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人类》 楔子 2015年8月,莫斯科,红场外。 “看这里,侧下头,笑。” 咔嚓! 一个中国母亲,举着单反,正指挥自己的儿子拍照。 李乔客懒洋洋地站着,听到母亲方婉的话后,他歪了下头,看向天空,没有笑。 “好好好,对,保持一下乖儿子。” 李乔客歪下头看向母亲,有气无力地,道:“好了没。” 方婉迅速抓拍几张后,回拨单反的转轮,一边低头看着自己刚拍的照片,一边随口道:“好了,过来看看。” “真没意思。” 李乔客嘟囔着靠到母亲身边,1米78的他斜眼看向照片。 方婉道:“嘟囔啥呢你,快过来看。”她来回变换着照片,指给李乔客道:“不笑也挺好的,你瞧你这睥睨天下的劲儿,不愧是我儿子。” “嗯,就那样。”李乔客仍然敷衍着。 方婉看了眼李乔客,道:“你这孩子,出来玩两天了,怎么还是一点笑模样没有。整天丧这个脸,妈可不高兴啊。” “多好看的景色,蓟京可没有这番风味,大胥国都没见着过。你老实跟妈讲,这么广阔的风景,宏伟建筑,你就一点心情波澜没有?” 方婉就没期待李乔客回应什么,一说就停不下来,又道:“妈看你学习压力大,趁暑假带你来散散心,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不上心,还跟在国内一样,你瞧你嘴噘的,都能栓驴了” “方总。” 方婉没有说完,被打断了,一个年轻男人上前道:“这个地方你们还没合照过,我来给你们俩拍几张。” 方婉暂时放过李乔客,笑道:“正好,小傅啊,就拜托你给我们拍几张。” “谈不上,谈不上,应该的。”傅启明连忙摆手,接过单反,等两人站好,选了几个角度,变换着位置接连拍了几十张。 “好了,方总,乔客,来看看。” 听到拍完了,方婉便要拉着李乔客一起去看看成片,李乔客身子一扭,躲过母亲的手,道:“我不看了,我溜达溜达,你去看。” “诶,你这孩子”方婉还想说什么,傅启明小跑着上前,道:“方总,乔客叛逆期,咱别拧着他了,就顺他意,让他溜达溜达,我们就在这,他又丢不了,别多担心了。” “是啊,叛逆期的孩子,唉。”方婉叹口气,没说什么。 事实上,李乔客当然不是叛逆期,而是比这更严重的抑郁。 方婉从今年开始,发现李乔客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整天郁郁寡欢,因为担心孩子发展成抑郁症,于是决定趁暑假,带孩子出来旅游一下,希望不同的环境可以激起儿子的兴致。 一个母亲担心儿子的心理状况,这种事又有什么必要跟公司职员解释清呢。 她心里直叹气,自己这个脾气,明明想说点好话,才说几句就忍不住要骂儿子,这丧气的脸真让人生气,我怎么有这么个儿子。 当初真不该放任他研究什么八卦,正是学业繁忙的时候,看什么有的没的,现在都魔怔了。 她的视线跟着李乔客,忽然眼神一亮,她发现儿子竟然在跟在两个女孩身后走,顿时她心思又活泛起来了。 太了解儿子的她,一眼就看出儿子在干什么了,看美女嘛,呵,男人。 虽然在家里发现过儿子收藏的情书,倒还没有听说他有谈对象的事,难道儿子喜欢的是斯拉夫人这一挂的。可是老外体味这么大,以后在家里生活怎么办 方婉思绪纷飞,李乔客自是不会知道。 年轻人看美女正常,尾随就不正常了,他当然不是个变态。 事实上,他只是听到了女孩儿们正在谈论他也感兴趣的事,所以装作四处闲逛的样子,左看右看,跟在女孩身后,只是在听她们在谈论什么。 “上一季的朱莉王,我认为她是有直接消灭恶魔的能力的,不愧是小蓝手冠军,真是当之无愧的最强通灵师。” “真是傲娇的一个人啊,明明嘴上说着,我帮不了你们,却偷偷帮助那户人家消除了诅咒,真是一个奇迹的女人。” “对啊对啊,她要不是一个女人,我简直会爱上她,不,我现在就爱上她了,可惜我是个女的。” “没准朱莉王是个彩虹,这样你就有机会啦。” “听说这一季的报名已经开始了,不知道今年的《通灵之战》,还会不会有像这样宝藏的人,最好是个男孩。” “玛莲娜,我们给tnt电视台祝福,希望可以有奇迹男人入选。” 两人说着停了下来,没继续往前走。李乔客顾左右,装作看风景,一个没注意,直接撞到女孩身上。 “布列特!”玛莲娜一句俄罗斯经典国粹出口。 “你在干什么?”玛莲娜身边的伊琳娜也同时转身,迅速开口。 李乔客脸红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在看那边的景色,没注意到前面有人。” 玛莲娜已经上下打量了一遍李乔客,听到他的道歉,道:“没关系,小朋友,你俄语说得不错。小心一点,下次记得不要看风景太入迷,再撞到人了。”玛莲娜摆摆手,算是这件事揭过去了。 “不好意思了,两个漂亮的姑娘,再见。”李乔客道歉完,就往旁边走,仍然维持自己装作看风景的样子。 他走几步开外,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声音。 “这个小朋友,长得还行,就不跟他计较了。” “但不是我的口味。” “哈哈,也不是我的口味。你想太多了,伊琳娜,小孩子嘛,冒失一点很正常。” 那两个女孩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她俩的聊天槽点太多,李乔客懒得回应,装作没听到,绕了个圈,回到方婉那边。 李乔客做了决定,道:“没什么好看的,回家。辛苦你了,傅经理。” “欸,谈不上,方总,那咱?” 傅启明得到方婉的指示,先把李乔客送到方婉租住的公寓,接着送方婉回公司。 傅启明开着车,看向后视镜:“方总,您跟乔客的回程机票已经出了,晚上1点半起飞。” “把乔客儿的退了,我单独回去。“方婉放下手里的手机,道:“小傅啊,你来了有一年了,在员工宿舍住的还习惯吗。” “还行,刚来的时候还不适应,就是张库管,整宿的呼噜,隔着屋都震天响,现在也还算习惯了。” “那你以后就搬我那住。“ ”这怎么合适。“傅启明连忙拒绝。 ”没事,我那屋子也多,现在就乔客儿一个,离公司还近点。我呢,是这么考虑,我这一年住不了两个月,空着也是浪费。平常你自己住,一来,不至于我这房子一点人气没有,能有点烟火气。二呢,以后要是乔客儿还来莫斯科玩,你抽空,也能帮我看着这小子。” 李乔客今天听到那两个俄罗斯女孩聊天就动了心思,回家的路上就通过邮件,参加了2015年度《通灵之战》,第16季节目报名。 《通灵之战》是俄罗斯tnt电视台出品的一档真人秀综艺节目,节目每年汇集各地的从事神秘学人士,人数可能小几百,也可能大几百,这几年报名人数已经越来越多了。 所有参赛选手,将会每周处理各种奇怪事件,这些事件基本属于灵异揭秘性质的。节目保持着边录边播的形式,因为俄罗斯相信灵媒的人非常之多,收视率一直不错。 最终,所有选手会在比赛中,决出观众心中最强的通灵师,冠军将会得到蓝色手掌形态的奖杯。 这个节目,李乔客从初中开始看,然后开始对神秘学热爱的一发不可收拾,自学了术数,脉轮冥想,粗略的了解了威卡魔法,所罗门魔法。虽然因为高二学习繁重,已经很久没有进步了。 但今天听到两个老外聊天,他突发奇想,我也可以参加这个节目啊。于是在来到俄罗斯的第二天,他马上给《通灵之战》节目组邮箱投递了参赛申请。 李乔客回家,马上回卧室翻出一本册子。 他翻看第一页,上面用俄语写着,《创造魔像纲要》。 说是册子,其实是个手写笔记本,里面是册子的主人记录的神秘学方面内容,这是他这次旅游时,在莫斯科凯旋门附近捡到的。 至于失主是谁,李乔客哪管他,我捡到了就是我的。 可是君子不夺人所爱,他又想到,犹豫犹豫,还是做了决定。 失主不要我再要。 读书人的事,不寒掺。 李乔客起初看到第一眼还觉得奇怪,gole一词是对笨拙和行动迟缓的人的描述,是带有侮辱性质的俚语。 所以他的第一理解是《创造傻子纲要》? 《创造瘸子纲要》? 《创造机器人纲要》? 《创造泥人纲要》? 无论怎么理解都稍显奇怪,好奇之下随手翻翻,立马意识到这是一册记录神秘学的内容。于是在等失主的时候,连忙囫囵吞枣的看了一遍。 他之所以着急回家,就是想开始练习这本册子里记录的内容。 脉轮冥想的训练已经很久没有开始了,而术数的练习又需要大量的案例和见闻。现在高二一年就要学完高中所有课程,繁重的学业也让术数练习止步不前。 凭借这些想本领拿到《通灵之战》的最终冠军,不说痴人说梦,也有点机会渺茫。 所以他现在迫切的想学习这门新本领。 他稍微估算过,这门技法所需时间并不多,却能多一种手段,消耗时间的性价比较高。趁还没参赛,现在能多学点,到时候就能多用点。哪怕今年参加不上,以后也有机会再来。 最强通灵师这个称号,像是去阿姆斯特丹的客人发现被红灯照耀下的,只有漂亮小姐姐,而没有套套警察一样,令李乔客心动。 第1章 《创造魔像纲要》 李乔客翻过写着《创造魔像纲要》的这页,细致地看下去。 这本手抄的记录有着大量的涂改,各种神秘学符号混杂,不是标准字体写就的,带有强烈的个人写作习惯,加之由于是神秘学,里面充斥着许多俄语的非常用词,让李乔客读起来也是极为头大,还需要对照翻译才能理解。 所幸,顺序大概是不乱的,从前至尾,大约能分成四篇,出处,理论系统,应用技术,和最后面册子主人的创造魔像的过程。 魔像,起源于犹太教,在犹太民俗学中,是一个能给死物赋予生命的形象,是由魔法创造的人造生物,通常是为造物主服务。 在旧约-和诗篇139:16中首次出现了这个词,gole,它在这里代表的是,未成形或是没有灵魂的躯体,我的光形态,造成我的原素材,也是上帝眼中未完成的人。 一些神学家认为,上帝将灵魂吹进亚当肉体之前,那个肉体也算是魔像。还一些神学家认为,创造魔像只具有象征意义,就像宗教仪式之后的精神体验。 然而,如此言说的神学家并没有表达出魔像的真谛。 魔像的实质,是一种可以以两种形态发挥作用的存在,其本身就是一个高度可变的隐喻,具有看似无限的象征意义。 魔像的第一形态是dybbuk,犹太民俗把其解释为附鬼,它是一种无实体的灵魂。附鬼只要存在,就会一直不安的游荡,直到在活人身体中找到避风港。 这是灵魂在自我完善任务过程中的一种手段。 犹太人认为只有圣者拉比,即教师智者,才能通过宗教驱魔仪式,驱除有害的附鬼。 李乔客看到这里,不由想到,这什么替身使者,荒木老贼什么成分啊。 他只是一念闪过,毫无在意,接着看下去。 魔像的第二形态是完整的仆人。首先魔术师需要一具躯体,这具躯体必须是使用秘法在一夜之内制作完成的,将秘制的观察眼放置进躯体的前额后,使用秘法书写创造的咒语,这段咒语可以创造出一个空白的附鬼。 魔术师要用自己的血,签上自己的名字,才能封印咒语,只有这样才能完全控制魔像。 准备好通用咒语组装的水晶球后,将咒语放置进躯体口内,观察眼就会激活。魔术师的意志,可以通过水晶球直达观察眼,这时,魔术师就可像控制自己肉身一样,给魔像躯体下达指令。 “什么空之境界,怎么看起来这么像苍崎橙子那个人偶师?” 李乔客随口就吐槽出来。 他接着看。 魔像一旦激活,就无法违背魔术师的意志,想要阻止他,除非主人被杀。如果咒语被从它的嘴里拿走,魔像的能量就会持续减少,但它将使用剩余的能量回到创造它的魔术师身边。 总之,魔像的第二形态,是在一个受控制的条件下,为魔术师服务,但在其他条件下,对魔术师怀有敌意的存在。 那是肯定的! 李乔客看到此处,不由想到,自由意志怎么会允许别人控制,尤其是这种绝对命令。如果有条件脱离,不管是谁,都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逃离被控制。 但是记录的用词表述有点奇怪,从这一段可以看的出,魔像的能量来自魔术师,能量传递的媒介是观察眼,这个我记得在后面的技术应用篇有写到。 可是为什么用词表述是主人被杀才能阻止魔像,被杀和死亡有什么区别?人被杀就会死啊。难道人自然死亡后的灵还可以传递能量,继续控制魔像吗? 道家讲人有三魂,天魂,地魂,命魂,人死后,天魂归天,地魂入地府转世,命魂守坟。难道横死的人,命魂会跟自然死亡的有所区别吗? 不过,这段怎么看起来有种熟悉感,我是不是在哪看过?李乔客沉思。 忽然灵光松动。 这不是小时候看的动漫,圣杯战争嘛! 魔像跟圣杯召唤来的英灵,方方面面都极为相似,从能量的传递到命令下达。唯一的区别,就是其存在的原因,英灵是历史上存在过的大能力者,被圣杯从时间长河里召唤来的,而魔像是人凭空造的。 如果天地命三魂都有去处,圣杯是从哪召唤来的英灵? 一个“被杀”的用词令李乔客陷入了迷思,他暂时停下了学习,思绪翻飞,想不清原理道理何在。 呵,李乔客笑一下。 想不通的不要想了,逻辑链上拼不起来的那一块是知识,是知识的缺失造成思维逻辑不能达成闭环。 再说了,拿知识去跟动漫作比较,妄图找出什么,岂不是荒唐。 李乔客盯着册子,道:“小日子什么成分啊,怎么尽是些犹太神秘学,就没有自己的文化?” 继续看下去。 来自祖先亚伯拉罕的书卷,《创造之书》(the sefer yetzirah),是非常重要的卡巴拉文献,是仅次于《希伯来语圣经》和《塔木德》的犹太教经典。它不包含哲学,却包含了神圣的秘密。当凝视它时,它的智慧是无限的,注意,凝视并非肉体的,而是神秘的冥想的内在视觉。 《创造之书》通常被西欧犹太人称作中世纪魔法使用指南,其中包含如何制造傀儡的说明。而本册《创造魔像纲要》就是犹大罗本比萨列(jehuda loew ben bezalel)以《创造之书》为灵感创造出来的,旨在用忠诚的仆人,以强大的力量抵御火焰和空气恶魔。 遗憾的是,实体的魔像曾经在历史上造成过巨大的破坏,其不稳定性质,导致这门秘术逐渐没落。由于其危害性与社会的变化,所以我把创造魔像躯体的一段咒语隐藏了起来,只有真正有智慧,怀着无限爱意的贤人才可以找到,并使用。 李乔客看到这里,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啧道:“这竟然是残卷。” 我就知道,神秘学知识哪儿那么好得到,果然是白捡的,真甜蜜的不是东西。 李乔客一时也不知该骂谁,这册子的撰写者是谁不知道,手抄记录的失主是谁也不知道,中间经过多少个转录者也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是谁给删减的呢。 看着这本便宜秘书,心念转变间,他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接着看,不过最终,他还是深吸几口气,继续看下去。 当然,仅仅是创造出魔像的第一形态,也足以给予人足够的助力,在当前这个时代。 附鬼的创造遵循《创造之书》的理论体系,所以创造附鬼有苛刻的前置条件。 一创造是你本身的能力。 二你是什么,你就创造什么。 三你不可能创造你所不是的。 四你可以创造一切伟大和奇迹。 五思想是唯一创造的工具。 六你用你的思想创造了你现如今经历的一切。 七思想只是工具,凡工具皆会被误用。 八当思想被大脑和时间共同囚禁的时候,你相信自己是个被囚者。 九你可以忘记你是个创造者,但你的创造力却不可能被否定和囚禁。 十大脑热衷于判断,分别,与选择,以达到【我知道】的幻觉,放弃判断,你将开始真正的创造。 林林总总,足有上百条,李乔客看下来觉得十分符合自己的世界观,对《创造魔像纲要》的信任又增加了几分。 他又回忆起黑客帝国这个电影。 这几年,他始终觉得这个世界太虚假,就跟这部电影脱不了关系。说起来相似,但他的世界观是比电影更进一步。 李乔客觉得全世界都是虚拟世界,所有人都是npc,只有他自己是玩家。所以做什么都没什么兴致,一个游戏有什么值当较真的,按部就班的升级罢了。 但是,只要是玩家就能开挂! 太过日常的,激不起他的兴趣,如何能开挂,李乔客却是十分热衷。在他看来,神秘学就是开挂的钥匙。 魔术师能控制的魔像,只能是魔术师自己创造出来的,游荡的附鬼通常不能被控制。当魔像的第二形态被创造出来后,它只存在与魔术师的脑海中,他是没有自己主观意志的,人如果不给它下达指令,它将不会有任何行动。 魔像的能力即是魔术师的能力,除了魔术师在创造时所赋予的能力,通常还会有以下能力,与亡魂沟通,探知活人想法,观察活人体内 替身使者,对!这就是替身使者啊! 李乔客热血起来,恍惚间似乎觉得动漫降临现实了,他心潮澎湃,一时不能自已。 当然了,魔像的危害先不说,假使我真的造出来,难道我可以带着它参加比赛吗,别人一定会认为那是别人。最强通灵师的荣誉只能是我的,魔像的都不行。 活的魔像有局限性,替身使者就刚刚好! 李乔客忍不住感叹。 我今年运气不错啊,随便出门玩,都能白捡个魔像,不愧是我啊,天命之子,喜滋滋~ 李乔客此时浑身舒坦,感觉毛孔都张开了,像是泡温泉一样舒服。他歪歪脖子,摇头晃脑的活动颈椎。 他换了个姿势,神态轻松的往下看, 创造魔像的第一形态,需要基于某种形象,它可以是任何生命的形象,但必须具体,具体到魔术师可以在脑海中看见它,包括它的服饰与形态。给他起个名字,用正常的写作,创造出关于它的内容,所有的一切完成后,附上如下咒语 李乔客眯眼分辨了一下咒语,看起来是希伯来文,旁边还写着俄语的读法,因为是音译,他根本不知其意。像是this is a 被用中文标注成,贼塞死额布课,读是能读出来,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贼塞死了什么东西?布课是什么课? 不过没关系,有前车之鉴嘛,先照着手册主人的做法做一遍,不行再说。 他往后翻了翻,开始看手册主人的创造过程,说是创造过程,其实更像是小说的大纲,故事名字叫《国王与小丑的番外传奇》。 他第一次看的时候还奇怪,册子前后都是神秘学相关的,中间夹着这段像小说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现在他明白了,这是创造魔像的必经之路。 册子主人应该是基于国王与小丑乐队,创造出了一个小丑形象的魔像。这是一个俄罗斯朋克乐队,他不了解,也没多关注过。 整篇大纲都是这个小丑的事迹,册子主人基于自己的世界观,赋予了小丑能以灵魂做交易的能力。这个能力显然是出自魔鬼,至于是哪个体系下的魔鬼,就分辨不出来了。 不过这也不重要,李乔客只要知道创作思路就可以了,册子主人创造的故事只是给他一个参考。 整本册子看完花了三个多小时,天还没黑。 李乔客合上册子,放到一边,刚才在看的时候,他就在思考了。闭目沉思了一会儿,他就统合了自己的世界观,已经有了些创作思绪。 “嗡~” 还没开始深入思考,一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了,他拿过来解锁打开,是邮件。 李乔客心里已经有所猜测。 打开邮件,果不其然!《通灵之战》节目组的邮件回函,通知明天下午去面试。 yes!李乔客一握拳。 最强通灵师之路,由此开始了! 第二天上午,傅启明开车来接他,上午两人随便逛逛,下午临近面试时间,便前往面试地点。 面试的是两个中年女性,都是编导。 面试环节除了询问李乔客的自身情况,就是测试了。编导递过一封黑信封,让他尽可能描述里面是什么。 这没能难住他,凭借梅花易数和小六壬,他不算费力的就猜了个大概。最后揭秘,拆开信封一看,果然如他所说。 还没完,接着第二项测试,是让他解读其中一个编导。 他又靠梅花易数,结合脉轮观察法,解读了一下编导。顿时,那个编导便不停的点头,眼睛闪着泪光,肯定了李乔客的猜测。 面试当天是没有结果的,那么多参赛选手,李乔客也不确定自己能否通过这次面试。说是一周内会有邮件通知,如果没有通知,那就是面试没有通过。 不过马上就临近录制了,李乔客基本是卡在报名截止前申请的,所以肯定用不了一周就能确定消息。 果不其然,没出三天,邮件就到了,他收到了正式录制的邀请,在2015年8月29号上午9点参加正式录制。 李乔客心下大定。 这次来俄罗斯,他办的是旅游签,8月15号晚上到的俄罗斯,16号捡到《创造魔像纲要》,17号下午提交了报名,18号面试,今天21号,签证还有9天,不需要再沟通签证问题了,时间刚刚好。 录完就回家,还正好赶上8月31号的开学。要是还有后续的录制,就到时候再请假。 这三天李乔客也没闲着,拒绝了傅启明要带他出去玩的建议,闷头整理世界观,构思自己魔像的大纲。 构思魔像的时候,其他都还好,生平,性格,经历这些文字能表达的,不管耗费时间长短,他总是能写出来的,唯独卡在了魔像的形象上。 他根本就观想不出来! 遑论创造魔像还需要无比具体的细节。 而且别说观想魔像了,他就连他父母的模样,都不能回忆起具体的容貌,就连近期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傅启明的形象,都观想不出来。 李乔客在这一步卡了几小时,忽然灵光窍动,他产生一个近乎天才的主意。 我观想我自己! 别人样貌观想不出来,我照着镜子,总不至于自己都观想不出来,最熟悉自己的还是自己啊。 试验几次后,他确定这个办法是可行的,这下子,他总算能继续向前推进了。 由于魔像的形象换成了自己,李乔客不由的把自己带入进了魔像,开始觉得大纲的部分细节,稍显不适,于是又推到重建。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两个自己呢,不合理,所以他是平行空间来的。嗯根据弦理论,平行宇宙是存在的。 弦理论可是数学啊,数学是不会骗人的。没错,就是这样的。 从平行宇宙过来的,那不就是穿越,能穿越的不妥妥的天命之子,主角啊,就你了。 李乔客心情激动的奋笔疾驰。 他以前看过一部分各国神话,总觉得奇怪,那些半人半兽,非凡能力,漫长的寿命,奇怪的生命,都透漏着神秘的荒诞。 直到看到希腊神话,才忽然明悟了什么。他把明悟像是线串珠子一样把各国神话中的不合理,都整合成了一个原因。 他的明悟就是,所有非自然的显现和其携带者都带有传染性,凡物凡夫只要碰到超凡,就会被感染,有好有坏,不确定性极大,或是致盲,或是可以预知,或是于无中生有,或是无机变有机,总之十分随机。 这或许可以解释神们消失的原因。 李乔客不需要再去确定希腊神话里,是否有个例是不带传染的,他只要知道这件事就足够了。已经形成了的逻辑闭环,就是他可以给予魔像能力的信念锚。 李乔客将赋予魔像传染的能力。 “我为魔像创造的能力,一定是我所认为可以存在的。”李乔客自语。 他需要这个能给信念一个强力的锚。 根据手册主人的创造过程,魔像的能力最好不要太具体,这与对魔像形态的要求正相反。 如果魔像的能力超出魔术师能力的阈值,人体的能量可能会供不应求。 要嘛,魔像被创造出来后就一直待在那,要嘛,就动不了几次,要嘛,就根本不会成功。 如果能力低于阈值太多,就相当于玩游戏花一天一夜推boss,满心期待,最后boss掉了一片卫生纸,你说留着它干嘛。 所以大纲中,最好模糊能力的程度。 他赋予魔像传染的能力是源自神话的世界观,至于成功了是什么样,那就不好说了。 李乔客满腔热忱的投入进创造魔像的工作。 很快啊! 他都没怎么感觉到时间,就已经来到了他创造魔像的第7天,8月28号,明天就是《通灵之战》第一期开录的日子了。 …… 傅启明最近总觉得李乔客变得很奇怪。 方总在的时候,李乔客好像只是有点叛逆,高中生嘛,能理解,自己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 可方总一走,李乔客就变得深居简出,整天在卧室待着不知道干什么,除了吃饭上厕所,他连卧室门都很少出。 每天要带他出去玩都被拒绝了,怎么跟他讲都不听,就是不出门。 其实这也还好,还在可理解的范畴,他知道李乔客准备参加《通灵之战》的综艺,也许紧张?也许在做什么准备?也许内向,不知道该怎么跟我相处? 可这几天李乔客又变得有点不一样了,他开始做出一些傅启明看不懂的举动,比如前天。 李乔客仍然沉默的吃着饭,夹菜的手忽然停住,看向桌上的手机。傅启明也看过去,是手机静静的躺在那。 他刚想出声询问,李乔客已经拿起手机走向卧室。 傅启明看着他把屏幕分明没有亮起的手机,举到耳边,像是在接电话。 真不愧是玩通灵的,就是让人猜不透。 傅启明想着,已经走到家门口。 “我回来了。”傅启明打开房门,视线转了圈,没看见李乔客,也没在意。 他一边脱鞋,一边想着公司的事,忽然听见厕所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嗤嗤!嗤嗤!” “嗤嗤嗤嗤!” 听起来像是鼻子往外喷气的声音,但是节奏间隔很短,频率很奇怪。 乔客怎么了?傅启明奇怪的想着,走向厕所,道:”乔客,你在厕所吗?“ 厕所门没关。 傅启明推开半开的门,先是看见李乔客穿着常服的后背,接着,看见镜子里竟是陌生人在冲自己诡异的微笑! 此时他边笑,鼻子边嗤嗤的喷气:“嗤嗤!嗤嗤!” 邪性之极! 我屮!什么! 傅启明瞬间头皮发麻,耳朵里“嗡~”的一段电流划过,所有声音好像都听不见了,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噔噔后退两步,扶着门框,稳住身形,瞳孔收缩着变换眼睛焦距,定睛才看清了。镜子里还是李乔客,只是说不出的陌生,好像认不出他一样。 李乔客回过头来,面无表情道:”嗷,傅哥回来了。“ 傅启明看着这张脸,终于觉得陌生感消失了,确实是李乔客没错,他心有余悸,道:”你这是,在干嘛?“ ”练习。“ ? 傅启明一脑袋问号。 ”我吃过了,先回房间了。“ 李乔客越过傅启明,回自己卧室,傅启明探头看了一眼,李乔客已经关上了卧室门。 傅启明走进厕所,看着镜子深吸几口气,感觉心率降了下来。 刚才吓得不轻啊,今儿去员工宿舍蹭一顿。 他洗了把脸,上个厕所,又洗了手,然后出门去员工宿舍了。 李乔客回到自己卧室,先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搬着椅子去放到阳台。 他走到衣柜边,拿出今天出门买的健身单杠,又走向阳台,他踩着凳子,把单杠别在两侧墙的高处上,转动扭轮直到感觉固定紧了,于是抓着单杠做了几个引体向上才下来。 他接着拿出了牵引绳,踩着凳子往上一甩,绳子的一头穿过单杠滑下来,李乔客利落的打了个结,使劲拽了拽,没拽动,他笑了。 他的双手抓住绳子的两边,站在凳子上,身子没动,头稍微倾斜了点,微笑着看了眼还没下山的夕阳。 然后把头伸进绳圈里,把脖子放在绳子上,踩着椅子的脚往后一蹬。 “砰!” “哐当!” “咕噜!” 第2章 新生 “扑通。” 一具身体掉下来砸在地板上。 “噗” 一声闷响,一根健身用的单杠紧跟着掉了下来,先砸在这具身体上,然后滚到地上。 墙上的墙皮脱落了一片,散成几块,白灰簌簌的洒下来,像是下雪一样,有的飘到这具身体的后脑勺上,有的落在身上,星星点点,斑驳不匀,令这具身体像是刚给墙面刮完腻子的模样。 这具身体没有丝毫动静,仿佛呼吸都没有,看不见他身子有丁点起伏,他是死是活呢? 忽然! “呵额~” 一声长吸气,李乔柯抬起了头。 “呵咳咳咳咳”李乔柯一口气没吐完,就被呛得咳嗽起来,咳嗽中,他无意识的坐了起来,咳嗽完然后大口大口地喘气。 此时,他感觉就像是刚被裸绞完一样,先是恍惚,然后视线逐渐清晰,意识才慢慢回归了。接着咳嗽起来才发现,喉咙吞咽困难,咽口水都费力。 视线终于稳定,他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反而更疑惑了。 发生甚么事了。 我这是在哪? 他无意识的把身上的绳子拨开,扶着墙起身,迈了两步走到窗户边,扶着窗户向外望去。 夕阳还没下山,视野之下,一片异国风情的建筑,被阳光染成了红色,目力所及之处,没一处不陌生,陌生的同时,又诡异的升起一股似曾相识感。 李乔柯张着嘴巴,视线不断的漂移,直感觉天旋地转,顷刻间换了天地。 他极为惊讶,嘴都合不上了。 我没在中国,这是哪? 一念起,马上否定。 不对,我怎么没在大胥国? 不对,我本来就没在大胥国。这里是莫斯科,我本来就在这。 不对不对,是中国,发生甚么事了,中央大胥人民共和国?什么情况? 我是李乔柯,李乔客? 一瞬间,大量思绪涌上脑海,他双腿一软,手臂也支撑不住身体,直接瘫了下来,两个鼻孔鲜血直流,秋衣顿时染红,鲜血如注,大裤衩也被染红了。 李乔柯后知后觉,连忙扬起脖子,捏住两个鼻孔,一会儿鲜血就倒流进嗓子眼。 “咕噜~”一声,喉咙里实在不舒服,他直接哗地一下又全吐了出来,这下双腿,地面也全是血了。 所幸,这一口之后,鼻子里的鲜血也不怎么流了。李乔柯把秋衣一脱,直接拿秋衣干净的地方堵鼻孔。 坐了一会儿,他的理智也回归了。 他堵着鼻子,扭头看向那根单杠,然后转向打了结的牵引绳,又抬头看了看两边掉了漆皮的墙。 上吊的记忆回忆起来了。 诡异,太诡异了,怎么会有人笑着上吊的?这小子完全是自发的,自愿上吊,上吊不为了什么,没有原因,并不是求死。 上吊就是上吊,就像吃饭时夹菜没有任何选择倾向,随机抄一筷子一样,只是做了一件他认为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再正常不过,无需在意的小事一样,他没有上吊就会死的因果观念。 不对,他有因果观念,他知道人被杀就会死。 这小子这段时间都不正常,对了,那本纲要,是那本纲要,他开始创造魔像的第四天开始就不正常了,但他不自觉。 他竟然不自觉?太离奇了。 祸害呀! 李乔柯忽然感觉寒毛倒立起来了,鸡皮疙瘩过筛一般,从小臂一直起到后脖颈,只感觉后脑一阵阵发凉,他忍不住缩了下脖子,打了个寒颤。 他扭头看向卧室内,桌子上那本《创造魔像纲要》还静静摆在那,但此时再看,他看出了点不一样。那本手抄册子在散发着黑气,还有灰气,是黑灰交杂,看起来像烟雾又像气体,但都不是。 李乔柯本能的直觉,这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还以为看错了,又凝神细看,发现确实有黑灰交杂的什么在萦绕,发散。 我眉心轮开了! 李乔柯忽然明悟,接着否定,不对,是李乔客的脉轮开了。 等一下,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乔柯现在只要一回忆起两边记忆的区别,就感觉大脑一片混沌,分不清自己是谁,或者说,是什么? 他已经想起了李乔客的创造魔像纲要,所记录的内容,那些关于李乔柯的事迹,说是纲要就肯定不会详细,但事迹的开始过程结果,都与他的经历无二。 我是李乔客创造的魔像? 李乔柯皱眉,顿觉太离谱。 不对,他的大纲太笼统了,几件事相似而已,我可是有着完整的记忆,等一下,完整吗?李乔柯忽然有点不确信。 他现在像是早上刚醒过来,努力回忆梦,却抓不着什么的感觉。 他觉得记忆是有,但是现在处于不去想就想不到的状态。一想就会有点失去身份认知,整个人都非常迷惘。 他把秋衣拿下来,发现鼻孔不流血了,甚至有点结痂,满地的狼藉实在令他不舒服。 他回卧室把里外俩裤衩儿都脱了,光着身子就出了卧室,直奔卫生间。 看见洗漱台上两个牙缸,他忍不住对着牙缸轻声道:“嘿,傅哥。”他才想起来,是俩人一块住。 我刚见过他,他这是下去吃饭了。 李乔柯打开沐浴,边调温边想着,也不知道去哪了,现在应该还没过几分钟,应该快点洗完,赶快把屋里打扫一下,别被他发现了,再找我妈告一状 他忽然思绪一顿。 我有妈了,还有爸爸。我有完整的家了,我不是孤儿了! 李乔柯鼻子一皱,眼眶发酸,回忆起跟家人相处的记忆,喜极而泣,越是回忆,越是泪流不止,沐浴混着泡泡与眼泪齐流,滑过血迹,血迹就淡了,直到身上再没一点污垢。 甜蜜的,李乔客这小子真是作大死,热饭不吃上赶着吃屎,占着茅坑不拉屎,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就不相信你没一丁点后悔。 李乔柯从回忆里,体会到了有别于李乔客的新情绪,替换掉了过去的情绪,像是一个人多年后忽然转念,对某事释怀,然后就对那件事的感受截然不同一样。 甜!太甜了!有家人的感觉太幸福了! 这就是有依靠的感觉。 依靠,皈依?李乔柯又想起了其他的记忆。 李乔客这小子还是佛教徒,在家居士?法号藏语扎西多杰,中文意思就是吉祥金刚。三天打鱼两天上网的,功课不做,也不修行,没有坚心,整天琢磨的什么? 尝试过威卡仪式,看过所罗门魔法,习易,常年玩梅花,瑜伽脉轮,欸,这个好像是跟密宗一个流派? 奇怪,李乔柯忽然惊觉。 神秘学他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一些信息,对比两个世界的神秘学,他发现几乎是一样的。说是几乎,是因为他只是比照了自己所知的,不知道的有没有不一样那就不能肯定了。 科学,哲学,神学他挨个把两边的记忆比照了一下,他所知道,现在又能想起来的所有类别知识,好像并没有多少差别,不说是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也是十分相似了。 这小子什么成分啊! 李乔柯直无语,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骂。 他以前对神秘学并不了解,但这不妨碍他知道一个道理,一桌子美味佳肴倒在一个盆里,即使没被任何人吃过,那也是一盆泔水。 这么多体系混杂着一块练,他哪里来的精力,怎么也没累死?哦对了,他已经作死了。 等一下,他的记忆还在,我能想起他的记忆。理论上来讲,如果用科学表达,记忆只是一堆神经元之间的回路,如果用神秘学表达算了,我都不确定他这些知识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这一回可长点记性了。 李乔柯边想着一些回忆,边擦身体。 我刚才流血不止,难道是大脑重构脑回路,加载新记忆过载了? 很有可能啊。 他擦干身体,拿着拖把回到卧室,先把秋衣裤衩收起来,废物利用,把阳台上的血迹囫囵着擦掉,地上并没多少血,也还未干,打扫起来倒是容易。迅速的处理完,又去拿了扫把簸箕把墙皮扫起来。所有的垃圾全都打包在一个垃圾袋里,换上衣服就拎着下楼扔掉。 再回来,他盯着这本散发黑灰能量的手册,想着怎么处理。 差点死在这玩意身上,不报仇简直没有道理。 可仔细想起来,报仇对象是谁都不知道,无论是作者,还是失主,还是谁转录过,这些一概不知。 “思想只是工具,凡工具皆会被误用。” 李乔柯想到纲要里的这句话。 手册里必然包含着谎言,可是它藏在绝大部分真话里,他还没有能力分辨。到底是册子里的哪些话包藏祸心,一点线索没有,从何查起。 李乔柯恨得牙直痒痒,嘬着牙花子想。 他其实非常想用密宗的手段,相比起西方魔法,他还是更愿意相信在本地传承时间更久的本土教派,但奈何李乔客跟没学过密宗的任何手段。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任何对付神秘的手段,他只有理论知识。 李乔柯回忆李乔客总结的神秘学知识。 从那些现代魔法理论体系来看,更强调人信念的作用,各派理论知识正逐渐趋同,所有的理论逻辑,都是为了当信念的锚点。 既然如此,我可不可以尝试一下,自己创造点技法? 他总觉得经过这次,他应该是变得不同了,反正有枣没枣打两杆子。 李乔柯想起《所罗门的小钥匙》里关于役使恶魔的的方法,里面有一种古代魔法师惩罚恶魔的手段。当魔法师召唤恶魔,而恶魔不到时,魔法师会对恶魔下诅咒,基本是恐吓类的句式,如果还不来,魔法师就会使用一种灵体之鞭抽打媒介,用火烧媒介,以达到伤害恶魔的办法; 佛菩萨若要从凡夫成佛菩萨,听闻是必然会发大愿; 威卡魔法体系里有一种技法是以念驱动灵力,画出安全圈,人再安全空间内,以灵为帚可以驱扫身上一切负面存在。 李乔柯一时想到这几个理论,稍作思考,有了想法。 他走到桌子前,伸直胳膊,右手成剑指,指向《创造魔像纲要》,道:“绝对客观为我见证,倘若这本手册被赋予了害他者意,我必将找到其所属及其从属,诛尽其恶!” 他起誓完,没多想,收了姿势,站定,观想自己手中出现一只灵体鞭,形象表现为一条一指粗且发着红光的线条。 观想了20多分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灵有丝毫反应。他仍不在意。出卧室,去厨房取了盛食材用大不锈钢盆,点火器,又寻摸一圈,拿了个长叉子,回卧室抓起《创造魔像纲要》扔进盆里。 李乔柯抱着盆下楼,随便找了个空地,就把手册点了。 他拿叉子挑动着书页,好让火焰均匀的烧到每一处,他用眉心轮看得仔细,那黑灰色的能量随着火焰的升腾,逐渐隐去,渐渐看不到了 傅启明吃饭回来了。 他停好车,向家走去,余光隐隐看见似有火光跳跃,他扭头看过去,只见李乔客正在烧什么。他一晃神,觉得李乔客好像又不一样了。 李乔客眼睛清澈,目光坚定,火光反照到脸上,看起来气色极好。他随手跳动着火苗,嘴里不知道念什么。 刚才还那副吓人模样,他怎么变化这么快?傅启明不确定地开口出声。 “乔客?” 李乔柯闻声,本能的抬头寻找声源。 “哟,傅哥回来了。” “你这干嘛呢?”傅启明探头探脑的笑道:“烧的什么玩意儿。” “傅哥去哪吃了?” “嗨,去员工宿舍对付了一顿。”傅启明随口道,低头看了看,认出来了,又道:“我说怎么看着眼熟,是你那天捡的笔记本,怎么烧了?” “不干净这玩意儿,甜蜜的,家里招脏东西了,晦气,烧了眼净。” “啊?”傅启明一愣,紧张道:“真的假的,那怎么办?你烧它管用吗?” 李乔柯看着傅启明,刚想说什么,脑袋里出现了一个画面,傅启明看向镜子里正诡异微笑的李乔客。 我怎么忽然想到这个?李乔柯觉得奇怪,脑袋里画面一转,李乔客拿着没动静的手机起身向卧室走去,看背影像是接电话。 这不是我的想法,是傅启明的视角,我看到了傅启明的所思! 画面一闪一闪而过,速度极快,面色阴郁的李乔客沉默吃饭;李乔客淡漠的对傅启明的说话刹那间,好几个画面接连出现,可见傅启明是把李乔柯的话,跟过去的记忆联系起来了。 李乔柯直接中断感受,只是看着傅启明,脑袋里没那些画面了。 他哈哈笑道:“这你都信,哈哈哈哈” 笑完又嘲笑道:“傅哥啊,你这可显得不怎么聪明,回头我就跟我妈说,再留你,莫斯科这边该坏账了。” 李乔柯说着,火盆里的手册已经烧尽了,里面没有一丁点纸片。 他朝着花坛一泼,直接把剩下的灰给扬了,然后转身向家走去。 傅启明呵呵笑了两声:“你这会儿挺高兴啊,跟你逗两句,你还当真了,哥哥给你开那么多天车,你是一点不往心里去啊。” 俩人结伴回家,李乔柯笑道:“当然记着呢,明儿我去参加《通灵之战》,再劳驾你开最后一天车,礼物都给你准备好了,今儿刚买的。” 傅启明连忙摆手:“谈不上谈不上,还准备啥礼物。方总安排我照顾好你,我带你到处玩玩,不还能忙里偷闲?哈哈。” 李乔柯冲傅启明扬了下头,道:“等着,临走送你,你肯定用得上。” 傅启明道:“好,那我就期待一下了。” 李乔柯知道家里已经没什么异常了,只是刚摸过那本纲要,明知道黑灰能量已经没有了,可心理上还是膈应,于是回家又洗了个澡,等躺到床上已然十分困倦。 他抬手腕看了下表,从醒来到现在不过两个小时,却困得眼皮抬起来都困难,显然用脑过度了。 他闭上眼,想着。 自我身份认知啊,傅启明的称呼提醒了自己。 我活在世上,必然会被人不断称呼,若是对李乔客这个名字没有认同感,长此以往,搞不好会精神分裂。 嗯,我可以把这个名字当作化名,名字无所谓,客观上仍然是李乔客。 而且李乔客的记忆,已经与自己的混合了,对有些记忆,现在他自己都有点分不清了,除非带有明确的强烈属性。 比如妈妈带着我旅游,我没妈,所以这个记忆一定是李乔客的。 但这不是靠感觉能分辨的出来的,是靠理智才能区分。可其他记忆呢,记忆可不是只有现实经历,还包括幻想和梦境。至少现在,他是已经分不出来,哪些梦的记忆真的属于自己。 所有的记忆都是有意义的,因为记忆不止是记忆,还包括思维方式,言语口癖,性格 比如同样生不出孩子这件事,有的人觉得天都塌了,痛苦不已;有的人却觉得不过尔尔,甚至可能直接放飞自我了。 至于我到底是谁,有几个可能。 一我就是我,不过恰好穿越而来。 二我是李乔客创造的魔像。 三我就是李乔客,但人格分裂又融合了。 不过我能列出这几点又有什么意义呢? 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其他的不能确定,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我,却是事实上存在的。 我已然存在,就无需不断追问。 既如此!从今以后,我就是李乔客! 他想着这些,慢慢睡着了。 第3章 通灵之战海选现场 第二天。 8月29号,晴,莫斯科郊外,佩霍尔卡公园外,一辆现代轿车停下。 “到了,乔客。” 李乔客睁开假寐的眼,往外看了看,道“傅哥,你就回公司。结束后,我叫出租车回。那么多人,指不定要录到什么时候呢,你就别等在这等了。” 傅启明点点头,笑道:“那行。你放轻松,不要紧张,你现在可是头角峥嵘,一定没问题的。” 李乔客现在确实头角峥嵘,他额头两侧一边鼓着一个包,他左边那个包是一直就有,是他小时候走路磕的。右边那个就是新的了,应该是昨天上吊摔下来,直接脑袋朝地磕出来的。 昨天他一直处于迷糊的状态,对身体的感知大大减弱,以至于一直没感觉到,直到被傅启明发现才知道。于是他随口说是出去买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 “有什么可紧张的,不就是个海选嘛。走了啊,傅哥。” 李乔客说完,推开车门,下车了。 傅启明探了下身子,凑到另一边的窗前,喊道:“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李乔客确实不紧张,甚至有点没在意,他本身对这个比赛不太感冒,之所以来,也不过是顺着原身做的事,接着做下去而已。 李乔客还未走进公园,就听到乌泱泱的一片喧哗,很多人都在说话,然后就看到了大量的人。 他们或走动着去向某处,或是三三两两结伴说话。摄制组也在其中,带着设备的人奔走忙碌,有人举起对讲机不断大叫,看起来像是导演,有人在接待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有人在引导人群汇集。周围有大量的游客普通人散落在四周,围着看热闹。 他前几天面试的时候,还记下了一个编导的电话,他找出来给编导打过去。 “喂?你好,瓦西里女士?” “我是瓦西里,你是哪位?有什么事?” “我是何莫斯(hero),来参加《通灵之战》的比赛,我现在已经到佩霍尔卡公园了,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何莫斯是前身给自己取的英文名,出自希腊神话的赫尔墨斯hers,他报名时用的是这个,李乔客也就直接继承了。 “何莫斯?我想起来了,你先来公园管理处,我们需要先签合同,然后才能参加录制。” “合同?又是保密协议吗?我现在处于公园的入口,我该往哪边走?” “是的,保密协议,还有其他合同,主要是一些关于,你允许我们节目组使用你肖像进行录制的许可。接下来,你往这边走” 李乔客按照瓦西里给的路线,找到了公园管理处。他到的时候,还有其他选手也在准备签合同,也有人刚签完要出去了。 李乔客等了近20分钟才轮到他。 瓦西里笑着欢迎他,道:“又见面了,何莫斯先生,《通灵之战》欢迎你的到来。” “你好,瓦西里女士,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李乔客笑着回答到,坐下的时候,从瓦西里手里接过两份合同。 瓦西里解释道:“这两份,一份是保密协议,一份是《通灵之战》的海选录制合同。” 李乔客随手翻了翻,保密协议跟面试的时候那份是一样的,录制合同也是一份标准制式合同,他自无什么不可,便在两份合同里都签下名字。 “虽然已经说过很多遍,但我还是忍不住感叹,你可真年轻,你应该是我们所有参赛选手里最小的一位了。我衷心的祝福你通过今天的海选。” “谢谢,借您吉言了。”李乔客把手签完的两份合同递过去,道:“我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做你自己” 李乔客愣了一下,瓦西里接着道:“如果能展示出您鲜明的特点就更好了。你应该知道,小蓝手的获得是要靠大家投票选出来的,如果你想获得冠军,能保持自己的特色,应该会对观众们更有吸引力。毕竟你的形象也不错,我们国家的年轻女孩应该会喜欢。” 李乔客明白了,虽然是争夺最强通灵师称号的节目,但这毕竟是一个电视节目,是真人秀,说白了就是需要表演。他没经历过这种事,听瓦西里说完还想了一下。 瓦西里见李乔客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话,道:“需要我给你点建议吗?” “请讲。” “人设,你可以给自己一个人设,搞笑的,深沉的,酷的,张狂的,忧郁的总之在镜头前,你可以随便给自己选一个身份,这可以让你有更明显的记忆点,观众也许就会因此为你投票。” “好主意。“李乔客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但我不采用,他紧接着道:你简直是做综艺的天才,这么简单的事,你竟然有这样的见解。” “这只是很小的事。好了,现在你可以自由活动了,我们11点半才会进行录制,在此之前,你可以随便去哪里,包括吃个午饭。再次祝你成功。” 瓦西里说着站起身,李乔客也跟着站起身,看着瓦西里张开胳膊,于是隔着桌子跟她浅浅拥抱了一下,他把头测了一下,跟瓦西里做贴面礼告别,又返回到入口。 入口的人此时更多了。 李乔客慢慢走着,也没什么想法,眼睛略过各种各样的人,无意识的观察着。他在想是在公园里逛一逛,还是出去做点什么。 他现在没有任何目的,一时有些迷茫。 这也是他明明对《通灵之战》没什么兴趣,却依然参赛的原因之一。没有目的的人,心理是虚无的,越没事做,就越会没有目的,越没目的,就越不会找事做。他没有目的,原身有,既然原身想追逐最强通灵师这个称号,就遵从原身的日程安排。 李乔客想到,来俄罗斯快15天了,除了看建筑,就是闷在公寓里了,今天算是自己新生的第一天,还是接受一下自然的洗礼。 他走到了一片湖边,湖很大,湖两侧的树一直延伸到远方,才随湖道拐了个弯。如此美景,他忍不住掏出手机,背对湖景,拿前置摄像头拍了张自拍。 调下滤镜,发朋友圈,配文:欲把西湖比西子,baby can you kiss 。 发出去,有人秒评,马诺:老公你说句话呀。 看见评论人的名字,李乔客瞬间记起了有关马诺的一些记忆,这是他同班同学,也是他好朋友。 马诺这个人总是欠欠的,前身每每吐槽,马诺常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颇为自得。李乔客觉得马诺越来越欠的原因,可能跟前身的吐槽不无关系,所以现在他可不惯着他,决定对这条评论理都不理。 又有人评论马诺这条,张田田回复马诺:求我还不够,你怎么到处求偶? 李乔客看见名字就能记起有关的记忆,于是刷了会儿朋友圈,心中还想,幸好是穿越到互联网时代,所有认识的人都在手机上,连聊天记录都有,要是穿越到互联网时代之前,呵呵 他刷着朋友圈,中间有点赞评论都没看,刷完再返到头上,就看见马诺的评论消失了,他自己给删了。 张田田也是他同班同学,她对马诺有有好感,但俩人现在还没在一起,李乔客也懒得管他们两个冤家的事,回复了其他评论就收起手机,接着逛。 他又走了二十分钟就后悔了,他今天到底不是来旅游的,而且下午指不定要录到什么时候,与其在这里闲逛,不如储存精力应对下午的比赛。 他是8点50到的,签完合同又回到入口是9点40,现在已经10点了,还一个小时就要开始录制了。 念及此处,于是李乔客出了公园,找了个餐厅吃饭。 正吃饭的时候,马诺发来消息:“你把张田田的评论删了。” 李乔客懒得搭理,接着吃自己的饭,马诺又发消息:“人呢?” “你暑假作业写完了没有?” “你不发朋友圈我还以为你死俄罗斯了。” “你这家伙最好有事” “表情包:狗头瞪眼,指。” “老公你说句话呀。” 李乔客吃完饭,才回复马诺。 “什么暑假作业?我怎么不知道?表情:傻眼。” “一个暑假你就变了?暑假作业都不写了,不像你作风啊。” “我认识它,它不见得认识我。拿回家就没动,本来打算暑假后面突击一下,我妈非要带我来俄罗斯。” “狗大户,抱住哥哥大腿。” “哥哥的大腿马上就轮不到你抱了。” “?” “你当我是来俄罗斯玩啊,我是来工作滴,忙得不得了。“ “你个穷学生有个屁的工作,吹牛不上税啊。” “当我骗你呢,我录个综艺,上电视的,以后不就是明星了,大腿上哪还有地给你抱?” “喂,110吗?我举报,这里有人吹牛逼,他还不上税。” “跟你这种人我没什么好说的,再见。表情:微笑。” “有!你把张田田的评论删了。” “张田田残疾了?表情:问号脸。” “???什么情况?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说?” “我怎么知道。她没残肯定会自己删,她要不删,可能就是残疾了。表情:笃信。” “哥,仙儿哥,你就收了神通。” “不说了,录制要开始了,我得工作了,后天学校见。” “你别蹬鼻子上脸,你还要我给你磕头怎么滴。表情:怒火脸。” 李乔客已经收起了手机,结完账,又回到了佩霍尔卡公园入口。 11点40了,入口还是一片人山人海,远处一个工作人员,正举着大声公喊:“《通灵之战》参赛选手向我聚集,《通灵之战》参赛选手向我聚集” 老外多实心眼啊,你录一句,重复放不得了,还至于一个劲儿地喊? 李乔客默默吐槽着走过去,站在人群后。等了5分钟,工作人员举着名单,开始念名字,每念到一个人,有人应声,并高举手。 李乔客认真听着,很快念到何莫斯的名字,他高举手道:“是我!” 长长一串名单念下来,李乔客粗略一数竟有近300人,参赛选手如此之多,可见今天的淘汰率一定惊人。 工作人员点完名字,带所有人跟他走,走到一处林子,停下了。 他转身面向众人,举着大声公道:“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很高兴大家拨冗前来,参加tnt电视台举办的2015年度,第16季《通灵之战》海选现场。我在此,仅代表节目组,向大家的热情致以谢意。《通灵之战》是开放的,包容的,任何人报名,我们都会允许参赛。所以我知道,你们之中,一定有欺世盗名者混了进来,他们妄图借此成名,但他们一定不会如意,因为我还知道,你们中有人是真正强大的灵媒,你们一定会淘汰掉那些卑劣的骗子。” “接下来,我们将开始今天海选的正式录制!穿越前面的林子,就会有摄影机对着你们。进去以后,所有人自由活动,拿出你们的工具,摄像将会对你们逐一录制,我们的编导也将随行采访。” “现在,所有人,出发!” 李乔客看见林子里两侧有工作人员开始大量的丢烟饼,不多时就烟雾袅袅,大片区域被白烟笼罩了。 人群开始动起来,所有人无序的,呈一大排,向前进发,李乔客也跟着人群中。随着人流前进,他看见了远处摇臂摄像开始工作,无人机摄像开始起飞,林子远处的一片不大空地,许多摄像扛着机器正对着这边。 人群出了林子,就四散开了,等着被节目组点名采访。 李乔客找了棵树靠着,他抱着膀子观察参赛选手们,这是他来参加《通灵之战》的另外一个原因。 《创造魔像纲要》对他的影响太大,他不得不忌惮,但忌惮的同时又有复仇情节。当然,他也清晰的知道,自己暂时没什么办法处理。所以在这里,几百个从事神秘学的人聚在一起,再没有比这更合适打听消息的地方了,他相信此行一定会有所收获。 李乔客的视线从众人身上缓缓划过,他看到一个女人似是在祈祷,她做的是东正教的十字,中指食指拇指捏在一起,先点头点胸间,又点右胸点左胸划出一个十字,嘴里念叨着什么。 旁边一个大妈似乎听到了,一手拿着未点着的蜡烛和一瓶水,另一支手拿着燃烧着,冒着烟的,像是草棒的东西,呼地一下,一个大弧挥向那个女人,破口大骂道:“诅咒别人的贱人,快滚,你绝对会下地狱的!” 李乔客听到诅咒一词,刹时精神一振。本来只是随意地看,现在他极力地去感受着那个女人的能量。 脉轮是人体能量的中心,所有人都有,包括部分阿飘。脉轮生而就在运转,但没有经过冥想的人,绝大部分,99是感受不到脉轮存在的,从下之上共有七个,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 脉轮的变化,会直接影响人的身体健康,思维方式和情绪;而情绪和身体问题,也会反过来影响脉轮,造成脉轮堵塞,能量不能顺畅流通之类的问题。 所有的脉轮日常都是运转的,但李乔客不会刻意去感受,所以他看别人,也只是较之前,能更明显的感知到对方情绪。在生活上的表现,更像是直觉提升。 但如果他心念关注到哪里,他就会感受得更清晰,甚至连对方所思,都能瞬间在脑海即时成像,像是电影画面在脑中放映。 他此时关注到那个女人,只看见一股几乎不可见的灰色能量,他直觉上毫无威胁,在他看来仅仅能影响一些心智不坚的人,危害性几近于无。 李乔客可以判断,此人基本是情绪负面颇多,只是心生邪念,毫无能力却又愚蠢的普通人。不由地有些失望。 那女人见自己的小动作被人发现了,转身就走,要远离大妈。大妈不依不饶,她追着骂,还拿手中的水瓶,朝那女人后背甩了一下,水液飞出。但不管是烟还是水,都没碰到那女人一丁点。 “发生什么事了?”旁边有人奇怪的问道。 “那个碧池在诅咒人呢。” 那人道:“你足够强了,都不需要这么大呼小叫的。” 李乔客看向那人,一个白发短发的女人,一身黑衣,脖子上挂着两圈短项圈,看不出年纪。 对于老外,除了年轻人能一眼分辨个大概,年纪再大,李乔客就认不出来了,实在是见的少,没有参照就无法得出答案。 “老子将是冠军!” 某处传来一声大叫,吸引了李乔客的注意,他看过去,是一个包着头的女人在呐喊,摄像机正在她的侧方拍她。李乔客注意到,那个女人后方,有个光头的男人正在偷笑。远处还有人闻声看过去,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乔客旁边有个男人也在笑,他看起来20来岁,拎着一串钥匙,上面有房屋钥匙,车钥匙等各种钥匙,嘟噜铛啷的,此时面色似有鄙夷。 李乔客有搭讪之意,于是朝那人扬了下头,笑着冲他道:“你笑什么?” 尼基塔看向李乔客,歪嘴笑道:“你不也在笑吗?” “我笑是因为看见大家都在笑,觉得很有意思。” 尼基塔点头道:“确实很有意思,那个女人暴露的太快了。才开始还没10分钟,骗子就自己跳出来了。”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是哪里人,看起来你是在场的唯一一个亚洲人。” “我来自大胥国,你呢?” “我住在莫斯科,你看起来好像还未成年?” “确实没有,但即使这样,我也比你高一点。”李乔客回答着,站直了身子,现在1米80的他确实要比对方高一点点,是高,但也有限。 “但你太瘦了,哈哈,男子气概还不够浑厚。” 李乔客挑衅道:“要打一架吗?” 第4章 看热闹与被看热闹 李乔客感觉到对方并没有恶意,只是因为小瞧他,所以说话压根儿不过脑子。 他决定给对方一个记性,好让对方长长脑子。 他仍然保持着笑容,扬了下眉,挑衅道:“要打一架吗?” 他说完,蹦起来摘了片树叶,夹在指尖。 他指了指树干,又示意对方看他的手,屈指,甩腕。 “咻啪!” 树叶已经插进了树干里。 人的爱好各有不同,有人爱好打游戏,有人爱好钓鱼,原身的爱好是神秘学,而李乔柯爱好就是飞扑克,后来玩到深处,抓着芹菜都能射进菜板里。 李乔客心中呼出一口气,还好没丢人,幸好,原先世界里练着玩的手艺,在这个世界,初次使出就成功了。 李乔客眨着眼,道:“你有这根树干硬吗?” 尼基塔眼睛直了,他惊讶的甚至张开了嘴巴。 “你怎么做到的?你是魔术师吗?” 李乔客又蹦起来摘了一片树叶,展示给尼基塔,道:“就是这样。” “咻啪!” 又一片树叶插进树干里,这一片比之前那片插得还深。 “这样?”尼基塔甩了甩手腕,模仿着李乔客,仍然一脸不可置信。 “这就是神秘的东方武术吗?” 李乔客笑道:“你想学啊?” 尼基塔不答反问道:“可是你是怎么做到的?”他跃跃欲试,也摘了把树叶,挑出一片完整的,模仿着李乔客的手势。 奋力甩出! 然后就看见树叶歪歪扭扭,飘到脚下。 他们两个在这里上蹿下跳的,太过引人注目,早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在场的人要么在训练自己的能力,要么安静的独处,或者结伴交谈,或者在镜头前表演,每个人都在为能够在节目中出彩,做自己的努力。 而这俩人在干什么?他们在玩?像个儿童一样比赛跳高?他们想干什么? 有人不解,奇怪。也有人看清了刚才发生的一幕,对能把树叶射进树干的人大感兴趣,于是凑了过来,听他们两个聊天。慢慢地,他们身边已经围了一大圈人。就连摄像都过来了,一会儿拍摄人群,一会儿拍摄神秘的东方武术。 有人看见摄像过来拍摄,也过来凑热闹,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问前面的人:“老兄,发生什么事了。”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人,我什么也不知道。”那人这么说道。 更前面的人回过头,向不明所以的群众描述他的见闻:“我看见了,那个亚洲人把一片树叶射进了树干里。” 立马有人不满地叫道:“笑话,什么时候魔术师也可以参加《通灵之战》了?” “他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想戏耍我们吗?” “我跟你打赌,这个亚洲人一定是骗子。” “人群把什么都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我才不会跟你赌。” 尼基塔还想再试一次,被李乔客拉住了:“别玩了,我也住莫斯科,哪天有时间我再演示给你看。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判断出那个女人是骗子的。” “奥,那个啊,不值一提。我感受到她的能量并不强,基于此还并不能下判断,她到底是一个不强的灵媒,还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我先假设她是灵媒,可是她表现太过热血了,太过亢奋了,但她看起来又还算健康。所以我就得到了答案,她确实是个骗子,她只是个妄图得到名利的普通人。对练习灵能的人来说,太过热血,可不是什么好事。” “原来是这样。”李乔客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旁边围观看热闹的人群,见两人又聊起来了,一点都不感兴趣。 有人戏谑地叫道:“那个亚洲人,你再表演一遍,你是怎么把树叶射进树干的。” 俄罗斯许多民众是有仇胥情节的,李乔客的母亲方婉常年在俄罗斯做服装生意,耳濡目染下,李乔客自然也知道,更何况他现在明确感觉到了问话者的恶意。 他顿时怒火升起,那人竟胆敢用蔑视的语气强令他表演,而且表演?当他是小丑取乐吗?! 李乔客扫了人群一眼,没能判断声源,他扬起下巴,睥睨道:“是谁的嘴巴像化粪池一样臭?站出来,直视我!” 有人挤出人群,道:“我在注视你,亚洲人,你为什么用魔术戏耍别人,我们不相信你是灵媒,你只是个魔术师,是欺世盗名的诈骗犯,如果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除非你再表演一遍。” 李乔客轻哦了一声:“原来是你在放屁。” 他斜眼看着那人,道:“你说得不错,我确实认为自己不是灵媒,但我也不是魔术师,也不是诈骗犯。” 那人闻言顿时手舞足蹈,他咄咄逼人地叫道:“如果你什么都不是,那么你就是想扬名的骗子,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尼基塔越前一步,不满地看着那个男人,道:“他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你毫无证据的频繁侮辱这个孩子,太过分了,你是耻辱。” 李乔客拉了下尼基塔,示意对方不要管,他点点头道:“我之所以来参赛的原因,全是由于你。” 他似是认可了对方的说法,尼基塔也诧异的扭头看李乔客。 那个男人奇怪地道:“我可不认识你,这关我什么事。” “没错,这关你屁事。” 那人这才意识到,李乔客根本不在意他说的话,一问一答完全是在逗他玩,他顿时气急败坏,脸都涨红了。 李乔客慢条斯理地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看我表演?可以,除非你做我的靶子。” “你这个甜蜜的诈骗犯,凭什么由我做靶子,我不同意,你必须以这跟树干做靶子。” 李乔柯伸出左手,道:“第一,谁主张,谁举证。既然你怀疑我,那就由你来作证是最合适不过。”他又伸出右手,道:“第二,如果你不答应,就说明你害怕我手上的叶子,你之所以害怕,说明你相信我的手段。” 说到这里,他双手一拍,又摊开,道:“那我就毫无理由再去证明什么。” “斯塔夫,别害怕,我们都相信他手上的叶子毫无作用,由你作证再合适不过了。” 人群里有人拱火,挑唆地说着。 斯塔夫心想,树叶本身就非常柔软,假使亚洲人真的射中,威力再大,又能怎么样呢,于是点头道:“我同意你的要求。” 很快啊! 就在斯塔夫说完的立刻,李乔客就夹起了一片树叶,肘带腕,腕带指,屈指甩出。 “咻!” 没有人看得清树叶飞行的轨迹,所有人下意识地,顺着李乔客甩出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树叶插在斯塔夫小臂上。 场面顿时一静,所有人在理解着自己看到的画面。 斯塔夫也看向自己的身子,直到发现小臂上多了一片树叶,还没反应过来。 太快了,他刚同意完,还没有心理准备,看到这片树叶时,整个人都木木的,甚至没感觉到疼。 树叶插在身上,确实是没有痛感的,斯塔夫伸手扯掉树叶,才禁不住“嘶”地一声,感觉像是被a4纸割伤似的,然后才看见血丝流出来。 李乔客笑了,左手托着一把树叶,上下摇晃着,道:“没看清是吗?我可以为你再演示一遍。” “咻!” “咻!” 这次有人听见了树叶飞行的声音,顺着李乔客射出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又有两片树叶插在斯塔夫的小臂上。 有人张大了嘴巴,人群里稀稀疏疏地响起了鼓掌声。 斯塔夫嘶哈着取出树叶,又见两道血丝往外渗流。 他怕了,他相信这不是魔术了。树叶在这个亚洲人手上,都有如此的威力,换成其他东西又会怎么样,他简直不敢想。 但法治社会下,人对自身安危是没有明确认识的,所以他仍然嘴硬道:“你的手段的确很奇特,但这仍然不能说明你是个灵媒,我还是认为你是欺世盗名的人。” 李乔客一脸不屑,睥睨道:“我是否是欺世盗名的人,自有节目组为我证明,这也是《通灵之战》存在的意义,也是这300个参赛选手来此的目的,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来当裁判?你算是什么?” “我” 斯塔夫几度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羞愤的脸通红,最终放下一句话:“骗子就是骗子,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说完扭身穿过人群,离开了。 他到底是怕了。 李乔客任他离去,根本不在意。他看向尼基塔,笑道:“刚才谢谢你替我说话,不过对这种人没必要讲道理,让他亲自体会真相比什么都重要。” 尼基塔哈哈笑道:“不愧是年轻人,我改变我的说法,你是一个十分具有男子气概的人,而且是一个聪明的有气魄的人。” 李乔客笑着开玩笑,道:“你眼光不好,现在能悔改,我很高兴并且原谅你。” “嗯,眼光不好是因为不了解,我们还需要多了解,我住莫斯科的昆茨福区,你住莫斯科哪里?” “库济明基区,我们距离不算特别远。对了,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我叫” 尼基塔刚想回答,停住了,然后道:“不如这样,我们各自用自己的能力猜测一下对方的名字。谁猜得最接近,谁被对方请吃晚饭。” 第5章 猜名字 李乔客还在想着要不要在这个时间跟他赌,围观的人群就已经骚动起来了。 “赌一下!赌一下!赌一下!” 又有人起哄大叫,还边喊号子,边拍手,有人跟着效仿,也边喊号子边拍手,声音逐渐大起来。 “赌一下!”“啪啪!” “赌一下!”“啪啪!” “赌一下!”“啪啪!” 本来人群见这俩人开始聊无聊的事,有点散开了,一看又有热闹,便又凑了回来,形成了人群。 李乔客见声势越来越大,连忙伸手往下压了压:“所有人,请大家安静!” 大家逐渐静下来,小声私语。 安抚完众人,他看着尼基塔道:“我还没对外国人使用过能力,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什么信息。” “巧了,我也是。你甚至是大胥国人,我都不确定我看见你的名字能不能认识。” “我有英文名,你可以直接猜我的英文名。” “好,那我们开始。你年纪小,你先请。” 李乔客伸手示意尼基塔,道:“不,由你提议,自然是你先来。” 他已经决定赌一下,不是为了赌注。这是他新生的第一天,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有测试过自己的能力,在比赛前充分了解自己的能力,是有必要的。而在此之前,让尼基塔先猜,他也可以先观察到尼基塔的能力使用方式,也是给自己一个参考。 尼基塔爽快地答应:“好,那就我先来。” 他摇了摇手里的钥匙串,又道:“我的能力是通过钥匙召唤灵魂,灵魂可以告诉我一切答案。在开始之前,你能不能给我一滴你的血,这可以令我感受的更清晰。” “不可以。” 李乔客直截了当的拒绝:“因为我害怕,血在神秘学里具有特别的的意义,恕我不能这么做。” 尼基塔愣了一下,笑道:“没关系,那我就开始了。” 他吸一口气,把钥匙捧在眉心上,感受着。 李乔客等待着,忽觉眼前有些模糊,空气中有什么出现了,这个东西以极高的频率抖动着,透过它看后面的东西都是花的,如果一直盯着看,肉眼会直觉得眼晕。 很快,这个东西成形了,在阴影下,它表现出一种朦胧的的黑色织态,颜色往外是明度逐渐提高,显得边缘是模糊的。 李乔客知道,这就是阿飘。 从昨天到今天,他已经在各种地方看到过很多次了,而且不止这一种形态,还有不断闪烁的不规则黑片形态;空气被极高频率抖动着,像白色电子故障一样的形态。 这东西没什么可怕的,到处都有,平常人是看不到,也感受不到的。换言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人感受不到这个东西,这个东西也不会对人造成什么影响,这东西与现实是基本没什么交集。 他看得到,但未曾理会过,看到也装作没看到,从不去刻意关注。就像走路看着前方,他知道脚下有地砖,但不会去分辨自己要踩哪一块的心态一样。过去就是了,分辨什么。 他这么做也与他的三观有关。 孔子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中庸中讲君子慎独,就是说一个人即使独处时,也应当关照自己的内心,要慎重对待每一个念头。 易经讲履霜坚冰至,意思是踩到霜就要意识到,马上就会有冰出现,履危而安,如履薄冰,随时谨慎才会安全。 是千年的智慧指导了李乔客的行为。 但现在,对于别人召唤而来的阿飘,李乔客可以放心的观察,因为这个阿飘是被有目的的召唤来,他的目的也就只能是召唤者的目的,观察阿飘就相当于观察尼基塔。 李乔客刚观察阿飘一眼,尼基塔就楞了一下,他道:“你看得见它,对吗?” 李乔客很奇怪尼基塔是如何知道的,遂点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尼基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我通过它,隐约看见了你看见它的画面,我自己都看不到它,只能感受到它在哪,却不知道它是什么模样,还是多亏了你,我才看得见。” 李乔客理解了一下他这句话,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中继器,或者说是一个挂件。 举个例子,人是看不到温度的,但热成像仪器可以,人能借助仪器看到本来看不到的,尼基塔也可以借助李乔客看到他看不到的,从性质上来讲,他可不就是个挂件。 从这方面来说,也可以判断出另外一个信息,那就是尼基塔的灵感直觉等肯定不如李乔客的高。 再往上猜测,尼基塔对阿飘是看不见,但能感受得到;李乔客看得见,却是一片黑色,那么阿飘有没有再进一层的形态表现呢?李乔客所见的画面,是因为阿飘的能力强弱原因,还是他自己灵能强弱的原因呢? 这几个问题,由于没有参照是不能直接得出的,所以他把这几个问题记在心里,暂时不想了。 尼基塔感受了一会儿,苦笑道:“你不用防备心那么重,放开心胸,我只是要感知你的名字,你如果全然拒绝的心态,我是感受不到什么的。” 李乔客从尼基塔的话中又得到一个答案,如果自己不想让别人窥测,别人是无法通过神秘手段得到什么信息的。 至于有没有意念或者灵感强度的原因,也是未可知。假如比自己灵能强的多的人,是否可以不经自己同意,就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信息呢? 李乔客笑着道:“我只是做个测试,你现在可以再感受了。” 他已经允许对方探知他的名字了。 “我看到了” 很快,尼基塔开始表达他的感知,道:“你的名字是h开头的” 他停顿着,吞吞吐吐,似是在分辨:“有r,有有s。” 尼基塔觉得感知很清晰了,于是大胆拼出名字,直接下判断道:“hero!你叫何莫斯!” “厉害!我是叫何莫斯。”李乔客为尼基塔鼓起掌来,看热闹的人们也跟着一起鼓掌。 尼基塔笑了,道:“那么接下来,轮到你了,何莫斯。加油!” 李乔客为了集中注意力,想着面前之人的名字,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他脑袋里开始蹦字母,字母一闪而过,他还来不及辨认就消失了,接着又是其他字母接连闪现,又消失。他勉强抓住几个字母,却不知道怎么拼起来。 他睁开了眼睛,道:“你的名字里,首字母也是h,有a,typ” 李乔客打算换一个方式感受,他把问题换成了对方名字的读音,然后就是一副画面传入脑海,像是看电影的感觉。 画面里,有人在大喊面前之人的名字,但是太朦胧,像是回忆梦中人所说之话一样困难,他竭力听着,忽然确定了。 “有a,typ”他停顿着,然后笃定地叫出对方的名字。 “hnkkntatypyc!” “恭喜你,答对了,我叫尼基塔图儿琴。” 尼基塔笑着鼓掌,为李乔客庆贺。 周围人群又一次随着鼓掌,鼓完掌,然后慢慢散去了,摄像都离开去别的地方拍摄素材,但也还有人继续上前,听着两个人的聊天。 尼基塔哈哈笑着,道:“哈哈,刚才那个人果然是白痴,竟然想拿你扬名。” 李乔客回答道:“他已经得到了惩罚,我不想再谈论这件事了。”他说着伸出右手,示意对方过来击掌,道:“来,祝贺我们两个。” 尼基塔笑着与李乔客击掌,道:“我们互相都猜出了对方的名字,这算什么?” 李乔客摊了摊手,耸肩道:“你也没输我,我也没输你,咱俩算是平手。所以你也别请我吃饭,我也不请你吃饭。” 尼基塔掏出手机,向李乔客示意:“嗯,合理。我们先来加个联系方式,你有skype账号吗?” “有,但是我不喜欢用,我教你下载一个更好用软件,我们国家绝大部分人都在用。”李乔客对skype用不惯,于是如此提议道。 人群涌动,有人上前道:“难得这么多同好聚在一起,大家建个群,一起聊天也可以共同进步啊。” 李乔客自无不可,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他们主动前来加社交账号,还省得再一个个的去破冰聊天了。 他加完一圈联系方式,道:“我也初入神秘学没多久,主要还是听大家怎么聊,说到这儿,正好跟大家打听个事,你们谁知道《创造魔像纲要》这个东西?” 人群中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纷纷纳闷这是什么。 提议建群的苏马洛科夫左顾右盼的询问,道:“创造什么纲要?” “我没听清那个词。” “你听说过这个东西吗?” “那是神秘学典籍吗?” “会不会是某种小说?” 人群里议论纷纷,尼基塔也奇怪道:“我甚至听不懂中间那个词是什么意思,那是什么?” 李乔客当时捡到的那本手册,书名是用俄语写的,所以他的表述自然也是俄语,他说俄语俄罗斯人却听不懂,其实也正常。就像跟国人表达biangbiang面,读是能读出来,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总归是面的一种。 可要是一个人没听说过这种面,单独给他念一个biang,他连biang是什么都无法理解。 或者阻尼器一词,阻止什么的器具?阻止什么的器械?还是阻挡什么的器械?魔像一词就像是这种专业术语一样,不是这个行当里的人,光看名字是很难理解词语意思的。 而且魔像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历史上,是由希伯来语表达,又转成英语,转成俄语,如果不是研究过这个,恐怕是不解其意的,毕竟西语普遍上是需要联系上下文,才能判断词语意思的语言。 第6章 历史秘闻 李乔客看见众人的反应,就知道这群人是没一个知道,虽然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把出处说了一下。 “《创造魔像纲要》是一本魔法典籍,魔像的意思是,用泥土造的人。在旧约-诗篇,139:16里是这么说的,我未成形的体质,你早已看见了,你所定的日子,我还一日都没有度过,你都写在你的册上了。” 人们议论纷纷,有人奇怪道:“这不是歌颂耶和华的诗篇吗?没有听见魔像这个词啊?” 有人替他解释:“笨蛋,圣经最早可是希伯来语,他是用俄语表述的,那句未成形的体质就是魔像的意思了。” 人群中的叶夫根尼听罢,站了出来,道:“我知道,我应该是听说过。” 听见叶夫根尼的回答,人群一阵大哗。在场的人,没人不对神秘学知识不热情,而且现在等待采访拍摄的时间这么长,有个人跟着一块聊天也能快点把时间消磨过去,听点八卦还能增长见闻,于是纷纷催促叶夫根尼快讲。 “什么?你知道?” “快说快说,那是什么?” 李乔客也期待起来,果然有收获,这趟来对了! 叶夫根尼眯着眼睛,回忆起曾经,道:“我曾经很喜欢收集老旧的手账,直到现在还保持着这个习惯,在我很早以前收集到的一本神秘学的手账里,好像有写过相似的事情。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了接触神秘学。而我所知道的,有关魔像的信息是这样的。” 李乔客觉得这个老大哥跟前身很像,不由得有些怀疑信息来源,想离他远点,怕他哪天死得太惨,血溅到自己身上,又想劝告他以后不要再随便捡东西。 可是叶夫根尼自顾地说着,李乔客也就不去打断,先听他怎么说。 “我隐约记得,那本手账记载到,似乎是在17世纪,也就是16几几年,德国那边曾经十分流行一种秘术,就是使用物质创造生命,这个生命可以帮主人干活,做清扫工作或者其他的什么。德国有人把其视为使魔,使魔就是跟尼基塔的钥匙鬼魂一样作用的东西,他们也会称呼其为傀儡,但在美国,有些地方把他叫做命运的怪物。” “人们似乎担心这种东西会毁灭宇宙,所以有人创造完,还会再杀死魔像,你们不要笑,我知道扫地机器人要毁灭宇宙是很奇怪,可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 “历史上似乎是存在过,由拉比创造出来的魔像毁灭村庄这样的事迹。魔像力大无穷,还会不断成长,所以这可能是人们因此担心魔像造成破坏的原因所在了。据记载,那位拉比最终是把魔像额头上的创造一词的首字母e拿掉了,那个词就变成了死亡的意思,于是那具魔像就死掉了。” “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这听起来很是离奇,我自己是不太相信的,所以这个故事只是算我神秘学的启蒙。我在俄罗斯还没有听到过类似的事情,不知道你是在哪里听说的?” “很好,感谢你的消息。”李乔客点着头向叶夫根尼致谢,心里在吐槽,虽然对我没什么用,表面却接着道:“但我给你一个建议,以后不要随便收集什么东西了,尤其是神秘学的内容,最好看都不要看,这很危险。” 叶夫根尼调笑道:“何莫斯,你太小心了。”他满不在乎地道:“这些都是知识而已,知识是不会害人的。” 李乔客神情严肃:“你错了,叶夫根尼。”他指正道:“知识不会害人,但人会,人会创造虚假的知识使人上当受骗,甚至会死人,相信我。” 尼基塔也劝诫道:“叶夫根尼,相信何莫斯的话,他说的是对的。” 李乔客看向尼基塔,就见他继续道:“就我所知,俄罗斯就有大量的邪教,他们十分狡猾,经常引诱心智不成熟,且涉世不深的孩子,以他们做献祭。他们通常十分会包装自己,甚至成为名人,比如艺术界超现实主义大师达利,他就是撒旦门徒,但当时没有人发现,所以他们十分会隐藏自己。” 李乔客心中一动,献祭,伪装,这与昨天的经历太相似了,他忍不住问道:”尼基塔,你都知道哪些邪教,撒旦门徒又是什么意思?” “我也仅仅知道撒旦教一个,撒旦门徒就是为撒旦做事的人间行者,因为我曾处理过相关事迹,我才判断到,俄罗斯可能存在大量的邪教。” “那是什么样的事?” 有人在追问,李乔客也想知道,见尼基塔接着说下去。 “我曾经受人所托,去调查一个孩子的死亡原因,他看起来像是跳楼,但后来我才发现,这其实与撒旦教有关。整个事件充斥着撒旦的符号,他们以倒十字为崇拜符号,以倒五芒星为基础做魔法。你可能不了解撒旦教,撒旦教的教义十分正常,诸如自觉,自律,尊重,原则,反叛传统等等,所以叛逆的年轻人经常会受到撒旦门徒的蛊惑,然后他们就会自甘堕落,甚至有人认为救他就是害他。” 尼基塔说到此处,看向了叶夫根尼,道:“你是神秘学小白,所以对待某些知识,还是要慎重,你应该相信何莫斯的话,坏人做坏事的时候可不会让你知道。” 李乔客跟着点头道:“没错,我曾经就因此差点死掉,我之所以向大家询问《创造魔像纲要》,就是想要找到有关线索去复仇,去消灭邪恶。如果你们以后有任何有关的消息,都可以告诉我。” 李乔客直言不讳地把自己的事讲出来,他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叶夫根尼见好几个人都在劝自己要小心谨慎,也不觉得这是小事了,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直觉得没白来这趟。 尼基塔闻言,怀疑李乔客只是把话说得严重一点,好吓到叶夫根尼,他惊讶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我看你是如此的健康,甚至气质不凡,可见你根本没受到过什么影响,这跟我见到的是完全不同的。” “跟你见到的什么不同?”李乔客追问道。 “你身上没有丝毫堕落的表现,反而光彩照人。因为邪教对人的影响,通常外在表现为堕落,俄罗斯充斥着大量的瘾君子,有许多就是受到了邪教的蛊惑。所以,你要是想调查邪教的事,从瘾君子们的口中,或许可以查到点什么,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那帮人都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疯子,你如果非要做点什么,我建议你找人结伴,但我绝不建议你这么做。” 尼基塔抓着李乔客的肩膀,严肃地告诫李乔客。 对方一片好意的劝告,自己不好说什么,在尼基塔的注视下,也只剩下点头唯一一个选项了。 人群中又有人说话了。 普希金夹着手,摩挲着胡子,道:“听到叶夫根尼的话,我想起来另一个信息,但是我要先确认一件事。” “叶夫根尼,你在最初的描述里,说17世纪在德国流行的秘术,流行这个词是你自己的表达,还是那本手账的表达。” 叶夫根尼道:“是那本手帐的表达。” “好的,虽然你认为那个故事很离奇,但我认为那个记载是可信的,因为我知道这么一件事,大家听我说。” 普希金开始讲述他所知道的故事。 “在16世纪中期,也就是1561年,德国纽伦堡的上空,曾出现过一起外星人飞船大战事件,整个城市,包括乡下都看得到,一时引起市民轰动,所有人都出去观看,需多家报纸都记录过此事,我相信你们如果有心调查,还能找到这件事的记载。” “而那些外星人的飞船,有一方是带有明显的十字印记。有人相信这是天堂的众神和地狱的恶魔在打仗,人们极为恐惧与困惑,甚至怀疑是审判日到来了。” “而事后,有人声称接收到万能的造物主传来的讯息,天父是要以天空的警示和奇迹,告诫世人,要人类忏悔。” “我们今天再看这件事,会觉得人们的反应很蒙昧,但是两件事放在一起看,就又不一样了。所以我有一个猜测,事情可能是这样的。” “16世纪中期,德国的神秘学从事者,因为看到ufo的十字符号,加上一些牧师的宣告,所以他们妄图从圣经中,找到点什么。有一部分人可能真的成功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向叶夫根尼确认流行一词的原因。因为流行,也就意味着是许多的人在做,所以这个明显出自圣经的创造性魔法,就是因为纽伦堡ufo大战才发展起来,并逐渐流行,最终因为其破坏性才被时间遗忘。” “我认为事情是这样的,你们觉得我的猜测对不对?” 普希金下完定论,扫视众人,期待着得到某种回应。 李乔客听完普希金的讲述,眨了眨眼睛,看向尼基塔,道:“你饿了没有?” 尼基塔摇头:“还没有。” “给我50,我要叫kfc外卖。” “我凭什么要给你50,我们谁都没输没赢。” “你看,你的名字比较长,我猜对的字母更多,算不算我赢了。” “不算。” 俩人说着走远,声音逐渐听不到了。 普希金左右张望,没人跟他对上视线,人群都逐渐散去了。 “测试几点开始?” “我不知道。” “我刚问了好几个编导摄像,他们什么都不说,就是让我们等着。” “怎么还没轮到采访我,这么多人,还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测试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故事哪里不对,难道我想错了?他们怎么都没有回应就走了?普希金还在纳闷。 第7章 你出大名了还不知道 苏马洛科夫对普普希金的故事不感兴趣,早就离开了,他抱着手机数刚才加了多少个联系人,数完37个,比所有参赛选手的十分之一还要多了。 他是神秘学入门没多久,很多典籍在哪,应该看什么书,应该做什么,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所以他此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入神秘学圈子,认识更多的同好。 以后再想找什么,直接群里一问,几百张嘴,无论如何也会对自己大有裨益。 他是这么想的,于是哪里人多,他就去哪里,听人聊一会儿就开始跟人安利,说他有一个群聊,里面都是参赛选手,你要进去吗。通常别人都会进去看看,他也就用这种方式加了上百个社交帐号。 他此时又混进一个人群里,发现是斯塔夫在大放厥词,忍不住钻过去,站到前排,道:“呦!这不是斯塔夫吗?一会儿没见,怎么又跑这里吹牛来了。” 斯塔夫闻言,怒视苏马洛科夫,道:“你是什么人,放的是什么臭屁?” 苏马洛科夫笑道:“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你出大名了你还不知道?” 斯塔夫闻言一喜,以为自己被节目组关注了,先是环顾四周,看有没有摄像拍摄自己,然后才想起来中午时候的冲突。 斯塔夫面色沉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东西?” 苏马洛科夫调笑道:“你真不知道?现在好多通灵师都在谈论你呢,你欺负小孩儿的事大家都知道啦!” “够了!” 斯塔夫怒喝一声:“一个会胥国武术的骗子,他根本不是灵媒,他来《通灵之战》招摇撞骗,我拆穿他怎么了!” “不是这样的!他欺负小孩何莫斯,人家早就用灵媒手段现场测试过了,你都不知道,就说人家是骗子。” 人聚在一起还能是为了什么呢,除了聊天就是八卦最令人感兴趣了,顿时人群哗然。 “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讲出来。” “他是怎么欺负小孩的?他打人了吗?” “你不要跟斯塔夫说话了,快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于是苏马洛科夫把他的所见,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然后指向斯塔夫:“所以,根本看不出人家是灵媒的你才是骗子,你欺负小孩儿是耻辱!” 听完苏马洛科夫的讲述,人们都抱起膀子,再看斯塔夫也都有点鄙夷。 “够了!”斯塔夫愤怒地大喝。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评价我是否是骗子?我有没有本领,自有节目组为我证明,这也是《通灵之战》存在的意义,也是这300个参赛选手来此的目的,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来当裁判?” 得,斯塔夫把李乔客骂他的话,还给苏马洛科夫了。 苏马洛科夫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呸,你也就只能这么嘴硬了,我敢打赌,你连海选都过不了。” 斯塔夫气极,顿时无能狂怒,双手往前一推,苏马洛科夫前胸受力,一个趔趄,踉跄了一大步。 苏马洛科夫也没想到斯塔法敢出手,所以没有防备,他站稳身形就要上前跟斯塔夫打,旁边人连忙上前拉开两人。 “easy!easy!” “不要打,不要打!” 李乔客坐在地上吃着肯德基玩手机,冲尼基塔道:“你看看skype,苏马洛科夫拉了好多人进来,快100人了。” 尼基塔打开手机看,果然很多人进了这个群聊。 他笑笑道:“他这么不安静,晚上肯定没什么精力做测试了。” “你怎么知道测试会在晚上?节目组告诉你了?” “我猜的,我在数着采访时间,粗略判断,所有选手采访完应该就到晚上了。” 尼基塔说着,指向一个方向道:“你看那边,马上有热闹看了。” 李乔客顺着尼基塔的所指看过去,只见一个把黑发染成金发的女人,拄着手杖,正在跟一个穿一身粉色,还带粉色帽子的女人交谈,好像是在说自己的能力。 另一个黑长发并且穿黑长裙的女孩,在旁边听了良久,上前道:“我才不相信你有啥能力。” 拄手杖的女人还笑着扭过头,看到是在对自己说话,她才反应过来,于是立马沉下脸来,针锋相对道:“说得就跟你有似的。” 旁边有人立马劝道:“不至于,不至于。” “天呐,千万别打架。” 这个把黑发染成金发的女人听到有人劝架,就像得到了什么信号一样,叫道:“现在没这个必要!” 她说着横起手杖,两手抓着手杖的两端,向黑长发女人推去。黑长发女人则顺势抓住手杖的中间位置,于是两个人抓着手杖推搡起来。 李乔客看她们打架像跳舞,嚼着食物都忍不住笑起来,还呛了一下。 旁边其他人,眼看态势越发将要升级,上前劝阻道:“淡定,淡定,大家冷静一点。” 两个女人不闻不顾,仍然在跳舞。 “合同里好像说过,不许打架。”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两个女人松手了,然后开始更激烈的言语辱骂,唇枪舌剑,谁也不后退,像是两个大鹅在互啄。 对骂着,两个人几乎不分先后的,都朝着对方大喊起来:“啊aaa!!!!!!!!!!!!!!!!!!!!!!!!!!!” “多健康的两个人啊,这口气真长。” “可不是,多么精力旺盛。” 李乔客收回视线,问尼基塔,道:“你怎么又知道有热闹看?” 尼基塔指了指还在拍摄吵架的摄像工作人员:“你看见那个摄像了吗?” 李乔客盯着摄像看了半天,甚至仔细观察了对方的能量,还是不明原因,奇怪道:“他怎么了?” 尼基塔摇了摇头道:“不是他,是他手上的机器。” 李乔客忽然明悟过来,道:“我知道了,节目组好像唯恐天下不乱,哪里有争吵,摄像就往哪里凑,你看,不止一台,他们甚至在多个角度记录。那些想扬名的人一定是注意到了,所以只要摄像机旁边,肯定会有故事发生。” 尼基塔笑道:“没错,所以我看那个黑色长发的女人一会儿看摄像,一会儿听别人聊天,我就猜到,马上会有好戏发生了。” 李乔客没第一时间看清原因,还是跟现场有关。他确实知道他在录综艺节目,可是现场太混乱了,选手们没被任何管理和要求,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到处成群结队,没有任何章法。 更何况摄像采访总是给他一种,电视台记者随便拦住一个游客问,你幸福吗的感觉,他根本没有录制已经开始了的感觉,所以看到有热闹,根本不会往综艺节目那方面去想,他还以为到最后测试的时候拍摄,才算正式录制呢。 他意识到这点后,就视线跟着采访摄像,观察选手们都在说什么,好轮到自己的时候有词说。 “我将是本季《通灵之战》最独一无二且珍贵的收获。” 有人被采访的时候这么说到。 “我来这里是为了向我的家人证明。” 也有人这么回答。 “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ok?” 也有人的表达,充满着敌意。 随着摄像和编导对选手们一一采访,有人正常介绍,有人介绍完,还要耍点绝活,或是点燃什么东西,或举着长把铃铛轻轻摇晃,或是举着燃烧的东西做某种仪式,或是做出某种奇怪的形态姿势。 还有人脱了衣服,跳进湖里让摄像拍摄的。 真是什么奇葩都有。 李乔客跟尼基塔一边聊天一边等待,漫长的时间一点一点度过,终于有大声公响起来。 “何莫斯选手是哪个?何莫斯选手在哪里?” “我在这里。” 李乔客连忙起身,朝远处的摄像示意,摄像和编导看见就跑了过来。 “何莫斯先生,我们开始拍素材,看着我,不用看摄像。请你介绍下自己,还有你的能力。” “我是何莫斯,来自中央大胥人民共和国,目前还在上学。我可以通过术数得到绝大部分答案,并且还在练习灵能。” “你今年多大?” “16岁,很快就17了。” “你这么年轻,你的能力如何呢?你既然还在上学,那么你有时间练习你的能力吗?” “我的能力早就经过了大量的练习,过去为止的三年多,我使用我的能力帮助了许多我的同学,是经过事实检验过的能力。” “哦?你帮助了他们什么?” “我在考试中,遇到不会的选择题,基本不会出错,这是依靠我的术数能力,我的同学也因此受益过,我还帮助了我的同学解决了情感问题。依靠瑜伽的脉轮能力,我还可以帮人查看一些内在的疾病,等等。” “你说的术数是什么,我不太理解,可以解释一下吗?” “当然。术数是一个体系的统称,他与阴阳五行,八卦,周易有关,这些都是大胥国传承5000年的经典,经历了时间的检验。我们国内通俗的讲,叫做算卦。大概就是这样,如果再详细的讲下去,你恐怕会理解困难,我也没有足够的语言去翻译出来,毕竟我是个外国人。总之,这是一个依靠做简单的数学题,就能判断过去现在未来的一种能力。” “我理解了,这跟毕达哥拉斯的灵数很像,也许你可以称呼自己为做题家。” “随便你们怎么叫,我认为自己只是一个神秘学爱好者。” “那么你对最终冠军有信心吗?” “时间会告诉你答案的。” “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是没有信心吗?” “你问得足够多了。” “那好,你有什么施法工具可以展示吗。” “我不需要那个,纸笔和我自己就足够了。” “那好,我们的拍摄就到这里,感谢你的配合。” 女编导颇为遗憾的离开了。 第8章 屏风后面有什么 天逐渐黑下来,晚上7点,海选测试终于开始了,所以人来到节目组指定的地方, 一个湖边的剧院内。 所有选手乱哄哄的找座位坐下,不久安静下来,这时舞台上的幕布才缓缓拉开,舞台上显露出一个巨大的黑色屏风。 这就是海选的测试:屏风后面有什么。 所有选手被节目组分十人一批次,被叫到名字才被允许上台,隔着屏风感受幕布后面是什么,每个人在台上只许待10分钟,然后就必须下台,轮到下一批次选手上台去感受。 李乔客一估算,等最后一批选手上台结束,就得到晚上12点了,不由咂舌,还以为进来就要开始,没想到还是得等。 根据节目组的名单次序,李乔客的上台时间得在3个小时以后了,于是他决定先起一课,提前猜测一下。念头一起,脑海立马蹦出一个数字,100。 他记下了数字,抬起手腕看向手表,步数,心率85,嗯,还不算紧张。 他掏出纸笔开始记录,100,148,85,100+148=248,248÷8=31,没有余数,记上挂为坤卦,于是从上至下,画下三条间断的横线。 100+148+85=343,343÷8=42余7,记下卦为艮卦,于是接着上面三爻往下画,先画一条横线,又画两条间断的横线,成卦为本卦,地山谦?。 343÷6=57余1,1就是初爻动,李乔客在最下面一爻旁边画了个圈。 取二三四爻做下卦,取三四五爻做上卦,于是得到互卦雷水解,他在谦卦右边画了个?。 接着,他把谦卦初爻的阴爻变阳爻,得到变卦地火明夷卦?。 从左至右,依次是本卦地山谦,互卦雷水解,变卦明夷卦,依次代表着事物的本来面貌,过程和结果。 先分体用,初爻变,则下卦为用,上卦为体。 李乔客盯着这几个卦,开始读象,不多时,他稍微分析出了大概,但还是不能明确知道答案是什么。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术数的弊端了。 屏风后面有什么这种测试方式,在古代叫做射覆,意为猜测被覆盖之物,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 古时候的知识分子们,通常会在聚会的时候以此助兴,文人雅客们更多是把其当作行酒令一样的娱乐。 但现代跟古代区别太大了,古时候才有多少造物,现在又有多少造物,数量的区别就无法估计。 而且古时候的造物通常制作简单,物质不丰富的年代,上层人士和下层人士都可能使用的同一种东西。 但现代的物件呢,通常太丰富,太复杂,甚至是不同的元素才能组成一个物件,尤其繁杂程度也比较高,或者说极为精密。 这就造成了一个人如果没见过这个东西,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的。 卦是有类像之意,它不能表达出物件是什么,只能说出物件的属性,比如是长是短,是方是圆,是大是小,是红是黑,所有的属性结合起来,才会在人脑海中形成一个印象猜测。 但还是那句话,人不能描述自己没见过的东西,他脑子里缺这一块,联想就只能从自己熟悉的里面去对照,所以只能表达出来的属性是一样的,但要想猜对具体的名称,那就得费死劲了。 而且由于互联网的出现,人对同一种事物的认知也可能天差地别。 古时候人们生活简单,因为交通工具的原因,与所识之人的相处环境也基本相似,甚至整个社会对同一种东西的认识都是一样的。 但现代人的生活圈子差异极大,同一种东西,形状各异,倘若一个人没见过这个物件的其他形状,他也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的。 比如口红和口白就很像,都是管状,中空,有涂抹之象,金属塑料都有可能,由于思维惯性,一个铁直男怎么能联想到口红这种东西呢,也许他连口白都猜不到,甚至可能会猜成胶棒,固体棒之类的。 所以说术数在这个时代,也比较有局限性,只能猜个笼统,一旦涉及到具体,就会有很大可能出错。 某人若是想在这个时代借此成为高手,除了需要大量的练习,还需要大量的见闻辅助,但即使如此,仍然不能保证绝对正确。 …… 在李乔客解读卦象的时候,斯塔夫已经感受完屏风后面,此时返回到座位上,他探头问身边人道:“我已经感受到了屏风后面可能是什么,你感受到了吗?” 那人见斯塔夫一张嘴,就一股臭气扑面而来,令他直感觉像是身处厕所,他不禁捂住鼻子,皱眉道:“你吃了什么,怎么嘴里这么臭?” 可不是,今天接二连三的冲突,让斯塔夫已经名声大噪,所有人都在议论他,这让他气极了,怒火攻心下以至于上火,嘴里起了个烂疮。心情不好就伤胃,以至于他自己也感觉到胃里有什么在上涌。 斯塔夫觉得丢脸极了,但人家说得没错,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冷哼一声,抱起膀子,不理那人了。 晚上9点多,终于轮到李乔客上台了。 他为了集中注意力,闭上了眼睛,伸手在屏风前隔空摸索着,感受一点一点变得强烈。 这是一个明显男性的能量,在亢奋的做着什么动作,令李乔客的肩膀也不由地随之晃动,感觉手臂上传来想要挥舞的感觉,这个感觉一直不停,总觉得双臂在做什么不规则运动。 然后他感觉到更多的能量,仿佛有许多人在屏风后面,他不由奇怪起来,睁开眼睛,仔细听着,屏风后面没有一丁点声音。 这可奇怪了,感觉到很多人在亢奋的,剧烈的做着什么动作,实际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然后他听到了什么,不是物理上的耳朵听见,而是脑海里传来一阵音乐声。 他忽然有所明悟,这是在玩音乐?他此前还以为是,某人正在看无声的精神病病人视频。 李乔客继续感受着,很快,10分钟到了,他该下台了。 他终究还是不能确定无疑地说出答案。 他返回座位估算起时间,理论上等所有选手感受结束,得到12点了,12点之后节目组还会进行后采,让选手们说出屏风后面的答案,保守估计也得到凌晨三四点钟了。 于是他掏出手机给傅启明发信息,让傅启明凌晨1点到佩霍尔卡公园来接他,早上他就把东西都收拾好,放傅启明车上了,凌晨6点的回国飞机让他决定不回家,直接去机场。 到12点,所有选手感受完毕,节目组开始清场。 李乔客又点了几分肯德基,跟尼基塔在一起吃,尼基塔还问,他怎么这么喜欢吃肯德基。 呵,真当他喜欢吃啊,还不是因为这个地方,肯德基的配送最快,点其他外卖,等送到他早就饿死了。 他现在胃口极大,几天时间长高了2厘米,就很能说明他的状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从下午补充完能量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不知道自己饭量得吃多少,于是点好几份肯德基,跟尼基塔一块吃。 直到两点多,李乔客才被叫进去后采,按照编导的提问,他如实的把自己的感受表述出来。 “屏风后面是一个男性,他在很亢奋的做着什么行为,同时还有一大群人,也很兴奋,他们中有音乐的声音” 他正描述自己的感知,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编导和摄像他们两个知道屏风后面有什么吗? 他一想到,就开始确认,首先是编导,编导就坐在自己面前,距离刚好合适。 他放开意念感知着,很快,一副画面传入脑海。 没错,这个编导知道,他选对人了。 虽然如此,但画面十分朦胧,像是梦境记忆一般。 他看到,屏风后面,一个男人正上下挥舞着小臂,他面前有许多立台,立台上摆放着似是方形的某物,看不真切,他感觉到的有多人的能量就出自这些被摆放上去的某物里,结合之前感受到的玩音乐的声音,他马上推断出,这些物件是笔记本! 他仔仔细细地分辨着,终于,他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了。 “有音乐的声音,像是线上音乐演奏会!是的,我感觉到,屏风后面应该是一个男人正在指挥线上音乐演奏。” 编导没有表情,点点头,道:“还有吗?还感受到什么其他的吗?” 什么意思?我看到的不对吗? 李乔客看不出对方的反应,心觉奇怪,但还是如实道:“没有其他了,以上就是我的答案。” “好的,那么你今天的录制就到此结束,你可以回家了,如果你通过了海选,我们将会在1周之内通知你,还有下次的录制时间也会一同告知,请注意《通灵之战》节目组的邮件。” 编导没什么表情的说出这番话,很官方,很冷淡,这令李乔客很奇怪。 我这算什么?到底猜对没猜对? 李乔客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地走出了后采间,然后去找尼基塔道别。 “尼基塔,我今天的录制结束了,我得回家了。” 尼基塔问道:“回大胥国吗?” 李乔客点点头,道:“没错,我很快就会开学了,今天很高兴能认识你。” 尼基塔颇有感叹:“我也一样,我从你身上感觉到蓬勃的朝气,跟你相处仿佛我也变得年轻了。” 现场所有选手里确实是他最小,但李乔客讨厌别人拿他年纪说事,听尼基塔又如此说,顿觉无语道:“不要说胡话了,你也才26岁。” 尼基塔哈哈笑起来道:“哈哈,下次你再来,一定要通知我,我等着你教我武术。” 李乔客眨眨眼,揶揄他道:“可以,只要你给我50,让我去吃肯德基。” “哈哈哈哈,我会带你去吃更好的,带你吃遍莫斯科美食。” “哈哈哈哈。” 尼基塔哈哈大笑,李乔客也跟着一起大笑起来,两人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等笑完他目光真挚地说:“再见了,朋友,下次见!” 尼基塔也真诚地道:“再见,朋友,我们一定会再相见!” 两个人拥抱了一下,互相祝福着,分开了。 第9章 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走出剧院,李乔客只觉得疲惫,这边现在两点多了,国内应该就是7点多,天都该亮了,这里此时却还是一片夜空。 他回身看着被灯光照射下的剧院,忍不住拍了张照片,夜空之下只有剧院,发朋友圈配文: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顺其自然。 他收起手机,慢慢踱着步,呼吸着清冷的空气,走出了公园。 傅启明的车停已经在路边多时,此时打着双闪,李乔客看到连忙跑过去,敲车窗,笑道:“等急了,傅哥,我来了。” 傅启明一边打开车锁,一边道:“谈不上谈不上,今天海选感觉怎么样,过了吗?” 李乔客大手一挥,自信满满:“呵,把吗去了,我还能不过?” “哈哈恭喜恭喜。”傅启明笑着祝贺,见李乔客上车坐好了,又问道:“下次录制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再来莫斯科?” 李乔客咂摸着嘴:“嗨,结果还没出呢,不过十拿九稳,一周内有邮件。” “你吃饭没有,我先带你去吃点?” “吃了肯德基,现在还不饿。都这个点了我们直接去机场。” “那成,听你的,走着。” 两人聊着天,去向机场,一路欢声笑语。 傅启明感觉到李乔客开朗了,什么话都接,于是许多话能也就不顾忌地说了。 他把着方向盘,盯着路况,道:“说起来,你这半个月变化可真大,真是一天一变。那时候你刚来莫斯科,还很叛逆,方总一走,你就成了宅男,再后来越来越沉默,整天窝在卧室里不知道干啥,咱也不知道,咱还不敢问” 李乔客打断傅启明,感叹道:“别说了傅哥,都过去了,那会儿我刚报名《通灵之战》,心里也是有压力,总担心过不了海选,只能研究点新知识来给自己信心,可新知识哪那么好学?