。” 一提到江南，阿保机就咬牙切齿，心中再起火苗，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拒绝出兵的，他们进攻就进攻，漠北那么大，他们根本找不到我们。”述里朵说道。 “他都进攻我们，我们还要退让，当作什么都没看到？”阿保机怒气冲冲道。 见到他又发火，述里朵淡淡道:“南边有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实力不如他，我们忍一手又何妨？他们汉家现在天下大乱，他雄局幽州安东肯定是有想法的，但是我们可以让他的想法化为泡影，只要他敢出兵争天下，我们就进攻他的幽州.....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都已经出兵了。” “出兵后，我就说他想孤军吸引我们，让你派兵去追杀那些通知援军的报信的，你又拒绝了，我虽然让人去追了，但漠北这么大，我也不知道追那个方向。” “你是在跟我算账？”阿保机眼角抽搐，很不高兴道。 “我现在有两条想法。”述里朵懒得理他样子。 “一条是现在撤军吧，损失都认了，防止他的援军到来后给我们造成更大的损失。当然，江南也可能会主动出兵咬上我们拖住我们。但是我们也可以以此机会看能不能歼灭他们。不过他们虽然丧失了地形之力，可获得广阔的空间，以六甲军的战术和骁勇，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另外一条呢。”阿保机问道。 “自然就是大王所想的，强攻辽山，争取早日拿下，辽山一破，六甲军也就崩溃了。现在最好的方针其实是不断派兵攻山消耗他们，他们再怎么强，终究只是人，会累会疲倦。可也如大王所说，我们两场进攻都失败了，士气打击不小，若是拼消耗，我们士气可能会更加崩溃，到时候江南的援军来了，我们又没拿下，结果可想而知有多危险，可能几十万人被他们几万人打垮。” “所以现在我们越早越攻下越好，至少我们打上山去，跟他们拼杀。” 述里朵缓缓而道，说出了自己见解。 她站起身来，双眸注视下方的漠北大将，又道:“大王乃是一军主心骨，若是失利，则军心动摇。而且战场凶险，若是.....那后果就更加可怕了。就让本后替大王压阵吧，有本后在，跟大王在，也是一样的。” “........” 漠北进攻号角声吹响，漠北军再次集结攻山。 身穿沙衣，手持弯刀，如掀起的沙尘暴向着辽山上攻去。 “那便是江南吗？” 远远的，述里朵就看到山上一名衣甲披身很是鹤立鸡群的巍立身影。 虽然从未见过面，但直觉告诉她对方是谁。 “长得如此俊秀，所作所为却是相反，卑鄙，下流，屠夫......” 述里朵冷声说道。 见到江南要射杀自己的士兵。 述里朵抬手一道真气就将箭刃打碎。 武功她也是会的。 射出的箭矢被打断，自然吸引了江南的注意力。 也就看到述里朵横眉冷对望着他。 双方虽从未见过面，可第一次见面一眼认出对方是谁。 对于述里朵的出现，江南有太多的惊讶了。 惊讶于她的出现，惊讶于她居然亲自来战场，惊讶于她居然会武功。 不过仔细想想，很多问题都能想通。 打仗嘛，刚开始战斗力无疑是最强时期，士气正旺，军心最稳，人员最多，装备正好。越往后就会越差。 现在双方实力又悬殊。 那何不趁最强时期发挥出全部力量，不求一战定乾坤，起码也要把对方揍痛，一步压步步压下去，把对方压死。 述里朵出现，江南估摸两次进攻失利，士气受到打击，需要有一个强有力人物站出来，压阵也能提升士气。 至于武功，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奇怪，毕竟像他们这种人物，想要修炼武功最容易的，就看愿不愿意了。 按照原著，基本上重要人物都是会武功的。 而述里朵就是一个无法绕开的重量级人物，因为燕云十六州就是她从汉家地图上撕下来的。 “这么说武功不低咯。” 江南眉头微微一皱。 这个述里朵该不会有大天位吧。 他目光盯着述里朵，述里朵也是凝视着他，神色冷峻，她手一挥，漠北兵朝着山上扑去。 江南见她一脸冷傲又霸气的样子，不由点点头，向她眨了一个眼。 述里朵顿时阴沉下来，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 但其中轻佻之意她还是能感受到的。 “你会为你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述里朵刀锋指着江南，眼眸冷然，有着一股霸气。 “真是让人有征服欲啊。”江南不禁感叹道，漠北的烈马啊。 他朝女帝方向看去。 便见到她已经跟漠北那些高手交上手了。 “锵！” 宝剑出鞘，如白蛇吐信。 水云身形游龙穿梭，轻盈如燕。 点剑而起，银光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顷刻之间，便有三名漠北高手死于水云剑下。 “女帝出手我放心。” 江南不由连连点头。 他目光转向其他处。 此时朱甲军也已经开始弯弓射箭，射杀进入范围内的漠北兵。 忽然，数道身影从军中飞跃而起，手举弯刀，将那些射来箭矢直接劈断。 漠北兵口喊厮杀之声，进一步向朱甲军靠近。 “你们这就过分了。” 江南见状，立刻抬弓拔箭要射杀那些漠北高手。 “咔擦。” 凶猛飞速的箭身被打飞。 述里朵又刀指着江南，满脸挑衅。 江南:“......” “优先射杀那些高手，另外全军上刀，准备与他们白刃战。” 江南看着述里朵，头也不回的命令道。 说完，再次拔弓对桌述里朵。 述里朵这是盯上他了。 想杀其他人，得先对付述里朵。 “你这头漠北的烈马，可别死我弓箭之下，要是死了，我可就不能骑了。” 江南面无表情轻声细语。 他弓弦拉满，内力注入其中。 “砰。” 弓弦震动不已，箭矢带着音啸声向着述里朵。 述里朵脸色一变。 这一箭速度太快了。 几乎瞬息就来到她的面前。 千钧一发时刻，述里朵手中弯刀劈下，虎口震裂，鲜血淋淋，将箭矢砍成两截，身躯连连倒退。 一破为二的箭身，半个树身，半个穿透三名漠北兵的身躯。 “可恶。” 述里朵握着弯刀的手已成血手，被鲜血染透，颤抖不止。那张冷艳脸庞先是震惊，随即不服气，最后仅显凶厉之色。 化为一道蓝色身形向着江南快步奔袭而去。 她不在阻挡江南的箭矢，而是选择朝他杀来。 “你有点莽了。” 江南直接抽出三根箭矢放于弓弦上。 拉满弓弦。 “砰。” 弓弦声沉重响起。 三根箭矢如同爆射出去的子弹，没有了述里朵阻拦，三名漠北高手直接穿钉死在了树上。 “锵。” 一道寒刀落下，江南拔剑而挡。 金属碰撞火花响起。 近距离看着述里朵冷艳脸庞龇牙的表情，江南轻笑道:“手还好吗？” “江南，你的死期到了！” 26.阿保机:真要成漠北之王了？ 刀锋划过银剑，滋起耀眼的火花。 述里朵速度飞快， 一片闪光掠过，江南只觉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正向自己后心扑来。 江南立刻回剑格挡。 “砰。” 其带来冲势，也不由让江南脚步一退，沉重踏入泥地之中。 “你力气挺大的。” “你以为我是你们汉家弱女子吗。” 述里朵冷冷说了一句，她身形在空中鹞子翻身，弯刀在手，手中的刀仿佛和她整个人融为一体一般，彼此不可分割，刀锋落下，刀意如同掀起狂风暴雨。 江南眉头微蹙，觉得述里朵有点超出他想象，这头烈马这么猛的吗。 他手中的剑光凛然，迎上了述里朵的刀锋之上，刀剑相碰，叮当声响不断，剑气与刀气相缠。 “就这点程度么？”述里朵眼皮微抬，充斥着不屑之意。 “你激我？” 江南哑然失笑，手中剑光挥洒，一片璀璨。他所学的武功里，兵器是最烂的，因为他没那么多精力去百般精通，他更多是擅长内功和身法。可虽然烂，不代表他不会玩兵器。 武道殊途同归，是至理。 所有兵器法都用杀人的，只要是杀人的法，什么兵器不能用。 身为一名现代人，脑洞大开，天马行空，不拘于泥是该有的特点。 江南手中剑光如虹，他不拘于自己所学任何兵器武功，刀法可化剑法，枪法也化剑法，锤法，棍法等等。那个好用就用那个，随心所欲，一时间万千招式，路数不一，朝述里朵施展落下。 “铛铛铛。” 两人兵器金属碰撞声音响亮不断。 述里朵眉头也不由紧锁起来，江南变幻莫测的剑法逼的她连连后退，甚至帽子也被掀走了，露出那漠北的发型。 “真的丑，换个发型吧。” 江南觉得发型真的难看，一露出来，颜值直接降一倍。 “关你何事。”述里朵顿时满脸怒容，手中弯刀刀光汹涌，如同天河倒泄，向着江南落了下来。 “当然关我的事情，待我此次大破漠北后，我便取你为妻。” 江南身上涌出金光，像是佛光普照一般，顷刻之间便将这刀光吞没化为泡影。 “你说什么？”述里朵一阵愕然，似乎被江南话语所惊。 霎那间愣神，直接被江南抓住机会，抬腿犹如重炮，重重轰在述里朵胸膛上。 “啊。” 述里朵痛苦惨叫一声，口吐鲜血，身体倒飞而出，直接撞向身后的一株株树木，只听咔嚓之声不绝，惨叫连连。直至落在一颗大石上，摔了下来，满脸扭曲痛苦之色，嘴里的血液将下巴侵红，她躺在地上，颤抖手指着江南。 “你.....” “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江南看她这个惨样，也觉得自己有些不知轻重了。 下手太重。 以后还怎么相见，让人家当老婆给他做事。 “她要是我心目中那个人，这点小事应该是不会在乎的，而且我们现在是敌人，她应该深明大义，不能斤斤计较。她重伤了，我们两个才有机会。” 江南勉强找了一个理由。 正要上前抓住述里朵，便瞥到那些漠北士兵已经攻上口之处，正与朱甲军以及岐军交战。 “还是攻上了吗？” 江南眉头皱起，看来漠北战术有效果啊。 用那些漠北高手牵制住了朱甲军大部分注意力，漠北军数量一多，就能强行推了上来。 江南身形鬼魅，来至述里朵面前。 她没有昏迷，只是满脸怒火瞪圆了眼睛看着江南。 “卑鄙....无耻....可恶.....” 述里朵断断续续痛斥江南。 显然她认为江南刚刚那番话是在让她分神。 真是太不讲武德了，太卑鄙了。 “我说得是真的，后面忘记留情面了。” 江南尴尬道。 现在想想，他也是打入神了，没控制好力度。 “不会扁了吧。” 江南不由看向述里朵胸膛，要是出问题了，那就.....他完全不敢想象。 述里朵刚开始没反应过，直至江南目光，她才猛然惊醒。 “我要....杀你了。” 述里朵脸色铁青就要爬起身来，与江南决一死战。 然而一只脚将她踩了下去。 “这个女的是漠北王后？没想到她竟敢亲临战场。” 水云踩着述里朵，显得十分惊讶和高兴。 “额.....” 江南呆呆看着女帝那欣喜神色，还有脚下吃土的述里朵，他眼皮跳动，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下事情麻烦了。 “你怎么来这了。” 江南平缓一下心情，向她问道。 “我刚刚把那些漠北高手全部清理了，想来支援你，结果你就把她打倒了。没想到这个漠北王后武功这么高的。” 水云神色凝重道。 她与江南第一次见面交过手，知道江南实力有多高。 这个漠北王后居然能跟江南打得又来又回。 江南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用的是他最烂的兵器武功。 他放水了的。 这话他不敢说。 江南只能说道:“把她带回去，她现在是我们的俘虏了，我马上去支援战场。” 水云点点头，将述里朵提了起来。 述里朵一张冷艳的脸庞现在除了眼睛，已经贴了一张泥土面膜了。 她眨着眼睛透露着冲天怒火。 “呸。” 述里朵直接将嘴里混杂血水的泥土向水云。 “混账。” 猝不及防的水云直接被喷了一脸血土，不由勃然大怒，抬手就要打述里朵。 “她现在深受重伤，别把她打死了。” 江南见状拦下了女帝。 “哼。” 水云只能狠狠放下手，抬手就点住了述里朵的经脉，冷声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述里朵转动眼珠恨恨看了水云一眼，又恨恨看向江南。 恨意滔天。 江南眼角抽动，扬起手中长剑，纵身跃入了漠北军中，开始大杀特杀，无双割草。 配上朱甲军的骁勇。 一时间漠北军被杀的丢盔弃甲，血流成河。 “忘记了。” 将述里朵抓回山上后，折返回来准备加入战场的水云突然想到述里朵可以逼退这群漠北军，又连忙回去将述里朵抓了过来。 “你们王后现在已经落入我们手上了。” 水云抓着述里朵在空中，对着漠北军大声喊道。 漠北军抬头一看，真是他们的漠北王后。 顿时士气大跌。 漠北军再次溃败。 “你疏忽了。”水云对江南沉声道，居然忘记敌军主将被擒可以打击士气。 “是我疏忽了。” 江南也有些尴尬，他是事后杀入战场中才想到的。 他看着述里朵灰头土脸的样子。 “帮她疗下伤，她可不能死在我们手上。” “耗费内力太多，等下他们又攻上来了。”水云说道。 “现在她在我们手上，漠北军，投鼠忌器了。” 江南笑着说了一句:“你休息一下，她交给我来疗伤，我内力多，你懂的。” “好。” 水云知道江南能吸收别人的功力，便没有意见。 江南抓着述里朵来到山上一处无人的位置，解开了她的哑穴。 “呸。” 述里朵直接将嘴里还有的残余血土吐了过来。 江南眼疾手快，反手就挡住了。 刚一放下。 述里朵又吐了过来。 这次江南跟女也是一样，被喷了不少血土在脸上。 “要有礼貌知道吗？” 江南抹下脸上的土渣，语重心长向述里朵道。 “你也配？” 述里朵怒极而笑。 这一动怒，直接引动到了伤势，嘴中再次流出了血液。 “不想死就老老实实。” 话是这么说，江南重新封住了她的哑穴，同时又点了她的昏穴，防止她搞事情。 看着昏睡过去的述里朵，江南皱眉叹道:“真是麻烦呀。” 这个女人是他重要的棋子，现在出幺蛾子了，对他的恨意怕不是涛涛如江水一般。 棘手了。 “算了，要是实在不行，放弃也罢，现在先救了再说。” 江南为述里朵输出真气，开始救治她。 ......... “王后被抓了？” 阿保机一脸震惊的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煞卫为什么没有保护好王后？”他怒气冲冲问道。 “煞卫全部都死在岐王手上了。” “他们说不是会幻术吗，再厉害的人他们也能杀死！他们欺骗本王？” “额，大王，幻术敌我不分，那是战场。而且人多了，效果也会弱下来。” 阿保机脸面青紫，旋即暴怒道:“废物！都是废物！” “我都说了她不懂军事了，还以为自己很懂一样，现在完了。居然落入江南手中，她为什么会被抓，她怎么会被抓！她怎么可以被抓？” 阿保机先是责怪述里朵，随即不由想到江南与自己王后那些密信。 一个女人落在一个男人手上，还是有想法的男人手上。 他都不用想会发生什么。 他不会真的要成为漠北之王了吧。 阿保机脸色紫一块，青一块，白一块，红一块，生动给下面的大将上演了一出什么叫做五颜六色。 “噗。” 他越想越激动，觉得心肝发疼，越来越疼。 本来身体就不好的他骤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瘫倒王座上。 “大王！” “我们马上率军攻打辽山，务必把辽山攻下来。” “快去叫巫医来。” “......” 众将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涌上王台，扶起阿保机。 阿保机面如金纸，他颤颤巍巍伸手道:“快...让...老祭司见我....” 闻言，一名大将立刻向着外面走去。 “不！！！” 阿保机声音陡然又高了起来。 “让老祭司去...去杀了王后，去杀了她！！！决不允许....决不允许....” 高声喊完，阿保机痛苦闷哼一声，嘴角又流出鲜血，晕了过去。 “大王！” 27.天意？我有天意？ “现在她情况怎么样了。” 当江南放下双手，述里朵歪倒至怀中，女帝声音紧接着就传来，扭头看去，便见水云坐在一块石块上，右手宝剑插至地面，有些凌乱的发丝随风飘扬，她面容平静盯着江南。 不知她何时来的，再给江南护法。 “没生命危险了，剩下就交给时间慢慢恢复了。” 江南将述里朵放至地上，站起身问道:“漠北军没有继续进攻了吗。” “没有，可能投鼠忌器，也可能预谋更大的一次进攻。” 水云轻声回道。 江南闻言不由淡笑道:“更大也没用，就算全军冲上来，也不能全部面对我们，只能几百几百跟我们拼命。” 军队多那也只是增加战争持久消耗能力而已，决定不了军队强度，甚至会成反比，因为人多很容易风吹草动，风声鹤唳，几十万兵马可以瞬间崩溃。 历史上以少胜多基本都是这样的。 想到这一点，江南突然有了想法，笑着道:“要不晚上我们去袭营？” “说不定能让他们炸营，一旦炸了，我们在齐声呐喊，漠北就完了。” 水云直接被江南的话给惊呆了，胆子这么大的。 现在他们被数十倍于敌围了，居然还想飞龙骑脸。 偏偏水云觉得很可行。 因为很多士兵晚上视线下降的厉害。 这是夜盲症，是古代人的通病，到了晚上视线下降的厉害。 所以晚上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军队很容易就营啸，炸营等事件，导致军队霎那间就崩溃了。 她皱眉看着江南:“你这主意很好，但我怕晚上士兵看不到，夜袭对我们来说，风险也是很大的。” 要是手上兵马足够，水云肯定要尝试一番，高风险高收益。 但是如今两军合计不过一万。 他们可以赢很多次，但输一次麻烦就大了。 她必须要考虑到这点。 “你说得倒是有道理。” 江南面露沉思，不过他想的却不是夜袭的风险。 夜盲症这玩意，江南早就解决了，一来他是现代人知道怎么解决，二来他的幽州安东半岛渔业发达，鱼是他重要食物资源之一，而经常吃鱼是最好治疗夜盲症办法。 百姓可能会有夜盲症，但他的军队绝对不会有，哪怕是守备军。 江南想的是要是漠北军不中用，真的被他整出炸营来了，全军崩溃。 以他现在手中兵力，怎么追杀这几十万人。 毕竟就算是三万头猪，抓也要抓三天三夜。 虽然江南不是抓，是杀...... 歼灭漠北主力，是江南此次北狩最终目的。 “可以尝试一下，一但有问题我们立刻撤退。” 水云还是很心动夜袭计划，她觉得这是一个很好重创漠北军的机会，哪怕打击漠北士气也好。 作为提出方案的江南，现在却不想执行了。 “现在说这个还早。” “不早，太阳都快下山了。” 水云指向快落下地平线的太阳，夕阳西下天空昏霞。 “那也要等半夜再说。” 江南觉得自己还是要考虑考虑。 他真的怕漠北军太不中用了。 哎！他的六甲军怎么这么强，天下无敌。 “将军，这是弄好的马肉。” 三名朱甲军端上了两个烤好的马腿，还有一锅炖的马肉。 漠北军没有再次进攻，水云就下令让全军赶紧吃饭填饱肚子。 山上没有其他食物，自然只能吃马。 漠北第一次进攻用骑兵攻击，留下那么死马伤马，也属于雪中送炭了。 “吃吧。” 二人坐地而席，吃起马肉。 马肉一般般，甚至咬下去还有一股血腥味，马肉里面有血水没有除掉。这是战场，二人又不是吃不了苦，倒也吃得下去。 “食物我不担心，但是水是个麻烦问题。” 水云忧心忡忡道。 战斗累后第一感觉就是想喝水，水消耗量很大。 “这确实是个问题。” 江南也不由眉头皱起，人可以坚持三天不吃饭，但人不可以一天不喝水。这山上地形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有水源，毕竟是在山上。 “既然这样，那晚上我们就袭营，抢他们的水。” 江南只能袭营了。 “我吃过以后去下面走一圈，看看他们的水在哪里，到时候也能直奔目的地。”水云说道。 “还是我去吧，漠北那边要是隐藏什么高手，我有实力脱身。” 江南对水云没有信心，拒绝了她。 见女帝眉头一下扬了起来，江南抢先道:“他们送了一个王后来，我可不想送一个女帝过去，不要再说了。” 他还是很怕这种意外出现的。 “轰！” 正在这时，雷霆在天空炸响，雷蛇在天边划过。 二人都不由一怔。 “这是要下雨了？”江南惊讶看向水云。 水云那张美丽脸庞写着不可置信。 白天天气还好好的，晚上就要下雨了。 “看来我们水的问题不用多想了。下了大雨，山路会变得更加稀烂，他们想要进攻就会更加不容易了。”江南欣喜的站起身来，遥望着开始雷鸣作响的天空，在一道道雷蛇聚集下，厚厚的乌云再开始汇聚。 这是大暴雨的节奏。 “老天爷是在帮我啊，看来老天爷都要漠北亡啊。” 江南忍不住击掌喝彩。 下了大雨，真是有太多好处了。 这下漠北难了。 “现在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全占了。” “也不知道阿保机现在是啥表情。” 江南笑吟吟道。 他真是太想见到阿保机那精彩的神色了。 见到江南高兴的样子，水云哭笑不得道:“也许他现在在骂人？” “大王没有骂人，他睡着了，他没有什么脸色。”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幽幽响起。 突入起来的声音，让江南水云皆不由汗毛炸裂，脸色大变。 水云隔空卷起宝剑在手，江南也是扭头看去。 一名老人正站在昏睡中述里朵身边，她皱纹如刀刻在脸上苍老无比，弯腰驼背，绑着两条灰白麻花辫，样子很像孟婆，但却比孟婆要高不少，一双眼睛像深渊幽深而又平静。 她的手上持着一把大金杖杵在地上。 这个老人，居然一点气息都没感应到。 宛若死人。 可她却活生生站在那里。 江南和水云神色不免有些难看。 “不知道你是漠北的谁？”江南面露忌惮之色。 居然给他来老怪物这一套。 “从老身知道你的名字开始，老身就算过你的命，没想到你现在居然有这么多命格加身了，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老人声音沧桑，感叹十足，她伸出那枯瘦几乎只剩下皮的手指，轻轻点在述里朵身上。 述里朵身上穴道全部被解开，苏醒了过来。 “老祭司.....” 述里朵见到老人第一眼，便欣喜脱口而出，想要坐起来，可是胸膛剧痛又让想起什么，同时也看到了江南二人。 “老祭司，快....杀了他们，他们是我们漠北大敌。” 述里朵强忍疼痛指着江南二人道。 江南二人顿时警惕万分，怕这个老人突然出手没来得及反应。 “老祭司，也就是说这是原著中那个没有出现过的奥姑师傅？”江南心道，能教出奥姑，那真是一个老怪物。 “王后，大王已经归于漠北了。” 老祭司缓缓而道。 正愤怒欲要杀江南他们为后快的述里朵一下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看向老祭司道:“你说什么？大王....走了？” “你也知道，大王由于过去常年征战，身体伤痕累累，元气大损，本来身体就很不好了，得知王后被抓后，他气血攻心，旧伤复发，没坚持住。” 老祭司的话不仅把述里朵给震惊了。 也把江南和水云给震惊到了。 “阿保机死了？”江南不敢置信失声问道。 他幻想到时候攻克漠北后，要给阿保机一个体面呢。 现在居然挂了？ 江南万分震惊。 “大王走了。” 老祭司长叹。 “我不相信，阿...保机...大王...怎么会...这么突然。”述里朵也不相信，但老祭司的话绝对不会骗人。 她身体在颤抖，眼眸在颤抖，声音也颤抖不止，悲痛难忍，眼眶通红。 那次竟是最后一面？ “老身也不知大王竟会如此之大的气血攻心。” “王后，节哀！” “待会我拖这个老太婆，你先跑，能跑多远跑多远，你跑远了我才能跑，这样就不会有威胁。” 江南轻声在水云耳边道。 “我岂能抛下你不管，我们二人联手，怎么说也有一战之力。”水云直接拒绝。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南低声训斥。 这些老怪物，实力各个恐怖如斯。还联手对敌，待会直接先秒了你。 皆时，江南就束手束脚了。 江南殿后无所谓。 因为他可是有保命身技，可以说走就走，直接回超神的。 想要杀他，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杀了他，杀了他们。” 述里朵注意到窃窃私语的二人，她一下想到二人在说什么，心中百般仇怨，一边落泪一边愤恨道:“都是他们，要不是他们，大王岂会气血攻心，老祭司，杀了他们，让他们给大王殉葬。” “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被抓，阿保机岂会气血攻心。” 江南直接把锅强行送回给述里朵。 “还不是你实力不够，阿保机就是被你这不中用的女人给气到了，实力不够，非要强行装，现在把责任怪我们身上？你竟敢抛开自己问题不谈，把锅甩给我了，你还是人吗，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你......” 述里朵瞪圆眼睛，显然被江南的话给惊到了。 她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江南:“你犯我漠北.....” 话还没说完，便听老祭司声音幽幽传来，她道:“王后，恕老身难以从命。” 述里朵一下豁然抬头看向老祭司，十分惊愕。 江南和水云也十分意外。 “王后可知，大王最后一条王令是什么吗？” 述里朵愣住了，随即聪慧的她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废后？还是杀我？” “其实都一样。”老祭司的声音如同一把铁锤锤向述里朵内心。 “为什么？”述里朵脸色铁青。 “老身不知道，也许大王怕你背叛了他？让他蒙羞。” 述里朵嘴角不由溢出鲜血，她也气血攻心了，她怒目圆瞪，疼痛难耐捂住胸口。 “真是好，非常好.....” 她怒极而笑，一口喷出鲜血，直接倒地晕了过去。 “现在什么情况？” 水云不由再江南耳边小声嘀咕。 眼前变化，她怎么就看不懂呢。 “这个老太婆要杀述里朵了，应该还要对付我们。”江南小声回答。 “老身不杀王后，老身也没力气对付任何人了。” 老祭司平静道。 “现在大王已经归天，漠北群龙无首，老身是来接王后回去主持大局的。” 江南闻言沉默，道:“那你带她走吧。” 这个老怪物悄无声息出现，说明对方实力远在他们之上。 只能让老祭司带走述里朵了。 真是麻烦啊。 有他不能对付的人。 那这次北狩又是一场无用功了。 还是得回超神。 找一些能送老祭司，袁天罡去死的现代武器。 玛德。 江南心头有些火大，他很想搞几颗核弹，一人赏一颗蘑菇云，炸死算了。 “老身不愿与天意为敌，老身也知道将军的想法。” 老祭司似乎察觉到江南心中恶念，她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叹息道:“可老身毕竟是漠北人，有些杀戮老身实在不愿见到。” “你什么意思？”江南眉头不由一皱。 “老身带王后回去，漠北与你们公平一战。将军赢了，老身顺从天意。将军输了....呵呵，大概率将军不会输的。” 老祭司惨淡一笑，抓着述里朵眨眼消失不见。 “她说什么？” 水云面露不解，这些人能不能说人话。 “她知道我的想法？” 江南眼睛不由微眯。 若是漠北被他吞并，为了更好控制和震慑，他是打算当灭霸的。 听这老祭司的话，她会算命？是算到了？ 江南眉头紧锁。 “天意，我有天意？” 感受到了雨滴落下，他抬头望向下起大雨的天空。 江南撇嘴。 28.中心开花（上） “轰！” 天空一片轰鸣，天像裂开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 这场暴雨下的比想象中的要大，也比想象中的要久。 从昨夜至今天早上，就一直没停过。 “呜！” 悠长厚重的号角声回荡在大地。 江南与水云顿时就被惊动。 顶着大雨，来到山边向下看去，漠北军队在集结。 “阿保机真的死了吗？” 水云见状十分怀疑道:“那个老人是不是诈我们？” 漠北的狼王死了，居然还能当作没事情发生，继续集结继续进攻。 “只要秘不发丧，全军也不知道。是不是诈都没意义，那个老祭司要带人走，我们拦不住。她把述里朵带回去后，现在应该是她掌事。” 江南皱眉道:“这个女人估计是疯了。” 现在雨这么大，还敢进攻，不说士兵战力能发挥几分，就说士兵能不能抗住也是个大问题。 “真是不把自己人当人啊。” 江南眼角微微一抽。 述里朵这是要杀敌八百，自损一万的节奏。 “他们来了。” 水云指着山下开始杀上来的漠北军。 这一次漠北军采取的是骑兵开路，步卒再后。 江南觉得这战术，很熟悉。 “这雨下得也不是什么好事了，雨滴极大干扰了我军的箭术，现在他们以骑兵冲锋显然是想趁机杀进来，为后面的步卒争取时间。” 水云秀脸沉了下来，她看向江南道:“如果没猜错，这群骑兵肯定是他们最精锐的部队。” 有过第一次进攻，漠北不会不明白骑兵进攻纯粹是来送死的。 可现在又来.....大概率是死士了。 江南不由眼睛一眯，看着女帝那张美丽的脸庞满是凝重的样子，他不禁为之一笑。 “你笑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水云甚是纳闷，她难道有说错什么吗。 在这个男人面前，女帝很不自信。 “没问题。” 江南笑着摇摇头，他向着山坡走去，抬手向着自己战马隔空一抓，战马上一个包裹着不知道什么的黑袋便被吸在他手上。 “？” 水云面露不解。 “他们很不错，可惜他们遇到了我。” 江南将黑袋扯开，一把古琴露出了出来。 “？”水云更加困惑了。 江南左手抱琴，右手放至琴弦，他向水云笑道:“女帝，你可曾听闻六指琴魔？” “什么？我没听过。”水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一个很厉害的人，又俊又飒又漂亮的女人。” 江南手指勾动琴弦，然后一放。 “铛！” 一道琴弦声响起。 “砰。” 前方远处一名漠北骑兵直接炸成满天血雾。 水云为之愕然。 她没看错吧。 “铛铛铛。” 江南拉动琴弦，他的琴声很难听，没有任何旋律，但是一道道无形的琴刃伴随着每次勾弦拉动被弹射而出。 “轰。” 树术直接被打爆，那些被水云认为是精锐，死士的骑兵一个个爆炸。 水云红唇微张，直接呆若木鸡。 “铛！” 五指划过五弦，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真气被激射出去，就像一根锋利细线，将一棵棵树木切断，将漠北骑兵尽数腰斩。 暗红鲜血跟雨水混杂在一起，在山腰出直接形成了一条血河，像是生与死交汇的黄泉，踏过便是进入了黄泉路。 滴落在脸颊上的雨水仿若是汗水一样，举着长刀的漠北步卒无不神情恐惧，停止了冲锋，开始不断后退。 士气又崩了。 看着调转方向拼命后撤的漠北步卒，江南笑着向水云摊手道:“没用！” “你是怎么做到的？” 水云难以置信向江南问道。 这个男人总是出乎她的意料。 还有琴法居然可以这么玩。 “很简单，音波的扩散性很高，只要加持了真气就会产生威力。不过这种也是易学难精的，音波向四面八方扩散，很容易敌我不分，并且还会伤到自己。我也是练了很久，才逐渐找到里面的窍门。同时这个也很考验使用者的真气控制和真气的底蕴。” 江南为女帝解答道。 他是现代人，受过教育，也见识过各种脑洞，修炼出真气，自然会去尝试研究。 “你.....究竟是怎么想到的的。”水云惊叹。 兵法，内政，武功等等，还有什么不是他不会的。 她真是越发觉得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不值得一提，她好像是个傻子一样。 江南失笑，研究精神都没有，那他九年义务教育岂不是白读了。 见水云明亮大眼睛里流露崇拜和羡慕，江南觉得很有趣，正想要逗弄她一下。 水云突然脸色一变。 “又来了。” 江南扭头看去，原本退去的漠北兵不知道为何又重新杀回来了。 他向着更远山脚望去。 便见到了一排排漠北军手持弓箭，他们前面有不少尸体。 他隐隐约约看到述里朵冒着大雨骑在战马上。 “这是督战？你可真狠，自己人都杀，逼着他们来送死。”江南不由感叹女人要是狠起来，真是没男人的事情。 “你能坚持多久。” 水云向江南开口问道，她记得刚刚说琴法考验真气底蕴，知晓消耗内力会很大。 “应该还能弹三十发吧。” 江南其实还能弹五十发，可当六指琴魔不止耗费功力，还很耗费精神，要非常专注控制真气，否则如他所言，敌我不分，还会把自己整伤到。 他必须留有余力。 看着越来越近的漠北步卒，他们面露疯狂，却又有恐惧和不甘心。 江南知道他们不想死。 可哪又有什么办法呢。 江南拨动琴弦，琴气伴随着音波激射而出。 琴声真的很难听，也是真的勾魂夺命曲。 最前的漠北士兵倾刻之间化成血雾，眨眼之间，便有数十名漠北士兵惨死，根本没法靠近江南。 只能用人命换前进。 以至于江南的琴气像是割草一样。 “这么疯狂？”江南也被他们奋不顾身所的勇气和意志力惊到了。 “应该是家人被威胁了吧。” 水云低声细语。 她手持剑刃站于江南身旁，为江南护法。 用人命堆没有用，还要过了她这一关才行。 水云目光骤然犀利，身形猛然一转，银光乍现，便将偷偷靠近的漠北高手头颅端于剑上。 “你漏网了。” 水云脸上沾满敌人鲜血，对江南警醒道。 “有你在，一两个漏网之鱼无伤大碍。” “嗯。” 水云不禁颔首，嘴角上扬:“我做事，你放心。” “额。” 江南觉得这话真是太社会了。 “铛铛铛。” 琴弦拨动不停，在琴气激荡下，雨滴也成了江南的杀戮利器。 