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往事1999》 第1章 罗尼酒吧 像很多的华夏故事都开始在茶楼一样，肖恩故事的就是他最常去的罗尼酒。 罗尼酒也算第六大道上最奇葩的存在了。 无论是狭小的门头，还是里面简陋的装修，都是一副寒酸破烂的样子。但是，酒水的价钱在这个街区，甚至纽约来说都算是最高的。 没有办法，因为它恰好有肖恩莱尼汉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杜松子酒。它还敢公然无视纽约市政府法律，允许客人在室内抽烟。所以，每一次肖恩精疲力尽，觉得应该稍微放纵一下自己的时候，都会选择来这里。 肖恩莱尼汉三十六岁的时候，从2022年的华夏穿越到了1988年纽约布鲁克林，成了一位土生土长的14岁白人土着。 十一年后的1999年，混合了两种记忆的他已经完全是一个本地人了。他在穿越过来之后，还意外的拥有了能够预见十分钟之后发生事情的能力，也算是意外之喜。 虽然在这个时空，美利坚还是那个美利坚，可是，肖恩已经不再是那个肖恩了。 晚上九点，整个酒中弥漫着一些淡淡的雪茄烟草的味道。现在还不是营业的高峰时间，头顶上的大部分吊灯都没有开，光线暗淡，只有台边上坐着六七个人。 肖恩从服务生手中接过第四杯马提尼的时候，注意到了她。 她也的确引人注目——深褐色的头发，二十五岁上下，身材苗条，身上的超短裙尽显出她身材的曼妙。 肖恩感觉自己只是向她望了一眼，她就敏感地给肖恩来了一个勾魂的眼神，肖恩立马将头转了回来，从余光瞥到她正对着自己走过来。要不是自己太疲劳，还喝的有点高，他应该对这种场面做出更加准确而恰当的判断。 “亲爱的，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她一切做的都恰恰好，将身体侧面的曲线全部展现给了肖恩，但是好像却是对酒保在说话。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闻起来就像是刚刚切割完的青草发出的味道一般。那双美的令人窒息的碧绿色的眼睛，上上下下在肖恩身上打量了一番。 肖恩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努力的让自己坐的更加端正一些。 “想喝点什么？我请你。”肖恩敲了敲桌子，将目光从她的身上转移开来。 “啤酒。”她耸了耸肩。 台的服务生也耸了耸肩，啤酒不值钱。肖恩仰头将自己杯中的马提尼一饮而尽，扔过去两张十美元。 “两杯啤酒。” 一杯啤酒 35美金而已，看在小费的面子上，酒保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点笑容。 “刚刚我在停车的时候，你一直就在停车场看着我，是不是？” 肖恩并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从那双迷人的碧绿色眼睛上移开，喝了一大口啤酒。 “你就这么看着我走进酒吗？” 肖恩装作不解的问道：“那我还能干些什么呢？” 她笑了，像是看着一个美味的点心一样，伸出舌头舔了舔酒杯上面的泡沫。肖恩觉得自己的某一个地方膨大了许多，他别扭的转了转自己的身子。 “谁知道呢，只是接下来的夜晚太漫长了。”不得不说，她真的是肖恩见过最能够展示自己美的女人。她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眼神有一点茫然和焦虑。 于是，肖恩伸出了手，想要握住她。但她的手一下子缩了回去，还打翻了肖恩面前的啤酒。 “我不是有意的。”她说。 “我知道，这又有什么呢？” “我再给你点一杯。”肖恩说。 “不用了，该我请你了不是吗？” 她没有等酒保过来，而是自己婀娜的走过去，似乎和酒保调笑了几句，就端着两大杯啤酒走了回来。 很快两大杯啤酒就喝了一大半，两个人就坐的更近了，她的手指在肖恩胸前的纽扣上缠绕着。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可是我似乎知道这间酒的后门有一个没有人的花园。” “哦，不会被人发现，我在纽约的熟人很多呢。”肖恩眯缝着眼睛，似乎看着远方。 “这酒的劲真大。”他砸着嘴。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已经有点含糊不清，眼皮耷拉。 他用手肘压在打翻的那摊啤酒中央，撑着自己的头。 “被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她几乎是用耳语在肖恩的耳朵边说， “需要我扶着么？”她一语双关，将手伸到了台的下面。 该死，肖恩觉得自己确实很累了，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半边脸撞到了一堆柔软的里面，随后眼前一片漆黑。 之后的几分钟，肖恩的意识时有时无。他一度记得女人扶起了他，对着酒保说他喝醉了，自己会照顾他……肖恩尝试着说了几句话，但是他发不出声音。 然后整个世界开始摇晃起来。肖恩被塞进了停车场一辆银色的ford taur的后座。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样的车太多了，一旦混到了纽约拥挤的街道中，几乎就像隐形了一般。 肖恩整个人上半身横在后座上，像一个碎布玩偶一样被挤来挤去。 “别耍什么花样，在我这里没有什么第二次机会，要是伤害了你，那真的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 美女很是警觉。虽然她开着车，但是还是从肖恩的呼吸中发现他已经清醒过来了。她歪了歪嘴，规规矩矩在一个街区的人行道前面停了下来，耐心的看着一位年老的妇人推着手推车从自己的面前蹒跚走过。 肖恩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他不知道自己被下了什么药，到现在也不能坐起来，也不能说话。 大概行驶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肖恩似乎能听见有轮船的声音。 “下来。” 美女将一个坚硬的，乌黑的东西顶在他的太阳穴之上，似乎在嘲笑这本来应该是颠倒过来的一样。 “你现在应该能走路了。”她冷冰冰地说着。 “下车。” 肖恩瞥了一眼她的脸，那张脸不再美丽动人，反而表情僵硬，看着有些狰狞。 肖恩费劲的翻过身，从打开的车门中勉强站了起来。 女人紧跟着他，一把手枪指着他的胸膛。 他们应该是走在偏远郊区的一条小路上。肖恩几乎抬不起来脚，只能慢吞吞的向前挪动。 她说：“说实话，我对你很好奇啊。肖恩，肖恩莱尼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对我好奇不应该是在床上或者花园中说这句话吗？”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不应该这么说话。” 在月光下，肖恩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他发现自己在向一个树林中的棚屋走去。 “我们这是去哪啊。” 女人没有出声，只是站在肖恩的背后。 肖恩偶尔站住，似乎在活动自己的手脚。女人却是不想等，每当肖恩站立的时间过长，她就用枪戳着肖恩的后背，催促他，像是一只吸血鬼一样，不愿意将自己过多的暴露在没有遮挡的室外空间。 这个简陋的猎人棚屋看起来只是一个临时休息的场所。 像洲际道路边上常见的，简陋便宜的汽车旅馆。一进门除了一张大床之外，就是两个小沙发。 肖恩被女人用枪逼着，不得不坐在沙发上。沙发的对面是两盏摄影棚中经常用到的，那种能发出着强烈刺目白光的照明灯。 女人看起来很谨慎，她举着枪，倒退着走到了摄影灯的旁边，用脚踩开了开关。 “唰！” 如同在警局的审讯室一样，几千瓦的灯泡就这么白晃晃的照射在肖恩的脸上。他的眼前一黑，勉强偏了一下头，过了几分钟，总算是适应了环境。 “只要你配合，今天晚上对于肖恩先生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女人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住了局面，站在摄影灯的下面，抓着手枪的手就垂在她的身侧。 肖恩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她。 又过了一会儿，肖恩这才问道： “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在陌生人来之前？” “过了今晚你就知道了，肖恩先生。”女人有一点慌乱，今天要比自己预想的顺利了，他们抵达这里的时间就要比原本约好的时间早了一些。她看了一眼肖恩身后桌子上的老式电子时钟，上面显示 22：25的字样。 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在十点半到。 可是，自己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肖恩又是怎么知道的？ 两个人的对话刚结束，不远处就传来了汽车刹车的声音。 肖恩冲着女人笑了一下，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 “什么？”女人似乎急切的想要知道门外是谁来了，又不敢轻易的离开。慌乱中，她没有听清楚肖恩说了什么。 肖恩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你不该死的。帮个忙，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 女人伸直了手臂，手枪指着肖恩。 在明亮的灯光下，肖恩看到女人紧握着扳机的手指紧张的发白。 “我说你不应该这么持枪的。”肖恩嘟囔着。 他没有理会女人的警告，只是摊摊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攻击她的能力。 “啊……” 棚屋外面传出来短促的惊叫声和一声清脆的耳光。 就在这个时候，女人的注意力被分散了。虽然只有一刹那，但是好像肖恩很早就预感到了一般。 肖恩像一只豹子一般冲到了女人的面前，一拳击打到了女人的下颚。她摇晃着身体，软塌塌地晕倒过去。肖恩从她的手中捡起了手枪，顺手将摄影灯转向了门口。 “哐嘡……” 门直接被推开，一个二米多高的光头壮汉像是牵着一个小鸡仔一般姑娘，一步就跨了进来。 肖恩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开枪。 “砰……” 壮汉瞪大了眼睛，直挺挺地向前摔倒。 肖恩停了三十秒，这才再一次走到门口。被壮汉一起带进来的姑娘双脚乱蹬，还在歇斯底里地大叫着。看样子应该十几岁，她的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酒店常见的睡袍，光着脚，现在似乎睡袍也遮不住她赤裸的身体。 肖恩没有和她说话的欲望，提溜着睡衣领子，直接将她提起来，扔到了卫生间里面。 他这才四处看了看，从卫生间的架子上面取了一条毛巾，从侧面撕成了两条，放在洗脸池里面，让整个毛巾沾满了冷水。 肖恩走出卫生间，关上了房门，走到了晕过去的女人身边，双手一拧，将冷水全部洒在女人的脸上。 女人晃晃悠悠地醒了过来，有点茫然，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自己的状态。 “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一点误会……” 肖恩摇摇头。 “我叫莉娜……” 肖恩摇摇头。 “我只负责将你带到这地方来，然后戴夫会给我钱，我什么都不知道……” 肖恩摇摇头。 他将沾满了冷水的毛巾从头捋了一遍，捏成了两个手指宽的一条。 然后一拳击打在女人的胃部。 “呕” 女人像一只大虾一般弓身，张大了嘴巴，他直接将毛巾从女人的嘴里面塞了进去。 女人还在拼命地挣扎。 但是在肖恩的面前，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他毫不怜悯地单膝跪在女人的胸口尖突的地方。膝盖一使劲，女人胸中的空气就被挤压了出来。刚准备要大口的呼吸，他就顺手将毛巾又向下塞了一点。 “这次只有两英寸，下次我可以将它直接塞进你的胃里面。猜一猜，这样做会有什么下场？”肖恩盯着女人的碧绿色的眼睛，现在那里面只有恐惧和害怕。 “我在阿富汗的时候就做过这些。它会将你的胃从里面带出来，你会像一只火鸡一般，整个胃都垂在你的下巴底下。相信我，那个鬼地方一点水都没有，不像纽约，距离大海这么的近。” 说起来阿富汗，肖恩有一丝丝的头痛，但是这种头痛却让他更加的清醒。 不知道女人听到了没有，也许她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双手和双脚无力的胡乱挥舞着。 “说一点我想要听到的……” “我就是挣点小钱。”女人的声音变得无比沙哑，像一条杜宾犬一样吐着舌头。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说就让我把东欧来的小婊子扔到你的床上去……然后，再拍几张照片和一段录像就好。” 嗯，刚才那一个小姑娘的来源就清楚了。肖恩稍微松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女人像是溺水了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他们是谁？”肖恩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戴夫应该知道，你要不去问戴夫。他什么都知道，每一次都是他将消息带给我的。” 肖恩摇摇头，顺手从床上扯下一个洁白的枕头，将它摁在女人的脸上，然后隔着枕头，砰砰开了两枪。 手机并没有被女人搜走，肖恩走出棚屋，四处看了看，这才摁了几个号码。 “按照手机查一下我的位置，我需要一辆车和一个保洁。” 打完了电话，他习惯的摸了摸自己口袋，才发现自己的香烟还被落在酒里面。 想也没有想，继续摁了重播键。 “带一包骆驼给我。” 很快，一辆商务车停在了棚屋外面的两辆车的旁边。从商务车上面走下来一个光头的黑人司机，他殷勤的拉开了车门，下来了一位像是基督女校的老师一样的中年女性，提着一个巨大的提包。 “你要是不打电话的话，我想我还能有一个平稳的退休生活。” 她扶了扶自己脸上的黑框眼镜，严肃地向肖恩说。 “能保证你平稳的退休生活的只有钱，而且我的电话就能够给你带来不菲的收入，不是吗？” 高个子黑人站到了肖恩的背后，将一包骆驼烟递给了他。 “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烟草过滤嘴最能够保存人体的 dna，你要是不愿意惹来更多的麻烦的话，我建议你自己处理好自己的烟头。” 女人从包里面掏出了一整套杜邦的防护服，将自己包裹地像病毒实验室的研究员一样。 “我需要你帮助我核对一下里面两个人的身份。” “这不合规矩。” “哪有那么多的规矩，有规矩的话，这个姑娘就应该在我温暖的床上，而不是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冰冷的地上，不是吗？” “我就是想做一点事情，为什么大家都这么不讲规矩呢？” 女老师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第2章 肉类市场 肖恩坐在棚屋外面的门廊下面抽烟。 二月份的纽约太冷了，他叼着香烟，任由它一点点燃烧，甚至都不愿意将手从衣服的口袋中拿出来。 他的保镖和司机，高个子黑人莫特将卫生间里面的小姑娘带了出来。还细心的用棚屋中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毛毯包裹着女孩的身体。 “你能听得懂她说什么吗？”肖恩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这时候，小姑娘似乎也已经冷静下来了。 然后却是像机关枪一样，吐出一连串意义不清的字符，配合着自己夸张的手势。忙乱之间，还要不时地将已经从自己的身体上滑落的毛毯提上来。 “看她这灵活的手势挺像是意大利人的。”莫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谁知道呢，也许是东欧人。”肖恩已经对莫特这种清澈的无知带来的幽默免疫了。他现在在无聊的时候，可以和莫特胡说八道几个小时。然后双方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是一种很好的减压方式。 后来，确认了莫特的忠诚之后，肖恩甚至在他的面前，用汉语说一些自己的过去。时间越来越长，他有时候怀疑原来的那个自己，已经开始远离自己。 “老板，她要是东欧人，那么她的家就应该是九号码头的大集装箱。”他们两个看着像是一个玩偶一样的小姑娘，莫特非常肯定的说。 跟着自己，莫特也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每一个月的好几天，肖恩都会带着莫特去纽约的九号码头找人或者捞人。不知道什么时间开始的，但是因为这件事，各种渠道找到他的人越来越多。 九号码头已经做了很好的时间规划。 有几天是留给像肖恩一样，纽约的牛人们的寻找时间。有几天是留给纽约的警察，条子们的检查时间。有几天是留给客人，大家的分赃时间。 肖恩无所谓，只要没有华夏人，有华夏人，他就会把九号码头给炸了的。到今天都没有，肖恩知道不是自己的原因，是纽约喜欢东欧，这是一件好事。 “那就交给你了，你应该能找到九号码头。”肖恩指了指小姑娘。 “老板，我突然发现也许她只不过是不想说而已，并不是真正的集装箱国人。”莫特很随意的起了一个名字。 “集装箱……人，真是一个好名字。” “我们走，趁着第一批新鲜的牛肉到市场之前，我们去找诺亚。”肖恩给莫特安排道。 “你饿了吗？老板？”莫特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不饿。”肖恩的财富支撑一万个莫特每天都吃到撑，都是小意思。可是他就是见不得莫特随时随地就想吃饭的习惯。 “你来之前还在吃披萨，莫特。” “我想把这个姑娘交给欧洲吉普赛—罗马尼亚人可能比较好一些。如果你想带着她开车的话，我觉得自己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那倒不用，我开车的时候，最不喜欢的就是身边有一个喋喋不休的女人。你是知道的，我的妻子就不能坐在我的副驾驶座位上，她总是会夸张地大喊大叫。” 莫特一把将姑娘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大步流星的跟在肖恩的后面。 “你看，人人都说纽约讨生活不容易，其实真的有那么难么？不到一个晚上，我们就有了两辆最流行的畅销二手车。” 肖恩似乎还有点留恋的看着停在商务车旁边的两辆小车，人都没了，车子也要好好的处理。小事情不注意，后患无穷。 “二手车，明白了老板，我会叫小朋友们解决它们，缇娜的冲压机会处理很好。” 博纳维斯肉类市场位于布鲁克林的一座古老的大厂房里面。 过了午夜 12点，工厂通往街道的金属卷帘门会缓缓卷起，一辆辆叉车装满了坚硬的冻肉，忙碌的进进出出。 在市场的深处，聚集了这个城市最好的厨师，他们拥有的特权就是能够在第一时间选择自己的肉品。 诺亚是这个市场的负责人，他身材壮实，胡子和头发一样乌黑浓密，看起来和蔼可亲。 “上帝保佑你！” 他看到了肖恩，急忙放下像是苍蝇一般嗡嗡的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大厨们。热情的伸出自己的双手。尽管肖恩已经换上了黑色的brioni大衣，但是他依然也是热情的迎上去，好像完全看不到诺亚身上的满是血迹和油痕的围裙。 “我喜欢美利坚。”诺亚就是这样，逢人就大声的说出自己观点。 “我也喜欢美利坚，尤其是凌晨的美利坚。”肖恩拍了拍诺亚的后背。 诺亚在波兰的比亚维斯托克长大，然后顺着人潮跑到了华沙，接着是罗兹，接着是捷克斯洛伐克，最后是德国慕尼黑。 直到肖恩收购了博纳维斯肉类市场的时候，他第一个从一群懒洋洋的欧洲黑工中站了出来，手里面举着明亮的两把弯刀，给肖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时候的诺亚话并不多，每天都举着自己祖传的单刀，处理猪肉、牛肉，还有好多其他的肉类。接着，他就变成了小头目，在自己切肉的同时，教导更多的人怎么切牛肉，怎么把阉猪劈成两半。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肖恩就放心的将这个肉类加工厂和市场交给了诺亚，还将诺亚青梅竹马的妻子也接了过来。 事实证明，他确实干的不错。 “我们在海边的公园捡到了这个姑娘，应该是个好姑娘。”肖恩跟着诺亚走到了市场后面的活动板房搭建起来的办公室，莫特早就将小姑娘带了进来。 往往就是这样，诺亚在纽约的肉类市场闯出了一片天地，结果就有一群和他经历差不多的东欧人也就聚集到了他的周围。也许是能赚点小钱，也许是能够抱团取暖，反正诺亚现在已经是新派东欧人的纽约话事人了。 至于市场里面诺亚藏了多少没有身份的黑工，肖恩从来就不管不问。 现在诺亚已经是市场的负责人了，至于肖恩，无非就是一个可恶的给诺亚放高利贷的吸血鬼。 “莉莉！莉莉！” 可怜见的，原本像是模特一般身材的诺亚的老婆怎么变成了水桶一样的身材。她扑通扑通的从楼梯上面走了上来，震动的整个房间都扬起了一阵阵的尘土。 嗯，肖恩被热情的莉莉紧紧拥抱着。 “该死的诺亚，你不会把纽约最好的牛排都给了莉莉了。”肖恩两只手都无法环抱住她，他夸张地说。 “可怜的人儿。”莉莉听完了丈夫的安排，就将小姑娘带下去了。 “你可要好好给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找到你的家人。” 至于小姑娘会不会是今天这场枪杀案的见证人，肖恩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她们见了警察都会跑，警察也不会相信她们说的每一个字。 “直接送我到公司去。” 告别了诺亚已经是凌晨四点了，肖恩想要冲一个热水澡再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可是，他知道自己还不能够休息。 白天他属于华尔街的金融公司，晚上他属于纽约的肉类市场。在白天和黑夜，他有不同的圈子和下属。 熟悉自己黑夜和白天的，只有在前面给自己开车的，这个拥有这一副洁白牙齿的黑人。 “老板，今天，你又能够在那本书上学到什么？” 莫特从汽车的倒后镜中，看到自己的老板又举着那一本来自中国的书。 老板告诉他这本书叫做孙子兵法。他买了很多本，各种的版本。就放在车上，办公桌上或者是他的提包中。 “书上说如果你在行军的时候看到了久久不愿意落下的鸟群，那么就要小心，很有可能那就是敌人埋伏的地方。” “老板你的意思是我们就是那些鸟？” 肖恩叹了一口气。 “你说的对，莫特，我觉得你就是一个天才，如果不是贫穷的话，你应该是常青藤最有名的毕业生，而不是一个司机。” “老板，我还是喜欢开车。没有一个耶鲁的毕业生车开的有我好。更何况我问过公司楼上的那些毕业生，他们一年赚的钱还没有我一个月赚得多。” “这是你该得到的。”肖恩用一句万用公式结束了两个人这场没有营养的对话。 第3章 城堡夜话 肖恩不知道的是，长滩海边，一栋占地巨大，四层的维多利亚风格别墅中，关于自己的一场对话也刚刚开始。 “这就是你们这几个月的工作成果？” 长了一张如同罗马人雕塑一般的极其英俊脸庞的中年男子，坐在室内的冲浪池里。几十名姑娘簇拥在他的身边。数十名西装男子站在他前面。 一名穿着筒裙的女子蹲在他的旁边，边介绍人名，边操作这电脑。在他的面前，一块投影屏幕播放着各种不堪入目的画面。 “……按照我们的计划，核心是那些具有未来可能性的人选……” “……除了视频，我们还拍摄了大量的照片……” “……对于还没有婚姻的，我们主要的布局是年龄和谋杀……” “……对于已经有家庭的，我们更多的考虑的是不忠和不良嗜好……” 泳池中的男子在她穿着丝袜的小腿上抚摸了一下，这个女人似乎知道他就是喜欢听这一段。她停在了不良嗜好这一篇章，介绍的更加细致。 “……像是动用刑具的，或者两个人一起的，或者角色扮演的……”女人有一点热。 “……真不知道，这些人平日里面不是有钱人就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但是现在看起来，还真是能够完全放开自我呢……” 男子看着画面，似乎也有些意动： “你没有机会去过那个小岛，永远也猜不到什么叫做大人物，什么叫做放浪形骸，什么叫做为所欲为。” 他头向上仰着，看着自己头顶上繁复的大理石穹顶，似乎也在享受脑海中的那些记忆画面。 “当然了，付出的代价也会更大一些。” “你知道吗？在那个小岛上所有的人中，我才是最有善心的人。” “是啊。”操作电脑的女子看着他，温柔的眼神中都能拉出丝来。 “有谁像您一样在乎这些小鱼儿的死活？” “好了，聊天结束了，我们说一下正事。”男人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正色说道。 “将下面失败了的案例播放一下，所谓的小胜利就不用在这里炫耀了。” 操作电脑的女子听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有一些不愿意合作的人，我们让他们离开了。” 她点开第一部分，有些人在浴室中，有些人在自己的床上，有些人在花园里面。各式各样，但是统一的都像是安详的睡了过去。 “停！”男人指着其中一副图。 “好漂亮的构图啊，像是马拉之死，下次将这位摄影师带过来，我也需要拍摄一些照片。” 然后挥挥手，示意女子继续播放。 “啧啧啧，我们又不是一个不讲理的组织，我们就是政经圈的骷髅会而已，不参加就不参加好了，怎么在一个被打开的新世界面前，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真不知道这些人的脑子里面都是什么？” 他极其认真的看着每一幅照片。有些照片是现场拍摄的，有些来自警察的报告，还有一些是法医拍摄的报告。 每一幅正常人看上去都会有生理不适的照片，却让他极其享受。 “巴里。”队伍中的一个西装男子听到他叫道自己的名字，赶紧向前走了一步。 “老板！” “不用那么紧张。在外面的时候已经很辛苦了，既然已经回到家里面，就要放松一些。” 他拨开环绕着自己的，因为缺氧而张着嘴的鱼群。摇晃着自己的钓竿，就这么直接走到了巴里的面前。 “你看，我就像是罗马王朝的时候一样，选择了浴室这个最真诚地方和你聊天。” “但是，巴里，你能不能也真诚的告诉我。市面上可以选择的药品那么多，可是为什么在报告中，八成的人都选择了奥释酮？你不知道它现在是我们的大金牛吗？” 他语气温柔，脸上似乎还带着满足的微笑，但是眼睛里面却是冷冰冰的。 “老板。因为……因为……，这样做会安全一些。” 还好，这一位越说越流利。 “老板您说过了，安全是最重要的，什么事情都可以慢一点，或者不去实施也可以，但是不能留下一点的线索。” “很好，完美的解释。而且我说的话你没有遗漏一个词。”男子鼓掌，掌声在大理石构造的浴室中回响。 “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所以，你既然说的有道理，那么我也无话可说。”男子看着他，巴里的头上和脸上全是汗。 “这里是浴室，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脱了衣服进去洗一洗。” “我愿意，我愿意。”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三下五除二的扒光了自己的衣服，沿着台阶走了冲浪浴池。 男子挥挥手，指挥着三只听话的鱼儿，游到了巴里的身边。然后自己在巴里的身边蹲下来。 “你看那边。”他指着旁边一排排绿油油的养殖皿。 “叶子的水培已经成功了，我们在地下室的产量比原来田野中的产量还要高三倍。既然你毁掉了我们的一个大金牛，那么……” “叶子制作的糖果、饮料和卷烟能够公开销售的游说案，交给你怎么样？” “好的，老板，只要你愿意的话。” “很好的一次沟通，你让我很高兴。”男子站起身，走回了操作电脑的女子身边坐下。 “那么，我们继续。” “没有了。”女子指着最后一页，显示已经这次的报告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很好。那么显示我们这一次的行动非常成功。组织将继续在这个国家的躯体内成长，而我们在组织内成长。我们清除躯体内的有害成分，让躯体长生不老。这就是光明的意义！” 然后，他话锋一转。 “谎言就是有害的成分之一，排名并不靠前，但是危害却很大。” “赫布·荣格，你有一个光荣的姓氏，所以，我想请你看一张照片。” 说话间，另外一个穿着套装的女子走了进来，替换了刚才操作电脑的那一位。她将一个软盘插进了电脑的插口。 电脑发出了吱吱呀呀读盘的声音，一张照片开始从上向下慢慢展示出来，像是打印机打印一般。先是黎明的天空，接着是巨大的橡树，然后是一个木制的屋顶和燃烧的火焰。 要是肖恩在场，他应该能够认出来，这就是他晚上才去过的猎人棚屋。 不过现在烧的如同火炬一般。 “老板！”赫布·荣格直接扑到了最前面。 “肖恩，肖恩莱尼汉失败了。但是……” “但是你们只是杀死了一个人而已，我知道的。赫布，你不配荣格这个姓氏。我将今年最重要的一个人交给了你，甚至安排你对接了很多重要的关系。你告诉我没有问题，但是结果就是这个。” “我们还在继续，还在继续执行。”赫布·荣格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 “您说过，肖恩莱尼汉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他有着魔法一般地金融操作，还在细致入微的布局自己的黑暗势力，我们十分需要他。所以，在他安排上，要向海浪冲击礁石一样，一波接着一波，期待着他自己犯错或者无法忍受。” 赫布·荣格一边说话一边思索。 “你还给我们说，自从肯尼迪条款制定后，各方严格制止了白名单制度。尽管肖恩莱尼汉还不属于哪个阵营，但是白名单上面已经有人增加了他的名字，所以我们必须要保持耐心。” “我们还在继续，还在继续。我们会用他的朋友的死亡刺激他，会使用正大光明的法律手段针对他，会让那些蚊子和苍蝇骚扰他，知道他要么一蹶不振，要么属于我们。” “是蝙蝠和老鼠，不是蚊子和苍蝇。你记错了我的话。” 一声枪响，赫布·荣格睁着眼睛，脖颈上冒着血花，倒在了浴池中。浴池里面的巴里好像什么也看不到，即使他面前的横着一个人，池水也染成了红色。 “他记错了我的话。”男人就像是一个偏执狂，重复地嘟囔着这个句子。 “我们权利在于掌握无数的触角，可是总是不如自己亲自进入来的舒服，好像永远隔了一层什么。可是肖恩莱尼汉就不一样。” 他伸手拉过来站立在电脑旁边的第一位女子。 伸手在她的脖子上抚摸着。 “每一个人都称赞他，其实……” “如果是您的话，我想会取得比他更要耀眼的成就。”女子奉承道。 “你这又说谎了。我达不到的，在金融市场，我根本就看不懂，何谈更耀眼一说。奉承和谎言，使腐蚀我们组织躯体的两大毒药，你应该明白。” “可是。”他的手掐的更用力了。 “为什么赫布·荣格让你撒谎的时候，你就同意了呢。你看看那个上面……” 男人指着浴室穹顶上的，巨大的眼睛雕塑。 “我们随时随地地看着你，包括你在最欢乐的时候。” 女人似乎还要说点什么，但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双脚胡乱在光滑的，沾满了水的大理石上滑动着。 然后，也漂浮在了水面上。 “出来，巴里，不要想一个老实人一样待在谎言堆中。” 男人将举着浴巾的人推开。 “我们要换水了，我还没有洗完呢。” “对了，萨金娜·拉尔斯。”他对正在收拾电脑的女人说道。 “既然这是你发现的真相，那么，肖恩莱尼汉就交给你了。所有的资源都是你的，要么他加入，要么他出局。在明年的新人选举之前。” 第4章 西街九号 白天的肖恩属于金融，属于华尔街。 他的公司在第六大道西街九号。门上挂着一块写有“莱尼汉投资机构——金融咨询服务”的小标牌。 因为肖恩的工作时间的关系，公司的行政主任吉莉恩阿尔柏林已经到了。她浑身上下都是纹身，这在华尔街很少见。严格来说，吉莉恩算是肖恩耶鲁大学的师妹，但是肖恩中途辍学，所以吉莉恩并不这么认为。 “有好几个消息等待你回复，肖恩。”她使劲的将嘴里面的三明治咽了下去。 “谢谢你的辛苦，我一会儿会看一下邮箱。茱莉呢？” “她应该在休息室。” 茱莉·亚吉尔正在煮咖啡。她是肖恩金融公司的数据情报主管兼任调查主任，凡事都喜欢自己动手。 看得出来，茱莉也是度过了一个忙碌的晚上。黑色的铅笔裙和白色的衬衫还算整齐，休闲西服却是扔在椅背上，高跟鞋也被扔在地上。她光着脚站在那里，一边煮咖啡一边自己按摩着自己的脖子。 “这几天并没有什么需要你彻夜工作的安排。”肖恩有点好奇。 “我刚刚结束了一个会议。” “商务会议？”肖恩他们有一些对外的投资，在很多的创新企业中都有董事会的席位。自从去年的圣诞节开始，互联网的企业就和纽约的天气一样，每一天不是阴云密布，就是狂风暴雪。有人跳楼，也有人像是闻到了血味的鲨鱼，开始进场布局。 “个人私事。”她有点暴躁。但是似乎也觉得不对，所以长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肖恩，你知道我不是对你的。” 肖恩知道这就是茱莉的性格。 她研究生毕业后，曾经在国家安全局工作过，但是她的这种性格明显不适合那里。后来她在华盛顿的一家私人调查公司找了一份工作。茱莉不知道的是，那家公司也是肖恩的产业。肖恩觉得茱莉很不错，但是不适合在华盛顿特区工作，她的性格太招惹人了。所以找了一个借口将她挖了过来，她算是肖恩这家金融公司的第一个雇工，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雇工。 “别放糖。”肖恩制止了茱莉要给自己的咖啡加糖的动作。 “算了，我也不打算瞒你，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茱莉将一杯黑咖啡递给肖恩。 “我今天一大早就去见了一个业主委员会的主席，我想买那栋楼的一个公寓。” 怪不得她今天还穿上了裙子和高跟鞋，已经在努力的照顾那一帮保守人士的心理感受了。 肖恩没有说话，示意她继续。 “我不知道他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他拼命的询问我一些关于国家安全局的事情。你知道的，那里面就没有几件事情好讲的，那些都不是我能在这一群色眯眯的老头子面前能说的东西。你没有看到他们的脸，他们的意思好像是说，以后再说，伙计，以后再说。” 肖恩理解，这种制度就是一个怪胎。业主委员会有权决定谁能够买自己物业中的房子，成为新业主。 “大不了换一家了。”肖恩耸耸肩。 “也是一个办法，可是我已经在那个公寓上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了。”茱莉有一点沮丧。 “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肖恩觉得解决自己骨干的生活问题也应该是自己作为老板的义务。 “算了，你出面也许更糟糕，在他们的心中，我们和华尔街的那些穿西装的吸血鬼是一样的，都是趴在他们身上吸血的金融蛀虫。更何况，今年国会又增加了物业房产税的税率。我们都没有什么好名声。” “你想买的公寓在什么地方？” “就在隔壁街区的商业大道上，叫肯威大厦，肯莫尔广场附近。” “别烦恼了，也许明天一切都改变了呢。”肖恩认真的对茱莉说。 “好，不管这些烦心事了，你今天怎么样？似乎好像也过的不好。” “这就是我要找你的原因。” 肖恩讲了酒中有人给他下药，并且要将一个未成年的东欧少女送上自己床的事情。他并没有讲那两个人已经成了死人。这是他的原则，他只是没有讲，并不是有意撒谎。 “还没有查到那个女人的身份吗？”茱莉问。 “我让人在查，只不过是提前给你说一下。如果身份过来了，我希望你对这件事情是清楚的。” “我们需要在警察系统中有一点自己人，老板。” 对于茱莉来说，工作的时候肖恩就是老板。 “这件事情并不稀奇，你刚刚接触了几参议员的候选人而已，也许对方觉得你奇货可居。老板，你要是想往华盛顿特区那个粪坑下注，就要做好被泼一身粪的准备。” “也许我不该问，但是老板，你究竟，我们准备在这个路上走多远？” 肖恩苦笑了一下，走多远？可能我自己都不清楚。 “茱莉，你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权益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我并没有做幕后大庄家的准备和兴趣。” “幕后大庄家？”茱莉被肖恩一本正经的表情给逗乐了。 “好，只要你不想，我觉得自己要买的公寓还能派上用场。我去查一下，看看谁最近看你不顺眼，或者是哪一位大佬看上了你。你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小姑娘，也许就是特区游乐场的门票。” “那就太好不过了，我会给你一笔额外的支出，你尝试找出来谁给我们签发的门票。” 两个人正说着，吉莉恩阿尔柏林走了进来。 “老板，帕蒂斯科特的电话在内线上。” “我来接。” 肖恩有一点不好的感觉。 “你也来，茱莉。” 如果是帕蒂斯科特，那一定是重要的事情。 帕蒂是安德鲁斯科特的妻子。 而安德鲁是和肖恩一起在特种部队 a组服役过的战友。安德鲁救过肖恩一命，在阿富汗，美利坚的前哨。 这种事情一辈子也忘不了。 也正因为如此，肖恩成为了他们第一个孩子的教父。 肖恩接了电话，他摁下了免提，以便旁边的茱莉也能听清楚。 “帕蒂，都还好吗？” “肖恩，是你？你来我这里需要多久？” “你需要我多快过去？”肖恩感觉不好。 帕蒂的声音微弱下去，就像是一个坚持不睡觉的人最终支撑不住的样子。肖恩几乎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不得不让她重复了一遍，担心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 “他——死了，”她说，“用药过量。” 第5章 牡蛎湾镇 “孩子们怎么样？别着急，我现在就从纽约出发，应该在 2个小时左右就可以赶到你的家。” 安德鲁的死让肖恩心痛，更令肖恩感受到了一种无比的愤怒。他压抑着自己的心情，耐心的和帕蒂通话。 “谢谢你，你知道的，现在我们很需要你。”帕蒂又开始了哭泣。 “对不起，我不能在孩子们的面前哭。” “我知道，我知道。” “我一个月前还在纽约和安德鲁吃过饭，我确定他已经从药品中走出来了。上帝知道，我确定他已经完全摆脱了药物的控制。”肖恩安慰着帕蒂。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县警察说他就是用药过量。”帕蒂本来就是一个医生，但是却是外科医生。 “好，你等我。” 通完电话，肖恩一屁股坐在办公椅子中，久久不能说话。 穿越而来的肖恩，正是因为带着二十年后的见识和逆天的能力，他对自己在美利坚的生活拥有着无比的信心，可是安德鲁的死第一次给他带来了深深的挫败。 安德鲁是个天生外向的人，友善、风趣、睿智，讨人喜欢。一个月之前，肖恩还在和安德鲁讨论参政的事情，州议员似乎是个不错的开始。 肖恩和安德鲁是一起入伍的，加入了一个军方所谓的 射线项目，当时那还是一个新鲜的事物，也是加入军方精英圈层最快的路线。 在 射线项目中，按照军方玩笑的话说，那些能够在酒中打斗获胜的博士才是最理想的人选。安德鲁和肖恩之所以能够引起招兵办公室的注意，就是因为他们都是从耶鲁大学辍学的。 当时，肖恩才 19岁。 肖恩辍学是因为他利用自己的天赋，从拉斯维加斯的赌场赢得了自己的第一个一百万美金，又从 92年的股市中搅风搅雨中变成了千万级别，为了躲避证券委员会的核查和黑道的骚扰，他才决定去阿富汗混几年。 而安德鲁却是因为用自己的技术修改了耶鲁大学的缴费系统，原本神不知鬼不觉的，可是当他把这个漏洞告诉自己的舍友之后，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他们在班宁堡接受基础训练外加为期 17周的高级个人训练的时候，变成了好朋友。然后就是更加严格的五周跳伞训练。在这之后，两个人都被送到了北卡罗来州的布拉格堡，在那里，经受了独一无二的特种兵训练的折磨。 整个过程中有六成人会被淘汰。每一个人都要经历背包行军，在沼泽中潜伏。每一天都是浑身湿漉漉的，又冷又累，困得要死。 安德鲁忍受了整个训练的过程，他不像肖恩，有作弊器可以用，完全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撑过去的。尽管过程痛苦，但是他没有抱怨，总是能乐呵呵的。他会开玩笑，努力让队伍中的每一个人都高兴起来。 所以最早肖恩知道安德鲁问题的时候，他不相信这么坚强的人会在止痛片面前屈服。 抵达阿富汗，肖恩和安德鲁分到了同一个 a组。出于某些原因，肖恩当上了武器中士，可能是肖恩在射击方面表现出来了很强的天赋。后来，肖恩又成了小队的副队长和情报上士。 安德鲁成了初级工程师，负责爆破任务。 他是整个小队的破门手。在每一次的行动中，他必须要率先冲上去，先把门或者墙给炸掉，这样整个小队才能进入。 这些年以来，爆破工程对他的大脑产生了巨大的伤害。这被称为爆破手综合征，总是距离爆破点太近，巨大的冲击波对大脑造成了创伤。 回国后，他经常头痛难忍，前额钻心的痛，还经常失眠。退伍军人医院的医生给他开了奥释酮，这是一种用于鼻子的喷雾，能够快速的释放一种强力的药剂。 就这样，安德鲁上了瘾。 肖恩一边回忆，一边开着自己的路虎九零在洲际高速公路上狂奔。然后在导航古板的提示下，在通往西汉姆的出口拐上了县公路。 因为还是冬天，这里的沙滩玩具商店、汽车旅馆大都关着门，一副萧条的模样。 肖恩瞥了一眼路边限速 60英里的牌子，将车速降了下来。按照经验，这种旅游的圣地一般都是有名的超速陷阱，到处潜伏着警察，时刻准备着给游客开罚单。 游客是最好的礼物，他们怕麻烦，也不会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更不会和当地有名的人扯上关系。一般遇见了这种情况，大部分都是痛快的交钱而已。 正是因为现在是旅游淡季，猎物太少了，保不准这里的警察就会变得更加虎视眈眈。 果不其然，千小心万小心，就在肖恩路过一个没有人的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警车拉响了警笛，从两座建筑中间冲了出来，打着灯示意他靠边。 肖恩低头看了一眼车速表，仅仅 40英里而已。 他靠边停了车，从后视镜中看到两名县警察一手扶着枪，向自己走过来。 “你超速了。” “为什么不在十字路口停车，等待行人过去？” 两个人一开口，肖恩就知道自己遇见了不讲理的警察，他们有的是理由为自己开罚单。 “需要多少钱你们可以写在罚单上，然后把它交给我。我要去参加一场葬礼，所以并没有兴趣再制造一场葬礼。” 肖恩心情很不好。 “不，先生，你似乎在威胁国家执法人员。” “我知道什么叫做威胁，什么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我愿意支付罚单只是为你们在寒风中的乞讨支付一点小费而已。请你快一点，我赶时间。” “我们并不赶时间。请你将手放在方向盘上。”其中年老的警察似乎在看一个什么文书。 “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需要一个纽约大城市的人要来参与的葬礼。如果你说的是一个过世的瘾君子的话。我们需要检查一下你的车，确保你的车上没有什么违禁品。” 说话间，他拉开了肖恩的车门，一个趔趄将肖恩从车上拽了下来。 第6章 县警察局 “你们最好清楚你们在做什么。”肖恩低头伸出双手扶在车门上，一些片段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叫你的伙计把他的手从他的背包中拿出来，那里面的东西属于你但是不属于我。” 年轻的警察举着手枪站在肖恩的背后，年纪大的警察打开了肖恩的后备箱。他们熟门熟路，配合默契，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我讨厌你们这些大都市来的人，他们看得上的是你们口袋的钱，但是我看到的只有肮脏的罪恶。” 年老的警察装都不装，直接将一小袋子白花花的面粉直接从自己的口袋中掏了出来。 “哦，让我们看看这位大人物的后备箱都有些什么。和这个相比，超速又能算得了什么。怀特，清早我就给你说了今天是我的幸运日，不是吗？” 这里的警察都这么粗糙吗？肖恩摇了摇头。 “呸。”他转过头，将一口口水吐到了年老的警察的身上。 “嘿！” 年老的警察将面粉拍在了车顶上，抽出了自己的警棍。 “加里，我们先回警局好了。”年轻的警察有一点心虚。不知道为什么，小镇中对他们这些警察越来越不友好了。 对面已经有好几处住宅打开了门和窗户，七八个高中生模样的人也聚集在街角处朝这边张望过来，他甚至还看见了有一处窗户后面，有人举着家庭摄像机。 “真是麻烦。” 这名叫做加里的老警察暴躁环顾一周。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肖恩那张平静的脸，心中的烦躁就怎么也压抑不住。 “加里，警局今天的人并不多。”名字叫做怀特的年轻警察动作很标准，他举着枪，有意无意地向后撤了两步。 十五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县警察局。这是一栋老式殖民风格立面的二层小楼，楼前的中央草坪上立着一根旗杆。 “需要办理关押的手续吗？”进了一楼的大厅，一个肥胖的中年女警站起来问。 “暂时还不用，我们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谈完，我需要一点点时间和这位先生好好的谈一下。” 他一把推开了一扇小门，将肖恩给推了进去。房间里面只有一张金属的桌子和几把椅子。加里猛地扯动肖恩手上的手铐，将它扣在桌子上面的铁环中。 “你最好能承认一点什么。我和纽约的警察也很熟。你惹上了我们，我们会盯着你的方方面面，你犯过的每一个小错都会被我们翻起来。如果你是一个有钱人，那就太好不过了，我会让你的每一个子儿都花在像是吸血鬼一样的律师身上，每天你都会在法庭睡过去或者醒来……” 肖恩若有兴趣的看着他，然后突然叹了一声气，然后就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肖恩却是向着门外努努嘴。脱掉了警帽，已经是斑白头发的老警察加里有点疑惑的扭头看了一眼。 “加里警官，局长找你。” 话还没有说完，刚才的胖警察就推开了门。 局长是一位典型的中年白人女性。穿着一身整洁，熨烫平整的警察制服。这种性别在县警察局长中并不常见。这个职务常常要面对的就是酗酒的探长，肥胖的内勤，刻板的巡警，能做到心平气和还能着装齐整，不能不说这确实是一位和外表完全不一样的强人。 现在这位局长却像一位和蔼的母亲一样，看着自己身边的肤色浅黑、发型短俏、天生丽质的女孩。 “这个季节，这个时间，总是会有人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飙车。上周，还有一个七年级的孩子被一辆没有牌照的跑车撞到了。上帝保佑，总算是在医院中捡回来一条命。所以，我就将所有的警察都扔到了街道上。” “温度太低了，艾琳娜局长，很多测速设备在这种温度下都不能工作或者频繁报错。我想我们下个月在纽约州议员早餐会上，就改善县警察局的设备，一定会有共同的话题。” “简，要是司法部都像是你这样的专员，我想我们会有一个更好的秩序。我都迫不及待想在议员的早餐会上见到你了，要不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去的意义是什么。” “我喜欢拿骚县，更喜欢牡蛎湾镇，我父亲还一直说希望能够在牡蛎湾镇有一栋自己的房产。” “那我就更期待了。” “加里，你一定是和这位肖恩先生有一点误会，我想现在你已经确认了肖恩先生是一个安全无害的客人了，不是吗？” 加里似乎有一点糊涂，但是他却是一点都没有想要争辩的意思。而是低头走过去，快速打开了肖恩的手铐。 “我想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肖恩。你总是忘了我和你说过的。” 这位叫做简的短发女孩上来就挽住了肖恩的胳膊。 在寒暄了没有营养的几句话之后，两个人被局长客客气气地送出了警察局。 加里知道自己有一堆的把柄在自己的局长手中，所以他甚至连问话的勇气都没有。艾琳娜局长也懒得和他解释。刚才那个名字叫做简霍克的女孩，还有她那个大名鼎鼎的，叫做伊森霍克的父亲，自然也是无须这个小警察知道的。 这一次将他派出去，所有需要收拾的烂摊子无非就是一个公告而已。我想要回到长岛去，而不是在这个偏远的地方浪费自己的才华。 至于别的事情，你还能指望一个县警察局的局长能做什么？甚至在艾琳娜局长的心中，她还通过这次的试探，巧妙的将一些信息传递了出去，也算是在两边都下了一些筹码。 “什么才是我兑换这些筹码的时间啊？”艾琳娜局长也叹了一口气。 走到了黑色福特 suv前，简霍克脱掉了自己的羽绒服，将它扔到杂乱的后座上。一件很fbi的深蓝色夹克是特别剪裁的，露出了长期锻炼和自律带来的好身材。引人注目的还有配备了旋转连接器的手枪皮套、麂皮皮带和备用弹夹托架组合成的腋下枪套。 枪挂在左臂之下，隐藏在一个低深的位置，从外面看起来毫无破绽。 夹克的口袋位置看起来沉甸甸的。 肖恩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怎么还是习惯装两个备用弹匣？”他关心的问。 一般很少有探员会像她一样，加上枪支里面的弹药，简的身上至少有四十发子弹。 简霍克斜了他一眼，熟练的启动了汽车，将车中的暖风拧到了最大的位置。 第7章 安德鲁家 从战场上下来的人难免都会有一点毛病。 简霍克在阿富汗的时候和肖恩在一个驻地。 但是和肖恩他们这种骡子一般的步兵不同，简霍克是超级黑鹰直升机驾驶员。穿梭于战地和基地之间，将肖恩这种小队扔下去或者接上来。 整个基地的人都知道简霍克喜欢肖恩，他们甚至在呼叫代号中将这架编号 32的超级黑鹰变成了肖恩号。在阿富汗那一次，就是她冒着风险，和安德鲁一起，将中弹的肖恩从山顶的哨卡上运了下来。所有人都以为肖恩已经死定了，只有简霍克和安德鲁两个人坚持他还值得抢救一下。 “我送你到你的车那里。”简霍克说。 “不用了，我给莫特发信息了，他会将它开回来的。”肖恩躺在简霍克的副驾驶上，就像回到了她的直升机里面一样。 “那个大黑个子还怕黑吗？”简霍克开车的时候很认真，不在直升机上面还要认真。说起莫特的时候，嘴角带着可爱的笑容，就好像说起来一个很有趣的人一样。 莫特是肖恩从墨西哥人贩子的地下室救出来的。在那之前，他在黑暗没有灯光的狭小地下室里面度过了六个月。从那起，他就不能独自待在黑暗的环境里，现在即使是睡觉，也需要有一盏灯。 为了莫特的身份和让他免于漫长的检方调查，肖恩找到了自己在司法部里面的一个关系。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最终还是兜兜转转的转到了简霍克的手中。简霍克关注着他，似乎谁都知道。司法部中肖恩的朋友第一时间就将这件事发给了简霍克，还骗了简霍克一顿大餐。 “莫特的事情上我欠你一个人情。”肖恩知道结果，但是不知道过程。他只是以为那位朋友给他说，简霍克办这件事更容易一些。 “你刚才看见我了？”简霍克问道。 “没有，你的车门上面又没有印刷着保护公众，服务社会的字样，我怎么会知道你来了。”他是看见了，但是这事没法说。 “肖恩，安德鲁的事情你要知道，我和你一样伤心。但是，我们不能仅仅是凭借感情去处理很多的事情。就像你刚才想要将自己扔到牡蛎镇警察局那样冲动。” 在那一次山顶哨卡事件之后，他们三个人加上另外一位情报分析师莫林，就莫名其妙的成了一个小小的团伙。 他们在阿富汗的任务不多，本来就是前哨的存在，只不过干点擦边的事情，连军事基地都算不上，和 911以后没法比。 所以，大家的空闲时间很多。而且，除了安德鲁之外，其余三个人都怎么需要钱，但是这种危险地带的薪酬也不低。 钱多，时间多，简霍克、安德鲁和莫林最大的乐趣就是坐在肖恩病床旁边，喝啤酒打桥牌。四个人都是智商超高的名校学生，自然会对这种耗费脑力的活动感兴趣。 “我上个月在纽约和安德鲁见过面，上帝保佑，他那个时候已经基本上摆脱了奥释酮的的影响。仅仅需要每隔十二个小时，吃一片非处方的止痛药。可是今天帕蒂告诉我，他因为奥释酮过量，死在了公园的长椅上。而且喷雾罐子就扔在手边。不到 24小时的时间，县警察局就做出了是药物成瘾后，过量服用带来的正常但是不幸的副作用。” 想了想，肖恩觉得还是不能将自己昨天晚上遇见的事情告诉简霍克。不知道为什么，但凡是涉及了上床、姑娘这些关键字，肖恩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和简霍克沟通。 这件事情上比较的棘手。就算是简霍克，她也不能绕过地方检察官。有些事情别人做起来可以肆无忌惮，但是在程序中的人就必须要对程序保持最低的尊重。 “如果你需要向政治靠拢的话，有些事情我们可以提前沟通一下。”简霍克真诚地说。 “我仅仅是对他想要参选议员表示尊重而已。” “你就是对政治缺少最基本的敬畏，难道你不知道任何一个议员都代表着巨大的利益吗？他是否能够获取自己党派的支持？还是准备将谁踢出局？还是准备成为你的爪牙？” “你不应该和我站在一起，共同谴责那个幕后不知名的庄家吗？”肖恩也有点生气了。 他是恼羞成怒。 因为肖恩知道简霍克是正确的。自己在投资和商业上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也就想当然的觉得即使操作政治也会获取成功。但是在简霍克的面前，他只是碍于男人的面子而不愿意承认。 “人死了，你就是现在举着枪冲到国会山，将所有可能的幕后黑手全部打死，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政治的艺术在于妥协，无非就是交换的艺术。” 简霍克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shit，让我们找到他，像是对待那些漫山遍野的反叛军一样，用机枪将他们撕成碎片。”简霍克拍着方向盘，恶狠狠地说。 肖恩站在后面，看着简摁响了安德鲁家的门铃。 帕蒂一下子推开了纱门，先是紧紧地抱住了简霍克，然后又紧紧地抱住了肖恩，像是一个落水的人抱住了救命的救生圈。 她深褐色的头发，身材娇小，高中的时候是学校中最有名的啦啦队队员。现在在长老会医院做外科医生，每天都会工作很长的时间。 像大多数的军人妻子一样，因为丈夫总是不在家，她里里外外的都是一把好手。 但是今天的她完全不一样。 看得出来她已经精疲力竭了。杂乱的头发，肿起来的眼睛，她甚至到现在还穿着医院深绿色手术服，只是在外面潦草的罩了一件大衣。 “谢谢你，肖恩。谢谢你，简。” “谢什么。” “谢谢你们在听到电话就赶了过来。”这里距离纽约，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帕蒂清楚，这两位应该都是在听到电话后第一时间就出发了。 “这算不了什么。”简霍克和肖恩并没有提前演练过，但是异口同声的说。 以往每次来的时候，他们九岁的儿子布兰登都会跑出来迎接肖恩，欢天喜地地骑在肖恩的脖子上，手里面是肖恩带来的或大或小的礼物。可是现在的布兰登也变不一样了，他怯生生的站在自己的母亲身后，眼睛周围好像有些淤青，痛苦又冷淡的样子。他手里面紧紧的握着只有三岁的自己妹妹莫莉。 肖恩走进了屋子，拥抱了布兰登。 “他再也不回来了，是吗？” “我想应该是这样子的。” “他为什么要杀死——要杀死自己。”看来警察过来和帕蒂说话的时候，布兰登似乎也在，好像还听了不少。 “我不能确定他是自杀。”肖恩说。 “但是，我们确实不能确定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先来，不是吗？” “我和你的父亲很熟，他是一个我们都没有办法成为的英雄。但是布兰登……” 肖恩蹲在地上，将莫莉抱在自己的怀中，看着布兰登的眼睛说。 “他对于所有的勋章都无动于衷。但是他却亲口给我说过好几次。” 肖恩停顿了一下。 “他这一辈子都以你为荣，你知道吗？” 布兰登涨红了脸，一开始还只是小声的哭泣。但是当肖恩将他也一把拉进自己的怀抱的时候，布兰登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第8章 老兵葬礼 肖恩和布兰登在他的房间待了很长的时间，直到布兰登哭累了，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肖恩这才从二楼走到了一楼的客厅。 壁炉，橘色的柔软地毯和一个大电视。 简霍克和帕蒂坐在明亮的壁炉旁边。虽然圣诞节已经过去了快要两个月的时间，但是圣诞树和一些装饰品还堆放在壁炉的旁边，也没有人收拾。 “帕蒂，一个月之前我和安德鲁在纽约见过一次，甚至安德鲁还在我那里待了一晚上。那时候的安德鲁看起来状态很好。他已经戒掉了，还说老兵康复中心的治疗很有效。” 这是肖恩成年后独自第一次面对自己伙伴的葬礼，就像是自己成年后第一次处理自己的账单一样。他以前总觉得像是这样的事情要在自己都走不动的时候才会出现。 所以，面对帕蒂，他只能说一些重复了好几遍的车轱辘话。 “这里。”看着斜靠在壁炉旁边的肖恩，简霍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 “我从来不知道战争在他的身上留下了那么多的痕迹，想起来要是我早一点关注到他的变化就好了，我还是一个医生……”帕蒂看着精神好了一些，但是一说话就开始哭。 “这不是你的错。”两个人又是异口同声的说。 “我以为他不再买药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从一个老兵的手中买了药。医生给那个老兵开的药是正常量的两倍。” 肖恩点点头，并没有追问老兵的名字。他不想帕蒂也卷进到这些不可知的事件中去。他有的是渠道可以调查到这个老兵和医生的名字。 “我得为孩子们撑下去，有了孩子，我就不能崩溃。” “我明白。” “你没有孩子，你不能真的体会。”帕蒂说道。 “好，但我理解。”肖恩承认，自己并不能完全的共情。 “你了解安德鲁，这是关键。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们两个比我更了解他，因为你们在一起出生入死过。” 肖恩点点头。 “死去的人最安详，不像我，我要用尽浑身的力气才能爬起来。” 肖恩只能点点头。 简霍克注意到这一点，看到在茶几上有很多的信封和装订起来的账单，她就指着那些信封问： “还没有到月底，你需要处理安德鲁留下的账单和银行事务吗？我和银行管理局的人认识一些，如果有些账户和储蓄的事情需要处理的话，我想我可以帮上忙。” 安德鲁的死是一件意外事件，保险公司和银行遗留的账户将会是一大摊子的麻烦事情。 “殡仪馆需要 2万美元。我没有这些钱，安德鲁用尽了我们的积蓄。” “2万美金？”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肖恩疑惑地问。 “不是选择了国家退役老兵墓地吗？这两万美金又是干什么用的？” “嗯，确切地说是 18万美金。三年前，安德鲁在回国的飞机上看到了一份传单，说可以在纽约州的国家公墓埋葬老兵。你知道，那时候他身上的伤并没有痊愈，每一天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他想为自己的身后事做打算，于是就跟那家老兵委员会公司签订了一份所谓的预期葬礼合同。” 帕蒂苦笑着，她应该也不知道安德鲁为什么会这么鲁莽的签下一份这样的协议。 “我估计他就没有看上面的小字，上面全部是语言和条款陷阱。现在，我还要为一个国家的公墓支付 18万美金。” “你需要多少我都可以支付。”说到这里，肖恩完全没有一丝的犹豫。 肖恩拿起来最上面的那一封信，落款是老兵公墓殡仪馆。 “我不能用你的钱，肖恩。” “至少要等我弄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介意我来处理这件事情吗？” “我没有意见，但是钱还是我自己想想办法，这是我的事情，不是你们的事情。” 肖恩并没有想要再争论下去，因为他知道简霍克一定有更好的处理办法。他将早些时候老兵委员会的一封信件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老兵俱乐部，退役军人医院还有修养中心，退役军人联谊中心，国家老兵公墓。肖恩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似乎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在里面。 安德鲁的葬礼在当地的一座教堂举行。帕蒂的家人都来了，他的父亲还有两个兄弟。安德鲁的家人都住在南卡莱罗州，距离比较远，但是这应该不是问题，肖恩猜测他的父母应该已经去世了。 肖恩是抬棺人之一，外加帕蒂的一个兄弟，还有和肖恩他们特种兵 a组的莫林。莫林在部队的时候是情报通讯中士，现在似乎在国防部军事调查局工作，是一位反侦察技术专家。他打着军团斜纹领带，这是a组的传统。 莫林抱了抱肖恩，和简霍克握了握手。 “到华盛顿的时候记着找我，我知道哪一家的牛排很好吃。” 看得出来，莫林似乎也有事情找肖恩，只不过是因为场合不对，真的不适合两个人说话。 简霍克代表大家上台讲了话，还专门提起来肖恩受伤的那个晚上，安德鲁是如何的英勇，才让大家能从阿富汗人的陷阱中捡回来一条命。 随后，大家驱车一起来到了老兵公墓，现场只有两个工作人员协助葬礼的举行。 两名穿着蓝色军服的军人将国旗从肖恩的灵柩上取下来，熟练而认真的将其折叠好。最后将国旗交给帕蒂。那一瞬间，帕蒂的泪水夺眶而出。 军人向天空中鸣枪三声，棺木开始缓缓的沉入墓穴，肖恩、简霍克和莫林行了军礼。 人群逐渐散去。 莫林将手搭在了肖恩的肩膀上，像是在阿富汗的哨所的时候，一起喝着酒看着日落一样。 “我以为他还在老兵康复中心。” “他确实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 莫林看向墓穴，此时灵柩和安德鲁一起，静静地躺在地下的泥土中。 “安德鲁是一个好人，我是说——我的意思是——他从不偷奸耍滑，所有的难活、重活、累活都是他抢先干的，他是领头人，是我们的坚强队长。” “安德鲁确实是这样一个人。”肖恩表示赞同。说实话，他、简霍克、莫林都不是这样的人。相比而言，他们三个的家世都要比安德鲁要好。其实肖恩原本和安德鲁差不多，但是他是开了挂的，完全不能用原来的眼光来看。 聪明人遇见难事只有一条办法，就是不停的逃避，逃着逃着，就成了习惯。 “他是当军官的料。”莫林说到， “但是每一次的突袭行动，他都冲在最前面。” “更不要提，他救了我的命。” 肖恩，莫林和简霍克并没有着急走，而是站成了一排，像是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如果有一天我也要躺在那里，我希望你能是我的抬棺人。”莫林沉闷的说。 “我也是。”简霍克补充。 “可是，什么让你们觉得躺在那里的不会是我？” “不会是你，你一定是我们中间最长寿的那一个。” ----------------- 一辆皮卡停在墓园的斜坡绿地上，在这里，可以将墓园的全貌一收眼底。长滩海边别墅中的男人和他指定负责肖恩事务的萨金娜坐在皮卡里面。 “老板，安德鲁的事情我不知道会将肖恩牵扯进来。在我的资料里面……” “不要紧张，萨金娜。前面你并没有参与。他们已经为他们工作的疏漏付出了代价，这件事就应该这么过去。不过，你看到，运气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不是吗？” 萨金娜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她只是过来了解安德鲁的一些收尾工作，没想到的是，意外的发现了肖恩的存在。 “万事都有联系。”男人坐在驾驶位置上，穿着灰色的夹克，在这样的天气中还戴着一副墨镜。 牡蛎湾镇上唯一的法医开着自己的福特停在了对面，然后跑了过来。 男人走下车，取出后备箱里面的小箱子，萨金娜转手交给他。 “十万美金赌场筹码，你可以让任何人去兑换。” “如果可能，你们还可以找我。” 萨金娜看着法医胸前的十字装饰，笑着说道： “如果需要的话。” 坐上了车，萨金娜有点疑惑。 “怎么了？感觉对方有什么不对的吗？” 萨金娜摇摇头。 “那倒是没有，只不过我看到了他的装饰，为什么一个有信仰的人对于生命，也……” “称义之前完成的善行是上帝不喜欢的，因为这种善行不是从信仰耶稣基督那里产出来的，这种善行也不能使人适于接受恩典。” “我没有听过圣经上有过这一段。”萨金娜疑惑的问道。 “这是英国圣公会三十九教规之第十三条。”男人虔诚地说道。 “何为称义？”男人问。 萨金娜依然茫然。 “啪！”一个耳光就扇在她的脸上。力气很大，不但留下了深深的五道指痕，鼻血也出来了。 虽然下手很重，但是男人语气依然平稳，甚至还抽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装，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文雅。 “人生来有罪，经由耶稣基督的死亡和复活，才能从罪人变成义人，这就是称义。” 这这一刻，要是光听声音，你会宛如听到一个站在教堂中的牧师在布道。 “对于罪人，就不能按照对待人的方式对待，这不是一件很简单的道理吗？所以对于那些不服从我们的异教徒，杀人、夺财、为奴，有什么过错？” 他看着远远地站在墓园中的肖恩。 “这也许就是上意，我们无疑的举措会让他更加的迷茫。当肖恩的核心被这些事情占据了所有的时间和空间之后，才是我们救赎的时间，不是吗？” 他一回头，却看见了变成了鱼的萨金娜，张着嘴想要跃出水面，就为了一口食物。 他并没有在意，而是发动了车子。 “注意一点，我的衣服。” 第9章 莫名相约 肖恩并没有特意的回避，而是当着莫林的面，从路虎的后备箱取出来五万美金递给了简霍克。 “我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的现金。”简虽然出身于大户人家，但是在美利坚成熟的支票和信用卡体系下，很少使用现金。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问题。这就是每天销售牛肉的辛苦钱而已。安德鲁后面的事情还是需要你出面解决。”女人和女人之间，有很多的事情更加好沟通。她们之间没有秘密，有时候也胆大的吓人。 对于肖恩来说，安德鲁去世后的债务是一定要帮忙的，无论是能力上还是情感上都应该如此。 简霍克很了解他，甚至有些时候认为，肖恩是一个完全和自己身边美利坚人都不一样的存在。他似乎更加的看重感情，有时候都有一些超过通常她认为的朋友该有的边界。 但是，这也是他吸引自己不一样的地方。 肖恩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将这些都归结于，简霍克这种有权有势的家庭出身的孩子的少见多怪。 不过即便如此，两个人还是有一种天然的默契。简霍克也不问，肖恩也不多说。剩下的钱怎么办，简霍克也觉得这就是一点小钱而已，肖恩也觉得对于简，这些都不值一提。 “你回纽约？” 简霍克顺手将厚厚的装满了钱的食品袋子扔到了后座上，伸手将肖恩刚才不小心粘在肩膀上的土轻拂下去。 “我已经基本上连续 36个小时没有踏踏实实的合上眼睛了。”肖恩还是有一点拒绝。 “要是从前天酒的奇遇开始的话，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而不是再喝上三杯黑咖啡续命。” “特区见，我想我还有很多事情和疑问需要你的帮忙，帮我向帕蒂告别。” 向着侧着身子无聊地看向远方莫林挥了挥手，肖恩直接上了车。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杯热腾腾的黑咖啡就被一只遍布着纹身的手递了过来。 “老板，你先喝了咖啡，我这里还有一些紧急的消息等待着你回复。” 肖恩没有拒绝，他知道吉莉恩阿尔柏林所说的事情都是要命的事情。在这个穿越而来的新世界，没有人比吉莉恩更了解他，即便是简霍克。 “说，趁我还睁着眼睛。” “华尔街尼克·沃斯那边坚持询问你关于微软官司的判断。据他们了解司法部、大法官和微软的法务部门，他们关于微软胜诉的信心在八成，并不同意你关于将百分百的资金全部押注在微软的败诉之上。即使你坚持，他们也建议我们做一些风险对冲。” “又不是迪士尼的法务部。”肖恩嘟囔一句，然后扭过头对吉莉恩正经的说： “这件事无须讨论，我们已经投掷了三十把硬币，每一次都是正面，说明运气站在我们这一边。” “可是你还是应该看一下互联网企业关于千禧年展望。他们有最新的产品和计划……” “听我说，吉莉恩。”肖恩一口气将手中的咖啡全部喝掉。 “两千年只不过是我们自己和自己玩耍的一个小把戏而已，这一年和历史上的任何一年都没有不同。即使他后面有三个零，即使强迫症患者无比喜欢他的整洁。所以，所有围绕着千禧年吹的牛，一定会在千禧年过去的六个月后逐一破裂。相信我，我承认我是一个赌徒，但是我绝不是一个没有把握的赌徒。” “每一个赌徒都会认为自己牌是桌面上最大的，老板。我只不过不希望失去这一份工作。你知道的，像我们这种西装遮不住的纹身，是不会在华尔街有一个好位置的。” “只要你相信我，你就永远不会失去这份工作。我们可以开启下一个话题了吗？” 肖恩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风雪和越来越拥堵的车流。 “需要接受采访的事情就不用麻烦我了，我想你比我更适合。叛逆的德克萨斯姑娘，这个华尔街的外号还挺适合你的。” “好的。”吉莉恩合上了手上的文件夹。她这一次准备了很充分的资料，但是似乎没有一份派上用场。 “希望你的魔法还会在这一次帮助到我们。我也希望你能慎重地思考一下。毕竟这是涉及十亿美元的投资，而不是大富翁的桌面游戏。” 肖恩伸出了手，比划了一个 ok的手势，表示自己已经听进去了。 我放过这次机会才是一个棒槌呢。 自由市场最重要的是所有参与游戏人的信心，而美利坚则是财富阶级的收割而已。也许互联网和科技业确实已经远离了自己的估值，但是华尔街才不会放弃这一次从传统领域向新领域转场的好机会。 没有了桌面上的位置，那就掀翻了桌子大家重新找个位子就好了。 “rb的两家机构已经完成了我们出资参股的报价。”整理了一下，吉莉恩将手中的另外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我不看了，吉莉恩，帮我找一个愿意去东京出差的人选。” “投资很快就要开始了吗？” “不会很快开始，目标也不是rb。你找一个有华夏背景的也可以。” 肖恩不愿意多说。别说是 1999年了，就是三十年之后，美利坚还是对东方大国有着奇怪而浅薄的认识。 即使是紧赶慢赶，到了第六大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肖恩先生，你现在有空吗？” 肖恩刚走到楼下，就被一个站在门厅里，嬉皮士打扮的女人挡住了去路。 “你和安德鲁在阿富汗的故事真的很感人。” “你是安德鲁的亲属？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走近看，这个女人的服饰倒是有一些波希米娅风格——时髦、独特、还有一些艺术气息，披肩和首饰看起来很昂贵，应该是独立的设计师品牌。 脸上没有皱纹，瞳孔为灰褐色。 “我见过你。” “哦？是吗？”肖恩有点警觉的看着她，很少有人知道他在这里的据点。能够找到他并不困难，但是能在这里找到他，就要有一点特殊的本事了。 那个女人盯着他，思量着，像是要做一个困难的决定。最后问道： “这半年我参加了九十多名老兵的葬礼，我们能聊一聊吗？” 第10章 谎言真相 蒙特卡洛特餐厅是第六大道有名的意大利餐厅。 肖恩不愿意带着这个不明来历的女人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加上刚好他又饿的厉害，两个人又不适合站在这人来人往的第六大道上说话。 蒙特卡洛特餐厅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餐厅不是很远，加之现在是午餐和晚餐之间的时间，几乎没有人。看起来睡眼惺忪的服务生抱歉地跟他们说： “我们的主厨下班了，您可以点一些软饮料。” “没关系，告诉你们主厨，就说东区诺亚的老朋友来了，我们只想点一些简单的菜式。” 很快，一张手写的菜单就和一个胖乎乎的大厨一起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有名的厨子就越胖，好像将自己都喂不胖的厨子就不是一个好厨子一样。 他伸出了双手拥抱了肖恩。 “诺亚没有找你吗？听说你救回来了一个乌克兰的公主。” “他还没有找我。如果是公主的话，我想诺亚应该已经成为公主殿下麾下最勇猛的卫士了。” “不管怎么样，以后一定要常来，我们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厨子也看到肖恩身边有人，简单寒暄了一下就回去了。肖恩点了炖牛肚，烤鹌鹑、炸鱿鱼和意大利面。一看就是厨子的私货。就这一点来说，正宗的意大利餐其实和华夏餐有很多的共同之处，反而比那种美利坚改良版的中餐更好吃。 对面的女人只点了一道蔬菜沙拉。纽约的女人对于每一个纽约厨子都是一场灾难，她们是所有美好的油炸和脂肪食物的敌人。 她似乎也放松了下来。脱掉了自己的披肩，披肩下是黑色的中长裙，衣料很有质感，看起来就很高档和昂贵。不透明的黑色裤袜，配合自己手袋的黑色麂皮短筒靴，宽厚的木制鞋跟。钻石耳钉，脖子上挂着一枚钻石吊坠。整套打扮很有巴黎范儿。她的五官每一样都不难看，就是组合的有一些潦草，要是重新安排一下，应该也是一个美人。 肖恩知道衣服是女人的语言，纽约的女人嘴里面很少有真话，只有衣服和打扮上骗不了人。就算是简霍克，她不是还悄悄的修改了 fbi的制服夹克？ 他知道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富家女，不但有钱，应该还是标新立异追求自由的主。 “这是最难缠的一种人。”肖恩默默地在心中下了定义。这是经验之谈，要是没有遇见过在女权、平权、性别领域的自由派代表，很难有这样的认识。 “好了。” 对面的女人将手放在桌子上，露出了一种被重击后才有的淤青色的手指甲。她对于肖恩在餐厅有特权是一种见怪不怪的神情。 “我叫苏珊，苏珊阿特金斯。我是从帕蒂那里知道了你的信息的，她直接告诉了我你的办公室地点。” “如果你能够用邮件或者电话和我提前联系一下，我会更感激不尽的。”肖恩要了一份双倍浓缩意式咖啡，它被放在小小的白色口杯之中，肖恩举起来一饮而尽。 “非常好的豆子，更是我喜欢的米兰的味道，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再来一份。”也不知道是小费的原因还是对于咖啡的内行，让原本还吊着脸的服务生变得高兴起来。 “我的父亲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像你这样。他有一次居然在圣诞节夜里，将车撞到了我们家的花园栅栏上，还睡着了。只是因为开了七个小时的车，就为了赶回来和我们渡过半个圣诞节晚上。” 肖恩没有接话，他在等着苏珊完成自己的铺垫。从帕蒂那里获取了自己的信息应该不是假话，这很好证明。 “我的父亲就是参议员弗林，弗林阿特金斯。” 肖恩摇摇头，他不认识这位参议员，似乎在最近的大新闻中也没有这位的消息。 “安德鲁应该和你们这种人没有什么关系。” 肖恩说。 “这里也没有人认识你或者弗林参议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时候服务生将第一道菜烤鹌鹑送了上来。肖恩举起来刀叉，觉得很别扭，干脆直接上手将一只鹌鹑撕成了两半，还不忘问苏珊： “你要不要尝试一下？很难得的厨师的私房菜。” “不了。”她看上去有一点为难。 但是很快就补充说：“我是一个素食主义者。” 都是吃的太饱了的幺蛾子，肖恩一边举着鹌鹑送到嘴里，一边想着。 “我在安德鲁的葬礼上见过你，我很抱歉。” “不用，又不是你的错。”肖恩现在已经很美利坚了，对于这种美利坚没有营养的客气话张嘴就来。 “我是一个纪录片的制片人，拍摄纪录片的时候我用苏珊加伯这个名字。加伯是我妈的娘家姓。” “所以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葬礼上，以及为什么会找到了我。”肖恩挺不喜欢这种文艺女青年的。在他的印象中，这种文艺女青年除了面粉刺激下的激情和惹事之外，毫无用处，就是废物一群。要说她们对于美利坚的改变，还不如那些在特区的政客们的小助理做的更多。 “今年只过去了两个月，我已经参加了，让我算一下，应该是在过去两个月，我已经参加了三十七个阿片类药物老兵的葬礼了。” “所有的死者你都不认识？”肖恩有一点点的兴趣。 “我认识其中一个，也就是这个人将我带到了这片奇怪的地带。他是我母亲哥哥的儿子。也是从海外回来的，老兵康复中心给他提供了远远超过正常数量的奥释酮。说实话，我不能隐瞒他其实回来后就变成了一个瘾君子，但是奥释酮远远要比面粉便宜的多，也不用在充满了风险的黑市上去购买。” “但是你说的没错，大部分人我都不认识。” 肖恩点点头，用力的咀嚼着鹌鹑的骨头，他用这种小吃用来安慰自己的华夏胃。 “从那时候开始，我发现太多的人死于奥释酮了，其中大部分都是老兵。” 苏珊看着吃的很香甜的肖恩，似乎也对黑不溜秋的鹌鹑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基本上都和你的战友安德鲁很像，死于过度使用奥释酮。每天死于过度使用奥释酮的人数高达 30人，这样计算，整个国家每年死于阿片类药物的人不会低于一万人。另外还有不少于 200万人上瘾，不可救药。” 肖恩听到这个数据有点惊讶。 “这药只要使用一次就会上瘾。” 第11章 直接拒绝 “这真是一个好生意啊。”肖恩在自己的脑海中跑了题。 “从第一个人开始，就会有人陆陆续续地给我发过来关于死于奥释酮的老兵葬礼的消息。你知道的，这种消息只要你知道了一条，自然会有人源源不断的和你联系。毕竟我是一个独立纪录片的制片人。” 说着话，服务生将一盘裹着面粉的炸鱿鱼和淋着油醋的一堆绿叶子端了上来。 肖恩指了指炸鱿鱼。 “要是你把它看作海底植物的话，其实味道还是不错的。” 苏珊不知道对面的这个男人为什么在自己正要发挥的时候突然打断了自己。上次那个私人侦探就是在这个时候被自己崇高的理想说服的，可是对面的这个男人似乎有点不一样。 “谢谢，你说的很有趣，我觉得我可以尝试一下。” 苏珊也被肖恩带偏了，她伸出叉子选择最小的一块下嘴。 “味道还真是不错。”苏珊点点头。 “我每一次看到那些哭泣的寡妇和无助的孩子的时候，都会睡不着觉。我希望你会有和我一样的感受。” “也许。但是我和你不一样。面对诱惑而坚持自我，是一个士兵最基础的本质。你永远不知道战场上的诱惑有多少，其中最多的就是生的诱惑，远离该死的死亡。安德鲁的事情我会很难过，但是在奥释酮这件事情我只有遗憾，并没有憎恨。我之毒药人之良药，即使是面粉也有自己的作用，我们不能将自己的失败归罪到客观事物之上，不是吗？” 肖恩说的堂而皇之。 他有时候很不喜欢美利坚人的交流方式，骗人都那么赤裸裸的。假如她说的都是对的，那么这玩意的利润要比面粉还要高，更有安全的生产执照。肖恩并不觉得自己应该答应这个女人任何事情。 “你还不知道我要做些什么。”苏珊有点惊讶，她觉得对面的男人似乎没有什么感情。他不是刚从自己最好的兄弟的葬礼上离开么。 “呵呵。”肖恩笑了笑。 “你的参议员父亲都不能解决的事情，我不觉得我能够帮助到你什么。安德鲁已经安息了，我也不想打扰他。”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你知道吗？参议员弗林阿特金斯是国防委员会的成员，而就是他积极推动了奥释酮的使用。在他的履历中，帮助退伍老兵争取到了奥释酮的补助是最闪耀的一条。可是你不知道的是，这些补助只不过是将原本虚假的报价打了一个折扣而已。他就是金博尔制药公司的帮凶。也是这些死去老兵的杀手。” 肖恩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他发觉自己完全不理解美利坚人。 “你可以直接和你的父亲谈。养熟了再杀掉，他们政客要比我们这些生意人干的熟练的多。如果杀的时候顺便再能给那些死去的老兵争取到一大笔天价补偿的话，我想他还会在下一届选举中大获全胜。” “我已经十一年没有见过他了。自从我的母亲去世后，他就迫不及待的选择了一个可以帮助他走的更高的女人做妻子。他怎么会反对奥释酮，我以为你很清楚，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一个数百亿美金的生意吗？我知道他在海外的基金现在至少有上百亿美金。” “难道是因为他的遗嘱没有你的名字吗？”肖恩直接说。 苏珊愣了一下。 “我可以原谅你的污蔑。” “可是你要这么做原因是什么？”肖恩已经有点游戏的心态了。 “我的家族在制造痛苦，用毒药杀死那些老兵，这说得通吗？”看得出来，不管是真心的还是表演的，苏珊都非常合格。 “当然，我认为说的通。”肖恩直接回复。 “况且我不知道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说仅仅是在葬礼上的一场邂逅，就让你觉得我是那一个天选之子？” “这场葬礼只是巧合而已。要是不是这场葬礼，我也会找到你。你当过兵，获得过勋章，与华盛顿特区的政客，还有纽约的地下势力保持着若有如无的联系。要是这件事情，我想没有比你更好、更适合的人。” 肖恩刚要说话，却被苏珊给制止了。 “你先不要着急反驳，这不是我说的，而是另一位大人物给我的建议。” “大人物？”肖恩将叉子扔到了盘子的旁边。 “炸鱿鱼被你吃完了，你至少在我面前撒了谎。” “也许。但是大人物不会撒谎。第奥古·拜恩，政治圈的教父，也是比尔·杰斐逊·克林顿的竞选顾问。我对他的判断丝毫没有怀疑。这可是我动用了我可怜的死去的母亲的最后一点人情才获取的机会。” 肖恩有点恍惚。 第奥古·拜恩，对面的女人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撒谎。为了什么？先是一个参议员，然后又是第奥古·拜恩，自己怎么感觉一点衣服都没有穿？ “这件事情也不是很难。金博尔制药公司在申请联邦的药品准入的时候，在资料上做了假。我是哈佛生物学的高材生，而这份作假的资料肯定已经被金博尔制药公司销毁了。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其中那一份用来游说的资料还在我的父亲手中。我的父亲我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将自己置于死地，那一份资料据他的助手说已经销毁了，但是只有我知道，他一定存在自己的书房里面。而我——” 苏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就是那个最适宜拿出那份资料的人。但是这件事我并不擅长，所以我去找了第奥古先生，希望他能给我一点帮助。他并没有拒绝我，而是告诉我整个纽约和华盛顿特区，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 “哈，哈哈。”肖恩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要是你说到投资或者赚点小钱，甚至想要在好莱坞拍一部电影的话，我想我一定不会辜负第奥古先生的美誉。但是我想他是不是年龄大了，我并不善于偷窃和跟踪。你最好找一个私人侦探更合适一些。”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苏珊并没有因为肖恩的拒绝而生气。 “但是第奥古先生说，仅仅一份打印版本的文书并不能扳倒一家估值上百亿美金的金博尔制药公司，更不能对一个参议员造成实质的伤害。” “肖恩先生，我只是不喜欢政治而已，但是并不代表我不了解政治。我们家都是政治出身，我们都是天生的政客。” “我明白，但是我拒绝。”肖恩认真的说道。 ----------------- “他拒绝了我，萨金娜。” “我试探了他和很多人的关系，对不起，我不能确定，” “萨金娜，请你把答应我的还给我，如果这件事被人知道，或者肖恩私下调查的话，我就死定了。” “不会的，苏珊。你的父亲不会放弃你的。”萨金娜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苏珊加伯的后面画了一个叉。 参议员弗林，这种鱼饵为什么都不上钩？ 自从萨金娜知道了肖恩和安德鲁的关系后，她觉得报仇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场景。为救过自己一命的战友报仇，肖恩总会做点什么的。 可是，就算是将药品的实际情况摊在了肖恩的面前，为什么他会直接拒绝？ 难道是是因为苏珊的原因？ 第12章 复杂关系 肖恩回到公司的时候，大家还都在。 茱莉·亚吉尔正在他们口中的情报室完善现有的一些资料。这间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张巨大的会议桌和一面巨大的白板。 肖恩将一份打包的洋葱圈和香草面包放在了桌子上。 打印机咔咔的响着，一张张彩色的照片被打印出来。茱莉用剪刀将它们修剪整齐，用图钉直接将它们摁到白板上面。 莉娜，后面的括号是碧吉·罗尔，或者说碧吉·罗尔才是莉娜的真名字。那个女人就算是死到临头了也并没有对肖恩说真话。她的照片并不多，但是肖恩一眼就认出来了。确实就是那个晚上拿着枪对着自己的女人。 “这位是福尔图纳托家族的狩猎屋女郎之一。”茱莉专业度没的说。能出现在肖恩面前的资料都是经过她筛选和甄别过的。有些是从洗衣连锁店、有些是从肉类市场，有些是从通过他们控制下的一些和小微金融公司合作的混混们。 在碧吉·罗尔名字的上面是老汤米和小汤米两个名字。 肖恩摇摇头，纽约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些人和有些圈子一辈子你都遇不见。 茱莉指着长岛南侧的棚屋，和肖恩去过的那一间很像。 “福尔图纳托家族掌握着纽约的一些姑娘，就是古老的皮肉生意。但是，他们不会将姑娘们留在同一个地方太久。这样做，有的会引起客人的审美疲劳，或者有些会和客人日久生情，陷入情网而不能自拔。所以……” 肖恩知道，这玩意对于茱莉来说也是一个新的领域。 但是，对于情报和调查专家来说，这都不是问题，他们很快就会成为某一个领域的专家。这是一种天赋，没有啥办法。 “他们会有一种叫做狩猎屋女郎的职位。简单来说，就是负责在棚屋中转运姑娘们的小头目，通常是女的。” 旁边是一个手绘的路线图。 “从外国来的姑娘会集中在纽约。然后纽约的姑娘会在一段时间后被送到克利夫兰去，克利夫兰的女孩则是去布法罗，而那些布法罗女孩，又会被交换回纽约。福尔图纳托家族会安排一些人在棚屋做狩猎屋女郎。很明显，碧吉·罗尔，也就是自称莉娜的这位女子，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应该和小汤米还是老汤米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冲突，利益上面也没有。” 看得出来，福尔图纳托家族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黑帮。他们既然在做人肉生意，那么其他的估计也不会没有涉及。 “我不能确定。”茱莉看上去也是没有休息好。 “戴夫，戴夫·汉考克。这一次倒是一个真名字。他应该是棚屋的守护之一，也就是福尔图纳托家族最低端的打手。” “按道理来说，福尔图纳托家族应该这个时候没有余力找外人的麻烦。” 茱莉甚至贴出来了一些病例的复印件。 “老汤米三年前中风，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口眼歪斜，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而他只有一个独生子，就是小汤米福尔图纳托。” 两个人的合影，小汤米和老汤米的年龄差距确实很大。 “老汤米应该是五十一岁的时候才有了小汤米。你知道的，这种环境下的孩子，只要能够长大的都是恶魔。” “还记得长岛集装箱案件吗？” 肖恩记得，前年圣诞节的时候搞得整个纽约沸沸扬扬，整个纽约似乎都被震惊了。纽约的海岸警卫队在港口区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三个集装箱，里面装了不下七十具年轻偷渡女孩的尸体。 “按照我们地下高级合伙人的说法，这就是这位小汤米的杰作。那个时候，他的父亲刚刚中风，还躺在洛克菲勒医疗中心的 icu。而这三个集装箱，七十多条人命只不过是小汤米对自己家族中老父亲那一派的示威。” “老汤米的时候，警察盯他们盯的并不紧。但是小汤米就不一样了，纽约警察都觉得他是一个定时炸弹，现在有一组人死死的盯着他。而他却好像准备对自己父亲的一些手下动手，就是那些已经七十多岁，誓死效忠的杀手们。” 在他们的旁边就是安德鲁斯科特和帕蒂两个人的合影。 “安德鲁和国家老兵公墓签署了一份使用墓地的合同，但是按照合同内容，他还必须要向老兵墓地殡仪馆支付 18万美金。” 肖恩在安德鲁的身后加上了国家老兵墓地的名字。 “他的药是从另外一个老兵手上买到，这个老兵和给他开药的医生我们也要找出来。”肖恩从自己的包中掏出了安德鲁的手机摆在了桌子上。 “够麻烦的了。”茱莉坐在会议桌上，看着已经五颜六色的白板。 “这哪里够。” 肖恩又在安德鲁的旁边画出了一条线，写下了独立纪录片制片人苏珊阿特金斯（苏珊加伯）的名字，然后向上标注了参议员弗林阿特金斯。在参议员弗林的旁边，又用一个双向箭头将弗林和金博尔制药公司联系起来。 他一边标注，一边将自己见到了苏珊，并直接拒绝了她的前前后后，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最后，在苏珊的背后标注上了第奥古·拜恩的名字。 “你确定？”茱莉这时候直接跳下会议桌。 “都是今天苏珊的一面之词，但我想这一点也需要我们再一次确定一下。” 两个人良久的看着已经变得像是蜘蛛网一般的白板。 “老板，你是掌握了总统案件的证据还是连接上了美联储的系统？明天你就是宣布争取下一任的纽约市长的竞选我都一点不奇怪。为什么啊？怎么突然这么多人对你有了兴趣？” “我也很想知道。”肖恩自己默默地想。 “我们一定是触动一个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的开关，这个城市暗网中的某一个开关。”面对这些复杂的情况，茱莉并没有害怕或者是沮丧的情绪，反而更加兴奋起来。 “就是这样的，这样就对了。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纽约和华盛顿 dc的真面目。” 第13章 天下皆然 滴。 肖恩的黑莓手机ri 6230发出了有新邮件的提示音。 邮件是他的税务顾问发过来的，内容很简单。 “肯威大厦连续五年报税的物业现值和租金的评估清单在附件 1中，该价格远低于该地区的公寓物业评估价。具体请参考附件 2，第一太平戴维斯机构对于该区域的公寓评估价格。需要的话我帮忙联系税务官员。 haste，哈里森。” 看起来是在接到了肖恩的短消息后，他就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处理的这件事情，也许仅仅是表现的如此。 税务机构是噩梦，但是也是要看对于谁。有些亿万富翁一年只有不到四百美金的税金，但是也有中产被罚成了流浪汉。 不过这一切对于肖恩都不重要，肯威大厦的业主委员会主任只不过是因为茱莉没有通过自己名下的房产中介买房，或者还有一些别的想法，就动用自己的那一点点权利为难自己的手下，这就是不应该的。 肖恩已经准备以一个地产中介的名义打电话给那一位业主委员会主任了。转眼想了一想，他顺手将邮件转发给了茱莉。 “干的不错。”他拎起来放在椅子上的大衣。 “这是一场漫长的战斗，我们也不用太着急。我已经让财务帮你准备了公寓的首付款，如果你需要的话。” 钱对于肖恩来说现在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但是对于在大都市谋生的茱莉来说，就是最好的奖励和安慰，其他都是假的，尤其是在资本主义的纽约。 刚刚还在以为自己进入了美丽新世界的茱莉听到公寓两个字又变得沮丧起来。 “谢谢你老板，你已经支付的够多了，也许我暂时还用不上。” “那可不一定。” 滴滴滴，这是茱莉的邮件提示音，肖恩示意她看一下手机。 “原本我准备帮你彻底解决完这件事情，但是这是你的事情，你有能力处理它，是？” “老板……”茱莉瞄了一眼邮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知道肖恩这三十多个小时是怎么渡过的，但是还是记着自己的事情。 就在茱莉准备说出一些感谢的话的时候，肖恩快步闪出了密封的会议室。 事缓则圆，这是肖恩的处事原则，尤其是在自己还不清楚自己所处环境的时候。 有些事情一定要有一个结果，但是不代表你不能容忍它长时间处于一种模糊的中间状态。 “要是我的孩子毕业了，我一定能开始一段属于自己的人生。”这是很多为孩子忙到焦头烂额的父母最爱安慰自己的一句话。殊不知，由于熵的增加，混乱是永恒的，干净整洁和有条不紊才是暂时的。 房间永远会趋于混乱，椅子上永远会长出衣服，总会有人觊觎你的财富和权力，总有人想将你埋在坑中，没办法，这就是一个熵增的世界。 学会了这一点，你的人生就愉快了很多。 在走廊中，肖恩被吉莉恩阿尔柏林和她的两个手下挡在通道中间。 “他们两个关于远景资本收购加州莫斯汽车配件公司有不同的看法。” 肖恩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 “我们所有的资料展示，这都将是远景资本的一次巨大的投资。加州给了他们很好的政策和补助。您知道的，比尔克林顿政府一直在降低失业率，这是这一届政府最亮眼的成绩。而远景资本就是在这一点上发力，他们准备将在亚洲的汽车配件生产重新分配到加州的工厂。光是汽车轮毂，他们预计 2000年将增产 30，而且将是最新的铝制车毂，而不再是钢制车毂。” “我判断他们的股价会有一个大幅的增长，尤其是在这个消息公布之后。但是这都比不上第一批车毂下线的时候，所以我建议应该短期增持。” 肖恩一边走一边听，他知道什么生产回流就是胡扯，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听完，政府好大喜功，都会讲一些上上下下欢喜的故事，全世界皆然。 “我又不一样……稍微有点不同的观点。” 另外一个高个子青年看起来很着急，而且有点口吃。肖恩站住身子，耐心地看着他。 他利用自己的天赋在过去几年中，利用高频交易挣了一个基本盘。但是这不能成为一个常态，利用他对于未来的预期加上这些年轻人的操作才是王道。所以，他也在不遗余力的发掘年轻人。 至于直接从华尔街挖人，算了，那些已经被豪车和美女宠坏了的经理人是看不上他这里的。 “我们允许有不同的声音，这是这里最大的原则和底线。” “我知道，老板。所以我花了自己的一万美金备用金，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我发现他们公布这条消息的时候，选在了中午 12点 50分。这是所有的交易员都在吃午餐或者在楼梯间抽烟的时刻，所以我知道他们一定有什么不愿意让大家注意的事情。” “因此，我给了他们在加州的仓库管理员一万美金。” “很大的手笔啊。”这种仓库管理员一个月最多也就 1500美金的薪水。 “结果你得到了什么？” “只是换了一个标签而已，所有的配件依然是来自华夏和韩国，他们的所有生产设备就是一个包装机而已。” “可是你没有告诉过我这些！”另外一位交易员急眼了。 “你从来没有正视过我的意见，我在交易建议书中有我的标注。可是很遗憾，你并没有关注它们。” “很好！”肖恩很满意，拥有无数的交易知识和经验很重要，但是永远也比不上这种愿意采用小贿赂而获取情报的态度。 “这个交易交给你了，请吉莉恩帮助你与时报的记者安排一个巧妙的邂逅，将你的发现不自觉的透漏出去。记着，永远不要留下将来可以在法庭上或者 sec的办公桌上可以展示的证据，明白了吗？” 高个子拼命点点头，他知道分析员的薪酬可是现在的十倍以上，单单就是手头可以动用的备用金就会有十万美金。 “你将是我们的新分析员。耶鲁毕业的吗？” “不是，先生，斯坦福毕业的，沃顿的硕士。” “很好，希望学校教育你们的那一套没有影响你对于亲眼目睹的爱好。巨大做空的盘子，时机很重要，你应该能够买一辆你中意的车子。” “去吃一块半夜还在销售的披萨吗？吉莉恩？” 第14章 疾病面前 “有那么多的事情，如果你想吃的话，我想我还是能够支付跑腿小伙子的小费。” 吉莉恩示意两个人可以离开了，对于她来说这就是一场面试而已。她有自己的判断，只要和老板的判断一致，她没什么好说的。 “披萨不能够吃外卖，温度会影响它们的口感。” “如果你想见证纽约披萨的历史，你抽空可以来lobardi’s披萨店。与joe’s pizza那种快餐相比，这才是真正的披萨。” 肖恩熟门熟路地走进了披萨店，店里面的人不算多，大多都站在长条桌的柜台面前。自开业以来，这里的装饰都没有太大变化：木桌子、红白相间的格子桌布以及意大利乡村壁画。从光鲜亮丽的情侣到一大家子，这家披萨店最多的就是附近的本地老顾客前来光顾。 “小肖恩，我好久都没有看见你了。” 整个店里面没有服务生，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忙里忙外，一看到肖恩，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上来拥抱了他。 “加琳娜婶婶，我一直想过来，不过就是最近太忙了。这么晚了，你们不应该再工作的。” “我就是一个说话没有人听的老太太，但是看着他那么高兴，我又能说些什么呢。”说完话，加琳娜又看着吉莉恩，像是想起来什么，笑着问。 “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简了。千万别介意，姑娘。能被肖恩带到这里的，都是好姑娘。” “是小肖恩来了吗？” 这家店的主厨，也是加琳娜的丈夫，也已经七十岁的穆德托着一大盘子的披萨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好好坐在那里，我这里还需要忙一阵子。” 看着忙碌的两个人，肖恩起身，将停止营业的牌子挂在了门外面，又顺手关掉了门厅的灯光。 “如果各位愿意外带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支付今天在披萨店的所有花费的双倍费用，外带一打啤酒。” 顺利的搞定了所有客人，他这才带着吉莉恩找了一个靠近后厨的桌子坐下，自己熟练的从冰箱中取了啤酒，给两个人倒满。 “干杯。” 肖恩想了想，“为了忙碌的今天和更忙碌的明天。” “为了出人头地。”吉莉恩说。 加琳娜带着厚厚的棉手套端着一个烤盘出来，里面是热气腾腾的一只烤鸡。 “小肖恩从小就在我们这里吃披萨，随意一点，就当这里是你家里的餐厅。有什么需要的你自己去后厨取就好了。” 老妇人对着吉莉恩说，却是拉着肖恩的手，拍了拍。 “你应该多来几次的。你要原谅一个老太太的无礼要求，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只不过我希望你能多来几次。” “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 穆德端着方方正正的披萨出来，上面是浓郁的火腿。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了，但是老头看上去很健硕，因为有点耳背，声音特别的宏亮。 “为什么要支付那些不应该支付的钱？”老头似乎对肖恩双倍支付费用不高兴。 “能换取一点我们一起吃饭的时间，不是应该的吗？”肖恩吃的很满意。 “我说过了，尽管只是我一个人的意见，但是这确实是纽约最好的披萨。”他对吉莉恩说。 相比吃的豪爽的肖恩，满是刺青的吉莉恩却像是家中的乖女儿一般，甚至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加冰的可乐。 “加琳娜说，你不愿意再去医院了？”肖恩吃完了一大块披萨，顺手将老头穆德的啤酒倒进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中，又从吉莉恩那里倒了一杯不含糖的可乐给穆德。 加琳娜走过来坐下的时候给肖恩竖起了大拇指。 “我不应该再花你的钱。”老头生气的将可乐推到了一边。“五十万美金，那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要不是还有两个月就是牛仔基金给孩子们发放奖金的日子，我已经决定和加琳娜去夏威夷了。”穆德有点沮丧。 “要是钱的问题，我想你不用担心。” 肖恩从自己的包中抽出一份协议。 “一百二十万美金，我想要投资入股lobardi’s披萨店，60股份，它值这么多。” “肖恩。”穆德搂着加琳娜。 “你知道的，在我们离开的时候，这家店就是你的。” “那很好，你们可以在遗嘱中将剩余的那些股份赠与给我，或者简。我知道，你们喜欢她远远胜过喜欢我。” “可是它不值那么多钱。” “我吃了六个月披萨的时候，它就值这么多。” 加琳娜和穆德不同，她既希望穆德能够同意和接受，又知道这对于穆德来说是一个不小的人情。 “再说了，牛仔基金明年就会产生第一个读完整个中学的孩子了，难道你不想在明年的聚会上，看到他们的去向？我们可以打100美元的赌，我觉得你最不看好的妮基·福斯一定会被 10的大学录取。” “好的，我接受。” 穆德伸出了手，紧紧地握着肖恩的手。 “但是你就不能阻止我开店，对，小肖恩。我又不用全天躺在医院中。” “只要医生同意，我作为股东又怎么会有意见。” 披萨、可乐还有加琳娜那妈妈一般的笑容，让吉莉恩度过了非常愉快的一个晚上。走出店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对肖恩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比如他的父母？好像青少年的时候也很困窘？什么又是牛仔基金？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在投资列表中看到它们？” 她看着身边的男人，几天几夜没有休息好，脸色很是憔悴，似乎也不是很开心，眉毛中有几条深深的竖纹。 “我抽一支烟。” 肖恩站在街口的停车场入口处，对着在黑夜中只有一口白牙熠熠发光的莫特挥了挥手。他自己给自己的规定，为了减少抽烟的次数，他从来不在车上抽烟。 “那就再见了。”吉莉恩将一肚子的疑问给摁了回去，她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看上去是在做一件温暖的事情，这就是好事，不是吗？ 肖恩点点点头，就在他用脚捻灭了烟头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了。 “诺亚，我已经站在了我公寓的门口了。” “是这样，我也不想打扰你，可是有一位大人物一定要见一下你，他明天就离开了，我想这是一件好事。” “是和那个公园里走丢的孩子有关吗？”肖恩问。 “我一整天都在这里，你能来，肖恩？” “你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就过来。”肖恩想了想，回复说。 这里面应该有一位诺亚都推不过去的大人物在，我应该过去看看。救人救到泪流满面，这事情他又不是没干过。 第15章 麦吉酒馆 位于布鲁克林公园坡的第七大道上的麦吉酒馆就是诺亚发过来的地点。 肖恩觉得很有意思。 这原本是一家老派的爱尔兰酒馆，主要提供的是烤无花果、一百多种各式各样的爱尔兰威士忌以及味道很重的山羊奶酪。 但是它却在布鲁克林的公园坡，这个布鲁克林外来者最多的地方。 像肖恩这种本地人不喜欢去这里，里面的雅皮士的人群让他感觉到不舒服。他们在纽约有更多装模作样的地方，但是布鲁克林是自己的家，并不需要银光闪闪的西装和音乐。 俄罗斯人、罗马尼亚人、波兰人也不喜欢这里，这么说其实一点都不准确，他们其实厌恶这里，出现在这里的他们就像是一群马戏团的小丑被困在了一场葬礼上一样。 “为什么是麦吉酒馆？”莫特开着车，他就是一个话痨，不说话就会死的那一群人。 “因为我们讨厌那里，那群多瑙河三角洲来的兄弟们也讨厌那里。” “你说什么，老板？”遇见了不能理解的问题，莫特就会无比恭敬。 “这就是布鲁克林逻辑。由于双方都讨厌那里，那里就会成为双方最好的见面地点。更何况麦吉酒馆的老板丝毫不关注是谁租的，以及为何而租的这样的问题，他只关心什么时候租，以及你愿意花多少钱来包场。” “嗯，你说得对，老板。” “专心开车，莫特。” 肖恩相信诺亚。 根据美利坚的《受敲诈勒索者影响和腐败组织法案》，很多肖恩参加的会面，像是今天晚上这种，都会被定性为阴谋罪。如果是有心者，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肖恩在联邦监狱待上足够多的时间。 这就是美利坚，你能够自由是因为你有钱，有足够好，足够多的法律顾问、财务顾问、税务顾问为你服务，而并不是法律本身。一个穷人和一个富人在美利坚的法庭相遇，相信我，公正并不存在。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坚持以最广泛的穷人的发展和福利为己任，竭尽全力的用自己独特的程序，压抑住了金钱和权力对于如同蝼蚁一般的普通人的压迫，结果还被自己人和全世界嘲讽。 很多二货勺子都不理解这点，结果就会死的很惨。 “可是老板，我还是不理解。既然你已经从布鲁克林走出来了，成了有钱人，可是为什么还要和那些屠宰厂，洗衣店、管道工协会和……往来呢？” 莫特没有说出来地下黑帮这几个字。几天不见，似乎莫特都已经对于那些外表光鲜，似乎在纽约不存在的群体有了自己的歧视。 “我喜欢。” 肖恩不想讲理由，他又不是一个美利坚人，为什么要按照美利坚的标准工作？ 这种会面自然有地下组织的规矩。每一方都被要求有一个不带武器、名义上不隶属于任何组织的助手作为''pack''(背包)出现。 这是个橄榄球的名词，其实就是scru和 le-out阵型中的前锋。 肖恩这边就是诺亚。而现在诺亚打来了电话，证明了他已经基本上搞定现场的场面。 不过，什么时候，意外都不会少。 即使没有枪，手边的刀叉、椅子和酒瓶，都是杀人的工具。 肖恩和莫特走进麦吉酒馆的时候，罗马尼亚人已经先到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今天对方的主角。 跟那些穿着运动鞋，裘皮外套里面穿着 t恤，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助手不一样。他穿着灰白条纹的意大利西装，上面的针脚加起来能有上百万个，脚上的鳄鱼皮皮鞋明显也是牌子货，定制的衬衫，爱马仕的亮黄色领带，梳着像帕特莱利一样的油光闪闪的大背头。 “嗨，我叫尤里。”为什么会是一个俄罗斯人的名字？ 尤里对肖恩说，顺手将自己的骆马毛大衣交给身边带着金链子的小弟。 他伸出了手，肖恩点头示意，但是没打算伸手。他准备给尤里一个印象，自己并不喜欢和陌生人握手，不管他是谁。 “你不介意我检查一下你的大衣吗？”带着金链子的小弟一点都不客气。 诺亚想说话，但是却被肖恩的眼神制止住了。 肖恩露出一丝微笑，当然这种笑容像是威士忌酒杯中的冰块一般。 “想的很周到，果然是内务部出身的人。莫特，将我的外套给链子先生。”肖恩用了leash，省略了 dog，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懂。 “尼古拉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尤里有点惊讶地看着肖恩。他在纽约已经几个月了，但是并没有人将他和齐奥塞斯库联系起来，这位的眼光很毒辣。 “我都没有印象了……”尤里装出来一副不懂的样子。这话肖恩是绝不相信的，就像肖恩根本不相信他的名字叫做尤里。 “搜身，安全检查。” “没问题。” 肖恩将手臂抬到了肩膀的高度，轻松的面对带着金链子叫做谢尔盖的家伙。近看谢尔盖，比之前更丑了，而且他身上的气味比他的外貌更丑陋。 肖恩能感觉的出来，搜身这种事他应该做了几千次了。他的双手既熟练又有力，如果在路上看到这么一个警察，肖恩并不觉得奇怪。 “没有武器。”他边说边哼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尤里。 很奇怪啊，这个谢尔盖并不像是尤里手下按月领工资的狗腿子。肖恩心中想到，要是他就是的话，那么这个尤里识人的能力真的令人担忧。 这种活最适合的就是诺亚这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而并不是谢尔盖这种一眼看上去就是恶棍的彪形大汉。他在纽约还能如此嚣张，只能说明要么尤里走运，要么就是尤里也有自己的想法？ “你干嘛笑的像一个白痴一样。”谢尔盖毫不客气。 肖恩忍不住说道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想起来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你真是一个典型的美国人。”他嘟囔了一句。 “做过警察？”诺亚一定会提出来对等检查的，但是肖恩伸手制止了他。 “没错。”尤里微笑说，这次他并没有伸手。 “格罗尼兹警察局，但是他就是喜欢钱，又喜欢卖武器，然后被抓了。但是他很幸运，在古拉格遇见了我的一个兄弟。” 明白了，肖恩知道他说的是谁，也知道自己遇见的那个女孩是谁。 第16章 巨额财富 所谓的齐奥塞斯库海外天价财富就是一个惊天的大骗局。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发源自哪里，也没有人知道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肖恩知道。 自从有人在美国的银行界开始放风的时候，肖恩就知道，这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潮已经吹到了纽约。不要说是欧洲，就是死在这场寒潮中的美利坚黑帮，就不可计数。 最可笑的是，八年之后，在2008年，罗马尼亚调查委员会主席萨宾·库塔什指出该委员会在成立的十年内进行了大量调查取证，结果所有调查证人无一例外地都认为齐奥塞斯库在国外没有存款。 其中在那一场动荡中最激进的人物，德拉戈什·汤米特鲁不得不在新闻发布会上承认，齐奥塞斯库是一个“诚实的人”，与九十年代末那些逍遥法外的“硕鼠”们相比，齐奥塞斯库不知要“诚实”多少倍。 但是，此时的两人的坟墓上和无数陪葬者的坟墓上，已经长满野草。 肖恩本来想置之事外的，尽管已经有了不少于三份建议书在他的桌头，期望他也能参与到上百亿美金和文物的抢夺中。 好像是为了这个财富做说明一般，洛杉矶国际机场管理局早在一年前证实，他们的货仓中，有三个装满了卢布的木箱子，已经十年无人认领。 此时像是废纸一般的卢布，居然也能让有些人蠢蠢欲动。 肖恩举了举酒杯，酒杯中装着杜瓦牌的苏格兰混合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水混合着冰块，叮叮铛铛的乱响。 尤里微微的咧了咧嘴。 “你的善心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你要知道，如果塔拉出了事，我根本就无法活下去。” 不知道是 tara，还是 ta，尤里带着浓重乌克兰人的英语让肖恩也听不懂。但是无所谓，他知道这本来就不是一个真名字。 和这些人打交道很麻烦，肖恩本来就对这些名字的来历不清楚，他的脑子中记不住这些奇怪的名字，更多的时候他也将名字和本人对不到一起。 “胖熊。”肖恩在心中对尤里起了外号，这个有助于他的记忆。 “我也是恰逢其会，很难讲这里面有我的功劳。塔拉还好，我记得她并不会英语，希望她能够喜欢纽约。” “哈哈哈，她应该会爱上纽约的。作为一个布鲁克林出生的孩子，她的英语不好是因为她出生的时候听力受到了损伤。现在好了，有了最新的科技，我想塔拉很快就会流利的说话。” 肖恩举起了酒杯。 “干杯，为了家人的健康。” “如果在纽约还有什么金钱上的困难，她可以去找诺亚和莉莉，他们都是好人。” “我会的。虽然我是一个乌克兰人，但是你要相信，我是一个乌克兰的犹太人，我们也有自己的赚钱的方式。” 肖恩告诉尤里，他对于所谓的罗马尼亚宝藏没有兴趣。 尤里听明白了，知道这个陷阱并没有羁绊住肖恩，于是开始兴致勃勃地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别看乌克兰人和乌克兰犹太人相比，仅仅是多了一个犹太人，但是就这一点来说，这两者有着天壤之别。我们乌克兰犹太人只有两个担心，一个是担心自己缝纫机的脚踏板断裂，二是担心哥萨克人袭击我们的犹太小村庄。不过那都是我们这一代的人的恐惧了，现在的孩子不一样，在乌拉和自由女神的双重保护下，她们现在有充分的安全。我知道，乌拉和自由女神都是狠角色。” 他仿佛没有和肖恩说话，而是自言自语。 “犹太人小村庄，我喜欢这个名字。” “我很好奇两件事。”肖恩打断了摇头晃脑的尤里。 “第一件事，我想塔拉应该告诉你她的遭遇。” “第二件事情，” “k-i-r-c-h-o-f-f，”肖恩用手蘸着酒在桌子上写着字母，然后问尤里说： “我不知道应该叫做基尔乔夫，还是基尔霍夫。我喜欢基尔乔夫，他很像我在寒冷西伯利亚的一些朋友的名字。” 尤里放下了酒杯，并没有说话。但是旁边的谢尔盖似乎忍不住了。 “你就是一个懦夫，我们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你应该自己去处理，而不是指望我们出手。” 肖恩有一个经验，当你准备一拳击打到某一个人的面庞或者脑袋的时候，千万不要对着这个人直接击打过去。 你心中的道德感和法律界限会不自觉的控制你的出拳力度。你即使再大力的挥拳，它们也会让你的拳头在接触到对方的鼻梁骨或者枕骨的时候，变得软绵绵的。 你要是准备出拳，就要想象对方的鼻子上或者后脑上落着一只嗡嗡乱叫的苍蝇。至于你选择哪里，那就是你准备要对方的命还是只是想要对方的面子。 这时候的肖恩停顿了三秒，看着谢尔盖脑袋后面枕骨的不远处，就像是盯着一个嗡嗡乱叫的苍蝇一般。 站起来侧身，然后猛的一拳挥出。 谢尔盖摇摇晃晃的直接倒下，甚至于都没有发出任何呻吟的声音。 他从谢尔盖俯卧的身体上跨了过去，刚才挥拳的右手从冰桶中抓起一把冰块。 “我们叫他米洛斯先生，米洛斯-基尔乔夫先生。”尤里看起来一动不动的很镇定，但是他说话的语速却变得快了很多。 “塔拉-基尔乔夫欠我一个人情，尤里也欠我一个人情。我这样理解没有问题。” “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但是我的能力有限，你应该知道，如果肖恩先生在纽约都不能解决的问题，你应该清晰的知道，我也不能解决。” 不错，至少现在的尤里还知道讨价还价。 “很快就不一样了，你的主子既然能搅动的整个世界都在寻找宝藏，我想我们很快就能在某一个地方看到他。” “那是不一样的。我就是一个马前卒而已，如果是塔拉的父亲，那真的不一样。” “很好，我知道这是一个乌克兰犹太人的承诺，你应该能够成为耶路撒泠的首席拉比，而不是因为这个而放弃自己的虔诚。” “我请求你的帮助，基尔乔夫先生不应该在西伯利亚浪费自己的生命。” 肖恩想起了一个有名的越狱案件。 “你可以将躺着的这位骨头给基尔乔夫送过去，告诉他这就是他女儿在自由国度的下场，我想，凡是能够令基尔乔夫先生羞辱和生气的事情，都是那些管教乐于看到的。” “我还可以用福尔图纳托家族的名义，谢尔盖就是他们的人。” “无所谓了。”肖恩耸耸肩，福尔图纳托家族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是小汤米亲自的安排，还是仅仅是那两个人在黑市上接到的暗标，又有什么关系。 “是的，真的很合适，这么粗大的骨头，里面藏上什么似乎都可以。” 尤里欣赏的看着还躺在地上的谢尔盖。 “原本这就是我们的谢礼。” “我要是猜不出来呢？” “我们犹太人从来不和傻子玩。” “这倒是实话，你们总是将所有人当傻子玩。上亿美金，你们的诱饵还真的充满了香味。” 第17章 蛛丝马迹 “好了，尤里。” 肖恩向厨房的方向挥了挥手，一个负责冰块和奶酪摆盘的小厨师走了过来。 “差不多得了，肖恩。我们这个年纪晚上喝太多的酒很容易起夜。你还不知道，拥有一个不出毛病的前列腺在我这个年纪，要t的比早晨的坚硬还要令人惊喜。” 尤里一口气喝完了玻璃杯中剩余的杜松子酒，回忆似的砸了一下嘴。这时候的他皱皱巴巴的胖脸，就像是一个睡在地毯边的一条老狗一般。 小厨师将一个黑色旅行包扔在了台上，肖恩拉开了拉链，将整个包推到了尤里的面前。 “fxxk。” 尤里看到了包里面的内容，像一条训练有素的老狗一样端坐了起来。 “这里面都苏联解体的时候我们购买的。你知道，我是一个怀旧的人。这充分体现了苏联暴力美学的玩意儿在现在的美国市场上可是最保值的货物。” 肖恩将一把马卡洛夫手枪从包中拿了出来，将咖啡色雕刻着五星的枪柄递给了尤里。 “很久没有见过保存的这么好的马卡洛夫了。”很快，尤里就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他的胖手从五角星上面拂过，抚摸着泛着蓝光的套筒。 “也不知道我在第聂伯罗-1团时候使用的马卡洛夫，现在是不是也被那个狗娘养的婊子给卖了。” “我刚好知道几个在美国定居的，你口中狗娘养的贱人，有空我让人把地址给你。他们大部分都在南方的海边。天知道的，你们为什么那么喜欢阳光、海滩和穿着比基尼的乌克兰小姑娘。” “疗养院是我们这一代的梦想，如果有钱了，我都想要一个。” 尤里熟练的将弹夹释放了出来，看了一眼又快速的压进了弹仓。向后拉动套筒，对准躺在地上的谢尔盖，一口气打光了枪里的所有子弹。 “和你们的手枪相比，它的第一枪总是需要非常的用力。要不然，你甚至连击锤都无法扳开。” 肖恩点点头。 尤里果然是内务部出身，这几枪的弹着点很均匀，从头到腿。他下定了决心要做，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和犹豫。 “送给你了，虽然它不是你在第聂伯罗的那一把，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喜欢。”说完，肖恩掏出手机，在柜台上面顺手拽过来一张餐巾纸，抄写了几个名字和地址。 “这算是赠品，别忘了问一下他们在美利坚的银行密码。”要说酷刑，没有比内务部更擅长的了，这一点肖恩很放心。 枪声响起来的时候，又有几个尤里的人冲了进来，看来尤里也并不是没有后手。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无所谓了，肖恩更是无所谓。 “刚好，你们帮着将你们老大把地面清扫一下，别让这里的老板下一次不租给我们了。” 博纳维斯肉类市场和麦吉酒馆都在布鲁克林，肖恩顺路就将诺亚送了回去，诺亚也不是一个人，当他们和尤里出来的时候，肖恩还听到了很多东欧的问候语。 “我买的第一辆车是一辆道奇。” 肖恩对坐在自己身边的诺亚说道。 “那时候的我恨不得睡在车上。可是，现在要是没有莫特的话，我宁愿叫计程车也不愿意自己开车。纽约的交通对于每一个司机都是一种折磨。” “要不是莉莉不同意，孩子们还要上学，我宁愿住在屠宰场。”诺亚深感同意。 “您送我的大房子现在莉莉都有点头痛，每天光是草坪就让她很烦恼。” “哈哈哈。” 肖恩愉快的大笑。 “没有钱的时候，谁会嫌弃自己的房子太大呢。” 莫特不知道两个人在笑什么，但是他也很高兴，只要老板高兴，他就很高兴。 和渐渐趋于安静的住宅区不一样，接近凌晨的博纳维斯市场又是一派繁忙的景象。 “把钱花出去，就像是过去一样紧紧地盯着那些人。关于博纳维斯厨师奖的事情我已经同意了，明天就会有人和你联系。每一年上百万美金的奖品和媒体的宣传，一定会让整个纽约州，东海岸甚至于整个美国的厨师激动起来。” “我知道了，老板。” “眼光也不要只放在东海岸，四月份的春假，你不妨和莉莉到巴黎去一趟。” “只有七天的假期，孩子们可能时间上来不及。” “私人飞机你随时都可以用。巴黎人和伦敦人总是讨厌我们这样的暴发户，可是他们又喜欢我们的钱。” “好的老板。没有人会知道，只有这些厨子才知道整个纽约有钱人和有权人的动向。” “还是不够，诺亚。我并不是要做些什么，而只不过希望在巨浪滔天的时候，我们这些穷兄弟能有一艘坚固的大船。” “我明白，老板。我永远支持你。” “尤里一定会处理老汤米的事情，这种吃了亏而不不反咬一口不是他们这些人的风格，你也帮我留意一下。老汤米出了名的那些打手们现在也已经六七十岁了，我们看看这个人会不会和他们的小汤米发生一点什么。” “我们要公开和福尔图纳托家族的矛盾吗？你知道的，只要我们公开，愿意落井下石的人会很多。” “说什么呢。”肖恩嫌弃的看了一眼诺亚。 “诺亚，看看你的鞋子和衣服，还有你的车子和房子。我们是一个正规的企业，做的都是正当的生意，赚的都是辛苦钱。我们怎么会和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地下黑帮有矛盾？有一个古老的谚语，大概的意思就是宁愿被人知道，也不能让人看见，你一定一定要记住。” “你说的这个谚语我听不太懂。” “我们 fuxk美利坚就是太没有文化了。”肖恩也知道自己将这句华夏的谚语翻译的不伦不类的。 “仔细琢磨，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他才不会认错。 回到位于布鲁克林的老房子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房子里面透出来明黄的灯光，看来替肖恩打扫房间的蕾奈特还没有睡。 让肖恩恼火的是，他看到了一个看起来无比落魄的男人还坐在自己的花园入口，他们的车子刚停下来，那个男人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堵在了车库的入口处。 “莫特，我最近是不是很好说话？” 肖恩有些恼火，俯身从莫特的旁边摸出了一把枪。 第18章 悲惨中年 肖恩怒气冲天地走下车的时候，那个看起来无比潦草的男人却是回身抱住了两个孩子。 这时候肖恩才看见，在男人的身边，还有两个小孩子依靠在花园的台阶上。 大的是一个女孩，也就是八九岁的样子，衣服倒还整洁，但是看起来却像是将自己所有的衣服都裹在自己身上，头发也没有梳理，乱糟糟蓬着。怀里面抱着一个碎花布做的兔子还是小熊。小的也就是一个四岁左右的男孩子，已经昏昏欲睡了，被突然惊醒，还在不断的揉着眼睛。 