哪一门学科不都是这样,要学会总是困难的。其实那段时间我也搞不明白自己,唉,说起来,学知识总是令人痛苦的。” 傅启明回应道:“是啊,你也马上高三了,回想起我高三的时候,那真是一段痛苦的记忆,学习压力太大了。昨晚上看到你那样,真是把我吓坏了,生怕你压力太大出什么事。真要那样,我还怎么跟方总交代。你今儿这样就挺好,年轻人嘛,总归应该阳光点,有什么过不去的,你说是不是。” “说得是啊,只要放松心态,什么都能过去。傅哥,这几天我受你照顾,无以为报,就给你准备了个小礼物。” “我还以为你昨天就随便说说,还真准备了啊?” “肯定的,我观察好久了,你肯定缺这个,出门在外没这个可不行。” “神神秘秘的,到什么东西?” “呵,我早上就放你后备箱了,先不告诉你,等我走了你再看,反正你肯定用得着。” 傅启明直到把李乔客送进机场,回了家才去看李乔客送了自己什么东西。他打开后备箱,一眼就发现,后备箱里多了一条牵引绳,看着这跟绳子,他直无语。 要说有用确实有用,可说没用也是真没用。因为在莫斯科干啥都有公司给报销,假如哪天车抛锚了,叫拖车和让人帮忙拖车,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可为什么会送个牵引绳?他想不通,摇了摇头心道,果然还是猜不透这个小孩儿。 李乔客的航班正常起飞是莫斯科时间凌晨6点,相当于是蓟京时间11点出发,飞了近8个小时,等到蓟京落地已经下午7点多了。 他忽然觉得时间体验很奇妙,出发时是凌晨6点,到蓟京却是19点,算起来是13个小时,但不管体感时间,还是实际消耗时间,却只有8个小时。 8个小时足够他在飞机上补觉了,所以一下飞机不觉得困,只觉得浑身酸软,摇摇晃晃地走出机场,就看见他母亲方婉和她的司机老郑。 李乔客一见到方婉,就奔跑过去,甩开行李箱,迅速抱起方婉大笑道:“妈!你的大明星儿子回来啦!” “哎呀,不一样,真是不一样啦;长高了不少啊”方婉远远看见李乔客,见儿子容光焕发,神态开朗,不由心喜,还跟老郑感叹呢就被李乔客一把抱起来转了个圈,她连忙推李乔客道:“放下,放我下来,这么多人呢。” 李乔客放方婉下来,哈哈笑着:“您想我了没?” “想,想得我都想死了。”方婉感叹着数落李乔客:“你这孩子,一点不恋家。半个月了不知道回妈一句,我还得找人家小傅问,乔客儿今儿去哪玩啦?乔客儿今吃啥啦?嗯?你头上怎么又起了一个包?”她看见李乔客头上的包了。 李乔客浑不在乎道:“嗨,一点小磕碰,你不觉得我现在头角峥嵘吗,像个伟人吗?”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还疼吗?” “根本就不疼,就鼓一个包而已。” “走,先回家,你今儿就好好休息,明天再回相济市。” 相济市是李乔客老家,他父亲李秋水一直留在本地医院工作。他从小就在老家上学,高中自然也是,方婉平常只在蓟京和莫斯科跑,鲜少回去,于是经常叫李秋水和李乔客来蓟京玩。 方婉拉着李乔客上车了,等坐定,李乔客奇怪地问道:“我不今儿走吗?学校明天可就开学了。” 方婉一听这话就生气,指点着李乔客脑门道:“你个没良心的,半个月没跟妈说句话,你是真不想我啊,你妈一个人在蓟京没人陪,你出门半个月就没话跟妈说说?” 李乔客连忙陪笑道:“哪能呢,我想说的太多啦。我爸呢?他怎么没来?”他没见到父亲,只看见方婉一个人觉得初次见面有点不圆满,于是如此问着。 方婉这才收起表情,回答道:“他还在相济市,医院忙,他走不开,就一直没来。” “再忙也有假期啊”李乔客嘟囔着,有点遗憾。 方婉来回搓揉李乔客的脸几下:“就两天假,你就别折腾他了,妈有你就行了。” “哦,我爸怎么样,他身体还好。” “他一个医生,还能让自个儿生病喽?” “我爸不是外科的嘛,病有好多种啊,他又不全知道。” “你别什么我爸我爸的了,你妈就在这,你也不不知道先问问你妈身体怎么样?” “您这不是好着呢么,我都看见了。” “你不问你怎么知道我好不好啊?” “那妈你身体安康啊?” “现在问,呵,晚了,我好着呢,用你操心?” 李乔客坐上车还没说几句话,就开始被数落,不由委屈道:“我就是问问,我问两句都不行了?” “行,可太行了。”方婉夸张地点头,还学李乔客说话道:“好歹出去半个月,让你跟妈说说话,张嘴第一句就是“哦我爸去哪了?”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就不带你出去玩了,连个礼物都不带。” “您不才从莫斯科回来吗?您一年飞八百回的,还用的着我带礼物啊。”李乔客直无语,您对莫斯科熟得跟自己家似的,大老板到处采购了往家里送,就自己这点眼力,再买东西往家里送,那不是找骂么。 方婉啧了一声,道:“那能一样吗,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心。” 李乔客只能小心翼翼道:“唉,其实我带了,就是还没来得及拿出来。” “你带了什么?”方婉步步紧逼。 李乔客心说买了被骂,不买也骂,简直没有天理,还不如早说买了,打开背包寻摸合适的礼物,翻了一圈发现只有巧克力合适,于是拿出一板黑巧克力,犹豫道:“额巧克力。” “你这是在莫斯科机场免税店买的,给你同学带的?”方婉一眼看出了李乔客的谎话,毫不留情地拆穿。 李乔客直叫屈,信誓旦旦地道:“哪啊,专门给您买的,我爸都没给他买!” “行了,你别我爸我爸的了,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妈妈爸爸你最喜欢谁?” 李乔客都不知道话是怎么赶到这儿的,从心道:“额我都喜欢。” 方婉很不满:“老实点,不许端水,你必须说一个。” “您这不是难为我吗,既然这样,我问您,我和我爸同时掉水里您救谁?” “我肯定救我儿子,谁管你爸是死是活。那我也问问你,我和你爸同时掉水里,你救谁。” “我爸会游泳,我肯定救我妈,谁管我爸是死是活。”李乔客照猫画虎地学着方婉的口气。 方婉怒道:“欸!?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屁话,那可是你爸,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你不管他谁管,他就你这一个儿子,养你这么大你还有良心吗?” 李乔客真是无可奈何,方婉两头堵,什么话都被她说了,他说什么都会被骂,只好叹气道:“唉,您本来可以直接骂我,却还装模做样的问我问题。” “我骂你还用找理由吗?你就是我身上掉的一块肉,我打你都是应该。” “所以啊,您这不是无理取闹嘛。” “你爸都不敢说我无理取闹,你小小年纪是怎么做到张口就是瞎话的?” “您瞧,您自己都说我爸不敢了,他怕着您呢。问题是您问的,您又老是你爸这样你爸那样的替他说话,你们俩琴瑟和鸣,就把我夹中间受气了。” “行了,别废话了,你受气不是应该的?我可是听小傅说了,你去参加俄罗斯的电视节目了是,现在可是有明星样儿了,瞧瞧,出趟国回来就是不一样,一点气都受不了了。” “再大明星,不也是您儿子吗。哪天我就是拿了影帝也是您儿子,到时候领奖发言,我就说主要是您生得好。” 方婉是真敢信啊,拍着前座道:“老郑啊,你听见了,到时候我儿子拿了影帝要不这么说,你可得给我作证啊。” 瞧她关注的重点,她儿子连戏都没演过,就敢先假设李乔客拿了影帝怎么样。 老郑身为下属,知道方婉是开玩笑,从善如流道:“是,我一定。” 李乔客对于方婉对自己的不信任很不满:“还用得着别人作证?我可是要成为伟人的,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别蹬鼻子上脸了,快跟妈讲讲,你在电视台都干什么了。” “哎呀,我认识了一个好大哥啊。您不知道,现场可热闹了,我俩吃瓜吃得都撑了,根本看不过来,到处都是好玩儿的事,您听我慢慢跟您讲” 第10章 预感 李乔客母子两个人说着话,1个多小时的车程也没觉得多长,8点多到家了,方婉又要给他包饺子吃。 “你奔波一天了,先去洗个热水澡,解解乏,我来包饺子。” “您废那事干嘛?叫个外卖不就得了。” “回家饺子滚蛋的面嘛,有速冻面皮,提前弄好的馅,就包一下不费事。” “我怎么记得是滚蛋饺子接风面?” “你吃不吃!” “吃,吃,一年吃不了您做的几回,肯定吃。” 李乔客哈哈笑着去洗澡了。 他洗完澡,站到镜子前打理头发,想着什么时候去剃掉,他看这个刘海不舒服好久了,太显幼稚,余光却看见洗漱台上孤零零的挂着一支牙刷,连牙缸都没有。 他脑海里瞬间冒出个词:形单影只。 他立马直觉眼前画面有类象之意,属于是没来由地预感。 对此,梅花易数也有类似的情况。比如听见飞鸟悲鸣,心有所感,于是以鸟叫声的数量起卦,判断将会出现什么事。过程是,先见象,再预感到某事将起,再去判断某事是什么。 而李乔客现在灵感提高了不知道多少,所以是直接得到了答案,只需要去记忆里寻找一下,答案对应的问题是什么。过程是先见象,再得到答案,然后才得知是预示着某事。看起来只是经历的过程顺序颠倒一下,但却是比梅花易更近一步的表现,因为这种预感,他连起课都不需要了。 灵感说来玄妙,但说白了也简单,其实就是人的潜意识对信息的处理,人的感知提升,感受到的信息密度就会提高,潜意识也就可以处理更多的数据进行汇总,再达到显意识,就是主观意志的念头了。 李乔客思索着形单影只蕴含了什么意思,然后想到了在车里跟方婉的对话,那看起来似乎颇为正常,但他已经回想起关键线索,他当时才提了几句父亲,就被方婉夹枪带棒的数落,他忽然明悟了。 他们要离婚? 我刚有了爸妈,他们却要分开?所以这不是没来由的预感,在结果没被发现之前,线索就已经出现了,只是当时自己没注意到? 这大起大落来得快,李乔客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他要用理智再确认一遍,他仔细推敲着,把灵感线索汇聚到一起。 在母亲家发现孤单之象,父亲已经很久没来,现在连牙刷都没有了,在车上提起父亲,母亲就情绪不对。 可是我现在就在这里陪着母亲,母亲怎么会心觉孤单呢?不对,母亲如果不留,我甚至今天就回相济市了,之后的时间肯定是在老家上学。对了,难道是他们担心影响我的学习,所以在瞒着我? 他们现在是要离没离,还是已经离了? 如果不是因为此次莫斯科之行,灵感被大幅度提升了,自己根本不会发现。 儿子不在,没有丈夫亲人,母亲孤身在蓟京莫斯科来回跑,只剩下工作陪伴。所以这就是我所见之象义,这就是形单影只的答案,这就是我妈心觉孤单的原因。 李乔客想到这些不禁悲从中来,但是已经在洗手间待太久了,他此时还不敢面对如果父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真相后的后果,所以决定还是先装作不知。 他整理心情,拍了拍脸,直到恢复正常,才走出洗手间。 他笑嘻嘻地凑到方婉身边,看了看快包完的饺子,道:“还没包完啊,我都快饿死了。” 方婉边包边道:“你看我包得饺子好看不好看?” 李乔客看着不太美观的饺子,磕都没打一个,道:“好看!” “真好看假好看?”方婉似乎是听出了李乔客的违心。 “真好看。” “你发誓。” “包饺子还得发誓?” 方婉笑呵呵道:“你张嘴就是瞎话,这可不行,咱家是个民主的家庭,绝对允许说真话。” 李乔客斟酌着措辞,道:“嗯好看是好看,就是手法不对?” “怎么不对?” “您是不是应该轻柔一点啊。” “使劲才包的紧,不使劲捏住,放锅里一煮不就漏馅了。” “可是您也太使劲了。” 方婉恼羞成怒了,道:“能成型不就得了,你怎么这么多讲究,走走走,出去等着,净在这给我添乱。” 她推着李乔客出了厨房,李乔客只好在外面等,趴桌子上想事情,想得快睡着了,方婉才端了俩大碗出来。 她把其中一碗放到李乔客面前,笑道:“咱不吃饺子了,改吃面片汤。” 李乔客低头看向这碗面皮丸子肉末汤,他感觉这就是方婉此时的思绪和状态,混乱,一个整体分离成了许多不相关的个体。 他父母要离婚或者已经离婚的象更明显了。 但他不想知道这些,他已经刻意地避免去感知方婉所思了,他害怕得到确定无疑的信息。他不敢去确认,但读象是下意识地,就跟看到西红柿就想到红色一样迅速。 而且他不止是害怕感知方婉,包括其他所有人,平常他都不会主动地去感知,因为那意味着他想开挂,想走捷径,那就跟前身没什么区别了。 想想前身,他才凉了几天呐!还不是因为想开挂? 他刚一睁眼,前身就以血淋淋的教训,给了他一个巨大的心理阴影。尤其是前身对《创造魔像纲要》的设定,虽然自己知道自己不是魔像,但假如自己真的是魔像,先不说自己是怎么从魔像变成李乔客的,光是一个主角身份的设定,就令他受不了! 主角是什么?那是走到哪,哪里就有大事件发生的人。自己有亲人有朋友,与前世相比,不知幸福多少倍。他们全是普通人,他为什么要破坏这样状态?没必要啊,所以他甚至不愿意相信主角这个概念。 对这些问题,平常他是想都不愿意想,十分抗拒,甚至整理了一套人生观说服自己。 在他看来,人活着就是做事,做事是过程体验,一旦开挂必然会绕过许多体验。 举个例子,一个人如果想要卖给客户什么东西,他一定要有足够的经验才能成功,而这经验就是过程体验,也是磨练坚心,诚心的过程。但要直接读心会怎么样,知道说某话必然会打动客户,能立即卖出,于是便如此做,那成了什么?为了结果而投机取巧,不择手段的小人? 到那时,人是可以被牺牲的,他者是可以被定价的,一切都能被物化,以达到最终目的。这绝不是李乔客想经历的生活,人只能是目的,而不能是手段。 神秘学存在又能怎么样呢?我有灵能又怎么样呢?生活还是生活,这不过是辅助做事的手段,人还是要吃要穿要拉要撒,人生过程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所以,不要成为小人,不要以开挂的心态使用神秘学,最好不要用。能开挂的只有主角,现实世界没人能开挂,所以主角只能是某种故事角色,而不能存在于现实世界。 那么结论就是,因为我存在于现实世界,所以我不是主角。 李乔客盯着这碗面皮丸子肉末汤,心中思绪万千,嘴上却道:“饺子就是饺子,变成面片汤也是饺子。” 李乔客不再插科打诨的这番话,太不象正常对话的回答了,以至于方婉愣了一下,才说:“别光说啊,吃啊,你怎么不吃?” “嗯,您也吃。” “我不饿。” “不饿?” “嗯。” “您不饿包什么饺子,怪麻烦的,我还以为是您想吃,要我自己吃,我就叫外卖了。” 李乔客话一出口,就知道了为什么即使这么晚回家,方婉也要包饺子了。 这是个心理补偿,她心中有苦不能言,为了不影响儿子学习,甚至情绪都不会表现出来。而饺子是逢年过节必然要吃的,本身就带有祝福的心理暗示,包饺子又是繁琐麻烦的,她是在用不厌麻烦,来补偿自己对李乔客隐瞒真相的心理上不舒服。换言之,包饺子是她的心理安慰方式。 “包饺子跟饿不饿有什么关系吗?”方婉这么回道。 李乔客噎了一下,这句话太有哲理了,他一时想不出怎么回答,沉默了下,才道:“尝尝,好歹自己亲手包得。” 方婉倒是听劝,道:“那给未来影帝一个面子,尝一下。” 她坐下来,吹着汤,又道:“刚才在车上你还没讲完,后来呢。” “奥,后来啊,后来我听说那人臭大街了,所有参赛选手见了他就问,你这个诈骗犯又去哪儿诈骗啦?他就支支吾吾,说,你怎么没有证据就坏我声誉,就有人说啦,你还有什么声誉,我亲眼看到你诈骗失败,被小孩打了一顿。那人就开始说什么难懂的话,什么节目组会给他证明,什么意义什么的,搞得他好像节目组有人似的。但没人信他,都看小丑一样笑话他。” 方婉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该!叫他欺负我儿子,还有吗,还有吗,你再说点其他的。” 李乔客啧了一声,八卦脸道:“多着呐,还有人在现场唱歌跳舞呢,我可算是长见识了。” “接着说接着说。” 李乔客就接着说,边说边吃,方婉被逗得几欲喷饭,于是李乔客就着欢声笑语,连吃了两大碗,吃完把碗往前一推,道“实在吃不下了,太撑了,我先去出入平安一下。” 方婉正听得在兴头上,听他要上厕所就不满地挥手:“懒驴上磨屎尿多,你快点,回来接着说。” 第11章 从阳宅学开始拯救婚姻 其实李乔客也不是非得上厕所,他就是想安静安静脑子,想想父母离婚这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他也不是要一直逃避,只是需要时间缓冲,想想怎么开口合适。 他坐在马桶上,像个雕像一样,沉思着。 方婉的控制欲太强了,只要她认定了的,根本不给人选择的机会,开口也是挨骂,前身对方婉各种敷衍,也是无奈中的选择。 一个小孩面对强势的母亲,想反抗是既没能力也没效果,那还能怎么办呢,再不愿意听的话,也只能嗯啊两句敷衍了之了,长此以往,自然就会对所有来自母亲的话都敷衍了。 他以前还觉得前身是身在福中中不知福,今天短短几个小时的亲历,确实也是感觉到有点压力。 要不说啊,没在那个环境,就不要随意评价别人。也就是自己以前是孤儿,迫切地想体会家庭的感觉,所以才对方婉的强势可以耐受度高一点。 自己都如此,遑论其他人。也许是父亲受不了越来越强势的母亲,俩人的感情才出现问题?可以前不这样啊,老妈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强势的呢? 李乔客不断追溯记忆,忽然,灵感迸发,他知道怎么回事了! 其实方婉不止带李乔客去俄罗斯玩,还在蓟京玩,因为她服装工厂和公司总部就在这。她前几年生意越做越大,以至于房子都买了,就是现在这套。 李乔客以前放假就来蓟京玩,所以方婉也给他装修了一间屋子常住。 按阳宅八卦,他卧室属于东方震宫。 自己身为长子居东宫,这自然没什么问题。 可坏就坏在这里,自己不住进来还好,方婉一个人住,或者跟父亲一块住都影响不大,还不至于闹到离婚的程度。 可自己一旦住进来,阳宅卦象就成了母居母位,成局了! 蓟京的房子不像其他地方,建造基本依照横平竖直,而他们这户房子也基本是正南正北的朝向,方婉的卧室就在西南坤宫。 与子女同住的已婚女人,只要住家里这个方位,就必定是女强人,再次也是志向大过丈夫。 一个人志向越来越大,自然是全方位改变才能配套,从心胸到思维模式,再到行为方式,这就是方婉生意越来越好的导火索。 试想,一个女强人,在事业的逐渐做大做强中,自然会管理更多的人,这就必然是方婉控制欲与日俱增的原因了。 管理不是只有控制一种方法,但住这个方位,她不控制就不舒服,必然要找点什么控制,在家里就控制拖鞋摆放之类的日常,在公司就控制项目进度,时间节点之类的。 然而这个方位,也就只对事业有帮助了,对其他方面,可没一点好处,全是弊端。比如婚姻破散后,必然不会再有二婚,或许可以有对象,或许可以有老伴,但绝对不会再有法理意义上的婚姻。 无论哪种情况,李乔客都不能接受,所以他决定让方婉搬到其他房间睡。 李乔客知道了母亲性格改变的原因,就开始分析各个方位的组合利弊。 我想想,哪个方向比较好,母居南方,不好,这个对公司有影响,居东南,还不好,夫妻不和,这不是催着离嘛母居夫位,这个好,大大吉啊! 母居夫位,就是西北乾宫,这就成泰卦,不管家庭,事业,还是身体健康,都大有裨益。 可西北只有客房啊,怎么让老妈住进去呢? 想了会儿,他心中有了主意,于是起身冲了厕所才出去。 方婉已经洗好了水果,她见李乔客出来了,但没听到洗手的声音,嫌弃道:“你是不是没洗手,脏死了,快去洗了再过来。” 他就没拉,他洗什么手。 他因为想到了主意,一时太高兴给忘了。他想说我没拉洗什么手,但想到接下去可能发生的对话,还是心道,做戏做全套,不跟她顶,于是乖乖去洗了手才回来。 俩人放着电视,边吃水果边接着聊。 李乔客吃了颗草莓,道:“还有一个人比较有意思,叫苏马洛科夫,我跟好大哥一说起他,就叫他卖保险的。” 方婉好奇道:“卖保险的也能当灵媒啊?” 李乔客摇摇头,解释:“奥,那倒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卖保险的,主要是个人相比起灵媒,更像是个社交大师,简直无孔不入,他甚至把现场所有选手的联系方式都要到了,这多像卖保险的啊。” “你这么一说,确实很像。” “他逢人就问你知道安利吗,安利就是我们所有参赛选手群名称,这群本来都没名,后来也不知道谁起的,一开始就我们30来个人,后来加着加着就把所有选手都加进去了,但有人说这个人数不吉利,就把节目组的人也拉进去几个,正好凑300整。我那好大哥是群主,我就跟好大哥说,你把群名称改一下,改成新300。他还说呢,你这名字起得太好了,但是可以更好,他就改成了通灵之战第16届300强。唉,他们好像都理解不了大胥国的幽默。” “啧,到底是老外,听不懂也正常,一会儿我给你发点俄罗斯笑话,丰富丰富你的幽默细菌,对老外啊还是得说老外能听懂的话。” “还用得着您发啊,他们讲得更搞笑的,我都说不出口!” 方婉一听就知道李乔客什么意思,那肯定就是荤段子了,可她不好接这话茬,于是岔开话题,道:“你叫尼基塔好大哥,可是我怎么听你说的,都是他一听你讲完就如何怎样的,你俩到底谁是谁的哥啊?” 来了!时机! 李乔客闻听母言,心知摆局的时机到了,立马信誓旦旦道:“诶,这就是您儿子的本事了,我有能耐啊,他们自然就愿意相信我。您想不想见识见识我的本事。” “行啊,请开始你的表演,我一定为你转身。”方婉以为李乔客还跟她逗呢,也跟着逗,转过身去,假装是导师选人。 李乔客开始耍套路:“不用,您坐好就行了。看着啊,我刚可什么都没做对,但我现在就可以判断,您是不是最近一直睡眠不好?” 方婉奇了:“你怎么知道?”。 李乔客笑道:“我还知道,您这几年,胃都不怎么好。” “你又知道了?” “你是不是还神经紧张?” 商人的敏锐让方婉瞬间从这三个症状之间找到了关联,笑道:“这是因果关系,我睡眠不好就会神经紧张,就会胃不好,对?或者顺序调换一下,不过你是怎么猜到的?” 当然是根据控制狂这个性格特点猜的啦! 控制欲强的的人一定在意的事情特别细节,在意的细节太多之后,当然会神经紧张,神经紧张自然睡不好,睡不好就会胃不好,胃不好又会接着加重睡眠不好,就会继续强化神经紧张的症状。长此以往,还会牵连到其他的器官,使其接连发生病变。 这些事,李乔客连方婉的脉轮能量都不用感知,就能下判断,这还是属于五行的理论,早就烂熟于胸了。 可是虽然如此,他现在却还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托盘而出,还需要循序渐进的引导,于是他不回答问题,接着道:“还有呢,您是不是经常感觉眼睛酸涩,颈椎不舒服,感觉疲劳,身体沉重” 李乔客接连说了好几个症状,全都是针对强事业心才会造成的,当然,此时他已经开始感知母亲的身体能量,以发现内在的隐疾,来确定自己的判断。 方婉回忆着,觉得好像确实如此,但她还没说话,便听见儿子摊牌了。 “妈,您不觉得这些症状,都是您搬到这个房子以后才逐渐产生的吗,您大难临头了还不知道,这个屋子克你啊!” 李乔客指着方婉的卧室,不复诙谐,神情严肃道:“您是想当一个带病的工作狂,还是想当一个健康的妈?您愿意看到哪样的未来还用选择吗?您要再不搬出这个屋子,我真怕我过不了两年就没妈了。我不能没妈,所以您必须换屋睡了!只要换了屋,就您现在这些症状,只要放松心态,一个月都用不了就能调理好。趁我今天还在,我必须确认您搬出去了,并且以后都不会睡这个屋。” 他摊牌了,但没全摊。这就是他的策略,真诚就是他的必杀技,我直接表达我的诉求,我的目的,先看你怎么办。 方婉终于明白李乔客兜这一大圈是图什么了,她笑了:“我还奇怪你要表演什么,不就是让我换个屋睡觉吗,你说一声不就得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又是当医生,又是吓唬人的,你在乎妈,妈高兴还来不及呢,搞这么多弯弯绕绕。” 呵,照李乔客对方婉的了解,单凭说一声,就想让她换屋,那绝对是妄想,她肯定不会同意。 循序渐进的摆出证据,暗示她疾病与房屋的因果关系,能说出一二三来,才能让方婉意识到李乔客对这件事的严肃态度,否则只会被当作没缘由的要求,根本不会理。 第12章 甘之如饴 李乔客见母亲答应换屋睡,愉悦地笑了:“那太好了,我刚还真担心您不答应怎么办。” 方婉笑道:“你既然这么说了,那你看哪个屋子不克我,你给我挑一个。” “妈,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每个屋子进去转转,待一会儿你选中了哪一个,就把枕头抱过去,这房子里有一个对你来说是绝对好上加好再加好的屋子,我不会给你任何提示,就看你能不能选中了,你要是选中了,那我就是铁铁的富二代了。” “现在也饿不死你,还想什么富二代。”方婉话虽这么说,却也还是开始仔细的挑选,每个屋子都转了转,走出来走进去的,每个屋子逛了两圈,就迅速做了决定。 不愧是生意人,就是莽。 但莽虽莽,却不偏不倚,她选择的恰是西北角客房,正是那个绝对三好房间!李乔客见此心中一喜,刚想跟过去庆贺一下,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一个条件。 母居东南角,非福厚不能居!否则她住一段时间就会不舒服,还得搬出来。 他走进西南角客房,道:“我刚忘了件事,我还需要您的八字,您生日我还记得,就不用给了,可您是几点生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就得等我下去问问你姥姥才能知道了,我选对了吗?” 他姥姥早没了,李乔客只能遗憾道:“刚话说得太满了,我也不确定刚说的三好房间现在还有没有了。” 方婉奇怪道:“屋子就在这,怎么还会没有呢,它又不会跑。” “唉,您不知道,它跑是不会跑,但没您的八字,这个事就唉,反正您就先睡这个屋子,您要是哪天住的不舒服了,就去南向主卧那屋住。” 他指的是那间会对公司不好的房子,住那间屋子,方婉就会性格刚烈,容易受小人蛊惑,遭人陷害,破财诸事不顺等等,但那也好过婚姻破裂。 先这么住着,慢慢改善,这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 而且,只要自己不再来住,这间房子的局也就破了,即使方婉一个人再住原先那间卧室,控制欲也不会再增长了。 方婉笑道:“本来啊,我还后悔放任你去看八卦那些东西,正是上学的时候,怎么能分心在这种没用的地方,没想到一转眼,你现在不仅能看病,还会看风水了。” 李乔客道:“额我接下来可能还得接着分心,虽然明天就得去上学了,但是《通灵之战》的节目还得录,到时候还得让我爸去学校给我请假。” “啊?还没录完呐?”方婉一听还得去,心道玩玩就得了,明天开学就高三了,哪能老把时间用在这种地方,不由有些不乐意,语气都表达着不满。 李乔客听出了母亲的不满,故作轻松道:“还有好多期呢,理论上以后可能是一周一期,总共14期就得14周。不过看,这到底算个比赛,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真走到最终决赛,要是早早淘汰了,也就用不了14周了。” 方婉闻言,就给儿子加油打气:“之前还说要拿影帝,现在就没信心了,你以后还怎么拿影帝?这可不行,打起精神来,不就仨月嘛,你这个聪明劲儿随我,落点课没什么,加把劲补补就是了,我觉得没问题。” 她忽然改口,又同意儿子浪费时间也不是没有理由,因为她忽然想到了李乔客的变化。 以前上学的时候儿子总是闷闷不言,对他说什么都敷衍了事,家长的话听不进去,那说再多不也是没用。于是想着法带儿子到处玩散心,可还是没用,儿子照样我行我素,她生怕儿子发展成抑郁,所以才在这次暑假带儿子去莫斯科玩一回。 这趟莫斯科之行,儿子仍然兴致乏乏,听傅启明说自从自己回蓟京后,儿子平常连家都不出,都成宅男了。没想到一次电视台录节目反倒变了个性,人也开朗了,还会开玩笑了,这样的改变不能不让她重视。 出于对儿子隐瞒真相的愧疚,她马上改了主意,既然儿子有好的改变,就要维持下去,正如她所说,每周落下几节课又有什么关系,哪里有儿子身心健康重要,儿子不想没妈,妈也不愿意看到一个心理不健康的儿子。 所以她一改语气,大力挑唆道:“来来来,你这手艺不能荒废了,给你妈我算一卦,你光去可不行,你还得拿第一。” “我自己都没什么把握,跟您吹吹牛您也当真,可真瞧得起我。”李乔客笑着说完,刚想问您要算什么事,忽然想到父母离婚的事,顿时心一颤,话问不出口了。 方婉自是不觉,笑道:“你就给我看看公司怎么样,未来财运怎么样,你想当富二代,我可得努力啊。” 李乔客心情一松,笑笑答应了,找出纸笔,起课,得卦,一气呵成。 他举着纸读象,道:“您最近收入不多啊,当然是以您的感觉为主,是您认为的不多,可能换我看就是一大笔钱。” 方婉点点头:“这个没说错,现在确实是销售淡季,未来呢?” 李乔客又道:“三周,三周以后您将会收入增长,对您来说算是不错的收入。” 方婉顿时笑骂道:“你到底看没看啊,3周以后就进入销售旺季了,我要没收入才不正常,你是乱猜的?” 李乔客啧了一声道:“哪能啊,我可不是乱猜的,是卦象这么说的,我还没说完就被您打断了,我一口气全说完。不出仨月,最晚今年12月底,最快12月初,您必然要破大财,但别担心,到明年,您会收入更多,也就不觉得破财有什么了,福祸相依,不要有太大的得失心就好。” 方婉顿时惊了:“你有两下子啊!” 李乔客刚想说什么,就听方婉接着道:“你所说的破财是在我计划之中的,这次我搭上了政策的快车,马上要出口欧洲,不再局限胥俄两地。所以我计划搞票大的,本来打算10月在巴黎搞个时装周,可实在档次不够,只好改到12月,先在意大利搞,提升一下品牌调性,属于正常品牌运营投入。那照你所说,明年收入提高,可见我这个计划做得没错,是该这么搞。” 李乔客鼓掌笑道:“您一个做羽绒服的还想进军时尚界,野心不小,我先恭祝时尚教母欧洲大发了。” “我就只能做羽绒服,不能做别的啊,就你那点见识!”方婉笑骂。 俩人又接着聊了许久,直到夜深才各自散了,方婉也不再睡原先卧室,搬到了西北角客房。当然,母子二人谁也没提离婚的事,俩人谁都不敢,都刻意避开了敏感话题。 李乔客躺在床上,手里飞着扑克,弹出去的扑克划过一个弧度,就又飞回他的手中,他就再一次弹出去,空手接回来,他在无意识的玩着,心里想着其他事。 母亲这边是暂时解决了,风水对人的影响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一朝一夕的长时间的影响才会发挥作用,不出一个月,母亲一定会变得如之前一样温婉,正如她的名字。 只要父亲看到母亲的改变一定会扭转心意,那这婚就离不成了,自己也就能安心享受完整家庭了。 可是。 第一,他们现在是处于要离没离,还是已经离了? 第二,他们感情不合的原因只有母亲一个人吗?父亲那边有没有什么问题? 第三,倘若母亲即使变得不再强控制欲,他们如果不交流,父亲也不会发现啊,那扭转心意就无从谈起了,即使母亲有所改变,这婚该离还是得离。 所以,父亲那边自己也得上点心,在这里空想没有任何答案,还是需要线索,一切只能等回老家再说了。 念及此处,心知暂时没有其他办法的李乔客,收牌放到枕头下,就关灯翻身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李乔客坐高铁返回了相济,他本来出发就晚,出站时已临近中午,此时李秋水还在医院,所以没来接他。 李乔客也不在意,医生嘛,救死扶伤,他上班即使没事也不能离开岗位,因为说不准什么时间就有患者上门,那可是争分夺秒的大事。以前还经常有明明休班了,却由于人手不足,就还得上工的情况,李乔客早习惯了。那是大事,接自己是小事,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他打车回家,一切妥安置当后,便观察起阳宅八卦,一看便觉得风水不好,而且极其不好! 李秋水的卧室,或者说夫妻俩以前的卧室在东北方向,是少男位艮宫。 艮宫卧室是母亲生意起家的起始,也确实对她经商有益,但长居于此却未必好,可方婉像是未卜先知一样,因为生意原因本来就到处飞,早就自发的属于不是常住了。 艮宫对母亲生意好,却未必对父亲好,父居少男位,什么意思呢,就是李秋水身份上是李乔客的父亲,但心态上却是李乔客的弟弟,徒有父亲的名分,却没有父亲的精神,这就必然会被方婉拿捏。 一个男人面对比他强势的人,会有多种反应,比如反抗,比如更强势,或者忍辱,或者依附顺从。但住这个方位的父亲却只会有一个反应,那就是无力。 他是想反抗又不敢,想顺从又不甘,又怂又想跑但又不敢跑,换句话说就是对妻时窝囊,憋屈。 李乔客看完风水,心中不由怒骂前身。 前身从初中开始玩易,到快高二了,才算初窥门庭,但不说以前,就这半年,竟然一点没想过观察一下家庭状况,风水不好都不知道,净是处理些情窦初开的情感问题,找失物,蒙选择题,能耐全用在歪门邪道上了。 哪里是本,什么是根都分不清,还学什么易,一点做人的道理不学,用些奇技淫巧便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子,真是无知者无畏! 可是,真说到底,这也不能怪他,人总有被迷的时候。 就像有人大怒之下做出平时根本不敢做的事,事后反悔,自己当时怎么那样呢?要是没那么做就好,要是如此般做就好了,于是懊悔。 这还是属于一时的,还有反悔的可能,可风水的影响却是不知不觉,润物细无声的,会直接让人思维里缺一块,以至于发生什么都不会反悔。 比如有的人特别混账,他不会想,我怎么会行如此不道义之事,只会想,接下来我还要做某事,当然,他计划的某事还是不道义,但他不自觉。换句话说,他失去了对某事反思的能力。 前身就是如此,他卧室在东南巽宫,长期住此,也就是长男居长女位,身居不正,自然思想歪。于是常常头脑不清,不知取舍,换句话说就是拎不清。 他轻信邪教是必然的,即使在莫斯科不被《创造魔像纲要》害死,也会被大胥国的邪教害死。 试想一个孩子,常年没有母亲的言传身教,一见到母亲就被控制的死死的,父亲对儿子不甚管教,又窝囊,就导致他心理上没有依靠,自然就逐渐对这个家越来越漠视,也就根本不会想到去看看是不是风水有问题了。 李乔客是儿子面对母亲,窝囊情有可原,丈夫对妻子窝囊,那就会导致心理出问题了,所以父亲睡的卧室也得搬。 可是这个房子里根本没有合适的屋子了,这件屋子只有三间卧室,还一间就是正北向的客卧,不管李秋水住东北,东南,还是正北,都不好。 这房子就不行,风水太差! 李乔客想到此处,忽然意识到,家里唯一一间有阳光的卧室就是自己那间,虽然只能晒到下午的阳光。 可明明是他们夫妻俩先住进这个房子,自己的后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但他们却把有阳光的卧室,留给了要长身体的儿子,然后从不说起,这不是无言的爱么。 即使爱含着毒药,他此刻也甘之如饴,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被家人放在心里的感受。 至于毒药,什么毒药?毒药又不是我吃的,反正罪都让前身受完了,我是来享福的。 第13章 办法 人主观上对概念的区别,就是人在客观上行动的注脚和诠释。 李乔客觉醒了就不再是李乔客,观念的改变导致他的思维模式改变,思维模式直接影响他的行为,做出与前身不同的选择。 前身漠视这个家,他不漠视,他深爱着这个家,他享受这个关系。前身没解决的问题,自己要解决,不然就跟前身没什么区别了。 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卧室就这仨,无论住哪间都不太好,他还能怎么办? 重新装修?钱从哪来?假如有钱了,装修期间父子俩人住哪? 再买一套?首先自己的钱连装修都不够,何况买房。其次父亲,即使他有钱,可他又如何会仅听一个孩子的一面之词,就抛出几十万再置一个家,这不是一个理智的成年人能做出来的事。 像对付母亲那样,靠八卦玄学震他都不行。 李秋水可能还以是自己想离婚,现在已经没人再给他气受了,方婉不来自己舒舒坦坦的,又怎么会有心改变呢,没必要换房子啊。所以这不是能靠讲道理就能改变他心意的事。 桩桩件件,都是问题,李乔客每提出一个设想,往往得不到答案,反而得到的是新问题。他抓耳挠腮,一把一把地抓头发,愁得不能自已。 换屋子就是给人换观念,现在屋子没法换,父亲观念没法改,那还怎么跟母亲重归于好? 靠说故事讲道理就想说服父亲是不行的,人都是认死理的,只要认定了的,是没法改的。人只能自救,不能靠他救。 对心里有主意的人,说再多也没用,因为那意味着不相信,对不相信的人说一句不管用,就不用再说了。 这也是他在《通灵之战》听见斯塔夫对他侮辱后,直接开怼的原因。 你不信?好,我展示给你看,你信了吗?还嘴硬?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你不愿相信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对父亲展示什么?展示什么都没用!真相摆在眼前都没用,人家本来就乐得自在,他难道还能把父亲打一顿?他反正是做不出来,再说打一顿可能更不管用了。 李乔客愁啊,一度无语凝噎。 无力解决问题,眼睁睁地看着父母离婚,却不能做什么,简直愧为人子!前身在的时候无力作为,自己来了还是做不到什么,那自己不白来啦? 他决不允许!他不能接受这样的情况发生! “歌姬歌姬歌姬歌姬歌姬歌姬,聪明伶俐!啊~啊~开动脑筋呀!” 李乔客愁得唱起来了,还是儿歌。 他自语道:“我是最聪明的一休,开动脑筋就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李乔客模仿着一休,拿两根手指对着太阳穴绕圈,妄图找出解决办法。 找母亲?她是富婆没错,可是他们已经离婚了,她就更没道理出钱买新房了。给前夫买房,谁做得出来这种事?连睡觉的床垫都得要回去! 不对! 李乔客忽然醒悟,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走进了思维误区。 不是前夫,他们还没“离婚”,不管他们是已经离了,还是要离没离,形式不重要,我知道才重要。 我知道的真相,是我们仍然是一家人,这是父母对我的认知,他们并不知道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所以我一直抱着假设他们离婚了,我应该怎么办的想法是不对的。我应该抱着他们没离婚的前提,来想解决办法。 那这就简单了,他们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他们已然感情不和,是怕影响自己学习?还是出现感情破裂没多久,现在只是各自分居冷静,两个人都没做好最终决定? 不论哪条原因都不重要,自己看起来是弱者,实则自己才是掌握主动权的人,他们对自己有所求,他们希望自己能安心,希望不影响自己学习,所以我可以拿他们对我的爱来要挟他们! 无欲则刚啊!只要有所要求,就能被拿捏!李乔客笑起来了,感谢老庄的智慧。 反者道之动,你们以为我是弱者,实则你们已经被我拿捏了,呵呵。 只要说服母亲拿钱,只等父亲搬进去,这最困难的一步就走出去了,剩下的就要靠时间催化了。等他们和好如初,是谁花谁的钱买的房,谁还在乎? 几十万对母亲来说是小钱,可要说服她怎么花出去,还需要想想用什么样的说辞。 李乔客想着措辞,出门吃午饭了,吃完饭又剃了个平头,然后去学校附近晃悠,看合适的楼盘。 虽然他现在没钱,但不影响看,好几个小区看完,他心里已经有了估算,于是直接去菜市场买了菜回家。 李乔客回家把菜放桌子上,就给方婉开视频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妈,你身体安康啊?”他还记得昨天因为没先跟母亲问安就被骂的事,所以开口第一句就先问安。 方婉怪笑道:“你是盼我出点事怎么着?你不是早上刚跟我分开,我好不好你还不知道。” 李乔客大感疑惑,怎么又被骂了,到底该不该问安啊,他奇怪道:“不是您让我先问您的吗?” 方婉翻了个白眼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了?” 得,她显然是不记得了,李乔客顿时大感委屈:“昨天我一下飞机您不还因为这个骂我一顿吗,这就忘啦?那我不白挨骂了?” 方婉想起来了,没好气道:“那会儿是那会儿,这会儿是这会儿,能一样吗,这还用我教?” 正反都是她有理,不问安挨骂,问安还挨骂,他怎么就老被骂。 李乔客直无语,只好无奈告饶道:“别骂啦妈,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方婉也不是非得抓这件事不放,她没那么多时间,她又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只是她觉得事情性质不一样,有必要教育教育儿子,随口的事,这会儿见儿子服软了,也就不再多说其他。 她看着视频里熟悉的环境,点点头:“哦,你这是到家了?怎么才到啊?” “中午就到了,我爸没在,我出去剪了个头,刚买完菜回来,你瞧,牛肉炖萝卜,补补气。”李乔客说着把视频冲向饭桌上的菜,扒开塑料袋给她一样一样看。 方婉心觉奇怪,儿子有一下午时间,却只说了剪头买菜两件事,其他时间干什么了,其他事怎么不说,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她,于是好奇道:“你中午到了不跟我说,现在才说,你光剪头就剪了一下午啊?做什么妖呢?” 李乔客很老实,直接摊牌,他笑嘻嘻地道:“嗨,我能做什么妖,看房呗。” 方婉只觉得荒谬,声音顿时大起来了,大叫道:“看房!?你还说没作妖,你看房干什么?” 李乔客仍然很老实,笑嘻嘻地回答:“还能干嘛,买呗。” 方婉见李乔客嬉皮笑脸的,又觉得轻松了。 一下午没见,儿子就想买房,这让她觉得事情超出了掌控,所以要追问儿子意图。可儿子浑不在意的一副无事不可对人言的老实模样,又让她觉得儿子只是在跟她逗着玩,就像昨天讲故事一样,都会开玩笑了。 于是她调笑道:“你哪来的钱买房,再说你买房干嘛?你要包养小情人啊?” 李乔客仍旧嬉皮笑脸地:“什么小情人,没有的事,您别诽谤我啊!再说了,我没钱,我妈有啊。” 方婉诧异道:“谁是你妈?我可没钱,你别想了,不可能,想什么美事呢?” “这我就得说道说道了,昨儿我是给您算了一卦,我告诉了您能挣钱的办法,也不跟您多要,不要9千万,不要9百万,只要90万,怎么样?很划算!” “呵呵,真是没有白吃的午饭啊,不怎么样!再说了,那是你想的办法吗?还讹人,你当我钱是大风刮来的?” “嘿嘿,这都被您瞧出来了,确实不要90万,只要38万就行了。” “你真去看房了?”方婉忽然意识到,儿子刚说的可能都是实话,没有开玩笑,她不自觉严肃起来。 90万对高中生来说是很夸张,可38万基本就是相济市的平均房价了,都可以买个100多平的二手房了,可见儿子是真的去实地考察过了。可是他为什么有买房的想法,这才一下午没见,她就觉得事情有点脱离了掌控,不由地心紧。 李乔客好似看不出母亲的严肃,语气仍然像开玩笑:“那还有假,怎么样妈,38万对您来说洒洒水啦,要没我肯定您的计划,您要投资出去可还得提心吊胆呢,相当于38万买了几个月的心安,多值啊!” 方婉登时大怒:“李乔客,我现在就提心吊胆了!你到底想干嘛!?出去玩一趟怎么变得这么异想天开!?老实说,你为什么要买房!” “滋滋溜。” 李乔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听见家门电子锁的声音响起,他扭头看了眼,道:“可能我爸回来了,我叫我爸一块批斗您。” 方婉沉默了,电话那头暂时安静了。 李乔客平常跟父亲也不怎么说话,是典型的中国父子相处方式,他见李秋水推门进家了,连忙恭敬道:“爸,您回来了。” 李秋水一边换鞋一边道:“奥,乔客儿回来啦,跟谁说话呢。” “跟我妈,我找她要钱买房呢。” “买房?你买房干嘛?”李秋水只觉得奇怪,刚进家门就听到这么大一个消息,都没反应过来,问话都有点蒙蒙地。 “住呗,还能怎么着,您快说说我妈,她在蓟京住那么好的房子,我们爷俩住阳光都没有没有的房子,这不公平!” 李乔客说着,把手机转向李秋水,夫妻俩瞬间视线相交,都沉默了下,但为了不让儿子察觉异样,还是李秋水先开口道:“啊,你挺好的啊?” 方婉皱着眉,脸拧成了一团,气愤道:“我不好!你回来的正好,李乔客要干什么,你给我问清楚,我这还有事,挂了!” “哦哦,你忙你的,我有分寸。” 第14章 吃不了软饭的男人 李秋水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一边,坐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儿子:“李乔客,你想干什么?” 李乔客忙道:“别这么严肃,爸,我就是想着,现在马上高三了,学习越来越紧张,我每天光骑自行车就得半小时,一来一回就是1小时,1小时啊,能背多少书我都不敢想,就全浪费在路上了。” 李秋水淡定道:“那我给你买个电动车不就行了么。” 李乔客一愣,反应了下才说:“额好主意,现在我决定了,我还要个电动车。” 李秋水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了:“你为什么非得买房不可呢,有个电动车不就够了吗?还嫌不够总不能给你买车,你也开不了啊。” 李乔客摊手无语道:“我也没要车啊,我就是要个新房子。” “那你要,我反正是没有。”李秋水开摆了,反正油盐不进的模样。 “呵,本来就没找您要,您到时候送我个电动车我就知足了。” 李乔客说着就要回卧室,接着找他妈想办法。 李秋水一见自己没办成事,顿时亡魂大帽,条件反射似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大叫道:“你回来!你要倒反天罡啊?你还要找你妈要!?” “您又不给,我只能找我妈要了。” “不行,我不同意!” “不用您同意,我妈同意就行了。” “她也不能同意,她同意也不行,男人花女人的钱,像什么话,你还有没有点男子气概?” “我妈又不是别人,我花我妈的那不是天经地义吗,你花我妈的钱才算男人花女人钱好不好。” 李秋水闻言顿时大怒:“我就没花过女人钱!”又道:“从来都是我花钱,我什么时候需要你妈给我花钱?她再有钱,我都用不着她给我花。” 李乔客解释道:“可是她不是给你花,是给我花啊。” 李秋水愣了下,皱眉道:“你什么意思,给你买房你住我不住?谁给你做饭?谁给你洗衣裳?” “您也得住啊,我一个人住像什么话?我妈回来都得住。” “那我成什么了,不还是你妈给我花钱,别人知道了怎么说我,吃软饭的!”李秋水怒不可遏,大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怒吼道:“你想让你爸吃软饭!?” 李乔客连忙劝道:“爸您冷静点,没说非得花我妈钱,您买也行,我不挑。” 李秋水的怒气也就几秒钟,发出来就没有了,所以也听劝,他施施然又坐了下去才道:“我买?我给你买个电动车不就得了。” “唉,这不是又说回去了吗,那我还得找我妈要。” 李秋水见李乔客又要去找他妈,连忙起身去拉住:“你回来!” 他眼见对儿子态度不管用,只能讲道理,于是拉着儿子坐到沙发上,对膝而坐,语重心长地道:“不是不给你买,是你还没到时候,你现在买了干什么,又能住多久?以后结婚又得买一套。你爸我的钱可是一针一刀挣出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花那个冤枉钱就图离学校住的近点,实在太浪费,有个电动车不是一样的吗。你就别老烦你妈了,她自己一个人在蓟京忙,你不体谅体谅她就算了,还要给她找麻烦?再说了,这房子多好,还是我跟你妈结婚的时候就住进来的,你也在这里出生的,你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房子就没点感情吗?” “可我看这房子不好,风水太坏了,阳光都没有。” “呵,你就在外边待了半个月就会看风水了?真是长能耐了。” 李乔客见李秋水不仅不信,反而嘲讽,顿觉无趣,他也不想解释什么,只是纳闷道:“爸,您不信就算了,咱也别吵。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妈给我买房,您只是一块住,怎么就成了吃软饭的,您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我就是不能花女人钱,只要我住就是我享受,我不可能吃嗟来之食。你是我儿子,你就得跟我一样,还是说你想让你爸没有骨气?”李秋水说到此处,便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李乔客道:“可咱一家人,有什么嗟不嗟的,分什么谁给谁。” “那不一样。”李秋水立马反驳道:“你爷爷从小教育我,男子汉要自立自强,遇到困难迎难而上才算真男人,讨饭吃还算什么男人?你妈虽说是一家人,可到底是个女人,是女人就只能花男人的钱,没错她可以自己挣,可只要与我相关,那就一定得是我花钱才行,男子汉的气节就体现在这些方方面面里面了。你想想以前,什么不是我花钱,水费电费燃气买菜,出去玩,是不。” “虽说你妈现在生意越来越大了,用不着我给她花钱了,也不让我给她花钱了,可咱到底是个男人,人家不要,咱不能上赶着,人得知道分寸。儿子你记住,你要想当个男人,可以流血,也可以流泪,但唯独不能花女人钱,这是你爷爷教给我的,咱俩从来也没怎么这样说过话,这话我今天也教给你。” “所以啊,我给你买个电动车就行了,你也别找你妈再要房了。她同意我也不可能同意,你好好想想,行不,就别烦你妈了,这么大了也该体谅体谅她了,是不。” 李秋水说了很多,最后见李乔客没话说了,低头沉思着,这才心情放松下来,他起身拍拍儿子肩膀,去做饭了。 李乔客眼见父亲油盐不进,思想固化,不由得发愁。 即使母亲同意给买房,可父亲不搬进去不也是白瞎,那房子就根本没买的必要了。父亲不改变思想就不会搬进新房子,不搬进新房子就不会改变思想,这是死胡同啊。 一下午的努力好像都白做了。 李乔客还在愁思,就听见李秋水说:“你这买的什么啊,萝卜,牛肉,好啊,咱刚说了那么多,我刚教育你要有男子气概,正好给咱们爷俩补补气。” 李乔客忽然发现了父亲的观念bug,不由问道:“您把女人当弱者看,为什么我同样是弱者,您反而能花我的钱呢?” “就这个?你孝敬我不是应该的么,我高兴还来不及,说难听点,以后我年老无力,不还得靠你养老,我养你小,你养我老,说什么弱者不弱者,这话可别跟你妈说,她非揍你不可。” 李乔客无语地回屋了,观念太顽固了,他是怎么做到不同观点还能自洽的,对儿子用孝道观念,对女人用封建观念,真是哪个愿意相信就用哪个呗,这也太难教化了! 可话说回来,自己有什么资格教化父亲呢? 人家确实也没错,人要自强的观点有什么错,易经开篇就是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可自强的人又怎么会导致自己婚姻破裂呢,因为母亲同样要强,两个人都没错,都是要向上,可两个人却因此发生冲突,直至感情不和。 他好像明白了他们感情不和的原因所在。 父亲是个传统且顽固的人,他要做他心中的男子汉,所以要照顾妻儿,为妻儿付出是他观念里抹不去的。 可当母亲在生意做大做强的同时,他没有付出的对象了,而且因为行业的差别,甚至连帮什么忙都做不到。他这时自然会对自己的身份认知产生扭曲,他会潜意识去分析。你不要我付出,好,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帮助不认识的弱者,为弱者付出可以说是心善,对亲人弱者付出,可以说是责任,责任一旦没有了,那不就是不相干的人了吗,不相干的人为什么要住在一起,这不是找别扭嘛。 所以说,母亲的强控制欲只是一个方面,也许父亲是受不了,但这只是猜测,也许他受得了呢? 经过今天的谈话,他才发现,父亲的观念才是夫妻不和的最根本的原因,是观念的改变直接导致两人的相处模式发生变化。 母亲作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商人,毕竟是敏感的,她或许察觉到了父亲态度的变化,日积月累的相处下来,她自然也会改变自己的相处方式。长久之下,两人都逐渐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变化,以至于关系不断恶化,最终貌合神离,离心离德。 -媳妇,我能为你付出我就很幸福。 -老公,你能为我付出我也很幸福。 -媳妇,我为你付出你怎么又不幸福了? -老公,你的付出跟不上我的眼界了。 -媳妇,那我不为你付出了,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老公,你为什么对我冷漠了,是不是太放任你,应该多管管你? -媳妇,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 -老公,你从这到那,不要我管这家里还成什么样子,垃圾场都有可能。 -媳妇,我想跑,我该怎么办? -老公,你烦我了,能过过,不能过离。 李乔客在心里模拟着夫妻俩人的心路历程,心中猜到可能这就是真相?那父亲这头算是堵死了,只能从母亲那里找突破口,至于买完房,父亲怎么住进去,他一定会再想到办法。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买房赶快搬出去。 李乔客想事情的时候,李秋水已经做好饭了,俩人吃饭谁也没多说什么,不说平常就是这样,两人此时都各有心思,饭桌上自然就更没什么话了。 吃完饭李秋水要出门看电动车去,扬言明天就给他搬回来,李乔客哦了声没有其他回应,等李秋水出门,他就给方婉发信息。 第15章 同学之间 方婉实在太能打岔了,她太抓细节,这导致他们每次聊天,都是天南海北的都扯完才能说事。 李乔客也只能尽力做最后的努力,把自己的诉求用文字表达清楚,免得方婉再问其他什么不相干的。 他构思了用词,于是这么写到。 妈,说实话,老家这房子风水太不好了,住久了会影响夫妻不和,我虽然没见过你们俩吵架,但我担心影响到你们感情和睦,虽然你到处飞,我也不知道这房子风水有没有真影响到你们。但是对这种事,咱是宁信其有不其无,怎么也该防范了。 再说了,对您来说只不过是花点小钱,给咱换个新家。老家的房子客厅里连阳光都没有,你们屋也是,我卧室都只能晒到下午一会儿的阳光,以前没条件咱就不说了,现在有条件,为什么不换呢,换个新家,哪怕您最近回不来,等过年您回来也住得舒坦啊不是。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住这房子,绝对考不上好大学,这么跟您说,我平常考试即使能有高分也没用,等真高考考试,就净会考一些我不会的题,高分不用想了。您想想我昨天跟您说的话,风水对人的影响可不止是身体上的疾病,运气都会受阻,我能算到您12月有大笔支出,您就应该仔细想想我的说话到底对不对。 我不是小孩了,成年礼都过了,我有自己的判断,您应该相信您儿子。我爸是个顽固,即使您买了他也不想住进去,他那边还要您做沟通,我就不说什么了,您想好告诉我。 尊敬您,妈妈。 方婉看到信息后,脸上变颜变色,最终还是有了决断,做完一些安排,就给李乔客发视频电话,秒接,可见李乔客一直再等消息。 方婉此时不见怒容,颇为和颜悦色道:“儿子长大了,心里有这个家了,妈很高兴。妈不是不信你,你要当影帝的事妈可都记在心里了。妈下午那会儿可不是生气,妈是害怕,我是真怕你做出点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妈心里没谱啊,你真该早点说这番话,你早说清楚我还能不信你吗,对不?” 李乔客苦笑道:“早说您也让我说啊,话都没说几句,净挨骂了,那妈您的意思是?” 方婉道:“买,应该买,但这事用不着你管,你就好好上课,我已经让相济市的门店店长去查房源了,一会儿把她推给你。不过咱也别买新房了,还得装修,时间不等人,等她看好卖主,你就跟她去看看环境,主要是你住得舒服,你要定下来了,就让店长去办,其他你不用管,都以公司的名义。” 李乔客闻言一喜,面露喜色:“那我爸那您可得劝劝他啊,他这个顽固,说什么不花女人钱什么的,根本说不通,他不搬过去谁来照顾我。” 方婉笑骂道:“得了你,莫斯科待半个月不也过来了,你还能饿死自己不成,行了,你爸那边我做工作,你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知道了不。”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李乔客直接唱起来了,又跟方婉聊几句,就挂了电话,明天还得上课呢,得早点睡。 他加完那个店长,聊几句就要睡了。还没睡着呢,李秋水就回来了,他都没等到明天,今晚上就把电动车弄回来了,李乔客自然没什么不可,骑上去试了试就感谢老爸,然后上楼各自睡觉去了。 第二天,李乔客就骑着电动车上学去了。 李乔客进了学校,还没到教室呢,就看见马诺和他宿舍里的人从食堂吃完饭,正往教学楼这边走,两方人马远远就开始打招呼。 马诺隔着老远就嬉笑着叫道:“那是谁啊?仙儿哥回来了。” 一群人纷纷乱哄哄的起哄大叫。 “半仙儿早啊” “半仙儿,莫斯科咋样啊。” “仙儿哥,稀客啊稀客,啥风把您吹来了。” “是屁风,我知道,他使用了屁风。” “我说早上就听见屁神叮咣五四的乱放,感情是召唤仙哥呢?” “屁神不叫,半仙儿不到!哈哈哈。” “哈哈哈。” 等人群都到跟前,李乔客才跟他们打招呼:“早啊,你们,刚吃完呐。” 马诺调侃道:“唉,你不在吃饭都没胃口,才吃了四个包子就吃不下了。” 李乔客习惯性吐槽:“这不有我没我都一样嘛,感情你是一点没少吃啊。” 有同学笑道:“不一样,可不一样,他还多吃了一个呢,你在的时候他吃仨就饱了。” 马诺遗憾地摇头:“挑拨离间呐,仙儿哥你得信我,本来是该吃仨,我一想起你,就替你吃了一个。” 李乔客笑骂道:“我可信不过你,一个暑假长高不少啊?你就这么想我?想我想得都长高啦?” “我是长高了,可你也成小龙人了,你尾巴呢,藏哪了?” 马诺看李乔客额头两边一边一个包,于是一脸好奇,还装模作样去李乔客身后看,似乎真的要看看尾巴在哪。 李乔客鄙夷地推了马诺一把:“滚你,还想让我吐槽你,以后别想了。” 马诺大惊:“你这就有新欢了?” 其他同学顿时起哄。 “马诺快说那句,快说那句。” “马诺你能再表演一次那个吗,就是那个,你说句话呀。” 马诺不屑道:“你们让我说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铃铃铃” 上课铃响了。 李乔客推着众人一块进教室:“别扯淡了,上课上课,赶紧进教室。” 上课就是上课,李乔客很投入的学习着知识,其他同学的小动作,递纸条理都不理。 这学期就要把高三的所有课都学完,时间压力不可谓不重,何况他以后还会请假去莫斯科接着录《通灵之战》,时间用一点少一点,浪费不得。 但幸好,一个暑假回来,他的理解能力也大幅度提高了,这让他学习效率大幅度提升。以前老师讲课,有时候还会觉得半懂不懂的,还得需要做题才能融会贯通,再做更多的题才敢说掌握了这个知识点。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学什么都觉得很简单,高中的习惯是老师开讲前,最好能预习一下,他现在光预习就预习明白了,像是所有课程都变成了数学概率课那么简单。 莫斯科之行,看起来像是诡异又凶残的被害自杀,但是现在自己感受到的可全是好处,没一丁点坏处,难道《创造魔像纲要》并没有怀有恶意?那我是否不用再找谁复仇了? 有这么平和的环境学习,有家庭即将重归和睦,身边有朋友,大家有理想,有未来,光明可期。这一切的安稳,好像都没必要去破坏,或许不要去寻找答案了。 可自己当时是发了誓的,我怎么发的誓言来着,只要手册怀有恶意,我将必找到其从属及所属,那这归老天爷管啊。我如果碰见了手册所有者,那就说明手册怀有恶意。假如我一辈子没有碰到,那不就说明那本纲要没有恶意吗,那誓言不成立,也就不用复仇了。 完美。 不过这是最理想的假设,应当未言胜,先思败,抱着手册可能怀有恶意的假设,我现在应当多储备点,处理神秘的手段才可以。 李乔客想着怎么能多点神秘手段,想到了自己比较信赖的佛教徒身份上。 恩,昨天把这事给忘了,自己之所以是密宗门下,在家居士,还是父亲给带进去的。 听父亲说,做医生这行的,就鲜少有不迷信的,总得找个心安所在。父亲找的是佛教,于是早年间也带自己去皈了依,拜了宁玛派师父。可是前身当时年纪小,根本没在乎什么皈依,一看要看的是佛经就兴致乏乏,不怎么研究了。 现在想起来,师父的面容真是历历在目,甚是清晰啊。 李乔客心有感叹,忽觉得不对,师父的面容太过清晰了!在脑海中出现,竟然像是掌中观纹一般,这怎么正常呢? 他以前可是连父母模样都观想不甚清晰的人,怎么师父的面容竟似音容犹在,绕梁三日的感觉。 他的记忆,想象力,感知力,灵感,等等,是大幅度提高了没错,但也不该显现的如此清晰,因为其他人就不能在脑海中这么清晰,要知道自皈依见师父那次,这已经过去了多少年? 这什么原理? 该不会早年拜的师父真的是大德?真那样那就省事了,根本不用到处找什么了,再重新回归原道不就得了,要知道佛教的神通可不比什么神秘学手段差。 关键是修行方法有脉可查,法脉渊源,修炼安全,是经历超过两千年的时间检验过的,历史上有多少聪明人,过江之鲫都不为过,他们都没对此产生过怀疑,自己什么斤两,就更没理由怀疑了。 李乔客心中有了计较,决定今天回家就问问父亲有关师父的事。 学习进去时间很就过得很快,一上午都不知不觉过去,中午放学跟马诺几个一块去食堂吃了午饭,吃完饭他们几个回宿舍午休,他就回教室午休。 回家一来一回就20分钟,还不算上楼下楼时间,索性还跟以前一样,趴在桌子上睡。 中间他还接到了《通灵之战》节目组的邮件,让他这周6号,也就是星期日去录制下一期,看样子是通过海选了,就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也通过了,他也懒得再去新300群里吹水,问谁过谁没过。 他此时要补足精力,下午还有四节课要上,本来就比其他同学落了早晚自习不上,要录制《通灵之战》还得连请周六周日周一三天假,落这么多课,正常上课时间就更没道理荒废,最好拿出全部精力。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李乔客还在做卷子,张田田凑过来了:“哎,仙儿哥,帮个忙。” 李乔客头也不抬道:“曰。” 张田田小心翼翼地,好像是在看李乔客,其实眼珠子到处转,生怕有人听到她说话:“我问个事,你别跟别人说,你能不能给我算一卦。” 李乔客看她模样就知道是要问感情问题,她的感情问题只跟马诺有关,马诺对这事有点避之不及的感觉,他怎么会背刺好朋友呢,于是他马上义正言辞道:“张田田,咱俩不熟,你来问我这个合适吗?” 张田田摆手作揖道“你小声点声,我求你了,我给你钱还不行吗,50行吗?” 李乔客不为所动,不搭理她了,继续做自己卷子。 张田田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哀求道:“100行吗?” 李乔客不由叹口气,她手晃来晃去的把题干都挡住了,他都没法专心审题了! 他毫不压低声音,以正常分贝道:“张田田,我不是从前的我了,我是不会挣你这不义之财,背叛我的好伙计的。” 张田田要是聪明,就应该知道李乔客真正在表达什么,他的好伙计就是马诺,他不给张田田算卦就是不准备帮忙,就不用再问了,找他算卦不是难为他嘛,简直是不让他做人。 “哦,我知道了。” 张田田说了就走了,李乔客还好奇你知道啥了,你到底懂没懂我意思,不过他也没傻到问出来。 随她怎么想,她走了这卷子就能做下去了。 不过他还没接着做下去,马诺又凑上来了:“张田田过来问你啥了?” “滚!”对马诺不用客气,直抒胸臆即可。 “没提我?” 李乔客大怒:“看不见朕在这处理政务!监斩官何在?把马诺拉出去斩了!” 第16章 斩你桃花你还得谢谢我 李乔客说到底还是个高中生,跟高中生在一块,荷尔蒙迸发,大家说几句就得闹一下,你杵我一下,我绊你一脚的。 李乔客免不了俗,接连被打扰,题根本做不下去,索性不做了,把马诺脑袋夹在胳肢窝里,往教室后面走,边走边大喊:“老虎凳呢,老虎凳准备好,犯人要上刑了!” “不至于不至于……”马诺还在大叫,同学们见状,纷纷嘻嘻哈哈地围观。 “我来了我来了,按住他。” “可逮住这小子了!” “为民除害呀!” “跟我走!杀马诺!”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啦!” 口号叫得震天响,但就是没一个人上前动手,就是围着看热闹。 李乔客见没人动手,只好悻悻地松开他,道:“我可得劝劝你了,你怎么这么不得民心,你身为太子,以后还怎么接朕的大宝?你该反思啦!” 马诺呸道:“你多大脸呐?让你皇阿玛我这么现眼,你还有点孝道没有了?” 李乔客不是原先的李乔客了,他觉得有必要点点这个伙计了,道:“我就奇了怪了,你又不喜欢人家张田田,你管那么多干嘛,人家愿意找我说什么就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马诺直叫屈:“她坏我名声啊,我以后还怎么泡妞,我不得关注一下她是不是偷摸说我坏话。” 同学们纷纷笑骂,调侃。 “你还有什么名声,早臭大街了。” “到底谁坏谁名声啊,人家找人说话你就得关注一下,你咋不关注她跟数学老师说啥了。” “我看见她去办公室了,马诺你快去问问老师,她跟老师说啥去了。” “你就是喜欢张田田,还不承认。” 大家随口笑谈,没人当真,都是见天的打闹惯了的。 李乔客回道:“你什么名声,人家说得是实话啊,也没到处说啊。” 马诺叹了口气,道:“是实话没错,可那是我一年级啊,我一年级说要娶她,整个小学她拿这事笑话我,到处去说,到现在逮着机会就对我不依不饶,她什么意思,她要再到处说,我还泡不泡妞了?这不就是坏我名声。” 李乔客更纳闷了:“可也没见你泡妞啊?” 马诺哼了一声,不忿道:“我这不是等着更好的么,她要坏我名声,到时候更好的姑娘不跟我处了咋办?” 李乔客终于知道这个好朋友是什么想法了,忍不住指点他:“你这话说得就有问题,更好的,什么叫更好的,你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错过更好的呢?” 马诺信誓旦旦:“不可能!错过的还怎么能是更好呢?肯定是因为不好才错过。” “错!不是这么说的。”李乔客摇了摇头:“你这么想,假如你18岁以前遇见80分的人你不珍惜,等你18岁以后你遇见的都是70分以下的的人了,你还去哪找更好的,更好的已经被你错过了,但你18岁不这么觉得,还以为自己以后会遇见90分的人呢,可你再也碰不着更好的了,你要是老想着更好的,呵,你可能就得注孤生了。” 马诺鄙夷道:“你这是没出息的想法啊,人肯定是每年都有进步,只要进步就一定会遇见更好的,呵呵,所以我说错过肯定是因为不好。” 李乔客见马诺有点想辩论的架势,根本不想多说了,诚恳道:“伙计,咱俩是不错的,我跟张田田就不熟,所以肯定不会替她来跟你说话。但我作为你的伙计,只有一个建议,你不升级还想推boss,是想peach。” “想想我的外号,你怎么确保自己未来一定是进步的呢?”李乔客拍了拍马诺的肩膀,没再多说,返回自己座位做卷子去了。 说话不听是因为不信,对不信的人没什么可说的,一句话点到就够了,这是李乔客的处世观。他身为朋友,刚才已经说得够多了,再说下去发展成辩论,那就没什么意义了,反而坏了两个人的交情,没那个必要。 没人来烦他,他终于可以安心做卷子了。 下午5点半他放学了,他推了自己电动车出校门,一个中年女人正在门卫外面张头张脑的,太引人注目,李乔客一眼就看到了,那女人就是他妈推给他办事的王店长,那模样跟头像照片一样,他连忙骑过去停在那女人面前,道:“是王阿姨不?” 女人打量了李乔客一眼,笑道:“哎,是乔客儿,长得真标志,跟方总似的,瞧这大个子。” 其实现在方婉不算好看,她年轻的时候或许可以说是还算漂亮,但自从生意越来越大,她就跟漂亮没什么关系了,尤其是控制欲强,周身都一股英气,贵气,脸上的棱角越来越分明,年月增长,肉也多了。 一般人们看这种人,心中是不会有好看与否的判断观念的,因为这种人身上的气质更明显,没法让人忽视。 人的关注力有限,会自觉的分清重点,当视觉重点放在气质上,面貌好与否也就很难起分别了,除非刻意去看。 所以王店长这番话,只是她身为方婉下属的一番客套话,当不了真。 王店长道:“你妈妈让我来带你去看房子啊,我今儿联系了几个卖家,给你发了好几条信息你都没回,我想着方总安排下来的事要紧,就来学校门口等你来了。” 李乔客也不知道让人等了多久,闻言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王阿姨,我上课呢,手机关机了,没注意,现在还没开机呢。” 王店长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学习要紧,我这不等着你了吗。是这样啊,我刚约了个卖家,就等你放学了,你要没事咱俩一块去看看?” “这么快?!有时间有时间。” 李乔客大喜,昨天下了决定换房,今天就看房去,这是什么效率啊,本来以为买房是最麻烦的,没想到一条信息就定下来了。 怪不得老妈生意越做越大,带团队的能力,工作效率,都不可小觑,有这样的手腕,成为富婆也是应该。 王店长叹道:“时间不等人呐,方总说要快办,实办,办好,所以今儿我就全弄这事了,专门看学校周边的房子,今儿约的这个也不远。”她说着指向学校旁边的一个楼盘:“你看那边,那个小区就是了,走着过去都不到10分钟,” “那咱现在过去?”李乔客很期待。 “卖家已经到了,不过我得嘱咐你几句,一会儿呢咱们去房子里面看看,你妈妈说了,要以你的感受为主,主要是让你住得舒服。我照办归照办,但你看房的时候,即使喜欢,也别露表情,你偷偷给我比个手势,我就有数了,剩下的我来谈,你就回家就行了;你要不喜欢,就什么都不用做,咱明儿再去看别的。” 李乔客自然全听王店长的,什么目的不言而喻,省钱嘛,不寒碜。俩人约定好,就各自前往,在小区楼下汇合后才一块上去。 卖家自然是跟王店长沟通,大人在,哪有小孩说话的份,他哪知道,决定房子买不买的,还真是李乔客说了算。李乔客也乐得装小孩,到处溜达着看。 他看来看去,越看越觉得好。 这是四室一厅一厨两卫,原木风格的装修,各种配置一应俱全,阳宅方位的组合,阳光的照射,无不令他满意,甚至隔着窗户都能俯瞰到学校的操场。 这房子超过了130平,肯定不止38万,不过那就跟他没关系了,反正方婉有钱,既然能带他来看这房子,肯定也是心中有数,再说他又不是为了自己住才要换房子的。 归根结底,他换房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变李秋水的阳宅地理,从而让他转念。李秋水只要住进来,住西北方乾宫卧室,就是父居本位,身居正,自然念头也会开始改变,到时候再劝和父母就容易多了。 不过阳宅对人的影响起码要住三个月,基本要到公历新年以后了。到时候父母和好,夫妻二人同住乾宫,父亲成天卦,母亲成泰卦,自己住东宫,大大的好! 他按照约定,偷偷给王店长比了个喜欢的手势,王店长收到讯号,自然就知道接下来的谈判该怎么做了。 王店长对李乔客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家,等我回家我再跟你说。” “那得。” 剩下的他就不用管了,高兴的下楼,骑电动车的路上都忍不住哼唱起来。 回了家,李秋水还没回来,李乔客打开手机才发现他爸早就给他发信息了,说今天不回来吃,同事有聚餐,让他自己出去吃。 李乔客不由心中警铃大作! 跟同事聚餐?有女的没有?有未婚的没有?有跟父亲看对眼的没有? 这可不行! 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观点是很难转变到对面立场的,那自然性格也就会很难改变。 像李秋水这样的,失去了方婉这一个付出对象,会不会另外找一个付出对象?就像方婉不控制点什么就不舒服,她不自觉,李秋水自然也会因为心理对象的缺失,从而转移目标,再找一个新的付出对象,这是很有可能的。 老爸该不会外面有桃花? 呵,别看我不知道你八字,我照样斩你桃花!你还想外遇,想得美! 第17章 各自的事 李乔客想到就立马做,出门迅速吃了饭,就去花鸟鱼虫市场买仙人掌,大盆小盆买了一大堆,骑电动车运了好几趟才运到家里,全都一溜摆到正北客卧里面,连带着针线盒剪子刀等利器,用意就是压李秋水的桃花位。 等他收拾完,本来就没有多少的阳光屋子,此时摆完仙人掌,更显冷意,体感温度与室外直感觉得差个几度。 李乔客环顾一圈布置好的屋子,颇有成就感,心道,老爸,你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居身不正,我这可是救你呢,否则你找谁都白瞎,最终还得面临现在的局面。你就等着谢我,哈哈哈哈。 某个饭馆内。 李秋水正在跟同事聚餐,不过聚餐的只有他和他同科室的一个女护士。 “陈静,我觉得你要辞职还是过于冲动了,你还是应该再想想。”李秋水对面前的同事如此说着,还那两根手指敲了敲桌子,以加重自己的语气。 陈静苦笑一下,道:“水哥,我是真受不了王医生了,他好几次不分青红皂白,就往我身上甩锅,我解释他还不听,我说什么都被他指责,我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他一直这么说啊。” 李秋水给陈静倒了杯水,示意对方请喝,才缓缓道:“首先呢,我也知道王医生这个人什么样,你看我搭理他吗,他这个人就是不找事不舒服,没事他都得挑点事出来,这么多年了,大家也心知肚明,他就是有技术没道德,不就是持技凌人么?可大家干的都是救死扶伤的事,平常吵吵也就算了,真碰到伤患,上了手术台,还能扯后腿不成?” “所以啊,你和气,他就当你软弱欺负,对这种人,你退他就进,你只能他进你也进,那这事也就起不来了。” “可我” 陈静凝眉刚想说什么,李秋水打断她,接着道:“其次呢,我们两个合作也有两年多了,咱们配合多默契,我每一台手术的成功都有你一半,你得知道这可是救人性命,甭管手术大小,好歹也是功德一件,这么救死扶伤积累功德的事,你却要辞职不做,我也不说什么积阴德这种虚无缥缈的话了,这首先就对不起你学的知识,你是想浪费你的天赋啊!我是真心实意想劝你留下来。” 陈静盯着李秋水的眼睛,有释怀又有点泄气道:“水哥,我知道你意思,可我就是发不起火来,我就是委屈,我还说不出来,王医生一直得寸进尺的,我有心跟他吵,都不知道说什么。” 李秋水笑道:“你拿出你跟你对象吵架的劲头对付他就行了,不用搭理他说什么,他要说什么你都往心里去,说难听点,你即使换个地方,难道就不会再遇到这种人吗,再遇到这种人你怎么办,还要辞职吗?你退一次就会一直退,不要逃避,面对它,解决他,自己改变了,这事也就不是事了,说到底,你还是把事看的过于严重了,它就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没有对象水哥,我也不怎么会吵架。”陈静看似解释了一句,见李秋水没接话茬,又道:“不过你意思我是听明白了,我再想想,咱不说这些了,说说你,你跟你老婆怎么样,科室的人都猜你们要离婚了,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秋水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两口,举着水杯道:“我们毕竟是自己人,你们看出来了,我也没必要瞒你什么,跟你撂句实话,但你别往外说,就你知道就行了。” 陈静马上打包票道:“你放心,你还信不过我么。” 李秋水放下水杯道:“其实还没有,但也差不多了,孩子毕竟在最要紧的时候,不能影响他,再过一年,孩子上了大学,我们离不离的,也就没什么要紧了,现在分居都快半年了,我还发愁过年的时候怎么办呢。” “孩子他妈不是一直在外面跑么,她不回来过年不也正常嘛。”陈静安慰李秋水:“水哥你就别多想了,孩子在要紧的时候,等他放假,你看紧点,让他把时间都放在学习上,他也就没心思想别的了。” “唉不说这个了,我们聊点其他的。” 等两人边吃边聊完,各自回家,已经很晚了,李秋水回家看儿子戴着耳机练听力也就没打扰他,自己收拾收拾就睡了。 李乔客虽然戴着耳机,却心有所感,知道父亲已经回来了,于是听完一个单元就去找父亲,打算聊聊师父的事情,走到他卧室门口,却发现里面刚好灯熄了,于是也不打扰父亲,又回去接着做卷子了。 第二天早上,俩人各自出门上班上学。 李乔客回到学校仍然拿出全部精力应对学习,只要到了学校就尽可能不想其他事,近期他也就有两件额外的事,一件就是买房搬家的事,听说已经谈妥了,今天正在过手续,没什么可想的。 另一件就是9月6号星期日去录《通灵之战》,9月5号就得飞,先坐一个多小时高铁到蓟京,再坐近8个小时飞机到莫斯科,赶到录制现场又不知道要消耗多少时间,一来一回保守估计就得20多个小时,全浪费在路上了,等再回到学校来,可能就得到9月8号周二了。 人一沉浸去某事,就会觉得时间特别快,李乔客就如此,等下午放学的时候还有点恍惚,只觉得今天过得真快。 他想着房子的事就开了手机,果然王店长已经在校门口外等着了,他连忙欣喜地推电动车跑出去。 王店长晃着钥匙,冲李乔客笑道:“办妥啦,这是房屋钥匙,收起来。” “那这房子就属于我们啦?” “可不,法理上虽然属于公司的,但是你妈妈给你们用,那就是属于你们的了。” “那我想什么时候搬都行是不。” “当然,你用帮忙不。” “不用了,谢谢你啊王阿姨,这事办的太漂亮了,我回头就找我妈给你请功。” 李乔客回家就收拾自己屋子,本感觉东西不多,但越整理越多,好久都没打包完,他正收拾的时候,李秋水回家了。 “爸,房子下来了,咱搬家。” 李秋水愣了下,随即大怒:“我不同意!” 第18章 父子 李乔客在自己卧室收拾东西,只觉得越收拾越多,这个也得拿,那个也有用,只好先把各种物件分门别类,活儿还没干多久,就听见家里大门电子锁响,心知是李秋水回来了。 李秋水一进家门就听见扯胶带嗤嗤咵咵的声响,不由心奇,鞋还没换好,就朝李乔客卧室问道:“你干嘛呐儿子,胶带咵咵响。” 李乔客闻言停下了收拾。 他走出来迎接父亲回家,随口便说。 “奥,收拾收拾,咱新房办下来了,准备搬家啊。” “搬家?” 李秋水先是一蒙,转而怒道:“你还是找你妈了?!我不同意!” 李乔客佯装惊讶道:“啊?我妈没找您做思想工作啊?” 做什么思想工作,照方婉的性格,有了什么决定,说一句两句最多了,李秋水哪有不听的份,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当初跟他妈说是这么说,您得给我爸做思想做工作啊,可那是建立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说出来的,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就还装作“不知情”的模样。 自那天视频通话后,方婉就没找他说什么,儿子的问话没由来,李秋水不禁皱眉道:“她给我做什么思想工作?” “她没跟您说啊?房子是她找人办的。”李乔客说着右拳敲左掌,笑道:“恩,看来是想给您个惊喜。” 李秋水眉头更紧了:“惊喜?惊吓差不多!你要不跟我说,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李乔客顿时哈哈大笑道:“哈哈,蒙古人,您成蒙古人啦?” 这是李乔客的谈话策略,李秋水跟方婉不一样,李秋水的思想极为顽固,说不了几句就会被激怒,为了能使对话正常进行下去,他只能诙谐,装作这只是一个轻松的对话。 你生气了?我感受不到就是没有,你看我笑模笑样的,还能发得起火来吗? 虽然李秋水身份上是李乔客的父亲,可心理上到底是李乔客的弟弟,平常李乔客想吃什么就做什么,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一般都顺他的意。所以只要涉及到李乔客的,李秋水基本都是以儿子的意见为主,很是顺从。 今天也是这样,李秋水看儿子不在意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发火也没道理。说到底,儿子想要不想要是一回事,可实打实的房子却是方婉买的,方婉要是不想买,儿子说再多有什么用,归根到底,根在方婉那。 李秋水没什么火气了,他只是有点无奈,只能兀自地坚持。 “你严肃点!说正事呢还嬉皮笑脸,我反正还是那句话,你妈买的房我不住,要搬你搬,我不搬。” 李乔客见父亲眉头松动,明明心知劝也没用,但还是忍不住再劝父亲,于是一改诙谐,变得真诚起来。 “爸,这房子我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新房环境好,阳光好,比这舒服多了,连装修都不用,直接就能搬,您为什么就是不同意呢?” “理由我已经跟你说过了,看来那天跟你说的话,你是一点没听进去,我今儿还得教育教育你,你这才出去半个月,怎么就变得这么嫌贫爱富?你还有点男人样没有?你就不害躁?” 李秋水却以为儿子出了趟国就变得眼界高了,这跟方婉的变化不能说一样,但很相似,他已经失去妻子了,还能失去儿子吗?所以他想用激将法,唤醒儿子心中的阳刚之气。 可李乔客根本不接招。 “我不害躁,我妈爱我我干嘛害躁,她爱这个家,给咱换个好房子干嘛要让她失望。反正我肯定是要搬的,今天收拾完,明天我就搬。” 这番话就是俩人的信息差了,李乔客已经偷换了概念,把方婉爱自己,换成了方婉爱这个家,他的用意也很明显,你有气找我妈去,可你敢吗?我妈爱这个家,你爱吗,爱就得跟我走。 他已经不想谈了,直接下通牒了。 只要等他搬过去,李秋水为了照顾他,无论如何也就得搬了,这是李乔客对父亲的信任,你想不想是你的事,你做不做却得随着我。 “那你搬。” “您同意啦?” “我不可能同意,要搬你自己搬,我是不会搬。” “我自己怎么行呢,您不去,谁给我做饭,谁给我洗衣裳?” “让我给你干活你想起来我了,买房怎么就不知道跟我商量商量!” “您那么大声干嘛,要吼也该吼我妈去!” 李乔客见父亲的分贝越来越高,不由皱眉,制止他的怒气。 “我只不过是享受一下胜利果实,以前咱没条件就算了,现在有条件换好房子了还不住,那不是有病吗,人干嘛要吃无谓的苦,没意义呀。” “道理我跟你说了那么多遍了,我也不想多说了。” 李秋水又开摆了。 “我话放这,我照顾你没问题,但只能在这个家里,你要出了这个家,你想干什么我要管不了,那我就管不着,就不用我再管了!” 李秋水短短一句话用了6个我,可见他真的是相当在意自己的尊严,先是对妻窝囊,现在儿子也不听管了,他越说越激动,忍不住话就越来越重。 “您是想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吗?” “不是我想,是你想!你不听话,胡思乱想,嫌贫爱富,我说了你还不听。只要你在这个家,我就是你爸爸,可你要出了这个家,那就是你不认我这个爸爸。” 李乔客见父亲已经偏执地无可救药,话越来越重,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了,谈话就得往回拉一拉,于是他循序善诱道。 “咱们不能谁年纪大就听谁的,咱得讲道理,我在这个家听您的是没错,可是换家这是给我们生活条件改善,对我们都好的事。” “亏您还是教员,大同教是怎么说的,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需要,创造高品质生活!我们换新房这就是美好需要,就是创造高品质生活!人家大同教大力推动发展,您却要开历史的倒车,故步自封,就因为您一己之私,一句不花女人钱,就要让我和我妈陪您一块住这个阳光都晒不到的房子里吗?” “您的觉悟呢?您的道理呢?您说的再大,大的过大同教的道理吗。” 李秋水见儿子口气不停,一连说了这么多,气极反笑,他冷笑道。 “呵,长大了,真是长大了,都学会扣帽子了。你一个社会蛀虫,不事生产的学生,竟然有脸说创造高品质生活,你创造了什么?你哪来的底气说这番话,你对自己有没有清晰的认知啊,拿别人给的东西说是自己的,你这不是小人吗!” 李乔客顿时大怒,怒吼道:“小人小人!我就是了小人了!怎么样?!” 他说罢直接扭身回房,根本不给李秋水反应的机会,就锁住了卧室房门。 在他看来,前身就是一个小人,所以才会把自己作死。 他自睁开眼来就修持己身,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中存乎一道。 眼下父亲非但没看到自己的改变,竟然还以为自己是前身那个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孩,这分明是否定他的出现,否定他的改变。 这是他心中无意识的逆鳞,最厌烦与前身有什么相似之处。 此时被父亲如此辱骂,直接让他失去了理智,开摆了。 “你!你!” 李秋水怒喝着,支支吾吾,踌躇不前,最终还是没追上去。 他叹了口气,去做饭了。 等饭做好,李秋水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着叫儿子吃饭。“儿子,吃饭啦。” 李乔客也不想再有什么争执了,决定已做,按计划执行就行了,没必要因为中间的情绪插曲就改变什么。 他的最终目的,到底还是要靠换风水改变父亲的观念。 只要父亲换了房,现在的事就都不是事,他倒时候还得感谢自己此时的坚持。 饭桌上,俩人像是平时一样,各自沉默着吃饭。 李秋水忽然出声。 “儿子,咱不搬了,行吗,你还想让爸求你吗?” “不行,必须搬。” 李乔客面无表情,态度坚决,说完一句就不再多说。 李秋水也没再说起其他,直到饭吃完,父子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今天是9月2号,自己8月31号到的相济市,晚上定下来买房,第二天9月1号就看了房,今天就拿到了新房,效率快到这样的地步,也花了三天了。 自己9月6号要录《通灵之战》,9月5号就得出发,眼看在相济的时间就剩下明后两天了。到莫斯科一来一回,就得三天,等再回来就下周了。 母亲有一句话说的好,时间不等人,一拖二拖,事情就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了,要提早改变,就最好这两天赶快把事敲定好。 当初总以为买房是最困难的,没想到却是让父亲搬进去最困难,两天的谈话没有任何进展。 但他也不失望,早在预料之中,只不过身为人子,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这两天跟父亲说那么多,也只不过是做无关痛痒的尝试,最终还是要看他的行动。 李乔客心中计算着时间,心中逐渐有了计较。 第19章 觉悟之下 第二天。 李乔客在家自觉地早自习完,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上学了。 一上午还是照常上课,到第三节课下课了,他找到马诺。 “走啊马诺,去所里交点材料?” “没尿,你自己去。” “有事跟你说,快点。” “啥事啊?” “等放了学中午对抗一下?” “你说打篮球?你不是早不打了,你还行吗?” “还行吗?呵呵,看来得给你长长记性了。” “你光说没用,行不行得场上见。” “那说准了,你组织一下,打不了全场就打半场。” “我还以为你变性了,这暑假一回来,你整天在那做卷子,搞得我很没意思啊,今儿怎么有兴致打球了。” “我可是为了你好。你多不得民心啊,前天那么多人叫着要弄你,你打打球,哪天真挨打了也能跑得快点。” “滚犊子你,他们也就嘴上厉害,哪像你,最不是东西!” “行了别废话了,你快去联系人,争取全场啊,我相信你。” 到底准备时间太少,整个课间就10分钟,等李乔客俩人从厕所回来,就还剩几分钟,马诺刚串联几个人就上课了,到中午,堪堪组织了一场半场赛。 他还颇为遗憾地说,中午时间太少,大家吃了饭就得回宿舍,等下午放学的,那会儿人最多,肯定能弄个全场。 对抗一开始,双方就极致地激烈,都不惜力,因为本来就打不了多长时间,打球的时间太珍贵了。马诺他们几个住宿的,还准备不去食堂吃,等回了宿舍,午休的时候吃泡面,才能把时间多挤出来点。 这就导致本就不多的比赛时间里,自然有多少劲用多少劲,大家全都肆意奔跑,跳着高。 快临近宿舍楼关门的时间,两队还是打了个差不多比分,谁也不服气,李乔客和马诺互相放着狠话,说是晚上有对方好看的。 几个住宿的跑着回宿舍了,李乔客本来想直接去学校旁边的新房午睡,想了想那里什么都没有,还是叫了出租车回老房子。 他打算今天中午就搬过去,东西也不用多带,一床被褥,一个行李箱,一部分要看的书也就足够了。其他的东西,等李秋水搬进来再搬也不迟,这两天也就是临时凑合着睡。 说到底,他还是怕了李秋水,不想再跟父亲起冲突,要是等他晚上回家再搬,两人在家里碰上,指不定又要出点什么事。吵起来算轻的,李秋水拦着他不让他出门,那才是坏他的计划。 搬家很容易,出租车开到单元楼下,一包被褥,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他一趟就运进电梯了,等在东宫卧室铺开自己床褥,这家就算搬完了。 新家收拾了差不多,就该下午上课了,他腿着就进了学校,10分钟都没用了。他要跑快点,还能再快点,也就几分钟。 中午没睡觉,下午上课的时候,照常来说会脑袋发沉。李乔客到现在,已经超过12个小时没有进食过任何食物,净是喝水充饥了,但他反而意外地发觉,自己注意力更集中了,思维更敏捷了。 挨饿的好处没让他有半点欣喜,仍然照常听课做卷子,等到下午第二节课,他开始感觉饿得实在受不了,直感觉胃一阵阵痉挛,生理上的痛苦令他不忧反喜,心中只为自己的明智感叹。 果然应该多消耗能量,不然得到啥时候才能饿晕过去。 这就是他的计划!苦肉计! 父亲啊父亲,我不吃饭,你总得来给我做饭,我饿晕了你也不来吗?只要你来了,你就得留下了。 李乔客的同桌看见他手捂肚子,还问呢:“你肚子疼啊?” 李乔客摆摆手道:“没吃饭,饿得。” “你那么有钱咋不吃饭啊?” 李乔客听这话就懒得搭理,直接把头趴桌子上了,右手来回搓揉小腹,以缓解来自胃的抗议。 他同桌讨了个没趣,也不多问了。 到下午放学的时候,他反而感觉不到饿了,胃里没一丁点感觉,一点感觉不到胃在哪,像个正常人似的。 李乔客知道这是饿过头了,心道正好,可以打篮球了,还得接着消耗更多的能量。于是跟马诺一起,俩人在一队里加上其他同学,跟别的同学打全场对抗。 他以为自己饿过头了,正常了,但对抗打了还没半小时,他就直冒冷汗,步伐缓慢,身子都弓起来了。 肚子实在太疼了! 马诺见了,抽了空档走到李乔客身边,关切道:“你什么情况,肚子疼啊?” 李乔客叹口气笑道:“没事,午饭没吃,饿得。” “你都这样你还打啥球啊,别打了,先吃饭去。” “没事儿,再打会儿。” “你脸都白成什么样了,你这不找罪受嘛,行了行了,吃饭去吃饭去。” 李乔客确实疼的受不了,只好骑着电动车回了新房。 他到了家就给李秋水发信息,说了新家地址,说了自己在新家里,今儿不回去睡了,等着李秋水搬来给他做饭。 此时李秋水还在老房子里做饭,等他做完,菜都摆上桌了,发现儿子还没回来,他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打开手机发现有一条儿子发的信息。 “爸,我在新家里,今儿不回去睡了,等你来给我做饭啊,地址是这里” 李秋水登时大怒! 他把手机重重拍在饭桌上,盯着饭桌上冒着热气的饭,直感觉自己被辜负了,他粗重地喘气,“呼”地把桌子上饭菜全都拂到地上,顿时叮咣乱响,满地狼藉。 李秋水盯着自己造成的烂摊子,久久不语,呼吸缓缓正常了,最终起身又盛了碗米饭,不顾地上,一口一口,慢慢吃,吃饱后,才收拾了地面。 他直到睡觉,都没回复李乔客的信息。 隔天。 李乔客还是没吃早饭就去学校了。 他此时感觉走路轻飘飘地,脚踩在地上像是踩在棉花里,别人说话总得反应会儿,注意力十分涣散,老师讲什么都感觉在听天书。 时间一点点过,他也不知道到第几节课了,忽然听到老师说。 “你们不像极个别同学,家里有钱,你们都是普通人家孩子,不好好学习” 李乔客感觉全班很多同学都向自己望来,他茫然四顾,看见同学们表情各异。 我是极个别同学? 他心里不舒服起来。 有钱?有钱有什么用?爹娘不照样离婚了? 他忽然对这个老师极度厌烦起来,以至于听见老师说话就犯恶心,一阵阵干呕,直想吐。 他高举手。 “李乔客,你什么事?” “我要上厕所。” “上厕所,你下课干什么去了?憋着。” “我憋不住了。” “憋不住了你就尿,别影响其他同学。” 李乔客站出课桌,他眼神涣散,盯着老师就解裤腰带。 “李乔客你要干嘛?!” “您不让我上厕所,又让我在这尿,我听您的呀。”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全班哄堂大笑。主要是太意外,没想到李乔客平常安安静静的一个人,竟然敢这么玩,简直不把老师放在眼里。 有同学偷偷竖起大拇指,嘴里啧啧称奇道,到头啦伙计! 老师感觉威严受损,气得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一起了,他怒吼起来。 “你给我滚出去!” 李乔客很听话,默默地走出教室。 今天天气很晴朗,室内室外明亮度差了许多,他感觉天上的太阳太亮了,视线里,太阳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眼睛睁不开,于是扭头躲避阳光。 奇怪,怎么太阳还在视线里,好亮啊,都看不清路了。 李乔客奇怪地心想,我不是躲开太阳的直射了么。 视线里,一片片金星闪烁着,中心亮光越来越大,以至于什么都看不清了,那亮光很快吞噬了金星,视线之内一片白茫茫,再之后就开始变红,又变黑,好像到晚上了。 李乔客视野内一片漆黑,意识也越来越迷糊,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到晚上了,该睡觉了,于是站着身子就闭上了眼睛,随即,他高大的身躯后仰着倒下了。 马诺见李乔客失魂落魄的出去了,于是也举手大叫:“老师,我也憋不住了。” 同学们又是哈哈大笑,老师刚安稳好的课堂又乱成一团。 老师刚才威严受辱,已经不敢强令了,他闻言脸色不好,想发作,又怕把教务处引过来,只好道:“快去快回。” 马诺欣然领命,走出教室就看见李乔客在不远处,呈大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心咯噔一下,马上扭身就朝教室里焦急地大喊:“老师,李乔客晕过去了!” 相济市第二医院。 李秋水此时思绪万千。 媳妇不在,儿子也不在,昨天火发过之后,直感觉心里空落落地,一整宿没怎么睡好,醒一会儿睡一会儿,现在精神不振,喝着茶叶水,提提精神。 儿子昨天在新房睡得怎么样,他像自己一样失眠了吗,他为什么非换房不可呢,不是已经给他买电动车了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得无厌了,唉,到底放心不下啊,他自己好好吃饭了吗,应该不会饿着自己,那天真不该跟他发火啊 正有一口没一口地滋溜茶叶水,见自己助手陈静进来了,他冲陈静点下头算是打招呼了。 陈静却道:“水哥,刘姐好像在咱医院门口看见你儿子了,不知道是不是,没认清” 她还没说完,李秋水手机响了,是儿子班主任,他正纳闷发生什么事了,接起电话听见里面声音传来。 “我是李乔客班主任,是李乔客爸爸吗?” “我是。” “是这样的,李乔客今天低血糖在学校晕过去了,学校医务室没有输液条件,现在已经被同学送到二院了,你好像就在二院。” “发什么什么事了?他怎么会低血糖呢?” “具体我们也不清楚,听同学说,昨天他可能就没吃饭,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吗,孩子正是要紧的时候,家长得多上点心,吃饭是小事” 李秋水已经耳朵开始一阵阵嗡鸣,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了,他隐约意识到了儿子低血糖的原因,忽然眼泪流出来,不受控制地慌乱拉住陈静的手,语气很无措地道:“刘姐看见乔客儿送哪去了吗?” 李乔客做了个梦,他被魇住了。 梦里所有人都不相信他,马诺不相信他,同学们不相信他,老师不相信他,父亲不相信他,母亲不相信他,尼基塔不相信他,连斯塔夫这个令人生厌的家伙也跳出来了,对他指指点点。 “我知道你不是李乔客了!你不用再装啦!” “我从来没装过!我就是我!我就是李乔客,李乔客就是我!” “斯塔夫说的是对的,你确实是个骗子,何莫斯,我们都不相信你了。” “尼基塔,我是把你当好大哥看的,你不是要学武术吗,我教你啊,你别走,我教你啊,你回来啊!我教你!” “你回来有什么用,该离婚还要离婚,李乔客,你以后没妈啦。” “不,妈,您相信我,我一定可以让你们复合的!” “你是小人啊,儿子,小人不能成事的,你别白费劲啦。” “我不是小人,爸,我真是为了咱家好,您相信我啊!” 别走,你们都别走,我证明给你们看,你们看啊,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没有什么我做不到啊,我是主角啊,我想做的一定都能做到!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他无助地哭泣,好像又变成了小时候孤儿的样子,没有依靠。 忽然,他感觉有人回来了,有人牵起了他的手。 是谁? 他睁开眼睛想看看这人是谁。 视线逐渐清晰,沉重的身体,洁白的墙壁,难闻的药味儿,视线中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正抓着自己的手,目光复杂的摩挲着。 是老爸! 李乔客终于看清了,刹时鼻子一酸,旋即眼眶里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下来,他虚弱着开口,无限的委屈全都在此刻汹涌爆发。 “爸,我饿呀” 他嚎嚎大哭。 李秋水笑中带哭,眼眶红红地安慰儿子。“爸给你做饭,爸喂你吃,昂。” …… 第20章 七把钥匙 2015年9月5号,蓟京飞莫斯科航班上。 昨天李乔客从饿昏过去,到下午再醒,晚上再睡,一天都处于混沌的状态,根本没有深入思考的能力。 今天一大早起来他感觉精神满满,现在在飞机上,正好回忆一下这两天的事。 昨天,李秋水见儿子虚弱无比,忍着泪水左右开弓,狂煽了自个儿两个耳巴子,以表愧疚之心。 再之后的事情,就都顺理成章了。 他给儿子喂完饭也答应了搬家,但是因为今天李乔客要飞莫斯科,所以李秋水计划叫个搬家公司搬。 他拍着胸脯保证,等儿子再回相济市,肯定搬完家了,都不用他操心。 父子两人不用多说什么,都明白对方的心意,也再没嫌隙了。 当前就是最好的状态。 李乔客心中直倒苦水。 本以为改风水是很容易的事,没想到人的作用有这么大的影响,当初以为买房子是整个计划中最困难的一步,哪知道父亲的观念才是最大的障碍,苦肉计都用了才成。 虽说最终结果是好的,但这件事情很值得复盘。 计划是计划,但执行的过程却与人有关。自己有着正确的观念,却不被人认可,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太年轻,对别人来说自己只是个稚嫩的小孩,这张脸的影响太大了。 哪像前世,孤儿出身,生活困苦,一边要上学,一边还要打零工挣钱。导致明明16岁的年纪,看起来却跟26差不多,甚至发生过陌生的同龄人见了自己叫叔叔这样的糗事。 目前自己穿越的时间尚短,总共才重活了5天,整体的气质虽然有了很大的变化,但面相还没被影响。 玄学上讲,面相三年一小变,七年一大变。 自己冒然被召唤到这个世界,脸还没来得及匹配自己的思想,等身体和自己完全匹配后,怎么也得到19岁了。 如果说父亲之前是身居不正,那自己现在就是心居不正。 自己明明是小孩子的身体,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思维方式,这不能说不好,但是一旦遇到事,还想凭借着原先的习惯做下去,便必会遇到阻力,就像这次。 不管自己怎么想,旁人看自己是个小孩,这是客观事实。 所以以后,小孩子就得有小孩子的做事方式,太像个成年人反倒受阻,何必自讨苦吃,得改。 李乔客打定主意,以后行事一定要匹配自己的年纪,接着分析其它。 这次劝父亲搬家困难重重,还有第二个原因。 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所以,若想被刮目相看,就得士别三日。 前身跟父亲待的时间太久,已经形成刻板印象了,虽说离开过十几天,但再回到相济市,跟父亲相处的时间也只有每天晚上吃饭时候。 自己重活一世,短短两三天,还根本来不及改变父亲之前的印象,导致父亲还以为自己是之前那个毛头小子。 仔细回忆起来,自己现在的习惯和思维方式已经不纯粹了,既不是前世的李乔柯,也不是之前的李乔客,而是两者的综合。 所以这可能是父母都对自己的变化没那么敏感的原因。 不过都无所谓了,这件事之后,自己就没有什么所求了。 等三个月左右,父母两人都转了念,就得撮合他俩见面,相信他们一定会有士别三日之感。 “呼~” 李乔客呼了口气,大觉成就感满满,成事总是令人愉悦的。 一路无话。 李乔客是蓟京时间十点半起飞,等落地是18点多,莫斯科时间此时还是下午一点。 来接机的不是傅启明,是尼基塔。 尼基塔自从李乔客回国之后,一直在skype上给他发消息,可是李乔客这周事情太多,状态不好,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跟他聊太多。 直到昨天他才给了尼基塔准信儿,说今天下午到。 尼基塔收到信儿后期待极了,两人初次见面就互相觉得对方亲切,一大天的时间相处下来,不知道说了多少话,俨然忘年交的模样。 如果不是李乔客还要回国上学,他在海选当天就准备跟李乔客来一次彻夜长谈。 所以李乔客跟他说今天到之后,他早早地就在机场等了,都等了半个小时才终于看见了李乔客出来。 尼基塔三步并两步上前,先给了李乔客一个深深的拥抱。 “咳咳,尼基塔,你好啊。”李乔客被搂的喘不过气,笑着打招呼。 “好久不见,朋友,欢迎来到莫斯科。”尼基塔情感充沛的感叹。 李乔客见尼基塔如此情真意切,心中即使感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合适。 