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海的教师》 第一章 仙临红尘 第一章、仙临红尘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赤壁赋·苏轼》 夜，微风吹拂着雪花飘向大地，给这个燥热的城市带来一丝丝凉意。 嗡嗡嗡……，随着手机的震动声，终于打破了客厅里父女对峙的紧张气氛。 “我同学找我，我出去了”，抓起手机看了一眼，起身就要往外走，“大伯，三叔，你们慢慢聊，我不打扰你们了。” “等等，小羽，我跟你大伯刚才过来的时候，外面就已经开始变天了，你出去多穿件衣服，别冻着了。” “知道啦，三叔。还是三叔最关心我了”。小羽回头对叮嘱自己的男人展颜一笑，一双淡蓝色的眼睛中满是黠光。 “姐，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想出去玩”，没等自己走出门，一道不安分的声音就从楼梯上传了过来。 “姚子静，你给我过来，你姐出去是有事要做，你去凑什么热闹？！”没等姚子静从楼梯上下来就被三叔给喊了过去。 …… “喂，小羽，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啊？担心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喂，人呢，说话啊！” 听着手机里的唠叨声，微笑慢慢地爬上小羽的嘴角——有个这样的朋友真好。“对不起啦我的姐姐，刚才在和老头子斗气呢。不过你能不能小点声啊，我的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 “怎么又和你爸爸生气了，不是前不久才刚和好吗？” “还不是我妈妈的事儿，我妈妈想让我过去她那边，老头子偏不让。”走出庭院，踏着这条熟悉的小路，阵阵酸楚在小羽心中腾起。这条路是母亲最喜欢带自己走的路，母亲说这里静谧，给人心安，自己也依恋这种感觉许是母亲的影响，一点都不像父亲，总喜欢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所以自己才会和他有那么多的冲突。 “哎，你呀，怎么就不能把你心里的话好好地跟你爸爸说说呢，你这个脾气啊，就是太倔，太要强了……”。 “好了，玲姐，别说我了。这么着急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吗？聚会不是十点才开始吗？” “噢，忘了说正事了。你那边没什么异常吗？我这边都快要闹疯了！” “我这边除了有点凉之外没什么异常啊”，马上就要走出小区了，小羽环顾四周，除了几个来往的行人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突然，小羽感到鼻尖凉凉的，抬头一瞧，只见一朵朵雪花从空中簌簌落下，薄薄的，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刻就消失不见了。 小羽仰着头，任由这雪花落在脸上，思绪却早已飘飞，什么时候才算长大啊，父亲这几年的脾气变得好差，喜怒甚至于无常了，虽然从没打过自己，但总是要吵几句嘴的，自由啊，自己是多么向往。 “小羽，小羽，你怎么了，没事！”玲姐的大嗓门把小羽的思绪拉了回来。 “玲姐，我没事，就是我这边下雪了，真是奇怪，八月的天怎么会下雪呢？” “我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事儿，你那边不会是刚下雪，我这边都已经下了好大一会儿了，这雪花也是真的大，就这么一会，地面就已经白了。小羽，你赶紧过来，大家也都快到齐了，你这个团队核心可不能迟到啊。” “知道啦玲姐，我这就打车过去。大家的活动，我什么时候迟到过啊。” “好，我的小羽最准时了，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好的，玲姐拜拜”。 话分两头，姚家客厅。 “子静，你奶奶休息了吗？”姚家老大姚耀华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大伯，奶奶已经躺下了，不过在看书，我本来想陪奶奶聊天来着，奶奶说不用，我就下来了。” “嗯。子静今年已经十六了，可以参与我们大人的事儿了。接下来我们谈的事儿你就坐下来好好听着。” 听到大伯让自己参与家事，姚子静就像接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样，立马从沙发上窜了起来，“大伯，可别，我还小，我还不想参与我们家的什么大事，我就想多玩几年。” “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给你起名字就是想让你文静点，还有玩什么玩，该有点责任感了。坐下！”姚子静看到老爹动怒，就像兔子见了鹰，瞬间蔫了。 “老三也别生气，子静毕竟还小，再加上现在生活也安逸，玩性大点也没什么。不过，子静啊，生活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可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的两个哥哥今天没法过来，现在我们姚家年轻一辈的男孩就剩你了，你说，该不该坐下承担责任呢？” “一切都听大伯的。” “不，子静，这个家族可不是听我的，而是我们大家共同商量。今天呢是你第一次真正接触家里的核心秘密，不用太紧张。” 姚子静还是第一次看到大伯这样对自己说话，以前的大伯说话虽然也都挺和蔼的，但那都是对小辈的态度，而像今天这样平视自己还真的是头一次，姚子静的态度也慢慢得郑重起来。 “老二，先说今天这事儿，确实是你的不对，小羽马上就要十八岁了，也算是成年人了，有事情就好好商量，要给孩子足够的尊重，怎么能张口就吼孩子呢，你说是不是？” “大哥，今天这事确实是我有错在先，可是，你也看到了小羽那个态度，实在是……，唉！” “好了，这事你和弟妹还有小羽好好商量，我和老三还真的不好多说什么，但还是一句话，虽然小羽是女孩，但还是要尊重孩子的选择的。” “算了大哥，还是说正事，我和小羽他妈的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行，我们就说正事儿。前天，田家请人来找过我……”。 …… 坐在车里的小羽翻着手机，看到的消息全是关于这场怪异的雪，朋友圈有说有天大冤情的，有说世界末日要到的，等等不一而足。各种视频软件上也突然多了好多这场雪的视频，引来全国各地的人纷纷围观评论。 “小姑娘，下雪了还往外跑，是去见男朋友吗？穿这么薄的衣服冷不冷啊？如果不是急事啊，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家，这鬼天气真是吓人啊，下午还是大热天，晚上就开始下大雪……” 正胡思乱想的小羽听着前排司机温情的唠叨，不禁莞尔一笑，是啊，一个陌生人都会流露出的关心，却在那个身为父亲的人身上很少看到，有点可悲。“谢谢大叔的关心，我还真的有事儿，待会儿会一直待在屋里，应该冻不着。” “唉，你们年轻人啊，真不知道怎么想的，遇到这种怪天气不是想着往家赶，反而往外跑，真是不懂哦。我跟你说，我女儿跟你也差不多大，假期回家，除了晚上回来睡觉，白天基本见不到人，在外面疯浪啊……” 虽然看不到司机的表情，但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对女儿的关爱啊，他的女儿应该很幸福，小羽心里如是道，再看自家老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大叔，感谢你这一路的叮嘱，现在我心情好多了，谢谢！”小羽推开车门朝前面的司机喊道，然后一个百米冲刺的速度往自己的“基地”冲去。 说是“基地”，其实不过是一间咖啡屋而已，咖啡屋所在的这片小区的位置已经远离市区，再往外走个三四公里就已算是离开了城市，因为位置偏僻，来往车辆较少，再加上绿化搞得还不错，所以环境在这雪夜中更显得凄美。 记得十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只有一个破败的小村庄—薛家集，自己也是随着母亲郊游才发现的这里，然后结识了这里的村民。随着西南新区航空港的建成，这里才得以开发，最终划入石涯市的版图。 推开咖啡屋的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与窗外自成两个世界。咖啡屋已经打烊，屋子的主人正在整理厨具，听到开门的风铃声，抬头一瞧，不禁喜出望外。 “小羽，你好久没到薛姨这里来了，是不是都快忘了薛姨了？” 说话的正是这间咖啡屋的女主人——薛梅，姚家以前的保姆，也是自己的奶妈。“小羽怎么敢忘了薛姨啊，我也就是一个多月没来而已啊，前段时间不是和玲姐去做了交流生嘛，跑得累了就在家休息了几天。我托玲姐带的礼物您喜欢吗？不喜欢我给您换一换。”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小羽买的东西最合薛姨的心意了”。薛姨放下手中的杂物，走出柜台，看着衣着单薄的小羽禁不住责怪起来，“下雪了怎么不穿棉衣服就出来啊，冷不冷，赶紧上楼去，我让小玲把她的衣服拿出来，赶紧穿上，可别冻着了。”没等话音落地，薛姨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小羽往楼上赶去。 “薛姨，不要急，我没冻着，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还没下雪呢，坐上了车雪才开始变大，我也没想到这雪会越下越大。司机师傅也是个挺好的人，把车内的温度调的高高的，还一个劲地劝我回家加衣服，我想着到您这也没几步路，根本冻不着。” “是啊，这天气真是怪，明明是农历的八月份，我们这还是南方，怎么会突然下这么大的雪。唉，真的是从战争过后，连天气都变得异常了，以前我们这啊，可是风调雨顺的，自从战争之后，一切都变了模样啊……”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薛姨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小玲！小羽来了，赶紧把你的棉衣服拿出来让小羽穿上！” 薛姨高分贝的声音刺的小羽耳朵微疼，恍惚又回到了大学前薛姨叫自己起床的时刻，玲姐的嗓门大也是有原因的啊。 “妈，小羽赶紧来，妮妮、可可和慕儿她们都到了。”薛玲从门里探出头来。 “你们年轻人玩，我下面还没收拾妥当呢。小羽，赶紧去穿上衣服哈，就你穿的单薄了。”薛姨拍拍小羽的肩膀，再次叮嘱。 “好的，薛姨，您忙完了也赶紧歇息。”小羽转身抱了抱这个个子不高的中年女人。 “行，赶紧去。” 小羽走进二楼最大的那间客房，只见四个莺莺燕燕的女生正在看电视广播，而广播的内容正是这场大雪的具体情况。 “小羽，你先坐着，先拿抱枕暖和一下，我去给你找衣服，要棉裤吗？” “要，可可把温度再调高一些，我现在有些冷。慕儿、妮妮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啊？”小羽坐在沙发上，拿起最大的那个抱枕朝对面两个抱成一团的女生问道，可可拿起遥控器，唰唰唰几下把温度调到了三十几度，随着空调功率的加大，吹出的暖风使屋子里顿时又暖和了一些。 “我们也是刚到的，因为气温骤降，我和慕儿半路又折了回去，穿上棉衣我们才赶过来的。”妮妮拍拍抱着自己的慕儿示意她松开箍紧自己腰的双手，苏慕从妮妮的怀中抬起头，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妮妮看，在得到妮妮肯定的表情后才不情愿地松开双手，转头看到抱着抱枕的小羽，嘟着嘴道：“小羽，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你宁愿抱着抱枕也不来抱我？” 听着慕儿带着撒娇的颤音，小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身上的鸡皮疙瘩更重了。 “打住哈，你这招对我可没用，虽然你很可爱很漂亮，但我还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小羽很是头痛，慕儿这个丫头别看平时正经的像个女神，但在私下里几个姐妹聚会的时候，简直是个女神经，对姐妹们经常动手动脚，所以看到慕儿嘟着嘴向自己撒娇，小羽赶紧回击她，免得待会儿自己被纠缠。 “小羽，你不会真的要舍下姐妹们出国？”作为这个团队最稳重的老大，可可问道。听到老大发话，妮妮和慕儿也都看了过来，焦点一下子就集中到了小羽身上。 “你们这样盯着我看我压力很大的啊，我现在也还不确定，就是我妈妈想让我过去陪她一段时间，我们现在不也正好大四了嘛，就差实习和毕业论文了，我妈妈想着我去她那里实习，正好可以陪陪她；但是我爸爸这边呢，我一开口就是不同意。”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啊，要去吗？”薛玲拎着衣服走了进来，“这两套衣服你看哪件合身，这两年你发育的特别快，我的衣服你都快不能穿了”。 小雨接过衣服就立马往身上套，修长的双腿惹得在旁边的苏慕直流口水，伸出双手就要去抓，小羽急忙拍掉她的爪子，痛的苏慕急忙扑进可可的怀抱。 “可能会过去一段时间，虽然她常年不回来，但她毕竟是我妈妈”小羽换好衣服重新坐下，“等我们的演出结束了我就再和老头子提这件事，放心，如果我决定出国了我一定提前和你们说，不会抛弃姐妹们的”。 “对了，刚才广播里怎么说这场大雪的，真的是太怪了”，小羽岔开话题。 “还能怎么说呢，还是气候异常引起的，再加上冷暖峰交汇，气温骤降，我们临海地区有丰沛的水汽，所以才有了强降雪”玲姐无奈道，“我感觉这主持人就是在胡说，你看在小羽来之前我给小羽打电话，她那边还没开始下雪，而我们这边就已经下得很大很大了，虽然这里离市中心有点远，但下雪不可能只下这一个地方，而且还这么大” “玲姐，你到底有没有仔细听啊”，妮妮反驳道，“主持人明明说了是以西南机场为中心方圆两百多公里有大雪，而我们这边靠近机场，所以雪比较大，小羽那边离这里可是有将近四十多分钟的路程，雪当然小了。” “那也不对啊，既然是冷锋过境，那降雪也应该是同时的啊，怎么还有个先后顺序！？”玲姐不服输地反问。 “我哪里知道啊……” “轰隆~~~”一声宛如灭世的雷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啊！！！”几女同时尖叫起来，本就在可可怀中的慕儿这下抱得更紧了，恨不得钻进可可的胸口中，薛玲和苏妮妮两个人也赶紧往一起靠拢，待几个人镇静下来，却发现小羽一个人怔怔地站在窗前，呆呆地望着窗外。 “小羽，你……” “看窗外！”小羽急促道。 几个人女孩急忙走到窗前，只见窗外的天空中银蛇密布，道道闪电交织错乱，似乎整个天空已经被这蜿蜒的闪电所占据。 “轰隆隆——”又是一阵长长的雷声，然后天地之间归于寂静，狂风夹杂着雪花打在窗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似乎要叩开这窗户一般。 “你们几个没事，吓到没有？！”薛姨焦急的声音在楼下响起，然后就是急促的爬楼梯声。 “妈，我们没事儿，你没被吓到？”玲姐回答道。 薛姨推门而进，一眼就看到了伫立在窗前的小羽，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小羽跟前，摇着小羽的肩膀问道“小羽，小羽，你怎么了，可别吓薛姨啊”。 随着薛姨的呼唤，小羽眼中又逐渐有了光彩，发散的思绪也逐渐集中起来，“薛姨，我没事。” 看着逐渐恢复精神的小羽，薛姨拍着自己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对小羽这个女娃，她比自己的亲生女儿更上心。 安慰着薛姨，小羽的心思却并不在这里，因为就在刚在电光四溢的时候，小羽发现有个东西随着那道长长的闪电降临到了这世上，也深深地砸在了自己的心里，似乎那个东西本就属于自己。 ps：新人新书，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第二章 初见 第二章、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红尘往事皆可恋。——醉 几女看到小羽心不在焉的样子，都以为她是被刚才的闪电和雷声吓到了，也都赶忙上来安慰。 “没事的，大家，我没什么大碍，确实是被吓了一跳，但现在好多了。” 苏慕也放开了紧紧搂着的可可，走到小羽的身边轻轻拥着她，企图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来驱赶走小羽身上的不安。 “谢谢慕儿，大家都坐回去，真的没事了”，小羽也轻轻回抱了一下苏慕，对薛姨和妮妮、可可她们说道。 “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渡劫或者是神仙降世啊？”最爱看仙侠的妮妮雀跃道。 “都什么时代了妮妮你还相信有神仙呐？如果真的有神仙的话，那为什么每次战争的时候不显灵，来拯救饱受苦难的人们？”薛姨反驳，“还不是因为战争，破坏了大气层，导致现在的气候大变，听说啊，以前我们这可是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性气候，虽然有时候会有台风登陆，但气候还是有规律可循的，哪像现在，天气就像娃娃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玲姐在一旁忍不住对小羽做了个鬼脸，就知道不能和老妈多谈，不然老妈会一个劲儿的啰嗦，没完没了，“妈，您老人家也忙了一天了，都累坏了，您啊，赶紧洗洗刷刷上床休息，我们还要谈晚会演出的事呢。” “行行行，阿姨也知道自己唠叨，那你们商量完事儿了也赶紧上床睡觉，可别又熬到很晚，然后早上不起床。还有啊，这天气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打雷，要是害怕，你们就挤挤睡在一起。” “好的阿姨，您早点休息”。待送走薛姨，几女也害怕再被雷声吓到，纷纷靠在一起。苏慕这丫头又牢牢地抱住了姐姐苏妮妮，而豆可可和小羽则一左一右抱住了胆大的薛玲。妮妮则拉着可可，一个沙发被挤得满满当当的。 “我说你们要不要这样，就这么大点雷声就吓得你们一个个跟鹌鹑似的，能不能像本姑娘一样，大胆点，有什么可怕的”，薛玲看着几女的样子吐槽道，“你们这个样子，明天还能不能排练啦，后天还要不要登台表演了？” “嘁，谁说我们害怕的，我们就是抱在一起取暖而已”。苏慕死鸭子嘴硬道。 “好了，大家都别打趣了，各自的乐器都带来了？乐谱上上个星期就发给你们，都练得怎么样了？”小羽适时制止了想再次斗嘴的薛玲。 “小羽，我和妮妮、慕儿练得都差不多了，期间我们还一起合奏排练过，倒是你，你和玲姐做交流生一直不在，到现在我们四个都还没完整的合奏过，就只剩两天时间了，来得及吗？”说起这事儿，可可不无担忧道。 “可可，相信我，我们一定会配合的十分完美的，到时候一定会惊艳大家的！”小羽倒是信心十足。 “对，可可姐别担心，我们的小羽是谁，小羽可是天才少女，她的天赋和能力我们姐妹们还不了解吗，只要这两天我们勤奋点多排练几次，相信小羽的这首曲子一定会惊艳这次晚会的！”妮妮在旁边打气道。 “真羡慕你们啊，一个个的都会吹拉弹唱的，我怎么就是个音痴呢，我也好想站在舞台上享受被别人注目的高光时刻啊~~~”薛玲挣脱被小羽抱着的胳膊挠着自己的短发苦恼道。 “玲姐，你虽然没有音乐上的天赋，但你体格强壮啊，体育天赋也很好啊，男生都没有的腹肌在你这却有六块，还有那傲人的高峰，哪个女生不羡慕这样的身材啊”，苏慕在妮妮的怀中痴痴地笑道，似乎口水就要在下一秒流下来。 “死妮子，还惦记着我呢，有了你姐姐还不够啊，我说妮妮，你就不应该这样惯着她，你看都被你娇惯成什么样子了，看见个女生就恨不得走不动了！”薛玲伸手就要去捏苏慕那吹弹可破的小脸，但被苏慕灵巧地躲过。 “玲姐，别闹了，给我们说说你们做交流生的趣事，这还是你们回来后我们姐妹几个第一次聚在一起呢”，被薛玲挤在身下的可可好不容易推开薛玲开口道。 “是啊是啊玲姐，你不知道你跟小羽走后我们有多想你们，你们不在这个暑假我们都没好好地出去玩，没有玲姐的护航，我们稍远的地方都不敢去的”，妮妮满是向往地对薛玲说道，“我们还从没去过京都呢，你和小羽在京都的时候虽然有跟我们视频，但不切身去真的感受不到啊，什么时候我们一起组团去旅游一次？” “好，那就让我来给你们好好讲讲京都的繁华生活……”，薛玲大手一挥，大有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 看着滔滔不绝的玲姐以及互动密切的可可妮妮，小羽的思绪不禁又飘向了窗外，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呼唤着她，呼唤着她前去揭开这尘封的秘密。 …… 知道小羽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的习惯的薛玲和可可，选择了两个人一起躺进了薛玲的房间，而苏慕和苏妮妮两个人一个房间自不必说。 夜，已经深了。天地之间，寂静无声，只有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中簌簌落下，落在屋顶，落在树叶上，落在不眠的人的心上。 室内温暖如春，但躺在被窝里的小羽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但她能确定那东西和自己有关联，会是什么呢？什么东西会和自己扯上联系呢？自己性格乖张，要不是玲姐大大咧咧的性格，扯着自己认识了可可妮妮和慕儿，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朋友？可是这心底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呢，似乎在急切的催着自己前去唤醒什么东西。真的像妮妮说得那样，有仙或者什么化了形的精怪不成。看来不去确认一下是不成了，这种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头，今晚是不用睡觉了。 小羽穿戴好衣物又踌躇起来，万一真的是什么危险的东西怎么办，大雪天自己跑跑不快躲也没地方躲，要不要叫上玲姐？小羽心里纠结起来。玲姐应该已经睡着了，还是别打扰她了，自己就远远地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 打定主意，小羽轻轻推开门，客厅里昏暗一片，慢慢走到楼梯旁，还没等小羽迈下台阶，身后就又响起了开门声。 转头一看，隔着客厅，玲姐和可可正拿着手电筒看着自己，“要人陪着吗？” “要！”小羽突然感觉鼻子酸酸的。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更何况自己有四个这样的朋友啊。 “走，下次可不允许这样一个人悄悄地溜出去了啊！”玲姐走过来牵着小羽的手说道。 “玲姐，可可，谢谢！” “我们之间还需要这样客气吗？走，想去哪里，姐姐们陪着你。” 雪，已有半尺多深。三人相互搀扶着蹒跚前进，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脚印离咖啡店越来越远。 越往城市外走去，雪越厚，不得已，只能薛玲在前开路，小羽跟可可在后面踩着薛玲的脚印往前挪动。 “小羽，再往前走可就是别人的育林基地了，你确定要去那里？”薛玲气息微喘，起码已经走了四五公里，已经走出了城市，真正到了郊外，而前方也正是这两年才开始栽种的绿化用的育苗区，由不得薛玲不怀疑，夜里两三点，小羽跑这么远就是为了来这里。 “是的，玲姐，我感觉那东西就在里面。”在刚才来的路上小羽已经告诉过玲姐和可可自己要找什么东西了。 在育林区里七转八绕，终于远远看到了那“东西”。只见那东西似乎是个人形，砸落在紫荆花区，那棵稍大的紫荆树似乎被利刃从上到下给砍了一刀，枝丫全部脱落。奇怪的是，这个人形东西身上并没有那么多的雪，几女才得以看出它是个人形，似乎雪刻意不落在他的身上。 在看到这个人形怪物的刹那，小羽就怔住了，“我应该是认得他的”，这种感觉无比的强烈。然后，小羽就加速冲了过去。 走近了看，这个“怪物”的头发特别的长，也特别的浓密，在雪没有覆盖的地方似乎似乎触及到了脚踝，长长的眉毛和髯须遮盖住了面容，让人分不清男女。小羽剧烈喘息着来到这个怪物身边，慢慢蹲下身去。 就在小羽白皙的小手拂去这个怪物脸上的雪的刹那，他睁开了眼睛。这一刻，时间似乎停止了，飘落的雪花，加速跑过来的薛玲和可可似乎都定格在了这一刻，只有小羽和他四目相对，他的眼里似乎有迷茫，也似乎有一个深潭，要把人的魂魄都给吸进去。 下一秒，整个世界恢复如初，天空似乎被人用挡板给挡住了，雪花在这一秒都不再簌簌了。 “小羽，你怎么这么冒失，万一有危险怎么办？！”玲姐的声音在小羽身后炸响。薛玲和可可赶到小羽身边就准备把小羽给拉起来。 “没事的，玲姐。”小羽拒绝道。而地上的“怪物”也正扭头看着三人，显得很是好奇。 “你……”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怪物身上传来，似乎是太久没说过话而忘了怎么控制声带。 调整了一下，怪物才继续说道：“这是……哪里？”仍旧是沙哑的声音。 小羽：“石涯市郊区，一个育林区。” “石涯市，没听说过。南方还是北方？”似乎慢慢掌控了声带，怪物说话也连贯了起来。 小羽：“南方……”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是人还是鬼？”玲姐打断小羽，连珠炮似的发问。 “我是谁？”他沉思，自己是多久没见过人了？也多久没想过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了？ 在那里似乎没有时间的流逝，天空永远是亮的，虽然那里也有风吹雨雪，但天就是没黑过，自己几乎踏遍了那个世界的每一寸角落，从没经历过黑夜，也从没见过一个人。没有黑夜，也没有计时工具，自己完全没有时间感，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现在突然看到了人，并且问自己的名字，让秦慕仙有一瞬间的恍惚。 “秦慕仙。” 第三章 往事如烟 第三章、往事如烟 时光是贼，偷走一切。 “秦慕仙”，小羽在心里重复了一下名字，然后这个名字就被刻在了心上，这辈子任何事情都无法磨灭。 秦慕仙慢慢撑起身子，三女才发现原来他是全裸的，只因长而密的头发和髯须遮盖才看起来像穿了衣服。 “呀！”可可和薛玲惊呼，急忙转过身去，“你的衣服呢？你不感觉冷吗？这可是零下啊！”要知道几女可是穿着厚厚的棉服出来的，“还有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秦慕仙：“衣服？好久好久没穿过衣服了。”继而对小羽道，“作为一个女生，难道不应该像她们两个一样闭上眼睛，而不是盯着我看？嗯？” 小羽小脸微红，但仍旧盯着这个男子，“我们是不是认识，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秦慕仙仔细打量这个大胆的女生，借着月光和雪的反光，首先注意到的便是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很大很灵动，应该是混血儿；鼻子也挺好看的，翘翘的；小嘴线条分明，淡淡的唇色，抿在一起，似乎是个不爱说话的女生；五官恰如其分的点缀在在如雪的肌肤上，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应该是不认识的，今天之前我们从没见过”，秦慕仙回答。 “我说你们确定要在这里相互介绍彼此吗？能不能换个地方？还有这位先生，需要我们帮你找件衣服吗？”听着两个人竟然聊了起来，玲姐气得跺脚，小羽这孩子怎么回事，平时多精明，现在怎么跟少个魂一样。 秦慕仙打量了一下自己，确实需要件衣服遮遮体，压下种种思绪，道：“确实需要件衣服，麻烦几位姑娘了，万分感谢！” 拉着小羽远离秦慕仙，玲姐很是担心地问道：“小羽，你怎么和这个家伙这么亲时你看见男生都不加以颜色，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人的？” “玲姐，这些问题等以后我再回答你好吗？现在还是先回去帮他找件衣服”，小羽安抚着薛玲和可可道。 “你啊，唉，行，玲姐也知道你不是个莽撞的人，那让可可留下来陪着你，有个照应，以防那家伙有什么坏心思。”薛玲无奈道。 “好的，玲姐，你自己回去也当心。市政应该也启动应急方案作出救灾措施了，就是不知道道路清理的怎么样了，如果已经清理到这边了，那玲姐就骑着电车过来，来回速度快，也方便拿衣物，也方便出事情了求救”，作为这个小团体相对稳重的那个人，可可担忧道。 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而且看小羽的样子还很上心，万一他起了歹心，凭自己和小羽这瘦弱的身躯可无法反抗，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可的担忧不无道理。 “行，那我快马加鞭赶回去，不过你和小羽可得离那家伙远一点。”薛玲郑重地对可可道，然后就转身往家跑去。 小羽看玲姐和可可这么严肃，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害得两个姐姐这么折腾，“可可姐，对不起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看着小羽有些愧疚，可可抬手轻抚小羽的秀发，道：“不用道歉小羽，我们姐妹之间还要这么见外嘛”。 可可和小羽转过身来，只见秦慕仙正望着紫荆苗出神，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仔细打量秦慕仙，脸被长长的毛发遮着，看不清样子如何；赤裸的上身，典型的中国人的黄皮肤，肌肉并不十分明显，但想来也应该蕴藏着力量；隐私处已经用长发遮掩住了，头发是真长真多啊；虽然盘曲着双腿，但身高应该是不会太低。 再抬头，秦慕仙已经从发呆中醒过来，看着两女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见自己打量别人被发现，两女是有些羞涩的，小羽还是想接近秦慕仙的，但想起玲姐的叮嘱，忍住了挪动的步伐。可可拿出手机看了看，不知不觉已经四点了，道：“已经凌晨三点五十了。” 秦慕仙：“不不不，我问的是具体的日期，何年何月何日”。 此话一出，可可和小羽都有些疑惑，难道他失忆了？还是像网络小说里写的那样，穿越了或者重生了？那他是个老妖怪还是什么东西？想到这些，可可打了个冷战，还是赶紧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可比她们这几个弱女子要稳妥，也更合适。 但小羽可没这些顾虑，她现在只感觉和这个男人很熟悉，应该是见过面，但具体在哪里见过，小羽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问秦慕仙，他刚才说从没见过，那是自己的记忆出错了吗？ 压下这些顾虑，小羽开口道：“现在是二零八三年，八月十三日。” “今天是八月十四了”，可可纠正道，然后附在小羽耳边轻声说，“小羽，我看我们还是报警，这个人太怪了，大半夜的一个人光着身子躺在雪地里，而且你看他是不是很像我们看的那些网络小说里写的场景，我们还是把他交给警察？” “别，可可姐！”小羽急忙道，“交给我可可姐，我感觉我跟他是相识的，而且他也没有恶意，不会对我们做出什么危险的事的”。 这边秦慕仙听过小羽的话就再次陷入了沉思，都六十年了啊，那自己的亲人，自己的那些好友还有人在世吗？还有，那曾经的爱人是否还在？……这些曾经自己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疑问再次浮现在脑海，秦慕仙突然感到一阵悸动，身体也一阵阵的冰冷，太可怕了！ 自己在那个地方苦苦争渡了多少岁月？在那个空间，自己像疯了一样，尝试各种方法就是为了再次回到这个世界，再次看到自己的亲人朋友。但现在真的回来了，却已经过了半个多世纪，那那些人还在吗？岁月啊，最是无情！ 秦慕仙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勇气面对这些现实。 “啊！！！”秦慕仙抱着脑袋，发出痛苦的神印，忍不住仰天长啸。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两女一跳，可可赶紧拉着小羽往后撤了几步，生怕秦慕仙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 …… 等到薛玲拿着衣物赶回来的时候，只看到秦慕仙跪在地上痛哭，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些什么，太含糊听不清楚，而小羽一脸焦急和担心的模样。 在薛玲往返的期间，小羽是多次想上前去安抚秦慕仙的，但每次小羽想抬动脚步，都被可可给拽了回来，任小羽怎么请求可可都不放手。 “他怎么了？”薛玲疑惑道。 “玲姐，你让可可姐放开我，我想过去安慰一下他”，小羽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眼里也有泪光在闪烁。 在秦慕仙刚开始痛哭的时候，小羽和可可都开口劝说了，但没什么效果。不是可可太冷血，只是秦慕仙太过疯狂，大喊，以头抢地，所以可可才拉着小羽往后退了这么远。 看着秦慕仙痛苦痛哭的样子，小羽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除了小羽母亲出走时，薛玲几乎没见过小羽这个模样，就算和她爸爸吵架被关禁闭也没有过这个样子！薛玲拉起小羽的手说“走，玲姐跟你一起去，可可也一起！” 薛玲返回时路面已经被铲雪车清理过一次了，虽然路有点滑，但薛玲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的，就是怕可可和小羽在这边出什么事情。 因为父亲早逝，家里没有男人的衣物，所以薛玲只拿了一个薄毛毯和妈妈买来的军大衣，再加上一双女式棉拖鞋。小羽从薛玲手中接过军大衣，轻轻地盖在秦慕仙的身上，然后整个人拥了上去。 抱住秦慕仙，小羽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身体在颤抖，不知是因为冷而被冻得发颤还是因为太过伤心，大概率是后者，小羽心想，不知他想起了何事，又是什么事情让这个男人这么悲痛欲绝呢？ 小羽只是拥着秦慕仙，并不讲话，在这个时候言语已经成为了多余。而被拥住的秦慕仙也逐渐平静了下来，理性逐渐回归，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秦慕仙慢慢抬起头来对站在旁边的可可和薛玲道歉：“对不起，情绪失控吓到几位姑娘了”。 看到秦慕仙情绪好转，小羽也赶紧松开紧抱的双手，知道自己的举动太过大胆，小羽脸色微红道“不碍事儿，你先收拾一下穿上衣服” 情绪失控下的举动确实过于疯狂，鼻涕泪水把脸上的毛发黏在了一起，而头发上满是泥土，双手上更是泥浆。 “谢谢姑娘”，不知是感谢小羽的拥抱还是感谢薛玲拿来的衣物。秦慕仙用旁边的雪搓了搓双手，待干净后，又捧起雪往脸上揉去，但髯须过长，并没有什么效果，好在上面的秽物给清理干净了。 小羽站起身后就被可可给拉了过来，因为可可真的感觉小羽对这个陌生男人太过好了，从前可没见过小羽对哪个男的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 穿上军大衣，下半身用毯子围着，再趿（ta）上拖鞋，这个样子要多怪有多怪。秦慕仙虽然不冷，但还是得做做样子的，不然就太过惊世骇俗了。 看着秦慕仙一副非主流的样子，几女还是忍俊不禁的，几乎挨到地面的长发，比杀马特还要杀马特，满脸的络腮胡，再加上长长的眉毛，活脱脱像个野人。 “小羽，天都快亮了，回去，我们能帮的最多也就这些了，这个人我们就别再管了？”在对待秦慕仙这件事上，薛玲和可可的态度出奇的一致，就是尽量不管，毕竟是陌生人，万一出什么事情，她们只是平民百姓，可承担不起。两女也知道小羽的身份，也怕是姚家的敌人安排过来，刻意接近小羽，伺机报复姚家什么的。 “别，玲姐，我们好人做到底，多问问他的情况”，小羽是怎么都不想把秦慕仙给放走的，因为心底有太多疑惑了，“再说留他一个人在这大雪天里多可怜，让跟我们回去市区。” “唉，你是心善，可万一有危险怎么办？”可可也尽力劝阻。 小羽摇头，薛玲和可可见劝阻无效，只能妥协。但秦慕仙似乎有不同的意见。 ps：新人新书，求收藏，求推荐啊，谢谢！ 第四章 陌生的世界 第四章、陌生的世界 陌生的世界里，心无处栖息。 虽然几女离自己有两三米远，虽然她们是小声嘀咕，但架不住秦慕仙听力灵敏啊。也是人之常情，换做是自己遇到一个陌生人，心里当然也会有所防备，没有防备那才是有鬼了。 “几位姑娘的好意秦某心领了，感谢你们提供的衣物，有机会秦某一定回报各位。”秦慕仙及时开口道。 这个世界对现在的秦慕仙来说太陌生了，他要去熟悉一下，当然要去接触社会接触人类，可对象不能是这几个发现自己的女生，谁知道她们会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或者觉察到自己的古怪之后上报给警察，然后自己被拉去切片研究，那到时候自己又往何处逃呢？还是趁现在这个机会赶紧开溜。 虽然这几个女生心地善良，但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啊。 但在走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解决，那个拥抱自己的女生他还不知道名字，于是开口问道：“不知秦某是否有幸能知道各位姑娘的名字，将来好报答各位。” 听到秦慕仙要走，小羽是有些着急的，但她也知道，两个人无亲无故的，如果自己现在开口让秦慕仙留下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尽管心里着急，但还是回答道：“我叫姚芊羽，她们两个分别是薛玲和豆可可。” 介绍完自己，小羽还是忍不住问道“秦先生你准备去哪里？如果要进城的话，就随我们一起？” “多谢姚姑娘的好意，我不进城。各位的恩情秦某一定铭记在心，有缘我们再相见时，秦某一定厚报！”说完不等姚芊羽有什么回应，秦慕仙转身就走。 秦慕仙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远离姚芊羽她们，他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和生死掌控在别人的手中，他从来只坚信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最令人心安。 看小羽还想挽留，薛玲赶紧出声打断：“小羽你到底怎么回事？看上人家了？” 薛玲的话让姚芊羽小脸一红，“玲姐，你乱说什么啊？我就是很好奇，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了好了，现在人走了，我们也赶紧回去，你们今天不是还要为明天的晚会排练吗？”薛玲也知道不能一直和小羽开玩笑，特别是感情上的玩笑，就赶紧改口道。 …… 待远离姚芊羽她们几人，秦慕仙就发足狂奔，他并不沿着大道路走，夜里也没法辨别方向，左冲右突就跟逃命一样。估摸着跑了半个小时左右，秦慕仙才停下脚步。 已经来到了郊区的另一个方向了，天也已蒙蒙亮。辨识一下方向，秦慕仙向着远离城市的方向走去，刚才跟姚芊羽说不去城市，他是真的不想去城市，城市里人多眼杂，他不想麻烦缠身。 当前最紧要的事是赶紧找一身合适的衣服，自己这上身军大衣下身毛毯子的造型，不可能不引人注目，而最重要的事就是自己完全不能表现出什么异常，就像个普通人一样赶紧融入这个世界，这个自己曾经生活了二十五年的陌生世界。 至于衣服怎么来，秦慕仙还没想到方法，目前除了偷一身衣服之外，似乎别无他法。但偷盗对秦慕仙来说，是一件违背自己做人准则的事，也是行不通的。 “刚才忘了找她们借钱了，不知道如果自己开口借钱，她们会不会借给自己”，心里想着事，但脚步却不停止。 …… 石涯市是战后从一个十八线小城市发展起来的，它距离海边不远，只有七八十公里，东边和南边都是连绵的低矮的丘陵，正因为不是战略要地，所以才得以在战争中幸存下来，在战后的经济复苏中被看重，近些年来发展的很是迅速。 城外是连绵的小丘陵，因为大雪，整个世界白茫茫的一片，而在这雪白色中，绿色又是那么的耀眼，看来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回归才导致了这场大降雪。 秦慕仙正沿着公路边缘奔跑，因为身高腿长的缘故，厚厚的积雪丝毫不能降低他的速度。公路有厚厚的积雪，再加上是凌晨，所以并没有什么来往的车辆，秦慕仙才得以放开速度奔跑。 秦慕仙是谨慎的，他怕政府注意到他，而他自己又没有什么特殊异能，他不会飞天，更不会遁地；如果政府真的盯上了他，那就危险了，单枪匹马是无法和政府对着干的，在他积累到足够的能量之前，他是绝不会漏出丝毫的马脚。 这个他所生活过的世界，现在他却对它一无所知，这个曾经熟悉的世界是那么的陌生，让他没有一点安全感，让他很是恐惧，所以他不敢进城，不敢去往人多的地方，而是向乡村跑去。 渐渐的，路边开始偶尔出现小块的田地，秦慕仙知道这是附近有村子存在了，不过他并没有进入这些村庄的想法，按他的考虑，他要去找一个临海的村子，因为那样好解释自己这副模样。去海边收拾一下自己，说自己是出海落难，好不容易才逃命出来的，这个借口应该更容易令人接受。 他要在那里蛰伏一段时间，想方法搞一个合法的身份，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会寸步难行的。想来自己失踪那么久，家人也一定认为自己早早地就去世了。 而按照自己以前知道的中国民法典的规定，在公民失踪或者下落不明满两年以上的，可由家属或者村委向人民法院申请失踪人员死亡，法院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判决后，注销失踪人员户口。就算家人不愿意注销自己的户口，那六十多年过去了，人口普查的时候自己也会被认定为死亡。一代一代人下来，自己这个人也早被遗忘了。 在搞定身份期间也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现在是什么样子，然后再回去自己的故乡——那个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那个魂牵梦绕的小村庄。 秦慕仙在一个岔路口选择脱离公路，一头钻进了南边的茂密的山林里。 不知在山里摸索了多久，秦慕仙终于在山坡的一个开阔地带眺望到了大海，阳光照耀下，海面波光粼粼，几艘小船在海面上飘荡。 遥望大海，秦慕仙觉得心中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既然到了海边，那应该就有村子，想到这里，秦慕仙加快速度向山下赶去。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这山虽然不高，不知海拔几许，但杂草丛生，低矮的灌木，错杂的藤蔓相互缠绕，为了开辟一条路，着实废了秦慕仙好大一番功夫。 在山里七拐八绕，秦慕仙却迷失了方向，只能跟着感觉往下摸索，好不容易来到山脚下，却是一片墓地。 看到这片墓地，秦慕仙怔住了。 在他的前方是一座新坟，一个老妇人倒在墓碑前，不知昏倒了多久。秦慕仙上前探了一下老妇人的鼻息，还好，还有气息，可能是悲伤过度昏过去的。 看了一眼碑文，秦慕仙就准备抱起老妇人往村里走去。虽然和老妇人素不相识，但既然让秦慕仙碰到了，他觉得就和自己有关了，他不会再让老人独自一人躺在这泥泞的墓地里。 在人的天性上，他相信人性本善，只不过有些人在成长过程中变坏了而已。他认为，最好的做法就像上面的观点一样，但在无人或者无监控的情况下，也是需要帮忙的，不帮忙难道让老人等死吗？ 或许是秦慕仙从没碰到过讹诈，或许是秦慕仙家里也有老人所以才让他有这样的想法，他总觉得做人做事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我以温柔待这个世界，不是希望世界温柔待我，而是希望在我的家人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个世界能温柔待她们。 ps：新人新书，求推荐、求收藏，谢谢！ 第五章 温暖的世界 第五章、温暖的世界 你认我为亲，我为你养老。 秦慕仙走到老人身边，慢慢扶起老人上半身，才发现老人非常的瘦，几乎就是皮包骨头了，就算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受的出来；因为是侧着倒下去的，老人一半的身上都是泥水，灰白的头发被泥水粘成了一缕缕；眼眶深凹，深深的皱纹如刀刻一般。 就在秦慕仙准备将老人抱起的时候，老人慢慢醒转过来。通红的双眼提醒着秦慕仙老人的悲伤，老人的眼睛有些浑浊，连续眨了几下眼睛，才看清是有人抱着自己。 “平安，你回来了，平安，你终于回来看奶奶了”，老人哽咽着，抬起手去抚摸秦慕仙的脸。 孙平安，就是墓碑上刻的名字，也就是老人的孙子，秦慕仙很想告诉老人自己不是她的孙子，但看着老人的脸，他就想起了自己的奶奶，那个从小把自己带大的老人，早已不在了？在去世前是否念着自己的名字？ 虽然欺骗是秦慕仙准则里的禁忌，但他现在却要违背这个准则了，对老人如实相告，他于心不忍。而且，老人估计也不能再受刺激了，如果现在告诉老人自己不是孙平安，老人怕不是要当场一命呜呼了。 “平安，你说话啊平安，你不认识奶奶了吗？”老人的一声声呼喊终于让秦慕仙不再纠结，他要对老人撒谎了。 “奶奶，我回来了，对不起奶奶，孙儿回来晚了，孙儿让您受罪了”秦慕仙对着老人道，何尝不是对那个老人说的呢。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你回来了奶奶就放心了，奶奶就怕你一去不回……”老人嘟囔着，颤巍巍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秦慕仙的脸。 听着老人的话，秦慕仙潸然泪下，是啊，自己回来了，回来了，虽然回来的晚了。 “平安，不哭，不哭啊，咱们回家”，看到秦慕仙哭泣，老人反倒安慰起秦慕仙来。 “好，奶奶，我不哭。咱们回家，奶奶。奶奶，路不好走，我背你回去。”秦慕仙擦擦眼泪对老人说道。 老人体重是真的很轻很轻，估计也就八十来斤，这点重量对秦慕仙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老人趴在秦慕仙的背上，用粗糙的手抚摸着秦慕仙的头说道：“平安，你的头发都长长了，等回家了奶奶给你剪剪”，说着老人又笑了，“你小时候就喜欢留长发，每次让你去理发你都哭闹着不去，现在终于如愿了，头发这么长。” “好，都听奶奶的，奶奶让剪我就剪”，秦慕仙答道，说实话，秦慕仙也不知道这次沉睡头发怎么会长这么长，可能是这次沉睡的时间太长了的缘故，以前在那个空间自己也有沉睡，但每次醒来身边的事物都没什么变化，想不通，秦慕仙也就不再纠结了。 墓地应该是村里的祖坟场，一座座坟墓零散的分布在山脚下，为这片山林增添了几分肃杀的气息。 走出大约一里来地，透过树林的缝隙，几幢房子已隐隐约约可见。 “奶奶，咱家在村里哪个地方啊，怎么走啊？”秦慕仙对背上的老人问道。 “平安，你几天不回来就忘了家了啊？咱家不就在村北边嘛，沿着前面的小路往左走，从你喜嫂子家屋后穿过，再走几步就到咱家了啊”，似乎对孙子“平安”忘记自己家门怎么走这事有些不满，老人用手拍了拍秦慕仙的头，又顺了顺秦慕仙的头发。 这些动作对秦慕仙来说却很温暖，在那个世界待了那么久，他从没感受到过温度，老人的动作恰似凛冬里一抹阳光照在了秦慕仙的心里。 “奶奶别生气，我是逗您的，我是看您还记不记得，看是不是年龄大了不记事了”，秦慕仙笑着回应。 秦慕仙努力调动着老人的情绪，一路上让老人乐呵呵的。 可能是村边缘，这条小路并没有用石板或者水泥之类的修建一下，又因为气温升高积雪融化，这条小路很是泥泞，也不知道老人是怎么走过来的，能解释的就是老人很早就去了墓地，那时积雪还没融化，所以老人即使腿脚不太利索，也能蹒跚着走过去。 路过老人所说的喜嫂子家，远远就能看到村头一座二层小楼，相比其它人家的房屋来说，这座楼房可就太新了，应该是最近两年新建的。 “平安啊，你看前面就是咱家，咱家楼也盖起了，东西也都置办的差不多了，就差你结婚了，等你结婚了给奶奶生个大胖小子，奶奶就算是死了也没有遗憾了。”老人在秦慕仙背上，语气很是期待，这辈子最大的憧憬就是如此。 “奶奶，你可别乱说哈，什么死不死的，您啊，可一定要长命百岁，我还等着你把重孙给养大呢”，秦慕仙现在对死这个字太敏感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家人可能都不在了，现在碰到这样一个“傻乎乎”的老人，他不愿再失去任何人，所以急忙劝慰老人。 将老人放下，秦慕仙仔细打量这个地方，小楼没有院墙，只是用竹子当作篱笆简单围了一圈，院子倒是挺大的。小楼坐北朝南，山的余脉一直到小楼后面，说是小丘更为合适。院子东南侧有一棵十几米高的大树，树皮呈暗灰色，表面光滑，椭圆形的叶子，枝丫上挂着像小灯泡一样的绿色的果实。 秦慕仙虽然是北方人，但有些树木他还是认识的，而且在那个世界里，树木的种类更要繁多。这棵树学名叫作土沉香，也就是沉香树，在自己从这个世界消失前，这种树木就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不知道现在的保护等级提升没有。这种树木也是一种珍贵的中药药材，具有温补肾阳、行气止痛、缓解疲劳、镇静安神等效用。 看这棵树的粗细，起码得有十几二十年的树龄了，与这个新建的小楼房相得益彰，按说这种树的价值可不低，也不知道老人是怎样保护的这样好的。 抬头看看天，太阳还老高，但估计也是下午了，那老人差不多将近一天滴水未进了，秦慕仙没在墓边发现什么贡品。 “奶奶，你把屋门打开，进去喝口水歇歇”，秦慕仙搀扶着老人走到堂屋门口，压了下门把手发现门是锁着的。 老人从兜里拿出钥匙将门打开，从屋子外面看不出什么，里面设计的倒是挺让人挺舒服的，很大的客厅，只是摆件比较少，只有一张实木沙发，一张包了浆的老桌子，几把椅子，更显得客厅宽敞。 “奶奶，咱家的水壶在哪呢？”秦慕仙扶老人坐下后，左顾右看也没发现，实在是客厅里没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只好问老人。 “平安啊，你别忙活了，你看你穿的是啥啊，你赶紧去洗澡换个衣服，奶奶这边不用你操心，你先把自己收拾好再说”，老人非但不要秦慕仙找水壶，反而催促秦慕仙去把自己打理干净。 “奶奶，还是你先去收拾一下，看衣服上都是泥垢了，别和我争了奶奶，赶紧换身衣服，然后再把头发洗洗。” 秦慕仙反过来督促老人道，实在是他不知道这个家的情况，连洗澡的地方在哪都不清楚，况且看老人的状况，现在根本没力气做饭之类，再说让一个老人给自己忙东忙西的，秦慕仙根本没这个习惯，也不会允许出现这种情况。 哄着老人去洗头换衣服，秦慕仙快速了解了一下屋子的大致情况，这一层有四个房间，主卧应该就是老人的孙子的房间，一个是老人的房间，一个书房。 因为是复式套房，楼梯被放在了屋里，浴室和楼梯在一起。秦慕仙在主卧里找到了一身衣服，但秦慕仙个子太高，一条长裤穿起来倒像是七分裤，幸好衣服的原主人胖一点，不然根本没法穿。 穿好衣服，秦慕仙去院子里用水桶打了盆水，仔细地将手和脸洗了一遍，其实秦慕仙身上并不脏，只是泥土罢了。 走进厨房，发现老人用的还是地锅，看情形，已经好久没生火做饭了，怪不得老人这么瘦弱。 快速将锅碗瓢盆清洗了一遍，秦慕仙先烧了一大锅热水，将两个热水瓶灌满，又给老人额外舀出一碗水，放在旁边凉着。 米饭已经煮上了，只需要再炒个菜就行了，秦慕仙刚才注意到院子里有个菜园，里面栽满了菜，只不过没仔细看都有什么。 秦慕仙转身，原来老人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厨房门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她是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孙儿了吗？ “奶奶，你怎么站在这啊，赶紧搬把凳子坐树下歇着，正好，刚烧开的水，你端着，等凉了再喝。饭我马上就做好了，等我再炒个菜我们就吃饭”，秦慕仙扶着老人，端着水往树荫下走去。 “好，奶奶歇着，奶奶歇着，平安啊，你几天没回来了，家里除了米面，也没什么好吃的了，等明天你再去镇上买，今天就先将就着。”老人接过水碗对秦慕仙说道。 “奶奶，你种的菜啊比什么大鱼大肉都好吃，明天我再去镇上转转，您老啊，现在就先喝点水润润肠胃，待会我们就吃饭。” 秦慕仙将老人安顿好去菜园里转了转，老人种的菜真不少，一小席韭菜，两垄辣椒，一垄西红柿，此外还有生菜、白菜、秋葵等。 想到老人几天没好好吃饭，今天又是一天滴水未进，做什么菜对老人身体好一点呢。刚才翻冰箱的时候，冰箱里还有鸡蛋，西红柿炒番茄这个老人应该可以吃，酸酸甜甜的而且不油腻。 其实最好的补身体的方法，是母鸡汤，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鸡汤秦慕仙倒是会做，而且味道还挺好，但是没有母鸡啊。看院子里是有圈舍的，但现在里面空空如也，应该是养的鸭子，只是现在鸭子出去找食儿去了，还没回来。 另外，菜粥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食物，对老人的营养补充也是有好处的。想到就做，秦慕仙摘了几个番茄，拔了几棵生菜又钻进了厨房。 …… 就在秦慕仙盛好粥准备叫老人吃饭时，院子外面传来了呼喊声，“李大姐李大姐，你在家吗？我给你送点吃的！”人似乎还在远处，但声音已经传来了。 秦慕仙不知道来人是谁，就走出厨房来看。 院子的篱笆不高，一米五可能都不到，但所来之人更低，走到篱笆门口才看到李大姐坐在自己院子里乘凉。但看到秦慕仙站在厨房门口，这个矮小的妇人就僵在了那里，似乎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大姐，他……” 没等这个妇人把话说完，李大姐，也就是老人—孙平安的奶奶—就把她堵住了，“张大姐，赶紧来，刚才我正想去找你呢，我给你说啊，平安回来了！”老人对站在篱笆门口的妇人招手。 “平安啊，这就是我在路上给你说的，你喜嫂子，别愣着啊，叫人啊！”似乎知道秦慕仙不知道来人是谁，老人又转头对秦慕仙说道。 “喜嫂子，你跟我奶奶先坐着，正好我也做好饭了，就别走了，趁热吃点再走。” 秦慕仙也知道自己出现这里，对熟悉老人的村民来说有多么吃惊，但现在他除了占用孙平安的身份，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而且，现在的自己对老人就是一个精神支柱，如果这个支柱倒了，老人也会随之而倒。 所以在进屋前，秦慕仙对怔着的喜嫂子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老人，似乎明白了秦慕仙的意思，喜嫂子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这样秦慕仙才放心地走进厨房。 喜嫂子走到老人身边，放下手中的东西道：“李大姐，平安回来了这下高兴了，也该能吃下东西了？正好，我家小孙子今天嘴馋，吵着闹着非要吃鸡肉，我就杀了家里一只母鸡，想着你这边还没吃饭，正好给你送点。” 喜嫂子打开带的保温盒，一股浓香扑鼻而来，里面是满满一缸子的鸡汤鸡肉。 这世界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第六章 苦命的女人 第六章、苦命的女人 她是一个粗苯的女人，不明白这世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苦难降临在自己身上，她虽努力反抗，但挣不脱命运的枷锁。 秦慕仙虽然人在厨房，但还是留意着外面的情况的，他怕喜嫂子说了什么话刺激老人，从而酿成大错。 听了喜嫂子的话，他才放下心来，这世界上的人还是不坏的。 秦慕仙把放在角落里的折叠餐桌拿了出来，放在两位老人跟前，又把盛好的米饭、菜、粥一一摆在上面，又去堂屋里拎里两把椅子出来请喜嫂子坐下。 米饭秦慕仙不是放在电饭煲里蒸的，因为他根本没找到那家伙，而是直接将淘好的米放在碗里，把碗坐在水里，这样蒸出来的米饭也挺好吃的；菜他炒了两个，一个番茄鸡蛋，一个青椒鸡蛋，反正冰箱里剩余的几个鸡蛋被他给霍霍完了。 喜嫂子不光带了鸡汤过来，在另一个饭盒里，还有鸡蛋羹和米饭，看来这顿饭营养是不会差了。 其实秦慕仙是不用吃饭的，他根本不饿，虽然他奔跑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但他不感觉累，也没有感觉到渴和饿，他自己也搞不清原因。 但现在不吃饭是不可能的，先不说自己不吃饭老人会不会答应，就说自己不知多少岁月没有吃过这个世界的饭菜了，这顿饭怎么都得尝一尝。 在那个世界里，虽然自己是相当于主宰般的存在，但根本没有这么精细的调料好不好，自己在那边虽然不是茹毛饮血的生活，但也都是粗犷式的、相当于野人般的生活。 可能是因为心事解开，老人的心情很是愉悦，导致饭量都变大了不少。鸡肉老人倒是没吃多少，汤是喝了满满的一碗，再加半碗米饭和鸡蛋羹，吃的老人直打饱嗝，笑容更是没断过。 秦慕仙吃得也很满足，唯一不舒服的就是喜嫂子了，虽然叫嫂子，但喜嫂子年龄也不小了，得有六十岁了。 看着爷孙两人喜笑颜开，喜嫂子也不好说些什么，等秦慕仙将残羹剩饭收拾停当，喜嫂子就起身告辞。 “奶奶，你坐着歇歇，我去送嫂子就行了”，秦慕仙拦住了想起身的老人。 喜嫂子正发愁怎么把这个陌生人叫出来呢，正好秦慕仙开口省得她找理由给李大姐说道了。 秦慕仙将喜嫂子送出篱笆门外，又往前走了好远，确定老人听不到两人的谈话了，秦慕仙才停住脚步，“喜嫂子，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喜嫂子长出了一口气，刚才她几次想开口，但秦慕仙人高马大的走得较快，她得使劲才能跟上，现在秦慕仙停下，她终于能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小伙子，我不知道你是哪里人，也不知道怎么碰见李大姐的，我也更不知道你这个人怎么样，但我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请你别伤害李大姐，李大姐她真的是个苦命人。”喜嫂子仰着头梗着脖子对秦慕仙说道。 “我看你这身衣服也不是你的，如果是落了难，想找个地方休息，那我们村里有农家乐，而且我们村里人都挺好的，会给你点吃的穿的，等明天你自己再去镇上找警察帮忙。” “如果你是想搞点钱，那我劝你早点离开，李大姐现在算是一穷二白，建这个房子已经花光她们家的钱了，你刚才在厨房可能也看到了，冰箱什么的都是旧的，你就算都卖了也卖不了几个钱，况且，船都是我们村的东西你也弄不走。” “我虽然看不清你的脸，但也知道你身强力壮的，刚才尝了你做菜，味道也不错，如果你想讨个什么活干，我也可以帮你给村里的农家乐说说好话。”喜嫂子一口气说了好长时间，估计这些话她早在饭桌上就已经想好了。 看喜嫂子明显有些害怕却鼓着勇气还想要说下去，秦慕仙急忙打断她，“好了，喜嫂子，听我说两句行！”秦慕仙举起双手向喜嫂子投降道。 秦慕仙这一出声吓了喜嫂子一跳，赶紧又把和秦慕仙之间的距离拉远了些，看得秦慕仙很是无语，心想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喜嫂子，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伤害我奶奶——就是你说的李大姐，我是真的把她当奶奶看的。” “至于你说的小偷啊搞钱啊之类的，都跟我不沾边。我现在确实有些难处，不过问题不大，过段时间我就能解决了。” “我是在墓地碰到奶奶的，是她的孙子去世了吗？”秦慕仙问答道。 “是，今天是孙平安的头七之日，你会在墓地碰到她也不奇怪。所以我才说李大姐是个苦命的女人，孙老头才走三年多，在村里的帮衬下，好不容易才盖起来房子，唯一的亲人——孙子又出意外了。” “李大姐心里受不了，从听到孙子出事就跟傻了一样，不吃不喝，今天还是这几天来，我第一次看到她笑，吃这么多东西。” “所以小伙子啊，你如果真的把她当奶奶看，你最好别让她难过，我看她是真的把你当成孙平安了。”说起老人的家事，喜嫂子声音也低了下来。 秦慕仙大概了解了老人的状态，对老人把他当成孙子这事，他也大概知道原因了。 按照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当人受到的刺激超过承受阈限时，心理的防御机制就会生效，首先就是否认，即否认自己的认知或者某些事实以实现保护自我；接着就是情感的投射，就是个体将自己不能容忍的刺激、或者极度的欲望转移到他人的身上，以免除自身的痛苦。 现在老人的状态就是如此，她在心里否认自己孙子去世的事实，而且将对孙子存活的感情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认为秦慕仙就是自己的孙子——孙平安。 “唉~”秦慕仙长叹一口气，对老人的遭遇他是感到心痛的，为什么不幸总要接二连三地砸在同一个人身上呢？ “喜嫂子，你放心，从今往后，她就是我奶奶，我就是她的孙子，既然她认我是她孙子，我就负责给她送终，我保证！”秦慕仙郑重地说道。 看着秦慕仙严肃的样子，喜嫂子除了暂时相信他别无他法，“行，我不相信你也不行啊。我看你做饭还不错，那你这两天可要给你奶奶调养调养身子了，李大姐以前可没这么瘦。如果家里缺东西了可以来我家拿，鸡鸭还有打上来的鱼都行，人老了可经不起折腾了。” “行，我替奶奶谢谢嫂子。”秦慕仙对这个低矮的妇人是真心的感谢，人是真的真的善良。 太阳早已西斜，天也渐渐暗了下来。 秦慕仙给老人洗过脚之后，就让老人赶紧去睡觉。老人也确实太困了，这些日子没睡过一个好觉。 这所新盖的房子对她自己一个人来说太安静了，静得让她坐立不安；屋子不但太静了，而且也太大了，太大的屋子四面包围着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现在好了，孙子回来了，屋子又有了生气，她也能安心地睡一会了。 待老人睡着后，秦慕仙才从老人房间里出来。刚才老人躺床上后一直拉着秦慕仙的手，她害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了，自己的孙子也不见了。所以秦慕仙一直陪着她，轻声安慰，等老人睡熟了自己才起身离开。 “老嫂子，睡觉了吗？老嫂子，我是德水，我进来了哈。”秦慕仙刚想去院子里转转，篱笆门外就传来了浑厚的喊声。推门出去，只见一个精壮的汉子已走进了院子里。 见秦慕仙出来，那人便立在了那里，上下打量秦慕仙。秦慕仙此时上下身的衣服都不合身，虽然不像紧身衣，但看着还是很别扭的，而且下面还没穿内衣，就一双拖鞋还算合脚。 在这汉子审视秦慕仙的时候，秦慕仙也在观察这汉子，汉子大约五十来岁，鬓角已经有了白发，只见他身高有一米七多，皮肤因为阳光长期照晒，呈黝黑色，胳膊上的肌肉很是结实，胸肌更是凸起，上半身就像是倒立的椎体，不是虎背熊腰，而是虎背公狗腰，按秦慕仙的审美标准，他觉得如果眼前的汉子去参加男性选美大赛，保证能得奖。 双方互相观察，反到是汉子先沉不住气了，“老太太是睡了吗？” 秦慕仙：“对，刚睡着，如果你找奶奶没急事的话还是明天再来。” “我不找老嫂子，我是来找你的”，汉子道“方便出去聊聊吗？” “我要说不方便你会同意吗？”秦慕仙知道喜嫂子没完全相信自己，也知道她会把老人这里的情况给别人说，只是秦慕仙不知道她会跟何人说，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家里的老头，或者是村里的村长，来人不外乎这两个身份，但按时间来算的话，村长的可能性更大。 其实秦慕仙现在很不想和别人接触，今天一天他都在奔走，先是在公路上，后面又在山里转悠，他现在需要静下来好好思考，自己是怎么回到这个世界的，那个世界自己还能不能回得去等等，但现在得先面对村长的诘问，如果处理不好，说不定还是会招来警察，后面麻烦事一大推。 “当然不行！”汉子催促，“走！”不怕秦慕仙不跟来，汉子转身就出了院子。 站定，汉子第一句话就是：“老嫂子是个苦命的女人。” 第七章 那个世界 第七章、那个世界 听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照亮亲人回家的路。 秦慕仙并不知道汉子要带自己去哪里，他也不想跟着汉子的节奏走，看看离家已经足够远，秦慕仙对汉子说道：“这里就行了，再远我可就不去了。” 唉，秦慕仙似乎听到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声。 汉子转过身，盯着秦慕仙的双眼，“老嫂子是个苦命的女人”，这是汉子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跟喜嫂子说得一模一样。 “年轻人，不管你后面要做什么，我希望你记住这句话，她的命已经够苦了，你就不要再去伤害她了。” 秦慕仙：“你是这村子的村长对吗？” “是，你很聪明，第一时间就猜出了我的身份。”村长答道，“此外，我不但是村长，我还是孙老哥的结拜兄弟，所以你懂的，如果你有什么伤害老嫂子的举动，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村长，你不用威胁我，我也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奶奶，我知道她们的生活有多么不容易，请村长放心，我也跟喜嫂子保证过了，现在我再跟你保证一次，我绝对绝对不会做出让她伤心或者伤害她的举动，我会细心照顾她，给她养老，给她送终。”秦慕仙直视村长的双眼，很是郑重。 男人之间的默契，不需要太多言语，他们更看重行为。 看村长放下了戒备之心，秦慕仙决定让村长再帮自己一把，“村长，你也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了，像个野人，其实我已经在外流浪好多年了，身份户口什么的可能都不在了。现在老人把我当成了孙平安，那我就要借用孙平安这个身份，你看村里能不能帮我证明一下？” 汉子叹息一声：“唉，本来平安去世，村里还能帮老嫂子申请丧葬补助金和抚恤金的，你现在要用他的身份，老嫂子可一分钱都领不到了，老嫂子自己又没什么赚钱的途径，你让她怎么生活？靠她每个月不到两百块的养老金吗？” “就算老嫂子认定你是孙平安了，你有能力赚钱给她养老吗？”村长反问道。 “这个村长可以放心，大钱我可能赚不到，但要顾着两个人生活，还是没问题的。”秦慕仙道 “暂且相信你，你要是真的能做到，那我就想办法让你孙平安的身份真正合法。”村长无奈，他能怎么办，把秦慕仙赶走吗？可看情况老嫂子似乎认定他了，而且真的把他赶走了，老嫂子怎么办？ 自家媳妇已经来过多次了，怎么劝都劝不动，只能看着她日渐消瘦下去，人看着就要不行了。刚才听张喜—喜嫂子说，老嫂子吃了不少东西，似乎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那他也只能先观察观察情况再决定怎么处置秦慕仙了。 “行，那我先行谢过村长，请村长拭目以待。”身份的问题暂时搞定，秦慕仙也送了一口气。 “别跟我拽文！我就是一糙人，听不惯你们这样的语气！”村长斥道，他从口袋里摸出烟来，向秦慕仙示意了一下，不过秦慕仙拒绝了。 村长深吸一口，让烟在肺腑中停留了几秒，才缓缓地吐出，“要听一下老嫂子的故事吗？” 村长口才不怎么样，故事也断断续续的，但足以让秦慕仙知道这个老妇人的命是有多么的苦。 老人名叫李秀莲，是碣石村土生土长的人，老人的父母早早离异了，在她六岁那年，不争气的父亲出海又出了事故，再没有回来。 命运真的太过不公，年幼的小女孩从那时就很少再笑了，小小的年龄、瘦小的身躯就撑起了家，上山砍柴，下地种田，她以为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撑住这个家，可以跟爷爷慢慢过上好日子，但爷爷却在她7岁生日那天撒手人寰。 早上爷爷还为她煮了鸡蛋，给她说生日快乐，可等到她放学回家，爷爷却在床上没了声息。为了不让小孙女为难，他自己穿戴整齐走了，走的时候他心中也有万般不舍，留孩子一个人在这世上可怎么办，但他无能为力。 你听过虐心的新闻是什么呢？不外乎是听到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问一个小女孩来这里做什么，小女孩回答她来办理孤儿证明，而且是刚刚办了爷爷的死亡证明。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个小女孩这辈子最大幸运就是遇到了那个人——那个陪她度过了后半生的男人。在她20岁那年，世界陷入战争的泥潭，而她遇到了逃难而来的孙焱——她的丈夫，那年他16岁。她收留了他，而他给出的报答是在他成年后给了她一个家，他娶了她。 她以为命运的厄运已经远离了她，可命运又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无法生育。 她满是遗憾，而他觉得这辈子有她已经足够。 她因遭遇在村里没有存在感，偶尔有人提到她，也只有流言蜚语，他努力改变这种现状。他当了村长，他赶跑了曾经对她作恶的那些人，努力将整个村子变成他们的家，村人就是他们的家人。 在她年过半百，红颜老去的时候，他从外面抱回了一个孩子，说这个孩子可以弥补她的遗憾，因为他知道她心里有亏欠，他不想让她心有内疚。 她是知道他的，所以两人认孩子作孙子。孩子渐渐长大，他们也逐渐老去。 他说对不起，不能再陪着你一起往前走；她使出毕生力气，却握不住他的手。 他说不要为他悲伤，还有孩子陪着她；她说她的心已经被他带走，孩子她替他守候。 后来，孩子也要先她而走，她的世界终于崩塌。 …… 汉子说道这里，声音已满是哽咽。 秦慕仙只是静静地听，像磐石一样伫立在那里，看不出是悲还是伤。 因为懂得，所以悲伤。 秦慕仙拍拍村长的肩膀，“村长，回去，奶奶我一定会照顾好的！” 村长再点起一根烟，平复了一下情绪，“我跟你讲这些，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不能做到给她养老送终，就别捉弄她，给她希望，最后又让她绝望。” “我会做到的。” “最好如此！” …… 坐在院里，看满天繁星，秦慕仙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看到过星星了，按这个世界的时间来算，已经一个甲子了；而按照那个世界，不对，那个世界没法算时间。但按秦慕仙的感觉，已有千万年之久了。 那个世界，天永远是亮的，天空中没有日月星辰，他也不知道光是从哪里来的。 秦慕仙还记得他在这个世界消失的情形：暮春时节，他正走在河道边欣赏这个缤纷的世界，杨柳依依，落英缤纷，姹紫嫣红，莺歌燕舞，再眨眼，他就出现在了那个世界。 说实话，当时他是懵逼的，怎么一眨眼就换了个场景，他都怀疑自己是有瞬移还是会穿越怎么的，连个前摇或者提示都没有。 怔怔地在那里站了好久，秦慕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对于未知，人往往是恐惧的。秦慕仙也不例外，他第一时间就想找个安全的地方。 前方是一片草原，茂密的草丛有一米多高，秦慕仙觉得自己来到了非洲大草原，指不定草原里会有什么野兽出没，显然他是不能往里走的，自己这小身板也就够它们塞牙缝。 身后不远处是一片灌木，间或有棵高高的树木耸立其间。再往远处瞧，是一片山脉，积雪线明显可见，山里的危险会更大。 秦慕仙犯了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怎么办？虽然他有一点野外生存常识，看过几集贝爷野外生存，但可没亲身实践过啊。 熬过了最初的恐慌，对家对亲人的渴望渐渐充斥秦慕仙的头脑，但他不知道怎样回去，或者说他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地球。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怕，他怕出现“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这种神话中才有的情况，他怕红颜逝去、亲人不在，他无法接受这种事实。 他变得越来越疯狂，在尝试了各种方法无果之后，他甚至想到了自杀。似乎那个世界就是为了禁锢他，煎熬他，自杀也不得。每次醒来，那个世界就像昏迷之前一样，只是不知期间经历了多少次草枯草荣。 慢慢的，他接受了这个事实——他逃不出那个世界，而他也将思念等情绪都封锁在了心里。 当无法改变环境的时候，那就改变自己。他开始了对那个世界的探索，也逐渐习惯了独自一人，期间，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强壮，身高也有所增加，不知是不是长期奔波锻炼的缘故。 这是一个未开发的世界，跟原始的地球很相像，但要比地球大的太多了，他见到了很多他从没见过的物种。 经过一段时间的探索，秦慕仙发现他慢慢地融入了那个世界，或者说是凡是他探索过的区域，他都可以掌控，和那个世界的联系更加紧密。 这个发现让秦慕仙很激动，虽然不知道那个世界有多大，但他看到了希望，他有一种猜测，如果他能完全掌控那个世界，他就可以回家了。 只是秦慕仙也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他每次睡觉都会沉睡很长时间，再次醒来时已不知经历了多少春秋，虽然睡梦中也能逐渐掌握这个世界。可能最后这次沉睡时间太过悠长，他完成了对那个世界的掌控，才得以返回这个世界。 现在的秦慕仙虽然和那个世界有一点联系，脑海中能模糊地感知到那个世界，但他不知道怎么返回，难道是他还没完全掌控那个世界吗？如果没完全掌控，那他是怎么回来的呢？ 种种疑惑，没有答案，只能慢慢等待，也许时间会给出答案。 第八章 温馨 每天早晨自然醒，云淡风也轻。 秦慕仙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拉进那个世界，也不知道那个世界对自己有什么意义，反而是耽误了自己。别人得到金手指或者外挂什么的，人生就开始走上了巅峰，反观自己呢，苦逼的在那个世界待了不知多少岁月，再回来这个世界也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世界，物不是人也非啊。 别人的外挂都是什么系统啊，老爷爷啊之类的，然后给主角一堆提高资质的灵丹妙药啊或者一堆留币的技能啊，主角直接从普通人摇身一变为龙傲天，从此怼天怼地怼空气，趴在地上日蚂蚁。 如果是给自己一个世界也好啊，自己就算做搬运工也能大富大贵，但自己在那个世界受了多少苦是什么玩意儿啊，现在还回不去，不能把那个世界的东西拿来变卖，改善一下生活，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难道是让自己拯救地球的吗？地球现在已经被人类破坏的满目疮痍，资源几近枯竭，还时刻面临着核威胁。但听村长说第三次世界大战已经打过了，地球也没被崩翻，那自己拯救个屁啊。况且自己拿什么来救啊，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不错了。 揉揉脑袋，将这些杂乱的情绪都赶走，秦慕仙开始思考现在，首先是把孙平安这个身份给定下来，隐姓埋名地过一段日子，然后赶紧搞点钱，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得考虑老人。 老人经过这次折腾，身子骨已经快要垮掉了，现在就靠着一股精气神撑着，他得赶紧找些药材食物给老人补补，不然老人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秦慕仙说给老人养老送终，那他就一定会做到，他不会把老人当作累赘，然后盼着老人早点去世，自己好早点解脱。 他会将老人当作自己的亲奶奶看待，让老人过上富足的生活，至于怎么做，他有手有脚有头脑，一定会做到的。 进屋准备洗漱，推开浴室的门就看到了洗手台上准备好的物品，洗发水，沐浴露，叠放整齐的毛巾、牙刷牙杯也都在，应该是前主人的。 看着这些物品，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秦慕仙甚至不敢去动用它们，原来老人之前洗头发的时候早给自己准好了。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一个老人叮嘱自己穿衣的声音。 趁着老人还在熟睡，秦慕仙去了一趟山里，逮到了一只野兔，顺便向山里的野鸡借了一窝鸡蛋，秦慕仙保证以后他会还的，只不过可能是一窝小野鸡。天色太黑，山路又不太好走，秦慕仙就没去自己发现菌菇的地方，白天他在山里转悠的时候，只是扫了一眼，没上前去仔细辨认能不能吃。 不是秦慕仙非要费大力气去山里，虽然喜嫂子也说了可以去她家里拿，但是秦慕仙没有拿用别人东西的习惯。 返回途中，秦慕仙特意绕路去了墓地一趟，在孙平安的墓前，秦慕仙对他鞠了一躬，这一躬是让孙平安一路走好，奶奶的事他不用牵挂，他会让老人过上颐养天年的生活的；第二躬是他对借用孙平安这个身份的感谢；第三躬秦慕仙也不知道为—什么，为敬畏天地？还是为抚慰死者家属？反正仪式是这样。 一来一去费了不少时间，回来后没多久老人就醒了。金秋季节，正是兔子长膘的时候，秦慕仙逮到的这个野兔，剥皮去掉内脏之后还有五六斤重，着实不小了。老人呼喊的时候秦慕仙正在腌制兔肉，听到声音，秦慕仙洗了把手就冲进了屋里。 对于老人这么早醒，秦慕仙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昨天老人睡得很早，而且老年人的睡眠时间也比较短。推开老人的房门，老人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是真实的。 “平安？” “奶奶，是我，平安在这呢”，秦慕仙上前握住老人的手，让她知道眼前的一切不是虚幻。 “平安啊，奶奶跟你说，奶奶刚才要被吓死了，奶奶刚才做了个噩梦，梦里你走了，不要奶奶了”，老人声音有些颤抖。 “奶奶，你可别瞎想啊，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不管啊。”秦慕仙把老人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让她知道自己在她身边，希望借此给老人增添一些安全感。 秦慕仙不断安慰老人，老人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知道孙子还在身边，她已经很满足了。 老人起床去洗了个手脸，就要帮秦慕仙做饭。秦慕仙看挂在客厅里的钟表才四点多一点，劝老人再多休息一会儿，老人怎么都不愿再躺下，他也只好妥协。 昨天那顿饭还是起了作用的，老人走起路来起码不再颤颤巍巍的了。 厨房里有劈好的柴，秦慕仙就只让老人照看灶火，其它的不让老人上手。 秦慕仙做了个小炒兔肉，两个兔腿已经被他切成小块腌制好了，等老人将锅烧热，他往锅里倒入适量的油，等油起热，放入准备好的花椒、麻椒和干辣椒，等煸出香味，再把腌制的兔肉放入锅中，快速翻炒至变色。 调料品不用太多，加入葱姜蒜末，将盐、白糖倒入料酒、生抽中，稍微搅拌放入锅中，小火微炖几分钟，让汤汁充分浸入肉中，出锅前再加入新鲜的青椒，翻炒一下，一道美味大功告成了。 其实老人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吃太油腻的东西，所以秦慕仙就将剩余的兔肉做了清炖，先把兔肉用热水焯一下，放锅里小火慢炖就行了，因为没有高压锅，所以用时比较长。 野鸡蛋一部分用来做了鸡蛋羹，另一部分搭配西红柿做了个西红柿炒番茄，众所周知蛋类中所含有的优质蛋白质比较丰富，而且容易为人体所吸收，所以他今天要去集市上多买些鸡蛋了。 早饭是在堂屋客厅里吃的，秦慕仙给老人煮了菜粥，可能老人不喜欢喝粥，昨天煮的粥老人只喝几口就去吃米饭了。但菜粥比白米饭要容易消化，也更营养，所以秦慕仙就变着法让老人多喝几口。 早饭老人吃得不多，喝了小半碗粥，吃了几块瘦肉，再加一点鸡蛋羹和西红柿炒鸡蛋。秦慕仙对炖的兔肉是无感的，就算他做的味道不错，毕竟在那个世界吃了太多的肉。 剩下的粥菜全进了秦慕仙的肚子，看秦慕仙吃得欢快，而且胃口这么好，乐的老人的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收拾停当，天已经亮了，鸟儿迎着晨曦在叽叽喳喳，告诉人们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空气很湿润，夹带着淡淡的烟火气，这让秦慕仙很安心，这个世界自己终究是回来了。 早上的温度还是有点低的，两个人就坐在屋门前，老人负责说，他负责倾听，偶尔回应老人一句，这样的日子不要太温馨。 喜嫂子扯着她的大嗓门又来了，“李大姐，李大姐，起来了没有？我家正做饭呢，过去吃点！？”还是人未现声已到。 “呦，你们爷孙俩起这么早啊。平安，做饭了吗？没做饭带着你奶奶去嫂子那里吃点，昨天的鸡肉家里还有呢。” “喜嫂子，我们吃过了，来，坐着歇会儿。”秦慕仙把坐着的板凳让给喜嫂子。 “平安，你坐着，我就过来看一眼。既然你们吃过了，李大姐，那我就回去了，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煮个饭还行，炒菜他可不干的。”喜嫂子折身就要往回走。 “他张大姐，别走那么急，你等一下，平安弄了只兔子回来，我们没吃完，你给小亮带回去。”老人急忙道，“还有他嫂子，今天不是中秋了吗，小亮还要扎灯笼吗，吃完饭你带他过来，看他今年要什么形状的灯笼。” 刚才收拾碗筷的时候老人就说了要将剩余的兔肉送人，所以秦慕仙已经将兔肉包装好了——就是放在食品袋里。秦慕仙急忙去厨房冰箱里取了出来。 “不用了，李大姐，兔肉还是你留着，你看这几天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喜嫂子拒绝。 “喜嫂子，兔肉带走，谢谢你的鸡汤，喝了你的汤，昨天奶奶睡得很舒服。”秦慕仙将兔肉强塞给喜嫂子。 “奶奶，我去送送喜嫂子。”秦慕仙跟出来是有原因的。 “嫂子，你回去了可得跟你孙子好好说一下，别待会在老太太面前说漏嘴了”，秦慕仙叮嘱喜嫂子。 “这你放心，我待会不把他带过来就行了。” “别，你还是把小亮带过来，不然老太太可能会起疑心，你多叮嘱他几遍，可别刺激了老太太”，秦慕仙否决，“待会我要去趟集镇，尽量不让小亮碰到我。” “对了，喜嫂子，还得请你帮个忙，如果中午我赶不回来，让我奶奶去你家蹭点饭。”这算是秦慕仙的请求。 “行，你先忙你的事，李大姐我绝不会让她饿着。” 又交代了几句，秦慕仙返身回家。 人来人往，满是善意，虽是粗茶淡饭，人间还是值得相恋！ 第九章 理发 路过你的路，苦过你的苦，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牵手》 秦慕仙回去的时候就看到老人已经从杂物间里拿出了竹篾、纸张等工具，他已经知道老人平时会做些手艺活补贴家用，因为孙老头去世，孙子孙平安高中毕业后就退学谋生了。 秦慕仙并不上前帮忙，一是这种手艺活他并不怎么会做，二是他想让老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很充实，自己活着也是有价值的。 老年人都是闲不住的，总得让他们做些事情，比如择（zhai）菜淘米之类的家务活啊，或者出门遛弯和同龄人唠家常啊等等，如果让老人无所事事，她们反而会心慌，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时间长了，不但老人的心情会出问题，身体也会出毛病的。 人生在世，总要喜欢点什么，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 “奶奶，我去镇上把头发剪一下，顺便买些东西，今天不是中秋嘛，我看家里还没买月饼，我去买点回来。”老人正在做灯笼的骨架，秦慕仙帮老人摁着，让老人箍紧。 “平安啊，你怎么忘了，咱们过中秋啊用不着买月饼，村里每年都会给我们发的。”老人手上很是利索，三两下，一个五角星的骨架就扎制完成了。 秦慕仙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奶奶，你看我这记性，这样的事儿都给记错了。”害怕自己再说错话，秦慕仙赶紧起身，“奶奶，我去镇上了哈，中午如果我回不来，你自己就别做饭了，去喜嫂子家蹭顿饭。” 从老人那里要过自己的身份证件，秦慕仙就去了村里的码头。身后老人还在喊给自己拿点钱备用，秦慕仙怎么可能要老人的钱。 虽然他现在身无分文，但他总会搞到钱的不是吗？ 昨晚，秦慕仙已经认真思考过接下来的生活了。 最后这一次沉睡，虽然还没有完全掌控那个世界，但他无比幸运地回到了这个世界，原因他不清楚。按他的打算，他会在一个小村庄里搞到一个合法的身份，然后赶回老家看看，还有没有亲人朋友在这个世上，毕竟已经过了六十多年了。 最好的情况就是还有个别人还幸存在世，这样他在这个世界也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在那个世界，他孤身一人闯荡了太久，虽然他不会身死，但还是会受伤，会流血。为了早日回到这个世界，他从没停下过探索那个世界的步伐，就算在沉睡中亦是如此。 幸好在沉睡中探索海洋的速度比他探索陆地的速度要快得多，不然他更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到这个世界。 他太累了，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深入灵魂的，深入心灵的疲倦。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不仅仅是故乡，更是心灵的港湾。如果他自己不作死，不在大庭广众下暴露自己，不和政府对抗，那这个世界也是无比安全的，他不用再奔波，也不用再担心受伤。 如果亲人朋友都已老去，那他就在故乡老家找个偏僻的地方了却余生。 但现在他碰到了老人—一个命运多舛的老人，那他的计划就不得不做出改变。 首先就是钱的问题。 正所谓“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想他堂堂一个八尺男儿，而且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世界之主——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臆想，他也不知道那个世界对他有什么意义，他能不能把那个世界东西拿到这个世界来——竟然要考虑金钱的问题。 那个世界有太多对这个世界来说太过珍贵的东西了，即使他可以做搬运工，除非迫不得已，他是不会拿出来的，他又不需要做世界首富，更不想做万人之上的独裁者，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如果没有老人，其实秦慕仙自己怎么都能过活，他已经习惯了在那个世界风餐露宿，野外生存技能现在已经点满了。但现在多了一个老人，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多了一份责任，他就需要有一个合法稳定的收入来养家糊口了，但是找什么工作秦慕仙还没有想好。 其实，现在的秦慕仙并不是一无所有，起码他的一头长发就可以卖好些钱，他记得在他从这个世界消失之前，还陪着自己的妹妹去做过一次头发，当时她妹妹的头发超过50厘米长，重量不到一斤，就卖出了四百多块钱。 那现在自己的头发少说也有一米五长，秦慕仙昨晚洗头发可费好大一番功夫，他将头发在后脑勺盘了一下，束了起来，没有簪子，他就从院里的树上折了根树枝串了起来。 即使把头发在头上竖起了好多，头发长度还是能到自己小腿以下。况且自己的发质这么好，应该可以卖不少钱。就是不知道现在的物价怎么样，应该不会高得离谱。 对村里的情况并不熟悉，但秦慕仙已经从老人那里套出话来，知道码头在哪个方向。他并不从村子里过，而是沿着村边慢慢溜达过去。 他现在还是少和别人接触为好，虽然村长答应自己，让自己替用孙平安的身份，但村里人怎么想呢？村长现在还没和村里人通过气，而且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怪异，就算和村里人接触，也得等自己打扮的像个正常人之后再说。 村里的码头比较小，码头旁停着几艘小船，与其说是小船，不如说是筏子、舢板更准确一点。 村子所占面积是不小，但村里人比较少，也就百十来户人家，而且有不少院落都荒废了。 一天之计在于晨，码头上还是有些人的，各自在整理着渔网或者清理自己家的舢板，看样子是准备出海。 秦慕仙估计他们就算出海，收获也不会太大，因为据他所知，近海因为捕捞过度，渔业资源已经很少了，不知道过了六十多年，海洋生态是否有所恢复。 没看到渡船，秦慕仙就离着码头远远的，他不知道那些小船有没有去镇上的。 从老人那里他得知，镇子离村子得有一个多小时的行程，村里有一艘拉客的船，不定时在村子和镇子之间往返。 船是村里集资买的，为的就是打开村里的旅游路线。村子算是海边的边陲小村子，镇上又没有专门前往村子的航向，所以村里人就集资买下一艘二手船，希望通过开发旅游来提高村民们的收入。 各家各户基本都有艘小破船，除非家中有急事或者有大宗物品运输，否则没人占“村里人坐船不收钱”这个便宜的，那样会招来村人的白眼的。当然，秦慕仙是个例外，因为他没钱。 没站多久，一个年轻人打着哈欠来到了秦慕仙面前，年轻人和他年龄相仿，当然不能算秦慕仙的真实年龄，否则，他比老人的年纪还要大。 年轻人头发乱糟糟的，双眼通红，哈欠连天，一看就知道昨天熬夜熬到很晚。 年轻人的体格倒挺壮实的，不像秦慕仙以前见的同龄人，要么挺着个小肚子，要么娘里娘气的，这点倒是让秦慕仙对年轻人有一些好感。 “我说，你就是那个自称孙平安的家伙？大清早的你不睡觉跑出来干嘛？害得我也睡不成，我可是刚躺下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年轻人话里满是不耐烦。 “你睡不成觉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去打扰你。”秦慕仙感觉也挺奇怪的，他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年轻人。 但仔细看，还是能从年轻人身上看到某个人的身影，脸庞得有五六分相似，就是昨天秦慕仙见过的村长。 生命还真是奇迹，基因也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以前秦慕仙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同一个演员扮演父子角色，现在他却在现实中看到了这么相像的父子。 “你是村长的儿子？”虽然心里心里有了猜测，但还是要确认一下。要是村长的父母老当益壮，头脑发热，给村长造了个小弟弟，这也不是没可能。 “你昨天已经见过我爹了嘛，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似乎感觉秦慕仙问了个很撒币的问题，年轻人撇撇嘴道。 “不不不，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是村长的弟弟呢。” “窝草！你可真敢想，我爷要是听到你这话，他敢从棺材里爬出来揍你！”年轻人应该是没遭遇过这样的情况。 “怎么样，现在精神了？话说，你找我有啥事吗？” “不是我要来找你，而是我爹让我来看着你点，而且，听了我爹的话，我对你也有点好奇。”年轻人打量了一下秦慕仙。 “哥们，你这造型挺奇特的啊，脸上的胡子是真的吗？胡子这么长，洗脸能洗干净吗？” “怎么，你想留长胡子吗？我可以告诉你保养胡子的窍门。”秦慕仙打趣道，年轻人应该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哪有直接告诉别人自己的动机的。 村长应该是去过家里了，从老人那里知道自己要去镇上，就把自己儿子叫过来盯着自己，可这小子不太机灵，上来就跟自己摊牌了。 “算了，我可不想邋里邋遢的，我还想做个帅锅多勾搭几个妹子呢，”年轻人摆手拒绝，“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去干嘛呢？” “还能干嘛，去镇上理个发呗，顺便把我这宝贝胡子也给剃喽”，秦慕仙捋着胡子道。 伤心也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同样是一天，何必为难自己呢？朋友，乐观一点，阳光一点！ 第十章 名字＼小镇 第十章、名字\/小镇 一个人只是呆呆地坐着，空想着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是没有用的。 “那你准备怎么去镇上呢？”年轻人坏笑着问道。 秦慕仙白了他一眼，“不用嘲讽我，老奶跟我说了村里的规矩。但我没钱，只能坐村里的船了，或者你送我过去。” “你可别拉我做壮丁，我今天还有约，可不想跟你一个男人在这浪费大好时光”，年轻人连忙拒绝。 秦慕仙：“你爹不是让你看着我吗？你不跟着我回去怎么交代？” “我看你也不像什么坏人，是坏人也不会照顾李婶了，我得找个地方再睡个回笼觉了，不然回去会被我爹唠叨死的。再见，哥们你就慢慢等，钟叔这个点也快拉人回来了”。说完，年轻人转身就要离开。 “我说，你确定你凭看就能看出我不是坏人？那你能看清我的脸吗？”秦慕仙拉住年轻人。 秦慕仙虽然不想和别人有过多的接触，但他现在确实需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暂时又没手机，这个年轻人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秦慕仙看他也没太多心眼，不然就不会跟他说这么多话了。 年轻人眨眨眼，他没想到自己不监视秦慕仙，秦慕仙反而倒不乐意了，这年头到底怎么了？再看看秦慕仙的脸，好，确实看不清。 年轻人无奈，知道不过来搭话了，那样自己盯着他一会就可以回去交差了，这下可好，可能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小伙子，认识一下啊，我叫孙平安，你叫什么名字？”秦慕仙伸出友谊之手。 年轻人拍掉秦慕仙伸出的手，“你是个鬼的孙平安，平安那小子是从小跟在我屁股后面长大的，我能不知道他？我警告你，你可打着孙平安的旗号做坏事啊，不然，哼哼……” “不然怎么样呢？你是要跟我单挑呢还是要跟我群殴？”秦慕仙反问道。 看年轻人无语，秦慕仙不再逗他，“好，告诉我的真实姓名也无妨，我叫秦慕仙，你呢？