潦草的白人男性看到肖恩下了车，转身将男孩子的手交到了姐姐的手中，颤巍巍地向肖恩走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肖恩苦笑一下，将手中的枪扔到了莫特的怀里面。 走了几步，潦草的男人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又转身呼唤两个孩子。 “阿历克斯，将丹尼尔带到这里来。” “莫特，将孩子带到屋子里面去，让他们在客厅睡一会。”肖恩有点看不下去，2月底、3月初的半夜纽约，气温也就是 3、4摄氏度，谁也不愿意在户外多呆一会儿，更何况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在冷风中站了多久。 “请蕾奈特辛苦一下，为两个孩子准备一些热可可或者其他什么她能够提供的。随便什么了。”肖恩有点不耐烦，他见不得孩子受苦，更见不得有人拿孩子给自己下赌注。 他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是找自己有事，他也不希望孩子给自己带来影响，仓促的同意一些奇怪的要求。 莫特向前走了一步，这时候房门开了，蕾奈特也走了出来。 肖恩没有说话，只是对蕾奈特笑笑。 “hello。”蕾奈特已经五十多岁了，她的微笑让孩子们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我这里还有一点好吃的松饼，要不要尝一下？”小孩子已经很累了，估计也很饿。男孩子还有点懵，女孩子倒是听懂了，懂事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去。”男人松开了手，“带好丹尼尔，别惹麻烦。” 尽管蕾奈特带着孩子走了进去，肖恩并没有放男人进去的意思，他站在屋子前面的门廊下，点燃了一根香烟。 “我这里有一张便条。” “如果可以请帮助一下这两个小家伙，他们是我的小邻居，我喜欢他们。穆德。” 肖恩将纸条还给男人。 “我叫牙森·麦基，今天我请了一天假陪着两个孩子等你。我会给穆德提供最好的西红柿做番茄酱，在布鲁克林我们也是他的邻居。” “州检察官将会以非法交易的名义在明天正式逮捕我。” 麦基吞吞吐吐地说完，也好像是长舒了一口气似的，也不管干净与否，直接在门廊边上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肖恩将香烟和火柴扔了过去，男人接住，点着吸了一口。 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用手擦了擦眼泪，接着又深深的吸了一大口。 “他们非父母监护人是谁？”肖恩本来不想问的，但是还是忍不住。 “没有。我和我的妻子都是移民，大学毕业就留在了美国。我和穆德商量了，他愿意做孩子们的非父母监护人。我已经向法院提出了申请，他们没有意见，这种事情他们怎么会有意见呢？” 肖恩不想知道的更多，其实基金原本就可以为两个孩子支付生活费用，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穆德这么做。有一点他要搞清楚，这么做不会给穆德带来更多的麻烦。 “非法交易，在华尔街就没有正常交易的操盘手，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看样子你也不是哪一只私募或者投资机构的老板，告诉我，州检察官为什么会盯上你。” “没有为什么。我和妻子都是明尼苏达大学双城分校的农业博士。” “嗯。”肖恩知道了，他站起身来四处看看，倒是没有看到疑似fbi的探员。看来这位州检察官已经将麦基吃的死死的了。 “好食食品公司股票收购？”肖恩基本上明白了这一位现在的处境。 “我们主要的时间是在爱尔华州种玉米，州检察官带着fbi的人上门。他们有证据表示艾克基金的分析员曾经一周三次开着那辆皮卡车到我这里来。我会帮助农业协会的人处理每年的玉米产量统计和预测。” “做空，然后逼仓？” “我们两个都不是投资的专家，我们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们确实收到了几条关于股票变动的信息。” 这是投资机构最擅长的做法，他们透漏的信息足够这一位获取不小的收益。 “即使他们带着 fbi的人，可是要是你不承认，他们并没有什么办法。” “他们说可以让我们免于起诉。” “呵呵。”肖恩知道这些人的手段。眼前的这一位应该是州检察官砍向艾克基金的大刀。他们会在你的律师赶来的路上，将事情说的无比的严重，而将免于起诉说的非常含糊。 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肖恩脸上的表情让他无比的沮丧。 “我们很害怕，他们是在我们将孩子送上校车之后才进门的。告诉我们，要是我们不配合的话，那么以后我们就只能隔着玻璃和孩子们对话了。” “然后你们就说了？但是我很奇怪，任何一个投资公司向你们咨询都是正常的事情啊，你们就是农业的专家，而且这种咨询无非就是一个赌博，具体的结果谁又能说的准呢？而且……” 肖恩走到男人的面前，男人的西装和大衣应该已经是很多天都没有更换了，散发着一种农业车辆中混合的机油和肥料的味道。 肖恩不嫌弃，只是盯着他。 “为什么你们夫妻都会面临诉讼？这件事即使有错，为什么不是一个人的错？” “我不知道。”男人摇摇头。 “我承认我告诉了那些投资公司玉米会减产的消息，也承诺会将这个消息告诉其他咨询机构。”男人说起来有一点咬牙切齿的愤怒。 “他们让我们将我们购买的几支股票清单打印出来。” “这时候，坐在我家餐桌中央的州检察官，那一位埃尔南·卡伦先生，说在五天后，会通知我应诉的消息，还要我和我的律师准备好。” “然后你在没有律师，也没有确认的情况下，就在你的口供和清单上签了字？”肖恩继续问。这件事很有意思，他听说过，并没有搞懂州检察官办公室为什么会一直死咬住这件事不放手。 “因为我的孩子快回来了。” 男人隔着玻璃门，转头看着在客厅地摊上吃着东西的两个小孩。 第19章 赶尽杀绝 这名叫做麦基的农业博士其实完全不用，也不应该走到这一步。 肖恩就更加警惕了。祸水东引，栽赃陷害这种伎俩，华夏厚重的史书中要远远比美利坚多得多。 “州检察官埃尔南·卡伦先生如果为你们提供了一份正常的认罪协议，那么我想你不会舍不得那些金钱。即使是上了法庭，也不过就是一些罚款和限制个人或家庭股票投资而已。怎么会？……” 往往像麦基的这种罪行都走不到法庭的那一步，好的律师第一时间就会选择和州检察官办公室庭外和解。 说话的时候，肖恩将正常两个字咬的很重。他看着这个男人，对于软肋似乎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我们在纽约也有一点自己的资源和人脉。” 糟了。 肖恩对这件事情的发展有了自己的认识，心中难免有一点惋惜。 最糟糕的情况莫过于此，他们犯了一个错误，这种错误往往是他们最容易的犯的。 纽约的人脉？这是他们自以为是的人脉和资源。 就算是穆德在那个时候将这一对夫妻介绍给自己，自己愿不愿意出手，那也是不确定的选择。 救他们，尤其是在已经有口供的情况下，那最彻底的方式就是要将州检察官下决心要处理的案子整个翻过来。如果是肖恩，他最优的选择也不过就是认罪赔钱了事。 “更何况，我的妻子亚丽莎通过一些渠道掌握了一点新的资料和情况。” “埃尔南·卡伦先生的父亲阿芒德·卡伦当时正在做多沃兹汽车运输公司的股票，而沃兹汽车的最大客户……” 肖恩直接接着说道： “沃兹汽车是好食食品最大的运输合同承包商。所以你们就认为一个检察总长任命的纽约州州检察官阿芒德·卡伦，在为自己的父亲撤退做掩护，所以才大张旗鼓的针对好食企业和他的艾克基金？。” 肖恩拍拍手，明白了，学习了。 “也就是你的妻子拿到了阿芒德·卡伦的交易流水单子？” “比那个还要命，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明显里面还有数十个电话录音。” 肖恩摇摇头，这种证据还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原来准备坑谁的，反正是在麦基夫妻的怀抱中炸开了。 再说了，就算这种是实打实的证据，放在这夫妻手中，犹如幼儿怀抱千金过市，只是炸死自己已经是轻微的后果了。 为什么从普通家庭成为官一代的官员犯事几率，远远高于那些政府官员或者富裕家庭出身的官二代？是眼光的问题。 他们就是缺乏了在十字路口的选择时刻，有经验前辈的真心指点。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是要命的红线，可不是说说而已。 “两个孩子基金会优先支付的，他们会排在 3月的计划中，明天就是 3月 1日。” “谢谢。” “抹黑你们是最好的策略，只要你们被定罪，之后你们拿出来的任何证据，在法官和陪审团的面前都不是证据，明白。我们一般把这种方案叫做光环计划。你的身后有了贪财而罔顾法律的光环，那么为了脱罪，法官和陪审团会认为你什么都做的出来。 但是，这个事件放在新闻界是普利策奖最好的选题。所以，你还有的谈，一年的牢狱之灾加上罚款，他们的胃口也就满足了。至于那些证据，在整个案子定案的时候还给埃尔南·卡伦。留点想象空间，至少联邦检察官不会在法庭上继续对法官施压。” 肖恩诚心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也知道，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能力感谢你。” “不用。”肖恩坐在了他的旁边。 “这件事情其实和穆德无关。要说我愿意帮助两个孩子，主要是因为……” 肖恩递给了他一支烟。 “我们都是一种人。” “怎么会。”麦基看着身后的游泳池苦笑着。 “我们都是白手起家的人，这个桌子上根本就没有我们的位置。所以，我不一定认可你的做法，但是我理解你。” 肖恩拍了拍麦基的肩膀。 可怜的人，刚刚爬到了成年人的游戏桌，结果发现起作用的不是桌面上的规则，而是桌面下的法条。 “无论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肖恩点点头。“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可以将孩子带回家。通知你去是什么时间？” “明天下午 3点，穆德先生会在中午 12点带披萨来。” 等到孩子出来的时候，莫特抱着小男孩，他已经睡着了。莫特长胳膊长腿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将他放在了麦基本田的后座上。 “再一次表示我的感谢。同时请向穆德先生转达我的谢意。对于两位的谢意，我无以为报。” 走了两步，他想了想又回来，走到了肖恩的面前。 “万滋国际，他们销售作假，他们采购的原材料的数量是销售额的三分之一还要少。三年前，他们就已经将蔗糖换成了木糖醇，可是玉米原料却要比三年前少了至少三分之一。” “该死的。”肖恩有点哭笑不得。 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在六个月之前秘密收购市场上的万滋国际的股份，现在已经拥有了 49，差一点就会拥有一个董事会主席了。 但是他的目标不在于此，而是想要将万滋国际现在的 ceo，鲁伯·诺曼二世赶下去。他是万滋国际创始人的孙子，好大喜功的花花公子一名。 肖恩知道，在未来的华夏，零食、功能性饮料和矿泉水是多么大的一个市场。他已经准备从互联网、电信、汽车板块撤出，转移到食品、商业地产等不引人注意的版图，这消息，还来得真是及时啊。 可怜的麦基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值多少钱。 麦基带着孩子走了，肖恩这才在这几天第一次将自己投入到巨大的冲浪浴缸中，然后就像是死了一样的睡过去。 结果好像是在床上转了一个身的功夫，自己的手机就不要命的响了起来。 “你不会还在温柔床伴的波涛中不能自拔。”听筒中传来了有点刻薄的声音。 “婊子养的，不知道星期一是每一个劳工都讨厌的日子吗？如果我从你这里听不到任何的好消息，我就将你拉到黑名单。” “布鲁克林的小明星安妮·海瑟薇的邀约算吗？” “如果她到了已经可以喝酒的年纪，那就算。” 电话那头是肖恩投资服务公司的政府关系顾问史蒂芬华莱士。他也是肖恩公司中唯一超过 45岁的人。做过十几个参议员和州长的竞选办公室主任，在纽约和华盛顿 dc有着丰富的人脉关系。 每一个政客都会经过旋转门，谁不愿意多一个帮手。 “你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古板。万滋的经营团队愿意见你一面，就在纽约。” 肖恩开始相信有气运这一说法了。 “嘿。”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面，顺手拧开了电视。 “史蒂芬，这个消息要比你说安妮·海瑟薇要拿我当美国法老骑，我都要更激动。我的时间随便你选。” “别说大话了，现在已经十点半了，我现在就坐在你的高大的办公座椅前面。可是你却不知道还躺在那个幸运的婊子怀里。” “hello？hello……” 肖恩没有说话，新闻中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从三楼公寓窗户摔下来的片段，警车的蓝光和救护车的白光闪成了一片。 第20章 放弃愤怒 “hello？” 华莱士摇摇头挂断了电话，刚准备喝一口威士忌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我如果愿意捐款一千百万美金给纽约警察俱乐部的话，你能帮我安排和警察局长吃个饭吗？” “我早就劝过你了，你总是将你的关注点在屠宰场、管道工和消防队之上。拜托，你并不是要选总统。” 听起来肖恩已经在车上了，newsradio 880的 dj正在热烈的讨论着什么。 “我不建议是局长，那个位置只要有人歪歪嘴，屁股就要挪动。而纽约和华盛顿能够对这个位置大嘴巴的人太多了。你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警察局里面的不倒翁。你放心，纽约警察局爱钱的程度要远远大于你的想象。但是我还需要你提供客服……” “我清楚了，会有人帮你处理好的。”肖恩知道他的意思，账面上的捐款本来就没有问题。但是有些钱就需要从海外流进国内，也有一些需要从海外流向海外。这里面需要熟练的金融掮客。 “对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出于客气，华莱士还是询问了一下。 “还不确定，需要的话我会找你。我有电话进来了，我们稍晚联络。” “我还有一句话。联邦检察官总长现在需要政治献金，他们的募捐之路已经开始了。你要明白，她是和总统直接对话的人，开口也是一件好事。” “她？” “是的。” “我没有意见，具体你来操作。” “没有问题，虽然下一届还不能确定，但是她在司法界的地位不容置疑。” 很快，车子就到了新闻中公寓的楼下。因为是周一的早高峰，警察已经完成了对于现场的清理，撤掉了警戒带。 “我们已经到了西奈山医院。”穆德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现在短信发过来了。 “婊子养的。” 肖恩抵达西奈山医院的时候，穆德还在和挡路的 fbi争吵。 “我是法院认了的非父母监护人，我想医生需要很多的事情和我沟通。” fbi摇摇头。 “现在他是一场袭击联邦工作人员和拘捕罪的现场见证人。按照联邦检察有关法律的条款，在没有检察长办公室的书面申请外，我们还不能放你进去。” “狗屎，他不就是一个四岁和九岁的孩子，你们不能这么做。” “我们也不想这么做。而且孩子已经送到icu了，现在就算是你们进去，也看不到任何人。” 肖恩快步上前，用胳膊揽住穆德。 “你们现在的表述是说，现在的这两个孩子已经是联邦检察可以动用 fbi逮捕的嫌疑人了？”肖恩的律师比他来的还早。 “不，不，不。”fbi用手指竖在嘴边。 “我并没有这么说。” “那还是说你从布鲁克林、还是纽约办公室拿到了对于西奈山的封锁令？” “并没有，我们只是在准备对嫌疑人进行抓捕。” 律师问完了，朝着肖恩做了一个手势。肖恩立马将通往病区的隔离带踹倒，然后扶着穆德走了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梅奥诊所的医疗专家团队也坐着直升飞机降落了，有了一年五千万美金癌症医疗的定向捐款，他们的速度更快。 “情况比较糟糕，孩子从三楼几乎是倒栽葱一般地砸了下去，现在情况并不好。”西奈山的院长也接到了医疗主管官员的电话。 满白板的核磁共振和 x光的照片。 “这里，还有这里都有表现。基本上可以确定的是高空坠落带来的脑挫裂伤、蛛网膜下腔出血、硬膜外血肿、颅骨骨折、肺挫裂伤、头皮血肿、心肌损伤、肝损伤、脑脊液漏。” 一连串的名词之后，穆德基本上都坐不稳了。 “也许还有脊椎的问题，其余四肢骨折并不是现在的重点。” 肖恩将自己的眼光转向梅奥诊所的医生，他们站着看完了所有的片子，其中两个外科医生和脑神经医生也完成了自己的检查。 “西奈山的判断没问题，但是保守治疗给我们留下的时间窗口并不多。清醒的可能性 20，康复可能性10。这是现在转诊梅奥的可能性。” 梅奥诊所有自己的专业骄傲，即使坐在西奈山医院的会诊室，也说的直接明白。 众人没有接话，病情已经很清楚了。 东区检察官办公室来了一个穿着西装的检察官助理，30岁左右，从面相上看不像其他检察官，更像是一个律师，看来在检察官办公室的时间并不长。 肖恩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是穆德先生的合伙人，他的身体状况不好，我想也许这件事会要了他的命。我不清楚，东区检察官办公室对这件事怎么看？” “肖恩先生，我不知道你的投资机构也卷到了这一场风波之中了。” “我明白了。”肖恩并不生气，他也不愤怒。这都是一种低级的、毫无营养的的情绪。这种情绪对于任何事情都没有帮助。 “史密斯，你按照程序询问一下，我们将丹尼尔转移到梅奥诊所并由穆德先生在紧急情况下启动非父母的监护，有没有违背联邦的法律。同时，也请向东区检察官办公室询问，阿历克斯和丹尼尔是不是也是他们需要控制、监视和抓捕的嫌疑人。” 并没有等到自己的律师史密斯回复，他就拨通了吉莉恩的电话。 “吉莉恩，两个个小时之后再通知纽约的主要媒体，告诉他们我们有关于东区检察官办公室最小嫌疑人死亡的内部消息。” “我需要打一个电话。”检察官助理好像是向众人解释一样的说了一句，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这件事他们做的并不地道。 原本下午的约见就是一个缓兵之计。一大早 7点钟，他们就直接和 fbi一起上门了，主要的目标就是那个装有证据的数据光盘。原本想要打麦基一个措手不及，谁知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fbi探员冲进公寓的时候，麦基正要将丹尼尔举着的玩具枪夺下来。他知道这些人面对疑似枪支的后果。 也许是条件反射，也许是授意，其中冲在最前面的 fbi探员直接对着刚刚从儿子手中抢过玩具枪的麦基，毫不犹豫的连开八枪。 枪声惊醒了睡在另一个屋子的阿历克斯，但是她当一出房门，就被留在客厅的女探员控制住了。还有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丹尼尔开始乱跑乱叫，两个探员准备上前逮住他的时候，悲剧就此发生。已经跑到了落地窗窗台的丹尼尔直接翻了下去。 没有其他人在现场，没有人愿意说是探员们的不小心，还是丹尼尔的慌不择路。 东区检察官办公室认为小丹尼尔已经死定了。送医院不过就是一场必定要走的流程，只要孩子死了，一切也就尘埃落定。 就算麦基手中握着的是玩具手枪又能怎样。 美利坚人民拥护自由拥有枪支的政策，也对于警察或者 fbi出于自己安全考虑，果断开枪有着充分的理解。 人人有枪，这不是才自由么？ 第21章 捕风捉影 “可以的话，请尽快安排转院到梅奥诊所。为了表示感谢，我会对西奈山的社区计划施以援手，不必感谢。” 肖恩对西奈山医院的院长说完后，转身看着穆德。 “没有办法，你还是这两个孩子的监护人，所以无论如何都需要你去一趟梅奥诊所。我会让吉莉恩阿尔柏林安排其他的事情。钱不是问题，为了孩子的话。” “他们两个星期才会回来一次，每一次都会来店里。你知道的，我和加琳娜没有一个子女。” “我知道的，你不用感觉不好意思，我支持你，无论如何你做什么都支持你。”肖恩拍着他的手。 “不用担心检察官吗？” “我会和你一起去，你不用担心。”肖恩根本就没有等那一位助理从门外进来，他也知道，那一位是不会进来的。 “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很多的事情。”穆德说。 “我会通知加琳娜，有她在，我们能处理很多的事情。” “没关系的，我听说，医院里面的每一面墙壁，听过比任何一个教堂更多、更虔诚的祈祷。正好有很多的事情，我也想要在那里才会想的更清楚。” 等到丹尼尔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加琳娜和吉莉恩都来了。 肖恩并没有和他们寒暄，只是一个人走到了 c楼的楼顶。 “嘿，没想到我们需要在这里见面，我真他妈的不喜欢医院，他们的规矩比你的私人飞机上面的空姐还要多。” 政府关系顾问史蒂芬华莱士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他和整洁干净的肖恩不一样，脸上留着一圈胡子，灰白色的头发和看起来有点皱巴的西服三件套。 肖恩点点头，没有接话，严肃地抿了抿嘴。他掏出电话，拨给了法律顾问林顿·古斯曼。 “我们在 c座的楼顶，华莱士已经到了。” “我还以为你在梅奥有一间贵宾休息室呢。” “他们有，但是我没有要，走到哪里都有贵宾室是那些年薪百万的华尔街经理的做派。我们更喜欢随时买。” “说正事。”法律顾问林顿·古斯曼就在楼下，很快就上来了。 “州检察官埃尔南·卡伦不应该如此行事，这究竟是为什么？艾克基金这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地了。要是没有这件事，我们只不过是一个看着凯撒流尽鲜血的城邦议政员而已。我们并不是那种秃鹫或者鬣狗，喜欢在尸体上找一点残渣。” 这件事情的巧合太多了。 “你没有看到今天那位检察官助理的神情，他看到我走进会诊室的时候，一丝一毫的惊讶的表情都没有，甚至都没有伪装出来，想要询问一下我的名字的意图都没有。这又是为什么？” “托马·多拉，耶鲁大学法学院。十五个月以前加入了埃尔南的办公室，现在是刑事诉讼主管。” 肖恩想不清楚，继续问： “还是埃尔南有很大的野心，将受伤的士兵扔到了水源地，然后自己像卑鄙的阻击手一般，看着有没有出来救援的同伴，然后一枪毙命？” 法律顾问林顿·古斯曼没有吭声，这是律师的原则。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他只是负责提示肖恩不要说错话，或者不要做出他自己都不能承担的承诺。如果他要是开口提出自己的建议和意见，那也只有他和肖恩两个人在场的情况下。 “事情是有一点蹊跷，埃尔南上任不到两年的时间，已经胜诉了三十七个案子。古驰百货销售公司，明日新能源庞氏骗局。现在正是他志得意满的时候，更何况他是华盛顿司法部部长的战士……” 史蒂芬华莱士想了想，重新组织了一下自己语言。 “他深处一线，毫不顾忌名誉，目标就是那些政府不喜欢的企业，或者说就是司法部部长对手的企业。肖恩，你要知道，检察官和法官不一样，他们就是疯狗。免罪协议，换马交易，已经被他们玩的花样百出。” “我感同身受。” “但是，从我了解，或者我听到的传言来看，要说是埃尔南·卡伦先生的父亲，曾经的参议员阿芒德·卡伦的话，我还觉得他有这个能力布置如此大的一个局面。可是要是埃尔南·卡伦的话，他的外号叫做野兽，你明白。” “总体来说我觉得你多虑了。这就是一个巧合中的巧合。” “你今天和助理检察官托马的交谈也不错，表示出来你还是一个遵守法律的企业家。强硬但是有原则，这样做很好。” “你在纽约取得胜利太多了。”史蒂芬华莱士补充。 “我们小时候，在万圣节，总是会朝布置的最好的那一家的窗户玻璃扔石头。以前你并不引人注目，现在不一样，你就是金光闪闪的那一家。” “可是，华莱士，什么时候美利坚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们小的时候看到坐在凯迪拉克上的大人物，只会激励我们赚更多的钱，但是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顾问的职责其实就是引导你的思绪的梳理，在两个的陪伴下，肖恩似乎也觉得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不不不，肖恩。你只是凯迪拉克路过的一个小孩而已。你根本不会看到凯迪拉克一路上都遭遇了什么。之所以你觉得变了，那是因为，你现在就在凯迪拉克上面坐着。” “你需要的条子我约到什么地方？” “城市电台的慈善酒会，简霍克和她的父亲也会去，刚好放在一起？” “没有问题，我来安排就好。” “史蒂芬，你要想办法盯着野兽，现在的狂犬疫苗可不是那么好买。”肖恩还是决定先观察一下再说。 “我会的，你放心。” 史蒂芬华莱士走了，肖恩这才转过头对法律顾问林顿·古斯曼说道。 “无论什么人，前台，清洁工，实习生，我们需要尽快在埃尔南·卡伦的身边埋伏下一条暗线，让你的人动手，从洗衣店里面支付现金就好。” “说实话，我觉得你并不用如此的敏感。” “你不懂的，轻者重之端，小者大之源。”他突然说了一句汉语。 “什么？” “没什么，最近关注华夏的资料太多了，我请了一位汉语家教。总之……” 他拍了拍林顿·古斯曼的肩膀。 “只有足够小心，我们才能活的更长久，不是吗？” 就在走下楼梯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梅奥诊所的咨询室走了出来。 “吉莉恩。” 他挥了挥手，将穆德身边的吉莉恩叫过来。 “你明天记着将公司请假的名单和外出的名单放在我的桌子上。” 第22章 不同寻常 “我们做了我们能够做的全部。” 丹尼尔的主治医生来到了肖恩和穆德的面前，护士们拉开了落地玻璃的帘子。露出了可怜的孩子，他的上半身插满了各种管子和监护仪。 “哦，可怜的丹尼尔。”加琳娜哭着说道。 肖恩脸色平静的看着昏迷中的丹尼尔。 “我们接下来会采用一些新的医疗技术，希望能唤醒他的大脑。” “好的，不用吝惜钱。”既然已经遇到了，又是穆德的决定，肖恩一定会将治疗坚持下去。 “非常感谢，我知道的，这种手术和这个年纪的病人对于每一个医生来说都是不容易的一件事。” 吉莉恩已经过来，跟在他后面的助理手中提着一个大提包。 “我看了史密斯治理a组的所有人员名单，一共是七名住院医生，五名实习医生，二十六名护士。我准备了一些礼物，希望你们能喜欢。” 肖恩伸手，吉莉恩将一个包装盒递到了他的手上，他从里面取出来黑色表盘的劳力士蚝式手表，亲自为治疗主任史密斯戴上。 “你们为丹尼尔争取了时间，这是你们应得的。” 一块无用，但是容易被看见的奢侈品，对于肖恩在医生中的口碑传播要好很多，更何况，他的公共关系部门，已经让医生里面的自己人，开始小规模传播肖恩和丹尼尔的关系。 当然了，他对于似乎想要冲上来给自己输点液体的护士，甚至还有两个女医生只能视之不见。 “你这就要走吗？”林顿·古斯曼笑着说。 “很多人喜欢扮演医生和病人，或者护士和病人的喜好。” “不不不，我不喜欢。我不喜欢医生休息室的味道。尽管从理论上，我知道那些沾着血液、尿痕和其他不知道什么液体痕迹的床单很干净。它们有痕迹，但是它们没有任何细菌，你明白吗？但是我还是不喜欢。” “哇哦，很棒的观点。我可以使用它们吗？我想这个观点华尔街和硅谷的那些装腔作势的人最爱听了。” “现在是你的了。” 同一时间，纽约东区检察官办公室。 “来了很多媒体。” 检察官助理托马·多拉不顾门外秘书奥利弗的阻挡，依然像前几天集中办案子的时候一样，直接推开了检察官埃尔南办公室的门。 “哦。” 一个身材火辣的女性正挂在埃尔南的身上，而埃尔南正在享受着递到了嘴边的一个热狗，满屋子中一股热香肠的肉味。 托马掩面而出出，正好看到了黑色混血秘书奥利弗的臭脸。 “楼下街对角新开了一家匈牙利薄饼店，你要是想吃的话，我可以带一些上来。” “这种借口太烂了，托马。你要是感觉到很尴尬的话，可以去洗手间洗把脸。” “可是我在忙着收尾，你看到了整个办公室都在忙着收尾，我以为……” 奥利弗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只要你没有坐在那张椅子的上面，这个办公室都不是你以为的。托马，这是一个过来人的忠告。” “我明白，为了表示我的感谢，今天下了班，我请你喝一杯，如何？” 奥利弗从自己的电脑屏幕上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看了托马一眼。 “也许，你也应该补偿一下我的眼睛。你真的让我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都是成年人了，这又有什么？” 奥利弗笑着摇了摇头。她是个聪明人，才不会将自己看到的，检察官埃尔南旅行皮包中的绳子、鞭子还有各种各样的奇怪玩具的事情告诉托马。 更何况，那是一副不保养，满是赘肉、油腻还有点莫名赘生物的躯体。奥利弗是一个颜狗，长得好就可以为所欲为，做什么都是合理的。埃尔南的长相和身体，那就算了，自己是联邦政府的雇员，又不真是私人公司的秘书。 “这么忙的时候，你还在坚持跑步，真是很厉害。我的运动教练已经给我发了好几封邮件。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对锻炼丧失了兴趣。” 托马是帅哥一枚，办公室的荒唐事有时候也是工作的调节，不是吗？ “你应该有自己的好朋友一起才好。我的锻炼营最近刚好缺了一个位子，晚上喝酒的时候，我把我们的计划发给你，看看是否能够满足你。” 气氛好像有一点微妙。 “咔嗒。”门开了。 “托马。”埃尔南坐在自己杂乱无比的办公桌的后面，脸色红润，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有什么比干掉了艾克基金还要好的消息要给我？” 托马看了一眼坐在招待沙发上的女郎。 “不要管她，她是自己人。”埃尔南胖乎乎的小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然后像是像是赶苍蝇一样在自己的面前挥舞着。 托马盯着埃尔南脖领处的红斑，努力将它想象成为一个蚊子叮过的大包，让自己的目光不透漏出一点的可疑。 别人不知道，谁要是当对面的野兽埃尔南是一个笨蛋，那他就离艾克基金的下场不远了。 “来了一些媒体，我会去应付一下。” 早上发生的事情埃尔南已经知道了。托马无所谓，他是分析和情报主官，又不是行动主管，更不愿意承担 fbi的锅。 埃尔南更是无所谓，程序正义就是他的正义，麦基不该死吗？该死。他站在了一个错误的队伍里面，又是一个蠢货。 至于小孩子，那只不过是一个悲剧而已。就是政府雇员调查局的人来了，他也会这么说。至于自己父亲的愚蠢行为。他已经在电话中劈头盖脸的骂过了，还要他怎么样？ “不、不、不，托马。” 埃尔南摇着胖乎乎的胖手的食指。自从看到了比尔很爱这么做之后，他就学会了。无论是什么时间，都会表演三四回。 比尔盖茨还是比尔克林顿，大概率是后者。跟着司法部部长混，一年总有几场大酒会。 “我们一起去。我们要享受这场狩猎的胜利。” 他站到了挂在书架上的鹿头的旁边。 “一头吃的肚满肠肥的母鹿倒下了，似乎鹿群中的其他的鹿都不怎么惊慌，这不对，是不是？这不对，我们一起去，我们一起告诉这片狂欢的，没有规矩的动物们，猎人进场了。” 托马点点头。 他以为这些媒体是因为丹尼尔的事情，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不对，这些记者是埃尔南安排的。 放出一丝丝的血迹，那些咬人的鲨鱼就会跟过来。 他告诉自己，今天表现的有一点幼稚和不成熟。什么事情都要稳重的对待，不能再这样子了。 第23章 敲山震虎 “好的，我去准备一下，有时候你不知道那些记者会问出来什么问题。” 埃尔南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又哈哈大笑着用手拍着托马穿着西服的肩膀，一下、两下、三下，像是一个固执狂似的。 “詹斯梅，梅，你看看这就是法律系高材生的特点。” 然后用手指点着桌面上的文件。 “托马，在案子和法律的上面，我能够教你的并不多。但是在华盛顿的官僚体系中，我还是能够给你一点点的建议。” “我保证我会认真的听着。”托马说。 “不不不，让这些斯文和教养见鬼去。要是我，我就会告诉那些记者。他们就像是我付过钱的女人，可以骑在我的头上，但是……”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面，修长的大腿相互交叠，看上去仍然满面春光的詹斯梅。 “我说不要动的时候，就不要动。但是一旦动起来，只要我不说停止，那就不能停止。不是吗？” 埃尔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斜着眼睛看着托马整齐的领带和洁白的衬衫。用粗大的手指将他的领带给扯乱了一些。 “要有一点战斗的精神，衣装整洁可不是战士的风格。敌人身上的血和流下的液体，才是我们最好的装饰。” 他双手放在腰间，狠狠地做出了几个动作。 托马尴尬不已。他的常青藤并没有教会他如何应付这个。他喜欢的情调是暗戳戳的使用一些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典故，在平静水面下的波涛汹涌。兄弟会的那种面具遮掩和酒精刺激下的放浪形骸。以及激情过后才发现的智力的冲击。 总而言之，就是一辆三十年代的老摩托，懂得人才会知道的暗号和需要亲手解开的纽扣，而不是这种。 “那就站在门口，等着我，我们一起出发！” “好的，老板。” 检察官办公室的新闻通气室并不大，只是在进门的地方有一个能够站两个人的小台子。没有麦克风，大家说什么都能听的见。 并没有刺眼的闪光灯，那都是臆想出来的东西。读者根本不会在意检察官的长相，对于他们来说，检察官说的话远比他们的长相要重要的多。他们大多是政经、金融、股市、企业专门的新闻从业人员。这又不是娱乐圈，不需要摄影机和照相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就足够了。 所以，托马站在台子上的时候，虽然两条腿也有一些颤抖，但是还好。下面并没有齐刷刷举起来的手臂和此起彼伏的询问声。 秘书奥利弗就站在门口，还有名义上的检察官办公室新闻官。当然了，她也是兼职的，州检察官办公室本来就没有多少职位。 “你。” 没有主持人，也没有举着麦克风的新闻官。埃尔南自己站在台子的后面，举起短粗的食指，指向其中的一位。 记者也没有站起来，而是坐在座位上，让整个身体尽可能的靠着椅背。 这是一种姿态，托马清楚，记者是最会使用这种身体语言的人。 “恭喜。”这一位记者的客套都很简单和敷衍。脸上也没有恭喜的表情。 “话说回来，我看到你和你的助理检察官的腿在颤抖。怎么了，埃尔南？关于今天早上你们将一个孩子逼到了窗户外面，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下一位。”埃尔南直接指向了另外一侧。 “我也是同样的问题。”记者们是一个团体，他们守望相助。谁都知道这个场合没有什么独家可以拿，逼迫台上的官员胡言乱语就是胜利。 “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们今天的通气会结束了。” 不要糊弄我，我见过的律师要比你们加在一起还要多。埃尔南在需要强硬的时候很强硬，这件事 fbi和负责协助的布鲁克林的警察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知道这是记者们的惯用手法，所以他根本就不理会。 “我以为今天到场的都是政经记者，没有想到来的是社区报纸的狗仔们。如果你们继续提问，那么你们就会在我的黑名单之上，无论是电话、邮件和通气会，不要想得到我一个字的回复。” “行了，埃尔南。无论如何你应该表态的。尽管我们知道你已经赢了三十七场。但是，你会一直赢下去吗？” “还算是一个不错的问题。” “我之所以不表态，因为这不是我的办公室的错。没有那些在法律边缘游走的、肮脏的、从民众手中抢钱的投资机构，就不会有这一场悲剧。我感到难过，真的。我也是一个父亲，但是正是因为有了孩子，我才会更加的敬畏联邦的法律。” “上一届政府根本就没有处理好经济、投资和吸血的关系。我们赢了三十七场，那是对于混迹在黑夜中的吸血鬼、黑色蝙蝠和狼崽子的胜利。不是吗？他们赚的每一分钱都是民众的血汗钱，我不能眼看着他们在赚钱，浪费的同时，还耻笑每一个辛苦工作的纽约和美利坚人民。我会一直赢下去的，因为我站在正义的这一边。” “你。”埃尔南口沫横飞，但是托马这次真的学到了一些什么。 “艾克基金的倒下，是否意味着你在投资机构和对冲基金方面的调查告一段落了吗？” 这是自己人，托马盯了一眼正在发问的记者，记下来了他的名字。 “永不停止。这是司法部和联邦政府雇佣我的原因。这也是我才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投资经理最密集的城市的原因。我并没有看到他们停止犯罪的意图。” “这是司法部的意图吗？新的募款季节就要到了，你确定他们会支持你的行动？” “你将募款和打击犯罪放在一起，我不清楚你的意图是什么。没有人会向罪犯募款。司法部是一个标准的官僚部门，我们有我们的原则和标准。同时，部长的问题你可以直接问部长，不是吗？” “嗯哼。”埃尔南看着台下的记者，这就是一个程序，大家都不较真。埃尔南点点头，向门外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台下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艾克基金是一个虫子，他们去年的规模还不到五亿美金，五亿美金？” 带着眼镜的记者回头看了一眼大家， “我不知道除了今天，东区还会有谁记得艾可，这个可怜虫，背锅侠还有倒霉鬼的名字。” 第25章 细微差异 埃尔南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这是一个意外，而且还是一个试探。”他警惕地想到。 于是，埃尔南站住，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上了讲台。他并没有分辨是谁在说话，在这一刻，所有的记者都是自己的敌人。 “哐！” 埃尔南一拳砸在讲台之上。 托马也准备跟着回去，没有想到的是，他瞥见了办公室秘书奥利弗在微微摇头。他觉得自己似乎眼花了，并不能确定。但是，他还是没有回去，而是走到了奥利弗的身边。 “我不清楚你们的标准是什么？我也不想去探究你们为什么对我的上一任如此的宽容！9比 37，你们还是觉得我的球队做的不够好？我不是那种穿着西装，梳着油头，站在牛棚边指手画脚的教练，我自己亲自下场。比那些胆小鬼要强多了。” “先生，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大家都看清楚了，是坐在倒数第二排的华尔街企业报道的史蒂夫·尤利。他举着自己手中的铅笔，目光从眼镜的上方看着上面的埃尔南。 “斯蒂夫，这不是帝国的议场。” “埃尔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在华尔街做记者，唯一要求就是数学要不错。三十七个案子，可是看看可怜的总数或者平均数。埃尔南，我不知道你的胜利是什么。或者，我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在处理虫子，为那些真正的狼人和吸血鬼做掩护。” “这个标题你喜欢吗？”斯蒂夫举着自己的采访本。 “一年回顾：埃尔南在华尔街搭建了三十七座吸血鬼庇护所。绝妙的比喻，不是吗？” “你违反了媒体最基本的客观原则。在法官的面前，绝对数字并不能说明什么。犯罪就是犯罪，我并不是华尔街的企业家，需要一个伪造的、虚假的数字来赢得投资者的喜欢。” “你看，埃尔南，你还是能够对话的，这和我的那些记者朋友给我的信息一点也不符合。你说的对，数字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数字背后是难度的提升和勇气的勋章。你并没有对那些真正的大玩家下手的勇气，这就是我报道的观点。” “我想你错了……”埃尔南有点被挫折了锐气，斯蒂夫趁热打铁。 “洛奇投资机构，三年时间在国家债务、资产重组和城市更新中赢得了 120亿美金。他们现在还在准备买下洛杉矶的棒球队。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上帝一般的操作？肖恩，肖恩莱尼汉，以及莱尼汉投资，高频交易，让整个华尔街侧目。接下来如同死神一般，开始了疯狂的做空整个华尔街，没有失误，没有犹豫，甚至在十分钟的时间之内，进行了三十几次极限蹦极操作，居然没有安装保险绳。一个纽约最年轻的百亿美金富翁，居然是一个满身肌肉的退役特种兵，所有的智慧都来自那个被我的记者朋友捧臭脚的叛逆刺青女孩？” “我的名单很长，你的办公室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发邮件给你。省的你们再去走到大街上看一眼，甚至连 sec都不用询问。” “埃尔南，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错了！”埃尔南并不会按照斯蒂夫的思路前进，那就是一个准备好的大坑。 “我们有一个庞大的计划，但是，检察官的计划并不是那么好获得的，我说的不对吗？当你知道我们的计划展开并胜利的消息，我想亲眼看到你的臭脸。斯蒂夫先生。” “我拭目以待。埃尔南，你要向我保证，你不会现在走回办公室，对自己的秘书无能狂怒的嚎叫，然后就有了一份新计划。” “无能的是谁？惨叫的是谁？我想你很快就会清楚，斯蒂夫。我们现在要做的会让你震惊，你不要腿软，坚硬一些。” 这个会场上的消息很快就以邮件、短信和新闻列表的形式传达到了纽约很多人的手机上，电脑中。 被提及的两个人倒是反而都没有看见。 洛奇投资的老板正在高尔夫球场上挥杆。 肖恩却在自己的办公室，等待一位从自己这里辞职的年轻人。 “嘿、肖恩。” “进来，进来。”肖恩招手，抬头看见了站在玻璃门外面的年轻人。 “来，尼古拉斯，最近过的怎么样？吉莉恩告诉我，你这几天有事想找我？你又不是没有我的电话。” 尼古拉斯是肖恩最初的几个雇工之一，也算是陪着他走过了退役后的那一段时间。那时候肖恩还没有大办公室，他们集中在布鲁克林的一栋烂尾楼的里面，大家渡过了很美好的十几个月。 当然很美好，那是肖恩的财富暴增的十几个月。 当然了，这也给了尼古拉斯一个错觉，他觉得自己厉害极了。那个时候，他是肖恩的高频交易员，也成了华尔街牛仔中最有名的快枪手。 上百万的年薪和高额的奖金也没有将尼古拉斯留下，他开诚布公的带走了三个人，创造了自己的投资机构，一时吸引了很多的委托资金。 好的是，肖恩在财富暴增之后，逐步减少了高频交易，开始漫长的布局和投资。两个人倒是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和矛盾。很多还是愿意挣快钱的资金，肖恩甚至都介绍给了尼古拉斯。 后果可想而知，尼古拉斯创下了最快陨落创业者的时间记录，不愧自己快枪手的名号。他后来在各个基金中兜兜转转，也都干的时间不长。慢慢的，肖恩几乎没有了他的消息。 “坐下说。” “我不愿意打扰你。” “你不用这样说话。我的事情很多，你知道的。但是，我永远会给你留下时间。” “我知道，肖恩。” 尼古拉斯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椅子的背后，用手扶着椅背。 “说，看看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肖恩坐直了身子，皱着眉头，严肃地看着尼古拉斯。 “楼下的那一辆保时捷是你的新玩具，它看起来很漂亮。” “不是我的，那应该是别人的。你知道的，我不是很喜欢保时捷。” “你还是那么意气风发。” 尼古拉斯犹豫着，正准备要说什么，却被肖恩打断了。 “今天不行，周四晚上，我们一起喝酒，如何，尼古拉斯？我知道一家很好的牛排店，它们的牛肉我打赌你很难吃到。” “是吗？也好。”尼古拉斯似乎长舒了一口气。 “那我们就周四见面。” “周四见。”肖恩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保持联系。” 第26章 小题大做 “嗨，肖恩。我给你转发的邮件你看一下。” “to肖恩，关于下午纽约检察官办公室的一些传闻。” “回电。” “请关注东区检察官相关事项。” 送走了尼古拉斯，肖恩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满屏幕都是提示的短信和语音消息。 有些仅仅是一个传闻，有些将现场的对话都传了过来。 肖恩站在落地窗户旁，看着尼古拉斯走出了大厦，钻进了地面停车场的卡迪拉克中。 他转身，从书架的第三排第四格抽出了一本精装本的麦田守望者，然后将书架的背板向左滑开，露出了一个小的保险柜，里面是一本黑色的笔记本，记载了自从穿越以来他能够记住的发展趋势。记事本的旁边是几本护照、两袋子现金、一包金子做的小珠子。下面有一个抽屉，里面是一个最基本款的诺基亚手机。 他想了想，取出诺基亚，走到了阳台之上，向通讯录里面唯一的一个联系人发送了一条短信，字数很少。 然后拨通接待台的内部电话。 “现在到明天早上，我都没有时间。” “和万滋食品的见面约在了明天早上十点半。” “如果我没有安排，记着明天早上九点再通知我一遍。” “吉莉恩让我将请假名单和不在公司的名单放在你的桌子上了。” “我已经看见了，只有一位吗？” “是的，周一是例行的投资经理会议，除了他大家都在。” “我知道了，谢谢。” 握在手中的诺基亚震动起来。 “第五页第八行第三个字。” “法律。” “bgo。” “博纳维斯肉类市场晚上十点。” “准时点，年纪大了，我可不想回来睡不着。” 肖恩刚刚将手机放回了保险柜，关上书架的背架，他的办公室门就被推开了。 “不好意思，肖恩，我拦不住他。”日常接待的前台美女跟在后面。 “没关系的，别说是你了，就是总统也挡不住艾尔夫曼先生的脚步。” 艾尔夫曼，华尔街最有能力的召集人，肖恩现在投资服务公司的 30资金都和他有关系。 “来杯咖啡。” “算了，肖恩，我办公室的咖啡要比你这里好的多。大家都知道，你最好的咖啡在员工休息室，其次是客户接待中心，至于你的办公室，还不如纽约大街上的快餐亭。” 艾尔夫曼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肖恩的办公桌上面。 “也许。我对于咖啡没有什么辨别能力，要说有的话，那就是能让人保持清醒的都是好咖啡。” 肖恩离开了自己的办公桌，在巨大的纽约地图下面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如果还是亨利四世的年代，你这样子坐在纽约地图的下面，就像是一个纽约国王。” “国王？就是一个破城市的领主而已，艾尔夫曼，你并有见过真正的君主。对你来说，能够想象一个城堡中的封建地主，就已经是你关于权利最大的远见了。”肖恩翘着二郎腿，开玩笑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肖恩。我总是在你的地盘上面感受不到一丝的尊重。拜托，fuxk，t的看在我还在你这里放了三十亿美金的份上。我不应该获得一丝丝的不一样的待遇。” “你的胖屁股能从我的桌子挪下来的话，我想事情本来就是应该这样的。同时换一种说法，纽约号称世界上最自由的金融和贸易之城，我为你的三十亿赢得了增长，无论是银行还是基金，到现在鲜有对手，你难道不能对我有更多的敬重？” “好，你又一次说服我了。我们和你的友谊坚若磐石，我想，我应该收到提前几分钟的预告彩蛋，这点要求合理吗？” 艾尔夫曼从桌子上下来，走到了肖恩的侧面，坐了下去。 “行了，这些事情我都很清楚。我们还是坦诚布公的开门见上。肖恩，我对于你的信心变弱了。不用着急反驳，我只想说，为什么一个收获胜利果实的新闻发布会，记者会提到你的名字三次。你并不在现场，如若不然，我觉得你会将那个记者的撕成两半的。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们一定会好好的回来看看你，顺便清理一下今年的收益。” 肖恩往嘴里塞了一块茶几上的小蛋糕，腮帮子鼓鼓的。 “肖恩，你不能回避这些问题。” “可以的，你要是想的话，在我们协议的日期之后加上一个 7，我们随时可以将钱还给你们，顺路还能帮你介绍几家收益一般、风险控制失灵但是善于使用私人飞机、高尔夫球场、美女派对和泳池狂欢的投资公司。”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你是。在你来之前，你应该询问一下你的律师，让他帮你 t的将我们之间的协议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清楚。告诉你，什么叫做不用解释，什么叫做无关事项、什么 t的叫做委托协议。” 肖恩有点烦躁，他本来就没有休息好，再看到这一副嘴脸，就有点上火了。 “你离开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我承认你是少见的天才，但是，肖恩，你要记住。华尔街重要的是资本。就像是牌桌上面一样，钱多的人一定最后会洗劫那些钱少的人。你应该承认这一点。” “也许。但是我不想这么做，我这里就是这样，你可以理解为我的情绪化和幼稚。如果你想要继续，我们继续，你想要停止，按照协议进行。你的收益是在那些资金的收益之后才会有的。清醒一点，艾尔。” “肖恩，我承认我有一点着急。我应该先关心一下你的，而不是像一个大老板一样质问你的对策。” 要说嘴脸，那么最善变的就是这些资金掮客。他们在无数个端点之间来回游动，巴结、讨好、殷勤、恐吓，为了成功，什么都可以做。他们没有底线，因为说穿了他们自己一点资源和专业都没有。艾尔夫曼是这一群人里面的佼佼者。 肖恩走到门边，打开办公室的门，率先走了出去，示意艾尔夫曼可以离开了。然后，在艾尔夫曼走向电梯的时候，肖恩敲了敲大厅中间摆放的华尔街年度优胜者的黄金铜钟，他已经有了四座。 所有的投资经理、分析师和交易员都抬起了头，看着他，肖恩踩着椅子站到了摆放铜钟的架子上面。 “我们需要快速的增长，超越 25 irr的项目。这个项目的唯一资金来源就是我们能够动用的自有资金。48小时，我要看到各位的成果。从明天早上开始，直到倒计时结束，我都会在办公室里面待着。” 博纳维斯肉类市场地下室和上面传统市场混合着各种味道的脏乱不一样，更像是英国乡村俱乐部的负一层，除了少了一个斯诺克的台子之外。 整排的奶酪，风干的火腿，等待自然成熟的牛肉和蔚为壮观的红酒桶。 一个头发花白，衣着保守的如同英国议会议长一样的老头子蹲在一个酒桶的旁边，正等着工作人员为他打开第一瓶红酒。 “第奥古·拜恩，为什么你会撺掇那个叫做苏珊阿特金斯的女人来找我。” “你是说苏珊加伯？我和她的母亲的加伯家族很熟。我是你的教父、你父亲和母亲最好的兄弟、为什么不可以做一些你不喜欢的事情？” “做一些让孩子们讨厌的事，不是每一个父母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吗？” “再说了，苏珊动用了一些我推脱不过去的人情资源，没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就和没人知道我和你的父母的关系一样。这种事情上我过于认真，就就是犯傻了。” “再说，你的智慧还不能判断出来整个事情是不是可以操作的吗？要不然，你就不是肖恩了。” 第27章 老有道理 对于这种言语，肖恩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第奥古·拜恩饶有兴趣地看着工作人员。 他脖子上戴着银色的试酒碟，在地下室昏黄的灯光下，将长长抽酒器插进橡木桶中，利用氮气压力将葡萄酒从橡木桶中抽出，同时将酒泥分离，虽然过程慢些，但是他动作柔和，不急不慢。 “我也是纽约试酒碟骑士团的成员。这是一个奇怪的组织，肖恩，你要像我一样在纽约慢慢的老去，你会发现这个城市有很多你不曾了解和清楚的东西。” 第奥古·拜恩一点都不着急，他用自己满是斑点但是依然柔软的手抚摸过巨大的橡木桶。 “嗯哼。”肖恩并不在意这件事，红酒橡木桶是诺亚的妻子莉莉操作的。这对于一个意大利半岛出生的女人来说，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种族天赋。 他将自己手中的旅行提包扔到了地上，接过来醒酒器，和第奥古·拜恩走到了隔壁的小房间。 “诺亚是一个会享受的人。” 地下室干净而整洁，和地上脏乱嘈杂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加上墙角处熊熊燃烧的壁炉，让地下室原本让人最不舒服的潮湿也变得无影无踪。一张小小的桌子，上面铺着洁白的桌布。 以牛腿肉，再加入臀肉、臀尖肉、西冷肉等多个部位的牛肉腌制bresao被切成薄片放在桌子上。 最好的牛肉，经过盐渍15天后，再风干4至8星期而成。 莉莉的刀工不错，将牛肉切得很薄，bresao越薄越好吃。淋上特级橄榄油、柠檬汁、风干牛肉还有一种新鲜牛肉的颜色，再加入parigiano iano芝士薄片，刚好用来配红酒。 “啧，啧啧。”第奥古·拜恩直接用手捏起了一大块，直接放进嘴里。 “整个纽约，不不不，整个东海岸都没有这个地道好吃的腌制bresao，不是吗？肖恩，像这种好东西，你应该给家里送一些的。” 肖恩摇晃着醒酒器，暗红色的葡萄酒就像是血液一般，在透明的玻璃器皿中翻腾。一股混合着果香的酒气很快就弥漫了整个房间。 “这需要一个好厨师。” “你在背后说卡嘉莉的坏话，我一定会告诉她的。” “你在纽约和华尔街有了一个吝啬鬼的外号，肖恩，你不像我见过的年轻人。就算是那些在华盛顿 dc的洗手间，穿着宽肩膀保守西服，等待着一个助理工作机会的年轻人，你和他们也不一样。”第奥古并不着急，他知道橡木桶中的红酒需要更多的时间。 “他们只不过是在我们这种老头子的面前装出一副成熟的样子。其实他们的内心就像是上城动物园的非洲猴子一样，总是忍不住的想要跳跃一下。可是你不一样，你就是一个老头子。” “钱对你已经不是问题了，肖恩，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那些绚丽的美女堆中看到你呢？游艇、豪宅、跑车……我听诺亚说你居然还睡在你父母在布鲁克林的房间？我的上帝，你是虔诚的苦修吗？” 肖恩笑着摇摇头，将醒酒器中的红酒倒入第奥古面前的酒杯。 “你每次见我都是这样的开场白。外面的世界诱惑太大，我只有在布鲁克林的老房子中才有一点点对于自己的清醒认识。” “肖恩，不是我劝你，你要表现的符合大众的期望。否则那些人会以为你是一个阴谋家。享受生活，这就是我这个老头子给你的忠告。” 肖恩悚然一惊，他有点意识到了什么。 “在举起酒杯之前，我要告诉你，我已经在来的路上和华盛顿的那些人联系过了。他们手中没有对你不利的宗卷，孩子。” 肖恩点点头，“祝你健康，干杯” “但是，尼古拉斯被抓起来过，你只要稍微留意就能得到情报。他的律师支付了五十万的保释金，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他来说。” “抓捕是秘密的？” “没错，这是一个安排性抓捕，随后就是由律师出面的谈判。” “这说明什么？”肖恩问道，他要和自己的判断做一个验证。 “毫无疑问，尼古拉斯已经和他们合作了。”第奥古举杯示意。 “但是，我却看不到宗卷，肖恩，这是一个警告，有雷达锁定你的警告。” 看着一口气将杯中红酒喝完的肖恩，第奥古苦恼的笑了笑。他不知道，这就是肖恩的习惯，从自己上一世带过来的习惯。 “对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一次轮到了第奥古发问。 “他做了太多的眼神交流，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脉搏快的如同刚刚跑完步的马拉松选手。手搭在椅子背上，亮晶晶的汗在黑色的椅背上非常明显。” 肖恩保护着自己内心的秘密，只是将自己能够解释的说了一下。 “看来军队上还是教会了你很多实用的技巧。” 想了想，第奥古郑重的说。 “记着，肖恩，sec（证券委员会）狗屎一样，什么都不是。在你的生活中，罚款就是平凡的一个部分，也是你风险中应该承担的一块。” “但是，你一定要像秃鹫一样盯着那些检察官，他们才是最麻烦的一群人。” “还有一些……，算了，你应该没有遭遇他们。记着，一定要有自己的一点坚持。这些人不会危害你，但是会逼迫你、诱惑你。” 老头想了想，继续说： “等到那个时候再说，没有必要现在苦恼。你说是不是啊，小肖恩？” 肖恩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第奥古接着安排： “第一，要处理好那一个记者。你的感觉是对的，那个记者也许是有人支使，也许是自己无意，但是，都不能将你作为他前进的垫脚石。明白了吗？” “第二，好食的事情你是无意卷入的，这一点你发来的资料我都看过了。无所谓，有时候落井下石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你有了自己的情感和软肋，别人才会认为你是一个正常的人。该发脾气就发脾气，该去告状就去告状，该撒泼打滚就去撒泼打滚。表现的正常一点就好，明白吗，肖恩。” “我知道了。需要的话，我会让律师起诉他们超越了行政管辖范畴的。” “这么做就对了。你的谨慎让你在这几年风调雨顺，但是，你需要一个锋芒和年少无知的漏洞，让准备上手的人知难而退或者一笑了之。”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现在还不能引起东区检察官的注意。更何况，那个埃尔南就是一个司法部部长放出来的疯狗。现在还不是宰狗的时候，所以他应该还会坚持一点时间。” “我去惹一点别的事情？”肖恩疑惑问道。 “不，孩子。能让自己销声匿迹的，只有用一个更大的家伙放在自己的身子前面吸引火力，你看看这个。” 第奥古掏出来一张简报，摆放在肖恩面前。 第28章 李代桃僵 “你还记得你的第一个一百万美金吗？”第奥古·拜恩将简报扣在桌面上。 “当然记得。”肖恩知道第奥古说的是什么。 “那一个晚上，我在你的脸上看到了恐惧。” “我以为的美利坚是一个自由和梦想的地方，没有想到的是，来上门喝香槟酒的居然是几个穿风衣的人。他们冲到我的屋子里面，让你从你的电脑旁边走开。” 肖恩后来才知道了，自己的百万美金收益和垃圾债券大王迈克尔·米尔肯在美国投资银行的证券交易居然同频。他当然知道自己依靠的是自己的预测能力，但是这种粗暴的压迫式搜查当真让他明白了全世界通行的一些道理。 “所以当时你就给你说，不会让那些人再出现在我的电脑边。” “是的。”第奥古·拜恩郑重说道。“我保证我说到做到。” “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冷战。”老人家都是这样子的，说着说着就会开始跑题和回忆。 “苏联人有一个老笑话，可能你们年轻人不喜欢，但是很有道理。” “两个人在森林中宿营，一只300磅的狗熊从森林里面冲了出来，饥肠辘辘。两个人就开始逃命。一个人跑的飞快，另外一个就对他说，“别跑了，你是跑不过那一只狗熊的。”另外一个人回复他，“没有关系，我不用跑的比狗熊还要快。”……” 第奥古·拜恩停顿了一下。 “那个人一边回头一边高喊，没问题，我只用跑的比你快就行了。” 说完这个笑话，老头翻开了简报，里面是一个半版的人物专访，巨大的头像。 “斯蒂文。”肖恩认识他。 “再看看这个。”老头变魔术一样的又掏出来一张新闻报道。 《南加州三人果汁冰中毒，新上市饮料公司危机四伏》 “要是有人要倒霉，选择这个骗子，不好吗？” “将这件事情变成大新闻，让史蒂夫伯恩在你的面前挡一阵子，这就是我的策略。至于你担心的尼古拉斯，那就等等看，看看谁在使唤他。”老头子说的很豪迈。 “您帮我看着官僚机构就成，其他的我应付的来。”肖恩也很豪气。 接下来就是愉快的红酒品鉴时间了，肖恩喝了不少，第奥古·拜恩喝的更多，两个人都有点醉醺醺的。至于那个女纪录片制片人，老头并没有再提。肖恩知道老头有自己的布局，他需要的时候会开口的，所以他也就不问。目标是那个参议员吗？偶尔他也会想一下。 同样的，肖恩也没有开口咨询关于酒中发生的那一件事。他并没有将自己在地下势力中的布局说给过第奥古·拜恩。倒并不是不信任，而是第奥古在这一方面并不擅长，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华盛顿的官场上，对于地下势力，他看不起也看不上。 凡是有了看不上的意思，就不会正确处理和对待。肖恩明白这个道理。 ----------------- 早上起来有一点点的头痛，肖恩从冰箱中拿出一瓶苏打水，顺便吃几片阿司匹林。 忙完了堵狗洞的活，他还有商业上的计划要实施。 今天早上约了万滋食品的经营团队，他特意穿了西装出门。 看到了莫特的时候，他又跑回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休闲装和黑色的体恤在里面。 这是一种非正式不公开的会面，所以万滋食品的高管团队从地下室直接来到了肖恩的公司。 他们抵达的时候，肖恩正在推着小推车在分发他们的小零食。 “嘿，接着。”肖恩将一袋袋的薯片、饼干和小蛋糕扔到了每一个交易员的手中。 “抱歉，没看到你们抵达。”肖恩最后抱着一大包零食走进了会议室。 “我还以为能在你的办公室见面呢。”团队一共是五个人，说话的女士是万滋食品的品牌总监，对于她来说，肖恩的公司和万滋食品相比，就是一个小地摊，她还是万滋董事会秘书。 “我没有办公室。”和会议室中的西装革履的众人相比，肖恩显示的无比特殊。 那一位女士皱了皱眉头。 “我和大家一起，在大厅中办公。”肖恩无所谓，现在他就可以没有办公室，就是这么简单。 “好。”那位女士耸了耸肩，高高在上的左右看看大家。 “幸亏他们介绍了你，否则……”肖恩已经决定开除这个不知所谓，看不清形势，拥有莫名优越感的女人。 所以肖恩无所谓，他打开了一袋小蛋糕，并没有坐在他们的对面，反而是选择坐在会议桌的主持人的位置上。 “我在挣到第一个一万元的之前，每天都会给人家送报纸和割草坪赚点小钱。”不管真的干过，还是只是一个体验，反正现在的美利坚富翁的童年都一样。 肖恩用一个故事开场。 “赚的钱除了用来买一个新的橄榄球和篮球鞋之外，最大的安慰就是每一周的游戏之夜，可以喝着可乐，抱着万滋的薯条。” 肖恩非常深情的回忆。 每个人的少年都一样，三十年前和三十年后也都一样。 除了那个女人还在皱着眉头，其他人都感受到了和自己日常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滋味非常好，我会将每一袋子的残渣都倒出来，然后舔舐自己的指头。” “但是现在呢？” 肖恩将所有的万滋的零食都扔到了会议桌上。 “我将周五这些零食放在了我侄子的房间，周一依然可以全部纹丝未动的取回来。你们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我想你这是一种偏见，万滋一直都很专心的做我们的专业。我们的零食一直都那么好吃。” “是吗？”肖恩扯开一个小蛋糕，直接放在了那一位咄咄逼人的女士的面前。 “你有多久没有吃过你们的产品了？”他在这位女士的肩膀上方问道。 “市场改变了。”说话的是坐在第一位的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应该是万滋食品的市场总监。 “哦？”肖恩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自己愿意洗耳恭听。 “十几年前，食品公司的数量远远没有今天的数量多。” “这一点我同意。”肖恩回到了主持人的位子上，像是主持一场公司的会议一样。 “现在资产的升值远远高于食物涨价的幅度。” “同意。”肖恩点点头。 没有办法，这个年代正是美金收割全球的黄金时代。整个美利坚的 gdp在增长、物业资产在升值，公司收入在提高。比这个还要让每一位美国人疯狂的是，因为华夏的存在，大家走到每一间超市，都会发现和自己息息相关的食品价格、日用品价格却保持稳定。 你能想象吗？当你工资一千元的时候，你们家门口的面条是十元一碗。当你的工资上升到一万元的时候，你走出家门，发现居然还是十元一碗！ 洗一件衬衣的价格甚至高于买一件衬衣的价格，所以很多美国人就一打十二件的买回来，穿脏了就扔。 当然了，当华夏完成积累，开始要求享受一样的待遇的时候，美利坚的好日子也就走到了头，这是后话。 “为了保持利润，我们必须要降低成本，这一点我们做的很不容易，但是也很成功。我们每一年的利润都在增长，资本市场，当然包括你的公司对我们的青睐，都是这些努力的证明。”这一位很聪明，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打工人，对面是拥有上百亿财富的资本家，自己为什么要高高在上？ “同意！”肖恩点点头。 “所以，你们的辛苦就换成了这些。” 他用遥控器关掉了灯光，打开了投影。 第29章 一点进展 幻灯片上是鲁伯·诺曼二世。 最新的湾流商务飞机，闪闪发光的一排跑车停在跑道旁边，漂亮的空姐从他的手中接过有着巨大 logo的手提包。 “一场朋友们的摇滚之旅。”幻灯片的大标题。 纽约中央公园大道 2号大厦顶层的泳池派对，被倒进浴缸的巨量红酒，弥散着荷尔蒙。 “纽约的生日派对。”幻灯片的大标题。 鲁伯和女明星的花样合影，他的眼睛已经早就忘了近在咫尺的摄影师，从肖恩的角度来看，也许和女明星的内心想法一致，这就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凯子富二代。 “鲁伯的明星女朋友们。”幻灯片的大标题。 …… “这不是你们这些有钱人的日常生活吗？更何况他还是单身，我想你永远也不能用这些来做空万滋食品。” 肖恩放下遥控器，摇摇头。 “我没有任何要做空万滋的计划。否则，我们今天的见面对于 sec来说就是一个严重的事故了。这一点你要非常清楚，我可以将今天会议的每一句话记录下来成为备忘，发送给桌子上的每一位。” 肖恩双手支撑在会议桌上，看着这个风韵犹存的少妇。 “同时，你说的也对，我们都是有钱人。如果你要花费自己钱包中的钱，我想任何人都没有意见。可是，你们难道从来不去阅读你们公司的财报？还是你们也乐在其中？一年超过 9300万的营销费用，你们的财务真是不专业。就这么赤裸裸地将这些费用装了进去。” “凭什么？！” “为了成本你们可以选择更差的土豆，更差的木糖醇、更差的包装甚至更差的生产线，就是为了满足一个二世无尽的贪欲？” “更不要提他去年在拉斯维加斯拙劣的、根本没有准备的演讲。我们现在的策略就是最好的策略？” “我不知道费解罗、明治的经营团队是不是已经笑死在自己的会议室了。” “那个并不是我们的策略。”对面有一个男人嘟嘟囔囔的说道。 “很好！如果你们也认为这是错误的话，我想你们支持我进入董事会。我会将这一亿美金变成经营团队的奖励和研发成本。” 会议室一片沉默，没有人说话。 肖恩自然知道，这些经营团队背后自然有各自的股东代表，他们不可能冒失的发言。但是这一次他想错了，他根本不知道鲁伯·诺曼二世对万滋的伤害有多大。 “即使你的股份够了，你要是不获得欧伽·盖恩斯的支持，你不会成功。即使我们也希望实现你的愿望。” “我了解了。还是对每一位的到来表示感谢，我希望这件事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毕竟我们生活在纽约这个奇迹的城市，不是吗？” 在接下来的告别环节中，除了高傲的女士之外，剩余的人都热情的和肖恩握了手。还有人额外拍了拍肖恩的手背。 “即使不成功，我们也希望通过你的动作帮助我们给二世一些额外的压力。” “我也希望万滋有一个好的发展，我的退休金全都指望它呢。” “如果可以的话，你应该准备一下你对于万滋未来的看法和思路。” 肖恩微笑着一一回应。 “恭喜你，肖恩。我准备的关于万滋的计划就是一堆狗屎。”唐尼是食品行业的分析师，他负责跟进万滋项目。 “我完全不知道你会这样出牌，真的。”他跟着肖恩来到了办公室。 “真的，唐尼？”政府关系顾问史蒂夫华莱士在肖恩办公桌的对面坐下来，挨着早就在办办公室等待的吉莉恩。 “去找关于欧伽·盖恩斯和今天那个巫婆的资料。这已经是我们距离万滋最近的一次了，我希望你能将你的全部时间放在这件事情上，要是再有一次……” “不，不，不会了。我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 唐尼推门出去了，斯蒂夫还没有开口，肖恩却对吉莉恩问道。 “唐尼的位置有没有接替的人选？” “怎么了，肖恩？他是我们的老员工，我们还在烂尾楼的时候他就来了。” “我那天早上在梅奥看见了他，他从阿瑟的咨询室走出来。阿瑟是梅奥最好的癌症治疗主任。我有一些担心。” “拜托，肖恩，你这种疑心病什么时候能够治好。他不能是帮助别人咨询吗？” “我去问一下阿瑟。”斯蒂夫是一个行动派。 “别了，医生应该为病人保守一切秘密。斯蒂夫，阿瑟在这一方面很有道德。” “那我去问问他？”吉莉恩说。 “不要了，我直接问，等这几天过去。” “可是肖恩，我看了你对于万滋的未来，并没有把华夏放进去。”吉莉恩说起来正事。 “为了你和欧伽·盖恩斯的见面，我想我们应该准备的充分一些。” “不，吉莉恩，那种开创性的动作，在我们没有完成董事会清洗之前，我想这个应该是最高的秘密。至于欧伽·盖恩斯，你需要的就是准备好他的资料，剩下的交给我。” 肖恩简单的说了几句就出发了，没有办法，他约了记者在托托咖啡吃午饭，华尔街企业报道的史蒂夫·尤利。 就是那个在新闻发布会上提问的那一个记者。 人家就是在等他。早上吉莉恩的电话一打过去，双方就约好了见面时间。 “这里不提供午餐。”肖恩堵车，比原计划的时间晚了十分钟。 他坐下。“没关系，我来了这里的规矩就变了。” 果不其然，肖恩甚至没有任何表示，一名圆头短发的女厨师就走过来递给他一张单子。 “不要小看她，从小就爱上了餐饮这个行当。” “牛排还有蔬菜沙拉。” “我也一样。”对面的记者有点局促。 “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名字会出现在你的提问的里面？”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记者。” “以前不是。”肖恩摇着头。 “但是那件事情就是以前发生的，在今天中午之后，我们可以让以前不能变成以前，不对吗？” “好的，你可以开始采访了。” “那么，肖恩，你为什么会有一个牛仔基金，还帮助了那么多的孩子？” 第30章 初见火锅 “我不会谈这件事情，这是我们老兵的事情。”肖恩直接封杀了第一题。 “大家都在批评，对冲基金是金融市场的清道夫，那么，你有兴趣谈谈你是不是因为这个逐渐放弃对冲基金呢？” 肖恩直接放下了刀叉。 “我有一个值得普利策奖的消息，史蒂夫伯恩。” “云霄资本。” “是的。” 肖恩用咖啡桌子上的点单的铅笔，在餐盘下的餐单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将它折叠好递给了尤利。 “打一次电话就好，最好用街边的公用电话，不要留下口讯，也不要用语音信箱。你会得到你最想要的关于那杯果汁的最新消息。” 斯蒂夫尤利展开看了几眼，又将餐巾递回去。 “在这个承诺兑现之后，你如果有兴趣，可以用最小的两位数质数更改一下这个手机的后两位，我会告诉你一点关于股市的新信息。” “享受你的午餐。”肖恩直接站起来走人。 3月 2日，春天已经逐渐出现在纽约的街头。 即使终于迎来了好几天阴雨之后的好天气，肖恩也没有一丝享受的空暇。他站在曼哈顿下城的联合广场的农夫市场，等待着与自己会面的神秘客人。 “先不要煎，你的鱼排要在第一时间吃才是最好的美味。”匈牙利煎鱼排，今天是周二下午三点，周末要排队的摊子今天只有零零星星的三四个游客。 肖恩掏了一张大钞票，但是却让摊主等等再动手。鱼是最新鲜的渔获，摊主又是地道的匈牙利移民，就是去布达佩斯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煎鱼。” 五分钟后，一个穿着米黄色风衣的七十多岁的老人出现在了肖恩的身后。肖恩并没有回头，而是突然向前走了两步，走到了摊主的身侧，这才转过身来，将一份热腾腾的煎鱼排送到了他的面前。 “匈牙利煎鱼排，三美元，谢谢。”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家店？”来人有点惊讶，他觉得肖恩更像是一个混迹于地下势力多年的好手，而不是中间人口中的成功青年企业家。 “我会准备好每一个需要见面人的资料，更何况这一次有幸见到的是纽约最有名的杀手，科斯塔·本特本尊呢。”肖恩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出其不意的计划被打断，谁都会有点不服气。 他知道科斯塔本来就想要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右肩膀上。 “可是没有人知道我就是一个匈牙利的移民。”科斯塔退后一步。 “谁知道呢，也许只是一种感觉，感谢上帝，科斯塔，如果你还是坚持要寒暄，而我又不能在一个传奇老人面前没有礼貌的话，我们就必须要重新做一份煎鱼排了。” 说完，他分开包裹着煎鱼排的包装纸，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嘿嘿。”科斯塔很久没有看见这么有意思的人了。那些熟悉自己的小字辈都和自己有代沟，陌生的后辈又对自己很害怕，剩下街区里面不认识自己的全当自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也没有人愿意搭理自己。 今天这个小伙子却是自己很久都没有见过的有趣的人，让他不禁想起来曾经自己年青时代的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好兄弟们。 “赛斯是有好酒的，就看你找不找得到。” 科斯塔将手中的鱼排递给了肖恩，自己从狭窄的门帘侧身穿了过去，在小吃摊的招牌后面，摸出来一个玻璃瓶子。 “托卡伊！” “哈哈，今天你有口福了，这种是霉菌酿的酒，不知道你能不能喝。” “霉菌？”这对于肖恩这个华夏出身的人根本就不算事情。 “其实他做的鱼排并不是最好吃的，但是却是利润最高的。”科斯塔拿到了酒似乎还是不满足。 “你看，赛斯，今天这个天气，它就不应该是一个工作的日子，不是吗？”他站在摊主的身边。 “科斯塔，你已经拿走了我最好的酒了” “拜托，赛斯，你看看，我们还能见几次面，我现在走路都需要一个拐杖了。要不是见你的话，我才不会将见面放在这个鬼地方呢。” “好，科斯塔。我们还有一点中午午餐的鱼汤，你坐在后面的帐篷等一等，” 和所有的地方一样，美食的第一要务就是热气腾腾。肖恩从来都不喜欢那些巨大的，高档的，看起来无比昂贵的，服务生要比客人还要多的餐厅。厨师做好的每一道菜，都要被放在一个小推车上，由三四名服务生穿过上百米的走廊和一个缓慢的电梯才能送到你的面前。尽管这样，在你吃之前，还有一个戴着高高的厨师帽的家伙还要说上一大串的介绍词，有些地方居然还是法语。 不像现在，肖恩至少知道了这一道菜是厨子自己的午餐。 他稍微不引人注意的点点头，两个不远处喝着可乐吃汉堡的小伙子起身离开了。 尽管肖恩一再表示自己不会有问题，可是毕竟见面的对象是福尔图纳托家族老汤米手下的头号杀手，他们还是坚持跟了过来。 很快，科斯塔口中的匈牙利鱼汤就被摊主赛斯端了上来。 看到这样菜的时候，肖恩还有一点的震惊，科斯塔似乎也看出来了。 “怎么了？肖恩，有什么你不喜欢的东西吗？” 美利坚就是这样，每一个人都有着千奇百怪的信仰和忌讳，通常情况下为什么大家总是选择牛排之类的大路货，一方面是因为确实是从小培养起来的口味，另一方面也是不犯忌讳，不管喜欢与否，没什么大毛病。 但是你要是请客一些小众口味的餐饮，要么是大家很熟悉，要么就是提前了解过了。即使是中餐、日餐，照样有的人爱的要死，有的人避而远之。 但是肖恩知道，让自己震惊的倒不是这个，这玩意和四川火锅也太像了。现在是 1999年，不像十年后，海底捞还有小肥羊满纽约都是。 “哦，肖恩，这绝对是你从来没有过的美食体验。它是不是很有趣？士兵的钢盔做成的餐具。” 没错，锅上没有盖子，被悬挂在一个架子上，架子的下部有个圆形的小托盘，已经点燃的固体酒精正向上吐着蓝色的火苗，锅里面翻腾的是色泽红亮，加了辣椒的汤汁和洁白如玉的鱼肉块。 “太震惊了，将烹饪锅端上餐桌，确是令人惊奇。”肖恩这时候恨不得大喊一声服务员，给老子上筷子。 可是这只是一种幻想，他也只能用汤勺捞出鱼肉，放在盘子中用刀叉切开，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以为是的傻 x文明人。 第31章 新的吃法 “稍等一下，”肖恩觉得并不完美。 他起身跑到了一家卖盒子中餐的摊点，要了一份左宗棠鸡肉和三双筷子。 又跑了回来，将奇怪的美式中餐放在了旁边，掏出筷子。 然后又对站在一边的摊主赛斯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将准备放在锅中的鱼肉切的像芝士片那么薄？” 摊主有点疑惑，但是还是照做了。 “这不可以用来烹饪，因为它在滚烫的汤汁中很快就会变成碎块。” 赛斯端着两大盘子的鱼片。 “把它们放在这里，赛斯，快一些。你会获得一个崭新的快餐车。”肖恩觉得自己的口中分泌着疯狂的口水，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今天的主题。 他都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这个环境，为了不让自己有无谓且无助的感伤，甚至于一推再推自己的华夏的行程。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火锅，就能让他破防了。 怎么办？好像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看着赛斯一脸无奈，准备将鱼片倒进锅子中。 “no！” 肖恩直接阻止了他。 他使用筷子夹起来几片放了进去，盯着锅子，心中默默的数着时间。十秒钟，他迅速地将鱼片从锅子中捞了起来。为了表示尊重，他将其中的一部分放到对面科斯塔的碟子中。 然后自己换了一双筷子，毫不犹豫的将滚烫的，细腻的，沾着辣椒红白相间的鱼肉放进自己的口中。 肖恩抽了抽鼻子，幸福的将自己手边的金黄色托卡伊腐酒一口气干完。 “科斯塔，无论如何，这都是匈牙利无上的美味，不是吗？” 即使我做个厨子也能发财，肖恩想到。 科斯塔看着自己用叉子叉起来的鱼肉，还在小心翼翼地等着它变成合适的温度。 “你要尝试一下，温度的丧失会让你的失望变得更多。” 没有等他吃完，肖恩已经第三次将鱼肉送到了他的面前。 “不，肖恩，我自己可以，你不用像一个服务生一样。”科斯塔这时候还以为肖恩仅仅是因为有求于自己才做出这个姿态。 “仆人眼中无英雄，不是吗？”肖恩吃的愉快，脑子也变得更加灵活。 “嗯！”科斯塔也已经品尝到了这种高温滚烫、辣椒和新鲜对自己的舌头和味觉带来的冲击，速度也越来越快。后来甚至于不用肖恩，自己用大勺子开始亲自动手。 “太多了，科斯塔。你放进去的太多，会让前面的煮的太……会让它们受热不一致，你太贪心了。”肖恩毫不客气的用筷子制止了准备将半碟子鱼肉一次性倒进去的科斯特。 太糟糕了，上辈子他就讨厌这种吃火锅的朋友。无论什么菜，就一股脑倒进去，把好好的一个火锅吃成了麻辣烫。所以，他吃火锅的朋友并不多。 “可是我不会，肖恩，你怎么会使用这种韩国人的东西。” “华夏。”肖恩自己觉得自己的语气都有点过于正式了。“华夏的筷子。” 筷子是标准的汉语发音。 “华夏，我记住了。” “这是我格斗老师教我的，它会让你的手指更灵活，脑子更清楚，左右手更平衡。它里面蕴涵了一个道理。你要用最简单的东西，完成最复杂的工作，而不是为每一项工作配置专用的工具。” 说着，像是显摆的一样，用筷子将两片粘连在一起的鱼肉拆分开来。 “赛斯，赛斯。我们还需要一些。”这一次不是肖恩，而是科斯塔。 “把你配鱼排的土豆也削成片那就更好了。赛斯，你明天可以找我，我们可以商量在我的办公楼下面开一家新店。” 一个小时过去的时候，两个人的手终于慢了下来，更多的时候开始喝酒。 “现在的环境已经不适合我们了。”科斯塔喝点有一点多。 “年青的时候，我们拿着手枪，从自己家的篱笆后面走出来，搭上黄色的出租车，走到昏暗的街灯下面。无论是下着雨还是下着雪，我们就像是拿着镰刀等待收割的死神一样，耐心的等着照片上的人在我们的面前出现。” 肖恩盯着翻滚的鱼汤，手里面摇晃着加了冰块的酒水。即使这个时候，他还是在脑海中不停的推演，似乎还不错。 他看了一眼科斯塔，在他的记忆中，上一次将黑道的生涯说的如此浪漫的那个人还是叼着牙签，用美金点烟的小马哥。 “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肖恩觉得科斯塔要是年轻四十岁，应该和小马哥一样帅。 “他搂着女人过来的时候，我们会找个借口支开那个女人，除非那个女人是大家都认识的婊子，鲜血淋漓的死亡也是给她一个警告，更别提有小孩子和老人路过的情况了。” “所以……” “我们更喜欢午夜，尤其是12声钟声敲响以后。那时候好人家都回去了，街道上都是坏蛋，那个曾经是我们掌握的世界。” “警察也理解我们，他们甚至也觉得我们有我们的道理。每一次我们出手之后，他们甚至可以长出一口气，街道上那个最坏的坏蛋死了，谁都很高兴，不是吗？所以，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们居然有那么多的警察朋友，我们的孩子们甚至还能在一起打球。橄榄球、棒球、篮球。” 肖恩举起杯子，科斯塔一口气喝完。 “你是一个有钱人。”肖恩觉得匈牙利的这种腐酒很好喝，他就打了一电话。很快，他们的脚下就有了一堆的腐酒。 “现在是，以前不是。”肖恩没有否认。 “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了。满街都是摄像头，谁也不会在大街上开枪。至于那些唱歌跳舞的地方，都已经变成了一个个光怪陆离的场所，我们进去才会发现那就是另外一个世界。鼓声不再是优雅的乐曲，而变成了心脏的破坏者。面粉、麻古还有什么其他说不上来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肖恩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诺亚仅仅是传递了一些小话，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当天下午，小汤米手下那些裤子裤裆掉在地上的混混们，居然闯进了科斯塔的家中，表现的如同埃塞尔比亚人一样，像几只猴子那样举着手枪，在科斯塔他们几个人的面前跳来跳去。 还直接说，小汤米觉得科斯塔活的太长了。 小汤米的脑袋里面都是什么，是米汤吗？ 难道怪不得诺亚都觉得小汤米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上帝知道，科斯塔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他们就做了什么。 “老汤米对我不错，还将我留给了自己最爱的小儿子。”当天夜里的七条人命，在科斯塔眼中甚至不值一提。 “我还准备做一个好老师，然后用自己老骨头做他的一个防弹衣。谁知道……” 肖恩知道，老汤米躺进医院之后，他们就被小汤米扔到了一边。这一点肖恩也不理解，太粗糙了，太没有文化了。 “让我们去死，也要有一个体面的死法，派一堆猴子是为了什么？” 第32章 老兵悲歌 肖恩知道。 他们是杀手，也是狐狸，所以任何表情和作态都是自己特意表演出来的，而不用值得任何人同情。 他们会用自己擅长的所有手段实现自己的目的，情感是他们的动力，而不是他们想要获取的东西。 如果不理解这一点，就不能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 能活到科斯塔这个年纪，没有一个是白给的，也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当然，一旦获得了他们的协议，这些都成了你的优势。 不管是也不是，小汤米福尔图纳托都必须要打击，要实现这一点，科斯塔就是最好的人选。 果不其然，科斯塔突然问： “肖恩，他们说你准备了一个关于老兵的基金？” “今天你是第二个问我这件事的人了，但是请谅解，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我也就没有必要给你解释。” 科斯塔尴尬的笑了一下。 “但是，我愿意见你，也就有一个针对你一个人的想法，你不想听听吗？” “不，请原谅。你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我甚至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洛杉矶老家伙的影子。你们一样贪婪、无论是美食、美女还是美金。” 肖恩觉得自己已经表现的非常无害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还是拒绝了自己。 “你当真不想听一下我的建议。” “不，我一定会同意，所以我不听。”科斯塔说的很绕口。 “我之所以活着，是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凡是一个人的事情，都不是我的事情。” 肖恩明白了。 “我面对的是你一个人，而不是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谈。” “诺亚有一个计划，你们可以分批回到欧洲或者其他你们愿意的地方。阿根廷和澳大利亚的牧场、rb的寺院。但是所有的人必须要经过审核，你明白的。喜欢面粉的、有无辜杀戮的，对不起，我们拒绝。” “不会的，诺亚，像我们这个年纪，你说的那些早就死了。” “我还以为你要说的是年青一代呢？” “肖恩，我是一个老头子，为什么会让你想到我会照顾那些年轻人？当然不是，最小的也已经五十五岁了。” “我们达成一致了？” “老汤米是我的底线，他应该在医院里面活到上帝需要他的时候。” “我问过医生了，小汤米已经停止了支付老汤米的费用。科斯塔，你要知道，现在不是上帝需要他，而是小汤米觉得上帝需要他。” “我可以将自己的一部分酬金用来支付这些费用。” “那倒是不用，我们会把在小汤米的收获交给老汤米，我们不会要这些皮肉钱。对不起，科斯塔，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但是我们真的不用这些钱。” “肖恩，你更希望上帝召唤他吗？一个左腿和右脚不能动，只能躺在床上，看着护士粗暴地给自己清洗屁股的人，他希望自己拥有那么多的金钱吗？” “科斯塔，你不是老汤米，你不会了解的。” “肖恩，我不愿意这一切发生。” “我也不想的，想一想纽约东边的那座小岛。科斯塔，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客人是多么尊贵。但是我打赌，他们穿上衣服有多高贵，他们脱掉衣服露出来的屁股就有多么丑陋。我们不能承担这个风险，科斯塔，这是老汤米该得的。” 你该得到的，这句话在美利坚你几乎随时都可以听见。它既是一句赞美，又是一句诅咒。 “古罗马开始，我们就有了皮肉生意。” “我赞同，但是我拒绝。” 两个人越说越快，肖恩一步也不退让，这是他的底线。他知道这种生意再加上面粉，那就是又一个上亿元，合法的生意，但是他还是拒绝。 科斯塔看着他，点了点头。 “但是上帝召唤他的命令不应该是你发出的，你要发誓。” “我发誓，以圣灵圣子圣母的名义。”肖恩根本就无所谓好，他相信关公和孙悟空来着。 “你也要发誓，在上帝召唤他的时候，你不能在场。”场面上，肖恩一步也不退。 “我发誓，以圣灵圣子圣母的名义。当钱回到了老汤米怀抱的时候，我绝不会再回头。” 肖恩和科斯塔沉默了一会，又齐齐的喝了一杯酒。 “谢谢，肖恩。我看到了诺亚，他是一个命运眷顾的人。” “我还以为你会说他有一个好老板呢。” “不会的，你也是我的老板，我从来不会拍自己老板的马屁。” “我清楚了。” “负责你安全的那两个人实在是很业余，我在三个街区之外就看到他们了，他们居然还觉得自己很不错。” “交给你了，过两天会有一些从军队上下来的人。十五年的老兵，他们已经适应了赤裸裸的战场，但是城市对于他们来说太陌生了。” “很乐意为你效劳。” “去诺亚为你们准备的农场，那里面有一个餐厅，口味应该很适合你们这些老头子。” 科斯塔又回到了微醺的状态，肖恩原本觉得自己很能喝，毕竟上辈子也是喝完白酒、啤酒漱口的人，可是他发现，尤其是这些原本是匈牙利或者东欧的人，其实更能喝。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低头致意，转身离开了。 走了两步又折回来。 “我刚才说你和洛杉矶的那些老家伙很像，我收回。仅仅这一点，你就和那些老家伙完全不一样，你会死在你家中的躺椅上的，相信我。” 肖恩笑着点点头，身后传来了直升机旋翼的声音。 现在是下午六点，标准的堵车时间，他实在不愿意将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拥堵的车流中。 “老板，我们起飞了。” 肖恩带上了防噪耳机，直升机瞬间飞上了纽约的夜空。 there''s a reckong a'' and it burns beyond the grave with lead side y belly cae y ul has lost its way oh， zar， how did your debts t paid? oh， zar， were you afraid? when the fires， when the fires have surrounded you with the hounds of hell '' after you i''ve got blood i''ve got blood on y na when the fires， when the fires are nsug you and your sacred stars won''t be guidg you i''ve got blood i''ve got blood， blood on y na not a spell gonna be broken with a potion or a priest when you''re cursed you''re always hop'' that a prophet would be grieved oh， zar， how did your debts t paid? oh， zar， were you afraid? can''t you see i'' rry? i will ake it worth your while i'' ade of dead an''s oney you can see it y sile oh， zar， how did your debts t paid? oh， zar， were you afraid? when the fires， when the fires have surrounded you and the whole wide world''s '' after you i''ve got blood i''ve got blood on y na when the fires， when the fires are nsug you and your sacred stars won''t be guidg you i''ve got blood i''ve got blood blood on y na it won''t be long，''till i'' dead and gone it won''t be long，''till i'' dead and gone watch the fires rise， burn through y sk down to the bone， srch'' y ul nowhere to run nowhere to run nowhere to run when the fires， when the fires have surrounded you with the hounds of hell '' after you i''ve got blood i''ve got blood on y na when the fires， when the fires are nsug you and your sacred stars won''t be guidg you i''ve got blood i''ve got blood on y na when the fires， when the fires have surrounded you and the whole wide world''s '' after you i''ve got blood i''ve got blood blood on y na 第33章 慈善晚会 夜幕低垂，第七大道城市电台大厦顶部的直升机停机坪。从直升机走出的肖恩看到了穿着一袭valento粉色平口礼服的简霍克。 “嗨！” 肖恩几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直到她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好像才从梦中醒来一样。 “和你相比，我就像是从马背上刚刚下来的德州粗俗小子一样。” “你说的对。”简霍克踮起脚亲吻了他的脸颊。 “亲爱的肖恩。”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做。更何况，你现在并没有穿着航空队的制服，而是一件礼服。”肖恩一看，就知道简霍克的目光落在哪里。 “是吗？” 简霍克将自己的小手包递给了肖恩，里面沉甸甸的，应该是她永远喜欢的那一支手枪和弹夹。 “虽然我能理解，但是这里面不应该是口红或者其他什么？再说了，我们还不得不将你的手包保存起来才能进场。” “你觉得我需要？”正在弯腰脱掉高跟鞋的简霍克抬头问道。 “好，也许这是你的权利范围。” “帮我一下。”她居然将生生自己撕开了自己的礼服下摆。 “我很乐意，但是你看这是什么地方？更何况，莫特就在那里。”肖恩伸出手，帮助她站稳。 简霍克白了他一眼。 “一会你会看到我的父母，我希望你在那里也能这么直白。”说完，骄傲地向直升机走过去。 “副驾驶。”肖恩开始退而求其次，“二十五分钟，老老实实的按照管制的要求飞？” “你不想做我的副驾驶吗？” “不，你知道的，我并没有直升机驾驶的资格，尽管我也很想有。” 肖恩牵着她的手，将她送上了直升机，他知道简霍克有一颗大而且热爱天空的心脏。 驾驶员变成了副驾驶，副驾驶和肖恩坐在了乘客的位置，将高个子莫特挤到了第三排。 “肖恩先生，你真的不愿意坐到我的位置来吗？”这姑娘一定不是第一次了，副驾驶对她很熟悉。“趁着我们的驾驶员整理自己服装的时候？” “这个败家的娘们。”肖恩不知道简霍克清楚不清楚，她就没有一件晚礼服是便宜的，肖恩咬咬牙，和副驾驶交换了位置。 简霍克熟练的翻找着飞行日志。 “tb77，致电皇后区东河拉瓜迪亚机场，管制员，我们正在准备起飞。” 说实话，她爱死了这种从耳机中传来的无线电的嘶嘶声，熟悉的机油味道，还有巨大的发动机的轰鸣。 “ tb77，你们要返回曼哈顿南端炮台 6号码头吗？” “不，我们的客户有一个新的要求，我们将在东河走廊1100英尺以下飞行，从航迹点 0023折返。” “注意你的高度，tb77，同时也要注意你和地面的距离，我们受够了投诉。” “tb77，清楚。” “飞行愉快。” 看着兴高采烈的简霍克，肖恩默默的掏出了手机。 “简霍克最爱的礼服标号 7的那一件，第七大道城市电台大厦，三十分钟后。” 最终还是晚了十五分钟。其中前十分钟两个人在讨论，简霍克要不要让跟着礼服过来的化妆师调整一下她的妆容。后面的五分钟，肖恩在说服简霍克不要嫌弃蒂芙尼铂金镶钻首饰的繁琐。脖子和手腕简霍克都能接受，耳畔的她不很是喜欢。她总是觉得在自己转头的时候，这玩意儿很碍事。 “你不必要转头的时候那么的迅速，这就是一个晚宴，并不是凶案现场。”肖恩觉得她这个样子最好换一个款式。 “即便是这样，它也很影响我的听力。” “这不影响你的听力，影响你的听力的是直升机的降噪耳机。” “如果你在我父母前，不许有意无意的提及我今天的所作所为，我可以妥协。” “成交。” 即使这样，已经迟到的两个人，却站在入口街对面巨大的罗马柱旁边，望着大厅里面的如云美女、灯红酒绿和人头攒动，还是宁愿在门口耽误了一会儿。 “你可以再抽一根，我们还有时间。你看，他们大部分人并没有落座。”简霍克看上去并不介意再迟到一会儿。 “算了。”肖恩将烟蒂扔到了街道的角落。 “如果太晚，大家都已经坐下了，我们可不是就成了众人的焦点吗？还是趁着现在混乱的时候进去，我们能够很低调的找到我们的位子。” “你最近变得聪明了一点。” “谢谢霍克女士的夸奖。” 肖恩伸出了自己的胳膊，让简霍克挽着自己，两个人走了进去。 路过简霍克父母这一桌的时候，他的参议员父亲和母亲将他们介绍给了同一桌的客人。 “你应该常来我的办公室坐一坐的，如果你也喜欢高尔夫，我们可以一起下场。”伊森霍克关注着这个年轻人，现在看来，他应该是简霍克的良配。 他们夫妻两个只有两个女儿，从父亲的角度上来说，总有一些遗憾。比如落土的棒球手套。 “没问题，这周晚一些的时候，我会和你办公室预约时间。”肖恩表现的斯文和客气。 “直接给我电话，难道你不知道我最近不是很忙吗？” 伊森霍克最近在故意将自己从当前的政局中淡化出去。肖恩知道，他在为下一个十年做准备，这也就是为什么伊森约自己的原因。 没有人可以从自己身边密密麻麻的关系网中破局而出，选择了一个人，有时候就选择和便利和麻烦。 肖恩庆幸的是，第奥古·拜恩在大方向上面和伊森霍克是一队的，也不是共同利益主体，但是应该没有什么大的矛盾。 更何况，第奥古·拜恩现在已经准备接受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的邀请，成为他们的教授，同时也开始整理自己的见解和学术，完成自己第五本着作的大计划。 至于简霍克的母亲奥玛霍克，则是已经很早就放弃了自己的专业，现在是他们夫妻两个人名下一个慈善基金会的管理人。 说起来，肖恩找奥玛霍克的事情还要更多一点。 “我和简沟通过了。”奥玛一边说话，一边眼疾手快的将简霍克从服务生托盘中取下的鸡尾酒，优雅的抢了过来。 “来一杯烟熏波本，别加威士忌。” “不加威士忌的烟熏波本？那我为什么不点一杯烟熏调可乐喝？” 肖恩没有理会这种母女间的小互动，就算是简霍克投来了救救我的目光，他也装作看不见。 “肖恩，上次你告诉我的牛仔基金我已经了解清楚了，你真的打算将它从你的管理范围剥离吗？” “这是我的税务顾问给我说的，我觉得他说的有些财务规则我不清楚。你知道的，我并不擅长在这个方面，我咨询了简，她告诉我你才是这方面的行家。” 听着肖恩转述自己女儿夸奖自己的语言，奥玛又将简霍克挽到自己身边。 “让你的税务顾问来找我，我会和他沟通的。” 肖恩点点头。 随着乐曲的停顿，艾伦·德杰尼勒斯走上了舞台。 第34章 消息不停 艾伦·德杰尼勒斯站在舞台的中间，肖恩和简霍克坐到了自己位置上，这个大厅灯光黯淡了下去，只剩下不断被快速移动的服务生点亮的烛台。每一张圆桌只坐了四五个人，大家坐在面向舞台的一侧。 桌面上鲜花和烛台的下面放置了一面玻璃，将点点烛光反映的更加璀璨。 “在座的每一位，晚上好。” “今天，我可以讲一点你们不了解的事情。”开场的是更加年轻的艾伦一个人。 “不不，”她笑着，看着台下的某一位。 “你们也许富有，也许聪明、也许管理着很大的公司，但是你们必须要承认，你们也有很多不了解的事情。” “昨天晚上，我离开这里，带着昂贵的香水味道开车回家。” “然后，路过一家便利商店。” “天啊。”艾伦指着坐在第一排中间，志得意满的史蒂夫伯恩。 “你看，我就知道有你们这些人也不了解的事情。伯恩先生，你刚才是否在问我，什么叫做便利商店吗？” 台下一阵轻声的哄笑。 “好了，我们还是回到便利商店好了。伯恩先生，就是那种在街角，你的接待前台身材很好的女秘书经常会去的地方，是的，她会给你从那里带回来很多你需要的东西，尤其是你用来招待客人的咖啡。” 台下哄笑声更欢快了，艾伦等了等，等到笑声安静了以后，继续说道： “但是，不管你们怎么看，我喜欢它们，真的喜欢它们。” “因为它们卖各种各样你需要的东西，而且它们有你喜欢的每一本杂志。” “接下来的事情你可以这样做，这可是一个诀窍。” “你可以站在店里面，的看完所有杂志。” “你可以站在那里，将你想看的杂志全部看完。相信我，这是真的。” “我就可以把省下来的钱，” “去购买彩票。” “酒。” “和公交车票。” “然后我就可以躺在公寓中，我最爱的沙发上面，享受自己作为一个百万富翁的美好的夜晚。” 哗，台下一阵大笑和热烈的掌声。 “非常感谢你们的捧场，你们的掌声和笑声让这个听起来很尴尬的段子好像也没有那么尴尬。” “也谢谢你们对于那些穷人的慷慨，下面就是一些我从便利店淘到的一些也许你们没有见过的宝贝，再一次感谢你们的慷慨。” 今天的这个形式，是艾伦主持的慈善拍卖。 第一件物品只不过是一个常见的塑料可乐杯子而已，但是这已经无所谓，主办方就是玩点噱头，大家也只是需要一个可以拍卖的物件。 “你可以看到它的标尺，不是吗？你们以后可以带着它去餐厅，告诉每一个服务生，别偷喝我的可乐，我可是一个有量杯的人。” “来，让我们看看谁会成为纽约第一个拥有自己的体积标准的人。” 再精彩，对于肖恩来说，这都是无聊的时间。 简霍克开始了自己的八卦，即使她英姿飒爽，但是好像八卦就是女人的天性。 “德杰尼勒斯在前年宣布出柜了，她现在的女伴是小明星安妮·海切，我觉得一点也配不上她，上帝知道，这段恋情会持续多久。” 肖恩将自己的手指从手机上挪开，将它放到了自己的口袋中。 “什么叫做出柜？” 简霍克踢了他一脚，然后将脚丫子放在了他的腿上。 “既然你都不好意思回答，你居然还能问上帝，上帝不会生气吗？”肖恩耍嘴皮子，简霍克不理会他。 “你又脱鞋。”肖恩夸张地低声说道。 简霍克白了他一眼，高高地将自己的手牌举了起来。 “这有一位漂亮女士出价十万美金，谢谢你。” “我支持你，德杰尼勒斯！”简霍克喊着说。 数道目光转到了简霍克的身上，肖恩打赌，里面一定有奥玛泛着玻璃镜片光芒的眼神。 艾伦朝她挥了挥手。 “我想要和她做朋友。” “你觉得在我的面前说这种话合适吗？”肖恩苦笑不得，简霍克喜欢这种看起来英姿飒爽的做派。 “你有她的电话吗？” “你如果举着牌子不放的话，一会你就有了。” 简霍克刚要举起来，肖恩就将坐在自己旁边的政府关系顾问史蒂夫华莱士的牌子递给她。 “哇偶，还是这位慷慨的女士，十五万美金，还有更高的出价吗？” “你真的觉得那个杯子值十五万美金，肖恩？”史蒂夫看着他。 “别这样，你应该让大家知道，我给你支付了非常高额的薪水。” “你还真是一个慷慨的老板啊。” “谢谢。” 肖恩又将自己的牌子也扔给简霍克。 “玩的开心点，霍克女士。” “三十万，哦，伯恩先生，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三十五万，你能举起来你的桌牌吗？让我看看你的名字，这位美丽的小姐。” “你可以将价格提升到一百万，我看伯恩很不顺眼，而且他就要倒霉了，你不妨下手狠一点。”肖恩不理会史蒂夫鄙视的眼神，跟简霍克咬耳朵。 “七十万，请大家鼓掌，让我们对伯恩先生的慷慨表示感谢。” “让他表演完。” 斯蒂夫伯恩单手放在胸前，向场内鞠躬示意。 “七十五万。”简霍克直接举起了自己的桌牌。 “哦，简，简霍克。”为了看清楚，艾伦还走下了舞台。 “一百万！”史蒂夫伯恩似乎有一点生气，这个场合本来就是个人的表演秀，可是肖恩为什么要让自己身边的女伴频频抢自己的风头？ 这一次，连肖恩都站了起来，面带微笑鼓掌。 “你是一个好人，肖恩。”史蒂夫伯恩大声说道。 “和你没法比。”肖恩回应。 “喏。”肖恩刚一坐下，史蒂夫华莱士就将手机递了过来。 《纽约时报：突发——下城：小汤米福尔图纳托从花园广场一跃而下，警方已经封锁现场，小汤米送医不治。》 “走好。” “安息。” 这是商界和政界的人士聚集的现场，除了少数人的手机亮了起来，蓝盈盈的光映照着脸庞之外，没有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只有一个干瘦的老头挤到了他们这一桌。 “维克多塔什。”史蒂夫介绍说。反正这就是一个交际的场合，并没有人多在意。 “维克多，这位是肖恩，肖恩莱尼汉。” 两个人握了握手。肖恩感觉得维克多握手的力度很大，他也加上了一把力气。 “史蒂夫说你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没错，要不是有这位女士，我可能就会长眠在那个山头上面。” “维克多三代都是警察。”维克多过来的很匆忙，史蒂夫这才委婉的提醒肖恩。 “那很辛苦，我们七年级的同学中有很多警察家庭的孩子，他们总是抱怨父母不能参加他们的棒球比赛。” “那还好，总比仇家上门寻仇要好的多。” 维克多示意肖恩看向左前方。 肖恩像是一个锈迹斑斑的机器人，过了良久才将头缓缓的转动了一个很小的角度。 “爱波斯坦，布鲁克林的名人。” “你一定知道他为什么要急匆匆的离开。” 第35章 悲喜不同 肖恩诚恳的看着维克多，他预测转换了三种回答的后果，还好，对方是真诚的。 “我知道的应该还没有你知道的多一些。我只是一个商人，只不过我们的商品是群众的恐慌、欢喜和贪婪而已。” 维克多一眨不眨地看着肖恩。 大部分老警察都有这么一个坏习惯，他们总是觉得自己能从对方的眼睛和神态中读出来一点什么，同时也会用这样的一个姿态给对方一点心理上的压力。 肖恩根本就不在乎。 “小汤米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小汤米，我不清楚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肖恩脑子抽了才会正面回答。 “很好，记住，不管有什么人来问，你都要像现在一样说的正义凛然。”维克多点点头。 “今天纽约的街头很忙，我先告辞了。” 简霍克陪着肖恩站起来还没有坐下的时候，这次是肖恩的手机短促的震动了两下。 简霍克看着这个男人，手里面把玩着拍卖的牌子。 肖恩注意到了这个变化，他将手机扣在桌子上。 “一齐？”简霍克还以为他要和自己一齐拍下一件拍品，于是高兴的点点头，这就是一个娱乐的夜晚，但是说明他还是关注到了自己的小情绪。 舞台上穿插的乐队表演已经结束，艾伦在那里为后面的拍卖铺垫。 “十万美金，这是我为我女朋友和你一次晚餐的出价。” 肖恩直接站了起来。 这个完全出其不意的动作，瞬间引爆了会场，口哨声、鼓掌声、叫好声响成了一片。 “十五万美金给自闭症的孩子。”简霍克不甘示弱。 “三十万美金！”肖恩搂着简霍克。 “我想着应该是我请客。” “这是我们女孩的游戏，六十万美金。”简霍克乖乖的待在他的怀抱中，但是嘴上却不甘示弱。 艾伦哭笑不得，全场都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就连奥玛也有点嫉妒的看向自己的丈夫。“算了，简从小就是一个在跑道上要和男孩子抢夺冠军的女孩子，就由着她去。” “五十万美金。简霍克女士。”肖恩又一次举起了牌子，将最后的报价留给了简。 “一百万！”简霍克已经站在了椅子上。 肖恩举起双手做出认输的手势。 “哦，这真是我的荣幸。”艾伦还挺高兴的，她现在还是一个喜剧小演员而已，还没有后来艾伦秀时代的大红大紫，更何况她的感情在媒体的渲染下，已经成了自己事业上的绊脚石。简霍克她不熟，但是肖恩她还是有过耳闻的，一个像是超新星一样急速在纽约金融市场上大放异彩的青年才俊，看来他似乎对自己的认知还不错。 “一顿晚餐一百万美金，我想这真是一个很大的爱心了，允许我再一次感谢……”，是夫妇吗？应该还不是。 “感谢你们，谢谢！” 肖恩觉得肾上腺素急速上升，自己浑身都是力气。翻开了手机，他就觉得更爽了。 他将手机递给了简霍克。 《华盛顿特快：财政部就国家公墓老兵墓地拨款进行专项调查》 没有等到简霍克看完，肖恩就抱过她，狠狠的吻了下去。 “哐嘡！”在众人的掌声中，参议员弗林阿特金斯怒气冲冲走出大厅，撞翻了椅子居然都没有多少人关注。 肖恩的政府顾问史蒂夫发现了，但是他也默不作声。 “要么我们选择一个更温暖的地方，这身晚礼服有点单薄。”简霍克漂亮的像猫咪一样的眼睛温柔如水。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还有一场好戏要看，是，史蒂夫？”肖恩拉着简霍克的手，将她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腿上。 “我想要是你再不低调一些，这场好戏的主角就是你了。”史蒂夫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红酒。他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肖恩很多时候都能够在他的办公室中闻到不同味道的红酒、威士忌或者杜松子酒的味道。 史蒂夫俯身过来。 “所有让你爽的事情，都会给你带来无尽的烦恼。无论是爱情……”他看了一眼简霍克。 “还是生意，这是一个过来人的忠告。” 史蒂夫和自己的妻子现在处于分居的状态，要不是他还想要在政治圈中混生活，可能已经早就离婚了。婚姻是一个人政治成熟的表现，离婚会让你不被认可和信任。 一旦夫妻中有一个涉及政治，这就是一个被迫要遵守的规则。如果两个人都在政治圈子中，那么就是天条。华盛顿中的那些人背后的恶行恶状，都是本书绝对会被封禁的名词，提都不能提。 但是，在媒体和群众的前面，他们还是模范的史密斯夫妇，热爱家庭、爱好园艺、喜欢孩子，热衷运动。在背后呢，绝对超越你的想象。这不是夸张，某一个人就是因为这个在联邦监狱中被自己的律师用一只铅笔，插到了脖颈上，失血过多而死。然后，这个律师在走出监狱的时候，就被一辆正义的代表——擎天柱大货车直接进行了审判和裁决，资本主义的铁拳。 这个人就是今天急匆匆走出大厅的第一位。他出身布鲁克林，亿万富翁，聪明绝顶，是每一任总统的好朋友。 那又如何？ “非常感谢你，我想肖恩并没有支付你对于他生活上的顾问费。”简霍克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意，准备用腿踹到这个老年人的肚子上。 “你说的对，这点我应该收费的。”史蒂夫也知道这就是玩笑。简霍克作为肖恩最亲密的人，必须要表现出愿意接纳和融入肖恩这个小圈子的意愿。 肖恩将自己从深渊中救了出来，他效忠的是肖恩，并不是简霍克。同样的，肖恩爱简霍克，他又不爱。 他们会接纳简霍克，但是说到交心的话，那还需要时间。他也在提醒肖恩，今天这个场合的爱情的表态，可不是爱情那么简单，他拥有了自己阵营。 反之也成立，他就拥有了自己跗骨之蛆的敌人。 在参议员弗林阿特金斯的屁股下面点火的人是简霍克的父亲，没有错。但是，你猜弗林在平静之后会找谁？检察官埃尔南一定会是他一个最好的选择。 第36章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肖恩看着自己的政府顾问史蒂夫华莱士。 “要不是你的劝告，我早就宣布和他们开战了。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在他们的眼中，我们就是一个，挤进来抢一口肉汤的莽撞小子。需要给我们一点教训，让我们知道他们的规矩。如果我们还不识趣的话，那么将我们打趴下也就打了。” “可是，华莱士。”肖恩给自己和史蒂夫倒了一杯满满的红酒。 “我们表现的很害怕，他们就可以放过我们吗？” “那倒是不会，他就是别人手中牵着的恶狗，一条恶狗如果连叫都不会叫，会被人家宰了的。” “你说的对。”肖恩给简霍克倒了一点点红酒，刚刚淹过了杯子的底部。 “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们可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有一点蛮力的新鲜人。我们是闯进古董瓷器店的蛮牛，不行就将这个桌子掀了就好。”肖恩面带微笑，表情舒缓的用最平稳的语气说出来恶狠狠的话。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人看上去，还以为他在和史蒂夫在评价会场中的美女。 “干杯！”史蒂夫也被激发了自己胸中的豪情。 肖恩为什么前面有点拒绝简霍克？ 他其实并不想和这个世界有过多的牵绊，对于他来说孑然一身其实是最符合自己的选择。也许有一天，他可以扬帆出海，在一个豪华的小岛上渡过自己的余生。 可是，这一次安德鲁的死，唐尼罹患癌症，躺在医院的丹尼尔，无耻的恶狗，让他的心境有了很大的转变。 这种转变是不知不觉的。 前面的十一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隔着一个玻璃镜子，观看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现在他发觉，其实潜移默化的自己已经被投影在里面，而不能自拔。 一瞬间，简霍克似乎看到了夏恩的身影变成了浅灰色，似乎要融进这黑暗的背景，她急忙拉着肖恩的手。 台上已经接近了尾声，几个参议员将那些喜剧编剧写的脱口秀脚本，演出的像是一场悲剧。 午夜十一点是《纽约时报》推送第二天头条新闻的时间。自从有了手机和电子邮件之后，这个规矩他们就没有破坏过。 十点四十五分，按照肖恩的提前安排，台上的主持人艾伦接过了演出方的安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礼服，再一次踏上了舞台。 “哦，尽管黑暗纽约的生活刚刚开始，但是还是到了我们这一幕要落下的时候。最后的时刻，还是会邀请一位嘉宾，为我们投出选择的飞镖。让我们看看下个月会在哪里相见。我喜欢的是这个季节的丹佛，那里应该有迟来的春天。” 一位带着耳机的现场演出导演半蹲在史蒂夫伯恩的旁边。伯恩也有点兴奋，以往这种时刻通常会选择到场最受众人推崇的一位，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主办方会选择了自己。 他激动的点了点头，甚至还有时间向参议员集中的那一个片区挥了挥手。 “我们欢迎今天最慷慨的史蒂夫伯恩先生！” 伯恩高兴的站起身，在几束追光灯的照射下，向四个方向挥手致意。 “和史蒂夫伯恩比起来，你还是有点太冷酷了。”肖恩身边的华莱士调侃他。 “你也是大学的教授，你都不知道，这就是大学中学霸和学渣的区别吗？虽然我们都是橄榄球队的，虽然简霍克还有自己的乐队，安德鲁有自己的德州扑克的战队，但是这仍然不能阻挡我们成为一个令人羡慕的学霸。而他，就皮囊还不错，挺符合群众的审美。” “拜托，人家也是常青藤名校的毕业生。” “哪有我们退学更酷。” 伯恩也许是太激动，挥手致意的时间有点长。为晚会嘉宾出场伴奏的爵士乐队都已经开始了第二段乐曲。 他站在四五道追光灯打造的光明之中。 “一束光照进铁塔，铁塔里的肮脏龌龊被显现，这束光便有了罪。” “华莱士，谁说在黑暗中的都是坏蛋，而站在光里面的都是英雄？” “嘿，这句话送给我好吗？我觉得它是一首不错的歌词。”简霍克问。 肖恩攥着手中的餐巾，手背上暴起的血管非常明显，点了点头。 史蒂夫华莱士有点奇怪，他没有见过肖恩这么紧张。应该还不是，似乎紧张中还有一点点的兴奋。 “请上台。”艾伦都觉得有点令人尴尬了。 伯恩又整理了一下他波浪一般的油头。这时候，一位躲在追光灯光影之外的服务生甚至殷勤的为他端来了一杯香槟。 这是一个惯例。 伯恩没有上过台，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参加过。 他直接端过来酒杯。 “爱纽约！” 还不错，中规中矩的一句，既不会被耻笑，也不会登上明天的慈善之夜的新闻报道中。 然后按照规矩，一饮而尽，走上了舞台。在他的身后，一群邀请而来的摄影师，新闻记者和记录者跟在他的身后。 “谢谢你，伯恩。看起来大家都喜欢你。” “我想是的。”伯恩接过来主持人递过来的麦克风。 “九十秒，每一位嘉宾都一样，上一次想要打破这个规矩的还是正在参选总统的比尔克林顿先生，不过他也只用了八十六秒。舞台交给你，伯恩先生。” “呃……我想这就是在美利坚赚钱的意义。” 伯恩不知道为什么扭了扭自己的腰，夹紧了自己的双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己要这么做。 “你又干了什么？”华莱士看着一眼不眨盯着舞台上的肖恩。 “什么？”肖恩都没有转头。 “好，肖恩，将维克多介绍给你，并不是让他教会你对自己人也密不透风。” “不透风吗，这里？那可要糟糕了。” “当我七岁的时候，留了一头长长的秀发，就是希望能够给班级中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女孩子表示支持，我十二岁的时候……” 伯恩在游说资金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不会演讲的人。可是今天这件事太突然了，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更何况，他觉得自己的肠胃蠕动还有废物排泄功能似乎有一点点的失控。 舞台侧面的工作人员举起了牌子，在伯恩回忆自己在华盛顿 dc议员休息室，遇见了传奇的参议员奥林·哈奇的时候被迫停止。 “谢谢，谢谢。” “我们能让工作人员为你将眼睛蒙上吗？” 一个写满了各种各样名字的巨大的牌子被抬上了舞台。两名金色卷发、被若影若现的束身裙衬托的玲珑有致的的美女走上了舞台，手中是一条黑色的丝带。 第37章 再来一击 （这是有味道的一章，如果各位读者大大在吃饭的话，请慎重点开。） 史蒂夫伯恩的笑容有一些僵硬。 肖恩傻笑着，像一个智障儿童一样鼓着掌。 “肖恩，每一次当你笑的像一个傻瓜的时候，我知道，你总会得到一个你希望的结果。”这是简霍克和肖恩玩桥牌的经验。有一次她还不相信，坚持将游戏换成了德州扑克，结果他们输的更惨。 后来简霍克发现每一次肖恩傻笑的时候，就是他即将获胜的时候。 她并没有对肖恩说，而是通过这个发现保住了自己钱包中的绿纸片。 “霍克女士，你要是再这么说的话，你就会收到我加重提告你民事诽谤的律师函。” “我和你是一个律师，你愿意支付这个费用的话，我想林顿古斯曼先生会很乐意。大不了他也会召集你，我们商量一下如何庭外和解。” “哕……”旁边的史蒂夫华莱士吃的太多，胃酸上涌，哕（yue）了一大口。 然后吸着鼻子，有一点点好奇地问。 “你们这种酸臭的味道，为什么都可以变成实质的呢？”有这个疑问的，并不是华莱士一个人。 “你不是一个人，华莱士。”肖恩玩的肆无忌惮。 台上的伯恩已经被美女用丝带绑上了眼睛，然后牵着他走向准备投掷飞镖的地方。美女一边走，一边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身体挨蹭在伯恩先生的胳膊肘上。 这要是放在平日里面，那一定是伯恩先生的表演时刻。可是现在的他，步子要迈的比穿的束身短裙的美女还要小，似乎身体还有一点点微微的颤抖。 甚至还在某一个瞬间停滞了一下。 很快，无论是美女还是艾伦，表情就有一点不对了。艾伦甚至挺直了自己的胸膛，似乎在用力憋住自己的呼吸。 伯恩站住了，美女递过一支飞镖。原本还有一个环绕着伯恩，将他的身体当做钢管的舞蹈表演，音乐都已经响起来了，美女们却是自顾自的来到了舞台前侧，和坐在前排的大佬们互动起来。 “好了~~~~”艾伦似乎已经看出了伯恩的不妥，她开始加快活动进程。 “3，2，1。” 随着艾伦的倒数，爵士乐队的鼓点声越来越密集，接着骤然一停，全场的灯光都投在了伯恩的身上。 “滴滴……嗡嗡……滴答……”全场的手机都开始发出各种各样的邮件提示音和信息震动的声音。看来这一次是金融市场的重要消息。因为还有秘书一般的人，举着手机小跑进了会场。 《华尔街日报》 《突发：果汁受害者健康医疗医生向加州警察自首，受贿作假风潮直指史蒂夫伯恩》 《评论：做空，投资机构为何明目张胆选择作恶》 《采访：东区检察官办公室无人回应，伯恩打脸埃尔南豪言壮语》 《采访：明日股市有何异动？艾尔食品是喜是忧？》 ………… 肖恩一目十行。 伯恩闭目待发。 “射，伯恩。”这一次不是肖恩，而是不知道哪个角落的人。简霍克在肖恩的身边，他就是一个斯文人。 “射，伯恩！”全场疯狂了，华尔街投资机构和对冲基金的老板们，有的因为咬牙切齿，有的因为欣喜若狂，有的纯纯属于起哄闹事。 全场的喊声和加油声，让已经非常痛苦的伯恩精神为之一震。 唯一焦虑的是伯恩的副总裁，他举着手机准备冲上去，但是却被舞台监督们拦在不远处。就算是他大喊大叫，也被满场的欢呼声给遮盖了下去。 伯恩后撤一步，扔出了飞镖，大家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像是看着伯恩在飞行一样。 “yse！”“yes！” 伴随着飞镖的撒手，一声奇怪的，漫长的如同哨音一样的声音在舞台上响起。像是伯恩先生定制的西装裤被撕开一般。 后来声音改变了，前面的声音还只是被压缩的空气，从狭小的地方强行冲开带来的啸叫。后面的声音就有一点汤汤水水流动的韵味了。前者如果不考虑味道的话，还算是有点空灵，而后者就变得内容更为丰富和具有想象力。 伯恩扯掉了自己眼睛上面的丝带。 闭着眼睛还有一点享受，似乎这时候他是在自己的办公室，以暴君的面目面对的是自己的下属，充分将肮脏的内容碰射出去。 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好像想起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他想走，他甚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但是好像又无法迈步。 前排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shit！” 第一排已经有人扔掉了餐巾，愤怒的站起来向后撤。 最惨的应该是艾伦，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伯恩的副总裁这时候也已经冲上了舞台。 “史蒂夫，古特医生被警察带走了。” 副总裁原本就是一个谄媚的人，要是平日中，他这时一定是尽可能的缩短和伯恩先生的身体距离，只有这样才能显现出伯恩先生对自己的信任和尊重。 可是现在，就连他也在距离伯恩还有五米的地方，停下来自己的脚步。 “我的声音是不是大了一些？”副总裁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 好戏看完，伯恩自然不愿意再坐在原地，那味道在密封中的环境中扩散的很快。单纯的味道都不可怕，无论是单纯的臭还是单纯的香。但是混合在无数昂贵香水的香味中的臭味，那就太要命了。 没有人告别，也没有人寒暄，大家一蜂窝的散开。 门口的豪车都堵成了一团。像是苍蝇一样的众多的记者已经到了，大家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 最有眼色的莫特，早早将车停在了最前面，却被肖恩让给了简霍克的父母和华莱士。 