他还不习惯被如此强烈的感情表达,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都鲜少有人如此对待过他,于是嬉笑着打趣。 “别这么肉麻了尼基塔,要不是你已经结婚了,还有个小孩,我简直会以为你是个男同。” 尼基塔毫不在乎,手舞足蹈:“哈哈,你这个家伙想得太多啦,好朋友见面干嘛拘束,让一切礼节见鬼去。” 李乔客揶揄道:“你的想法我倒是能理解,我就怕别人以为我也是个男同,那可坏事了,我可还没女朋友呢,你离我远点,别坏我清白呀,尼基塔先生。” 尼基塔听李乔客称他先生,就很不满。 “把蔑称去了,你内心戏真是够多的。” 他收敛情绪,打量着李乔客,有些感慨:“你怎么又长高了,你长得太快了。” 李乔客现在可不是比尼基塔高点有限了,尼基塔看起来179左右,李乔客这周虽说没怎么好好吃饭,也长高了3厘米,现在183的他就要比尼基塔高出不少了。 李乔客面色得意,口气却懊恼地叹了口气:“长得快也有长得快的烦恼,我现在都骨质疏松了,还得吃着钙片才行,像个老头子一样。” “哈哈哈,骨质疏松啊,走,小老头子,我带你去吃大餐,给你补补身体。” 李乔客也不在意对方给他乱起外号,俩人边走边说,出了机场同坐尼基塔的车,驱车近1个小时才停下。 进了餐厅,主宾落座,汤菜上齐,等服务员走开后,俩人又接着聊。 李乔客踌躇着,有话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合适。 尼基塔见他欲言又止,几度闭嘴不言,他皱了皱眉,道:“何莫斯,你不坦诚,这可不是对待朋友的方式,你有什么想说的说就是了,又没有人来堵你的嘴巴。” 李乔客笑笑:“我总是觉得,倘若问出来会不会十分冒昧,可是我又实在太想知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合适。” “没有什么冒昧唐突,你尽管问就是了。”尼基塔混不在意。 “那我就问了,我一直好奇的是,你是怎么得到你的能力的?你肯定不是从小就会召唤灵魂,中间一定有过程,你是经历了什么吗?” 李乔客满脸好奇,期待地看着尼基塔。 尼基塔恍然道:“就是这个呀,果然不冒昧,这当然没什么可对你隐瞒的。” 他坦坦荡荡,施施然,又有些好笑道:“不过要我说,你就是想得太多了。何莫斯,一点冒犯都接受不了,我们还算是朋友吗。” “我们相处,你不用有太多顾虑。像我上次说的,眼光不好,是因为不了解,我们在了解中才会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一直拘束着自己,那就是枉费我想跟你交朋友的心了。” 李乔客见果然没冒犯到对方,忍不住催促道:“好好,我知道了,你快说你是怎么得到能力的,上次海选的时候我就想问了。” “我一句话就能跟你讲完。” 尼基塔伸出一根手指摇晃着:“我是从圣经里领悟到的。” “圣经?”李乔客诧异的重复道。 “没错。” 尼基塔点点头,又道:“你有读完过圣经吗?” “看倒是看过,因为《创造魔像纲要》的原因,我去查了一点资料,不过只看了旧约开始的一点点。”李乔客说到这里,摊了摊手做无辜状:“你知道的,我现在还在准备高考,没有多少时间去看课外读物。” “那你肯定不知道圣经中的七把钥匙了?” “确实不清楚。”李乔客诚实地点头。 “那我可以简单的跟你描述一下。” 尼基塔掰着手指头数给李乔客看。 “金钥匙,也叫作信心之钥,作用是打开心门,就可以成为神的子女。” “银钥匙,也叫天窗之钥,或福气之钥,作用是可以打开天窗,令神赐福。” “政权之钥,作用如其名,只有一国之主的君主才能执掌。” “福音之钥,作用是打开福音之门,凡福音之门打开的地方,即使教堂被关闭,教会也不会被关闭,仍然会有福音流传于这片土地。” “知识之钥,这是认识神的知识,是得救之道,拥有知识之钥就可以进入天国。” “最后,死亡之钥,主耶稣曾经死了,但又活了,就是因为他胜过了死亡,死亡和阴间的钥匙在他手中。” 李乔客边听,边自己分析。 这七把钥匙,每一把都听起来大而化之,大而无当,像是在说空话一样,既有点抽象,好似很高大上;又有点不知其所言,不知道有那些作用,又有什么用。 可结合尼基塔自己的真实情况,这七把钥匙又显得十分接地气,好似功能是显而易见的,正如他所述说的这样。 这种矛盾的感觉令他迷糊了一会儿,才沉吟着,拉着长音道:“恩所以,你领悟的是死亡之钥?” “正解!”尼基塔笑着肯定道,然后解释。 “我的家庭都是虔诚的正教信徒,我从小就接触圣经,当然我那时候还没有这样的能力。但在我人生成长过程中,我逐渐形成了一个观点,这个观点牢不可破,随着我见识越多,反而愈发牢固,那就是,人走到哪里都需要钥匙。” “从你早上一睁眼,你的卧室有钥匙,你的抽屉有钥匙,你的柜子大门,自行车摩托汽车,凡你走过的地方,都需要钥匙。” “人这一辈子,基本被钥匙包围了。” “这还只是实体的钥匙,还有许多看不见,但又确实存在的钥匙。比如名牌大学的学历,这就是通往职场的敲门钥匙,你持着什么钥匙,就只能进什么样的公司;比如社交,你没有赤诚这把钥匙,就很难进入他人的内心;乃至于人体,人体到处都是锁,你不通过训练就很难打开某些枷锁,无法突破人体障碍。” “所以我相信,人类的生活就是不断获取钥匙的过程。当我有了这样的感悟后,我再读到启示录一章18节的【我曾死过,现在又活了,直活到永永远远,并且拿着死亡和阴间的钥匙】时,我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就是那天,我领悟到了钥匙媒介召灵法,说白了,基督打开阴间的钥匙,被我得到了。” 第21章 传染进行时 尼基塔口中的正教,就是基督教的分支东正教。 东正教不是一个单一教会,它是由十五个自我管理的支派组成,根据其所在的国家命名,比如君士坦丁堡正教,耶路撒冷正教,俄国正教,希腊正教等等。他们对圣事、教义、礼拜和教会管理有着统一的认识,但是自行管理各自的事务。 这就区别于有罗马教廷的天主教,他们不承认天主教教皇是神子代理人,或者根本上来讲,是因为他们认为圣子圣父圣灵,是三位一体的,这跟天主教的主张有质的区别。 所以东正教之所以自称正教,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唯一正确的基督教会。 而尼基塔口中启示录1:18的内容其实是耶稣的自述,他最后把耶稣称为基督也是有渊源的。 基督意为受膏者或受洗者,而耶稣是耶和华的儿子,是天然的受膏者,所以有时候信众们也会把耶稣叫做基督。 耶稣是名字,基督是身份。所以不管怎么称呼,都是表达同一个人。 这些是李乔客知道的,可还有更多是不知道的,就比如这七把钥匙,如果不是从尼基塔这里听到,他起码一年内,可能是接触不到这样的信息的。 “所以基督打开阴间的钥匙,并不是一个实体的钥匙?”李乔客有点释然,见尼基塔点头肯定他的说法,又接着道。 “而是一种知识,或者说技能,或者说能力,或者说是去某个地点的途径,之类的形而上的概念。” 尼基塔挑了挑眉:“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不然我的能力来源没法解释。” “真是神奇啊!” 李乔客感叹着,喝了口水,放下水杯。 “感悟结合信仰,竟能使人产生如此不可思议的灵媒能力,不得不说世上的怪事可真多,以后再遇到什么我可能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尼基塔摆摆手,挤眉弄眼的道:“这没什么不可思议的,300强群里有一个选手才算不可思议,你猜她的能力是什么?” “是什么?” 李乔客一脸好奇,海选那天大部分时间他都跟尼基塔混在一起,尼基塔知道,他却不知道,是落了什么瓜没吃? “是ai!她竟然妄图跟手机里的人工智能对话来得到答案,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我想起来了。” 李乔客对这个人也有印象,他呵呵笑着附和道:“海选的时候,她在舞台上就曾问过siri幕布后面是什么,我当时都惊了,灵媒还有这样的?可惜你没在旁边,我都没地吐槽,这届选手太有才了。” 尼基塔晃起大拇指开玩笑道:“我们300强群里,卧虎藏龙啊。” “没错,各个深藏不漏,要是不展示,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天才出现。” 李乔客笑哈哈打趣完,又道:“对了,你当时说的什么答案让你通过了海选。” “我的感知是,屏风后面是一个男人,他在剧烈的运动着,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明显感觉到他很亢奋,很愉悦,很享受,我大概是这么说的,你呢,你说的什么答案。” “一个指挥家正在指挥线上演奏会。” “这么详细!?” 李乔客言简意赅,尼基塔却瞪大了眼睛,很是震惊,罕见的表现出了失态。 他很清楚,李乔客既然通过了海选,那就意味着他说的是对的,可是这答案太详细,太具体了,虽然李乔客的表达只有一句话,但涵盖的信息,却比他对状态的描述,指向性更强。 谁的灵感更强,就像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了一样。 “当然。”李乔客眨着眼,不解尼基塔的反应:“节目组说要说的详细点的啊,我肯定往具体里面说。” 尼基塔反应过来李乔客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他震惊的是李乔客感知的详细程度,李乔客却以为他问的是为什么描述这么详细。 但他也不想因为俩人灵感强度的高低就被李乔客小瞧,于是顺着李乔客的意思道:“往详细里说当然好,但你说得过于详细了。” 尼基塔这一点点心态转变,轻易就被李乔客感受到了。 他脑子里转了下才明白,自己刚才误解尼基塔的意思了,可尼基塔装作无事发生就有意思了,他什么意图就值得玩味了:他感知不如自己还不想让自己知道。 哈哈,给好大哥一个面子,不笑话他。 他心里偷笑,面上却没有动静,仍然装作理解错了的样子。 尼基塔道:“这么说,像我那样对状态的描述一定是不犯错的,因为那是含糊且笼统的,我的表述一定是对,但这是相对于知道真相的人而言。” “工作人员知道幕布后面的答案,自动就会把我的表述替换成正确答案。观众们也提前知道答案,所以他们也会认为我说的对。” “但是,假如我要说给不知道真相的人,他们或许就会认为我什么都没说,说了也白说。” “可你的表述就不一样了,你的表述不是状态描述,而是下定义,你一下定义,不论知道不知道真相的人,他们都会形成一个具体的印象!这次你是说对了,倘若下次你感知的不那么准确,你还用下定义这样的表述,就一定会让人觉得你说错了。只要别人认为你是错的,你就失去机会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李乔客拿着汤匙搅拌着小碗里的罗宋汤。 他悠然道:“可是我只是如实表述我的感知,如果错了那就错了,错有什么好怕的,我做题还有错的时候呢,人总应该被允许犯错的。” “年轻真好,真是无畏。”尼基塔颇有感慨,眼中似有羡慕之意。 “老实讲,来这个节目的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或是扬名得利,或是当做灵修考试,也包括我。可你不一样,我看不出你冲击冠军的动力与决心,也看不出你参加这个节目的目的。你坦坦荡荡,没有任何得失心,好像来这里只是玩一个游戏,根本不在乎结果。” “你的感受是对的,我确实把《通灵之战》当做一个游戏。” 李乔客放下汤匙,喝了口水,然后盯着尼基塔,诚恳道:“实话说,报名之前我是十分渴望最强通灵师这个称号的,冠军曾一度吸引的我欲罢不能,我也为此做过努力。” “之前没告诉你的是,《创造魔像纲要》就是我那时候接触的,我太迫切的想要学会更多的灵媒手段,所以一时不察,竟被这么一本手册坑害到上吊。幸运的是,我并没有死掉,反而穿越世界来到这具身体里。” “那天之后,我就像是重生一样,观念变化了许多。所以《通灵之战》呵呵,真就是个游戏。既然来了,就先做下去,但这没什么值得费心的,毕竟我还是个学生不是吗,我的未来还很广阔,拥有着无限可能。” “我以后也许到非洲做个酋长,也可能研发个真正的人工智能。相比之下,这么一个小节目,只能算是我成长路上一个小阶段。” 李乔客以一个小玩笑做了结尾,他声调并不高,但句句铿锵有力,周身散发着令人信服的气质。 四方邻桌吃饭的人都无意识停下了吃饭言谈,侧着耳朵听。 没人觉得这个大胥国年轻人在大放厥词,就像听到别人说【我今天晚饭准备吃大列巴配酸黄瓜,再来两口伏特加,就准备睡了】一样自然,然后自然心生判断,恩,这个人真准备这么做。 尼基塔作为李乔客倾诉心扉的直接对象,此时更是心神巨震,瞳孔放大缩小,心脏怦怦乱跳,久久不能平息。 他知道李乔客曾被《创造魔像纲要》坑害过,但不知道是上吊这种方式。 而且李乔客的话里充斥着矛盾,什么我想学灵媒手段却被坑害,结果我穿越到这个身体里,话的前后两句,表述的主语都是我,但是描述的主体对象却是两个。 这不精神病吗? 还是多重人格?还是觉醒了前世记忆? 他已然分不清哪个是自己,还是他认为两个主体都是自己? 他还来不及思考更多,就听见李乔客的“未来计划”,起码他认为那是个未来计划,不由更是心神大震,已经无法思考前面两个疑问。 无论做酋长还是科学研发,这离普通人太远,不是市井小民能想象得到的。甭说想象,做梦都不会这么梦,人家当计划一样说出来,这是什么远大的志向,绝非凡人啊。 李乔客忽然感知到尼基塔血液流速加快,情绪激动起来,以至于脸都红了。 他不由纳罕,尼基塔想到了什么,一个小玩笑至于这么激动? 他好久不去感知别人,已经下意识地忘了,只要他的意放在某人身上就可以感知到画面。 他刚想知道尼基塔想了什么,就一副画面传入脑海,自己目视着自己,哦不是,目视着画面外的尼基塔,周遭强烈的情绪里包含的是一句又一句的:不似凡人! 这么一句话像是海浪一样,一句还未消,一句句又纷至沓来。 李乔客脸一黑,撒开了感知,脑海中画面消失。 我开个小玩笑你当真了? 我说话的重点是我确实是把录节目当玩小游戏,你关注的重点是不是错了? 尼基塔等李乔客说完“未来计划”,不由心驰道:“你的自白令我震撼,你的胸怀像天空一样。我再次改变我的说法,你不只是一个聪明有气魄的男子汉,还是一个有大志向的男子汉。我自诩有超出大部人的人生阅历,但我的人生经验并不适合你” 李乔客无语地打断他:“你没事,老兄。” “我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听不出我重点在哪。” “真的吗?”尼基塔一脸狐疑,仍然持怀疑态度。 他心道,你都快把赤城的态度冲到我心里去了,我还能不知道吗? 李乔客不说话了,低头一勺一勺喝着罗宋汤,有点不知所谓。 能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又怎么样,照样摸不透啊,人跟人的差别太大了,根本不知道人家脑回路咋长的。 我说城门楼子,人家心想胯骨肘子,这怎么想到的这是。 尼基塔平复了情绪,又回想起李乔客讲述“未来计划”之前的话,他试探道:“你有没有看过心理医生?” “你觉得我精神有问题?”李乔客抬起头,眨着眼,有点疑惑。 “我不好判断。”尼基塔沉吟着。 “说你精神分裂,你又如此阳光;感觉你分不清真实与想像,但你表现得却有逻辑有条理;说你多重人格,但你又极其稳定。我不是专业医生,不好评价,但是我知道入选的30个选手中,有一个灵媒的主业是医生,也许明天录制结束后,你可以找他看看。” “那是谁?” “来自阿尔巴尼亚的安德烈。” 第22章 漫长的等待中 处于希腊西北方的位那个国家,阿尔巴尼亚?安德烈? 李乔客思索着这个人,脑海中有了印象。 新300群里有所有参赛选手,安德烈自然也在其中,海选那天纵然没接触太多人,群里有什么人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我记住这个人了,虽然我不认为我有精神疾病,但有机会我会去跟他聊聊的。” 李乔客点点头,收下尼基塔的建议。 尼基塔见李乔客态度认真,心中安定了一下,收起对朋友的担忧。 他扫视桌面后看向李乔客道:“吃饱了没,吃饱了咱就去第二场。” “啊?第二场?去哪?” “去我家呗,晚上喝点酒,顺便教教我你那神奇的武术。” 尼基塔还心心念念李乔客摘叶飞花的能力,这令他眼馋,也想学学。 李乔客笑笑拒绝道:“不,这不合适,你家还有老婆孩子呢,这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都是自己人。”尼基塔仍然坚持怂恿道。 “喝完我们一起睡,明天一起出发去录制《通灵之战》。” 李乔客耸耸肩以表无奈,道:“因为我妈妈公司的同事已经在来接我的路上了,这是我妈妈的安排,我也无法拒绝,所以只能拒绝去你家了。” “那好,我能理解你,毕竟我也是一个孩子的父亲。”尼基塔很是遗憾的叹气:“那我们再多聊一会儿,就在这里等你那位司机。” “我正是这么计划的。”李乔客说着指了指桌上的罗宋汤,道:“说起来,这家店的红汤算不上好。我们国家有一种番茄炖牛腩的汤品,原料跟红汤差不多,但是味道会更好,下次有机会去你家我做给你尝尝。” “那太好了!”尼基塔笑道:“可惜我们没喝酒,如果能喝酒最好不多了。” “先别说酒的事,还没问你,节目组通知你明天几点到。” “明早十点啊,你呢。” “我是下午三点,看起来你的次序比我早,我们明天大概不会碰见了。” “你这次要待到几号,或许我们可以再约其他时间。” “遗憾的是,明天6号录完,我7号就得走。” 俩人边聊边吃,一顿饭吃了近三个小时,快到五点的时候,傅启明到了。 两人依依惜别,李乔客目送尼基塔那辆银色桑唐纳远去,才上傅启明的车。 “谁呀那是?”傅启明昂了昂头,表示他在说开走的那辆桑塔纳。 “节目里认识的朋友,听说我要来非要一块吃个饭,这不,吃到这个点了。” 傅启明若有所思道:“呵呵,挺好的,这人挺不拘小节的哈。” “是啊,你呢傅哥,你近来可好啊。” “好啊!这没有雾霾,喘气儿也敞亮,总的来说算好。” “国内也整治环保呢,今年好像也没有什么大雾霾了。” “听说了。”傅启明看着后视镜倒车,脸上表情有点难明:“环境治理的是不错,可对企业来说就未必了,你妈加工厂成本都提升了一截,搞得现在利润都降下来了,不好弄啊。” “合法合规嘛,总要安全才能持续产出不是,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政策,顺势而为。” 傅启明闻言挑眉,眉飞色舞道:“听这意思,乔客以后要接你妈的班啦。” “啧,说不好,但大概率不会。”李乔客摇摇头。 “为啥?” “我妈希望我学管理,我爸希望我学医,但我想学哲学。” “哲学多没用啊,你怎么想学哲学?” “喜欢呗,再说了,我要真想接手我妈的公司,我学啥专业还有什么要紧的。” 傅启明不痛不痒地道:“崽卖爷田不心疼。” 李乔客哈哈笑了两声:“我妈是有智慧的人,你应该相信她不会任我糟蹋她的公司的。” “这倒是,方总可不像个溺爱孩子的。”傅启明点着头,深感如此的样子。 “而且未来哪有的说得准的,去年我还想学物理,今年我想学哲学,还有一年的时间,谁知道未来什么样呢。” 俩人聊着天,也不觉得路途遥远,开了近半个小时车程到了家。 傅启明做完饭,俩人一块吃完,就各自做自己的事。 这一夜无话。 第二天下午三点,李乔客准时来到了《通灵之战》录制现场。 这是一个巨大的仓库大楼。 一层里面好多出入口都有黑色幕布围挡,把里面都遮住了,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李乔客按照瓦西里的指引,先去找她才知道,录制前又是繁琐的签合同,签保密协议。 李乔客还奇怪的问,难道每录制一回就签一回合同吗,节目组的回答是,只要进入正式十二强,就会签一份长期合同,到那时候还有通告费拿。 钱不钱的无所谓,李乔客一不缺钱,二不图钱,他一个学生,再用钱又能用多少呢。 只是等待的时间太过无聊,李乔客一个人在一个房间里,等来等去,感觉过去很久了,抬腕看表才过去半小时,再抬腕看表才过去15分钟。 李乔客忍不住吐槽。 这是什么破节目。 进门就是等,没有人接待陪同,甚至连杯水都不给。什么考核不告知,什么时间能开始也不告知。 节目组还把手机收走了,说是防止选手与志愿者或者工作人员之间串通。 老天!他连什么考核都不知道,找谁串通去。 节目组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海选那天录制也是这样。 考核时间,考核内容也是从不告知,一问就开始推脱,反正就是不给准信儿。 等待的时间太长了! 李乔客心中想着,不能把时间浪费无谓的等待上,于是盘膝坐下来开始冥想。 他最近觉得感知变弱了,他还以为脉轮全开了就会一直开着,没想到这是跟肌肉一样的原理,不维持就会回归原状。 新生的这一周,他一直没有刻意的去保持冥想,所以不管是灵能还是灵感,都已经不如新生那天。 这种感觉是模糊的,属于不用不知道,用了才知道自己的程度是提高了,还是降低了。 我可以不用,但我不能没有。 李乔客秉持着如此念头,开始进入冥想的状态。 以前没有就算了,这一世有了神秘学能力,自己可以按照心意决定用和不用,但绝不能得到了再失去。 就像近视眼被矫正后,绝不想再回到近视眼那种状态一样。 李乔客拿自己背包垫高屁股,坐姿挺拔,脑袋微垂,半睁着眼,眼观鼻鼻观心。每每一起杂念,意识到起念后,就回拢眼珠,再次重复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 慢慢地,他的杂念开始变少了,念也逐渐越来越少,直到最后所有念头消失,他终于感觉不到时间流速缓慢了,因为他已经连时间都感觉不到了。 他进入了深入冥想。 第23章 分钟1秒速通! “咕噜~” 李乔客饿“醒”了。 之所以说是醒,是因为深入冥想相比于日常活动,就相当于日常活动于梦境。这种状态是一种感觉,就像人在梦里不知道是做梦,醒来知道梦是梦一样。 深入冥想就像从梦里醒来一样的从现实中醒来。 深入冥想不是什么都无所谓察觉,不是进入极致的寂静里,他也可以听到到屋外工作人员的声音,也感觉的到自己的心脏在“咚”“咚”“咚”一下一下地跳动。 这是一种觉知,就像有人梦中意识到做梦一样,在现实中觉知到这是现实。 有人会可能会奇怪,现实就是现实,还用觉知吗?我亲眼看着我的手从这边移到另外一边,这难道不是觉知吗? 那这就没法用语言言说了,在梦中看着手从一边挪到另一边难道就能意识到这是梦吗?这各种差别还需细细体悟才能分别。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当阳光照到地板上的时候,你会看见光线中心反射出的是极致的白光,这白光过于亮,以至于你看不见光下面的地板。 但是你只要眯一下眼睛,控制一下瞳孔的进光量,你就会发现,极致的亮光变得不那么光亮了,你可以看见地板的本来样子了。 客观情境没有变化,但是你的主动行为,导致你发现客观情境好似发生了变化。 所以不恰当地说,这就是深入冥想的觉知与日常觉知的差别。 相比于现实,深入冥想是醒着没错。可李乔客还是饿“醒”了,他退出了冥想状态,恢复到日常觉知也是一种醒着。 此时室内已经完全黑了。 胃里发来抗议的声音,让李乔客不能再专注冥想。 他现在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搞点吃的。 抬腕看表,已经晚上11点多了。 难以想象,竟然已经等了8个多小时了,还没轮到他测试!更过分的是中途没有任何工作人员来询问过他什么问题! 李乔客碎碎念道。 tnt电视台也太抠了,吃的不给,喝的不给,连日连夜的录,一点人文关怀都没有,就这还给通告费? 天呐,我都不敢想象通告费有多少! 少到什么程度先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搞点吃的,垫垫肚子。 李乔客双手向后撑着座位,慢慢伸展双腿起身。 “嘶~” 他倒吸一口长气。 痛,太痛了! 大腿痛,屁股痛,膝盖痛,腰痛,脚腕痛,痛中带麻,部分组织还酸酸的。 李乔客缓解了一会儿才能下地,穿好鞋先把灯打开,昏暗的房间里忽然大曝光,令他眼睛眯起来适应了一下。 他在室内又是拉伸,又是晃腰的活动活动了身体,喝了几口自己带的水后,打开房门准备喊工作人员。 还没喊呢,正左右转头寻找人都去哪了,楼道口忽然闪出一个工作人员。 那人手上拿着一沓打印资料,他对照了资料上的照片,又看看何莫斯,然后径直向他跑来。 “何莫斯?对,是你。何莫斯!轮到你了。” “吃饭吗?” 李乔客饿得肚子咕咕叫,下意识以为是轮到给他发放工作餐了。 “什么吃饭,是测试,这一关的测试!准备准备,带上你的东西跟我走,我带你去现场。” “哦,请等我一下。” 李乔客转身回屋拿了个看阳宅、风水用的罗经和笔记本就出来了。 “走,头前带路。” 工作人员不确定地看着李乔客手上两件东西,还想往屋里探。 “没别的了?你不用蜡烛什么的?” “不需要,我的本事都在这里了。” 李乔客面无表情,说着拍了拍手上的罗经和笔记本。 “那跟我来。” 李乔客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一层入口处,站到黑色围挡后,一个工作人员上前搜身,另一个工作人员举起对讲机讲话。 “伊戈尔,通灵者已就位。” 那边随之传来回应:“了解了。” 李乔客像是过机场安检一样,被工作人员拿着检测金属的探测仪,上上下下,细致的过了一遍,他还不放心,让左右转头,给他们看耳朵里是否有通讯设备。 当然没有! 与此同时。 幕布后面,一层仓库正中央,左右依次停着各15辆汽车。 此处的下方,地下观察室里,一众志愿者正在抓阄。 一个女人从黑色布袋里抽出一张纸条,打开念出名字:“安娜托洛斯基。” “是我。”一个女孩从观察席里站出来。 一旁的主持人伊戈尔道:“那么这场由你做志愿者的见证人,监察我和摄像有没有串通选手。” 此时对讲机里传来声音:“伊戈尔,通灵者已就位。” 伊戈尔举起对讲机回了句了解了,然后看向安娜托洛斯基,道:“现在你可以去检查通灵师了。” 布袋轮到另外一个男人的手中,他抽出一个纸条,打开念出名字:“玛利亚西多罗娜。” “是我。”一个女孩从观察席里站出来,轻车熟路的接过装有车牌号黑布袋,抽出一张纸条,打开展示给大家看:“h25368。” 伊戈尔道:“好,那么玛利亚你就藏进这辆车里,走,我们上去。” 话分两头。 李乔客这边,被工作人员检查完还不算,接着又出来一个女孩检查他,这人正是刚才被抓阄抽出来的见证人,安娜。 接下来她会全程跟在现场,注视节目录制时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先检查一下李乔客,但她哪会安检啊,于是装模作样的在李乔客身上抓抓拍拍,前后都没放过,像占便宜似的。 直到李乔客听见仓库里面传来“嗙”的一声,后备箱关上的声音,他旁边工作人员的对讲机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场内准备好了,通灵者进场。” 李乔客应声,顺着工作人员的指示进入一层大厅内。 越过围挡屏风后,入目先是两排汽车,左右各15辆,共30辆,主持人站在正中央,正在恭候。 李乔客不紧不慢地,慢悠悠走过去,心中想着。 让我等8个小时,真有你们的!那我走的慢点,你们也等等我,这才叫礼尚往来嘛。 观察室里28个志愿者,此时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监视器,等李乔客的身影逐渐清晰,大家都露出了姨母笑,有人微笑,有人呵呵笑出声。 “他还是个孩子!” “他能通过吗?” “他是所有通灵师里最阳光的人了。” “我喜欢这个孩子。” 人们纷纷七嘴八言,都感觉在普遍严肃的通灵师里,因为李乔客的出现,混入了不一样的光彩。 观察室就是这个作用,志愿者们的即时反应也是节目的一部分,通常不会有人阻止大家说话。 “嘘,安静,他要说话了,听听他要说什么。” 人群安静下来,认真地盯向监视器。 伊戈尔一手插裤兜,看着李乔客走过来,待看清李乔客稚嫩的脸庞时,他抿起了嘴,似乎想笑又要控制自己不笑。 “你好,你的名字?” “你好,我是何莫斯。” “何莫斯,你多大?” “16岁,快17了。” “你从哪来的?” “我来自中央大胥人民共和国。” “专门从大胥国来这里参加我们的通灵之战?” “对。” “厉害,你的能力从哪来的。” “我的能力是术数和能量观察。术数是大胥玄学里一个体系的统称,这与阴阳五行,八卦,易有关,简而言之,这是一个依靠做数学题,就能预知的一种能力。” “请问你以前找过人吗?” “没有。” “那来试试,如你所见,现在这30辆汽车里面,有一辆的后备箱里面藏着一个人,找出来这个人,你只有10分钟” 伊戈尔说完掏出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按下秒表,开始计时。 几乎是伊戈尔说完的立刻,李乔客就开口了,同时,他伸手指向主持人身后左侧的一辆白车。 “我找到了,她就在这辆车里。” 鹅语的第三人称是分性别的,读音不一样,女性她读作阿娜,男性他读作奥,也就是说,李乔客不仅瞬时找出了人藏身哪辆车,还说出了藏身人为女性的信息。 “你说什么?” 大胡子伊戈尔愣住了,很不敢置信,他疑惑地询问,似乎是要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观察室里此时惊起蛙声一片,28个人里没一个不震惊的。 “好快!” “太快了!他有做什么吗?” “没看见他做题,也没有看见他做什么魔法仪式。” “他靠什么确认的?太快了!” “他知道是女性藏在里面了!” “是蒙的吗?还是作弊?” “是那辆车吗?玛利亚藏到哪辆车里了?” “这快的不可思议,没人能这么快!” 所有人都精神了,哦呜啊哇地,惊声一片,观察一天的疲惫都被诧异取代,他们的情绪里,不可置信的权重陡然上升,浑然忘却了怠倦。 李乔客怎么做到的他们看不懂,但看不懂不是他们怀疑的理由,要知道灵媒的事前仪式本来就看不懂,尤其是经过这一天的观察,多少个灵媒都被他们看过了。 可看不懂跟看不懂还是有差别的。看不懂其他灵媒的做法是因为人们心中知道,我虽然看不懂他在干什么,但这个人肯定是在做什么准备。 可看不懂李乔客跟这就不同了,这是理解不了的看不懂,是无从分析的看不懂,是抓不住任何因果关系的看不懂。即使努力想分析李乔客的什么行为导致他能迅速做出选择,也是老虎吃天,无从下口。 这处于理解之外,没人能理解! 他们更加仔细盯着监视器,观察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他们的目光在主持人,三个摄像,监察人,通灵师几个人身上来回流转,想要发现有什么关联。 在伊戈尔发声询问的随后,他们看见通灵师动了。 “我说” 李乔客依旧慢悠悠地,他越过疑惑的伊戈尔,站到那辆白车前,右手拍到那辆白车的后备箱上,言语间洋溢着自信。 “她就在这辆车里。” 伊戈尔反应过来了,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了,面前这个选手真的瞬间就给出了选择。 伊戈尔收敛情绪,认真道:“不要着急何莫斯,开始到现在还不到1分钟,你还有9分钟的时间做选择。” “就是这辆,打开。” 李乔客不为所动,向后退了两步,示意选择不变。 “你可以更慎重一点,你确定是这辆吗?”伊戈尔仍然蛊惑地劝道。 当然不确定了! 李乔客心中大喊。 他之所以不确定答案,还如此言之凿凿的原因也很简单。 他是蒙的,乱说的。 因为他不想录了,开摆了。 第24章 信任与否 李乔客不想继续录制下去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刚新生的第一天,由于还处于迷惘之中,没有目标,才顺应前身的意愿来参加《通灵之战》,可那只是给自己找点事做,以平灵魂的空虚。 可以说那个时候,虽然李乔客的意志是这具身体的主导,但前身的习气仍然保留着,所以当他没有目标的时候,人本能的,就自然遵从前身的习气了。 前身喜欢神秘学,想要最强通灵师的称号,好,现在这具身体没有任何主观意愿,那就还按照以前的意愿行事。 这是他参加《通灵之战》的根本性原因。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现在有了目标,那就是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前一世因为上学还要打零工,所以成绩一直上不去,不是因为他是个笨蛋,只是时间不够用。 这一世不仅时间有,脑袋也比前一世更灵光,如果不努力一下,简直对不起穿越这一趟。 现在可是复习的关键时机,离高考只剩不到一年了,他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多复习一天就有多考一分的可能性,这让他已经没理由,继续浪费时间在这个节目上了。 这是他第二次来录制这个节目,可不管是海选还是这次过关测试,真正的录制时间其实很少,剩下的时间都在等待中度过。 等待也就罢了,节目组还连手机都收走,这让他有了什么想法,想上网查资料都做不到。 这不纯粹的浪费时间吗? 再一再二就会再三,可想而知,就tnt这个电视台,抠成这个样子,下次他们肯定还会连日连夜的录,也就必然会再让选手等待很长时间。 至于通告费,呵呵,甭说他现在一不缺钱,二有更重要的事,单看节目组对选手的态度就能想象,通告费会少到什么程度。 所以钱的问题根本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所以综合考虑,继续参加节目的录制,只有浪费时间一个弊端,但就这一个弊端,他就已经接受不了。 但节目组已经跟他签了合同,他又不能直接退出。 既然如此,那我就犯错!只要我犯错,你们一定会淘汰我,没了下一次机会,也就不用再来录制了。 浪费时间的烦恼完美被解决。 这就是李乔客决定胡说的原因。 “你要知道,如果里面有人,你就入围了通灵之战,如果没有人,我们只能跟你说再见了!” “打开就知道了。” 李乔客又笃定地重复了一遍。 伊戈尔见蛊惑不动,只好依言打开后备箱。 李乔客已经准备好见证空无一人的后备箱了,连怎么表演“懊恼的失败”都想好了。 1\/30的概率啊,如果这都能蒙对,那真是开玩笑了。 呵呵,我应该冷静地表现失败呢,还是得加点反应呢,加点懊恼。一个冲动的年轻人,很合理。 然而,他还没来得表演失败,就张开了嘴巴,惊讶地合不拢嘴了。 这辆车牌h25368白车的后备箱盖升起,露出里面卧躺着的女孩玛利亚,她笑着冲李乔客挥手,很兴奋。 “你猜对了!祝贺你!” 玛利亚跳出后备箱,轻快地拥抱住李乔客。 什么?!?? 李乔客傻了。 开玩笑,这都被我蒙对了? 他的反应被所有人纳入眼中。 剩下的28个志愿者也从地下观察室上来了,乱哄哄的人群中,有人为他鼓掌祝贺。 “何莫斯,你太快了,从没有人像你这样快!” “说实话我们谁也没想到,祝贺你!” “为你献上祝贺,你简直是个奇迹。” “恭喜恭喜!” 李乔客微笑着冲他们一一点头致谢。 也有人抱着膀子,持怀疑态度。 其中一个男人走出人群,责问后备箱女孩玛利亚:“玛利亚,你是不是发出声音了。” 一句话激起大家的怀疑。 对呀,没找到何莫斯作弊的关联,可能就是因为玛利亚发出了声音呢,在观察室里没有听到也很合理。 人群冷静下来了,人们都看向玛利亚,目光中含有审视。 玛利亚成了人群的靶子,急急地辩解道:“我没有!我一直很安静。” 见证人安娜随之发言:“我可以作证,玛利亚确实没有发出声音,汽车一点动静都没有。” 玛利亚见大家仍然不信,解释道:“我跟安娜都是大家抓阄抽出来的,顺序是随机的,我不可能跟何莫斯串通的。” 安娜紧接着道:“如果被抽出来的我们两个不被大家信任,大家可以看gopro。” 她说着指向白车的后备箱,里面还有一个gopro在记录着画面。 有人真的去看了,看完后为众人解释道:“没错,玛利亚甚至连动都没动,她确实没有出声提示何莫斯。” 伊戈尔知道自己作为主持人,这个时候该发挥作用了。 他看向何莫斯,揶揄道:“再来一次,我们就相信这不是偶然,而是你真能感觉到人在哪里。” 李乔客收起了礼节性微笑,面有不解:“我不理解,什么?” 现场鸦雀无声了,志愿者们都紧紧地盯着李乔客。 何莫斯什么意思?他不想重做测试?可是这很正常啊,他又没做附加题,没有看到一辆车就说出一辆车的故事,光凭刚才的测试,怎么能知道他真实的能力呢。 前面那么许多通灵师,不是都被这样刁难过来的吗,他有什么理由拒绝,伊戈尔可以宣判结果无效啊。 伊戈尔镇定自若,微笑着回应李乔客:“不敢了?” 李乔客彻底没了笑脸。 又是不相信! 自己这次虽然是巧合蒙对的,可不代表自己没有能力选择正确答案,自己的不想却被人解读成是自己不敢? 对不信任自己的人,李乔客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 “第一” 李乔客不紧不慢地说着,踱步走向伊戈尔。 “你给出测试,我给出答案,那么事情就结束了。” 他站定到离伊戈尔四拳位置处,歪仰着头,身高优势让他足以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 “第二,我从大胥国飞8个小时来莫斯科,等了8个小时再上场,不是为来表演的,更不是为了取悦你们。” 伊戈尔一步不退,双手插进裤兜里,针锋相对道:“嗯哼,所以你不想接受第二次测试?” 李乔客一字一顿道:“你们不讲明规则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我这么跟你说,你反对也无效,你必须接受第二次测试。”伊戈尔很悠哉地回应。 戏剧冲突有了,这下这期就又有一个看点了,他如此想着。 “那随你们的便,我不接受。” “你不接受就算失去资格了,你确定吗?” 李乔客闻言心中一喜,太好了,就怕你给我机会,这么浪费时间的节目,不来最好。 他面上不动声色:“我已经做完我该做的了。”说罢扭身就走。 志愿者人群见李乔客要离开了,骚动了起来。 “大胥国的人总是很讲原则,跟他们沟通是困难的。” “毕竟不是我们鹅国人嘛。” 人群里议论纷纷,但也有人是喜欢李乔客的。 “何莫斯是要走了吗?” “我们要不要去劝一劝他。” “我不管了,我有事要问他,我要去追他。” “没错,这样奇迹的人不应该离开。” 一个带一个,于是志愿者们跑动着去追何莫斯,瞬间一大帮人都跑了。 剩下一小撮人互相看看,也去追何莫斯,想看看后续发展。 “何莫斯,别走!” “我们是支持你的。” “何莫斯,我们都相信你” “停下!何莫斯,留下来!” 李乔客还没走远,听到后面呼啦啦一阵混乱,扭头一看一大帮人都追过来了,于是停住身形,等着一大帮人来到近前。 “我们能跟你谈谈吗?何莫斯。”第一个跑到李乔客跟前的男人这么问着。 李乔客没看他,而是看向随后而来的伊戈尔,冷峻道:“不相信我还有什么可谈的。” “我们都相信你,那不是巧合。” “我们支持你,伊戈尔不能一个人就做决定。” “没错,他也得听听我们的意见,是不是伊戈尔?” 伊戈尔耸耸肩,做摊手状,态度不明,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现在我能跟你私下谈谈了吗?”第一个跑到跟前的男人追问道。 “当然可以。” 李乔客微笑起来。 他最厌烦的是被不被信任,此时相信自己的比怀疑自己的人要多,有人为自己壮声势,他也就没什么情绪了,答应对方的请求后,便看向伊戈尔。 “取我手机来。” 伊戈尔举起对讲机:“私下会谈时间,总务把何莫斯手机还回来。” 不一会儿,有个小哥儿来还手机了。 李乔客接过手机,按工作人员的指引,走到私下会谈区,又吩咐那个小哥拿杯水来。 心中抱着问题的志愿者们,已经自发地排起了长队,依次等待李乔客的呼唤。 这就是《通灵之战》的保留节目了,所有志愿者来节目肯定不是白来的。 有人来这里是为了揭穿节目组的骗局,以证实自己心中对灵媒的不信任是正确的。 但也有人发现有些灵媒真的有无法理解的本领后,便迅速转变立场,以占卜的心态问事,属于怎么都不吃亏。 当然也有人本身就相信灵媒,毕竟这个节目已经做了15季,15年间不说培养了多少观众,光是能年复一年的持续做下来,就已经说明这片土地存在大量相信灵媒的人。 否则没人看,一季之后就不会再有第二季了,何况到现在第十六季。 李乔客注意到,无论之前质疑还是支持的人,都在队列里,甚至还有节目组的人,他不由想笑。 无关自己时是一种反应,看见有实惠后又是一种反应,果然屁股决定脑袋,人坐哪边就有什么想法,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他们排队,也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自己不可以辜负他们的这份情意。 不想录节目浪费时间是一回事,帮人看事又是另一回事,不能一概而论,混为一谈,要做就得做好。 何况这么多人,对术数案例的积累也是一种帮助。 第25章 紫微斗数和金钱卦 李乔客收心,看着坐到自己面前的男人。 他是第一个跑到自己跟前的,要开个好头。 于是在男人还没开口前便道:“怎么称呼。” “我是阿尔伯特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何莫斯,我想请问” 李乔客直接打断他:“先不要说出你的问题,报上你的生辰八字,按年月日时报,然后说出你的出生地。” 李乔客让对方报生辰八字,是准备用紫微斗数起盘,然后结合面相看,这个在命理学中叫命相同参,会比单纯的看八字要准确。 很简单的道理,同一时间出生的人有很多,但世上就是存在两个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人,但命运却大不相同的人生事件,这能说明什么,命理学有漏洞? 不是,而是先天命理一样,但后天可能因为地理环境的问题,导致人观念发生变化,所以就逐渐越来越偏离原来的人生轨迹,最终导致两人同命但不同运。 也许会有人疑问,都偏离了还怎么算出来? 话是这么讲,可人跟人的主观感受可能相同,但实际却未必相同,在他人眼中。 比如两个同时生人,同样是祖上巨富,一个是一村之首富的孩子,他会觉得自己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一个是一城之首富的孩子,也觉得自己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这两个小孩从小就在一个环境里生长,主观上感受一样,但客观上能接受被破坏的程度却不一样。 俩人犯了同样性质的错,他们造成的果却天差地别。旁人来看,这俩人好似人生发生了区别,实际还是一个性质:他们的感受是一样的。 因为,性是统一的。 这还只是一个变量,属于人自己造的,还有另外的,属于人自己不可控的变量。 比如地理,祖荫风水,阳宅,包括玄而又玄的功德,都是其中的变量。 任何一个变量的变化,都可能导致本来命运相同的人,走向两段不同的人生,也就造就了同人不同命,人类各有各的璀璨,各有各的不幸。 命运不同,面相也就不同了,所以结合着看,就有可能倒推出具体什么事件改变了。 所以这就是一个系统,多个变量,需要复合知识才能得到准确答案的技能。 李乔客还要了对方的出生地,原因则是因为,这些人都是从鹅国全国各地来的,地区不一样,也就导致时差不一样。 所以他得根据对方的生辰,先加减时差,再转换成阴历时间,才能得到准确的命盘。这在命理学中叫真太阳时,也就是人出生时真正的时间。 换算太阳时是有必要的,举个例子,人几点睡不着,通常代表着那个时间所代表的经络有问题。 比如一个人在大胥国1点到3点睡不着觉,那么到了鹅国,也一定会在当地时间1点到3点睡不着,那就是肝有问题。 注意因果关系。 1点到3点睡不着是表象,肝有问题是原因,所以真正的表达应当是,因为肝出了问题,所以人在1点到3点睡不着。 但人们通常只能看见表象,而不能看见背后的原因,所以有的人颠倒错乱,其实就是因为认知不清。 李乔客从对方那得到生辰和出生地后,就打开黄历app,对照着换算时间。然后到紫微斗数排盘app上直接输入,一键显示命盘,比他用纸手写的一点点码上去快得多了。 这不算完,他还要观察对方的能量流动。 通过先看命理,再看面相,最后用内证法结合着看,这样看的好处就是理论知识可以和自己观察到的现象,作为一个交叉验证。 其目的不仅在于检验自己学得怎么样,更可以检验理论是不是有错误。 古人不是说嘛,学而不思则殆,尽信书不如无书,两句话一文一俗,都包含着同样的智慧。 所以有玄学能力也要尽可能先不用,内证观察、读心之类的要放到最后,就可以起到校验理论的作用。 李乔客排好盘后,算对方的流年,一看今年的流年在官禄宫,不由笑了。 怪不得跑这么快,感情要问事业上的事情。 他放开感知,把意放在对方身上。 平常不去感知别人就算了,那是因为自己做人有原则,有底线。 现在别人求到自己头上,自己决定帮,那就要为对方负责。别人有意,那自己就有理由去使用玄学能力,何况即便不用玄学能力,光看八字面相不也能知道吗。 能知道一点,还差知道更多吗? 这一切都是为了检验理论,能更准确的帮助到对方。 没什么可顾忌的,心念全开。 很快一道声音传入脑海。 “我的前途怎么样?还要不要接着做下去?”这是阿尔伯特的念头。 果然! 李乔客确定了对方的问题,玄学能力检验玄学理论,第一次,成功。 阿尔伯特报出名字、生辰和出生地之后,就看何莫斯在手机上几个app里来回切回,不久后调出一副复杂的胥文宫图,他正在疑惑对方在干什么,就看见对方停下了游走的指尖,出声询问。 “你要问事业前景对吗?” 他闻言心下大定,什么都还没问,就被对方道出来意,果然相信对了人。 至于那些看不懂的操作,正常! 灵媒的操作本来就看不懂,看懂了才不正常。 阿尔伯特点头道:“没错,何莫斯,我果然应该信你。” “谢谢你的支持,说出你的问题。” “何莫斯,不瞒你说,我是报社编辑。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正直的人,所以我工作起来,也是下笔敢言别人之不敢。可我怎么想却不管用,我的长官并不认同我的理念,他处处压制,每每必令我返稿重写,以至于文稿面目全非,失去我的本意。我真的觉得有志难伸,处处是障碍,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做下去,还会不会有发展,你觉得我要不要做下去?” 李乔客得到了具体的问题,就不再看紫微斗数,转而掏出硬币,决定用金钱卦起一课看看。 紫微斗数可以看出人在什么阶段,会大致有什么类型的想法,有什么样的际遇,对于问题的解决,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所以要看事件的过去现在未来,和解决方法,倒不如求道于最传统的《易》。 他想着问题,把硬币捧在手心摇了三摇,然后撒出,正正背。 捡起来捧在手心,摇三摇,再撒出,背背正。 第三次撒出,正正正。 第四次撒出,背正正。 五撒,背背正。 六撒,正正背。 卦象出来了,从下至上,阴阳阳阴阳阴,得井卦,第三次撒出的是变爻,即九三。 九三爻辞是,井渫(xie降声)不食,为我心恻。可用汲,王明,并受其福。 翻译成白话就是,井淘干净了却不食用,这令我很难过。可以用来汲水,君王英明,就能大家一起收到福佑了。 李乔客解卦完毕,心中有数了,于是开口。 “可以做下去,不用急,你还需要点时间,快则三个月,你一定会看到好的变化。” 他这么说的根据,是因为九五说,井冽寒泉,食。 意思是说,井中有干净清凉的水,可以喝。 “是什么样的好变化?”阿尔伯特追问道。 “你的长官最终会明白你的苦心,他会支持你的。” 因为九三变爻,表明了君王英明,也就是说他的长官将会信任他。 阿尔伯特不解道:“可是我这位长官根本不可能改变对我的印象,我继续写,他就不会令我删改了吗?” “那也可能是你的长官换人啊。” “这个”阿尔伯特若有所思起来。 他脑海里几个念头交战一番,终于想通了,他笑道:“是有这个可能,我还想请你帮我看看,我有没有什么疾病。” 那你去医院啊! 李乔客心中吐槽,但为了积累案例,他脸上却不显露什么,点点头又打开手机里的命盘,看对方的疾厄。 “你呀,脖子以上有先天性的疾病”李乔客停顿着,伴随着自己的国语碎碎念:“天同巨门星,又会火羊,这是啥病来着” 然后转鹅语道:“要小心中风瘫痪,骨头方面问题,小肠温度也不够热,你是不是手脚冰凉啊。” 阿尔伯特点头:“啊对,没错,即使夏天也是很凉。” “你这是肾阳虚!”李乔客下了判断。 “肾什么?什么意思?”阿尔伯特一脑袋问号,根本不理解李乔客表达的意思。 李乔客心知不能直接翻译成“肾的太阳虚弱了”,人家根本听不懂,于是转了个弯翻译道:“就是说肾的能量不够了,你该补肾了。” “这是胥医的理论,肾主骨,生髓,脑是髓组成的大海,所以不管是骨头,还是中风,还是你当前的手脚冰凉,都是因为肾的能量不够。” “那我应该怎么给肾补能量呢?” 你去问医生啊! 李乔客心中又一次吐槽,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非问自己不可呢,自己又不是医生,我只是一个16岁的高中生而已啊。 但是还是那个目的,为了积累案例,这些都可以接受。 吐槽归吐槽,说是简单问题,可他也不知道怎么治肾阳虚。 原身没学过,自己更不可能学过了,不过不怕,知道病症就可以上网问嘛,毕竟这是互联网时代。 他上网搜了一下,然后指着图片说:“你就吃这个,金匮肾气丸!” “我来拍照一下。”阿尔伯特开始掏手机。 “不需要。”李乔客说着切换到自己的社交账号页面上,展示给对方看:“你来加我的社交账号,我发给你。而且,你后面有了什么变化,也可以给我一个反馈。” 阿尔伯特高兴道:“那太感谢你了何莫斯!” 加完联系方式后,李乔客道:“阿尔伯特,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比较令我奇怪的是,你自称做题就可以得到答案,但是刚刚我并没有看见你做题啊?” 十以内的加减法还要我做题给你看,什么毛病? 李乔客心中又开始吐槽。 不过是时间减去时差,再转成阴历,这么简单的事用做题来表达是不是太过分了。算了,理解理解,到底是个外行嘛,还是个老外行。 他耐心解释道:“不论做题与否,我用的都离不开大胥国的《易》,《易》的妙用是无穷的,你看不懂我做了什么,我能理解。”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就像前面几个通灵师给我的震撼是一样的,你虽然年纪小” 李乔客直接打断他:“阿尔伯特,不要闲聊了,你要不要看看你身后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他们可都排着队呢。” “不好意思,我真的很喜欢你,再次祝你通过这次考核,我一定会为你说话的,接下来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再见。” 俩人起身拥抱了一下,轮到下一位志愿者上前。 李乔客不顾此人迫切的心情,自顾地敲了敲水杯,叮叮当当的脆响吸引了一层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饿死了!有没有吃的,快点送上来!” 第26章 既视感 虽然测试时被人怀疑作弊,但是过来排队问事的人却一点不少,基本上所有志愿者都在队列里,而且不止志愿者们,还有工作人员,浩浩荡荡的长队,甚至分成了两排。 李乔客在一个人身上平均只用5分钟,几十个人下来,也得三四个小时。 到现在凌晨3点多,李乔客又饿了,他刚才让工作人员送点吃的来,就给了点饼干,正餐热食一点没吃,根本顶不了多少饥饿,只好叫停私下会谈。 工作人员很识时务,三劝五劝地,把排队的人都劝走了。 毕竟后面还有没上场的通灵师,再拖下去,不知道要录到几点了。假使工作人员承受得住工作压力,这些志愿者们恐怕就没那个精神了。 要是后面不出节目效果,录了也白录。 所有人都围拢在大厅里,摄像挨个拍摄他们对李乔客的印象。 “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感觉何莫斯走进了我的心里。” “他一定会有一番成就的,他确实有天赋,我甚至没提问题,他就知道我要问什么。” “我也是,不用我说,他就知道我的问题” “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只要靠近他,我就会觉得很舒服,这个人确实有某种能量的,希望他能继续走下去。” “我也希望。” “相比起通灵师,他更像一个医生,他知道我去年骨折过,还预言了我未来的疾病,没错,我已经察觉到一些前兆了。” “在何莫斯面前,我无所遁形,他甚至知道我背后的纹身,相信我,现场没有人知道,我也从未在社交媒体上放过照片。” 人们成群,热切地议论着,所有的录制画面都通过监视器,实时传到导演组那边,他们在开会讨论。 “这是少有的能被绝大多数志愿者喜欢的灵媒,我觉得何莫斯非常有观众缘,他应当通过这次考核。” “没错,他的身份会令我们节目更多元,更国际化,算上他,我们就有6个外国人了。” “他的年纪不是问题,反而是亮点,到目前老中青都有了,可以保证全年龄段收视。” “让编导着力沟通,不要让他对我们产生坏印象,一定要让他能准时参与每期的录制。” “现在就发通知,不要等明天了!” 不久,伊戈尔耳麦里串传来导演组的指令。 “留下何莫斯,他入选12强了!” 伊戈尔从善如流。 他站出人群,微笑着向李乔客握手。 “何莫斯,祝贺你!你成功入围了第16届通灵之战!” 李乔客看见伸过来的手,条件反射地去握,下意识礼貌性回复。 “谢谢,伊戈尔。” 说完才反应过来,等等,我不是想退赛吗? 他懵懵的看着这群为自己鼓掌的人。 “好小子,好样的!” 人群里有人大叫。 “真的,我现在太开心了!这是他应该的。” “何莫斯好好表现,我会为呼朋唤友的给你投票的!” 李乔客不好说丧人兴致的话,只能一一点头微笑着回应,心中还想着。 之后的录制,到底还没签合同,退赛的想法可以跟节目组说,伊戈尔只是个主持人,跟他说了也白说,一会儿去找节目组人说。 一切落定,李乔客走出录制现场时,瓦西里已经在等候了。 “何莫斯,祝贺你,我们可以谈谈下面的正式录制了,有钱的哦。” “我正想找你呢,我也有事想跟你谈谈。” “请跟我来。” 李乔客随瓦西里来到一间临时办公室。 “瓦西里,你介意我吃你的零食吗?” 李乔客指指桌子上的零食。 “我太饿了,你们节目组太抠了,连工作餐都没有。” “当然不介意,你随便吃。” 李乔客得到人家同意,直接抓过来,撕开包装袋就往嘴里塞。 人在极度饥饿的时候什么都做的出来,上回他还当众解裤腰带,这次虽说没到上回那种程度,也差不多了。 之前没的吃时候,还有人群分散注意力,可以克制自己的行为。 现在食物就在眼前,所以什么体面、优雅、含蓄,全都抛诸脑后。 先吃了再说! 瓦西里微笑着道:“听你的话,你好像对我们节目组有很大的意见啊?” “当然,8个小时不吃饭你试试。”李乔客翻了个白眼,表达不满。 “虽然我减肥也可以忍住8小时不吃,不过既然你有意见,我们可以支付你卢布作为精神抚慰。”瓦西里抿起嘴角调笑着,拿起桌面上的一份合同递给李乔客。 “当然,前提是你在这份合同上签上你的名字。” 李乔客接过瓦西里递过来的合同,边吃边翻着看,看了几页不由无语。 “你们就拿这个补偿我?” “这不是正式录制的合同嘛,哪算什么补偿。” “开个玩笑嘛,不过录制合同是真的,接下来你只要不被淘汰,一期2万卢布,一个月就是8万,怎么样?” “不怎么样。” 李乔客直接拒绝。 他吃干抹净,抽了片纸巾擦着嘴角。 “实话讲,我已经有意退出比赛,我想跟你谈的事就是这个,接下来我将全心投入到高考备战中,这次是专门来跟你告别的。” “为什么?”瓦西里不解道:“我可记得初次面试的时候,你对小蓝手是相当期待的,你不想要小蓝手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我们不用讨论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化,就只一点,录制期间等待的时间太长了,这对我来说属于浪费生命的行为,恕我无法接受。”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可以让你每期都第一个出场不就行了吗,这样你就不用等待太长时间” “瓦西里,不要对我说谎。”李乔客戏谑地摇了摇手指,打断她的话。 “你忘了我的身份?没人可以对我说谎,因为我感受得到,不要许诺做不到的事,这会败坏我对你的印象。” 李乔客日常里确实是不会刻意感知别人,这是因为他对自己有要求,他的三观令他克制。 可他仍然能感受到他人的情绪,就像现在,他即使再怎么不用,也能感知到,虽然说模糊一些,但不影响他的判断。 其实普通人即使不修行,不冥想,不做任何灵修锻炼,也有人天生就第六感、直觉非常强,这不属于玄学。 李乔客说不用不用的,他的直觉也要比这种普通人还要强了。 就像wifi信号接收器,只要功率足够大,即使离得再远,乃至十几公里,仍然能接收到信号。 瓦西里被道破心思没有任何尴尬,她还想继续努力劝说。 “可是” “你想留下我的心意,我能感受到。”李乔客悠然地点着头,肯定对方的心意。 “你搪塞我先签合同的心意,我也感受得到。我们可以真诚一点,坦白讲,我是一定要离开的,因为我不允许自己浪费时间。” 瓦西里看着何莫斯的态度如此坚决,不由头大。 就这小孩的性格,如果能加入通灵之战,必然会造就看点,可前提是自己现在面对他,都想不到什么理由能留下他,遑论之后了。 她想了一下,决定请示领导,她笑道:“我先出去打个电话,你等我一下。” “不,瓦西里,我已经跟你告过别了,你就留在这里打电话。” 李乔客微笑着起身,坚持己见道。 “我很饿了,要出去吃饭了,然后就得去机场回国了,我们互相珍重。” “等一下!” 瓦西里走出桌子,跟李乔客站到一起,仰着头看着他。 “何莫斯,你是个真诚的人,甚至像个孩子,我出于个人是很想跟你交朋友的,所以宵夜让我来请,我们一起去吃,你该不会介意。” 李乔客刚吃人家零食前就是这么问的,现在瓦西里问他同样的话,也只能回答不介意了。 瓦西里得到肯定了答复,很高兴。 “坐我车走,你想吃什么。” 李乔客无所谓道:“肯德基,离这最近。” “好啊,你先等我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李乔客明知对方上厕所是借口,可能就是去找别人商量,可也拉不下脸来说什么,只好无奈道:“那快点,我已经很饿了。” “你先去停车场等我,我很快。”瓦西里跑了。 李乔客根本没去停车场,就在屋子里等。 不说外面还刮着风,出去不知道要等多久,瓦西里连包都没拿!他都看见了,包还在桌子上呢,瓦西里一定会再回这间临时办公室。 他左等右等,近半个小时,快凌晨5点了才等来瓦西里。 瓦西里推门看见李乔客还在这里,愣了一下才进门。 “你便秘吗,怎么这么久。”李乔客不满地吐槽。 “女人的事,你就别打听啦,走。”瓦西里说着把桌上的合同装入包里,拎起了包。 李乔客冷眼旁观,没说什么。 然后就有种似曾相识感,感觉这一幕好像发生过,他没太在意。既视感嘛,很正常。 俩人驱车到最近的啃得鸡。 瓦西里不怎么吃,就看李乔客吃,她随便聊着天:“你怎么这么喜欢吃啃得鸡啊?” “错!不是我喜欢吃,而是这里等的时间最短。” 李乔客咀嚼着食物回应,他略带嘲讽道。 “这里进门不到5分钟就能吃上,不像有的地方,进门8个小时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第27章 两极反转 瓦西里笑了,这是送上门的话头,于是故作神秘道。 “你猜怎么着,我刚碰见我领导了,你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 “他?你领导也进女厕啊?”李乔客果断地拆穿谎言。 瓦西里脸红了一下,谎言太容易被识破了,她都忘了她上厕所的借口了。 “外面碰上的。”她随口略过,不做更多讨论。 “总之他说了,你说的等待时间过长根本不是问题,导演组同意以后每次录制,都让你在第一批次里。” “而且你想,不论这一次过关,还是上一次海选,几十上百人的录,等待的时间当然长了。可以后你们只有12个人,随着淘汰,你们人数变少,等待时间只会越来越短。” “瓦西里,也许是我表达的不够准确,以至于你产生了误解。” 李乔客嘬着可乐,好整以暇。 “这两次录制等待的时间当然长,我当然很不满,但是我所说的浪费时间可不只是等待,还包括录制的内容,这在我看来是无意义的。无意义就是浪费时间,也就是浪费自己的生命,我现在表达的清楚了吗?” “没有意义?”瓦西里皱起了眉。 李乔客不置可否,放下可乐,接着吃。 瓦西里却突然爆发:“你以为你是在侮辱《通灵之战》吗?!” 她一改平常的和煦,怒容满面,神情激动。 李乔客被她一惊一乍吓了一跳,手一抖,食物掉到了地上。他疑惑地看着瓦西里,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生气。 瓦西里声量极大,在啃得鸡睡觉的流浪汉都被惊醒了,茫然地看着这两个人,睡眼惺忪着发现不是抢劫事件,便又把头埋了下去。 “你是在侮辱那些苦难的家庭!侮辱他们苦难的经历!侮辱帮他们化解痛苦的通灵师们!受了一点委屈就可以口不择言,随便说话吗?何莫斯,我以为你是一个真诚的人,我错了,你并不是!阳光是你的保护色,真诚是你的伪装面具,你把他人的苦难看做无意义,足以说明你是个冷血的动物!你不只是个孩子,你还是个无知的孩子!” 瓦西里滔滔不绝,怒而流泪,从生气转而委屈,又转到忧伤,直觉得自己是在朝错误的人努力,为自己执着的辛苦努力而不平。 就像是一个心灰意冷的打工人,哦不,她本来就是打工人。 李乔客听傻了。 这大姐骂的如此之难听,情绪如此之激动是他没见过的,这种状态有悖于他对瓦西里一贯地笑颜可掬的印象。 他一下子懵了,连生气都没有,就是单纯的疑惑。 我就说一句没意义有这么大罪过吗? 瓦西里抹了把眼睛,把眼眶里的泪水擦掉,恢复理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那些志愿者们相信你,夸耀你,我从没见到那么多人对一个通灵师如此推崇,我以为你是与众不同的,可你辜负了他们的信任,我很失望,这样的你不值得我再坚持挽留。我还有工作,你自己吃,再见!” 瓦西里起身要告别了。 “我没有辜负他们的信任!” 李乔客陡然怒吼道,他对信任这个词非常敏感。 “他们相信我,求助我,我帮助他们预测未来,事情就结束了!你不要颠倒黑白!不是只有留在《通灵之战》才算不辜负!” “呵呵,随你。” 瓦西里不痛不痒的笑了两声,然后扭身离开了。 李乔客被她笑的不舒服,跟着起身,追着瓦西里的背影大叫。 “你有什么可笑的!你没办成你想做的事,你不该笑!我才应当笑!因为我如愿了,你没能劝动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朝着瓦西里张狂地大笑,以显示自己才是胜者。 瓦西里本来觉得只是工作没做好,发过火后就已经整理好心态了,此时听着背后嚣张的大笑,又觉得委屈了,于是忍不住又快走几步,向自己的车跑去。 她要控制不住眼泪了,不能让这个小老外看自己笑话,她得快点回到自己的私密空间,才好尽情的释放自己情绪。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乔客追着瓦西里大笑,直到走出店外,看着瓦西里转了个弯,跑进停车场,消失在视线里。 没了宣泄对象,他再笑也觉得无趣,于是怏怏地扭身回来。 流浪汉被惊醒后又睡了下去,此时已经微微有鼾声响起。 他路过那个流浪汉,把身上的零钱都拿出来放到流浪汉旁边,又返回到自己的座位。 有点闷闷不乐。 明明自己确实不用再录制了,自己心愿达成了,为什么反而开心不起来呢。 该怪瓦西里的坚持吗?她只是认真工作,我这么挤兑她真的好吗? 我真正讨厌的,应该是制定不合理规则的节目组领导,乃至tnt电视台,而不该是瓦西里。 各种念头交织,脑子里混乱中,他忽然想到句话,于是猛然间从情绪里抽离出来了。 同人,先嚎啕而后笑,大师克相遇。 这是同人卦的九五爻辞,意思是说,同志相聚,先哭后笑,大部队能相遇。 这不就是刚才的情况吗:先哭,后笑! 可志同道合的人指的是谁?是我还是瓦西里,至于大部队又指什么? 李乔客心有所感,于是决定起一课看看。 “我应当继续录制通灵之战。” 抱着这个问题,李乔客用金钱卦,迅速排出一卦,卦成! 又是同人卦! “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李乔客念出同人卦爻辞。 又亨又贞的,这是在劝诫自己要坚持啊! 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坚持就会有利。 爻辞指示的答案再明白不过,应当继续下去! 李乔客确定了爻辞含义,忽然明悟了什么,他回想着参加《通灵之战》以来所有心路历程。 第一,自己冒然闯进这个世界,因为过于荒诞,三观剧震而失去了做事动力,为了完成前身的“遗愿”才参加了海选。 可自己作为这具身体的客人,还没有完成前身的遗愿就要放弃,那自己算不算辜负了前身? 第二,想要调查《创造魔像纲要》的幕后黑手,所以要进入神秘学圈子,多个朋友就能多个信息渠道,目前只交到了尼基塔一个朋友。 可入选12强的其他人,还不知道有谁,有没有结识过。自己被害上吊,幕后凶手还没找到,自己许了个愿就抛之脑后,根本没有坚持调查下去,ta是否有在继续谋害别人?如果离开通灵之战,离开这些本地人的帮助,自己要去哪里调查更多信息? 第三,一直想要积累术数案例,可平常往来全是同龄高中生,问的事不是可笑的情窦初开问题,就是找点失物之类的鸡毛蒜皮小事。 而这个节目,每期不知道有多少离奇古怪,经历丰富的人和问题,能来增长自己的见识,来巩固自己对玄学理论的学习。 如果玄学理论不能早日熟悉的如掌中观纹,那有超于常人的玄学能力就没有道理使用。可不用怎么办,任由它退化、荒废?浪费可不是自己的性格。 第四,自己总是对不信任这个反应很敏感,以前还没注意过,直到刚才发狂之后才意识到,不管前世,还是前身,都不存在这个性格,这显然是自己穿越后才产生的心理。 可为什么呢? 因为自己打心眼里不认可前身,但实际上自己的任何行为,都会被别人定义为前身的改变,也就是使用李乔客的名义行事。即使自己做的比前身再好,可内心深处仍然存在着类似鸠占鹊巢的心虚? 刚才在大厅里被群众们认可、信任,和之后他们对自己的感激,这是有助于自己巩固“我是我”的认知的。 别人反馈越好,自己就会越肯定自己的行为,直到“冒牌者综合征”彻底消失。 自己处处瞧不上前身,骂前身没有坚心,是个小人,可细数自己的心路历程,自己就算得上坚心吗? 新生的一周以来,从哪个角度看,自己不都是半途而废,跟前身没什么两样吗。 自己是比前身更开朗,更上进,可形变了神没变,要不是同人卦提醒自己,难保不会再发展成前身那种状态。 李乔客看到卦象,脑袋里瞬间冒出一大堆想法,他抽丝剥茧的把念头整理起来,终于发现,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自己都应当当继续坚持下去。 至于自己讨厌的点,浪费时间,正如瓦西里所说,那在以后的正式录制就算不上问题了,何况他们还同意自己早点出场。 李乔客看了看时间。 从瓦西里离开到现在还不到10分钟,不知道她走没? 他打定了主意,起身去追瓦西里,仅仅30秒,就跑到了停车场。 幸好,她还没走。 李乔客看见了瓦西里的车,还停在原地。 他走过去敲敲车窗。 “笃笃笃。” 瓦西里还在抽泣,听见敲车窗的声音,发现是李乔客。 她抹了两把眼泪,摇下车窗冷漠瞥视他。 “你还要追过来炫耀你的胜利吗?” 李乔客露出八颗牙齿:“你误会了。” 他站在逆光里,侧了下身,露出背后的初阳。 “我想请漂亮的瓦西里姐姐同我一起欣赏朝阳,不知道她介意不介意?” 6点了,黑夜过去,黎明到来,初升的太阳已经浮在地平线上,它硕大且赤红,此时还不耀目,令人直视也不刺眼。它温柔地倾泄着自己的能量,驱散黑暗。 阳光们奔跑着,雀跃着,前赴后继地撞到李乔客身上,使他整个人反射出柔和的金光。 还有的冲进瓦西里的车里,一道丁达尔彰显着,阳光们公平地撞上了每一个人。 第28章 表达如光 瓦西里目眩神摇。 一个阳光的人总是会吸引他人的目光,即使这个人是装的,因为他在人群中太显眼。 何况现在有阳光加成,又有好听的话入心扉,对方无论外形,还是态度,都轻易冲破了她的心防,以至于她眼中的何莫斯,被阳光晕染下,整个人散发着神性的光辉。 对方明媚的笑容令她想起了自己的青春,于是更控制不住自己。 她打开车门,走下来与李乔客一道,眺望着远方,不由自主伸了个懒腰后,打了声哈欠,然后开口了。 “你想干什么?” 她猜不透何莫斯,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来意。 追过来炫耀?不像,他笑得像花一样邀请自己看朝阳,俨然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情绪控制力?或者说他为什么忽然摒弃前嫌? “我们不应当以遗憾告别。” 李乔客踱着步,示意瓦西里跟上她。 这里有她忧伤的情绪弥漫,他想换个空间聊天,于是朝着通向建筑顶层水塔的外挂楼梯走去。 “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一个16岁的学生,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吗?”瓦西里回击着,身体却亦步亦趋,一直跟着李乔客。 李乔客笑笑没在意。 她的行为是诚实的,她的语言却言不由衷,这能理解,毕竟大人的面子是很重要的,要令人否定自己的过失,无异于当众尿裤子一样丢脸。 “你根本没有给我表达的机会,你骂完我就走,不觉得于我而言不太公平吗,你难道要像斯塔夫一样欺负我这个小孩子吗,连解释都不听?” 他说着,领着瓦西里拾级而上。 “我不会。”瓦里西摇摇头, “但你还有什么想说,你不是觉得帮助别人的苦难是没有意义的吗?” 李乔客和瓦西里已经站到了建筑顶层天台上,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双手撑着下巴趴在护台上。 “你瞧。”李乔客昂首示意她看太阳。 “表达就像阳光,阳光再明亮,也有它照不到的地方,因为阻挡它前进的墙叫做成见,叫做我以为我知道。” “实际上,这只会阻挡阳光的前进,阴霾就是这么产生的。” 他说着,又朝远处的阴影指了指。 瓦西里顺着李乔客指的地方看过去,一栋建筑阻挡了朝阳,令背面呈现出三角体空间的阴影。 “你的表达被我的成见所阻挡?”瓦西里总结出李乔客的比喻:“什么意思,你想说我误解你了?” “没错!我的表达就像阳光,只要我换个角度,阴霾就会消失。”李乔客说着面向瓦西里,他笑道。 “你我的冲突是因为误解才产生,只要消灭误解,我们也就不会遗憾地告别了。” 瓦西里终于明白这个孩子想干什么了,他来追自己,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化解嫌隙。 她疑惑道:“可你不是说,你已经表达的足够清楚了吗。” “我不改变我的说法,我仍然认为之前的两次录制是在浪费时间,但是要做一个补充。我不认为帮助苦难的人是没有意义的事,这是你对我的误解,但是你还没等我解释就跑掉了。” 李乔客无奈地耸耸肩,然后正色道。 “你有一句话我很认同,漠视他人苦难人是冷血的,没错,这样的人确实不值得信任,人们倘若遇到苦难,绝不会向这样的人求解。” “你的观点是对的,但是不应该用来描述我,因为我不是那样的人。” 瓦西里回忆着自己印象里的何莫斯。 没错,自己确实误会何莫斯了,他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即使8个小时没吃饭,也仍然接受志愿者们的求助,为人们排忧解难。 饥饿的人是躁狂的,情绪不稳定的,自己有过减肥经历再清楚不过。可他并没有因为饥饿就放弃对他人的帮助,他对人抱有善意,包括自己。 而自己对他不好的印象,只有他对节目组的任意妄为,不满就直接表达,饿了就大喊要吃饭,但他从没有拒绝别人的求助,哪怕是节目组的人。 就因为他说录制内容无意义,自己就判定他是个冷血的人,确实是自己的错误。 她想明白了,嘴上却说:“据我所知,你从两年前就开始看我们的节目,你难道不知道每次找我们的人都是有过苦难经历的人吗,在这样的前提下,你不还是说了录制内容没有意义这样的话嘛。” “我知道,但这应该由我来问你们。”李乔客矫正她的说法。 “你们为什么每次录制都只找苦难人?我说的无意义正是这里,无论猜东西,还是找人,这是确定无疑的无意义,可你们的节目的倾向在于寻找苦难人,你们把苦难人的苦难放到电视上广而告之,是你们价值观的错误,我认为这样的价值观是无意义的。” “你错了,何莫斯,不是我们寻找苦难人!而是苦难人寻找我们!” 瓦西里手舞足蹈,厉声地指正。 “你可以这样想,一个人如果顺风顺水,他是不会求助他人的;人总是需要帮助的时候才会求助于外界,而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恰是因为他们的无助!” “这个世界上存在许多种帮助人的方法,而我们能做的就是灵媒帮助,他们也许找过了其他帮助方式,但还是找到了我们,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没有别的求助方式了!” “他们投稿他们的烦恼,我们筛选出我们要帮助的人!这才是你看到的原因,而不是正相反!这样,你还认为我们做的是没有意义的事吗?” 对呀! 李乔客豁然开朗! 没错,找自己问事的,无不是因为烦恼产生,他要是有能力自己解决,就没必要来找自己。唯物主义全面占领大众思想的今天,一个人如果求助于玄学,不恰恰说明他没有其他方式了吗。 自己帮别人看了这么多年的事,怎么从来没想到过这点。 以己度人,《通灵之战》就是放大版的自己,所以才导致自己看到的全是苦难人。自己理错了因果关系啦! 不是因为《通灵之战》要寻找苦难人拍摄,而是苦难人来找的他们。 他拉着长音:“哦果然,原来是这样?” “现在你明白了?” 瓦西里看着他恍然大悟的模样,忍不住笑道。 “不止我对你产生了误解,你也对我们产生了误解。何莫斯,你说的没错,误解就是因为表达不畅才产生,只要我们都换个角度,误解就不会有了。” “是的,我过于想当然了。”李乔客点头。 “那么现在”瓦西里期待地看着他,旧事重提:“你还要拒绝加入后续的正式录制吗?” “当然不,我很乐意接受你们的邀请。” “欢迎你何莫斯,感谢你能加入《通灵之战》!” 俩人各自伸手,握住了对方,在太阳的见证下,嫌隙如冰消溶解,阴霾消失,唯有笑容在盛开。 第29章 说人闷骚者,必是闷骚人 虽然过程中经过一番波折,可最终结果仍然是好的,俩人都达成了自己的意愿。 李乔客与瓦西里愉快地签订了合约,通告费也从2万卢布,提高到了2万5千卢布。 这点钱其实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一期25万,一个月就是10万,这不仅对一个学生来说算是一笔巨款,对一个工薪阶层来说也算高了,尤其是对本地人来说,基本相当于一周挣他们一个月的平均收入。 尽管《通灵之战》给的钱不算少,可对李乔客来说,也只是勉强跟来回的机票持平,要是哪天机票价格一涨,他相当于录节目不仅不赚钱,还往里面搭钱。 不过,这都不重要,首先他来录《通灵之战》是方婉同意的,机票是她直接从公司走账买,根本不需要他掏钱,所以变相的等于他手里以后可以有更多闲钱了。 除此之外,他还有其他的目的,即使不为了钱,他也会继续录下去的。 不过签合约时瓦西里给他涨通告费是他没想到的,他看得出来,这大姐不经谈判就直接亮出自己的顶级权限,足以说明她已经没有了隔阂。 谁会跟钱过不去,他当然不会拒绝,所以整件事结束,皆大欢喜。 喜滋滋。 瓦西里还想让他再留两天,参加下一关的“x先生”录制,具体流程是,蒙住选手眼睛,然后尽可能详尽地描述他面前的人。 李乔客对此是一点兴趣没有,直言飞机不等人,节目组要是报销机票的话,他还可以考虑一下,谁让节目组不提前说好呢。 瓦西里只好再次请示领导,不出意外,这么抠的电视台又怎么会为外国素人破例呢。 不过这一关已经无关紧要了,就性质来说,这一关与在仓库大厅里录制的私下会谈时间是一样的,都是给人看事。 而他的表现有目共睹,所以不录这一关,节目组也就捏着鼻子认了,毕竟他们确实没有提前沟通好。 他们为了防备选手作弊,录制地点、录制内容、和具体的开始时间,基本都是临时通知的,每次能说的只有录制日期。 现在人家飞机快起飞了才告诉人家,过两天还有一关,还不报销机票就想让人家留下来,只能说是心中还存有不切实际的妄想。 所以最终,李乔客如期回国了。 等他进相济市新家,时间已经到了98号凌晨时分,他倒头就睡,只睡了四个小时,凌晨6点就被生物钟叫醒了,于是自觉地起床,在家上早课,阿就是复习 其实他还心心念着找师父的事,一直想跟父亲聊一下,上周因为事情多,没来得及说。可李秋水这个打工人,根本不起床吃早饭,李乔客也就没去叫他起来。 等晚上回家再说也是一样的,这周搬了新家,没了琐事缠扰,晚点问没什么要紧。 所以他在家一直自习到快上课了才去学校,电动车都没骑,腿着5分钟就进了学校。 不过他才安心上了第一节课,一下课就一群同学围上来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可是学校近期里的风云人物! 上周又出了那么大的事,三天没见人,今儿可算回来了! 年级里都传遍了,谣言早就满天飞了,什么10班的李乔客憋尿憋到进医院了;什么老师不让上厕所,有个男生直接就在教室里尿了;什么有个学生为了学习,连饭都不吃了。 传什么的都有,李乔客所在的10班同学身处八卦漩涡中,自然知道事件全貌,有人听其他学生说的太离谱,还解释解释。 可谁也管不了别人爱听什么,10班的真相是什么,没人在乎。 因为学校里最缺的就是乐子人,有人传个八卦,巴不得传的越离谱越好玩,于是学生们爱听的离谱八卦,反而铺天盖地的压过了事实真相。 李乔客身边这些同学,一下课就急吼吼地冲上来聊天,可不是为了饿晕事件,那个他们早就知道了,他们想知道的是另外的事。 马诺眉飞色舞地打探:“你真的去录鹅国电视台录综艺啦?” “我不是早跟你说了么。”李乔客没什么好气道。 他录《通灵之战》的第一天就跟马诺说过了,可人家不信,所以后来回学校根本没再说起过这事。 可他一连请了三天假,周六日一都没来,有心人就琢磨了,要说低血糖不用请这么多天假啊,他是不是又去鹅国了?这还上着学呢,都没放假也得去,那是要干啥去? 现在见着正主了,好事者们纷纷涌过来打探他的行踪,马诺就是其中一个。 “你出息了呀!我还以为你吹牛呢。” 一众同学从正主嘴里听到准话,顿时七嘴八舌起来,仿佛与有荣焉。 “厉害呀半仙儿,大家都上学呢,你跑鹅国出道去了。” “电视台啊,那你不就是明星了嘛!” “赶快跟大明星亲近亲近,以后发达了别忘了老同学。” “快把仙哥儿卷子上的签名撕下来,过两年就值钱啦!” 有人真的要翻李乔客课桌上的卷子了。 他连忙护住自己课桌,喝声阻止:“行了啊伙计们,谁敢撕我名字我把他整张卷子都撕喽!” 几个从后排过来的同学,闻言哈哈笑起来,他们中的差生分子以马诺为首最为猖狂。 “太好了,你快去撕,撕了我就不用交作业了。” “正愁没有背锅的,仙哥儿你大发善心,快点帮帮我。” “好哇,一换一,谁也不亏。” 他们平常打闹惯了的,各人的分寸在哪早就摸清了,所以几个同学仍然嬉笑着打闹,但没人再打李乔客卷子的主意了,不过嘴上仍然作势“嘿”着“呦”着,佯装要抢他卷子,李乔客不为所动道。 “你们有点正形,都十六七了,不是初中生啦!” “你这个人就是太板正了。”大嘴路金亢吐槽着:“你得支棱起来啊!” 路金亢这个人并不是因为嘴大,才被起外号叫大嘴,而是因为此人极能闻风奏事,特别喜欢传各种闲话,关键是这个人说什么还特别有信服力,所以大家也都乐意听听。大家一开始叫他大嘴巴、盘子嘴,后来就直接叫大嘴了。 “你这话说得不对哦。”张田田在自己座位上,反背着课桌参与大家聊天:“仙哥儿自从暑假回来够支棱了,以前多腼腆呀。” 马诺笑道:“张田田同学,他那是腼腆嘛,那是闷骚!” “说人闷骚者,必是闷骚人,老马你最骚!”路金亢对马诺指指点点地嘲笑。 李乔客夸张着点头应和,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切,我才不闷骚。”马诺反唇相讥道:“照你的说法,你说我闷骚,那你就是个闷骚人!” “行了伙计们,我说句公道话。”老狗沈毅文看似打圆场,实则起哄道。 “马诺是明着骚,大嘴和仙哥儿是闷骚。” 沈毅文这个人面容忠厚,忠厚却不木讷,实则性情中人。他过去并不被叫老狗,而是叫乔帮主,那会儿正在热播天龙八部,因为大家都觉得他跟乔峰很像,才有这个外号。 直到后来,大家发现这个人打fps游戏稳如老狗,常常不知道苟在哪里就完成了击杀,令人无不痛骂,于是老狗这个外号就取代了乔帮主,被一直这么叫了下来。 几个人见老狗竟胆敢同时多线交火,于是勃然转换攻击对象,纷纷反击。 “全班就属老狗最骚!” “你是又明骚,又闷骚。” 几个人对沈毅文破口大骂,李乔客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该!”他呱唧呱唧拍着巴掌庆贺道:“叫你做理中客!” 路金亢道:“还没问你仙哥儿,你录的啥综艺么?” “《通灵之战》,你们看过吗?” 马诺回道:“我倒是听你说过,但没看过。” 老狗沈毅文好奇道:“这是啥节目?通灵的?” 大嘴路金亢诧异道:“镰刀与锤子的国家也能有通灵?果然姓资(本)不姓(大)同了。” 一圈聊天的几个人都没看过,不过路金亢的认识是错误的,全世界到处有灵媒,可不管你是姓资姓同还是姓原始(社会)。 李乔客正想跟路金亢解释什么,坐在他身后的孙宝参拍了拍他后背道:“我看过,我知道,不过那不是骗人的节目吗?” 孙宝参这么问并没有什么恶意,沈毅文却瞥了他一眼,心有不喜。 孙宝参这个人平常没跟他们一起玩闹过,从刚才起他就没说过话,现在几人正聊天呢他突然插嘴,结果嘴里还没什么好话,他不由轻蔑地嗤笑了一声:“呵!” 他佯装吓一跳的模样:“是二师兄啊,你不说话我还没瞧见你。” 然后扭回头跟大家打趣道:“我还以为是个人呢。” 孙宝参人有点胖,他确实被起过二师兄的外号,但他不接受,所以也没人再这么叫他了。 此时沈毅文不仅叫他外号,还讽刺他不是人,简直是直接戳他肺管子。 他勃然起身怒道:“你说谁呢!” “当然是说你啊!”沈毅文挑衅道。 他根本不在乎惹怒孙宝参,眼神如剑,表情十分嚣张。 孙宝参顿时怒不可遏,大力推了沈毅文一把,抬手就抽出座下凳子,举凳就砸! 他愤怒地大喝:“你塔木德!” 第30章 猪狗CP 说时迟那时快! 冲突刚一爆发,周围的同学慌乱撤离战场中心,马诺,路金亢,李乔客三人则同时上前,不过他们目的并不相同。 马诺想要跟沈毅文群殴孙宝参,路金亢则想以拉架的名义控制住孙宝参。 李乔客却比他们更快! 他挤开朋友,在孙宝参还没举起凳子前,就起身拦在两方中间,眼疾手快,一伸手就稳稳接住了砸下来的凳子。 “行了!”李乔客不悦地大喝。 他一手制止自己的朋友上前,一手举着凳子,手中一用劲,便抽过孙宝参手中的凳子,他放下凳子道。 “都是同学,说两句就打,其他班还怎么看10班!” 沈毅文被推了一把,本能地想上前开打,此时被拦住,闻言皱眉道:“你还分得清好赖嘛!我帮你,你帮他?!” “老狗,你看清楚!砸你头上怎么办?”李乔客说完,又扭头面向孙宝参道。 “宝参,毅文骂你一句,你推他一把,你俩平了,谁也不欠” “铃铃铃。” 上课铃打断了李乔客,他赶紧低声道。 “赶紧回座位,再被老班儿看见!” 晚了! 班主任几乎踏着铃声的第一秒就进了教室。 同学们的视线都朝向冲突中心,他自然也跟着看过去,此时冲突虽然已经消弭了,但他还是一眼就看明白发生了什么。 多年的教师生涯令他心中有数,不急不躁站到讲台上,等铃声停。 “铃铃铃。”铃声停了。 班长:“起立!” 同学:“老师好!” 班主任压了压手:“坐!” 没等同学们坐定,他紧接着道:“孙宝参,沈毅文,站起来,你俩刚干嘛呢?” 马诺举手喊道:“老师,他们俩闹着玩呢。” “我问你了吗,你纪律委员不维持纪律,你也站起来!”班主任呵斥完马诺,扫视了李乔客和路金亢一眼,然后看向其他人,意有所指道:“别让我点名,剩下的自己站起来。” 李乔客闻弦歌而知雅意,低着头默默站了起来。 路金亢埋着头,眼睛四处乱瞟,本想装鸵鸟蒙混过去,一看李乔客也站起来了,就剩自己了,于是也不等点名,自动站了起来。 班主任这才看向沈毅文道:“沈毅文,你说,你跟孙宝参刚才干嘛呢!” 沈毅文貌似老实道:“老师,我俩闹着玩呢。” “是这样吗?孙宝参?”班主任看向孙宝参。 孙宝参有点不忿道:“是这样的。” “我怎么听着不是啊。”班主任说着,点了点讲台上的多媒体桌子:“你过来,还有沈毅文,你俩来讲台上!” 俩人侧扭着磨蹭到讲台上后,班主任突然重重一拍桌子,厉声道。 “我看你们还没闹够!”他顿了一下后,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你们看看后头黑板上,还有8个月就高考了,你们怎么就不知道珍惜珍惜时间!有时间打闹不如多做几道题!喜欢打闹是,来,现在当着全班同学们再接着闹!闹啊!” 俩人在讲台上各自把头扭到一边,谁也没动。 班主任冷哼一声道:“不闹了是,刚才不闹得还挺欢的嘛,不闹不行,你俩给我抱在一起!” 啊? 昂? 俩人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班主任,“抱着!”班主任又大喝了一声。 俩人只好扭扭捏捏抱在一起,互相都不看对方,也不敢看底下同学,统一扭着脸看黑板,又局促又尴尬。 太丢人了! “嘎嘎嘎嘎” “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嘻嘻” “咯~咯~咯~咯~咳~呵” 同学们都忍不住笑起来,教室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太可乐了这俩人,10班净出新鲜事了! “肃静肃静!”班主任拍了拍桌子,制止同学们的喧哗后道:“课代表过来领奖卷子。” 趁课代表一排排发卷子的时候,班主任看向李乔客,马诺,路金亢三人道:“你们仨这节课站着。” “至于你俩,去角里抱着,不许松开!”班主任指着讲台下的教室右前方的角落:“喜欢闹是,那就再闹10分钟再回去。” 俩人不情不愿地,一步一步磨蹭到角落边,旁边就是垃圾桶,彼此都恨死对方了。 “二师兄非得猪嘴吐不出象牙,不然我至于罚站?真勾8丢人!” “老狗真不是个东西,骂完我,我还得陪他罚站,真塔木德!” 头两分钟他俩还能在心里骂骂对方,即便不情愿,看见班主任严厉的表情,也只好忍着。 过了两分钟,他俩就开始觉得时间难熬,频频抬头看时间。课堂里任何一个角落的窃窃私语,都令他们感觉像是在评论自己,偏偏他们还没脸仔细听,于是觉得更难过了。 丢大脸了! 其实他们的反应很能说明他们的心态。 要是真正的坏学生碰到这种事,别说对拥罚站了,就是叫家长,都不会令他们有半点不好意思。就像穷凶极恶的罪犯在监狱里仍然不会悔改,不会愧疚一样,他们可能会隐藏自己的坏,但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坏而不好意思。 所以坏学生不是成绩不好,无心学习的那些学生,而是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坏,然后以坏学生自居的学生,因为他们对犯错没有心理负担。 坏学生本来就该被罚站,本来就该被叫家长,这不是理所当然嘛,理所当然的就没理由觉得丢脸。 可孙宝参、沈毅文二人才两分钟就心生丢人之感,所以说到底,俩人不是那种彻底的坏学生,只是成绩不好而已,他们心中还以好学生的心态看自己。 张田田瞧着在垃圾桶旁边拥在一起,动都不敢动,身体僵硬的两个人,咯咯直乐。 她写了张纸条,借着传卷子的机会传给后桌,道:“纸条给马诺。” 后排同学原样复述,扭头传卷子和纸条道:“张田田给马诺的。” 纸条经过层层关卡到了马诺这里,他前桌扭头把卷子和纸条传给他时,很是眉飞色舞地调侃。 “你家那口的纸条。” 马诺打开纸条,只见棱角分明的字迹写道:孙宝shen毅文,这对猪狗cp我锁死,没头脑和不高兴太可乐了! 马诺提笔写道:你磕别人cp,别人也磕着我俩呢,他们背地里都叫你马家人呢。 他抬头看了眼班主任,班主任还盯着猪狗二人组,偶尔扫视下课堂,他有点心虚地把刚写的字条划掉,然后觉得不保险,又撕碎了,另起一张纸条写道: 你得请我一顿小卖铺了,要不然我就把你写的纸条给孙宝参看,他最讨厌别人叫他二师兄了。 他写完叠好,拍拍前桌后背,把纸条递过去:“给张田田。” 暗藏心机的小纸条跨过大半个教室,来到张田田手中。她打开看完,嘴角带起了微笑,收起纸条夹在书页里,又另起一张纸写道: 你们刚打完架,我不信你会找他告密。另外,你的纸条我留起来了,我也有你的证据哦。 她写完传回去,等了一会儿,马诺回信到了: 有不要脸的偷看咱纸条,我们得做一下保密措施。我们来模仿一下摩斯密码,用拼音字母在英语中的数位来记录。比如这样,a1b2c3,你来破译一下我下面这段是什么, 149,1989,。 张田田马山明白了解密的逻辑。 不过她一看是三段数字,下意识地以为是我爱你,于是脸红着翻译,第一个字母一出来就有点泄气,等翻译完一看:ni,shi,zhu。 太幼稚了! 她又觉得有点好笑,还以为解密出来的会是什么 虽然她心里这样想着,但还是觉得像是完成了某事一样,像是两人定下了什么约定,心里有不知名的情绪升起。 她喜欢这种感觉,觉得这种聊天也挺有意思的,就好像能解密对方的小心绪一样,随着解密完成,好似完成了彼此的约定一样。 她心中满含仪式感的,收起这张记载着独属两个人的“密码本”。 她另起一张纸条,兴致盎然地写下一大段数字。 马诺接到的时候,翻译了好一会才辨认出意思。 我才不是猪,你太幼稚啦!我看老狗的外号该给你,这种办法都能被你想到,你比他还苟!老马是狗,还是单身狗,你不许说我是单身狗啊! 在马诺用密码奋笔疾书心思的时候,10分钟已到,猪狗二人不用在保持合体姿势了,班主任放他们回自己座位上站着。 分别前,俩人看对方都有股同病相怜的幽怨。 俩人已经没了忌恨对方的想法,都怪自己太冲动。俩人现在属于孟不离焦,唇亡齿寒,以后在传谣言的时候,他俩肯定是绑在一起的。 自己丢人就是对方丢人,对方丢人自己也得跟着丢人,他们已然成了命运共同体,都希望这一篇能赶快揭过去。 第31章 难道我长得真的很帅 第二节课下课了,马诺要拉着李乔客去小超市,他说张田田请客,李乔客不想去,马诺不干,张田田有人陪着,他总不能自己去。 李乔客经过一节课的时间,已然全心进入学习状态了,不愿被马诺继续软磨硬泡,于是直接扭头叫沈毅文。 “老狗!” “啥事?” “马诺说请你去市里一趟。” “小超市啊?走走走!”沈毅文仿佛没事人一样,高兴地拉着马诺走了。 马诺走了,路金亢又跑到李乔客身边打探消息。 “仙哥儿,你啥时候会招魂儿啦?” “我不会呀,谁跟你说我会招魂了?”李乔客停下笔,很纳闷道。 “你不是说《通灵之战》吗,听起来就神神鬼鬼的,你不会招魂你去干嘛啊?” “大嘴呀,我知道你是个好奇宝宝,不过呢,社会上的事你少打听,对你不好。” “呵,你不说我可传谣去了啊。” “唉。”李乔客叹了口气,他被被路金亢烦的不堪其扰,只想快点打发走他。 “说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啥呀?” “今天一天,你都别来烦我了。”他说着拍了拍卷子道:“这可是正事,落了多少天课了都!” “额我还不听了!”路金亢逆反心上来了,头一扬得意道:“当我不会编似的!” 他笑嘻嘻地走了,造谣还讲什么证据,捕风捉影就够了,这就算又收获一个谈资。 李乔客不管他,刚想低头继续做题,就被左后方一声呼唤打断,他想装听不见,那女声反而一声比一声大起来。 郑鑫元喊道:“半仙儿半仙儿,仙儿哥!” “又怎么了?” 郑鑫元得意道:“我知道,你是用的易经对?” “然后呢,你想学?你自己买书看不就得了。”李乔客道出她的目的。 “你都能上电视了,跟你学肯定没错,你给推荐几个书单呗。” “你入门也不用看特别复杂的,就先看《易经真的很容易》这本。” 郑鑫元闻言就不悦道:“你瞧不起人怎么呢,你家有钱,我家也不差,你再多说几本,好像我买不起似的。” “你别误会,我不是瞧不起你。” 李乔客解释道:“你主观判断太强,太容易先入为主,抱着观点检验自己的正确。凭你这样的心态,是学不好玄学的,你要是真感兴趣,就先看点通俗易懂的,看看里面到底讲了什么。” “你就说几个呗,又不费事,你成绩还不如我呢,你看得懂我肯定也看得懂。” 又是不听劝的,李乔客无奈,人的观点果然很难改变。为了快点打发走她,提笔欻欻写了几个书目递给她。 “这几本里,滴天髓,穷通宝鉴,三命通会是近一千年里名气最大的命理书,劭雍的梅花易数是占卜里名气最大的,其他的你慢慢看。” 郑鑫元安静了,李乔客终于能安心做题了。 临到上课时间,马诺几个人回来了,还跟张田田眉来眼去的。 这事说来有趣,以前马诺对张田田避之不及的时候,同学间总是起哄,俩人是不是搞对象呢?是不是?然后一副【不用瞒啦,我看透一切啦】的睿智表情。 可俩人明目张胆地开始说话以后,起哄的人反而少了。 那些不再起哄的人不像是吃瓜,反而像是解谜。哦,处上了果然,我早说这俩人有问题。然后就不在乎了,转而寻找别的目标,以验证自己早就知道这俩人不正常。他们就是想看到有的同学害羞的支支吾吾,或是,谁搞对象了!你怎么污人清白呢?一副义愤填膺的那种模样。 李乔客见自己几天没在,马诺就跟张田田就走到了一块,心知这俩人多半要成了。他笑笑,见马诺径直朝自己走来。 马诺手上夹着一张叠成爱心的粉色纸张,他朝李乔客晃了晃,邪魅地笑着:“猜猜这是啥?” “给我的情书啊,谁给的?” “你小子走狗屎运了,二班的女神啊,惠雪,有你得意的,叫声马哥我就给你。” “呵!”李乔客冷笑一声:“不给拉到,你自己留着。” 马诺不死心地威胁道:“你叫不叫?” “来。” 李乔客神秘地对马诺招了招手,等他凑到身前,才挡着嘴轻声道:“你想不想知道你跟张田田什么时候结婚,要不要剧透?” “那就敬谢不敏了。” 马诺脸色变了,直接把情书甩到李乔客课桌上,噔噔噔回自己座位了。 他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态,不明白自己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但是本能地感觉这个话题太大,不好接,于是果断拒绝。 自己是想知道又怕不是她?还是不想知道具体的时间,害怕deadle?(死线:截止日期) “何故前倨后恭耶?” 李乔客哈哈嘲笑马诺,然后打开情书,只欣赏一遍对方的心意,便收起来了,也不准备回,继续做自己的卷子。 没有什么能阻挡自己进步!什么都不行! 没达到目的前,什么情情爱爱,不过是小道,自己已经决定要比前身做得更好,就不能首鼠两端,瞻前顾后,说坚心就是坚心,女神求爱都不行。 再说了,她是别人的女神,可不是自己的女神。惠雪明明成绩也不错,怎么就是拎不清当前最要紧的是什么,怎么还有心情谈恋爱呢。 不过真奇怪啊,2班那么多学习好的,连康炳新这个天才也在2班,惠雪不在天才堆里找对象,来找自己这个“差生分子”算怎么回事。 难道我长得真的很帅? 恩是一种可能 李乔客对自己的长相其实没有明确的认知,他只知道自己属于绝对不丑的那种,但是要说帅,可能也没那么帅,要说平庸,可能也平庸,那自己具体处于什么程度呢? 谁在乎? 我反正不在乎! 他心念到此处,便停止了。 其实他没意识到的是,正因为他有容貌,所以才不在乎容貌。就像这一世有钱,所以不在乎钱一样,虽然不浪费,但这是前世性格带来的,并且恰好给不在乎钱的性格打了个补丁。 一个人往往有了什么就会不在乎什么,而人自己是很难意识到这点的。 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会看相后再看人,跟别人完全不是一个标准。 比如一个女生大眼睛,别人一看,哇美女,他一看,哦,笨蛋一个。 再比如一个人额头的两边臌胀,显得脑门大,别人一看,说没刘海显得大脑门,他一看,哦,这人祖业大。 别人说是美女的,他看着刻薄,别人说平庸的,他看着福德深厚。 所以有时常人的美的标准,跟实际情况未必挂钩,他本身对自己的容貌没有明确认识,会看相以后,就更没在意过了。 就像他想的那样,他自己反正是不在乎的。 他俯下身愉快地做起卷子来,还没写呢。 “铃铃铃。”上课铃响。 “这个课间太碎了!”李乔客无语吐槽。 第32章 父子对谈 下午放了学,李乔客回家了,李秋水还没回家,他便上楼拿了电动车钥匙,再次下楼。 他自新生以来,一直想调查这个世界,可随着时间流逝,自己总处于忙碌状态中,或者是下意识回避,毕竟前世没什么好留恋的,也不愿去回想前世,以至于自己总是有事做。 但自从他决定行事坚心后,对这些就无所畏惧了。 来都来了,总得知道清楚,难道老天让他来这一趟是白来的?只是无聊之中掷了把色子? 他骑电动车按记忆里的路线,找了三四条街,也没找到前世所在的儿童福利院,或者说,相济市就没有儿童福利院。 他彻底做实了自己的猜测,这真的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自己从小在相济第一儿童福利院长大,这个地方连福利院的传说都没听到过,可见这是两个完全分离的世界,但自己又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来自其他世界的证据。 自己跟前身年纪容貌上没有任何变化,唯一的区别就是经历不同,可要从经历证明存在另外一个世界打零工的经验?这个世界也有同样性质的零工;飞扑克?这种技能方面的能力,怎么证明存在另外一个世界?两个世界语言一样,他的知识并没有超出这个世界之外,就像在游戏里的角色想证明游戏外存在另一个世界一样,这是不可能的事。 他有些茫然。 可自己确确实实知道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这又是怎么回事?记忆是明确无误的,记忆难道还会骗人吗? 他满怀心事的回家了,李秋水已经开始在做饭了。 “爸,我回来了。” “儿子回来啦!” 李乔客换鞋的时候,李秋水拍打着围裙,向他展示:“新家怎么样,我打理的多规整。” 他语气自豪,像是个求夸奖的小孩。 李乔客早上就看过了,此时又笑着四处观察,他拍拍沙发又拍拍冰箱的笑道。 “好啊,太好了,冰箱是以前的,锅灶也是以前的,我还担心新灶吃不惯,老爸您能把旧家具搬来正合我的心意。” 他一语双关,明着说旧家具,暗指旧人比新人更合适,希望潜移默化间让父亲早日改念。 李秋水打着哈哈道:“什么旧阿新的,老爸在,做什么不是吃,你不会挑嘴。” “哪能呢,跟您打听个事”李乔客笑嘻嘻着。 李秋水却招招手:“先洗手端菜,咱边吃边说。”他说着,回厨房把菜盛出来。 李乔客等着端菜的功夫道:“我不是早年间跟您去拜了师父嘛,您这还有师父的信儿吗?” 李秋水顺手把菜盘子递给他,惊喜道:“你终于想回归正道啦?” 李乔客点点头,接过菜道:“是啊,这半个月发生了不少事,也临近高考了,想见见师父。” “好好,好啊,你能想通最好了,只有佛法才是究竟的快乐。”李秋水感慨着,跟李乔客分两趟,把饭菜都端到饭桌上。 “你之前沉迷易经真是走了歪路,有多少人陷进去出不来,我跟你妈真怕你把握不住,都担心你学易学傻了,你现在想见上师了是好事。” “但是你先别急,上师行踪难测,说不定是在藏地的闭关房,还是在上沪,蓉锦城都说不准,近期应该不会来蓟京。可能年底的时候才会来一趟。你要对佛法感兴趣,就先来我们共修组体验体验。” “哦是这样啊”李乔客沉吟着。 “共修我就先不去了,爸您也知道,我得接着录《通灵之战》,每周末都得去趟莫斯科,时间上恐怕安排不开。” “行,都随你。”李秋水笑着给李乔客夹菜道:“以前让你看书你都不看,现在捡起来也不晚,你还年轻,早早就有了皈依,多好啊!不像有的人,一把年纪了才有皈依的门路,可早犯了多少坏事了?得造多少业?没福报啊!你早早地看点书,提前矫正自己的行为,又能少犯多少过失。你这个年纪能趋入正法,可见还是福报很大的。” 李乔客一脸受教的模样,颇为诚恳。 前身对这种教条的话,那是一句也不想听,换以前早就甩脸子了,现在他再听到父亲说这些话,反而甘之如饴,即使父亲说得无趣,终归是个道理不是,父子关系就是慢慢培养出来的,给父亲面子,让他有机会教育教育自己,也能让他早日回归到父亲这个身份上来,而不是只名义上叫爸爸,实际上还以儿子为主,心态上当儿子弟弟。 不正常的关系,就是因为不正常的反馈造就的,自己要适当地多创造父亲能教育自己的机会,听不听是一回事,姿态得做足。 李乔客笑着回道:“我当然福报很大啦!我妈的事业很快就能再上一个台阶,我要成富二代了,可不福报大嘛!” 李秋水苦笑着摇摇头:“儿子,你这想法可错了,钱多钱少可不是衡量福报大不大的标准,烦恼的多少才是。什么钱啊、容貌啊都是假的,你没有福报,有再多钱,你不快乐又有什么意义呢。” 李乔客听着这话有点不讲理,钱、容貌怎么是假的?有钱的快乐跟没钱能一样吗,前世自己穷困成什么样,吃了多少苦,现在每周一趟飞莫斯科来回跟喝水一样,前世要有这样的生活条件,还用得着受苦吗? 不过他有意弥补父子关系,还想矫正父亲的身份认识,于是保持认可的模样道。 “是啊,烦恼才应当是衡量福报的标准,我这半个月算是有点体会了,明明达成了心愿却不快乐,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我这周帮许多人看了许多事,没一个不是没烦恼的,男的觉得女的没有工作压力,想当个女的,女的觉得自己不如男的方便,想当个男的。好多人彼此羡慕,其实他们的条件根本没什么不同,都是身在福中而不自知。就说我妈,明明事业做的那么大了,可她还是不快乐,紧张这里,焦虑那里,事无巨细的要过目,现在连吃个团圆饭的时间都没有。” “你妈呀,是个要强的。”李秋水有点感慨:“她要知道你有体量她的这个心,想必会很高兴。” 他一句话带过方婉的事,问道:“不过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说完成心愿却不快乐,你不是想搬家已经搬过来了吗?” 