不介绍一下自己？” “秦慕仙？好个女性化的名字。”年轻人在心里嘟囔了一句，这句话他可没敢说出来，他怕说出来秦慕仙会给他来一拳头，秦慕仙人高马大的，一拳下来自己估计得进icu。 不过他不想说自己的名字，转念一想，秦慕仙不知道老爹的名字啊，那他就不用担心了。 “我的名字可就有来头了，我的名字取自柳宗元的一首诗词，《贞符》听过吗？‘於穆敬德，黎人皇之’。” “所以你是叫黎皇？”秦慕仙打断他说道。 年轻人呆呆地盯着秦慕仙，似乎从没想过这个答案。 啪！年轻人一拍大腿，这一下看得秦慕仙都觉得疼，但年轻人无感，“对啊，黎皇这名字多霸气啊，我爹怎么就想不到呢？”江敬德特别郁闷，看看他爹给他取的名字。 “你不会是叫敬德？”看年轻人不回应自己，秦慕仙又问了一句。 年轻人挺无语的，“对，我就叫江敬德。” 秦慕仙：“这名字也行啊，你怎么看上去很不乐意？” “乐意什么啊？我爹喜欢看三国，他说刘备张飞啊都叫什么中山靖王之后刘玄德，阉人张翼德之类的，所以我的名字就得带个德字，他说他还特意上网翻了诗词，才从柳宗元的诗里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江敬德道，“其实我爹哪会翻什么诗词啊，他自己是德字辈的，想生个儿子孝敬他，给我取这个名字我怎么会不懂。” “不用太在意叫什么名字，人生在世，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秦慕仙觉得江敬德挺逗的，就算在意自己的名字，也没必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江敬德也确实挺逗的，脸上的痘痘是真不少。 村里的渡船终于返回，从船上下来八九个男子，都带着钓鱼的家伙，应该是来海钓的。等他们进了村，秦慕仙才拉着江敬德上了船。 负责开船的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弓着背，江敬德叫他钟叔，秦慕仙也跟着叫。钟叔看了秦慕仙一眼，发现不认识，就看向江敬德，小江没有介绍秦慕仙，只说是自己的朋友。 村里虽然有农家乐，但真的在村里留宿的人并不多，所以往返的时候，船上就他们三个人。 船有点旧了，速度并不快，一个多小时后，前方才出现陆地。 小镇名叫浅滩镇，从名字就可以知道，小镇周围的海域并不深，平均在十几米左右。 其实小镇的地理优势还是很大，算是在河流入海口形成的三角洲上，紧靠两条河流，黑水河从小镇的北方缓缓汇入海螺河，但流量比较小；海螺河又在小镇的东南方注入大海，按说这样交通便利的地方早就发展成为小城镇了。 但如小镇的名字，再加上地形的限制，小镇始终发展起来。小镇西方全是山脉，可用的建筑面积就限制了小镇无法发展成为城市；海螺河入海口处由于河面宽广，水流流速较慢，泥沙沉积，更无法将小镇打造成为深水港。 以前这里的养殖户还比较多，但是从中游地区建设了工厂将污水排放进海螺河后，养殖户们纷纷破产，小镇更是得不到发展。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现在这个地区的经济发展较慢，不然早就毁山建城，开挖深港了。要知道，当一个地区为了经济发展时，人类会让大自然知道他们改造自然的决心是有多么的大。 “你们去哪个码头啊？要是去渔获码头，我就在前面把你们放下”，已经能看到前面的渔船往码头上卸货了，钟叔询问道。 “钟叔，我们跟着你去航运码头，我们在这边没什么要买的东西”，江敬德答道。 其实小镇这几年的发展还是比较好的，真的是败也浅滩，成也浅滩，随着这几年经济的恢复发展，旅游人数逐渐增多，浅滩镇的海滩虽然不是优质海滩，但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前来。而且随着石涯市的飞速发展，海鲜的需求量也逐渐增大，来小镇采购渔获的船只也多了不少。 渡船沿着河岸又行驶了大半个小时，三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小镇东北方的航运码头，这里来往的船只就比较多了。 上了岸，注意到秦慕仙两人的人不少，甚至有人对秦慕仙指指点点的。秦慕仙是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但是他头发太长，又满脸的髯须，实在太突出了，不让人注意不行。 反倒是江敬德有点受不了被这么多人注视，催促秦慕仙赶紧离开。 “我说小江啊，你知道哪里有收头发的吗？哥的这一头秀发可是值不少钱的，待会卖了头发哥请你吃饭。”秦慕仙打趣道。 “什么哥不哥的，你要是用孙平安的身份，你得管我叫叔”，江敬德回击，“你等我打个电话问一下，我有个同学就是做美容美发的。” 听电话里的声音是个妹子，不知道是不是和小江有约的那个女生。 “走，静媛在店里，我们过去就行了。”叫了辆三轮车，两人直奔小镇中心而去。小地方三轮车特别多，车小方便，而且不用要驾照，小镇的很多中老年人通过这种方式挣些零花钱。 到了地方，秦慕仙发现这家店所在的位置绝对是黄金地段，也不知道小江的朋友是怎么搞到这地方，要知道这种地段的房租都是比较贵的，如果只是年轻人，除非家里有钱任性，否则只能等着赔钱了。 店的名字也挺文艺的，叫作——青丝坊，占据了整座三层小楼。 推门进去，风铃的声音很是悦耳，给人的第一印象很不错。竟然还配备了前台，听到风铃声，前台里的姑娘才抬起头来，只是怎么感觉这前台姑娘的年龄有点小呢？ “小鑫，你姐姐呢？”小江问道，原来不是工作人员。 “小江哥哥，你给我带好吃的了吗？”还是个小吃货。 小江语塞，这次过来真的是毫无准备，他自己都没吃早饭，“额，小鑫啊，小江哥哥忘记了，”看前台小姑娘嘟起了嘴，江敬德赶紧补救，“不过待会等哥哥办完事情了，哥哥可以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都行。” “那好”，如果秦慕仙是个萝莉控的话，那他现在的血压估计已经爆表了，实在是小姑娘太可爱了，可惜秦慕仙不是。 “姐姐在二楼等你们，顺便告诉你哦，昊阳哥也在上面哦”，小姑娘俏皮地对小江眨眨眼睛。 “什么！耗子那孙子怎么回来了？他还和小媛独处？”小江瞬间炸了毛，不等秦慕仙，小江就飞奔爬上了楼梯。 秦慕仙对小姑娘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等他走过去，秦慕仙还能感觉到小姑娘在盯着自己。 “耗子，我说你可真不够朋友，从京都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是怕兄弟打地主吗？！”秦慕仙还没走上楼就听到小江在大呼小叫。 “静媛，你可得离耗子远点，这家伙来你这里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可没安什么好心啊！” 听这话，秦慕仙已大致猜出几个人的关系，三人的关系应该是要好的，可以互相开着玩笑，但小江和叫昊阳的男生同时喜欢着叫静媛的女生，就是不知道女孩儿喜欢他们哪一个了。 会是三角恋吗？秦慕仙的八卦之魂已经熊熊燃烧。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第十一章 真理·发 第十一章、真理·发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登上二楼，这一层被隔成了一个个小单间，靠近楼梯的地方被空了出来作为会客厅。 在楼梯出口的斜对角，也就是小会客厅的沙发旁边摆放着一棵绿色植物，这棵植物的叶子比较大，整颗叶子分成一瓣一瓣的，呈不规则的羽状裂口，茎干比较长，而且上面有深褐色的气根，秦慕仙第一时间没认出这是什么植物。 沙发上，小江正和一个帅气的奶油小生勾肩搭背，是秦慕仙讨厌的类型，对面一个温婉的女子正笑语盈盈地看着两人打闹。 再看一眼那植物，下面还有一枝新生的幼叶，而仔细看，越看叶子越像乌龟的贝壳上的纹路，秦慕仙恍然，原来是龟背竹。 注意到秦慕仙，女子起身欢迎，“您好，先生，您就是小江说的卖头发的客人？” 女子很是礼貌，虽然秦慕仙衣着相貌都比较怪异，但女子并没有表现出诧异，请秦慕仙就坐。 “静媛，你不用对他这么客气，这是我结识的一个哥们，你们可以叫他小安。”看女子如此举动，小江酸溜溜地说道。 “你好，我是小江的同学于昊阳，你也可以叫我的外号，耗子，小江他们都这么叫我”，奶油小生起身说道。 虽然别人长相秀气了点，皮肤白了点，说话声音娘了点，但评价一个人可不能只看外貌，所以秦慕仙也客气地回应。 叫静媛的姑娘是这家店的老板之一，她和同学一起合资开的这家店，她负责出地方和资金，其他两个同学则提供技术。现在没看到其他两个人，是因为那两个人还在睡懒觉，美容店的生意一般都是上午清闲，下午和晚上比较忙碌。 这些都是小江在路上告诉秦慕仙的，当然并没有过多介绍女老板，似乎害怕秦慕仙和他抢女人。 不让叫静媛的姑娘去沏茶，秦慕仙现在只想快点把自己拾掇干净，于是就催促她，“姑娘，茶就免了，我们还是先说正事。” “好的，那我就随小江叫你小安了。小安先生，我先跟你说一下我们店收头发的价目表。” “我们都知道长发的价格跟发质和头发的颜色有关，我看你的头发就比较好，而且特别浓密”，说着，静媛掂量检查了一下秦慕仙的长发。 “看你的头发特别长，想必是留了很长时间了，你是打算剪成短发还是再留一段长发呢？”姑娘问道。 来的路上秦慕仙就已经想好了，他是很喜欢长发的造型的，在他消失之前，他的头发比较稀疏，而且因为工作和生活的压力，脱发情况也比较严重，所以留长发的愿望就落空了，现在经过那个世界的改善，有了条件，那就必须留长发啊。 “我打算再留一段长发，做个古风的造型”，秦慕仙答道。 “好的，那小安先生你把头发完全松开，我们量一下长度。我们店里的标准是：头发在30——50厘米之内的，一斤是200到500元；50——100厘米之间的，价格就翻了一倍，900到1200元；一米二左右，我们的给价是1700—2000元。再长的话我们目前还没收到过。”静媛将头发价目表一一介绍道。 用软尺量了量秦慕仙的头发，整体有将近一米八的长度了，静媛姑娘倒是想知道秦慕仙是怎么保养的，发质这么好而且这么柔顺，头发这么长竟然都没有分叉。 看到秦慕仙的头发长度，小江倒是挺兴奋的，说道：“静媛，你先别给小安剪了。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们听过长发的吉尼斯世界纪录吗？我觉得小安可以去申请一下。” 静媛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听完白了他一眼，这一眼的风情差点让小江沦陷了，“我就是做这一行的，怎么可能不关注。” 世界上头发最长的人，是美国一个名叫阿萨曼德拉的女人，她的头发看起来像一大团毛线一样，非常的多而且相当整齐，长达167米有40多斤重，这个数据简直不要太吓人，同时也打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 而上一位吉尼斯世界纪录的保持者头发长度达到了579米，是泰国苗山部落的一位成员。早在1997年11月，他的头发就已长达515米，2014年去世时他的头发长度达到了579米。 167米这也是至今为止被《吉尼斯世界纪录》收录的长发世界之最。 而青少年（20岁）长头发的吉尼斯世界纪录的保持者则是前几年中国的一位傣族少女，头发长度达到了273米。 值得一提的是，《吉尼斯世界纪录》的诞生还有一段挺有趣的故事。 1951年，在一次狩猎聚会上，当时英国吉尼斯啤酒公司的执行董事休·比佛爵士没有命中一只金鸻（heng），他抱怨说，这是世界上飞得最快的鸟了。 而这句抱怨让他与别人发生了争论：欧洲飞得最快的鸟是哪种？是松鸡还是金鸻？休·比佛想从书中找到支持自己的论据，可是他惊奇地发现，没有一本书对鸟的速度作过这种详述。 休·比佛意识到，人们在酒里也常常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如果有一本书能为这类争论提供答案的话，既能帮人们找到吹牛的依据，又助了酒兴，又能卖出更多的酒，自那己的公司也会受益无穷。于是，他决定由自己的公司出版一本记录这种“世界之最”的书。 当时在伦敦经营一家资料收集站的孪生兄弟诺里斯·麦克沃特和罗斯·麦克沃特受命为《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收集资料，承担编辑工作。 1955年《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问世，集世界上最好、最坏、最美、最怪、最惨、最伟大的事物，收录了许多光怪陆离、难以想象的纪录。 由于战争的缘故，吉尼斯世界纪录中断了15年，战后中国主张恢复世界面貌，现在这项工作由中国在主持。 秦慕仙是拒绝的，先不说自己头发的长度和年龄都不符合，就自己这无法曝光的身份，没有什么必须要办的事，秦慕仙都不愿再跟别人接触。 经过小江这一打岔，几人间的氛围倒不太僵了。 “那小安你准备留多长呢？”静媛问道。 “嗯~，留30公分左右就行了”秦慕仙觉得这个长度已经够用了，既能卖个高价，又能用来凹造型。 “好的，那能剪去的部分有将近一米五了，这个我可以做主，给你3000块怎么样？”静媛缓缓道。 “可以，不过姑娘，你可不能给我剪整齐啊，剪过之后得像自然长的一样才行。” “嗨，小安你可把心放肚子里，静媛的理发技术可是刚刚的！”小江这个狗腿子啊，看不得别人对静媛提过多的要求。 不是秦慕仙多事，是他觉得太过整齐的发型太不自然了，他不喜欢。 “这个小安你放心，虽然剪的时候都是整齐剪下来，但剪过之后我会帮你修理的。”静媛是不在意的，顾客的要求挺正常的。 一剪刀下去，秦慕仙觉得整个头都轻松了不少，脑袋跟少了一个千斤坠似的。 等静媛将剪掉的长发收好，道：“小安，你的胡子要清理一下吗？” “对的，要刮一下，你可以吗？”不是秦慕仙不相信静媛，而是刮面（有的地方叫刮脸）确实是种技术活，刮面用的刀子可是很锋利的，年轻人不经过长时间的练习会出危险的。 “当然，请你放心，我可是专业的。”静媛俏皮一笑，笑得秦慕仙心里犯嘀咕。 “请随我下楼，理发是在楼下。” 由于秦慕仙脸上的胡须太长，静媛姑娘只好先用剪刀将胡须剪一遍，然后再用推剪推了一遍，这样才显出秦慕仙的脸型来。而当真的将络腮胡刮干净之后，静媛都要惊呆了，实在是秦慕仙的脸太好看了。 秦慕仙摸着脸看着镜中人，他也觉得挺帅的，这种帅不是他消失前姑娘们喜欢的那种帅，而是充满了阳刚之气，展颜一笑，他自己都要被迷晕了。 秦慕仙已经好久没照过镜子了，他自己都快忘记自己的脸是什么样了。现在对着镜子，张张嘴，眨眨眼，左瞧瞧右看看，蛮不错的，就是眉毛还有些长，就像是李连杰主演的《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里使鹰爪功的和尚，还是得修一下的。 哦，还有一个盯着自己快要犯花痴的姑娘。 “哇考，小安，原来你络腮胡下长了这么帅的一张脸！”江敬德在身后咋呼道。刚才小江和耗子没下楼，主要是小江不想让耗子跟着静媛，两个人不知道在楼上说了什么。 小江这一咋呼把静媛给拉了回来，这一刻她只感觉脸烫的要命，但又不能逃。 小江估计注意到了，脸瞬间就黑了，但静媛在旁边他又不好说些什么。 “小安，你要做什么发型呢？”刚才剪过头发静媛并没有第一时间给秦慕仙修理，主要是刚才秦慕仙满脸络腮胡，就跟李逵一样，静媛不知道给秦慕仙剪什么发型合适，现在清理干净，她觉得这个男人就算披散着头发也是好看的，特别是刚才的笑，简直太要命。 秦慕仙：“先帮我修一下眉毛，这样感觉有些怪怪的。” 遇见的都是天意，拥有的都是幸运，不谈亏欠，感恩遇见，不是谁不够好，只是时间不凑巧。 第十二章 风一样的少年 第十二章、风一样的少年 什么时候，你能与一个老人待一个下午，饶有兴趣地听完他精彩或不精彩的人生故事，那说明你已经成熟。 “好的”，静媛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脑袋也快要爆炸了，“你先等一下，我去趟洗手间。”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 旁边的小江也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是被气的。等静媛一离开，他立马勒住了秦慕仙的脖子，“我说小侄子啊，你不会是要跟叔抢女人？”小江故意拿孙平安的辈分来压秦慕仙。 甩掉小江的手，秦慕仙满脸嫌弃，他不喜欢别人碰自己，以前是，现在更甚，“不用担心，我有喜欢的人，而且静媛这姑娘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样小江就放下心来，紧接着就是好奇了，静媛人不但漂亮，而且温柔端庄、通情达理，是浅滩镇这十里八村公认的第一美女，就算放到石涯市这样大城市，追求者也绝对排成队，这样的姑娘秦慕仙都不喜欢，那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 “小安啊，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呢？你只说你落了难，在外流浪了几年，那你失踪的这几年，你说你喜欢的人会不会已经嫁人了？”此话一出，小江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因为秦慕仙沉默了，脸上无喜无悲。 “抱歉抱歉，兄弟，我这人就是嘴快，说话不经过脑子，你别放在心上啊。”小江急忙道歉。 “也许”，秦慕仙悠悠开口道。 在小江不知道扯什么话题的时候，静媛正好从洗手间回来，化解了尴尬。 “抱歉抱歉，我们继续。”静媛回来也是先道歉，不愧是能相互看对眼的两个人。 秦慕仙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小安，我建议你将头发稍微染一下，就只染发梢，染成灰白色的，那样绝对很仙。至于发型，我给你稍微打理一下，你的头发很直，就这样散着就很好看”，静媛建议道。 秦慕仙不喜欢披头散发，那样做事很不方便，“你们看过胡歌主演的《仙剑奇侠传一》吗？看过的话就做那样的造型。” 秦慕仙消失前不追星，但他很喜欢胡歌，特别喜欢看胡歌的古装剧，可不要太帅。 他觉得世界上只有三个男人最帅，一个胡歌，一个彭于晏，还有一个就是屏幕前的你！ 此话一出，小江和静媛都惊呆了，这部仙侠剧可太古老了，倒是坐在前台里的赵静鑫很兴奋，“我看过我看过”，小姑娘举着平板道，“逍遥哥哥太帅了，而且阿七哥哥也好帅的，我特别喜欢阿奴！阿奴太可爱了！” 三个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着小鑫，秦慕仙是吃惊的，吃惊小姑娘说出阿七这个角色，而小江和赵静媛则是疑惑，疑惑小鑫为什么会看这么古老的剧，要知道现在的剧质量可是不低的，而且题材更广泛。 被三个人盯着，小鑫立马缩回了前台，不过还是举着平板，上面是一张胡歌仙剑一的剧照。 （此处缺少照片，请大家自行查找） “对，就是这个，静媛姑娘能做出来吗？”秦慕仙问道，主要是束发用的纶（guan）巾一般的理发店或者美容店里都没有，簪子基本都会备有，即使没有，也有很多可以代替的物品，但纶巾就很少了。 “可以的，我们店里的东西是很齐备的。”静媛回过神来道，但心里却在想，待会一定要好好审问一下静鑫那丫头，不好好读书，平时都在看什么剧，有好看的也不知道给自己这个姐姐安利一下。 各位书友们，也记得向身边的朋友安利一下本书啊，谢谢！ 赵静媛的技术确实可以，打理完成后的秦慕仙确实就像古装剧里走出的男子，当然得加一身古装。不过现在这短袖七分裤穿在秦慕仙身上也挺搭的。 纶巾和簪子算是赵静媛送给秦慕仙的，理发凹造型的费用她也给秦慕仙免了，要知道赵静媛一般不会亲自上阵的，条件就是等秦慕仙有空了来她这里拍一组写真照片，给店里做宣传。 本来秦慕仙是拒绝的，他宁愿掏钱也不愿意多露脸，但赵静媛再三请求，小江这个舔狗也在一旁帮腔，而且再加一个小萝莉在旁边起哄，说秦慕仙这个造型太有仙气儿了，于是秦慕仙就在各种甜言蜜语中迷失了自己。 秦慕仙心想，让自己答应哪用费这么大力气，叫自己一声“靓仔”他早就答应了。 其实秦慕仙是看在小江的面子上才答应的，这个小年轻人不错，秦慕仙知道他跟赵静媛之间有故事，于是就顺水推舟送给小江一个人情，自己过来拍照片，小江肯定是要跟着的，这样他就多了跟赵静媛相处的机会。 秦慕仙赶紧拿钱走人，再待下去小江能把他剁剁给吃了，因为赵静媛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游荡。可秦慕仙知道，赵静媛对他只是好奇。 但两人被小姑娘给堵住了，小姑娘说小江答应她带她去吃好吃的，于是两人行就变成了四人行，于昊阳也被小江给拉了出来。 秦慕仙想单独走，但小姑娘不让，搞得秦慕仙很是无语，你说你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犯什么花痴，好好读书它不香吗？ 于是四人溜达着来到了距离沙滩不远的集市，这里有小吃街，更有各种路边摊。秦慕仙在路边摊买了两身衣服，然后去公厕换了身行头。 换完衣服，秦慕仙感觉跟新生一样，不是自己的东西他心里总是别扭，特别是衣服之类的私人物品。 孙平安的衣服被他给扔了，短袖更是被他给撕扯烂了，没办法，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啊。 一身换下来，从内裤到鞋子袜子，秦慕仙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少年时代，浑身充满了活力。虽然他现在看上去年龄挺小的，但他的实际岁数可真不小了。 秦慕仙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境，在那个世界他起码活了几个千百万年之久，虽然经历的事情可能还没有他在这个世界二十多年经历的多，但他的心早已沧桑，和外表很不相符。 不过秦慕仙还是愿意保持少年的心态的，这样生活才有意义。那些口口声声说自己看破红尘的人，才是真的被红尘纷扰的人。 被小姑娘拉着在小吃街里转了一圈，秦慕仙实在受不了了，他本就是一个喜欢清净的人，嘈杂的地方实在不适合他。幸好小姑娘也快把自己喂饱了，就放过了他，同时也放过了小江干瘪的钱包。 耗子也就是于昊阳是很乐意给小姑娘付钱的，但小姑娘拒绝，让秦慕仙看得很是尴尬，不过看起来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耗子只是耸耸肩示意小姑娘继续压榨小江。看来小江曲线救国的行动还是很有效的。 四人在大街上很是吸引人，一个从古装里出来的帅哥，一个奶油小生，一个小萝莉，再加一个狗腿子，路人频频回头，至于是看谁，小江表示反正不是看我。 不应该叫小萝莉，赵静鑫今年已经十五岁了，身高也快一米六了，当然这身高在秦慕仙他们三人面前根本不够看，但也不算矮了，叫大萝莉更为合适。 走到小吃街的尽头就要到海边了，大中午的，太阳很是毒辣，至于积雪早就融化了，化的水估计都快蒸发干净了。 选了一家店铺，四人准备进去休息一下。靠近门的一桌坐了五个少年，几个人正在对着一盘花生米大快朵颐。 看到四人，少年们的眼光一下都直了，不用想，都是在盯着小姑娘。其中一个恨不得把眼睛瞪出来，更过分的是秦慕仙觉得他一直在盯着大萝莉的熊部流口水。 “咳咳，嗯eng ！”秦慕仙不得不出声提醒这帮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少年，但少年们似乎没反应，脑袋一直跟着他们的步伐转。 等四人落了座，其中一个少年才反应过来，“小江叔，你怎么在这儿？” “唉~”江敬德叹了口气，他刚才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同村的少年，而且是他本家的，只是他爹的辈分才和自己同辈，而且看他们猥琐的样子，小江本不愿意出声的，但现在躲不过去了。 “虎子啊，你跟同学出来玩啊，要不要叔再给你们加几个菜？” “那感情好啊，叔，我们正愁菜不够吃呢！”不愧是和小江本家的人。 “咳咳嗯！”和少年同桌的其他人拼命咳嗽，也有挤眼示意的。 “不用了不用了，叔，我们吃好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少年急忙改口。 “叔，你们慢慢吃啊，我们还要出去玩，我就先走了。”在漂亮的姑娘面前落了面子，说完少年就夺门而出。 有了虎子带头，其它少年也都鱼贯而出。一个小胖子将盘子里最后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也甩着膀子追了出去，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少年们“虎子，你特么不带脑子”、“那个小姑娘可真漂亮啊”之类的交谈声。 小江摇摇头，对小鑫说：“小鑫啊，你以后可不要跟调四一起玩啊，太没品了。” “你在说你自己吗？”小鑫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江敬德。 “我还是去点菜。”江敬德很是无语。 小姑娘太机灵了，笑得秦慕仙肚疼，而奶油小生也在哈哈大笑，丝毫不在乎小江的感受。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第十三章 还在的企鹅号 第十三章、还在的企鹅号 年轻的时候以为不读书不足以了解人生，直到后来才发现，如果不了解人生，是读不懂书的。读书的意义大概就是，用生活所感去读书，用读书所得去生活。 ——杨绛 除了秦慕仙，其他三人基本没动筷子，因为刚才在小吃街就已经吃饱了。 说也奇怪，早上秦慕仙吃的可不少，现在两个菜一碗面已经下肚了，他还觉得跟没吃一样，虽然他感觉自己不吃也没事，但太久没吃有这么多调味品做出的饭菜，他还是很馋的。 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奇怪，所以秦慕仙在嗦完第二碗米线之后就停了下来，虽然他还很想吃。 小姑娘跟看怪物一样看着秦慕仙，“我觉得我已经够能吃了，没想到你吃得比我们三个人加起来都要多！” 秦慕仙也没在意，只认为自己太久没吃过地球的食物很是想念而已。而且自己在那个世界整天奔波，胃口确实变大了很多。 几人在小饭馆坐了一会儿，主要是小江和耗子他俩都在拉拢小姑娘，都想把小姑娘拉近自己的阵营，正所谓搞定了小姨子，那还愁搞不定媳妇吗？ 秦慕仙听着他们说说笑笑，确定自己真的又回归这个社会了，而且期间还能听到其他食客对前天晚上那场大雪的讨论，秦慕仙觉得无比满足。 …… 中午的沙滩人还不少，更有几对小情侣在你侬我侬，也不怕紫外线中毒。 秦慕仙有点顾虑家中的老奶会不会听话地去喜嫂子家蹭饭，所以就想着早点买齐备东西赶回去。 小江跟小姑娘的战友情谊通过一顿小吃又加深了不少，所以也就放心地让耗子送小姑娘回去了。 秦慕仙先去买了手机，有点吃惊的是这些国产品牌竟然还存活着。因为自己的习惯，秦慕仙又提了一部vivoxxx21sl，不要998，更不要688，直接花掉了秦慕仙1288块大洋。 店家的服务很是周到，特别是销售员，身材特别好，可惜是背影杀。 虽然秦慕仙买的不是最新款，但销售员还是很耐心地跟秦慕仙讲解，又送手机外壳，又帮贴钢化膜的，热情的让秦慕仙都想花三千大洋买个最新款了。 手机卡倒是挺好办的，用孙平安的身份证就可以解决了。就是开通流量办套餐的时候，秦慕仙有点为难，是开7g网呢，还是5g网呢，两个的价格还是有点差别的，想来想去，秦慕仙还是决定开了7g，他可不想在午夜寂寞难耐的时候，因为网络卡顿不上不下的。 这真的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买了手机充了话费就已经花掉秦慕仙一半的钱了，接下来他又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特别是买了一些适合给老人补身体的东西，他的钱包就要见底了。 钱这东西是真不经花啊，对此，秦慕仙只能感慨一句，钱是王八蛋，花了还得挣。 两个人大包小包的领着东西返回了航运码头，钟叔还在兢兢业业地做着工作，站在船头介绍碣石村，试图从游客中拉上那么一两个人，但收效甚小。 “钟叔，歇会，你也知道咱那村子要景点没景点，游客能去才怪了，除非是真的想避俗的人才会去咱那躲避一阵子。”小江递给钟叔一根冰棍，这天气实在太热了。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而且村里的游客可能还要返回小镇，钟叔就决定启航返村，船就快离开了码头，岸上又出现两个人在对他们喊叫，看样子是要去他们村，钟叔只好再靠上来。 岸上两个男子都西装革履的，一个精壮，一个稍胖一点。秦慕仙从那个精壮的男子身上闻到了军人的气息，应该是那个稍胖的男子保镖，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这中秋节之际去村里做什么，可能就像小江说的，躲避世俗的纷扰，去村里图个清净。 不过这些都和秦慕仙没有太大关系，他看了一眼就低着头去玩手机了，有了手机他就可以更好的了解这个已经大变的世界了。 微胖的中年男子喘了口气，向钟叔道歉，“抱歉老哥，害你费了不少油，油钱你算在我们的运费里”，男子很是豪爽。 “嗨，说什么油钱不油钱的，你去我们村里多住两天，多多消费就行了”，钟叔也不在意。 等两个人上了船，就再次向着村子的方向驶去。等小镇完全消失，海风就大了起来，只要不被太阳晒到，还是很凉爽的。 刚上船，两男子看到秦慕仙他们两个，身边放着大包小包的，以为同他们一样是去村里游玩的，微胖男子上去打了声招呼，三言两语之后，小江就恨不得跟男子称兄道弟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么牛瘪犇逼的吗？秦慕仙想起了当时他所在那个时代的一个网络流行语—社交留币症，秦慕仙得给这哥们伸个大拇指，这样的人他是很佩服的，起码他自己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看秦慕仙反应冷淡，微胖男子也知趣地没再来打扰，而小江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两个人在那里聊得热火朝天，就差结拜为兄弟了。 秦慕仙倒是看了几眼精壮男子，虽然不知道这男子武力值如何，但秦慕仙觉得如果自己和他对上，他能赢得很轻松，毕竟自己已经跟普通人不同了。 通过手机初步了解，他发现政府现在是非常尚武的，网页上是各种武道馆、训练场所的广告，就像他消失前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补课班信息一样。 其次就是他刚才发现，体育已经正式成为高考必考的一个科目，而英语则被拉下来了神坛，被放在了和俄语、德语等一样的位置，作为一项加分项而已。 秦慕仙不知道这样的高考改革效果怎么样，得不得人心，因为他离开太久了。不过他觉得这样倒是挺好的，起码国民的身体素质有最低的保证，不像以前一样，马上就要再重新戴上“东亚病夫”的帽子。 手机里自带了qq和微信软件，挺神奇的，这两款通讯软件竟然没被淘汰掉。 qq承载的是回忆，微信传递的是信息。 这是秦慕仙消失之前对这两款软件的评价，说起也挺有趣的，在秦慕仙的印象中，qq的用户群体主要是学生，特别是他大学期间，不管是学院还是学校的通知，差不多都是通过qq发布的；而大街小巷上的中老年都能用微信发个语音，qq都不带玩儿的。 打开qq界面，还是那个熟悉的企鹅，但秦慕仙却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账号还在不在，是否已被注销，还是已经换了主人，还是……家人在等着自己上线。 他忐忑，盯着登录界面久久发呆。 成长就是，有些事，嘴上没说，但心里已经尘埃落定。 熟练地输入账号以及账号密码，重重地点下登录键，却提示“账号或账号密码不正确，请重新输入”，他长长呼了一口气，似乎那些担忧都消散了。 这样也好，那些人还是自己亲自去确认的好，生要见人，死—得看到他们的坟墓。将烦恼甩在脑后，秦慕仙用新办的手机号重新申请注册了企鹅号和微信号，至于名字，就叫醉一生等一生。 如若此生不相见，此生便无相可恋； 醉生梦死蹉跎人间，奈何桥前孟婆失了言。 ……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程，渡船终于再次回到村里的小码头，而码头上已有五六个男子，似乎早已等得不耐烦，还没等船靠牢实，秦慕仙几人就已经听到了他们的抱怨声。 “老吴，我就跟你说别来这旮旯地方，你偏要拉着兄弟们过来，说这边可以钓到大鱼，现在呢，鱼毛都没看到！”一个留着地中海发型的男子对着另一个男子在大发牢骚。 “老许，我可没骗你，上次我钓到的那条大鱼你又不是没看到，在我空间你还给我点赞留言了！再说，来这边你当时可也同意了，现在倒怪起我来了！”叫老吴的男子反驳。 “我是同意了，但那可是你说这边有大鱼，而且鱼也不少，我才同意过来的，但今天呢，我们出海一天，钓到半条鱼了吗？”地中海老哥很不服气。 “好了，老许，钓不到鱼你跟老吴生什么气啊？都是钓鱼佬，都知道海钓的时候，运气占很大成分，这次没钓到，下次再来嘛！”两人的朋友劝解道。 “下次还来？来个屁！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可不想再来了！我宁愿去水库也不会再来了！”叫老许的男子对今天这趟出行是真的很不满意，可能是每个男人都有那么几天，老许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特别生气。 不再对着同伴出气，地中海男子就把气撒在了村子上面，说村子不行，出海的船不行，村里更是服务不周到等等，越说他反而越气，然后转身吐了口浓痰。 但船上的小江可就不同意了，你生气就生气，骂他的村子是什么个意思？要知道小江对这个村子可是充满了感情，要不然他也不会大学毕业后就回来建设村子了，虽然这两年的努力并没有太大的成效。 就是那种“我的家乡虽然不好，我可随便吐槽，但你就是不能骂，说都不能说”的心态，小江受不了了，三步并做两步跳下了船。 看小江的动作，秦慕仙就知道要遭，也赶紧跳下船去。 正所谓斗转星移，旧物还在；不忍受辱，怒从中来。欲知小江会做出什么事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四章 中秋 第十四章、中秋 八月仲秋月圆人不圆 小江快步走到那地中海跟前，秦慕仙以为小江会挥拳揍他，但事实并非如此。 只见小江拍拍那人的肩头，“老哥，你不是钓不到鱼，你那是曹丕的老婆进菜园啊！” 叫老许的男子有点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人在这叽歪什么呢，“你什么意思？” 这样秦慕仙就不急了，说实话小江这有点欺负人，曹丕大家都熟悉，三国时魏国的建立者——魏文帝曹丕，但要说他的老婆那可就多了，有任氏、刘氏、朱氏、徐氏等，而被立为皇后的也有两位，分别是甄氏——文昭甄皇后；郭照——文德郭皇后。 而甄氏相传名为甄宓（fu），实则史书并无记载，而在古代对妇女的美称则是“姬”，所以也称甄夫人为甄姬，此甄姬并非洛神甄姬。 而小江就在这里用了这个梗，甄姬拔菜。 “唉，老哥你不但发疏才也浅啊，你就别在这光着屁股推磨——转着圈丢人了。”小江一副关心纸张的表情，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次地中海老哥可就明白了，这个小崽子在损自己，本来他就在气头上，小江几句话气得他更是要原地爆炸，“窝草nia，你个无父崽，你是刘华强买瓜——找茬是”。 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江，地中海可能明白了原因，“你是村里的崽子，怎么，说你们村两句就不愿意了，你们做得不好，就别怕被说，我还就把话撂这了，我一定给你们差评，就你们这还想发展农家乐发展旅游，我呸！只能告诉你，你们这是城头上挂帘子——没门！” 小江真的要被气炸了，这人是脑子缺根筋还是今天出门的时候脑袋被门给挤了，他还没让地中海道歉呢，他倒是威胁起来了。 地中海的朋友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老许，行了哈，跟孩子较什么劲儿啊，跟哥们儿几个发发牢骚就行了。船也来了，赶紧走。” 不是他们不帮地中海，而是他们都是地中海的老朋友了，知道这家伙的脾气，人是不坏的，就是脾气坏然后嘴也损，你真让他去做什么昧良心的事，他还真不会做。 另外，这毕竟是在别人的村子，如果这个小年轻真的叫几个人过来，那他们今天就真的别想走了。 这边小江就要动手，但被秦慕仙提溜住了，“你—邻居门口撒花椒—麻了隔壁的，你特么还给我们差评，你真是小母牛骑摩托——留币轰轰啊，你信不信我今天让走不出这个码头！？” 秦慕仙看他还要放狠话，“够了！小江！别得理不饶人。还有那边的老哥，钓不到鱼没关系，钓不到去村里买，不丢人的。但在这跟泼妇一样骂街，可就真的丢人了”。 说实话，秦慕仙是瞧不起这种人的，大都只有在生活中不如意的人才会这样失态。 秦慕仙声音浑厚而且洪亮，等秦慕仙开口，小江就安静了下来，那边的地中海老哥虽然还想争辩几句，但被同伴拉走了。 其中一位同伴过来向秦慕仙和小江道歉，“小兄弟，消消气啊，老哥这边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这位小兄弟的嘴也是真的厉害啊，大家都各退一步”。 其实都不是什么恩怨情仇，小江也只是气不过别人骂他的村子而已，现在有人出来道歉了，他也只能选择原谅，总不能把这些留在这，那还得供他们吃喝。 这位老哥也解释了地中海为什么这么气愤，他们是一个钓鱼圈的，认识也有四五年了，前天他们就到了前滩镇，准备出海夜钓，但因为大雪，出海没多长时间就返航了，因为船家怕在海上出事承担不起责任。 虽然没能钓成鱼，但他们还是付了一半的钱。昨天出海几人的收成也不是很好，本想着今天趁着涨潮落潮，鱼儿咬钩的几率大，会有好收成。但就是这么的霉气，咬钩的鱼是不少，但都没拉上来，反而是他们损失了好几套钩线，而且那个地中海老哥还被拉走了一根钓竿。 按说地中海也是资深钓友了，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但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更不要说容易出现突发情况的海上了，所以这老哥的脾气就爆炸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越想越气，当时地中海老哥就不想惯着那些鱼，准备下海与鱼搏斗，但被同伴几个给劝下来了，眼看天色不早，他们几个还要往家赶，所以才有了刚才码头上的一幕。 看这位老哥道歉很真诚，小江就原谅了他们，并且请老哥下次再来，下次出海他带着他们，他知道哪里容易上鱼，而且鱼种也是比较珍贵的，老哥也喜笑颜开地离开。 …… 其实这种空杆的情况还是常见的，因此也就有了那句“钓鱼佬除了钓不上鱼，其它的什么都能钓上来”。 小小的冲突已经解决。后来的两位男子刚才一直在旁观看，除了小江要动手时精壮男子有些反应，那个稍胖的男子一直无动于衷。哦，这两人，稍胖的那个男子在船上介绍自己姓姚，从石涯市过来的；而精壮男子是自己的司机，姓胡。 当时听到男子说自己姓姚，秦慕仙就猜测是不是安慰自己的那个蓝眼睛的女孩儿的亲人，但转念一想，中华这么大，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不会这么巧都让自己遇到，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姚老板，看你这么晚来我们村，今晚应该不会连夜赶回去了。那我给你推荐个农家乐，他家的菜在我们村可是一绝，而且晚上你还可以去我们村的晒场，今晚有烟花，当然比不上你们大城市的烟花表演。” “那行，就麻烦小江兄弟了”，姚姓老板客气道。 “你先去忙，晚上我会带奶奶到晒场去的。”秦慕仙看小江看向自己，知道他要说什么。 “行，我把两位老板送过去再去看李婶。”小江对秦慕仙挥挥手。 …… 秦慕仙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赶到家时，感觉家里就像开了个幼儿园，大孩儿小孩儿一大堆，围着老人叽叽喳喳的，老人也不嫌烦，乐呵呵的。 这些都是来找老人扎灯笼的孩子。老人心灵手巧，虽然孩子们的要求千奇百怪，但这些都难不住老人，兔仔灯、杨桃灯、香蕉灯、柚皮灯等等接连被老人制作出来。 料到家里会是这么个情况，所以秦慕仙准备了很多小孩子喜欢的零食，辣条啊，口香糖棒棒糖啊、瓜子之类的，当然也少不了各种水果。幸亏秦慕仙身高力壮才能把这些东西从码头一路提过来。 当然，他并不是让这些孩子白白吃他的东西，他是要哄住这些不安分的小主的。 起初看到一个陌生人到来，孩子们还是拘束的，但秦慕仙的笑容很亲和，而且有这么多零食，渐渐地都围着秦慕仙了，秦慕仙和老人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这些小祖宗进屋了，有些话可不能在老人面前说。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秦慕仙笑呵呵地对小朋友说道，但是那笑容怎么和哄骗小红帽的大灰狼那么像呢。 “不知道”、“你是谁呀”、“你怎么会在莲奶奶家”、“你是帅锅对吗？”孩子们七嘴八舌的，没一个统一答案，还有那个说我是帅哥的小朋友你站住，我要多给你两个棒棒糖，小朋友真有眼力，我藏这么深都被你发现了。 小孩子的声音很有穿透力，秦慕仙就感觉自己被立体音响给环绕了，他赶紧打住：“安静一下哈，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哦，这个秘密可不能让外人知道哦”，秦慕仙声音小了下来。 “我也叫平安”，没等孩子们出声，他接着说道：“对，就跟你们知道的那个人重名哦，嘘！你们认识的那个平安去了天堂，在天堂他遇到了我，他说他放不下他奶奶一个人，问我能不能帮帮他，所以我就来了，你们会帮我守护这个秘密吗？”秦慕仙对孩子们眨眨眼，“帮我守护秘密的孩子有糖吃哦，而且以后我也会带她\\他去镇上买小吃吃哦。” “那你是天使吗？”一个小姑娘弱弱地问道。 秦慕仙摸摸小姑娘的头回答：“我不是哦，姑娘，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普通人。” 哄住这一帮小淘气，将零食分给他们，然后秦慕仙挥手把他们赶了出去。娘嘞，太不容易了。 “奶奶，中午吃饭了吗？吃的啥啊？”秦慕仙帮老人弄完最后一个花灯，问道。 “吃了，你喜嫂子中午做的面条，我吃了一大碗，可把我撑坏了。”老人捧着秦慕仙的脸道，“我家平安真是越长越帅，不愁讨个媳妇。” 秦慕仙苦笑，得了，他还是去做饭。村里发的月饼也被人送过来了，而且还有一些海产品，尽管不多，但村里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村里关系能这么和睦，孙老爷子功不可没啊！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也格外的大，似乎在欢迎秦慕仙的回归，但秦慕仙并不喜。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啊！？ 第十五章 团圆饭 第十五章、团圆饭 万里无云镜九州，最团圆夜是中秋。 ——《八月十五夜·殷文圭》 老人的身子骨是比较弱的，但这个调理也不是一蹴而就的，秦慕仙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 晚饭吃什么好呢？虽然就两个人，但还是要有仪式感的，毕竟今天中秋嘛。 秦慕仙先把米饭用电饭煲蒸上，有了工具做饭就是方便多了，不用他在两个锅之间来回腾倒。 像老奶这样因病导致身体虚弱的老年人，饮食是一定要注意的，要注意减少盐和脂肪的摄入，饭菜应以清淡、少油为主。 秦慕仙准备先给老奶煲一个排骨汤，看了看新买来的瓦煲他还是决定用高压锅来做，虽然瓦煲做出的汤味道更好。 瓦煲可以用来煮菜、蒸饭或者煲汤，使用瓦煲做出的菜味更香浓、汤味更醇厚。 虽然瓦煲用来烹调好处多，但使用不当的话会易碎易裂，如果想让自己家的瓦煲使用寿命更长一些，使用的时候得注意一些小细节。 新买来的瓦煲不能第一时间拿来使用，要放入清水中浸泡几个小时，然后取出晾干。晾干后第一次使用最好煮粥，因为粥可以堵塞瓦煲的微细孔隙，防止渗水。而且煮粥的时候要用小火，不能开大火，以防止瓦煲突然受热裂开。 再要注意的就是不能将沸水倒进冷的瓦煲里或者直接将热的瓦煲放入冷水或者放在瓷砖或地板上，不然瓦煲会遇冷爆裂。 做饭时应注入凉水，擦干瓦煲底部，才能放到炉灶上去，先开慢火烧一会儿，再调至大火烧煮。用瓦煲来煲汤时，水量更不宜过满，否则会溢出来，也会导致瓦煲炸裂。 使用过的瓦煲，可以将其放在木制或草制的锅垫上，也可以放在炉灶上，让其均衡散热。等瓦煲自然放凉，才可以用水清洗干净，热的瓦煲千万不可用水冲洗，否则也容易裂开。 昨天秦慕仙在菜园看到里面还有老奶栽种的黄瓜，只不过时节已过，只有几个老黄瓜还顽强地挂在上面，正好今天拿来煲汤。 可不要小瞧老黄瓜，它的功效可不小。老黄瓜可以补充膳食纤维，促进胃肠的蠕动，增强人体对营养的吸收。还可以润肠通便，清热去火，而且老黄瓜里面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对于人体的皮肤来说抗氧化作用是比较好的，甚至还能够起到一定的美白淡斑的效果。 老黄瓜中含有丰富的维生素e，可起到延年益寿、抗衰老的作用；黄瓜中的黄瓜酶，有很强的生物活性，能有效地促进机体的新陈代谢延缓衰老，而且它还可以改善酸性体质，增强体力，这对现在的老奶来说是必须的。 但要注意的是脾胃虚寒或有腹泻的情况下不能吃。 秦慕仙要煲一个老黄瓜红枣排骨汤，其实这个汤很容易做的，首先，秦慕仙将老黄瓜洗净，去头去尾去瓤，因为其头、尾部含有较多的苦味素，然后将其切成厚块儿。 红枣可以补血，陈皮可以化气，将两者浸泡一段时间，和生姜片一起放入锅中。将洗净的排骨切成小块，不易太大，最后加入适量的水，小火慢炖1—两个小时，切忌熬制过程中不要加入调料。 这种汤最适合体质虚弱的群体，也适合高血压者，更适合那种舔狗用来讨好“女朋友”，你的女友生病或者来亲戚时可不要再说多喝热水或者喝红糖水了哦。 将汤煲上，秦慕仙决定再做两个菜，小江说要过来，来了这边没菜岂不是尴尬。 再来个青椒木耳，黑木耳是天然的抗凝剂，能阻止胆固醇在血管上沉积和凝结，被人们称为“食品中的阿司匹林”，这个也适合老年人，但不建议多吃。 这个菜虽然常见，但同时也很考验个人的厨艺，火候一定要拿捏的住，青椒出锅要脆才行，否则就失去了灵魂。 家里养了鸭子，而且都是放养的，昨天还是秦慕仙把它们赶回的圈舍。自家养的鸭子肉一定很紧实，那就用鸭子做一道菜，烤鸭是人们所熟知的一种做法，但家里并没有工具，而且烤鸭有些油腻，不太适合老人。 鸭肉是一种非常不错的美味食材，不但营养丰富，而且价格也比较便宜。但却有很多人不喜欢吃鸭肉，觉得鸭肉有点异味，而且肉质比较柴。 个人喜好，没必要争辩。 想来想去，秦慕仙决定做一道酸梅鸭，这是粤省比较出名的家常菜，而且做法简单。 不过首先得经过老人同意才行，因为是老人辛辛苦苦养大的，秦慕仙可没出一点力。 “奶奶，今晚我们杀一只鸭子做菜？”秦慕仙向老人询问。 “行啊，平安你想杀哪只都行，捡只肥的。一只不够的话就杀两只，养的鸭子就是让你吃的。”老人正在往屋里收拾工具，没有什么超重的物件。 秦慕仙越过篱笆，在小楼的西北方有一个小水塘，早晨秦慕仙打开圈舍的门，鸭子们就拽着鸭子步往这里溜达了。鸭子们正在水边嬉戏，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成为今天餐桌上的主角。 秦慕仙正站在水边发愁的时候，小江提着东西过来了，有塑料袋隔着，他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大概率是条鱼，毕竟海边这东西最常见。 之所以发愁，是因为刚才秦慕仙想趁着鸭子在水边，而且注意力不在他这边，他随手抓一只就行了。可谁知，鸭子大大的狡猾，摆了他一道，没等到他伸手，鸭子就潜进水中了。 这样秦慕仙就不急着动手了，慢悠悠走回家，这种脏活累活还是交给小江比较合适，他就不弄脏他新买的鞋子了，虽然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 “呐，小江，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你可不要辜负党国对你的信任啊。”秦慕仙搭着小江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说，大侄子，什么事儿得劳烦本大爷亲自出手啊？”小江也不是好忽悠的。 “去你丫的。”秦慕仙轻轻给了他一脚，不然他能把小江给踹飞。 小江揉着屁股找鸭子去了。 秦慕仙不知道该不该信任小江，只见自己一面就说自己是个好人，是不是好人秦慕仙自己都不确定，外人拿什么评判呢？然后就是他让小江陪着去镇上，小江嘴上说拒绝，但他还是一路跟着自己了，连赵静媛那里都没待太长时间。 一路上又是帮自己提东西，又是帮自己还价格的，要说他傻秦慕仙是绝对不信的，而且看归程途中小江能和姚姓老板谈笑风生，他的情商也不会太低，只能归结为小江和孙平安的兄弟情义了。暂时还是不要放下防备的好。 打开袋子，秦慕仙转头对奶奶说道：“奶奶，今晚有口福了，看小江给你带了鳗鱼过来。” “平安，告诉你多少次了，小江辈分大，你要叫小江叔。” “嗨，奶奶，我们年轻人论什么辈分啊，玩到一起了都称兄道弟的，您老不用操心。” 老人也不再说什么，“这麻鱼可不常见了，以前我们村东边那条河的入海口还能碰到，现在可就没有喽了。”这条鳗鱼有三四斤的样子，不大，但确实是好鱼。 海鳗，碣石村的人也叫麻鱼，鳗鱼是一种很古老的物种，而且生活习性非常奇特，洄游是鱼类生命活动中的重要现象，一般洄游鱼类大都是出生在淡水河流，之后进入海洋，当它们成年时再返回淡水河流产卵。 但鳗鱼却与此相反，他们在陆地的河川中生长，成熟后洄游到海洋中的产卵地产卵，并且一生中只产一次卵，雌性鳗鱼产卵后就会死亡。 世界上的鳗鱼，大多数生长在热带及温带的水域，鳗鱼在华夏主要分布在长江、闽江、珠江流域、海南岛及江河湖泊中，华夏各海区也均有分布。而欧洲鳗和美洲鳗在寒带水域也能生存。 鳗鱼是一种凶猛的底层鱼类，性格比较凶猛，游泳的速度很快，作为肉食性动物，它通常以鱼、虾、蟹以及乌贼等为食，成年鳗鱼体长可以长到2米左右，重达30斤上下；鳗鱼的产卵期一般在7~11月份。 但要捕获这肥美的海味可一点也不简单，每当风浪大，水质浑浊时，麻鱼群才多四处觅食，日落黄昏至凌晨这段时间更加活跃，游动迅速。 所以当地渔民通常会在凌晨出海，顶着汹涌的海浪驱船至几十里开外的海域进行捕获垂钓。 鳗鱼肉质细嫩紧致，蒸、炒、煎、煮都是美味，但由于过渡捕捞，鳗鱼的数量已经大大下降，而人工繁殖鳗鱼的技术一直没有攻破，所以鳗鱼的养殖并没有形成太大的规模。 海鲜当然要吃鲜味儿，小江带来的这条鳗鱼应该是村里人赶早捕钓回来的，已经宰杀洗干净了。 秦慕仙将这条鳗鱼留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做了两道菜，一份做了油煎，一份他用盐将鳗鱼肉腌制了二十多分钟，然后放锅上蒸，鳗鱼肉中的蛋白质在盐的作用下凝固，将多余的水分去除，经过腌制的鱼肉蒸出来后更加鲜嫩爽滑。 一顿简简单单的饭，做完后月色已经很明显了，期间老人吃了点水果，然后就坐在板凳上看秦慕仙忙碌，“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愿教清影长相见，更乞取长圆。 第十六章 烟花 第十六章、烟花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辛弃疾 小江拎着鸭子站在秦慕仙面前的时候，秦慕仙差点没认出来他，就跟他小时候去河边挖泥鳅弄了满身泥分不清鼻子眼睛一样。 “小江啊，这池塘也没多大啊，你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要不是你那口大白牙，我还以为泥鳅成精了。” “我淘，你还笑我，你有本事你怎么没逮到，娘的，最后被水草绊了一下，你赶紧给我看一下我的鼻子，我怎么感觉感觉这么疼，别给我搞破相了，我可是靠脸吃饭的。”小江在那龇牙咧嘴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你有本事行了，还搞到两只，你是真不替你李婶心疼。”秦慕仙给他看了看，鼻梁骨没断，看他还拎着鸭子不放手，秦慕仙只得先找个东西让他把鸭子给放下。 “中午我看你不是很能吃嘛，家养的鸭子都不大，一只可不够咱们仨个吃，待会我爹可能也会过来，我不得多逮一只吗”，放下鸭子，小江去井边洗了洗脸，看到自己没破相才放下心来。 热水早已准备好，只等把鸭子放血了。老人要帮忙，两人都是拒绝，这样老人只好去树下坐着吃水果了。 鸭子还是放走了一只，菜已经够多了。 将鸭子收拾完毕，秦慕仙将鸭子从中间一分为二，沥干水分，接着倒入一勺老抽，把鸭子身上涂抹均匀腌制十分钟左右。 然后他将准备好的生姜、洋葱、葱白切块，小江接替了老人的工作，做了烧火夫。 等油锅烧热，把腌制好的鸭子皮朝下放进去煎，抓住鸭子不停地转动，让鸭子每个地方的皮都煎到。皮煎好之后，把它翻一个面，稍微煎一下另外一个面。 之所以把鸭子煎一下，是因为除了可以让鸭皮充分的上色之外，还可以去一下异味。煎好之后，把鸭子拿出来放一边备用，把准备好的洋葱、葱白、生姜放进锅中小火炒香。 由于是地锅的缘故，火的大小不好控制，而且小江这货生在农村家，地锅竟然烧不好，气得秦慕仙差点把他填进去给烧了。 等香味炒出来后，再放入两个八角跟几片香叶一起慢慢炒香，接下来就是调味儿了。 倒入半碗的米酒、三勺生抽、三勺酸梅酱、一小把冰糖、少许的白醋、最后倒入没过鸭子的清水。 盖上盖子，用大火将水烧开，接着转成小火慢炖20分钟。然后将鸭子翻一下，盖上锅盖继续闷炖，中途切不可大意，要时不时地推动几下，因为鸭皮朝下容易糊。 这个期间一定要注意火候，大火可能导致干锅的。等时间差不多之后，打开锅盖，把里面的八角等调料夹出来扔掉，接着大火收汁。 同时秦慕仙不停地用铲子把汤汁淋在鸭皮上，让鸭子更好的上色，也让鸭肉沾上汤汁。等汤汁浓稠秦慕仙迅速将鸭肉出锅，把鸭肉切成块装盘，接着淋上剩下的汤汁，一道香喷喷的酸梅鸭就呈现在了小江面前。 小江的喉咙上下滚动，口水不停地蔓延。“我说大侄子啊，你做饭有一手啊，在哪里学的？这手艺都快赶上我二大爷了。” “什么你二大爷，赶紧把菜端过去，准备开饭了，看你馋得跟多久没吃过饭一样”，秦慕仙以为小江是在开玩笑，但这次秦慕仙错怪小江了。 “我可没瞎说，我刚才不是带姚老板去农家乐嘛，去的就是我二大爷家，我二大爷年轻的时候是个厨师，走南闯北学了不少拿手好菜，那鳗鱼就是我从他那拿的”，小江解释道。 “那我可就真错怪你了，作为补偿，你可以留下来吃饭了”，秦慕仙道歉。 “不是，我给你带了鳗鱼这个好东西，而且帮你抓鸭子，你竟然不打算留我吃饭！？”小江震惊。 将饭菜一一放到老人面前，秦慕仙先给老人盛了碗排骨汤，他自己刚才也尝了尝，确实香。千万不要相信排骨汤熬出来是浓浓白白的，如果不加增白剂和调料，排骨汤是很清很清的。 撒上葱花，秦慕仙先来了半碗汤，然后劝老人多吃点菜。没有什么矫情的话，他生性如此。更不会傻乎乎地说什么阖家团圆之类的话，那只会重新揭开老人心底的伤疤。 她此生最爱的人已经离开了她，而她还在世间争渡，为了早一日去见他。 幸好有小江在，引导着老人避开这些伤心事，这顿饭总算是温馨的。 “咻吘~~~砰！”烟花在空中炸响，姹紫嫣红，却又转瞬即逝。 秦慕仙看愣了，他觉得太美了，星辰日月高天际，雪散烟花遍海隅。 这就是老祖宗的伟大杰作，这才是人类社会。 “哇烤，他们竟然不等我，买烟花的钱我可是出了很大一部分”，小江急忙将嘴里的饭菜咽下，然后灌了一口排骨汤。 “要是看烟花看风景，还是离远得好，我家这里位置刚刚好；要是图热闹，那你还是赶紧回去的好，不然可就赶不上了”，秦慕仙夹了一口菜，慢悠悠地道。 秦慕仙他们开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现在估计已经九点多了，村里人的团圆饭早已结束了。 “那算了，我还是吃我的菜，这么好吃的菜可不能浪费了，来，再给我盛碗米饭”，小江又扒拉了几口菜，“婶子，你也多吃点，平安现在的手艺是真的行，您可有口福喽。” “老喽，吃不多了，你们年轻消化快，你们多吃点就行了，不用管婶子。对了，小江啊，你不回去吃饭，回去你妈不会吵你？”老人也知道今天是中秋团圆的日子，怕小江回家了挨骂。 “放心婶子，我来您这就是我娘的意思了，要知道平安做饭这么好吃，我估计我娘都过来蹭饭了”，小江安慰道。 “阿瑶有心了。”老人已经吃饱了，就开始拉起了家常。 虽然小江敞开了肚皮，但最后饭菜大都还是进了秦慕仙的肚子，这就让秦慕仙开始怀疑了，他的饭量是不小，但也不应该这么大，问题出在了哪里呢，他现在也不清楚。 秦慕仙去收拾碗筷，留小江陪老人看中秋晚会。家里的电视有点破旧，但聊胜于无。 很神奇，秦慕仙竟然在电视上看到那个淡蓝色眼睛的姑娘，还有那个叫可可的姑娘，她们似乎是一个乐队的，还有另外两个秦慕仙没见过的姑娘，四人穿着古装各有特色，她们或坐或站，真的惊艳到了秦慕仙。四人用中华传统乐器演奏了一首，就连老人都产生了兴趣，练练夸赞，说中华的根还在。 最让秦慕仙惊讶就是那个淡蓝色眼睛的女生，秦慕仙记得她叫姚芊羽，竟然拉了一把二胡，要知道二胡是一个极富张力的乐器，二胡的音域宽广，既能表现低回婉转、如泣如诉的细腻独白，也能表现行云流水、策马奔腾的华彩乐章。 二胡不像笛子、古筝等民族乐器具备固定的音高，全靠手指按弦来把握每一个音符的音准，它需要通过多次练习，训练耳朵的灵敏度，从而分辨音准。 常话说十年笛子百年箫，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而姚芊羽看起来也不过十八九岁，竟然能将二胡拉到这种程度，着实有天赋啊。厉害了，我的姑娘！秦慕仙在心里默默为她点了个赞。 一旁的小江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来，从四女出场他眼睛基本上就没眨过，“这也太仙了，小安你说古代的女子是不是也都这样的……这样的……”小江已经找不到形容的词语了。 “手如柔夷，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秦慕仙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诗经·卫风·硕人》里的这句诗，感觉用在几女身上再适合不过。 “小安，你说这样的女子最后都会便宜哪些王八蛋呢？给我一个我就满足了。”小江在那里异音。 “怎么，不要你家赵静媛了？”秦慕仙反问小江。 “那不可能，小媛是我这一生的守护，她们这样的女子只能做女神，欣赏就好了。这样的女子我是可望不可及了，不过小安你倒是可以努力一下，你看你身高样貌这么优秀。” 秦慕仙摇摇头没有回答，等过几天老人的情绪稳定了，他孙平安的身份真正确定下来了，他要回故乡去看看的，就算都已不在，他也要再去看上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老人激动过后精力就不支了，秦慕仙赶紧送老人回房，让她早些歇息。似乎四女的节目就是这次晚会的高潮，后面秦慕仙也就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趣。 关了电视，送小江出门。 “这下回去可以交代了。”秦慕仙对小江说道，看小江还要装傻充愣，秦慕仙再开口，“回去跟你爹说一声，明天我会上门拜访，让他不要出海。” 小江盯着秦慕仙看了两秒，点点头，“好，我会转告我爹的。” 小江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百枝然火龙衔烛，七采络缨凤吐花。 第十七章 乡邻 第十七章、乡邻 总不能没努力就向生活妥协！ 秦慕仙又一夜未眠，其实他是挺想睡的，在孙平安的床上躺了好久，就是没有睡意。辗转反侧也不是个事儿，秦慕仙就起来在院子里踱步，天很清澈。 回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天了，刚回来时他是害怕的，害怕到情绪崩溃，他无法接受故人都已不在的事实；但冷静下来，他坦然了。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故乡，是要回去的，回去看一眼，把心里的那道执念放下，然后。。。然后开始新的生活，不管昨天经历了多少冷风冷雨，明天日子还是要继续啊。 海风吹来，树叶“沙沙”地响，这夜实在是太寂静了一点。 …… 今天老人睡的时间还是比较长的，心情放松下来，这么多天积累的疲惫就爆发了。这个时长也是相对于昨天来说的，老人还是在天亮前起了床。 秦慕仙将昨天留下的鳗鱼肉给熬了粥，老人腌制的有小咸菜，秦慕仙拿出来稍微切了一下，再将昨天剩下的菜热了一下，早饭就这样应付了。 老人还是不喜欢喝粥，秦慕仙哄着她她才就着咸菜喝了半碗，秦慕仙决定去买点面粉回来做馒头吃。老小孩儿啊，老小孩儿！ 有一句老话叫做吃米不如吃面，这是因为面食是比较容易消化的，刺激胃酸会产生的较少一些，所以如果家里有人消化不良或者是有胃肠疾病的时候，建议多使用面食。 而馒头就是其中一个较好的选择，因为面粉发酵后面中产生大量的气孔，在消耗掉胃肠道中的积气的同时有益于食物的消化。 大米中含有一些酸，本身消化起来就要困难一些，而且会刺激胃酸分泌，相比面食对胃造成的负担更大一些。不过大米经过一些处理也是可以很好消化的，例如各种粥类，煮的比较烂的粥类，还有醪（o，二音）糟类的，经过处理以后也是非常容易消化的，适合病弱体弱的人来吃，所以秦慕仙才会哄着老人多喝点粥。 其实不能说米和面哪个更养胃或者哪个不养胃、有什么区别，只要饮食搭配合理、饮食规律，对肠胃都是一个好的饮食习惯。 吃过早饭，秦慕仙负责洗刷碗筷，老人则去忙活琐事。 “平安，平安，咱家的鸭子怎么少了两只啊？”老人在圈舍旁喊道。 “奶奶，你确定是少了两只吗？昨天我们只杀了一只啊！”秦慕仙急忙将手里的活结束掉。 走出厨房，老人还在那里数数，老人再次确认，“我把昨天吃得那只算进去了，还是少了两只，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拉吃了？” “奶奶，咱们养了多少只鸭子啊？”秦慕仙数了数在圈舍里乱晃的鸭子，问道。 “二十六只，昨天咱们吃了一只，还应该有二十五只啊，我数了两遍了，都是二十三只，是不是昨天有落下的啊？” 老人有点着急，跟着鸭子到了小水塘边，把她给鸭子做的窝挨个翻了一遍，除了几个鸭蛋，并没有鸭子的身影。 小水塘的东北边就是小山坡，但要说鸭子被什么小兽给拉走吃掉了，秦慕仙是不信的，因为海里的资源恢复得不算是太好，而且加上最近几年时间海螺河被污染更导致周围海域海货产量减少，所以周围的山地都被村民们给开发了，早就将那些小兽给吓得逃往更深处的山林了。 最大的可能还是被人给逮走的。唉！秦慕仙昨天听小江说过，在孙老爷子当村长的时候，老爷子把村里打理得还是比较好的，处事公正，虽然并没有带领大家走向富裕，但村民还是挺满足的。再加上喜嫂子给秦慕仙的第一印象，他以为这个村里不会出现偷盗这种事情的。 有光的地方必有暗，有好人就必定会有恶人。这些人可能称不上坏人，但总会做出一些不符合德行的事。 “奶奶，别找了，丢就丢了。我待会问问村里人有没有见。好了，奶奶，回去，你不是要收拾菜园吗，正好趁着早上凉快我帮你把地翻一下。”秦慕仙搂着老人的肩膀，安慰她。 “唉，这都养了一年多，得有四五斤重了，要是卖到镇上或者村里谁家要用也得好几个钱，换成盐或者调料够我们用一年了。”老人叹气，秦慕仙扶着她往家走去。 “奶奶，别叹气，就当孝敬神仙了，保佑奶奶长命百岁，也保佑你早日抱上大胖孙子……”秦慕仙把老人逗乐了，这事才算揭过。 帮老人锄地老人不让，秦慕仙就慢慢溜达着出门了。碣石村所在的位置应该算是个小小的半岛，整个村子顺着山势而建，总体上是西北—东南走向，孙平安的家所在的位置就是村子靠后的西北角。 路过喜嫂子家门口，看到她家大门开着，秦慕仙就想过去感谢一下她昨天让老人蹭饭吃，同时也想问一下鸭子的事情。 两家离的并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而且喜嫂子家的鸭子白天也会去那个小水塘，秦慕仙想看一下少的那两只鸭子是不是跟错了队伍。 “嫂子，忙着呢”，喜嫂子正在打扫院子，她孙子小亮正在捅自己的嘴玩，嗯，是在刷牙。 旺财吠了两声，被喜嫂子呵斥了一下就去粘着小主人了。 “呦，平安啊”，喜嫂子挺吃惊的，她不知道这个甘愿做孙平安的年轻人来她家里做什么事，“要给你奶奶拿点什么补身体的吗，嫂子家里还有些虾米之类的。” “不用，嫂子，我就是过来给你道声谢，昨天中午老奶不是在你家吃的饭嘛”，秦慕仙笑笑道，说起虾米，秦慕仙似乎把昨天村里发的海鱼给忘了，不过老人已经放在冰箱里冰冻起来，中午得赶紧解决了，不是秦慕仙馋，而是海鲜海鲜就得吃个鲜味嘛。 “谢啥啊，都是乡里乡亲的，谁没个难处，再说了，孙老哥在世的时候可没少帮我们家”，喜嫂子摆摆手。 秦慕仙：“对了，嫂子，还有个事儿想问你一下”。 “你说，只要能帮上忙的，嫂子跟你哥绝不会推脱”，正好喜嫂子的老伴从厨房探出身来。 “嫂子，不是帮忙的事儿，是我奶奶养的鸭子少了两只，想问问你见了没”，秦慕仙对那老先生点点头问好，那老头也点点头回礼。 “平安啊，喜嫂子可不做这缺德的事啊，不信你可以去我家的鸭舍去看看，今天我还没把它们放出去嘞”喜嫂子一听就急了，她怕“孙平安”误会。 “嫂子，别急，我不是说你怎么样，我就是问一下”，秦慕仙赶紧安抚。 “这嫂子可没见，鸭子都是到了晚上就自己回来了，不会是被什么东西叼走了？”喜嫂子猜测。 “奶奶，我看到鸭子去哪了”，一旁刷牙的小胖子吐出嘴里的泡沫道。 秦慕仙转过身看着小胖子，确实太胖了，脑袋跟身子就像两个球摞在一起一样，秦慕仙只想问小胖子一句，脖子呢？ 喜嫂子的脸色微变，厨房门口的老头也紧张起来，在背后嚼人舌根可不好，而且他们还并不了解这个“孙平安”性格如何。 “小亮，你可别乱说啊！”还是喜嫂子出声提醒。 “奶奶，我没乱说，不但我看见了，倩倩、小玲子还有李家荣都看到了”，小亮说道。 “那小亮你看到谁把鸭子逮走了吗？”喜嫂子准备阻拦，但被秦慕仙看了一眼就忍住了。 “我们没看到他逮鸭子，但是我们看到他从我家后边这条路过的，这边就咱们两家，俺家的鸭子没少，那就是你家的了。”小亮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可能卷进了一场风波。 “小亮，他是谁，还有你们什么时候看到他的”，秦慕仙笑得很和善，鼓励小亮说下去。 “我跟小玲子他们就是去后山玩，时间记不清了，反正就是莲奶奶的孙子死后没几天。他是曹家的二愣子，当时他还威胁我们，说我们如果说出去就打我们！”小胖子脸上倒没看出害怕的神色。 “小亮，你瞎叫什么呢，他……”喜嫂子听到“曹家二愣子”几个词终于忍不住了 “嫂子！”秦慕仙打断他，声音之大吓了小胖子一跳，“放心，嫂子，我不会将这事儿说出去的，更不会提小亮，所以你把心放肚子里就行了。今天我还有事情要办，没时间去追究。” 然后秦慕仙对小亮说道：“小亮做得不错，有勇气，是个小男子汉。今天中午去莲奶奶那里吃饭，我给你做几道美食。” “真的吗？”提到美食，小胖子的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是真的，而且绝对好吃！”秦慕仙摸摸小胖子的脑袋，“嫂子，中午你们都过去，权当感谢，也正好过去陪老奶唠唠嗑。” 看看自己孙子期待的眼神，再看看秦慕仙坚定地表情，喜嫂子最终答应下来，她觉得这个年轻人一定会去“修理”曹家二愣子的。她家在碣石村辈分最低，许多事都是能忍就忍了。 “那行，嫂子，我就先过去了，你们吃早饭。”秦慕仙转身出了门。 秦慕仙不会向喜嫂子刨根问底问这个曹家二愣子的具体情况，看喜嫂子的态度就知道了，这种人恐怕就是村里的混子，可能村民已经习惯了他隔三差五地偷个鸡摸个狗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情况，但放在秦慕仙这里不行。 秦慕仙现在还清楚地记得他爹跟他说过的话：这辈子就算饿死，也不能偷别人的东西，不属于自己的永远不要拿。 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随父亲去别人家装修时，他拿了别人家放在阳台角落的一个五毛的硬币，可能主人家早已忘记或者根本不在乎，但父亲得知后却领着他向主人家道歉。 主人家满不在乎，父亲却满脸尴尬。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父亲为证明自己的神情是那么坚定，他也不会忘记父亲因为这事扇了自己一巴掌而痛苦，更不会忘记父亲很郑重地对自己说的这句话。 道德不是用来评价别人的，而是用来要求自己的！ 第十八章 身份问题 第十八章、身份问题 善良是很珍贵的，但善良没有长出牙齿来，那就是软弱。 秦慕仙之所以不向喜嫂子询问“曹家二愣子”的具体情况，是因为他有更准确的情报来源，那就是小江。 一路走来，碰到了村里不少人，妇女居多，家里的男人当然都出海了。一路打着招呼，虽然并不认识，但村里人也礼貌地回应，只当秦慕仙是前来游玩的客人。 昨天小江已经告诉过秦慕仙他家的具体位置，也挺好找的，就在村东头，两家正好占据了村子的东西两头。 小江正在院子里等着秦慕仙，“我说你丫的就不能走快些，为了等你我老子今天可没出海。”看着秦慕仙慢悠悠的，小江恨不得上前背着他走。 “路就这么长，生命就这么短，急什么呢？”秦慕仙回了一句。 “瑶奶奶好，我是小江的朋友，我也叫平安，您叫我小安就行。”一个中年妇女从屋里走了出来，面庞黝黑，眼角的皱纹也很深，秦慕仙从老人那里知道这是村长的媳妇林瑶，所以急忙问好。 年轻人在一起可以说说笑笑，但对长辈秦慕仙从没失过礼，该有的礼节从不会少。 应该是从自己老公那里得知点消息，林瑶笑着邀请秦慕仙去屋里坐，这会儿太阳已经升高了。 小江的房子是那种渔村常见的海草房，应该是小江的父亲结婚的时候翻盖的。海草房是海边渔村常见的也是独特的建筑，这种屋子的房顶不是砖瓦茅草，而是一种海带。当然不是人们平时吃的海带，具体应该属于一种海带草。 从古代起，充满智慧的劳动人民就发现这种海带草隔热性好，而且防风防雨，于是就用其披苫（shan，四声）屋顶。当然这种海带草的效果比砖瓦还是要差一些，所以如果用海带草批苫屋顶，那得苫得极厚，而且得用破旧渔网等罩起来，防止屋顶被大风揭起。 海草房住起来是很舒服的，不管外界烈日炎炎还是寒风呼啸，海带草层隔热隔寒，冬暖夏凉。而且海带草抗水能力很强，即使遭遇暴雨袭击，也不会出现滴水漏水的情况。 走进屋里，江父正在玩手机，那张大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咳咳嗯！”小江咳嗽一声，才把江父从陶醉中唤醒。 “来了啊，坐坐坐”，江父收起手机，丝毫没有觉得在儿子面前刷美女视频有什么羞愧，也难怪林瑶的脸色那么黑，原来是被气的。 “村长，我不喜欢绕弯子，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秦慕仙屁股刚沾到板凳就对江父开口道。 “哎，这你可就对我脾气了，我更不喜欢弯弯绕绕，直接说，是不是你身份的事儿？”江父更是直接。 “对，我刚才从村里走了一趟，很多人并不认识我，当然我也没见到很多人。正好趁着村里人还都不认识我，就麻烦村长在村里说一下，不过跟大家说我叫平安就行，姓氏先不说。跟大家说，在我老奶面前就算装也得把样子做足了，我可不想看到老人再次崩溃”，秦慕仙直视村长的双眼。 “你不想，我更不想。孙老哥对我有救命之恩，照顾他的遗孀我义不容辞，只是平安那孩子……嗨！”村长一声长叹。 “这件事就麻烦村长开个会给村里的领事人通知一下，以后见了老奶不要说孙平安已经死了，不过这事还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去挨家挨户上门叮嘱才行，先管住女人的嘴总不是坏事，至于孩子们这边，先不用声张，童言无忌，说不准哪个孩子就说出去了。”秦慕仙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去了。 “你这是让我们集全村之力对一个人撒一个弥天大谎啊”，村长有些为难，虽然村里人总体上都是善良的，但保不准哪里会出纰漏。 “当然，我也并不是让村民们白白出力，我会给村里带来一些好处的，至于什么好处，就看村长你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秦慕仙许了一张空头支票，至于好处，可拉倒，他自己现在还发愁怎么来钱呢，但嘴上可不能说，他可是深谙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的。 当然村长也并不相信秦慕仙会给村子带来什么好处，秦慕仙当时可是说了他落了难才至于此的，不过，这李嫂子的事他还是挺认真对待的。孙平安他没照顾好，虽然他是意外去世的，但江德水真的挺自责的，明明孙老哥走之前将孙平安托付给自己了。 现在平安走了，江德水也在为难怎么对待老嫂子，她这个人太苦了。现在秦慕仙愿意去填补老人受伤的心，他还是挺高兴的，从这两天来看，秦慕仙做得还不错，甚至比真的孙平安做得还要好，那自己必须得帮一帮。 “可以，今天晚上这事就会通知到各家，不过我可不能保证每个人都会守口如瓶”，江父实话实说。 “那也麻烦村长告诉村民们，如果有谁恶意挑事儿，让老人再犯了难”，秦慕仙停顿了一下，“那我会让他知道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不但江父，就连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小江都觉察到了秦慕仙语气的冰冷，而他们也坚信秦慕仙会说到做到的。如果说以前的秦慕仙是很温和的，那这一刻的秦慕仙则是锋芒毕露的，语气虽然不是很重，但两人都能体会到压力。 “这你放心，出了事儿不用劳烦你动手，我自己就会解决”，江父吞了口口水，回道。 “不不不，村长，是一定不能出事。我可不敢保证到时候我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秦慕仙再次加重语气。 “你！……” “村长不用担心，我还是很核善的，也不会让村长白白做事。小江不是想在村里发展吗，这事我会帮他的。”秦慕仙堵住村长道，“昨天那个姚姓老板，村长你不妨多上点心，把那位主伺候好了，对村子还是很有好处的。” 秦慕仙对昨天那位姓姚的老板是有猜测的，身份不会仅仅是个小老板，因为一般的老板可请不起那么厉害的军人保镖，至于是不是还在军队服役，秦慕仙并不清楚。 “有这事？”江父疑惑。 “有的，爸，昨天我们一起乘船回来的。他确实是个老板，而且就住在二大爷家”，小江对江父道。 “那你不早说！”村长气得瞪了小江一眼。 “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啊，而且他说他就是来咱们这清净两天。”小江委屈，这个孙平安是怎么知道他身份不一般的。 “那村长先忙着，我就先回去了。”秦慕仙起身，他可不想参与江姓父子俩的事情。 “对了，村长，中午有空去我老奶那吃饭啊，算是对你的一个感谢”，秦慕仙向村长发出邀请。 “这个再说，现在我要去我二哥那看看你说的那个老板”，江父拒绝，他是有事要办，同时也不想吃秦慕仙嘴短，谁知道他后面还有没有麻烦事。 “我去我去”，小江比较积极，主要是秦慕仙做的饭实在是太好吃了。 看看小江，秦慕仙觉得今天中午做饭自己可以轻松了不少，他感到很是欣慰，小江越来越有狗腿子的觉悟了，都知道帮大哥减轻压力了，不错不错。 走的时候秦慕仙从小江家里顺了一只鸡，别说，这鸡还挺肥的，还会打鸣。当然，秦慕仙留下了一百块钱。 小江说回家发展家乡并不是一句空话，他从他的女友——也就是赵静媛那里借了十万块，再加上他在大学期间攒的几万块，于是在家后面的山坡上承包了一百多亩的山林，养了一大批走地鸡，而且还雇佣了村里的一个老人。 养殖了将近两年，这批走地鸡才快要成熟，秦慕仙当然要帮小江尝尝味道怎么样，不然小江可就要亏本了，而且老婆可能都要丢。 经过喜嫂子家，秦慕仙再次邀请他们一家去做客。要想融入村子，起码得有人在旁帮衬啊，那喜嫂子一家就是很好地切入点。 让小江把老公鸡给宰了，退毛洗净，内脏也清理干净，秦慕仙准备先煲一锅鸡汤，这次还是得用高压锅，因为他买的瓦煲有些小，炖出来的鸡汤可能不够今天的午饭，毕竟有六个人。 趁小江处理老公鸡的时候，秦慕仙先做了几道凉菜，刀拍老黄瓜、西红柿拌番茄（甜的）最容易做。 再来一道黑白配，也就是木耳洋葱，这个做法也挺简单，首先将木耳汆（cuan一声）水过冰沥净，将洋葱切丝泡水片刻捞出，然后淋上调配好的调料汁就行了。 调料汁是要看个人口味的，秦慕仙首先将酸辣汁用温水稀释，然后加入盐、生抽、青椒碎等，秦慕仙喜欢甜一点，又放了一点点白糖，这个老人也可以吃。洋葱能够健胃理气、促进消化。 等喜嫂子一家过来，老奶就进屋陪着他们一家人唠嗑去了，喜嫂子一家也就三个人，老两口再加一个胖孙子，儿女都在外，中秋都没回来。秦慕仙拿出昨天买来的水果零食，先堵住小胖子的嘴，也是先将他填个半饱，不然这小胖子在饭桌上得顶两个人使。 厨房里，秦慕仙主刀，小江打下手，没有外人了，秦慕仙也终于问出了他的问题。 你迷茫的原因，在于读书太少，而想的太多。 第十九章 生计 第十九章、生计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凉菜做的很快，秦慕仙做好了几个凉菜，小江的鸡还没收拾好，这样正好方便秦慕仙做另一道菜，泡椒鱼皮。 “小江，你知道曹家二愣子吗？”秦慕仙手上不停，飞速将几条海鱼处理好。 “曹家二愣子？”小江疑惑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他的，他不会惹到你了？不过他不经常在村里，你怎么遇到他的？” “倒是没有惹我，只是你婶子养的鸭子被他顺走了两只，”秦慕仙说道，“事情是不大，但我总得过问一声，否则显得我很无能啊。” “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小江骂了一句。 听出了秦慕仙语气的不善，小江赶紧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曹家二愣子是咱们村的刺头，今年快将近四十岁了？整天游手好闲的不干正事，还特别能吃，婶子那两只鸭子估计只够他一顿饭。” “你看大家叫他啥你就知道了，二愣子你要说他傻，倒也不傻，就是有时候特别愣，一根筋。因为偷东西的事被关进去过几次了，但每次出来了还是不改。”小江对这个人也挺无奈的。 “小安，你不会要去找他的事儿？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去了也没用，说不定还会招那家伙记恨”，小江抬头看看秦慕仙，“那二愣子在前滩镇上还有几个狐朋狗友，你要是被他惦记上，婶子养的鸭子能被他霍霍干净。”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秦慕仙道，“他家在村里哪个地方？这几天你看到过他没有？” “那倒没有，估计又到镇上想办法弄钱去了。”小江将老公鸡最后清洗一遍交给秦慕仙。 秦慕仙倒没再说什么，只是专心致志的做汤。秦慕仙将剁成块的鸡肉放进锅中，让小江起火烧过，等水泛起白沫，将鸡肉捞出反复清洗。 先前他将鸡头鸡肝之类的杂碎放进高压锅中煮，等煮出香味儿，秦慕仙将这些捞出，喂给了喜嫂子家的狗，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狗腿子，主人来做客，它也跟着来蹭饭。 然后秦慕仙再往高压锅中注入清水，将焯好的鸡块放进锅中，又将准备好的姜片儿、葱丝、枸杞、红枣放入锅中，然后大火快炖十几分钟，再改用温火。 这些饭菜当然不够，不说渔家人大都是大肚汉，只说秦慕仙自己就能把这些饭菜解决了，所以就再次麻烦小江去逮只鸭了。 这样，一桌饭菜鸡鸭鱼都齐了，午饭只能这样简简单单对付了。 高压锅没打开，香味就已经很浓郁了，等秦慕仙将锅盖揭开，香气更是肆虐。喜嫂子家的小胖子恨不得把喉咙给咽肚子里去。 满满一锅汤水，现在熬到只剩一半，汤水也由原来的透明变成了金黄色，鸡肉更是白里透红。 先给小胖子盛了一碗鸡肉，这用小球球组成的小东西竟然拒绝了，死活要喝汤。无奈，秦慕仙只能给他用勺子舀了半碗汤。 “喜嫂子，王哥，你们自己盛饭哈”，秦慕仙将碗递给喜嫂子两口子道。 “好，小安你也赶紧坐，忙活了大半天了”，这是喜嫂子的话。 “不错不错，你这手厨艺比小江他二大爷的手还高，你要是在村里搞个农家乐，估计大部分人都得来你这。”王老哥尝了口酸梅鸭说道，他很喜欢这道酸中带点甜味的菜。 “王哥说笑了，我们年轻人哪可能沉得下心待在厨房，我还是喜欢出海溜达。”秦慕仙可没兴趣给别人做饭吃。 小江这吃货从上桌就没说过一句话，一直在扒拉菜，而小胖子跟他有得一比，更过分的是，他们俩竟然将鸡骨头都给嚼了一遍，急的喜嫂子家的狗在旁边团团转。 “这人怎么这么不会办事，没看到本大汪已经等不及了吗？还有你们嚼本大汪的骨头是怎么个意思，虽然我不是人，但你们是真的狗啊！”喜嫂子家的狗汪汪叫了两声。 饭饱茶足，秦慕仙留喜嫂子他们陪老人打发时间。喜嫂子家的子女都在大城市拼搏，只有春节的时候才会回来一趟，期间子女会给老人打钱寄东西回来。喜嫂子收拾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王老哥偶尔出海打点海鲜回来，老两口在家带着孙子，小日子过得很舒心。 …… 这边秦慕仙拉着小江出了院子，“小江，有什么来钱的路子吗？”秦慕仙问道。不是他一心想着搞钱，而是昨天卖头发的钱马上快要花完了。 “我要是知道有来钱的路子我还在村里养鸡啊。”小江啐（cui，四声）一口，对现状也挺不满意的，他可是一心想娶赵静媛的，但现在还没攒够老婆本，虽然赵静媛并不在乎他家有没有钱。 知道自己表达错了，秦慕仙改口：“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村子既然靠海，这附近有没有很珍贵的渔获之类的？” “国家虽然一直致力于海洋生态的恢复，但成效并不十分明显，要想恢复到上个世纪那种状态还得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咱们这近海虽然有鱼，但大都都很常见，珍稀渔获一般都在深海了。”小江叹息，“不过咱们村子这附近还真的有一处神奇的地方，那里一直没人真的探清楚过，你要有兴趣我们可以去看看。” “那还等什么，走啊！”秦慕仙催促道。就算是仙，来到这个凡尘，他也得搞钱啊。 “去个屁啊！这大中午的太阳这么毒，中暑怎么办？还有，静媛可不喜欢我晒的黑黑的，我初中的时候就因为这事，她半个学期没搭理我。”小江并不想这个时候出海，海上没有遮挡物，阳光直射，不做防护措施会被晒褪一层皮的。 “等明天，明天我们早点出海。” “我可没时间等，赶紧的，去准备东西！”秦慕仙是真的赶时间的，村里的情况村长今天就会安排好，剩下的就是把孙平安在系统里的照片指纹之类换成自己的，而要做到这些，过程免不了打点人情，这些都需要钱的支撑。 “行”，看秦慕仙坚持，小江只好妥协，说起来也是怪，以前的孙平安都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的，现在他倒成了秦慕仙的跟班。 小江回家换了身衣服，又带来了一个青年，青年二十岁左右，皮肤因为长期暴晒，呈古铜色，就是有些腼腆，看了秦慕仙一眼竟然脸红了。 是的，秦慕仙很确定他脸红了，虽然他的肤色有些黑，但耳朵可不会骗人。 这搞得秦慕仙很是郁闷，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喂，难不成看上老子了？那是攻还是受呢？ 呸，什么鬼。秦慕仙恶寒，竟觉得这天也不是那么热了。 “小安，这是江明，我本家人，不过他辈分和你一样。”小江介绍道。 “你好，你可以叫我小明，我是跟小江叔混的。”声音倒是挺洪亮，只是你能不能别那么扭捏啊，搞得秦慕仙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还有，好个神奇的小明啊，秦慕仙还以为又看到了自己的小学课本，是不是村里还有小红、小强和小华啊。要知道这四人不单单攻占了数学课本，连政治甚至语文课本里都有他们的身影。 “小明可太抬举我了，你那潜水本领在咱们村中青年里可是一哥，说跟我混可不合适。”小江这话是对秦慕仙说的。 小江是怕他跟秦慕仙两个人出海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打电话问了一声小明，正好他今天也没出海，就被小江拉来做了苦力。 “那今天就要麻烦小明了，走，我们上船。”秦慕仙客气道。 “平安哥客气了。”小明抱着箱子笑笑，然后上了船。 并没有避讳什么，小江将小明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这孩子等十二年义务教育结束后就不再读书了，回到村里跟着他爹做了渔夫。不得不佩服，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这小伙子曾单独一人划着舢板捕到过大军曹鱼。 要知道军曹鱼生性凶残，而且游泳速度贼快，这种鱼如果用垂钓的方式，那必须用特殊的钓竿和钓线，而小明似乎只用了一张小鱼网就把鱼给捕了上来。 “叔，我只是运气好，而且我家大黄也帮了不少忙。”小明比较谦虚。 一路上外挂机轰轰的响，小江也解释了小明并没有什么特殊取好，只是小伙子有一个仙侠梦，而秦慕仙的装束又这么的像仙侠里走出的人物，所以小伙子只是向往而已，就好必黄蓉见了杨过一样，更加痴迷。 秦慕仙无语，那怪我喽？不过误会解开了也好，更好方便他们后面的合作。随着交谈，小伙子也逐渐放开了，一路上说说笑笑倒是挺有趣的。 他们要去的地方，村里人称之为“浪子回头”。浪子回头这个成语本意指不务正业的败家子改邪归正，悔过自新。而渔家人对这片区域称呼则是表达就是再好的弄潮儿在这里也得回头。 这片区域渔获虽好，但大船根本无法进入，甚至连他们这样的小船进去都有触礁的危险，而且里面还时不时的会产生旋涡，风险更大，所以敢这里冒险的人少之又少。 但这里的渔获实在是珍稀，在金钱面前还是有不少人趋之若鹜的，所以这里的海难也比较多。 利益总是与风险同在的。 我书写自己的故事，各种滋味，自己品尝，何须他人评价。 第二十章 深潜 第二十章、深潜 要一个黄昏，满是风，和正在落下的夕阳，远处可见袅袅升起的炊烟。 沿着海岸线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三人才到达所谓的“浪子回头”的海域。小船速度并不快，大概只有二十节的速度，海上的风还是挺大的。 一路走来，秦慕仙才发现碣石村的位置那么好，却发展不起来的原因，只见海岸线上并不是人们认为的那种平坦的沙滩或者滩涂地，而是连绵的陡峭的海崖，山势直接延伸到了海边。 这种地形下，根本不适合建村子。海岸在海浪的长期拍打下，跟大理石一样光滑。 接近“浪子回头”的水域，小江就将船速慢了下来，这种地方稍不注意船就有船毁人亡的危险。只见前方礁石错落，因为现在是落潮时间，很多暗礁都冒出了海面。 而水流与水流之间相互碰撞，又形成了小旋涡，在这种地方行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小江叔，这外边都已经被探过很多次了，有什么好东西早就被捞完了，我们往里走走。”小明建议道。 再往深处走，小船的外挂机已经不能用了，只能靠人力撑船，这样才可以及时发现危险及时调整船只。 “我说平安呐，你确定你可以潜水吗，我可警告你啊，这地方可不是村边那种平坦的地形，在水下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我不想带着你的噩耗回去。”小江再三向秦慕仙确认。 而小明也是一脸担忧的神色，毕竟两人都不了解秦慕仙的水性如何。小江之所以敢带秦慕仙出海，是他想着他自己下水就可以了，而秦慕仙在船上帮个忙就行，来这边基本上十次九空，所以小江也就没有收获的打算。 刚才秦慕仙说他也下水的时候可把他吓了一跳，但再三劝阻无果，他也只能多叮嘱注意事项。 “放心，让你看看我的本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和小明比一下”，秦慕仙安慰小江。 其实秦慕仙根本不担心这些情况，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在水下，他只要不被卷入湍急的暗流中，他基本可以横着走。而呼吸更不是问题，他目前虽然不能像鱼儿那样做到水下呼吸，但闭气情况下，他还是可以在水下待几个小时的，水压对他来说更不是问题，这些都是他在那个世界所得知的自己的身体状况。 在水下的视野是有些问题，他的眼睛虽然可以看清事物，但不能像陆地上那样，能看出百米远。但这也不是问题，到了水里他的精神意识就可以起作用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控制这个世界的水生生物。 戴上护目镜，秦慕仙跳进了水里，小江留在了船上，以防两人遇到什么突发情况。 入水的秦慕仙觉得自己跟在陆地上没什么不同，而那边的小明更猛，先在海面适应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一个猛扎子就沉了下去。 秦慕仙不知道小明在水下能坚持多久，他也想看看小明的本事，就跟着下去了。 据秦慕仙所知，在他消失之前，世界上人类在水底闭气最长的时间是二十二分钟，纪录的保持者是来自丹麦的瑟沃·林森，而他在潜水之前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包括潜水前尽量将周围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和氮气全部排空，使得他的肺部尽可能的充满纯净的氧气，而且水温也保持在30度左右，使他的心率保持稳定。 种种条件才使他达到了这种纪录，但要知道海洋可不是游泳池，渔夫得不断地运动，而且海水的温度有低有高，这些都会对人产生影响。 …… 这片海域大概有三四十米深，茂盛的海草和藻类布满了海底，给众多的海底生物提供了栖身之所，同时也提供了食物。 海底生物众多，海鱼更是五颜六色，鲜艳漂亮，但更多的还是贝类、虾蟹，这些都是海洋生物链底端的存在。两人下海的时候腰间都带了一个网兜，没有发现太过珍贵的物种，秦慕仙就只抓了几只梭子蟹，捡了半兜扇贝，晚上回去简简单单做一下又是一顿美餐。 小明那边似乎受不住了，正在往上浮潜。应该是对自己的闭气时间有充足的信心，小明还做了一下减压处理，这样有助于减少潜水病的发生。 来到海面，小江赶紧将两人拉到船上，看到秦慕仙比小明更靠后才浮出水面，小江也就不再紧张了，他似乎挺神奇的。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小江问道。 “不行，不穿水靠能活动的时间和范围太小了。”小江的气息还是有点喘。 秦慕仙也做足样子，“这个地方并没有好东西，也可能是我们没发现，等穿上水肺再好好探查一下。” “小江，你上次逮到龙虾的地方在这附近吗？”海上如果别人不主动告知，这样问别人的收获地点是不礼貌的，但在这多待一段时间就多一分危险，已经到了涨潮时间了，小江只好厚着脸皮开口问小明。 “小江叔，我发现的地方就在外围，我自己一个人可不敢进入这地方这么深，而且那个地方我就只发现了一只虾，不然我就带着你们过去了。”小明苦笑。 “小江，你这老渔民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我们才徒手潜水了一次，还没好好地探查，怎么就想着离开呢？”秦慕仙有点无语，这小江胆量怎么这么小。 “行，那你们换上水靠水肺。”小江也不想被秦慕仙看不起。 再次入水，这次秦慕仙就可以放开自己了，他在水下的速度更快。来到一片海底礁石区，礁石上生长着不少水草海藻，水藻间几只鲍鱼正在闲逛，而且看附近，这个种群还不算小。 这种鲍鱼贝壳狭长，而且略微扭曲，就像一只耳朵一样，秦慕仙对鲍鱼了解不多，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鲍鱼，也不知道它的价值如何，但有了发现就好。 秦慕仙自己捞取了几个就去找了小明，这种专业活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 捕捞鲍鱼是需要技巧的，鲍鱼生性敏感，足部肌肉发达，一个宽大扁平的肉足如吸盘一样，而一个壳长十五厘米的鲍鱼，其足的吸着力高达200公斤，所以鲍鱼即使在水流湍急的地方也能安稳生长。 捕捉鲍鱼时，只能乘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铲铲下或者将其掀翻，否则即使砸碎它的壳也休想把它取下来。 将小明带到地方，秦慕仙再次向远处游去，这次可真就是惊喜了，他发现了一个龙虾群。 这里似乎是一个小海沟，水深得有将近百米了，怪石嶙峋，附近竟然还有暗流经过，而龙虾群就躲在石头缝隙中。幸好秦慕仙的精神意识像雷达一样将这里扫了一遍，不然就错过了。 一般人出海并不会潜水这么深，还是因为压强的事，水深超过二十八米人就会感到胸闷了，而百米的深潜更是需要经过专业的训练才行。 海流并不是太强，越过暗流区，海水就平静了，秦慕仙先去将自己感知到的那只最大的龙虾给逮了起来。只见这虾体表是青绿色，腹部触角和步足上有黑褐色和黄色相间的斑纹，看起来色彩斑斓很是漂亮；两只龙须就像孙大圣雉尾冠上长长的翎子一样。 这只龙虾体长大约有五十多厘米长，长须更长，得有一米左右，秦慕仙将它拽出时这家伙正在抱着一条小鱼进食，真的不太礼貌，在别人就餐时打扰人家。 秦慕仙认出了这种虾，这是在华夏有神虾之称的中华锦绣龙虾，在秦慕仙的认识中，这种虾一般生活在浅水处，水深一到十米处这种虾的活性最强，有时也可以在河口附近水质较混浊的泥底处发现它们的身影，像这种百米左右深的地方就很罕见了。 不过发现这种虾的最深记录为145米，秦慕仙在这里发现它们也不足为奇。 锦绣龙虾生长比较缓慢，这种虾长到二十厘米长后，每年只能长长一厘米左右，而这种虾寿命到五六十岁的时候就会停止生长，这只虾估计比小江的父亲年龄还要大。这时候的虾已经没多长时间可活了，与其让它们自主老去，还不如帮秦慕仙一把。 周围还有四五只这种大虾，小虾估计得有上百只，不知这个族群为何会跑到这么深的地方。还是为了生存，秦慕仙消失前这种虾的人工繁殖技术还没有取得重大突破，不知现在如何了。 秦慕仙抓住这只虾就上浮了，不是他要放过其它的大虾，而是他就带了一只网兜，如果放两只虾，它们会互相打架的，而如果虾壳受损，那价值就会下降。 秦慕仙并不需要做减压的工作，他直接浮出水面，看了一下船的方向，又潜水游了过去。 小明捡取了一兜鲍鱼正在船上休息，看秦慕仙露头，就将船移了过去。 “平安哥，又发现什么好东西没？”等秦慕仙将虾提出水面，他大吃一惊，“哇考！这么大的虾！” 小江将秦慕仙拉上船，递给了他一瓶温水，“沃日，这是中华锦绣啊，这虾比小明逮到的那只还要大。”小江赶紧用皮筋将虾束缚住。 “小明能深潜吗？下面还有两三只这样大的，跟我下去把它们捞上来。”秦慕仙喝口水道。 此话一出，小江跟小明跟打了鸡血一样。 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所有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约翰·肖尔斯 第二十一章 大自然的馈赠 第二十一章、大自然的馈赠 “还有两三只？！