肖恩拉着简霍克，他们手拉手穿过街道，又回到了进场前他们站立的街角。 肖恩将一支香烟叼在嘴上。 “你就在等这一条消息？” 肖恩点点头。 “伯恩号称华尔街最会融资的人，可是他的钱其实大部分来自一个丑恶的地方。” 老汤米会等死？肖恩根本就不会相信。小汤米想要老汤米的权利，但是还是幼稚了一些，该死的就是小汤米。 伯恩这一次浪费了小汤米的钱，老汤米可以不在乎小汤米的死活，但是钱是无罪的，不是吗？这都是福尔图纳托家族的钱。 检察官们，希望你们不要排在老汤米的后面。老汤米，希望你迎难而上，检察官算什么，干他们。 “伯恩，我有没有给你说，你有时候并不像一个美利坚人？” “怎么会，一会你亲自检查一下，我是不是一个纯正的美利坚人。” “完成度 100，清场。”即使这个时候，肖恩都不忘给茱莉、诺亚和星空仓库的黑客们发送了一条群消息。 “憋尿能行千里，拉稀寸步难行。” “什么？” “没什么，想起来今天我的汉语作业，明天早上要考试，我温习一下。” “不要多想，今天是我的考试，肖恩上尉，你做好准备上飞机了吗？” “我想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简霍克拽着他的领带。 “回答上官的命令，只有 yes一个回答。” “我想今天晚上 yes属于你，简霍克少校。” 第38章 纽约豪宅 一日。 一夜。 这算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最长的一段时间。 即使三点才入睡，但是清晨六点半，两个自律的人都醒了过来。肖恩一边洗漱一边打开了电视。简霍克从衣柜中挑了一件他的t恤，套在自己的身上，迈着傲人的长腿，打开了窗户。 “清晨好，早起的纽约人” “公司新闻；at&t计划将资本投资转向互联网……” 又是一个雨天，透过连绵不绝的雨雾，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不远处摩天大厦闪着避撞灯。 “谢谢。”肖恩端过来一杯红茶。 “这就是你花了三亿四千万在曼哈顿买来准备建设写字楼的那一块地吗？” “到这边来看。” 他牵着简霍克的手，将她带到了外面的客厅，透过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一块三十多英亩，现在长满了燕麦的土地。 “然后你就看着它长满了燕麦？”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匹小马么？” “我在直升机上面说的话你还记得？” “唔……” 请原谅和理解，恋爱中的恋人之所以被讨厌是有道理的。 “你的燕麦长得很好啊，像是一个绿色的毯子。” “这是一种……”嗯，肖恩将种族天赋四个字吞进了肚子里面。 “是一种特殊的爱好。我原本想着买地，盖楼，卖房子，扩张。”肖恩看着眼前的荒地，这块荒地之所以昂贵，就是因为它还连接着自己脚下的这一片城市保存不多的古树群，令人惊讶的直径超过五英尺的白橡木树。 肖恩讲述自己的过去，简霍克喜欢听。 “房地产啊，纽约首富啊，什么的……” “你那个时候就为了这个一直在纽约忙来忙去？”简霍克隐约记得，好像两个人还讨论过，简霍克十分鄙视肖恩什么立体森林概念的高层公寓。 “是啊，不过我最后放弃了。金融可要比房地产更适合我。” 肖恩在为房地产融资的时候解除了很多的银行，投资机构。他突然发现自己完全受到了前一世关于房地产的误导。这是美利坚，房地产行业不可能会出现暴力增长的机会。他只有不到 8的收益。 “这块地很多人想要，但是我不愿意给。纽约市政建设局告诉我，只要我保证绿化和维护，他们并没有意见。” “所以你就在这一片古树中盖了这几间树屋？然后这几间树屋就占据了这几十英亩的中心土地？” “没错。你不喜欢吗？” “我喜欢，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的家不应该在这里，因为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孩子只会成为一个长相英俊的草包。” “你为什么要提起来伯恩？” “我并没有说伯恩，天呐，肖恩，你让我脑子中有一个非常不好的画面。” “我们忘了他。” “可是警察不会发现什么？” “怎么会。他常年服用一种叫做美好的减肥药。上帝知道，那里面就是一种叫做西布曲明的玩意儿，那种东西迟早会成为一种禁药。” “有人就在他的晚餐中和香槟中加了那么一点点高纯度的、超量的西布曲明原材料。” “就算是警察查出来他体内西布曲明的成分，你知道的，那也只是他常年服药的体内残留而已。” “他有没有中毒，谁会在意。” 简霍克觉得肖恩说的和做的都对极了，就算自己身份也不能妨碍她这么认为。 有人敲门，告诉肖恩早餐随时都可以准备好。肖恩带着简霍克，沿着树冠高的一个木栈道，转到了另外一颗大树的后面，这里是这间树屋的餐厅。 厨师等在那里。 牛角面包和时令水果，烟熏鲑鱼、松露鸡蛋，缅因州龙虾和葡萄柚搭配罂粟籽酱制成的第五大道沙拉，以及搭配鱼子酱和土豆泥的橄榄油水煮三文鱼。 “我妈妈还在家中说你是一个简朴而念旧的人，她要是看到这些，一定会……” 厨师将一些沙拉放在了简霍克的盘子中。 “这些能帮我打包一些吗？我带给我的情报分析员英格丽特一些。她是以色列人，应该喜欢龙虾和三文鱼的味道。” “没有问题，要是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提供上门制作的服务。” “我看还是不用了，你们的出现会让大家远离我的。包装盒简单一些，千万别用那种看上去就有很贵标志的那种。” “那就用纸好了，我们会将它们放在可以降解的纸质的包装袋中的。” “其实那个要比看起来昂贵的玻璃盒子更贵。”肖恩心中想到。 “简霍克。” 一个管家经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肖恩将他介绍给简霍克。他将自己的名片放在了桌子上。 “霍克女士，您随时可以给我电话，我会帮你安排好在这里的一切。” 肖恩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又站起身打开了不远的电视。 “tro新闻简报，在上一条纽约布鲁克林陪审团驳回军官杀人罪指控的新闻后，我们看到新泽西州的被捕男人承认他违反了对伊朗的禁运。然后是布什开始在德州人开始自己的竞选筹款之路。” 他喝着咖啡开始搜索相关新闻资料。 掏出电话，拨给了法律顾问林顿·古斯曼。 “早上过来开香槟，没有比我听到陪审团驳回指控更好的消息了。” 同时用黑莓开始发邮件。 “主题：大企业介入互联网。” “主题：叙利亚和伊朗。” 还不忘抽空对简霍克说道：“多吃一点，不要管我。” 吃完早餐，莫特先送简霍克去办公不远的地方取她自己的汽车。吻别了简霍克，他第一时间回到了公司。 周三，人来人往，很多人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整个开阔的办公区弥漫着一股咖啡的味道。 “干得不错，茱莉。” “干得不错，吉莉恩。” “我们早上需要一个全体的会议，吉莉恩你准备一下。茱莉，一定要关注撤场的安全。80的人都死在已经走完了距离公主城堡 90路程的那一个时刻。我们会准备坐下来休息而将收获扔到了地上，结果兔子跑进了树洞，我们双手空空。” “尽管你引用了很多典故和只有你知道的文学作品，但是我只听出来长发公主和爱丽丝漫游记两个。”茱莉精神和情绪都不错。 “不过我保证我会的。” 她已经搬到距离公司只有一个街区距离的新公寓，看来休息的还行。 “好，我们要让大家都动起来。” 第39章 做好安排 肖恩的公司会议就在开敞的办公大厅。 中间的长条桌上围绕的是项目经理和投资经理们，他们身后是交易员和分析员，操盘手们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像是用双腿划船一样，让椅子拖着他们聚集到长条桌的周围。 “啪啪。” 肖恩拍了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 “每个月的第一个周三，让我们来看看，各位都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新消息。” “艾玛。” “有充分的理由预计今年全年计算机和计算机相关设备的购买量将保持强劲。预计在2000年 1月 1日，计算机行业称大家可能会面临称为 y2k问题。” “由于某些计算机被指示以两位数的形式读取年份，毫无戒心的计算机软件可能会将编码为“00”的新千年解释为 1900。由于这是一个几乎普遍存在的问题，y2k正在增加计算机硬件和计算机硬件的支出软件，以及筛选数十亿行计算机代码以识别和纠正问题的程序员的服务。” “你的做法呢？” “太拥挤了，大家现在都在集中在这个跑道上。而且，根据我们的星空仓库模拟，其实问题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我在计算机领域找了苹果，尽管大家似乎觉得他们还是待在失败者的候选名单中。” “按照转向长期战略的意图，我建议加大对苹果公司股票的持有。尤其是……在大家都看好，我们反其道而行之看空微软的时刻。我听说他们有一款很神奇的产品，似乎和音乐有关，这代表苹果将进一步走进普通消费者。” 肖恩知道，ipod应该已经快来了。 “尤其是乔纳森·艾维，他出任苹果设计室总监之后，彩色的iac苹果去年圣诞已经创造了历史，可是金融市场并没有相匹配的表现。” “你是对的，关注那些不断将专业化工具通俗化的公司。一旦他们的产品获得成功，那将是一个崭新的海洋。” “双倍投资额度，基金也会对你提供更大的支持。” “本金增加三倍，一对一的情报分析师，操盘手和内部资料。” “各位，看透本质。所有人都知道千年虫的问题，但是没有人会在这个分析报告找到苹果。” “但是，老板，如果我们不看好 y2k，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做空呢？” “我们关于不看好微软垄断官司的报告已经惹怒了他们的公关部，兄弟。” “谁在乎？”这一位无所谓，这是他们投资机构的权利。 “杨，我们的同盟同意在 10月之后做空微软的计划了吗？”肖恩问。 “我们不能树敌太多，微软是我们的大目标。” “嗯……” 杨是一个中美混血，全名凯洛杨。她留着非常短而男性化的头发，穿着一件纯色的蓝衬衫，尺码好像大了两码，一条灰色的裤子。乍一看，性别特征并不是很明显。 “凯洛杨，你在思考什么？” “对不起老板，我刚才正在准备我的项目。” “微软的时机短暂而容易失去，更何况现在他们如日中天，就像是艾玛分析的，所有人都认为今年是他们的大年份。但是我们讨论过，任何的大年份也就意味着有大的震荡，不是吗？” “是，是的，老板。” “我已经说服了五家中的三家，我会做好在法院宣布消息后的应对。” “我希望你在微软的事情上打起精神来。你要知道，这个做空除了会给我们带来收益，也会带来无数的诉讼、检察官和诽谤。我们需要将每一次的研究报告准备齐全。你要是还是刚才的状态，我想我们即使赢了周期，我们也会输掉诉讼。” 肖恩前期的交易完全是预见和经验，这种做空让他表现的更像是因为得到了一些内幕消息或者使用了恶意的手段。现在联邦检察官对这个抓的很紧，肖恩正在努力地做补救。 杨没有吭声，她是那种内向的人。但是从表情和紧扣在文件夹上的手指来看，肖恩觉得她已经听进去了。 “那么告诉我，你刚才想的大项目是什么？” “医疗，老板。” “今年的亚洲并没有按照预期在上一次的动荡中恢复过来。但是我发现，我们将亚洲这个难看的数据和美国医疗数据放在一起来看，成倍速增长亚洲医疗支付是一个亮点。” 投影画面上是交叉对比的走势数字。 “保险，艾滋病治疗，癌症治疗，女性癌症疫苗，心血管病、器官移植，全部都在大幅度上升。亚洲的有钱人全部都在在美利坚的医疗机构中治病。华夏、新加坡、韩国等等。” “更何况，我们自己的婴儿潮一代也到了需要频繁见医生的时候了。” “没问题，下赌注。” 肖恩不一定什么事情都能记得起来，但是他知道什么结论是对的，这其实就足够了。 “唐尼。” “我想还是房地产市场，farnd partners c公司已经六个月……” 肖恩注意到了，他还是上个月的那一套说辞。 “狗屎。”肖恩一点也不留情面。 “我上次对你的判断评价是狗屎，这一次你确定你还要将它用手捡起来放在你的盘子里面？我想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和纽约时报的记者谈一下，你们一定会有共同的话题。” “他们已经连续一个月，在宝贵的注意力经济中，谈论好狗和坏狗的区别了。但是说句实在话，我看不出来这玩意儿有什么区别。” 唐尼的脸涨成了通红了，他想要分辨，也想要获得其他一些人的支持。 “没有好狗和坏狗，也没有好狗屎和坏狗屎。只要是狗屎就是要丢到垃圾桶里面。要不然，所有的狗屎都会堆在我们的办公室里面，你能忍受吗？唐尼。” “肖恩。”吉莉恩站起来打圆场。 “某些时候，我们的脑子总是盯在某一处事情上，你应该明白。也许唐尼需要的是一个假期。” “你需要的不是一个假期，唐尼。”肖恩在心中想到。 他、唐尼、梅奥诊所的阿瑟已经有了一个远程的会议。唐尼是胰腺癌，即使用最好的药，也活不了几天了。 他是肖恩最早的那一批员工，在食品行业上也有很好的见解。但是很不幸，他有一个深爱的妻子和一个孩子，孩子只有六岁，刚刚上学。 唐尼很不能接受。虽然他父母都是罹患癌症去世的，只不过他们时间要比自己晚很多。 和阿瑟电话会议的时候，唐尼一开始就坐在肖恩的面前哭，后来情绪变得平静了许多。 阿瑟很抱歉。 “我们的办法只有一种，就是让病人会有一个较为舒服的照顾。” “那不是舒服。”肖恩明白阿瑟的意思，但是他觉得这还不够。 “房贷和其他的贷款清单给我，我想玛丽应该拥有一个没有负担的世界。” “太谢谢你了。我应该拒绝的，但是孩子还太小……” 肖恩盯着唐尼，他有一个想法，但是他觉得现在说出来是不是有点过于残酷了。 “我这里会给玛丽一大笔钱，唐尼，你需要确定的是，玛丽一定会好好使用这笔钱的，对。” “不，肖恩，这笔钱我不能要。玛丽是一个好姑娘。” “听着，唐尼，就像我们上一次针对联合公司的阻击一样，我们在最后的失败时刻，并没有急着哭泣，而是不惜一切代价的减少损失，现在你就应该这样。” “我这里有一个计划……” “我会的，肖恩，你放心，每一个步骤我都很清楚了。” “希望你不要抱怨我，唐尼，我只是……” “不、肖恩，我凭借自己的能力，换回来的这些钱，我很感谢你。你要知道，公司并没有亏欠我什么。” 肖恩清楚，自己的投资公司在这些年突飞猛进的发展。要是一个华夏的员工，现在估计已经能够自己解决问题了。可是这些美利坚人，如同唐尼一样，金钱加上信用卡，先是买了一堆的新物件再说。豪车分期，新房子分期，信用卡分期，1200美金一顿大餐。剩下储蓄卡的金额所剩无几。 明天会更精彩，确实，胰腺癌也很精彩。 所以，唐尼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安排了。 3月3日的公司会场上，肖恩继续站在他的身边怼他。 第40章 拧紧发条 “你不是需要一个短暂假期，你需要的是一个彻底的假期，我想我已经说清楚了我的意思。” “你不能这么做！” “也许，但是我需要的是面对众多投资者的诘难，而不是再一次容忍你在我的办公室无所事事。” “好的，肖恩。你原本不用说这么多的。” 唐尼用尽全力的将ib笔记本狠狠地盖上，转身离开。 “按照竞业协议，我们要检查你所有的设备和资料。还有，记着出去的时候闭上你的嘴巴。”肖恩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唐尼。 一上午，整个公司都是一副低气压的样子。平日中，还有一些人动不动就推开肖恩名字叫做图书馆的办公室，随意沟通几句对于市场的看法，今天他的办公室安静的都有一些过分了。 直到中午时分，吉莉恩才端着新榨的绿色芹菜汁走了进来，肖恩还在电脑前忙碌着。 “你应该和我提前说一声。” “下次我会的。” “下次，还是下次的下次？” “我说过的话我会认真的去处理。唐尼负责的万滋食品收购案需要一个接手的人。”肖恩将芹菜汁一口气喝完。 “下次多放一些冰块，但是还是谢谢你，我的秘书诺儿菈·贝拉过于松懈了。” “没有松懈，更没有背叛，大家都围绕在你的身边。你是我们这群人的航空母舰，你转身我们也就转身，你前进我们一起前进，你开火我们和你一起开火，保护你更是我们的首要责任。” “谢谢你，吉莉恩。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忠诚。” “可是你今天应该告诉我你的处理意见。上一次你询问唐尼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如果他病了，我们有医疗保险和商业保险，可以帮助他处理很多问题，而不是将他直接扔出去。” “我想你表述的我已经很清楚了。是我的错，下一次我一定会让你第一时间知道。” “比所有人都要早。” “是的，比所有的人都要早。” “唐尼的事情我会帮你去处理的，将他一个人推出去，这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谢谢你，吉莉恩。” 肖恩有点想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的想法，但是他又忍了忍。 胜利带来的就是别人疯狂的反扑，肖恩需要一些残酷的手段和心境。 “杨是一个聪明的人，你看她适不适合去东京？” 说完，吉莉恩将凯洛杨的履历放在肖恩的桌子上面。 “可以作为一个备选，你看一下她的网络日志，我们需要一个至少客观看待华夏的人。只要她有一条违反了这个原则，对不起，我不会使用她。对了，将这一条告诉所有的投资经理，我们是金融投资行家，并不是无聊政客或者无脑孩子。他们要是有任何对……亚裔，重点是华夏的批评言论，告诉他们，尽快删除。” “肖恩！” “我们是一个企业，并不能钳制大家的私人言论。” 史蒂夫华莱士象征性的敲了一下门，径致走到了肖恩的酒柜，打开了一瓶西班牙腐酒，给自己和肖恩倒了一杯。 “吉莉恩，阻碍我们赚钱的都是我们需要反对的。肖恩已经安排了对于华夏的投资，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年。但是，这是一个清理我们团队的时候了。” “我反对，最强烈的表述。” “你的反对在这个办公室里面没有什么效力。我们需要一个纯粹的团队。”史蒂夫华莱士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趁着那些人还在哭着回家找妈妈洗裤子的时候。” “我不想给你说无论如何都不能用自己的眼光去看待一个文明的道理。我只是想说，任何人类向文明高峰攀登的团队，他们只要能够领先，就有他们生存的道理。我们没有资格指指点点，这和我尊重每一个优秀企业的经营团队的道理是一样的。” “吉莉恩，残酷的环境才是我们的老师，那些狗屎观念并不是，更何况那些就是狗屎，就是政客要价的砝码。你要是将它作为自己的生活准则，吉莉恩，你就是一个傻子。” “老板，我会把你的要求传达下去的。” “不用那么的不情愿。吉莉恩，只有赢家才有发言的机会，输掉比赛的人只能在替补席上面哭。” 吉莉恩点点头，在肖恩的影响下，他们的企业文化和其他的那些机构不一样。这件事并不难操作，唯一是因为自己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但是肖恩，你要注意士气的问题，我们应该需要一个蓬勃的士气。” “交给我好了。”史蒂夫华莱士。 “需要士气还不好办，一场rb的美女寿司就能解决。你知道的，去年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就是来自rb的生鱼片和美女的结合极大地提高了我们的士气。” “也许。华莱士，我也会做一些工作的。”肖恩补充。 就在她准备要出去的时候，史蒂夫华莱士叫住了她。 “维克多已经走了，他估计我们这里有被窃听的可能。” “n of a bitch！fuxk sec！” “那你准备怎么办？”肖恩咒骂了两句话，他不知道那一天和自己见了一面的、尼古拉斯给谁在工作。 “让星空仓库的先过来检查一下。” “对了，你今天不忙吗？”肖恩有点奇怪，史蒂夫华莱士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喝酒。 “肖恩，at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 at，这有什么吗？” “我昨天在 at的时候，完全没有一点反应，这都是昨天酒会带给我的后遗症，我需要一点治疗的资金。” “什么？”肖恩一头黑线。 “ass to outh。at，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想到哪里去了？你说到哪里去了？” “好的，好的，史蒂夫，公司里面来了一个新的大美女心理治疗师，我们支付你这些费用。” 肖恩话音刚落，这个无耻的老混蛋就不见了。 还带走了一瓶酒和两个肖恩最喜欢的山峰水晶杯。 ----------------- 简霍克早上没有跑步，下了班就约了健身房的瑜伽项目。 女人是不会一个人做事的，她抽空还邀请了自己高中时代的闺蜜扬娜·科斯特尔。这一位现在已经是一个美女大厨了，专门给简霍克这些人做减肥餐。半个牛油果、燕麦麦片和一点奶酪的那种。剩下就是销售号称分子料理的榨汁机，专门用来处理各种难喝的汁液，什么难喝榨什么。肖恩办公室咖啡间的三台榨汁机就是简霍克购买送给肖恩的。 她碍于情面才下的单。 中午她还抽空给吉莉恩发了短信，让她提醒霍恩，千万别忘了喝芹菜汁，口感如同绿色的毒药。 在健身房的公共休息室，她一眼就看见了扬娜·科斯特尔，她好像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戴着眼镜，满脸雀斑的女人，比她们两个的年纪都要大。 “嘿，亲爱的。你知道的，我们那里总会不准时。” “简，你今天的状态真不错，整个人都闪着光。你看，我的一天七瓶计划还不错。” “是挺好的。” 简霍克不愿意打击自己闺蜜的兴致，一天七瓶的蔬菜汁，每一天就是 140美金，一共需要 30天，这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是史黛希，史黛希·尤因。她是去年纽约最佳非虚拟写作的获得者。” “哦，是吗，恭喜你。我不知道，像杨娜这样的厨子还会认识你这样的作家朋友。” “嘿，我是纽约最有名的女性料理家。” “是吗？听上去像是一只巴黎老鼠。” “我们一起进去。” 简霍克默认了扬娜·科斯特尔这种行为，她总会将一些想要融入到自己圈子里面的人带过来。但是还好，杨娜还是会有自己的选择和判断。 简霍克无所谓，聊的开心就多聊一会儿，要是话不投机，大家以后少见面就行了。 第41章 畅销作家（为遇见璀璨的加更） （存稿只有三章，这玩意儿不像是其他类型，它需要一点新点子和上下联系。所以写得有些慢。写作是我兼职，早上七点孩子起床以前，晚上十点孩子睡着以后，其他时间就要看运气了。但是，请让我感谢《遇见璀璨》，本书第一张读者大大的月票。同时感谢《泽天承权》等几位的打赏，《半夜黄昏》等大家的推荐票。鞠躬~） “史黛希·尤因最近在写一本关于关于富人和穷人收入鸿沟的书籍。” 简霍克在跑步机上慢跑热身。 杨娜根本就不是来锻炼的，所以她就搬了一个瑜伽球，躺在上面，费力的将自己丰满的身体揉来揉去。她带来的史黛西还在换衣服，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慢。 “嗯哼。”简霍克将速度提高了一档。 “这是一个好事。” 环保、性别、穷富是最容易引起公众舆论关注的话题，也是现在纽约最正确的事情。有些人是低调的在为这些做出努力，但是大部分的人只不过就是利用这些话题塑造自己的人设，或者赚钱。 大牌的包包已经无法满足她们了。 从包包中掏出一本关于贫富思考的书籍，那才是格调。 所以这种书的销路在互联网还没有热火爆发的 1999年，还是一门好生意。 简霍克没有兴趣，她是传统的美利坚人，不属于白左那一边。 “这种书最近畅销榜上面很多啊。” “你说得对，但是史黛西应该没有问题。她上一本关于女性权利的书籍，就揭开了道尔铁路高层对办公室前台、秘书和十三名女员工性骚扰的丑闻。” “哦？就是那个轰轰烈烈的“给我九美金，让我为你打一场关于女性身体的官司”的活动？” “怎么样？很棒的创意。” 史黛希总算是出来了，身上是当季最新款的运动瑜伽服露露柠檬，今年新创的运动品牌，号称健身服中的 lv。 “我想要在纽约的政商界推广我的理念，那种在街头举牌的行为，影响力太小了。” “我去买这一件的时候还遇到了小微。”她转了一圈，身材一看就不是常锻炼的。 “小微？”简霍克脑子并没有转过来，她扭头看着杨娜。 反正在这个健身俱乐部的大部分女人其实都是在聊天，所以他们三个人倒也不是那么的显眼。史黛西也站上了一台跑步机，开始走路。 “薇诺娜瑞德，她和我一样，都来自明尼苏达州。现在正在和安吉丽娜朱莉拍摄新电影移魂女郎，还特意邀请我去参加她的新电影首映。” 史黛西这话说的没问题。 当时薇诺娜瑞德确确实实在现场为柠檬露露站台。买了新衣服自然有一个和明星说话的机会。史黛西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时刻。她和薇诺娜合了影，说自己是小妇人还有剪刀手爱德华的影迷，还送了她自己的一本书。薇诺娜自然希望她能够继续支持自己的新电影。 其实史黛西的书为什么会畅销？薇诺娜瑞德为几名少年杀人犯召开过募捐慈善酒会，你敢相信。但是，这就是现实。 “嗯哼~~” 简霍克不说话了，她又调整了自己跑步机的档位，速度更快了一些。 “这样会不会太吃力？”史黛西走路都有点别扭。 “一会是热火瑜伽，我们要在课程开始前让自己出汗。否则，很容易扭伤自己。” 简霍克不想说话了，她认为自己和这个女人不是一挂的。杨娜也无所谓，反正这种想要进入纽约圈子的女人多的是，在她身边来来去去的。不过这个女人还是好几家报纸的撰稿人，她倒不会让聚会太冷场。 “那么，亲爱的，你这次在新书中的噱头是什么？我都有一点迫不及待了。” “那可是一个大事件，一个让整个纽约都会为之侧目的大新闻。”杨娜的这个问题，正是问到了史黛西的痒处。 她自己都忍不住，没有等到杨娜继续追问，就继续说道： “富人总是会选择很多的办法去逃税，不会为这个社会承担更多的责任。但是，我才不会去采访那些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富翁呢。你们要知道，现在这是一个噱头的时代，没有噱头就没有生意。而我，发现了关于富裕和贫穷最好的噱头。” “那些既年轻又帅的富翁。他们就是我新书最好的广告。我会将他们的脸部特写放在我新书的海报上，挂满整个纽约。” “虽然涉及这位年青帅哥的故事只是我十二章节中的一个章节。” “他们会和你打官司的。”杨娜说。 “那不是最好不过的消息吗？我书中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每一句话都有可以亲眼看到的证据，我甚至还有很多的照片。剩下的只是读者自己的想象。” “那些社会失败者会丰富我的着作，他们有一种莫名其妙地添油加醋的本事，会把故事完成的更圆满。” “故事？”简霍克完成了自己的目标，用毛巾擦汗。 “你不是非虚拟写作吗？我在耶鲁的时候，专门还辅修了这个课程。” “那只是我们这个行业的一个术语罢了。”史黛西有点过于兴奋了。 她获得了三次纽约图书节畅销书的冠军。现在的她已经不满足了。她需要更高的社会地位和荣誉。这是一个畅销书作家不能带给自己的。要出现政商名流的晚宴上，作为众人瞩目的嘉宾，你需要的是社会影响力和忠心耿耿的没脑子拥趸。 也许我还能再往前走一步。 在纽约实在是太难活下去了，你要是有野心的话。 她的孩子今年七岁，尽管自己从自己前夫那里离婚分割了上千万美元，但是光是买一栋能够挤进三一学校社区的房子，就花费了自己将近八成的金钱。 三一学校可是常春藤联盟预科的成员。 她这一段时间很高兴，因为她的孩子已经收到了三一学校的入学通知。 她预期自己的这一本新书还会将自己送到一个新高度。 昨天她的编辑告诉她审稿已经基本结束了，出版社已经开始编制新书的推广计划。当然了，她要是有更好的点子，那就太好了。 爆炸的点子和崭新的创意，这一点她一点都不缺，她早就准备好了。 简霍克不想继续聊下去，客气说： “新书出来了告诉我，我会买一本的。”说完就准备去上课了。 “好的，如果书店还有的话。”史黛西笑着说。 “开玩笑的。”她也走下了跑步机，顺手挽着简霍克。简霍克借着梳理头发，巧妙的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 “一定会有你的签名版本。” “而且你知道我的新书发布会会选择在哪里召开吗？”这就是她的引爆点，现在的她心痒难耐。 “曼哈顿古树林带的那块种满了燕麦的黄金地块的门口。” 第42章 一些纷争 走在最前面的简霍克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自然，不着痕迹的看了史黛西一眼。 “那一个空着的地块就是为富不仁最好的证据。他宁愿用来种燕麦，也不愿意将这块地变成可以销售的商品，为什么？我这本书的税务顾问告诉我，这是一种更高明的逃避税收的模式。一块几亿美金的土地，永远会被在财务上登记为成本，还可以按照这个向其他公司支付高额的融资成本。” “更何况，那块地的主人就是我说的超级有钱，爆炸帅哥。” “是这样吗？”杨娜完全是八卦心态，更吸引她的是帅这个字。 “你将来会知道的，他的脸放在书店的吊旗上，一定会迷死你这样的……” “可是我总是以为喜欢土地的都是那些老头子，他们才有建一个带壁炉的大房子和种地养马的爱好。” “可不是吗？我也是因为这个才发现了疑点。按照常理，他们应该喜欢的是超高层公寓或者富人社区的大房子，而不是种燕麦。这一点很不同寻常。我是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人，不是吗？” “是的，你总是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简霍克已经可以正常说话了。 简霍克摸到手机，在外套的口袋中盲发了一个短信，这是 fbi教会她的技能之一。 “更何况，”在两个女人的恭维下，作家史黛西也有一点口不择言。 “我知道有几个人想进去看看，从外面看就像一个公园，不是吗？结果，他们被里面的保安打断了腿。我给这些人拍了照片，是那种让你看了会气得发抖的照片，其中一个是个不满十六岁的女孩。” “哦，我的上帝。” “你能确定吗？” “真的未满十六岁？”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起进去的。但是那个女孩子口口声声地说自己也进去了。她是一个从加州跑到纽约的孩子，谁知道在纽约就遇到了这种悲惨的事情。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不得不坐在一块有四个轮子的木板上，在纽约的街头乞讨。不过我给了她 2000美金，还帮助她给自己在纽约工作的表哥打了电话。” “说真的，史黛西，你是个好人。”杨娜已经被感动了。 出于某种原因，简-霍克想到了肖恩在观看傻瓜表演时脸上出现的轻松、略带怜悯的笑容。 他的笑容是那么的奇怪又好玩，你可以看到洁白的牙齿。 不知不觉中，简-霍克也模仿起了肖恩看傻子一般的笑容。然后，把手伸进口袋，关掉了手机上的录音按钮。 史黛西也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了。 “嗨，等着看。我和出版社有保密的协议，真的不能再多说了。” 当她们走到瑜伽教室门口的时候，教室并没有开门，而是遇见了匆匆赶过来的健身会所的客户经理。 “不好意思，各位。”那个娘娘腔的男人还在翘着他的兰花指。 “瑜伽教练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不幸的车祸，我们不得不取消课程。为了表示歉意，我们又为你的健身卡支付了一学期的七节课程，外加一整年的私人壁橱。” 说着，还向简-霍克眨了眨眼。 “我没有意见，迈克。你不必这样看我，我是个好说话的人。”“这应该是简-霍克刚才的安排，如果他说的没错，这位瑜伽老师现在就站在门后。 其他两个人自然也没有问题。 别的不说，仅仅是一个私人衣橱，足以打动所有的女人了。这里等着可以上锁的私人衣橱的人，至少要排队到半年以后。 “喝杯咖啡怎么样，现在去哪里都有一些不对劲。” “没问题，fika怎么样，在楼下不远处。” 在咖啡馆里，简霍克搞清楚了出版社和责任编辑的名字。然后将它发给了fbi中的大学同学。 史黛西和杨娜起身离开不久，穿着西服的送货小哥就给她送过来一个纸袋子，史黛西的新书复印件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一回到了树屋，她就开始浏览图书样品。 果然是肖恩的故事，就在第三章，没有一句是经过核实的事实。 肖恩很晚才回来，看到简-霍克坐在沙发上拼装乐高直升飞机。 “真是忙碌而充实的一天啊，明天早上我们早点出发，去梅奥诊所看一下老穆德还有丹尼尔，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原本还想和肖恩聊一下这本书的简霍克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偷偷将放在桌面上的样书翻了一个面，推开亲吻了良久的肖恩。 “去洗个澡，忘掉你的烦恼。” 简霍克用手试图将肖恩眉毛中的两条皱纹抚平。 “好孩子一定会有糖果吃。不论是丹尼尔，还是你。”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就出现在梅奥诊所。穆德已经开始治疗了，他坐在轮椅上，膝盖上盖着毯子，干瘦的手臂上还插着静脉注射器，就这么坐在达尼尔的床前睡着了。 他们两个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肖恩。不用将太多的不必要的压力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知道，我关心的人并不多，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 “一定会的。” 与肖恩分道扬镳后，简霍克就去找了自己父亲的律师。 “简，这件事很难处理。”律师已经服务他们家二十几年了，所以说的很直接。 “你知道，我们的宪法中有一些条款，对通过写书发表自己的言论有特别的保护。我更倾向于它实际上过度保护了言论的发送者。但我不是一个解释宪法的官员。” “可是她完全忽略了平衡报道。” 平衡报道，非虚拟写作和新闻报道中的一个重要原则。如果你有站在事实两侧的当事人，你的文章中必须要对两方人的言论或辩驳，基本保持数量和内容上的平衡待遇。你采访了车祸的受害者，在可能的情况下，就应该采访导致车祸的驾驶员。在节目中你邀请了甲方的代表，那么你也应该邀请乙方的代表。简单来说就是这个意思。 “不不，简，他们有很多的手段，比如打通电话就直接挂断，然后在声明中说，我们数次致电肖恩先生和他的办公室，但是他们均没有做出回应。这很简单，也很实用。” “那么，我应该怎么办？”简霍克一点点了解这个花花世界的不一样。 “你有三条路可以选。” “第一，收购出版商。然后让她签署一份版权协议，通过大幅提高手稿的报酬，将这本书永久封存起来。” 别人不知道，但律师是第一个知道肖恩与简-霍克关系的人。 “这样是不是动静太大了一些。”简霍克摇摇头。 “第二，等她发表，然后提起诽谤和名誉诉讼。没完没了的官司，虽然打官司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但即使你的官司赢了，名誉这东西也不一定能回来。” “让公关公司去打舆论反击战。她的资源有限，你可以压制她的声音。然而，这将成为一个不合时宜的炸弹。一旦公众获得了她的信息，公关越多，就越会成为压制个人自由权利的证据。你要明白，这种自由是美利坚普通民众最关心的问题。” “第三，” 老头俏皮地摇了摇头， “我也可以去和她讲讲道理。” 第43章 球场讨论 “涂抹、清洗、翻转。在这个过程中，所有的破坏都已经完成。而另一方已经得到了他们想得到的东西。” 这位律师继续说道。 “只有看得见的一条路，简。” “她出版，然后我们起诉，在纽约所有的报纸上面刊登大大的道歉声明。我想肖恩先生也不缺这些赔偿金，不是吗？” “但是，简，你要明白的是，在报纸的道歉声明之前，会有更多的混淆事实的报道。现在史黛西女士还不出名。但是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会有人喜欢她的。” “再说了，人们喜欢看到一个平民和富翁大战的消息。在他们的心中，平民永远是对的，富翁永远是错的。” “群众相信的是谣言，而不是辩驳。”简霍克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说你杀了那只羊，你就是杀了那一只羊，即使羊没有死，你还是屠夫。”老律师点点头。 “收购出版社的动静太大了，会有新的阴谋论。”简霍克揉揉脸。 “同意。”律师说道。 “还有就是我出面去和那个女士讲讲道理。” “我想她要是知道了，情况会更糟糕。”简霍克说。 “你父亲经常也来问我一些问题，像你现在这样。我们坐着喝完咖啡，他放弃法律的途径大概有三分之二。” “我明白了。”简-霍克站起身来。 “谢谢你的时间。” “这不算什么，欢迎你随时来找我。而且我很高兴看到霍克家的小女儿现在也都长大了。” 简-霍克离开后，律师给她父亲打了电话。这时候伊森霍克正在高尔夫球场上，旁边的肖恩正在准备挥杆。 “没关系的。”看到肖恩停下来，伊森说。 “我们可以在打完这个洞后再谈这个问题。” 把球杆递回给球童，两个人没有上电动车，而是一路走到会所餐厅。 “有的时候，你需要一点专注，就像在球场上一样。一旦确定了目标，就不要分心或犹豫不决，也不要担心如果你不能进洞的后果。有时这就是富有带来的好处。打不进不去又能怎么样，你有足够的钱来弥补这一切。这还是简的祖父给我的经验。” 伊森长着一张瘦削、硬朗的脸，嘴唇很薄，着装严格，不熟悉他的人总觉得他很严肃。 肖恩点了点头。 “有时候感觉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我想多做一点总不是坏事。” “这是不一样的。当你一无所有时，你需要尝试任何可能的机会，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当你完成了一个积累，你需要做的就是分清那些是机会，那些只是诱惑了。” “不要觉得遗憾，在你这个年龄段，你已经比我们做得很好了。我只是在说一些你在未来几十年都要不断思考的问题。” “你和简-霍克不一样。”伊森说。 肖恩有点惊讶，他不明白伊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需要承担越来越多的事情和义务，很多人都会依靠你，或者说依赖你。简，恰恰相反，她会越来越轻松，只需要学会如何做一个好的女主人，以及知道在关键时候如何选择。至于fbi的工作，那是一份工作，也只是一份工作。” 肖恩也有点惊讶，他在父母去世后才穿过来。所以，从来没有人和他讨论过家庭生活的话题。另外，美国的父母会这样看待他们不同的孩子吗？ “我理解现在的年轻人和所谓的思想潮流。但是，肖恩，简-霍克并不适合，我很了解她。她永远要争取优势，第二名根本不可能。” 伊森说到简-霍克时，嘴角微微一笑，像回忆一样看着远方。 “这让我们很轻松，从她走进小学的时候就开始了。我们甚至不用担心什么，她会自己设定一个更高的目标，然后心无旁骛地追求它。” “但是，肖恩。这种性格在华盛顿或纽约不一定是件好事。你应该清楚，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通过妥协和谈判来完成我们的工作，而不是互相敲打。” “连拉带打，把他们敲一顿。”肖恩开口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伊森没有听出来。 “这有点像我和简谈的格斗技巧和拳击场的区别。在真实的格斗中，我们使用拉打的模式。握住对手的拳头或握住他的手臂，并将自己的拳头招呼上去，就像泰森在擂台上犯规时一样。简是那种遵守规则的拳击手，她喜欢按照规则来拼搏。” “你能理解就好。”伊森满意地点点头，表示肖恩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剩下的时间里，我会选择把我的存在感淡化一些。” “你对阿尔-戈尔评价不高？认为他根本就没有胜算？” 伊森有点吃了一惊。他们现在离餐厅很近，所以伊森停下了脚步。 “我会为我所说的话负责，肖恩。所以，我只能说，你是第一个，也将是唯一一个听到我对这件事观点的人。” 伊森也是一只老狐狸，尽管很真诚，但他还是用了一些谈话技巧。 “比尔前几天和戈尔见了一次面。你知道吗？作为一个副总统，他已经一年没有和总统见面了。” “我碰巧认识两边的一些人，这次会议非常“紧张“。” 伊森用词谨慎，说话缓慢。 “他们用了一个比喻。”伊森笑着说，好像他想起了什么。 “就像那天晚上在舞台上，他们两个人“像拉肚子一样“。哈哈哈，肖恩，腹泻这个词已经成为最近最热门的流行语。而我认识的另一个人也同样告诉我，两人之间的交流是“非常非常生硬。” “腹泻、僵硬、紧张，虽然他们几个人的描述不一样，说的也不一样，但我猜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认为他们两个人的会面并不愉快。” “他们中的一个人告诉我，这次会议证实了一个两人很长时间都没有谈到的事实：他们的关系已经遭受了无法弥补的损害。这种损害来自莱温斯基事件。戈尔认为，现在的那个人对他撒了谎。自己还必须急于消除这一事件对后面的影响。” “所以你认为戈尔是一个注定失败的人？”肖恩问道。 伊森有点吃惊。 说到华盛顿特区的秘密，他认识的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的保守心态和他身边的人阻挡了他前进的步伐？” “是的。”伊森点了点头。 “无论哪个时代都是一个新的时代，有些真理是永恒的。胜利者胜利的关键在于摇摆不定的中间派，而根本不在于他们自己的死忠。” “我明白了。”肖恩真诚地说。 “明年的压力会更大，如果你选择继续发展，你怎么看？” “继续发展，明年会有很多机会，何况是有三个零的一年。” “这就对了，有时间我们去骑马。” “我告诉你一个关于简-霍克的秘密。她长大后有两个愿望，一个是有一间中间长着大树的卧室，另一个是能拥有一匹可爱的小马。” 两个人都没有谈及关于简-霍克或书的任何事情。 在他们看来，那是一个小女孩的游戏，她应该自己应付。只要肖恩知道之前和之后的事情。 第44章 简的做法 就在肖恩和简霍克的父亲在高尔夫球场上讨论未来四年计划时，简霍克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随意的翻阅着网页。 她目前的身份是内部监察探员，不受其他部门探员的待见。但没有办法，一个部门必须要有一个监督小组，叠床架屋，最后变成臃肿的官僚机构。 “嘿~” 简霍克的情报分析员英格丽特和她打招呼。她的年龄比简霍克的年龄小，但在军中的时间却要长很多。来自以色列，美利坚的坚定盟友和情报合作伙伴。性格大条，电脑技术异常好，是简的现任情报分析官和行动助理。 “今天没有好吃的。”简霍克双手一摊，别人的助理和情报分析员都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英格丽特像是简霍克养的一只猫。 每一次带着她出席会议，主持会议的副局长总以为英格丽特是一个童工。但在1999年的纽约，童工并不违法，十四岁就可以工作了，伟大的资本主义。 “我不是想吃东西，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我看你已经在那里坐了一个下午了，怎么了，有什么困难要和你的情报分析员分享吗？” “没有，只是坐着。我们现在手头也没有什么案子，还能做什么？”简霍克说。 这话也对，别的部门没有案子的时候，他们还能找到一些线索，或者自行清理积压的案子。但她们这个部门很是特殊，根本不能擅自行动。要不然，碰上一个积极热情的人，还不搞得纽约局鸡飞狗跳。fbi很多探员本来就喜欢，或者不得不在自己的行动准则的红线上左右横跳。 “一块好吃的巧克力，要不要？” 简霍克拿起架子上面的山峰三角，递给英格丽特。 “我去搞两杯热牛奶，这种巧克力很适合和温牛奶。”英格丽特喜欢它，但选择了一种委婉的方式来表达她的偏好。 很快，她就端过来两大杯牛奶，简霍克不知道她是哪里进的货，但关键是真的很热。 “你的两年期岗位很快就要到了，准备好轮换了吗？” “不，我打算打报告辞职。我不喜欢给我的工作选择表。我看过他们的记录，那些人都很难相处。”英格丽特皱着眉头。她喜欢简霍克，但是规矩放在那里，她不能长时间的在一个部门。 “你不要动不动就翻阅别人的资料，会被记录的。” “没关系，我用的是你的 id，我没有足够的内部权限。他们有很多的被投诉的记录，骚扰下属、越权、丢失物品、编造报告，有的还压制下属的进修和晋升计划，很糟糕。” 简-霍克无言以对。 “并不是说谁的 id的问题，是……” “等一下。”简霍克似乎有了一点灵感。 按照律师的说法，史黛西是故意作恶，这种作恶让你很难正面和她战斗。可是，如果跳出所谓的正面呢？ 英格丽特无所谓，简霍克这种时候多了去了，一个人发呆，一个人傻笑。但是无论如何，她还是一个好探员和上司。 她自顾自地坐在那里，吃着三角巧克力。 “如果……”简霍克压低了声音，向英格丽特靠拢了一点。 “我给你一个名字和电子邮件地址，你能帮我看一下吗？这不是正式的业务。” “七顿早午餐加一封推荐信。” “是私事。”简霍克觉得自己都跟肖恩学坏了。 “我知道，我不会用局里面的电脑。” “成交，我会给你一份工作，报酬比你现在的要高得多。” 简霍克觉得自己没有问题，她可以找很多人帮忙。大不了，塞进肖恩的公司嘛，像这种人肖恩那里也没有几个人的能力比的上英格丽特的，她认为。 “记得抄在纸上给我，不要用手机信息啊。”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第二天一大早，简霍克就收到了装有打包数据的光盘。 “莱尼汉投资，薪水至少是你现在的三倍，具体数字你可以谈，反正你也没有脱敏和机密要求。” 她对在座位上吃得正香的英格丽特说，顺手将肖恩的电话和公司地址抄给她。在床上说话，她的优势就很明显了。 英格丽特眼睛都已经眯起来了，一只手捏着三明治，一只手比划了一个收到的手势。 她浏览了一阵子史黛西的邮件，这个女人的阴谋比她说的要可恶得多。其中还有她设计、鼓励几个无家可归的人翻过栅栏，进入树屋的往来记录和照片。这不是一个偶然的事件，完全是由她策划出来的。 简-霍克开始用她自己的手机打电话。 ----------------- “我们没有收到你的预定信息，女士。” 健身俱乐部的前台礼貌地对史黛西说道。 “怎么可能，我约了重要的人在你们这里，可是你现在给我说你们没有我预定的信息。我是按照你们的要求，在你们的网络上预定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我们这里并没有你的信息，史黛西女士。您应该查看一下你的邮箱的，那里面应该有一封预约成功的邮件。” 史黛西手忙脚乱地从自己包中寻找手机，将整个包里面的东西倒满了前台。 那位娘娘腔经理刚好出现在了前台，顺手从后面的清洁柜中取出一个用来端咖啡的托盘。他以一种和气的方式对接待员说： “像这种情况，你应该协助整理这位女士的东西，否则很容易丢失。” “我可以吗？女士。”他一边亲切的问着，一边整理史黛西掉落在前台的零碎物品，把它们收进一个托盘，并引导她来到大楼的公共区域。 “你可以坐在这里，慢慢地整理。” “我上次和你遇见过，我和简霍克、杨娜一起的时候。我今天有一个重要的约会，但……” “我不记得了，女士。”这位经理还是慢条斯理的打量着史黛西。 “简霍克女士的好友名单就在我这里，你的名字是……” “史黛西，史黛希·尤因。” 他看了能有五分钟，然后摇摇头。 “有杨娜女士的，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们看不到你的名字，包括一起来访的记录。你可能需要排队，女士。” “你们一定搞错了。对了……上一次你还说会送我私人衣橱。” “夫人，恕我直言，我们一共只有五百三十一位会员，其中限额五百名，三十一名是临时名额，每一位我都记忆很深刻。但是你，抱歉……” “好。” 史黛西打通了电话。 “嘿，亲爱的。我的医生通知我，我的检查需要提前，你知道……” 第45章 人为困境 “我在洛克菲勒艺术基金会高尔夫球场预定了下午茶。” 史黛西在一个新的地点又重新安排了一次，以显示她对几位女媒体编辑的重视。这一次她很有信心，尽管她也没有这家俱乐部的会员，但是她和这家俱乐部的主席是固定的床伴。 几个女人停好了车，门口的球童迎了上来。 “嘿，马克。” 史黛西和其中的一位很熟悉。 “我们预定了十二点整的茶会，但我们想在茶会前打一场高尔夫。” “罗西在吗？我想要他今天做我的球童。”史黛西说。在众多的女编辑面前，她装作很随意很洒脱。 “呃……” “史黛西夫人，球场的会员会籍管理主任，史密斯先生，说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ok，他现在在他的办公室吗？” “他不在，你需要和他预约。”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但这是我得到的信息，在你的名字后面有一个备注，说明你不被允许使用球场，和那些欠费的人一样。” “fxck，我……可以电话给……”史黛西的脸唰一下红了，白皙肤色上的黑色斑点更加突出。几位大报的女编辑就站在她的身后，她不知道该怎么转身。 “如果你坚持的话。”接待员看着史黛西，仿佛知道她和那个她没有说出名字的男人是谁。 “他已经离开了。” 史黛西脱下了自己的高尔夫手套和帽子，恶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总算是说服了大家，一起去花园广场喝下午茶。 让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坐进车里的时候，车载电话响了。 “史黛西女士？我是三一学校的副校长，今年的招生负责人。” “你好。” 没办法，这是必须要接听的电话。她打了个手势，让大家先走，然后卷起汽车玻璃，这是她一天中做出的最好的决定之一。 “你好，史黛西女士。” “我们遗憾地通知你，我们的学校因为排队的原因，你孩子的入学名额不得不被取消。” “什么？” 史黛西如同被电击了一般，举着电话愣在了那里。 “可是我们已经收到了入学通知。” “在录取通知书中，我们说得很清楚，这一切取决于教室的容量和面试的顺序。不幸的是，你刚好排在我们顺序上第一个多出来的位置，我们不得不通过电话通知你。谢谢你的接听。” “嘟……嘟……嘟……”，车载电话那边传来已经挂断的盲音。 “hello，hello。” “你们不能这么做，他的父亲，他的祖父都是哈佛大学的学生。而我也是纽约最有名的作家和记者。我们应该……为什么不是别人……” 史黛西不在乎有没有人听，她已经疯狂了，对着传来盲音的电话不停的嚎叫。 “我们有时代周刊总编辑的推荐信，他的书写和语言考试都是高分，你们不能这样。更何况我们就居住在中央公园五号公寓，那里本来就是你们学校覆盖的社区。” “呜……” 这一刻，她感觉到了一种彻底的无助。这就像媒体上的那些女孩，带着谎言和假设，在性骚扰官司的法庭上表演。她们得到了陌生人的支持，被妇女界捧上了神坛。但她们却被自己认识的人鄙视。从此，她们生活在熟人指指点点的圈子里，失去工作，失去家庭，失去朋友，只能带着一模一样的绝望远走他方。 这就像铁路公司的财务总监被冤枉，离婚后失去了心爱的妻子和孩子的绝望。他不明白，自己只是开除了不努力工作、只想睡凯子的前台，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那时候，史黛西志得意满，根本不在乎。那些绝望和她有什么关系，女权得到了标榜，高层的男人得到了警告，这才是更大的胜利，不是吗？ “不，我必须要自救。” 史黛西毕竟不是一个普通人，她在自己的情绪过去后，才发现这不是一个独立的事件。 “有人在对付我。”史黛西很快就明白了。 “幸运的是，只要是人，就会有自己的主张。”她盲目的翻找着自己的通讯录。此时她需要一个能提供建议的中间人，而且还要熟悉纽约权利圈子的情况。三一学校、高尔夫，这些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支使的团体。 “杨娜，你有时间吗？” “你需要帮帮我，杨娜。”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你。” “没关系的，我可以等。” “没关系，再晚都可以，我就在门外等。” “我来支付好了，没关系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我还是在门外等你，多久都可以，只要你不累。” “没关系，我已经在路上了，很快。” 对于这一点，史黛西是个无情的人。她明白乞讨的最基本原则，那就是乞讨时根本不用考虑自己的心情和感受，而是考虑对方的心情和感受。 这个道理很简单，很多人都不明白。 不相信吗？去看看医院里面那些对医生行为恶劣的人。你在乞讨你的生命和健康，为什么你把掌握你生命的医生当成敌人？ 十二个小时以后，晚上十点半，她终于在奥斯汀餐厅的停车场见到了微醺的杨娜。 “你最近得罪了谁？” 史黛西一路上已经想过一遍了，摇了摇头。 “没有，如果我有，那也不会有这样的能力。” “这样我怎么帮你？” 史黛西无言以对，杨娜说的是实话。如果对方有良好的声誉，杨娜可能是一个中间人。如果对方高不可攀或脾气暴躁，杨娜就会转身离开，根本不在乎。 但她现在的情况最特殊，对方是她根本不认识的人。 “一般这么做的人，不是在报复你，而是想要和你坐下来讲道理。”杨娜喝了不少酒，但是头脑还是很清醒。 滴答~杨娜的手机信息提示，发信人是简霍克。 “明天记得给我介绍个厨师，我得学点能拿得出手的东西，牛排最好。” “那不应该是我吗？” “不是你，：)，我觉得不应该是健康餐，他说你的那个餐是给小羊吃的。” “不允许你的他污蔑我的手艺，一瓶好酒，法国木桐，我知道你的他应该有。” “没问题，等着你。” 突然间，杨娜想起来她们三个在健身房的那一幕，以及当时简霍克脸上闪过的古怪表情。 “你的新书中提到的那个年轻富翁是谁？告诉我。” 第46章 轻描淡写 杨娜坐直了身子，看着史黛西。 “告诉我，你的新书里面提到的那个年轻富翁是谁？” 史黛西诧异地看着杨娜。 “是不是肖恩，肖恩莱尼汉。你等一下。”她从自己汽车后备箱翻出来一本书，刷刷刷地翻到了中间，那是一张四个人的合影。肖恩、安德鲁、简霍克和莫林四个人站在一架超级黑鹰直升机前。 “是不是这个人？肖恩，肖恩莱尼汉。” 在杨娜说出来这个名字的那一刻，史黛西就已经知道了，并且确信这就是她遇见的问题所在。 “是的。” “对不起，史黛西，我不能帮你。” 杨娜能分辨出谁更轻，谁更重。简-霍克是个念旧的人，也是个长情的人，但友谊真的不应该被这样消耗掉。 “另外，我必须把你和我做联系的这件事和你的新书毫无保留地告诉简-霍克。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希望你明白，我还想让你清楚，如果他不想看到这本书出版，纽约会有出版商愿意帮助你，但真的不多。” “杨娜，我只是陈述了一些我看到的事实。那块土地就在那里，你可以看到。而且，他的税单是真实的。” 原本还在思考如何解决当前困境的史黛西，一听到自己的书也可能被雪藏，就把一切都忘了。 “这就是事实。” “她的一句话、一个电话，我的健身房会员资格就失效了！” “我的高尔夫排队就这样了。” “更可怕的是，我的孩子甚至没有选择学校的权利！尽管他已经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这就是富有带来的黑暗，这就是我的新书要揭露的东西！” 杨娜没有说话，她直接站起来，转身走人。她会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件事带来的，她和简霍克心中埋下的心结解开。毕竟史黛西是自己带到简霍克面前的。 “杨娜！” 看到走的毫不犹豫，干脆利落的雅娜，史黛西这才回过神来。 “我在书里面说的都是事实。” “这是重点吗？我相信简，我相信她的眼光和她的选择，从中学时代我就一直信任她。她在这种问题上从未犯过错。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杨娜看了着挡在她面前的史黛西。 “就算她错了，我也是她那一队的。” “你不是母亲，我的孩子又有什么过错？” “肖恩莱尼汉富有、英俊、有影响力，这有什么错？” “我不打算和你讨论这些。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你可以继续坚持你认为正确的事情，承受它给你带来的荣耀和耻辱，我这样陈述，你应该能够理解或认可？” 说完，她从史黛西的侧面绕开。 史黛西觉得累坏了，她认为自己坚持的在别人看起来就是一个笑话。 “好。杨娜，你能帮我了解一下简霍克女士到底要做什么？” 杨娜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冷笑着看着她： “史黛西，你觉得你这样说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手机录音功能还开着吗？了结这个事件，然后引出一个新的事件？通过媒体向社会讲述你受到的所谓的不公正现象？” 杨娜摇了摇头。 “那些被保安赶出来的流浪汉也是你的安排，对。” “我……” 史黛西无奈地蹲了下来。 ----------------- 这个晚上，肖恩和简-霍克两人之间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两人似乎都有话想说，但又一副说不出口的样子。 “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解决，下周末我们要去拉斯维加斯。怎么样？” “为什么要跑到哪里去？” “有一个活动的邀请，规模不大的活动，也就一百人的小活动。” “ok，记得带礼物。” “谢里尔·克罗的摇滚私人之夜。”肖恩说这个的时候声音很小，语速很快。说完之后，就快步地跑出了起居厅，来到了装有一个巨大的壁炉的图书馆。 肖恩不喜欢寒冷和潮湿，这是他新兵训练时候形成的条件反射。必要时他可以忍受，但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喜欢穿着短裤和短袖望着外面的春雨寒风。 他刚走到书架前，就听到了踢踏的脚步声和尖叫声。简霍克径直跑过来，直接跳到他的背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肖恩先生，如果简霍克探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能不能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的更清楚一些吗？” “不行。” “面对你的殴打，胁迫、还有律师不在场的情况下，我不能讲。” “真的是谢里尔·克罗吗？” “一百人，整个的环球乐章专辑和星期二-夜俱乐部。我可以给你七十五个座位外加一个十五人位置的私人飞机旅程。” “但她不是说今年到明年都不会再开演唱会了吗？” “这不是演唱会，这是歌手和歌迷的见面会。演出结束后还有一顿墨西哥烧烤加上匈牙利火锅。”肖恩显摆地说道。 “可是……” “毫无疑问，我和她很熟，而且最近我请她帮我花费大价钱，购买了很多歌曲的网络播放权。所以……” “哦，肖恩。” 简霍克一脸深情地看着肖恩。正当肖恩想要揽她入怀的时候，简霍克却像泥鳅一般逃之夭夭。 “今天晚上有很多工作要做。”她笑着说。 “我要把邀请名单落在纸上面。一百个人，还真是不多啊。” 简霍克的父亲说了一些简的爱好，但是其实肖恩也知道不少，毕竟军营那个地方，没有多少隐私可以谈。谢里尔·克罗就是其中一个。 晚上一点钟，简霍克完成了一个音乐之旅的初步方案。将它读给已经昏昏欲睡的肖恩听。然后，电话提示有好几条短信。她看了一眼。 快速的回复。 “当然，我和你是好朋友，让她带着稿子来准备开新闻发布会的地方。” “嘿，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简霍克对趴在沙发上的肖恩说。 “这么晚了？” “只是去门口拿一件东西。” “让保安开车送你过去，要换衣服吗？” “不，不，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简霍克在自己的家居服外面套上风衣，并在出门时吻了肖恩。 车子沿着巨大的树木覆盖的小路来到了大门外面。 史黛西站在那里，简霍克摇下车窗户。 “嗨，我上次提到我写了一本书，我应该让你帮忙看一眼的。”史黛西看着车里面还带着一点娃娃脸，比自己还要小的简霍克，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 “我见了杨娜，她建议说我的书中可能有一些调查还不够完善的地方，但是我不能再等了……” “所以，我将第三章全部删除了，我想……” 简霍克伸出手，史黛西将稿子递给她。 简霍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上了车窗，司机准备掉头回去。 然后车窗又摇了下来。 “三一学校有一个人选择退学，明天你应该可以收到入学电话，保持通话顺畅。” 简霍克鬼鬼祟祟的将稿子放到自己的工作提包中。 “嘿。”肖恩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她吓了一跳。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没什么，只是一点女孩之间的事情。” 她跳了起来，双手搂住肖恩的脖子。 “不如我们去屋顶的透明花房看星星？” 第47章 检察官们 3月 7日，凌晨2点，纽约东区检察官办公室。 检察官埃尔南·卡伦坐在办公室中间的三人沙发上，对面是托马·多拉和 fbi探员夏奈·克鲁格，奥利弗坐在埃尔南的右手边的椅子上。 因为埃尔南很严肃，所以大家都很严肃。除了fbi探员夏奈·克鲁格，她是轮流来检察官办公室协助工作的，不归属于检察官管理范围。 “为什么媒体能够得到关于云霄资本的史蒂夫-伯恩做空上市公司的消息？” 赫尔南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许多来自纽约、加利福尼亚和证券新闻媒体的简报，这还是他从奥利弗整理的资料中挑选出来的最有杀伤力的部分。 刚刚才有记者在自己的新闻发布会上，质问自己为什么不向大做空机构下手。云霄资本就出来打自己的脸。 昨天当他代表司法部去国会接受质询时，又被狠狠地羞辱了一番。每个国会议员都无视站在他们面前的大官员，司法部长和助理部长。大家的发言都趋于一致： “纽约东区检察官埃尔南，请你站到最前面来。我想我的下一个问题与你有关。” 赫尔南恶狠狠的目光扫过托马、奥利弗和夏奈。 “有什么我错过的吗？” “也许这位屎裤子先生是被人丢出来的。”托马硬着头皮说。屎裤子和屎壳郎，托马也像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一样一语双关。 事实很清楚：古特医生本人和其他至少四名医生合谋为那些假装因喝果汁而生病的病人开出确认诊治单。这些诊治单又被有节奏地提供给各种媒体。 起初是零星的事件，然后是加利福尼亚，然后是整个美国。 市场从能够接受爱尔食品的解释，到莫名其妙的恐慌，再到集体出逃。这是一场异常完美的行动，空头得到了巨额汇报。 “难道 fbi也不能从加州警方那里获取一点有用的东西，或者将该死的医生给弄回来？” “检察官，你这是在越界。”夏奈·克鲁格才不会在乎，是否会扫了他的兴。 “医生已经交了 10万美金保释了。而且根据我们的《隐私法》、《健康保险可携性和责任法》、《个人可识别健康信息的隐私标准》、《儿童在线隐私保护法》、《遗传信息非歧视法》。”她一口气像是背书一样说出了很多的法律名称。 “这些病人的证词、证言甚至病例，都不能在政府事务或者诉讼中使用。即使你确实知道这些都是有用的。” “shit！” “the shit hits the fan。他现在就是一个沾满臭狗屎的电风扇，谁还愿意和他站在一起？”夏奈·克鲁格总结陈词。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将他抓回来。”埃尔南下定决心。 “如果没有完美的证据链，抓他回来，紧跟在后面的就是律师团、媒体记者和其他部门的庞大压力。医生只是误诊，而史蒂夫伯恩就是那个天选之人，恰好看空。”托马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他不可能独自完成这一切，那他那愚蠢的、像猪一样的副总裁呢？我们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吗？” “可以尝试一下。” “免罪协议，你有足够多的空白免罪协议，托马。将人带回来。” 托马点点头。 现在其实已经不是最好的时机，清醒过来的史蒂夫伯恩应该做了妥善的安排，那位副总裁估计已经被人提着耳朵吓唬了无数次了。 “还是老办法，围绕着那一位蠢猪副总裁，找出能找出的一切弱点。情人、不忠、现金交易、不良嗜好……” “还有。”埃尔南看着托马。 “你和fbi谈谈，我们要把史蒂夫-伯恩的公开逮捕大做文章。要是他是一个怂包，说不定我们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公开逮捕？”一时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现行犯是警察的事情，那才会出现电视直播逮捕的画面。对于他们这种检察官体系，九成的做法就是私下逮捕。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公开抓！”埃尔南表现的像一个嗜血的粗暴屠夫。 “这是我们的信号，那些公然做空，利用内幕消息赚钱、建立联盟的人和机构，我们要正大光明地告诉他们，我们来了！我们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需要提前将消息放给媒体吗？”托马问。 埃尔南用一种你是傻瓜吗的眼神看着他。 “托马，你似乎不了解我，也不愿意了解我。我是一个检察官，刚刚才说过要正大光明的面对那些像是见不得光的一些老鼠，你就给了我一个像是地下老鼠的建议？” “那么？”托马有点不了解了。 自己不是安吉莉娜·朱莉和汤姆·克鲁斯，走到哪里都有记者跟在身边。 “去，托马，尽快安排。你是助理检察官，不是检察官的助理。我也不是助理检察官的保姆，对。” “奥利弗，你看看助理检察官马丁·史丹利是不是在外面等我。n of a bitch，都以为我是谁，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我多活一会儿。” “等你的指挥。”夏奈·克鲁格对托马很客气，在丑陋的埃尔南身边呆久了，看到英俊潇洒的托马，是一种很好的身心调剂。 “我会和你谈谈的。”托马狠狠地将自己的领带拽了下来。 “你知道我的办公室在哪里，对。”随手调戏一句，夏奈·克鲁格就下班了。 “喝杯咖啡？”奥利弗饶有兴趣地看着曲线玲珑的夏奈，婀娜的离开。 “好。”托马无精打采的。两个人站在咖啡间，正待在咖啡间打盹的小女清洁工慌忙地站起来。 “唉~”托马看到了有点惶恐的清洁女工，想到了自己。微笑着说： “没关系的，累了就找个地方睡觉。我知道楼梯旁边的配电间很舒服，我经常去。” “谢谢。”女清洁工低声说道。 “我不会偷懒的。”说完，就推着小清洁车走了出去。 她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咖啡间旁边的复印机旁。 “我们这里没有工作时间的规定了吗？怎么早上来是她，这么晚了还是她？” “你要加奶油吗？”奥利弗问。 “好的，多一点，我没有吃晚饭。” “你多关心一下自己，不要对每一个女人都那么重视。她要赚钱读大学，本来两个人轮流，她自己说能坚持。休学一年，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这样做，我承担了不应该承担的责任。比较幸运的是，她终于让赫尔南不再吹毛求疵。” “再说了，我们的加班费还是值得的。” “谁都有烦恼啊。”听完了这些，托马似乎觉得自己不再那么悲催。 “对了，你要想想看，埃尔南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你又想要什么？”说这句话的奥利弗像是一个智者。 “我有一份埃尔南常用来放消息的记者名单，你告诉时间，我告诉那些记者。” “我欠了你一份人情。” “你记着就好。” “明天晚上九点好了，他在医院，我们不能在正常的时间过去，晚上医院人比较少。” “晚上九点，长老会医院，正式逮捕史蒂夫伯恩，对。” “换一个屎裤子的代号，你也不能不考虑你自己，埃尔南不是一个保护下属的上司。” “我会的。明天下午六点发出去，应该不会太晚。” 奥利弗给他看了自己的短信。 在奥利弗的短信还没有发出去的时候。晚上、九点钟、长老会医院、史蒂夫伯恩，四个名词就出现在了肖恩法律顾问林顿·古斯曼的一个备用手机上。然后，搂着简霍克迷迷糊糊的肖恩就接到了电话。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臂从简-霍克身下抽出，赤脚站在露台上。 “我记得长老会医院对面大厦有一个十一层的酒，别忘了帮我定一个位置。” 想了想，他想起安德鲁的妻子帕蒂就在那里工作，于是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明天要是你可以不值班的话，简霍克想要约你和一个喜剧演员艾伦吃个晚餐，可以吗？” “好啊！”信息几乎几秒钟就回来了。 “我在医生值班室里，整个月从晚上7点到早上7点都在值班，不过明天没问题，我会安排的。” “简会很高兴，如果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们。” “我会的。” ----------------- 与此同时，助理检察官马丁·史丹利走进了埃尔南的办公室。 “把门关上。” 前一刻还有些无能和失控的埃尔南变得精明而冷静。他站在马丁的对面，冷笑着说道： “关于屎裤子先生的事你怎么看。” “这是一个大案子，我们一定要抓住。” 听到这个答案，赫尔南很失望，但同时也很高兴，这就是他想要的人。 “不，不，不，马丁。你不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吗？” 马丁疑惑地看着他，表示自己不理解。 “人人都在关注屎裤子，他现在就是纽约的明星，他的气味在整个洛克菲勒广场上空飘荡。” “我们自然也不会缺席。但这样做是完全不够的。我们又不是那些政客和奸商手中的利剑，他们要我们杀了伯恩，没问题，我们必须杀了伯恩。但是，在这场大戏的掩护下，你猜我们还能做什么？” “我们去调查去年参议员在通往华盛顿 dc的列车上遗失的三百万美金？” 埃尔南握紧了拳头。 “不！绝不！马丁，这件事情虽然你在现场，但是我已经给你说过多少次了，绝不！” 他有一种敲开马丁脑子的愿望。三秒钟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和一个忠心的莽汉生气，这不值得。 他只好耐心说： “我们的目标仍然肖恩，肖恩肖恩莱尼汉。” “我有个内幕消息，他的一个忠诚的战友离开了战壕，独自向黑暗的树林走去。马丁，在他消失在森林之前，悄悄地将他带回来。明白了吗？” 昨天他见了司法部的助理，对方还是给他了一张从杂志上裁剪下来的肖恩的照片，以及肖恩的第一批员工代表，唐尼被辞退的消息。 “你记住，肖恩还是你的重心。搞定肖恩，州长还是还是华盛顿，我听取你的意见，” 第48章 医院聚会 埃尔南从自己的手边取出一份档案，马丁伸手去接，但是埃尔南没有松手，死死的将档案袋子攥在自己的手上。 “唐尼·麦登，这里面能看到这份文件的只有你我两个人，明白吗？” “明白了！” “唐尼·麦登，我希望你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们面对的是肖恩先生，这五年来华尔街最成功的投资商人，几乎没有一次失手。从一个十四岁八年级生孤儿，到纽约的亿元美金俱乐部新贵，这狗娘养的仅仅花了十一年的时间。” 埃尔南一松手，还在使劲的马丁一个趔趄。 “其中他妈的还花了三年半的时间去沙漠里面服役！现在每年还花费上百万美金支付给军中同袍的遗孀和子女，比我们狗娘养的议员们批准的还要多。” “所以，你明白了。” “明白了，老板。我们必须要小心的、秘密地干活，这样我们才不会惹上大麻烦。” “不，不，不，马丁，我不害怕麻烦。我喜欢麻烦，而且我就是一个大麻烦。” 他走到马丁的面前，像老鹰一样盯着他。 “别-他妈的-给-我-搞砸-了！”他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面吐出来，唾沫星子飞溅了马丁一脸。 “如果你赢了，我可以为你扛起落基山脉那样的所有麻烦。如果你失败了，羽毛一样的瑕疵就是你的阿喀琉斯之踵。这个地方会像被攻破的凡尔赛宫，而你和我将被挂在路灯上，让乌鸦啄食我们的眼睛。你必须明白，我们正面临着我们来到东区后最艰难的战斗。” “我明白了，而且我认为你并不会输掉这场角斗，老板。” “如果我们赢了，刑事事务主管的位置就是你的了。你想要怎么安排，没有人能干涉，就算是东区的检察官，也不是不能想象的一个位置。” 马丁点点头，他心中的热血已经开始汹涌。 “我需要一个 fbi探员的配合。” “好！不要找 fbi的联系人夏奈·克鲁格，我在 fbi重新给你找了人，莫尼卡·乔伊。我还在这栋建筑的不远的邮局地下室给你找了一间办公室，你现在可以带着你的分析员，反侦察专家过去了。” 马丁走出了房间，表现的有点过于小心和谨慎。让平日里面大大咧咧的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混进了东区检察官办公室的小贼。 “嘿。”他压低声音，捏细了自己的嗓子。 他的七八个手下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伙计们，现在收拾东西，一会我们就搬家。去把清洁工找过来，让他给我们准备好搬家用的纸箱子，顺便将这里再打扫一下。” 清洁女工用拖车拖着一厚摞纸箱子进来的时候，马丁还在给下属布置工作。 “肖恩的日常，由你来负责。做一个详细的跟踪计划，按照平行四边形配置。不要考虑钱的问题。” “你先过去，到邮局的楼下安装网络和干扰器。” “资料全部重置，关于肖恩，我们应该重新来过。” “你……”他看到门外的女清洁工。 “我需要肖恩一切的一切，现在搬家，还等着干什么？没看到所有人都在等你的箱子吗，快进来。” ----------------- 至于肖恩，则是在第二天收到了那个乌克兰胖熊尤里的邀请，地点就在长老会医院对面的卡斯特罗酒。 他和诺亚准时在八点钟出现在了酒的门口，还带了一堆厨子和一大车的食材。 “这个时候应该是一顿丰盛的晚餐，而不是空着肚子喝伏特加。” 肖恩笑着和尤里点点头。 尤里的衣服看起来更高档了，应该是第五大道定制裁缝的手艺。 他看着跟在肖恩身后的那群人，有点傻眼了。 “不要担心，尤里，我是一个讲信用的人。这些只是纽约最好的厨师，他们能做出最好的乌克兰食物，你没看到他们拿着锋利的厨师刀吗？” “他们有吗？”尤里用自己貌似酒后的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婊子养的。不是说大家都是单身参加吗？你们这些狡猾的纽约佬。”他暗暗地想到。 “别在心里咒骂我，你应该感谢我。你在南方的海滩上赚了几千万美元，我并没有拿走我应得的那份，不是吗？另外，我给你带来了最新鲜的乌克兰食材，就是为了你，而你总是想得太多了。” “那可不一定，上次你的厨师就给我送了一把马卡洛夫。” 好，尤里说服自己，这都是纽约年轻富豪的怪癖。原因是，他已经看到了肖恩带来的几个人正在搭建一个用来烤面包的炉子。 老汤米的手下，科斯塔-本特，和肖恩在市场上吃火锅的那个人，来的稍微晚了一点。肖恩知道，这个老家伙可能早就就到了，只不过在观察到肖恩占据了上风的时候，才放心的走进来。 “我想知道他藏在哪里？”肖恩心中想到。 肖恩为这两个人分别做了介绍。在他的口中，尤里是一个有乌克兰血统的犹太人，因为常年的寒冷得了风湿病，正在纽约寻找药物。另一方面，科斯塔是一个刚从布鲁克林社区退休的老人，现在无事可做。 三个人在酒的落地窗前坐下，酒已经被肖恩带来的厨师们打扫过了。覆盖窗户的巨大黑色窗帘被扯掉了，所有的桌子和椅子都被清理出来，运到了外面。现在，空荡荡的室内只剩下他们的一张餐桌和角落里一个燃烧着果木的巨大烤炉。面包的香味伴随着樱桃木的烟熏味飘散在房间里。 “这才是一个老人应该做的。”肖恩指着正在为传统烤箱添加木材的厨师，对科斯特说道。 “我一无所有。”科斯特一摊手。 “我在纽约的房子都是租赁的，房东不会让我搭建一个这么大的大家伙。更何况它还是明火炉，邻居会向 999投诉的。” “我有一个地方，你有空可以过来看看。” 这已经是肖恩第三次向科斯特提出自己的诉求了。看得出来，这次老头子有点心动了。 “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就去看看。” 在科斯特的心目中，肖恩在老汤米这件事情做的还算地道。更何况过了今天，小汤米手下的那些脑残耗材就会被清扫一空，剩下的路就看老汤米怎么走了。 “我的人现在是屎橛子史蒂夫伯恩的保护者，他们都是接受了来自南方海洋边，那些叛逃到美利坚的国家蛀虫的支使。无论是电话、手机短信、电子邮件、转账信息和资金往来都说明了这一点。” 尤里举起了一杯乌克兰独特饮品有uzvar、一种用水果干制成的健康爽口的饮料，其最受欢迎的成分是苹果干、梨干、杏干、李子干、葡萄干和蜂蜜。 “我的人来自小汤米的势力残余，他们需要从屎粑粑伯恩那里拿回来属于自己的钱。小汤米已经死了，这些人希望能在树倒猢狲散之前大赚一笔。除了带队的，他们今天都会躺在长老会医院的铁床上。” 科斯塔浅尝了一口uzvar，觉得很不错，这种味道很适合他这样的老人。 第49章 开始铺垫 一旦看起来每个人都完成了交换资讯的安排，肖恩就把厨师叫过来，厨师向他们展示了当天的菜单： 《利沃夫帕卡》：慢煮的牛腿肉汤。 《敖德萨白菜沙拉》：由华夏白菜、绿色沙拉、奶酪、烤牛肉块、西红柿组成。 《喀尔巴阡山脉banosh》：玉米粒搭配油炸肥猪肉、蘑菇和brynza羊奶干酪 《基辅炸鸡》：涂有黄油和香料的炸鸡排。 《萨玛》：新鲜的芭蕉叶包裹着米饭和肉，蒸熟。 《塔塔拉什配核桃》：克里米亚的饺子，里面有牛肉和核桃碎。 《牛肉扬提克》：牛肉末、洋葱和香料，在热的干锅上煎烤。 《帕赫拉瓦》：乌克兰传统美食，分层面团和坚果，油炸。 尤里很激动，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过如此地方的乌克兰美食了。 肖恩有点被逗乐了，也有点感伤。 萨玛？这不就是粽子吗！ 塔塔拉什配核桃？不就是中国饺子吗？可是为什么要放核桃？ 牛肉扬提克？肖恩自己都会做，今天晚上就给简霍克做一份。华夏北方人一看就知道，这就是原原本本的韭菜牛肉盒子啊。 帕赫拉瓦？这一个更熟悉了，就是上辈子每年过年的时候家里准备的油炸馓子。你们撒了一点杏仁，就敢说是自己的传统美食了。 “你们交了专利费吗？”他问这位号称制作过乌克兰国宴的厨子。 “什么？”厨子好像没有听明白。 “没事了，如果可以的话请将我的塔塔拉什去掉核桃，然后调制一大份由热水、果醋、香料配置的汤。”他想吃酸汤饺子。 他甚至有一点着急，似乎今天的事情也不那么重要了。 “嗯？你说什么？”尤里说了两遍，才将他从对过去的怀念和对美食的思考中扯回来。 “你这次什么都没有出，但是却享受了最大的好处，我们变成了你的打手，肖恩。你需要补偿我们一点什么。”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肖恩没有一丝好脸色地说，因为他正在吃羊肉面片的幻想被破坏了。 “你知道，我们在欧洲还有一点小生意。”尤里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还有一点慌张，急忙说起了正事。 肖恩敲敲桌子，示意他继续。 “是一点点能源的生意，原子能。” “我们为半个欧洲提供能源。每年要花很大的一笔钱，赞助那些绿色团体，让他们包围那些烧煤的企业，定时发布空气质量的消息和组织一些环保活动。还需要向那些反核的团体交一些保护费。” “圣母玛利亚，他们呆在冬天26度，夏天 18度的房间中，享受着暖气和空调，然后撰写反对我们的新闻报道。” “我知道。”肖恩很清楚他们的模式。 在他们的生意中，十几亿美金的原子能电厂反而不是最大的成本，那些都是私有化带来的上帝赐给的福利。 对于这些人来说，上千万美金都花在豢养小团体身上。但是肖恩知道这不是一个大头，大头是游说费，数亿美元肯定是有的。 “这个不是你们政府老大的权限范围。核能产业能保持稳定的生意，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合作，都是掌握在国会手上，那是他们预留产业。” 肖恩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要提前做好安排，在新的一轮人员抵达国会山之前？” 尤里殷勤的给他倒了一杯酒。 “我需要思考和咨询一下，你们需要提供更多的信息。” ----------------- 史蒂夫伯恩已经有了一个屎裤子的外号，所有的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一个人给他说。在律师的坚持下，他住进了长老会医院。 “不管是谁，在你住院期间都不会对你下手太重，明白吗？加州警察、纽约警察、fbi或者检察官。大家都会考虑自己的名誉，你又不是重罪的现行犯。这时候，所有的人都要一个体面。我们也有时间和检察官商量如何和解。” “无非就是钱和远离金融市场两条。钱不是问题，能说出来这一句话的人就赢了一半，对，伯恩先生。至于远离金融市场，你告诉我，这么多年以来，有谁是因为违反了这一条而进监狱的？” “那就放松，伯恩先生，这只是一场不大的风暴，我们能扛得住。” 这种事情是律师的机会，每个律师都会尽力去做。赢了，才有理由提高自己的价格。 “公关公司已经通过几家上市公司向外界发布了你食物中毒的消息，原因必须公开。这事会过去的，在纽约每天都有大事发生，这不是什么大事。” 史蒂夫伯恩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明和决断。 他的脑子还在慈善晚会自己在舞台上拉稀的那一幕。 “这件事情过不去的。”他在心里想。每当他遇到一个人，他都会从他们的笑容中看到对他那天表现的嘲弄。 一个小护士刚进来，捂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他就暴躁得要命。直到值班的院长过来说要开除她，这才算结束。 “就按照你说的进行，我还需要在医院休息几天。医生查清楚原因了吗？”伯恩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 “没有，我们甚至动用了纽约警察局的调查和测试办公室，他们检查了你的头发、血液和各种等等，没有从中发现任何药物或毒药的残留物。” “只有一些西布曲明的残留物，但你告诉我们……” “这就好。”伯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要没有人想故意伤害自己，那么按照律师的说法，钱只是一个小问题。 要换一种减肥药了，这玩意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刻导致了那种尴尬的结果？ “乔吉姆的嘴被缝上了吗？”乔吉姆是他的副总裁，就是冲上舞台的那个人。 “已经缝上了，我们给他看了一些资料，让他明白，有些钱并不好赚。” “他就是一个婊子，是一个嘴很松的人，跟舞台上那些跳钢管舞者一样。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他的身上。当然了，这也是不得已的做法。” “我们已经安排好了。” 让伯恩略感不安的是，自己给参议员弗林阿特金斯传了几次话，但是对方却没有一点反应。 他感觉很不好，自己好像就是那个被抛弃的副总裁。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我是史蒂夫伯恩先生的保镖，请你离开这里。是的，远离这里，这里不是你们这种人可以接触的地方，你们这些愚蠢的穷人！” “不要逼迫我们动手，我们是伯恩先生花大价钱请来的俄罗斯裔战士，我的拳头比你的脖子还要粗。” 第50章 无中生有 “你能不能让弗朗西斯科安静一点，我们……” 史蒂夫伯恩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不是弗朗西斯科的声音。他想起来，自己已经安排他的保镖弗朗西斯科去送情人回家了。医院人很多，她留在这里很是显眼。更何况，自己的妻子稍后会过来。 “伯恩先生！” 哐当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位身穿西装，戴着墨镜的魁梧男子手中提溜着一个医生的领口，将他推搡到史蒂夫伯恩的面前。 “这个人非要进来，我已经告诉他你有紧急的会议，不能被打扰。” 医生已经彻底暴走了，即使是在一群人高马大的保镖面前。 “伯恩先生，我会报警的，我一定会报警的。让警察和你这一群该死的保镖谈一谈，是谁允许你们可以这做的！” 伯恩傻了，他是有保镖，但他们是由训练有素的黑水保全公司提供的，这些人又是谁？ 他给律师助理使了个眼色，后者娴熟地将这位愤怒的医生带离了他的视线。对于医生这种职业，律师知道他们可以讲道理。 “我不认识你，请你们离开。” “不。伯恩先生。” 尤里找了一个口音比自己还要重，表演欲望很强的人。 “我们拿了你的钱，所以我们应该对你的安全负责。”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耶稣基督，请你离开好吗？我是谁？你们认识我吗？” “shit，史蒂夫伯恩啊。shit。” “大家快进来，我们要埋伏起来，给小汤米那帮胆小鬼和鸡崽子一个狠狠的教训。他们居然敢来要钱。” “你-到底-他妈的-是谁？” 史蒂夫伯恩已经疯了。他的病房很大，但是一下子涌进来十几个壮汉，也会显得很拥挤。 “我是伯恩先生的律师，我想你们要清楚，你们现在就是在犯罪。请离开。” 老律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两个人熟练的捆绑了起来，并把他的嘴用胶带封住。 “伯恩先生，这个傻波一是谁？他怎么敢对您的保镖怒吼？是不是他挟持了您？” “是你们挟持了我，还不好。” 史蒂夫伯恩都看傻了，领头的壮汉还在继续自己的表演。伯恩明白，这时候再装腔作势就是自己作死。 “没有人知道老板您在医院的位置。小汤米的人怎么会知道。这里一定有一个内鬼，把我们的一切都泄露给我们的敌人。” 伯恩能看到，自己门口有护士和医生在听。 他的英语说得很难听，舌头一甩一甩的，模仿着七十年代芝加哥黑帮电影里面老大的做派。还有时间从口袋里掏出一顶鸭舌帽，带在他的光头上。 “所有的人都可能是叛徒，只要在叛徒没有被清除之前。将律师和他的助理塞到储物间，等到这场战斗结束，我们继续审查。” 可怜的老律师被人拎起来，直接扔到了黑暗的储物间里面。 “五号，打电话给我们路上的线人，看看小汤米手下的那些垃圾走到哪里了？” “还有三十分钟，他们应该还在聚集中。” “好！” 保镖壮汉演员一把搂住可怜的伯恩先生。 “今天我们和小汤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家加油！” “乌拉！”这一次的回答，短促而整齐。 ----------------- 如果有一种东西看起来像饺子，但吃起来却不像饺子，那会是什么感觉？ 肖恩告诉你，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体验。 尤里吃的很开心，科斯特吃的很开心，用刀叉的手很稳，一点也不像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只有肖恩用刀子将乌克兰饺子剁碎，将乌克兰粽子剁碎，勉强吃一点他觉得没有被奶酪、香料污染的地方。 “你在担心什么，肖恩。这是我们最擅长的事情，你不用太忧愁。” 尤里觉得可能是肖恩太年轻了，对于这种血腥杀戮现场不适应。 “我们找到了你说的那位副总裁，告诉他只有伯恩先生进去了，才是挽救他的最好方法。他同意了，同意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他用伯恩的公司支付了我们一笔钱，又给我们介绍了伯恩先生私人的飞机和仓库。” “再过一会儿，我的人结束了工作。就会乘坐伯恩先生提供的私人飞机，带着伯恩先生支付的钱，去古巴享受他们的假期，天啊，肖恩，我第一次干这种活干出了高潮的感觉。” “嗯，收到。”肖恩继续剁饺子。 “私人飞机，纽约的条子需要搞清楚去哪里了也需要时间，所以你不用担心，这是完美的。” “他们也不是我的人，根据你的计划，他们都是南方海边那些俄罗斯军火贩子的手下，我也已经让人用军火贩子们的账户给他们发了安家费。” “你总不能需要一场空难。” 尤里看着肖恩的脸色，觉得他还是不够满意。 “没有，不，尤里，我不需要。”肖恩吓了一跳，这就是给伯恩身上泼的脏水，是检察官和警察们需要的脏水，至于脏水本身，只要离开了美利坚，就不是警察和 fbi关注的了。 说重要的，他想要的是伯恩能将自己身后的参议员咬出来，或者能把那个小岛的丑闻提前爆出来。 不可以，那个小岛以后还有用。 伯恩会死在检察官办公室里吗？ 不管了，现在已经是一个最好的开始了。检察官办公室至少两个月不得安宁，要是伯恩死了，埃尔南也必须要离开。 至于参议员那个级别的人，添堵就好，肖恩也知道他不可能被这件事击倒。但是似乎尤里刚才说的那个能源企业的事情，似乎可以帮助肖恩扶持一个自己这一派别的参议员和对方打打擂台？ “这一切我的人都有参与，已经是完美级别的了。”肖恩说。 “我并不是在忧心这个，而是在思考你刚才说的原子能的事情。这件事情如果要操作，需要……” “肖恩，你知道的我们有钱。” “你认为这是钱的问题吗？”肖恩笑了起来。 “钱是中央公园里的豪宅，最多五年后，就会有更好的豪宅。权利才是雅典的神庙，即使只剩下几根柱子，它也会永远屹立不倒。” “你们的红色帝国就是这样的例子，不是吗？” 尤里沉默了，他举起了酒杯。 肖恩知道这是为数不多的关键时刻之一，对于尤里和自己联系来说。 他也举起了酒杯。 “如果你心有大义，不愿意为蝇营狗苟之事而同流合污，那么，我们交个朋友，亲爱的达瓦里希。” 科斯特有点诧异，但是肖恩不在乎。 第51章 进退两难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伯恩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他的这些所谓的保镖看起来像是来医院度假的。他们坐在自己病房的沙发、床和窗台上，耷拉着长腿。有些人在擦拭他们的枪，有些人在擦拭他们的匕首。 “我们为什么不告诉警察，我可以把你介绍给我认识的纽约警察，分局长那个级别的。”史蒂夫伯恩在壮汉的控制下，身体抖动的像雪天中的寒号鸟。 “条子保护不了你，现在来的是小汤米的人。你不是和他们很熟吗？你弄沉了他们的船。” “那不是真的！有人在我们大家的背后搞鬼。我们现在应该查出是谁在捣乱，让他把钱还给我们！” “小声一些，你不是号称纽约最绅士的富翁吗？每一个女人的梦想？你这样子真的和你的传闻不符。”壮汉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可以叫我托尼，这是我的美利坚名字。” “你是个好人。你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即使是穿着西装、全套礼服或者其它什么奢侈的衣服，每一个人还是需要排泄。气体、液体或者其它。你揭穿了那些贵族名媛的真实面目。你是一个好人。” “不！” “这件事和那件事一样，也是一个阴谋。一样也是有人要在背后搞我。” “拜托，让我就打个电话。告诉我的妻子晚点过来，这事和她无关，不是吗？” “你知道吗？我对你们这些富翁、政客嘴里面的每一个字都不相信。相比你的妻子而言，你自己才重要，对？”托尼摇了摇头。 “离八点半还有五分钟，他们正在路上，估计八点四十就能到医院了。” “做好准备，不用太紧张，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保证史蒂夫伯恩先生的安全。让我们和福尔图纳托家族的人好好谈谈，也许不用动刀动枪的。” “伯恩，你给我一个底线。我们能给福尔图纳托家族的人多少金钱上的补偿？” “这不是我的错。我没有一毛钱可以给他们。他们是吸血鬼，十五年来，我每年每一笔钱都给了他们不低于 25的收益，他们在我的身上赚的够多了。当他们赚钱的时候，怎么没有说给我人分一点？” “另外，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没有我的律师在场，我是不会和他们谈的。” “好的。你们美利坚都是这样，上上下下都是一个样子。” “你们的政府说不会和恐怖分子谈判，你也不会和黑帮谈判，所以这很好。你欠他们的钱，他们也欠了某些人的小姑娘和化学原料。” 他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伯恩的衣服领子，将他扯到窗户旁边。 “嗖……” 他一边模拟着声音，一边将伯恩的脑袋塞到窗户外面。衬衫的领子勒住了伯恩的脖子，让他想喊也喊不出来。 “啪……！” “脑袋落地还好，会死的很快。但是要是下肢落地就不友好了，折断的骨头会向上戳穿你的内脏，死亡会来的很痛苦。” “你知道吗？小汤米就是这么跳下去的。” “呃……呃……”伯恩的脸憋的通红，双手死命的想要将衣领上像是钳子一般的双手拽开。 “他欠了别人 300个姑娘而已，而原因就是你，你亏了3000万，现在还在涨，你连买回股票的钱都拿不出来！” 伯恩的大脑已经缺氧了，他似乎清楚了这些人的来历。知道自己的病房、对自己的来龙去脉很清楚，要不是那个人，才见了鬼了！ 终于，托尼把他拉了回来，直接扔到了地上。 这时候，门外似乎也传来了动静。 托尼将伯恩拉起来，直接走到了房屋中间，示意自己的手下开门。 门外小汤米的手下一拥而进。 一共七个人，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房间中竟然埋伏了这么多的壮汉。黑洞洞的枪口从四面八方指着他们。 “搜身，没收他们的枪。” “伯恩，你真的想要和我们撕破脸？” 托尼动了动手，一把短小细长的匕首贴着伯恩的衬衣，直接扎到了伯恩的皮肤上。 伯恩不吭声。 其中一个矮小的黑人还准备反抗，结果被近距离一枪爆头。几乎就是在他的脑袋后面开的枪，各种液体在众人之间溅落。 “shit！走火了。” “你有一分钟时间，现在伯恩先生就站在这里听着，小汤米已经死了，死了就是死了，就像这只黑猴子一样。所以不要说什么复仇的语言，你不是芝加哥小提琴俱乐部，没有那么团结。所以，我代表伯恩先生再问一遍，你们有什么要求？” “伯恩先生，我们……我们……。” 这些人其实都是福尔图纳托家族的管理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这种血肉模糊的现场了。 “我并没有什么诉求。”领头人心一横，现在是自己救自己的时候。 “我选择离开，我没有诉求。” “非常明智的选择，门在你后面，先生。伯恩先生向你问好。” 领头的这位一言不发，转身走人。 “我也没有诉求，我也可以现在就离开，我想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伯恩先生。”也有人看到第一位居然可以轻松离开，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不，规矩变化了，现在不能走，但是你可以选择跑。” 那人不明白，但是依然还是拉开门，跑了出去。 他身后跟着两个托尼的手下，他们在这位堪堪跑到医生和护士工作站的时候，朝着他的后背开了枪。 沉闷的枪声，第一发子弹打中了他的大腿，他一个趔趄就扑进了医生工作站。 短暂的几秒钟，传来了医生和护士的惊叫声。 托尼的两名手下并不着急，而是好暇以整的走进了医生办公室。几声枪响，对方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还愣着干什么？”剩下的四名小汤米的手下已经傻了。 “跑啊！” 但他们怎么可能跑得过更多的人和更多的枪。很快，整个房间就充满了血腥味。血溅在病床上，门上，沙发上，窗帘上。 剩下了最后一个人，这个人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伯恩的脚下，亲吻着伯恩的鞋子。 托尼拉过伯恩的手，将带着星星的苏联手枪塞到他的手里面，握住它，开了最后一枪。 伯恩再一次变成了屎裤子先生。 “撤，跟上尖叫的医生和病人一起，咱们机场见。” 这群人迅速的冲了出去，边走边把武器扔得到处都是。然后他们混入楼梯间的人群中，尖叫声比一些漂亮的护士还要响亮。 当他们听到枪声时，保安们并没有冲进去，他们只是守在整个大楼的大厅里。 “联邦调查局的人来了！“ 保安们大吃一惊，联邦调查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效率了？ 第52章 隔岸观火 十分钟前。 纽约东区州检察官托马带着八名联邦调查局特工，将汽车直接停在长老会医院治疗中心前，咄咄逼人地走下汽车。 “第十七层顶楼，我们宣布对史蒂夫-伯恩的逮捕令。” “罪名是操纵市场和恶意做空，把人顺利地带回去是今天的首要任务。这个时候，他一定有律师或者其他的人在场，你们负责将他们和史蒂夫伯恩隔离开。同时注意自己的表情和言辞。” 这种告诫是及时的。 要是在抓捕的过程中，表现出与现场不一致的表情，媒体就会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 托马瞥了一眼离医院大门不远的地方，那里聚集了众多的电视记者和摄影师。 “夏奈，我需要给你们给媒体一点时间。”托马对fbi探员夏奈·克鲁格说。 这里面的学问很多，顾名思义，联邦调查局在进行逮捕时有很多选择。 可以选择从长老会的屋顶直升机停机坪乘坐直升机，可以选择从医院地下室直接上车，也可以选择将人带到门口，给记者们拍到被逮捕的画面。 甚至有的时候，为了传递某个信息。或者让被逮捕的家伙有机会通过媒体传递一些信息，fbi还可以让对方停留一会，以便于让这些家伙能够趁机说几句话或者喊几句口号。 有理由让媒体看到，也有理由避开媒体。 让他闭嘴，甚至戴上头罩，都是有道理的。 让他说话是有道理的，哪怕是像在机场下飞机后接受记者采访。 这方面的理由各不相同。 反正fbi探员夏奈·克鲁格听的很清楚。 “让媒体拍照，但是不能对媒体说话，对？”她最后一次确认了检察官托马的要求。 “嗯哼。”托马点了点头。 这样的任务对检察官和联邦调查局来说都算是小事一桩。像史蒂夫-伯恩这样的亿万富翁，即使被逮捕，直接关押的机会也是很小的。律师们会非常迅速地申请保释。在办公室里，最多能完成第一轮的谈话。 托马现在准备把精力放在站在史蒂夫一边的副总裁身上。一纸免罪协议将注定史蒂夫的厄运。 他们穿过急诊大楼，即将进入尽头的治疗楼大厅时，所有人都听见了沉闷的枪声。 托马还在四处张望，夏奈·克鲁格一把将他拉到了停在大门外面的救护车后面。 “卡比，你能确定枪声的来源吗？” “应该在我们的头顶，就在这栋楼的上方。” 紧接着又响起了几声枪响。 晚上9点，在医院的后院，安静的气氛让枪声变得很明显。 “东区总部，东区总部，我是夏奈·克鲁格探员。长老会医院的抓捕现场发生了枪击事件，我们请求支援。请帮助我们给附近的警察打电话，通知警察部门和救护车。” “再一次重复一遍，长老会医院抓捕现场发生枪击事件，我们请求支援。请帮助我们呼叫附近的警察，通知警察局和救护车。” 过了十几秒钟，夏奈·克鲁格才听到自己的耳机里传来匆忙的回答。 “收到，我们已经在联络了。附近的警员不多，大多数都去了三个街区外的反对不拴绳遛狗的游行，我们这里的支援十五分钟后抵达现场。” “探员夏奈·克鲁格，我提醒你，你就在医院里。已经通知长老会医院的急诊救护。”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楼上的枪声更加激烈了。夏奈·克鲁格从自己的耳朵上将耳机一把扯了下来，聚精会神地仔细听。 枪声沉闷但是声量很大，而且从同一时间发出的响声来看，对方的人数不少。 然后，枪声就被传来的尖叫声、怒吼声给掩盖了。 托马是法律系出身，自从他开始执业以来，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只能把身体紧紧地靠在救护车上。他有一种预感，枪声是从史蒂夫-伯恩所在的楼层传来的。 “托马，你带着你们的人在大厅中等着！” “我上去看看。”夏奈·克鲁格拍拍托马。 没有办法，自己的人并不多，但是无论是出于职责还是自我要求，夏奈·克鲁格都认为自己应该冲上去。 “卡比，你带着你们组的三个人走楼梯！” “其他人，我们去坐电梯，先直接上顶层史蒂夫伯恩的房间。” 这个时候，夏奈·克鲁格第一要务就是保证能彻底控制住史蒂夫伯恩。要真是他那里的枪声，看情况再处理。要不是史蒂夫伯恩的问题，夏奈·克鲁格想等到警察到了之后再清场搜查。 “托马，警察到了，告诉他我们的情况！” 电梯很慢，可能是好几个楼层的病人和医生都在使用它。 好不容易，有一部电梯落了地。电梯门一打开，惊慌失措的医生和护士一窝蜂地冲了出来。 夏奈·克鲁格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冲到她旁边的一名医生的衣服。 “上面发生什么了？” “有人开枪，死了人！” “那一层，在哪一层？” “十七层。” 夏奈·克鲁格手一松，医生转身穿过门，跑出了治疗中心。。 “保安！” 夏奈·克鲁格对拿着手电、泰瑟枪和盾牌的保安喊道。 “警察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好好疏导一下人流。如果可以，请帮忙告诉医院，今天这栋楼的人必须要全部控制在医院之内。” “我们走！”说完，夏奈·克鲁格第一个跑进了，能放两张担架，宽阔的医院电梯。 “夏奈，楼梯上面都是人。我们已经被彻底堵在十三楼。” “卡比，应该是最高层发生的枪战，不行的话也乘坐电梯。” “收到！” 这时候的医生和住院病人才不理会大厅中保安的指引，而是像刚才的那位仁兄一样，夺门而出。 等到夏奈·克鲁格面前闪烁着十七两个数字，电梯门打开了一些的时候。 她才意识到自己对形势的预测还是太乐观了。 光是走廊之中，就有三具尸体。 一个躺在值班医生办公室的门外。一个看起来像是在逃跑时被枪杀的，背后有几个弹孔，大量的血已经堆积在走道的灰色地板上。另一个半拉子身体趴在病房门外，半拉身体还在病房里面。 夏奈·克鲁格知道，那应该就是史蒂夫伯恩的病房。 “fbi，fbi……” 他们举着枪，一个地方一个房间搜查着。 第53章 焦头烂额 “别挡路。” 警察的到来这才让检察官托马恢复了一点信心。他加入了警察的行列，推开跑下楼梯的人群，向史蒂夫-伯恩所在的楼层冲了上去。 蜂拥而至的警车堵住了长老会医院的大门，闪烁的红蓝警灯给这个平时安静的街区增添了紧张的气氛。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密密麻麻地靠着警戒线架起了机器。 这时候，电视直播的优势就很明显了。 正在在酒中和司法部的部长助理喝酒的埃尔南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 “这里是社区电视网，我们现在在长老会医院的门前。” 电视现场画面显示，穿着睡衣、拄着拐杖和坐着轮椅的病人在恐慌中跑出治疗大楼。他们中的一些人还举着输液的支撑架，而另一些护理人员甚至推着病床。 “根据内部消息，今天本来是东区检察官办公室，要正式逮捕云霄资本首席执行官史蒂夫-伯恩的日子，因为他恶意做空艾尔食品公司的股票。然而，就在刚才，我们听到密集的枪声从伯恩所在的大楼传来。” 画面回放，可以看到托马他们走下了汽车。 然后就是沉闷的枪声，探员和托马躲在了救护车的后面。 电视媒体距离现场比较远，使用的是长焦镜头，画面模糊而晃动。但是埃尔南一眼就认出了托马。 “伙计，滕普顿经典赛正在进行，今天是阿加西和甘比尔。”一位客人对酒的小哥说，顺手递上十美金。 电视画面就被切换到了网球赛的现场。 “嘿！”正在看新闻的埃尔南一巴掌拍到了台上。 “别叫了，条子的新闻有什么好看的，又没有发生在这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远处的一个客人大声说。 看起来，阿加西对酒里的客人的吸引力比枪击案的突发新闻要大得多。 “是啊，都是政客的谎言，他们既支持大家合法支持枪支，又说要降低枪击案件的发生，我的上帝啊，他们怎么不去用谎言发电呢？” “没有枪战的纽约还是纽约吗？我们就是哥谭市，可是我们唯一缺的就是蝙蝠侠。” “蝙蝠侠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就是哥谭市最不稳定的因素，他才是哥谭之所以成为哥谭的原因。” “嘿！”一个黑人站起来怒吼。 “小声点，我听不清楚解说的声音了。还有，你要是再说一个关于蝙蝠侠的坏话，我在停车场等你。” “很好，反正警察都去长老会了，不是吗？” 一瞬间，众多的纽约人展示了什么是自由的城市。 “五十美金。”埃尔南打开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掏出钞票，拍在了桌子上。托马的电话无法接通，他需要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调回四十五频道。” “欧耶！”坐在电视下面的那位客人为阿加西欢呼。 “一百美金，你离开我的电视。” “你……”埃尔南盯着那位客人。 谁知道对方手中又从钱包中掏出了一叠子钞票，向埃尔南晃动着。 埃尔南直接站起来，对着自己身边的司法部部长助理说： “我要回办公室了。你知道的……” “我知道，你要准备好，我估计部长的电话随时都会在你的口袋中响起。” ----------------- “那就再见了？”肖恩站起身。 就在刚才，尤里的人已经抵达了纽约九号码头的通用机场，在那里，史蒂夫伯恩的私人飞机在等着他们。 三个半小时之后，他们就会抵达哈瓦那了。 小汤米唯一剩下的一些死忠，也将自己的尸体扔满了长老会医院。至于下面老汤米会怎么做，肖恩并不关心。 科斯特站起来和他握手。 “我已经搬家到了长岛的sylvester anor far农场，有空你可以过来钓鱼。”他安顿了老汤米时代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十几位老兄弟。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 有的人知道小汤米死了，又回到了老汤米的身边。有的人听了他的建议，拿着钱去了夏威夷、加拿大和澳大利亚。也有的人选择了和他一刀两断，开始在自己社区组建自己的小势力。 他身边没有了往日的朋友，孑然一个人选择了距离纽约市不远的农场。这个农场现在在肖恩的名下，有几艘海钓船和两艘游艇。陆地上还有一个餐厅和三十个房间的民宿。有自然风光，但是和纽约中心也不远。 “每一个选择就是一个世界，你不必太在意。”肖恩知道这种情况。 “怎么会，这原本就不是我的义务，而我的心已经很安定了。”科斯塔笑着说。 “我不会想到自己还能有这么一段休闲的时间。” “那就好好享受。” 看着科斯塔离开，尤里似乎都有一点心动。 “要不是我才五十岁，我也想回到乌克兰的小村庄去。” “你和他不一样，他只是一个职业打工者，而你是一个老板。退休对于老板没有意义，除了你放弃。”肖恩鄙视他，你回去啊，说到做不到的。 “也不一定，也许有这么一天呢。” “对了，”尤里似乎想起来什么。 “我们还在史蒂夫伯恩的机场仓库中，存放了两辆皮卡车运过去的苏联的轻武器。既然你说他和俄罗斯黑帮熟悉，我想他就应该很熟悉。” 肖恩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走下楼，街对面的警车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有七个人在枪战中死亡，这对纽约来说不是小事，很快，估计市长就会赶到现场。 “鲁迪·朱利安尼也是检察官出身，和现在的埃尔南还是一个派系。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一队的队友送给他这么一份礼物，他开不开心？” “你不去看看很快就会被带下楼的伯恩？”尤里问道。 “不。” 如果是别的检察官，肖恩还有兴趣在伯恩被带走的时候近距离的观看一下。但是因为是埃尔南，他选择了远离。 “埃尔南太喜欢出风头了，你看看他叫来了多少媒体记者。我可不想出现在今天的电视新闻中。” 正说着，肖恩的电话响了。 “嘿，亲爱的，今天晚上过得愉快吗？”肖恩很愉快，他听到了那边三个女人的笑声。 “你还邀请了艾伦去参加你的音乐之旅？好的，那是你的音乐之旅，你是老板…… ……我距离那里还挺近的，听诺亚说死了不少人，所以帕蒂可以回家睡觉了。她甚至可以去看看孩子们…… ……是的，我怎么会去看热闹。你知道我的，我是一个低调的人，在电视中我会感觉很不自在…… ……我会的，我让诺亚送我回去…… ……玩的愉快，简。” 第54章 真真假假 当走到顶楼时，跟着警察一起上来的托马差点吐了出来。 “托马先生，这里。”fbi探员夏奈·克鲁格向他挥手。 “注意你的脚步，不要踩到地上的血迹。” 史莱克伯恩的病房门大开着，两个探员守在伯恩的身边，双手搭在史莱克伯恩的肩膀上。 病房内就是杀戮现场。开枪的人掌握了绝对的优势，所以他们有充分的余地来选择造成最大化视觉效果。 子弹并没有选择一枪毙命的地方，而是选择了腰部、腹部和胸腔。这些人在死前都进行了长时间的挣扎，血液洒满了病房。 暗红的血迹衬托在白色的墙壁上，更是触目惊心。 夏奈·克鲁格问道： “现在还是按照原计划将他带回去吗？史蒂夫伯恩至少涉及了一起一级谋杀的重重罪案件。”她看了看正在走过来的布鲁克林警察局第12分局的副局长。 “戴文来了，你最好赶紧确定下来。” “我们带人走。”此时此刻，向任何人征求意见都为时已晚，托马必须自己做出决定。 “好。”夏奈·克鲁格挥手，两名探员将史蒂夫伯恩扶了起来。 “嘿！夏奈，我们好久不见，上一次我们还是一起在海滩边看着臭气熏天的集装箱。没想到的是，这次居然又是臭气冲天的一幕。” “嘿，戴文。上次的事情之后你又升职了？为什么我没有收到你的后花园升迁派对的邀请。” 夏奈·克鲁格和纽约的警察很熟，很多时候，她们需要本地警察的支持。 戴文装作没有看到州检察官托马。没有警察喜欢检察官，他们需要你，但是也对付你。 “为什么不提前和我们联系一下？夏奈·克鲁格，这不是你的作风。我们又不能抢走你们的风头，就算是我安排几个兄弟帮你们维持一下交通也好。” “别这样，戴文。你确定你们要是出现在这里，你的兄弟们能全身而退？只要有一个人受伤，你就要忙好几天。再说了，我听说你还在准备去长滩？你可不会愿意在你的履历上增加一条指挥不力的糟糕经历。” “说真的，夏奈·克鲁格，你也是够倒霉的。这一次你怎么说。” “我能说什么呢？我的目标是史蒂夫伯恩，他既没有受伤，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我们的伯恩先生涉及了这场枪战。难道不是这样吗？我现在就带伯恩先生走。” 戴夫侧着身让开了位置。 “如果现场有关于这个伯恩先生的问题，我和你联系。好心提醒你一下，门外的记者都比他妈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上的红地毯外的记者还多。” 夏奈·克鲁格看着托马，现在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改变，还是坚持公开露面吗？ 托马想了想，坚持说：“我们走快一点，尽快上车。” 夏奈·克鲁格无所谓。 “你要是明白你的处境，就不要乱说话。”电梯里面，托马对伯恩说道。皱着眉将他的大衣给整理好，让它遮盖住伯恩睡衣上面的血迹。 联邦调查局的车在莎娜-克鲁格的安排下，已经停在了门厅的救护车道上。即使这样，他们的车子在驶离长老会医院的时候，还是陷入了记者的包围。 摄影记者们几乎将摄影机杵到了车窗上。 而这一幕也出现在了埃尔南的面前的电视屏幕上。地面的景象和天上新闻直升机的画面互相切换着。 然后埃尔南的手机就响了，这次是他的顶头上司，司法部长。 “你好，夫人。” “现在是一个特殊的时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为募款和中间派而努力。你们为什么要搞这么大的场面。是不是因为你想在4月的集会上发出你的声音？” “不，夫人。这并不是我办公室想要看到的一幕，你要相信我。我本来只是希望通过逮捕史蒂夫伯恩，来尽快平息这件事情。在史蒂夫-伯恩认罪的情况下，媒体不会有太大的发挥空间，如果让媒体沿着这条线索追查史蒂夫-伯恩，那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这就是我选择你并任命你为东部地区检察官的原因。但是，七条人命，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即是出于一个远大的目标。” “你不能既想要品尝蜂蜜又害怕蜜蜂。”埃尔南心里想着。 “我明白，夫人。我会和纽约警察局联系的，我想他们很快就会有一个公开的记者会。这件事要么是一个无差别杀人事件，要么就是史蒂夫伯恩的阴谋。很快就可以平息。” “你一定要清楚，你的任职是斗争平衡的结果。没有人愿意看到一家独大，所以才有了你的任职。” “还真是一个女人啊，总是将一点细小的人情反复地说。”埃尔南心里想着。当然了，他电话中不会这么说。 “我只会对你心存感激。至于其他人，那就不是我能够理解的了。” “明年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向上一步呢，到时候不知道你在哪里。”埃尔南心中腹诽。 “既然已经是屎壳郎先生了，家中的狗屎多了一些，也不是一件不可以理解的事情。尽快，这件事必须要一周内有一个结束。” “我明白了。但纽约警察局方面，我希望你能亲自过问一下，或者你可以派你的助手亲自去关注一下，我想这件事的进展会快很多。”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沉默。 埃尔南知道，这位劳工议题出身的部长，正在召唤自己的助理。在美利坚就是这样，官僚机构是一套运行机制，但是大部长们都是总统班底任命的。 酬庸、交换、感谢，莫名其妙的人占据了很多的莫名其妙位置。 国防部长都可以，其他的部长有什么不行？ 自己在他的助理身上下的功夫总算是有了一点回报。 “埃尔南？” “我在等你，夫人。” “一周时间，无论你公布史蒂夫伯恩什么罪行，我都会支持你。至于纽约警方，我的助理会去拜访，他们应该会支持你的。” ----------------- 肖恩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树屋，他在回去的路上掉头回到了肉类市场，在诺亚的地下室，等待着警察维克多。 第55章 警察故事 “我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的消息。”维克多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外面又开始下雨，他的风衣上面全是雨水。 “这里一到晚上就很难停车，我步行穿过来的。” 这是一个纽约警察都没有好日子过的夜晚。 维克多也是刚刚从第 12警察分局离开。作为专门负责帮派的警督，他也被上司叫了回来参与长老会医院的案子。到了午夜时分，消息已经在整个城市扩散开来。 在这种消息的刺激下，各种团体都纷纷表态。步枪协会、反枪协会、医生协会、少数族裔保护协会等等。 先是负责执勤局的警务副专员，然后是警察局长，再就是陪着市长鲁迪·朱利安尼的警务专员，所有人都到了现场。 然后有谣言说死了十几名病患，医院的门口也被煽情地摆上了鲜花和蜡烛。不知道这些是不是一些纽约人家中常备的物件，反正即使到了午夜，他们随时都拿的出来。 司法部部长助理的到来，让整个事件达到了高潮。 “减少恐慌，并为市民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这一点不容置疑，也不应该被质疑。” “现在就是看纽约警察的时候了。”部长助理弗朗西斯在镜头前说的铿锵有力。 “嘿！弗朗西斯，那么你说的为市民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这里面是不是也包括史蒂夫伯恩。”记者们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幕，他们的问题很棘手，很有挑衅性。 “是的！就算是有罪，那也是司法的事情。纽约和美利坚都应该反对私刑。” “司法部会支持东区检察官深入的调查伯恩吗？”记者才不满足。 “司法部支持我们的检察官面对一切的不法行为。”弗朗西斯又不傻。 “那么？司法部是不是认为正是检察官办公室提前泄露了行动的时间，才导致了这一场的悲剧呢？”记者继续挖坑。 “检察官到场的时间和枪战时间刚好错开，是不是检察官办公室提前收到了消息？” “听说很多的行凶者已经消失了，您觉得我们有可能找到他们吗？” ………… 部长助理弗朗西斯一言不发的快步钻进了自己的汽车，警察专员也坐在后座。 “无论如何，这件问题都必要在一周内消灭掉，没有问题就没有声音，部长需要一个安静的纽约。”他冷冷地说道。 而现在，维克多还以为肖恩是想向自己打探案件的消息，毕竟这其中牵扯太多。 “小汤米的人，死的全都是小汤米的人。他们每一个人都在警察局挂着号，所以交叉对比的很快。所有现场的医生和护士都说是史蒂夫伯恩的保镖下的手，小汤米的人应该是准备找事的，没有想到史蒂夫伯恩更狠，直接让自己的保镖下了死手。” “满地面上到处都是违禁枪支，没有编号，没有交易记录的黑枪。” “知道的人都觉得史蒂夫伯恩死定了，其实一点也不。” 维克多明显在警察局憋了很久。他是一个有经验的老警察，但是不是一个有权利的警察。所以，即使他有经验，也不得不要憋着。 “从现场看，史蒂夫伯恩作为紧急避险和正当防卫的理由很充分。” “在紧急避险中，被保全的利益应高于被牺牲的利益，大家对这一原则都没意见。但是在具体涉及到两种利益都是生命权时，争议就大了。可是面对一帮恶性累累的帮派分子和一个乐意好施的企业家，他的律师一定有话要说。” “要是我，我就会将自己的保镖送到古巴去。也许，现在他的保镖们应该已经和古巴的姑娘跳舞了。” 肖恩默默地将一杯酒递了过去。 “先喝一口，我没有要打听这件事的意思。” “呃……”维克多一下子噎住了。 “相反，我想我还有一点信息要告诉你。麦克阿瑟机场和它的12号仓库。你不妨可以亲自过去看一下。” 肖恩知道，到了史蒂夫伯恩的这个位置，很难一击就倒，他们的韧性和强硬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而且，现在他这个层面，也很难出现大众喜欢的那种当众打脸的局面。 一个是大家要动手的时候，一定会把对方的底细搞得清清楚楚，对着一个陌生的敌人出手，那真是活腻了。 第二，大家都很繁忙，说句实在话，真的没有找一个普通人麻烦的意思。就算是肖恩，凌晨三点还在和人交谈。你让他在餐馆为难一个服务员，然后被暴起的服务员打脸，那真的是想多了。 “麦克阿瑟机场和它的12号仓库，这是两件事？” “是的，是两件事。” “护士告诉我，伯恩的保镖都是一股子东欧、俄罗斯人的口音。” “看完仓库你就知道了，他们就是俄罗斯裔。和前几年的那一批国际军火商有关系。” “这是 fbi和 cia的活，肖恩。” “不用你处理，自然而然的就好。” “它就是一个标签？”维克多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也对！一个标签，会贴在他和他身边人一辈子，他或者他背后的人只要不想做议员，有几个俄罗斯裔的好朋友，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这些人啊。”维克多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觉得自己前半生活的有点简单。 肖恩也看出来他的不甘心，但是他还是委婉的提醒维克多。 “我和别人聊过你，维克多，虽然你的年龄比较大，但是我直接说，你并不是一个做高级官僚的人。那种人生你不会满意的。” “我知道。”肖恩说的很直接，但是美利坚人就是吃这一套。 “我的祖父、父亲都是警察，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喜欢这个职业。更重要的是，我会在我的范围内让坏人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 “为了你的家人。”肖恩对这种纯粹的人还不得不尊敬。尽管他也知道，维克多刚才说的其实都是大话。老汤米就在他的辖区，他又能怎么样？ 只不过在他的心目中，有些人就不能称为人而已。 而且，维克多的股票投资就是一家叫大河的机构操持着，而大河就是肖恩上一世的名字。 “我会将整个案件引导俄罗斯黑帮的方向的。”维克多沉思了半晌，他在脑子里模拟了整个事情的发展方向。 “这对于纽约警察局有百利而无一害。” “当然，警察局将自己的hot potato，烫手的山芋甩出去了，谁都会念着你的好。” “fbi可不这么想。”维克多笑着说。 “你在乎吗？”肖恩反问。 “你说的对。”维克多没有意见。 “犯罪策略控制局需要一个熟悉纽约地下帮派运作的副总警监。一颗星星的那种，有人会在和市长的晚餐中专门提出来。你觉得如果这是一个机会，会是给你的吗？”肖恩问。 “会不会有人会大力的反对？”这才是肖恩今天主要的问题。 “我想一想……”维克多沉吟良久。他知道这是一个自己的机会。虽然他出身于警察世家，但是自己目前的两条短杠的标志（高级警督），已经是他们家族的最高警衔了。副总警监是一颗星星，中间还要跳跃过一只白头鹰。 “如果再有一年的时间就更好一点，我需要一点点的成绩，或者尝试指挥一场联合的行动。而且，艾克托尔·奎因是一个阻碍，他和我的级别差不多，但是他一直在情报局，所以……和策略处的人更熟一些。其他应该没有了，论年龄和业绩，比我强的应该没有了。” “没有那么长的时间，你把情报局那个高级警督的资料给我，我考虑一下。”肖恩头有点痛，他点燃了一根烟。 维克多一看，赶紧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来一包也给自己点上。 第56章 往日浮现 “哦，你回来了。” 尽管肖恩很小心，凌晨五点，他还是惊醒了已经半睡半醒的简霍克。 “再睡一会，现在只是五点钟，距离天亮还有一点的时间。” “什么事情还需要你这样彻夜工作。” “为警察兄弟会打理他们的退休金。”肖恩搂住简霍克，后者则像是一个松鼠一样躺在他的怀抱中，将头在他的胸膛上拱了拱，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这是一件辛苦的工作，就像我们在沙漠的那几年。你只是想要做好一件事，可是，却需要很多绕着圈子的方法。” “就像是你怀疑的那个当地的翻译吗？” “是的，你说的没错。” 尽管肖恩通过各种渠道向上面反应这个翻译有问题，可是并没有人重视。直到他们被翻译带进了敌人的埋伏圈。 “你总是能躲开危险的环境，可是我还是搞不清楚，为什么那一次你会受伤的那么重？”简霍克闭着眼睛，问道。 “谁又能次次都如意呢？好运气又不是只站在你那一边。”肖恩睡不着，脑子里面全是事情。 肖恩没有告诉简霍克的是，他发现了三个操纵毒刺导弹的敌人，就在两个交叉火力点的后面。而这时候，简霍克他们刚刚才执行完了代号安静的直升机进场行动，将他们这一个小队投放到了所谓敌人首脑的家后面。 那就不是一个家，那是一个堡垒。 他们都被那个翻译给骗了。 三架黑鹰直升机在执行完进场任务后，就要迅速的撤离出可能的危险范围。 而在地面到天空五百米的高度，就是这种笨重的运输直升机最危险时刻。肖恩看到了三团火球，在凌晨两点，喀布尔并不黑暗的天空中。 所以，当时的他并没有犹豫。他并不认可自己属于那个国家，到现在也不认为。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有几个好朋友的。 更何况，他觉得自己有躲开两个火力覆盖点的能力。 但是，能想到和能做到，那真的是两件事情。更让他讨厌的是，毒刺导弹就不能被发射升空。只要离开套筒，它基本上都不用瞄准，天空中那三架巨大的直升机，和在寒冷十二月冷空气中的散发着热量的巨大引擎，简直就是最好的靶子。 “我要去那里！掩护我！”肖恩告知所有人自己的行动。 “肖恩，你他妈的要做什么？”看着跑到自己前面的肖恩，安德鲁都傻了。 “不要问！你负责呼叫鸟群，让他们落下来。” “我能听从他的命令吗？上尉？”安德鲁还在请示。 “按他说的做！”大家知道，肖恩不会乱来。 …… 伴随着肖恩点燃现场，耳机中就是一片混乱的通话声。 “枪榴弹！我需要枪榴弹……” “rpg！” “它不在你的方向上，你不用管他……” “安德鲁，把你的炸药向那个房子的后面扔出去！” “少他妈的废话，给我扔！” 躺在床上的肖恩，脑子中的各种事情又变成了战场上的的轰鸣。他皱着眉头，身子都有一点颤抖。 “肖恩！” 安德鲁直接将他摁倒在地上，肖恩翻滚着，从屋顶掉落。然后抽出自己胸前的手枪，瞄准了最后一个控制毒刺导弹的人。那个人似乎已经被炸药震傻了，机械地扣动了毒刺的发射扳机。 肖恩像一头牛一样，直接向他撞过去。 然后他看着“毒刺”在深蓝如墨的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向月亮。 无数的ak步枪从窗户里伸出来，子弹如雨点般落在肖恩身上，他已经掉到了院子里。他拉起几具尸体，极力想把自己藏在里面。 战争是残酷的，那一刻没有人将自己的同类当做同类。 肖恩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直到他看到安德鲁将最后一发救命的高爆炸药直接准确地投入四层楼的建筑时，他才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 接下来的事情，简霍克都知道。 他们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也知道最好的策略就是尽快的撤离。但是，肖恩还被震塌的土坯掩埋在院子里面。 “我会飞过来接住你们的，安德鲁！” 安德鲁想也没有想，就直接跳了下来，紧接着的还有莫林。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肖恩挖了出来，然后绝望地看着天空。 “小鸟 4号，你应该回到撤退点。” “小鸟 4号，那里有更多的毒刺！你……” 指挥黑鹰在远处盘旋，他不明白为什么简霍克不要命地要重回战场。 “去将吊索放下去！”简霍克努力地将直升机稳定在十五米高的半空。 “不能承受三个人的重量！” 简霍克继续下降，将黑鹰的左前轮落在已经摇摇欲坠的房屋顶上。 机舱里面的人扔出了软梯。 即使这样，他们也来不及。因为副驾驶已经看到了在荒原上奔驰的皮卡车。 “把肖恩吊在半空中，安德鲁！不用将他拉上来！安德鲁！” 就这样，已经浑身是血、不知生死的肖恩被吊在直升机的吊索上，悬挂在机舱的底部。 “我们应该给他一个体面的尊严。” “让他被拖在皮卡车的后面吗？”简霍克加大油门，黑鹰低着头从建筑间穿过。 “不！”机舱中一阵惊呼。 肖恩就像是一个破布，在凛冽的寒风中飘荡。 ----------------- “你为什么能看到毒刺的阵地？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简霍克小声地问。 “你为什么能看到了毒刺阵地？” “我看到了天线，女士。那个很明显，但是你们总是不认真听课。” “就算是，那么你并不是一个冒险的人，为什么那一天你会受伤？” “你想让我说点什么？”肖恩看着她。 他以为简霍克并不知道毒刺的事情，后来也没有人讨论过这个问题。关于肖恩的擅自行动也并没有受到审查，因为他们中了埋伏，这件事可要比肖恩的擅自行动严重多了。在那种情况下，这支突击队没有牺牲就已经是上帝保佑了。 我们有的时候彼此隐瞒，其实往往会错过彼此的好意。 “我不知道，肖恩先生。让你奋不顾身的从两个有平射机枪的火力点穿过，去炸毁一个看起来和你们陆军几乎没有关系的毒刺导弹阵地。还背上了擅自行动，不服从命令的罪名。消灭了四名敌军，却只换来一枚紫心勋章，你想要说点什么。” “是的，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爱上了你，简。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这个。” “我也是，肖恩，可能我还要比你早一点点。” 第57章 挖护城河 “我准备去炸毁一个新的毒刺。” 早上八点，肖恩换上了一身新的西装，他也想像硅谷大佬那样穿，但他是搞金融的，没得选择。 “没问题。”简霍克给他选了一个非常细的领带。 “需要的话呼叫我，我开黑鹰去接你。” “一定。” 他已经将目前的局势搅成了一摊浑水，但是这还是不足够。心智坚毅的人在纽约和华盛顿绝对不是少数，浑水摸鱼的更不不用说了。再者，能从史蒂夫伯恩这件事觉察到不对的也不会是少数。 “在这里，我们距离死亡只有三十六个小时。” 肖恩将所有的投资经理都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就像是史蒂夫伯恩，三十六小时前，他在慈善晚会上用一百万美元买了一个塑料可口可乐杯，现在他正在州检察官办公室里喝可乐。” “别以为我们不在检察官的名单上。去年，我们的盈利是 38，令人惊讶的数字，不是吗？但是，这里有超过 65来自于我们对很多虚假公司的做空。换句话说，我们像是股票市场的罗宾汉，将混到股市上收割的坏种子清除了出去。” “哦-吼！”几个投资经理兴奋地大叫。 预期的高收入是一个好消息，但是那种蔑视邪恶势力的英雄主义也未尝不是一种强有力的刺激。 “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找到氪星石，那种他们自己能够找到的理由，牵强的解释，超越界限的权利和丑陋的恐吓。” “所以，我们要做的更好……” 肖恩正说着话，突然办公室外面变的非常的安静。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在穿着fbi夹克制服的人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抱歉，我应该给你提前通报一下的，但是……”行政前台的美女脸都白了，但是还是装作镇定的努力跑在那些人的前面，冲到大家的面前，说道。 说话间，领头的一个黑人已经拉开了肖恩办公室的玻璃门。 他没有和任何人沟通，只是象征性的扬了扬自己挂在胸口的工作牌。 “sec，我们是证券交易委员会，有些事情要对大家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放下你们的手机。” “远离你们的电脑。” “嘿！嘿！”一名探员直接将一个投资经理摁在了桌子上。 “让我们看到你们的双手，好吗？”领头的黑人走过去拉开了探员。 “不要操作电脑，我们和平的来，和平的离开。” 肖恩离开了会议桌，站在落地窗旁边，一言不发地冷眼看着这些人。 “投资经理、分析员都可以离开了，今天我们的第一批对象是操盘手。” “案件官员会和你们单独见面，希望你们好好配合。” “不要看别人，现在沟通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着，几名穿着西装的人就开始将操盘手分别带出了办公区。 这些人将每一个操盘手带进小会议室，第一个动作就是扯下了会议室面向大厅玻璃隔断上的窗帘，将会议室和大厅隔开。 然后，开始非常正式地问话： “你的名字。” “汤姆，汤姆斯奎因。” “好的汤姆，我们的检查很简单。我们接到了一些电话投诉，我需要看到你三个月以来的交易清单和电脑硬盘。” 这些人几乎都是一样的语气。他们将每一个操盘手单独的放置在小会议室会议桌的一侧，自己则是选择坐在桌子上，或者站在他们的对面。有一名探员站在操盘手的后面，另外一个探员则是端着索尼摄影机站在他的对面。 操盘员结束后，才是投资经理。每一个操盘员出门的时候，都会被门外站着的黑人大声的呵斥。 “不要说话！记着你刚才的承诺！现在并不是你沟通的时候。” “不要看他！” 就连眼神的交换，也被严厉的制止。 艾玛进去的时候，自己的五个操盘手都已经战战栗栗地出来了。 “你的名字。” “我要律师。” “告诉我你的名字。” “没有律师我不会说话的。” “不，你会的，女士。我们已经有了三份完整的陈述。我来看看……” sec的人翻阅着一叠子 a4纸。 “运输公司、明尼苏达的汽车配件生产、启明星科技、你可以就其中的一件事情随便说说。” “律师！” 艾玛有点慌，但是她还是坚持自己没有律师的时候，是一句话都不能说的。 凯洛杨动手了。 开始的交谈还相对礼貌。。 “你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估清所有的三百万股的股票？” “因为研究报告。” “我看过你的报告，它有明显的漏洞，根本就不能支持。” “这是一个事件驱动的战略。” “放屁！”询问她的人毫不客气。 “你的操盘手提供的资料。”对方用手指点在一叠子厚厚的打印纸上面。 “你最好看清楚，这些都说明你不是根据报告操作的。” “给我出示写了我名字的威尔斯通知，否则你什么都看不到。”这时候，凯洛杨已经觉得事情不对劲。 “得了，我们在服务器上面也看的到。” “这关我什么事。” “你们华夏人就是爱说谎，你是移民吗？我能不能看到你的移民资料，还是你在非法工作？” 凯洛杨握紧双手，她知道自己应该平息怒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火气越来越旺盛。 “这件事和 sec没有关系。” “不，有关系。我们上一周才因为金融掮客的原因抓捕了两个华夏人，我们觉得就是有问题，即使我们没有证据。” “你这是种族歧视！我会向 sec投诉的！” “金融市场上没有种族歧视！我说的就是实话，你要是不能证明你的身份，我们就可以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 话没有说完，就被凯洛杨一花瓶水给泼了上去。 毫无疑问，凯洛杨反剪着双手，被 fbi像是游街一样的从办公区带到了楼下的汽车中。凯洛杨仰着自己的头，身后的探员身上还有凋谢的花瓣。 这一幕很滑稽，但办公区里却没有任何声音。 第58章 审查团队 这些人唯一吃瘪的是面对茱莉·亚吉尔的时候。当他们敲开茱莉·亚吉尔办公室的房门后，茱莉只是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然后把整个人堵在里面，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 “我们需要检查你的电脑、网络和其他存储设备。” “为什么？” “我们需要知道你是否违规……” “我的电脑是个人的机密信息。” “没有个人机密，我们看完之后才能确定是不是个人机密。” “你确定你是 sec的人？就我所知，sec都是一些金融机构不要的废物组成的，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如此废物。想看我的电脑，可以。你需要出示检察官或者法官签署的文件。” “要是没有的话，滚！” 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从早上九点半到晚上九点半，整整十二个小时，公司内人仰马翻。 每个人都透过玻璃隔断看着站在会议室里面的肖恩，而肖恩也在看着每个人。 直到法律顾问林顿·古斯曼的到来。 “我们现在可以结束了吗？”法律顾问林顿·古斯曼进来问道。他依然是一丝不苟的古板形象，头发都是一丝不乱。而政府顾问史蒂夫-华莱士则仍然像个混蛋，在华盛顿特区失意后，他似乎开始变得越来越自以为是了。 “再等一下。” 肖恩不为所动，“压力还是不够。” 林顿点点头。 “趁着这一点时间，我们不妨讨论一件事。” 他瞥了一眼华莱士，他斜靠在沙发上，是今天整个公司里最放松的人之一。 “华莱士，这件事与你有关。尤里昨晚告诉我，他们的核能企业想在明年一个新的团体来到国会山之前，想要确定一些能够帮助他们说话的人。” “哦？”华莱士的眼睛亮了。 肖恩可以理解，在这里，华莱士并没有因为他的职业而真正能够完全发挥他的作用。有时做了很多工作，付出了很多努力，但却没有得到工作人员的理解。 “屈指可数啊。” 肖恩点点头。这生意不用说的太清楚，既然涉及了尤里，那么这家企业在什么地方，大家都很清楚了。全世界做核电的企业也就那么几家。 “根据他们给我的资料，他们不愿意按照前几年的保守策略运行，除了稳定目前的能源合作外，……” “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华莱士这一次一下子活过来了。他站起来，挥舞着双手说道： “要稳定的合作，这已经是很大的一笔钱。而且是……” 肖恩心知肚明，这些钱没有来历，也没有去处。 “史蒂夫，我不会在乎这些钱的。”肖恩说。 史蒂夫-华莱士狐疑地看着他，从兴奋中被浇了一大盆冷水。他知道肖恩有一点洁癖，尤其是在灰色金钱方面，但是这一次有点失望。 “你要知道这是合法的，我们有国会游说法案。更何况，我们可以通过正规的公关公司进行。你知道的，如果我们不做，那么愿意接受这一单的公司可以直接从曼哈顿排到国会山的门口。” “史蒂夫，你听我说。”肖恩没有想到的是，史蒂夫华莱士这么激动。 “肖恩，这件事你要听我的……” 肖恩笑了笑，站了起来，给大家每一个人都倒了一杯酒，让整个谈话暂停了一下。这种暗示和做法很有效，尤其是在谈话中一个人情绪激动到上头的时候。 果不其然，就是一个十几秒的空白，史蒂夫华莱士也反应过来了。要是肖恩完全不同意，他根本就不会提出这件事。 史蒂夫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有点懊恼的耸耸肩。 “我知道我有一点着急，肖恩。” “没关系，你知道到我是爱你的，你就是一个急脾气的混蛋，但是你比那些小伙子还更有热情，有时候我们缺少的就是这一点。” 史蒂夫华莱士点点头，示意肖恩继续说。 “他们希望稳定住现有业务，也希望能在欧洲开辟第二座工厂，如果可以的话，澳洲也是一个选择。” “嗯哼，那还真是一个大生意。”法律顾问林顿·古斯曼补充说。 “没错，史蒂夫说的也没有错，那是一大笔钱。而且，现在我们占有先手。在我们叫牌之前，别人不能叫牌。” “为你干杯！”史蒂夫华莱士也不得不佩服肖恩的眼光或者是他的狗屎运气。 当时，当他在车上听到肖恩说起尤里和米洛斯-基尔乔夫先生时，他和林顿都是反对的，只有肖恩提出来可以接触一下。 没有想到的是，原来他们是核能源的大金主。 “为冰天雪地中的米洛斯-基尔乔夫先生干杯！” “我说不在意这笔钱，并不是完全的拒绝，而是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我们可以用它来支持一个我们的参议员？” “这才是我们的重点。” “你说的我都同意，但是我不得不提示，还是有一些风险。”这是律师林顿的风格。初次接触他的人，总感觉他很扫兴。 但是这正是肖恩希望听到的。他对林顿说： “让我先总结一下，你看是不是如此。” “第一，我们支持的人失败了。” “第二，在国会山，我们这一方不能成为多数。” “第三，会连带影响我们现有业务。” “没错，基本上已经考虑的很周全了。”林顿点点头。 “那么，我们就从第三条开始。这一条最容易，我们可以支持史蒂夫华莱士开始自己的车库创业，基本上就可以解决。而且，未来米洛斯-基尔乔夫先生可能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这样安排就更稳妥一些了。至于史蒂夫的钱，又可以放在我们的管理基金中。” “没问题，华莱士。” 史蒂夫华莱士本来已经失望了，没有想到的是，幸福来的如此突然。 “我没有问题，这是我的专业，整个华盛顿 dc就没有比我更适合的来了。”想了一想，他又补充说。 “那几个老狐狸除外。” 肖恩看林顿没有反对，就知道这一条没有什么硬伤。 “至于我们支持的人是否能够成功的问题。我觉得也不用担心，大不了我们一次性投资三个参议员好了，这一次国会山即使出现变故，我们也不能在国会上一席之地都没有。” “你说的对，肖恩，我也是这样觉得。” “要说起来，在对手那边找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还真是最困哪的一件事。” 第59章 都是演戏 “我们是赌最坏的一种环境，那个时候我们的人在国会山是少数，只好必须要和对方合作才可以。肖恩，这件事发生的几率不大，大家成为平手的概率会更大一下。所以，我们没有为明天的日落而哭泣，不是吗？” 在他们三个中间。史蒂夫华莱士是一个天生的乐观者，而法律顾问林顿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悲观论持有人。肖恩介乎两者之间，而且还有点偏史蒂夫那一边。 “你看，我说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不是吗，史蒂夫，你他妈的就是我们的强心剂。” “不，要是不得已非要成为一种药品，我希望还是万艾可，浑身都是最纯净的西地那非，这玩意可要比心脏药的利润高多了。” 说到这里，肖恩突然想到了自己后世的一个案例，因果逻辑不同，但他们可以借鉴，将因果倒置，反过来用。 “如果对方获胜了，一定会实现之前的封官许愿，对。”肖恩问。 “没错，要不然的话。谁能够拖着老迈的残躯，一天工作超过二十小时，不眠不休地工作六到十个月。将飞机的座位当成自己卧室的大床？” 史蒂夫华莱士跟过总统的竞争过程，颇有心得。 “要是没有后面的封官许愿跟着，谁也干不下来。” “这就好办了！”肖恩一拍手。 “既然是对方获胜，我们想在华盛顿dc搞一个人上去，那是不现实的。但是我们只要在一起，搞一个人下来或者让一个人丢失原本许诺的职位，那就很容易了。” “我们可以先挑拨他和上面的关系。等到他感觉受尽委屈的时候，将他推到国会联络人协商小组主任的名单。” “没问题！”史蒂夫华莱士兴奋地在会议室中徘徊。 “我心目中甚至已经有了几个人的备选。” “你先安排做好详细的背景调查。这件事做不成都可以，但是我们不能沦落到被人嘲笑的下场。” ----------------- 可怜的史蒂夫伯恩被折腾了很长时间。 仅仅是在州检察官办公室，史蒂夫伯恩就待了超过三个小时。 因为，他不得不等待警察把他的律师从储藏室里带出来，然后再送到检察官这里。 赫尔南甚至没有出现，只有托马，他也很疲劳，那种疲劳一直在他的脑子里回荡。 三个疲劳的、惊慌的、憋闷的人坐在桌子的两边。 “对于你不想不回答的问题，你只要说你需要一点时间讨论一下，就可以了。” 看到是托马，律师并没有很客气。这些话应该是小声地提示史蒂夫-伯恩就可以了。但是，他就这么大声地、直接地说了出来。 这也是他抱怨检察官的一种方式。 谁知道那扇窗户的后面，有没有其他人看着。 “你不必有怨言，七条人命的枪战和杀戮，史蒂夫伯恩先生，你要考虑的可不是仅仅是我们了。” 托马清楚，现在就是一个气势的比拼。 “我们认为这是一种无端的诽谤和指控。你甚至不应该把这场枪战与史蒂夫联系起来。你需要注意你的语言，地区助理检察官先生。你不是刑事检察官，对。” “不只是你，你的法律顾问，甚至你的法律顾问的助手，都可以从这一场事故中毫发无损。史蒂夫-伯恩先生，你要考虑的是，你的陈述是否能让法官和陪审团认可。我想每个纽约的陪审团成员都会对这种枪战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也许，媒体会有兴趣询问史蒂夫伯恩先生关于如何在枪战中保命的本事。” “靠巧言令色还是别的什么？”托马不甘示弱，他知道现在就是谈价码最好的时间，到了明天，谁知道史蒂夫伯恩会搬出来哪一尊大神。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史蒂夫伯恩敲击着桌子，暴怒地说道。 “没有人可以把这堆臭狗屎栽赃到我的头上。” “如你所见，我的委托人真的不认识这些亡命之徒。我听说他们都死了，不是吗？”律师在伯恩的语言上添油加醋。 说完话，律师还给了史蒂夫伯恩一个肯定的眼神。就这么说，史蒂夫。你刚才情绪失控、精神失常表现的还不足够，应该再强烈一些的。 “我所知的并没有，不是吗？”托马故意用这种信息不对称的优势来为自己谋利。 “讨厌的医院有时候也会变成救命的地方。只要有一个人是清醒的，我们总能知道一点什么。” “我们需要商议一下，停止录像。”律师看到史蒂夫伯恩已经慌了神，急忙说。 托马挥挥手，助理关掉了录像机，随着机器上面的红点消失。律师这才开口说道： “我们能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关于阿尔食品公司股价的问题上。” 他知道伯恩现在的麻烦可要比昨天晚上之前多多了。现在就是要快刀斩乱麻，先处理完一个再说。 只要自己的当事人能够明天早上公开露面就好。 “你们的证据并不完善，不是吗？”律师拿捏住病人的隐私权做文章。 “医生和我们根本联系不到一起，更何况，医生的证词、医疗档案、病人的资料都不会出现在法庭上的。要是你抽签的时候，运气不好。抽到了法官中占有绝大多数的保守派。检察官，我打赌，胜利女神就站在我们这一边。” “五千万美金的罚款，我们的机构改为个人投资的家庭机构。” “别太贪心了，我们的条件很优厚。”律师直接给出了底牌。 “两杯咖啡。”托马对自己的助理说，他也明白，这确实是一个不低的报价。 “原话奉送，我也需要商议一下。”他正准备走出询问室的时候，埃尔南还有两个陌生人走了进来。 “史蒂夫伯恩，我想你需要休息一下，这位纽约警察局的警督还有些事情要和你说，包括这位cia的探员。我想，我们之间的事情可以稍微放一下。” “这是涉及金融的案件，我的当事人……” 其中一位陌生人向前走了一步，晃动着自己的胸牌。 “从一分钟之前开始，就不是了。” “涉及国家安全，我们有权利这么做。当然了，你的律师可以陪着你，如果在我们询问你的时候。” 另外一位紧接着说道： “我们可以稍晚一些，毕竟和国家安全有关系的事情，总是比纽约的安全要来的更加高级一些。” 第60章 结束开始 这波访客的事情和手续还没有弄清楚，奥利弗跟着sec的人也进来了。 破鼓万人捶。 捶打破鼓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趁机捞点业绩，第二是撇清自己的关系。很明显sec就是第二条。 媒体报道在前，公诉人起步在后，自己作为纽约最专业的金融市场管理机构之一，却没有一点反应，这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 “奥利弗，你去问一下清洁那里有没有空气清新剂，不知道为什么有股怪味。” 埃尔南说着话，有意无意的靠近了sec的莱恩内尔·贾巴尔。 “好像是你的味道。” “雪胆古龙水，是不是喷的稍微有一点多？”贾巴尔消瘦、有一张长脸，四肢细长，手掌和脚特别大。 “下次来我们这里的时候，可以少喷一些，我们的房间都比较小。” “你……”贾巴尔知道这一次埃尔南会给自己脸色看，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他是知道的，上一次他们就用埃尔南的父亲操纵股票的事情拿捏过一次人家。这一次情势反转，埃尔南不痛不痒地讽刺几句，好像也不算过分。 “去我办公室喝一杯咖啡！” 埃尔南才不理会弱犬的悲鸣，他直接邀请cia和警察局的两位。 这两个人点点头，也对看起来粗鄙的埃尔南有了一些新的认识。在官僚阶层中，一味的礼貌、谦让和共情，其实很难获得其他人的认可。 有力的出击，让对方还不能回击，这才是树立自己威信的好方式。 “滴滴……”纽约警察局的这一位手机信息。看来他是专门设置了信息区分，听到了这个声音，第一时间就打开手机查看。 “有趣，看来你也许用不上律师了。” 说完，他将自己手机转向cia的那一位，角度拿捏的不错，埃尔南也能看到一部分。史蒂夫伯恩不知道是什么，有点求助的看向了自己的律师。 cia瞥了一眼，没等到他看完，自己的手机也响了。 这一次连短信都不是，他的上司直接给他的电话，他转身出去接电话。等到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来了两个特工。 “走，史蒂夫伯恩先生。” 律师还要发言的时候，他直接出言制止。 “我们是cia的人，你要想清楚你说的每一个字。我们的人已经在搜查伯恩先生家和办公场所的路上了，我想伯恩先生应该明白这是为什么。所以，我建议你先不要说话。另外，我会给你我们法律组专员的联系方式。” “至于伯恩先生，我想他需要先跟我们回去，应该至少24小时之内。” 当然了，有些消息一定也要放出去，尤其是在这种人多的场合。 “在机场的仓库有一座小型军火库，伯恩先生。至少你要将这一点说明白。” “不，我并不清楚。” “是的，你需要时间想清楚。” 很快，现场只剩了托马，奥利弗和埃尔南。 “我们还需要还跟着这件案子吗？” “为什么不跟？”埃尔南直接回答。 “这件案子本来就是我们的，无论如何，最后也应该是我们提交给法官。你继续和这几个部门合作配合，看看下来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再说了，我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案子可以做。” ----------------- “好了，演习结束！警报解除！大家可以到大厅来了。” 公司中所有部门的人都被询问了一遍，包括行政前台的美女。这时候，肖恩才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拍着手说道。 所有人一脸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就转成了被耍后的恼羞成怒的表情。 “fuxkyou，肖恩。” “fuxkyou，肖恩u” “fuxk！” 中指和fuxk的声音不绝于耳。 肖恩站在那里，他知道大家需要消化和发泄一下。 “全军覆没！做得好，goodjob！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好那么一些些。” 刚才还凶神恶煞一般的几个扮演sec和fbi工作人员的人聚集到了肖恩的身边，站在了法律顾问林顿和政府顾问史蒂夫华莱士的身后。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现在他们有了一些故意的敌人和无意的竞争者，提前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 等到员工的声音稍微安静了一些之后，肖恩这才继续说道： “如果我的消息没有错的话，现在云霄资本的ceo史蒂夫伯恩还在检察官办公室喝咖啡。他们的操盘手和投资经理现在是什么样子，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失业、倒闭、罚款、牢狱之灾！” “以及无休无止的法庭和官司，就是因为我们发现的市场漏洞，并利用这些漏洞赚了钱！” “而你们今天的表现，会加速将我们送到那个地方。” “所以，请欢迎我们的内部审查团队，他们都是sec和监管机构退休的老将，也是询问和审查的高手，我想你们今天已经见识过了。有的人如果我们不打断的话，已经将自己上大学时候有几个女朋友的事情说出来了。” 底下总算是有了一些轻松的笑声。 “不要怀疑这些机构的能力，更不要怀疑我们做空股票的信心。我们就凭借着这个赚钱的，我们也会凭借着这个一直赢下去！” “但是，从今天起，你们会面临最严格的监管。包括你的手机，电脑，打印资料和每一笔交易的合规性。” “要是没有了消息，就不会有胜利。但是我们总不能不采信这些消息。那么，还不如回家好了。” 其中一个投资经理扯着嗓子喊。 “没有人不准你们使用我们的消息资料。但是，我希望你们做的更完善，或者更隐蔽。你如果在这方面的智商还比不过sec的话，我只有一句话。” “回家去！纽约真的不适合你。” “从今天起，这个部门会一直盯着大家。就算是你们上厕所，他们也会帮你们甩干净的，明白了吗？” 看着大家点头，肖恩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对着华莱士说道： “今天很辛苦，但是也有些让人高兴的消息，所以，晚上的派对就交给你了，费用算我的，玩的开心些。” 华莱士表示赞同，刚才他们就在办公室里面商量好了，这点怨气还是要靠酒精和美女才能排解开，而华莱士就是最合适的组织者。 “纽约最豪华的顶楼派对，你们要相信我的眼光！” 第61章 自我总结 纽约时报金融版用了整整两个版面来报道史蒂夫伯恩的事情。一行粗大的标题，下面是史蒂夫伯恩意气风发的照片和被抓捕的时候的照片的对比图。 对于新闻媒体来说，今天这个新闻就是最大的噱头。纽约时报看来已经很久都在准备这个稿子了，里面有以前大家都不知道的信息和资料。 肖恩承认，他通过茱莉给时报记者提供了其中最大的一部分。 “这很正常，要是你了解史蒂夫的话。史蒂夫伯恩被抓才是正常的事情，要是不被抓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一位不愿意透漏姓名的华尔街金融企业ceo向本报记者这样描述。” “如果说到金融才能，史蒂夫伯恩在至少100名以外。如果说到眼光和决断，史蒂夫伯恩可能要在300名以外。” “但是要是华尔街按照，长袖善舞，从不介意自己和什么人、什么钱打交道这项特长来排名的话。整个纽约的金融圈，史蒂夫伯恩说自己是第二名，就没有人敢于说自己的第一名。” “没有人会否定这一点。” “这就是记者在华尔街金融董事论坛上采访到的所有高级管理者和企业家对于史蒂夫伯恩的说法。” “最后，我们来看看，史蒂夫伯恩管理的云霄资本在年初向sec提交的委托资金的构成。” “排名第一是政府的军人退休辅助委员会，这个政府机构为我们的退伍老兵提供医疗、就业和抚恤项目。名下有各式各样的资产，退伍军人俱乐部，老兵康复中心，国家公墓等等。委托金额35亿美金。” “紧接着的第二名就是名不见经传的金博尔基金。可能你不知道，为什么这家基金会有超过25亿美金的巨额财富被委托在云霄资本。可是当我说出来奥释酮和阿片类神经药物的话，你可能就清楚了。有一种传言，这家公司还在研究叶子（大叶子）的水培技术和降低成瘾类反应，并且还在游说国会山，扩大叶子类的适用范围，甚至在今年的股东和董事会年度文件中提出，希望可以在未来的十年，完成大叶子糖果、饮料和烟草的研发，并完成1000家专营店的设立。” “排在第三名虽然只有11亿美金，但是他们的名字却非常的陌生。纪念日私人基金。没有公开资料、没有具体名字，只显示他们注册在纽约。由此可见，纽约还真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城市。” “…………” “以上这就是史蒂夫伯恩的财富地图，按照3的财富基金管理费行业惯例，光是以上接近一百个亿的管理规模，史蒂夫伯恩的云霄资本就会有超过3亿美金的收入。这还不含有在赢得了年度保底利润后，收益率增幅部分。” “按照1998年的美利坚家庭收入中位数计算。” “3亿美金，将是接近5815户美利坚家庭的年收入总总和。” “按照1998年的美利坚人均收入计算。” “3亿美金，这几乎是名美国人一年的总收入的总和。” “按照今年一月份，纽约电脑程序员的基本时薪收入计算。” “这些目前炙手可热的程序员，要赚到这么多钱也需要在五万多个码农不慌不忙地工作至少一年时间。” 所以我们要问，史蒂夫伯恩只是一个放在前台的傀儡还是一个融资整合的高手？ 他的幕后都是谁？ “看到以上的情况，本报记者也曾致电东区检察官办公室，结果对方不回应。” 在最后，“谁是他的幕后庄家这句加粗加黑的大号标题”的下面，编辑还配了一副漫画。一个穿着黑袍子看不见脸的男人，操纵着牵线木偶-史蒂夫伯恩，在写着华尔街的桌子上面翩翩起舞。 几位穿着西装，带着餐巾，举着刀叉的无脸男人在桌子下面等着吃饭。 “写的不错，画的更好。” 肖恩将剪报还给自己的情报分析员茱莉。 “和记者保持好必要的联系，不要把他们当做朋友，他们就没有情谊。他们就是一条条的威尔士梗，谁给的骨头大就会跟谁走。” “我又不是七年级纽约写作夏令营的小姑娘。”茱莉不满意肖恩对自己的认识。 肖恩站起身。 “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你不了解它的威力。有时候没有感情的人要比长情的人生活的幸福的多。” “如果是好朋友，那么就不要有生意往来。如果有生意往来，就不能是好朋友。” “这是很私人的事情，我和你分享是想要听到你说一声ngrattions。”茱莉喜欢女性，这很纽约。 在纽约，好像所有人类正常的感情、做法和穿戴都不够酷。 “ngrattions！不要哭着让我帮助你收拾烂摊子。把对方的信息发过来，我会让华盛顿dc的大河私人调查公司去做一个背景调查。” 肖恩说的大公无私，公开而坦荡。 “好，我也要参与。”茱莉提出自己的要求。 “没必要，茱莉。那些调查员你都认识，他们会有分寸的。知道哪些只不过是芥蒂之癣，哪一些是不能容忍的存在。而你的参与，会改变你对于这份感情的态度。” “在纽约，谁没有几个将自己的敌人埋在自己后花园的秘密。” “人人都有秘密，茱莉。我们只是看看她接触你是不是有别的企图。” “好的，肖恩，我相信你。”茱莉也知道，在她的这个职位上，有些事情必须要做。 送走了茱莉，肖恩继续在纸上思考着自己面对的局势。 最直接的、也许是最长期的敌人，就是东区检察官埃尔南·卡伦。 虽然不知道埃尔南为了什么一直想要将肖恩逮回去。 也许是看不惯肖恩做空市场，也许他发现肖恩在金融市场上的很多行为都异常古怪，他就认为肖恩是利用消息或者制造消息在市场中大赚特赚。 也许是有人授意。肖恩在这一条的后面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现在在肖恩看来，他和他的手下托马·多拉已经陷在云霄资本，史蒂夫伯恩的案子中了。肖恩觉得自己可以暂时喘一口气。 最愚蠢的敌人就是纽约黑帮的福尔图纳托家族的老汤米。 肖恩利用中风后老汤米和小汤米父子之间的斗争，和小汤米对于自己父亲手下的清洗，成功的策反了老汤米的忠手下科斯塔·本特。 幸运的是，在棚屋中他救下来的小姑娘是纽约乌克兰人尤里老板的女儿。 出于对自己和尤里，对纽约黑帮福尔图纳托家族的报复，以及科斯塔彻底打倒小汤米的目标。在这种情况下，肖恩和尤里、科斯塔有了交情。 利用科斯塔这个福尔图纳托家族的内线，先是将小汤米从楼上给扔了下来。 然后，他们在史蒂夫伯恩的病房前策划了一场枪战。将和乌克兰黑帮勾结的脏水泼到了伯恩身上的同时，又彻底清洗了小汤米残留的死忠。 对于肖恩来说，自己被绑到公园棚屋的执行人就是福尔图纳托家族，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还是接受了什么委托，肖恩已经完成了对于福尔图纳托家族的警告。反正现在他们只有一个接近于残疾的老汤米。 但是，他们幕后的人，以及为什么会安排对肖恩的绑架和摆拍，肖恩到现在也没有头绪。 可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敌人就是参议员弗林阿特金斯。 他国会山国防委员会的，大力推进了阿片类药物，也支持了军人退休辅助委员会的运作。 救过肖恩一命的战友安德鲁就死于阿片类药物奥释酮，而且死的不明不白，还被国家公墓的老兵墓地诈骗了一万八千美金。 简霍克的父亲，伊森霍克也是一位参议员。在弗林的这件事情上，他推动了很多事情的揭露，目前弗林的主要精力估计都在灭火上。 但是。 从今天的报纸上看，似乎史蒂夫伯恩的云霄资本将这些人都串了起来。 黑帮为政客们赚钱，提供姑娘和干脏活。然后赚的钱又借给了云霄资本的伯恩…… 不想了，想的人头疼。 肖恩将目前最主要的敌人放在了埃尔南·卡伦的身上。 不管怎么样，他和埃尔南已经接近到单兵相见的时刻了。 至于参议员弗林阿特金斯，等着他选举连任的时候再说，这就是肖恩要接下来尤里核能源电厂的游说项目的原因。 如果还有幕后推手和作事原因的话，那就更需要长时期的寻找了。 ----------------- “蠢货！”长滩别墅中的男人看到报纸已经很愤怒了，现在更是怒不可遏地看着坐在轮椅中的老汤米。 “你的手下都是蠢货？还是因为你是一个蠢货？史蒂夫伯恩的钱会少了你们的？你们居然在这个时候去找史蒂夫伯恩的麻烦？” 男人将自己手中的雪茄扔到了小汤米的脑袋上。 “他在金融市场上面亏损的钱，我们迟早会让他吐出来。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尊敬的梅尔·戈麦斯，这是一个误会，我本来想清洗一下自己的内部。您知道的，我的那些老手下，办事不成、捣乱有余。”小汤米来之前让医生给自己打了一针，现在精神还不错。 “误会，你自己的独生子就被人弄死了。现在倒好，自己的手下又死了七个，还把自己也留给了警察，还真他妈的是一个奇怪的误会！” 老汤米无所谓，所谓帮派就是金钱而已，有了钱什么人招不到。再说了，这种三心二意的人被清理，正符合老汤米现在的心态。他已经不像年轻的时候了。现在需要的是控制力，而不是扩张规模。 至于自己的儿子，又是吸面粉又是打针剂，就算不死，又能怎样。况且他已经派人了解了，确实是精神狂躁后的失足。 男人身边的女耗材都一个个像一只遮住了眼睛就以为看不到结果的鹌鹑。老汤米不一样，他认识更高层级的人，有自己的靠山。 给自己扔个雪茄，他能忍。 至于其他的，算了。 “你就这么看着你的忠实手下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各自跑路。” “那还能怎么办？”老汤米一摊手。 送走了老汤米，男人气不打一处来。 “不能让老汤米这么就算了，是不是？怎么说他这么多年也帮我们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找个人，我们以老汤米的名义，追杀几个他的手下好了。” “稻草刑罚，以老汤米的名义！” 第62章 失业唐尼 在肖恩办公室的门前徘徊了一会后，吉莉恩还是下定了决心。虽然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但吉莉恩还是敲了敲门，然后站到了肖恩的面前。 “嘿。” 肖恩从电脑上挪开了自己目光。他看到了吉莉恩比较严肃，也就做端正了自己的身体，将双手放在桌面上，示意自己已经从别的工作中脱离出来了。 “好不容易轻松了几天，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我还有一些紧张。说说看，你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坐下说。” 吉莉恩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继续站在肖恩的办公桌前面。 “肖恩，有件事情我确定，我需要和你正式沟通一下。” “嗯哼，我们的沟通一直都很顺利。”肖恩知道她前几天去见了唐尼，也知道她最近在寻找和万滋食品大股东董事欧伽·盖恩斯接触的渠道，同时她还是公司人事和人力资源的负责人。所以，说句实在话，肖恩也不知道吉莉恩会带来什么消息。 “是关于唐尼·麦登。” 哦，还好。肖恩长舒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几天的斗志并不昂扬，也想摸鱼之后就去吃点好的。 “我知道你去见了他，怎么了，有什么消息吗？”肖恩主动问。 “他被你开除后，情况很不好。”吉莉恩小声说。 “没关系，吉莉恩。我知道你的钱包一直都是鼓鼓的。说句实在话，唐尼的钱袋子要比你还要大，即使他选择三年不工作，那不也是个问题。” 肖恩知道，唐尼需要回来，回到他的公司，以便发挥更大的作用。但他不知道也不能确定公司内部是否还有像尼古拉斯这样的员工，被检察官和法官找过。 所以，即使是吉莉恩，他也不想透漏半点消息。 所以他让唐尼和吉莉恩联系，也安排吉莉恩去安抚一下离开公司的唐尼。 “肖恩。我们都是学经济的。我们都知道棘轮效应。生活和消费是一个棘轮，只能不断地往上、往一个方向旋转。” “你知道，当你习惯了20美元一杯的咖啡，就很难选择两美金一大杯的那种。尽管我们在学校的时候认为那种就是最美味的咖啡。” 而且，这样没有收入的日子，让他和妻子的感情也变得更糟了。” 吉莉恩尽量按照唐尼的原话和自己看在眼中的事实进行陈述。 “他找了你？”肖恩继续问。 “是的，我不知道原来稳定工作和固定的收入，对于一个人来说，有这么重要的。”吉莉恩再一次看见唐尼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有了。脱掉了西装，穿上了连帽衫的唐尼，一下子老了十岁。 要不是唐尼第一时间开口叫住了她，吉莉安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卖假货的街头小贩。 “这个感悟你应该和所有的员工都聊聊。”肖恩旋转着自己手中的钢笔。 “唐尼现在哪里？在干什么？” 吉莉恩抿着嘴，为难的说： “有竞业协议的制约，他三年之内不可能有华尔街同样工作的机会。其他的他又不是很擅长，所以似乎现在在做销售？汽车后备箱的那种。” “不，那是只有八年级辍学的混混才会选择的职业，他的钱呢？”肖恩一副惊讶的表情。没错，他和唐尼商量了，这段时间可以颓废一些，但是他没有想到唐尼会选择这个工作。 “我不知道。”吉莉恩没有问。 “算了，我们去看看他，问问他还要不要回来。”肖恩站起身。 “你愿意让他回来。” “你既然开口了，我想他回来之后也是你的功劳，和他无关。”肖恩将唐尼回来的事情放在了吉莉恩的身上，这很合适，一点也不突兀。 “现在就走？可是他看见会不会反而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卖过后备箱，生活中，总会有一点你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 法拉盛区，纽约最有名的假货后备箱聚集区。 只要你将一辆车停在那里，在后备箱上放上样品，你就可以开门做生意了。 在这里，你不仅要注意警察，还要注意那些不时出现的小混混。警察还好说，最多是没收所有的货物，但小混混就不一样了，有时可能是致命的。 “嗨，兄弟！”一个拉美裔的青年人站在唐尼的面前。 “我卖的都是女人喜欢的东西，你用不到的东西。”唐尼刚刚做完了一单，他哐当的一声扣住了后备箱。 每一个行当都有诀窍，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个混蛋，他身上可能一毛钱都没有。 再说了，他已经看到一辆雪佛兰又停在不远处，三天了，他都看见了这辆车。用脚后跟发誓，除了的fbi的探员们，没有人会喜欢开这种车。 “我们也有姑娘，看一下都不行吗？” 拉美裔的小混混将手指塞到嘴里面，吹了一声口哨。三辆摩托车从边上的小巷里呼啸而出，甩着尾巴，轮胎刮着地面，带着呛人的烟雾停在唐尼面前。 从车后座上面下来了两个年轻的妹子，鲜红短发，露着自己的肚脐和乱七八糟的纹身。 “怎么样，我们现在可以看了吗？” “不，我不是做生意的。”唐尼靠在汽车的后备箱上，他将自己的手插在裤袋中，握着电击枪。 “那就好，如果是做生意的，我们还没有钱给你。” 骑在摩托车上面的青年并不在意，他踩着离合器，不停地轰着油门。 “姑娘们上车，我们找点乐子！” 他突然扭动油门，摩托车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从唐尼的身边驶过，坐在后座上的姑娘彪悍地一铁棍就敲了下来。 唐尼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但是他还是不了解这种社区的规则和凶狠。尤其是这种十七八岁的青年人，他们完全就是奔着要自己的命来的。 唐尼堪堪向后一躲，让呼啸的铁棒敲在了自己的后窗玻璃上。紧接着，更多的带着铁头的皮带和铁链子就疯狂的向自己抽过来。 没有办法，他的身后是汽车，没有空间躲避。 “我已经是一个要死的人了，不是吗？”不知道什么原因，唐尼突然悲凉地想起了这一点。 然后，他就猛地向前扑了上去，嘴里面不知道喊着什么脏话。 冲向抱挥舞着皮带的红发姑娘，一把将她狠狠地推到马路上。麻利地从裤兜中掏出电击枪，直接抵在散发着一股臭味的女人腹部，摁下了释放的按钮。女人浑身没有规则的乱颤。 “太慢了！” 电击枪需要一个充能的时间，但其他几个人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他转身就跑，没有人关心躺在地上的女人，大家都在后面追他，就像是古罗马的战车在追着一个奴隶。 “马丁，我们要下车了。再等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坐在雪佛兰驾驶位的探员莫尼卡伸手就要打开车门，却被负责肖恩案件的东区助理检察官马丁给拉了回来。 “我们并没有来过，你要清楚这一点。” “但是……” “没有可是，莫妮卡，来之前我就给你说过了，直到逮捕肖恩的那一天，我们这个案子才是案子，但是现在并不是。没有立案，没有批准……” “可是，就算是一个公民也应该……” “没有应该，我们下车或者我们报案，都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肖恩知道我们在调查他。不要毁了我们的工作和事业，也不要毁了你升迁的前途。” “fuxkyou，马丁！” 在汽车的前窗，可以看到唐尼已经躺在了地上，还在尽力翻滚着躲避。 与抢劫相比，这些年轻人更喜欢玩乐。他们只是骑在摩托车上面，觉得自己好像是骑士一样，冲刺过去挥舞棍子，然后漂移转身。 坐在雪佛兰的车里面的马丁并没有说的是，他更希望能够在唐尼被暴打一顿后，自己站在躺在泥水中的唐尼头上，和他好好的谈一下条件。 那时候通常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好的谈判机会。 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他和托马不一样。托马是名校法律系的优秀毕业生，有自己的大牌老师照顾前程。可他，只有自己。 他以前经常会花点小钱，雇佣一些人来折磨自己的目标，现在这种情况，刚刚好而已。 唐尼已经爬也爬不动了。 他决定不躲了，电击枪还有一次机会，干翻一个再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不到痛苦，倒像是操翻了不公正的上帝一样的爽。 第63章 那又如何 最终，躺在马路上面的唐尼并没有挥出自己最有力的一拳。 他看到两辆路虎车刚一拐弯，就提速冲了过来。 尤其是后面的第二辆。 在第一辆路虎车已经堪堪停在了唐尼身边，挡住了唐尼的身体的时候，第二辆丝毫不在乎，直接撞向了停在不远处的摩托车。 慌乱间，一辆摩托车没有闪避开，直接被路虎迎面撞上，车子横躺在马路牙子上，两个人摔出十几米远。 “做的不错！莫特！”肖恩从其中一辆跳了下来，拍着车门说道。 刚才出发的时候，吉莉恩开始还奇怪，为什么肖恩会安排两辆路虎，还带上莫特和几个保镖。现在脸都白了的吉莉恩总算是搞清楚了。 “肖恩？”剩下的混混一瞬间都不见了，只剩下了躺在马路上的唐尼一个人。吉莉恩看着还在空转的摩托，问道。 “没关系，电话报警就好了。” 算了，我打电话。”肖恩从自己的牛仔裤的裤兜中摸出手机，拨通了维克多的电话，然后站到了唐尼的身边，吉莉恩也跑了过来。 “这么缺钱吗？”肖恩并没有询问唐尼别的事情，也没有问缘由。 “玛丽带着孩子走了，所以我就没钱了。”唐尼只是有一点累，身体并没有受多大的伤。他翻身直接坐起来，一点也不在乎地上的污水和垃圾。 “你没有和我说玛丽的事情，也没有说钱的事情。”吉莉恩说。 “那又不是一件需要开香槟庆祝的事。” “你还能走路吗？”肖恩问。 对于这种场景，他看到的比唐尼和吉莉恩多的多，所以一点也不紧张，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肖恩。 “应该可以，就是心跳的有点快。”唐尼捂着自己胸口。 “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肖恩伸出手，将唐尼拉起来。 “那辆雪佛兰……已经跟着我好几天了，晚上我在我家门前看到过它，我觉得很像……”唐尼顺势站到了肖恩的身边，小声的说道。 肖恩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知道检察官和fbi一定会找上唐尼。但是，他原本以为这些人会带着各种协议还有诱惑上门。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居然会见死不救。他要是晚来一点，唐尼估计至少要在医院里面躺上几十天，曝尸现场也不是不可能。 那些小混混的铁棍底下，哪有什么轻重。肖恩知道，他认为这些常年和黑暗打交道的执法人员不会不知道。 “莫特，看着那几个兔崽子，别让他们跑了。”肖恩朝不远处的雪佛兰努努嘴。 “唐尼，你不应该再继续这种生活了。”肖恩扶着唐尼，让他站好，松开手继续说。 “因为你知道不，这种生活真他妈的让人上瘾。报仇都不会放在第二天。如果你有一天他妈的习惯了，就算是一百万的年薪，你也会觉得没有意思的。”肖恩脏话连篇。 “相信我，你刚才一定会有把那个人从车上拉下来，忍受着180次的心跳，踩断他们老二的冲动。” “别这样看着我，吉莉恩，你没有老二，你不知道那种痛得要命的感觉。” 肖恩顺手从地上捡起来刚才摩托车遗落的铁棍。 “肖恩，我们是不是可以送唐尼去一趟医院。”吉莉恩不清楚现场发生了什么。 “刚才还有感觉，肖恩。但是现在没有了，我能和你说点别的吗？”唐尼没想到肖恩的反应这么大。 “医院，那里解决不了问题啊，吉莉恩。”肖恩说。 他知道唐尼肯定已经被东区检察官盯上了，也知道唐尼被开除之后再回到自己的公司，一定是检察官眼中最适合的二五仔人选。 他还知道，他现在应该装作对雪佛兰一无所知。 但是，他不能。 即使这个计划失败了，他都不能。 “肖恩，我觉得自己的胳膊可能断了。”唐尼试图阻止他。 “你的胳膊断了不要紧，现在公司里面的电脑都有语音控制，你会习惯的。”肖恩根本不理会唐尼的暗示。 莫特和其他两个保镖已经走到雪佛兰的前面和后面。 雪佛兰车里面的人居然还在装死。 肖恩不想等，维克多过来了就更不好下手了。 他将铁棍藏在身后，走到了雪佛兰的侧面。 雪佛兰已经发动了，莫特他们抵在雪佛兰的保险杠上面，雪佛兰犹豫了一下。 肖恩一棍子敲在前门玻璃上，车窗玻璃全是蛛网，并没有破裂。 “fuxk！” 他再一棍子敲到了司机这一侧的前挡风玻璃。 车门推开，莫妮卡举枪下车。 “fbi！” 肖恩根本就没有理他，而是一把挤开她，直接冲到了驾驶室，从音响下面拔出了储存硬盘。 然后对着坐在副驾驶的马丁说道： “很陌生啊，怎么？就看着fbi的妞给你挡在前面？”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马丁后悔死了，在看到路虎的那一刻，他们就应该离开。现在只能硬撑着。 “肖恩先生，请你不要毁坏国家财产，离开我们的车。”身后的莫妮卡还在继续。 肖恩对马丁笑了笑，扔掉了铁棒，双手高举，将磁带举过头顶。 “莫特，继续录像不要停，记录一下面对市民生命被威胁居然无动于衷的执法人员。” “啊……呸，”他转头一口吐沫涂在马丁的脸上。 莫妮卡是个黑人混血，年纪并不大，长相也不错。可是现在面对肖恩，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你没有听到警笛响吗？婊子！” 瞬间，五辆警车齐刷刷的聚集到了他们的身边。 “放下你的枪！”纽约的警察们这几天都很紧张。 “我是fbi的。”莫妮卡这时候将自己的枪扔在了地上。 “证件！”维克多没有穿警服，他将枪塞回了枪套。很明显，在警察面前，冒充fbi还扔掉自己的武器，并不是一个很高明的选择。 “是你报的案吗，肖恩先生？” “在那边，我们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围殴一位先生，所以我们就报了警。” “我可以作证，这位确实是fbi的，他们的监察很快就要过来了，我觉得他们内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维克多长出了一口气，要是这样的话，自己的负担就轻松了很多。 无非就是一些打劫的歹徒罢了。 “你没有问题？莫妮卡？”肖恩问道。 “我们可以去警察局做客，也可以和你们的监察聊聊，这是你的选择。” 莫妮卡的胸口因愤怒而颤抖，但她也知道，如果警察介入，她会有更多麻烦。而那个混蛋还拿着他们的录像带。我想我没有启动声音记录？她记不清楚了。 “你这个混蛋，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毕竟是fbi的人，警察对他们不闻不问，莫妮卡对着马丁低声的吼道。 “好，就说我们是来约会的。”马丁说。 “你是个狗娘养的。”莫妮卡心很慌。 “那怎么办？说我们在跟踪唐尼，准备下手对付……”马丁也有点慌，他甚至不敢说出来肖恩的名字。 他倒是不怕肖恩，也不怕这个事件，因为他不是执法人员，不存在法律和道德压力。他慌乱的主要原因就是在想着如何应付自己老板，自己的老板会不会在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开了自己？ 似乎刚才下车也不错？既救了人，又能够和唐尼扯上关系。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刚才了，马丁只想将这一关先挺过去。说不定，肖恩也不愿意和他们有牵扯呢。说不定，他的老板也不一定会得知这个事情。 他一天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 “只能说是约会，而且你的头在我的腿中间，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马丁非常肯定的对莫妮卡说道，这时候莫妮卡的态度就很关键。她只要在fbi的监察面前一口咬死，这个事情也就无从追查。 唐尼没有受伤，肖恩也不是唐尼的叔叔。没事，会过去的。一切都是巧合而已。只不过为什么肖恩那么肯定自己就在车子里面？ “我他妈的还怎么在fbi工作。”莫妮卡暴躁说道。 “你可以不这么说，可是要是不这么说，你就没有fbi的工作了，不是吗？”马丁看着莫妮卡，这个没脑子的女人还挺漂亮的。 第64章 选择欺上 有了维克多的参与，整个事情就变得非常简单。 维克多准备把唐尼带回警察局，小混混们是死是活他们都不在乎。不要说维克多不在乎，就是医院的救护车也不愿意管，即使有政府的补贴。这些人通常离面粉和艾滋病很近，做个手术都很麻烦。 “莫特会陪你一起去的。”肖恩拍了拍唐尼的肩膀。维克多那里只是需要完善一下正常的流程。 “莫特跟着你，警局结束了去医院检查一下，反正在哪里住着都是住着，不是吗？” “是的，哪里都是同一个晚上。”唐尼对医院已经很熟了。 “你和吉莉恩联系。后天回公司，我们需要一个守夜人，你很合适。我会让吉莉恩给你准备一盏油灯和一个斗篷。”肖恩转身说道。 “后天见！”吉莉恩也高兴的给他挥挥手。在吉莉恩的心中，其实公司后面也陆陆续续来了走了很多人，她更看重的是和她一起进公司的第一批老员工。 简霍克也被肖恩呼唤过来了。她负责fbi的内部监控工作。同时刚好的是，她还可以将这件事控制在一个肖恩想要的状态。既捏住这两位的把柄，又可以不让事态过于失控。 莫妮卡被叫上了简-霍克的车，简霍克还带着自己的宠物英格丽特。 “肖恩先生！”简霍克不知道为什么，在外人的面前还有一些害羞，她越发的得体端庄，肖恩就越发笑的不正经。 “我们回去仔细调查一下，根据莫妮卡的陈述，她，和这位马丁先生在这里约会，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我只是在抱怨，而不是建议联邦调查局必须做点什么。”肖恩点点头。他已经在短信中示意过简霍克了，这件事留在手上就好了，不用追的狗急跳墙，关键是将车内的录像和声音文件给自己复制一份。。 “他的跟踪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对简霍克客客气气的肖恩，莫妮卡又开始发疯了。 “如果你没有跟踪我，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车里有人。他当时看都不看地上躺的那些人，直冲冲地向我们冲过来。”莫妮卡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她也反应过来觉得情况不大对劲。 肖恩转过头来。 “你又不是法官，我没有必要给你解释什么。更何况，就算是我猜的又如何？你们就在车里，距离你们汽车不足10码的地方，实施暴力，也许会造成生命的悲剧，而你是一名执法者！” “你不是猜的，你就是在跟踪fbi。” 莫妮卡觉得自己抓住了肖恩的漏洞。跟踪一个州的执法人员是一项自由裁量的重罪。 “嗯哼！”莫特给了他一个信号，肖恩看到了。 “你要是在执勤的时候，将你的夹克放在后备箱外面话，我想你离死不远了。”肖恩指着莫妮卡的雪佛兰。 好死不死，莫妮卡换下来的正装夹克，被后备箱卡住，露出了三个黄色的字母。 简霍克直接安排英格丽特拍照留念。 最心不在焉的是马丁，他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办？而简霍克在肖恩的安排下，并没有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他的身上。 “要是需要内部调查的话，我们会再一次询问你的。”简霍克轻描淡写地留下了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马丁刚回到邮局一楼的新办公室，就看到赫尔南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 他的心咯噔一声，原本准备将这件事能隐瞒就隐瞒过去，可是为什么埃尔南会出现在这里？ “fbi已经和他联系了吗？不应该啊。”马丁心想。 他刚才靠近简霍克，听了莫妮卡自己的陈述。基本上这个无脑的人就是自己叮嘱的原话给简霍克陈述的。原因和逻辑都对，而且其实按照他的观点，现场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所以，按照按照政府官僚管理的常理推断，fbi自己大事化小的可能性都很大，应该不会主动将这件事搞大。 就算肖恩知道了自己在跟踪唐尼又能如何？他已经和埃尔南势同水火了。肖恩有各种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情，和埃尔南联系应该是最不会发生的那一种。 再说了，这不正是自己的机会吗？刚好可以和唐尼好好谈一下。 “肖恩已经知道我们在接触你了，你觉得他心中对你没有什么想法？你现在赚的钱要是还和肖恩的企业扯不清关系，那么也会一定被法官会罚没的。想不想保留住你的那些钱和房子，我这里可是有一叠子的空白协议，剩下就看你的了。” “给你一份免罪协议，借着协议和肖恩大干一场，你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大捞一笔？”至于是不是可以免罪。对不起，法官不愿意，我们检察官也没有办法。 “另外，肖恩也许也以为这是一场巧合。我们碰巧停在了那里，唐尼恰好的被人追打，而肖恩应该也是刚好从那里路过。” “嘿，老板。”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赫尔南面前。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给我的好消息？”埃尔南手指头在他的面前搓动，像是数钱的样子。 “还没有，老板。我们还在观察唐尼。”马丁说道。 “观察？马丁？唐尼是亚马逊丛林里面的神秘之物，还是51区的外星人？而你，是一个科学家还是一个研究者？你为什么要观察，你又在观察什么？观察他怎么求偶？观察他如何繁殖？还是观察他怎么上卫生间？” “他是什么？你心爱的篮球队？你最爱的姑娘？” “七天，如果他在七天内没有成为你的线人，你就给我滚回去，这里由我来负责！” 埃尔南火气很大，他不知道已经几天过去了，马丁他妈的在做些什么？自己明示和暗示的还不够清楚吗？ “马丁，这件事并没有一个完美的大团圆结局。总是会形成恩仇。如果我是你，就先要用自己的资源将他唬住。检察官办公室，相信我，是美利坚合众国政府中拥有最多资源可以支配的部门。你们有武力，我并不鼓励，但是，我更不会反对你使用它。” 马丁听了几耳朵，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埃尔南的眼神和表情。由此判断，他今天和莫妮卡的事情，看来埃尔南还不知道。 “没问题，老板。我会的，你放心。” 赫尔南走了，马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莫妮卡，什么情况？”需要和唐尼谈，他离不开fbi。可是，只要他不告诉埃尔南发生了什么，他就不能更换fbi的联系人。没有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给莫妮卡发了一条短信。 过了半个小时，莫妮卡才将短信回了过来。 “我保证不起诉肖恩攻击政府车辆的行为，肖恩也保证不起诉我的不作为。” 看到短信，马丁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他完全被肖恩给吓坏了，已经没有了智商。 fbi又不是巡警，他们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将这件事遮掩过去。监视面粉贩子，跟踪重案要犯，就算是有人在自己的面前被强制奸，他们也有足够的理由不出面。道德高地那是另一件事。而肖恩无论是袭击政府的车辆还是私人车辆，这都是主动犯罪啊。 “啪！”他重重的将自己办公桌上面贴有肖恩头像的资料扔到了地上，结果不小心，放在桌子上的咖啡杯也被他碰翻，一大杯咖啡洒在了在了桌面。 “贝拉！我们这里为什么没有清洁工？” 他正准备把自己的新想法发给莫妮卡，写好的短信又被删除了。他应该自己利用这个机会。 “莫妮卡，只要你没事就好。” “我想，在我们和唐尼交谈以前，我们可以在半夜将他从他的家中抓回来。这一次我有命令，即使被肖恩发现了，我们也没有问题。” “是东区检察官的书面命令。” 至于有没有，莫妮卡又不会亲自看。 第65章 马丁行动 在以后三天的时间里，莫妮卡观察着简-霍克，而马丁则观察着埃尔南。让两人感到安心的是，简-霍克没有再要求她接受调查，埃尔南也只是不断地向他催问肖恩案件的进展。 他们俩都表现得很正常。 至少在莫妮卡和马丁他们两个人的眼中，很正常。 于是，他们就像那些在婚礼上摔了一跤的新郎和将手捧花扔到了屋顶的新娘一样，很快就自动将这一幕从自己的记忆中删除。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人类自我保护功能。 那种在当时看起来几乎要毁灭了自己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好像也并不那么可怕。而且，似乎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们路过某个地方，肖恩砸了我们的车。”当莫妮卡和马丁再次见面时，这就是两人对这一事件的全部印象。 “我们不起诉他，是我们恩慈。”马丁也觉得，事情就像莫妮卡说的那样。 “我找人看了录像，上帝保佑，它就是录下了唐尼被打的画面，我真的没有打开录音机。”莫妮卡确实看到了一段没有声音的录像，她和马丁在车子里面讨论的声音一点也听不见，包括马丁转述埃尔南的有些话。 “要是可以的，马丁，我们今天晚上去请他回来。” “我申请人多一些。”莫妮卡觉得她的厄运是由这个叫唐尼的人带来的。 “带上拆门器。我想午夜两点，是一个人睡得最好的时间。”马丁补充说道。 “没问题，我一定会带上的。”莫妮卡将 ----------------- “有钱人的大房子。” 午夜两点，跟踪唐尼的人告诉他们，唐尼下午七点就开车回家了。但是两个人还是选择在两点动手。 “这是我们的线人，我们带走他的时候可不想被太多的人看见。但是还不错，他居住的地方很偏僻，我们快速进，快速出。”莫妮卡给自己的组员交代。 “检察官在正式谈话之前，需要一点休克教育，你们明白了吗？”她最后安排。 所有人点点头。 大家很清楚什么叫做休克教育，就是要求瞬间将一个人从自己最舒适、最温暖、最安全的环境中抽离出来，带入到一个寒冷、危险和黑暗的环境，在那一刻，很多人瞬间就会崩溃。 “既然明白了，那就开始。” fbi的人在前面，马丁跟在后面。 大家聚集到了唐尼的房门前，将液压破门器材对准房门。 “3，2，1。”随着莫妮卡最后一根手指的落下，带头的探员摁下破门器的启动开关。在压缩空气的作用下，破门器直接砸开了房屋大门，门锁被像子弹一样硬生生发射了出去。 “一层没有。” “卧室，到卧室去。” 探员们的声音杂乱无章，标准步枪上面的照明灯和光线指示仪在黑暗的房间中乱晃。 12点钟，依靠药物作用缓解了疼痛的唐尼刚刚睡着，就被破门的声音给吵醒了。他爬起来，快速把床头柜上面的药品扫进抽屉中，fbi的探员就端着作战步枪冲了进来。 在步枪灯光的指引下，其中两个人飞扑过来，把他死死的压在自己的床上，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给他带上手铐。” “不用换衣服了，就这样也行，鞋子没有必要。” 于是，唐尼光着脚，穿着睡衣，被粗暴地抬出了卧室，一出卧室门，就被两个人拉着胳膊向前拖。 “救命……救命……” “fbi，不好意思，我们敲破了你的门。”莫妮卡站在他的面前。 “没关系的。”马丁抬头看着这座大房子。 “你不用担心，一扇门而已，不过是他的一点小钱。不是吗？” “我要见我的律师……”唐尼说。 “可以，但我们有一个更好的计划，唐尼。你要是见了律师，就得回去做个混蛋了，我说的不对吗？”马丁觉得前几天唐尼自己选择的生活真是太好了。 “好不容易重新回到了自己以前的生活，你舍得吗？”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唐尼的弱点。 唐尼低着头，不说话。 “很好，我知道你需要一个可以谈话的地方，今天晚上我们就会带你去。在那里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和你谈一下。” “但我们没有足够的车，我们又不能开你的车，所以需要你委屈一下。” 马丁拍了拍唐尼的脸，唐尼将自己的脸扭了过去。 马丁他们将唐尼塞到了后备箱，车子直接开到了邮局的地下室。 “你知道我们想要什么？” 唐尼捂着头，刚才在车上，他的额头被撞破了。 “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五个小时之后，你应该出现在肖恩的公司里面，而不是上班第二天就必须要打电话请假，或者是由我们公布你的消息。” “请便。”唐尼转变了态度。 “你愿意回到泥水中的生活？”马丁问。 “这和我呆在后备箱有什么区别？”唐尼松开手，额头的伤口又开始冒血。这是一个三角形的伤口，明显是他在后备箱时，被凸起的铁架撞坏了。 “这只是一时，你不会想要一世的。”莫妮卡在旁边开口说道。 “要不你来试一下？几个瞬间而已。” “唐尼，这不是谈判的态度，你知道我们想要做什么，你没的选。”看到唐尼的态度，马丁有点着急了。 他不知道唐尼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知道唐尼几乎已经在安排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这时候的人大部分很脆弱，因为要花很多的钱，还是那种扔到无底洞的钱。但是唐尼不一样，他现在所有的治疗费用都没有上限。同时，他还能给自己的孩子留下八位数的存款。 所以，他一旦坚强起来，比石头还要硬。 “我为什么没有选择。我可选择坐牢、也可以选择赚钱、我也可以选择放弃一切，也可以选择将这些全部告诉肖恩，whocare？” “我们在乎你的感受，只要肖恩失败了，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全部免责协议。”马丁说出了自己的底牌。 “我没有罪，我甚至都不去教堂忏悔，我需要一个免于入狱的交易做什么？” “还是你们已经将这个国家的法律变成了你们手中的免罪券？你们就不害怕企业的暴动？” “还是你们觉得你们会永远站在这里，像是一个审判众人的上帝？” 唐尼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鲜血，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留下了一个血手印。 “需要扫描我的指纹吗？在这里，拿去好了。” 按照他和肖恩的推演，这一切都在他们推演出来的检察官可能的计划之中，也是检察官最爱用的手段。 将你的一切剥夺，然后将它作为你的报酬。 “你拒绝一次，然后就答应。”肖恩告诉唐尼。 “事情比你想的要简单，而且他们比你想的还要愚蠢。为什么，因为他们总以为自己会审核你提交的所有的报告和资料，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资料和报告并不重要，不是吗？” “他们会吐血的，肖恩。”唐尼甚至有点高兴。 “你在梅奥诊所看到的那个躺着的孩子，虽然是误伤，但是至少也是无意的误伤。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就不是一群纯粹的人了。” “我明白。”唐尼很兴奋。 “如果我是你，站在你今天的角度，你可以很放肆。你要知道，他们是有底线限制的，顺手为之还可以，但是要是实施恶意的话，他们还是有所顾忌。” “再说了，我会安排的，以我的信仰发誓，他们会和我的孩子一样。” “我相信你，唐尼。” 第66章 耐心比赛 （规则。 这是肖恩穿越后在美利坚学会的最重要的一个词。它的含义要比字典中的解释复杂多了。黑帮有黑帮的规则，法官有法官的规则、警察有警察的规则，检察官有检察官的规则，商人有商人的规则…… 哪个世界不是这样？ 不。 你可以把美利坚想象成一个由各种工会组成的有限责任公司，这件事情就很好理解了。政府只不过是各个工会代表推选出来的公司管理层。 通俗来说，美利坚的各个层面，都是一个又一个团体主导的。法律和派别（党派）也是一个个团体间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 所以，顶层商人，可以调动所有市场上提供的资源，这个是没错。但是，你要是幻想自己可以通过向高层施压，然后政府将手直接赤裸裸的伸向司法部，司法部也就乖乖的听话，不可能的。 即使可能，所有付出的代价也是不能想象的。 对洛克菲勒家族赤裸裸的拆分。 看看和比尔克林顿好的都穿一条裤子，共享一切包括女人的爱泼斯坦。当他面对保守派近乎鱼死网破的进攻的时候，他也不是照样抵挡不住。 当然了，经过大家无数次地接近于黑帮火并的团体斗争，最终这种斗争在一定程度上被限制在了法院的底线前面。如此就理解了法官在美利坚的地位。 简单来说，有钱可以无比奢侈，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市场上无法提供的。 但是，在打生打死面前，有钱只不过享有了更多的手段和帮助，直接希望通过游说权利阶层将一个团体摁死，彻底不存在。 美利坚其实就是西部的底子。 在本书中，检察官本质上是国家至上主义中参差了保守团体利益。而金融机构更加偏向于市场是自由的。 引用：彭博讯，据《华尔街日报》援引知情人士报道，美国司法部正在对一系列知名空头展开调查，涉及他们是否通过提前分享具有破坏性的做空报告和使用非法交易手段牟利，包括浑水研究的创始人卡森·布洛克（carnblock）也在搜查范围内。） 坐在东部检察官办公室的唐尼没有再说话，他只是想着自己的孩子，这是他的安慰剂。 肖恩安排自己的孩子转学到了布鲁克林高地小学，非常棒的小学。当然很棒，学费就要八万美金一年。玛丽被安排到了学校做医疗老师，和她的专业很符合，她是一个很出色的护士。 这样，玛丽在最初的几年，完全可以既照顾孩子们又有自己的事业。 “布鲁克林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也是我的老巢。玛丽和孩子们在这里，会很……”肖恩连欢乐两个字都说不出来。 “会很愉快，我相信。”唐尼看着自己的孩子，哥哥带着妹妹走进了学校。 当他们送孩子走进学校后。肖恩坚持陪着他们夫妻两人从学校穿过社区，原路返回到了距离学校也就是步行10分钟的路程的新家。 “喝一杯？”唐尼邀请肖恩。 “喝一杯。” 唐尼在厨房的中台上洗杯子的时候，简霍克也到了。 “我一直想着有那么一天，我和简霍克能够出席大家每一个人的家宴。我们可以带一瓶好酒过来，孩子和孩子，夫妻和夫妻。”肖恩有感而发。 他总是太忙，在他的心中，他就是一个漂泊在美利坚的华夏人。这里不属于自己，他要秉烛夜游，纵情游戏，然后留下一堆令人惊叹的成就后，死在最后的一次冲锋里面。可是，从酒事件之后，他的心似乎慢慢的变得柔软了。 玛丽也不拦着唐尼喝酒，唐尼自己也很自觉，不多喝，就是举着一杯红酒在那里，他有点贪恋现在的时光。 “这算是求婚吗？肖恩？”玛丽坐在简霍克的旁边。 “当然不算！”肖恩大胆的说，简霍克的脸色一变。 “总不能这样随便。”肖恩赶紧找补。如果有婚姻，他也想带着简霍克去一趟华夏之后再说。 唐尼想着往事，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似乎检察官办公室的环境也不是不能忍受。 “再过一个小时把他送回去，明天晚上我们再来一遍。”马丁受不了了。 “非常好，我现在是一个人，晚上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唐尼惫赖的说。 肖恩看到了早上一脸疲惫的唐尼，他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龇牙咧嘴的给自己贴创可贴。 “唐尼！”肖恩走出了办公室。 “我想听到关于肮脏杰克的报告。” “你昨天下午才告诉我的，老板。”唐尼抱怨了一句。 “你确定你要站在那里和我说？到我办公室来！” 唐尼嘟嘟囔囔地走了进去。 “我们要演一场戏，唐尼，我准备向你吼叫了，你也应该冲我吼叫回来。” “我知道。”唐尼点头。 肖恩看着他，他现在还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唐尼走进来的时候，哐的一声将自己办公室的门关上，也将里面的声音和外面大厅隔绝开。 “我们还有一些办法，唐尼！你要是不想做就算了！”肖恩吼的很大声。 “没事，老板。我觉得我还撑得住。”唐尼直接坐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你这是怎么了，我看着你的情况很不好？”肖恩走到了唐尼不远处。 很快，两个人夸张的肢体动作就吸引了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 “没事，他们已经找我了，就在昨天晚上，我看得出来……”唐尼跳了下来，像是不能忍受一般将自己手里面的文件夹扔到了桌子上面。 “马丁的压力非常大，他们知道我们赢了很多次，但是找不到我们赢的原因。所以……” “我还是那一句话，你要是不愿意这件事随时都可以停下来，我们前面所说的都会兑现。” 肖恩其实现在有一点点的后悔，他觉得自己在利用唐尼的这一点上有点无耻。 “不！” 这一次唐尼才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我并不是单纯为了你，老板。我这一次真的看到了这些人的无耻和下流。他们并不是规则的维护者，而是利益的维护者。他们……” “嘶……”唐尼说的有点激动，挥舞的手擦到了自己额头上的创可贴。 “只要我们能打败他们，下一个看到莱尼汉投资的人也会害怕。说一句内心的想法，我想只要莱尼汉投资过的不错，玛丽和孩子们也会更好。” “我想我已经将所有都在你的面前说的很坦诚。唐尼，你拥有随时可以叫停的权利。” “我知道！我他妈的全部都知道！肖恩，我想这就是我他妈的最后想要干好的一件事！前几年，我干的还不错，对？”唐尼喊道。 “非常不错，几乎是我的一半了。”肖恩说。 “下面我就要戳你的胸膛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也可以戳回来。”肖恩举起自己的手，用食指戳着唐尼的胸膛，将他向外推。 唐尼直挺挺地站着不动。 “谢谢夸奖，我给玛丽和孩子们预定了五大湖的旅游，最后我会消失几天的。” “没问题。你找莫特给你安排就好了。” “没事了，我要去干点活。总在老板的办公室，这不是好事。” 肖恩点点头，一手拉开了房门。 “要是你再这样，你就只配去穷人堆里面打滚。我下午五点就要看到肮脏杰克的报告，少拿这些无聊的、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来糊弄我。在我见了万滋食品的欧伽·盖恩斯之后要是还看不到，你明天就不要出现了！” “我会的！肖恩！要是你看不懂我的报告，就不要评价它！我要不是缺钱，我就不会再踏进这个大楼！”唐尼一点都不气弱。 “假如，唐尼，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假如，如果有，我用的会比你更好。” “这一点我相信，因为你就是一个只认识业绩的混蛋！你告诉我的消息，但是搞砸了的责任却是我的。”唐尼带了一点关键词。 “如果我把消息给你你都会失败，那么你告诉我这条街上，你是不是最弱的一个？肮脏杰克的消息我也告诉你了。每一个有责任心的操盘手，昨天晚上都应该兴奋的坚硬一个晚上。可是你还不到三十秒！”肖恩加上了一些关键词。 “我明白的，肖恩，我会用上千万的美金收益，让你闭嘴。” “在此之前，你先闭嘴，好吗？” 听到了怒吼声的吉莉恩从自己的隔间走了出来。 “肖恩，你答应过我……关于这件事你必须要我参与……” “你也闭嘴，我要的健身房，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吉莉恩。” 肖恩满心烦闷，暴躁的像一个疯子。 他的预知能力谁也不知道，这带给他收获的同时也带给他无数的烦恼。他知道，有一些自己在金融市场上的行为很难解释的清楚。 比如在最后的十分钟，通过暗盘大量抛售和大量买入的行为。 这种行为无论是在形式上，还是在本质上，都和收到了内幕消息的行为没有区别。 这就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弱点。 无论如何，都要在见到法官之前，将这一切扼杀在摇篮里面。 第67章 越线行为 第二天晚上，马丁并没有行动。 只是，在下班之前，唐尼收到了马丁的快递，一个薄薄的信封。他打开信，里面是一张照片。他自己的大儿子正坐在国旗下的台阶上，脸上带着微笑。 唐尼想了想，没有说什么，只是对身边的艾玛说他有急事，然后匆匆下楼。 这个时候，肖恩正在和政府顾问史蒂夫-华莱士沟通，讨论能不能和万滋食品公司的负责人欧加-盖恩斯谈谈。 “肖恩，他的背后自己应该是某一个联合王国的酋长。又是第一次到纽约生活，和纽约本地人的联系很少，所以我们找不到合适传话的人。”华莱士这几天正在忙着在楼下组建自己的公关公司，意气风发。在他身边，多了一个有着鲜艳嘴唇，弯曲波浪长发的成熟美女。 现在，在肖恩进入万滋食品公司之前，只剩最后一步了。那就是说服董事欧伽·盖恩斯。同时，希望他能支持肖恩按照自己的意见改组万滋食品。 两个人联手，将现在的万滋食品的董事会主席、ceo，鲁伯·诺曼二世赶下台。他是万滋创始人的孙子，好大喜功的花花公子一名，也是肖恩改造万滋食品的最大障碍之一。 在下一个十年，世界排名前二十的万滋食品是肖恩商业版图中最重要的一块拼图。像明治食品之类的企业想都不要想。它们在上市前制定的毒丸计划和反空降计划会将每一个觊觎自己的野蛮人堵在门外。 万滋最适合，无论是从品牌还是从规模上看。 “你的安妮丝塔西娅也搞不定吗？”肖恩指着他身边的美女说道。 “哦，这不是可爱的安妮丝塔西娅·约翰内森的业务范围。她是我的健身指导师，主要工作是每天为我放松紧张的肌肉。你不知道，在这个该死的年纪，背痛让我整夜睡不着。而安妮是纽约最好的教练，她的技术让我想死” 这样的话从一个老人口中说出来，非但没有一丝的情调，反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油腻感。但是明显安妮丝塔西娅对华莱士的钱包有了深刻的认识，她反而更热情了。 “嗯哼。我认识一名来自伟大神秘国度华夏的骨科医生。只要你搞定了欧伽·盖恩斯，我负责解决你背痛的问题。我们已经在万滋食品上拥有了96的股份，其中也有你的一份。”肖恩对于这些人的行为无话可说。 无论是华莱士还是安妮丝塔西娅，这都是自由，也是有钱人的日常。 他很清楚，华莱士身边少不了这种女人。她们是酒会上最好的谈资，是打破陌生人尴尬的润滑剂。 “万滋食品必须是我们的！它将是我们下一个十年的主要财富工厂。你可以不认可这件事情，但是你必须要认可我的眼光。” “肖恩老板，我今天手里的每一分钱，百分之八十都是你的眼光带来的，这一点丝毫不用质疑。你安排，我会像忠实的寻回犬一般给你叼回来的，你放心。” “如果我是乔丹的话，那你一定是皮蓬……莫特那边为你新增了……”，他一抬头，恰好看到了急匆匆出门的唐尼。 “艾伦，唐尼这是怎么了？”肖恩送走了华莱士，来到了艾伦的身边。他并不是担心唐尼干出来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他担心的是，因为唐尼想为他做更多的事情，反而让自己深陷危险之中。 他想确保唐尼至少在医院的病床上度过他最后的几个小时，被他的妻子和孩子包围。而不是死在检察官办公室，或孤独地死在监狱里。 但是唐尼这该死的自尊心，还真是要命。 “他这次回来总是在吃药，刚才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很舒服。所以……”艾伦心地善良，虽然刚才唐尼说他有急事，但艾伦觉得生病会是一个更好的理由。 就这样，她准备转移肖恩的注意力。 “简霍克女士今天和我沟通，她可能想要在公开市场上收购一些万家乐邮寄销售公司的股票。” 说着，她还将显示着万家乐股票走势图的电脑屏幕转向肖恩。 “简霍克不清楚，你还不清楚？这支股票人人疯抢的时候，还是猫王最流行的时候。现在21美金一股已经是公牛领先85分之后的垃圾时间了。” “可是简好像和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肖恩指着自己的脑袋。 “我们就是在股票的动荡中赚钱，当人群最不安的时候，就是我们下场的时候。可是对于这种已经像安息了一样，心脏跳动已经变成了直线的股票，就算是我提出来的要求，也请你他妈的远离它！” 艾伦拼了命地示意，但是肖恩的眼光并没有看着他。他完全不知道简霍克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茱莉·亚吉尔，能帮我将电器工程师和网络工程师叫到大厅来一下吗？” “看看这个摄像头，能不能把它刚才拍的素材导出来给我。” 简霍克不在意，她知道肖恩肯定是遇见了一个困难的事情。所以她并不纠缠，而是邀请艾伦。 “我发现了一个酒精和冰激凌交融的地下小酒馆。冰激凌很古老，像是我小时候那种味道，我请你一起去品尝。” 说完，就笑嘻嘻地带着艾伦离开了。 这时候的肖恩也顾不上她了。至于她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古老的销售公司，那真的不是一个什么大事，到时候找个题材包装一下，不赔钱应该还是可以的。 与此同时，唐尼已经穿过了纽约铁路隧道，将自己的车子停在了一座铁路边废弃的铁路看护房的旁边，两边都是高大的法国梧桐树。 手机在裤兜中震动，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开车按照你自己常走的路线回家，后面有人在跟着你。”马丁的声音。 “不可能有人跟着我，肖恩没有那么多时间关注我。反倒是你，如果我的孩子有什么事，我会让你像野狗一样死去。” 马丁没有选择，离赫南-卡伦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到三天。他很清楚，赫南-卡伦有更多的人可以支配。 在他的位置上，太多的人可以使用了。但是每一个人的机会都是均等的。 就像托马。 现在已经离开了史蒂夫伯恩的案子，而是被发配去关注海军武器实验海洋平台的招标腐败案。海军、招标、腐败，没有多少人能够从这个腥臭的腐肉满布的泥坑中毫发无损地爬出来。 所以他只好拿唐尼的孩子下手。他自然知道这很下作，但是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至于他在给唐尼写的信中留下的地址，那就是一个测试，他要看一下，唐尼是不是已经是肖恩放出的诱饵。 现在看起来不是。 “回家，我们会好好商量这件事情的。如果你选择不见我，那就是你不想解决问题。”马丁安排的探员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唐尼。 “我说过的事情并不会说第二遍。即使是黑帮，教父也告诉我们，所有罪孽不涉及妇孺。马丁，我想你并不能做一辈子的检察官。” 唐尼已经冷静下来了。 “教父还说过，我们都是伪君子。”马丁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面，肖恩还在看电视监控截图。他看到了唐尼打开了一封信。让他最不安的是，信封中是唐尼儿子的照片。 他直接打电话给布鲁克林高地小学董事会。这是一所私立学校，管事的是校董会的主席。 “我不认为任何公职人员，警察或fbi能够将手伸到校园里面去。这是对我们生活和自由的一种赤裸裸的侮辱。” 他告诉校董会主席，有fbi拿着一个学生在学校生活的照片威胁他的父母。 “肖恩，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高地小学不会让他们进门的。” 校长很重视肖恩，原因很简单，肖恩毕业于高地小学。而且，他还是截止目前给布鲁克林这所小学捐款最多的人。而且高地小学已经很快就可以进入纽约小学的第一序列了。 一个不起眼的小学董事会主席和一个前十名小学的董事会主席。 他知道其中的区别。 第68章 人情交换 “我会给你学生的姓名。”肖恩直接在纸上写下了孩子和家长的名字，并让他的接待员给校董会主席发送了电子扫描件。 “亚历克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个孩子是我的孩子，我想你会理解的。” 肖恩认真地说道。这是他给唐尼的承诺，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能够在朋友心目中，是一个一诺千金的人。 “明白，我很快就会把这件事搞清楚的，肖恩，等我电话。” 果然很快，不到一个小时，电话就回来了。 是代表警察工会的一位董事，警察贾维尔·科伊干的。警察、消防员的孩子在高地学校学生里面的比例很高，所有校董会中专门就有了两个行业工会的参与，一个是警察工会、一个是消防员工会。 记录显示，警察贾维尔·科伊翻阅了学校学生登记簿，抄写了一些学生的信息。并且在早上学生餐的间隙，将唐尼儿子从教室叫了出来。他告诉辅导老师，这是学校宣传工作的一部分。 校董会主席阿历克斯做事非常仔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面，他甚至将证明他翻阅过学生信息登记簿的人、辅导老师以及摄影老师的姓名也罗列在下面。 “肖恩，这是我的失职。说实话，我真的以为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没关系，阿历克斯。这只是一个偶然事件。但是，阿历克斯，我建议你将学生登记簿的管理做好，上面的信息不应该谁都可以看……必须有你的签名。” “我会改善的，肖恩，请你放心。对了，需要我们校董会做一些决议，将他除名吗？”阿历克斯也很恼怒。 学校和医院一样，声誉就是自己的生命线。所以，他即使是损害了一些个人利益，都坚持在校董会中引入了不少，在行业中以自己的姓名为傲的名誉董事。 可是这个警察代表维尔·科伊已经突破了底线。 “不，谢谢你对是非的判定。但是，阿历克斯，先不用在校董会处理他的问题。你装作不知道就好了。很快，我估计维尔·科伊就会受到来自警察内部的调查。等到他们的结论出来之后，你有样学样就行。学校没有必要站在第一排。” 肖恩挂断了电话，然后拨通了政府顾问史蒂夫华莱士的内部电话。 “华莱士。”肖恩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准备给一个退休的布鲁克林警察分局局长来一记狠的。你帮我了解一下，我需要和纽约警察局里那个能把我们从麻烦中隔离出来的人沟通一下。” “你把名字发给我，我这就调查一下。”听的出来，华莱士的办公室里面很热闹。 “超过了期限，就算是报仇也显得毫无意义。” “莎士比亚也是这么说的。”华莱士补充道。 “所以今天晚上九点之前，我希望听到你的电话。”肖恩说的很肯定。 “这不公平！我已经做了你想要的一切。我只不过是想和只有美丽的女人共度一个夜晚。而你还在强迫我做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史蒂夫华莱士继续抱怨。 “为什么一定要在今天晚上，难道就不能在明天早上吗？” “华莱士，报仇是不能过夜的。要是过了夜还没有采取更有利的回击，我想你会失去很多乐趣，尤其是我还要在旁边看着。所有的资料已经全部扫描好发到你的邮箱了。”肖恩觉得很气愤。 但是他还是准备按照规矩行事，尽管对方已经严重的越线。 史蒂夫-华莱士还是很可靠的，晚上8点半，肖恩在乐缘酒见到了这位纽约警察局局长，该酒被称为纽约警察局的顶级俱乐部。 他身边的人不多，那些没有资格的人只在外围围着喝酒，只有两三个对自己身份有足够自觉的人坐在局长身边。 “嘿，梅森，很久没有看见你了。”华莱士带领着肖恩穿过了人群，直接来到了局长面前。 “哦，华莱士，好久不见了。你好，肖恩。”局长很客气，但是是那种把人拒之门外的礼貌。 “很多人在这里，看来我们要换个地方了。”梅森穿着经典的西装三件套，甚至马甲口袋中还有一块老旧的怀表，他抱怨了一句，这才客气地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抱歉，我们有一件小事要讨论一下。” 这几位点点头，自觉地端着酒杯离开了。 “华莱士和我约好明天上午十点在我的办公室见面，但华莱士说你希望早点见面？” “办公室里面说的都是为了纽约明天更好的事情，不是吗？”肖恩自己拉了一个高脚凳坐了下来。 他知道，在梅森的这个接近于独立王国的位置上，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掌握着话语权，这对谈判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没有等到梅森答复，而是直接敲了敲桌子。 “给我一杯杜松子酒。” “你应该试试这里的森格威士忌，真的，它绝对是极品。”果不其然，梅森还是忍不住出言建议。 “威士忌适合两个人坐在地下室的壁炉边，我在长岛的最东边有一个小农场，梅森局长，你的威士忌配我的蓝鳍鲔鱼，一定很不错。”肖恩举起了酒杯。 梅森笑了笑，也举起了酒杯。 “值得期待。曼哈顿下城的第四分局告诉我富尔顿鱼市有纽约最新鲜的渔获，我却一直没有机会。” “好，曼哈顿的富顿鱼市场的蓝鳍鲔鱼，加上布鲁克林博纳维斯肉类市场最好的阿根廷牛肉，这些都是我来负责提供，这两个地方一直就和纽约警局合作的不错。”肖恩喝了一大口杜松子酒。 “我还你为你的年青老板只在华尔街搞风搞雨，华莱士，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们还有这些门路。”梅森端详着这位在纽约崛起最快的年轻大亨。 “今天不就是一个机会，对吗？”华莱士驾驭这种小场面轻车驾熟。 “我只是一个局长，你很清楚，在纽约警察局，比我说话更响亮的人多得是。”梅森斟酌着说道。 “不到50岁就成为警察工会的副主席，还专门负责警察部门的儿童教育相关事宜，无论如何，这说明了很多问题。” “我需要看到诚意。否则，我很难说服别人。”梅森的回答很简单。 “至于其他的资料，我认为华莱士在获得这些信息方面不会有任何问题。” 上了车，史蒂夫-华莱士还是有些尴尬。在这之前，他还不认为纽约的警察局长是需要公关的主要目标。 “这样已经很好了，华莱士。你以前说的很对，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旋转的木马。直到现在，它也并不值得我们投资，能有现在的进度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肖恩鼓励了华莱士几句。 “按照刚才梅森出的谜语，这个贾维尔有自己的靠山，同时也手脚不干净？”他掌握不住这种语言上的暗示。 “每年都会在英属马绍尔群岛度假，关于这个我的资料足够多。但是，我搞不清楚，梅森似乎也想和你交好。但是贾维尔·科伊背后是谁？梅森的诚意要求又是什么？”史蒂夫华莱士也很头痛，他和梅森不熟，这一次的见面都是中介人撮合的。 “不管贾维尔·科伊背后是谁，我们认为梅森可以搞定他，就行了。你现在最关键的是，搞清楚梅森的难题是什么。我们解决难题，梅森解决贾维尔。”肖恩直接回复。 “那你将我在下一个红绿灯之后放下来，我试着去找找梅森的顾问聊聊。如果真有难题，那他的那些顾问应该更清楚。” 肖恩点点头。 他想给唐尼打个电话，想了想，又把电话给收了起来。 第69章 不同道路 就在肖恩和警察局长梅森见面的时候，东部地区检察官办公室的助理检察官马丁没有让唐尼得到片刻的喘息。 在他眼里，像唐尼这样的人需要看到冷酷的现实来了解自己的处境。 更关键的是，他的情报分析员给自己的报告中没有发现一丝关于肖恩散布虚假信息、与他人合谋或违法操作的信息。 这使得肖恩的行为在马丁和他的分析员眼中更加不寻常。马丁申请对肖恩的办公室电话进行窃听，但这个申请被法官断然拒绝。 法官不理会马丁的推理部分。 “你就是没有直接的证据，对，检察官先生。如果你没有直接的证据或者明确的犯罪行为记录，就希望我在你的申请书上面签字。我想你还是自己收回去的比较好，不要让我忍不住撕了它。” “如果没有监听，我们就发现不了证据。”马丁也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下。 “你能告诉我你毕业的学校和教授你法律的老师的名字吗？马丁先生？如果每一个人都靠推理就能获取窃听令，你觉得整个美利坚还有不被监听的电话和场所吗？”法官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直接把马丁的窃听申请书从文件夹里抽出来，撕得粉碎。 “我告诉你，马丁先生，你的老板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不象话。即使他赢得了官司，但是联邦政府的高阶职业风险监察办公室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要是再不规矩，我想你们距离被调查已经很靠近了。”说完，推开自己面前的文件，示意马丁可以离开了。 “正式因为有了这些繁文缛节，那些掏空了我们国家和每个普通人钱包的无良商人才得以逍遥法外。”马丁站起来，义正严词的说道。 “我们是法官，马丁，我们有时候很固执，有时候很教条，但这都不意味着我们愚蠢或愚昧。你的这种观点用在你的办公室就好。在我这里，省省！” 法官直接站起身，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马丁无计可施，他只有继续在唐尼的身上下功夫。 所以，当唐尼推开了自己的家门，就发现马丁坐在妻子经常坐的餐桌前面，将自己双腿搭在餐桌上，喝着咖啡。莫妮卡带着几名fbi探员坐在他的旁边。 “回家的路不好走吗？唐尼，你花费了比平时多了一倍的时间。”马丁问道。 “把你的腿从我们家的餐桌上拿下去。” 唐尼将自己的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他以前回到家，总是将衣服和公文包扔在沙发上，然后就和自己的儿子、女儿在客厅的地摊上滚成一团。 而自己的妻子也总是会一边帮着他收拾好，一边嘟囔着唐尼应该给孩子做一个好榜样。他从来不管这些事情，自己的妻子是一个护士，对于秩序有着固执的认识。 正因为如此，他总是会在第二天早上找到打理熨烫地整整齐齐的西装、外套和领带。也会在餐桌孩子们的牛奶燕麦的背后找到自己滚烫的咖啡。可是，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为这些秩序做出了一点什么。 他将自己顺路买的鲜花插在了厨房的窗台处，是一大捧的蓬勃的玫瑰。 “把你的脚从我们家的餐桌上拿开！” 马丁原本已经行动了，可是当他听到唐尼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的时候，他继续将脚放在了餐桌上，甚至还向前伸展了一下，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 “有钱人啊。普通人想要在纽约拥有一间自己的住宅都很难，可是有钱的人却仅仅因为孩子上学的问题，就可以拥有不同的两间住宅。那么，对于你们来说，一张餐桌又算得了什么？” 唐尼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蒸汽透过咖啡粉，一滴滴地变成了浓缩咖啡。咖啡粉应该也是自己妻子磨好的，在自己离开之前，应该喝不完。 他抽出一张压在厨房刀具下面的便利贴，在上面写了谢谢一个词，将它贴到了放咖啡粉的玻璃罐子上，然后将贴有便利贴的一面转到了后面。 他似乎感觉不到温度和浓度，一口将白色小杯中的浓缩咖啡喝干净。 “很浓郁的咖啡香味，不应该给大家一人一杯吗？”马丁用鞋跟敲着桌子。 他没有关注到，马丁将便利贴放回原位的时候，从刀具架子上面抽出了一柄切肉的长刀。然后迅速转身，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左手揪住向后仰着躺在餐椅上马丁的头发，右手直接将刀子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呃……”马丁瞥见了刀子寒冷的光芒，原本还一切尽在掌握的心态瞬间变成了恐惧。所有的语言都被逼了回去。 “别动……”莫妮卡他们直接从腰间抽出手枪，站立着后退，背靠在餐厅的墙壁上。 “我说了，谁要是将目光放在了我的孩子身上，我让他死的和一条野狗一样！”说完，刀子就开始使劲，刀锋明显可见的在马丁的脖子上面划出一条红线。 “唐尼！住手！”除了大喊大叫，莫妮卡什么主意都没有。 “开枪啊！这里距离最近的医院也要至少20分钟，你看看被割开脖子上大动脉的马丁，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唐尼咧嘴一笑，更用力地攥着马丁的头发。 “另外，你有搜查证吗？检察官死在我的家里，你们等着去和法官解释。”马丁知道他们现在出现在自己家中根本就是违法的，因为他们不可能有任何的证据，肖恩说的很肯定，唐尼相信他。 马丁知道，能让莫妮卡做出来抽枪的动作，已经是她最大的作用了。现在，这个没脑子的女人一点用都没有。 要是想活下去，只有自己想办法。 “莫妮卡，你们先将手中的武器扔掉！”幸运的是，马丁至少第一步没有做错。 莫妮卡有点不情愿，但是在马丁吃人的目光注视下，她还是将自己的手枪放到了餐桌之上。马丁能够感受出来，唐尼的刀子似乎离自己的脖子远了那么一点。 “抱歉，我为自己的行为给你抱歉。我没有用你的孩子威胁你的想法，唐尼，你要听我说，那纯粹是一个意外。我的一个警察朋友恰好路过了那里。他看到我目不转睛的看向操场上的孩子，还以为他和我有一点关系，所以才拍了照发给了我。” “而我……” 马丁尝试着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唐尼解释。 “总不能将你的孩子的照片摆在我的办公桌上面。但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误，抱歉。所以，我不会因为你现在的行为起诉你或者将你交给警方。” “我发誓，以基督的名义。” 马丁也知道，孩子照片的事情就是一个谎话，但是他明白，这时候的唐尼需要一个谎话。一个正常的人是不会和检察官合作的。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契机，而马丁认为现在已经濒临崩溃的唐尼就是一个最好的契机。 果然，唐尼的刀子慢慢地离开了他的脖子。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坐下来谈一下了吗？”马丁示意莫妮卡他们可以离开了。 “为什么是我？”唐尼问道。 “因为我们都认为肖恩做的不对，不是吗？你为他赚了那么多钱，他可以一言不合的炒掉你，也可以因为一件事而重新雇佣你。即使你离开了肖恩的公司，我猜整个华尔街也没有人会招揽你，不是吗？”马丁说的很慢，这和他今天来之前的设想动作不一致，他现在需要根据自己看到的肖恩的资料，慢慢的寻找可以突破的地方。 听到这里，唐尼装作沮丧的样子，将刀子扔到了餐桌上。 他坐在那里，双手捂住脸，不停的揉搓。 马丁挪动了椅子，靠近唐尼。 “唐尼，我确是没有对妇孺下手的习惯。可是你知道吗？史蒂夫伯恩，他们准备在起诉书中加入不正当离婚的条款。” “如果法官认定伯恩是因为逃避联邦政府对他的财产查封而离婚的话，那么，那些狂热的猎犬会没收他妻子的财产。据我所知，是全部。他的妻子已经二十五年没有明确的收入来源了。放在妻子那里的金钱、珠宝和房子无一幸免。” “如果真的是那样，孩子也被送到了寄养中心，等待着有人领养然后在公立学校上学。” “在那个时候，你认为伯恩还觉得他的坚持有意义吗？” “不只是你，你以为肖恩身边只有你一个人？” “唐尼，你还觉得我是在对付你吗？” 第70章 兜兜转转 唐尼继续双手搓脸，他又不是演员，这时候不愿意看到马丁那张让人愤怒的脸。 想了想，他艰难的说道： “好，我同意合作，你要记住今天你所有的条款。否则，我只能选择你死我活的道路。” “不，唐尼，你现在选择了一条最正确不过的道路。”马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肖恩莱尼汉这堵坚硬的高墙，终于被自己打开了一条小缝。 这一刻，马丁为自己的表现感到无比自豪。 唯一的遗憾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周围居然没有观众。没有人看到这一幕，他面对危机，用自己敏捷的智慧，化险为夷。 估计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这可能就是我选择做一个检察官，而不是一名律师应该付出的代价。 “他们还在肖恩的过去中寻找各种的线索，但是我不一样。”唐尼的屈服给了马丁极大的信心，他滔滔不绝地对唐尼说。 “以前的所有交易，一定会在律师的协助下，完善了各种各样的资料和备注。而指望在那些资料中寻找出逻辑上面的漏洞，肯定会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所以……” 马丁看了着唐尼。 “我们要把重心放在正在进行的案子中。找到消息来源，最好能够录下肖恩和内部人员通话的记录，这样我们就能在法官面前把他钉死在地上。” “我不清楚，为什么你们会信誓旦旦地认为肖恩就是有内部消息？”唐尼问道。 “尽管我们不是股市操纵者，但当你看到肖恩-莱尼汉的崛起时，你难道真的不觉得奇怪吗？唐尼？还是你在金钱面前选择漠不关心？醒醒。顺便说一句，你可以看看肖恩在1998年的所有交易记录，整体来看。” “哼！”马丁冷哼了一声，站起身。 “彭博社，摧毁了铁路的飓风的消息发布前不到十分钟，肖恩莱尼汉出手了三百万股零售业股票。 对于富时银行高层集体作假案神一般的预言。在第一天早上开盘准确做空富时银行，直到当天收盘还在被人嘲笑，嘲笑他竟然看不懂美联储降低准备金和提升债务规模的消息。谁知道晚上七点就被打脸。富时银行在rb暴雷，不得不宣布，位于印度孟买、英国伦敦、rb东京和华夏香港的四家境外银行高管层联手作假。” “当时你就在莱尼汉机构，没错。你当时是什么感受？”马丁对于肖恩的宗卷很熟悉，说的都是去年莱尼汉机构赚了大钱的关键节点。 “我很崇拜他。说实话，去年一年的运营情况，称他为华尔街之神也不为过。”唐尼说道。 “这是否就意味着它是正确的？在我的信仰中，任何不是耶稣基督的神的存在都是邪教。所以很明显，莱尼汉就是邪教。” “你有消息了第一时间给我发信息。我给你准备的手机明天就会放在你们家门口。” “早点休息！明天估计是个不轻松的日子呢。” 马丁又端详了唐尼一会，起身告辞。 ----------------- “是棒球，肖恩，该死的棒球！” 不到半个小时，肖恩就再一次的接到了站立在路边的华莱士，他一上车就兴奋地说道，整个人都散发着浓郁的酒气。 “什么棒球？”肖恩有点不理解。 “梅森想要自己的纽约警察少年棒球队在今年的全国少年警察棒球联赛中赢得冠军。这已经是纽约警察少年队第四次向冠军冲击了，前面他们失败了三次。可怜的梅森，想要自己离职前，拥有梦寐以求的一座冠军奖杯！” 肖恩从冰箱中取出一瓶水递给他，让莫特沿着城市的外缘继续开。 “这可就难办了，史蒂夫。”他看着车窗外的城市璀璨的夜景，有些沮丧。 “这不是一天就能实现的，即使是埃及法老也不可以。更何况，我们从来没有介入过棒球大联盟的经验，即使花钱也找不到……” “不，不，不。肖恩，你想多了。” 史蒂夫华莱士一口气喝完了一整瓶冰凉的矿泉水，舒服的打了一个嗝。 “仅仅是一个董事贾维尔·科伊，你觉得梅森会提出一个冠军来交换吗？我们只需要处理一个小小的问题，尽管这个问题也很困难。” “在你的面前，没有困难，一切都是通途。”肖恩突然发现自己也有一点心急。 “是困难，我必须要承认。纽约警察队的一名投手，很厉害的那种，几乎可以决定整个奖杯的归属。可是年龄超了一点点。” “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规定，参加青少年比赛的球员年龄不能超过17岁。可是我们这位主人公托雷·赫伯特出生于1982年3月17日，而比赛的报名截止日期是4月1日，也是是说，他的年龄比比赛的计算日期，超过了14天。” “所以这意味着只有1982年4月1日以后出生的人才能参加，我的理解正确吗？”肖恩问道。 “如果你计算的没有错的话，那就是没有错了。反正无论如何在4月1日的时候，年龄要小于17周岁。”华莱士说道。 “呃……”刚刚升起一点希望的肖恩，又被堵住了。 在美利坚修改出生纸，那几乎不能完成。他伸手从华莱士那里将大赛的资料和纽约队的资料拿了过来，仔细翻阅起来。 “托雷并不是出生于美利坚，他十三岁的时候才跟着母亲从非洲贝宁移民到这里。”肖恩第一时间仔细查看了托雷·赫伯特的资料。 “是吗？难怪可以做如此厉害的投手。” “史蒂夫，我们能联系上非洲贝宁的大使馆吗？你有他们大使的电话吗？”肖恩发现了这件事情的唯一漏洞。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就算我认识大使，但是你觉得……”史蒂夫华莱士诚恳地看着肖恩。 肖恩同样诚恳地看着他。 “好，好。我尝试一下。我应该认识老洛克菲勒的孙子洛克菲勒二世，斯蒂文洛克菲勒。他的基金会应该有一个针对非洲的慈善基金。我来打打电话。” “嘿，还好吗，斯蒂文？” “我想这个时间给你电话就不绕圈子了，我急需要见到贝宁的大使。贝宁在哪里？我的上帝啊，你不是非洲洛克菲勒慈善基金会的主席吗？” “……是的，非洲很大，那里的人都一个样子……” “……我欠你一个人情。没问题，我们会出席的，你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价格，请你发给我……” “……不，我不会记录你的秘书的电话的，我们才是好朋友，不是吗？……” “……当然了，肖恩和我会一起出席，这种吭rb人的机会，我们一定参与。麦克阿瑟说过，让rb人见鬼去……”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妈妈厅……我明白，那是你祖母的荣耀，我们会的……” “……亲爱的洛克菲勒二世，没有人继承了你的祖父的名字，只有你，不是吗？所以，我认真听着你的要求，但是已经不能再多了……” “……明天，今天你觉得我还有时间在你的玫瑰园中喝酒吗？……” 电话打的断断续续的，也许是对方和华莱士都喝了一点酒的原因。其中真实的条件夹杂着没用的废话。 终于挂断了电话。华莱士看着肖恩： “两个条件，rb人想要再一次买走他们手中的洛克菲勒大厦的股份，他希望我们一起做局，抬高底价。然后再利用货币策略将rb人从他的大厦里面赶出去。” “没问题。”肖恩不知道rb人对于洛克菲勒大厦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执念。上一次他们高价买了大厦，结果广场条约之后，洛克菲勒基金直接用新的汇率又买了回去。可是现在，他们怎么又会卷土重来？ “告诉二世，我们坚持他的观点，洛克菲勒大厦只能在美利坚的手中。”肖恩点点头，这只算是做局，又不需要自己花钱，肯定没有问题。 至于rb人的恩怨，无所谓，到时候再解决。 “第二条，他准备拍卖一些亚洲的文物，在大都会博物馆的洛克菲勒母亲命名的妈妈展厅，我们需要表示一下。” “告诉他，我们需要一些真的拿得出手的东西，如果有的话。”肖恩说道。 史蒂夫华莱士一脸的不理解。 “肖恩，你的办公室里面也就是一些不值钱的现代艺术品，最多也就一千美金。我还以为你……。” “我们要考虑华夏市场，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把它作为一点善意。你确定下来就好。让他将文物名册发给你，我会和简霍克一起去现场的。五千万美金，我想无论是万滋食品、老虎基金还是新世界地产，都会平摊一部分。” “那就没有问题了。”这一次华莱士的底气很足。 “……是的，这是我们的承诺……” “……很好，我收到了……” 史蒂夫-华莱士在纸上潦草地写下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 “非常感谢你，二世。我们这一代人还是有共同的兴趣和话题，明天见！” 他将纸条递给了肖恩。 “贝宁大使馆，一等秘书的电话。” 第71章 曲线前进 起初，两个人认为晚上的事情一定是一件苦差事，但慢慢地，这似乎变得相当有趣的。一个剖面的纽约在肖恩他们的面前缓缓展开，就好像将一栋公寓的生活展开了一样。 就像是飞到了纽约上空，俯瞰着整个城市生活一般。 斯蒂文-洛克菲勒二世在自己的玫瑰花园酒庄大宴宾客，为的是今年的收藏品拍卖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顺便，联合资本盟友给rb人挖挖坑。 挖坑的名义还很好听。 “洛克菲勒大厦作为美利坚的遗产，只能在美利坚人的手中。” 像一只八脚蜘蛛，警察局长梅森坐在他的俱乐部里面。等待着各种撮合者把生意送上门来。顺便通过自己的蛛网，关注着纽约这个城市的一举一动。 而贝宁大使馆的一等秘书，却活跃在纽约的w酒店的商务酒廊。 “贝宁是一个伟大的国家，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即使我们还很弱小，但是我们还是努力的在非洲扮演一个和平调解者的角色。无论是海地、刚果还是利比里亚。但是，去年的旱灾让整个贝宁陷入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困难之中。棉花几乎绝收，更不要提花生和棕榈油。所以，我呼吁整个国际社会关注贝宁。” “在世界需要的时候，贝宁站了出来。现在贝宁需要世界，所以请支持我们……” 在台下的听众中间，肖恩无意中看到了自己许久未见的战友莫林。一等秘书还在长篇大论，肖恩挥挥手，莫林低着头从听众里面跑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肖恩有点好奇。莫林在部队的时候是肖恩小队的情报通讯中士，现在在国防部的军事调查机构工作。 “没什么。国防部想要给贝宁销售一整套的海军装备，所以我就在这里了。贝宁是传统上法国的势力范围，国防部的老爷们准备挤掉法国人。”莫林无所谓，直接说。 “贝宁一年的收入也就70亿美元，你们一艘船就要35亿，他们能承受吗？”肖恩也觉得这是挺奇怪一件事。国防部又不是什么蚊子腿都需要的穷人。 “就是和法国不对付，所以才……贝宁准备用主权基金做抵押，部里面也正在沟通一项长期的贷款给贝宁。国会山赞同这项交易，我们的船厂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的业务了。那些西海岸的参议员很不满意。”莫林将背后的情况说的很通透。 军工复合体，这也算是美利坚的一个特色。 “改天我请你吃牛排。”肖恩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一点意思。他对史蒂夫华莱士说道： “你不妨关注一下这个主权基金，我怎么都不觉得这件事靠谱。” “应该是由库克的第一银行承接了这单业务。他们负责主权基金的资本运作，剩下的就好办了。反正不出国也能完成这个链条。”莫林不是很懂，但是他还是将自己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了肖恩。 “也许。”肖恩觉得这件事充满了猫腻，但现在还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莫林是和同事一起来的，所以贝宁大使馆一秘讲完话后，他就告辞了。 等到一等秘书身边的人都散了之后，肖恩才举着酒杯从人群中穿了过去。两个人刚刚寒暄两句，一秘的电话就响了。 “妈的，就算不是外交车辆，那也不应该被罚款啊。好了，莎拉。我会为你找回你的车的，它是被警察拖走了，又不是被偷了。” 他在纽约的女友将车停在了w酒店门前的道路上，没想到的是，仅仅十分钟的时间，就被勤劳的纽约交通警察将车给拖走了。 一下子，整个秘书的心情变得非常糟糕。 “……我叫你打车来的，你总是不听我的话。……我怎么能够现在马上就将车子找回来……谁让你将手提袋放在了车子里面……你总是这样……莎拉？……” 很明显，即使他是一个外交使馆的一等秘书，但是这种钢铁直男的性格让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fuxk，fuxknypd，fuxkyou莎拉。” 毕竟有很多人在场，一等秘书也只能转过身去，低声吐槽。 “肖恩先生，大使的时间非常紧张。而且，我们的大使最近遇见了很烦心的一件事情。你知道的，他几乎没有办法将注意力专注到外交事务上。所以，尽管是洛克菲勒二世的推荐，但是我也只能帮你协调大使的时间。” 想了想，一秘又转回来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找大使有什么事情，但是你们一定是想要能够有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如我直言，即使你们现在就去的话，结果不会怎么好。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肖恩先生。” 肖恩还没有回复，一个穿着艳丽，微黑的女人从电梯里面冲了出来，直接跑到了一秘的面前，用几乎全场都能听见的声音怒吼着： “我的所有东西都在那辆车上，但是那些警察就在我的面前拖走了车。我告诉他们我是贝宁大使馆的雇员，可是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他们看着我，就像是看着一个婊子一样，笑着说道，去他妈的贝宁，去他妈的大使馆。” 整个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肖恩看到一秘的脸都绿了。 “我告诉你，我要我的车子，它是最新款的，我甚至还没有跑完100英里，可是它现在就在那帮该死的……” 在她说出来纽约警察之前，肖恩上前拦住了她。 “嘿，漂亮的女士，你是莎拉吗？我是……我是……”肖恩有点尴尬，他还不知道一秘的名字。 “圣额，圣额我畧。”一秘看到肖恩出面给他解围，赶紧补充。 “对，我是圣额我畧先生的好朋友，纽约的好朋友。你能告诉我你的车子的型号或者车牌？我想我有一点小办法。”肖恩一口气说完，他也有一点害怕这位女士又喊出来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给这位女士一杯苏打水。”他顺势向服务员打了个招呼。 “兰博基尼diablovt，sara16，车牌是sarah永远16岁的意思。”莎拉看起来也很烦躁，但是她冷静下来之后发现了怪里怪气名字的一秘的脸色并不好看，脾气也收敛了一点。 “没关系，要是我的兰博基尼diablovt，我也会说nypdfuxk的，但是我会小声一点。”肖恩一边给维克多发信息，一边笑着说道。 “我不会惹麻烦的。”莎拉的这句话是给一秘听的。 很快，肖恩就收到了维克多的电话。 “ok，搞定了，你的兰博基尼现在就停在刚才你停车的地方。” “太好了，圣额我畧，我这就下去。”她抱着一秘狠狠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等一下，女士。”肖恩叫住了她。 肖恩从莫特手中拿过一样东西，交给了一秘。 “这是一张在纽约通行无阻的停车证，由市长签发，你可以将它放在兰博基尼的前挡风玻璃下面，警察能够看到的地方。” 第72章 恰好而已 事件的转折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在肖恩做出反应之前，贝宁大使馆的一等秘书圣额我畧迅速掏出电话，直接给他的大使打电话。 “……好的，我想他们有一些资源解决您的困扰……” “……我知道因为这个原因，你已经三天没有回到大使官邸了，所以我一直的在打听这件事情……” “……可是我在w酒店的推介会还没有结束……” 隔着手机，肖恩都能听到电话对面大使的咆哮。 “……既然你知道他们能想出一些解决我的痛苦的办法，那你就让推介会见鬼去，是不是本来就应该如此，圣额我畧？我在大使馆等着你们……” 一等秘书圣额我畧先生对大使的侮辱和咆哮一点也不沮丧，而是表情严肃地对肖恩说： “我的朋友，大使非常的繁忙，但是我还是在他已经排满的日程表中找到了一点空闲。而且不用等到明天，我们现在就去大使馆，我陪着你们一起去。” 肖恩点点头。他理解这一番说辞，人情往来就是这样，你总要将自己的人情说的夸张一些。要不然交换起来就不好谈价了。尽管肖恩也知道，一个非洲小国的大使，除了酒会，不可能在晚上十一点钟还有着繁忙的工作。 “好。圣额我畧说你们有一些能够帮助我的法子，我在纽约的朋友很少，不知道你们是否能帮助到我。”大使看起来很疲劳。而且，在他的脸上和手臂上可以看到瘀伤和抓痕。 “不知道您这里的问题是？”华莱士问道。 “圣额我畧没有给你说？”大使有些好奇。 “圣额我畧没有说，他说这件事是您的私事，他并不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华莱士和肖恩诚恳地看着大使。 他们内心里面祈祷。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半了，希望困扰了大使的难题刚好在自己的有效火力覆盖射程之内，一鼓作气，直接开火彻底解决。 大使感激地看了一眼一等秘书圣额我畧。 “圣额我畧是个好人，无论是在纽约还是在贝宁。去年我们希望他能够成为我们在南美洲的大使，可是他说离不开我，也离不开纽约大使馆。” 一等秘书圣额我畧赶紧表示：“我是您的人，无论是在纽约还是贝宁。” “好了，还有其他人在呢。我会奖励你的。”大使甚至伸出手摸了摸一等秘书圣额我畧的头顶。这让个子很高的圣额我畧费力的将自己的腰弯了下去。 在这个时候，肖恩明白，圣额我畧为什么能够给自己在纽约的新女友买得起兰博基尼了。这样的人，十年后就算是成为了贝宁的总统，那也不是什么一件稀罕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子的。”大使像一个非洲的说书人，坐在花花绿绿的非洲装饰品中间。 “我的小儿子比我更早来到了美丽的纽约。他十二岁过来，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和我相比，已经是地地道道的一个纽约人了。 去年九月，他在纽约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孩。” “然后两个人就深深地相爱了，我和他的妈妈都对这对恋人表示了祝福。” 听着贝宁大使像是咏叹调一般地陈述，肖恩的心开始升的越来越高，事情要如此复杂吗？ “年轻人的爱情令我们羡慕。在爱情的促使下，两个人发生了亲密的关系。这很正常，对。一对纽约的恋人。可是，这个女孩有一对非常糟糕的父母。” “本来我们作为父母，这个时候只会感觉到开心。我甚至将自己在贝宁海边的一栋别墅送给了他们，还为姑娘在纽约买了一套公寓。可是，那个女孩的父母非常的可恶！他们找到了我……” “告诉我，那个女孩子只有十五岁。” “畜生！”华莱士和肖恩在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同一个词汇。 “年龄并不是爱情的问题，不是吗？可是那一对儿父母根本不能理解我和我的儿子对于爱情的解释。”大使还有点郁闷。 “我们向他的父母支付了二十万美金，一栋公寓作为婚礼的保证。谁知道对方……对方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仍然不满足……” “于是，报了警，说我的儿子强制奸了他们的女儿。