第33章 神通问答与更多的问题 “不是这个,是我在莫斯科的事,本来我都不想录了” 李乔客把跟瓦西里的事说了一遍,总结道:“所以我说,有时候人即使达成心意,也未必会满足,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就像我那会儿。” 李秋水见儿子是真有切身体会,不由高兴着点头。 “看来出趟国,你真是心境提升了不少,这个年纪能升出这样的体会,你算是可以的了。” “出国是有点好处,起码见识提升了。”李乔客嬉笑着,又问道:“您刚说师父可能在好多地方是为什么,师父去那么多地方干啥?” “传法呀。”李秋水理所当然道。 “咱们坛城可不只是蓟京、相济这块地方,南方、藏地还有许多咱们的师兄。上师是慈悲的,他要都照顾过来,肯定是几个地方来回跑,现在不像以前了,那会师父可以常年在蓟京待着,许多师兄都能天天近距离闻法,不知道有多幸福,哪里像现在,本来就末法时期,想见上师一面就更困难了。” 李秋水口中的坛城一词,在宗教术语中有多重意思,本意是指宫殿,也叫曼茶罗,所以也常常在唐卡上会有体现,引申意义就是圣贤、诸佛菩萨聚集之处、证悟道场等,而李秋水此处的意思是指,同一个上师门下,统归为一个坛城,类似教派的意思。 “咱的师兄们遍布全国?”李乔客刚知道早年间拜的师父拥有何等能量了,他不由惊愕地问道:“那咱们坛城得多少人啊?” “听说上万是有的,不止内地,宝岛上也有,这个时期上师还能广传佛法,委实是不易,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也恰恰说明上师的大德和大威神力,感恩大恩上师” 李秋水说着,放下了碗筷,虔诚地合拢双手感恩上师的恩德,念叨完又道。 “不过呢,你也不要就认为我们就很厉害了。大家都是学生,都是学的是释迦摩尼,有好学生,就有差学生。有的师兄,动机不纯,正因为咱们坛城人数众多,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所以有人进来就是专门奔着人脉来的,平常根本不修法,仍然在世俗中打滚。” “可上师何等人物,那与佛是无二无别的,大慈大悲白玛仁波切上师都不在意,师兄们也就不在意了,能帮的范围帮过去就是了,毕竟大家都是金刚道友,说起来也是缘分深厚的。大家都相信,只要环境熏陶的足够,即使不纯粹的目的,也会慢慢趋入正法的,所以你要是哪天见了在家居士不修持正法,也不用因此恼害他们,要允许别人有退步的可能,要等待他们再次上进,就像之前的你,不也是时隔许多年,才终于回归到正法上面来嘛。” “你是接过灌顶,受过戒律的在家居士,我那些书你都能看,你要哪天想看了,就随便去看。” 李秋水兴致盎然地介绍着。 李乔客心有不解道:“灌顶是什么意思?我又什么时候受过戒律?” “看来你已经没印象了,应该是你小学的时候”李秋水思忆着:“有上师给你受持过的,也有师爷给受持过的,皈依戒、居士戒、菩萨戒、别解脱戒、密乘戒戒律就是保护,灌顶就是允许你修习某种法门了,咱们是密宗宁玛派,最注重闻思和实修,最高法就是大圆满法,是非常殊胜的即生成就法门,也就是我的那些书你都可以看了,你可以把灌顶理解成修行法门的钥匙,没有这把钥匙,即使把书里每句话都念给你听,你也听不懂。” 戒律是保护? 李乔客心中想着,大觉奇怪,自己受着保护还上吊了,这算什么保护? 老爸言过其词了。 他想是这么想,嘴上却不这么说,他不敢说他上过吊的事,于是十分克制的问道:“戒律为啥是保护啊?” “你还不知道每条戒律都是什么对,一会儿吃完饭我发给你看。你有这样的困惑很正常,很多人都跟你一样,以为受戒就是受到约束,其实不是,佛家有自己的世界观和认识方式,这才是究竟的真相,戒律其实就是行为规范,就好比开车,你学过行车规范的开车更安全,还是没学过的更安全?显而易见,戒律就是这样的保护,你自己知道行车转弯要打转向灯,总比不知道打灯的人安全,所以,戒律就等同佛菩萨本身,不守戒律就是抛弃佛菩萨,守戒律就如佛菩萨亲临守护一样。” “哦原来如此” 李乔客有所明悟了。 自己上吊就是因为没有护法神,没有护法神可能就是因为自己没有遵守戒律,道理是浅显易懂的,怪不了天怪不了地,只能怪前身。 他又问道:“师父有什么神通事迹吗?” 他想见师父,最在意的还是神通,这个念头从他新生第一天看见《创造魔像纲要》起就有了,当时直恨没有玄学法门报复幕后人物。 要想诛灭邪恶,没有点神秘学手段怎么行,就靠一张嘴说吗?自己又不是某村太子,仅凭嘴遁就能拯救世界。不是有句话说么,既要有菩萨慈悲心肠,又要有金刚霹雳手段,仅凭嘴说理念,可做不到邪恶自行退散,这里毕竟不是动漫。 李秋水惊讶道:“神通?你对这个感兴趣?”他皱眉道:“哎呀这可不好,你可刚从易经里面出来,可不能再误入歧途啊,我作为老师兄得给你解释解释。” 他回忆着,娓娓道来。 “神通这种东西,上师是不提倡的,谁要是追求、显摆神通,是一定会被上师批评的,这不是正道,不止咱们宁玛派,整个佛家显密两大宗都不提倡。这就像有人近视眼,有人视力20,是每个人本来就有,本自具足的,只不过是你修行过程中,逐渐见到自己本来面目的过程中失而复得的能力,有什么好追求的。沉迷此道反而影响人继续精进,好比在有限的时间里赛跑,你本来能跑进决赛,结果别人吹捧你两句,你就停下来跟群众们哈拉,时间可不等你,在你哈拉的时候,你就再也跑不进决赛了,因为你已经死了,你没时间了,你能明白吗?” “我知道,你想以神通的强弱判断上师的能力高低,这样的想法也是错误的。一个好上师不该是这样的标准,而要看他的德行,有没有遵守戒律,有没有通晓经续论典,有没有通达显密等等等等,最重要的是有没有大悲心。他要是没有德行,不修己身,即使有神通也不是一个好上师,神通又怎么样,他能让你解脱嘛,就像佛陀座下神通第一目犍连,最后还不是被普通人用乱石砸死的么,他以自身示现,神通也不敌业力,最重要的还是修持自身。” “我这么说不代表上师没有神通,而是告诉你,神通不应该成为你分辨别人德行高低的标准,师父不是没有神通,恰恰相反,藏地闭关房前的石头上,到现在还留着师父的手印;还有当时师兄们一起建闭关房的时候,有个师兄要从木头里起钉子,怎么也起不出来,师父直接拿手就给拔出来了,这样的事太多了,我就不给你一一举例了。你要知道,神通是师父对徒弟们的一种示现考验,而绝不是显摆,师父绝不提倡大家追求神通,所以你啊,最好不要为了追求神通来修行,是会堕入邪道的,否则哪天考验来了,你怎么知道身上的神通是魔借给你的,还是你自己领悟到的呢,他诱惑你,你就跟着走了,你还怎么解脱,怎么证悟、成就,见证究竟的极乐?” 李秋水这番话几乎是震碎了李乔客的三观,打破了他过往对佛家的认识,这种对神通的态度是他没听说过的。 神通不是开挂,反而是一种障碍?这种道理去哪听说去。 他一直克制自己不使用神秘学能力,是因为他对自己有要求,不想窥伺他人秘密,他遵从儒家道理,非礼勿视、勿言、勿听,感情佛家也是这么认为的?自己与佛家想法几乎差不多,可神通之上最高目的是求解脱,这又令他困惑了,这不是厌世的消极态度么,这是什么道理,消极的人生态度也能在几千年里被各种人物学习么,是不是自己落下了什么知识点不知道。 而且神通本自具足这观点,他也没听说过,他回想着当时见尼基塔驱使阿飘的能力。 阿飘可以读心,灵媒借着阿飘就可以知道被观察者的所思,这不就是他心通么? 阿飘是人死后的产物,阿飘有的,人却没有,这是为什么? 人本自具足的神通,为什么活着的时候看不到,或者说,为什么大部分人活着的时候看不到? 纵然阿飘有神通,可他们与活人相比,却失去了自我认知。 有个叫镜子测试的实验就能比较精准的表达这一点,像猫、狗、婴儿等绝大部分动物都没有自我认知,他们站在镜子前会把镜子里的镜像当成其他生命,而不是自己。自然界中能从镜子里认出自己的,除了人类,也仅有猩猩、大象、海豚等能鲜少通过,而阿飘就跟这些小动物一样。 那些他见过的阿飘,就像小猫小狗,空有记忆与反应,但并不能知道自己是自己,也就是站在镜子前,是认不出镜子里的就是自己的。那他们纵然有神通也不会用,还得被人唤起才知道,奥我还会读心这种感觉。 倘若他们不被驱使,也就相当于没有神通了。 可这是为什么? 李秋水的一番话给了李乔客极大的震撼,他脑子里跟烧开了水一样,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往外蹦,一个还没想明白,就有更多问题涌出来。 想不明白不要紧,唯一一个,佛家不提倡神通的态度他是明白无误的接收到了。 他心有不甘,继续追问父亲:“那老爸你有没有神通?” “我没有。” 第34章 天才康炳新 李秋水坦言自己并无神通,李乔客不由心生失望。 老爸修行快十年了还没有神通,自己难道也要如此水磨工夫的慢慢修么,假如真的存在《创造魔像纲要》的幕后主使,再过10年,早不知道去哪里了,能否还活着都不知道,假使自己真的哪天碰上了,如果没有神秘学手段,又该怎么办说不得,又得落在通灵之战上,或许可以跟入围的选手们学习点什么技法? 可当前学业繁重,本来就不剩多少空闲时间,倘若有选手肯教,自己又哪里有时间学?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未来几个月内,自己必然是相济莫斯科两边跑,上课时间占四天,碎片化的通勤时间占一天,录节目的时间占一天,这一周就过去了,如此紧凑的时间安排,能静下心来学习某种新技法么?即使真的挤出碎片化的时间学习、练习,可如果不能学到精深处,学了用不出来不也是白学,徒徒浪费时间而已。这是死路,走不通。 那么现在思路就很清晰了,直到春节前这几个月,仍然以打探消息为主,复仇的事不要想了,等《通灵之战》结束,自己就有更多的闲暇时间,那时候就可以做些神秘学练习了假如有选手肯教的话。 李乔客有一点自认为的优点,他想不通的事,解决不了的事,绝不多费脑子,往往就先搁置再议,因为他清楚,要想成事,除了时机很重要,知识能力也同样重要,想不通、解决不了的,往往来自于知识的匮乏,自身的不足,什么阶段干什么事,现在这个阶段,最要紧的仍然是备战高考,其他事,不那么要紧的,就暂且搁置。 父子二人此时已经吃完,俩人分工收拾着饭桌,李乔客要帮着刷碗,李秋水不让,嘱咐着“不要琢磨神通学佛法就专心,不要做妄想”“趁天早,学习要紧,回房复习去”之类的话,把李乔客撵回“东宫”。 他心思着各种各样的事,也不坚持,顺从父亲的话回房,坐书桌前一下一下的飞着新扑克,这副牌是他上周网购的,也不知道哪天到的,一直没空拆快递,直到这个时间他才有心取出来把玩测试测试。 这副牌硬度比普通扑克还要坚上几分,打在飞镖盘上发出的声音都不是闷响,而是“嘟!”“嘟!”的,他听着这独特的音色,更欢喜地尝试各种手法飞牌,令扑克或是拐弯,或是迅疾,或是他移动着身形假装打移动靶,或是双手速发等等等等,直到把前世琢磨出来的各种手法都用了两三遍,才收牌又返回书桌前,开始自觉地复习——这本来就是他的日常。 学校住宿同学每日间都有早晚自习,他也得跟上同学进度,他毕竟不是不世出的天才,不是那种可以不学习依然对考试游刃有余的那种人,他早就认清了这点,高一那段时期,康炳新就给了极大的打击,那之后他才意识到他跟真正的天才之间到底有多大差距。 康炳新是无可争议的天才———大家都这么说,“这个禽兽简直非人类。”也有人跟前身想法一样这么说,说出此言的基本都是被打击过的。当时高一的时候,前身与康炳新同班,那时还没分文理科,俩人算是关系不错,但在学习上俩人都暗暗较劲,或者说前身暗自认为俩人在比赛,因为事实上,康炳新好像并没有跟人攀比学习的心态,他只是一切如往,自顾地上课睡觉、说闲话、看闲书,偶尔抬头听听课,作业从不做,也不见他怎么认真学习——但是往往能考高分。别人拿着错题去问他,他也能帮同学解解惑,可他不学习怎么知道的解题思路,不见他背书为什么就能说出历史?大家只好归结于此人实在是太天才了。 不过康炳新好像并不在乎自己的天赋,他仍然说闲话,看闲书,反正不怎么学习,前身有意跟他比一比,你不学习能考高分,我也能啊,谁还不是个天才了。于是康炳新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后来不知道哪天康炳新搞来一本《上帝掷骰子吗?量子物理史话》看,他就有样学样也借着看,俩人看后都对物理产生了极大兴趣,这就是李乔客此前跟傅启明说过的,他曾经想学物理专业的由来。 不过俩人的兴趣点不太一样,李乔客因为喜欢玄学,所以喜欢的是书中描述的新奇世界,觉得量子世界相比经典物理更有趣,好玩。康炳新的看法则不同,他跟前身讲说,爱因斯坦对客观实在的追求令他动容,波尔的哲学智慧令他惊叹,他喜欢物理的这种秩序感,世界是不确定的,过去可以决定未来,未来也可以决定过去,一个个新奇、离奇的概念,都可以用公式表达,一切都有理有据,仿佛透过方程式就可以窥探宇宙的未来,话里话外透漏出的是物理可以让自己掌握自己乃至世界的命运,简直爽爆了。前身听得似是而非,但康炳新喜欢物理,他就跟着喜欢物理。 其实刚开始俩人的差距还不明显,依仗着以前的底子,俩人即使不学习,也能考个差不多的高分,再往后吃完老底,李乔客就跟不上了,但他不服输,仍然随康炳新一起,有样学样,坚持不学习,坚持不做作业,他日益膨胀的内心始终坚定认为自己是天命之子,长此下来也最终自食恶果,直到某次测试下来他才发现,他再也追不上康炳新的成绩了。 所以后来分科,康炳新仍然坚持对物理的热爱选了理科,分进了2班,李乔客则不想再面对极致天才的碾压,选了文科,分进了10班,俩人自此少有联系了,后来在校园里偶尔再见到,前身也只是装没看到,实在路径相同避无可避,才拘谨着打招呼——前身的自信心已经被打掉了,但并没有全部打掉,各方面优于大多数同学都条件让他还保留了为数不多的自信,于是他重整信心,调转舵头又重新研究起玄学。 李乔客其实算是一个聪明人,理解能力本身就比大多数人强,于是潜心研究下日益精进,到后来甚至摸到了【一言定过去,一眼看未来】的门槛,这种天下万物皆被我洞察明悉的感觉,令他自信又逐渐回来了,你天才有你科学系统来掌握自己命运的办法,我天命之子也有我玄学系统来掌握自己命运的办法,你当你的g ,我当我的玩家,谁也不高谁,谁也不低谁。 话虽如此,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分出一部分心思钻研玄学,投入到学习上的时间就少一点,所以整个高中两年,他的成绩都算是不上不下,堪堪在年级中游里徘徊。 这样的成绩想考好大学,不说是痴人说梦,也有点妄想了,要是没有意外,高考完他基本能上个三本,二本就属于吃力了。不过一周前的意外,一次前莫斯科之行,已经让李乔客的观念来了个360度大转变,现在理解能力强,学习轻松,只要多刷题,多经历点题型,他相信,二本基本上手拿把掐,一本问题不大,使劲垫垫脚尖可以够双一流,所以现在他一改前身的观念,在家的时间也自觉地自习。 他打开书本,收回了念头。 “康炳新啊跟他争什么,真是年少狂妄。” 李乔客吸了口气,俯下身子投入进了知识的海洋,他不知疲惫地游啊游,天也渐渐晚了 第35章 地府考编 沉睡中,李乔客觉得口渴难耐,忽然了醒过来,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起,已经趴到书桌上睡着了,顺手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喝干了水,然后趁着睡意还在,迷迷糊糊爬上了床,又睡了过去。 “今天天气不太好啊。” 李乔客浑浑噩噩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视野中一片昏昏暗暗,像是临下暴雨前的黑暗,他感觉这里好像是没有光一样,堪堪能看得清环境,阴沉的天空,一望无边的荒野长满了杂草,他此时就在荒野中间的一条小道上,小道很窄,窄到只能一个人通过。 他下意识地向前走,要去哪不知道,他也没有目的,反正得先走起来。 走了不知道多久,穿过了荒野,来到一条非常宽阔的河边,河边一个黑黢黢的人便迎上来了。 “你来啦,你得到这个应聘机会要珍惜呀,走,我领你去考试。” “我是正在准备考试”李乔客近期总是跟人说自己在备战高考,此时听见关键词,想当然的就以为别人在问自己,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回答的什么——驴唇不对马嘴,人家说的是领他去考试,而不是问他什么问题,他愣了下,有点紧张起来:“额,什么考试啊?” 那人道:“有个好岗位要扩招了,你要是考过了,就能来上班了。” “哦,考过了就能上班啊。”李乔客自信地笑道:“那太简单啦,不跟你吹牛的说,我还算是天赋异禀,考什么都能考上。” 俩人几句话功夫已经到了河边,那人听李乔客这么说,也没什么反应,他指着大河道:“这河水不能碰,必须找摆渡人。” 他说完就站定了等渡船过来,李乔客也就呆呆傻傻地等,他感觉这人以前不认识,也不好接触。 你不搭理我,我还不搭理你呢。 过一会儿,渡船从那头过来了,这是一叶样式古老的船,非常古旧,他没见过这种船,他被那个黑黢黢的人拉着上船,俩人上船被送到对岸,要下船的时候这个摆渡人说话了:“小哥儿,摆渡钱还没给呢。” “哦哦,不好意思啊。”李乔客尴尬地笑笑,然后掏兜发现也没带钱,于是商量道:“我忘了带钱,先欠着行吗,我今儿是来考试的,下次来查结果的时候我再还你。” 摆渡人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李乔客松了口气。 俩人继续走,穿过内城,又穿过一条河,在一条街上走着的时候,李乔客心中开始逐渐升起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好像来过这个地方,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没错,以前确实走过这条道,他甚至想起了这片区域的俯视图,像是脑袋里有个导航一样。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俩人已经停在了一间屋子门口,李乔客心知考场到了,自觉地就走了进去。 一进考场,他就看见各种各样的奇怪的人在里面,有的手长腿长,浑身漆黑,身形缥缈,有的呈不规则形态,一闪一闪的,还有的像是被看不见的管道箍出圆柱形的烟雾 他有点无语,怎么是人不是人的都能来考试啊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脸考官,举着一沓像是试卷一样的纸张来核对李乔客的信息,他好奇地看过去发现是表格,表格上分行分列的有许多种类别,类别写的什么也看不太清,每个类别下还有分数,有的98,有的十几分,还有的就看不见了,考官已经收起来了。 他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啊?” “你的功德牌”考官说着,递给他一张卷子让他回答。 李乔客接过来,全神贯注地想要看清卷子的时候,已经坐在了考桌前,卷子上第一题是一道简答题 生和死,哪个在前,哪个在后?请作答。 这是什么问题,先有鸡先有蛋的变种题?这可难不倒我。 李乔客直接作答,知我是我时,死在前,生在后; 这句答案其实就是自己的经历嘛,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前世就相当于死了,那自己就属于先死后生。 不知我是我时,先生后死 这还是自己的境遇,自己倘若不来这一趟,这具身体可不就是先出生,然后逐渐步入死亡。 李乔客答完,看向下一题。 (判官科)张三杀了李四,但是张三通过刷功德机洗刷罪孽,在阴间因为偷窃骨灰被抓,请问张三怎么判? 太简单了,因偷窃骨灰被抓就判偷窃喽。 有句话说得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只有管控偷窃的权力,就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抓偷窃就判偷窃,杀人是另外一个体系的工作,把小偷移交给有权判杀人罪的公职人员,再罪加一等杀人罪不就完了。 李乔客答完看向第三题。 (判官科)张三因想要奸污李四的伴侣,所以一刀杀了李四,李四的伴侣为了保全贞洁从而投河自尽了,其行为感动上天,一个雷劈死了张三,但张三查询自己的阳寿还剩十年,所以提出还阳诉求,可是此时他阳间的尸体已经火化了,万念俱灰的张三准备投忘川河自尽,结果遇到要去转生的李四夫妻,他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于是直接把李四夫妻踢下了忘川河,结果再一次砸死了在阳间被李四夫妻砸死过的鱼。请问,此时忘川河里被砸死的鱼是否可以享受意外死亡保险,转生人间道。 什么!?怎么忽然这么难了?! 李乔客大惊,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他心中吐槽着。 这鱼太可怜了,接连两次被殃及池鱼……可要说这鱼跟这仨人以前没点纠缠,我是不信的,它多少沾点不过不能受害者有罪论,一报还一报,以后还得砸死李四夫妻一回,唔这样李四夫妻下下辈子不又得砸死这条鱼一回,冤冤相报何时了,该判张三有罪可是考的不是这个啊,能否享受意外保险我哪知道怎么判!我又不清楚意外保险的政策! 李乔客十分无语,想了想还是作答道。 对于鱼的诉求不能盲判、瞎判,应当在正确认识和牢牢把握当前政策的前提下,熟悉政策、掌握政策、用好政策,要善于、乐于、敢于充分听取群众意见,走进群众中去,才能听到真话、实话,才能更好地指导工作实践,精准把握住政策,把鱼的诉求落实到位。 下一题! 李乔客就这样一题一题答过去,开始还能专注试卷,可题越出越怪,他越做越觉得不对,这是什么职位的考题啊该不会是阴间,他猛然意识到这点,于是有点害怕了,恐惧之下再也答不下去,哆哆嗦嗦中,他忽然仿佛牛顿附体,想起了牛顿第三定律。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他回想起了刚才那个黑黢黢的人。 他碰得到我,我也碰得到他呀,有什么好怕的,这都来这考公了,可见阴间也得有规则,有规则就不用怕,了不起我自卫防御难道还能判我有罪不成。 话是这么说,可这地他是不想再待下去了,我在阳间待得好好的,拉我下来干啥,也不问问我想不想考。 他这么想着,就不再答题,佯装镇定的把卷子交给考官,然后头也不回地扭身就出考场。 打开考场门,一脚迈出,天地骤然转换! 这里好像是草原,天高清明,远处有一个山口,山口附近有许多茅屋,还有不少穿着红袍的藏地出家人。 李乔客已然忘记了刚从阴间出来,他好奇地穿越草地,来到一个僧人面前,这个僧人身着红袍,袒露右肩,还戴着一顶带有长长耳朵的红色帽子。 李乔客一接近他,就心生亲切,忍不住双手合十道:“您是谁呢?” 对方合礼回道:“我是月称。” 李乔客恭敬道:“月称师傅你好,我是李乔客,有个问题想请教您。我爸跟我说,金钱容貌都是假的,我不理解,我有两种感悟,一方面没钱确实会令人苦恼,一方面人确实会有钱也烦恼,这种矛盾的感觉,我很困惑,我爸说衡量福报的标准应该是烦恼的多寡,而不是金钱容貌,可是金钱容貌确确实实与福报相关联,这是我的切身体会,您认为我这个问题应该怎么理解呢?” 月称笑道:“若能了知缘起二谛的道理,对有无眼、耳、鼻、舌、身、意的问题就会豁然开朗。眼耳鼻非量,色声意亦非,若此为正量,圣道复益谁?” 李乔客知道对方最后念的那是佛偈,但是不理解,于是忙请教道:“这首偈子是什么意思?” 月称微笑着:“目前你还尚未成熟,仅仅是个孩子,以后要经常琢磨这几句话,慢慢就会明白的。” 李乔客似悟似非,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您给我传一个法!” 月称不知从哪取出一本经函放在李乔客头顶道:“这是《入中论》的讲义”随后又念了许多似梵语般经咒才把经函取下来,连同他自己手腕上的一串念珠手链,一并送给李乔客。 李乔客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什么东西硌得自己受不了,伸手就把那东西抓起来,他睁开惺忪睡眼,举起手中抓着的物件凑到眼前,他看着这串念珠手链,辨认着,还有点疑惑。 “这什么?” 第36章 中西玄学大战—青春版 “这什么?” 李乔客举着念珠手链辨认着,睡眼逐渐清醒。 “佛珠手串梦里那人给的?” 他终于回想起刚才做过的梦了,这是梦里一个叫月称的出家人给的可刚才不是个梦么,怎么真的有东西到我手上? 李乔客大感奇怪。 太离奇了,真是见鬼了鬼?他又想起更前面的一个梦了,隐约记得是做了张卷子生和死,谁先谁后各种灵体群魔乱舞功德牌看不清身形的黑影还欠了船夫摆渡钱 李乔客看了眼时间,不明所以地起床了。 我梦见了古代僧人,还梦见了阴间考公这算什么事? 他翻身下床,收拾床铺时又看见了枕头上的经函《入中论讲义》,也没再做更多联想,只是收到书桌上,准备自习的时候看看,那串念珠则顺势挂到脖子上,都收拾好,才开始今天的早自习。 日子一天一天过,每天波澜不惊——高中生的生活还能有什么值得称道地呢,无非学习,跟同学嬉戏打闹,看点闲书,时间也就过去了,有人仍然流走于八卦最前端,热衷着传播谣言、说闲话,有人沉迷上玄学,有人忙着用密码书写小心思校园就是一场盛达的众生相,做什么的都有,李乔客则维系着自己的日常,转眼两天过去,来到了9月6号星期四。 这天下午第一节下课了,在教室后排,几个往日里经常打闹的同学聊着闲天。 “以前说那些不处对象的是法海不懂爱,现在我跟法海也没啥区别了,我现在也搞不懂爱是啥了。”和马诺同一个宿舍的吕建康这么唏嘘着。 有人幸灾乐祸道:“叫你秀恩爱,看,果然死得快。” 路金亢不知道从哪里过来凑热闹,闻听吕建康的话,一脸八卦道:“什么情况啊,你跟对象分了啊?” “还没呢。”吕建康道:“她要跟我分手,说什么时间紧张,无心恋爱,可早前她不是这么说的啊,都谈了一年了又”吕建康说不下去了,有点无奈。 马诺奇怪道:“分就分了,有什么好矫情的,你就非得在一根树上吊死啊。” 吕建康颓然道:“不是,主要是这事太突然,昨天还在小树林里亲嘴儿,今儿就给我传话要分手,也没闹矛盾,她为的什么啊我想不明白。” 身高马大的曲绍充拍了拍吕建康,满怀同情道:“想开点伙计,女人就是这样的,我不也一样,跟郑鑫元处得好好的,忽然研究易经去了,就要跟我分手,瞧我,不也没当回事么。” 他说着看了看前排的李乔客,意有所指道:“我这才算是无妄之灾,别人出道,我分手,这上哪说理去。” 马诺当然知道曲绍充什么意思,这是怪李乔客教郑鑫元玄学呢,不过他怪李乔客怪得着么,还背后说人,一点不磊落,他朝前排大叫道:“半仙儿!” 李乔客正做卷子呢,应声回头,他不满地看向众人:“没见朕在这处理公务呢啊!” “你先别处理什么破公务了,大蛆说妻离子散都赖你呢,快过来听听。” 李乔客放下卷子走向后排,笑呵呵地恐吓道:“大蛆呀,你八字可在我手上,背着我说我什么坏话呢。” 李乔客听得见马诺的叫声,坐他身后的郑鑫元就更听得见了,她回头看了看也不理会,看见有曲绍充后就把头又扭了回去。 曲绍充装没看见,眼睛一瞪,指着马诺跟李乔客叫屈道:“可不是我说的啊,是马诺说的,我原话可不是这意思。” “你不就是那个意思么,分手就分手,你怪半仙儿教郑鑫元易经怪得着吗?”马诺嘻嘻哈哈地挤兑他。 三言两语间李乔客知道怎么回事了,笑了笑道:“大蛆,你这可赖不着我,我当时拒绝过她了,可她老缠着我,我就给了她几个书名,你要这么不明事理,可就脏心烂肺了啊。” 曲绍充故作大方的摆摆手,斩钉截铁道:“没有,绝对没有,都是马诺瞎说的。” 李乔客笑笑也没有往心里去,开玩笑而已,都是打闹惯了的,扭身想走的时候被路金亢拉住了。 李乔客奇怪道:“还有啥事?” 路金亢不答,反而神神秘秘跟众人道:“我留下仙儿哥可是为了帮你们,我这有个发现” 他说着偷偷指了指远处一个斯文瘦弱戴眼镜的男生:“你们今儿谁见人渣打媳妇了?” 路金亢指的男生叫莫宇之,他表面看起来斯斯文文,没啥存在感,实际上也谈了对象,他的对象是邱芳珍,这俩人简直就是10班一对儿奇葩,一个s一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看莫宇之平常对男生唯唯诺诺,对邱芳珍那可是重拳出击,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重拳,常常在教室里就对邱芳珍动手殴打。 李乔客就曾亲眼见到,莫宇之一巴掌就把邱芳珍的眼镜都给煽歪了,听别的同学说,有时候他还会把邱芳珍骑在地上暴揍,不过那就没看见过了。 邱芳珍被打也不求饶,也不分手,别人要阻止莫宇之她反而不高兴,说什么这是他们两个的事,久而久之大家也清楚这俩人脾性了,也不管了,再有这样的事都当热闹看。 男同学们私下里都叫莫宇之人渣、大变态,女同学们私下里叫邱芳珍贱胚子,这俩人基本上算是被全班同学厌恶,没人与他们往来,所以尽管莫宇之跟马诺等众人同在206宿舍,但他们都不带他玩。 此时路金亢指向莫宇之,大家才回想起来,好像这两天都没见过莫宇之打邱芳珍,于是纷纷道没看见。 “我反正今一天都没看见。” “不止今儿,昨天好像也没打?” “这俩人转性子了?咋不变态了?” 路金亢见众人还没醒悟,更进一步暗示道:“据女生那边的消息,那俩货已经分了。”他一一点着人头道:“看看建康、绍充,再想想人渣,你们就没意识到点什么?” 马诺一下子明白了。 这仨人同一时间段分手,还在同一个宿舍,这不明摆着说206宿舍运势不好嘛好像我也被影响了啊,以前张田田对自己小时候说过的话不依不饶,找着机会就得跟别人说说,这两天自己有意跟她处处看,她反而拿捏起来了,以至于自己现在处于不上不下的两难境地之中,不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嘛 李乔客也听明白了,感情路金亢不让他走,是想让他改桃花运。 众人没人是傻子,路金亢想表达什么他们都清楚,有人不满道。 “也未必跟宿舍有关,要不怎么以前还谈了对象” “大嘴,你越说越没谱了。” “你想把他仨的分手当做桃花运破败,也不用带上我们整个206啊,真晦气。” 大嘴啧啧摇头:“你们啊,消息太闭塞,我可是有证据的,你们还不知道,咱们的桃花运都被对门207给吸走了!” 众人顿时群情激奋。 “什么情况?” “9班欺人太甚,是不是塔罗哥干的?” “仙哥儿,咱也做法弄他们!” “恋爱事小,抢咱们桃花运不可忍,必须抢回来!” 李乔客压压手,让大家安静点道:“大嘴你说清楚点,207怎么吸走206的桃花运。” 路金亢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道。 “你看,206之前8个人里有3个人谈对象,对面207里才一个,现在你们吵的吵、分的分,207呢,人家有仨谈对象的了!”他说着挨个点过几人的人头,接着道。 “以前我去207逛得时候,就看见他们宿舍门后面贴着一个海报,当时我还没注意过那是啥,前两天不是知道仙哥在国外支棱起来了么,我就开始警觉了,专门去他们宿舍又观察了一下,那是个法阵!我看是看不懂,可我今直接打入敌人内部了,207的喇叭都跟我说了,你们猜他怎么说,那个阵就是塔罗哥贴的,为了把你们宿舍的桃花运都给招过来!你们都不知道他说的时候有多得意。” 路金亢学着嚣张得意的模样表述着,说着还掏出手机翻塔罗哥的朋友圈,翻到了几周前的一条图片,打开给大家依次传着看。 “他们宿舍门后就类似这张,你们瞧瞧,玄学手段多可怕呀,不知不觉间,杀人于无形啊。207有这样的狼子野心,咱们不得不防,不得不反击!仙哥儿,该你出山了,你得给大伙儿报仇啊。” 曲绍充铿锵道:“没错,半仙儿,女朋友可以没有,大胥术数不可以输给西方塔罗,你得给术数争口气啊。” 李乔客此时已经看完了那个阵大概是什么类型,让大嘴跟老狗又画了下宿舍平面图,等俩人画完拿过来看,心里就有数了。 “是这样啊”李乔客点着平面图指点他们道:“206这个方位是一个桃花位,桃花运从206的窗户外进来,就被门给关里面了,因为这样你们几个才能异性缘不错” 他顿了顿又道:“而塔罗哥的法阵呢,就相当于一个吸铁石,把206的宿舍门又给打开了,这样桃花运就会源源不断地往207宿舍流动,你们要想阻止,唯一的办法就是给门上加固,让他吸不动,根据五行生克,最好给门上放点有火属性的……但是在宿舍放火肯定是不行的,第一得掩人耳目,防治宿管发现,第二也不能打草惊蛇,惊动了207” “那放什么可以克制207?”马诺殷切地追问。 “唔”李乔客沉吟着给出答案:“你们在门上贴张火影的海报。” ?????? “纳尼?” 第37章 最烦装13的人 “你们在门上贴张火影的海报。” ?????? 听到李乔客给出的解决方案,一众人先是一蒙,然后反应过来他在开玩笑,于是纷纷笑骂、推搡。 “纳尼?开玩笑的?” “别胡侃了,你是乱说的?” “大家谈正事呢,你认真点仙哥儿,这能有用么” 众人都没当回事,李乔客也不做过多的解释。 “有用没用,试试就知道了。” 他撂下这句就离开了,众人怀疑他开玩笑,但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他们也不懂玄学,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起作用的,所以只好决定尝试性做一下,反正做起来也不费事,去小超市买张海报就完了,至于看起来像个玩笑高中生的生活里本来不就充满了玩笑么,再玩笑能有桃花运这种玄学说法玩笑嘛,他们正是接受全面唯物主义三观的年纪,对这些看不见的东西不说嗤之以鼻,也有点不放在心上了,他们当前的心态属于好的就接收,不好的一律按封建迷信处理。 之所以还要李乔客给一个反制207的措施,说到底不过是一帮年轻人想出一口气。 李乔客给的解决办法,在同学们看起来是看玩笑,其实他自己看来也有点开玩笑,但说是开玩笑,他这番做法,也是有点检验理论的意图。 因为按易经理论体系来讲,象是统一的,既然从用象的角度来讲应当用火属性来克制对方的“吸铁石”发挥作用,那表现形式有所区别,还会起作用么,就比如这种动漫海报。 所以他更深层的用意,其实是为了检验理论,要是起作用也就罢了,如果不起作用第一,可以帮自己排除一个用象的认知误区,假如自己有认知误区的话。第二嘛,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不学习也就罢了,还谈恋爱拉着别人一块不学习,害人不浅呐这帮人,虽然自己不赞同他们此时谈对象的想法,但从为人交友的层面来讲,自己还真就没什么话能劝这帮朋友,所以倘若真没起什么作用,也算自己迂回着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时间飞快度过,转眼到9月12号星期六,今天又是李乔客该飞莫斯科的日子了,下了飞机,还是尼基塔来接,他们今天要聚餐庆祝,几天前就在群里约好了,通过了选拔赛,进入正式录制的十二个人,一个不少,今天全到。 李乔客陆尼基塔俩人到的时候,人还没到全,几个人就先聊着天,随着饭点时间接近,还没到的人也陆陆续续地来了,直到下午四点多,所有人都到齐了,于是尼基塔建议大家都先介绍下自己。 在场的12个人,有6个属于鹅国本土人士,另外5个要么是来自鹅联邦下的自治国,要么祖上曾是鹅国人,但是后来才搬到了欧洲长期工作,所以大家都会说鹅语,交流起来也不成问题。 这次见面虽然名义上是聚餐庆祝,但鹅国人聚会怎么会少的了酒呢,所以大家轮番介绍后,就开始拼酒,不管男女,不论老少,只为这一场缘分不醉不归,直到喝醉拉倒,反正已经定好旁边的酒店了,第二天大家还能做伴一起去参加《通灵之战》的录制。 本来李乔客是不打算喝的,他一看伏特加就怵得慌,他尝过,这玩意太烈了,不是他的口味,但众人都喝,唯独他不喝就显得特别显眼,于是众人纷纷说着什么“不喝伏特加虽然会健康,但是会不幸福”“伏特加只有一点不足,那就是伏特加不足,喝起来就会觉得不够了” 李乔客阻挡不了众人的热情,只好参与斗酒大会,几杯酒下肚,众人间的陌生开始融化,大家纷纷不再克制自己,显露出了自己的本性,本来还有人神色端庄,或是拘谨少话,此时全都活跃开了,就近的找就近的聊,哪边要是声音大了,就一块参与参与。 饭桌上觥筹交错,气氛十分热烈,众人从天南聊到海北,也不知道谁先开的头,从桌上的食物聊起来,有人谈论着同样的食材在自己家乡会是什么做法,有人谈论着食材的物价,来自不同国家的几个人对比着物价聊起了国民收入,再聊到恐怖分子、战争、国际局势,眼看话题就要往国际时政靠上去了,年纪最大的马克西姆沙巴诺夫敲了敲酒杯叫停话题,他咳了两声开口了。 “诸位,不谈时政,聚会就要有聚会的样子,咱们今夜只图开心,你们看呢?” 马克西姆沙巴诺夫,今年46岁,据李乔客所知,这大叔是来自海参崴的一位萨满,他身材高大但并不魁梧,目测得有一米九的样子,总是带着一顶手工编织贴合脑门的小帽,即使席间吃到冒汗,也只是拿纸巾擦擦汗,不曾摘下来。如果他不说,唯一能表明他是从事神秘学的,也只有他胸口那串兽牙和兽爪交织的金属项链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马克西姆可以说是众人中唯一一个不是自己报名参赛,而是被节目组发掘出来的,据传言,此人在海参崴当地极负盛名,节目组找到他的时候,他还不想来,最后扛不住节目组的一次又一次上门拜访,这才答应前来录制。 这种身份关系,天然的就把他与众人区别开来,显而易见的标志着他在神秘学道路钻研之精深,除此之外,在场之中他的年纪最大,大家无论放浪形骸到什么程度,这大叔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或许是阅历丰富的原因,周身散发着厚重和沉稳的气质,给人一种端严感,所以此时他一开口叫停话题,众人也没什么太明显的抗拒情绪,于是三三两两的转变话题,谁也不聊时政了。 毕竟除了“自由”的欧美,时政这种话题在任何国家都是只适合私下里闲聊,而不是在这种公共场合,大家一时聊嗨了,马克西姆往回收一收也是应有之意,即使他不提,大家也不会再继续深聊下去,说到底,众人认为大家有缘分是一回事,可此时怎么也算不上相熟,酒还没喝几杯,就表达自己的政治观点怎么也算不上合适。 众人最热爱的到底是神秘学,也是因此才会相逢,时政话题算是一个小波澜,所以饭局稍微冷淡了一下,很快便再次热烈起来了,大家都是灵修,见到同好不攀谈简直是愧对自己饥渴的灵性,众人一个个一边有意交往,一个有意相识,所以席间气氛始终高涨。 趁着人声鼎沸,李乔客杵了杵尼基塔,捂着嘴巴低声笑道:“你瞧普希金。” 阿布拉姆彼得洛维奇普希金,此人就是在海选那天当众讲外星人的那位,当时李乔客只觉得此人有点不着调,明明一把年纪了,说起话来着三不着两,话语间充斥着“我认为”“应当是”“可能大概或许”等等自以为是的判断,极为热爱出风头,用大胥国的话来讲,就是喜欢装匕,扯犊子,而且他装就算了,他还表现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装一样,所以当时李乔客听完普希金的故事,拍拍屁股就走了,连个反应都欠奉。 尼基塔不动声色的瞥眼过去,此时普希金在拉着娜塔莉亚舒尔吉娜显说着什么,他显摆的情绪溢于言表:“所以我也是有博士学位的” 娜塔莉亚并不想听这个人如何吹嘘自己,此时心里烦透了,明明都频频翻白眼,数次撩拨自己大波浪的发梢驱赶对方的口气,不想听的表情已经表达的够明显了,可普希金像是没看到一样,仍然滔滔不绝着吹嘘。 她心里直恨自己没早点来聚会,以至于挨在这个家伙旁边,正不胜其烦间,恰好看见尼基塔望过来,俩人看起来是同龄人,总比普希金好应付,于是她送了个求救的眼神过去,尼基塔好像没有收到,他瞥了眼就收回目光,跟何莫斯低声笑着说什么,何莫斯听着尼基塔说话,点着头,眼神仍然停在普希金身上,眼神中似是带着玩味。 李乔客注意到娜塔莉亚的目光,于是笑着举起酒杯,隔空遥遥回应了一下,本想就收回手臂,抿一口意思一下得了,哪知娜塔莉亚好似如蒙大赦一般,起身高举酒杯来碰,出于礼节,于是他也只好起身碰杯。 “敬你的美貌。” “谢谢,敬你的俊秀。” 俩人客套完,才饮下一口伏特加。 没等俩人坐下,普希金在一旁叫道:“何莫斯,你赞美女士的语言太匮乏了。” “普希金博士,你的文采很好,或许我可以跟你学一学,海选那天的外星人故事就讲得不错”李乔客笑眯眯地回应。 普希金本来还听得很受用,点着头表达认可,直到李乔客说出一句,“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你的诗,在哪里可以买到你的着作品读?” 他迷茫了一下,然后疑惑道:“诗?我没写过诗啊?” 李乔客假装惊讶道:“啊?你不是大文豪普希金吗?” 第38章 我是穿越,不是精神病 从心态上来讲,李乔客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他不是那种别人说一句什么,就睚眦必报的性格,可他面对普希金的评判,却当场就反讽回去,因为在他看来,人与人的关系是相互的,你对我怎样,我就要回报你怎样,你偏要满腹城府胜我一筹,我便偏要心无城府将你一军。 眼下铺普希金还不了解他就评判他,那他也得回报同样的感觉,他生怕普希金不能体会,还得往夸张里说才行,所以他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正如西方不能失去达芬奇,鹅国也不能失去你啊,你文采这么好,怎么会没写过诗呢?” 众人闻言呵呵笑了起来,席间一片快活的气氛。 鹅国确实有位叫普希金的诗人享负盛名,但那是200年前的人物,没人认为何莫斯会把这两位同姓的人弄混,何莫斯年纪不大,却是个玩得开的,不管普希金如何不着调,一个高中生能对博士开得出玩笑话,也真是不知该如何评价。 普希金被年轻人开玩笑也丝毫不见尴尬,没有半点难堪害躁之情,他连连摆手道:“你弄错了何莫斯,你说的那位普希金确实是大诗人大作家,但我只是跟他同姓,不是同一个人。” “哦你不是他” 李乔客拉着长音,这人简直没皮没脸,被人讽刺了也无动于衷,他是装傻还是真听不出来,这得多大的心,他装作恍然的样子坐下了:“你讲故事的水平很好,也许可以靠此扬名,而不是神秘学。” 普希金哂笑着摇了摇头,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但也没再说什么,他看出来了,何莫斯这个小老外虽然看起来年纪小,说起话来却跟个刺猬一样,此时当着众人的面,自己只要不表现出被激怒,那自己就不算丢脸。 尼基塔不待普希金说什么,就对众人笑道:“斯塔夫跟何莫斯的事,大家应该都听说过,可何莫斯跟普希金的故事,你们恐怕就没听过了。” 有人奇怪道:“普希金也欺负过何莫斯么?” “普希金看起来像个老好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对普希金?” “当然没有。”普希金摊摊手回应道。 尼基塔摇头笑笑回应众人道:“海选那天,大家在一起聊天,普希金就讲了个外星人的故事” 他说着看向李乔客:“起因却是因为何莫斯讲了个更离奇的经历,何莫斯,你来讲讲?” 尼基塔三言两语间,就把话题重点引领到了李乔客的身上,他鼓励地看着李乔客,显然是对朋友那天的状态还记挂在心上。 李乔客点点头,感觉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从捡到《创造魔像纲要》说起,一直说到8月28号那次上吊事件结束,然后总结道:“所以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唯一能证明我穿越了的证据,就是我带来了飞扑克这项技能,以前的何莫斯可不会” 众人听着这个离奇的故事,表现各不相同,有人沉思着,有人疑惑着,普希金与大家都不同,他一脸期待着,希望李乔客能再多说一点。 尼基塔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份经历的全貌,以前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基本都是插科打诨,很少把这份经历拿出来窥探一下全貌。 “这事我跟尼基塔说过,尼基塔怀疑我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但我并没有什么不适,我只是觉得离奇当然现在已经习惯了,毕竟两个世界文化上没什么区别,不知道你们有谁听过这样的事,安德烈”李乔客说着,看向了席间一位络腮胡子男人,目光中含有探寻意味道:“听说你是个医生,你觉得我有问题吗?” 安德烈奥维奇是典型的高加索人种样貌,身高跟老萨满马克西姆差不多,但气质上和马克西姆的稳重不同,安德里极具男人的阳刚模样,整个人显得十分勇武,活像个运动员。 饭局刚开始的时候,此人还蹙着眉打量众人,一副生人勿进模样,十分高冷,到中场时,他已经完全活跃开了,几杯酒下肚,就显露出笑态。 他此时闻听李乔客的询问,沉吟着回答道。 “恩首先我并不是心理医生,但是我确实了解过相关的案例,你这种情况很像临床上did的表现did就是分离性身份障碍,简单说就是多重人格,这种症状,全世界每年都会发生许多,每100人可能就有俩人患上” “安德烈。” 李乔客打断了安德烈的话,他不太想承认自己是个精神疾病患者,于是认真指正道:“请注意,我说的是穿越。我有着完整的记忆,也知道前身的记忆,而且飞扑克这个技能是原身没有的,这种经验和技能的增加,难道可以用多重人格来解释吗?” 还有比自己更正常的么? 别人上学的年纪不好好读书,自己挑灯夜读也得勤奋学习;别人心心念念要“开挂”报复,自己却对玄学能力极为克制;别人不爱自己的家庭算是正常人,自己不仅爱,还费劲维持这个家庭的圆满,却算不正常?这还有道理吗? 自己变得比以前更好,更阳光,反而是得了精神疾病,没有这样的说法,自己是穿越了,绝不是精神病! 李乔客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他盯着安德烈,希望对方能改变说法。 “可以解释,而且不止你一个人如此。”安德烈点了点头,然后摆出证据回应李乔客的质疑。 “有的患者在患上did之后,也会有一些离奇的经历,不管物理上的肉体,还是属于灵魂那部分的记忆,都会随着人格转换而发生改变。比如本来失明的人,切换人格后忽然看得见了;本来糖尿病的人,切换人格后忽然没有糖尿病了;甚至忽然会说其他国家的语言这都是很不同寻常的,你在技能和经验这方面的体验与那些患者很像。” 安德烈说到此处,有点困惑地蹙起了眉头:“但不同的是,像你这样没有经过治疗,就已经稳定住人格,甚至已经连续两周没有切换回原先人格的临床上的案例里,我是没有听说过的。” 李乔客面无表情,直到场中安静了许久,才道:“讲完了?” 安德烈奥维奇轻轻点了点头。 “奥维奇”李乔客叫着对方的姓氏,来表达自己与对方的疏远,他语气没什么波动道。 “或许你的经历足够顺遂,所以你才如此自信,以至于盲目!我们大胥国有一句古话,不是鱼就不能知道鱼的快乐,你不是我,所以你不能知道我的体会,靠你身边那个灵体都不行。你的判断有误,我不认可你的说法,我感觉我的精神好极了,我非常明确的知道我是穿越,而非精神病。” 第39章 神秘学的相似 饭局上的气氛,随着李乔客冰冷的语气降下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间做着眼神交流。一方面他们感觉到何莫斯对多重人格强烈的抗拒,他的执拗已经能说明一部分问题了。而另一方面,何莫斯的话语也让他们相信,这个年轻人也许真的精神健康,他的精神面貌是积极的,他的气质是阳光的,他的言语是有逻辑的,这些都可以佐证他的话。 这就造成了他们一方面相信自己所见之后形成的判断,一方面同样相信李乔客的话,但这两者是对立的,这种矛盾的感觉令他们一下子无所适从,不知该做何判断。 安德烈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身边确实有一位灵体,何莫斯会直接道破,他也没有意外,这没什么可隐瞒的,只要灵感足够的通灵师都能察觉到这位的存在,他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何莫斯这种从未见过的临床案例。 他变换了个姿势,拿大拇指托着下巴,食指顶着鼻子,体会着何莫斯的状态,脑袋里面想着:“先知,你怎么看?” 安德烈身边这位穿着古老游牧民族服饰的灵体,闻言,能量体波动了一下:“这个年轻人正处于混乱之中,他的混乱令我也迷乱了,我弄不明白他的状态。” 安德烈脑袋里面想着:“我也是,他的能量和精神是稳定的,可他的表现却不正常,这种矛盾令我困惑,先知,我该如何做?” 先知灵体传念道:“遵从你的内心,安德烈。” “我知道了。”安德烈想道。 场中仍然静默着,先知灵体不管别人作何感想,察觉到何莫斯的目光后,也没再继续待下去,端起安德烈的酒杯就一口闷下,然后又放回原处,一个闪身,回到了安德里左手中指的指端里。 李乔客盯着安德烈,余光却关注着这个不知名的灵体,他肉眼所见与灵视所见是完全不同的画面,肉眼中,安德烈的酒杯仍然在那静静待着,但随着那个灵体做出端起的动作,一个新的酒杯从那个酒杯中脱离出去了,就好似端起了酒杯的“灵魂”,他一口饮净,就像是把杯中酒的灵魂给喝掉了似的。 这灵体喝罢,转身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安德烈的中指里,视觉上却像是安德烈的中指里传出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他给吸进去了一样,就像是黑洞吸光。 安德烈思考了片刻,斟酌着措辞道:“或许可以把以前的何莫斯,称之为协同意识人格,就是说,现在虽然是你的人格占据主导,但以前的何莫斯仍然存在,只是转移到你的潜意识层面了,而你极有可能还对此一无所知,换句话说,以前的何莫斯已经死了,但他的习惯仍然在下意识中影响着你的决定,这样的说法你认可吗?” “是的,我正是这么表达的。” 这人理解能力真差,自己就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什么did啊有的没的,绕这一圈,不还是自己那套意思,只不过换了套专业名词来重复自己的表达。 李乔客点点头认可对方的说法,而后转换了话题:“我想请问大家,你们此前谁有听说过《创造魔像纲要》这本神秘学手册?” “魔像是出自旧约的那个吗?”来自葡萄牙的女巫,卓娅祖耶娃询问着确认。 “是的。”李乔客肯定道:“书中曾介绍到历史渊源,是以创造之书为灵感,被犹大罗本比萨列发掘出的秘法,但是我捡到的那本是手抄本,你听说过?” “创造之书?” “创造之书?” 众人都重复着这个名词,包括卓娅这个看似30来岁的大姐。 卓娅回忆道:“我在葡萄牙经常协助天主教堂的牧师做驱魔仪式,因此认识了一些牧师朋友,许多年前,我曾在神职人员口中听到过《创造之书》的名字,但我并没有看过,听闻此成书于中世纪,可以称之为修行卡巴拉秘术的法本,这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创造魔像纲要》我没听说过。” “犹大罗本比萨列,这个人也没听说过吗?”李乔客追问道。 “他,我听说过,但我不确定他是否撰写过《创造魔像纲要》这本书”卓娅慎重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席间一个优雅的女声响起。 “加西亚?”李乔客循声望去,只见加西亚佩洛斯,这位来自西班牙巴塞罗那占星师,朗朗开口。 “犹大比萨列是17世纪的拉比,有传言称他曾创造过一种石人傀儡,他的目的是为了保护犹太人聚落的贫民窟从这个事迹上来看,犹大比萨列确实会创造魔像的秘法,至于是不是你口中那本《创造魔像纲要》那就不得而知了。” “确实很像”李乔客回忆着。 “唯一的不同是,我捡到的那本是残卷,那里面没有完整创造魔像躯体的部分,只有创造附鬼的部分那本册子把附鬼称做魔像的第一形态,以前的何莫斯,也仅仅做到这一步而已了,然后他就上吊,我就来了。” “人造灵!”几乎李乔客话音刚落,娜塔莉亚已经惊呼出声。 “什么?”李乔客疑惑地看向娜塔莉亚:“人造灵是什么?” “人造灵,顾名思义是由人制造的灵体,通常是被魔法师基于某个具体的目的创造出来的,专门用于实现该目标的灵体,多数情况下,人造灵主要由魔法师的力量维持其存在,并且本身没什么智能,有人主张人造灵技巧有失控的危险性,所以有时候人造灵完成任务后魔法师会将其销毁。” 娜塔莉亚好看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李乔客,语调缓慢道:“听完你们的话,我甚至觉得那不是创造魔像的秘术,而是创造人造灵的魔法,这两者很像,如果说以前的何莫斯创造的附鬼就是人造灵,而现在的你就是被创造出来等等,这说不通,你的能量和你的表现,与活人无异,你不应当是人造灵可这” 娜塔莉亚把自己给说困惑了,越说越语无伦次。 不止她,众人都结合着自己派别的神秘学知识分析着。 神秘学有很多派别,在形式上是很像的,但是过程像到这种程度,结果却全然不同的,倒真是弄不明白为什么 第40章 深夜来访 李乔客听到人造灵这个单词,眼睛就一跳,他此前就有过如此猜想,但不愿相信也就没仔细去想,此时娜塔莉亚这么一说,于是心中惴惴不安起来,难道我真的是原身创造出来的?等娜塔莉亚做完了解释,他思索了一下后,反而不紧张了。 “所以说,我果然不是人造灵,否则以前的何莫斯已经死了,谁来给我的存在持续供应能量,我是人造灵的假设不成立。” “何莫斯你太抢风头了。”老萨满阻止了大家继续讨论下去,他环视众人道:“神秘学各体系或者有很多相似性,对于何莫斯的情况,我相信你们每个体系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解释,但是再相似,没了气的可乐,跟可乐就不是一回事,所以不要再寻找解释的可能了,最重要的是,何莫斯现在很健康不是吗,这就够了。” “是的,既然没人听说过《创造魔像纲要》,大家就不要围绕着我聊了。”李乔客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多做停留了。 “未来的时间还长,我们的缘分不止这一天,所以今夜我们就不要再讨论这些严肃的神秘学了,大家聊了这么长时间,伏特加可是会伤心的。” 马克西姆说着晃晃了手中的酒杯,笑道:“难道我手中的酒不香了吗?为什么没人来跟我喝酒?” “我的酒也未尝不香。”安德烈豪放的举杯:“马克西姆,我来敬你!” 马克西姆却没有回应,朝他手中的酒探头看了一眼,狭笑一下,安德烈就知道对方已然看穿自己的酒已经失去酒魂了,哂笑道:“不要浪费嘛,一样的。” 尼基塔凑热闹道:“哈哈,我也来!” “干杯!庆祝我们的突围!” “干杯!” 轰隆隆,十二个人接连起身,哐哐把酒杯碰到了一起,气氛再度热烈起来。 直到夜深了,他们才散场,各自回自己酒店的包房。 李乔客总得来说并没有喝的太多,别人见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也没有执意要灌醉他,尼基塔这家伙可就喝到迷糊了,整个人摇摇晃晃,都快站不住了,只好李乔客和安德烈俩人搀扶着他回去,餐厅到酒店短短几百米,累得李乔客直呼喘才送到酒店。 “呼!” 李乔客把尼基塔扔到床上,喘了口气笑道:“尼基塔这家伙,看起来不胖,没想到这么重。” 安德烈笑道:“是因为你太瘦了,还没有力量,你需要锻炼了。” 李乔客无奈地摊了摊手:“我还能怎么办,现在光长个子,肉却没怎么长,都骨质疏松了。” 俩人说着闲话,走出尼基塔的房间,几句话走到了门口,于是互相道别,祝夜安后各自转身去向自己房间。 安德烈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停下了脚步,他转身叫道:“何莫斯。” 李乔客驻足回头:“恩?” “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我的判断你不用往心里去” “当然没有啦!”李乔客洒脱的摆摆手,再次转身离开。 “所以我建议你去看一下专业的心理医生。” 李乔客顿足,缓缓回过身,听到安德烈说完整句话。 “自己的情况,一定要密切掌握,否则对你的灵修不是一件好事。” 安德烈庄重地说着,他站在那里,就像座山。 李乔客感受着对方诚挚的心意,忽然释怀了,扯嘴一笑:“知道了,回大胥国我会找专家看看的,再次祝你夜安,回!” 他说着挥挥手,回自己房间了。 现在晚上11点多了,李乔客还不打算睡,一顿饭吃了6个多小时,大家都是有够能聊的。他取出那副新扑克,又取出靶子,把酒店的壁画摘下来,把靶子换上去,然后一下一下的飞扑克玩。 爱好之所以叫做爱好,就是因为一有空就想它,形成日常后,倘若哪天不做,就总觉得缺点什么。 酒店空间有限,不能让他撒开了玩,做几组手势练习,就准备收起来了,他忽然听到门外脚步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这个脚步节奏?娜塔莉亚?” 李乔客想起了娜塔莉亚那双好看的眼睛。 “她不睡觉出来干什么,还没换鞋。” 李乔客心觉奇怪地收着靶子上的扑克,随着脚步越来越近,他忽然灵感明悟。 这是来找我的? “笃笃笃!”脚步声停在他房间门口,随之他的房门响了。 找我干啥? “稍等!” 李乔客朝门口叫了一声,迅速收完靶上的扑克,握在手里就去开门。 他作笑颜看着门外的金发女孩:“娜塔莉亚,还不睡有什么事吗?” 娜塔莉亚撩了下自己金色的卷发道:“饭局上我没讲清楚,也许我还知道《创造魔像纲要》的其他信息。” “啊?” 李乔客愣了一下,转而又变回笑脸道:“太好了,你刚才怎么不讲。” “就在这说吗?”娜塔莉亚环顾了下走廊,笑靥如花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李乔客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连忙让开身子道:“不好意思,来,请进。”,娜塔莉亚进了房间先环视了一周,等李乔客关了门,看向了他手中的扑克。 “是在玩塔罗牌吗?” “这个啊?”李乔客注意到对方的目光,于是举起扑克给对方展示:“就普通扑克牌。” “在练习射击技术吗?”娜塔莉亚歪头笑道:“像你在海选那天展示的那样?” “坐,你随便坐。”李乔客笑道:“你也看见了啊,果然我太抢风头了吗?” “当然不,你表现得好极了。”娜塔莉亚说着就坐在了李乔客床上,她双手向后撑着身子道:“所以许多人都注意到你了啊,何况斯塔夫出了那么大丑,大家都在谈论你的事迹呢,当时应该没有人不知道你。” 短短几句对话,李乔客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娜塔莉亚每句话好像都有暗含着的意思,她扯东扯西干啥呢,不是要说《创造魔像纲要》的事情嘛,怎么还不进入正题。 第41章 美人关 “斯塔夫的事就不要说了,他已经付出过代价了。”李乔客给娜塔莉亚倒了杯水递过去。 “还是聊聊你知道的信息。” 娜塔莉亚接过水杯嗔怪地瞟了李乔客一眼,道:“你都不了解我,怎么能相信我说的话,反正夜还长,难道你不想先了解一下我吗?” 李乔客坐回沙发上哂笑着道:“你是美女,你说的都对。” “你不要看我这样”娜塔莉亚喝了一口水,舔舔嘴唇,本来就鲜红的嘴唇,更显得滋润了,她起身坐到另外一个沙发上,离李乔客更近了。 你哪样? 李乔客视线跟着娜塔莉亚,眼看着她坐到自己身边了,心里直纳闷,容貌好看?还是穿衣打扮?他心里一时判断不出对方何出此言,所以静静地听下去。 娜塔莉亚喝了口水就把水杯放到桌子上了,侧头盯着李乔客道:“童年的我,也是很困难的。” 这是倾诉心扉?这女人喝多了,变得感性了啊,可你再困难跟我说得着吗,才见面一次而已啊。 李乔客心里直吐槽,有心快进到《创造魔像纲要》的话题,可娜塔莉亚身上的香水味直往脑子里钻,美女当前,说不自恋那是假的,为了维持印象,顺口接道:“额有多困难?” “从我出生就很困难,我是个早产儿,怀胎五个月就出生了,刚出生的时候只有1100克,37厘米,那时候这种孩子根本活不了,但我活下来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娜塔莉亚眨眨眼睛,期待着看着李乔客。 新生儿出生的体重标准我又不知道,我哪知道意味着什么? 李乔客笑道:“意味着你命硬。” “哈~确实有点热,你不热吗?”娜塔莉亚说着拿手朝脸扇风,然后脱下了风衣,她状若无意地朝天抻胳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李乔客眼睛一下子直了,只见随着娜塔莉亚舒展身体,一座名为正义的山脉忽然拔地而起,呼地一下闯进了他的视线。由于出现地太突然,他直接被勾住了,正义山脉太大,太高了,横看成岭侧成峰,尤其是被黑色的薄纱遮挡的犹抱琵琶半遮面,令人特别有探索欲。 于是自然而然的,他的视线就攀登上了正义的巨峰,然后转道开始爬坡,山顶的北坡很大,在室内灯光照射下,反射出一种光泽,一看就很滑,所以视线刚攀登上去就跌倒了,一个出溜滑直接跌进了山谷。 山谷深邃幽暗,一时看不清里面的风景,他下意识地探了探头,想仔细看清楚,然后突然意识到这很失礼,于是连忙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啊?你刚说什么?”李乔客又想起来娜塔莉亚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一个晃神没听见,有点尴尬的他拿起矿泉水喝了口水。 “我说你不热吗,怎么还穿着外套。”娜塔莉亚装作看不懂李乔客的反应,眼神直勾勾地。 “哦,还好。” 李乔客拉开外套拉锁,扯了扯里面的帽衫兜着风道:“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呢恩,你刚说你那时候活下来很困难嘛。”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向了娜塔莉亚的眼睛,但是余光总是忍不住往下瞟,仿佛山谷有着魔力一样,他担心再看下去出丑态,连忙提醒自己,李乔客,注意力集中一点! 娜塔莉亚本身算是好看的那一类,好看但并不媚,尤其是今晚为了参加聚会,还化了妆,增色不少,即便如此,她也属于那种没有特色的美女,可是风衣一脱就不一样了,曲线曼妙,直看的李乔客大咽口水,原因无他,活了两辈子,没见过这样的人! “我相信我活下来是因为我是一个奇迹。”娜塔莉亚的手指在虚空画着圈道。 “从童年起,我就慢慢发现了自己的能力,直觉非常的强,没人能对我说谎,当大人对我说谎,或是互相说谎时,我总能知道。我可以看穿所有人,除了” 李乔客赶紧打断她:“可是这听起来并没有很困难啊,你有远超常人的第六感,应该生活很如意啊?” 他看出来了,娜塔莉亚喜欢他,而且是男女之情的喜欢了,直到现在他的理智才回归不少,刚才对话都无意识了,他要是再不打断,估计那个“你”就得冒出来了。 娜塔莉亚好看是好看,可是俩人的年纪得差了快一轮,自己一没打算长期来莫斯科,二没打算娶个外国媳妇,所以俩人未来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好发展的。 而且这才第一次见面,互相都还不了解的情况下就表达爱意,这不合适,她要真把话说出来,我是直接拒绝还是婉拒?果然还是不让她说出来的好所以我果然还是属于长得帅的那种的? 娜塔莉亚的话被打断,愣了一下,她感受着何莫斯身上传来的阵阵抗拒之意,不由错愕了,难道我没有魅力了?接着一股逆反之心升起,我还非得尝尝什么味! 她很快就调整自己的状态,嫣然笑道:“当然不,你知道对一个孩子来说,听见的和看见的互相矛盾,这是多大一个冲击么,以至于我从小常常处于怀疑之中。大人们说,小娜塔来我家吃饭呀,可是他们并不是真的这么想,直到后来我才明白,那是礼貌,而我最得体的回应应该是拒绝,所以礼貌这件事,我可是用了很久才理解,哈哈。” 她笑起来一颤一颤的,令李乔客的余光感觉到一股股波浪袭来,在余光将要变成正视的时候,还是闭上了眼睛,他假装困意来袭的样子揉了揉眼睛,随口回道。 “那确实挺困难的哈,能度过这样的童年真是了不起。” 他已经不敢看娜塔莉亚了,克制的脸都涨红了。 娜塔莉亚对李乔客的反应一直收入眼中,毫不意外,她做惊讶状道:“我看你挺热的,我帮你脱下外套。” 她说着起身走到李乔客的正面,俯身去除李乔客的外套。 瞬间,凶器直戳眼帘!理智陷进了山谷之中,鼻间全是对方身上的香气。 李乔客忍不住昂了下头。 第42章 非诚勿扰 李乔客活了两辈子,加起来32年的经历都没有今天刺激,这是感官盛宴,娜塔莉亚俯身靠近的时候,他瞬间血脉喷张,直感觉鼻子里又干燥又发烫,他霎时明悟到正义山脉不是好看的,是有代价的,再看下该流鼻血了! 他也瞬间明白了,娜塔莉亚对他不是男女之情,他理解错了!是情爱,是情欲,唯独不是爱情。他实在是没经历过这种事,对其中的分别还没理解到那么仔细,所以一开始想当然的以为,对方展露凶器就像孔雀求偶时开屏一样,其实不是,人家根本不是为了求偶,只是单纯的想交配。 这就是毛子的世界吗,碰见喜欢的人就直接硬上,一点文戏没有就要进入武戏了? 李乔客在对方靠近的一瞬间,察觉到自己的生理状态即将发生变化,为了维持体面,理智回归了,于是刹那间,心思如电般转动,最终得出结论。 不能任由她继续发挥下去,要拒绝,得阻止她,可是how?该怎么做,该如何做,不管了,凭本能! 娜塔莉亚正故意慢慢地褪去何莫斯的外套,交感接收到对方的信息正心潮澎湃,不免心生得意,马上就能品尝到大胥年轻人的味道可是突然!交感传来讯号:对方的状态转变了! 她顿时心生奇怪,什么情况,自己靠近的瞬间,何莫斯心跳急速加快,明显亢奋上头了,现在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状态,怎么像是贤者时间?还没碰就把大交啦……也没有啊? 她从敲门的第一时间,就把注意力重心放在自己的交感力上了,这能让她清晰得知对方的状态,可不管怎么言语挑逗,对方仍然是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模样,心思没有半点变化,从头到尾无论怎样的对答都是敷衍,自己都感受得到,他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坚持要知道《创造魔像纲要》的信息。 这不通情理的模样让她更兴奋了。 太单纯了!太罕见了!这是送上门的羊啊! 可现在对方状态变化了,感知里却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状态,她大觉奇怪下,停下了手上的小动作,侧头看向了何莫斯的脸庞。 只见他先是从正坐变成了侧坐,接着从他肩膀处传来一股威胁之感他要攻击我!动物对危险的本能,令娜塔莉亚瞬间弹了起来,而与此同时,何莫斯肩膀处传来的威胁感消失了,她大脑里还来不及处理这些信息,就见在她弹开的同时,何莫斯也起身了,他双手夹住自己的胳肢窝,奋力往床上一掼! “嘭!” 娜塔莉亚被李乔客陡然抱起,重重地扔到了床上。 李乔客看着娜塔莉亚的身体被弹簧床给震了几震不看不看,躲避视线又看向她的头部,她金色的大波浪也被震乱了,屡屡发丝挂在嘴角、眉间,眼神迷惘,脸蛋逐渐潮红起来。 怎么还是搞到床上去了 李乔客摸了摸鼻子,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这样对一位女士是不是太粗鲁了算了,是她勾引我在先 他心中吐槽着,嘴上却说:“不好意思啊娜塔莉亚,我太着急了,你知道我会武术,我是条件反射是我的错。” “你着什么急嘛!”娜塔莉亚嗔怪道。 何莫斯简直不是人,哪有人起了欲念马上就能扑灭的,何况还是个大小伙子,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刚才想了什么? 她揉着后腰对李乔客招手道:“都把我摔疼了,你过来给我揉揉!” 李乔客不仅不上前,反而后退了一步坐回沙发上:“可是你的能量告诉我,你并没有受伤啊,我有着分寸呢。” 你就偷笑,我这还收着手呢,否则就是肩顶你小肚子啦,那就有你受的了。 “你的能量非常稳定,像你说的,没人可以骗过你。”李乔客说到这里摊了摊手:“也没有人可以骗过我,要说你的能量有异常,唯一的地方就是你的生殖能量太惊人了。” 这话说得够委婉了,就差没把你想交配说出来了,李乔客心中碎碎念着,又有点失望,还以为真的有额外信息收获呢,没想到竟然只是个敲门的借口。 娜塔莉亚被摔在床上,脸上一阵变颜变色。 何莫斯看出自己的意图了,可他还是拒绝了,该死!到底哪里除了问题? 她坐起身,整理衣衫、头发,漫不经心道:“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但是也请你相信” 她停下整顿,悠悠道:“我的人生就是奇迹人生。” 李乔客耸耸肩,没说什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言下之意就是还不会放弃呗,这有什么,我拒绝的人多了,哪个真能如意了,上周还拒绝了一个女神呢,对自己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娜塔莉亚见李乔客仍然没什么反应,知道自己今晚得独守闺房了,于是也不再多纠缠,利索地起身,抓起风衣披到肩上出门了,临走不忘撂下句狠话。 “明天见。” “晚安,娜塔莉亚小姐。”李乔客点点头,坐在沙发上,身子没一点动弹的意思祝夜安。等娜塔莉亚出去了,他才抓起矿泉水咕咚咕咚的干下一大瓶。 话没说多少,还口干舌燥的 他摇摇脑袋,把杂念都抛出去,洗漱一番,准备上床进行第二项日常,冥想。 娜塔莉亚回自己房间里,趁卸妆的功夫的想着。 何莫斯说话完全不顾及自己作为女孩的尊严,哪有男士会这么粗暴的拒绝一个女孩的求爱?自己的人生还从未受到过如此的挫败,一定要在他身上找回场子来! 我一再忍让,装柔弱女子,本想以一个普通女孩的身份跟你相处,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疏远,呵,不装了! 我可是会魔法的! 我不管你是因为文化原因,还是因为你个人原因,拒绝我,不可忍受!你就是同性恋,我也把你掰过来! 娜塔莉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拿卸妆棉抹掉粉底,下定了决心。 召恶魔来! 第43章 爱情魔法之召唤所罗门恶魔 娜塔莉亚想了想自己的所学,估算了自己能力,决定召唤所罗门恶魔前来。 她先取了个请勿打扰的牌子挂门口,然后回浴室迅速地洗好澡,等走出浴室,第一步就是先把酒店布置的家具推到一起,腾出了一个约25平方的空间,这是用来放置魔法圆的空间,用来形成保护自己的结界。 魔法圆她早就刻画在一张披风上,此时往地上一铺就成了,再搬进去一张坐下后齐腰的茶几,当做自己的圣台底座,之后在距离魔法圆60位置处摆放上银质的魔法三角,这个三角是用来囚困恶魔的,假如她召唤顺利,恶魔将会出现在这个三角之中。 接着她掏出一块50g的银饼,约莫有airpords的耳机盒那么大,其中一面已经提前刻画好了一副五芒星图案,五芒星的内外还有着用红和绿色涂出来的神名,而另一面则是空白的,现在她就需要刻画上她将要召唤恶魔的封印。 她翻开魔法书——也就是一本召唤程序的记录手册,这是她从《所罗门之钥》中誊抄下来的,由于已经召唤过多次,反复翻阅下,本子已经显旧了,她凭记忆翻找着,不多时就找到了目标。 第47柱恶魔,胡鲁! 其职务是创造女人的爱情,告知事物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他也能在朋友和敌人之间建立友情,第一次召唤时,他将以单峰骆驼的形态出现,之后在召唤者的命令下转变为人形态。 这段信息,娜塔莉亚仅仅是快速扫视了一眼,巩固了下记忆,便看向旁边的封印图形。 她一边看着,一边摸出加工银制品的半圆刻刀,这种刻刀比较适合刻画弧形,可以用来刻画封印的内外圈,刻画完后,又转成平口刻刀,刻画同心圆内的封印图形就这样,在三角刻刀和平口、半圆形刻刀来回切换下,时间一点点过去,一副封印图形便刻画完成了。 娜塔莉亚呼了口气,把这个刻有封印的银饼穿了个绳子,戴在胸口,五芒星和封印,ok! 她摸了下放身旁被卷成筒状的牛崽皮,里面刻画的是六芒星,ok! 她视线落在提前戴好的银质所罗门魔法戒,这是用来免受邪灵的硫磺烟味和它们灼热的呼吸。 所有前置工作完成! 她点燃精油蜡烛和熏香后,放下点火器,翻阅着魔法书,开始一行一行的念可以保护自己的仪轨。 “吾召唤汝,永生者,汝,创造大地与天空者,创造白天与黑夜者,创造黑暗与光明者,汝是orronophris:无人见过的面目,汝是jabas,jiapos:区分出了正义与非正义,创造了女性与男性,创造了种子和果实。” “吾是摩西,汝的先知,吾负责汝的神秘事物,ishrael的仪式听吾诉说,吾是paphro orronophris的天使,这是自ishrael先知世代流传的真姓名。” “听吾诉说,让所有的灵听命于吾,这样,苍穹中、空气中的、地面上、地面下的、陆地上深水里的灵;飞旋的空气及奔突的火焰灵;主的每一咒语和指令都臣服于吾。来,冥冥中威严的隐形的的主!听吾诉说。伟大无上的主,听吾诉说。来!听吾诉说!” “听吾说!这是众神之王,宇宙之王,是他,让狂风也遁形,是他,万物之主,喝令天下。君主,统帅,救世主!听吾说!” “听吾说!吾就是主!无上的灵!有远见卓识,强壮如不灭之火!” “吾就是主!真理的所在!吾就是主!不容恶魔存在于世界!吾就是主!制造出雷电!吾就是主!照耀地球的生命!吾就是主!口中吐出烈焰!吾就是主!光芒四射!吾就是主!世界的荣耀!” “来,跟随吾,所有灵体皈依吾,地底火焰的灵体,苍穹中、空气中的、地面上、地面下的、陆地上深水里的灵;飞旋的空气及奔突的火焰灵,神的每一咒语和指令都臣服于吾!” “我召唤汝,哦,灵体胡鲁,在至高无上的beranensis、baldachiensis、pauachia和apologiae sedes的力量扶持下,我强烈地命令汝;以最强大的王子nli,liachidee和地狱大臣的力量;以在九军队中辩解文座下大王子的力量,我召唤汝;在万物膜拜者的至高无上的力量扶持下,我强烈地召唤汝。” “我,神的创造物,神赐予我力量,根据他的意志创造,以无上ei神之名召唤汝;哦,胡鲁!” 娜塔莉亚念到此处时,交感中传来阴冷的感觉,经常与灵体打交道的她很熟悉,这是阴魂,她连忙打开灵视,观察着四周。 只见随着她的颂词蹦出口外,一只只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灵体出现了,他们通常是闪现出现,还有的或许闪现错了位置,有的在天花板上,正往下探头爬出,有的在地板里用手撑着爬上来,还有灵体打开大门走进来——灵视视角下的开门,实际上大门依然关的死死的。 所有的灵体都在魔法圆外徘徊,他们是被魔法吸引而来,娜塔莉亚知道这群灵体根本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能力,反正还在保护圆之中,这些东西奈何不了她,眼看着没有单峰骆驼形态的灵体,也不失望,没有灵体出现是常态,现在额外见识到这么多奇怪的灵体才是偶然。 这些灵体并没有表现出攻击的特质,只是观察着,像是傻狍子听见枪响,然后驻足回头观望一样。所以娜塔莉亚不为所动,仍然持续不停的往下念着。 “我以神之名命令汝和他,那位只需一声令下便能完成任务者。以adonai、el、elion、zabaoth最高等的神之名,我召唤汝,并强烈地命令汝,哦,胡鲁,请立刻以人形态出现在这个三角中,请不要有任何残缺或扭曲。” “以耶和华之名,元素被击垮,天空在震撼,大海在倒退,火焰杯熄灭,大地在颤栗,所有天上陆地和地狱之主一同战栗,无法平静,陷入困惑。” “汝因此而来,哦,胡鲁,立刻,不要有任何迟疑,无论汝在哪里,请理性地告诉万物,我将要求汝,现在,平静并殷勤的出现,不要有任何迟疑,照我说想的那样出现。” “汝的力量被现存的真神helioren所召唤,因此,汝将履行我的命令并坚持到最后,根据我所关心的问题,诚实、清晰地回答我,汝诚实地响应我说之诉求,哦,胡鲁,以汝的职责,汝的能力实现我所有愿望,过来,出现!” “哄!” 一团飓风陡然出现在银三角中,这股旋风在原地旋转着,打着旋直顶天花板,娜塔莉亚用灵视看着,一只单峰骆驼赫然在半空中浮现出来,随后旋风开始慢慢减弱,直到消失,一个男人落在银三角中。 他打量着娜塔莉亚,表情不悦:“人间呵,还是一如既往令人厌烦啊。” 第44章 与恶魔谈判 胡鲁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对面这个女人像是刚洗完澡一样,这种洁净,令恶魔厌恶,召唤自己的所在,既没有死尸,也没有腐烂的内脏,哪怕一杯鲜血呢,就连动物的都没有,如此的洁净,这简直无理极了。 胡鲁憎恶地看着娜塔莉亚,愤怒极了。 你怎么敢的! 这召唤仪式一点恶臭没有,既没贡品,也不取悦自己,就胆敢把自己从熟睡中唤醒,这是多么大的罪过,我要吃了你! 胡鲁想要扑过去,吞下这个打扰自己睡觉的女人,可是有无形的屏障困住了他,他庞大的骆驼身子甚至转个身都做不到,他低头观察,只见下方一个三角区中,由神名组成的结界,呈一个倒三角体把自己牢牢封在这个逼仄的空间内,他只好顺应对方的颂词,变成人形,才勉强能站在这个空间里。 胡鲁心念一动,无视语言的障碍,直接把自己的所思传达给魔法圆内的金发女人。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为什么打扰我的睡眠!” 娜塔莉亚镇定道:“欢迎你,胡鲁,我是通过创造天堂、大地和地狱的那位的无上力量召唤你的,我以那位的力量束缚你,请不要困惑,不要抗拒,如果你拒绝服从” 她举起刚刻画好的银质五芒星,用亚麻布包着举给胡鲁看:“请看这个所罗门的五芒星,请注视这个召唤你的人,我没有恐惧,是神给予了我力量,才有效地召唤了你,将你的力量显现,甚至你的主人是octios,因此,诚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满足我的要求,准备以上帝之名服从你的主人。” 胡鲁怒道:“要我满足的你的要求,你算什么东西!” “以我召唤你的所罗门五芒星,给我真诚的回复!否则没有我的许可,你不许离开,直到你出色地完成我给你的任务。” 胡鲁顿时无能狂怒,但在狭窄的空间里,做任何动作都难以施展,只得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我可不干!” “我不会无条件要求你帮忙的。”娜塔莉亚施施然道:“只要你愿意,20年后,无论有没有我的存在,我将把魂魄献给你,所以,拜托你满足我的愿望。” 胡鲁想都不想的拒绝道:“像你这样的魂魄,对我没有任何帮助。” “如果你再拒绝,我就念《所罗门之钥》的咒法了。”娜塔莉亚胜券在握地给胡鲁示意自己手上的魔法书:“这会让你痛苦不堪,你确定要我如此做吗?” “不,你不可能知道的” “不,我知道,如果要我做,我马上做给你看”娜塔莉亚微笑着:“你应该知道,只要开始,中途就不能停止,你想要享受痛苦吗,我可以满足你。” 胡鲁仇视地瞪大了眼睛:“你吓唬我?” “不,我只是拜托你满足我的愿望,甚至愿意在20年后献上魂魄,以此为交易。”娜塔莉亚也不敢把胡鲁得罪太狠,对方毕竟是个恶魔。 胡鲁现在的境地是进退不得,现在面子上的尊严得以保留,也不再兀自坚持,点点头同意了:“好,把你的愿望说来看看。” 娜塔莉亚顿时喜上眉梢,恭敬道:“是的胡鲁,我的愿望很小,只要你能令何莫斯爱上我,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你将如愿回到你原来的所在,继续你的沉睡。” “好,我满足你的愿望,但是”胡鲁顿了下,恶狠狠威胁道:“你也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二十年后,必须把你的魂魄献给我。” “当然!如果我在,我会照约定给你,万一我不在,我也会给你。” “你的意思是,有人将会代替你,将自己的魂魄献给我?这种事,有人会这样做吗?” “有的,必然有的,倘若没有,我也会献上自己的魂魄,无损你的威名。” “好,那你何时放我离开这该死三角结界,去满足你的愿望。” “很快,我相信你能很快完成,而对应的,二十年后的今晚,我或是代替我的人,会出现在此地,你就在这间屋子里等着,那一夜,我或是代替我的人,脖子上会缠着类似红色的围巾,两脚踏入这间屋子,你一看即可辨认出。那时我或者代替我的人,可能会犹豫,迈出两三步可能就会回头,那时,请你即刻现身,夺取其魂魄,拿回享用。” “好了,我知道了,别说两三步了,只要我一看到有两脚走进来的,马上就夺取他的魂魄。” “哦,胡鲁,非常感谢你,现在我将契约书投到圆阵外,这上面记录了我的愿望,请你签个名。”娜塔莉亚说着把准备好的契约书扔出魔法圆。 成了! 娜塔莉亚压抑着兴奋,果然有用,胡鲁同意了,至于20年后献上魂魄,呵呵,随便拿个鸡鸭,不也是两脚的魂魄吗,前辈留下的欺诈手段真的有用。 “这非常重要。” 胡鲁接住契约书,签上自己的名字后又扔回去。 “哦,胡鲁,再次感谢你,这个约定成立了。”娜塔莉亚确认了契约书,开始准备放逐胡鲁。 “哦,胡鲁,因为汝勤勉响应了我的问题及要求,也非常乐意我对汝的召唤,我在这里,允许汝去完成我的愿望,回到原来的地方,不带任何对人、兽有害或危险的举动,离开,汝完成汝的任务,我命令汝平静地撤退,汝吾之间的和平将永久,阿门!” 一段颂词念罢,胡鲁发现限制自己的结界已经消失了,他毫不犹豫,一个闪现消失在原地。 娜塔莉亚呼出一口气,全身心放松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成功召唤出能看得见的恶魔,以往做过几次召唤仪式,都没有如这次令人震惊,还好,召唤的是胡鲁,其本身形象并不吓人,听说有的前辈,曾因为过于恐惧,吓到失禁,然后恶魔就顺着流出魔法圆的尿液冲进去 她整理了下心情,做恭敬态,念完仪式最后一句祝祷词:“感谢神对我的祝福和帮助!” 第45章 胡鲁出击 娜塔莉亚合上魔法书,整理衣裳,便打算熄灭蜡烛,结束仪式。 就在此时,胡鲁突然闪现到她面前! 娜塔莉亚一惊,迅速拿起圣坛上黄铜制的小瓮,约莫香炉大小,随时准备封印恶魔,她戒备地看着胡鲁,警惕道:“哦,胡鲁,你已经完成任务了吗!为何不返回你原来的所在!” 她表面镇定,内心已经慌乱起来,这才几秒钟,胡鲁怎么又回来了?魔法书上没说过恶魔还会再次返回啊,这种情况怎么办,我能封印得住他吗? 胡鲁既幽怨又愤怒道:“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何莫斯身边有守护天使存在!?我怎么完成你的愿望,我都靠进不了他!” 娜塔莉亚稀奇道:“我并没有看到何莫斯身边有守护天使或者任何灵体,胡鲁,你是不是在说谎,以所罗门五芒星,诚实地回答我!” 胡鲁气急败坏道:“我跟你签订契约了!没有完成任务我就不能返回地狱!” 娜塔莉亚才想起来她与恶魔是签订过契约的,恶魔在完成契约之前,是无法伤害自己的,于是心下大定。 恶魔不喜欢洁净的环境,极度惫懒,常常在地狱中睡觉,在签订契约的前提下,胡鲁如果不完成任务,就得一直留在人间给自己打工了,他未必是欺骗自己。 娜塔莉亚思索了一会儿,开口了。 “哦,胡鲁,你这个满嘴谎言的恶魔,我看你是想偷懒!”她说着再次翻开了魔法书,恐吓道:“我要施展咒语惩罚你这个懒惰的恶魔。” “不,别这样做!”胡鲁惊恐地迅速道:“我说实话,我并没有看到守护天使,但是我看到了天使的圣物,是何莫斯脖子上戴的念珠,我不敢靠近,否则守护天使会降临的。” 娜塔莉亚冷笑着道:“你怕他的守护天使,却不怕能借用那位力量的我吗,看来是我太好说话了!” 她说着开始收拾圣台,把铜瓮、圣化匕首、蜡烛一一收起,佯装要起身外出的模样,继续威胁道:“接下来,我将去室外,我要先用火焰折磨你,令你痛苦,接着我将会号召所有神,包括日月辰光都诅咒你,接着我将以那位之名,剥夺你的快乐和你的职务,驱逐你的姓名和你的封印,最后再把你封印在这个铜瓮之中,令你被火焰烧灼,直至世界毁灭的那天!” 胡鲁听得胆战心惊,直到听到剥夺自己的神名时,终于颤抖起来,苦苦告饶道:“不,请不要那样做。” “除非你再次尝试去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娜塔莉亚从胸口掏出银饰,展示给胡鲁看,轻松地道:“以我脖子上这枚五芒星和那位之名起誓,尽你最大的努力,再做一次,之后无论完成与否,我都不会驱逐你的神名,但是相应的,倘若你还没有完成,就请你住进这个铜瓮里,这不是封印,也不是恐吓,而是你没有完成任务的代价。” “此后只有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才可以出来,而且必须无条件满足我的愿望,直到你有能力彻底完成我们契约书上的任务,你才可以返回你原来的所在。” 胡鲁艰难地抉择着,一边是未出现的守护天使,一边是即刻就被剥夺神名的威胁,相较之下,还是选择前者更安全一些,最不济,逃跑总不至于损失什么,只是苦了自己的未来。 真是倒霉,竟然选中自己被召唤,本以为只是完成一个kpi的工作,没想到此次人间之行,最好的结果竟然是卖身为奴。 胡鲁心念通达之下,也没什么戚戚哀哀,道:“以我主人octios起誓,娜塔莉亚,我这就去再尝试一次。” 他说罢,一个闪现,再次消失了。 李乔客送走娜塔莉亚,便上床冥想——这是第二件日常 他艰难地控制自己不起邪念,可越是控制,越是不可抑止地去回想,就像跟一个人说不要想大象,那人脑子里就会马上蹦出大象的形象来一样。 于是他也不控制了,只管收摄眼神,集中在鼻尖上,同时以分神对抗分神,心中设想起明天的录制可能会出现的问题,以此令自己再没有心思回忆那两座巨峰。 正此时,他忽然感觉到一股窥伺注视在自己身上,他凭着第一感觉,瞬间扭头看向窗外。 这是五楼,窗外是什么? 他本能下回望到窗外,只隐约看到一个男性灵体,还没待他观察清楚,那灵体就忽然闪现消失了。 什么玩意? 李乔客对灵体见得多了,这种主动投来注视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他不由得心生纳闷。 那家伙是干啥的,算了不管了,反正已经走了,少见多怪,冥想要紧。 他收摄心神,再次专注在冥想之中。 不多时,胡鲁再次出现了。 这次他闪现在李乔客的身后,并且不带有任何目的,他十分谨慎,刚才的出现他已经发现了,何莫斯的灵感非常高,可以准确地察觉到注视来源。 因此他只做观察,像是路过道旁的花草,而不做任何判断,这样可以尽可能多的了解到何莫斯,也足以令他不被何莫斯察觉。 胡鲁观察到,何莫斯大腿之下,像树根一样的支脉,正从脚底源源不断地吸取外界的能量进入体内,那能量通过一根根毛细,不断向上汇聚,聚集到两股间的第一脉轮海底轮,接着沿着中脉一路向上,到第二、第三最后到头顶的顶轮流出体外,随之的是,何莫斯的部分紧张、压力,也一起被排出去了。 能量就这么一圈一圈地被何莫斯轮转着,像是拿水清洗身体一样,清洗脉轮。 当然也不是每一遍过程都很丝滑,有时候,那股能量被吸上去后,可能停在某一个脉轮那,这时候,胡鲁就知道何莫斯分神了,同时也察觉到了他的所思:他在搞黄色。 至于分神念头的依附,竟然是娜塔莉亚那个女人的胸脯! 胡鲁顿时喜上心头,这不是现成的切入点么。 第46章 封印胡鲁 胡鲁有了想法,马上用魔法编了个幻境,刚想投入到何莫斯的心神,却见何莫斯动若脱兔般瞬间弹开。胡鲁心知自己暴露了,迫切地心念一动,幻境魔法便已然施展出去,他也不管结果怎样,转身就跑,生怕何莫斯的守护天使降临。 李乔客正冥想间,忽然感觉那股窥伺感又回来了,而且就在自己背后! 他大惊之下,瞬间弹起身子,扭身回看,果见一个男性灵体在身后探头探脑,他不由得一句大胥国粹掺在喝骂中脱口而出:“鬼鬼祟祟,你是什么勾八东西!” 他喝骂一声后,便中了对方的幻境魔法,瞬间控制不住身子,直接跌倒在床上昏睡过去,彻底陷进了幻境里。 而他脖子上那串念珠,似是滞空了一下,但很快,也随着李乔客的跌落,一同落下了。 胡鲁放完魔法,一个闪现又回到了娜塔莉亚这边。 娜塔莉亚见胡鲁这次又很快回来了,不由心生失望,她心中盘算着是不是又失败了,却见胡鲁表情愣愣的,没有说话的打算,于是先开口了。 “哦,胡鲁,你成功了吗?” 胡鲁还在思索何莫斯的话,此时听见娜塔莉亚的询问,灵体顿时开始拉扯起来,他又一次变换了形态。 而在娜塔莉亚眼里,就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像玩橡皮泥似的,把胡鲁拖拽挤鼓。 她眼睁睁看着胡鲁的灵体,塑形成了一个雄性的勾八! 这个勾八灵体这才回答道:“你看我是什么勾八?” 恶魔行事太出人意料了! 娜塔莉亚诧异莫名,也不回答,她静静地坐回自己的圣台,再次点燃精油蜡烛,欻欻十几笔,把胡鲁的封印写在羊皮纸上。 勾八胡鲁看着面前金发女人的的行为,不解道:“娜塔莉亚,你想干什么?” 娜塔莉亚仍然不回答,把羊皮纸放入一个黑色铁盒中,用铁丝一圈圈捆好后,拿圣化匕首挑着这个铁盒放到烛火上烧灼,同时翻开了魔法书,开始念诵。 “哦,火焰,我命令汝,借创造汝及其它生物的力量,燃烧,永久地折磨我面前的胡鲁,我处罚汝,胡鲁,因为汝不顺从我的戒律,更不遵守汝伟大神灵的规则,汝既不遵从我,还要戏耍我,我是最高等主帝王神iehovah的大臣,我得到了他的许可和他的力量扶持,汝的行为充满罪孽,因此,我用永恒的火烧灼汝,准备进入永恒火海!” 勾八形态的胡鲁一开始只是觉得身上灼热起来,随后越发的疼痛,最后灵体上竟然开始着火,自燃了! 他慌乱又焦急在地上打滚,疼得到处闪现,可无论怎么做,都扑不灭这火,仿佛这是无根之火,虽然不能对他的灵体造成任何损失,却能直接传达烈火烧灼的痛感。 他此时既不能伤害娜塔莉亚,也不能去打翻蜡烛,更扑不灭身上的火焰,只好苦苦哀求道:“停下娜塔莉亚,快停下!求你不要这样做!” 娜塔莉亚眼皮都不不抬地继续念着:“除非汝以清晰的人形态,立刻友好平静地现身于这个三角中,而不对我及地球上其他生物做出任何可怕、有害的事,汝应当理性地响应我的请求,履行我的愿望。” 冒着熊熊烈火的勾八形态的胡鲁,随着娜塔莉亚的话,再次变回人形灵体,顺从地闪现进三角中,随后被魔法三角内逼仄的结界限制住了身形。 “我变成人形了!我变成人形了!娜塔莉亚你快看,我已经顺应你的意志了,快停下!” 他哭嚎地大喊不能阻止娜塔莉亚,她不闻不问,仍然重复着咒语。 跟恶魔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人道主义,对这种诈骗像喝水一样的家伙们,决不能心慈手软! 她又持续烧了五分钟,才停下来,吹熄蜡烛,拿小刀挑着金属盒,去浴室用凉水冲了一遍,感觉盒子没那么烫之后,才重新返回圣台。 “胡鲁,我要的是何莫斯爱上我,而不是你这样的勾八灵体,这是你戏弄我的代价。”她一边说着,一边一圈一圈解着铁丝。 胡鲁身上的火已经消失了,他的灵体看不出有任何损失,但烈火烧灼的疼痛已经令他萎靡不振了,他张了张嘴,委屈道:“我已经对他施法了” “那么成功没有?”娜塔莉亚追问道。 “不知道我不敢在那久待他的圣物可能会招来守护天使他的灵感很强,我一起心思他就能察觉,所以我没看到成效就回来了。”胡鲁虚弱地,一句一句言语慢慢蹦出来。 娜塔莉亚沉思片刻,随后像个礼仪小姐一样,伸手指向圣台上的铜瓮,笑道:“既然何莫斯还没有向我示爱,那么你的任务就不算完成,所以按照约定,请你住进这个铜瓮里。” 胡鲁已然是弱势的一方,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所以也不言语了,一个闪现,庞大的人形灵体出现在铜瓮中。 娜塔莉亚把脖子上的银饼摘下来,嵌进铜瓮的铅盖里,这才低头朝铜瓮里的胡鲁笑道:“那么在你的任务完成前,就请在这里面好好休息,你我之间的友谊将永久,阿门!” 随着话语落下,她盖上了铅盖,封死了铜瓮。 盖棺落定后,娜塔莉亚没有立刻收拾圣台,她拄着下巴思索着。 现在有契约的见证,胡鲁伤害不了我,至于灵魂交易,20年后随便找只鸡鸭就能对付过去,那么这段时间内,胡鲁算是属于我的挂件了未来可以开展一些爱情魔法的业务,让胡鲁去完成,有情人成眷属,我还有钱赚,两全其美! 那么前提是,胡鲁没有完成我的愿望。 胡鲁已经施展了魔法,可那是怎样起作用的?何莫斯有守护天使,可是刚才并没有降临,那么那件圣物是什么作用?何莫斯能抵抗吗? 最关键的问题,我是否还需要品尝这个异域风情的小伙子似乎相较之下,还是更应该留下胡鲁,而非何莫斯那么我应当阻止何莫斯向我求爱,以便能一直驱使胡鲁。 娜塔莉亚终于理清自己更想要什么了,于是穿衣再次出门,准备去敲何莫斯的房门。 她不仅要见识一下恶魔的魔法是如何工作的,更要了解何莫斯的心绪动态,倘若魔法成功,得随时防止他的示爱。 第47章 次 李乔客中了胡鲁的幻境魔法,瞬间昏睡过去,陷入了梦境。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冥想后,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这次没听到任何脚步声,奇怪,他没动身,出声朝门口询问。 “是谁在那?” “我,娜塔莉亚。” 怎么又来了 李乔客不禁无语,我长得有那么帅?至于这么上赶着? “我已经睡着了,你也回去睡。” “你睡着了,怎么还在说话?” “我在说梦话呢。” 俩人一言一语,李乔客忽然心有所感:我这是在做梦? 当他意识到这点,忽然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还保持着冥想的姿势,但是整个身子已经向前倒在床上了。 “哒!哒!哒!” 李乔客听见门外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娜塔莉亚?他心有所感,这是来找自己的,他甚至已经预想好了接下来的对话。 既视感! 果不其然,脚步声停在他房间门口,随之他的房门响了。 “笃笃笃!” “稍等!” 李乔客抓着扑克牌,起身去开门:“娜塔莉亚,还不睡有什么事吗?” “饭局上我没讲清楚,也许我还知道《创造魔像纲要》的其他信息。” “太好了,你刚才怎么不讲。” “不请我进去坐坐?” 李乔客的既视感还没消失,他没说话,回想着上一次后面说了什么,忽然想到娜塔莉亚是馋自己身子。 他决定不让对方进屋,于是用身子挡住房门道:“不用了,就在这说。” “没事,你睡你的,我跟你兄弟说说话,不打扰你。” 娜塔莉亚笑语嫣然着,迈步就要进屋。 “嘭!” 李乔客立马大力关住了房门,把对方挡在外面。 这老外娘们太可怕了,简直是狐狸精变得,怎么这么饥渴,太吓人了! 他扭身打算不管了,对方说什么也不能让对方进屋,可一扭身,就听见娜塔莉亚的声音从沙发处传来。 “你吓我一跳!”娜塔莉亚包着浴巾,拍着胸口惊魂未定道:“何莫斯你来我房间干嘛?” 李乔客茫然地扫视屋子一圈,道:“这是我的屋子啊。” “对,首先是我的,其次,也可以是你的屋子。”娜塔莉亚邪笑着,意有所指。 李乔客秒懂,他看着对方白色浴巾下的波涛汹涌,不由一阵火热,他克制着辩解道:“这就是我的屋子,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一直在这啊,你装什么糊涂呀,明明是你来我的房间” 你还羞涩起来了? 李乔客看着对方红彤彤的脸蛋,一时没话说,只好扭身夺门而逃,一出门把娜塔莉亚撞了个满怀,跌倒在地上。 她呜呼哎呦着嗔怪道:“你着什么急嘛,都把我摔疼了,你过来给我揉揉!” 诶?怎么又一个娜塔莉亚? 李乔客惊奇地看向屋里,只见娜塔莉亚笑道:“你撞坏我妹妹了,还不快给她揉揉。” 妹妹?你哪来的妹妹?还双胞胎妹妹? 李乔客一个头两个大,可是撞到人是自己的不是,只好先扶妹妹起来。 “不好意思啊,我太着急了”他挠着脑袋,不知所措。 “我妹妹说了,我喜欢谁她就喜欢谁。”裹着浴巾的娜塔莉亚曲线妖娆地,伸手摸向了李乔客的脸颊。 李乔客下意识一躲,娜塔莉亚扑了个空。 “你快给我揉揉。”妹妹见缝插针地推着李乔客进房间了。 妹妹进屋就瘫在床上,揉着后腰对李乔客招手道:“快来!” 娜塔莉亚也坐在了床上,翻着白眼道:“你还是不是男人,不会道歉吗?” 李乔客只好上前,给妹妹揉腰。 哇!真软呀!这是女孩的腰啊? 李乔客一上手就感叹起来,学校里整天打闹的同学里,没有谁像这么软的腰,这手感跟初中一个女同学的腰差不多。 他为了避免自己起邪念,看向了窗外,只见窗外一片草原,不远处就是山谷,山口附近有许多茅屋,还有不少穿着红袍的藏地出家人。 他瞬间想起了月称这个出家人,他还送了自己一串念珠,他低头看向脖子处,只见那串念珠正挂在脖颈上。 他眼里瞬间看不见床上两个美人了,噔噔噔向前跑向草原,找到了月称,他恭敬地合手顶礼道:“月称师傅,又见面了。” 月称合掌还礼,笑道:“我送你的宝贝,你有没有好好体会呢?” 李乔客从怀里掏出念珠展示道:“有,我每天都戴在身上。” “这不是真正的宝贝。”月称摇了摇头道:“另外一个呢。” “《入中论》我看了几遍,隐约能明白了。” 李乔客回忆着道:“上次在问题归根结底,是因为我没有认识到空性,没有证悟无我,我现在已经理解金钱容貌都是假的了。” “你真的理解了吗?”月称慈祥地询问道。 李乔客点头道:“应该是理解了。” “那么这就是你的考试了,你瞧”月称说着,指向李乔客身后道:“娜塔莉亚抱着的,不是你的孩子吗?” 李乔客顺着月称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娜塔莉亚正站在酒店前,抱着一个孩子正冲他招手。 我的孩子? 李乔客先是奇怪,接着想起入中论中几句偈子: 如见梦中所缘境,愚夫觉后犹生贪,如是业灭无自性,从彼亦能有果生。 若以觉时忆念梦,证有意者境亦尔,如汝忆念是我见,如是外境亦应有。 设曰睡中无眼识,故色非有唯意识,执彼行相以为外,如于梦中此亦尔。 如汝外境梦不生,如是意识亦不生,眼与眼境生眼识,三法一切皆虚妄。 李乔客呼地明悟了。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他已然明白这是梦了,同时他回想起了睡梦前的事,一个鬼鬼祟祟的灵体,被自己骂跑后,自己才进入到这个梦里来,途中反反复复数次假醒,101次梦境转场,无不与娜塔莉亚有关,这是娜塔莉亚干的! 李乔客明白这是梦,对娜塔莉亚也没有忌恨,坦然地走到她身前,接过孩子,低头看向这张与自己眉眼十分相似的孩子,他不由想笑。 我没结婚就生孩子了,真是有够荒唐的。 “就叫他天赐。”李乔客逗弄着小孩,跟娜塔莉亚商量孩子的名字。 娜塔莉亚挽过李乔客的臂弯,笑着点点头:“我的姓都改成你的了,你做决定就好。” 李乔客逗弄一会儿,便把天赐递给娜塔莉亚,温柔道:“接下来,就辛苦你带天赐了,我得出去一段时间。” “你要去哪?”娜塔莉亚神情慌张起来。 李乔客指了指天上:“外面,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那你还会回来吗?”娜塔莉亚绿色的眼睛越发地不安了。 “如果你还在等我的话,我一定会回来,要相信相信的力量。”李乔客轻轻抚着对方的脑袋,指尖滑过金色的秀发,心中感叹着,纵然如此真实,仍然是假的。 娜塔莉亚似懂非懂地模样,犹豫着,终于点了点头。 李乔客呼了一口气,开怀地拥抱了娜塔莉亚母子一下,两人行完贴面礼,他后退两步道:“好了,我走了,你保重啊!” 他说罢,心念一动,直接拔地飞起,直直地飞入空中,同时他察觉到另外一种感觉,下坠。 上升的同时在下坠! 这是肉体的反应! “啵~” 仿佛有什么破开了一样,他睁开了眼。 他仍然在半空中,但是是在现实世界的酒店房间里,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肉体,正歪歪斜斜地侧趴着。 梦中出体了!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飞到门口,打开“房门”,看向了这个在梦里与自己纠缠了101次的女孩。 “笃笃” 娜塔莉亚忽然察觉到什么,停止敲门,连忙打开灵视。 只见何莫斯的灵体正浮在半空中,微笑着看着自己。 第48章 爱情魔法的本质是奴役 娜塔莉亚的灵视中,何莫斯的灵体正穿插在门中间,前半个身子穿过了门,另一半身子还在门内,对方平和的注视没令她有半点心安,做贼心虚之下,反而大惊。 她腾地一下后退了两步,惊疑不定地询问道:“何莫斯?你死了?” “没有,我出体了。”灵体李乔客随意地开口回复,并收起了温柔的目光,平和道:“你又来干什么?” 与此同时,李乔客肉体上的嘴也跟随着发出声。 “eeeeeeeeeiiiiiiiiiiiiiwooooooooooooollllllllllleeeeeeeeeaaaaaaaaaaaannnnnnnnnneeeeeeeee?” 这声音如梦呓般含糊不清,声调巨大,简直是噪音。 俩人都听见了,但娜塔莉亚听得很模糊,只隐约分辨得出来那是何莫斯的声音,她心下稍稍安定,想着没死人就好,嘴上却说:“我来看看你睡着了没。” 李乔客听见对方的心声,更加确定了刚才那个灵体是娜塔莉亚做了什么,他不答反问,直接向对方传意入心。 “刚才那个男性灵体果然是你召唤来的,他刚对我做的是什么?” 现在出体状态下的李乔客,天然的就可以听见对方的心声,也本能的就会传意入心,这种状态,就好像哺乳动物生下来就会自动寻找奶嘴一样的本能,不需要别人教,也不用学,好似动物有基因本能一样的灵魂本能。 娜塔莉亚在李乔客的追问下,心神电转,脑袋里瞬间一堆想法浮现。 “他知道了胡鲁刚做了什么现在成功没有他可以读我心” 李乔客接收着对方的信号,不待对方再张嘴回答,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再次询问:“你驱使胡鲁做了什么?” “爱情魔法爱上我他在读我心,停止联想!” 李乔客听着娜塔莉亚的心声,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他不由嬉笑道:“看来所罗门的恶魔,也并非超群,你的爱情魔法显然失败了。” 娜塔莉亚心道:“何莫斯,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瞒你。没错,我确实对你施法想令你爱上我,但是我反悔了,我过来就是专门看看你的状态,假如你要向我示爱,我一定不会给你开口的机会。” “为什么?”