大雨倾盆，闪电划破天际。 鲜血与雨水混杂，犹如血色溪流，向着山下流淌下去，宛若是山在流血一样。 “继续进攻！” 骑在战马上的述里朵冷脸拔刀。 “胆敢后退者，全家处死！” 黑压压的漠北步卒又一批涌上山了。 “让全军作好迎敌的准备。” 江南这才杀了几百人，就见到山下又是大量漠北军冲上来，他面色沉了下来。 真的是要开始血战了。 拉完三十发琴弦后，江南十分疲惫。 便拉着水云向后撤去。 朱甲军横刀立马冰冷注视着下方的漠北军。 双方眼中都透露着一股疯狂的神色。 “杀！” 漠北军面目狰狞嚎叫手持弯刀冲向朱甲军。 朱甲军没有嚎叫，只是轮着右臂大刀劈了过去。 双方血战开始了。 刀剑交击，惨叫声四起，满目血肉横飞。 飞溅的血污在空中抛洒，士兵的头颅滚落在地。 惊雷和暴雨此刻就像死去的冤魂在阴霾密布的空中嘶吼。 这里俨然成为了修罗战场。 一双双杀得血红的眼睛在狰狞的面孔上闪动着仇恨的光芒。 即使是大雨也洗刷不了流淌大地上的鲜血，反而让血腥气变得更加浓重，刺激每一个人的疯狂杀戮。 “你消耗真气过大，你先休息，顺便指挥。” 水云见到这极为惨烈的厮杀，她便拿起了自己长枪。 “乱刀之下异常凶险，等下再上，等他们疲惫了，你再驰援。” 江南不想让女帝那么快上，如今正值交战最为浓烈的时刻，战场极为危险。 各种乱刀乱枪加身，甚至有时候会被杀红眼的士兵敌我不分捅一刀。就算是他们，一不留神，也很容易惨死。 “我早一步上，就能让我军少一分牺牲，我们就能多保有一分余力，也就能多拖延一分时间。上了战场，没什么凶不凶险，我的命跟他们一样，若是丢了那就丢了” 水云平静说了一句，便手提一杆长枪杀入了战场。 29.中心开花（下） “杀！” 整个山坡布满了黑压压的士兵，好像潮水一般迅速涌来，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呐喊声。 朱甲军们满脸血污，眼神里透着决一死战的冲天豪气，手里不停地挥舞着带血的兵刃。 大片的漠北军倒毙于横流的血泊之中，身后又有人举刀而上，与朱甲军拼杀在一起，厮杀声和金戈交鸣声响彻天地，满目都是尸山血海。 看着上自己最精锐王牌部下一个个战死沙场，江南脸上皮肉都忍不住在抽搐。 就算朱甲军再怎么强悍，面对如同海水一般进攻的漠北军，朱甲军也不是铁打的，直接被堆死了。 他的心在滴血。 虽然漠北军伤亡也特别惨重。 但有些人命跟有些人命是不一样的。 江南只有想到朱甲军里面有不少不良人奸细，他才勉强好受一些。 但是..... 江南心中的戾气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他很想跃入阵中与自己将士浴血奋战，可是不行！他要恢复好真气。 等恢复好真气，他就利用琴弦之力为自己的将士争取到一点喘息之机，让他们能歇会，否则述里朵人海战术会把他们给累死。 “失误了，这次出征我应该带一些武林中人作为弹药的。” 江南面色阴沉，轻声呢喃，反思自己没有考虑到问题。 他目光看向女帝。 一杆长枪，身姿高傲，脚步有力，擎天霹雳，身形也如矫龙一般闪着光芒，冲击力惊人。手中大枪刺出刺入，刺进敌人胸膛留有一道道血色的痕迹，鲜血从胸口喷涌而出。 转身握紧长枪，一拔就将长枪从敌人体内抽出，又挥出几剑，如夜空中的繁星般璀璨，无数的漠北士兵被纷纷倒毙血泊之中。 江南不禁被水云冷峻的姿仪所吸引。 看着女帝模样，一身衣甲被鲜血侵透，黑色的秀发如她红色眸色一般，那张皎洁的面容也被一片血污所覆盖，一杆大枪在手，无数敌人倒于脚下，红色双眸充斥冰冷之意。 江南直接被女帝给帅到了，他不由想到一句词:“我可对镜贴对花黄，亦可铁甲披寒光。” 他觉得再适合女帝不过了。 “6。” 江南不由比了个手势给她。 水云虽然上阵杀敌，但也是时时刻刻关注着江南。 怕他之前消耗过大，没有余力，若是遇到危险，也能及时支援。 骤然看到江南给了她一个拇指小指竖着手势，水云不由眉头轻皱。 她不解其意。 只能纵身飞回至江南身边，水云轻喘了一口兰气后问道:“有何事？” “额。” 江南没想到女帝会回来，知道是自己乱比划，让她误会了。 见水云颇为疲惫精神，江南便道:“我恢复差不多了，你休息一下。” “这么快。”水云眸子一闪一闪的看向江南，有些不可思议，她好像上去还没半柱香吧。 “嗯，我那么多天地灵宝不是白吃的。” 江南看女帝又美又飒的样子，不禁伸手抚摸她那张血迹斑斑的脸颊。 “你....”女帝先是懵了下，反应过来顿时羞恼要骂人，却见江南笑了一声，飞身加入战场。 “咔擦。” 一名漠北士兵脑袋江南活生生踩崩，他脸上笑意已经收起，尽是冰冷之色。 江南右脚跺地，一把剑刃震起，落至右手上，挥舞利剑，剑尖随着他的调动而向敌人劈砍。剑光闪烁，血肉横飞，刹那间周边四名漠北士兵便被斩杀。 地上被腾出。 “铛。” 江南勾动琴弦，强劲的弦气瞬间将前方十数名漠北士兵分割，就像被大刀腰斩一样。 他大步向前，用琴弦强行截断了漠北军源源不断对前方的支援。 利用地形之便和琴弦之力强行拦住了漠北军。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朱甲军斩杀面前的敌人后，便立刻原地喘气休息。 显然这不是第一次用这种战术了。 而现在漠北士兵第一时间领教琴弦之力，被江南所震，不敢上前。 只得拉弓射箭。 “嗖嗖嗖。” 一支支利箭从呼啸而过，暴雨般的箭矢飞掠向江南落下。 江南眉头一皱，五弦划过，如同气流一般，从地到天向前席卷，箭矢被破，最前方的漠北士兵也纷纷身体炸裂，横扫数排，威力恐怖。 这一弹直接耗费了他四分之一的真气。 江南神色冰冷看着一下被虎到不敢上前的漠北士兵，没有继续拉动琴弦。 只要漠北士兵不向前，他就不弹琴弦。 趁机会恢复真气。 “后退者死，给我杀。” 一道怒吼声从漠北军后方响起，漠北士兵不得不再次进攻。 “铛铛铛。” 江南也直接拉动琴弦，将敌人送去归西。 不到片刻，江南内力便被耗费大半。 阻碍时间差强人意。 看着一个个悍不畏死的漠北士兵，江南恨不得有把加特林将面前一扫而光， 他想把述里朵捶死了，留个屁用。 “你要杀，那我就给你杀个痛快。” 江南也是满腔杀心，手中的古琴向后抛掷，跺起一把长枪在手。 “噗嗤。” 枪尖直接挑飞一名漠北士兵的天灵盖，随即化枪为棍，轮着右臂在空中横甩，触之必伤，触之必死，将敌人脑浆崩裂。 “杀。” 朱甲军见到自己将军开始近战，纷纷喘了一口气后，举刀与江南共同拼杀漠北军。 水云也是持着长枪加入战场。 “你来干嘛，你先回去休息。” 江南见状，杀翻数人后来至水云身旁，朝她喝道。 “我休不休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将士得不到休息，这样下去，迟早精疲力尽，现在多我一个，更好杀敌，也能更好分担他们压力，拖住时间。” 水云的话让江南无法反驳。 “玛德，这些漠北军变得这么悍不畏死的，这是下咒了吗。”江南脸色铁青骂道，现在的漠北军拼命的意志力比他想象还要强，这很不正常。 “这么疯狂，我们可能坚持不到援军的到来。” 如果敌人这样持续攻杀，那么他们就会被耗死。 江南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既全军覆没，他利用系统的能力回到超神脱身。 唯一问题就是女帝了。 “你待会要是坚持不住，就立刻回去休息，补回体力和真气，然后就不要上来，朝着其他方向脱身，我有脱身之法。” 江南打死一名漠北士兵，对水云沉声说道。 “什么？” 水云有些愕然抬头看着江南满是血污的脸。 “有必要考虑最坏的打算了。” 江南阴沉如水。 本以为能坚持三四天的，谁知敌人现在像是吃药了一样。 让他的想法必须想退路了。 “那他们呢。” 水云不由看向浴血奋战的朱甲军和她的岐军。 她的岐军损失最为严重，现在五个人才能见到一名岐军。 伤亡起码有三千余人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江南冷冷声音传来，随即又道:“你先走，我有脱身之法。” 话是这么说，他会坚持到最后一刻才走。 江南从未体验过全军覆没，他也从不轻言放弃。 水云沉默不语，只是手中长枪杀敌越来越快。 半响后，水云斩钉截铁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我的将士已经战死沙场，我若逃之，如何面对江东父老？！” “我.....” 江南无语:“不可沽名学霸王，你懂不懂大局，你是一国之主，不是将军......算了。” 他不想废话了。 要是他的计划失败，全军覆没，他就直接带女帝回超神保她命。 “砰。” 江南的一枪敲碎敌人的脑袋。 他们二人一左一右在战场上，深陷敌人围杀之中。 朱甲军则全线压守。 ......... “继续增兵。” 山下，述里朵望着血流成河的山上，冷冷说道。 “王后，我们已经填进去四万兵力了.....” “闭嘴。” 述里朵严厉训斥。 “一个人换不了他们一个人的命，那就用十个，一百个去换。我就不信换不了他们全军覆没。” 这次她非宰了江南不可。 “抽调南院五万兵马过来，胆敢后退者，全家一律处死。斩首江南者，封王！” 述里朵冷冰冰命令道。 “是！” 如今王后掌权，又有老祭司支持，众将只能听令。 在述里朵命令，位于西南驻守南院大王所属南院漠北军被迅速集结开往辽山。 在南院漠北军离开的后脚。 一支旌旗蔽天，庞大数量骑兵出现在了南院漠北军驻地面前。 “怎么没人的样子？” “估计攻打辽山去了。” “少说废话，将这里人全部屠了，赶紧支援将军。” “.......” 也不知道战斗多久。 岐军几乎全员阵亡。 朱甲军随着体力被消耗，也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伤亡率飙升。 大雨也不知道何时停止了。 江南与水云都宛若泡过血澡一般，全身粘稠的血污。 他们二人被靠而立。 仅剩下不足五百名的朱甲军，各个累的气喘吁吁，尽管如此，也依然一股冷峻之色。 “我们应该杀了有六七万人吧。” 水云现在精疲力尽，她是靠着江南后背才勉强站立的。 江南也知道，所以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谁统计这个呢。” 江南低声喘气道。 现在战场的尸体可以说堆积如山了。 他们战斗都是踩着尸体身上进行的。 “肯定是没法等到援军了，我们下次再来，我带ak，加特林，喷火器来。” 江南放弃了。 这次中心开花算是失败了。 敌人拿命去消耗，还有这么强的意志力，江南也没办法。 “什么东西？” 水云看着黑压压又冲上来的漠北步卒。 “科技武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江南握紧手中长枪，枪尖已经掉了变成棍了。 “好。” 水云撑着自己长枪，强行让自己脱力身体站立着。 你这还能打？ 江南见状眉间凝起，一记手刀打晕了她。 水云眼神愕然闭上了双眸，倒在了江南怀里。 “坚持不了呀。” 江南默默道。 他将水云抱至一旁。 江南深吸一口气对着自己剩下朱甲军道:“很抱歉！我英勇的将士兄弟们，我许诺的荣华富贵，一荣具荣，最终还是没有给你们，今日我们要共赴死战了，当然你们也可以投降。” “将军，我们就没投降二字。我们杀了那么多漠北人，投降也只会是死路一条。” “将军已经把给我们的都给我们了。” “能跟随将军，是我等荣幸。” “与将军共赴死战，是我等的荣耀。” 残存的朱甲军纷纷跪地而道。 江南心中沉重，缓缓道:“此次是我决策的失误，以至于害的我们几乎全军覆没，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开始他就已经做好全军覆没的准备，甚至可以说朱甲军就是拖住漠北主力的牺牲品。 但这前提是中心开花战术是成功的。 如今援军没到，全军覆没，那他就成狂妄小丑了。 愚蠢至极，要贻笑大方了。 “我计不成，乃天命也。” 江南长叹，他输的起，但他想要直接成功。 “死战吧。” 江南深呼吸一口气，捡起自己长棍。 他可以走。 但是朱甲军走不了。 计划失败，江南有义务与他们坚持到最后一刻。 “输了就输了，输的起！下次来，你们漠北一个也不留。” 江南心中有着难以想象的恶戾。 他握紧手中长棍。 目光紧盯着下方步步紧逼而上的漠北军。 “杀！” 一声令下。 朱甲军就迎了上去。 “呜！！！！” 一道厚重悠长的号角声忽然远远传来。 这个熟悉的号角声让朱甲军和江南为之一愣，不由纷纷看向远边。 在西南方向，尘土飞扬，一条条旌旗随之出现，从黑点到块，从块到条，就像一把利箭一样冲入漠北搭建连营之中。 白色帐篷一座座被掀翻。 江南似乎都能听到他们猖狂的大笑声。 “草特么的，我的部队终于到了，还不过来救老子。” 江南面露欣喜之色。 仅存的朱甲军也是不由狂喜。 而漠北军直接亚麻呆住了。 “他们怎么这么快，你们怎么没拦住他们，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山下的述里朵脸色大变，胸口作痛。 二十万大军营地，敌人到来，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就让人杀进到附近了。 “王后，我们攻山刚刚抽调了南院5万的兵力，兵力空虚。谁曾想他们就刚好从南院大王驻守方向过来。” 一名漠北大将叹气道。 30.一个也不要留 述里朵拽紧拳头，她目光望着山坡，咬牙切齿，眼神中透露着恨意和不甘心。 她拼死了这么多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马上就要胜利了。 援军居然来了。 “立刻组织大军给我拦住他们的援军。还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你们要给我拦住他们！”述里朵斩钉截铁厉声喝道。 只要拖住一点时间，就能擒王了。 “该死！他们怎么那么快。” 传达命令过后，述里朵还是心中愤恨不已，捏着拳头嘣嘣作响。 “发动进攻！立刻！” 述里朵拔出弯刀大声喝令，现在太紧迫了，必须要尽快拿下辽山。 漠北号角声吹响。 无数士兵向着朱甲军杀去。 “将军，我等死后，请将军为我等报仇！” 朱甲军一名战士开口说道。 虽然援军已到，但是江南他们都明白，援军不可能那么赶到山下，还需要拖延时间。 现在他们体力几乎荡然无存，全靠意志力坚持着。 拖一分一秒都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江南脸色青紫，脸庞肌肉在止不住抖动。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颤抖道:“诸位....放心，汝等妻儿老小吾养之。待到吾夺得天下，汝等子孙，与国同休。” 江南冰冷注视着下方冲上来的漠北兵，寒声道:“吾也会让漠北之人与你们殉葬。” “将军有此话，吾等也就放心。” “杀！” 虽体力已耗尽，虽只有五百余人，虽甲胄已经残破，虽.....即使来犯是数十倍于已，但他们依旧势不可挡，所向披靡，用血肉硬是让上万名漠北军压制在半山腰。 “快！” 述里朵咬紧咬关，死死握紧弯刀，若不是江南那贼子暗算她重伤，她都恨不得就加入战场杀敌了。 “王后！王后！顶不住了，他们太猛太快了！请王后赶紧离开。” 一名浑身是血的大将飞驰着战马来报说道。 述里朵闻言顿时目光凌厉盯向他， 随即她就听到喊杀声与猖狂大笑声，还有战马铁蹄震动大地声，越来越强烈。 “不是给你三万兵马阻挡他们吗！” 述里朵愤怒斥责。 这才多久，半截香的时间都没有吧。 “王后！他们一个照面就直接冲垮我群骑兵，我军步卒完全是被他们屠杀。他们太多了，初步估计有4万有余！” 大将苦涩开口道:“王后，我们攻打辽山他们不足一万大军都付出巨大代价，何况他们四万余人！” “请王后赶紧撤退，否则迟了就完了。” 大将回头看去，他已经能看到敌军的踪迹，连忙向述里朵。 “逃还有意义吗。”述里朵脸色铁青。 逃？ 她为了攻下辽山，是强行拿士卒性命去拼的，后退者杀无赦，并且还拿家属相逼，所以漠北士兵不得不死战。 攻辽山，折损了五六万人。 这么大的损失，对漠北来说，可以说元气大伤。 如果能让贼首埋于此地，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现在失败了，漠北王庭根基都被动摇了，漠北分裂几乎已成定局了。 如今贼首又没死，述里朵都可以预料到漠北最后的结局。 “我既然强让我的子民拼死沙场，那本后也会以身作责，绝不后退半步。” 述里朵拉着马绳，望着山上正在拼死一战漠北军。 “驾！” 她脚踢马肚，马吃痛踏入了山坡。 “王后。” 大将大惊失色伸手喊道。 “你们要走就走吧，漠北流太多血了，保存一下实力也好。” 述里朵声音幽幽传来。 “王后要死战，我等绝不苟活。” 述里朵救过很多大将的命，因此深得人心。 “继续跟我阻拦援军，为王后争取时间。” 六名大将里，三名跟随述里朵上山，三名则率兵阻拦援军。 战场上，刀光剑影，地上躺着无数具尸体，浸透鲜血的残衣裹着模糊的血肉。 一名朱甲军战士一条大腿已经被砍断，一片血污的面孔上满是痛苦扭曲，嘴里不由自主发出微弱的呻吟声，他艰难地在残肢断臂间爬行，想要捡起武器继续战斗。 骑在战马上的述里朵远远就看到江南，他坐在尸体上面色阴沉看着自己将士浴血奋战。 “就这么看着自己将士一个个战死在面前？” 述里朵知道江南这是恢复体力恢复真气，保存实力恢复实力，她却还是忍不住出言嘲讽。 江南没有听到述里朵的话语，但是看到她了。 他居高临下。 述里朵又骑着战马。 他要是没看到，眼睛都可以自己扣掉了。 见述里朵神色充满嘲讽，江南眼皮微微抬起，他冷淡道:“胆子不小，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这个女人可是昨天被他重伤了，他可不相信那个老祭司有本事立马让述里朵一天就能生龙活虎的。 江南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如刀锋般冷冽盯着述里朵。 述里朵也毫不示弱，针锋相对， 两人四目，都有着不可遏制的炽焰。 “有种跟我一战！” 述里朵朝江南勾勒手指，挑衅者他。 “呵呵呵！” 江南忍不住发出发出肆意的讥笑，捡起地上的自己方的刀刃，直接纵身飞跃向着述里朵而去。 述里朵处于大后方，身边护卫重重。 显然这是想要激江南进入她的包围圈。 “本后最后一条王令，杀了他！” 述里朵见江南飞过来，她平静说了一声，便拔出自己弯刀往自己脖子处砍去。 她知道自己现在深受重伤必然不是江南的对手。 与之交战她又会被擒，而后可能作为威胁漠北军手段。 所以以自裁方式断绝威胁，同时让江南调入包围圈陷入被围杀中。 能不能围杀成功，就看天意了。 然而她太小看江南。 一股恐怖的吸引力瞬间笼罩而来，直接让述里朵连同身边的护卫僵直了身体。 “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 江南右手有金色真气波动，如同张开大网一样，将述里朵等人直接强捞了过来。 “呜。” 述里朵被江南掐着脖子在空中。 看着本能痛苦挣扎的述里朵，江南眼中杀意涌动。 只需要轻轻一扭，这个让漠北拼死他几乎全军覆没朱甲军的罪魁祸首就能死去。 “快杀了他。” 述里朵脸上涨红，她对着江南身后的漠北军强行喊道。 可漠北军却是面露惊恐之色不断后退。 “咻。” 一支支利箭从耳旁呼啸而过。 述里朵眼睛立刻瞪圆。 白衣外甲的白甲军，黑衣外甲的黑甲军，玄衣外甲的玄甲军，蓝衣蓝甲的蓝甲军....数不数的甲士从二人身边冲过，轮着兵刃，面目狰狞朝着惊恐万分的漠北军砍了过去，一颗颗脑袋冲天而起。 “一个也不要留！” “是！大将军！” 31.老祭司:大将军乃是天命之人 “杀....了....我！” 述里朵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脸上满是痛苦表情，她死死盯着江南，一字一顿开口让他杀了自己。 江南注视着被他掐脖的述里朵，右手抬手轻轻拂过述里朵娇嫩的肌肤，眼神中透露着些许阴沉不定。 在权衡，在利弊。 “你....干....嘛！”述里朵瞪大眼眸，极度反感江南摸她的脸颊，她伸手抓住江南右手想要推开。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朱甲军也好，你也罢，都是工具罢了。” 江南心中已然有了决断，杀意缓缓退却，取而代之则是冰冷和漠然，随手就将述里朵抛在了地下。 述里朵摔在地上。 看到面前的刀子，述里朵伸手就要去捡。 她绝不成为任何人的俘虏。 刚伸出手，江南无情踩住了她的手臂。 “啊。” 述里朵疼痛难忍惨叫一声。 “想要自裁，没那么容易。” 江南伏下身子，向她冷笑说道:“按照你们漠北的规矩，胜利者将享受一切胜利果实，失败者也将失去一切。现在我赢了，你就是我的了。” “你做梦，你休想，呸。” 述里朵愤恨朝江南吐了一口唾沫。 “没关系，我会享受你的一切，一点口水而已。” 江南擦掉脸上唾沫，他这个人从不食嗟来之食，他要食会自己要。 “你得到的只会是我的尸体.....” 述里朵话刚一说完，她的穴道便被江南点了。 哑穴，定穴，真气也被封住了。 现在述里朵只有一双眼睛能转动眨眼了。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江南让开身体，将身后战场展露出来。 “你觉得怎么样？” 江南没地方坐，只能坐在尸体上，将述里朵抱在怀里，让她正面对战场。 眼前是一片悲惨的景象，漠北军血流成河，尸骨盈野，惨叫声和悲呼声此起彼伏。 刀刃乱舞，箭矢密如雨。 白甲军，黑甲军，蓝甲军，玄甲军，沙甲军。 江南的五甲军如同野兽般猛势凶猛，横冲直撞，挥舞着利刃和兵器，像冷冰冰的战车疯狂碾碎面前的漠北军，将漠北军踩在脚下化为泥土。 看得述里朵忍不住在颤抖。 不能言语的她，只能流着泪水无声表达她的肝肠寸裂。 “哭什么。看到这么多人死在面前，就心中悲痛万分开始哭了？这满地的尸体不都是你送的吗，也见你怎么样。” 江南非常暖心为她擦去眼泪，说道:“之前你们都死了五六万人了吧，现在这一波才一万多人左右，洒洒水来的啦，小意思，不要哭。” 述里朵含着泪水的眼眸转向江南，充满着仇恨。 “现在这一点就受不了，待会还有更大要来呢，你怎么办。到时候再哭，好吗？” 闻言，述里朵泪流不止，显然她很明白江南的意思。 江南继续擦着她的泪水，又说道:“哭也行吧！哭干了待会就没泪水了。路吧！你哭吧哭吧不是罪，尝尝阔已久的眼泪.....” 他骤然想到一首歌，忍不住唱给述里朵听。 一曲魔改，成功把述里朵刺激晕了过去。 “大将军！敌军已经尽数被歼灭了。” 郭崇韬等诸多将领至江南面前半跪。 “属下增援来迟，属下等知罪，请大将军责罚。” “你们来的很快，我还以为最快你们明天才来。”江南长吁一口气，他目光看向自己朱甲军，浸透鲜血的残衣裹着模糊的血肉，他昔日最强的朱甲军现在只剩下不足五十的残兵了。 阵亡五千，杀敌五万多，加上岐军。总体一比五的比例。 江南沉默不语。 半响后，他向诸将道:“现在，你们立刻去追击那些逃窜的漠北军，能抓就抓，不能抓就给我杀！让他们一个逃不了。” 现在这里已经被攻破，漠北军肯定崩了。 那么现在便是中心开花，满天星了。 “大将军，为何要抓，只杀不好么。” “我用他们的命祭奠我们的战死兄弟。” 此话一出，再无异议。 朱甲军已覆灭，各甲留一百名甲士，共计五百人充当卫士。 其余甲士出动，跃上战马开始四处出击。 待人走后，江南淡淡道:“出来吧，老祭司，我已经发现你了。” “老身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一道残影闪过，老人直接出现在江南面前，距离十分近。 如同鬼魅，五百卫士吓得连忙拔出刀。 江南摆摆手，让他们收起武器，对着近在咫尺的老祭司道:“不知道你怎么隐藏自己气息那么厉害的，但是只要是人，就会有情绪，情绪会让真气出现变化的。我刚刚说祭奠我死去兄弟时候，我就捕捉你那一闪而过的杀机了。” “是这样吗。” 老祭司嘶哑着声音道:“大将军对武道有很深的见解啊。既然大将军捕捉老身的杀机，趁刚刚您的大军在，何不叫唤老身出来，也好有应敌啊。” “我已经死了很多得力部下，想要对付你，又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伤亡代价。而且我觉得你对我没有杀意，你若是有杀我的想法，你早就出手，至少在昨天就已经出了。” 江南平淡道:“所以你想干什么？有话不妨直说。可以谈，没什么不能谈的。” 知道老祭司是个老怪物以后，江南就十分忌惮她会出手，他甚至在想，这次中心开花满天星战术，即使援军到了会不会也没有用。 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没见到老祭司出手对付他，对付他的军队。 这就让江南十分搞不懂了，心存疑惑，怀疑这个老怪物有其他目的。 “大将军，老身昨日已经说过了，老身是不会与天意为敌。”老祭司缓慢回答道。 “那你告诉我，我有什么天意。”江南玩味道。 天意，他怎么就没感觉到天意呢。 虽说这个世界有天机一说，但会算天机的人基本都是魔怔人，魔怔人就喜欢做魔怔事。 江南觉得自己要是会这一手技能，有什么敌人他肯定直接铲除掉。 用他的话来说。 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做的。 大胆干就是了。 不然要这技能有何用。 “大将军乃是天命之人。” 老祭司平淡说道。 当即，江南就觉得一股神棍气息迎面扑来。 32.我有难言之隐 “你....不如说明白一点？” 江南沉吟一会后道。 老祭司跟这话跟没说有什么区别，都是废话。 “老身看到了漠北被血海淹没一半，老身心有不甘，想要妄想改变，如今看看，似乎正是老身的愚蠢，才导致漠北被血海淹没了一半。真是天意弄人啊，天命不可违啊。” 老祭司幽声长叹，她看向这片不足千米的山坡，却堆满了数万人的尸体。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触目皆是残肢断臂，还有那翻滚角落的颗颗不屈的头颅，长矛和利剑都折损残破，半掩在泥土和尸骨之间。 许许多多年轻的面孔，年轻的生命，他们都睁着不甘的眼睛，死死又无神地盯着天空的一角。 让她的老眼不禁泪水盈眶， “天下何时才能大同。”老祭司落泪低声道。 江南深深凝眉盯着老祭司。 这么说，漠北军变得那么疯狂，有这个老家伙再作怪咯。 他想当灭霸，现在真要当灭霸了。 以这老家伙视角，确实有一种天意弄人的感觉。 似乎是她促成了后果的发生。 “天下大同...待我一统天下后，便是天下大同了。”江南半响后说道。 “真的吗？”老祭司情不自禁扭头问道。 “真的！”江南坚定点点头。 “假的。”他内心漠然。 乱世杀人的刀子会见血，平世杀人的刀子不见血。 “大将军倒是毫不隐藏自己的野心。” 老祭司意味深长至极，随即她面露痛苦之色:“大将军，你是非要杀漠北一半不可吗？” 江南闻言不由看了她一眼，道:“我也是为了大局，要是数量太多，我不好控制也不放心。” “而且我死了那么多将士，我心中愤恨难去，不流一些血，如何消我心头之怒。” “不流一些血，如何平息我军的怒焰。” “不流一些血，如何震慑如何控制。” 江南平静注视着老祭司。 “你们不是厌恶游牧漂泊吗，渴望汉家的土地吗，效忠于我，我会赐予你们的土地，以后不用再游牧放马随波奔流了，不用再忍受漠北凛冬之怒了.....你们可以再汉家土里繁衍子孙后代，从今以后你们都是汉家人....我一视同仁，我的治下有很多胡族，他们在我眼里都是汉家人.......” 江南淡淡说道。 “所以为何不如牺牲一部分人，成全另外一部分人。” “牺牲一部分人。”老祭司轻喃一声，有些惨淡笑道:“大将军，你说得倒是轻松。你就不怕剩下的人仇恨吗，若是背后捅你一刀，你又该如何。” “仇恨？你真是太高看你们的人了。” 江南嗤笑一声，他指着南方道:“现在汉家天下大乱，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被藩镇所杀，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被官兵所欺害。奸*掳掠，草菅人命，残民害理，狼心狗行..... 太多太多了，我说都说不完。你说百姓内心仇怨有多大。若是仇恨有力量，他们怒火能让天地翻覆。结果呢，他们掀起什么风浪吗？要么加入其中，要么祈祷青天降临，还能怎么样。” “若是仇怨有用，你所说的天下大同早就实现了。”江南风轻云淡说道: “民意如天，民心如刀，英雄的百姓，他们铁拳足够砸碎一切，横扫世间不平事，人间正道正乾坤，可惜.....他们不是英雄的百姓，只是百姓而已。莫非你们漠北蛮族，都是英雄的蛮族？哈哈哈。” 他向老祭司戏谑又嘲讽笑了起来问道。 老祭司呆呆看着江南，不知怎么言语。 “时代的一粒尘埃，落在人身上便是一座大山。而我就是时代，我的话便是大山。我会怕你们的仇恨？老祭司，有时候不是刀的越多，仇恨越多的。” “而且，你以为我除了硬刀子就没有其他吗？我手中还有软刀子的。” 江南摸着昏迷中述里朵的脸颊，向老祭司道:“我欲取她为妻，待我夺得天下后，我与她的子嗣，便是我王朝的太子，继我大位，你说漠北人还怎么对付我。跟我作对，就是跟他们自己作对。当他们习惯汉家富足生活后，你觉得他们还勇气抛弃现在一切去拼命吗？” 老祭司双目失神盯着江南，神情有震惊，有不可置信。 似乎江南所说的话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人都傻掉了。 久久无法言语。 见老祭司迟迟没有说话，江南知道她心乱如麻，又说道:“述里朵是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除了女儿，他两个儿子，我希望你能给我处理一下，我没有当后爹的习惯，我很有诚意，也希望你有诚意。” “述里朵是不会同意的。” 老祭司低声回答道。 “我能看上她，是看上了她‘正直’这个特点的，而不是她的美貌。她会懂事的。就算不懂事，我也会让她懂事的。” 江南冷漠道。 老祭司沉默不语。 “待到我与她的子嗣登基，我这天下被你们漠北分走了一半。你这都不愿吗？” 江南轻笑问道。 老祭司脸色阴沉不定，犹豫一会道:“老身会给大将军一个交代的。” “希望老祭司可以给我一颗诚心，你知道的，汉家能人很多，你会窥探天机，会算命，别人也会。”江南警告她道:“不要给我们大家留下什么后患。不然.....” “好吧。” 老祭司长叹一口气。 “那就现在就去吧。” 江南摆摆手，就让她去干活。 待老祭司无奈离去后。 江南眼角抽动，放下述里朵。 尴尬向不知道何时醒来又过来的女帝道:“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现在大局已定了。” 在中途时候，江南就发现了水云。 只是话都说到一半了，只能全部说了。 水云面无表情盯着江南道:“你说得可都是真的？” 江南犹豫一会，看着脸上血迹斑斑的女帝，道:“真的！不过我有难言之隐。” 他语速飞快，深怕水云不听不听就走了。 显然他很有经验。 “什么难言之隐。” 水云红色眸子疑惑盯着江南。 “我....修炼出了问题，只剩十几年寿命了，我死后，需要一个人能有能力帮我稳定我统一天下的朝廷。”江南不能说系统，只能编一个谎言，不过后半句确实是真的。 “怎么回事？” 水云震惊看着江南:“出什么叉子了，居然只剩下十几年的寿命了。” 33.决斗场文化 看着水云瞪圆眼睛满脸惊骇的样子，江南欲言又止。 他后悔了。 他怎么想出还有十几年要死的破理由啊。 c！ 现在怎么圆。 “吸太多内力了。”江南干巴巴回答道。 “啊。怎么会这样，现在怎么办，有没有救的办法。” 水云不由伸手抓住江南的衣臂之处，有些惊慌问道。 “需要千年冰灵芝和千年火灵芝。”江南忽然想到一个还能圆回来的方法。 “什么？” 水云震惊万分，不敢置信看着江南。 “我前一段时间险些获得千年火灵芝.....”水云呆呆注视着江南:“但是错过了。被我门人偷吃了.....该死！” 女帝眼眸充斥不甘之色。 “待我统一天下后，我会派人去寻找，肯定能找到的。放心。” 江南安慰着水云。 “那你现在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水云沉声道。 既然因为吸收内功导致只剩下十几年寿命，水云不相信没有其他问题。 “有。阳气太重了，有时候感觉整个人好像要爆炸一样。” 水云愣愣注视着江南笑吟吟的表情，好半天后她才反应过来。 “啐。” 她不由白了江南一眼，想要掩饰那圆粉的两腮。 “以你的地位，可以让大把姬女们消耗你的阳气。” “我这个人很正经的，从不仗着自己身份地位去欺辱民女。” 江南大义凛然表明自己一身正气，然后伸手搂住了水云在怀里。 “哎呀你.....” 水云挣扎没力度，是象征性的挣扎。 