都是这么大的吗？” “平安哥，能有多深啊？” 两人的回答截然不同。小江是自己从没捕到过这种虾，现在这消息对他来说太过震惊了，而小明作为一个水鬼则是关心自己能不能安全到达水底。 锦绣龙虾并不是中国地区独有的虾种，它在印度洋—西太平洋地区均有分布，而在中国主要分布于南海和台湾海域，其它海区也偶有发现。 锦绣龙虾并不像它的表亲波士顿龙虾——也就是缅因龙虾那样，锦绣龙虾并没有大鳌，但也不能小瞧它，特别是这种大虾。 摇摇头将这些杂念甩开，秦慕仙回答：“我发现的那个地方有一个虾群，像这种比较大的估计还有几只，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我们并不需要那么多不是吗？”秦慕仙盯着小江，并没有小江那样头脑过热。 被秦慕仙盯着，小江讪讪，“对，对，我们抓上两只就行了，只要我们记住这个位置，以后可以随时来捕。”小江只是一时上了头而已。 “小明呢？”秦慕仙问江明。 “平安哥，小江叔，我都听你们的，反正我家最近也不是很缺钱。”小明挠挠脑袋道，他本来就不擅长跟人打交道，现在秦慕仙这么强势，他更不会说什么。 不是秦慕仙不想让他们把大虾都捞上来，而是如果市场上突然一下出现五六只这种个头的虾，那价格势必会降低很多，但一次出现一两只，还是很有噱（xue，二声）头的。 而且只要记住这个位置，那这个虾群就成了他们的聚宝盆，这样也不会对虾群造成毁灭性的伤害。就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能促进虾群的繁衍将种群扩大。 秦慕仙：“小明深潜能潜水多少米？” “嗯，不借助装备的话大概是四十多米，穿上水靠的话也就六七十米左右，再深就不行了”，小明想了想道。 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秦慕仙所知人类最深的徒手潜水纪录是113米，借助装备的情况下最深纪录是332米，不知过了六十多年，这些纪录有没有被打破。 小明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大大超出了秦慕仙的预期，小伙子大有前途啊。 “不过平安哥，这只虾怎么半死不活的啊？”按说来到水面的龙虾，随着温度的升高，活性会变得更强更有攻击力才是，但现在这只龙虾怎么看都是蔫不拉几的。 “小安，你是在多深的地方发现的这只虾的？”小江疑惑道。 “大概有百十来米深？”具体的深度秦慕仙并不知道，但根据压力，他估计的差不多。 “不是，平安哥，你就靠这身装备就能潜那么深？而且我看你也没用那么长时间啊？！”小明吃惊的叫出声来。 不怨小明大惊小怪，而是海水深度每增加10米，就会增加一个标准大气压。随着压力的增加，人体血液溶解空气的能力随之增加。如果潜水员从水下深处回到海面压力变化太快，溶解在血液和身体组织里的气体就会形成气泡，阻碍血液流动，严重的甚至可以致命。 潜入百米深的地方并不需要太长时间，而要上浮可就太费时间了，如果是长时间的深水作业，起码得三四个小时才行。 “我又没有长时间待在下面，而且我也做了减压处理，只是没花太长时间。运气比较好，逛了两下就发现了虾群，然后逮着这只虾就上来了。”秦慕仙含糊道。 “怪不得，这只虾这辈子可能都没到过海面，你一下子把它从百米深的地方捞出来，它能受得了才怪。”小江是个聪明人，有些时候不需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才能活得更舒服。而小明就只有完全的崇拜了。 小明：“那再把它拎下去？” 秦慕仙：…… 龙虾：“你们这样对待一个老年人礼貌吗？” 龙虾交给小江处理，驱船到达地方，秦慕仙和小明潜入水中，到了六十多米深，小明就在这里等秦慕仙将虾捞上来交给他，他慢慢地往上浮，给自己减压的同时，也让龙虾逐步适应。 秦慕仙将两只龙虾交给小明之后就停手了，趁着小明上浮的时间，他还要再去一个地方看看，因为在他的精神意识中发现了一个不该存在的东西。 这里似乎是小海沟的最深处，得有三四百米深，阳光已经到达不了这里。猜猜秦慕仙看到了什么，一群挥舞着大鳌的龙虾，想来想去秦慕仙只能将它归入到缅因龙虾的行列。 这样秦慕仙就疑惑了，缅因龙虾也就是波士顿龙虾，原产地是大西洋的北美洲西海岸，特别是加拿大海洋省份、纽芬兰与拉布拉多、老美缅因州和马萨诸塞州产量最多，之所又称为波士顿龙虾，是因为当时的老美波士顿是这种龙虾最大的集散地。 缅因龙虾喜欢生活在生活在水深600~700米以下的寒冷海域，虽然秦慕仙消失前中国沿海已经开始对波士顿龙虾进行养殖了，但基本都在北方，怎么会出现在中国南方海域呢？ 百思不得骑姐，秦慕仙只能将之归结为大自然的神奇。既然见到了，那不得打声招呼，不然可不礼貌。于是秦慕仙挨个跟其中个头在四五十厘米长的大家伙们打了招呼，亲切地请它们去他家锅中取取暖。 小家伙们表示我也冷，也需要热水暖暖身子，但秦慕仙可不会带上它们，他表示你们还没资格跟我讲条件。 秦慕仙沿着虾群逐个邀请它们中的长者，虽然他这次下水带了两个网兜，但很快网兜就放不下了，也就十几只的样子。一只波士顿龙虾大约7—10年体重才能增加一磅（约453克），而一只6—7公斤的波士顿龙虾相当于生长了近百年，故称之为“百年龙虾”，所以秦慕仙这次可是真的将这个族群中的爷爷给清扫干净了。 其实并不是龙虾越大越好吃，肉质最好的龙虾还是市场上最长见的那种十几二十几公分长的虾。但秦慕仙最尊敬老人，他可不想将这些“老人”留在这里吃不饱穿不暖的，他就是这样一个热心肠的人，做好事也不需要感谢。 秦慕仙拎着虾准备返回，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随着精神意识最后扫过一遍，他身躯猛地一震，不会！在这能遇到缅因龙虾秦慕仙已经觉得够神奇了，现在不会是更大的惊喜。 秦慕仙双腿猛地一摆，身子就像一个水雷一样冲了出去。在远离龙虾群的地方，已经到了小海沟的边缘地带了，在精神意识中，一个全身湛蓝的龙虾正静静地趴伏在礁石缝中。 秦慕仙这次是真的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了，他竟然亲眼看到了一只蓝色的龙虾，这是一只学名叫法国蓝龙虾的大虾。 法国蓝龙虾常见于法国布列塔尼和英伦海峡，色泽深蓝，又名布列塔尼龙虾。这种龙虾之所以体表是蓝色，是基因突变导致的结果。经过研究发现，一种数量过多的蛋白质与一种红色类胡萝卜素分子——虾青素结合后，形成蓝色化合物虾青蛋白，正是这种物质导致龙虾呈现蓝色。 而基因突变是很蓝的啦，所以200到300万只龙虾中才会出现1只法国蓝龙虾，法国蓝龙虾的成长期较慢，平均要7年时间、蜕壳30至35次，才能长成至12英寸、两磅重的大小，生长速度比波士顿龙虾足足慢了一半。 跟其他龙虾不同，法国蓝龙虾的年纪对肉质没有多大影响，不论大小，都是肉厚、鲜嫩、味浓、爽甜，一入口就能感受到那股浓郁丰美的龙虾味，还能隐隐尝到海洋的咸香。 感叹过大自然的神奇，感谢了大自然的馈赠，秦慕仙就得赶紧请它回去喝茶了，将这只龙虾的双鳌用麻绳绑住，秦慕仙双手托住这只大虾往海面浮去。在那个世界秦慕仙吃的虾不少，但从没吃过这种蓝色的虾，想到对这种虾的介绍，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至于这种虾很值钱，秦慕仙只想说，那都是被炒作，他也不想用来换钱，那几只锦绣龙虾、鲍鱼还有刚捉的缅因龙虾已经能卖不少钱了，可能还不够他把身份的问题给决绝，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搞钱。而这种虾可是不常见啊，秦慕仙作为一个没有理想的吃货，当然是选择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发现了这只法国蓝龙，秦慕仙不敢再疏忽大意了，他放出精神意识仔仔细细将周围再次搜索了一遍。现在他的精神意识在水里可以探索三四百米左右，精神意识仔细地扫过附近每一寸地方，虾群还是只是静静地待在原处，对自己的长辈被捉走并没有什么不舍的情绪。 “下次再来”，反正这个地方也只有自己才能发现。秦慕仙怕海面上的小江跟小明担心，见再没有什么奇特的物种就向上浮去。 第二十二章 上门 第二十二章、上门 时间和文字在一个个老庭院里斯磨，这是文化存在的极温暖的方式。——余秋雨 快速浮出水面，秦慕仙并不担心这只虾能不能受得了这种压力差，受不了又怎样，待会秦慕仙会请它去温泉好好补补身子的。 船上，小江跟小明已经很着急了，浪越来越大，他们快要掌握不住小船了，上涨的潮水淹没礁石，再不离开，他们会面临船毁人亡的危险。 等秦慕仙一冒头，小江就赶紧将船撑了过去。 “你可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底下出事儿了，”小明的声音比较焦急，主要是他拎着两只虾上浮的时候，他看到秦慕仙就在他下面，可等他上了船还是不见秦慕仙的身影，这样他就着急了。 “没事，我又发现了好东西。”秦慕仙抹了把脸上的海水。 “当心！当心！”虽然就十几只虾，但得有一百多斤重了，在水里有浮力还好说，等出了水面，虾就会挤在一起了。 “窝草，卧槽糙，这是什么！？”小明都惊呆了，“这种虾怎么会生长在这种地方？” “别急，还有惊喜”，秦慕仙还泡在水里，海浪拍打的他说话并不连贯，“看这是什么！” “嘶！”小江跟小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就算不知道这虾的学名，他们也能看出这虾的不凡，蓝色的甲壳在阳光照射下更加耀眼，两个大鳌虽然被绳子缚住了，但还在耀武扬威，很神奇的，这只虾的活力竟然这么强，秦慕仙都以为它会死掉。 “这……这……这，这是”小明停顿了好几次，“这是变异龙虾？我记得最有名气的是法国蓝龙，价格比黄金还要贵。” 秦慕仙上了船，去掉身上的重物，“差不多，不过变异的蓝色龙虾各个虾种中都有。”在秦慕仙心里再贵重它也是食物，在那个世界秦慕仙吃的珍贵的东西多了去了。 “小安啊，我是服了，虽然大家都知道‘浪子回头’这里好东西多，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这里捞到这么多好东西”，小江等秦慕仙一上船就控制着船往外驶去，速度很慢。 “这虾如果真是法国蓝龙，那可就值钱了。”之所叫法国蓝龙是因为他的主要产地是在法国，但它在世界各地均有分布，只是极其稀少，所以人们将其称为浪漫的艺术。 这种虾不是说非常的珍贵，而是可遇不可求的，偶有发现会被直接送入高档餐厅。至于网上的所谓法国蓝龙虾，秦慕仙不敢说全都是假的，但也不会那么泛滥。 “小安，这只虾你准备怎么办？”小江问道，“你自己有渠道吗？” “不用想了，这只虾我准备今晚吃掉。”秦慕仙知道他们两个在想什么，在来的行程中他们已经确定好怎么分配渔获了。其实小江只是玩票性质的，全当陪秦慕仙出来游玩的，就没想着会捞到什么珍贵的家伙。 小明倒还好，想着凭自己的本事，怎么都能找到点东西，不至于空着手回去。所以两人就说让秦慕仙看着办，只要今晚秦慕仙请客喝酒就行了。 但现在实在是收获太大了，不让人心动不行。就说这只长四十多厘米的蓝色龙虾，卖到高档餐厅，就算不宣传也得值个百八十万。特别是这只这么大，如果能送出国上了拍卖会，身价更会倍增。何况还有这些缅因龙虾和上百斤鲍鱼。 “吃，吃掉？”小明有些傻眼也有些着急，“平安哥你知道这虾值多少钱吗？找个渠道卖了够在村里起一栋小楼了。” 小明是真的心动，但船是小江的，龙虾也都是秦慕仙找到的，他就算不同意也不能说什么。江明也到了结婚年龄了，他爸妈正愁怎么给他找个媳妇呢。 “那你有好的渠道吗？没有就跟我回去今晚吃虾。”秦慕仙知道他这样做会让小江跟小明很不舒服，但秦慕仙并不需要那么多钱，何况会有暴露他异于常人的风险。 小江也劝：“小安，卖了，待会有信号了我联系一下静媛，她爸爸虽然是做房地产的，那也应该认识一些高档酒店的老板。”小江知道自己再不开口这个刚组建的小团队就要分崩离析了，他既不想失去小明这个朋友，更不想得罪秦慕仙。 秦慕仙想想自己的要求确实有些过分，对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来说，能一下子得到几万块钱，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特别还是一个在贫穷渔村长大的孩子。 “行，那小江去联系，不过对外不要提到我。”秦慕仙想想还是同意了小江的建议，小明以后还有大用，就当用来收买人心了。虽然这些海货都是他发现的，并且虾也都是他捕捞上的，再说这些就没什么意思了。 小明松了一口气，他怕秦慕仙一头走到黑，真的回家就把虾给吃了，他赶紧将蓝色龙虾单独放进一个泡沫箱子里，箱子里装满了海水，然后他又放些冰块进去，希望这只虾活的时间更长一些，然后找一个好买家。 至于那些缅因龙虾，两三斤的龙虾在市场上的价格也就几百块钱，而这十几只龙虾每个都得有四五公斤，这一只起码得几千快，所以小明也不敢怠慢。 小明忙前忙后很是上心，倒是小江很是淡定，似乎对钱并不看重，“小江，你没兴趣吗？要知道这差不多够你娶媳妇了”，秦慕仙问道，他也想知道小江的真实想法，真的是对钱没兴趣吗。 “哎！”小江叹了口气，“谁会对钱不感兴趣呢？要知道我是海洋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我只是不想成功。” 这倒勾起了秦慕仙的兴趣，小明也在旁边竖起了耳朵，他也想知道这个小叔明明是名牌大学毕业为什么会回来家乡这个偏僻的小村子。 “因为镇上那个姑娘吗？”秦慕仙问道 “是的。”小江挺无奈的，“你们知道我在大学跟静媛表白的时候她说了什么话吗？” 不等两人接话，小江自顾自地说道：“她说她不喜欢志气高的人，她喜欢咸鱼。” “那不是咱们腌制的鱼吗？她还没吃够啊！”小明插话，他可是提起咸鱼就要反胃了。 秦慕仙和小江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小伙子，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你找不到女朋友是有原因滴。 “那还真是个怪姑娘。”秦慕仙有点同情小江了，小江做上门女婿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而且你知道吗，在我找静媛借钱承包荒地养走地鸡的时候，她跟我说了一句话，说是等我什么时候失败了，她再同意做我女朋友！”小江狠狠踹了一脚，正好一个浪打过来船差点侧翻，吓得小明赶紧接过船的驾驶权。 嘚啵嘚啵嘚，小船一路来到村头的小码头，太阳已经快要沉入海平面了。 码头上，出海的村民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流着收获。而江父正陪着姚姓老板从一艘较新的小钓鱼艇上下来，他们并没有出海太远，就在村的周围溜达。 看到小江三人，江父招招手让小江过去，这样秦慕仙就只能在船上等着了，他让小明去村里找辆车来，毕竟东西太多，他们两个人拿不完也拿不动。 小明没等来，倒是昨天在镇上饭店里见过一面的少年风一样跑到了码头边，直溜溜地窜进了海里，后面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拎着棍子在追。 码头上的人认出了这是村里的惹事精，江飞虎，而汉子正是他老子，江大宝。 “大宝，你家那小子又怎么惹你了，这棍子都使上了，打坏了不心疼啊？”有人笑着问道。 “心疼？他么的我都快被这兔崽子给气死了！”江大宝气喘吁吁的，看来已经跑了好长时间了。 “小兔崽子，赶紧给我上来！看老子不打死你！” “你都说要打死我了我还上去，那不是我傻就是你傻。”虎子在海面上漂着，似乎不放心又往海里游了游。 “你他么非得气死你老子你才安心是！？啊？！”汉子气得将棍子甩了出去，但被虎子一个闭气沉水就躲过了。 两人就这样僵着。小明开着电三轮过来了，“宝叔，虎子又咋气你了，你看你把虎子吓的都躲海里了，这待会再感冒了”，小明劝道。 “这小子真的要气死我，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上学，他可倒好，打架斗殴不说，还逃学！更过分的是还找人冒充他爹我去学校顶罪！要不是今天他老班主任给我打电话，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嘞！”说着原因，汉子似乎更生气了。 “我那不是怕你生气才找人冒充你的吗？”趁着江大宝说话的空，虎子偷偷潜水往海边靠了靠，只有秦慕仙注意到了。 “行了，上来，我不会打你了。” “你确定？那你发誓，骗人可是小狗！” 汉子额头青筋跳了跳，“我确定！”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话。 虎子看了看他老爹，见他没什么动作，才从水里钻了出来。等虎子上了岸在拧衣服，只见他爹瞬间就从腰间抽出了腰带，看那熟练程度，秦慕仙就知道他练习的次数绝不会少了。 pia！一声，虎子捂着屁股一蹦老高，“你发誓了不打我的！” “我是发誓说不打你了，那不代表我不抽你！走，跟我回家！”汉子拎着虎子的耳朵往家走去。 秦慕仙摇摇头，好一副“父见子在浪，掏出七匹狼”的画面。可惜，没人来抽他了。 将东西都搬到车上，两人到家之后不久就有人上门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第二十三章 卖虾 第二十三章、卖虾 读书只是为了对抗自己空虚的一种手段。 暮色已沉，回到家的时候老人正在院里踱步，看到秦慕仙回家神色才轻松下来。 秦慕仙将屋后的鱼池收拾了一下，鱼池是渔村家家户户必备的设施，目的就是暂时养上一些捕捞上来的活鱼虾蟹，特别是一些珍稀海货，如果不够规格，渔民会暂时养上一段时间。 秦慕仙将锦绣龙虾放了进去，至于那些缅因龙虾，则需要用冰水储存才行，捕捞上来的缅因龙虾在4摄氏度左右的水中还可以存活36—48个小时，如果不吃掉就得赶紧把他们处理了才行，否则就砸在自己手里了。 小明做事还是比较认真的，在码头就跟村里人要了一些海藻水草之类的，正好做锦绣龙虾的食物。至于那只蓝色龙虾，小明则跟祖宗一样供着，他今年能不能盖起小楼就看这只虾了。 这边两人还没收拾完毕，那边小江就带着他爹跟姚姓老板上门了。 先跟老人打过招呼，小江才扯着嗓门喊道：“小安，别忙活了，我已经找到买家了。” 秦慕仙额头直冒黑线，小江是脑子锈逗了吗？已经再三叮嘱不要在外人面前透漏自己了，怎么还这样咋咋乎乎的。不过现在再否认就有点掩耳盗铃了。 请几人坐下，不等秦慕仙上茶，姚姓老板就开口了。 “孙小兄弟，刚才听小江说你们出海捕到了一只蓝色龙虾，现在放在你这，不知能否让我瞧上一眼？”姚姓老板根本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和期待。 秦慕仙以为小江通过他的小女友联系到的渠道，至少得明天才会有人上门，他没想到这个姚姓老板竟然也是一位跟海鲜生意打交道的人，他以为姚姓老板对外说自己是一个商人只是一套说辞，因为秦慕仙在他身上看到了政客的身影所以才让江父多去接触一下。 不知道村长和小江这段时间都聊了什么，然后小江就提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过不管什么渠道，只要能吃下这批货就行。 小明将蓝色龙虾小心翼翼拿了过来，姚姓老板和江父的目光就被吸引了过去，然后对着龙虾啧啧称奇。 秦慕仙看了小江一眼，意味深长。而小江也正好看过来，他怎么能不明白秦慕仙的意思，趁着两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这边，他走到秦慕仙身边低声说道。 “小安，别那样看我，我可以发誓，我没说这虾是你捞上来的。刚才我爹叫我过去是有别的事，然后说到姚老板是咱们石涯市最大的海鲜商人，这样我就想不用麻烦静媛了，所以就带他们过来了。” 秦慕仙可不相信什么誓言，他刚才可是才看到老爹发誓然后痛打孩子的画面。不过，小江的话还是可信的，拍拍小江的肩膀让他放下心来，还是先应付眼前的局面。 “真漂亮，真的太神奇了，百万分之一的概率，而且能长这么大，少见，真的太少见了。对龙虾来说颜色越鲜艳越难以存活，与周围环境相比，鲜亮的蓝色让蓝色龙虾更易被食肉动物发现并捕猎，而这只虾能长这么大，经历的苦难恐怕我们难以想象。”姚老板不住的赞叹。 江父也在旁边附和，现在村子有求于人，他的姿态当然得放低一点。 欣赏了一段时间，姚老板才转向小江，“小江，现在我可以确定这只虾就是法国蓝龙了，不知你们在哪捕到的，要知道能捕到这种虾，完全就是靠运气。” 小江笑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姚老板，你是怎么确定的，能给我们说说吗？” “抱歉，抱歉，是我莽撞了，主要是我真的太激动了”，姚老板道歉，“蓝龙虾产生的原因我就不说了，从来源来说，法国蓝龙是常见的欧洲龙虾基因突变而来的，而欧洲龙虾和缅因龙虾是近亲，均有两只大螯，而要分辨就是从这两只大鳌分辨的。” 姚老板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市场上常有人用蓝魔虾也就是佛罗里达蓝龙虾来冒充法国蓝龙。来，你们看”，姚老板指着放在冰水箱子里的蓝色龙虾道：“法国蓝龙的两只大鳌是椭圆形的，跟缅因龙虾的一样，而佛罗里达蓝龙虾的钳子是长条的，所以别再上当了。” “哦，哦，原来如此。长见识了。”几人道。 “我也就不饶圈子了，小江你开个价，这只法国蓝龙我要了。”姚老板认真起来，如果能拿到这只虾，那对他的帮助太大了，至于钱，他是不差钱的。 “额，姚老板，我只知道这家伙值钱，但具体价格我就不清楚了。还是姚老板给个数，看符不符合我们的预期。”小江将皮球踢了过去。 姚老板这下就有点为难了，法国蓝龙这东西并没有固定的价格，因为得到这东西完全看运气，据他所知，历史上被拍卖的法国蓝龙最高价达到了800万人民币，而且那只法国蓝龙根本没有这只大，这还是十几年前也就是二零七几年的事，而在老美那边每次发现都被收进了博物馆。 现在他买下这只虾不是要送去拍卖，更不是要送去博物馆，而是想去挣一场国宴的进入机会，如果能拿下这次机会，那他以后的发展不说平步青云，也绝对大有裨益。 “好，那我也不瞒各位，我买下这只虾并不是要去拍卖，所以不能给拍卖价，我出400万怎么样？”姚老板说道。 “四……四百万？”小明太惊讶了，他以为这只虾能卖个百十来万就已经是天价了。 “嗯，可以”，小江看了秦慕仙一眼，秦慕仙恨不得一巴掌上去把他拍死，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秦慕仙对钱多钱少无所谓，只要不暴露他就行，这下想不被注意都不行了。 姚老板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但并没有点破。而江父就真的大脑当机了，这什么情况，他这辈子都没赚到过大钱，而现在儿子一只虾就卖了四百万？不对不对不对，那儿子有钱了，媳妇怎么办？昨天儿媳妇还打电话过来呢，似乎对小江有些怨言，可他当爹的怎么能看着儿子吃软饭？想来想去，村长脑子成了一锅浆糊。 “行，那我们怎么转账？” “姚老板别急，我们今天还有其它收获，您要不要看看？”小明在秦慕仙的提示下及时开口。 “还有其它的？什么东西？是什么稀罕货吗？”姚老板觉得自己这趟是真的来对了，他本是因为无望参与那个名额的争夺才出来躲避散心的，没想到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啊。 “姚老板，我们去后院看，别再来回折腾把它们给弄死了”，小明邀请。 至于秦慕仙，他现在就像一个外人，在轻声给老人解释，老人看到姚老板进来穿的西装革履的而且跟着保镖还以为是什么大官，一直战战兢兢的。 “嚯哦，这么大个儿的锦绣？”姚老板似乎也被震惊到了，“我敢说，这虾得有五六十岁了。” 突然，秦慕仙想到了一件事，这也不怨他而是他在那个世界养成了习惯，不管是什么物种，他只需要分辨好不好吃就行了，根本没有能不能捕捉的观念。所以在看到这些锦绣龙虾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给捉了上来，不过现在问也不晚，大不了自己吃掉。 “野生的锦绣龙虾现在可以捕捞买卖吗？”秦慕仙刚刚突然想起，因为自2021年2月5日起，野生种群的锦绣龙虾被列为了国家二级重点保护动物。私自捕捞买卖锦绣龙虾将被定为危害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这时候小江就机灵多了，他知道秦慕仙身上有秘密，所以就赶紧接过话题，“现在是可以了，经过国家几十年的‘海洋生态复兴’工作，现在的锦绣龙虾早已跟大熊猫一样，从濒危转为无危了，不过捕捞野生的锦绣龙虾得申请捕捞证，达到一定规格的锦绣才能被捕捞上岸，而且捕捞到的虾得登记之后才可以买卖。” “小江说得不错”，姚老板说道，“在环境保护和生态恢复工作上，国家还是花了大力气的，而且现在还在不余遗力的进行。这方面在国际上，如果种花家认第二，没有哪个国家敢称第一。现在锦绣龙虾的人工繁育养殖等技术早已取得突破，而且国家每年都会往海洋中撒播大量幼苗，现在华夏沿海的野生锦绣龙虾族群相比其它地区已经得到较好的恢复了。” 说起这些，姚老板的声音也自豪起来，毕竟这项工作他也参与其中。 华夏，一直是一个有国际担当的国家，不像那老美，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 “你们应该是没申请野生锦绣龙虾的捕捞许可证的？”姚老板问道。 “是的，但姚老板可以帮我们解决这件事不是吗？”小江对姚老板狡黠一笑，他不担心，因为姚老板需要那只法国蓝龙。 “是的，这几只虾也都是好虾，有它们帮衬，这次我成功的几率会更大。开个价。”姚老板耸耸肩，接下了这个锅，不过对他来说这并不算什么难事。 你现在遇到的问题，历史上很多伟大的灵魂也遇到过，试着去和那些伟大的灵魂交流——读书。 第二十四章 晚饭 第二十四章、晚饭 你患得患失，太在意从前，又太担心将来，怎么能过得好今天？ “嗯，我们这三只虾虽然不像前两年拍出天价的那只彩色星河那样漂亮，但我们的更大，所以姚老板你觉得一只十万块怎么样？”小江试着问道。 “那只彩色星河我也知道，当时拍卖的时候我也在场，那就是卖个噱头。你这几只虾虽然比较大，每只十几斤上下，但十万块太高了，而且我还得帮你补齐手续。每只虾六万，六万，我都收了。”姚老板伸手挑逗了几下，看出这几只虾的活力还行。 秦慕仙也跟来了，他微不可查的向小江点了点头，小江就同意了下来。 剩下的就是签合同转账结算了，几百万的单子姚老板不可能不谨慎，而且这也关乎自己的前途。 “小江，你打算怎么接收这笔钱？一次性收入四百多万，交的税可不少啊。”姚老板善意地提醒。 而且现如今个人账户的巨大变动是会引起银行的注意的，之所以监管这么严格，是因为当初战争爆发时，很多有钱人实在是伤透了国家的心，钱在种花家挣了，国家有难不是想着承担责任，而是想着怎么逃离。 所以国家是这么规定的，个人的账户如果在日交易累积达到5万元或者一笔交易达到5万元，针对这样的情况，银行的工作人员就会把交易记录调出来查看，并且还会上传到检测中心进行检测。如果在往后的一定时间里这个账户有频繁的大笔金额的交易，那么这个账户就会被列为重点监察对象。 “姚老板放心，我可是个爱国的四有青年，这笔税我是不会逃的。不过我可不是收入四百多万，我还要跟小伙伴分一分的。”小江诚实道。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姚老板拍打着小江的后背说道，“以后有什么好货，你只要打个电话，老姚我一定派人给你拉走。” “好，那就多谢姚老板了。”多个朋友多条道路，更何况是这种大腿。如果姚老板这条海鲜收获渠道能抓住，那村子能沾到很多光。 姚老板给公司的法务部打了电话，让他们带着合同连夜赶过来，他也要早点将这只虾送到京都去。 鲍鱼也让姚老板顺带给收走了，主要是质量也很好，很多都是三头鲍，不然姚老板也不会答应，他可是做高档海鲜的。 鲍鱼虽然从曾经的高档货变成了农村餐桌上的常客，但野生的鲍鱼价格还是很昂贵的，像这种三头鲍的价格每斤至少要上千块，百十斤的鲍鱼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缅因龙虾，秦慕仙就不卖了，卖了他吃什么！ 秦慕仙是不想留姚老板和村长在家吃饭的，那样他要做的饭菜太多了，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是给自己送钱的人。幸好，小明还可以做几道菜， 家里还有老人春天腌制的香椿芽，秦慕仙把饭蒸上就把腌香椿芽跟辣椒鸡蛋放在一起爆炒，不加什么油盐酱醋等调料，只需一点蚝油就可以提出味来。 小明从家里拿来些虾酱和一些蚌肉，他自己做了个虾酱炒鸡蛋。秦慕仙用水将蚌肉煮一下，等水滚沸第一时间将蚌肉捞出备用，然后将切好的葱姜蒜和辣椒放入滚油中炒香，等炒出香味，放入蚌肉，大火猛造出锅即可。 冰箱里还有买的排骨，秦慕仙又做了一道红烧排骨。姚老板是那种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所以秦慕仙就利用家里的菜园多做了几道蔬菜，对于吃惯了油腻的人来说，反而是蔬菜会令他们眼前一亮。 秦慕仙期间给喜嫂子家送了一只大虾，感谢他们对老人的照顾，而喜嫂子给了秦慕仙一袋子卤菜，拿回来后老人说是万年青。 小明解释到就是一种野生冬油菜，这种野菜过了冬天之后依然碧绿，然后村里人就会把冬油菜的菜心给采摘下来，这些地方最嫩最好吃，在春季采摘后卤干，是村里人的一道家常菜。 秦慕仙虽然不熟悉这种菜，但他老家也有相似的野菜的做法。他用油滚了一些花生米拍碎，然后又将买的火腿切成丁，将它们和卤干的冬油菜放在一起搅拌。 小明说卤干冬油菜的时候已经用过盐了，这样秦慕仙就用点生抽、蚝油和醋来提味就行了。老人也可以吃点辣，他就再往里加了点热油滚过的辣椒粉，至于姚老板和老江，他们吃不吃关他屁事，他没赶人就不错了。 最后秦慕仙煮了一只虾，蒸了两只虾，蒸煮能最大程度的保留虾的鲜味，这差不多就是主菜了，而每只虾都是十多斤重，秦慕仙也就不再忙活了。 幸好，屋里客厅够大，饭桌也够大，这样六七个人才不显得拥挤。等饭菜上桌，姚老板夸奖道：“小伙子好手艺，以后哪个姑娘嫁给你了，真是又幸福又烦恼，她肯定得担心自己怎么吃了不发胖。” “姚老板过奖了，大家下筷”，秦慕仙谦虚道。 等姚老板夹了口菜，秦慕仙就给老人分了半只龙虾，缅因龙虾因为生活在寒冷水域，长得比较缓慢，所以肉质也更紧实，而且富含有高蛋白，低脂肪，维生素a、c、d及钙、钠、钾、镁、磷、铁、硫、铜等微量元素丰富，尤其富含不饱和脂肪酸，营养物质易被人体消化和吸收。 他帮老人剥好，白花花的虾肉很是诱人，然后蘸上秦慕仙特意为老人调制的酱料，吃的老人满脸幸福。 小明和江家父子虽然常年生活在海边，但还真是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吃这么大虾，两人分了一只。秦慕仙在那个世界吃惯了虾，也没太大兴趣，他感兴趣的是那只蓝色龙虾。如果他还能再回到那个世界，那他可要好好地搜一遍，捉一只来尝尝，所以老人剩下的半只就便宜小明了。 姚老板对虾更是兴趣乏乏，直接就没动，全交给了自己保镖，他喜欢的是老人种的蔬菜，吃起来太爽口了。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这是小江认为的，秦慕仙可不这样想。撤去残羹冷汤，几人搬着板凳在院里沉香树下乘凉，而秦慕仙则照顾着老人去休息。 “平安，你这院里该装一盏灯了，要那种疝气灯。”村长建议。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躺在这看看星空心情可不要太舒畅。”秦慕仙觉得没必要，对于他这种太久没看过银河的人来说，能看到星空太幸福了。 “对，在城市中根本看不到这样的星空了，天是真的开阔。”姚老板倒是挺赞同秦慕仙的。 不多久，合同就被送来了，看过没问题小江就签了字，而姚老板也将钱款打到了小江的银行账户，看着自己手机上一连串的数字，要说不激动那绝对是骗鬼的。 姚老板就带着手下带着那只蓝色龙虾离开了，而在走之前还不忘调侃小江不要忘了交税。 …… 人终于都走光了，走之前江父对秦慕仙说事情已将交代过村里了，不过明天秦慕仙得去村里转一圈，让村里人都有个印象，虽然中午秦慕仙让村长拍了一张照片，但还是得让村里人过过眼，毕竟照片上的人太帅了。 而秦慕仙让村长带走了两只龙虾，让他明天去镇上跑一跑，先探一下镇上的情况。秦慕仙不知道这种改换身份的事要怎么做，但总是要到这一步，说起来，请姚老板帮忙是比较好的选择，因为他有人脉。但先不说姚老板会不会帮这个忙，就说秦慕仙，他不会再在陌生人面前透漏自己的过去，他现在就是孙平安。 秦慕仙正在院里踱步，他新买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铃声还是他最喜欢的《奇迹再现》。 “什么事？”打电话的人正是小江，目前，秦慕仙手机里只存了两个人的号码，而也只有两个人有他的手机号，一个老人，一个小江。 “曹家二愣子回来，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家亮着灯，你要过去吗？过去的话我现在叫上小明也赶过去？”小江在那边道。 “不用了，你先睡觉去，上门说理的事明天再说。”秦慕仙不想在夜里找事情，事情不大，没必要闹得全村皆知。他也不是得理不饶人，只要对方能给老人道个歉，让老人不要在心里有疙瘩就行了。 秦慕仙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要跟他硬着来，他只会比对方更强硬，而你要在他面前卖个惨，他的心就会软下来。 现在秦慕仙发现了一个小问题，他饿了。没错，他饿了，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就端着，在外人面前，他表现的也就比普通人的饭量大一点。而且因为今天下海，活动量比较大，小江和小明的饭量也不小，所以更显得秦慕仙正常。 但现在他明确的感觉到饿了，这还是回到这个世界他第一次感觉到饿，这几天他虽然感觉不到饿，但每顿饭也都吃得不少，怎么会饿呢？ 昨天是段历史，明天是个谜团，而今天是天赐的礼物，像珍稀礼物那样珍惜今天！——《功夫熊猫》 第二十五章 冲突 第二十五章、冲突 若非命运的庇护，你早就没了，你所有的梦想，你所有对人生远大的一些规划，都是烟消云散的，都只是一个笑话。——罗翔 这种饥饿感并不强烈，但也足以引起秦慕仙的重视了，他怀疑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几天来他不觉得困，也没有睡意，这个倒还好。 在那个世界没有日升月落，他每次都会探索好长一段时间才会找个地方入眠，而每次沉睡之后，身体素质只会变得越来越好。 在那个世界探索时，渴了饮山间泉水，饿了摘些野果或者烤些野味，饭量也挺正常的。回到这个世界，他可是一顿饭都没落下，怎么会产生饥饿感呢？ 是因为食物不同吗？可是这个世界的食物真的很好吃啊，味道太足了，不像他在那个世界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找些调味的植物。 饿了也很好解决，那就再吃。将米饭放进方才煮龙虾的鲜汤中，一锅稀饭就好了。 呼噜噜喝完，肚子都被撑圆了饥饿感还是没下去，这样秦慕仙就大概知道怎么解决了，不过得等天亮了。 一夜未眠。 早餐就比较简单了，秦慕仙看老人挺喜欢吃虾的，就再煮了一只虾，而他就不再吃了，反正吃了也是饿。 跟老人打过招呼，让老人自己去村里跟老太太们消磨时光，秦慕仙今天还是有好多事情要做的，首先就是要买大量的肉回来，证实一下他的猜测是否正确。 不过在去镇上之前，他得上门去讨个说法，老人虽然不说，但从早上放鸭子出去时的神态，秦慕仙还是能感觉的到，老人心里的梗还是没过去的。 老人并不是需要赔偿，而是需要一个态度，那秦慕仙就得负责找到表态的人。 打电话喊来小江，这个家伙似乎没睡好，因为一笔横财太过兴奋了吗？ “带路。”秦慕仙淡淡地道。 “不知道人还在不在，那家伙每次搞到钱后都会在镇上胡搞一通，等只剩两三个钱了才会回村里歇几天，没钱了再出去，他家就是这样被败光的。”小江打着哈欠道。 “我不想知道他是怎样活着的，我就想知道待会他会不会认这个错。”秦慕仙不是做情报的并不想了解那么清楚。 “那谁知道，他这个人脾气挺怪的，有时候犯了错会乖乖认账，还会出海捞点东西补偿一下；有时候就是一头倔牛，死活不认。”小江也是说不准的。 秦慕仙可不管他脾气倔不倔，只要知道是他偷了鸭子，那他就是打也会把他打得认错。 村子东头跟村中是被江姓和曹姓占据了，这也是村里的两个大姓，据说当年就是这两个大户人家带着家眷来到此地才有了碣石村，其它姓氏的人都是这两户人家带来的仆人和佣人，也因此江姓和曹姓的人在村里辈分较高。 砰砰砰！咣咣咣！敲了好久的门，里面才有人应了两声。 “糙尼昂的，大清早的敲什么敲的！扰老子清梦信不信老子把你蛋给你挤出来！”里面的人含糊不清的嚷嚷。 小江皱了皱眉头，这似乎不是曹家二愣子的声音。等门打开露出里面的人脸来，果然不是。这人一身酒气似乎还没醒酒，看到门外站着的秦慕仙和小江，很不耐烦地道。 “你们找谁，没事赶紧滚蛋！耽误老子睡觉！” 秦慕仙眉头皱了起来，看来来的不是时候，这种状态下的人能承认自己错误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是在狐朋狗友面前。 “我找志叔，曹德志，他在家吗？”小明隔着这个人朝屋里喊道，“志叔！在家没？有事找你！” “卧槽！别喊了，我去叫他。”眼前的汉子也逐渐清醒了，转身朝屋里走去，“老曹，赶紧出去，有人找你！” 秦慕仙和小江走进院里，只见院里破败不堪，杂草丛生，很多物件乱七八糟的扔着，爬满了藤蔓（wan，四音），老屋屋顶还有些地方塌陷了下去。 没一会儿，一个汉子打着哈欠顶着乱哄哄的头发走了出来，只见他身高比秦慕仙还要高上几分，而且粗胳膊粗腿，光着膀子挺着肚子，看上去很是强壮。 “志叔，我就直说了，前几天你是不是拿了李婶两只鸭子？”小江现在是作为秦慕仙的代理人，而且他也并不怵姓曹的，他们江姓现在可比曹姓人多。 “李婶，哪个李婶？”汉子没反应过来，揉了揉脑袋，将头发揉成了一团鸡窝。 “西北角的李婶，孙老爷子家。”小明仰着头盯着汉子。 “哦，那个老婆儿那啊，对，我是拿了两只，你看我这也不是办好事吗，她一个老婆儿死了孙子没精力照顾那么多鸭子，我这不是帮她消灭两只嘛，她不感谢我就算了，怎么，还去找村长向我要说法啊。”汉子不耐烦地道。 小江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不用看就能知道现在的秦慕仙有多愤怒，他于是抢先道：“志叔，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小江也有些怒了，他上大学之后对村里的情况关注就少了，这两年回村后，因为曹德志常常不在，而听到他的时候也基本上都是关于他的坏消息，所以小江对这个人了解的并不多，更多的还是他以前的印象，这个人比较愣是村里的刺头，但还是有点良心的。 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坏了，难道连最后一点良知都没了吗？ “没事赶紧走，我还没睡醒呢？”二愣子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志叔，你……”小江还准备理论一番，旁边的秦慕仙就已经动手了。 只见他伸手就卡住了二愣子的脖子，微微一用力汉子就快喘不上气了，然后猛地一个掼摔，汉子就和地皮来了个亲密接触。 砰！的一声，小江都没看清秦慕仙出手，汉子就已经躺在地上了。幸好二愣子家还都是泥土地，没用水泥硬化或者铺上砖石块，不然这一下他得少半条命！ “咳咳！”二愣子咳了一声，呼吸终于顺畅，然后他就感到后背火辣辣的疼。他看秦慕仙温文儒雅的以为只是个书生，没想到是个狠茬子，出手这么快真狠。 “咳咳，你个瘪犊子，敢动手！？”二愣子骨碌翻着身远离了秦慕仙，揉着脖子站了起来，“老金！他么的别睡了，赶紧起来，有人找茬！”二愣子扯着喉咙喊道。 秦慕仙并没有趁着二愣子倒下上去补刀，他不会趁人之危，他要做的就是从正面碾压他，一点点击溃他，他既然说出了那种话，那就要承受秦慕仙的怒火，这个老人他可是真的当奶奶来对待的。 屋里的几个人听到二愣子的喊声，特别是刚才那个开门的老金，第一时间就窜了出来，没等他了解情况，秦慕仙第二拳就打了出去。 二愣子看秦慕仙抬起胳膊的时候就想躲，但秦慕仙的拳头太快了，一下就锤在了右侧的胸口，他感觉整个人都飞起来了，一下子撞到了赶来的老金身上。 二愣子感觉右半边身子钻心的痛，然后他整个右胳膊都没了知觉。 “靠！老金，还不帮忙！他么的，这孙子有点东西。” 老金看到二愣子被打，挥着拳头就上来了。在秦慕仙眼中，老金太慢了，他往前走了一步，然后一脚踹出，正好踹在老金肚子上，老金就倒着飞了出去。 倒地的老金双眼暴突，脸色通红，整个人弯着腰就跟虾米一样。 秦慕仙一句话不说，而旁边的小江就被吓坏了，他小时候虽然在村里跟小伙伴们一起摸爬滚打，仗也干过不少，但像现在这样拳拳到肉的打法还真的是头一遭见，虽然秦慕仙只出了一拳一脚，可已经废了一个人了。 从屋里又走出来三个人，一个瘦个子，另外两个却挺壮实。 “窝草他酿的！还不赶紧帮忙！” 两个汉子看院子里的情况见自己人被打，嗷嗷着就上来了，二愣子自己也拎着个木板上来了，现在他右边胸口还痛不可止，右手更是使不上力气。 “平安，赶紧跑啊！他们人有点多，我去叫人！”小江有些无奈，早知道叫上小明他几个玩得好的朋友了。 秦慕仙没什么感觉，每次出手他可都是收着力的，不然——刚才那拳下去二愣子整个右肩膀的骨头都得碎掉。 一脚踹翻一个冲过来的汉子，然后侧身躲过另一个人的拳头，秦慕仙不想真的废掉这几个人，他们可能也都是有家室的人，一家人可能都靠着这个顶梁柱吃饭，虽然他们走的路并不是正道。 一个高鞭腿扫到二愣子脸上，这次他可没再起来。 转身，那个瘦猴拿着棍子使劲挥来，想敲自己的闷棍。秦慕仙伸手挡住了，这一棍力气可不小，秦慕仙眼睛阴鸷了下来，他最烦的就是这种人。 这次出手他可不再留情了，一个鞭腿扫到了瘦猴腰上，他就像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如果秦慕仙不在最后时刻收力，这一下绝对能把瘦猴的腰给打断。 “啊~~~！我的腰！我的腰！断了！断了！救命！赶紧120！啊~，我的腰！”瘦猴在这边哀嚎，剩下两个人可不敢动手了。 他们人没碰到一下，而自己这边已经倒下三个人了，一个昏过去了，一个在地上弓着腰倒吸凉气，一个在那鬼哭狼嚎，似乎受伤很重，他们两个看了一眼，就举手投降了，这不但是个狠茬子，而且还特别能打。 他们虽然是混混流氓，但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可不想受伤，于是开口道：“别打了，别打了，赶紧救人！”实在是瘦猴的声音跟杀猪一样，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 凡事顺其自然，很多时候，你越刻意，越不如意。 第二十六章 武力值 第二十六章、武力值 生活总是让我们遍体鳞伤，但到后来，那些我们受伤的地方一定会成为我们最强壮的地方。 秦慕仙对自己出手是有分寸的，瘦猴最多是骨裂，没有生命危险，因为他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两个汉子虽然停手了，但他可没这个习惯，在把对手完全打趴下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放松自己的，电视剧里那完全就是个啥鸡。 所以秦慕仙继续出手，看他没有停手的意思，两个汉子慌了，“你！你怎么完全不讲道理！我们说了！停手！赶紧住手！”一个汉子很是惊恐，他是真的被打怕了。 秦慕仙先给了这个汉子一拳，实在是太聒（guo，一声）噪了，一个左勾拳轻轻地在汉子脸上碰了一下，牙齿都给他打松动了，疼的他捂着脸吸凉气。 最后一个汉子真的被吓尿了，一股骚味从他下体传了出来，一看，裤子已经湿了。摇摇头，秦慕仙一脚踹出，让他去和虾米作伴。 小江并没有真的逃跑，他只是怕自己被锤跑到了门外。看秦慕仙安然无损地站在那，他又跳了进来，“沃考，平安你是真能打啊，平时都是二愣子打人，你这几下就把他打昏过去了。” 看着在地上神印的几人，小江表示他只会心疼他们几秒，他前几天远远看到秦慕仙站在村头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不好惹，而他爹又跟他说这个人来历神秘，所以他就想着能和秦慕仙做朋友最好，不能那他也会告诉老爹最好不要去冒犯他。这种人谁能说得清楚是怎么回事呢？ 不得不说，小江的做法还是挺符合秦慕仙的口味的，不刻意巴结，也不卑躬屈膝，只是展现自己诚意的一面就行。 “平安，这家伙什么时候能醒？”小江扒拉了一下二愣子，二愣子脸上血迹斑斑的，这可不是秦慕仙打的，是他自己摔倒时磕碰的。 “我出手并不重，过个十几分钟就会醒了。”秦慕仙整理了一下衣服，发型都有点乱了。 小江咧了咧嘴，这还叫下手不重，您要是下手再重一点，是不是这几人都可以去地府相会了。 “你打电话都叫了谁？”秦慕仙看了小江一眼，问道。 小江讪笑，他刚才的表现可不怎么样，“我爹、小明，还有其它几个村里的人。” “行。” 这时候，左邻右舍都已经围了过来，那瘦猴还有其他人的哀嚎声就跟喇叭一样，小江得出去说明一下情况，毕竟这附近的都是曹姓人家，就算二愣子再讨人嫌，他还是姓曹。 “小江，怎么回事？院里怎么鬼哭狼嚎的？”说话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叫曹世荣，他算是二愣子的堂叔，不过血缘没那么近。 “荣爷，没啥大事，就是志叔和几个朋友闹点矛盾。您先歇着，我爹马上就到。” “小江啊，啥矛盾啊，闹得跟杀猪一样。”一个妇女紧追问道。 “敏婶啊，这些我也不清楚。大家别往里挤啊，待会我爹来了会跟大家说清楚的。”说实话，现在的小江压力有点大，周围没有江家人，他的辈分又不算大，只能尽量拖着。 “唉，小江，院里站着的那人是谁？怎么有点印象？”“小江，你堵什么啊？叔进去看看咋回事都不行啊？”“你个小犊子有能耐了啊，连你红奶奶都敢拦着！”各种声音，吵吵嚷嚷的。 幸好，江父听说这边打架，骑着电三轮赶了过来。“让让，让让，让我进去！”“都别挤在这里，啊！都没活干了是！” 幸好江父也是个大嗓门。村子里平时没什么话题，现在地里的活也不太多，有新鲜事看周围的人都赶了过来。 看到村长过来，先前的荣爷吸了口烟问道：“德水，不会是你们江家人又来欺负我们曹家人？” 村长苦笑，“荣叔，您看你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哪能欺负人啊。荣叔，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啥情况。”江父也挺无奈的，这秦慕仙也不跟自己打声招呼就来找姓曹二愣子麻烦了，说一声自己好歹有个准备啊。 跟着村长来的还有好几个江姓的男子，“德天，你跟小明你们几个守着门！还有各位乡里乡亲的，大家都先安静的等会，待会会跟大家说明情况的。” “好勒，村长做事我们还是放心的。”江父做村子的村长这些年还是积攒了一些威望的。 江父瞪了小江一眼，然后率先进入了院子。除了曹世荣这老爷子，曹家那边还有一位中年男子跟了进来，而江姓这边就江家父子了，其他人都守在外边。 小江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曹老爷子先叹了口气，“唉，真是改不了吃屎的东西，还敢偷！”对这个曹家人，老爷子也挺无奈的，他们曹家自己人都挺厌烦他的，但现在被别人打上门来又不能不管。 秦慕仙转身看向几人，他们在门外的对话他早已听清楚，看来村子并不像他认为的那么团结，起码姓氏之间的隔阂还是有的。 看清楚秦慕仙的样子，那个中年曹姓男子说道：“哦，村长，这就是你昨天通知里说的那个人，我还当是哪路神仙呢。”看来秦慕仙给他的印象不太好。 秦慕仙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也很想知道村长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荣叔，你也听到敬德刚才说了，现在德志怎么这么浑，连老嫂子家的东西都敢偷。要知道当年你们曹家人不管他们一家的时候，可是孙老哥出手帮他们，才有他们一家的。”江父挪移道。 “不用来挖苦我，现在你是村长，事情你说了算。”荣老爷子冷哼一声，算是妥协了，实在是曹德志的做法让他没法讨理，偷就算了，看看那说的是人话吗。 “这几个人不是咱们村的？德明，你认识吗？”这话是江父问那个中年男子的。 “见过几次，是德志在镇上的朋友，不过没说过话。”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几个人，摇头，就算认识现在也不能认，太他么丢人了，四五个人打一个被人打的找不到北。 “那就好办了，看一下他们伤到哪了，去元福爷那里给他们包几副药让他们离开。”村长看几个人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才放了心。 按照他们这边方圆的规矩，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或者受伤太重，很少有人报警，特别是这种几个人打一个被反杀的，更没脸去报警，传出去就不用混了。 叫德明的中年男子走到瘦猴身边，踢了他一脚，“死了没有，没死赶紧起来！还有你们几个，扶着他，跟着我去给你们拿药！” 四个汉子，两两互相搀扶，曹德明看向那个尿了裤子的汉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和厌恶，没那个本事和胆量还出来混。 “小江，拿点水把他浇醒，外面的人还等个说法呢？”荣老爷子没有耐心等二愣子自己醒来，而且这件事二愣子本来就不在理，他想要说法都要不了。 “要什么说法？如实说就行了！早知道德志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当初孙老哥就该跟你们一样，不管他们一家。看看这昧良心的东西！偷你们本家还不够，还要去偷孤儿寡母的。”江父反问老爷子。 不是江父不维护村里人，换作村里旁的人家，他绝对会向着村里人。主要是一是这二愣子太过分，二是他儿子昨天才从秦慕仙这分到一百万，一百万呐，他怎么能不替秦慕仙说话。 昨天秦慕仙才威胁过他，今天就向他展示肌肉了。二愣子平时是有点愣，但打架可是一把好手，今天直接就被打趴下了，那秦慕仙的武力值可不得高达好几百万吗，听儿子说，他面对几个人的时候还很轻松，光这样就值得村长慎重对待了。 曹老爷子被村长说的很难堪，细说起来，当年的事也不怪其他曹家人不管二愣子一家，还是因为他们一家做的太过分了，完全不顾本家情分，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哼！”重重哼了一声，曹老爷子转身就走，“你自己看着办，我是不管了！” 江父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曹家人本就不太团结，经过十几年前那件事，更是跟一盘散沙一样，所以他这些年才能稳坐村长的位置，当然也有孙老爹的帮助。 小江提了桶水过来，哗啦一下浇在二愣子头上，井水还是挺冰凉的，二愣子一下子就醒转了。 等他睁开眼睛就看到村长正在跟那个一腿把自己扫晕的人有说有笑的，他怒吼一声，又向秦慕仙扑去。 想他堂堂二愣子，纵横方圆百里三十余载，除了被抓进局子之外何曾有过败绩，他核桃仁一样的大脑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要洗刷耻辱，他要撕碎这个“柔弱”书生一样的人，他要证明自己！ “二愣子，你想做什么！”村长看到二愣子冲来爆了粗口，但二愣子已经冲到了眼前。 村长只觉得眼前一花二愣子就用比刚才还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落地后捂着肚子脸成了酱紫色，额头青筋突突的跳，久久无法发出声音。 “卧槽！”村长这次可真的惊到了，瞬秒啊！ “行了！还嫌不够丢人吗？”等二愣子稍微恢复过来，村长赶紧呵斥他，生怕他再做出什么蠢事。 “看看你的样子！良心呢？喂狗了吗！孙老哥对你家的恩情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姐是怎么嫁出去的？你娘又是怎么埋的？！”村长狂喷口水。 提到自己的家人，二愣子也安静了下来。 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第二十七章 道歉 第二十七章、道歉 其实，每次道别之后，我都有悄悄回头。 秦慕仙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本不想把事情闹得无法调节，毕竟他还没有真地融入村子，奈何二愣子真的太浑了，说的话太让人火大了，那他在不出手就真的是软弱了。 在秦慕仙的认知中，像二愣子这种人，他们吃硬不吃软，你只有把他打怕了、打的让他在心里对你产生恐惧，以后他才不会再来找事情。 村长看似在教训二愣子，其实也有阻止秦慕仙再出手的意思，再打下去，二愣子真的会被打出屎的，那样为难的还是他。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娘要知道你变成这个样子，她的在天之灵会好受？！你姐因为你的事帮你的好不够多？还想叫她为难是？还要叫她过来给你擦屁股是？……”一通教训下去，二愣子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起码还有最后一丝良知。 “德志，现在清醒点没有？还犯浑吗？好点了就去收拾一下，上门去给秀莲嫂子道个歉！我去让看热闹的人散了。”村长看二愣子没大碍了，也知道了秦慕仙算是给了自己面子，没真的把人给打出事而来。 “唉！你气也出了，德志也知道错了，待会我会带着他去给老嫂子道歉的，现在事情算是解决了？”江父试探着问道，看向秦慕仙，现在他的感觉很复杂。 这秦慕仙身上有好多迷点，他说自己落了难，却又甘心在村里照顾一个孤寡老人；然后在水下还特别有本事，看他能逮到那几虾就知道了。而且很懂人情世故，做事总会留下余地，就像现在，人给他打了一通，但就是没打残，而且他还在理。 还有昨天晚上，姚老板走后，自家儿子问钱怎么处理，秦慕仙很爽快的分了两人一人一百万，现在自家儿子跟小明恨不得把他当亲爹一样供起来。 他是真的摸不透这个年轻人，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而自己就是他的最有用的棋子。 “他本来只要乖乖认错，上门去给老奶道个歉，什么事都不发生，但他不识趣，那我就没办法只能动手了。”秦慕仙摊摊双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本来还想着今天你能跟村里人见见，给他们留个好印象。不过这也算是好事，正好附近的人都围过来了，省的你一个个去打招呼了。走，我去跟大家说一声，你也让大家看看本人到底长啥样。”村长叹了口气道。 “你们待会什么都不用说，看我就行了，还有敬德，这件事就烂在心里就行了，除了我们这几个人不要再往外传了。” “放心爹，我知道怎办。”小江拍着胸脯道。 走出门，附近的村民正在围着这个话题聊天打屁。 “村长，阿志家咋了？刚才看见德明带着几个人一瘸一拐的出来，是不是阿志又偷人东西了？” “对啊对啊，村长，可不是别人打到我们村了？” “曹打酿嘞，敢来我们村找麻烦，让他们出不了我们村！”“村长，是不是还有人在里面，让我进去，看我不把他腿打瘸了！” 眼看逐渐歪楼，村长赶紧安抚众人，“好了，大家听我说！”村长一开口，人群也逐渐安静下来。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德志跟朋友喝酒，喝多了然后就吵起来，最后动了手。你们也知道德志打架是个好手，这一打就打出真火了，然后敬德正好找德志有事才发现了，阻止德志下了死手。”村长还是听了曹世荣老爷子的建议，找了个说辞，一方面防止村民孤立秦慕仙，另一方面也算是给荣老爷子一个面子。 “不是村长，他们不是昨天晚上喝的酒吗？早上又喝了？”这是住在旁边的邻居说的。 “村长，你可别糊弄我们啊！你糊弄我们，下次选举我们不选你了！”“就是就是！告诉我们实话！”…… “你们不信是？不信去找荣叔，他也知道实情。”村长又将皮球踢给了曹世荣。 “正好哈，趁着大家都没事，昨天通知的事儿大家也都知道了，正好正主现在也在这，大家也认识一下，还有大家记住哈，交代的事一定不能说漏嘴了。谁说漏嘴了，别怪我把他家的福利给取消了啊。”村长拍了拍秦慕仙向村民介绍道。 大家伙一看秦慕仙，就纷纷议论了起来： “哎，别说，这小伙子真好看啊！”“这就是照片上的人啊，真人可比照片好看多了。”“小伙子有女朋友没有，婶子给你说一个，保证是黄花大闺女！”“这不像是渔村人啊，皮肤有点白啊！” 秦慕仙给了村民们一个笑容，简直是中年妇女的杀手，瞬间让她们找到了第二春。 “各位叔伯，婶子大娘好，我叫平安，对村子还不熟，还请大家多多照顾。还有老奶的事还请大家多上心，平安必有厚报！” “嗨，多大的事啊，不用你特意安排大家伙都会关照秀莲的。”一个辈分较长的老奶道。 “就是，孙老头当村长的时候可为村里出了大力气，他的遗孀我们一定会照看的。”“你也是个好小伙，愿意照顾李大姐！”“好，你放心！以后大家伙绝对不会有人在老李面前提那件事！”虽然七嘴八舌的，但大家伙还是都挺热心肠的。 “谢谢各位叔婶！”秦慕仙向众人鞠了一躬，他是发自内心地感谢。 “这孩子，客气了！”“好了，多大的事，以后有需要跟婶子们开口就行。”…… 秦慕仙感觉心暖洋洋的，心里的一点点暴戾也消散了。 “好了好了，都别围着了，散了！散了！有活的赶紧去干活，没活的找阴凉地歇着去！”村长挥手让众人离开。 看没热闹可看了，村民们也都相继离去。 “德天，你留一下，事情还没办完。”江德天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他在一艘远洋船上工作，这几天船在修理厂没出海，所以他在家休假，夹着烟的左手缺了两根手指。 “哥，还有啥事？”江德天他爹跟村长江德水的爹是堂兄弟，所以他们的关系还是比较亲近的，有事也常走动。 “刚才我没说真话，事情是这样的……”村长跟他解释了一番，而江德天也忍不住多看了秦慕仙一眼，能几下撂翻二愣子可是真的有点本事的。 “所以，现在等待着德志去老嫂子家，我怕自己一个人弄不住他。”村长道。 “行，反正我最近也是闲着没事。” “那村长就这样，我跟小江先过去了。我们先去镇上了。”秦慕仙向村长道别。 江父知道他们要去镇上做什么，也就摆摆手让他们离开，剩下的事情他会按照所说的去做。 “哇考！沃曹草！平安，你他昂的太帅了，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多有范儿！大侠！高手啊！简直是不动如山，动如闪电啊！”小江咋咋乎乎的，他刚才是真的被秦慕仙给帅到了，四五个大汉，三两下就全给放倒了，简直就是李小龙在世啊，他现在就想‘啊打啊打’喊上两声。 小明不知所以，他刚才来的晚而且在门外什么都没看到，“小江叔，能给我说说情况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分享一下呗。” 然后就是小江跟小明两个人在那里眉飞色舞，搞得跟他们是高手一样。 到了镇上，因为秦慕仙的身份证件之类的都是原先孙平安的，所以他就先把钱放在了小江那里。因为没有预约，所以小江和小明只能分别给秦慕仙取出5万块让他救急用。 三人对如何合理避税并不了解，所以小江只好去向他的女盆友去求助，而秦慕仙则去了市场放开了手脚买东西，小明苦哈哈地跟在后面，完全就是一个小跟班的样子。 如果给我一百万，我也愿意当这样的小跟班。 秦慕仙大事采购了一番，大物件他留下地址让店家送到村里，小物件则交给了小明，最后不得已两人雇了辆货拉拉让他给送到码头钟叔那里。 市场的销售员们一看来了个大款，各种推销自己的产品，正好省去了秦慕仙一件件去了解的时间，他觉得用得上的就一挥手，买买买。当然，他并不是在乱花钱，而是家里要添加的东西太多了。 他原先还打算请个装修师傅将家里给装修一遍呢，但想想又打消了念头，还是给老人留下点熟悉的东西。自己不是孙平安，不能把孙平安的影子从那个家完全抹去。 “平安哥，行了吗？”小明累的满头大汗，他觉得秦慕仙怎么比一个女人还要能逛呢。 不是小明体力不行，而是秦慕仙买的东西太多了，从锅碗瓢盆到老人的衣袜鞋裤，从面粉调料到电视冰箱，他采购了一遍，简直对商场来了个大清洗，而取出的十万块钱也所剩无几了。 秦慕仙可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他不但自己讲价，还让小明在一旁帮着讲价，以至于后面买东西的时候老板直接给出自己能接受的最低价，老板不想多费口舌。 不要着急，最好的总在不经意间出现。 第二十八章 小江的为难 第二十八章、小江的为难 喜欢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理由，也可以不要理由，讨厌亦然。 中途小江打电话过来，说是让两人先回去，他这边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行。这样两人不再等小江，包下钟叔的船回村去了。 小江这边来到青丝坊的时候，赵静媛正在等他。 “小媛，丽姐。”小江将花送给赵静媛。 “呦，小江来了啊。这花可真漂亮，要是有人能送我就好了。”倒是丽姐先接过了花，“我说你们两个郎情妾意的，干脆在一起得了，就别在我们这些单身狗面前秀恩爱了可以吗？”丽姐嗅了嗅花香，将花交到静媛手中。 “丽姐，哪没有人送你花啊，是你不接受人家送你的花啊”，小江憨笑。 “丽姐，我们先上去了。”都是熟人，也就没必要客气，赵静媛先往楼梯走去。 “记得关门哦，不过动静可不要太大啊，我可不想客人都被吓走。”丽姐对小江眨眨眼，倒是搞得小江不好意思了。 这个丽姐太污了，她就是赵静媛一起合伙开店的人，算是一个技艺比较好的托尼，只不过经常带水。 两人一起上了三楼，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书台上，温暖了文字。 “是不是我不跟阿姨打电话你就不来找我了？”静媛先发制人。 “怎么可能！小媛，你是知道我的，我对你可是……”小江在静媛面前有点无措，可能每个男生在真正喜欢的人面前都有这种通病。 “别说喜欢我的话啊，你看过的情话可没有我知道的多，而且是我追的你，还有你是来告诉我你要准备放弃创业，然后来做赵家的女婿吗？”静媛笑着问他，她就喜欢小江这个样子，笨笨的。 “我不是也向你表白了吗？”小江讪讪，“我来是真的有正事的。” 赵静媛：“好，你说。” 然后小江就将他跟秦慕仙三人出海抓到龙虾，然后又将龙虾卖掉得到巨款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所以，你是来向我示威，然后想提升自己的家庭地位？”静媛给小江倒了杯水，然后窝在沙发里，双腿就那样随意的放着。 “看什么呢？”静媛娇嗔。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这样对你，在我这你的地位永远不会变的。”小江语气很坚定。 “好，相信你。” “小媛，你什么时候做我女朋友啊，你看我爸妈也都知道咱俩的情况，我们早点定下来。”说起这事，小江挺委屈的，他们该做的都做过，而且他确定静媛并不是在钓着自己，自己一个穷小子也没什么值得别人钓的。 “这事不在我啊，在你呀，只要你点头，我们现在去领证都行啊”，赵静媛从沙发上坐起，用手抚摸着小江的脸，“只要你点头做赵家的女婿，我们随时都可以结婚啊。” “可是小媛，我没胃病的，我也想为村子做点事情。”小江很轻易就被赵静媛给勾起了火气。 “那你做了赵家的女婿不一样能为村子做事情吗？而且还能做的更多更好。”以前她喜欢他的天真，慢慢地就喜欢上了他的初心，他没有野心，也就是没有大志气。而自己也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所以对他更是喜欢，然后才有了那次的大胆。 可是赵家没有男孩儿，小鑫年龄还小，得有人替父亲抗点事，自己这个姐姐理所应当要扛起大旗。 “可是小媛，你也知道的，我并不想做赵叔做的事情，我就只想在这海边慢慢溜达。”小江抓住静媛的手，缓缓说道。 赵静媛也是无心接手父亲的摊子的，可是自己不接手谁来呢？父亲身体还算硬朗，希望小鑫以后能不负众望，但是现在还是让她快乐的成长。 赵静媛性格有些强势，不过不是那种无理取闹，“好，做你喜欢的事就好，这样才是你。” “谢谢！哦，对了，说正事。我今天来是想让你帮我想想怎么能合理避税，不然这一百万就要交将近二十万的税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发了这一笔横财。”小江勾勾静媛的下颌，想吻下去，但被躲开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问一下他法务部和财务部的人。” …… “等到明天，明天我爸那边的人会给你们做个规划的，今天还要回去吗？不回去陪我出去转转。”赵静媛道。 “行，那我也给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先回去。” “上次你带来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能给我说说吗？”赵静媛对秦慕仙还是有点好奇，只能从自己男人这里了解消息了。 这边秦慕仙和小明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东西从码头上运到家中，老人都惊呆了，这怎么跟搬家一样，更吃惊的还在后面，冰箱、冰柜、床垫等等也先后送到。 老人坐不住了，“平安，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这得花多少钱啊？用不到的咱就退回去？” “奶奶，你坐着，这些用不了几个钱，而且你昨天晚上不是看到了吗，你孙子赚了钱了。咱家有钱了，那就得把家好好拾掇一下呀。”秦慕仙搂着老人的肩膀道。 等衣柜送来，他亲手放进了老人的房间，房间终于不显得空荡荡的了。 “奶奶，你这个老箱子放在哪里？”秦慕仙并没有说将老人的破旧东西给扔了，这些老物件上都有老人的青春岁月。 “平安啊，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杂物间去，以后也用不到了。”老人有点失落，不过还是看得很开的，“新符总是要换旧符的。” “奶奶，以后你的被子铺盖用不到的时候就放这里，衣服呢我买了好多衣架，你就一件一件挂在里面。”秦慕仙帮老人收拾着衣服道，而小明则在跟工人讲明沙发茶几等的具体摆放位置。 “奶奶，我还给你买了好几身衣服，你待会试一试，不合身或者不好看了明天我再去换。”秦慕仙将衣服拿出来递给老人。 “奶奶什么衣服都有，你乱花什么钱啊。”嘴上是这样说，但还是很开心地接受了。 等一切完毕，家，终于像个样子，不再是徒有四壁了，虽然二楼还是什么都没有。 留小明吃晚饭，当然小明免不了要做各种苦力。 给老人做了一碗龙虾面，老人今天很高兴，心结也解开了，吃完晚饭秦慕仙让她去村里溜达溜达，老人也同意了。孙子这么争气，她当然要出去转一圈。 这边小江还在卖力地处理猪肉，今天秦慕仙光猪肉就买了一百多斤，直接要了大半扇猪，小江现在在做的就是将猪肉切成大块去煮熟，先过热水焯一遍，然后再大火猛煮。 中午两人只是草草填了一下肚子，现在小明也有些受不了了，“平安哥，能不能先给口吃的？饿的难受没力气干活。” 秦慕仙就将老人剩下的面条和虾给了他。“平安哥，你做个面条都这么好吃！不去做大厨可惜了。” “别拍马屁了，赶紧吃完赶紧干活，我可还没吃呢？”秦慕仙仔细感受着身体，饥饿感虽然没有加强，但始终还在，待会他可要敞开了肚皮吃，他不信这一锅几十斤的肉还不能填饱肚子。 “小江叔应该是不回来了”，小明边烧火边说，“哎，平安哥，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 “小明，你谈过恋爱吗？”秦慕仙反问道。 “算是谈过，不过不到一年就散了。”小明回忆道。 “当时我们就拉拉小手，一起吃个饭，不然现在也不用我娘为我发愁了。” 平安哥，你谈过恋爱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给兄弟传授点经验呗。”小明好奇问道，他对秦慕仙是真的没一点了解。 “我是有一段恋情的。喜欢吗？”秦慕仙想了想。 “喜欢是放肆，而爱是克制。” “什么？”小明有些不懂。 秦慕仙也不解释，人生固然值得思考，但更需要去亲身体验。 肉熟咯，他现在要去解决自己的问题了。 务必请你，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千次万次，毫不犹豫地，救自己于这世间水火。 第二十九章 百家宴 第二十九章、百家宴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没酒喝凉水。 秦慕仙一连吃了十多斤肉，而小明吃了一块就吃不下了，看秦慕仙还在狼吞虎咽，他跟盯怪物一样盯着秦慕仙，这他看着还没曹家二愣子壮实，怎么会这么能吃，他的胃是无底洞吗？ “平安哥，你也不是很多天没吃东西啊？怎么感觉你跟饿了好久一样，要不我们歇歇，别撑着了。”小明善意地提醒。 秦慕仙都忘了自己有可能会吓到小明，于是赶紧说道：“小明，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有事电话联系就行了。”今天小明终于能有幸知道秦慕仙的手机号码和添加秦慕仙的微信了。 知道秦慕仙这是不想让外人看到什么吃惊的事，所以小明很识趣地离开了。 秦慕仙将自己撑了个半死，那丝丝饥饿感还是没下去，这下秦慕仙就知道大概率不是饭食导致的了，那会是什么呢？身体在渴求着什么呢？他不知。 躺在躺椅上，看了一夜星空。 朝阳初升，犬吠鸡鸣，这世界还有那么多美好等待着自己去发现去体验啊！ 秦慕仙以为小明上午就会回来了，但到了中午小明没等到，江父却上门了。 “嫂子，忙着呢。”江父提了些海货过来，他本来想带瓶酒的，但他不知道秦慕仙喝不喝酒，想想就换了一些从海里捞上的东西，都是些常见的值不了几个钱。他看出来了，秦慕仙很喜欢吃美食，但老嫂子这里从孙平安走后家里就没有这些常见的小鱼小虾了，所以他提了一点过来。 “村长啊，来上屋里坐。”老人大中午的还在菜园子里忙活，秦慕仙拗不过她只好抱着手机站在旁边，做些“递根绳子啊、扶根棍子啊”之类的活。见来了客人，这才算了。 “哎呀，老嫂子，这中午的大热天你也不去歇着，地里的活等凉快了再干也不迟啊”，村长跟着老人往屋里走去，“或者你让平安自己干也行啊，你年龄都多大了还忙东忙西的。” “歇不住啊，再说，这不是早些种上能早些吃菜吗。”老人将手里的家伙什放下，“平安他这些小孩子会种什么菜啊，别到时候种是种上了就是吃不上，就麻烦了。” 秦慕仙在一旁一句话不说，他早先说自己来干，老人也是同样的说辞。 “村长来找我的？有什么事就直说，这马上要吃中午饭了，说完早些回去，我就不留你了。” 村长：(￣ェ￣;) 老人去放东西了，家里有冰箱有冰柜的，而且好几个，这下不用发愁没地方储存了。 “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本来是让敬德跟你说的，但那小子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村长估计不知道他打扰了他儿子的雅兴。 “就是你跟敬德还有小明不是卖虾发了财嘛，按照咱这的规矩，得让村民跟着沾沾喜气。” “如果小的话，买些烟和瓜子请周围邻居散散就行了，但你们这不是小数目，所以我就想要不在村里办个宴席算了，咱村人也不多，百十多户人家，最多六七百人，而且还有很多人不在家。你看怎么样？” 其实这事应该是小江跟小明来和秦慕仙商量，但谁让自家儿子不在呢。发财这种事是瞒不住的，村里谁家发生个什么事，不出两天全村都能知道，况且村长也没想着瞒。 秦慕仙有些纳闷，怎么自己发了财还要散财，自己发不发财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呢，虽然说发了财会请自己的亲朋好友吃喝一顿，但也不用宴请全村？这就是习俗规矩的不同了。 老人也说：“是嘞是嘞，村长你要不说我都给忘了。平安啊，咱们可不能让人嚼舌根啊。” “行，一切都听奶奶的，奶奶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秦慕仙想想还是很乐意接受的，他本就不需要太多钱，拿出来点也无所谓。再说了，小恩小惠最能得人心，这样也能让他更快地融入这个村子，村民也会更乐意接受他。 “村长，办这个村宴需要多少钱啊？我分的钱最多，要不我全掏了？”秦慕仙问道。 “可别，哪能让你一个人做这种好事，下午我去村里统计一下人数，咱也不浪费。我现在的打算是我跟你各出十万，小明让他拿五万就行了，毕竟他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你看行不行？”村长琢磨了一下道。 秦慕仙：“行，那一切都交给村长了，我的钱还都在小江那，你找他要就行了。” “村长啊，平安还小，有些规矩做法啊还不懂也不太了解，你多教教他啊。”老人在一旁对村长说道。 “你放心嫂子，平安我一定好好带他！”江父将胸口拍的咚咚响以表自己的态度。 知道秦慕仙不想留自己吃饭，事情已经商量定了，村长就起身告辞，秦慕仙送他到门口。 “村长，我这身份证你看什么时候给换了？”秦慕仙笑着问村长。 江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但更换身份这件事可真的急不来，不像在村里这样好解决。 “这不要办村宴嘛，正好我把人也请过来，不过这事可真的不好办啊，就算是镇上的工作人员也不好操作，得跟上面的人沟通才行”。村长搓搓手，这事他是真的有些为难的，不过幸好他也认识些人还可以托托关系，也幸好并不是凭空伪造一个身份。 “村长，你提走的那两只虾不会都进你的肚子了？一只是给瑶奶奶的，另一只可是让你去办正事的？” “我告诉你，你可别诽谤我啊！”村长跟被踩住了尾巴一样，伸出手指指着秦慕仙，但看那样子怎么跟坤泰一样，搞得秦慕仙更怀疑了。 不理会村长的样子，秦慕仙折身回去做饭去了。 “奶奶，今天中午包饺子吃？”秦慕仙征求老人的意见。 “行，奶奶吃啥都行。”老人的心情极佳，以前都是孙子跟着别人混的，现在反过来了，都是别人来自己家里，她怎么能不开心。 “好嘞，那奶奶你和面，我剁馅儿中不中？”秦慕仙分配工作。 “中，咋不中，要不要多做点，包了放冰箱里？”老人问道。 “不用了奶奶，咱们还是现吃现包。”秦慕仙拒绝了，反正自己又没太多事，怕那个麻烦干嘛，而且做饭多有乐趣啊。 昨天，秦慕仙买了羊肉，可不是那种绵羊肉，而是那种山羊肉，就是不知道这山羊肉纯正不纯正。 秦慕仙吃羊肉水饺喜欢吃纯肉的，但老人可不行，老人的肠胃消化功能没有年轻人的强，尽量少吃纯肉，这样秦慕仙就掺和着白菜调馅了，另外还有昨天老人挖的野菜，也都是不错的。 好些人不喜欢吃羊肉不是因为羊肉不好吃，而是它有一股膻味，特别是山羊肉羊膻味儿更重，一般人根本降不住。但如果好好处理一下，羊肉的美味你根本无法抵挡。 在中医中则认为羊肉性温、味甘，主要入脾肾两经，它具有补益脾肾、温中祛寒的作用。羊肉比较细腻，比较嫩，很容易消化吸收，另外羊肉还有补肾壮阳的作用。 这种肉更适合让舔狗用来献殷勤，很多女生到了秋冬季节，会觉得手脚冰凉，怎么都暖不热被窝，那你就可以带着她去吃羊肉火锅、羊肉烩面之类的，可不要再说我做你的暖宝宝或者我就是你的优乐美之类的舔狗专用语了，而且告诉你哦，吃羊肉不易上火。 至于如何祛除膻味，这更简单了。羊肉的膻味，主要来自于其脂肪组织，如羊尾脂肪、皮下脂肪、羊皮脂腺等脂肪中的挥发性脂肪酸。那么，在初加工羊肉的时候，可以先将其肥瘦肉分割开，剔去肌肉间隙那些带脂肪的筋膜，斩成块后，再用清水漂洗30分钟。漂洗可使羊肉肌间蛋白中的氨类物质溶解到水里，这样便可以有效地减轻膻味。 用羊肉做汤菜时，方法就更多了。如果用羊肉煮汤，可以切一些白萝卜加入进去，白萝卜性寒凉，能润燥清火，而羊肉比较温热，因此，两者搭配会在寒热方面比较平衡。而更重要的是，两者搭配既能减少白萝卜的辣味，也能减少羊肉的膻味。此外，这样的搭配不但营养互补，还能减轻羊肉的油腻感。 最常见的就是用料酒去味喽，此外还可以用香菜啊、花椒啊、孜然啊之类的，都可以有效祛除膻味，君不见羊肉串必须撒孜然吗？ 老人是能忍受膻味的，而秦慕仙吃羊肉就必须带着膻味才行，那样才叫羊肉嘛，所以他就简单将羊肉用清水浸泡十几分钟，中间倒点料酒不断用手搓揉。 剁馅时加入香菜大葱姜片一起剁碎，然后混合白菜接着继续剁。然后就是调馅了，秦慕仙加了一点饺子粉，说实话他以前没用过，然后加入十三香，适量的盐，一点点胡萝卜丁、花生油，顺着一个方向搅拌均匀。 这里向一个方向搅拌可是很关键的，这样调成的馅包饺子时不容易散。 等秦慕仙完成这边的工作，老人那边面皮都快擀好了，而这面皮的做法也是有些技巧的。 无人问津的日子，正是登峰造极的好时机。 第三十章 小学 第三十章、小学 教育是人类社会所特有的活动，是一种社会现象。 面要先活好放着醒一段时间，而且和面的时候要做到三光才行，即面光、盆光、手光，这样活出来的面才是好面，不管是后面用来擀面条还是包饺子绝对好吃。 小江真的是掐着饭点来的，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应该说是被榨干了。 “小江，你这是咋了？怎么走起路来双腿打摆子啊？”老人有点小小的吃惊，怎么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一个小伙子，今天就虚成这个样子。 “没事，婶子，就是昨天熬夜熬得太晚了。”小江摆摆手道，赶紧拉了把椅子坐下。 “我这还有两个羊腰子，要不要给你烤上？”秦慕仙笑着打趣。 “有吗？也别烤了，我直接生吃，够骚才够劲儿！” !!!∑(?Д?ノ)ノ，秦慕仙太惊讶了，能让小江说出这种话来，赵静媛那姑娘是有多猛啊。 “呵呵呵呵，开个玩笑，什么饭啊这么香，给我整点。”小江岔开话题。 “饺子，正好是羊肉馅的，给你补补”，秦慕仙给他舀了一碗，“以后还是注意点，这样次数多了，身体总会吃不消的，或者间隔时间短点，每次次数少点。”秦慕仙建议道。 “唉，可别说了”，小江满脸的疲惫。 秦慕仙：“怎么，看你很不满意啊？” “要是你整晚掌握不到主动权你会满意吗？”小江撇撇嘴。 “嚯哦，这么劲爆的吗？”秦慕仙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 “唉，女人疯起来太可怕了，两个腰子顶不住啊！”幸好秦慕仙让老人出去玩去了，不然这两个大男人讨论的话题可没法让老人听。 秦慕仙倒没有同感，不过看看那些已婚男士发的视频也是可以感知一二的：年轻的时候像战斗机，逮谁搞谁！结婚了就像歼击机，逮到一个猛搞！结婚几年，像个轰炸机，一般不出动，出动了也是应付差事，赶紧投弹！立马返航维修！等再过两年就成了侦察机，光剩下看看了。最后就是预警机，发现敌情赶紧撤退。 女人啊，就是贪婪，特别是成熟的女人，更是怎么吃都吃不够，你永远填不满的，她们的字典里就没有满足两个字。 “下午有什么安排？”小江也不想跟秦慕仙过多讨论自己的私生活，于是问道。 “没什么安排，做条咸鱼呗，连蹦跶都不想。”秦慕仙现在的身体有点小问题，他更不想出去奔波。 秦慕仙：“你爹刚才过来了，事情都已说过了，你没事就回去补觉，我今天不出去。” “行，那我就回去了，有事打电话，我去看看他们到底怎么商量的，具体定在哪一天，我估计国庆的可能性最大。”小江将碗洗过放好。 “嗯。”应了一声，秦慕仙就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了，他要好好探查一下身体。 微风吹过带来热气，秦慕仙的毛孔瞬间舒张。“嘎嘎”几声，秦慕仙感觉这个世界更静了，又是他独自一人了，也许人类的本质就是孤独，人类的孤独是与生俱来的，无法避免。 精神意识仔细感受每一寸肌肤血肉，然后他有了一个猜测，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他就要危险了。那丝丝饥饿感是他的身体对那个世界的物质的渴望，但是到现在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的那个世界，自己又是怎么回来的。 如果回不去，自己是不是就会死掉？现在更无法确定自己的身体能坚持多长时间。想起种种结果，秦慕仙心情有些烦躁，为什么会是这样？！ 怎么会是这个结果！自己可是刚回到这个世界不久，对未来的憧憬不知幻想了多少次，现在却要告诉他命不久矣，何其不公！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答案，亲朋好友早已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中，自己也不应该出现于此，随时光而去才是最好的结局啊。那就不要再纠结，珍惜每一天就好，每一天都是新的。 无所事事总会让人生失去意义，出去转转。 秦慕仙在村里转了转，和村民都打了招呼，也碰到了一些游客，但并没有舒缓他的心情，去哪里呢？ 正好一个小孩子从他旁边歪歪扭扭地走过，秦慕仙是很喜欢孩子的，消失前他的性格有些乖僻，他是真的不喜欢和成年人打交道，反而是跟自己的学生，和小孩子能玩到一起。 每次在孩子堆里，他就像个孩子王，带他们买零食玩游戏他会很开心，而在成人世界里，他很少做真正的自己。 去学校看看，村里是有小学的。 村子的小学在村后碣石山的半山腰，之所以这样选址，听小江说当时村子可是请了一个风水大师来看的风水。修建在半山腰，是高山挡邪风、迎面水送才，而且把学校建在山上，学子们的位置就高于村里人，也是‘压人一头’，寓意出人头地。 山路两旁开满了不知名的花，应该是有人精心撒播的，那人还挺懂生活的乐趣的，把日子过成诗，把诗过成日子。 学校门口栽种了一棵桂花树，竟然还是一棵金桂，这是寓意出门遇“贵”吗？秦慕仙笑笑，知道没什么用，就是图个心理安慰。 学校大门斜对着山路，大门已经斑驳，但并不给人一种荒凉感，大门半开，秦慕仙在门口被一个老人拦下了，问清了身份他才得以进入。 对着大门的是学校的一条主干道，两旁栽了些低矮的红叶女贞，间或一颗紫荆，路的尽头是厕所。只有两排低矮的砖瓦房分布在道路的两侧，中间是一个大大的操场。 北边的是教室，五个年级五个班，屋前栽种的是金银木，寓意从这里走出的孩子不仅能“荣华富贵”而且能“金银满箱”、“披金挂银”，拥有幸福的人生。 南边的操场旁栽种了枣树和柿子树，上面已经挂了果子。秦慕仙站在枣树下，心想这是“早成仕子”吗？ 有一个班级的孩子正在上体育课，秦慕仙并没有打扰他们，不过他们对秦慕仙倒是挺好奇的，这个有着长发的、脸上挂着笑容、高高大大的男子到他们学校来有什么事情呢？ 孙平安就是在这里度过的童年吗？老人的童年也是在这里吗？他们有没有偷吃过这棵老枣树的枣子？ 学校不大，学生也很少，教师更少。不久就有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先生过来询问秦慕仙了，这是小学的校长，在这里守了这所小学一辈子。 “你是叫平安，我看过你的照片”，老先生声音洪亮。 “是的”，秦慕仙这一刻很乖。 “到学校来有什么事吗？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很长时间了。” “本来只是想来转转，但现在我想向学校捐点钱”，秦慕仙看着这位老人，他想起了他小学时的一位老师，当时的老人很慈祥，声音总是不急不缓的，他总想着去看望看望他，但直到老人去世，这个想法也没付诸实施。 “我大致了解你的情况，你愿意照顾莲姐我已经很欣慰了，需要花钱的地方不会少，还是自己留着”，老人拒绝了。 秦慕仙摇摇头，“老先生你还不知道，我前几天挣了一笔钱，而且数目不小，村长已经在商量办个百家宴了，你不必担心钱够不够用的问题。” 老人有点吃惊，对这方圆的规矩是清楚的，如果不是发了大财怎么可能办得了百家宴。 “好，我替学生们谢谢你”，老人微微向秦慕仙鞠躬，秦慕仙避开了，这一躬他怎能受得起。 “老先生你可别先鞠躬的，我还没说捐多少呢，我要是只捐几百块，您这一躬可不值啊”，秦慕仙开了个小玩笑。 “不管多少，都是代表你有这份心，多了少了，意义是一样的，我都要代表孩子谢谢你。”老先生并不介意。 秦慕仙收起自己的随意，这样的人真的是值得敬佩的，他还记得他消失前那些网络“德高望重”之人的话：你那么有钱怎么不捐一个亿啊！ “先生，我给咱们小学捐五十万”，秦慕仙用了敬语。 “多少？”老先生怀疑自己听错了。 “先生，您没听错，是五十万。”秦慕仙重复了一下。 “那个平安啊，你可能不了解咱学校的情况，咱们这小学一年的经费也不到五十万……”老先生道。 “先生，我对咱们学校的情况是不了解，不过您也不用向我介绍，这笔钱您只要好好利用就行了”，秦慕仙打住老人，这一刻他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些什么了，那曾经的梦想是无比的清晰，他以为自己在那无数的岁月中早已遗忘，其实它只是刻在了心底。 老先生看着秦慕仙久久无语，似乎想从秦慕仙脸上找到反悔的神色，但并没有。 “好，你有什么条件或者要求吗？”他作为一个过来人还是知道一些潜规则的。 “没有，如果有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这笔钱每一分都得落到实处。”秦慕仙摇摇头，他不会让自己的善良掺杂着虚伪。 “好，你可以随时来监督检查每笔钱的去处！”老先生有些激动。 这一刻，秦慕仙的心情终于不再压抑了。 教育的根是苦的，但果实是甜的。 第三十一章 村里的通知 第三十一章、村里的通知 教育是有目的的培养人的社会活动，教育的根本问题是人的发展问题。 “先生，咱们学校有多少学生啊？”秦慕仙看刚才上体育课的学生也就十几人，这样估计下来整个学校的学生也就六七十号人。 老先生叹了口气，这他是知道的，小学逐渐凋敝这是无法避免的，农村人口逐渐流失，而且学校设施、师资等等怎么都无法和城市相比，所以能将孩子带走的就都带走了，谁真的愿意自己的孩子在这旮旯地方受罪呢。 “低阶段的年级人数还多一点，高年级人数就少了，每个班就像你看到的，十几个孩子罢了”，校长是无奈的。 秦慕仙：“都是咱们村的孩子吗？” 老先生摇摇头：“咱们村可没这么多孩子，还有其它三个村的，嗨！” 说起这事老先生除了叹气别无他法，这就是山村孩子的苦，每天要早起赶很远很远的山路，为了孩子的安全，学校会配备老师负责接送他们上下学，也幸好还有几个老师是他们村出来的，不然老先生更为难。 对于这点秦慕仙也是无能为力的，在山里修路可不是说说就行的，这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秦慕仙：“先生等两天，等两天我就会把钱送过来。” 老先生张了张嘴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平安娃子啊，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么一大笔捐款咱们小学是不能私自接收的，得上报上面的教育部门，而要上报教育部门就得走流程，一套流程走下来，你捐的款估计得到明年这个时候才能落实到咱们学校。” “咱的教育部门这么不给力的吗？”秦慕仙真的有点吃惊，他怎么记得在他消失之前，向学校捐款没这么麻烦啊，他还记得自己在大学的时候获得过校友设立的奖学金之类的，而普通人也可以向学校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不是不给力的问题，而是你得按流程走，而每走一个流程都是需要收取费用的。而且这么一笔钱，镇上也有学校，它们怎么都想分一杯羹的。除非你直接向学校捐赠物品。”对于捐款的事项校长还是了解一点的，他是非常希望能拿到这笔捐款的全部款项的，那样整个学校就可以焕然一新了，那他这辈子也就无憾了。 秦慕仙笑了，对于“希望工程”借助社会力量办学这件事本来就有学者批评，现在又把流程搞得这么麻烦，真的是让人望而却步啊。 不过再麻烦也得让这笔钱落到他们村小学才行，他可不想让别人动他的蛋糕，而且他真的挺佩服古校长的，那个只有太阳能黑的男人。 “先生也帮想想办法，这笔钱我不想让别人染指”，秦慕仙对老人道。 “不行你就走‘希望小学’的路，你向中国青少年基金会捐款，然后定点指向咱们村小，虽然他们也会收取10的费用，但这些费用都是用于青基会的项目服务、管理和行政的，而且他们的财务都是透明的，能省去你很大的麻烦，你只要监督捐款的去向就行了”，老先生提了个建议。 秦慕仙：“好的，那就这个法子，先生知道捐款多久能到我们学校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你可以问问工作人员”，老先生知道的也并不多。 “好，有消息我会跟您打招呼的”，放学了，看看孩子们在老师带领下走出校门，秦慕仙跟老先生说道，“先生，过几天村里摆宴席的时候，你带着老师学生们一起过去。”说是建议，不如说是请求。 “别了别了，你已经给学校捐了这么多钱了就别再破费了”，校长拒绝了。 “过去，我看有些孩子营养并不太好，让孩子们过去沾沾光。” “唉，你别看咱学校人不多，但学生老师加起来也有百十号人了，如果过去这一下子可又得好些钱了”，校长还是拒绝。 “先生放心，饭菜到时候绝对管够。” 看秦慕仙再三邀请，老先生也只能答应了，他也是想让那些别村的家境不太好的孩子吃一顿大餐的。 “我代表孩子谢谢你！”老先生直接鞠了个大躬。 这次秦慕仙受下了，他也弯腰回礼，“先生客气了”。 又跟老先生聊了会，秦慕仙才下山回家，而老先生将他送出了好远。 老先生名叫李布衣，是老奶本家人，今年已经六十岁了，先生真的是守了这所小学一辈子，他的小学时光是在这里度过的，除了战争期间小学停学了几年，其它时间一直在运行，在几代人的坚守中它始终没有倒下。 成年后的李布衣在外漂泊了几年终于又回到了母小的怀抱，从一个大好青年到两鬓斑白，从一个普通的教师到母小的校长，这一留就留了一辈子，直到退休为止了。 有多少人愿意在一个苦哈哈的地方坚守呢？见识了大城市的繁华，有多少人真的心甘情愿回到清贫的乡下呢，除非迫不得已。 这样的人是值得敬佩的！ …… 下午放学比较早，因为孩子们要走十几里的山路，不早点放学，摸黑走山路太危险了。 走到山下，村里的大喇叭响了起来，“喂喂喂，各位村民注意了哈，我是村长江德水，现在说个事啊！” “有些人都已经知道了哈，俺家敬德跟江明前两天下水弄了只虾卖了不少钱，咱这的规矩咱大家也都知道，谁家发了财得让周边邻居跟着沾沾喜气，所以嘞我就决定拿出一部分钱来办个村宴！” “刚才统计了一下哈，咱村目前在村里的人有五百九十三人，咱人不少所以吃嘞也多，当然活也不会少喽，所以从明天开始，每家每户最好能出一个人去村后的晒场去帮忙哈，不是全天都上，咱会轮流着来！” “还有哈，打明儿个起，恁出海嘞船，捞上来的东西给村里留点，省的咱再去买那些不新鲜嘞！” “最后说一声啊，咱这个村宴搁在十月三号，国庆咱是赶不上了，但咱可以赶个胜利日！这个节日也不错哈。好，就这样，大家别忘了哈，明天能出人的出人，不能出人的你出海捞点东西也中！” 村长做的不错，秦慕仙想着，把他从事件中捞了出去，这样他就可以尽量少的惹人耳目。 “哦~~~！吃大桌喽！”“有大餐可以吃咯~！”孩子们可高兴坏了，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热闹的日子了，不但吃的好，而且还可以玩。 看着这些活蹦乱跳的孩子，秦慕仙再无一丝焦虑，虽然身体的饥饿感在逐渐加强。 想了想他向村委走去，村长还不知道他邀请全校的师生过来参见村宴的消息，他得告知一声，不然会闹出尴尬的。学校虽然是碣石村的，但毕竟还有其它村子的孩子，而且人数不少，村民虽然善良，但也不会做出这种太过大度之举。 村委就在晒场旁边，秦慕仙走到的时候屋里的人还没散去，曹世荣那老爷子也在，还有那个叫曹德明的中年人，点过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是平安？我还是第一次见，长得可真秀气，来咱们村委有啥事吗？是要爷奶给你说个媳妇吗？”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开着玩笑道。 秦慕仙不认识，幸好村长赶紧介绍，“这是你李尚霖爷爷家的你奶奶田玉华，你们李家的人”。 “哦，华奶奶好，我来不是为了媳妇的事，我过来是跟村长说一声，我刚才去了学校跟校长唠了一会儿，也邀请了全校的师生来参加咱们的村宴，村长你有个准备，别到时候没饭吃。” 此话一出，屋里的十几个人表情不一，那个叫曹德明的中年男子更是破口而出，“叫别村的崽子过来干嘛？那些崽子跟他们爹一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德明！”村长制止了他。 秦慕仙看看其他人的表情，也大都是不情愿，这下他就知道了村子之间可能有些恩怨。 “村长，有什么可以跟我说说的吗？”秦慕仙问道。 “嗨！都是些陈年旧怨，再翻起来没什么意思”，村长不愿意再提。 “德水，这可不是什么陈年旧账，前几年还干架呢怎么算是旧事呢！”“德水，你自己不愿意说就算了，怎么还不想让平安知道！”“就是，抢咱们的地盘那能算小事吗！” 江父似乎想起了往事，也可能是被众人说的恼怒，脸色都变了，“好了！打住！反正有什么恩怨也不能往孩子们身上牵扯，孩子们可能都不知道往事，我们就别再把恩怨强加到他们身上了。” “反正学校里还是咱们村的娃多，而且那天老师咱们都是要邀请的，老师都来了让娃自己待在学校啊？别让人瞧不起咱们村子！” “村长……”应该是村里的妇女主任还是啥的，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还想说些什么。 “怎么！我一个村长现在说话不管用了，而且这钱是我家出的！”村长厉声说道。 “不是，村长，我想说的是到时候是让别村的孩子单独坐一起还是直接混着坐？”那个妇女很委屈。 “唉，到时候看李校长怎么安排，既然全校的人都来了，他不会不做安排的”，村长对校长这个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好了，没事大家就都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就开始采购东西了，会有点累，大家打起精神啊！”村长最后说道。 当你埋怨学生太笨的时候，你也要自问：什么是诲人不倦。 第三十二章 恩怨 第三十二章、恩怨 触摸不到的是天堂，沉沦其中的是人间。 等众人离去，村长才慢悠悠地开口：“很好奇吗？其实哪个地方的村子之间没有些矛盾呢”，村长耸耸肩点了根烟。 “我是不打听这些事的，跟我无关”，秦慕仙找了个板凳坐下，刚才人都坐着就是没人给他让座，不过秦慕仙也不在意，村民要真的接受他是需要时间的。 “我好奇的是当时我从山里一路走过来，怎么都没碰见村子。”如果当时秦慕仙碰到了在山里的村子，他可能更愿意待在山里，毕竟跟外界联系少，村里发生个什么事外界很难知道，那样身份可能更容易伪造。 “你没发现应该是你没从那个方向经过，那几个村子就在咱们村的北边靠西点儿，隔着两三个山头，山路的话得有十几里路了，而且很不好走。”这还是村长第一次听到秦慕仙谈论他是怎么到村子的，所以也想多打听一点。 秦慕仙：“怪不得，我是从东北方向过来的。” “东北边可是军区啊，你不会是逃兵或者是被关押的罪犯！？”村长炸了毛，由不得他不警惕。 “坐好你，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四有公民”，秦慕仙瞥了他一眼，“不用想着从我身上打听什么，还是说说村子之间的事。” “嗨！