李乔客对她心态上的大转弯感到不解。 “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我更想要的是什么,而绝非单单与你交媾。” 娜塔莉亚沉着地表达道:“我绝无害你之心,胡鲁的手段我也不清楚眼下看来,他并没有成功。” “他成功了一半。” “?” 李乔客歪了下脑袋,平静道:“我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做的,但他令我陷入了幻境,幸运的是,我识破了幻境,跳了出来,但我的肉体此时还在沉睡,你刚听见的声音,就是我的梦呓。” “幻境魔法?看不见如何施展出来的”娜塔莉俩思索着,回忆起了李乔客刚才看自己的柔和目光,心中有了猜测:“所以胡鲁的魔法,是令人在潜意识中产生好感,显意识继而做出反应?” 李乔客点点头,肯定对方的猜测:“或许就是这样了。” “那你现在能回到你的身体里面吗?”娜塔莉亚盯着这个穿插在门中间的灵体问道。 “当然可以,随时都行,只要我想。” “那么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晚安,何莫斯。” 娜塔莉亚表达完意思,点下头,扭身就要走。 自己眼中,自己是在与人交流,可旁人眼中看自己,恐怕就是自己对着何莫斯房门发呆了,楼道有监控下,还是不要多生是非了,既然何莫斯没什么变化,起码二十年内,自己可以随意驱使胡鲁了。 “慢着!” 李乔客一个闪现,出现在楼道里,挡在娜塔莉亚面前。 “你还要干什么?”娜塔莉亚说完忽然一惊,连连摆手道:“千万不要向我示爱。” “你想多了,娜塔莉亚。”李乔客摊了摊手道:“胡鲁的魔法实现了一半,我现在对你仅仅是有好感而已,示爱说不上。” “那你?” 李乔客盯着娜塔莉亚的眼睛,给她施加压力道:“我诚然没有受到伤害,但是你难道连道歉的诚意也没有吗?” 娜塔莉亚下意识想到:“还不是你太性感了,能怪我” 但她马上意识到这很无礼,在对方能读心的情况下,最好老实点,于是马上念头一转道:“对不起,给你造成困扰是我的不对,为了弥补我的错误,我送你一个我自己制作的行星护符,你看怎么样,可以原谅我吗?” 李乔客摇摇头:“这听起来就很贵重,我不需要那个” “那我可以赔偿你一些制作行星水的材料,水晶,石头,植物”娜塔莉亚还想继续列举,被李乔客打断了。 “我并不需要物质上的赔偿,仅仅需要你口头上的承诺。” “什么承诺?” “你要答应我,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用胡鲁让别人爱上你。” “凭什么!你管得太多了!” 这句话娜塔莉亚并没有表达出来,但她的想法瞒不过李乔客。 “看来你还没有认识到你的错误。” 李乔客叹息着摇摇头,认真道:“不能因为孩子仅仅是用石头划伤了别人的汽车,就不管教他。你的施法对象倘若不是我,换做任何其他人,大概率都会中招。” “你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令他爱上你,这与奴役有何区别?与资本家诱导员工自愿加班,又有什么区别?爱情魔法的本质,在我看来就是制造精神上的奴隶。一个人精神上的不自由,必然导致其身体的不自由。你做了错事,仍然认识不到犯错了,我不怪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用魔法令别人爱上你,我才能原谅你。” “原来爱情魔法是奴役吗?”娜塔莉亚思索着其中的逻辑,并很快明白何莫斯是对的,但是她还有不解的地方,于是冷笑着传念道:“如果你认为爱情魔法是奴役,那么pua,父母控制孩子你又怎么判断呢?你管得了我,难道还能管得了别人吗?pua与魔法又有何异呢?” “远方的人自有远方的人去做,我只要能修正身边人的行为就可以了,今天你对我施法,那么这个约定,就是你对我的赔偿,我要你亲口说出来,同意我们的约定。” 娜塔莉亚沉默了,心中迅速做着抉择。 答应不用胡鲁令别人爱上自己,这很容易,爱情魔法又不止这一个,可何莫斯随后被给他的话打了个补丁,约定变成了不用魔法令别人爱上自己,这就意味着其他体系的爱情魔法对自己无用了,那这就不可接受了,总得给自己留点退路,万一哪天碰见真命天子,万一 想了许久,她终于做出了决定,张嘴道:“我同意和你的约定。” “当然不可能同意!”她紧接着这么想到。 李乔客当然听见了对方的心里话,可他明知对方是说假话,仍然平和地笑道:“好!你能认识到错误并且改正,我很高兴。” “为什么?”娜塔莉亚更不解了,何莫斯真的只是要一个口头约定,可这有什么意义? “没有什么为什么,往大了说,为此而杀掉你,报复是不值当的,往小了说,为此我可以令你整夜睡不着觉,可这对我来讲是浪费时间的,我能做的只有劝诫,如果日后你执意违背约定,我相信” 他说着指了指天,又道:“烂掉的果子自己会从树上掉下来,无需我亲自动手。” “最后一个问题,娜塔莉亚,回答我你就可以回去睡觉了,今晚的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什么?” “胡鲁为什么看到我就跑,恶魔害怕人类的直视吗?” 连续两次,胡鲁看见他就跑,这很难不令他产生如此联想。 “不是,他是害怕你身上的念珠。” 娜塔莉亚的视线落在了何莫斯胸前的念珠上,即使灵体状态,何莫斯身上的服饰跟他肉体上是一样的,就连念珠都一块带到了灵体上。 “他说那是守护天使的圣物,因为担心圣物会招来守护天使,所以不敢在你身边多待。” 月称? 李乔客抬起胸前的念珠,习惯性举到灯下看着,心中想起来在梦中见过两次的出家人。 他是我的护法神? 但是并不在我身边? 第49章 内视气脉 李乔客并没有思考过多,前因后果已然清晰,就没什么值得追问下去了。 “那么,晚安,娜塔莉亚。” 娜塔莉亚见何莫斯对自己做了绅士礼,便让到一边,于是也回祝夜晚,随即告辞了。 李乔客目送对方远去,随后拐进她房间里,便也悠悠荡荡的飘回自己房间。 他还不着急回到肉体内,初次出体,他非常好奇,首先打量着自己的肉体。此时,他又发现了一点不一样。 相较刚出体时粗略的观察,随着他意念转变,当他想探查体内是否存在疾病时,看到的不再是能量的分布流动,眼前的景象与肉眼看到的截然不同。 现在他看到,自己肉体下分布着数条约5毫米的大河,每条大河里都分布着数量不等的漩涡,他随即意识到,他此时看到的就是人体的经络! 大河就是经脉,漩涡就是穴位! 他精神一抖,仔细观察着。 只见体内星河密布,各种颜色流动,气点收缩、膨胀、旋转,长长的数链在经脉中升降,各种变化,不一而足,他一时看花了眼,都不知道该先看哪里。 他先从大河看起,只见体内,十二条穿过腑藏的大经,犹如透明的管道,束缚着颜色各异的气流动着,他不认识经脉与穴位,但是颜色的区别可以让他分辨出任意一条经脉的起始和终末。 此时已经凌晨1点多,按中医理论,此时肝经活跃,他便先看向了肝经,他现在还不知道,这就是中医理论中的足厥阴肝经,他顺着脉络,一路向下,看到了脚大拇指的穴位——大敦穴。 大敦穴初看时,像一个下水道的圆井盖,或者说任何一个穴位,没有气的时候,都像一个井盖。 当他观察到的时候,大敦穴内有微弱的气产生,在缓慢地旋转流注,像是井底有细细的泉水慢慢向上聚集,而随之的是,如井盖一般的穴位,慢慢臌胀成一个球。 他好奇之下,专注地只看气,气在他眼中就逐渐显出了本相,那是一段一段,犹如阳爻一般的数链,再仔细看下去,数链是由数节组成的,每五个数,也就是五个阳爻组成一个数节,一段数节间隔一段数节,就构成了数链。 单个数,每段大概01毫米左右高,长约02毫米,每五段一节,首尾间隔着两个小圆圈,这一节大概21毫米长。 气在球体穴位中,螺旋着盘旋,像是旋风一样,积蓄变大,整个过程持续了三分钟,大敦穴中的气便蓄满了,仔细数下去,大概有200个数节,也就是1000个阳爻。 这时气的一头,便顺着经脉管道,向上流动,到达第二个穴位——行间穴,气一到此处,流速稍稍加快,体积也积蓄地比前一个穴位更大,所以短短一分钟,便蓄满穴位。 由于运行速度太快,李乔客甚至来不及再细微地去数,气里面包含多少数节,根本来不及,便见气积蓄完后向上流动,到达第三个穴位——太冲穴。 太冲穴大概在脚背上两骨中间的位置,这里的空位更大,所以气流到这里时,积蓄的更多,力更强,比前面积蓄满所用时间更短,几乎一瞬间,便已经蓄满了。 这时,再细微的去数数节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李乔客的眼中全是数节迅速流动,只看几秒就会眼花缭乱,他只得不那么细微的去看数节,而是只观察气。 气积蓄完后向上攀爬,到达中封穴,基本在脚踝位置了,这时气的运行速度极快,像是高速上的快车,飞驰而过,接连流经四个穴位,到达膝关节内侧处的曲泉穴,此时气已经变成了汹涌奔波的墨绿色大河,整个肝经都被气的运动所覆盖,只看得见大河流动,而几乎观察不到穴位! 李乔客惊奇之下,寻找整条经脉中气的来源,单靠脚底涌出的气,根本不足以在短时间内形成一条奔涌的大河,初始的气,更像是给某个机器一个初始的动量,然后机器就会自发的运转起来,他观察到,经脉中本来就有气存在,只是不足以变成一条大河。那么原因在哪? 他直接看向了肝藏。 只见肝藏外圈,一条状若青龙的气正在游走运动,颜色逐渐从青色变成深绿,他就像一个中枢一样,管理肝藏内气的运行,延着左肝右肝,形成一个圆周运动,把下面穴位攀升上来的气导入进肝藏内。 肝藏内还有三个人形真气,状若打坐。李乔客瞬间想起中医理论的一句话:肝藏魂。 这是三魂? 李乔客心有所感,似有明悟,那这三位,就分别是胎光、爽灵、幽精了,即天、地、命三魂。 他继续观察。 除此之外,心肾也在向肝内传输气,而外界同样有气进来,一面是来自东方的青气进入肝内,一面是月亮在传输黑色的气,一面还与天上的星辰遥遥呼应,他顺着感觉抬头向天看去,分辨了一下月亮下方的那颗亮星,隐约觉得好似是木星。再远的,他也辨认不出,只能凭记忆回想,大胆猜测那是东方七宿的星体。 此时他只有对木星和东方七宿的感应,而看不见有气传入,而月亮却在持续的传气入体,他猜测到,可能这些星体早有传气入体。 而肝藏的青龙气,就在统合这些新进来的气,不断导入到肝藏内,等肝藏内气满,便再次回传到心,心又传肾,肾再传肝,形成了肝肾心互传气。而与此同时,天上还有星体在往心藏里传气,到底是哪颗星,他也辨认不出来。 几个藏器互传气的同时,肝气上行,直达双目,开始修补眼睛的暗损。 李乔客又想起一句话,肝开窍于目。 他就这么观察着,直到夜深了,到凌晨3点多,肺经开始工作了,他才停止观察,回到体内。 他心念一动,床上的肉体就睁开了眼,天太晚了,再不睡觉,恐怕明天就会没精神了。 他本想观察一下,灵体状态下是否能查看肉体的一些隐疾,没想到直接看到了中医理论中的经络,在对穴位的观察中,他也明白了针灸的作用原理。 无非是扎入针后,通过捻、转、拔等方式,把穴位内行转不畅的气,拨乱反正,重新恢复到正常运行的状态,如此,人本来有的疾病,就会因为气的正常运行,而逐渐消失。 人体的内藏本来就会产药,在他的观察下,每个内藏产的药形状各异,功用想来也是不尽相同,各有各的用,只要气正常运行,人体自动就会修复暗伤。 他在灵体状态下,本想自己疏解某些阻塞的穴位的气流,但又担心自己操作不当,所以不敢乱动,也只得作罢,重返肉体。 左右现在也没察觉到肉体上的不适,即使有暗疾,也不至于发展成病,不必担心太多。不过既然看到了经络,就顺便系统地学习下中医理论。 李乔客想着这些事情,调整身形,慢慢又睡着了。 第50章 罗村异闻 隔天,9月13号,星期日,晴。 早八点半,李乔客和另外十一人结伴到达录制大厅,到达后才知道,今天录制地点不在此处,至于去哪,节目组未予告知,只说跟他们走就好。 于是十二人又转乘节目组准备的大巴,一路向南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停下来。 此处是罗奥季诺夫卡村,离莫斯科得有70公里了。 李乔客在大巴上睡着了,但他仍然保持着意识清醒,因为他再次出体了,让我们视角跟着他的灵体升空,俯视观察一下这个村庄。 这个村庄是狭长的,被一条马路穿过,分割成东西两侧,全长约1公里左右,宽度的话,算上中间这条马路,得有300多米。 延着路两侧大概分布着40来户的样子,每户都有近100米长纵深的院子,可能是根据院落主人的喜好、财力大小的区别,有的院落房屋多一点,有的院落花卉多一点,鲜少有人拿空地种菜,多是打理成草坪,所以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一片不小的草坪。 李乔客观察到这样的现象,对此极度不理解。 罗村四周尽是一片荒地,杂草丛生,树木林立,甚至再往外1公里才能到下一个村庄,如此大面积的荒地,已经到处是草地了,为什么还要在家里打理出一块草坪呢,这么大面积的院子,种菜他不香吗? 大胥种菜人的基因,令李乔客不理解这种浪费土地的行为,心中吐槽着,也不耽误继续飞行,随着他在低空中迅速掠过,村庄的景象布局,也逐渐清晰了,他甚至看到了主持人和摄像。 他们似乎更早一步到来,已经围拢了一圈村民,他们此时还在对村民们采访着,有的村民朝着房子示意,嘴里说着什么。 李乔客猜测,这是在录制事件的前情提要。 这是《通灵之战》的老手法了,他在一开始就认识到这个节目更类似探索解谜的性质,这到底是一个电视节目,当观众要看的时候,首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看灵媒们的表达,才会产生:奥,这个人好准啊,原来这个人没什么本事,等等判断。 否则灵媒语焉不详,就会令观众们一头雾水,产生一种事情是这样的吗?这个人说的对不对呢一系列想法。 当然,解谜性质的节目,不是只有这么一种录制手段,也可以逐步通过选手们的表现,层层展现出一个完整事件来,可这毕竟还是一个灵异节目,更像是一个idol养成系的节目,如果观众不买账,那灵媒们语焉不详就会是最大的败笔。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提前告诉观众们发生了什么事,给观众们预置一个事实,这时他们再看灵媒的表现,就会截然不同了。 就如尼基塔之前所说,含糊笼统的表达,对于预知答案的人无往而不利,而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基本上属于说了也白说。 不止灵媒如此,甚至大部分不入门的神秘学,尤其是星座体系里的表达,都遵循着这一规律:任何一个大而化之的描述,都会令人觉得,这就是在描述自己。 李乔客从他们旁边的上空飞过,隐约听见了村民们说到着火什么什么的,他也没仔细听,就迅速掠过,继续向前。 他之所以不听,是因为他对作弊没什么兴趣——偷听何尝不是另外一种的非礼勿听呢,这有悖于他的做事准则。 再一个原因则是,此时大巴一个转向驶出了主路,停在一个超市前的停车场,正处罗村的中央位置,李乔客心知这里就是录制地点,所以才飞出来,提前观察一下地形、房屋布局,这有助于他在测试的时候节省时间。 他已经感应到了自己身体旁边的尼基塔在推醒他了,没那么多时间去观察那些细枝末节,他最在乎的还是消耗时间的多寡,现在能提前观察清楚路况,到时候走路也能少走几步弯路不是。 短短一公里的罗村,李乔客迅速地就观察完,肉体将醒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于是心念一动,便要回到肉体中。 刹那间! 就在他闪现消失的最后一瞬间,他看见远处有个红色的小孩在房顶上凌空小跳步着,正往他这边张望! 李乔客还来不及仔细看,便已经返回了大巴上,身体刚睁开眼,就看见尼基塔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摇晃道:“何莫斯,醒醒!” 李乔客无语地打开尼基塔的手,抱怨道:“你摇得太大力了,尼基塔。” “我叫你好多遍了,你怎么睡得这么沉,你昨天也没喝醉啊。”尼基塔一脸纳闷的样子。 李乔客撇撇嘴道:“还不是因为你太沉了,昨晚为了把你拖回酒店,我跟安德烈费死劲了。” 此时其他人已经下车了,车上只剩下他俩了,尼基塔见何莫斯清醒了,便起身背起自己的背包道。 “别斗嘴了,我们到了,该下车了。” “我早出体看过一遍了,用你告诉我?” 李乔客也跟着起身,从行李架上取出自己背包,随口说着。 “你去干啥了?”尼基塔对李乔客能出体似乎毫不怀疑,也没有诧异,直接询问他出体干什么去了,而不是问他什么时候会的出体。 李乔客背好背包,推搡着尼基塔往外走道“我不醒过来,是观察场地呢,都怪你,把我摇醒了。” 尼基塔笑呵呵道:“那是怪我了,你观察完没?” “观察完了,我问你个事。”俩人很快下了车,结伴在车边舒展着身体。 “你听没听说过那种一看上去就很红的的小孩儿,他会腾空,踩空气如履平地,这种事你听说过吗?” 李乔客的描述,正是他刚才灵体回归最后一瞬看到的。他没有见过这种事情,只觉得那孩子像个精灵,或者纯真的孩子,但无论怎么看,那都不像一个“人”。 谁家好小孩儿会上房顶,踩着空气小跳步? 尼基塔扭着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听说过,你刚才出体的时候看见了?” “是的。”李乔客点点头,随后看见《通灵之战》节目组的编导上前来收手机了,便闭嘴不言,从兜里往外掏着手机,顺便给尼基塔使了个颜色。 尼基塔倒是无所谓道:“等今天结束了,你问问其他的选手,或许他们有人听说过,不过你别一会儿隔离的时候就问啊,毕竟大家现在是竞争状态。” 他说话的时候,编导已经走近了,不过她也只听到零星信息,所以也没在意,只是照章办事,按照合同约定,节目录制期间,是要收走选手们的手机,以防止串联沟通作弊。 李乔客和尼基塔在大巴上就被工作人员嘱咐过了今天的流程,所以见编导过来,便直接把手机递给对方,然后照编导的指引,走进旁边的咖啡厅,开始录制前隔离。 第51章 寻找小红孩儿 节目组对选手们真算是严防死守了。 为了防止选手作弊,12个人各自配有一个工作人员带领,有6个选手被带到其他地方隔离,咖啡厅里则是楼上3个,楼下3个,各自占据一方桌子,间隔极远,互相之间不交流。 李乔客在二楼,隔着窗户往外看,也只能看见特价超市,看不见更多的风景。 节目组这次给他分配的工作人员是瓦西里,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李乔客只觉得百无聊赖。 “不是说让我先录么,怎么还是得等。”他无奈地吐槽着。 瓦西里尴尬笑道:“你也知道名单顺序了,确实在第一批次里嘛。” 李乔客翻了个白眼:“反正已经签合同了,对?” “也不是这么说”瓦西里支支吾吾,想找个借口,想到何莫斯还会读心,一时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知道你有苦衷,玩你的手机。”李乔客无所谓地摆摆手道:“我先睡一会儿,等到我了你再叫醒我,如非必要,不要打扰我。” 李乔客打声招呼,便盘腿往靠椅上一坐,开始再次出体。 出体的感觉太美妙了,犹如脱笼之鸟,鱼跃大海,全身心说不出地轻灵、自由、舒服,这种感觉是物理身体很难体会到的感觉,他相信如果有人学会出体,一定会忍不住再次尝试,就如现在的他一样。 瓦西里闻言点点头,不再出声,他们这片区域安静下来,不多时,李乔客的灵体便从肚脐处钻了出来。 他再次打量着这幅灵体,自己看来,灵体与肉体无二无别,像是复制粘贴一样,可事实上,外人是看不见这幅灵体的,除非灵感极高的人,比如娜塔莉亚,可灵感不高的人,看自己就犹如一团混沌的气态,比如尼基塔。 李乔客想到此处,只得感叹,人与人眼中的世界果然是不同的,有人眼里看到的是象腿,有人眼里看到的是象鼻子,各有各的盲,谁也看不到全貌,遑论灵体这种更虚无缥缈的了。 每个人看同一个灵体,恐怕也会如盲人摸象般,看出不同的形态。 李乔客这次出体,是想着再去看一眼刚才看到的那个小红孩儿,灵体回归前最后一眼甚至没有看清,但是结合村民口中的着火描述,他隐约觉着这其中有着什么关联。即使二者之间没关系,他也要再去看一眼的,这种犹如赤子的灵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直觉上感觉不到危险,所以假如能凑得近了,他还想跟那个小红孩儿交流一下。 李乔客出体后,本能习惯想走楼梯下去,一想到灵体虚无缥缈,穿墙都可以,何必拘泥于物质世界的规则,便又停下身形,面对着墙壁。 灵体的形态太过真实,简直与肉体一模一样,很难让他有可以穿墙的必然心态,换句话说,他怕撞头。 肉眼与灵体视觉中,所见真实不虚,墙就堵在这,直接穿墙而过,这未免太挑战一个人的常识了。 他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做着心理建设。 灵魂都可以穿墙,那么我也穿墙。 灵魂是虚无的,所以可以穿墙,我是灵魂,所以我也可以穿墙。 我所见是假象,是不断生生灭灭的,那么墙也不是存在的。 他一遍一遍地鼓励自己,克服心理障碍,只见视野之中,墙好像真的不存在了,他直接看到了墙的外面。 他竟然透视了! 透视之灵体,就好比摇花手之人一样,得人长到一定年纪才会发现,原来我还会这样玩? 李乔客眼看面前这堵墙消失不见,茫然地飞出去,再一回头,那墙仍然在那里。 穿墙与消除障碍,这是两个概念? 他挠了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不信邪的他,闭上眼睛,就往墙内冲,一个加速,便再次飞回室内。 他睁开眼,看自己已经回到室内,不由欢喜起来,这次是真的穿墙了! 这意味着他已经没有心理障碍了,心念一动,再次穿墙而过。 李乔客玩过两回就作罢了,就像人反复跳高觉得无聊一样,他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他停在空中辨认着方向,一个闪现,再次出现在上次灵体回归前的位置,他向前飞着,寻找着那个小红孩儿。 一栋栋建筑在他眼中略过,仍然没看到小红孩,于是继续攀升,直到整个罗村尽收眼底的高度才停下来,这个高度,哪里有人事物在活动最为显眼。 他粗略扫视过去,可以看见老萨满马克西姆正带着一群人逛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除了他们那里有人群聚集,其他地方都没人走动。 怪了,那小孩儿跑哪去了? 李乔客奇怪地到处扫视,观察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哪里有活动的人,只有一条穿村而过的马路上,始终车流不息。 他慢慢降下身形,贴地飞行着。 是不是进入某户人家了? 他心中猜测着,在居民房外打着转,想进又不能进,十分为难。 没经过人家允许就进入别人的领地,是不是太冒昧了,有形体下还可以被人阻拦,自己现在灵体状态下,别人就是想拦也得看得见啊,这不是欺负人嘛,我要是真进去了,跟正常人欺负残疾人有什么两样。 不行,不能这么做! 但是我隔着栅栏,往里瞧瞧总是可以,这没什么无礼的。 李乔客给自己定下行事准则后,便在铁皮围出来围墙外观察,鹅国人真是奇怪,自己前院好歹还打理一下,后院基本都是杂草丛生,就这么荒废着,连围墙也不建,都是拿蓝色铁皮围一圈就算是围墙了,这种讲究与不讲究之间的矛盾,令李乔客打呼看不懂。 不过无所谓,他也不在乎老外是怎么想的,正好路过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铁皮围墙还破了一块,直接在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他凑过去往里瞧,只见乌泱泱一群人,有工作人员,有村民,原来是老萨满他们一伙儿走到这里了。 李乔客往里瞧的时候,马克西姆的视线也正好看过来,与他恰好碰在一起。 沉默,是今早的围墙! 老萨满该不会以为我是来作弊的? 李乔客走也不是,打招呼也不是,一时尴尬地定住了,俩人哦不,一灵一人面面相觑 第51章 没有道德 “好巧啊,马克西姆,你也在这。” 还是李乔客先开口了,一道意念传递过去,马克西姆脸上表情变换,显然接收到了。不过其他人可看不见李乔客,还正跟马克西姆询问着什么,马克西姆他在与众人交流之中,抽空回复道。 “何莫斯,你又出来干什么?” 又? 李乔客琢磨着这个用词,看来在大巴车上的出体,老萨满也知道。 他见马克西姆正忙于应对村民和主持人的询问,于是不再交流,直接道别。 “我不打扰,我先走了哈。” 他挥挥手告别,直接拔地而起,迅速离开现场。 他一个闪现,出现在一所红瓦屋顶的上空,这是他灵体回归前看见小红孩最后待的位置。 一到这里,他果然感受到一点不一样, 虚空里残留着小红孩儿逸散的能量! 这是一种灵体感觉,就像人闻到某处飘来一股气味,就自然知道这股气味不属于这个空间,而是新出现的。比如卧室的常态是一种气味,但某天忽然多了一股醋味,那就可以判断,醋是外来的,进而可以得出,有人在卧室里吃过醋的结论。 李乔客此时就是这样的感觉,他并不知道这股能量是不是属于小红孩儿,但是他的感觉告诉他,这是额外的信息,是不属于这片空间的能量,再加上理智的判断:小红孩儿刚才在此处出现过,那么两相结合,就自然得出,这股能量是小红孩儿的。 李乔客心中一喜,不发掘不知道,灵体竟然还有寻人寻物的能力,真是意外之喜。 他开始尽可能摒弃对外部环境的感知,凝神感受着这股能量,放大这方面的感知,很快,他便察觉到这股能量延伸的方向,像是飞机划过天空留下的尾迹。 有了! 他心念一动,便顺着尾迹向前飘去,像是一条狗低头嗅着气味寻找某物一般,他重复着小红孩在过去时空里留下的运动轨迹,身形飘忽不定,一会儿上跳,一会儿翻跟头,百态奇出。 这股能量有时候钻进某户村民家里,有时候在农舍里停留,李乔客都没跟进去,只盘旋在外面观察,直到在一个方向发现那股能量又延伸出来了,便连忙跟上。 假如某户院落内只有一股能量尾迹,而没有出来的,那就意味着小红孩儿就停在那! 这就是李乔客追踪过程中得出的判断,他不需要打破自己的行事准则,无需闯入村民的家内,就能找到小红孩儿。 最终,兜兜转转的李乔客停在了咖啡厅马路对面的一所二层小楼外。 这是一个卖汽车配件的商店,门外还停着几辆大货车和小轿车。 李乔客围着这栋楼转了几圈,都没发现再有新的能量延伸出来,立马心知,小红孩儿就在里面了。 呵,商店啊他打量着门牌心道,开门就是迎客,我不买,看看总是可以的,进! 李乔客尾随着这股能量尾迹,便直直飞入店内,感知着这股能量在大厅里划出一团混乱的轨迹,然后才延伸到二楼去。 真是个小孩子,他一个人玩什么呢? 李乔客看着店内的大厅很不解,这里只有货柜陈列,说是商店,叫仓库也不为过,不理解小红孩儿为什么在这待这么久。 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直接穿过天花板,到达二层。 他刚从二楼地板上探出脑袋,就看见小红孩儿了,刚才离得太远,时间也太短,根本没看清,这次近距离观察下,倒是看清了。 只见这小孩儿,通体赤红,既不穿衣服,也没有生殖器,身材圆润如两三岁儿童般,披头散发如金丝飘扬,眉毛处没有毛发,取而代之的是跳动着的火苗,两眼中间的眉心还生有第三眼,张嘴一笑,嘴两边就露出上下四颗犬牙。 此时,这小红孩儿正趴在地上玩插座,他手穿进插线板的塑料壳内,一碰金属线就有火星闪耀,他好像特别喜欢这么玩,看到火花冒出就高兴地咯咯直笑。 李乔客只看了一秒,就亡魂大冒,再玩下去该着火了!这孩子怎么一点轻重没有! “那小孩儿!”李乔客直接大喊道:“快别玩了!” 那小红孩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哎呦一声打了个摆子,随即整只手都碰触插线板内,接着便见那插线板火花四溢。“呼”地一下,火舌从塑胶线冒出,舔舐着插线板,短短一会儿,整个插线板都烧起来了,与之接触的地板也有着火的趋势。 小红孩儿哎呦一声之后,本想跑,可看着火苗就像小朋友看见玩具走不动路一样,就这么一犹豫,已经被李乔客近身,一把抓住了脚踝,被倒提起来。 “你这小孩儿,怎么说不听呢。”李乔客对着小红孩儿的脑门指指点点道。 “烧火,好玩!” 小红孩儿感觉李乔客对他没有恶意,也不跑了,又咯咯地笑起来,纯洁地像个婴儿。 这小孩儿纯洁地反应跟他的行为没法匹配,这太矛盾了,李乔客皱眉想着,这小孩没有是非观?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不是教育小孩,而是灭火! 他倒提着小孩,迅速飞到一层收银台处,直接对收银大叔传音入心道:“楼上着火啦!” 这大叔正拄着下巴观察店内客人,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想起,顿时惊得跳了起来,接着便看见店内所有灯光一黑,跳闸了! 他对着火十分敏感,来不及分辨声音从哪传来的,嗅了嗅鼻子,果然闻到一股着火味,慌忙便往楼上跑。到了二楼,一眼看到是地上的插线板在着火,所幸火还不大,仅仅是局部燃烧,他提起扫把上前,就是一通乱拍,几下就扑灭了火势。 “呼~” 这人吐出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李乔客也跟着放下了心,他把小红孩儿放下来,指着这个大叔道:“你犯错了!你差点点了人家房子知道不。” “什么是犯错?”小红孩儿三只眼睛眨巴眨巴,好奇地问。 “你连犯错都不知道?”李乔客诧异莫名道:“你看你让别人多担心,你就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吗?” “哦,他那是是担心啊。”小红孩儿似懂非懂的样子道:“他担心,我为什么要羞愧?还有,什么羞愧?” “好哇,看来你是一点道德都没有!” 李乔客还是第一回见这种,明明会说话却像个智障一样的人物,即使对方是小孩,也禁不住气急而笑。 “你家大人没教过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我没有大人。” “没有大人,那你有名字吗?” “也没有名字。” “你知道你几岁吗?” “什么是岁?” 得,一问三不知,这还是个白板灵体。 李乔客无语了。 只要我没有道德,就不能道德绑架我, 第52章 教育 李乔客见跟小红孩儿说不通,直接将他抱起来,飘到店主大叔旁边,指着大胡子道:“你看看这个人被你害得多惨。” 阿纳托利稍微收拾了下地板,便下楼重新坐回收银台,并给自己老婆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 “让娜,有靠谱的灵媒的出现了吗?”他擦着汗询问着。 “有一个海参崴来的萨满,他说对了所有事。”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压低声音的话语。 “太好了。”阿纳托利很高兴,随后心有余悸道:“你不知道,咱家险些又着火了。” “就刚才吗?” 让娜也在《通灵之战》的人群之中,听到丈夫的话,心中一紧,马上抬头向自己家的方向眺望,没看到任何烟火,心下才稍微放松点。 “是的,二楼的插线板着火了。” “那你有没有受伤,现在扑灭了吗?” “蒙主护佑,我拿扫把就扑灭了,幸好还没烧起来,否则就麻烦了。” “赞美主,幸好你没有受伤。” “让娜,我得告诉你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还发生了什么?” “就在刚才,火势还没蔓延开的时候,我在收银台坐着,身边没有人,但我听见了一个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告诉我二楼着火了,我几乎吓得跳了起来,然后就跳闸了,你知道的,咱家着过几次火后,我就对烧火的气味很敏感,于是马上冲到二楼,真的看见插线板在地上燃烧着。” “天呐!”让娜惊呼着道:“有看不见的人在提醒我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看看能不能把那个萨满带到我们店里来看看,《通灵之战》不是说灵媒们会无偿帮助我们么。” “萨满做完测试了,正在帮大家解答问题呢,我也在排队,我会尝试让他去家里看看的。” “好,先不说了,有客人来了,我先招呼客人。” 阿纳托利收起手机,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客人该选哪种配件,心里却想着。 再来几次,心脏真是受不了,说不准哪天睡着觉就被烧死了,太可怕了,刚才那个声音是什么,会是我的守护天使吗但愿今天会有灵媒能解决罗村的问题 李乔客看向小红孩儿,认真道:“你看清楚了吗,他快要被你放的火吓死了。” “他为什么害怕,火是好的,可以消除污秽啊。”小红孩很不解,说着还做出洗澡的动作,像是用火沐浴一样。 李乔客知道小红孩儿不是普通的灵体,或者说不是阴魂,阴魂玩火就像人摸电门,找死一样。他只是长得像个灵体,否则不可能不怕火,反而喜欢火,而且他还具有阴魂所不具备的能力,他可以碰触到现实物体——阴魂可碰不到具体的物件。 他想了想,只好把小红孩儿当做动物,把他跟人形灵体区别开来,这样才好理解对方的行为。 就像猫没有手,就不能理解抚摸一样,对小猫而言,人伸手就意味着攻击,因为它的基因里是这么表达的,所以它只能这么理解,换言之,它不能理解它所没有的,它是可以被后天训练到习惯被人抚摸,但是它不能理解抚摸这个行为。 这么一想,就容易理解了小红孩儿了。 “来,我告诉你他为什么会害怕。” 李乔客轻轻把小红孩放到自己大腿上,让他趴着,趁他抬头看的功夫,一巴掌就煽在他屁股上。 “这是你做错事应得的!” “哎呦疼!” 小红孩儿屁股吃痛,顿时吱哇乱叫起来,挣扎着要跑,李乔客哪能如他意,再不管教,这孩子得把天给点啦。 “啪!啪!啪!” 李乔客一巴掌一巴掌煽下去,还不停给对方传念:“做错事!做错事!做错事!” 小红孩儿挣扎不开,眼泪婆娑地大叫道:“我改!我改好了!我不做错事啦!” 李乔客煽了三巴掌,见对方有悔改之意,便停手了。 “你知道错了?” 李乔客凌空虚坐,把小红孩抱坐到自己大腿上,凝视着他道。 小红孩儿支支吾吾道:“我可能知道了” “可能?” “就是不许给人家里放火嘛。” 不许 李乔客琢磨着对方的回答,他还以为这小孩真跟动物一样,既不理解抽象的名词,也听不懂否定语句,可显然不是,对方明白无误的知道肯定与否定的区别。这就意味着,他不止没家长,还没被家长教导过,极有可能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大人了。 “不是哦。”小红孩儿显然听得见李乔客的思考,马上回应道:“我不是没家长管教,是生来就没家长。” 这不孙猴么? 李乔客奇怪道:“那你是天生地养的?” 小红孩没有丝毫难过,坦然回答道:“是啊。” “瞧你这个小可怜,爹妈都没有” 李乔客看着小红孩儿纯真的眼神,不由回想起自己前世,也是个没爹妈的,一股同病相怜的共情油然而生。 他抚摸着小红孩儿的脑袋道:“以前没家长管教你,现在我教过你了,以后不许随便放火了啊。” 小红孩儿不甘心地追问道:“那我在哪儿玩火不是犯错?” “你就非得玩火吗?”李乔客十分不解。 “我生来就是玩火的呀,我在火里出生,不玩火会难受。” 这是火精灵? 对方坦然的态度,令李乔客忽然有点确定对方的身份了。 他认真教导道:“玩火前,你得先会灭火,你会灭火吗?” “我会呀,吃掉就好了嘛。”小红孩儿传达意念的同时,传达了一副画面,某处着了火,地面上的火,盘旋而上,形成一个火龙卷被吸到空中,随后大火变小火,小火变火星,所有火势都以火龙卷的形式被他吃掉了。 他们交流的方式不像人与人,张嘴说,用耳朵听,而是全凭意会,无需语言,只要心中一想,对方就能接收,但是理解不理解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往往李乔客提出一个抽象名词,在自然界没有任何具体的实指的时候,小家伙儿就理解不了了,因为没人教过他。 同样的,这种交流可以传达意念,就可以传达画面,只要想着具体的回忆画面,就可以像把电影下载到电脑里一样,从对方那下载到自己的记忆里,观看视角也自然全是对方的视角。 龙吸水啊! 李乔客看着小红孩儿过去的行为一惊,脑袋里自然发散地想到,所以海面上的龙吸水也不是单纯的天气现象了,那么龙也是存在了? 第53章 奶爸 “那你以后可以在没人的地方玩火。” 李乔客想了想,尝试着给出自己的意见,又不确定地询问道:“你知道什么是人?” “当然知道了,长成这样的就是人呗。”小红孩指着阿纳托利,好像是被小瞧了似的有点不高兴道。 “啊对对对,你真聪明!”李乔客连忙肯定着点头,抚摸着小红孩的后脑勺,安抚他幼小的心灵道。 “所以以后你玩火的时候,要避开人,也不要在人家里玩,玩完后记得灭火,这才是好孩子,要不然人就又该害怕了,那你就不是好孩子啦。你要当好孩子还是坏孩子呀?” “我是个好孩子!” 小红孩仰着小脸,噘着嘴起誓,他一噘嘴,四颗犬牙就交错着从嘴里跳出来了,三只眼睛一起眨啊眨的,跟小恶魔似的,非但没有可怖的模样,反而憨态可掬。 李乔客顿时被萌翻了,感觉心都被融化了,不由合掌大笑道:“对喽!” “听话的孩子就有奖励,你平常吃什么啊?”他逗弄着小红孩的犬牙,小红孩儿不乐意了,偏头躲开回应道。 “我什么都吃,你要是有火给我吃最好啦。” 吃火?我找个燃气灶给你吃呗? 李乔客回忆着安德烈身边那个灵体喝酒的样子,问道:“你是这么吃吗?” 小红孩点头道:“对呀。” 李乔客明白了,不管是类似亡灵阴魂的灵体还是小红孩儿这种灵体,吃的东西都是一种能量状态,人吃物质的形,他们吃的是物质的神。 “那好,大哥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李乔客牵着小红孩儿,蹦蹦跳跳地去街对面的咖啡厅,都飘到二楼自己肉身前了,才又想到一个问题,于是停下脚步,把小孩抱到自己眼前道。 “我又得教育教育你了。” 他指着一个客人桌前的食物道:“你是不是吃过这个啊?” 小红孩探头看了眼道:“那个不好吃。” 潜台词就是吃过喽。 “这可不对。” 李乔客神色认真道:“不跟人家说就拿,这是偷,当着人家面强拿,这叫抢,这可不是好孩子会做的事,有主的干粮不能碰,你要想吃只能自己努力创造、生产,既不能偷,也不能抢,记住啦?” “记住了。”小红孩闷闷不乐道:“我只会生产火,以后我只能吃火了啊?” 李乔客见他可怜巴巴地,有点不落忍,心道。 怎么觉得这道理哪里不对呢,如果没主的不能碰,那还有什么是没主的?整个地球都被人类私有化了,每寸土地的产出不都是人类的所属,哪还有什么能分给其他的生命?从无机物到有机物,细微到海藻、细菌都有所属权。 这样一来,其他生命要存活,就得全看人类赏不赏脸?人类有这么大的脸霸占整个地球吗? 该怎么界定所属权呢? 他想了想,直接拉着小红孩闪现到罗村的上空,指着下面道:“你分得清什么是人造,什么是自然吗?” 小红孩儿往下看着,左右眺望,一时茫然道:“我不知道。” “小葵花妈妈课堂开课啦!” 李乔客不忍这么可爱的小孩儿沦落到捡垃圾吃,希望他不要情绪低沉下去,于是拍着胸脯嬉笑逗弄小孩,道。 “我来教你,这是人造的。”他指着房子道。 “外面这层叫墙,墙围出来的地方就是人的家,叫房子,当然房子不止有这样的,还有这样的,还有这样的”他想着土房子,砖瓦房,玻璃房,混凝土房,餐车等各式形制都传给对方道。 “这些都是人造的,只要你看见被墙围起来的,里面东西你就不能吃,否则就叫偷,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你都可以吃。” 李乔客一边指着村落与村落之间的荒地,一边脑海里回忆着各色农田、森林、果林、野外等一切自然环境同步给小红孩儿。 “你看,人占得地方其实不多,其他你想吃的,都可以吃,这就不算偷,也不算抢了。” 小红孩儿兴奋道:“真的呀,那这个我也可以吃啦?”他指的是村民们挂墙上晾晒的辣椒。 李乔客脸一黑,这算什么,这如果能吃,那是不是村民赶大集,摊位上铺的实物都可以随便吃了。 他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行。” “那这个呢?” “可以。” “那这个呢?” “能吃。” 小红孩儿兴奋地到处指着问,觉得这样一归算下来,好像对他并没有多少限制,天地之大,他能吃的太多了。 李乔客一一回复着,直到这孩子指向了垃圾堆里还没腐烂的食物,他不由张大了嘴巴问道:“这你也想吃?” 小红孩马上摇头道:“不想,气味混合的好难闻。” 不吃你问他干啥,真是跟孩子一样,什么都要问。 李乔客不禁扶额道:“好了,不要再问了,大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抓着小红孩儿又闪现回到咖啡厅,道:“你等一下啊,我给你买点吃的。” “嘤~” 李乔客灵体回归,就睁开了眼,盘坐太久,腿又麻了,先不管他,交叉双手伸了个懒腰不自觉发出一声呻吟。 “瓦西里。”他喊道。 “你醒了,我正想要不要叫你吃午饭呢,下一个就是你了。” “正好,你叫服务员上来。” “好。” 被罗村穿过的马路,是类似于大胥国的国道,他们所在的咖啡店正处于这条“平”字道路的右弧弯里,各种大货车,小货车,油罐车往来穿梭,数量极多。折扣超市和咖啡店就建在交通枢纽旁边,所以食物、饮品都是混着卖,所以这家咖啡店牌名虽然是咖啡店,但其实也卖各种饭食。 李乔客自己本身饭量就大,现在又带着一个小朋友,所以点的更多了,菜单上的菜品几乎样样都点了一份。 瓦西里听着服务员跟何莫斯确认长长的菜单,不由笑道。 “咱们两个吃得了这么多吗?” “不,这是我的那份,你的得你自己点。”李乔客矜持地微笑。 瓦西里先是诧异,然后才道:“小气,我先不点了,我就看你能不能吃那么多。” 李乔客也不管她,刚端上一盘菜,也不等上全,就招呼小家伙开吃。 第54章 希求正法 小红孩学着李乔客的手势,抓着餐具一口一口吃,他吃一口,李乔客吃一口,但是他吃过的,虽然吃的是食物的神,物质上的形不见减少,但是李乔客吃起来,却与正常食物无异,他细微着体验了几次小家伙吃过的和没吃过的,才发现唯一的区别是,食物的气味变淡了。 瓦西里当然看不到这样的景象,只看到何莫斯一个人大口吃饭,很快一盘小餐就被吃光了,大快朵颐的吃相令她不禁咽了咽口水——她也饿了。 “咕噜~” 李乔客看向发出声音的来源——瓦西里的喉咙吞咽了一下,他笑了笑道:“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一起吃,我请客。” “你吃得真快,我还以为你真是个大胃王呢。”瓦西里也笑了,随着服务员端上一盘新的菜品,也不拘着了,开始一块吃。 李乔客笑着打趣道:“tnt电视台也太抠了,员工出差连工作餐补助都没有。” “有是有,但是恐怕不够付这顿饭的。” 瓦西里嚼着食物回应道:“我们俩人的餐标加起来都不够恩,我可以把钱给你,反正是公司的钱,不用白不用。” “好啊,那你给。”李乔客真伸手要钱了。 废话,有餐补早说啊,这可是应得的,能少花点是点。 瓦西里见何莫斯就这么直愣愣地伸手要钱,眼睛跳了一下,有点出其不意的意料之外。 她笑着摇摇头,数出卢布递给李乔客,语气轻佻道:“那就让你这个小老外破费啦。” 言下之意就是本来她想请的,刚才那话只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李乔客是真的请客。 李乔客听得出来,但也不在意,请瓦西里是顺带的,他是为了小红孩儿才点这么一大堆,现在知道小红孩儿吃过的食物仅仅是损失一点气味,这样的话,那么多食物他自己肯定是吃不下了,正好有多的,大家一块吃也不浪费。 人小孩听话,不给奖励,等自己走了,他哪天再去人家村民房子里玩火咋办,得让他看到真正的实惠,他才可能坚持遵守道德,否则仅凭空口白牙,直接拿道德束缚人家连人都不是的灵体,怎么都有点站在道德至高地上指指点点的讨人嫌。 “走?大哥哥你去哪呀?” 小红孩又听到李乔客的心声了,大口吃着饭,也不忘张嘴说话。 李乔客给他传念了一下大胥国的景象,心道:“当然是回家啦,我家离这里可远啦。” 小红孩嬉笑着,摇头晃脑地:“我跟着你一块回家。” “别呀,你这孩子”李乔客吓了一跳,下意识拒绝道:“跟着我算怎么回事” 他说着拒绝,可念头一转,却自然地回想起前世,无父无母,在社会艰难求生的回忆,一时哽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纵然小家伙真的很惹人怜爱,可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让我养孩子,我有这个承担责任的心理准备吗? 他思索着,怀疑着自己。 小红孩见李乔客马上就拒绝了,委屈的放下了食物,小心翼翼道。 “我可以吃得很少,只要让我跟着你就行。” 他似乎是看懂了钱的作用,在李乔客付完钱才从其他人那里交换到食物后,他就明白了。以前不明白是因为他不在乎,也就不会去观察人类这个行为意味着什么,所以从来不知道,原来在人类世界,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得跟别人交换这种特定的纸才可以。 他不是动物——何况就连实验室的猴子都能学会用货币,他显然要比动物聪明的多,听着李乔客的心声,结合自己的经历,瞬间能理解很多事。所以马上强调自己能削弱消耗,来让李乔客不那么有压力。 “你不喜欢这里吗?” 李乔客犹豫不定间,决定先弄明白这孩子在想什么。 “喜欢啊。”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离开呢?” “我更喜欢你。” “咱俩才见一面,我还打了你屁股三巴掌,你怎么还喜欢我啊?” “因为你能接触到真正的法。” 真正的法?这是什么意思?李乔客心知这可能就是小红孩决定要跟着自己的原因了。 小红孩还不待李乔客问出来,听见他的所思便直言道。 “真正的法都有结界护着,我根本碰不到,就是能凑近了看,我想看上面的字也看不懂,跟着你我就能听懂了。” 原来这孩子是这个打算,那就能理解了。 李乔客恍然大悟地想着。 他希求正法,自己何尝不是希求正法呢,被《创造魔像纲要》害到上吊后,他已经不敢再尝试学习任何来路不明的神秘学了,从根本上来说,即使只是为了增加对抗邪恶的手段,为了能多点保命手段,就必须得有正法。 月称是自己的护法神这件事,先不说是不是真如那个恶魔所见,即使真的是,这也是十分偶然的事,况且仅凭月称这个护法神,就能诛灭邪恶吗,胡鲁的爱情魔法他不就是什么都没做,根本没阻止吗?能跳出幻境还是靠自己靠他给的《入中论》里的知识才挺过来,否则险些就得失身了额,失身反倒没那么重要了,娜塔莉亚又改变念头倒不至于自己失身,可那样对一个求而不得的人岂不是更痛苦了,到时候告白无门,只能徒徒做一个精神上的奴隶,恐怕哪天迷失到自哀自怨,都还不自知已然中了魔法的控制。 自己有靠近正法的计划这是没错的,可是与这孩子交流中,自己根本没透漏出自己对正法的希求心,这孩子如何能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能接触到真正的法?是因为看见这个了吗?” 李乔客掏出胸前的念珠给小红孩看,难道这孩子跟胡鲁一样,看见自己有“圣物”就以为自己有护法神? “不是啊。”小红孩摇着头想道:“我看见了你的以后啊,你以后会学习真正的法。” “你看见了我的未来!?” 李乔客真的惊了,这孩子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这可比自己还需要占卜才能判断出模糊的未来,可不知道要强了多少。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第55章 随 小红孩儿说着看到了李乔客未来的同时,一副画面传入脑海。 这是一个封闭的佛堂,装修风格像日式起居室,空间巨大,约莫得有大几十平,前前后后坐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 佛堂正中央是一张巨大的供案,上摆一个巨大的莲师佛像,佛像前的供桌上供灯、供水、供法器,鲜花水果与焚香同放香气,莲师像左右分布着两座度母像,供品与莲师佛像前一般无二。左右墙壁上各装裱了6张巨大的唐卡,各种经文书籍在书柜里规整树立,书柜下酥油、零食等各色杂物堆积。 整个空间极为庄严殊胜,令人心悦。 此时一个藏地法王正坐像端严,为众人讲经说法,开示正信、正道,声音滚滚,如大雷震,极具威信、慈悲力,令人诚服。 李乔客在脑海中像看电影一样播放着画面,待看清讲经说法的这人样貌后,不禁瞪大了眼睛。 白玛上师! 这是小红孩看到的未来? 李乔客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网上的网友经常看到某段文字描述过于形象,就戏称有画面了,李乔客的占卜与小红孩看到的未来的区别,就是这种文字跟画面的差别。 文字即使再准确,一个描述也可以有多重形象。名词所代指的人、事、物本就形态各异;动词描述的再精准,人倘若没看见,也不能有个直观印象;形容词用的再多,终究也只是类比描述,只要是比喻,就不可能达到绝对的准确。 各人对描述必然会产生不同的理解,这是语言和文字的限制性。 可画面就不一样了,这种表达是具体的,无论谁看,杯子都是那个杯子,而不是任何其他的形态;动作都是那个动作,无需想象;所见入心之后,形容词已经不需要了,感受已然升起,就无需再用类比的形容词去描述,再怎么描述,终究会与实际有偏差。 这才是开挂! 就像赛跑,有人靠训练跑得比常人快的多,有的人却直接开f1上场了。 李乔客感受着两者的区别,不禁觉得,自己还有必要限制使用自己的神秘学能力吗? 我只是训练得比常人强一点,这孩子却已经坐上高铁了,这还不算,关键这孩子说我能碰到正法,他却碰不到,就像坐高铁上的人路过跑步的人,说了一句,哎呀你跑得真快! 多气人呐! 李乔客脑袋里瞬间一大堆想法闪过,也没仔细去想,最终还是回归到了小红孩的请求上来。 这孩子一点是非观都没有,无父无母,缺少教化,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给孩子一顿饱饭,让他知道遵守道德的好处。可自己到底是要回大胥国的,不会长期在此,天长日久之后,倘若哪天他再故态萌发,到处玩火怎么办?这孩子可没有道德观念,做事不会有任何良心上的谴责。 自己能装看不见吗? 已经知道了,就不能不管,否则良心这关就过不了,昨天刚跟娜塔莉亚说完,我只要能修正身边人的行为就可以了,到现在24小时都没有就食言而肥这算什么,岂不是又跟前身一样了。 李乔客最终做出了决定,郑重道:“你真想跟着我?” “恩!” 小红孩儿重重地点点头。 “那我得跟你约法三章,就是你得答应我三件事才行。”李乔客伸出三根手指头晃悠。 “第一”他落下一根手指道。 “你以后想玩火,必须跟我说,得让我看着你玩,我说不能玩的地方,你就不能玩,你答应我吗?” 小红孩儿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答应。” “第二”李乔客又收起一根手指道。 “你以后想吃什么,必须跟我说,我给你买,我同意的你可以吃,我不许的,你不能吃,你答应我吗?” 小红孩沉默了一下,才颇为费解道:“我刚才已经答应你了呀?” “那不一样。”李乔客亚摇头道:“刚才是我给你一个粗略的规范,但是人类世界有许多规则,需要你一点一点认识,你没认识完我不放心,你答应我吗?” “我答应。”小红孩儿再次同意道。 “第三”李乔客收起了所有手指,举着拳头道。 “人类世界的规范确实很多,我现在也在学习,所以你跟着我,也不能每时每刻都跟着我,你也得去上学,去学习人类的知识,接受人类的教育,这样你才算是个好孩子,你答应我吗?” 小红孩儿扭着身体,有点不乐意地嗫嚅道:“那我不当好孩子了行不行?” 一听到上学就撅起个嘴,这不跟人类小孩一个样吗。 李乔客心情愉悦道:“可以啊”他没说完就见小孩喜笑颜开,笑得跟花一样,于是马上补上后面的话:“你不答应,就不能跟着我。” 他说完,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孩子,有种逗弄邻家小孩的恶作剧感觉。 小红孩的脸又垮下去了,好久才道:“你要是碰见真正的法,我能马上回到你身边吗?” 他跟着李乔客为的就是靠近正法,假如哪天李乔客靠近正法了,他却只能在学校里上课,岂不是错过,那不就白跟着李乔客了。 李乔客当然知道这孩子的想法,他就是吃准了有所求就能被拿捏,对待父母时如是,对待小红孩同样如是,所以才说出这三点要求,他最根本的目的,还是希望能借此让这孩子建立起人类的三观,他只要有了良心,认识到了道德,以后也就不至于闯出什么祸,也能让他省点心。 “可以,算你请假,要是落下了课,你就得补回来。”李乔客点着头道。 小红孩这才噘着嘴,难过道:“那好,我答应你。” 李乔客笑了。 瓦西里坐李乔客对面。 俩人正吃着,她忽然见何莫斯身子一抖,像是被吓了一跳的模样,她不由左顾右盼,什么也没看到,于是奇怪道:“你怎么了?” 何莫斯不答,看了她一眼就放下餐勺,望着空气发起呆来,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进餐。 通灵师真是够奇怪的,正吃着饭呢,这是怎么了? 她纳闷地观察着何莫斯的表情,好几分钟过去,才见他忽然展颜一笑,她被阳光的笑容感染的一同笑道。 “吃啊,你怎么不吃了?” “恩,来吃,继续吃,不要浪费。” 他作示意态,伸手在饭桌上一挥,似乎是在邀请她不要客气,尽管吃。 第56章 李葵花 李乔客继续和小红孩边吃边聊,对于瓦西里的问题,只是偶尔回应两句,瓦西里见他心不在焉地样子,以为何莫斯临到上场开始紧张了,便也不再多说。 小红孩已然心无挂碍,吃相极为欢愉,又成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孩儿。 他听见瓦西里对李乔客的呼名是何莫斯,于是问道:“大哥哥,你为什么有两个名字?” 他跟人交流,听人心声,根本无需语言,靠意会就能知道对方的意思,所以根本听不出语言的差别,所以很好奇李乔客的名字为什么会有两种发音。 李乔客耐心解释道:“这是因为一个地区有一个地区的语言,我在这里属于异乡人,为了能让人们称呼我,我就用他们听得懂的语言起名字,何莫斯这名字是我自己取的,你要不要给自己取个名字啊?” 他才想起来,到现在还没问过小红孩儿的名字,总是你啊你啊的叫,孩子孩子的心想,竟然也没影响交流,但是没有个名字总归是不方便,这孩子天生地养,以前没有与人交流的需求,就没有名字,以后与人相处起码跟自己相处的时候,有个名字总归方便点。 “我”小红孩停下了进食,三只眼睛眨啊眨的想着,半天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名词,或者说他脑袋里就没有名词的概念,不知从何想起。 “大哥哥你给我起俩名。”他把决定权交给李乔客了。 “嘶~”李乔客沉思起来,名字一起,就不好换,这是一个人身份认同的前提,他本想交给小红孩儿自己决定,没想到他脑袋里还没有这个概念,换自己来取,自己可就更像一个给新生儿起名的父亲了这是责任啊。 “叫小红怎么样?”李乔客想了半天,也只能从他的特征上取名了,试探着询问道。 小红孩儿一听好胜心起来了,攀比道:“为什么你跟这个女人的名字都是三个字,我的是两个字,我也要三个字。” 哦,还得要个姓,小孩要求还挺多。 李乔客笑道:“既然你以后跟着我了,那你就随我的姓,叫李小红。” 或许同为小字辈,让他想起了李乔客之前开玩笑的话,他摇摇头道:“不好,我要叫小葵花,叫李小葵花好听。” 李乔客也觉得小红太俗了,还真不如葵花好听,葵花向阳而生,毕生追逐太阳,这点跟他天性喜火也对得上。 “这样,你大名叫李葵花,小名叫小葵花。”他说着教小红孩儿分辨大名和小名的区别:“正式场合得用大名,小葵花带了小字起头,不适合做名字,可以表亲昵,用来做小名就很合适。” “好啊好啊!”李葵花高兴地直拍手,摇头晃脑地大叫:“我叫李葵花!我叫李葵花!” 李乔客静静地吃饭,等孩子发疯完,心里却止不住的愉悦。 因为一个名字就能高兴成这样,除了孩子,还有谁能做到这样呢。 李葵花高兴完,又道:“还有一个名字呢?” 李乔客奇怪道:“这不是已经两个名字了吗,一个大名,一个小名就够了啊。” 李葵花迷惘了一会儿,才伸着手指头道“可是何莫斯跟李乔客不一样,李葵花和小葵花是一样的。” 这孩子还挑理呢,这有什么好争竞的,真是 对方到底是个不明事理的小孩,李乔客也就依着他,权当古人起字,开始想他第二个名字。 葵花可以对应这孩子的天性,但是不够大气,第二个名字可以大气一点,从哪着手从他的志向就不错,他本身至阳,极热,纯真如赤子,我只愿他能永远这么保持下去,不要掺杂任何世间俗人的心计,走上邪路,他既希求正法,叫李希法?不好不好,希,有少的意思,那就成了少法那向法,崇法,尚法,就叫正法! “你第二个名字,就叫李正法怎么样?” “好诶!李正法!我有俩名喽!” 李葵花又开始发疯,全身扭动,高兴地双臂上下来回摇动,情到浓处,伸手从火眉上扯出几朵火苗,围着他转圈跳舞。 李乔客本想任由他释放自我,现在一看他又开始玩火了,连忙制止道:“你刚答应我的事,怎么说话不算呢?” “算,算,算!” 李葵花这才收起火苗,但是仍然掩盖不住兴奋之情,他抑制不住高兴,又坐回饭桌前,连吃两大盘菜。 “奇怪,怎么感觉这菜没味了?”瓦西里还纳闷呢。 李乔客心中偷笑,嘴上却道:“是不是多吃了两口味蕾就适应了,习惯了就感觉不出来了呗。” 别看瓦西里是给灵异节目做工作,可谁知道她对自身身边的灵异事件能接受到什么程度呢?傅启明就是个例子,当时一跟他说有脏东西,他马上就能联想到很多无关的场景,表面镇定,其实心里已经怕得要死了。没必要让普通人陷入这种事件里面,适当的隐瞒对他们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不是啊,就是没味了,你闻闻。”她嗅动着鼻子,拿手在菜品上呼扇着气味。 你鼻子还挺灵。 李乔客笑笑端起盘子,也不用闻,夸吃垮吃一顿猛干饭,把剩下的都吃光了。 瓦西里见状笑呵呵地打趣道:“你简直可以参加大胃王的比赛了。” “我上一个是加西亚,她还没结束吗?”李乔客扫视一圈残羹剩饭,看了眼时间问道。 瓦西里闻言打开手机找工作消息,确定后也没多说什么:“应该快了。”她简洁回应道。 仨人吃饱喝足,又歇息了一会儿,瓦西里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来了!” 瓦西里看了眼手机,看向何莫斯道:“该你上场了,不用紧张,稳定发挥就好。” 这次等待的时间倒不是很长。 李乔客点点头起身,由瓦西里带领着去现场,心中琢磨着。 我排第三位,俩小时都没有,这次果然等待时间变短了,让我算算,马克西姆应该占了一个多小时,加西亚应该用了半小时多点恩,看来加西亚没被村民们占用过多的私人时间,是因为村民不信任她的所说吗,那么是因为占星术不擅长这次的任务,还是她本身的能力就不强? 看来同为星象体系的紫微斗数,在这次任务中应该出场概率不大。 第57章 河马警长的归属 瓦西里领着李乔客出了咖啡店,走了不到200米,来到一片空草地上,这里聚集着7女一男八位村民,四个摄像大机,一个收音,还有一个新的主持人格里高利,等李乔客站定了,格里高利发出了问候。 “何莫斯,你好!” “各位好。” 李乔客左手托着罗经,微微点头回应致意,众人也纷纷回应。 “你现在心情如何?”格里高利探询道。 “好极了。” “不紧张?” “不紧张。” “棒!何莫斯,请看地上,这一地都是我们今天特意为你准备的。” 格里高利说着,示意李乔客看地上,草地上铺了一块谈毯子,上面摆了许多物件,茶炊用具,毛绒公仔,鞋子,篦子,金属工艺品,钱包,镜子,铜瓶等等,满满当当一大堆。 “是礼物吗?”李乔客笑着开玩笑道。 “恩?”格里高利愣一下,不自然道:“不,并不是,倒是可以看看,请选一个最让你贴心的物件。” 李乔客闻言,视线在地毯上的物件里转了一圈,顺手拿起离他最近的河马公仔,穿警服的河马憨态可掬,可爱程度跟李葵花不相上下。 “就它。” “河马警长,为什么选它?” 李乔客左右翻着河马公仔看:“恩,很顺手,很可爱。” “好嘞,现在我们要求你找到该物件所在的房屋,而搜索时间” 格里高利见何莫斯的视线从公仔挪开,望向了自己,才道:“何莫斯,你有15分钟。” 那么罗经就先用不到了,罗经主要是用来看阳宅、风水定向的作用,再起卦、读象也是浪费时间,有简单的方法当然用简单的方法——用易,用易,易经的名字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把事物变得简单容易,自己又何必强制不使用神秘学能力,况且现在是被人允许使用的前提。 李乔客闻言,心生判断后,便开始感知公仔上的能量。 古人说,物似主人形,就是说一个人用的物品、养的宠物都有着与主人相似的品性,或者换句话说,每个人所使用的东西,一定是他最趁手,最中意的,人的主观能动性,势必会把他身边的东西,都改造成顺从他意愿的,所以从物品是可以反映出主人的三观,及其喜爱倾向的。就像老农不会收藏字画,书法家不会捡大粪一样,物品上的能量一定会跟人有联系,就像人的衣服带有主人专属的气味一样。 所以李乔客用刚才寻找李葵花时的方法,感知着河马警长上的能量延伸。 很快,他找着了,但是感知不是很清晰,远不如出体时,像是看见飞机划过的尾迹一样清晰明了。 这是肉体的限制? 李乔客心中判断着,凭借模糊的感应,走向其中一个女人身前,而随着他越靠近这个女人,他的感知也越来越清楚,直到站到她面前,他终于确定无疑的认定道。 “河马警长是你的。” 这个女人眉毛微微一抬,没有说话。 格里高利在一旁提示道:“何莫斯,我们要找的是它所在的房子,而不是主人。” “我知道。” 李乔客随口回应,然后看向女人的眼睛道:“你家在哪?” 女人没说话,但她脑袋里自然地闪现出自家的模样,几幅画面闪过,被时刻关注她的李乔客准确接收到了。 “这是咱们刚才玩的地方呀。”李葵花在一边忍不住插话道。 “对呀,你刚差点把人家房子给点了。” 李乔客心中回应完李葵花,看着女人道:“让娜,你家是路口那家汽配店。” 没错,此人正是刚才那家汽配店主人——阿纳托利的老婆让娜,他刚就在那大叔旁边听着她夫妻俩打电话,答案已然昭然若揭了。 村民们听见李乔客马上做出了判断,纷纷表情变幻不定,实在是过于震惊,尤其这个让娜,她闻言双目微睁,强压着不要做任何表情,以免让这个小老外看出什么破绽。 她们现在已经见识了两个灵媒,当属老萨满准确率最高,可萨满再厉害,说对再多事情,也没像何莫斯这样,连看不懂的准备仪式都不做,就这么直愣愣地,能如此迅速地找到正确答案。而且,他不止找到了河马警长的所属主人及其所在地,他还道出了主人的名字! 没想到这个小老外,看着年纪小,本领却不小。不能再做更多反应了,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蒙的。 瓦西里替换了上一个编导,在摄像后面一见众人的反应,心知何莫斯可能猜对了,不由着急,想上前马上探询村民,可这时他们站成一排,随便跟谁窃窃私语都有可能被何莫斯听到,那就属于违规作弊了,只好耐下心,等村民们散开的时候再做询问。 格里高利怎么也是老主持人了,十几年里经历过太多灵媒,资历比伊戈尔还长,闻言倒没有做出什么表情,只是催促道:“那么去找到那所房子!” 李乔客自无什么不可,都不用再读取让娜脑中回家的路线——她家就在咖啡店的马路对面,他刚从那出来,还不至于忘掉,离这也不过200多米而已。 他在头前带路去那家汽配店,还跟让娜聊着天。 “你不用担心” 什么? 让娜被何莫斯没来由的一句关心,弄得心头疑问升起,但是现在还不能跟灵媒交流,只能闭嘴不言,投出一个疑问的眼神。 李乔客紧接着道:“你丈夫阿纳托利很快就把火扑灭了,他没受伤,仅仅是出了些汗。” 让娜又一次震惊了,她才接完电话一个小时都没有,何莫斯被限制人身自由的情况下,还能准确道出刚发生的事件,这已经不是蒙不蒙了,简直神准! 她抑制不住表情,连忙落下几步,扭头对着摄像做出肯定的表情。 瓦西里终于逮到机会了,此时人群走动起来了,有前有后,零零散散的村民跟在何莫斯身后,已经有一段距离,她见让娜对着摄像做表情,连忙上前入镜,压低声音打探道。 “你是叫让娜?” “没错,何莫斯都说对了,河马警长是我的,我家也确实是汽配店。” “那么他现在走的路线” “是去我家的路线,他走对了。” 人群跟在何莫斯身后,让娜落后了几步,格里高利就上前几步,追在何莫斯身边,询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哦,她家刚才着火了,但是不大,很快就被扑灭了。” 李乔客随口回应着,已经站到了咖啡店旁边,等着红灯变绿。 他向前指着一栋白色的二层小楼,对格里高利道:“呐,就是这栋了。” 第58章 再用阳宅学 “何莫斯你的感知绝准啊,恭喜你。” 等李乔客站定在汽配店门前,确定无疑地说出河马警长出自这栋房子后,格里高利便笑着为他鼓掌庆贺,村民们也一同庆贺道。 “没错,房子找到了,完美无瑕。” “你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李乔客也笑着与众人一一点头致意:“感谢大家。” 待掌声停下,格里高利面向村民们道:“乡亲们,现在可以告诉何莫斯了,说出大家今天汇聚于此的真正原因和目的。” 一个胖女人迅速道:“俺们村老是着火,今年就着了四回了。” “半年内。”在场唯一一个男村民补充道。 让娜也跟着道:“我家今年也着过一次,何莫斯你刚才说对了,我家刚才又发生一起小火灾,幸好不大,被我丈夫及时扑灭了。” “是的。”格里高利接话道:“这房子和村里其他房子,已经遭受了许多火的光临,久灾不断。” “那栋房子基本上每年都得着两次。”有村民指向远处的一座绿瓦房。 “闪电打中了我家种草莓的地方,草莓全变黑莓了,雷击的时候那是相当可怕的。” “是的,到处都噼里啪啦的,农舍里的鸡仔、奶牛、牛犊全烧光了。” “有什么不对,咱也不知道,就是老着火,这块土地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村民们七嘴八舌,纷纷大吐苦水,眼看越来越热闹,李乔客压压手让大家不要太激动,才直言道:“请问避雷针有正确安装吗?” “安装了,那不在那好好立着呢么。”有人指向沿着外墙而建,向上顶出房顶,向下接触到地面的一根金属。 “防火措施有好好做吗?”李乔客再度从科学的角度追问道。 让娜点头道:“消防员过来检查过了,说接线看上去完全正常,可总的来说,还没一个人给过我们明确的答复,就连闪电击中天线,都能引发火灾。” “其他地方,消防员也检查了吗?” 村民们再度频频点头。 “检查了,俺是村里值班的,然后每次去巡逻,都像去确认房子倒没倒,火着没着,因为太频繁了,而且找不到原因。” “没错,现在我们甚至闻到哪家生火做饭,都会有点害怕。” 话到此处,已经可以排除绝大部分科学能解释的可能了,正是因为检查不出来问题,村民们才会人心惶惶,科学防范措施已经做足,还不断发生火灾,也就只能求助灵媒了。 “就是这样,何莫斯。”格里高利站出来总结村民的诉求了。 “请你看看这个村庄有没有神秘学方面的影响,是否有诅咒或者其他的什么。” “乐意效劳。” 李乔客点点头,又托起罗经,开始判断方位。 是否阳宅有问题呢? 他心中猜测着,还对李葵花心想道:“小葵花,你感受到他们恐惧的情绪了吗?” “感受到了。” “这是你给他们造成的困扰” “不是啊,我没放那么多火。” 李葵花连忙辩解:“他们刚说的,有好多都不是我放的。” “放一把都不行!”李乔客严肃道:“勿以恶小而为之啊!” 李葵花闷闷不乐道:“知道了。” 他现在被批评开始有不高兴地反应了,这是好事,说明他开始建立是非观了,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就是长大的开始。 李乔客心中想着,不忘观察罗经,确定了正门朝向,然后才进入汽配店大厅里。 阿纳托利正在收银处发呆,忽然看到呼啦啦一大堆人进来,为首的年轻人手上托举着不知名的物件,身后跟着长枪短炮各种摄像,还有自己的老婆也混在人群里。 让娜把灵媒带来了! 他心中一喜,然后激动地起身:“你好!” “你好,阿纳托利,我是何莫斯,来看看你的房子有无什么不妥。” 阿纳托利还以为让娜已经跟灵媒说了自己的家事,所以对何莫斯能初次见面就道出自己的姓名,也没有什么意外,所以只是热情地招呼道。 “你请便!” 村民们互相交换了下视线,各自暗暗点头,阿纳托利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吗,他们全程跟着何莫斯,根本没有任何人说出阿纳托利的事,但他已然提前知道了,现在初次见面,就知道这个人就是阿纳托利,而不是其他店员,显然又被他猜对了,于是纷纷对他的信心更充足了。 李乔客看着罗经上的卦象、朝向、生克,心中判断着,隐隐有了猜测,并联想起李葵花之前在大厅里停留了很久,才跑到二楼去玩。 “小葵花,你之前在这里玩什么了啊?我看你好像在这里玩了很久嘛。” 李葵花笑呵呵道:“就是玩啊。” 这句话含糊不清,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李乔客只好更具体地问道:“为什么在这玩呢?” 这种问法,就像问狗,你为什么在屋里拉屎,不去外面拉屎一样,狗哪知道,问也白问。 李葵花显然不是狗,他能理解,只是还没习惯这种问法,所以他还是皱着小火眉,想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道:“恩就是很舒服在这里玩很舒服。” 李乔客明白了,结合着理论知识,似乎知道李葵花的身份了。 “首先,这栋房子的阳宅地理,建造的有问题。”他终于开口了。 “有什么问题?”格里高利作为主持人,适时地捧哏道。 “按大胥的阳宅观念——阳宅就是活人住的房子。第一,这栋房子坐南向北,大门朝正北开,但是大门被封住不用,反而开西侧门迎客,就会有火灾缠扰。” 李乔客仅仅是用更通俗易懂的说法表达,实际情况却要比他说的复杂的多。 按阳宅学来讲,所有的房子可以按八卦分成八类,每卦按12地支分,又可细分成每类卦宅各有三种朝向,总称24山。 那么理所当然,离宅也有三种,其一就是坐午(南)向子(大门向北),这种格局,客厅不宜留太多空间,否则就容易引来火灾和官司,这家店就是这种情况。 这家汽配店的大厅,中间预留了很大的空间,说客厅也合理;可是作为商店使用,他的货架堆放像个仓库,码的极为密集,就专门为了腾出这块空间,说它仓库未满也合理。 这已经是极为容易着火的格局了,但他大门不开,在兑卦(西方)又开一门,只在这里迎来送往,这就成了廉贞入宅,星宫相克,古语谓之:金火相煎,火盗相侵,邪魔缠扰,血光产难,翁母生离,财散败绝。 而且这家汽配店,外面造型上多尖顶凸起,在象上有多蔟火焰的象,这种形体的建筑,作仓库使用就容易招致火灾。 阳宅上占了这么多条易着火的条件,地理上也不遑多让。 阿纳托利的房子的造型上虽然四四方方,但这家商店的宅基,被前方道路护栏,后方土坡,正好围成一个三角形,三角形的建筑、宅基,和多角的建筑,都是火神最爱光顾的地方。 所以基本上,从阳宅、地理上,各个方面,这家店都属于五“火”俱全了,着火才正常。要是不着火反倒该问问阿纳托利做过什么天大的好事,他一家子到底是什么圣人了。 第59章 自缚茧笼 李乔客心中有了判断,就气不停歇,把所有原因一口气全说出来了,当然,不能用专业术语,得用老毛子能听得懂的话表达才行。 “第二,建筑外的砖瓦斜顶,和店内货柜的摆放冲突,这也是招致火灾的原因。” “第三,整个建筑的地基被围成了一个三角形,这种空间是火神最喜欢游玩的地方。” “以上几条,任何一个原因,都是容易着火的阳宅地理。” 他说完,转向让娜总结道:“很不巧,让娜,你家占了三条。” 格里高利不待让娜说什么,主持人的身份催促他抢话道:“何莫斯,没有诅咒事件吗?” “没有,在我看来,这是单纯的地理原因。”李乔客摇摇头,又道。 “或者换个科学的说法,不同的朝向,有着不同的磁场影响,物体、大门与建筑之间是有能量交互的,而它们交互出来的结果,就是影响人的判断,举例!” 他说到此处,忽然提高声音,并高举手指,指向了二楼的某处。 所有人都循着他手指向的地方望去,看到是天花板,顿时一脸不明所以。 只有阿纳托利与众人反应截然不同,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何莫斯指向的地方正是刚才插线板着火的地方!他仿佛拥有透视眼一眼,在还没有上楼观察的前提下,一下就指出了刚才哪里着火,可他是怎么知道的?!这就是灵媒的真本事吗!? 李乔客不顾众人的反应,继续道:“插线板已然老化,暴露出了铜线,你们为什么还不更换?为什么令它随意摆放?阿纳托利,这就是安全隐患,这就是火灾发生的前提。” 阿纳托利闻言,结结巴巴道:“我觉得那还能用啊,大家都是这样的。” 俩人对上话了,这意味着何莫斯说对了什么。 场中少数几个反应快的,已经隐约猜测到,莫不是何莫斯指的地方就是刚才着火的地方? 可更多人还处于迷糊中,格里高利作为主持人,需要把一切对话明朗化,于是迫切地追问道。 “何莫斯,你指的那里是什么?” “是二楼刚才起火的地方,插线板所在的地方。”李乔客耐下心,又重复解释了一遍。 “是这样吗?格里高利?” “是的。” 阿纳托利适时地点头,回应格里高利询问的目光,可心里却想到,没有恶魔,没有诅咒,没有神秘学的影响,一切都是自己的疏忽?他说的好有道理,可是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 “或者你们可以说消防检查过关,但是他们会入室,进到家里面去检查你们这种细微之处吗?”李乔客继续追问了一句,见让娜和格里高利没有回应的打算,才总结道。 “总体而言,这就是环境对你们的影响,你们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失去了提前预防火灾的想法,表面上的巡逻,看似是检查有无起火,实际是你们已经本末倒置,倒果为因了——巡逻有无起火,这是结果。当火灾已然发生,你们能做的当然只有灭火,可你们忘记了,应当从火灾发生的开始,就着力预防才对!没有灭火的机会,才是真正的防火。” 场中沉寂了。 村民们有点被颠覆三观,他们正是因为找不到科学能解释起火的原因,才寻求于灵媒的帮助。 可何莫斯说了什么,因为检查不够仔细才频频招致火灾的他们,由于找不到原因,还认识不到自己的疏忽,把罪过归于神秘学,妄图用灵媒解决问题,这不明摆着说他们蠢吗? 纵然事实真的是这样,又有谁肯承认自己是那个蠢人呢?没人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 许久,有村民反驳道:“可是着火的不只是阿纳托利一家。” 有人带头,就有人帮腔。 “没错,半年内,四起,这样的起火概率,绝对不是我们检查不仔细就能说得过去的。” “难道其他地方着火,也是因为所谓的阳宅地理不好吗?” 村民们再度七嘴八舌,想要灵媒给出神秘学方面结果判定,而不是转弯抹角的说他们蠢。 他们不接受自己给出的真相?为什么,难道他们不想改变,不想从自己这里得到解决办法吗? 李乔客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一开始还对村民的反应有些不解,可强大的直觉令他隐约从人群里察觉到抗拒、羞恼的意味。 仅仅是因为自尊心受挫,就不接受客观事实,甚至为此甘愿付出生命为代价吗?他们期待着后面有其他灵媒,能按照他们的预期说出原因?所以可以有恃无恐地否定我? 李乔客心中判断着村民们的情况,同时复盘自己的说法是否有错。 村民们嚷嚷不休,意图从各个角度证明并不是自己检查不仔细的原因,他皱着眉听着村民们的反馈,尔后,场中稍稍安静,他才道:“其他地方,我还没有看过,不能下判断,起码阿纳托利这里是这样” 随着他的话语,村民们表情又变换了,像是被摘掉了驴耳朵一样,庆幸自己不是愚蠢的那一个,愚蠢的只有阿纳托利一家,有点如释重负的心态。 这种心态的转变,李乔客再次感知到了,所以马上转折道:“但是!” “术业有专攻!你们不清楚的事情,不要抱着预设心态,来向我寻求你们心中早已确定的预置答案。我不按你们的想法说你们就不高兴,倘若我按你们的想法说又如何?你们是可以变得高兴,对,符合你们的预期了,可那又怎样,火灾依然会再次发生!你们抗拒接收非自己意愿内的信息,这是自缚茧笼!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地下,沙尘暴就不会来了吗,并不!” 重症需下猛药,猛药过后,就得温和滋补来调理,所以李乔客一通棒喝后,继而安抚道。 “你们不懂阳宅地理,我不怪你们,因为你们也是受害者,检查不仔细并不是因为你们蠢,而是这样的环境让你们丢失了一部分思维能力,我相信你们任何一个人,如果换个地方,不会有人犯这样的错误,一切火灾的根源,在于地理环境,这样的地理环境,不止让你们改变想法,还会滋生你们看不见的火神,吸引看不见的火盗,所以不要寄希望于神秘主义,除魔没用,神秘仪式也没用,倘若人自己不做出改变,一切都会再次重来。人类的美好生存环境,最终是要靠人类自己努力争取。” 第60章 一一解决 李乔客打碎了村民们最后的妄想。 除魔、破除诅咒,已然是她们能想象得到的最有效的神秘学办法了,可是何莫斯却全盘的否定他们的预期,她们即使想辩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何莫斯的逻辑也表达的很清楚了。 无论恶魔还是诅咒都是衍生,地理环境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假设后面真有厉害的灵媒可以完成驱魔,那也只不过是扬汤止沸而已。或许过一段时间,又会有新的恶魔被吸引而来,那时他们怎么办,再找一次灵媒做驱魔吗?再找灵媒还是其次,重要的是假如他们有一次没及时灭火,代价就是生命财产的损失,他们能承受在平稳环境中等待不确定火灾爆发的心理压力吗? 就像何莫斯说的,真正的预防,应当从起火的最开始,而不是起火后是否能及时灭火。 村民们沉默不语,也不坚持让何莫斯改口了,各自想着心事。 李乔客说罢,格里高利闻弦歌而知雅意,适时地作为捧哏高声道:“所以,你的解决办法是” “只要改变阳宅地理,火灾就不会再发生,阿纳托利” 李乔客说着又看向了汽配店老板,郑重道:“如果以我为准,我给你三个建议,第一,商店的正门,改为东墙开门,这有助于你生意兴隆。” “第二,楼顶的结构过于复杂,有太多尖顶了,推平做成平层,所谓大巧不工。” “第三,要么,在院里放置一个水池;要么,你把现在西门外面的地基放出去一块,令这三角宅基变成扇形;要么,你把东面的土坡推平,把地基变成四方形” 阿纳托利终于想清楚为什么明明感觉何莫斯说的有道理,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地方了。 这家伙完全是用神秘学能力发现问题,给出唯物主义解决办法! 何莫斯又是透视,又是未卜先知的,给的建议却是非常务实的改变环境的建议,但从根上来讲,其实还是在说改变能量的交互关系,虽然他也看不见就是了。 他能得出这样的判断,还是因为何莫斯忽然又说了他听不懂的话,才能反应过来——灵媒一贯如此,做什么看不懂才正常,看懂了,反倒要怀疑一下那人是否有真本事了。 因为他根本不理解,为什么换一个方向开门就会生意兴隆,屋顶的结构与屋内的布置有什么关联,为什么三角形就着火,四方形就不着火。 可是他能就此有什么想法吗,不能,他非但没有产生任何不好的判断,反而十分感激何莫斯。 人家虽然年纪小,可是说话中肯,一板一眼都有理有据,他可以选择说好听的话讨好村民们,这样他就可以得到更高的评价,但是他没有,他尽心尽力,变换着态度力求给大家最有效的警醒,这是何等的赤诚之心。 虽然阿纳托利心中想了许多,但是口头上,仅仅简短且郑重道:“十分感谢你,何莫斯,我会照着你的建议做的。” 让娜也跟着点头致意道:“感谢你,何莫斯。” “那我们呢?” 其他村民见阿纳托利一家收到了建议,坐不住了,阿纳托利的想法就是他们的想法,纵然何莫斯又是说科学解释,又是说人的主观意志,可说到底,最后给出的建议不还是看不懂么,这其中有什么关联谁看得懂?但是没关系,只要看不懂,就属于神秘学,就值得一问,用不用先不说,反正后面还有其他灵媒拖底,最后再择优录用。 于是纷纷叫道:“我家地理环境需要做什么变化吗?” 格里高利作为节目组推出来与村民们打交道的前台,很快发挥了自己主持人的影响力,压下众人的呼声后,他对李乔客点点头。 “何莫斯,就是这样,你还没有完全解决,还需要帮他们都看一遍,” “乐意为各位效劳。” 李乔客冲众人点头致意,然后道:“谁的家离这里最近先去谁家,谁先来?” 八个村民参与了节目的录制,其中一男一女还是夫妻,所以总共需要走访七家。李乔客知道村民们还没有彻底信任自己,即使自己说完,如果他们不做出改变,以后可能还会继续发生火灾。所以为了彻底让他们摆脱火灾的困扰,他每到一户,就会做出一些神异的判断。 主打的就是一个语不惊人死不休。 古语讲,君子言简刚中。为了让人信任自己是真有实力,他每到一户,往往先凭借灵感感知能量,再用读心确认,趁人还未说话时,一句话点到他们死穴,让他们不得不信自己真有神秘学能力,这样他们才会听从自己的建议。 就这样,他又走访了两户,众人便已然对他钦佩不已了,倒不是因为他能未卜先知,在他们的认知里,未卜先知是一个灵媒最基础的能力,如果连这都做不到才奇怪——他们殊不知,未卜先知也是分等级的。 所以他们对何莫斯的钦佩不来自未卜先知,而是他跟其他灵媒相比,最大的区别就是说话不含糊,不笼统,他说的极为具体,往往一语命中,房子内过去发生过什么事都能一一道来。 什么嘛,说着科学价值观,实际还是以神秘主义行事!有的村民心中这么想着,便不自觉地暗自点头,这样才值得信赖。 时间在众人到处游走交流中一点一点过去,两个小时后,李乔客终于到了最后一家。 这家是村长的家,村长不在家,领路人是村长的妻子,个子小小的,也就1米6左右。 李乔客进屋看完阳宅环境后,不禁乐了。 这格局简直跟此前相济市老家的格局一样,这说明村长有跟李秋水相似的地方,一米八几的壮汉被一个一米六五的小女人给拿捏得死死的,这是在太有反差感。 他笑着跟罗村村长妻子打趣道:“你丈夫受委屈了啊,你太欺负人啦。” “马克西姆也说了类似的话。”女人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模样道。 “他说我们村总是起火,是因为没有一个强大的守护,他说我丈夫没有能力护佑这个村子,什么破了洞的围墙,分工不明的夫妻什么的……当然大家好像不怎么太相信他,虽然他说对了很多事,但他没有解决问题。” 这算给自己透题吗?连前面选手说了什么都如实相告,看来信任已经建立起来了。 但从她们的视角来看,马克西姆没给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自己就给出了吗,自己当然知道这是有效建议,但她们却需要时间才能验证。在还没验证的前提下,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显然已经潜意识相信这些建议真的有效了。 李乔客心想着这些,点头道:“他说的不无道理。” 第61章 医不叩门,易不空出 “或许从萨满体系的神秘学来讲,确实如他所言,但从根本上来讲,还是那句话,地理环境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你们夫妻两个的心理变化与地理环境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我相信只要改变了你们的居住环境,男有分女有归,各司其职以后,你丈夫最终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村长的。” 李乔客笑着说道,既没有否定马克西姆的说法,也没有改变自己的说法,这两者其实是在描述一件事,只不过由于神秘学体系的区别,各人对事情的解释,都有自己的角度,有人讲的深,有人讲的浅,这其中的区别,既受到灵媒灵感的强度限制,也受自身理论体系的限制。 好比有人说,这水为什么会发烫呢?老农解释说是因为烧火加热的原因,科学家解释说是因为原子层面的电子运动速度加快了,两人都解释了原因,两人都没错。 村长妻子笑道:“罗村就这40来户,大家互相都认识,所以围墙破了一个洞,我也觉得没什么,听了你的话,我决定还是得修缮一下。” “应当如此,围墙就是为了明确所属自己的界限,界限模糊,麻烦自然来了。” 李乔客回应一句后,开始指点村长妻子家的格局该如何变动,之前几户都是这么过来的,他已经熟能生巧,越发地熟练了,很快就讲解完,村长妻子细心的一一记下,决定等丈夫回家后跟他说一声,再开始动工。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私下谈谈吗?” 村长妻子把李乔客的建议都写进备忘录里,然后转向主持人格里高利询问道。 “当然!”格里高利一合手掌,扫视众人道:“私下会谈时间,乡亲们,大家可以排队了。” 私下会谈时间跟上次差不多,问什么的都有,李乔客各种能力轮番上阵,所以又是一个小时以后,他才算结束。 等何莫斯被瓦西里带走了,人群再度聚集在空草地上,彼此讨论着,节目组的摄像仍然对着他们,做村民对何莫斯评价的后采。 “人为因素,没错,认识最主要的,有人酗酒,有人浴室过热,有人在那儿接线,可能就是如此,这里一切正常,啥也没有。” “是的,各种情况凑在一起了,也就是说,这就是现实,没有诅咒,没必要臆造什么,因为你也不知道臆造了什么有的没的。” “何莫斯倾听衷肠,还给予安慰,真让人印象深刻啊。” “哦,真聪明啊,他是最强的。” “这样的人像是一个奇迹,靠近他就会莫名的安心,” “在电视上看是一回事,真轮到自己,像是电影一样,现在轮到我们自己点头如捣蒜了。” 这边村民们如何说,李乔客没有关注,他随瓦西里离开现场的时候已经下午3点了,他看了下表,心中为最后一位出场的选手默哀,假使剩下的选手,每人只占用1个小时,最后一位也得11点才能开始了,再算上返程1个半小时,到莫斯科怎么也得到2点了。 “瓦西里,我现在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对。” “是的,但是别忘了晚上在哥特大厅还有一次录制。” “我没忘记,录片头嘛,对。” 虽然李乔客已经录了三次了,一次现场海选,猜幕布后面有什么,一次过关考核,猜哪个后备箱里面有人,第三次就是这次。但节目到现在还没播出,他们还没录片头,也没拍宣传照,这些工作,都集中在今天了,所以如果没有意外,他又得连轴录个通宵。 只不过以前是测试前等待,现在变成了测试之后等待。 瓦西里点点头,道:“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你可以坐两个半小时的公交先返回莫斯科,只要晚上准时出现在哥特大厅就好。另外一个选择,你可以在周围到处转转,看看风景,等所有人都结束以后,再跟大家一起返回。” “我正想到处转转,你陪我一起?”李乔客笑着对瓦西里抛出橄榄枝。 “正确的选择。”她伸出大拇指赞叹道:“也许你将会有外快收入了。” 李乔客奇怪道:“你又不是灵媒,你怎么知道?” “我从村民那调查到的,他们现在可都在谈论你呢。”瓦西里昂头示意李乔客回头看他们出来的路,远远地还能看到村民们在聊着天,说着什么。 “罗村很小,消息传得很快,没准一会儿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那还挺好。”李乔客心情愉悦地挑了下眉。 罗村的村民们,房子建的普遍很大,大归大,格局却是乱的,人乱住,就是身居不正,长久下来,自然思想不正。他有心帮村民们调整一下格局,可求助他的人只有七户,其他着过火房子的人家,还有人没参加到节目里来,他刚才还在想是否有什么办法能帮助到他们。 最直接的上门敲门,去跟人家说你家格局有问题肯定是不行的,俗话说,医不叩门,易不空出,再者,易经占卜也有三个原则,不诚不占,不疑不占,不义不占,这都是一个道理,无人来求助自己,那就是人家没有疑惑,没有疑惑自己找上门,即使真的发现什么问题,告诉人家解决之道,人家也不会听。 李秋水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被阳宅地理影响到思维模式发生变化,却浑然不知,还以为是自己想做出的选择,殊不知,有他看不见的东西再慢慢改变他。 人只要处于某种状态里,就很难自觉。所以李乔客前面无论说什么都没用,能成功让李秋水换房,还是靠着苦肉计才能成功。 可是对陌生人还能用这样的计策吗,试想,任谁好好走在马路上,忽然一个人跳出来,满脸赤城,一心一意为你好,谁都会觉得这人莫不是有病,或者这人打算谋划我什么呢? 所以从心理上来讲,他就不能主动去帮助别人调整阳宅,还必须得等待客人自己上门才行。 现在好了,他不用再想什么办法了,村民们之间的信任,要比跟自己好很多,他无需再做什么,只要等待消息在村民之口中慢慢发酵,其他人,只要有问题的就会自动来找自己。 省多少脑细胞啊。 第62章 世界运行原理之玄学逻辑 李乔客本想找阿纳托利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找他租车,然后让瓦西里带他在村周围转转,听到瓦西里的话,他又改了主意。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到处跑了,我打算再回刚才那个咖啡厅,可以吗?” 咖啡厅内现在还有其他灵媒在隔离,他也不知道已经测试完了是否还能再回去待着,节目组向来非常有保密意识,乃至于一个灵媒就有一个工作人员看守,说是防止作弊,可是手机被收走的前提下,灵媒的心情恐怕跟蹲监狱也似的。 瓦西里摇摇头道:“原则上不可以。” “那就是实际上可以喽?”李乔客见缝插针的问道。 瓦西里一愣,似乎不习惯这样的对话。她的思维方式是说1是1,说2就是2,已经说了原则上不可以,那当然就是不能去,何莫斯的问法让他产生了些许动摇,原则上和实际上好像没有区别? “实际上也不行。”她犹豫着回答:“还有选手在那隔离,要避嫌,你觉得呢?” 她终究还是没接受大胥人的思维方式,变通、钻空子,基本上是每个大胥国人的天赋技能,她还是接触大胥国的人太少了。 “那好。”李乔客有点遗憾的耸了耸肩。 超市,咖啡厅,餐馆,都有选手在隔离,除了这三个地方,罗村已经没有其他公共区域了,唯一的去处,似乎也只有周遭的白桦林了。 “为了不让你困扰,唯一适合我待的地方,只有树林了。”他昂头示意300米外的桦树林道:“这里有熊吗?” 他要碰见熊可打不过,就是想跑,俩腿也未必能跑过它,提前确认安全是有必要的。 “再往外走两公里就说不准了,那的森林够大至于这里嘛,附近应该是没有大型的野生动物,林子太小了,也就1公里,还不够它们活动的。” “那我一个人去走走,要是有村民找我,让他们去林子里接我。” 瓦西里狭促地笑道:“好,我就不跟你去了,先回节目组,顺便充当你的信使。” 切,早看出你不想去了,我都走快一万五千步了 李乔客吐槽着,与瓦西里分道扬镳,独自向白桦林走去。 瓦西里看这林子小,他看可不小,这片森林里的白桦树生长的极为密集,空气都与其他地方不一样,来莫斯科这么久,倒是没怎么在森林里转悠过,今天正好给补上了。 他边走,边跟李葵花聊着天。 李葵花对什么都极为好奇,什么都要问,一直叽叽喳喳不停,他之前在录制节目,所以很难分心应对他的提问,往往都是抽空回一句,然后就得应付村民们的问题,现在空下来了,也能跟李葵花多说会话。 李葵花有问题是好事,李乔客也不觉得烦,因为这意味着他要遵守规则了,就像人类的小孩一样。倘若他没什么问题,李乔客才该头大,因为那意味着李葵花根本不在乎人间的规则,不在乎自然没什么可了解的,也就说明他根本没打算遵守约定。 “你也看见了,罗村的村民有多人心惶惶,你一定要记住他们的感受,以后不要再随意放火了。” “知道啦,都说了好多遍了。” “小葵花,我问你,这里发生那么多次火灾,你还有没有见过其他会玩火的灵体?” “没见过,就我自己喜欢玩火。” 看来是一个火灵管一个地方。 李乔客立马心生判断。 这次罗村之行,他隐约间弄明白了天地运行的规则,他的想法太多,一时有了灵感,所以准备梳理一下各方面的知识,汇总出那点隐约琢磨到的东西。 还是从人说起,人是万物的尺度,生而为人,就自然有人的思维方式,而思维方式直接影响人的行为模式,所以也就造就了各人有各人的不同,明明同一件事,人们遇见却会有不同的反应,这就形成了人与万物之间的交互。 这都是人们看得到的部分,比如科学世界观总结出来的行为学、心理学等等,再细分下去还有各种分支,都可以解释这一部分。 而在此之上,还有一套人看不见的规则在运作,这就属于玄学的部分了。 人之所以有不同的思维方式,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娘胎里自带的,也就是命理学能解释的一部分,不同的时辰,有不同的星象,星象的区别经过前人总结,就形成了固定的勘探格式,比如紫微斗数、渊海子平等,学习这些,就可以达到凭借生辰,根据各种星体之间的不同时间的明亮变化,可以判断命理的地步。 这样说如果过于玄学,还可以从唯物主义方面解释,比如手相,有的人掌纹深,有的人掌纹浅,凭什么看深浅就可以判断一个人的健康、运势呢,外行可能会觉得无非是江湖术数,有一套语言话术去套话才能得到判断,其实不然。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生命线,一个人在娘胎里的时候,氧气足,纂拳就攥得紧,掌纹也就深,身体的健康程度直接影响人的思维模式,健康的人思维正面,运势自然就好了,这是看手相就能判断出人的健康、运势的逻辑。反之,则运势差,试想一个人连说话都费劲,说一句话倒两口气,这样的人运势能好才算奇怪。 当然手相看运势不够精准,看健康、疾厄却十分精准。 所以有个故事不是讲么,下雨的时候,老太太发愁大女儿卖鞋是不是卖得不好,不下雨的时候,老太太发愁二女儿卖伞是不是卖得不好,这个老太太就是典型的例子。身体病了,思维方式就会发生变化,别人劝她你怎么不反过来想呢,下雨的时候,二女儿伞卖得好,不下雨的时候,大女儿卖鞋卖得好。 对,道理是这样的道理,谁都喜欢好事,人都想乐观。无有众生爱乐于苦,凡有所作,希求安乐,乃至菩萨求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为自他皆得乐故。 可是老太太做不到,她已经病了,思想就不可能正面,必然会往一切发愁的事去想,就像之前的方婉,在公司有公司里要控制的,在家有在家里要控制的,老太太不发愁两个女儿,也会自己找事发愁,像杞人忧天讲的,甚至于发愁天会不会掉下来,就没有她找不到能发愁的。 而手相为什么会发生纹络走势、深浅的区别,还可以再往前追溯。 导致思维发生变化是因为生理上的病变,生理上发生变化,是因为人体内的能量发生了变化,人体内的能量又为什么会发生变化的原因,李乔客经过昨晚上的内视气脉,已然明白了过程。 而这过程就属于玄学知识之上的现象,如果之前是玄学,那这部分现象,就无限接近玄幻了。 第63章 世界运行原理之无中生有 天地乃至天上的星星,都在往人体内传输看不见的能量和物质,人的五脏六腑,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病变的。 老子的表达非常准确,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意思就是无中生有。 一个脏腑器官的病变总得有个头,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病变的呢,癌症之前是炎症,炎症之前是病变,病变再往前呢,不断细分下去就是无中生有。 一切始于现代医学观察不到的人体气脉能量,当能量紊乱,病变就开始发生了。所以人体的变化,与星象息息相关,固定时辰出生,就会有固定的星象,也就导致了各腑藏的能量差别,也就造就了人的思维反应的区别。 所以基于此,紫微斗数在判断人在什么阶段会遇到哪一类的事会非常准,因为什么时候,星星就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星星有什么的变化,身体就会出现对应的反应,什么样的身体,就会有什么样的思维方式,这类思维方式遇到事情就必然会做出固定的反应。 所以未来,就这么显现出来了。 这些属于天文的一部分,人的行为轨迹,可以通过玄学知识预判得到,玄学知识的产生,背后自有一套看不见的现象,这属于相对于人的感官之外的无,因为李乔客比常人多了一个感官——内在视觉,已经得以观察得到,所以实际上无已经变成了有。 如果说常人眼中看得见的世间万象属于有,内在视觉看得见的就是有之上的无,那现在无被他看到了,就成了有。如果内在视觉看到的属于有,那么在此之上的无是什么? 这部分,李乔客还没有能力窥探到,也没有对应的知识总结,所以只能先不去想。 但是从唯心角度来讲,内外皆幻,诸法皆妄,万法性空,他却感悟得更深了。 生生灭灭的现象不是实质,而是被人所看不见的无操纵下的表象,无才是世界运行的底层逻辑。 “一切诸法万象,如梦如幻,皆非实有。” 他呢喃着抬起头,太阳正在西落,高大的桦树林层层遮挡,一阵风吹来,树叶轻轻摇动,露出了被树冠遮挡的太阳,星星点点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照在他脸庞上。 他感受着阳光,心中已然升起了定解。 人感觉温暖是被光照,光照令物自体发热是物自体对光能的吸收转化,物自体会吸收光能,是因为原子的震动频率加快了,原子会震动频率加快,是因为电子在运动 唯物世界观是可以无限细分下去研究,然后不断给现象冠之以名词解释,然而现象背后还是现象,现象解释现象是看似解释了,实则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科学用什么是什么来表达出来的却是不是,可见科学世界观,纯粹唯物主义是不能全面认识的这个世界的。 科学唯一可取的,也就只有科学性的思维了,至于科学生的孩子——科技和应用产品,靠这些认识世界终究是有点游戏角色拿着神器认识游戏世界的感觉——再牛的神器能让游戏角色认识到自己的底层原理是0和1编写出来的吗?他是可以靠着神器征服整个游戏世界,但终究认识不到游戏世界的实质。 黄帝内经讲,夫道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可以长久。 世界运行规则的天文部分,他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原理,那么地理呢。 还拿罗村人举例。 罗村有的地方着火,有的地方不着火,有的人着火又是受伤又是死亡,有的人着火却能及时扑灭火,或者人根本没在家就被邻居给扑灭了。 这个中的差别是怎么产生的呢。 还是天文影响,天文、地理、人事三者中,天文是根本性原因,地理则是人根据天文,无意识选择的格局,人事也就是最后产生的一切表象了。 举例说明。 一个人命中必然在某个时间短遭遇火灾,则此人就必然会靠近一切可能起火的地方——去应灾。这人是无意识下选择的,但人往往相信一切决定都是自己自主做出的,殊不知已经被命运牵着走了。 所以,天文命理已经固定的情况下,人会自主的把自己的居所改造成易着火的条件,这就是地理的影响了,地理直接影响人心,人心变动下做出的决定,已经偏离了正常,当地理环境形成的时候,也就是人彻底改变的时候。 但是,人,或者说所有生命,都是趋利避害的,谁会傻到自己点一把火把自己家给烧了?动物都不会! 当然,小孩子除外,因为孩子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做了什么 李乔客想着这些,看向了李葵花。 而李葵花,就是天地用来查漏补缺才诞生的,像是检测bug一样,人不自己烧房子,老天爷帮你烧,换句话说,李葵花这种灵体,就是老天爷在人间执行具体事务的代理人,是被老天爷赋予了执掌火权的。 人在天文地理的影响下,走向早已决定好的命运,即使人要趋利避害,老天爷也有查漏补缺,给人补完命中注定的一环,这看起来颇为宿命论,令人无助。一个人命中注定要遭受火灾,就会走向易着火的房子,人就只能等死吗? 不是,这不是不可更改的!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易经开篇就讲了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这就是强调人的作用,人还自有生路可走。 假如天地人,合起来算是完整的1,那人事,即调整人生理,使其改念,再辅助地理环境的改变,加起来就是2\/3,已经大于1\/3的天命了。 地理、环境都不配合天命,天命也就不攻自破——本该经历火灾的,不用再经历火灾,本该横死的,不用横死,本该溺水的不用溺水。人的命运也就改变了。 终究,人还是可以改命的! 而起决定性作用的,就是人是否健康,是否拥有正念,卜卦这一行有一句俗话,修行人的命是算不准的,因为修行人时时矫正自己的内心,这儿就是为什么李乔客一直帮人算卦,都是命相同参的另外一个原因,通过倒推,来推算一个人的过去哪里被改变过。 所以,罗村的事情,已经可以推导出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了。 一部分人,天命里就有遭受火灾的运,那么他们建房的时候,就会无意识把房子改造成容易着火的条件,这样的地理环境直接影响人的思维方式,令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有无做好防火措施,这就给李葵花的诞生创造了条件。 所以人为因素是一部分原因,李葵花放火是一部分原因,这就是罗村经常着火的真相了。 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么多天命里将受火灾的人都聚到一个村里了?如果一艘游轮沉海,那么可以倒推出所有人都有溺死的命,如果有人被地震砸死,那么可以倒推所有人都有横死的命,那么这些人为什么会聚在一起,扎堆死? 日本经常地震,除了地质学可以解释,玄学又该怎么解释呢,有横死命的人统一投胎到日本?这些人都有相同的业? 或许这个原因,就是内在视觉之上的无? 