这是有好感，有好感就要进攻。 “放心！我不会什么都不给我们的孩子。” 江南轻声道，“只是有些东西我需要未雨绸缪。如若我真的撒手你们母子不管。我会给你们留下精锐卫队，把我的起家之地幽州封为你们封地，给你们全权。要是我们的孩子有出息，可学文帝。” 水云直接被江南这一连串话给惊到了。 “你这是让你骨肉相残？” “额。” 江南只想哄女帝开心，听到这话，瞬间就尬住了。 “我跟述里朵只是一场‘正直’联姻，各有所需求。哪像我们是相爱的，孩子是爱的结晶。” “啐。” 水云一把推开江南，扬眉哼道:“谁跟你相爱。我才不稀罕王侯将相，我只想纵剑天涯，潇洒人间，其他什么的我都不在乎，你明白吗。” “嗯嗯嗯。” 见水云非常认真样子，江南笑着连连点头。 “现在情况怎么样，漠北军已经被击溃了吗。” 水云不想跟江南继续聊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正事。 “嗯。我的部下和你的部下正在追杀那些漠北之人。” “好！” 水云高兴露出笑容道:“这次漠北被我们一举重创了，数十年可能百年我们汉家的北边地区都会平静下来，足已名传后世了。” 不过当她目光又落在满地堆积成山尸体，水云笑容又一点点消失，说道:“战争真是残酷，死了这么多人。” “至少这里大多数不是我们的人就好了，是吧。”江南又搂住水云。 水云不由抬眸斜视他，一副无语没好气的神色。 “已经结束了。” 江南说了一句，然后招呼自己甲士过来道:“马上去烧水，我要洗澡，这些血黏死老子了。” 待甲士走后，水云轻斥道:“别那么粗俗。” “我们身上的血都不知道来自多少人。粗俗一点又何妨。” ........... “你的衣物呢，我帮你洗。” “不用，我自己就能洗。” “你都大将军了，还要自己洗衣物，传出去不丢死人了。拿来。” “也就这里不方便我自己洗。我自己洗衣服传出去就好了，我就会有简朴近人的好名声。要不要我帮你洗衣服。” “我的衣物，圣姬她们帮我洗了。” “有点遗憾。” “全是血，有什么遗憾的。” “也是.....” ............ 会武功就是好，自带烘干能力。 几秒时间，衣服的湿气就被内力蒸发掉。 墨发披肩下，没有侍女帮忙，他懒得绑自己长发，披头散发算了。 走出帐营，就见到也换洗好的女帝在帐营外不远处等他。 她站在马上，目光遥望前方人群。 一群被抓住漠北俘虏绑跪地上，周围围着不少江南的甲士。 水云看得出神。 “看什么呢。” 江南跃至战马上，站于她的旁边，朝里面望去。 只见一名漠北人拿着弯刀正与一名甲士拿着刀刃对立。 两人都光着膀子，甲士一身腱子肉又高又壮，把漠北人显得又矮又廋。 在地上还有几具漠北人的尸体。 漠北人握着弯刀的手止不住颤抖，甲士却是面容冷酷嘲讽看着他。 “哈哈哈，这就你们漠北的蛮族勇士吗？” “现在碰到我们幽州的勇士，滋味如何。” “玩摔跤有什么意思，跟我们幽州勇士决斗，才是真正勇士。哈哈哈。” “快点！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 周围甲士发出猖狂至极的大笑声。 决斗圈内，甲士一声怒吼冲了上去，几招下来，这名漠北人便被甲士斩成两截，鲜血喷在全身。 “第七个！” “哈哈哈哈！！！” 甲士狰狞发出胜利的吼声，其他甲士肆意大笑。 “到我了！到我了！” 又一名甲士迫不及待来到那群满脸恐惧又无助的漠北俘虏面前挑选对手。 “.......” “你不阻止吗？” 水云充满震撼之意问道。 “这是我向军中推行一种决斗场文化，让他们与敌人俘虏单对单决斗，目的在于培养他们的野蛮和凶狠。” 江南笑着向水云解释道。 水云扭头看向江南，呆若木鸡:“决斗场？野蛮？凶狠？” “嗯。战斗除了战术那些外，士兵的性格也很重要。”江南笑吟吟道。 “你不怕他们死在这个所谓决斗里，这太危险了。” 水云不可思议道。 “概率很低。真要出现意外了，身边的队友会及时出手救下的。” 江南指着决斗圈外的甲士:“你没注意到吗，他们手上都是拿着刀的，要是真出什么事，整个队伍都会被我处罚的。其实我还训练着他们的警惕性和反应力。” 水云连连左右摆头，语气复杂道:“我还是难以理解你的训练方式。” “哈哈哈。野蛮其实也是一种好东西，咱们汉家有时候就是吃了太过文明的亏了。老是让别人欺负后，要么爆发，要么不爆发。爆发叫血性，不爆发后叫懦弱。我觉得这样都不好，我们要野蛮，一开始就欺负人。哈哈哈。” 江南咧嘴一笑。 “漠北被称为蛮族，可他们在我们眼里，只是羔羊。” 34.我蛮夷也 当述里朵幽幽醒来，感觉胸口疼痛难耐，下意识就想抬手，迷糊疑惑时猛然想起了自己已经被俘虏了，眼睛顿时瞪大，想要坐起来。 动不了。 也说不出话来。 只能转动眼球观察着四周。 在帐篷，她似乎躺在床上。 “醒过来了？” 一道让她万分痛恨的声音传来。 “扶她起来。” 江南想亲自劳烦的，奈何女帝在，他只能让女帝的圣姬去动手了。 待述里朵被扶坐起来。 便见到嘴角上扬略带一丝戏谑的江南和女帝满脸冷漠的表情。 “拿一份吃的她。” 江南招呼手下呈上一份羊肉汤，递给梵音天，让她给述里朵喂。 汤肉送到述里朵嘴里，汤直接从她嘴边流了下来。 从述里朵那杀人的目光中不难看出，她在说不吃。 “不吃是吗？” 江南微微一笑:“很快你就会吃了。把她抬出来。” 他转身走出帐篷。 水云神色复杂扫了述里朵一眼，也跟随江南的脚步离去。 “你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我就算饿死，也不会让吃你们一分东西。” 述里朵无法说话，只能心中破口大骂。 被扶着走出帐篷之外，天已经黑了下来，到处都是篝火的火光。 许多帐篷还是他们漠北的，但是巡逻把守的却已经不是漠北军了，而是六甲军与岐军。 远远的述里朵就听至哭喊声从那边传来。 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来至辽山下后，见到眼前的一幕，述里朵顿时脸色苍白。 只见无数的漠北士兵分割包围，他们被捆绑跪在地上，痛哭哀嚎。 最令人窒息的是，有数千名漠北士兵被整齐排列强行跪在地上，面向辽山，在他们旁边都站着一名手持大刀的六甲军，这里就像一个巨大行刑场一般。 述里朵被带到了简易搭建校台上，坐在江南的旁边。 “大将军，共计抓捕了五万三千余人，抓捕过程中可能斩首有两万余人左右，还是跑了不少人。” 郭崇韬半跪在前道:“按照大将军吩咐，都已经安排好了，只等大将军一声令下，便可祭奠朱甲军兄弟们在天英灵。” “7万人，加上战死的5万人，13万人。13万男丁，漠北也算元气大伤了，可以了。” 江南淡淡说了一声，抬手挥去。 郭崇韬会意，走至校台边厉声大喊:“幽州战死的将士们，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 六甲军向着已经归于死寂的辽山齐声怒吼。 “杀！杀！杀！杀！杀！” 六甲军将士神情肃杀之意，举着兵戈，杀气冲天。 “杀！” 郭崇韬狰狞着脸。 立刻，手持大刀的六甲军扬起手中的大刀，手起刀落。 “呜......” 述里朵目眦尽裂。 坐在另外一边水云也被眼前一幕冲击的脸皮抽动，有些不忍直视。 江南端起刚刚那碗羊肉汤，勺羹自己尝一口，都有点冷了，说明刚刚不烫，述里朵确实是不吃。 “来，吃饭。” 重新勺一羹，送至述里朵嘴里。 述里朵眼睛充满血丝，充满仇恨目光看着江南，肉汤从嘴边流下。 “这么大的人了，你真的是.....” 江南不禁摇摇头，拿起一块布，非常暖心擦了擦她的嘴。 与此同时，下面又有数千漠北士兵被拖拽硬抓到刑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片，将述里朵又吸引过去。 “杀！” 一道令下。 述里朵眼眸颤抖不已，泪水从眼眶里直流而下。 “来，吃。” 江南又重新勺一羹，送了上来，温和向述里朵道。 述里朵依然仇视着江南。 又没喂进去。 江南也没有生气，继续擦嘴又重新勺。 “杀！” 下面的血气更加浓重一分。 述里朵泪流不止，无声宣泄她内心的悲痛。 见到又一批漠北士兵被待至刑场。 她知道，这个男人这是在杀人诛心的折磨她。 这一次，江南的喂食只有少许流下嘴边。 述里朵喝下了。 “识趣了？哈哈哈哈。” 江南一边擦她嘴，一边哈哈笑道。 述里朵万分屈辱，无比悲愤，恨不得将这个男人千刀万剐。 “我解开你的哑穴，让你能动动嘴说话。你要是咬舌自尽，或者有其他什么.....你下面还有你很多子民呢。” 江南意味深长。 说罢，便解开了述里朵的哑穴。 “我....我....” 述里朵唇齿颤抖不已，眼泪还在不断掉下来，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抽泣不断，说不出话来。 “漠北臣服于汉家？你可臣服于我？”江南轻飘飘问道。 述里朵强忍着痛楚，低头又抬头，抬头又低头，颤道:“臣....臣.....” “杀！” 一道冰冷声音。 述里朵猛然瞪大眼睛，看向刑场。 又是一片浓重的血气。 她眼珠颤抖，肝肠寸裂。 “漠北臣服于汉家？你可臣服于我？” 江南又问道。 “臣....臣...服。”述里朵看到又一批漠北士兵被带至刑场，恐惧悲愤，强咬牙道。 “没有诚意。” 江南摇摇头，冷冰冰道:“再斩！” “不！” 述里朵失声痛哭。 可她说了不算。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看到自己子民人头滚滚，述里朵痛哭不已，她心态依然已经崩溃，她想咬舌自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我不会杀你的，你长的这么漂亮，又那么聪明能干，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我还要让你当我妻妾呢。”江南摸着述里朵的脸颊，抬起她的下巴，对她轻声说道。 “我就算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述里朵壮若疯癫吼道。 “你死了，这下面的人怎么办。漠北现在应该还有十多万男丁左右吧，还有一大堆老弱妇孺，你死了，他们怎么活呀。”江南长叹一口气。 “你怎么这么狠心？”江南忍不住斥责她:“漠北要是亡了，你就是罪魁祸首。” 述里朵表情瞬间僵住了。 这个男人是在拿她漠北族人威胁她？ 这个男人怎能说这种话的？ 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的！！！ “你不是人！你是畜牲！！！” 述里朵崩溃大哭。 女帝也有些不看下去了，对江南忍不住劝道: “有些过分了。” “蛮夷而已。”江南笑着道。 “他们虽然是蛮夷.....” “我说我蛮夷，不知文明为何物的蛮夷。” 江南打断了女帝的话。 水云:“.......” 35.压服与分别 “你想要怎么样？” 被带回帐营内，述里朵神情非常憔悴抬眼向面前这个男人。 江南勾起她的下巴，看她那哭过一圈眼眶周边都是红红的脸，呵笑一声道:“我要你做我女人。” “做你女人，你就放过他们是吗？”述里朵眼睛像是失去了光一样，木然问道。 “这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江南手指滑动她的脸颊。 虽然是漠北人，可肌肤却是相当滑嫩，没有风吹日晒的粗糙感。 述里朵沉默良久，疲惫不堪道:“你把我穴道解开，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你能放过他们。” 为了外面还剩下两三万人，为了漠北所有部落。 她认命了。 江南闻言，一把掐住她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冷声道: “你已经就在我手上了，你的全部都是属于我了，还敢跟我提要求！你以为你这是再跟我交易吗？” 看着江南冷漠神情，述里朵眼中仇恨闪烁。 “那我就死！” 说罢，述里朵就要咬舌自尽。 “那我就让漠北再无人烟。”江南冷酷声音传来。 述里朵一下就停住，怨恨盯着江南。 “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要是世上有鬼，就你们漠北还不够我们汉家塞牙缝的。可笑！” 江南冷笑不屑一顾松开述里朵下巴。 述里朵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至极。 “卧榻之侧，岂能有他人酣睡？我此次北狩漠北。第一目的就是扫清后顾之忧;第二个目的，我也就实话实说了，便是冲着你来的。” 江南瞥了述里朵一眼。 “呵！冲着我来！如今你如愿了。”述里朵冷冷道。 “第三个目的，就是吞并漠北。但是前提是第二个目的达成。” 江南冰冷继续道:“如果第二个目的达不成，那么第三个目的就是就是....茅草要过火，石头要过刀，漠北要换种。” “你.....”述里朵脸皮止不住抽搐，她深吸一口气，颤声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不是说话很多次了吗？我给你的密信，你跟我交手的时候，我都说过。”江南双手撑在述里朵凳子上，贴近她的脸颊。 “我要的不是玩物，天下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你只是其中一员，别把自己当杨贵妃了。” 在述里朵咬牙切齿目光下，江南站直身体道:“我要你辅佐我，为我生儿育女，待到我统一汉家天下后，太子便是你我的儿子，你也就是我的....皇后。” 述里朵直接愣住了，显然是被江南的话给惊到了。 “你说什么....”述里朵失声，觉得难以置信，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在耍她。 “你以为我再开玩笑吗？”江南平静阐述自己看上她的理由:“我需要你来控制漠北，我也需要你来收拢漠北人的心。” 其实还有深层次目的，他需要一个人能帮助他控制住他离去以后的局面。 有能力只有女帝和述里朵。 但是女帝军功集团太辣了，除非江南去培养，不然他怕自己走后，女帝镇不住局面。 而且女帝性格偏向仁慈，手腕不够硬辣，可以是个贤后，但当不了摄政的太后。 反观述里朵优势就太大了，她的出身必然会导致很多胡族军功集团天然支持她，更别说漠北了，手下有力量支持，那就坐的住。 不管正史还是不良人，述里朵能力都是极强，夺燕云十六州，改游牧进入封建。狠辣，砍自己手，铲除异己屠杀大臣集权。 述里朵是唯一一个能在他走后，能帮他稳稳驾驭住局势的。 至于让她孩子当太子当皇帝。 好听点就是奖励，难听点就是.... 但是述里朵能不能如他所想那样。 江南只能说他尽人事，听天命。 他想统一天下除了为自己私欲以外，也能让汉家少点流血。 汉家从大唐亡了以后，一直在流血，流了几百年的血，直到明朝建立才终止。 “用我来控制住漠北？要我来收拢漠北人的心。” 述里朵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我们之间的战争死了那么多人，你又杀了那么多人。他们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还想降服他们？给你效力！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为什么你们总是能高估他们的力量？” 江南幽声长叹:“你说他们这么恨我，为什么不敢反抗我啊！你看看刚才，我几千几千的处理他们。他们只会哭喊叫天叫地瘫软在地，大小失禁，为什么就不站起来冲击我军，反正都是死，何不拼命呢，是吧！结果.....哎！我都无语了！真是没骨气。” 述里朵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神情僵硬。 “他们已经被我杀的胆寒了。也许对我很痛恨，但我相信他们对我恐惧远远高于痛恨的。” 江南轻笑起来。 “也可能有隐藏下来，还是有后患。所以我想到一个好的办法再进行筛选一下。让他们纳个投名状给我。两个人决斗，胜者活，败者死。你觉得怎么样？” “你说到时候漠北其他人怎么看待这群活下来的人？会不会视为叛徒？” 述里朵闻言，嘴唇止不住在颤抖。 “啪。” 江南打了响指，伏身在述里朵耳边又道:“我还有一个很好的剧本。暴虐的汉家大将军要处死所有漠北俘虏，要在漠北大肆杀伐。仁慈善良的漠北王后不忍见到自己子民造此大祸，站出来出....嫁给汉家大将军，为漠北俘虏换取一线生机，保护住了元气大伤的漠北。漠北人痛哭流涕，无不感恩王后的牺牲。” “我的天，你尽收漠北民心啊。” 江南也被自己话逗笑了。 述里朵脸色一片苍白，她怔怔看着江南道:“你是人吗？” “也许我不是好人，但我一定是个合格统治者。” 江南咧嘴一笑，他手指拂过述里朵脸颊。 “忘记跟你说了，老祭司已经也站我这边了。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以大局为重。漠北数十万人荣辱生死仅在你一念之间。如果你想自寻短见，可以随意了。你还有个女儿吧，我挺喜欢的。” 江南解开了她的全部穴道，然后背身离去，让述里朵自己三思而后行。 ........ 走出帐营，江南就见到了女帝。 水云一脸神色复杂看着他。 显然里面的话，水云都听到了。 “对于个体也许我显得很坏，但作为一名君主，我是仁慈的。” 江南走到她的面前，轻声对她道。 “我没有要消灭漠北所有人，选择拉拢他们，就需要一些特别的办法，你明白吗？我希望你能懂我。” 水云看着江南那温柔的表情，她欲言又止。 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碎石。 沉默良久，水云抬起头向江南道:“现在漠北事已了，我打算回岐国了。” 江南眼睛微眯，注视着水云可人的面容道:“这么急。” “这次出征我也是比较突然，该早点回去了。回去我帮你找找千年冰灵芝和火灵芝。” 江南知道，这是水云对他的话，还有一些行为有点没法接受了。 36.大将军，这是一场阴谋！ 一颗颗汗珠从脸颊直流而下，述里朵汗流浃背，披头散发。 “你真不是个东西。你的情人走了，拿我出气是吗？” “你发现岐王身份了？” “我早就发现了，稍微仔细观察一下就能发现。一个正常男人不可能这么阴柔的，除非是宦官。” 述里朵双眼有些翻白，扬起头，发丝垂落。 半响以后，述里朵又垂下了头，发丝被汗水粘至嘴边，冷艳脸庞写满了疲惫，双眸十分不满盯着江南叹气道:“你好了没有？我很累。” 江南没有理她，而是抱她至身下，说道:“我差不多也要回去了，我给你一甲的兵马，你去把漠北的力量给我整合一下。” “呵！” 述里朵冷笑一声，嘲讽问道:“给我一甲兵马，我回去就消灭他们。” “我朱甲军都杀了你们五万多人，再消灭我一甲，你们有这个实力吗？。” 江南对她的威胁不屑一顾，冷然道:“把我惹恼了，我要你漠北要亡族灭种。” “哼。”述里朵冷哼，扭头不想看江南的脸。 江南却是扭过她的脸，说道:“整合完漠北，把相对精壮的男子给我挑选出来，告诉他们，我会进行挑选和训练，若是能加入到六甲军中，我会赐予他们土地，我会给他们金，待我统一天下后，他们以子孙后代就与国同休。”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你是想拿他们当炮灰罢了。” 述里朵冷冷道。 “六甲军乃是我的根基，能进去的无一不是精锐中的精锐。我岂会随意拿他们当炮灰？赏赐土地，赏赐珠宝，他们浴血奋战，我自然不会亏待。若是他们能见到黎明，与国同休又何妨！不是什么人都能活到黎明的。” 江南注视着述里朵脸说道。 “而且你攻辽山，送了那么多人去死，难道你就很珍惜他们的命？你不要前一刻冷酷无情，后一刻仁慈善心，装模作样！” 述里朵闻言，不由咬牙切齿，张嘴就向江南咬去。 江南嘴唇被她咬破，鲜血直流。 “满意了吗？” 他摁住述里朵，冷冷看着她道:“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找一群阿猫阿狗的废物给我。那我就会让他们第一个去攻城，死的都是你们漠北人，我不心疼。反正这么做，最终也会害了你自己，到时候我大不了换人，而你也会成为牺牲品。” 要是述里朵没有达到他满意的地步，江南肯定不会再自己离去后，让她摄政的。 “另外漠北的贵族群体，能迁给我迁至幽州，先利之，后逼之，依然不可则杀之，至少要迁一半。漠北所有男丁也要抽一半至幽州，允许他们携带家人一起来幽州。告诉他们，只要来，我会给予他们土地耕作，赐予他们房屋安家。从此以后他们便不是漠北人，是汉家人了。” “你说得到轻巧的很，其中阻力你可知有多大。”述里朵不满道。 “所以我给你安排了一出戏，那幸存下来的一万多人我也放了，他们会宣传你这位王后的仁心，忍辱负重，你只需要装一下，加上你本来王后的身份，还有现实局面，肯定会有很多人支持你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述里朵就又要张嘴咬江南。 “再加上老祭司的威望，还有我的一甲军，足够你有能力解决任何武力麻烦了。美名，大义，武力，我都给你解决了。 你现在唯一要解决的问题的就是让他们怎么相信你，相信我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江南摁住了她的头，咬一次就够了，没有第二次了。 “这就看你自己怎么操作了。反正就是一句话，要是办砸了，那就灭种。” 江南淡淡道。 述里朵神色铁青，手指狠狠抓着江南的背，她斥骂道:“你好了没有，搞这么久，有完没完了。” ........ “呼。” 江南面目通红走出帐营，激烈运动过后，气血沸腾，脸红是正常特征。 “大将军，幽州有消息传来。” 正要回到自己指挥营，便见到郭崇韬拿着一个信封给他。 “怎么！有人犯我们幽州吗？” 江南眉头皱起。 此次北狩深入漠北，加上作战计划属于游荡型。 想要传递消息给他，没有那么容易的，需要动用很多人力物力。 只有特别紧急的事情才会通知他。 下意识的，江南就想到是不是自己的义父要趁他不在家，偷他家。 虽说他派遣重兵守备军驻扎在交界处，战斗力不比晋军差。 但看到有消息送到他的手上，江南心中还是不由一紧。 连忙拆开浏览上面的内容。 江南先是愣住，随即眉毛一下就皱了起来。 他没看错吧！ “这是何人所送？” 江南面无表情问道:“可有信使。” “有！” “带过来！” 很快江南便见到一名风餐露宿的男子被带到他面前。 一眼，江南便看出他身怀小天位的功力。 江南也没见过他，他府中达到天位层次的高手他都有印象。 “你是何人？” 江南凝声问道。 “见过大将军，在下是殇组织信使，受存忍大人之命送信。” “你去过幽州了？” “没有，我等直接来漠北寻找大将军，给大将军送信。” “你们倒是不辞辛苦。本事也是够大的，漠北这么大，也能找到我。” 江南讥笑一声:“殇组织，真是名不虚传。” “大将军，属下也只是送信的，请大将军饶命。”信使听到背后杀机，不禁后背发凉，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外人可能不知道，可作为殇组织的一员，他可是清楚知道殇组织与这位幽州大将军有怨。 “信我已经收到了，回去吧。” 江南淡淡道。 “谢谢大将军！谢谢大将军！” 信使磕头连忙离去。 “将军，要不要杀了他。”郭崇韬满脸杀气道。 当年殇组织针对江南，幽州搞破坏，收买，刺杀行动等等，导致双方积累很深的仇恨。 现在只要知道对方是殇组织的人，幽州都是一个字——杀！ 哪怕李存忍服软了，依然一样。 “明知我们这是龙潭虎穴，还敢来，忠心可嘉。何况杀他们本来就是冲着背后的人，现在背后人没有了，杀之还有何意义？” 江南将信给了郭崇韬，让他看。 郭崇韬一目十行，大惊失色道:“怎么可能！晋王甍了？还要传位于大将军？这是一场阴谋！大将军！” 37.义父，你真的死了吗？ “大将军。晋王甍世太过蹊跷，有些过于突然了。恕属下直言，晋王他再怎么样，也不会传位于您，毕竟您只是晋王的第十四义子，晋王可是有嫡子的。这是分明有人想给大将军制造祸事！殇组织一向于我们幽州不对付，极有可能是李存忍从中作梗。” 郭崇韬抱手对江南沉道。 “我知道。” 江南靠坐在椅子上，皱眉沉思。 “晋王是否甍世，我们回去便知。”黑甲军甲主张涛站出来道，他资历很老，一路跟着江南从微末到裂土分疆，深得江南器重和信任。 “若是晋王真是死了.....嘿嘿，大将军！也恕我直言！不如大将军借此机会.....如果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如果是假的，我们也把它变成真的。” 说话是沙甲军先锋大将哥哈，是一名胡人，他有一只眼睛瞎掉了，是在一场战斗中被敌人射中眼睛，他便效仿三国夏侯惇拔出箭矢，把自己眼睛吃掉，极为凶悍。 “有理有理！” 其他的将领闻言，都不由眼睛一亮。 “晋国势弱，根本无力统一天下，只有大将军才能挑的起大梁！” “依我看，这事很有可能是真的，现在天下谁不知道大将军名声，如今天下纷乱，正需要大将军这种盖世英雄，晋王也是考虑到这点，所以将王位传于大将军。” “就是，大将军上马能征善战，下马可治天下。” “虽说晋王有嫡子，大将军义兄李存勖，但那家伙整天唱戏跟怜人搞在一起，他就没那么资格当王。” “漠北都已经被大将军扫除，天下除了大将军，谁可称英雄，唯有大将军一人。” “若是大将军执掌晋国，天下一统指日可待，大将军，你也是顺应民心啊。” “当今乱世，大位兵强马壮者居之。天下有谁比得过幽州。” “大将军，我们不要回幽州了，我直接南下朔方，以大将军的威信，朔方边军必然直接开门，到时候我们直下晋阳，拥护大将军登王。” “若是晋国不从，咱们就直接把晋国掀了。” “........” 一群将领纷纷七嘴八舌说了起来，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动，那架势恨不得要披个黄袍给江南加身似的。 江南脸色逐渐发黑。 “啪！” 江南拍桌，厉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顿时，众人齐齐封上嘴巴，重新排好队。 “只是一张信纸而已，就搅得如此狂言吠语。什么跟怜人搞在一起，那是我二哥，即使我与他有诸多不对付，也岂能是你们随意乱评的？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了！” 江南瞪圆眼睛，怒斥道:“无上无下，无尊无卑，真是狂妄至极！幽州就难道不是晋国的疆土吗？我等就不是晋国的子民吗？” “一封信纸，几分真假尤未可知，你们倒是一个个狂逆起来了，什么话也敢说。晋王是我义父，我是臣也是子！你们是让我不忠不孝？然后你们是不是也可以学我不忠不孝了？大位兵强马壮者居之，也敢说！ 你们现在各个手握兵权，要不要马上登基啊！或者把我这个大将军弑了，直接坐上我的位置！” 面对江南诛心之言，众将只觉得被恐怖深深包围着，立刻吓得跪爬在地上。 “大将军，我等绝无此意！得知晋王传大位于大将军，我等也是太过激动了，一时间失了分寸。请大将军恕罪。” “这天下这么乱，就是无上无下，无尊无卑导致的。兵杀将，臣弑君。子害父，父灭子。人心崩塌，秩序荡然无存！想要匡扶乱世，那就要重拾人心，重建秩序。若是按你们所说，那还如何重建太平天下？全部都给我滚下去，领三十鞭！” 江南目光满是森冷，众将吓得连忙跑去领军鞭。 “真是混账！” 他冷哼一声。 有些东西哪怕他想做，也不能做的，至少不能明着做。 如今乱世，除了武力本事在手以外，更重要有名。 要告诉大家，我跟其他诸侯不一样，我有仁我有忠我有义等等，说白了就是增加自己人心天命合法性之类的。 反正是婊子也必须立牌坊。 不能直接当婊子。 别以为这种东西没用，这种东西掌握了就是大义，大义那是无敌的。 而且敢当他面前说这种话，别说自己人吐露真心。 江南只看到他们的狂妄。 “待我离去后，这群人我恐怕得砍一半脑袋。” 江南很是不满。 竟敢说大位兵强马壮者居之这话。 这个时代动乱根源就是这群武人，江南记得很，他最为忌讳和警惕的。 “太平本是将军定，就是不许将军享太平。” 江南默念了一句，转而想到了那封信上。 “义父真的死了？是死在袁天罡手里的吗？” 江南皱着眉头。 剧情发展怎么快的。 “传位于我，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江南疑惑万千。 从他思考角度来看，若是李克用把晋王爵位给他，很有可能就是逼他跟李嗣源翻脸。 毕竟李嗣源对晋王大位很是渴望啊。 那么在李克用看来，就是两虎争斗，可以斗得两败俱伤，若是他的嫡子李存勖有能力，就可以捡便宜，没能力就算了。不然直接传位李存勖，很有可能会被联手针对。 至于为什么传位于他，而不是李嗣源。 江南觉得可能也是因为他这些年只偏幽州一地，可能多多少少让李克用有点不是很自信他有野心，而且十四太保里，他的名声最大。 传他是最优解，同时引他入局。 “义父你若是考虑到这些，那我只能说你太想当然了。我可不是老虎，我是剑齿虎。” 江南冷笑道。 若是真按原著剧情那样，李嗣源就可直接杀了，弑父罪名足够了。 而且他义父也怕不是忘了，君杀臣，有时候不需要理由的。 至于李存勖，他也是有办法借刀杀人的。 唯一的顾虑..... “义父你死了，又怎么写下传位诏书！是不是老袁的阴谋？” 江南面露沉思之色，最恐怖就是后者了。 “袁天罡一日不死，终究是一场空。” “算了！先回去看看义父死没死。” “来人，所有人收拾好东西，明日回幽州！” 38.此次大败而归 “我让白甲军与你相随，郭崇韬是我大将，有勇有谋，可助你成事。” “我义父晋王崩了，说是传位于我，现在不知真假，晋国也不知上下局势如何。你若是心有想法，可尽管试一试。” “反正这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好自为之。” 述里朵这个女人是一头狼，非常心狠手辣。 原著中据说阿保机就是死在这个女人手上。 江南有必要警告和敲打。 “我知道了。”述里朵眼神冷漠，神色没有一丝感情漠然道。 江南也不废话，与郭崇韬交待了几句。 便带着只剩下两万余人的六甲军纵马飞速返回幽州。 中途江南嫌大军要修整浪费时间，便只上几名精锐，日夜兼程花了三天三夜时间回到了幽州。 “也没素衣啊。” 江南一路上没见到幽州各地白衣素缟。 不由怀疑李存忍是不是在耍他。 直到马踏府邸前，才看到自家挂着丧礼。 “大将军！” 冯道等一行文官向江南弯腰抱手。 “晋王....我义父，真死了？” 江南下战马拿着马鞭，向他们皱眉问道。 “是！晋国已经被全部通晓了，家家户户白衣素缟。”冯道回答道。 “那为何幽州上下除了我这怎么都没有丧礼。” “此事应由大将军做主。” “你倒是谨慎，不必如此。立刻安排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幽州不是晋国之地一样。” 江南环顾众人沉道:“看来义父真是死了。” 自古名与器不可假借， 举国报丧。 不管李克用是不是真的死了，那都必须死了。 要是还活着，那不是诈尸，那是替身，人人诛之。 不过江南觉得大概率李克用应该是真死了。 江南迈入府邸。 冯道等文官跟随其后。 “把我衣甲解开。” 江南伸展双手，一众侍女上前卸甲。 “晋国那边可有何事发生。” 他向面前冯道他们开口询问道。 现在李克用死了，晋国肯定风起云涌。 “有两事！一是晋国那边要求晋王义子前往晋阳前守灵;二是大将军的十三姐也就是晋国殇组织首领李存忍声称有晋王的遗诏。” 这两件事不禁让江南面色一沉。 前者无可厚非，毕竟要讲忠孝。 可是后者遗诏...... 江南抬手挥去，帮他卸甲的侍女纷纷退去。 “你们可知晋王传位于我？” 江南坐至自己位置上，沉沉吁了一口气，对他们开口道。 众人闻言皆是不由一愣。 “大将军何出此言？”冯道惊愕万分道。 “看来你们是不知道，那就说明这个消息并不流通。” 江南喃喃自语。 他目光看向有些惊讶和疑惑的属下。 便将自己收到殇组织信封一事告知给他们。 “殇组织乃是晋王的铲除异己杀手组织，深得晋王信赖，此事众人皆知。但是晋王将遗诏交于殇组织，而不是交于王公大臣，即使是真的，恐怕王公大臣也不会承认的。”冯道沉吟一会又道。 “但若是传位于大将军，以大将军威望倒是可以服众，只是传位于一事，恕臣下直言，臣下还是觉得太过荒唐了，即使是真的，还是很难让天下人信服。” 那可不是，江南不是亲子，十四太保里他最小。 就算要传位于诸多义子，那也是传给李嗣源才对。 “可道，此话就不对了。大将军文治武功尽人皆知，正所谓大位有德者居之，大将军怎不会让天下人信服！现在唯一问题就是李存忍不知道怀着怎么样的目的。” “一个女流之辈，只会玩弄暗龌一道，还能有怎样的目的。现在晋王已死，殇组织只是无浮之萍，无垠之水罢了。她恐怕是想借此机会向大将军投靠。” 江南的幕僚说出自己看法。 “我十三姐有来幽州吗？”