还说我儿子并不享有驻外使馆的豁免权。” 肖恩已经做出了决定，要是大使开口让他帮忙给自己的儿子脱罪的话，那么，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大使的请求，即使拿不到和出生纸有关系的文件。 “警察将他抓了起来，即使我的夫人哭的很伤心。” “后来，我儿子败诉了，尽管他的小女朋友出庭为他作证。但是对方的律师否决这个证据的可信度。他获得了656小时的社区劳动令加上五年监外被限制活动区域的电子传感器。” 肖恩有点疑惑地看着他。十五岁加上强迫女性，法官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处罚绝对不会如此轻微，坐牢是跑不掉的。。 贝宁大使也明白肖恩疑惑的道理，他继续说道： “陪审团的意见并不一致，尤其是那个姑娘出庭之后。” 大使叹了一口气。 “原本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想到的是，布鲁克林高地中学拟在我官邸的街区兴建一所新的七年级部。” 明白了，联系到大使夫人的怒气。肖恩和华莱士明白了问题的爆发点。 “因为社区内计划建立一所学校，你的儿子将不得不离开这个街区，因为他还有约束性的传感器，对吗？”华莱士问道。 肖恩知道，无论是猥亵还是强制，一旦被法院认定。当这些现行犯的身边出现未成年人集中的场所的时候，他们都必要离开至少1500米以外。 这是一项用于保护未成年人的强制法令，丝毫没有修改的可能性。但是…… “我们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华莱士直接说。 “什么？”大使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治，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困扰了自己的难题居然可以被如此轻松的解决掉。 “我们当然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华莱士肯定的说道。 “您放心，在你的官邸的那个街区，不会再有学校了。这就是我们解决问题的方式。我们会将学校挪到您的官邸2公里之外的其他街区。” “没错。”肖恩点点头。 上帝保佑！ 原本布鲁克林高地中学就已经开始调整用地的方案了，他们发现自己落户在大使官邸区不是一件好事。 确实能够招收到一些支付高额学费的外国学生，但是他们带来的麻烦和学费一样多。 再说了，使馆区的天价土地费也是肖恩否定了新学校选址的原因。肖恩非常清楚，只要学校有名，距离对于有钱人来说都不是问题。 “可是……”大使还是有点不相信。他找过很多人，但是没有人给他这样一个确定的答案。 “没有可是，既然这是你的困扰，那我们就解决好了。”华莱士才不会傻到将真实的原因说出来。 “这一切都恰恰好，您恰恰好需要解决这个问题，而我恰恰好就是布鲁克林高地学校的董事。”华莱士翻开了自己的底牌。 “哦，这可能是我这几天听到最好的消息了。圣额我畧，把我存在酒取些上来。我去打个电话。天啊，这……” 走了两步，大使又转过身，再一次重重的拥抱了肖恩和史蒂夫华莱士。 “你们现在我的朋友了，这里随时欢迎你们，贝宁也随时欢迎你们。” 学校不存在了，犯罪的儿子可以继续待在家里。 儿子可以继续待在家里，自己的老婆就开心了。 自己的老婆开心了，自己也就可以继续纽约花天酒地的生活。 第73章 一张薄纸 至于这场人情的交易，让大使都有一点不敢相信。 “你们想要一张我签发的出生纸？”大使好奇的问道。 “是的，我手中有一名贝宁出生的投手，说句实在话，真的是世界级别的一个投球手。可是他的出生日期比赛会要求的早了几天……你知道的，我们珍惜每一个人的天赋，如果上帝给他的是一个棒球天赋的话。”肖恩原原本本的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对于原因和目的都没有隐瞒。 “没问题。”肖恩都能看到大使做了一个放松的动作，原本还踮起来的脚后跟现在也踏实地踩在了地毯上面。 “我把名字和其他一些信息告诉你。”华莱士早就准备好了一张便签。 “不，这是一个小事。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不是吗？既然你们这么坦率，那么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使笑着说。 下面的事情就很好处理了，并不需要修改出生纸。 一等秘书很快就拿过来了几张大使馆的空白出生登记纸。大使完成签名后，一边欣赏着自己的签字，一边笑着说：“记着给我送几张决赛的门票来。” “没问题，决赛的时候，您一定会出现在嘉宾包间的。”华莱士立马跟上。 看到墨水很快干透，大使将他们叠好，递给他们。 “属于你们了，朋友们，大使馆永远欢迎你们。” 还好，大使要去给自己的妻子邀功，所以他没有强迫他们留在大使馆的聚会上，人们又开始欢快地唱歌。 肖恩看着这一副怪异的画面。 “你不知道，非洲人最爱的就是唱歌和跳舞。我们的飞机落在刚果金的时候，人们就在跑道上跳舞。我还以为她们是在欢迎我们，谁知道……向导告诉我们，他们就是一直在这里跳舞。”华莱士看着愉快的黑人姑娘，她们就在大使馆的楼间空地上跳的欢快。 肖恩却是快步地走向门外。 “给我们的梅森打电话。”一上车，肖恩就对史蒂夫华莱士说道。 “三点了……”这一次华莱士将自己的手表举到了肖恩的面前。 “打电话。你放心，这个时候梅森接到了你的电话，除了震惊和好奇之外，我觉得他会想要和你做一个真正的朋友。”肖恩肯定地说道。 “你确定？”华莱士一边问，一边掏出了电话。 果不其然，尽管梅森已经吃了安眠药睡着了。但是被华莱士的电话吵醒后，不但没有生气，还将他们约在了自己经常吃早餐的一家小馆子。 这是一家老板娘很漂亮的咖啡馆，额外提供一些早餐。就在距离纽约警察局街对面不远处的一栋商业大厦的一层。小店的门头刚好对着内街，站在紧邻着警察总部的珍珠街上却看不见。 “凌晨五点半到六点半，这就是我一天之中唯一的一个人的时间。”梅森并不怎么喜欢运动，他有着美利坚常见的中年人发福的身材，肚子很大，站立着的时候几乎看不见自己的脚。 他自己将一块巨大的餐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端着一杯咖啡，等着在咖啡机旁边忙碌的老板娘上餐。看得出来，这家咖啡馆应该不是为大众提供早餐的。咖啡机旁边只是一个常见的家用电磁炉，而老板娘握在手里面的也是一个常见的家用平底锅。 “很棒的，带着浓郁墨西哥辣味的煎蛋，你们应该试试。”梅森看起来兴致不错。 “我有时候真的不愿意走进那一栋楼。”他指着就在街对面的警察总部。“我还是喜欢我年轻时的样子，那时我是一名侦探，我的日常工作是和人交谈。在谋杀案现场与人交谈，与黑帮分子交谈，与线人交谈，然后把罪犯绑在汽车后座上，把他们送回警察局，完成工作。那时候，即使有解决不了的困难，那也是头头们的事，与我们无关。” “可是现在，只要我踏进那栋大楼的大门。你就会知道，送到你办公桌上面的，没有一件是容易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容易的事情，他们把容易的事情全部都解决了。凡是解决不了的，他们就一级级的报到了我这里。” “要是每天一个人都面对的是无解的难题，想要快乐就很困难了。”他一口气喝完了手中的咖啡，老板娘也恰到好处的将至少一打鸡蛋做成的蛋饼放在了他的面前。上面是一层深红色的辣椒酱。肖恩觉得，他要是再这么吃下去的话，估计很快就可以告别警察总部了。 但是，这是每一个人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就好像梅森刚才发的牢骚一样，真的离开了这个位置，他会很开心？鬼才这么觉得。 于是，肖恩不等到他抒发完自己的感想，他有点困，喝了咖啡还是很困，脑子都已经停止运作了。 “一张出生纸，贝宁大使签字的。” “托雷·赫伯特的出生纸。” 他什么条件都没有谈，就是将这一张薄薄的纸放在了警察局长梅森的餐盘里面。 “空白的，你想填什么就填什么。托雷·赫伯特在美利坚的所有证件、资料都应该以出生国的大使馆证明为第一文件。所以，他就拥有了一个4月1日之后的生日。”肖恩说道。 “你可以让他再多打一年球或者三年，看你的意愿了。棒球职业联盟的规则依旧是规则。” “不需要三年。我也只能干一年，为什么要替后人考虑呢？”梅森笑着接过那张薄纸，看了一眼后将它折叠好放在自己的西服里面的口袋中。 “以一种不名誉的形式离开警察队伍，这是我对于处理贾维尔·科伊的最终底线。”梅森轻松地说道。 “而且要我们内部来处理，不允许你们插手。” 梅森态度很坚决。警察局是他的地盘，人情交换可以，而且贾维尔·科伊确实这一次走的有些远。但是即使是这样，也轮不到外人插手。 “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能不能给我一点单独见面的时间。而且，我想要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今天早上就可以进行。你看，反正我已经坐在这里了。”肖恩坚持。 梅森其实无所谓，原本就是会告诉贾维尔·科伊，这场祸事是从何而来，他就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但是他惹了谁，他必须要知道。 “没问题。肖恩，以后有事情就来这里找我，不用再去那个酒。” 贾维尔·科伊原本已经不用上班了，但是他还是在早上十点钟收到了局长办公室的电话。说是有一场关于警员收受贿赂的听证会需要他参加。 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对方并没有搞到司法介入的地步，仅仅是一个电话或者邮件的投诉。往往在警察局内部，这种听证会也只是一个程序。 警员进行辩解，并进一步审核收受贿赂的具体情况，然后无罪一身轻或者移交给司法部进行进一步审理。 大部分人都是无罪一身轻的结果。原因是很多电话投诉的人或者邮件投诉的人并不会参加。投诉是一回事，但是，面对面的控诉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贾维尔·科伊参与过这种听证会很多次。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在事件模棱两可的时候，根据自己的经验给委员会一个参考标准，让委员会听一听 但是今天他踏进会议室的时候，迎接他的是纽约警察局的瘟神，政风督察局局长，警务专员莎朗斯通，一个不苟言笑的老女人。 “fxck！” “语气还是不够强烈，应该在f上加重一些，不是吗？”老女人永远是一张面具脸。 “出于礼貌，我选择在这里向你展示一些东西。”莎朗斯通点点头，一位年青的女士送上来一些文件。 “每年从警察基金管理委托人那里接受超出标准的接待和金钱。” “这是惯例……”贾维尔·科伊暴躁地站起来，却被身后的警察给摁着坐下。 “我并不是法官，你可以向法官申诉。” “三宗非法关说的案件，其中两件涉嫌销毁证据，一件涉及伪造证据。”莎朗斯通继续耐心的给他展示。 “梅森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这就是对我的打击，我……”贾维尔·科伊掏出了电话。 “贾维尔，我说过了这是出于礼貌，如果你拨通了任何一个人的电话，那么礼貌的前提就没有了，你清楚了吗？” 第74章 是我怎样 莎朗斯通应该是和梅森局长沟通过了，所以在面对贾维尔·科伊的时候，底气很足。关键是，她知道贾维尔·科伊心中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莎朗-斯通没有一点负担，这种事情当她坐上这个位置之后就非常罕见。 因此，她并没有花费时间来规劝贾维尔·科伊，也没有像通常那样对于警察同僚还表示一点兔死狐悲的同情，她甚至内心还有一点希望贾维尔跳将起来继续闹事的意思。 早些年，当她还是曼哈顿一个分局局长的时候，贾维尔对她警局最好的伙计科尔下过手。当然了，科尔确实被抓住了把柄，但贾维尔下手非常狠，几乎没有为科尔留下一丝丝的退路。入狱三年，心灰意冷的科尔连莎朗-斯通介绍的私家侦探社都没去，直接跑去当了渔民。 所以，局长梅森也很惊讶，为什么莎朗斯通会拥有这么完整的贾维尔·科伊的资料。莎朗斯通面对局长的时候很公开、也很坦率。她表示自己并没有越过局长针对某一个人的具体想法，但是如果这个人倒霉了，她也愿意让这个过程更快一些。有人愿意挖坑，她也不介意多增加一把铲子，多搭一把手。 莎朗斯通的这种表现，居然让梅森有了一点对她刮目相看的意思。还是那句老话，在一个组织中，人人都喜欢老好人，但是领导最不喜欢老好人。因此，梅森也随即表示了对于政风局支持的意思。 等了一会儿，莎朗斯通将桌面上的文件收拾起来，摆出了一副一言不合就随时准备离开的架势。 “反抗。”她心中鼓励贾维尔，我的法务局专员们最近无事可做。 而会议桌对面的贾维尔·科伊仅仅是表面上看着很镇定。他手中拿着电话，大拇指快速的、没有目标的翻动着通讯录，偶尔停顿一下，接着又是迅速的滑动。 然而，被会议桌遮挡的双腿却在不停的抖动着，似乎想要离开这里。 “莎朗，你不会连一个私人通话的空间都不给我，怎么说我在这栋大厦中也服务了三十年。”贾维尔·科伊假装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将手机放在自己的耳边，故作轻松的对莎朗斯通说道。 “怎么会，我在等你拨通电话的时刻，就像圣诞老人等待洛克菲勒大厦门前的圣诞树被点亮的时刻一样。”莎朗斯通顺手将贾维尔·科伊罪证的文件夹交给身边的工作人员。 “这间会议室的改造你也清楚，你能第一时间被带到这里而不是审讯室，就是为你三十年服务的报答。 更何况，如果你能找到一个能直接把电话打到梅森的办公桌上的人，我会比你更快地离开这里，我甚至会在离开前对你说声抱歉。” “你是在为科尔报仇吗？”贾维尔·科伊从耳边拿开电话，又开始了上下翻飞，看也没看莎朗。 “你还记着科尔？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龙虾船上的可怜人罢了。也许你吃的大餐中还有科尔从海里面捕获的龙虾呢。不过你要说报仇……” 莎朗斯通诚恳地看着他，用温和的语气说： “是的，我说他妈的这就是报仇，就是你他妈想的那个样子。我已经用足够的耐心等待这一天了，不是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站在警察总部的大厅里，公开羞辱一个为这个城市勤勤恳恳服务的警察，你的举止真是让人难忘。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同意这个狗屎认罪方案。所有与你的案件有关的信息都应该摆在法官面前，包括你在科尔面前所说的话。我想看看法官是否和我一样厌恶，厌恶到想反胃的地步。” “fuxkyou，贾维尔·科伊。” “这是你该得到的，贾维尔。从你公开反对科尔的那一刻起，你就站在了我们其他人的对立面，只是为了取悦你的老板。” “所以，我在这里等你。按照我的意思，你就应该被送到法官的面前，而不是享有什么内部协议这种鬼东西。你他妈的明白吗？” “所以，请你有种一点，千万不要签字或者点头。直接给我一个不字，我会转身就走，甚至连讨价还价的权利都不会给你。”莎朗-斯通说得越来越流利了。 “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对于科尔我无话可说，但我觉得我们之间，包括我和梅森之间，还是有必要能够谈谈。”贾维尔·科伊将小巧的摩托罗拉手机扔到了桌子上。 “不，你这次的所作所为已经越界了。而且越界到了有人想要染指纽约警察局就可以染指纽约警察局的程度。”莎朗斯通说道。 “你认为这栋楼很干净吗？”贾维尔·科伊一脸的不屑。 “它干不干净管我什么事情？又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次交换的利益进了你个人的腰包，但是纽约警察局要替你扛起来责任，你觉得这么做是正确的？”莎朗斯通看着贾维尔·科伊，就像是贾维尔·科伊看着新来的实习警察一样。 她点出的是事情的关键，也是梅森恼火的地方。梅森需要打击一下越界的贾维尔·科伊，给所有掌握着警局资源的高层看一下。 这个地方的掮客服务的目标只能是一个人，但是绝对不是贾维尔·科伊。 贾维尔·科伊突然一下子恍然大悟，他这时候才知道自己今天的遭遇所为何来。 “联邦调查局和检察官的压力超过了我的肩膀所能承受的范围。也许你不一样。这只是一个小事情不是吗？我就是给孩子拍一张校园里面的照片，就和很多老师做的一模一样。”贾维尔·科伊继续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我的肩膀更不行了，但是我会将它交给梅森。那个时候，梅森能不能扛起来就是他的事情了。”莎朗斯通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自己，要是哪一天自己也变成了贾维尔这种状态，还是早点离开这个圈子为好。 贾维尔·科伊沉默了。他直到现在才意识到，梅森是，而且一直是，这里的老大。很久以来，他自己都有一种错觉，似乎梅森真的把一些权力下放给了他们几个人。 当时应该发个短消息的，哈维尔-科伊有点后悔了。 在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己走到了一个常见的思维误区。 现在，自己应该选择梅森提出的协议。因为梅森的一些事情，他也是清楚或者经过手。不到万一的程度，梅森不会让自己无路可走。 “协议给我，我签字。如你所愿，这个时候并不需要打扰别人。” 一旦贾维尔·科伊把事情想清楚了，他就表现得和他的样子一样光棍而坚决。 “真遗憾。贾维尔·科伊，你真不是个男人。法律事务局的律师会来找你，你最好遵守你的承诺，这样整个事情才能顺利进行。” “交出你的所有文件、证件、持枪证和门禁卡。签完协议之后，我会安排人盯着你，从这里给我他妈的愉快的滚出去。” “时间不能太早，一会儿我还有一个朋友要来参观一下这个十年都不曾遇到的场景，要确保他从大厅走大门出去，能明白吗？”莎朗斯通对她身后的警察说道。 站在会议室门口的肖恩，看着会议室里面进行的差不多了，他插着手走了进来。 “能给我一点和他的独处时间吗？”肖恩客气地问道。 “五分钟，之后我们会带走贾维尔·科伊。”看见了肖恩，莎朗斯通那张呆板的脸变得生动了一点。 肖恩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不认识我，贾维尔·科伊，但是你越界了。利用妇孺来要挟对方，通常是电影里面最大的反派的做法。恶棍必须付出代价，就这么简单。”肖恩站在他的面前。 “你就因为唐尼儿子地事情？”贾维尔·科伊诧异的看着他。 时间太短暂了，自己昨天上午才答应别人的要求，拍摄了一张照片。对方的报复来的就如此迅速而猛烈。 “也就是说，要是没有昨天发生的事情。我现在应该还是在家中享受我的早餐？”贾维尔·科伊问道。 “说得对，要是没有的话。但是这一点不能使用虚拟的语气词，它已经发生了。”肖恩看着他。 “从孩子下手，这是一件恶劣的行为，如果你要是没有孩子或者其他……我倒是能理解。我想要知道，是谁给你的命令？是埃尔南吗？要是你恰好拥有电话录音的话，我想我还可以帮你从内部处罚改成申请离职。”这是肖恩想要见到贾维尔·科伊的唯一原因。 作为一个老警察，他不会没有保命的手段。尤其是知道了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之后。 “嘿嘿。”贾维尔·科伊咧着嘴笑了笑。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我看不出来。” “一个是有罪，一个是无罪。这是个很大的区别，怎么样，贾维尔·科伊先生？”肖恩补充说道。 “不，我拒绝。”贾维尔·科伊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我就明白了，是一个比埃尔南还要大一圈的人物。这就说得通了，要不然马丁也不会像一疯子一样整天盯着我。” “行了，去享受你没有退休金的退休生活！” “对了，记得走路和开车要小心，如果唐尼心情不好，我也不指望你能有好心情。”肖恩继续说道。 “这并不是我的主观意愿，有些我得罪不起的人要挟我。这一点刚才我和莎朗斯通都没有说起来过。” “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得罪的人名单上多了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我。肖恩-莱尼汉，你记住这一点。我比你说的那些人更恶毒。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你会得出这个结论的。” 肖恩不愿意和他多做纠缠，说完这些话就直接准备转身离开。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贾维尔·科伊对着肖恩的背影开口了。 “我应该猜的出来你是谁。我告诉你，你会比我更惨的，我只不过是没有了退休金和一点罚款而已。而你，可能连退休都没有。” “也许，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已经折腾到这个地步了，肖恩根本不害怕任何威胁。贾维尔·科伊已经完了，他就不愿意在的贾维尔的身上继续耗费精力。 “真是充实的一天啊！” 肖恩将自己的身体整个扔到了商务车宽大的后座上。 第75章 长线大鱼 （五一假期的最后一个晚上，五千字大章送上。） “是啊，晚上10点开始，上午10点结束，但是总归是有个好结果。”史蒂夫华莱士已经开始喝上酒了。对于他来说，酒精和美女，两者其一都是最好的放松药剂。 只不过肖恩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预备签约贝宁五十三亿美元国家主权基金代理协议的主体公司叫山麓资本，拉斐-罗切的公司名下。” 听到这个声音，肖恩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茱莉正坐在华莱士的旁边。 “亲爱的华莱士执行官，难道帝国又陷入了财政危机？还是我的眼花了，怎么又看到茱莉武士？” 肖恩觉得自己的上一口气还没有喘匀，为什么又要开始新的一轮征战，他现在不是应该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吗？ “不，陛下，黑武士茱莉是我召唤过来的。”史蒂夫华莱士瓮声瓮气地说话，好像带着蒸汽头盔一样。 “我们的生意做得不错，没有破产或提交报表的压力。但是这是一个机会，老板。据我所知，这种国家主权基金的约定管理费是在5或更高一点。 而且，像国家主权基金这样有价值的好东西，往往是特别稳定的，可以成为我们资本池里面的压舱石。” “另外，一个国家主权基金，就是放在我们招募基金的网站上，那将是一个非常亮眼的成绩。” “这就是你喊她过来的目的？”肖恩问华莱士，华莱士赞叹地点点头。 茱莉颇为兴奋，即使在华尔街，能够染指国家主权基金的企业也并不多。 “我们要谋划华莱士你在大使馆区域的新朋友吗？”肖恩问道。 “不，肖恩。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我这个人在生意和朋友上面一直分的很清楚。” “那就观察一下。茱莉，你知道在他们大使馆担任一等秘书这个职位的人，纽约女朋友的新车是什么？”他在纽约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是什么？”茱莉看着史蒂夫华莱士。 “一辆diablovt，兰博基尼的diablovt，是兰博基尼而不是其他。”华莱士有气无力地说道。 听到这些，茱莉惊讶的张大了嘴。 “所以说，这里面即使没有任何政治上、国际关系上的风险。也有人支持我们，在国家主权基金上这个已经瓜分完毕的餐桌上给我们留一个新座位。仅仅是这种脏钱，我们都没有办法支出，你明白吗？” “如果一个人可以买一辆全新的兰博基尼diablovt，还不是二手的话，那么他的现金就应该在千万美金，这还仅仅是驻外大使馆的部分。” 肖恩直奔主题，将一盆冷水泼给了茱莉。 他当然知道主权基金对他这样的机构意味着什么。但原本他希望与俄罗斯胖熊尤里和他的老板米洛斯-基尔乔夫合作，提高服务费，从波罗的海或黑海周边的小国家中挑选一个。罗马尼亚是个不错的选择，乌克兰他都不敢妄想。 “算了！我们放弃好了。”史蒂夫华莱士意兴阑珊。账面上的钱看起来很可观，但是要是将这些损耗都折算之后，似乎也确实没有什么意义。更可怕的是，他们还需要承担很大的法律风险。 “我觉得法律顾问林顿·古斯曼那个老小子绝对有一堆话等着我呢。” “那也不一定，我们似乎可以做一点老本行。”史蒂夫华莱士和茱莉都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软在座位上时，肖恩倒是从混乱的脑子中获取了一点新灵感。 “我有两个新计划，你们想不想听一听？说起来，其实也就是一个大计划。”肖恩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是非常疲惫，他的大脑就越是开始变得活跃。 “我们现在的状态，无非是既想要吃到滚烫的芝士热汤又不愿意待在闷热的厨房，是不是？” 茱莉点头，华莱士似乎还没有听的彻底明白。 “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而前提是，贝宁已经是一个空架子，外表美丽，其实内心腐烂。在这种情况下，它的西非货币联盟和西非中央银行的综合报表，再往上是法国中央银行里面的西非联盟储备，都是”肖恩说。 “烂透了！”茱莉接话。 “这点不容置疑，我在他们的大使馆都能闻到那种腐朽的味道。”华莱士肯定的说。 “我明白了！”茱莉从深思中醒悟过来。 “那你告诉我。”肖恩鼓励她。 “先是做空山麓资本，也就是利用贝宁主权基金的丑闻，贝宁执政的丑闻，比如兰博基尼等等这种事情。 然后，在山麓资本公开亏损的时候做空贝宁！我们一起做空贝宁！” 肖恩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做空贝宁？”史蒂夫华莱士还没有转过弯来。 “但是你说过贝宁很穷，我们……” “你说。”肖恩指着茱莉说道。 “西非货币联盟，他们的货币是非洲法郎，50的储备金都在法国。我们就要看法国愿不愿意出手了。” “肖恩，这个风险有点大了。” “不不不，华莱士，你忘了法兰西现在正在做什么吗？他们正在努力巩固自己的欧元，现在是三月，不是吗？”茱莉更加兴奋了。 “对于西非法郎来说，现在成了法兰西的赘肉，会流一点血，但是不会有太大的疼痛感，不是吗？” 肖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更重要的是，法兰西不也希望有这样的故事或事故发生吗？将西非法郎重新和欧元绑在一起？” 别人不知道，他是清楚的。西非货币联盟的西非法郎在名义上独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与欧元挂钩。 虽然说殖民地时代已经远去，但是无数的殖民地还在给宗主国提供血液。人们羡慕优雅的富裕，但是看不到肮脏的赛博朋克底层。说的就是那些华夏的傻子一样的公共知识提供商。他们从来就不知道，便宜物价、高收入和轻松工作，三者之中必有一个是假命题。 “不管它能不能实施，茱莉，在我眼里，你现在是整个纽约，不，不，不，整个美利坚最漂亮的美女。”说着，华莱士少有的从车载冰箱中取出了一个新的酒杯，又从酒柜之中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支1982年的法国波尔多木桐。 肖恩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这辆车中也藏了红酒。 “一个充满了想象力的大计划，配得上你的红酒。”肖恩顿时感觉精神也振作起来了。 这个计划在他脑子里转了几圈，他觉得越来越有可行性。而且，莱尼汉企业也需要把一部分钱放在海外，这项投资使海外计划显得更加有理有据。 “茱莉，备忘。有些钱就不用回来了。如果是欧元的话，从新加坡或者香港走，再回到新加坡或者香港，他们现在已经稳定了。”肖恩想到的事情总是会第一时间告诉茱莉或者吉莉恩。 “准备好了通知我，我去一趟香港。华莱士，一起？”肖恩接着安排。 “没问题，我随时都可以飞。”华莱士已经第二杯了。 “贝宁主权基金的消息还没有发出来？”肖恩问道。 “明面上还没有，我从侧面询问过山麓资本，他们的项目经理们还不清楚这件事。因为第一银行的一些环节也没有准备好，所以估计还需要至少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那就好！”肖恩拍着身边的扶手。 “找一个关心非洲的记者，贝宁现在的状态才是最好的导火索。”肖恩对茱莉安排。 “这件事就交给史蒂夫·尤利去安排，上次的事情我们还欠他一个人情。” “把贝宁主权基金的根子深挖一下。你知道美利坚群众反对什么，寡头政治、垄断、黑暗和不公平。我想我也没有猜错，贝宁绝对不是一个对底层民众友好的政府。新闻媒体只需要对贝宁进行聚焦报道就行了，在主权基金委托公布之前，大家至少了解贝宁的现政府是一个印象中的腐败的军阀政府。” “好。”茱莉明白了，于是她的语言变得越来越简练。 “我们需要给贝宁的钱袋子们贴上一个恶棍的标签。这样一来，所有的人都会认为，虽然山麓资本签了一个大订单，但这个订单对应的是一个吸血鬼军阀提供的钱。而那种钱恰恰是最不应该使用的脏钱，就像我们建造的肮脏杰克一样。” “华莱士，你联系一下斯蒂夫洛克菲勒二世，我们似乎也真的要调查一下给基金会为贝宁底层的提供的金钱和物资的去向。”肖恩继续布置道。 “同时，华莱士，我们需要一个国际化的房地产企业联盟，例如铁狮门公司牵头的那种。为了能够大量的借入西非法郎，我们需要为贝宁的黄金海岸制定一个庞大的，充满想象力发展计划。让《家族》杂志带一些富人过去参观。似乎这件事洛克菲勒二世牵头也行？” 没有办法，在世界上洛克菲勒的名号还是硬通货。肖恩莱尼汉，出了纽约就没有人认识了。 肖恩想到了后世的填海造城的那个企业。不知道带着lv腰带，扭动着身躯的首富现在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借入？”华莱士用口型，沉默地问茱莉。 “现在借进来，等他们的汇率崩溃了，我们就用30或60来还。”茱莉小声的解释了一下。 “剩下的全部就是利润吗？”华莱士不可置信的问道。 “嗯，还需要扣除融资成本、时间成本、税收和费用。”茱莉点点头。 “为了避税，所以有些钱要飘在海外不回来？”华莱士小声问。 “对。”茱莉小声回答。 “联系戴德梁行、高力国际，我们需要一个国际化的房地产开发、运营和建造概念方案。” “联系纽约圆桌会议，我需要一个每一家30亿美金的融资计划。玫瑰碗的包间推荐会，交给吉莉恩好了。” “联系我们在欧洲银行的伙伴，我们要知道欧元的走势和动向，尤其是法兰西中央银行，我想要知道那些浪漫的法兰西人，储备仓库中是有多么烂。” 一个小小的职员都会有上千万美金的资产，肖恩不相信西非中央银行他妈的能够多么的有操守。 “好的。你说我们要不要和国防部联系一下，说不定贝宁就会陷入动荡……”华莱士想的更远一些。 “不、不用，这是一个机会，但是我们不会再往前走一小步。除了莫林，到时候提前通知他就好了。” “行了！” 三个人一路说，车子也回到了公司的楼下。 肖恩站在公司二楼的平台上， “让我们开始！艾玛、杨还有吉莉恩，我和茱莉有一个大计划要宣布。” “一个月之内，我们要筹集至少120亿的美金！” 直到晚上七点钟，敲门走进来的简霍克才打断了众人的会议。 “肖恩，吃饭时间，不是吗？我给大家带来了最好的牛排和啤酒，还有饭后甜点。”随着会议室大门被推开，一股浓郁的香味也随之飘了进来。 大厅中的员工已经聚集在了三四个大厨的面前，剩下的人也眼巴巴的看着肖恩。 “好的，我们吃点东西，喝点东西，这是个烧脑的会议。”肖恩宠溺地看着简霍克。 “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简霍克走到肖恩的面前。 “没什么，怎么突然变得更漂亮了一些？”肖恩这时候才发现，窗子外面又已经天黑了。 “不必要这么追赶着时间的脚步，有时候放松一点也许会更好一些，出来吃点东西。”正在电磁炉上面操作的大厨让开了一个位置，简霍克亲自上阵，开始煎牛排。 其实牛肉早就已经腌制好了，甚至大厨还帮着她给厚厚的牛排封了边，简霍克就穿着昂贵的香奈儿的套装，站在滋滋乱响的平底锅后面。 “这部分要中熟就可以了，肖恩先生，你需要什么样的？”简霍克扮演厨师也像模像样。 “三分熟就好，要是再有一杯加冰的啤酒，那就更美妙了。” “如你所愿。不止是你，而是给现场所有的人，海岸防卫队的荷兰精酿之光，无限畅饮的时刻！” 一瞬间，原本简洁、现代和整齐的金融公司变成了充满牛肉，海鲜香味的啤酒摊。 “华莱士，我们还给你邀请了最漂亮的啤酒舞娘！” “哦吼！”华莱士第一时间冲到了大厅的中央，和打扮成兔子的啤酒女郎舞成了一团。 肖恩骨子里面还是不喜欢这种吵闹的环境，他发现自己身中的华夏基因最近蠢蠢欲动，甚至想从唐人街买一套茶具放在办公室里。 于是他端着一杯啤酒在通往二楼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简霍克也无所谓，就是挨着他的身子坐下来，看着他眉毛之间深深皱起的两条皱纹，伸手替他抚平。 “你不喜欢吗？”她收到了华莱士和艾伦的救命短信，自作主张的搞了这么一场快闪的牛排音乐会。 “怎么会，我有时会忽略周围人的感受。他们需要这种放松和娱乐。”肖恩看到朱莉也走上了餐桌，不禁微微一笑。 “可是……”简-霍克并没有从他的态度中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愉悦。 “没有可是，你认识我，就算是基地里面的帐篷舞会，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我。”肖恩挥手，让请来的服务生给简霍克也端了一杯啤酒过来。 “我以为那时候的你是故意躲着我。”简霍克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啊？”肖恩才发现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另一个形象。 “哦吼~”他站起来摇晃着手向已经准备开始高歌的茱莉挥挥手，又迅速回到了一副旁观者的状态。 简霍克在旁边看着他，觉得好玩又有趣。 “肖恩，你怎么能做到……” “做到一瞬间的融入环境，然后又一瞬间的脱离环境吗？”肖恩问。 “嗯，就是一种很奇妙的能力。” 这就是你们这些野蛮人永远无法理解的中国人的精神内核。我们用孤独来表现热闹，用响亮来展示沉默，用短暂来描绘永恒。 但说这些会让简-霍克认为他有精神问题。苹果公司的史蒂夫-乔布斯是如何解释的？自己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不喜欢这种喧嚣的热闹，这让我总是会想到喧嚣结束后的满地狼藉。我喜欢一种更加漫长的、平缓的关系，没有预期的高潮，但它总是存在的。” “就像我们之间一样。” “哦，肖恩。”简-霍克的眼睛里全是星光，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在听，还是只是因为爱情荷尔蒙的影响。 “你总是和那些无趣的人不一样。” 我就是那个无聊的人，对吗？肖恩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但他理解简-霍克，她喜欢飞行，喜欢冲突和对抗，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总是想保持这种状态。 恰好的是，肖恩这边能够提供一种平静的愉悦。 “明天我们去农场一段时间，要是你有假期的话。”肖恩突然觉得自己该缓一缓了。过去这两个星期，他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一点空暇。 尽管他需要120亿美元，还非常想看着检察官埃尔南夹着尾巴打滚，想要将幕后的黑手揪出来痛打一顿，但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 “我的假期，你永远都有。”听到这里，简霍克更加的愉快了。 第76章 悠闲假期 肖恩在长岛的西尔维斯特庄园农场位于岛屿的最东面。整个农场由一百多亩的葡萄园农田和一个有七条小船的渔港组成。农场内在靠近海港的地方，有十几栋小屋和一排公寓。 他之所以能买下这个农场，是因为他是纽约教育联合会的理事。这个农场曾经属于纽约教育联合会，是一个标准的教育农场营地。 沙质的悬崖和沙滩，极富色彩的大海，让这个农场的景观异常壮观。 但是这个农场离大众交通太远了，无论是机场还是火车站。学生们不得不下了火车，再坐两个小时的汽车。因此，它成为教育委员会利用率最低的营地之一。在每年保留不少于1000个夏令营名额的前提下，肖恩以一个合适的价格从委员会那里租下了它。 这个价格确实不高，但后来肖恩才了解到，这个农场每年的维护和运营成本才是大头。如果不是因为它还可以为肖恩的个人收入扣一些税，按照肖恩的性格，早就将它出手了。 肖恩和简-霍克乘坐直升飞机抵达这里。他们没有选择别墅，而是选择了肖恩最喜欢的，在山坡上的，谷仓改造的房子。透过推开的窗户往外看，外面是广阔的大西洋。三月的大海很平静，一艘不知名的商船正驶向一个不知名的港口。 清晨，肖恩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骑上谷仓外的自行车，去了不远处的农场鸡舍。 科斯塔-本特，原来老汤米手下忠实的刺客，现在像个老农一样坐在鸡舍门口。 “嘿，老家伙。”肖恩将自行车靠在鸡舍的墙壁上。 “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有点怀念曼哈顿的喧嚣？”这里虽然距离曼哈顿不远，但是已经完全是一副乡下田园的风光。没有那么多的霓虹灯和彻夜通明的写字楼，只剩下鸡舍门廊上面的一点昏黄的灯光。 “过的好极了，我觉得我现在比你还更像一个亿万富翁。”科斯塔·本特摘下头顶上的渔夫帽，像西部的牛仔一样点头致意。 “早上起来，有最新鲜的鸡蛋和蓝莓酱。接着上午时间要么去广袤角钓钓鱼，要么钻到葡萄园修修枝叶。然后就是丰盛的午餐和闲暇的午休时光，下午我会给你的那些小伙子们做做教练，然后让输了的人请客喝上一杯。” 也就几周时间没见，科斯塔·本特似乎变得更加开朗。说起话来也滔滔不绝，不再是那个惜言如金的样子。 “真是令人眼红的生活啊。”肖恩站在鸡舍前面，看着远处海面上刚刚从海水中涌出的太阳，以一种羡慕的口气说道。 科斯塔·本特站起身，从鸡舍里拿出一篮子鸡蛋和一些刚出炉的面包。 “今天应该是集市的日子，我们一起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刚好这里的镇长也想和我见见面。对了，一会儿过来一起吃早饭。” “没问题，只要你不选农场的厨子就可以。”科斯塔·本特将装满鸡蛋的筐子固定在自行车前面的车筐里面。 “别的都好说，就是现在的这个厨子做的饭，我已经是吃的足够多了。” “这没有问题，早饭的厨子就是我。” 肖恩又到渔港和农场的后厨去了一趟，同样将搜刮过来的食品和配料打包了一些。 回到谷仓，肖恩直接钻进了厨房。 他点燃了煤气厨具，把叉子插到普罗旺斯西红柿里面，直接放在燃气火苗上火边转动边烘烤。 “要我帮忙么？”简霍克也已经醒了。她像个长颈鹿一样晃悠着自己的大长腿。 “好啊。” 肖恩将烤箱手套和叉子递给她。他知道简霍克最近在向一些厨师学习厨艺，也接到了她母亲奥玛霍克电话，说是家中的餐桌上已经不能再有简的作品了。但肖恩并不在意，西餐嘛，只要食材好，再难吃也能难吃到哪里？ “那么，这个最困难的事情就要交给你了。”肖恩离开了灶台。 “需要注意的是，别烤焦了啊。” “还能这么做饭？”简霍克不习惯用锅，但是对于这种更原始的，类似于修理一样的工作却是非常的得心应手。 “这就对了，所有的工具都是手段，好吃才是目的。”肖恩开始显摆自己的手艺。他挥舞着菜刀，将大蒜、洋葱、胡萝卜、芹菜等哐哐哐的一顿乱剁，都切成细末。 “好了么？”不到一分钟，简霍克就会把西红柿举到肖恩的鼻子下面。 “还要稍等一会儿，小厨娘，你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和你一样淘气吗？”肖恩每次都不得不抬起头，观察一下。 “哎呀呀，” “烤到皮开始有裂缝就可以了。” 肖恩上辈子做饭的手艺还在，他将准备好的配料扫进碟子里面，又开始打鸡蛋。 “你来，我觉得打鸡蛋更适合我。肖恩……” “也成。可是你去准备咖啡和红茶也好，我估计老头快来了。我们到外面去吃，在那里我们可以看到大海。” “不，我来打鸡蛋。准备茶水有蕾奈特呢。” “好。”肖恩发觉，简霍克喜欢破坏远胜于建设工作。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在简霍克目瞪口呆的旁观中，肖恩将裂缝的西红柿剥了皮，切成丁。在锅中将切成细末的蔬菜炒到变软后，将西红柿、罗勒、番茄酱、史特拉斯堡香肠一股脑放进锅中，开始小火炖煮。 这边的锅子还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他又给另外一个平底锅刷上一层薄薄的色拉油，舀起搅拌好了的蛋汁，倒入热锅中。一边摇晃蛋卷锅，让蛋汁布满锅底，一边用筷子将逐渐成型的蛋饼向锅的前半部卷起。要趁蛋饼将成型时，迅速翻转。一个香气扑鼻的厚蛋卷就落在了盘子里面。 “啊，啊……”简-霍克实在是等不及了，她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 肖恩只好手一抖。“哎呀，这一个蛋卷失败了。” “没关系的。”简霍克已经准备好了，一手拿着一个空盘子，另一只手拿着叉子。 “这个我可以勉强把它吃掉。” “如何？小心，它里面还是很烫的。” “好吃！为什么和家里的不一样，家里只是鸡蛋的味道，但是你做的似乎……” “我加了鲣鱼敖制的汤，还有一点蔗糖和中国酱油。” “快写下来，这些都是我们家的家传食谱。” 简霍克在自己奶奶家里面见到过，据说是奶奶祖传的家庭食谱，很珍贵的样子。家里面只有奶奶可以看，每次都能做出来美味的苹果派。 可惜的是，自己的母亲还有母亲的母亲，好像没有什么做饭的天赋。她也不爱厨房，但总觉得有一个菜谱是件很美妙的事。 “好的，就叫做简的食谱好了。”肖恩并不在意，他日后见过的中式手法西餐和创意料理多了去了，编制一大桌子的新年大餐餐单都成。 “可以吗？”简霍克不敢相信的问道。 科斯塔·本特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小小的圆形木桌上面摆满了丰盛的食物。新鲜的果汁倒在冰镇过大玻璃瓶里面，外面是一层凝结的水汽。咖啡混杂着红茶的香味，飘荡在谷仓的露台上。 三月的长岛早晨还有一点清冷，一股微微的腥味从不远的海滩上飘了过来。 “简，早上我们去镇里面的渔夫集市，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当肖恩的身份是一个厨子的时候，他就没有一丁点的胃口。整个人都好像被炒菜的油烟给喂饱了一样。 “好的，我们可以自己开车去。”简霍克吃的很是香甜。她一边抿着指头，一边说道。 “科斯塔，你等等今天早上的直升机，史蒂夫华莱士应该会过来。去镇上的时候，我们需要拜访一下当地的镇长和警员。” 第77章 集市枪战 和简霍克的性格一样，简霍克的车速非常快。 她开习惯了直升飞机，似乎不习惯有别人在自己的面前。肖恩总是但是她在超车的时候，会将方向盘向上拉，试图将车头提起来，从别的车的上方飞过去。尽管三月份长岛的阳光还不是很强烈，但是简霍克依旧戴着她超大片的墨镜。 在她的手中，原先还有笨重的路虎竟然也有了一点灵活的意思。越野车在岛上的沙土路面一路狂奔，很快就将后面的凯迪拉克甩的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我们这是在陆地上，亲爱的。”肖恩一只手紧紧抓着窗户上方的扶手，努力地保持着身体平衡。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无法在高速之中保持冷静。 “没关系的，你无论是乘坐路虎还是黑鹰，总是这个样子。”简霍克看着前面长满了芦苇的砂砾荒地，总想着将车驶离路面。 原本计划两个小时的路程，不到一个半小时他们就抵达了戈德曼镇。这里原来是长岛历史最悠久的灯塔所在地和二战时的美军雷达基地，现在成了长岛东端的旅游圣地。 七天一次的传统渔夫集市在镇中心广场举行。两边低矮的建筑中错落有致的排布着邮局、商店和电影院。乍一看，仿佛回到了七十年代的西部电影片场。 人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是游客。简霍克将车子停在了距离中心喷泉不远的马路边。直到这个时候，乘坐着凯迪拉克的科斯塔和华莱士还是没有赶上来。 “我去一趟咖啡馆，你想喝点什么，亲爱的？”简霍克没有过瘾，路程太短而且并没有越野的感觉。 “一杯英式红茶好了，如果有小点心的话给我买点。”肖恩实在是不想再喝咖啡了，他看着背着单肩挎包的简霍克说。他有点恶心，像是晕车的症状。 “你不用急，他们两个应该还在二十公里以外的地方呢。我站在这里等着镇长好了。” 今天岛上的天气不错，在长岛整个三月都挺少见的。蔚蓝色的晴空，春天温暖太阳照耀着大地。肖恩在颠簸的路虎中坐了一个多小时，他努力的抻直自己的肩背，来回走动，活动着筋骨。 这里的人，无论是本地人还是游客，穿着和打扮似乎都要比曼哈顿的感觉保守一些。 因为旅游小镇的原因。错落有致建筑反而是各式各样，各朝各代都有。无论是奥古斯特风格主导的古典样式，还是一些类似密斯尔范-德罗尔的现代风格，大多数的建筑保持的不错，还都散发着一种古朴的韵味。而无论你是在华盛顿特区或者在纽约上城，这样的建筑都已经绝迹，全部被一排排的崭新的，玻璃盒子一样的新建筑取代。 眼看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朝自己走了过来，肖恩知道，这一位应该就是和自己约好过来看看的镇长。 “欢迎你，肖恩先生。如果你能像对待布鲁克林一样对待长岛，那该多好啊。” “谢谢你的过誉，诺兰·罗萨斯先生，即使没有我，这里也被你们管理的真不错。” 诺兰伸出了双手。 嘭！ 爆炸声距离他们不到30米远，饶是听惯了爆炸的肖恩也吓了一大跳。 这是军用手雷的爆炸声，肖恩知道自己是不会听错的。尽管距离自己这边还有一点距离，但是肖恩一把就将诺兰推进了旁边的鲜花店。紧接着，就是连续不断地自动武器射击的声音。 他回头，看到熟悉的凯迪拉克歪在广场的石板路上，车头瘪了一大块，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它的身后。 一个男人手中举着hk-416突击步枪，正站在车前面的右侧挡泥板的位置，向车子的车窗射击，还有一个男人也举着枪，向车的后方跑去。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注意安全！”他冲着已经被自己推倒在地上的镇长喊道。 “要是有电话的话，给警察和随便什么他妈的人打电话！” 爆炸发生的时候，街道上的行人和摊贩先还只是人人目瞪口呆，惶惶不知所措。等到枪声响起来的时候，人群发出了尖锐的惊叫声，开始向着四周疯跑，大部分人都想冲进街道两旁的商店。 这一下子就把肖恩准备寻找简霍克的计划打乱了，简霍克手中一定有一支史密夫韦森军警型半自动手枪和至少40发子弹。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凯迪拉克是防弹的，他们应该还能支持几分钟。但是，他不知道对方手中还有多少的军用手雷。 “fuxk！” 肖恩知道现在科斯塔和华莱士还坐在车子里面。街道现场跟一部芝加哥黑帮电影一模一样，在他的眼皮底下，这些人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开枪。 “这个狗娘养的！” 肖恩依靠着一辆停在街边的汽车作掩护，又往左边跑了几步。他从这辆汽车的前挡泥板下望出去，看到其中一个人站在凯迪拉克轿车的左后方，一动不动地站着，伸出手枪，似乎在等待有人下车。 这就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两人小队，他很快做出了判断。一个人在前方做火力压制和制造混乱，一个人在后方等待着目标从车子里面仓皇出来。无论是爆头还是挟持，都有机会。 “该死的王八蛋！” 那个待着车子后方等待伏击的枪手，他的身体挡住了那个拿着hk-416突击步枪的男人。唯一的机会，他现在是背对着肖恩，距离不到50英尺。 那人也是一动也不动，全神贯注地盯着车门。 肖恩不假思索的便做出了决定。 他飞快的绕过停着的汽车，低着头弯着腰，加速奔跑，眼睛紧紧地盯着背对着自己的那个男人的后背，像是橄榄球比赛中学到的那样。 肖恩紧张的浑身的汗毛都站起来了。他心中反复闪回，只希望那个男人能够继续站着不动。 只有几秒钟了，他就可以到那个人的背后了。 还有最后的十英尺。 还剩下最后的三英尺了！ 肖恩紧收双臂，跳着扑了上去。趁其不备，一个擒抱，正中要害。 那个枪手的背弯的像一张弓，肖恩听到了他骨头啪的一响，那人向前栽倒，重重地砸在了汽车保险杠，随即便滚到了人行道上。 肖恩紧张的喘了口气，立即爬起来，在枪手的身边蹲下。那个人的手枪已经掉落在地上，肖恩一把抓了过来。这是一只九毫米口径的自动手枪，但是他不认识型号，也从来没有用过。 手枪已经上膛，保险也打开了。他右手小心翼翼地提着枪。左手和左边手臂有点不对劲，但是他已经无暇顾及了。他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朝他的屁股来了一枪，然后挪到凯迪拉克的右后方，蹲下，贴着车身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另外一个枪手已经将hk-416突击步枪撂下，端着手枪继续向凯迪拉克车里面开火，另一只手还握着一个什么东西。他们似乎没有预计到，自己会面临一辆防弹轿车。 肖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默默地数着数，直到枪手准备换弹夹的那一刻，这才从车后方直接窜了出来，平端的手枪指向枪手的胸膛。 一枪就打中了对方的胸膛，9毫米口径的子弹像是一记重拳将那人打的踉跄直退，向后倒去。肖恩估计对方会有防弹衣，他让枪反冲了一下，又放低枪口补了一枪。 第二枪打在那人的下颌，把他的头和脸炸得血肉模糊。 枪手直挺挺地躺在广场的石板地上，像一个被切断牵引线的木偶。肖恩的枪口一直对准他，直到看到他的头已经炸烂。 即便这样，他也并没有放松，而是喘着气低头继续思索。反复确认无误，这才放下枪。 中了两枪的人显然已经死了。 他睁着眼睛，头部流出的血在石板街上淌了一大摊。肖恩看见他戴手套的左手握的是一颗军用手雷，肖恩心中一阵后怕。 他弯下腰，看清楚手雷还处于没有激发的状态后，才慢慢直起腰来，准备和凯迪拉克车里面的两位打个招呼。 第一个手雷，也就是肖恩听到的那声爆炸，已经将凯迪拉克的前脸炸的破烂不堪。司机死了，厚厚的前挡风玻璃炸成了碎片。司机的脸血肉模糊。前排和后排的玻璃隔板血污一片。 他知道，后座的防弹玻璃应该是救了科斯塔和华莱士一命。但是估计他们手边也没有武器，能做的就只有呆在那里等待救援。厚厚的防弹玻璃也隔离了外面的声音，估计两个人都搞不清，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肖恩用手枪敲了敲后窗玻璃，又将自己的脸贴在玻璃上。 “下车，外面已经没有人了！” “嘿！把你手中的枪放下！”肖恩一抬头，就看见两名率先抵达的警察举着枪对着自己。 “别紧张，你们的镇长还是我救的呢。”肖恩尽量口气软一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没死在这种亡命徒的手里，最后一刻倒在了警察的枪口下，那才真是笑话。 “我撂倒两名神经病混蛋，我可是好人。”说着话，他将自己手中的手枪扔了出去。 科斯塔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 “不要紧张，这是肖恩，肖恩莱尼汉，不是枪手。”镇长诺兰·罗萨斯这时也跑了过来。 肖恩看见，已经有很多警察已经朝现场跑过来了，两辆警车拉着凄厉的警笛也赶到了，还好，这里距离警察局不远。 不管怎么说，局势总算是已经控制住了。 “你是神经病吗？” 简霍克挥舞着自己的fbi证件，直接穿过警察，跳到了肖恩的面前。她什么都不管，甚至有点恶狠狠地看着科斯塔和华莱士。 然后扶着肖恩背靠着轿车坐在人行道上。简霍克揭开他左肩伤口的衣服，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肩膀，但是肖恩一点也不觉得轻柔。 “你为什么不喊我？” 第78章 人来人往 肖恩在扑向第一个枪手的时候，弄伤了自己的左臂。他的左肩膀直接撞到了对方防弹衣的陶瓷挡板。 简-霍克并不在意，直接扯开他的上身衣服，仔细检查他的伤势。 “我没有中枪，第一时间我就准备冲过去找你，谁知道大家都往咖啡店里面跑。”肖恩解释道。 “我也没有能挤出来。”简-霍克一遍又一遍地检查他的左半身，直到确定没有子弹的痕迹。 肖恩决然冲击的时候力量很大，他的肩膀到肩胛骨的位置淤青了一大片，中间已经变成了紫色。不知道是骨折了还是错位，左手臂几乎抬不起来。 华莱士已经吓傻了，他被科斯塔从凯迪拉克上扶了下来就直接瘫软在轮胎旁边。好半天时间，看了看周边的环境，他才勉强站起来，挪着过来，又一屁股挨着肖恩和简霍克坐下来。 “不要推我，我观察过了，你们俩身边是这里最安全的地方。”华莱士对着简霍克说。 “我会给你送一架滑翔机，只要你也让我靠着的话。”现在肖恩受伤了，简霍克应该是整个现场武力值最高的存在。 但是肖恩知道，他们两个现在都是赤手空拳。刚才科斯塔一脸严肃地从简-霍克手中接过手枪，他现在正从各个角度观察这两名枪手和其他一些痕迹。 十几分钟后，不管是现场的哪一个人，电话都开始疯狂地响起来。肖恩让简-霍克扶起自己，又将科斯塔叫了过来。 “一个已经彻底死了，一个伤势不重，应该还有一口气。”科斯塔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这两个枪手。 “那就好，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们就有办法知道他们是谁。”肖恩点点头。 “看样子应该是奔着我或者华莱士来的。”科斯塔觉得对方的目标很明确。 “不一定。”肖恩摇摇头。 “这种案子只要涉及了军用设备和武器，肯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简，你打个电话给国防部调查局的莫林，看看他能不能把这个案子给捞在手里面，然后你问问fbi谁会来。” “华莱士，你和这里的警察局长聊聊，看看能不能有些收获。无论是身份、指纹还是车辆。对方开的是那辆黑色丰田。还有，别让警察找我们麻烦。” “还有。”肖恩叫住已经准备起身的华莱士。他从自己的牛仔裤口袋里面掏出一大把的美元，扔给华莱士。 “周围都是游客，肯定有人拍照，把他们的照片或者相机全部买下来。顺便告诉林顿·古斯曼，让他尽快过来。” “科斯塔，你先开我的路虎回去，农场那边也要做好准备，有些东西需要整理一下。” “不需要我在你身边吗？”科斯塔有些不安。对方是奔着车来的，所以他现在也搞不清楚谁会是对方的主要目标，是肖恩还是自己。 如果目标是自己，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并不重要。 “没事。”肖恩摇摇头。 “你回去联系一下你的老朋友们，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肖恩觉得自己的对手中，目前还没有这种穷凶极恶的群体。 老汤米成了他第一时间的怀疑对象。 “老汤米身边的人你不会没有联系，也试试问问。”科斯塔的脸色变了，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于是他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准备走了。 警察、消防、法医、医生，来的人越来越多，警戒线也拉越长。 基本完成布置安排的镇长诺兰也接到了无数的电话，他用余光瞥到肖恩似乎有了一点空闲，这才走了过来。 肖恩的手机还在响，但是他并没有接电话，他的脑子中还在闪回。这次闪回的时间太长了，头疼得都快裂了。 “肖恩先生。”镇长诺兰不知道要说什么。 “谢谢，刚才要不是你……” “没事，你没有受伤，我刚才的力量大了一些。”刚才，肖恩一把就将诺兰推倒在了地上。 “我没事。你要不要先去医院看一下。”诺兰也看到肖恩受伤的左臂。 “先不用了。”肖恩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这时候，他的电话又响了，肖恩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备注，向诺兰指了指手机，转身走到了街道旁边太阳伞的底下，接通了电话。 “维克多，我在听，你说。” “肖恩，我很快就过来，听说这两位枪手是北爱尔兰极端组织的人。cia和兰利也有人过来了。” “妈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肖恩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半个地球以外的人会在纽约长岛惹事。他们的目标不应该是白金汉宫或者伦敦桥吗？ “我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他们只是想顺路抢劫，所以你要注意安全。”手机中传过来直升机的声音，看来维克多已经到了机场。 “好的，我会的。” 然后是莫林的电话，他表示自己已经在路上了。 “国防部只是参与一下，肖恩。你要小心，看见了一只蟑螂，就代表你身边有一窝蟑螂。对了，兰利已经从国防部调用了你和简霍克的档案，看来他们想要从我们在阿富汗的经历下手。” “嗯……”肖恩已经无话可说了。阿富汗，国防部的秘密行动，这又会惹到了谁？ “我只是和简霍克度假而已。” “度假能够让兰利农场出面的，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但是也不用紧张，兰利都是自己人。”他想了想，接着说道。 “你关注一下自己身边口音奇怪的，不用客气。” “我会的，一会见。”肖恩准备寻找简霍克，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接着是简霍克的父亲伊森。他并没有拨打自己女儿的电话，而是直接将电话打到了肖恩的手机上。 “这件事涉及恐怖主义袭击，可能会有很多麻烦。但好消息是，它不会给你造成法律障碍，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清楚了。”肖恩非常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他射杀了一人，重伤了一人。如果对方只是一个没有犯罪背景的普通美国人，法院和律师对肖恩来说是个大问题。 但是现在涉及国际恐怖主义，那事情就改变了。也许肖恩需要接受不同部门的核实和询问，但是杀人的法律风险已经消失了。 “我让简霍克先回纽约？”肖恩问。 “她在你身边就好，没有关系，肖恩。这时候才是感情成长的时候。到时候你听到她母亲哭泣和抱怨的时候，多想想简霍克，多忍耐一下就好。” “我想要找你打一场高尔夫。”肖恩说。 “有大事吗？行，你定好时间就好……稍等……。”他没有挂电话，肖恩听到了对面的简霍克母亲奥玛的声音。 “肖恩，我们一会就过去。奥玛提醒了我，我们也需要一个态度。” “好的，需要我为你们安排直升机吗？” “好的，一会我会让吉莉恩和您联系。” 和简霍克的父亲参议员伊森通完电话，肖恩的思路改变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回到了镇长诺兰的身边。 “这是一件好事，不是吗？我们一点损伤也没有，但是恐怖分子一死一伤。这一切都离不开戈德曼镇良好的治安和管理，不是吗？” “恐怖分子？这是一起恐怖袭击？”看来，诺兰的消息并不灵通。 “没错，国际恐怖分子。他们恶行累累，在很多地方都逃脱了，但是在我们这里落了网，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那可真是太好了。”诺兰脸上沮丧的神情消散了。肖恩盯着他那只像熊掌一样的包裹的手掌。诺兰还是有些尴尬。 “这样挺好的。我去冲锋陷阵，你在后面指挥调度，戈德曼镇警察们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不是吗？” “是的，你说的没错，肖恩。”诺兰不知不觉，胸膛也挺起来了。 很快，各式各样的直升机，纽约特警的、州政府的、cia的、fbi的、国防部的、新闻媒体的，将长岛的天空堵得拥挤不堪。 一瞬间，小镇就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 第79章 讹诈试探 简-霍克带着医生，把肖恩按在医院的救护车上。伊森说的没错，有时候就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才是两个人情感成长的故事。 肖恩觉得自己不应该躺着，但是很明显简霍克不这么认为，电话里面的医生也不这么认为。简霍克打开了免提： “肖恩，我是帕蒂斯科特。” 电话对面的是帕蒂，她是自己的战友安德鲁-斯科特的遗孀。安德鲁去世后，她保留了他的姓氏。作为长老会医院首屈一指的外科医生，她的声音现在很有权威，不容置疑。 “简。”肖恩看着简霍克，他觉得自己受伤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简的朋友圈。 “简做的很对，肖恩。第一时间向专业的医生咨询，这才是一个成年人成熟的做法，而不是觉得自己是一个超人，我已经到了长岛匡提亚医院。一会见。” “我们不该打扰帕蒂的，她在工作。”肖恩有点无语。 “我和吉莉恩商量过了，我们让长老会派出了一个医疗小组过来。钱不是问题，对，肖恩？如果现在躺在这里的是我，你一定比我夸张一百倍。” “再说了，帕蒂是自己人不是吗？我们需要她说一些模棱两可言语的时候，她就会说。再说了，这些钱给谁都不如给帕蒂，是不是。” 肖恩径直往下一趟，把头扭向一边。 “怎么了，肖恩，感觉不舒服吗？”简霍克急忙问道。 “没什么，你怎么把智慧和美貌结合得这么好？”他握住简-霍克的手。 果不其然，帕蒂比简霍克表现的还要夸张一些。 “不要动，这里的急救水平太差了。”她看到肖恩还要从平床上自己下来的时候，直接制止了他。 “在转移过程中，你们应该做好固定工作。先拍个x光片，做个颈椎、肩胛区和胸部的ct扫描，用我们自己的移动ct机，然后我们再处理外伤。” “看起来意识清醒，但是我们还是要小心脑部震荡。” ………… 两个小时之后，被石膏、夹板固定的严严实实的肖恩总算是躺到了病房里面。 “这里出现了骨裂，还是要小心一些，免得后期手臂功能受限。” “我知道了，谢谢你，帕蒂。这一路上让你提心吊胆了。”简霍克这时很是贤淑。 “接到你的电话的时候我很是害怕，你不应该让自己身陷危险，肖恩。医生不是上帝，我们大多数时候都是束手无策的。我不想有一天在手术台上看到你。”帕蒂很严肃。 “我了解，我们只是在度假。”这时，肖恩觉得这场枪战就是自己的错。 “如果下一次你要是空手面对突击步枪的话，没有度假这件事情了。”别人不知道，简霍克对于突击步枪的威力是有明确的认识的。它绝对不是电影或者电视剧表现的那样，在门背后或者车背后就能躲开突击步枪的金属子弹。 “我可不想你下辈子在轮椅上度过。” “今天晚上要注意一下，如果有头晕的情况，我在这里……” 帕蒂还没有说完，两个穿着西服的人就直接推开了门，闯了进来。 “肖恩莱尼汉？”这两个人三十多岁，他们的西装看起来就像是政府部门的那种基本款。 肖恩没有理他，只是看着跟在后面的莫特。 “他们说他们是fbi的人，有些紧急情况要向你了解一下。”莫特解释道。 简霍克还要发问，却被肖恩将她的手拉住了。 “没事，医生，我想fbi现在屁股着火了，不客气点也没关系。我会处理一下，不会影响医院的秩序。” “这不是你能处理的范围，肖恩先生。现在我们有一些问题要问你。”站在前面的探员粗暴的说，掏出他的小型录音机，放在肖恩的头旁边。 “简霍克，你是想要在这里陪着我还是出去走走？我们很快的。”肖恩不理他，只是对着简霍克说道。 “好的，我和医生聊一聊。”简霍克感觉到了肖恩手上的信号。 “有什么问题吗？”肖恩这时候才转过头看着领头的探员。 “我脑震荡了，不一定记得什么。你们只管问，我就挑我能记得的一点来回答。” “你开枪打死了一个人，先生。还有一个现在在急救室里面，也可能活不过今天晚上。所以请你少说一点俏皮的话。” “随你他妈的便。”肖恩挥挥右手，像是驱赶着看不见的苍蝇。 “你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肖恩？”这一次对方连先生都省略了。 “严重吗？如果是严重的话，我还会躺在这里？美国每天有多少人死于枪口之下，又有多少人面临联邦调查局的审讯？”肖恩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不是审讯。”站在后面的探员赶紧补充。 “那它是什么？”肖恩将枕头边地录音机直接推到了地上。 “啪嗒。”小巧的索尼录音机质量还不错，只是里面的磁带跌落出来。 “你！”领头的探员直接举起了手。 “别忘了有一个人已经死了，不知道名字的探员先生。你不应该将你的配枪掏出来吗？”肖恩平静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私人。 “这不是一个涉嫌重大枪杀案件的嫌疑人应该有的态度。”对方咄咄逼人。 “涉嫌重大枪杀案？你还没有到过现场，也没有见过现场的警察。那么我们猜一猜，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是某个检察官给你了暗示或者明示？东区检察官？”肖恩直接坐了起来。 领头的探员看着地上已经停止的录音机，这才对肖恩说道： “你麻烦大了，肖恩先生。” “哦？我不明白。”肖恩说。 “哼哼，果然如此，即使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商人，可是你总是从那些嗜血如命的陆战队出来的。”探员说话刻薄，但是却也压低了声音。 “我可不那么认为，你要说他们喜欢喝啤酒，我还能点头。” “你们总是惹是生非，不是吗？这件事有一万种解决的方案，无非就是一些小的摩擦而已，什么逼迫你掏出了武器？对了，我希望你的持枪证也已经过期了。换一种说法，长岛的那个区域是限制持枪的区域，就这一点，肖恩先生，你完了。”对方似乎根本就不惧怕什么，直接说了出来。 “你猜猜看，法官会怎么认为这件事。在人潮汹涌的集市开枪，丝毫不关注到周边的人群的安全，你总要说点什么，肖恩。” “你就是一个狗娘养的蠢货，这是我唯一能说的。”肖恩毫不示弱的对他说。 “你的手机中应该还有检察官的电话，不是吗？你以为我找不到谁让你过来的？你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想要获得什么？我的判断出了错？还是我过度的使用武力？还是我杀死了一个本应该活着的人？”肖恩反问。 “你不用着急，我想现场会找到更多不利于你的证据。而这些证据会把你钉死在法庭上的。”领头的也不示弱。 “所以我才说你是一个狗娘养的蠢货，对。你所有的信息都是哪里来的？谁让你乘坐直升机赶在你的同事之前抵达了这里？谁给了你什么样的承诺？而你，知不知道这些承诺就是一只谎言！”肖恩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检察官是不会说谎的，而你，也惹了我们……”这话一出口，肖恩就知道他真的是一个蠢货。 “你要是看不下去了可以赶快走。”肖恩看着后面的探员已经准备拉住前面的这位了。 “肖恩先生，我们只是先过来了解一下事实。您知道的，我们没有指控的能力和意愿，我们只是想完结这个案件，它的影响很大。”后面这位已经不允许自己的伙伴说话了。可能在他的心中，前面这位确实是一个蠢货。 “我们有分工，我想我的一些伙计应该已经到现场了。” 肖恩才不理会他，他还是对着前面这位不忿的探员继续说： “想想怎么给你的老板回话，蠢货！” 肖恩对他一点也不同情，这就是他应该得到的。无论他是不是一个fbi的探员，他过早的陷入了漩涡之中，而根本没有自救的能力。 肖恩也很清楚，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和埃尔南脱不了关系，在这个很混乱的时刻，得到一些不利于自己的证据，应该就是他的算盘。就算得不到也无所谓，这就是一场正常的询问罢了。 手很快啊。 第80章 我有录像 这两位已经在这里待不下去了，他们清楚局里面对自己的交代，他们的任务不过是fbi的前哨。但是当他们其中一个人在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后，事情就发生了改变。 肖恩唯一猜错的是，打电话的并不是埃尔南，是上城区检察官狄波拉·佩特。狄波拉·佩特甚至告诉他，她手中有这位探员在床上非常娱乐的照片。是不一般的非常，不是很这种程度词的意思。 但是这都是埃尔南给自己的，狄波拉·佩特不但留下了埃尔南给自己的资料，还从埃尔南的手中换回来了已经基本上完结的海军腐败案。 “我只是负责帮你传话，埃尔南，其他的我并不知道详情。只要有人问起来，我就会直接这么回答。原因很简单，这一次案件的范围在我的手上，你无法插手，只能托我传话。”狄波拉·佩特看着红色的录音键一闪一闪的。 “这就是我的意思，我真的没有越界。肖恩-莱尼汉本来是我的案子，只是现在机会在你手里，否则我也不会把托马交易给你，不是吗？”埃尔南也知道这样做有一点违规，但是并不违法。 “我只能告诉你，肖恩的案子不用太久了，我手中有的是好牌。这一次只是看能不能拖住他。如果能从法院申请下来限制令，那么肖恩就很快可以在监狱中度过复活节了。”埃尔南玩这种擦边球得心应手。 “埃尔南，你的自信能够帮助到你就好，我要挂了。”狄波拉·佩特看着眼前的托马，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要垂头丧气的，首先，检察官的案件交换是正常的，我给了他情报和人手，他支付我好处，这是正常而正当的。如果有一个人给了你好处却不追求自己的利益，这个人就是想要陷害你，不是吗？第二，你离开埃尔南，也许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这种有野心的人，但没有和野心匹配的能力，也许是一场灾难。” 托马并没有因为检察官的话而从被交易的心态中走出来，默默地转身准备离开。 “把这种恶心的照片拿走，埃尔南敢握着fbi的把柄，我可不想。对了，海军招标案你留下资料就行，不用跟进了。” 这一切，现在的肖恩还不清楚，他只是拍拍手，莫特走了进来，从病床对面的架子上取出来一个摄影机。 “在走之前，我有一个东西给你看一下。” “不但有画面还有声音，而你们，什么也没有。”肖恩挑衅的说。 “告诉我名字。” “没有名字。”这时候他的智商恢复了，对方知道了名字，还是会牵扯到自己。否则，知道名字有什么用？ “告诉我名字，我送你摄像机，这件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肖恩示意莫特将摄像机放在他们的面前。 “你看，直到现在我连你们的名字都没有问，不是吗？”肖恩话赶话，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上城区检察官狄波拉·佩特。”这位已经没脸待下去了，抓起身边的摄影机，扭身就走。 “不错啊，莫特。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怀好意的？”肖恩才不会觉得莫特会乖乖的一声不吭地跟在这些人的后面。 “他们没有佩戴胸牌，先生。”莫特从刚才的架子上面又取下了另外一台摄像机，更换了磁带，并试验了一下遥控器。 “拿走，下面来的都是体面人，被发现了就不好看了。”还好，一个小坑掉进来两只小羊，能不能派的上用场，还要看看下面的发展再说。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正常而又正规。 第二天，cia牵头的调查小组在来之前还专门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因为人数很多，他们甚至专门准备了一个会议室。 肖恩在简霍克的陪同下走进来的时候，还受到了国防部、兰利农场的掌声和口哨声。fbi负责的探员看在简霍克的面子上，也和他握了握手。 “我们开始。”主持人是兰利农场的一名叫做欧文斯的少校，看来应该是欧洲处的。 肖恩耸耸肩膀。 欧文斯给肖恩介绍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众人，大部分和肖恩都能扯上一点关系。国防部的代表是莫林，他们也就是调查一下武器的来历。按照莫林的话说，最好是与我们没有关系。 兰利农场是欧文斯和一个叫做瑞安博士的人，一听口音就是英格兰人。他也没有隐瞒，只是告诉肖恩，里面的两个人都是英格兰登记在册恐怖分子，前年的牛津爆炸案的嫌犯之一。 fbi的正主反而很低调，表示既然农场接手。按照法规要求，fbi现在和州警察一样，负责国内涉及人员的抓捕和证人保护。 “肖恩先生。你知道这次的谈话是需要录音和录像的吗？”欧文斯正式发问。 “知道，先生。” “你对此有什么异议？” “我有一个问题。”肖恩按照自己的法律顾问的建议说道。 “是否要根据以上的录音录像对我提起诉讼？” “不，肖恩先生。我们的工作也是有效率的，我们有一些专业的判断，现在我们认为符合你的身份应该是证人，公诉人的证人。” 肖恩点点头。狗屁证人，他太了解美利坚的这一套了。证人并不需要律师，而嫌疑人却可以安排律师。证人说错了话，一瞬间就会被转为嫌疑人。美国执法部门这一套玩的很溜，他们通常会用证人传唤你。当然了，这种传唤法律约束力没有嫌疑犯那么强。证人可以商量时间和地点。 但是这并不是重点。证人是不能撒谎而且不能带律师参与。而嫌疑犯刚好相反，他们可以沉默，也可以选择撒谎只要对自己有利，同时一定会有律师。 所以，执法部门就充分利用了这个漏洞。以证人的名义传唤，在证言中寻找线索，然后直接转为嫌疑人。 还好，这一次参加单位比较多，大家还都比较规矩。肖恩的法律顾问也申请了旁听。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的这段对话应该在摄像机打开之后，再进行一次。”法律顾问林顿·古斯曼赞许地看了肖恩一眼。 “您在哪里下的车，开车的是？”询问正式开始。 “我不记得街道的名字了，但是你要是给我看地图的话，我应该能帮你指出来。”肖恩字斟句酌地说道。 “袭击发生的时候，您正在干什么？” “正在四处看看，我只是在四处闲逛。”肖恩不知道诺兰怎么说的，他没有将诺兰牵扯进来。 “你怎么确认的袭击？” “我听到手雷爆炸的声音，然后就是hk-416突击步枪的声音。”肖恩回复。 “你能确认吗？” “我想我可以，我我在匡提科受训，在进入阿富汗之前，还在德意志海堡待过几周，接触过德国人的玩意儿。hk-416突击步枪并不常见，它的声音和外貌，比较的特殊。” “接着呢？” “我想要去找简霍克，她是执法人员。如果你们得到了录像的话，应该可以看到，我有一个向她所在的咖啡馆移动的动作。但是人潮也在向可以避难的咖啡馆移动，所以我必须要放弃这个企图。” “为什么不向警察求助？”坐在长桌末端的人发问，肖恩知道，他是州警察代表。 “我已经让人报了警。镇上的警察来的很及时，行动也很专业。”肖恩知道他想要什么。 “咳咳。”欧文斯咳嗽了一下。 “你应该看到，他们的目标是一辆卡迪拉克，里面有你认识的人。所以这就是你采取行动的原因？肖恩先生。”欧文斯问的很慢，几乎是看着自己手中的文件夹一字一句读了出来。 “我不知道他们的第一目标是谁，在我准备反击的第一时间，手雷爆炸之后。”肖恩说的很简短。 “那你后来知道他们的目标是卡迪拉克吗？” “我想是的，我确认了他们的目标是凯迪拉克。尽管它不在我的名下，但是这辆车应该在我的企业名下，我必须要坦白的承认这一点。”肖恩认为这一环节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躲开，所以他也不闪避。 “这是你冲上去的原因吗？” “不，我说过了。第一时间我并知道他的目标是谁。在人群中使用军用手雷，还是欧洲人的军用手雷，不好意思，我并不认为他们不会对普通人下手。所以，我就冲上去了。至于说他们的目标是那辆卡迪拉克，我必须要承认，如果我第一时间知道，我冲上去的时候会更坚决。就是这样。面对朋友身陷险境，没有人会袖手旁观的。” “这不是匡提科教导我们的原则，也不是a组的原则。我们的原则是：我们永远站在前排。”肖恩知道，今天这些人百分之百不是有匡提科的经历，就是有军队的背景，不利用一下才是傻子。 今天他们的报告很重要，几乎取决了自己这一年的计划会不会受到影响。 第81章 以眼还眼 “我只能说也许，恰好他们的对象是我的朋友。从我成人的那一天，我认识的人都是好人。忽然我就看见两个人当着我的面杀人，狗娘养的，对。” “你想过他们是谁吗？”欧文斯的问题。 “来不及想，是不？我看到了反击的机会，而且必须要抓住不放，就这样。这不难——我也很幸运。我直接撞到了他的背上，胳膊肘击打在颈椎和胸椎的连接处，这并不难做到。” 肖恩的措辞太谨慎了，欧文斯双眉一扬。 “按照你的描述和其他人的说法，那个人过于愚蠢了，他该看看背后的，然而他并没有。” “也许，我还能说些什么？或者他是在倒时差也说不定。”肖恩不能解释，其实自己脑子中已经闪回了好几遍。其中有三次错误的计划，自己中了枪。 “你知道他们刚下飞机？”欧文斯惊讶地问道。 “不，我只是打个比方，他的状态就像没有睡醒一样，也许是抽了了面粉呢。谁能说清楚呢。然后我向他的屁股开枪。这似乎是我本应瞄准头部，但我选择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肖恩自己都有一点糊涂了。 同样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回的次数太多了，他应该开了一枪的。应该是对着那个人的屁股而不是脑袋，既然他活下来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 时间被压缩，然后又膨胀了，表面上看上去又是同时发生的。他的记忆有一点混乱。肖恩摇摇头，努力将这种副作用从自己的脑海中清除出去。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举着手枪，像警察一样大喊一声放下武器？或者说别动？然后再去制服他？我不知道。时间非常短暂，我担心防弹玻璃也会破碎。而且好像前挡风玻璃就破碎了。”肖恩有一点激动，他甚至都没有看到欧文斯的眼神，就是说到这里就可以的眼神。 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埃尔南，那个狗娘养的婊子，体制里面的婊子。 用正义为自己谋求更高的职位的婊子。 “我只是受过军队的训练，他们从不教育你如何抓人，对。他们只是教育你如何——”突然，他感受到了手掌中传来的温暖，简霍克抓住了他的手。 “上帝保佑，我不想杀人，我只是他妈的没有选择。”肖恩喘了一口气。 “是的，我没有选择，埃尔南，老汤米，或者还有其他人，你们知道我没有选择。”他心中想着。 “肖恩。”欧文斯省略了先生，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一些。 “这个感觉很不好，我知道的。我们在来之前已经见过了十八个人，他们全部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事情的经过，从他们告诉我们的情况，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没有一点错误的地方。” “咳咳咳。”这一次轮到cia的人咳嗽了，现在在录影，他们不想成为嫌疑人的律师攻击的对象。 “不要这样，我为我说过的话负责。”欧文斯转过头，平静地说道。 “这个他妈的规则很重要吗？事情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本来就没有做错。我们——”欧文斯指着所有的人。 “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站在同样的位置，能做出什么不一样的选择？我看不出来有任何可以选择的余地。做的不错！至少匡提科把你的射击训练的很好，武器中士。第二个人，你的第一枪就打中了他的心脏，子弹直接穿过心脏。” “这是绑架还是暗杀？”肖恩问道。他知道这样的场合问出一些问题才不会显得突兀。 “不知道。至少我们得到了英格兰方面的消息。新芬党——爱尔兰共和军否认了这一事件，或者至少在一份声明中否认他们与此事有任何关系。” “你相信这个？”肖恩的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这应该与他刚才的情绪有关。他没有注意到，欧文斯几乎巧妙地回避了他自己的问题。 “是的，我们也倾向于这么认为。他们不会狂热到空投两个人到长岛。你知道，这玩意儿政治上损失太大了。对不起，我认为生命永远是第一位的。但是，说句不好听的，这件事毫无价值。” 能做到这个职位的人，看事情的角度总是很理性。即使对方的目标是肖恩，欧文斯都会这么说。对于那些人来说，炸毁一个大桥或者教堂，都要比杀死一个美国富翁有价值。 “我……”肖恩下意识地闭上了嘴，他觉得欧文斯说得没错。 “我必须说那个司机很勇敢，他有机会逃出车外，但他坚持要按下按钮升起舱壁，这应该会耽误他不少时间。”欧文斯检查了一下文件夹中的文件，继续说道。 “防弹玻璃，那其实是一种碳酸盐为主的合成塑胶材料。不幸的是，看来没人读过包装盒上的说明。保险期只有一年。太阳光让材料发生了化学变化，变得同普通的防风玻璃一样了。那家伙朝它打了至少三十发子弹，加上手雷的作用，它简直成了粉末。司机当即死亡。” “感谢上帝，车内的隔板没在阳光下暴晒过，还完整无损，是司机撤下按钮，把隔板升起来的。或许这也是他们得救的原因——但没给司机带来什么好处。他有足够的时间逃离驾驶室的，但看来没来得及。” 肖恩回想起来，凯迪拉克轿车里面全是血——不光是血，司机的脑袋炸开了，脑浆星星点点地溅落在前排。想着这些，肖恩不寒而栗。如果不是那个司机不顾自己，探身过去揿按钮……后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会参加他的葬礼的，尽管我不认识他，但是他应该是我们的一分子。所有请你放心。”尽管肖恩不认识开车的是谁，但是他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我相信你会的，我的一名手下的孩子现在就是依靠你的基金读完了高中，现在同时申请了哈佛和耶鲁两座大学。” “妮基·福斯？”肖恩记得她，他还在披萨店邀请穆德参加那个孩子的毕业典礼。这也是自己的基金会第一个高中毕业的孩子。 “你记得她？”欧文斯合上了文件夹，示意助理可以关闭摄影机和录音机了。 “我还以为基金会是……没想到，你居然记着她。阿马尔福斯，他牺牲在海外，抱歉，我只能说这么多。” “那么妮基·福斯的毕业典礼你应该来的。我们有一个小的庆祝活动，在现场我们会支付她两年的大学学费作为鼓励，她应该得到的。” “我一定会参加的。”欧文斯站起身。 “在此之前，我们将这件事搞清楚，这样才会更安心，对。” “最近几天，你应该受到保护，我们甚至搞不清楚还有没有其他人。fbi和cia，你要求的话。”现在，欧文斯觉得肖恩很不错，所以他也就给了更好的福利。 “我会留意的，你知道的，我还有一些黑水安保的资源。如果有需要，我会第一时间给你说。”肖恩委婉地拒绝了。 等到所有人走后，法律顾问林顿·古斯曼拍了拍手。 “不错，肖恩。刚才你的回答正确而且有效。而且表明了自己开枪后的心理创伤。如果有开庭的话，我会申请心理保护的，也许你就不用再出庭了。而且，他们今天应该对你有一个好印象。” “即使这样，林顿·古斯曼，你还是要盯着他们的报告。想做文章的人总会有机会的。对了，莫特将昨天fbi的两个蠢货的录像给你看了没有？”肖恩说道。 “已经看过了，我会着手调查的。”林顿说。 “要是能咬到埃尔南就更好了，我们就是栽赃也要搞掉埃尔南。”肖恩不顾忌简霍克就在自己身边。 “他已经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了。” 第82章 以牙还牙 林顿·古斯曼也是学法律出身的，他一直就呆在律师、检察官和法官的圈子里面。在美利坚，法学院学生从政的比例很高，其中不乏做到总统的人。 “我先去见一下上城区检察官狄波拉·佩特。肖恩，你等我消息。”林顿对狄波拉似乎很了解，胸有成竹地说道。 “好。”别人冒冒失失地找上门去肖恩还要问一下，但是林顿不一样，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他能这么说，就证明他一定能从狄波拉那里交换回来一些什么东西。 “但是，即使狄波拉告诉我们，是埃尔南唆使了fbi探员，利用和你交谈或者询问的机会找出一些漏洞。但是，肖恩。如果有漏洞，那是埃尔南的胜利。如果被你识破了，也不算是埃尔南的失败。” “就像是银翼杀手中说的，我的退路只是我的退路，而不是你的。”林顿还是按照他一贯的习惯，先把最坏的情况说出来。 “我明白，保护他妈的联邦检察官……”肖恩也无奈，规则制定在那个地方了。 “但是，林顿，埃尔南和狄波拉一定有些交易。这件事总是职业上的一个污点，谁都不想要。你最好能问出来他们的换马交易都做了什么？我们看看，这些交易是不是埃尔南能够支付的。”肖恩吊着自己自己胳膊，坐在沙发上。 “好，但是我们不能针对狄波拉。”林顿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我又没有疯。我们针对的是埃尔南。为了打倒他，谁和我们站到一起我们都愿意。听说埃尔南已经开始筹备州司法部部长的竞选办公室，并且开始募捐？” “应该是的。那是他的野心所在。”林顿说。 “既然他释放了战争恶魔，我们就必须迎接它，没有人可以指责我们，不是吗？”肖恩挥舞着右手。他的左手被牢牢地固定着，很不得劲。 “狄波拉和他是一派但是不在一个阵营。肖恩，说句实在话，按照我对于狄波拉的了解。现在狄波拉不可能参加初选。她在上城区的检察官都只是一个过渡而已。你要明白，不是随便一个人都愿意参与残酷的竞争。过程中，他们会把你的裤子脱了下来，让你赤身裸体地面对大众，你有几根毛都会被看的清清楚楚。所以……”林顿对肖恩的想法不以为然。 “可是他们就是关注在毛发这件小事上，不是吗？过一遍水犹如被钉在十字架上一次，你的罪孽全消。和有几根毛的这种羞辱相比，又有什么关系？”肖恩理解美利坚的这种文化。 “那也要看有没有拯救众生的意愿了，肖恩。” “有的人只愿意拯救自己，而不是拯救别人。相信我，肖恩，狄波拉就是第一种。”林顿诚恳地看着肖恩。 “狄波拉以前和我很熟，非常熟悉的那种。熟悉到彼此都很清楚的那种。” “你们多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肖恩问道。 “嗯，大约三年了。自从她成为上城区的检察官后。我们喝完了庆祝用的香槟，然后就不再见面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突然没有联系了。”理性的林顿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的感性，但是悲观还是一致的。 “哦，你刚才在五分钟之后转身离开这里的时候，才向我坦诚了这一点。”肖恩心中想到。 “说说看，她的毛发。”史蒂夫华莱士贱兮兮的端了一杯酒过来，他现在比简霍克还要粘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肖恩的附近。 “史蒂夫，你知道我上班的时候从来不喝酒。”林顿摇手。 “老板也在喝，你又担心什么。你们做律师的，就是那种像……像……一时间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比喻。就像是那种专门吸收负面事件的吸尘器，时间一长，你不应该清扫一下你的垃圾盒？”华莱士坚定地将红酒举到他的面前。 “可这是酒，又不是清洁溶剂。不过，这个比喻还是不错的，史蒂夫。没有事情的时候，人们从不来找我们。根据这个理论，我们应该和医学院合并。虽然在大学里，我们总是看不起医学院的人。他们显然不能治疗什么，但是却将你的疾病检查的一清二楚。”林顿看了着面前的红酒，伸手接了过来。 “不管怎么说，我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然后就能回到纽约，不是吗？”说完浅尝了一口。 “来，干杯。祝愿你能够搞定那个女人。” “我很尊敬她。”林顿举起了酒杯说道。 肖恩和华莱士同时看着他。 “对不起，林顿？我刚才听到了一个什么词？”华莱士自问自答。 “尊敬，不。林顿，有很多词可以形容你和女人的关系，比如暧昧、玩笑、嬉戏、忘乎所以、喜欢或不喜欢，但尊重不是其中之一，不是吗？” “不，不，不，华莱士。你不了解的。”林顿一口气就将酒杯里面的红酒干了。 “帮我再拿一杯，它的味道真的很好。” “林顿，由于你不喝酒，你看你在莱尼汉投资的工作丧失了多少的乐趣，你知道吗？我们可以在莱尼汉的茶水间里面找到年份不错的红酒。至于你常去的图书馆，里面主要是杜松子酒和各种各样的果酒。威士忌藏在吉莉恩的办公室。肖恩的书架后面是一些奇怪的华夏酒。酒就是莱尼汉的文化标志，你并没有融入到这种氛围中。”史蒂夫华莱士给林顿加了满满的一杯。 肖恩也举起酒杯向他示意。 “也不能这么说。”林顿将他的公文包扔到了茶几上，然后举着酒杯坐了下来。 “买酒的事情可是我安排的，我要比你清楚很多。那些年份酒有的时候真的是一种最好的奢侈品工具，而且是可以被消灭的工具。就像这样……”他一仰脖子，又一杯红酒下肚。 “我和狄波拉是大学的同学，埃尔南要比我们高一级。当然了，他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一个混蛋。我和他都是全额的贷款，本应该属于一类人的。但是，他在三年级的时候就财富自由了。我听说他加入了某个组织，一种非常神秘的伪神。我可以能再来一杯么？” 林顿开始斜靠在沙发背上。 肖恩帮他加了一些，不到半杯。 “神秘的组织，我们也有啊，耶鲁的骷髅会，我被派出去寻找一个据说能发光的水晶骷髅。可是一路上都是一些无聊的陷阱和装神弄鬼的玩意儿。我一个都没有踩到，他们觉得很没有意思，所以……”肖恩耸耸肩。 “就把我踢出去了。”在大学的时候，肖恩仍然处于两种人格的融合期。他自己不觉得，但是同学们觉得他就是一个怪人。更何况，他那个时候是整个大学最富有的孤儿，这也让很多人没有面子。总的来说，肖恩短暂的大学过得并不愉快。 “你是个辍学者，肖恩，连学位都没有的那种。”华莱士在这方面很有优越感，同时也不希望肖恩打断他刚刚才建立起来的氛围。 “和你们大学的骷髅会不一样。埃尔南三年级的时候，就不再申请贷款了，而且还有了挺括的西装和很好的实习机会。你知道的，我们那个时候最好的实习除了打了律师行，就是能够给某个参议员做助理，法律方面的。而埃尔南赢得很轻松。要不是他太丑了，学院的姑娘们根本就不会看我们一眼。” “你和狄波拉呢？听说她现在还是纽约州检察官里面最美的一位。我不想听埃尔南这个名字，他迟早都会被我们干掉的，不是吗？”华莱士不在乎埃尔南，他更想听一些八卦。 “这与你的年龄不相符，华莱士。你是个老家伙。”林顿站起来自己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 “那又怎么样？去年圣诞节在夏威夷的时候，我还遇见了一位二十二岁的姑娘。她抱着我，说我是这个世界上让她唯一心动的男人。”华莱士挑衅地说道。 “那是世界上唯一让她心动的钱包。你不应该如此的，你身边的女人那么多，你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狄波拉遇见我的时候，我还有十一万七千八百美金的贷款，其中每个月还会有不少的利息。”林顿面孔发红，一脸络腮胡子，说这个话的时候却像是一个大学一年级新生。 “所以说，你关于狄波拉的判断都是错误的。她在当上检察官的时候，就离开了你。因为她知道你的律师工作只能为她带来麻烦，不是吗？” 华莱士年纪比肖恩和林顿都要大得多，所以他说这个话的，让林顿并没有感受到冒犯。 “也许！我选择了一条道路，她也选择了一条道路。我们首先是自己，其次才是别人。” “嗯？”放下酒杯的林顿看着史蒂夫华莱士，半晌没有说话。 “史蒂夫……”林顿放下了他的红酒杯。 “你是说我现在也误解了上城区检察官狄波拉·佩特，所以你专门来找我喝酒？” “还不错！” 史蒂夫华莱士拿起了他的红酒杯。 肖恩看着林顿，耸耸肩，继续喝酒。 “我没有意见，这种事情我都是听华莱士的。” 第83章 以德报怨 “奥玛和伊森该回来了，肖恩，你不应该去一楼的大厅等一下吗？” 史蒂夫华莱士转向肖恩，问道。 “如果你不想让我在这里，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没必要这样暗示我，这太明显了。”肖恩懒洋洋地站起身。 “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你一条胳膊折了，但是你还端着酒杯。简霍克可能会觉得你另外一条胳膊也不是很必要，她可以给你喂饭吃。我现在是明示你。” “肖恩，你觉得这只胳膊现在很舒服吗？莱莱？”华莱士嘟着嘴，模仿简霍克说话。 “够了，华莱士。你今天晚上不能待在谷仓的客房。”肖恩放下酒杯，转身出去了。 这时候，华莱士又从沙发背后抽出一瓶酒，搂着林顿，从大厅玻璃门走了出去，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望着不远处大海汹涌的波涛。 “生活中都是这样的，一开始总是以帮忙或合作为目的。然后，要么成为我们中的一员，要么成为一个陌生人，没有选择。就和你跟狄波拉的遭遇一样。” 他从阳台上的小桌子上面找到一个铁烛台，直接将手中的红酒瓶脖子敲掉，然后咕嘟咕嘟地将红酒倒满了两个人的酒杯。 “这样做会有细小的玻璃渣。”林顿从来没有这么开过红酒。 “没关系，我们年轻的时候，用玻璃屑割破自己的鼻子、口腔里面的毛细血管，让酒精以及其他更快地与我们的血液混合。” “干杯。” “我明白你刚才说的话，但我”肖恩现在的法律顾问林顿·古斯曼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或者他自己都没有想好。 “就像是对婚姻的恐惧？” 两个人转过身来，吉莉恩阿尔柏林拿着一瓶子麦卡伦1978单一麦芽威士忌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三个杯子。 “莱尼汉投资搬家到了长岛吗？”史蒂夫华莱士笑着说。 “倒也没有，楼下只剩下了茱莉·亚吉尔，她正在整理一些情报。” “你刚说恐婚？”华莱士接过酒瓶，给三个人一人倒了一杯。 “你忘了我是心理学的phd，执照临床心理学家？有些人一直对进入亲密关系有一种恐惧。也许他们在青少年时期见过父母的争吵和关系的破裂，也许他们的自我保护机制太强。总而言之，他们在回顾过去的时候，总会发现一些自己在人际关系上存在一些奇怪的事情。” 吉莉恩举着沃特福德风格的威士忌酒杯，让镀金的杯沿和杯身的切面在夕阳下闪闪发光，混合着冰块的淡黄色的酒体变得更加璀璨。她一口气喝下，仿佛吞下了一杯流动的黄金。 “呼~~”吉莉恩看着林顿。 “不是吗？” “也许！”林顿也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你的职业遇到了瓶颈，就像你的生活，华莱士，你没有这样的经历吗？”吉莉恩问。 “没有，我二十一岁结婚，然后三十一岁离婚。就像我二十三岁拿到硕士学位就一头栽入华盛顿dc的助理办公室一样。没有恐惧，没有犹豫。我其实没有灵魂，吉莉恩？”华莱士说的云淡风轻，甚至还可以调侃吉莉恩一句。 “那是撒旦的事情，不是医生的事情。”吉莉恩遇见的这种情况多了，她一语双关，无比熟练的应对到。 “我认识到了这一点，吉莉恩。”林顿从自己的沉思中清醒了过来。 “你说的没错，我一直希望和客户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我的工作室今年已经只剩下两个客户了，其中一个还是简霍克的朋友。”林顿苦笑着说道。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能力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好像无法成为一个大律师。 “还好，肖恩这边付给我的费用是平均律师费的三倍多，让我还能保住我在纽约的房子。” “呃……”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但是当他看向吉莉恩和华莱士的时候，两人看起来就像一对度假的情侣，靠在栅栏上，望着大西洋的夕阳美景。 “林顿走了么？”晚餐是海鲜大餐，诺亚运过来的食材和厨师。肖恩很喜欢这种rb的生食，其他人却都是敬谢不敏。 “敬过去。”史蒂夫-华莱士与简-霍克的父亲碰了一下杯。然后才转过头来说道： “回去了。我也是三十三岁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华盛顿dc的下水道。在那里遇见了我的斯普林特大师。” “那你是个幸运的小子。”伊森尝试了一口蘸着rb芥末的蓝鳍金枪鱼，满眼的泪水。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华莱士指着肖恩说道。 “他今年还不到二十六岁。我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思考是热狗便宜一点还是汉堡便宜一点。” “我十八岁的时候就赚到了自己的第一辆保时捷911。将它开进耶鲁的时候，我的导师还警告我不要太浪费父母的钱。”肖恩将伊森面前的芥末换成了酱油。 “你的父母会以你为荣的，肖恩。”简霍克和他碰了一杯苹果汁。 “所以你才是老板，不是吗？”华莱士端着红酒，挑衅地看着他。 “所以下水道不但出政客，还出有钱人，但是林顿愿不愿意下去，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吉莉恩总结道。 “下水道是基础，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功的。但是，若是两个脚都不愿意沾染泥巴的话，那就更不可能成功了。”坐在肖恩对面的简霍克的母亲奥玛，伸手将肖恩面前的果汁换成了红酒。 “我给他说了，要是不愿意的话，依然可以处理莱尼汉员工的法律问题。我们需要他完善员工的竞业条款。”吉莉恩给肖恩回复。 “但是薪酬可能会降低一点。” “我觉得林顿不错，但是你这样处理是对的。不冒风险就不能享受王位。希望他能考虑清楚。介入我们的事情越深入，有些时候就需要捆绑在莱尼汉的战车上。否则，大家都不心安。”肖恩点点头。 “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是会有一些人被抛弃，肖恩。即使他很不错，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伊森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说。 “但是，当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发现，那些离你远去的人却都又回到了你的身边。因为这时候，情感战胜了欲望。” “是吗？”奥玛从肖恩的面前用勺子舀了一大勺子的芥末，放在了伊森的餐碟中。 “有没有我不认识的人回来了，可以说来听听？” 人家夫妻的小情调，可不是肖恩能参与的。他只好转过头对坐在长桌边上的茱莉说： “林顿·古斯曼是协调检察官的最好人选，狄波拉·佩特也是我们最好狙击埃尔南的人。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等等再说。要是没有了林顿·古斯曼，我们还有没有备选的方案？” “不多，无论是维克多还是梅森，都是利益动物。和我们的感情联系太少了，至少和你的感情联系太少。这种长期的投资，最好能从我们自己身边的人中选择。”茱莉用叉子在桌面上滑动。 “这是涉及未来的安排，基础不牢靠，总会有我们吃亏的时候。” “下周我回到纽约的时候，应该可以启动我们新一轮的招聘计划了。如果考虑到非洲法郎投资的事情，我们的项目经理太少了。” “别忘了英格丽特。”简霍克从肖恩的身边探出身，对着吉莉恩说道。 “祝你如愿，肖恩。这是我和奥玛的祝福。”伊森觉得女儿的眼光还不错。 “一定如愿，我们总要有一个大愿望，万一它就实现了呢？” 第84章 远在天边 上城区检察官办公室。 林顿·古斯曼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两杯咖啡。 “我是林顿·古斯曼律师，希望能拜访一下检察官狄波拉·佩特。” “是具体的案件还是电话预约的记录？”前台是一个留着寸发的女助理，无论是身材还是穿搭，似乎都在刻意回避自己的性别。 “没有预约。”林顿这一刻觉得自己很愚蠢，自己辗转反侧思考了一个晚上居然漏掉了这个环节。 “嗯……好的。”前台助理出于礼貌露出了客气的微笑，同时开始帮助林顿身后的另一位访客翻阅预约记录。 林顿掏出手机，又想了想，只好先转身向外走。 “哎，您是林顿古斯曼先生吗？威尔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前台助理突然叫住了他。 “是的，是我。”林顿赶紧准备掏出自己的名片，没有想到手一松，两杯咖啡都跌落在地上。 “狗屎！” 西装和裤子上全部是洒落的咖啡。周围的人都像是看着一个手忙脚乱的实习生一样看着他。但是他还是将自己的名片掏出来了。 “实际上，是的，这没有必要。”助理倒是递上了几张餐巾纸，示意他可以先清理一下自己衣服。 然后这才对其余等待的人说道： “狄波拉·佩特检察官今天上午应该是没有时间了，如果是和检察官本人约好的，可以告诉我。” 然后走出前台。 “这边走，林顿先生。” “哦，好的，好的。”林顿-古斯曼第一次觉得自己完全失控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站在这里继续擦拭咖啡污渍，还是跟着走。然后，为什么访客名单上会有我的名字？ 林顿觉得自己应该是昨天的酒喝的太多了，先是红酒接着是威士忌，这都是酒精中毒的症状。 助理敲了敲门，侧身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进去。 “检察官，林顿·古斯曼先生已经到了。” “好的，稍等一下，我马上出来。”这个声音对林顿很熟悉，像是从办公室内部的舆洗室传出来的。 趁这个时间，林顿打量着狄波拉·佩特的办公室。 主要的陈设与所有地区检察官的办公室没有什么不同。沉重的雕花办公桌后面是书架，上面摆满了法律文本，办公桌前面是三张沙发，一大两小。 唯一不同的是，在办公桌的侧面放置着两面一人多高的穿衣镜，正面的穿衣镜上还贴着一些黄色的演讲贴。架子上有更多的照片，从童年到大学，大多是黛博拉-佩特的单人照。 “好久不见，林。” 狄波拉·佩特穿着束身裙和白色上衣走了出来，手中提着大利ferragao皮鞋和奥斯卡·德拉伦塔外套，黑色丝袜踩在木地板上。她对于林顿的称呼也没有变。 “好久不见，佩佩。” 看到林顿·古斯曼，她的眉头一皱。 “我还以为你过得不错呢，林。为什么还要端着咖啡挤地铁？” “我今天和州长夫人有一个姐妹午餐会，你觉得这件外套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点过于花俏了？让我和那些贱人们区分不出来，蒂玛？”她站在了两面镜子的中间，问自己的助理。 “你应该穿那一件黑色的外套过去，对。就是上面有国旗徽章的那一件。”助理蒂玛还没有说话，林顿已经开口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束手束脚的样子很可笑。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约会，林。我会坐在州长夫人的左手边。你真的建议我穿那一件黑色外套，我出外勤的时候才会套上它。”狄波拉·佩特反问。 “你是纽约州为数不多的女检察官之一，不是那些无事可做的妖艳贱货，不是吗？对你来说，这样的午餐场合还可以迟到五分钟，在甜点时间结束后进去就可以了。”林顿觉得自己好像是回到了刚毕业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是这么建议狄波拉·佩特如何选择去面试的衣服。 狄波拉·佩特把她昂贵的奥斯卡-德拉伦塔外套扔到沙发上，然后穿上挂在衣架上的黑色外套。 助理蒂玛有点惊讶，她第一次看到检察官狄波拉在生活方面接受别人的建议。在助理的心中，将林顿的位置向前移动了一大截。 “最近有没有那种社区大学毕业的夫人们，一听也觉得很感动或者很可笑的案子？我记得你最近在处理黑人小孩子哈比的运毒打伤狱警案？记得告诉她们，哈比在监狱中被狱警打的很惨，所以他才会奋起反击警察。尽管压力很大，你还是决定不起诉哈比，如何？” 林顿古斯曼不再为自己满身的咖啡污渍发愁，大喇喇地在沙发上坐下来，眼睛在狄波拉穿着丝袜的小腿和脚上梭巡。 “林，你在调皮鬼肖恩莱尼汉那里学了不少东西啊。” 狄波拉也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电话。”这一次，进退两难的尴尬出现在这位年轻的助理身上，她有点慌乱地说道。 “好的！”两个人异口同声。 “两杯黑咖啡。”这两个人似乎在比赛，抢着说道。 “一杯不加糖。”这次是林顿，他提出的要求是狄波拉的爱好，纯黑咖啡有助于减肥。 “一杯糖加倍。”这次是狄波拉，她提出的要求是林顿的口味，这样就不需要羊角包或者三明治，能量也就够了。 “好。”小助理关上门，颤颤巍巍地像是一只挤在两只亚马逊大鹦鹉之间的小麻雀。 “你很关注我啊，林顿律师。你最近没有什么业务吗？还有时间翻阅纽约州检察官的案件清单？”狄波拉继续晃悠自己的脚。 “肖恩莱尼汉那里已经举手投降了吗？” “检察官案件清单是最好的助眠资料，比褪黑素的效果还要好。你最近的几个案件都很漂亮啊。再说了，作为服务业主的律师，手忙脚乱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投降？就凭埃尔南·卡伦这个蠢货，他什么样子你在大学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见过。” 林顿有一种想要伸手抚摸的冲动，他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右手压在自己也翘起来的左腿下面。 “即便是蠢货也给你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不是吗？埃尔南对肖恩的态度非常坚决，他似乎想要将莱尼汉投资的案子做成自己晋升的踏脚石。我看过你们的材料。说句不好听的，林顿律师，你看起来并不是很称职啊。” 狄波拉有点挑衅的说道。 “就像我说的，这都是没影的事。佩佩，华尔街有那么多企业，大家的经营方式都一样。此外，赫尔南如果想得到证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林顿看着狄波拉。 “我们只不过希望你不要插手。对我们来说，对付一个傻瓜很容易，但肖恩不想和你打仗。” “叙旧就这么结束了吗？”狄波拉不接这个话茬，她轻而易举地转移了话题。 “我还以为你会有很多的话跟我说呢。没有想到，你就是为了肖恩莱尼汉而来。我和他没有什么交情。在这件事情上，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因为这个案子的失败，被迫要降低自己的律师收费标准。” “叙旧有的是时间，你说过的，我是个没什么业务的律师。”林顿再一次封锁了叙旧的话题。 “我们有我们的策略。” “什么狗屎策略，无非就是拼命抵抗，最后在免罪协议和罚款谈判上争取一个筹码罢了。你们都没有想过，埃尔南只不过也就需要的是这个目标吗？肖恩莱尼汉一旦被迫从企业投资的领域离开，莱尼汉投资还剩下些什么？” “还是说，肖恩本来就是一个傀儡？他是否组织都和莱尼汉投资的盈利没有关系？” “看来你在肖恩莱尼汉的身上也下了很多功夫啊。”林顿说道。 “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一个不成熟的孩子的妒忌吗？”狄波拉瞥了他一眼，将奥斯卡-德拉伦塔外套盖在自己的腿上。 “我只能说你对于我们了解还是过于肤浅，就像肖恩对于你的认识一样。他昨天还和我沟通，说你可以去竞选纽约州司法部长。这是一件可笑的事情。”林顿说。 “你觉得我去竞选州检察官是一个笑话？” 第85章 近在眼前 “你觉得我去竞选州检察官是一个笑话？”狄波拉紧盯着林顿-古斯曼。 林顿-古斯曼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现在觉得自己才是从来没有认识过狄波拉的那个人。 “难道肖恩说对了，你真的想要参加州司法部长总检察官的竞选？！ 他和你并不熟悉，甚至只是一个耶鲁大学都没有毕业的辍学生，而他更不可能和你见过面。所以，他猜对了你的意图？ 狄波拉，我知道你曾经说过，对于你来说，检察官只不过是一个人生的过渡而已。你希望能通过法律帮助更多的人，不是吗？”林顿一脸震惊。 “林，已经三年了，你的土星火箭和阿波罗飞船还没有建造好吗？”狄波拉并没有直接回答林顿-古斯曼的问题，也似乎没有看见林顿震惊的表情。反而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让林顿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 “狄波拉，你不要学肖恩-莱尼汉说话，我不是谜语或隐晦语言的大师。我们正在讨论关于参加纽约州司法部长和总检察官这个位子竞选的大话题。你说什么土星火箭，我不知道这和土星火箭有什么关系，那是七零年代的老古董了，它在飞往月球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婴儿。”林顿大脑还在高速的运转，思考着狄波拉的大变动。 “肖恩莱尼汉也经常这么说？看来似乎我们有同样的话题。”狄波拉有点意兴阑珊地说道。 然后将自己身子向前探去，几乎将半个身子压在了林顿的面前。从敞开的白色衬衣领口，林顿甚至都能看到两团白花花的柔软。 “老娘是问你，我的办公室是在月球上吗？是什么让你在三年时间中，都不能走到我的办公室门口？是你他妈的该死自尊心？还是狗屎一样的规避制度？”狄波拉几乎是用低沉的声音咆哮着，看上去像是一头非洲草原上的母狮子一样。 “对，对不起。”小助理蒂玛端着托盘，推开门时刚好看到这一幕，叮叮当当地晃动着托盘又退了出去。 林顿什么都没有听见，他几乎完全沉迷在狄波拉领口中的风光了。 狄波拉轻哼了一声，右手捂住自己的领口，又坐了回去。 “你，你说什么？”林顿今天大脑宕机的时刻太多了，就像是自己毕业后第一次出庭答辩的时候，遇见了气势逼人的大律师的那一次。 “fuxkyou，林顿。我说fuxkyou。” “这一句我听清楚了，刚才上一句是什么？”林顿像个白痴。 “我说的是，你就是肖恩妈妈最爱的那个傻儿子吗？你的肖恩妈妈还说了什么？”狄波拉也在等着肖恩，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藕断丝连的前男友居然是这么一个货色。 在人吃人的纽约，这种食草动物居然还能活着，真是一个奇迹。 这时候，林顿古斯曼居然傻笑着，像一个流着口水的白痴一样。 “ok，ok，这一次是我投降。” 狄波拉做出双手上举的动作。她没有背景，也只是靠着自己女性的原因，在女权圈子、少数族裔圈和夫人圈讨生活。能够顺利完成地区检察官的任期，已经得到圣母圣子圣婴的祝福了。现在自己想要向前走一步，这些圈子的能量就不够看了。 而埃尔南却将肖恩莱尼汉送到了自己的面前。更何况，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前男友林顿古斯曼是肖恩的私人法律顾问。在她有心的关注下，肖恩莱尼汉的一些蛛丝马迹还是曝露在她的面前。 无论是简霍克的背景、还是民主党内一些大佬有意无意的联系，甚至包括他对于亚裔的关注，以至于纽约州警察局的某些职位的竞争，都似乎有些这位纽约年轻大佬的影子。 可是让她气愤莫名的是，自己的这位前男友，居然是一副迷迷糊糊的糊涂样子。 “我他妈的要是有贵人照拂，早就……”狄波拉心中想到。 唯一让她心中还有一点暗喜的是，他还是这样迷恋自己的身体。 狄波拉站起身，从自己的抽屉中抽出一份文件夹，然后拨通了前台地电话。 “蒂玛，送咖啡过来的时候，帮我叫托马·多拉检察官来一下。我有些关于海军的案子想要了解一下。” “托马·多拉，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威尔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林顿古斯曼先生。”狄波拉非常职业的介绍。 “托马，尽管海军招标案现在你并不负责了，但是有些我还需要给你解释一下。我们给案子划了红线，红线画在文森少校的脚下。” 托马很奇怪，狄波拉一直单身，什么时间有了男朋友？而且他为什么坐在这里？这个案子里面有他的身影吗？他是谁？为谁在服务？ 林顿也很好奇，托马进来的时候，狄波拉就转身坐在了自己身边，将两个单人沙发空了出来。即使这样，托马也并没有选择，而是从办公桌的旁边拉了一张靠背椅坐下。 看来托马和狄波拉的关系一般。 “既然我和埃尔南做了交易，所以这个案子我现在说了算。到此为止，你的履历上面会有光彩的一笔。”狄波拉合上了起诉书。 “恐怕你的人情账上又有了一大笔的收入。”托马不动声色的想到。 “我对此没有意见。案情很清楚，至于谁在红线的左边或右边，最终由法官决定。”托马回答的中规中矩。 “那就好，你需要假期吗？”狄波拉站起身。 “给你五天假期，回来后也许会有新的案子，养精蓄锐，我们还有的忙呢。” 眼看就是11点了，狄波拉也和林顿告辞。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还是先去赴午餐的约会。我会讲一个故事的，谢谢你的提醒。” “奥，那我告辞了。下次我会和你的助理约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狄波拉，林顿的智商都在下降。 “我现在住在五号公寓那里，就在曼哈顿。你可以……”狄波拉站在穿衣镜前面收拾自己的妆容，一回头又看到了发呆的林顿，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的不清楚还是？” “没有，佩佩。我也买了五号公寓的房子，c座三十五层102。”林顿现在才觉得纽约并不大，只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她？ “呵呵，有钱人啊。”狄波拉站到了林顿的面前。 “我们只能租v座的小公寓，面积小的连衣柜都放不下。” “你今天晚上可以到我这里来看看，我就一个人。我下午飞去长岛，争取吃晚餐的时候飞回来。”林顿总算还没有傻透。 “好，直升机乘坐愉快，我现在要去堵车了。” 林顿再次看到肖恩的时候，他正一脸阴沉地坐在那里，周围是几个从未在办公室见过的陌生人，只有华莱士和茱莉在朝她点头。 林顿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气。 “你是说狄波拉确实要有竞选纽约州司法部长的意思？” “我想是的。” “你今天早上给吉莉恩打了电话，说了你的想法？” “是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和吉莉恩沟通完自己愿意深入地为莱尼汉企业服务之后，肖恩却不像之前那么客气了。以前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还会加上林顿先生这个前缀。 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 二十五年后，六十岁的林顿再想起来这一天，只觉得当时赌在肖恩莱尼汉身上的还不够多，应该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梭哈上去的。 “你把你今天和狄波拉的对话一句一句的重复一遍。”肖恩要求。 “她当着你的面叫过来了托马？原来埃尔南手下的助理检察官。你见过他的，对不对？在医院的那一次？”肖恩一边听一边插话。 “对啊，我见过他的，不知道他认识我不？” “换马交易除了托马和海军腐败案，还有什么？” …… “那你现在回纽约，帮我约狄波拉。我想想，约在唐人街好了，一周以后。” “托马，我明白了。明天我们电话联系。” 第86章 烽烟四起 林登看到的是一个黑暗的莱尼汉投资。 他不认识的几个陌生人之中就有诺亚，而诺亚是肖恩的最信任的人之一。 他已经成为了纽约市最大的肉类供应商。 诺亚按照肖恩的计划，前年开始曲线救国，从向亚洲销售切入国际海鲜产品市场。到去年年底，又成为纽约最大的海鲜供应商和拍卖商。已经基本垄断的通往亚洲的金枪鱼和龙虾生意，为他们抢夺本地的高端海鲜业务提供了源源不断的高额利润和促销成本。“东瀛人在我们面前真的好说话。”这就是诺亚的海鲜营销心得。 今年年初，诺亚又把肖恩在曼哈顿购买的写字楼用地租赁了一些，下场和曼哈顿的西28街，第六大道和第七大道之间的纽约传统花市抢夺市场份额。 按照肖恩的安排，他先是和二十六家纽约最时尚的花店、三十五家画廊、一百三十家写字楼物业签订了渠道、设计和展览协议。又与《纽约客》杂志建立了全面合作关系，作为他的主要宣传阵地。用突破传统的设计感和“重现发现鲜花”这个slogan，开始联手攻占纽约高端鲜花用户。从今年情人节推出的99美金，一米长的24支鲜切、整支枝繁叶茂的玫瑰花礼盒下场，现在每一季节都会推出一款主打鲜花，目前已经成了纽约知识分子和中产阶级的鲜花首选。 坐在诺亚的旁边，肥胖的身躯几乎占满了整个单人沙发的人是乌克兰胖熊尤里，这是肖恩给他起的外号。 他是俄罗斯黑帮巨头米洛斯-基尔乔夫在纽约的代言人。当米洛斯-基尔乔夫被抓到西伯利亚监狱的时候，他的女儿在慌乱的逃难中被肖恩从贩卖人口的福尔图纳托家族手里救了下来，两个人才有了交情。 前几个月，他用“齐奥塞斯库的宝藏”坑了不少在黑色、灰色领域活跃的团体和个人。不但没有抢到宝藏，还为尤里的金库贡献了不少的美金。同时，他根据加肖恩这里得到的银行资料和居住情报，又在南方海岸血洗了一批倒卖苏联物资和武器的叛徒。充裕的钱袋让尤里在纽约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最近，他一方面忙着把米洛斯-基尔乔夫给救出来。一方面准备在白令海峡俄罗斯和美利坚交汇的地方，筹备一个叫做白色天堂的巨大赌场。 “只赚抽水，保证安全、友谊第一，来日方长。”尤里将肖恩给的四句话粘贴在了天堂赌场的筹备中心。现在白色天堂的体验店已经在纽约开张，每天人流如织。 坐在尤里旁边，肖恩对面的靠背椅上，阴沉着脸的老人是科斯塔·本特。 他原本是老汤米手下的一名杀手，年近七十。在老汤米中风，儿子小汤米上位后，依靠肖恩的情报，从帮派清洗中脱身。帮助肖恩完成了对福尔图纳托家族完成警告式的报仇后，选择了在肖恩的农场养老。 而今天主要的事情，都是因为他的新发现。 这也是林顿律师来的时候，肖恩沉着脸的原因。 “稻草刑罚？这是什么意思？”肖恩对于这些黑帮的名词并不熟悉。 “就是这张照片的意思。”说这个话的时候，科斯塔·本特的手还在颤抖。他倒不是害怕，主要是气愤。 “起源于加利福尼亚，主要是对黑帮分子自己内部的一种惩罚。” “最开始就像是玉米地里面的稻草人一样，用来警告和恫吓。后来各有各的做法，但是这一次却是最严酷的一次。” 肖恩看着那张照片。上面是一位老人，死后尸首被高高的吊在自己家的水塔下面。后面还有几张局部的特写。他的额头皮肤被割了下来，盖住了自己的眼睛。胸口的心脏部位是一个大洞。 接着是另外一张，依旧是一个老人。这一次悬挂他的尸首的是门前的国旗支架，其他的和前一位一模一样。 “一共六个人，都是我上次从老汤米那里撤出来的老伙计。我们一共七个人，除了我之外，都在这里了。” 一厚沓子的照片。 “看来上次小镇上的袭击，对方的目标不是你，也不是史蒂夫，而是我。” 科斯塔·本特有点愧疚的看着肖恩和史蒂夫华莱士，他的脚边还放着一个旅行袋。 “不战而逃，那不是我的风格，科斯塔。先把你的旅行包收起来。你看看这个房间中，有谁是胆小怕事的。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我们最讨厌的是那些躲在暗处的小人物。可是，只要他们站出来，那就开战好了。” “现在最主要的怀疑对象就是老汤米。”尤里伸出来手指，在照片上面点着。 “既然选择了黑帮之中的报复手法，那就不打自招的说清楚了自己黑帮的身份。而报复的人又很明确。估计也会想要对我的人下手，只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罢了。我这边没问题，反正是要打响自己的招牌，这刚好是个机会。” “老汤米有嫌疑，但是应该嫌疑不大。”诺亚反驳尤里的发言。 “他最近都在医院里面苟延残喘，光是将已经被我们破坏的组织结构拼凑起来就耗费了他很大的精力。现在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人手和金钱。我们埋在他跟前的线人最近也没有消息。” “不一定。”肖恩点燃了一根烟，不知道为什么，他遇到这些人时总想抽烟。 “我答应了科斯塔不再对老汤米动手，所以我们留在老汤米身边的线人级别不高，估计能收到的消息有限。加上现在雇佣市场又不景气。小镇上出手的人是爱尔兰共和军的，也许就是老汤米花钱雇佣的？” “花点钱，什么样的人请不来。一张照片加上一个地点，估计这也是你们在小镇遇见的杀手，没想到那是防弹车的原因。” “我去找老汤米。”科斯塔又准备起身。 “好了，你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冲动。”肖恩制止了他。 “你找老汤米说什么？我要是老汤米，一句“不知道”就将你所有的质疑给你怼回去。至于说杀了老汤米。一是难度还是比较高，估计要是真的是老汤米做的，他肯定已经像老鼠一样在耗子洞里面躲起来了。二是现在杀了老汤米，一定会将纽约的地下市场搅得天翻地覆，警察迫于压力，也一定会找你。那时候，真的就麻烦了。” “我倒是不同意你的意见，老板。”朱莉坐在相对较远的地方。 “越是这种类似公开的刑罚，但凡是一个人都会想到老汤米，他真的觉得自己是蝙蝠侠？