这部分先存疑,由于没有知识总结作参考,李乔客又没法继续推论下去了,也就只好到此为止,罗村事了,无需再追问下去了。 此时清风拂面,负氧入扉,阳光正好,其他疑惑,想不通的就不要想了。 第65章 神不歆非类 李乔客漫步在白桦林里,肉体呼吸着饱含负氧离子的空气,心灵则跟李葵花说着话,心情极为愉悦。 他没有什么目的,此间事了,不用等待什么,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支配,随意地走走,也是放松的一种方式——毕竟过去的两周,他的时间太紧张了,所有行程安排的满满的,重生两周了,看似比前世的生活更优渥,不用再去打零工,实际上情绪一直紧绷着。现在这里没人,只有一个李葵花在身边陪伴,就这么慢慢走着,他总觉得好像有某种情绪被释放掉了。 “那是马克西姆?” 李乔客在林间穿梭着,隐约看见老萨满在林子里做着什么,慢慢走近了才看清,他正抱着一棵树,闭目沉思。 李乔客踩动树枝草叶的声音似是惊醒了他。 “何莫斯,你做完测试了?”马克西姆笑着打招呼。 能在树林里碰见马克西姆,李乔客一点没有意外,他也没故意隐藏自己的行动,看见马克西姆先打招呼了,便笑笑回应。 “对呀,村里没我们能待的地方,只能来这里了。” “也只有这里了”马克西姆笑着环顾四周,又道:“我做测试的时候你出体去干什么了?” “找他啊,你难道看不见?” 李乔客牵着李葵花互视一眼,然后看向马克西姆,表情十分诧异。 老萨满的灵感应该不是一般的高,怎么,他看不见小葵花? “他?” 马克西姆看向了何莫斯手中的空气,愣了一下才笑道:“我还没进入恍惚状态,看不见你所谓的“他”,不过我能感受到有灵体存在,你要不说,我还以为那是你逝去的某位亲人。” 这句话有点讨人嫌,如果是普通人,可能就把这句话看作诅咒了,李乔客自然不会应激,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逝去的亲人为什么会跟在普通人身边,难道不是应该投胎去吗?” 他问这个问题不代表他不知道,他经历过昨晚的内视气脉,再加上之前地府的游历,已经隐约形成了想法,只是还不能确定,他此时抛出问题,也只是想了解一下萨满的世界观,跟自己的猜想对照一下。 马克西姆不答反问道:“你没有老师吗?” “目前为止是没有。”李乔客摇摇头,道:“小时候我曾拜过密宗的师父,但是根本没有系统地学习过神秘学知识。” 马克西姆恍然所悟道:“怪不得了。” “怪不得什么?”李乔客马上追问道。 马克西姆手上拿着一个棍状的不知名物件,另一只手上抓着鼓,双手做着开合的动作解释道。 “昨晚上我就说过了,没了气的可乐就不是可乐,神秘学也是这样,即使在术法的应用层面上再相似,其本质可能也有千差万别,乃至于根本不是一条路。所以你的问题,已经涉及到萨满的三观了,如果你不打算学习萨满,我告诉你我的三观,你就会受到污染,此后你再学习任何其他教派的神秘学,都会抱有成见,这对你的修行是很不利的。” 李乔客闻言,若有所悟,不由用国语喃喃自语道:“神不歆非类,民不祭非族。” 马克西姆没听清何莫斯的嘟囔,不由发问道:“什么?” “没什么,我想到了一句大胥国的古话,跟你刚才的表达很像。”李乔客无所谓的摆摆手道:“马克西姆,没有关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仅做学术上文化交流” 马克西姆马上打断道:“我不能与你交流,因为你不是萨满” 李乔客一愣,接着便见对方忽然调皮地一笑,道:“但是如果你想听,我也可以告诉你。” 李乔客这才反应过来,马克西姆这是话里有话,他言下之意无非是说他是萨满的外行,外行与内行是不存在交流的,有来有往才叫交流,他既然要马克西姆对他这个外行单方面的讲述,就要做好不能反驳的准备。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正如马克西姆所说,他担心的是信念被污染,假如交流中他有反对意见,抛出一个萨满体系内回答不了问题,他还进步不进步了?导致信念不纯是轻的,怕就怕一个道心不坚,直接三观崩溃了。 李乔客想明白了这点,不由心中吐槽。 这也太脆弱,太排外了,为什么这么怕三观不合,三观被污染难道能直接散功不成?真理总归是越辩越明,光佛道两家,几千年来就辩论了多少回了,怕辩论的神秘学,可见萨满还是小道。 他吐槽着,也没有因此就小觑萨满。 “那我们就不要再讨论这个了”李乔客也没那么想知道别人的三观,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能吃饭更香,还是能睡觉更香,什么都不能,他视线挪到马克西姆手上那个黑乎乎的物件,换了个话题询问道:“这是什么?” 马克西姆也不在意,晃动着那物件道:“鹿鞭。” 李乔客哽住了,无语了一会儿,才回应道:“恩,很萨满” 他一时也想不到再开展什么话题,纵然对萨满这个体系好奇,有问题想问,可一想到涉及到人家三观,便又止住了。 他视线挪移到马克西姆手上的鼓,好像感受到里面充斥着好几股不同的能量,但是感知不甚清晰,不能明确,于是又问道:“这鼓” 马克西姆接道:“是神器。” 神器?有多厉害? 李乔客本想说这鼓看着跟大胥国的出马仙用的很像,哪知对方道出一个神器的名词,他不由再次愣神。 这看着也平平无奇呀?他心头疑惑着。 马克西姆看出了何莫斯的疑惑,笑着解释道:“神器,不是说有多么厉害的东西,而是因为,这是我控制的神灵所住的居所,因神居其内,故而称之为神器。另外” 他说着指向了隐身在李乔客身边的李葵花:“我要想看见他,也是得靠敲这鼓才能进入恍惚状态。” 霍,原来神器的神是名词,我还以为是形容词。 李乔客惊叹着心道,那这用法跟出马仙又不一样了,神秘学的派系各种山头林立,即使看起来用具一样,形式上用法一样,可实际上还是有区别,这还是相同体系内不同的派别就能看得出来的,换做不同的体系,区别恐怕更大。 “真厉害!” 李乔客感叹完,又没话题可说了。 不知道为什么,跟马克西姆聊天总有种怪怪的感觉,明明两个人都是有问有答,甚至于相告更多,可他总觉得对话有点僵硬,远不如昨天在饭局上大伙儿一块聊天的氛围。 场子一冷,他就有点尴尬,左顾右盼,瞧瞧这里看看那里的,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心中期盼着罗村村民快来找他,好早点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享受自然。”马克西姆忽然这么说道,然后李乔客就看见对方再次抱住了树,闭上了眼睛。 李乔客终于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对话僵硬了——马克西姆根本无心聊天! 人家正享受自然呢,就被自己打扰了,他即使对话有回应,也只是像植物做本能反应一样,是有问必答没错,但这是不包含情感的。 这就尴尬了,人家根本没有闲谈的意思。 意识到这点,李乔客也不再出声了,也不做告别,缓缓退出了这片树林。 第66章 渡鸦 真是不会看气氛,人家都不想聊天了,还死乞白赖的跟人家说那么多,真是够害躁的,我这不成了娜塔莉亚了嘛。 随着马克西姆消失在视线里,李乔客不由无语地心道。 李葵花听着李乔客的心声,奇怪道:“娜塔莉亚是谁啊?” “你不用管是谁”李乔客尴尬道。 忘了这小家伙会读心了,自己想什么都知道,幸好他不知道拿人名当形容词是什么意思,做人不要太吕布什么意思我不说,他哪年知道去恩,有小葵花在身边看着学着,我更得注意自己言行了,想什么都得注意一下,可别带坏小孩子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人不想说的,你不能偷听”他劝诫着李葵花道:“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这是大胥国人从小学的,你也该学一学,偷听就是不礼貌,不符合规矩,你既然答应我学习人间的规则,就要从小处做起,以后没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听我的心声啊。” 李葵花不高兴了,噘着嘴道:“可是” 他刚想说什么就被李乔客打断了:“小葵花!你要想想你的目的,你跟着我是为了学到正法对,学正法,学正法,学了你不用,你还为什么要学?学了就得用到实际生活中来,否则也只是徒徒浪费时间而已。” “好,我知道了。”小家伙闷闷不乐道。 “哎,真乖,我们来约定一个关键词,以后我们说完话,只要我说断开连接,你就不许听我说什么了,除非我再找你说话,或者你再找我说话,这期间你是不许听我的心声的。” “当好孩子真累。”李葵花嘟嘟囔囔地算是同意了。 李乔客看李葵花不高兴了,有点无奈道:“自己做了选择,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学人的正法前,就得先学人的行事、礼仪,如果这都不学,你怎么理会正法的精神,恐怕学起来也会困难,不自由,这是你必须要牺牲的代价。” 他说着轻轻抚摸着李葵花的后脑勺,柔声道:“小葵花啊,做人呢,就是这样的。” 李葵花被李乔客的温柔所包裹,纵然觉得不自由了许多,此时也能安下心来了,不满的情绪不翼而飞,他亲昵地抱住李乔客,感受他从未感受过的被关注的感觉。 李乔客见他这么依赖自己,索性直接抱起李葵花,像是带娃的年轻父亲一样,就这么在林子里溜达着,见到蛇虫鼠蚁各种小动物,都一一指给小家伙认识。 “这个是松鼠,对人无害,大部分人都很喜欢他,因为很可爱,就像小葵花一样。” “这个是乌鸦,对人无害,有的人喜欢,有的人讨厌你问我为什么啊,恩,可能是文化的区别,有的地区把它看做吉祥的鸟,因为它们会反哺父母,在人类文化中,这代表着孝顺,有的地区把他看做报丧的鸟,因为他会吃腐肉,其实都是它的习性,但是人的关注点不一样,就把它定义成单纯的好坏来区分了。” “这个是蚯蚓,它可是好东西,大多数人都喜欢它,别看它不起眼,这个世界没了蚯蚓可不成,没了它,土地就会死掉,死掉的土地,人类和万物是没法在上面生活的。” “你问这个是什么?我看看啊我屮,蛇!咱离它远点,也不知道有毒没毒,你是不用怕,但是人类绝大多数都怕它,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害怕,极个别的人还是很喜欢这种冷血动物的。” “这个恩?乌鸦的雏鸟,怎么在地上晒太阳呢?” 李乔客停住了脚步,心头升起了疑问,没听说过鸟类有晒太阳的习惯啊,在地上晒太阳就更没听说过了。 他好奇地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一只小渡鸦摔到了地上,看起来也就约莫15大小,应该是脱离了雏鸟形态了。 小渡鸦躺在地上也不是晒太阳,而是翅膀受了伤,受伤的位置已经有腐化的迹象了,周遭的羽毛都凌乱不堪了,看样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李乔客抬头四顾,寻找着鸟窝,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估计着渡鸦应该是顶着受伤的翅膀继续飞,结果体力不支掉下来了,小渡鸦的窝在哪也不知道,即使知道在哪,如果没人看管,估计也活不长久了。 李乔客有心救治这个苦难的小生命,便蹲下身子,把小渡鸦捧了起来,小渡鸦精神已然萎靡不振,生人靠近,根本没怎么动弹,可见生命力已经削弱到一定程度了,李乔客感知着小渡鸦体内的能量,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轻轻拨开小渡鸦的羽毛,观察着腐烂的组织,似乎轻轻触摸都巨疼无比,小渡鸦明明已经气若游丝了,被碰到伤口还是身体一抖。 同时,李乔客感受到一副画面,是小渡鸦的视角,它正在天上,没招谁没惹谁好好地飞着,忽然就翅膀一痛,它根本不知道攻击来自何方,它离地面有几十米,身边没有任何生物,哪里来的攻击?无知就是恐惧的来源,不知道如何受伤的它,惊惧极了,只能奋力飞远此地。 不论有什么,跑! 李乔客身为智人,马上明白了小家伙遭遇了什么——熊孩子的弹弓!攻击来自地上,但是乌渡鸦不能理解远程攻击这种方式,还以为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攻击它,所以无比的惊惧。 今儿你遇着贵人了,合该命不该绝! 李乔客心道,自己再晚来几个小时,都不知道这小家伙能不能挺过今晚去,倘若不是上周跟节目组争取到以后录节目都在第一批次里,今天还不见得能这么早收工,也就不会出来溜达了。 “对于你是绝命的伤,对于人却不是,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 李乔客轻捧着渡鸦,迅速走出白桦林,现在要紧的是先给伤口消毒杀菌,然后给它补充点葡萄糖,他身上没有药品,药房还没有吗,得先去村里。 他无心再游玩消磨时光,危难的生命已然摆在眼前,这就是最重要的事。 他刚走出白桦林,一辆皮卡车停在马路边,下来一男一女,正盯着李乔客张望,等他走得近了,这俩人似乎是终于认清他了,只见俩人互展笑颜,摇着手臂向他呼唤。 “何莫斯,这里!” 得,村民找来了,来得正好,正好顺他们车去药房。 第67章 收获颇丰 “何莫斯,请你来看看我家的房子,听阿纳托利说这样会让生意变好,我可以付钱” 这一男一女期待地看着李乔客,男人还没说完,就被李乔客打断了,他托着小渡鸦示意给村民看。 “我知道了,可以,没问题,但现在我有更要紧的事,先拜托你带我去村里的药店,这个小家伙挺不了多长时间了。” 果然为了赚钱的事,无论是哪一派的神秘学,谁都想尝试一下,想必所有愿望里,只有赚钱的愿望没有国界区别。 男人忙不迭的点头道:“可以可以,请上我的车,3分钟就能到药店。” 罗村本就不大,也就1公里大小,连上公路都不用,直接在村里的土路上行驶,不到三分钟就到了药店。 李乔客买完药品,开始给小渡鸦处理伤口,先把伤口周遭的烂羽毛减掉,然后涂碘伏消毒,再把消炎药碾成粉末洒在伤口上,伤口上能做的也就这样了,还不能包扎,免得愈合的时候跟伤口粘连上。 小渡鸦气若游丝,已经不知道还有多少体力,所以他又拿出葡萄糖掺点水喂给它喝,也算补充点能量, 接下来,他也没什么能再做的了,剩下的,就只能期待它自愈了不对,或许还可以做点什么,老萨满不是亲近自然嘛,对医疗可能会有所了解,也许可以找他学一学如何用能量治愈伤体,这对以后学胥医也算是个参考。 李乔客心中这么想着,便掏出手机给马克西姆发信息,发完收起收起手机又看向这对夫妇。 “那么,你们能付出多少钱?” 这对夫妇互相对视一眼,显然已经提前商量过的样子,男人道:“1万卢布你看可以吗?” 他语气不确定,似乎觉得付这点钱,就想发家致富有点不好意思。 1万卢布对罗村人来说,相当于近半个月的平均收入,换算成大胥货币就是1000来块,接近录制《通灵之战》一期通告费的一半了,这对李乔客一个高中生来说,绝对算不少了。 李乔客心中快速换算着,心中不由一喜,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仅仅点点头道:“那我们出发。” “可以吗,你同意了,太好了。” 这两个罗村夫妻立马喜笑颜开,拉着李乔客上车再去他们家,到了地方,李乔客自然是跟录节目一样的流程,先看地理环境,再看格局,对照着俩人的面相和生辰八字,结合读心,给出一系列建议。 罗村夫妇心中想什么,过去发生过什么,都被李乔客如掌中观纹搬一一道出,心中不由折服,接下来李乔客再说什么,可信度都增加了几分,所以他们也愿意听,也愿意照着李乔客的建议改。 不说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改阳宅格局,从而让生意更好,光是李乔客的体质——只要靠近,就让人舒服,就足以让他们信赖了,这样的人是罕见的,即使放在人群中也足够耀眼,何况他的年纪这么小,却又言简意赅,从不说废话,往往一语中的,一项项特质无不令人侧目。 他们真正认识到灵媒的作用了,所以直到现在才开始懊悔,怎么当时就没参加《通灵之战》的录制,现在还要多花钱才能让灵媒帮自己,否则就是的了。 李乔客的位置,似乎是被村民们给共享了,他在白桦林里的时候,村民们知道往白桦林里去找他,现在他在这对夫妻家里,依旧有村民知道。 就在他到这房子没多久,陆陆续续地就有其他村民来了,纷纷围观了李乔客的做法,每个人或多或少,心中都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所以说,看电视的时候是一种感觉,真到现场又是另外一种感觉,靠近就会令人舒服的人,这种电视上怎么呈现出来?——没办法呈现。或许有人曾经说过,但是观众往往都以为志愿者的话有夸张成分,不过是一种形容而已,现在围观的村民不这么想了,他们是切身感受到了感觉。 所以这对夫妻家还没看完,围观的村民就开始纷纷打听他们花多少钱请李乔客来,得到一万卢布的答案后,便迫不及待的邀请李乔客去他们家也看看,李乔客忙安抚众人,跟他们说自己还会在村里待好几个小时,《通灵之战》节目组什么时候走,他就什么时候走,大家都能有机会,还是不要打扰现场,免得现场能量紊乱,不好分辨,影响他的准确率。 一说到准确率,本来还热情邀请村民前来看热闹的女主人,开始往外赶人了。村民们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好执意围观,众人只好退到在院子外等候,等李乔客给这户夫妻看完之后,才一一就近向他们家走去。 罗村是很小的,哪里有点动静,不出5分钟,村头村尾就都知道了,这么大的人流量涌向一个地方,自然也惊动了《通灵之战》节目组,打听到是何莫斯造成的动静,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之所以能给通告费低到这种程度,也是店大欺客,仗着自己是电视台节目,全鹅国仅此一份,灵媒能上电视,对他们的知名度提升可不是一点半点。知名度提升上去,收入自然也就上去了,说起来灵媒还要感谢《通灵之战》。 所以他们对灵媒能变现自己的知名度,早有认识,可是像何莫斯这样,刚录了一场,还没播出就能让人心甘情愿的付费咨询,把名气变现快到这种地步的,他们还是第一回见。 以往的选手,哪个不是起码到三四期以后,才开始逐渐被人认识、信任,直到投票阶段,灵媒中人气比较高的已经开始跟明星一个待遇了,走哪里都有可能被民众们认出来,但这也得七八期以后了。仅凭一次出场就能得到别人信任的,并且被人信任到已经开始收费的,何莫斯还是第一个。 于是《通灵之战》节目组连忙派出瓦西里去跟踪后续,一方面她作为节目组和何莫斯的沟通信使,要注意引导何莫斯的走向,免得跟节目组在路上碰到一起——他已经录完了,轮到其他选手的时候,其他选手万一聪明点的,能从人群里判断出点什么,这次测试也就算白做了。 另一方面,她也得自己录制一下李乔客在村民们中受欢迎的程度,以备他最终决赛的时候能有往外发的花絮——做到何莫斯这种程度的,节目组已经认为他必然会进入决赛了。 当然,节目组虽然有这样的认识,但也不会跟李乔客说明,所以瓦西里跟着李乔客,也不会说出来,仅仅是在他将要碰上其他选手做测试的时候,提前拦住,让他先走别的路,不要跟录制产生交集。 李乔客倒没什么所谓,也体谅瓦西里一个打工人的责任心,所以就这么一户一户游走间,他又接连看了10来户,到晚上近10点了,才算结束。 六点多的时候,他已经饿了,当时说想先去吃饭,再帮大家看,村民直接拉着他在人家家里吃了一顿。到晚上近10点的时候,他又饿了,然后被最后一户人家拉着去咖啡厅小搓了一顿,一场饭席散罢,李乔客忙碌了一天,非但不觉得疲惫,反而心情轻松,脸上笑意盎然。 今天光从村民们那,就收入了10多万卢布,比一期通告费还要多了,算成大胥货币,今一天就赚了1万多块。 而且这钱是意外之财,没在他意料之内,他本意还是想帮村民们解除火灾的恐惧,经过今天转这么一圈,他已经基本可以肯定,罗村已经没有意外起火的条件了! 第68章 吸引力法则 瓦西里自始至终跟着李乔客,饭席散罢,她与李乔客一起送走村民,便又返回咖啡馆内。 不知道瓦西里是吃得挺愉快的,还是因为什么,她笑意盎然道:“何莫斯,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李乔客拍着肚皮慵懒道:“好,感觉好极了!” 今天吃得太丰富了,别看是村里的饭食,味道却不差,关键营养丰富,而且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能吃得饱就是最大的愉悦。 最重要的是,无事一身轻,饭也吃的轻松。 “我们才见了几面,你怎么就开始不注意形象了?” “形象?”李乔客重复了一下,坐姿没有任何变化,仍然摸着肚子道:“我形象够好了,再注意形象,就得让人犯错误了。” 瓦西里笑着打趣道:“切,油腻,像个中年男人。” 李乔客混不在意道:“中年男人怎么了,你这是歧视啊,要搁欧美,你该受群众们批斗了。” “你总是这样”瓦西里笑着摇摇头,有点无奈道:“只要一闲聊,你就插科打诨,好不正经的样子。” “你诽谤我啊,我要告你诽谤啊!”李乔客嬉笑着对瓦西里指指点点地道。 瓦西里扶额叹道:“又来了” “不是大姐,你来真的的啊?” “有什么真假,我就是想让你正经一点,跟在节目里似的,多有气势啊,怎么摄像机一拿开你就这样了。” “呵呵。”李乔客佯装冷笑道:“你这是看我过得太快活了不舒服是。” “没有,不是,你这是诽谤啊。” “研究表明呢,说废话越多的人越快乐,你让我跟在节目里似的,生活中也那样,我可做不到,你得体谅我,咱俩毕竟差了有一轮,我这可是年轻人的心态。” “你这是变着法说我老?” “瓦西里,你再诽谤我,小心我给你发律师函。” “呵呵,以前叫人家漂亮的瓦西里姐姐,现在就叫瓦西里了。” “嘿嘿,谁让你找事。” 李乔客傻笑着,装作看不懂瓦西里的意思。 他下午就瞧出来了,瓦西里在人群里的目光太炙热了,充满了艳羡,他被盯得都觉得后背发烫了,所以吃饭不注意形象,说些有的没的,也都是为了委婉地告诉瓦西里,他根本没那方面的意思,还是绝了念想的好。 李乔客像孩子般打闹嬉戏的反应,让瓦西里愣了愣神,而后才感叹道。 “你这样的人,太罕见了。你难道还没发现吗,只要靠近你的人,都会对你心生好感,你随便说几句,什么男主人要睡西北方才会有男子气概,什么在家北边行房生男孩,在家南边行房生女孩虽然让人听不懂,但是就是让人信任,其他灵媒要想做到这种程度,没有经过几场测试,是想都不用想的。” “我有那么厉害吗?”李乔客摸着下巴,思索道。 “有啊,不然你怎么会忙到现在,十几户人家加上做测试的七户,罗村接近一半的人都找过你了,真是有够了不起的。” “原来我这么了不起啊。”李乔客笑了,假装害羞的挠了挠头。 瓦西里看着李乔客的表情,一眼看出了他什么打算,不由笑道:“好哇,你还想让我夸你,我倒偏不了。” 李乔客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无所谓道:“又没求着你夸。” 瓦西里被噎了一口,无话可说了,转而又道:“你或许有做过什么魔法仪式,才让自己更有魅力?” 李乔客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真没想到,在你心里,我原来是这么下作的人吗?” 瓦西里连连摆手道:“没有啊,你理解错了何莫斯,我是说你变得更有魅力了,并不是侮辱你。” 她眼珠微抬,进入了回忆。 “我还记得,两周以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的你稚气未脱,眼神乱瞟,再一周之后的海选见面,你就不同了,眼神坚定有力” 她说到这里,仔细观察着李乔客的眼睛,继续道:“好像你的眼睛睁开了,眼珠变大了,黑白更分明了,总之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许多,这周再见你,你好像又有变化,要比以前睿智了许多,言语也更富有感染力。” “可以说,我见证了你变化的每一个阶段,你每周一变,每次都变得更好、更优秀,如果不是魔法仪式,我很难想到还有什么原因。” 李乔客见瓦西里如此在意这个问题,也不插科打诨了,恢复到认真的模样道:“我可以明确的回复你,没有魔法仪式。” 他用一根手指在咖啡杯上打着圈,悠悠道。 “我认为使用魔法改变人际关系,这是无能者表现。我知道一个人,这人之前为了求爱,甚至召唤恶魔去改变人的潜意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是奴役!在人家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要人家强制爱上某人,这比pua还要恶劣,所以,我是不可能通过魔法来达成我的意愿的,除非别人需要。” “如果说,我改变了哪里,那就只有一点——正念,我矫正了我过去的念头,坚信只要我诚心助人,别人就会认可我、喜欢我,我希望从别人那里得到良好的反馈,这是我做事尽心的原因。我认真做事,与两周以前大不相同,这就是你所见的气质大变的原因了,如果非要用神秘学表达,或许吸引力法则可以描述——但是魔法仪式” 他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咖啡,才挑了下眉补充道:“我还不屑于靠这些。” “吸引力法则吗?” 瓦西里沉思着,默默自语。 李乔客端着咖啡,一口一口地喝着,心中还在琢磨着。 晚上还要回莫斯科录,今天又不知道要录到几点了,喝点咖啡也提提神。不过瓦西里说的好像也确实如此,今天好几个人加自己社交账号的时候,都表达了类似的意思,就是可不可以不问一些神秘学的事,只是当朋友一样聊聊天。 那些人问得时候,一副迷妹见明星的样子,生怕打扰自己的时间,对能加上他的社交账号还有点不敢置信。 这种状态,跟明星也似的,要知道现在节目还没播出呢,没有电视台的加成,没有镁光灯的加持,这些人就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可见自己的魅力无意间提升了不少,要知道两周前,毛妹还对自己大骂布列特呢,看来自己的改变已经相当明显了。 李乔客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余光注意到有个带着小帽的男人上楼了,他扭头望去,一看是老萨满找来了,连忙挥手:“马克西姆,这里。” 第69章 萨满医疗 李乔客下午给马克西姆发的消息,此时11点半了他才到,难道他一直待在白桦林里喂蚊子吗? 李乔客腹诽着,忽然意识到自己下午在林子里转悠一圈,也没有蚊子叮他,这倒真是奇怪了。 他想到此处,马克西姆已经走近了,于是停止胡思乱想,也没有打探人家行踪的想法,托起一个装面包的牛皮纸袋,里面放了点松软的枝草,充当小渡鸦的临时居所。 “马克西姆,这是下午跟你说那个渡鸦。” 马克西姆探头往里面瞧了瞧,然后伸手进去轻轻摸着小渡鸦的脑袋,道:“你这不是已经处理过伤口了吗?” “是的,我已经给它做好医学上的防护救治了,不过我考虑到你是萨满,可能精通医疗,所以请你来,是想让你用灵媒的办法帮助他加速治愈,虽然是我的猜测,可我还得跟你确认一下,你会灵媒医疗吗?” 马克西姆点点头道:“你猜得不错,只要有气血流动的生命,我都可以救治。” “太好了,果然没找错人。”李乔客高兴地握拳砸掌道:“那么,我需要付出多少钱,三千卢布可以吗?” 马克西姆本来还笑呵呵地,闻言转变了脸色,不悦道:“何莫斯,你太小瞧我了” 这是嫌价格低?觉得这个价格侮辱他了? 这种溃烂伤口已经处理好的前提下,已经基本能确定小渡鸦能活下来了,李乔客找老萨满,也只不过是想加速小渡鸦的治愈,让它早日免除痛苦,所以300块请老萨满出手一次,是他心理预期的最低价,便先报了最低价探探口风,没想到老萨满竟然会因此发怒。 李乔客心中琢磨着,同时分辨着马克西姆的情绪,感觉上倒不像是价格的原因,不由纳闷,那他不满什么呢? “我是萨满,从自然中得到役使神灵的能力,反馈自然就是我理所应当的事,你有救治动物的心,我未必没有,不要以为全天下只有你善良。” 马克西姆说着,从牛皮袋里把小渡鸦拿了出来,放到软座椅上。 李乔客这才明白,老萨满不满地地方竟然是因为他想付钱,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给钱就跟你急,天下真是无奇不有。 你不收钱就不收钱呗,急什么眼呐。 李乔客虽说心里吐槽着,但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有点以自己的思维揣度他人了,或许是今天一天所有人都对自己言听计从,以至于竟然开始自大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自大就是走向堕落的开始,前身不就是这样吗,从始至终认为自己是天命之子,哪怕被康炳新打击到,也不醒悟,仍然以主角心态自居,最终不自觉走向了邪路,以至于上吊,这才有了自己来这一遭的可能。 易经讲,甘临,无攸利,既忧之,无咎。 今天一天的经历,就是甘临,每件事都是好事,但这跟真正的利益无所相关,无非是赚了点小钱,得到几十个人的信任,村民们的吹捧没有实际意义,自己竟然真的还坦然受之了,马克西姆的反应提醒了自己,这就是环境的同化,一整天里跟许多村民打交道都是从钱开始,以付钱结束,以至于换了一个人,还是同样的思维模式对待,如果不是马克西姆是灵媒,如果不是马克西姆有高觉悟,自己还意识不到这点,恐怕还要沉沦在这样赚钱的愉悦引来的自大之中了。 马克西姆的反应就是所谓的天垂象,这是老天爷给自己的警示,看到了就要改正,这就是,既然反省了,那就没什么过错。 李乔客看着马克西姆轻手轻脚地把渡鸦放到软座以上,这短短几秒间,心神电转,一时想了许多,然后坦然地真诚道。 “马克西姆,你高尚的道德令我佩服,妄自揣度你是我的错,如果令你不满了,我向你道歉。” 李乔客庄重的态度,令马克西姆动容了,他想不到这孩子竟然反应如此之大,随即停下手上的动作,笑呵呵道:“这不是什么大事,你过于重视了,好了,不要想太多,请你们两个保持安静,我要开始了。” 瓦西里本来就一直没出声,马克西姆还没来之前她就闭嘴了,李乔客闻言也不再说什么,拖出一个凳子坐到一边观察马克西姆的救治方案。 马克西姆先是拿中指托着小渡鸦的头,嘴里不断低声言语着什么,对着小渡鸦释放自己的善意,等小渡鸦彻底放松,接受了他之后,他才停下碎碎念,而后起身取出随身带的鼓,开始咚咚咚地敲打,随着他富有节奏的敲打,他整个人开始变得越来越恍惚。 李乔客知道,这就是老萨满之前说过的进入恍惚状态的过程了,不过他听着鼓声,不由觉得心神放松,心态轻松起来,忽然!不知道在哪个瞬间,他进入了深入冥想的状态,他现在没保持冥想的姿势,只是随意地坐着也进入深入冥想状态了。 深入冥想的状态中,情绪的起伏不会太大,所以他进入也就进入了,并没有过多的在意,仍然用灵视观察着老萨满的治疗过程。 在他进入深入冥想状态没多久,马克西姆也进入了心无杂念的状态里,随之,他那空无一物的皮鼓里,竟然跳出一只灵体的乌鸦,这乌鸦跳出来后,扑腾扑腾地,随即便飞向小渡鸦身边。 马克西姆和灵体乌鸦都停顿了一会儿,那状态就好似别人眼中李乔客跟李葵花说话时的状态,这种停顿一般人或许很难注意,因为这跟发呆或者思考很像,从表面根本看不出来,如果不是他有过这样的状态,还很难理解。 随后,马克西姆开始行动了,他右手呈掌在小渡鸦的伤口上空打着转,就好像这么做会产生吸引力似的,只见一股肉眼不可见,灵视看起来却散发着腐朽、黑死的能量被抓取了出来。 灵体乌鸦飞起来一口吞掉这股散发着黑死感觉的能量,然后便一个俯冲,直接没入地面之下。 李乔客灵视紧紧跟随着灵体乌鸦的去向,但是它已经进入了地下,他的肉体还没有透视的能力,所以灵视只能隐约感觉到它在急速下坠,追踪了几百米后,他的灵视里再也感受不到它的去向了,不过看那速度,一时半会儿慢不下来,好似它的目的地还在更深的地下。 与此同时,马克西姆又把手停放在小渡鸦的海底轮上,是的,动物也有脉轮,随着马克西姆手掌在此处一阵摇动,它的海底轮也逐渐变得越发活跃,这意味着它获取能量的效率加快了。 所以这就是灵媒医疗的原理,李乔客有所明悟了。 马克西姆激活小渡鸦的海底轮后,便停下了动作,他扭头要跟何莫斯报告治疗结束了,这才发现他身边一直待着的李葵花。 李葵花一半像人,一半不像人,他观察了一下,想起了下午的时候何莫斯在林子里说过的话。 “这就是你控制的神灵?恭喜你何莫斯,你也有自己的神灵了。” 第70章 操神者沦为神操者的历史 “控制?”李乔客奇怪地反问,马克西姆的用词令他疑惑,神灵不是比人要高级吗,蚂蚁也能控制大象? 马克西姆也愕然道:“难道不是控制吗?” 他说完,意识到何莫斯来自大胥,大胥的东北离他的家乡海参崴特别近,也就隔着一条国境线,而东北流行的萨满文化,是保家仙、出马仙那一套,这种仙堂文化信仰与他们古萨满有极大的区别,或许何莫斯对萨满的理解是这样的。 他想到此处,不由莞尔道:“没错,在萨满文化里,萨满是神灵的主人,作为主人,必须要喂养照顾奴仆,这是我们古萨满的观念,我以身体、神器为载具,作为神灵的栖身之地,也就是所谓的请神上身,从关系上来看,这确实是控制。” 李乔客听完,明白马克西姆的意思了,一副了然的样子。 老萨满用词没有谬误,按他的文化,既然是主仆关系可不就是控制,他刚才不理解是源自两国文化的区别。 东北的萨满是由满族人带起来的,或者说,绝大部分游牧民族、原始部落都有萨满文化,或许从历史的发展来看,是满族这帮在山林里生存的人,接收到了来自草原的萨满文化。 而随着清军入关,萨满信仰也进入到胥人的日常生活里,萨满文化结合了大胥本地的仙堂信仰,发生了支派的演变,也就是保家仙开始出现了。 大胥自古以来有信仰神灵的传统,没有神灵,人们也会自己造神,只要这个神务实,也确实管事,人们就甘愿供奉他们。 这种观念就造就了国人认为神仙比人要高级的观念,这种观念再结合仙堂文化,出马仙就出现了,也就是请神上身——萨满的原始职能,所以大胥国人对神灵的态度是神灵比我高,我得供着,而出自游牧民族的萨满,由于最原始,还保持着主仆的观念,所以他们的态度反而是对神灵可以随意驱使,只要作为主人能照顾好他们就行了。 李乔客想通了这个问题,却觉得神秘学越来越奇怪了。 神秘学各教派理念不同,行事不同,虽然彼此观念冲突、对立,但各自逻辑自洽,还都能运行,也就是能对现实世界产生影响,这是什么道理。 东北出马仙能用,原始的萨满也能用,态度截然不同,却都可以驱使神灵,这也太唯心了,或者说,文化上的区别,根本不影响神秘学起作用,不管你信什么,神灵都在那。 他转念又想到了所罗门魔法的演变。 前身看过大量的西方魔法理论,纵然没怎么认真尝试过,最终选择了《易》这条路,可看过的知识还在脑子里,他也一并继承了。 从前身的记忆来看,17世纪从欧罗巴流出的《所罗门的小钥匙》这本魔法书中,里面记载了召唤恶魔的咒语。 先念两段套话,以神的名义召唤恶魔到来,巴拉巴拉。如果前两段念完恶魔还没来,就要念第三段强制咒,里面包含了魔法师对恶魔激烈的威胁和诅咒。如果念完恶魔还不来,魔法师就会实行一种灵体锁链的魔法,来惩罚恶魔。从灵体到物理,轮番惩罚后,在魔法师的号召下,就连天上的日月星辰都会对恶魔进行诅咒。 当然,魔法师对恶魔的威胁和压迫如此之甚,不是没有原因,也不只欧罗巴人自己这么干。 因为16世纪的时候,魔法师召唤恶魔,是以戏耍的方式控制恶魔——主要是欺骗。 无论恶魔做的是对是错,魔法师都拒绝承认,不断加码要求,并伴随着惩罚恶魔一遍乃至多遍。那些恶魔被法师们欺骗多了,到17世纪不来了,所以才发展出更多套咒语。 当然,16世纪的魔法师们如此欺负恶魔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距今2000年左右的希腊埃及魔法纸莎草上,就记录了魔法师对灵体的威胁,还有找神告状的威胁。他们甚至威胁神和整个宇宙,如果不满足他的要求,他就要动摇大地的基础,让四元素汇合,使万物都无法从其中产生——就是说如果不满足我的要求,就要灭世。 另一条不知年代的治头疼咒语里记载到,奥西里斯会头痛,阿蒙会头疼,除非我要治的头疼痊愈,否则他们的头会一直疼下去。 所以可能是威胁不管用了,到16世纪魔法师们开始以欺骗为主的戏耍法师役使恶魔,戏耍也不管用了,到17世纪就演变成更加强烈的威胁和诅咒。当然到现在,随着文明发展,社会变化,对于更高的天使和神的诅咒和威胁已经看不到了。 从所罗门魔法的咒语演变中可以看到,年代越往前,咒语就越简单,越往后,召唤恶魔也就越困难, 所以从萨满和所罗门魔法这两派神秘学的演变路径,就可以看得出世界文化是如何演变。 而这意味着什么——神秘学受人心的影响!也就是人的意志大于神秘学的形式,形式只是过程,最重要的是人相信什么,人相信什么,什么就能起作用。 唯一奇怪的是,随着年代演变,两派的操神者都沦为了神操者,人与神灵的关系颠倒了! 想到这里,李乔客忽然更清晰地明白,下午的时候,马克西姆为什么不愿意分享世界观了,世界观即使相似,也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不想受到文化的污染。 娜塔莉亚也是个例子,昨晚灵体状态下跟她聊天的时候,不自觉就从她的记忆观察到她召唤胡鲁的部分过程,她对恶魔的态度也是随意驱使,而不是神魔高于人。 而这,都取决于他们相信什么,娜塔莉亚不知道所罗门魔法的演变,就可以驱使恶魔,马克西姆不认可大胥保家仙文化,也可以继续跟神灵保持主仆关系。 这无不说明了,人的意志大于神秘学的形式。 就连自己信奉的这套易学的应用,不也是这样吗,由人的主观行为,改变生存的地理环境,调整身心灵的健康,这就是地理加人事,就能大于天命。 之前大嘴让他帮忙206改桃花运的时候,笑谈神秘学杀人无形,这倒是真的,胡鲁的幻境就是证明,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人的观念决定着神秘学的使用方式和是否成功。 观念入侵,比神秘学的手段还要无形,因为这是根源,还在神秘学之上,倘若被污染,真就有可能立地散功了。 李乔客下午还偷偷吐槽马克西姆世界观太脆弱,现在是真的能体会他为什么拒与外行交流世界观了。但他心中也升起了对佛道两家的期盼,这两家,无论哪一派,都不怕观念入侵,两家打了几千年还自屹立不倒,可见逻辑之牢不可破,加入这两家任何一派,都比其他神秘学要来得不易散功。 “思想是唯一创造的工具。” 李乔客在心中默默自语出《创造魔像纲要》里第五条前置条件,只有李葵花自己听得到。 《创造魔像纲要》太可怕了,看起来全是真理,到底是哪句话藏着谎言,他根本无从分辨。他见众生,到处游历才总结出来的人的意志大于神秘学的形式,竟然暗合创造之书里的话。 这令他对《创造魔像纲要》的忌惮更加坚深了几分。 第71章 录片头 李乔客现在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不止人格转变了,光他自己已经察觉到的肉体上的变化就很多,脑袋极为灵光,思维速度极快,灵感极高,马克西姆一句话,他就能瞬间推理出很多知识,跟以前是不可同日而语。 马克西姆说完,见何莫斯陷入了深思,也不打扰,就静静地等待,任由他思考,瓦西里则是等了十几秒,就坐不住了,她在何莫斯的眼前上下摇晃着手,试图唤醒他。 “何莫斯,何莫斯,你想什么呢?” 李乔客一被呼唤,立马跳出了沉思的状态,他看了眼瓦西里,也不好跟两个人说自己想了什么,他们之间的交情到底没那么深,交浅言深是社交中最忌讳的。 “没什么。”他先回复了瓦西里,转而向马克西姆道。 “你的观点给我造成了一点触动,不用在意。事实上,我跟李葵花也就是这个孩子的关系不是控制,如果非要给我们的关系一个定义,我觉得监护人这个说法可能更合适。” 马克西姆微微张开了嘴巴,诧异地有点合不上,似乎是惊讶李乔客和李葵花的关系不是他理解中的任何一种。 他收拢表情,既不作打探,也不作回应,反而指着小渡鸦道:“现在我已经完成了我能做的,只要细心照料,它会很快恢复痊愈。” 李乔客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有过多的谈论,笑得道谢,马克西姆则摆摆手,说了句不用,俩人此时隐约间心意相通,都不再说话了。 瓦西里看俩人不说了,笑道:“两位!”她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后,道:“咱们该返程了,回莫斯科录最后一场,今儿就可以收工了。” 李乔客抬腕看了眼表,差一刻接近12点,心中又开始盘算,光自己一人就占用了三个小时,剩下11个选手平均一人一小时,今天的录制时长已然超过了12个小时,那么今天这期可以算作独立的一期了。 之前录制了幕布后面有什么,和后备箱寻人,那两次录制应该是合成一期播出,这样算下来,节目组备用两期,已经可以在下周六正常播出了。 几个人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便往节目组的大巴走去。 回程的路上,尼基塔自然还是坐李乔客身边,俩人讨论着罗村的事,聊着天,各自总结着今天的见闻,一时热切无比,声音逐渐大起来。他俩前后周边的几个人逐渐被俩人的聊天吸引,包括娜塔莉亚、安德烈、马克西姆、普希金、加西亚佩洛斯、卓娅祖耶娃都一起讨论着。 众人所用的神秘学虽然派别不同,但大体上的应用层面,体系有相似之处,所以能总结的出来的表达也有一定的相似性,尼基塔和安德烈一个钥匙灵媒,一个召唤亡魂,都是灵媒亡灵体系;娜塔莉亚和祖耶娃,一个城市女巫,一个教会兼职的女巫,是巫师体系;加西亚佩洛斯和李乔客在星象上的神秘学能聊在一起,属于术士体系;马克西姆虽说是萨满,但他对亡灵体系、女巫体系都能聊出点干货。 几个人有说有笑,各自都觉得今天之行略有收获,唯独普希金被不尴不尬地晾在一边——他说话都没人搭腔了,根本就没人理他,因为他说的跟神秘学一点边都不沾,这人是章口就来,张嘴就胡说八道,稍有点经历的灵媒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人是一点本事没有,就靠一张嘴连蒙带猜的,一看就是节目组留下来活跃气氛的,这是节目组的老套路了,让一些搞笑的人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好让整个节目不至于过于沉闷。 普希金被人无视还能坚持不懈地参与大家的聊天,除了他自己脸皮厚,很有表达欲,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还有人回应他——李乔客,他自然看得出来普希金没有灵媒的资质,可仍然像是跟尼基塔聊天一样的态度,跟他逗闷子。 可是这人戴着个厚厚的眼睛,一副食古不化的样子,偏偏拿李乔客逗闷子随口的话,都认真回应。他认真的模样,更显几份搞笑,他或许不想搞笑,可他这种不会看气氛的人,用认真回应玩笑,本身就显得很好笑。 众人就在一路聊天中,度过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又来到了早上到达过的《通灵之战》节目组总部——哥特大厅。 众人依次下了车,该补充能量的补充能量,该上厕所的上厕所,该补妆的补妆,该换衣服的换衣服——一会儿还得接着录。 李乔客进了录制大厅,才算觉得节目组终于不抠了——他们竟然准备了茶点,红茶糕点,随吃随取,也没人限制,也不知道这是正式选手的待遇,还是是节目组良心发现,李乔客也不管了,薅起各式糕点哐哐一顿炫,等尼基塔上厕所回来了,还拉着尼基塔一起,边炫边聊。 等到两点的时候,众人又按节目组的要求,出大厅,在庭院里录制进场视频,这就是《通灵之战》的片头素材了,这基本属于一期一录,随着选手淘汰,这段进场视频还得每期更换。 十二个人呈队列进场,都刻意保持肃穆、端庄,配合节目的调性,尽管如此,导演还是要求再保一条,于是众人在庭院里录了一遍又一遍,才进入到哥特大厅,开始今天最后一场录制。 众人入场位置已经排练过一遍了,所以选手一进入大厅,就各自站好,等他们站定,身后的大门打开,格里高利这个总主持人便换了身西服,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尊敬的灵媒们,幸会。”他首先开场道。 “幸会。”众人也一一回应道。 格里高利扫视着众人道:“祝贺你们,这个厅里,在你们之前站过我们国家最着名的灵媒,现在你们站在这个传奇的大厅里,我格里高利巴沙罗夫,正式宣布,你们是新一季,第16季的通灵之战的选手了!没听到掌声啊?” 大家第一次在室内录制,都有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今天已经录制了一天了,早就知道已经入选了,现在又说一遍,这是闹哪样,不过听到格里高利最后的提醒,还是明白过来,李乔客带头,第一个开始鼓掌,众人也便跟着一起鼓掌。 第72章 同人 众人鼓掌完,格里高利才进入下一个流程,他抿嘴调了下眉毛道:“现在告诉我你们的感觉。” “能站在这大厅就够我夸一年了。” “我期盼这一天5年了。” “唔就还挺不错的。” 有人立马情绪高涨地纷纷回应。 娜塔莉亚不咸不淡地道:“这将是特别的一季。” 格里高利对前面三个人都没做什么回应,对娜塔莉亚却马上追问道:“为什么?” 娜塔莉亚耸耸肩:“因为聚到了最厉害的人。” 她说完似乎觉得这样说过于自大,于是托着双手示意身边的人,表示她说的不止是她自己。 格里高利打蛇随棍上,明明想挑事,却做出意外的表情道:“也就是说你们之前都不是厉害的人?” “不是。”娜塔莉亚倒是一点不虚,神情高冷,很淡定地回应。 李乔客眼看着热闹,心里想到,有摄像机在人的表现就是不一样,谁能想到娜塔莉亚昨晚上那个样子呢,观众们看到这一幕,恐怕还会以为她特别难以接近。 格里高利见娜塔莉亚的表情,知道已经问不出更多来了,随即也不再回应,扫视着众人,换了个话题道。 “有谁感觉到决赛中都有谁了?” 还有好几个人进场就没开过口,他视线停在像运动员似的安德烈身上,鼓励地看着他。 安德烈这才开口道:“决赛里,将有女性。” 他说的内容很含糊,从概率上讲倒是不会出错,李乔客心里默默评价道。 “没有男性吗?”格里高利追问道。 安德烈还没回答,普希金道:“我感受到一个男性,这个男性头顶没有头发。” 众人都憋着笑,明明知道普希金在胡说八道,可从概率上讲,也未必没有可能,现场有三个秃顶男士,普希金是秃顶不用说,他这么说有给自己贴金的嫌疑,马克西姆也是秃顶,大家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认为他有极大可能会进入决赛。 格里高利见这期的选手,实在榨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便有心收工,进入了最后的流程,他朗声道。 “好了,亲爱的灵媒们,接下来,我们的摄像头将跟踪你们的每一步,你们的每句话都会被怀疑论者评头论足,现在你们出现在百万个电视观众眼前,此时数百万双眼睛观察着你们,你们准好真正的战斗了吗?” 众人纷纷底气十足地道:“是的!” “那么祝各位好运,祝愿你们有力气撑住我们的测试,我祝愿你们凯旋的胜利,或者荣誉的失败。” 格里高利说罢,扭头面对摄像说出最后的结束词。 “好了,请不要错过,新的规模宏大的16季通灵之战已经播出了,每周六,tnt台晚8点。” “打板!” 凌晨3点半录制终于结束了。 李乔客还是老样子,准备直接去机场候机,尼基塔与他依依惜别,抱怨着他的时间赶得太紧,否则一定要彻夜长谈,抵足而睡一晚才成,李乔客一番妙语逗趣把这茬揭过去,然后把小渡鸦托付给尼基塔照顾,告诉他渡鸦的食谱之后,给他些卢布让他看着买,小渡鸦经过物理灵体的双重医疗,吃喝不成问题,等伤口愈合就能飞了。 尼基塔对于朋友的托付,很是尽心地答应,并约着下周再来,请李乔客一起观赏本地歌剧。俩人做完告别,安德烈过来低声嘱咐他,为了灵修之路的安全,记得去看专业的心理医生,不用说李乔客经过幻境的一番考验,心境与此前已然不同,光前天晚上俩人在酒店走廊上说起这事,他也是一副放开了心胸接受的模样——毕竟是人家一番好意。 加西亚佩洛斯在这个节目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也就李乔客一个人,两个人在回程的大巴上聊了许多占星上的神秘学,已然成为学术交流的同好,所以也上前作贴面吻别,李乔客知道这是欧洲礼仪,自然配合着回应。 娜塔莉亚在一边想上前又不想上前,犹豫半天,最后一跺脚,扭头离开了——她还是过不了自己的心结,想跟李乔客接触,又怕他突然告白,最合适的做法,还是直接离开,反正马克西姆早就不告而别了,她不做告别也不显例外。 搞笑的是普希金,他见好几个人过来送别李乔客,也就跟着过来寒暄,也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思,明明他跟李乔客没什么交情,还是虚头脑的客套,李乔客则感受得到对方想与他结交的心情,所以也不称呼对方的姓了,叫起他的名字阿布拉姆表示亲近,俩人互道保重。 众人一番礼仪做足,才纷纷道别,各回各家,李乔客在去机场的路上则想着上周的事。 上周跟瓦西里扯皮的时候,脑海里忽然蹦出一句同人,先嚎啕而后笑,大师克相遇。 现在算是同人应验了? 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人,说话相处无不是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现在自己得到一部分人的信任,算是同志相聚了,可这才几个人,怎么也算不上大部队,卦辞里有着大师一词,这是表明着还有更多的人会相遇,现在大部队还没遇上是不是得等到节目录完了? 呵,自己还是太着急了,刚录了一场事件,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事等着,大部队啊,真是期待那是什么样的景象。 李乔客想着这些事,复盘着今天发生的各种事,到机场算是一个安稳的环境了,凌晨五点还不睡实在困的受不了,强忍着不睡,还跟李葵花说着话,教导着他认识各种东西,回复他各种问题,等上了飞机才彻底安稳地睡下去。 一路八小时航空,等到蓟京落地,已经蓟京时间晚上快12点了。 李乔客下了飞机一打开手机,发现老妈方婉打了许多电话,留言让他下了飞机先别忙着回相济市,在蓟京家里睡一晚,明天再回去,她已经到了机场,老地方接他。 李乔客出国回国的航班,都是方婉处理的,她说着什么发票可以抵税用、报账、便宜、节约成本之类的李乔客听不懂的话,就全由她公司出机票了,所以对于方婉能知道他的行踪,他一点不意外。 令他意外的是,他出发前方婉还没动静,今天才说要他在蓟京留一夜,这显然是临时起意,或者说就是今天才做的决定。 出啥事了? 李乔客纳闷地出了机场,在老地方看见了方婉和她司机正在等候。 第73章 求关注 方碗的阳宅地理被改变了已经有两周了,李乔客两周没见母亲,再次见面,一眼就感受到了她的变化,首先就是穿衣风格变了,显得整个人的气场没有那么凌厉,柔和了许多,像是个贵妇人,颇为典雅。 不过这显然是表象,她的性格还是维持着干练,她开口第一句,就道明了来意。 “影帝啊,你有没有兴趣给老妈做回模特?” 李乔客马上回想起老妈计划进军欧洲的计划,兴致盎然道:“老妈,您想让我走秀?” 模特啊,这岂不是说明他的颜值很难打,以前对自己形象还没有一个客观的认识,这下算是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水平了,模特是谁都能当的吗?而且是去欧洲走秀,这是老妈对自己容颜的肯定啊! 他虚荣心一下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虚伪地笑道:“您看这事我合适吗?” “再合适没有了。”方婉一看自己儿子扭扭捏捏地样子就知道,这事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她马上打包票肯定。 “你是我儿子,这模样生得就高级。” 李乔客被方婉一夸,不好意思道:“人家老外人我这张脸吗?” 方婉翻了个白眼,道:“认不认,你不是有数吗,鹅国电视台都能上,还有什么不能的。” 李乔客已经笑得嘴都咧到耳后根了。 方婉看着儿子乐成这个样子,顿了顿,又道:“不过啊,我们又改了计划,不是去欧洲了,就在蓟京办。” “啊?为什么啊?” 李乔客一下没那么高兴了,国内时装秀总归没有国际时装秀来得有吸引力,但总归是个时装秀,能玩一趟也算可以了。 “今早上我们开了个例会,公司各个部门主管都认为,当前进军欧洲时尚界,还是有点不自量力了,不说我们的设计、宣传跟不上,最重要的是就效益上来说,预期也不会很好,但是在国内办就没那么多问题了,就当发布会办,时装秀是顺带的,这样还好操作,效果还好一点总而言之,我们调整了一下品牌发展的战略,以前呢” 李乔客听着老妈把改变计划的个中缘由,一一讲给他挺,不由直点头。 老妈变化的非常明显了,以前可不会对自己解释这么多,往往一句话说过去就过去了,那会像现在这样,不仅不厌其烦,还耐心解释。他本来还想着等俩月,再开始撮合父母俩人见面,现在发现母亲已经有变化了,不由心中急切起来。 他静静等母亲说完,不作任何评价,状若无意道:“您对公司的计划我倒是听明白了,可您是不是忘了一点?” 方婉奇怪地道:“我忘什么了?” 李乔客理所当然道:“下周日就是中秋了,您多久没回过家了,把时间都投在公司上怎么行,也得留点时间给咱一家子团聚啊。” 方婉愣了下神,心中有股难以言明的情绪在流动,不由心道。 对呀,老李对自己不冷不热,是不是从自己开始频繁出差才开始的,以前怎么没想到对了,那个时候,业务在要紧的时候,哪还有心思想其他的那么老李是因为这个跟自己有隔阂的?这还算问题吗,多大点事,这就往心里去了,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真是臭毛病,又轴又小心眼。 她心里腹诽着李秋水,脸上却仅愣神一下,马上翻白眼道:“你还怪起我来了,还不是因为你想当富二代,我不得努力,你当哪门子的富二代去。” “诽谤啊!”李乔客叫屈道:“我两周前才跟您说我想当富二代,可您不着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是您自己事业心爆棚。” 方婉一听就气得大骂道:“好哇,你个没良心的,你是一点责任都不担啊,我不挣钱,能由着你一趟一趟的飞莫斯科?机票什么价格,火车票又什么价格,你是一点没数啊。” 说到钱,李乔客就支棱起来了,得意道:“我可是挣钱啦,昨天一天就挣了18万卢布,一万八啊,机票多少钱我返给您就是了。” 儿子赚多少钱,方婉没有多大兴趣,也没放在眼里。 录节目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哪能天天赚这么多,而且她本来就是打算让儿子玩票性质的参与一下,本意是想改变一下儿子的心理状态,现在能挣钱算是意外之喜了。 可儿子这么一转换话题,她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纵然她意识到婚姻破裂的原因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可让她低头也不现实,如果就这么回去,以后李秋水还不反了天,她是万万不能就这么直接回去的。 她假装感兴趣地诧异道:“你一个素人就有这么多通告费?” 老妈的状态转变,一点也瞒不过灵感超高的李乔客,他心里明镜似的,即使没用读心,也能大差不的猜到母亲想了什么。不过他也无意逼迫过甚,否则就方婉这个商人的脑子,一定能意识到他已经知道了真相,他还不想让父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心中叹口气,道。 “也不是,就两万五卢布是通告费,剩下的是录完节目挣得外快。” “赚外快?”方婉对儿子的经历开始好奇了:“你是怎么赚得?” 李乔客摆摆手,状若无奈,实则显摆道:“嗨,甭提了,钱来得那叫一个意外,我都想不到,您听我跟您讲啊。” “这次录节目,我们去了莫斯科郊外一个叫罗村的地方,那里人家经常着火,光今年就着火好几回,他们吓够呛,我过去一看,您猜怎么着,就是阳宅地理出问题了,我就给他们调格局呗,调完我算是在罗村出名了,从村北到村南,从老头到小孩,到处都在谈论我的传说,这个时候我还在森林里溜达呢,结果人村民直接找林子里来了,是开车来请啊!一见我就说没有大师给看一眼,他们实在不安心,可是村里穷,掏不出太多钱,但一户一万多还是拿得出手的。我一看人家这么诚心了——主要也不是为了钱,就是李老爷心善,见不得人受苦” 司机老郑驾着车,听着李乔客胡天乱地的乱吹,根本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不由咧了咧嘴角,想笑,又忍住了,专心开车,一路驶向方婉家。 第74章 领秀计划 李乔客讲着此次莫斯科之行的经历,一路诙谐风趣,逗得方婉开怀。 一进家,方婉又要给他煮饺子,李乔客想起上回那锅面皮丸子肉沫汤,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阻止老妈的好意,等他洗完澡,卸去一身疲惫出来,饺子已经煮好了。 这次饺子煮得比上回好多了,起码卖相上不是一碗汤,都是成个的饺子,当然也就仅此而已了,也就卖相上过得去,实际根本经不起夹,筷子一抄就破皮,还得拿勺子配合着吃。 李乔客本来一路上还想着怎么劝老妈中秋回家,一看饺子这样,马上读象心知,母亲的转变还没彻底,倘若这时外力来一催,俩人关系可能还得破,他好心撮合极可能反而办坏事,为了不刺激到老妈,他索性也不提中秋的事了。 他一边吃着饺子,一边道:“可是老妈,当模特也不是那么容易,我都不会走模特步,您不怕我给您搞砸了嘛?” 方婉混不在乎道:“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你妈我一开始也不会管理公司啊,一个俄语专业的来做生意不是也做成了,你有我这股聪明劲儿,肯定学得快。” 李乔客奇怪道:“我还以为您最在乎的是我的成绩,您竟然允许我不务正业吗?” “说得什么话,好像我多不开明一样,你去录节目就不是不务正业啦,我不也同意你去了啊。”方婉有点不满地道,止不住地拿白眼崴他。 李乔客狗腿子也似的,马上拍马屁道:“哪能呢,您最开明了,要房就给买房了,多大气。” “这还差不多。”方婉满意了,这才又解释道。 “儿子,我开公司这么久,也算是有点眼界了,学历这种东西,看看就行了,实际做事呢,还是要看人的能力、品性怎么样,当然品性最重要,学历不等于品性,所以你的成绩呀,我也不抱有什么期待了,除非你能做到人尖子,不然学什么专业其实都不太重要,有你妈给你做后盾,你随便想做什么,只要你真得快乐,妈也就满意了。” 方婉说得极为情真意切,李乔客当然感受得到老妈不是随便说说,而是她真得这么想,他不由感动到鼻头一酸,自己都没预料到,眼泪流出来的那么快,一大颗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流到饺子上。 “你这孩子,怎么还哭了。”方婉见儿子流泪,知道这话说进心里去了,也有点红眼眶。 儿子跟两周以前可是不一样了,那时候说什么儿子也不听,总是恩啊的敷衍,现在变化太大了,不仅会开玩笑了,聊天逗着说,对家人的反应都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哪有像现在这样坐着聊聊天的样子。 她递过一张纸巾,打趣道:“你不是想当富二代么,你妈我这回赚不赚,就看你走得好不好了。” 李乔客抹着眼泪道:“什么意思,我有那么重要吗?” “你的模样呢,公司里的人也知道,他们觉得你的形象正好” 李乔客忙打断母亲道:“等一下,我去您公司也没几趟,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模样?” 方婉一点不意外道:“我上回不是带你去红场玩嘛,拍得照片就放我办公桌上,公司里的人来往汇报也就看见了,所以你的样子呢,他们也清楚,我们都觉得你那股气质正合适,所以打算让你穿主打款。” 她停顿了一下,总结道:“最重要的担子落在你身上了啊!” “那我也得努力才行了,我记得您是计划12月对,那就还有两个半月” 李乔客正数着还剩多少时间给他练习,方婉摇了摇手指道:“不!时间也改了,我们计划10月18号举办,儿子,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练习了。” 李乔客大惊道:“练习一个月的时间,您就敢让我上台领秀,您确定可以吗?” “你是我的种,我相信你,不就是走模特步么,你的表情足够丰富了,到时候得板起来,也就练习一下体态的事。” 李乔客真佩服老妈的冒险精神了,这何止是冒险,简直是冒险! 这么大的事,竟然敢让一个小白来掺和,换做是他,是无论如何不敢这么做的,从这一点来看,他就不适合当企业家。 “您说的怪轻松,我都不了解模特这个行业,您就敢把宝压我身上。” 李乔客说的是吐槽,实则语气轻松——他对自己也是很自信。 他经过重生后的这两周,已经对自己形成一个清晰的认知了,学什么都特别快,接受能力特别强,不就是模特步么,纵使不了解这个行业,他也觉得不过那么一回事,再难能有数学难?无非是控制自己体态,他脉轮全通,不说对自己的身体掌控能达到胸有成竹,也比常人掌握得更容易。 方婉吃了个饺子,咽下去后才点着筷子道:“所以说嘛,最重要的担子落在你的身上了,你这可是给自己家挣钱呢,得更尽心才行。” 李乔客立马表忠心,锤了两下胸口道:“没得说,帮您就是帮我,您赚大钱我就能享福,说说我的训练计划,您是怎么打算的?” “当然学习能不耽误就不耽误,尽可能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你先看点走秀的视频,我一会儿发给你,等你回相济以后呢,每天晚上我公司的人会跟你视频会议,帮你训练体态,矫正步姿频率,再之后呢,你以后每周从莫斯科回来,先来公司一趟,让同事们看看你的训练成果,也更容易看清哪里还有不足,视频会议毕竟不如现场观看。”方婉说到这里,又一转折,轻松地笑道。 “不过你也别担心,不要太有压力,我们做了两手准备,有一个跟你的型是一个款的模特我们也备着用,你要是练得好,那就c位领秀,要是效果不理想,不领秀就穿别的走走也没关系。” 李乔客吞下最后一个饺子,睥睨道:“那您就你瞧好,怎么说也是自己家衣服,哪轮到外人来染指,领秀这个位置我占定了。” 方婉哈哈大笑道:“对对对,要的就是你这个气势。” 第75章 你变你妈呢 母子二人又聊了许久,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9月15号,李乔客坐最早一班高铁返回了相济市,8点到站,8点半进家门,他要是走快点,第一节课还没下课他就能进教室。 不过李乔客早有计划,他还跟李葵花约定了要上学的事,趁今天一块给办了。此时李秋水已经出门上班了,他收拾好一切,便往自己床上一躺,熟门熟路的再次出体,经过老萨满鼓槌这么一敲,他现在出体很容易,不多时,他的灵体便从肚脐处钻了出来。 灵体李乔客牵起李葵花的手道:“走,小葵花,我带你去见识见识我长大的地方。” 他心里则想道,嘿,这孩子,今就送你去幼儿园。 李葵花现在未经李乔客的允许,是不能读心的,不过他虽然不知道李乔客现在想什么,但他还有预知这个能力,他像是已经预感到了未来一样,立马大哭道:“啊!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上学!” 他嚎嚎大哭着抓挠李乔客,在地上又是撒泼打滚,又是吱嗷乱叫地,李乔客不为所动,一眼看出他在假哭,切,眼泪都不掉,有这么哭的吗。 他冷冷地抱起膀子道:“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呢,你忘了咱俩的约定了?” 他俩的约定之一就是,跟着李乔客就要进入人类社会学习,否则就不要跟着他。李葵花当然记得,他就是想耍赖,这两天他跟李乔客的互动中,也形成了对自己的认知,知道自己长得可爱,李乔客很宠着他,还以为这次耍耍性子也能无往而不利。 李葵花一听李乔客把约定搬出来了,知道撒娇也没用了,遂而不装哭了,他噘着嘴又站起来,还跟个人似的拍打身上根本没有沾上的尘土。李乔客觉得好笑,但控制着表情,还是装作冷峻地模样,不理小家伙,悠悠荡荡就飘出了家门,李葵花赶紧跟上。 他快走几步跟上李乔客,抓住李乔客的衣角道:“我听话,我是好孩子。” 李乔客这才再次展露笑颜:“诶,乖,听话就是好孩子。” 他领着李葵花穿街过巷,一路指着各种东西给小家伙解释,俩人飘飘荡荡来到了前身小时候上过的幼儿园。此时孩子们还在上课,说是上课,其实更像是大人带着孩子过家家,说看孩子也差不多。 李乔客在好几个教室里转悠好几圈,一边看孩子们的课程安排,一边观察老师怎么带小孩,看完直摇头,觉得尽管李葵花不谙世事,但智力总比这些三岁的小孩强一点,让他上幼儿园太勉强了,不如直接从文化课开始学。 他俩又转悠好几圈,终于选中了大班的一个班级,老师正领着孩子们读bpf,李乔客一看教案开始没多久,终于决定选中这个班级了。 “小葵花啊,以后你就在这个班里听课,老师让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要听老师的话,知道不。” “知道了。” 李乔客又指着一个上课最认真、最积极的小朋友道:“你也没有实体,以后就跟这个小朋友看一本书。” 李葵花不忿道:“谁说我没有实体,我可以让他们看见我。” 李乔客一惊。 他以前把李葵花当成跟亡魂有所区别的灵体,那时还没意识到,此时李葵花这么一说他才回想起,对呀,他都能摸电门了,与物质界产生实在的接触了,那被人看见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李葵花见吓着了李乔客,有种他还不知道该命名为成就感的情绪升起,他高兴道:“你还不知道啊,我这就让他们看见我。” 李乔客又吓一跳,小家伙可还不是人样子呢,又红皮又三只眼的再把其他小朋友吓着。 他眼看着李葵花要证明自己,马上就要显形了,忙叫声别,紧接着迅速拉住他,一个闪现回了家卧室里。 他这才长出一口气,明明灵体也没有呼吸的器官,他还是下意识顺着胸口道:“小葵花啊小葵花,你太莽撞啦。” “怎么了嘛?”李葵花一脸不解道。 “你现在可还不是人模样,其他小朋友看见你的模样再吓到可不好了。” “你不是说我可爱吗,跟河马警长一样,小朋友怎么会吓到呢。” 李乔客默然无语,可爱是可爱啊,可公仔跟活人能一概而论么,小朋友没见过这种模样,谁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他组织了下措辞,尽可能不伤害到李葵花的幼小心灵道:“小葵花当然可爱了,可是那帮小孩子都是没见识的,见个毛毛虫都能吓得哇哇哭,何况你这个模样啦,你要显形,就得先有个人样子,跟他们一样他们就不会怕了,你会变化人样子吗?” “真麻烦,是这样不?” 李葵花抱怨归抱怨,灵体模样的变化倒是十分迅速,一阵捏扁捏圆,灵体就成了刚才上课最积极的那个小朋友的模样。 “啊对对对!”李乔客心下大悦,直鼓掌道。 “小葵花你太厉害啦!我都不会变换形态,你真是太棒啦!” “这有什么难的。”李葵花洋洋得意道:“想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一想就成了,多简单呀。” 李乔客听得心中一动,一想就能变?这么简单,越说越跟大圣一样了。 他有心尝试一下,也开始心中想着一个模样想变化灵体,或许是李葵花成功案例在前,他对自己能变化充满了信心,灵体本来就没有个实体,穿墙都可以,可见形态不是固定的,变化样貌也只是个延伸的应用,应该没啥问题。 他这么想着,果然感觉身体一阵鼓缩,不一会儿他的身高就降低了,衣服也变了,整个大变样。 李葵花打量着李乔客变化出来的新形象,奇怪道:“你变你妈呢?” “诶,这个是脏话,小孩子不可以乱讲哦。”方婉形象的李乔客连忙去捂住李葵花的嘴。 “谁教你说脏话的,不许乱学啊。” “你本来就是变成你妈的模样了嘛。”李葵花委屈道:“怎么就是脏话了。” 也是,小好家伙无人教导,知道什么是脏话,还不是因为他以人的思维去听他的话产生了歧义。 “你这不是能正常说话嘛,说话不能省略,主谓宾虽然你主谓宾都用了,但是用的不对,你这最后一句算是用对了。” “人的语言好麻烦。” “以后你学完就不觉得麻烦啦,融入到日常生活里,才算真的会用,要不然以后学正法你会觉得更难,努力学,小家伙。” 第76章 李葵花上大班! 李乔客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老妈方婉的模样,这种感觉是不言自明的,无需借助外界的提示就能明了的,这显然也是如动物出生就有的本能一般的灵体本能。 他一变完就被李葵花的一句“脏话”打击地无地自容,教育完李葵花主谓宾的用法之后,于是又连忙变了回去。 主要是变身也没什么好玩的,再怎么变也只是灵体上的变化,形变了,神没变,变来变去也没什么意思,就跟肉体穿不同风格的衣服一样,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你这个形象就不错,以后就保持这个形象。” 李乔客说着还试探性地摸了摸李葵花的眉毛,他眉毛以前是两团火苗,现在看起来跟真的眉毛似的,他一模之下,果然感觉跟以前的火苗不一样,没有灼烧感了。 他不由奇怪道:“你眉毛上的火哪去啦?” 李葵花好像刚意识到一样,也是奇怪道:“对哦,它哪里去了?” 他感受了一会儿自己的身体,不确定地,犹犹豫豫道:“它藏起来了,不见了,但是我知道在哪。” “不见了,怎么个不见法?”李乔客大感惊奇。 好像涉及到李葵花,所有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论了,他与所有类型的灵体都有区别,李乔客变个身,只是形体上的塑形一样,他的变化却好像连构成灵体的“元素”都给改变了。 李葵花琢磨着道:“它好像没在我体内,好像也没在我体外,我也不知道它现在在哪,但是我就是感受得到它。” 这种感觉? 李乔客忽然有种似曾相识感,这不是首次出体时的感觉吗,虽然体感上很矛盾,但是感觉上,就是上升的同时在下坠,李葵花感觉火苗不在体内也不在体外,但就是感受得到,这种矛盾的体感,如果不是经历过是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的。 就像跟一个从来没吃过辣椒的秦朝人说辣椒的滋味,无论如何描述灼热、烫伤、毛孔打开、大汗淋漓,用所有相关的词综合起来描述,他也是无论如何不知道辣椒到底什么味的。 李乔客虽然不能体会,但是大体上还是猜到了,这应该是自己还未到达的境界。 就像过去见过的许多亡魂灵体,懵懵懂懂,还是按生前的习惯行事,只有本能,没有自我意识,自己的灵体与他们相比,层级上要更高一点。而李葵花作为天地至精,本就应运而生,执掌火职,作为老天爷在人间具体事务的代理人,他的灵体在层次上比自己还高是理所当然的。 李乔客得出这样的结论,也没有因此就高看李葵花,而小觑自己。 他有点感慨,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有的人生来就在罗马。但这样的天地至精,已然在罗马的小葵花,竟然也要借助人的命运,才能修习正法。 他得出这样的结论,仍然没有高看自己,也没有小觑李葵花。 李葵花继续道:“就像无论你在多远,我都能感受到你的位置一样,恩就像船锚一样,你就是船锚,我就是船,我看不见船锚,但我知道有个船锚在那。” 小家伙一个形象的比喻让李乔客能更清晰的感受了,他高兴道:“哎呀小葵花,你太聪明啦,都会用比喻句了,我看小班就不用上了,一准送你上大班!” 会用比喻句,就说明这孩子已经接受了主客体的区别,知道为了让别人理解,要换一种方式表达了,语言上的改变仅仅是一个开始,相信行动的自律马上就不远了,说起来,让他学文化课,本就是顺带的,学习文化课过程中的三观教育,才是他想让小葵花真正想学到心里去的。 小葵花一听李乔客夸他,就高兴地活泼乱动,发了一会儿疯才意识到,大班不就是刚才让他以后上学的那个教室么,他有点疑惑了,这听着是夸人,怎么感觉上不是夸人呢? 这个不好理解,但有好理解的,人的关注力是有限的,他也不例外,他最在乎的还是火,火要是没了那就是大事,他明明感受的到火苗,但是体内体外都没有,这种感觉让他怅然若失,迫不及待想拿出来看看是不是还在他控制中。 “我能拿出来看看吗?”他还记得俩人的约定,玩火前一定要请示,故而有点小心翼翼地模样,生怕李乔客不同意。 李乔客也想见识一下,但这毕竟是自己卧室,易燃物可太多了,于是嘱咐道:“那你小心点,拿出来看看就行了,别脱手啊。” 李葵花高兴道:“放心。” 他习惯性从眉毛处一掐! “呼~” 两团火苗凭空乍现! 李葵花一看火苗还在,小脸儿一下就展开了,乐得都合不拢嘴,他生怕火苗消失,双手一合,学着李乔客带念珠的样子,把火苗捋成一团火线挂在脖子上。他一蹦一跳地,火线就跟着一蹦一跳的晃荡。 李乔客一看连忙再度制止道:“行了,别玩了,把家烧了,咱俩就得睡大街了!” 李葵花很听话,依依不舍得又把火线送进眉毛里了。 李乔客在他眉毛上摸来摸去都没感觉到炙热,火线跟凭空消失一样,又这么没了。真是奇了怪了!能量从哪来的?又怎么没的?又是无中生有?还是量子涨落,从虚空中生出来的?李乔客看得大感惊奇。 他有一个优点,就是想不通的事就不想,所以他也不想了,今天主要的任务就是送小葵花上学去,现在又是玩变身又是玩火的,浪费多少时间了都,快刀斩乱麻赶快处理完就去学校上课了。 “这身皮虽然是人的形象了,但是你还是不能显形,千万不要在人前忽然就出现了,免得吓着他们,还记得马克西姆说你是什么吗?” “他说我是神灵。” “对啦,他们萨满观念里神灵的地位可能不太高,但在大胥国,你的地位跟神仙也差不了多少,人类可脆弱啦,特别不经吓。” 李乔客说着,变换了一副神秘的表情道:“当然啦,我知道你本领大,不过咱自个知道就行了,不用到处显摆,低调低调,知道不?” “哦,低调低调,不显摆。” “好啦,咱上大班去喽。” 李乔客说罢,拉着李葵花一个闪现,又出现在刚才那个教室里。 “你就看这个小朋友的课本,老师说干嘛就干嘛,要认真听课,中午小朋友吃饭的时候,你别偷吃他们的啊,来找我,咱俩一块吃,顺便检查一下你今天学了什么。” 第77章 晨光军火 再三地叮嘱完李葵花应做勿做的各种事宜,李乔客便一个闪现回归到肉体里,起床稍作打理便准备去上学,临出门前走到鞋柜边时,顿住了,他余光注意到了电动车钥匙。 当时说什么我全都要啊,总共骑了也没几天,早知道不跟老爸要电动车了,就这么被搁置了真是浪费。 他念头一过,笑了笑,也不拿车钥匙,他跑着下楼,就这么腿着跑进学校,仅仅3分钟就出现在教室里了。 消失三天的仙哥儿再度出现在十班,仿佛鱼食洒进了鱼池,教室各处开始频频掀起波澜。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上第二节课了,上课期间同学们也不好有过分的动作,稍微克制的同学,挤眉弄眼的冲他一顿注目礼,不克制的同学,诸如马诺、路金亢等人已经开始狂仍纸条了,教室里顿时一片飞眼与纸条齐飞,热闹中夹着老师喝骂。 李乔客跟九十年代收信员似的,淡定地把纸条归拢归拢,当着同学们的面,看都不看就全扫进了抽屉了。 一个个没正事,闲得出屁了! 他毫不吝啬自己的鄙视,用眼神示意同学们,我堂堂影帝怎么会跟你们区区臭鱼烂虾同流合污? 同学们懂不懂他这意思不知道,但他一番张狂的眼神,却是看懂了,好几个人都气的牙痒痒。 老拿着课本翻来翻去有什么意思,有八卦不分享就算了,分享的八卦也不看,太瞧不起人了,怎么出趟国,就上进成这个样子了。 马诺对李乔客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威胁,还没被看见——他反应慢了一会儿,李乔客已经扭回头了,他顿时更气了,夸嚓撕一张纸,开始跟张田田一块声讨李乔客苟富贵就相忘的不义之举。 “你说真是奇怪了,一个暑假回来,半仙儿整个大便样,以前没见他这么爱学习啊,跟鬼上身似的。” “你自己不上进,还不许人家上进啦,二师兄不是说了么,他那个节目就跟ido养成似的,以后就是idol了,成绩差点估计不好意思了。” “听你这意思,你也不信半仙儿有真本事啊,那你可小瞧人了,我早说了,他闷骚,轻易不展示,一展示就技惊四座。” 张田田看到马诺的纸条,心道,半仙儿有没有本事我还不知道么,可惜半个月前想找他算一卦他还不答应。 这马诺跟厕所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她有心发展一下,可这家伙总是不开窍,她暗示了对方两年了,也没什么进展,也不知道俩人最终能不能成,实在心里没谱。虽说最近半个月俩人的关系算是更近了一点,但他总说些有的没的,东扯西扯的就是不告白。 你说一句喜欢,我一点头这事不就完了,总不能让我主动开这口,这两年给的暗示够多了,还要怎么样嘛。 她想得是这个,写得却是另外的话。 “一点课不听,选择题对个80不就是他干的事么,有这么个丰功伟绩在前,我可不敢不信。” “我就说,你即使高看他一眼仍然是小瞧他了,你以为他就只会蒙选择题呢,他飞扑克的本事你还没见过,一个暑假没见,嘿,人家又会一门手艺,天才就是天才,以后肯定饿不死。” “真是臭味相投,你们这群都是什么人呐,闻风造谣的路大嘴,不务正业的李半仙儿,没头脑的二师兄,不高兴的沈老狗,莽夫大蛆,手工达人贩子哥” 张田田写到此处停顿了一下,这帮经常打闹的一群人都有各自的名头,外号起的无比贴切,她想给马诺也安一个名头,大家都说他欠儿欠儿的,她却没什么感觉,反而总觉得他意气风发,幽默风趣,呼来喝去一大帮朋友围着他,像太阳似的,不过转念想想对方的村长父亲,又有些许了然。 但她有意诋毁马诺,挫挫他的锐气,好让他早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能快点跟她确定关系,所以她又想了半天才补充上。 “还有奸懒馋滑的你,就没一个正常人,话说怎么就你没外号,他们是不是排挤你啊?” “给我起外号?来而不往非礼也,胜男半子张田田送给你,礼貌礼貌!另外,我可是优秀同青团员,给我起外号不是抹黑大同教嘛,他们也得敢啊。还有,我最近正在攒局,准备办个晨光军火组装大赛,你报名不。” 张田田看到这张纸才明白马诺这几天在各个班级里到处游走,是干什么去了。 晨光军火她知道,这个典故还是出自吕建康。 吕建康这人也不怎么爱学习,但是动手能力很强,强到什么程度呢,一只普普通通的中性笔,到他手里几秒钟就被大卸八块,所有零件再组装起来就成了个弹射器,他设计的弹射器,以笔芯为子弹,射程有两米之远,弹谁背上就是一个黑点子,或者红点子。 他第一次弄出来得时候,坐他前面的几个同学算是倒了大霉,跟他经常打闹的几个人,基本上就是206宿舍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中招了,他初次试发成功,马上再接再厉,几天之内又研发出来了小手枪、弓箭等各种样式,而做到这种地步,他也仅仅是用了一支晨光笔的零件,顶多做弓的时候再加个橡皮筋就能组装出来。 所以有一段时间里,他抽屉里就没一根完整的笔,不是被拆分成各种零件,就是已经组装成的各式军火,同学们因此戏称他是军火贩子,平常就经常有同学就直呼他为贩子。 他此前能谈上对象也是因为他这非同寻常的动手能力,令人不得不佩服,故而就有女生倾心于他,上周他被分手之后,十分不甘,痛定思痛下意识到自己是靠手艺活儿吸引到人家,现在还得接着钻研,于是这两天他正到处收圆规,拆拆各种零件,已经组出了个ak47! 马诺一见之下,惊为天人,课间里就拉着吕建康在全班巡回展览,这不服不行,有人已经开始叫贩子哥了。 有人开玩笑说:“惹急了贩子哥,给你一梭子!” 别人问:“一梭子什么?” “笔芯!” “哈哈哈哈哈。” 第78章 桃花运争夺战——青春版 这两天,吕建康捣鼓出了各种各样的武器,极大的丰富了他抽屉里的军火库,班里好多同学都已经参观过了,张田田也是其中之一。 她知道吕建康的各种事迹——不想知道都难,有大嘴这个到处传谣的人,丁点大的屁事他都能吹得天花乱坠,胡乱乱造的能力跟吕建康的动手能力不相上下。 但她在意不是这个,学生们自发组织的比赛有什么好玩的,她的关注点落在了胜男半子这个称号上。 过去也从来没有同学给她起过类似的外号,最多了,叫她糖心,就这个外号也没那么广为流传,仅仅是因为田田谐音甜甜,有人觉得叫甜心太腻歪,才改叫糖心,这还是只是她小圈子里流传过一段时间,而其他外号,在10班里却是没有的。 胜男什么意思?他觉得我太男人婆了?我有吗? 张田田一下子就掉下脸来了。 马诺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自己拒绝了多少个追求者,不就是因为想着他,什么一年级对她说长大娶她当媳妇,谁都知道小孩儿时期的事当不了真,可她为什么还反反复复的跟人提起,无非就是个借口,说起来是嘲笑对方,可明眼人谁不知道自己的意思,怎么就这个家伙不明白,真当自己耳聋目瞎,听不见同学们在背地里叫她马家人? 她提笔写道。 “这个外号也太难听了,一点不配我淑女的气质,另外你攒的什么比赛啊,一个草台班子能有几个人报名啊,就敢叫大赛,狂得没边了。” “你竟胆敢小觑我,打你屁股啊!不参加就不参加,我已经联合了整个高三所有班级参赛,我会告诉你?赛制都商量好了,先是课间班级赛,通过考核组装速度,射程,攻击力三项,选出前三名,接着就是班级赛,区区不才,作为赛事的发起人,勉强当个评委。” “你说着不告诉我,还是告诉我了,可我听着还是没什么意思啊,连奖品都没有,真搞不懂你们这群男生整天在想什么。” “呵呵,你说反了,男生搞不懂女生想什么才是真的,贩子他对象不是你宿舍里的么,你知道不知道她为啥提分手,要不是因为她提分手,贩子还做不出ak47还有郑鑫元,突然就跟大蛆分了,我们男的都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什么原因。” “听说是她有个亲戚,出海一年能挣60万,她被激着了就开始奋发图强了,你没见人家现在多上进啊,至于郑鑫元,她不是沉迷玄学,不可自拔么,还不是因为半仙儿能靠这个出道了,也是被激着了。” “怎么你跟大蛆一个想法,这能怪半仙儿么,还不是因为郑鑫元自己,狗吃屎,总不能怪人拉屎。” 俩人浑然没把老师放在眼里,上课期间就纸条频频乱传,一个有心,一个有意,纵然传纸条费时费力,一堂课也说不了几句,俩人也乐此不疲。 他俩口中的主人公,自把所有飞向他的纸条统一收到抽屉里,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反函数了,一节课都认认真真的听课,专心沉浸地做题。 一下课,一群同学涌到他身边来了,有的给他一拳,有的推他一把,有的盯着他的卷子蠢蠢欲动,李乔客即使坐着,也有身高优势,他昨晚刚被方婉测量了全身各项数据,以备调整走秀服装的尺寸,如今1米88的他,手长腿长,仗着自己反应灵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同学们的贱手、咸猪手一一格挡,并还以反击。 这群人手上没占到什么便宜,就从嘴上讨便宜。 马诺是第一个发难的。 “子欲割袍断义否?” 李乔客装傻道:“为父听不懂,换白屁说。” 马诺手上没占便宜,嘴上还吃亏了,气得手舞足蹈。 “好哇,你小子也太不识抬举了,多少个求救信送到你手上,你愣是看都不看,狂得没边了啊。” “呵。”李乔客冷笑一声道:“你们这群不上进的人,有什么求救信。” “有!怎么没有!”马诺碰了碰路金亢,冲李乔客一摆头道:“大嘴,报!” 路金亢顺势使了个尥蹶子,往后一摆腿,甩了马诺大腿一脚,这才娓娓道来。 “仙儿哥,你撒完尿就忘提裤,真是贵人多忘事,上周不是请你出山反制207吗,还是这事。” 嚯,大嘴要不说,还真给忘了。 短短三天里,发生太多事了,哪件都比这件大,导致这事根本没什么记忆点,上周四给他们的建议是给宿舍门上贴一张火影的海报,之后就去莫斯科了,先是跟选手们吃饭拼酒,探讨神秘学,再就是出体、斗恶魔,跟娜塔莉亚发生了一段不可说的故事,之后录节目,又是罗村起火,又是收养李葵花,尼基塔、安德烈、普希金、马克西姆、加西亚佩洛斯、卓娅、格里高利、阿纳托利、让娜一个个村名的名字出现在脑海里,每个名字,都代表着一段关系的交互。 这短短三天,跟太多人发生了太多故事,再回到学校里来,一个小小的争夺桃花运事件,根本不起眼,他光想着认真学习了,倒把这事给忘了。 大嘴这时候旧事重提,显然是207又有什么动作了,或者更准确的说,塔罗哥又出招了。 “207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你们总说我造谣生事,我真是冤枉,我的本事连207喇叭的半成功力都没有,就上周五晚上,仙儿哥你刚走,喇叭就来206串门来了,这小子真贼啊,转了一圈,回头就添油加醋地把206贴火影的事跟塔罗哥说了。塔罗哥也纳闷,区区火影海报怎么会影响他的阵法,但他还是采取了进一步反制措施。” 路金亢说到这里开始掏手机,翻到塔罗哥的朋友圈给李乔客看。 “本来那张法阵只有a4纸那么大,他趁这周放假,又重新打了一张4开的,好家伙!一个超级加倍,都他妈可以当门帘了!仙儿哥你瞧瞧,太过分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第79章 “老实人”们 老实人? 李乔客扫了一眼围在身边的差生们。 马诺整天活跃在串联同学们搞各种事上,整天想的不是做点什么有意思的事,来缓解读书的无趣,就是在琢磨着搞点什么大新闻。 大蛆(曲绍充),别看现在一副人模样,私下里属他玩得最花,1米86的他是最早发育的,在人群里体格最大。如果说安德烈是运动员般的身材,他就是举重选手般的身材,很是勇武过人,一般人看一眼都会打怵,不过他们几个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所以看着倒没什么感觉。 大嘴(路金亢),整天不是游走在八卦最前线,就是在传谣贩谣,如果都不是,那肯定是在去往八卦前线的路上。 贩子(吕建康),这群人属他最可怕,文人用的笔都能被他拆了再组装成武器,试问谁能想到文具都能变成军火?由此可见,这是多么富有军魂的一个人。 老狗(沈毅文),这人肠子是直的,扒着他嘴往里看能直接看到地面。所以有时候就显得直脾气了一点,旁人一句话说不对,马上就掉脸子,再气不过,就直接开打了。 这群“老实人”此时被路金亢一煽动,顿时群情激奋,磨拳擦踵的大有一副围攻光明顶的气势。 唉,看来看去,这群人里就属我最老实。一个个不要点碧莲,真当老实人都死绝了吗,就敢说自己是老实人。 李乔客无语地接过来路金亢的手机,打眼一瞧,首先就是一张图片。 果如大嘴所说,偌大一张法阵贴在门上,跟门帘差不多,中央位置拿胶带贴了一块粉水晶,法阵里还歪歪扭扭地写着各种卢恩符文。 其实他对卢恩符文不了解,他能看懂这些符号是卢恩符文,还是因为前身涉猎过,但也没深入研究过,因为这是已经灭绝了的文字,所以仅仅了解到这些符号的含义是什么就到此为止了。 卢恩符文在意义上,跟英文的词根差不多,从神秘学角度上讲,跟希伯来字母是一个体系的应用。如果说希伯来字母是组成卡巴拉秘术的魔法前提,那卢恩符文就是构成北欧符文魔法的前提。 就像希伯来字母出自基督神话,卢恩符文也出自北欧神话,是奥丁那一挂的。 前身以前玩过一个叫《刺客信条英灵殿》游戏,里面的背景就涉及到了这种魔法,也是因为这个经历,他才能认得出来那是卢恩符文。 但他也仅知道这些了,再多的,前身也没深入研究过,而且经过跟老萨满一番交流,他现在已经瞧不上西方魔法了,所以也不会再专门花时间去查这些符号组合出来的意义。 不过看不懂没关系,主体法阵没换,那就可以理解为还是原来的东西,只不过加大了功率而已。 他看着这条朋友圈的配文,只见塔罗哥写到。 “碰着高人了,倒要看看是术数厉害还是我塔罗厉害!” 呵,太中二了,这不是跟前身一个样么,他俩没成为好朋友真是奇怪。 俩人虽然一个住宿,一个走读,但教室是挨着的,偶尔也会在教室外的走廊里碰到,俩人虽然没说过话,但都知道谁是谁。 这条朋友圈就几乎等同于面对面宣战了。 路金亢见李乔客点开了这条朋友圈的详情,知道他看到文字了,唯恐天下不乱的拱火道。 “而且不止如此,他还往法阵里手写了很多符文,这啥东西咱也看不懂,还绑了一块水晶石,仙儿哥,这是纯纯的挑衅啊!206受点委屈没什么,什么桃花运分就分了,绍充跟建康也不在乎,可这打你脸的事,咱得在乎一下子了。” 吕建康在一边张张嘴,想说我在乎,我在乎而且叭叭。 殊不知他为了挽回这段感情已经废了多少脑细胞了,这两天着急上火的,尿都黄了,怎么会不在乎。 但他转念一想,仙儿哥要是出手解决了桃花运外流,就不用在乎了,现在大嘴这么说,算是把仙儿哥架火上了,他是出手也得出手,不出手也得出手了,否则就得跟206一块颜面受损,要说出去怎么也不好听。 既然这样,凭仙儿哥的手段,那肯定是能赢了——没见塔罗哥已经如临大敌,连夜搞了个超级加倍嘛,呵呵,区区宵小也敢跟我仙儿哥争辉,真是自不量力。 吕建康默默闭了嘴,情不自禁叉起了腰,装出确实不在乎的模样,好像真的是为李乔客的颜面考虑一样。 李乔客当然不会考虑面子上的得失问题。 现在的他,别说跟两周前的前身不一样了,就连跟最初的他也不一样了,经过胡鲁一场幻境的洗礼,他已经认识到了佛家的空性,所谓缘起性空,这具色身,争夺桃花运这种色相,他心理上其实是不怎么在乎的。 都是假合而有,又不是真正的实有,有什么好在意的。 但是心态上是这样,做事不能这样,入中论不是说么,如见梦中所缘境,愚夫觉后犹生贪,如是业灭无自性,从彼亦能有果生。 即使是假象,牵连其中也会有因果,这很容易理解,就像在天际省杀了一只鸡,之后就休想玩得痛快了,全村人民都得出来跟你拼命。 游戏即使是假的,也有因果链条在发挥作用,何况现实。 所以李乔客即使认识到了空性,也仍然认真做事,就像一个专心打游戏的少年。 他瞟了眼路金亢:“你就甭拱火了,说什么打我的脸,还不至于那么严重。” “不过对方这次呢,是有备而来,上次他们来偷袭206,或许还可以狡辩说是不小心的,但这次改进了法阵,那就绝对是故意的了,所以咱们得还之以颜色!” “打!打他!”其他人还没什么反应,沈毅文一个单身狗却先爆发了。 “对!冲进去,给他撕个稀巴烂!” “贴一回,撕一回,看他们还敢不敢挑衅。” 眼看着几个粗人又商量起打架的事,马诺连忙安抚众人。 “不是说了么,要打早该打了,早不打晚不打,这时候打不更说明对法阵阵有用了吗,是,往好了说咱们打架能赢,可他们以后偷鸡摸狗的偷着再弄些什么,咱想知道可就难了,趁现在都摆在明面上,就明面上打,他们有张良计,咱们也有过桥梯。” 马诺说到这里,拍了拍李乔客的后背:“半仙儿,你就是咱们的过桥梯啊。” 第80章 终于要上玄幻手段了吗 几个武夫被说服了,路金亢有点后知后觉的模样。 “马诺说得对,因为这个打架,咱也忒不占理了,还是得听仙儿哥的。” 李乔客点点头,不以为然道:“这法阵要我看,还跟上回一个样,只是单纯的放大了功率,就是说它的吸力更强了,至于这些新加的玩意”他在那些卢恩符文上指指点点给众人看:“这是北欧魔法,都快绝迹了也不知道他从哪翻腾出来的,不用在意,就还按上回的方子治他。” 沈毅文挠了挠头:“那我们咋办?他放大我们也跟着放大?” “主要是海报就这么大,再没有更大的了。”曲绍充接着道。 大嘴跟着搭腔:“所以再放大也不现实,根本买不着更大的海报。” “那咱堆数量管用么,一张不够大,就贴3张,整个门上都给它贴上呢?”马诺发散思维道。 “蚁多还咬死象呢,没道理不行。”李乔客眼睛一亮,赞同地拍了马诺一把。 “就先这么做,暂时也没别的办法了,你们先买着各种跟火相关的海报,我也想想其他办法,这回准给你们加固成堡垒,让他们怎么吸都吸不动。” 路金亢听着李乔客也没给出更好的办法,有点不甘心。 “你就不会其他的啦,比如招个阿飘去吓唬吓唬他们。” 招阿飘?看来大嘴对我的认识停留在通灵上了,先不说那跟自己是俩体系,光道德这一关自己都过不了,还想招阿飘,想什么美事呢。 李乔客忍不住劝诫劝诫朋友道。 “大嘴呀,首先呢,招个阿飘去吓唬人这损招,也就你想得出来了,这事一不道义,二损阴德,我是不可能做的,咱有什么都摆在明面上,做事光明正大,这还属于正常报复,就别再把冲突升级了,咱不就是为了争口气么,就停在玄学斗法这个阶段就可以了。” “第二呢,我得纠正一下你对我的认识了,免得你以后传我谣。招阿飘这是灵媒干的事,而大部分灵媒招来的阿飘,也只能问个话,也就仅此而已了,你以为跟驱使阴兵似的,想让人家干嘛就干嘛,我反正还没那个本事。再者我压根就不会招阿飘,我是术士体系的,跟人家灵媒体系根本不搭杠。” “第三,你个唯物主义教育长大的“老实人”,说什么飘啊这那的,都是封建迷信,我作为同青团员,大力谴责你这种地主阶级压迫佃农的封建思想。” 李乔客一番话说完,几个人哈哈大笑地嘲讽路金亢。 “还招魂,你当资本家压迫工人阶级呢,也不怕工人爷爷翻身做主人。”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候阿飘办完事,你替兄弟们挡刀,放心,头七会给烧香的,哈哈哈” “大嘴这招说是损了点,但是毕竟自己人,可以理解,大嘴继续保持,以后说不准哪天就得借你脑子一用。” 路金亢觉得自己只是提了一个小建议,怎么就发展成批斗大会了,这想法真就只有自己有吗,他有点不信。即使被这么多人一块嘲讽,他也没一丁点害躁——传谣传得早锻炼出来了,脸皮跟没有似的,拿手指一个个点过众人的人头道。 “你们呀,一个个的,笑,反正桃花运跟我没啥关系!我给你们四处打探消息,想办法,头发都掉多少根了你们就这么对功臣,行,心寒了!” 曲绍充邪笑着活动手指,关节被来回攥得嘎巴嘎巴响,吓唬道:“心寒了我给你捂捂呗,我手热,来来来。” “诶,你怎么耍流氓呢你,滚滚滚,手往哪摸。” 路金亢嫌弃地躲闪,一巴掌想拍开曲绍充的大手,没想到被对方顺势抓住,一个擒拿,他的手就背到后背去了,直打脖颈子,他被钳制的动弹不得,不忿道:“我为206流过血,我为206立过功,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啊疼疼疼” “错了!错了!哥哥撒手!” 见他服软了,曲绍充这才松开他:“大嘴弟别谢我,我最喜欢助人为乐了,给你暖心窝子暖得,我心窝子都热了。” 路金亢不搭理他,兀自坚持道:“仙儿哥,你不地道啊,合着讨论半天,办法还是马诺出的,这不有你没你都一样吗。” 李乔客不满地啧了一声道:“我不是说我再想办法了嘛,着什么急啊,咱这叫两路并行,保准你们206固若金汤。” 路金亢还没说话,马诺就啧啧啧地摇头,一幅看透了你的表情。 “大嘴你真是能造谣,这还当着面呢就把半仙儿的功劳给抹没了,要没他给认认那是啥法阵,咱也想不到这办法不是,就这,还是人仙儿哥的故智呢,他要不说用火影海报,咱还跟熊瞎子一样找不到办法呢。” 几个人轻车熟路地,又开始新一轮嘲讽。 “我看大嘴以后当个督查行,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功劳就没了,太给国家省经费了。” “当个会计也行,做账肯定做得漂亮。” “当贪官也行啊,礼收了,事不给你干,等人家上门来问,就说,什么礼?咱是得讲理啊。” 大家平常打闹就是这样的,只要一个人被攻击了,其他人是想都不想就落井下石,损人带来的愉悦,和羞辱,谁都经历过,谁也别想被落下。 李乔客其实看得出来路金亢为什么一直这么蹿腾他,说白了,无非是嫌热闹不够大,他传谣的时候都没法怎么夸张,中西玄学大战,为了争夺桃花运,一个贴法阵,一个贴海报,就这?自己要是真有点什么神异手段,甭看对他一个单身汉没什么好处,可传谣能带给他多少愉悦就不好说了。 路金亢被这么一顿埋汰,还是有点不死心,李乔客只好道。 “其实我还真知道一个办法,可以增大206固守的功率——道教的火符箓”众人闻言纷纷侧目,尤以大嘴最为激动,兴奋地都哆嗦了:“真是不逼你一下,永远不知道你的上限在哪,终于要上玄幻手段了吗?” “可惜我不会画。”李乔客赶紧说完最后一句,然后耸耸肩道:“所以我说让你们先做着,我再想其他办法。” 众人无不无语,要么翻起了白眼,要么气得拍打他。 “切!” “鄙视你,我打心眼里鄙视你!” “这大喘气,我都差点怀疑科学了,你来个不会?” 第81章 隔空取物 课间休息只有10分钟,众人胡侃中忽然听到上课铃响,这才一一散去。 马诺就跟活不到下节课一样,火急火燎地跟李乔客说完最后一句话,才跑回自己座位。 “打心眼里鄙视你我靠这么快就上课了!半仙儿还有一个事,我组织了个军火组装大赛,详细地我写了纸条,你上课看完回我。” “军火组装” 李乔客咂摸着这个词,看向了吕建康。 贩子的手工活已经这么流传了?得多少同学学会了这门手艺,才能组织起赛事来? 吕建康见仙儿哥拿正眼瞧他,还颇为意外的表情,马上得意地捶了自己胸口两下,指指自己伸出了大拇指。 呵呵。 李乔客理都不理,直接扭过头,打开了语文书。 下课跟你们扯闲篇就算了,上课了谁也不能打扰我! 突然,李葵花闪现到他身边。 “大哥哥,老师让我们写5遍今天学的声母,我怎么写啊。” 李乔客眼看着小家伙突然出现,不禁眼皮一跳,连忙心虚地四处看,主要看几个损友有没有注意到,然后才意识到李葵花非同凡人,就是个灵体,全校恐怕也就自己看得到了,担心个什么劲。 他后知后觉地才想起来,光安排人家上学了,却一个文具也没带,天下有自己这样的监护人吗,太不尽责了。 “让你学习还差的了你文具么,没有纸笔是,简单。” 李乔客说着,在自己课桌里翻来翻去。他本想让李葵花先用自己的,等中午放学了再给他买文具,结果翻半天也没翻到一个空本,转念道。 “先给你个笔,喜欢哪个挑哪个。”李乔客指指自己抽屉里的一堆笔,又道:“本子你去我卧室先拿一个用,等中午放学了我带你去买文具。” 李葵花哦了一声就抓起了一支笔。 “唰!” 这支笔陡然消失在李乔客的肉眼中! 李乔客眼睁睁瞧着这支笔消失在眼皮子底下,不由眨了眨眼确认是不是自己眼花。 他拨弄着笔堆,再三确认。 是真的消失了,肉眼视觉确实看不到这支笔了,但灵视可以看到,李乔客大感惊奇。 他本以为李葵花使用物品,会跟之前吃饭的时候一样,只用物品的神,而不用形,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把整支笔都拿走了! 这是如何做到的? 李乔客不解地看着这一幕。 “小葵花,你先把笔放回去。” “为什么啊?” “一个小测试,这超出了我理解的范畴,我得理解一下,乖昂,先放回去。” “哦。” 李葵花很顺从地又把笔放回去,这回李乔客目不转睛地盯着笔堆。 “哒。” 只见这笔从虚空中落下,轻轻敲在笔堆上。 我靠!这不就是隔空取物么!? 如果一个物质从眼前凭空消失,令人难以理解,那么一个物质凭空出现,人就很容易理解了,无论是坊间传闻还是电视节目,早就演绎过许多回。 李乔客看得分明,笔出现时,就是无中生有!好似小说里的乾坤袋、储物戒指,又像传闻中的五鬼搬运,又像魔术师的绝妙的表演。 可无论怎么能理解这种现象,他还是不理解。 质能还守恒吗?凭空消失的物体,他灵视中看得到,肉眼却看不到,那质能关系成什么样了?这简直是改变了整个世界的物理! 物理学家看到这一幕恐怕会直接疯掉不对,物理学家不会疯! 质能守恒是属于经典物理的公式,相对于经典物理描述宏观世界,量子物理主要是描述微观下的行为,各种粒子现象本就不能以经典物理来诠释。 怪不得经典物理学没落,量子物理兴起了,这是科学界有高人啊。 李乔客不由发散思维,心中思忖,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 传闻那位费尽千辛万苦才从莓国逃出来的大科学家——钱学林,曾是nasa最初五个创始人之一,其余四个人都是莓国人,这五个人的组织就是nasa的前身,由于他们实验室经常发生爆炸,这个小组一度被称作敢死队。 而其中一个莓国佬——杰克帕森,除了是火箭科学家,还是一位黑魔法师,他声称黑魔法对他火箭事业有一定的启发,他本人,恰恰好,就是搞量子物理出身。 量子物理学家信黑魔法,都是唯心,很合理。李乔客暗自肯定前身的这件事的猜测。 所以这就能解释,为什么钱学林一个科学家,在80年代竟然支持特异功能的研究——因为他的老相识杰克极有可能早就给他展示过。这位科学大佬看到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显然,杰克对他的影响很大——80年代的炁工热就是佐证,那会儿发扬破除迷信还没几年,炁工热就在大江南北疯狂流传,还不是因为有科学家的支持。 李乔客想到这里,也不觉得无中生有有多么难以理解了。 无非是科学的境界不够,还不足以描述魔法世界的各种现象,这是这个世界的问题,而不是他的。所以既然看到了,那就只是看到了,不下定义,不做评判,就这么经历过去就是了。 理论的部分,科学界都无法解释,李乔客一个小小的高中生更不用想了,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开始想这种手段的用途——至于他自己学,别开玩笑了,上回灵体变形还有一部分理论基础,所以变形没问题。 可李葵花使得这种手段,已然到了更高的境界,他现在出体连物质都碰不到,何况这种,现在想那些太过遥远,所以他也不准备问李葵花是如何做到的。 “小葵花啊,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他感叹了一句,又道:“你就先用这个笔,本子去卧室随便那一本就好,但是我得嘱咐你一句。” 李葵花把笔又抓起来,昂头歪着脑袋:“又嘱咐什么?” “老师让交作业,你可别真就交给老师,写完交给我就行了,知道不。” 否则老师号作业多出一份,还不吓着人家。 李葵花没有不顺从的道理,点头称是,李乔客就放他离开了。 他把心收到上课上来,盯着语文课本,觉得这节课纯粹是背的部分,简直不要太简单,有现在这个脑子,就这么干得听,简直是浪费时间,不自觉开始走神。 隔空取物的理论搞不懂没关系,不影响用就行,自行车为什么不倒,这样简单的问题,科学家还没解释透,不一样不影响人们正常骑它吗。 于是李乔客心中开始预想着李葵花这种隔空取物的手段,能在什么场景用,用在哪,怎么用,越设想,越心喜。 小葵花简直是个宝藏! 李乔客开始觉得收养小葵花不是一个负担了。 第82章 比做灵媒还赚钱的赛事 说起来,走神跟专注的状态很像,都是沉浸在某事里,人只要陷入任何一个状态,往往注意不到时间的快慢。 