江南询问他们;“或者有她什么消息吗？” “李存忍只是散播消息的，说是待大将军以及晋王诸多义子齐聚灵前，她便会宣读遗诏！可现在她不知所踪！大将军，这里面恐怕有诈。”冯道非常谨慎道。 “大将军若是前去，不妨带上大军。” “天下岂有带大军去守灵一事，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去夺位的呢。而且就算带过去，大军也只能驻守城外，真要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有何用，难道说我还要更换宫中禁卫？那就成政变了。” 江南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茶盖滑动着滚烫的茶水，轻轻道:“当年擅自动兵，义父大怒，召我回晋阳，那时初克幽州，军力疲惫，我也值得无奈孤身一人返回晋阳，被义父圈禁数月，最后不也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大将军，今时不同往日.....” “我知道，前朝太宗为了皇位杀兄逼父，武后为了大位杀子，玄宗一日连杀三子....自古以来，大位之争手足相残比比皆是，何况我们这几个不是亲兄弟的兄弟。” 江南幽幽道:“但是晋王甍世，于情于理我也得必须去灵前守位，否则那就是不忠不孝了。” “好了，你们退下吧。此次北狩，我也是疲惫不堪了，让我休息一下吧。” 他不想在谈了，他是真有些累了。 “是！” 众幕僚相觑，只好抱手退了下去。 江南来至府中温泉。 日夜兼程回来，灰头土脸，自然要洗个澡。 “大人。” 上佳容颜的侍女们轻轻叫了几声，熟念帮他脱下衣服。 踏入温泉中，江南不由满足长吁，只觉得全身刹那都被放松了。 后面又两名侍女按摩捶背，前面有两名侍女在水中为江南按摩紧绷绷的肌肉。 一道踏水声音响起。 江南眼也没睁道:“你就一直待我这里了？” “妾身已是将军的人，这天下还能去哪里呢。” 石瑶踏入温泉之中，芊芊手指摁在江南身上。 侍女们识趣的离开。 “晋王是不是死大帅手里的。” 江南睁开双眸，盯着坐在他腿上的石瑶问道。 “此事我也不知晓。” 石瑶贴在江南身上，低声问道:“将军此次北狩漠北，可还顺利？” “此次大败而归，全军覆没，我危已！” 江南揉捏她，平淡道。 “啊？” 39.灵前 “将军，您是再说笑吧。” 石瑶先是震惊盯了江南几秒，随后莞尔笑了起来。 幽州对漠北一直都是败少胜多，这还是小型战役。 若是大型战役，幽州就从没就败过。 何况江南亲率主力，几乎不可能失败。 她认为江南这是在逗她。 “唉！真的。” 江南拍拍她的股，让她动起来，他满脸无奈道:“此次我轻敌了，冒了大险，几千人被几十万人围攻。我的朱甲军几乎全军覆没了。要不是我武功够好，恐怕就见不到你了。” 石瑶瞧他愁眉苦脸，不似做假的样子，也不禁俏脸色变，笑容也变得逐渐勉强。 “将军，怎么会如此呢。” “我太自大，太狂妄了....你加快点速度，不要慢慢吞吞，我现在很不开心，你让我开心开心。” 江南双手舒展在池台边，仰望着蔚蓝的天空，神色惆怅的样子。 石瑶无奈，只能施展自己大天位实力加快速度，同时又道:“那将军，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漠北那边会不会趁势追击进攻幽州啊？” “不知道，只有天知道了。”江南长叹道:“吃了败仗就算了。义父居然也死了，死得这么突然。我还打算向他老人家求救，现在人没了，你说如何是好。” “额。” 石瑶欲言又止。 你俩关系不是哄堂大孝吗。 求救有用吗？ “瑶姬，要是我一无所有，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吗？”江南伸手抚摸着石瑶的脸。 “妾身自然是生死相随。” 石瑶靠在江南的怀里，非常乖巧模样。 “如今我义父死了，我需要去晋阳守灵，你就跟我走一趟吧。” “.......” 走出温泉，江南回头看了一眼趴在池边疲惫不堪休息的石瑶。 “洗个澡想放松一下，结果越放松越累。” 江南也觉得很是疲惫。 “去帮瑶姬衣服穿上，然后抬她回房休息。” 向着侍女们吩咐一声，他便大步回到了自己书房。 坐在案桌边端坐，他眼睛微眯，陷入思索当中，沉思了片刻后。 抬笔写下三封信，召来跟随回来的甲兵。 “一封交给张涛，一封交至魏博节度使，一封送至达摩寺。” ....... 翌日清晨。 幽州已经家家挂起白礼，江南也穿上白色丧服，头绑着白巾。 带上数十名甲骑，还有石瑶。 快马加鞭赶去晋阳。 花费七日时间，才赶至晋阳城。 “我来的这么晚，也不知道我义父灵柩的撤了没有。” 江南向共坐一骑的石瑶道。 一路上都是这么过来，不然有些枯乏。 “应该没那么快吧。” 石瑶也不确定。 按照礼制，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卿大夫、士、庶人三日而殡，三月而葬。 实际上也是理想状态。 这个要看诸位王公大臣的想法。 江南作为晋国举足轻重的存在，晋国没人敢无视他，而且他还是十四太保，没等他来，就将灵柩撤掉，不管从哪方面来都说不过去。 “我恐怕是最后一个守灵的，不晓得义父臭了没有，哎。” “额。” 明明是叹息晚到的意思，但石瑶总觉得江南是孝口常开。 “十四弟，你终于来了。” 来至晋阳城门，便见到一袭白衣秀士装扮的李存礼以及众多人在城门恭候江南到来。 “六哥！” 江南翻身下马，向着李存礼道:“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阔别数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时候见面。”李存礼微笑着脸。 “是啊！上一次来晋阳，还是几年前，被他老人家召回晋阳，没想到竟是最后一面，早知道我就多回来见见他老人家了，现在他老人家走了，说什么也晚了。”江南表情很是沉重。 “义父走得突然，大家都是没想到，哎！”李存礼也是一副悲伤的模样。 “他老人家功力以至化境，走得这么突然，我觉得里面有问题。” 江南突然向李存礼凝重表示道。 李存礼神色微微色变，正想要说什么。 江南又问道:“大哥呢。” “大哥正在处理晋国事务，本来大哥想亲自来迎接你的，但你也知道晋国朝政大事都压在他一个人肩膀上，走不开，所以就让我来接你，大哥让我替他向你陪罪。” 李存礼解释道。 “害！一家人，有什么赔不赔罪的。二哥来晋阳没有。” “他早就来了，你迟迟没到，他对你有些生气。” “.......” 江南与李存礼便走便谈，进入到晋阳城中。 一路前往至晋王宫殿。 这里已经挂满了白素，所有人都身穿白衣孝服。 远远的，江南都能听到哭声传来。 很是伤悲的气氛。 “谁啊。” 江南心道。 晋王都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不管真悲还是假悲，那也只是会在开始那几天。 现在还哭，有点太假了。 不过随着距离摆放灵柩宫殿越来越近，江南听得逐渐觉得有点不对起来了。 这不是哭声。 这是戏腔腔调。 “这....是二哥吗？” 江南惊讶问道。 “是二哥，他一直守在灵柩前，我们想换都换不了，只能轮流值守了。”李存礼答道。 “毕竟二哥是义父的亲嫡子，自然要比我们这些义子要孝顺。只不过灵柩唱戏，二哥也是世间独有的。” 几人走上阶梯，步入宫殿。 便见到李存勖戴着一个红色宛如恶鬼的面具，伊伊啊啊个不停，像是法师在做法一样。 江南一直觉得他很有艺术天分，现在腔调能表现出哭腔的张力，远听真像是哭，现在一看有种厉鬼索命的感觉。 李存勖也看到了江南，立刻戏腔质问道:“为何如此晚来！！！” 江南:“.......” 他没有理会，径直走向灵位。 路过之时，李存勖摘下面具，声音恢复正常，冷淡说道:“你来的太晚了，我们足足等你有半月之久了。为了等你，我们每天都要下大量的冰块。” 江南顿住脚步，目光撇了他那刘海头遮眼模样，淡淡道:“我幽州离晋阳这么远，我还出征漠北了，来这么久也属实正常！二哥，你倒是有些不讲道理了。” 40.怀疑？那就开馆验尸！ “哼！” 李存勖冷声一声，他一手背在其后，一手拿着面具走到另外一旁，背对道:“本来父亲都该下葬了，可他们都说要等你来才行。不管什么原因，耽搁自己义父入土为安，你觉得你很有理吗？” 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声音，李存勖扭头回看，只见到江南离去的背影。 根本就没搭理他。 李存勖不由脸颊抽搐，眼中充斥戾色。 来到灵牌前，旁人递送至三根香于他，江南拜祭，插入香炉当中。 他来此方世界有三个贵人，晋王就是其中之一。 他能快速崛起，晋王功不可没。 成为十四太保后，江南直接从中层将领跻身高级将领，掌握兵权。 利用手中权势，收刮了大量资源给自己修炼武功，原本就是星位他都要花费好久时间才能上一个台阶，直接火箭式提升，迅速成为大天位。 江南回想起过往，看着灵牌上的‘大唐晋王李克用之牌’，他神色不由浮现出一丝复杂。 “义父，你也别怪我后来翻脸不认人。我拜你为义父目的，你也清楚，你收我为义子目的，我也知道。 至圣乾坤功一层层的给，十四太保，十四个版本。你收那么多义子目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也为你为晋国拼过命流过血，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听你的话，我也没什么欠你的了。” “而且，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义父，我有亿点点野心，你也是野心之人，我想你应该也理解我吧。” 江南眼中逐渐冷漠起来。 “十四弟，来了呀。” 一道奸细的声音从后方远远传来。 是李嗣源的声音。 江南连忙换上痛苦面具，扭头看去。 便见李嗣源领着李存礼李存义等江南几个义兄长走入灵堂。 “大哥，怎么会这样的？义父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江南声音充斥不可置信，神色沉痛无比道。 “哎！谁能料到呢。” 李嗣源声音低沉，幽声长叹:“十四弟，我得知义父离世，我也是不敢相信，义父功力这么高，身体也一直挺好的，怎么会突然离世呢，我怀疑下人在欺骗我，可是回到晋阳.....” 似乎越说越伤心，李嗣源难掩心中的悲痛。 “我看到义父的尸体，我好似被天雷贯穿心腔，义父....居然真的走了。义父...怎么....能这么....狠心....抛下...我们....呜呜！义父！” 他忍不住连拍石桌，痛不欲生的样子。 wc！ 你怎么这么能演。 看着泪流满脸，真像死了一个亲爹的李嗣源，江南内心无比震撼，神情微微泄住一秒，立刻给自己点上泪穴。 眼眶如涌泉，泪如雨下。 他望着灵牌，捶胸顿足，哽咽道: “义父，我这么多年没见到你了。怎么今天再见你，你就躺平了呀。我好想和你说说话啊，你快起来说说话。” 两个人声音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拍桌，一个捶地。 “大哥节哀！十四弟节哀！” 看到伤心欲绝的二人，李存礼也偷偷点了自己泪穴，一边泪流不止，一边抬手擦拭眼泪。 虽不如江南李嗣源二人般疯狂，可斯文模样也给人一种极其悲痛的气质。 “呜呜。” 见到‘痛哭’的三人，本性淳孝的李存孝，不禁被感染抬手掩泪:“父亲！” 他是真哭。 “义父。” 李存义眼眶也有些发红，虽然他平时对义父一些行为和想法很看不惯，但毕竟是自己义父啊。 “义父！” 其余几人也哭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灵堂都是痛彻心扉的哭声，偶尔夹着歇斯底里的疯狂，直教人听着伤心。 “.......”李存勖木然看着眼前的一幕。 要不他走？ 听着灵堂的哭声，李存勖脸逐渐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拳将身旁的桌子打得粉碎，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像沉雷滚动:“你们哭够了没有？” 突如起来的动静和怒吼，让正值最为浓烈哭丧时刻为之静停。 众人齐刷刷看向李存勖。 “你们一个二个的哭得这么大声，是不是以为哭的越大声谁就越孝顺？” 李存勖难以压制心中怒火，眼瞪如铃怒视着他们，尤其是江南和李嗣源，似乎恨不得要将他们活吞了。 “父亲在世，没见你们多孝顺，各种阴奉阳违对抗他。现在他死了，你们就开始痛哭流涕了？” 李存勖板着一张脸，脸色铁青道:“你们哭给谁看！哭给我死去父亲看吗？还是哭给我看？还是哭给天下人看？这是我父亲的灵前，不是你们的戏班子！装什么装！” “二哥，你这么说是诸位兄弟....”李存礼止住自己泪穴，眼睛红红地，对李存勖不满冷道。 “你住嘴！有你说话的份吗？” 李存勖狰狞着脸，斥骂打断他道:“你以为我没看到吗？点泪穴，你恶不恶心？” 李存礼脸色一变，正想要说什么。 李嗣源开口了。 “二弟，我等兄弟也是因父亲过世而心中悲苦宣泄，这也有错吗....父亲在世时，他总是告诉我们，要我们这么多兄弟同心协力，若是父亲知道二弟之言，不知父亲会如何责怪你。” “父亲？你有资格叫吗？别以为你是老大，你只不过是我父亲的义子！你需要我告诉你什么是义子吗？” 李存勖冷冷道。 李嗣源脸色骤变，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寒霜，眼神也变得阴森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二哥，慎言！” 江南揉着红红眼眶顺顺气血，他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干嘛加入表演之中。 **！ 被带节奏了！ 他一边揉一边道:“我知道二哥想表达什么意思，二哥才是晋国最有资格继承大位人选，我们只不过是外人罢了，这个弟弟们都清楚的很。只是二哥你这样，也未免让兄弟们太过寒心了吧。” “继位？我只是对你们惺惺作态感到恶心。” 李存勖呵呵冷笑道:“父亲生前在时，你们两个联手架空他。我继任，然后继续成为你们的傀儡吗？然后哪天把我杀掉，你们两个一决胜负夺位，或者等你们两个分出胜负后，再杀了我？” “二弟，你这么说，就是没有兄弟情分了。”李嗣源幽幽瞳光闪过杀机。 “呵呵！你们两个狼子野心，还有兄弟情分？”李存勖发出一声嘲讽，他断然道:“父亲死的这么突然，他功力臻至化境，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父亲死，有问题！” “你是在怀疑我和大哥谋杀了义父？”江南干脆道:“那我们开棺验尸！看看义父怎么死的。” 正要说话的李嗣源猛然愣住，愕然看向江南，似乎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番话出来。 41.大哥，是你杀了义父？ “贤弟，这样不好吧！义父已经入棺了，我们再去打开棺盖。对他老人家，可是大不敬啊！若是传出去，恐怕不孝的罪名就要落在我们身上了，” 李嗣源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还是扼制着内心冲动开口向江南劝道。 “大哥！” 江南声音如雷叫唤一声，他面沉如水，向李嗣源沉道:“你也听到了！二哥竟然怀疑我们两个谋害义父！真是岂有此理！二哥跟我们这些后养的不一样，他是义父的亲子，若是他这么说出去，让天下人知道了，等下都以为真的是我们谋害义父。” “我们清清白白，问心不愧！这种莫须有罪名，我们岂能担待！” 江南义正言辞，还很是不满撇了李存勖一眼。 李存勖大为恼火，指着灵牌后面棺椁喝道:“怕担上不孝是么，那就以我的名义开棺，不会损害你们这些假仁假义假孝的名声！我就不相信了，我父亲突然暴卒而亡没有一点问题。来人！开馆！验！” 李嗣源眼睛眯成一条缝了，脸拉的很长。 “二弟，我知道你有很多不满，可我当时奉义父的王命前往泸州办事，十四弟也远征漠北，岂有谋害时间？” 李嗣源慢条斯理道:“义父的武功已臻化境，就凭我和十四弟功夫，能对付得了义父吗？就算我们所有兄弟加起来，恐怕也不是义父的对手。” “而且四季更替，春生夏长秋落冬死，天地有道。义父棺椁已有半月之久了，我们若是打开，有伤义父颜面。我等为臣为子，岂能做这种不忠不孝事情？” “二弟，你前日回来之时若是有想法就应该当既行之，而不是等到现在。为兄也知道你心情苦闷，难道我等就不同样？你莫要胡闹了，否则，为兄就不客气了。” 李嗣源先是语重心长，然后带着长兄威严喝责。 李存勖闻言不由神色沉了下来。 这话说得没错。 停了半月之久，这打开来，对他父亲实在是有损脸面。 他应该一回来打开棺椁看看父亲的尸骨。 而不是拖了这么久，现在才来说打开检验。 李存勖脸庞布满的阴郁，阴沉不定。 这几天他也是被父亲的死整的心烦意乱，也没有想过去检验下尸骨。 这时候，江南却又道:“若是义父死的不明不白，那才是我们身为人子臣子最大的不忠不孝。” 他觉得李存勖真没用，就这么简单被说得哑口无言了。 一点也没有箭之战神的气魄。 还得是他上才行。 “还是要打开，我就不明白了，义父功力这么深厚，怎么会突然暴卒呢。” 江南一边疑惑开口问道，随即隔空抬手一扬。 灵牌身后的棺盖‘砰’一声被掀翻在地。 他根本不给李嗣源忽悠的时间。 出手太过突然。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江南会突然掀开棺材板。 一股难言而喻的恶臭迎面扑来。 不过在场太保里哪个不是没在死人堆里滚爬过。 尤其是江南他们这些上过战场的人，与敌军拼杀时，将敌军腰斩后，那股血腥臭味比尸臭味不知道强多少了。 只不过血腥臭味可以用水洗掉，尸臭必须去茅厕待一阵子才能祛除。 “十四弟，你......” 李嗣源惊愕万分看向江南。 “义父，我等不孝，我们实在是不相信您就这么匆匆丢下我们不管就这样走了。” 江南语气沉重走进棺椁旁。 李存勖也是愣住，似乎对江南不拖泥带水感到十分震惊。 吃惊过后，见江南已站于棺椁身旁，他也连忙跟上，几位太保也围了上去。 只有李嗣源惊在当场没有动弹，但很快他的脸色一下阴了下来，也踏步跟来。 众人都围在棺椁旁。 棺材里躺的确是晋王李克用的尸体，死去这么多天了，虽还没腐化，但是肉眼可见身体瘪下不少。 那个昔日在江南记忆里很是威严的老人，现在已经无法言语来述说了，身形干瘪，脸好像只剩下一层皮一样，长满了死斑，散发着浓浓的恶臭。 “居然真的在棺材里。” 看着棺椁里的尸体，江南稍微有些吃惊。 对他来说，最好棺椁里面尸体是假的，这样就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可现在，真的要检查了。 “撕拉。” 江南直接按照记忆撕开了晋王的膝盖处，果然见到了两个血洞。 除了李嗣源，所有人不禁脸色一变。 “这两个洞是新的伤口，说明义父不是暴卒而亡，而是被人杀害的。”江南向众人斩钉截铁断然道。 李存勖神色铁青起来。 江南又道:“真不愧是义父，已经这么久了，我还在义父身上感应到了真气凝而不散。” 此话让李嗣源和李存勖等人脸色皆是一惊，不由抬头看向他。 “十四弟，你想吸收义父的真气？” “十四弟，这可是我们至亲至爱的义父啊。” 他们都知道江南喜爱吸噬他人的内力，经常动用官府的力量到处抓捕江湖人士，弄得江湖民不聊生。 李嗣源也不知道江南怎么解决这么多异种真气相冲的问题。 但他知道，若是让江南吸了义父的真气，功力会暴增难以想象地步。 “这么说，十四弟，你是冲着义父真气来的是吗。” 李嗣源不由想道。 他还以为江南发现了什么，是冲着他来的。 原来是冲着义父真气来的，那他要不要赞同呢。 他思索权衡着，江南皱眉道:“你们可是误会了，我岂会干这种事情。我只是发现义父体内真气波动异常，大家注入真气一起看看。” 李嗣源运转的头脑一下停住。 他都没反应过来，就见到李存勖等人已经手摁在了晋王身上，一个个输入了真气。 “义父体内有三道异种真气，其中两道已经消散只有残余气息，只有另外一道异种真气还特别霸道存在。”江南凝着眉头面露思索道:“也就是义父被三个人加害了？” 众人脸色阴沉。 “你们发现了吗？有两道暂且不说，有一道却是有着至圣乾坤功的手法。”李存义低声道。 “众所周知，义父因材施教，给我们的至圣乾坤功每本都不一样，所以我们修炼出来至圣乾坤功真气也是每个不一样，都有自己的特性。”江南目光幽晦望向李嗣源，道:“大哥，那是你的至圣乾坤功气息。” “大哥，你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 “难道.....是你杀了义父？” “你怎么能行禽兽之事！那可是我们的义父啊！！！” 江南猛然爆喝。 这一次，他要借着义父之死，铲除李嗣源。 42.李嗣源太多没想到了 一顶大帽子被江南快速又果断狠狠扣在李嗣源头上。 “我.....” 李嗣源直接被扣懵了，正欲要开口。 “你给我住口！” 江南怒发冲冠指着李嗣源:“义父待你不薄，你良心是被狗给吃了吗，你是狼心狗肺之人？！！” “是你串通他人谋害我父亲？” 李存勖眼角抽动有着一股戾气，恶狠狠看向李嗣源。 “十四弟，二弟，你们这是诬陷我，我怎么会谋害义父。”李嗣源脸色难看至极。 “诬陷？” 江南指着李克用尸体，对他冷声道:“我检查了义父的尸体，义父是因为心脉俱碎而亡，而震碎心脉的真气，虚凝散华，那你正是你所修炼的至圣乾坤功。” 也亏李克用阴险的很，为了控制自己的义子们，给予每个人的至圣乾坤功都有所删减和修改，导致每个人修炼至圣乾坤功都会出问题，并且真气都会不一样。 不然江南还要绞尽脑汁一番。 众人闻言，纷纷仔细探查。 正如江南所言，李克用是心脉俱碎而亡，而让其心脉俱碎残留气息正是他们熟悉不能再熟悉自己大哥的至圣乾坤功真气。 众人脸色微变，震惊看向李嗣源。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难道你.....” “这是铁证，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江南厉声喝道。 李嗣源脸面青紫。 早知道，他就不把义父尸体真的放棺材了，放一具假的或者干脆不放。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殊不知江南早就想好了。 有尸体就验尸。 没尸体就揪话，从开始李嗣源就说回来见到李克用尸体，要是没有尸体，他就会从这一点下手。 江南要的只是一个合理诛杀李嗣源的理由，而不是证据。 证据有没有，都是锦上添花。 唯一能破他的杀局，那就是从一开始李嗣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是有人在陷害我。”李嗣源阴沉着脸道:“我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弑杀义父！” “十四弟，你有些过于偏妥了，怎能平白故无将罪名扣在我头上。” 他阴寒的双眸冷冷注视着江南。 李嗣源没想到江南居然会在这时候跳出来捅他一刀。 虽说他们两个都知道合作只是暂时的，他们迟早会进行争斗。 但江南这么快先发制人，还是有些出乎李嗣源的意料。 而且这一开始手段就让他很难受，因为李克用真的是死在他手上的。 “义父莫名其妙身死，我能不激动吗？义父是被我至亲至爱的大哥所杀，我能不激动吗？” 江南给出了理由，非常痛心疾首道:“大哥，你怎么能谋害我们的义父！他可是我们义父吗？虽无血浓于水，但情浓于血啊！” 张口一个杀害闭口一个谋害，让李嗣源有点绷不住了，他寒着眸道:“我说了，我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谋害义父！这是有人在陷害我。” “是啊！十四弟。” 李存礼站了出来说道:“义父对大哥极为器重，朝政之事都托付大哥处理，岂会做这种禽兽之事，这定然是有人在陷害大哥，不如我等好好调查此事一番。” “六哥，你说栽赃陷害。诸位兄弟当中，就大哥的至圣乾坤功修炼最为高深最为精进，所以义父死了这么久，他的真气还是有所残留。想要陷害他，除了要具备相同的实力，还要修炼义父给大哥定制的至圣乾坤功。怎么，我们还有一个零哥吗？” 江南撇了李存礼一样，冷笑道:“朝政之事尽托付给大哥也是器重？晋国朝野谁不知道是大哥逼迫义父的，这话你也有脸说得出口？” 这就是中枢直接当权臣的坏处了，晋国的权贵心里明白的很。 不像他虽然裂土分疆，但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局势，武将不听话是常态，他也是正常现象。 “大哥，若是你胆敢发誓，我就相信大哥没有谋害义父。” 江南看向李嗣源又道:“只要大哥发誓，若是你谋害了义父，子嗣就纷纷暴毙而亡，让义父亡灵来勾魂夺命于你，让你也不得好死，死后下阴曹地府十八地狱受够酷刑，轮回转世必定为猪为狗。” 古人忌鬼神。 就算李嗣源心思阴沉有远大图谋的人不会在乎，可只要誓言够离谱，也是不敢乱发誓的。 果然，江南此话让在场人无不震骇望向他。 什么恶毒誓言。 李嗣源眼瞪如铃，万分震惊看着江南。 “十四弟，你是在故意激我，你不觉得你太过上蹿下跳了吗。” 李嗣源脸色铁青，他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反将江南一军，让火烧回去。 话音刚落。 江南便干净利落道:“你是在怀疑我咯？那我发誓！我若是谋害义父，我现在没子嗣，以后也不会有子嗣，义父亡魂找我报仇，勾魂夺命于我，天打雷劈，我不得好死，死后下阴曹地府受酷刑，轮回转世必定为猪为狗！” “我已经发完誓言了。大哥，到你了。” 李嗣源:“.......” 众人:“.......” 见到众人目光都看过来，李嗣源脸都绿了。 江南说发誓就发誓，直接将他逼到了绝路。 还将军。 江南直接不讲规则来个将军飞帅。 他发誓.... 他真的杀了义父啊。 “大哥，怎么！不敢发了吗。” 江南嘲讽笑道。 右掌向掌心蜷缩，奋力攥紧拳头，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李嗣源胸膛中翻滚着强烈的怒意，还夹杂着一丝难以遏制的恐惧。 李嗣源铁青着脸:“天地誓言，岂能乱发，我问心无愧！” “诸位兄弟都看到了，他还在嘴硬！他心里就是有鬼，他是问心有愧啊，所以不敢发誓。哪像我，说发誓就发誓，因为我清清白白，问心无愧！” 江南向众人认真道，随即冰冷看向李嗣源，喝斥道:“李嗣源，你竟敢谋害义父，弑父害亲，天理难容！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我大哥了，我们的兄弟情义恩断义绝！义父，我为你报仇，用他狂逆人头，祭奠你的在天之灵！” 说罢，江南悍然出手，金色真气宛若黄金浇铸，向着李嗣源倾泄落下，要将他置于死地。 “你.....” 李嗣源脸色骤变，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寒霜，他没料到江南说出手就出手。 他今天有太多没想到了。 43.站错队，死！ “这份诏书你暂且收好。若是为父不幸突遭变故，你就召集你兄长和十四弟，当众宣读我的遗诏。你打开来看一看。” “啊！父亲！这是您的传位诏书？您怎么这么突然.....而且还是传位于十四弟，怎么不是二哥。” “为父写下这份诏书，自有为父的缘由，你不必多问。传位十四，是因为幽州势强，十四出身于晋国北疆，在边军他有极高的威望，军队慕强，在晋军中十四也颇受崇拜。 我在，还能靠着父子关系压制十四，我若不在，谁知道十四会如何。若是让老二继位，老二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还有你大哥。” “可是让十四弟继位这是否太过不妥了.....” “呵，连你也觉得不妥，这不正是一件好事？” “父亲，是想让大哥与十四弟斗？” “两虎相斗，两败俱伤。若是老二有本事，那他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若是老二没有这个本事，除了只会丢命还能干嘛。” “十三明白了。只是父亲....为什么要将诏书交给我，交给王公大臣岂不是更好。” “........” 回想着义父交予自己的任务，脸上布满刃疤的李存忍心头沉重。 “父亲，你是预感什么了吗，所以才写下传位诏书交于我。” 自从义父突然暴卒而亡后，整个殇组织便被她的大哥下令晋国官府以及通文馆全力追杀，殇组织受到重创，她只能带领殇组织躲了起来。 昔日晋王座下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此刻就是丧家之犬。 而她这个忍之门门主，殇组织首领也是如落花流水一样。 现在殇组织失去靠山，李存忍不得不考虑要不要投靠一个新的靠山。 “十四弟是晋国势力最强的，如今又有父亲传位诏书，整个晋国估计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但是要我投靠十四弟这个禽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存忍眼中浮现痛恨，她永远都没法忘记老十四对她的折磨造成的伤害，那是她一生都难以忘记的屈辱。 比起这张被毁容脸更加难以忘怀。 “那就只能投靠大哥。十四弟太强，需要平衡一下他的力量。”李存忍心中想道，虽然现在殇组织正在被李嗣源下令追杀，但她非常了解自己这个大哥。 阴险狡诈，城府极深，为了自己野心可以不择手段，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放弃。 只需要她投靠李嗣源，李嗣源必定不计前嫌殇组织对他一系列追杀。 反而是她们要不要计嫌了。 毕竟殇组织现在被李嗣源打击特别惨。 而且让李存忍难受就是，自己以后就要向大哥臣服了。 “罢了。义父为我取字忍，没什么不能忍受的，除了十四。” 李存忍神情冷若冰霜，令人生畏。 “就让大哥和十四两个人斗，狗咬狗，一嘴毛。”她嘴角露出冷笑。 “咻。” 残影出现在竹林中。 “首领，幽州大将军江南已经到达王宫了，正在晋王灵前祭奠。” “终于来了。” 李存忍拿起石桌上的面具，遮住自己脸，冷声道:“不知道大哥他们得知父亲传位于十四，会是什么样的精彩表情。我真是想迫不及待看待他们那丑恶的嘴脸了。” “两虎争斗，两败俱伤。” ........... 晋王灵位前。 “唔....” 李嗣源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步履蹒跚地身形暴退。 江南不依不饶，欺身而上，再度狂攻，无形中掀起了狂风巨浪涌向他。 “十四弟，你若继续，那为兄就不客气了。” 李嗣源神色铁青，急忙出手接招。 “我们兄弟情谊早已经断绝，你这个谋害义父的逆子，都被我打得吐血了，还这么嘴硬！” 江南淡淡道，他真气汇聚，澎湃一掌如泰山压顶盖了下来。 这是他在达摩寺获得武功金刚掌，势大浩猛，力沉如山，能将人直接打成血沫。 李嗣源根本不敢硬接，连身闪躲。 “轰。” 圆实的宫柱被江南一掌打崩炸裂开来。 两人身形交错极快，江南攻势迅猛，一环刚过下一环便已至，李嗣源头上的发冠都被打掉，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要不是我有伤在身，岂能容你那么猖狂。” 李嗣源状若疯癫怒喊道，要不是修炼五雷天心诀出了问题，一运转内力，就经脉撕裂感极强，他怎么会被整的这么狼狈不堪。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江南翻脸，这是看出他有伤，想趁他病要他命。 竟然如此狠辣果决。 “六弟，七弟，八弟助我！” 又挨了一拳，李嗣源又是口喷长血，他知晓若是再这么下去，要死在江南手上了，连忙大喊道。 “大哥！” 李存礼闻言便向着江南飞身扑了过去，朝他出手。 七太保李存智和八太保李存信则是神情犹豫。 “六哥，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你还真是他的死忠了。” 江南察觉到李存礼动作，面色一冷，身影瞬间挪腾，反手朝着他拍去。 两掌相碰，一股气浪直接爆发出来，犹如狂风暴雨席卷一样。 李存礼也是大天位高手。 但是大天位跟大天位是不一样的。 仅仅僵持一秒，李存礼便被江南轰飞出去。 “石瑶，拦住他。” 江南说了一声，便又朝李嗣源杀去。 帮手他就没有吗？ 一直默默隐身的石瑶也只能无奈站出来，挡在了又准备上来支援的李存礼。 说实话，她也没想到形势居然会发生这样的变化，着实把她看傻了。 “早已经预谋的吗，所以才带上我。”石瑶心道，晋国出现这种变化，也不知道大帅算到没有。 大帅应该算到了吧？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出手了。 不然没法跟江南交代。 石瑶也是大天位，对付一个已经有伤的同层次，别说拦了，全力杀都没有问题。 “七哥，八哥，你们也要阻我？” 当江南又要向李嗣源进攻时，便见到李存智和李存信拦住了他。 顿时，江南脸就拉了下来。 “十四弟，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站错队，死！” 江南不想废话，周身气息旋转，形成一个个漩涡，扑面而来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李嗣源，李存智，李存信三人脸色大变。 44.晋国有我执掌，你们可放心去吧 气流以肉眼可见在扭曲，一股磅礴吸引力从江南全身散发出来。 三人瞬间就感觉自身真气有些不受控制，似乎要从身体溢出来一样，还连同身体也要吸拽过去，惊得他们急忙压制真气，稳住身形。 江南眼中一抹寒芒闪过，脚步瞬挪，直接冲入他们三人当中。 宛如领域笼罩，天网撒落，三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向江南围聚而去。 以为江南要吞噬他们的真气吗？ 不！ 他只是影响干扰罢了。 江南抬手就抓住距离最近的李存智，冷漠说道:“七哥，枉你名中有智，号称最有智慧，结果站队都站不好，局势都没看明白。” “十四.....” 李存智刚想要说什么，他的脖子便被江南扭断，断了生机。 “七弟。” “七哥。” 李嗣源和李存信身神色剧变。 十四竟然这么狠，说杀就杀！ 话都不给人家说。 江南又朝李存信擒拿过去。 他要先杀了李存智和李存信。 他们两个跟江南一样，都是武将，掌握着兵权。 既然他们不识好歹，江南也可以借此机会除掉他们。 见难以摆脱江南吸力，二人迅速转变思路，近身与江南搏杀。 霎时间，拳脚相撞，虹光四起，掌力咆哮。 但是距离江南越近，他们越是心惊胆颤。 他们真气近乎失控，真气直接从他们破体而出，江南像是捕捉到光的黑洞，将他们气光吞噬。 真气失控，真气流失。 让他们的拳脚越来越弱。 李嗣源知道这样继续下去是不行的，迟早会败亡。 “八弟，剩下就交给你了，我去搬救兵。” 李嗣源咬牙喊了一声，猛然一掌打在了李存信的后背上。 忽然遭受这猝不及防的背刺，李存信喷血，向着江南扑了过去。 趁此两人愣神功夫，李嗣源强提真气，纵身跃飞出去，摆脱那诡异又恐怖的吸引力，身体还在地上滚了几圈，迅速狼狈站起来，向着宫外跑去。 “八哥，这就是你敬爱的大哥。” 两人余光撇到逃跑的李嗣源，江南发出一句嘲讽。 “连义父都死在他手上，何况是你这兄弟。” 李存信面如死灰，看着眼中杀机不减的江南，苦涩道:“他终究是我大哥，我跟着他长大的。” 他们不像是江南后来被收为义子那样，他们很多都是从小或者少年时期跟着李嗣源，可以说是被带大的。 李嗣源有自己的图谋，因此扮演的兄长非常长枕大衾，除了疼爱以外，还有长兄如父的谆谆教导。 所以诸多兄弟中，李嗣源威望最高，大伙都愿意听他的话。 “他弑父了，你们阻我杀他，你们就是大不孝，可以说是同谋了。” 江南没有过多感慨，只是冷冷强调自己杀他们的理由。 他是的正义一方。 随即一掌便送李存信归了西。 迅速朝着李嗣源飞奔而去。 回头看到江南这么果决杀掉李存信，李嗣源瞳孔收缩。 “来人啊！” 李嗣源冲出宫门后，急忙大吼道:“有犯上作乱的贼子，给我拖住他....给我抓住他。” 宫中禁卫见李嗣源如此狼狈披头散发，又听其言，立刻手持兵刃朝着他赶来。 “大人，发生何事。” “抓住他，抓住他！” 李嗣源见江南踏出宫殿，立刻指着他喊道。 一大队禁卫立刻向着江南围了过去。 李嗣源见到他们拦住了江南，当即迅速飞跑。 看到面前的禁卫，江南眉头皱起，冷道:“我乃幽州节度使，晋王第十四义子江南。李嗣源谋杀晋王，弑父弑亲，天理难容，我正在捉拿他！立刻让开。” 此话一出，禁卫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江南神色冷了下来，升起一股凶戾，斥骂道:“还不给我滚开！若是李嗣源逃了，全家满门抄斩！滚开！” 禁卫看着江南气势惊人，杀气腾腾的样子，听到这翻话，连忙让开道路。 望着正在飞奔离去的李嗣源，边跑还边大喊叫人。 江南漠然道:“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拿来。” 他一把夺过旁边禁卫的长枪，朝着李嗣源便爆掷而出。 “来人！有人犯上作乱，立刻擒拿贼子。” 李嗣源跑在王宫大路上，他不敢提步飞跃。 宫禁之地，是有很多重弩设防的。 而且他也没多少真气可以用了。 他一边跑一边喊，想要惊动整个王宫的禁卫。 忽然，他听到背后一道极速破空声。 下意识回头看去，便见一杆大枪朝他射杀而来。 李嗣源脸色大变，立刻纵身闪躲。 可刚一纵身，他就震惊发现，还有数杆大枪冲天而降。 第一杆大枪那是虚晃的。 “砰。” 数量多，速度飞快，气流卷动，直接封锁住了李嗣源的退路。 李嗣源身形流转，不断躲避大枪。 “轰！” 每杆大枪仿佛重如千斤一样，插在地面上崩裂出大量碎石，像是炮弹落在地面一样。 李嗣源一边躲一边逃。 忽然，一抹寒光闪。 胸膛的剧痛李嗣源不敢置信低头穿破自己胸膛的长枪，身体直接被长枪贯穿，出现了一个可怕大洞，血流不止。 这是哪里来的？ 全都是虚晃的，为的就是分李嗣源的神，抬头看天躲飞枪。 就会忽略笔直一条线的杀机。 这才是江南真正的杀招。 “砰。” 李嗣源瞪大双眼直直躺了下去，鲜血直接流淌了一地，大出血！ “大哥，我来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 江南来到了他的面前，俯身低头注视着他。 “为...什么。” 李嗣源语气颤抖，声音有些无力，那是生机在流失导致的。 他还在不敢相信今天竟然会是自己的死期。 突然翻脸，突然就要死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大哥你着相了。你我都知道，我们都有野心，义父还活着我们需要联手，可是他死了，失去了共同的敌人，翻脸是迟早的事情，我不如借着义父之死，名正言顺杀了你。” 江南淡淡道:“恐怕你也没想到吧，你这么攻于心计，没想到自己会死得这么草率吧，说死就死。” 说到这里，他还发出一声扎心的嘲讽笑声。 “大哥，其实有时候一些东西没有那么麻烦的，算计这，算计那的。大哥，你明白吗？” 李嗣源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江南。 “你....你...” “大哥你就放心的去吧，到了那边替我向义父问好。晋国由我执掌，你们大可放心！十四定然会一统天下，义父和大哥的皇帝梦会由十四来完成的。” “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江南拍着胸膛保证。 李嗣源闻言，死不瞑目。 45.完蛋了，父亲 “滴答....滴答....” 鲜血滴落在地面，当江南提着李嗣源头颅走进灵堂，全场人一片死寂。 正在与石瑶，李存孝交战的李存礼心神失守，不由大声吼道:“大哥！” “砰！” 李存礼悲愤欲绝，强横的真气爆发出来，震退石瑶和李存孝，飞向江南。 然而江南抬手一吸，李存礼真气不受控制，整个人也被定住了。 他飞杀而来的身形，直接变成将自己脖子送到江南手上，被掐在半空中。 “真是没用。” 江南不满的余光扫向石瑶。 李存孝脑子一根筋，是个傻子，打不过李存礼可以理解。 可是石瑶的功力不输于李嗣源，比李存礼强许多。 何况李存礼被他打伤了。 两个大天位，居然拿不下李存礼。 真是废物。 尤其是石瑶估计放了一个海的水。 一点都不用心。 还是他的女人吗。 石瑶被江南眼神吓得低下头了，根本不敢看他。 “六哥。” 江南目光落在李存礼身上，漠然道:“知道你跟大哥的关系很好，你是被大哥带大的，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我们就不要多说什么废话了，送你上路，你们几兄弟黄泉路上不会孤单。” 话音一落，咔擦骨碎声音响起。 江南随手抛在地面。 他无视众人震惊又夹杂着几分恐惧的神色，来到自己义父灵位前。 跪在坐垫上，将李嗣源头颅放于灵前，叹声道:“义父！十四已经将不孝子李嗣源替您斩杀，为您报仇了。义父，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做戏要做全套。 就算大家心知肚明，也不能不做。 “十四个兄弟，现在只剩下二哥，四哥，五哥，十哥，还有十四了，十三姐也不知所踪。义父，凄凉啊！怎么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呢。” 江南一副神情复杂的样子:“大哥怎么会做这种禽兽都不如的事情。六哥，七哥，八哥我不想杀他们，但我不得不杀，为了大哥，他们竟然连义父都不要了，包庇大哥这个逆子。若天下之人因此指责十四，十四一力担之。反正十四就是要为义父报仇，清理门户！” 这话直接将众人都听傻了。 他们明明觉得很不对，但就是没话可说。 江南正要继续说什么，突然眉头一皱。 一道人影飞窜进灵堂。 是李存忍来了。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这么杂乱，打斗过了？” 李存忍看到灵堂里各种板桌掀翻在地上，还有墙柱都已经破碎悬起来，不由皱眉道。 “十三姐，你来的有些慢啊，你开的什么车？”江南声音传来。 “我开什么车，我一路跑过来的。” 李存忍不理解江南的意思，冷冷回答道。 见到只有江南几人。 李存忍又凝声问道:“怎么就这几个人，大哥他们呢？” “你瞎啊你？” 众人心中不约而同。 那几具尸体躺在你身后，你看不到？ “给我三根香。我要为父亲上香。” 李存忍沉声道，她完全就没看到自己身后左右两边躺着三具尸体。 灵前侍从闻言，目光小心翼翼看向江南。 现在江南在这些下人心里，俨然已经成为了这里话事人。 “还不给我十三姐。” 江南淡道。 侍从连忙去拿香来点，呈上三根香给李存忍。 “十四，让一下，我也要跪。” 江南闻言直接站起身子，让给李存忍。 “父亲，十三来.....谁放的头颅在这里...” 李存忍正要表达一下自己孝心，刚刚由于江南挡着，现在位置让开，她就猛然看到一张满脸血污披头散发的头颅对着自己，她吓得一惊，下意识向身体向后挪退，要拔出自己长剑。 可刚拔到一半，李存忍觉得十分不对劲，这头怎么越看越熟悉。 似乎是记忆涌上心头。 李存忍眼睛瞪的越来越大，越来越震惊。 “这是大哥的头？”她失声尖叫起来。 大哥被杀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存忍惊慌失措。 “大哥谋害义父，我已经斩杀这个不孝逆子，将他头摆于灵前，是祭奠义父的在天之灵。” 江南平静对她解释道。 “什么？？？” 李存忍被这些消息冲击头昏眼花，她满脸骇然看向江南:“大哥谋害义父？你杀了大哥？” “嗯。这是我们兄弟共同认定的。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 江南点点头。 李存忍目光转向其他几位兄长。 “是。” 李存义等人纷纷点头。 义父体内是被李嗣源真气震碎心脉而亡，这是一个事实。 李存勖也复杂点点头。 “六哥，七哥，八哥包庇大哥，也已经被我杀了。” 江南又丢出一记重磅炸弹。 李存忍震骇无比。 大哥六哥七哥八哥全都被杀了。 怎么会这样！ 她是在做噩梦吗？ “不要磨磨蹭蹭了，赶紧给义父上香。”江南见她这般模样，催促道。 “哦....” 李存忍声音带着颤音，捧着香的双手抖动不停，就像是受到恐怖的惊吓一样，有着强烈的恐惧，颤颤巍巍跨过李嗣源头颅，在香炉插上香。 随即浑浑噩噩站起身来，腿像是软掉一样，刚一站起身就又要摔下去。 还是江南好心搂住她，才没那么让他狼狈。 “十三姐，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小弟为你检查一下？” 感受那只大手，面具下的李存忍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没...事。” 完蛋了，父亲！ 两虎争斗，两败俱伤。有一头不是老虎啊！ 怎么办！父亲！ 李存忍心中暴风雨哭泣。 46.进晋王 感受到手上细腰僵直，还有一丝微微颤抖，江南不禁露出玩味地笑容。 “十三姐，听说你有义父的遗诏？” 他放下了手，这里人太多，他还是得注意一下形象。 “是。”李存忍低声下气回答道。 根本不敢看江南。 现在义父没了，李嗣源又死了，她心情简直无法言语，已经没有勇气面对江南了。 李存忍颤颤巍巍从怀里拿出一封诏书，递送至江南。 江南没有去接。 如果上次李存忍派来的人没有骗他的话，他第一个打开来看终究不太好。 如果是骗他的话，江南也是无所谓。 现在遗诏对他来说，只是食之无味的鸡肋。 李嗣源被他弄死了，晋国对他最有威胁的人已经没了。 还稍微有点威胁的就是战神李存勖了。 毕竟是李克用嫡子，天生就有合法性。 可江南连李嗣源都铲除了，还会怕李存勖？ 随时都能杀的，就看江南想怎么弄死。 “诸位兄弟都在，你念出吧。” 江南来到铁盆前，没事做的他只好烧点纸。 “父王遗诏！孤受大唐皇帝所恩，赐为国姓，荣为晋王，为君分忧，然大唐皇帝终朱温所弑，孤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伐仇数十载，复命大唐。孤年已七十，已年迈之人，孤有十四子，二子为嫡子，十三子为义子，应传二子。 然未能兴复大唐，天下纷乱不竭，难以所瞑，需才武上佳，二子不能胜其任。王十四子，虽未孤亲子，其人品贵重，胜似亲子，深肖王躬，文武双全，雄姿英发，必能光复大唐。孤逝，王十四子继晋王位，即遵典制持服.....” 李存忍居于灵位牌前，宣读手上的遗诏。 众人无不震惊，无不懵圈。 包括江南也是。 只不过他是被继承理由所惊。 人品贵重，深肖王躬。 自己这个义父..... 是在阴阳怪气他吗？有话不妨直说！ 文武双全，雄姿英发。 江南眼角抽搐，他险些没绷住。 这是在明夸实讽呀！ “另王长子任枢密院史兼河东节度使，王二子任成德节度使兼魏博节度使，王七子任枢密院副使，王八子任朔方节度使，四子为辅政兄弟大臣，尔等兄弟定要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克复大唐！完成为父之遗愿！” 江南:“......” 李存勖:“......” “你这给我上眼药呢！”江南脸一下黑了。 河北三镇既河朔三镇，有两镇直接交给了李存勖，仅剩下一镇还是江南自己的幽州节度使。 晋国起家之地河东也给李嗣源，还有朔方节度使既灵州节度使。 晋国的家底他竟然只拿三成，这三成还是他自己的。 看似把晋国交给他，可实际上他只获得一个王的头衔，受到的钳制非常大。 晋国重心是在河东，都城是晋阳，那他这个晋王要不要来都城上任。 如果不来上任，那晋国就会被掌握在李嗣源他们手上，改都城也没有意义，晋国其他地盘都被封出去了，到时候政令不出幽州。 罢免亦或者动刀兵，先王有遗命，乱来，就会有兄弟相残的恶名，还有不孝之名。 这个糟老头子，真是坏的很。 还好现在四个什么狗屁辅政兄弟大臣，有三个被江南用谋杀义父罪名果断铲除了。 老头子估计也没想到吧，他也是真死在李嗣源手上了。 江南目光不由看向李存勖。 现在只剩下李存勖一个人了。 只见听完诏书的李存勖神情非常精彩。 起初他下意识认为这是假的，可是后面辅政兄弟大臣任命出现，他知晓这就是父亲真正的遗诏。 “父亲，你想法很好，但现实情况很残酷啊。” 李存勖心情复杂。 四个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了，他还怎么跟江南斗。 “父亲你开创的晋国基业要落入外人手中了。”李存勖面露悲鸣，他忍不住向江南看去，就发现江南正在看他，他心中当即一惊，吓了一跳。 江南微微露出笑容点点头，忽然他觉得这样不好，有点太过露骨，吃相难看了。 他站出来沉着脸道:“义父把晋国交给我，开什么玩笑，我只是义子，焉能承担此大位？晋国臣民岂能信服？” “不行！不行！不行！” 江南连连摆手:“晋王之位应由二哥担任，二哥是义父的亲子，二哥才是晋王真正继承人。” 李存勖脸色有些难看。 民信不信服他不知道，但是晋国王公贵族可都是墙头草。 如今大哥等人被杀，又有幽州军力加持，晋国王公贵族肯定是举双手赞同的。 他继承晋王，怕不是随时都有暴毙的可能性。 到时候可能还背负不孝的罪名。 毕竟父亲是有遗诏的。 “十...四。父亲已有王命，你应承袭。”李存勖咬牙道，他实在不愿意开口，但李嗣源人头摆在灵位前，死不瞑目的眼睛真是太扎眼了。 江南依然摇摇头:“二哥理当继位。” 你是武人吗？还想要玩三辞三让的套路，这都什么时代了。 李存勖心中破口大骂。 “我若继位，那就违抗父命，是为不孝。你身为吾之义弟，怎能让为兄背负不孝骂名。”李存勖铁青着脸道。 “这.....好吧。” 江南神色为难，那迫不得已很是无奈样子让李存勖心中已经无法言语了。 明明是个婊子还要立个牌坊。 李存勖觉得自己被恶心坏了。 他此时只想离开晋阳，回到自己一亩三分地。 很快晋国文武百官被召集到灵堂前。 不管晋王灵堂变得多乱，又有几具尸体。 当江南将李嗣源等人谋害义父之事宣布出来，引起了不小的哗然。 “监国谋害晋王，这怎么可能呢。” “我与大哥情同手足，朝野皆知。难道是我陷害他？你们不相信我，总得相信义父的亲子，我的二哥吧！还有那享有仁名的仁子门主四哥，最有义气的义子门门主五哥，纯淳的十哥，以及我伴随义父最为器重的忍字门主，殇组织首领十三姐。”江南居于灵牌前对他们说道。 现在李嗣源等人已经身死，尘埃落定。又有这么多兄弟默认，百官只得认可江南之言。 李嗣源等人谋害晋王，不管有没有，都必须有了。 随后在江南示意下，李存忍没有念诏书，直接递给百官让一个个看。 江南想的是，这些百官应该能认出这是晋王亲自所写的，直接来个事实胜于雄辩。 然而比起刚刚，百官反应却是没有之前那么激烈。 在百官看来，这就是一场夺位争斗，现在争斗胜负已分，大局已定。 诏书是真是假，也无所谓了。 因为史书是胜利者写的。 百官面面相觑过后，很快一个个跪在地上，齐声高呼:“参见晋王！” 江南看着跪在地上晋国百官，只觉得索然无味。 47.二哥，一路走好 “大哥。” 坐在王位上的江南翻看着晋国各地奏章，发现李嗣源这些年为了支援幽州，晋国已经处于水深火热民不聊生的状态了。 幽州兵强马壮，岁月静好，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江南真是要哭死。 摸摸眼角，没有泪水。 江南收起伤感，将手中奏章丢在桌面，说道:“李嗣源谋害先王，弑父弑亲，天理难容，罪大恶极。按照大唐律令，谋害至亲，当凌迟处死，尸体挂于城墙暴晒七日。先王又乃大唐亲王，执掌晋地国主，谋害亲王国主，当凌迟处死以及诛灭九族。” “念李嗣源对晋国无功也有苦劳，以及昔日我们兄弟情份上。革去李嗣源宗室身份，由于李嗣源已经被本王所斩，就暴晒七日，夷三族，幼童可免刑，改名换姓送养民间。其余男丁一律处死，女眷充入掖庭。” “李存礼，李存信，李存智与上述一样。” 江南对着晋国大臣们道。 上台之后，第一件事情肯定是要对李嗣源等人进行处置，对先王有所交代。 “晋王仁慈。”大臣们齐声道。 “十...晋王，这会不会太过残忍。”义兄不忍道。 谁再装仁善。 目光看去，是李存仁开的口，江南满脸黑线。 他该说李存仁真是学到儒家的仁，还是说根本啥也没学到。 没听到大臣都说他仁慈了吗，孩子他放了，女人虽然会惨，但还能活命。 正常来说从上下都要杀光的。 也不看看弑杀至亲以及谋杀国主两个罪名多大。 前者踏破道德最低线，后者顶破律法最高线，这不仅是封建时代里最严重的罪，可以说整个文明里最严重的罪。 江南对李嗣源他们很手下留情了。 “先不说能不能愧对先王，若不严厉惩治.....哎，懒得跟你说什么了，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朝堂了，书都读到狗肚里去了。” 江南本想解释一下，但转念一想，这是脑子有问题，解释个屁。 他以前排名最小，可现在有君的加持。 忠孝忠孝，忠在前。 李存仁神色黯然，只得无奈走出大殿。 “从今以后，晋国内所有税负降三成。” 江南开始与晋国群臣商讨民事。 他现在接手了晋国，有必要缓解一下百姓压力了。 “晋王，若是降三成，恐怕交付不了各地节度使钱粮，无法支撑晋国庞大的军力。”一名大臣站出来道。 “无法支撑，那就返兵为民。” 江南淡淡道:“各地节度使都享有当地全权，用朝廷的血养自己的兵，那给他们全权干嘛？” 虽然他过去就是这样的，但今时不同往日，江南已经悔过自新了。 江南靠坐在王椅上，想了想后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没法做。 得等自己嫡系六甲军过来才行。 他才能开始向晋国各路节度使收回兵权等。 现在手上没兵，有些束手束脚。 抬手挥散群臣，让他们退下。 “二哥，你有什么事？” 见到群臣都走了，李存勖还留在原地。 望着已经高高在上，坐在原本自己父亲位置上的江南，李存勖面无表情道:“十四弟，现在父亲事情已了，我欲回去安州了。” 江南没有回答，只是凝视李存勖。 “不可以吗？” 李存勖见江南半天没回，便开言问道。 “莫非十四，你想杀我？”他突然又笑道。 “你是义父亲子，我怎会杀你。我只是在想，义父就你一个独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好向义父交代。”江南回答道:“二哥，不如你以后留在晋阳，享荣华富贵。” “刚刚听你之言，似想要收回各路大将兵权，我是第一个？” 话音刚落，江南便毫不忌讳点头:“对！我要收回成德节度使所有之权，你现在就在这里，自然成为我第一个开刀的对象。二哥，何不享受荣华富贵呢，你最爱唱戏，留在晋阳唱戏岂不痛快？” “我虽喜爱唱戏，但我也喜欢兵事与自由。十四，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杀我？” 李存勖笑着道:“我的成德军跟你六甲军一样，都是我们各自带出来的，你杀了我，他们肯定会我报仇的。我也自信他们不输于你六甲军。” “哈哈哈。” 江南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成德军，什么臭鱼烂虾，也敢跟他的六甲军相提评论。 “你笑什么？”李存勖的笑容一下僵住，他从江南大笑里感受到满满嘲讽，他的脸色瞬间成猪肝色。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二哥真幽默。” 江南连连摆手，他憋住笑容，认真对李存勖道:“所以，二哥，你这是威胁我？” 他这个二哥跟前几日相比有些不对劲。 莫非是受了刺激。 江南想的没错。 李存勖确实是有点被刺激到了，自己家的家业居然被送到外人手上。 他真是越想越苦闷，憋屈至极。 “看你怎么想了。”见江南双指摁在嘴边，很辛苦的样子，李存勖脸色铁青至极，但他还是强压心中火气，他对这个地方已经厌恶到极点了，要么死了算了，要么放他走。 江南眉头上扬注视着他，半响后，他咧嘴笑声:“竟然二哥你都这么说了，那你想离开就离开吧。” “那晋王，告辞。” 李存勖闻言直接抱拳，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也不问江南多一句话。 非常干脆利落。 “呵。” 望着李存勖越来越远的背影，江南不禁又笑了起来。 “每次见到二哥狂起来，都会有幽默感。” “看在义父份上，你若就留在晋阳，我就不杀你了。可你要走....那就别怪我了。” “成德军敢为你报仇，那就让他们为你殉葬好了。” “二哥！你一路走好，顺顺利利。” 48.老李家的传统 “弓弦抱汉月，马足踏胡尘。” 山路小道上，一队骑兵缓缓前进着，李存勖在马背上忧愁地戏腔念念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殿下，晋王也是没料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骑在旁边穿着白衣涂着满脸白粉，装扮看起来极为可笑的镜心魔用戏腔回答道:“智者千虑，难免一失。” “一失就成千古恨呀。” 李存勖烦闷摘下面具，猛然愤恨道:“我是他的亲儿子，对我防范就算了，竟还把大位传给外人，算计这算计那，算到后面都算成什么了，他以为自己赢赢赢，结果却全是输输输。” 他父亲下得什么破棋。 就不能少下点棋吗。 “殿下，一时失，算得什么呢。那个江南放了殿下，殿下龙归大海，早晚有一天能拿回自己的东西。那个王位就先暂时借给他做。” 李存勖沉默一会，又幽幽念唱起来:“哪有那么容易！我在很多年前，就晓得他是一个比我大哥还可怕的人。我大哥是不显山水的毒蛇，他是敢想敢做的老虎。一有机会，他就会出来吃人。这次他一口气就杀了四个兄弟。” “只要回到成德军大营，兵权在手，他想动殿下，殿下也不会毫无反手之力了。” 镜心魔谄着脸向李存勖瞥去目光。 “他想要收回各地军权，也可以借这个机会，联合各地大将与他抗衡。” 李存勖沉吟说道。 “那就大事可成了。”镜心魔拍手笑道。 “父亲觉得我能力不行，我就让他看看我有多行，他自己下得棋多臭。” 十四纵横北疆边境，他不也纵横中原吗。 轮兵事，他不输十四。 李存勖目光深邃望向前方。 在山丘上，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几十个人的影子，一下就吸引了李存勖的注意，他抬手令停行军。 荒郊野外的，出现这么多人，行踪还鬼鬼祟祟的。 “马匪还是什么？” 李存勖眉头微皱，正想着时，却听到一声响亮的号令。 顿时，旁边山丘上，突然跳出数百个士兵，一条条火线瞬间点燃，嗖嗖几声，箭矢如雨狂吐而下。 李存勖猝不及防，急忙拔出刀剑来挡，他会武功，他的反应快。但是他身后的亲卫就不行了，顷刻之间，便阵亡过半。 上千敌军从各个方向涌来，杀声震天。 仅仅剩下百余来人的精锐亲卫，根本抵挡不了。 很快，混战中就出现了大量伤亡，许多护卫纷纷倒下。 镜心魔见势头不对，连忙倒地装死。 “是什么人竟敢袭击我？” 李存勖怒极攻心，率队奋勇抵抗，但敌人的部队数量实在太多，加上地域优势和伏击战术，他们被层层压迫，让李存勖一度陷入绝境。 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 李存勖奋力向前杀了几个敌人，但他很快就被包围了。他蓦然回头，看到自己的亲卫还在奋力抵抗，心中略有安慰。 “镜心魔呢？” 忽然，李存勖想到自己近侍，怎么没看到他。 来不及等他多想，李存勖感到后脑一阵剧痛，他的头被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兵器砸中，还好力度不是很大，不然直接归西。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眩晕。 摸了摸头，手上全是血。 “李存勖，束手就擒吧。” 一道声音传来。 李存勖目光看去，赫然见到一名身穿甲胄中年男子站在远处冷冷看着他。 “玉成亮，是你！” 他认识这人，是魏博节度使玉成亮。 李存勖怒目圆瞪。 “你竟敢设伏杀我？”李存勖厉声吼道。 “大将...晋王之令，末将不得不从。”玉成亮无奈道。 “老十四！” 李存勖面目狰狞。 这个老十四真的狠，真的是要连他都杀。 “你要杀我，何不在晋阳就杀了我？半路截杀，来这一招，是后悔了还是想别人不知道？”李存勖咬牙切齿仰天怒吼。 “你为何听他的话？你竟敢背叛我？” 李存勖愤恨看向玉成亮，玉成亮跟随过他征战梁国，可以说算是他部下了 “晋王之令，岂敢不从。”玉成亮只能这般回答，不然说晋王给的太多了？ 瞬间，李存勖脸色变得铁青。 “殿下，束手就擒吧。” “在晋阳时候他说不杀我，现在又杀我，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若束手就擒，就是引首白白等你们来砍，做梦。” 李存勖冷冷说了一句，想要杀他，没那么容易的。 他的实力可是中天位。 直到他见到百余名重弩手，数百名强弓箭手，李存勖脸变了，手中的剑不由紧紧握住。 “.......” 晋王宫，王旗飘扬。 原先禁卫为外卫，六甲玄甲军为内卫，三步一岗，宫禁深严。 张涛抱着一个箱子来到宫殿外。 “晋王正在练功。” 最核心的朱甲军拦住了他。 张涛心领神会道:“那我等一等，等晋王练完功先。” 说罢就站到另外一边去。 过一会，殿门被打了开来。 张涛立刻走了进去。 江南光着膀子，一手肘在案桌上撑着头，一手拿着毛笔写刷，头也没抬问道:“事情办妥了？” “魏博节度使叛乱，袭杀晋王义兄，末将没有及时赶到，二殿下已经被叛军斩下首级。” 张涛头也不敢抬，只是高高举着箱子。 箱子被一名侍女抱着，费力抱到江南案桌前。 “那叛乱镇压了吗？” “已经镇压，叛首玉成亮已枭首，魏博军全歼。” “将功补过，退下吧。” 江南深吸一口气，抬手挥退张涛。 他瞥向箱内，看到李存勖那死不瞑目的样子，不由摸着身下李存忍的头，颇为感慨道:“大哥害死三个兄弟，又杀了义父。我为义父报仇又杀了大哥他们四个。你是义父嫡子，又有能力，为了不留后患，我只能出于私心除掉你了。不知不觉中，咱们十四太保现在竟剩下五人了。” 江南说着说着感觉有些不对。 怎么有种老李家传统在里面。 仔细想想..... 李克用是上了大唐皇室族谱的，法理上是百分之百的李家人。 所以江南他们都是李家人。 老李家。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老传统了！ 49.若是梨花，能力从何说起 尽管江南以先王殡葬期间，民生艰难为由，只是弄了一场简单继任王位典礼。 但汉家天下也被晋国这一连串变故所惊。 晋王李克用暴卒而亡，竟是李嗣源谋害。 李嗣源连同数名兄弟被灭族。 祸起萧墙！ 晋王遗诏不传嫡亲子，竟传于十四义子。 魏博牙兵扮作马匪截杀晋王嫡亲子李嗣源，李嗣源惨死。 魏博节度使被处死，魏博军叛乱被镇压。 魏博牙兵被连根拔起，牵连全家，数万人被杀。赫赫有名以姻亲相互勾结报团，将节度使视为傀儡，屡次兵变叛乱，让唐王朝头疼上百年的魏博牙兵集团烟消云散。 晋国威名赫赫的十四太保仅剩五人，昔日辉煌不在。 新王继位。 ....... 发生这么多事情。 天下人无不目瞪口呆，各路藩镇诸侯震惊不已。 他们脑海里甚至已经脑补晋国各种混乱，阴谋诡计，血腥杀戮的恐怖争斗了。 新晋王毫无疑问是聚焦的焦点。 过去就极具盛名，麾下六甲军从创建开始就一路横扫，不管敌军有多少都甍横推，享有一甲不满万，两甲满万不可敌的名声。 为人仁慈，重新提出被放弃许久的仁政，刚一上位就减免赋税，义兄大逆不道被灭族，也是特诏赦免孩童妇女，可以说仁孝无双。 上马能打天下，下马更能治天下，在百姓和文人士子眼里，宛如太宗皇帝在世一样。 藩镇诸侯不由有些恐惧。 晋国在天下诸侯之中本来就是最强的那个。 现在又有这么一个英明神武，还非常得民心的人继位。 他们都仿佛看到了天下统一的序幕已经拉开了，而他们则是纷纷兵败惨死的结局。 联合，投降，还是今朝有酒今朝喝..... 藏兵谷。 “怎么会这样的呢。” 袁天罡背手踱步，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卦象不是显示利好本帅的吗？怎么现在看看，最大赢家是江南呢。” “难道本帅是小赢，他是大赢？赢中赢？” 袁天罡眼中困惑不消:“可是李嗣源死了，这可是本帅重要棋子啊。本帅哪里是小赢，是输了。” 他沉思不解。 现在仔细想想除掉李克用唯一好处就是世间少了一个劲敌。 其他什么都没了。 可是李克用那点实力，他要杀，两成功力足够了。 就像蝼蚁，抬脚就能踩死。 杀一只蝼蚁，算什么好处。 反观江南，通过李克用之死，将李嗣源等人全部铲除，直接当上晋王，赢疯了。 袁天罡有种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 “江南，没想到你已经到这种程度了。”袁天罡面色阴郁至极，江南居然成了晋王了。 晋国雄居河北，占尽天下四分之一。 江南。 在他眼中依然成了威胁。 他来到桌前，桌前星珠摆立，每星珠代表着星宿与卦象。 袁天罡伸手拨动星珠，虽然他已经测算过很多次了，但现在他还是忍不住又去算。 结果如过往一样，依旧是一片混乱。 “他已成了晋王，应有蛟龙命格，为何还是这样呢。” 袁天罡阴沉着脸。 他总感觉好似有一种迷雾在眼前，看不清任何东西。 