都是陈芝麻烂事，从祖上来这里定居的时候就有了”，村长回忆道。 碣石村是当年曹家和江家带领亲属家眷和随从定居在此才慢慢发展而成的，在建国之前由于战争动乱，一部分村民往深山里逃难，然后就发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 一个有上百亩的湖泊，而且湖中心还有一个小岛，逃难的村民认为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但当地的土着居民可不欢迎他们，这是他们世世代代守护的家园，怎么能容忍外人染指，但逃难的村民们已经没有太多精力返回了，最终商量付出一部分代价之后，他们围绕在湖边建了第三个村子。 但这里美是美，就是没有肥沃的土地，在改革开放后，这些逃难村民的后代想返回碣石村，村民们当然不愿，所以就种下了祸根，后面其它两个村子的人也多多少少有参与进来，这样就逐渐从纷争转变成了恩怨。 其中的恩怨又有谁能说清呢？上次战争期间，村民往山里躲避的时候几个村子之间更是爆发了大战，因为山里的食物是有限的，当时每个村子都有饿死的人，这样的恩怨更是无法解开了。 可能有人会说为什么不留在海边，不能出海捕鱼吃吗？那是因为海边更加危险啊小傻瓜。 “那村长你自己的遭遇呢？我怎么感觉你自己的故事比这还要精彩呢？”秦慕仙刚才可是听到有人的意思是村长也是受害者。 “我就是被骗个婚而已，什么精彩不精彩的”，村长有些烦躁。 “行，反正邀请我是发出了，村里可不能给我拖后腿，小江以后可是还跟我混呢！”秦慕仙道，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撑到何时，但有些话还是要挑明的，你儿子那一百万可是我分的。 “我刚才不是都是说了吗，我在村里说话还是有几分威信的”，江父将烟屁股摁灭。 秦慕仙不再多说，有些事情明白就好。天色也不早了，他得回家做饭了。 做人啊，真的要每日三省吾身：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些啥，晚上搞点啥。 天边被夕阳染成了橘红色，越过晚霞，往人间走，一帆，你是否还在等我？ 回到家，四下无人，鸭子不知何时闯进了菜园里，好些青菜遭了殃，这下老太太要发飙了呀。 还有这老太天这时候还没回来，是在外面玩疯了吗？给她的老年机打了个电话，原来在喜嫂子家，没事就行。 晚饭吃些什么呢？这是个问题，整天琢磨着吃了。老人经过这几天的食补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那就可以吃些油腻的菜了。 秦慕仙将剩余的鲍鱼取出，这些比较小，他本想着在自家水池里再养些时候，现在只能拿来下锅了。将鲍鱼清晰干净去掉内脏，切花刀，放入清水中备用。 然后秦慕仙拿出五花肉，他买的冰箱可是那种高档冰箱，保鲜效果极好，当然价格也很高昂。他将五花肉切成小块，加入调料做成了红烧，等七分熟的时候，将准备好的鲍鱼放入，一起闷炖。打开锅盖，香气馥郁浓烈，尝了一口，五花肉入口即化，而鲍鱼吸饱了油脂更添鲜美，一道鲍鱼红烧肉可以让老人胃口大开。 昨天煮好的猪肉还有一些，他就做了个猪肉炒小白菜，这样炒出的菜不太油腻，老人也可以吃一点。秦慕仙又用鸭蛋配合着韭菜做了几张韭菜蛋饼，这就是主食了，吃了好几天白米饭，今天换换口味。 等老人回来上桌，秦慕仙泛起了八卦之心，“奶奶，你知道村长被骗婚的事儿吗？”秦慕仙大口吃着蛋饼夹着菜问道。 “德水的事啊，怎么不知道，这事还是你爷爷帮着料理的”，老人夹了一只鲍鱼，滴着油汁，很好吃的哦。 “那奶奶给我讲讲呗。” 老人回忆了一下，娓娓道来。江德水跟小江的二大爷江德顺是亲兄弟两个，两人还有一个大哥，不过早夭了。而兄弟两个的父母又在战争期间得病去世了，十一二岁的哥哥江德顺拉扯当时四五岁的江德水艰难度日，而老人两口子——当时还不是两口子——会多少帮衬一点，虽然他们自己过的也不好。 等战争过去，那个萌娃也成了小伙子，在村里跟着孙老爷子上山下海，好不快活。 春风带来的不只是鸟语花香，还有爱情。 这个小伙子是有些本事的，在村子之间发生冲突时总是冲在最前面，这样他就在别的村子留下了威名，也让别的村子里的姑娘对他多了一丝丝好奇。 狗血的剧情就这样展开，此处省略一本十万字左右的言情小说。 两个人也在准备谈婚论嫁了，但在彩礼上发生了分歧，德水自己没攒下多少钱，但女方父母要的不少。 长兄如父，哥哥德顺就将自己在外拼搏攒下的老婆本给了弟弟，他自己还没找到媳妇儿呢？彩礼送了，姑娘也跟着来村里了，就差办婚礼领证了。 但没钱啊，所以年轻的德水就领着自己的媳妇去城市找工作了，想着攒些钱过年回家再结婚，可这一去媳妇就跑了。虽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去找女方父母，女方父母还要找他麻烦呢，问他们的女儿被德水给弄哪去了。 两家人就这样扯皮，江家人虽然帮着去闹了几次，但都是无果而终，而德水也心灰意冷，他哥的钱还没还上呢，他感觉很窝囊，自己就离开了村子。 后面还是孙老爷子整合了全村，带着村里的大部分壮劳力去堵了女方父母的家门才要回了一部分钱，后来德水也看开了回到了村里，而现在村长媳妇还是孙老爷子做的媒。 “哦，怪不得我看村长媳妇那么年轻，比他小了好多岁，原来是老牛吃嫩草”，秦慕仙将最后一点饼塞进嘴里。 老人斥了他一句：“咋说话呢？村长他们一家在你爷爷死后可是帮了我们不少，这楼还是村长帮着树起来的，所以我们得知道感恩。” “奶奶，要说感恩也是他们感恩你，你看我前天还给小江一百万呢”，秦慕仙道，老人他们两口帮的事可不少。 “唉，奶奶不是说钱的事，而是人情，这可是钱不能比的”，老人摇摇头。 “好了，知道了奶奶。”秦慕仙是不以为意的，这恩情不是他给的也不是他受的，他只要求受过恩情的人知道对老人感恩就行，不然就会像曹家二愣子那样，他会打上门的。 “平安呐，你看咱家现在也有钱了，啥东西都不缺，过几天还要办百家宴，趁这个机会奶奶托人给你说门亲事？”老人挺期待的。 “别别别，奶奶，我才二十岁啊，而且您身子骨也还硬朗，我就晚两年再结婚，您让我再玩两年。”秦慕仙要哭了，怎么说着说着扯到自己身上了。 “还玩两年呢，你看曹家的奥阳，今年才十八，孩子都快一岁了，杨大姐重孙子都已经抱上了，你这边还没个对象，我怎么能放心？”老人忍不住唠叨。 “奶奶，你咋能这么想呢？十八九结婚生子，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能过好日子吗？”在自己没想好承担责任之前，不要想着你可以有个家，自己不配。 “你养不好孩子这不是还有奶奶吗？奶奶可以帮你看着孩子，也不耽误你出去玩啊”，老人避重就轻说道。 得了，今天看来得和老人扯皮了，反正吃完饭了也没事就和老人磨嘴皮子呗，于是秦慕仙使出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最后终于将老人说服。 谈恋爱，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对象是你。 再说了，他现在按年龄来说可是个老妖怪，比老人的年龄都大，让他去找个十八九岁的姑娘，他真的会当女儿来养的，想想还怪刺激的。不对不对，怎么能有这个念头呢，太变态了，嘿嘿。 二十几岁，正值浪漫的年纪，不许活得无趣！ 第三十三张、村里的大动作 第三十三章、村子的大动作 心简单了，人就快乐了，每天简单一点，快乐就会多一点。 透过枝叶看星空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就像一个男人偷看打扮清凉的美女一样，久看不厌，甚至会想着每天都要看一遍。 拂晓，村里就已经忙碌起来了，出海的出海，集合的集合，上学的上学，哭闹的哭闹。 秦慕仙闲来无事就去了村里的晒场凑热闹，也不能整天都躺在树荫下，这世界还有那么多美好自己还没体验呢。 到了晒场，村长作为这次村宴的总统筹正在分配工作，村长也是有点私心的，他想趁着办村宴的时机让游客也参与进来，这样才能提高村子在游客心中的地位，打出村子响亮的名声。游客增多，村民赚钱的机会也会更多，那他村长的地位也会更牢固。 办村宴本来就不是一件小事，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村长拿着自己做好的a4纸，将每份工作划分到每个人手中，这种时候小辈们除了做苦力其它地方很难插上嘴。 “哥，你厨艺是在咱们附近出了名的，你就负责做菜，都要做什么菜，需要那些原料，调料品，厨具等等你都列出来”，村长对自己的兄长德顺说道，江德顺年轻时走南闯北学了不少厨艺，而且在大城市里的酒店做过主厨，回村后谁家有个红白事了也都会请他过去。 这次村宴还是弟弟出钱带头的，那他更得好好地露一手了，“这时候才想着做什么菜用哪些东西岂不是太晚了，呐，这是我昨天列好的清单。” 虽然对这个弟弟不太满意，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有了事情他这个哥哥还是得照顾着啊。 旁边的人哄堂大笑，特别是妇女更不嫌事大，还在一旁起哄，“村长，你看你怎么办事的，这事不提前想好，那咱们今天这上午可不用办事了！” “就是，村长昨天是不是没睡好啊，晚上是不是又和瑶妹子说悄悄话了？”“村长是不是不老了健忘了啊，要不换换人也行，我看我家那男人也是当村长的料。”…… “去去去！瞎起哄啥呢！好了好了，都听好哈，每个人负责好自己要做的事，别给我出什么差错啊”，这帮老娘们就是整天闲的没事做。 “红婶，你挑几个人组成择菜洗菜组，等人把菜买过来之后，你们就专门负责这事，看我哥要先做哪些菜，你们听他指挥，有些菜可以先洗好放着”，村长对那个曾在曹二愣子家看热闹的老年妇女说道，“红婶，你们可得上心啊，我可是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了，菜一定一定要干净，这次游客可是也会参加的，别到时候吃出不干净的东西了！” “瞧村长你说的，你婶子能给你拖后腿？放心，交给我们，绝对给你干的漂漂亮亮的！”那个妇女说道。 “行，交给红婶我还是放心的。” “那个玉华，你们年轻点的就去负责切菜，还有肉之类的也都是你们负责切，至于切成什么样，你们还是听我哥的”，村长对那个在村委跟秦慕仙开玩笑的妇女说道。 “行，就看我们的刀工！” “好了，妇女这边就先这样，红婶跟玉华是负责人，有事你们及时找我。” “剩下的老少爷们啊，需要的菜都在单子里，具体买多少咱是买多不买少，德明，你带着人负责去买菜，来个会砍价会挑菜的跟着德明一起。” “村长你这是看不起德明啊，德明这小子可精着呢”，一个江家老爷子吐了口烟说道。 “不是，四叔，我是怕德明拉不下脸面来。”村长对这个老人苦笑，你确定你是咱江家本家人吗？怎么这个时候出来添乱。 “村长放心，虽然是你出的钱，但我不会乱花的，价格什么的一定给你砍到最低”，叫曹德明的汉子说道。 “行，你看你哥还能不相信你。” “现在还有买肉组的哈，这个就不杀咱自己村的了，留着等过年，大宝！大宝呢！？”村长看了一圈没看到人。 “村长，大宝他没来。” “没来？他人呢？去哪了？村里这么大的事他不上心？”江父有些不高兴，这他酿嘞自家人怎么都掉链子。 “村长，他被叫去学校了，我昨天晚上听到学校老师给他打电话说虎子又在学校惹事了，需要家长去学校一趟。”说话的是江大宝的邻居。 “卧槽！”村长真的无语了，这个他本家的小兔崽子是真的能惹事，他估计江大宝得被他崽子活活气死。 “德天，那你带几个人去，正好那几个村里的娃子也会来吃饭，你们就去他们村里买五六头猪回来，他们养猪还是有一套的，就是不大”，虽然村子之间有恩怨，但买卖还是要做的，“你带上德志，到时候起冲突了你们也好脱身。” “哥，德志不在村里，昨天就不见了”，江德天说道。 “尼嘛，真的是……德军，你别跟德明去买菜了，跟着德天，还有荣老爷子，垒灶台的事就得交给你负责了，还有这场地，桌子怎么摆放都得靠你了，毕竟您是行家”。 “行，灶台的事好办，把世全老哥家租用了，家里稍微一改造就可以了，反正他家就他自己一个人。” “那水电什么你也负责”，村长顺杆子往上爬。 曹世荣老爷子看了他一眼，“行！” “敬德，你们年轻人去镇上租桌椅板凳，还有餐具，一定要你二大爷说的那种，还有尽量要统一的样式”，村长拍拍手，“好了，暂时这样分工，大家都动起来，哪里有缺漏的及时反应哈，咱及时调整！” “各负责人来我这里领预算哈，还有大家尽量把票据带好哈，别到时候出入太大找不到凭证。” 人群散去，“怎么样，我这领导能力还是可以的？”村长看到秦慕仙还在，挑了挑眉得意地说道。 “确实不错”，有一说一村长这大局观把握的还挺好的，“我那身份的事到底怎么说？” “唉，我昨天跟我那几个朋友旁敲侧击了一下，不太好办啊”，又说起了这事，江父有点发愁，“你也知道我不能明着说，听他们的意思想把路打通得个三四十万，这还是得有熟人，不然钱都送不出去。” 秦慕仙：“钱不是问题，我会留五十万在小江那，你自己看着用，只要能把问题给我解决了就行。” “那行，等办村宴的时候我会把镇上的负责人请过来，到时候你过来露个脸”，村长说道。 “可以！” 看秦慕仙答应，村长也松了口气，这主看来有些急啊。 “德水，赶紧走，有些主料还得赶紧买回来！”那边江德顺还在等着呢，村长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秦慕仙感到无趣，就打电话给小江让他等一等自己，他跟着去凑个数。 这一天，浅滩镇上的一些人被惊到了，碣石村这是要干什么，这动作有些太大了点，菜市场里新鲜点的蔬菜都被洗劫了，而且那带着六七个汉子的大哥讲价也忒猛了点，颇有像九品芝麻官里星爷跟鸡婆吵架的场景，这样一个摊一个摊下去，碣石村压价天团就在这菜市场里留下了一个传说。 后面这些汉子竟然还找到菜市场的供货人员，直接堵上了门，去了人家的供应地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这边曹德明大杀四方的时候，小江这里可为了难，而且是男上加男，但他可不怂，他要迎男而上。 他二大爷江德顺要做的主菜是他从惠州罗浮山学来的一种盆菜，盆菜盆菜顾名思义就是放在盆子里的菜喽，但浅滩镇上没有这种碗具，也幸好老板说他朋友那里有，这样小江只好再跑一趟了。 将人再度分工，他跟秦慕仙还有村里其他一个年轻人去找老板的朋友，不过老板的朋友不在浅滩镇，这样一来一回就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小明领着其他人去租桌椅板凳，这个就容易了，镇上也举办各种活动吸引游客，而且样式还比较多样。 小江这边，“老板，你这价格就有些坑人了？”小江脸色很不悦，他知道自己被坑了。 “小兄弟，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讲啊，咱们这儿的价格就这样，可不是我乱要价”，胖胖的老板一脸憨厚样，小江恨不得将自己的鞋底刻到他脸上。 “老板，我可是你朋友介绍过来的，你这样做不怕坏了规矩，没了朋友吗？”小江愤愤说道。 “no，no，no”，老板摇摇手指，“介绍你们来的确实是我朋友，但他没跟你们提前讲价格吗？我这里就是这个价，就说你们要不要？” 秦慕仙被恶心到了，不是因为老板的作为，而是老板那几个英文单词，他生平最厌烦的就是那种半吊子的货，以为自己会说两句外语就很拽的样子，可不知他那做作的样子真的令人作呕。 从大学毕业后，除了看一些英文的经典着作和电影，秦慕仙基本没再碰过英语，更不要说开口讲英语了。而现实中却常有一些人说话中夹杂着几个英文单词，秦慕仙真的想吐他们一脸，汉语还讲不好呢还在这拽英语，你是不是真的跪太久了？ 秦慕仙不是歧视英语，每个语种能发展起来必有它艰辛的历史，每个语种能存活传播开来，必有它的原因。他看不起的是那些人，我们可以说很溜的英语，但不要夹杂着英语。 有些话，初听只是斜刘海，再听已是地中海。 第三十四章 打架的仙 第三十四章、打架的仙 在等待的日子里刻苦读书，谦卑做人，养的根深，日后才能枝繁叶茂。 “踏马的，给你脸了是？我们大老远的跑过来是照顾你生意，你倒在这耍起横来了，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跟小江他们两个同行的那个年轻人开口骂道。 小江阻止他，再骂下去更无法收场了，“老板，你跟你朋友做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我们跑一趟确实挺麻烦的，你看价格能低点不，低一点我们就拿走了，不行我们就走了。”小江还以为这是买衣服跟店家讨价还价一样呢，你装腔作势离开吓唬店家，然后店家挽留你接受你的出价，这次可是实打实的碰到混子了。 胖子笑了，“no，no，no，我兄弟跟我打过电话之后我就找人把你们要的东西从仓库中给拿了出来，为此还损失了好几个，你们不买也行，但这人工费跟损失费你们得意思一下！” 胖子指了指旁边等待的工人还有已经装好车的厨具，“这里的人都是我雇佣的伙计，为了你这单生意我还特意雇了辆车，所以这些费用我建议你来承担怎么样？” 胖子朝旁边的伙计吹了口哨，而伙计也明白过来，周围的几个汉子也相继围了过来，而且还有一个人牵着一条大狗，比成人的腰还要高了。 “你就不怕我们报警吗？”小江的脸色很难看，他再蠢也知道自己被耍了。 而那个叫江俊峰的年轻人已经掏出手机拨号了，但被一个汉子伸手打掉了，汉子狞笑道：“你以为我们敢做这种事上面没点人？” 秦慕仙感觉太特码狗血了，这种事也能让他遇到，是不是主角都会遇到这种情况啊？ 这个胖老板有点欺人太甚，他准备给这个胖子一点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胖老板准备出声威胁，但秦慕仙可不想再听他笔币，一脚踹出，让他坐了趟飞机。 旁边的伙计都愣住了，这什么情况，他们还没动手自家老板就已经螺旋升天了，看他捂着肚子脸色发紫的样子，就像一个中毒太深的病人，他们的同情心瞬间就泛滥了，老板你可别有事啊，我们的工资还没发呢。 “凸(艹皿艹)！干他们！”牵着狗的汉子最先反应过来。 这次倒是那个叫俊峰的年轻人反应挺快的，挥拳就给了那个打掉他手机的汉子一拳，打的他直喊妈妈。 “嗷呼呼！俺滴娘嘞！小兔崽子搞偷袭，爷今天不把你锤出屎来，算你拉的干净！”那汉子吼道，伸手就要回击，但江俊峰已经躲出了好远。 其他人也一拥而上，这边小江和江俊峰两人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要招架不住了，而那条狼狗竟然直扑秦慕仙而去。 “唉，人们常说死狗死狗，这下好了，真成死狗了。”秦慕仙摸摸狗头语气很是遗憾，刚才他一个回旋踢就把这只狼狗给干趴下了，说实话，他有些不忍，狗狗可是人类的好朋友，而且比较忠诚，怎么能打狗狗呢，但谁让它不长眼非要去咬秦慕仙呢。 “大哥，别玩了，再玩我们就被打死了！”小江吼道，他现在只能抱着头挨打，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而他是知道秦慕仙的武力值的。 好家伙，如果有能量探测仪的话，只要扫秦慕仙一眼那探测仪就得爆炸。 电影毕竟是电影，秦慕仙可不会像行者孙一样大喊一句：“呔，妖怪哪里逃，吃俺老孙一棒！”他一个箭步上去，挨个给了一脚，直到再无站着的人。 这一瞬间，秦慕仙想大喊一句：“哪个敢言不败，哪个敢称无敌？！” 旁边响起了小江的神印声，秦慕仙定睛一看，嚯哦，怎么伤这么重？ “小江，你怎么了小江？是谁把你打这么重的？告诉我，我替你报仇！”秦慕仙悲愤地道，他在这竟然还有人把小江给伤这么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小江只能吸凉气，一部分是疼的一部分是气的，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指着秦慕仙。 秦慕仙往后看去，他身后就只有江俊峰和另一个汉子了，很明显江俊峰不会打自己人，那只有那个汉子了。看不出来啊，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这么能打，竟然还能打两个。 “小江你等着，我去给你报仇！”秦慕仙重重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安心，这仇他会替他报的，兄弟走好，汝妻吾养之。 秦慕仙上去给了那汉子两脚，打得他嗷嗷叫，只怪爹娘生他时少带了个龟壳。 同样倒在一旁的江俊峰目瞪狗呆，这是什么操作？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我狠起来连自己人都打？ 他本来伤的不重，就只有两个人围着他，他左躲右藏没挨几拳，直到秦慕仙到来，一人一脚把他和汉子一起踹飞了，不过他应该没有汉子伤的重，他现在勉强能站起来了，而汉子还在跟死狗一样躺在那里。 “哥，下次咱们打架能不能分清敌我，别打自己人？”江俊峰揉着肚子道。 “什么？你们都这么弱的吗？”秦慕仙装傻充愣。 江俊峰扯了扯嘴，得了，什么都别说了。 “小江，小江，你别吓我啊！你放心，静媛我一定会当亲媳妇对待的！”秦慕仙扶起小江，但小江的身体怎么这么颤抖啊，是被自己感动到了吗？ 秦慕仙真的看到了小江的头顶冒起了白烟，“卧槽你大爷的，你他酿的是真要气死我是！”小江是咬着牙吼出来的。 秦慕仙轻松地就躲过了小江挥来的拳头，又拍了他两下，“没事就行，没事就先跟老板算一下账，我们该回去了。” “还算账？”小江是吃惊的，“这群混蛋可是想敲诈勒索我们？” “对啊，哥，我们报警，让警察把他们抓起来”，江俊峰已经不敢抬自己的辈分了，虽然这位哥脾气挺好的，但架不住他犯浑啊，他不想再挨一脚了，受伤倒不会受伤，就是这滋味太酸爽了，比穿着皮鞋踩过的老坛都要够味儿！ 秦慕仙摇摇头，还是太年轻啊，人家都已经挑明有人了，你还报警，不是早饭喝了两碗豆浆吃了两根油条又加了一张饼吗，真的是吃饱了撑的。 而且这里还不是他们的地盘，待会等他们反应过来纠集人马，他们怎么走？难道要让秦慕仙使出绝活——“我要打十个”吗？ 给了江俊峰一个闹崩，“给他们留下一万块钱，厨具我们拉走，多的钱算是他们的医药费”，不等两人疑惑，秦慕仙道。 小江从包里掏出一沓新钱，摔在了胖老板头上，“码的，便宜你了！”而胖老板这时候还在捂着肚子神印。 …… 将厨具从船上一一卸下来，码头上的村民问道：“小江，你们买个厨具怎么这么晚啊？你没看到德明回来时那骄傲劲，跟打了胜仗的公鸡一样，昂着头！”说这话的是江家的人。 想起今天的事小江就脸黑，“冰哥，咱镇上没有我二大爷要的那种厨具，我跑了别的地方买回来的。” 小江怨恨地看了一眼秦慕仙，他猜不透这个人，他也不知道今天这一脚是不是他故意的，是想让自己切实感受一下他的武力值吗？ 看小江看过来，秦慕仙给了他一个很温暖的微笑，基情满满。小江却打了个冷颤，算了，不得罪，不有求，平常心就行了。 “对了，冰哥，小明回来了吗？”小江想起了自己的小伙伴，这位冰哥就是小明的亲爹。 “早回来了，东西也都拉到晒场了。这些螃蟹正好你们一起送过去，我就不再跑一趟了。”叫江冰的汉子整理好了渔网，将今天的收获送到了车上。 他这人是没什么本事的，早上虽然也去了晒场，但江父并没有给他安排工作，只是让他出海捞点渔获，而且也没有人愿意拉他一起组队。 小江给他让了根烟，他很开心地接下。 “行，那谢谢冰哥了，我们就先过去了。” 路上秦慕仙问小江：“我怎么感觉你们并不怎么待见他啊？怎么回事，你们跟小明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江俊峰做了回答，“哥，你不知道，这老货曾经抛弃过小明他们母子。” “开好你的车！还有以后注意点，什么老货，他辈分再低我们这年轻一辈也是叫哥的！”小江斥责道。 “简单点说，冰哥他年轻的时候赚了些钱然后就犯了浑，在外面领了个小三，当时小明才四五岁，我当时已经记事了”，小江停顿了一下，“当时小明的姐姐有十几岁，看到他带小三回来，就找她舅舅打了冰哥一顿。” “冰哥当然气不过，就和小明他妈离了婚。当时孙老爷子还出面了，只不过他没听。后来就简单了，小三把他的钱都给糊弄走了，他就回来想着复婚了。” “小明他妈心软，他上门几次就同意了，带着小明跟小明他姐就回来了，这才有了他现在的家。从那之后，冰哥也没了心气劲，整个人就这样了，也不出去挣钱，出海也捞不到什么好东西，整个家勉强过活。小明不上学也有这一部分原因。” “哥，你还叫他冰哥呢，他真给我们江家丢脸，因为他这档子事，我们被曹家笑了多长时间。”江俊峰恼怒地踢了三轮车一脚。 男人啊，就是不能有点钱，有了几个骚钱心就变大了，也变野了，糟糠之妻都会扔掉的。 那些看似波澜不起的日复一日，一定会在某一天让你看见坚持的意义。 第三十五章 夜袭 第三十五章、夜袭 生活没有彩排，每天都是现场直播。 晒场已经被重新布置了一番，桌椅板凳堆在一起就等最后时刻的到来了。 江世全老人的家因为就在晒场旁边，所以被村里暂时租用了，而老人也挺喜欢这个热闹场景的，很是配合，结果就是后院的围墙都被拆了，这样出入更方便。 老人的院子、厨房更是被重新布置了一遍、院里垒砌了两个大灶台，此外还有各种蒸锅、高压锅之类的，干货已经备齐，至于新鲜的蔬菜要明天上午才能拉回来。 德明他们几个汉子心还是挺细的，当然让小镇的菜市场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菜当然是不可能的，今天买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得明天才能到。 今天只是大筹备，明天才是真正的忙碌。从采购到烹饪，这场依靠团队协助的大工程明天才是考验的开始，从择菜洗菜到切菜，再到最后的入锅，对村民来说真的是考验协作能力，动作娴熟、反应敏捷是参与村宴制作人员的基本标准。 今天出动的人数比较多，因为今天的杂事比较多，明天人数就会减少一些，特别是今天晚上把猪杀了之后，需要青壮年劳动力的地方就会大大减少，当然最后的上菜环节还是少不了这些汉子的。 猪已经开杀了，参与忙碌的人当然不能饿着肚子，所以小江他二大爷就用刚宰好的猪肉做了大锅菜，秦慕仙跟小江他们也混了一口饭吃，至于老人他现在不担心，村长媳妇已经去陪着了。这是刚才秦慕仙想回家时小江跟他说的，今晚他们还有活动。 “小江叔，我们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回去叫上村里的叔伯？”小明忧心忡忡的，现在他们只有六个人，除了江俊峰，还有另外两个刚下学不久的小年轻。 “小明，你胆子真特么的小，我们又不是去偷去抢，你怕个锤子啊！”江俊峰有点看不起小明，这家伙下水是挺有本事的，就是这胆子有点小。 “就是，就是，小明，我们有六个人你还怕，干脆回去得了！”两个小年轻很是兴奋，他们在学校的时候虽然也是混子，但社会毕竟跟学校不一样，而这次还是他们去上门找别人讨公道，于是就更加兴奋了。 没错，他们是要去找麻烦的，今天被镇上的老板给耍了一通，小江跟江俊峰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于是两人在吃饭的时候合计了一下，就带着秦慕仙这个大神和村里的愣头青出发了。 小江也是有考虑的，两个人刚下学，还没遭遇过社会的毒打，心高气傲，态度也是有点嚣张，这样待会让两人打头阵，他们唱红脸小江唱白脸，好好地削一下镇上那个老板。 “明凯，你们确定那冯老板住在他那个厂子里？”小江问两个小年轻，他本来想打听一下那冯老板在镇上的住处，然后直接堵上门，但两个小年轻说那老板有时候会住在厂子里。 “哥，我也不敢保证啊，就是我们上学晚上逃课出来的时候在他厂子那里碰到过，而且不是一两次”，叫江明凯的同学回答道，满脸的青春痘，一看就是荷尔蒙分泌过剩。 “对对对，小江哥，以前我们逃课出来去他厂子附近玩得时候，他还赶过我们，这人就是太小家子气，我们又没动他的东西，就是借他的场地喝个酒而已”，说话的是曹家的孩子曹家铭，也就是曹德军的儿子。 “正好今天可以出一口气，让那孙子以前净坏我们好事！”这小伙子恨恨道。 “我跟你们说啊，待会可以放狠话，就是不能动手，听见没，谁要是不懂规矩，以后就不用在村里混了！”小江跟两个小家伙叮嘱，他怕这两个同学真的上了头。 这个小明当然是赞同的，也许是家庭的缘故导致的，小明缺少年轻人的热血冲劲儿。 “哥，你大可放心，规矩俺俩是知道的，你是大哥，你说怎么来就怎么来！”小年轻们将胸脯拍的咚咚响。 一路来到小镇的西部边缘，再往外走就要进入山区了，冯老板在这里开了一家陶瓷作坊，作坊不大，但有自己的厂库，除了向镇子上的店铺供货，他还会接一些周围村子的单子，谁家缺个东西也会来他这里买。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作坊里只有一个屋子亮着灯，听声音里面的人还在喝酒，似乎人还不少。 几人翻过院墙跳进院里，秦慕仙感觉挺刺激的，消失前他是个乖宝宝，上学的时候他从不逃课，更不会打架斗殴，毕业后更是连夜店酒都不去，也许正是因为保持着较好的自己才会遇到正当最好年龄的她。 但从那个世界回来之后，他打架就已经打了两场了，而现在更是连翻别人家院墙的事都做了出来。 满脸痘痘的童鞋上去踹了两脚，将卷帘门踢得咣咣响，“里面的孙子赶紧出来，爷爷找你算账来了！” “明凯，往后退！”秦慕仙大声提醒，他听到了恶犬低沉的呜咽声。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卷帘门猛地往上一合，两只大型獒犬就冲了出来，一口咬上了明凯同学的腿。明凯同学虽然在秦慕仙开口提醒时就往后退，但他哪里有狗的速度快，腿被咬了一口，人也被扑倒了。 在他惊恐地眼神中，那只扑倒他的狗的大嘴越来越近，他只能在本能驱使下抬起胳膊护着头。但想象中的撕咬并没有到来，明凯同学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只见那个仙一样的人站在自己头顶，而那只獒犬在他手中跟个玩具一样，只剩下四肢在弹蹬，那只大手跟老虎钳子一样死死地掐着它的脖子，只要那个仙稍微用力，它就可以去陪上帝唠嗑了。 曹家铭也赶紧来救自己的小伙伴，剩下的那只狗似乎被秦慕仙吓到了，松开了咬住的口，匍匐在地上一个劲地呜呜叫，这是犬兽的直觉。 秦慕仙一把把狗甩开，而屋里的人才冲出来，秦慕仙惊呆了，老铁，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这屋子不大，怎么就能装的下你们这二十几个好汉的，难道是传说中的一车面包人吗？对了，还有两条狗。 “还好还好，隔着裤子，只是咬出血了，并没有扯到筋骨”，小明检查了一下，对秦慕仙说道。 “码的，小瘪肚子，就知道你们今天会来找事儿”，今天上午刚见过的冯老板跟变了个人一样，这会儿满脸的狞笑，“幸亏老子早有准备！打了我兄弟不说，还敢来找我麻烦，你们怕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哦！” “兄弟们上！将他们抓起来，让我们好好招待招待他们！别让他们少胳膊少腿就行！”冯老板大手一挥，汉子们就嗷嗷冲了上来。 根本没有给小江理论的时间，汉子们的拳头就已经到了眼前，小江只能边躲避边吼道：“住手！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报警了！” “哈哈哈哈！小币崽子，你还报警，今天你们打了人的事警察还没找你们呢，我们这可是在帮警察破案抓犯人！”冯老板不在意，在他的认识中，这方圆的规矩就是这样，只要不把人打出事，最多就是进去关几天，屁事没有。 最吃亏的就是小明跟江明凯了，一个是不会打架只会抱着头蹲在地上挨打，一个是受了伤没法跑，很快两个人就被制服。 秦慕仙这边的人是最多的，因为汉子们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秦慕仙单手提起那只狼狗的画面了，他们也是有些惊恐的，这个人力气很大。 十几个人将秦慕仙团团围住，几个人分别从前后左右出手，试探秦慕仙。秦慕仙无惧，而且出手就是全力，汉子们根本困不住他，秦慕仙一拳或者一脚下去汉子们就已经丧失反抗能力了，期间他也挨了几下拳-脚，但在他眼中跟挠痒痒一样，根本不在乎。 “住手！”这是冯老板吼的，“不想让他们受伤就给我乖乖投降！”冯老板提着明凯同学，而且在他受伤的部位踩了一脚，痛的江明凯大声疾呼。 秦慕仙停手看着他，小明他们真是不争气，连一个能打的没有。而小江现在已经后悔死了，早知道就听小明的话了，叫上村里的叔伯一起来现在就不会这样屈辱了。现在倒好，向别人讨公道自己却被当成了人质。 其实冯老板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他就是接到自己的朋友电话，知道朋友那边出了事，所以他才会叫上狐朋狗友一起防范。从朋友那里他知道小江他们一伙人里有一个特别能打的人，但是他没想到这么能打，十几个伙计被人全干趴下了。 秦慕仙笑着看向冯老板，“我跟他们可不熟悉，你想怎样就怎样。” 说完他慢慢走向冯老板，冯老板惊恐了，呼喊着让汉子们拦住秦慕仙，但可没人敢上，没看到那十几个人还跟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哀嚎吗？ 来到冯老板面前，秦慕仙低头俯视这他，缓缓开口：“还不松手吗？” 虽然秦慕仙的语气并不重，但冯老板只感觉压力山大，他松开手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小哥，如果我说这是一个玩笑，你信不信？” 不知所措的年纪，什么都不尽人意。 第三十六章 国庆 第三十六章、国庆 你可能会在偷懒中获得一点快乐，但却会丢掉更重要的东西，也会丢掉一生最美好的记忆。 “信，我当然相信，这个玩笑这么搞笑我怎么会不信呢？”秦慕仙笑着说道，然后伸手提起了冯老板。 “冯老板想体验一下上天堂的感觉吗？我觉得可以试一试”，秦慕仙建议道，他这个人很讨厌别人威胁他，他不喜欢被别人掌控的感觉。 冯老板虽然威胁了他，但不至于让他生气，但冯老板千不该万不该踩明凯同学伤口那一脚，这点秦慕仙是无法忍受的，不虐待弱者，不杀俘虏（哦，鬼子除外，那不值得同情）这是人类的人性，但冯老板做出了违背人性的举动，秦慕仙就得好好让他体验一下痛苦的感觉。 “小兄弟，别动手别动手，我错了我错了，你们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冯老板脸色通红，双手掰着秦慕仙的手，“先放手先放手！” 秦慕仙手上渐渐用力，冯老板挣扎地更用力了，双脚也开始踢打秦慕仙，感觉他快坚持不住了秦慕仙才松开手。 掉落在地上的冯老板拼命地呼吸，他现在是真的怕了，他感觉这个男人刚才是真的有掐死自己的想法的。小江等人也被放开了，实在是秦慕仙的做法惊到他们了，刚才冯老板双眼暴突，脸色黑紫的样子会让他们牢记一辈子的。 “冯老板，现在事情要怎么解决呢？”秦慕仙俯视着他说道，对这人没有同情可言，也许他那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咳咳，小兄弟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咳咳咳咳，我一切都听你的。”冯老板揉着喉咙道，他现在只想把这个瘟神送走。 “冯老板，我们本来只是想讨一个公道，但没想到冯老板这么热情，竟然叫了这么多兄弟来欢迎我们”，秦慕仙看了看小江，这家伙倒不是很惨，只是胳膊被扭了而已，痛得他龇牙咧嘴的，秦慕仙示意他来说。 小江揉了揉胳膊，想上去踢两脚但被秦慕仙拦下了，“老板我也不讹你，你联合你朋友耍了我这事我就不追究了，但我这小兄弟被你的狗咬了，你得拿点赔偿？！” “是是是，小兄弟，是哥哥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对不起，还有那个受伤的小兄弟，是哥哥错了，哥哥在这给你赔个不是，你说个数”，那老板喘着气道。 “本来今天我要买的厨具最多值个六七千块，但我在你朋友那里留了一万块。现在你的狗咬伤了我朋友，也拿个三千块。” “是是是，这不多，我拿我拿。现在去打狂犬疫苗五针也得近千块，剩下的钱算是给小兄弟的精神损失费和营养费用”，冯老板狂点头，这个数目他完全可以接受。 发生了这事双方都没想着报警，双方都不在理，小江他们是夜闯别人的作坊，而老板那一方可是伤了人了，报了警他可能真的得进去蹲几天，还有可能留案底。 出了厂子，气氛有点低沉，还是小江率先打破了沉默，“对不起哥几个，今天是我莽撞了，该听听小明的意见的，我向哥几个道歉。” “嗨，哥你这说的什么话，谁也没想到这老板这么阴险，他不跑回家就算了，还叫了这么多人等着我们，如果不是我们人少，今天屎给他捋干净了！”江俊峰狠声说道，他也被打了几拳挨了几脚，现在身上还有脚印。 “就是，小江哥，等明天我们叫上村里的叔伯再来堵他！”曹家铭道。 “行了，这事回去谁都别说，还叫上叔伯，你是真不怕事大啊，这两天村子里还这么忙”，小江瞪了他一眼，“赶紧送明凯去打一针，别真出事了。” “明凯，这事儿是哥的错，哥再给你添两千块钱，算哥对你的赔偿”，小江拍了拍明凯同学。 “哥，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是我要跟着你来的，那孙子赔的钱已经够多了，你就别……”明凯同学拒绝道。 “行了，这事听哥的，就是回去对婶子不好交代啊。”小江有点头疼，要是被婶子知道了，他跟明凯都得被唠叨死。 “没事儿的哥，伤口不深，反正村里这两天事儿多，我不回家就行了。”明凯同学想了个法子。 “那明凯去我家住，我家离你家也有点距离，省得你-妈瞧见了”，曹家铭提议。 “那行，这事就这样，等明凯打完针我请哥几个吃饭！” 等消停了已经是后半夜了，几人就在镇上找了个旅馆住下。吃夜宵的时候小江跟秦慕仙说了说他们的个税的事，听到秦慕仙要给村小捐五十万，小明跟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这么有钱的吗？土豪，我们做朋友！ 因为秦慕仙是通过中华青少年基金会捐的款，所以这五十万可以抵消一部分税款，这下他那两百万的税款就比小江他俩只多了一点。而小江按照他女朋友那边给的建议也准备向村小捐款，反正只要能减少他们的税就行。 一夜无话。 今天是国庆日，就是没有大阅兵让人感觉挺无趣的。秦慕仙记得他消失前可是很喜欢在网上看有关国家、军队的视频的，每次看到那些场景无不热血澎湃或者感动满满。 最常看到的一句话就是：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而已！看着那些子弟兵，听着那些话，你更能体会到这平静的生活是多么的来之不易，而有些杂总还总想着离开这个国家，说这个国家有多么的不好，人们有多么的不幸福，他们没有感恩之心！ 秦慕仙挺认同网上的一句话的：生活在这个国家，起码不用担心自己走在马路上被射杀。虽然会苦会累，生活有不易，但谁的日子是容易的呢？哦，那些二代们除外，不针对全部。 秦慕仙以前是一位历史老师，之所以选择教历史，是因为他想让孩子们看看这个民族曾经有多么辉煌，这个国家曾经有多么苦难，而他们是这个国家延续的希望；他想让孩子们看看这个民族有多么的伟大，这个国家有多么的顽强，而他们是这个国家崛起的希望…… 他希望孩子们对这个民族对这个国家多了解一些，多包容一些；他不想让孩子们被那些资本控制的电影给带偏，给欺骗，他不想让孩子们被那些公知所宣传的虚假景象给蒙蔽了双眼，他不想让孩子们在最该对这个民族这个国家自豪的时候失去信心…… 他知道他的影响很小，但能影响到身边的几个人他已经很满足了，因为薪火已经传递了出去，这星星之火终可以燎原的，何况他并不是独自一人。 于是秦慕仙就动了心思，他买了一台投影仪然后又找商家让他们去村里组装一个超大的户外显示屏，反正这玩意儿花不了多少钱，跟商家说好要求讲好条件，然后商家就带着东西前往村子了。 村宴正在进行中，淘的淘，洗的洗，切的切，煮的煮，一片忙碌的景象，而出海返回的村民也将剩余的海货给送了过来，更有来凑热闹的老人孩子。 秦慕仙找到了老人，老奶正在和一堆老婆儿聊天，秦慕仙打了声招呼算是给老人报过平安，他可不敢在这多待。多待一会估计他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会被问出来，走的时候他可是听到有老人在问他的情况。 组装这种户外显示屏并不麻烦，直接就挂在了晒场旁另一户人家的后墙上，接通电源，播放内容就好。 忙碌的人们早就对着玩意儿充满好奇了，等小江播放内容，等熟悉的前奏响起的那一刹那，人群就炸了锅，随之又安静了下来，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对国家的认同感和自豪感那是不言而喻的。 小江先播了一遍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不管是在忙碌的还是遛孩子的，都跟着哼了起来。当那位老人在天安门上庄严宣布的时候，这个国家得到了新生。 一位又一位的先辈为了这个国家的稳定和发展前赴后继，而有些键盘侠啊，真的是袁老让他们吃得太饱了。你可以对这个国家有所不满，毕竟每个人的需求不同，但你怎么能不爱国呢！ 你说你不爱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良心不痛吗？睡得安稳吗？你能睡的安稳你不想想原因吗？ 村长等歌曲结束后对旁边的曹世荣等老爷子道：“我们这些老家伙竟然没想到，挺应景的，还是得看年轻人啊！” 这次荣老爷子什么都没说，他们六十多岁的人都是经历过战争的，知道那时候的苦，也知道国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换回了今天的平静的生活。他们不是不爱国，只是这份情在心底最深处，不像年轻人这样容易表露而已。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永远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艾公 第三十七章 偶遇 第三十七章、偶遇 人间一趟，积极向上，不念过往，不惧将来。 最近一次规模宏大的阅兵仪式那必须要看建国百年大阅兵，当整齐的方阵、整齐的步伐、洪亮的口号一一从天安门前走过时，这一刻种花家的每一个兔子都是振奋的，祖国给了他们足够的底气。 秦慕仙看得更是热血澎湃，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都会自我感动自我催眠的，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整个村宴还不到关键时刻，现在还只是在做筹备工作，鸡子啊鱼啊之类都需要提前处理准备好，这样才能在最后的时刻一起出锅。 五六头猪，昨天犒赏了一下忙碌的村民还剩六七百斤猪肉，一百多只鸡，上百条鱼，砍刀与砧板的撞击声起伏不断地徘徊在世全老人的院子里。 这些前置工作做好，夜幕也要降临了，除了村长和负责人留下守着，其他人还是要回家的，当然是在这里吃了饭走的。秦慕仙找到老人拽着她在这里混了口饭之后就溜达着回家了。 不知何时会结束的等待令人窒息。 秦慕仙现在就是这种心情，饥饿感越来越强，偏偏他还没有办法解决，夜里他尝试了各种办法想返回那个世界，但结果都是一样。 他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那个世界，可这种联系时断时续，秦慕仙觉得，如果自己没有在那个世界经历那么多岁月他早就崩溃了。 随着饥饿感越来越强，他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自己在慢慢地走向生命的终点，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次日，村宴的准备工作继续进行，前置工作完成之后就到了盆菜制作的核心环节了，这就需要主厨江德顺全程参与监看了，所有食材的煎、炸、烧、煮、闷都由老厨师负责，而焖猪肉是很考究厨师实力的，当然焖猪肉也是最花功夫的一个环节。 到明天中午村宴正式开席只剩二十个小时了，而这期间江德顺要焖十到十五锅猪肉，每锅猪肉需要焖制四十分钟左右，哪怕有两个大灶台，但六七百斤猪肉光是焖的时间就要超过三百分钟。 这项工作必须得掐好时间，既得在开席一个多小时之前全部做好，又得保证出锅时猪肉的熟烂程度。江德顺虽然是身经百战的老厨师，但他也难免担心，怕村民们配合不好。 胜利日终于到来——此胜利日不是抗日战争胜利日（它在每年的九月三号，现在是十月三号，是第三次大战结束的日子）。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整个渔村就已经苏醒过来了，最后的环节终于要到来了。 秦慕仙走在路上甚至听到小家伙们在各自打探情况，“你们今天吃早饭了？”“那当然没有啊，得留着肚子中午吃大桌啊！” “坏了！我早上但吃了两个包子，还喝了一碗米饭！这可怎么办！？”一个胖小子急了。 “嘁！知道有大餐你还吃那么多，瞧不起你！我可是从昨天晚上都不吃饭了！”一个孩子骄傲道。 “啊？早饭是什么玩意？一天不就两顿饭吗？我家早上从来不做饭的”，一个孩子苦着脸道。 哦豁！孩子，你确定你是亲生的吗？是不是你爸妈才二十几岁啊？ 秦慕仙感觉挺有意思的，这完全跟他小时候和小伙伴们的对话一样啊，只不过他那时候是家里平时没有好吃的，一年到头吃不上几次肉，而这些小家伙们大概率是为了热闹，吃还排在后头。 所以他也来了一句：“你们都不行！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吃饭了，就靠喝凉水过来的，而且刚才我还去蹲了厕所！” 小家伙们被惊呆了，还有这种菜操作？ “真是个好办法诶（ei）！待会我也得先去拉个屎才行！” 一个曾经在他院里被他叮嘱过的小家伙说道：“平安叔，你撒谎，我昨天还看到你在晒场那里混饭吃呢！” 看自己被识破秦慕仙也不脸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 看小家伙还想揭自己老底，他赶紧威胁道：“你们不去上学了是？！当心我让你们老师不带你们下来！看你们还想吃大餐？！” 这样小家伙们才狼奔豸突地往学校跑去。 一转头，发现一个姑娘正拿着相机对着自己，饶是秦慕仙脸皮再厚现在也感觉脸部发烫，怎么自己逗个小孩儿都能被别人拍下来，难道这就是主角的待遇吗？ 只见姑娘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草绿色长裙，个子高挑，身材丰腴，是最漂亮的黄皮肤，长长的头发有一缕搭在了胸前，大眼睛，嘴角正噙着笑。 看秦慕仙看过来，她先是道歉：“抱歉抱歉，实在是刚才那一幕太有意思太有爱了，我就忍不住拍了一张，先生你不介意？” 秦慕仙能说什么呢，姑娘你都拍过了，我要说介意你会把底片删了吗？于是他摆摆手，“不会不会，不过能给我看一眼照片吗？”要是拍的丑他可是不高兴的。 “可以可以，先生你这个造型真是太帅了，比一些明星可帅多了，而且更有男子气概，我能和你一起合张照吗？”姑娘有些兴奋。 姑娘你怕不是社交恐怖分子，还是说你是个花痴，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吗？ 但人一个姑娘家都开口了，他一个大男生再拒绝就有些做作了，他开口问道：“怎么拍啊，相机恐怕别人不大会用？” “我有手机啊”，姑娘从斜挎包中拿出自己的手机晃晃，然后请路过的村民帮拍了一张照片，那村民看秦慕仙的眼神好生羡慕，果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啊。 不得不说这姑娘的拍照水平还是很高超的，而且时机把握的非常好，照片不但拍出了秦慕仙的帅气，而且还有孩子们的活泼，他觉得这张照片完全可以拿奖了，毕竟自己的颜值在那撑着呢。太自恋了。 “你不是村子里的人？”秦慕仙问道，这是很明显的，姑娘皮肤虽然是黄色的，但偏白一点，而且言行举止也跟村里人完全不同。这两天秦慕仙已经将村里人认了一大半，除了外出的，如果姑娘是村里人他多少会认得。 “我是来旅游的，本来在浅滩镇，但昨天听说你们村里要办百家宴，我就乘船过来了。还别说，真的挺热闹的。” 姑娘昨天已经在村里转过一圈了，这村子确实是个避俗的好地方，就是交通太不方便了，而也正是因为交通不便才让村子保留了原始面貌。 “哦，怪不得，姑娘气质这么好。”秦慕仙夸赞了一句，这是事实，姑娘身上确实有一种书香气质。 “谢谢。”姑娘抿嘴一笑，两个酒窝太吸引人了。 “重新认识一下哈，我叫陆春秋，是一家旅游杂志社的摄影师”，姑娘伸出手道，“你是这里的村民，能给我介绍介绍你们村有哪些漂亮美丽的风景吗？” 秦慕仙伸出手跟姑娘轻轻握了一下，“我叫孙平安，不过我虽然是村里人，但不经常在村里，这还是村里有事我才回来的，我给你找个人，我同学，他一直在村里对村子熟悉些。” 秦慕仙并没有撒谎，他确实对村子不熟悉，另外他也不想和这个叫陆春秋的姑娘多打交道，姑娘家社交能力太强了，他不适应。 “那还是算了，我还是更喜欢自己去发现”，春秋姑娘拒绝了。 嗳？那你叫我给你介绍是什么意思呢？秦慕仙眨眨眼睛有些不明白。 不过都不重要了，秦慕仙以要去晒场帮忙为借口溜走了，人家小姑娘还有些不乐意。看来，男人也不能太帅，不然桃花太多了，秦慕仙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等秦慕仙离去后，陆春秋姑娘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是有些像，但也只有那么两三分相似，而且太年轻了，那张照片我也只见过几次，反正后天就回去了，还是回去了找找看再跟奶奶说。” 将思绪压下，陆春秋又拿着相机四处转悠，她还有工作没做完呢。 …… 秦慕仙慢悠悠地溜达到晒场，村宴的最后一步正在加紧进行。桌椅已经摆好了，而这个布置是出自曹世荣老爷子之手，从天空往下瞧会发现，整个晒场被桌椅围成了一个同心圆。 最中间只有一桌，作为圆心，而能坐在这个桌上的只能是村里那些八十岁左右的老人，村里这些遗老已经不多了，村里中医世家的江元福老爷子是目前村里最高龄的人，已经八十九了，在他带领下，这桌坐了八个人。 往外一层是六个桌子围成的圆，这一层要就坐的是村里七十岁上下的老人，每桌六人。 第三层不再是老人，而是让给了娃娃们，曹老爷子给娃娃们准备了两层的桌椅，每桌八人。 最外两圈就是成年人和青少年了。村长给游客留出了八桌菜席，这两天村里的游客还是不少的，游客们可以自行组桌，也是每桌八人。 秦慕仙感觉这个布置挺有意思的，就像野外的族群遇到危险时将妇孺老幼保护在最中间，而青壮年负责拱卫族群。 十点钟左右，大厨师江德顺正在调制芡汁，这是制作盆菜的灵魂，等芡汁勾兑好，各种菜也已经装盘好了，只要淋上芡汁，就可以开席了。 开席！ 当你为错过阳光哭泣时，你也要失去星空了。 第三十八章 村宴进行时 第三十八章、村宴进行时 孩子们的梦想简简单单，也最难实现，因为都忘记了。 盆菜其实和大杂烩有点相似，但又有区别，而且盆菜的最后一步打盆是有讲究的，将烹调好的食材从下往上逐层铺放，萝卜、青菜、腐竹、豆泡等铺在最下层，隐藏在盆菜的最底端，吸取上层食材的鲜汁，口味浓重的海鲜肉类逐层而上。 打好盆后、勾上芡汁，盆菜才算大功告成。而勾芡更是要同步进行，不能后面的做好，前面的已经凉了，这就需要十几个人同时开工。 只见江世全老人的院子里摆放了好几个长桌子，小江他们买回来的特制盆具整齐地摆放在上面，十几个中青年手脚利索的将各种食材铺在盆里，然后用勺子均匀地淋上芡汁。 芡汁勾入菜肴中，会紧包原料，从而制止了原料内部水分外溢，这样既保持了菜肴鲜香滑嫩的风味特点，又使菜肴形体饱满，而不易散碎。最后十几个人蜂拥而出，快速地摆放到餐桌上。 至于盆菜的起源是有很多说法的，客家人中说是以前摆婚酒后客人用小毛巾打包剩菜回家，拿回家之后，所有的菜都已经混在了一起，这样混在一起吃别有一番风味，所以盆菜就这样传了下来。 而在东莞沿海附近则是根据沿海人民犒劳南宋勤王将士这段历史传下来的。根据文献记载，南宋祥兴元年，南宋朝廷败退广东，杨太后与弟弟携同当时的皇帝赵昺（bg，三音）途经东莞、香港一带，其中的大部分将士来到长安乌沙村，所到之处，人民纷纷前往勤王。 勤王将士多达二十多万人，由于缺少盛菜的碗碟，沿海的百姓就用木盆，将家所做的菜肴盛在一起，这样各家的菜肴层层叠放，互相渗透，香气四溢，深受皇帝和勤王将士的喜爱。从那时起，吃盆菜的习俗就在广东沿海一带流传了下来。 不管盆菜的起源如何，但它确实好吃。 这边村长正在指挥着将各种菜式送上餐桌，那边老师在学生的期盼声中终于带领着他们下山了，从前往后依次是一至六年级。 学生们排着长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晒场旁边，年龄小的孩子们还有点紧张，特别是别村的孩子，似乎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事；而年龄大点的孩子闻着菜香已经在流口水了。 李布衣校长拎了个大喇叭站在队伍的中间，然后他举起喇叭喊道：“孩子们，别人请我们吃大餐，而我们却一点忙没帮，那我们应该说些什么呢？！” 队伍已经按班级集合站好了，只见孩子们整齐的喊道：“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竟然还鞠了一躬！声音稚嫩，但特别动人。 学生中间村里的孩子占了一小半，虽然这本来就是村宴，孩子们来是理所应当的，但现在这个画面是真的感人，看着孩子们的面庞，村长很欣慰。 在看到孩子们到达晒场边缘的时候，村长就领着人过来迎接了，但看到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整齐的集合、站定，他就站在旁边没上前打扰。现在看孩子们雀跃的神情，他赶紧道：“好了，孩子们，敢近找座位，今天可要放开肚皮吃啊！” 要说村里人最敬佩的是谁，那不是村长江德水，也不是孙老爷子，而是校长李布衣！村里有人因落后搬迁，有人因贫困外出谋生，但只有李布衣一直坚守着小学，从青年到老年，几十年如一日，村里人都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甘之如始的。 所以村里人对他是发自内心地敬佩。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一一就坐，小馋瓜们的口水已经飞流直下了，但现在还不能动筷，菜还没上齐呢？ “校长，来这边坐，都是自家人”，村长邀请，可不得叫校长嘛，他家的小子江敬德小学可是在村里上的，不过村长也知道校长是不会同意的，校长的作风绝对没得说。 “别了，村长，老师们不够用照看不过来，我得过去帮忙”，校长拒绝了，一百多号学生，而全校老师加上看门的大爷也才十六个人，一二年纪的孩子们虽然已经六七岁了，但还是需要花费大量精力照看的，而且小孩子人数还最多，这样老师怎么都不够分。 村长也知道情况，所以道：“好的，那校长你先过去。” 最后一道菜终于上桌，村长江德水站在最中间的那桌，请村里最大的元福爷讲话，元福爷年龄大，嗓门也大：“多的我老头子也不说，而且娃娃们也要等不及了，我只说一句哈，那就是大家吃好喝好！好，大家动筷子！” 孩子们早已等不及了，等老人话音一落，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开动了，不用争不用抢，每个桌子饭菜的量绝对足够。对孩子们来说，吃盆菜是种新奇的体验，吃盆菜就像寻宝一样，总有一种菜让你体验到不一样的滋味。 村长在孩子们中间转了一圈，那张大脸笑成了一朵菊花，但隔着远远的看到那一桌他的笑容僵住了，他看到了啥！这踏马还有跟小孩子抢食的？ 没错，最后一桌竟然混入了一个不该在这里的人。村长深吸了一口气走了上去，“我说平安，你这样真的好吗？外面还有空桌子而且村里也有好多跟你同龄的人，你确定你要坐这里？” 没错，秦慕仙正在跟一个孩子抢一只虾，村长一打岔，虾被那个孩子给夹了去。秦慕仙一抬头就看到了村长那张阴沉的脸，“村长啊，来来来，赶紧坐。哦，没坐了啊，那你站着。” 看到有个孩子夹起了一片腊肠，秦慕仙上去抢了过来，村长捂脸，这他酿的什么玩意儿。 孩子们早就对秦慕仙敢怒不敢言了，但现在又没时间说，刚才他们说他跟小孩子坐一桌羞不羞的时候，这家伙就已经大筷子二筷子开吃了，所以他们也只能赶紧下手抢，然后大口吃饭，你没看到那混蛋快把好吃的吃完了吗？ “平安，你……” “村长你不用管我，呼呼，我跟小孩儿坐一桌！”秦慕仙夹了一个牛肉丸，有些烫嘴，还是跟小孩儿一桌吃饭香啊。 村长受不了了，他也是一个上午忙东忙西没吃饭呢？谁能受得了这个委屈？ 于是他不管秦慕仙了，只能感叹这桌孩子的运气不好，碰到了这么个人。看到村长离开，孩子们是失望的，村长，你怎么不把这家伙带走啊，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但可没时间说，只能一个劲儿地夹菜吃，你不夹那混蛋就会给你抢走。 秦慕仙只是逗逗这些小家伙，他只是来体验一下快乐而已，等村长走后他就停下筷子了，“别说叔欺负你们啊，你们看这样大口大口地吃才香嘛。” 小家伙们心想：你走了，我们吃得更香！ “作为抢你们东西的补偿哈，你们几个明天中午可以去我家，我家里还有几只大龙虾，明天叔请你们吃。” “真的吗？”一个小家伙停下筷子问道。 他这一停可是给了秦慕仙机会，秦慕仙一个闪烁就把他扒拉出来的瘦肉给送进嘴里了，“当然是真的。” 旁边的小伙伴用关爱纸张一样的眼神看了一下这个小家伙：“这无齿的家伙已经跟咱们抢食了，你还敢相信这个混蛋的话？看，东西被抢走了？” 秦慕仙一击得手他也不再逗小家伙了，再逗下去小家伙们要哭了，他咽下这口肉说道：“是真的，小亮你记着哈，明天中午带着其他人去我那里。” 这桌还有一个熟人，就是喜嫂子家的球球组成的孙子小亮，这家伙从元福爷讲话结束就一直没停下过筷子，也不管小伙伴们怎么声讨秦慕仙，他就是一个劲地吃。 “嗯，知道了”，小胖子含糊道。 秦慕仙扬长而去，只给小家伙们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殊不知小家伙们将他从头到脚骂了一个遍。而这家伙竟然死性不改，还去了一二年级的小朋友那里，搞得有个小姑娘都哭了，因为秦慕仙从她碗里抢走了一筷子蔬菜。 秦慕仙这家伙在这饭场里就像一个异类。旁边是老人，老人有点看不下去了，“小伙子，你怎么回事儿，不去好好吃饭来挑逗小孩儿干啥？” 秦慕仙连忙道歉，也赶紧哄哄小姑娘，每个低年级的小朋友的餐桌都配备了一个老师，现在这个老师就在瞪着秦慕仙，秦慕仙可不鸟她，我可是孩子王，你管不到我！ 并不难哄，小姑娘终于又展露笑颜，而且还要请秦慕仙吃饭，这样秦慕仙就抱着她又坐下了，这家伙真的要坐小孩儿这桌了。 旁边的女老师气鼓鼓的，这家伙好无齿啊，不过也真的帅。 没多久，小江就过来了，看着秦慕仙跟小姑娘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欢快，他竟然有些不忍打扰。什么鬼，这家伙这就混熟了？不对不对，这家伙竟然真的坐小孩这一桌了？他是怎么敢坐在这里的？ “咳咳嗯，平安，来一趟，这边你得露露脸。”小江出声提醒，秦慕仙这家伙竟然当他不存在的。 人把自己置于忙碌之中，有一种麻木的踏实，但丧失了真实。 第三十九章 应酬 第三十九章、应酬 生命可以随心所欲，但不能随波逐流。——《猫的报恩》 秦慕仙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说道：“凡凡，你自己在这乖乖的啊，叔叔走了哈。” 秦慕仙将小姑娘放下，小姑娘还有点不舍，“叔叔慢走。” 秦慕仙这家伙凭借自己的美色，三言两语就把小姑娘哄得团团转，而且名字、年龄、家庭住址什么的都被他给问了出来，旁边的女老师虽然气愤，但看他并无恶意，而且她能感觉出来这个无齿的家伙对小孩子是真的喜爱，所以就没把秦慕仙赶走。 小江带着秦慕仙往外走去，对秦慕仙这个家伙是真的佩服，他可做不来这种事，脸皮是有多厚啊，用钻头钻一下估计钻不出白印来。 “你是真的勇，连孩子都抢”，小江讽刺道。 “切！你懂什么，这叫乐趣”，秦慕仙反驳，“你要是羡慕你赶紧坐过去啊。” “我要是敢坐那里会被村里人给打死的”，小江说，“也就是现在村里人对你不太熟悉，摸不透你的性格，不然，那帮老家伙能把你戳死！” 这倒是实话，规矩就是规矩，有些玩笑确实开不得！特别还是这种场所。 “叫我出来干嘛？喝酒的事就免了，我不喝酒。”秦慕仙倒没说假话，他确实很少喝酒，消失前如此，返回后更是滴酒未沾。 终于说到正事，小江赶紧道：“给你介绍一下村里的年轻人，这几天你虽然见了不少，但终归没见全，趁着这个机会和大家认识一下。” 秦慕仙内心是有点拒绝的，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死掉，但也不能让自己这么多天的努力白费，认识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他就答应了。 海边的村子因为是靠海吃饭，这需要大量的人力，所以每家每户都会有几个孩子，而且战后国家也很重视人口问题，这就导致了每家都会有三四个孩子，像小江这种独生子的就是少数了。 光是和小江这个年纪的同龄人都坐了两桌，十五六个人，秦慕仙这两天在晒场转悠见过一部分，另一部分是今天上午刚刚返回的。也幸好村长统计人数的时候有多做准备，不然这些返回人员可能就没地方坐了。 其他的少年们人数更不少，为了这个村宴他们可是请假从镇上回来了，其中就包括那天秦慕仙在码头上见过的虎子，他爹还被请去了学校，这家伙现在正在边吃边跟小伙伴们侃大山，好不快活。 跟青年人认识了一圈，秦慕仙说不喝酒是真的一滴酒未沾，当然会引的一些人不满，但他一不求人二不熟悉，他也就不太在乎了。 这边跟小江转了一圈，江父就过来了，秦慕仙知道这是要说他身份的事儿了，说声抱歉离开了这个圈子，而他走后这个圈子才低声讨论起来。 “小江，这个家伙到底谁啊，平安我可是听我爹说已经出事死亡了”，说话的人是从外地赶回来的，中秋跟国庆的假期合起来有八天的假期，公司愣是让他们加了一周的班，今天他可是赶着假期的尾巴才得以返回。 “哥，你刚回来你可别乱说哈，这事村子里的人已经达成共识了”，小江往周围扫了一眼，发现老奶离这边比较远他才放下心来，对这个本家的比他长一岁的兄长说道。 “是嘞，风哥，村长可是已经叮嘱过各家了，你们刚回来的可以跟家里人问问”，江俊峰在旁帮腔，“不管他是谁，反正他现在就是孙平安，秀莲婶子是他在照顾着，你们可千万别在婶子面前说这事。” 看了看小江跟江俊峰的神色，叫风哥的人说道：“嗨，瞧你们这样，跟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放心，哥哥我就是回家休两天假，而且村里的事我也不参与，过两天我就走了。”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平安我也知道，婶子就是命不好，不过他愿意照顾着，我长风还是敬他是条汉子的！” “什么汉子！连口酒都不喝，能算得上汉子？”一个身上带着痞气的青年说道，“咱们江家人请他喝酒，他酒杯都不端，面子大得很啊！” 小江怕的就是这种情况，他赶紧跟这位哥喝了杯酒，“来，磊哥，兄弟陪你喝一杯，干了。” 放下酒杯，小江说道：“磊哥，别这么大气，平安我对他这几天还是有点了解的，人不坏，而且很能抗事儿，他人也很能打，磊哥，你可别去招惹他啊。” “能打，有多能打，打十个吗？”磊哥是有些生气的，他感觉刚才自己被秦慕仙拂了面子。 坐在另一桌的江明凯转过身来道：“磊哥，是真的，前两天我们去干仗，他是真的能打十个！”看磊哥看过来，明凯同学举手保证道，“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曹家铭和小明，当时他们也都在。” …… 这边讨论着秦慕仙，而秦慕仙已经跟着村长来到了另一个圈子，村长向在座的各位介绍秦慕仙，“老张，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们村的大好青年，孙平安，咱们这次村宴平安可是赞助了一大部分。” “平安，这是咱们浅滩镇派出所的所长，你叫张叔就行。” “张叔好。”秦慕仙微微弯腰，礼数他要做足了，他知道后面他能不能完全占用孙平安的身份，就得靠这个张叔了。 “好好好，小伙子挺有礼貌的”，张所有五十岁左右，挺精干的一个人。 “这是咱们民政局的副局长田局，叫叔”、“这是咱们附近海警的队长金队长”，村长继续介绍。 “田叔、金叔好”，同样的礼数。 “这个就厉害了”，村长有点夸张，“他是咱们附近海军基地的，你们本家人孙大龙，你叫哥就行。” “大龙哥好”，秦慕仙就像一个乖宝宝，村长每介绍一个人他都会乖乖问好。而这个孙大龙他是没想到的，没想到村长你个憨头憨脑的家伙竟然能跟海军扯上线，不过不得不说，干的漂亮。 孙大龙开玩笑道：“老江，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前面的都让平安喊叔，怎么到我这就低了一个辈分，那以后我见了你们是不是也得喊叔？” 村长跟他应该是比较熟悉的，回道：“你这么年轻不喊你哥喊什么，喊叔岂不是显得你很老？” 这个是实话，孙大龙怎么看都才三十出头的样子，“那行，那我们就各论各的”，说完他对秦慕仙点了点头。 后面又介绍了其他人，他们这一桌是大桌，坐了十几个人，他都一一问好。这桌坐的都是村长请的客人，村长让他坐在这里，大家也都知道后面村长有事要请他们帮忙，不过都是人精了，谁也不会先开口。 在座的大部分都是体制内的人，都是比较谨慎的，事情可能不大，但谁都不想落下把柄，就连这顿饭，每个人都是付了钱的，也就是做做样子，村长收了每个人二百块钱。 虽然都是同样的饭菜，但原料差别可就大了，这也是大厨江德顺特意准备的一桌。秦慕仙坐了下来，他不是社恐，而且经过漫长岁月的磨练，让他有一种很沉稳的气质，不过他说话并不多。 有人让喝酒他也不推辞，说干了就干了，当然是他自己一个人干。饭过五味酒过三巡，村长还只是招呼众人喝酒吃菜，并没有说拉秦慕仙过来有什么事情，好像就是为了让秦慕仙混个脸熟。 大人们还在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小孩子们就坐不住了，他们吃饭都是一阵一阵的，一顿大餐让他们从头吃到尾，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这样，作为大厨的江德顺就给他们上最后一道汤：“滚蛋汤”，这是很多地方的习俗叫法，可以是甜的也可以是咸的。 喝完汤，孩子们就要离场返回学校了，又是排着长队，还有一些孩子在恋恋不舍，不过等放学他们会收到惊喜的。 孩子们还没完全离场，游客们那边却出了事情。 只见一个青年在那气愤地说道：“这也太不卫生了，这么多人在一个盆里挑挑拣拣，就跟洗筷子一样。” 说着又摇了摇头，“没有一点卫生安全意识，真是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能受得了的。老实说，我真受不了这样的食相，而且相当不卫生！” “中国的这个大盘共食啊，真不知道该夸亲情无间，还是该批没有卫生意识！” “筷子翻来翻去的真恶心，有什么病毒可是会交叉感染的！” “不愧是农村，真的是脏，更不要说后厨的情况了”，这青年满脸的嫌弃。 …… 在吃饭的游客受不了了，这是哪来的啥币玩意儿？这真的是个东西吗？又没有逼着你吃，在这比比什么呢？啊，你吃的东西都是干净的？ 有个脾气暴躁的男游客在这青年开口的时候就有些不悦，见青年越说越过分，他受不了了，上去就推了那青年一下，“哪来的东西？不吃滚蛋，在这叽歪什么呢？你不是吃饭长大的咋着？” 青年不服气，吼道：“我告诉你别动手啊，伤了我你这辈子就完了！” 青年往后退了一步，接着说道：“我有说错吗？你看一个个的吃同一个大盆菜，还不用公筷，这不跟猪抢食一样吗？” 此话一出，可不但惹恼了游客们，旁边的村民们也都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 你可以走得很慢，但绝不要后退！ 第四十章 关家人 第四十章、关家人 人若是看透了自己，便不会再小瞧别人。 脾气暴躁的男游客上去和青年扭打在了一起，他现在可不管这个青年有什么身份，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这样侮辱人啊。要是吃不惯乡村菜席，那你去高档酒店去有评级的餐厅啊，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而且没有人拿枪顶着他的脑袋逼着他去吃，他算个屁啊，这种定西就该饿死他。 围过来的游客和村民并没有上去拉开两人，任由两人在地上扭打。 村长那边几个人酒喝得正酣，这边乱子一起，村长脸色就挂不住了，这是要闹翻天吗？踏马的竟然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架，是真的不给他江德水面子啊？ “那个几位，对不住啊，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平安，你陪着你张叔他们继续喝”，村长拍了拍秦慕仙的肩膀，秦慕仙从力道上已经知道村长生气了。 “老江，还喝个屁的酒啊，我跟你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懂事。”张所也是有点生气的，他今天过来是没有穿警服，但不能这么不给他面子啊，他可不会当看不到这种事，而且这可是送上门的业绩啊。 村长心里已经气炸了，他倒要看看是村里哪家人敢这么打他的脸，那他会让他们在村里混不下去的。 小江等一众青年已经赶到了现场，等江父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把两个人拉开了，不过看他们看青年脸色不善的样子估计已经知道原因了。 “长风，到底怎么回事？”村长沉声问道。 “叔，这家伙在挑事，说我们这饭脏，不卫生！”江长风指着那个青年道。 “收起你的手，这样指着人很没素质很不礼貌知道吗？”青年教训道，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狠声对那个男游客道：“你敢打我，很好，你完了，等着法院的传票！” 一脸痞子相的江石磊受不了了，他本来就有点混混气，现在看到青年嚣张的样子，他挥着拳头就要上去揍他，但被村里人拉住了。 “德天、德明，你们去劝人接着吃饭”，看村民马上都要围上来了，村长赶紧让人去安抚，这顿村宴可不能这样被毁了。 然后村长对青年说道：“小伙子，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你看你差点毁了我们的村宴，但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看青年不放心，村长指了指张所，“这是我们镇子的所长，你可以放心跟我们过去。” 张所说道：“我是浅滩镇的派出所所长张存志，你可以在网上查到我的信息，现在先跟我们去把事情解决一下，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你是这地方的所长？那正好，这家伙打了我，你赶紧把他抓起来。”青年还是那个态度，搞得张所眉头都皱了起来，这是哪家的子弟出来逛悠了，还不带个帮手，知不知道这样容易被打死。 “我们先换个地方！”张所有些不悦。 村委的办公地点就在晒场旁边，关上门，那青年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并不担心自己的情况。 暴躁男游客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他现在也冷静了下来，害怕自己被抓进去，那样他会丢掉工作的。 村长跟张所的眉头紧皱，这事真的不好解决啊，是男青年挑衅在先不假，但是男游客先动的手，按说是情有可原，但看男青年的样子可不会轻易了结。 “不知小伙子怎么称呼？”还是先搞清人家的身份再说。 “我姓关，香江人，不用想着求我原谅，我的人待会就会过来”，青年态度强硬。 “你是香江的那个关？”张所试探着问道。 “看来你是知道的啊？那事情就好办了，把他抓起来？”男青年笑了，而那个男游客脸色可就黯淡了下来，这次是真的要完了。 “要抓也是把你们两个同时抓起来，他是打了你不假，但起因可在你，你可是寻衅滋事！”张所这话一出，不光是男青年，就连男游客都惊呆了，接着就是激动。 张所刚才听了事情的起因也是气愤的，怎么，我们农村人做的饭就是不卫生的？我们农村的饭就是脏的？那你们这些“卫生哥”吃的饭菜的原料不都是我们这些所谓的不卫生的人提供的吗？ 还有就是你敢威胁我，你身后站的是关家不错，但我老张身后站的可是国家和人民。他张存志这辈子屁股是有些不干净，吃过别人的饭帮别人做过事，但他从不做对不起良心的事，他帮忙做的事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要不然他岂会在一个小小的浅滩镇待这么多年。 “你……”，男青年指着张所，脸色有些难看，这时候他倒不说用手指指着人不礼貌了。 张所打断他道：“你可以打电话找律师，不过我想村子也会起诉你的，对，老江？” “那是当然，我们好好的一个村宴被这家伙搞成这个样子，村子一定会起诉的！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今天别想走出我们村子！”村长恶狠狠地道，他是真的生气，他自己的事情还没办呢，这不知道哪来的二笔青年又添麻烦，他不生气才怪。 男青年有些泄气，他也只是想用关家的身份压一下这个所长，但他没想到这个所长竟然这么硬气。他是可以找律师起诉，但只能针对那个男游客，如果村子起诉他，他是必败的，因为确实是因为他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 如果自己败了，事情又被传到他老爹那里，那他就不用想着去争继承权了。而他又知道，在国内近几年这种被集体起诉的案子，大多都是以集体胜诉告终，那他什么都不会得到。 男青年有些骑虎难下，他今天本是来这边打探情况的，只是看到这种大锅吃饭的情形有感而发而已。 而海警金队长正好出来和稀泥，“小伙子嘛，毕竟心直口快，说了些不当的话，是错了但不是大错，可以原谅，而关少爷也接受了惩罚，老江你就给孩子一个改正机会。” 他又转头对男青年说：“关少爷，咱们这边也没受什么大伤，就是擦破点皮，咱香江的男儿不会这点苦都吃不了？这样，咱们双方都赔个不是，你看怎么样？” 关家少爷正在找台阶下，现在金队长的提议他正好可以接受，但依然硬气道：“行，不过得你们先道歉。” 那男游客立马鞠躬道歉：“关少爷，对不起，是我莽撞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次。” 那男青年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其实他并不是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是面子在作祟而已。 男游客道了歉，他就起身向村长弯腰道歉：“对不起，我说了冒犯的话给村子带来了麻烦，这点我道歉，但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 说完他挺直了腰看着村长，跟着进来的村里人不乐意了，什么叫你道歉但坚持自己的观点，还是瞧不起我们咋滴？他们就要出声反驳，但村长挥挥手让他们安静。 “关少爷出身在大户人家，吃的住的当然跟我们这些乡下人不同，认知观念差别确实挺大的，但我也送给关少爷一句话——叫入乡随俗；还有叮嘱关少爷一句，出门在外，说话还是要注意分寸的，不然容易被人打死。” 村长转身打开门，“关少爷请，我们村子不欢迎你，你最好赶紧离开。如果你自己有船最好，没船我们村的渡船你得去码头等了。” “哼！”关少爷冷哼了一声，夺门而出，“你们这旮旯地方也就这样了。” 等在门外的磊哥看他还是这样一幅留币轰轰的样子，恨不得弄把ak上去把他给突突了，幸好江长风拉着他，关少爷才少了一顿毒打。 “大家伙回去接着吃接着喝啊，别被这些不足轻重的事儿扫了雅兴”，村长招呼道。 回到饭桌，一直沉默的孙大龙出声道：“还是让这些人过得太安逸了，像我们训练的时候，什么东西没吃过。战争才过去多久啊，这些富家子弟就成这样了，还不卫生，有的吃就不错了！” 五十多岁往上的人都是从战争中过来的，他们都经历过那段岁月，都挨过饿，所以话题一起，众人都参与了进来。秦慕仙只听不说，他正好可以多了解一下这段他缺失的历史。 听着听着，秦慕仙思绪就飘远了，他们从战争中挺过来了吗？还是已经随着那段岁月一起消亡了？ 战争爆发的时候，世界经济大衰退，世界性的大饥荒，全球人口从七十多亿锐减到四十亿。而种花家虽然竭力缓解粮食危机，但架不住战争断断续续进行了十几年啊，十几年的时间里，兔子的数量从接近十六亿减少到战后的十亿左右，太多的兔子因战争、饥荒、疾病而去。 老一辈的人是怎样挺过来的啊，没经历过的人说什么狗屁的感同身受，只是一些安慰话罢了。而更多是一些键盘侠，屏幕上打着爱国、致敬，现实中却太令人失望了，战争来临时有几个有勇气挺身而出的，最热血的还是少年啊！ 英雄的本色是什么？是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的坚韧顽强；是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的不辞艰辛；是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满腔壮志；是一腔热血情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的不惧牺牲；是回看射雕处、千里暮云平的襟怀坦荡。 英雄无言，岁月有声！ 第四十一章 小客人 第四十一章、小客人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江城子·秦观》 一场热闹的宴席终于散去。 村长这桌上的人就着关姓男青年的话题感叹岁月，每个人都有了四五分醉。离席之后村长又拉着几个人去了他家，走之前向秦慕仙使了个眼色，秦慕仙知道终于要说到他身份的事了。 饭后，村里的妇女在帮着收拾餐具，小学生虽然人数比较多，但饭量终究有限，每个桌上剩余的饭菜都不少，妇女们将剩菜混在一起之后分成一份份的，这就是送给孩子们的惊喜了。 秦慕仙虽然喝了不少的酒，但他并无醉意。老奶在和村里人聊天，这次好不容易聚齐了这么多人，她们也不愿意轻易散去。这样秦慕仙就慢慢踱着回去了。 搬出躺椅，躺在树荫下，秦慕仙想趁着一点酒意睡一会，回来这么多天他还从未睡过。 风吹过，空气也不那么燥热了，他也慢慢接受自己生命无多的事实了，只是有些后事还是要好好交代一下的。 …… 脚步声越来越近，秦慕仙慢慢睁开眼睛，正准备恶作剧的小江尴尬地站在那里，手上不知从哪弄来的泥巴。 “呵呵，呵呵，这不是开个玩笑吗？”小江扔掉泥巴讪笑，而旁边的小明跟看弱智一样看着他。 秦慕仙：“是嘛，不过我觉得你抹个花脸比较好看，小明觉得呢？” 小明挠挠头，怎么又牵扯到他了，“都好看，都好看。” 你以为这是回答媳妇问题呢，还都好看，小江无语。 秦慕仙坐起身子，问道：“村里忙完了吗？不需要你们帮忙了？自己去屋里搬凳子坐。” 小明搬出了两把凳子，“婶子、奶奶她们不让我们下手，说我们掏力气还行，做这种活儿还是她们擅长，我们收拾完桌椅就过来了。” “我们俩过来是想和你说说向咱们学校捐款的事儿，”小江洗过手之后坐了过来，“咱们仨一共捐了七十万，青基会收了10的费用，剩下的钱他们会一步步落实到咱们村小，就是后面可能会有县教育局的人过来查看情况，而且镇子上的人听说情况后保准会上门，所以过来提醒你有个准备。” “这些事你替我处理了，人来了你给我挡着，没什么大事不要来烦我”，秦慕仙只想在自己剩下的日子里清净地度过，“对了，你现在把钱打过去没有？如果没有我的那一部分也以你的名义捐了，不要提到我。” “还没，这两天事情不是比较多嘛，我就想着等咱们村宴过去了再捐。”小江搓搓手，秦慕仙几天前就跟他说捐款的事儿了，但他一直没动，不过这样正好可以隐去秦慕仙的身影。 “那行，事情就这么办。” 想了想，秦慕仙又说道：“小江，这两天你再帮我取五十万出来，剩下的钱你办张银行卡转五十万进去给你爹，你爹知道什么意思。咱们办村宴我出了十万块，这样的话我分到的钱还剩四五十万，你把我要交的税给交了，剩下的钱就当你的辛苦费了。” “用不着用不着，”小江摆手拒绝，“你分给我一百万我已经知足了，帮你办些事也是应该的。” “那个平安哥，我怎么感觉你就像是在交代后事啊？你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或者身体出问题了？”小明有些担忧。 有时候心思细腻的人真是曹丹！ “我一直在村里，能遇到什么麻烦？要说身体出问题了，你要不要挨我一拳试试？”秦慕仙握紧拳头向小明挑眉。 “不至于不至于，平安哥，我也只是一说。”小明拉着板凳慌忙后退，开玩笑，秦慕仙这一拳下来，他今天中午吃的东西得全吐出来。 小江体会了一下秦慕仙的一番话也觉得有点不对味，“平安啊，你要是真有什么问题，及早跟哥们说哈，哥几个绝对无条件帮你！” 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他的身体出现的问题几乎是无解的，不过这份情谊秦慕仙还是记下了。 “那行，还真的有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 “你说，除了上刀山下火海，哥们绝对义不容辞！”小江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看得秦慕仙想揍他。 “我明天中午要招待几个小客人，你俩看什么时间去海边给我捞些东西过来，我家的鲜货不多了”，秦慕仙道。 “就这？”小江眨眨眼。 “就这”，秦慕仙摊摊手。 “没问题，平安哥，要的多不多？多的话我跟小江叔待会就去”，小明及时表忠心。 “不用太多，但种类最好丰富点，我想想哈，估计就八九个孩子，你俩明天中午也过来，我准备做烧烤。” 秦慕仙想了想，他还想去把中午逗哭的小姑娘给接过来，小姑娘太可爱了，不过不太妥，还是算了。 “好嘞，平安你的手艺是不错，就是不知道烧烤做的怎么样”，小江在一旁笑嘻嘻地道。 后面三人就随意胡侃，小江跟小明都是有点抱大腿的意思，毕竟秦慕仙只出海了一次就弄了那么多好东西，卖了好些钱。不过两人并没有表现的特别明显，就跟朋友一样跟秦慕仙聊天打屁。 期间小明说他想用剩下的钱给自己盖栋小楼，毕竟到了要结婚的年龄，家里不像样也不是个事。而小江心就有点大了，他想把村子发展成为一个重量级的旅游景点，村子面朝大海，背靠大山，资源还是比较丰富的，就是太过普通了，而且交通不便。 秦慕仙只是应和，如果他能度过这次危机，他不介意帮小江一把，毕竟这算是自己回到这个世界后的“出生地”。 第二天吃过早饭，秦慕仙和老人就忙碌起来了。秦慕仙和老人说他今天要请小朋友们吃饭时，老人就唠叨起来了：“平安啊，你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子，那就赶紧结婚自己生一个？” “奶奶，我们前几天不是才商量好吗？我玩两年再结婚”，秦慕仙苦笑，“而且奶奶，我是喜欢小孩子，但我不喜欢太小的孩子，我喜欢的是那些已经半大的孩子，那样的孩子玩起来才有趣。” “生孩子是玩的吗？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啊？我昨天才知道，栋梁家竟然不给孩子做早饭，可真有他们夫妻俩的，昨天我和你喜嫂子可是好生把他给吵了一顿……”，老人又哆哆哆了一大堆。 生孩子不就是用来玩的吗？如果孩子不是用来玩的，那还有什么乐趣呢。提起那个一天只有两顿饭的孩子，秦慕仙表示同情，摊上了这么个爹娘能有什么办法。 老人帮忙，秦慕仙用烤箱做了一些小饼干、小蛋糕之类的甜点，老人也可以吃点。期间，秦慕仙将羊肉猪肉、各种蔬菜等用竹签串好，然后将酱料也调制了出来，烧烤的灵魂就是自家秘制的酱料了。 两人忙碌着，小江跟小明就开着电三轮将秦慕仙需要的东西给送了过来。 秦慕仙打眼一看，“呦，种类还真不少！” “那必须的啊，你既然吩咐了，那我们当然得给力点，我跟小明可是早上三四点钟就出发了，我已经好久没起这么早出海了”，小江打了个哈欠。 “辛苦有所值啊，待会给你们做好吃的犒劳一下你们。” 小明忙前忙后将各种东西搬了下来，他家可不能跟小江家比，他下学之后就已经习惯了早起的日子。 不待秦慕仙吩咐，小明就主动去清理鱼虾扇贝了。小明带来了些生蚝，也就是牡蛎，也叫海蛎子等等。你是不是想起了我的叔叔——于勒？ 小明带来的牡蛎比较大，跟秦慕仙的巴掌差不多大小，应该是我国特有的近江牡蛎。撬开蚝壳，割断上下连接的闭合肌，奶白色嫩肉煞是诱人。牡蛎不仅肉鲜味美、营养丰富，而且具有独特的保健功能和药用价值，是一种营养价值很高的海产珍品，素有“海洋牛奶”之称。 秦慕仙要做的是炭烤生蚝，秦慕仙拿出烧烤架，放入炭块，这个火候是很重要的，中火慢烤，根据火势的大小，不断调整生蚝的位置，随着水分的蒸发，生蚝的鲜度甜度不断攀升，加入一勺秦慕仙特制的酱料，熬制好的酱料里秦慕仙加入了米椒、青椒碎、葱花等等，再小烤一会，等水分略干，滋滋作响时才可以拿出。 考好一盘生蚝，秦慕仙先让老人尝了尝，老人吃的津津有味，这样秦慕仙就不急了，吃这种东西最好趁热吃，凉了味道就没这么鲜了。 他又把羊肉串啊，蔬菜串啊等等烤至五六分熟，等孩子们到来之后就可以很快开饭了。 承诺了孩子们吃大龙虾秦慕仙当然不会食言，打开冰箱将剩余的几只大虾拿了出来，不知什么缘故，这几只虾竟然还没完全死掉，时不时地还会动弹一下，真是神奇。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秦慕仙将龙虾蒸的蒸，煮的煮，最后又做了个蒜蓉龙虾蒸粉丝。 秦慕仙刚将做好龙虾摆到院里的餐桌上，他就听到了外面的讨论声，然后从篱笆门口冒出了一个小脑袋，扎着冲天辫，两只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有好奇有忐忑。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第四十二章 勇气 第四十二章、勇气 如果运气不好，那就试试勇气！ 看秦慕仙瞧见自己，小姑娘“呀”了一声又退了回去。 秦慕仙放下手中的餐具，找毛巾擦了擦手迎了出去。自己是没邀请小姑娘的，而小姑娘能跟着小亮他们来到这里，显然是有人带着小姑娘了。 果然，除了昨天硬和秦慕仙挤一桌的七个孩子之外，还有一个秦慕仙没想到的人——李布衣校长。 “先生，没想到是你带他们过来，里面请”，秦慕仙将几人迎进院子里，看到大龙虾，孩子们一个劲地哇哇叫。 “先生怎么知道要把凡凡带过来的？”秦慕仙拉着小姑娘的小手，小小的，软软的，逗弄着小姑娘秦慕仙问李校长。 “昨天你在我学生中间做的事我可不能当作没看到”，老人微笑着看着秦慕仙，“从你坐在王亮那桌上开始我就注意着你了，你挺有意思的，竟然能让孩子们短时间内喜欢你。而且我看你最后把小姑娘逗哭了，怎么都得来找你要赔偿啊。” “是不是啊，凡凡？”校长对小姑娘说道。来了八个孩子，凡凡小姑娘是年龄最小的那个，才七岁，不是本村的孩子。 小姑娘被逗弄的很害羞，李校长一发话，她赶紧从秦慕仙那里逃了出来，“不是的，校长爷爷的，昨天叔叔已经道歉了，而且给我夹了好多好吃的。” 小姑娘说话软软糯糯的，消失前秦慕仙就想和她生个这样的女儿。 “没想到你个慈眉目善的家伙心竟然这么黑，我们凡凡姑娘这么可爱怎么会来讹诈我？”秦慕仙顶了一句。 “小亮，带着你的小伙伴赶紧坐，看我给你们准备的道歉礼物足不足？”老人已经将准备好的小零食拿了上来。 “嫂子，别忙活了，交给年轻人。这些已经够这些小家伙吃的了，再多就浪费了”，李校长拉住老奶道。 “也行，零食就少吃，待会多吃点饭菜”，老人停下看着小孩子们吃得欢快，目光里满是欣慰。 小江跟小明在李校长带着孩子们进来的时候就将烤制的半成品给放到了烤架上，涂抹上秦慕仙调制的酱料，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先生，别等了，咱们开动，先吃龙虾，待会烧烤就上来了”，秦慕仙先给老奶夹了筷子凉菜，然后又将龙虾给小家伙们分了分，数量虽少，但块头大。 秦慕仙给凡凡小姑娘剥了一个清蒸的虾尾，块头太大他给分了两半，蘸了蘸准备好的酱料递给小姑娘，就这一半下去小姑娘也能吃个半饱了。 因为活得时间长长得慢，虾肉比较紧致。原来小姑娘还是个淑女，小口小口的咬着虾肉，哪像那些小兔崽子们，跟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一样，狼吞虎咽的。 “羊肉串、铁板鱿鱼来喽！”小明终于拿出了他的手艺，秦慕仙尝了一口，配合自己调制的酱料，小明的火候拿捏的还是不错的。 “先生，你们先吃着我给你做份碳烤生蚝，让你们尝尝我做的烧烤”，秦慕仙替换掉小明，让他去吃一会，小江就算了，他一边帮忙一边在吃。 简简单单的烧烤吃的孩子们满嘴流油，他们甚至感觉比昨天的村宴都要好吃。 吃完饭，孩子们就坐不住了，小孩子的精力永远是那么旺盛，除了凡凡小姑娘留下，李校长让其它孩子都回学校去了，还是让他们去学校和同龄人一起玩闹安全一些。 秦慕仙做了柠檬水，烧烤吃多了会感觉腻的，给小姑娘的那杯特意加了一小块冰糖。吃饱了，逗小姑娘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下午还是要上课的，李校长跟小姑娘没坐多长时间就要返回学校了。 临走时，凡凡小姑娘突然跑到秦慕仙身边，拉着他的手示意他蹲下来，趴在秦慕仙耳边问：“叔叔，你是不是也遇到鬼怪被吓着啦？” 秦慕仙一愣，“凡凡为什么这样问啊？” “嘻嘻，叔叔，我能感觉到的，虽然叔叔你总是笑，但你的心告诉我你现在特别害怕，不过叔叔别怕，你看我一个小孩子都不怕的。” “叔叔，我告诉你哦，我以前也特别怕黑，特别害怕鬼怪，但是妈妈告诉我，不要害怕，害怕只会让我们更弱小，只要我们鼓起勇气，那些怕怕的事都可以解决的！” “叔叔，你是个大人诶，更要有勇气呀！我现在都已经不怕黑了，叔叔你也要加油啊！”小姑娘挥舞着小拳头道。 秦慕仙有些吃惊，小姑娘是怎么知道他的内心的，这就是孩子灵敏的直觉吗？ 看着自己逐渐走向死亡，秦慕仙说这是最好的结果，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但他真的坦然了吗？ 不，不会的。那些说自己可以平静面对死亡的人，当真的看着死亡临近的时候，内心还是会恐惧的。 秦慕仙是不甘的，他内心深处痛恨命运的不公，为什么他会被拉进那个世界？为什么要他经历亲人离去、红颜不在这样残酷的事？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别人？ 让他有这一遭经历到底有什么意义，他不明白。而现在他要死了，他还有好多遗憾，他怎么能甘心，他怎么能不害怕！ 小姑娘点出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他不愿多想自己身体的事，他以为自己能平静地接受死亡的到来，其实是他一直在逃避。看着小姑娘稚嫩的脸庞，人家小姑娘都有勇气面对黑暗，自己又有什么害怕的呢？害怕-死亡就不再到了吗？ 秦慕仙双手握住小姑娘的拳头，眉头和小姑娘轻轻相抵，“好，叔叔答应你，叔叔会鼓起勇气的！” 他不要再像咸鱼一样面对死亡，他也不要再逃避了，他要去争那一丝的希望！ “好了，凡凡，我们要回去上课了，跟叔叔说再见”，李校长催促道。 “叔叔，再见，要加油哦！”小姑娘挥挥手。 “再见，谢谢凡凡鼓励叔叔。” 秦慕仙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越走越远，终于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啊，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小江在秦慕仙身后问道，他感觉刚才那个瞬间秦慕仙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如果昨天的秦慕仙是平和的，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的话，那现在他就是锋芒毕露了，整个人的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 “哪有什么特殊，就是很可爱罢了！”秦慕仙转身向树荫下走去，“对了，你帮我去查一下小姑娘家的情况，如果困难的话稍微帮一下。” “这个好办，明凯那几个小子整天没事干，正好让他们去溜达溜达”，小江想了想道“你不会对人家小姑娘有什么想法？” 这一想小江吓了一跳：“哇考，你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我可跟你说哈，你要是敢动学生，学校老师特别是李校长他会跟你拼命的。你……” 看秦慕仙要杀了自己的眼神，小江说不下去了，只能干笑一下，“我这不是为孩子着想吗，呵呵。” “谁给你的勇气产生这种想法的？梁静茹吗？！”秦慕仙呵斥了一句，怎么会产生这种念头的，心思绝对不太纯。 “什么？什么梁静茹？”小江有点迷茫。 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老梗了，小江这些年轻人不知道也正常，“唉！算了。你跟明凯他们交代清楚，别小伙子年轻气盛的社会经验少，正事没办成又惹了一身骚回来。” “不是，你先告诉我你那句话什么意思，你这样搞得我心痒痒啊”，小江拉住秦慕仙。 秦慕仙：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哦~噢，学到了，还可以这样”，小江一锤手，恍然道。 “没事去帮小明收拾东西，或者赶紧滚蛋！”秦慕仙嫌弃地瞪了小江一眼，看看人家小明多老实的一个孩子，吃过饭之后就乖乖去收拾东西了。 “沃考，你这是卸磨杀驴啊，我帮你抓海鲜又帮你做烧烤的，你这吃完饭就要赶我走，婶子你给评评，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小江委屈地对老人说道。 “别在这耍宝了，我就是卸磨杀驴了怎么样！”秦慕仙往躺椅上一趟，看都不看小江。 小江琢磨了一下，自己这话说的怎么都不对啊，但他打又打不过秦慕仙怎么办，所以他只能拉着刚忙完的小明骑着车走了。 清净了之后，给老人说了一声自己回屋睡觉，秦慕仙躺在床上集中精神意识去感觉自己和那个世界模糊的联系，这个联系就像一缕青烟一样模糊不定。 随着秦慕仙精神意识的集中，那道联系似乎变得清晰起来。有效！秦慕仙内心一喜，他心情一激动，那联系又模糊起来。 不行不行，得保持心境稳定，秦慕仙摇摇头将杂念驱除。但还没等他重新集中精神意识，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就侵袭了过来，饶是秦慕仙精神意识很强，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神印。 集中精神意识会消耗大量能量，饥饿感也会越来越强，得赶紧了，时间不多了。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止不前……鼓起勇气、坚定向前，奇迹一定会出现！ 第四十三章 故人 第四十三章、故人 人生虽有终点，生命却是无涯；生活可以自然，生命却要认真。 陆春秋觉得自己这趟出差还是收获满满的，虽然碰到了一个二货纠缠了自己几天。 将自己拍摄的照片和文稿交给主编，她终于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了，这一周多的奔波确实挺疲惫的。还有她也要回家确认一下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 开着自己的迷你小车，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她终于从省城回到了汴梁。