李乔客在脑海中开发着隔空取物的用法,不知不觉半节课就过去了,他同桌看他边走神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还好奇地探头看,他偷窥的目光逃不过李乔客敏锐地灵感。 他不动声色地把本子翻了个面合上,也不再继续空想了,转而拿出了上节课一堆同学飞过来的纸条,他还记得马诺那张是最大的那个,好似写了封信一样,在纸条堆里最瞩目。 他挑出来打开看马诺这家伙说了什么,那么着急,跟活不到这节课下课一样。一目十行地扫过去,发现这俨然是一个赛事规则、流程的草稿。 第一届晨光军火组装大赛,以选拔最优秀的枪手为宗旨。 第一轮——班级手枪组装赛,考核标准分三项,组装用时,射程,攻击力。 具体流程是,各班级参赛选手在裁判发号后,开始组装,用时最短的前三名获胜。 前三名进入下一轮考核——射程考核。考核时前三名需在同一开枪,射程最远的前两名获胜。 前两名进入最终轮考核——攻击力考核。考核时选手们需要站在同一开枪击倒目标,如果都射中目标,则用时最短者获胜。 第二轮——年级手枪组装赛,具体流程与班级手枪组装赛相同,但是参赛选手只有各班级前三名可以参加,也就是说假如一个班只有三个人参加,那就直接参加年级赛就可以了。 至于同学们会不会踊跃报名,很简单,用奖品激励。 在比赛开始前,每个参赛选手需要提交5根晨光笔作为报名费,年级赛前选手需提交15根,裁判作为赛事发起人不交报名费,那么所有选手的报名费就是最终赢家的奖品。 但是如果奖品都被第一名分走,第二三名没有奖品,未免太让同学们寒心,也不会有动力参赛,再者裁判也不能干活,所以奖品得分成几份发。 比如一个班有10个人报名,报名费就是50根晨光笔,前三名选手和裁判总共四个人,奖品就按照4:3:2:1来分,也就是第一名20根,第二名15根,第三名10根,裁判5根。 假如有余数,就四舍五入,四舍后有剩余的归裁判,五入后不够的裁判补齐,比如某个选手该瓜分205个晨光笔,那就实发20,再由裁判补齐到21个。 李乔客看完规则,下意识开始心算,很快就发现,无论多少人报名,根本就没有四舍的情况,只有五入,也就是只存在裁判给选手补齐奖品的情况,但是即使这样,裁判也是净赚的,因为他没有报名费,而前三名不管得到多少奖品,还得减去自己的五根本金才是实际收获。即使以最少三人报名来算,裁判也净赚一根,反倒是第三名还亏两根,第二名不亏不赚,第一名赚一根。 如果这样算,报名人数越多,裁判赚得越多,甚至可能比第三名赚得还要多。 李乔客心道,这倒成了买卖了,如果换成一个其他赛事,奖品换成钱,也一样成立啊,马诺这什么脑子,瞎胡闹就弄出一门生意来? 而且马诺在奖品上的选择的很有意思,晨光笔,这是同学们的刚需啊,哪怕差生不学习,也得留几个用来写纸条。 年级赛的获胜者如果是个差生,即使用不了那么多笔,也可以半价贱卖,高三14个班,一个班出仨人,奖品总额就达到了惊人的630根!根据马诺构建的奖品分成规则,第一名可以获得252根——高三一整年都不用买笔了!要是有人上高四,高四都不用买笔,完全够一个高中生两年的用量了。 即使贱卖,5毛一根也有100多块了,这样一周的生活费就出来了,至于贱卖卖给谁——之前的比赛不是好多人输5根笔吗,这些同学就是最好的买家。 “哎呀,想上课传纸条,没笔了怎么办?” “没笔了是,5毛一根,一块钱俩,量大管够!” 李乔客迅速地算完奖品的数额,心中假想着两个人的对话,不由心道,有搞头啊! 按现在学习的程度估算,他用笔量极大,一年能用100多根,而且孩子也上学了,以后也有用笔的时候,即使自己用不完,不还有小葵花用吗,怎么也不会浪费。而且课间10分钟的比赛就能赚200多根笔,以后就能少花200多快钱,按时薪算,自己在鹅国做灵媒都没这么高的收入!。 马诺这脑子啊还说借大嘴脑子一用,大嘴可没他这么活泛的脑子。 李乔客想着这些,给马诺写小纸条,先肯定了马诺的办比赛的规则和流程,然后补充了一些细则,并表达了自己也会参加的意愿,赶快贴后板报,公示给全班同学,尽快开始。 李乔客在与马诺的小纸条会晤中指出,当前,相济中学正处于大有可为的历史机遇期,发展的形势总体是好的,但前进道路不可能一帆风顺,越是取得成绩的时候,越是要如履薄冰的谨慎,决不能犯战略性、原则性错误。历史性机遇期面前,我们要战略主动,要积极勇敢抓住机遇,要想干,敢干,实干! 他通篇小纸条,给马诺传达了两个重要思想:多拉人!搞快点! 马诺收到纸条后,大为振奋,有脑子更好的天才帮他出主意,他觉得赛事规则已经没有漏洞了,当即便开始制作后板报的流程,写完又安排几个差生帮他誊抄了13份,准备下了课分给之前已经联系好的各班的裁判看。 按他的设想,今天公示,统计报名人数,晚上各班裁判碰头商议一下,明天就能开赛,趁课间10分钟能比完班级赛,中午放学的时候时间宽裕点,可以安排年级赛。 等他弄好,便优哉游哉地等下课,一下课,老师刚出教室,他便把制作好的板报贴在教室后墙上。 教室里乱哄哄地,跟他玩得好好的同学早就盯着他了,看他往后板报上张贴纸张,也不知道做什么幺蛾子,便纷纷上前观看。 作者:只见上书六个大字“求收藏!求关注!” 写到20多万字了,说点感想,也不知现在有几人在阅读,过去的每天,后台基本没什么提示,作者写到现在,好似打单机。当前数据如此的原因,我也上网找了一些参考,有看到一些作者说到10万字如果不签约就会重开,说实话我也曾想过重开,但我有必须写到圆满的理由,所以这本小说必然会写到结局。现在第一卷是巽卷,往后还会有离坤兑乾坎艮震七卷,八卷是我预想的圆满结果。 请大家保持期待,这是我第一次写小说,希望能给大家呈现一个好故事,大家能看得开心。 你们能开心对我就是最重要的事。 第83章 午间 上午第三节课一下课,马诺就把晨光军火组装大赛的告示贴在了后板报上,等临上课,趁老师还没进教室的时候又收了起来——他还是知道这是不务正业的,万一被老师看见指不定会发生点什么,学生们私下里的活动还是不要让老师知道的好,这也是他预备早早让比赛开始的原因之一,万一有老师安排的奸细告状,老师们也来不及反应,反正他也没说具体的比赛时间,除了李乔客,谁也不知道他预备明天就开始比赛了。 不告诉同学们比赛时间的好处,还不至于防止奸细告状,假使奸细告状,老师提前就给制止了,他们还可以私下里再改变时间,更改比赛场所,无非是再麻烦一点但是何必呢,能轻松点弄个比赛,干嘛自找麻烦,所以提前就不告诉同学们比赛时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他趁课间把赛事的规则流程跟同学们说了,同学们七嘴八舌的,总有不理解某条规则的,马诺常常一个问题回复好几遍,他都来不及说仔细就快要上课了,于是他只好把誊抄好的14份赛事规则先发给各个同学去看。 再上课就是上午第四节课了,这节课给大家时间理解消化一下规则和流程,还有不理解的,等中午午休的时候再统一回复——他也不考虑一下,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上课不学习,还是有爱学习的同学参加比赛的。但是马诺哪管那个,应对十几个同学的嘴就已经够麻烦了,谁管他们好学生,爱参加参加,有意见就别来,反正10班保底10来个人参加,已经够组织起来了,他又不图奖品,纯粹图个热闹,谁还管你们好学生有没有时间理解规则。 第四节课很快下课了,李乔客还是老习惯,跟马诺他们一块去食堂里吃饭,顺便带着李葵花——当然李葵花没人看得见,所以他俩混在同学中一块吃午饭也没人注意。 这一幕其实有点好玩,诺达的食堂里,同学们都站着吃饭,三三两两成群结伴的,鲜少有吃饭不聊天的同学,有一处极为热闹,以马诺为首,各班裁判混杂着206宿舍的几个同学,大声讨论着赛事规则的合理性。 食堂的的饭桌是一张张连在一起的大纵列,一张饭桌对面而站能站6个人,他们20几个人占四张桌子都不够,所以有的同学就边吃边蹿,来回的传递消息,几十张嘴谁也不闲着,要么吃东西,要么说话。 李葵花跟李乔客当然也不例外,但李葵花身高连饭桌平面都不到,站下面吃根本够不着,所以他就直接飘在饭桌上,吃一口跟李乔客汇报一下上午的学习,学校里的见闻。 李乔客在人群里是最忙的,他吃饭吃李葵花吃过的——无非就是损失点气味,他对口腹之欲本就没什么要求,所以吃李葵花吃过的也无所谓,一边要应对同学们的胡侃聊天,一边还要回应李葵花,这顿饭吃的,真是忙死个人。 也就他现在心力强大,才可以同时应对多方,要换以前的李乔客,恐怕早就心烦地直接开摆了。 吃完午饭,其他同学回宿舍,李乔客就拉着李葵花回家,回家取了电动车钥匙在学校周边的超市里给孩子补充完种学习用品,小书包,文具盒,纸笔这下其他小朋友有的,小葵花也都有了。 买完要走的时候,小葵花还说呢,其他小朋友都有奥特曼的卡片,他没有。 李乔客闻弦歌而知雅意,没有?那就是想要了。 这才多久啊,才一上午就知道不好意思了,知道说话拐着歪说了,前两天说话可都是直来直去,要干什么都直说的,这是好现象啊。 李乔客现在手里有大把的钱,自己日常的零花钱加上上周赚的,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一部分卢布找老妈换成了国币,一部分还留着,等再去莫斯科的时候用,手里有钱,李葵花又有好的变化,他便拉着李葵花哐哐一顿买奥特曼卡片,把小家伙哄得眉开眼笑。 他本来还想给小家伙买点衣服,他现在的形象虽然是正常小朋友的形象,可本象还是个光屁股的小娃娃。 可他转念一想,李葵花根本没有生殖器,以前都没有性别的概念,现在虽然知道人分两种了,但是他没有经历过各种激素荷尔蒙的洗礼,也就没有形成相对应的思维方式。 人其实是没有性别的概念的,都是大人如何养育,才给孩子形成了具体的性别的观念,不是有那样的新闻吗,有男生的生殖器因为病理性原因没有露在外面,家长就当女孩养,长大了怎么也不怀孕,去医院一查才知道自己原来是男的。这男生生理上确实是男的,但他对自己的认识却女性化了。 现在小家伙没有激素荷尔蒙,也就对自己没有相应的性别带入,李乔客也就不打算给孩子挑明了,就这么无性别的保持下去,反正日常里已经保持人类小孩的形象了,性别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而且他作为一个命理师,上周莫斯科之行便已经深刻认识到了天命,天地人三者互相影响,互相成就,一个人先天上的命理,已经决定了这个人的性格,除非这人后天上敬德修业、读书积善,亦或者有自己这样的术士去解惑,那人还得听,并且照着做,否则仅凭先天的条件,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跳脱出天命的既定路线。 所以从天命上来说,一个人的性格,与男女性别无关,全看人自己怎么调整。 而且小葵花的最终目标本就是修习正法,他是因为这个目的跟着自己,既然如此,那自己就没必要向他传输男女之别的观念,再者他一个灵体,老天爷的代理人,一下子定死他的性别,这份因果有多大,是好是坏自己也不好说,所以全由着他自己成长,自己只要在他思想偏离正确的道路上,时时纠正,做好一个监护人应该做的就可以了。 比如买卖奥特曼卡这种无伤大雅的事。 第84章 马诺在行动 给李葵花买完各种学习用品后,时间已经临近下午上课,所以李乔客骑电动车载着李葵花回家以后,也不准备睡午觉了,正好趁剩余的时间练习一下文具转军火的组装速度。 前身受朋友们影响,早就对吕建康的各式手艺活了如指掌,除了这次比赛要考的小手枪样式,还有弓箭样式,迫击炮样式,乃至于用一次性筷子做复合弓等等凡是吕建康发明出来的,李乔客都会做——因为本就不复杂,之所以比赛考核小手枪样式,就是因为这个款式最简单,流传最广,甚至于李乔客有过听闻,整个相济市所有学校都已经学会了这门手艺。 谁能想到,吕建康一个兴起而做的小玩意,竟然席卷了整个相济市,从高中生到小学生,都在玩他玩出来的花活儿,但除了李乔客所在的相济中学,无人知道吕建康才是这门手艺的祖师爷。 说是这么说,但是祖师爷就未必就做得比徒子徒孙好,吕建康虽然是发明出来这门手艺的人,手上的速度却不快,或者说比大多数人快不了多少,光李乔客一人都比他快不少,前身之前跟他比试了一次,虽然没掐着点数时间,但粗略估算,快个5秒是有的。 现在李乔客对自己身体的掌控,绝对比前身要更娴熟,哪块肌肉该怎么发力都能做到,前身可做不到,所以现在应该会比前身用时更快。 目前绝大多数同学拆卸再组装的用时,普遍在30秒上下,快一点的22秒左右,前身之前用20秒,现在李乔客都好久没玩了,但是一拿起笔肌肉记忆还在,随便一弄,都没怎认真,只花了18秒就完成了,稍微练习了两轮,速度直接来到15秒,他一看进步速度这么快,立马认真地又练习了20轮,速度已然达到了10秒,接着再怎么练习也突破不了10秒的关卡了。 李乔客抬腕看表,发现已经练习了10分钟了,还有不到10分钟就要上课,于是也不练了,嘱咐李葵花到点记得自个儿去上学,就要下楼去上课。 李葵花却不肯自己待在家里,非要跟在他身边,李乔客也就随着他了——到底还是带在身边更放心,新家才住进来一星期,留他一个人在家里,万一把家点了,他找谁哭去说不得又得找方婉磕头去,再求一个房子。 有费那事的功夫,还不如提前就把防火的预防做到前头,罗村就是一个前车之签,他光叮嘱人家要注意放火,事临到头,没想到自己也忘了。 其实说到底,小葵花的形象很有迷惑作用,之前一脸人畜无害,天真烂漫的样子,现在又变成了一个人类小孩的模样,两人在这几天的接触中,说了数不尽的话,以至于李乔客都差点忘了小家伙其实是个纵火犯,生性就爱玩火,要不是李葵花不肯在家里待着,他还想不起来这回事——他已经完全把李葵花当成自己孩子养了。 到了学校,第一课仍然正常上课,谁传小纸条,说闲话,一概不理,就专心学习。等下了课,一群同学又围了上来说东扯西的,催着问他争夺桃花运的办法有眉目了没。 其实李乔客中午买文具的时候就想好了解决之道,207加大功率,206也一样加大功率就完了,用象跟之前是一样的,还是火象,无非是考虑具体要用什么。 他早就想好了,却不愿意多说,因为说出来又得牵扯一大堆扯闲篇,所以无论同学们怎么催他、激将法、说他不行,他都不为所动,只有一句山人自有妙计回应。 其他同学看他无心多说,也不跟大家讨论,也就不打扰他做卷子,一群人转到后排又窸窸窣窣地说起了晨光军火组装大赛的事——高中生的精力是很旺盛的,在李乔客这头碰壁也不觉得有什么,半仙儿半仙儿,外号已经表明了他本就是飘在在云雾里的人,这次暑假之后又是开玩笑,又是嬉笑怒骂的能跟大家扯闲篇他们才觉得受宠若惊,还以为他不在云雾里飘着了,要接接地气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只不过爱好的重心从学玄变成了学习。 天才嘛,总是与众不同的。 所以大家不以为意,并没有因此就恼害李乔客,能办事就行了,只要办事就还是大家的仙儿哥,人家有距离感,自己也得懂得适度,再追问下去,惹人嫌是一回事,要是惹急了仙儿哥,直接撂挑子不干才是坏事,这得算谁的锅? 他们聊天聊得火热,以至于全班同学绝大部分都被调动起来了,马诺一看越来越多的同学对自己讲得赛事感兴趣,颇有成就感,他心花怒放,于是也不私下讨论了,直接上讲台开演讲了,他讲得唾沫星子横飞,直到临上课前一分钟才罢口,撂下一句,想参赛的来我这报名,赛事时间令等通知,便飞奔下台,赶在老师进教室前坐回了自己座位。 老师一进教室还纳闷呢,以往课间里,教室里热闹的比菜市场还过分,一天天教课教得头大,还要听这群半大孩子叽叽喳喳,简直烦不胜烦,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他没在学生里安排奸细,自然不知道学生团体内部,已经组织起了年级级的赛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暗流涌动,一个下午便席卷了全年级。 这其中,起关键作用的就是马诺。 他作为幕后主事人,第一节课课间,在本班动员同学,第二节课课间,开始串联各班裁判,下达最后通知:明天开始班级赛,班级赛各班自己找时间解决,决出来的前三名后天开始年级赛! 10分钟不够他通知完全年级,才跟八九两个班级的裁判说完说就上课了,所以第三个课间,他把所有裁判聚到一起通知。 这下整个高三,14个班级便全都统一了口舌:明天班级赛,后天年级赛! 这群爱起哄的乐子人们,已经等不及要看自己策划出来的一出好戏了! 第85章 谁弄谁 周二这天的课程很快过去了。 下午放学后,其他同学该吃饭吃饭,该回宿舍回宿舍,晚上还有晚自习要上,李乔客因为是走读生,所以打算直接回家,却被马诺拦住了。 “咱比赛的事已经定了,明儿就开赛。” 他鬼鬼祟祟地样子令李乔客还纳闷呢,一听是这事,嗨了一声道:“不还是我给你定的日子嘛,我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还来跟我说一声?” “比赛时间说是保密,但我今儿已经跟各班裁判定好了,他们肯定会提前泄露给玩得好的同学。” “哦?”李乔客明白马诺为什么偷偷摸摸的了。 原来马诺是有私心的,他组织比赛虽然是为了找乐子,但还是希望获胜者能是本班的同学,李乔客在一众同学里,手速算快的,他这是过来提醒李乔客让他提前准备准备,现在透了比赛时间,今天就能准备一晚上,明天再准备一天,到时候年级赛的名次也能更有把握。 李乔客觉得好笑,看破却不说破,仍然顺着马诺的话,给他递话头:“人家说就说呗,谁还拦得住人家嘴说什么吗” “你傻呀,这不就给了其他班准备的时间嘛!”马诺不成器道:“你看,今儿晚自习肯定不太平了,各班收到消息的一准会在晚自习就开始练手速,到后天年级赛,就是咱班一大敌啊。” 李乔客不屑道:“我中午就开始准备了我会告诉你?拆装只用10秒,别的班不敢说,咱班第一我肯定是拿定了!” 马诺听得一愣,他还以20秒就算快的了,大伙平常比着玩的时候,互相即使快也就快个两三秒,四五秒顶多了,现在李乔客不声不响地就突破到10秒,都不知道人家怎么办到的。 他抚掌大笑:“哎呀!好!竟然10秒了,天才就是天才,随便练练,这手速就比大伙儿快。” 李乔客盯着他表情狐疑道:“我怎么听着不像好话呢。” “是好话是好话,别在意那些细节!”马诺大手一挥滑过这茬道:“别的班不敢说,就得练到敢说才行,这回咱争取把整个高三所有的笔都给收缴过来!” 他口气挺大,但细说起来也差不离了。 班级赛报名要5只笔,奖品却只有四个人分,也就意味着,一个班参赛的学生越多,这四个人集中起来的笔也就越多,这四个人攥着一大把笔,正好后天年级赛给消耗掉。 这些人里有一部分,在交了报名费后肯定还有剩余,倘若也没赢得年级赛前三的,剩余的那点才是他们真正的奖品,而年级赛真正到最后分奖品的四个人,就可以说是收缴了高三绝大部分笔了。 大部分同学向少部分同学输送晨光笔的这个过程,马诺称之为大善人做好事。 可马诺算错了账,李乔客循循善诱道。 “14个班,一班出仨人,15根笔的报名费总数就是630根,假如我拿第一名,赢252根,再减去我的本金15根,这也才237根。收缴绝大部分同学的笔,我看你是别想了。” 马诺一点就透,摸着下巴思索道。 “这么说,我还得再给咱班俩人透透时间,否则第二第三名没把握拿啊。” “早该这样了,你个莽夫一点脑子没有,我还以为你早想到了,还得我来提醒你。” “这不被张田田的事给抽了魂么,光想着这事的成就感了,哼哼,到时候有的跟她炫耀的。” 李乔客一听,纳闷道:“听说你俩都钻小树林了,怎么,你俩还没成啊?” 马诺对李乔客没什么好隐瞒地,一脸泄气的样子,直言不讳道:“嗨,甭提了,手都不让牵!” “怎么会?”李乔客嘻嘻哈哈地夸张道:“她都同意跟你进小树林了,手都牵不上你也太废了。” “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要不说这207的法阵太邪性了,之前整天叨叨我一年级的时候要娶她的事,现在207把我桃花运克地她也不提了,搞得我不上不下,万一不成那我这老脸算是丢净了。” 马诺说到这里,作揖讪笑道:“仙儿哥,兄弟伙可都等着你的本事呢,我这回能不能保住脸面就看你了!” 马诺这都什么恋爱观啊,错过的就是不好的,谈不成就是丢脸的,哪跟哪啊,都不挨着! 李乔客叹了口气,又忍不住指点好朋友。 “谈恋爱谈不成有什么好丢脸的,这不就跟买卖一样吗,你卖东西没卖出去有什丢脸的,你买东西没买到有什么丢脸的。” “卖不出去是因为服务商品都没到位,不是人家想要的;买东西人家不卖是因为有好买主,你站哪边也不该觉得丢脸啊。难道惠雪给我递情书,我不答应,她就不是二班女神了?根本影响不到人家好吗!” 马诺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对李乔客指指点点地作委屈状:“你又说这话!上次我就是听了你的邪,才决定要跟她试一试,你现在又说这话,我是不听了,我俩有谱没谱,你给个准话,桃花运的事,咱能不能给争回来!” 嗷,搁这等着我呢。 李乔客闻言恍然大悟,我说呢,我都知道比赛时间了还过来跟我说一声干什么,原来你真正的目的是这个呵呵,我才三天没在,这206的桃花运已经破败到什么程度了啊,竟然连马诺都忍不住来催了亦或是马诺已经特别在乎这段感情了?奥,果然,否则他说不出这话,什么丢不丢脸,都是借口,他是事还没成却已经在乎这段感情了,又怕最后不成被大伙儿笑话他自作多情,所以才扭扭捏捏地不说实话。 “废话!”李乔客翻了个白眼。 “别人不信我就算了,你还信不过我的手段吗,把心搁肚子里,今晚上就给你们206准备一份礼物,明天你就知道了。” 马诺这狗脸变得比翻书还快,马上嘻嘻哈哈笑道:“还得是你啊仙儿哥,我就知道你早有办法!” 李乔客假模假样地摇头叹息:“为父都是为了你好,早就说了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马诺知道李乔客给办事,心就踏实了,可听李乔客占他便宜就一瞪眼:“找弄呢你!还有没有点孝道了?” 李乔客威胁着奸笑道:“恩?弄谁?” 李乔客现在身高比马诺还高,他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手上还有事求人家,只好再变弄脸色,讪笑着轻拍自己嘴巴一下:“弄我自个儿。” 第86章 口是心非 大班的放学时间是下午五点半,所以李葵花一放学也不用人接,一个闪现就出现在李乔客身边,他初次体验了一天的幼儿园,还挺有新奇感的,有一肚子话想说,但这时马诺还拉着李乔客在说话,要换以前都不用以前,今天中午之前,他有什么话想说也就直说了,但也许是老师教过了小朋友们不要打断人家说话被他听进去了,亦或是平常李乔客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再回应他总是不那么专心,所以他就耐心等着,强自压下分享欲,等马诺走了才开始跟李乔客分享今天一天的见闻。 他首先抛出了第一条疑问。 “人类好奇怪啊,明明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为什么嘴上说出来却另一件事呢?” “你说马诺啊?”李乔客知道李葵花肯定是读心了,马诺刚拉着他聊天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灵体的听觉是直听人的心声的,所以当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会被同时听到,小家伙同时听到两份不一样的内容,显然是困惑了。 “是啊,还有大班里的小朋友、老师都这样,这是为什么呢?”李葵花歪着脑袋期待李乔客的答案。 这就是娜塔莉亚小时候的经历啊,李乔客不由想到前两天在莫斯科酒店的那晚。 “从童年起,我就慢慢发现了自己的能力,直觉非常的强,没人能对我说谎,当大人对我说谎,或是互相说谎时,我总能知道。我可以看穿所有人” “你知道对一个孩子来说,听见的和看见的互相矛盾,这是多大一个冲击么,以至于我从小常常处于怀疑之中。大人们说,小娜塔来我家吃饭呀,可是他们并不是真的这么想,直到后来我才明白,那是礼貌,而我最得体的回应应该是拒绝,所以礼貌这件事,我可是用了很久才理解,哈哈。” 李葵花看见李乔客的回忆,不由好奇地追问:“礼貌就是口是心非吗?” “当然不!”李乔客果断的否定,思索了一下又道:“口是心非只是礼貌的一种形式,而不是本质。” “那为什么口是心非就是礼貌呢?” 李葵花的问题太有水平了,看似是把两个名词调了个个,其实已经涉及到了白马非马这样的哲学问题层面上。李乔客一时不好回答,一下哽住了,噎了半天不知怎么回应,此时他俩已经从校园里出来了,他站在学校门口,看着路面上人来车往的车水马龙,忽然知道怎么回应了。 “口是心非属于礼貌范畴的一种,但不意味着所有的口是心非都算礼貌,只有在适当的时间情境里,口是心非才是礼貌。要问为什么的话,小葵花,你看”他伸手指向正在等红绿灯的汽车。 “那辆汽车前方明明没有东西阻拦,他为什么停在那不动?” 李葵花左右张望,甚至想上前看看到底为什么的时候,被李乔客拉住了,他也没期待小家伙能无师自通的认识到红绿灯的作用,便继续道。 “因为红绿灯。虽然红绿灯并没有阻止人们前进,但红绿灯所代表的的规则令人惧怕,这是社会里约定俗成,所有人都得遵守的规则,如果不遵守,红绿灯所代表的的规则就会惩罚这个人。” “所以这就是人们会口是心非的原因,他想闯红灯但不能闯红灯,否则全社会都会惩罚他。人都是这样的,在一个社会关系里,总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当遇到想做却不能做的时候,人就会拐着歪的去完成这件事,也就是得换一种令旁人可以接受的方式说出来,否则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人类世界很快就会瓦解了。” “所以我说,不是所有的口是心非都算礼貌,只有在加入了为他人考虑的前提,这种特定情境下的口是心非才算礼貌。” 李葵花纵然长得像个两三岁小孩,却十分聪明,马上举一反三道。 “所以马诺拐着歪的说,是他害怕你不接受他的请求对吗?” “差不多。”因为白天里许多同学来问他的办法是什么都被他喝退了,他们得不到准话心里没谱,都知道马诺跟他关系最好,这是被推出来问个准话,好稳定军心呢。 “这是礼貌吗?” “应当属于礼貌。” “所以小朋友让其他同学们玩他玩具,心里却想,你们都玩这样我就是第一名了,这样的口是心非也是礼貌吗?” 恩? 俩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家门口,李乔客开门的手一顿,黑人问号看向了李葵花。 什么情况?小葵花上的不是大班吗,大班的孩子心思就这么复杂了? “他礼貌吗?当然不是礼貌!这是害人精啊!” 李乔客有点生气了。 “他这属于口是心非,也确实有为别人考虑的前提,但是他的心眼是坏的,是想害人,你这是从谁那听到的?你可不许学这种脏心眼啊!” 李葵花轻灵地飘进家门,一个回旋顿在李乔客面前,拿肉乎乎的手指指着自己道:“就这个小朋友。” 好哇!竟然是你小子! 李乔客知道李葵花指的当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现在变化容貌后的小孩儿。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当时灵体状态上可以听到心声的前提下,光看见这小朋友一心扑在学习上,是最有表现欲,最上进的孩子,没想到心眼却是脏的。 幸好小葵花事无巨细的都跟自己讲,这才第一天就发现了,要没发现,以后小葵花还不被你给带坏了!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当绿茶,呸! 李乔客心道,这样的环境对小葵花的成长太不利了,明天就得给他换个人,得搬!这幼儿园里要找不到好人就得换学校,我就不信整个相济那么多所幼儿园还没有个好娃娃了。 李乔客心中骂骂咧咧地坐在玄关里换鞋,换完鞋忍不住嘱咐李葵花。 “发心的出发点不好这可是大事,一个人要是没抱着好心眼做事,无论他表现出来什么样,都掩盖不了他是个坏蛋的本质。这孩子不好,赶明儿咱换个人,咱不学他啊,学了他,正法可就学不到了。” 李葵花听完,嗷呜一声,又变回了原来三眼带獠牙的本相。 李乔客看着他憨态可掬的烂漫样子,不由心道,这世上有谁比小葵花还可爱呢。 第87章 忆苦思甜 大班的孩子让其他同学玩玩具,自己却努力学习,心眼说坏也坏不到那里去,就是让人膈应,这样的同学李乔客见多了,明明跟别人说,哎呀,学什么呀,网里走着,结果自己回家偷偷加倍的学也不是没有,但李葵花这么一说,李乔客就联想到了这次的军火组装大赛。 这么不务正业的事,结果一大票同学踊跃报名,他一开始还挺意外,马诺的人缘也太好了,怎么整个高三都听他指挥,他不过就是有个村长父亲,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他本来还挺高兴,说不定这回能多赢点笔,以后省得再买笔了,结果李葵花一句话点醒了他——未必是因为马诺在同学里有多么高的名望,而是有人想拉好学生下水。 马诺只是一个组局的,这赛事在同学间吵得特别热闹,根本不取决于他行动有多么积极,如果别人不是本就有意,凭他一个又怎么攒得起这么大一个局?他不过一个引子。 14班平常就明争暗斗的,一个班旗都要互相比比谁班的好看,何况学习这种事,碰到这种能拉低其他班成绩的事,肯定有人在暗中推动,怂恿同学报名,只要足够多的同学报名,不怕好学生不心动。 再者,当大多数人都报名参赛的时候,好学生如果不参与,那他还合群吗?好学生就是为了合群也得参赛,这是阳谋,要么你参赛输五根笔,要么你参赛为了赢回本金就得分心练习,要么你不参赛就等着别人讨论的时候别怪别人不带你玩。 无论是拉低其他班成绩,还是本班同学的成绩,想必是有些人是很乐于见到的,所以暗中推动的人可能不止一个,绝非马诺这一个发起人。 但是话又说回来,刚教导完小葵花,发心不好的就是坏蛋,那马诺是坏蛋吗?他肯定不是!他就是个乐子人,爱热闹,爱热闹有什么错,他一没有害人心,而没有害到具体的人,不过就是起了个头,所以他不算坏蛋。 那自己鼓动他多拉点人参赛,自己是坏人吗?不可能,绝不可能! 自己参赛就是想多赢点笔,好省点钱,虽说现在不差钱,但前世的习惯还保留着,总是对钱没有安全感,这比赛奖品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就跟白捡的一样,不去赢回来实在心里不舒服——浪费多可耻啊,与其让奖品被差生赢走活活浪费掉,不如被自己赢过来用在学习上,假使赢得太多自己用不掉,也可以捐给有需要的同学嘛,所以自己也不是坏蛋。 俩人都是不是坏蛋,那就没事了。 李乔客心情轻松了,吹着口哨玩飞牌,等父亲回家做饭。 他玩了没多久,李秋水也下班回家了,父子二人的相处模式还是老样子,话不多,吃完饭便各自做各自的事。 李乔客昨晚已经答应了母亲方婉去走秀,所以吃完饭他就开始观摩模特的体态与模特步的教学视频,看了几遍就开始练,边走边对着镜子矫正,但是卧室不够大,他又腿长,走个四五步也就到头了,不太容易看出来体态的变化,于是他又转到客厅去练。 李秋水见他对着镜子来回的走十分好奇,不知道儿子忽然练习这个是什么用意,李乔客就把方婉公司准备搞一个发布会的事说了,李秋水顿时哑然了。 他随意的一个问题,便暴露了他夫妻俩并没有在这件事上通过气。 俩人没有沟通,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他担心儿子从这点上,窥探出来点什么,便有点惴惴不安,表面上淡定地看电视滋溜茶叶水,实则心里已经开始准备借口了,倘若儿子这么问,我就这么说,他要那么问,我就那么说,总该能应付过去。 他心不在焉地想了一会儿应对儿子问题的借口,发现儿子好像对此并不在意,仍然在对着镜子练习自己的步姿,根本没有追问的意思,遂才放下心来。 到底是个孩子,恋爱都没谈过,这种夫妻相处之道又怎么会理解呢,他要能看出来早该看出来了,也就是现在课业繁忙,令他无心关注别的事情,否则还真不好说。 他心情轻松了,体态便跟着放松了,然后才意识到刚才已经紧张到身体僵硬了。呵,跟做贼似的,对儿子有什么可紧张的,他失笑摇了摇头,轻靠在沙发上,又回忆起过去跟方婉在一起的点滴。他这时再回想,想到的都是方婉的好,情不自禁便开始拿方婉跟同科室的陈静作比较。 陈静这人,容貌上有四分像年轻时的方婉,性格也有些许相似,但不同的是,陈静这人心思较深沉,看似柔弱卖弄可怜,实则工于心计。平日里倒捧着自己说话,但是她那点意思自己不是看不懂,无非是看自己又有资历又是个老好人,对她在单位里的关系应对和事业上都有帮助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拉入同一个阵营里吗? 呵呵,要是一周前,还真不好说。 对这种有目的的接近,自己其实不排斥,能帮助到她也是自己乐见其成的,何况现在“空窗期”,发展到什么地步都不过分,夫妻二人早就貌合神离,分居半年,只等儿子一高考完就离婚,到那时,大可可现在原想就这么跟陈静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可方婉对自己照顾的点滴还是不自觉涌上心头,令他对陈静的选择开始犹疑。 方婉在家里的时候,一切都打理的的井井有条,灶台上收纳的整齐,厕所里有纤毫不见,乃至于入户时,拖鞋的朝向都整整齐齐,当初那个家虽然阳光不多,但把灯一开,还是规整、令人舒服的。 可陈静能做到这样吗?照她的个性来看,想来是不会的。 虽说方婉性格强势了些,可她一走,自己虽然轻松了许多,但整个人也没什么目的,没什么盼头了,以前每天临下班就等着方婉点菜,好决定晚上吃什么,现在没人点菜,在菜市场逛半天不知道该吃什么,袜子破了洞,桌子上的茶渍没擦干净,也不用担心会挨骂了,可怎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唔,是关怀,这点上陈静又比不过方婉了。 李秋水想着过去与妻子相处的点滴,从苦中忆出了甜,忽觉得再找一个媳妇,生活上各种细则都得重新磨合,新妻会不会睡觉打呼噜,会不会音乐品味不和,做饭是放多盐还是放少盐,起夜不起夜,她娘家人品性如何,这些都是问题。 自己已然这个年纪,还有耐心跟人家慢慢磨合吗? 第88章 关键推手 李秋水想着这些,忽然又想起下午在科室里同事间的的聊天,大家讨论了一下今年中秋单位会发什么,对啊,下周日就是中秋了,团圆团圆,倘若没有意外,儿子那个时候大约会在莫斯科,方婉或许还在蓟京,自己一人在相济市,一家三口,各自相隔千里,又如何团圆? 即使自己有团圆的心,俩人又该如何开这个口?俩人已经多久没有说过话了?要不是月初的时候乔客儿想换房,还没机会跟方婉说上一句话算算日子大概得有两三个了月,唯一一次的对话,我想想上回说的什么来着? “啊,你挺好的啊?” “我不好!你回来的正好,李乔客要干什么,你给我问清楚,我这还有事,挂了!” “哦哦,你忙你的,我有分寸。” 奥想起来了,就说了两句,我问她过得好不好,她说不好。 李秋水又喝了口茶叶水,暗自点头肯定自己的回忆,你过得不好就回来呗,何苦强撑呢,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多好。 方婉啊方婉,你有事业心没错,人应该要强,我不该怪你,怪就怪在我已经跟不上你的脚步了,你的雄心壮志我把握不住。 李秋水念及此处,忽然忍不住朝儿子开口。 “你昨天”他犹豫了一下,又顿住了。 李乔客在客厅里正来回得走,闻言停下了练习。 父亲刚才的心理变化,他心里明镜似的,可还是装作不知:“啊?怎么了爸?” 李秋水沉吟一声,才状若无意道:“这不下周中秋了么,以往都是你妈拿主意,她跟你说没说今年中秋怎么过? 李乔客甩甩手表示别指望了:“我妈呀,我看今年是没戏了,恩,她应该回不来。” “奥,还是忙活搭政策快车那回事?”李秋水眼皮都不抬,漫不经心的样子装作对方婉的事了如指掌,其实他还是从朋友圈看到的。 李乔客嗨了声,给自己倒了杯水,又道:“对呀,她这回搞show(时装秀)就是给出口欧洲做准备呢,这不,我都上阵压轴了,这一天天的,这个家离了我还真不行。” 李秋水见儿子自吹自擂,忍不住哈哈笑道:“你快得了,今儿吃饱了是?也不知道是谁,没我做的饭就差点饿死。” 他是外科医生,多年的从业经历早见惯了生死离别,对生死的态度不能说是漠视,也有点习以为常了,见到什么样的人间惨剧也往往能镇定地应对,多年下来,对生死竟然有点麻木,此时旧事重提,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恨不得再给自己俩耳巴子,生怕戳到儿子痛处。 李乔客根本不在意,瞪大了眼睛扮好奇宝宝:“谁呀?我怎么不知道,也没人告诉我一声啊。” 李秋水见儿子这幅反应,心中松了口气,有心道个歉,又觉得没必要,最后强自撑起父亲威严:“哼,揣着明白装糊涂,是谁谁知道。” “奥,肯定是我妈呗。”李乔客马上作恍然大悟状,然后不住地摇头叹息:“我昨天见她都瘦得没人形了,啧啧,真可怜,这才多久没吃您的饭就这样了,到现在连饺子都不会包,盛出来都成面皮丸子肉末汤了,就这,还问我包得好不好看,唉,我都不好意思说她。” 李秋水一听媳妇饿得没人形了,心中就一哆嗦,两周前儿子饿晕的凄惨模样又浮现在眼前,还以为方婉也这样了。 不过他到底是了解儿子的,儿子一副开玩笑瞎胡吹的模样,显然不是这么回事。他这幅态度,颇有以前的模样,但还不太相同。 大概几年以前,儿子也很有傲气,言谈举止常常给人自信感,不过后来不怎么跟家里人说话了,就不太常见这种姿态了。时隔这么多年,直到儿子两周前走一趟莫斯科再回来,自信才又回来了——乃至于有过之而不及,常常说出匪夷所思的话,令人觉得是在说胡话,比如换房子这种大事,一个高中生是怎么想到换房子的呢? 可这两周持续地这么相处下来,便又觉得胡话不是胡话,而是开玩笑一样大话,人变得幽默了,心态上也算是个小大人了,他便常常分不清儿子哪句是玩笑,哪句是真话,总觉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再玩笑的话听着也像真的。 不过“瘦得不成人形”还是说得太过分了,瘦了估计是有的,瘦多少那就不知道了。 李秋水冷哼一声道:“你妈那么大一个企业家还能饿着自个儿,我怎么没看出啊。” 他在诈李乔客。 果不其然,只见李乔客嘿嘿一笑。 “我妈现在一门心思搞钱,日渐憔悴,不过爸您放心,我已经批评她了,老这么天天不着家怎么行,都饿瘦了,她还说呢,还不是因为满蓟京找不到一家你爸做的那碗西红柿炖牛腩,这事她跟您说过没?” 说?说什么说,这事压根就是李乔客编的,方婉爱吃西红柿炖牛腩是真的,但她根本没说过要吃的是李秋水做的西红柿炖牛腩,不过是李乔客有心撮合父母见面,也不知道这俩人有多久没见过了,才给找的一个借口,借着送菜的名义,表达一下关心,这就有见面的基础了——总该男人主动一点的,即使结了婚,这种形式上的事也应当男人主动,更甭说俩人现在处于重新复合的状态,否则都不合《易》,即不合天道,顺应天道才能事半功倍嘛。 李秋水下意识要撒谎说方婉说过,李乔客却不给他机会,一拍脑门,呦了一声。 “我妈大企业家好面儿,估计也不会为了口吃的跟您开这口,我看呀,您要是忙,就干脆做一锅给她冷链快递过去,给她个惊喜。” 李秋水忽然沉默了。 惊喜?方婉应该就是随口一说?我要真寄过去,她看了指不定多纳闷呢,好么好的收到几百里地外的一锅菜算怎么回事,再说了,她还瞧得上自己做的饭吗?之前给她买的首饰不一样当垃圾一样,就那么雪藏了,都落多少灰了 “惊喜啊”李秋水干巴巴地开口:“恩,好主意。” “您也认为好主意”李乔客嘿嘿一笑,推搡着父亲起身:“那就别待着了,赶快动起来,趁人家菜市场没关门,赶快备料。” 他边说边热心的给李秋水披上衣裳,到门口把他往门外一推,走你! 李秋水还思索着呢,理性还没回归,被李乔客一推就习惯性顺从儿子的指引,直到走出了家门,这才反应过来。 但他心中只冒出一个疑问:“今晚就得做吗?” 第89章 一身正气 照李乔客对父亲的理解,他既然出门了,就一定会把菜买了再回来,所以他也不等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又练习了一会儿体态,就开始准备拯救206桃花运的东西。 因为新搬完家才10来天,还有好多天在外地,所以他自己的卧室一直没整理完,每天抽出半小时整理一下,到现在还有好多东西还在打包箱里,都没破封。 他理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才找到前身出于收藏的目的收集的朱砂,又找出小时候学书法用的宣纸、各号毛笔摆到书桌上。 朱砂调墨很容易,掺点蛋清就行,一切准备就绪,他思索半天才提笔。 刷刷刷。 “一身正气!” 李乔客收笔打量着这四个大字,整幅书法用的是欧楷,整体的间架结构平衡美观,从书法造诣上,跟以前的练习没什么区别,这么多年没写,能写成这个水平也还算可以了但是! 不舒服! 他写这幅字的用意很简单,既然用象取火,那就用火,书法作品也属火,那他给206写幅字不就完了了,但是他突破了用黑墨的传统,同时结合了道教画符用红墨这一传统——朱砂至阳,再结合书法岂不是阳+阳,这功率得放大到什么地步?206的桃花运还不得爆了! 理想很丰满,理论上是这样,实际上却不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幅书法怪异,看了半天才觉得是因为白纸红字的原因,主要是日常里就没见过白底红字的书法,实在不合常理,有碍观瞻。 怪不得没见过红墨书法,感情写出来不好看啊! 李乔客吐了吐舌头,第一次发现理论跟实际有冲突的地方,但有冲突不要紧,总结经验呗,白纸和古色纸配红墨,不管写大字还是写小字,都不太舒服,倘若拿正黄纸配红字,看起来可能就不会这么怪异了可正黄纸他也没有啊,索性就又换回黑墨,重写一副。 刷刷刷! 一身正气! 果然这回再看就舒服了,传统之所以是传统还是有道理的,但是朱砂墨也不要浪费,拿出前身定制的“乔客仙人印”沾点朱砂,啪地一下盖上,成了! 这下整幅作品就完成了,至于能有多少效果灵视中,字符上正氤氲着某种阳性能量,这应该意味着会起作用。 李葵花在一边看着他写字,缠上来要跟字玩,李乔客也不知道他要怎么玩,顺手就把红墨写的那张给他,只见他抓起一身正气四个字的“神”,也就是那四股能量,就往嘴里塞,李乔客还没来得及反应,小家伙已经嗷呜嗷呜地吃完了,然后就是一副跟吃了顿饱饭一样的愉悦模样。 这算什么?吃了我的意志输出? 我以纸墨为菜品,意志为炉火,烹饪出来的这幅书法作品对小葵花来说就是一顿饭,那养活他也太容易了! 李乔客提笔刷刷刷又写出一副。 “正大光明!” “小葵花,来,这幅字也给你吃。” 李葵花眉开眼笑的上前,看了一眼却连连摆手道:“吃不下啦吃不下啦。” 呵呵,小家伙嘴还挺挑,而且还会委婉地说话了,这才上了一天学,学到不少东西啊。 李乔客笑笑,也不在意。 他也看得出来这幅字不如那副一身正气好,他刚写一身正气之前,想了半天要写什么,不自觉就想到了同为恋爱之事所做的所罗门魔法。 经娜塔莉亚这一遭,他认识到爱情魔法有蛊惑人心的作用,已经涉及到了旁人,这种未经人允许就暗中篡改别人取向的魔法,在他看来属于不义,那相对而言的有义,就应该是修自身才行。 他当时想得是自己行事道义,为助朋友,所以要写字,有了一股无比笃定地的信念才写出这幅字,一身正气,只要人自己变得好了,想要什么都会被吸引而来,殊不见,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又有老话讲得道者多助,所以改变别人不如改变自己。 而且从天象的角度来说,不管东西方,紫微斗数还是十二星座理论体系里,人都是分类的,什么类型的人就会中意什么样的人。 比如一个人个性冲动、急躁、性急又多疑,这样的人看起来缺点颇多,但巧了,这样的人就是有人喜欢,夫妻宫里是七杀星的人就最喜欢这类人,而且还非他不成。旁人看起来是缺点的性格,在他看来,可能就是率真又理智,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伴侣。 所以性格这个东西,有正就有反,任何一个性格都有它相反的一面,所谓反者道之动,关键就看是谁来看,喜欢的看,就是正,不喜欢的看,就是反,根本没有客观可言,完全取决于观察者对被观察者的态度如何。 星象已经决定了此人的性格,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人受了蛊惑后,即使为了一时的欢愉会带上伪装面具,也不会永久的带下去,终有掀开面具露出本性的那一天,而那一天,就是一段感情再次破裂的开始。既然如此,就不如从一开始就修己身,把名为正气的伪装面具彻底焊死在脸上,融入到心底的每一处角落,等念彻底改了,也就能随心所欲不逾矩了。 所以改变别人,一不道义,二不能长期有效,还是一身正气修持己身最有用,李乔客是出于这样的信念,才写出这幅作品。再之后写的白底黑墨那张也一样,有信念为基石,他心力足够,写出来的字自然就带能量。 而这幅正大光明,他却没什么心力,只是觉得小葵花竟然还能吃字,才起了一股玩闹的心情又写一副。这股心力不够,写出来的字,在能量上的质量就不太高,所以小葵花挑剔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光中鹅两国美食他就尝了多少了,有好吃的吃为什么吃不好吃的,李乔客自己都这样,有钱为什么不住好房子,两个人的选择态度上,其实是一样的,所以李乔客十分理解小葵花的选择。 这就是趋利,是所有生命的自然选择。 乃至再高层次的生命——菩萨,也没摆脱趋利的影响,如佛所言,乃至菩萨求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为自他皆得乐故。 自从月称梦中赠宝之后,这一周来李乔客多少也看过一些佛经,深读之下,如今已经可以从佛家哲学层面上看待一些事情了。 第90章 交付卷轴 第二天,李乔客吃早饭的时候往厨房看了眼,西红柿炖牛腩已经做好了,他满意地点点头,老爸果然听我的建议了,接着又摇了摇头,老爸还听我的建议,就是心态上还没开始改变。 唉,顺从我都已经顺从习惯了,昨天聊天的时候发现他言语口气上有所改变,但那是装腔作势,潜意识显然还没适应过来,否则哪能我一推就乖乖出门买菜了,改造还任重而道远啊罢了罢了,母亲比父亲早了一星期调整格局,变化上已经初窥端倪,父亲的搬过来睡还不到两星期,恐怕还要有一段时日才能看到改变的成效,自己还是太着急了。 他吃完早餐,在家自觉地上完早自习才去学校,上课前把昨晚写的书法交给马诺,他还特意拿画幅装裱了一下,卷成一轴避免伤害到纸面。 “不是一直想要我签名吗,呐,给!” “谁要你签名了,一宿没见,你脸就肿成这样了?好大的脸!” 马诺习惯性的吐槽,伸手去接卷轴,不想李乔客却直接掉脸子,又收了回去。 “不要?呵呵,那就别要了。” 他扭头就走。 马诺一看李乔客拿捏起来了,忽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桃花运之争的法宝,连忙拉住李乔客,低声下气道。 “仙儿哥仙儿哥,跟你开个小玩耍嘛~” 李乔客神情倨傲:“何前倨后恭焉?” 马诺拉着李乔客的胳膊撒娇:“因为我看到仙儿哥你神通广大,不敢不恭。” “甭叫我仙儿哥!” 李乔客被怕了马屁,还是冷冷脸不为所动,身子却没再动一步,马诺多滑头一个人,一眼看出李乔客的目的,也不害躁,腆着脸就叫:“哥哥,你就给我呗。” 呵呵,还治不了你。 李乔客这才把卷轴递出去,哪知马诺瞅准时机忽然变脸,劈手一夺:“拿来你!还不够你嘚瑟的!” 这时206宿舍其他几个人也猜到他们在抢夺什么了,这事关自己的桃花运大事,不能不着急,于是纷纷凑到马诺身边看看到底是什么。 “快打开看看。” “叫两声哥哥得了,占便宜没够啊怎么。” “这什么好宝贝,干嘛使的,我怎么看着像幅画?” 有人催促,有人作势挡住李乔客,给马诺空间,但其实大伙儿都看得出来,人半仙儿根本没管他们打闹,都已经回自己座位了,他们七嘴八舌的就是凑热闹而已。 马诺也等不及看看了,缓缓拉开卷轴,入目就是四个大字:一身正气。 “好剑,不好字儿!” 马诺情不自禁大喝一声。 “你懂书法吗就好字,好贱好贱。” 马诺眼睛都没离开画面,很淡定地回应:“我这把剑,天上地下,没人知道它从哪里来,他只从该来出来,你想尝尝我的剑?” “费什么话呀,底下还有一行小字,这写得啥呀,让我看看。”老狗沈毅文来得慢了,在一众朋友身后,探头探脑的看不清,忍不住大叫。 大嘴路金亢是第一个跑到马诺身边的,他张嘴就念出来:“乙未年乙酉月甲午日夜书,赠贰零陆友人,乔客仙人印,嚯!仙儿哥地道啊,这逼格噌就上去了。” 众人看得眉开眼笑,热切纷纷地讨论,好一会儿,马诺才犹疑不定地朝李乔客叫道:“字是好字,可怎么用啊,就这么直接贴吗?” 李乔客扭头回应,表情认真:“恩,不直接贴。” 他煞有介事地模样:“你把它卷起来,背身上当剑使,一人背一天。” “我靠,这可太酷了!”沈毅文是第一个信的。 李乔客看傻子一样看老狗,满脸同情,恩,得理解这个世界的参差,有的人脑子就是不会拐弯。 “当剑仙?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斩完意中人不就没桃花运什么事了。”大嘴是第二个信的,甚至发散思维想到了其他事,给这种神秘的仪式做了个注脚。 李乔客惊讶地又看向大嘴,这还当着面呢,就开始传谣,那背地里传得得多夸张? “咱们按年纪大小排队使,我排老三,那就后天轮到我背。”吕建康也跟着信了,甚至开始安排具体的使用排期了。 只有马诺还在犹疑:“真的用来背的?” 李乔客实在受不了这帮人了,忍不住吐槽道:“谁家好人不把画贴墙上,真是的,不直接贴还能怎样嘛!” “啊切!” “大哥,这种时候还说什么七六拐歪的话,这不欺负我们老实人不懂吗。” 一群“老实人”这才明白李乔客刚才在说反话,纷纷竖起了中指。 跟我们这种玄学小白有话直说就得了,咱又不知道玄学里是不是真是用来背的,还不是你说什么信什么,谁让你有过丰伟战绩呢,敢不信吗? 一帮人都信了,只有马诺唱反调。 “半仙儿,人家207可是弄了副门帘一样大的法阵,咱就用这幅书法,能镇住他们吗?” 一群人先入为主觉得这玩意对桃花运有帮助,此时马诺一提才意识到,一个是看起来就很玄幻的法阵,一个是看起来就普普通通的书法,这也跟玄学不搭杠啊,能管用吗?他们心中起了疑问,也就跟着七嘴八舌地询问。 李乔客还是那句:“有用没用,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上回就这么说,结果207如临大敌,连夜改造了法阵,多了那么许多看不懂的东西,他这次还这么说,一帮人便信心十足起来。 半仙儿那是天上飘着的人物,人家是天才,懒得费口舌与大家解释各种玄学原理,这很正常,以往不一直如此吗,也就暑假回来见他有所改变,所以昨天才得寸进尺,可再怎么追着问办法,不也什么都没问出来。连跟他玩得最好的马诺出马,都没问出来,只得到一个准信而已,何况大伙儿。 半仙儿还是那个半仙儿,骨子里的傲气还是有的。 再说了,也不是谁都对玄学感兴趣,整个班几十口子人,也就郑鑫元、孙宝参两个人喜欢,而且郑鑫元还不是真的喜欢,就是看李乔客能靠此上电视出道才开始研究《易》学。孙宝参就更不用说了,这个人就是对神秘学之类的一切灵异玄幻事件感兴趣,其实根本不学,你让他说各种都市传说,他能章口就来,比如《通灵之战》这个节目,大伙儿都不知道,他就知道,但要他说玄学知识就未必了,张嘴蹦不出个屁来。 所以即使李乔客就是说了原理,他们也没人能听懂。 “铃铃铃” 上课铃响了,学生们纷纷坐回自己的座位。 不解释就不解释了,管用不就行了,206众人纷纷升起各种念头。 仙儿哥亲笔,还不把你们207按地上锤死!? 第91章 忽悠 第一节课一下课,学生们各自有自己安排的事,上厕所的,接水的,抽空也得摸摸篮球的,马诺则等老师一出门,就冲到了讲台上,阻止了一众要出门的同学。 “同学们,我宣布个事,第一届军火组装大赛——班级赛,下节大课间开始!” 少数同学看马诺冲上讲台,又联想到这两天他在筹划的事,已经有所猜测,但好多同学还没想到这层,一听下个课间就要开赛了,不由纷纷叫苦连天。 “马诺,你不当人啦?一点准备时间都不给就开赛,太没人性了!” “别呀马纪委,我还没准备好呢。” “就是就是,你改到下午第二节大课间比赛多好啊。” 马诺一看群情激奋,马上板起了脸:“你们是评委还是我是评委,不参加的,一律视为弃赛!” 有人立马气愤地大叫:“好哇马诺,原来你是这个打算,大伙的报名费你是不是也打算扣下啊!” “对呀,报名费怎么算?你说弃赛就弃赛,笔就不还了?”有人跟着嚷嚷。 马诺冷着脸:“你们当我是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昨天一天没上课跟各班裁判讨论规则,损失了多少时间,你们就不算了?没我组织,你们谁能去赢别班的笔?当然了,报名费我不也会独吞,凡是退赛的,一人扣一支笔,班级赛比完找我拿。” 有人私下窃窃私语。 “人家说得不是没道理,他也没闲着啊,总不能让人家白忙活,否则不是耍他玩吗。” “谁耍谁啊,这么突然地通知,我看是他把所有的同学都耍了。” “下节课就比,实在没把握,损一支笔总好过损五支。” “你傻啊,什么都没干,就平白亏一支笔,这不是交保护费么,怎么也得比一遭,真要技不如人,输五支也心甘情愿,又没多少。” 底下一片嗡嗡声。 没人大声反驳了,马诺才装摸做样认真道:“同学们,听我一句,你们觉得比赛时间突然,别的班也会觉得比赛时间突然,他们都是临时通知,咱为的就是防备老师来扫大伙儿的兴,要老师一来,咱谁能玩得开心?” “我听到有同学反应为什么不改到下午第二节大课间比,其实啊,我早料到了,我说今天比赛,你们就能准备一整天,我说明天比赛,你们就能准备两天,这一天天就得多少同学无心上课,光琢磨比赛了?拉低咱一整个班的学习成绩,我马某人良心不安呐,还是早比早完事,况且咱就是小玩乐,不就五根笔吗,跟学习比起来孰轻孰重啊?” “说到学习,恩,这跟学习是一样的,有的人一直在准备,有的人就是告诉他还有264天就高考,他都准备不够,有些人平常不练习,现在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再说了,这不还给大伙儿一节课的时间准备吗。现在呢,大家其实还在一个起跑线上,所以不用紧张,没准有人超长发挥,没准有人发挥失常,我在这里预祝大家都能取得好成绩,好了,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参赛的同学赶快准备起来。” 他一番演讲,声情并茂配合肢体姿势表达,语速极快,正反话秃噜秃噜地冲击同学们的大脑,让人直犯迷糊,隐隐感觉哪里不对,但来不及细想马诺就有新的说法从他嘴里冒出来,有的人还来不及分析,就被大势携裹着——有人已经开始练上了,再不练就要被人落下了,卷起来!于是手上一边练习着,一边听马诺演讲,这一分心,就更来不及分析了。 其实马诺到底还是有自己的威势的,一番夹枪带棒,已经没人不服,尽管有不服的也只是偷偷不服,不跟同学讨论了。 其他班也是临时通知的?奥,那就没事了,现在哪还有闲心跟人叨逼叨的废话,有这点时间磨炼磨炼技能,下节课多赢点笔多好。 这是大多数同学内心的真实写照,反抗不了就当顺民,反正公平是有了,就看谁本事更高了。 班里已经开始咔咔声乱响了,到处都是拆笔再组装的动作,马诺下了台,本想去李乔客身边,问问他准备得怎么样了,可他竟然罕见地没在做题,反而趴桌上睡觉。他一想半仙儿都挺进10秒了,还有什么可准备的,这种不是人的天才,想干嘛就干点嘛,再催他惹他不高兴就不好了,他这才没去叫李乔客,一溜烟回了自己小圈子,被一众朋友捧星星捧月亮一样围住。 他呵呵笑着,嘴里跟大伙儿明着说一套,心里想的是又另一套。 给那些庸人再多的时间准备,也未必能把其他班的笔都给赢过来,只有前三名,才是手里有本事的,给这仨人准备时间,总比拉着全班同学无心上课,一整天都练习来得好,就像张田田说的,他不上进,还不许别人上进了?要是再拉着别人一块不学习,张田田还怎么看他?这事更别想成了! 他有自己的打算。 马诺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李乔客身上。 李乔客在他眼中是稳拿第一的,他心中有股自觉伟岸的情绪在酝酿,半仙儿啊半仙儿,这回出征,就看你了! 李乔客其实不算睡觉,他是看似睡觉,实则出体了。 昨天发现李葵花跟着的小朋友没有好心眼,他就决定今天给李葵花换个学生跟,现在正满相济的幼儿园找好小孩儿呢。 俩灵体在城市里犹入无人之境,到处闪现,观摩幼儿园的课程,品味小朋友的心性,这回李乔客不以谁学习最上进为指标找人了,专门找品德高尚,或童真单纯的。 样的人,即使学习不好,只要不起什么坏心眼就行,反正李葵花就是借他的书看,学不学知识不重要,他学再好又能怎么样,是能上班去还是能进入社会打拼财富?那都不现实,重要的是学人类文化,让他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人!有人的价值观之后,再做什么,他就会自己考量考量,不至于总是让他当这个监护人。 费心费力,不如自己管好自己。 相济市足够大,数不清地幼儿园和数不清地小朋友,李乔客才找了两家学校,就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把李葵花往学校里一放,全都嘱咐完,一个闪现就回到了自己身躯之中,到此时,第二节课已经上课有一会儿了。 第92章 仙儿哥仙儿哥,法力无边! 第二节课上,李乔客抽空也拿晨光笔组装了一回,赛前临时抱佛脚怎么也管点用,没想到练了两把,还是停留在10秒,他也就不练了,又开始专心做卷子。 他同桌已经看傻了。 他也是参加班级赛的一员,从昨天报名后就开始苦练拆装,现在已经能进入到20秒了,跟李乔客前身用差不多时间,他心里还隐隐有些自傲,贩子哥再是祖师爷又怎么样,不也比不过我,他用25秒,我用20秒,比他快5秒还多,都跟仙儿哥一个水平了,还有谁! 接着他自傲地看向李乔客,还心想终于有能跟天才一较高下的领域了,起了心思就想跟他比一比,接着,他就眼睁睁看着李乔客手指灵巧的上下翻飞,灵动地像机器手臂似的自如,跟流水线一样,顿时惊为天人,李乔客拿手表看着时间呢,他也跟着算时间,一看竟然只用10秒,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仙儿哥,我没看错,你用10秒就组装完了?” “差不离,估计是进不了9秒了。” “你这属于超长发挥。” “不是啊。” 李乔客耸耸肩,这毕竟是自己好几个月的同桌,对他扮猪吃老虎还是让他知难而退,于是当着他面,又演示了一遍,手指再次灵巧地翻飞,还是用时10秒。 他同桌一下绷不住了:“我靠你还是不是人啊,你之前不都是20秒吗?” “之前是20秒,可是我昨天专门花了时间练来着,到不了10秒才不正常。” “昨天”他同桌回忆着,昨天一天的上课没见李乔客练习过,于是不确定地猜测:“你不会晚上回家练了一晚上?” “怎么可能?”李乔客瞪大了眼睛。 他同桌顿时心中了然,果然不止一晚上,就是再天才也得有个度,一晚上的练习就快到这种地步,还是太匪夷所思了他还没想完呢,就听见李乔客轻飘飘扔下一句话:“我哪有那么多时间练这玩意,就昨儿午休的时候练了10分钟。” 他同桌刹时颓然,眼里都没光了。 “即使高看天才一眼,仍然是小瞧了天才,仙儿哥的境界不是你我能知道的。” 他想起了马诺说过的这句话,当时只当是大家玩乐笑谈,他也没当真,大伙儿整天哥哥哥哥地叫,不也是谁也没真服过谁吗,就是打闹。 谁知道马诺说的竟然是真话! 10分钟啊,我就是再练两星期也赶不上啊! 李乔客的同桌悲愤欲绝,要不是现在还在上课,他真想站起来大喊一声:“不!” 他眼看着李乔客耍了两把,就把小手枪又复原回原样,开始做卷子了,他这才对天才有个明确地认知。 你的擅长,天才都不用费力就能超过,有天赋却不显,是因为这种人很容易就达到超过常人的水平,接着就会没意思,宛若此刻,玩了两把没什么意思就开始学习了。 他颓然地想了半天,终于下了决定,这还比个什么劲,弃赛算了,亏一支笔就亏一笔了,总比玩一场再输五支强,明知是坑,还往下跳,这不是智障吗? 他撕下一张纸条,给马诺传达退赛的想法,准备赛完要回自己的笔,纸条传过去,很快传回来了,马诺的回复很简单:好,不参赛就行了,班级赛完就还笔。 他看完,心中思忖着。 我的天赋不在这里吗,或许,我的天赋还在其他地方。 李乔客不管他同桌怎么想,已然沉浸在学习中了,不知不觉间很快第二节课下课了,这个课间是大课间,有20分钟,晨光军火组装比赛要开始了。 本来昨天报名参赛的学生有一半还多,上节课间马诺突然临时宣布,有些同学感觉没什么胜算,就弃赛了,所以导致最终参赛选手只有21个人。 马诺安排这21人都坐后排,先占用其他同学的课桌,一列坐6人,占四排,他站在高处,这样所有人的举动便都收入眼帘。 他两手各举一只手表,调到秒表计时功能,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21人包括李乔客都早已经俯在桌上,两手抓着晨光笔,随着马诺一声开赛,迅速地拆卸晨光笔。能组装成小手枪的晨光笔款式有限,并不是所有的晨光笔都合适,有的款式根本拆不完全,也就没法组装,参赛的21人准备的都是自己平时已经摸索过无数遍的笔,所以拆卸速度十分快速。 班里的同学都围在周围看热闹,有人大叫,有吹口哨,还有人喊着加油,21个人各自有自己的后援团,纷纷为他们加油鼓气,只有李乔客的后援团人最少,声音都淹没在人群洪流之中,因为跟他经常一起玩的都参赛了,首先马诺作为裁判,不可能给他加油,其他人,大嘴、老狗、大蛆、贩子都在比赛中,所以人群中只有孤零零三两只小猫为李乔客加油助威,包括被他打击到自闭的他同桌。 “仙儿哥仙儿哥!” “哐哐。”拍桌子。 “法力无边!” “哐哐。”拍桌子。 “仙儿哥仙儿哥!” “哐哐。”拍桌子。 “法力无边!” “哐哐。”拍桌子。 他同桌才喊了三遍,第三遍都没喊完,就见李乔客已经组装完了,迅速地举手高叫:“完成!” 哗~ 全班看客哗然,万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快到这种地步,他们窸窸窣窣忍不住赞叹、感慨。 马诺则迅速地按下暂停,一看时间10秒22,忍不住咧嘴,接着迅速丢下手表,抓起面前另外一只,时刻准备着决出第二第三名。 选手与选手之间的差距是以秒为单位计算的,很快啊,第二名选手就出现了,用时17秒的沈毅文,又一秒之后,是用时18秒的郑鑫元,到此刻,前三名已经出现,其他人再比也没什么用了,纷纷悻悻地放下笔,各自神态不同。 前三名已然出现,就可以开始第二项射程考核。 马诺驱散众人腾出地方,李乔客,沈毅文,郑鑫元同坐在最后一排,把刚组装好的笔放在同一水平线上,再次随着马诺一声令下,同时开枪,只见作为子弹的金属笔头同时弹出,向着前两排飞去,笔头太小了,好几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只见郑鑫元的笔头先停下,接着就是沈毅文的,最后是李乔客的。 显而易见,郑鑫元是第三名,下一场攻击力考核,就只有沈毅文和李乔客两个人争第一了。 这样的结果,也在众人意料之中,所以没再引起一片哗然。郑鑫元一个女生,手指灵巧已经够可以了,她又不是李乔客那种天才,不练习就能进步,想什么屁吃。 第93章 太狂 进入最终决赛了,李乔客和沈毅文仍然按部就班的先把小手枪恢复原样,准备最后一项考核,俩人都不紧张,各自神态轻松。 李乔客知道自己比老狗快许多,准拿第一,老狗则是知道自己怎么也追不上半仙儿的速度,知道自己准拿第二,俩人都已经对最后的结局早有预料了。 最终成绩也果不其然,随着马诺一声令下,李乔客最先组装完毕,短短10秒就把晨光笔转成一把小手枪,他比沈毅文快七秒,所以悠哉悠哉地瞄准靶物——一个乒乓球,随后手上一使劲,笔帽弹出,便见乒乓球被击落在地上。 第一名出现了,李乔客是最终的赢家。 班级里的同学花10分钟看完一场热闹,比完就各自去做自己的事,马诺还得整理后续,先把退赛的同学的报名费还回去,再结算前三名的奖品。 21个人参赛,一人5根报名费,总数就是105根笔,李乔客第一名,奖42根晨光笔,沈毅文第二名,奖315根晨光笔,五入为32根,郑鑫元第三名,奖21根晨光笔,马诺拿剩下的10根。 郑鑫元平常大手大脚惯了,对21根奖品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周围同学对她的欢呼声,和恭维。曲绍充作为参赛人员和前两名的朋友,既不去祝贺第一李乔客,也不恭喜第二沈毅文,偏来找她第三名一顿恭维——前男友想复合了,还是看得出来的。她眼中波光流转,与一群人嘻嘻哈哈,颇为受用这种被瞩目的感觉。 沈毅文一个直肠子的差生分子,也不在乎32根笔的收获,他平常就写小纸条需要笔,这么些笔写小纸条得写到哪年月才能用完,根本用不了那么多,他在乎的是比赛过程中的娱乐性,有人叫好,有人起哄,热闹就行了。 获得奖品的这仨人,也就只有李乔客真正的在乎这42根笔。 他有钱归有钱,可绝不浪费,给人花钱是能舍得,比如在莫斯科请人吃饭,回国给同学带特产巧克力,大方归大方,小气也是真小气,在他看看来浪费绝对是不行的,所以跟李葵花一起的时候,宁可吃没多大滋味的饭,也不会点多到吃不完剩下。 他捧着这42根笔,心想能好几个月不用买笔,省40块钱呢,这就足以让他高兴一节课了。 这时离上课还有几分钟,马诺呼朋唤友地去别的班视察赛情去了,有的班刚落幕,有的班还在比,他乐呵呵地嘱咐各班裁判,第三节课课间碰头开会。 到第三节课课间,马诺等14个人再度达成了共识,下午第二个大课间就开始年级赛的首轮比赛,以班级为单位,两两捉对,一班跟二班比,三班跟四班比,这样各自比完,决胜出的第一名总共七个人,也就是代表七个班,明天参加总决赛。 14个人商量完,各自回班散播消息传达给本班选手,让他们赶快备赛。 有人听,有人不听,李乔客这等人自然就是不听的那一类。 你们准备你们的,我自一路横推过去能横推过去就横推过去,过不去,也就过不去了,又能怎么着,即使再输一回也有的赚,左右不过损失10分钟的时间,至于现在,呵,在学校最重要的事就只有学习,主次倒置可还行? 李乔客的心不在比赛上,所以剩下的时间非但没有任何练习,中午回家,反而午休了一觉,到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年级赛的初轮要开始了,由马诺带队,领着仨人进了9班教室。 之所以赛场设置在九班,是因为马诺猜拳不利——他们14个裁判是靠猜拳来决定主客场的。主场作战,在本班同学的注视下,有心理优势,赢面就大,客场作战,被其他不认识的同学注视,难免有人紧张,赢面就不大,谁都想在主场作战,一群裁判争吵不休之下,还是马诺给出了这个办法,最原始的就是最有用的,猜拳定主客——只是没想到他输了,这才来到9班比赛。 这场是10班跟9班比,规则跟班级赛是一样的,6个人决出前三名,前三名仍然按照4:3:2:1的规则分发奖品,但只有第一名才可以晋级到明天的决赛。 他们四人一起来到了后排,还没落座,李乔客就感到有隐隐恶意在注视自己,他视线还没看过去,左肩忽然被拍了一下。 这是太老套的恶作剧了,拍人左边然后闪到人右边,或者相反,李乔客直接扭头向右边看去,只见高将枢,也就是207的塔罗哥正笑嘻嘻地。 “没想到是你啊!” “那看来你班的喇叭不如我们大嘴消息灵通啊。”李乔客也笑道。 两人初次对话,没有伴随刀光剑影,并没有因为争夺桃花运事件就因此仇视对方,反而平和中夹着玩笑话。 而与此相对的,马诺和沈毅文就不一样了,他们也注意到了9班里207其他人的目光,那是不屑的表情。 沈毅文是直肠子,心头好大不舒服,忍都不忍,第一个爆发:“甩个b脸给谁看呢?” 九班顿时哗然! 太狂了,客场作战,就仨男的来我们地盘还敢这么嚣张? 立马有人跳出来大喝:“你个b人,太狂了!” 他一站出来,随即好几口子人往前一立,随时等待冲突爆发,好上场支援。 马诺知道沈毅文是气不过207争夺桃花运,别看他没对象,也没暧昧的同学,即使没对他产生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但是这种偷鸡摸狗的做法,还是让他心里一直憋了口气,也就是马诺和李乔客在同学里比较有威望,压住了他,他才没打上门去。 可现在一进9班就受人冷眼嘲讽,他还哪里忍得了,明明是你们先挑事,我们自卫反击怎么还是我们的不是了?我们只能挨打,不能反击?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马诺清楚沈毅文如何想的,因为他也是类似的想法,但他今天领人来是比赛的,不是打架的。 他想搞活动是真的,想在张田田面前出风头也是真的,唯独不能打起来,还是客场作战,倘若一时不利,吃了亏,以后说出去也丢人,怎么着得从长计议,否则早就打了,还至于等到现在? 而且,如果就这么打起来,声势浩大引来老师是第一个弊端,整个活动被老师勒令取消才是大事,他为这事奔波多少天了?废了多少脑细胞?拉拢了多少人?说了数不尽的话,就为了让活动辐射到全年级,现在星星之火已经燎起来了,再等到明天年级赛决赛,就是火势最盛的时候,怎么能坏在这里? 什么时候都能打,就今天不能打! 这是马诺的想法。 第94章 骂阵 “甩个b脸给谁看?” “你个b人,太狂了!” 对方针锋相对,马诺则快速地权衡利弊,心知决不能此时在九班开打,否则没法收拾烂摊子,于是悍然开口了。 “我屮尼玛的!狂不狂用得着你这个狗币乱叫,你算哪根勾八玩意儿!” 他脱口而出,挥洒心中的愤怒。 骂完又忍不住心道:坏了,我怎么跟老狗这莽夫一样了,冒出这么一句这下是非打不可了! 207那人被骂得这么难听,瞬间无能狂怒,他脸色一变,大吼一声:“弄他!”便欺身上前,连带着好几个学生一起,嘴里国粹不断,伴随着一声声喝骂,准备围殴这俩人。 207的几个人强势,马诺沈毅文两人也一点不虚,他们有的是帮手。 此时年级赛初轮,10班好多人都在9班外嘻嘻哈哈看热闹呢,其中就包括大嘴、大蛆、贩子等一大票人。 他们一看事态升级,自己人吃亏了,热闹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嚷嚷着往九班里冲。 李乔客跟高将枢还在平心静气地开玩笑,那边风卷残云般的事态变化,让他俩停下了攀谈,忍不住侧目,仅短短两句对话,便已经升级到群殴事态了,俩人赶快着急忙慌得回归自己队伍,纷纷拦住自己人。 “住手!” “别打!” 俩人同时阻挡住自己人。 沈毅文被拦住,还兀自怒吼:“半仙儿你别拦着,早他妈受不了这帮人了,一群龌蹉的狗币,就会使阴招,我倒要看看他们有种没种打。” “行了老狗,你少说两句。”李乔客拦着以马诺老狗两人为首的众人,皱眉开口。 这事严重了,怎么忽然就发展成这样了?他心里直纳闷,搞不清为什么会这样。 真要打起来,在教室里群殴,要是惊动教务处了,这帮人还能不能老老实实上完这个高三倒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入室抢劫杀死强盗都无罪,何况现在以班级为单位的入侵其他班级? 这种斗殴性质太恶劣了,人家在主场作战,下手不知道会有多重,怎么也不该在这打,马诺平常挺精明一个人,怎么今儿也跟着老狗一块瞎起哄。 他心里焦急万分,又是埋怨马诺,又是观察态势,面上却不显什么表情,淡定地一边阻止着骂架升级成斗殴,一边准备随时撒开众人,并投身战场。 不是非打不可,他也不想打架,可真要打起来,朋友打架,自己不帮忙,以后朋友就没得做了,所以他拦住自己人,也只是轻轻虚拦,并没有死死抱住谁。 他是在用自身阻挡,表达不要打架的态度。 对方被李乔客喝住,嘴里仍然骂骂咧咧,但终归是听过李乔客的名头,心中即使愤怒,也不敢再上前了——李乔客和高将枢在整个高三都是鼎鼎大名的。 碰到玄学的事,他们谁也没把握在冲突之后,还能安心睡觉,生怕被看不见的什么搞心态。 明枪晃晃地直来,这帮学生未必会怕,怕就怕这种会下咒的。 他们对这俩人的认识虽然是错误的,但架不住不了解其本人,他们听到的最多的传言,还是大嘴往外传的版本,那是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长年累月的传谣下来,他们已经对李乔客和高将枢的本事深信不疑了——不敢不信,假如李乔客有万中之一的可能会召唤阿飘搞人心态,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安生了,谁敢赌? 207一帮人停住了,只是大声叫嚣,但谁也不上前了。 “说什么使阴招的屁话!你们狂成这样还有理了?”汤客僧愤怒地大吼。 沈毅文刚想反呛他几句,被马诺拉住了。 马诺知道这家伙嘴笨,肠子直,一句话说不对付,就得落人口舌,打架也得讲究个道义上占理,要不然就这么开打岂不是白打了。 他早有腹案,脑袋里整理下线索,便凛然开口。 “咱讲个师出有名,别以为我们挑事,你们207做法害我206在前,还敢说不使阴招,你们承认不承认!” 9班众人,闻言纷纷偏头看向高将枢。 说到做法,那就跑不了高将枢,他们各自暗下思忖,你们还有这层绞扯? 有人看本班人要被外班人欺负到头上,本来已经准备出头了,好多男生已经缓缓围上来了,一听到他们还有前缘,不由怔了怔,而后不动声色地又退了回去,再观察观察! 李乔客还以为马诺会以大局为重,还期待他说点什么稳定众人情绪,等他话一出口就无语了,恨不得打马诺一个脑崩。 你找谁说不好,怎么偏偏拉上高将枢,他明显来拉架的,你把人家扯上来,他还拉不拉架了?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说不得,你一句话,人家不想打也得被逼着打了。 高将枢有任何情绪都不藏着,他不是天才,既没有高官父亲,也没有富商母亲,但就因为他会塔罗,就被许多人捧着,平常谁见了他不尊称一声塔罗哥,何时被这么夹枪带棒地损过。 他瞬间上头,脸蛋涨的通红大喝:“你放的什么狗屁!” “那就是不承认了?”马诺步步紧逼。 高将枢变颜变色,咬牙切齿道:“我给207做法是没错,但害你206是绝对没有过!你他妈闯9班教室寻衅滋事,还来坏我名声,谁龌蹉?谁卑鄙?就他马属你们这帮人最会偷摸干事!” 高将枢不自觉间成了斗殴风暴的中心,207众人隐隐以他为尊了,也跟着破口大骂助威。 “没说的,干他们这帮狗币。” “就是说到老师那里,也是我们占理,打!给他们个教训!” “塔罗哥别说了,跟这帮人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咱并肩子上干就完了!” 10班众人也顿时群情激奋,后边推前边,人群耸动,推攘着,眼看两拨人马就要打上了。 李乔客眼看理越讲越不清,尤其高将枢,竟然颠倒黑白,不由对他刚建立起来的好感也消磨殆尽,心说这点道理还得掰扯半天,一个二个的,脑子里只有打架一条解决途径,简直跟初中生一样。 他被众人的喊叫扰得烦不胜烦,断然大喝。 “全都他妈的给我闭嘴!” 他的威势已经建立起来了,莫斯科之行,有多少人对他言听计从,哪怕见多识广的主持人格里高利都不能引导他的行为,反而要顺着他的话,当他捧哏,这帮高中生才见过多少场面,李乔客一发威,便不由自主先后闭嘴,一时驻足停住了。 第95章 看不懂 随着李乔客一声大喝,整个九班,所有听得见李乔客声音的人,陡然收声,本来还乱哄哄的场面,忽然为之一滞。 没人知道为什么别人都不说话了,只是看别人突然住嘴,自己也便忍不住闭嘴,就像在上自习课的时候,本来乱哄哄地教室忽然一静那种诡异的感觉,明明没有老师来,但大家忽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李乔客大喝一声后,口中不停。 “我们今天来,是比赛的,不是打架的,谁还不老老实实地比赛,那就是自动弃权了!告诉我,你们9班弃权没有!” 汤客僧是207明面上的主心骨,整个9班被李乔客一喝之下就噤声,本来还觉得丢脸了,这时听见李乔客这么说,于是强提起心气,嘟嘟囔囔道:“我们凭什么弃权?!要弃权也该是你们!” 李乔客冷笑一声。 “我们已经来了,你们避而不战,反而叫嚣着打架难道不是准备弃赛吗!” 高将枢皱了皱眉,不满地表情一点不掩盖:“你不要黑白不分了,是谁叫嚣着打架,分明是沈毅文先骂人的,就是说破天也是我们占理!” “你们占理?”李乔客对高将枢失望了。 前身与他神交已久,即使没说过话,也因为是神秘学同好,还以为俩人能成为朋友,现在看来,前身即使能跟他成为朋友,现在的李乔客也会主动断掉这段关系——瞧不上! 他气极反笑,口气阴阳难辨的道。 “你们做法抢夺206桃花运是你们占理,206守住自己的运势,你们又升级法阵还是你们占理,现在我们来比赛,你们迟迟不比,甩个脸子给人看也是你们占理,呵呵,好处被你们拿了,道义上还要占个道德高地,这么多理都被你们占了,这天下还有没有理!” 9班教室里的众人听着俩人一来一去的对话,已经明白了事情来龙去脉,开始嗡嗡地私下讨论起来了,尤其女生们,看他们眼神都不对了。 争夺桃花运?我靠,这帮男生为了泡妞还真是做得出来啊,做法都用上了!这是多么旺盛的求偶欲望,太可怕了! 男生们表情变幻不定,各自回忆着207的做了什么法,接着联想到之前207宿舍门上的塔罗法阵,然后就事不关己地抱着膀子看热闹了。 这帮牲口,该!让你们抢人家桃花运!女生都跟你们207玩了,我们其他男生跟谁玩,狼多肉少,就别怪挨揍了。 高将枢也是个聪明人,时刻注意着事态的变换,他眼见李乔客寥寥几句,已经把九班同学分化成207宿舍和9班学生两个阵营,本来还有意帮他们的人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寥寥几个人,他们势单力薄之下,气势一下子掉下来了。 他忍不住气恼地辩解:“我已经说过了,做法是有,害你们绝对没有!” 沈毅文见他们没了气势,就得意地喜形于色,还起哄地大叫。 “你说没有就没有?你在宿舍里贴了那玩意后,我们206分了多少对,你们207又成了多少对,你们就没点数?你们什么人啊?害人不浅呐!” “害人害得理直气壮,还敢反咬一口说我们挑事,是哪条狗先瞪人的?啊?” 马诺也跟着见缝插针,抢了个气口,就挑衅汤客僧。 李乔客见汤客僧羞愤难当,身子蠢蠢欲动地又要上前,连忙道:“你们害人在前不承认就算了,我们也不是来辩论的,还比不比?比就赶紧!” 汤客僧输人又输阵,面子上不想再输了,咬牙切齿地叫道:“比!为什么不比,现在就比!” 他声调极高,好似这样能让他恢复点气势一样,其实根本没用,他已经顺着李乔客话走了,话题的主动权在别人手里,声调再大,也掩盖不了弱势的本质。 而且李乔客一句话已经让他们207宿舍跟九班割裂了,其他同学恨不得能让他们在全班同学,尤其女生面前出丑,又怎么会抬举他,所以他尽管声调高,但没人回应,就把他不尴不尬给晾在那了。 9班纪律委员,也就是晨光军火组装赛的裁判,一看场中僵住了,连忙走出人群,嘴里哼唧着和稀泥,呼叫之前班级赛的第一二三名开始入场,希望顺势赶紧开比就完了。 之前要打架的时候,郑鑫元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现在正常开赛她又冒出来了,施施然坐到9班裁判给安排的位置上,已然一副准备比赛的模样。 李乔客跟沈毅文对视一眼,也坐上了9班学生座位,准备比赛。 九班筛选出来的前三名,包括高将枢和汤客僧。 高将枢一看大家都散了火气,他张张嘴,本来还想说什么,也闭嘴了,至于汤客僧,他吼完那嗓子就坐那了,对决的六个人有五个人都已经归位了,剩下那一个同学挠了挠脑袋,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也在裁判的催促下入座了。 怎么忽然又不打了? 这不只是他心头的疑问,也是好多人心头上的疑问,包括马诺沈毅文李乔客,全都看不懂九班的操作。 刚不还是要打要杀的架势吗?怎么说比就比,就这么怂? 管他呢,不打正好,赶紧比完赶紧撤。 他们10班的人,没一个想在9班教室里开战,现在一切回归正轨再好不过! 等六人都准备好,马诺作为裁判监督9班,9班的裁判则监督10班,随着马诺一声令下,比赛开始了。 第一轮组装考核很快结束,或许是因为心态崩了,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反正汤客僧是第一个淘汰的,他组装的速度连郑鑫元都赶不上。 这一轮是只选拔前三名,李乔客不出意外地入选第一,接着是高将枢——他的心态真是稳,被人挤兑,没有支持者了还能专心比赛,只比李乔客慢3秒就组装完毕。 但是没用,他心态再不受影响,速度上也赶不上李乔客,所以第二三轮一结束,第一名还是李乔客的。 这也就意味着明天的年级赛决赛,九十两个班,也就只有他一个能参加了。 马诺对这个结果一点不意外,他早有探马大嘴来报,就9班这帮烂菜帮子,谁打得过半仙儿?10班进入决赛是板上钉钉的。 第96章 何时何地打架 年级赛的初轮是6个人比赛,一人15根晨光笔报名费,总数就是90根。 比赛一结束,马诺和9班的裁判就开始给前三名分发奖品,分完奖品,也就快上课了,李乔客第一名,得到了36根晨光笔,他接到手里,数都不数,往衣服兜里一塞,起身就走。 这个地方,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他现在每晚固定冥想,感知范围很大,九班所有人的情绪,都被他敏感的灵感所感知,虚伪、谎言、斗争,期待着某人出丑,这些空气里夹杂着的气氛让他生理性的厌恶,几欲呕吐吐出来。但这些还好,他清楚的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君子,所以能接受这些人的丑恶内心。 但高将枢做错事却坚定认为自己没犯错的顽固观念,对李乔客的冲击委实不小。 只因李乔客对他抱有期待,提前预设了好感,所以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对九班一点好感也没,而且因为高将枢一个人,就对整个九班的忍耐程度降低许多。 高将枢要是再嘴硬,还想搬弄是非,李乔客都不准备跟他辩论了,直接定时间地点打一架得了。 但高将枢还是没再开口,仅仅是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眼睁睁看着李乔客脸色铁青的走出了九班教室。 沈毅文也还想再撂几句狠话,但还没张嘴,就被马诺拉着走了。 一群人不欢而散。 进了十班教室,同学们早得了信儿,还祝贺呢,却看李乔客一脸铁青,不太高兴的模样。 没人敢上来触他眉头,主要是大家都认为这主心思不定,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上回还上着课就敢脱裤子,跟老师都敢硬钢,他们要是哪一句说不对,被他针对了,那就丢大人了,谁有他那样的心理素质?所以本来热热闹闹的教室,因为他一个人不高兴,也就跟着显得不那么喧嚣了。 马诺没回自己座位炫耀比赛的盛况,停在李乔客身边,弯腰趴在他桌子上低语。 “半仙儿你怎么回事,怎么你一句话他们就老老实实地比赛了?他们怕你?” “什么我怎么回事,是你怎么回事?”李乔客也低声回应:“他们怕不怕我我不知道,你怎么跟老狗那莽夫一样了,做事怎么就不过过脑子,在人家教室里打,亏你做得出来,平常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马诺皱了皱眉,颇为懊恼:“我也知道在人家教室里打咱不占理,可我就是忍不了,你当时跟塔罗佬说话,是没看见207表情有多嚣张,这是骑我们脖子上拉屎啊,怎么忍得了!不过幸亏没打起来,真打起来,唉” “行了行了。”李乔客摆摆手。 “以后做事走点脑子,把你平常那股聪明劲儿拿出来咱又怕谁来?只要占一个理,咱就是把学校掀了,学校都得给咱道歉,还怕什么处罚!” “把学校掀了倒不至于,关键是咱要不要掀了207?” 李乔客思忖了一下,脸色颇为复杂:“我本来以为高将枢是个人物,没想到也是个胆小怯懦的傻逼,他犯错还不自知,嘴硬到这种程度是该给个教训了!我懒得再跟他辩论,打!” 马诺犹豫着,点点桌子,意有所指道:“你不算一卦了,看看什么时候打?” “戚~” 李乔客忍不住轻蔑出声。 “多大点事就算卦?他们犯错在先,咱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主动权在我们,教训人还挑日子,他们多大的腕,还值得咱认真对待?” “行,那就打,不过”马诺低声道:“你就派不上用场了。” 李乔客闻言不喜,蹙眉:“你什么意思,排斥我?打算在宿舍里打?” 宿舍楼有宿管镇守,他是走读生,根本进不去宿舍,整个学校他哪里都能去,就宿舍楼进不去,马诺这么说,显然是准备不带他了。 马诺连连摆手:“不是!主要是在教学楼里打,声势太大再把教务处招来,晚上回宿舍,到处闹哄哄地没人注意不是。再说了,你瞧老狗那脾气,说不准哪天就爆发了,在教学楼里他还算收敛,等回了宿舍,跟207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了,他一爆发,咱就开打,那时候肯定是带不上你了。” 李乔客皱起眉头,久久不语。 或者校外打? 高三是三周放一次假,从暑假开学,到这周已经第三周了,这周六下午放假,周日晚上才开学可是周六他就请假去莫斯科了,六日一三天都不在相济,在校外打也不可能了。 在校外打他没法参与,在宿舍打他也没法参与,在教学楼打又容易引起教务处的注意,那还可以在哪打?小树林? 马诺一看他不说话了,敲板道:“行了,别想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咱先这么着。” 他扭身要走,被李乔客一把拉住:“别忙着走,我说了,主动权在我们,那就得由咱们来定,你让老狗收敛点,抽空给207下个战书,咱把他们约小树林干一架我不就能上场了吗。” 马诺眼睛一亮,接着又暗了下去,犹豫道:“你的想法太理想了,未必可行,就是咱能控制自己人,他们也未必能控制住自己,到时候起了冲突,我们打还是不打,别说什么伺机待发了,咱只要一退,那就没脸了。” 李乔客摇摇头道:“到那时候再说,现在先按我说的做,这样不管什么时候打起来,都是我们占理在先。到时候就是被老师发现,咱们人也能少挨点处罚不是?” 马诺眼睛又亮了,心中快速地计划着。 半仙儿说的没错,现在是我们挑时间场地,得避着他们207的人,若果这样他们还挑事,那是没得说,迎头上就是了。 要是递完战书再打,那就更占理了,下战书这个行为看起来可有可无,只是表明打架的原因,其实是在时间的主动权上占领先机,透漏出来的潜台词是,想什么时候打,我们说了算,不想打都不行,如果207这帮人到了时间还不到约定的地方,那就是怂了,怕了,只要怂了,那就有的说了,不信他们还有颜面抬头做人。 “高啊!”马诺一伸大拇指,情不自禁地赞叹。 第97章 谣言反噬 李乔客和马诺俩人一通商量,聊的尽是什么时候打,在哪打,根本就不聊打架要多少人,该联络谁,打输了又怎么办,这些问题都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理所当然的给忽略了。 其实说起来他俩都是人尖子,平常顺遂惯了,哪里想得到打架还有输的可能。 想想也是,马诺的号召力、团结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而且主要是这人心气足够高,眼界宽,就有勇气,敢任事,敢拼搏,从攒局这次年级军火组装大赛就可见一斑了,平常没少跟其他班的学生走动。 李乔客又有钱,又出国,有眼界不说,对待朋友同学也大方,这辈子都没怎么吃过亏,前世尽管生活困苦,但那也只是体力上的劳动,根本没被人欺负过,所以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受过什么磨难,顺遂惯了,眼里就没有失败的可能。 而且俩人人高马大,都在185以上,平常往来玩得好的,也全都是人高马大之流,矮一点的根本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去,他们这帮人就没低于1米8的,207又是什么货色?光身高一项,就不知道占了多少先天优势。 怕207?他们眼睛里根本没有这个选项。 他俩计划的确实很美满,但到第三节课下课还没递出战书,因为马诺忙着跟张田田谈天说地。 或许是他中午往宿舍里贴的书法起作用了,他的桃花又运回来了。也或许是因为这个比赛热度太高,他的名头被同学们不断流传,以至于张田田有了危机感,所以加强了跟马诺的联系。 但不管怎么说,俩人正腻歪着,早把下战书的事给忘了,李乔客忙着做卷子,也根本没过问,直到下午第四节课放学了,他才问马诺事办得怎么样了,他回家前还跟207打一架吗? 马诺一拍脑袋,哎呦一声,说着忘了忘了,晚自习再写战书,等写完晚上再发,现在请他别挡道,张田田还等着跟他一起去吃饭呢。 李乔客无语至极,随后释然地笑笑,也放下了心头一桩心事,优哉游哉回家了。 到第二天星期四,早上还没上课的时候,马诺又来了,同时带来一条消息。 “打不起来了。” “啊?”李乔客一怔,随后意识到马诺说的是跟207的事。 “怎么了,昨天发生什么了?” 马诺的表情一时很丰富,有感慨,有幸灾乐祸,还有几分不知所谓。 “甭提了,昨晚去207宿舍递战书的时候,大嘴拿出来给念了念,还没念完207又炸窝了,恨不能当场就打起来,没想到高将枢反而拦住了他们那边的人,他一再地说他没有害206的心,我就给他机会让他解释了一下,这一对质,嚯,把他宿舍的喇叭给揪出来了,这场争端,都是他在传谣,人家高将枢贴那法阵,就是从网上找的,他只知道功能,光会用,根本不知道原理,也就是说,什么抢206的桃花运,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不对。”李乔客十分诧异,难道还误会高将枢了? “你想想,我让你们换成火影海报之后,他们不是又升级了法阵吗,如果第一次是不小心的,第二次就肯定是故意的了。” “还是喇叭的锅。”马诺幸灾乐祸道:“这一对质,什么谣言都不攻自破了。咱206贴完火影海报,喇叭就开始给207的人传谣,说什么半仙儿出手了,这是要跟207斗一斗,塔罗跟半仙儿俩人,一个代表大胥术数,一个代表西方玄学,到底谁更厉害呢?他这么一挑唆,高将枢才升级了法阵,因为他根本不懂原理嘛,所以他升级也就是原样的再放大了。” “不对不对。”李乔客打断马诺的话,很不解的样子。 “你们当初催我出手,好几个人七嘴八言的,这话不是当初大蛆说的吗?” “我怎么记得是大嘴说的?” “肯定是大蛆说的我跟你争竞这个干什么,这不是重点,我的意思是,这话不是咱自己人说的吗?” “咱的人这么说,就不许别人说了?看来喇叭的想法跟咱一样,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就是没想到这回被谣言反噬了,他现在都没人愿意跟他玩了,207的人就因为听信了喇叭的话,才仇视我们206,还以为我们贴火影是专门跟他们作对呢,其实哪啊” 李乔客再次打断马诺:“你别光跳着说,重点都让你给省略没了。第一,咱贴火影海报是镇他207的,这事高将枢知道不知道。” 马诺点头:“知道。” “第二,他那个法阵吸别人桃花运,这个他知道不知道。” “知道也算知不道。” “啊?” “主要,他知道他那法阵的功能是吸桃花运的,但他不知道桃花运是从咱206吸的。” “奥~”李乔客恍然大悟了。 怪不得昨天高将枢一再地表达他没有害人之心,而且李乔客对他情绪上的感知,也感觉对方说的是真话,他当时还以为这人敢做不敢当,已经坏到无可救药了,做坏事却坚定地认为自己什么都没做,哪知是误会人家了。 “所以,都是喇叭传谣的锅?”李乔客恍然道。 马诺点点头道:“对,他算是惨了,现在207都孤立他了。” 李乔客闻言,看向了还在人群里张着大嘴巴到处说话的路金亢,意有所指道:“喇叭的今天” 马诺适时地捧哏奉上:“就是大嘴的明天?” 他说完嘿嘿一笑,煽了李乔客肩头一巴掌:“别开玩笑了,大嘴什么人,你我还不清楚吗。” 李乔客抬抬眉,没说什么,挥挥手让马诺走了。 这事很清楚了,起因是207的高将枢先在宿舍门上贴招桃花运的法阵,他只知道法阵能招桃花运,却不知道正好把206的桃花运给吸走了,大嘴到处打探之下,发现了207的变化,找到喇叭打听,但是经过喇叭的传谣,本来高将枢的无心之举就成了有意针对。 他拿着消息回来报,206才针对性的贴火影海报,贴完他跟喇叭一炫耀,喇叭再次传谣到207,就把本来是206反制207的措施,变成了206挑衅207桃花运的做法。 这下两边都以为是对方先挑衅地,所以互相仇视,以至于他们一行人昨天一进九班教室,就被他们给盯上了,这才有了后续这一系列琐事。 第98章 过心障 “这都什么事啊。” 李乔客无奈地笑笑,随后就把这回事抛到脑后,再次俯下身子投入到做卷子中。 很快第一节课上课,又下课了,马诺出去一趟,再回来到李乔客身边的时候,一副低眉顺眼的口气。 “仙儿哥,马哥我对不住你啊。” “又怎么了?”李乔客头也没抬地道。 “这回猜拳我又输了,对不住啊。” 马诺说着对不住,脸上却笑嘻嘻地,李乔客抬头看他一眼,发现这货一点没有拖后腿的觉悟,忍不住甩他个白眼。 “你说军火组装比赛的事?在几班比?” “2班,时间定好了,就下节大课间开始比。” 李乔客下意识地摇头拒绝:“算了,在2班比,我就不参加了。” “啊?” 马诺一怔,随即大惊失色:“别呀,都说好了的,你怎么能反悔呢?” 李乔客放下了笔,正视马诺道:“决赛里有没有康炳新?” “有啊,这关他什么事?”马诺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李乔客无奈地解释道:“我早有预料,凭他的性格,肯定会在这比赛里掺和一脚,可是他是天才,真正的天才,对上他,我没有把握能赢。” 马诺重重一点头,不动声色地拱火道:“了然!那你是怕了?” 李乔客闻言脸色一变,习惯性否认,光否认还不够,还得表达出对马诺这种说法的荒唐。 他拍案而起,睥睨道:“笑话!我会怕他!?” 他一句话说完才意识到,坏了,怎么这回激将法对我起作用了? 马诺这帮人,不是没对自己用过激将法,前天追着自己问争夺桃花运的办法时,就不止一个人对他用过,但他都不为所动,根本不吃他们那一套,怎么这回就反应这么大? 李乔客脑袋里迅速地分析起自己的行为。 我已经认识到了空性,按理来说不会被外物所动,这次反应这么大该不会是前身的遗留? 前身对康炳新的怕,已经深入骨髓了,甚至到了听到名字就避之不及的地步,他从小到大建立的自信心,已经完全被对方给击毁了,虽说后来又从玄学里找到了自信,可这完全是在废墟上建立起来的自信,根本不堪一击,碰到康炳新,还是会下意识的躲避。 潜意识透漏出的处世观是:只要我不碰到你,我就仍然是天才。 这种态度,跟马克西姆害怕世界观受污染有什么区别?本质上都是自身弱小,不够强大,所以封闭耳目,这种沉浸在封闭的体系里的做派又如何使人强大? 李乔客正视了自己的内心,便决定,无论是赢是输,都要走二班一趟,哪怕明知是白给人送笔,也得比一比。 倘若比都不敢比,那只能说明前身的思维模式还在,那自己穿越这一遭不白来了! 他有心跟前身做出区别,前身是个头脑不清的小人,他便要跟前身做出截然不同的反应,这才是正视自己的内心。 面对恐惧,逃避一次就会逃避第二次,前身已然如此,自己就不能再顺应前身的习惯。 否则这一关不过,内心不安! 李乔客灵台清明,又缓缓坐下:“下节大课间是,我知道了,我去,但是马诺,激将法对我没用,我这次是过我的心关。” 马诺嘻嘻哈哈道:“又说什么难懂的话,不就是个比赛吗,你都赢了几十根笔了,输一次又怎么样,有什么好怕的,玩嘛。” 李乔客认同地点点头:“对呀,有什么好怕的。” “这两轮比赛我总共赢了58根晨光笔,决赛的报名费是30根,一赚一亏,我明知必输,但我还是要去比,输则输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果把这比赛看得太重,我这辈子的心胸也就到此为止了。” “就是嘛!你参加就对了!”马诺高兴地直拍巴掌:“我费心费力攒这个局,结果决赛的时候我不露面算什么话,白给他人做嫁衣这事我是做不出来。” 马诺自说自话,令李乔客不禁瞟了他一眼。 完全鸡同鸭讲! 马诺在乎的跟他在乎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东西,一个是为了出风头赚吆喝,一个是为了破自己心障,但俩人的目的殊途同归,都是要参加决赛。 话聊到这里,就没什么必要再说下去了。 马诺混不正经,每每跟他掏心掏肺,他总是嬉笑怒骂回应,这个人太乐观了,对外界的严肃话题,深入心灵的聊天,根本不接招,好像没听到一样自说自话。 李乔客也习惯了,前身就是因为他的乐观,才不至于崩溃,每每吐露心扉,就被对方的混不正经给带跑了。要知道情绪这种东西,它是一个连贯的状态,情绪一不连贯,也就轻易地从沉浸里跳出来了。 所以跟马诺这种人相处,你是根本别想得抑郁症——就没那机会。 李乔客穿越而来,说话幽默,往往逗着说,还都是跟马诺学的,这个人就是李乔客人生路上的不记名导师,李乔客心知这一点,也不跟他计较。 他的内心活动过于丰富,要不是马诺这种人,其他人还真难受得了他,马诺的不正经,恰恰能补足他对各种事情过于较真的态度,算是给了他一个另外的视角看事情的途径。 决赛的事,说好了就是说好了。 到第二节大课间,李乔客被马诺带着来到了2班教室。 昨天14个班级各自捉对对决,决出来的七个第一名,现在七人都已经会聚在一起,准备开始决出真正的第一名。 这七个人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是人尖子,哪怕一时学习差,也掩盖不了他们在人群里的耀眼。 李乔客自不用多说,一个玄学大佬、半仙儿的名号,就让许多人觉得他藏有太多的神秘,令人忍不住侧目。 康炳新这个全年级确定无疑的天才,稍微活泛的同学都听说过他的名头,学习不用多说,常年走在年级的前头,关键这人还精力十足,对什么都保持热忱,这次参赛完全是兴之所往,其实对奖品根本不在乎,而且也没见他怎么练习过,就是爱凑热闹,跟着大家一块玩。 但天才就是天才,都不用怎么练习,就连胜一二两个班所有参赛选手,成为最终胜者进入决赛。 说起来,他的情况跟李乔客是差不多的。 李乔客本来以为,来二班一趟,最大的心理关是康炳新,没成想,另外一个人忽然跳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上周二给他递过情书的惠雪。 第99章 乱点鸳鸯 惠雪长得比绝大多数女生都要高,175的身高让她在一众女生里显得极为突出,她身材比例极好,尤其是腿,特别吸睛,大多数女生的腿肚子都比较粗壮,她却因为腿长的优势并不显腿粗,这就更令她在一众象腿一样的女生里鹤立鸡群出来了。 光腿长还不够,她还长得瘦,浑身没有多余的肉,往那一站像一棵小树一样挺拔。 李乔客打眼一瞧,就知道这人是木型人,有主见,独立性强,说话又直又硬,做事不许人反驳,简直是方婉的进阶版本。 李乔客前身被方婉的强控制欲压的几乎崩溃,后来才学会支应、敷衍,表面嗯啊顺从,实则仍然我行我素,对方婉都如此,再碰到比方婉还厉害的人,他又怎么受得了,就凭这个,前身跟现在的李乔客就都不会喜欢这种人,所以他当时接到情书之后,仅仅欣赏一番对方的文笔,就收起来了——根本起心思的念头都没有。 此时惠雪拦住李乔客,脸上不见喜悦,不仅没有平常女孩的腼腆,反而颇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我给你写的那张,马诺没给你吗?” 她到底是个女孩,还没大大咧咧到把情书两个字就这么当众说出来,她表达的委婉,李乔客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无所谓的点点头:“给了”然后趁惠雪还没来得及质问下一句,就接着道:“但是惠雪同学,请你别挡路,我来是比赛来的。” 他反应太冷淡了,像是驱逐无关的学生一样,但是惠雪是无关的学生吗?她可是2班的女神! 她平常行走坐卧,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男同学爱慕她,女同学嫉妒她或者羡慕她,此时她吃了个闭门羹,2班学生里很多有心人都注意到了。 不少女生幸灾惹祸道:“哈哈,我还以为她干什么成什么,原来也有她干不成的事。” “我就说她太自以为是了,肯定没男生会喜欢她,可惜人家不听呀,看,碰壁了。” “她这样的人,又有几个人受得了她呢?” 女生们落井下石的偷偷嗤笑,男生们则放松了心间一口气,好似班花没跟别班学生好,他们就大获全胜似的模样。 “10班的半仙儿什么人啊,连惠雪都拿不下他。” “你还没听过这人的传说呢?” “嗨,听倒是听说过,这回是第一次把名字跟人脸对上,以前都不知道半仙儿是谁,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嘛,他除了高一点,气质好一点,家里有钱了点,他还有什么好?他不就是靠家里吗,没他爸妈,他还算个啥。” “就是就是,学习成绩也就那样,跟咱比得了吗?” “那是,咱以后都是人尖子,惠雪会回头的,等考了大学,她就明白李乔客这种人也不过如此了。” 2班男生们普遍瞧不上李乔客这个外来客,惠雪之前递情书的事,在有心人之间的传播下,有一部分人相当在意,接到消息后气的肺管子都快炸了,还以为女神就要被别班学生给拱了,现在一看李乔客竟然还没同意,不由放松之间,又产生了奚落对方的心绪。 教室就这么大,一帮男女生私下里传播的情绪,李乔客能察觉不到吗?他纵然听不真切那帮人在窃窃私语什么,但也能大致猜得到。 就这明晃晃的情绪能量,他就不可能视若无睹,真当他灵视视觉是白开的? 不过他也没怎么在意,人性的丑陋他早有见识,要是一点丑陋都接受不了,这辈子肯定就活不过去了——一辈子的时间都得花在跟这帮人辩论上,辨赢了又没好处,还浪费时间,与其关注他们,不如专注自己。 再说了,背地里还不许人家议论议论嘛,一个优秀的人受人嫉妒是很正常的事,没人嫉妒,李乔客反倒该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又有点回归前身思维模式了。 前身那么废柴的小人,自己要是再变回去,被前身的习气给同化了,那该找谁哭去,找老天爷哭诉,再回原来的世界?不可能的。 李乔客装着听不见那些学生说什么,闪身就要跟着马诺的指引入座,没想到惠雪不依不饶地拦在他身前。 “既然给了,你怎么没给回复呢?” 大姐,不回复就是最好的回复了好吗? 李乔客不住地在心底呐喊,难道这姐是喜欢丢人的类型?