所以，我倒是倾向于尤里的意见。老汤米这个名字，只是被人利用了。或者说，又出现了新的搅局者，看着老汤米也不爽？他们先是用老汤米这个名字进行草菅人命，然后指望我们出面冲撞。” “或许是一石二鸟。既折腾了不听话的老汤米，又打击了我们？” 现场陷入了寂静之中。 “说不通啊。”史蒂夫华莱士脑子也在运转。 “想不通的话就不要想了。”肖恩把烟头湮灭在白瓷盘上面。 “尤里，你对欧洲最熟悉。发动你的人脉关系，去找一下尔兰共和军的头头脑脑。告诉他妈的他们是怎么关闭系统的？先把庞大组织的手斩断。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要委托人的联系方式和名字。” “没问题。”回到了欧洲，就回到了尤里的主场，他有的是办法。 “华莱士，和维克多联系，我需要见一下老汤米。”肖恩接着说道。 “这不行！”出言阻止的是茱莉和科斯塔。 “没关系的，我们约在一个公开的场合，我估计他在那个时候反而不会干活。对了，告诉维克多将这些照片带上，”肖恩觉得这种环境，自己应付的来，即使应付不了，逃跑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诺亚，现场布置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第87章 准备开打 “至于你，科斯塔。我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肖恩知道，这时候不能让科斯塔闲着。但是他的年龄太大了，即使有经验，但是体力还是跟不上。 “茱莉，你和简-霍克联系，从fbi中找几位审讯和反侦察专家。然后和科斯塔一起，将农场还有公司本部过一遍。不可能没有内贼，否则那天小镇的上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茱莉只是我们的情报分析员。科斯塔，要是有发现，接下来就需要你去处理了。” “好。”科斯塔点点头。 “成了，大家放轻松一些，这些都是小意思。我和诺亚与意大利人抢夺肉品市场的时候，架势可比这要大多了。” 肖恩看了尤里一眼，他原本还想引入俄罗斯人的资金，在做空贝宁和非洲法郎项目上。但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计划。 等等，实在是不够的情况下再说。 ----------------- 维克多帮助肖恩和和老汤米约好的地点是纽约的63号码头。 到了现场，肖恩才知道为什么码头是黑帮火拼的好场所。虽然纽约一直在扩张，但63号码头离城市的核心区还是相对较远。夸张的hu艺术博物馆看起来像一只蹲着的怪物蛤蟆，前面靠近海湾的废弃灯塔看起来像一只长了眼睛的独眼巨人。 按照双方的约定，大家各自三个人出场。肖恩带了科斯塔和一个退伍特种兵的司机。提前十五分钟抵达了约好的灯塔下面。 两辆直升机中午时分就停在了hu的楼顶，十辆越野车按照三条路线放置在各个关键节点上，湾区中还停了两条装备了四个雅马哈发动机的快艇。在灯塔一公里外的集装箱货柜废弃场，还有一个小型的指挥中心。 科斯塔劝他远程观看就成，用不着亲身冒险。肖恩直接将用大笔钱砸下来，堵住了科斯塔的嘴。 别的不说，老汤米肯定做不到这个规模，顶多就是在带的人身上做点文章。 肖恩用腋下枪袋带了两把伯莱塔9，这是他在军队中使用最多的武器。他并没有带备用弹夹，按照他给负责撤退的莫林说的原话。要是他两把手枪的子弹都打完了，他们还没有出现的话，自己干脆跳海好了。 对了，为了保证自己撤退的顺利，他还将莫林召唤了过来。现在对于他来说，唯一的障碍就是稍微有一点使用不方便的左手。 科斯塔和肖恩的思路一样，也选择了自己最顺手的武器，1911。 司机是农场中的生活的退伍特种兵，也是日常肖恩的保镖。他更粗暴一些，直接将三把雷明顿870泵动式霰弹枪用强力胶纸贴在了雪佛兰tahoe的某个地方。 钱多，所以大家有的选。 可是，不讲武德的老汤米还是突破了肖恩的下限。 “肖恩，还不能确定，但是应该有五辆车向你那边去了。” “前面有一个红绿灯，他们要是还能守住一点规矩的话，我想我们很快就可以确定了。”莫林在对讲中说道。 “能观察到中间奔驰sprterworker，但是看不到它白色车身里面的情况。” “好的，收到。” “其他四辆车中应该有12人，奔驰worker除了驾驶室一人之外，其余车厢中人数不清。” “好的，收到。” 莫林的声音再一次传到了肖恩这边： “撤，对方并没有按照规矩来，肖恩。” “没关系的，莫林。对于一个残疾人，我们要充满爱心。”人数要是少，肖恩还会担心，但是人数这么多的情况下，肖恩反而不担心了。老汤米身上的嫌疑似乎还减少了一些。 很快，肖恩就听到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五辆车依次开了进来，围成了一个半圆的圈子，直接面对着他们。众多穿着各式各样服装的打手们站定了之后。直到这时，才有人拉开奔驰车的车门，把坐在轮椅上的老汤米抬下来。 科斯塔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老汤米的前面。肖恩神叨叨的站在他身后半米左右的地方，在墨镜下的遮盖下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汤米，我们说好的，我们只有三个人。”对于老汤米的不守承诺，科斯塔自己都感觉有点尴尬。 “科斯塔，我和你不一样。咱们一般年龄，可是你看看，你还能像个小伙子一样的站在那里，而我只能坐在轮椅上。如果只来三个人的话，我想连为我抬轮椅的人手都不够。”老汤米虽然中风了，但是看上去精神还不错，说话的中气挺足的。 “你！”肖恩指着站在老汤米身后的一个打手。 “还有你们两个！”他又指向了站在奔驰车门旁边的两个人。 “把手从衣服中间拿出来！”肖恩刚才确认过了，来的十几个人中间，只有这三位带着乌兹冲锋枪。站在老汤米身后的应该是他的保镖。 而剩下的人，都只是各式各样的手枪而已。 “汤米，你不会到这个地步。”肖恩越过科斯塔，在距离老汤米的四五米的地方站定。 “不错，不错。我从没想过我会误判一个人，我也没想到在你身上我第一次误判了一个人，肖恩。”老汤姆装出来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但是他也很惊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三个好手就被对方直接指出来了。 “史蒂夫-伯恩的案子还在审理中，可谁知道，我的所有地盘，已经被纽约州的条子翻了好几遍。所以，我现在是一个可怜人。” “警察经常盯着我们，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来来往往，你猜我们还能做什么。更不要提，那些警察中，有多少人是你的朋友，就像是今天充当中间人的维克多一样。” 恐怕不止警察。尤里在枪战现场和伯恩的仓库中塞了一批违禁的前苏联的制式武器，全部都是没有编号的黑枪。今天老汤米还能站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他还是挺有能量的。但是估计家底也快要被祸祸完了。 警察估计现在已经知道了伯恩没有这个能力，老汤米也没有这个渠道。但是，谁会多事呢。只要上面在这个案件上不松口，他们两个就必须要说一点什么或者给一些什么。 能够从亿万富翁的企业里榨一点油，上面又怎么会松口。到今天，肖恩知道，伯恩也只是刚刚交付了五百万美金的保释金，才获得了有限的自由。 “不用猜。老汤米，这也是赎罪的过程。现在请你告诉我。那些杀手和稻草刑罚是你安排的吗？”肖恩单刀直入。 “这是不负责任的指控，肖恩。”老汤米努力在轮椅上坐好。 “我已经不再想自己为什么能走到这一步了，从我让小汤米接班的那一天开始，这件事情就注定了。肖恩，做我们这一行当很难善终，但是我现在还不想死。” “警察会紧盯着你，还有人会继续打扫你的地盘。汤米，直到我确认自己已经安全了为止。”肖恩根本不理会这些老妖精的哀鸣。他相信，在他转身之后，老汤米也许就能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也很难说。 老汤米脸色潮红，努力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吸入式的药罐，塞进嘴里面狂喷了几下，这才慢慢的缓和过来。 “我知道你是身娇肉嫩的有钱人，也从来不涉及人肉生意和面粉生意。肖恩，如果我们倒了，纽约将陷入巨大的麻烦之中。到时候，你能为你的行为负责吗？” “你没必要威胁我，老汤米。在我的这个位置上，我巴不得纽约乱起来。从灾难中赚钱，就是我们这些金融投资客的至理名言。”肖恩说。 “我们已经付出了代价，肖恩。得饶人处且饶人。”老汤米凶的时候也会让周边的人噤若寒蝉。但是一旦拉下脸变软，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你不是一个好的合作者，你从来都不遵守规矩。”肖恩继续坚决的说道。 “说好的三个人，你看你带来了多少人？” “肖恩，你这样说就没有道理了。你的中间人是个警察，为什么还要我们遵守黑帮之间的约定呢？”老汤米着急了。 “你需要什么，说清楚，肖恩？” “那就两个选择。”肖恩再往前走了一步。 “第一种选择，告诉我你知道是谁在动手？” “第二种选择，二十四小时之内，你滚出美利坚，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第88章 告别黑暗 “二十四小时……”老汤米有点玩味的看着肖恩。 “即使我老了，但是你们现在这些纽约年轻人还真敢说。” “这不是说说而已，老家伙。我已经让人通知了芝加哥的琴帮和黄石的那些牛仔，你在纽约的棚屋就那么多，他们接手起来一点也不麻烦，不是吗，你要是都不选择的话。 我给了你二十四小时，你多多少少还能处理一些。老汤米，你必须要承认你的时代结束了。”肖恩并没有隐瞒，他要打击老汤米，但是并不是想抢老汤米的生意。相反，老汤米的生意才是最香甜的诱饵。 “可笑，我一直都不这认为，我也从来都不那么认为。”老汤米眯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肖恩，像是看着一头挑战自己领地的小狮子。 “再说了，你以为我的生意就那么简单。就算集装箱和棚屋有人接手，可是买家是不是会接受呢？那些买家可是很挑剔的。” “太好笑了，汤米。”肖恩鄙视地看着他。 “我不和你抢地盘，你还没有弄清楚？能不能找到买家，这关我他妈的什么事。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我做不到，肖恩。我只能说，这次暗杀不是我安排的。但你想让我告诉你谁在背后支持我，我做不到。”老汤米觉得自己想差了，对方确实看不上自己的皮肉生意。 “二十四小时太短了，我需要更多的时间。” 肖恩示意自己的司机，他打开了福特的后备箱，搬了一箱子两升一瓶的香槟过来。 “一口气喝完一瓶香槟就增加一天，这一共是二十四瓶，给你一个折扣，算你一个月好了。” “fuxkyou！” 老汤米还没有说话，一个光头先发作了。 “你他妈的就是想要断了我们的财路，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狗娘养的吗？” 肖恩举起手来，指着那个光头男人。 一颗子弹从远处呼啸而来，直接打在他的颈椎上。秃子没有发出一声哀鸣，甚至没有喷出一口血，直接一头栽倒在肖恩和汤米之间的碎石上。 “你知道吗？”肖恩让司机扯着腿，将光头拽到了老汤米的轮椅前面。 “在军队里，我们瞄准每个人的后颈，希望每颗子弹都直接打在颈椎上，而不是心脏或头部。这就是军队的做法，这是最困难的，但死得最快，出血最少。在子弹击中的那一刻，他甚至无法拔枪。”肖恩的语气很平静，此时就像训练场内的射击教官，向每一个新兵解释阻击的要领。 “你不要忘了，我只是不想要你这种下三滥的钱，不是说我不能。我的态度是不是让你误会了？” “动用军方的人，你真的觉得你能撑得住？”老汤米刚才没有阻止光头，就是也想看看肖恩的态度是不是真的很坚决。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就这么大喇喇的开枪杀人。 “我只是说这是军方的做法，并没有说开枪的是军方的人。汤米，你真的老了。” “你这样做就是破坏规矩。”老汤米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的个头不高，但是也是毫不示弱的走到了肖恩的面前。仰着头，像是一个斗鸡一样看着肖恩。 “看看，看看。我就说么，中风能让汤米躺下？恐怕你的儿子也想多了？” “我不从黑道上赚钱，纽约的黑帮秩序与我何干？就算是纽约成了高谭市，我也不懊悔。就算是纽约黑帮被连根拔起，我也不兴奋。不是吗？” 梅尔·戈麦斯这个名字就在老汤米的嘴边，但是他还是没有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 汤米有点害怕了，他害怕肖恩，更害怕疯子一样的梅尔·戈麦斯。这是个什么世道啊，为什么现在纽约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狠？ “夏威夷或者关岛，是不是也算是我离开了美利坚？”汤米问道。 “不算。只要是美利坚地图之内，都不算。不要跟我玩这种他妈的概念。” “你过头了，看来我们没有谈话的空间了。”汤米转身准备离开时，肖恩又挥了挥手臂。 这次是三个人，其中一名还是汤米的保镖，他直接扑倒在老汤米的轮椅上。流出的血液在轮椅的坐垫上聚集。 这本来就是肖恩计划中的事情，就像是科斯塔说的。黑帮中的人死去，就算是警察知道是谁干的，那也只是庆祝时刻的一些耳语罢了。 “我选择喝香槟，我选择离开，离开！你听明白了，肖恩。” “都过来喝香槟，你们都过来！” “我耳朵不好，有时候什么都听不见，但我能看的见。对了，你的左腿和右手臂已经痊愈了？”肖恩问。 “并没有，但是医生说可以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那就打断它们，既然已经向大家公告了中风不能行动，撒谎可不是一个正确的态度。” 退伍兵司机变魔术一样抽出两支霰弹枪，将一支扔给科斯塔，举着另一只霰弹枪像举着棒球棍一样，对着老汤米就砸了下去。 英勇是一回事，可是看到同伴的尸首，失败的后的命运就这么赤裸裸地展示在这里的时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反正老汤米的人没有一个敢动手的，大家都是这么看着老汤米在地上打滚，最终也没有逃离被敲断大腿和胳膊的命运。 “我走，我走还不行吗？”老汤米这一次是真的瘫软在轮椅上了。 “以后早点做决策。”肖恩对他说。 “另外，如果你扮演一个残疾人，那么你就得表现得像一个残疾人。你别说，现在的汤米就像一个残疾人，不是吗？” 在回去的路上，科斯特想了想，还是委婉地和肖恩说： “如果逼问的话，我们还是能搞清楚是谁在背后捣鬼的。就算是老汤米不清楚，但是他也能说一点线索出来。” “我们根本就不用着急，反正总有一天，无论是谁，都会跳出来的，不是吗？再说了，你没有听到吗？老汤米说他不敢说，他并没有说他不知道。” “你要做的，就是盯着老汤米，他走的越早，幕后的那个人一定会按捺不住的跳出来。老汤米走的时候，我们去机场送别一下。” “我们真的不接手老汤米的地盘？”科斯塔还是有点不甘心。 “不，我说了。我们不做那种生意，要是我们也去做那种生意的话，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今天的老汤米就是明天的你和我。” “再说了，有肉，自然会有强者分而食之，这又关我什么事。” ----------------- 检察官托马这几天过的迷迷糊糊。 因为史蒂夫伯恩的案子以及由此而引发的长老会医院枪战，让整个东区检察官办公室颜面大失。 地区检察官埃尔南直接将他塞到了海军招标腐败案这个烂泥塘里面。 在美利坚，调查军队的腐败案件，没有五个以上的检察官、参议员或者记者献祭，那是根本就查不下去的。飞机失事、火车出轨、汽车撞毁以及长枪自杀，这就是调查者通常的下场。 托马自然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泥坑，但是他并不甘心从就此陨落在这个大坑之中。 他找到了海军负责这个招标案的武器实验中心中校主任。然后将所有的材料，包括实名检举的信笺直接放在了中校的办公桌上。 “中校，您知道，我们原本不用负责这种案件的。国防部在对待检察官方面没有什么口碑可言。” “但由于纽约的三家供应商公司参与其中，所以案件才会移交给我们。” “我知道这样不合法。”中校看着桌面上的资料。 “我知道，我就是学法律的。法律的美妙在于，很多事情都有空子可以钻，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漏洞在哪里。”托马开门见山。 中校并没有说话， “你们负责给我一个替罪羊，我负责完结这个案子。”托马胸有成竹地说道。 “他们只是要结案而已，没人要求真相。” 然后，也许埃尔南是为了换马交易，或许是埃尔南就是单纯地不喜欢不拍马屁和不苟言笑的托马。 他被直接交给了上城区检察官办公室狄波拉。 狄波拉吃下了海军招标腐败案。 从此，托马就成了办公室的闲人，闲到放假时，除了天气预报，他的手机没有一条短消息。 昨天晚上，现在为司法部工作，自己曾经的一位大学老师，打过来电话，约他在lobardi’s披萨店见面。 第89章 与你无关 布鲁克林花园街的lobardi’s披萨店，已经很久没有在晚上八点钟开过门了。 在过去的几个星期里，附近的常客们只有在路过时才会停下来看一眼。若是今日开门，那么也算是当天的一个好运气。 今天的披萨店里面，靠近厨房的地方多了两张桌子。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小男孩，还有一个十岁多女孩子坐在一起喝着果汁，看着漫画书。 “丹尼尔，如果你能自己拿着杯子，我想要去帮帮加琳娜。”阿历克斯熟练地帮助自己的弟弟丹尼尔擦干净手和脸。 “还……，好……”丹尼尔的语言还不是很清晰，但医生说这是因为长期脑部昏迷的后果，会慢慢好起来的。 从阳台坠落的丹尼尔运气不错，或者说肖恩的钞能力显示了威力。 在熬过了令人焦心的120个小时之后，他成了梅奥诊所医生口中能够醒过来的10的幸运儿。 “这是一个意外，我们也不能独占它的功劳，也许是小丹尼尔自己的求生意志起了作用。”梅奥诊所的医生就是这么和穆德说的。 现在，他只剩下了一些外伤需要修养，其他的就和一个普通小孩子差不多了。他看着自己姐姐，费力的挥挥手，继续享受着美味的苹果汁。 晚上九点，lobardi’s披萨店外，两辆超级福特suv夹杂着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马路边。 在保镖的护卫下，肖恩下了车，和莫特一起走到了披萨店的门口。一想到现在店内有两个小孩子，他熟练地掏出打火机，打着火，在自己的身体上上下下的晃悠了一圈。然后点了一支烟，抽完了以后这才准备推门进去。自己最近身边的死人不少，应该注意一下的。 多嘴的莫特这次并没有发问，他只是盯着靠窗边的食客手中的披萨，他饿了。 “您要点什么？”阿历克斯穿着小围裙，先是端过来两杯柠檬水，然后这才拿着铅笔和小本子看着他。孩子还小，已经不记着他了。 加琳娜站在柜台的后面，正在忙着给排队的披萨小哥准备外卖。没看见穆德，估计在后面厨房里面忙呢。 “八份经典，八份鹅肝，”他说，抬头瞥了一眼莫特。 “再加上四个烤肉披萨和四个乡村披萨好了。” “好的。今天的客人有些多，……”小姑娘看着是学着加琳娜的语气说话。 “没关系，我们的客人还需要一个钟头才来呢，我们一点都不着急。” 周末的人就是很多，等加琳娜把第一份披萨送上来的时候，也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肖恩让莫特先把几个比萨送给外面车里的保镖。 “穆德的癌症做了基因测序，三十五个点位有三十三个符合，所以他已经开始服用第一批基因药物了，他总是嚷嚷着太贵了。”加琳娜好不容易喘口气，坐在肖恩的面前喝啤酒，看起来心情很舒畅。 “看看那两个小家伙，多贵都是值得的，不是吗？”肖恩笑着说。 “那确实是。看到阿历克斯的时候，我有时候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加琳娜满脸的温柔。 “丹尼尔也越来越好了，估计下个月就可以回到学校了。” 莫特回来呢，他一只手拿着披萨，一只手举着手机，告诉肖恩自己要给简霍克送一些过去。简霍克还在局子里面，直接咬牙切齿的要了三十多份。 “你到后面去问问穆德老爹，看看还有没有这么多。” “没问题的，他现在浑身使不完的力气。肖恩，这两个小的，还真的是让穆德也变年轻了。” “我去安顿他们睡觉了，肖恩。” 穆德和加琳娜舍不得让两个孩子自己在大房子中睡觉，两个孩子好像也害怕自己独处的时间。所以，他们在穆德平时算账和休息的房间，为两个孩子准备了床铺。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店里面的人也越来越少。 墙上的挂钟差五分钟十一点的时候，助理检察官托马推开了lobardi’s披萨店的大门，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就看见了靠着墙坐着的肖恩。 “没有错，约你的人就是我。”肖恩伸着手臂，向托马打招呼。 托马看了一眼他吊在胸前的左手。 “一个检察官不会和一个罪犯呆在同一个房子里，肖恩。”托马只是走了过来，站在肖恩的桌子旁边，并没有坐下来的意思。 “我不会给任何人任何机会，让你们无论是什么的阴谋诡计得逞。” “哪有什么阴谋诡计，你看看，这里灯火通明，充满了生活的香味，不是吗？”肖恩看着他。他头发上应该用了不少的发蜡，弯曲的黑发梳理的服服帖帖。无论如何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但是他身上的西装、衬衣和领带还是一丝不苟，干净整洁。 “我和你坐在一起就是阴谋诡计。”托马说道。 “得了，托马。我带你去看两个人，但是你要小声一点，因为你要是把他们吵醒了就没有披萨吃了，明白吗？”肖恩站起身，抬起柜台的隔断，走过了厨房，推开了通往休息室的小门。 里面只有一盏小台灯还亮着，老穆德也正准备离开。 “孩子们睡了？”肖恩走到上下两层的架子床旁边。阿历克斯穿着睡衣，抱着自己的小兔子睡得很平稳。但是丹尼尔就不一样了，他入睡的时候还要带着防止呼吸中断的监视器，不舒服的睡在下面。 “医生说，如果他再有一个月不出现睡眠中呼吸中断的现象，他就可以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了。”老穆德甚至小心翼翼地用布条将监视器的线路悬挂在半空中，防止丹尼尔翻身时被压到。 肖恩回过头看了看托马，没有说话，只是做出了一个离开的手势。 “现在能坐下了吗？”肖恩指了指刚才的座位。 “嘿，肖恩。只剩下一些蘑菇和烤肉之类的东西了，我随便做一些披萨再加上两份奶油汤，可以吗？”穆德在厨房里面问道。 “没有问题，老爹。自从丹尼尔从医院回来之后，我还有什么可以选择的吗？”肖恩开玩笑的说。 然后，他将一包资料扔给了托马。 “丹尼尔出事的原因，都是因为埃尔南的父亲也参与了做空股票，你知道吗？”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发现这种情况。”这一次托马没有拒绝，他选择在肖恩的对面坐了下来，但是并没有打开肖恩递过来的文件夹。 “也好，别让这种像狗屎一般恶心的事情影响了一会享受美食的心情。”肖恩说。 “肖恩，虽然我被踢出了伯恩案的团队。但是我看了每一次股票异常波动的获利明细，很遗憾，肖恩先生。没有什么像你所说的那样，没有埃尔南父亲的名字，并没有。” “我们的团队是开放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每一个人都参与了案件。” “你是学法律的，并不是学金融的，对吗？”肖恩问。 “这么说很严谨，没有错误。”托马充满了怀疑的说。 没等肖恩开口，托马就继续说道： “今天我可以坐在这里，我也可以以私人的身份向你道谢，你知道的，我现在之所以能坐在在这里，就是因为那个孩子。我必须要承认，如果我在抓捕的行动上做的准备工作更精细一些，有一些悲剧就可以避免。” “但是你知道，只要你犯罪，首先是你创造了悲剧，而不是我们。” 肖恩看着他，示意他可以先吃一些披萨。 “如果我说，这事和你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第90章 仔细想想（有点晕的兔子 Killer） (尽管没有存稿，但是还是为读了上一章有点晕的兔子killer加更一章。我没有存稿，但是我还有一晚上的时间。) 即使听到肖恩说出这样颠覆自己认知的话，托马还是平静地将手中的披萨放在面前的托盘上，抽出一张餐巾纸，然后才装作慢条斯理地问道： “我其实从那一天开始，睡眠的质量就很差。所以，我非常乐意想要知道你这么说，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肖恩享受的咬了一大口披萨。 “你的金融知识限制了你的视野。果汁冰公司会有很大的运输需求，无论是水果、果汁还是冰，包括农产品、生鲜产品还是冷链运输。所以，埃尔南的父亲阿芒德·卡伦先生就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让他的股票经纪人进行了操作。” “而目标公司就是和果汁冰公司签订了长期协议的——迈凯伦运输公司，它的母公司是爱德伦铁路企业。明白了吗？这些操作非常专业，而三一银行，还为他提供了足够的筹码和杠杆。” “好了，现在回到你的领域。我们只能严谨地说，他操作的时间和埃尔南·卡伦，包括你，调查史蒂夫伯恩案件的工作时间异常吻合。” “包括那天fbi的领队，就是搜查丹尼尔父亲住所的那一天，也表现的非常异常。原本你们要求丹尼尔的父亲——牙森·麦基下午前往检察官办公室到案的。但是，就在半夜，埃尔南修改了计划，应该也通知了你。” 肖恩看着托马，托马应该已经想起来什么了。 “我在凌晨时分收到消息，fbi发现他与你有联系。所以，他们认为牙森·麦基有可能在你的资助下准备逃亡。”托马说这个的时候，牙齿都有一些颤抖。 “我看到了牙森·麦基在你的住所门前的照片。肖恩，如果它被放在你那里，你也会有同样的想法。他在投案的前一天和你见面，而你……”托马似乎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事情，他潜意识已经知道自己被误导了。 “所以……埃尔南通知了你们修改行动计划。”肖恩觉得埃尔南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疯狗，他虽然疯，但是疯的很认真。 “没有。”托马抬起头来，露出了苦笑。 “我们一起开了个会，还研究了fbi追踪小组拍摄的所有照片。我们认为牙森·麦基身上也许会有致命的武器。好像……”托马回想着。 “有人不经意的提出来，有人附和，然后有人就拍板了。你是不是在回想这个过程？而你发现，不经意提出来这件事的，就是埃尔南，不是吗？”肖恩帮他说出来。 托马的头上已经出汗了，他又掏出几张餐巾纸，松开了领带。从刚才进来到现在，他的领带第一次歪在一边。 肖恩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直接说出了下一个致命的指控。 “接下来，是我非常严厉的指控，也许是你根本不知道的指控。” “埃尔南的父亲，阿芒德·卡伦先生，在运输公司股票上面，所有操作的数据、通话记录都在一张光盘中，而这张光盘……” 托马不可置信的问道： “就在达尼尔的父亲，牙森·麦基手中？！” “bgo！现在，丹尼尔的父亲牙森·麦基已经死了，而丹尼尔的母亲因为妄想症现在在纽约州爱荷华精神疾病治疗中心接受治疗，治疗结束后还要面临至少十五年的刑期。没有人替他们说话，因为他们是第一代移民，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如果我们驻扎在他们母国的大使馆接到的申诉不计算在内的话。” “这不可能！”托马猛拍了一下桌子，咆哮着说道。 “我说过了，你要小声一点。丹尼尔康复之后，有睡眠呼吸中断症状，你要是吵醒了他，今天晚上，你必须抱着他睡。”肖恩还在继续吃自己的披萨。 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补充说道： “你最好也去检查一下最近纽约市城市废弃物运输合同。你会惊喜的发现，他的名字就是—— 爱德伦铁路企业。” “哗~你想象不到的掌声和欢呼声。因为这个企业恰巧，是……” 肖恩像是幼稚园的老师，带着微笑，热情的眼神充满了鼓励，启发式的问道。 “迈凯伦运输公司的母公司。”托马有点沮丧地回答。 他清楚地知道，肖恩在他面前可能没有一个字是真的。但在这些事情上，他不会撒谎来欺骗自己。 他会去思考，肖恩将这些事实组合起来，是想要在自己这里达到什么目的。但是他知道，这些简单的事实一定是事实。因为，这是他随便就可以检索到的。 “你现在无论是去fbi的证物室还是检察官办公室的物证中心，你都找不到关键的那张光盘。然后你再去sec（美利坚证券委员会）咨询，你会发现埃尔南·卡伦的父亲阿芒德·卡伦，只留下了一张签字的询问记录和不立案的文本。” “完美！”肖恩对这个完整的闭环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和这里的披萨一样，完美的无懈可击。” “你为什么会找上我？”托马好奇地问。 “耶鲁法学院的巴赫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他的数理逻辑课程让我如醉如痴，几乎不能自拔。”肖恩像是回答了一个无关的内容。 “他确实名副其实。”巴赫是托马的老师之一。 “没错。但是他也给我说过，你是他学生中最令人难忘的一个。他说你和他一样聪明。”肖恩用餐巾纸擦了擦手。 “而且，比他更专注，更年轻，也更有野心。” “哦，我可不知道他会这么评价我。我只知道应该努力的工作。”托马看着自己眼前的空餐碟。就算是两个人说着如此重大的话题，但是他还是不知不觉就吃完了自己所有的披萨。 “没错！努力的工作。这就是你我这种人应该走的路，也是我们唯一能走的路。” “我们屁都没有，白手起家。要想实现自己的愿望，也只能走这样的道路。和埃尔南·卡伦不一样，他一生都活在保障之中。即使检察官这个职位让他不满意，他依然会去选择做一个州参议员或者什么狗屁部长。然后无非就是权利金钱，金钱权利的那一套他们玩弄的熟练的不能再熟练的谋生技巧。” “所以。”肖恩看着他。 “你不能一直在他的下面。” “不，肖恩，我没有那种野心。”托马连忙说道。 “托马，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并不是单单指的是职位的问题。而是……” “埃尔南·卡伦不知道你要什么，更不知道什么才对你来说意义重大，而我知道。” 托马自嘲式的笑了笑。 “肖恩，我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每一分钟，都在追查像你们这种……或者说可能的犯罪，从不间断也从不气馁。” “然后呢？”肖恩也笑着对他说。 “像一件货物一样被换来换去？才华和激情被压制？被当做别人手中的匕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自我怀疑开始出现，接着是自我否定，紧接着是自我放弃？当你到了像赫尔南那样的年龄，就开始像他们一样，用自己对潜规则的了解，开始自暴自弃，为自己赚更多的金钱？再看着满屋子的金钱心灰意冷？”肖恩的声音很小，语速很快，但是当他看到托马的眼神的时候，他知道托马已经听进去了。 “这算是你的诊疗报告吗？”托马看着他。 “如果这是诊疗报告的话，那么，你的治疗方案是什么呢？” “鼓动我去和埃尔南战斗？就凭借着文件夹中的证据？” “怎么会？”肖恩摇了摇头。 “这些资料只不过告诉你一个真实的世界而已，而不是你所看到的楚门秀。至于埃尔南，即使你想要做点什么，我都会阻止你。那不是你擅长的。也不是你能够单独完成的。相反，我的治疗方案很简单，而你恰好在这个位置。” “狄波拉应该会参加纽约州的司法部长的初选，你如果能帮助她，我想在上城区检察官的这个位置上，她会有更多的发言权。而你，就会拥有你实现自己理想的自由。” “可是埃尔南也看好那个位置。”托马对肖恩说。 “可是我不看好埃尔南，这个理由足够吗？”肖恩语气变得很强硬。 “托马，不是所有人都会觉得你有价值。” “即使我当了上城区的检察官，你也不指望我放弃对于犯罪，尤其是金融犯罪的仇恨。” “没错，这是那个职位应该做的，要是不掺杂别的利益就更好了。” 托马长久地看着肖恩： “可是你就不担心吗？” “我担心什么？托马，我从来都没有违反任何一条法律，从来没有，一条也没有，我清楚地知道。” “所以，托马，我担心什么？” 第91章 送人晋级 六点半，清晨的珍珠街，纽约市警察总部所在地，梅森局长私人收藏的咖啡店。 “双倍浓缩咖啡，谢谢。”肖恩短暂的度假归来，又开始了自己不像一个亿万富翁的日常生活。 他并没有着急进店，而是像个游客一样，站在1999年4月纽约曼哈顿最繁忙的街道上。 天空中下着小雨，但是终于是已经告别了纽约寒冷的冬季。纽约人似乎不太爱打伞，零星的几个人，风衣加上西装外套，或者戴着耳机穿着运动装，在他面前的小街道上匆匆而过。路灯还没有熄灭，但是天色却已经微微亮了。 每每这种时候，肖恩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从游览大巴上下来的游客。微微有些隔膜的看着这个城市，却感觉得到，这个城市正在远离自己而去。无论是微凉的空气，还是淡淡的混合着汽油味道的花香，以及积累在街道低洼处的雨水，都像是一层透明的结界。 “你好，林顿。我是肖恩，将我们和检察官狄波拉的见面约在唐人街。”肖恩给律师林顿·古斯曼发了一个语音邮件。 “肖恩，你的咖啡。”送上咖啡的并不是年轻貌美的咖啡店老板娘，而是看起来似乎熬了一个晚上，红着眼睛，身上灰色警用制式风衣上一股烟草味道的警察维克多。 维克多-塔什，纽约警察局的老油条、不倒翁、掮客贩子和情报卖家。无论是停车牌、持枪证还是贿赂警察、消灭罪证和买卖人情，他都擅长。现在是纽约警察局调查局调查指挥部的黑帮专家。 肖恩接过咖啡，一瞬间，他的世界和现实的纽约世界合二为一。 “早安啊。” 一辆车牌上标注着警局白头鹰标志的奔驰停在了他们的身边，局长梅森走下车。 原本还有点生气的他，看到肖恩并没有坐在店里，而是站在咖啡店门口时，他的怒气值消散了一些。但是，他并不愿意让肖恩看出来或者感觉出来。只是微微的点点头，说了一句很正式的问候语。而不是像前几次，上来就拍着肖恩的肩膀或者伸手揽住他。 咖啡店就和梅森家里面的厨房一样。 他自顾自的选了常坐的老位子坐了下去。肖恩笑了笑，并没有因为梅森的态度而生气。他走到梅森的对面，自己拉开椅子也坐了下来。 两个人沉默了有一两分钟的样子，直到年轻貌美的老板娘端上来梅森的红茶。 “肖恩，上周五中午纽约市长的私人宴会上，有人向市长提议了维克多-塔什的晋升案。周六和周日，我就接到了至少三十通电话。而你，我记得应该是在长岛享受你的假期。所以我就很迷惑。” “接下来，在周末两天里面，我的电话就没有消停。甚至直到昨天晚上十一点，市长鲁迪·朱利安尼的市府警察协调秘书还给我打来电话，询问我维克多晋升的安排。可是这是我的假期，无论如何没有人可以打扰我，对吗？”梅森越说越激动。 “是我推荐的维克多-塔什，也是我安排人在午餐会上说服了市长鲁迪·朱利安尼。”肖恩尽可能用诚恳地语气说出了事实。 “嗯？”还在等待肖恩翻转整个事件的梅森感觉有点惊讶。 “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有人直接染指纽约警察局，这是一个底线。但是，肖恩，你似乎总是不在乎这个。”梅森的情绪没有积累起来，所以说的话也没有他想象中的犀利。 “我知道，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肖恩指了指梅森眼前的厚鸡蛋卷，转过头对老板娘说道： “我也要一份，加上双倍的墨西哥辣椒。” 年轻又漂亮的老板娘看着老板梅森，老板梅森无奈的点了点头。 “给他三倍墨西哥辣酱！肖恩，不要说你的家里没有能够做鸡蛋卷的厨师。” “没有，我是一个不追求生活享受的人。”肖恩无耻的说道。 “肖恩，你说的话你自己相信吗？”梅森快要被眼前这个和自己儿子同龄的肖恩给气乐了。 “这就对了，梅森。没必要把你的丑恶嘴脸摆在我的面前，这是你维护自己在警察局的权威的手段，但这不是对付朋友的道具，不是吗？”肖恩轻松的说道。 “如果我的儿子要是能有他一半的能力，这也让我省心不少啊。”不知怎么的，梅森总是能想起自己宅在家中的儿子。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自己的儿子这才从不知道哪个酒还是夜店鬼混回来，满身的酒气坐在厨房的椅子上面发呆。 “朋友。”梅森想到儿子的时候，火气又上来了。哐嘡一声将自己手里面的刀叉扔到了餐盘里面，正在电磁炉上煎鸡蛋饼的年轻貌美的老板娘身子微微一颤。 “朋友？你在操作这件事情的时候，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和朱利安尼一起喝咖啡的时候，我也在桌子上。但是我就像是一个蠢蛋，看着不知道哪个家伙在和市长鲁迪·朱利安尼讨论我们警察局高级官员的安排。而我，却还是笑的像一个煺光了毛的白条猪。”他气哼哼的，胸脯一上一下的喘着粗气。 “这是你的想象，梅森。你不能生活在想象中，就像你不能在床上想象你的老婆对你的不忠，或者在厨房里想象你孱弱的儿子在外面的世界中被揍一样。这件事在它发生的时候，并没有人知道。不是吗？你不能为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事情，在这里发脾气，就是为了抬高和我谈判的价码。这不是一个朋友的所作所为。”肖恩也学着他，哐嘡一声将小小的白色咖啡杯扔到了桌子上。 “而且，要是这件事它不成立，我告诉你有什么用？”肖恩一点也不介意在梅森傲慢的伤口上撒一把海盐。 这是一句大实话，梅森一下子像是被子弹击中了胸膛一样，身体向后一靠，然后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帮我加两份热咖啡，双倍奶油加上双倍的糖。”这次肖恩直接冲老板娘说道。 良久，梅森才缓过神来。他知道肖恩说的是实话，但他有点接受不了。 肖恩说的没有错，专员、副专员、分局长、副分局长，这四个高级职位，还真不是梅森就能一言而决的。有前任留下的，有高管指定的、也有莫名空降的。虽然，这里面大部分人你都可以看到他们从一个小警员成长为纽约警界大佬的踏实履历和无数荣誉。但是梅森很清楚，早在这些人露头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投资了。 维克多主要是因为涉及黑帮。从时间上看，今天能被人看上都有一些晚了。 “喏，双份奶油和双份糖。”肖恩将冒着热气的咖啡端了过来。维克多这时候有些不顶事，坐的远远的。 “医生说过梅森……”老板娘还准备反对一下的，就被肖恩给打断了。 “那些都是庸医。梅森，你年纪已经很大了，你还能在纽约警察局局长的位置上干多久？最多再有五年？加上这最后一年的任期？你没有想过，当你需要医生的时候，你是找那些庸医还是能够彻底治愈的超级医生？这需要什么，你比我更清楚。”肖恩话说的很直接。 “还是你准备以这个咖啡店为生？” “肖恩，我……我来的时候，这里的位置都已经很满了。所以……”梅森发现，肖恩说的很对。自己的儿子不争气，老子不能不争气。 “所以你需要一个灵魂伙伴，不是吗？”肖恩招了招手，让维克多过来。 维克多走了过来，想要拉出一把椅子坐下，结果被肖恩一脚将椅子踢开了。至于年轻貌美老板娘想要杀人的眼神，肖恩根本就没看到。 维克多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肖恩是对的，自己还是太混混了一些，为什么会要有坐下来的想法呢，这又不是自己喧嚣混乱的家庭厨房。 肖恩一句话也没有说。 梅森就这么看着维克多。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我可不想有钱赚，没命花。你知道的，肖恩。我还有一些生活的乐趣。” 梅森招了招手，让年轻貌美的老板娘过来。他也想学肖恩，当老板娘准备坐下的时候，一脚将凳子踢开。没有想到的是，老板娘直接坐在了老板的腿上。 “我也有人需要养活，肖恩，这很花钱的，尤其是当你老了的时候。” 第92章 上位策略 肖恩清楚，别人把光屁股都给你看的时候，就是希望和你合作的一种姿态。这时候需要的是他也要懂事的送一些把柄出来。 “犯罪策略控制局副局长，一颗星星的总警监。”梅森拍了拍年轻老板娘的屁股，示意她演戏结束了。 “我需要一点成绩才能服众。”梅森先是给了一个承诺，很快就提出了自己需求。 “汤米，汤米-福尔图纳托。”肖恩早就想好了。 梅森毕竟不是一个从警察系统中成长起来的人，对于肖恩抛出的人选还没有认识。没有办法，肖恩还需要给他一点刺激： “长岛集装箱案。九七年圣诞节的时候，搞得整个纽约沸沸扬扬，整个纽约似乎都被震惊了。纽约的海岸警卫队在港口区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三个集装箱，里面装七十八具年轻偷渡女孩的尸体。” “这些都有确凿的证据是汤米-福尔图纳托做的。”至于小汤米还是老汤米，肖恩觉得无所谓，反正都是他们的罪恶。 在这个基础上，肖恩还要加上一点砝码。 “珍妮特·伍德·雷诺，她的基金会一直在为保护女性偷渡者而努力。二月，她们还在纽约玫瑰大厦的顶层为女性偷渡者哈丽玛举行了入籍仪式。” 珍妮特·伍德·雷诺是比尔政府中的女性部长，也是梅森的最上层的上司，美利坚司法部部长。别人梅森不熟悉，但是珍妮特·伍德·雷诺他不会不知道。政治正确的无上拥护者，沽名钓誉的秀场着名演员，没有法律原则的司法大部长。 “可是……”梅森沉吟着。 肖恩知道，部长不会，也不应该在目前的这个年份出现在纽约，为一个警察局局长的业绩站台。 但是这对于他并没有一点的难度，他有的是办法。 “你的夫人和她的“新纽约人基金会”会在遇难海湾举行一场追思会。我们会让代表着纽约良心的鲜花和蜡烛飘满整个海面。巨大的灯光和激光会在海面上打出70个遇难者的名字。 谢里尔·克罗，萨拉·麦克拉克伦，史蒂薇·妮克丝，南方小鸡。这些着名的、潮流的女性演唱者将在海面上由70个集装箱组成的舞台上演唱，所有的门票收入都将是你的夫人和她的“新纽约人基金会”的收入。 而您和您的检察官，上城区女检察官狄波拉·佩特，纽约州警察，海警、nypd将全部出动，会将所有的福尔图纳托家族成员一网打尽。” 肖恩一边想，一边现编。 嗯？好像有些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而说到这个的时候，梅森才真正有了兴趣。 “我们需要一些新的明星，尤其是出身纽约的明星，最好是年青人喜欢的那些。”梅森说话有点磕巴，似乎也有点觉得很唐突。 “你知道的，现在警队并不受年轻人的爱戴，我们也需要做出一些改变。” 肖恩想起了史蒂夫华莱士，顺嘴说道： “那就安妮-海瑟薇和斯佳丽-约翰逊好了，她们是纽约的代表，都出生在布鲁克林。” 这不重要，也许我们还可以向纽约警察局的公关部门要一些钱。 “但是，要是你或者你的机构出钱的话，可能会引起其他人的非议。肖恩，你知道的，我不是针对你个人有意见。” “怎么会，我会找一个游说公司出面的。这件事我并不适合，我现在的是非那么多，还被检察官追着打。”肖恩已经安顿史蒂夫华莱士创办了一个新的游说公司，现在刚好用来热身。省的到时候为核电站游说的时候，一点背景和资源都没有。 两个人越说越高兴，一点也不在乎时间已经到了早上九点，应该是局长上班的时候了。 “我们为了维克多总警监喝一点？”梅森已经不想去自己的办公室了。在那里有无穷的烦恼，不如和一个有趣的有钱人喝酒来得有意思。 “刚好，我最近也有一点好酒从欧洲运过来。” 遇见喝酒这种事，肖恩一定会召唤史蒂夫华莱士。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而华莱士就是喝酒这件事的乐之者，而肖恩最多是知之者， 借着打电话要酒的机会，顺便将刚才自己吹的牛也跟华莱士同步了一下。结果是，导致华莱士出现的时间整整快了三十分钟。 “做得好，老板。这才是我希望看到的纽约青年富豪的样子。我听说海瑟薇和一个什么意大利矿工搞得眉来眼去。老板，无论是外貌还是财富，我都坚定地站在你这边。” 肖恩还有点不适应的热情的华莱士，但是梅森却很适应。很快，坐在年轻美貌的老板娘两侧的两个老男人，好的像是兄弟一般。 但是到了正题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得转向肖恩。 “肖恩，若是清理了汤米-福尔图纳托，纽约会陷入一个巨大的真空中，权利和利益的真空之中。那时候，我们不希望看到街头的混战又会出现。刚刚获取了巨大荣誉的纽约警局不得不面对媒体和公众更多的指责。” 梅森认为自己思考的很深入，眼光更要比其他人长远的多。 “有的是想要进入纽约的创业者，不是吗？”肖恩晕乎乎的，他们的这样喝威士忌肖恩真的不适应，他觉得华莱士应该去参加一个戒酒联谊会。坐在一群人围成的圆圈里面，向每一个人忏悔。 “可是……”梅森不知道哪里不对，但是他觉得就是有一些不对。 但是这对于肖恩来说，根本就没有心理负担。美利坚或者纽约，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大型的真人模拟世界游戏。 作为美利坚的先进城市代表，黑帮怎么能够缺席？ “我们原来是可控的，情报局几乎在汤米-福尔图纳托家族中埋下了很多的线人。对了，梅森局长，我们在行动之前应该和情报局有一个协调会议。”梅森毕竟是局长，将黑帮当狗养的不要脸的话还说不出来，这时候维克多的作用就很明显了。 “这是应该的，到时候在委员会由你提出来。但是对于这种血腥的，野蛮的团体，也是纽约的一个灾难。尤其是新进来了很多家身强力壮的团体，我想纽约的警察无法应对。” 说完，梅森还是充满希望的看着他。 肖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迷迷糊糊地想起了一个故事，于是只好说道： “我讲一个故事给大家听听。”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王国。王国有三个厉害的勇士，号称是这个王国的三杰。这三个骑士个个勇武异常，深受国王的宠爱，但他们却恃功自傲。皇后担心“三杰”危害国王的统治，几次都想除掉“三杰”，然而并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刚好，有一天大主教访问国王，国王设宴款待，“三杰”佩剑出席宴会，态度依旧十分傲慢。皇后心生一计，决定乘机除掉这三个心腹之患。当两位君主酒至半酣时，皇后献上4个金桃子。国王吃了一个，主教吃了一个。 这时候，盘中还剩有两个桃子。皇后就说；“请国王将桃子赏赐给大臣，谁的功劳大，谁就吃桃。” 一个勇士说自己打死老虎，救了国君。应该吃个金桃。 一个勇士说自己打死恶龙，救了国君。应该吃个金桃。 最后一个勇士看见没有桃子了，觉得自己出生入死，却反而吃不到桃子，在主教面前受了羞辱，于是挥剑自刎了。 而前面两个吃到桃子的勇士，也因为第三位勇士的自杀而后悔不已，也都拔剑自杀了。” 肖恩将二桃杀三士的故事改的面目全非，但是主要的意思华莱士倒是听懂了。 “纽约就是那个金桃子，而我们可以看着他们为了桃子自相残杀？” 肖恩点点头，尽管还是应该有一点操作技巧的，但是方向大差不差。再说了，这是梅森的事情，自己真的不用介入太深。 “纽约作为桃子太大了。可能再细分一下，比如按照行业或者其他。梅森局长，这种事情我们不在行的，你问问维克多就行。” “敬，为了纽约在帮派中牺牲自己的维克多。”梅森举杯。 “敬维克多！”肖恩和华莱士也举杯。 维克多更是豪爽地将一整杯子的酒一口气喝完。有了这句话，自己前面作为掮客干的那些烂事就一笔勾销了。 第93章 面试奇遇 尽管肖恩已经醉的有点想吐了，但他还是决定回到莱尼安投资公司。 在白天，他应该属于金融街，而不是像华莱士一样，居然要和梅森换个场合继续喝酒。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有些吹出来的牛需要拼自己的老命才能找到实现的路径。 今天是莱尼汉投资的招聘日。 他也需要按照简霍克的要求，和她推荐的英格丽特-褒蔓谈一下，显示出老板的重视和诚意。 这怎么可能是个问题。且不说英格丽特是联邦调查局和简-霍克双重认证的天才，即使不是，莱尼汉投资公司即使白养人，也得满足大小姐的要求。 莱尼汉投资很热闹，经过初步筛选，有十几个人坐在莱尼汉会议室里等待面试。 “吉莉恩，帮我从唐人街找一个会做华夏粥的厨子，我的半条命都消耗在早上的酒里了。还有，把我准备的盒子给应聘者发下去。” 他走到应聘者的面前，很容易就发现了英格丽特。 在本来就会显得成熟的白人中，她更像是一个儿童。如果和大长腿简霍克走在一起，更像是简霍克身上的一个挂件。 “把这些板子组合成一个封闭的纸盒子。你不能把它拆开，也不能割裂。其他的你们随意。可以使用网络，可以使用电脑。没有时间限制，但是你不能把它带出这个办公区域。” 说完这些话，他就直接站在英格丽身后。他的存在，本身也是测试的一部分。 英格丽特明显比其他人富裕了很多。她拿出了自己的诺基亚手机，对着像是展开的长方体剖面的纸板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插上数据线，将照片导入到自己的电脑中。 然后，莱尼汉的办公区就发生了刺耳的警报声。 肖恩的网络安全管理员从他最爱的小黑屋子跑了出来，无奈地看着会议室里面的众人。 “谁在奇怪的暗网中下载程序软件？”网管看到了肖恩也在，都有点气急败坏了。 “我。”英格丽特才不在意，直接举手说道。 “我。”肖恩一回头，看到一个华裔的年轻男性。他有着一张非常华夏学霸长相的脸，有点胆怯，但也坚定地举起了手。肖恩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奇迹一样，他有点激动又有一些胆怯。他刚才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人，但是他知道对方已经看到自己好半天了。 肖恩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给他们两个重新分配一下ip，将她们的电脑隔离在工作组之外，其他人继续。”肖恩他们的所有电脑都连着彭博的交易平台，对于安全的考虑要严苛很多。 “哼。”没有特别的注意，但是肖恩还是听到了英格丽特轻哼了一声。 “我只是没有注意，你们的放火墙并不是那么完善。” “等你加入进来了再说。”肖恩继续在所有人背后转了一圈，释放了自己的威压，就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我有结果了！” 肖恩刚回到办公室门口，英格丽特还有那名华夏裔的男子就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 “撕拉……”在这两个人的干扰下，一个小胖子心急，手一抖，却将纸板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想好了就到我办公室说。不限时间，我再说一遍规则。” “请，请。”两位在肖恩的办公室门前拉扯，原本开阔的一个门。两个人谦让了一会儿，然后同时抬起脚，结果把门堵住了。 “英格丽特先进，然后你……走在后面，来。”肖恩觉得要是这两个都通过了，莱尼汉投资有逐渐幼稚化倾向。 “那个就拼不出来。”英格丽特直接说道，她将自己的电脑转过来。 “我用图像分析软件跑了所有的可能性。” “是的，我也确定它拼不出来。因为……”华裔男子看起来也就是研究生刚毕业的年龄。 “我自己用绘制的分析图，这个东西并不困难，所以我怀疑你们本来就不是考的模型建立，而是情绪管理和压力管理，……这个……，我们以前就遇见过，一个人如果拼不出来，就会像那个小胖子一样。” “好了，好了。”肖恩制止了他。 “英格丽特你的履历我看了，你呢？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艾瑞克，艾瑞克刘。” “刘，卯金刀刘，你的中文原名是什么？”艾瑞克吓了一跳，肖恩的汉语显得比他还要流利。英格丽特一脸的不服气，因为她听不懂。 “刘江。我在华夏科技大学数学分析专业获得本科学位，在哈佛大学获得应用数学的硕士学位和博士学位。我父母希望我读应用数学，但是我更喜欢的是生物……” “好了，我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在读大学的时候，有没有一个同学，就和你住在一个宿舍，叫做吴长河，吴长河。”肖恩把吴长河的名字读了两遍，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就像一个外国人在学说中文。 “没有，先生。你的发音要比我认识的美利坚人好多了，但是我并没有叫做吴长河的同学。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您看” 看来艾瑞克非常想要加入莱尼汉投资，他甚至着急的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是一张常见的大学毕业照。 这一张大学毕业照肖恩原来也有一张。他就站在最后一排的中间偏左第二个，很多人他都很熟悉。 现在，最后一排的中间偏左还是有一个人，但不是他。 肖恩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也许这就是一个有肖恩莱尼汉但是没有吴长河的世界。 “中文对话就到这里，我清楚了。你可以去找吉莉恩，她负责我们的人事和薪酬。需要我和你讨论一下薪酬吗？” “不不不，我想我的表现会让你给出一个合适的价格。更何况，莱尼含投资是现在所有学习数学，想要在华尔街大显身手的人的第一选择。”艾瑞克是典型的华夏人的性格，但是第一选择还是让肖恩爽了一下。 “英格丽特，你也一起去。”肖恩这才转过身对着英格丽特说道。 “我有一些问题，虽然我已经看到了莱尼汉投资提供早餐、午餐、下午茶和晚餐，如果三人以上的加班时间还会提供夜宵。但是我没有看到标准。就是那种牛排和提拉米苏之类的吗？还是……” 谁知说到这里的时候，吉莉安带着一个穿着厨师服的中国厨师，推着两辆餐车走了进来。 “肖恩，这里有煮好的白粥，他们可以给你加点龙虾和牛肉，还有一些包子和面条。” “好的，谢谢你，吉莉恩，你真是救了我的命。” “你是来自香港还是？” “我来自广东。”厨师看起来英文不错，他的衣服上印着赵周记三个字的名字。 “嗯，我清楚。如果能有一些卤好的金钱肚之类的东西就更好了。赵周记是你的店吗？生意还好吗？” “哇，肖恩先生，您对我们华夏的文化有很厉害的见识。我们在唐人街，生意还不错。肖恩先生，看起来你对广东的美食和我们的早茶很熟悉，有的，您稍等一下。”肖恩问的多，对方也就一一回答。 “我们和检察官狄波拉的约会就定在这家餐馆好了。”肖恩对吉莉恩说。 “英格丽特还有艾瑞克，你可以带着他们办理一下实习手续吗？”肖恩闻着熟悉地香味，他觉得一切看起来随意，但是一切都是缘分。 英格丽特根本就没有挪动脚，她的眼睛一直再晶莹透亮的小笼屉上的包子上面。 “嗨，茱莉，你有事情找我。” 门再一次被推开，茱莉也抱着资料走了进来。但是很明显，她也被热腾腾的蒸笼吸引了。 这很好解释，他们的待遇不错，但是茱莉她们一般也就是用饼干加咖啡解决午餐问题。倒不是没钱，只是习惯。 “好。” “艾瑞克，你教导一下他们使用筷子，好吗？” 第94章 卫星地图 肖恩无比怀念智能手机时代，他的黑莓智能手机发邮件还不错，但是真的不符合人的本性，现在他只能通过短信联系简霍克。 这哪有一张动图来的简明直接。 “因为有龙虾，所以虽然很勉强，但是她还是选择了第三碗粥。” 肖恩选择的是一般不会在唐人街之外销售的皮蛋瘦肉粥。说起来也很奇怪，虽然没有一点点的科学道理。但是，当滚烫的热粥陪着橄榄菜喝下去的时候，肖恩觉得自己被冰凉的威士忌伤害的胃又一次活了过来。 但是英格丽特、茱莉和吉莉恩选择的都是昂贵的食材，龙虾粥自然是首选。 “我也会选择龙虾，可是你吃的是鸡蛋粥” 简霍克特别理解英格丽特，所以她关注的是肖恩的选择。 “一种很特别的腌制的鸡蛋，我可以……ok，我看到她又偷偷选择了虾饺。”肖恩才不会在解释皮蛋上浪费时间。 “为什么你们的午餐如此复杂，如果可以的话停止供应就好。”简霍克也有点奇怪。 “好，我不想喝咖啡，你能给我倒一杯你的茶吗？”肖恩舒服地喝着热茶，看着前面几个像是无底洞的员工。 “对了，茱莉，你找我什么事情？” 茱莉早就放弃了筷子，她在肖恩有点发狂的眼神中，将笼屉中的饺子用叉子叉的血肉模糊，放到自己的盘子里面，警惕地看了一眼英格丽特，这才说道： “按照你的安排，我们将陶德-克拉科夫的发言和资料整理了一下。”没错，陶德就是埃尔南·卡伦父亲—阿芒德·卡伦的股票经纪人，也是杉树资本的ceo。 “我有一个有点意思的发现。” “嗯哼。”肖恩表示我在听。 “通过语言和文字分析，去年夏天之前，陶德还是一个坚定地美利坚至上主义者。但是，从去年夏天开始，他发生了180度的变化。开始强调国际合作的重要性。在他的公开谈话、电视采访和论坛发言中，他开始推崇世界是平的这一概念。” “所以，我们认为托德的主要业务应该从去年开始就在美国以外的地方布局了。行业上，我认为会集中在制造业或者原材料行业。” “不错。”肖恩知道这是一个水磨工夫，他早就准备要打击陶德了。埃尔南父亲和一些家族的资金大部分都是陶德的杉树资本在负责。 “但是这还是一个比较大的范围，我们需要精确地了解。”肖恩让茱莉继续跟进。 “你们为什么不去调查一下他们使用的卫星地图？”坐在一边埋头喝粥的英格丽特仰起脸说道。 肖恩指了指自己的嘴边，示意她有些东西黏在她的嘴边了。 “对冲基金行业中，我们经常使用卫星地图，从研究沃尔玛的车辆进出的时代就开始了。我们从一张张的卫星地图上，看车辆的多少，类型，来判断他们的利润率和销售额。但是你所说的卫星地图是什么意思？”肖恩没有明白英格丽特的意思。 “我们可以查找一下他们支付卫星地图的费用流向，就可以确定他们合作的卫星地图公司，然后在他们卫星地图的数据库里面查找被他们调阅率最高的图片，基本上就知道他们的目标行业是什么了。”艾瑞克在英格丽特的背后做的笔直，像是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一板一眼地说道，一脸兴奋。 “他们的合作卫星伙伴公司我们知道，鹰眼企业，一家私人企业，并没有公开的数据。”茱莉最近很关注杉树资本。 “那就好办了，我们看看。” 今天吃的不错，有点心虚的英格丽特将自己的笔记本打开。 “让我们来看看……”她甚至用一种不知道名字的古怪的调子哼着歌。 “等一下，你需要设置一个代理。”艾瑞克也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不要让对方追踪到你的痕迹。” “我在fbi的时候习惯了，幸亏你的提醒。我们来看看，哪个ip和用户是鹰眼的大客户，排个序列好了，我们在交叉分析一下。”英格丽特手速很快，但是嘴上也不消停。 艾瑞克则是不说话，沉默的干活。 “这里，这里有鹰眼的大客户介绍，果然杉树资本是他们的大客户。我们将他们的合作签约时间也作为一个变量，将这个时间以前的调用全部删除。然后我们再来看看……” “有了，应该是这个ip调用的资料。好了，大幕拉开，看看他们在看些什么。”英格丽特很是骄傲的说道。 “东亚地图，目标应该是华夏的海岛台湾。嗯，是一个工厂，他们似乎非常关注这个工厂，我将它下载下来。看看时间顺序上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一家停产的工厂，去年夏季的时候。”英格丽特的技术要好一些，但是艾瑞克知道一家对冲基金关心的要点是什么。 “这个月的全部不要了，我们跳到下个月开始。好的，不用看了，下个月。嗯，十月似乎又重新开工了，我们可以将这一张照片标注一下。” “稍等，台湾正华国际芯片制造商。”英格丽特将工厂的名字写在自己手边的便签上，顺手递给了茱莉。 “我通常就是这样给简-霍克的。” “我知道了，我来看一下他们有没有公开的数据或者财务报表。”茱莉很快就适应了保姆的身份。 “你将这一张照片发给我，有很明显的车痕的这一张。”不知道为什么，艾瑞克和英格丽特和合作倒是很默契。 “我这里有一个自己编写的程序，它可以用来对比同一材质上留下的痕迹，用来推断出车辆的重量和装载物。”艾瑞克说道。 “艾瑞克，说比做重要，我要看看结果。你的软件只是一个软件，你要明白。”肖恩都开始忍不住提醒这个菜鸟了。他不知道这个软件是艾瑞克编写的，还是某个大型项目的冗余产品。但是，他知道这玩意绝对是国家安全关注的重点。 “吉莉恩，有些事情你需要对我们的小朋友做一个入职培训。他们接触的有些东西要从公开变成隐藏。英格丽特也一样，我可不想三天两头的去找简霍克处理权限和红线的事情。” “他们在作假！我们抓住了。”艾瑞克并没有听进去，他将这个也变成了面试的一部分。 “车辆是空的，所有都是。你们看，我将它标注出来。这些车辆进来和出去的时候，车痕没有变化。好了，我们批量跑一下，看看他们是一直这样，还是仅仅是在那一天做了假。” “好消息是，它是一家生产汽车车载电脑芯片的企业，坏消息是杉树资本并没有投资他们。他们在去年夏天收到的是丹麦一家芯片制造商的投资。所以，他们的作假并不是给杉树资本看的，而是给丹麦的制造商看的。”茱莉也将自己的笔记本搬了过来，一下子整个肖恩的办公室变成了茱莉的研究室。 “可是杉树资本一直在调用他们的图片，甚至动态图像，这是数据告诉我们的，并没有错。”英格丽特已经将全部的照片下载完成。 “那么很明显，杉树资本一定是投资了一家和他关联的企业。如果我们做的没错的话。”艾瑞克向英格丽特解释道。 “杉树资本被骗了。” 第95章 擅长做空 “干的不错，你拥有了在莱尼汉点下午茶的权利。”肖恩对英格丽特说道。 “什么都可以吗？”英格丽特很满足，在fbi的时候，她也只是跟着简霍克蹭吃喝。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纽约能够找到的都行。” “那我们今天能不能先考虑一下蒂梵尼的下午茶点？我已经观察他们家的蛋糕好几个月了。” “没问题，你只要能说服他们送货的话。要不然，就需要你亲自跑一趟了。下午茶是全公司的福利，你可以和吉莉恩商量具体的数量。” “至于你，我想吉莉恩会给你一个超过你的预期的薪水和福利。”肖恩拍了拍艾瑞克的肩膀。 “茱莉，剩下的交给你和艾伦了。找到陶德-克拉科夫投资的企业，然后就是我们最擅长的做空时间了。我们这一次，会让埃尔南和他的父亲，把在果汁冰吃下的全部都给我吐出来。” “对了，我怎么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艾伦，她人呢？”肖恩问道。 “她去街上调研万家乐了，肖恩。简……”吉莉恩赶紧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和简谈一下，现在是我们需要资金的时候，我想我们很难给万家乐的收购提供更多的资金支持，虽然它便宜。” 不知道为什么，简霍克对于万家乐这件事如此的上心。肖恩明白，他们并不是一家大企业，就像是巴菲特的那种。那种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信用财富，他们是一点都没有。 贝宁的非洲法郎需要至少120亿美金的支持，万滋食品他们还在市场上和小股东手中吸纳股票，至少还需要20亿美金。加上为了应付例如现在出现在的这种做空的机会，他们至少应该还预留20亿美金的准备金。 虽然他们管理的基金规模加上融资杠杆覆盖这些没有问题，但是有些钱是基金不能支持的。 “万家乐可以停一下，我们手头真的挺紧的。” “肖恩，我们可以腾挪一下，万滋食品现在的进度赶不上资金计划，要不我们将……”吉莉恩提出了自己的反对声音。 “你说起来这个，我就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几天看着史蒂夫华莱士心情很糟糕。你告诉他，如果五月之前，我再不能见到欧伽·盖恩斯的话，他的薪水就可以留在公司当做所有人的补助了。万滋食品是既定的策略，万家乐，我再听听简霍克的意见。” “还有，肖恩，你答应洛克菲勒二世会买一些他的藏品的。”钱紧张了，吉莉恩说起来花钱的事情就有一点心虚。 “这个从我自己的钱包里面出，希望他提供的东西名不副实，我一个也看不上。” 话是这么说，但是想起来贝宁的事情，洛克菲勒二世的关系也需要维护。 “这也是华莱士惹出来，希望他明天能按时上班。” ----------------- 第二天华莱士倒是按时上班了，但是肖恩却并没有出现。因为，他需要在彭博社举办的一场面对高端投资客户的基金论坛上作为讨论嘉宾。这是他们吸收零星散户的一种重要的渠道。散户是散户，资金可不一定小。 巧合的是，杉树资本的ceo陶德-克拉科夫也是嘉宾之一。 而一开场，原本六个人的关于目前投资趋势的讨论，就成了陶德-克拉科夫的个人秀。 “我认为，如果有一天不再更新产品，那么也就意味着投资行业的死亡。 其实这一切不取决于你，而是取决于对方。如果被你投资的人不满意，投资就不成立。 …… 所以在维特根斯坦看来，哲学的任务应该是澄清概念，而不是寻求解释。 而我，就是用投资来证明自己，塑造自己。 …… 就像在《几何原本》中每一段证明最后所写的那样，“以上这便是所要的证明了”。” 坐在论坛的沙发上，陶德就像是坐在公司会议室主席的位置上一样滔滔不绝。肖恩实在是不能容忍了，他已经在舞台的沙发上坐了十分钟无所事事，还要对着摄像机保持着优雅和风度。 谁惯着谁啊。 他直接拿起放在自己前面的麦克风，打断了陶德： “很好啊，陶德。我觉得你应该将这一篇讲话稿扔到你的撰稿人怀里，然后将你支付的美金要回来。” “台下这么多的听众为了这场活动支付了三千美金，拜托！他们是来赚钱的，可不是听你的成长哲学来的。那玩意儿就像是哈佛图书馆的早餐会，那里可不需要支付美金，陶德。” “即使是巴菲特先生，他也说过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承认很多事情自己看不懂，也就是没有意义。一个投资者，尤其是管理客户资金人的投资者，更应该确保自己说的，和知道的一样多。” “所有，陶德。你刚才说的什么，每一个字和每一个句子，你真的明白？” 坐在中间的主持人无所谓，刚才的论坛就是有点沉闷了，现在肖恩能跳出来正是他希望的。趁着这个机会，他也准备让其他人发发言。 “哦，肖恩，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在金融市场的收割机，那么你有什么新的内容需要分享给我们？” 没等肖恩说话，陶德先跳出来了。 “能有什么新内容？现在的市场对于莱尼汉投资来说就是一个悲剧。欣欣向荣的市场并没有他们最擅长的做空机会。这对于对冲投资基金来说就是一个末日，不是吗？” 陶德心里很不爽，他端坐在那里，西装革履地讲解着自己的人生所得，而肖恩却像一个痞子一样，这种场合居然穿着牛仔裤，还大喇喇地靠在沙发上。 “不过，莱尼汉更擅长在法律的红线上左右横跳，所以他们的业绩看起来漂亮很多，但是，这真的是一家负责任的企业的做法吗？” “哦，陶德，我们不能……” “没关系。陶德，我已很好奇。截止今天，莱尼汉投资还没有为监管部门支付一个字的罚金。可是你却告诉我。我们在法律边缘游走？”肖恩觉得陶德很有意思，他说的话透露了很多的信息。只是，他怎么敢在这个场合这么说话？ “去年杉树资本在英格兰缴纳了三百七十万的罚金。哦，对了。我记得你还在加拿大支付了七十八万美金的罚款。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因为亚洲的股市监管比较的松弛，才让你将自己的兴趣转到了亚洲？” 哗，下面开始议论纷纷。大部分人看到的都是投资公司光鲜亮丽的一面，很少有人关注他们的被罚记录。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最多在公司年底的年报中提上一两句。 陶德不知道肖恩已经开始将矛头对准了他。但是，在这种数千人出席的投资者大会上，怎么会让肖恩的势头压过自己。 “看来，肖恩先生是没有出席sec和检察官办公室联席的监管通气会，你已经在他们的黑名单上了。” “汉森，我需要这一场论坛的录像带，这不会让你为难。”肖恩都快要笑出来了。他原本只是想恶心一下陶德而已，没想到这货居然如此承受不住压力，居然说出了这种话。 主持人汉森也开始头上冒汗，这可是嘴上无比崇尚自由市场的美利坚啊。要不然，如何才能吸引到全世界源源不断的资本流入纽约，吸引那些优秀的企业选择在这里上市？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来源，不是吗？所谓的黑名单不过就是更强的监管……”陶德还要圆回来。 “sec从来没有过，也不会有黑名单。”说话的是sec委员会的一个委员，他就坐在台下，好不容易才从工作人员的手中拿到了麦克风。 “而且，我们的通气会都是公开而透明的，对于任何一个企业都是一个标准。” “没关系。”肖恩直接站了起来，这时候才是最好离开的时候。下次一定要让史蒂夫华莱士搞清楚这种论坛的主题和嘉宾再参加。 “所有的猪都是平等的，有些猪更平等一些，不是吗？” “看来我们并不受待见，所以我在创造者酒会等着大家。在那里，我会和我们在硅谷的伙伴马斯克有一个初创公司的收购协议签订的小仪式，我们也会分享一些关于真正的未来的互联网的认识，而不是像陶德投资的修修电脑企业。” “2000年应该是让人激动的一年，但不是回到了修理工的一年。不是吗？” “对了，arthurrock也在那里，陶德，你不认识他的，相信我。你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第96章 开始预热 如果说这个世界有穿越者，那么arthurrock亚瑟·洛克一定是其中的一位。 这位二战的老兵，在纽约开始职业生涯的投资银行家，为旧金山湾区的科技产业蓬勃发展提供了动力。作为最早的风险投资家之一，他可能是“风险投资”这个词的创作者。 亚瑟·洛克成功策划了仙童半导体的成立。 很难夸大仙童半导体公司的影响力。它不仅为“硅谷”注入了“硅”，而且还为一批代际技术人员和企业家提供了温床。被“叛徒八人组”证明是多产的，他们创立了英特尔、xir和tersil等公司。 这代表了一个更大的运动的开始。截至2014年，估计有400家公司可以追溯到仙童半导体的创始人和员工，创造了2万亿美元的价值。其中包括苹果，advancedicrodevices和appliedaterials，以及kpcb凯鹏华盈和seoia红杉等风险投资公司。 1926年出生的洛克已经73岁了，纽约是他的发源之地也是他的大本营。虽然肖恩和他并不熟，但是马斯克显然是有一个好母亲。 为了马斯克创业项目zip2，马斯克的母亲不惜动用关系协助zip2签下了一系列与《纽约时报集团》、《赫斯特报业》、《奈特·里德报业》的合作协议，为报纸媒体提供在线编辑和发布内容的平台。 在马斯克做出出售公司的决定后，她又找来了亚瑟·洛克为自己儿子站台。 肖恩知道，zip2最终也是消失在了茫茫的互联网大潮中，但是他更知道在现在的这个时点，zip2就是自己进入互联网最好的踏脚石。 收购的总金额并不高，但是它可以帮助自己和一堆的关联企业建立了合作关系。而且，被自己截胡的康柏公司也已经找到了自己。在康柏的蓝图中，zip2却还是最重要的一块，他们有的是决心要将它买回来。 去年年底他就开始和马斯克的公司接触了。原本他就是想利用自己的信息差，准备在康柏的身上赚一点小钱。可是，当亚瑟·洛克出现的时候，他的想法改变了。 有了瑟·洛克这个大神的加持，这就成了他反击的预热——关于自己身份的定位。 所以，肖恩很重视这次的签约酒会，他甚至雇佣了奥美公关公司作为活动的承办商。参加活动的人并不多，但是应该是纽约今年最特别的一个酒会了。因为地点没有选择在通常的酒店中，而是在纽约的一个巨大的废弃海港工厂。 舞台上只有一块巨大的有三块屏幕组成的巨幕。十二台工程投影在电脑和人工切换的控制下，勉强在三十六米长的银幕拼合出来一整块画面。除此之外，简洁的只剩下了代表莱尼汉投资的海军蓝色。 无论是现场布置，还是演出上，肖恩都想给洛克和马斯克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在签字前，肖恩在众人面前，完成了自己重生以来的第一次公开演讲。 而他的策略也非常简单。 而对于一个投资者来说，像是魔术一般成功的预言，就是最好的包装。他要将自己打造成投资界的魔术师。 演讲的标题是“一切皆可在线”。 没错，仓促之间，他要将自己的炮火全部对准大的无边无沿的微软。1999年是微软的高光时刻，而这种高光时刻、目空一切的大企业，正是肖恩最好的大靶子。 “直到今天，我仍然怀念那一个广告” 纯色屏幕上的“一切皆可在线”几个字消失。然后就是一个提着大锤子的女人，奔跑着，挥舞起锤子，将出现在玻璃屏幕上，代表着微软顽固形象的中年男子的头像砸了一个粉碎。 “大而不倒，将会是一切创新的噩梦。” “有人问过我，为什么不看好视窗之争。原因很简单，我觉得那就是非洲鬣狗在争夺草原上剩下的一点点骨头的残渣而已，无论谁胜谁败，只不过是抢到了一个拥有残羹冷汁的好位置。” “这值得么？” 肖恩暂停了一下。 “就像我说服马斯克将选择我完成zip2的收购。他也问我，这值得么？” “我告诉他，如果你能塞上耳朵，不理会海妖的歌声，我们也许能够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如果我说，所有的连接，都将形成一部机器。” “而这部机器，却会掌握在我们每一个人的手中……” 肖恩展示了一张手绘图，是一个智能手机概念，重点不在于手机的形式，而是他将一些未来能出现的简单应用描绘了出来。 社交媒体的商业概念…… 电子支付的商业概念模型…… “如果我又说，它会是的。你会回答，你在做梦……” 一张又一张手绘的图纸，优步的商业模型，共享单车的商业模型……。 “以及，它完全以一个不一样的未来出现在大家面前，未来之所以称之为未来。一是不可能，二是想不到……” 新能源汽车的概念，未来航天的概念…… 肖恩无所谓，他甚至巴不得在马斯克后面猛推几把，赶紧的，别耽误大家赚钱。 每一张商业模型，肖恩都会简单点评或者延展几句。 演讲开始的时候，肖恩看到了台子下面的亚瑟·洛克。他甚至有时间还询问服务生能够给自己提供一杯香槟，然后和坐在自己椅子后面的助理一直在窃窃私语。但是随着肖恩的概念不断的抛出，老头子开始停止了自己的交谈，然后变得更关注。 甚至到了肖恩即将结束地时候，老头子突然站了起来。 “我能不能再看一下关于手持设备的哪一张？”老头子反应有点慢。 “可是，这就是问题所在。”肖恩在舞台上一摊手。 “现在的设备让我们不能随心所欲的做到这一切，我和马斯克签个字，一会我们再聊？” 签完字，看起来还年轻的马斯克拿到了自己8股份的2000万美金。肖恩看着马斯克，马斯克似乎并没有那么的兴奋，而是好像还沉浸在肖恩的那几张简单的手绘图里面。 “在喧闹的摇滚演出开始之前，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 “是吗？不知道是什么？要不，肖恩，我们可以就一些事情再深入的探讨一下。我觉得你和那些风险投资者不一样……”这时候的马斯克，说话的时候还有腼腆。 “时间有的是，但是你不要先看看礼物吗？”肖恩挥挥手。 巨大的投影屏幕的舞台效果中飘然落下。 一个1:5比例的土星火箭模型出现在了舞台上面。 一瞬间，肖恩看到马斯克的眼睛都换发出了异常的光彩。 “这就对了，虽然你的spacex就是一个烂公司，但是却真的是一个讲故事圈钱的好题材。”肖恩暗暗的想。 要对付这些人，狂热的梦想是第一步。 他带着马斯克走到了模型的前面。 “它的图纸已经丢失了，我花了100万美金，才获得了戴维森航天探索中心的同意，让我们的人可以近距离的拍照复制它。” “这比我现在要做的事要酷多了，不是吗？肖恩。”马斯克已经忍不住抚摸着土星五号巨大的尾喷口。 “在它的面前，我们是不是都像是可怜的，普通的凡人？” “可是，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放下它。” “你不是刚刚才有了2000万美金吗？我想这应该是你新办公室的最吸引人的地方，还是你准备悬挂几幅古典的名画？” “不，肖恩，名画真的不适于我，也不属于你，它们属于比尔盖茨先生。” “嗨，重新认识一下，小子。我是亚瑟·洛克。”洛克看着站在土星五号模型下面的两个人，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等着两个人过来和自己攀谈，而是直接走上了舞台。 “你好，洛克先生，我是肖恩，肖恩莱尼汉。” “舞台上可能会太吵了，我们可以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聊聊天。”肖恩说道。 “我喜欢吵闹，这总是让我想起二战的时候我在北非的日子。那可比现在吵闹多了。对了，叫我亚瑟就好。我听说你也在美利坚陆军服役？” 肖恩和马斯克陪着洛克站到了场地中间。对于亚瑟·洛克来说，很快就搞清楚了肖恩的一些背景。 “是，在阿富汗有点小任务，但是时间不长。” “我本来只是过来陪几个老朋友，并没有想到会有什么收获。你知道的，我现在在西海岸的时间要比在纽约的时间长的多，尽管我也很喜欢纽约。”老头子七十三了，说话已经开始随心所欲，毫无顾忌。 “这不是一个适合产品生长的地方，工程师都不喜欢这些地方。尽管我们的工程师都很有钱，但是和纽约比起来，任然像是辛苦的血汗钱。” “规则而已，我们从全世界吸收养分，但是我们却很久没有向全世界提供产品的野心了。可是我们总是一位这样的日子会天长地久。不是吗？”肖恩取过来一瓶矿泉水，演讲其实还真是一个体力活。 “这是我们的红利，不是吗？而且我们的工程师也还在努力。说起来，你的想法虽然今天讲了一点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可是其中一些东西还真的打动了我。你应该去见见乔布斯的，他也有和你一样的想法。这些想法很有趣，这也是他说服我的地方。”洛克这个年纪对于美利坚还充满骄傲，也对于自己搭建的工程师为核心的创新架构很有信心。 “我会的，处理完手上的一些事情，我想我应该也会四处走走。”肖恩点点头。 “你确定移动终端会取代一切？”马斯克从自己的沉思中醒了过来。其实就在今年的年下半年他就创办了自己的公司，开始了自己电子支付的研究。也就是后来的为paypal，并被电子商务公司ebay收购。 “一定会的。”肖恩肯定的说。 “可是微软不是会更有优势？”马斯克掩饰不住自己对于微软的偏爱，也正因为这个，董事会才解除了他的paypal首席执行官的职位。 “颠覆性创新，马斯克。所有的创新一定是颠覆性的，而不是缝缝补补的。这个恰好不是微软所拥有的潜质。任何一个公司都会有创始人的dna，这个也称为这家公司的深入骨髓的基因。所以，我和其他的风险公司不一样。他们讨好创始人，为原始创业团队清除一切的阻碍，但是我不一样。” 肖恩知道，自己的这个观点一定会引起亚瑟-洛克的共鸣，他就是这样的人。 “颠覆性创新，很有意思，很有意思。肖恩，你要是有空，不妨常来看看我，虽然我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了。说不定我们还能说出来一点新东西。” “没问题。”肖恩一口答应。 “这就是我想要的。”他在心中想到。 第97章 气急败坏 即使肖恩再将未来描述如何天花乱坠，但是现实还是现实。 1999年的纽约，还是属于报纸、电视和广播三大媒体统治的时代。 而今天的三大媒体头条统统属于肖恩-莱尼汉。 尽管演讲结束后肖恩就没有在媒体记者面前露面，热衷于接受采访的是亚瑟-洛克、马斯克以及马斯克的母亲。 但是今天话题的主角任然是肖恩-莱尼汉。 这个时候，纽约的报纸还是显示出了自己地域的偏爱。毕竟肖恩出生于布鲁克林，他的大部分成就也在纽约取得。在纽约的媒体看来，他就是一个代表了纽约梦的纽约人。当然了，史蒂夫华莱士的公关公司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甚至他在论坛上怼陶德的一幕和在发布会上授权发布的几个镜头，反反复复的在财经频道上播放。 电视财经栏目《28分钟》的着名主持韦德也在早间节目中盛赞了肖恩。 “我以前觉得肖恩像是莫宁，更多的是在破坏和抢夺中赢得自己荣誉。可是从昨天晚上开始，请允许我对他有更多期待。 也许是邓肯？或者有一天会成为乔丹？我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坦诚我不知道这件事。因为我在现场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肖恩莱尼汉。由于版权的原因，所以我们不能将他演讲的内容播放给你们。 但是我要说，如果你也是一个投资者，或者你恰好有一个朋友也在昨天的纽约码头，你们一定好好的聊一聊。相信我。无论你付出的是咖啡还是美酒，你一定会物有所值。” “哗啦” dc区检察官埃尔南将自己手中的咖啡直接泼到了报纸上的肖恩的头像上，然后看着咖啡顺着报纸滴滴哒哒的流到了地毯上。 “你以为这样做，就会给检察官提供更大的压力吗？真是幼稚。” “奥利弗！”他呼喊着自己的前台助理。 “赶紧进来收拾一下。” 埃尔南从沙发上站起来，留下了一堆的狼藉。看了一半的文件夹，还剩下一口的三明治早餐，满是咖啡的报纸，咖啡还在滴滴答答流向地面。 “好的，我现在就叫清洁工进来。” “可是这不是就是……就是简单收拾一下的事情，它们在流淌。”埃尔南伸出双手，看着奥利弗。 “我没有专业的工具，等清洁工来的时候，我会帮忙的。”奥利弗转身走到门口呼唤清洁工。 “要是你没事的话，把马丁叫过来，快一点。” 马丁进来的时候，清洁工和奥利弗还在清洁地毯。 “好，我想知道的是，我们最关心的案子进展如何了？”埃尔南瞥了一眼奥利弗，省略了一些名字。 马丁明白，他也很激动。 “已经知道了他们六个具体的投资行动，有那一位参加的，都会收到了一些内部的邮件。而邮件都是关于价格变动和时间的内部消息。” “你们先出去，为什么动作这么慢，就让它们留在地板上好了，这会让每一个来到我的办公室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清洁工和手脚麻利的助理的。” 奥利弗和清洁女工对视了一眼，直接出去了。 “好了，把门关上，马丁。”埃尔南把他的吊带裤拉直，以便把衬衫塞到大肚子下面的裤腰里。 “来，你坐到这里。”他将马丁摁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面。 “我知道你的工作做得很好。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而这里的座位还缺少一个新主人。”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 “马丁，解决了肖恩的案子，就够了。他越是有名，我们的胜利果实也就越大。很多人看不懂这个简单的道理。我们做过那么多的案子，有谁会记得我们？没有。但是扳倒肖恩莱尼汉就可以。” 埃尔南已经有点痴狂了。 “可是……”马丁在埃尔南的巨大的靠背椅子中，有点不舒服的扭着身体。 “我们的进度已经很快了。” “这不够！这根本就不够！”埃尔南将他一把从椅子上薅起来。 “我们只是需要一个案子，但是这其中的消息来源必须要清楚。我们把给肖恩消息的人一定要抓回来，这才够！没有证人的消息来源什么都不是！你还不明白？” “我们给唐尼的时间太宽松了，态度也太好了，不是吗？马丁？” “给我把他榨干净，榨干净！我需要一个人，我记得巴西蔗糖的案子，他们为什么会在我们的海关检查结果之前就知道糖的品质会出问题？告诉我！我需要一个躺在海关或者躺在食品监督局的蛀虫。明白了吗？” 说到最后的时候，埃尔南甚至拼命的摇着马丁的瘦弱的身板。 “我……我……我想我明白了，我会和唐尼说的。巴西蔗糖案，我明白了，那是一个突破口。”马丁说话都不流利了。 在来之前，他觉得现在的日子挺不错的。原本比他厉害一些的托马已经被打发到了上城区，自己升职的最大阻碍没有了。加上在肖恩莱尼汉案子上面，几乎不受限制的办案费用，他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简直不能再舒服了。 他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要是一直能持续下去就好了。 可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现在应该再去找一下唐尼了，埃尔南说的这一点不错，唐尼这一阶段的日子过的太舒服了，这是不应该的。 “对了，出去的时候让清洁工过来。” 马丁一开门，就看到了手里面提着水桶和拖布的清洁女工。 “检察官办公室里面的工作没有结束，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着。” 这么长时间，清洁女工还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倒是埃尔南觉得她还真是不错，甚至要比他手下大部分人都要好，至少还记的一定要完成自己的工作。 而这个时候，诺亚也找到了肖恩。 “唐尼和孩子们去旅游了，不能安排大的城市，所以他们选择了百慕大。” “好的！”肖恩点点头，唐尼的病已经到了倒计时了，医生说他随时都会可能陷入昏迷。 “他们在唐尼身上安装了跟踪器，已经被我拆解了。我会让它飞到阿拉斯加，够他们忙一阵子了。” “你安排。”肖恩有点提不起精神。 “诺亚，我知道这一切都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但是为什么我的心里面还是很难受？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以后尽量不要使用这种利用自己人的策略了，就算是面对面的死在我的怀抱里，也比这种感觉他妈的要好很多。” “对了，食品署的关于“云长”的地方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我们请了一些专家，他们很不错。”诺亚说道。 “如果这件事结束了，你可以真的和简霍克出门度个假，英国、欧洲，其实都可以的。”诺亚陈恳的说。 “结束倒是结束不了，但是要说有个停顿的话，应该可以有。” 第98章 从天而降 “陶德，你怎么看肖恩-莱尼汉对你的批评，他说你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而且撒谎成性。” “陶德，肖恩认为你的业绩是华尔街最差的，你怎么认为？” “陶德，你不需要对肖恩说些什么吗？” “陶德，有什么需要回应的？” ………… 当陶德和一位台湾人和一位rb人站在杉树资本的门前的时候，众多的记者一拥而上。他们都是陶德邀请来参加自己的新产业发布会的，但是让陶德没有想到的是，提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各位。”陶德只有一米六五，个子比他身边的rb人还要矮小。 但是这些不重要，他的助理早就在麦克风的下面为他放置了一块木平台。 “尽管我不喜欢他，就像肖恩不喜欢我一样。但” “相反，我非常高兴地看到，肖恩先生同意我提出的观点和预言。 未来将是一个万物互联的世界。 请允许我花一点时间介绍一下我们投资的新项目。站在我左手边的是来自东瀛的坂田恒才，他是我们投资的车载中央控制电脑漫步者企业的ceo。站在我右手边的是来自台湾的正华国际芯片制造商代表邱瑞哲。” “后天，第一批十五万颗将芯片漂洋过海的来到美国，它们会被安装在从rb海运而来的车载电脑里面，从那时候起，我们将会进一步占据世界豪车车辆控制和物联网的份额。而且……” 他看了看前面的众多记者，这就是黑红也是红的道理，也要感谢肖恩，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给自己增持了这么大的流量。 “我们还会关注二手车的改装市场。漫步者，将会是车载电脑界的微软！” ----------------- 第三天，5月5日。 埃尔南的办公室，他正在接待纽约警局的拜访。在他竞选州总检察官的道路上，警察将是一个最重要的票仓。 马丁气急败坏的直接推门进来。 “什么，案件有变化吗？副专员，请您稍微坐一下。” “怎么了？”埃尔南觉得马丁一辈子都作为一个助理检察官也不错。 “唐尼不见了！”马丁心惊胆颤地说道。 “不见了？在我已经准备好了所有起诉材料，甚至在我好不容易完成了对肖恩的监听申请和十几份联邦雇员的免罪协议之后，你告诉我唐尼不见了？！” 埃尔南已经疯了。 “十五个人啊，五个小队，二十四小时的盯着人，你却告诉我他失踪了！” “我们也很奇怪，他前天回家后就没有露面，我们以为他在家里面，但是直到今天，我们觉得不对劲。但是……” “但是，但是等你们进了屋子，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埃尔南冷笑着。 “跟踪器呢？他身上应该有一个，车上还有一个。” “身上的没有反应。车子前两天还在正常的上下班，然后就停在他家院子里面。”马丁也是被一大早的消息给搞得七晕八素。 “去找！去找！你站在这里觉得他妈的我能帮你把唐尼找出来？！” 埃尔南才和自己的金主见过面。 梅尔·戈麦斯先生爽快的答应了自己，昨天，自己竞选办公室的捐款账户才收到了一百二十万美金的零星政治献金，可是自己今天就搞砸了。 “找fbi的人来见我，都是狗养养的婊子。” “怎么了？”办公室门开着，在办公室沙发上端坐的维克多总警监穿着笔挺的警服，笑着问道。 他现在是纽约警察局子女教育和发展基金的负责人，这个基金会每年的七月都会在九月举办一场义卖市集。而埃尔南就是希望能够在市集上获得一个演讲的机会。 这种演讲不但能获得更多警察的支持，更是警察部门的一个表态。 “我们支持他，要不我们就不会让他出现在我们的活动舞台上。” “没事，一个不重要的犯罪嫌疑人从我们监控的视线中走丢了，我想我很快就可以找到他。”埃尔南装着风淡云轻。 “我们还是来说说七月市集的事情，维克多。只要我能够获得初选的胜利，纽约警察局将是我最好的伙伴。” “我原则上没有意见，埃尔南检察官。但是你还是要等我的通知，你知道的，我也需要向高层做一个汇报。” 维克多站起身。 “看来你们今天也是忙碌的一天，我就不多打扰了。埃尔南先生。” ----------------- 陶德的办公室。 他约了财经周刊的美女记者。美女记者需要第一手的资料和新闻，而陶德觉得有美女陪着自己渡过一个早上也不错。他办公室在中央公园旁边的超高层的办公楼层，再往上就是公寓酒店，非常方便的。 “是我。”陶德的手机响了。 “你说空运过来的只是一个航空箱？你去问问他们，还有他们的丹麦母公司。漫步者已经因为安装、调适和生产支付了超过50的货款，你告诉我只收到了一百个芯片样品？”陶德直接光着身子从床上一跃而起，并没有注意到美女将自己的手提包对准了他。 “漫步者派遣到台湾的监理工程师呢？” “他说去香港落实货运的事情。” “给他打电话，蠢货！” 陶德余光瞥到美女记者正在录音的手机。他一把将女人的手死死的抓住，没想到被美女一脚刚好踢到两腿之间。 “嘶……嗷……”他弯下身，痛彻心扉。 “一……一万美金，你把手机留下就好。” “五万。”美女记者这时候和刚才在床上的神态完全不一样。 “好。” 走下了大厦，美女从自己的提包中摸出一个手机给史蒂夫华莱士打电话。 “我有了你要的消息，你准备在哪里见我？” 而就在陶德站在落地玻璃前正在和手下大发脾气的时候，一个黑影子从他的身后划过。 嘭~ 低沉而沉闷，像是一个西瓜从高处摔落，溅落了一地。 在行人道上美女的大叫声中。 台湾人邱睿哲以一种奇怪的形态，躺在人行道和马路交界的道牙之上。 媒体记者跑的比警察和救护车还要快。 而更快的还举着电话，正在和史蒂夫华莱士通话的财经周报的美女记者。 第99章 利益当前 “看来，不需要我们放出消息了。”肖恩和茱莉看着电视上的直播。 台湾芯片厂家代表邱睿哲从他下榻的天空酒店一跃而下，直接摔在杉树资本办公楼前的人行道上。人行道背后就是一块放置在喷泉上，刻着杉树资本logo的巨大玻璃板。 杉树资本和血肉模糊邱睿哲出现在了每一个电视新闻的镜头中。 这时候，纽约发达的媒体迅速体现了自己的专业性。随即，各家财经媒体将邱瑞哲的照片、简介，甚至是台湾芯片公司的信息都放在了屏幕上，甚至有记者开始与台湾的媒体进行现场连线。 “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激烈的手段？”茱莉怜悯地问道。 “50的预付款，足够买很多的人命了。而且，他一死，线索就全部中断在他的身上，至于其他人？”肖恩摇摇头，这件事看来台湾的庄家也布局了很久。 “我会继续调查的，这个人背后的势力也必须要在我们的黑名单上面。”茱莉显然对于这种做出逼迫人跳楼举动的团体很不认可。 “也好。作为一个游戏副本查下去。”肖恩也觉得提前准备一些资料没有大错。 “不知道陶德有没有把消息告诉阿芒德·卡伦。”肖恩扭头看了看朱莉。 “其实阿芒德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如果你赚了钱还好说，可是要是你赔了钱，而且赔到了底裤都没有的程度，他们可真不好说会干出一点什么出格的事情。” “肖恩，门外来了一群记者，他们想要采访你。”前台走了进来，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门前的记者乌泱泱地簇拥在自己公司的门前。 “好的，交给我好了。”肖恩跟着她走出了公司。 莱尼汉投资电梯前室的接待厅空间本来就不大，他刚一出来，马上被一群举着话筒和拿着相机的记者团团围住。各种提问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一时间根本就分辨不出来谁在说些什么。 他举起了手。 “三个问题，只有三个问题，我等着你们安静下来。” 记者们一听愿意回答问题，立刻安静下来。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资深的报社记者举着录音机，挤到前面，机器几乎挡住了肖恩的脸。 “你又一次抓住了机会，肖恩。我们知道，在公开市场上，你又一次做出了不寻常的选择，看跌漫步者。为什么？你在这家大名鼎鼎的汽车中控制造商身上看到了什么？肖恩。” “正如我所说，做空永远是市场的净化者和纠察队。和那些通常的指控不同，我们并没有干扰市场的自由运作。而且，我们也会长期的看好一些努力制造好产品的公司。对于漫步者，我只能说他们过于激进了。任何一个企业的转型都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他们的那些无知的管理层，浪费了董事会的信任，更是对所有股东的不负责任。” 肖恩义正言辞地说道。 “第二个问题，好了，就交给你。”肖恩指了指远处的一个记者。 “肖恩你好，我们是在线直播。现在我们的演播室的嘉宾很好奇，他们希望了解你是怎么发现漫步者根本就没有获得实际需要的芯片的？如果他们如果真的获取了芯片，你会改变你的投资策略吗？还有，你不看好美利坚的制造业吗？” “这是两个问题。” 但是毕竟是纽约最大的电视频道，又是直播连线，肖恩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缠太多。 “第一个问题看起来很复杂，但是我的答案却很直白。” “我多次说过，投资者必须要对自己进入的行业有一个基本的概念和了解。如果你选择了一个股票经纪人，那么你的经纪人一定要对你阐述清楚，他最擅长的交易模型是什么？最熟悉的交易领域是什么？如果你是自己投资股票市场。那么，上面两个问题你就必须要自己能够清晰的回答。” “为什么我们会发现市场欣喜若狂的情况下，似乎与众不同地发现了漫步者的缺陷？我不知道现场是谁提出来这个问题的？” 肖恩知道，这时候他面对的是纽约的大众，需要一些技巧来帮助自己塑造一个投资专家和实干家的形象。 现场转播记者将自己的耳机递给了肖恩。 “肖恩，是我。52频道的汉森，我们前几天在投资论坛上见过面。” “哦，汉森，我在论坛上应该提示过你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国际上芯片的总产量是有限的。一个制造芯片的工厂，无论是能源消耗还是良品率控制，这都是一个需要时间才能解决的问题。所以，我们很早就关注了漫步者的下游产业链的供应。” “他们签订的芯片购买合同不超过十个月，而台湾芯片供应商在十个月之前没有为市场提供过一颗芯片。” “这就是真实的情况。如你所见，也正如我们所料，他们无法获取自己所需要的芯片，而且还支付了大量的定金。我想，下来他们的日子会很艰难。” “你的意思是陶德犯了错？”汉森也很高兴肖恩能主动加入演播室的讨论。 “也不能这么说，汉森。投资者不能将金钱过于集中的投资于一家企业。那不是投资而是赌博，我们都知道，赌博是没有好下场的。” 肖恩根本就不介意落井下石。 “那么漫步者呢？他们今天的日子很不好过，但这是你开的第一枪，肖恩。” “漫步者和汽车界应该感谢莱尼汉投资开的第一枪，汉森。要是在五十天之后，你应该知道，我们要面临的可不是漫步者一只股票的暴跌了。不是吗？我们是不是会看到代表着美利坚经济的指标股全部暴雷？我们做了sec的工作，请问sec在哪里？他们应该全面调查台湾的芯片企业。我想，不能和作假，那可是两件事情。”肖恩继续点火。 “sec的委员就坐在我的旁边，肖恩。他们看着你的眼神可不怎么友好。对了，你对漫步者后续怎么看？” 老子才不会在乎sec呢，他们除了吃拿卡要罚，还能做什么？ “我觉得它是一家b2b的生产商。所以，争取自己客户能否重启对自己的信任，我觉得是关键中的关键。至于接下来的策略，没有策略。我们的眼光已经离开了漫步者，直到它能够拿出下一个市场的话题之前。” 肖恩面带微笑。他看到外面的股市屏幕，漫步者已经来到了当日最大跌幅的排名第一。 “最后一个问题，是耶鲁大学的佩恩教授问的，无论是汽车配件、智能产品和家用电器，你似乎不看好美利坚的制造业吗？” “这不是一个问题，这是一篇大文章。我想这并不是我能回答的，他应该去问我们的商务部部长或者总统。但是在莱尼汉的投资组合中，高端制造业我们长期投资，但是我们也坚持投资国际合作的企业，这就是我们的态度。我们上个月还投资了一家机器人制造公司。” 疯了，肖恩才不上当呢。你说你看好，他就会问你为什么没有投资组合。你要说你不看好。算了，这些学者和所谓的评论员会喷死你的。 “谢谢你，肖恩，我们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的节目。” 连线的时间很长，但是肖恩还是依照自己和现场记者的约定，继续说道： “第三个问题，我们还是交给纽约时报。” 纽约时报的记者肖恩认识，所以他直接将第三个问题的机会让给了对方。 “杉树资本这次将自己的75的投资全部压在了新一代的车载电脑之上，肖恩。就是那个你在投资峰会上交谈过的陶德，你有什么要对他说的吗？” “75，你们确定是这个数字？如果你们的数字没有错的话，我想陶德应该是已经失控了。 当然，车载电脑和物联网一定是未来的趋势，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对于陶德，我只有一句话，希望他能够坚持下来，这是一个全新的投资赛道，只要坚持下来，就一定有无比丰盛的回报。” “今天很残酷，明天很美好。” “但是大部分人都死在了明天太阳升起之前。这个标题如何？” 肖恩和记者们侃侃而谈的时候，陶德刚刚送走了纽约的警察。 道理很简单，台湾人欺骗了杉树资本，让他们损失了至少五亿美金。这时候，将住在杉树资本天空酒店中的邱睿哲扔下楼，理由和动机都非常的充分。 对于警察来说，陶德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他的律师就坐在他的旁边。没等警察说完，他的律师就直接打断了警察的陈述。 “你们现在能够确定台湾人是自杀还是他杀？” 警察摇摇头。 “法医和鉴证人员还在进一步的研究之中。” “那既然不能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我们的就没有回答任何的必要了，对？”律师直接说道。 “我们也是例行公事而已。要是你们不嫌麻烦的话，我们会在有结果的时候再来的。” “狗屎！” 在陶德焦头烂额的同时，他回头就看见了自己公司前台上面的电视墙，上面是侃侃而谈的肖恩，而自己的员工大都簇拥在电视下面。 漫步者已经完蛋了，现在不是这些员工能做出任何改变的时候。 “开除掉这些没有用的废物们，不要再来问我了，这就是我的安排。” 接下来，陶德的办公室中不停的传来了电话铃声和砸东西的声音。 很快，六七个平日中不常见的股东代表、投资者代表就来到了杉树资本的会议室。其中检察官埃尔南的父亲，前国会参议员阿芒德·卡伦也赫然在列。 肖恩说的对，无论这些人在慈善晚会上如何乐善好施，将大笔的金钱捐赠出去。在竞选议员的时候表现的如何亲民，恨不得亲吻他们遇到的每个小孩子的屁股。但是，当他们的利益受损的时候，他们都会露出自己的獠牙。 “我已经吃了三片高血压药物和五片阿司匹林了，医生告诉我，如果我再这么吃药的话，我的肠子会大出血。 陶德-克拉科夫必须要负责！我已经损失了一亿三千万美金，到现在他妈的还是血流不止。我想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个说法。桑德斯，这是你的推荐。” 阿芒德·卡伦首先开火，他早就没有了在高尔夫球场挥杆的时候，指点江山的洒脱。 陶德坐在会议室里面，闭着眼睛，既不想听见又不想看见。 “这是一次明显的失误。到现在，我们派去台湾芯片工厂的代表还没有踪影。这是个笑话，陶德-克拉科夫。要不是我理解你的话，我都以为你是我的对手他妈派来整我的。我他妈的连党内捐款的钱都没有了”又一位激烈的发言。 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谁又在乎？ “我需要一纸说明。”这一次出面的是为阿芒德·卡伦等人提供资金筹码和杠杆的三一银行的代表。 “需要什么狗屎证明？你第一天在银行工作吗？你难道不清楚现在整个三一银行的董事会都在盯着电视看，准备好辞职报告才是你的他妈的正事。” 整个会议室，除了fuxk就没有别的语言了。英语甚是贫乏，骂人也骂不出什么花样。 “说的不错啊，你辞职就好了。我们的损失呢？”这一位的年龄很大，但是火气也很大，直接敲着桌面的烟灰缸，将自己的雪茄恨不得戳在陶德的脸上。 “我不在乎肖恩莱尼汉做空的行为，要是我，也会选择做空的。任何他妈的看到这个傻逼行为的人都会选择做空。你们这些婊子损失的还是自己的钱，而我呢？我负责的州公职人员退休和医疗基金！我的办公室明天会被上万人包围。” “虽然结果不好，但是这样说不够公正。”现在取代陶德，坐在正中位置上的是杉树资本的大股东，刚才阿芒德·卡伦口中的召集人桑德斯。 “整个纽约都没有见过像你们这种投资人。我们会从其他的地方赚回来更多的钱。再说了，我们原本希望采用更平衡的投资办法，即使项目亏了钱，可是我们的基金保证没有亏损。是你们不选择的，不是吗？” 他环顾四周，眼神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 “陶德，去整理漫步者的管理层，就算是现在重新开始，新型电脑中央车载电脑项目还是一个好项目。别他妈的像被电击过的婊子一样。” “阿芒德参议员，我们同样等了你七天又七天。上帝要是和你一样的话，那么我们现在还在虚空之中漂浮呢。你的儿子辜负了我们的期望。我就告诉过你，肖恩总是能发现这些问题，想想。要是没有肖恩在市场上四百万手的空单，就算是芯片晚到几天，就算再摔死十个台湾人，我们还能在乎什么？” “我儿子不用你来教育，在你的召集会议中，并没有完成对肖恩审判这一条要求，桑德斯。你的人还在党内初选，希望我的这一票还有它的作用。”阿芒德一点都不示弱。 “更何况，你们他妈的知道肖恩莱尼汉就是一条咬人的狗，而我们的陶德就是一只，只喜欢美女怀抱的吉娃娃，你们为什么要他去招惹那个人？！” 即使自己对于自己的儿子已经深感失望，可是这依旧是卡伦家族自己的事情。 “没关系的，你可选择不投出你手中的这一票。我和梅尔·戈麦斯只是一个传达命令的人。至于大老板心中有什么想法，上帝才知道，不是吗？” “我损失的是货真价实的美金！没有一张是假的！” 不知道为什么，阿芒德年龄越大，得失心就越重。在现在的他眼中，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要比钱还忠诚。 “难道我的美金是复印机复印的吗？”桑德斯也毫不避讳。 “桑德斯，我们需要弥补损失，这一条毫无疑问。这就是我的全部诉求。”阿芒德冷冷的说道。 “没问题，下个月你不是已经预定了海岛的行程吗？你可以在那里直接提出来。”桑德斯也是有一句顶一句的说道。 第100章 活不见人 就在陶德的杉树资本会议室里面争吵的一塌糊涂的时候。 东区检察官办公室，前国会参议员阿芒德·卡伦的儿子，检察官埃尔南·卡伦也在大发雷霆。 他前面是fbi纽约的负责人之一，克塞妮娅·梅尔。 “我会向州检察长、政府司法部提交报告的，梅尔女士。就是因为fbi的无能，我们丢失了最重要的证人，导致我们浪费了纳税人五十多万美金的办案费用。到现在，我们一事无成。”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你们fbi的怠惰和懒散。” 克塞妮娅·梅尔无所谓而又冷漠的看着他。 “fbi有自己的行事规则，埃尔南。我们按照你提交的案件清单工作。在你的工作清单之中，唐尼作为线人只是e-级别。” “你不清楚吗？不是a，不是b，甚至连d都不是。我们为他按照b级配置了全套的家庭、车辆监听和跟踪。埃尔南，我还需要给你解释什么？甚至为了你现在连案子都没有立案的项目，我们隔绝了十几个据说和肖恩有亲密关系的探员。我们纽约分部有三个探员因为这个离职！” 她语气强硬的说道： “你提出的是e-，我们给你b-，这没有什么不对的。至于为什么你的判断失误，埃尔南，你要问你自己。” “还有，管理好你的情绪。你们现在还需要我的支持，你个人依然需要我的支持，不是吗？” 埃尔南被梅尔怼的无话可说，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走到眼下的这个情况。梅尔说得对，现在他还真的离不开fbi的支持。对方还在动用力量帮他追踪唐尼的动向。 不知道他的哪位工作人员打开了大厅里的电视。 “……这应该只是一个意外……漫步者的供应链遍布全球，台湾芯片只是其中之一……”配合的画面是，惨死在杉树资本公司铭牌前面的台湾人。尽管打了马赛克，但是依旧满眼的血腥。 “……我说过，做空永远是市场的净化者和纠察队。和那些通常的指控不同，我们并没有干扰市场的自由运作。而且，我们也会长期的看好一些努力制造好产品的公司。……”肖恩莱尼汉也在电视中侃侃而谈。 “滴滴，滴滴。”他的手机不依不饶地响着邮箱有新邮件的提示音。 是他父亲的短信。自从他今天不接对方的电话开始，他父亲的短信就开始源源不断的轰炸他的手机。 再之后就是手机邮箱。 “我需要和你交谈一下，如果你现在放弃肖恩莱尼汉的案子，我想我可以去和肖恩谈一下漫步者股票平仓的事情……” 他不明白，曾经那么骄傲的父亲，现在为了一些股票的事情，怎么就能放低自己的身段到了这个地步。 他们家的家底自己还是清楚的，父亲在股票市场上的投资占了家庭投资的4成，也就是五千万美金的样子。扣除微软、可乐等长期持有的股票，他的股票经纪人能够动用的也就是不到2000万美金。 就算是全部损失了，那又能怎样呢？ 他摇了摇头，将手机扔在一旁。 “梅尔，你不用敲诈我。如果这个案子做成了我的污点，那也就是你的污点。我们是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我们在一条船上。” 梅尔指着外面忙碌的人群。 “外面不算清洁工，一共三十五个人。其中我的人就有二十八个。而你只有七个人，其中还有三四个的脑子不清楚的狗屎。你现在告诉我，是我在敷衍？” 埃尔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现在和梅尔吵翻了，只有自己受罪的份。所以，无论对方说什么，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将唐尼找回来。 “所有的机场都没有唐尼和唐尼妻子的出行记录和订票记录。” “我们没有找到和唐尼匹配的行车记录。” “可能出城方向的便利店、汽车旅馆、快餐店都没有唐尼的出现的影像。” “信用卡没有刷卡记录。” 一条一条的消息汇总过来。 “我们能不能在全联邦范围内发出通缉令？”马丁给埃尔南建议说。 “你去说服法官？”埃尔南斜着眼睛看着他。 “这就是我说的没有脑子的狗屎之一。”梅尔在旁边补枪。 ----------------- 而这个时间，肖恩已经坐在了唐人街赵周记茶楼。他在等着上城区检察官狄波拉和他的助理检察官托马。 法律顾问林顿和政府顾问华莱士和他一起。 “是的，脆皮婆婆参，猪肚鱼翅，奶油蟹粉，清蒸虎斑，花旗参乳鸽汤，时令蔬菜，这就是我的菜单。” 肖恩跳过了服务员，直接把掌勺的厨师叫过来。 “至于剩下的五位，就按照你们改良的中式西餐上菜。牛油果醉蟹塔塔配荞麦片、芝士焗酿龙虾、烤鹅肝馅饼以及桂花鸡头米枸杞冰淇淋配莲藕酥。没问题，他们会喜欢的。” “你的汉语很好。”厨师仍然用他对外国人的期望和措辞对肖恩说话。 “唔该你！可惜我会的粤语不多。”肖恩也完全的放开了自我。 “对了，我的那份餐单准备两份。”别人肖恩觉得别人不会有那么多事，但是简霍克可就不一样了。 他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只好趁这个机会约一下简霍克。 “肖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做的。” 厨师身边又多了一位穿着中式褂子的老者，肖恩认出来，就是上次到自己办公室送外卖的其中一位，他直接用了肖作为肖恩的中文姓。 “肖先生，这个称呼倒是不错。唔该你。” “这是我们赵周记的赵长生老板，也是……”厨师在旁边介绍着。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赵老板好名字。” “哦，肖先生厉害。”赵长生笑着伸出大拇指。 肖恩笑了笑，脑子里面开始快速的回忆自己关于华人帮派的知识，以及最近那一位才过世的唐人街话事人李文文的种种。 “我也是帮忙传个话，我们四海公司的总经理很是仰慕肖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掌柜的很是谨慎，只说汉语。 在美国的华人帮派很有意思，对外都是以公司来自称。 肖恩知道，在这个年代，能在唐人街呼风唤雨的就有一个——人称赵姨的一个中年女人。她几乎是唐人街在2000年前后的一个传说。有人说她为人豪爽，重情重义。也有人说她手段狠辣，毫不留情。有人传说她是蛇头出身，以贩卖人口赚了自己的第一桶金，也有人说她在唐人街搞商业开发发的财。林林总总，都是传说。 “是赵姨吗？”肖恩不确定的问道。 他看到掌柜的一脸震惊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赵姨是孩子们瞎叫的，你能叫一声赵姑娘，那就算是高看我们一眼了。我们最近也常去博纳维斯肉类市场进货的。” 好么，看来人家已经将自己当成纽约的黑帮老大之一了。 “行，刚好我也有点唐人街的事情想找个能说得话的，你转告她，有时间了一起喝茶。” 肖恩不知道的是，他自己不在意。 但是这一嘴烂熟的说辞和对中国文化的了解，让这位赵周记的掌柜心中着实震惊。 第101章 中式密谋 肖恩并没有等多久。 检察官狄波拉来的最早，距离晚上七点还有小半个钟头的时候，她和托马就出现在了赵周记的包间门口。接下来过了十分钟，来的是梅森和年轻漂亮的老板娘。简霍克反而成了最晚到的一个人，肖恩还起身下楼迎接了一下。 一群人饶有兴趣地参观了赵周记，然后围着一个大圆桌坐下。赵周记有能坐36人的大圆桌，但是肖恩选择了一个十人间。这次的见面需要的是亲密，而不是排场。 梅森很高兴，甚至对于肖恩起身迎接简霍克，而没有迎接自己都没有一点芥蒂。原因很简单，在肖恩四百万空单中，年轻漂亮的咖啡馆老板娘有一万单。那可是不低于三十万美金的纯利润。 更为难得的是，由于在杉树资本翻车之前，谁都不看好肖恩的做空的行为。这反而让这笔横财成了梅森最能拿得出手的光明正大的投资。 “肖恩，真是漂亮的投资，如果近期还有的话……”梅森还不知足。 “算了，这300万单已经让检察官又一次盯上我了。为什么是你……，你凭什么知道……，一定有内部消息……，是不是又串通媒体……，我现在准备做一个亏损的投资人，这样检察官是不是就可以远离我了？” 肖恩的抱怨半真半假。 “但你要输钱，也很难。”梅森对于投资并不熟悉，所以他对于肖恩的马屁也非常尴尬。 “不难，一点也不难。我现在给大家介绍的简霍克女士，她正在公开市场上收购万家乐的股票，不知哪一位有兴趣跟进。” 肖恩原本只是准备打趣一下简霍克，抽个时间让简霍克的万家乐计划胎死腹中。可是，他是真的低估了胜利的光环对于自己的加持。 这一个计划在简霍克的名下，那么就意味着肖恩不打算将它放在公开的市场，至少不愿意放在莱尼汉投资的名下。 这一看就是这两公婆的私房钱。 梅森年龄比较大，对于万家乐尚且比较熟悉。 “是那家将销售清单寄到家中，然后可以选择邮寄购物的公司？我知道，我的妻子到现在还是他们的忠实客户。肖恩，无论如何我都会跟一手的。” “我已经跟进了。”史蒂夫华莱士直接说道，还居然肉麻的和简霍克握了握手。 狄波拉和他们不熟，但是却是看着法律顾问林顿。 林顿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投资，结果桌子下面就挨了狄波拉重重的一脚。 “肖恩，你们的投资计划在公司是公开的吗？”狄波拉问道。 “不，但是林顿拥有最高的权限，他可以投资我们的旗帜基金。”肖恩第一次和狄波拉说话，觉得她还不错，至少没有那种拿腔拿调的状态。 “可是为什么简的万家乐投资计划中没有林顿？” “这只是一个计划，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第十个知道这个计划的人。更何况，这个计划还在计划之中。林顿是一个谨慎的人，现在没有投资很正常。”肖恩觉得有些偏题了，但是现在要说清楚万家乐的事情好像又有点欲盖弥彰。算了，反正等到计划取消的时候再说。 “林顿，以后公司内部的投资计划你可以直接让我看。”狄波拉直接拿走了林顿的投资权。林顿只是点点头，看来这两天两个人的感情升温了不少。 托马还是很安静，在这个桌面上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了。梅森倒是常年活动在社交场合，加上史蒂夫，整个包间内的气氛倒是很活跃。 史蒂夫骚包地打开了一个巨大的酒柜，让大家自己选酒。肖恩觉得，史蒂夫之所以非常乐意留在莱尼汉投资，好酒随便买这一条至少占了五成原因。 史蒂夫和梅森选择了法国干邑产区国宝阿马尼亚克白兰地。狄波拉和林顿换了位置，嘀嘀咕咕地和简霍克、还有年轻漂亮的老板娘选择了西班牙拉曼恰麝香甜白葡萄酒。林顿和托马是校友，两个人的秉性很像，他们中规中矩地选择了法国木桐的红酒。这个酒肖恩很喜欢，所以他们的存货最多。 肖恩却是选择了一瓶茅台。听说肖恩找服务生要茅台酒，刚才的赵老板又跑了进来，先是被一屋子的酒震撼了一下，然后才给肖恩送上了一瓶1984年的茅台。 “肖恩，今天应该喝一点激烈的。”华莱士还在旁边劝他。 肖恩也没有说话，只是将茅台倒进了自己手边的小杯子中，然后点燃一根火柴，扔了进去。 轰，酒杯中冒起了蓝盈盈的火焰。 几杯酒下肚，在大家闲话的空闲，狄波拉举着酒杯试探的问道： “肖恩，没想到唐人街华夏餐饮的味道还不错，我倒是很少来这里。” 肖恩指了指窗户外面，有意无意地说道： “你来的时候可以看到，这里熙熙攘攘，有大量的移民。可是你知道吗？这里的投票率不到3。更重要的是，原来唐人街的主事人，我挺不喜欢的叫做李文文的人在这里，这就是我以前不来的原因。但是不幸的是，四月份他就过世了，我觉得这里又变的很有趣。” “哦？难道一个人会影响一个城市？”狄波拉知道，肖恩一定有他的用意。 “我们喜欢一个城市，其实就是因为我们喜欢生活在那里的一个人。反过来，我们讨厌一个城市，通常也是因为讨厌那里的一个人。城市会有什么区别？”肖恩看着简霍克说出了这段话，还肉麻的和简霍克碰了一杯酒。和他猜的没错，简霍克也选择了和自己一样的菜单，正在用勺子对付芝士蟹粉。 “同样的道理。”肖恩知道需要把话说清楚。 “我支持你，我想很多人也都会支持你。比如伊森霍克，他也要我转达对你的支持。”说到这里的时候，肖恩举起酒杯，再一次和简霍克碰了一下。伊森霍克支持狄波拉，完全是看简霍克的面子。 几杯茅台下肚，他特别想吃一点花生米。 简霍克在他喝完的酒杯上闻了闻，做出了一个难受的表情。 “花生米，简，记住这个发音，然后出去随便找一个服务生告诉他就可以了。” 等到简霍克出去了，他才接着说道。 “这件事甚至和简霍克无关。他们希望能够在未来四年内夺回纽约州。所以，你的支持还会来自第奥古·拜恩。” 看着他将简霍克支应出去的时候，狄波拉和梅森都觉得肖恩有一点过于谨慎了。听到第奥古·拜恩的名字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对面坐了一个什么怪物。 “可是……”狄波拉虽然没有什么背景，但是对于自己一党派的英雄谱还是背的蛮熟悉的。 “拜恩和伊森前些年还因为国会的事情……” 肖恩摇了摇头，只是淡淡地说道： “你会明白支持来自于何处就好，不是吗？” 梅森干脆不自主的想到，难道第奥古·拜恩也有一个漂亮还能干的女儿？ “再有就是梅森局长的支持。我听说埃尔南也会参与警察慈善市集？”他看着梅森局长。 “怎么会，肖恩。纽约警察局唯一支持的就是狄波拉。至于埃尔南，维克多说他有自己安排，我们应该能在市集上看到他倒是真的。” “如果可以的话，在初选之前，我们的“集装箱之夜”上，你应该站在梅森的后面见到珍妮特·伍德·雷诺，现任的司法部部长。” “狄波拉，我的能力就到这里为止。”肖恩谦虚的结束了自己关于狄波拉竞选州检察官的人脉安排计划。 “很好了，肖恩。我觉得……” “有些事情不不用多说。现在最难的是，你的能力在哪里展现？你需要一个集中的优势，让这些支持你的人看到你的与众不同。不是吗？” 如果只是一个人和肖恩面对面，狄波拉都会以为肖恩想要和自己上床。 第102章 购买选票 “我……” 狄波拉有点走神，她以为这次的见面只是一次见面，所以并没有抱很大的希望，自然她也没有做什么准备。 和肖恩的见面，与自己去拜访党内大佬的心态完全不一样。在她的心目中，肖恩只是一个有点运气又有点背景的年轻人，自己应该和他是各有所求。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肖恩却提出了一个完善的计划以及和计划相匹配的人脉资源。 “我没有给你更多的理解或更清晰的认识，林顿？还是你没有传达得更清楚或更明白？”肖恩知道她的心态，但是也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所以，他只能从自己的法律顾问这边下手。 “我……”林顿有点尴尬。 幸运的是，简霍克带着赵老板进来了。老板端着两个碟子，一盘子油炸的花生米，一盘子是豆腐干。 “唔该，今天总是麻烦你。” “没关系的，看到你喜欢，我也很高兴，我这里还有一些自己吃的豆腐干。” 肖恩直接将油炸花生米给面前的食碟上面倒了一些。一只手捏着花生米和豆腐干，一只手端着茅台酒。 也不说话。 简霍克倒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问他： “肖恩，我觉得你用手直接吃东西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肖恩笑了笑，将一些花生米和豆腐干分给了简霍克。 “一起吃，它们是喝酒最好的食物。” “肖恩……”狄波拉知道，自己应该有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我很重视这一次的选举，所以……我会按照你的计划……你知道的，我只是没有……让我们重新开始，我保证。”她说话有点磕磕巴巴的。意思表示出来了，但是还是有点遮遮掩掩。 肖恩也知道，狄波拉这种骄傲的人，需要的是事实的教育。 “这里的人参加投票的热情并不高，因为他们其实有着自己的传统和精神。但是这并不是我要说的重点。” 肖恩想了想，一杯酒下肚，继续说道。 “邮寄投票也是一种正规的方式，不是吗？所以，你有机会可以……” 肖恩才不愿意将花钱买这个建议直接赤裸裸的说出来。 “但是，这种行为很容易被发现……”狄波拉坐在检察官的位置上就习惯用检察官的角度思考问题。 “今天我还给你介绍了梅森局长。司法部长珍妮特·雷诺也是一个关注少数族裔的人。少数人的权利是现在这个年代的政治正确。你没有什么想法？”肖恩说完，就留给了狄波拉一点思索的时光。 史蒂夫华莱士尝了一杯茅台，他就将自己的白兰地也换了茅台酒。肖恩端起酒杯，和他还有梅森碰了一杯。 史蒂夫和梅森都喜欢看他调教狄波拉。 “那我们需要和唐人街的新领袖……”狄波拉习惯于和每一个区域的话事人搞好关系这一个简单的思路。 “不，狄波拉，我并不是故意要为难你。从你下周宣布竞选州监察官开始，你就要有更广阔的视野，和更多的能够打动人心的行为。” 肖恩不愿意再猜谜了。 “保证唐人街第八警察分局重新开始正常运作，招募更多的华裔警察。第八分局已经关闭了十年了，你要是能打开它，你会获得这个社区如潮水一般的好评，它一定会降低这里的犯罪率和发案率。” “而只是一个分局而已，只要你和梅森达成一致，这件事就会很容易的推进。而这时候，你需要谁的选举票，你都会得到它的。” “而且，这时候的第八分局在梅森的指挥下，应该会成为一个最具有忠诚和战斗力的分局。” “这一次我真的清楚了，肖恩。”狄波拉举起酒杯。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重新恢复第八分局的原因，肖恩和梅森商量过，这次在抓捕老汤米的过程中，唐人街也应该是一块需要过一下水的地方。之后，安定唐人街，这个理由就足够强大了。 “不，你还不清楚。我们需要的是稳定的票源和票仓，这就是我说过纽约州的大目标，你忘了？我需要你将改善华人聚集区的司法程序也作为你的竞选主轴之一。” 肖恩毫不客气地指出来。这个女人什么都不错，但是就是在上城区呆的时间太长了，缺少全局的视野。 “可你说的是少数族裔，而不单单是华裔，不是吗？”狄波拉觉得眼前的龙虾都没有味道了。 “没错，但是你需要的是一个试验田。最好的政策，最好的服务和最好的人员。要不然，州政府哪有那么多的钱支持你？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钱支持你。” 肖恩还要继续说的时候，简霍克却将话题接了过去。 “无非就是给你突然增多的唐人街选票一个证明而已。它不是无缘无故的增多。尽管事实上，它们在逻辑上并无关联。但是舞台下面的人看不到魔术师后背的，狄波拉。” “明白了！” 这次，从狄波拉的发亮的眼睛上，肖恩知道她是真的明白了。 “你啊。” 简霍克拍拍肖恩的脑袋。 “想得太多，但是你说出来的太少，知道了吗？还有，要是你在唐人街搞不到钱的话，那么你又要自己出钱了吗？” “没错，这就是我的底牌。就算是唐人街没有人支持我，我也会做出一副大家都支持我的样子。” “可是……”狄波拉又糊涂了。 “支持就是支持，就算是假的，时间长了也会变成真的。但其实你已经不需要考虑那方面的问题了，你把我们刚才说的事情做好，没问题？” 