陆春秋家的老宅在汴梁的一个郊区，虽然是郊区，但并不荒凉，因为这里有一座闻名全国的高校，她的奶奶是这所高校的退休教授。 远远地看见自家院子前已经停了一辆车，那她的小迷你就只能另选地方了，她也知道这辆车是谁的。 走进院子，陆春秋喊道：“二叔，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一个接近五十岁的男子正坐在门前发呆，闻声抬起头来，看到是陆春秋，然后就笑了起来“原来是小秋啊，出差累不累啊？” 陆春秋伸了个懒腰，上去抱了一下这个男人，男人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后背，这算是他们家的一个传统，“累是有点累的，不过也很快乐，看了好多风景，遇见了好多有趣的事和人。” 两人回到屋里，只有一个大橘猫在沙发上睡懒觉，陆春秋上去就把大橘猫给拍飞了，自己这个主人回家也不知道欢迎一下。 “对了，二叔，你刚才在想什么啊，这么出神？”大橘猫被拍飞后又屁颠屁颠地回来了，窝在陆春秋的大腿上继续呼呼大睡。 “没想啥，就是公司的一些事，还有你奶奶的一些情况”，男人回答。 “奶奶她们是不是又回老家了？中秋是在这里过的吗？”陆春秋问道，她是中秋出差没能回来和家人一起过。 “是嘞，是在这过的，不过前两天你奶奶就带着大哥大嫂回老家了，我留在这看家。”说起陆春秋的奶奶，男子摇了摇头，似乎不太高兴。 “二叔，你是不是对奶奶还有怨言？”陆春秋对自家的事还是比较清楚的，而且她们这个家族小一辈年龄最大的人，也就是大姐大，很多事情她现在说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男子摇摇头，“以前年轻的时候是有，现在我都快做爷爷了，还有什么怨言啊。我是担心，你也知道你奶奶年龄已经八十多岁了，这样每年都来回折腾几次，我怕她身体出问题啊。” 陆春秋沉默了一下，是啊，奶奶她是知道了，奶奶的老家是在县城下的一个小村子，她每年都要回去几次，在那里待上几天。 但那个村子马上就要消失了，水电什么早就断了，回去了也只能住帐篷或者车里，很不方便。为此妈妈和婶婶还和奶奶吵过几次架，但老人很倔强，还是坚持要回去，妈妈婶婶虽然生气，但每次还都跟了过去。 “奶奶也应该快回来了？”老人对孙子辈的孩子都是挺好的，特别是陆春秋作为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在陆春秋小时候给的关爱很多很多。 “没什么差错的话，明天晚上就返回了”，男子轻轻叹了口气，对自己的老娘他也没有办法。 “对了小秋啊，出差都遇到了哪些有趣的人啊，给叔叔说说，看有没有入你法眼的人？”男子岔开了话题。 这么一说，陆春秋还真的想起了一个人，本来她也是要问二叔的，“二叔，你记不记得奶奶有一本相册，上面是奶奶以前家人的照片，有一张就是关于那个人的，我在海边碰到了一个跟他有些相似的人，但那张照片我也只见过几次，印象不太深。” 男子神情有些严肃，“你是说那个人？你奶奶的哥哥？有照片吗？让我瞅瞅。” 陆春秋拿出手机，翻开那张自己和秦慕仙的合照，递给自己的二叔，二叔仔细瞅了瞅，只见照片上头发扎成发髻的男子正对着屏幕微笑，和旁边的陆春秋看起来是那么般配。 二叔绞尽脑汁地回想，“是有点相像，不过太年轻了，而且身高也不对。不会是那个人的后代？小秋，你在哪遇到他的，有跟他好好聊一聊吗？” “二叔，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但我跟他并没有说上几句话，他似乎不愿意和我交流。”陆春秋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觉得秦慕仙是有点古怪，她这么一个漂亮温婉的女孩子，他一个男青年竟然不多看两眼，怎么，本姑娘不就是穿的保守一点吗？耽误你瞟两眼了？ “小秋，还有其它照片吗？”二叔问道，他想做一下对比，最好能多几张照片。 “哦，还有，我还用相机拍了几张，当时他正在和一群孩子玩闹，我觉得有趣就拍了下来。”陆春秋拿出相机，调出照片。 听了这话，二叔的眉头紧皱，陆春秋他们小一辈的可能对那个人了解不多，但在他跟大哥小时候，老娘提起那个人时可讲了不少关于那个人的事，其中就有说过那个人特别喜欢小孩子，喜欢钻小孩儿堆里，不会这么巧？ 看了看，二叔心里就打嘀咕了，侧面看脸型也是有几分相似的，“小秋，你去你奶奶屋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本相册，对了，记得把翻过的东西放回原处，不然你奶奶会生气的。” “我知道的，二叔”，陆春秋知道自己老奶讨厌别人乱动她东西，特别讨厌把东西给她弄的乱七八糟的。 老人屋里收拾的很整齐，这是因为老人有一点强迫症的原因。陆春秋找了一通，好不容易才在床底下的箱子中找到了相册，估计老人也知道自己生命并没有太多了，就把自己的一些东西给整理好压了起来。 相册里照片并不多，只有十几张，有老人小时候和那个男人的合照，有老人旅游时的全家合照，还有他的高中毕业照。那个男人单独的照片只有一张，那个人不喜欢拍照。 照片上的人随意的站着，并没有摆什么手势，脸上也没有笑容，古井无波的，带着眼镜，看着自己。 陆春秋和她二叔反复对照这几张照片，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两个人是有些相像，但差别也是很大的，陆春秋在海边遇到的那个男子很大可能是那个人的后代。 “二叔，这事要不要告诉奶奶啊？”陆春秋有些担心，那个人为什么会消失呢？如果他没消失并且有了后代为什么不来找奶奶呢？要知道奶妈这么多年来并没与放弃过找他。 “是要告诉你奶奶的，而且我也很想找他的，我跟他可是还有一笔恩怨呢”，二叔盯着照片，久久没有挪开视线。 陆春秋知道二叔所说的恩怨是什么，陆春秋的二叔虽然和自己的父亲是亲生兄弟，但他并不姓陆，而是姓秦，叫秦天宇，据说这是奶奶的决定，爷爷也并不反对，而自己的姑姑也是姓秦的，不过是奶奶还是照顾了爷爷的心情，给姑姑取名秦鹿，算是两个姓氏都有了。 二叔因为自己姓氏的原因，年轻时和奶奶的关系并不太和睦，奶奶说要为那个人留个血脉，不能让秦家断了香火，二叔心里有怨恨的，但最近这十年已经好多了，就像二叔说的，他自己都要快当爷爷了，对家族延续的事他心里应该也是明白的。 “小秋，先不要告诉你奶奶，等她自己回来再告诉她”，二叔秦天宇说道。 “为什么呀，二叔？我们现在给我爹打电话让他带着奶娘回来不行吗？”陆春秋有些不明白。 “我怕你奶奶受不了啊，到你说的那个村子又是坐车又是坐船的，你奶奶这两天还在乡下，再让她来回折腾她会挺不住的”，二叔叹了口气道，他是知道自己老娘的脾气的，如果是关于那个人的消息，老娘会不顾一切赶过去的。 陆春秋：“那行，等奶奶歇歇我再带着你们过去。” “我还是先跟大哥通个气，别到时候都手忙脚乱的。小秋，你先去休息，出差这么多天，去洗个澡，二叔给你做饭，吃完饭再去睡觉。”秦天宇对陆春秋说道。 “二叔，你别担心我了，你先跟我爹商量事儿，饭我自己做就行了”，陆春秋摇头拒绝。 …… 嘟嘟，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 “喂，老二，啥事啊？” 二叔秦天宇：“大哥，妈在旁边吗？” “不在，妈跟你媳妇她们几个去转悠了，我在车上，有啥事你说。” “大哥，刚才小秋出差回来了，她在海边遇到了一个人，似乎是那个人的后代。我打电话就是跟你说一声，等妈回来了我再告诉她。” “那个人？你确定吗？”老大有些吃惊。 “不能确定，不过看照片有那么几分相似，可能是后人，我让小秋把照片传给你，你也看一下。不过千万别让妈知道啊。” “这你不用叮嘱，我能不知道怎么办事，你赶紧把照片传给我！”老大陆天行急声说道，要知道自己姥爷在临走之前可是一直喊着那个人的名字的，他这些年到底去了哪？为什么不回来？ 可惜故事太长，只有风听我讲。 ps：求收藏、求推荐票。数据好久没变动了，有些泄气，请求推荐票支持，谢谢！ 第四十四章 重返“仙界” 第四十四章、重返“仙界” 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不会”这回事，当你失去所有依靠的时候，你自然什么都会了。——尼克·胡哲 秦慕仙一个下午的时间都在房间里去感应那个世界，但不管他怎样努力，那种模糊的联系感就是没法变得清晰。饥饿感越来越强，而他的精神意识也变得疲惫起来，不能这样下去了，这样他会被一点点耗死的。 要破釜沉舟了，只能像洪水冲垮堤坝一样，那样自己才有机会，现在还不知道联系真的建立之后，他能不能返回那个世界，不能，那他真的要撑不住了。 吃晚饭的时候，老人担心地问秦慕仙：“平安啊，是不是奶奶的眼睛不行了呀，奶奶怎么感觉你瘦了啊？” “有吗？”秦慕仙一怔，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感觉不出来，是因为今天自己尝试的时候身体消耗了大量能量的缘故吗？ “可能是奶奶的错觉，你看奶奶，我每顿饭都吃这么多，怎么可能会瘦呢？”秦慕仙安慰着老人，他确实吃的不少。 “好，可能真的是奶奶看错了。平安，你要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早点说啊，咱们早点去医院，可不敢再出什么问题啊！”老人还是很担心。 “放心，奶奶，有什么不舒服我自己就会去看医生的”，秦慕仙向老人保证。 夜里，秦慕仙没再尝试，他也有些疲倦了，于是就眯了一会，还是无法沉睡。 天亮之后他把小江跟小明叫了过来。 “有点事要拜托两位，我需要离开几天。小江，你可要把老奶给我照顾好了，如果我回来时发现老奶出了什么事，你小子就做好让赵静媛做寡妇的准备！”这次秦慕仙说话可是毫不留情。 小江更是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如果婶子出了什么问题，不用你来找我，我爹都会打的我妈都不认识我的。” 秦慕仙看向小明说道：“小明，我需要你从村里消失四五天的时间。” 小江打断秦慕仙问道：“平安，你先等会，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事啊？怎么感觉后果挺严重的？” “你不用管我去做什么事，只要你把我交代给你的事做好就行了。” 秦慕仙不管他，继续对小明说道：“我会跟老奶说，我们两个出海几天，看能不能捞点好东西回来卖钱，所以这几天之内你一定不能返回村子！” 小明看秦慕仙少有的郑重，他举起手保证道：“放心，平安哥，你不给我发信息我绝不回来！” 小明虽然有些内向，因为家庭的原因整个人也有点软弱，但他做事还是挺靠谱的。 “不用这样，如果我五天后还没有回来，那你就自行返回村子就行了，不用等我消息”，秦慕仙摇摇头，“可能你等不到我的消息了。” 最后一句话秦慕仙声音很小，小江跟小明两人都没听太清楚，“什么？” 秦慕仙没回答他们的疑问，“小江，如果我五天后没有回来，你就想办法拖住老奶，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孙平安不在的消息让她越晚知道越好！” “你是不是要走了？”小江觉得自己大致明白秦慕仙要干什么了，“我爹正在帮你搞定身份的事啊，最多半个月就能搞定了，有什么事非得离开啊？” 小明虽然知道秦慕仙不是真正的孙平安，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秦慕仙没有身份的事。 秦慕仙摇头，“不是身份的事。” “那是什么事你倒是说啊，能帮忙的地方兄弟们绝不会拒绝”，小江有些急了。 “好意心领了，这事你们还真帮不上忙，只能靠我自己解决”，秦慕仙拍拍小江的肩膀，自己能返回这个世界真的是一件幸事啊，起码有人能记得自己。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交代你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办好啊，如果我能回来，哥带你装x带你飞，让你迎娶你的白富美！”秦慕仙开着玩笑，这也算是对小江的承诺。 小江看着秦慕仙，那人虽然在笑，但说的话句句是离别啊。 “好，事情我一定办的妥妥的！” “谢了！走！” 终究是要挑明的，秦慕仙跟老人说过之后，老人怎么都不答应。 “平安啊，家里不是已经有钱了吗？咱就别再出去冒险了，在咱们村前逛逛就行了！”老人听到秦慕仙要离家这么多天，怎么都不同意，似乎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孙子这一去就再不回来了。 秦慕仙向老人再三保证，小明和小江也在一旁帮腔，老人才依依不舍地放行。 离的远了，秦慕仙折身回看，老人还在篱笆门口注视着自己，秦慕仙看了一眼挥挥手，在心里说了一声：“再见！” 在码头秦慕仙和小明分开了，小明走海路离开，而他要去村后的山脉中。秦慕仙是谨慎的，他不会让人掌握他的行踪。 再次进入山中，等夜色降临，秦慕仙才找了一块相对平整的山石停了下来，他要在这里孤注一掷了。 倚靠着岩石，秦慕仙慢慢平静下来，闭上眼睛，他能感觉到风的存在，虫鸣声，沙沙声，还有他自己血液的流动声。感觉自己的精气神调整到最佳状态，秦慕仙内心深呵一声，集中精神意识去建构和那个世界的联系。 秦慕仙感觉自己的身体燃烧了起来，而自己的精神意识也越来越强，那道联系也逐渐凝实起来。 “差一点，只差一点！”秦慕仙感觉他已经能看到那个世界了，但危机感不断冲击着他的精神意识。 如果有人站在旁边，他会震惊地看到这样一幕：一个年轻人的身体在迅速干瘪，眼眶深凹，皮肤逐渐松弛，最后只剩下皮包骨头，柔顺的头发也逐渐干枯、脱落。 最后一步迟迟跨不出去，秦慕仙内心哀嚎：为什么！？这特码又不是功法升级或者主角晋升斗帝，哪来那么多的门槛？！ 可不管他怎么吐槽，精神意识怎么冲击那个世界，他就是感觉有一层屏障在，阻挡他回归那个世界的脚步。 饥饿感，哦不，秦慕仙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在一个漆黑的世界里飘荡，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失败了吗？失败了。” “可是我不甘呐啊！”秦慕仙猛地锤向自己的胸口，骨头与骨头相撞，发出令人牙痛的声音。 “一帆，好想再见你一次啊！我怎么能这样死去？”黑暗中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你是大人诶，你更要有勇气，更要加油啊！” “我不会放弃！我会加油！我一定要回去！喝啊~~~！”秦慕仙大声呼喊，惊起了山林的鸟兽。 秦慕仙的精神意识也燃烧了起来，一波又一波地冲击最后那道屏障，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咔嚓”，他听到了碎裂声，然后整个精神意识聚成一点猛地刺向那道裂缝，终于，碎裂声连成一片。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秦慕仙感觉他又呼吸到了那个世界的空气，身体渴望的那种物质他又呼吸到了。然后，他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吃东西，他需要吃大量的食物。 …… 碣石村码头，钟叔将船停稳后，从船上下来了十几位游客，其中一个老太太已经满头白发，体态有些臃肿，但腿脚还算利索，拄着拐杖焦急地往村里走去。 老太太身边跟着两个五十岁左右的中老年人，两人亦步亦趋地跟着老太太，虽然着急但并不敢开口，只能看向旁边的年轻女子。 “奶奶，您慢点，不要这么着急。你也听船家说了，他人就在村里，就算他今天不在，我们多等两天也是可以的。您着急，脚下出了乱子，磕伤绊伤了岂不是要耽误大事。” “好好好，奶奶不急，奶奶慢着点走”，老人减缓了脚步，她也知道真相就在眼前了，着急也没用。 说话的女子正是和秦慕仙一起合照的陆春秋，她在自己老奶从老家返回后就把事情跟老人说了。 当老人看到照片的时候，她的情绪就激动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是他是他”，可把他二叔跟他爹给吓坏了，幸好老人没有心脏病。 然后陆春秋就连夜订机票，紧赶慢赶，可算在今天傍晚赶到了村子。路上老人就拉着船家问东问西了，可是钟叔跟秦慕仙并不熟悉，只是知道前两天他还在村里。 一路向村民问路，几人终于来到了孙平安家的篱笆院前，只见院里只有一个老人在将鸭子赶回圈舍，并无其他人的身影。 “大妹子，在忙着呢。”秦玉梅打了声招呼。 听到声音，老人转过身来，只见夕阳下一个比她年龄还要大的老太太带着焦急和期盼的神色看着自己。 “哎，忙着呢，你们找谁啊？” 秦玉梅：“这是孙平安的家吗？我找孙平安。” “你们找我孙子啊，进来坐，平安这两天不在家。” 听到回答，秦玉梅皱起了眉头，照片上的人难道真的是他的后人吗？可是为什么她感觉那就是他？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不回家？这么多年为什么会音信全无？ 陆春秋扶着老奶进了院子，李秀莲老人给他们拿了板凳出来。 “大妹子，你看你孙子是照片上这个人吗？”秦玉梅将打印出来的照片递给李秀莲老人。 即便我的个子高过父亲，肩膀比他还要宽，可我还是接不住他撑起的那片天。 ps：有小伙伴在读吗？麻烦给我留个言呗，谢谢！ 第四十五章 交锋 第四十五章、交锋 今天应做的事没有做，明天再早也是耽误了。 ——裴斯泰洛齐 李秀莲老人接过照片，看着上面郎才女貌的两个人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这就是我孙子平安，照片上的姑娘就是你旁边的孙女吗？” 李秀莲老人看着陆春秋，这姑娘越看越漂亮，怎么能撮合一下他们呢？直接说出来也太不礼貌了呀，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也不能白白放走啊。 平安这孩子也真是的，人家姑娘都找上门来了，他竟然不跟自己说一声，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啊？李秀莲老人这一瞬间想到了好多。 “是嘞，这是我孙女”，秦玉梅并不知道李秀莲老人已经想歪了，“大妹子啊，你孙子什么时候回来啊？” 李秀莲老人想了想道：“平安他跟村里人一起出海了，说是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捞些好东西。大姐啊，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那小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家孙女的事啊？” 没看到人家已经带着叔伯老奶找上门来了嘛，“要是那混小子做了什么错事，你告诉我，他回来了我好好修理他！” 秦玉梅怎么不明白李秀莲老人误会了，急忙道：“大妹子，你误会了，不是年轻人的事，是我有事要找他确认一下。家里怎么没看到兄弟啊，是出去办事了吗？” 秦玉梅并不知道孙老头儿已经不在的事，李秀莲老人也并不在意别人问这个问题，“我家那口子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就剩我跟孙子了。” “对不起啊大妹子，我不该提起伤心事儿的”，秦玉梅道歉。 旁边的秦天宇是个急性子，看自己老娘左拉右扯都不往正事上说，他急了，“婶子啊，我们来是想找你打听个事儿。很抱歉地问一下，您有老叔的照片吗？能让我们看一下吗？” “啊？我家那口子的照片啊？有是有的，你们的事是跟我家那口子有关？”李秀莲老人有些疑惑，她对他是了解的，他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那这些人找他是有什么事情呢？ “大妹子，你别担心，我们没有什么恶意，你先让我们看一下照片，看过之后我再告诉你事情怎么回事”，秦玉梅轻声说道。 李秀莲老人看看秦玉梅，能从她的神色中发现一丝焦急，她本是个心软的人，这样有了恻隐心更无法拒绝。她回屋拿出了孙老头的遗照。 秦玉梅看了看摇摇头，不是那个人，是不是年纪大了相貌有所变化？她接着问道：“大妹子，你有兄弟年轻时的照片吗？” 李秀莲老人的神色有些哀伤，“年轻时候的照片啊，不多。唉，我本来想着不再把它们拿出来，带着它们一起入土的。” “对不起啊大妹子，真的请你帮帮忙。”秦玉梅抓住李秀莲的手请求。 “好”，李秀莲深深看了一眼这个比自己还要大的妇人。 “不是，不是他”，秦玉梅看过之后很失望，但转而又有了希望，去世的人不是他，是不是就说明照片上的年轻人就是他？ 旁边的两个儿子和孙女也都看了一遍，孙平安和孙老头差别太大了，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血缘关系。 陆春秋问道：“老奶，那你孙子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李秀莲老人想了想道：“平安说他出海五六天，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快回来了。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可以跟我说，等平安回来了我再交代他。” 秦玉梅老人缓缓道：“大妹子，让你忙这么一通，还揭了你的伤疤，实在是对不起啊，我只想确认一下，你孙子平安是不是我们丢失的那个亲人。” 一听这话，李秀莲老人有些着急了，“不会的不会的，平安就是我的孙子，他怎么可能是别人！” 老人不急还好，这一着急秦玉梅她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怎么情绪波动这么大，陆春秋想开口，但被陆天行打断了，“婶子，您别激动，我们这也不是想确认一下嘛，既然平安不在家，那我们过几天再来。” 秦玉梅也安慰道：“大妹子，你别多想，我们也是来寻亲的，知道个中滋味。你宽心，等你孙子回来了我们再登门拜访，我们先回去就不打扰你了。” 李秀莲老人只是出于情绪的本能，她现在只坚信秦慕仙就是自己的孙子孙平安，“好，等平安回来了你们再来，我送你们。” “别了，大妹子，天也不早了，你赶紧做饭。” 秦玉梅陆春秋她们住进了村里的农家乐，秦陆兄弟二人和陆春秋就不断向村民们打听有关孙平安的事。 “小江哥，小江哥！有情况！”说话的正是被狗咬过的江明凯，现在他站正在小江家的门口呼喊。 小江接着电话从屋里走了出来，“明凯啊，有什么事啊还跑一趟，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哥，我也想打电话啊，但你电话不是在线忙嘛！” “哦，对对对，这两天电话确实有点多。咋了，什么事这么急啊？” “是关于孙平安的事儿！”江明凯朝四周瞅了瞅，“咱们村里来了一伙人，他们在打听孙平安的事。村长不是叮嘱过嘛，所以我看事情不太对就赶紧过来找你了。” 小江也严肃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他们住进我家的时候就旁敲侧击问了一下，当时我爸妈没多说，我也是从旁边经过听到了一些。然后今天早上我跟着那个姑娘”，江明凯嘿嘿笑了一下，“发现她还在向咱们村的人问孙平安的事，不但是她，其他两个中老年人也在问，我就感觉事情有些大条了，怕村里人说漏嘴，所以就来找你了。哥，要不要跟村长叔说一下？” 小江想了想，“先别跟我爸说，我们先去看一看。跟我爸说了也没大用啊，总不能堵着别人的嘴不让问？” “我们可以把他们赶出咱们村啊！”江明凯道。 小江愤愤地给了他一个脑崩，“无缘无故的，咱凭什么赶人家出去？啊，旅游还开发不开发了？你家里的农家乐还做不做了？以后说话先过过脑子！” 明凯童鞋挠挠头道：“哥，我错了，错了。” …… 明凯童鞋带着小江先去找了那个姑娘，果不其然，姑娘正在和一个村民攀谈。 小江骚包地推了一下头发，自信满满地走上前去，“嗨，姑娘，有什么事你不如问我，咱们年龄相差不多，更有话题聊！” 陆春秋转过身看向他，小江笑得更温暖了，但在陆春秋眼中怎么跟个啥子一样，还有你能不能把痘痘消一下。 “额~我们认识？”陆春秋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这一句话。 “前面不认识，但现在我们不是认识了吗？”小江自信地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敬德，我跟你说啊，我这个名字可是大有来历的……” 陆春秋打断他：“抱歉，江先生，我现在没时间听你讲故事。” 小江的笑容僵在脸上，然后他叹了口气，“叔，你先去忙，这位姑娘我来招待就行了。” 等村里人走后，江敬德不装了，“姑娘，我也不绕弯子了，你打听孙平安有什么事吗？关于孙平安，我知道的比别的人要多，那小子可是跟在我屁股后面长大的，不妨把你的事情说来听听。” 陆春秋看了一眼小江身边的江明凯一眼，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发现这个跟着自己的小年轻了，她以为江明凯仅仅是被自己的相貌吸引，没想到是监视自己的，现在竟然还叫来了人堵自己。 “行啊”，陆春秋笑道，“我已经知道孙平安不是那老人的亲生孙子了，其它的你能告诉我吗？” 小江被这个笑容晃的有点出神，但他赶紧提醒自己“我已经有静媛了，要是被静媛知道我会被静媛榨的几个星期下不来床的，我爱静媛，静媛爱我……” “还是姑娘先告诉我找孙平安有什么事？” “我说我找他来认亲的你信吗？”陆春秋狡黠一笑。 “认亲？你们是孙平安的家人？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要抛弃他？”小江有些不信，孙平安是孙老爹抱回来的，据孙老爹所说，他是在路边捡到的孙平安。 小江并没有往秦慕仙这个孙平安身上想，实在是秦慕仙的来历太过模糊了，对他的过往一概不知。 “不是我们抛弃他，是他抛弃了我们！”陆春秋加重了语气。 “嗯？”这下小江反应过来了，他们要找的不是孙平安，而是秦慕仙。 “姑娘叫什么名字？”小江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答案。 “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就能回答我的问题了？”陆姑娘没直接回答小江的问题。 “是！” “好，我叫陆春秋。” “随母姓吗？” “父姓！” 小江又疑惑了，“你不跟母姓，那我可以告诉你，你们找错人了。”小江觉得自己想法是没错的，秦慕仙跟陆春秋两个人的年纪差不多，如果是亲人，那他们的姓氏应该相同啊，但两个人并不同姓，那就不是亲人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陆春秋追问。 容易被辜负的永远是天真又心软的人，毕竟，好骗又好欺，伤疤一好就忘了疼。 第四十六章 无望 第四十六章、无望 你勤奋学习，你努力工作，你保持身材，你对别人微笑，这些都不是为了取悦他人，而是为了扮靓自己，告诉自己，我是一股独立向上的力量。 “从姓氏看不就知道了吗？”小江反问，“你姓陆，他姓孙，你们当然没有关系了。” “哦，是吗？”陆春秋从刚才小江说的话里就琢磨出了一些东西，现在小江说没有关系完全是在装傻充愣。 “看来你知道的东西真不少”，陆春秋深深看了小江一眼。 “哈哈，我是这个村里的人，并且跟孙平安从小玩到大，我知道的当然不会少”，小江装作自豪的样子。 “姑娘，我劝你们还是别打听了，这几天就安静地在我们村游玩几天，等孙平安回来了，你们直接问当事人就行了，是？”小江摊摊手。 陆春秋：“你们村里人这么团结的吗？打听个人都不行？” “可以啊，就是你们别做出过分的事就行”，小江当然不会让她们这么打听下去，孙平安已经去世的事村里人都是知道的，让她们打听到了，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去李婶那里胡说，要是真的出了问题，估计秦慕仙能把村里人都给打一遍。 …… “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不是你说我可以随便打听的吗？”陆春秋气愤地看着小江道，这个家伙一路跟着她，并且在她问村民的时候还会上来劝阻。 而且早上跟着自己的那个家伙已经被小江给支走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去跟着自己二叔了。 “唉，陆姑娘，我劝你真的别白费力气了，孙平安跟着村里人出海了，到今天也就还有两三天时间就回来了，你们直接问本人不就行了吗？何必在这白费力气呢？”小江也挺佩服这个姑娘的，自己破坏了她几次问话，她到现在才生气。 陆春秋这边脾气是挺好，但她二叔那里可就不好了，甚至已经到了要动手的地步。 跟着秦陆二兄弟的是江俊峰、江明凯和曹家铭三人，他们只是远远地缀着，当秦陆兄弟二人向村里人询问的时候他们才会走近一点，向村里人使眼色让村里人少跟他们讲话。 几次下来，秦天宇就急了，要知道陪老娘过来他可是把家里和公司的事都给放下了，现在办个事几次三番被这三个年轻人给搅和了，他怎么能不急。 两方都不想退让，所以就差点动起手来，最后还是村民把村长给喊了过来。 村长了解情况后先是道歉，“对不起啊，两位游客，村里年轻人不懂规矩，我替他们向两位道歉，还请你们原谅。你们是要打听孙平安的事，那你们问我就行了。” 村长江德水是有些恼怒的，他这个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办事啊，你越藏着不越证明有问题吗？找几个村民合计一下，把他们糊弄过去不就行了吗？ 现在搞得不让人怀疑都不行了，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不争气的东西，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啊？哦，这个不用怀疑，看脸就知道绝对是亲爷俩。 “两位，咱们找个凉快的地方聊，这天还是挺热的，两位也别在外面转悠了”，村长建议道。 老大陆天行率先开口问道：“村长，我们陪着老娘来是想寻亲的，但看你们村里这情况，为什么会对孙平安这个人保护这么严呢？” 村长：这般这般，叽里呱啦。 “所以，两位，不是我们对孙平安保护这么严，而是根本不想提到这个人。”在村长口中，孙平安成了游手好闲的不孝子，而且还蹲过牢，出来后才有所收敛，村里都是以他为耻的。 但秦陆兄弟二人是有些不信的，照片上的那个年轻人怎么都不像村长口中所说的那个样子。 村长可不管二人信不信，“好了，两位，也到午饭时间了，我请你们吃个饭赔个不是？你们呢也别再向村里人打听了，我们是真的不愿意提起这个人。” “我听我儿子说，孙平安他最近出海了，你们还是等他回来再向他本人确认？” 兄弟两人拒绝了。 这边江敬德被他老爹骂了个狗血喷头，为了弥补，小江带着其他三人偷偷摸摸给其他村民做了思想工作。 五六天过去了，小江跟小明还是没有回来，李秀莲老人有些担心就来找小江，小江好说歹说才把老人安抚下来。 这两三天，秦玉梅他们并没有再向村民询问孙平安的事情，他们也在等。秦玉梅还亲自去了李秀莲老人那里跟老人聊天，从李秀莲老人那里她得知了一些关于孙平安的消息，并不像两个儿子打听到的那样，这样她等下去的信心就更足了。 第八天，还是没有消息，小江自己都有些着急了，李秀莲老人更是一天三次往小江这里跑，说是平安要晚些回来也应该往家里打个电话啊，小江以海上没有信号为由把老人堵了回去。 期间，陆春秋回去了，她还有工作在身。秦玉梅的两个儿媳妇也过来了，代替自己的男人来照顾老太太。 第九天傍晚，小明悄悄地溜了回来，他先去找了小江，两人商量了半夜，最后还是让小明再出去等两天再说，说不定秦慕仙这几天就回来了呢？ 李秀莲老人已经坐不住了，她真的着急了，孙子难道又要丢下她了吗？ 夜里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一直持续了两天，秦玉梅等不下去了，这种天气她的身体痛的睡不着，两个儿媳妇就劝她回家。 她无奈，去和李秀莲老人聊了好长时间，最后留下一个号码，“大妹子啊，如果平安回来了，你一定让他给我打个电话啊。你也别太担心，平安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站在码头上，秦玉梅深深地注视着这个小渔村，满眼遗憾和无望，你到底去哪了啊？最终她只能带着遗憾返程。 李秀莲老人已经吃不下饭了，不管小江的母亲林瑶怎么劝，老人就是一口饭都不吃。无奈，小江只能打电话把小明叫回来，两人还是决定先欺骗老人。 “婶子，你看谁回来了？”小江走进院子大声说道。 老人在林瑶搀扶下走出屋子，然后整个人就激动起来，她一把抓住小明的手，“小明，平安呢？你们两个不是一起出去的吗？平安怎么没回来？” “奶奶，您别激动，您坐下来我再好好跟您说行吗？”小明把老人扶到椅子上。 “奶奶，是这样的，我跟平安哥这次出去可是发了大财了，我们是跟着别人的船走了很远，所以才没给家里来信。” “那平安呢？平安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老人急不可耐地问道。 “奶奶，您听我说呀，我们这次不是捞到了好东西吗，就把它卖给上次那个老板了，上次那个老板您还记得，就是还带着保镖那个。” “记得记得，小明你快说平安去哪了啊？” “奶奶，我们把东西卖给那个老板之后，那个老板很是高兴，而且咱们上次卖给他的那个大蓝龙虾帮了他的大忙，所以他就想感谢平安哥，就邀请平安哥去他那里游玩几天，您老不用担心，平安哥过几天玩够了就回来了。” “那他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这个老太婆说啊，这是高兴的事啊，害我担心了这么多天”，老人听说自己孙子没事，心也安了不少，但对孙子不打电话过来亲自给自己说，她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小明很认真地跟老人说道：“奶奶，您可别怨平安哥，他的手机掉海里了，而且啊，他害怕您再催他找女朋友结婚，所以就不敢跟您打电话了。您让他出去玩一段时间，等他玩够了自己就会回来了。” 这就是小江跟小明的决定：拖，能拖多久拖多久。至于后面秦慕仙再不回来，他们还没想好借口，反正现在能先让老人吃口饭稳住身子再说。 …… 那个世界，秦慕仙慢慢醒转。 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分解了，秦慕仙不知道他这次沉睡了多久，但看这样子时间是不会短了。 仔细探查了一下身体，已经恢复了，而且变得更加强壮。他不知道在失去意识之后他做了什么，估计就是按照本能大量进食。 那现在自己能回到地球吗？心神一动，秦慕仙已经知道概况了，那道联系实实在在的存在，自己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返回。 既然能随时回去秦慕仙就不急了，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他可要好好探查一下这个世界的奥秘。 现在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完全掌控这个世界了？这个世界对他有什么意义呢？他能通过这个世界做些什么呢？……这些都需要好好了解一下才行。 闭上眼睛，放出精神意识，秦慕仙瞬间就有了一种上帝的感觉：他能以上帝的视角观察这个世界了，不再像以前一样，自己想到哪个探索过的地方才可以去哪个地方，现在他完全可以俯瞰这个世界的角角落落，虽然并不能将整个世界尽收眼底。 这个世界太大了，在秦慕仙的了解中，这个世界比秦慕仙所知道的太阳系中的土星还要大。要知道土星的直径是119，300公里，而地球的直径只有12，742千米，体积是地球的830倍，质量是地球的95倍，可想而知这个世界是有多么的大。 俯瞰这个世界，秦慕仙突然发现还有一个地方是自己无法探查的，怎么回事。 把自己活成一道光，潇洒且硬气的穿行在这个世界上！ ps：求收藏、求推荐票，谢谢！ 第四十七章 迷雾 第四十七章、迷雾 小时候词不达意，总想长大了好好说。等长大了，却总是言不由衷。 将精神意识转移到那个区域，秦慕仙感觉自己仿若置身于迷雾中，越往里探查，精神意识越迟滞，而且还有针扎的痛感。 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呢？ 秦慕仙有些迷惑了，通过精神意识他已经发现了这个地方并不在他已经探索过的大陆和海洋上，这会是哪里呢？这个地方是不是就是这个世界的关键所在？是不是掌控了这里就能完全掌控这个世界了？…… 秦慕仙想了好久，等精神意识感到疲惫了他才收回，其实他根本没进入那个区域多久，精神意识就要被消耗殆尽了。 秦慕仙并不贪心，能探查自然是好，不能探查他也就作罢了，好奇不但能害死猫，还会害死仙。 能做到这个地步秦慕仙已经很满足了，他再次活了过来，没有什么比活着更令人欣慰了。 “咕噜”一声，秦慕仙感觉自己又饿了。之所以有上次的危机，也是因为秦慕仙自己没有注意，他每次沉睡之后身体都需要补充大量能量，虽然在两个世界他的饭量都差不多，但是食物可是不同的。 秦慕仙在这个世界待了太久太久，他的身体早已被这个世界改造，和这个世界完成了同化。返回地球后，虽然他吃的食物也不少，但食物中根本没有蕴含这个世界的“神性物质”。 秦慕仙不知道这个世界独有的物质叫什么，他索性将这个世界的物质称为“神性物质”，就好比那些玄幻小说里的那些天才地宝一样。普通食物也可以为秦慕仙提供能量，但根本不足以支撑秦慕仙身体的消耗。要维持生命，必须得是这个世界的食物或者蕴含着“神性物质”才行。 这样秦慕仙心里就有谱了，看来以后自己得时常回到这个世界才行，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这个世界的东西带回地球，还有除了自己其他人能进入这个世界吗？自己能带地球上的东西进入这个世界吗？回到地球了得好好实验一下。 不过秦慕仙可不会暴露自己，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那样会极大增加风险的。 先去填饱了肚子，然后秦慕仙尽情地欣赏这个世界，以前他经常看一些航拍的纪录片，特别是看过《航拍中国》之后他就深深迷恋上了那种视角，然而当时的他只是个打工仔，没时间没精力去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现在他就是这个世界的神，想看哪里点哪里就行了，而且还可以是3d场景，这极致的体验可不要太爽。 尽情领略了一番，秦慕仙决定给这个世界起个名字，叫什么好呢？他摸着下巴踌躇，秦慕仙，这里又是自己独有的世界，那就叫仙界！ 去找北极熊借了身皮毛，秦慕仙精神意识一转他就回到了地球。 “啊铁！”秦慕仙的鼻涕瞬间好长，真他么的冷，秦慕仙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皮毛，幸好刚才在仙界借了身衣服。不过上半身是不冷了，但凉风还是呼呼的从下面往上窜啊，真是风吹蛋蛋凉。 自己这是到了地球哪个地方了？这降落地点还是随机的啊？不行，得赶紧换地方，这鬼地方要把人冻死，虽然他很抗冻。 秦慕仙一转身，只见一个汉子在直愣愣地盯着他，跟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秦慕仙撇撇嘴，真是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没见过大变活人啊？ “你瞅啥？” 那汉子下意识地说道：“瞅你咋滴？” 得，这下秦慕仙知道自己在地球哪个地方了。还是赶紧溜，不然就要和这老哥干仗了。 “卧槽，你身后那是啥？！”秦慕仙一脸惊恐地样子。 “啥东西？”汉子扭头看了一下，再转过来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他真的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秦慕仙可不是地球的神，他只能先返回仙界，然后再从仙界降临地球。这次他有了一点点经验，在精神意识带着他返回地球之前，他在心中默念着碣石村的位置，这次再返回，他就出现在了自己渡劫的山林附近。 夜里也没法辨别方向，秦慕仙只能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走着走着他就感觉到热了，毕竟碣石村所在的位置是在南方，而且才刚出农历的八月份，夜晚的气温还是不低的。 但也不能把好不容易借来的毛皮扔了，那多可惜，他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借过来的。反正四下无人，秦慕仙就肩挑兽皮，甩着家伙往村子的方向摸去。 一路摸到小江家的养殖场，秦慕仙才把兽皮围在了腰上遮羞，待会叫小江的时候可能会惊扰到小江的父母，秦慕仙脸皮虽然厚，但也不能在长辈面前光着身子啊，那样太不礼貌了。 秦慕仙刚进入养殖场就被养殖场的狗给发现了，它以为秦慕仙是偷鸡贼，一个劲地汪汪叫，秦慕仙如果不是看在小江的面子上，他一脚就请它去和佛祖拜把子去了。 看守养殖场的老人被惊醒了，他披着衣服打着手电筒出来了，秦慕仙记得这个老人，是村里的一个孤寡老人，“水爷，是我，孙平安，您先把手电筒关了，照的眼睛都花了。” 秦慕仙一只手遮挡着眼睛，能看到老人还是比较谨慎的，手里还提着一根叉子。 “孙平安？你怎么会在这？大半夜的你跑这里干嘛？”老人放松警惕，把灯照向别处，“这狗怎么了，不会让你弄死了？” 秦慕仙看看脚边的狗说道：“看你说的水爷，我怎么敢把你养的狗给弄死，我就是看它整夜看门太累了，让它休息会儿。” 江世水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年轻，你厉害，你说什么都对。 “水爷，你有小江的电话？麻烦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养殖场的狗刚才只叫唤了几声就被秦慕仙给弄晕了过去，小江和他爹娘估计根本就没发现养殖场出了事情。 “你出了啥事情啊，看你这光着身子跟被抢劫了一样。” 秦慕仙打了个哈哈，江世水老人也知道和自己无关，他问也只是出于关心，就给小江打了个电话把他叫了过来。 “我去，你还知道回来！”接到秦慕仙回来的消息，小江要激动坏了，光着膀子就来到了养殖场。 “你这家伙，到底去哪了啊？！你可把我跟小明害惨了，你是不知道，你要再没个消息，李婶就要疯掉了！”小江诉苦，他这几天压力是真的大。 秦慕仙没管他的抱怨，“老奶怎么样了？” “哼，你还知道李婶牵挂你啊？我跟你说，你要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编什么谎言来骗李婶了？”小江抱怨了一大堆，主要是秦慕仙这次消失的时间确实有点久了。 秦慕仙本来说和小明出海五六天，但过去了十几天也不见秦慕仙的身影，连个消息都没有；后面小江和小明骗李秀莲老人说秦慕仙被大老板邀请去了游玩，为了让老人深信不疑，小江可真的请那个姚姓老板给老人打了个电话，谎说秦慕仙确实在他那里。 好不容易骗过老人让老人安下心来，可现在又过去五六天时间了，老人再怎么好骗也起了疑心，她对孙子“孙平安”还是有些了解的，他再怎么反感自己催他结婚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不跟自己联系。 所以，这两三天老人又焦虑了起来，不但小江跟小明发愁，小江的爹娘也发愁，真的要告诉老人两个孙平安都不在的消息吗？ 村长跟小明已经商量了好久，还是决定拖，虽然老人会整天担心难受，但总不至于绝望崩溃。 也幸好他们一直拖着，现在好了，“孙平安”终于又再现人间。 秦慕仙沉吟着，等小江将情况说了一遍，他重重说了声谢谢。 小江表示没什么，“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李婶。” 秦慕仙：“总之是要感谢你们的，我欠你们一个人情，你可以随时找我还人情。” “嗨！严重了，孙老爹对我家的恩情我可不敢忘。人情就算了，都是朋友。”小江知道秦慕仙的人情有多珍贵，但一次人情可比上交一个永远的朋友，小江可是精明着呢。 秦慕仙也不再多说什么，都是明白人。 “天也快亮了，你赶紧帮我找件衣服，我回去安慰一下老人”，秦慕仙带到那个世界的东西早在岁月中腐烂随风而去了。 秦慕仙换上不太合身的衣服，将兽皮扔给了小江。其实刚才水爷和小江就注意到了秦慕仙腰间的白色毛皮但一直忍住没问，现在小江接过了兽皮才有了猜测。 “平安，这是什么兽皮啊？而且这么完整。” “北极熊的，送给你了，找个机会卖了，别放在手里，很多富人应该会喜欢的。” “什么？！北极熊？你从哪里弄来的？你这出去十几天去了哪里？去北极往返这么快的吗？” “你猜”，秦慕仙不理会小江，他现在要回去了，那个老人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你不需要等到足够优秀了才开始，而是你开始了才会变得优秀！——约翰·麦斯威尔 第四十八掌、家人的消息 第四十八章、家人的信息 除了电影里，没人会等你四五年，说白了感情就是不再联系就没有的东西，走马观花，贪得无厌。但，亲人除外。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只是菜园里的蔬菜更茁壮、更青翠了，老人屋里的灯亮着。 听小江说，他娘已经在这边陪着老人好几天时间了，老人现在只能勉强吃些东西，其它时间都在发呆。 秦慕仙站在院里踌躇了，怎么跟老人说呢，按小江的那一套说辞吗？那岂不是显得太过冷血了。老人会不会生气呢？应该会。 犹豫着，门却开了，老人瘦弱的身躯倚着门框，后面林瑶也睡眼朦胧地跟了出来。 “平安，回来了啊？” 秦慕仙愣愣的，“嗯，我回来了，奶奶。” 其实亲人之间哪来那么多的坎儿啊，他们只是希望你平安幸福，盼望你在空闲时能想起给他们发个信息，奢求你能回家瞧瞧他们而已。 后面的林瑶也终于清醒，“平安啊，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林瑶一个劲地重复这句话，别的她也不多说，她知道秦慕仙回来了，那李秀莲老人也会慢慢恢复精神的。 “嫂子、平安你们去屋里聊，这也早上了，我去做个饭”，林瑶知道得给祖孙俩腾出一个空间说说话，她就进了厨房。 秦慕仙跟老人道歉但并不讲这些天自己去了哪里，老人也并不过问，孙子回来了她就心安了。然后就开始变成秦慕仙唠叨老人了。 “奶奶，你看看你，我就几天没回来你都把自己给饿瘦了，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当然了，我再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不给你打电话，主要是这次情况有些特殊。” 听着秦慕仙略带不满的语气，老人倒是挺高兴的，秦慕仙说什么她就答应什么，这样秦慕仙也不好再说下去。 吃过饭送走林瑶，老人睡下了，小江和小明又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秦慕仙对小明再三感谢，这次是真的麻烦了小明，听小江说小明这家伙在外漂泊了十几天才回村里，回来之后也经常来安慰老人。 跟小江一样，小明现在也只是想得到秦慕仙的友谊，感谢什么的就先放一放。 “对了平安，忘了和你说一件事，就是你走后村里来了几个人，他们一直打听你的事情，你不是跟我爸说过不让村里人透露你的消息吗，小明我们几个就堵着他们，让他们等你回来亲自和你聊，你这么多天没回来，她们又走了，不过在村里还是等了好长时间的。” “有人打探我的事情？”秦慕仙有些疑惑，他从仙界返回之后除了在石涯市遇到过几个女生之外，其它时间基本都在村里，碰到外人的概率很小，会是谁碰见了自己，然后又来询问自己的消息呢？ “都是些什么人，你有他们的信息吗？”秦慕仙仔细回想了一遍，并没有发现自己曾遇到过熟人。 “具体的消息没有，不过他们挺有意思的，我去了江明凯家的农家乐，问了他爹一些情况，他爹说那两个中年人都是那个老太太的儿子，只不过一个姓陆一个姓秦。你说是不是有意思，两个儿子还不同一个姓，是不是不一个爹啊？”小江笑着说道，他似乎忘了秦慕仙也姓秦，因为一直都是把他当孙平安看的。 “姓秦？”秦慕仙内心有些波澜，难道是自己的亲人吗？“你们就没有跟他们具体聊聊吗？他们是哪里人，为什么来这里都没问？” “额~”小江一时有些语塞，当时他们只想着把有关秦慕仙的消息给封锁住，最后还差点动手，还是他爹给解决的，不过他是知道一些东西的。 “他们中的一个姑娘说是来寻亲的，我看那姑娘挺漂亮的，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小江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越说越离谱。 小明很聪明地拎着板凳往后退出了好远，他这小江叔怕不是个憨货，没看到秦慕仙脸都黑下来了吗？ “给我说正事！”秦慕仙轻轻给了小江一拳，痛的他龇牙咧嘴。 小江揉着胳膊倒吸凉气，“沃考，你这下手也太重了，还想不想知道独家信息了？” 不是秦慕仙下手重，而是他现在身体变强了好多，他还没能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他道歉并威胁小江赶紧说正事，不然他不介意请小江去天国来次七天游。 小江急忙拒绝了，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记得那个姑娘好像是那个老太太的孙女，叫什么来着？陆，陆什么秋来着……” “陆春秋”，小明在旁边说道。 “对，对，对，我当时还挺好奇这个名字的，是不是这姑娘的父母挺喜欢历史的啊，给她取这个名字。” 秦慕仙怔了一下，他是知道陆春秋这个名字的，也想起了那个穿着草绿色长裙的高挑姑娘，“怎么会是她？她当时就认出我了吗？” 看秦慕仙愣住，小江问道：“你不会真的认识那个姑娘？她说来寻亲，那你是她什么人啊？” 秦慕仙摇摇头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有那个姑娘的照片吗？”秦慕仙要确认一下这两个陆春秋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当时只顾着堵她了，哪有时间拍照？”小江摊摊手。 倒是小明想到了，“小江叔，可能明凯有照片，要不给他打电话问问？” “明凯那家伙？他偷拍人家姑娘了？”疑惑着小江还是给江明凯打了电话过去，明凯同学还真的有人家姑娘的照片。 在电话里明凯童鞋一个劲儿地嘿嘿笑，秦慕仙决定下次见了明凯童鞋得让他知道偷拍别人可是侵犯了别人的肖像权，也得让他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照片传了过来，秦慕仙看照片上姑娘的侧颜，他已经确定这就是自己遇到的那个陆春秋，是故人之后吗？ 是哪个故人呢？是自己家人还是自己那几个好友？要知道秦慕仙消失之前并不喜欢拍照，除了家人和几个知己同学之外，秦慕仙可以很确定他并没有在哪个地方留下过照片。 秦慕仙思考的时候小江又补充道：“对了，那个老太太在咱们村的时候经常来李婶这里，你可以问问李婶，李婶知道的可能多一点。” “行，等奶奶醒了我再问她。” 除了这件事，小江来还有其它事，秦慕仙的身份问题，他爹已经给他跑下来了，五十万全送了出去，现在只差秦慕仙亲自去拍照录指纹了。 “对了，还有捐款的事情，咱们的第一批捐款已经落实到咱们学校了，李校长是直接买了桌椅凳子和其它设施”，说起这个小江有些生气，破口就骂了出来，“草塔马的，镇上这群不是人的东西，还真他么想把这钱给截下来，要不是李校长准备的齐全，这第一批款项能有一半到咱们村小就好了。” 脾气较好的小明也跟着骂，看来那些人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不过秦慕仙现在没心情管这些杂事。 但秦慕仙还是问了一句，“青基会那边的人不管的吗？我们不是定向捐款吗？” 小江替青基会的人诉苦，“他们是严格按照流程走的，但镇上的人在县里有关系，而且有些人跟县教局的人走得近，他们打听到了我们捐了七十万，就从中作梗说一个村里的小学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镇上的学校发展也不是太好，就希望能把钱给镇上的学校分点。青基会还是需要得到咱县教局的一些审批盖章的，所以双方就拉扯了起来，这事儿还得咱们出出力才行。” “砰！”的一声，秦慕仙一把拍在折叠餐桌上，那桌子当场就散架了，把小江跟小明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秦慕仙反应这么大。 知道可能是故人的消息，秦慕仙现在就有点坐不住了，还有捐个款也能有这么多糟心事，秦慕仙是真的有点生气，“行了！捐款的事你们盯紧就行了，谁敢伸手就把他爪子剁了！”秦慕仙狠声说道。 小江跟小明急忙保证，“你放心，这事我们两个会跟到底的！” 秦慕仙不知道小江能不能处理好这件事，不过有他那个小女友在，出了问题还有他小女友帮忙，暂时不需要秦慕仙担心，“今天民政局上班吗？” “上班，你是要过去吗？那我得让我爹跟田叔说一声，你等一下。” 秦慕仙现在要去把身份问题给彻底解决，等拿到自己的身份证，后面他才可以出行、办理各种证件等等。而要拿到身份证，加急办理最快也得需要三天，不知道这走了关系能不能再快一点。 “田叔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你只要过去就行了”，小江打完电话回来说道。 秦慕仙：“那行，我现在就过去，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没有就走。” 可是小明有些犹豫，秦慕仙注意到了，“小明，有什么事就说，都是朋友，别婆婆妈妈的，不像样子。” 小江是知道的，他赶紧插嘴，“嗨，平安，没啥大事。那个姚老板你还记得，他国庆过后就给我打了电话表示感谢，这两天他又打电话过来，问咱们有没有什么好货，他愿意出高价收购。” 停顿了一下，小江准备继续说，小明搓搓手打断了他，“平安哥，是这样的，你不是分了我一百万吗？我给我妈看看病，又给了我姐一部分，现在还剩三十多万，我想在村里起个好一点小楼准备明年找个媳妇，但钱还差点。” “正好前几天我出海发现了一个好地方，那里有些珍稀的海货，不过我本事不到家，就想请你帮帮忙，正好卖给姚老板”，说完，小明希冀地看着秦慕仙。 秦慕仙还以为是什么事，就这啊，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愈是运气不好，愈要沉住气默默振作，静静熬过去，切勿扰攘，制造笑柄，留下后患。——亦舒 今天自己弄了个封面，哎，自我感觉还挺好的，麻烦大家点点收藏、投投推荐票啊，谢谢支持！ 第四十九章 妹妹 第四十九章、妹妹 人们常常被一句“以后怎么办”给吓退了，以后那么长，不是想出来的，而是过出来的。 去民政局一路顺畅地拍了照片，录了指纹，后天秦慕仙就可以拿到自己的证件了。 这件事终于尘埃落定，秦慕仙也松了一口气，起码不用太过担心自己被查户口了。 小明说自己发现的那个地方还挺远的，来回需要大半天时间，秦慕仙就答应他等他办完事情回来再去帮他。 老人睡了六七个小时，醒来已经是午后了，秦慕仙待她吃过饭之后才开口询问。 “奶奶，我不在家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来找过我？” 老人惬意地躺在椅子上，这就是天伦之乐啊。闻声，她回忆了一下说道：“对，是有人来找过你，而且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平安啊你跟奶奶说实话，是不是你做了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害得人家姑娘的家人亲自找上门？” “奶奶，你说什么啊，我怎么能做出那种缺德事。您跟我说说具体情况，我听小江说还有一个老太太跟着。” “是嘞，是有一个老太太，秦大姐年龄比我还要大，你别看她今年已经八十四岁了，腿脚还挺利索的。她那段时间经常找我来问你的事情，也安慰了我好久，后面因为受不了海边天气太过潮湿就回去了。” “奶奶，她有跟你说她叫什么吗？”秦慕仙按耐住心中的激动。 老人回想道：“名字啊？我想想，秦大姐好像提过一次，叫什么来着？哦，对了，秦玉梅，没错，她的名字还挺好记的，说一遍我就记住了。” 秦慕仙心中翻起惊涛飓浪，秦玉梅，你还在啊，太好了，你还在！秦慕仙感觉自己鼻子跟眼角酸酸的，有种液体止不住地想往外流。 老人没有注意到秦慕仙情绪不对，接着说道：“对了，平安，秦大姐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说是等你回来了让我交给你，还说一定要你打给他。” 秦慕仙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下情绪，“奶奶，号码你放哪了，拿给我看看。” 老人去屋里找出来那张纸条，看着纸条上的号码，秦慕仙终于忍不住了，泪如雨下。 那号码他再熟悉不过了，那就是他消失前自己的号码啊！那个号码是他上大学的时候办的，然后就一直跟着了他。爹娘他们终究是放不下自己啊，是希望留住自己在世界上的痕迹吗？ 看着秦慕仙无声地哭泣，老人有些着急，“平安，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哭了呀？你可别吓奶奶啊？” 秦慕仙抹了一把泪水，平时能完全控制身体的他，现在却怎么都控制不住泪腺。 “奶奶，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您出去玩会，让我一个人静静。” 孩子大了，有心事了，有些事并不是说自己作为亲人就能帮解决的，给孩子留下空间，让孩子自己去哭去喊去痛苦有时也是一种很好的解决方法。 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心疼而一个劲儿地询问孩子，这样会让孩子感觉自己没有一点隐私，没有一点个人空间，产生自己得不到尊重等等情绪。有时候的痛苦是不需要外人帮忙的，家长要学会放手，让孩子自己独自去面对，这样孩子才能更茁壮地成长。 老人也知道这些道理，虽然担心但还是出去溜达了，去了喜嫂子家。 秦慕仙只是一个劲儿地流泪，并不歇斯底里。那种长久压抑的情绪得到爆发\\遇到惊喜就跟熔岩遇到了冷水一样，太过剧烈了。 “喝……呼！”秦慕仙长久才将情绪平复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拿出上午在镇上刚买的手机，秦慕仙拨通了那个号码。 “嘟嘟”响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 “喂，你好，哪位？”是一个老年人的声音。 “玉梅，小妹，是我。” 秦慕仙的声音并不大，但在秦玉梅耳中却振聋发聩，她的手颤抖了起来，她这个岁数已经多久没人叫她小妹了？那个人的声音还是没变啊，她多久没听到过了？秦玉梅想说出话来，却发现满是哽咽，最终泣不成声。 秦慕仙的听觉是灵敏的，他知道自己这句话给她带去了多大的震撼，而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不过不需要秦慕仙担心，电话那边就出现了嘈杂声。 “妈，你怎么了妈？怎么了这是？”听声音是一个中年女子，似乎发现了手机通着话，那个女子拿起手机质问道：“喂，是不是你给我妈乱说了什么话？我告诉你，如果我妈出什么事情，我一定把你揪出来！” 秦慕仙不知道这个女子在妹妹那边是什么身份，不过他也不在意，“你安慰一下她，我不挂电话，等她情绪稳定了你再把电话给她。” “你是谁？到底有何居心？”对面的女子厉声问道。 没等秦慕仙回答，那边的秦玉梅就打住了女子，“小静，把电话给我，没事的。” 那边女子很不放心，叮嘱了几句，但拗不过老人，只能坐在旁边以防万一。 “不哭了？” “嗯。”龚静看着老太太像小孩子一样心里很是吃惊，电话那边到底是谁。 “玉梅，对不起，但事情并不是我能控制的，具体情况等我们见面了再说。我的身份证件要到后天才能拿到，你现在在哪里居住，我过去找你。” “哥，我去找你，我知道你在哪个地方，上次我过去你不在，海边又太潮湿我身体受不了就又回来了。” 龚静这次真的是震惊了，她嫁过来这么多年是知道家里的亲戚情况的，也知道老太太一直在念叨着一个人，老太太每年都要回老家几次就是因为那个人的原因。 可是那个人不是已经早就不在了吗？现在电话里的这个“哥”是那个人吗？还是其他人？但看老太太的神态，除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还有谁能让她这样失态？ 上次去海边就是因为那个人的原因，但在海边待了些时日并无那个人的踪影，老太太失望而归，现在真的是那个人回来了吗？但电话里的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年轻？ “不用，你就在家好好待着，我去找你，你别乱跑了”，秦慕仙柔声说道，秦慕仙只比妹妹大了三岁，秦玉梅可以说跟着他一起长大的。 对于这个妹妹他可是很宝贝的，他懂事的并不早，小时候和妹妹争抢过好吃的零食等等。等他真正懂事的时候妹妹也大了，他就想弥补一些，但男人的感情总是很含蓄的，妹妹只感觉到哥哥对自己的要求比爸爸的要求还严格。 “好，那哥我在家等着你。”知道自己哥哥的脾气，秦玉梅并没有执着。 秦慕仙又跟她聊了一会，记下了地址，商定好了时间，秦慕仙就挂了电话。 他没有去聊父母的问题，他们应该满是遗憾地走的？ 秦慕仙放下手机沉思良久，他不敢在电话中问自己妹妹这个问题，重逢应是喜悦的，这些沉重还是放在后面。 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跟老奶说这事，这一去可能又要好几天，老奶经过上次的事可能心里已经留下阴影了，这次她还会答应吗？要不就带着她一次去，可是老人愿意去吗？ 这一辈子老奶很少离开村子，现在要她突然去几千公里外的地方，她应该是拒绝的，还是得麻烦小江一家啊，又得欠下人情了。 人情这东西啊，真的是难还。 秦慕仙这边想着怎么跟老人开口，秦玉梅那边就忙碌了起来。 首先就是儿媳龚静的询问：“妈，刚才打电话的是？”龚静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秦玉梅并不知道怎么跟儿媳讲，她的心情儿媳是体会不到的，但电话里哥哥可是说了，他的消息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因为没法解释啊，他是怎么消失这么多年的？去了哪里？为什么六十多年过去了还这么年轻？ 想想，秦玉梅还是决定跟自己的儿媳说实话，自己的儿子辈的人都是知道自己哥哥的事情的，是没法瞒着的，孙子辈的了解的少，就不用告诉他们实情了。 打定主意，秦玉梅对儿媳说道：“小静啊，你知道咱家的事，知道我在找我哥对？” 龚静听老太太这么一说，她就已经确定刚才的男子的身份了，但她还是有疑问：“妈，是……舅舅吗？可是我怎么听声音这么年轻啊？” 秦玉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得等他过来了才知道。小静啊，这件事对孩子们要保密，不过小秋已经知道了就算了，其他人如果问起，就说是我的远房亲戚家的孩子。” 想了想秦玉梅继续说道：“你把天行天宇还有你大嫂、小鹿都叫回来，省得我一个个安排了，这事要成为我们家的秘密！” 无论是有望，是无望，是绝望，都还是未来的事，何必空空的操心呢？要晓得“现在”是最容易明白的；“现在”虽不是最好，却是最可努力的地方，就是我们最能管的地方。——《刹那》朱自清 第五十章 终相见 第五十章、终相见 懂得写作本身就是一种反抗。文学不能够改变世界，但也许可以改变读它的人。——蕾拉·斯利马尼《温柔之歌》 秦慕仙不知道妹妹那边的具体安排，对家人来说，他很少保留自己的秘密，不过自己的消息还是少让人知道为好。老一辈的人可能还会尊重秦玉梅，至于年轻一辈的孩子们，谁知道她们哪天会安耐不住冲动将消息泄露出去呢。 虽然几十年没见了，但对于自己这个妹妹，秦慕仙还是完全信任的，他也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格，他消失前对妹妹要求那么严格，妹妹也咬着牙做到了。现在涉及到自己安危问题，那她绝对会做到万无一失的。 秦玉梅是知道自己哥哥的性格的，所以她也没要求跟秦慕仙视频。秦慕仙消失前是不喜欢通过视频的方式跟人联系的，就算是对她，他也很少视频，除非相思至极。 秦慕仙觉得跟人视频聊天真的不如两个人见面再聊，秦慕仙感觉视频聊天没有真实感，情感的传递也不具体。 秦慕仙的那几个好友也都知道他的习惯，所以平时他们很少联系，但每次见面之后感情都很真挚，许久未见的老友有太多的话可以聊了，而不是通过偶尔的聊天这种方式。 秦慕仙很喜欢那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跟朋友之间他联系的确实少，但他们的感情从没变过，秦慕仙还是很喜欢写信联系的那种状态，即时通讯太快了，快到让人都没时间将感情倾注进信息里。 他跟朋友之间也会互相借钱，但从没人破坏过相互之间的感情，说何时就何时还，说每次还多少就是多少。 他们之间很少相互庆祝生日之类的，知道谁交了女朋友，谁失恋了，哪个女同学结婚了，他们才会约个时间或者在婚宴上聚聚。如果哪个朋友有了麻烦却撑着面子不开口，他们反而会生气，秦慕仙跟他的那几个“损友”之间都奉信着一句话：朋友就是用来麻烦的。当然仅限他们几个之间。 这世间每个人都有太多的好友了，但会联系的，常联系的不就那几个吗？ …… 晚上秦慕仙和老人提了这件事，老人虽然不情愿但她也不能把孙子栓在自己身上，孩子终究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夜里，秦慕仙做了各种试验。首先就是在两个世界之间的往返，只要秦慕仙的精神意识不感到疲惫，那往返就不会有什么限制。 其次就是他通过试验发现，他可以将仙界的东西带到地球上来，但有个先提条件，就是他得先将地球上的东西带到仙界才行，这是秦慕仙偶然发现的。他先前试验往返时，手里抓着个凳子，这凳子竟然跟着他去了仙界，后面他又尝试其它东西，发现也是可行的，除了他自己身上的衣物，不能同时带多件物品进入仙界。 而要想把仙界里的东西带到地球上，也是只能带一样，比如秦慕仙把一把椅子带入了仙界，那他就可以从仙界带一样比椅子大十倍左右的东西回到地球。似乎就是数量的交换，一换一，不过仙界带回来物品的可大可小，最大不能超过十倍，秦慕仙心想这是为了不让自己带回能威胁到地球的生物吗，想想也是，毕竟仙界里有体型巨大的生物，而且极具攻击性。 这样秦慕仙已经感到很满足了，仙界太大了，里面的东西太多了，只要他想，富可敌国并不再是一个成语。不过，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自己的日子过得还不够惬意吗？ 生活不过是一日三餐，两人四季罢了。 如果自己的家人有需要，那他当然不会吝啬。 一天转瞬即逝，秦慕仙拜托了小江和他的母亲照看老人，他去镇上民政局取了证件就向石涯市赶去。 不得不说，浅滩镇这边交通确实太不方便了，乘坐渡轮顺着海螺河经过两个多小时抵达海螺县，再从县城坐大巴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颠簸才到达石涯市。 其实海螺县县城距离石涯市也就一百多公里，但山路太过难走，大巴车能开到五十迈就不错了。要说司机胆子也是真的大，竟然还敢玩漂移，他以为他开的是五菱宏光吗？ 出了客运总站，秦慕仙跟着缺德地图搭上了前往石涯市西南机场的公交车，竟然没有直达的公交车，期间还需要换乘。 站在公交站牌下，秦慕仙想起了那个淡蓝色眼睛的姑娘，她说她叫姚芊羽，应该是石涯市本地人，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现在自己的问题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有机会得把恩情报了。 不久，机场巴士1线车就到了，秦慕仙一个闪现就越过了人群挤上了车，还好没有出现狗血的老人抢座的情形。 石涯市有直达豫新机场的航班，只需要两个多小时，秦慕仙封闭感官迷了一会就到了，也没有出现劫机、空姐看上自己的狗血剧情。 站在故土上，秦慕仙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消失前他只坐过两次飞机，说起来还挺有勇气的，两次都是在东航空难事件发生之后不久乘坐的，而且是和女朋友一起。 “我回来了”，既是对这片故土说，也是在对她说。 出了机场，有人在等待自己，一个穿着白色碎花裙的姑娘，长发编成了两条麻花辫，秦慕仙看着她呆呆地愣着，直到有个乘客从他旁边经过碰了他一下才把他惊醒。 并没有多长时间，那姑娘也在对自己挥手，他也挥手表示自己看到了她。 “好久不见，我就在豫新市工作，奶奶叫我过来的”，姑娘正是和秦慕仙有过一面之缘的陆春秋。 “好久不见，她在我上飞机前跟我说了。回家，带我去见她”，秦慕仙淡淡地说道，他怀疑是自己妹妹的安排。 上了车，陆春秋一个劲儿地从后视镜中瞄秦慕仙，对他太好奇了。前天晚上奶奶就跟小一辈发了信息，说这周周末大家都回去，好好地聚一聚。 “好好开车，有什么想问的回去你就知道了”，秦慕仙看着后视镜叮嘱道，他知道就是这个姑娘发现了自己然后才有了自己妹妹去找他的事，说起来他得感谢陆春秋，不然就算他有了合法身份，他也不知道怎么找到自己的亲人，得花费他好长时间才行。 说起来命运真的挺神奇的，不然这姑娘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小渔村。 陆春秋灿然一笑，这个男人跟相遇时没什么变化，而且脸上的喜悦是藏不住的，真的很好看。 车子开进了高校的家属院，一栋栋独立的小房子安静的坐落在里面，陆春秋开着她的小迷你，速度很慢，遇到了熟人还会打个招呼，多是老先生、老太太。 “到了，下车”，陆春秋停稳车子。 其实不用陆春秋说，秦慕仙也早已看到了：不大的小院子里一个老妇人正焦急地等在那里，她的背不驼，头发早已是雪白色，双腿有些变形，拄着一个拐杖。旁边两个中年妇女搀扶着她，一个在轻声安慰。 看到陆春秋的车子开过来，老太太迫不及待的往外赶。 秦慕仙推开车门，三步并做两步就走到了她面前。 “哥！” “玉梅！” 秦慕仙俯身抱着秦玉梅，他紧紧地抱着，这个世上，他只有妹妹一个亲人了。 并不是说有血缘关系，两个人就是亲人了，更多的还是需要时间的积淀啊。秦慕仙消失前看过一些新闻，说是丢失多年的孩子终于被父母寻到，但孩子并不想认自己的亲生父母，当时网上的网友有很大一部分骂这个孩子。 其实秦慕仙倒是理解他的，父母确实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但在已经成年的孩子眼中他们完全就是陌生人，突然让他认一对陌生人为亲，他怎么都得有一个心理适应过程啊。 有血缘关系的不一定是亲人，还可能是仇人，没血缘关系的也可能是亲人，甚至比真的“亲人”还亲。 现在秦慕仙就是这种状态，自己的妹妹是有一大家子人，但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他可能心理上没有太多隔阂，但还需要一段时间熟悉。 “哭什么！”秦慕仙斥了一声自己的妹妹，他是心疼啊，这个自己曾经宝贝的妹妹，现在已经是白发苍苍了，他错过了她这一生太多的时光。 “好了，不哭了，都过去了，我也回来了，是该高兴的事，别哭了”，秦慕仙抚摸着秦玉梅的白发柔声安慰。 “嗯”，老太太紧紧抱着秦慕仙不松手，她终于等到他回归了，父亲说的没错，他还在。 她终究是等到他了，在她生命结束之前；她终于完成了父亲的遗愿，替他见了他一面。 “好了，别哭了，这次回来我就不再走了。再哭孩子们可要笑话了”，秦慕仙帮她擦去眼泪拿孩子们做文章，他能从她紧抓着自己的手感受到她怕失去的情绪。 “都回屋坐”，秦慕仙站直身子对周边的人说道，他牵着秦玉梅的手率先往屋里走去。 为什么至亲的人会离开，因为他们想提前去下一世，帮你布置好家。 第五十一章 痛 第五十一章、痛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龙应台《目送》 进了屋子，秦慕仙突然发现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有太多的思念想说，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有太多的情想倾诉，但最终到嘴边的只有一句：我回来了。 秦玉梅看着自己的哥哥，他还是那样的年轻，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而且变得比以前更加硬朗帅气。 看着看着她就笑了，“哥，你终于像你的名字一样了，长发髻，有仙气。” 秦慕仙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自己的妹妹，他叹了口气：“是啊，我没变，你已经老了，孩子们都这么大了。” 秦玉梅的子女很自觉地给两人留出了空间去交谈，秦慕仙让他们进屋，但并没有人进来，他们都守在外边，秦慕仙耳朵灵敏，能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 秦玉梅往外瞅了瞅，对于子女她还是挺自豪的，虽然都没什么大本事，但儿子儿媳都挺孝顺的。 “给我说说家里的情况”，秦慕仙知道他是没法再逃避这个问题了，“爸妈什么时候走的？” 停顿了一下，秦慕仙深吸了一口气，说出的声音却有些颤抖：“还有……奶奶怎么走的。” 秦慕仙看着妹妹，秦玉梅脸上的喜色也逐渐敛去，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哥，你是怎么消失又是怎么回来的啊？当时我跟爸妈找了你好久，能用的渠道几乎都用了，就是没有你的音信。” 秦慕仙深深自责，“对不起，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我就像那些故事里讲的一样，被拉近了一个奇怪的世界，在那里生活了好多年，然后机缘巧合下又回到了这里。” 秦玉梅摇摇头，“哥，你也不要自责，我跟爸都知道你不是不负责的人，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你是不会不和家里联系的。” “爸什么时候走的？走的时候……” 秦玉梅打断他，“爸爸啊，走的时候没有太多遗憾。”泪花一直在眼里打转。 “爸他这一生很潇洒，爱钓鱼、爱喝酒、爱和人聊天吹牛。他很喜欢天行天宇两兄弟，也很喜欢小鹿，就是，就是走之前没能再见你一眼。” 秦慕仙静静地听，他能想到那个人生前的画面，爸给他取名叫慕仙，就是因为他想像仙人一样逍遥自由啊。 他这一生太苦了，秦慕仙的爷爷双腿因为年轻时拉重物导致严重的静脉曲张不能干重活，所以爸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承担了家里的活计，割麦子，碾麦子，挑场，扬晒；十一二岁就学会了犁地耙地，十三四岁就跟着他师傅学做木匠。奶奶虽然心疼他，但也没办法啊，村里人瞧不起不说，还要受欺负，因为他们家“没人”——独生子。 二十三岁娶了个傻媳妇，从此受不完的夹板子气，婚姻的枷锁牢牢禁锢着他，再也没有了仗剑走天涯的梦，从此只为了孩子的奶粉和生命奔波，求过人，跪过人。 好不容易孩子大了，学习成绩好了，上了大学了，他可以扬眉吐气，可以准备享受天伦之乐了，可秦慕仙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他从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爸是怎样的心情呢？他是怎么挺过来的？秦慕仙不敢想，一想他就心痛，眼泪怎么能诉说自己的心疼。 “哥，爸走的时候虽然遗憾没有见你，但他一直坚信你还活着，他说让我等着你，你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秦慕仙再也忍不住了，他就那么坚信自己的儿子一定会回来吗？ 秦慕仙记得他小时候爸带他去算过一次命，那个算命先生说秦慕仙无福，但他爹的福气却不小。他记得当时爹就说自己哪来的福气啊，一生劳碌的命，算命先生指了指秦慕仙，他爹就开怀大笑，然后很痛快地跟算命先生结了账。可是，他的福气在哪呢？ 终其一生，满是遗憾？ 秦玉梅没有多说，但她知道哥哥有多么痛苦，她就静静地陪着他，用自己粗糙的手一遍遍擦干他的泪。 她可能也陪不了他太久了，岁数摆在了那里。 “妈呢？”秦慕仙泪眼婆娑的问，他是知道娘的，他心中的苦抵不上他们心中万分之一啊。 秦玉梅张张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不想让自己的哥哥痛上加痛。 “说！我能承受的住！” “妈，她，她在找不到你几个月之后就疯了”，秦玉梅小心翼翼地说。 “疯了？”秦慕仙不敢相信这样。 “就是精神失常，你的失踪对她来说刺激太大了。” 那个傻女人啊，要怎么去评价她啊，不通人情，不懂世俗，没有情商，智商也不够，可她生了一个优秀的儿子啊，可她知道跟自己的孩子亲啊，她知道儿子不见了会伤心会难过啊。 双手已经被指甲扎破在滴答流血，可秦慕仙毫无痛觉，他恨！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选择他，他从小无大志，一心只想着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为什么灾难偏偏要降临在他身上？父母最后一面都见不上，那他这一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仅剩归途。 他需要将心中的戾气都发泄掉，秦慕仙跟自己的妹妹说了一声等他，然后精神意识一转，就去了他所谓的仙界。 “啊！为什么！为什么！”秦慕仙跪地长嚎，双手一下一下砸在地上，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没人回应他，时间也不会因为他的悲伤而倒流。风呼呼而过，似乎还在嘲笑他，愚蠢的欧豆豆呦，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寻找。 哭够了，也累了，秦慕仙瘫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远方，元芳，你怎么看呢？ 人这一生要怎么度过呢？有人碌碌，有人平庸，有人轰轰烈烈，有人平平淡淡，可是啊，他们都能陪自己的亲人走那么一段旅程，有争吵也有幸福。 秦慕仙羡慕，他也渴望。不，他走入了思想的牛角尖，他也曾陪过父母一段光阴，他要知足了。可是，很不甘啊。但又能怎样呢？当你在为失去昨天而伤心时，今天你也要失去了呀。 把伤心的时间拿去陪还在的人，要倍加珍惜啊！ 回去了，回去。 心思转动，秦慕仙回到了那个小院子，天已经黑了，秦玉梅的女儿和儿媳在准备晚饭。 “哥，你去了哪？”秦玉梅太吃惊了，她刚才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从眼前消失，而再出却是在屋子外面。 对自己的妹妹没什么要隐瞒的，“就是去了那个被拉进去的世界，没事，现在我已经能随意来往了。” 示意自己的妹妹安心，然后秦慕仙看着旁边的男女说道：“给我介绍介绍孩子们。” 看自己的哥哥不想多说，秦玉梅也不多问，她指着坐在对面的儿子孙女一一介绍：“这是我大儿子陆天行，今年也要五十好几了，脾气稳重，孙女叫路春秋，老大的女儿；这是二儿子秦天宇，是个急脾气。” “秦天宇？”秦慕仙看看自己的妹妹想确认答案。 “是的，这是我和他爸爸一起商量的，说是给咱秦家留个后”，老太太想起往事有些忍俊不禁。 秦慕仙看看对面一个个年龄都比自己要大的“儿孙辈”更是多看了一眼秦天宇。而对面的两个男子则是苦笑，这下真的成大外甥了。 陆春秋倒是感觉挺奇特的，她还想了想称呼，调皮地说道“奶奶，我要怎么称呼他啊，是不是叫舅姥爷啊？” 秦慕仙赶在了自己妹妹前回答：“按辈分来说，确实是这样叫。” 两个男子脸色有些尴尬，秦慕仙是他们的舅舅不错，但他们现在也都是五十岁的人了，叫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岁的人为舅舅，还真的有点张不开嘴。 秦慕仙理解的也不在意，倒是秦玉梅有些看不过去了，“你们两个这么大的人了还没小秋懂事，叫人啊？” 兄弟俩不想气自己的老娘，只得硬着头皮叫了声舅舅，但叫过之后也就没心理负担了。 秦玉梅接着介绍，“厨房里的是两个儿媳妇，都贤惠孝顺。” 秦慕仙微笑着说：“从你吃这么胖还有心情就看出来了，都是好孩子。” 正好一个女子端着菜出来了，“这是我小女儿秦鹿”，那女子也转过头来对秦慕仙笑，神色之间确实和自己的妹妹相像。 “舅姥爷，奶奶，准备开饭了，我们坐过去。” “还是别叫舅姥爷了，听着怪难受的，叫小祖，这样也不容易让别人起疑心”，秦慕仙想了想说道。 餐桌上，氛围并不热烈，除了陆春秋和秦玉梅跟秦慕仙说几句话，其他人都保持沉默，也是常情。 晚饭要结束，秦慕仙打破了沉默，他站起身道：“也都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慕仙，秦玉梅寻找多年的哥哥，消失的原因你们刚才也都听说了。首先，我感谢各位对我妹妹的照顾，虽然你们都是她的子女，但我听她说了，你们都很孝顺，谢谢！” “其次，我想叮嘱你们几句，关于我的事情，你们知道就行了，不要往外透露，小一辈的除了春秋其他人就不必让他知道了，一定要保密！” “最后我想说的是，我不会麻烦你们太久，除了偶尔会来看看玉梅其它时间我是不会呆在这的。” 说到这，秦玉梅就有些急了，“哥，你不回家你去哪？” 两个男子也开口说道：“那个，舅舅，我们不是嫌麻烦的意思，就是就是……”“舅舅，就是现在我们之间不熟悉，不是嫌您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多些时日就好了。” 秦慕仙示意他们不要急，“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不在你们这不是怕给你们添堵，玉梅，你记的在海边那个村子聊天的那个老人，我现在的身份就是她孙子，她也是一个命苦的人，我不能抛下她不管不问。” 两个外甥和秦玉梅都是见过李秀莲老人的，所以也只能同意秦慕仙说的话。 “玉梅，明天和我回老家一趟，我要去爸妈的坟前祭拜一下”，秦慕仙对自己的妹妹沉声说道。 你说你讨厌母亲的市侩圆滑，却不知她也曾松花酿酒，春水煎茶；你说你讨厌父亲的世故虚伪，却不知道他也曾桀骜洒脱，满目星辰。 第五十二章 再见关家人 第五十二章、再见关家人 星星醉酒到处跑，月亮跌进深海里，我以前从未觉得人间美好，直到你来了。 有些生疏只能靠时间来消磨。 老大陆天行性格温和，他媳妇马倩就有些强势；老二秦天宇急性子，可二儿媳妇龚静就做事不急不缓的。都说生活是互补的，日子是靠磨合的，确实不错。 晚饭过后，虽然有秦慕仙这个“客人”在，但并不耽误各忙各的。秦慕仙给家里的李秀莲老人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然后就跟自己的妹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亲人之间好像没有那么多话要讲，你只要看到他平安，看着他过得还不错，你心里也就满足了，秦玉梅就是这种状态。兄妹两个偶尔互问几个问题，回答也很简单，似乎两个人跟问路的陌生人一样，直到陆春秋过来打破这种状态。 “舅姥爷……” “还是叫小祖，舅姥爷听着年龄就很大，你看我像是年龄很大吗？”秦慕仙没等陆春秋往下说就打断了她。 “好”，陆春秋抿抿嘴，“小祖，你说你进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那个世界和地球一样吗？那个世界也有人类居住吗？你都遇到过哪些有趣的事呢？……” “停停停，你一个个问我一个个回答行不？你一次问这么多问题我记不住啊”，秦慕仙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姑娘，“你应该不喜欢扎麻花辫，解开，别委屈自己。” “哪有，我挺喜欢麻花辫的，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看吗？”陆春秋一副委屈的样子。 秦慕仙昧着良心说话：“不好看，你还是马尾辫好看。” “我就不”，就像孩子撒娇一样，一顿饭的时间陆春秋和秦慕仙之间的隔阂感就消失了不少，现在奶奶在身旁她更没了忌惮。 秦玉梅乐得看到自己孩子跟自己哥哥多亲近些，毕竟她已经老了，岁数大了，而自己的哥哥现在却这么年轻，如果有一天自己走了，孩子们还有哥哥照应着，她走得也会心安。中国的父母大多都有这样的想法。 秦慕仙无奈，看着陆春秋的麻花辫他总会想起她，他不问自己的妹妹，秦玉梅也不主动提起，似乎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他也总不能逼着孩子去换发型，于是就岔开话题，“你不是好奇那个世界吗，那我给你讲讲……” 后面就是陆春秋负责提问，秦慕仙给她一一回答，引得姑娘连连称奇，从秦慕仙口中她得知了很多神奇的景象和奇怪的动物，后面其他人也加入了进来，这样大家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 对这些人，秦慕仙不想保留，这是他仅有的有血缘的亲人了，他想让这个家接受他。 一家人聊到很晚才各自回房休息，秦玉梅早就给自己的哥哥准备好了房间。秦慕仙躺在床上虽然没有困意，但他的心特别的安定，也就封闭自己的感官眯了一觉。 学校教师的家属院是很安静的，但这个院子每天早晨醒来的时间特别早，因为很多都是退休教师，年龄大，睡眠时间短，早早地就醒来了。老太太跳舞，老爷子打太极或者舞剑。 秦慕仙围着校园转了一圈，鸟儿鸣叫，孩子欢笑。回来时，秦慕仙却发现自己妹妹家前有好几个工作人员在那里布置，可能是刚开始，秦慕仙不知道他们在布置什么，他就以为是学校的工作人员也没在意。 吃过早饭，秦慕仙带着妹妹和自己外甥女秦鹿准备出发时，推开门却吓了一跳。只见小院子前的道路上被鲜花给铺满了，而且还有一个很大的背景墙，上面是一幅很漂亮的风景照片，背景墙前竟然还有一个小台子，上面站着一个有些桀骜的青年，秦慕仙感觉有些眼熟，这不是那个“卫生哥”吗？ 跟着出门的陆春秋更是吃惊，怎么是这个二货？他打听到自己家在这了？ 周围已经围了好几个邻居，都想看看这位公子哥想向哪家姑娘示爱，不过要说这周围哪家姑娘最漂亮，当然要数秦玉梅老人家的孙女了。 人都是爱八卦的，邻居也都知道秦玉梅家的那个孙女，虽然小姑娘的爹娘早就搬出去不和老人同住了，但小姑娘却一直住在这里陪着老太太。以前在小姑娘上高中大学的时候，隔三差五就有在这里向小姑娘表白的小伙子，但小姑娘都给拒绝了。 不过小姑娘毕了业工作之后的这两年就没这种热闹可看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公子哥，看架势家里是很有钱啊，是来追求陆春秋小姑娘的还是别家的姑娘呢？ 秦慕仙已经反应过来了，原来他溜达回来时那些工作人员是来布置这个求爱场景的，话说那些灯饰都是自带电源的吗？还有大清早的你撒干冰干什么，要飞升还是怎么滴？ 看到陆春秋的从屋里出来，青年激动坏了，他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陆春秋再不出来他就要去敲门了。青年捧着一大束鲜花就来到了小院子前，丝毫不在意旁边还有这么多陆春秋的家人在场。 “春秋，对不起这么冒昧地来打扰你，但我真的一刻都不想等，我想见你，所以我就来了，希望你能接受我！”青年隔着院子将花递进来。 陆春秋并没有接青年递过来的花，只是冷冷的问：“关轩辰，你从哪里得知我的住处的？” 陆春秋心里并没有惊喜，只有愤怒，如果是自己的公司透漏了自己的信息，那她现在就会辞职，并且会起诉它。 “春秋，你不喜欢吗？”关轩辰也感受到了陆春秋话里的冷，“你别担心，我不是通过你公司打听到的。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要打听你这个人有的是途径。” “关轩辰，你赶紧离开，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 陆家人早就出来了，春秋的父母还有二叔二婶，不过他们也都习惯了，并没有上前打扰，一切都会尊重陆春秋自己的选择。而且这种情况他们也见不过不少次数了，不过作为长辈就这样看自家孩子的八卦好像并不那么礼貌，可现在也不能再回去啊。 “春秋，你能听我说两句嘛，前面几次见你，你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这次你能否听我说两句？”关轩辰有些着急。 陆春秋看看周围的人，虽说自己经验老到，但被这么多人围观，她还是不自在的，“换个地方。” 等两人走后，陆家人就开始讨论起来了。 “大哥，你说这小子能在小秋的拒绝下坚持多长时间？我记得小秋上高中时有个孩子可是坚持了半年之久啊？”老二秦天宇笑嘻嘻地道。 大嫂马倩也不生气，“希望这孩子是真心的，加把劲把小秋追到手，再不找男朋友都成老姑娘了。” …… 你一句我一句的，好像没人关心陆春秋愿不愿意的问题，秦玉梅笑着跟自己的哥哥说道：“小秋从小就出落的漂亮，很多小男孩也会追到家里来，我们也都习惯了。小辈们今天不在，在的话说不定还会起哄让小秋答应呢？” 秦慕仙挺同情陆春秋的，女孩子都追求漂亮，但不是谁都愿意麻烦缠身的啊。“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会玩啊，我早上溜圈回来时就开始布置了，这就用了十几分钟？还有这些花怎么处置？” “哥，我们就别管了，小秋自己会处理好的。”真的是见多不怪了。 陆春秋本来是打算今天跟着自己奶奶回老家的，但被关轩辰这么一闹腾，这事只能泡汤了，所以她有些生气。 来到学校广场附近，陆春秋没好气地对关轩辰说道：“想说什么赶紧说，说完赶紧走！” 关轩辰手里还抱着那束花，“春秋，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多待一会儿吗？” “你看不出来吗？”其实从外表看，关轩辰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脸部线条硬朗，鼻梁高挺，接近一米八的个子，怎么看都是有些帅气的，但谁让他给陆春秋的第一印象那么不好呢。 那天在碣石村的纷争陆春秋可是在旁观看的，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怕不是个傻子，还有就是关轩辰身上也有那种所谓的上等人的骄傲更是让她厌烦。 在村宴之后陆春秋就返回了浅滩镇，正好碰上关轩辰，然后关轩辰就一个劲地纠缠她，说是对她一见钟情，当时陆春秋没理他，她的工作还没做完就离开了。 后面关轩辰却跟着她去了她工作的杂志社，几次表白都被她拒绝了，她以为这个大少爷会因为抹不开脸面或者高傲的自尊心早就离开了，谁知道他今天又闹这么一出。 “春秋，我喜欢你，不单单因为你漂亮，你也知道我是香江人，在香江我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有性感的、有可爱的，也有知性的，但从没有人给我过你这种感觉，所以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世人皆如满天星，而你却皎皎如月，众星捧月，唯你耀眼。 “前面我去你报社跟你表白，虽然你拒绝了，但我知道那是因为你对我不够熟悉。回去的这几天我怎么都静不下心，我脑子里全是你的身影，我忍不住想要见你，所以我托人打听了你的住处。” “春秋，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了解我的机会。”关轩辰深情地看着陆春秋。 无数次的心动都来自于你无意间的抬眸。 第五十三章 我的爱人 第五十三章、我的爱人 你可以无数次向我确认我对你的爱意，但你一定要知道！在有你的选择里，我都选你。——宫崎骏 陆春秋看着关轩辰一副深情的样子，说实话，她对关轩辰没有一丝丝好感，但关轩辰除了第一次见面时提过他香江关家人的身份，其它时候并没有用这个身份来压迫她，她也不好再恶语相向。 在心里叹了口气，陆春秋对他是真的没办法，这家伙就像是个狗皮膏药一样，在杂志社的那几天她已经深有体会，现在她可不想再被整天纠缠，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 “关轩辰，我对你真的没感觉，你这样纠缠只会让我更加讨厌。我相信你说的话，但你真的不是我喜欢的人。” 关轩辰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虽然他做了心理准备。“春秋，能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吗？我努力去做可以吗？” “唉，关轩辰，这样做就没意思了。你要做你自己，这样真正喜欢你的人才会喜欢你，而不是你活成别人喜欢的样子。” “可……可”，关轩辰结巴了好久也没说出什么话来，他是有个留币的爹，但他从没用自己的身份做过什么坏事，多数时候也只是把身份抬出来吓吓别人，在香江他只要招招手就会有数不清的女人爬上他的床，但他从不像自己的两个哥哥一样乱搞，他有时候说话直就跟脑子缺根筋一样，因此大学期间只交过一个女朋友还被他气得分手了，从那之后他就没再谈过恋爱。 看到陆春秋的时候，他真的被她深深吸引了，他跟着陆春秋来了内地，纠缠了陆春秋数日，也表白了数日，但陆春秋统统拒绝了。因为家里的事务他返回了香江，但期间他一直魂不守舍，陆春秋的身影总在他眼前晃悠，他安耐不住相思之情，托朋友打探到了陆春秋的行踪，于是就匆匆赶了过来。但现在，他又一次被拒绝了。 “关轩辰，谢谢你的喜欢，也谢谢你精心准备的表白，但我们真的不合适。我今天还有事，就先回去了。”陆春秋道了谢，关轩辰算是这么多表白的人中比较有礼貌的一个了，没有因为她的拒绝就破口大骂或者放狠话之类的。 她转身准备离开，关轩辰拉住了她，然后又松开了手，“春秋，我也知道被纠缠的感觉不好，但恋人做不成能做朋友吗？给我个联系方式？” 关轩辰的姿态真的放得很低了。陆春秋不得已只能和他加了联系方式，然后在关轩辰的注视中慢慢离开了。 关轩辰站在那里久久地凝望，然后他长舒了一口气，“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变得更好然后再站在你面前的！”他握着拳头发誓。 …… 从市区到县城一路还比较顺畅，但从县城往自己老家走就比较费劲了，水泥路破损的不成样子，看县政府也在准备重新铺修，就是不知何时能修好了。 终于要到熟悉的乡镇了，但一切都变了样子，曾经密集的乡村不再密集，荒地和树林倒是比秦慕仙消失前增多了。 “哥，老家已经荒废了，村子就要消失了”，秦玉梅给自己的哥哥说道。 “村里的人呢？”秦慕仙不解，他们县的人口以前可是很多的，怎么一个村子说消失就消失了。 “哥，你不知道，战争的时候咱们农村的粮食大部分，优先，连年饥荒再加上自然灾害。战争结束后也有人返回，但不多。你也看到了，现在整个乡的自然村都不多了，很多人都进城了” “而且，咱们村以前就不是一个独立的村，跟别的村同一个大队，小村子被合并进大村子，这样就空出了好多地方。现在又在搞大农庄，大农业生产，所以村子，现在。” 秦玉梅说起来满是无奈，那个村子只能在记忆中看到了，她每次回来也只能沿着记忆去辨认，去伤怀。幸好的是政府不像，不再动不动，村里的祖坟还在，爹娘就在那里安眠。 “现在老家周围还有那几个村子存在？”秦慕仙问道，对村子的消失他怎能无动于衷，可他又无能为力。 “往东只有以前的大村郭屯还在，咱们的村子就被划入了它的范围，往西就剩以前的马寨乡了，这两个村子囊括了以前二十几个村子的范围，毕竟人少了。” “唉，算了，不用说了。”秦慕仙不忍再听。 车子在以前的村子村边就停了下来，是秦慕仙的要求，他想在村里走一走，再看这个腐村一眼。 可是他却分辨不出到底是哪家哪户了，房屋早已坍塌，他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回忆是条缝隙啊，漏掉了多少美好的昨天。 秦慕仙按着记忆走着，可是本该是路的地方却不通，长满了杂草，秦慕仙没有走自己的妹妹常走的那条路，因为跟他要走的要看的不同。 慢慢摸索着来到那个熟悉的地方，二层平房小楼早已破败，院里并不太荒芜，这是秦玉梅和两个儿子的功劳，每次她回来都会将院里清扫一下，但早已没了院墙。 这是秦慕仙的爷爷奶奶和爹奋斗了前半生的成果，在秦慕仙十几岁时他爹将自家给翻新了一下，这事还让他爹后悔了好一阵子，毕竟当时翻新用的钱足够在市里付个首付了。 小楼还没完全坍塌，透过缝隙还能看到屋里生活的痕迹，那柜子还是爹亲手做的，那个小床奶奶曾经哄着他睡觉…… 泪水模糊了视线，直到秦慕仙瘫坐在地上。 “奶奶，爸妈，我回来了。” 秦玉梅已经去墓前等着了，她没跟着哥哥一起去那个院子，因为她知道自己过去了只会让他更伤心。 将果盘等贡品摆好，秦玉梅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语，女儿秦鹿跪坐在她旁边。秦慕仙没让她们等太久。 来到父母的坟前，秦慕仙倒是平静了下来，给老爹点了一根烟，倒了一杯酒，给娘吃了一口甜食，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爹娘，别等我了，往前走。” “爹，下辈子别再找奶奶了，也别再遇到娘了。” 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带来的纸钱也已烧完，秦慕仙起身离开，但被秦玉梅喊住了。 “走，爹娘还有奶奶知道我回来了就行了。”秦慕仙扶起自己的妹妹。 “哥，对不起，我没敢和你说”，秦玉梅道歉。 秦慕仙摇摇头，“和我说什么道歉啊，有什么事说就好了。” “哥，去看看嫂子，她也在等你。” 秦慕仙看着自己的妹妹，她说什么？嫂子？一瞬间，秦慕仙想起了好多，那个扎麻花辫的姑娘。 “她，她还在？”一张嘴，秦慕仙发现满是苦涩，他是对不起她的。 秦玉梅摇摇头，带着他走过奶奶的墓。村里人没有立碑的习惯，只有一个已经变得低矮的坟头。 “这是嫂子和孩子的墓。”秦玉梅的声音很低，但足以让秦慕仙听清了。 “什么？”秦慕仙不敢相信，机械地扭过头来，就跟年久失修的零件一样。 “哥，有时候我真的挺恨你的，恨你不声不吭就消失了，害得妈精神失常，害得奶奶去世，还有更害了嫂子！” “你知不知道你消失的时候嫂子就有了身孕，你消失之后不但爸妈和奶奶着急，嫂子更急。虽然你们没有结婚，她没有嫁到咱们家，但这辈子我只认她这一个嫂子。” 秦慕仙呆呆伫立，那个扎麻花辫的姑娘走了，那个爱抱怨的姑娘不在了，那个爱让自己背她惩罚自己的姑娘消失了…… “她……”秦慕仙只觉得喉咙发干，发苦，无法出声。 “哥，你知道吗？你消失后嫂子家就有人劝她不要再等你，让她去把孩子打掉。毕竟她年龄只跟我一样大，怎么会发愁找婆家。” “可是嫂子不愿意，她家里人就生气说不让她进家门，爸还和他们打了一架”，说道这里秦玉梅即使哭又是笑，“爸当时知道嫂子的情况后就登了她家的门，你也知道爸的脾气，嫂子家的人是为了她好的，但爸想要那个孩子，双方就动了手。” “后来，嫂子就以死相逼她家里人，她家里人也只能同意。但你知道吗，你的消失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嫂子有了产妇抑郁症，后来……”秦玉梅泣不成声。 “后来怎么了？说啊！”秦慕仙嗓子干哑。 “后来孩子早产，但是难产，大人孩子一起走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傻姑娘啊，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一生去赌一个不可能啊！你曾对我说我并不是你喜欢的类型，那你为什么要等我啊？我们从相识到相恋再到在一起还不满整一年啊，就算你离开了，又有谁会说什么呢，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就那么傻啊！ 天黑了，秦玉梅呼唤自己的哥哥，但秦慕仙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呆呆望着那座坟，目光似乎要穿过泥层看到那躺在棺中的女子，但她早已离去。 孤独一人也没关系，只要能发自内心地爱着一个人，人生就会有救，哪怕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村上春树 第五十四章 再也不见 第五十四章、再也不见 时间总是把对你最好的人留在最后，毕竟喜欢就像一阵风而爱是细水长流。 秦慕仙和她相差三岁，他们本不会相识。 一切都要从相亲说起。 秦慕仙是95后，她是千禧年的人。 21年春节，秦慕仙过上了自己的本命年，他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努力工作，拼命攒钱，至于脱单，他一直是听从天命，而且他并不觉得一个人生活有什么不好，他喜欢做饭，喜欢去探寻美味；家务什么的更是手到擒来，除了有时候左右手互搏，何必再请个祖宗回来呢？ 单位也有有趣和漂亮的女生，但他就是不来电，没感觉。这可急坏了他娘，看着他的舅老表和姨老表相继结婚生娃，他娘坐不住了。 其实在秦慕仙大四那年，家里就开始准备给他相亲了，但他一直待在省外不回去，家里拿他也没办法，他父母还是挺尊重他的，不会拿生病或者什么借口哄骗他回家。 但疫情的缘故，他不得不回家避难，这样相亲就不可避免了。 秦慕仙也知道自己年龄大了，什么样的年龄做什么样的事。他确实需要找女朋友了，这样父母在村里才不会被人说闲话，如果他再执拗下去，会让人看笑话的。毕竟村里比自己小好几岁的人都已经结婚了，更有的娃都会走路了。 所以秦慕仙就乖乖接受了父母的安排，娘说去哪里看姑娘他就去哪里，钱没少花，人情也没少欠，见了四五个。但秦慕仙并没有感觉，除了相亲当天两个人可以聊聊，加了联系方式之后他就不知道怎么聊了，可能因为矜持，女方也不会主动找他聊天，这样也就不了了之。 家里的亲戚知道秦慕仙在相亲，也都助了一臂之力，村里或者朋友家有合适的女孩也都会问上一句，姑娘有意愿的也都把联系方式推给了秦慕仙。 秦慕仙就是这样和她相识的，添加联系方式那天还正好是情人节，他现在还记得他们第一天的聊天内容： “秦慕仙” “赵一帆” ……晚上 秦：“你下班没？” “下班了，你嘞？” “我也下班了。” 赵：“你吃过饭了吗？” “我吃过了，你呢？” “我也吃过了。” ……又是长时间的无言。 晚上十一点 秦：“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鬼使神差的，秦慕仙发了这么一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她发这个信息，他们从没见过，他也不会去翻别人的空间，所以照片也没看过。 前面他相亲时见过的几个女生，秦慕仙晚上都没和她们发过信息。哦，发过一次，那个女生没回，他也就不再发了。 然后这次对面不但给了他回复，还是一张搞怪的图片：一个狗子拉过被子半遮着脸，上面慢慢出现两个字——晚安。 秦慕仙心里感觉怪怪的，他不喜欢这类图片，他喜欢那种漫画式的、可爱画风的图片。不过，都道过晚安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但是第二天，秦慕仙还是忍不住给她发了信息：“你的图片不好看。” 标准的注孤生的话语，但对面的姑娘似乎不在意。 “你不喜欢这样的图片吗？我觉得挺好的啊。” “不喜欢，我喜欢这样的。”（愣着干什么，上图片啊！） “哦，噢，喔。” 秦慕仙以为就这样结束了，但姑娘似乎还想多了解他一点，后面就时不时的问秦慕仙一些问题，秦慕仙乖乖回答，对女生，秦慕仙是很尊重的，他很讨厌欺骗，也很少说谎话。 不等秦慕仙回问，姑娘就会把她问过的问题，关于她自己的答案告诉秦慕仙，虽然秦慕仙并不打算反问她，这样秦慕仙感觉特别神奇，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女孩子，跟他以前的认知完全不一样。 秦慕仙得知她比自己小三岁之后，就把她当作妹妹对待，因为他跟自己的妹妹同龄，而秦慕仙心中理想的配偶是御姐，都说食物链的顶端是姐姐嘛。 秦慕仙自己是有些早慧的，他觉得年龄小的姑娘都太幼稚了，而且事情特别多，那样谈恋爱太麻烦太累了，但她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 秦慕仙没想过自己会慢慢喜欢上这个有些憨憨的小姑娘，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从她第一次给他发她的工作证件照片的时候。 “我的工作证件下来了，不过不好看，拍的太丑了，我本来就不上镜还不给我用美颜，（难过）。” 照片 这大概是秦慕仙第一次收到女生主动给他发照片，所以他摸着下巴斟酌了好久才回复：“脸太胖了，你拍照的时候吸着腮帮子估计会好看一点。”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晚上。 “今天不说晚安吗？” 秦慕仙一头雾水，他并没有每天给她发晚安啊，只是有时候她跟他断断续续聊到十一点左右的时间，秦慕仙才会给她发个晚安打断她。今天上午给她回复过信息之后她就没再理他，秦慕仙还以为她生气了。 “那晚安。” “不对，不是这样说的，重新说。” 秦：“？？？” 然后那个熟悉的狗子又出现了，秦慕仙脸都黑了，都跟她说了让她换图片，还拿这个图片故意来恶心他。然后他就使出了自己的信息轰炸大法：秦慕仙收藏的各种可爱的晚安图片一个劲儿地发过去了，必须得清屏！ 姑娘有一两天没跟他发信息，秦慕仙感觉少了些什么，她是生气了吗？怎么会，一定是工作太忙太累了没时间来烦自己。 后面因为学生考试，秦慕仙忙的飞起，所以就断了联系。半个多月之后，秦慕仙正在下面条吃，电话响了起来，竟然是她给自己打的语音电话，秦慕仙很奇怪，盯着界面，直到响铃最后几秒他才接通。 “喂。” “喂。” ……沉默 秦：“那个，我正在煮面条呢，要不你待会再打过来或者我打给你？” “你就这么不想理我？” “不是啊，我这不是还没吃饭嘛，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我想你了。”声音很小很小，秦慕仙几乎听不出来。 “什么？我这边声音有点杂，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你赶紧做饭吃，我挂了啊。” 看着挂断的界面，秦慕仙真的懵了，他是真的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不过他还是上了心的，不管是在大学还是工作之后，除了家里的亲人，女性如果跟他打电话，那就是有事情了，从没有跟他闲聊过。 秦慕仙的性格是怪癖的，他性格就像是精神分裂症病人一样，有时候内向的要死，有时候又可以滔滔不绝。上学的时候除了一个女同桌，他没有其他女性朋友。大学更过分了，一个班三十三个同学，除了他和另外一个男生，其它全是女生，但他硬是没把人认全。还和班长闹登了，班里有个什么事也没人会跟他说，他也乐得清净。 秦慕仙最终还是打了回去：“对不起啊，我那天做的太过分了。” “没事，俺原谅你了，你给俺发了十六个晚安，所以俺就十六天不找你要晚安。” 第一次跟女生聊天时有女生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跟她，有些事情真的是个神奇的体验。 “那我以后每天晚上都跟你说。” “嗯！” 他似乎恋爱了。 两个人互相试探着，互相敞开着心扉。 秦慕仙跟她并不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他在省城，而她在老家县城。两人的上下班时间也有些不同，他是教师，她在法院执行局工作。 秦慕仙从买第一个手机起就一直把手机调成了震动，而且上课时他从不接电话，所以他并不能及时回复她的消息，而她也从不在意，她说她自己的工作更是如此，两人都互相体谅着。 她会跟他发外出执行的照片，让他看看乡下的风景，当然还有她。秦慕仙最喜欢的就是她扎麻花辫时拍的那张照片，满树银花不及你笑弯的月牙，这张照片完完全全击中了秦慕仙的点，让他无法自拔。 下乡执行工作是有危险的，她竟然被打了，她是委屈的，明明是为了那个人好，不但不被理解，还被人动手相向。秦慕仙是事后才知道的，也是她偶尔才提及的，秦慕仙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他就想如果他在她身边就好了，他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而不是用些空洞的话。他向来做的多，不喜欢说话。 秦慕仙说他回去见她，她不让，她说等她实习结束回学校后两个人再见面，他尊重她的选择。 她总是提及自己以前上学时不努力，现在也不爱看书，就问爱看书的秦慕仙会不会嫌弃她，秦慕仙一次次告诉她，他喜欢的就是她，而不是别人的样子。 每次当她提及时，秦慕仙绝不会厌烦，他每次的回答也都不相同：“你，我都没看够，看什么书啊”、“你不喜欢看书，那你就喜欢看我呗”、“你不喜欢老老实实的坐着，那你带着我去看世界”…… 两个人互相说着喜欢，但从没人开口提“做我女朋友或者做我男朋友”的话，他们都在等待那个时间的到来。 …… “额，你不是说你都快一米八了吗？怎么就比我高个头尖儿？” “你不是说你除了是包子脸，其它地方都瘦吗？我怎么就感觉就脸瘦呢？” 两个人见面之后就相互吐槽，他抱着她，有些重；她搂着他，整个人缠在他身上，要是再高点就好了，还有他的肋骨搁到她了。 “你减肥。” “你增肥。” 两个人同时说道。 “你不减肥我都要抱不动你了。” “你不吃壮点你怎么抱得动我？” 还是异口同声。 她扯他的耳朵，“我可是小孩子诶，你不是说会让着我吗？” “可是男生都喜欢自己的女朋友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啊。” 其实她不算很胖，跟他体重差不多，都是六十公斤左右，而且她的个子在女生身高里算是高的了，快一米七了。姑娘说的没错，秦慕仙确实只比她高了个头尖，但谁让秦慕仙是个弱鸡呢，平时也很少锻炼，抱起她来有些吃力。 “我都跟你说过我的体重了，你也说你能抱得动的。再说了，本姑娘的身材怎么了，这不大吗？”她揪着秦慕仙的耳朵道。 秦慕仙语塞：“那你不减肥，别怪我看别的女生啊。” “那我陪你一起看，嘿嘿，我有时候也很羡慕她们那样的身材的，不过我才不会委屈自己。” 秦慕仙知道她是个吃货，也知道，她其实不会做饭。 第一次见面，说着些恨不得分手的话，秦慕仙陪着她领了毕业证书，陪着她拍了照片，还好这段时间疫情有所减缓，她的同学还能聚在一起。 秦慕仙和她的同学互相认识，姑娘在她同学中还是比较受欢迎的，有恭喜的，有羡慕的，但说的最多的还是离别的愁绪。 她托家里的关系继续留了在县城，但她和秦慕仙说她坐不住想出去溜达溜达，秦慕仙就带着她去了雪区体验了一次朝圣的感觉；去了壮区看了山水；就是冬天太冷，不想去东北受罪。 两个人都是把年假给用了，所以就很幸运地避过了新年时家人的唠叨。不知是谁给说了出去，反正两边的家人都知道他俩在处对象，秦慕更他娘更是三天两头打电话，说儿子你早点结婚，结婚了你爸跟我都算了了一个心事。 但两个人都认为自己还年轻，还想多玩两年，现在还不想结婚。有了对象，村里人的闲话就会少了一点。 两个人都不是特别放得开的人。第一次见面时，两个人除了牵着手，其它的事一直都没出线。 两个人也都很珍惜这段缘分，都在慢慢地释放着自己的热和爱。慢热，是因为怕被辜负，毕竟每一次付出都是倾尽所有。 七夕节，秦慕仙向她表白了，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人尽皆知，就他们两个人。那天秦慕仙从省城返回去找她，她也知道他今天会回来，也格外精心打扮了一番自己，可能相爱就是你不说，我已知。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吻了她，这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吻一个女生，两人都很笨拙，没有付费剧情。 两人就沿着马路走了很久，夜深了，各自回家。第二天两人还都有工作，而且秦慕仙还要坐车返回。 她喜欢唱歌，会录些她唱歌的视频发给秦慕仙，而秦慕仙却五音不全；秦慕仙喜欢看书，他就会摘抄些优美的句段，写下来拍给她。她喜欢他的安静倾听，他喜欢她的笑，她的活泼开朗，给他安静的生活带来了起伏波澜。 春天到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小姑娘去郊外看花的时候却过了敏，脸上起了好多红点点，她好害怕破相，好害怕秦慕仙不要她。 为了不让她胡思乱想，秦慕仙请了假去陪她，然后一切水到渠成。 周末两个人本来就会互相奔波见面，这下更值得期待了，他们说着以后，畅想着未来，憧憬他们结婚后的日子，幻想他们年老之后，膝下子孙环绕的场景……。 可是，没有以后啊！秦慕仙消失了。 她是不敢相信的，她懂他的，他骨子里就没有不安分的因子，怎么可能会抛弃她，更何况他的家人还都在。 她四处打听他的消息，他的同学一个个都问过了，哪怕那些他已经好久都没联系的人她都去问了一遍，希望有个奇迹。但他真的无影无踪了，没有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就像从不曾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她憔悴了，一次晕倒她被同事送进了医院，医生告诉她，她怀了宝宝。那一刻，她痛哭，这个好消息他听到了一定会开心地蹦起，毕竟他那么喜欢小孩子。 查出了身孕，她家里人却发愁了，秦慕仙要是还在还好说，可是已经找了两三个月了还是杳无音信，警察那边虽然还在努力，但希望并不大啊。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 她家人劝她打掉孩子，她还年轻，未来还很长，没必要为了一个可能已经不在的人去受苦受累。而且，生了孩子，说出去就不好听了，以后再找婆家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她不听，她是不相信他已经不在了，说好的要携她的手，敬四方来宾的酒，说好的要掀她的红盖头，说好的要生个可爱的女儿，说好的一起变老呢…… 她怀了身孕的事并没有告诉秦慕仙的家人，因为他的家人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听说他的奶奶已经病倒了，妈妈也快要疯掉了，所有的压力都在他爸爸身上。她是不想麻烦那个未来公公的，但被家里人逼急了，她只能向未来公公求助。 公公听到消息时就急了，安慰她说不要急，他马上就赶过去。儿子可能没了，那这个可能的孩子他是一定要保住的。 到了她这里，公公几乎是哭着跟她说话的，他哀求她把孩子生下来，而她也是想要这个孩子的。但她家里人看不下去啊，虽然他们也是为了她好。双方动了手，警察登了门，但还是让他们协商解决，毕竟这是家事。 她跟着公公去了那个家，她守着他的遗物郁郁寡欢，她也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啊，但她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孩子早产了，她觉得自己要死了，“这样也好啊，可以去见你了”。 没了求生意志，她带着孩子去找他了，却始终没见着他。 她走的那天，他的奶奶怕她在路上孤单，就陪着她一起走了。奶奶要给她探路，要替她呼唤他的名字，因为她带着孩子呢。 …… 天亮了，阳光越过树梢照射过来有些刺眼，照在秦慕仙的脸上，照在她的坟墓上。 人世间的面，总是见一面少一面。 你错过某次回头，于是这一辈子，泛黄的书本，厨房里的灶台，小巷的藤椅，所有你熟悉不熟悉的场景里，你便再也找寻不到错过的那道身影了，从此，目力所及的，都是她的影子，可望不可即。 你试图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对抗悲伤，用所有的负面情绪向这个世界说着你很彷徨，只是时间不懂转圜，岁月不知苦痛，你错过的便过了。或许，上帝会蹲在你身边，摸着你的脸，但他只是笑着说，孩子，你真的错过了。 除外，别无其他。 这人世间的面，见一面少一面。 而后的多年，你便只能够回想你和她曾在哪里留下过足迹，回想着自己曾和她说过什么话语，轻轻凭吊，你唤不回它们，而它们也带不走你，你们就一直拉扯着，眼泪是维系你们之间关系的唯一媒介。 每一次离别都要好好说再见啊，此生能够相遇是一种缘，无论以什么方式，也许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再回头，那人已不在。这世间从没有什么来日方长，许多人都是乍然离场。这辈子太短了，短到我们根本来不及说再见那人就已不在了。 秦慕仙静静地站着，站着，似乎要站成永恒。他还没跟她说再见啊，她怎么就离开了！以前她总说会相见的，所以两个人相爱的时间很短很短，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忘记啊！ 我们总说来日可期，可是我们忘了时间的残酷，忘了人生的短暂，忘了生命本身有不堪一击的脆弱。 我回来了，你却不在了，我好想见你的啊。我都没说再见，你为什么要离去啊？！ 秦慕仙在心里一遍一遍呼喊她的名字，除了鸟鸣虫叫，再无回音。他们只有死别，再无生离了。 秦玉梅看着自己的哥哥，一夜之间，他白了头，银发和灰发相互掩盖，眼角的皱纹也明显可见。 她能怎么办呢？奶奶去世她看着，嫂子去世她也看着，妈和爸去世她还是看着，她无能为力啊。如果不是爸临终前的遗言，让自己等着他，她恐怕也早去了，这世间，她早已呆够了。 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你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千与千寻》 ps：今天就一章，另外秦慕仙和赵一帆的故事我写成了一本10万字左右的言情，可能还不如这章精彩，所以只能给自己看了，就不放出来了。 第五十五章 生命 第五十五章、生命 小时候的那块画在手上的表，没有走动过，却带走了我们最好的时光。——《陌生人》莎士比亚 太阳逐渐西斜，橘红色的夕阳点燃了天边的云，也映红了秦慕仙的双眼。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天了，秦玉梅几次来看他，他始终保持着这个样子，秦玉梅也不上前去安慰他，这是他自己的救赎，得靠他自己醒来才行。 “秦慕仙”，她喊着他的名字。 “嗯？” “工作好累啊，明天周六还得加班，太烦了。” “明天我没课我过去陪你。” “不要，你自己也歇歇，别来回跑了。” “可是，我——想见你啊。” “哈哈，我不想见你诶”，她狡黠的笑着。 秦慕仙看着手机屏幕，没有视频，只是语音通话，不过他能想象的到她此刻的表情。 “那你受累点来找我？”他反问。 “不要，我还想回老家一趟呢，我妈跟我说了好几次让我回去了。” “那好。”然后就是两个人的沉默，他们打电话的次数比较少，不像别的热恋中的情侣那样，煲电话粥能把手机给煲到爆炸。 他们虽然每天都会发信息，但总是不能及时回复，聊天都是断断续续的。也没有人提出让另一方来自己所在的城市，就是各自安好。 她给了他惊喜，她出差到了省城，然后找到了他的校区。他看着她站在树荫里笑，他也笑的像个孩子。 什么是遇见对的人呢？一见你，就笑的人；一见，你就笑的人。 “傻站着干什么呢？还不快来！”她招手。 “哦，来了。”秦慕仙迈开步子迎向她。 可他刚迈开步子，就感觉地形不平，似乎是一个向上的斜坡，他的身形瞬间一个趔趄（lie\\qie），定睛一看，眼前是一座坟。 她走了，他的过错。 秦慕仙想过种种关于她的情形，想到她可能逝去，但绝不是这样离去。 他颓丧地瘫坐下来，除了对不起他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喂，你不是对我说过要保持个好的心态，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嘛？这样颓废可不像你啊。” 秦慕仙出现了幻觉，那个扎麻花辫穿碎花裙的姑娘似乎站在他面前让他振作起来，他伸出手想抓住她，可她却逐渐淡去。 “我们还没看过海，等明年我们去看海？”这是她睡在他旁边时跟他说的话。 “好，我们去看海。”秦慕仙答应她。 …… “玉梅，回去。” 秦玉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哥哥，他苍老了许多，身上的蓬勃朝气也不见了，乌黑的头发变得灰白，那双眼睛太过沧桑了。不过他能想开也好，活着的人更要替死者好好生活。 驱车返回秦玉梅的住所，路上秦慕仙和自己的妹妹说了他的打算，他要回那个小渔村。不过他会时常回来看看的，有了这次探乡，他就能记住这个坐标了，可以通过那个世界来进行中转了。 故乡已经没了，秦慕仙不能守着过往不放手，他还没弄懂自己活着的意义呢。 “哥，你现在就要回去吗？” “你不是让孩子们周天回来聚聚吗？我也认认他们，虽然我现在刚回来，但孩子们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 “好，不过孩子们可能到不齐，有的在学校回不来。”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到了学校的家属院，陆春秋和其他人看到秦慕仙的样子太吃惊了，两天过去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如果不是先前见过，他们绝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那个带仙气的秦慕仙。可他们也能理解，人生一场大梦，世事几度悲凉啊。 “小祖……”陆春秋想说些什么，但被她妈妈拉住了，女人的心思总是细腻的，而她也听自己婆婆提到过那些事情。 秦慕仙拿了两把椅子和自己的妹妹坐在庭院里，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慢观天边云卷云舒，他需要把自己放空，那些他没来得及参与的过往太沉重了。 傍晚，陆家子孙陆续到场。陆天行夫妇除了陆春秋这个女儿之外，还有一个儿子——陆瑾冬，今年21岁，在省外上的大学，没想到他今天能赶回来。 “奶奶，你没想到我今天能回来？”这个孩子拉着秦玉梅的手笑嘻嘻地说道，秦玉梅是真的开心，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他也打量了一下秦慕仙，他确定自己不认识秦慕仙，但这个陌生人怎么和奶奶坐在这里聊天，看他的年龄应该不大啊，是奶奶曾经的学生吗？ 秦玉梅向他介绍秦慕仙，就像前面商量好的那样，说秦慕仙是自己的远方亲戚，今天正好过来跟大家认识一下。 老二秦天宇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今年23，已经结婚，并且马上要有孩子了，小儿子今年18岁，在读高三，学业紧张今天没法回来。 秦玉梅的女儿秦鹿也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不过一个读大学一个读初中，今天都没法过来。 秦玉梅向自己的哥哥介绍的时候，秦慕仙才知道原来她的家族已经这么大了。他是感到高兴的，家里人丁兴旺，这不单单是他爹的愿望也是他的愿望。 秦天宇的儿媳妇也挺着大肚子过来了，秦慕仙特意和她多聊了几句。已经7个月了，她是个很独立的女性，一直不让自己的婆婆去照顾自己，所以秦玉梅的二儿媳妇才能陪着她回老家。 她的丈夫秦葶颢在一家大型企业上班，凭着自己的才华年纪轻轻就混上了个副主管，对她也是百般呵护。其实她现在在家族里就是个宝，只是因为她的性格，才没有出现很多人围着她转的情形。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开饭前秦玉梅很正式地向家人介绍了秦慕仙，而秦慕仙却提了个过分的要求。他已经知道秦玉梅这个孙媳妇怀的可能是龙凤胎，他对秦玉梅说孩子的名字能不能让他来取，然后又向秦葶颢和他媳妇征求意见。 秦葶颢当然不乐意的，但看看自己的奶奶、大伯他们都一致地没出声，他就感觉有些问题了，而他父亲更是对他摇了摇头，大姐陆春秋也没反对，要知道她以前可是帮孩子想好了名字。 看了一圈，他不知道怎样拒绝，家人的反应太反常了，而秦慕仙还在期待的看着他，他准备出声说不用麻烦了，但旁边的媳妇拉了拉他却开口答应了：“好啊，能让你帮我们的孩子取名，是我们的幸运。” 还是有些生疏的。谢瑛比自己的老公大了两岁，不过两人结婚的早，今年她也才二十五岁，但她可是很会察言观色的，自己老公还想拒绝，没看到老太太她们都是默认态度吗，自己拒绝不但没用还拂了家人的面子。 不是秦慕仙心血来潮要抢别人父母的权利，实在是他看着这么一大家子，他也想参与进来；他是喜欢孩子的，他想在这个家留下自己的痕迹，他想成为这个家族的一份子。 看孙媳妇答应，秦慕仙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其他人不明觉厉，但作为妹妹的秦玉梅怎么能不理解哥哥的感受。她安抚众人，索性秦慕仙也没疯太久。 小时候哭着哭着就笑了，长大了笑着笑着就哭了，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晚饭之后秦慕仙就要离开了，妹妹秦玉梅知道了哥哥可以随时返回之后也不再挽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能有时间相聚已是最大的幸运了。 是陆春秋送的秦慕仙，小姑娘明天也要上班了，正好顺路把秦慕仙送到机场。走之前已经跟家里人约定好了，在准妈妈进产房之前秦慕仙还会回来的，他要亲眼见证生命的诞生，他还要把名字送给他们。 “小祖，你没事？”车上，陆春秋担忧地问道，实在是秦慕仙的样子太不让人放心了。虽然身上少了仙气，增添了一份烟火气，整个人看上去也更有人味了，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因为悲伤过度造成的。 “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有事你奶奶也不会放我离开了”，秦慕仙看着前座的姑娘，只能看到半边的脸隐藏在黑暗中，一条麻花辫从耳后搭在了胸前。 秦慕仙叹了口气，声音低沉，“春秋，以后别扎麻花辫了。” 陆春秋不解，“为什么啊？” 是因为看到麻花辫会想起那个姑娘啊。 “因为不好看”，秦慕仙很霸道地说道，“以后换个发型。” 这是陆春秋第一次感受秦慕仙霸道的要求，给孩子起名字还好说，家里人不但她给弟妹说过这事，奶奶也说过，也都说过自己起的名字，所以秦慕仙说给孩子起名字的时候她并没有感觉这个要求过分。 但现在在自己的发型问题上，陆春秋确确实实感觉到了他的强势，虽然秦慕仙声音不高，语气不重，但陆春秋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容置疑。奶奶曾经就是这样被他严格要求的吗？怪不得。 不过陆春秋也不生气，麻花辫扎起来也挺麻烦的，还伤头发，现在秦慕仙说不让她扎她就不扎呗。 “你年龄大，你说什么都对。”陆春秋投降道。 其实陆春秋不知道这句话又击中了秦慕仙的回忆，因为以前那个姑娘也曾经对他这样说。 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所有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约翰·肖尔斯 ps：今天看到作品日报里的收藏数从0变成了1，乐呵了半天，是不是我还有救？求推荐票，求收藏啊，谢谢！ 第五十六章 家长 第五十六章、家长？ 没有学会直面困难的孩子，最终会想要逃避一切困难。 秦慕仙没有回应陆春秋，陆春秋看他沉默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也保持了沉默。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航空港，停车区，秦慕仙道别下车准备离开，陆春秋叫住了他，自己也下了车。 “还有什么事吗？” 陆春秋几度想开口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最终上去轻轻拥抱了一下秦慕仙，“小祖，再见。拥抱可是我们家的传统啊，特别是分别时更要拥抱一下。” 秦慕仙摸摸她的头，柔声说道：“谢谢。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不要怕麻烦我，你也知道我很闲的”，想了想他接着说道，“至于关家那个年轻人，如果不喜欢没感觉，不用怕拒绝，有什么事小祖给你顶着。” 陆春秋摇摇头，她不是那种为了生计或者贪玩之人，她有自己的生活态度，她有自己的追求，而且那个关家人人品还算不错的，起码没有借势欺人。 秦慕仙没有什么携带物品，就孤零零的一个人。 “早些回去休息，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别因为送我导致明天上班没精神啊”，秦慕仙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夜里十一点了，陆春秋回到自己的住处恐怕就要凌晨了。 “好，小祖你也多回来看看啊，多回来看看奶奶。” “知道了，回去，再见。”没有依依不舍，秦慕仙转身离开。 在外人看来秦慕仙这种一个神说走就走的状态特别潇洒，但陆春秋看着他的身影却感觉有些凄凉。他是不愿走的，可是这个地方没有他的家了，他不但感觉不到往昔的温暖，还会看着熟悉的场景陷入回忆啊。 走走，往前走，别回头。 秦慕仙定了最近一趟飞往石涯市的机票，是在一个多小时后，他就在候机厅闭目沉思了起来。 里面人不太多，毕竟夜里了，但还是有一家子引起了秦慕仙的注意：爸爸在打电话，似乎在跟自己的妻子聊天，女儿却是活泼好动，想在候机厅里玩耍。孩子大概三四岁的样子，还是有些懂事的，想去玩还知道跟爸爸说一声，但喊了好多次见爸爸不理自己，小姑娘就哭了起来。 可是年轻男子却只顾抱着手机聊天，拉了孩子一下，说了一句别哭就继续聊天去了。不知是不是男子拉的那一下碰到孩子哪里了，小姑娘哭得更厉害了，在这安静的夜里声音特别响亮。 秦慕仙的听力是比较灵敏的，孩子哭得这么伤心，男子却丝毫不关心，而电话那头的女子似乎没注意到自己的孩子在哭，也是一句关心孩子的话都没说。 孩子哭了好长时间，嗓子都快要哑了，而那个男子还是不管不问，秦慕仙就坐不下去了。一开始秦慕仙是不想管闲事的，他的原则是能不凑热闹就不凑热闹，何况这是别人家的家事。 但他是喜欢孩子的，现在一个小宝贝哭成了泪人，他是心疼的。候机厅里也有人被孩子的哭声扰的烦不胜烦，但他们也只是皱着眉头，没人上前安慰。 秦慕仙走上前去，这样的家长太不负责了，可能他们自己还只是个孩子罢，一心只想着玩了，根本不把孩子的教育问题放在心上。 三四岁的孩子心理是很敏感而且很脆弱的，他们很在乎父母对他们的看法，如果父母表现出不耐烦之类的情绪，他们会觉得自己不重要，会伤心会哭闹。 而且如果孩子提出了合理的要求却被你拒绝了，他们的自尊心和自信心都会受挫，所以父母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在孩子身上，而不是生而不养。 如果自己没有做好做父母的准备，最好不要生孩子。你既然把这个生命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就有责任负责把他们培养好，而不是让其野蛮生长。 秦慕仙走到小姑娘面前，这会儿小姑娘已经躺在地上打滚了，而男子还无动于衷。 他慢慢蹲下身来，“怎么了小宝贝，怎么的哭的这么伤心啊？”秦慕仙慢慢抱起了小姑娘，小孩子都是软软糯糯的，他抱起就不想放手了。 而男子终于从聊天中醒转过来了，“你是谁？放开我女儿！” 秦慕仙没理他，而是帮小姑娘擦了擦眼泪，让小姑娘站在自己的腿上，他轻轻地抖腿，让小姑娘产生颠簸感。小姑娘在陌生人怀里哭声终于小了下来，但还是在抽泣。 男子见秦慕仙不但不理自己还抱着自己的女儿不放手，他终于愤怒了，手机聊天也没挂，他伸手就要夺小姑娘。秦慕仙怕伤到小姑娘就没和男子争抢，让他把孩子给撕扯走了。 秦慕仙皱眉，心里有些小小的愤怒，这个人太不在意孩子了，对孩子太粗鲁了，他就是从秦慕仙这里把孩子给撕扯走的，提溜着小姑娘一只胳膊给生生扯走了。小姑娘本来就要不哭了，这下被弄疼了，又放声哭了起来。 秦慕仙赶紧去安慰，“小宝贝，你看这是什么？”秦慕仙半蹲在小姑娘面前，伸出去自己的双手，可是他手里什么都没有。 小姑娘的注意力有被吸引到，秦慕仙双手往回一翻，然后右手迅速伸到小姑娘的头发一侧，再慢慢拿出。只见秦慕仙右手拿着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小东西小小的一只，比秦慕仙的手大不了多少，此刻正静静窝在秦慕仙手上。 小家伙浑身毛发雪白，长长的耳朵，还有两个长在外面的大板牙。似乎感受到环境的变化，小家伙抖动了一下耳朵睁开了眼睛，眼睛很大水汪汪的。小家伙刚醒来就想逃跑，但被秦慕仙的精神意识给控制住了。 这是一只雪兔，是秦慕仙从仙界拉过来的，小家伙很萌很萌，就跟秦慕仙以前看过的动漫《爱宠大机密》里的那只兔子一样，小家伙比它还要萌。 没有人能抵挡它的萌态，特别是秦慕仙还控制着这只兔子在他手里转嗒了一下，小姑娘瞬间就被迷住了，甚至忘记了抽噎。 秦慕仙托着小兔子在小姑娘面前晃了晃，小姑娘的眼睛就跟着秦慕仙的手转。 “这是什么啊？” “是小兔子，喜欢吗？这可是叔叔用魔法变的啊，可爱？” 小姑娘伸出手就要去摸小兔子，但被男子拉住了，“你谁啊？你逗我女儿到底有何居心？” “唉”，秦慕仙叹了口气，这人是今天出门吃了被门夹了的核桃吗？不带脑子的吗？ “我并不想对你女儿怎么样，相反，我是来安慰小姑娘不要哭的。”秦慕仙将小兔子递给小姑娘，小姑娘乐的鼻涕泡泡都出来了。 秦慕仙站起身来，男子瞬间就感觉到了压迫感，但秦慕仙并没有做什么，甚至过分的话都没说。 “孩子比较小，还是要多上心的，孩子想玩就陪她玩一会儿而不是一直抱着手机不管孩子”，秦慕仙看着男子道，如果不是为了小姑娘，这样的人他是理都不会理的。 但男子却感觉自己被冒犯了，梗着脖子说道：“我自己的女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来教！” 秦慕仙不想在孩子面前跟他争吵，“我不是想教你怎么做，只是想告诉你还是对自己的孩子要负责一点。” “我哪里不负责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负责了？！”男子跟吃了火药一样，丝毫不顾及孩子还在这里。 看到这里出现骚乱，机场的工作人员迅速赶来，询问之后秦慕仙表示并没有什么问题，工作人员又离开了。索性工作人员没注意到在小姑娘怀里的小兔子，不然秦慕仙可没法解释。 经过工作人员这么一掺和，男子也不好再无理取闹下去，悻悻地坐到位置上又抱起了手机，秦慕仙真的想抽他一顿。 小姑娘对小兔子爱不释手，但秦慕仙要狠心把他们给分开了，“宝贝，你很喜欢小兔兔吗？” “嗯嗯！”小姑娘重重点了点头。 “但是叔叔要把它送回去了。” 一听，小姑娘的泪花就在眼睛里打转，但没哭出来。 秦慕仙赶紧解释：“你看兔兔这么小还不能离开妈妈呀，就像你也是小小的一只，你现在是不是也特别想妈妈？” 秦慕仙的主意是好，可小姑娘却不买账。只见小姑娘摇了摇头，“不想，妈妈只会跟我抢好吃的，还抢我玩具，我一点都不想她。” 秦慕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不知道小姑娘说的是不是真的，大概率是的，他为小姑娘的未来担忧了起来，这样的父母真的能照顾好孩子吗？ 不过还是先把兔子的问题解决了，他的飞机要到了。“可是兔妈妈会想她的小兔子啊，兔妈妈发现自己的孩子不见了一定会着急的是不是？” 这次小姑娘点了点头，“是的，上次奶奶发现甜甜不见了就很着急，还打了爸爸。” 秦慕仙稍微放心了，小姑娘还是有人疼爱的，“对，就像奶奶发现甜甜不见了一样，兔妈妈也会着急的。那现在让叔叔把小兔子送回家好不好？” 甜甜小姑娘虽然很不舍，但她也不想让兔妈妈着急就把小兔子还给了秦慕仙，“叔叔，你是怎么把小兔子变出来的啊？要怎么把它送回去啊？” “叔叔是用魔法把它变出来的，现在叔叔也是要用魔法把它送回去，甜甜可要睁大眼睛看仔细喽。” 秦慕仙一只手抓着小兔子在甜甜眼前晃了几下，然后飞快地往小姑娘脑后一伸手，再缩回来，小兔子就不见了。 “哇，好神奇！”小姑娘拍着手道，这时那男子才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一眼，有人照顾着麻烦精真是好。 秦慕仙一直在注意他，他在心里摇了摇头，这样的父母太不称职了。 秦慕仙轻轻揉了揉甜甜小姑娘的脑袋，他要准备登机了，“甜甜，叔叔的飞机要起飞了，你在这边要乖乖听爸爸的话啊，不要乱跑。瞌睡就去爸爸旁边睡哈，让你爸爸抱着你睡。” 小姑娘依依不舍，不想让秦慕仙离开，她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愿意陪自己玩的大人。 秦慕仙无奈，好生安慰才把小姑娘安抚下来。 “喂！看好你女儿，还有，别再抱着手机了，是手机重要还是你女儿重要？！” 被秦慕仙盯着，男子才把视线从手机转移到自己女儿身上，“甜甜，过来，到爸爸这里来。” 秦慕仙冲小姑娘挥挥手，“再见，甜甜。” 小姑娘也挥挥自己的小爪子，然后甜甜地说道：“叔叔再见。” 孩子要比大人礼貌懂事得多。 真教育是心心相印的活动，唯独从心里发出来，才能打动心灵的深处。——陶行知 ps：这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不过不是在机场，是在武昌火车站，当时大学暑假回家在候车厅里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不过后果比这要严重，那个好心的男子被工作人员带走了，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心存善念，看到小孩子哭泣还会不会上前去安慰，不过我想大概率还是会的，毕竟善良的人最容易心软。 高三的时候写过这样一句话，也把这句话送给大家：如果被这个世界误解，请不要伤心，你的影子在为你作证！ 第五十七章 缘 第五十七章、缘 就算前世没有过约定，今生我们都曾痴痴地等；茫茫人海走到一起算不算缘分，何不把往事看淡在风尘？——《缘分·五月》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马上就要降落在石涯市西南机场，外面温度20摄氏度，请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将座椅靠背调整到正常位置。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您不要站起或打开行李架。等飞机完全停稳后，请您再解开安全，整理好手提物品准备下飞机……” 柔和悦耳的声音缓缓播报而出，秦慕仙因为帅气的长相受到了空姐的优待。秦慕仙正闭目沉思，空姐的小手就拉住了他的手，“先生，醒醒，我们马上就要降落了，请您做好准备。” 空姐也只是出于担心，并没有过多占秦慕仙的便宜，看秦慕仙睁开眼睛，对他甜甜一笑就回去自己的位置了。 秦慕仙的位置靠窗，透过窗户已经能看到下面机场的灯光了，而不远处的石涯市更是灯火辉煌。 出了机场，夜色昏暗，天空给人阴沉沉的感觉，抬头看不到一颗星星，要下雨了。 秦慕仙举目，四顾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这个世界这么大，却好像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小渔村那个家吗？那不是他的家，那是孙平安的家，奶奶是孙平安的奶奶，不是他的。 秦慕仙迷茫了，他挣扎了漫长的岁月终于从仙界回到这个世界，现在他心心念念的事情也都有了一个了结，随风去的随风去，风烛残年的风烛残年，年青一代正在成长，他又该扮演什么身份，又该何去何从呢？ 他想了一路，迷茫了一路，没有一个答案。小渔村他不想回去，他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颓废的样子。静静地坐在路边的长凳上，秦慕仙发起了呆，他也不再去想了，想了一路了，他现在只想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做个木头人。 天还是亮了，朝阳照在秦慕仙的脸上，他搓了搓脸，不能蹉跎岁月啊。 秦慕仙迎着朝阳向市区走去，既然他不知道答案，那就交给时间来回答，他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无愧于心，无愧在这世间走一遭。 秦慕仙去了石涯市最大的书店，买了很多很多书，他现在的身份是孙平安，而孙平安只有高中学历，他需要准备一下参加成人高考，他需要提升学历，然后才可以取得教师资格证等等，他是想进入学校和孩子们交流的。虽然他以前是硕士学历，但毕竟现在他不是他了。 而且沉浸在书中也可以让他忘掉很多烦恼。其实他是幸运的啊，不用为了生计发愁，不用为了生活奔波，他只是暂时找不到方向。 书店可以提供快递服务，秦慕仙就告知了地址让他们把书邮寄过去。然后他就拿了本散文找了个角落去躲避红尘了。看书是最容易给人以感悟的，也最能引起人的共鸣，秦慕仙内牛满面。 他太过沉浸于感情之中，竟然都没发现有人靠近。等秦慕仙收拾好情绪，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时，只看到一张精致的小脸在担忧地看着自己。 姑娘长长的头发只是在脑后随意地用皮筋束了一下，淡蓝色的眼睛，皮肤是中国人的黄色但有些偏白，小嘴紧抿着，神色有些踌躇，胸前紧紧抱着几本书，她是认出了秦慕仙的。 将最后一滴泪水从眼睛中挤落，秦慕仙也认出了她，那个叫姚芊羽的姑娘。 “你好”，秦慕仙点了点头。 “你好”，姑娘的声音有些紧张。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秦慕仙不知道该跟这个姑娘说些什么，上次分别的时候他说过再见面时会报答她的，但他不知道该怎样报答她，很明显姑娘家里经济上应该没有难处，也不知道她个人有没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忙的。 姚芊羽刚进书店的时候心里就有了感觉，然后她就跟着感觉逐层逛了上来，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因为秦慕仙，直到她来到这个角落看到秦慕仙在默默地流泪，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她看着他已经好长时间了，他一直没发觉，她本想上前去打招呼，但又生生止住了。 气氛有点尴尬，姚芊羽也有点局促，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但两个人又太陌生了，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还是秦慕仙打破了这种氛围，“上次多谢姑娘了，谢谢！上次说了再见时要报答姑娘的，但现在也没买什么礼物。姑娘给我个地址，我将礼物寄送过去。” 姚芊羽摇摇头，“您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可就是大恩了，这个恩情是一定要报的”，秦慕仙坚持。 “不用不用，你要是想报恩的话，就把我的账给结了，我的书还没付钱。” 秦慕仙看看她点点头，“行。” 秦慕仙看她几度想问什么却没出声，就说主动说道：“姑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秦慕仙，你现在住在哪里啊？是在石涯市吗？” “我不住在石涯市，我今天是有事才来这里的，下午就要回去了。” “这么快啊”，小羽听到他下午就要走，想挽留一下，“你没在市区里转转吗？石涯市还是有好多有趣的地方的，而且美食也不少，要不要我给你做个向导？” 想了想秦慕仙同意了，他很少拒绝女生，当然也是他跟女性接触的少，不说他消失前就是女性绝缘体，返回后也基本上没接触过女性。 再说了，人家姑娘都主动提出了，而且别人还对自己有恩，秦慕仙要是再拒绝，那就显得有点不知好歹了。 看秦慕仙答应，姚芊羽心里有点小欢喜，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秦慕仙有一种亲近感，而且还有一种占有欲，似乎他本来就是她的。 姚芊羽以为上次分别之后再见到秦慕仙就很难了，没想到这么快又碰到了他，虽然他的相貌跟第一次见面时天差地别，但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虽然姚芊羽没有见过秦慕仙剪过头发之后的样子，但她还是觉得他苍老了许多。 姚芊羽没问原因，毕竟两人还不熟，等距离感消除之后再问也不迟。 两人没有聊多少，这一层还是挺安静的，很多人都在静静地看书。 出了书店，阳光有些刺眼，姚芊羽用书稍微遮挡了一下，两个人郎才女貌地站在门口，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秦慕仙，你相信缘分吗？”姚芊羽突然出声问道。 “嗯？”秦慕仙疑惑，沉吟了一下他回答，“信！”他是信命的，不然他这经历怎么会这么神奇，而缘分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更是玄乎。 姚芊羽没由来地问了这么一句之后就换了话题，“你想去哪转转啊，是去风景区还是游乐园还是去吃美食？” “我在这里不熟，听姑娘的安排就行。” “那我们去动物园，我好久没去了。” 秦慕仙：“？？？” 秦慕仙不想去，在仙界他什么动物他没见过，地球上有的没的他都吃过，就连大熊猫他都紧急避险过，而且仙界的动物野性更足，比动物园里的可要强太多了。 但他也不能拒绝啊，就当报恩了。 进了动物园的姚芊羽一改往日的模样，从一个文文静静的少女变得活泼好动起来，一路蹦蹦跳跳的，会欢笑，会尖叫，会害怕，会主动往秦慕仙这里靠。 秦慕仙陪着她疯了半天，也帮她拍了好多照片，他感觉就像在陪女儿一样，他的心情也慢慢晴朗起来。 晚饭没有什么豪华大餐，姚芊羽带着秦慕仙去了一家老店。店铺已经很有岁月了，就跟它所在的老房子一样，外表斑驳不堪，跟这个大城市格格不入。 店铺是一对老夫妻在经营，看到他们两个进门，那个老年妇女对姚芊羽微笑招手，看来她是常客。 店铺主要经营羊肉汤和一种羊肉饼，老两口做饼很讲究，首先就是面粉，听姚芊羽说，店铺里的面粉是老爷子亲自下乡去收的麦子然后自己找面粉厂打出来的面粉，里面没有任何添加剂。 这种面粉做出来的馒头不会像我们在馍店买的馒头那样是白色的，而是有些像皮肤一样是有些发黄的，不过这对做饼来说刚好。 而羊肉也是比较讲究的，羊是老人从乡下买来的羊，而不是市场上的绵羊，饼里用的羊肉全是羊腿肉，而且是老人亲手剁的不是用的机器，羊肉剁得细碎，这样从发面到贴饼全程都得细心照料，所以一个饼的价格并不低。价格虽然不低，但饼里料很足而且饼也大，成年人两个饼完全可以吃饱。 姚芊羽去点了餐，秦慕仙咬了一口金黄的饼，热气烫的他无法咀嚼，不过口里全是羊肉的香以及麦香，真的是人间美味。 吃着这样一张饼再来一口漂着油花、葱花和香菜的羊肉汤，可不要太满足。 秦慕仙觉得陪着姚芊羽跑这大半天时间完全值了。 人世间有一种相遇不是在路上，而是在心上，我用时光之笔，将最美的遇见写在心上；我用岁月做笺，将初遇的芬芳一路珍藏。 第五十八章 喝酒 第五十八章、喝酒 我会在没人的黑夜，深深检讨自己的缺憾，但我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像次品一样展览。——毕淑敏 这家老店的菜单虽然单一，而且产量不大，但正所谓慢工出细活，质量绝对事上乘。 秦慕仙一连吃了六个饼才停下，姚芊羽吃了半个再喝碗汤就饱了，然后就静静地看着秦慕仙吃喝。 被一个这样的女生盯着，秦慕仙还是有些不习惯的，不过他吃饭快，一张饼几口就进肚子了，也没让姚芊羽盯太长时间。 “你是我第一次在这家店里看到吃这么多饼的人”，姚芊羽笑语盈盈地看着秦慕仙。 秦慕仙放下喝完的汤碗，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动作很是豪放，“饿了一天了，中午你也看到了，我没吃东西，而且这家店的食物太好吃了，料足饼香，特别是羊肉，绝对是选用的上好的肉，就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老先生的妻子正在收拾旁边的餐桌，听了他这话抬起头来，声音中透着自豪“小伙子挺识货啊，我家店里的羊肉全是农村自家养的羊，都是我老头子下乡精挑细选收上来的本地羊种，绝不是市场上常见的那种绵羊肉，而且啊，饼也都是老太婆我亲手揉出来的。” 店里没多少人，来这里吃饭的都是熟客，偶尔还会有美食探索家前来。 秦慕仙对老妇人笑笑没说话，倒是姚芊羽接过了话，“欧阳奶奶做的饼那绝对好吃！” 老妇人对小羽慈祥地笑，“小羽说话就是甜，就是奶奶现在老喽，干不动咯，不知道还能为你们做多久。” 因为是纯手工做出的饼，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面揉面之类的活都是需要大力气的，老两口早已上了年纪，子女们也早就劝老两口将店铺关掉去享受天伦之乐，但老两口仍在倔强的坚持。 姚芊羽站起身走到老妇人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欧阳奶奶身体还硬朗着呢，不过店铺确实需要改一改了，就像我跟您提的建议，咱们以后每天定量供应，卖完了您啊就和爷爷早点关门，早点回去歇着。” 可是老妇人却摇摇头，“这怎么行，有些老熟人吃了我们十几年的饼，他们每天下班回来都会买几张饼回去，如果我定量早早卖完了，他们买不到心里岂不是挺难受的。” 其实这个建议姚芊羽已经提过好几次了，但每次老两口都这样拒绝了，他们是不图钱的。附近很多人是吃习惯了他们家的饼和汤的，而且很多人也就好这一口，只要有人来，老两口就坚持做。这种生活习惯已经融入了他们的血液，他们开这家铺子是为了自己的乐趣，他们喜欢看到人们吃过饭之后满足幸福的表情啊。 这个店铺已经经历很多年的风雨了，很多人也都熟的不能再熟了，他口味淡点他口味重点，她不吃香菜她不要葱花，他的饼要多烤一会烤的甭焦，她的饼要少烤一会儿等等等等，对他们的口味比亲人还要熟悉，老两口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呢。 “那就没人来您这里当学徒吗？”秦慕仙问道，如果能学会这门手艺，不说继承的事，就说谋生，那也绝对是一门绝活。 听了秦慕仙的话，老妇人只有苦笑，而厨房里的欧阳老爷子搭腔了，这会儿不太忙。 “有是有，只不过没有能坚持下来的，而且我们做这生意赚不到钱”，老爷子叹了口气，“你看我们的原料，就弄这羊肉就挺费劲儿的，你得下乡去收才行，要在市场买那就更贵了，一只好点的羊得上千块了。而面粉也是我从乡下收来的麦子打出来的，这不能添加任何东西，面又是老婆子一点一点揉出来的，不能用机器。来学手艺的人是不少，我们也是一点不保留地教，但，嗨~！” 欧阳老爷子没往下说，但秦慕仙能猜到后面他要说的话，很多人学手艺都是为了赚钱，要像老爷子这样做，不走高档路线的话，那完全就跟做公益一样了。 这饼的做法并没有什么诀窍，无非就是原料好，面劲道，有的话也是饼馅的调味，这个老两口也是不保留的。但很多人学会之后，往往做不出这种味道，原料和面的问题则是主要的原因。 华夏有很多美食在传承过程中就断绝了，因为后人往往不会按祖传的方法去做。不是说不让后人创新，而是有些口味真的没必要去改变，变来变去真的不如老祖宗做的可口好吃。 “那你们二位准备把店开到什么时候啊？”秦慕仙是担忧的，他既然碰到了这种美食，他是不想让它断绝的，但他目前又不愿自己动手。 老两口彼此看了一眼，“能做到什么时候就做到什么时候，看我们的身体能坚持到哪一天，做不动了我们也就快走了。” 这一刻很让秦慕仙触动，他不仅看到了对传统手艺的坚守，还有爱情，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啊！彼此互相搀扶着走过这一生的风雨，你懂我心，我知你忧。 秦慕仙暗暗记下了。 后面人又多了起来，老两口就去忙活了，秦慕仙将账结过之后就和姚芊羽离开了。 “你是在担心欧阳奶奶他们吗？”姚芊羽看秦慕仙沉默，就开口问道。 “是也不是”，秦慕仙绕过她走到了她右手边，“其实我是挺喜欢他家的饼和汤的，完全符合我的口味，但我自己又不想学。” “说白了就是没有利润，如果利润空间比较大，多的是人去学去做。”小姑娘道。 “嗯”，秦慕仙道，“我会留意的。” 秦慕仙换了话题，一直纠结于此太没意思了。 “也吃过晚饭了，天也黑了，我送你回家？”秦慕仙觉得陪着这个姑娘玩了快一天时间了，这应该算是报恩了。 “你不乐意陪我吗？”小姑娘有些不高兴，在学校里男生恨不得整天缠着她。 “不是不是”，秦慕仙急忙解释，恩人如果不高兴了那算不算报恩呢，“不是怕你一个小姑娘夜晚不回去家人担心嘛。” “他才不会担心我”，提起这是小姑娘有些伤心，情绪瞬间就低落了下来。 秦慕仙看她如此急忙救场，“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这样，你还想去哪里玩，我陪着你。” “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的”，小姑娘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 “算啦，不去玩了，你送我回学校。” 临分别时，秦慕仙夸了她一句，“你们的表演很精彩，音乐很棒！” 姚芊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语气透着欣喜，“你看我们的晚会表演了？” “偶然看到的，你们好厉害，乐器配合地恰到好处，音乐很震撼。”秦慕仙实话说道。 “谢谢！”小姑娘满脸透着笑容，进了寝室还被室友打趣了一通。 而秦慕仙自己在校园里逛了起来，三三两两的学生来来往往，有刚下课解脱的，有要去上课睡觉的；有同学在亭台下讨论，有学生在操场上狂奔，喊着不再相信爱情…… 转了几个地方秦慕仙就离开了，他已经不属于校园了，逛了这一趟他甚至没回忆起自己的青春，是他的心死了吗？ 秦慕仙没去酒店订房间，反正他是睡不着的，与其在酒店里看着天花板发呆，还不如在户外走走转转呢。夜里没有去往碣石县的大巴车，而私家车他又没有渠道，况且秦慕仙也不愿意坐私家车。 他要把自己的这一趟出行做到完美——就跟普通人一样，有去也有返回的纪录。要不然他早在自己妹妹那里就借助仙界中转回去那个小渔村了。这样也正好方便他散散心了。 已经过了凌晨，走到一处河边的护堤小公园，秦慕仙发现几个中年人正在喝酒，他本不想上前打扰的，但一个大哥站起来大着舌头问他要不要一起喝点，这个时间点还能在外边溜达的，一定是心里有事的。其他人也都招呼他一起喝点，说遇到的都是缘，有什么不高兴的没有一顿酒解决不了的。 秦慕仙想想也没拒绝，但他又不好意思空手过去，就说自己去买点东西再过来。几人以为他被吓跑了，毕竟秦慕仙从外表看还是很文气的，他们撇撇嘴就把话题转移到了秦慕仙身上。 秦慕仙觉得自己现在确实需要醉一场，而跟陌生人喝酒醉一场也是可以的，反正自己又不是女生，反正谁都不认识谁，明天大家就各走各的。 秦慕仙在附近没找到饭馆，他就只能去超市里买点花生、辣鱼之类的零食了，然后拎着几瓶白酒，抱着几箱啤酒返回了。 几个中年人都被秦慕仙的架势惊呆了，好家伙，这是要喝到天明的节奏吗？不过他们也来者不拒，正好他们买的凉菜和酒也不多了。 草地上铺了毯子，几个人就席地而坐，没人问秦慕仙的来由，他们先是道歉然后就聊着自己的话题，说着自己的不如意，生活的不顺，家里的母老虎怎么怎么样等等。 最后的结果就是秦慕仙喝的迷迷糊糊的，而其他人醉成烂泥，秦慕仙带来的酒啤的白的都喝光了。 他虽然有些醉了，但意识还算是清醒的，还能回忆起她。 心照不宣是种默契；妙不可言是种感觉；有你相伴是种幸福；望眼欲穿是种思念。 第五十九章 回村 第五十九章、回村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川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秦慕仙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们有了个女儿，而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师，虽然每天待在学校的时间比在家里还要长，但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他看着她体态逐渐丰腴，青丝逐渐失去光泽；她看着他发际线越来越高，额头逐渐锃亮。他们一起看着女儿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再到满身红妆，在女儿的婚礼上他大醉。 女儿很担心他，在他旁边摇晃着他的胳膊，“爸爸，醒醒，醒醒……” 秦慕仙睁开朦胧的双眼，天已经蒙蒙亮了，不过还是阴沉着，一直不下雨。 旁边确实有个小姑娘在喊着爸爸，小姑娘扎了个羊角辫，穿着牛仔短裤很像个小男孩，此刻正在摇晃着一个醉醺醺的汉子，而汉子半醒半睡，实在是昨天喝的太多了。 梦一场不如醉一场，现在醉也醉过了，梦也梦过了，该回家了。 秦慕仙坐起身子，只见几个汉子七倒八歪的躺在草地上，秦慕仙对小姑娘说道：“小姑娘不要担心，你爸爸只是喝醉了，现在还没醒酒。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要不要叔叔帮忙把你爸爸叫醒啊？” 现在时间还早，而小姑娘就已经来到了这里，这地方不是虽然不是那么偏僻，但也不是一个小姑娘说来就来的，小姑娘六七岁的样子，显然是有人把她送过来的。 小姑娘没吭声，还是一个劲儿地摇晃中年人，而中年大哥也慢慢醒来，迷迷糊糊中看到是自己的女儿，张嘴打了个哈欠然后才抱住了小姑娘，“小米怎么知道爸爸在这的啊？妈妈呢？” 小姑娘用自己的小手捂住了嘴巴鼻子，想挣脱爸爸的怀抱，闷闷地说道：“爸爸，你的嘴巴好臭啊！你不要再喝酒了！” 中年男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浑身酒气孩子受不了，就放开了小姑娘，小姑娘还是很心疼自己的爸爸的，用自己的小手边帮男子整理头发边说道，“爸爸，我要去上学了，你要去送我吗？妈妈还在外面等着呢？” 看得出男子很宝贝自己这个女儿，抓住小姑娘的手不让她白忙活了，“对不起啊小米，爸爸昨天喝的太多了，今天不能送小米去上学了，让妈妈送你去上学好吗？” 小姑娘是有些不高兴的，嘟着小嘴，“那好”，不过小姑娘又赶紧说道，“那爸爸明天你一定要送我哦。” “爸爸，你要喝水吗？妈妈让我带了水过来。”小姑娘献宝一样将一瓶矿泉水递给男子。 “谢谢小米”，中年男子拧开喝口水道谢，然后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多了赶紧催促小姑娘：“小米，赶紧去学校，再晚些可就要迟到了。” 小姑娘一听也急了，“啊，这么快啊。那爸爸我走了，放学记得去接我啊。爸爸，再见！” 小姑娘对男子摆摆手就撒丫子跑走了。 “小米再见，中午午休可不许调皮啊。” “知道了”，声音远远地传来。 秦慕仙在一旁羡慕地看着。 等小姑娘的身影消失了，男子舒了口气瞬间瘫倒下去，似乎意识到旁边还有个人在，他又侧过身来，“老弟醒这么早，看来酒量很可以啊。” 秦慕仙笑笑，“我也是刚醒，而且昨天喝得少。” 中年男子摇摇头，“你不用谦虚，我现在虽然不太清醒，但昨天的事还是能记的一些的，你可比我们这几个人喝得都多。这么伤心，是和女朋友分手了吗？” 男子还是坐了起来，盘着双腿，“要我说哈，你还年轻而且小伙子长得又这么帅气，不用发愁找不到媳妇。就是你这头发，还是染回黑色，虽然你现在这样显的你成熟多了，但失去了年轻人应有的朝气。”男子自顾自地说道。 秦慕仙苦笑，“老哥，我不是因为这事。” 男子愣了一下，他确实不知道秦慕仙的具体情况，只是自己的猜测，“不是感情的事怎么看你心情挺沉重的啊？你们年轻人啊，现在才多大，总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有句话怎么说的‘为赋新词强说愁’，对，你们现在还没有太大的生活压力，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了，唉！……” 看男子陷入自己的脑回路中，秦慕仙岔开了话题，“老哥我看你挺幸福的啊，女儿这么可爱，而嫂子也这么懂事。” 男子却摇摇头，“我这个女儿啊，你看外表是可爱，但完全就是个假小子啊，比一般的男生都要调皮；至于你嫂子，在外人面前她确实会给我面子，但家里，嗨，一言难尽。” 得了，秦慕仙知道自己这话题又扯错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行了，老哥，咱别聊了，还是再睡会。”他们两个这样聊着天还有刚才小姑娘过来，其他三个人硬是没被吵醒，还是鼾声震天。 “唉，睡不着了。我去买些水回来，你帮我看着他们。” 秦慕仙阻止了他，“老哥你还是歇着，我去。” 秦慕仙直接拎了一提水，还买了些面包，昨天他们几人都没吃太多东西，只顾着喝酒了，等他们醒了应该会很饿，至于他们会去哪里吃饭就不是秦慕仙考虑的，还是先给他们买些面包充充饥算了。 将东西放下秦慕仙就告辞了，走之前和这个老哥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秦慕仙才知道这个老哥原来叫刘华强，秦慕仙当时就想问，“大哥，你是买瓜那个华强吗？不会要找茬。” 但他忍住了，并邀请他有空去村里度假：“老哥我们那里虽然没有什么很出名的景点，但没有工业污染，也没有大面积的人为破坏，全是纯天然的自然景观，对你们这些呆惯了大城市钢筋水泥的人来说，确实是一处避俗的好地方。” “而且我们那里还有大厨，青菜什么也都是自家种的，没有农药添加剂之类的，有空带着家人去转转，喜欢海钓的话还可以去海钓，” “行，谢谢孙小兄弟了，有空老哥一定带家人朋友去你那里转转。” 秦慕仙也提醒：“老哥，我们那不好走，没有公路，你只能从县城转水路才能到我那。” “那确实不好走，没事，只要地方好，老哥有的是时间。”这话确实是，不然也不会在周中的时候和几个朋友喝得酩酊大醉了，普通上班族可是不敢醉的。 告别这位华强老哥，秦慕仙在一处偏僻地方去了趟仙界，他将自己浑身上下清理了一下，洗去一身酒气，然后去市区买了些东西，主要是玩具。这次回去他要去学校了，在那个充满童真的地方慢慢淡化心伤。 快递就是方便，将自己购买的东西全部邮寄了回去，秦慕仙还是两手空空的坐上了返乡的车。 购物期间，那个淡蓝色眼睛的姑娘打来了电话，虽然昨天分别的时候秦慕仙就已经告诉她，他今天就要回去了，但姚芊羽还是想打电话确认一下，她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多待一段时间。 秦慕仙当时就快把东西买全了，就拒绝了姚芊羽吃午饭的邀请，电话那头的姑娘是有些失落的，问秦慕仙要了他的具体地址，秦慕仙说等自己回到家之后再发给她，然后就主动挂了电话。 他是能感受地到小姑娘的心意的，但他现在没心情和精力。 大巴车刚驶出市区，雨终于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整个世界变得迷蒙起来。 雨越下越大，车子走得很慢，在有些山路地带更是龟速，本来三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走了四个多小时，好不容易到达县城，天都快要黑了。 大巴车里空间狭小，而且气味纷杂，秦慕仙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就不想再赶着回去了，从县城到镇上再到村里，回到家就要半夜了，秦慕仙索性就在县城过了一夜。 第二天天终于放晴，而天气也一夜之间凉了下来，秦慕仙看到街上不少人穿起了长袖、长裤，年轻女性也穿上了丝袜，就是不知道保不保暖。 顺河而下，河水很浑浊。秦慕仙上次来县城的时候太匆忙没太过注意河岸两边，这次返回没太多事情他就仔细观察了一下。 在县郊区的地方，他看到了一家正冒着黑烟的工厂，而河岸边也有一排低矮的厂房。海螺河整体上是条南北流向的河流，在这个河段的东边是险峻的山峰，虽然海拔都不高，但地势陡峭，偶尔能看到几条小河从山谷中流出汇入海螺河。 船驶出大半多个小时，秦慕仙在河流西岸看到了另一个镇子——螃蟹镇，一个因盛产螃蟹而出名的小镇，但现在也面临着危险，因为旁边的镇子来了化工厂。 秦慕仙听小江说过这件事，因为海螺河中游工厂排放污水，导致浅滩镇的近海养殖业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以前浅滩镇可是养殖生蚝的绝佳场所，但现在没有几家了，而且这几家还都在镇子的西部，离海螺河入海口较远。 镇上的人当然去县城投诉过、上访过、抗议过，但人家工厂是通过正常途径进来的，而且也确实带动了县城的发展，不但提供了就业岗位，还增加了财政收入，渔民们的抗议当然无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要发展总得付出代价的，你衣服都没脱，凭什么拿钱啊。 我觉得自己是很奇怪的灵魂，就这样在世界游荡，在寻找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自己的目标。茫然看着人群，却找不到方向，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感觉孤独，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坚强。 ps：又是各种数据都是鸭蛋的一天，求收藏、求推荐票啊！ 第六十章 群架 第六十章、群架 用心甘情愿的态度，过随遇而安的生活。遗憾，随风散去；美好，留在心底。给心灵一米阳光，温暖安放，心若向阳，无畏悲伤。 有受益的人就会有受损的人，螃蟹镇就是那受损的人。化工厂排放的污水可是有害的，虽然他们号称排放的污水是达标的，虽然螃蟹镇这里有丰富的水系可以稀释这些污水。 但生物可是很敏感的，环境稍微改变，它们可能就活不下去了。紧靠附近镇子的养殖户已经不再养殖了，而因为这事发生的冲突也有很多起了，甚至有人太过激进蹲了进去。 不过这些目前都和秦慕仙无关，他就是想帮他也无能为力啊，你总不能不让别人不发展。 一路探查着情况，渡船终于到达了浅滩镇的航运码头。远远的就看到小镇码头上乱哄哄的，人群将码头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渡船停在码头，上面的人甚至无法下船。 秦慕仙凭借着自己身高力大的优势挤进了人群，期间，他听到了人们的谈论声： “怎么了这是？发什么了什么大事？围了这么多人。” “不知道啊，我也是刚到的。” “嗨！里面打架了，听说挺严重。” “什么原因知道吗？” “不知道，这不没进去的嘛。” “前面的小哥，知道发生啥事了吗？” “两个村的人打起来了，群架！贼刺激，现在还有人动手呢。” 前方还有人不嫌事大，还在起哄，“打啊打，打得好！” 秦慕仙虽然个子和其它地方都比一八五还高，但是这是在码头上，离岸边还是有些距离的，他就算踮起脚把脖子伸成了长颈鹿还是无法透过人群看清前面的情况，似乎警察已经来了。 “唉唉唉，别挤啊！” “卧槽，我的脚，哪个龟孙儿踩的我！？” 秦慕仙慢慢地往前挤，他这一挤，人群又骚动起来，愤怒声、骂喊声、揩油声不断响起。 秦慕仙一边挤一边道歉，因为他模糊地看到有个身影好像是小江他爹。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秦慕仙终于挤出人群看清前面的状况了，现场已经被控制了起来，只见乌压压几十号人蹲在地上，镇上的警察和派出所的民警几乎全出动了，可见这次事情是真的闹大了。 几十号人分成了两个阵营，虽然已经停手了，但双方还在礼貌地相互问候对方的亲属，上到祖宗十八代，下到受精卵，一个都没放过。 旁边的民警看押着他们，看他们还不老实就出声威胁：“都安静！谁再不老实让他进去吃牢饭信不信！” 秦慕仙扫了一圈，发现他认识的人还真不少，小江不用说了，在地上蹲着呢，不过这家伙脸上看不出任何害怕担忧的神色，只是有些地方擦伤了。 秦慕仙见过的曹家人曹德明、曹德军还有跟着秦慕仙干过仗的曹家铭都在，不过他们身上的状况可不太好，每个人身上都有脚印，更严重的是有人脸上居然还在流血。还有其他秦慕仙不记的名字的曹家人，这次似乎来的曹家人居多。 而曹世荣老爷子正在和村长一起跟浅滩镇派出所的所长张所交涉，具体在说什么秦慕仙没仔细听，但看样子曹世荣老爷子很愤怒。 旁边还有一个女性工作人员正在安慰一个老年妇女，秦慕仙觉得有点眼熟，他似乎在村里见过，但忘记谁家的人了。 人群也慢慢被疏散，但在离开之前每个人都被要求将手机里拍摄的视频和照片给删掉，实在是这次的动静太大了，如果被宣扬出去，小镇的旅游业绝对会备受打击。 镇政府的人姗姗来迟，工作人员们相互配合，对离开的人群他们也都道了歉，码头终于恢复了秩序。 这么多人被几辆警车分批次拉进了派出所，小镇的派出所本来就不大，秦慕仙估计这下派出所里都有点人满为患了。 他没等太久，小江等几个人就被放了出来，脸上贴着创可贴有点痞痞的样子。小江刚出来，旁边就来了一辆三轮车，赵静媛没有下车，只是打开车门看着小江。 小江挠挠头讪笑，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赵静媛淡淡地道：“人没事就好”，然后就离开了，留下秦慕仙和小江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这姑娘做事是真的干净利索。 曹家铭也被放了出来，小伙子肚里还有气：“小江哥，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草她凉的！这帮沙比孙子，要不是警察来的快，我非把他们屎给打出来！” 小江搂着小伙子的肩膀道：“行了，人也打了，气也出了，他们受到的惩罚应该要比我们的大”，然后招呼其他人，“哥们，叔们，咱们找个地方歇歇，看明叔他们什么时候能出来？” 其他人满口答应。 找了一家路边大排档，离派出所不远，他们六七个人拼了两张桌子。虽然天有些凉了，但几个人还是要了冰镇啤酒，打开瓶盖，咕咕地冒着白泡，几个人先吨吨吨干掉了半瓶解解心中的郁气，然后秦慕仙才开口询问： “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谁给说说？” 其他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和秦慕仙走得近的小江开口了：“嗨，咱们上次办村宴的时候被坑的事你还记得？” “记得，怎么，是那个冯老板过来挑事的？”秦慕仙记得那个冯老板应该被自己打怕了啊，怎么还敢来。 小江摇摇头，“不是他，是当时他叫的那些人中的几个，他们几个是由旺庄的，估计上次被打有些不服，昨天趁着下大雨就来码头钟叔这里找事儿。” “钟叔你见过，也大概知道钟叔的脾气，人很老实，没什么脾气。昨天因为雨大，钟叔没返回村里，他们几个不但将钟叔羞辱了一顿，还有人动了手，草！” 说起这个其他人也都很是生气，“这些没种的东西，只会找老人下手，以后见了他们村的崽子一定要好好修理一顿才行！”、“要我说咱们刚才还是下手轻了，就应该把他们牙都给打掉，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秦慕仙敲敲桌子，他不行听这些无关的马后炮，小江多少了解他一点，赶紧道：“好了，听我接着往下说！” “钟叔被打也没往外说，他是上门女婿，在家里都被欺负惯了。但那几个孬种下手有些狠，钟叔脸上的伤是遮不住的，被他家的母老虎凤奶看到，百般询问之下钟叔才说了实情。” “凤奶的脾气就像个爆竹，而且她很护犊子，知道自家男人被打了，就去叫了曹德明明叔——他们往上数是一家——然后明叔带了几个人来码头讨公道，打人的人没找到，你也知道明叔脾气有点傲，从钟叔口中问出那几个人，就直奔他们村的停泊位。” “由旺庄的人一开始是不认的，后面就不知道怎么动起手来，然后双方都开始互相摇人，就有了刚才的情况。” 小江摊摊手，将事情的大概讲了一遍，秦慕仙听完没有出声，要说这事，还真不知道该怨谁，要说源头，那还是那个冯老板。 看秦慕仙沉默，其他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出声，然后秦慕仙就说了一句：“看来还是得去找冯老板一趟啊。” 此时正在向人推销自己商品的冯老板突然打了个冷战，他忽然觉得背上凉飕飕的，然后心头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他最近已经金盆洗手了啊。自从被那个仙一样的人给打了一顿之后，他就洗心革面再不做亏心生意了，好像是知道了他回头一样，他的生意最近很红火，让他很高兴。但现在他有点被人给盯上的感觉，心里很是不安，他自己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其他人只有曹家铭听清楚了，“平安哥，为什么要去找那个冯老板啊？” 经过他这一重复，其他人也听清楚了，也都疑惑，不是由旺庄的人找事吗，怎么要找冯老板？ “事情必须从源头解决才行”，秦慕仙回了一句，他最烦这种纠缠不清的情况了，怎么就不乖一点呢，非得惹他不高兴挨揍才行。 话说他昨天才遇到华强，今天就有人来买瓜，这不是成心气他吗？ 他秦某人是谁，怎么能受得了这个气。 其他几个人虽然和秦慕仙不太熟悉，但饭桌氛围还算融洽，男人之间只要有酒就能有话题聊，况且现在有共同的敌人。 担心后面还有事情，几个人也没喝太多的酒，就坐在这里聊天等人，等到晚上十点多，被抓进去的人才陆续被放出来，小江他们赶紧迎了上去。 “爸”、“村长”、“荣叔”“事情怎么解决的？” 江父摆摆手，“待会再说，先找个地方吃饭，靠，饿死老子了。” 江父又回过头来，“老张，要不要一起去吃点？” 张所摇头拒绝，“你们去吃，我跟我同事一起。” 江父知道他这是避嫌也没坚持，“那我待会给加班的小伙子们送点？” “不用了，我会给他们带的，你们先去。” “那行。” 出了大门，村长对另一个白白胖胖的汉子道：“老由，这事你欠我一个人情。” 那汉子点头，“我知道，以后你要想要这个人情，我老由绝对二话不说。” 前面描写过，江父是跟很精悍的汉子，他个子不高，但就像说的那样，他可以去参加健美大赛了。他盯着老由说道：“看来你这个村长当得不太合格啊，回去好好说道说道他们，今天咱们是认识，往后要是再给你捅娄子，你怕是得下去啊。” 老由被他说的有些难堪，闷声说道，“行了，我老由也是有脾气的。” 江父不再为难他，带着人去找地方吃饭了。 总有人在某个地方等着你，在见到她之前，你要先努力。 ps：昨天去了医院，有些严重，一只眼睛被包了起来，另一只轻一点，但不能长时间看东西，好不容易才打出了一章，麻烦大家点点收藏、投投推荐票支持啊，谢谢！ 第六十一章 实验 第六十一章、实验 虽然我们无法改变人生，但可以改变人生观；虽然我们无法改变环境，但我们可以改变心境。 村里的渡船被塞的满满当当，二十几号人挤在一起真是男上加男，江父正在和曹世荣老爷子一起对钟叔进行思想教育。 “老钟，以后别遇到事再不吭声了，你越忍让越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其实村长说这话等于白说，钟叔本来就是那种三棍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人，而且因为上门女婿的缘故，他在家里的地位比较低，在家里受自家老婆子欺负成了习惯，在外面碰到事也是第一时间选择沉默。 曹世荣老爷子在一旁劝道：“我知道家里的情况，阿凤脾气暴躁，她说你你忍让这行，但在外面一定要硬气起来。咱曹家人不惹事但也绝不会让人欺负到头上来。” 钟叔就像接受老师批评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听村长他俩说完也只是挠挠头嘿嘿一笑。 村长看他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老钟，村里既然雇你做事，那一定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遇到事不要慌，先拍个照片发个朋友圈。” “呸，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碰到事儿了你要第一时间给村子里的人说，咱们村虽然不大，但绝对能给你讨回公道。你要是不吭声，回到家了让阿凤知道了她还以为村里的男人都是软蛋呢。” “就像今天这事，闹得真得太大了，要不是跟老张都是熟人，咱们这些人今天都得在里面蹲着。” 钟叔终于出声了，他先是咧嘴笑了笑，然后拿出烟递给江父和曹世荣，“村长，我知道了，来，抽根烟，抽根烟。” 江父接过烟叹了一声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他又转过身来对其他人说道：“以后都他酿的长点脑子，打群架也不踏马的找个偏僻的地方，非踏马的在码头上干仗，啊，不知道镇上这几年在努力搞旅游业吗？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做会给镇子的形象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都不想养家糊口了是？” 旁边的曹德明出声了，“行了村长，这事本来就不是咱们的错，咱们只是正常反击而已。”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村长火气噌地就旺了起来，抬腿就要去踹他，但被荣老爷子阻止了，“你他吗还跟没事人一样，你就是这样办事儿的？小事变大，碰到大事了你是不是直接把人给捅了？啊，你知不知道今天老张卖我这个面子后面我要用什么去还？” “他酿的，做个村长整天去给你们擦屁股，真他酿的累！你这么有本事我把村长让给你，你来做！” 曹德明被村长骂的一声不吭，他打个架干个仗还行，但他真不是做村长的料。 其他人也没人吭声，气氛一时僵硬起来，江父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屁股弹进海里，说道：“我不是打压大家伙的气焰，大家能团结是好事，这也是我想看到的。但是下次麻烦你们做什么大事之前能不能先跟我透个气，让我有个准备。” “我也不是怕大家惹事，我是怕你们出了事之后我捞不出来你们，那样你们家里人不急死？今天是没人受大伤，而且理在我们这边，但是谁能保证下次还是这样呢？大家伙说呢？” 村长给了台阶，其他人连忙拍胸口保证，“村长放心，以后有事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下次不会这样了”…… 船到达村里的码头已经下一点了。秦慕仙回到家的时候老人还没睡，秦慕仙这一次回故乡前后加起来也有一周时间了，虽然他隔天就会给老人打电话报平安，但老人还是不放心。 “奶奶，我在镇上的时候不是给你打电话让你先睡觉了吗，怎么还没睡啊？” “睡了一阵子，见你没回来，我又起来了”，老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平安啊，你饿了没？奶奶做的饭还有呢，我去给你热热？” 秦慕仙拉住她，“奶奶，别忙活了，我不饿。村里发生了大事你听说了吗？我回来晚就是因为这事。” “听说了，吃过晚饭你喜嫂子过来了，给我提了几句，到底咋回事啊？平安，你给奶奶说说。” “奶奶，这事还是明天你跟喜嫂子她们去聊，现在，赶紧回去再睡会，离天亮还有好大一会儿呢。” 将老人赶回屋里去睡觉，他自己搬着躺椅去了院里沉香树下，确定老人睡熟了，秦慕仙精神意识一转就去了仙界，他又得大量进食了。 胡吃海塞了一通，这次他带了调味品进来，这个世界的食物确实美味，这样秦慕仙就萌生了改善自家菜园品种的想法，怎么能让地球上的东西蕴含这个世界的物质能量呢？那样他就可以减少到仙界猛吃的次数了。 秦慕仙想到了水，明天得用老人的菜园做个实验了。 秦慕仙在仙界吃饱喝足之后睡了一觉，这次只是正常的睡觉不是沉睡，他似乎只有在仙界才能正常入睡，在地球他是怎么都没有困意的。 等秦慕仙返回地球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老人已经起床了好一会儿，现在正在厨房里忙活早饭。 秦慕仙探头问了一句，“好香啊，奶奶，你在做什么啊？” “昨天你瑶奶奶送来了一只鸡，我昨天就杀好了，就等你回来了，我按你上次做的方法熬了汤，准备用汤下个面。” “好嘞，奶奶对我真好，那我就等着吃了。”秦慕仙嘿嘿一笑，跑去刷碗刷筷子准备吃饭。 吃过早饭，秦慕仙就开始了自己的实验，他把李秀莲老人支了出去，然后找了家里的水桶、水缸，将水缸清洗干净作为储水池。 然后秦慕仙就拎着一桶水去了仙界，似乎是可行的，他还以为只能带一样东西进入仙界呢，现在看似乎只要是一个整体他就可以带进来。将水桶里的水倒掉，他找了条小溪，盛了一桶水返回了地球。 秦慕仙又用矿泉水瓶从水桶里灌满了几瓶水，然后将剩下的水倒进了水缸里，按照一比十的比例进行了稀释，秦慕仙要做一个对比实验。 来到菜园里，老人种的菜类特别丰富，白菜，萝卜、油麦菜、茼蒿、香菜等等，一席一席的特别规矩，这样也正好方便了秦慕仙。 他选了萝卜和油麦菜做实验，他将两个菜种都分成了两份，一份用没稀释过的仙界水，一份用稀释过的水灌溉。秦慕仙没敢浇太多的水，他怕出现太大的变化引起村里人的围观。 但他还是小瞧了仙界的水对地球上的物种的改变，第二天他去码头上拿完快递回来，就看到老人在菜园里一个劲儿的喊神仙显灵了，秦慕仙就知道是自己的实验出了问题，放下快递连忙跑了过去。 一看，秦慕仙自己都有些吃惊了。老人种的白萝卜比较晚，孙平安出事之前她才种上，而现在也才不过农历九月份，一个多月的生长时间萝卜本来才手腕粗细，昨天秦慕仙看到的也是这样，但现在秦慕仙看到的却是成人大腿粗的萝卜，这是用没有稀释的水浇灌的，稀释的水浇灌的萝卜也只是比这小了一圈而已。 再看油麦菜，倒没有这么大的变化，只是叶子比昨天更长更绿罢了，秦慕仙准备上去拔一颗看看，这一握不当紧，好家伙，好粗！ 油麦菜的跟太粗大了，比成人紧握的拳头还要粗，这不应该的，油麦菜的根茎粗大只有在北方初春季节的时候才会变大，因为那时候它们要开花结种子了，油麦菜的个子会变高，根茎当然得增大增粗才行。这时候的油麦菜就不好吃了，会有一股异味，那现在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呢？ 秦慕仙摘了棵叶子放进了嘴里，他先是感觉到了仙界的能量物质，然后才发现好脆，菜味浓郁，跟嚼水果似的。 “平安，你说咱家是不是有神仙来过，然后用仙术给我们这些菜施了法，不然怎么会大变样？我昨天早上做面条的时候来摘菜还不是这样的？”老人太吃惊了，竟然搬出了鬼神的说法。 秦慕仙心想，奶奶你要说是有仙施了法那还真是有仙，他自己可不就是个仙嘛。不过，这倒是给了秦慕仙提醒，仙界的东西是真的不能随便使用，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小心了，但还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效果，看来还得稀释，看看一比一百的比例怎么样。 “奶奶，哪里有什么神仙啊，是不是你的买菜种的问题啊？” “不是啊，我是跟你喜嫂子她们用的同一个菜种，她们家的菜没出现这种问题啊。” 秦慕仙想法糊弄老人，“奶奶，想不通就别想了，刚才我尝了尝，菜的味道挺好的，待会我们就试一试这些变异的菜做出来的菜怎么样。正好我饿了，奶奶咱们去做饭。” 事情虽然搞不懂，但老人也没过分纠结，何况听秦慕仙说他饿了，老人就赶紧忙活做饭去了。 秦慕仙拔了颗萝卜，清洗干净后剖成两半，一半刮成丝凉拌，另一半做了个萝卜炒肉丝。秦慕仙尝了尝，凉拌的萝卜清甜可口，完全可以当水果吃了，而炒出来的萝卜更是嘎嘣脆，虽然搭配了猪肉，但完全没有油腻感。 老人很喜欢吃凉拌的萝卜丝，一下子吃了一大碗米饭。 夸别人的话可以脱口而出，诋毁别人的话要三思而后行。 ps：眼睛好了一丢丢，但还是不能长时间看屏幕，有些烦躁，写的不多，但我把后面的剧情给好好构思了一下，等康复了慢慢补过。还要麻烦大家点点收藏、投投推荐票，谢谢支持！ 第六十二章 清秀 第六十二章、清秀 许多人所谓的成熟，不过是被世俗磨去棱角，变得世故而实际了。——周国平 秦慕仙将快递一个个拆开，看到自己买的书他才发现家里竟然没有书架，而且也没有合适的书桌。 秦慕仙摸着下巴，觉得是时候将家里好好拾掇一下了。前面他一直没动，是因为他觉得不能将孙平安的身影从这个家里完全抹去，要给老人留下点想念的痕迹。 再加上后来他身体出现问题，他觉得自己没多少时日可活，更是打消了这种念头，但现在他已经确定自己要在这里生活了，那就要把家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改造了，不过他会手下留情的。 一楼的房间他是不动了，而二楼还空空的一直没有住人，只是放了些杂物，那他就要打造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了。不过这些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情，现在还是先做个书桌和书架。 秦慕仙的老爹以前是做木工的，他自己小时候也跟着老爹学到了很多手艺，刮、刨、凿、钉等等都不在话下，但老人家里没有工具和原料。 他又不想去网上买，网上的书架虽然样式多种多样，但他就是不喜欢，他最喜欢的还是他爹给他做的那个书架，只是已经在老家腐烂的。 没办法，秦慕仙只好给小江打电话，问他村里有没有做手艺活的人，帮他打造个书桌和书架，他来出设计图。 “哦，哦，你要问村里的木匠是？那你过来，我带你去”，小江一听他的话心里就有了数。 见面之后，小将带着他去了一户人家，路上小江跟他说了这位木匠的情况，他家世代以木匠手艺为生，到他这已经是第十一代传人了，他祖上甚至在康熙下江南的时候被征召过去给皇帝做小玩意儿，但不知道真假。 老人名叫曹世豪，老人的手艺确实高，不但会做木匠活还会雕刻各种小物件，而且据说他家里还传承着古代战船的制作秘法，当然是没得到证实的。 “你待会多担待点啊，他精神有点小问题。”小江有些为难地对秦慕仙说道，他怕待会秦慕仙会动手。 “有什么问题？”秦慕仙疑惑，小江是不是太神经质了，要知道他的脾气可是很好的，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生气。 “就是，就是，嗨，反正待会你别生气就行了。” 看小江说不出个门道来，秦慕仙也起了戒备心。 进来院子，秦慕仙发现院里四周建起了平房，就是搭上铁皮、石棉瓦做成的，将院子围的很严实。 秦慕仙耳朵灵敏，已经听到屋里的训斥声了：“年轻人动作幅度要大一点啊，这样才显得有力度！”、“手使劲往后伸啊，这样才显得动作饱满啊！”、“腿抬高，再高点，对，就这样嘛。” 秦慕仙对小江说：“老人收了徒弟吗？我听他教学还挺严格的。” 小江想了想说道：“没有啊，我记的只有他孙子在跟着他学手艺啊。” 敲敲门，没人回应，小江就推门走进了屋子。 只见老头子脸都要贴到屏幕上了，哈喇子流了好长，而前方电视屏幕上是几个前凸后翘的女子穿着短裙在做体操，屋子的角落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脸生无可恋的在编制着什么东西。 此情此景，小江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秦慕仙是满脸的不敢相信。 “你确定他是个木匠？而且技艺高超？” 小江没回答他，而是上前用手在老人眼前晃了晃，“豪爷，我啊！小江，江敬德！” 老人急忙拍开他的手，“要做什么东西吗？做东西去和阿瞒说，他什么都会做。” 小江把老人的脑袋掰过来，“豪爷，是我啊！前天还来找过你，想请你做点东西啊。” 正好电视上的体操也告一段落。老人带上老花镜仔细看了一眼小江，“小江啊？” 然后他一眼就盯上了秦慕仙，上下看了看秦慕仙，秦慕仙被他看到发毛，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小江见老人没理自己又走到他面前，“豪爷，我是小江啊，想请你打造个物件！” 老人扒拉开他，捋着胡子问秦慕仙：“好清秀的姑娘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卧槽！秦慕仙一阵恶寒，小江说的不要让他生气就是这事吗？他浑身上下除了发型是长发，其它地方哪里像个女的了？他娘吗？让小江告诉他他娘吗？ 还有，他一米八几的个子，姑娘要是这么高的个子还能说是清秀吗？一米八几的身高，那腿长不得一米好几，这样一双长腿抗在肩上，那攻速不得…… 呸呸呸！想什么呢，秦慕仙赶紧在心里念了一遍清心咒。 “豪爷，我是男的，孙平安，你认识的。” 小江也急忙拉住老人，他刚才真的怕秦慕仙一拳送老人归西。 一听名字，老人也正常了起来，“哦，孙平安啊，平安我认识，孙焱的孙子嘛。” “对了，你们来找我什么事啊？” “豪爷，平安想找你打造个书桌和书架。” “就这事啊？” “对，我出图纸，不过我的图纸有些复杂，但对您来说应该不是问题，豪爷帮我打造一套。” “行，你把图纸放这，先让阿瞒看看，明天我再动手给你做。”说完又盯着电视去了。 秦慕仙将图纸给了那个孩子，然后就和小江离开了。 出了院子，小江长舒了一口气。 “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吗？”秦慕仙问道，他实在是有些膈应。 “不是”，小江摇头，“正常的时候还是比较多的，就是不能看到美女，一看到就犯病。” 然后小江有些羡慕地说道：“听说豪爷年轻的时候挺风流的，他当过兵打过仗，退役后各种潇洒，据说跟着他回来村里过日子的女人就有三个，真的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只不过后来都跑了，没一个留下来的。” “那他怎么有孙子的？” “豪爷只是没结婚，又不是没儿子！”小江跟看白痴一样看了秦慕仙一眼。 “其实都是因果报应，豪爷年轻时候有多风流，晚年就有多孤单，你猜他今年有多大？” “他既然叫我爷爷叫孙焱，那应该比我爷爷年纪大，他有七十多岁？” “对，你看不出他今年已经七十八岁了？” “我去，年纪这么大，我怎么觉得他腿脚挺利索，身板挺结实的？” “那谁知道呢？