她希望我当众说出来,拒绝她? “不回复也是一种回复,惠雪同学”李乔客仍然很淡定的回应,忽然看见康炳新走过来了,连忙叫他:“诶,康炳新,来来来。” 康炳新就是想跟李乔客打个招呼,也没想聊什么,一看还有自己的事,好奇地上前:“啊?怎么了?” 李乔客拉住他跟惠雪道:“惠雪同学,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看,康炳新就很适合你嘛,你俩一样的聪明,学习成绩又好,不像我,还在中上游徘徊,你俩朗才女貌多合适啊。” 李乔客拉住康炳新不是随便就逮个替死鬼,而是从他的情绪场中察觉到了他对惠雪的喜欢,虽然不至于到爱慕的地步,但是喜欢就够了,俩人发展发展也没准成为一段佳话。 果不其然,康炳新闻言就点头,不过他是边点头边摇手:“开玩笑开玩笑,惠雪你别当真,半仙儿逗你呢。” “谁逗了?”李乔客一脸惊讶:“你俩朗才女貌,我看正好登对!” 惠雪紧皱着眉头,一点没有被逗的觉悟。 她喜欢李乔客,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看能不能交往,才递出那份情书,结果一周过去还没收到回复,她还以为李乔客被马诺给戏弄了,不相信是自己给他递情书,哪知道人家对自己根本没意思,不回复就是婉拒了——婉拒从来只有她拒绝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拒绝她的份,她根本没意识到这是拒绝,还傻傻地追上来问。 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平常就被许多女生挤兑,说她眼高于顶,这下明晃晃的一拒绝,她觉得脸上落不住了,周遭的女生低声碎语的,她不用听都知道在说什么,肯定是在奚落她。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那倒不用。”李乔客大度地摆摆手:“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家都喜闻乐见嘛,行了,没什么事我还得比赛呢,本来课间时间就不多。” 惠雪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她蹙眉,低下眼帘轻声道:“康炳新,半仙儿说我俩合适,我看也是,10班离2班到底是太远了,我还是不喜欢异地恋,你去比,只要你赢过半仙儿,我就做你女朋友。” 第100章 第一 惠雪的打算很简单,既然你们奚落我拿不下李乔客,那我就把你们追不到的康炳新给拿下,如果康炳新都拿下了,就足以证明很多问题。 她纯粹是报复的心态。 她知道自己的外形条件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好想谈恋爱要比其他人容易许多。但她是一个挑剔的人,乱蝶狂蜂搬的普通人物她根本瞧不上,她眼光太高了,甚至跟康炳新,她都没心思谈一谈,之所以给李乔客递情书,还是因为猎奇的情绪作祟。 眼下被李乔客直接拒绝,她便起了胜负欲,当着李乔客的面跟康炳新说这番话的用意也很明显,她潜台词就是:别摆谱,拒绝我是你的损失,我轻易就能找到比你更优秀的人。 李乔客还能不明白这姐是咋想的嘛,但是他乐见其成,心中还偷着乐呢。 也就更优秀的人才能被你霍霍,普通人在你手里能玩几天?我是不想给自己找罪受,咱没那体质。但康炳新不一样,他是天才,学什么都一学就精,想来恋爱这种事应该也难不住他,你们俩才是棋逢对手,高手就跟高手对决,别来沾我边,我害怕。 他嘻嘻哈哈地拉住康炳新:“炳新你小子走大运啦!女神告白还愣着干啥,还不起个誓?” 康炳新也不老实,被李乔客一打趣,就跟他推推搡搡起来,还跟惠雪道:“那说好了啊惠雪,赢半仙儿还不简单,我俩早较量过了,他不是个儿!” 惠雪都懵了。 不是我给你个机会吗,怎么李乔客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就成了我告白了?我刚那话哪句是这意思? 不过她也不可能再当众否定自己,只好点点头:“去,只要你赢过他。” 康炳新微笑一下,又转向李乔客,他一脸真诚:“半仙儿你别多想啊,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这场比赛我肯定是第一。” 李乔客推了他肩头一把,哈哈笑道:“你快住嘴,狂得没边了,也就是我脾气好,换个人你就该挨打了,话说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啊,我绝对全力以赴。” 康炳新作势在嘴巴上拉了个虚无的拉锁,然后又张嘴笑道:“嗨,你随便,认真不认真都一样。” 马诺在远处看了好一会儿热闹了,本来还觉得自己兄弟怎么失心疯了,把送上门的美女往外推,接着就见他迅速撮合了一对,还俩人都有意——要不是早就有意,哪能这么一推就成? 他看得百思不得其解,那惠雪还托自己给半仙儿送情书干啥?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怎么他们谈对象跟闹着玩一样?这就成了?半仙儿这嘴神了我靠,跟开过光似的! 他看了半天,心绪不宁,几乎忘了是来2班决赛的,他旁边有个当裁判的同学却不喜欢看,拍拍他手臂道:“快催你班半仙儿入场,都等他俩呢。” 马诺这才收起看热闹的心,大声干咳两声吸引李乔客的注意:“咳咳!半仙儿别叙旧了,赶快入座开比了。” “来了。” 李乔客随口一应,便停止闲聊,与康炳新一同入座了。 所有人都摆好架势,没人松懈,能来到决赛的都是经过两个班级的考核,才筛选出来的高手,对晨光笔的拆装那是闭着眼睛都能做到,就看谁最是快的那个了。 这次比赛经过一天的发酵,大家都出动各自消息灵通的同学出去打探,赛前就已经知道了其他选手的平均用时,左右也差不过两三秒。 两三秒足以决定很多事,但绝不是这个比赛最重要的一点,要知道第三轮的攻击力考核,还有考验准头的一项比试,倘若谁失误一次,没射中靶物,那就是再快几秒都没用。 这几个人之所以在知道有人用时比自己快,还来参加决赛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赌别人会失误。 李乔客与他们想法都不同,他就是来见见康炳新,来过自己的心关,顺便比个赛,明知必输也得比——高一的时候跟康炳新同桌的半年,他就见识到了这个人的可怕,他是真正的天才。 天才有一点是与普通人不同的,那就是他们做什么好像都不怎么费力,不见他们投入多少时间就能做得比绝大多数人要好。李乔客虽然也被同学们叫做天才,但是他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哪算什么天才,无非就是比别人专注的时间更多而已。 10分钟的专注要比100分钟的散漫强不知道多少,李乔客和他前身,不管做什么事,只要用心,就很容易专注,沉浸进去,这也是他能不到三年就推开了玄学入门的大门原因之一,心无旁骛的坚持往往很容易看到效果。 许多同学都以为他是天才,却没观察到,假如他们也能像李乔客一样专注,他们也会变成他们嘴里羡慕的那种天才。 李乔客已经从马诺那里知道了康斌新组装一次小手枪平均用时9秒,这跟自己差不多,看似只有1秒的差距,但他却不会赌康炳新会失误,所以他明知自己必输。 但他也不在乎结果,输赢都无所谓,没有任何得失心,一心专注在自己的手艺活儿上,所以比赛一开始,他就迅速的拧开笔筒、拆笔头、笔芯、笔帽、弹簧、笔管,再熟练组装起来。 很快,这次他极度认真之下,真突破到10秒大关,进入了9秒行列,但是他还是比康炳新慢了一点,当他举手高叫“完成”的时候,康炳新还是比他快了不到1秒的样子先他一步举手。 李乔客对这个结果耸耸肩,也没什么意外,他早有预料,所以还是斗志昂扬。 他屈指成剑缓缓划过脖子,冲康炳新示威,用眼神告诉对方:小心点! 但示威也就仅仅示威了,对结果的变化没有任何影响,康炳新还是李乔客认识的那个康炳新,他认真起来不存在失误。 首先射程轮的考核,他俩都侥幸过关,比第三名的射程根本远不了多少,但是第三轮的攻击力考核,李乔客差这不到一秒,却已经决定了败局,所以当康炳新比他更快瞄准靶物,并射出自己的子弹的时候,第一名就已经产生了。 至此,由马诺发起的第一届晨光军火组装大赛,参与人遍及整个高三年级14个教室,在校园里被学生们讨论了两天之后的现在,正式落幕了。而这个消息,在不到10分钟之内就传回了各班。 在周四上午的这个第二个大课间还没上课之前,很多学生都收到了消息,决出来的第一名,是康炳新。 这个天才,入学两年半了,第一次在整个年级扬名——以前差生不在乎成绩,根本没看过年级成绩单,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这么一号人,但经过这么一遭,现在高三14个班,算是都知道这个人的名头了。 第101章 三人行 比赛结束了,康炳新要送李乔客出二班教室,正好还有好几分钟才上课,李乔客就拉上马诺,说仨人一起去交个水费。 在去厕所的路上,李乔客先开口了。 “赌约胜利了,你不去找惠雪兑现承诺,找我干嘛?” 康炳新闻言啪地一下给了李乔客肩头一巴掌:“你说的什么话,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重色轻友的人嘛!” 他1米73的身高,要比1米88的李乔客矮差不多一头,但他气势一点不弱,并没有因为马诺李乔客俩人比他高,就心生自卑,反而融入的非常和谐。 李乔客当然知道他不是,于是他也嬉笑着推搡康炳新。 “是,你太是那个了!我还不了解你?高一捧着一本书都能看得流哈喇子的人,对女生什么样更可想而知了。” 康炳新手舞足蹈起来了:“我那是哈喇子嘛?我那是感动的泪水!” 李乔客大度地摆摆手:“嗨,流什么不是流,争竞这个干嘛。” “我去你的。”康炳新说完,隔着李乔客,朝马诺笑道:“一段传统相声送给你。” 马诺久久不语。 忽而,他诚挚地开口了:“你俩断药多久了?得加大剂量了。” 他说罢,仨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引得路上的学生们纷纷侧目。 笑完,康炳新又道:“马诺咱俩头一回见面,半仙儿刚说的书确实是有,不过就是本物理书。” 谁问你了? 马诺根本不在乎,他听个热闹就够了,事情细则什么样他毫不关心。 不过他还以为俩人刚就是瞎胡闹胡说八道呢,这一听还是有故事原型的,不由咋舌:“看物理书都能看哭了,病情是挺严重的。” 李乔客嘻嘻哈哈地道:“天才嘛,跟正常人不一样你得理解,他背着你卖小天才电话手表你不知道。” 马诺一怔:“啊?你还有这副业呢?” 康炳新无语地晃了晃脑袋:“这你都信,他说的话有一点沾边嘛,你都快被他忽悠傻了。” 马诺再看向李乔客,发现他正憋笑,这才知道自己又上当了,气得他跳起来就给李乔客一脚,李乔客也不吃亏,伸手往后一捞就抓住马诺踹过来的脚,然后就提着他脚,看马诺一蹦一蹦地走路。 康炳新被这一幕乐得哈哈大笑,李乔客就朝他一脸嫌弃的表情,指指点点道。 “炳新,你挑拨离间,你长不高了你!” 康炳新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摇头晃脑地得意道:“伟人都个不高,谁跟你们一样傻大傻大的。” 马诺一只脚被李乔客提在手上,一蹦一跳的,闻言就嚣张道。 “好哇,你落单了还敢骂我们两个,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李乔客问弦歌知雅意,立马撒手停战,第一次李马联合抗康。 康炳新对各种知识感兴趣,唯独对体能、耍斗等武夫类的不感兴趣,所以即使是天才,也有不擅长的地方,很快就被李马二人给整得摇手告饶——不告饶不行,说话间三人已经进厕所了。 上完厕所出来,李乔客又问康炳新:“炳新你还是准备报物理专业吗?” 康炳新点点头:“恩对,你呢,定好方向了没?” “早定好了,我打算学哲学。”李乔客随口回应。 “哲学?”康炳新思索着:“像你会选的专业,你擅长的《易》本身就属于哲学,能无师自通易经,想必其他哲学,你学起来也容易。” “恰恰相反。”李乔客摇摇头,认真道:“我之所以想学哲学,为的是想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而非他对我容易,我才选择它。” 康炳新愕然道:“当初分文理的时候你选择了文科,我还挺失望的,没想到你还没有忘记初衷不过,你理科成绩不理想,选文科这算曲线救国吗?” 康炳新这么说是有典故的,当初俩人看完《上帝掷骰子吗?量子物理史话》,就约定好以后一起见证这个世界的真相,现在他又旧话重提,显然还是相当在意过去的约定的。 “嗤~” 李乔客忍不住笑了出来。 “炳新,我理科成绩不理想的原因你还不知道吗,还不是因为跟你学的,那会儿看你是天才,就以为我也是天才,也跟着不学习,现在想想,真是荒废了不少时间啊。” “你言下之意是不是你认真学习就能超过我了,呵呵,我也没跟你比啊,你瞎较劲什么,分班的那晚上,你连话都不说一句,搞得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康炳新说到最后一脸惆怅,看得马诺想打人,这货装诗人就算了,说话不会拐歪真是的,现在都已经说上话了,你又提以前那些糟心事干啥,这不撑得吗?大家没心没肺的再续前缘,那事不就过去了。他看了眼李乔客,发现李乔客一脸淡然,混不在意地道。 “那天啊可能因为精神压力,自信被你打掉了,完全是为了逃离你才选的文科。”他说着,拿拇指指了指马诺道:“这不,又跟老朋友凑到一起了。” 他跟马诺算是老同学了,从小学到现在,这十二年的上学生涯,俩人一直上的是一个学校,这也是他在整个高中跟马诺玩得最好的原因之一了,无他,俩人小时候早就把对方各种糗事见过了,最丢人的事都看过,那再看更多也不是那么不容易接受,所以俩人相处的时候都很放得开,越放得开,俩人就越玩得好,到现在已经十多年的友谊,说声老朋友并不算夸张。 “自信都被我打掉了?这么严重?” 康炳新懊恼道:“没想到你这么在意,你该跟我说的,你早跟我说,我就早认真给你看,让你早点知道咱俩的差距,你认清现实就不会想着跟我比了,又何至于自信都被打没呢。” 李乔客一听这么嚣张的话,他却说得理所当然,不由无奈地摇头。天才的精神世界跟正常人是有极大不同的,他们觉得理所当然的事,随口一说,却会伤害到无数普通人脆弱的心灵,比如前身。 “没事,那会我的心灵过于弱小,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罢了,现在自信心不是回来了嘛。” “靠什么?算命给你的信心吗?”康炳新追着问道。 仨人是边走边聊,李乔客偏头认真看着他的表情,有好奇,还有几分失望。 第102章 第一问 康炳新的态度表明了他现在已经迷信科学,瞧不上除科学外的所有学科,这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他是天才,未来的成就无可限量,李乔客不希望他就此故步自封,一个人的思路要是封闭了,就会趋向封建,越封建的人,往往越没什么成就,这样的人难以对社会创造出什么有益的产出,只能守着一亩三分地,不断研究各种更细化的办法,而对各种创新没什么帮助,因为思维已经被局限住了。 这样的情况不是李乔客想看到的,所以他也不复淡定的神态,一脸严肃道。 “炳新,我们需要认真谈一谈。我请问你第一问,如今外面的世界水深火热,有恐怖主义,有帝国主义,还有称霸世界的资本主义,那些国家的人民,外出上街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哪里来一颗流弹,就马上当街横死,或者拦路出现一个流氓对她做出强干等一系列猥亵的行为,而我们却并不需要担心为我们的出行做任何防备,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康炳新和马诺都是一怔,不明白李乔客为什么这么问,忽然就深邃了起来,俩人不自觉走路的步伐变慢了,慢慢思索起来。 康炳新很快给出自己的答案:“你想说我们的官府跟跟国外有区别?可这跟你的信心怎样恢复的有关系吗?” “不,有关系,非常有关系,你听我慢慢道来。首先,这正是我想表达的,但是,这还不本质,你再想想是哪里有区别?” “更本质?这考不倒我,历史书上说了,官府与官府的区别,在于理念的区别,理念不同,才有了各种各样的党派,这才是更本质的原因。” “没错,这些知识,我们任何一个高中生都知道,但是人一陷进生活里,就会忘记这些知识的重要,因为人的理念不同,才导致人的行为不同,相应的,由人组成的官府也就不尽相同了,可这还不够本质,理念的区别又来自哪里呢?” “来自”康斌新沉吟着,忽而道出:“来自地理的区别,我泱泱大胥,地势平坦开阔,物资丰富,这直接影响了我们国家的意识形态,使我们更趋向于保守,无论官府,还是人民,多是如此。而西方多是岛国,物质资源不丰富,便只能出海,或是渔猎或是劫掠,这就导致他们国家的意识形态,更趋近于开拓,创新。没错,理念的区别,来自于地理上的区别。” “大错特错!”李乔客摇摇手指,立马否定了康炳新。 “首先我假设你对,那么我请问,我们当前的政权体系,不同于过去几千年任何一个朝代的官府,如果说理念的区别来自于地理环境的区别,那么同样一片土地,为什么五千年之后的今天,产生出了两种不同执政理念的政权体系呢?这岂不是自相矛盾?不过你说的有一点我是认同的,理念是被地理造就出来的,所以,地区不同,理念也就不同,这样说是合理的。但是并不能说,理念的区别来自于地理上的区别,这是集合的所属归属没搞清,才得出来的谬误。” “恩,认同,地区不同,理念也不同,这样的说法是合理的。”康炳新点点头同意了李乔客的说法,接着又追问道。 “但是你只是否定了我的答案,并没有给出你的答案,你认为理念的区别来自哪里呢?” 李乔客言简意赅道:“来自于哲学思维的不同。” “哦?愿听祥闻。” 康炳新来了兴趣,这方面的话题他没跟任何人聊过,眼下有这个机会深入探讨一下,遂不封闭内心,仍然心胸开放地伸手示意李乔客展开讲讲。 “我们当前生活之所以不用担心出行安全,这种稳定的环境,首先归功于大同教这是没问题的,但是大同教遵循的又是什么理念?那是毛兑东思想!没有毛兑东就没有新大胥,这句话无论怎么说,都不为过,我们感谢他给我们打出了一片安稳的环境。” “但是,不止于此,毛兑东思想不是凭空诞生的,他的思想的主体,是脱胎自马哲,而马哲的直接理论来源于德国古典哲学,对其影响最大的是黑格尔的辩证法和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辩证、主体、客体,这些已经融入我们的生活的常用词就是出自黑格尔,马哲对辩证法进行了唯物主义改造,驱除了唯心,又克服了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的形而上,这才有了毛兑东思想的主体。” 康炳新连忙摇手:“不对不对,你在偷换概念,哲学思维不又是另外一种理念吗,如果这么溯源下去,理念的区别其实还是因为地理差别才诞生,你到底要表达什么?” 李乔客却不认同对方的说法,仍然坚持道。 “你又陷入逻辑谬误了炳新,我们当前的大同教官府使用外国人的哲思,这恰恰说明了,地理上的区别不是造成理念的区别,如果你还不能理解,那我们暂且先搁置不议。我真正想表达的就是一句话,哲学对我们的生活非常重要,这点你认同不认同。” 康炳新无奈地苦笑道:“毛爷爷都搬出来了,不认同也不行了,否则我都不配享受这么安全的环境了,对不?哲学观的不同,导致党派的理念不同,从而导致各国人民生活环境的不同,可我还是没搞懂,这跟你回复自信有什么关系?” 李乔客见对方虽然是开玩笑的态度,但却全身心的接收这个观点,才继续道:“呵呵,有什么关系我最后再揭晓,你只要知道讨论这些前提是有必要的。我再请问你第二问,科学是什么?” 俩人已经就理念的问题聊了这么许多,康炳新马上就顺着李乔客的思路说下去。“科学也是一种思维方式。” “你太上道了炳新,没错,科学是一种思维模式,而我们现在享受到的水泥路面、手机、耳机这些都是科技,是产品,而不是科学,真正的科学是一种思维模式,但是你盲目迷信科学,有没有发现科学的缺点呢?” 第103章 第二问 “你盲目迷信科学,有没有发现科学的缺点呢?” 李乔客谆谆善诱,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真正的意图。但他的话像魔鬼的耳语一样给了康炳新极大的刺激,他立马情绪激动起来,形态夸张的手舞足蹈。 “科学怎么会有缺点?科学批判任何事物,甚至科学自己都批判自己。如果不是这样,科学理论又怎么会一年又一年的不断推陈出新,你知道的,经典物理世界已经被解释完了,但是科学不信,他自己批判自己,又批判出一个量子物理,这已经足以说明科学没有任何缺点,他在不断的进步,任何缺点都会被自己克服,任何错误都会被改正,科学处于一种不断的自省的状态,乃至于不自省都不行,任何使用科学的人,都会投入到批判前辈的争流,这就是科学要比其他任何学科都充满活力的原因,永远有新人进来有新的产出,所以科学根本没有缺点!” 康炳新意志坚定,根本不受李乔客的蛊惑。 他态度坚决的否定,也在李乔客的意料之中,早有腹稿的他仍然淡定地回应。 “你说的不错,但是我认为科学的进步并不是只靠自己,你难道还没有发现,科学最大的毛病就是解释世界吗?” “解释世界还是毛病?我不理解的你的想法,科学这种认识世界的方法,就是为了解释一切未知才出现的,如果不解释未知,科学还存在吗?你这是刨科学的老根啊。” “宏观上来说,解释世界当然是没毛病的。你说的不错,如果不解释未知,科学就不存在了,但是它的解释,是唯名论的解释,在我看来,这就是它最大的缺点!” 李乔客终于抛出了自己准备多时的观点,而这个观点却像一把利剑一样,插入康炳新的大脑,刺激得他直摇手大叫。 “谬论!谬论!唯名论?如果是唯名论,那科技产品又是怎么产生的?这是人已经彻底把握了知识,知道个中详细缘由,才有了理论,才有了基于科学理论的科技产品,这怎么算是唯名论!” “我解释给你听。” 李乔客仍然淡定地回应。 “首先我们假定科学解释世界不是一种毛病,那我们来推导一下使用科学的过程。我相信你小时候一定有过这样的经历,当别人问为什么的时候,我们总是开玩笑说:为什么,因为所以,科学道理。当然这俩句话,现在我们不说了,但是小时候我们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点名了科学的运作过程。” 康炳新很快把握到李乔客的重点。 “你是说,因为,所以,这两个词?” 李乔客点头道:“没错,科学就是这样的东西,有了疑惑,就产生了为什么,当人问为什么的时候,就是人求解发生的时候,而【因为所以】,就是人求解之后收获。举例!” 他说到这里,从兜里随便掏出一串钥匙,向上一抛然后接住,才继续道。 “苹果为什么总是下落?因为万有引力,所以任何物体都会受力消失后开始下落。这是科学,对?” 康炳新有点迷糊了,他不知道李乔客举这么个例子是何用意,便只能茫然地点头肯定道:“是这样没错。” 李乔客满意地点点头,又收起了钥匙,自信道。 “那么我再请问,万有引力又是什么,科学界到现在解释清楚了吗,没有。所以说这个过程就像什么呢,你明明可以说他就是会下落,但是你还是多了个万有引力这个理论去解释,既然如此,这个中间步骤出来是干嘛的,中间商赚差价吗?【物自体就是会下落】,与【因为万有引力,所以物自体才会下落】,这两句解释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根本没有,只是凭空多出了一个步骤去解释。” “所以我说,这种从现象中抽象出来的概念陈述,根本不是客观存在的事物,而只是一个人给定的主观名称。” 康炳新听到这里,已然明白李乔客的打算,他甚至能猜到李乔客后面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是他根本不慌,他也有例子应对李乔客谬论。 “大错特错!哈哈,你被我逮到bug了!”他对李乔客指点点几下,才又道。 “看似【因为所以】这个中间步骤没什么用,但!你我可正享受着基于万有引力理论而具体应用的果实——卫星,卫星的作用不用我再说了,所以看似中间步骤没什么用,但是科学解决了一个问题的同时,也许就能解决另外的问题。从苹果为什么会下落,到卫星升天,这中间的步骤,难道仅仅是唯名论就可以说得过去的吗?所以你说的不成立,科学并没有唯名论这样的毛病。” 他说到这里,神态怡然自得,像是春风拂面一样愉悦。 “再多送你一句,在过去的历史中,电、磁统一成了电磁力,强相互作用力和弱相互作用力统一成了强弱相互作用力,强力,弱力,电磁力,都已经统一,就差引力就能完成大一统公式,一条公式解释全宇宙,而能基于此研发的各种应用科学,我简直不敢想会蓬勃到什么地步,所以科学界现在解释不清楚万有引力,不代表未来还解释不清楚,因为科学在不断进步。这样,你还敢说科学是唯名论吗?” 李乔客早有腹案,根本不惧天才的反击,康炳新正一步一步跳进他的设置下的陷阱,马上就要咬勾了,所以他也愉悦地咧起了嘴角。 “你说的不错,科学是解释了一个问题的同时,又解决了另外的问题,比如我们出行的导航。但它也引发了新的问题,这你能否认吗?以前车马很慢,一辈子只够爱一个人,现在高铁很快,一个站点能心动数次,爱上无数个美女。以前天黑以后,人们只能造小人,现在因为科技的应用,我们物质生活是丰富了,但是你上班的时间也可以整宿的进行了,请问整宿的工作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你选哪个?” 答案显而易见,康炳新沉思着不语。 马诺听了一路,脑子始终被绕来绕去,都迷糊了,到现在终于有听得懂了,他嘻嘻哈哈笑道:“那还用说吗,我肯定选择造小人!” 第104章 第三问 李乔客没搭理他,看他一眼马诺就闭嘴了,他才又接着道。 “核恐怖,核威胁,这些因为科技进步,卫星定位而出现的新的问题,要比科学没解决问题前还要恐怖无数倍!以前我只是想知道苹果为什么下落,现在我是知道了,但是我同时享受到的,还有隐而未发的核弹。这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人们头顶上,仅仅是因为历史上某个人好奇苹果为什么下落才会产生,你觉得这样的科学,给人带来幸福了吗?” 康炳新已经思考完了,他摇了摇头,仍然表达着自己的不认可。 “你又在偷换概念,一个是科学,一个是科技,科技是科学的儿子,却不是科学本身。你说的诸多不好,无一不是科技的不好,你否定科技,我不在乎,因为科技是在人的手上,刀没有好坏,它是杀人刀还是切菜刀,完全取决于使用他的人是谁。但是科学不是,这种思维模式是为了解决问题而生,只有优点没有缺点,你不是说它唯名论吗?先不要扯什么科技,我们就说唯名论的问题。” 李乔客叹了口气。 “看来你还是没有想清楚,好,那我们就再说回去,请问,物自体为什么会下落。” 康炳新立马回道:“因为万有引力。” “那么,然后呢?” “然后?这就已经解释完了啊,我甚至可以顺带给你解释卫星为什么能绕地球转。” 李乔客无奈地摊了摊手:“所以我们这还是又说回去了啊,因为万有引力,所以物自体会下落,那么这个中间步骤,你认为真的就解释清楚了吗?” 他循循善诱,康炳新却根本不为所动。 “你不要老拿着科学界还没有定论的万有引力说事,你再换一个列子。你应该知道,有例外,就不叫理论,理论是能解释所有,可以应用在任何方面,这才是科学思维,如果你不能再用其他的例子来说明这件事,那这就属于对某个例外强行解释,这不叫科学,这叫抬杠。” “好,那我就拿科学界已经解释清楚了的说。” 三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教室走廊外,他们三个靠着栏杆,李乔客伸手指向高空上的太阳道。 “人感觉温暖是被光照,光照令物自体发热是物自体对光能的吸收转化,物自体会吸收光能,是因为原子的震动频率加快了,原子会震动频率加快,是因为电子在运动。这些是确定无疑的科学,对不对?” 康炳新坦然点头道:“没错,任何一步,都是经由科学性思维推导、实验、证明,才一步一步确立的,这是理所当然的科学。” 时间不多了。 仨人一路聊了这么久,已然快临近上课时间,李乔客数着点,决定快刀斩乱麻,不再与康炳新辩论。 “我所说的中间步骤就是这样,从人为什么会感觉到温暖,到电子运动,这中间经历了更多的中间步骤,但是问题真的被解释清楚了吗?这难道不是另外一种唯名论吗?我知道了中间步骤的原因,与我只知道第一个步骤的原因,这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人感觉温暖是因为被光照,和是因为电子在运动,这两种解释有任何区别吗?没有!没有任何区别!这无非就是用一个名词解释另外一个名词,用一个现象解释另外一个现象,这就是我说的科学唯名论,这就是科学最大的毛病!” 李乔客说到这里,散发出无与伦比的自信,这确定无疑的定论一抛出,瞬间让康炳新倒台,令他不再兀自地坚持己见,忽地好像有所明悟。 他表情不加掩饰,皱着眉张着嘴,有些恍然,还有些犹疑,他不自觉地重复着李乔客的定论。 “名词解释名词,现象解释现象” 李乔客根本不给他再辩论的机会,直接放出最终的定论,而这定论,就像一把重锤一样,敲击到康炳新的心脏上,使他再无怀疑,终于认可了李乔客的话。 “这就是科学,唯物主义的科学,它在不断的深入研究,创造出更多的知识,然后生下一个又一个的名为科技的孩子,但是!他这是在给现象冠之以名词解释,然而现象的背后还是现象,用现象解释现象,是看似解释了,实则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这样的现象,只要无限的细微地深入,就会有无限的理论的诞生,这是没有尽头的,这就意味着,人类要靠科学到达终极真理,是永远不可能的!纯粹唯物主义根本不能全面认识这个世界!一尺之锤,日取其半,万世不竭!在靠近终极真理的道路上,如果仅仅使用科学,那么人类就会用永远差一点,差这一点,就不算到达终极目的地!阿克琉斯就始终追不上那只乌龟!” 李乔客的这番话,是理论套理论,典故套典故,中西方典故同时佐证一个道理,康炳新负隅顽抗多时,到此刻再也无法坚持,瞬间被李乔客的思想冲击的丢盔弃甲,狼狈逃命,他眼神涣散,嘴巴都合不上了,只剩下喃喃自语。 “为什么,可是这是为什么?” 他像是询问李乔客,可他没看李乔客。 李乔客太知道他这是什么样了——这家伙道心崩了!坚持了数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已然崩塌,他再无力,也无心去思考其他,只剩下满脑子的疑惑。 一个定见破碎时,产生出来的不是无数个定见,而是无数个疑惑。就像一个碗打碎时,产生出的不是无数个碗,而是无数个陶瓷碎片。 然而即使碎片再也不是原先那个碗,即使所有的碎片都组合起来都不是碗,仍然是一堆碎片,但只要正确粘连,它就会成为一个崭新的碗。 把康炳新的定见击破之后,李乔客就要给他粘回去,再造个新碗出来,否则这天才就被他给说废了。 他叹了口气,道:“你还在问问什么,这就是科学,我们再回到最初的【因为所以】讨论上来。” “科学需要【为什么】,然后才能给出【因为所以】,然而,因为怎样怎样,所以如何如何,始终不够本质,不够究竟。这世界是以人为主导的,人是万物的的尺度,所有学科,所有知识,都是要以服务人为主,如果不能服务人,反而对人造成了新的问题,那这就不是人该走的终极道路。” “当人有疑问时,就会不断追问。但是靠【因为所以】是解释不通的,这会造成无穷的【因为an】子集去嵌套在【怎样】这件事的父集之下做关联解释,以至于每个【怎样】之下都有一个【因为】相锚,这种以锚关联锚的,如果人还能继续追问下去还好,因为即使差一半,差一半的一半,差一半的一半的一半,人心就会始终觉得在进步,这种进步是不可否定的,但这是宏观叙事来看,微观到具体的个人,却未必是好事。” “人得出【因为所以】结论的过程是科学方法,是人认识世界的手段。然而人心无常,没有定性,人不能坚持地一辈子询问为什么,所以有人迷信科学时,就使人放弃了对真相的探索,停止在现象背后为止。要说为什么话,可能人都是这样,成熟了,思维健全了,于是觉得我知道了,就不必再知道。于是有人停留在物自体会吸收光能的现象解释上,有人停留在原子震动频率加快的现象解释上,有人停留在电子在运动的现象解释上。” “只要人看现象,就永远停留在现象里,但是我们宏观来看,他们都停留在一连串套娃一样的【因为所以】里。人因为精力有限,深入的层数各不相同,如果有人以知识的多寡嘲笑别人无知,那也无非是五十步笑百步,这都是现象,走到第一百步的现象嘲笑第五十步的现象,这是人的常态。但!这不应该成为人故步自封的理由,到100步就不需要前进了吗?到101步就不需要前进了吗?” “所以炳新” 李乔客一声呼唤,令康炳新茫然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他思索着,无意识地追问:“那么” “那么如我所说,仅仅靠科学不足以认识世界的真相,所以我决定多面发展,这就是我真正想说的。你不是问我的自信是怎么回来的吗,现在我告诉你。” “你瞧不起哲学,也瞧不起神秘学,但是你不知道,科学和神秘学都是哲学的儿子,神学是哲学素未蒙面的爸爸。你喜欢科学,却瞧不起科学的兄弟,现在我不仅入门神秘学,研究神学,未来还要深入学习哲学,这三门学科从爷爷到爸爸到儿子,哲学是我的思想指导,决定了我的行为方式与准则;科学、神秘学都是我达成目的的工具;神学是我坚定心灵信念的手段。我已经找到了我要进步的方向,我的自信就来源于各种知识给我的反馈。科学不是见证世界真相的唯一途径,相反,他的进步需要哲学来提为什么,需要神秘学做灵感,它的进步不止依靠自己,现在我请问你第三问,你还故步自封的认为科学就是唯一真相吗?” 第105章 调心态 康炳新被李乔客的思想一顿冲击,三观早已七零八落,此时已然没了精气神,往昔的自信再也不见半点踪影,他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望着太阳,怔怔出神。 他的精神支柱塌了,即使李乔客给了他三观粘黏剂,他也无心再组合,因为他放弃了理解。换句话说,他已经没有那个心力再去重塑三观了。 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人的主观能动性决定了人即使在绝境也有迸发勇气的力量,但是当人心死如灰时,主观能动性也就会被人自发地丢弃了,他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李乔客接连呼唤康炳新好几声,他都不作答,仍然怔怔发呆。 马诺看得目瞪口呆。 半仙的嘴是啥做的,这不到十分钟就把天才给说废了?好好一个天才,现在成什么样了,毫无斗志,不见桀骜,不复潇洒,曾经那个对什么事都热忱的天才,怎么能堕落的这么快?他现在张着个嘴跟村头二傻子也似的!怎么我也听了,我就没事,他听了就衰成这样? 恩该说这人心理太脆弱,还是半仙儿的嘴太神了?要我说就是脱敏训练做的不多,像我们平常嬉笑怒骂的,损人的话听得多了,脸皮厚了,肯定啥事也没有! 他想是这么想,话到嘴边却成了:“我靠半仙儿!好好一个天才就被你说颓了,你以后再别跟我讲大道理了,这也太吓人啦!” 李乔客看康炳新这样,也是自责的不行,没想到这人心理素质这么脆弱,平常顺遂惯了,现在一遇到挫折马上就颓了,这怎么行?自己罪过大啦! 他还在紧张得想办法,听见马诺来这么一句,顿时冒出一股无名火:“行了,还说什么风凉话!” “还不是你说的,又不是我干的。”马诺小声地嘀咕道。 “你说什么?” “我说现在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看我给他来个当头棒喝!” 李乔客说罢,抡起巴掌,呼地一下煽在康炳新后脑勺上! “康炳新!” 他大喝一声,恰逢此时,上课铃响起。 “铃铃铃” 康炳新瞬间回神。 他嘭地起身,偏头看向李乔客,眼神中充满了困惑:“所以科学没有尽头,前路已尽,就这么无解了吗?” 这人真是够轴的,都神志不清了还惦记科学的前路在哪,人家科研大佬几十年没研究出什么成就都不担心,你一个小小高中生想那么多干嘛! 李乔客抓紧快声道:“有解!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这是道德经里的话,咱老祖宗两千年前就给出了解决之道,你琢磨琢磨,我下课再找你聊,快回教室。” 康炳新即使再颓废,天才的脑子还在,他瞬间从这句话里品味出了点什么,但是他还没抓住,也知道上课了,赶忙往回跑,边跑边想,意图抓住那点灵感,撞到了人都不自觉,跌跌撞撞地回了2班教室。 李乔客跟马诺对视一眼,皆是摇头苦笑,不知作何言语。 课上李乔客还在复盘课间里说的话。 他之所以跟康炳新辩论,是因为他发现康炳新这人少情寡欲,说话间净是大实话,一点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纵然他是天才,可是那么直白地表达对第一的志在必得,这分明是没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但人家不是狂,是客观陈述,只是大多数人都接受不了大实话,就会以为自己是被小觑了。 李乔客以为康炳新这样的人就会心智更坚强,这才起了改一下老朋友念头的想法,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脆弱,或者说,定见越深,理念的矛盾显现时,就会崩溃地越彻底。 他心中自责不已,心中直感叹,幸好最后一句道德经原文又给康炳新注入了新的活力,否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康炳新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没想到这样的事也能出现在自己身上。自己才从对康炳新的心障里出来,自己又成了康炳新的心障,真是天道好轮回,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现世报来的也太快了。 李乔客一堂课都在自责中度过,他惦记着康炳新的精神状态,一边组织着再见面时的措辞,一边做着卷子,三心二意之下,只觉得时间过得度日如年,盯着秒针数了60下,才去过去一分钟,一时焦躁难安,从来没觉得分针走得这么慢过。 一堂课的时间再慢,也硬捱着下课了,李乔客去2班找康炳新,继续上节课间没聊完的话题,马诺仍然要跟着。 这回没军火组装大赛这个热闹了,马诺还跟着,就令李乔客十分不解。 “你跟着我去干嘛?” 马诺大声叫屈道:“我靠,你还有没有良心,我是担心你的生命安全啊,你把人家天才说废了,人家哥们不来找你拼命啊。” 这人口不对心,李乔客直接点破他:“你放的什么屁,说实话!” “你的嘴遁太厉害了,我想学习学习。” 这是真话。 李乔客从马诺情绪场里感知不到违和了,不由张了张嘴,这小子竟然开始佩服我了? 他心中不由一喜,成就感还没升起来,接着就立马一沉。 佩服是恭敬的冲锋号,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自己还有几个朋友?恭敬一来,尊卑就得出来,那这朋友还做得长久吗? 他有心调整马诺的心态,于是似往常一般大咧咧嘲讽道:“你作文都写不够800字的人,你听得懂吗你?” “我靠?”马诺果然受激,气得他指着李乔客鼻子大骂:“你他马竟胆敢小觑我?” “我这是给你提前打预防针,免得你也被我说崩溃了。” “我是康炳新那人嘛,我刚不就一点事没有?咸吃萝卜淡操心,我的心可不是玻璃做的。” “知道,脸皮嘛,城墙厚的脸皮。” “呵呵,那你的心就是水泥做的,水泥封心,谁也不爱,对,惠雪这样的都入不了你眼” 俩人互相谩骂着出了教室,嘴里一点不客气,表情却不见丝毫气愤,几个本来还准备上来拦架的朋友,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俩人又是闹哪出。 第106章 把握科学 这群拦架的人,从马诺大声叫屈就注意到这俩人了,从四面八方凑上来,准备一块嘻嘻哈哈,没想到这俩人忽然对骂起来了,他们上赶着想来劝架,结果这俩人根本没在乎这群人,互相挖苦着就出了门。 一群人面面相觑。 路金亢一直听着俩人的对话呢,眼睛都亮了,捅了捅身边的沈毅文道:“什么情况?半仙儿怎么把人康炳新给说废了?” 沈毅文挠了挠脑袋:“我不知道啊,我就看见他仨在楼道里说话,什么科学哲学神秘学,各种难懂的话。” “啊?没说别的吗?” “那我哪知道了。” “我亲眼看见你趴他们旁边听了一会儿呢,你怎么不知道呢?” “我真不知道,我就是路过,好奇才听了听,他说的都听不懂,好像是说科学的坏话呢。” “科学?咱高三有这号人吗?姓科的?这姓真少见。” 曲绍充走过来刚好听见路金亢说到这,不由插嘴道:“大嘴你真没见识,国外有个姓科叫比的,多出名啊。” 路金亢闻言就鄙视道“你个智障,智商跟蛆一样,我逗老狗呢你都听不出来?” 曲绍充也立马唇齿相机道:“你个智障,怪不得整天传谣,我逗你呢你都听不出来?” 沈毅文一听路金亢逗他,脸就一拉,沉声吓唬倒:“大嘴” “狗哥狗哥。”路金亢很快认怂了,不等巴掌不到身上就低眉顺眼道:“跟你开个小玩耍嘛。” 沈毅文这才又恢复正常表情。 路金亢转着眼珠子道:“你们听到马诺说啥了吗,半仙儿把康炳新给说废了。” “他那么大声,谁听不到啊,不过这怎么说能把人给说废的,我很费解这事啊。” “谁说不是呢,看来半仙儿功力大涨,嘴遁不输木业太子啊!” 这群人说着说着,又开始不着调,话题从李乔客的嘴遁,过渡到惠雪给他递情书,又过渡到康炳新惠雪李乔客三人,揣测着是不是上个课间比赛的时候,仨人是不是有什么三角恋的故事,话越说越偏,说到最后,几人都心照不宣地嘿嘿笑了起来。 他们说什么,已经出了教室的李乔客是不知道,他跟马诺互相损着向2班走去,恰好看见康炳新也正往他们这个方向来,他步伐更快,俩人就定在原地,趴栏杆边上等康炳新过来。 “我想明白了。” 康炳新一来,就平铺直叙,一点客套没有,就开始了上个课间没聊完的话题。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你这话点的真好。” “不是我点的好,是老子爷说得好,也是你悟性好。”李乔客笑笑恭维着对方,希望能用自己肯定的态度重新唤醒他不再充盈的自信。 康炳新哈哈哈大笑三声,既不做肯定也不作否定,直视着李乔客的眼睛,自顾道:“认识世界的方法,老子早就归类了两种,一是为学,二是为道,,要么做学问,要么求道,一个是理性主导的知识积累,一个是感性主导的绝智弃欲,而科学,属于做学问的一道,对吗?” 李乔客再次肯定的点头,微笑道:“没错,这就是我最后告诉你的,既然追求做学问,那就得坚持的追求下去,要每日都有所收获,知识有所增加,这才是做学问的态度。你追求真理,就该放弃对其他学科的偏见,抛弃主观意识,抛弃自己的定论,不要以预判的心态去判断。否则,真理追求不到,学问也做不好。” 康炳新摇头苦笑。 “上个课间你说了那么多,差点没把我给绕晕,倒不如你一开始就告诉我老子这两句话,这就足以涵盖你的任何表述了。” 李乔客顿了顿,扭身再次趴在栏杆上,望着下面嬉笑玩闹的学生,沉吟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道理是显而易见的,但正因为它的显而易见,人才会习以为常,就会自动忽视这些。恰如苹果下落这件事,几千年里,唯有牛顿从中悟出了万有引力,其他人不都是视而不见,当做正常现象吗?正常的就是无需解释的,这是智人大脑的缺陷。” “大脑的缺陷啊” 康炳新重复着话语,也一块趴到栏杆上,三人再次成行,一起低头望着一个方向,他不自觉吐出胸中憋着的一口。 “呼对,是这样,人从蒙昧中认识世界时,迫切的需要解释,于是就给世间万物套上一层解释,这时候人判断自己知道了,就会有不必再知道的想法,于是也就停止在了解释之前。你说科学的弊端在于,人会停留在某一层解释里而停滞不前,倒不如说人类的本性,导致人对科学不能有所坚持,只有人认识到这点,才能克服这点,才能真正的把握住科学。” 李乔客笑了,他感受到老友的自信重新回归了。 “告诉你一个生活经验,当你想插队的时候,如果你直接插队,别人一定会质问你,或者根本不许你插队,但是如果,你能在这时候解释一句,哪怕只是解释一句,因为我想插队,那么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再阻止你。因为他的大脑已经得到了解释,【因为】这个词会唤醒人的认知缺陷,他觉得你给了理由,他就能更容易接受。但其实呢,我想插队这个理由不是废话嘛,谁不想插队?谁不想更快的完成目的?但没办法,人就是这样很擅于接受解释,人活着只要一个【因为】就可以了。” “所以,炳新,做学问就要时刻询问自己,我得到的这个解释,真的是我需要的解释吗。这样的话,虽然老子早在两千年前就说了,但是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仍然不是按照老子所说的方法认识世界,既不日益,也不日损,求学不追求日益增长的知识,求道又舍弃不掉一颗妄心,要么三心二意,要么觉得枯燥乏味而不能坚持,以至于绝大多数人仍然庸庸碌碌。” “你说我的表述被老子两句话就给总结完了,你说的不错,但是倘若我们不辩论这一场,你又怎么会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呢。王阳明讲知行合一,知道却不做,那就是不认同,不认同就是仍然不知道;知道了就做,那才是真的知道。我真知道与我假知道的区别,你现在应该明白了。” 康炳新重重地点头,很是认同道。 “很深刻,你说的太好了,你旁征博引的论证不服不行,但是,你有没有从这两句话里,还悟到别的什么呢?” 李乔客诧异地偏过头,盯着康炳新的侧脸:“你还有别的领悟?太好了,快分享分享。” 第107章 恰同学少年 康炳新轻笑。 “生也有涯而学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科学是追求日益的做学问,可是当前无论行业应用还是理论研究,都在无限的细化,从产业到科学理论,本来是一体的知识,正被越来越多的科学家总结出出更多的理论细则,这些理论逐渐丰满整个体系,按理来说,这是好事,因为理论越多,能应用的技术也就越广。但是” 他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酝酿良久,还是没说出后面的话。 李乔客听他一说但是,就大概猜到他后面的话是什么,他看似是在肯定科学理论在逐年丰满,其实言下之意,已经认同了科学于个人而言的缺点,但是想是这么想,说出来却很难。 他从小到大建立的三观,崩溃到重建还没一个小时,要让他坦然的说出科学的坏处,无异于否定过去的自己,这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勉强了。 此时,李乔客和康炳新心意相通,见他久久不语,便接口道。 “但是,这也就意味着,后来者要想再达到前人的高度,就需要先学习这些已经出现的新理论。越往后的后来者,要学习的时间越大大延长,要学习的知识逐年以指数级增加,也就是说,越是后来人,付出的努力就要比前人越多。” 李乔客点到为止,也不敢说得太过于深入了,只是总结一下康炳新脑子里还未表达完的话。 没成想康炳新自己倒是点破了李乔客还未说的话,他叹了口气,苦笑。 “不,不止如此,由于学科的越来越细分,这就意味着从业科研人的视野会越来越狭窄,直到他再也没有精力去关注其他领域,因为他仅仅是在自己领域想达到至高,都要花费一辈子的时间,根本没有时间去关注其他,每天,每月,每年,行业内不断增加的知识,他都要去了解,否则就会被行业淘汰,如果科研走到这时候,那科研就死掉了。无论这个领域再进来多少后行者,都是在丰满这个领域的理论,甚至领域内会逐渐分化出派别。而这时候,纵使基础科学再进步,也只是毛坯房装修成精装房的过程,整体而言,这是无关紧要的,对于认识世界的真相,可能帮助并不大。但微观到具体的个人,他却要投入一生的时间,再难研究出新的理论,终于庸庸碌碌,再难有所为了。” “但还没完,再接续向下推导,我们就可以猜测,具体的个人是组成科研领域的一部分,他们的行为反馈到领域上的研究,那就会造成整个领域会越来越难有所突破。呵呵,科学从无中诞生,像是蚁后一样,驱使名为科学家的工蚁喂养自己,以至于逐渐臃肿,只能不断生产一个又一个的工蚁维持自己,再难以造新血了。” 李乔客心头沉重,没错,这也是他的想法,科学会自己杀死自己,但这不是科学的错,而是人类的寿命过于短暂,精力有限才造成的问题,但这真的无解吗? 他装作混不在意地样子,尽可能收敛自己压抑的情绪,道。 “难道这样,你就不投身科学了吗?” “当然不,即使如此,我还会投身科学,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最擅长的,更是我最喜欢的,我不投身科学,还能投身于哪呢?只是,我一想到科学的未来,总是觉得喜悦就没那么大了。” “啧啧啧。”李乔客嘬着牙花子,仍然保持着谈天说地的轻松神态。 “炳新啊炳新,你又被局限了,所有的理论都是看似完美,看似逻辑通顺,我承认你说的对,但是只要在你的理论里引入一个新的变量,结果就会全然不同。” “什么变量?” “人!” “人?我们不是一直在聊人的事吗?” “非也非也!你这是身在庐山不识真面目,灯下黑了你!我的意思是,人就是最大的变量,天才与普通人的区别是很大的,你推导的科学发展过程,只是普通人的人生,但绝不是天才的人生,绝不是你的未来!” 康炳新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仍然没理解李乔客想表达什么,李乔客只好更详细的举例说明。 “历史的发展靠的从来不是勤奋的人,也不是努力的人,而是天才,无数的天才每多做一点贡献,人们便在他们理论基石上盖大厦,如果没有天才,凡夫们的努力努力再努力,只会是努力努力白努力,是天才们才让社会有变化,有新发展,没有天才们的进步,智人到现在还在部落阶段,又哪里到得了如今这样的文明成就?非洲原始部落已经向我我们展示了没有天才的环境会是什么样,我们如今的环境也证明了天才的重要性。” “老子,达芬奇,莫扎特,冯诺依曼,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天才,历史上太多了,有人是政治天才,有人是经济天才,有人是军事天才,没有他们对哲学、科学、文化、科技的贡献,一帮凡夫就想进入太空?我不信。所以天才的人生绝对区别于普通人。炳新,你的推导是不错,但是你忽略了你是个天才的事实,你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一定非同凡夫!又何故妄自菲薄?你得支棱起来啊!” 康炳新从李乔客说第一句就眼睛一亮。 没错,太对了! 这是历史啊,是有证明的,他这番天才论从来没听人说过,乍听之下,竟然如此悦耳,如此至简至真。 可不是么,路线选对比努力更重要,倘若科学就这么不堪,以消耗人的生命为代价维持自己存在,那它也太废柴了,当今社会最最重要的思维方式又怎么会是废柴呢?经历了历史的检验,他就不可能是废柴思维!所以一定是天才在起作用! 别人如何穷尽一生,他不在乎,他只在乎科学! 自己有更进一步探索真相的可能,这就够了,李乔客的话像是寒冬里的暖炉入怀般,令他忽然又热切了起来。 他越发地开怀,终于忍不住咧嘴哈哈大笑,笑了好久,才停下道。 “你这番天才论,看似极端,实则点破了人类历史进程的关键节点。你说得对,没有天才起头,普通人努力努力再努力也只是努力努力白努力,从1到100,是个人就能攀爬,但从0到1,却只有天才能做到!” 康炳新的自信回来了,李乔客终于由内而外的放松了,他起身舒展身体,轻松道。 “所以啊,你得支棱起来,我跟你说那么多,并不是要你反科学,也不是为了打击你的自信,而是告诉你不要盲目迷信科学,不要固步自封的瞧不起其他学科。难道我没跟你讲过那个都市传说嘛,那位钱老的科学进步,甚至有黑魔法师的帮助。他们的过去,就是我们的未来,我们合作共助,还怕探索世界真相困难吗?” “难?我的世界里就不存在这个字!” 康炳新意气风发地从栏杆上起身,终于重振雄风,他笑嘻嘻地道:“你我的约定,今天算是再一次续上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要还你个东西。” 李乔客明知故问道:“还我什么?” “还你这个!” 康炳新抡圆了胳膊,啪地一声煽在李乔客后脑勺上,打完就跑,嗖的一下挤进人群,眼看快跑进2班了。 好家伙,这一巴掌差点没把李乔客煽趴下,他就硬生生挨了那么一下,也没生气的情绪。 “好小子,一挑二这么大胆,弄他!” 李乔客拉起马诺,开始第二次李马联合抗康。 一伙儿人嘻嘻哈哈的在楼道里追逐打闹,真是一番风华正茂,恰同学少年! 第108章 这两天 第一届晨光军火大赛结束了,历时两天,在整个年级里搅风搅雨,每个班都多了些新鲜事,热衷于八卦的学生们又收获了不少谈资,一到课间,许多学生就成群结队的凑到一起,传播自己听到的见闻。 有的在谈论九十两个班的争夺桃花运事件,然后就有更了解内幕的人指证说,其实是206和207的中西神秘学对决,再之后,这场对决的幕后主角,李乔客和高将枢这两个人也被学生们挖了出来,他俩算是彻底在整个年级里扬名了。 甚至因为他俩,在学校里卷起一股神秘学的风气,但是现在已经到了高三这个阶段,再学习神秘学也没那个时间,所以好多人慕名而来,请李乔客给算一卦,甚至只是单纯的在10班教室外蹲守李乔客,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人。 李乔客现在一心扑在学习上,哪有时间搭理那帮好事者,所以理都不理。 这帮人虽然吃了闭门羹,却也见识到了李乔客长什么模样,就转道去了9班——东边不亮西边亮嘛。虽然都是大胥人,但是这几年塔罗在网上也火得一塌糊涂,半仙儿不给看,找塔罗哥也是一样的。 高将枢与李乔客的冷淡不同,他热情地接待这些人,挨个给他们看事解惑做预测,一个个反馈,案例的增加,又让他对塔罗的理解越发深刻,竟不自觉更进一步,已经隐隐堪破神秘学的入门。 高将枢的扬名,又连带着李乔客更加被人推崇。 这帮人的心态很简单,桃花运争夺事件中,塔罗哥可是败者,败者已然如此,胜者又该什么样?于是他们更加热情,乃至于已经有人叫价五百请他出手,但是李乔客仍然不理。 他的想法也很务实,看了一个就有两个,两三个之后再有人来找他,他看还是不看,这里不是《通灵之战》,是学校,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学习,与其后面让自己在时间的分配上,出现难以取舍的情况,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关住这个口子,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这就导致他在学生中越发的神秘,名头也越来越大了。 扬名的不止这两个人,还有马诺,他作为赛事发起人,策划了整场活动——起码明面上是这样,别人都不知道李乔客也参与其中。这期间他走街串巷,14个教室没有他没去过的,现在他走到哪里,都有人跟他打招呼,好一副天下谁人不识君的模样。 张田田见马诺在学生中的声望如日中天,越发地紧张,也不再矜持的等待马诺的告白,终于在周四晚上,在小树林聊天的时候,让马诺牵上她的手了。当然,马诺还是没有告白,但是牵手这一步,已然显而易见的表明了俩人的关系,虽然张田田心中还有些遗憾形式感不够,但马诺却不觉得,他觉得这事终于水到渠成了,倒没觉得这过程有任何的不妥。 他成功的第二天,周五一早就跟李乔客报告了这个好消息,还拉着张田田从李乔客嘴里讨一句吉祥话。 李乔客真心地为这俩人能终成眷属感到高兴,自然不吝赞美之词,什么金童玉女,天下间最般配的登对,各种溢美之词送给俩人。张田田就是大大咧咧惯了,被大名鼎鼎的半仙儿这么一恭维,也不好意思了,脸红红地拿白眼蒯他,心里其实是喜悦的。 这俩一成,不知道让多少对马诺抱有好感的女生有多么伤心,只好暗自落泪,人家近水楼台,从小就在一起玩,能成一对也不奇怪,用这般话语安慰自己,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康炳新是确实无疑的扬名全年级,比赛一结束,许多人就知道了此人是大赛第一名,到处找消息灵通的同学打探此人是谁,直到有人拿出年级成绩单,指着前几行的名字给他们看,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人是优等生,怪不得没听说过这人名号,跟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嘛。再之后,就听说了这人的各种天才事迹,便纷纷大骂马诺是搞诈骗的,有这么一个牛人参赛,这不是骗大伙儿的笔嘛。 当然,他们再怎么大骂,也只是私底下大骂,根本不敢跟马诺碰碰拳头,殊不见马诺现在已经意气风发到何等地步,在校园里走路都快颠起来了,谁敢招惹他? 周四周五这两天,借着晨光军火大赛的名头,学校里各种谣言满天飞,所以这段时间,被康炳新拉着钻小树林的惠雪,也被大家关注到了。 也不知道从谁那里开始传出来的,说惠雪喜欢李乔客,结果李乔客反手撮合她跟康炳新成了,这么坐怀不乱,说李乔客是正人君子有点夸张了,但肯定有哪里不对,不然这么一个大美女,多少人心中的女神来告白,为什么不顺势拿下一血呢,该不会他的性取向有问题?否则怎么没听说过他跟哪个女生传谣言呢。 这番话不知道怎么的,还特别有市场,以至于传到正主惠雪耳朵里去了。 她一琢磨,再看李乔客,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个0,又瘦又高,柔弱无力,举止斯文不像男性,如果不是gay,那真是没理由。她自以为得到了李乔客拒绝她的原因,路上在碰见李乔客,看他眼神都不对了,总是怪怪的。 李乔客离老远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场,还有点感慨,这姐恐怕因爱生恨了,不知道心里现在怎么腹诽自己呢。 直到沈毅文这个实心眼听说之后,专门到李乔客面前去问,他是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李乔客才明白过来当时惠雪为什么那种眼神看他,气得他当场给沈毅文表演了一套丝滑的军体拳连招。 鼻青脸肿的沈毅文再也不敢质疑李乔客的性取向了。 这人看着弱不禁风的,这巴掌下来是真疼啊。 时间过得很快,到周五这天放了学,许多学生都还在吃晚饭的时候,李乔客已经坐上了去蓟京的高铁。 他一路高铁加飞的,辗转10几个小时,再次到了莫斯科,他一路紧赶慢赶,一落地被傅启明接回家,休息了没几个小时,便再次起床,去tnt电视台参加今天的录制。 今天是周六,《通灵之战》的节目组通知,这周要连录两天,所以他才昨天晚上就从相济市出发,要是以前只周日录一天,他还得今天下午才到。 到了电视台才得知,今天的录制还不是在哥特大厅里,另有别处,等所有选手都到齐后,大巴车拉着众人一溜烟来到了某个临时设置的军事行动区。 大巴车停在外面,所有选手还是按照老规矩,被节目组的人依次带走隔离,收走手机,以防止选手串联作弊。 至于测试是什么,仍然没有告知。 第109章 感觉不真实 9月19号,星期六,阴,11-22c,西北偏西风2级。 这次的录制,按顺序李乔客排第一个,尽管如此,还是等了半小时左右,才开始正式的录制。 他缓步踏入录制场地内,边走边观察着环境。 与其这里说是临时军事行动区,倒不如说更像一个废弃的园区,周遭杂草林立,各处堆叠着一摞摞不知做什么用的原木,破旧的木板围挡,残缺的房瓦,野地营帐,与四处或散落或堆叠的轮胎,构成了一种破败又肃穆的氛围。 李乔客仍然一头雾水。 今天的录制到底是什么测试,寻物?寻人?还是解决某人的问题?怎么连参与节目的志愿者都看不见? 他不得其解,左右张望两眼,猜不到接下来的进程,遂停止猜测,随遇而安地优哉游哉踱步到主持人身前。 猜不到就不猜了,跟主持人的流程走。 这次的外景主持人还是格里高利,他眼见何莫斯进入园区内,仅仅扫视两眼,便目不斜视地径直朝自己走来,他首先开口打招呼了。 “你好,何莫斯。” “你好,格里高利。”李乔客微笑回应。 格里高利抱着手,庄重道:“今天我们处于军事行动的核心区域,这一区域的居民基本都已经撤离了,只剩下包括我们在内的几个人,但是不用担心,很快会有一辆巴士开来,它会载着我们去更安全的地方。” 军事行动核心区域?就这里?李乔客心头好大的无语。 一个破败的园区而已,既没看见任何军事武装,军事器械,甚至连一个军人,一点紧张的氛围都感觉不到。 灵感强大如他,都感觉不到一丁点危险的预兆,跟他说这是军事行动核心区域,这不是开玩笑嘛? 难道是跟我演小品呢?这是这期录制的背景设定? 李乔客忽然有所明悟,差点被节目组给骗了,他总是忘记这是一场真人秀节目,身处其中时,若不是周围还有摄像大机在周遭晃悠,他常常会觉得这跟节目外没有任何区别,一点没有上电视的感觉。 你跟我演小品,我就陪你演一遭。 他收起微笑,点点头,也装出一副庄重的态度。 “了解了。” 他刚说完。 “嘭!” 忽然!旁边一个破旧油桶里发生了爆炸,爆炸并不大,紧接着一股浓浓的白烟飘了出来。 李乔客毫无波澜,感觉跟看开业前放鞭炮一样,所以身形动都没动,哪知格里高利却紧张地不知所措。 “怎么了?!爆炸了!快!快去掩蔽所!快跑!” 他焦急无措地大叫,挥手让李乔客赶快躲避的行动瞬间感染了李乔客,令他明明感觉不到危险,但是仍然紧张起来了,心头一阵浮动。 难道是因为自己在和平国度里生活太久了,以至于已经丧失掉对危险的预判?他们在国外水深火热,碰见这种情况的机会很多,这里不是大胥,不是那个安全稳定的环境,听本地人的! 他一下也不知道该往哪跑,无头苍蝇一样,便要往旁边的原木堆后面跑,紧急之下,他大脑运转速度比平常快了无数倍。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甚么事了! 是恐怖袭击吗?一直听说俄罗斯正处于战争状态,以前光在新闻里看,还没有实感,没想到今天被自己给碰上了。 格里高利紧张地情绪做不得假,他明白无误的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的变化,虽然没感受到恐惧,害怕等一系列情绪,但这可能是他经历过相关经历,知道还没到比较危机的情况。 所以情况还不是很危急! 李乔客慌乱地跑动着,瞬间得出结论,同时心头升起新的疑问。 节目组在干什么?怎么会来这种不受掌控的地区录制节目?都不做提前采景吗?他们铁包心了么,这么大胆!为了录节目,为了收视率,竟然胆敢把生命安全置之不顾!他们怎么敢的!不过可真奇怪,这里可是莫斯科,鹅国的心脏,这里竟然都有恐怖袭击,恐怖分子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李乔客跑动着寻找掩体,心中不住地咒骂节目组。 但他刚跑了两步,余光便看见格里高利已经停住了焦急的身形,轻飘飘冒出一句话。 “我在开玩笑呢,何莫斯!” 什么?开玩笑?开你妈的玩笑!都快吓死老子了! 李乔客哭笑不得。 “不要开那种玩笑,格里高利!” 格里高利重新恢复庄重的表情:“这只不过刚开始。” 恩? “何莫斯,我得提醒你,这里并不安全!而且今天这里的安全,完全取决于你!” “取决于我?” 李乔客抬了抬眉毛,疑惑着等待对方的解答。 格里高利的眼神越过李乔客,看向他的身后:“对,完全取决与你,我们久等的巴士来了,这是我们的救星,它会带我们去安全的地方。” 随着他的话,一辆破旧的黄色小巴,缓缓从李乔客身后驶来,最后停在两人身边,格里高利伸手示意道。 “请上车,何莫斯。” “谢谢!” 李乔客尽管还不知道这次的测试是什么,又为什么这里的安全取决于自己,但还是按照主持人的节奏,一步一走走完流程,他随口道谢,便上车落座。 格里高利后一步上车后,并没有落座,反而询问道:“你确定要坐下吗?” “恩?你是不是说我们要去安全的地方吗?” “很遗憾,我们好像没法成功地从这撤离了。” “为什么?” “有消息称,在这个公交车里有恐怖主义者,他的背包里有炸弹,请试着在和平的公民中间找到恐怖主义者,并解除炸弹危机,如果你没有成功,10分钟之后就会发生爆炸。” 真话!这是真话! 李乔客心头巨震! 他感知着格里高利的情绪场,灵感中明白无误地确定,格里高利打心眼里认为他自己说的是实话! 怎么会!? 昨天我还在大胥的教室里学习,今天我就进入鹅国的战场了?我进入战争了?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实的荒谬感,总觉得这不是真实,像是做梦一样,这境遇变化的也太快了! 他不由回忆起上次被胡鲁弄进幻境的回忆里,上次也是这样,不知不觉就进入幻境了,在梦里根本分辨不出来真实与虚假,再荒谬的事也会觉得理所当然,大脑会把一切所见自动合理化。 眼前这一幕,跟之前何其相似! 李乔客惊异莫名! 第110章 你来我往 难道自己又进入幻境里了?可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是神秘学攻击?还是自己在某个时刻踏入了鬼打墙一样的幻阵结界? 李乔客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迅速观察起公交里的人。 车里左侧坐着五个人,右侧坐着三个人,后排坐着6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摄像大哥坐在角落里,正拍摄自己。 摄像? 李乔客一看见摄像机,忽然回神,迅速扭头观察车外,只见还有一个摄像正在拍摄主持人格里高利,格里高利说完话已经坐在了李乔客旁边,他正优哉游哉地整理口袋,根本没有丝毫焦急害怕的负面情绪。 他忽然反应过来了,自己在录节目! 什么幻境!什么神秘学攻击!分明是格里高利这家伙又在跟自己演小品! 他说的一切,都是背景设定,而这,就是这次的测试了,寻找出藏匿炸弹的恐怖分子。 李乔客不由无奈地苦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己真是疑邻窃斧了,丢了斧头,便看谁都像是偷自己斧子的人。 自从上次被胡鲁作弄一番,再看到这种不合常理的情景,下意识就会想到是不是有什么神秘学攻击。可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神秘学攻击,在莫斯科的地界上又有几个人认识自己?自己是何种人物,何德何能,有什么成就作为,值得别人针对?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见识太少了,碰见没经历过的事,就会轻易听信别人的话。 而且自己对因为灵感提升之后,就能轻易察觉别人情绪场的交感力,太过信任了! 前两天已经因为过于信任交感力,误会过了高将枢,竟然还没想着反思总结,才导致这次旧病复发。 那这次跟上次又有什么不同? 上次高将枢说的是真话,自己却误以为人家道德败坏,拿着主观判断去评价人家的行为,自然得不到准确的结果。 这次格里高利还是说的真话,但是他是有隐藏的真话,他把前提背景这个词忘了说,才导致自己认为真的有恐怖分子混入了公交,但凡他事先提一句,这都是这次测试的背景设定,他都不会如此慌乱。 可见,对别人的情绪场也不能真的就完全信任,上次看尼基塔的所思也是这样,即使知道了人家想什么,也想不到人家是怎么想到那里去的,人与人的思维模式差别太大了。 所以各种神秘学的能力,即使看起来好像是超能力,但归根结底,其实跟研究术数没什么两样。 没有足够的阅历,根本无法准确的应用! 李乔客马上做了反思,心中有所收获便稍觉轻松了。 呵呵,自我感觉对空性已经稍有认识,一碰到对境,却马上又认真起来了,根本做不到视现实如梦似幻,游戏人间的心态。 王阳明说得好,越是艰难处,越是修心时。 自己还欠缺锻炼,还得继续磨炼道心呐! 格里高利说完话,好大一会儿没听见见何莫斯的回应,他拿出计时器,整理了整理口袋,才开口。 “何莫斯,你准备好了吗” 李乔客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 他余光瞥见格里高利已经打开了计时器,便再次看向车厢里的众人。 排除摄像工作人员,左排五人,右排三人,后排五人,总共十三个志愿者,男女老少都有,甚至还有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这些人,每人都抱着一个统一的制式蓝色小背包,背包鼓鼓的,从外形根本无法判断区别,可以想见,炸弹必然在其中一人包中了。 李乔客可以用最快速,最简单的方式,瞬间就定位出炸弹在谁包里,只要使用读心就行了,脑中所想是骗不了人的,这些志愿者只要看见炸弹放进了背包这个过程,就一定会不自觉想到装炸弹的那人。 李乔客这才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帮老毛子真是名副其实的战斗民族,竟然就胆敢接下这样的测试,节目组给他们多少钱啊,就敢把炸弹放身边,换大胥人早就不知道有多远躲多远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几千年的流传,早就深入人心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他从穿越而来,就十分克制自己对神秘学能力的使用,每每无不是尽可能使用神秘学知识,用理论体系帮自己做判断,这个过程既是积累案例的目的,也有磨炼坚心的作用。 有捷径我不走!没能对神秘学理论彻底吃透之前,绝不用! 所以李乔客马上决定了用六爻来判断,他抬腕看了下表,取了步数、时间、心率三组数字,迅速地心算起卦。 格里高利看见何莫斯的反应,是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在他的视角中,何莫斯说了声准备好了,便动都没动过,他不像任何一个灵媒,这种沉默,在电视观众眼里是不明其意的,他作为主持人,碰见这么不上道的节目小白,就得做出适当的指引,把一切都公开化,形成对话,观众才明白这个时刻发生了什么。 他冲李乔客挥了挥自己手中的计时器,催促道:“何莫斯,已经计时了,你可以开始了。” “我已经开始了。”李乔客平静地回答。 格里高利一脸疑惑道:“你不是做题家吗,没看到你在计算数学啊?” 做题家?这是什么称号?谁传出来的? 李乔客一脑袋问号,忽然想起来海选的时候,节目组来找自己做前采,那个时候编辑自作主张的给自己起了个外号,好像就是做题家。 尽管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他还是偏头看向格里高利,回复了一句:“我在心算。” “那么有答案了吗?” 格里高利的再次追问差点打断李乔客的思路,他吸了口气,压下不该升起的烦躁情绪解释道。 “计算只是个开始,还有推导过程,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炸弹在女性的手里” 李乔客说着缓步走到车厢中间,心中默算,又推导出了新的信息,便继续道:“是在我左手侧这排的女性。” “这里有好多女性,她是什么颜色的头发?” 格里高利的追问令李乔客心头一动。 助攻! 用头发颜色来区分是哪个女性,这是他的思维盲区,格里高利不说他根本没想到,因为大胥人都是黑头发,惯性思维导致他即使眼中看到的老外是头发颜色各异,可是实际理论应用的时候,还是意识不到,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区别。 这就是读死书了。 他此前还想着从卦象里,分辨一下这个女性的大致长相,来判断到底是谁,可一说头发颜色,他马上就得出了答案。 他自信地开口了。 “红头发!显而易见,就是这位了。” 他伸手指向靠窗坐的一个红发女孩,那女孩忍不住微笑,咧起了嘴角。 李乔客都不用再做读心,光从对方的情绪场的反馈,便已确定,自己说对了!就是这个女孩! 格里高利又问:“你确定吗?” “我确定!” “那么”格里高利迅速地接话,但他还没说完,就被李乔客打断了。 “但是!我仍然要做一下复验!” 格里高利张了张嘴,脸上似乎有点尴尬。 这小老外太记仇了! 第111章 测试结果 术数得出的答案,即使有百分百的准确性,也不会让人产生一种确定无疑的感觉。举个例子,人看见西红柿,马上就会得出红色的结论,这个结论是毋庸置疑,不需要过程论证的,人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个西红柿就是红色。 但术数不行,这个过程更像是做数学题,比如看见a的平方+b的平方=c的平方,做题做的多了的人,一眼就看出这是在表达一个直角三角形,但没见过这个公式的人,还得经过一番论证,才能意识到这是一个直角三角形。 术数就是这样,没接触前,看甲是甲,看子是子,只有接触的多了,才可以仅凭类象,就能看到一些明确的东西,这时候,再看甲就是木,再看子就成了水。但得出答案的这个过程,在人心中却不会产生笃定的感觉,是区别于看见西红柿就得出红色这种所见即所得的感觉。 所以李乔客并不是单纯的要报复格里高利打断他说话,从测试开始到现在,时间也仅仅过去了三分钟,时间还很多,有足够的的时间,不做下检验,简直对不起自己一身的灵能。 而且,他自从参加节目以来,从来没做过附加题,也就是不止完成节目组的任务,还要在过程中点出一些志愿者的隐秘,以彰显自己的灵媒能力,这会直接影响后期观众们投票数的多寡。 既然来参加节目了,不说拿到最终的冠军,往好了做总是应该,所以剩下的时间,他不仅可以检验自己的理论应用,是否判断正确,还可以邀买人心,获取更多的支持。 李乔客轻扭身,从第一个志愿者看起,从脉轮能量,到这个人的所思,在他眼前暴露的一干二净,他边看,边道出这个人的一些隐秘,诸如已经洗掉纹身,身体的疾病,他关心的某事,等等,一一道出。 当然,这人是不会开口的,按照节目组的规定,在测试期间,志愿者们不被允许与灵媒选手对话,但他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没有回应,李乔客就说完就转向下一个人,就这么边用灵视观察,边用读心,很快在车厢绕玩一圈,12个志愿者都被他解读完了,只剩下被他故意放在最后的那个红发女孩。 而结果,也果不其然,炸弹确实在这个女孩的包里,其实都不用等到再检验女孩,在其他志愿者的记忆里,李乔客已经看到了一个穿迷彩服的大胡子,把装有炸弹的背包跟这个女孩做了交换,许多人都看见了这一幕,所以被李乔客解读的他们的隐秘的时候,都不自觉回想起这一幕。 当然,他们的记忆并不可信,李乔客即使看到了,也仍然按照自己的节奏,一步一步检验完了所有人,因为明明不是某人带着炸弹,但那人竟然一直在脑海中大喊“选择我!”,这显然是一种误导,是志愿者对灵媒的干扰,李乔客当场就指出。 “选择你?为什么?因为炸弹在你这吗?” 这人一被引导,不自觉就回忆起红发女孩接过炸弹背包的那一幕,李乔客看到他的所思,便更加笃信自己的结果正确了。 他解读完这个红发女孩,便要俯身去拿她身边的背包,他轻轻微笑地询对方:“可以吗?” 红发女孩被李乔客的明媚笑容所感染,心都要化了,忙不迭地点头。 “你认为爆炸物在这里?”格里高利直到这个时候才再次开口出声。 李乔客拿起背包,点头道:“对。” 格里高利连忙冲车厢里众人道:“我要求所有人快速离开公交车!快点快点,把炸弹从公交上拿下来!” “放哪里?”李乔客第一个下车,抓着宝问询身后的格里高利。 格里高利伸手指指旁边两人刚才站的位置,那有个红漆喷出来的圈。 “放这里,小心点。” 当众人都远离爆炸源后,格里高利拿出了一个遥控器递给李乔客。 “你按下遥控,炸弹就会爆炸,如果在车里爆炸,就不止是你的失败,同时这十几个人质也会牺牲,你准备好了吗?” 又是真话! 李乔客已经波澜不惊了,甚至没有回应对方的话,直接按下按钮。 “砰!” 红圈中的背包里,一股浓烟冒起,公交车安然无恙! 在五米外,以堆叠的圆木为掩体的众人,直到此时才终于忍不住笑着鼓起掌来。 “完美!” “厉害!” 李乔客也被大家的喜悦感染,仿佛真的救下了十几个人质一样,长呼了口气:“呼,真是” “真是怎么样?” “真是挺紧张的。” 格里高利笑道:“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我必须从一个交战点撤离,我想和你同坐一辆公交车去!” 对于这种恭维,李乔客只好笑着致谢。 “好了,我们唯有鼓掌奉上!” “好样的!” “精准!” “没错,非常出乎意料!” “他一次都没看我,没看我的眼睛,我的反应,仅仅是停留了一会儿,便指出是我,我印象深深刻。” “他知道他在做什么,有条不紊,谁都没能影响他。” “他说出了我不为人所知的事,我想和他私下谈谈可以吗?” 直到这么一句话出现,人群才安静下来,格里高利笑着摊掌回应:“当然可以。” “那么你第一个,我第二个。” “我第三!” 众人已经开始排队了,李乔客笑笑,又开始新一轮的接客。 以前录一天,节目组完全不考虑工作人员和选手们的体力,没时没晌的白天黑夜连轴转。今天录节目他却连20分钟都没待够,如果就这么结束,他总觉得拿这两千块钱通告费有点受之有愧,所以帮这些志愿者们解决一些问题,李乔客一点心理障碍没有,根本不觉得是麻烦。 因为对理论的逐渐烂熟于心,他给这帮志愿者的私下会谈时间,基本控制在了5分钟左右,他言简意赅,一句话点出要害就足够了,这些人收到建议,无不是喜笑颜开,加了李乔客的社交账号,便回到人群里,冲着摄像机开始新一轮的彩虹屁,各种溢美之词,毫不吝啬地释放。 第112章 黑白信封 李乔客录制完,百无聊赖,在现场周围等了好久,才等到尼基塔录完,虽然俩人已经在来现场的大巴上说了一路的话,但到此时,还是有许多话要说,这俩人边聊,边等待其他选手结束。 直到下午三点多,所有选手的录制才正式结束,十二个选手再度坐上返程的大巴,回到了节目组总部——哥特大厅。 在路上的时候,一众选手就接到了接下来的录制行程,所以都有条不紊地进入大厅内,稍作歇息,便开始接下来的录制。 李乔客也很期待,因为今天会选出上周罗村事件的最佳选手,最佳选手会放在白信封里公布出来,但这只是个荣誉,得到了没什么好处,得不到也不会损失什么,对节目的录制没有任何影响。 但相应的,有最佳就有最差,表现最差的选手将会放在黑色信封里,谁要是得到黑信封,就意味着这人被淘汰了。 而他们在歇息的这个时间段,其实就是主持人在跟罗村的志愿者开会,评选选手的时间。 他们这次并没有等太久,10分钟不到,格里高利便开完会,下楼与众人汇合了,一切前置工作准备完毕,便可以开始今天第二场的录制。 随着节目组一声打板,十二人鱼贯进入大厅内,稍后,主持人格里高利也进入大厅内,他风风火火,一入场站定,便张开双手跟众人打招呼。 “亲爱的通灵者们,晚上好!” 众人一一回应:“晚上好!” “陪审团刚结束,此次罗村之行的结果就在这两个信封中。”格里高利说着,从西服怀内取出两个信封,一黑一白。 “白色,本周最佳通灵者的照片,而黑色信封里面的人,就是本周最菜的人,稍作片刻,即将与《通灵之战》告别。” 格里高利扫视着众人,询问着,最后目光定在安德里身上:“谁将成为本周最佳?安德烈,你觉得会是谁?” 格里高利的态度,表明了所有的选手中他最信任的就是此人,这样点名的询问,说是考校,实则有送镜头的意味含在其中,要知道这是个电视节目,谁的出镜最多,占得时长最长,后期投票阶段,谁就有可能获得更多的投票。 安德烈保持着自己端严肃穆的神情,一点不见上周聚餐那晚的活跃状态。 “在白信封里,我感受到了男性的能量。” “这位男性有头发吗?” “有。” 现场有三位光头男士,一个老萨满马克西姆,一个普希金,还有一个一直存在感不强。 安德烈一句有,算是把这仨人给排除在外,但他的本事并没有被大家所熟知,所以他的话,大家也只是听听而已,这时候什么手段都不用,就这么直接猜测信封中是谁,更多的还是依靠个人的灵感,而这准确度肯定不能与做仪式时相比,大家都没当回事,反倒普希金是肉眼可见的撇了撇嘴,似乎相当失望的模样,几个选手注意到他的表情,不由偷笑,满是嘲笑的神态。 格里高利笑笑,没做什么回应,也没再让其他选手猜测白信封中是何人,直接低头扯开信封。 他呼了口气,一歪头,拉着长音公布了白信封内的选手。 “这位就是何莫斯!” 哗啦啦! 众人毫不意外地鼓起了掌,上周罗村之行结束后,大家在回程的大巴聊了一个多小时,早就把罗村事件复盘了一回,当时就属李乔客占得时间最长,甚至事后还不算完,仍然有络绎不绝的村民花钱请他出手,他们早在上周就有所猜测,只不过直到这周才公布了答案。 等掌声落下,格里高利举着照片向李乔客道。 “何莫斯,祝贺你成为本周最佳,你知道为什么吗?” 对这个结果,李乔客虽然早有预料,可事实真的摆到眼前,还是有点难抑兴奋,不由笑道:“知道。” 格里高利抬眼,微微疑惑:“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这周表现最好啊。”李乔客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你搁这搁这呢? 众人闻言纷纷微笑,没听过废话文学的他们咧开了嘴角。 格里高利也是轻笑着表达认可:“当之无愧,很棒,说两句感想。” 感想?一周都过去了,我还有什么感想,我现在只记得当时挣了好多钱。 李乔客腹诽着,面对镜头开始组织措辞。 “很高兴拿到白信封,我的第一个白信封,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觉得我的心灵更丰盈了,因为大家的认可和赞同,这会强化我的信念,我相信这是命运的象征,这是命运对我脚踏实地的馈赠,这是我应得的。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比我年纪大,他们在神秘学道路上走的路比我要长,我没有什么送给大家的建议,我想给电视前的观众们说,坚信自己的认可的,然后去做,命运一定会满足你最想要的期望。最后,由衷地感谢罗村村民对我的认可!” 哗啦啦! 众人再度捧场的鼓掌,尤其尼基塔鼓掌声音最大,别人都是礼节性鼓掌,他是高兴地跟自己得到白信封似的。 等掌声落罢,格里高利才摆出黑信封,再度开口。 “各位,我手里还有个黑信封,今天竞争这个信封的有两位,根据陪审团的建议离开节目的那个人戴眼镜。” 有个齐肩金发眼镜男闻言,连忙紧张地自语。 “我发下功看看!” 他低头以剑指点着太阳穴,稍作停顿,便开口道:“我没看到自己,里面不是我。” 格里高利毫不留情地翻开照片的背面,给他看。 “哎呀,黑信封里就是你呀,克拉布鲁夫。” 李乔客在心中默默道:很遗憾以这种方式认识你,克拉布鲁夫。 格里高利:“难过吗?克拉布鲁夫。” 克拉布鲁夫:“还是有点的。” 格里高利:“尽管你在本季,在这个大厅的时间不长,但你已跻身最强通灵者之列,非常感谢你克拉布鲁夫,在此,大家致以最热烈的掌声!祝你好运!” 哗啦啦! 众人再度鼓掌。 抬走!下一位! 这就凉了一个,录到今天,终于开始出现淘汰了,现在《通灵之战》只剩下11个人了。 第113章 真会说话 接下来,录制中场停顿,众人要接着录今天这期的后采,李乔客和剩下10位选手稍作歇息,顺便等待格里高利跟今天来参加节目的志愿者开会,商讨出新一轮的最佳和最差。 很快格里高利下楼来,宣布了本期的最佳选手,本期最佳有两个,李乔客和安德烈,两个人都在白信封里,共同获得了本期最佳。 两人先后发表了一番获奖感言,随后收声,等待格里高利公布本期最差选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黑信封里却一张照片都没有,这就意味着,本期没有选手被淘汰,接下来还是他们11个选手参加的录制。 有人偷偷舒口气,有人不置可否,李乔客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所谓。 有些人被淘汰早晚的事,那些越没实力,还留在节目里,单纯的就是现眼,被人嘲笑而已,自取其辱,何必呢。 他是不理解那些没啥神秘学能力的人,还赖在节目里不走,到底有什么目的。 比如 李乔客看向了普希金,这老哥来这一趟图啥呢? 后面的录制波澜不兴,没什么值得称道的,无聊到李乔客都打哈欠了,等今天的录制行程结束,已然到了下午六点多,还有一期,要等到明天才能开始录了。 今天收工早,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挂上了笑容,连李乔客这个没上过班的人,都觉得无比轻松。 几个人说笑着向外走去,甚至跟李乔客有过矛盾的娜塔莉亚都在一起。 她今天见何莫斯时,还提心吊胆着,生怕他突然向她告白,为了防备此事发生,所以关注点都在何莫斯身上。可防备了一天,何莫斯都没什么想更进一步的表现。经过这一天的接触下来,她发现人家根本没事人一样,上次胡鲁的魔法像是一阵风吹过一样,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影响。人家该怎样还怎样,上周是怎么对待自己的,这周再见自己就还是一样的态度,一点没记仇,而且与其他人交流中大方得体,待人处事十分成熟,各种幽默典故,推拉敷衍,无不用得熟稔无比。 录节目录得就跟出来玩一样,别人都把这当成工作,就这个小老外玩得挺开心。 安德烈与众人攀谈中,内心思忖了几次,想询问何莫斯是否听从了他的建议,但想到这一天的接触下来,来回两趟大巴的路上,何莫斯对这事提都没提,便已经清楚何莫斯仍然没有去看心理医生。 他是个医生,不听医嘱的人他也经历过不少,所以面对这种情况,他话已经说过两遍,李乔客仍然不为所动,他便也放弃了劝诫。 更重要的原因是,经过这一天的观察,他发现何莫斯活得更像个人了,不像之前,仿佛没有七情六欲,表面阳光开朗,实则对什么都不在乎,那是病态的表现,是伪装,而现在,他嬉笑怒骂,有能被看到的不完美,这才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如果这样的状态,还判断人家精神有问题,那就是昧良心了,所以他绝口不提上周劝告何莫斯去看心理医生的话,陪着大家一块聊天,到最后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也没再多说什么。 这几个人都回了酒店,就剩下尼基塔和李乔客两个人。 尼基塔收回告别的目光,向李乔客笑道:“就剩咱俩了,走。” “看歌剧是,我记着呢,不着急,快,先带我去看看小渡鸦怎么样了。” 李乔客推搡着尼基塔走快点。 上周分别前,尼基塔约李乔客去看本地歌剧,那会儿他就答应了,现在听尼基塔这意思,今晚上就有一场表演。 不过看剧有什么要紧的,上周还托他照顾受伤的小渡鸦呢,今天在路上询问起来,尼基塔说小渡鸦已经能飞了,但是今天录节目,他就先放车里了,等节目结束再带他去看。 现在节目结束了,尽管李乔客已经很饿了,心里却关切着自己救助的生命,现在状态如何。 尼基塔被推搡地快走起来,不由笑道:“一只鸟而已,你怎么就这么上心?” “你不懂,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救助生命,我对她的感情很特殊,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把她当做了上辈子的我。” 尼基塔调笑着回应:“她?傻了唧的,拿鸟映射自己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该不会真的精神有问题?” 怎么还聊精神的问题,没完了是? 话说以前怎么没发现尼基塔也有损友的潜质?难道所有朋友处到一定阶段都会变成这样,跟10班那群臭鱼烂虾相处的状态一样? 李乔客无语翻了个白眼:“一看你就没养过小动物,养猫养狗的人普遍存在一个心态,那就是,我的孩子我能打,别人不能打,打它就是打我。这么说懂了不?她已经是我的所有物了,我可不得加点在意。” 尼基塔听李乔客这么说,就换做一副了然的表情。 “懂了,资本家关注员工能不能给自己创造价值一样的心态。” 李乔客气得大骂:“狗屁不通!” 俩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尼基塔那辆银色桑塔纳前,尼基塔拧开车锁,李乔客便迫不及待地钻进车里寻找小渡鸦,一眼看见后座上的大号鸟笼,马上换上一副笑脸跟它打招呼。 “小渡鸦,how are you啊?” 尼基塔做事果然用心,大号的鸟笼子里,食物,水分充足,小渡鸦一见到何莫斯就呼扇起翅膀,在笼子里跳来跳去,李乔客一看就放下心来,这显然是痊愈了,太有精神了! “憋坏了?等会儿啊,我这就给你打开笼子。” 李乔客说着,就已经俯身把鸟笼子拿出车外了,动手就要把笼门打开。 尼基塔连忙拦住他:“恩?别在这打开啊,你一开它不就飞了!” “飞就飞了,人家本来就是自由的。” 李乔客说着,已经打开了笼子,小渡鸦一跳,蹦跶几下,便扑腾翅膀落到李乔客肩头上,歪着头拿脑袋蹭李乔客的脖子,蹭完张嘴就发出叫声。 “hello!hello!” “hello!hello!” “hello!hello!” 这玩意会说话? 李乔客惊了! 还是低沉气泡音! 第114章 剧名:东北风 “别在这打开啊,你一开它不就飞了!” “不飞的那是死鸟。” “你这家伙,刚才还说对她感情很特殊,怎么这会儿又不在乎了?” “爱她,就要学会放手。” “恩?” “我的意思是,飞就飞了,他生而自由,本来就属于高空,倘若我因为爱她就控制它,那我的爱就是她的枷锁。” “hello!hello!” “hello!hello!” “hello!hello!” 小渡鸦忽然开口,低沉的气泡音给了李乔客极大的震撼。 “这玩意儿还会说话?” “啊?你不知道渡鸦会说话?”尼基塔也很诧异,接着吐槽道。 “我在家照看她的时候,不知道跟她说了多少话,也没见她回应,你这倒好,刚一见面就说话了,真是个养不熟的家伙。” 李乔客混不在意道:“我救得她嘛。” “雪中送炭跟锦上添花的区别,小家伙倒是分得清,你可真聪明,是不是啊小渡鸦?谁是聪明的好孩子?” 渡鸦张嘴就叫:“hello!hello!” 李乔客逗弄着小渡鸦出声赞叹,像是逗弄猫猫狗狗一样,已经俨然一副收它做宠物的架势。 尼基塔靠着车门,无奈的道:“行了行了,上车,到车上你俩再玩,再不出发,就要错过音乐剧的演出了。” 李乔客依言上车,把鸟笼子还放后座,他则跟小渡鸦坐副驾驶,尼基塔默默启动车子,向剧院驶去。 在去剧院的路上,李乔客顺便买了几份啃得鸡,边吃边跟小渡鸦亲近亲近。 他是真有意收养它,就像他跟尼基塔说的那样,他对小渡鸦的感情确实很特殊,在小渡鸦身上,他仿佛看见了前世那个无救的自己。 前世的时候,身陷困局,也期待着能像别的孩子一样,有个依靠,有个家庭做港湾,可是没有,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他不要说家人了,连朋友都没有,知心话藏在心中都不知跟何人说起,为了在社会上不受歧视,才装作阳光开朗的样子,其实心底始终有根上紧了的弦,十分敏感。 他穿越过来这一遭,通过对比前身和自己前世的生活,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性格弊端,这是因为不健康的成长经历造成的,倘若,倘若小时候有个依靠,一切都会不一样。 现在碰到跟当初一样的情景,他便忍不住睹物思情,不自觉就把小渡鸦看做了过去的自己,收养渡鸦是临时起意,救赎过去的自己,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正如他跟尼基塔所说,控制的爱是枷锁,他过于沉湎于前世的自己,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控制的爱呢,因为爱才会起怜悯,自我怜悯,就是不放过自己,只有真正的放下过去,才能更坦然地迎接这一世的明天。 当然,这些更深层的原因,就不足为外人道了,跟尼基塔说起来,都是几分真话掺杂进玩笑话里讲出来,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也是能理解的。 李乔客吃完一份食物,擦擦嘴巴,顺抚起渡鸦的胸羽,他悠哉地开口。 “对了,我还没问你,咱这是去看什么剧?” 尼基塔正视前方盯着路况,闻言展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态。 “来我们鹅国,不了解我们本地的历史怎么行,今儿我就给你长长见识,让你彻底爱上鹅国。” 李乔客猜测着询问:“所以,这是历史题材的音乐剧?” “也不算,但是故事背景是发生在苏联时期的,通过这个故事,你会了解到一个个普通人在历史中的状态,很有意思的,这可是鹅国首个百老汇式音乐剧,今年年初才首映,现在在莫斯科可是相当流行,这波流行文化被你赶上了,我肯定要带你去看看啊。” “苏联时期的?那肯定很有意思!” 李乔客很捧场的满足尼基塔的炫耀欲望,他张口就是一顿彩虹屁输出。 “早就听说毛子的艺术细胞,在全人类里都是首屈一指的,尤其苏联时期,简直是艺术的巅峰,今天算是能开开眼了。” 尼基塔边开车,边吃汉堡,碎屑撒的到处都是,一点体面样都没有,此时他吃完汉堡,嘬嘬手指,满脸笑意。 朋友认可他的国家,就好像认可他这个人一样,于是更加得意的炫耀。 “那是当然的,艺术、文学、科学,俄国人在这方面的天赋都是顶尖的,说是全世界最有艺术审美的民族也不为过!” 审美最好的民族?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李乔客啧啧两声,打击对方道:“你说这话我就不认同了,你把我们5000年的大胥文化置于何地啊,其心可诛!” 尼基塔梗起脖子,也不服输的针锋相对。 “苏联时期的军事武器,不管性能还是美学上,说独步天下不为过,这样的暴力美学,大胥有吗?我们优秀的雕塑、电影、绘画艺术数不胜数,这种视觉艺术与深刻思想结合的创意,大胥又有什么代表作吗?我们文学的严肃性、深刻性,大胥国又有几人能企及呢?” 李乔客摇头笑笑。 “尼基塔,你呀,真是盲目自大!深究起来,你们才1000多年的历史,我们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别说欺负人,就是蹲下来都比你们高,我就是想藏也藏不住啊。” “那请你别藏了。”尼基塔更加得意了,忍不住狂妄地出言讽刺。 “当今流行世界的文化,无一不是西方文化,大胥的文化在哪,我都站起来了怎么也没看见啊?你们是不是藏的太好了?” 尼基塔的反应令李乔客心头一动,似乎隐隐抓到什么似的,但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灵感一闪而过,没抓到,只好按下心头的思绪,回应尼基塔。 “尼基塔,淡定点,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我也懒得跟你争,有机会你去大胥,我用事实说话,到时候给你做导游,非得给你长长见识不可!神秘的东方可不是乱叫的,文化的多样性与融合程度,绝对是你想不到的,保你大开眼界!” 尼基塔见何莫斯并不举例说明,便笑笑,心知对方认输了,于是也不跟着争执谁的国家文化更好了。 “那说好了,我去大胥,你得给我当导游!” “肯定!对了,咱今儿看的这个音乐剧叫啥名?” 尼基塔开着车,目视着前方,他刚吃完汉堡,顺手拿起旁边的可乐,此时听到李乔客这么问,便分了心,还恰好开到红绿灯前,眼看要变红灯了,于是连忙减档降速刹车。 “哗啦!” 他右手大拇指食指抓着可乐杯,其余几根手指裹着变速杆,手心用劲,这么挂挡,手上便抓不稳,没喝完的可乐杯,呼一下就脱了手,撒了一车。 幸好李乔客眼疾手快,猛地抬脚,往副驾驶里一缩,可乐便只洒在副驾驶的脚垫里,索性没弄得到处都是,还不算狼藉。 更幸运的是,汽车稳稳停在人行道前,既没闯红灯,也没越线,更没有撞到什么。 尼基塔这才有心回应李乔客刚才的问题。 “奥,剧名啊,东北风!” 第115章 打赌,五十! 等红灯的功夫,尼基塔往底下瞧了眼,看见可乐都撒在脚垫上,便呼出一口气,跟李乔客开玩笑。 “你真是有够敏捷,不愧是练过武术的,竟然一点没撒你身上。” “你这车技真让人心惊肉跳,幸亏你刹住车了,不过一杯可乐撒就撒了,剩下的你也别吃了,这太危险了,你还是专注开车。” “这不是看你吃得香,我也忍不住饿了嘛。” “那你就再忍忍,等到剧院里再吃,话说,你刚才说剧名叫《东北风》?” “对!就是《东北风》,全鹅国首个百老汇式的音乐剧,在莫斯科现在可是相当的盛行!” 苏联时期的东北往事?听名字就知道表演一定很高雅。 可是在莫斯科盛行傅启明也没跟自己说起过啊,甚至都没从路人嘴里听说过。 李乔客很疑惑。 “流行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一个小老外,哪知道我们本地人流行什么,我要不跟你说,你当然不知道了。” 呵呵,也不是没有道理。 李乔客无语哽住,接着话题一转,一脸神秘兮兮又志在必得的样子。 “我跟你打个赌,今天这场剧,咱看不完整,你信不信?” “哦?” 尼基塔诧异地偏头:“这话怎么说的?你已经预见未来了?是什么时候?这一路上我可没见你出体,你是怎么判断的?” 李乔客呵呵一笑:“v我50看看实力,我才跟你讲。” 绿灯亮起,尼基塔挂挡给油,也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见李何莫斯还是不说,终于忍不住了。 “好,我跟你赌了!我赌50卢布,赌这场音乐剧咱能完整看完,你现在可以说你是怎么得到判断的了。” 李乔客现在脚下一滩可乐,踩上去肯定会让鞋底变得黏黏糊糊的,已经1米9的他,老蜷缩在座位上总觉得不舒服,又不想踩下去,便伸腿翘在车箱上,还不能翘直了,得曲着才能把脚搭上去。 他伸手指指脚下的可乐杯,悠哉地张口了。 “很简单,因为我刚问你剧名的时候,你摔了杯子。” “这有什么关联吗?”尼基塔更疑惑了。 “当然!”李乔客打了个响指,用动作配合着解说,拿双手画了个虚无的球托在手上,表示地球的意思。 “世间万物都是有关联的,你难道忘了上次罗村之行,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了吗?” 尼基塔开车专注着路面。 “当然记得,你上次说,在你所学的神秘学体系中,大门的方位和建筑的结构是有能量交互的,科学点讲,就是磁场影响的不同,会直接影响人的思维方式,对不对。这我能理解,可是摔杯子跟看看剧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呢?他们不仅没有方位上的影响,也没有能量间的交互,难道我摔杯子就会影响演员演不下去?会影响其他人的思维?这之中的相关性,我实在是搞不懂。” “这就是另外一种相关性了,我们大胥术士体系里,一般把它称之为天垂象,也就是老天爷给的启示。” 李乔客正色地解释起来。 “我说过,世界万物相互关联,这就会相互影响,所以任何事情都与其他事相关,任何事情的结果,也会在其他事情里有所展现,所谓管中窥豹。举个简单的例子,看见落叶就知道秋天到了,这就是事件的答案在其他事件里的体现。” “而,【摔杯子】与【看剧看不成】这之间的联系,就与一叶知秋是一个性质的,只不过这是更抽象的知识总结,而非经验总结这么直观。” “对!就是这个!我就是搞不明白这个。” 尼基塔听到这里,激动地拍着方向盘大叫。 “你说这两件事之中有关联,这是抽象的知识总结,而且是你们大胥神秘学的知识总结,但是!你又是怎么判断这个知识是正确的的呢。倘若你的知识欺骗了你,哈哈那就不好意思了,你可能要输我50卢布了。” 对尼基塔的反应,李乔客镇定自若。 大胥玄学屹立几千年不倒,那可是有相当丰厚的理论基础、现实依据,经历了几千年的检验,开花结果出各种应用体系,数不尽的派别!这些知识要是错误的,他敢把头扭下来给尼基塔当球踢! “当然,我所学的神秘学体系,总结出来的知识总结,如果不能让你信服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举其他的例子说明。” “通过落叶可以判断秋天的到来,也可以通过秋天判断将会出现落叶,这种相关性,其实是同一事件在不同尺度标准下,观察得到的不同答案。更科学点讲,比如,天体间的公转自转,在微粒层面也存在同样的行为;微粒上的衰变,即是宏观上星体的衰变,这种微观与宏观存在广义上的相似性,也就是事件在不同尺度下看的关联性。” “所以,相关即是相似,相似就会相关!” “所以,要想找到事件答案的关键就是,你得清楚你正处于事件中,哪种尺度的视角之下!那么尼基塔,你发现了没有,这正是大胥神秘学区别于西方各种神秘学流派的区别。我们那边的神秘学体系只是看起来神秘,其实还是以唯物主义世界观为基础,毕竟我们大胥人是很务实的民族。” “所以我们尽管存在抽象、存在哲学、存在理念等等,但这一切的务虚,都会以务实为结果导向,我们的哲学是可以拿来用在生活里的,哪怕不用在神秘学,在其他任何领域都是可以用的,这就是我们民族思想的包容性。” 尼基塔在听李乔客理清逻辑的时候,便不自觉放慢了车速,不是因为李乔客说得多难懂,而是因为推导逻辑的过程,会令他们不自觉跟着对方的思路走。 整个西方都极其讲究逻辑,但这并不是说西方人都擅于总结抽象,而是因为这是他们生活的必须,否则逻辑不清,连话都没法说,因为他们的语言就是由逻辑构成的,这是他们生活必要的一部分。 这也就导致他们的脑子通常转不了弯,正如上次李乔客跟瓦西里的对话,瓦西里说理原则不可以,那就是不行,不许做的意思,但当时李乔客一句话——那就是实际上可以喽,立马把她给问蒙了。(见63章) 这就是典型的脑子不会转弯,说1就是1,说2就是2,大胥人却总是习惯先看看再说,根本不跟着你的思路走,所以总体上讲,西方人要比大胥人更容易被洗脑。 尼基塔就是如此,他的思路跟随着李乔客的逻辑,一环扣一环的推导,直到最终推出言简意赅的一句话——相似就会相关。他脑袋里突然灵光乍现,仿佛炸雷响在前额一般,豁然开朗。 他隐约明白了大胥神秘学体系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