肖恩还是不愿意多说话，愿意让他耐心说话的人没有几个。穿越之后，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脑袋中得到结论会很快，自己的嘴有时候都跟不上。 现场有点冷场，最活跃的华莱士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看着简霍克。 简霍克拍了拍桌子，对着肖恩说道： “我已经和海湾集装箱演出的谢里尔·克罗谈好了，她会帮我我们邀请萨拉·麦克拉克伦和史蒂薇·妮克丝。但是她和南方小鸡没有交情，所以南方小鸡的出场费会很高。” “贵就贵一点，我都答应梅森了。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又要耽误事情。” “华莱士，你答应我的安妮-海瑟薇和斯佳丽-约翰逊呢？”肖恩转过来问华莱士。 “安妮-海瑟薇？斯佳丽-约翰逊？”史蒂夫华莱士似乎想不起来这件事了。 “为什么还有斯佳丽-约翰逊？”简霍克似乎也觉得不好。 终于，酒桌上的话题一说到明星八卦的时候，气氛就又变的随意而开心。 肖恩刚要指着梅森，说是他执意要邀请的，却看到了梅森身边年轻漂亮的老板娘，只好往华莱士身上栽赃。 “史蒂夫华莱士欠人家一个人情，需要一点金钱来平衡一下。刚好，纽约警局希望能够增强对年轻人吸引力，我好不容易和梅森局长谈妥了的。” “史蒂夫，你忘了那天早上六点半我们在警察局门口说的计划了？” 肖恩又问了一遍，华莱士这才想起来。 他正准备要反驳是你和梅森提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老板娘和简霍克。 “我忘记了，但是我有安妮的电话，你放心，我会和她直接联系的。” “这件事就一起交给我。”简霍克直接将这件事情揽了过去。 “简，我觉得你在fbi是否太清闲了一些？我看你们的那些探员每天都非常忙碌的。”华莱士打趣的说道。 “没关系。我本来就是在那里打发时间而已。主管我的副局长现在是梅尔，你要不要她的投诉电话。” 简霍克却是有底气的直接怼了回去，挺像个不讲理的高管子女。 第103章 狡兔三窟 经过深思熟虑，肖恩有自己狡兔三窟的计划。 唐人街是肖恩的狡兔第一窟，西非是肖恩的狡兔第二窟，澳门会是肖恩的狡兔第三窟。 如果有机会能够获得一个黄色的国花瓷，那就完美了。 一个国家形成之初和一个婴儿的诞生差不多，个人发展可以因人而异，但是诞生之初所刻进基因里面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直到死亡！ 华夏的dna在大禹治水的时候就已经形成了。之后，他的核心精神就没有发生过一丝一毫的改变。权利越大的人责任也就越大。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 美利坚的dna在五月花和西部淘金的时候也形成了。之后，他的核心精神也没有变过。我们都知道美利坚立国就是反抗英国的无下限剥削，但同时他们又对印第安人惨无人道！所以美利坚有两种最本质且无法根治，又相互矛盾的基因，掠夺以致富和反抗以自由。 掠夺成了默契，自由成了符号。 这个地方之所以是天堂，因为它就不是一个国家。这地方之所以是地狱，因为它就不是一个国家。 他可以把全世界当做自己的血食，在众多的血肉滋养之下活的脑满肠肥。但是，反噬来的也会很快，犹如地狱中被藤蔓吞噬的恶魔。 但是，这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所以，现在的肖恩很愉悦。即使在飞行员简霍克的驾驶下，他依然脑海中充满了无数的思考和判断，似乎像是灵魂飞升了一般。 三十分钟，驾驶员终于在射光了所有的子弹之后，才恋恋不舍的降落在崎岖不平的山区机场。就这样，直升机的旋翼还在缓缓的转动着。 “是在想安妮-海瑟薇，还是斯佳丽-约翰逊？”简-霍克俯身到肖恩身边。 “安妮海瑟薇。”肖恩知道他说什么都会是一个大白眼。 “你要不离开fbi，我想要做一个媒体公司。安妮倒是一个不错的签约演员。”肖恩赶紧补充。 “我的万家乐，当我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我觉得万家乐的产品名录就是一个花花世界……” 简霍克也有这个意思。fbi对她来说，现在成了一个鸡肋。危险的、刺激的工作，没有人敢安排她。而内部的监察，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今天耐克、阿迪达斯等五家体育品牌联合抵制ebay。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肖恩站起身，给他和简霍克倒了一杯柠檬水，站在树屋的落地窗前面看着远处沉默但是喧嚣的纽约。 “是他们怕了。所以，万家乐项目上我可以把我的私房钱都给你，但是，它需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在回来的路上，肖恩的思想有点变化。 “我们要研究一下，彻底清理万家乐的董事会。我会让茱莉给你一个清单。不做则已，做就要做绝。所以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下手的时候就很快了。” “媒体公司先要筹备起来，我们看看有没有机会收购一家小公司。未来可能用得上，这件事你倒是可以忙起来。” “我想想看，明天和妈妈讨论一下。对了，马上就是六月了，我妈妈还在问，今年的奖学金发放仪式的事情。” 简霍克看起来叛逆，但是骨子里面却是那种权利三代的做派，谨慎而听话。 “奥玛和我说过一次，这件事情我建议她听一下你父亲的意见。毕竟他最近还在追着参议员弗林-阿特金斯猛揍。这也算是帮我们的忙。老兵医疗中心、公墓还有奥释酮的事情现在已经激起了军方的愤怒，所以，我想把这个基金发放奖学金的活动交给伊森和他在军中的那些老朋友参与。” 肖恩喝了一口水。 “可是你母亲奥玛说我太势利了。她的意思这个基金是家中一项长久的事业，也是孩子们将来安身立命的避难所。因此，不应该和现实走的太近。” 他抱着简霍克，将自己的脑袋抵住简霍克的柔软。 “头很痛啊。” “我在西非的事情少不了军方的支持，所以……头真的很痛。” 想要彻底打到以贝宁为首的西非中央银行，资金是一个方面，在肖恩的设想中，军方是保底的力量。实在不行，他准备针对贝宁的高层搞一点小动荡。如果能够实现的话，120亿美金的豪赌就能给自己带回来不少于300亿美金的利润。 2000年后，他非常需要这笔钱。 “你是怎么想的？” 简霍克揉着他的眉毛中间的皱纹。 “我支持你。至于伊森和奥玛，他们有自己的目标，能统一成一个更好，不能的话也不会影响你和他们的关系。这一点我很肯定。” “不知道啊，从现实来说，我肯定支持伊森和军方参与一下。这本来就是我的计划。” 肖恩听了简霍克的话，觉得很舒心。 “但是，奥玛的话才真的是稳重的建议。从长远看，奥玛的建议才是正确的。” “所以……” 肖恩站起来，摊摊手。 “我再想想。对了，明天你的计划是什么？这几天如果可以的话，你跟我在一起好了。” 马上要启动对福尔图纳托家族的行动，肖恩也觉得需要注意一下安全的事情。 “我约了艾伦和谢里尔·克罗一起吃饭，还是那家唐人街的馆子。我觉得你那天自己偷偷吃的菜很好吃。” “可是……”，肖恩突然站住了。 “简，你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地方，不是吗？我们做一个小的综合体，你最爱的美容、餐厅、咖啡和演出。这样的话，你就可以……”肖恩发现自己挺蠢的。 “我明白了，奥玛的事情是奥玛的事情，而简霍克的事情是简霍克的事情。我们把基金拆解一下。” “好了，现在我来看看我们的规划。” “首先，你需要一个叫做纽约花园的小综合体作为自己的基地。嗯，简，你把你想要的，常去的地方都列给我。” 肖恩知道，这个玩意直接赚钱很难。但是，不是已经2000年了吗？这个综合体完全可以交给高力国际、戴德梁行还有戴维斯第一太平洋，他们一定会在和华夏的房地产公司交往中，卖一个好价钱的。 还有，2002年前后，美联储为了刺激经济的增长，连续13次降息的方法来促进经济的复苏，同时也把发展房地产业作为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手段。在经历了两年的w型调整后，在2003年开始了新的增长周期。如果自己使用商业地产抵押贷款支持证券，这可能也会给自己回一波血。 “对了，911是哪一年？”这个问题在他的脑袋中一闪而过。 “然后以这个为基础，我们拆解一下牛仔基金好了。我现在给林顿打电话。” “真的是幸亏有你。” 第104章 毒计绝户 “西非项目资金筹措的进度如何？” 眼看已经到了五月底，关于西非项目，肖恩列举了他们重要的拟合作方二十八个，只能私下逐一沟通。 “美利坚退休教师基金打算出15亿美元，但是他们不优先出资，不能占到总出资额的10。” “富国银行不愿意签署保密协议，所以……” “摩根大通，我们需要一个和他们高层关系更好一点的中间人，现在的关系并不能直接和高层汇报。” “达美航空，衡平保险，仍在谈判中。” 茱莉汇总整个西非贝宁项目的进展。 “有难度，关键是我们还不能让消息散播出去。要是被媒体知道了，那就是一个大新闻。” “那就是说其实教师基金的10亿美金也是一个口头承诺而已？”肖恩敲了敲自己手中的钢笔。 “严格来说是这样的。如果没有剩余的140亿美元，就不会有10亿美元。” 这是莱尼汉投资的第一笔单超过100亿美金的项目，难度自然不小。 “如果我们不介意黑石这样的机构下场呢？” 黑石现在的老板是史蒂芬·艾伦·施瓦茨曼，还有一个华夏化的翻译叫做苏世民。他的黑石合伙人是彼得·乔治·彼得森，尼克松政府的内阁成员，商务部部长。 肖恩看向史蒂夫华莱士。 “苏世民他是69年的耶鲁毕业生。你要是正常毕业的话，应该是他的小师弟。而且他还是耶鲁骷髅会的成员，这也是被你玩丢的。”华莱士摊摊手。 “我去问问，看看谁才能让他不得不重视和你的会面。他和小布什是同一届的同学。但是很可惜，我们站在比尔这边。” “那就先从黑石这样的机构谈起来。”肖恩明白，自己还是金融市场中的一个小鱼，要是想折腾出大风浪，还是得先成长一段时间。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茱莉马上就接上了一个更坏的消息。 “同时，铁狮门拒绝了我们，他们中间应该有英格兰工党党魁安东尼-布莱尔和我们美利坚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小约瑟夫-拜登的影子。” “小约瑟夫-拜登？”肖恩没有反应过来。布莱尔他知道，现在的英格兰首相，干了十年，也算是英格兰长寿的首相之一。可是小约瑟夫又是谁？听上去像是一个娘炮。 “乔-拜登。”茱莉补充说道。 “瞌睡乔？”肖恩这才反应过来。 “没听说过他有这个绰号啊。他们现在不打算和我们合作，拒绝的干脆利落，就算是第一太平戴维斯出面都没戏。”茱莉奇怪的看着自己的老板。 肖恩明白，一旦股东或者影子股东中出现这些政客，他们一定调查过自己。所以，不能合作的原因就会有很多种。也许是伊森，或者其他人。这个就不用再去沟通了。 可是他也没有想到，布莱尔居然和拜登会有共同的投资实体。 所以啊，任何成功都不是侥幸的，哪他妈的有白手起家的富翁。 “那么，我们还有谁在可以选择的清单上？” “购物中心开发运营商--西蒙地产集团。西蒙和德巴托罗两大家族房地产公司合并，96年上市，目前正处于大规模并购过程中。商业地产明星，需要为自己的股票炒作概念，也需要额外的成长收入。 通用增长房地产公司（neralgrowthproperties），ggp房地产，最近有了海外扩张的想法。” 两者都不是很合适，这些上市公司需要揭露的项目信息要求比较严格，就算大家达成了合作协议，但是也很难躲过上市公司的监管。 “fivepots发展集团的以色列开发商boriskuzez怎么样？”说话的是英格丽特。 “fivepot发展集团目前的项目是newhall牧场、旧金山的旧金山造船厂改造和橘县的大公园社区。” “听起来不错啊，可是不知道能不能谈合作。”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他们现在还不是上市公司，所以我们家族和他们联合成立了boriskuzez。其实就是……用他们集团的名字，但是我们家族单独做一些小规模的开发。” 英格丽特将胸脯拍的啪啪响。 “现在的主席是我的哥哥，你知道的，他就不是商业的材料……所以，我想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机会。更何况前几天他还在发愁2亿多美金的下一步投资问题，他并没有一个好的方案给家里。” 没问题，这简直就是太没有问题了。肖恩恨不得将英格丽特抱起来亲几口。谁能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孩子居然也是以色列开发商的闺女。 “需要我直接来谈一下吗？”肖恩觉得自己还是要表示出一些诚意。 “不用了，我和茱莉、简霍克一起去就好。我哥哥见过简霍克，他们关系也不错。” “可是？”肖恩不清楚，为什么……他还是有一点好奇心。 “其实我们是fivepot发展集团的业主。他们旧金山的旧金山造船厂改造项目里面有一块是我们家的工厂用地。他们当时也没有那么多的现金，所以……” 拆二代啊。肖恩觉得英语都是罗里嗦的，哪有汉语直接明了。 好了，一个困难解决了，肖恩又开始沟通下一个项目。 “那好，这件事关于黑石部分也只能是你和我两个人的事情了，华莱士。对了，万滋的大股东还没有消息吗？” “他不想见你，肖恩。”华莱士无奈地说道。 “他现在也顾不上万滋的管理，只不过就是掌握了万滋的股权，现在就等着我们把钱送过去。人家说了，如果见到你的话，也许他的意志就会动摇。” “不是非卖品，但是售价要求很高，对吗？”肖恩需要再明确一下。 “一股溢价21美金，他就是等着坑我们一把就好。”华莱士也没有底气。 股价才不过18美金，这摆明了就是要用绿票进行讹诈了。 “林顿，我们要是玩定向增发，然后给他实物支付非现金的pik，没有到期日的那种，有方案吗？” 肖恩知道这种特别无耻的绝户计。 “他要么要现金，要是还不能在其他股东售价上浮20的价格成交，我们就把他的资产变成债务。”肖恩有点生气了。 “然后要约收购，强制进行合并，把他踢出局，让他滚蛋！” 在他的印象中，前世很多互联网公司的创始人就是这么被搞死的。但是那都是2005年以后的事情，现在的美利坚大家还没有这么做的。 “他要是选择别人交易呢？肖恩。现在这个消息已经在市场上传开了，就是因为你最近的几场胜利，大家都在看好万滋食品。” “狗娘养的婊子。没关系，我们给他优先股，不能在任何交易所交易的那种，所以他也就没有法子轻易卖出。” “可是要是债务的话，他会不会要求我们进场后优先偿还？”艾伦继续问。 “设定一个框架，让他的债务在公司的债务层级中属于次级债，就算出现问题，也要第一债权人先拿到钱之后，他才能拿到钱。” “他不是喜欢这些股票吗？” 肖恩觉得自己头上长了角，恶毒的说道： “反正没有到期日，他甚至都没有机会兑现自己的股票。他愿意持有，那就一直持有好了，我想美利坚的税务部门会教会他如何做人的。” 实话说，这个方案很不厚道，也很不寻常。但是，肖恩从林顿、艾伦还有新加入的艾瑞克刘的脸上，都看到一种兴奋的表情。 “法律上呢，能不能执行？”肖恩不知道，当前环境下的美利坚法律是否支持。 “应该没有问题。”林顿想了一会。 “那就去做，艾伦，你这么兴奋，那你就和林顿飞到加州和他当面谈。”这种恶毒的谈判华莱士这种老狐狸本来最适合，但是这几天他肯定走不开。 肖恩看了看手表，他下面还有诺亚等一大票人等着呢。所以他站起身，对凯洛杨和艾瑞克刘说道： “此外，我们需要一个新的篇章，在我们人数如此少的情况下。凯洛杨，这个项目由你负责。”两个华裔，房地产应该最适合你们，肖恩有点迷信。他觉得这种带有土地性质的项目就应该华裔负责。 “以麦迪逊广场公园附近，第五大街262号城市noad区七十亩商业土地为标的，按照惯例，若要商业开发，我们需要向银行借贷一大笔钱。但是你们看到了，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的钱。所以……” 肖恩将房地产证券化这个大杀器抛了出来。 “杨，我需要你拿出一个方案，将这个商业项目和我们即将要收购的商业项目打包成为可交易的证劵，让美利坚每一个拥有1000美金的人都可以购买。” 凯洛杨愣住没有说话，这个哈佛的博士似乎没有反应。 直到肖恩即将要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她才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老板，你再说的详细一点。这是一个天才的主意，就凭这个，我们其他的业务都可以不做了。老板……” 肖恩从她的身边绕过。 “我们的屠宰场还有一群人等着我，这个项目是你的了。”他说的就是屠宰场。 “可是老板，我还在负责……” “我已经准备好了，六月份的薪酬谈判季，我会拿出来自己5股权，作为员工激励计划……”肖恩留下了一句话就走出了会议室。 “没问题的老板，没问题。”这一次不止是凯洛杨，几乎所有参加会议的都站了起来。 第105章 银河列车 “对了，史蒂夫和林顿，为什么你们还不动？”已经走到了楼梯的肖恩又折返了回来，推开门喊道。 “哦，上帝啊，肖恩。你真的是一个资本家。 看看老人家我的年龄，我已经不再是一个年青人了，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坐在这里开了五个小时的会。”林顿是被艾伦抓住了，正在向他咨询有关定向增发的法律条文，而华莱士单纯是自己不愿意动弹。 “起身。等到这件事忙完了，我送你去rb度假，那里有赤果果的美女用身子作为盛菜的托盘供你品尝。”肖恩笑着画大饼。 “这是你的最爱，你想想，美女加上好酒，同时满足你人生中最大的两个爱好。更何况你面对的还是rb人，恨不得跪舔你的那种。” “不要骗我了，肖恩。你开车的技术因为简霍克的原因，太差了。我觉得你一定是对rb的山口组有了兴趣。”华莱士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那倒不是，我想问你的是，每年六月不是都有一场我们和rb金融企业的下田会议吗？为什么这两年都没动静了？还有，我们能不能有一张或者几张邀请函？”肖恩觉得rb的券商也是一个重要的资金来源。 “本来就是2年或者4年一次，上一次是98年，下一场会议最早也会在明年，或许是2002年，也许就没有了。” 肖恩觉得很奇怪，这种政府之间组织的会议也这么随便吗？ “没有一个准信吗？我刚才还想着从rb的证券商那里……” “你和一个萍水相逢的美女，达成了共同在一个床上早起的成就，你还会莫名其妙的给她惊喜吗？”华莱士直爽的说道。 “让rb下跪的成就，我们在下田达成了两次。结果倒是一样的，就是门户开放，at。” “好。”肖恩无语的点点头。 “你总是能发明一些新词汇，我现在每次看到楼下的at都会想起来你。” “asstoouth。at，肖恩，这才是一个成熟男人的智慧。”华莱士得意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肖恩在看到了诺亚、尤里和科斯塔几个人的时候，觉得似乎这边才更舒心一些。 毕竟，这边的事情虽然危险，但是却很单纯和短暂。 “先说第一件事情，诺亚。把我们在检察官那边的清洁工罗拉撤回来，那边很快就要撤摊了。” “回到？”诺亚询问。 “给她一个鲜花市集的五个摊位，人也放在鲜花公司那边。”肖恩思索了一下。 然后，他示意这场漫长的马拉松会议也可以开始了。 “针对福尔图纳托家族的联合行动在三天后。警察的思路很简单，就是一场对于老汤米所有产业的一次大清洗。无论是码头、酒店还是白色面粉网络。” “那老汤米呢？”肖恩看了科斯塔一眼。 “他可以乘坐自己的私人小飞机去巴拿马。之后就是通缉犯了，不用我们操心。”科斯塔说道。 “这一次既要确保他顺利安全的走，又不能把我们操作的痕迹留下把柄给警察。梅森不是自己人，我们不能信任他。” “还有，老汤米已经给英格兰农夫信托基金转了1000万美金，加上他早先在南美洲那边的土地投资，他应该能够在那里顺利的生活下去。不过就是别被南美洲那边的面粉商给盯上了。我们没有那边的关系，尤里，你们在古巴的势力可以打个招呼。” 尤里也点了点头。 老汤米很顺利的给肖恩移交了五个纽约的工厂、商业和休闲物业。因此，看在科斯塔的面子上，肖恩觉得没有必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反正他后来反复核实，上次的暗杀也并不是老汤米授意的。 “科斯塔，这里面还有没有什么漏洞？” “十栋物业我们签署的都是购买协议，出行时间是明天晚上。除了唐人街计划还需要再确认之外，我没有其他问题了。”科斯塔心情挺好的，他觉得老汤米这样的结局也算不错。 “唐人街的计划和安排我会抓紧，今天晚上我争取和他们见一面，完善之后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和诺亚。那么，你也看到了，剩下的事情只能全部交给你了。我别的没什么要求，就是要尽最大的可能，问出来是谁在我们背后捣鬼。” 说到这里的时候，肖恩突然愣住了，他好半天都不说话。直到华莱士推了推他，他才反应过来。 “看看，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受不了呢，要不来一支？”华莱士像是清朝八旗一样，将一些透着荧光的绿色粉末抹在自己的鼻子下面。 “不用了，你自己享受。”肖恩倒不是累了，他只是想起了另外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看着满鼻子麻草叶子的史蒂夫，肖恩把给他的生日礼物也已经想好了，画着葡萄架子打秋千的鼻烟壶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后面的事情不少，虽然自己还是有些环节没有想清楚，但是他也不纠结，直接干脆利落的结束掉了老汤米的话题。 “尤里你那里呢？” “我们的赌博列车已经完成了临时牌照审批。但是游客只能在列车车身范围内赌博，一路上除了抵达阿拉斯加，谁都不允许下车。” “已经很不错了，不是吗？”肖恩点点头。 “只是还没有一个名字，我们想了很多，都不满意。有些太直白了，有些又过于小气。” 这件事情上，尤里很满意。 纽约州早就不会新增赌场牌照了。但尤里在纽约做赌场巡展的时候，找到了一个机会。他发现，美国大部分州都允许搭建临时的大帐篷赌场，就和那种马车帐篷杂技团一样。只是，每一个州允许设置的时间长度不一样，纽约州临时牌照的时间是7天，最短的田纳西州只有24小时。 而且，这玩意和杂技团还有一点很不一样的地方。大赌场的客户都是有钱人，对于赌博的环境要比看杂技的客人要求可高多了。另外，像轮盘这种大型的赌具也需要花一些时间来安装。还有一些餐饮酒水在帐篷营地这种模式下，也不是很好加工。 在他看来，便捷和豪奢这两个根本对立的条件就不能同时满足。就在尤里已经准备放弃，只是单纯给肖恩抱怨的时候，肖恩却给了他一个赌博列车的创意。 太完美了! 在尤里崇拜的眼神中，赌博列车将一切原有的矛盾迎刃而解。 “叫它银河列车怎么样？”肖恩想到了他小时候看的一部动漫。 “没问题！就这么定了。”尤里觉得不错，有一种既前卫又复古的气质。 “列车内部装潢的设计方案完成后给我看一下，到时候我签了字你再动工。”肖恩对于俄罗斯人尤里的审美很难恭维。 “要是你没有太着急的事情，我想请你你协助科斯塔处理老汤米的事情。在这个事情上，我总有一种不好或者遗漏了什么的感觉。” “我刚才看到了，你是觉得……”尤里经历过东欧的事情，对于这种情况比较敏感。在他那个动荡的年代，能信任谁，是他们做事情的第一要务。 “不是警察，他们没有那么闲。再说了，老汤米跑路比呆在监狱里要好得多。谁他妈知道老汤米在法庭上会说什么，梅森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另外，如果媒体大规模公布了老汤米犯下的那些罪行，条子们和他签署认罪协议的压力也很大。眼下正是检察官大规模初选的时候，群众盲目的那种正义感带来的压力，可是谁都承受不起的。” 肖恩觉得不对劲，但是他也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 “在老汤米的事情上。还会不会有其他人准备浑水摸鱼呢？总之，你们要准备的充裕一些，免得被其他人趁火打劫。或者说……”肖恩看向尤里，他知道尤里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尤里，最高明的猎人有时候是以猎物的形象出现的，对。” 结束了尤里的业务，肖恩将唐尼地事情放到了最后，这个议题是今天所有的议题之中最沉重的。 茱莉将自己编好的手机短信给肖恩看。 “梅尔：明天早上十点，唐尼，5号公路高速入口。” 这条信息是关于唐尼的，发送对象是fbi的副局长克塞妮娅·梅尔。没错，因为简霍克和肖恩的关系，那位隔离了十几位fbi中和简霍克关系还不错的探员的副局长。 但是，没有人知道，其实在局里，她和简霍克的关系才是最好。 “……”肖恩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 他把手机短信给大家传阅了一圈，这条短信发出去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会一起发动。 “肖恩，昨天和今天，唐尼在梅奥诊所又参与了全美顶尖肿瘤医生的会诊，结果改变不了，这不是你的错。”茱莉知道自己的老板心结在何处。 “好！”肖恩站起身。 “所有你们身边重要的人都交给诺亚，他会在曼哈顿的冷杉树屋给大家做好安排。” “动起来！” 第106章 在前半夜 漫长的两场会议结束，既然大家都各有安排，肖恩也只能选择带着自己的司机莫特前往唐人街，赶赴赵周记赵长生老板的邀约。 地方还是在赵周记的酒楼。 肖恩下了车，就看到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在赵长生和几个华人的陪同下，站在餐厅的大门前迎接自己。 赵长生和两人都很熟悉，就充当了介绍人。 “纽约鼎鼎大名的投资人，肖恩-莱尼汉，肖先生。” “赵宜春，赵姑娘。” “赵姑娘好。”肖恩双手抱拳，一拱手一张嘴，倒是将对面的赵宜春给惊着了。 估计赵长生给她也描述了自己所看到的肖恩的情况，但是在赵宜春的心中，总是会觉得一个美利坚人就算是汉语如何好，也就不过如此。 然而，肖恩一张嘴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肖恩倒也没着急，趁着这个时间，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宜春。 她长的像肖恩熟悉的后世明星桂纶镁，虽然也很漂亮，但是她的美中总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凌厉。 “哎呀，肖先生。” 赵宜春一笑，连带着周边的人都笑了起来。 “真是吓了我一跳，光是听声音，我都觉得肖先生的中文说的比我还要好。” “胸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难怪赵姑娘能在这鱼龙混杂的唐人街创下偌大的名头。”肖恩现在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所以他只能尽可能用汉语炫技。 “真的是……过奖了，肖先生。”赵宜春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见鬼了三个字咽了回去。一个看起来真真切切的白人，张嘴一股子和自己祖父辈一模一样的语气，这不是见鬼了是什么？ “我们赵周记的这些排场，在您看起来都是玩闹。肖先生，里面请。”说着话，她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看起来原本设计的那些说辞似乎都有派不上用场。 “人不辞路，虎不辞山，到了唐人街总是要拜一拜赵姑娘的码头的。赵小姐，请。” 赵宜春还是对这次的会面还是比较的重视的，赵周记今天就没有营业，整个酒楼都用来招待肖恩一行人。 自然是最大的包间，能坐下三十多人的房间里面花团锦簇。轮到分主宾坐下的时候，倒是赵宜春这边有一点尴尬。肖恩这边的莫特带着保镖都在外面，包间中只剩下了肖恩一个人。倒是自己这边人数还不少，要是论资排辈按规矩排座位，就算是自己最信任的掌柜赵长生也只能敬陪末席。 但是赵长生还不能不坐在末席陪着。 肖恩哈哈一笑，自己选了主宾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肖先生，你远来是客，总是要坐在主位上的。”赵宜春先把自己人的排位放下，先和肖恩客气。 “要说远来是客啊，对于我这个土生土长的纽约人，诸位才是从华夏原来的客人。来来来，这主位还得赵姑娘你坐。” 然后，他拍了拍自己右手边的位置。 “赵掌柜，来来来，你坐在这里。今天这个聚会，要是没有你啊，还真是不成席。”他干脆就装出来自己对什么排位不清楚的样子。 赵宜春一看，干脆的将错就错。自己也不推辞，婀娜地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那就客随主便，就依肖先生你的意思。长生，你就挨着肖先生坐。” “肖先生是个外人不了解我们的规矩，赵姑娘你也不了解咱们的规矩？我父亲的三七还没有过，难道还是这东海岸总公司大老板的位置你赵姑娘坐定了？”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尽管还是华人，但看起来应该是在美利坚出生长大的华人二代，穿着满是字母的西装和尖头的镶钻白皮鞋。 倒也不是他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位穿着旗袍的中年妇女。她也没有落座，只是半依靠在圆桌旁边的博物架旁。 “看看，看看，我中午的时候就说宴无好宴么。你赵姑娘今天是约我们一起吃饭，还是借着洋人的势力给我们示威来了？” “李华妹，有外人在呢，你也端庄一点。”旁边是一位老人有点看不下去，直接出言呵斥说道。 “端着，谁不知道我就是在床上也是要坐在男人上面端着的。可不像你费叔谊费叔叔，被赵长生都骑在脸上了，还能端着。”这位李华妹果然就是一副牙尖嘴利的样子。 “还是费叔叔你就喜欢被人坐在脸上？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叔叔你喜欢这个调调。” 李华妹说着话，眼睛却是看着坐在上首的肖恩和已经在主位落座的赵宜春。 看来诺亚传来的情报很准确。东海岸最大的华人帮派，在李文文突然心梗去世后，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按照规矩和辈分，原本就应该轮到了赵宜春上位，可是看来李文文的这位儿子不愿意丢了少帮主的身份，私下也做了不少动作。 虽然现在并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但是，他还是想看看赵宜春的表现。 “排名这个东西啊，有时候是和实力匹配的。”赵宜春稳稳地坐着，不慌不忙的说道。 “本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机缘巧合地能请到肖先生，我倒是觉得是我们公司发展的一个大机会，咱们也能再上个台阶。可是，你们姑侄倒也是煞费苦心，费心让肖先生看看华人这花团锦簇下的败絮其中，倒也是坚定了我的决心，也省了我的一番言辞。” “肖先生，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合作，但是你看，咱这也算是待人以诚了，不是么。” 还不错，既没有声厉内荏，也算是不卑不亢，连拉带打应对适宜。 “赵姑娘第一句话就说的不错，没有实力，排名这玩意儿，不就是自己哄着自己玩。今天开了一天的会，原本倒还是有些事情想和赵姑娘商量的。” 说着，他看了看其他几个人。 “几位，愿意坐下来的就坐，赵姑娘觉得你们能参与，我也没啥意见。可是，要是不愿意坐下的。” 他看了一眼穿着字母西服的年轻人。 “不愿意坐下的，是不是就可以滚了？” “fuxkyou！”这位直接张嘴就骂。 “赵宜春，我还不知道你喜欢洋鬼子的大杰宝。怎么，家伙大你就爽了？” 肖恩笑了笑，拎起来放在自己手边的茶壶，连带着滚烫的茶水就直接迎面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茶壶在毫无防备的年轻人的脸上开了花。 在他痛苦的嘶吼中，肖恩几步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狠狠朝着他的腿窝处猛踹一脚，然后抓住他的左手手指向后猛地一折，把他的上半身直接钉在了桌子上。 “啊……痛、痛……来人啊……松开……老三！老三！” 这几下来的迅猛无比，周围的人还都没有反应过来。刚才还嚣张的李华妹也只是张大了嘴巴，一脸不信的看着肖恩。 在他们的心中，肖恩就是一个成功的年轻富翁，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位的脾气比自己这种黑社会还来的火爆。 肖恩直接猛的向上一折，咔一声就扭断了李文文大儿子的小拇指。 他等着这位凄厉的哀嚎缓和，开始换气的空挡，这才在他的耳边说道。 “别叫，你要是再发出一点声音，我就会扭断你一个指头。” “我fuxk……” 咔啪，这次声音几乎包间里面全部的人都听见了，肖恩又扭断了他的无名指。 “我……”十指连心，一阵剧痛传来，这位刚想要骂人，突然想起了肖恩才说过的话，只好一口咬住摆在桌边的大红餐巾。 “老三！老三！快进来！”这位倒是安静了，谁知道李华妹又开始发疯狂叫。 “真是聒噪！” 肖恩从腋下拔出了手枪，一枪打在了李华妹身边博物架上面的仿制青铜编钟上。 “老……”，伴随着枪响，李华妹像是一只被捏住嗓子的鸭子，将后面的几个字吞到了肚子里面。 肖恩回手就用枪托砸在了李文文儿子的脑袋上。 没有留手，每一次都砸的结结实实。五六下之后，这才将已经晕过去的软塌塌年轻人，像是丢死鱼一般，直接丢到了李华妹的脚下。 然后，拿起桌子上的一瓶茅台，拧开了盖子，递给赵长生。 “慢慢的倒，我洗个手先。” 第107章 还在前夜 李华妹看着扑倒的自己面前，翻着白眼的侄子，这时候好像才明白了扑街的真正含义。她甚至都顾不上检查自己平日挂在嘴边的亲爱好侄子的死活，尖叫着就要往包间的外面跑。 肖恩也不管，只是就着赵长生倒出来的茅台，仔细的清洗自己的双手。赵宜春也不吭声，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刚染的指甲。 李华妹拉开了包间门，却见几名自己和侄子带来的保镖，咬着餐巾躺在地上，莫特带着人坐在椅子上，举着枪正对着包间的大门。 “回去……”这次李华妹听到是纯正的英语。 她面对莫特的时候，双腿颤抖，小心翼翼。听话顺从的疾走几步，似乎要尽快远离大门，可是一靠近到赵宜春身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精气神又回来了。 “好、好，好！” 她用力伸出手臂，因为生气和惊恐而颤抖的手，指着赵宜春。 “我哥哥在世的时候，人人都说赵姨给咱们赵周记闯下了不小的名头。可怜啊，就我四处还给人说，什么赵姨啊，就是咱们自己家中的赵姑娘。” 她瞥了一眼肖恩，看到他还在专心致志地用餐巾纸蘸着茅台酒擦拭自己皮鞋上的血迹。 “虽然，我今天和你侄子一样出不了这个门了，但是……我还是要说，你就是个婊子！吃里扒外的婊子！心如毒蝎的婊子！李天明刚躺进了棺材，你就要下死手了？” “这话不对，李姐。”赵宜春站起身。 肖恩已经擦拭完了皮鞋，满意地在地上踩了踩，然后继续回到自己的老位置上坐下。 “我父母死的时候我还小，但那时候，我记的李华妹李姐你应该已经记事了。李天明在我父母的牌位前发毒誓，赵周记这一摊子在我满十八的时候就会还给我。这一晃就是二十二年，我侄子都成人了。我赵宜春有没有说过一次要当家的意思！我赵宜春有没有一点不尊重李天明的意思！” “今天，我请了费叔叔和金叔叔两位老人在场，原本是想把这些事情放一放，先和肖先生聊聊赵周记的明日。即便如此，我还是本着恭敬、尊重和感谢你们李房一脉的态度，请了你们姑侄两个人。可是，你那个侄子嘴里面可有一点对我这个长辈的尊重！你又何尝有对我的尊重。” “怎么着？” “今天不是我们论恩怨的时候。我是当家的，所以我还是那么一句话，你要是坐着，我敬你是长辈，你要走，等我们这里的事情了了你再回家。” 说完话，也不理李华妹有什么反应，而是对赵长生说道： “赵叔，起菜。我还要给肖先生敬三杯酒呢。” “哦，好，好。”赵长生看来平日里也就是这酒楼的掌柜，这时候点点头，小跑着出去准备了。肖恩也挥挥手，莫特带着人也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包间的门。 肖恩扣着食指，敲了敲桌面。 “我也和赵宜春赵姑娘你不熟，只不过见过赵长生两面，又来这家店吃了一次。看着这店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菜品和生意，论传统的是原汁原味，说创新也是有模有样。倒是不像其他华人公司，不是一味的只是坚持你们传统，就是喜欢搞得乱七八糟。所以，这才一时兴起，想要和这里的当家的见个面。” “肖先生谬赞了。”赵宜春客气了一句。人家上来就下狠手敲打自己的侄子，要说仅仅是来吃过饭，鬼才信呢。 自己的侄子倒也是配合，不但让人打得半死不活，还让自己白白落下一个人情。 “俗话说的好，交浅言深，祸之端也。本来，我也想和赵周记的老板慢慢交往，等着熟悉一下再说。” 肖恩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也不喝，只是放在自己鼻子下面闻了闻。 “可事也有轻重缓急不是？所以，今天还当真要和赵姑娘你说点深入的话题。” “请，肖先生，我敬你一杯。”赵宜春自己也倒了一个满杯，举起杯子，一仰头就给干了。 “长生叔给我说过几句。具体是个什么盘子，今天还请肖先生在几位叔叔伯伯前说说。” 这世界上不可能有无缘无故恨，也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爱。肖恩原本就是希望能在自己的运作中，无偿的帮助和推动一下唐人街的发展，顺便提高一下华人在纽约的地位。 但是，这种心意说出来谁信啊，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白人。 没办法，肖恩决定编一个故事。 “我12岁的时候，父母开着车出去就没有能再回来……” “很遗憾听你这么说。”赵宜春说。大家在美利坚呆的时间长了，语言习惯都一样了。 “12岁，我连家中有没有钱，钱在哪里都不知道。就一个人守着一个大房子。按道理我是应该被政府救助的，但是你也知道，美利坚的救助站和领养中心是个什么东西。幸好遇见了几个好心人，就这么晃着晃着也活下来了。”肖恩说的含含糊糊的，其实他那个时候在第奥古·拜恩的照顾下，过的其实还行。再加上自己又是穿越而来，原先父母的离世也没有对自己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 “其中有一位就是一个华人老先生。他……”肖恩摆了摆手，自己端起酒杯仰头干了一杯。 没得编，干脆就这么无声胜有声。 赵宜春同样也是早年失去了父母，共情感一下子就拉满了。 “我也和老人承诺了，当有一天我有能力了，欠他的情我会在华人聚集的地方还上的。” “好了……”肖恩摇摇头，似乎要将自己的所有不好的想象从脑袋里面摇出去。 “事有轻重缓急，我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来见面，还真是有点急事，但是我想也是唐人街的一个好机会……” 于是，花了将近三十分钟的时间，肖恩讲述了新一任纽约州总检察官选举，唐人街警察分局再次启动，征募华裔警察还有自己想借助打击老汤米的时机可以帮助赵宜春巩固在唐人街的地位和清理异己的设想。 “……就是这么一个事情，你们华夏说过这叫做缘分，我看着赵长生顺眼，也觉得你赵宜春不错……”肖恩最后用感觉这种玄学结束了自己的介绍。 他并没有听到或者看到赵宜春预期的反应。 菜已经上好了，一桌子各种名贵的食材琳琅满目，还散发着刚刚出锅的热气。肖恩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了赵宜春面前的盘子里面。 “要么我们分鹿肉，要么就被人家分，赵姑娘你的意思呢？” “干了！”肖恩没想到的是，接受了这么多复杂的信息的赵宜春，一转眼就是这么一个干脆利落的态度。 “长生，给我倒上一碗酒。”赵宜春直接将自己面前的画着公鸡的瓷碗递给了赵长生。 自己食指中指并在一起，操起桌面上的餐刀一刀划过，让血水直接滴在了盛满酒的瓷碗中。 “我，赵宜春，洪门下赵周记十一代主事人，当众人面前起誓。” “赵周记与美利坚纽约肖恩莱尼汉先生，结为兄弟之盟。共进退，同生死。” 肖恩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要来上这么一刀的时候，让人没想到的是，赵宜春却是仰起头来，咕嘟咕嘟的将一大碗酒喝的干干净净。 面飞红霞，艳若桃花。 “肖先生，日后之事咱们日后再说。”赵宜春呼吸之中，都带了一丝酒气。肖恩心中苦笑，你是不知道这话会有多少的歧义吗？ “事急从权，这次的唐人街清理，赵周记这上上下下三百多号人，皆按肖先生的计划推进。” 赵宜春知道，这个肖恩对于立足不稳的自己和已经接近于分裂的赵周记来说，是怎么样的一个大机会。她要是这种送上门的机会都抓不住，干脆就一头撞死好了。 “今天晚上，我们先处理完自己的家务事。”说完，恶狠狠的看着呆呆的站在那里的李华妹。 “费叔，可能您是不能吃完这场酒宴了。李家的都先关到李家，这才三七，无论如何守孝到周年才是正理不是？还有在我那哥哥手下管着采购、武道馆的那几位，我想也和李华妹一起守孝，也不妄他们和我哥哥的一段情谊。一块是在一块，可是也别天天聊天见面的，省的额外生枝。” 肖恩明白，就算是没有自己的这一变数，赵宜春依然是会下手清理一批和自己不同心的人。 那位叫做费叔谊的人站着拱了拱手，就出门了。很快，包间中又进来了几位穿着打扮像是龙虎师父的年轻人，将还躺在地上的李文文的儿子抬了出去，顺便也将李华妹拖了出去。拖出去的时候，还不忘了在李华妹的嘴上塞了一块餐巾。 赵宜春又对着另外一位说道： “金叔，再怎么说这唐人街也是咱们最熟悉。人蛇贩子天龙帮和面粉贩子斯图克家我们也知道老巢在那里，肖先生，你看这两家如何？” 肖恩点点头，赵宜春至少明白了自己的底线是什么。 “莫特！” 他把莫特叫了进来。 “你给诺亚说，唐人街这边的计划我协商好了。下面就是他和这位金先生对接的事情了。” 第108章 接近午夜 他们告别唐人街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了。 黑色笨重的劳斯莱斯换成了肖恩喜欢的那辆大福特越野车，开车的是莫特，肖恩直接坐在副驾驶座上。 “莫特，我们回布鲁克林绿荫墓地。” “好，先生。” 不知道是职业改变了人生，还是人生选择了职业。皮特-简森，这位四十多岁的布鲁克林绿荫墓地守夜人的儿子，看上去有七十多岁了。 他仍然还是一只手提着防风马灯，一只手提着短柄铁锹，穿着厚重的黑色防雨毡斗篷，佝偻着身子，站在墓园入口的铁栏杆后面，侧着脑袋用一只眼睛注视着你。 看见了肖恩，他咧嘴笑了笑。可是，这种笑容要比哭还难看。在吱吱作响的铁门打开的声音中，他将肖恩迎接了进去。 他的两层小楼在墓园靠近绿荫公园的那一侧，屋后面是两株巨大的柳树，几乎完全将小楼的二楼全部遮盖了起来。几个像猫一样的发光的绿宝石挤在柳树后面偶尔漏出来的二楼栏杆上。有的就是猫，有的是猫头鹰。 肖恩跟在皮特的后面，低头弯腰穿过已经开裂的门框进入皮特的房子。屋子里面杂乱但是整洁，待客、工作、吃饭的功能汇聚在一个房间里面。 首先是一个木匠的工作台，上面是一口还没有完成的棺材，背后是各种的木匠工具。在木匠的工作台旁边是一个石匠的雕刻台子，上面是雕刻了一半的小鬼。小鬼上半身已经雕刻好了，下半身还是一整块石头。看上去像是一只狰狞的小鬼从石头中挣扎而出的样子。 “皮特，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屋子的大门修缮一下？毕竟你有那么好的木工手艺。” 肖恩选择在落地灯下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已经是五月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守夜人皮特这里又湿又冷。他顺手将搭在椅背上面的毛毯扯下来盖在自己的腿上。 “外在的东西就是我们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肖恩。在你眼中的花花世界，可是在我眼中不过是进入黑暗中土的序曲罢了。”皮特脱掉自己的斗篷，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他是一个有些驼背的黑白混血儿，高个子、光头、脸上的线条在灯光下很柔和。 “嗯哼，你应该是一位作家的。” “那你就不应该给这个腐朽的世界增加这些花哨的东西。”肖恩看了看放在自己手边的雕塑，它是一个浮雕，画面是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圣母抱着他的身体痛哭的情景。 “这是放在唐尼·麦登墓地上的。” 守夜人皮特将一幅手稿递给了肖恩，上面除了刚才的浮雕画面之外，还有一块灰色的石碑，石碑上面只有一句话。 “将一片落叶放在一堆落叶之中—唐尼·麦登” 肖恩将它折叠好，放进自己外套的口袋中。 “我会安排一场葬礼，具体的时间还没有确定，但是我会让华莱士运送很多的酒水进来。如果有你喜欢的酒，你尽管拿走好了。”肖恩对皮特说道。 皮特端了一杯红茶递给了肖恩。 “酒神狄俄倪索斯说，结局与开始相连，肉身之死作为结局，与作为开始的再生连在一起。” “敬酒神狄俄倪索斯。”肖恩觉得有时候红茶这玩意儿，看起来和喝起来都像是威士忌一样。 “虽然很悲伤，但是肖恩，我看到了你的灵魂在你的体内蠢蠢欲动。它不像我看到的那个13岁的孩子，当你带着你父母的棺材进来的时候。那时你只是一个肉体，和曼哈顿的玻璃房子一样。”皮特站在肖恩对面，仔细的打量着他。 “那时候你的父亲举着铁锹站在你的背后，不是吗？你紧张的时候，能看到什么？”肖恩胡说八道。 “你总是这么说。但是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自从我的父亲也走进了黑暗之后，我的灵魂好像重生了一般。” 肖恩笑了笑。 一个在艺术上极具天赋的孩子，从小就被告知要成为一个墓地的守夜人，当然只有压抑和愤懑了。可是当他的父亲过世，肖恩又将剩下的墓地全部买下来之后，皮特这才能专心自己的木雕和石雕的研究。 吃喝不愁，又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这才是你灵魂飞升的原因。 “我需要你帮我制作一个空空的墓地，墓碑使用这种格式。”肖恩拿起了皮特地素描本，用夹在上面的铅笔画了一个华夏样式的墓冢和墓碑。墓碑上只有一行大字，“明月隐高树，长河没晓天”。他想了想，又在旁边加了一行小字，“吴先生长河千古”。 然后，将素描本递给了守夜人皮特。 “它最好看起来有十年的光景。” 今日事今日毕，肖恩要为自己今日说的话，找一个可以结束的地点。 “十年前，那我要去看看十年前的天气，你知道的，每一年的植物都不一样。一个漏洞就足以解开一个精心掩盖的罪行了。” “随便你，这不是一个罪行，这只是一个回忆片段而已。”肖恩看着吴长河的名字。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什么意思？你说的中文我还是听不懂，虽然我就已经开始学了。”守夜人皮特苦恼的挠着自己的光头。 “这是一个中国智者说的话。”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忘记就能忘记的，那只是压制了内心深处的伤痛，等它反弹的时候可能会更强烈。 智者告诉我们，过去的果实是由过去的原因造成的，我们无法改变过去。但未来的果实是由现在的原因造成的。如果我们想在未来过上好日子，那么我们现在就应该开始做善因。 我们因为过去的果实而悲伤是正常的，保持放松，感受这种情绪，多花点时间与你的内心相处，照顾好你的内心，只要感受你的情绪，你的内心就会感受到温暖，这就是治愈过去的伤痕的好办法。” 肖恩划着了一根火柴，点燃了一根烟，然后吹了一口气。 对着皮特说道：“吹气就是因。” 然后，他又吹了一口气，火柴熄灭了。 “熄灭的火就是结果。” “这位智者一定也是一个守夜人。”守夜人皮特·简森肯定的说道。 肖恩想了想。 “他是一个王朝的守夜人，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的话。” 第109章 凌晨时分 肖恩在披着斗篷的墓地守夜人皮特-简森的陪伴下，在午夜两点叫醒了已经睡了过去的司机莫特。 他们站在墓园的前面广场上稍微等了十分钟。让前两车保镖和来轮值的第二批保镖交接班。顺便，又帮助肖恩更换了自己腋下的手枪和弹夹。保镖的领队甚至还抽空检查了莫特的精神状态。 “我们去拉伊麦田自然中心的麦田赛马场，九十五号公路那里。”肖恩通过车内的对讲机说道。 “稍等老板，我们规划一下路线。” 很快，车队就上路了。 肖恩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街景。 “老板，大概有七十五公里的路程，我们可能需要一个小时多一点，你要不先睡一会？” 肖恩觉得硌得慌，他拔下贴在耳后的话筒线，顺便揪出来衣服中的电池，扔到了驾驶室的搁物架上。刚才就是他就是用这个玩意给守在外面的莫特下达了一些暗语。 “老板，……。” “你想说什么，莫特。”肖恩知道这货虽然忠心耿耿，但在自己的面前是个碎嘴子，话多且密。 “为什么你要亲自动手呢，就像刚才的那样？对于你来说，这不是一种……高成本低收入的事情？”莫特盯着前车的尾灯，让自己和前车在高速中保持一个非常接近的距离。 “不错，能说出高成本低收入这种话。”肖恩把车窗打开了一条小缝，让五月的晚风灌进来。 “莫特，你记住，一个人不能总是选择置身事外，你不能处处依靠着你的智慧和远见躲过所有的羁绊。” “你不能只享受好处而不付出代价，这样一来，你接受了起因的好处，但是从不接受结果的痛苦，是规则不允许的。” “规则？什么规则，老板？”莫特就有这一点好处，和他在一起，你的话头总是不会落在地上。 “游戏有游戏规则，开车有开车的规则，不是吗？ 而在此之上，我们头顶的天也有天的规则。我们的生活无非就是我们遵循这些规则，获得更多的积分的一个过程。可能眼前幸福，但长远之后会吃一个大亏。也可能先苦后甜，吃一个小亏之后获取长远的幸运。” 肖恩说的很隐晦，他并不在乎莫特听懂了没有。他知道莫特总会有自己的见解和思路。 “那么说如果我一直开车，并且严格遵循开车的规则，那么我就会成为开车的神？是不是这个意思，老板？” “有一天晚上，我输给一辆ae86。他用惯性漂移过弯，他的车速很快，我只看到他有个豆腐店的招牌，你知道吗？”肖恩突然想了一句台词。 “什么意思，谁开车这么快？”莫特莫名其妙。 “一个送豆腐的都能成为车神，莫特，我相信你也可以。虽然说开车的规则并不是仅仅指的是交通规则，但是请遵守交通规则，好吗？” 肖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车队匆忙之间，冲抢过了一个黄灯。 “这就是规则，老板。黄灯就是用来抢的，我们必须要遵守规则。”莫特现学现卖。 “好……，你们高兴就好。” 肖恩感到越来越累，他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上，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肖恩先是花了一点点时间搞清楚了自己的所在。他扭了扭有点僵硬的脖子，抬起腕表看了一眼，确定现在是凌晨3点45分，距离自己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他摸了摸自己黑莓，才发现它已经掉到了座位的下面。既然拿不出来，他干脆就不看了，直接推开车门，沿着坡道向依着半坡修建的看台区走去。莫特和其他的保镖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 这些台阶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一步一个台阶，觉得台阶有点矮。一步两个台阶，又觉得很容易扯到蛋。 一直走到了赛马场看台的最上方，肖恩选择了中间的一排座椅，在沾满海风带来的露水的座位上坐下，看着早起的骑师牵着赛马在赛马场里面缓慢的兜圈。 尽管他希望这一刻能以这种平静的方式继续下去，但是赛马场中间高高耸立的钟塔顶端，白色的大表盘上的分针还是来到了3的位置。 “老板，早！” “早，唐尼。” 肖恩有几天没有见过唐尼了。他穿了一身休闲西服，戴了一顶洋基队的棒球帽。他似乎是刚刚剃了胡须，铁青的下颌骨线条越发的明显。他走到肖恩的身边，一屁股直接挨着肖恩的座位坐下，也像肖恩一样看着赛马在跑道上撒欢。 看了一会儿，他将自己头上的棒球帽递给肖恩。 “我儿子想要一个洋基队投手马里亚诺·里韦拉的签名。” “放心，我帮你搞定。” “我女儿不爱棒球，她想要一个精灵鼠小弟的签名。” “没问题，我会教会鼠小弟写字的。” “一个是6月11号，一个是6月21号。记着署名写我的名字。” “好的，署名是爱你们的爸爸唐尼，还有两个蛋糕。” ………… “我们在百慕大玩的很愉快，就是没有遇见火星人，也没有遭遇奇怪的ufo，尽管我从来没有那么希望能遇见他们。”唐尼有点咳嗽，他掏出来一小瓶液体，喝了几口才平息下来。 “我……”肖恩想了想，从自己的外套中掏出绿荫墓地守夜人皮特的手稿，递给唐尼。 “生有其时，死有其地。唐尼，我觉得应该给你看看。” 唐尼看得非常仔细，甚至用手指着墓碑上的每个单词，逐一字母挨个检查了一遍。 “挺好看的，不是吗？肖恩。” “很不错，挺让人嫉妒的。” “唐尼，我其实都以为自己已经能看淡这种别离了。你知道的，我服役的时候是在阿富汗，就是那种干黑活的地方。不止一个我的队友死在我的怀抱里面。” 肖恩看了看他。 “没有道理可以讲的。既然上了战场，不能总是你杀死别人，而不允许别人杀死你。有时候是地雷，有时候是流弹，有时候是手雷或者倒塌的房子……可是，那是一种快进的画面。” “就像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录像片段，我们用遥控器5倍速快进一样。rpg……大家支援……有人中弹了……军医……给他一针……捂住他的伤口……放开他……已经没用了……” “哈哈哈哈~~”唐尼看着模仿着战场声音的肖恩，放声大笑。 “然后就是再来一遍，……rpg……，你甚至都来不及清理自己身上的血迹。”说完，肖恩似乎觉得很好笑，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你都来不及悲伤或者其他什么情绪，因为死亡和你就只有一个子弹的距离。” “我明白，老板。”唐尼大笑之后，拼命的咳嗽，然后就是剧烈的喘息。原本发白发青的脸色憋得彤红。 “就算是他们妻子收到国防部信笺的时候，这种悲伤已经错时发生了，对。一个人难过的时候，另外一个人还在思念。而等另外一个人悲伤的时候，这个已经安息了。所以，来不及汇合的悲伤会变得没有杀伤力，是不是这个道理？”唐尼说的磕磕巴巴的，明显是气息不够用。 “也许是这个道理。”肖恩点了点头。 “老板，你不知道的是，在路上我遇见了一个大师，真正的大师。他告诉我，那将是另外一段旅程，老板。那是一个新的开始。”唐尼看起来像是在分享一个新知识。 “我相信，唐尼，我只能告诉你我相信这一点。” “那就祝我一路顺风，玩的愉快。” “那就一路顺风，唐尼。” “几十年之后，你会遇见一个在新世界赫赫有名的唐尼的。我先去探探路，老板。” “这就对了，唐尼。我们最终会见面的，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能出名。” 唐尼恋恋不舍地看着麦田自然中心的霓虹灯大招牌，它被架设在半山腰上面，以便让来来往往的司机看得更清楚。。 “我不在乎是悲伤的离别还是不痛快的离别，只要是离开一个地方，我总希望离开的时候自己心中有数。”他背诵着《麦田守望者》的句子。 “我将来要当一名麦田里的守望者。有那么一群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玩。几千几万的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在那混帐的悬崖边。我的职务就是在那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来，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说孩子们都是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做个麦田里的守望者。” 肖恩也背诵了一段。 “送给你，唐尼，你这个帮我们守住悬崖的混蛋。” “一样的，你帮我看着我的那两个孩子，混蛋老板。” “那就再见？” 唐尼站起身，他其实没有什么牵挂，肖恩已经做了一个朋友都做不到的事情。 “再见了，唐尼。” 第110章 清晨七点 清晨七点，肖恩坐在麦田马场的餐厅，和所有的骑手一起吃早餐。马场的早餐很简单，和普通酒店的自助餐差不多。 大部分都是冰冰凉凉的。 牛奶是冷的，羊角面包也是冷的，面包里面放的奶酪片也像是刚刚才从冰箱中拿出来的。蔬菜沙拉也是如此，其中被切成两半扔进去的西红柿，好像果肉中还有一点冰碴子。 然而，这种冷冰冰的早餐似乎与潮湿、绿色、多雨的马场花园很相配。有一种在自然环境中咀嚼自然的感觉。 茱莉也来了，还顺便给肖恩带来了需要更换的衣服。肖恩冲了一个凉水澡，感觉自己也变得湿漉漉的。 东区检察官办公室，邮局办公楼地下室的肖恩案件小组。 纽约fbi副局长克塞妮娅·梅尔提着几十杯的热咖啡走了进来。她将热咖啡放在了办公室中间的大会议桌上。一些趴在桌子上，躺在椅子上小憩的探员们纷纷起身。更多的探员还是坐在大办公室里面，面对着屏幕或者电话，锲而不舍的追查着唐尼的下落。 检察官办公室的人还没有来。 梅尔也没有催，只是坐在这些办案探员的身后，翻看着探员们的工作记录和线索汇总表。 九点半，即使在正常的工作日，这也已经超过了上班时间半个小时。检察官埃尔南这才歪歪扭扭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无论是从衣着还是胡须上看，他昨天晚上应该是没有回家。 他刚在梅尔的身边坐下，一股混合着烟草和酒精的体味就弥漫了整个会议室。埃尔南自顾自的从桌子上抓起一杯咖啡，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 九点三十五，比埃尔南更颓废的马丁最后一个到了会议室。 “马丁，让清洁工去买几个甜甜圈什么的。”赫尔南感到肚子里空空如也，一杯咖啡下肚，这种饥饿感就更强烈了。 “清洁工？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才发现，我已经两天没有看见她了。” 他刚准备开口招呼其他人，却看到梅尔对着外面的大厅挥了挥手。 “莫妮卡·乔伊！” “你为什么要停止对唐尼的监视器进行不断的重启和信号测试？” “它已经好几天没有反应了，所以……”莫妮卡回答说。 “夏奈·克鲁格！” “我在。” “继续让技术人员重启唐尼身上的探测器，每隔五分钟发送一次测试信号。” “哦，好的。” 克塞妮娅·梅尔没有理会探员莫妮卡，就让她继续站在那里。然后，自己继续低头研究探员们的报告。 埃尔南嗅到了气氛有所不对，他放下了自己的咖啡，也准备挤到梅尔的旁边，一起看一下昨天晚上的监控报告。 “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埃尔南。趁着这个时间，你要不去休息一下？”梅尔直接将所有的报告全部摞在一起，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我昨晚和司法部的同事们有一个选举造势的活动……，他们都很支持我竞选纽约州的总检察官。梅尔，我想要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埃尔南竟然开始向克塞妮娅·梅尔解释自己的动向。 “等你选上了再说，埃尔南。我们纽约州的fbi一向和纽约州的总检察官不对付，你又不是不知道。”梅尔柔中有刚的说道。 “如果你要放弃肖恩的这个案子，你趁早说，然后回到你的竞选总部去。如果你还要坚持，那你也要趁早说。” 探员莫妮卡不愿意参和到这种大佬互呛的局面中，可是梅尔没有发话，她也不敢擅自离开。她知道，昨天晚上11点左右梅尔来探班的时候，自己还在外面和马丁吃东西呢，一定是有人将自己的行踪告诉了梅尔。 她在心里恶狠狠地想。“说不定就是夏奈·克鲁格那个臭婊子，为了上位，真他妈的恶心。” “我不会放弃的，梅尔局长。肖恩就是一个纽约的毒瘤，这是我的竞选演讲中……”埃尔南挺着自己的大肚子，用手拉扯着自己吊带裤的吊带，恶心的非常形象。 “你决定就好，在我们的眼中，没有人是特殊的。所以，肖恩莱尼汉到底怎么样，那是法官才能下的定义，是不是？埃尔南检察官？” 在埃尔南的眼中，梅尔甚至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看着他，而是装模作样的看着外面的大屏幕。 九点五十九分，大屏幕最上方是一行红色的，跳动的时间字符。 “滴——” “梅尔局长！” “探测器启动了。” “不要发信号，给我三十秒的时间，我要先确定它的位置。” “该死的机器，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死机。” “谁他妈的给我一个祈祷，让我他妈的能找到唐尼！” “机器重启完毕，给我三十秒。” “收到了地址码，稍等一下，我们来看看这是哪里。” “九十五号公路，就在纽约的东北角那里……拉伊地区，九十五号公路拉伊自然保护区的出入口正负两公里范围。” “梅尔局长！” 一瞬间，整个大厅好像活过来了。负责跟踪和反跟踪的技术探员们开始疯狂的操作自己的电脑和设备，其他的探员则是迅速的聚拢到了他们的身后。 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会议室里面的几个人也冲到了二楼平台的栏杆边。 克塞妮娅·梅尔并没有和埃尔南，甚至是马丁抢位置，就是稍微落后一些的站在二楼会议室的门口。 “他妈的有机会确定是唐尼吗？？”埃尔南冲着楼下大叫。 检察官办公室的几个工作人员听到了埃尔南的叫声，迅速的挤到了技术探员的身边。 “有什么他妈的机会可以确定是唐尼本人吗？” “妈的，我他妈怎么知道，在我把探测器的信号稳定下来的时候再提问，让开。” “你他妈的就不能快点吗。” 啪的一声，技术探员直接将自己手中的键盘扔到了桌面上。 “要不你来？昨天晚上你他妈的在哪呢？” 这位检察官助理讪笑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 “看看这个地址周边有没有我们自己的兄弟、摄像头或者是警察！”地址已经确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确定是不是唐尼本人。 “他在移动，应该是在车子里面。让我们调出95号公路上的交通违章监控录像。” “按照车速，a组，检查半小时以前肖恩肯定经过的地方。b组，检查方圆十公里的超市、便利店、加油站。” 不到五分钟，就有人在九十五号公路的某一处摄像头中找到了一张已经比较清晰的照片。照片中是一辆银色的大众甲壳虫，透过前挡风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唐尼坐在驾驶室中间，双手放在方向盘上。 “对方很快就要到收费站出口了！” “谁他妈有高速公路管理局的电话号码” “给纽约州警打电话，告诉后面的警察离这辆甲壳虫车远一点！” “梅尔局长，我们是不是要准备直升机和行动队了？”埃尔南欣喜若狂地回头对梅尔喊道。 “莫妮卡，准备行动！”梅尔冲着探员莫妮卡喊道。 趁着这个时间，埃尔南还抽空给自己熟悉的媒体记者们群发了一条短信。 “莱尼汉投资基金案取得重大进展，九十五号公路拉伊地区附近，证人唐尼将被拘留。” 多么美好的一天啊! “马丁，你他妈的还不去准备行动！我们全部去，今天一定要堵住他。” “今天晚上是警察市集，我必须在集市上发出正式逮捕令，逮捕肖恩-莱尼汉，明白吗？！” 第111章 正午时分 “夏奈探员！” 纽约 fbi的副局长克塞妮娅·梅尔，叫住了正在调配行动小组的探员夏奈·克鲁格。 “这一次的行动就让莫尼卡·乔伊带队。夏奈，你跟着我。” 克塞妮娅·梅尔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资料，走到了正在和马丁高谈阔论的埃尔南的面前。 “埃尔南检察官，局里有紧急情况，需要我回去处理一下。” “无非就是王不见王么，找的什么烂借口！”埃尔南心中想到。 到现场之后，自己和她同时出现在媒体记者的面前。自己占了是这个案件的主官的便宜，自然会是媒体的焦点，fbi的副局长才不愿意给自己做人肉背景呢，这很好理解。 但是他还是一副惋惜和嚣张的嘴脸。 “我本来还想着我去找法官说明肖恩莱尼汉案件的情况，让他在逮捕令上签字。原本还真是没有时间去落实证人的现场，还想请你帮忙呢。谁知道，法官威纶已经将逮捕令签好字送过来了。” “那真是太好了。”克塞妮娅·梅尔笑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在新的职位上一定会有新的挑战，那时候希望和你合作。说不定我们两个还能解决好几任总检察长和 fbi不能和睦相处的难题。是不是，妮娅？” 埃尔南将克塞妮娅·梅尔的名字叫的含含糊糊，用了一个自我为是的简称。 一想起简霍克给自己看过的埃尔南的某些照片，克塞妮娅·梅尔感觉自己像是被蟾蜍舔过一般的恶心。她强忍着脑海中浮现的画面给自己带来的不适，严肃地点点头。 已经要走到停车场了，她又站住想了想，让夏奈将自己留下的探员莫妮卡叫了过来。 莫妮卡还在莫名的兴奋之中，她兴冲冲地跑了过来，fbi西装下的防弹衣使她的身材更加臃肿。 克塞妮娅·梅尔看了看她。 “局长，我正在按照你的要求调配行动小组，不知道您……” 梅尔的沉默只是不到十几秒的时间，莫妮卡就有点忍不住了。 克塞妮娅·梅尔看了看停车场周围的环境，除了她们三个，似乎没有什么人。 “啪！” 一声脆响，克塞妮娅·梅尔一巴掌抽到了莫妮卡的脸上。她是海军退役出身，尽管已经四十岁了，但是身手还是很矫捷。 莫妮卡都被打傻了。克塞妮娅·梅尔单手接以擒拿的手势抓住莫妮卡的右手，直接将她摁在了自己的奔驰后备箱上。 “莫妮卡，fbi教导你的，在公众面前展示暴力的原则你都忘了？” “你告诉我，你的目标对象是几个人？” “你再告诉我，你的目标对象有没有暴力抗法的记录？” “你最后告诉我，你的目标对象手中可能有重武器有没有研判记录？” 克塞妮娅·梅尔松开了她，莫妮卡一脸懵的站在那里，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克塞妮娅·梅尔近距离的站在她的面前。 “fbi是维持社会公正秩序的暴力武器，你只要穿上这个带有黄色字母的衣服，你就应该明白这一点。” “尤其是在媒体面前。” “可是马丁说，这次应该以雷霆之力让唐尼彻底屈服，我们再也不能承受……”莫妮卡说道。 “我们？”梅尔冷笑一声。 “莫妮卡？你他妈的和谁上床，以及在床上都说了什么，我管不了。但是，你总应该明白你的上司是谁，对。一个人，最清楚的确实是我们这个字，你告诉，我们是谁？” “你的顶头上司到底是谁？” 克塞妮娅·梅尔靠近她的耳朵边，用连夏奈·克鲁格都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我只想和你最后说一句。” “就凭你的脑子，我不指望你能理解我的话。但是，你要把我说的牢牢的记住。 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在胜负未分的时候从不押注。所以，对唐尼客气一点。一路上好好的照顾他，保护好他，直到将他彻底移交给检察官办公室为止。不要用你们那些见不得人，上不了台面的恶心手段，记住了吗？” “我也是从探员成长起来的，你要明白。” “而且让我大发善心，想要救人的机会只有一次，你要珍惜，莫妮卡。” ----------------- 标注着唐尼的红点还在九十五号公路上慢悠悠的前进，速度慢的都有点让技术探员有点吃不准了。 埃尔南和马丁站在九十五号公路靠近纽约的这一边，公路上是七八道阻拦汽车前进的钉网，天空中是 fbi的小鸟轻型直升机。 一瞬间，埃尔南站在公路上，西服被风吹动的画面出现在了纽约多个电视台的画面中。 「突发新闻：东区检察官办公室称对莱尼汉投资的调查取得重大突破。」 「直播：东区检察官和纽约 fbi九十五号公路执法现场」 诺亚打手势让茱莉将电视关了，肖恩却摇摇手，让他继续说。 “唐人街人蛇贩子天龙帮，主要是台湾大安帮在纽约的势力，一直靠着贩卖人口或者从偷渡的人那里抽水赚钱。” “他们和赵周记的矛盾是什么？我记得赵周记没有贩卖人口的记录。” 肖恩把玩着自己手中的一串据说是清朝皇宫里面流出来的念珠，这是赵宜春通过诺亚送给他的。18颗伽楠木珠，珠链挂着一枚翡翠件，翡翠上雕刻如意云纹饰。 “挺复杂的，有上辈子的仇恨。天龙帮下手很狠，他们想要通过用工来威胁赵周记的产业。” “他们最大的利润就是黑工。一个黑工工作十二个小时，也就是六十美金。他们直接抽走五十美金。现在据说还要成立一个楼宇清洁公司。”诺亚说道。 “从墨西哥人的手上抢生意？”肖恩问道。 “差不多，但是优势主打就是成本低，别的清洁公司报价 5000美金的，他们 2500美金都干。上个月从安瑞大厦上面摔下来工人的就是他们家。” 诺亚效率很高，很快就摸清楚了他们底细。 “都他妈的是黑工，哪有什么成本。”肖恩叹了一口气。 “将他们和老汤米扯上关系很容易，警察局和移民局也愿意配合。” “那就做。” “诺亚，告诉赵宜春，我们要的是底线和规矩。”肖恩不伦不类的将念珠绕到自己的手腕上。 “可能会损失一部分利润，但是要让人能活下去。” “好，老板。” 电视画面中，银色的小车混在黑色的车流中，慢慢的出现了警戒线的前面。在警察和 fbi探员的指挥下，众多车辆纷纷向两侧分流，银色的小车越发的明显。 “上！马丁！这一次再他妈的不要给我搞砸了。”埃尔南兴奋地，对站在自己身边的马丁说道。 fbi特工在莫妮卡的指挥下，将自己的两辆打开车门的福特suv作为掩护，举着手枪躲在车门的后面，一步步的向银色的甲壳虫靠近。 “fbi，停车！” “停车，待在车上别动，fbi！” 从电视上播放的直升飞机拍摄的实时画面来看，场面混乱而滑稽。黑压压的一片穿着防弹衣、警察制服和 fbi蓝色夹克的执法人群，在几辆巨兽一般地越野车的掩护下，包围了一辆看起来可爱而无害的银色甲壳虫。 “不要动！” “就呆在那里！” 甲壳虫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跟在福特后面的探员们都停下了脚步。 唐尼高推开车门，高举着双手走了下来，依靠在自己的车头上，面带微笑看着对面的人群。 “呼……”众多的探员收起了枪，和平收场，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 马丁也在不到十米的距离看着唐尼，他发现唐尼似乎在嘲笑自己，甚至还似乎有点挑衅地冲着自己摇了摇头。 他铁青着脸走上去，甚至还从一个州警的手上拿过来一副手铐。 这时候的唐尼还是证人，强制性的械具是违法的。但是马丁已经顾不上了，自从那次被肖恩在小巷子羞辱之后，他就一直憋着一口气。给肖恩上手铐还需要一点时间，但是唐尼这不是就在眼前呢么? 他推开了州警，推开了探员，直接走到了最前面，粗暴地将用自己的身体挤靠着唐尼。 “马丁，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时间回家？”唐尼低着头，小声嘟囔。 “fuxk you，唐尼！”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马丁的怒火。 他像一个卑鄙的篮球中锋一样，一肘子就向着唐尼的头部捶了上去。 第112章 午时三刻 他没有被击中。 就在这一瞬间，无脑但听话的联邦调查局特工莫妮卡一把扯开了唐尼。 马丁肘击的力量很大，前窗玻璃在他的一肘子的撞击之下，遍布破裂的细纹。 “那个车我们要了，诺亚，不惜任何代价，就算是拆成零件，那个前窗玻璃我们也要搞到手。” 会议还在继续，但是肖恩打断了茱莉的发言，他指着电视画面说道。记者们虽然距离很远，但是长焦镜头还是将现场拍摄的清清楚楚。 英格丽特在桌子下面，用手机给简霍克发短息：“尊敬的简霍克大人，您的情报分析员颤抖着问你，请问您现在走到哪里了？:-&:-&”。结束的:-&，是英格丽特专用的，表示无辜的第一代文字表情。 相比之下，处于风暴漩涡中心的唐尼则是一副冷漠的表情，戴着手铐的他仍然懒洋洋地靠在车门上，莫妮卡半个身子站在他的面前。 “把证人送到车上去。”她指挥着自己的小组。 然后这才转过头来，怒了努嘴，对着马丁说道： “你没有执法权，现在人是我们的，回到了检察官办公室，你签完字，剩下的我们就不管了。如何，马丁？” 回应她的是暴躁的马丁。 “去他妈的执法权，我告诉你唐尼，你死定了……你要是再不说出来你的事情，你他妈的死定了……” 莫妮卡突然发现，似乎梅尔说的是正确的。 莫妮卡以为他第一次发火是表演给埃尔南看的，毕竟，唐尼的失踪马丁也难辞其咎。 可是都表演完了，为什么马丁还是那么的恼怒？他甚至又冲了上了想要靠近唐尼。 这一次，却被有准备的莫妮卡和她的小组下巧妙的排挤在了队伍的外面。毕竟，他只是一个检察官而已。而fbi的任务小组，专门训练过如何被保护犯人免收围观人群的袭击。 “一会儿给我点时间，然后离我远点。”唐尼被fbi的小组簇拥着，距离押送犯人的面包车越来越近，他侧着头对莫妮卡说道。 “你们的手放松一点，开车门给他一点时间，正式移交给检察官之前别让人接近他，我去给局里汇报一声。” 自从被梅尔扇了一巴掌之后，莫妮卡就将和自己关系最好的探员安排到了护送证人的组员里面。现在又落实了梅尔的话，她自然而然要给自己的队员交代一下。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瞥了一眼被自己小组隔在外侧的马丁。 黑色的囚车停在最后面，也是距离被公路栏杆隔离开的记者最近的一辆车。几名探员护送着唐尼来到了车背后站定，这时候才有一个探员去开车门。 一直懒洋洋的唐尼突然一个跨步，就转到了囚车的侧面，那里正对着所有的记者。 “我是证人！我是证人！我是一名证人！”他高举着双手，让每一个记者都能看到自己手腕上的手铐。 “……他们给证人上手铐……我是被迫的……他们威胁我的儿女……！” fbi的探员还没有行动的时候，马丁又冲上来了。他一个冲刺来到了唐尼的身后，直接用手猛拽唐尼高举起来的手铐。 “啊……！” 唐尼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向后摔倒，以至于所有的fbi探员都下意识的向两旁闪开，在记者的画面中，只剩下了暴怒到嘴脸变形的马丁和痛苦的向后翻倒的唐尼。 几秒钟之后，打完电话的莫妮卡直接冲了过来。 “松开他！”她甚至掏出了自己的配枪，指着马丁。 “现在不是检察官上场的时候，马丁！” “各位观众，我们也没有搞清楚现场发生了什么？”纽约社区电视24频道的主持人看着现场传回来的画面，也是目瞪口呆。 “好像现场出了一些问题，fbi的探员举起了手枪。我们可以看到目标嫌犯似乎被检察官摔倒在地……” “对不起，我收到了导播的提示，这应该是唐尼，唐尼·麦登。他目前没有被确认为嫌疑人。根据东部地区检察官办公室今天早些时候的说法，他应该是本案的一名证人。我们需要特意纠正这一点” “我们来看看唐尼说了什么。” 电视画面再一次切换回到唐尼高举着双手，露出了闪亮的手铐，大声喊着：“我是证人！”的场景。 然后是马丁从后面高高跃起，抓住唐尼的手铐，猛地把它很用力地拽下来的画面。 “哦，哦……”主持人都在摇头。 “这应该是今年普利策突发新闻现场摄影奖的预定照片了，不是吗？” “我们现在还搞不清楚这位看似检察官的人是谁，但是我想无论他来自哪里，那里的新闻发言人今天都要头痛了。 麦克，你怎么看？”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证人，那么这个人就有大麻烦了。我们看到本来现场已经和平结局了，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要比hbo的警匪剧更加的复杂。” “史丹利，你是法学专家，你又怎么看？” “我不得不说，从我们目前看到的情况来看，fbi还是专业而克制的。我们甚至都没有看到他们使用制式长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冲上去的人应该是东区检察官办公室的人员。天啊，唐尼应该不用起身的。他如果有电话的话，我想直接打给州政府的政府雇佣人员监督办公室一点问题都没有。” “东区检察官埃尔南才宣布了参加州总检察官的初选。我想这个可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 麦克又在旁边补充说道： “也许不一定。这要看案子的恶劣程度了，不是吗，史丹利？我不是法律专家，但是我知道，要是像是森林小姑娘失踪案一样，群众会因为憎恨案犯而同情检察官的。” “你是将布鲁克林出身的坏小子肖恩，比作森林案件中侵犯小姑娘的林肯吗？麦克？坏小子是布鲁克林对他的一个宠溺的叫法，就像球迷称呼罗德曼一样。”史丹利早就看麦克不顺眼了，这可是纽约的社区电视台，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肖恩在布鲁克林地影响力？你没有看到我和主持人都避免提到肖恩莱尼汉这个名字吗？ “哦，我可不是这么说，肖恩，如果你在看我们节目的话。我想我清楚的表达了一个假设的意思。” “妈蛋，你倒是会说。”主持人一边心里骂着，一边也赶紧的修正。 “当然了，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并不全面。屏幕下面滚动的是我们电视网的澄清电话专线，无论是谁，只要你认为我们在评论中错误的理解你的意思或者误解了你，你都可以打电话进来，我们也会进行专门的澄清……” 这是美利坚突发新闻的固有模式，一个大惊小怪，犹如足球场上的南美洲评论员一样的主持人。然后看事发时间，通常的配置会是两三个意见和立场都截然相反的专家评论员。 别小看这些评论员，他们的评论经常会影响到陪审团的倾向。比如辛普森杀妻案，在辛普森拘捕的过程中，全国广播公司（nbc）还为此改变了1994年nba总决赛第五场休斯敦火箭对纽约尼克斯的直播，主画面报道追捕，主播声音取代比赛声音，比赛画面被分屏到角落。美国广播公司新闻频道（aews）全程直播了追捕过程，由主播彼得·詹宁斯和芭芭拉·沃尔特斯主持，收视创下了当周最高。 就是在这场直播中，辛普森的肤色，还有警察对非裔族群的区别对待等言论，很难说没有对审判的法官，检方甚至陪审团造成心理上的压力。 以至于在审判宣判的当天，政府担心1992年因4名警官殴打黑人罗德尼·金引起的种族暴乱会再次上演。为此，警员们的轮换时间调整到12小时，在裁决当天，洛杉矶县法院由超过100名骑警把守，防止非裔族群发生暴动。 而就在这个时刻。 为了拉升收视率，电视台也将唐尼被重重摔在地上和他高举着戴着手铐的双手的画面反复重播。同时，纽约州以外的全国电视媒体网也开始关注这一消息。 埃尔南也关掉了自己的电话，不理会大呼小叫的记者，直接登上了押运唐尼的面包车。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或者说被迫做出了决定。 唐尼没有了免罪协议，他准备采用检察官最爱用的那一种方式。在唐尼提供了内部消息来源的人之后，现场将唐尼由证人转为嫌疑人。 证人没有律师，所以，唐尼死定了。 第113章 十二点半 狭小的面包车后车厢，莫妮卡坐在唐尼的旁边，马丁和埃尔南坐在他们的对面。 纽约十二点半的太阳热的让人有些恍惚，面包车的空调很差，人又多，使得后车厢更加的闷热。埃尔南因为胖，所以更容易出汗。他的白色衬衣领子软塌塌的箍在他的脖子上，让他更加的喘不过气来。 其实更让他喘不过气来的，是对面的唐尼。他和马丁的感觉有点类似，唐尼就像是被汗水浸泡后的衬衣领子，软绵绵，但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就牢牢地将自己绑住了。 他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领结，脱掉了西装外套，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衬衣袖子挽到胳膊肘的位置，然后从西装的口袋中掏出一块巨大的手帕，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 直到这时，他才看似缓慢而有条不紊地说道： “说点什么，唐尼。 你之前和我们说了很多，但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说。因此，有些屁话就不要再重复了。”埃尔南看着唐尼，下巴上的肥肉都在抽搐。 “我知道肖恩在犯罪，你也知道，我们大家都知道。” “我现在只想要一个名字，无论多大的案子，或者什么类型的案子。” “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开口。” 说着，他仿佛是自嘲一般的靠在了座椅上喘了几口气。 “我对于法律来说，和你对于那些股票一样熟悉。所以，不要在我熟悉的领域挑战我。 你现在可以是证人，也可以是检察官要求作为证人传唤到场，但是却拒绝服从联邦司法官员要求的嫌疑人。至少三年刑期，我可以保证，法官会给我这个面子。同时，做伪证，我们可以禁止你从事金融行业。你就完了，唐尼！” “呵呵……”他蔑视的看着唐尼。 “把你的那些小聪明都收起来。记者和媒体有用吗？有用。但是，你的资源不够，唐尼。不够看的，你不明白媒体和你们一样，也是需要权力的照顾或者金钱的安慰，它们既不是善男信女也不是慈善机构。” “我把能说的都和你说了，不能说的也和你说了，但是最终我获得了这个。埃尔南。”唐尼举起手里面的手铐展示给埃尔南。 “如果你能好好合作，我们就不会陷入这种境地，对吗？你很清楚，一言不合就消失不见，唐尼，这不是一个正常的、成熟的成年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埃尔南示意莫妮卡给他打开手铐。 “不过，要是这一次再不说，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唐尼。我能够使用的手段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每周都会收到一份需要出席调查会的检察官通知，你在送孩子的时候，我们的执法人员就会出现。你永远得不到安生，永远。”马丁恶狠狠的踹着唐尼身边的座位。 “永远，我希望你说的是真事。”唐尼蔑视地看着他。 “我告诉你的，你那个和恐龙一样，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脑子能理解吗？” “你他妈的说过什么？！”马丁还准备站起身，没有想到开着的fbi探员一脚急刹车，车子猛地停住，让马丁的头差一点撞到汽车的顶棚上。 “狗屎，你他妈的会不会开车？！”马丁骂骂咧咧地坐下。 “我告诉你了肖恩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你调查了吗？” “我告诉了你去年巴西台风之后的蔗糖原料项目，肖恩做空食品行业十一支股票，获利超过15亿美金，你关注了吗？” “我甚至都告诉了你，其中最关键的人代号“云长”，就在食品安全署，你他妈的现在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他妈的问我去哪里了？你告诉我去哪里了？我他妈的还能去哪里了？”唐尼用光了自己所有知道的脏字，恶毒的咒骂着马丁。 “你就是一个没有脑子、没有智力的狗屎一般的傻波一！” “我他妈被人追到只能带着老婆跑路的时候，你他妈又在哪里呢？我给你打电话发邮件你他妈的什么时间回复过？！” “你胡说，你什么时候给我发过邮件？” “你什么时候给我打过电话？！” 这一次轮到马丁神经了，他不知道的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不应该是我扮演一个坏人么，怎么咬到我的身上了。他甚至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埃尔南。 “再加一张空白名字的免罪和豁免协议。”唐尼举起一根手指。 “否则免谈。” “你又他妈的胡扯！唐尼！”马丁脑子乱了。 这时候，埃尔南倒是挥手制止了他，面带微笑的看着唐尼。 “唐尼，你要清楚，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要是再一次欺骗了我，你就会明白，前面的种种其实都是职务行为，而后面的种种就是不死不休的个人恩仇了。” 唐尼不说话，只是将用双手抱着头，高举着食指。 “免罪和豁免协议我们可以提供，但是只能到了现场，我见过人之后才能给你。” “嘁……”唐尼像个痞子一样斜眼看着埃尔南。 “你觉得你在我面前还有信用？” “彼此彼此。” “可是，唐尼，你要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埃尔南摆出一副可以谈判的样子。对于他来说，现在唯一要搞定的就是任何一个案件中的中间证人，肖恩的案子就可以串联起来了。等到肖恩有一个案子确认之后，他明白那些围在肖恩和他的金钱四周的苍蝇们的心态，他们会纷纷前来落井下石的。 “你知道我干什么去了吗，埃尔南？” “我为什么会消失这几天？难道你以为我真的想要做一个流浪汉？带着我的儿女在公园里面住宿，去教会领取一点好心人施舍的食物？” “我是一个博士，金融学的博士，埃尔南，动动你的脑子。” 唐尼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哦？说说看么，唐尼，让我们看看你有什么底牌？”埃尔南好奇地问道。唐尼知道，这个人已经跟着自己的思路走了。 “所以我才会要一份免罪和豁免协议啊。知道为什么？我从那一位云长的手中，要到了一份更有效率的内部资料。肖恩不敢跟进，你们盯着他，他赚的够多了，所以无所谓。但是我不一样啊。” “3500万美金，我可以退休了。埃尔南，我他妈的只剩下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免罪和豁免协议。” “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马丁低声怒吼。 3500万美金对于埃尔南并不具备震撼力，但是对于依靠着工资在纽约混生活的马丁来说，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对于你来说，是的，这确实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对于拥有了食品署关键人物信任的投资专家来说，只不过需要的是一个无人关注的时间罢了。蠢货，你最好不要张口。我会花钱雇人把他的大杰宝塞进你的嘴里面的。”唐尼对于马丁的态度异常恶劣。 “这不可能，你的资金我们看着呢，唐尼，没有本钱的你是不能赚钱的。”埃尔南并不暴躁，他觉得自己在引导唐尼说出背后的故事。 “消息最重要，不是吗？埃尔南，你为什么一直在追查线人，还不也是因为这个？至于我能赚到3500万，你太小看我们了。要是你还是这个心态，不是我是一个乌鸦嘴，你只有跪在肖恩面前的结局。” 说完了这一句话，唐尼就又懒洋洋的靠到座椅的靠背上。 “你又撒谎了，唐尼。”埃尔南习惯的伸出右手，在唐尼的面前晃动着自己短但是肥腻的中指。 “去查查和母鸡还有鸡蛋有关的行业。看看在过去的一周，这些行业中的上市公司表现如何？是不是大部分股价都在暴跌？知道么，在过去的几天，我最远跑到了西海岸，知道我在忙什么吗？” 唐尼淡淡的一笑。 “周三，禽类协会公布的饲养、下蛋和孵化的母鸡数量大幅下降，知道谁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猜一猜为什么总计长迟迟不在报告上面签字？” “知道我们上一周因为禽流感的原因死了多少母鸡？你不知道， 还有，你知道bvi账户吗？你也不知道。” “你们也不用知道，一张免罪协议。我和我的中间人带着3500万美金去过生活，肖恩下地狱。” 唐尼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创可贴，贴在自己的嘴上，示意自己不会再说话。 电话响了，埃尔南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正准备暴躁的挂断的时候，却看清了上面的名字。 “是我，我是埃尔南，我和证人在一起。” “埃尔南，今天晚上我会派人出席警察市集你的初选活动。但是，我看着你的情况好像不太妙啊。怎么，证人反水了？” “怎么会，梅尔·戈麦斯先生。这是一种策略，是我们让肖恩放松警惕的一种策略，我现在就和证人，还有媒体在前往会见消息中间人的路上。食品署的大虫子。你会在电视看见胜利的我们。你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埃尔南一边说一边擦汗。 “那就好，老汤米失败了，但是你不想身败名裂的，对不对？” “肯定不会，梅尔·戈麦斯先生。我会在今天的竞选活动上正式宣传逮捕肖恩的命令。” “我们拭目以待，总检察官埃尔南先生。” 第114章 下午两点 “你赢了！”埃尔南举手示意。 “你赢了，唐尼。你成功的要挟了我们。”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应该去哪里？才能看到需要一张新的免罪协议的消息提供者？” 埃尔南从自己的外套中掏出一张有法官和司法部检察官签字的协议。唐尼接过来仔细看着，埃尔南通知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 几分钟之后，唐尼将这份协议仔细的收进自己外套。 “布鲁克林绿荫公墓，20大街和麦克唐纳街交汇处。” “墓地？” “我们都已经是这个社会的死人了，不是吗？给我一个电话，我通知他我们已经达成了交易。” 唐尼哀伤地说道，说话的时候的他好像马上就会死去一样。 ----------------- 麦田赛马场餐厅，英格丽特一直希望尽快出现的简霍克，穿着碎花衬衣和牛仔裤正在布置餐桌。饱受会议低气压影响的英格丽特跑的飞快，直接呼唤着简霍克的名字挂到了她的身上。 “哇，哇哇，哇哇哇！”她从简霍克的身上看到了一桌子的美食。 有肖恩最喜欢地黄鳍金枪鱼生鱼片配美味的粘面包。豪华的主菜是波本牛排配大虾贝类塔、平底锅烤比目鱼和烤章鱼。搭配的素菜是烤胡桃南瓜配山羊奶酪和烤混合蘑菇配墨西哥辣椒酸奶。 羊乳酪绿米饭，野生蘑菇玉米粥、通心粉配茴香香肠肉酱和鱿鱼墨意大利面，光是主食就有不同口味四种。 而简霍克正在调制一种自制糖浆和苦艾酒的混合饮料。 “肖恩他们还在继续吗？” 对于挂在自己身上的英格丽特，简霍克一点也不奇怪，在吃的方面，她一定会是第一名。 “结束了，他们走得有点慢，我有点饿，所以跑得有点快。” “哦，那就好，省的我再上去催一遍。” “今天的会议议程很艰难？”简霍克将一大桶的苦艾酒放下，这才抚摸着英格丽特的头发问道。 “倒也没有，都是一些例行的安排。但是肖恩看起来心情不好。我从小家里人都在以色列，只有我寄居在加州的叔叔婶婶家，别的不说，感受空气中的心情，那是顶级的。”英格丽特接过简霍克给她递过来的一小碟子烤南瓜，边吃边说。 “这是我独特的特长。” “慢慢地，你应该学会在感官上稍微迟钝一点才好，你不必那么敏锐。”简霍克在旁边说道。 “那你应该先劝说一下肖恩，他的怒火几乎已经要实质化了。” “我会的，这不我就来了，再说了，哪有一顿美好的食物消灭不了的坏情绪。”简霍克一边说，一边示意厨师可以上菜了。 “而且，就算没有我，他也会调整好自己的，不是吗？”简霍克有信心的说道。 “那倒是，后面的时候，他就平和很多了。”英格丽特已经吃完了烤南瓜，又从桌子上取了一只大虾，准备先尝一尝。 看到肖恩从楼梯上下来，简霍克将英格丽特扔到了一边就迎了上去，英格丽特撇撇嘴，自己端着一个巨大的碟子继续寻找好吃的。 “怎么样？” 简霍克给肖恩展示自己的碎花衣服。 “这不是你的风格啊，简。但是依然非常漂亮，漂亮的不像话。”肖恩看起来有点疲惫，但是心情却并不像英格丽特说的那么糟糕。 他伸出手来，环抱着简-霍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一天一夜了，真的需要好好吃点东西！”简霍克听得出来，肖恩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心情。 肖恩，诺亚、华莱士、茱莉和简霍克坐在了一起。吉莉恩招呼着英格丽特、艾玛、凯洛杨和少言少语的艾瑞克。莫特和那些保镖们选择了户外，在那里他们会更开心。 “为什么没有看到林顿·古斯曼？”简霍克问茱莉。 “他去陪着检察官狄波拉了，今天晚上是狄波拉正式宣布竞选的第一场演讲。”肖恩喝了一上午咖啡，现在倒是真的有点饿了。 “所以我说么，我们不应该鼓励这种腻人的爱情，我们应该推崇快餐式的约会。”华莱士已经开始喝酒了，他爱喝酒，具体的表现就是真的不在乎是什么酒。 “铛！铛！铛！”看着人已经差不多都坐下来了，肖恩用勺子敲了敲自己面前的酒杯。 简霍克还以为他要说一些关于唐尼的事情，但是却没有。 “举杯，我们还需要打起精神来，目标已经在皇后的射程之内，让我们斩钉截铁的干掉他们！” ----------------- “真的在这里？” 埃尔南看着眼前这个华夏风格的建筑，它坐落在绿荫公墓和城市公园的交界处，有着一个在他看起来的奇怪的圆形拱门。 “你知道为什么你找不到我了。”唐尼回答说。 埃尔南有点犹豫，他觉得自己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将自己整个人都放在了赌桌之上。这不是自己的风格啊，自己不应该是躲在幕后，操纵着傀儡，享受着胜利的人吗？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自己第一次在慈善晚会上看到了肖恩莱尼汉的时候？还是第一次从梅尔·戈麦斯手中接过第一笔一千美金的时候？还是…… 他思考的时间足够的长，以至于马丁都开始催促他，车队已经停在这里太久了。 “你带上这份协议进去，确认无误后，带着他和唐尼回检察官办公室。”一瞬间，埃尔南决定先放手。 “我要去下午六点的警察市集演讲，所以我需要去准备一下。” “没问题，埃尔南，交给我好了。我拿到口供之后，会第一时间和你联系的。” “你要保证第一时间联系我。”埃尔南用自己肥胖的小手拍了拍马丁的胸膛。 后车门打开，埃尔南向后躲着蜂拥而来的记者们的闪光灯，马丁则拽着唐尼准备下车，莫妮卡坐在那里没有动。 “你是不是从小就是那些好孩子的玩具，马丁？”唐尼歪着头，小声的说着。 马丁并没有回话，但他的手越抓越紧，把他所有的力量都放在唐尼的手臂上。 “然后，很多时候，你都像好孩子的玩具箱里面的玩具一样，真正吃糖果的时候，却没有你的份。”唐尼还顾得上微笑着向警戒线外面的记者点头。 “我不会发怒的，唐尼。”马丁和唐尼终于踏上了拱门外面的台阶。 “我和埃尔南不一样，我是真的希望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然后，你就知道我的愤怒会发泄在什么地方了。” “而且，你真的对我们的能力一无所知。” 第115章 血色黄昏 地方很小，但是却是一个极具有华夏风格的园林，方亭配以松、竹、梅、玉兰、丹桂等花木。园林之后是一座中式建筑，砖石台基，面宽三间，进深三间，单檐悬山顶。 在建筑的正中一进的两侧，高挂着一副汉语对联，上面写着： “有半点生死交情方许入庙” “无一样光明心境何须焚香” 没等到fbi探员动手，唐尼自顾自上前，一把推开了正中的雕花木门。 “人呢？唐尼！”马丁冲到了唐尼的背后。 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尊三米多高的关帝像手捧春秋，端坐在中间，身前供桌上的香炉里插着三支檀香，轻烟缥缈。 “云长这不是在这里？” “阿嚏！”抢先进来的马丁喷嚏不断，甚至到了最后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只能擦着眼泪退了出去。 而站在雕塑前的唐尼，却贪婪地嗅着檀香的香味。 “肖恩和我说，这是华夏人供奉逝去英灵的食粮。莫非我也要死了？怎么这么喜欢这个味道？” 他就站在那里，没有反抗。 无论是暴怒的马丁冲上来一拳砸中他的眼睛，还是莫妮卡带着人将他们拉开。无论是自己的手又一次被带了手铐，还是马丁拖着他将他拖出了大厅。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已经康复了。 原本已经被侵袭的各个脏器好像都活了过来。他闻到了无处不在的檀香的味道，看到了如同黑色的墨绿和如同鲜血一般地红，听到了几个人无聊的争吵声。而且，自己的呼吸好像也从来没有过的舒畅。 马丁从莫妮卡的手中抢过了唐尼，他拖着唐尼往外面走出去。外面还是刚才的那一些记者。可是，马丁并不在乎。 现在唐尼就是嫌疑人，而且是妨碍司法公正的嫌疑人。 在他们要走出拱门的时候，马丁在唐尼的耳朵边说道： “我好心告诉你，那些免罪和豁免协议都是假的，检察官是我签的字，法官也是我签的字。想不到，你没有退路了。” “我知道的。”唐尼笑着说道。 “我用不上了，马丁。”他说话的时候仍然是看着天空，天空中似乎也有檀香的味道。 “你说什么？”马丁扯着他的头发，试图让唐尼和自己对视。 但是，唐尼始终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看着远处。 “马丁，为什么证人需要戴上手铐？” “马丁，检察官办公室说今天有新闻发布，具体是什么。” 记者们纷纷扰扰，隔着警戒带发出了各式各样的提问。 马丁大大咧咧的站在台阶上，一只手紧紧地拽着唐尼。“我们一张对于唐尼·麦登的逮捕令。他不是证人，他是三起罪行的嫌疑人。” “那么马丁，这又是那种不需要律师，证人转嫌犯的老戏码吗？” “你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唐尼看起来脸上有伤？” “唐尼，抬头，我们需要一张你的照片。” 唐尼似乎听到了记者的声音，他转过头似乎两眼无神的在寻找什么，但是，最终看清楚的是马丁的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马丁，你想不想听到底谁……”他的声音小而微弱。 “你说什么？” 就在马丁下意识靠近唐尼的时候，唐尼张开了嘴，一股鲜血喷了出来，马丁的脸上和白衬衣上鲜血淋漓。 然后，唐尼就这样软绵绵的摔倒在拱门之下。 ----------------- 站在两个街区之外的展望公园的鸭子湖畔，纽约今天的黄昏异常的妖艳，西边的晚霞呈现出一种不常见的浓重的紫色。 早早亮起来的是警察慈善市集的串灯。在灯串的指引下，售卖、游戏、美食和音乐四条小街向中间的舞台汇聚。 在中间的舞台左右两侧，悬挂着巨大两大块荧幕，上面滚动播放着纽约警察的宣传片，里面是年轻美貌的女警安妮海瑟薇和斯佳丽-约翰逊。她们穿着纽约警察不同警种的各种不同的制服，在纽约的地标建筑之间不停的奔跑。 参加这次活动的主要是纽约州警察局的高级官员，以及邀请而来的各界绅士名流和他们的家人。 挺括的警服，锃亮的皮鞋，闪亮的勋章和金属的白头鹰标志无处不见。淑女们更是争奇斗艳，宛如一场香奈儿之类大牌的春季新装发布会。 站在舞台不远，布鲁克林博物馆三楼的肖恩和简霍克，一副平民牛仔裤和衬衣，打扮的和环境有点格格不入。 肖恩看到了埃尔南，他穿着正装三件套，似乎在和一位高级专员聊着什么。然后就是梅森走了过去。 “嘿，梅森，他们说今天我不能上台？我想这一定是搞错了什么。华盛顿dc国会山的一位大佬给你打电话了，但是我估计你在这里，应该没有接到。” 埃尔南心中将梅森骂了一万遍，但是他还是说的很委婉。 “我想我们应该有更多有共同兴趣的话题，梅森。” “我接到了这位大佬的电话，埃尔南，但是我在电话中拒绝了他。因为今天的舞台上只会有一个人。” 他伸手示意，埃尔南看到了检察官狄波拉·佩特。 “不，梅森，你应该搞错了。我就知道，你是最善于开玩笑的那一个人。”埃尔南有点懵。 “认识我的人就会知道，我从来不开玩笑，从来不。你可以坐在台下，这是我特批的，埃尔南。”梅森笑着说。 “梅森，你知道支持我的人是谁！”埃尔南变脸了。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今天就是总统来了，你还不一定能坐在台下呢。我说的是实话。” “好！我会在台下看着你的。”埃尔南知道这时候绝对不是自己倒架子的时候。 “快点，给你的关系打电话。要么我被干掉，要么你和你的关系被干掉。就这么简单。”梅森转身，然后又回头。 “我要是你，会赶紧让影子写手给自己准备一份退选文字的，埃尔南。” “你做梦！” 肖恩这边，布鲁克林博物馆的二楼露台上，已经布置好桌椅。茱莉带着两位中年人走了过来，肖恩示意他们落座。 “肖恩先生，关于我们的大客户阿芒德·卡伦使用的股市贷款杠杆……我想我们还可以给你解释一下……” 肖恩摇摇头，说道： “稍等一下，我还有两位客人马上就要来了，你们会很高兴看到他的。” 很快，黑石的老板苏世民和他的妻子克里斯汀就在茱莉的陪同下出现在了桌旁。 “我们三一银行会起诉他的，明天就会。”刚才还嘴硬的两位三一银行的股东立马就变了一种说法。没办法，他们知道黑石就是摩根大通的大股东，而摩根大通又是自己的大股东。 “何必呢？”两个人走的时候哀怨的看了肖恩一眼。 “他们也觉得你划不来，小伙子。尽管你找到亨利·基辛吉为你说话，但是这人情用的有点浪费。在你这年纪的时候，我会更慎重一些。” “没关系的，这样做，他们就一点幻想都不会有。”肖恩想了想，还是客气的亲自为苏世民倒了一杯红酒。 “说句实在话，”苏世民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已经传来了笑声的两个女人，简霍克和克里斯汀。 “西非计划你愿意让出5的分配比例，这是多少数字，你应该很清楚。” “300亿美金的5，我清楚。但是我觉得这是我应该付出的。” “说说你的西非计划，我更愿意听。”苏世民举起红酒杯。 “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是要和你碰一杯，我在你这个年纪，不会有你这样的豪爽。”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正是我这个年纪才有这样的豪爽不是吗？” “我的中文名字叫做苏世民，我能听懂中文，所以不用将这个世界上最优美的诗句翻译成英语给我听。中文下了如此的功夫，你也是准备在华夏市场上一展手脚？知道进门的途径吗？”苏世民少见的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红酒。 “来之前，基辛格学院的第奥古·拜恩告诉我，一定要注意整体的形象，他说黑石的老板最擅长的就是从各种端倪和线索中，判断一个人的真实样貌和想法。”肖恩也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红酒。 “那我猜得没错？第奥古·拜恩？原来是他，怪不得。下次你可以直接找我，不用找基辛格老人家给我打电话。我还要帮他解决一些棘手的难题。”苏世民比来的时候对肖恩更有兴趣。 “放一下，无论是华夏还是贝宁，我这边还有一点点的收尾工作。”肖恩看了看手表。 “我在来的路上也了解了一下你的事迹，知道我的秘书是怎么描述你的吗？” “我当然不知道，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肖恩不知道为什么苏世民要说到这个话题上。 “他说你就是混到了大人餐桌上的一个小孩子，哈哈哈……”好像是和那两个女人的笑声呼应一样，苏世民笑的和夜枭一样。肖恩的心中想到的是却是动不动说话前就先大笑几声的曹操。 肖恩才不会无趣的在旁边做一个捧哏。“丞相为何发笑？” 但是苏曹操却停了下来，肖恩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苏世民先生也觉得你的秘书说的很可笑？”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很形象而已。他说你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我就问他，那么这个小孩子在遇到恶霸的时候怎么不去找大人出面？” “他哼哼唧唧的说不出来。” “所以我就知道，你准备把恶霸打死立威，是不是？” 果然是千年的老狐狸啊，肖恩心中想。既然人家都看出来了，自己当然也就不隐瞒了。这是一个人际交往的准则，肖恩把握地很准确。 “打赢一个人很容易，但是先生，摧毁一个人真实挺困难的。”他长叹了一口气。 “那就祝你如愿。我和基辛格是好朋友，和第奥古·拜恩更是好朋友，但是……”苏世民停顿了一下。 “宁为百夫长，不作一书生，他们啊………说起来干硬仗，你还是找我的好。” “我们看完最后一幕，孙世民老师。”肖恩也是打蛇随棍上，这时候不上什么时候上，人家都吟诗了。 “贝宁和华夏，我们找个时间再说。” 第116章 黑夜微灯 舞台上的乐队终于停止了表演，游戏和美食摊位也暂停了兑换邀请函上的参与券，喇叭中的美女开始提醒大家向中央舞台前面的草坪集中。 所有的人都满载而归，这是纽约警察局光明正大的感恩答谢活动。每一个应该获奖的人都是凭实力中的奖，这真的无可厚非。当然了，为什么丹佛参议员恰好抽中了自己儿子最想要的游戏机，而皮特署长又刚好在游戏中赢得了自己女儿想要的苹果电脑，这些都是他们的好运气，不是吗？ 安妮海瑟薇在舞台的侧面，面带微笑的和不同的人合影，直到自己的助理出现，将她请了下去。大家都知道，今天的主要环节要上场了。 这个时候，通常的主持人就是纽约警察局的局长梅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看见他。灯光熄灭，舞台两侧的屏幕更加的明亮。 然后，屏幕上的宣传片变成了新闻演播室。 “这里是全美广播网abc在纽约的报道。” 镜头中就是布鲁克林的绿荫公园，在拱门下，马丁粗暴的扯着唐尼走了出来。 “我们看到的原本是一场普通的，检察官带着证人现场查证的过程，我们还不得而知他们的具体查证的目的是什么？ 负责整个过程的是马丁·史丹利，纽约东区检察官埃尔南·卡伦办公室的助理检察官，他曾经稍早的时候在九十六号公路逮捕了证人唐尼·麦登。” 草坪现场有些骚动。每个人都认识埃尔南，有些人似乎还有些早先时候在附近见过他。一些好奇的人开始在场地内四处寻找埃尔南的身影。 而在华莱士的安排下，一大批记者开始从后方涌进了会场。 “彼得，如果可以的话请回放一下今天中午稍早的画面，我们可以让所有的观众对整个事件，有一个更加清楚的认识。” “没问题，芭芭拉。在回放之前，我们必须说清楚，在中午的现场，唐尼还只是纽约检察官的一个证人，我们来看看现场的情况。” 这段录像应该是由纽约社区电视台提供的。首先，是埃尔南和马丁精神抖擞地站在96号公路上等待猎物投怀送抱的画面。 “我们圈住的这个人是检察官埃尔南和他的助手检察官马丁” 这段录像显然经过了特别编辑，所有的主要镜头都是埃尔南的特写。 “根据东部地区检察官办公室早先的声明，这是一张传票，是对证人的传唤。但不幸的是，他们应该是和唐尼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摩擦。” “芭芭拉以及电视机前面的观众们，我们可以看到，唐尼几乎是平和的走下了车，fbi执法人员都已经收起了自己的配枪。当大家都以为这才召唤会以一个和平结局而结尾的时候。我们可以看到，马丁粗暴地冲了下来，和唐尼发生了激烈的摩擦。” “证人被戴上了手铐，这闻所未闻，彼得。” “是的，芭芭拉，如果我是纽约的记者，我就会追着检察官埃尔南，死咬着他不放。证人被带上了手铐，完全是犯罪嫌疑人的待遇。” “好。接下来的画面绝对是对于美利坚司法制度的绝妙讽刺。哦，天呐，我想司法部部长现在已经在总统的办公室里面了。” 画面中，唐尼冲到了记者的面前，高喊着我是证人，向记者们展示自己的手铐。 然后就是今天被各个电视台反复播放的画面。 面无表情的马丁一把拽过唐尼的手铐，把他摔在地上，唐尼倒下时痛苦和震惊的表情清晰可见。 “非常震撼，真的。芭芭拉，让我们再一次回到布鲁克林的现场。” 画面中，马丁拽着唐尼走了出来，然后画面就聚焦在唐尼受伤的眼睛上面。 “看起来我们的助理检察官似乎应该说明一点什么的，彼得？” “他说了。” 马丁大大咧咧的站在台阶上，一只手紧紧地拽着唐尼。“我们有一张对于唐尼·麦登的逮捕令，他不是证人，他是三起罪行的嫌疑人。” “那么马丁，这又是那种不需要律师，证人转嫌犯的老戏码吗？”记者在画面外追问。 “真是好问题，芭芭拉，但是我们的证人或者说是纽约检察官埃尔南的犯罪嫌疑人似乎什么都说不了了。” 唐尼张开了嘴，一股鲜血喷了出来，马丁的脸上和白衬衣上鲜血淋漓。 “哦，ygod！” 然后就是摔倒在台阶上的唐尼，满身鲜血的马丁，以及赶上来不知所措，然后大声呼喊着救护车的fbi探员莫妮卡。 在草坪座椅上的埃尔南这才知道黄昏的时候，马丁那里发生了什么。等到他准备起身悄悄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陷在无数记者、闪光灯和摄影机的包围之下。 这时候，无论是西装马甲上面的金怀表、自己西服上的国徽，还是领带上的金色的卡伦家的标志都是那么的显眼。 没有等到记者们提问，舞台中央的大屏幕上面又传来了社区电视台关于三一银行的采访画面。 “三一银行准备金充足，没有风险问题。” “我们已经对操纵股市的阿芒德·卡伦提起了财产封存和法律诉讼。” “没有问题，在法院的支持下，阿芒德·卡伦先生的高尔夫球场，还有几栋住宅物业全部封存，我们是第一债务人。” “十倍杠杆是银行关于股市借贷资金的正常操作。至于杉树资本，以及阿芒德·卡伦为何要投资杉树资本，对不起，我们无可奉告。” 三一银行的代表钻进了自己的汽车，在摄影机的拍摄下落荒而逃。 “各位观众，我们知道阿芒德·卡伦在三一银行的抵押贷款高达一亿五千万美金，至于为什么他会选择投资杉树资本，以及后续的发展我们会进一步关注。” 确实来对了，今天的新闻还真是劲爆啊。儿子抓捕证人，父亲股市失利。还等什么？人人都想采访的检察官埃尔南就在自己的面前。 “埃尔南先生，您早先宣布会在警察市集上第一次面对警察演讲，还继续吗？” “埃尔南先生，请问马丁会因为自己的不当行为被起诉吗？” “埃尔南先生，唐尼到底是犯罪嫌疑人还是证人？” “埃尔南先生，东区检察官办公室不是还有重大消息要发布吗？” 没有人出面帮助他，埃尔南艰难地拖着一大群记者向停车场走去。他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就在他艰难地到达停车场的时候，在记者的喧闹声中，他还是听到了舞台上警察局长梅森的声音。 “……我们从不掩饰我们对于司法公正的追求，这是我们每一个纽约人能够安心的保证…… ……所以，揭开伤疤也许很痛苦，可是我们需要勇敢的面对它，改革它…… ……这就是我和我的警局，支持狄波拉的原因…… ……请相信我，她就是那个带来变革的人……” “大家好，我是上城区检察官狄波拉，我承诺 ……我将更加关注证人和嫌疑人的权利， ……我将更加关注少数族裔的权利， ……我们也会更加关注每一个为纽约缴纳了税款的纳税人的权利…… 现在，是和那些肚满肠肥的利益既得者和权贵说再见的时候了…… ……是时间说出改变这个词的时候了…… 我从来都不担心，因为…… 纽约有的是勇气！” ----------------- “自己人？”黑石的苏世民指着舞台上的狄波拉问道。 “说不上是自己人，我又对于政治没有贪念，也没有建立一个官僚小圈子的兴趣。”肖恩回答道。 “我只是希望人们看到狄波拉的时候，就会想起今天晚上这一幕。” “他们会的，记忆深刻。对了，你就这些东西吗？”苏世民给肖恩倒了一杯酒。 “怎么会，我已经联合了埃尔南处理过的三十六家金融和创业企业，发起了122项行政诉讼。”肖恩笑着说道。 “你就不担心他们丢车保帅？”苏世民似乎也知道一点什么。 “不怕，丢着，丢着，车就不够用了。” …… 埃尔南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在那里他还有一些联系人，可能会救他。至于他自己的父亲，谁会在乎他是否下地狱。 晚上九点，办公室里面没有人，但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好像还亮着灯。 他推门进去，梅尔·戈麦斯躺在自己的座椅上，将双脚放在桌面上。而马丁就站在他的身边。 “你今天下午是不是疯了？” 这是埃尔南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他要把所有的黑锅都让马丁背上。这种蠢货都能干到助理检察官的位置，不就是用来背锅的吗？ “好了，埃尔南。我忘了向你介绍，马丁现在是起诉和揭发你行政越权行为的证人，你就别把黑锅甩给他了。”梅尔·戈麦斯坐直了身子。 “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去和你的律师见面了。不要说我有情报没有和你共享，肖恩莱尼汉明天会联合一些人和你打行政官司，好像有上百个之多。华盛顿dc派出来的高级督察应该已经在路上了，你会很忙的。” “戈麦斯先生，我还能选举……”埃尔南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为什么马丁似乎比他更重要？ “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所以即使我不选，只是呆在东区的这个位置上，我也已经成了一条人人都认可的疯狗。戈麦斯先生，我会替你和老板撕咬你们的敌人。”埃尔南这时脑子转得很快，他很快提出了自己的方法，以实现自己价值的最大化。 “嗯？”梅尔·戈麦斯晃了一下神。 “你别说，这还真是一个好提议。”他看着马丁。 “一个装着屎的破罐子，确实可以起到人鬼辟易的效果。” “但是，不好意思，我不需要。我们是一个有品质的组织，又不是收破烂的。再说了……”梅尔·戈麦斯拖长了声调。 “马丁是我的表弟，有问题吗？” “可是他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蠢货，您看看他今天在绿荫墓地的表现，像是中了邪一把。”埃尔南绝对不会容忍自己摔倒的。 “也许，可是今天的事情和马丁的智商无关。有人在檀香中加入了三甲氧基苯乙胺，也就是我们俗称仙人掌毒碱的致幻剂。谁都抗不过去，没什么丢人的。” “可是……”埃尔南还要挣扎。 “没有可是，你被解雇了，埃尔南。我这里是一张司法部部长签字的文书。收拾好你的东西，放下你的证件，你滚。” 梅尔·戈麦斯厌恶地摆摆手。 “回去帮助你的快要破产的父亲，埃尔南，你已经完蛋了。” 第117章 午夜轮回 “真是漫长的一天啊。” 从午夜开始，到午夜结束，在告别了黑石老板苏世民的之后，肖恩握着简-霍克的手叹了口气。 “你要去休息一下吗？” 简霍克依偎着他，两人从布鲁克林博物馆出发，沿着树林中的小径向展望公园的警察市集走去。 “还不行啊！” 肖恩摇摇头，他也知道这种状态是不正常的，但是似乎还不到可以休息的时候。 “那就继续战斗好了，我们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三天两夜的地狱模式。”简霍克倒也没有像普通女孩子那样唠叨他，反而看起来比肖恩还更有热情。 “也不着急在这点儿时间，我们一起走一会儿就好。” 但这段短短的小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市集的客人已经散去，只剩下了无比兴奋的狄波拉，还在等着他。 “所有的胜利只值得高兴一个晚上。明天我估计见不到你，所以趁这个时间再和你说两句话。第一句话，林顿我可以借给你，但是你也要尽快组成你的竞选团队。同时，请假的事情需要林顿和我直接说，你又不是他的监护人。” “第二句话，政治这玩意儿，一寸光明之外，皆是黑暗。你需要尽快研究如何应对一些专业的、超出你的预料之外的提问，还有提前备好应对你的缺点和早几年干的蠢事的说辞。这很难，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称赞的人太多，肖恩给她泼冷水。 人就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会经历一个基本趋同的曲线。 先是困难的起步期，所有人新的事业起步前，都会找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限期的向后拖延。 当你真正开始的时候，就到了其实我还真不错的兴奋阶段。这一波遇见的肯定会是自己朋友、老同事或者顶头上司，大家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会为你点赞喝彩。 然后就是长短不一的蛰伏期和自我否定期。因为第一步的顺风顺水，很快就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碰上长短不一、各种软硬的钉子，这些小钉子会让每一个进来的人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最后又是一个兴奋阶段，但是这已经和上一轮的兴奋和激动已经大相径庭。 在与狄波拉告别后，肖恩和简-霍克将梅奥诊所作为他们午夜的第二站。 根据医生的要求，唐尼·麦登的妻子玛丽现在就在他的床前。肖恩并没有选择进去，而是和简霍克坐在病房外面的沙发上。 十二点刚过，玛丽就红着眼睛从病房里面走了出来。 “他走了。”这个女人似乎已经在病房中流完了自己眼泪。 肖恩和简霍克上去抱了抱她，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着。诺亚的妻子莉莉也来到了医院，在处理这些事情上，十个肖恩都比不上一个她。 “我要去打一些电话，和他的家人商量一下。” “好，莉莉会一直陪着你，无论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给莉莉说。” 离开了医院，肖恩又需要赶到机场，这是他的第三站。 他和简霍克抵达的时候，老汤米乘坐的私人飞机已经开始滑行。 “亲眼看着他上了飞机？”肖恩问诺亚。 “是的，和好几个老婆一起，但是并没有引起混乱。”诺亚点点头。 “我请莉莉去安排唐尼的葬礼，你也知道，唐尼是个好人。” “我知道的，肖恩。” “我们应该给莉莉发一份工资的，诺亚。她不声不响地帮助我们处理了很多的琐碎的小事。” 前几天，奥玛霍克专门打电话感谢肖恩每周都送过来配好的食材，肖恩才发现这一切都是莉莉默默地在背后的付出。 “你抽空来吃顿饭就好，她总是抱怨你最近越发的忙，虽然现在赚得多，但是却不像从前那样。”诺亚笑着说。 “没问题，我让简霍克做计划。” “我走了，梅森和维克多还在等我。”诺亚在接下来的时候会很忙。 “好的，记着穿上防弹衣，我在唐人街等你。” 肖恩和简霍克回曼哈顿的时候，顺路经过了布鲁克林公园坡的披萨店，从穆德的手中接过了提前预定的五十份披萨。 穆德有点担心，但是却没有说出口，只是说道： “加琳娜陪着两个孩子，肖恩，那个孩子的母亲……我知道你最近很忙，可是……” “我知道了，你放心，总会有办法的。” “哎呀，忙得都忘记了。” 丹尼尔虽然已经康复了，但是他的母亲因为妄想症，还在精神治疗中心接受治疗。他挠了挠头，这件事还真是挺让人挠头的。 “埃尔南·卡伦倒下了，也没有一点办法？” “一码是一码，埃尔南在上一次丹尼尔母亲的案子中做的很严密。而且，我只要想把他彻底打倒，翻旧案可真不是一个好主意。” “为什么呢？现在不应该落井下石吗？” 简霍克看起来是有点困了，她脱了鞋，蜷缩在座椅上将头靠在肖恩的怀里。 “一是牵扯的人太多，时间一长我们分辨不出来他们扮演的角色是什么，贸然下手，容易误伤而惹起众怒。”肖恩梳理着简霍克的头发。 “其二呢，埃尔南的倒下只是少数人乐意看到的事情。如果落井下石的石头太大了，反而更容易激发大家一种要保护弱者的心情。这种感情要是影响了法官，那我们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那就是没有办法了？”简霍克有点失望。 “办法倒是有，不过就是麻烦一点。花点钱或者栽点赃，无非就是这么两个选择。”肖恩有一点思路，具体还要看对方的反应。 “医生会接受金钱吗？他们的执照审查呢？” “花钱有很多种方法，回头我给你细说。” 第四站，肖恩回到了第六大道的办公室。无论是楼下的城市还是楼上的公司，都是一样的宛如白昼。 吉莉恩和华莱士刚刚在会议室接待了准备和他们联合起诉的投资公司的代表。两个人累的像狗一样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沙发上，只顾得上给肖恩比划了一个 ok的手势。 “明天你要和我一起去唐人街吗？”肖恩问华莱士。 “不，我他妈的一会和艾伦飞加州，你估计都忘了万滋食品大股东的事情了。” “那就早点回来，后天我们在绿荫墓地还有一场酒会，是耽误不得的。”肖恩和华莱士都垮着一张脸。 “我要去大厅吃点东西了。”肖恩看着外面以英格丽特为首欢声笑语小字辈。 “否则我也和你一样，都成了一个散发着臭味的老头。” 吃完了东西，将简霍克送回家，又到了第五站，午夜唐人街的汉语时间。 两杯绿茶，坐在桌子对面的是赵周记的赵宜春。 “诺亚和华莱士你都见过，明天，唐人街警察分局开始恢复营业的时候我不会出现。在警察之中，负责犯罪策略和信息局的副局长维克多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其他都不是。” “有任何问题，是找诺亚还是维克多，你自己根据情况而定。通常来说，找诺亚意味着要动手，找维克多更多的是准备和解，大差不差的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所有的事情做的艺术一些，能不动手就别动手，能不见血的就别见血。不过，只要是动了手，就一杆子动到底。” “别的你比我懂行，我就不多说了。” 赵宜春点点头，看着肖恩像个老头子一样转动着手里面的串珠。 “我知道你的为人，不用总是那个串珠提醒我。不过我听诺亚说你们这一场也算是大获全胜了，我怎么看着你并没有那么的兴奋？” “倒是像一个老头子一样。” 肖恩微微笑了笑。 “水满了就会流出来。我要是太兴奋，那可真的就是求死的心态了。越是这个时候，脑子里面也就越复杂，有些该掩饰的还是要掩饰，该装傻的地方还是要装傻。宁被人知，莫被人见，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后天还会有一个在墓园的追思会，我会让人通知你参加一下。” 