豪爷年轻时风流，有了三个儿子，但没有一个儿子愿意管他，大儿子小儿子已经十几年没回来过了，二儿子还算孝顺，但出海出事没能回来。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孩子就是老二留下的，二儿媳妇一看丈夫出事也跑了，豪爷托人打听过消息，想让儿媳妇回来看看孙子，但没找到过人。” 这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可是那个叫阿瞒的孩子挺无辜的。 “那个阿瞒怎么没去上学？我看他年龄已经能上初中了？” “这个我倒是知道的，阿瞒小学毕业也去了镇上的初中，但在学校里受了欺负好像得了自闭症，当时豪爷还去镇上学校大闹了一通。阿瞒接受治疗之后死活都不愿意再去上学了，豪爷没办法，就只能让他留在家跟他学木匠活了，不过阿瞒学得确实挺快的，这两年豪爷已经把压箱底都交给他了。” “豪爷是想让孙子靠这个谋生吗？可是我看他家里情况并不好啊。” “这我也帮豪爷想过办法，我给他在网上开了个小店，但豪爷做的东西都是纯手工的，做工精细是精细，也有富人愿意掏钱买，但豪爷自己不乐意多做，而且有些东西豪爷又不愿意贱卖，生意也就不太好。” 小江将自己做的工作表述了一番，看来他回到家乡还是帮村里人干了些事儿的。 “小江，我记得你说过想将村子发展成旅游度假村的，现在国内经济恢复的挺好的，有钱人也越来越多，旅游业也重新红火了起来，如果能将村子宣传出去，那你的理想未必不能实现。” “唉，就是想想罢了”，小江声音有些低沉，“但你看咱们村里要景点没景点，要人文好像也没什么人文，没有噱头游客怎么会被吸引过来？” “而且，咱们这交通太不方便了，从地图上看，石涯市离咱们并不远，但没有公路啊，北方的山完全堵死了游客的步伐。从县城到咱们镇上要一个多小时，而再从镇上到咱们村又是一个多小时，来了还没什么可玩的，你说人家凭什么过来。” “也就是这两年镇上发展沙滩旅游业村子跟着沾了点光，有人来咱们这里图个清静，还有一些喜欢海钓的朋友也会来，其他的……”说到这小江摇了摇头。 秦慕仙也大概知道这些情况，从他这次出行他就知道了，但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只是还不成熟，而且欠缺很多条件，最重要的是他对村子还没有归属感，这些只能以后再和小江商量了。 “行了，不说这些事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对了，你待会去哪？还是回家去？”小江问道。 “我准备去学校看看。” 说起这个小江主动提到，“咱们捐的款要到明年春天才能完全落实，李校长说了等开了春会把学校的教室宿舍都给修缮一遍。” “哦，正好你要去学校”，小江拍了一下脑袋，“李校长前天跟我说，你回来了让你去学校一趟，他有事找你。” “那正好我过去一趟”，秦慕仙虽然给学校捐了钱，但他并没有跟李校长交换联系方式什么的，他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小江处理。 大家都愿意盲从，好像世界上最安全的事就是让自己消失在“多数”之中。——李娟《冬牧场》 ps：看到多了两个收藏，感谢这两个小伙伴的支持，谢谢，还要麻烦投投推荐票啊，谢谢！我会努力的。 第六十三章 童趣 第六十三章、童趣 小娃撑小艇，偷采白莲回。 不解藏踪迹，浮萍一道开。 ——《池上》白居易 沿着山路往上走，越走秦慕仙的心境越开阔，似乎离那些小家伙们越近他越能体会到生命的意义。 “这山路也需要修一修了，有的地方太不完全了”，秦慕仙对跟在后面的小江说道，“这应该是村子负责的？” 小江喘了口气，道：“对，是村子负责的，但不是现在村里的收入不多吗，而且现在还有其它村子的孩子在这里上学，一些村民就不太乐意什么事都咱们自己干了，而别的村子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享受这些便利。” 秦慕仙摇摇头，“这些思想可不能要啊，自己的娃就在这，刮风下雨的时候可不太安全，真出了事情后悔都来不及，而且最方便的还不是咱们自己？” “我爹也知道，但一没钱，二要掏大力气，他总不能让大家白干活”，小江替自己老爹诉苦。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等村子再吸引点游客，有了钱再说”，秦慕仙望着半山腰的学校道。 来到学校大门口，这次看门的大爷没再拦着秦慕仙，他也知道了学校的新桌椅什么的都是秦慕仙捐的钱买的。小江和大爷认识，上去递了根烟，大爷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收进了上衣口袋。学校是不让吸烟的，这是李布衣校长定下的规矩。 校园还是像秦慕仙第一次进来时那样，有些破败，但这只是表面现象，内部的桌椅板凳已经焕然一新了。 秦慕仙没有去找李校长，反而去了那棵老枣树下，书上的枣子已经不多了，秦慕仙一个跳跃伸手抓下来两个大红枣，搓了搓放进嘴里，很甜，汁水也多，而且枣核比较小，跟新郑大枣有得一比。 旁边的小江直伸大拇指，“留币，你这弹跳能力可以啊，不枉费你这一双大长腿。” “唉，唉，唉，你别只自己吃啊，给我一个啊！” 看秦慕仙丝毫没有和自己分享的意思，小江有些急了，他可是知道这棵枣树果子的味道的，毕竟小时候没少吃。 “想吃自己想办法”，秦慕仙又瞅准了一个枣子，不过这次太高了，就是他使全力跳起也够不到，左右瞅瞅也没看到棍子，这样他就让小江爬上去去摘。 小江也挺厉害的，不过他爬树就跟小孩子一样，搂着树，肚皮贴紧，双腿夹着一点点往上挪动。 小江跟个毛毛虫一样终于爬了上去，坐在树杈那里报复秦慕仙，摘一个吃一个。 秦慕仙威胁：“赶紧给我扔下来几个，不然待会我让你体验一下乌鸦坐飞机的感觉。” 这样小江就老实了，将他能碰到的枣子都给扫荡了一遍，也收获了几十个枣子，等他从树上滑下来的时候，李校长也踱着步过来了。 不过小江有些傻眼了，“我摘了几十个你告诉我就剩这几个？你可做个人。” “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可吃了。再说了，我不是替你尝尝枣子还涩不涩嘛，你看你这样子怎么行，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小江看着地上的枣核，咬牙切齿道：“我谢谢你诶，等明年你上去，让你也体验一下肚皮被剌破的滋味。”然后一把抢过秦慕仙手里的枣子。 秦慕仙没理他，反而是从兜里又拿出了几个枣子，秦慕仙递给李校长道：“先生要不要尝尝？味道可好了。” 李校长摆手拒绝，“不用了，十几年了，这棵树的第一颗枣子都是我吃的，你自己留着。” “想不到先生你也会偷吃啊”，秦慕仙往嘴里撂了颗枣子打趣道。 李校长的脸色顿时僵住了，“我不是偷吃，是我带学生们打第一棍，然后孩子们会先让我吃第一个！” “哈哈~先生别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不过我也想告诉你，你们两个是这几年里第一个来学校摘枣子吃的成年人，枣子都是给孩子们的，就算是学校的老师加起来也没你们两个吃的多。” “先生，那不可能，我们才吃多少，学校老师就算每年吃几个，这几年下来绝对要比我们吃的多。” 李校长无语，他要说的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他只能叹口气，觉得这秦慕仙就跟个孩子一样，不但喜欢跟孩子抢饭吃，还厚着脸皮摘枣子吃，刚才在办公室里他就看到秦慕仙在树下蹦跶了。 小江在李校长到来之后就没吭声，他小时候可是被请过家长的，虽然他对李校长没什么阴影，但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对老师的敬畏。 秦慕仙将枣核吐了出来，“先生叫我过来什么事啊？”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是很喜欢一年级的一个小姑娘嘛……” 秦慕仙脸色大变：“校长你可别乱说啊，我只是喜欢小孩子而已，你这样说我告你诬陷哈。” 李校长被秦慕仙这一出给搞蒙了，他这么大反应是什么意思？ 秦慕仙看李校长一脸蒙的样子他乐了，“先生，和您开个玩笑，您继续说。” 李校长好半晌才说出话来，“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开了，搞的老头子我一头雾水。” “是这样的，上次我带着去你家做客的那个小姑娘，我听她老师说好像生病了，已经几天没来上课了。你不是很……很喜欢那个小姑娘嘛，而且我好像在村里听到江明凯说过你要打探一下小姑娘的家庭状况，所以我就想，还是把消息告诉你一声的好。” “凡凡小姑娘吗？”秦慕仙想起了那个脸蛋还有些婴儿肥的小姑娘，说起来他还没跟小姑娘道谢呢，他在冲击仙界壁垒的时候，还是小姑娘的话语给了他力量，让他鼓起勇气挺到了最后，要不然他可就烟消云散了，哪还有后面这些事情。 不过他度过危机再返回地球之后就去见了自己妹妹，回了老家，这两天他又忙着做实验，也就把这事放在脑后了，现在李校长提起小姑娘生病了，他确实是需要去看看的。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先生特意通知我。” “没事，你能有这个心就好了。那我去忙了，你们两个在这逛，不过别再打这棵枣树的注意了，还有把你们吃的枣核给收拾了，让孩子们看到了可不得了。”李校长叮嘱道。 “先生等等，我还有个事想和您商量”，秦慕仙叫住了李校长。 “什么事，你说”，校长眉头微皱。 “就是先生，我能不能来学校当老师？您也知道我挺喜欢孩子的，我能不能每周给孩子们来上几节课？类似演讲那种性质的。” 李校长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能有这个心我真的很高兴，但是喜欢孩子和能教孩子可不是一回事儿。本来我是不同意的，虽然你是高中毕业有一定的知识，但你毕竟给学校捐了钱而且很有诚意，所以我给你一次机会……” 听到这秦慕仙就拒绝了，“还是不用了先生，还是等我考了教师资格证再说。” 李校长看着他，看了十几秒才说道：“好，那我等着你。” 秦慕仙咧嘴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好，那先生等我。” 旁边的小江不解，等李校长走后他问道：“李校长不是同意了吗？你怎么又拒绝了？你捐了那么多钱，校长让你做次演讲也是应该的啊。” 秦慕仙拍了拍小江的肩膀，“这就是我拒绝的理由。” “啊？”小江更加迷惑了。 “我不愿我的善良中夹杂着虚伪，那样太令人作呕了。” “可是你要考教师资格证的话很不好考啊，首先就是你的学历问题，你只有高中学历，但现在最低的小学教师资格证报考学历就要求是专科学历，你现在连报考条件都够不到啊”，小江替秦慕仙感到担忧。 “这个不用担心，我准备参见明年的成人高考。” “啊？！”这次小江是吃惊。 “啊什么啊，赶紧将枣核埋土里，这些小祖宗们要放学了”，秦慕仙催促道。 “行，你自己乐意就行。” “唉，不对啊，这些枣核大部分都是你吃得？你自己怎么不动手？”小江就知道自己跟着秦慕仙只有干活出力的份。 “你确定要我自己动手？”秦慕仙将手指压的嘎嘣响道。 “我来我来，您歇着，怎么敢劳烦您动手呢”，小江立马谄（chan，三声）媚笑道。 小江用脚将枣核驱到一起，然后用土埋了起来。秦慕仙却来到了一旁的柿子树下，他琢磨道：“小江，你说我要不要剪几个柿子回去给你李婶喝喝？” 那边小江还没忙活完，一听这话他炸了，“我日昍晶（xuan，一声），我劝你做个人，这些都是学校的东西，学校老师都是把他们给学生当零食吃的，你就别在这添乱了。你又不缺这些东西，你说你怎么就喜欢跟小孩子抢东西呢？” 李校长虽然进了办公室，但还是透过窗户观察着秦慕仙的，看到秦慕仙在柿子树下晃，他眼皮子跳了跳，这主是真的有点皮啊，他在考虑要不要去和莲姐说一声。 “你看你，谁还不是个宝宝呢，我怎么就不能喝个柿子了？” 小江无奈，只能赶紧将秦慕仙推走，再不走，那几个快熟透的柿子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 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清平乐·村居》辛弃疾 ps：大家一定要注意保护好眼睛啊，眼睛出了问题真的是一件痛事儿啊，生活都有些不方便。麻烦大家点点收藏、投投推荐票支持一下啊，谢谢！ 第六十四章 凡凡小姑娘 第六十四章、小姑娘凡凡 下床着新装，初学小姑拜。 低头羞见人，双手结群带。 ——《幼女词》明·毛铉（xuan\\） 出了学校，秦慕仙又恢复了那种高冷的气质，“对了，上次我离开之前你不是让江明凯他们几个去打听小姑娘的情况嘛，给我说说。” “明凯回来之后倒是给我说过一次，不过我没记住太多，你还是问他，我把他叫过来。” 小江打了个电话，得知明凯同学正在镇上，正好秦慕仙也需要去镇上一趟买些东西，小姑娘会喜欢什么呢，这可是门学问。 到了镇上，明凯同学已经在等着他们，他带了一个同学过来，小女孩见到秦慕仙双眼直冒光，就跟见了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一样，激动的语无伦次。 明凯同学将凡凡小姑娘家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就带着自己的女朋友离开了，换作哪个男人也受不了自己的女伴对别的男人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啊，哦，绿帽侠除外。 凡凡小姑娘全名叫全凡凡，小姑娘在的村子离碣石村有十几里的山路，隔了几个山头，每天上下学都有老师带领着他们。 凡凡小姑娘家家境还算不错，爷爷奶奶健在，爸爸外出打工，妈妈在家做些零碎活，而且今年还有了身孕。 这些就是江明凯同学打听到的东西，秦慕仙听得无语，这也叫刺探情报？ 好，也总算知道了小姑娘家的具体住址，省得他到时候再去问了。 给小姑娘买什么礼物呢？秦慕仙拉着小江去逛了商场，最后只买了一只毛茸茸的玩偶，是一部最近热播的动画片里的主角，其实秦慕仙是想买小黄人的，他很喜欢，但怕小姑娘不喜欢就没买。 又买了些补品秦慕仙就一个人回去了，小江这家伙收到赵静媛发来的信息就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第二天，秦慕仙从老人的菜园里拔了两颗萝卜和其它蔬菜，这是他用纯净的仙水浇灌长大的；然后又去小江家逮了只母鸡，拿上昨天买的玩偶补品就向小姑娘家出发了。 村里通向小姑娘的村子的路在碣石村东边，顺着那条小河边往上走有一条小山路，孩子们上下学就走这里。十几里的路，虽然山路崎岖不平，但秦慕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走完了。 秦慕仙先到的不是小姑娘所在的村子，而是三水村，因为村子附近有三条小河而得名，碣石村东头的那条小河就是发源在这里。 从三水村穿过沿着湖边往东北走就是小姑娘的村子——三山村，村子三面环山，一面面湖。 没错，在这群山环保之中有一个大湖，湖泊面积还不算小，据秦慕仙目测得有个几百多亩地大，而在湖中还有不少小岛屿。 三水村和三山村是这个湖泊地区的土着，在这里不知生存了多少世代，而逃荒而来的碣石村人被他们安置在湖泊的西北角，那是这片地区最贫瘠的地方。 三水村和三山村之间的路还算好走，不过还是土路。沿着这条路走到三山村，在山坡脚下一个小村子依山而建，房屋散落在山脚。 凡凡小姑娘家在村最边上，从三水村走进三山村的第一家就是小姑娘家，秦慕仙头戴草帽，挑着担子一副走街串巷的小商贩模样。 小姑娘家大门开着，一个老太正在用竹篾编制东西，一个小姑娘坐在她旁边头一勾一勾的似乎要睡着，老太太就叫醒她让她进屋去睡，但小姑娘不愿意。 看到这秦慕仙开口了，“凡凡，看谁来了，还记得我吗？”秦慕仙放下担子，摘下草帽，露出一张帅气的脸来。 小姑娘闻声看了过来，看到是秦慕仙还有些迷糊，盯了一会就高兴起来，“啊，叔叔我记得你”，小姑娘开心地跑了过来。 秦慕仙将小姑娘抱了起来，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听小姑娘的声音囔囔的，应该是感冒了。 “叔叔，我记得你的，你请我吃了大虾，那虾好大，我都没见过那么大的虾。”小姑娘也有些兴奋，这两天待在家里她是有些闷的。 后面老太太也起身赶了过来，她怕秦慕仙是人贩子，把孙女给哄走了，她是知道她们这里有人买过孩子的。 “你是哪位啊？”老太太见孙女在陌生人怀里挺开心的，也就没当场将孩子夺过来。 “婶子你好，我是碣石村的，凡凡上学的那个村子。”秦慕仙将小姑娘放下来，他怕老人家误会。 “奶奶，他就是那个请我吃饭的叔叔，我跟你说过的，叔叔做的饭可好吃了，比你做的还要好吃。”小姑娘站在地上扯过老人道。 秦慕仙挠头尬笑，这可不是他教的。 “哦，哦，就是你啊，凡凡那天回来之后就跟我和她妈妈说了，谢谢你啊，小家伙开心了好几天。” 秦慕仙摆手，“不用不用，我当时是把小姑娘逗哭了，当作赔礼道歉的。” “小孩子嘛不经逗，都爱哭。对了，上家里歇歇脚，我给你倒水。”老太太邀请秦慕仙进院里。 “婶子别忙活了，没走多远路不渴，我就是听说凡凡生病了过来看看，正好李校长也挺关心孩子的就是没时间过来。” “李校长啊，他是个好人。不过也谢谢你啊孩子，太有心了。” 秦慕仙从担子里拿出自己买的玩偶，“凡凡，你看叔叔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哇哦，狐桃桃，我最最最最……最喜欢她了”，小姑娘一连说了好长的最字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秦慕仙买的这个玩偶是一个女性化的角色，他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是感觉挺可爱的然后猜测小姑娘也喜欢就买了下来，果然，小姑娘都喜欢毛茸茸的定西。 秦慕仙将小狐狸递给小姑娘，小姑娘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整个脸都埋进了小狐狸的尾巴里，扭来扭去。 小姑娘也挺有礼貌的，抬起头来对秦慕仙说：“谢谢叔叔！” 秦慕仙买的这个玩偶不大，也就比小姑娘高那么一点，他是想买个大的，但镇上的店里没有啊。 “是叔叔要谢谢凡凡啊，凡凡还记得鼓励叔叔的话吗？没有凡凡的鼓励叔叔可就回不来了呀”，秦慕仙抚摸着小姑娘的头道。 “啊，叔叔你遇到危险了吗？” “没有没有”，秦慕仙不会跟小孩子说这些，“凡凡生什么病了啊？是感冒吗？” “嗯，还发烧了，妈妈还带我去打针了。叔叔，打针可疼了，现在我的屁股还疼呢”，小姑娘说起打针的事还伸手揉了揉小屁股。 “哈哈哈哈”，秦慕仙无良的笑了，“那凡凡哭了吗？” 这时小姑娘的奶奶倒水回来了，“自己种的茶，你别嫌弃啊，还有家里也乱，连个宽敞的落脚地方都没有。” “没事，婶子，这样才有生活味儿嘛。” 小姑娘拽了他一下，“叔叔，我当时没哭”，歪头想了想她又说，“其实开始我是想哭的，但妈妈跟我说，我已经是大孩子了，要更勇敢，所以我就没哭。” “那凡凡真棒，真厉害。”秦慕仙给小姑娘伸了个大拇指。 “嘻嘻”，小姑娘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将头又埋进了狐狸中。 老人看他们聊得欢快就没打断他们，看孙女终于停下来了才开口，“小安啊，你来看看心意就已经够重了，还带什么礼物啊。” “婶子，没多少东西，就一点奶粉和牛奶，值不了几个钱。”老人有些不知所措，实在是对秦慕仙一点不了解而秦慕仙又太热情了。 没办法，老太太只能收下，并且让秦慕仙留下吃中午饭，秦慕仙也没打算走。 “这怎么还有一只鸡啊？” “哦，婶子，这是我们村养的，我拿了一只过来给凡凡补补身子。对了，里面我还带了萝卜和其它蔬菜，都是自家种的，婶子一起收拾一下，你收拾好了我来做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是客人，你歇着，我来做。我家那老头子去地里了，我让凡凡去叫他回来陪你唠嗑。” “不用了婶子，我跟凡凡一起去就行了。”秦慕仙是不太喜欢和成年人打交道的，他宁愿待在孩子堆中。 “那行。凡凡，碰见你爷爷了记得让你爷爷给你叔叔去湖里抓些好东西给你叔叔尝尝。” “好”，小姑娘不舍地将狐狸狐桃桃交给奶奶，然后拉着秦慕仙的手往田地里走去。 凡凡小姑娘的爷爷是一个瘦巴巴的老头，找到他时他正在田里拾掇，不是水稻好像是红薯之类的。 “爷爷，奶奶让你回家去。” “回去干啥？俺这还没忙完呢，等爷爷干完了再回去吃饭。”老头儿光着膀子，头也不抬。 “爷爷，家里来客人了，奶奶让你去捉鱼。”小姑娘也跑过去帮忙，这可吓了老头一跳。 “去去去，别添乱，碰到你怎么办？回去你妈又得说我。” 小姑娘倒不在乎，小孩子都喜欢玩土，见到土特别开心，“爷爷，你看客人都来了。” 老头这才注意到秦慕仙，“你是？” “爷爷，他就是那个叔叔，我跟你和奶奶说过的。”小姑娘帮介绍秦慕仙。 “哦，哦，哦，小伙子你先去树荫下歇一会儿，俺把俺这东西收一下就回去，放在太阳底下暴晒就不好了。” “大爷，我来帮忙，早些收完早些回去”，秦慕仙卷起裤腿就下地了。 我们创造了一种独具风格的生活方式：有钱的真讲究，没钱的穷讲究。生命就这么沉浮在有讲究的一潭死水里。——老舍《正红旗下》 ps：我没有在水剧情，写的每一章都是有用的，大家耐心读到后面就知道了，求收藏，求推荐票啊，谢谢！ 第六十五章 做客 第六十五章、做客 我们很少信任比我们更好的人，宁肯避免与他们来往。想反，我们常对与我们相似、和我们有着共同弱点的人来吐露心迹。我们并不希望改掉弱点，只希望收到怜悯与鼓励。 ——加缪 “大爷，你这种的是红薯吗？”秦慕仙问道，不过他越看越不像，红薯他是认识的，而且在他老家以前也是种过红薯的，他小时候还偷过红薯和小伙伴们一起烤着吃。 “对，这就是红薯，不过是我改良过的一种，所以看着不像”，老人手上利索，斩掉根茎，将红薯装进袋子。 不怪秦慕仙不认识，实在是老人种的红薯跟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样，秦慕仙的认知中红薯大多是长条，就算有很胖的，但总体上还是长形的。 反观老人种的红薯都是跟成人拳头大，而且个个都是圆形的，怎么看都跟土豆一样，但它的外皮却是紫红色的，有点四不像，所以秦慕仙不敢确认。 “这是我自己捣鼓的，就是这种红薯长不大，而且产量也不算太高。回去你可以尝尝，很好吃的，凡凡很喜欢吃我种的红薯。” 一旁忙着捡红薯的凡凡也说道：“叔叔我跟你说，爷爷中的红薯比别人家的都要好吃，我特别喜欢吃红薯泥，很甜很香。” “是嘛，那叔叔待会可要尝尝”，秦慕仙宠溺地看了小姑娘一眼。 谁说秦慕仙不是颜控的，小姑娘长得可爱就得到了秦慕仙的关注，而喜嫂子家的那个“球球”孙子秦慕仙都不愿逗他。 忙活着，秦慕仙想起了他消失前曾给自己的学生讲过一节红薯的历史小专题。红薯的原产地是南美洲，在地理大发现时代，西班牙的殖民者统治了南美大部分地区，他们发现红薯这种高产作物后就将它带向了全世界。 中国最早种植红薯的历史据考查是在明代的万历年间，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 明朝时，多年在吕宋（今天的菲律宾）做生意的福建长乐人陈振龙同其子陈经纶，见当地种植一种叫“甘薯”的块根作物，块根“大如拳，皮色朱红，心脆多汁，生熟皆可食，产量又高，广种耐瘠”。想到家乡福建山多田少，土地贫瘠，粮食不足，陈振龙决心把甘薯引进中国。 1593年菲律宾处于西班牙殖民统治之下，视甘薯为奇货，“禁不令出境”。陈振龙经过精心谋划，“取薯藤绞入汲水绳中”，并在绳面涂抹污泥，于1593年初夏，巧妙躲过殖民者关卡的检查，“始得渡海”。 航行七天，于农历五月下旬回到福建厦门。甘薯因来自域外，闽地人因之称为“番薯”。陈氏引进番薯之事，明人徐光启《农政全书》、谈迁《枣林杂俎》等均有论及。 番薯传入中国后，显示出很强的适应能力，无地不宜栽种的优良特性，而且产量又高，“一亩数十石，胜种谷二十倍”。 另外它“润泽可食，或煮或磨成粉，生食如葛，熟食如蜜，味似荸荠（bi\\qi）”，故能很快向内地传播。十七世纪初，江南水患严重，五谷不收，饥民流离。彼时，中国近古第一流的科学家徐光启因父丧正居住在上海家中，他得知福建等地种植的番薯，是救荒的好作物，便自福建引种到上海，随之向江苏传播，收成颇佳。 陈振龙的五世孙陈川桂，在康熙初年把番薯引种到浙江，他的儿子陈世元带着几位晚辈远赴河南、河北、山东等地广泛宣传，劝种番薯。据记述，陈世元在山东胶州古镇传授种植番薯的时候，亲自整地育秧，剪蔓扦插，到秋天收获，得薯尤多，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竞相种植。番薯在华北地区便很快推广开来。 而也正是有了这些高产量的农作物传入中国，大大增加了中国人口的数量，而且在历次的饥荒中大大缓解了中国的灾情。 …… 有了秦慕仙这个年轻劳动力的加入，老人一上午刨出的红薯很快就被收拾干净了，秦慕仙将一袋袋红薯搬上木架子车，几人才返回凡凡家里。 回到家后，凡凡的奶奶已经将鸡杀好开炖了，就吆喝自家老头子赶紧去湖边捞些鱼回来。 “平安啊，我们这不临海，鱼类没你们海边那么丰富，但俺这湖里也有些好东西，待会让你见识一下。”老头子兴致勃勃地说道，“凡凡她妈妈又怀孕了，所以我一直都有在湖边下网，本来是给她补身子用的，今天正好拿来做下酒菜。” 老头子领着秦慕仙沿着湖边往北方走，来到了一条注入湖泊的溪流，这附近有他下的网，老人下的网就跟地笼差不多，只不过网眼特别小，就跟纱窗一样。 老人将网捞出的时候，里面除了一些小鱼还有一些河虾。而小鱼也很奇特，只有成人手指长短，而且近乎透明。秦慕仙拿起一条仔细辨别了一下，发现这鱼死后慢慢变成了乳白色，而且体侧还有一排小黑点；这小鱼的头也很奇怪，眼睛大而且口也大，还有尖而长的吻，呈三角形。 秦慕仙没见过这种鱼，就问老人：“大爷，这是什么鱼啊？” 全老爷子小心翼翼地将鱼放进带来的小水桶中，这一网还不少，得有两碗多鱼，他回答道：“俺也不知道它学名叫啥，不过在俺这都叫它面条鱼。这鱼可是大补之物，要不是凡凡她妈怀孕了，村里都不让捕捞的。” 全老爷子满足地看着水桶里的鱼，“咱今天运气不错，半晌午就逮到这么多鱼，上次就只捞到半碗，她们娘俩都不够分。” 秦慕仙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鱼种，发现这种鱼和号称中国四大名鱼中的银鱼特别相似，他又仔细瞅了瞅，有可能真的是。 银鱼，明代时和松江鲈鱼、黄河鲤鱼、长江鲥鱼（shi，二声），并称中国四大名鱼，鱼身柔软，无鳞，透明，死后乳白色。 银鱼在古代称脍残鱼，又名白小。唐代大诗人诗圣杜甫曾有《白小》一诗对这种鱼进行了形象的描绘：“白小群分命，天然二寸鱼。细微沾水族，风俗当园蔬。人肆银花乱，倾箱雪片虚。生成犹舍卵，尽其义何如。” 诗圣不亏是诗圣，这诗写得很概括，很形象。这种鱼小而剔透，洁白晶莹，纤柔圆嫩，浑体透明。主要是品质上乘，体长6厘米左右，银鱼肉质细嫩，味道鲜美。银鱼是极富钙质的鱼类，营养学家将它列为长寿食品，它因“补肺清金、滋阴补虚”的功效，成为水中珍品。 “大爷，这是华夏四大名鱼的银鱼啊”，秦慕仙出声道，“这种鱼可是珍品啊。” “这俺倒是不知道，就知道这种鱼炸着特别好吃，而且熬汤特别好喝而且很补。这种鱼在咱们这湖里也不多，咱这是沾了凡凡她妈妈的光，不然可吃不到。” “对了，嫂子不在家吗？怎么没看到她啊？”秦慕仙知道凡凡的母亲怀孕了，但是没在家里看到她。 “哦，她今天去县里做孕检去了，凡凡她爸不在家，亲家那边的小舅子陪着去的，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了。” 老人将鱼收拾干净就没再把网放下去，“咱这已经够多了，而且这星期俺已经下了三次网了，这附近的面条鱼估计剩不下多少了。走，俺再带你去捉另一种美味。” 这次去的地方有些脏，黑色的淤泥散发出腥臭气，旁边有村人倒的垃圾，不过都是生活垃圾，塑料袋之类的比较少。 秦慕仙知道全老爷子说的美味是什么了，他不但知道而且小时候还因为这事没少被他母亲打，通常还是混合双打，那就是挖泥鳅。 “俺们这的泥鳅可是一绝，不知道是山泉水还是其它的原因，俺这的泥鳅肉质很细嫩，而且药用功效很强，村里如果有孩子体虚盗汗，那都会来挖上几条，连续吃上一个月就能好。要是运气好，挖到湖里的鳝，那家伙，老补身体了。” 秦慕仙没动手，实在是他有些忍受不了污泥的腥臭气，而全老爷子也没让他下水，他嗖嗖挖出七八条之后就停手了，这几条泥鳅很肥，已经够做一盘菜了。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凡凡小姑娘正抱着一块萝卜在啃，“凡凡怎么在吃萝卜啊？待会可就要吃饭了。” 小姑娘啃的正欢，小嘴鼓鼓囊囊的，“叔叔，你带来的萝卜太好吃了，很脆很脆，而且汁水好多，比我吃过的水果都要好吃。” “是吗？”秦慕仙带了的萝卜蔬菜可都是他用纯净的仙水浇灌而成的，对地球上的物种来说，它们没有经过仙界的浸润，而仙界的物质对它们来说就是灵丹妙药，对万物之灵的人来说更具吸引力。 “好吃也不能多吃啊，吃多了待会还吃不吃饭啊？”秦慕仙坏笑了一下，“而且萝卜吃多了可是会放屁的呦，凡凡要做一个臭屁小公主吗？” 秦慕仙的话可吓到小姑娘了，她赶紧把萝卜放下，“我不要，我要做小仙女。” 秦慕仙见此哈哈笑了起来，捉弄小朋友他可是很有一套的。 午饭很丰盛，全老夫妇熬了鸡汤、炸了面条鱼，做了泥鳅豆腐，还有自己腌制的各种腊肉，还有几个烤红薯，老爷子还拿出了自己酿制珍藏多年的青梅酒来招待秦慕仙。 其实全老爷子对这个孙女是不太喜欢的，他有传统中国人那种重男轻女的倾向，但谁让小姑娘很萌很萌呢，萌即正义，老爷子现在也慢慢在为孙女准备嫁妆之类的东西。 酒酣饭足，这个村子被划入了秦慕仙的统治之下。 家长的一个错误是：以爱的名义骄纵。娇惯造成孩子的懦弱，因为它让孩子形成这样的信念：其他人应该为他做好所有的事情。你能够给孩子最好的礼物之一是允许他们发展“我能行”的信念。当孩子学习到自己能够在生活的坎坷中生存时，他们就有了能力感。 第六十六章 诡异的村子 第六十六章、诡异的村子 群众没有真正渴求过真理，面对那些不合口味的证据，他们会充耳不闻。凡是能向他们提供幻觉的，都可以很容易的成为他们的主人。——古斯塔夫·勒庞《乌合之众》 秦慕仙在心里盘算了一盘大棋，他的理想是什么呢？在十八岁高考那年他就对自己的人生作了规划，他的性格是真的不适合去跟人打交道，所以学校他选了师范学校，专业学了教育学，硕士继续在本专业深造，为自己的人生多储备知识。 他心中的理想是建立一所自己的学校，要从学前教育一直到高等教育，也就是从幼儿园到大学，他要打造自己心中的求学圣地。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毕业后去了一所高中当历史老师，然后就游戏结束了，他从地球消失去了仙界。 现在他就是仙，也有能力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了，只不过需要时间而已，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秦慕仙不急，他有漫长的生命可以去实现自己曾经的理想，而且他也有资本，只要他想，仙界的东西随他挥霍。 但要靠他自己是不可能的，他需要组建自己的队伍，他需要寻找伙伴，而现在他已经扬帆起航了。 全老夫妇做的菜都有些辣，这是因为处在群山环抱之中而且天气湿度比较大，吃辣容易出汗带出身体里的湿气。而秦慕仙也喜欢吃辣，所以也还算合秦慕仙的口味，就是没他自己做的好吃。 秦慕仙带来的蔬菜被他们抢吃了一空，然后凡凡奶奶就向他请教种菜的窍门，其实秦慕仙哪里会种菜，他吃是行家，但要他去种菜他还真的没老人种的好。 于是秦慕仙就将锅甩给李秀莲老人，就说自己也不知道，凡凡奶奶有些遗憾，说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向秦慕仙的奶奶请教一番。 吃饱喝足秦慕仙就不准备在这里坐着了，他要好好考察一下这几个村子，将自己的计划好好谋划一番。 村子前面的湖泊名叫烟波湖，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湖泊全年有很多天早上都会被雾气笼罩，这时候的湖泊就像是仙境一样。 秦慕仙提出出去走走，全老爷子立马站起身准备去陪他转转，秦慕仙拒绝了说自己一个人就行，但凡凡小姑娘也要求一起去，秦慕仙就只好带着她。 全老爷子最终还是没跟去，他年龄大了，跟不上秦慕仙他们这些年轻人的。老两口没将秦慕仙想得那么坏，就放心地将孙女交给了他。 秦慕仙将凡凡小姑娘放在自己脖子上，就带着她在村里乱转悠。 “飞咯飞咯”，小姑娘紧紧抱着秦慕仙的头，笑声如银铃一般很悦耳，特别是秦慕仙加速跑动的时候，小姑娘感觉真的就跟坐飞机一样。 三山村的村民居住相对集中，因为地形的缘故，山多，适合建房子的地方就这一片，肥沃的土地还不能占用，那是用来种粮食和其它农作物的。 村子是很典型的空心村，老人们饭后随便找个地方乘凉唠嗑，一坐就是一下午，不过也都在忙着农活。小孩子也有，成群地背着竹篓进山采东西。 看到秦慕仙和凡凡这对组合，他们都会投来好奇的眼光，村里年轻人是不多的，都外出打工了。 逛着逛着就到了村子的边缘，这时候凡凡小姑娘出声提醒秦慕仙：“叔叔，我们别去那边，那边的人会打我们的。” 在往那边走就是从碣石村逃难而来的人们聚居的村落了，秦慕仙知道那个村子现在叫曹家村，因为里面当家的是姓曹的人。 不过秦慕仙就好奇了起来，为什么小姑娘会这样说，现在村子之间就这么不和睦吗，见人就打？ “凡凡别害怕，没人敢打叔叔的，而且叔叔特别厉害，知道李小龙吗？叔叔可是比李小龙还要厉害呀。”秦慕仙安慰小姑娘，小姑娘不说还好，越说秦慕仙越好奇。 “可是叔叔我怕，上次村里的叔叔就跟他们打起来，而且都流血了。”小姑娘这次就是整个人都抱着秦慕仙的头了。 秦慕仙抬起手拍拍小姑娘的背，“那凡凡就把它当作探险，我们是探险家，凡凡想做一个探险家吗？” “想，我可喜欢在家里探险了，奶奶藏得糖果每次都能被我找到。” “哈哈哈，那凡凡真厉害。” 再往前走的路就不好走了，布满了碎石，看样子好像是人为的，秦慕仙眉头微皱，村子之间的关系真的恶化到这种地步了吗？ 越过一个小山坡，终于来到了曹家村，从高处往村子瞧去，整个村子给人一种腐朽的感觉，房屋破败，显得年代久远，而且零零散散的。 田间地头有人在忙农活，看到秦慕仙一个陌生人进村，他们瞬间就警惕起来，他们的掩饰很拙劣，对秦慕仙这种敏感的人来说，他瞬间就觉察到了。 小姑娘也不再说笑，秦慕仙把她抱在了怀中，他在想要不要回去把小姑娘放下再来。但过来一次也不容易，秦慕仙决定进去看看再说。 进入村子没大会儿，几个村民就找了上来，其中一个中年人自我介绍说是这村的村长，见了秦慕仙远远地就伸出了手：“你好你好，俺是曹家村的村长曹丰林，请问您是？来俺们村有事儿吗？” 秦慕仙也礼貌回应：“曹村长你好，我是来旅游的游客，从前面村过来的，对咱们这个地方很好奇，逛着逛着就走到了咱们村里，而且咱们这风景是真的好，如果能好好开发一下，绝对能吸引很多人前来旅游，那村子绝对能赚很多钱。” 听到能赚钱，跟着曹村长来的其他人瞬间精神了，“真的吗？”、“真的有人愿意花钱来俺们这？” 而曹村长的脸色却有些不自然，他打了个哈哈，“唉，俺们这风景是好，但交通不便啊，而且也没有什么可玩的地方。”他一出声其他人就安静了。 秦慕仙心里已经感觉有大问题了，但他装作无事的样子，“是啊，就是太不方便了，我走过来走得腿都酸了，这还是我经常锻炼，换作其他城里人，走一半就走不动，得返回喽。” 曹村长他们太敏感了，在农村，村里来个陌生人是挺正常的事，就算是山沟沟里，有陌生人闯入也不会惊动村长直接过来询问， 曹村长笑道，“是嘞是嘞，俺们这就是太不方便了。小兄弟要不要去俺家歇会，虽然没有好茶，但俺们自己种的茶也不赖。” “不用了村长，我就是被咱们这的风景吸引来的，我逛一圈就回去了。”秦慕仙拒绝了曹村长的好意，村长越热情秦慕仙越觉得这个村子有古怪，难道这村子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在制毒吗？秦慕仙更决定要好好探查一下这个村子了。 “那行，你慢慢逛俺就不打扰了，不过看你对村子不熟悉，俺派个人给你做向导，省得你像无头苍蝇一样。”曹村长点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跟着他。 这算是明目张胆地监视了，但秦慕仙不能拒绝，“好，那谢谢村长。” 秦慕仙带着凡凡真的就像一个游客那样逛了起来，碰到一些古树他还会让那个叫曹铁牛的汉子帮他拍照，一切无异样，那汉子的警惕心也慢慢下降。 秦慕仙逛了大半个村子也并没与发觉村子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如果有的话也是村民们对他并不热情，在他们眼中看到的不是好奇，更多的还是戒备。 秦慕仙以为整个村子在参与制毒，但他发现年轻人似乎又不太多，就像别的空心村那样；而且秦慕仙的嗅觉也挺灵敏的，他在空气中并没有闻到什么毒品的味道，这样他就疑惑了，这村的村民在防备什么呢？ 看短时间发现不了什么异常，秦慕仙就决定回去了，要是他自己还好说，可现在有个小姑娘在，他可不敢冒险让小姑娘受到伤害。 这样秦慕仙就掉头往湖边走去，这里也零星有几户人家。 远远地秦慕仙就看到湖边有一个人，好像在砸东西，离得近了秦慕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姑娘在洗衣服，只不过是拿着一个木榔头在捶打而已。 秦慕仙觉得这个姑娘挺好看的，起码从侧面看起来给人一种很仙的感觉，等姑娘扭过头来，这种感觉更惊艳了，鹅蛋脸，大眼睛，浓浓的眉毛，琼鼻尖下巴，五官真的很精致，秦慕仙觉得她比自己见过的姚芊羽还要好看——如果她把自己收拾干净的话。 这个姑娘很邋遢，头发都粘到一块了似乎很久很久没洗了，脸上更是灰不溜秋的，身上真的很脏，不但是裸露出来的胳膊和脖子，秦慕仙觉得她身上其它地方也是如此，污垢很深。 离得这么远秦慕仙都能隐隐闻到她身上的汗臭味，而且姑娘似乎还有狐臭，这股味道刺的秦慕仙的鼻子很难受。 秦慕仙搞不懂这个姑娘为什么这么邋遢，按说靠着水边呢，怎么都不缺洗澡水啊，离湖边这么近都不愿意把自己清理一下吗？ 看到秦慕仙过来那姑娘似乎很惊慌，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往家跑去，她这一跑，秦慕仙眼睛都要直了。 姑娘虽然穿着宽松的衣服，但怎么都掩盖不住她姣好的身材，就像秦慕仙消失前曾经看过的一个电影，那种q弹感充斥着整个眼球。 秦慕仙急忙把邪念压下去，产生这样的念头对人家姑娘太不尊重了。秦慕仙是君子，但跟着他的曹铁牛可不是，他一脸邪恶地盯着姑娘的背影，口水都流了出来。 沃考，秦慕仙似乎知道了那个姑娘如此邋遢的原因。 “咳嗯”，秦慕仙不得不出声，他怀里还有一个小姑娘呢。 那汉子惊醒，黝黑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讪笑。 秦慕仙不再停留，抱着凡凡小姑娘往村外走去。 人生有两出悲剧，一是万念俱灰；另一是踌躇满志。 ps：眼睛还没好，请大家体谅一下我这个病号，谢谢。还有，求收藏、求推荐票还有各种票啊，谢谢支持！谢谢！ 第六十七章 仙女 （儿童节快乐） 第六十七章、仙女 很少人会真的去爱别人，人们只是想借着给出一点爱而获得爱，那是一种垂钓。——张方宇《单独中的洞见》 那汉子一直把秦慕仙送出村外，出了村子，走到小山坡，凡凡小姑娘终于不再做哑巴了。 “叔叔，这个村子里的人好怪啊，而且他们看起来好可怕”，小姑娘紧紧抱着秦慕仙，将头都埋进了秦慕仙的胸前。 孩子是很敏感的，他们有时候能轻易读懂成人间微妙的情绪。秦慕仙问道：“凡凡为什么感觉他们可怕啊？他们哪里可怕了，给叔叔说说。” 小姑娘在秦慕仙怀中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他们对我们不友好。” 秦慕仙笑着安慰她，“哈哈，那一定是凡凡感觉错了，就像凡凡害怕陌生人一样，他们也胆小，也怕陌生人。”秦慕仙不愿意给小姑娘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但他也不会让小姑娘再冒险进来，“不过凡凡以后还是不要来了，他们不喜欢陌生人的。” “哦，我也不喜欢他们”，小姑娘笑道，出了曹家村，小姑娘又开心起来。 那边曹铁牛回去之后就去跟曹村长汇报了。 “他有什么异常吗？” 曹铁牛摇摇头，“没有，估计就是个无意走进来的游客，就在村里一些地方拍了几张照片，其它地方都没去。” “行，让他们最近都把自家看严实点，别出什么幺蛾子。” “放心村长，咱们这旮旯地方半年进不来一个外人，你是不是太担心了。” 曹村长瞪了他一眼，“别给我打哈哈，我交代的事儿赶紧去办！” “得嘞！”不过铁牛出去又退了回来，“村长，他刚才碰到了那瘫痪的孙女，没事？” “什么时候的事？”曹村长问。 “就刚才临走的时候。” “他们有说话没有？” “没有，那表字一看到他就跑了。” “行了，你去给他们通知一声，这事你不用管了。”曹村长摆手让铁牛赶紧离开，不过他也有了戒备之心，下次再有外人进村得做好十足的准备。 路上秦慕仙将刚才的事情在脑海中回放了一遍，他觉得那姑娘似乎不是在害怕他，害怕的是跟在他身后的曹铁牛。至于姑娘为什么会害怕同村的曹铁牛，秦慕仙估计曹铁牛应该是对她家做过什么不友好的事。 越回想秦慕仙越觉得那个姑娘漂亮，而且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这让秦慕仙不得不怀疑古书中写的狐狸精到底存不存在，不然那姑娘为什么那么勾人？ 而秦慕仙的占有欲也在隐隐作祟，这种欲望不是来自生理方面，而是对美好东西的欣赏，进而想要拥有，就跟孩子看到玩具想要一样，他现在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 如果秦慕仙给人的感觉是仙的话，那那个姑娘给人的感觉就是仙女下凡，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 秦慕仙压下那些杂念，将凡凡小姑娘送回家，他也要返回了。离开的时候，凡凡的妈妈还没回来，而凡凡的爷爷奶奶很热情，邀请他有空了再来玩，而且送给了他一大推礼物，红薯装了一担子，另一个单子里装了中午他喝过的酒和他们家酿的红薯醋，秦慕仙中午的时候觉得好吃开口要了一点。 “您二老真的太客气了”，秦慕仙推辞，“这肉就不要了，真的没地方放了，而且海边各种鱼类，肉不缺的，你们收回去，收回去。” 全老爷子还往他担子里硬塞，“嗨，你们海边晒制的鱼类跟俺们这的湖鱼还是有点差别的，拿回去尝尝鲜嘛，还有这腊肉，回去炒个菜很下饭的！” 秦慕仙只能苦笑着接受，他来的时候拿的东西还没有回去的时候拿的多。“那我谢谢二老，这样，凡凡上学的时候不是要在学校吃一顿午饭嘛，以后你们就不用给凡凡做盒饭了，中午放学了直接让她去我那吃饭，反正我家就我跟我奶奶两个人。” 凡凡的奶奶摆手拒绝，“那不中，那不中，太麻烦你了，给她做好盒饭，学校老师只需要加热一下就行了。” “大娘别拒绝了，哪有什么麻烦的，不过就是加了双筷子。我真的挺喜欢凡凡的，那让凡凡来说”，秦慕仙看向小姑娘，“凡凡以后中午放学了去叔叔家吃饭好不好？” 小姑娘笑嘻嘻地回答：“好！” 秦慕仙扭头看向两个老人，“看，凡凡都答应了。” 两个老人都是很朴素的人，就道谢：“那中，那谢谢平安了，不过你可别惯着她，你们做什么她吃什么就行。” “好嘞，放心婶子，不会让小姑娘受委屈的。” 秦慕仙弯腰摸摸凡凡小姑娘的头发，“那凡凡，叔叔走了，跟叔叔说再见。” “再见叔叔”，小姑娘挥手。 秦慕仙挑着担子在夕阳下往家走去，走着走着他就哼了起来：“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啦啦啦啦啦啦~” 这可是他童年的夏天啊，03年他家里才买了一部彩色的大头电视，而且尺寸比较小，然后《新白蛇娘子传奇》、《西游记》就是他记忆中的常客，那个跟自己争电视的小姑娘如今也白发苍苍了。时光啊，你慢点走，让我多点时间在记忆中停留。 哼着记忆中的歌曲，秦慕仙沿着山路踏着暮色而归，其实他可以通过仙界中转直接到达村里的，但那样多没意思啊，路就这么长，人生就这么短，何必太匆忙呢？ 路过他们村的田间地头，天马上就要黑了，里面竟然还有人在忙活，他们看到秦慕仙，其中一个汉子对秦慕仙喊道：“平安，进山了啊？看来找到不少好东西啊？” 秦慕仙仔细辨别了一下，应该是见过的，他记得好像也是姓李的，就是他没记的名字，“叔还忙着呢，这天都黑了还不回家吃饭？没进山，去别村了，担子里是人家送的东西。” 老奶跟村里的李姓之人已经没有亲戚了，不知道这个汉子为什么突然跟自己搭话。 “哦，哦，把最后一点收完就回去了”，然后那汉子指了指旁边的稻田，“平安，你家的稻子不收了吗？再不收就要烂地里了。” 秦慕仙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老人还种着自家的地，而且老奶也没跟他提起过这事，他以为地就像别人家那样被老人租出去了。 秦慕仙挠挠头，“收，怎么不收，这不是这几天有其它事给忙昏了头吗？明天我就来收，谢谢叔提醒啊。” 然后他重新跳起担子，秦慕仙没有随身带烟，也就没去客气，“叔，天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老奶还在家等着呢。你们也赶紧忙完回去。” “好嘞，你赶紧回去，别让婶子等着急了。” 等秦慕仙离得远了，那汉子的媳妇才出声问他：“他就不是孙平安，而且咱们家平时跟莲婶子家走得不近，你搭理他干啥？再说了，你看你好心提醒他，他连过来说个客套话递根烟都没有，你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呢？” 那汉子瞪了自家媳妇一眼，“你懂啥，我这叫混个脸熟，真的是妇道人家看得短！你知道江明跟村长他儿子那一百万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不是他们卖虾卖的吗？” “是卖虾不假，不过这虾可不是他们两个逮到的，而是孙平安抓的。你看自从他来了咱们村，霸占了孙平安的身份，村长他儿子有空就往他那跑，就跟个狗腿子一样，今儿个下午我还碰到小江从他那出来！” “你不知道以前的孙平安是个啥样吗？老老实实的，跟着别人屁股后面混。你说他要是没点本事，小江会跟着他混？而且你看莲婶子最近这段时间家里添了多少物件，脸上多了多少油光，还不能说明问题？” 他媳妇回想了一下点头，“确实是哈。” “而且我还听说，这个孙平安出手特别阔绰，他给咱们小学直接捐了五十万。” “五十万？这么多？够去咱们市里付个首付钱了”，那妇女惊呼。 “不错，所以说啊，我趁着他来咱们村里时间不太长赶紧混个脸熟，以后只要他手缝里露点东西给咱，咱就能比别人家过的强。对了，从明个起，你多去莲婶子家转转，能帮忙的就帮忙，不能帮忙就陪着婶子唠唠嗑，不过可千万别乱说话啊。” “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啊？”，妇女有点不满自家汉子的安排。 “你管它刻意不刻意啊，咱又不图他太多，只求跟着喝口汤就行了。” “行。” “赶紧收拾完赶紧回去弄口饭吃，日他酿嘞，兔崽子工作了也不知道给他爹打个电话，亏他爹我在这累死累活地给他攒房子钱！”汉子抱怨道。 “行了，你当儿子工作不累啊。” “他累？他能有他老子在地里挥汗如雨累？！” 后面就是夫妻之间日常的拌嘴。 其实秦慕仙听到了那妇女的话，但他没多听就加快速度离开了，他大致能猜出他们要说的话，这都是人之常情。 不过他现在想的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现在心里充斥着另一股情绪，一股邪念：他要得到白天见到的那个姑娘。而这股邪念一起，他怎么都压不下去，不是源自生理欲望，而是跟收集癖一样，看到了一张古老的邮票，一定要让它进入自己的收藏室。 这股邪念挠的他心里痒痒，恨不得立刻付诸实施。他需要赶紧回去，赶紧返回仙界把这股邪念给祛除掉，他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这是对别人的侮辱和亵渎啊。 我想成为一个温柔的人，因为曾被温柔的人那样对待，所以了解，那种被温柔以待的感觉。——《夏目友人帐》 ps：各位大朋友、小朋友儿童节快乐啊！年龄已经不允许我过儿童节了，但是脸皮可以啊，哈哈~ 第六十八章 礼物 第六十八章、礼物 人之所以言之凿凿，是因为知道的太少。——富朗索瓦·基佐 老人正在院里的躺椅上发呆，秦慕仙问她晚饭吃的什么，她就去厨屋把饭给秦慕仙端了出来，秦慕仙也没拒绝，这是老人的一番好意，他不能伤了她的心。 狼吞虎咽之后，秦慕仙陪着老人聊了一会儿天老人才进屋休息。秦慕仙等她睡熟了，精神意识一转才返回仙界。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秦慕仙在仙界有的是时间去清楚杂念，但这股邪念越是压制它就越清晰。堵不如疏，秦慕仙决定得再抽个时间去见见那个姑娘，这样一想他反而放开了，然后脑海中再浮现那个姑娘的身影也不再是强烈的占有欲了。 看来有的时候心态真的是需要转换的，换个角度看到的风景是完全不一样的。 比如现在秦慕仙想到的就是那个姑娘虽然看见他跟曹铁牛走在一起是比较害怕的，但在她跑回家的时候似乎有过回头，只是动作较小，当时秦慕仙没注意。 现在他将事情整个在脑海中回放一遍，他还注意到，那个姑娘逃走的时候有目光落在了凡凡小姑娘身上，似乎是担心，这样秦慕仙就越发决定要去将那个村子探个究竟。 多想无益，秦慕仙放出精神意识将仙界打量了一遍，仙界似乎有了些许变化，天似乎比以前亮了许多。意识到达那片迷雾的时候还是无法渗透进去，秦慕仙也没太过深入探查，还是老样子，他的精神意识进入后不久他就感到疲惫了。 在仙界美美地睡了一觉秦慕仙才返回地球。 现在家里做饭喝茶用的水都是经过秦慕仙稀释过后的仙水，比例是一比一千，他还是害怕出事的，所以动作不敢过大，除了家里的菜园，他现在还没在动物身上实验。 想了想他决定让自己的妹妹也饮用这种水，他妹妹秦玉梅今年已经八十四岁了，年龄已经很大很大了，虽然现在的医学技术发达，兔子的平均寿龄已经达到80岁左右了，但谁能保证老人的身体不会出现什么小毛病呢？ 秦慕仙现在还不知道蕴含仙界物质的水具体有什么功效，但从他自己身上就可以得出一点，就是那物质绝对是好东西，对人体有奇妙的作用。 秦慕仙现在就剩妹妹一个亲人了，他会想尽办法延长自己妹妹的寿命，不然这个世界熟悉的人就太少了。 天刚蒙蒙亮，老奶就醒了，这两天她喝过仙水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秦慕仙简单做了个早饭，早上吃面条他还是不太习惯，于是就煎了几个鸡蛋饼，熬了咸菜粥，再剥一个老人腌制的流油的咸鸭蛋，早饭吃得很简单也很满足。 昨天秦慕仙忘了问田地的事儿，吃饭的空档他问了老人一下：“奶奶，咱是不是还种着地呢？我看别人都在收稻子，咱家的稻子是不是也该收了？” 老人却迷惑了，“咱家没种地啊？” “啊？”秦慕仙有点怀疑了，难道是昨天那个汉子对自己撒谎？可是不应该啊。 “奶奶，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记错了？” 老人饭也停下了，皱着眉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奶奶也记不清了。” 秦慕仙觉得老人可能是因为孙平安去世的事，选择将这部分记忆忘掉了，于是他就不再让老人回想，待会老人真的记起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好了奶奶，别想了，赶紧吃饭，吃完饭了我去问问就行了。” 给自己妹妹送水的事暂时放在一遍，他这边还没给小江打电话，小明跟小江就登门了。 “莲奶奶，吃饭了吗？”、“李婶。” “小明啊，刚吃过，你们俩吃饭了吗？” “吃过了，吃过来的。” “婶子，你不知道平安的脾气啊，他可不想给我们俩做饭吃。” “不是我不给你们俩做饭吃，而是就我一个人做却有好多张嘴吃，太没意思了”，秦慕仙接过话来。 “嘿嘿，那我们不是也给你打下手了吗？”小江搓搓手道。 “你们找平安有事？那我出去了，你们年轻人慢慢聊”，老人现在是真的清闲下来了，就差给秦慕仙找个媳妇了。 “那奶奶你出门慢点，别磕着绊着了”，秦慕仙叮嘱她。 “婶子你慢点，我看老张家的门开着呢，你去她家看看。”小江口中的老张就是喜嫂子，他的辈分高这样叫也没问题。 “对了，小江，我正好有事要问你呢。”椅子是自助的，小明搬了两把出来。 “你说。” “我们家是不是还种着地？你婶子忘记了，但是昨天你婶子本家有个人却给我说家里的稻子该收了。” “有啊，地还不少，有两亩多”，小江想了想道，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你家的稻子收了吗？我昨天从咱们村的田地里过，发现还没收的稻子不多了。”秦慕仙平静地问道。 但小江和小明感觉秦慕仙话里有点不怀好意，小江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连忙解释：“我家的是收过了，但不是哥们不提醒你啊，你前段时间不是不在家嘛，这两天你又在家不知道忙啥，前天见你那一面又是各种事情我也没想起来。” 小明在一旁很老实地道：“平安哥，我家的也是昨天才收完，所以今天就来给你帮忙了。” “对对对，你看我们来不就是给你帮忙的吗？”小江顺坡往下滑。 “行了，我不是怪你们，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事”，秦慕仙挥挥手，“知道你们不是为这事来的，说，什么事儿？” 小明有些不好意思，道：“平安哥，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事吗？就是……就是搞钱的事。” “哦，这个啊”，秦慕仙想起来了，在他度过危机去见自己的妹妹之前，小明跟他说过这事，“怎么会不记得，上次多亏了你们帮我照顾老奶。” 小明摆手说这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又发现好东西了？”秦慕仙问道。 “除了上次我发现的那个地方，前几天我又发现了一个地方，因为没有带潜水装备，所以没看太清，不过我觉得可能是黄花鱼。” “黄花鱼？！”小江一惊，“大的还是小的？是一个族群吗？……”小江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小明一一回答：“我觉得应该是大黄花，我当时碰到的那条不小，应该是一个族群，不过当时它们下潜的有些深，具体有多少我没看清。” “唉，你看清了又能怎么样？当时不捕捞它们，它们就游走了，黄花鱼很少长时间待在同一个地方，它们是洄游性鱼类”，小江有些遗憾。 小明却笑了，“小江叔，这次你就错了，我当时碰到鱼群的时候也很激动，我当时虽然有渔网但撒了几次网都没收获，后面我又用鱼竿掉也没钓上来，所以昨天我就再次潜水去看了一下。小江叔，你们猜怎么样？”小明卖了个关子。 “它们没跑？”小江希冀道。 “对，没跑！”小明说起来还是有些兴奋，“它们似乎就是生活在那个地方的，不知道那个地方有什么吸引它们的东西，我没潜那么深，只是从上面可以模糊地看到鱼群是不走的，就在那附近游荡。” “这事你不早说，你不是缺钱吗，怎么这么耐得住性子？”小江对钱没有太大的欲望，他好奇小明怎么能忍得住的。 小明挠挠头嘿嘿一笑：“这不是等平安哥回来吗？上次平安哥带着我们发财，这次怎么能少的了他。” 小江拍拍小明的肩头没说话，秦慕仙说道：“那我谢谢小明，不过今天我还有些事，地里的稻子也要收，等明天，明天我们早点出发。” “你还有什么事啊？我们两个给你帮忙，赶紧下地去收稻子啊！”小江不明白秦慕仙要忙什么就问道。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这样，你跟小明先去准备东西直接去我家地头儿，我待会就到。”秦慕仙想了想道，现在时间还早，他可以去给妹妹送完东西再动手收稻子。 “行，那你快点，中午太阳太毒，趁现在还凉快早点干完得了。”小江带着小明去准备东西。 秦慕仙给自己妹妹打了个电话，确认她在家，而且家里没外人在，秦慕仙就瞬移了过去。 这次没有误差，他精确地来到了自己妹妹院子里，而秦玉梅也在院子里等他，看他出现，秦玉梅开口：“哥。” “嗯，上屋里，这次来给你带了点东西。”秦慕仙上去扶着她，她的腿是有些毛病的，拄着个拐杖。 进了屋里，发现二儿媳妇在，龚静正在打扫屋子，估计是秦慕仙打电话过来就开始打扫了，“小祖，欢迎来做客。” “谢谢”，秦慕仙让自己妹妹做到沙发上问道：“家里有盛水的容器吗？要大一点的。” 儿媳妇龚静说道：“有的，不过也不太大。”她从厨房里拿出一个纯净水水桶。 秦慕仙摇头，“这个太小了，有没有大点的？” “哥，你要做什么啊？”秦玉梅问道。 对这个妹妹，秦慕仙现在是只有心疼，“给你一些改善体质的水，没有大的水桶话，就多准备几个这种桶，家里还有没有？” “有，家里还有两个。” 龚静和秦玉梅就看着秦慕仙从她们眼前消失再出现，一连三次，每次秦慕仙拿着水桶消失再出现，空空的水桶都会被装满水。 “这些水喝了对身体有好处，不过具体功效我还不清楚”，秦慕仙给自己的说道，然后又对儿媳妇龚静说道：“以后做饭，烧茶都换成这种水，别看少，你要进行稀释才行，按照一比十的比例就行，尽量别用纯净的这种水。” 秦慕仙再三叮嘱，不过喝纯净的仙水也没问题，反正都是自己的家人。 “哥，再坐会儿”，看秦慕仙要离开，妹妹秦玉梅挽留。 秦慕仙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打趣道：“我可不是像你这种老年人啊，你看我这么年轻怎么能坐得住？” 秦玉梅开怀大笑，“是嘞，哥哥这么年轻，精力一定很旺盛，那我就不留你了。” 秦慕仙和她们拥抱分别，然后从她们眼前消失。 当我们最大为谦卑的时候，正是我们最近于伟大的时候。——泰戈尔 ps：求收藏、求推荐票，谢谢支持！ 第六十九章 收稻子（端午安康） 第六十九章、收稻子 看清楚这个世界，并不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但可能让你在看清楚这个世界是个怎样的世界后，把自己变得更好。——朱德庸 秦慕仙没在妹妹家待太长时间，他返回渔村的院子之后，从杂物间拿出一顶草帽就向村东边的田地出发了，然后他喊了一句：“我就是要成为海贼的王路飞！万匹斯挖集资瓦卢！” 这中二的气质引的喜嫂子家要出门玩耍的小胖子侧目：“这位怕不是脑子瓦特了？” “小亮啊，要不要跟爷去玩？有好玩的啊”，秦慕仙坏笑着问他。 “什么好玩的？”小胖子一听，还来了精神。 “你跟着我过去就知道，还有好吃的”，秦慕仙忽悠他。 “好吃的？都有什么好吃的？”小胖子一听有好吃的，泪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看得秦慕仙很无语，你爷爷奶奶是不给你吃饭是？ “只要你能想到的，应有尽有！”秦慕仙大手一挥，画了一张大饼。 “好，那我跟你去。”王亮点点头。 秦慕仙看不出小亮今年有多少岁，主要是小胖子发育太好了，他的体重和个子是一起长的，让人无法猜测。 “小亮啊，你今年几岁了？还有，这种好事你不找你的小伙伴一起分享吗？” “我今年十岁了啊”，小胖子跟着他走，“那我去叫我的小伙伴可以吗？”小亮抬头问秦慕仙。 “当然可以，人越多越好。”秦慕仙很喜欢跟小孩子一起玩耍，反正今天星期天孩子们也没什么事，他们自己玩也是玩，还不如让秦慕仙带着他们劳动呢？秦慕仙美滋滋地想。 “那平安爷，我带着他们去哪找你啊？” “去咱们村东头儿的地里，去帮我收稻子。” “啊，要下地干活啊？”一听要干活，小胖子不乐意了。 “不是让你们去干活，就是让你们去帮忙，而且雪糕零食管够！”秦慕仙诱惑小胖子。 小胖子有些为难，他既想吃零食又不想干活，秦慕仙看他想讨价还价赶紧打消他的念头，“只要你们去帮忙，今天中午都去我那儿吃饭，我做的饭你觉得不好吃吗？” 想到秦慕仙做的饭，小胖子又咽了两口口水，“好，我们去。” “好，那我在地里等着你们，跟你的小伙伴说，不单有零食吃，还有饮料喝”，秦慕仙补充。 等秦慕仙来到昨天那汉子给他指的地头儿时，小江跟小明已经开着一个电三蹦子在那等着他了，而小明更是已经在埋头苦干了。 “我说你真磨叽，这天都要热起来了你才来，就不能早点？”小江抱怨，他是有点怕晒的，防晒长袖都穿上了。 “那你就不能学学小明，就在这干等着？”秦慕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小江这家伙就是会偷懒。 “你这个主人家都没来，我们哪有先动手的理由？”小江干笑。 “正好你不想动手，那你就去村里的代销点（小卖部）买些零食和饮料过来。”秦慕仙拿起一把镰刀看了看，刀刃磨得很锋利。 “你看你客气的，还请零食饮料，咱们兄弟几瓶啤酒就行了，那玩意咱哥们也不爱吃”，小江笑道。 “谁说是买给你吃的？”秦慕仙白了他一眼。 小江笑容僵在了脸上，“不是给兄弟的那是给谁的？” “哦，我请了几个小朋友来帮忙，是给他们的，你多买一点，钱我就不给你了。”秦慕仙挥镰试了试，他虽然好就好久没用过了，但刻在骨子里的记忆瞬间就唤醒了。 “你让小家伙们过来干嘛？他们不给你帮倒忙就算了”，小江不解。 “我喜欢不行吗？啰嗦那么多干嘛，赶紧去赶紧回来，看人家小明已经收了这么多了，我们还没动手”，秦慕仙不耐烦地挥手。 小江又开着电三蹦子回了村里。碣石村村里的农田还算不小，每家每户平均每人有一亩多地，这真的不少了。要知道在以前秦慕仙的老家，每个人就只有几分地而已，而且秦慕仙当时还没有分到地，现在的孙平安也是，家里的两亩多地都是老人两口子的。 田地分布在小河两岸，山脚和山腰都有，算是梯田的模样，因为这种原因，村里没有大型的收割机，还是需要人工收割稻子，收完之后拉去村后面的晒场，那里有打谷机和石磨，村里收下来的谷物都是在那里晾晒的。 小明做事很利索，只见他割下来的稻子都扎成了一捆一捆的，这样方便装车和后面的脱壳。 秦慕仙挽起裤腿跳进了水田，他们家的水田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无人打理，所以地里还有水，这样收起稻子来很不方便，但现在再放水也来不及了，所以秦慕仙就这样下水了。 两亩多地的稻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三个人这样手割的话得大半天时间。幸好，小江带着一车子娃娃过来了，大多是男娃，而且每个人都已经吃喝上了。 他停好车开始将孩子们分工，既要保证孩子们的安全，又不能让他们感到无趣，不然这群小家伙会罢工的。 镰刀是不能让他们碰的，伤到了哪一个回去都不好交代，所以秦慕仙和小江他们负责割稻子，孩子们负责捆稻子并且将捆好的稻子装到车上。 这样每捆就不能太大，大了孩子们拿不动，小了他们又回嚷嚷，而且小孩子在一起也会互相攀比，就比如现在。 小亮是跟在秦慕仙后面的，这小胖子刚才已经一瓶阔乐和一袋零食下肚了，但这小家伙出力不出工，旁边跟着小明的那组队伍里的男孩就开启了嘲讽： “王胖，你是不是虚啊，白长那么胖了，你看你还，没有小玲子拿嘞多嘞？”一个有些痞气的孩子说道。 小胖子的脸瞬间就涨红了，在小伙伴面前丢脸是很没面子的，“我不是拿嘞少，我是想把这捆给小玲子嘞”，下胖子狡辩。 “咦诶~”其他小伙伴唏嘘。 “是真嘞，我怕后面的女生拿不动我才弄恁少”，小家伙们不是一个个来回跑，而是接力的方式往后传，也不怪小胖子这样找借口。 “可拉倒，你就是不干活！” “江天成，我给你说啊，我要是认真起来，你拿嘞绝对没有我嘞多，不信咱比比试试！” “比就比，谁怕你。” 其他小孩子都起哄，“都让让啊，给他俩腾出地儿，看看他俩谁厉害”，“我站王胖那边！”“我看江天成厉害！”…… 两人就这样杠上了，不过秦慕仙他们也不怕孩子们累着，他们可不是城里的孩子什么农活没干过，就像把稻子扎捆，有些小孩子做得比秦慕仙做的都要好，秦慕仙他们割下来的稻子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小姑娘更是心细，她们被安排在最后面负责装车，车上的一捆捆稻子更是码的跟拿尺子量的一样。 不过两个孩子还没分出胜负，其他人就不再关注他们了，一个小伙伴喊了一声：“有鱼诶，我看到鱼了！还不小！” 忙活一阵，已经收了几趟，而且也走到田中央了，几个孩子发现了惊喜。 “哪呢？哪呢？”“怎么有鱼啊？哪来的鱼？”“赶紧逮啊！”海边的孩子是不缺鱼吃的，他们之所以这么兴奋，还是因为好玩，他们就图抓鱼的乐趣。 小亮跟江天成两个小家伙也不比试了，他们匆匆将怀里的稻子放到车上加入了抓鱼的队伍。 “王昊，往你那边去了！”“哪呢？我没看到！”“跑你后面去了！” “扑ten”一声，一个孩子直接整个人平趴着扑了下去，然后不顾全身的泥水，“嘿嘿，我抓到了！我抓到了一条！”说着他举起手中的鱼，鱼不大，最多有一斤多重。 “你们都是笨蛋，就我抓到了，哈哈！”小伙子开启了群嘲技能。 “曹正鸿，你别得意，我拿上就要抓到了！” “切！李冠杰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那本事你今天要是能抓到鱼，我倒立洗头！”叫曹正鸿的孩子用几根稻杆揉在一起将鱼串了起来。 “行，你说的啊。”不但男孩子兴奋，就连几个女孩子都参与了进来。 小明看着他们冲进了还没收的稻子里，有些担心地喊：“你们别把稻子给弄倒了啊，倒了就不好收了！” 秦慕仙阻止了他，“小明别喊了，让他们随便玩，干了一个多小时了，他们也有些无聊，正好让他们放松一会儿。” 有了孩子们加入，他们三个的速度快了不少，已经收了一半了。 秦慕仙有些好奇地问小江：“这地里怎么会有鱼的？是谁养的吗？我看他们逮到的好像是鲤鱼啊。” 小江直起腰歇了歇，“这个我不太清楚，可能就是孙平安放的，咱们这很少有人养这玩意儿，海鱼还吃不完谁来吃这家伙。” “行，车子也满了，正好我们都歇一会儿，你去送到晒场去。”秦慕仙看孩子们玩得疯，这会要让他们停下来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会让他们很不高兴，秦慕仙就决定让他们玩个够再干活。 你要努力，自己想要的东西要自己给自己。 ps：端午安康，求收藏、求推荐票啊，谢谢！ 第七十章 再次出海 第七十章、再次出海 我们之所以努力奋斗，不是为了要改变这个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孩子们玩闹了半天，最终逮到了十几条鱼，被用稻草穿成了一串串，他们放到田边就不再管了，孩子们是只管玩不管吃的，而且吃惯了海鱼的人会觉得淡水鱼不是那么可口。 女孩子还好一些，男孩子一个个衣服都湿透了，而且浑身污泥，秦慕仙让他们洗洗去地头儿晾着，晾干了再下来。农村的孩子没那么娇贵，而且现在大中午的太阳比较毒，直晒下来衣服一会就能干。 小江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他零食汽水买了好多，孩子们吃着零食喝着汽水晒着太阳，感觉还挺有趣的。 和孩子们合力将最后的稻子收割完已经要中午了，这样秦慕仙就领着孩子们回家去，他负责给他们做饭吃，小江跟小明把稻子送去了晒场再过来。 “来来来，零食汽水都放一放哈，等会吃完了饭再吃。我给你们做几道好吃的，现在你们吃饱了待会就吃不下饭了。”秦慕仙拍手将孩子们的目光吸引过来，“现在都去用清水将自己好好清洗一下，我先给你们做些小零食。” 老人看到这些小家伙更是高兴，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充满了生气，不像两个人那样有些冷清，他将秦慕仙买来的瓜子、巴达木、开心果之类的都摆了出来，这些都是孩子们比较喜欢吃的。 “对了，我这有红薯，你们要不要自己烤红薯吃？”秦慕仙将昨天凡凡爷爷送给自己的红薯拿了出来。 “要，烤红薯很香的。”“是白瓤的还是红瓤的，我喜欢吃白瓤的！”“红瓤的才好吃，红瓤的很甜！”…… 秦慕仙不管他们吃什么瓤的，他都交给了老奶，让老奶在院子里掘了两个土坑，让这群小子自己去动手，反正家里柴火多，随便他们折腾。 午饭人多，他做的也很丰盛，孩子们都喜欢吃酸酸甜甜的，他除了做了酸梅鸭，还做了糖醋排骨，红烧里脊；用腊肉配着家里的青菜炒了七八个小菜。这样还不够，他还做了红烧肉、杂鱼汤、白切鸡、清炒虾仁、麻婆豆腐、宫保鸡丁等等。 此外还让小江跟小明将烧烤架给搬了起来，将中午孩子们逮到的鱼给烤一下，稻花鱼还是挺好吃的；而且家里菜多肉多，况且还有他调配的酱料，怎么能少的了烧烤，最终做出来的烧烤孩子们挺喜欢的。 终于开饭了，屋里秦慕仙新买的餐桌被搬了出来，放在树荫下，吹着海风，吃着大餐，孩子们好不快活。 而家里的蔬菜对他们很吸引，就连平时不爱吃蔬菜的孩子都抢了起来，小江更是疑惑地问道：“我擦嘞，平安你家的菜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好吃，你不会是在菜里面加了什么大料？” 秦慕仙瞪了他一眼，“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是？” 这样，小江就埋头苦干了起来，他是知道秦慕仙身上有秘密的。 期间有孩子家长找了过来，秦慕仙留他们吃饭他们没留，知道自家崽子没事就行，他们也乐意看到自己孩子跟秦慕仙亲近。 期间李布衣校长也来了，他孙子李泽霖也在孩子堆里。“你这是要当咱们村里的孩子王啊？”老校长意味深长地说。 “是啊，跟孩子在一起多快乐啊，先生你看我又不愁吃喝的，整天也没太多事做，不逗这群小家伙干啥呢？”秦慕仙打了个哈哈。 李校长是聪明人，他也不多问。孩子们烤的红薯吃饭的时候埋在了灰烬里，现在刨出来正好熟透了。一个孩子扒出来一个个头较大点的，秦慕仙上去抢了过来，那孩子哇哇叫道：“平安哥你太无耻了，你自己都不动手烤却来抢我的！” 秦慕仙露出自己的大白牙给他看：“你看我的牙整整齐齐的怎么就无齿了？我不是抢你的红薯，我是怕你吃撑了难受，哥这是为你着想。” 旁边的李校长直摇头，他对老奶说道：“莲姐，平安年龄也不小了，该找个媳妇了，等成了家有了孩子就会成熟点了。” 这次轮到秦慕仙懵逼了，“先生，我抢他的红薯可是拿来给你的，你这样说我不让你吃了。” “嗯，这样也挺好的，充满了童真，快快乐乐的”，李校长这样说秦慕仙才将红薯给了他。 孩子们在李校长面前并不拘束，反而是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校长，你赶紧给平安哥说个媳妇，最好给他说个母老虎，以后他再欺负我们，我们就去告状！”…… “啊，以后不想让我给你们买零食吃了是？”秦慕仙威胁。 “这零食都不是你买的，是小江叔买的”，孩子们反驳。 “那是我给小江的钱，不然就他那抠搜样儿能给你们买东西吃？”秦慕仙说话不脸红。 …… 就这样吵吵闹闹到了下午三点多，太阳不再那么毒辣，秦慕仙才带着小家伙去了晒场。稻子是收割完了，但还要脱壳晾晒才行。 晒场更是热闹，这几天村里的人都在收稻子，收完了都会来这里处理，晒场是不小，但现在也没太多地方，秦慕仙家的稻子被堆在一个边角。 正好稻子堆旁边是昨天跟秦慕仙搭话的汉子，他今天上午已经将自家稻壳给脱完了，现在正在处理稻杆，看到秦慕仙领着孩子过来，他笑着打招呼：“平安啊，你看你要收稻子也不说一声，你说一声叔去给你帮忙啊。” “用不着，叔。你看我家稻子没人管收成不太好，就这么多，用不着太多人。我带着这些小家伙主要是玩。” “多个人多份力嘛，我这边正好忙完了，过来搭把手。” 秦慕仙看他说得挺真诚的，也只好点头答应。 这样有了四个大人，再加几个孩子拖后腿，他们干的也不慢。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稻米两斤五。两亩多地的稻子秦慕仙估计不到两千斤，跟别人家的差距是有点大，那汉子李强安慰他：“平安，你家这也不少了，等下季你多上点心产量会提上来的。” “叔，我不是担心产量的事儿，我是在想要不要把地租出去得了”，秦慕仙摸着下巴说道。 “啊？平安你要把地租出去啊？”海边可用来耕种的良田是比较少的，所以村里人都很重视地，如果不是外出打工顾及不过来，没有人愿意把自家的地租给别人。 他们宁愿在地里汗流浃背，也不会坐在树荫下无所事事，他们对土地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现在还不确定，叔，我得回去问问奶奶。”秦慕仙知道如果他给老人说的话，老人是绝对不同意的，但他又不想在土地上浪费时间。 就跟城里人的想法一样，有钱去买就行了，反正粮食又不太贵。农民也不敢乱来，种的粮食不能用来做青储粮做饲料，不然就会会惩罚你的。属于农民的资源一直在被管控，反正农民对粮食的贡献又不大嘛，他们就是农民工而已，被压榨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别开枪，是友军！） “哦，哦，不过婶子应该是不同意的”，那汉子将机器关掉，稻子已经全部脱壳了，“不过平安如果你真的想把地租出去的话，你租给叔就行了，价钱好说，叔给你保证，绝对不伤你的地。” “行！”秦慕仙保证，递给他一瓶饮料让他歇一会儿。 小江跟小明将机器还回去，秦慕仙指挥着小家伙们将稻杆堆在一起，然后开动鼓风机让小家伙们取乐。 在秦慕仙的记忆中，干这种活是最累人的，他还记得麦收时节父亲“扬场”时的场景，麦子用石磙碾压脱粒之后，还要趁着有风的天气将小麦皮从麦子中分离。干这种活需要有很好的腰力和臂力，一铲子一铲子地往上扬，而且需要扬很多遍才行。 那时候的人真的是瞎讲究，但也没办法，如果自家的麦子不干净，卖的时候价格就会被压低一两分，而就为了这一两分的价格，他爹在晒场不知流下了多少汗水。 后面有了大型收割机，不用碾场，不用扬场了，收下来的麦子直接就可以拉去卖掉了，省的工序不是一点两点，但麦子的价格始终很稳定。 而现在有了鼓风机就大大省事了，孩子们玩闹着就把里面的杂物给吹了出去，只要晾晒一两天就行了。 终于忙活完了，秦慕仙又领着孩子们去了村里的代销点（小卖部）给村子的gdp做贡献，这可把老板给乐坏了。 晚上小明他们商量了一下出海的事宜，觉得只有他们三个的话人手是不够的。 “天叔这两天在家，我叫上他，天叔在海上闯荡的时间长，经验丰富；再叫上俊峰、明凯他们应该就行了”，小江建议道。 对于拉上江德天，小明是没有异议的，但对于明凯同学他有些不放心，“小江叔，明凯他们能行吗？别到时候拖后腿啊。” 小江想了想还是决定带上明凯他们，“小明的担心有道理，不过都是渔家的儿子，谁从小不是跟在船上过来的。我现在把他们叫过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分工。” 秦慕仙不过多参与，这次他主要是来帮忙还人情的，一切都由小江跟小明商定，“出海前把话都挑明哈，怎么分配渔获，谁该在哪个位置都说好，别到时整的难堪。” 跟江俊峰、江明凯、曹家铭还有江德天几个人一起讨论到十点多才散去。第二天凌晨三点，秦慕仙终于迎来了自己回归地球后的第二次出海。 有时候我感觉我嘴那么厉害，要是我的心有我的嘴一半那么狠，也不至于活得这么累。 第七十一章 龙趸 第七十一章、龙趸 人们宁愿去关心一个蹩脚电影演员的吃喝拉撒和鸡毛蒜皮，而不愿了解一个普通人波涛汹涌的内心世界。——路遥《平凡的世界》 碣石村的位置处在中国的热带和亚热带之间，具体来说的话要更靠近热带一点。 什么？你不知道热带和亚热带的分界线？那秦老师告诉你，就是维度22度分界线，南北都是如此。 前几天一场大雨过后，天气有些转凉，进入海洋温度更低了，出海的人都穿上了冲锋衣和保暖衣。 这次出海秦慕仙他们出动了两艘船，小江家的跟江俊峰家的，两艘船都不大，只配备了简单的机器，而且后面各拖了一只舢板。 行驶了三个多小时，才到达小明所标记的地方，虽然这片海域离他们村比较远，但是离海岸线还是比较近的，只有四十多海里。 跟秦慕仙在同一艘船上的分别是小明、江明凯、江俊峰；小江和江德天、曹家铭在另一艘船上，别看他们人少，一个江德天能抵得上秦慕仙他们三个，他可是吃了几十年海饭了。 此时秦慕仙问小明：“小明，你当时是怎么跑到这里的？”秦慕仙上次冲击返回仙界的时候跟老人撒谎说是出海，小明就离开村子在外边漂泊了好些天，对此，秦慕仙是心存感激的。 小明挠挠头道：“我当时就是闲来无事，然后在海边听到有人说从这片海域返程的时候捞上来过巨石斑鱼，所以我就我过来碰碰运气。然后我运气比较好，还真的让我发现了这群家伙！” 没错，小明发现了一个龙趸群（dun，三音），要说在海里碰到一两条龙趸都比较难，因为龙趸体型巨大，为了维持生命食量当然也不会小了，而海里的食物不是那么丰盛，所以龙趸成群存在的可能就比较小。 但大自然是很神奇的，就像秦慕仙在‘浪子回头’那片海域发现了那只法国蓝龙虾一样，这片海域虽然水深在五六十米，但海底有道暗流经过，洋流带来了丰富的营养物质，从而滋养了大片大片的海草海藻，而海草的存在又为鱼虾蟹贝们提供了栖息和捕食场所，所以物种丰富。 丰富的食物就为龙趸的成群生存提供了可能。龙趸学名巨石斑鱼，别名猪羔斑，为暖水性海洋底层鱼类，是大型名贵食用鱼类。在天然海域，成年龙趸一般体长60厘米~70厘米，最大体长可达2米，体重一般在30千克~40千克左右，大者可达100千克~160千克以上。 这段时间来小明隔三差五就会往这里跑一次，每次他都会小心翼翼地避开船只，就是为了确认龙趸群还在不在。龙趸行动缓慢，一旦它们在某个地方生存下来，会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改变生活区域。 虽然它们游泳速度不快，但由于它们身体构造比较特殊——龙趸身体呈长椭圆形，侧扁，口较大，鱼头部、体侧及各鳍均散布着很多青黑色斑点——它们往往采用偷袭的方式来进食，而且它们还是躲猫猫的高手，因为它们口大，所以龙虾也在它们的食谱之上。 昨天晚上，小明已经将自己的情报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经验丰富的江德天就决定采用延绳钓的方式来捕获这群龙趸。 野生大龙趸是不常见的，它们是底层肉食性鱼类，喜欢栖息在礁盘内的海域中，最深可达60米左右，不会轻易浮到水面上去，而人们要捕获龙趸，可以采取延绳钓、手钓或者底拖网的方式。 而龙趸大都生活在礁石附近，甚至是在珊瑚礁附近，这样底拖网就被禁止了，因为华夏有法律规定，故意破坏珊瑚礁的行为会被依法逮捕，举报有奖。 而这片海域不远处是一个小海岛，这里也有珊瑚礁蔓延过来，所以没有渔船会拖着底拖网经过这片海区，这就让这群龙趸更好地生存了下来。 至于被渔民捕到的那条龙趸只能说它运气不好，想出来透口气却被请去了喝茶。 两艘小船停在水面上，其他人在准备延绳钓的工具，而秦慕仙和小明则需要下水去确定龙趸群的大概位置。小明每次来确认都是在同一个地点，而且他在海里的活动受限，时间也不太长，探索的海域范围有限，所以才需要秦慕仙来帮忙。 确定龙趸群活动的大概范围和水深，然后指挥着下钩，不然，他们把延绳放下去，很大概率会空钩。 秦慕仙刚喝了杯滚烫的姜汁在换水靠水肺，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感谢国家的大力发展，虽然他们离海岸有点远，但这附近的海岸可是一线大城市，通信设施很完善，所以他们的手机还是有信号的，就是信号不太好。不像在他们村子那边，一出海手机就完全没了信号。 是陆春秋打过来的，秦慕仙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七点多了，而且今天是周一，这姑娘今天不用上班的吗？这时候给他打电话是有急事吗？ 秦慕仙赶紧接通：“喂，小秋，有什么急事吗？” 那边的陆春秋撒起娇来：“小祖，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你有好东西也不记得春秋，要不是婶子给我说，我都不知道呢。” 秦慕仙有些受不了她嗲嗲（dia，三声）的语气：“好好说话，我怎么不记得有好东西？” 那边的陆春秋立马恢复正常：“就是你给奶奶的那种水啦，二婶说对皮肤特别好，她喝了两天皮肤比做了皮肤护理效果还要好。小祖，我不管，你也要给我点，我也要美美哒。” 秦慕仙扶额，他只是知道老奶喝了之后精神特别好，没想到自己那外儿媳妇喝了之后会感觉对皮肤好，然后又告诉了自己侄女，他只好说道：“行，不过我现在在海上准备下海，等我回去了我再打给你，或者你过星期天的时候去你奶奶家拿也行，我都是放她那里的。” “好，那小祖你回去了一定要打给我啊，你先忙，我也要准备上班了。拜拜。” “好，再见。”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江明凯两眼放光，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一样，其实他只是听到对面的是个女的声音，具体内容秦慕仙当然不会让他听到。 秦慕仙看明凯童鞋一脸好奇的样子决定不理他，让他赶紧帮自己把水靠水肺穿好，小明已经下水了。 其实秦慕仙不用入水也可以感知到水下的情况，但没有他进入水中这么清晰，在地球上他的精神意识不像在仙界一样威力巨大，他不能控制地球上的生物，但可以控制仙界的生物，就像上次他拿仙界的雪兔安慰小姑娘一样。 在地球上他的精神意识受限，陆地上几乎没用，只是让他五官更敏锐而已，到了水里，也只能像个雷达一样只能用来扫描，不过比雷达要好的是，反馈回来的是全息影像，让他能更好地辨别周围的情况。 入水二十几米深，他的视线还比较好，因为阳光能轻易穿透海水到达这里，而秦慕仙也发现了一些小鱼，色彩斑斓的，个小肉也少，没有什么经济价值，倒是可以作为观赏鱼。 接近五十米的水深后，视线就有些昏暗了，阳光虽然可以到达这里，但光线黯淡了许多。幸好秦慕仙有精神意识在，而且范围也不小，他的精神意识经过上次的锤炼，在地球上已经可以探查到五百米远的地方了。 秦慕仙的精神意识中出现了小明的身影，小明似乎没有发现他身旁不远处有一条龙趸，只见那家伙有一米多长，隐藏在礁石缝的阴影中，加之有水草的掩盖，一般鱼类很难发现它的身影，更不要说小明在水下视线受阻了。 秦慕仙没管小明，他来过多次自己心里有数，他现在要把龙趸群的大致范围给摸索一下，好让上面的人下钩，他也好早点回去。 虽然在水里秦慕仙不会感觉不舒服，水压对秦慕仙来说几乎相当于没有，但是水下太安静了，而且总会让人感觉不安全，你不知道你的背后或者水下什么时候就会冲出来一个大家伙。 就比如现在，秦慕仙双腿使劲一摆瞬间就弹射了出去，远离了小明，他的精神意识一直在往外探索，秦慕仙就没多留意自己身边的情况，然后一条两米多长的大鱼猛地从他身下冲了上来，正好撞在秦慕仙小腹上，将他撞得在水里连连翻滚。 幸好他的身体素质过硬，换作是小明，内脏绝对会破碎出血，而在水下五六十米深的地方出现个什么紧急情况，如果处理不好等待的只有死亡了。 等秦慕仙止住身体他就好奇了起来，龙趸一般只会捕食小鱼小虾，不会攻击体型太大的生物，因为它们是靠那张巨口来杀死猎物的，太大的猎物它们杀不死还会有受伤的风险，秦慕仙好奇这只龙趸怎么会攻击他呢，而且他游速可不低，是巧合吗？ 一击没得手，那条龙趸赶紧摇摆自己的小鱼鳍想逃跑，它这一游动，秦慕仙得以看清它的样貌，精神意识也集中过来，他以为这条鱼只有两米多长，但不是。 这条龙趸太大了，得有三米多长，秦慕仙小小的吃惊，据他所知超过一百五十千克的大龙趸，就得有四五十年的寿龄了，而秦慕仙所知道的已捕捉到的最大的龙趸是在香江，那条龙趸有两米八左右，重达三百八十公斤，据当地的渔民检测，那条龙趸已经活过了两百多年，最后被一家酒肆以十五万的高价收走。 那这条长达三米多的龙趸得活了多少个年头？ 我用尽全力，过着平凡的一生。——毛姆 ps：今天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都是在自作多情，突然迷茫了。 第七十二章 龙趸皇 第七十二章、龙趸皇 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听话，不是所有的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村上春树 看这条龙趸要逃，秦慕仙人没追上去，但精神意识紧紧地跟着它，他搞不懂这条鱼为什么要攻击他，而且他也很好奇这条龙趸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龙趸的游速确实不快，这个大家伙使足了全力往自己的藏身之所逃去。这次秦慕仙可不是小小的吃惊了，因为这个老寿星的藏身之所比较深，得有八十米的水深。 而在秦慕仙的印象中，龙趸最深生活在水下六十米深的地方，因为它们是暖水性鱼类，太深的地方阳光无法穿透水层，导致水温过低，龙趸是不喜欢这样的环境的。 不过什么都有意外，就像老王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一样。 秦慕仙跟着它往深处潜去，不过秦慕仙没去招惹它，他现在身上就带了一把杀鱼刀，虽然他速度比龙趸要快，但无法制服它，而要让它受惊逃跑了，那损失可不小。 秦慕仙来到老寿星的藏身之所不远处，他踩在海底才发现，这里的海泥是温暖的。秦慕仙伸手摸了摸，然后往下挖了几下，越挖海泥越热。 秦慕仙了然，怪不得这条鱼会在这附近，原来这里有地热存在，地下是不是有岩浆秦慕仙不确定，他的精神意识不能穿透岩层。 不过搞清楚了龙趸能在这里生存的原因，但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攻击自己啊？是真的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还是知道自己年事已高，没多少寿命要来便宜秦慕仙。 搞不懂秦慕仙也不纠结，他快速将附近扫视了一遍，发现这周围确实生活不少龙趸，不过像这么大的龙趸没有了，但两米左右长的确实不少。 这样秦慕仙就上浮了，他不需要做减压处理，快速游了回去，他本想做做样子的，但他的精神意识却发现海面上乱做了一团，这样他就赶紧浮出水面。 等他一露头，江德天他们就赶紧划着舢板过来了，慌忙将他捞了上来往船上赶去。 “怎么了？你们怎么这么惊慌？”秦慕仙担心地问，他估计出事了。 “踏马的！小明在水下被什么给攻击了，幸好他水下本事还行，拼了命地浮了上来，我们把他拉上船的时候他就昏迷不醒了”，江德天阴沉着脸道，他们已经给小明做了紧急处理，但秦慕仙迟迟没上来，他们也不敢离开。 “什么？小明也遭攻击了？”秦慕仙惊讶，他被那条龙趸攻击不是巧合啊，“小明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秦慕仙急切地问道。 江德天摇摇头，“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还没醒，可能是因为紧急上浮，血液中氮含量过高导致的氮麻醉。” 江德天忽然扭头过来：“你也被攻击了？！” 没什么好隐瞒的，等上了船秦慕仙将自己被攻击的事说了一下，现在两艘船上的人都挤在一起了，每个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小江担心地说道：“天叔，今天事情不顺，小明又昏迷不醒，现在还在吸着氧气，是不是咱们今天出来没拜龙王爷的缘故啊？要不咱们回去，虽然费了不少油，但总比把命丢了好。” 两个刚下学的小年轻也点头附和，实在是小明把他们吓坏了，小明在水下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但现在小明都这样了，谁知道水下是个什么情况。 江德天吸了口烟，心情有些烦躁，他是长者，虽然是小江拉着他出海的，但出了事还是得他扛着，现在小明出了这档子事，他回去怎么都不好交代。 江德天把烟屁股往海里一扔，“走，回去，这钱不挣了。”靠海吃饭的人都是有些迷信的，江德天也害怕水里有什么怪东西。 秦慕仙上船后就去看了小明，攻击小明的龙趸应该不大，可能就是一开始秦慕仙发现的那条龙趸。秦慕仙以为小明对这里熟悉一点就没太关注他，而且他离小明有点远，精神意识也没法探查到他的情况，所以才不知道后面的事。 秦慕仙是真的没想到不但他遭到了大龙趸的攻击，小明竟然也被袭击了，会是什么原因呢？ 小明的内脏什么倒没问题，就是大脑缺氧导致的昏迷，开始时小江他们给他用上了纯氧，现在用制氧机在帮他改善空气含氧量，醒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听江德天要返程，秦慕仙阻止了他：“不用返程。” 几个人看着他，特别是小江有些为难：“平安，你这……” 然后他们看到秦慕仙拿出了一瓶水倒进了杯子里，“家铭，扶着小明掰开他的嘴，让他喝下去一点。” 这瓶水是秦慕仙带来的仙界水，没经过稀释，秦慕仙不知道具体有什么效果，但终归是有好处的。 其实昏迷中的人是很难下咽东西的，液体也不行，秦慕仙只往小明嘴里倒了一点点水，然后把他放平，希望小明的身体本能能把水喝下去。 “不是我贪心，而是水下真的没危险，而且这片海域我发现了不下四五十条大龙，还有”，秦慕仙解释道，逐渐加重了语气“我发现了一条三米多长的龙趸！” “什么？！”这是江德天喊的，“这不可能，龙趸怎么可能会长这么大，历史上发现的最大的龙趸也没有三米！” 秦慕仙摊摊手，“事实就是如此，如果我们能把这条龙趸抓住，那绝对是龙趸中的皇者！等回去我们请媒体做个噱头，绝对能提升我们村子的名气！” 小江被说的有些心动，他留在村子里不就是为了发展村子吗，“可是，我们要怎么才能抓到这条龙趸呢？” 说着，小明醒了。 “咳咳！”听到小明咳嗽声，江德天立马过去将他上半身扶了起来。 “小明，你感觉怎么样？” 小明晃了晃脑袋，视线才慢慢看清众人，他心有余悸地说道：“我的洛天依啊，我还活着！” “对，你还活着”，秦慕仙道，“说说在水下发生了什么事？” “我本来在水下发现了一条龙趸，我没敢去惊动它，就往其它地方去找，但不知道怎么的，我找到另一条龙趸的时候，它突然加速向我撞了过来，不是一条，后面还有几条都从其他地方加速赶过来，我一看情况不妙，就只想着往上浮，来到水面就不省人事了。”小明说起来还是有些害怕。 突然，秦慕仙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因为仙水的问题，昨天小江跟小明在秦慕仙家里吃了两顿饭，饭都是秦慕仙用仙水做的，所以他们身上有了仙水的气味，龙趸攻击他们是渴求仙界的物质。 可是也不对啊，那条老寿星只攻击秦慕仙一次就停手了啊，不是非得得手才罢休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秦慕仙第一次下水在“浪子回头”那里为什么没有东西来攻击他，要知道秦慕仙身上的仙界物质可是浓郁到了极致。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会秃头的。 “行了，后面你们都不要下水了，特别是小江跟小明，我去指挥着下钩就行了”，秦慕仙道。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江德天担心。 “不会，真出现危险了我也能自保，我比小明的本事要大得多了。” “好，那大家伙待会都注意点，特别是平安，都注意安全”，江德天再三叮嘱。 延绳钓终于展开，延绳钓是海洋捕捞过程中最主要的一种作业方式，它分布面最广，捕捞能力最强，只要碰到目标，那往往会丰收。 布置延绳钓是一项小工程，不过这些准备在秦慕仙跟小江潜水的时候江德天他们准备的都差不多了。一条粗长的干线已经放在了船头，另外还有一条条支线、浮子沉子等等东西，配件很多。 两条小舢板拖着干线下水了，江德天在上面放了浮子，带着干线飘起在海面上。 然后江德天指挥着在干线上打结，等距离往上挂支线，支线上有钓钩和饵料。 延绳钓的干线不一定非得漂在海面上，只是在海面上可以方便江明凯他们往上挂配件，等到配件挂完了，就要设置它的沉降位置。 秦慕仙一直待在水里，指挥着绳子的沉降具体深度。 因为这次的目标是龙趸，龙趸这种石斑鱼一般生活在水下二十米到五十米左右的水深，但这里水深普遍六十米，更有八十多米的，所以至少要让干线沉下去三十米。 部分浮子被摘掉，取而代之的是安装了沉石，起初沉石重力强于浮力，所以干线一直往下降，等到降下三十米，这时候摘掉几个沉石又换成浮子。在这个深度，重力和浮力平衡，干线就这样漂在了水中，飘飘荡荡，波及范围很广。 正常情况下，使用延绳钓之前需要探捕，就是先下少量钓线，然后第二天收取看渔获，以后再根据渔获量来判断中心渔场。 不过现在有了秦慕仙的指挥，这点就可以免除了，他的精神意识已经探清了周围的龙趸分布的范围，这样布置的钓绳直接笼罩住了这片水域，钓钩上面挂着新鲜杂鱼及小虾，有的挂了切片的马鲛鱼，这是龙趸喜欢的食物。 而且其中有些诱饵被秦慕仙做了特殊处理，其实就是他在早上出发的时候将一部分饵料用稀释过后的仙水泡了起来，特别是小鱼和小虾，直接将它们放在了混合了仙水的水里养了一路。 两艘船放了两条干线，一条的诱饵经过了处理，一条没有，秦慕仙要做个对比。 “娱乐至死”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娱乐本身，而在于人们日渐失去对社会事务的严肃思考和理智判断的能力，在于被轻佻的文化环境培养成了既无知而且无畏的理性文盲而不自知。——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 ps：前天去医院复查了眼睛，严重的那只眼睛还没好，医生叮嘱不能看屏幕太久。昨天趁着眼睛舒服点多翻了翻网页，然后备受打击，今天想了好久，不知道该不该坚持自己的兴趣，挺喜欢写作时的感受的，小伙伴们有没有建议啊。 第七十三章 数年轮 第七十三章、数年轮 心脏是一座有两间卧室的房子，一间住着痛苦，另一间住着欢乐，人不能笑得太响，否则笑声会吵醒隔壁房间的痛苦。——卡夫卡《箴言录》 等两条干线放完之后，小江他们都返回了船上，需要隔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收起钓绳。 秦慕仙也上了船，不过他还有事情要做，“赶紧再准备一条线，这次不需要挂太多钩，沉石加多一点。” 一听江德天就知道秦慕仙要干什么，他有些担忧，“平安，你是不是要去钓那条龙趸皇？别去了？咱现在已经布置好了，运气好的话不差这一条鱼的。” 秦慕仙摆手不在意，“诶，天爷，没问题的，反正现在等着也是无聊，不如让我去碰碰运气呗。” 江德天拗不过他，几人再次用小舢板拉出了一条干线，这次上面只挂了几条支线，沉石倒是加了不少，等他们将鱼饵挂上之后，秦慕仙拉着干线的一头就往那头老寿星附近游去。 下水之前，秦慕仙叮嘱道：“我会在水下顶盯一段时间，如果真的上鱼了，我会在绳子中间使劲摇动绳子的，你们看到了就收线。” 江德天始终不放心，就陪着他一起下水了，不过他的潜水本事不行，穿着水靠水肺之类的他也只能下潜到四十多米，秦慕仙让他返回。实在是江德天在旁边跟着，他不能施展出真本领。江德天跟不上秦慕仙，他只能同意。 秦慕仙将挂着饵料的延钓绳放在了离那条大龙趸附近的水域，在沉石和浮子的相互作用下钓绳才浮在水里，上面的鱼饵还没死透，在不断挣扎，这对龙趸来说是很大的诱惑。 秦慕仙隐藏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只见一条支线上的一条小鱼拖着鱼钩在大龙趸藏身处的上方来回摆动，而且这条鱼是经过秦慕仙特殊处理的。 龙趸皇在秦慕仙拖着干线来到它附近的时候就已经被吸引了注意力，实在是经过仙水浸泡的鱼太有诱惑力了。 只见它慢慢地从藏身之所探出身子，贴着海底地面一点点地向着诱饵靠近，十米、八米、五米…… 那条诱饵鱼因为鱼钩穿过它的鳃部，疼痛再加上水压已经让它半死不活了，根本就没注意到大龙趸的靠近。 还有两米左右的时候，大龙趸不再试探了，它急速摆动尾鳍如利箭一般蹿了出去，然后张开大嘴一口将诱饵吞了下去。 龙趸就是这样捕食的，靠着那张大口，它们会将猎物整个吞下去。只见那附近的海水瞬间浑浊了起来，龙趸的冲刺先是掀起了海底的泥沙，接着鱼钩勾中了它，龙趸吃痛想摆脱鱼钩，更是将附近的海水搅和的浑浊不堪。 摆脱不掉鱼钩，这条大龙趸就带着延钓绳往自己的藏身之所冲去，这可不行，如果绳子被缠绕到礁石上，机器再一拉动，会有断掉的危险。 