真是该死啊。 “难道说无命之人就是这样的。” 袁天罡又来回背手踱步。 江南是他第一个见到的无命之人，再此之前他从未见过。 “还是说这是天机在蒙蔽我？” 若是这样那就可怕了。 袁天罡又背手沉思，注视着混乱摆放的星珠。 “若是本帅杀他又如何？” 他重新摆放星珠，当看到摆弄完后星珠图。 袁天罡顿时愣住。 “这是六爻卦象，怎么可能。” “他能杀得了本帅？” 袁天罡简直不敢置信，居然是他死期杀局的卦象。 他可是修炼三百年了，就算在武学奇才，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而且他难道不是武学奇才吗。 袁天罡觉得自己那一步搞错了。 重新摆放星珠。 “乙亥震下坎上屯，兵戈铁马，尘土飞扬，统二八州，物是人非。” 袁天罡瞳孔一缩。 “枯木逢春只一瞬，南有原来北有今。” “黄河逆流天借力，原来只是一场空。” “胡儿奉天挞伐威，兵气全销运已终。” “北扫烽烟血满天，异姓立朝终国位。” 袁天罡脸色铁青至极。 这卦象是什么意思。 胡人入主中原？ 跟他杀江南有什么关联。 是因为江南镇守北疆，杀了就无人镇守？ 当他不存在吗！ 沉默良久。 袁天罡一把掀翻自己星图。 这都什么玩意啊。 算卦百年，第一次让袁天罡搞不懂这卦象什么意思。 他正要离去。 “咔擦。” 一颗星珠被他踩的粉碎。 袁天罡余光轻扫了一眼，刚走没几步，他猛然顿住了脚步。 回头看向那颗碎成粉的星珠。 “南有原来北有今，原来只是一场空。” 袁天罡越念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原来是他？ 北边会出现比他都强大的人。 “黄河逆流....天借力。”袁天罡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这是我杀他的代价？这是我死期杀局的原因？” ........ “恭喜尊驾登位为王。” 晋王宫内，江南居于高台上，下方慧觉以及慧觉师尊老和尚向他和十行礼。 “可我一点喜都没有啊。” 江南一边批改着奏折，一边唉声叹气道。 “尊驾愁的可是不良帅？” “是。” 江南点头承认。 虽已登王，但他可没忘记自己头上悬着一把可怕利剑。 现在成了晋王。 也不知道袁天罡会作何感想。 要是跑来兴师问罪，那就很烦了。 所以他把达摩院请来。 他投资了这么多，要是袁天罡来找茬，江南希望达摩院为他牺牲一下。 “尊驾可还记得老衲说得话？” “你说得是梨花开，便是不良帅迷途知返时候？” “是。” 江南眉头微皱。 李嗣源已经被他杀了，那就只剩下李星云了。 要等剧情发生？ 可是现在这种样子，江南觉得剧情会不会如原来那样难说了。 “我还是不懂。” 江南摇摇头道:“大师，我希望你能把话说明白。” “晋王可是忘了先王也是李姓？难道晋王莫不是先王义子？”老和尚叹了一口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江南一下愕然看向老和尚。 这也行？ 他愣了半天，觉得自己有种成替身的感觉。 江南皱起眉头，说道:“我若是梨花，怎么让不良帅迷途知返？” 他至今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袁天罡。 三百年的功力，不是他吸三百个人真气就能比的。 而且老袁这货，还埋一颗雷给他。 除非回超神搞个大家伙过来。 否则拉倒。 所以他若是梨花，让袁天罡迷途知返，这能力从何说起。 “那就要看晋王有没有心怀苍生了。” 50.天道怎么能骗人 “心怀苍生。” 江南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 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没说。 “梨花开，梨花开，怎么让这朵梨花开？” 江南扬起眉头，说道:“莫不是让我称帝？” 朱温虽然也称帝了，在袁天罡眼里孑然不同，他们两个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他要是称帝，怕不是要被袁天罡上门捶死。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老和尚低头缓缓说道:“晋王，着相了。” “太过执着不良帅？”江南先是回了一句，然后叹道:“大帅此人能力非凡，就是一座大山，让人喘不过气来，他所图谋过大，我现在进位晋王，也不知道我是否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岂能不让我忧虑。” “晋王既然明白，又何必问贫僧呢。”老和尚幽幽道:“常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正所谓仁者无敌。” “？” 江南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他们两个人是在一个频道吗？ 江南皱眉审视着老和尚，见他低眉顺耳的样子，沉默了一会，说道:“大师，我真的是听君一句话.....胜似一句话呀。” “晋王有所感悟，贫僧....贫僧....” 老和尚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江南明白了，正要夸赞一番。 可刚还没说几个字，他就突然觉得刚刚江南刚刚的话不对。 听君一句话...胜似一句话？ 他整个人当场愣住，愣愣望着江南。 “大师，恕我愚笨。您不妨把话说直白一点，说明白一点，怎么让这朵梨花开。” 大眼瞪小眼一会，江南非常虚心请教。 “我....晋王.....” 老和尚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什么。 最终，还是化为长叹。 “梨不是梨，花也不是花。梨花开，则不良帅迷途知返。迷途知返，迷失道路后，知道正确再返回来。” “不良帅执念太重，他需要放下，晋王便是能让他放下的那朵梨花。其实人人都可以是梨花，但梨花却不是人人。” 江南眉头紧锁看着老和尚。 他好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又好像没有明白。 见王座之人依然半解半困的样子，老和尚面色灰白，又是叹声道:“晋王身在局中，难以自悟。不良帅执念不是大唐。他的执念是四海宾服，穰穰满家大唐盛世;他的执念是这满目疮痍破碎山河，生灵涂炭.....他想要的是天下大同！他在乎的是天下百姓！” “所以晋王，何不告诉他，你就是能平定这乱世的英雄呢。不良帅无人可敌，但是天下百姓呢？” 天下百姓。 这四个字犹如惊雷炸响，江南瞪圆眼睛看着慢慢低下头的老和尚，被他的话语所惊。 是啊。 他怎么忘记了自己上辈子最会玩的手段了。 江南不由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真的是笨了，越想越觉得可笑，手掌撑在额头上，笑得如此开怀，清亮的笑声传遍全场，久久激荡。 “大师，你真是令我茅塞顿开啊。” 江南笑容满面对垂头的老和尚点指道。 这才是说得人话啊。 只是江南笑着笑着突然僵住了。 老和尚，怎么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不是吧。” 江南连忙下座。 老和尚可是他视为压轴的底牌。 有什么他解决不了的，就会请老和尚帮忙。 这一次就是怕老袁来他麻烦，请老和尚撑撑场子的。 来到老和尚面前。 “大师。” 江南叫了几声，老和尚没有半点反应。 他伸手探探鼻息和脉搏，全部停止。 江南瞳孔收缩。 wc！ 圆寂了！ 他呆在当场，无法回神。 怎么会如此的？ .................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袁天罡恐怖的声音在响起，语气充满不可思议。 “我的死期竟到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 就很突然的，他竟然有一种大限将至的预感。 非常离谱。 袁天罡愣了半响。 万事不决算命数。 几个铜板随手抛之，落至手掌。 “蛟龙出海，天翻地覆;鱼跃龙门，斗转星移！” 袁天罡手掌顿时死死拽紧。 “蛟龙.....” 他下意识就想到某个人。 手中铜板再次抛接。 “这是......” 一直以来都是混乱的天机，这一刻全变了，似乎迷雾已经退散，露出了真容。 “帝星偏转，初日朝升，天星璀璨。” 袁天罡被震住了，没有眼皮的眼珠子再颤抖。 “他竟然是那朵梨花？”袁天罡震惊到有些失声了，怎么可能会是梨花，那朵梨花怎么落在无命之人身上。 袁天罡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形流转，瞬间轰暴星珠阵的房门，来到阵前，狂风掀起，星珠飞落。 他死死盯着星珠阵图。 “泥鳅成蛇，蛇褪成蛟......竟是本帅帮让他成为泥鳅，是本帅助他成蛟，本帅竟然还要以死帮他升龙？” 袁天罡直接被眼前一幕卦象给惊得目瞪口呆，人都傻掉了。 前面就不说了。 那个江南，算什么东西。 他凭什么要以死助其升龙飞天。 突然，一道灵光从他脑海中划过。 袁天罡震住，神色从难以置信逐渐变成阴沉起来。 “初日朝升，天星璀璨。”他轻声念道，阴沉不定。 这是乱世的夜要天亮了。 袁天罡沉着脸，又拍桌震起星珠，卦象再变。 “殿下的命格不一样了，所有人的命格都变了。” 所有人的卦象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袁天罡脸面青紫。 以前看到卦象，都特么是假的。 他的布局.....也付之东流。 那他这些年辛辛苦苦，究竟是在干嘛。 他好像被耍了。 “岂有此理。” 袁天罡愤怒一把掀翻星阵图，抬脚一个个踩碎星珠。 “大帅这是怎么了！” 外面被动静惊扰的不良人小心翼翼探头。 只看到自己崇拜的大帅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疯狂跺脚。 他们从未见过大帅这么失态的样子。 为什么有一种好可爱的感觉。 ........ “晋王，这是大逆府邸抄家查抄，您要的五雷天心诀。” “大师突然离去我也很伤心，我欲修建一座佛塔，供养大师金身，享受世人膜拜。” “有劳晋王厚爱，师尊在世常说，尘归尘，土归土，修建佛塔以贫僧看就不必了，劳民伤财，若是师尊知道了，也不愿的。” 江南与一袭白衣袈裟的慧觉大师交谈之际。 一名官员捧着一本书送至他面前。 51.再见张子凡 “五雷天心诀。” 江南与慧觉目光同时被吸引过去。 “这是天师府的镇派秘籍吗？”慧觉颇为疑惑问道。 “嗯。” 江南伸手拿到手中，粗略翻看了几眼，便将秘籍递给慧觉，让他也看看，同时说道:“至圣乾坤功与五雷天心诀有相辅相成的作用，李嗣源很多年前就在谋划了，搞出一大堆阴谋出来，他前段时间刚刚获得。” “阿弥陀佛，走了小道，误入歧途。”慧觉听到一大堆阴谋诡计，单手佛礼垂头，五雷天心诀没有去接在手，他对这本绝世武功并不感兴趣。 江南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想着抄家时候看能不能顺手找到，没有找到就算了。 不强求。 现在五雷天心诀除了能放电以外，其他没有任何帮助。 慧觉只是认为自己是出家人，应该修佛法，而不是练什么武功。 两人简单交流了两句，便继续回归正题。 关于老和尚安置问题。 江南表示希望给老和尚修建一个灵塔安置遗体。 慧觉表示老和尚不喜欢这些，要让师尊落叶归根。 江南什么算盘，慧觉一清二楚，只是他顾全大局罢了。 见怎么说都没用，看在老和尚走得那么突然份上，江南还是放弃吸收老和尚功力的想法。 “竟然如此，贫僧就送师尊遗体先行离去了，拜过晋王。” 慧觉恭礼，他神情有些悲伤。 出来还好好的，回去就剩他一个人了。 “好。” 目送慧觉远去身影，江南回到王宫着手处理政晋国事务。 “漠北那边什么消息？” 江南头也不抬开口问道。 这都快一个月了，漠北那边事情还没解决。 “还在整顿中，有些人不服，白甲军在镇压，崇韬不够狠。”有人回答道。 江南手中毛笔为之一顿，思许片刻，沉道:“崇韬行事谨慎心细有谋，他自有他的考虑，我们还是多多支持，耐心一些。” 他不在那里，具体情况不了解，不能乱指挥。 “漠北那边已经无力，幽州的守备军可以抽调来晋阳。”江南思考道:“幽州就留两万，抽调八万。另外，朔方边军三万人，留五千，其余人也抽调至晋阳。” 幽州是他大本营，不必多说。朔方边军是他的出身，他威望极大。 朔方节度使都不及他的控制力，何况现在他是晋王，有大义的名份在。 “成德军那边怎么样？”江南又问起李存勖的嫡系部队。 李存勖说他要是死了，成德军会替他报仇。 江南已经替他们报仇。 不管从那方面来说，他们对江南都应该感恩涕零才对，收了他们的军心。 不过江南对晋国绝大部分军队都是不信任不喜欢的，太过骄纵，只能惯，不能管，稍微严点，就心生怨恨，就要兵变。 这要之有何用。 “群起激昂，说是要把魏博一带地区都屠了，鸡犬不留。” “他们有擅自出动吗？” “新任节度使王镕压住了。” 闻言，江南眉头一挑，脸色沉了下来:“我有任命新的成德节度使吗？” “是成德军众将推举，现在临时担任，奏文应该在晋王这一堆奏文里。” 江南冷若冰霜，令人生畏。 “众将推举，临时担任。若是前线，先斩后奏，情有可原。可是这个.....他们是告诉孤，他们是报团的吗？孤管不了他们？” 他脸色俞来俞寒，冷声道:“我正愁怎么收拾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传孤的诏命，裁撤成德地区节度使府，三十七个厢军，四个调往安东地区驻守，两个调往半岛地区驻守，三个调往朔方地区驻守，七个调往河东地区，分别在潞州，靖州，晋阳驻守，另外调往两个去幽州，其余不动。” 江南一出手非常强硬，将成德军砍了一半。 成德军若是不听，那便视为叛乱。 以下克上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 他有自己军事集团，就是这么硬。 最坏结果就是打一场内战。 可江南却是巴不得，推到重来，就不用那么劳心劳肺了。 “晋王，这会不会有点过激了，已经有一个魏博了，再来一个成德，容易让晋国各地节度使人人自危。”冯道进言道。 “他们要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就应该主动上表裁撤节度使府。”江南淡淡道，若是中原梁国还在，可能还要考虑一下他们价值，不能生太大乱子。 可惜中原的梁国已经崩了。 待到冯道等人离去，江南便见到通文馆弟子跪在地上。 李嗣源等一干主要成员死了。 自然通文馆就归于江南执掌了。 “圣王，通文馆叛徒张子凡想要见您。” 李嗣源被称为圣主，江南又是晋王，所以通文馆都叫他圣王。 江南拿起毛笔头也不抬继续批阅奏文，说道:“他为什么想见我。” 至幽州赔罪之后，江南很久没见到他了，也没特地去打探。 从听到叛徒两个字，大概经历和原著类似。 “他说希望圣王放过李嗣源的女眷，充入掖庭实在太过悲惨了。” “掖庭还悲惨？” 江南有些无语。 这个时候掖庭只是跳舞陪酒取悦达官贵人，或者江南可以赏赐给谁当小妾，最多会干干重活洗衣服那些，其实差不多相当于半个宫女了。 像赫赫有名的上官婉儿就是受家族牵连，从小就被充入掖庭。 可不是那个明朝开始的教坊司，沦为官婢官妓，若是诞生子女，世世代代都要如此的凄凉下场。 “告诉他，我已经不是法外开恩的地步，而是非常严重徇私枉法了，不要不知好歹。” 江南冷淡说道。 给李嗣源等人定的罪，全族凌迟，天下都不会说什么。 “他说他愿意拿五雷天心诀总纲与圣王交易，五雷天心诀必须配合总纲才能修炼，否则会有弊端。” “他就这么想我放过李嗣源女眷。”江南头也不抬又道。 “他说虽与李嗣源有着血海深仇，但李嗣源是李嗣源，他也是从小与义母义姐义妹一起长大的。” 听到下面人所言，江南抬眼瞥向半跪在地上的通文馆弟子。 他淡淡道:“自从我给李嗣源他们定罪以后，晋国上下对他称呼都是大逆，你知道么，凡儿。” 通文馆弟子不由抬头看向江南。 刚一抬头，便感觉一阵狂风从眼前掠过。 将手中面具放在桌面，看着满脸震惊的张子凡，江南道:“你胆子不小啊，竟敢闯入宫禁之地。” 52.龙泉宝藏在哪里 “晋....王叔父。” 张子凡吞吐喊道，他跟晋国这边关系已经断绝，可是有求于人，只能打下亲情牌。 “呵。” 江南闻言不由轻笑一声，他靠向椅背，放下手中毛笔，对他道:“先不说其他，就说李嗣源已经被开除宗室，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怎么还喊我叔父？” “晋王叔父？听起来就别扭。你还是喊我晋王吧。” “子凡虽然与李嗣源断绝关系了，但在子凡心里，各位叔叔伯伯依旧是子凡的长辈，对子凡的好，子凡一直都记得。”张子凡抱手认真道。 “行了行了。”江南抬手制止了他的话:“伪装通文馆弟子擅闯宫禁，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是放人宽恕没得商量。” 一听到这话，张子凡便有些急了，连忙道:“叔父是天下少有的盖世英雄，行仁政，宽仁治世。李嗣源他罪该万死，死不足惜，可他的女眷，也曾是叔父的亲人，叔父何不高抬贵手，看在往日情分上放过他们呢。” “除了幼童以外，男丁尽数被杀，女眷我能饶一条性命，我说过了，我已经严重的徇私枉法了。”江南双手撑在椅手，居高临下俯视着张子凡，淡声道。 “正所谓共富贵，也要共患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享受过荣华富贵，那付出代价时候也要付出代价的。” “叔父，一人之错，无辜之人也要承担过错，这是不是太苛责了？” “你知道他犯的什么错吗？你以为是轻如鸿毛的过错吗？”江南十分不满:“连这种最严重把忠孝二字踩在脚下，我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从轻处罚，那往下面的罪，又该如何定论，这天下的风气不就被败坏了吗，天下不就乱套了吗。” 一个父，一个君，最顶格的忠孝。 “而且我已经说过了，我已经很宽容了，我若是过于宽容，会出大问题的。” 江南语重心长向张子凡说道。 张子凡沉默了。 良久后，他神情复杂道:“竟然如此，叔父何不杀了她们，给她们一个痛快，也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充入掖庭，对她们来说实在是太过屈辱和折磨了。” 江南先是一怔，随即眉头皱起，斥责道:“你有什么资格替她们做这种选择？死的人又不是你，你可以随便说生死看淡。真面对死的时候，你就知道有多恐怖了。没听过一句话吗，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你刚刚说让我放了她们，你有没有想过，我放了她们，她们去了外面，怎么活？你养还是我养！” “掖庭中虽说辛苦一点，但也是衣食无忧，外面的天下易子而食，卖儿卖女，你说人世间这么难，他们为何不早日脱离苦海。” 现在掖庭又不是后来的那个生不如死的教坊司。 这两个地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只有犯了罪的权贵家族才能进的。 这是针对上层，是一种清算，报复，厉惩手段。 平民想进都进不去。 “我.....”张子凡被说得哑口无言。 半响，他才道:“叔父，姐姐他们生在锦衣玉食之中，吃不了这么大的苦。我愿意上交五雷天心诀全部秘诀，请叔父放过她们。” 他不在讲道理了，说不过江南。 “五雷天心诀，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江南端详着他:“李嗣源对你家造成那么大伤害，以至于你父亲都死在面前，你居然想着救他的家人。” 张子凡面露苦涩，道:“李嗣源死在叔父手上，叔父素来喜爱武功秘籍，五雷天心诀也定然会落在叔父手上。我从小跟着姐姐他们一起长大，姐姐姐从小待我很好，视我为亲弟。如今她们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 听着他这般解释，江南面无表情。 “五雷天心诀，确实是一本绝世武功。不过我却不是很稀罕。” 他的至圣乾坤功版本太拉了，修炼到第三层出现很多问题，果断就放弃修炼了。 而且他对武功秘籍现在是以参悟为主。 他练过很多武功，发现其中很多武功核心都是像似的。 他的参悟也就是总结其中规律。 收缴那本五雷天心诀，足够他研究一番了。 听到这也不行的张子凡脸色不定，他想劫人了，但是这森严的宫禁，混进来已经很勉强了，若是救人，不知道有多困毛，还不是一个两个，是几十号人。 出一点纰漏，后果都极为严重。 张子凡犹豫以后，扑通跪在地上:“叔父，请您放了姐姐她们吧。叔父，她们当年对您也是十分乖巧，孝顺有加，她们当年可爱淘趣，难道您不记得了吗。” “那也只是还小，只是一部分。”江南淡淡道。 没有想象那么好。 石敬瑭被他灭门以后，李嗣源家中子弟就对江南十分不满。 因为石敬瑭是李嗣源的女婿。 张子凡难以再说话了，他手上的牌打完了，江南依旧不为所动。 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看着张子凡失神模样，江南嗤笑一声，问道:“你就这么想救她们？” 还有转机？ “子凡愿付出所有代价。”他连忙回答道。 “李星云。”江南念道。 张子凡脸色瞬间僵硬，整个人呆在当场。 他竟然遇到亲情和友情的选择难题？ “叔父想要我绑了李星云？”张子凡颤着声道。 “不至于，我只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袁天罡还在，李星云就是烧手的山芋。 闻言，张子凡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他脸色又阴沉不定。 这不是让他出卖自己的好兄弟吗？ 江南手指敲打着椅手，意味深长道:“听说你们正在搜寻龙泉宝藏.....” “我想知道龙泉宝藏在哪里。” 53.希望大帅体面 “大舅哥死了吗，真是可惜。” 江南看完飞鸟上的密信内容，不免觉得十分可惜。 他已与张子凡达成交易，张子凡将行踪告知给他，而他放了李嗣源的女眷，并且保证她们衣食无忧，不受人所欺。 江南答应了。 现在李星云他们已经完成了姚疆之行，张子凡也将期间一些事情通过飞鸽传书告知了他。 出入跟江南记忆里的剧情还对得上。 江南也没有插手介入剧情，还是老样子当宅男。 日常处理政务，整顿晋国事务。 先是将晋国的节度使取消掉，扫进了历史垃圾堆，收归大权。 然后晋军被他进行裁撤。 包含幽州的晋国五十万兵马，被他裁撤了三十万。 同时对六甲军进行增设，增设禁甲军和紫甲军，变六甲为八甲。 本来他想增加至九甲，但深思熟虑后，他需要平衡，不能单数。 原有的六甲被打散，重新分配，重新挑选晋军和漠北的勇猛之士进入八甲军。 现在江南手上有四万余八甲军，二十万余晋军，近二十五万兵马。 都是精兵悍将。 一幅蓄势待发的样子。 然后闲时欣赏歌舞，生活糜烂一下。 是个正经的君王。 “王上，王后有孕了。” 江南处理政务时，一名宦官匆匆来报喜道。 王后自然就是述里朵。 她完成江南的任务后，就率领一半漠北之人迁移进了晋国。 江南让她改汉姓汉名，让她当王后。 述里朵改名为萧朵，江南觉得不好，他对述里朵有安排，遂改成了萧应天。 历史光环应天王后。 一切都在按照江南的计划再进行。 得知王后有孕这个消息的江南并没有表露出太多欣喜。 他想要个孩子，制住应天王后。 他又不想要孩子，因为袁天罡还没死。 有了软肋，就有了威胁。 江南沉思片刻之后，手中毛笔批阅奏文，淡淡开口问道:“现在有多少人知道王后有孕。” “只有王后身旁宫女，以及太医院知情。”这名宦官是江南近侍，也就是所谓大太监，很有眼色，瞧晋王不显喜怒，他的心里就不由一个咯噔。 “王后身旁的宫女重新选一批，知情人士全部.....” 江南合上奏文，他还是得防一防，不管能不能防到，都要尽力去防。 如果防不到，也无所谓。 他本性冷血凉薄。 可话到嘴边，他又迟疑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给孩子留福份。 “将他们全部打进天牢，严加看守。” 江南沉吟一会，站起身来，抬手让他去办。 自己则是前往王后那里。 有孕了，总得关心和安慰。 来至后宫，江南便见到现在已更名为萧应天的述里朵，一脸闷闷不乐。 “王上。” 宫女们纷纷行礼。 “下去吧。” 江南随口说道。 他来到萧应天隔旁的座位，说道:“汉家发饰漂亮多了，像你戴帽子还好，不戴帽子非常丑。” “我在想我肚中胎儿是男是女。”萧应天摸着还是平平肚皮，答非所问道。 “男女都一样。” 江南淡淡说道。 是女儿，就继续造，造不到就女扮男装。 他只需要一个为他控制后继人就行了。 “现在你满意了？”萧应天面无表情看向江南。 “我希望你最好不要想太多，我不会亏待你的，你是我名正言顺王后，我们的孩子是嫡子，还是嫡长子，是太子，你是个聪明女人，有智慧，要懂得取舍。” 江南伸手去摸萧应天光滑的脸颊，知道她想什么。 这个女人对他非常怨恨。 萧应天却是撇着头，甩开了江南的脸，冷声道:“现在说这话还早，大唐祸起萧墙是常态，父子相残，兄弟相残，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江南见她不配合，也便收回了手，说道:“可是我目前只有你腹中一个孩子呀。” 像他这样的实力，精气都可以锁住的。 要不要孩子取决江南。 不然以他对石瑶宠爱有加，早就怀上了。 江南也不打算要太多孩子，一来没有必要，二来这对他有损。 他只打算给萧应天一个孩子，水云一个孩子。 前者强制，后者看水云想不想要。 “而且历代王朝都会总结前朝得失，避免重蹈覆辙。”江南道:“我岂会让大唐的人伦悲剧在我这重演？” 萧应天无言。 她目光看向殿外蔚蓝天空，幽幽道:“以前漠北时候，我梦想着有一天漠北入主中原，现在真来到汉家天下，我发现这汉家天下虽大虽好，却是没有漠北辽阔自由，这里就像是一个囚牢一样。” “你是在怨我囚你在这深宫之中？” “不！我是说汉家每一个人。” 江南顿时一怔，哑然失笑道:“哲学家？” 萧应天疑惑看向江南，不明所以。 “世上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江南给出了一个模糊解释，他觉得萧应天可能太过无聊了，后宫内无所事事，只有她一人。 石瑶因为无法承受江南的宠爱，已经跑了。 江南思索一会道:“你以后就跟我共同处理政务吧。” 他既然想要萧应天当吕后，就要开始给她一些参政的权力了。 之前没给，他是怕萧应天把情绪带入政务之中瞎来。 现在有了身孕，想来应该会冷静许多。 更主要也是剧情线，如果他没记错，娆疆之后，龙泉宝藏开启，袁天罡死期来了。 只是江南不晓得袁天罡会不会按照原著那样自己求死。 毕竟他在了。 龙泉宝藏这个剧情，是江南给予自己最后一次在此世的机会。 若是袁天罡不主动赴死，那他继续待在不良人世界就没有意义了。 根本就打不过袁天罡，统一天下希望根本没有。 必须前往更高级世界发展，或者在超神世界搞科技武器来才行了。 可是那样子就没有意义了。 他一直待在此世，除了基业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就是想得到袁天罡那三百年的功力。 “大帅，你若是体面，我也会体面。你若是不体面，那就别怪我了。” 江南心中想到。 若是真的走到那一步了，他保证会让袁天罡亲眼见到主角团以及整个不良人组织下场要多惨有多惨。 54.应天王后 “你说得可是真的？” 萧应天不可思议望向江南。 她没听错吧，竟然让她参政议事。 汉家的君王最忌讳就是后宫干政。 她觉得江南再骗她。 江南也没有过多解释，行动会表明一切。 “你好好休养，那些下人没有照顾好你，我已经吩咐换人了。” 江南站起身子，准备离去了。 萧应天不禁黛眉微蹙，说道:“换什么人，这些人我用得习惯了。” “习惯是一码事，能不能照顾得好才重要。” 江南不想与之过多在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小舞呢？” 萧应天来投靠他了，自然也把奥姑带了过来。 她也改名了，如今随母姓，叫萧质舞。 “她去练武功了。”萧应天注意力被转移话题，皱眉道:“我警告你，你不能打她注意，不然你的孩子就别想要了。” 江南哑然失笑:“这王宫佳丽不知道有多少，可后宫只有你一个，我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 “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待会我送一些奏文给你，你来帮我处理吧。” 江南走至门口，回头瞄了她一眼说道。 “再说吧。”萧应天面无表情回应。 江南走出这殿室，便看到了一名少女满头大汗快步回来，身边随从颇多。 “王上？” 她见到江南，不由眼睛一亮，身形如电，左掌向右臂插进，双臂弯曲，犹如一只鹰爪，瞬间抓向江南的面门。 “王上，陪我练武。”她十分兴奋喊道。 江南无语地侧身躲避。 然而少女目光坚定，左脚一旋即时，小腿猛踹，正中江南的肚子。 江南仅仅真气一震，少女便被震飞而出。 刚要飞出那一刹那，江南便伸手抓住了少女腿拉回。 少女跌入怀中。 “小舞，别闹了。” 江南闻着少女芳香，将她放稳至地面。 少女闻言拉着江南手臂哀求道:“这王宫一个能打得都没有，全是宦官和宫女。只有王上可以跟我玩。” 这是他的后宫禁地。 除了他生者，怎么可能允许其他男性随意踏足。 “那你玩够了吗？” 江南撩着她那散乱占着汗水刘海花于后耳后。 端详着面前少女的样子，秀丽脱俗，身姿丰盈，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双眸清亮，坚毅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勇往直前的锐利，偶尔也会露出狡黠之光，展现青春活泼一面，叫人心生喜爱。 她是萧应天的女儿，也就是奥姑。 跟着自己母亲投靠江南后，就改名为萧质舞。 比起心中恨意不决的萧应天，萧质舞显得没心没肺。 自己父亲哥哥都是因为江南而死，她却没什么仇恨，只想着练武，是个武痴。 像原著里，萧应天毒死阿保机，执行者大概率就是萧质舞了，非常听话。 得知江南武功非常厉害以后，恨不得每天跟他从白天打架到黑夜，从黑夜打架到天亮。 颇受江南的喜爱。 只要基本原则不违反，随萧质舞折腾。 “没有玩够，我们现在去演武场，继续练。”萧质舞拉着江南手就往目的地走。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想玩得等我处理完再说。” 江南拍掉她的手说道。 “王上你总是这么说，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呀。”萧质舞才不听江南的话，她伸手又要去拉江南的手臂，就像个小孩子看到玩具后，怎么也要拖着家人去买。 牛脾气倔得很。 “哎呀，哪里学到的，看来你母亲对你教导挺不错的。”江南闻言不由笑着调侃道。 萧质舞只喜欢舞刀弄枪，不喜欢读书写字。 听到她说出这种名言，江南不免吃惊。 “没办法，母亲每天都让我看书写字，我每次一听，我就好困呀。”萧质舞唉声叹气，可怜巴巴模样回头道:“我练几个时辰的武功，都没这么累。王上，你让我跟他分居吧。” 萧应天怕江南把萧质舞吃了，所以同寝吃喝。 对他非常的防备。 对此江南只想说她多虑了，他还不是那种恶鬼。 “王上你就陪练一下吧。”萧质舞抓着江南手持，神情哀求道。 要是放以前，他早就答应了。 不过时间一久，江南甚至对陪美少女练武这玩意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你这是把练武排第一位。”江南捏了捏她湿润的脸颊，语重心长道:“练武不是一天到晚练就有用的。练武若是不动脑，一辈子都是莽夫。” “我动脑了，老祭司都夸我天资绝顶呢，我才不是莽夫。”萧质舞昂了昂头理直气壮道。 “你那个动脑，跟我说得动脑不一样。你能创一本绝世武功吗？就算创出来，别人也修炼不了。” 江南摸着她的头含笑说道:“你天资聪颖，是武学奇才。但你不能只去学，你要去探知这每一招每一次运息为什么的道理，当你探知足够多了，就会发现武道三千，殊途同归，那一刻你的武学便是千般万般武学。” 他对萧质舞很看重，若他离去，可以为萧应天保驾护航。 江南不介意传授自己武学心得。 “这样吗？” 萧质舞若有所思。 “同时也要好好研读道藏，佛法经文，儒家大著等等那些圣贤书，武功就是从圣贤书演变出来的。” 