要不我的墓地里面的那些旧坟还不是白布置了？肖恩在心中想到。 ----------------- 一切都发展的如预期一般地顺利。 埃尔南·卡伦在众目睽睽之下发表了自己的退选声明，但是已经无所谓了，行政诉讼官司和职位越权调查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在肖恩豪华律师团的推进下，坚持小政府主义的汉森法官被从待法官中摇了出来，成为了埃尔南案子的主审法官。 阿芒德·卡伦的抵押财产案也进入了第二轮。在第二轮中，阿芒德·卡伦将自己的股票经纪人，杉树资本的 ceo陶德也牵扯了进来。号称他完整的看到过陶德关于新车载电脑股票的炒作计划。毫无疑问，陶德也被卷入了操作股票的案件之中。 “你他妈的少说一句话，我还考虑为你偿还一点债务。现在，你下地狱去！”陶德直接和阿芒德·卡伦擦肩而过的时候，直接冲着他嚎叫，将口水吐他了一脸。 狄波拉正式辞职参选，托马接替了她的位置。 在连着五天的专门行动之后，纽约警察局召开了声势浩大的成果发布会。枪支、面粉，还有上百名被解救的女孩子，成为了当天最热的新闻。 最后，海湾之上的「新纽约人基金会」遇难追思会顺利开幕。肖恩并没有去凑热闹，他甚至门都没有出。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是在纸上写写画画 “我们总是要搞点新意思！” 第118章 七月二日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纽约的夏季。 7月 2日，周五，上午十一点三十分。 几条新闻从彭博社和纽约时报的平台发出，很快就飘荡在每一个纽约金融交易员的电脑桌面上。 「riverside ndoiu and rcial real estate trt（河岸商业和公寓信托公司）同意以203亿美元的股票收购lexford residential trt，标志着该机构首次进入商业和公寓市场。」 「总部位于纽约、由莱尼汉投资机构控制、黑石基金、洛克菲勒艺术基金参与的房地产投资信托公司riverside（河岸机构），将以0463股自己的股票换取 1股lexford的股票。这笔掉期交易对lexford的估值为每股2086美元，低于该公司周三23875美元的收盘价。riverside（河岸机构）还将承担53亿美元的债务。总部位于纽约市的lexford公司完成自己的住宅销售后，资产主要是一栋5万平方米的商业和接近 11万平方米的高级公寓。」 「为了庆祝 7月 4日假期，周末过后，纽约政府周一继续关闭。」 「检察官昨天表示，一名在乌克兰因贪污被通缉的逃犯通过布鲁克林和皇后区的精神咨询和医疗诊所提出虚假保险索赔发了大财。 昨日，38岁的逃犯塔蒂亚娜·雷布克(tatiana rybuk)和其他三名被告因企业腐败和保险欺诈罪被起诉。140项罪名的起诉书指控被告盗窃 10万美元，但保险公司估计损失接近 500万美元。」 「十一名警官被联邦大陪审团起诉，指控他和其他同谋者帮助皇后区一家旅行社洗刷1000万美元的毒品利润，官员们昨天说。」 「杉树资本 ceo陶德昨天被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指控通过操纵 10只股票向投资者和经纪公司诈骗 1亿2250万美元。 陶德先生的律师 andrew levander表示，sec已与陶德先生原则上达成和解，陶德先生此前承认犯有刑事证券欺诈罪并申请破产保护。律师 andrew levander表示不愿透露和解条款。」 「政治简报：州总检察官候选人狄波拉在唐人街的华人聚会上放声大笑。」 「微软让步：作为无法控制互联网技术所有方面的象征性让步，icroft rporation已同意从 real works获得最新音频和视频播放器的许可，以优先于其自己不太受欢迎的竞争产品。」 史蒂夫华莱士端着一杯威士忌站在莱尼汉投资办公室二楼的栏杆旁，他指着大屏幕上面滚动的新闻，看着还睡眼惺忪的肖恩莱尼汉。 “至少我可以看到其中三个与你有关，肖恩。我知道其中的两个。” “不算那个把莱尼汉机构用黑体都标出来的那一条新闻吗？”肖恩懒懒的问道，接过了吉莉恩递过来的一杯咖啡。 他现在可好，一手端着华莱士递过来的威士忌，一手端着吉莉恩的冰咖啡。然后像喝药一样，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将咖啡喝完，用牙齿咀嚼着冰块，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 “政府的那一条不算，对，你又不是市长鲁迪·朱利安尼。他现在除了放假之外，还在大规模提高政府高级雇员的薪水，为了给自己争取留下一个好印象已经疯狂了。” “狄波拉算一条，加上陶德的那一条，说句实话，剩下的我真的没有看出来。”华莱士刚刚从拉斯维加斯回来。肖恩听尤里说，他在尤里孤独的小岛上大杀四方，威风八面。对了，数字 4是人数，不是限定方向的量词。 “所以，休假是一种对工作没有帮助的东西。我现在就可以说，哈弗商学院所有关于假期有助于工作的研究都是狗屎。” 肖恩笑着对华莱士说道。 “我们从最下面的看起。” “微软那一条就是我们的新闻。你不是在集装箱之夜和谢里尔·克罗打得火热吗？你居然不知道她是我们的音乐新媒体总监？” “哦……”华莱士抹了一把脸，似乎肖恩的话引起了他的一些尴尬体验。 “我怎么能叫和她打得火热呢？只不过我一想起，她曾和滚石乐团同台演出，也曾和米克·杰格、迈克尔·杰克逊合作过，你知道的，我的音乐天赋就蠢蠢欲动。我们在结束后的庆功酒会上只是唱了几首歌而已。” “蠢蠢欲动……”肖恩觉得这个老色批总是很会使用双关词。 “那她就没有告诉你，我们投资的pandora流媒体播放软件就有她的股份。而且她还串联了一大帮子音乐人帮助我们收购流行音乐的网络版权？”肖恩说道。 “你的电脑上上面装着pandora，吉莉恩的电脑上装着pandora，几乎我们每一个人的电脑上都装着pandora，你居然都没有意识到？” “至于real works，恶人还需恶人磨，在对付微软这个哥斯拉怪兽的时候，我们又怎能一开始就站在进攻队伍的最前线。” “通往王座的道路都是用死人骨头铺设的，我们要的是王座，又不是准备给别人的加冕礼做红地毯。”肖恩转过身，靠在栏杆上。 “所以，在你的操纵下，icroft rporation已同意从 real works获得最新音频和视频播放器的许可？”华莱士有点吃惊的问道。 “这就像是中世纪的攻城战，城墙上面不能有一个豁口，只要有了一个豁口，所有的人都会从那里钻进去的。所以只要微软提供了一个许可……” “那么就会有千千万万的许可。”吉莉恩在旁边补充说道。 “没错。”肖恩和吉莉恩击了一下掌。 “那这么说十一名警察被起诉也是了？梅森想要做什么？肖恩，我想不出来。”华莱士很快就从real works许可的震惊中清醒了过来。 肖恩这次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华莱士，示意他应该能想到。 “既然你也参与其中，那么老板你就是获益者。让我来想一想，嘘……吉莉恩，你不用提醒我。” “要么阻碍了我们清点我们在老汤米身上的收益，要么他们就是准备向唐人街分局伸出狗爪子，只有这两种可能。”华莱士坚定地说道。 “不错，看来你还是最适合纽约的天气。”肖恩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杯。 “两者都有，一伙人居然想要占据老汤米卖给我们的一栋物业，还不愿意支付租金。那个在老汤米的时代，他们就低价租用了那栋楼，作为他们的旅行社的生意据点。诺亚和维克多都没有谈下来。” “至于唐人街，这是另外一伙黑警，他们居然还想要越过第八分局掌控面粉交易。” “那是一点都不冤枉。” “本来就是。” “乌克兰人？这一条……” 肖恩上前搂住了他。 “华莱士，为了迎接你度假归来，我已经在这里站了半个钟头了，昨天晚上我就没有休息好，我们能不能回到办公室的沙发上，细细地说？” “没问题，我还以为你想站在这里，就像是狮子王需要不时的巡视一下自己的领地。” “我又没有精神疾病……” 第119章 大预言术 “你是说这是为了丹尼尔的母亲？”华莱士差点就把手中的酒给晃了出去。他发现肖恩经常性的在胆大包天和谨慎有余之间来回的跳动。 “要不吃饱了撑得。可怜我忙得连假期都没有，为什么要找那些医疗诊所和精神疾病医生的的麻烦？”肖恩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把这件事情说的很轻松。 “然后呢？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这个小剧情展开说能说三万字的，但是它不在我们的主线上，所以……”肖恩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 “简单来说，就是四个字：没有计划” “这一次我让人给医疗中心主任暗示了为虎作伥的下场。我们手中掌握的他们骗保的证据又不是仅有这几个而已。尤里会出面去谈条件的，到时候就要看能不能把丹尼尔的母亲给放出来。林顿也开始和法官沟通，看看联邦监狱法中关于疾病治疗的一些规定。” “最后，把两个孩子放在假释法官和陪审团的面前。按照林顿的说法，没有人能够抵挡住这种冲击。” “总之呢，我们的目标就是丹尼尔的母亲，又不是要改善美利坚精神疾病医疗和咨询的现状。总统的「健康公民 2000」计划都出不了参议院，我们能做什么？” 肖恩说的很简略，但是只有他知道，这个过程还挺波折的。 “你是说比尔的健康平衡预算会失败？肖恩，这里面我们大有文章可以做。”华莱士倒是从肖恩的一句话里面看到了新商机。 肖恩觉得自己的嘴是有点快了。现在比尔克林顿的任期业绩还在冲刺中，自己倒好，一句话就给下了断言。 “算了，我们总不能连总统的计划都做空，你觉得我们还能这么舒服的躺着？他背后的那些人还不冲出来撕了我们？”肖恩并不认为这是不可行的。但是，做空医保很容易引发老百姓的愤怒，尤其是底层民众的愤怒。 “可惜了，要是我们能够下点本钱能大赚一笔。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好的做空机会？”华莱士意兴阑珊的一口气将自己杯中的威士忌喝了个干净。 “有什么可惜的，机会多的是……我们……”肖恩似乎想起来了什么。1999年11月，似乎有一个很大的机会，他急忙在脑海中搜索资料。 “英格丽特！”肖恩站起身，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最近有什么大新闻或者大计划正在进行中或者准备宣告的？”肖恩需要一点点的提示。 “美利坚和华夏的贸易谈判正在进行中，预计将在8月底前达成结论……” 英格丽特抱着最新的 ib工业手写笔记本，上面是她按照肖恩的要求整理的有关莱尼汉投资领域的新闻或者流言。 “持续的欧元疲软，巨额资金流回美利坚……” “油价持续升高，亚洲关于油价需求暴增……” “总统竞选人争取硅谷新互联网公司的支持……” “大规模减税计划已经完成了参议院协商，预计 7月底完成投票……” “停一下，你仔细说一下。”肖恩站了起来。 “参议院应该在 7月底投票决定10年内减税7920亿美元的一揽子计划，鉴于目前国会共和党和民主党的对比是 55比 45，我们觉得这个十年法案通过的可能性几乎是 100，而且民主党的托里切利、鲍勃-凯雷、路易斯安那州的约翰-布雷奥和玛丽-兰德里欧都会是减税方案的支持者，所以，我们觉得通过的比例还会更高一些。” 英格丽特继续翻找着有关于减税计划的相关资料。 “在未来10年内减税7920亿美元，使共和党控制的国会，走向与克林顿总统就国家如何最好地利用数万亿美元的预计联邦预算盈余进行政治上的摊牌。” 妈蛋，虽然说比尔克林顿政府也是烂的一批，但是人家居然还有联邦预算盈余。肖恩知道，在接下来的几届政府无下线的霍霍之下，到了瞌睡乔的时代，居然还要增加 2万亿的债务上限。 英格丽特看着他还在沉思，就继续叙述关于从各个渠道得到的资料。 “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任何谈判都将受到两党内部关于协议将如何影响明年选举的复杂计算的驱动。由于总统职位和众议院的控制权都有待争夺，两党的一些成员更愿意在沙地上划线，在竞选活动中解决他们的分歧。其他人则认为，妥协是表明他们的政党可以被信任的最佳方式，以进行治理。” “所以，通过几乎是一项板上钉钉的事情，老板。你有什么新的建议吗？” 她的提问这才将肖恩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拉扯了回来。 “按照总统行使否决权否决了这一法案做准备，你、茱莉和艾瑞克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 他淡淡地说道。肖恩清楚，比尔克林顿为了在摊牌谈判中获得更大的筹码，以及对某些人在自己莱温斯基案件上的煽风点火行为进行报复，在 11月否决了这一提案，几乎获得了经济界一致赞同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 57:43通过的参议院减税提案上写了一个大大的 no，甚至都没有给自己党派的修正案留下余地。 肖恩记得很清楚，比尔克林顿站在玫瑰园前面，对着记者说道：“该法案过于庞大，过于臃肿，给美国的经济带来了太大的负担。” “这不可能！”华莱士和英格丽特几乎同时说道。 华莱士甚至掏出来手机，准备向参议院预算分析办公室打电话。 “老板，这不可能！比尔克林顿政府是一只剩下了不到 16个月的跛脚鸭子，他们不会冒这个风险的。这就意味着……？” 她不可置疑的看着肖恩。 “没错，轮流不可替代，就算是纽约州也一样。”肖恩笃定的说道。 “你这是在发挥您的大预言术吗？老板。”英格丽特一脸小星星地看着肖恩。 肖恩却伸手将华莱士的电话给压了下去。 “按我说的办，但是这是一个秘密，华莱士。我们不能去干扰这个进程，不是吗？” “但是这涉及我们……” “我难道不比你清楚，再说了，我们只不过蹭一点汤喝喝。”肖恩这时候唯一依靠的只有自己身上无往不胜的光环。 “如果你没错的话，我怎么感觉我们是在捡钱呢？肖恩。” “这不好吗？你看看我，为了一块商业用地昨天又是一夜没睡，早上起来还要给你汇报我们一个多月的工作。狗屎，我们都以为你是老板。” “记住这些事，然后把它告诉茱莉，拿出来一个看起来正常一点的计划。不要太逆天了，英格丽特，那种一看上去就直接看空的行为不要出现在计划上，好吗？”肖恩放心茱莉，但是对于这种跳脱的生于70年代末的神经质小女孩，他也把握不住。 “那么，我就是问一下，我能跟着……”看着肖恩肯定的神态和她了解自己老板以往的案例，英格丽特觉得自己的老板一定有很深的深喉咙，说不定是白宫幕僚长的那种。 既然是捡钱，自己很难不心动。 “公司的旗舰基金对你开放了，英格丽特。然后你去看一下我们的行为准则，上面规定的不允许的行为绝对不允许，明白了。” 没有办法，对于深度介入到莱尼含投资运作的员工，只能祭出旗舰基金了。 “你刚说土地，怎么了，东哈莱姆富兰克林 d罗斯福大道沿线摇摇欲坠的 washburn wire pany工厂要被拆迁了吗？” “哎呀……”肖恩看着华莱士，头痛的厉害。这件事他已经头痛了一周了，没有想到的是，今天还要头痛一次。 “说起来这个……”英格丽特出去了，肖恩这才又一次将自己啪到了沙发上。 “我们也算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120章 我们没钱 这家建于本世纪初的红砖工厂生产各种产品，从钢琴线到焊丝再到留声机唱针用的线。在 washburn的鼎盛时期，该工厂有 1200名员工，但在 1976年，该公司破产了。一家社区发展组织收购了该公司，但在五年后又自行破产，工厂和土地就此被遗弃。 在最后一台机器停止运转近二十年后，东哈莱姆区，富兰克林-罗斯福大道沿线摇摇欲坠的 washburn wire pany工厂即将被拆除，成为纽约曼哈顿最大的商业开发用地之一。 “怎么说？我走之前，不是吉莉恩还正在和社区进行沟通？好像是曼哈顿自治市镇主席弗吉尼亚-菲尔兹？”这本来是华莱士的业务范围，在休假前由吉莉恩暂时替代一下。 “和菲尔兹的沟通还好说，她无非就是提出要增加本地就业、少数族裔、性别公平的三个问题。菲尔兹女士说，她希望我们提出一个既公平，又有倾向性的购买和租赁规则，保证东哈莱姆区的居民不会被排除在外。她还要求我们在交通和绿化的规划设计方面做出一些让步，以确保区域的交通顺畅和高容积率下的绿化面积。最后，她要求我们保证将不少于 30的合同将提供给少数族裔群体成员或女性性别者拥有的公司。” “就是那种他妈的挟持居民为自己要好处的婊子。” 肖恩知道，少数族裔比例这个问题现在还只是这个顽疾的前期而已。到了 20年之后，美人鱼也要考虑黑人演员，甚至埃及艳后都必须由非裔演员出演，你能相信？ 但是他对于人家要好处却也不是太反感，毕竟人家也在区域经营了一辈子。 “嗯哼。”华莱士表示自己了解了。没有人比自己更懂这些社区自治委员会的主席。越是纽约中心区，越是中产家庭和知识分子集中的区域，这种幺蛾子就越多。要是放在黄石或者印第安人聚集区，你看他妈的有没有这些事情。 “我们在五家之中，条件最好。无论是诺亚那边提供的移民和难民的工作岗位，还是赵宜春对于少数族裔的说明会，以及吉莉恩的女性身份。在第一轮，我们在五家之中，得分是最高的。” “这一轮过后，有两家退出，只剩下了我们和ai、sion property三家。” “我知道，你还抄送了邮件给我。” “当时，东哈莱姆区环保组织 west harle environntal action（西哈莱姆环境行动）支持的反对者，表示会在 6月 21日城市规划委员会就该项目举行公开听证会时表达他们的反对意见。他们说这个项目将吸引大量卡车和其他交通到他们安静的街区，摧毁 10家当地企业，并增加这个地区的空气污染，使自己的街区成为全国哮喘发病率最高的地区之一。”肖恩说道。 没有人敢于忽视90年代以后环保组织在美国的破坏力。 是的，没错，就是破坏力。 “于是我们就犯了一个错误。”肖恩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们和west harle environntal action干翻了？”华莱士知道肖恩的脾气，他对于那些虚伪的团体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厌烦感，很少虚与委蛇。 “那倒是好了。”肖恩双手一摊。 “我们的错误在于过于高估了他们的节操，华莱士。我给吉莉恩批复了十万美金，现金，用袋子装着的那种，从诺亚的肉摊上收来的。我原本以为这件事能够在九月解决。” “但是……”肖恩苦笑着看着华莱士。 “你的意思是他们拿了十万美金就退了？”华莱士也是一副不可理解的样子。 “没错，他们不但退让了，还在城市规划公开的评审会上表达了对于我们项目计划的认可，还给吉莉恩一个巨大的银杏树叶子的奖章。” 肖恩怒了努嘴，那个奖章就挂在他办公桌的后面，还有吉莉恩代表河岸信托和几个环保斗士的合影。 “在这种情况下，ai退出，只剩下了我们和sion property。我们因为本地公司的原因，至少从几个方面反馈的情况来说，我们都遥遥领先。” “……”华莱士不理解这件事。 “这不是就是你努力想要实现的目标么？我们的第一个「we」系列，面对互联网创业企业和联合办公的 we-work，面对年轻人居住的 we-life公寓以及一个以潮牌、美食、亲子还有艺术为主 we-park购物中心。我们甚至已经让奥美广告和贝蒂奥娜广告公司准备我们的第一批海报了。” “还有你的那个居住在we-life公寓，销售在we-park街区的艺术家巢穴计划，简直棒极了。我的电话都要被打爆了，你知道的，多少年轻艺术家都想进入前 100顺位。我们还能拿出来 50个位置给女性和少数族裔艺术家，简直了，这实在是太神奇了，这就是创造的力量！” “肖恩，要说金融市场让我们赚了钱，但是我不得不说，你的「we」计划会让我们在这个城市名声大噪，更会让我们在这个城市留下自己的名字。” 华莱士兴奋的说道。 “所以，你告诉我，这个伟大的计划遇到了什么？我怎么听起来都是一帆风顺的样子？” 肖恩挥挥手，让已经激动的开始转圈的华莱士坐下来。 “你能不能不要在一个头痛的病人面前转来转去，我已经开始眩晕了。”他从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抓过阿司匹林的药瓶子，随便倒出来几片塞到自己的嘴里面，混着威士忌咽了下去。 阿司匹林就是美利坚人民的板蓝根，无论是感冒、头痛还是其他，都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这时，诺亚、尤里还有吉莉恩一起走了进来。诺亚捡起来茶几上的药瓶子，摇了摇，看了一眼吉莉恩，这才说道： “肖恩，你的阿司匹林消耗的太快了。” 肖恩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收到了。 “吉莉恩，你需要给他找一个合格的秘书，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们又不是只有这一块土地而已。” “我……”吉莉恩吭吭哧哧的。 “关吉莉恩什么事情，我自己有自己的安排，你觉得我的办公室适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秘书站在这里吗？我刚才还给英格丽特打开了旗舰基金。”肖恩替吉莉恩解释。 “我们还是说正事，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吉莉恩，你先说。” “现在我们措手不及，我们也没有想到这个案子会发展的时间这么快。而且，大家还都是在为我们考虑。无论是市政府、社区自治委员会还是各种各样的组织。甚至洛克菲勒家族也出来赞扬我们对艺术的投资。” “这不好吗？需要我做点什么？我今天晚上还约了洛克菲勒二世喝酒。”华莱士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项商业投资，为什么诺亚和尤里要坐在这里？ “关键的问题是，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吉莉恩解释给他听。 “我们没有钱。”吉莉恩一摊手。 “我们没有钱？”华莱士一脸震惊的问道。 “没有。一共46英亩土地，按照我们的评估，每一英亩 4750万美金，我们需要提供 218亿美金。” “有这么多吗？”华莱士记得第一太平洋戴维斯的报告中好像比较看好这个项目。 “一共有将近 12万平方米的建筑，所以摊到每一平方米也就 1800美金，加上建安成本，我们的公寓成本最高也就是 8000多美金，可是你要知道这里的公寓最低的评估都在 元\/平米。每坪也要 1360美金。大帐绝对没有问题，但是想要从政府手中拿到这个废弃的工厂，最少的代价也必须要支付给政府 218亿美金，这还是没有计算土地交易税和资金成本的情况下。” “所以说就算是亿万富翁，他的家产也买不起一块地。”华莱士感慨道。 “没错，我们需要支付的收购成本不能来自银行、不能来自信托，甚至不能来自于股东的借款。”肖恩敲了敲桌子。 “要说仅仅这一点困难，我还能想一点办法。就算是我们才完成了收购，我们还是能够支付的出来。” “那么……？” “sion property比我们在商业地产上面混的时间要长一些，所以……”肖恩摇了摇头。 “他们有可能会在报价上提高到6000万美元。” 吉莉恩在旁边补充说道： “出价的因素占到了全部方案评估的 40，也就是说即使我们在剩余的 60全面领先，但是也不能确保我们能够领先。” “更何况。” 肖恩接着说，“我们也觉得不应该加码到 5000万美金以上。即使它值得这个价，但是我们也没有钱。218亿美金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 “所以……”他继续揉自己的脑袋， “我们需要一个能够赢得胜利的方案，就是这样。” 第121章 校车风云 “要是sion7月6日早上不能准时提交购买意向文件就好了！” 吉莉恩几乎像是痴人说梦的一般，说出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一个愿望。 她没有想到的是，剩下的四个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像看绝世美女一样看着她。 “你再说一遍。”肖恩似乎头也不痛了。 “我是说，如果他们的人出了问题，不能将购买意向文件准时送达，那就太好了，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吉莉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随便的一句话就能引起他们这么大的反应。 “我们可以让他们负责投标的人走不了路。”先说话的是诺亚。 “恐怕不行，首先他们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团队。其次，这玩意儿会让警察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我们，毕竟这是我们最希望看到的。再说了，我们可能都不能确定他们谁会去送资料，对。”史蒂夫-华莱士第一时间否决了诺亚的提议。 “那么我们偷了他们的意向书？”诺亚继续说道。商业地产开发他插不上嘴，但涉及到这些方面时，他可就有兴趣多了。 “那种东西，打印机也就是需要十分钟时间的事情，除非你能让他们的整个纽约办公室都不能运作。”这一次是尤里出面否决。 吉莉恩吃惊的看着他们四个。 “难道我们真的要从这个方面上动脑筋？”她疑惑地问道。 “不然呢？”华莱士直接反问回答。 “让我重新叙述一下我们的要求。这个场景最好是一个意外，是那种很正常的意外，就像是早上出门看见了一只黑猫然后造成的。而不能是一个事故，只要是事故就有警察，只要有警察，即使我们当时能搞定，但是这件事就成了万年无法清除的隐患。”华莱士补充道。 “有道理，现在我们就是需要一场意外。”肖恩点头表示肯定。 “有地图吗？我们看看sion办公室到东哈莱姆区的路线。”尤里问道。 “没问题，我这里有曼哈顿的卫星地图。”肖恩赶紧翻找自己的书架，自从吉莉恩无意的一句话，他的头也不痛了。 “他们的办公室在184东街这里……” “应该是开车？” “应该开车，因为要去的不是一个人，需要提交意向书，还必须要受委托代表、财务人员和设计人员出席，需要携带方案图纸或者模型。所以至少是两辆车一起出发。” “开车的路线应该是只有这一条主要的方向。” “时间呢？” “7月6日星期二早上十点半以前。原本计划是7月5日星期一，但是政府假期关闭。” “按照这个距离，他们应该在一个半小时或者一个小时之前出发。如果要堵住他们就要堵的不早也不晚，太早了他们会改变计划。” “这个我们可以安排人盯着。” 一下子，肖恩办公室的气氛变得异常热烈，开始还是四个男人讨论，然后吉莉恩和茱莉就参与进来了。 “不能动用市政系统，黑进系统里面的可能性有多高我们暂时不说，就算他们一路上都是红灯，这种没有物理物质的隔离和罚款，对于一块地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事情。” “那么我们用清理垃圾的运输车堵住他们前进的道路呢？” “恐怕不行，这需要有人出面买通他们。我们这边有脸孔陌生的人，但是和我们没有足够的信用基础。”华莱士现在就是扮演政府、警察和律师团队，针对他们提出的方案逐一评判。 “更何况曼哈顿的城市卫生清理是政府自己的团队和雇员，很大的情况是不买我们的帐。你们将计划告诉了他们，就要做好被出卖的准备。” “不，华莱士。我们买通的垃圾车的目标并不是他们，对，尤里？”诺亚笑了笑。 “没错，必须要确保，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的最终目标是什么？除了垃圾车，还有甚多的车我们都可以利用。” ----------------- 肖恩的运气不错，7月6日周二，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是一个雨天。雨是从早上7点钟开始的，到了8点半的纽约早高峰，雨越来越大，这才是令打工人最为讨厌的天气。 “嘿，罗恩，你稍等一下。” 罗恩和罗恩太太居住在英武德附近的社区。他们有三个孩子，最大的孩子今年上七年级，最小的孩子也已一年级了，都在埃伦-卢里第五公立学校上学。现在三个孩子还挤在餐桌上吃早餐，罗恩就已经准备要出门了。 就在他出门的时候，罗恩太太接到了学校的电话。放下电话，她无奈地叫住了准备出门的先生。 “罗恩，学校通知我们校车坏了。” “哦，妈妈，那今天就不用去上学了吗？”孩子们欢喜雀跃地在餐桌上说道。昨天是7月4日的假期，他们都玩的很嗨。 “太好了！”一年级的小儿子都已经开始原地转圈了。 “我们不能把他们留在家里面。”学校说的很清楚，由于是校车公司的问题，家长可以做出选择，是自行送孩子上学还是留在家中，都没有问题。但是很明显，罗恩太太可不这么想。 “我今天有三户家庭绿化苗木的配送，罗恩。”罗恩太太摊摊手。 “那好，那你们就快点吃，我们该出发了。”罗恩站在门口招招手，说道。他是一个财务软件公司的销售代表，时间上并不紧张。 再说了，学校也和自己的公司在一个方向，只不过稍微绕一点路罢了。 带着三个耷拉着脸的孩子出门的时候，罗恩觉得自己做的很对。因为对面的史密斯太太也在催促孩子们上车。 毕竟是这里是曼哈顿，居民对于孩子的教育还是挺重视。 然而，当罗恩开车上路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错的有点离谱。距离学校还有一英里的时候，他陷入了停滞不前的交通堵塞，无法动弹。 “你好，警官！” 罗恩摇下了车窗户，向站在雨中的警察打招呼。 “能不能让我们在这里左转一下，警官。现在已经是早上九点半了，可是我的孩子还呆在我的车上！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学校上课的时间！” 罗恩在20分钟的行程中已经被堵了整整一个小时，他的怒气也越来越大。 “要是可以的话，你可以让他们下车，沿着街道自己过去，先生。”纽约的交通警察看起来火气也不小。 “但你看这是一场该死的大雨，而且离学校至少还有一英里。”罗恩愤怒地拍着方向盘。 “我们对此无能为力，先生。在我们前面有很多车，都是送孩子去学校的，还有一些人已经送完孩子准备回去了。而且，我们这里有四所学校，先生。” 警察的对讲机中传来了很多焦虑的声音。 …… “按照数学模型，堵车就是这样形成的。” 艾瑞克刘听着对讲机里面传来的交通流量报告，在地图上标出交通堵塞状况，同时与英格丽特聊天。 “我们用模型试图解决出一个没有交通堵塞的城市，现在我们只需要将所有的策略倒过来使用，就可以了。” “那么，你为什么第一批要选学校入手？”英格丽特觉得艾瑞克刘的工作比自己的专业有趣多了。 “首先是速度慢，有孩子在车上的时候，司机的驾驶速度明显低于没有孩子的时候。其次……” 他看着电脑上的模型发展趋势，中断了聊天，抓起来对讲机说道： “克山中学的门口向北一侧最好有一场车祸，诺亚，要堵住向北的一个车道。” “明白了。” “其次，家长会有一个停顿。他们需要在学校门口停车，将孩子放下去。如你所知，那些孩子通常不会太快下车。而且父母还有一个坏习惯……” “那就是孩子下车之后，父母通常会观望几秒钟。是不是安全过了马路？是不是被人霸凌？他们是否走进了学校的大门。不知不觉中，十几秒钟就过去了。” “加上城市交通中的车辆传导效应，一辆接着一辆，只要距离够长，最后的一辆车就会变成十几分钟的等待。” 艾瑞克刘说的没错，在越来越多的家长的推波助澜之下，东哈莱姆区靠近华盛顿高地的区域越来越拥堵。 而刚刚出发的sion团队所在的区域，交通还比较正常。 第122章 坑外有坑 sion地产团队的车队刚一出门，就看到了自己办公楼前面伊沙姆街道大咧咧地摆放着下水道检修，请绕路通行的牌子。 昨天午夜时分，伊沙姆街的下水管道不知道被什么给堵住了，恶心的黄白之物翻涌在马路之上。“好牧人教堂”里面平日中心平气和的牧师在给市政管理委员会打了三四个电话无果后，也被气的暴跳如雷，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区域自治管委会主席的手机上。 但直到早上九点，负责给排水维修的管道工才姗姗来迟。这时候，伊沙姆街已经无法通行了。不过，在纽约，这种事几乎天天都在发生。 sion地产团队右转绕路后，只剩下了一个选择，就是穿过英伍德绿色集市。在中午12点以前，那是一条两边都是水果和肉类摊点的单行道。 一个看起来不到16岁的孩子，正推着手推车卸下冷冻牛肉。看着四下无人，他打开了一辆向水果店送货的散装货车车厢的吊钩。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哼着歌，在店主的怒斥声中开始了他一天忙碌的工作。 “尽快离开，伊沙姆街无法通行，这里的货车全部都要离开。”一名骑警单手拍着停在马路一侧的货车。对讲机中，已经乱成了一团的交通调度非常敏锐的发现了这里的交通隐患。赶紧调来了不远处的三四名骑警，准备将这条街道上的货车全部清走。 “可是，警官，我们还没有卸完货呢。”货车司机们很委屈。 “现在已经过了早上九点了，很多大街都他妈的不允许我们通行。” “尽快离开，往北走，把车停在伊沙姆公园那里，然后用手推车将货物推过来。”骑警也不客气，指挥中心已经告诉他们，如果英伍德绿色集市再拥堵了，那么他们今天就必须要站在雨中指挥，直到马路上通畅为止。 “那个地方距离这里有两个街区。”司机们还在哀嚎，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凡是散装货物的货车车厢都被人做了手脚。 骑警们不再说话，他们下了摩托，开始展示自己手中的罚款单。 “好，好。”一张200美元的罚单在这些司机眼中是很严重的一件事，这意味着他们一天的工作都白费了。 装着橘子的货车司机心中有气，没有打开右转示意灯，而是直接一打方向，就将货车别进了行进的车流中。 “滴！”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行驶在前面的西蒙团队的商务车司机吓了一跳。鉴于后座是自己公司的大老板，他不能像平日中伸出头去骂街，只能愤怒地狂按喇叭。 而他得到的是面包车司机伸出窗外的一根中指。 诺亚站在不远处的花店门口，和几个市场管理员还有小老板们站着喝咖啡。这时候，他觉得橘子是不是散落出来都无所谓了。 “诺亚先生，我们这里其实也可以和上城集市那样进行改造，变成一个农产品和肉类的大集市，货车可以在地下停车的那种。”市场的拥有者和管理员殷切的说道。 “那就要你们和自治主席那边谈一下。”诺亚看着慢慢开始停止的车流和无能为力的骑警，他的身边就是那个曾经在东区检察官办公室出现过的清洁工小姑娘。 “你也知道，这涉及到土地、规划和金钱等众多的问题，尽管我也非常希望这个集市能存活下去。可是在st这种大型市场的冲击下，我们能够坚持为你们提供更便宜的货物，已经是我们能够做到最好的了。”诺亚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会去找委员会的主席陈情的，诺亚先生！这里才是纽约的风貌，而不是那种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大超市。从我小时候开始，我们就祖祖辈辈在这里讨生活了。”市场管理员着急地说道。他也知道，这个市集的竞争力越来越弱了。 “詹宁·克莱门斯，我们的花店明天能开业吗？”诺亚和小清洁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街道上传来“哐嘡”的一声。 货车终于将已经破损的井盖给压断了，车轮陷入到污水井里面。随着巨大的震动，车厢门也被震开，无数的柑橘从车厢上滚落了下来，在原本不宽的街道上散落一地。 还没有等骑警反应过来，诺亚就冒着大雨冲出去了。 “先不要管那些柑橘，先把车子给搬出来。”一下子，整个街道就被堵塞的严严实实。 “先把手头的事情放一下，大家出来帮忙！”市场管理员一看诺亚都出面了，自己也向周围看热闹的小老板和伙计喊道。 骑警也没有脾气，大家都一拥而上了，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sion地产公司的司机却把他给惹火了。 刚才大老板询问自己路线的时候，司机还拍着胸脯说没有人知道这条小道，从这里走不但不会堵车还会节省一点时间，但是现实却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他的脸。 司机一看自己被结结实实的堵在了市场里面，也不等大老板吩咐，直接从车里面跳了下来，看到所有人都在帮忙抬车收拾柑橘，他只好把自己的怒气撒到骑警的身上。 “警官，我不知道我们纳税的钱都花在哪里了！你就不能先让我们过去吗？您就不能让您的胳膊动一下？让这些他妈的货车停在路边，不要再乱动了？” 骑警看了一眼他，连话都懒得说，直接将自己的摩托停在了别克商务的车头前面，指挥着后面的车辆从出事的货车旁边，小心翼翼的通行。 可怜的司机傻眼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很干些什么。在倾盆大雨中，一群人正在帮助货车脱困，一大帮店铺的伙计和顾客在帮忙收拾柑橘，骑警尝试着让车队中的小车从货车旁边驶离。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一个记者在不远处拍照。 只有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站在红蓝警灯的闪耀下无所适从。 九点五十分，出事的货车被搬离到了一边，路上的柑橘也所剩无几，车辆又开始缓慢的移动。 骑警这才开始准备在这辆别克商务身上找点乐子。 “哦，警官，来点咖啡。”小清洁工詹宁·克莱门斯没有动手，但是却从花店端出来几十杯带有自己花店logo的热咖啡，给大家一一送上。诺亚取了两杯，先是给骑警送了过去。 “让他们走，这有钱的混蛋玩意儿纽约太多了，不是吗？”现在条件不适合，要是把他们滞留在这里，也许他们会转头换地铁。诺亚只要出来充当好人。 骑警感激的接过咖啡，谁也不愿意站在大雨中几个钟头。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昨天的夜班，只不过拖到现在还没有下班。 “谁说不是呢？这糟糕的星期二。” 诺亚挥挥手，示意司机赶紧走，这才陪着骑警站在花店的遮阳伞的下面。 “是啊，真是一个糟糕的星期二。” 对于别人是糟糕的星期二，但是对于肖恩来说，却是一个充满期望的星期二。他昨天晚上就没有让团队解散，而是让整个团队在距离科尼亚大厦不远的酒店住了一个晚上。 早上九点钟，他们就来到了washburnwirpany工厂的大门对面。在这里，他们租用了一座底商作为自己改造项目的展厅。 由于来不及装饰，所以他们只是简单地使用了现代简约的清水混凝土风格，地板上铺着有质感的灰色地毯，中间放着一个五米见方的木制概念模型。周围是十几位着名设计师按照“我们”的概念设计的海报。 花店是现成的，直接搬过来就好，浓郁的香水郁金香的香味充满了整个空间。照明都来不及走线，只好将一个摄影棚的灯光全部照搬过来，顺便找了一位摄影师，给来访的客人拍摄上个世纪的水银版肖像。 简霍克一张巨幅的肖像就放在摄影灯的下面。 递交意向资料的地点就在washburnwirpany工厂一进门的大厅，他们有的是时间。 看着华莱士伸出的大拇指，肖恩鄙视看了他一眼，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后世的大坑怎么坑钱的？全靠这种销售中心，好伐？ 第123章 概念展厅 放眼望去，21世纪的前20年，中国房地产所焕发的创造力几乎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在高额利润和巨大规模的支撑下，概念的展示更是更是做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在一无所有的工地上，从早期的功能为主销售中心开始，到后来的精彩样板间，再到后来巨大的示范区，房地产商平地抠饼的能力天下无敌。甚至还有专门为样板间设计的尺寸缩水的全套家具，就是为了让开间只有2米的多的房间看起来像是4米。 好，肖恩也只是学习了一个皮毛，但是放在1999年的纽约，已经够用了。 十点钟，西蒙地产公司的车队在距离目的地还有十五分钟的路程的时候，终于掉入了四个学校的重重包围之中。 场面空前混乱，有被堵了一个半小时的家长，有送完孩子准备去办公室和回家的家长，有已经饥肠辘辘决心带孩子回家的家长，还有络绎不绝的新增的通勤车辆。所有交通参与者的耐心都已耗尽，小规模冲突和矛盾终于开始爆发了。 而此时，在维克多的安排下。纽约警察局负责交通和治安的各个分局，以及市政维护部门开始源源不断地给曼哈顿弗吉尼亚-菲尔兹主席和她的团队打电话。她的团队也开始源源不断地打电话出去，为主席了解情况。 “告诉维克多，电话不能停，让我们的菲尔兹主席和她团队的电话一直占线。抽空把通讯干扰打开一段时间，让现场更混乱一点。”肖恩低头和茱莉说道。 他和华莱士站在废弃的红砖工厂的空地上，等着迎接洛克菲勒二世，这也是他今天的杀手锏之一。好刀要用在刀刃上，现在不出现等待何时。 废弃的红砖工厂的空间很大，大的足以容纳洛克菲勒二世的直升机直接降落在工厂之中。即使洛克菲勒艺术基金是河岸信托的小股东之一，但是邀请洛克菲勒二世出面，还耗费了自己十万美金的公关费用。 洛克菲勒二世说的很清楚：“洛克菲勒基金会是基金会，我从十八岁开始只不过是一个在基金会领取我的薪酬的高级员工。所以，我可以代表基金会为你们争取项目站台，但是我需要出场费用。” 史蒂夫-华莱士就这个问题咨询肖恩的时候，肖恩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这样最好，大家把利益摆在桌面上，省的自己还要落下还不起的人情债。 “嘿，华莱士，时间还够用。”斯蒂文·克拉克·洛克菲勒二世从直升机钻了出来。 这是肖恩第一次见到这个传奇家族的成员，他现在负责家族中的艺术基金和非洲扶贫基金，看起来应该是众多子女中斗争中不怎么成功的那一位。 “足够了，斯蒂文。我给你介绍，肖恩-莱尼汉，斯蒂文·克拉克·洛克菲勒二世，继承了洛克菲勒家族中斯蒂文这个名字的第二人。” “你好，斯蒂文，直升机旅程还好。”肖恩看着眼前的老人，典型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的长相，应该是来自他的祖母，身形消瘦，个子高大，看起来比自己还要高一点。 “幸亏你们选择了直升机这个交通工具，否则今天就要在曼哈顿的街头等着吃午餐了。倒是华莱士，你们的通勤直升机应该装修的更精致一些，我袖子上的黄金袖扣都丢了一只。” 几句话过后，在肖恩的眼中，洛克菲勒二世就是一个矛盾的混合体。要是不开口的话，光是从衣装容貌上看，绝对是美利坚人中少有的具有传承的家族继承人的表现。可是当他一开口，又变成了那种混不吝的纽约人的形象。 他突然提起了自己的黄金袖扣，让肖恩一时还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却是华莱士一把揽住他。 “现在已经是十点十分了，斯蒂文。要是那个该死的西蒙地产的人在二十分钟后还不出现，那么我们就能只用不要500个美金每英亩就能买下这个工厂。别说你的袖扣了，就是黄金西服你也可以准备好几套。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和这里曼哈顿自治市镇主席弗吉尼亚-菲尔兹谈谈，我们的确保她要按照自己的承诺行事，对。” 果然，斯蒂文-洛克菲勒二世不再纠结自己袖扣的事情。 “那这个该死的雨应该再下大一些，不是吗？华莱士。放心，肖恩，我们会让大家知道，一个文明的绅士是应该具有契约精神的。对了，他们不能赶到就视作自动放弃应该是写在合作文件之中的。” “没错，写得清清楚楚的。”华莱士说道。 “那我们就去和这位女士主席聊聊天，顺便等一下西蒙地产的人，如何？” 十点十五分，即使自己的电话已经滚烫，弗吉尼亚-菲尔兹主席都知道自己今天不能再接电话了。她将电话和手袋递给了自己秘书，这才对旁边负责商业合作和规划设计的几人说道： “好了，西蒙。就算是总统打过来的电话也和他说一声，我会晚一点回过去的。我似乎已经看到了洛克菲勒二世和肖恩-莱尼汉，我们应该出门迎接一下，对。毕竟，无论谁获得了这块土地，我们和他们的来往现在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弗吉尼亚，很久不见了。”果不其然是纽约的交际花，洛克菲勒二世和谁都很熟识。 “你好，菲尔兹主席，我是肖恩-莱尼汉。”肖恩也上前一步，他不像斯蒂文-洛克菲勒拥抱和亲吻了菲尔兹，而是仅仅和菲尔兹握了握手。 “怎么，肖恩，你们愿意进入纽约的地产界还真是吓了我一跳。什么时候你开始对商业地产感兴趣了？我看过你的简历，令人惊羡的年纪和成就，不过倒是在地产上没有怎么涉足。” 菲尔兹微笑着说道，肖恩可以感觉到她的怀疑和不信任。 “我们无意进入房地产界。”肖恩用一句话就让现场的自己人感到惊讶。人家就怀疑我们是准备用项目做金融题材呢，你倒好就直接承认了？ “我们不像他们，总是想着怎么用最高的价格将这些物业卖出去，他们是一次性的买卖。我们不一样。我们打算做个纽约的农夫……” “要是主席有时间的话，我们倒是可以邀请你到沃什伯恩电线工厂改造项目的展厅看一下。” 菲尔兹刚有点兴趣，肖恩却不说了。 “只是，我们还要在这里等着西蒙地产，他们今天也会带着自己的成熟方案过来。如你所知，我们是社区居民的代表，应该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菲尔兹话说的很漂亮。 “它就在马路对面，并不远。要不然今天的这个大雨天，我也不能确保按时赶到。反正是等人，不如喝一杯咖啡？” 废弃工厂就清理出来了一小块办公空间，现在废弃工厂改造委员会的办公地点，一下子来了这多多的人，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你们已经准备好了项目展厅？如果项目不是你们的话……”菲尔兹已经被说服了，跟在肖恩的后面向展厅走去。 “仅仅是一个概念展厅。你说的没错，我们不是房地产开发商，不需要在销售和租赁价格和成本上面进行计算。当然，我们也不是慈善家” 几步路的事情，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肖恩的项目展厅。 帅气和漂亮的一众男男女女服务生如同花丛中的蝴蝶一般收拾着众人的雨伞，端上来冒着热气的咖啡以及异常漂亮的小点心。 一瞬间，这些纽约潮流聚会的派对生物们都像是活过来一般。 展厅正中是一个木头搭建的五米高的框架，有几朵白色的云朵装饰。 “布鲁斯·瑙曼的杰作，洛克菲勒二世亲自出面邀请。”肖恩给围在它面前的众人介绍。洛克菲勒二世有点疑惑，他好像不太记得了这件事。但是总是布鲁斯·瑙曼的作品，说出来也与有荣焉。 “他的青铜鱼作品今年佳士得春拍的成交价是180万美金。”肖恩继续介绍。 “哦~”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看着那件像是用木质包装框做的作品的眼神变了。 “自从1997年蓬皮杜艺术中举办的回顾展过后，布鲁斯·瑙曼就再也没有新作品问世。”肖恩继续介绍，他在内心苦笑着。这件作品是一个青年艺术家制作的，在付了十万美金给布鲁斯·瑙曼之后，作品获得了布鲁斯·瑙曼的授名。 “我还是想听听肖恩先生关于农夫的理论。”菲尔兹和洛克菲勒二世在概念模型前面合影之后，继续问道。 “其实没有什么，我想这就和我与吉莉恩女士，我们的本项目负责人沟通的一样。我们要把这个项目当做一块果园来耕耘，这样我们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产出。从第一年开始，这似乎要花费我们无数的管理人员和金钱，但一旦它茁壮成长，那么每年我们都可以收获美味的果实，不是吗？”肖恩顺势把吉莉恩推了出来。 在概念模型的旁边是一个枝叶丰茂苹果树，它被连同叶子一起栽种在巨大的木箱子里面，上面挂满了绑上去的大红苹果。肖恩吃着没什么味道的点心，总是想着摘下来一个，在自己袖子上蹭蹭就咬一大口。 但是，他知道这种在灯光下鲜亮的苹果上面特意刷了一层蜡，是吃不成的。 “我们生活在大苹果里面，就应该创造出更多的大苹果，这就是我们打算介入所谓房地产的原因。” “女士，现在已经十点二十分了，我收到了西蒙公司董事会副主席的电话，他说……”菲尔兹的秘书走到了菲尔兹的身边，小声地说道。 “他们以为不可抗拒的力量现在还在堵塞的车流中，他们希望……”，秘书看了肖恩他们一眼。 “他们希望能够延期。” 第124章 小小礼物 “嗯？肖恩，这些种满了树木的沙盘又是什么？” 菲尔兹似乎没有听见自己女秘书的汇报，而是指着这个在巨大的、在起伏不平地面上种满了各式各样树木模型的沙盘问肖恩。 今天在这个展厅，她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也许下一次市长过来的时候，我们可以在这里搞一个酒会，而且肖恩应该愿意支付费用。”菲尔兹主席在心中默默地想到。 “这可太有说头了，我就在这里给你准备了一个大坑呢。”心中如此想着的肖恩指着沙盘说道： “这家建于本世纪初的红砖工厂就是纽约的历史。” “嗯，你们美利坚超过五十年铁铁就是历史文物了。” “大家都在关注我们在方案中如何保护和展示工业文明的历史遗迹，这一块我们讨论了很多方案，其中就包括新建大厦底层“玻璃罩下的工厂”这个创意。但是，我们觉得这绝对是不够的。”肖恩明白演说的技巧，他停顿了一下，换了一个位置，这才继续说道。 “我们将工厂内所有的大树都标注了出来。除了人造的文明之外，我们清楚的知道，这些大自然的遗产更是值得珍惜。” 他妈的，就算是洛克菲勒二世也竖起了大拇指。这政治正确的都不能再正确了，下次我也会在我爷爷的玫瑰园里面这么说。大家都不要再看我爷爷从文物贩子手中买的华夏佛像了，这些我爷爷亲手种的玫瑰花才是真正的洛克菲勒家族的遗产。 肖恩瞥了他一眼，心想这才是到哪儿啊，真是没有见识。 “可是……这将给你们的规划设计造成了巨大的障碍。”菲尔兹问道。就算是菲尔兹双手不沾阳春水，她也知道在白纸上干活比较方便。 “但是它值得，不是吗？”肖恩回答的更直接。 “我们还给每一株珍惜的树木进行了命名。这一棵红豆杉，高度已经到了120英尺以上，如果有可能洛克菲勒二世已经准备命名和认领它。刚才我们看到的艺术品的作者布鲁斯·瑙曼也来过现场，他喜欢这一株挪威枫。还有昨天冒着雨在假期参观这个工厂的黑石基金的苏世民先生，我们推荐了巨杉树，但是他更愿意选择这一棵古老的银杏树。对，就是生长在大门附近的这一棵。” 肖恩有这个本事，指着莫名其妙的沙盘讲的异常生动精彩。其实他口中的这些人一个人都没有如此表示过，但是肖恩知道，他自己说的话一定能实现。 “菲尔兹主席，要是我们有这个荣幸的话……”肖恩这才抛出了自己的诱饵。 还没有等到他说完，菲尔兹就连忙说道： “没问题，我愿意认养一棵树。” “那就太好了。”肖恩装作放下心来的样子，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选择哪一种呢？肖恩？你有什么建议没有？我觉得枫树不错，很美丽的树。” “没有什么好的位置，女士。”肖恩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有枫树，但是他知道应该先否决一下。 “这里的树木是什么？”肖恩指着中心位置的一棵树问旁边的工作人员。 “这里将来是我们项目的民谣和蓝调演出中心，这棵树将是我们舞台的主背景之一。”肖恩给菲尔兹解释道。 “银毛椴吗？哦，又叫银发菩提树，最富有诗意的一棵树，我记得我们纽约的大作家约翰·厄普代克曾经说过，自己的所有作品都是在家中的银毛椴下面完成的。” “那就这一棵了！”这是菲尔兹今天的第一次正式表态，虽然看起来急匆匆的。 “女士……”菲尔兹的女秘书似乎应该是又一次收到了西蒙的电话，看着菲尔兹心情不错，再次站了出来说道。 菲尔兹还想将约翰·厄普代克句子念上一句，谁知道却被自己的女秘书破坏了气氛。但是，总是不能再视而不见了。肖恩知趣的后退了几步，开始和洛克菲勒二世就命名术低声的讨价还价。 “你说，有急事？” “西蒙公司说，他们因为不可抗拒的力量现在还在堵塞的车流中，他们希望……”，秘书看了肖恩他们一眼。 “他们希望能够延期。” “好，我在提醒主席您，西蒙给我们预留了一大块利益。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提醒肖恩。”叫做贝妮塔的女秘书拼命眨着眼睛。 “肖恩，你看……今天真是一个糟糕的天气……”菲尔兹应该已经领悟了，她知道自己的女秘书不会那么傻。 “我们可以等到十一点，如何，夫人。”肖恩明白对方在暗示自己，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需要讨价还价一下。 “我们也不需要备忘了，省得你麻烦，我们全当十一点就是十点半？”肖恩表述的很清楚，我们给你一些面子，而且这个面子可以给的很私密。 “好的，我觉得这是一个绅士的宽容。那么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探索这个有趣的展厅了，你说呢，肖恩。”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并不是特别满意，肖恩，所以请再多给我一点好处。 “没问题，下面的设计更有趣，夫人。”肖恩笑着说道。只有茱莉能看到，肖恩给自己展示了一个手掌下剁的动作，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把西蒙公司给我堵死在路上！” 西蒙公司的一名员工已经下车了，因为他们很绝望。在他们的面前，一辆巨大的垃圾车居然着火了，举着灭火器的好心人纷纷上前灭火，干粉洒满了自己的前挡风玻璃。 “其他不用管了，只要先把意向文件送过去！然后给贝妮塔打电话，告诉她我们为了她，提高大宗商品销售的居间费用一个点。”西蒙的高管开始用钱砸。 “可是这是电话。”剩下的一个手下提醒他，电话很容易被录音作为证据。 “没有了这块地我们在纽约也待不下去了，害怕什么？难道纽约的检察官可以管到西海岸？” 接到命令的员工拿着文件下了车，开始向着地铁站奔跑。 气喘吁吁的他站在地铁上，觉得一万美金的奖金在向他招手，可是为什么？地铁怎么停了这么长的时间？ 一名流浪汉喝醉了，将自己的身体横堵在地铁门上。地铁门无法关闭，碰到他的身体就迅速的弹开。就因为这个原因，纽约的地铁只能停在那里，等待警察或者其他什么人出面处理。 “就他妈的没有人能够将那个醉鬼从门口扔下去吗？”这个连名字都不配有的员工冲着站台上的工作人员怒吼。地铁上的所有人都这么想，但是这句话政治一点都不正确。 “你觉得他的生命要比你的公文包还要重要？”说话的是一个黑人姑娘。 “你这恶心的白色吸血鬼。”她看到了这位没有名字员工的胸牌。 黑人小姑娘跑了上去，试图将醉鬼扶起来。结果醉鬼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张口将一股酸臭味的呕吐物喷满了整个门口。就连这个时候匆匆赶来的警察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没办法，这位没有名字的员工开始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他开始向下一个地铁站奔跑。 十点五十分，肖恩和菲尔兹已经到了展厅的最后部分，那是一个红砖工厂产品的展览室。肖恩花费重金邀请的老工人正在手工打造吉他的琴弦。 “虽然他们的工厂的工业化产品没有竞争力，但是这些手工业者的制造还是非常有价值的。” 肖恩很耐心，一点也看不到着急的样子。他甚至从成品的琴弦中拿起一条，展示给菲尔兹看。 “自从迈克尔·杰克逊和谢里尔·克罗的乐队从我们这里定制琴弦之后，现在他的价值翻了100倍，而且还需要等待三个月。” “纽约的制造业又回来了。”肖恩最后兴致勃勃地结束了他的发言。 “我简直不敢相信！”菲尔兹摇摇头。她今天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 最后，肖恩将一个放在雕刻着washburnwirpany工厂标志的锦盒送给她。 “这是第一批的手工制作的琴弦，送给您做一个纪念。” “肖恩，你知道的，政府官员收受礼品的价格不应该超过40美金。”菲尔兹笑着接过来，多少钱她才不管呢，但是话总是要说在明面上。 十一点十五分，送菲尔兹上车的时候，远方似乎有一个泥糊糊的西装男，但是西蒙公司到底是来了还是没来，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琴弦给你，你们年轻人不是喜欢迈克尔么？”菲尔兹将小锦盒递给自己的秘书。今天到底自己还是有一点遗憾，看来下次要和华莱士好好的说说。 这个年轻人还是真有点意思，意思什么都表示了但是似乎什么也没有说。 “菲尔兹夫人，这个您应该打开看一下的。”女秘书紧紧地握着自己包包，小声的说道。 “哦？”菲尔兹扬了扬眉毛。 她打开锦盒，一条粗大的黄金链子静静地摆放在盒子中。 “我也有。”女秘书看着菲尔茨被闪亮的颜色照耀着的脸，心中骄傲地说道。 “还真是不错的琴弦，我想我的女儿应该也会喜欢它。” 第125章 要墓地吗 boo嘭…… 谁说美利坚人对于土地和房子没有感情？ 上次肖恩他们在巴西蔗糖赚了15个亿美金的时候，莱尼汉投资都没有这么热闹。第二天早上，肖恩刚从电梯出来，一直等在电梯口的英格丽特他们就拧开了几个手提烟花。无数的彩屑和彩条喷涌而出，落了自己一头。 嚯，肖恩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华夏的婚礼现场。 “aasean，yourock!” “sean''so，it''sfuckgawe” 大家一起有节奏的鼓着掌，但是，语言很贫乏，称赞的话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 “这一周的午餐和晚餐由英格丽特负责安排，没有预算限制！”没有办法，气氛都到这里了，老板总得表现一下。 “哦吼……”一阵二哈叫。 “loveyou，英格丽特，对于美食，你永远值得我们信赖！”是吃货总会发光的，英格丽特就树立了莱尼汉投资第一美食家的威名。 “如果在我们的公寓建成的那一天，你们还在莱尼汉投资继续工作的话，那么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获得一套公寓！曼哈顿的公寓！不低于500英尺！” 肖恩知道，房子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他妈的巨大的激励。 “哦！哦吼！”二哈叫变成了狼嚎。 “gawe！”一点也没有牛逼听起来攒劲。 肖恩的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办公室的气氛，所有的人都疯狂跺着脚。他们知道，在曼哈顿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公寓，即使只有50平方米，也是他们人生的巅峰荣耀之一。 早上九点半，莱尼汉投资几乎要把楼板给震翻了。 足足过了三十分钟，站在二楼栏杆上的肖恩才找到机会与大家交谈。 “好了，为了公寓和美食。抓紧时间工作。我们的2亿美金是有成本的，现在需要的就是用信托将我们的钱搞回来。对了，这个工厂抵押的手续也要尽快搞定。” “老板，我们已经两周没有休息了！”英格丽特在电话点餐，就这样还顾得上犟一句嘴。 “没关系的，你们都知道我们在布鲁克林绿荫公园还有一片私人墓地。那里还有很多的位置，我可以把简霍克预定的那一块旁边的位置留给你，英格丽特！”肖恩笑着说道，他也知道这些人干起活来确实很卖命。 他还以为这样就把小姑娘给怼回去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英格丽特直接挥舞着手中的记事本。 “我现在就写协议！老板，你要签字。一块布鲁克林的墓地21万美金，老板，今天可真是一个好日子。” “好！死亡之后我们要睡很长的时间，所以趁着我们还活着，大家多干一点活。”肖恩指了指英格丽特，用手势威胁她闭嘴。 “老板，我们首先需要的是将这块土地的市场价值提高，无论是银行还是债务市场，都需要一个好题材才能大做文章。”总算有个干正事的，艾伦接着肖恩的话题继续说道。 “没错，艾伦，你有什么好的主意。” “老板，我们给你了一个新的行程。”艾伦直接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纸，递给了肖恩。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财经类的人物访谈安排，有电视和广播，还包括专业金融杂志。 “没有人能够和你相比，老板。现在是展示你魅力的时候了。如果你能够在一个月之内将我们的土地价值提升30，那么我们前期支付的金钱全额都能从银行抵押贷款得到。” “更何况债务市场，老板，你现在就是纽约的投资风向标。” “不。”肖恩将行程递了回去。 “老板，这是你的责任。更何况华莱士说，即使在现场他知道你都是临时编的假话，但是听上去却让人热血沸腾。这件事非你莫属，老板。”艾伦诚恳地看着肖恩。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这个行程不对而已。我们不能将路走的太偏了。你们选择了太多的房地产和金融专业媒体。太窄的媒体会限制我们的受众，不是吗？我是说你们需要一个新的节目，我们这次真的需要在纽约市场上做出一些新的东西，不是吗？” “思路是好的，但第一不要全部放在我的身上，其次，我们需要的是大众的狂欢。干得不错，但是方案需要重新写！” 尽管方案被批驳了回来，但是办公室内总体来说是充满了欢声笑语。搞定了红砖工厂，除了美食和公寓外，每一个人的账户中都多了一大笔的奖金，也许还多了一块墓地。 晚上六点，肖恩准时到了布鲁克林nathan''sfao餐厅。今天是维克多做东，他等到了很久的一个星星的总警监终于通过了纽约州司法部长的审核。 大家都在忙碌的工作，就算是华莱士也没有时间。没有办法，肖恩只好将今天过来领取自己奖金的小清洁工詹宁·克莱门斯叫过来撑场面。 刚到门口，毫无意外的就遇见了正在跑竞选行程的检察官狄波拉·佩特和现在已经是下城区代理检察官的托马-多拉。 詹宁·克莱门斯还有一个下意识闪躲的动作，却让肖恩给叫住了。整个餐厅被嚣张的维克多挤得水泄不通，看来他今天邀请的人还不少。肖恩和狄波拉他们站在大厅装饰帷幕后面的阳台上，这里是整个餐厅中最清静的地方。 “恭喜你啊，肖恩。一会儿和你喝一杯。”土地的事情，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多谢，你现在竞选的日子过的如何？”肖恩笑着和狄波拉说道。 “我都知道了你大学毕业论文的事情。需要我帮你沟通吗？我和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的院长还有一些私人交情。” 狄波拉的大学毕业论文被她的新竞争对手挖了出来，说是经过对比和某几份论文高度重合，有抄袭的嫌疑。但是谁都知道，哈佛法学院的声誉还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我需要的时候再找你。毕业论文的事情倒是打不到我，谁都知道，那就是一种低劣地噱头而已。”狄波拉有点憔悴，但是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权利果然是春药，而且都不分男女。 她穿着一件极其修身的蓝色西装，看上去检察官的气息已经消散，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年轻的政治家。 在肖恩的推动下，司法部部长珍妮特·伍德·雷诺专门找了一个理由，在白宫和总统的幕僚长一起接见过狄波拉，所以她现在是纽约州政坛冉冉升起的当红炸子鸡。 要是她能够在州检察官的位置上，能熬过接下来的八年逆风时间，那么狄波拉的上升空间就不可限量了。要是熬不下来呢？熬不下来的人多了，有谁在乎你死到哪里去。 “托马你也很厉害啊，摩根士丹利迪安维特公司分析师的案子做的干净利落。”肖恩顺便恭维了一下托马。 “托马，给我们一点私人的时间。”狄波拉客气地说了一声。看着托马和詹宁离开，狄波拉有点为难的看着肖恩，想了半天这才说道： “肖恩，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从你的有能力的朋友手中借用几个人？” “怎么了？你感觉到了什么威胁吗？还是……”肖恩这些天忙得不可开交，也懒得问黛博拉的竞选情况。盖洛普的初步调查报告已经出来了，黛博拉领先对手35个百分点，所以肖恩也觉得黛博拉的胜选就是探囊取物。 “两周前，国会山司法委员会的召集人，布雷特-s-汉德森，汉德森先生通过我的秘书给我留言，希望在华盛顿特区能见上一面。”黛博拉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显得有些后怕。 “他约我在国会上不远处的一个咖啡馆见面，就是国会山的人最爱去的那一个。见面的时间倒不长，但是他说的话很奇怪。说是我要走的更远一些，就……” 狄波拉正在说的时候，却看到肖恩摇摇头。没过多久，有两三个人也从帘子里走了出来，手里面拿着烟，似乎在找一个可以抽烟的地方。但当他们看到肖恩和狄波拉时，就又退出去寻找新的场所。 “嗯哼。”肖恩示意他可以继续了。 “他说如果我可以走的更远一些，我就需要和他合作。他是对面政党的，你知道我见他已经是一个错误了。听到了这个自然连忙表示拒绝。但是对方好像非常有信心，但是当时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就是这几天，我总觉得有人跟踪我，而且我的手机好像也有点问题。通话的时候杂音非常大，我担心……” “肖恩，在唐人街和政治募捐上你已经帮了大忙，所以……”狄波拉说话的时候还有点担心的样子。 “你没有和林顿说？”肖恩问她。 “暂时还没有。” “那就不要告诉他，这不是一个正常的流程，所以并不是律师服务的范围。”肖恩觉得非常肯定，也觉得挺有意思。他以为埃尔南黯然落场之后，幕后的黑手就会消停一会儿，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在他这里倒是真消停了，但是看来对于其他的明日之星的骚扰还在继续。 “你一开始就错了，狄波拉……” 第126章 不同出身 “狄波拉，排在你现在首位的事情，是先要雇佣一个熟悉政治运作的，国会出身的助理。”肖恩严肃地看着她。 他明白这个女人的想法，任何人在她的这个时间和节点上，都不会做的比她更好，除了简霍克那种官二代之外。官二代自然有同样是混政治圈子的父母叔伯阿姨给她们指出一条正确的道路。可是，狄波拉明显她的身边没有这样的人。 如果是你，这时候你已经胜券在握，但是不到最后的一刻，谁也不能完全的确定的时候，你会做些什么？ 官二代的父母会告诉她们，除了规定的动作之外什么都不用做。 因为这时候你做的所有动作，其实都是在用承诺来消耗你以后的资源，但是这种承诺对于你的胜利却一点帮助都没有。胜利就是胜利，即使多一票的胜利也是胜利。成熟和理智的政客这时候多多一盎司的力量也不会用。 他们就像是拳击台上的泰森，在击倒了对手之后除了举起金腰带，从不做出更多的无谓的动作。 更不会出现在维克多这种奇怪的场合，就算今天来的都是纽约市各个分局的老大。有用，但是用处不大，已经达到了边际效应的尾端。 可是要是平民出生的政客早鸟呢，就像是狄波拉的这种？ 她们在最终的结果出来之前，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明明自己已经上岸，但是还是拼命的给自己的身上套救生圈。 能理解，但是需要直接的说出来。 “我现在帮你先找一个熟悉流程的竞选专员和政治助理。狄波拉，有些错误，你甚至没有权利解释。”肖恩开始直接拨电话。他没有时间稍晚处理这些事情，更何况他这就是今天他的工作之一。 没有犹豫，电话直接拨打给了简霍克的父亲伊森。在电话中，他只是简单的说了狄波拉和布雷特-s-汉德森见面的事情。其余的事情他没有多说，在那些事情上并不是伊森擅长的。 伊森似乎已经回家了，所以接电话的速度很快。 “你要是不给我电话我也会找你的，我已经和乔恩-迪特讨论过了。这是我们的失误，肖恩。”乔恩-迪特没有职务，但是却是最有权利的党鞭。 “我这里有三个助理的候选人，狄波拉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抽时间见一下。至于竞选主任，肖恩，我的建议是，狄波拉只要将现在的主任开除就好了。现在对她来说，什么都不做比做什么都好。你已经为她铺好了道路。” 果不其然，肖恩再次通过伊森验证了自己的看法。 “对了，伊森，我也只是一个年轻人而已。要是可以的话，你或者乔恩-迪特能不能抽个时间出来和狄波拉见一面。”肖恩知道，自己的建议和伊森或者乔恩-迪特的建议比起来，轻重不可同日而语。 “呃……我打个电话，如何，肖恩。”出乎意料的是，伊森并没有直接同意肖恩的建议，而是犹豫地说自己需要思考一下。 肖恩没有说话，他停顿了一下。 果不其然，同样的停顿了几秒钟之后，传来了简霍克母亲奥玛的声音。 “你在25岁的时候在干什么！你还不是在大学里面抽着叶子鬼混。” “哦，肖恩，我是奥玛，刚才不是和你说话，简说她一会儿去和你汇合。”女人都是这样，即使有重要的事情，但是总是从小事说起。 “我知道，奥玛。我……”肖恩还是想了解为什么伊森不愿意见狄波拉的原因。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你，肖恩。”看来对面电话是免提，伊森直接插话。 “我们需要看到她能走到哪一步，肖恩。对于她来说，总检察长已经是一个很远大的前程了，但是在我们这里，并不是，对不对。我们有只干了三天的总统幕僚长，只干了一个月的副州长，更不要提总检察长了。所以，要获得更多的支持，你需要展示更多的潜力。我们不像有些人，靠胁迫生活。但我们依靠的是我们的眼睛，你明白吗？” “我会让她去选择自己的助理的。”肖恩的回答简短但是肯定。听到这里，伊森觉得他不去从政真是太可惜了。这句话说的就是一个合格的政客的模样。 “纽约州也需要你，要是你有时间的话，我和乔恩-迪特倒是想和你聊一聊。对了，最近西蒙地产的人还在活动，已经有几个说客将话递到了我这里，你是什么意思？” “我和简都沟通过，那是霍克-莱尼汉家族的非卖品。”肖恩投桃报李。 “什么乱七八糟的霍克-莱尼汉家族，就两个人的家族吗？”肖恩似乎听到了简霍克的声音，然后就是奥玛的斥责声。 倒是伊森还挺高兴的。 “简的祖父最近会在纽约待一段时间，我们会去长岛的农场。他不习惯纽约这个嘈杂的城市，更何况他的一些老朋友也会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让他和您，在红砖工厂那里种一棵树。” “你可以准备一下，他曾经在吉米·卡特政府出任过总统参谋长，你知道的，美国和华夏在卡特政府期间正式建立外交关系，你要是有什么思路的话到时候到可以随便聊聊。”伊森说的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但是肖恩知道，他在这件事情上应该出力不少。 “真的太感谢了，伊森，我现在还在宴会上，我会找个你方便的时间先和你谈谈。”肖恩说的很诚挚。 “应该感谢我，不是吗？”在简霍克的插科打诨下，肖恩说了再见并挂断了电话。 “媒体没有报道，这边也没有反应，所以你和布雷特-汉德森见面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伊森霍克那边帮你物色了三个值得你信赖的政治助理，你有空可以见一下。”肖恩对狄波拉说道。 “那就好。我觉得这样最好了，我现在一个能够咨询的人都没有。”狄波拉看起来轻松了不少。她很聪明，即使她当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但经过一个晚上，她就知道有些不妥当了。 “我们是朋友，狄波拉，有事情的时候你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肖恩明白，其他的资源都是交换。但是像狄波拉这种，将来会是一个比较稳定的盟友关系。 别的长远的事情不说，就算是红砖工厂将来的销售或者租赁，也需要狄波拉纽约州总检察长的批复。 “至于你说的其他事情，我给你两个人的电话号码。” 狄波拉递过来一个备忘录，肖恩在上面写下了莫林和诺亚的电话。 “诺亚你见过吗？”肖恩有点模糊了。 “无所谓，你可以和他约一下，他那边会有农场保镖的安排，我想现在保证你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你要注意，这件事要和政府负责为你们竞选人提供保护的探员提前说好。那边应该是fbi的人，你可以和他们的副局长梅尔说。要是你觉得不方便或者不知道怎么沟通，你去直接找简霍克。”不知不觉，肖恩手头可以利用的资源越来越多。 “至于莫林，这是我的战友，值得交付性命的那种。他现在在国防部军事调查局工作，是一位反侦察技术专家。我办公室的反窃听都是他的人负责的，所以，剩下的反跟踪和反窃听你可以和他聊一下。” 肖恩看了看了她，又叮嘱了一句。 “你可以买几支街边商店的不记名电话，狄波拉。” “我会的。” “对了，打个招呼就走，伊森霍克说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维克多只是一个工具，他身上太多的漏洞，并不值得你去维护。”这时候的肖恩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老妈子一样。 “我明白了，肖恩。”狄波拉大大方方的走上来，拥抱了一下肖恩。 送走了狄波拉，肖恩掏出一支烟点上，才准备进去，没想到的是，外面似乎有两个已经喝醉的人靠在了遮挡露台的帷幕之上。 “朴金焕局长，现在没有人了，我可以这么称呼您了吗？”听口音，似乎是棒子的声音。 “继续叫我雷蒙局长，哈托。我们在美利坚，既然我们选择了这里，就要像这里的白人一样生活，明白了吗？” 棒子的英语说非常奇怪，似乎所有的长音都不没有了，重音落在了每一个单词的最后。 “唐人街的分局长，哈托，我们应该有更长远的目标，不是吗？想当年韩战的时候，我们大寒民族和伟大的美利坚军队一起，取得了辉煌的胜利，现在的唐人街不就是我们的垫脚石？” “哈？” 肖恩扔掉了烟头，一时间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走了出去，两个喝醉的韩裔中年人看了他一眼，看见他是一个白人之后，站直了身子，微微点头，也没有问为什么他会在帷幕的后面。 肖恩知道，现在并不是自己找事的好时机。他现在需要问一下赵宜春、维克多和华莱士。 尤其是赵宜春。 “棒子的事情是他们谁同意的！” 第127章 暴怒情绪 愤怒的肖恩看起来像一座准备爆发的火山，脸色铁青，大步流星地走向场地中央。 他的怒气甚至莫特都能感受到，他紧紧地跟在肖恩的身后，手放在自己腋下的枪套中。莫特知道，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无论是在什么场合，肖恩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敌人。 可是暴怒的肖恩在看到维克多以及和维多克站在一起喝酒的赵宜春的时候，并没有将怒火释放出来。 他被恰好赶来的简-霍克紧紧拉住胳膊。 “把一切都停下来，三分钟后再谈，肖恩。”简霍克很少看到肖恩这种表情，生气，愤怒还有一些失望。 此时此刻，肖恩就像一个盲人，完全看不到其他的人和物，而是将自己的视线紧紧的聚焦在前面还在谈笑风生的男女身上。 简-霍克和他一起站在那里，侧头看着莫特，莫特摇了摇头，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 维多克和赵宜春终于发现了注视着自己的肖恩以及站在他身边的简霍克，两个人笑语盈盈地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肖恩没有说话，他长长的呼了几口气，然后扭头就走。甚至带倒了自己身边的一张香槟桌，他也没有理会。 后来，他越走越快，简霍克甚至要小跑着才能跟上肖恩的步伐。莫特干脆就直接跑了起来，他需要在肖恩走出会场的时候，将他的车准备好。 参加酒会的人纷纷对他们投来了不解和奇怪的眼光。一些认识他的人甚至试图上前搭讪，但都被肖恩忽略了。他几乎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会场。 莫特堪堪将劳斯莱斯斜着停到了餐馆的门口，两辆保镖的路虎车蛮不讲理的原地掉头，几乎将整个马路都给堵上了。 一个保镖冲上去拉开了车门，肖恩准备上车的时候，才想起了自己身边的简霍克。他还是侧了侧身，示意简霍克先上。 简霍克从冰箱中取出一瓶苏打水，拧开了瓶盖递给他。肖恩还没有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茫然的接过了冰水，只是把它握在手中。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甚至突然意识到，也许即使他说了，也不会有人理解他。 自己的身世和奇怪的遭遇给自己带来的愤怒，他不能、也不想让即使是简霍克知道。 简-霍克的手机一直在震动，闪动的屏幕表明有很多电话不断打进来。 “到绿荫墓地，莫特。”过了很久，肖恩才说出这句话。 看见他说了一句话，简霍克才开始处理手机上的未接电话，除了赵宜春和维克多的之外。 “哦，没事，我和肖恩在一起。” “我晚点给你回电话。” “没事，我们现在回曼哈顿，晚点见。” “诺亚，应该没有必要，是的，我和莫特都在一起。武器？你忘了我是谁？”莫特拍了拍自己胸脯，示意自己也带着。 “什么？”简霍克有一点惊讶，她并没有听清楚对面的诺亚说的是什么。她看了一眼靠在椅背上的肖恩，他应该是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你重复一遍，诺亚，我没有听清楚。” “第一个问题：你们在阿富汗的时候，驻地通信编码是……？” “3801。” “第二个问题，简，你驾驶的直升机尾翼上的编号是多少？” “25。诺亚，我不知道……” “没事了，我只是按照我和肖恩的约定确认一下你的身份而已，你们现在是往绿荫墓地去，对。” “是的，诺亚。可是……” “没关系的，我们一会见。”诺亚第一时间挂断了电话，简霍克能听出来他似乎也在开车。 莫特递过来肖恩的电话，上面是梅森的名字。 “不接。”肖恩一张口，将简霍克吓了一大跳。他说的应该是汉语，而且嗓子也沙哑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我来。”简霍克想着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估计是今天会场上有人将发生的情况告诉了梅森。 肖恩想了想，伸手拿过手机，喝了一口水，这才接起来电话。 “梅森。” “今天这种形式我觉得不适合而已。” “我也这么想，改天再聊，梅森。” 披着斗篷的墓地守夜人皮特-简森还是那一副慢吞吞的毫无生气的样子，只是因为他觉得死亡最接近艺术的真相。下了车，肖恩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一点什么。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他急促的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但是他还是觉得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依靠着惯性，肖恩将墓地的守夜人皮特-简森介绍给了简霍克，又带着简参观了皮特的二层小屋和他的艺术品。然后告诉皮特自己会和简在墓园里面走一走。这才带着简霍克沿着墓园靠近公园的一侧小路上慢慢踱步。时间已经很晚了，墓园中黑漆漆的，除了他手上提着的防风马灯之外，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越是这个时候，不远处港湾里的海浪拍打声就越是清晰。 绕了一大圈回到小屋的时候，诺亚已经到了，他一个人站在小屋的门前。 “肖恩，发生了什么？”诺亚总算是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一句话。 “既然来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下去转一圈。”肖恩还是没有接诺亚的话，而是对他安排道。 “好。”诺亚在小屋中操作了一番，二层小屋旁边不远爬满常青藤的栅栏向左右两侧分开，露出了一条小径。 沿着小径走了几步，树木丛中，是一个两米多高的铁门。莫特走到铁门左侧，掀开一个下水井的井盖，露出了里面的绞盘。他转动着绞盘，随着吱吱嘎嘎的声音，铁门沉到了地面里。 “我以为这个门会向两侧打开呢。”简霍克本来就喜欢这种充满着未知的冒险屋，这时候顺便打岔活跃一下气氛。 “嘿嘿。”肖恩干巴巴笑了两声，但是简霍克看得出来，走到这里的时候他整个人一下子就放松了。 “是我和诺亚商量的。你看那边……”肖恩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向简霍克指着不远处的几颗粗大的槐树。 简霍克走近才发现，树干中间被掏空了一些空洞，里面全是黑洞洞的枪口。 “uh-1n直升机上的的134六管机枪。”还没有等肖恩介绍，简霍克就认了出来，她有点好笑也有点不解地看着肖恩。 “总共有七个。”肖恩接过莫特递过来的观星激光笔，一个点位一个点位的指给简霍克看。 “这个在纽约真的不至于，我猜不到什么情况下……”简霍克觉得已经有点夸张了。 让她没想到的更夸张的还在后面。 第128章 随机抽风 “这里……” 简-霍克知道肖恩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但在面对自己时，他刻意压制了这些情绪。过去，当他对自己说话时，他总是带着“简、亲爱的简，或者小小简”之类或正式、或自己瞎编的口头语。可是今天，他说话很简洁明了，听起来也干巴巴的。 在铁门的左右两侧45度的树木和铁门正对着的篱笆的下方，赫然是一排绿色的长方形带一点弧度金属小箱子。 “18a1反步兵定向地雷？” 肖恩摇摇头。 “搞不到，只是一些仿制品，华夏的66反步兵定向地雷。” “呃……”即使是最爱玩的简霍克也觉得自己不会玩这么大。 “咔……”莫特启动照明装置，带领大家从铁门向里面走去。铁门后面的空间并不大，只有十几平方米，最里面是向下的一个竖井。沿着竖井抓着铁栏杆向下走，大概也就是十几米的距离就来到了底部。 底部是一个大约十米宽、四米多高的拱形通道，转过两个折角后，直达前方。在拱形通道的两边，挖出了七八个储物房间。 在肖恩的示意下，莫特打开了其中的一扇门。里面是一些木架子，上面放着成堆的美元和欧元现金，就像银行金库一样，码得整整齐齐。在下面的架子上，还有一些50克一块的金块，装在几个小的箱子里面。肖恩带着简霍克，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看过去。 最后是一个很小的保险柜，肖恩拧动了几圈，从里面取出来十几本护照。 肖恩翻了翻，将其中的几本递给简霍克。 “诺亚最近才做好的。” 简-霍克打开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照片。名字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国籍是乌克兰、莫桑比克、巴西、墨西哥，摩洛哥和菲律宾好几个国家。 “其他的几个房间里面都是武器和设备。” 肖恩带着她，一间一间地看过去。诺亚和莫特也不着急，就这么陪在他们的身后，保镖们甚至都没有进到墓园里面。 其中两间房间中是能够装备一个海军陆战队的步枪、自动榴弹发射器和子弹。另外一个房间中是饮用水和食物。最后的两个房间是柴油和汽油储存罐和发电机等设备。 “诺亚和我以下水道的名义建造了它，大概一年半的时间，一点点的搬了进来。”肖恩手指从甬道侧面的水泥墙面划过。 通道的最里面是一个圆形的铁门，在铁门的前面的拖车上停着两架荷鲁斯玻璃纤维高端冲锋舟，每一个冲锋舟后面都装备了四个巨大的雅马哈引擎。 “这扇门后面是伯罗红树林，再往前走不到300米就是纽约湾。纽约湾里有我们的一艘渔船。”诺亚在后面给简霍克解释。 肖恩坐在拖车上。 “可是……只是……”现在肖恩要是说自己准备推翻美国政府，简霍克觉得自己都会相信。 “没有，你别乱想。除了这个地方，我们做的所有生意和往来你都知道，简。”肖恩知道简霍克的脑子里面想什么。 “不是，肖恩，你做什么我做什么。”简霍克突然害怕肖恩误解了自己。 “好的，我们说好了。” “只是……”肖恩拉着简霍克的手往回走。 “我的这里有时候有问题。”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总是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自从我遇到诺亚、华莱士、安德鲁、莫林，特别是你之后，才好了很多。但是还是觉得应该准备的充足一点，就算是天怒人怨，我们也能平安度过，大义灭亲，我做不到的。” “诺亚的经历我以后会告诉你，也是一个在动乱中幸存下来的可怜人。我们不做害人的事，但也不愿意在某些时候束手束脚，这都是就是这样……” “你别吓唬简了。” 几个人抬起头来，看到史蒂夫-华莱士坐在一堆美元面前，用两张百元大钞点燃雪茄。 “简，你就当他们是有病又有钱的小孩子在这里玩过家家，你要是喜欢，以后这里你可以自己来玩。你还别说，从这里开着冲锋舟去纽约湾，那真是太爽了。” 华莱士的出现，总算是让整个气氛一下子活跃了很多。 “是吗？”简霍克好奇的问。 “要是我的话，会给这里再装备上一个带火箭推动的滑翔机。就像是gijoe里面的那样。说起来，华莱士，我记得上次农场你还欠我一架滑翔机。” “你去订货好了，我付款。”华莱士以一个夸张的姿势举着自己的雪茄。 “怎么了？肖恩，你又头痛了？”华莱士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美元，示意肖恩坐下来说。 “我们现在就在你说的活死人墓地里面，你什么都可以说。” “为什么唐人街第八分局的局长是一个寒国人？你、赵宜春或者维克多，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而且为什么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肖恩说得很严肃，但华莱士却不以为然。 “你不是说应该是华裔美国人吗？那个寒国人不是有华夏血统吗？他们不是华夏人的一部分吗？”华莱士觉得肖恩不可理喻。 “你的地理知识是……”肖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就知道，事情一定会是这个样子，他的愤怒就是自己的愤怒。 “凸(艹皿艹)！”他大喊一声，一拳捣在美金上。 “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听起来很带感啊，肖恩。”华莱士没听懂。 “赵宜春呢？她的理解是什么？”肖恩不甘地问道。 “她没有说什么，她说只要是你安排的就好，她没有意见。而且她的人现在当警察的兴趣并不高，他们这次就没有人应招。”华莱士看着还在愤怒的肖恩。 “可是……肖恩，我放下我手中的酒杯，诺亚……简……也放下自己的事情，而你就因为这个发疯？你知道今天的纽约有多少人给我打电话？我们是操作着上百亿美金的投资基金，退伍军人基金、警察荣退基金、纽约服务行业同业基金……大家都不安。” 华莱士看着肖恩，他想知道肖恩真的是为了什么。这么多年了，他知道肖恩脑子没病，但是每一年总会有几次抽风的表现。 “是不是唐尼……？” “不是！我就是……”肖恩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我就是有病，现在好了。诺亚，明天找十几个东欧听话的小混混到唐人街，再找上一辆面包车，我有用。” “对了，通知赵宜春，还有她最看重的心腹，我们明天晚上在唐人街走走看。” “回家睡觉，我的病已经好了！” 第129章 站着撒尿 晚上九点半，唐人街。 赵宜春来了，穿着旗袍，披着白色外套，提着小包，花枝招展。 她现在是春风得意的紧。 收拾了唐人街的两大帮派之后，赵周记的人顺理成章的接管了这些帮派的势力。因为自己的势力范围迅速扩大，所以每一个人都得到了提拔，增加了钱财，香主堂主帮主叫得欢快。 赵宜春的后面跟着几个老头子。一个个大晚上戴着墨镜，胸前挂着金链、佛头、玉牌子，手上扭着核桃、扳指、佛珠子，居然还有一个人端着茶壶，砸着喝着茶水。 在老头子后面跟着一群的喽啰小弟。各个如同美利坚黑人小哥，穿着牛仔垮裤，裤裆落在地面上，耐克、爱迪篮球鞋配合着宽大的体恤，手上大金戒指，脖子上黄金狗链。 “心腹？”肖恩指着赵宜春身后的人问道。 “肖恩，我给你介绍一下，有些人你上次见过的，有些最近才回纽约帮我。”赵宜春对肖恩的神情有些恭敬，但更多的是兴奋的表情。 “没有必要。第一个地点是博纳维斯肉类市场，知道地方吗？半个小时之后见。不认识路的话问一下赵长生。”肖恩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赵长生的身影。 说完，也没有和这些人寒暄，直接上车。 “什么意思啊，宜春？”捧着茶壶的老人先不干了，直接对着赵宜春嚷嚷起来。 “这是不给我齐老二面子，还是不给你宜春面子？怎么着，就这么走了？那我们就散了。” “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说话的跟在他身后的大儿子齐桓。 “都是叔叔伯伯的，今天要是走了，以后就别说我赵宜春不给大家面子了。”赵宜春隐约知道昨天晚上肖恩就不对劲，今天本来是千小心万小心的将赵周记全部人手聚集起来，给肖恩一个面子的。谁知道，肖恩当场就有点让自己下不来台。 她脸色一沉，厉声说道： “今天无论如何，这个场面都要给赵周记撑下来，大家各自上车，具体的地方我上车之后再给你们打电话。” 最近赵周记生意火爆的不行，她才没有让赵长生出面，转念想了一下，这才让人去通知赵长生。 三姨太等四姨太，等这边的赵长生匆匆赶到，搞清楚了博纳维斯肉类市场的具体位置，大家这才开始纷纷找自己的车和司机。不到40人的规模，单是车子就动用了20多辆。等到赵宜春赶到市场的时候，肖恩他们已经到了快半小时了。 往常，肖恩总是会坐在诺亚的办公室的地下室等人，可是今天不一样，他站在了博纳维斯肉类市场的门口。 晚上10点半，现在的市场主要工作是收货和备货，为即将到来的12点的销售和分发做准备。 “一起。”肖恩率先走进了市场的后门。 地上湿漉漉的，虽然几名清洁工拿着高压水枪不时的冲洗地面，但一股腐肉混合着血水的味道还是让不常来的人感到窒息。 几十辆大型货柜车停在市场后面的空地上，无数的小工站在和车厢一般高的水泥台子上，披着塑料布，把冷冻肉和鲜肉运到后面的加工场。 处理冻肉的是电动工具，工人们都顾不上抬头，把各种鸡肉和牛肉按照不同的部位分好。鲜肉主要是猪肉、羊肉和牛肉，分割封装肉品的场地味道还凑合，但是处理动物下水地方的气味就难以形容了。 肖恩毫不在意，他站在污水横流的水泥地上，指着处理动物下水的人给赵宜春说到： “东欧，像是罗马尼亚、乌克兰这些国家的餐馆会要一些下水。亚洲国家也会要一些，赵长生应该就是老客户了。牛脑和胸腺亚洲人不要的，法兰西餐馆的厨子却是最爱。白汁牛腰配面，布鲁克林有个法国厨子做的不错。” “呕……”有几个年轻的小弟看到工人们在清理牛的胃，把它翻过来，露出未消化的饲料，于是他们忍不住干呕起来。 工人们无所谓，他们继续干着活，一大盆肠子就被直接倒在水泥地上，脏水直接溅到了赵宜春的旗袍上。 “恶心不？”肖恩指着地上的肠子问赵宜春。 “诺亚凭着这个，养活了700个从东欧偷渡过来的老乡，他们的日子过得还不错。”肖恩指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妇人说道。 “叶塞尼娅，你怎么还在这里干活？”肖恩好像看到了一个自己的熟人。 “哦，肖恩，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见你了。”这位大妈的身材几乎和旁边的不锈钢水桶一样，穿着黑色雨靴和围裙。似乎想要拥抱一下肖恩，又觉得自己的身上都是污水。 “我车上可是放满了外套，叶塞尼娅大妈。”肖恩根本就不在意，上去热情的抱了抱她。 “你还好吗？孩子们还好吗？叶塞尼娅，怎么你还在这里工作？” “诺亚找我回来的，现在新来的人很多，她们都有点娇气。孩子们挺好的，大儿子现在在我们社区的教堂做牧师，有他陪着他的父亲，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其他的几个还都在上学，每年都能从诺亚手中抢到最大的那个信封。”叶塞尼娅很是骄傲的说道。 “你先去忙，我带一些客户看看诺亚的产品。”肖恩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都是最好的，你们放心，这里都是最好的。”叶塞尼娅冲着赵宜春竖起了大拇指，笑呵呵的离开了。 肖恩指着叶塞尼娅，对赵宜春说道： “他的丈夫和诺亚在争夺东码头搬运权的时候死了，所以我认识她。诺亚每年都会对这些自己家乡的孩子进行鼓励，学习最好的那个信封最鼓。” 他一回头，看到跟着赵宜春来的人少了六七个。 “你们站着别动。”肖恩对剩余的人说道。 然后心平气和的对身边跟上来的诺亚说道： “你让西蒙出去看一下，谁在外面，只要是亚裔脸孔的，就把他们扔到化粪池里面泡一泡。” “谁要是大喊大叫，就用牛粪把嘴堵上。我们一会过去参观。” 说完，他这才对赵宜春说道： “市场后面是一些交易和谈判的场合，咱们要走快一些，下面的还有几场安排呢，我不想回家的时间太晚了。” “你跟我在这装你妈的大爷呢……” “老齐！”没有等到赵宜春还有赵长生出言制止。 站在外围的肖恩的保镖就一斧子抡到了齐老二的脖子上。喷出来的血甚至都没有对空气中味道产生一点影响。 “赵姑娘，黑帮就要有黑帮的样子，是不是？”肖恩看着赵宜春，甚至等着她站着把尿从旗袍中撒完，这才说道。这时候，只有赵长生还能颤抖着站在肖恩和赵宜春之间。 “诺亚那里有一些市场的工作服，莫特，带赵宜春去换一下衣服。对了，你们哪个也想换衣服的，可以一起去。” 第130章 厨师餐单 接近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博纳威斯肉食市场已经有一些采购厨师上门了。每家名店都有自己的秘方，这也是为什么每家名店都很重视肉类，需要派自己的厨师去亲自挑选的原因。 过去，这些厨师要在加工厂或配送场等待，但在博纳维斯肉类市场有一个特殊的接待场所，叫做厨师餐厅。除了提供咖啡外，它也是厨师们相互竞争烹饪的好地方。 有一点追求的厨师会找到时间在市场的厨师厨房里展示他们的刀法或技巧。毕竟，博纳维斯市场已经举办了两年的“城市年度最佳厨师”大赛已经走出了纽约，扩展到了美国和欧洲十几个城市，逐渐成为美食界有世界影响力的奖项之一。 换完衣服后，赵宜春似乎还洗了脸，素面朝天地走出来。她对于自己刚刚的表现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羞愧，似乎反而是放下了什么心结，大大方方的站到了肖恩的旁边。 而这时候，除了上次支持赵宜春的费叔谊和赵长生之外，剩下的人都抖抖索索，猥琐尴尬地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齐老二的死，才让他们明白，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才是纽约地下的霸主之一。 肖恩看着赵宜春走出来，这才带着她走到二楼，俯瞰热闹的厨师餐厅。就在赵宜春还摸不到头脑的时候，肖恩对身边的诺亚说道： “去查一下唐人街第八分局的局长今天和谁吃晚餐，谁点的单，都吃了什么，谁付的钱。” 诺亚点点头，吩咐了下去。 很快，消息就反馈了回来。 “enjapanesebrassie餐厅，请客的人是东瀛山口组的青川知事，参与的人有第八分局的局长韩裔雷蒙，刑事警察日裔皮特，曼哈顿刑事律师大川九子，山口组的青川知事，山口三代子和美川枝芽。菜单是：牡丹虾两吃，佐以新鲜扇贝、海胆、鲑鱼籽和青豆泥；鳗鱼天妇罗，佐以西伯利亚鱼子、白萝卜泥和大葱；美国和牛，佐以黑松露片和芋头泥；豚角煮，佐以时令腌菜、小甜椒和柚子皮；清炖鸭胸肉汤，佐以茼蒿、大白菜和白米粥；豆奶布丁，佐以玫瑰黑糖浆、黄豆粉、无花果以及新鲜薄荷叶。喝的是山崎55年单一麦芽威士忌。” “很下本钱啊。一瓶55年的山崎怎么也要300万日元了？诺亚？”肖恩觉得这个局长真的是很配合自己。 “美利坚和牛、五花肉和鸭肉都是我们出品的，也不是便宜货。”诺亚在一旁补充说道。 “想办法拍几张餐会的照片，最好是有酒有肉的那种，看看如果后面还有美女就更好了。”肖恩安排着。 “他们在谋划什么，你知道不？”肖恩转头问穿着蓝色连体市场工作服的赵宜春。 “我……我……还不清楚，我会安排……”赵宜春听到过山口组最近在纽约的一些传闻，但是她完全还不了解状况。 “最近把我们花店的小清洁工腾出来，给她配上人手，让她盯着这个雷蒙局长。告诉她这次面对的可是山口组和江南堂的这些流氓，让她心里有数。”肖恩将这个事情布置给了诺亚。 这才转过来，郑重地对赵宜春说道： “对内，既不能养活自己的人，也不能清理废物。对外，既不知道对手正在琢磨什么，又不知道现在的趋势是什么。对过去，既想要割舍干干净净，又犹犹豫豫缩手缩脚，对未来，既没有长远的计划，又没有立即的行动。对机会，既把握不住，又不敢争取。 你告诉我，赵宜春，我和你合作是为了什么？！ 还有，我告诉你，韩裔局长就在你的眼皮子下面上任了，我需要花费上百倍的力气才能合理合法的将他撵下去。” 肖恩耸了耸肩，鄙视的看着她。 “而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把唐人街第八分局全局上下都安插上了自己人。” “唐人街……唐人街……你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唐人街？” “搞下去一个局长，没问题。但是，赵宜春，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把那个时候的第八分局上上下下给清理的干干净净？等到新任局长上任的时候，你告诉我，他能够相信谁？！他又能做些什么？！” 其实唐人街警察分局的局长是一个韩裔，才是最让肖恩受不了的地方。 “我给了你一个干干净净的第八分局，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可是，我以为……”赵宜春强撑着解释了一句。从她的表情上，肖恩知道她应该明白了一些。可是，这不应该是发自内心的情感吗？还是我高估了一个华裔对于华夏的内心？ “你以为是我的安排，没问题。那么你就没有一点的自己的不满意和不高兴？在唐人街的名义下，你一个华裔，就能容忍一个韩裔的人当上唐人的警察局长？” “更不要说，你完全可以和我打电话。如果我是你，就算没有这层关系，豁出一条命也要把这件事在没有上任之前给搅黄了，你呢？” 肖恩没有给赵宜春解释的时间，甚至赵长生想要说几句话都被他给打断了。 “怎么了，想说你家姑娘不容易？还是想说这距离唐人街的胜利只过去一个月时间？还是你们有一个更为宏大的叙事思路？” 肖恩说的又快又急，一大段话直接把赵长生给堵了回去。 “让你带一些你的心腹和着重关注的年轻人，我是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不能理解？你看看你现在身边都围绕着一群什么人。一个马栏里面的马夫出身人都敢给我龇牙？你难道真的以为你身后的那些妖魔鬼怪我都不认识？在我面前装大佬，真他妈的活的腻味了。” 肖恩说的很直接和粗暴，赵宜春越发的脸发红。但是细想一下，人家说的没错，自己这一个多月确实什么都没有思考和推进过任何事情。而对于警察局长的安排，自己已经认为华裔是不可能的，韩裔已经是最好的一个安排，总归是亚洲人，应该好沟通一些。 也许是自己想差了？ 市场仓库的旁边是三口差不多大的污水池子。它们一字排开，等待着市场流出来的污水逐步沉淀，达到排放标准的时候再排进市政的污水管道中。 现在池子里面挺热闹的，八九个人被直接扔到了里面。几个保镖拿着长杆子站在池边上，随时把准备爬上来的人捅下去。 看着赵宜春和肖恩走出来的时候，这些人叫骂的更大声了。 “齐桓！”肖恩对着池子里面喊了一声。 “你叫你爷爷……”他话还没有说完，肖恩使了一个眼色，诺亚就让人举着长杆子劈头盖脸的抡了下去。 剩下的人一下子都懵了，杆子带着风声呼啸着打下来，他们赶紧找了一个角落尽可能的将身子蜷缩起来。齐桓也想走过去，却被他们齐心协力地推了出来。 肖恩就这么站在高处看着。 很快，现场就只剩下了齐桓的哀嚎声和竹竿击打到水面的声音。 “肖先生，算了，他们齐家也就这么一个儿子了。”赵宜春没有说话，但是赵长生忍不住出声说道。 肖恩看了他一眼，说道： “动作的频率要快一点，实在不行就直接摁到水里面，诺亚！” 他这么一说，就再也没有人吭声了，不多久，齐桓就脸朝下飘在了剩余几个人的身边。 “怎么样？还觉得混黑帮就是唱歌喝酒泡小妞？”肖恩对着站在赵宜春身后的众人说道。 “我们现在会再回到唐人街赵周记餐馆的楼下，觉得自己还够勇的，那就跟着来。” 第131章 无人理睬 回到了唐人街的时候，依然站在赵宜春身边的人，看起来和今天晚上刚开始的时候差不多。有些人选择离开，也有一些人听到了某些消息而选择加入，而这些新加入的人明显衣着就要简朴很多。 午夜的唐人街已基本变得寂静，但有些地方仍然热闹非凡。肖恩点了点头，诺亚带着自己几十个东欧的打手开始在街面上游荡。 有两个华裔年轻女孩应该是刚下夜班，匆匆走出地铁站。午夜的城市对她们并不友好，她们小心翼翼地尽量走在餐馆里还亮着灯的街边。当他们经过肖恩一行人面前时，从她们匆忙的脚步和紧紧攥着背包的手可以看出她们满脸的紧张和担忧。 诺亚挥挥手，四五个东欧人就从前后左右的包围了上去，将她们堵在一个挂着香江招牌的便利商店的门口。 姑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甚至都不敢和这些打手的目光对视。 “你刚刚从我们两个的中间穿过去的，这是对我们的不尊重。”打手一个个人高马大，松开了衬衣的扣子，露出来满是胸毛和刺青的胸膛。 “i go，i go……”看起来这两个姑娘都是刚来美利坚不久，英文说的也没有什么文法，但是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钱，给点钱，你们就可以走了……”打手们不依不饶的说道。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棍，几个人将两个小姑娘逼向了便利商店的大门，直到姑娘们紧紧地靠在便利店的玻璃门上。 “钱，我们要钱补偿。”东欧的打手们看出来这两个姑娘似乎没有听懂自己说什么，于是伸出手，就要直接抢夺她们的背包。 “oh，no！”女孩们大声地喊着，拼命地把袋子抱在怀里。另一个女孩敲打着玻璃门，向里面的香江人恳求帮助。 “帮帮我们，让我们进去。帮我们一个忙，大妈！”她说的是潮汕话。 但令她绝望的是，香江便利店老板，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只是从里面瞥了一眼，就慌忙拿起一个铁钩，放下她的卷帘门。 “拿来！”歹徒们把其中一个女孩推倒在地，直接从她手中扯下她的提包。然后，就像慢动作一样，他们笑着把袋子扔给了自己的同伴，自己就准备亲自上手。 “救救我!救命啊！oh，no！” 女孩猛地推开他，翻身站了起来，挣扎着向肖恩一行跑去。肖恩听到身后传来一些粗重的呼吸声，他终于觉得自己的努力在这个时候没有白费。 “都站着不要动，我今天要让你们看看你们的华人社区是一个什么鬼样子。”肖恩转身对这群人说道。 两个姑娘看起来人品还不错。其中一个穿着高跟鞋的摔倒了，另外一个还咬着牙折返了回去，将她扶起来。打手们自然是不慌不忙，就这么不远不近地在两个姑娘后面跟着，大声的笑着，说着脏话。 无论是多少年之后，站在赵宜春身后的李天明也忘不了这一晚上看到的，两个自己老乡女孩眼睛里传来的像是待宰羊羔一般的眼神。她们努力地向自己求救，由希望变成绝望，最后变成了恶毒的诅咒。 就这样，姑娘只能咬着牙继续往前跑，跑向下一个亮着灯的商店和人群。毫无例外，除了关门、躲避和视而不见外，没有一个人向她们伸出援手，就算是一个敢于出声大声呵斥这些打手的都没有。 看着那群东欧人最终还是撵上了两个姑娘，两个壮汉将她们反剪双手抱在自己怀中的时候，肖恩这才说道： “热闹看够了，我走了。赵宜春，打个报警电话给第八分局警察。电话里说清楚，就说有两个华裔姑娘被一群白人给抢劫了。” 他们站在多也斯街的中间，从警局开车过来最多也就五分钟，更不要提这附近就有固定巡逻的警察，而且现在还是午夜时分。 但是，直到三十分钟之后，一辆警车才姗姗来迟。警车上下来了一名亚裔男警和黑人女警。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被挟持在一众东欧打手中的华人女子。 “真是麻烦啊，卢克。你们亚裔女子都这么喜欢半夜出门干这种行当？”黑人被人歧视，但是他们歧视起来别人更有一套。 “长官，应该是华裔，我们国家的女人现在都在家里呢。”旁边的人一张口就是一股子泡菜的味道。 黑人女警也注意到了现场的怪异状况，似乎这个时间看热闹的人有点多。她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距离赵宜春不远的地方，对着他们喊道： “谁报警的？受害人在哪里？” “警官，我们华人社区的两个姑娘被他们挟持了，是我报的警察。”赵宜春站出来，指着被那几个东欧人死死的搂在怀里的姑娘说道。 “看起来她们很享受么，不是吗。你的id出示一下。”黑人女警直接向赵宜春说道。 “我不会给你的，我是报警人，你们应该尽快把我们的姑娘从歹徒手中救下来，不是吗？”赵宜春平时和警察打交道比较多，所以说话的语气也比较强硬。 “警官说了要看你的id，你要是不提供的话，我们会怀疑你是非法移民或者报假警。”黑人女警看了看穿着一身工装的赵宜春，心中已经给她归了类，所以说话也一点都不客气。 “可是你看那两个姑娘有危险！你们……” “嗨，你们有危险吗？”黑人女警自以为幽默的向东欧打手们打了一个招呼。“告诉我，你们有危险吗？” 搂着两个女孩的打手把放在她们腰上的刀子往前递，示意女孩说话。 “no，no。”两个姑娘只会说简单的英语。 “警官，我们玩的有点太开心了，所以可能发出了一些不友好的声音，你看，我们一点事情都没有，不是吗？”搂着姑娘的打手英语就流利的多。 “好了，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回到老问题上，你们报了假警，我们有权利抓捕你们，给我看你的 id。” 黑人女警手放在了自己像磨盘一样的胖屁股旁边的枪套上。 “走，我们回家。”肖恩拍拍司机莫特的肩膀。 “我们不管他们了？”坐在他旁边的诺亚问道。 “赵宜春处理这个情况办法还是有的。再说了，就是把他们在警察局关上一晚上，让他们吃点苦头，那不是更好。你把两个姑娘善后的事处理好，这两位才是无妄之灾呢。” 第132章 I Go Oh No 回到树屋已经凌晨两点了，肖恩一点困倦的意思都没有。他走到了作为自己书房的最高一层，从电脑中打印了两份稿件。 “我要是能穿越成一个混血儿也好啊，很多事情就可以做的名正言顺了。”尽管知道刚才那两个姑娘只是自己安排的一场戏，但是“i go……oh no……”的蹩脚的英文还是一直在自己的脑子里面回荡、 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这种冤屈和苦难应该时时都在发生。我还能做点什么呢？看起来似乎赵宜春这边的进度要比自己想象的慢很多。但是就像是诺亚在车上问自己的一样，为什么不放弃赵宜春？他也明白，其实赵宜春表现出来的才是一个正常人的正常态度，而自己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就算放弃了她，难道自己就能找到一个比她更好的？ 肖恩知道，自己的这种愤怒就是来源于自己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一种憎恨。 想想看前世看过的那么多的穿越小说。主角想要什么人就会有什么人，不用训练，不用激励，说什么听什么，指到哪里打到哪里。没有疲倦、没有私欲，兢兢业业，犹如主角的分身一般。 可是到了自己这里，怎么都是人性的狭隘和短视？就算是喜欢自己的也远远赶不上别人。 难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吗？ 他在脑子里紧张地思考着，就这样一直坐着，不知不觉的天都快要亮了。直到简霍克从背后抱住了他的时候，才将他从自己沉思中惊醒。 “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你又在想什么？”简霍克将整个脸都埋在他的后背上。 “两点多就回来了。突然想起还答应你要给你的娱乐事业做一些奉献，想着想着就到这个时间了。” 肖恩反手将简霍克抱在自己怀抱中。 “我的事情也不用太着急。上学，军队，fbi，我似乎好像还没有享受过没有工作的日子。”简霍克上个月在和父母商量之后，就辞掉了 fbi的工作。自从加入到肖恩的生活之中，很多的事情和角色也不太适合让她继续待在 fbi里面了。无论是公益慈善基金，还是将来的娱乐行业，都和 fbi本身会有一些冲突。更何况，以她过去和现在的身份，待在那里自己也不开心，别人压力也大。 这也算是一种双向奔赴的解脱。 “你说的话自己都不会相信。”只是肖恩知道，简霍克现在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下周你和我一起再见一次flix的创始人reed hastgs。他正在谋求上市，但是我给他用塔罗牌计算了一下，估计下场不会太好。”肖恩将自己刚才的情绪扔在了一边，给简霍克讲解自己设计的娱乐发展之路。 无论如何，既然自己能在 1999年 11月份以前积累了足够多的金钱，那么 2000年初的高科技互联网企业雪崩的大便宜，那是不占白不占。 flix的创始人reed hastgs-哈老师在 98年融资了 1亿美金，2000年初时，flix订户数已经达到十二万。但高科技泡沫破灭之后，其上市计划被迫中止，当年公司亏损高达六千万美元。资金链眼看就要玩完了。 为了公司的生存，哈老师寻求和行业巨头blockbter的高管接触。作为电影录像出租业的老大，blockbter当时有两千万活跃的订户，几千家实体加盟录像店。 双方在达拉斯会面时，哈老师提出一个建议，把flix以五千万美元出售给blockbter，成为其网上出租录像的分部。这个建议被礼貌而轻蔑地拒绝了。这个用户规模不到自己百分之一的竞争者，完全没有进入blockbter高管的法眼。可是估计blockbter都没有想到，九年后就是今天自己都看不起的flix才是他破产的主要元凶， 嗯，肖恩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现在所有做的一切都只是要在哈老师的心目中留下一个钱多人真诚而且还懂娱乐的印象。因为索尼旗下的渠道公司也在和flix接触中。 租录像带不是重点，在网络上直接播放视频，才是肖恩终极目标。 表现出钱多人真诚的办法很多，但是懂娱乐这一条相对就比较难。莱尼汉投资150万美金并购了一家叫做仙人掌的小制作公司，一共也就是十几个人，一直靠着制作粗制滥造的恐怖录像带生存。 不过肖恩知道，要想在美利坚电影电视剧圈子出头，那可真是有一点难度。但是大把的钞票撒下去，整点动静带点私货却是没啥太大的困难。 肖恩准备给简霍克将自己的思路说清楚，然后娱乐的板块就由简霍克出面。这样一来，即使自己在里面夹杂了私货，但是它也能转化成一种美国式的政治正确，和对于人性的探索和思考。 更何况，现在的美利坚娱乐行业已经是一个完全成熟的运作框架。从最上层完善的资本控制流程和盈利模式，到各个分类型的具体运营和产品提供，再到完善的分工和行业协会，都非常的成熟和完善。 “喏，我想好了两个剧本，但是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想的很清楚。我给你说说，你帮助我决定一下。”肖恩指了指桌面上打印好的两个剧本。 “好啊！” 第一个故事，就是肖恩的私货，也是今天「i go oh no」让他久久不能释怀的原因。 1869年5月10号，第一条横跨美国大陆的铁路，在犹他州普瑞蒙特瑞竣工。这条铁路的竣工，代表着美国的东西向交通，从以往几个月的危险路程，现在可以在一周内完成，给这个四分五裂的国家经济带来了一场革命。 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和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的领导人，齐聚一堂，庆祝铁路的接通。 史丹佛大学创办人利兰史丹佛将一根仪式性的金道钌敲入枕木，将铁轨连了起来。但是在仪式上，及以后的一百多年历史中，从没有人提过修建太平洋铁路一万五千华工的身影。他们占铁路劳工人数90，在工作时受到公然的歧视，贬低，不许成婚，不许接家眷来美国。而在铁路完成后，遭到公然的遗忘。 想想看，美国历史为印第安人叹息，为黑白不平等探讨，为犹太人翻案，却从来没有一言一语，提到华工当年的辛酸。他们为美国打开了经济繁荣的两洋大门，却被埋骨天涯，连影子都不见了。 除了这些历史，真正让肖恩痛心疾首的就是“i go town”和“oh no town”的故事。 铁路完工后，这些华工失业，无人理会，他们无家可归，总要想办法活下去。便趁着西部拓荒的挖金热，开始了自己冒险的旅程。不同于西部牛仔的流浪晃荡，华工孜孜矻矻，只想找寻一个安身立命的机会，存下每一分金钱，然后早点返乡娶妻生子。 怎知牛仔们闻讯而来，骑在马上，向空射击，要这些华工滚出他们自己辛苦建起的家园。如果不遵守立即撤离的要求，就地格杀。可怜这些华工，毫无反抗的余地，为了保命，奔逃唯恐不及，怕稍微迟缓，给了牛仔开枪的借口，所以一边往外跑，一边喊着：“i go！ i go！”这个市镇，就留下了这个名字“i go town”。 流离逃亡的这些华工，年岁渐长，在异乡言语不通，拚命工作，只求一分温饱，只想着找到回家乡的路。但是只要辛苦存下一点活命钱，牛仔总是一队一队的闻风而至。一个一个i go i go的故事发生后，终于在某一个年月，他们觉得不行，不想再跑了。将口中的“i go”反抗成“oh no”的那一霎那，枪声响起，大屠杀血染的小镇，成了“oh no town”。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oh no town”，因为全镇的人都被杀光了，一个不留。 “故事听起来很感人，肖恩，可是……”简霍克有点搞不清楚，这和她平时看的电影故事一点都不一样。 “政治正确，简。”肖恩只能祭出自己的忽悠大法。 “仙人掌默默无闻，我们既没有品牌，也没有口碑。即使我们挥舞着大把的钞票，或许有那么一两个大公司遗漏的能吸引大牌导演和明星的大制作，可是，谁又能保证我们的投资就能收的回来？或者损失很少？” “「搏击俱乐部」，大卫·芬奇加上布拉德皮特，6300万投资，听说还不到 3000万票房，亏得两个制片公司都倒闭了。” “我并不是不能撑得起一两部电影的失败，可是，简，口碑，口碑很重要。如果仙人掌有了一个赔钱货的名声……”他摊了摊手。 “而这部电影则不同，它即使是一部票房失败的电影，但它有自己的艺术口碑。” 其实，肖恩还有自己的打算，随着华夏入世以及和美利坚贸易协定的签署。从明年开始，每年就会引入不少于 12部好莱坞电影。如果这个华人的电影能顺利在大华夏区域上映，其实票房还是可以保证的。 原本，着名导演胡金铨就已经有了拍摄一部「华工血泪史」这样一部电影的打算。原本他就是拍摄这样一部发生在美利坚西部的华人电影的最好人选。可是，天不遂人愿，1997年，胡金铨在血管手术的手术台上去世，年仅65岁。 后来，吴宇森似乎还接手过这个项目，好像还确定了周润发作为男主角。但是，肖恩看过后来的「太平轮」和「赤壁」，他觉得吴宇森更适合香港那种中西混合的风格，可能会把自己想要表现的华人族群的血泪变成西部牛仔的黑帮枪战。 所以，他想要张一谋，而对于故事本身，芦苇加上「为奴十二年」的编剧约翰·里德利，没有什么保证不了的。 第133章 说干就干 其实，肖恩的兴趣就是在flix和i go oh no两件事情上。可是，既然简霍克选择了娱乐行业，他也不得不再拿出一点新的思路。 原本结合简霍克的背景和资源，「拆弹部队」是一个最好的选择。1000万成本，美利坚本土 7000多万，全球接近 12亿的票房收入，还是一个刷奖的利器。 《拆弹部队》作为大名鼎鼎的詹姆斯·卡梅隆的前妻凯瑟琳·毕格罗的导演作品，该影片在2010年奥斯卡金像奖上面斩获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在内的六项大奖，获得三项提名，期间更是击败了前夫詹姆斯·卡梅隆的《阿凡达》。超高的知名度和电影质量使得当时大众一致认为《阿凡达》几乎是当年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的钦定电影，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后，一部毫无名气的作品突然击败了几乎所有人心目中年度最佳候选，这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而且女出品人简霍克加上女导演凯瑟琳·毕格罗，拍摄一部男性战争题材，话题度也能拉满。 可是就是时间有一点不对，放在911之后两年可能会更好一些。但是本子倒是可以先找个编剧写出来，简霍克有的是时间，不妨拿着本子去找女导演凯瑟琳·毕格罗聊聊天。 「朱诺」或者「布鲁克林」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是，肖恩却还是为简霍克起步的第一部片子选择了更保险的「蒙娜丽莎的微笑」。 每一部电影都会为简霍克的个人塑造注入很多资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种涉及女性权利讨论的电影，都会为她将来更广阔的选择奠定一个良好的开始。 “这是一个在 50年代，女性如何看待生活和自己的故事。”肖恩肚子有点饿了，他也看出来简霍克并不想阅读剧本概述，只好和她一边往餐厅走一边给她说道。 “女教师凯瑟琳，在1953年秋天来到了这样一所学院。新奥尔良地区的韦尔斯利学院。她任职于美术历史系。与这个地方的传统思想不同的是，凯瑟琳认为，女性应保持思想独立，有权追求属于自己的事业。女性不应该作为家庭或男人的附属品而存在。” 肖恩讲到好朋友贝蒂和琼，选择了不一样人生道路而获得了和自己完全不一样预想的结局的时候，简霍克甚至把三明治从肖恩的面前挪开。 “你先把故事讲完，讲完了就可以吃了。” “故事本来在你的手上……”肖恩还没有说话就被简霍克给打断了，他这时候都怀疑自己让简霍克去做娱乐这行是不是正确的一件事。 “最终，在她的影响下，她的学生都选择了各自想要的人生：婚姻不幸福的贝蒂，勇敢地选择了离婚；成绩优异但向往家庭生活的琼，成为了家庭主妇；单纯善良的康尼，鼓起勇气追回了恋人。” “而学生也改变了凯瑟琳，当看到自己本来有希望去更高学府学习的学生选择结婚后，凯瑟琳先是感到可惜与失望，但是学生的话让她开始尊重这种选择。” “好了，我讲完了，现在请让我吃点东西。” “肖恩，即使今天的你一无所有，但是你要是愿意的话，就算是好莱坞，你也会成为最厉害的那个。我想看看，你的脑子里面都是什么？”简霍克将肖恩的剧本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 没有一个男人会受得了自己女朋友这样的恭维，肖恩也不例外。 “不，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肖恩指着自己的脑袋。 “我还有一个关于拆弹部队，小姑娘朱诺、还有布鲁克林的爱情故事在这里，等你有空的时候，我再……”突然间，说到这里的肖恩也觉得自己有点飘了。他心虚的看了一眼简霍克，还好，她还只是沉浸的读着剧本。 然后拍了一下餐桌，倒是把旁边正在煎蛋的厨子给吓了一跳。 “我定了，简霍克的仙人掌第一部片子就是这部「梦娜丽莎的微笑」！” “对了，肖恩，我看到你在老师凯瑟琳的名字旁边标注了茱莉亚罗伯茨的名字，你觉得她是你心目中的人选吗？”肖恩面无表情的继续吃东西。 “可是，为什么是她呢？” “我觉得安妮海瑟薇很适合琼这个角色……” “那么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这个工作呢？我应该……” “你刚才说了什么，拆弹部队，那又是一个什么故事？” “我听到了关于布鲁克林的爱情故事……” 即使是肖恩离开了餐桌，钻进了浴室准备冲个澡好好睡一觉的时候，简霍克仍然靠在浴室的镜子上，不依不饶的问着。 没有办法，肖恩伸出手将简霍克给拽进了蓬勃的喷淋下面，让她先闭嘴一会儿。 “呜……我的剧本……” “没关系的，电脑中还有。”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女性的恢复周期，就他在还在佛系的时间的时候，简霍克就已经又活跃过来了。 “我想找一个女性的导演……” “肖恩，我都能想到这个画面。” 不知道你有没有体会，就是自己写出来如何感动自己的文字，但是被人朗读出来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简霍克就这么披着浴袍，抱着肖恩的电脑。 “一群充满活力的女大学生，一名代表象征性地叩响了礼堂的大门： 「是谁扣响了知识殿堂的大门？ “我，一位普通的女性。“ “你在寻找什么？” “通过苦学获得灵魂，将我的一生献给知识。“ “那么，欢迎你。所有和你怀有同样的抱负的女性都将受到欢迎。」 然后是女学生们踏着阳光一起进入礼堂。” “哦，肖恩，我都能想出来，那个场景太美了！” “但是，肖恩，这个文件夹中的拆弹部队就是你说的拆弹部队吗？” “啊！”肖恩怒吼着从床上站起来，既然床上的惩罚都失效了，失败的肖恩只能离开大床。 他寻寻觅觅地找到了自己的电话，既然他不能消停，那么大家都不能消停。一个接着一个的电话打出去。 “是的，就是这个名字，华夏的导演的张一谋和编剧芦苇。对，我会发一个剧本的梗概给你，邀请他们到加利福尼亚州或者纽约做客。” “我给你一周时间，华莱士。要么他们来，要么你过去。” 他先把昨天也是熬了大半宿的华莱士给吵醒。 接着电话又打给茱莉。 “西非贝宁的主权基金的事情你准备一下，我和简霍克会在树屋有一个家庭聚会，到时候你给大家汇报一下进度。一周之后，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你……” “艾玛，下个月会有万滋食品的第一次董事会，你准备好了没有？……不是，七天是留给我的时间，不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