江南又抹了抹萧质舞柔嫩的脸颊。 真的好像弹指可破一样。 “咳咳。” 一道咳嗽声传来。 江南心中一惊，目光看去，便看到萧应天站在殿门口，神情十分不善的盯着他。 萧质舞倒是没想那么多，叫道:“王后。”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 江南不想刺激到萧应天，匆匆离去。 “王上，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要不你一边做事一边跟我讲讲吧。” 萧质舞无视应天王后已经黑下去的脸色，追上江南缠着他道。 “额。” 江南不由瞄了萧应天一眼，她冷若冰霜，让人生畏。 “一起来吧。” 他无奈叹了口气，只能搂着萧应天一起去政殿，让她放心，证明他的清白。 人家现在有孕，江南终究要给萧应天一份薄面。 55.慧眼识珠 “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平地起高楼，修炼能走多远是由我们最初修炼出第一缕真气决定的，而第一缕又来源于我们自身的先天精气....” 书房坑台上，江南与萧应天盘坐在一边，中间摆个桌子，萧质舞坐在对面，神情非常专注听讲。 而萧应天则是眉头紧锁，埋头批阅着奏文。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吵啊，真是烦死人了。”萧应天十分不满抬头扫了二人一眼。 “王上，我们出去说。” 萧质舞昂了昂下巴，对江南示意道。 “不行。” 也没等江南开口，萧应天就断然否决。 “他要跟我一起处理公务，你回去读书，今天功课你都还没做。” “我觉得王上讲得很好，王上一言能顶上书上十句话。”萧质舞风轻云淡扫了萧应天一眼，轻哼说道。 那眼神，那语气瞬间让萧应天脸色发黑。 在漠北那么听话，现在变得这么叛逆了。 萧应天正要发作，江南出来打圆场:“你去那边好好体会我刚刚说的话。” 萧质舞点头，也不下坑，直接一个翻身就飞跃了过去。 江南哑然失笑。 萧应天双眸瞪向她斥道:“成何体统，有没有规矩的。” 萧质舞一副没听到的样子，背对着他们二人打起坐来。 萧应天气得心肝疼。 逆女！ “好了！好了！” 江南含笑一手搂着萧应天，一手疏通她的胸膛，给她消消气。 萧应天拍落江南的手，十分不满瞥了他一眼:“都是你把她宠坏的，以前她都不会这样的。” “我对她好，你还不乐意了。” 江南一边摇头感叹萧应天不识好人心，一边拿起刚刚萧应天批阅的奏文。 发现这是一本案件奏文后，江南不禁眉头一皱。 寻常案件根本是上不到他这里的，只有极其严重的恶性案件才会到他手上过目。 上面的内容是采花贼玷污了上百名女子，同时杀害晋国任命朝廷官员，并且还顶替其官员身份，已经有三年之久了。 直到江南入主晋国，开始着手严厉整顿晋国官场。 才东窗事发。 按照正常判断，没什么好说的，处死。 但是那名被杀的是一名狗官，而这个采花贼虽然冒名顶替，可期间却将一县之地治理井井有条，抵挡山贼马匪，保护万民，深得民心。 并且还改良了，没有祸害其他良家姑娘。 再事发之后，他本来仗着自己武功可以逃脱，可他却选择束手就擒，非常浩然正气的样子。 当地老百姓得知采花贼是假冒之后，还上万民书为他求情。 大理寺觉得事情很棘手，便上报给了江南，希望江南来决定。 萧应天给出建议是杀！ 理由是虽治理才能上佳，深得民心，但杀害朝廷官员是事实，假冒顶替是事实，还玷污上百名良家，都是大罪！足可凌迟之死，考虑有护一方之民也算是有功，且有万民血书上保，就枭首示众好了。 合理合据。 统编看完以后，江南只觉得很离谱，很荒唐。 治下竟然有这样的事发生，不禁让他啧啧称奇。 “有什么问题？” 见江南面露沉思之色，萧应天疑惑看着他。 “我觉得直接杀不好。”江南回答道。 萧应天黛眉大皱，不满道:“你起了爱才之心？杀官顶替官员可以不谈，可他毁了上百名女子的清白，于情于理在那方面都说不过去。” “你我二人那个不是杀人无数，一言定万人生死，万人荣辱。好点色，这个问题不算是什么问题。”江南却是不太在乎这个，按照底层道德肯定是罪不可赦，可要按照他们上层道德，算个毛线。 他道:“现在天下混乱，打天下时候只要有一技之长皆可用，不怕有多大缺点，就怕没本事。只有治世才要求才德双全。” “这么说你要放过他了？”萧应天脸色发冷。 “这倒是没有，毕竟你是我的王后，我也要给你面子。”江南拿起朱笔划掉萧应天的杀，再下面写上凌迟二字，说道:“我觉得可以利用一下。” 他又把治理井井有条，抵抗马匪，保护万民，万民血书，得民心等等功绩全部划掉。 “要竖为一个典型，以武犯禁，仗着自己武功为所欲为的典型。” 江南拿出自己大印盖了下去。 “典型？你有什么谋划？”萧应天困惑道。 “我打算统一天下后......” 他正想说自己打算的时候，陡然撇到书房门口出现的阴影，他原本轻松愉悦的神色顿时僵住了。 我c！ 你这狗日的，什么时候来的。 江南立刻下了坑台，鞋也没穿的抱手弯腰。 “大帅！” 袁天罡背手踏入书房，目光冷漠扫视了萧应天和萧质舞一眼。 “晋王的日子倒是过得挺惬意的。” 她们二人只觉得宛如被什么洪荒猛兽注视一样，心脏都好像被掐了一下，充满窒息感。 “在大帅面前小子可不是什么晋王。” “呵。” 袁天罡发出一阵阴森森嘲笑:“娶一个漠北王后，你所图之事真是不小。晋国与漠北合力，看来要不了多久，这天下就是你的了。” “不不不，我没有，我不是，这天下是大帅的，是大唐的。”江南否认三连:“我取漠北王后，那也是贪图她的美貌。” “你觉得本帅会信吗？” 袁天罡幽幽长声道:“刚刚你都说了，你要一统天下....” “大帅，我是将军，带兵打仗，刚才我说得不对。”江南继续强行否认，他就是不承认自己有狼子野心。 “世人都说你有大气魄，行事果断，有才能，有德行。”袁天罡背手来回走动:“你怎能表现出像一个小人一样。”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江南心中默默道。 “所以说大帅慧眼如珠啊。”他顺手推舟赞同袁天罡的话。 “呵呵。” 袁天罡不由仰头哈哈笑了起来，嘶哑又低沉笑声，像极了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56.再见女帝 “他是谁？” 待到袁天罡离去，萧应天方才出言问道。 “惹不起的人。” 话是这么说，可江南撇嘴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他目光转向萧质舞，说道:“既然大帅点名要你跟去，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会不会太危险了。”萧应天柳眉凝着，神情露出担忧。 连江南都这么厉害的存在都表现出如此忌惮之心，就不难看出那个面具之人有多可怕了。 “我不怕。”萧质舞无所畏惧的样子，还满脸期待和兴奋。 她早在宫里待腻了，如今能出去那可是相当的高兴。 尤其是听到还有危险，更激动了。 “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那也要去，没得选。” 江南摇摇头。 对于老袁让他带上萧质舞，江南也清楚老袁的打算。 无非就是要让他带个拖油瓶，拖累一下他。 见萧应天愁眉不展的样子，江南只好安慰道:“放心，她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可他有系统，随时跑路没问题的。 老袁太想当然了。 “龙泉宝藏。” 江南轻声念道，眉宇之间多出几分沉思。 “这么多年的付出和投资，也是时候让他们给我回报了。” 他喃喃自语。 “可惜老和尚死得太突然了。” 江南对老和尚真是失望透顶。 “你写封信快马加鞭给老祭司，让她给我牺牲一下....不对....来帮我一下。” ......... 达摩院，大堂内佛香弥漫。 慧字辈弟子都坐于蒲垫上。 “师兄，我们真的要去帮晋王对付不良帅吗？” 看完手中的密信，慧觉的师弟慧悟沉声道。 “卦象显示，此次去，有去无回啊。” “阿弥陀佛，此乃我等的劫数。” 大佛座下的慧觉淡淡道:“是我等死劫，逃不了的。若是不去，也会有杀劫将至，佛门也将一撅不正。若是去了，我等虽会死，但太平降临，佛门可大兴，而且晋王也会记住达摩院的恩情。” “那我们全部去吗？” “天道与我们有因，让我们达摩院人才辈出，我们达摩院也该还果的时候了。” 慧觉垂头佛礼道。 “明白了。” “那我等会助晋王一臂之力。袁天罡这个魔头，霍乱天下已久，该除魔了。” ........ 古老的道观掩映在几棵苍劲的银杏树下。游人寥寥，一派幽静、肃穆气氛：古木参天，松柏森森，秀竹郁郁，芳草青青。 一名道童眉清目秀，神采奕奕，如出水芙蓉，粉手抓着一个信封，身姿矫健，步履轻盈，宛若飘然仙子来到老道士旁。 “师尊，这是你的信。刚刚有几名身穿铠甲骑兵送过来的。”道童声音稚嫩喊道。 “唉。” 老道士没有接过信封，他只是轻声叹息:“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没想到无命之人竟然能吸引其他命格加身，最后身怀天命。” “道尊，大唐已是亡了，执迷不悟，又是何苦呢。你认为罪在人心，实际上你才是霍乱根源。” 老道士惋惜十足。 “终究还是要走到这种地步了。” “师尊，对付谁呀。”道童面露不解。 “一个得道，却是堕入魔道的人。”老道士叹息。 老道士看着面前这名粉嘟嘟的道童，摸着他小脑瓜子，温道:“嵓儿，虽然你还年幼，但你功力已经达到小天位，自保有余了。此次为师下山，也不知道能否回来。若是为师没有回来，你便是纯阳道观观主。” “以后你就是.....纯阳子。” ......... 沟塍畔腕，交错轮群。 晋地，解梁。 唯有此盐泽，龙悬天边。 这是龙泉宝藏的谜语。 望着这里的美景，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在这下面埋藏着龙泉地宫，藏有龙泉宝藏。 “晋王之名，早有所闻，如今见面，晋王当真是英武之极啊。” 一名红衣少年向着江南恭维连声笑道。 看着跟李星云长得一模一样的假李，江南不禁微微一笑:“殿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哈哈哈。” 假李闻言很是高兴刚要说什么，袁天罡便不耐烦打断道:“好了。” “你来得有些晚了。” 袁天罡向着江南颇为不满道。 “我有早到的习惯吗？” 江南内心说了一句，表面还是说道:“大帅，我第一次来这，有些不知道路怎么走。” “晋王，这可是你的国土。” 苍老的声音响起，是蚩笠那老小子。 江南扫了他一眼，斥道:“放屁！这是大唐的国土！” 蚩笠:“......” 袁天罡:“......” 蚩笠下意识看向袁天罡。 戴着面具的袁天罡让人看不清下面什么表情。 “晋王，你真会说话。”袁天罡的话也不知道夸还是讥讽。 “晋王心中有大唐.....” 假李笑呵呵要夸赞江南。 “你闭嘴。” 袁天罡冷声喝止。 假李只能停止言语。 江南对他深感同情。 都是老李家的血脉，两个人待遇天差地别。 他也不知道老袁怎么想的。 老李家又不是嫡子继承法，老李家是政变继承法。 大唐真要是还在，以大唐皇室优良作风，李星云不知道能活几集。 人齐了。 便动身前往龙泉宝藏。 “恭喜你成为晋王了。” 路上，水云抱着猫，玉足踏雪来到江南身旁，对他低声贺道。 这一次龙泉宝藏她也被袁天罡拉了过来。 江南不太想跟水云说话的。 要是让袁天罡发现他们关系不错。 那他就又多了一个软肋。 这样不好。 所以来的时候，他对水云视若无睹。 只是，水云还是来到他的身边。 “嗯。” 江南干巴巴回了一句，眸子瞟向前方背手带路的袁天罡，让她别多言。 水云对袁天罡十分忌惮。 便明白了江南的意思，也就没有了多言。 有着袁天罡这个超超级强者，一行人都是沉默没有多言。 很快，经过一段路程。 远远的，他们一行人就看到李星云等人正围着一个金棺打量。 虽然江南他们晚到了，但是其中奥妙依旧解不开。 老袁身形闪烁，百米距离瞬息跨越，冲至李星云面前。 见到老袁开始装逼，江南也开始与水云说话，伸手就搂住她的腰:“我们有好几个月没见了，那一日你说走就走，把我都弄得都茶饭不思，心中甚想。” 水云:“.......” 怎么说动手就动手的。 57.传国玉玺 “听说你立王后了，是漠北那个述里朵？” “嗯。我给她改名叫萧应天了。为什么让她当王后，你懂的。” 两人一边观战袁天罡胖揍李星云当吃瓜群众，一边闲聊着天。 等了半天一句话回话都没有，江南余光扫向她。 只见水云面无表情着脸。 “我听说你有去姚疆，见到你哥了。”江南注视着李星云被击飞在天上，然后狠狠一头砸在金棺上，满头都是鲜血。 “他死了。” 水云神情流露出几分伤感:“阔别十多年，再次见面却是永别。” 她声音充斥着迷茫。 往后余生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 “节哀。” 江南将她搂得更过来了，并肩紧贴。 一旁的蚩笠一双没有眸子白色眼球落到二人身上，面露深思之色。 “哎呀。” 水云秀脸有些绷不住了，将他的手拿开，有点不满道:“你怎么像个登徒子一样，动手动脚的。”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我没让你当我晋国的王后，也因为我不想你深困幽宫之中，我想为你解开身上枷锁。你身上背负得也太多了，这么多年一个人累了吧。我知道你的志向，你想要画上这万里何山，自由潇洒快意恩仇。” 江南瞄着已经开始父子三人相争的场面，在水云耳边轻声细语，又搂住了她的小蛮腰。 “你虽然不是我的王后，可在我心里，却是我的妻子。” 要不是萧质舞就在旁边，他还要多说几句更好听的话呢。 偷听蚩笠不禁吃惊又看向二人。 江南见这老小子八卦的样子，不高兴念动唇语。 蚩笠不明，用唇语翻译了一下。 “看你爹，看你*。c！” 顿时，他脸就黑了下来。 “晋王你怎么凭白无故辱人家清白呢，我觉得你有点无耻了。”水云羞恼又要摁下他的手。 不过江南却是主动放下了。 因为假李被袁天罡一剑穿身了。 这段剧情结束了。 吃瓜结束。 “走了。” 江南率先踏出一步，与水云分离。 “为什么.....” 倒下的假李还没有立刻死，他双眼失神，脸色灰白，胸口和嘴角全是鲜血，眼角也有泪水在流下，嘴里不停喃喃自语。 似乎不敢置信自己会死，会被袁天罡毫不留情所杀。 江南看他这模样，也不由心生同情。 从小被养到大，容貌也整成一样，以为是备胎，实际上连备胎都算不上。 完全都不知道老袁心里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 江南替他向老袁开口问道。 袁天罡瞥了江南一眼，淡淡道:“你想让本帅解释？” “不敢。只是想着他毕竟是跟随大帅长大的，也尽得大帅所传，想来应该也有点父子之情吧。” 袁天罡漠然盯着江南，然后目光扫向地上即将死去的假李，沉默了半会，发出一声讥笑:“父子之情？呵！” 他背手走到另外一边，幽幽道:“本帅可以让你死的明白一点！你虽是皇室血脉，不过你以为你有继承大统的资格吗？贱姓寒门，宫奴婢女，乱我大唐血脉，昭宗要将你处死。若不是本帅，你出生那一刻就死了，还能苟活这么多年？” 这话不禁让众人皆是一惊。 假李也是被这消息震到了，神色愕然不可置信，随即又笑又哭的闭上了双目。 为自己凄惨人生画上句号。 “这是真的吗？”李星云呆呆望着自己兄弟尸体。 “老传统了。” 江南对他回答道。 大唐不沾上骨肉的血，都不敢说自己是正宗的大唐皇帝。 他目光落在假李尸体，唏嘘不已。 难怪袁天罡对假李有所偏见了。 “来生还是不要生在帝王家好。” 走上来的水云叹息一声。 原本她对假李十分讨厌，现在也变为同情和惋惜了。 所有人看着假李尸体，眼神复杂。 “走吧。” 袁天罡没有去看假李尸体，只是背手走入金棺的通道。 蚩笠紧随其后。 随即便是江南和水云。 主角团以及杂七杂八的人。 在杂七杂八的人里，有几个诸侯王。 蜀王，吴王，楚王。 他们实力在天下诸侯中也算是强的那一批。 江南再想待会要不要把他们宰了。 “算了！老袁不死，想杀也杀不了。老袁死了，才能谈其他。” 他眸子闪烁看着前方带路的袁天罡。 “真是如芒在背，你最好还是收起你的杀心。” 袁天罡嘶哑声响起。 “大帅！你是说蚩笠？这家伙我早就看出来不是什么好人了，保藏祸心的样子。” 江南冷冷道。 “？”蚩笠直接愣住了。 他做了什么吗？ “晋王，老夫怎么就保藏祸心了。”蚩笠皱眉看向江南:“晋王，你是不是过于针对老夫了。” “大帅刚刚说如芒在背，你跟在大帅身后，距离大帅最近，除了你心怀恶意，还能是谁？”江南冷声道。 蚩笠与兵神怪坛有联系。 他能除掉肯定就要除掉。 “好了。” 袁天罡不耐烦打断要起争执的二人。 “在本帅这里，是龙都得给本帅盘着，是虎也得给本帅趴着。” 袁天罡背手头也不回寒声说道。 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就让后方人压力倍增。 蚩笠目光停在江南身上半息，转身继续跟随袁天罡。 一行人继续前进。 期间机关重重。 不过走在最前头都是世间最顶级的高手，这点机关啥也不是。 倒是后面的人，因为机关原因，导致队伍直接分散了。 李星云几人也不知所踪。 江南在想他要不要也失踪一下。 他喜欢收尾。 可惜这想法来得太晚了，后面没有变换空间的机关了。 他们来到一处充满滚烫岩浆空间，方才停止前行。 在岩浆中间有一条通道，通道尽头摆着一张黄金铸造的龙椅。 龙椅前有个案桌。 一个被黄布包裹着东西摆在桌上。 这形状.... “那是.....” 众人都不禁屏住呼吸。 袁天罡拿起它，淡淡道:“你们想来应该猜到了。” 黄布被解开。 方圆四寸洁绿，玺钮交五龙，玺角有缺，金镶补之。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袁天罡语气平静道:“这就是传国玉玺。晋王，你想得到它么？” 58.大帅，你有大功 玛德！ 李嗣源挂了，现在冲他来了。 他成替身了。 江南记得原著里，李嗣源在龙泉宝藏这段剧情里差点被袁天罡吓尿，直接扑通跪在地上自贬。 他都要跟袁天罡翻脸了，岂会自取其辱！ 只不过要在这里翻脸，江南有点难受。 他希望袁天罡被捅一刀后在翻脸。 “真的吗？” 听到江南否认三连，袁天罡转过身来，拖着传国玉玺递送至江南面前。 “再不拿，恐怕就没机会了。” 漆黑面具下双目冷漠注视着江南。 “大帅说这话的意思，是想杀我了？”江南露出警惕神色。 “昔日无命之辈，今日威震天下。” 袁天罡身形瞬动至江南身后数米之后，目光注视着前方的群雄，嘶哑着声音道:“本帅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像你这样的人物了。比起你的义父，你威胁还要在他之上。” 江南沉默不语，全身气劲已经散步全身了。 “你可知你的义父是我所杀，李嗣源只不过是我一个棋子罢了，可你却把我的棋子给毁了。”袁天罡微微扭头，向江南透露出他认为的秘密。 “我早就知道了。” 江南嗤笑说道:“你与李嗣源，还有蛊王谋杀我义父，你以为我不知道？” “李嗣源告诉你的？”袁天罡风轻云淡问道。 “听说玄冥教别号不良人，你那么喜欢玩卧底，实不相瞒，我在不良人里也有卧底。”江南淡淡道。 “嗯？” 袁天罡目光严厉起来，撇着头寒声道:“你在讹本帅？！” “三千院，我得知他的身份后，我已经秘密除掉了。”江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笑道。 闻听此言，袁天罡转过身来，明显是被江南的话惊到，他冰冷道:“难怪本帅想要找他，怎么也找不到，还真是出了意外。” “你胆子不小啊！本帅的人你也敢动。” 袁天罡全身散发出可怕的杀气，浓烈惊人。 “什么人都知道，不意味着什么人敢说。”江南淡笑道:“我不说不代表我不敢干。” “狂妄！找死！” 袁天罡瞳光凶戾，恐怖的气浪从脚下冲击而出，直接闪身至江南面前。 “砰！” 两人双掌相抵，磅礴的力量爆发出而出，如同战神降世。两人的气势汇聚成一股，空气中被压缩的感觉笼罩整个场地，一股股强大的气流迸发而出，两股气流碰撞在一起，让两边岩浆都在翻涌。 在场人所有人皆被二人滔天气势所惊。 世上怎会有如此恐怖的二人。 “真是没想到，比起李克用，你居然比他还要强！” 袁天罡冷冷注视着面前江南开口道。 “一想到要对付你这种老不死的怪物，我真是一日不可怠慢。”江南脸上没有轻松之意，不交手不知道，一交手心都凉了。 这什么内力。 他觉得自己像是大坝，要去拦截汪洋。 一旦对方掀起海啸，大坝能瞬间被摧毁。 江南想要吸取袁天罡内力都做不到。 他的内力还是气。 袁天罡内力已经不能说液态了，像是固态一样。 根本吸不动。 这打个鸡毛啊。 “比起李克用，你能与本帅相持二三了。” 袁天罡用夸赞语气，阴冷的说道:“当年本帅认为你的根骨已经定型，筋脉堵塞，表实内虚，就算修炼也走不了多远，没想到今时今日，你却是成就大天位至上，百脉俱通，内外合一，真是出乎本帅的意料。” “你竟然还是武学奇才。本帅对你真是看走太多眼了，以至于本帅养虎为患了。” 说罢，他双掌用力，无法匹敌的力量瞬间席卷而出。 “轰！” 江南的大坝直接被击垮，身形后退，气血翻江倒海，体内仿佛在燃烧似的。 一口粘稠血液忍不住吐了出来，鲜血顺着下巴流淌滴落。 “王上。” “晋王。” 萧质舞和水云皆不由脸色大变，闪身到江南身后，扶住了他。 “大帅真不愧是大帅。” 江南站稳脚跟，凝重望着背手冷笑，唯我独尊姿态的袁天罡。 “大帅，何不趁胜追击。” 见袁天罡又闪于案桌之前，背对他们，手里把玩起传国玉玺，江南平复着内伤，拉住想要冲上去萧质舞。 “杀你，何须本帅亲自动手。” 袁天罡意味深长道。 “蛊王。” 他轻声唤了一句。 “你们两个给我揍他，让他闭嘴。” 袁天罡话音刚落，江南便指使萧质舞和水云攻击蚩笠。 萧质舞毫不犹豫就朝着向蚩笠杀去。 水云愣了下才过去进攻蚩笠。 她们二人皆是大天位。 正要念咒施法的蚩笠直接被打断。 “看来你是知道了。”袁天罡目光幽晦不明。 “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了。” 江南调息好自身的内伤，站起了身子，冷道:“你给我那第一缕真气根本就不是真气，而是一个气蛊，每每运转真气，所过之处，我真是刺痛难耐呀。” 他早就发现了第一缕真气有问题了，就像一条毛毛虫一样，一旦运行，刮得他经脉刺痛。 经过他多年研究和调查，才确定这是一个气蛊。 气蛊特性奇特，入体便死成为一缕真气，真气有特殊印记，可与下蛊者链接。 下蛊者可通过秘法控制这气蛊所化一道真气，从而达到真气控制人的手段。 所以说袁天罡不厚道。 犹记得当初，他得知后都被吓到了。 还好这种想要施展控制手段，必须要在一定范围内，距离远了就不行了。 “噢？” 袁天罡有些惊讶了，他转身凝视起江南，诧异说道: “竟然你知道，又何不破了自身气蛊？” 他有些疑惑。 “我若是破了，我一身功力就会尽失，虽可重新修炼，又如何让大帅放心呢。” 江南淡淡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第一缕真气很重要，可以说是基石，后面的真气都是以此为基汇聚。 基石被抽，则内力溃散。 气蛊成为了他第一缕真气，若是破之，则内力成无根之萍，便会溃散。 所以解决气蛊方案也很简单，散掉一身内力，便可破其蛊术。 知其破法，江南才一直容忍。 他也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有理。”袁天罡赞同颔首:“若是破了，那本帅就很难放心于你了，也许你早就死了。不过你知道还能忍受，忍常人所不能忍，意志坚定，所图之谋远大啊。” “只是.....你知道了，还不解决自身问题，现在就受制于本帅了。蛊王无暇分身，你觉得本帅就不会吗？” 袁天罡瞄了与二女缠斗的蚩笠一眼，又幽幽瞥向江南。 “大帅，你错了。” “大帅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百脉俱通吗？你恐怕不知道，气蛊虽然难以忍受，但它却是帮我打开了堵塞经脉，还扩大了我自身经脉。它每一次运行，都会造成伤害，可每次伤害痊愈让我的经脉变得更加坚韧了。” “而且疼痛这种东西承受多了，就会慢慢习惯的。” “大帅，你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59.暴怒的袁天罡 “噢？” 听着江南那饱含嘲讽的言语，袁天罡不由奋力攥紧拳头，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就算让你成了大器，那又如何！你以为本帅会在乎吗？”袁天罡神色冷厉可怖望着江南:“你在本帅眼里，依然是蝼蚁！” “大帅，你总是那么自信，你不觉得你自信有些过头成为自负了吗？” 江南嘴角一撇，嗤笑一声，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子轻蔑之意。他不再客气了，决定好好刺激一下袁天罡。 他猛然喝道:“袁天罡，你以为你事事掌握全局，你以为自己智谋无双，算无遗策，实际上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丑。小丑，你懂吗？” “你一身上下，除了那修炼三百年的功力，你还剩下什么！噢！还有炼丹，炼制出长生不老却要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丹药。” 江南直接把袁天罡的真实身份捅出来。 这不禁让在场之人全部大惊失色。 “不良帅竟是贞观年前国师？” “修炼了三百年，难怪这么厉害。” “世上竟真能炼制出长生不老丹药。” “真的假的！” “......” 在场之人无不哗然，眼神震惊看着袁天罡。 正在打斗的蚩笠与水云也不免心神震动，骇然看向袁天罡。 深得江南教导的打架要专心，要歹毒的萧质舞见蚩笠分神，双手飞翻，法印横击打在他身上。 “噗嗤。” 猝不及防的蚩笠如被电击，口喷长血，惊怒交加，不敢再分神。 “你真是找死！” 见自己真实身份被捅出来的，袁天罡板着一张脸，脸色铁青，眼睛里透着阴森的光芒，恐怖的煞气喷涌而出。 明明周边有散发炙气的岩浆，可在场人全部都感到冷意。 “你以为自己上镇诸侯，下统万民，威慑万疆，无敌于天下！你自诩为大唐忠臣，可大唐自安史之后，一衰再衰，天子九逃，六陷国都，颜面扫地！你这个无敌不良帅，是再干什么吃的！” 江南见他急了，不禁拂出一抹冷笑。 正要动手的袁天罡顿时脚步一止，瞳孔放大，透露出可恐的戾色:“安史贼子，只不过一区区边疆毛贼罢了，本帅要除掉他，一念之间！只是贼本尚在，祸起萧墙，为天下计，本帅只能假借安史之手，除掉霍乱根源。” 江南闻言更加嘲讽笑了。 “你这个霍乱根源可是杨贵妃？明明是玄宗晚年昏聩，强娶儿媳不说，竟将罪责怪于一无辜女子，袁天罡，你要点脸吗？” “住口！玄宗皇帝当年何等英明，开大唐盛世，为了一女子，乱其纲常，任用杨国忠这等奸臣，霍乱朝纲，盛世不服存已！” 袁天罡脚步向踏前一步，虎目凶煞，朝江南厉声喝道。 “你才给我住口！” 江南也是双眸瞪起，毫不示弱:“杨国忠可是贵妃干涉国政，强求让玄宗任命的？玄宗贪图享乐，玩弄权术，自任用李林甫开始，便开启奸臣专政，飞扬跋邑。大肆排除异己，重用胡族将领，交于大权，埋下祸根。” 李林甫人毁半生誉，能力强是强，但他为了巩固自身权力，大肆启用胡族之人。 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包含唐朝之前汉家都有出将入相的传统，即上马可杀敌立功，下马可治国安邦。 而胡族将领想要出将入相就非常困难。 所以李林甫大肆重用胡族将领，打压汉家将领。 如果强行洗玄宗，可以说被蒙蔽不知情。 那么安禄山任平卢、范阳（幽州）和河东三镇节度使，封东平郡王，镇抚东北地区，集河北整个黄河以北地区的三分之二军政大权于一身。 真的是没法洗了。 “将贵妃定性为霍乱根源，玄宗若真是宠爱贵妃，弃江山不顾。那么马嵬驿之变，他就不可能为了自己皇位赐死贵妃，就算是赐死，也不可能独自苟活！他就是自己老年昏聩，玩弄权术，自以为是玩砸了！” 江南怒斥袁天罡道:“本是国制之错，皇帝之昏！将罪责怪于贵妃，贵妃何其无辜，何其不幸也！竟然要背负霍乱国政，倾覆江山的骂名！” “袁天罡，我就是瞧不上你这点，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还假借安史之手除掉霍乱，安史之乱，八年时间，大唐主力灰飞烟灭，名将悍将消耗殆尽，千万人口惨死，十室九空，不仅是重创了整个大唐，更是把整个汉家文明重创了。” 安史之乱就是汉家历史分水岭，由盛转衰。 “你还假借.....你假借什么？假借安史重创大唐，重创汉家吗？你可真优秀啊！黄巢攻破长安，将宗室全部宰杀食之，公主郡主被肆意奸掠，还有朱温.....你还上镇诸侯，下统万民！你镇个屁呢你！” 江南的话如雷轰鸣，震得在场人无不头晕目眩。 袁天罡全身已经在颤抖了，拳头死死捏紧着，沉沉呼吸声极其急促，那汹涌澎湃的气势是个人都知道，他已经生气到极点，要暴走了。 “江...南......你....是....再......找....死！” 面具下瞳孔都闪烁着猩光，脚下的板石都再崩裂，他从未这么愤怒过。 就算是得知昭宗皇帝死于朱温之手，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暴怒了。 “我难道说得不事实吗？你自以为天下无敌，可在大唐遇到危机时候，你做出过什么挽天倾的壮举？你什么都没有做到！” 江南冷笑提防着他道。 “砰。” 一道宛如音爆声音响起，滔天的气浪直接将岩浆都掀起了数米之高。 江南瞳孔一缩，长血喷在袁天罡的面具上，整个人飞撞在后面石墙上，感觉全身要被粉碎似的。 “说你与本帅相持三四，不是说你有本帅的三四成功力，只是说你能跟本帅过三四招！竟敢跟本帅大放厥词，找死！” 袁天罡戾气很重，脸庞上的面具都被震碎开来，露出了一张非常恐怖的脸庞，配上狰狞表情，扭曲得就像怪物。 说罢，空气又是炸裂开来。 袁天罡冲至江南面前，轮着右臂就向江南砸去。 “砰！” 金属碰撞声音响起。 看着被锤烂的金刚禅杖，慧觉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阿弥陀佛。” 注视着拦在面前的九位和尚，袁天罡全身充斥可怕煞气，宛若魔焰滔天，他寒声笑了起来:“九个臻至化境的大天位，呵！达摩院真是卧虎藏龙啊。” 60.自废武功 “阿弥陀佛。袁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大唐已亡了，强求只会不得善果。” 慧觉单手佛礼，向着浑身充斥阴冷气息的袁天罡沉声道。 袁天罡冷漠盯着他，冷淡道:“空和呢？” “师尊已经圆寂。” “呵。”袁天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本帅还以为他派你们出来受死，他自己却是躲藏起来，原来是死了。” 他目光瞄向慧觉等人身后胸口沾满鲜血，盘坐在地上自疗的江南。 “交好达摩院，你晓得他们干了多少龌蹉事出来，盛世开佛门，乱世闭山门，心口不一，本帅原以为你聪明了得，看来你也有愚蠢时候，与他们为伍，误国误民！” 袁天罡讥讽着江南，言语之中满是不屑:“而且你以为他们能对付本帅吗？在本帅眼睛一群阿猫阿狗罢了。” 江南注视着他道:“武宗皇帝灭佛，收天下金身以充国库，随后宣宗皇帝兴佛，散国库铸天下金身，如此离谱之事，也没见你逼逼什么。我再误国误民，有你误国误民吗？老袁，你也配说我？” 武宗事迹就不必多说了，但是宣宗这个号称小太宗的中兴皇帝，大唐亡国他绝对有一份功劳。 宣宗为了打击报复武宗，继位后直接推翻了武宗所有政策，武宗灭佛，他就兴佛，收上来融钱金身全部还回去。 政策全部推翻，跟着武宗对着干。 历史惯性没有那么快显现出恶果，反而前几任励精图治开始结的果实在宣宗这是开放，为宣宗博的美名。 实际上，大唐之亡，宣宗亡之，可以说正式官宣了。 号称堪比文景之治的大中之治，在宣宗死后，大唐距离亡国已不到45年了。 宣宗的孙子，正是李星云的父亲昭宗皇帝。 老袁居然还敢拿这个怼他。 你竟然这么清楚明白，怎么当初什么也没做呢。 而且江南靠近达摩院也是不得已为之，道门拉夸的要命。 用老和尚的话来说，袁天罡把道门天数夺走了，以至于道门人才凋零。 他也就不得不拉拢达摩院了，何况达摩院虽是佛门，但佛门不是达摩院。 “你说什么？”袁天罡狠狠瞪向江南。 “自古以来，长江为江，黄河为河；长江水清，黄河水浊，长江在流，黄河也在流。” 江南冷声说道:“古谚云‘圣人出，黄河清’。可黄河什么时候清过？长江之水灌溉数道两岸之田地，黄河之水也灌溉两岸数道之田地，不能只因水清而偏用，也不能只因水浊而偏废。” “黄河一旦泛滥，便需治理，长江一旦泛滥，也要治理。达摩院也好，佛门也罢，亦或者道门，贤时就用，不贤则罢。” “若是达摩院祸乱，那便整严加整治。总之有功就赏，有错就罚。大师！你们说对吧！” 他向着慧觉他们淡淡说道。 “晋王说的是。” 江南的话一点毛病都没有，让慧觉他们也无法反驳。 袁天罡神情都愣住了，似乎被他的话所惊。 “你这是帝王心术。”袁天罡脸色沉了下来，从这句话就能听出，这是权术玩弄炉火纯青了。 他愈发觉得此人威胁极大，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扎眼。 “你怎么想都可以。”江南随口道，这话虽然不是修仙皇帝说得，但其实也差不多了，若是认为诡辩大可不必，不同语境下意思是不一样的。 见江南闭目疗伤，袁天罡寒声道:“你有此领悟，却是留你不得了。” “我们都动手了，生死战了，还说这种废话？” 江南心中腹斥，正要继续调息全身。 “唔。” 一股疼痛感猛然袭来，让江南骤然睁开双眸看向袁天罡。 便看到袁天罡没有嘴唇的牙齿正在上下合动。 他在念咒语。 “大师，打断他！” 江南脸上冒出汗珠，与鲜血相融成血珠。 发现他这等异状，慧觉等人也早知道江南被下蛊事情，立刻知晓袁天罡在念咒语，催动蛊术。 “袁施主，还请你住手吧。” 慧觉一声叹息，率先向袁天罡攻了过去。 其他八人也随即紧接而上。 袁天罡的真气至阳至刚，金璀璨色。 达摩院的真气也至阳至刚，金璀璨色。 一时间金光长虹，耀眼金色照亮这块地方，掀起的沉灰也遮挡不了。 大家都是顶级高手，身法矫健，速度极快，凌厉的攻势似乎毫不留情，不断的轰出招式。 袁天罡虽面对九位绝顶高手的攻击，但他却一点也不放在眼里。 他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神，并不断击败周围的敌人。 一名达摩长老试图重创袁天罡。 “砰。” 然而，袁天罡通过巧妙的身法，避过了那致命一击，然后用掌心拍向达摩长老的胸口，瞬间让其体内的真气翻江倒海，口鼻喷血，重重摔砸在地面，近乎垂死。 袁天罡看都不看，目光冰冷注视着江南，念念有词，双手化为残影，金色掌气连绵不绝，金色铁拳乱飞。 被击中之人，不是毙命，就是重伤掀翻在地。 江南脸上全是血珠，还要看着自己盟友一个个被干翻。 仅仅片刻，就有一名达摩长老被打死，三名达摩长老重伤。 实力恐怖如斯。 臻至化境的大天位，在他这里，都是蝼蚁。 如他所言，相持一二，不是代表着有他一二成功力，而是只能过上一两招。 袁天罡一记腿鞭，将一人连同下巴粉碎，转身摁着慧觉头狠狠砸在地面，头破血流。 他望着江南终于忍住淡淡道:“你的内力真是多，让本帅控制都不好控制。” 通过气蛊，就像是有座山压着，动弹十分艰难。 “看来你吸那么多真气还是有用的，至少让本帅感到一丝棘手。”袁天罡又是一拳轰飞扑来之人，他余光一扫已经全身都是伤的达摩院大天位高手。 几乎可以说，每个人身上血袍都是他们的血。 江南没有说话，只是扫了被打死的长老尸体，还有重伤的四个人。 “是时候了！”江南面无表情轻声道。 “但是本帅想要做的事情，就没什么做不了的。” 袁天罡冰冷宣布自己霸道，他念动咒语，要将江南弄死。 下一秒，江南拍在自己丹田上，丹田溃散。 “噗。” 江南忍不住再次口喷出血，就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直接就萎缩垮掉了。 “你竟然废了自己功力。”袁天罡眼瞪如铃，有些不解，有些惊疑。 “诸位大师，请为我护法。” 江南强行又盘坐起来，继续打坐。 61.帮手 “一身功力说放弃就放弃，在这里？” 袁天罡刀锋般冷厉的目光，死死地盯盘坐在地上的江南。 “你想要重修武功？”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眼皮的眸子看向这些被他打死就被他重伤的达摩院九人。 “原来如此。” 袁天罡森冷笑了起来。 “不知道你是利用他们呢，还是他们心甘情愿。”他嘶哑着嗓子，声音非常干哑道:“就算他们九个人内力合九为一，你以为你就有资格跟本帅叫板吗？” “而且....你以为本帅就乖乖看着你，什么也不做吗？” 袁天罡捏紧拳头，天罡真气在拳掌中汇聚，冷酷的目光轻蔑地扫过他们，无声的嘲讽。 “砰。” 又是宛如重炮轰击的炸响，尘烟被真气震荡，掀起狂风暴雨。 一道道金色的光芒闪烁，那种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无法捕捉。 慧觉等人脸色青白，完全只能靠感觉回击。 这种反击，无疑是没用的。 倾刻之间，便有两人被袁天罡盖住脸庞，身体翻转在空中，重重砸在地上，全身筋骨寸裂。 “呵。” 袁天罡发出一阵阴笑，十指用力，惊世骇俗的内力澎湃涌出，贯穿二人。 “轰！” 已达到大天位至境，不逊色于李克用的二人直接身体爆裂，化作血雾。 滚烫的热血洒在袁天罡身上，洒在其余达摩院人身上，也洒在江南脸庞上。 江南不为所动。 “我要看看这样了，你还怎么吸收他们的内力。” 袁天罡注视着没有反应的江南，露出冷笑说道。 他目光转向剩余交加慧觉四人身上，见他们惊怒交加，又惊又怒又惧的模样。 “呵呵哈哈哈哈。” 袁天罡不由背手肆意放声大笑，极具霸道，极度猖狂，气势纵横捭阖，犹如压倒一切，任何人都为之惊骇，惧怕被它洗礼。 慧觉四人纷纷神变，看着威压无边的袁天罡，也不免心神震动，心中恶寒。 更不用提另外一旁瑟瑟发抖的杂七八杂之人。 他们各个面露恐惧望着袁天罡。 “阿弥陀佛！魔头！真是魔头！” 慧觉强压心中畏念，单手佛礼低声道。 “我等当舍身除魔。” 一名白眉老和尚神情凝重。 “天下有此魔头在，怎能不乱。” “为了天下苍生，我等就算死又何妨。” 另外一名中年和尚和又一名灰眉和尚也如此说道。 “魔头？” 听到他们之言的袁天罡，犀利又恐怖的目光看了过去:“本帅是为天下计，岂是所谓正魔能够概之的？幼稚！愚蠢！” 他很不高兴，轻抬手臂，一道强大真气在瞬间凝聚形成。 随即，他猛然挥动手臂，那真气犹如一道闪电般射出，轰然碾过空气，无情地轰击在他们身上。 “轰！” 一阵轰鸣之后，慧觉四人像是被重锤击打过一般，扑倒在地。 他们的身体上布满了血腥的伤口，鲜血涌出，滴落在地上，嘴里咳血连连。 袁天罡静静地站在原地，再次凝聚出一股强大的真气，在手中形成一个球形光芒。 他看着倒在地上慧觉四人，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容：“盛世开山门，乱世闭山门。你们老祖这么做还是有些道理的。没有几斤几两，就老老实实在院里面吃斋念佛，这乱世是你们这些人能够玩的转的？” 他将手中的光芒球挥动了一下，光芒在他的手掌中迅速消失不见，似乎这场战斗对他没有意义了。 “若是你们达摩院的六祖还在，本帅可能退壁三舍，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说起来，当年你们达摩院靠着六祖，背后支持武后，以至于女主大唐，代天称圣，开了前所未有，后来估计也没有的先例，一个女人竟然称帝了。” 袁天罡一边向慧觉等人森寒说话，一边背手神情冷淡走向江南。 “还有太宗皇帝的高阳，高宗皇帝的太平以及武后，祸乱宫廷....真是太多太多了，是我大唐的奇耻大辱啊！六根清净，你们清净在哪里？本帅可都还没跟你们好好算账呢。” “你们居然还敢跟本帅谈正魔？你们配吗？！” 慧觉等人想说话，可是张嘴鲜血就止不住吐出来。 刚才那一记招式，他们内脏都被袁天罡打碎了。 “江南，晋王！你的武功重修好了吗？九个人本帅还给你留了七个。” 袁天罡朝盘坐在地江南，冷漠出声问道。 他们的距离已经不足十步了。 “看来本帅之前夸赞你武学奇才还是言之过早了，本帅给了你那么多时间，你的真气还没有凝聚出来？” 见江南无动于衷，袁天罡喉咙发出一声嘶哑的嘲讽:“真是废物啊！” 他表情陡然狰狞，厉声道:“废物，就不应该留在这个世上。” 说罢，他掌心聚起金色的真气，向着江南呼啸过去。 “啪。” 一只干枯手掌拍过，打飞袁天罡的天罡真气。 一名须发皆白老者挡至江南面前，他相貌寻常，身穿青袍，给人一种无尽的神秘之感。 “道尊！” 青袍老者向袁天罡微微弯身，行以作揖。 又一名老妇手持金杖闪身至江南前方，她生息全无仿若死人一般。 感应到他们二人的到来，江南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差点就要回超神了。 “不良帅！”她也轻声喊道。 “纯阳，大萨满。” 袁天罡眼中闪烁着狠戾，喊出了他们的名字。 “大萨满出现不足为奇。纯阳，你出现倒是令本帅着实意外。” 他冷冷看向青袍老者。 “晋王，你居然跟道门也有联络，你真是太令本帅吃惊了，为了对付本帅，你也是煞费苦心啊。”袁天罡向着二人身后的江南，声音寒意十足。 江南没有说话，继续精气神合一，提纯出第一缕真气。 若不是他身受重伤，早就练出第一缕真气了。 “道尊，收手吧。” 纯阳道人向着袁天罡叹息道:“道尊，您是道门先辈，也是道门祖师。我等道门中人，顺应天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无所不容。” “大唐衰亡，乃是天道大势，逆天而行只是徒劳。” 62.你也只能称寰宇之志了 “天道！” 袁天罡背手而立，神色冰冷，漠然道:“世间万事，风云变幻，苍黄翻覆。纵使波橘云诡，但只要制心一处，便无事不办。天定胜人，人定定夕胜天！” 纯阳道人不禁眉头皱起说道:“道尊，这不是霸道与天道之争！！而且霸道与天道，霸道争的天道五十下的一线生机，不是与真正天道所争，世上岂有与真正天斗的道理。” 袁天罡顿时冷酷猛然瞪向纯阳道人。 “哎！道尊本是道家宗师！可尘世之俗怎将你的道心所蒙蔽了呢。”纯阳道人连声叹气道:“道尊，大唐已然衰亡，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是插手只会越加适得其反吗？” “你的意思是本帅加速大唐的衰亡？” 袁天罡冷冰冰说道。 “道尊旷绝古今，威压天下，可最后大唐结果是什么？”纯阳道人反声质问袁天罡:“道尊，你难道就不明白其中为什么吗？” 袁天罡脸面青紫，他怎么可能是导致大唐衰亡的原因。 “长生不老已经夺了天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道尊夺了天下的气数，又何尝不是天道夺了大唐的气数。” 纯阳道人幽幽长叹道:“玄宗英年神武，老年昏聩，致使安史之乱。往后之主，英主早逝，庸君昏主长存。昭宗皇帝虽有雄杰英武之气，却无文武之才，以至于大唐骤然所崩。” “道尊谋求大唐万年，可大唐却无一英主救天下。道尊，这是天道不允啊，李唐无英主，你如何再造大唐，再现大唐盛世。” 他向袁天罡苦口婆心。 袁天罡脸颊涨得通红，一双眼睛里冒出红丝来，目眦欲裂，鼻翼紧张地闪动着，呼吸粗重，牙齿在切齿，周身的肌肉紧紧地绷着，双手紧握成钢铁一般的大拳头，指关节咯咯作响。 显然是被纯阳道人的话给惊到了，惊后便是滔天愤怒。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袁天罡嘶哑低沉念，他脸皮抽搐，声音犹如从地狱爬上了恶鬼:“那本帅为帝呢！！” “本帅尚可称寰宇之志，下可镇诸侯万民。我若为帝，即便苍天不允，又奈我如何？” 他的话让众人脸色皆为色变。 纯阳道人也一时间失去言语能力。 “袁天罡，就怕你只会嘴炮。” 江南的声音虚弱无力的传来。 “你急了？你怕了？” 袁天罡眸子瞥去，呵呵嘲讽笑道。 “看样子第一缕真气你是修炼出来了，刚刚自废武功，又深受重伤，还能重新练出第一缕真气，真是不错！” “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万物因我而存，因我而在，我死万物对我而言也是死了。”江南话语仅显自私本性，除了他自己，其他什么也不在乎。 至于自废武功深受重伤还能修炼出内力，当他这些年拿百年人参百年灵芝当饭吃，几天吃一次千年人参灵芝太岁等玩意是白吃的吗。 当他吞噬别人先天精气白吞的吗。 感应体内的第一缕真气。 自废武功又深受重伤的垂死，反而把他存隐在体内药力以及潜力给逼出来。 这第一缕真气像是液态流体一般。 意外之喜。 江南抬动五指，远处一名达摩和尚尸体就被他吸了过来。 在慧觉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江南将这具尸体大天位功力全部吸收殆尽。 人虽死，真气不会那么快散。 气藏于血肉之中，只有血肉腐败，气才会开始消散。 何况刚死。 “呵。” 袁天罡背着手，看着江南举动，他龇牙咧嘴的嘴巴露出一抹冷笑:“忘恩负义，这就你们支持的人。” 他是对慧觉等人嘲讽。 慧觉等人脸色很难看。 江南随手甩开被他吸干功力的尸体，感受重回大天位的功力，说道:“李世民弑杀兄弟，上逼父亲，强纳弟妹，杀子。武则天血洗皇室，残杀亲子！李隆基一日连杀三子......” “够了！” 袁天罡暴怒喝止。 “哈。”江南见状不由嘲讽笑了起来，夸道:“袁天罡，你对李唐确实是忠心耿耿。我说一点，你接受不了，有意思。” “他们有大功，你有什么？”袁天罡眼瞪如铃寒声道。 “我没有大功？天下纷乱，食不果肌，以至于人相食，是我护一方百姓周全。北疆漠北崛起，是我强行压下去，若不是我，汉家天下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北疆威胁。” 江南理智气壮。 “漠北，只不过化外蛮夷罢了，在大唐只不过在寻常不过的功绩罢了。”袁天罡冷淡道:“你居然敢认为有大功。” “袁天罡，你这个人真是没道理可言了？初唐我承认确实不算什么，可是安史之后呢，还能拿出什么功绩？ 肃代两宗为求得回纥人相助，干得什么破事，竟然许诺劫掠东都洛阳，只留地，不要人财。以至于东都洛阳百姓被烧杀抢掠，女子被回纥人肆意糟蹋。” “这特么还是两次，大唐不亡，就没有天理了。” 堂堂大国上不能保全朝廷之尊严，下不能保存小民之身家性命。 要不是唐朝前期太过辉煌，后人刻意假装看不见这段历史，不然堪比靖康之耻了。 江南很喜欢大唐。 但大唐真是前期有多辉煌，后期就有多烂。 上限和下限都很离谱。 袁天罡顿时热血冲脑，满脸涨成猪肝色。 “本帅当年也曾劝过肃代二宗，只是收效甚微，事后代宗也报了血仇，大唐将回纥灭国。”他强声说道。 “行！报仇雪恨，你当一了百了也无所谓。” 江南表示他说得对。 “大唐很辉煌，我承认，可留下后患也无穷。让它传播汉家文化，它把制度文化，炼铁，刀刃甲胄技术，通通传出去。” 江南抬手又吸来一具达摩尸体，一边吸收功力，一边分袁天罡神，淡淡道:“老袁，你不是号称智谋无双，算无遗策吗，你说这代表着什么？” 袁天罡面色阴沉，胸口剧烈起伏，没有说话。 “我没大功！若不是我东取辽东，切断漠北铁矿，数次征伐漠北，他们。已经效仿汉家建国称制，可以自行制造铁刃甲胄了。皆时整个河北，甚至整个汉家都要笼罩在漠北阴影下了。” 见他不说话，江南嘴角勾勒出一记冷笑，甩出手中的尸体。 大唐之后，北疆敌人一旦建国称制，从游牧转型为半游牧半农业的存在，南边汉家就岌岌可危了。 除了武德退步原因，就是大唐把啥东西都外传。 63.纯阳纯阴 瞧着袁天罡双目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的样子。 江南露出轻蔑笑容道:“是不是很想杀了我。虽说世上最大的道理是拳头，但也不要装作我很厉害，只要我一出手，就能解决一切的样子。其实你根本没那能力。” 他来到慧觉等人面前，见他们震惊紧盯着自己的神情，江南神情转为冷漠说道:“孤对天发誓，孤的许诺定然不会食言。诸位大师，可以放心走了。” 佛门内力至阳至刚至纯。 是绝佳上好的内力。 慧觉他们，江南早在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不然达摩院早被他铲除和吸干了。 许诺国教厚待地位，江南也是有安排的，他欲行喇叭之事阉割周边异族。 道门没那个实力，核心思想就不对。只有修来生修福报的佛门来担当大任了。 “我本以为杀劫应在袁天罡身上，没想到是应在晋王身上。” 慧觉那苍白沾血的脸庞痛苦的闭上双眼。 此次为了帮助晋王对付袁天罡，他们算到了十死无生，有去无回。 若是不帮，日后达摩院会遭到大难。 所以不得不来。 现在想想，不帮应该就是晋王事后报复了。 只是死在晋王手上，他们多多少少还是很难受的。 还以为死在袁天罡手上。 “难怪达摩院会人才辈出，原来我们都是晋王的养料啊。”白眉和尚双手颤巍的合十。 江南没有说话。 只是十指虚空一抓，慧觉等四人直接悬乎飘了起来。 金色至阳至纯的真气再周边涌动。 袁天罡见状，脚步踏出一步。 顿时，纯阳道人与老祭司便拦在他面前。 “你们以为有资格阻挡本帅吗？” 袁天罡冷酷脸庞闪过一丝不屑，他背手宛如大山巍巍一样，昂首冷道:“你们莫不是就凭他吸收了几个大天位至境的功力就有资格与本帅抗衡！呵，就算你们集众人之力，你们也依旧无法除掉本帅。” “吸！本帅让你吸，不是自己的内力，终究是缺陷的，本帅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长进，如何撼动本帅三百年的功力！” 袁天罡冷眼旁观，根本不怕不惧的模样。 他背手走到另外一旁，目光看向还在打斗蚩笠女帝萧质舞三人。 “真是废物！”袁天罡冷斥。 忽然，身后的气息骤然变幻，正欲要插手的袁天罡脚步为之一止。 他狰狞的脸庞一下变色。 袁天罡豁然扭过头看去，吃惊道:“九幽玄天神功？” 只见原本周身弥散金色至阳至纯的真气变成了黑色至阴至纯的真气。 “你竟然以达摩院内力修炼九幽玄天神功？” 袁天罡无比惊异。 这是.....佛化魔？ 他惊奇连连。 “有意思！” 就算是纯阳道人和老祭司都震惊回头看去。 他们原本以为江南吞噬达摩院内力恢复实力，没想到却是打得用达摩院内力修炼九幽玄天神功的注意。 纯阳道人看着浑身黑气弥漫，如天魔降世的江南，他吃惊地瞪大眼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速度很快。 仅仅片刻，慧觉等人便被内力与精气被席卷一空，成为了一具具干尸。 江南吞噬内力精气速度一直很快，是鲸吞，防止被人干扰被打断。 “砰。” 尸体重重摔在地上。 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舞动着，至阴的九幽阴气在周边凝散，浑身充斥恐怖又阴寒的气息。 当双目睁开，眸子猩红滴血，寒意逼人。 “九幽玄天神功是她给你的？这本功法有极大缺陷，你居然克服了？”袁天罡向着江南惊讶问道。 “我完善和修改了。” 江南淡淡道，他全身伤痛已经荡然无存了，九幽玄天神功拥有极强修补自身的能力。 “你居然能完善和修改，你真是天纵奇才。” 袁天罡忍不住惊声道。 “你才学武多少年，竟然走到这一步了。” 能够完善和修改就代表拥有创练神功的本领。 “像你们这些人怎么知道科学思维和国家力量呢。”江南轻描淡写，武道殊途同归，练武就像刷题，题刷多了，就知道里面有题型和模板，他高中可是高考状元呢，不是那些只会死刷题没有脑子的学生。 再动用手中权势，让佛道儒三家为他阐述武道，为他总结武道规律，为他完善和修补功法。 所以江南有时候对一些超凡世界里费不拉几的朝廷感到不理解，要是高武就算了，低武中武也那么废。 真是太小巧那四个字。 像他上辈子所处的层次，哪怕有的人大限将至，凭借这四个字，都能强行吊着续命，只是会很痛苦而已。 “科学思维？国家力量？” 前者袁天罡不懂，后者袁天罡倒是明白一些，但还是不懂。 他没有深究这个问题，而是疑惑问道:“修炼九幽需要修炼者有极强恨意，你解决了？” 这话不仅是他困惑，纯阳道人和老祭司也很困惑。 在他们看来，心中怀有大恨之人，是极容易成为暴君的。 所以他们才这么震惊。 “你们没当过老百姓，我当过老百姓。” 江南淡淡道。 “什么意思。” 袁天罡凝眉注视着江南。 “废话太多了。” 江南幽幽说道，显然回想起一些事情令他很不高兴。 他身形闪烁，犹如一团黑烟，瞬间袭向袁天罡。 “出息了。” 袁天罡侧身闪躲过去，声音冷声道:“以为将他们几个达摩院内力炼成九幽真气，就是本帅的对手？就算你再来十个，本帅也依然不惧。何况你难道不知道，纯阳真气是克制纯阴真气的吗？” 交手不过三招，袁天罡一拳便打得江南身形翻转，口鼻流血。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世上万物哪有绝对的克制，我的纯阴真气克制不了你的纯阳真气，只是你三百年功力太强而已。” 江南随手抹过鼻下的血迹，冷冷道:“而且阴极为阳，阳极为阴，你身为道家中人，阴阳之说你竟不知道。” 他身上气势陡然一变，原本黑色纯阴护体罡气化为金色纯阳罡气，再由金色纯阳之气换化成黑色纯阴真气，不断转化着流动。 他的内力本质上来源于佛门纯阳真气，是以佛门纯阳真气所修炼九幽玄天神功的。 所以他的真气既是纯阳也是纯阴。 江南通红的右眸也化作金色。 一金一血。 “你竟能阴阳转变？”袁天罡失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这简直..... 袁天罡已经震撼无法言语了。 纯阳道人和老祭司也是傻眼了。 更令他们震惊的是，江南身上有雷电再闪烁。 “五雷天心诀！”袁天罡瞪圆眼珠。 “是也不是。” 江南瞥了纯阳道人两人一眼，喝斥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还不跟我一起上。” 64.无敌的老袁 “就凭你们这些阿猫阿狗也能撼动本帅吗？” 望着飞身袭杀而来的江南三人，袁天罡脸色不善，原本近乎冷酷的脸孔上，渐渐泛出一抹掩饰不住的凶恶之色。 “轰。” 一道无形的真气顿时爆发，袁天罡身影如同一道闪电般移动，带起一道可怕的气流。 他出手极快，五指之间的罡气，金黄璀璨，气流滚动，发出砰砰砰的爆响。 这是速度突破到极致，空气已经被撕裂。 “唰。” 一抹剑气突然凭空显现在袁天罡脑后，锋利无比的切割而下，速度之快，震荡之剧烈，似乎天地都引起了共鸣。 纯阳道人手持青锋，抱剑杀向袁天罡斩落而下。 想要拿江南第一个开刀的袁天罡立刻瞬身反手，五指张开，迎面网向剑气，剑气抹入掌心，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瞧此情景，江南三人皆不由神色剧变。 这竟没事？ “纯阳，多年未见，你的剑气倒是刚烈了许多。”袁天罡寒声说道，身体一动，一掌当头击上，直接拍在了纯阳道人身上。 “砰。” 一道气流拍荡而出，纯阳道人被这顾大力震得气血浮动，筋骨全震，一口长血喷出，倒飞出去。 “蝼蚁。” 袁天罡余光轻轻一瞥，没有追击纯阳道人，而是反身向靠近的老祭司袭了过去，如幻影一般闪烁出一连串的残影，眨眼之间就到了老祭司的面前。 “呼！！！” 劲风撕裂，方圆几丈之内的空气如大江潮涌，千军万马奔腾，四散而开。 一瞬间，袁天罡甩出了三十六拳。 “轰隆隆！” 每一拳都充斥爆炸性的力量，三十六拳宛如瞬发，打破了老祭司的护罡真气。 随即五指为抓，抓中了老祭司的身体，手指如钢铁，将她的整个身体远远的甩了出去。 狠狠撞击在地面，骨骼一阵脆响，不知道摔断了多少根骨头。 “这就是你的帮手？” 袁天罡背手冷冷看向江南:“能让本帅出全力，倒也行！只是可惜，不是本帅一合之敌。” “......” 江南看着眨眼便受到重创的二人，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打大天位如踩蝼蚁，老袁竟然打他们如踩蝼蚁。 三百年的功力，真是恐怖如斯。 老袁他丫的都可以说是高武了。 他们完全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了。 江南不禁面色沉了下来，脸庞挂满了阴郁。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始终救不了大唐。” 他冷声道。 老袁武功太离谱了，还是诛心才行。 袁天罡瞳孔一缩，瞬间移动在他面前，猛烈一拳，摧枯拉朽，直击江南。 “本帅岂会救不了大唐，只是皇帝不听我言。” “滋。” 江南没有硬接，而是利用五雷天心诀的雷电加持速度，飞射电闪，侧身闪躲过去。 “你不是很霸道的吗，皇帝竟不听你所言？” 嘴上说着，双掌黑色雷电闪烁，阴风炸起，向袁天罡压下去。 “哼！” 袁天罡冷哼一声，周身罡气震出，雷风直接被击散。 “为人臣者，食君俸禄，为君分忧。你这种乱臣贼子岂会明白？” 拳脚齐出，瞬间抓到江南，一掌拍在他的胸膛上。 江南喉咙咕咕噜噜升甜，止不住吐出鲜血。 他做势向外一滑，预判江南动作的袁天罡立刻拍了过去，然而江南脚步升花，黏身躲闪，借着惯性，铁拳飞砸而来。 袁天罡被正中头颅，可是他的头却是一点没歪，脚步寸步没动。 江南觉得自己就是砸在钢铁上。 “就这点本事吗？” 袁天罡冷淡轻声问道，旋即猛然一脚踹出。 犹如被火车撞击，江南目眦吐出鲜血，如同重炮出堂的炮弹飞了出去。 “本帅三百年的功力，岂是你们能撼动的？” 袁天罡扫视着重伤的三人，淡淡道:“本帅用下全力，你们就受不了了。” “大天位，大天位至境，超越大天位.....蝼蚁！” “本帅就是天，本帅就是地，你们岂能翻天覆地？” 袁天罡背手而立，睥睨四方。 “可惜，你最多还有二十年的时间了，皆时会有真正降魔卫道之人出世，送你归西。”纯阳道人发须已被鲜血所染，他面容苍老脸色蜡黄，状态很不好，可他还是强撑站起来。 “噢？是吗？” 袁天罡目光看去，眼神中漠视说明了他不屑一顾。 “二十年时间？是他吗？可惜他来的太晚了。” 江南发丝散乱，墨发披肩，嘴角全是鲜血，撑着石壁站起身来。 对于纯阳道人的话，他还是有所猜测的。 早在一开始怎么对付袁天罡，江南想着这种怪物，肯定是需要圣贤来出手。 而这个时间点，恰好就有一位圣贤。 那便是传说中的吕祖。 只是按照记载，现在估摸着也才十岁左右。 如果是二十年后，三十多岁了。 那倒是极有可能对付得了袁天罡。 以吕祖的性格，肯定要送袁天罡走的。 只是没有意义。 按照原著，袁天罡会在吕祖出世前自己体面走。 按照现在，他打不过袁天罡，肯定要回超神去其他世界提升或者武装一波。 吕祖根本没那机会出手。 “原来如此。贫道突然明白天道为何让我而来了。” 纯阳道人突然有了一股明悟，他深吸一口气，扬起手中的青锋长剑，冷冷注视着袁天罡。 袁天罡眼睛微眯盯着纯阳道人。 “为何？” “与你结死仇！”纯阳道人目露凶光，纵身飞剑，杀气腾腾。 袁天罡冷漠盯着他，忽然腾空而起，霹雳当空，一把将纯阳道人倒在地，地上碎石炸裂。 纯阳道人头破血流，命悬一线。 他歪头满脸是血朝着江南无声动嘴唇。 “逃！” “竟然你要找死，那就休怪本帅了。”袁天罡冷幽幽说道，说罢就要结果他的性命。 可拳风刚出，心灵示警，此人不可杀，杀之有大祸。 袁天罡瞳孔一缩，想要收住拳头，却是已经刹不住了。 “砰。” 拳头太猛了，纯阳道人脑袋直接被砸烂。 “轰！” 仿若间，袁天罡好像听到雷霆炸响的声音，强悍如他，也不免心神晃动。 江南见他眼神不知为何骤然陷入迷茫，但他知道却是一个好时机。 金电黑雷闪烁，单掌竖起冲杀而掠，一股粗大如水桶的电刀狠狠的斩杀过去，斩向袁天罡。 不讲武德！ 65.打不过，就嘴炮扎心（上） “道祖？” 袁天罡眼中闪烁莫名目光，他头也不转，抬手一抓，顿时就将江南雷刀拿捏住。 “天道，何至于此？” 他声音极其嘶哑，有一种难言而喻的意味。 江南眉头一皱，这都撼动不了老袁？ 手中的雷刀陡然爆炸，化为了千万旋转刀光，片片刀光之中，雷电滋滋作响， 瞬间就将袁天罡吞没。 “唰。” 江南抢过纯阳道人的尸体。 竟然纯阳道人死了，那就要废物利用。 “以另外一种方式与我作战吧。” 江南将纯阳道人真气鲸吞，身上气势再此暴增。 黑金的罡气在浓烈转动着，更加猛烈。 “本帅很好奇，吸了这么多内力，你就不怕自己撑爆了？”袁天罡声音幽传来，四周雷电消散，他背手走了出来，毫发无损。 “漫长时间我的容量早就锻炼出来了。” 江南注视着袁天罡，冷声说道。 “这东西还能练的吗？”袁天罡流露出一丝惊奇，下一秒，他瞬身来至江南面前，拳风呼啸，挥了过来。 “就算你吸收了他的内力，你也是蝼蚁！” 江南后腰铁板而下，极速的拳风将他的几根飞扬发丝都灰飞烟灭。 “砰。” 袁天罡欺身而上，猛地一撞，江南身形难以维持，直接被撞飞出去。 在飞出一刹那，江南口吐雷剑，直接击中袁天罡脸颊。 “滋滋。” 猝不及防下，袁天罡狰狞脸庞被雷电所伤，一块脸皮都焦黑烫熟。 感受脸颊鼻子的疼痛，袁天罡瞳孔放大，多少年了，他从未感受到这般痛楚和被人所伤的滋味。 “看来吸收功力，还是有用的，至少偷袭，你能伤到本帅了。” 袁天罡语气森寒，阴冷注视着气血翻腾的江南。 江南强压喉咙升上来的鲜血，抬手抹去嘴角的血。 “大帅真是深不可测，我等确实是蜉蝣撼树了。” 江南觉得自己坚持不住了，袁天罡这家伙开挂，还是开三百年的老兵挂，他必须也要开挂才行。 “认输了？” 袁天罡讥讽笑道:“你要不要跪下来求本帅，本帅兴许会绕过你一命。” 江南喘了一口气，有些虚弱无力样子靠在石壁上，对他道:“老袁，你知不知道你有一个毛病？” 闻言，袁天罡表情瞬间漠然。 “你想说什么？” “太过自以为是了。”江南嘲讽道:“总是事事自认为掌握全局，能拿捏住所有人，是你太过无敌飘了吗还是本性如此。” 袁天罡脸色变得极为阴沉。 “老袁，若不是你给我气蛊，也许我们今时今日就不会是这种局面了。” 袁天罡冷漠道:“所以你怀恨在心？” “这倒没有。相反我很感激你，要不是大帅，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修炼出内力。要是有大帅的名头，尸祖也不会教我那么多东西了，虽然她目的不纯，想拿我做实验，但确实帮了我很多。” 江南觉得有些疲惫，直接靠坐下去。 “尸祖将臣。”袁天罡冷冷道。 “是！大帅，尸祖，义父。你们都是我生命中的贵人。一个开路，一个带路，一个照路。若不是你们，怎会有我的今天成就呢。” “我若是普通人，是普通大天位，怎敢与大帅为敌呢。今时今日的局面，除了大帅的功劳，纯粹就是立场冲突，我想要统一天下，可你这个自诩为大唐忠臣的人肯定是不允许我的。” 江南沉吁了一口气说道。 “自不量力。”袁天罡平淡道。 “想赢，不一定要有实力和本钱，最重要的是有信心和胆识。放弃，就一定是输，尝试，还有一半机会。” 江南露出一丝笑容，缓缓道。 这话不禁让袁天罡微微动容，他目光盯着江南:“你确实是一个英才，能说出这番话，能难怪走到今天这一步。若是你生在其他时代，至少是一方霸主。可惜你在这个时代。” “现在河北之地尽在我手，中原混战，南方不足为虑，难道我不是霸主吗？这天下能够对我有威胁也就大帅了，只要除掉大帅，那么天下一统就是倒计时了。”江南淡笑道。 “所以说你生在这个时代，是你的不幸。” 袁天罡冷冷说道。 “大帅，你怎么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江南幽幽道:“你觉得你能杀我？要不你算算命？” “难道你还有什么帮手不成？就算让你逃了，逃得了和尚，逃得了庙吗？”袁天罡嘶哑嗓子道。 “除了我自己，我什么都可以放弃的。”江南微微一笑道:“我只需要藏起来即可，待到圣人出世，大帅死后，我便出来报复一下李家后人。” 这话不禁让袁天罡神色剧烈变化，眼中涌现着恐怖的杀机。 “道祖！” 袁天罡咬牙切齿念出两个字。 “你以为本帅会怕吗？” “怕不怕是一回事，死不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江南平静道。 “就算出世，那也是数十年后的事情，你觉得本帅什么都不会做吗？”袁天罡寒声道。 “据说大帅从贞观就开始无敌到现在这个时代，安史之乱爆发时候，都一百多年了，应该足够镇压天下了，可也没见大帅有所作为，眼睁睁看着安史把大唐推下深渊。” 袁天罡面容瞬间铁青，拳头猛然拽紧。 “安禄山那胡贼，是本帅所杀的。” “史思明呢？安守忠他们呢？”江南好奇问道。 “自然也是本帅所杀，本帅布局让他们子杀父，父杀子，父子相残。”袁天罡冷冷道。 “会不会有些太晚了。香积山一战，唐军十五万主力与安守忠，李归仁十万叛军会战。 此战，唐军阵亡7万，阵斩叛军6万，叛军大败。然，赫赫有名的陌刀军消失在历史之中，唐军主力全军覆没，唐军虽胜实败，大唐再无力镇压天下。” 江南一副好学求解的样子，问道:“大帅，你干嘛还要布局啊，用你的实力直接把安守忠他们提前宰了多好啊，让叛军自相残杀，自乱阵脚。大唐主力就不会损失殆尽，就不用与天下藩镇妥协，大唐很快就能恢复元气了，盛世肯定也很快来。” “莫不是大帅以为死了7万人，再拉7万人就能顶替的？” 袁天罡骤然色变，气血上头，涌成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