秦慕仙也不再隐藏自己，他双腿一摆动就来到了延钓绳附近，然后双手使劲晃动主干线，但因为龙趸在前面拉着，绳子崩的有些直，这样效果甚微。 顾不得太多，秦慕仙立马上浮。 “赶紧收绳！赶紧收绳！” 江德天刚换好衣服坐下抽根烟，而小明一直在盯着水面，听到声音，他才发现远处若隐若现的秦慕仙，看秦慕仙在不停地摆动双手，他知道有鱼上钩了。 小明直接喊破了嗓子：“有鱼上钩了！快收绳！快！快！快！”他们这条延钓绳就是用来钓这条龙趸皇的，不必等太长时间。 江德天掐灭烟就向机器跑去，“俊峰，开动机器！”他将干线尾部固定在机器上喊道。 “eng~！eng~!”绞盘将绳子一点点地拉回，延绳钓的绳子最少都有几百米长，开始的时候绳子被收回的比较快，等收到不到百米长的时候就有些拉不动了，他们的船小，装备的机器也都是小功率的。 秦慕仙一直在水里观察着龙趸皇的动向，不愧是经历了漫长岁月活下来的王者，机器开始收绳的时候，龙趸皇被拉着往上浮起了不少，而且因为吃痛它拼命地游动。 要知道鱼在水里可是“一斤鱼十斤力的”，更何况这是野生的龙趸，野性十足，它的力气更是大，机器竟然拉不动它。后面僵持着，龙趸皇竟然打桩了起来，这可不是好事，会有脱钩的危险的。 秦慕仙赶紧游过去去惊吓龙趸皇，让它再次拼命逃跑。船上的江德天也是经验老到，看机器拉回绳子的速率比较慢，他直接发动了船，开始溜鱼。 其实秦慕仙完全可以拿着鱼叉在水下结果了这条龙趸皇，但他没这样做，他要保持这条鱼的品相完整，好帮村子做噱头。 这样加上秦慕仙在水下帮忙，江德天开着船慢慢溜着这条龙趸皇，花了将近三四小时才让它乏力，最后机器慢慢将龙趸皇拽到了船边。 这条龙趸真的太大了，要知道他们的船才十几米长，不足百吨重，起重机吭哧吭哧地将它吊到了船上。江德天对这条龙趸皇进行了称量，长度是三米又三十七厘米，重量有四百三十多公斤，这真的是龙趸王者中的老寿星了，如果他们去申请纪录，绝对可以载入史册。 因为折腾了太长时间，老寿星已经要断气了，只是鳃部还在微微张合，不过也只是徒劳而已。 江俊峰和小明很兴奋，纷纷上前合影，然后发空间炫耀。就是龙趸皇的卖相不太好看，鱼眼暴突着，眼珠子跟个鹅蛋差不多大小。 而江德天在喃喃自语：“唉，再有智慧，就算能在漫长的岁月中躲过其它捕食者的追杀，还是逃不过人类的魔爪啊。” 秦慕仙耳朵是很灵敏的，他笑着说道：“天爷，怎么突然妇人之仁起来了，咱们就算不捕它，它的生命也快要到头了。与其让它自然老去，还不如便宜我们，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真的不怪秦慕仙铁石心肠，在仙界比这年龄大的多的物种他不知吃过多少。 江德天本是性情温和之人，听秦慕仙调侃，他急忙摆手：“年龄大了，心有所感就多嘴了两句。” 江俊峰臭美完过来说道：“天叔，你今年才四十六？这也叫年龄大啊？” 江德天也笑了，“跟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比，我确实是年龄大了，马上就到知天命的年纪了。” “天爷，你能知道这条龙趸多大年纪吗？”小江好奇地问道。 江德天点燃了一根烟，慢悠悠地说道：“看看就知道了，鱼的年龄都是写在身上的。” “身上？鳞片上吗？”小明一头雾水，他的打渔本领不全是他爹教给他的，他就是一点点跟着村里人学的。 “你去拔下一个大的鳞片过来，我交给你们怎么数鱼的年龄。” 石斑鱼身上的鳞片大多是细小的栉鳞，龙趸也是这样，不过毕竟这条鱼的年岁太大，身上也有较大的鳞片，小明从中找到了一枚。第一时间竟然没拔下来，还是拿了钳子过来才拔了下来，看来处理这条鱼还是得费一大番功夫的。 江德天去驾驶室拿了个放大镜过来，几个年轻人都不会通过鱼鳞来判断鱼的年龄，就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其实鱼的年龄跟树一样，这东西简单的很，鱼身上也有年轮。” 江德天将鳞片拿在手中，拿肉眼来看，龙趸的鳞片很光滑，上面没什么特殊东西，但通过放大镜来看，会发现鳞片表面有黑白相间的环状条纹，仿佛树木横断面上的年轮。 江德天说道：“看到这些环状条纹了吗？”说着他把放大镜往外挪了挪，方便秦慕仙他们观看。 几人点头。 “只要数出鳞片上黑色环状条纹的圈数，再另外加上一，那就是这个鱼的实际年龄了。比如说鳞片上七条黑圈，那么这条鱼的实际年龄就是八岁。” 江俊峰看了看惊讶道：“原来鱼的身上真的有年轮呀，亏我还是渔家土生土长的人。” 江德天笑笑道：“这也不怪你们，虽然都是打渔为生，但真的少有人关注这个方面，捕上来鱼一般都进冰仓冷藏起来了，再说又忙又累的，谁吃饱了去研究这个，在海上休息时间都不够。” “那叔你是怎么知道？”江俊峰问道。 “唉，我也是在船上跟一个老渔民学的，不过他现在应该不在了。” 小明赶紧岔开话题：“天爷，树长年轮我知道原因，这鱼怎么也长年轮？” 江德天抽了口烟给出答案：“这鱼鳞产生年轮跟树长了年轮一个道理，主要就是大自然年复一年的周期性变换，这种鱼鳞又叫骨鳞，它是鱼的真皮演化而成的。” “都知道春夏俩季节，海水温度比较高、海里面饵料丰富，对鱼儿来说这是生长旺季，它们长得快，鱼皮也延展得快，鳞片也随之长得快，这样圈与圈之间的环片就宽一些。” “等到了秋天和冬天，水温下降、食物减少，鱼的生长它不就变慢了嘛？这样鳞片的生长肯定也得变慢，圈与圈之间的环片相应地窄一些，这样就出现了年轮。” “这鳞片上年轮一宽一窄，就代表了一夏一冬。”江德天在海上行走多年，懂的东西很多。 他接着说道：“别看鱼不会说话，其实通过观察能判断出鱼身上很多东西，要推测鱼的年龄也有好几种办法。有些办法对一些鱼类不适用，那就得换其他办法。” “从鳞片上同心圈的圈数可以推算鱼的年龄，而有的鱼鳞片不行，那就得根据脊椎骨、鳃盖骨、背鳍、耳石等等部位来推测判断鱼类的年龄，这也是有用的。” “比如说，比目鱼可以使用脊椎骨来推算年龄，大马哈鱼可以使用鳃盖骨来推算年龄，鲨鱼可以看鱼翅来推算年龄，大、小黄鱼则可以使用耳石来推算年龄。” 听江德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秦慕仙他们深感佩服，真的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学问在。 我从不指望吸引别人，我觉得这样很浅薄，我得吸引我自己，让我对自己有了热爱，才能完成以后一个个孤单而漫长的日子。——余秀华《馈赠》 ps：读到这句话的时候莫名的震撼，对我现在的处境来说这句话真的太适合了，一个多月来在电脑面前待了太长时间，因为手速慢，所以我下载了软件练习打字，现在速度已经大大提升了。但似乎看不到希望，考虑了两天之后，我决定再坚持一下，因为是小白，什么都不懂，可能有机会在我面前我都不知道，放弃，太不甘心了。 求收藏、求各种票，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七十四章 意外惊喜 第七十四章、意外惊喜 时光静悄悄地在流逝，世界上有些人因为忙而感到生活的沉重，也有人因为闲而活得压抑。人啊，都有自己的一本难念的经；可是不同处境的人又很难理解别人的苦楚——路遥《平凡的世界》 没花太长时间，小明就已经数清了鳞片上的年轮，不过因为环状条纹太多，很多还连在了一起，所以得出的年龄不是太准确，这样这条鱼也有两百四十多岁了！ 这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这条龙趸在华夏步入近代史的时候就降生了，然后一直存活到现在！ 1840年，英国发动蓄谋已久的鸦片战争，6月英军侵入广东海面，一路沿海北犯，虽然遭到部分军民的顽强抵抗，但皇帝无心开战啊，最终的结果就是以签订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而告终，清政府以为自己又可以做着美梦了，但这只是个开始。 也就是说这条龙趸皇走过了华夏的近现代史，见证过华夏的兴衰，见证过南海海战，见证过兔子的航母在这里驰骋…… 突然，秦慕仙想把它放了，但看看它奄奄一息的样子，还是决定算了，自我攻略最可怕啊。 这条龙趸皇占据了整个甲板，村子里没有大船，村民们自家的船最多出海一两天就会返回，所以冷藏室也比较小。 但秦慕仙想保持龙趸皇的完整，这样就只能先用破布和其它东西遮盖着龙趸的身体，然后不停地往上浇海水，虽然麻烦一点，但能坚持到他们返航就行，村里有冷库。 等他们的船靠近小江那艘船，曹家铭兴奋地跳下海爬了上来。 “哇咔咔，好大！”“太大了，受不了，受不了！”“这鱼再大点是不是就要化形成精了？” “别瞎说，建国之后禁止成精。” 然后又是一番拍照，或是骑在鱼身上，或者躺在旁边，摆出各种姿势，然后去空间里炫耀一番。反正现在其它两条线不急着收线，闲着也是闲着，那就玩呗。 再度过了两个多小时，秦慕仙又下水了一趟，然后告诉江德天可以收网了，绳上的渔获已经不少了。 各自回到工作岗位，开动马达开始卷线，秦慕仙让小江他们先收，因为他们那条延钓绳收获不多，秦慕仙刚才在水下已经看到了，他们用的只是普通鱼饵。 而江德天他们这条延钓绳再次出现拉不动的情况，这次不是因为鱼太大挣扎的缘故，而是上面的渔获太多了，几乎每个支线上都有鱼上钩。看来仙水的威力是真大。 延钓绳放置了六七个小时，有鱼上钩之后他们会挣扎会拖着支线跑，但因为有浮子在，而且上钩的鱼不会向同一个方向逃跑，这样它们就是在相互消耗气力。等秦慕仙他们收网的时候，这些鱼早已没了力气。 小江他们那条延钓绳只有四条龙趸，最大的一条还不足两米长，此外加上零零散散的海鲈鱼、马鲛鱼等等，收获还算可以，毕竟延钓绳上的鱼钩有大有小。 小明背上的淤青消散了不少，而且喝过纯净的仙水之后，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他就划着舢板跟着秦慕仙去海里取鱼了，小江他们收拾差不多之后也来帮忙。 这次秦慕仙就不再手软，他用鱼叉将鱼杀死之后，用网兜将鱼困住，然后直接将支线剪断。他将鱼送到船上之后，小明他们负责取鱼钩。 不过秦慕仙也没有做太多工作，他取下五六条大龙趸给机器减轻负担之后就上了船。 “这地方的鱼情确实繁茂，竟然有这么多大龙趸”，江德天笑着道，他们这条线前前后后钓到了二十多条龙趸，最小的一条都有一米四五长。 除了龙趸，还有其它石斑鱼上钩，赤点石斑鱼、云纹石斑鱼和网纹石斑鱼以及金钱斑等等，搞得秦慕仙都怀疑这里是石斑鱼的老家了。 最后十几米的时候，这片海域再次给了小明他们惊喜，只见支线的鱼钩处一片淡红，小明兴奋地直接跳进了海里去迎接这几条鱼。 这是东星斑啊，东星斑的颜色很鲜艳，是石斑鱼类中的颜值天花板。 东星斑色泽鲜艳，有多种颜色，有妖娆的红色，有静谧的蓝色，也有明艳的黄色，而它们不变的是，所有的东星斑身上都会妆点上白色的细小斑纹，远远望去，仿佛是天上的星辰洒落其间，于是它们的名字中就出现了“星”字。此外，由于东星斑大多都生活在我国东沙群岛周边的海域中，所以人们就将它们称作为“东星斑”。 而野生的东星斑更是生活在百米深的海水中，这里海水纯净，污染较小；再加上东星斑性情凶猛，十分好动，导致它们的肉质特别好，洁白的鱼肉很q弹。 东星斑分为四个品级：一等品：通体淡红，或红色斑块（称为红东）；二等品：红中带黑，色泽较暗（称为澳东）；三等品：略带粉色（称养东）；四等品：通体黑色或黑色斑块（称黑东）。肉质最好的当然是红色或者淡红色的东星。 上钩的东星斑不止一条，在这条大的后面还有五六条稍小一点的。东星斑是高端宴席的必备食材，不管是鲜活的还是冰鲜的都有刚需的市场，供不应求。 但东星斑也不是越大越值钱，现在市场上最常见的东星斑都是养殖的，野生的东星斑一尾难求，因为东星斑进了国家的野生动物保护名录。 但国家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对捕捞野生东星斑做了严格的保护，低于二十五厘米长的东星斑严禁上岸，一经发现，直接进去喝茶，而且是三年起步。 渔民们在海上碰到了这种家伙，第一时间不是高兴，而是发愁，小的他们当然可以自己吃掉，但得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大的当然可以让他们大赚一笔。所以现在东星斑的价格居高不下，就算是养殖的东星斑，一等品的东星斑也卖到了八百到一千每斤的价格，是每斤不是每公斤。而四等品的东星斑在市场上的批发价也在八十左右，而且还不散卖。 钱能使磨碾鬼，在金钱的诱惑之下，有不少人非法进行捕捉，但这样是很难的，首先是很难垂钓，因为野生东星斑是深水鱼；其次是如果撒网捕捞，那很难不透漏风声。 所以如果有哪个高档酒店能收到一只野生东星斑，那饕客们绝对会踏破他们的迎宾门。 小明之所以这么高兴，当然是因为他们现在钓到的东星斑比较大，而且还是活的，因为这是东星斑自己从深水处浮上来的。 江明凯和曹家铭也跳上舢板前去帮忙，他们将不够规格的摘下鱼钩放了回去，他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丰收，大丰收！”几人笑得合不拢嘴，剩下的这六条东星斑可要比龙趸值钱。 龙趸不是特别珍贵的石斑鱼，即使野生状态下，一公斤也就三四百块的价钱。当然它个头大，长到两米左右一般就有一百五十公斤以上的体重，所以一条鱼也能卖个五六万块。 有实力吃进龙趸的多是大酒店，采购之后要分类出售，做鱼片、鱼生和优质鱼丸所用，不过很少有酒店以野生龙趸为噱头，因为它们相对罕见。 而一条东星斑就能抵得上一条两米长的大龙趸，因为野生的东星斑真的太罕见了，如果有渔民运气好捕到够规格的野生东星斑，各大酒店会疯抢的。这时候的东星斑就不再论斤卖了，而是整条拍卖。 三人小心翼翼地将东星斑放进水箱里养起来，他们这一趟是真的大赚。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赚钱了！赚大发了！”两个小年轻咋咋呼呼，钓上大龙趸他们没这么欣喜，除了开始那条龙趸皇，后面他们就麻木了，毕竟他们前前后后钓到了将近三十条龙趸，个个都不小。 但现在东星斑不一样，这家伙太漂亮了，而且他们也深知这家伙的珍贵之处，按照出海前的商议，如果渔获较好，他们每人会有两千块的辛苦费，还有奖金；如果出海没有渔获，那就只是每天三百块钱。 “天叔，你知道这些家伙能卖多少钱吗？”爬上船，两个童鞋也没避讳什么，反正大家都是不出五服的亲戚。 江德天摇摇头，“这家伙可不好说，现在的野生东星斑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上岸的都是被酒店预订的，价格有高有低。” “小江叔，给姚老板打电话，咱们这次捕到这么多好东西，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完全吃下？”小明对小江说道。 海上是有信号的，小江也不拖沓，找到号码就打了过去。 小年轻们都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中，只有江德天心中有疑问，他可是注意到了两条延钓绳上的收获差距太大了，要说也没什么不同啊，用得都是同规格的绳子、鱼线、鱼钩、鱼饵。 江德天是心思细腻的，特别是在因为工作失误丢掉两根手指之后，他做事更是会多留个心眼。但疑惑他也只能压在心里，因为只有出发的时候秦慕仙对饵料动过手脚，其他人都没碰过，而他也知道就算自己问秦慕仙，秦慕仙也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他深深看了秦慕仙一眼，而秦慕仙也看了过来，对江德天笑笑没说什么。 樵夫的斧头，问树要斧柄，树便给了他。——泰戈尔 ps：我今天铆足了劲写，已经在电脑前坐了八个多小时了，吃点东西，还有一章。麻烦大家点点收藏，投投推荐票，谢谢！ 第七十五章 羡慕 第七十五章、羡慕 我荒废了时间，时间便把我荒废了。——莎士比亚 小江那边在跟姚老板互相商业吹捧，而江德天神色严肃地在叮嘱其他人：“回去之后都给我把嘴闭紧了，这个地方是小明发现的，今天小明愿意带着你们过来赚钱已经尽义气了，如果有谁说漏嘴了，别怪我们不讲情面啊。” 江俊峰他们连连拍胸脯保证，“放心，天叔，咱别的不行，就嘴严实”、“天叔，如果消息从我这泄露，你把我的嘴给我撕烂”、“天叔，这是咱们的金库，谁要敢动，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看几人保证，江德天脸色才好看一点，他对小明说道：“这个地方我们捞到了不少石斑鱼，看来这个地方的条件很适合石斑鱼的生长。不过经过我们这次的捕捞，得要好长一段时间这里才能缓过来了。” “只要这里不被别人发现，那小明你以后凭着这个地方就可以不愁吃喝了。我也得感谢你今天带着我过来，这次我可没出多少力气。” 小明摇摇头：“天爷说笑了，您的作用可大着呢，你在这就是我们的一个定心骨，而且这延绳钓少了你我们得花费几倍时间才能顺利地收放才行。” “那行，爷们之间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江德天拍了拍小明的肩膀。 “天不早了，回去还得好长时候，赶紧开船回去！”江德天让江俊峰去开船，他自己也朝驾驶室走去。 秦慕仙在他们收网的时候就闲着了，他今天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其他人也没让他干其它的活。 他除了从支线上取鱼之外，还将被吸引过来的鲨鱼从支线上放走了，不过这片海域鲨鱼不多，咬钩的还是两条小鲨鱼，这样更不值得捕捞上来了。 国家禁止捕杀鲨鱼，而且因为鲨鱼没有泌尿系统，所以它的排泄物只能通过它的皮肤和肌肉排到体外，而在这个过程中，它的皮肤和肌肉就会一直有排泄物残留，导致鲨鱼肉中含有较多的有毒物质，处理起来非常麻烦，所以如果不是为了鱼翅，基本没人捕捉鲨鱼。 小江打完电话之后回来，满脸的菊花。“商量好了，姚老板很热情，特别是听到咱们有野生东星斑，如果不是咱们还在海上，他绝对会蹦到咱们面前”，小江有些夸张地说道。 “具体怎么说？”秦慕仙问。 “额，”小江挠挠头，“也没说什么具体的，咱们今天回去将鱼保存好，明天姚老板就会赶过来，他说他现在不在石涯市。” “小江叔，我看你跟姚老板聊得挺开心的，感情是在商业互吹啊？”捕到这么多鱼，小明虽然在水下被撞了一下，但他现在开心的不得了。 “这不是联络联络感情嘛，”面对小明，小江没有心里压力，“咱们村子如果能跟姚老板建立长久的合作，那咱们村的人以后出海的收获就不用再跑那么远去销售了，能省不少油钱。” “小江做的不错，咱们如果能抱上这条大腿，对村子的发展大有好处”，江德天驾驶着船附和。 小江心里不是这么认为的，要说大腿，他觉得秦慕仙才是真正的大腿，只是现在这个大腿还不显山不漏水。 秦慕仙正在打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喂，春秋。” “喂，小祖，你从海上回家了吗？” “还没有，在返程的路上。” “那小祖你跟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你这两天忙不忙？不忙的话来海边村子一趟。” 说起工作的事，陆春秋忍不住抱怨：“小祖，我今天都要忙死了，这不马上十一月了嘛，我们的杂志这个月的销量并不太好，而且没有什么亮点，领导在会上语气可不太好。真的是领导一句话，下属跑断腿，我今天都要加班到很晚了。” “那你们杂志社有关于渔业这方面的报道吗？我今天跟别人出海捕上来一条特别大的龙趸，估计得有两百多岁了，我想请你帮村子做一下宣传。不过，你现在比较忙还是算了。” “小祖，你等一下”，陆春秋来了精神，“我们杂志社虽然不报道渔业的信息，但我们可以从旅游这方面入手啊。你在的那个村子我也拍了好多照片，风景还是不错的，小祖，你有照片吗？你先让我看一下让我想想。” “行，我把照片发给你。” “这么大的鱼啊，快三米长了？” “三米三还多，怎么样，有想法没有？” “是有一点灵感，不过小祖你等我一下，我去和总主编商量一下。” “好，你要来的话提前给我说一声。” “好。”陆春秋匆匆挂了电话。 “哪个小姑娘啊？声音怪好听的。”傍晚海上的风、浪逐渐大了起来，小江抿着衣服站在驾驶室的门口道。 “一个旅游杂志社的，让别人帮我们村做一下宣传。” “哦，对了，姚老板也说了他明天会带媒体过来。” “嗯”，秦慕仙摸着下巴沉吟，他要开始自己的计划了，不过他是执棋人，有些事还是要通过小江和小明来做才行。 “今天晚上回去就别喝酒了，等明天把鱼卖了再说”，秦慕仙对小江说道，“待会下船了你跟小明说一声，你跟他晚上一起去我家，我有事和你们商量。” “这不太好”，小江有些为难，“大家都劳累一天了，放绳，绑线，收沉石浮子等等，就想着晚上回去喝点酒解解乏呢。” “有什么不好？”秦慕仙看着他，有些强势。 小江最终败下阵来，“行行行，都听你的。不过，看你这么郑重，到底什么事儿啊？” “晚上再说”，秦慕仙想了想，“把你爹也叫上。” 这下小江就知道事情不小了，他自己也严肃了起来。 …… 渔船返回村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村里的码头上没有几个人，倒是村里养的狗，有好几条在沙滩边追逐。 靠了岸，村里人上来寒暄：“德天，今天带着这几个小家伙收获怎么样？不会是空手而回？” “德天带着他们能会空手？而且还有小明这个助力在，怎么都有收获？” 没等江明凯他们吹嘘，江德天谦虚道：“还行，有些收获。” 然后他给村里人散烟聊了起来，小江赶紧让小明他们回家去开自家的电三蹦子，他们得把渔获送进冷库才行，而小江也打电话叫来了村里冷库的负责人——曹世刚，他的孙子叫曹正鸿，跟着秦慕仙去割过稻子。 “德天，你们这也叫收获还行？”聊天的村里人来帮忙往下卸渔获，他们着实被震惊到了。 一个人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么多，这么多的猪糕斑，而且这条这么大，你们是端了龙趸窝？” “这还有其它石斑鱼，你们不是找到了龙趸窝，是抢了石斑窝？”另一个村里人开着玩笑道。 江明凯跟曹家铭干的很卖力，这是他们第一次出海有这么多的收获，江明凯笑呵呵地道：“灯叔，我们就是运气好，运气好。” “你们是用延绳钓钓的？看来你们是真的找到了一个石斑窝，不然不会钓到这么多的石斑。” “嚯哦，这是啥？”一个村里人不小心碰开了一个泡沫箱的盖子，里面装的是那条最大的东星斑，有一米多长。 “黄金斑？”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野生的？” 黄金斑是村里人对东星斑的别称，只限于野生东星斑，因为野生东星斑太昂贵了，虽然比不了黄金，但也不惶多让。 “德天，你们在哪捕到黄金斑？”村里人激动坏了，一时忘了规矩，就这一条东星斑抵得上他们大半年的辛苦了，要说不心动那绝对是昧良心。 不过羡慕归羡慕，江德天可不会告诉他们坐标，他打了个哈哈，然后将一条条龙趸送上车子，然后由小江负责送去村里的冷库。 这些还活着的东星斑和两条龙趸被送去了秦慕仙家的水池，这是在船上的时候小江跟江德天商量的结果。首先是秦慕仙家的水池比较大，而且因为新建的水池里面比较干净，里面也没有养什么东西，不像其它家的水池都养着些虾蟹。 两条龙趸都在一米五往上，这是姚老板特别要求的，他会收掉其它龙趸，但必须得给他留两条活的让他用来做宣传用。 所以秦慕仙就在这两条龙趸的箱子里倒了些未稀释的仙水来保住他们的命，其实龙趸这家伙还是挺受折腾的，特别是这种自己浮上来被抓获的。 东西卸好锁好船，活着的鱼送进小楼后面的水池，秦慕仙就把人给“客客气气”地送走了，他们也饥肠辘辘的，都想回去弄口热乎的饭吃。近岸的时候小江已经通知过他们了，所以他们也没敢埋怨秦慕仙。 老奶站在水池边也挺好奇的，“平安，好大的鱼啊，这就是猪糕斑？” 秦慕仙往水池里倒入稀释过的水，回答：“是嘞奶奶，还有一条更大的，三米多长，得有两百多岁，不过死掉了，被送去了冷库，等明天我带你去瞧瞧。” “两百多岁？”老人有些不敢相信，“那可真是长寿啊！” “对了奶奶，我给你说的那个小姑娘今天中午来咱们家吃饭了吗？”秦慕仙忙活完擦擦手问道。 老奶摇了摇头：“没有，我做好饭在家等了好长时间都没人来。” 我年轻时以为金钱至上，而今年事已迈，发现果真如此。——王尔德 ps：真的写不动了，大家点点收藏、投投票票支持一些，谢谢！ 第七十六章 报道 （求收藏和推荐） 第七十六章、报道 上人生的旅途罢，前途还很远，也很暗。然而不要怕，不怕的人面前才有路。——鲁迅 “看来小姑娘还是不好意思过来啊，虽然是约定好的”，秦慕仙心想，“那我明天中午上山去接她。” “平安啊，你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子，干脆奶奶找人给你说门亲事，你自己生一个？” 秦慕仙扶额，“奶奶，我们不是说过这个问题吗？我再等两年，再等两年再说。” “唉，奶奶怕自己等不起啊”，老人声音低了下来，头也微微低沉，但总用余光瞟秦慕仙。 秦慕仙知道这是老人耍的小把戏，想逼他妥协，当他还是上前安慰：“奶奶瞎想什么呢？是不是这两天太精神了，那明天就别在家里待着了，去找村里其他人唠嗑啊。” 哄着老人去睡觉，秦慕仙自己泡了壶泡泡茶躺在院子里看星空，秋日的星空很清澈，天也很高，银河分外明亮。 小江父子和小明如约而至，他们忙完吃完饭就赶过来了。 “叫我过来到底要说什么事？”村长问道。 “别急，先喝口茶”，秦慕仙将茶杯推到江父面前。 “你也学会拐弯抹角了？”村长并没有动茶杯，而是看着秦慕仙，“你知道我的脾气，有事直说就行。” “我不是要拐弯抹角，而是在想到底要怎么跟你们说”，秦慕仙摆手。 “先从小江说起”，看秦慕仙看来小江连忙坐直了身子，“小江不是立志要带着村子发家致富吗？正好我这有个计划，不过我先提前说明了，关于村子发展的事只是我这个计划的一小部分。” “这个没问题，只要能村民富裕起来，不做损害村子的事，我们不在乎做不做你的棋子”，村长说道，“不过平安啊，你也得跟我们保证，不能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这个村长可以放心，我可是四有大好青年，怎么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情”，秦慕仙笑着说道。 “平安啊，说起来不怕你笑话”，小江挠挠头说道，“我从大学毕业之后就回村子了，现在已经两年半了。不是我自夸，这两年来我为这个村子真的付出了不少，请过自媒体、花钱雇过水军、买过版面等等，但是没什么效果。” “咱们背后山里没有公路，杜绝了内地来自驾游的可能，但走海路的话又特别不方便，而且来咱们县来旅游的人本来就不多，更不要说到村里来的游客了。” “还有就是咱们自身的问题，村子就是最原始的风景，其它的没什么景点，没什么能够吸引人的”，说到这儿小江很是无奈，奈何他有雄心壮志，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秦慕仙摇头，他是内陆人他知道有些游客的心理，“其实不一定非得有太多的景点，很多城里人出行游玩都是图个放松，咱们这的原始风景已经足够了，如果海村的风景不够，那再加上山村呢？” “什么？”小江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会是要带上后面山里的其他几个村子？”还是村长反应快，听秦慕仙说山村，他立马就想到了三水村和三山村。 “没错，我们不光要自己发展也要带上其它村子。其实说白了就是光凭咱们一个村子根本没有足够的噱头来吸引游客，而且村子就这么大，游客用不了一天就能将村子逛个遍，那怎么能让游客留下来消费？” 村长点点头认可了秦慕仙的想法。 “具体怎么办还是得靠小江小明来出力”，秦慕仙道。 秦慕仙将自己的初步想法和村长他们聊了聊，然后几个人又稍加补充，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打倒玉皇大帝，恰似耶稣，踹飞佛祖，我要这天再也遮不住我的眼！ 计划初步定下来，秦慕仙确定将几个人拉到自己的战船上，而小江跟小明也乐意上船。其实这个计划是有很大的不足的，但几个人被秦慕仙画的大饼给迷惑了双眼，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商量完毕，秦慕仙让他们各回各家，而他自己则去了仙界美美睡上了一觉，在地球他睡不着。 第二天，姚老板迟迟才到，这次他乘坐的是自己的游艇，游艇长度四十多米，上下有三层，船体雪白，线条流畅，而姚老板穿着短裤短袖站在船头甲板上，一幅意气风发的样子。 小江接到电话就赶来码头迎接他了，有些尴尬的是，村子的码头水位不够深，导致游艇无法靠岸，姚老板只能从豪华游艇上下来，然后坐小船上岸。 “小江啊，你们这村子的码头要修修了，你们村子不是要发展旅游业吗，这没个好点码头可不行啊，而且码头是到达你们村子的第一站，代表的可是村子的脸面啊”，姚老板站到码头上调侃，他身后跟着的还是那个保镖，依旧一幅黑帮分子的穿着。 “抱歉抱歉，姚老板，我没想到你会带来这么大个家伙”，小江左右瞧了瞧村子的码头，确实要修一修了，不但小而且破败，要说这码头还是三十年前修的，有些年份了。再说，村子里根本没有大船，也没有搁浅这一说，反正码头还能凑合着用，除了每隔几年维护一下，也没人想着去重新修个码头，这家伙可是要耗费好多钱的。 “唉，这说的什么话，该道歉的是我，昨天说好的上午就来，我这是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下”，从游艇上又陆续下来了好些人，其中有两个人扛着摄影机，这应该就是姚老板请的来报道的媒体了。 “小江老弟，咱话也不多说，媒体我也都带来了，让你们的老寿星出来露个面”，姚老板直接切入正题。 “好，姚老板请跟我来”，小江在前面带路。 到达村里冷库的时候，那条龙趸皇已经被抬了出来，而且围了好些村里人，村民们对这条龙趸皇也是好奇的，昨天那几个帮忙的村里人早已将消息传开了，作为靠海吃饭的人，村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龙趸。 “好家伙！真的这么大个的龙趸，这应该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龙趸了”，姚老板围着龙趸皇连连称奇。 “称过有多重了吗？”姚老板问小江。 “称过了，长度是三百三十七厘米，重量是四百三十多公斤”，小江道。 “啧啧，真的神奇，我知道的最大的龙趸是三百多公斤，你们这条直接就破了四百。瞧这家伙的眼珠子，比十一二岁孩子的拳头都要大了。”姚老板抚摸着这个大家伙，而那两个摄影师更是直接将镜头怼到了龙趸的鱼头上。 这家伙的大嘴太大了，不能有奇怪的想法。 两个摄影师围着龙趸皇仔细拍摄一圈，这个特写镜头时间够长。 “有了这家伙，我的酒店又能迎来一大波食客了”，姚老板笑着对小江说道。 “姚老板，你要不要检查一下其它的龙趸？都在冷库里，我让人都抬出来”，小江问姚老板。 “行，老弟啊，看来你们运气是真的不错啊，要知道野生的龙趸群真的很少很少，你们这一次就捕到了二十多条，看来这个族群是不小啊。” 姚老板看了看被抬出来的一条条龙趸，大部分品相都不错，而他带来的负责人更是上前很仔细地检查，那两个摄影师更是团团转，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条大龙趸。 “哈哈，确实是运气不错，我一个小伙伴水下本事很好，他也是在一次潜水的时候才发现了这群龙趸”，小江乐呵呵地跟姚老板聊着。 等一一检查完毕，姚老板带来的鉴定师上来和他说了一声，然后姚老板就开始报价了，“小江老弟，咱们说说价格。” “行，姚老板您出价就行”，鉴于上次姚老板给价很公道而且付钱很利索，再加上他们村子要抱上姚老板这条大腿，所以小江在价钱方面并不太担心。 “行，那老弟我也不说虚的，你们这一次捕到的龙趸有点多，我自己的酒楼是吃不下这么多的龙趸，不过我可以全部收走，后面我会出售给其它酒店，所以除了那条龙趸皇其它的价格不会给太高，你看能不能接受？” “姚老板，这个没问题，只要不让兄弟们吃亏就行。但我也想请姚老板帮个小忙”，小江豪爽地说道。 “什么忙，老弟先说说”，姚老板有些迟疑，钱他不在乎，但忙他可不想参和。 “也不是什么大事，姚老板也知道我们村子要发展旅游业，正好姚老板也带媒体过来了，就是想让你在做宣传的时候顺便宣传宣传我们村子”，小江真诚地看着姚老板。 “看不出啊老弟”，姚老板拍拍小江的肩膀，“你对你们村子是真爱啊，像你这么为自己村子着想的年轻人不多了。行！这个忙我帮了！”姚老板答应，这不是麻烦事，反正他在做宣传的时候肯定要提到小江他们的，而且今天来的这两家媒体都是他花钱请过来的，干脆就卖个人情。 “好，那我替村子谢谢姚老板”，小江微微鞠躬感谢。 “小江老弟先别急着谢我，我要的其它东西你帮我留着的？”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鲁迅《华盖集·杂感》 ps：昨天用力过猛，眼睛又开始模糊起来，(?_?)，小伙伴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放松眼睛的方法啊，欢迎给我留言啊，谢谢。 第七十七章 村里人的议论 第七十七章、村里人的议论 我这个人虐点很奇怪，不怕死不怕残不怕分手，但我怕看见诚实的人被迫说谎，正直的人被迫弯腰，直言者被迫噤声，理想主义者看见理想破碎。 “当然，既然姚老板开口了，我怎么会不上心”，小江拍胸脯道：“保证是鲜活的！” “好，那我们先把龙趸的账目算一下？” 龙趸已经被一条条过称，姚老板给出了自己的价格：“这条龙趸皇我出三十万，其它咱们也不论斤算了，两米左右长的每条八万块，一米多的每条五万块，老弟你看怎么样？” 小江思考了一下，一条两米多长的龙趸体重大概在两百五十公斤到三百公斤之间，而现在野生龙趸的价格在三百到四百之间，所以姚老板给的价格还算公道。 “好，就这么算，不过姚老板你宣传的时候可得多多宣传我们的村子的啊”，小江将姚老板给带了进来。 “行，这事交给老哥，不过只要消息放出去，很多钓鱼爱好者和一些自媒体绝对会登你们村的门的。” 等姚老板的手下将龙趸一一运走后，姚老板开后：“老弟，咱们现在可以去看一下我的东星了吗？”姚老板有些着急，他这次来，一个是为了龙趸皇，另一个则是为了东星斑而来，在他心里，东星斑比龙趸皇还要重要。 如果他将这几条野生东星斑拿下，那他的商业帝国就可以顺利铺展开来，到时候他就有了跟主家叫板的实力，虽然他现在也挺受家族重视的。 “好，那老哥这边移步”，小江跳上了一辆电三蹦子，“姚老板上车，咱们还有点距离。” 等小江他们走后，围观的村民议论声就大了起来。冷库在村边，距离码头不是太远，他们早已看到了离岸边不远的那艘豪华游艇，他们当是哪个富家公子哥来他们这里散心的，谁知道是小江请来的大老板，而且是来收购小江他们的渔获的。 昨天帮忙的曹德灯就在围观的人群中，他听其他人议论道：“唉，村长家的儿子就是有本事，这么大的老板都对他和颜悦色的。” 有人反驳：“你要是能逮到这些好东西，那老板也会来捧你。这小江也真厉害啊，你们听到没有，那条最大的猪糕斑，那老板直接给了三十万，其它的也都不便宜！” “那德水家这次又发了，我听那老板说，两米长的龙趸直接给价八万，我刚才看了，光两米长的龙趸就有十一条，这就是九十万了，那一米多长的更多，怕不是十四五条，这又是六十多万！” “德水家这小子出一趟海就是一百八十多万！他可太厉害了！”村里人都是靠海捕鱼为生的，而他们出海收获最多的就是捕到几千斤鱼赚到几十万，然后抛去油费、人工费等等最多到手十多万快，而小江一次就是接近两百万，怎么能不让人眼红。 曹德灯插话：“厉害的不是小江，而是小明，我昨天从家铭那小子嘴里得知，是小明带着他们出海然后才有了这些收获。” “小明？江明吗？”村里人又炸锅了，小明在水下是有些本事，这他们是知道的，但在这之前，小明一直不显山不漏水，虽然偶尔会捞到点东西回来，但并不是太珍贵，他娘还有病在身，所以他家里的生活并不是太好。 但最近一个多月来，他可是连连有收获啊，很多人都动了心思，下次要不要带上小明出海，或者自己跟着小明出海。 而看热闹的妇女比老爷们儿还要精明，他们看到这渔获卖了这么多钱，那小明能分到的应该是大头，所以他家里应该就有钱了。 上次虽然听说小明也分到了一百万，但很多人并没有亲眼看见，而且小明也很低调，生活作风就跟平常一样，而且他家的日子也并没有好转，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所以妇女们就没动。 小明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找媳妇的年龄，所以这帮妇女就考虑自家的哪个亲戚家有合适的女孩子，小明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人脾气挺好的，如果自家亲戚的女子嫁过来，那就是享福的。想到这，她们热闹也不看了，回家就去给亲戚打电话。 其实曹德灯并没有把话说全：你们是只看到了这些龙趸，那更值钱的黄金斑你们是没看到，小江小明他们这次出海，赚到的可不是将近两百万，绝对绝对要多得多。 妇女们口中的主角——小明，此刻正在秦慕仙家的院子里帮秦慕仙收拾海鱼，马上要中午了，秦慕仙决定做饭吃，至于招待姚老板，那是不可能，这次卖渔获，秦慕仙全程不参与。 小明真的是任劳任怨的那种好孩子，秦慕仙决定动手做饭的时候，他自告奋勇站了出来，主动帮秦慕仙打下手，他心里不但有对秦慕仙的感谢，还有抱上大腿的喜悦。 这次出海如果不是有秦慕仙，他们不会有这么大的收获，首先就是他昏迷之后是秦慕仙坚持要下网，还有就是看两条延钓绳上的收获就知道了，虽然不知道秦慕仙对鱼饵做了什么样的处理，但收获太大了。 如果不是这样，那他们这次出海可能会小赚，但绝不会赚到这么多，更不要说还没有卖出去的东星斑了。 看小明这么热情，秦慕仙就将事情全交给了他，小明只需要将鱼、菜之类的收拾好就行，他负责做。 而他现在在招待另一个客人——陆春秋，这姑娘早上就赶到了，而且是连夜赶过来的，现在正躺在树荫下小憩。 秦慕仙端起泡泡茶喝了一口，嗯，放在冰箱里冷藏一下就是舒爽。 陆春秋并没有睡着，丝毫不在意形象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懒腰，“小祖，你中午准备做什么好吃的犒劳我啊，你一声安排，我今天可是起了个大早赶飞机飞过来的。” “给你做个海鲜全席怎么样？村里就海鲜多”，秦慕仙说道。 “好啊好啊，在内地都吃不上什么较好的海鲜，而且大部分都是冷藏的或者是养殖的”，陆春秋喝了口泡泡茶，仍然不敢相信。 “小祖，这就是你给奶奶喝的那种水吗？口感比上千块的矿物质水都要好”，陆春秋问道。 秦慕仙点头：“是嘞，就是我从那个世界拿过来的，以后你想喝这种水去你奶奶那里取。”说起这个秦慕仙还是有些苦恼的，一次只能从仙界拿一个东西出来，而且还是交换的形式，太麻烦了，不知道能用什么方法改善一下。 “小祖，那你能不能直接放我住的房子里？每次都要去奶奶那里取，路程远，而且感觉好麻烦啊”，陆春秋向秦慕仙撒娇。 “行啊，等我有空了去你家里一趟，以后我就能随时过去了”，姑娘总是容易受偏爱，要是家里其他男孩子跟秦慕仙说麻烦，他理都不带理的。 “谢谢小祖”，陆春秋甜甜地笑，小明正好瞅过来，然后就被晃到了眼睛。 “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小祖，这可是奶奶教我们的，她说我们虽然是一家人，但是感谢的话不能埋在心里，要说出来，这样一家人的感情才会更加亲密”，陆春秋道。 “这样啊”，看来自己这个妹妹在教育孩子这方面很成功啊，秦慕仙心里想着。 “照片什么的都够用了？”秦慕仙问，陆春秋早上赶到的时候秦慕仙就带她去拍了一系列照片，拍完照片之后，秦慕仙就让江俊峰他们将东星斑和那两条还活着的龙趸给带走了，家里他可不想再让外人过来。 “够用了够用了，小祖，你瞧好，明天旅游网上绝对有村子的新闻！”陆春秋信心十足，她不但会让自己所在的杂志社报道这件事，她还给自己的朋友发了信息，听说这件事之后他们也很乐意报道。 “行，那你稍微等会，我去做饭”，秦慕仙从躺椅上站起，“等会老奶回来了你可别说漏嘴啊”，秦慕仙叮嘱道。 “哦了”，陆春秋比划了个手势，很俏皮。 午饭就像秦慕仙说的，他做了海鲜宴席，东星斑没用，不是秦慕仙觉得珍贵，而是总共就几条，还是大家伙的公共财物，他拿来自己吃了不合适，但其它的石斑鱼他就随便用了。 午饭有龙趸刺身、清蒸石斑鱼、香辣斑球、龙趸扣（这是用龙趸的胃来做的一道菜，口感十分爽脆，又有丰富胶质，尤其对关节有好处）、香煎龙趸扒、凉拌龙趸皮、石斑浓汤。反正这次捕获的龙趸多，秦慕仙直接带回来了一条来做菜。 更有清蒸螃蟹、白灼虾、炒蛤蜊、蒜蓉粉丝牡蛎、红烧海鲈等等，一顿海鲜宴让陆春秋吃了个过瘾，一顿饱餐之后，陆春秋连呼吃胖了，要减肥。 小明在秦慕仙这忙活了一上午，秦慕仙留他吃了饭，饭桌上小明就像个屌丝一样，根本不敢正眼看陆春秋，只顾埋头一个劲地吃饭，陆春秋偶尔跟他说两句话，他的回答也很少。 餐桌上，老奶给陆春秋夹了菜，然后一个劲地招呼她多吃点，老奶这是把陆春秋当成了秦慕仙的女朋友，而且她觉得上次姑娘都带着家人找上门了，那她做奶奶的得催催秦慕仙了。人家姑娘都这么主动了，可不能冷落了人家，让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给跑了。 有些东西，后人给不了；有些东西，给不了后人。 ps：眼睛痛，今天只有两章了，求收藏，求各种票票，谢谢！ 第七十八章 销售渠道 第七十八章、销售渠道 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就像很多时候你突然明白的道理，都有伏笔。 陆春秋向秦慕仙投去求助的眼神，但秦慕仙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除了这个插曲这顿饭还是挺让人满足的，饭后小明主动去刷盘子洗碗，很是贤惠的模样，小明现在还不知道他已经被村里的妇女们给惦记上了。 陆春秋还是很有手段的（不是贬义），饭后三言两语就哄住了老人，不知道她跟老奶说了些什么，反正老奶是不再缠着她问东问西了，而是唠起了家常，那个开心劲儿呦，反正秦慕仙这么多天是没见过。 突然秦慕仙一拍脑袋，“真的是健忘！该打！又忘了去叫小姑娘。”说完他跟陆春秋和老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向学校走去，小明忙完也跟了上去。 “平安哥，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姑娘的啊？”小明有些羞赧（nan，三声）地问道。 秦慕仙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个腼腆的小伙子在想什么，所以他直接帮小明掐灭了这个念头，“看上人家了？不过人家姑娘应该对你没意思。” 小明摇摇头，“不是不是，就是好奇想问问。平安哥，你请她过来是不是想报道咱们村子啊？” “没错，姚老板虽然带了媒体，但这些媒体更多的还是要报道姚老板自己的酒楼，我们村子的出镜率不会太高，所以光凭他们还不行，咱们自己也得有安排。” “昨天都听到了，先帮村子打响名气才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更多的事要做呢。” 姚老板这个大客户，此时正在小江的二大爷家的农家乐里举杯庆祝，江德天、江俊峰等都来作陪，姚老板带来的随行和记着等也都被小江安排在了这里，村里做菜最好吃的当然是小江他二大爷这里。 小江并不吝啬，昨天捕到的其它各种海鲜都被小江送来让他二大爷做了菜，反正这些散货姚老板没打算收，还不如拿来做个人情。 村子要发展，要打响知名度，少不得和这些媒体打好关系，现在把他们伺候舒服了，他们心情高兴了帮村子多拍几条视频，那村子不就受益了嘛，而且这种时候拉拉家常可比以后花钱去请要自然的多。 而小江他二大爷江德顺在忙完各种菜式之后也被请到了小江这一桌。 “来，老哥，咱走一个，上次来咱们不熟，这次咱们有缘又聚到了一起可得好好喝一个，你这做的菜可比我那酒楼里的师傅做的都要好吃！”姚老板举起酒杯，酒是从他游艇上拿下来的，姚老板对这顿饭是早有准备，所以早早地备好了酒。 江德顺知道这是别人在恭维自己，他的厨艺确实不错，但要说比那些顶尖大师傅都厉害就有些夸张了，他也不托大，举起酒杯跟姚老板碰了一下，“姚老板说笑了，我就是一个乡间大厨，怎么能比得上你酒楼里的厨师。” “哎，老哥这是说的哪里话，乡间大厨怎么就不能比酒楼的厨师厉害了，他们啊做出来的菜是精细，但要说味道，还是得咱们这大锅菜得劲儿！”姚老板久经商场，漂亮话那是手到擒来，不过这话他倒是说的很对。 小江他二大爷是不敢当真的，“姚老板要觉得味道可以，那就多吃点，咱们这菜就是量大。”因为是自家小子的饭局，所以江德顺做这顿饭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菜式虽然都是常见的，但从他手里出来的味道确实更好吃。 因为有小江他们几个年轻人在，所以姚老板酒也没少喝，但姚老板酒量是不小的，再加上有助理也会帮他挡些酒，最后的结果就是小江等人喝得晕乎乎的，而姚老板屁事没有。 散了宴席，姚老板拍着小江的肩膀道：“小江老弟啊，哥哥这次得感谢你，你把货给哥哥保留的很好，活力十足，哥哥的酒楼得好长一段时间有卖头了。” “姚老板满意就好，趁着酒劲，也想跟姚老板商量个事情”，小江将他二大爷送过来的果汁给姚老板倒了一杯，“来，姚老板喝口果汁解解酒。” “什么事情你说，哥哥能帮上忙的一定给你出力”，姚老板抿了口果汁道。 “是这样的，姚老板你看我们村子不少人都出海打渔嘛，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村子里打来的渔获都给收了，品质你放心，一定给姚老板留最好的。”小江虽然有些醉意，但脑子还算清醒，事情也都还记得。 姚老板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然后又问了问自己的助手一些事情，“老弟啊，不是老哥不答应你，实在是你们这里交通太不方便了，要从你们村里把海鲜运到我的酒楼，得要一天多的时间，这太耽误时间了，老弟也知道，海鲜就要个鲜字嘛，我酒楼打的招牌也是鲜，所以哥哥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啊。” 其实还有一点姚老板没说，就是他是有自己的供货渠道，如果要了小江他们村里的货，那势必会减少其他合作伙伴的供货量，谁的蛋糕都是不好动的，还不如刚开始的时候就拒绝。 不过姚老板也没把路封死，他还是需要从小江这里得到一些高级海货的，就比如这次的东星斑，所以他话锋一转，“不过，老弟也别太担心，老哥给你开个特例，你看这样，你们村子自己负责把货送到我那里，我会以高出市场价的三到五元来收购作为对村民们的补偿，视海货的品种而定怎么样？不过你们得保证渔获是新鲜的，不然别怪老哥不给情面不收你们的货。” 小江本来听姚老板拒绝，心里就想反悔不把东星斑卖给他了，他去找对面红湾度假村的酒店一样可以高价卖出去，但姚老板这一转折，他又犹豫了，别看每斤高出三到五元是不多，但如果量大呢？ 不过还是有难处的，首先就像姚老板说的，运输时间是个大问题，其实在地图上看，他们村子距离石涯市的直线距离不到七十公里，这是很近很近的，开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但被这连绵的山脉给阻挡了，要在山里修路是很麻烦的，虽然最近几年石涯市也一直在向西边和南边发展，但发展速度是有限的啊。 如果上面不拨钱下来，想靠着他们县自己来修路那真的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没看到县城已经穷疯了，将高污染企业都给引进来了吗？ 现在制约他们县城和下面的乡镇发展的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交通，如果能有两条公路在海螺河两岸盘旋对接，那完全是有可能盘活他们整个县城的经济的，但也就想想而已。 其次就是运输资质的问题，他们是临海的村子，很多人没有驾照，而且也少有人干跑运输这方面的业务。 小江也将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姚老板，如果不行就算了，其实我们除了在镇子上出售渔获，在其它地方我们也是有销售地方的，只不过村子里人很少有大收获，而且很多人为了省油钱才没去，所以我才有了这个想法。” 姚老板多精明啊，他怎么能听不出小江的弦外之音：我不但有姚老板你这一个大客户，其他想来我这里买渔获的人也有的是，只不过我懒得跑而已。 “e=(′o｀)))唉，老弟你看这样，我在咱们海螺县有个朋友，他也是做海鲜生意的，我和他打个招呼，你们村只要把海鲜送到县城，剩下的运输你们就不用再管了，我让他帮我送过来，你看怎么样？”姚老板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抓住小江这个渠道。 “那价格方面？”小江问道。 “还是像我刚才说的，算是给村民们的补偿”，姚老板大手一挥，“我老姚一口吐沫一个钉，说出去的话绝不反悔！” “好，姚老板大气，既然姚老板这么爽快，那我也可以跟姚老板保证，我们村子送到县里的海鲜绝对绝对新鲜！出了问题姚老板你可以随时找我问责！”小江保证道。 “好，老弟敢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祝我们合作愉快！”姚老板伸出手道。 谈完了事情，姚老板就带着一干人返回了，他要回去继续拓展自己的商业帝国了。 等姚老板一走，江明凯和曹家铭两个小年轻终于可以将自己心中感情发泄出来了，刚才小江跟姚老板谈的事情他们可都是听着的，现在他们就欢呼着蹦了起来： “小江哥留币，咱们村里的人都要感谢你！”“每斤高三到五块啊，虽然要运的远一点，但村里人绝对是愿意的！” 江德天和江德顺也在旁边夸道：“小江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他大学毕业回来的时候村里还有人笑话他，看这次小江不 pia-pia 打他们的脸。” 被夸奖的小江脸色通红，“不是天叔，我怎么听着这话这么别扭呢？” 不管他们，小江起身离开，“天叔，你们都在这歇着，我去跟小明他们说一声，晚上咱们再分赃，呸，是说工钱的事儿。” 小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向秦慕仙和小明炫耀一下自己的成果。 披星戴月走过的路，最终将会繁花满地。记住，一个人，便是千军万马！ ps：求收藏，啦啦啦；求推荐票，啦啦啦，求月票，啦啦啦；求关注，啦啦啦。 哭笑不得，电梯里的宣传好洗脑，麻烦大家支持一下啊，谢谢！ 第七十九章 人心 第七十九章、人心 昨日种种，皆成今我，切莫思量，更莫哀，从今往后，怎么收获怎么栽。——胡适《胡适文存》 听小江说晚上要分钱的事，两个小年轻和江俊峰心里就有些忐忑了，如果按照之前的商定，那他们最多可以拿两千块钱再加一些奖金，可是这次渔获他们卖了多少钱，可是几百万啊！ 他们怎么能不眼红，但都是同一个村里的人，总不能动手抢，而且小年轻都是好脸面的人，之前已经说好怎么分配渔获了，现在他们再开口加钱，岂不是坏了规矩，但他们还是在心底里渴求小江和小明能多分他们一份。 看三个小年轻沉默了下来，常年跟船跑海的江德天怎么能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昨天捕到这么些鱼时，这些小年轻高兴是能捕到这么多鱼，可以卖好些钱，但等真的见到真金白银了，都是各怀心思的。 所以江德天出声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是不是感觉这些钱都有自己的功劳，都想多分一点？” 三个小年轻尴尬地笑，没有人说话。 “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我当年第一次出海跟人捕鱼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出海前讲好的是多少就是多少，不要觉得人家对不起你，因为你这是有了渔获之后的心情。” “没出海前，谁能知道出海有没有收获？船家雇佣你们都是冒着风险的，如果没有渔获或者收成不好，他还不是照样要给你们发工钱？亏本的时候可没见哪个船员说不要工钱的，都是收成好之后才各怀鬼胎。” 三个人被江德天说的脸发烫，年龄大点的江俊峰说道：“天叔，我们不也是第一次出海嘛，没遇到过这种事，所以就……” 江德天摆摆手，“我就是知道你们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所以才会这样对你们说。你们也都是咱渔家土生土长的孩子，规矩是不能被轻易被破坏的，无规矩不成方圆嘛。还有咱们也都是不出五服的亲戚，小江、小明的脾气你们也都知道，他不会亏了我们。而我之所以提醒你们，是不想让你们做傻事，别到时候既落不到好，也断送了亲情，不值得。” “好，天叔我们知道了。” 小江他二大爷就坐在一旁看着江德天教训几个小子，他自己不出海，儿子也留在了城市里，对这样的场面他是挺感兴趣的。 “安心等着就行了，还有别看小明赚钱了自己耐不住性子，偷摸带人去那个地方捞鱼，我跟你们说过了，小明这次能带着你们已经是情谊，已经很相信你们了，别自己断了自己的路！”江德天再一次叮嘱，因为渔获地址的事，海上抢渔获的事他已经看过太多了，他不想再在村里看到这种事。 “天叔，我们也再保证一次，如果有谁说出去了，我亲自把他嘴给他打歪！”江明凯道。 “天叔，你说小江哥怎么那么听那个孙平安的话，他水下的本事我们是见识到了，但这地址可是小明提供的啊，小江哥找他去干吗？要商量不也是跟小明商量吗？”曹家铭看小江又溜去了秦慕仙那里，有些不乐意道。 江德天瞪了他一眼，“有些事不该问的就别问，想不明白的就别想，你只要能拿到你的那一份钱，其他的管那么多干嘛？” “就是好奇，他突然出现在咱们村子，真名叫什么咱也不知道……”曹家铭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江德天脸色沉了下来。 “好奇会害死人的！”江德天厉声道，“他只要不做出危害村子的事情，不用管他什么来历，家铭，以后这种问题在心里想想就行了，不要再说出来了！” “好”，曹家铭抹了把脸道。 “你们年轻有些事看不明白，但抱大腿总该会，他就是一条大腿，能不能抱住大腿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多向小明学学”，江德天点了根烟道，“小明过几天可能还要出海，你们可抓要住机会啊。” “天叔，你不跟我们一起去了吗？” “我没时间了，我在的船队后天就要北上了，我明天就得走。别怪叔没提醒你们，年轻人要有点眼力见，别被利益熏瞎了眼睛。” …… 小江之所以从他二大爷那里这么快溜出来，除了想去秦慕仙面前炫耀一下，更多还是想和他们重新商量一下这次渔获的分配。如果他是那种贪心的人还好说，一切按照出海前的商议就行，但都是同一个村的人而且多少有点亲戚，给的太少实在说不过去，所以他就急匆匆地跑到了李秀莲老人这里。 进了院子，小江呆住了，他被陆春秋的笑晃到了眼睛，而陆春秋和老奶也看到了他。 “小江啊，来找平安他们吗？他们出去了，不过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坐着等会。”老人招呼小江。 “好嘞，莲婶”，他搬了个板凳坐下。 虽然早上的时候已经见过陆春秋了，但小江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好色才是男儿本性。 不过有李秀莲老人在这，他虽然有好些疑问也只能先放在肚子了，小江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泡泡茶，嗯，好喝！ “莲婶，你们家的水是不是加了什么灵丹妙药、天材地宝啊，怎么这么好喝？”小江主动打开话匣子。 “我也不知道，都是平安煮的茶”，老人如实回答。 他们这边聊着，秦慕仙和小明已经到了学校，这次学校的柿子是真的熟透了，看学生还没下课，秦慕仙溜过去摘了一个，嗯，真甜。 正当秦慕仙准备再来一个的时候，小明拉住了他，“哥，手下留情啊，你这样会被打的知不知道？” “谁敢打我？”秦慕仙反问。 “不是，哥，咱们也不缺钱，咱们自己买不行吗？就别和孩子抢了”，小明拽着秦慕仙的胳膊不放。 “自己买多没意思，再说了，小孩子柿子吃多了对身体可不好，我这是在好心帮他们”，秦慕仙用另一只手再次摘下一个柿子。 “你可拉倒，你就是个变态，你就是喜欢跟小孩子抢东西吃！”小明在心里狂喊，但嘴里可不是这样说的。 “哥哥哥，算我求你了，待会李校长过来了不好交代。” 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李布衣校长从他的办公室里走了过来，挪移道：“平安呐，我刚才在办公室里一抬头就看到你在偷吃，中午是不是没吃饱啊？” 秦慕仙脸皮厚不以为意，“先生说笑了，我这不是偷吃，我这是光明正大地吃，你看，一口闷，咱学校的柿子就是好吃。”秦慕仙一伸脖子，一大口柿子就被咽了下去。 李校长的眼皮狂跳，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点海水你就泛滥，给你个核弹你就完蛋是，他叹了口气道：“最多两个，没有下一个了。” “好嘞，我刚吃了第一个，那我再摘一个可以？” 李校长深吸一口气：“给我滚蛋！你当我没看到你在我来之前已经吃过一个了是？！” “先生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秦慕仙拍打着校长的背帮他顺气。 “行了行了行了，下次没事你别来学校了”，李校长没好气地道。 “先生，我每次来学校都是有事的好不好”，秦慕仙委屈。 “你这次来又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我前两天跟凡凡小姑娘的爷爷奶奶商量，让她以后中午去我那里吃饭，但这两天有事我就没来叫小姑娘，我来看看小姑娘生气没有。” “哦，这样啊，这两天我倒是没关注她，学校的事情有点多，那你待会下课自己去瞧瞧”，李校长折身往自己办公室走去，“别再偷吃孩子们的东西了，你多吃一个那小姑娘就少吃一个。” 李校长算是拿捏住了秦慕仙的命门，不过秦慕仙可不承认，“先生慢走，我这不是帮孩子们减轻肠胃压力嘛。” 李校长没理他，径直走了。 小明对秦慕仙大感佩服，他见了老师都跟耗子见了猫一样，恨不得绕道走。 四点钟，孩子们在下课铃声中走出教室，秦慕仙赶紧去往一年级教室门口，孩子们放学后一般不在学校玩，特别是其它村子的孩子，他们要赶山路回去。 “凡凡，这里！”小姑娘跟着队伍呆萌呆萌的，秦慕仙看着就觉得开心。 小姑娘也看到秦慕仙，她挥挥拿着物品的小手，然后从队伍里跑了出来，“叔叔，你终于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怎么会呢，凡凡这么可爱，叔叔怎么会忘了你”，秦慕仙将小姑娘抱起来，“凡凡手里拿的什么啊？” 小姑娘献宝一样摊开手，手里是两颗五角星，“叔叔你看，我也得到老师的奖励了，我只要再凑够四颗星星，这星期就可以不用做作业了”，小姑娘声音里有些期待。 “老师为什么要奖励凡凡啊？凡凡做了哪些事情啊，给叔叔说说。” “我帮助同学了，今天有个同学摔倒哭了，我安慰了他好久他才不哭，他还是个男孩子啊”，小姑娘一副大人的语气，“唉，他好不勇敢啊。” 秦慕仙大笑，“那我们凡凡真棒！” 没聊两句，小姑娘的老师就来了，“你好，现在我要带凡凡他们赶回家了，有什么事情你们能明天再聊吗？其他的孩子还在等着呢”，是那个在村宴上瞪着秦慕仙的女老师。 秦慕仙道歉：“对不起啊老师，耽搁你们了。”然后他将凡凡小姑娘放下，“那凡凡我们明天见，现在先跟着老师回家，明天叔叔再来找你。” “好，叔叔再见，明天见”，小姑娘对秦慕仙挥挥手然后跑回队伍中间。 人永远不知道，谁哪次不经意的跟你说了再见之后，就真的不会再见了。——宫崎骏 ps：心肝脾胃疼，给各位读者介绍下读书的经验，在咱们app里，每天签到之后会有一个抽奖，那个是奖励经验值的，满500经验值就有推荐票可以投了，（看在我这么不要脸的份上）麻烦大家投给我啊，谢谢！ 第八十章 分赃 第八十章、分赃 别问我心里有没有你，我余光中都是你。——余光中 小姑娘跟着队伍踏上了回家的路程，秦慕仙也只能折身往家走去，小姑娘不生气就好，不过小姑娘虽然不在意，但秦慕仙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他向来是言出必行的，这次他食言了，那他就要想办法弥补。 不求世人理解，只为问心无愧。 因为中午做的菜式比较多，虽然小明半晌就开始准备了食材，但他们吃完饭的时候也是两点多了，小江跟姚老板的宴席散得更晚。 秦慕仙回到自家院子的时候，小江正跟陆春秋聊的热火朝天，两个社牛碰到了一起，那碰撞的火花可是相当激烈。 “聊什么呢？兴致这么高昂”，秦慕仙没看到老奶，估计是出去了。 秦慕仙一发话，两个人都止住了声，小江挠挠自己的短发，“哈哈，就是随便聊聊，随便聊。” “春秋，今天还要回去吗？”秦慕仙问，“来回折腾挺累人的，歇歇再回去？” 有外人在，陆春秋也没表现的太热情，“行，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回去；待会我把照片和稿子发给主编和我的朋友就行了。” 因为中午吃饭晚，再加上又在院子里坐了一下午，陆春秋准备出去溜达溜达，李秀莲老奶在小江来之后不久就出去找喜嫂子唠嗑去了，年轻人聊的东西老人不感兴趣。 “平安，我去找个渔家乐定个房间，今天不住你这了”，陆春秋站起身来对秦慕仙说道。 “行，家里二楼还没装修，没太多房间。不过晚上过来吃饭吗？” “不了不了，再这样吃下去，我好不容易瘦身成功又要胖回去了”，陆春秋拒绝，然后拎着自己的相机和包包就告别了。 等陆春秋一走，小江就开始了八卦，“我说平安呐，陆春秋不会真的跟你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秦慕仙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笑眯眯地问小江。 小江赶紧悬崖勒马，避免了自己的作死行为：“上次她不是带着家人来找你嘛，说是认亲，她不会是你姐姐或者是妹妹？”小江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表亲而已”，秦慕仙避重就轻地说，“不说这个了，让你办的事你都办好了？” 说起这个，小江挺起了自己的胸膛，骄傲的神色溢于言表：“妥妥的，等我爹回来了，我让他在大喇叭上吆喝一下，以后我看谁还敢在背后嚼我舌根。” “行，你厉害”，秦慕仙夸了一句，人生总是需要有个捧哏（n，二声）的，不然骄傲给谁看呢。 “小江叔，那东星斑卖了多少钱啊？”小明问道，他还是挺关心这个钱的，这关系到他明年能不能盖上房。 “哦，对，我就是为这个来的”，小江醒悟过来，刚才秦慕仙的夸奖让他有些飘飘然。 “那条最大的东星斑，姚老板出价十五万，这个价格可能有点低，但其它几条姚老板给价还行”，要知道一米多长的野生东星斑真的太罕见了，姚老板给的这个价格确实偏低了，不过这家伙就是用来赚噱头的，而且还没人竞价，所以小江也就勉强答应了。 “五条稍小一点的东星斑，一条是六万，两条是五万，两条三万，我觉得这个价格是可以的”，说完小江期待地看着秦慕仙。 “看我干什么，这事说了让你做主，我就不会多问。”秦慕仙又恢复了那种对任何事都不太上心的态度。 “好，这事不说”，小江也郑重起来，“我们说一下渔获的分配问题，谁都没想到咱么这次出海的渔获能卖这么多钱，天叔还好说，毕竟他常年在船上工作，俊峰、明凯他们估计早就坐不住了。” 小明也没处理过这种事情，他也没经验，“小江叔，这事儿要怎么办啊？咱们给多少合适啊？” “嗯~这个我也不好说啊，咱们捕获的龙趸加起来卖了一百九十五万”，村民说小江他们卖了一百八十多万是没看到还有两条活的龙趸被养在秦慕仙这里，“东星斑少一点所以钱也少，是三十七万，这总共是贰佰叁拾贰万。” “如果按照咱们出海前的商定，给江俊峰他们每人两千块钱，再加一点奖金，那咱们就算卖个五万块都是赚的，但现在这么多钱，再按前面的商议来分的话是绝对不行的”，小江搓搓脸一脸郁闷，“真是赚不到钱发愁，赚到钱也发愁啊。” “平安，你怎么看？”小江问秦慕仙。 “我用眼睛看我怎么看”，秦慕仙没好气地说道，“这事儿你们自己看着办，商量完了赶紧滚蛋”，秦慕仙嫌小江有些吵，不过他不管是想考验一下小江，如果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落下了把柄背后让几人之间有了嫌隙，那后面的事秦慕仙就不会再找小江出面处理了，这颗棋子可以舍弃了。 看秦慕仙一幅不管不问的样子，小江只好看向小明，两个人合计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小江来询问秦慕仙的意见。 “平安，我跟小明是这样商量的，江明凯跟曹家铭两个小家伙只是出了力气，所以给他们每人两万块，江俊峰出了船所以多给他一万块算是船舶的折损费，天叔这，他经验丰富让我们延绳钓省了不少力气，所以给他五万块，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小江他们商量的时候秦慕仙就完全听到了，不过他还是决定不给自己的意见，“我说了这事我参与，你和小明觉得合适就给，觉得不合适就再改。” “好，那我们就这样定”，小江听秦慕仙这么一说就拍板定了下来，“他们几个的说好了，嗯，他们三个刨去十二万，还有二百二十万，现在说说我们三个，小明不但提供了准确的地址情报，而且下水还受了伤，所以小明占个七成，给小明一百五十万；你在水里指挥下网而且捕捞龙趸皇的时候也出了大力气，所以你占五十万，剩下二十万给我，怎么样？” “我用不了那么多钱”，秦慕仙摇头，“你多分点我也没什么意见。” 小江笑了，“你不知道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吗？我家里也并不太缺钱，上次的一百万除了捐款交税基本上没动，所以你对哥们的好，兄弟们记着呢，这次就别推来推去了。” “那行，”秦慕仙想想也对，“对了，这次想好怎么去避税了吗？特别是小明，这次可不会再按照偶然所得来交税了。” 小明十指交叉紧紧握着掩饰内心的激动，但对避税问题他更没经验，上次还是学着秦慕仙一起捐了款才少交了税，小明摇摇头。 “这下镇上的税务部门要乐了”，小江说道，上次他去交税的时候，里面的工作人员热情得不得了，就差端茶倒水捏脚了。 “行了，该交多少交多少，反正你们现在又不差这几个钱”，秦慕仙道。 “但是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被别人这样轻轻松松地拿走，心里还是不舒服啊”，小江苦笑。 “商量完了是？商量好了赶紧滚蛋，我没时间听你在这抱怨”，秦慕仙赶人。 “额，昨天你不让喝酒，今天还不跟大家伙一起喝点吗？我可是邀请了天叔他们晚上一起喝酒的”，小江看秦慕仙撵人，他赶紧说道。 “你就是想来蹭饭是？”秦慕仙盯着小江看。 看自己的心思被拆穿，小江打了个哈哈，“怎么可能，中午我们可是在我二大爷那里吃的，我二大爷的手艺你还不清楚？” “你们去，我不想喝酒”，秦慕仙拒绝。 “你别这样扫大家的兴致啊，后面还多的让大家伙帮忙的事啊，我跟你说平安，咱们这赚了钱都是要和喝大酒的……”，小江啰嗦了一大推。 小明也邀请：“平安哥，去，分到钱，大家伙儿都很开心的，而且后面咱们还要出海呢，没有人可不行。” 小明是个老实孩子，看他这么诚挚地邀请，秦慕仙勉强答应了，不过喝酒地点不是在他这，他可不想再在厨房里闻油烟味了。 秦慕仙让他们两个先去，他自己则躺在了躺椅上，太阳被秦慕仙盯了太久，也慢慢红了脸颊，发出的光也柔和了起来，害羞是会传染的，云朵也染上了橘红色，夕阳，真的太美了。 只是这人间，少了一位陪他看夕阳的女子。 打电话给老奶说了一声自己出去喝酒，让她自己弄晚饭吃不用等他了，然后秦慕仙就慢慢渡着步子出门，孩子们还是无忧无虑的，在追逐嬉戏，秦慕仙经过他们的时候和小家伙们打招呼，小家伙们也纷纷回应，这个大哥哥（小叔叔）村里的孩子们还是熟悉的。 特别是跟着他去过田里的小家伙更是问秦慕仙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带他们一起去玩啊，小家伙没人怕他，再加上秦慕仙气质温和，有一副好的皮囊，小孩子更是围着他转。 如果神明肯听一听我的愿望，那么我想你晚安，愿你的梦里总有星星。——余光中 ps：今天有事，只有一章，后面补。 第八十一章 纷至沓来 第八十章、分赃 别问我心里有没有你，我余光中都是你。——余光中 小姑娘跟着队伍踏上了回家的路程，秦慕仙也只能折身往家走去，小姑娘不生气就好，不过小姑娘虽然不在意，但秦慕仙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他向来是言出必行的，这次他食言了，那他就要想办法弥补。 不求世人理解，只为问心无愧。 因为中午做的菜式比较多，虽然小明半晌就开始准备了食材，但他们吃完饭的时候也是两点多了，小江跟姚老板的宴席散得更晚。 秦慕仙回到自家院子的时候，小江正跟陆春秋聊的热火朝天，两个社牛碰到了一起，那碰撞的火花可是相当激烈。 “聊什么呢？兴致这么高昂”，秦慕仙没看到老奶，估计是出去了。 秦慕仙一发话，两个人都止住了声，小江挠挠自己的短发，“哈哈，就是随便聊聊，随便聊。” “春秋，今天还要回去吗？”秦慕仙问，“来回折腾挺累人的，歇歇再回去？” 有外人在，陆春秋也没表现的太热情，“行，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回去；待会我把照片和稿子发给主编和我的朋友就行了。” 因为中午吃饭晚，再加上又在院子里坐了一下午，陆春秋准备出去溜达溜达，李秀莲老奶在小江来之后不久就出去找喜嫂子唠嗑去了，年轻人聊的东西老人不感兴趣。 “平安，我去找个渔家乐定个房间，今天不住你这了”，陆春秋站起身来对秦慕仙说道。 “行，家里二楼还没装修，没太多房间。不过晚上过来吃饭吗？” “不了不了，再这样吃下去，我好不容易瘦身成功又要胖回去了”，陆春秋拒绝，然后拎着自己的相机和包包就告别了。 等陆春秋一走，小江就开始了八卦，“我说平安呐，陆春秋不会真的跟你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秦慕仙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笑眯眯地问小江。 小江赶紧悬崖勒马，避免了自己的作死行为：“上次她不是带着家人来找你嘛，说是认亲，她不会是你姐姐或者是妹妹？”小江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表亲而已”，秦慕仙避重就轻地说，“不说这个了，让你办的事你都办好了？” 说起这个，小江挺起了自己的胸膛，骄傲的神色溢于言表：“妥妥的，等我爹回来了，我让他在大喇叭上吆喝一下，以后我看谁还敢在背后嚼我舌根。” “行，你厉害”，秦慕仙夸了一句，人生总是需要有个捧哏（n，二声）的，不然骄傲给谁看呢。 “小江叔，那东星斑卖了多少钱啊？”小明问道，他还是挺关心这个钱的，这关系到他明年能不能盖上房。 “哦，对，我就是为这个来的”，小江醒悟过来，刚才秦慕仙的夸奖让他有些飘飘然。 “那条最大的东星斑，姚老板出价十五万，这个价格可能有点低，但其它几条姚老板给价还行”，要知道一米多长的野生东星斑真的太罕见了，姚老板给的这个价格确实偏低了，不过这家伙就是用来赚噱头的，而且还没人竞价，所以小江也就勉强答应了。 “五条稍小一点的东星斑，一条是六万，两条是五万，两条三万，我觉得这个价格是可以的”，说完小江期待地看着秦慕仙。 “看我干什么，这事说了让你做主，我就不会多问。”秦慕仙又恢复了那种对任何事都不太上心的态度。 “好，这事不说”，小江也郑重起来，“我们说一下渔获的分配问题，谁都没想到咱么这次出海的渔获能卖这么多钱，天叔还好说，毕竟他常年在船上工作，俊峰、明凯他们估计早就坐不住了。” 小明也没处理过这种事情，他也没经验，“小江叔，这事儿要怎么办啊？咱们给多少合适啊？” “嗯~这个我也不好说啊，咱们捕获的龙趸加起来卖了一百九十五万”，村民说小江他们卖了一百八十多万是没看到还有两条活的龙趸被养在秦慕仙这里，“东星斑少一点所以钱也少，是三十七万，这总共是贰佰叁拾贰万。” “如果按照咱们出海前的商定，给江俊峰他们每人两千块钱，再加一点奖金，那咱们就算卖个五万块都是赚的，但现在这么多钱，再按前面的商议来分的话是绝对不行的”，小江搓搓脸一脸郁闷，“真是赚不到钱发愁，赚到钱也发愁啊。” “平安，你怎么看？”小江问秦慕仙。 “我用眼睛看我怎么看”，秦慕仙没好气地说道，“这事儿你们自己看着办，商量完了赶紧滚蛋”，秦慕仙嫌小江有些吵，不过他不管是想考验一下小江，如果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落下了把柄背后让几人之间有了嫌隙，那后面的事秦慕仙就不会再找小江出面处理了，这颗棋子可以舍弃了。 看秦慕仙一幅不管不问的样子，小江只好看向小明，两个人合计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小江来询问秦慕仙的意见。 “平安，我跟小明是这样商量的，江明凯跟曹家铭两个小家伙只是出了力气，所以给他们每人两万块，江俊峰出了船所以多给他一万块算是船舶的折损费，天叔这，他经验丰富让我们延绳钓省了不少力气，所以给他五万块，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小江他们商量的时候秦慕仙就完全听到了，不过他还是决定不给自己的意见，“我说了这事我参与，你和小明觉得合适就给，觉得不合适就再改。” “好，那我们就这样定”，小江听秦慕仙这么一说就拍板定了下来，“他们几个的说好了，嗯，他们三个刨去十二万，还有二百二十万，现在说说我们三个，小明不但提供了准确的地址情报，而且下水还受了伤，所以小明占个七成，给小明一百五十万；你在水里指挥下网而且捕捞龙趸皇的时候也出了大力气，所以你占五十万，剩下二十万给我，怎么样？” “我用不了那么多钱”，秦慕仙摇头，“你多分点我也没什么意见。” 小江笑了，“你不知道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吗？我家里也并不太缺钱，上次的一百万除了捐款交税基本上没动，所以你对哥们的好，兄弟们记着呢，这次就别推来推去了。” “那行，”秦慕仙想想也对，“对了，这次想好怎么去避税了吗？特别是小明，这次可不会再按照偶然所得来交税了。” 小明十指交叉紧紧握着掩饰内心的激动，但对避税问题他更没经验，上次还是学着秦慕仙一起捐了款才少交了税，小明摇摇头。 “这下镇上的税务部门要乐了”，小江说道，上次他去交税的时候，里面的工作人员热情得不得了，就差端茶倒水捏脚了。 “行了，该交多少交多少，反正你们现在又不差这几个钱”，秦慕仙道。 “但是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被别人这样轻轻松松地拿走，心里还是不舒服啊”，小江苦笑。 “商量完了是？商量好了赶紧滚蛋，我没时间听你在这抱怨”，秦慕仙赶人。 “额，昨天你不让喝酒，今天还不跟大家伙一起喝点吗？我可是邀请了天叔他们晚上一起喝酒的”，小江看秦慕仙撵人，他赶紧说道。 “你就是想来蹭饭是？”秦慕仙盯着小江看。 看自己的心思被拆穿，小江打了个哈哈，“怎么可能，中午我们可是在我二大爷那里吃的，我二大爷的手艺你还不清楚？” “你们去，我不想喝酒”，秦慕仙拒绝。 “你别这样扫大家的兴致啊，后面还多的让大家伙帮忙的事啊，我跟你说平安，咱们这赚了钱都是要和喝大酒的……”，小江啰嗦了一大推。 小明也邀请：“平安哥，去，分到钱，大家伙儿都很开心的，而且后面咱们还要出海呢，没有人可不行。” 小明是个老实孩子，看他这么诚挚地邀请，秦慕仙勉强答应了，不过喝酒地点不是在他这，他可不想再在厨房里闻油烟味了。 秦慕仙让他们两个先去，他自己则躺在了躺椅上，太阳被秦慕仙盯了太久，也慢慢红了脸颊，发出的光也柔和了起来，害羞是会传染的，云朵也染上了橘红色，夕阳，真的太美了。 只是这人间，少了一位陪他看夕阳的女子。 打电话给老奶说了一声自己出去喝酒，让她自己弄晚饭吃不用等他了，然后秦慕仙就慢慢渡着步子出门，孩子们还是无忧无虑的，在追逐嬉戏，秦慕仙经过他们的时候和小家伙们打招呼，小家伙们也纷纷回应，这个大哥哥（小叔叔）村里的孩子们还是熟悉的。 特别是跟着他去过田里的小家伙更是问秦慕仙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带他们一起去玩啊，小家伙没人怕他，再加上秦慕仙气质温和，有一副好的皮囊，小孩子更是围着他转。 如果神明肯听一听我的愿望，那么我想你晚安，愿你的梦里总有星星。——余光中 ps：晚上到家，明天开始补，谢谢理解。 第八十二章 大海 第八十二章、大海 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陈寅恪《忆故居》 看着蜂拥而至的海鲜商们，小江心里打起了小九九，村里捕获的海鲜姚老板不会完全吃下，他要的只是比较珍稀、最新鲜、保存最完好的那一批，那剩下的渔获村民还是需要拉去镇上的渔获码头。 但如果能让这些上门的海鲜商们吃下可就省去了村民们不小的麻烦，而且还能帮村民们小赚一笔。心里想着，小江笑着说道：“各位老板，先喝茶先喝茶，咱们慢慢聊。” 小江他娘将茶水端上来之后就去了养殖场，她把江世水老人给拉了过来，林瑶怕自己的儿子稳不住这样的大场面，而小江他爹这两天被县里召集去开会了，所以让老人过来撑个场面。 “老弟，咱们都是糙人，也别整那些虚的，老哥们今天上门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和老弟合作”，这是最先赶到的海鲜贩子们，“希望老弟以后有了野生东星斑这种珍稀海货的时候给哥哥们留一点，让哥哥们回去充充门面，价格咱们不会比那些酒店给的低。” “好嘞，跟各位哥哥合作，正是小弟求之不得的事情，只不过”，小江喝了口茶停顿一下，“哥哥们也都知道珍稀海货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能捕捞到全凭运气，所以我也不敢跟各位保证一定有货啊。” “哎，老弟谦虚了，报道我们可是都看了，你们这又是龙趸皇又是大一米长的野生东星斑的，这可不是运气了，这是实力”，海鲜商们恭维，他们不求吃下小江捕获到的全部珍稀海货，只求买到一两只回去当作镇店之宝，那样可以吸引到不少买家。 “哥哥们也都知道珍稀海货不常有，但我们村的村民平常也会捕捞到一些不是那么珍稀的东西，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小江试探着问道。 在坐的都是人精，小江一说这话他们就知道小江要打什么主意了，七八个上门的海鲜商对望了一眼，他们纷纷摇头拒绝，他们可不是为了这些平常东西而来的。 “老弟啊，我也姓江，咱们一家人就不说外话了，你也知道，老哥们都是从熟人那里拿货的，都有稳定的货源，你想横插一脚恐怕很难，再说了，咱们村子离的有些远，等你们将货送过去真的不如我们在当地收购，所以……”，他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小江心里早有答案，不过他还想努力一把，“我也不为难各位老哥，只要谁答应愿意收购我们村里人捕的海鲜，那我以后有了什么好货绝对给他留一份！” 扯皮了好久还是没人答应，最后海鲜商们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说是回去考虑考虑，但小江知道这只是客套话。 等人走后，一直坐着抽旱烟的江世水老人开口了，“小江啊，你这份心意我替村里人向你说声谢谢，我知道从你大学毕业回村之后就有些人在背后嚼舌根，但你还跟你爹一样为村里着想，你爹以前就跟其他人谈过收购村里的海鲜的事，但都没成功，所以你也别急。” 小江叹口气，“水爷，我没急，这事儿其实已经成了一半，昨天我跟姚老板已经有了约定，以后咱们捕到的新鲜货可以送去县里，他会让人高价收购的。” “不过不是所有的海货都能送过去，我就是怕有些村里人感觉不公平所以才会和这些海鲜贩子们提条件，但现在看，应该没人会答应。” 江世水老人一惊，他整天待在村后面的养殖场，除了偶尔出去和几个老兄弟喝点小酒，其它村里的事他很少上心，昨天的事还没传到他这里，现在听小江一说，他吃惊的同时又发自内心的高兴，“那这下村里人可要高兴坏了，小江，你什么时候把这事跟村里人吆喝一下啊？” “等我爸回来让他说，毕竟他才是村长。” 几个人聊着天，又有人登门拜访了，这次是几个穿戴整齐的中年人，几个人虽然面上热情地聊着天，但小明感觉他们之间在暗暗较劲，毕竟同行是冤家嘛。 这次小江招待几人也不再那么随意，他先让江世水老人作陪，然后他拿出了他老爹好不容易得到上好红茶泡了茶，跟这些酒店大厨或者采购负责人打好关系，那他以后再有什么好货可以不用只在姚老板这一棵树上吊死，他就有了选择。 几个人也并不是一开口就是提合作的事，而是先夸了村子风景漂亮，小江左右逢源，他口才很好，然后大学又开阔了他的眼界，他又是中国海洋大学毕业的，对各种海产品甚至比这些人还要熟悉，所以也能侃侃而谈。 …… 中午放学之前，秦慕仙去了学校，路上他发现村里的游客确实多了不少，有过来猎奇的人，更多的还是钓鱼佬，秦慕仙能深刻理解他们的感受，毕竟他以前也是个疯狂的钓鱼人。 小学的时候，他的村子里还有一个较大的水坑，里面有人放养了鱼，他很喜欢拿着他老爹用竹子给他做的鱼竿去钓鱼，活一团面，放些香油，或者挖蚯蚓，这就是鱼饵。小时候技术菜，没钓到过大鱼，鲤鱼、花鲢更是从没中过，钓到最多的还是小鲫鱼，还有他们当地称作小草鱼的杂鱼。 初中高中学业压力就比较大了，而村里的水坑也渐渐干涸了，但他钓鱼的心一直没变。秦慕仙虽然没逃过课，但他专门请过假去钓鱼，那是他老爹打工回来去学校看他，说是明天想去钓鱼玩玩，秦慕仙让他老爹明天等着他。 然后他就去跟班主任请假，当班主任看到他请假的原因的时候都惊呆了，你不要以为你成绩好你就可以任性了，这是他班主任的原话，但秦慕仙执拗，班主任最后还是批了假条。 说起来，秦慕仙喜欢钓鱼都是因为他爹的缘故，秦慕仙的爹一生放荡不羁，潇洒的态度、做人的原则等等都深深地影响着他。 码的，人这一生身上总是带着父母的影子，焯！ 秦慕仙上大学的时候短视频风靡一时，后面更是成了人们日常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最看不得有人炫耀自己钓到了大鱼，然后背着鱼在小区了转半天。 当时秦慕仙盯着手机屏幕就在想：他上去就是一jio，把那个人踹一旁去，让老子扛会儿。 说起来，秦慕仙是不爱吃鱼的，可能从小吃太多的缘故，但对海鲜他还是很向往的。 看着这些背着钓具的人们找渔家乐住下，然后再出海溜达，秦慕仙不得不感叹一声：钓鱼穷三年，玩鸟毁一生；一朝学会狗撵兔，从此踏上不归路；万一恋上鹰，两眼含泪望天空。说的不无道理啊。 想着，秦慕仙来到了学校门口，但他被看门大爷给拦下了，这不应该啊，所以秦慕仙问他：“刚爷，咱们不都是熟人了吗？怎么还拦着我。” 李铁刚脸上的皱纹很深，而且身子也有些瘦，他说道：“平安啊，我也没办法，这是李校长亲自交代的，说只能让你在放学前几分钟进学校。” “什么？”秦慕仙有些傻眼，“不是，刚爷，你确定是李校长亲自给你说的？” 老头子点点头，秦慕仙还是不敢相信，他问道：“刚爷，你能给我说说李校长是怎么跟你说的吗？” 老头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昨天你走后校长过来找我，他是这样说的：老刚啊，平安你知道，嗯，以后学校只要有果子快熟的时候，你就拦着他别让他进学校，这小子每次进来都霍霍孩子们的东西。等学校的果子都摘完了再放他进来。” 秦慕仙眨巴眨巴眼睛，好家伙，李校长啊李校长，没看出来啊，你个慈眉目善的老家伙竟然把我给拉进了黑名单，再说了我那是霍霍孩子们的吃的吗？我那是替他们尝尝味道好不好，可不能让孩子们吃了拉肚子。 李铁刚也是坚守自己的岗位，不管秦慕仙怎么说就是不让他进，说是只有快下课了他才能进去，还必须赶紧出来，这样秦慕仙溜进去偷柿子的想法就落空了。 他也不为难李铁刚，他只是按李校长的吩咐办事而已，这样秦慕仙就和他坐在校门口唠起了家常。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学校，而学校的老师也有各种工作要做，所以李铁刚还是有些孤独的，现在秦慕仙愿意陪他解闷，他乐意多说些话，而说的更多还是孩子们的事情，比如哪个一年级的孩子又尿裤子了，哪个小家伙想偷溜出去被他给逮了回来等等，看得出来，他是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进去，要放学了”，李铁刚老人主动断开话题，“待会下课之后小家伙们疯跑，你找起来就有些难喽。” 秦慕仙走到一年级门口的时候，下课铃声正好响起，屋里瞬间就炸开了锅，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好不欢乐。 愿所有的负重前行都能满载而归。 送给自己也送给你们，请多多支持，谢谢！ 第八十三章 渔家情 第八十三章、渔家情 你只要尝试过飞，日后走路时也会仰望天空，因为那是你曾经到过，并且渴望回去的地方。 女老师讲台上拍手大声说道：“回家吃饭的小朋友现在可以回家了，回家的路上别贪玩，还有要注意安全哈，跟着你们的哥哥姐姐！” “不回家的小朋友就先待在教室里，想去厕所的赶紧去厕所，去过厕所也赶紧回来，回来我们就开饭了，你们带的饭老师已经帮你们热好了。好，现在大家可以出教室了！” 每到放学的时候一二年级的老师们最忙碌，这群小家伙们在教室里待了一上午，心早就跑了，老师们的叮嘱他们甚至就没听。 看到秦慕仙这个大个子站在门口，小孩子还挺好奇的，有人还问他：“你是谁啊？你在我们班前面干什么啊？” 一个小孩子停下就把门给堵住了，后面的小朋友就急了，“走哇走哇，我要尿裤子了”、“别推我呀”…… 秦慕仙赶紧把这个小伙子拉开，别待会因为他发生了踩踏事件，不过这个小孩子也没再看他，拉着小伙伴跑了。 凡凡小姑娘也在跟着队伍往外跑，秦慕仙拉住了她，“呀！”等小姑娘看清是秦慕仙，她惊喜地说道：“叔叔，你来了啊。” “对啊，昨天叔叔不是跟你说过今天中午来叫你去吃饭嘛？怎么，你忘记了？”秦慕仙刮刮小姑娘的鼻子。 “我没忘，不过叔叔你等我一会儿，我要去厕所”，小姑娘在秦慕仙怀里扭动身体。 秦慕仙将她放下，小姑娘一溜烟就跑远了。 秦慕仙找那个女老师说了一声，让她不用担心凡凡了，吃完饭他会把小姑娘送回来的。 回去的路上，小姑娘皱着小鼻子担忧地问道：“叔叔，我去你家吃饭那我带的午饭怎么办？” 秦慕仙刚开始是抱着小姑娘的，小姑娘小身子软软糯糯的抱着很舒服，秦慕仙就不想放手，但小姑娘觉得自己是个大孩子了，而且活泼好动，从秦慕仙怀里挣扎了出来。 秦慕仙只能看着她在山路上东跑西跑，一会摘个草叶，一会掐朵野花，他回道：“凡凡不用担心，我已经跟你老师说过了，让她把你的饭分给其它小朋友吃，不会浪费的。” “那好，今天奶奶还给我装了红薯，只能放学回家再吃了”，小姑娘还有些遗憾。 “哈哈，凡凡这么喜欢吃红薯啊，不过今天叔叔可是给你做了大餐啊，有糖醋鱼、有甜糍粑鱼、还有螃蟹、虾……” “哇，这么多啊，那叔叔我们赶紧回去”，小姑娘拉着秦慕仙加快了脚步。 秦慕仙邀请小姑娘回去吃饭的同时，小江也在邀请那几个酒店大厨和采购负责人吃饭，小将他二大爷看他又带客人过来，他是既高兴又不高兴，高兴的是看着自家小辈慢慢有了本事能结识很多人而欣慰，不高兴的是小江带了客人来他这里，那他就得使出十二分的本事来做菜，不能丢了自家人的脸面。 后面江德顺也被拉上了酒桌，跟里面的厨师交流起了做菜经验，双方交谈甚欢，结果双方也都很满意，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其中红湾大酒店的采购负责人答应会收一部分村里的渔获，不过得村子找人将渔获送过去，他们不负责上门收购，至于渔获价格，看品质而定，但绝对会比市场价要高一点。 而他提的要求则是，以后村子里捕到什么珍稀渔获，必须给他们酒店留一份，而且他们也会向村子要求一些特定的渔获品种，村子负责给他们收集。 “如果要求过分，我们村子是不会提供的”，这是小江的话。 “放心老弟，咩也不是那种人，就是正常的鱼种，可能就是难捕捞一些。” 双方达成初步合作意向，至于能不能长期合作，就要看第一次合作的结果了。 其他人虽然不愿意接受村里的渔获，但小江也并没有冷落他们，他还是乐意结交这些人的，以后说不定就要通过他们出售渔获呢？而且有了渔获让他们来捧个场也是可行的，这样他们出海的收获会更高。 酒饱饭足，几人也不着急离开，反正他们今天出行是来谈生意的，现在生意谈成了，剩下的时间就要用来享受了，小江陪着他们在院子阴凉下喝茶，享受这秋日惬意的阳光。 小明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就回家去了，等他进了家门被吓了一跳，家里挤了好些人，他家现在还是那种老房子，而且好久没修缮过了。院子也不太大，所以他才急着挣钱，想买个大点的宅子然后盖个楼房。 小明已经成家的姐姐带着姐夫过来了，小明的舅舅还有几个姑姨都来了，小明他爹正坐在角落里低着头抽烟，此外还有村里的两个中年妇女。 “小明回来了”，小明他姐姐江琴对他招手，“吃饭了没？没吃我给你去做点。” “吃过了，姐，你别忙活了”，小明很听他这个姐姐的话，因为他这个姐姐性格很强势，他爹当初跟他娘离婚的时候就是他姐姐去找舅舅打了他爹一顿。 “华奶奶，敏奶奶”，小明向村里的两个妇女打招呼。 “正好，小明来来来，奶奶正跟你妈你姐说你的事儿呢，”田玉华招呼小明坐过来，“小明现在有本事了，正好今天你家里人也凑在了一起，我跟你敏奶奶就想跟你做个媒。” 其实小明已经想到她们来的意图了，反正他也到了该娶媳妇的年龄了，以前家里欠着账勉强过活，也没人来说媒，现在他赚了钱，有人登门也正常，而且他也是有结婚的心思的，所以对这事儿也不太排斥。 “华奶奶，你准备给我说哪家的姑娘啊？”小明搬了个板凳坐下问道。 “我给你说的是我娘家村的姑娘，姑娘跟我一个姓，算是我们本家人，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现在小明这么有本事，我想了一圈家里的亲戚，发现小田跟你挺配的。”田玉华笑着说道。 “我刚才已经跟你姐还有你舅舅他们说了小田家里的情况，姑娘是二本大学毕业的，今年夏天刚毕业，现在在镇上的初中教书，挺温柔的一个姑娘，呐，你看看照片。” 田玉华将手机递给小明，继续说道：“你华奶奶知道你脾气好，没什么坏脾气，所以那些脾气倔的，性格不太好的，你华奶奶都给你排除了。”田玉华性格大大咧咧的，有什么她说什么。 小明接过手机，照片上的姑娘抱着本书正对着镜头甜甜的笑，小明不知道自己喜欢不喜欢。 小明他娘年轻时劳累落了病根，身子一直很虚弱，田玉华话音刚落下，她就接过话来：“明啊，你觉得咋样？能行的话咱让你华奶奶给姑娘家说说，咱们瞅个时间去见见面？” 小明他娘说话声音比较低，中气不足，而且说了几句话就要大喘气，等他娘说完，小明点点头，“行的，娘，那就麻烦华奶奶跑一趟了。” 田玉华笑着说道：“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好事嘛。你敏奶奶也有个姑娘想跟你说，你一起看看。” 敏奶奶接过话来：“我跟华嫂子的想法差不多，我说的这个姑娘是咱们浅滩镇镇上的人家，姑娘读的是护士专业，现在在咱们镇上的医院工作，给，照片我也带来了。” 又是一个姣好的姑娘，不过比刚才那个小田姑娘稍微胖一些，高矮看不出来。 小明一并接下，“行，那也麻烦敏奶奶跑一趟，不过咱时间可别安排重了，到时候大家都尴尬。” “好嘞，这个我跟华嫂子会商量的”，看小明答应，两个人也不再久坐，田玉华起身对小明他娘说道：“桃子啊，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等我们跟姑娘家约好时间了，我再来通知你们，小明，你这几天买身好点的衣服，再买点护肤品啥的好好将自己打理一下啊，咱争取见面就成！” “行，华奶奶，我送你们”，小明起身将她们两个送出了家门。 离开了小明家，敏奶奶对田玉华说道：“咱们两个来的不是时候，看小明他姑姨，估计是来借钱的，我都不知道她们怎么来的村子，无声无息的，跟做贼一样，还正好卡着饭点来。” 田玉华拉了她一把：“行了，这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就是来说媒的，操好自己的心就行了。” 小明关上门回去，院里的气氛有些沉默，还是他姐姐江琴先开口说话了，“大姑，三姨，表叔、表姑你们回去，你们也听到了，小明现在要相亲要盖房子，要花钱的地方很多，没有多余的钱借给你们。” 几个人脸色不自然，小明他表叔苦着脸开口说道：“小琴，表叔这也不是难吗？我被工厂裁员裁了下来，你表弟他们还在上学，我现在手里连给他们交学费的钱都没有了，这才向你们开口借钱的。你看多少借给表叔一点，让我缓缓急。” 她大姑说道：“小琴，小明结婚盖房子也用不了太多钱，我可是听村里人说，小明光前两天出海就赚到了两百多万，这么多钱绝对花不完。” “你看你结婚的时候大姑还给了你不少嫁妆钱，大姑不说向你要钱，借总行，你那大哥现在在城里买了房，家里的钱真的周转不过来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找你借钱。” 门前放根讨饭棍，亲戚故友不上门。 世人结交需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 ps：求收藏，求推荐票，谢谢支持。 第八十四章 寒心 第八十四章、寒心 生活中若无人护你周全，请善良中带点锋芒，为自己保驾护航。 小明他姐姐江琴有些为难，对这个远方表叔和三姨她可以不理会，但对这个大姑她可不能不理，就像她自己说的，江琴出嫁的时候，她是帮过自己家的。 但大姑平时没这么昏头啊，你要借钱自己一个人来，换个时候江琴是会借给她的，但现在她不能松口，如果在大姑这松了口，那其他亲戚就没法拒绝了。 小明他三姨就聪明多了，她直接向自己的姐姐诉苦，“姐，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不务正业，现在孩子上学花费太大了，衣服要买饭要吃，还要报各种兴趣班，我自己一个人是真的扛不住啊！你可怜可怜妹妹，小明在咱们农村盖房子娶媳妇真的用不了两百万啊，你借给我点，我一定会还给你们的。” 小明脸色很难看，这些人除了他大姑，其他人因为他爹的事平时都没有往来，特别是这些表亲，当初他家日子难过的时候，没见一个人帮过他们，现在看见他赚钱了，都腆着脸上门了。 小明他舅舅脾气有些爆，在小明回来之前，在田玉华她们两个来说媒之前，他就已经呵斥过这些人了，但他们死皮赖脸地赖在这不走，非得要见小明一面，他们知道小明心肠软，只要他们表现的苦楚一点，小明说不定会给他们一些钱。 他们撺掇小明他大姑，本来以为家里没有其他人在，他们进村的时候还特意绕着人走，但谁知道今天小江他姐姐跟他舅舅会过来。 小江他姐姐跟他舅舅在他们一进门的时候就戳穿了他们的面目，他们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脸皮扔了出去，反正是不要脸了，他们只要钱。 他舅舅许鹰猛地站起身来，身后的板凳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他狠声道：“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赶紧滚！平时不见你们来瞧一下我妹妹这一家，现在明儿好不容易赚了些钱，你们这些东西跟狗闻到屎味儿一样就跑过来了，你们生活不容易，他们一家生活就好了？” “滚！赶紧滚！不滚别怪我动手打人哈！”然后他又转头对小明他爹道：“江冰，你就这样看着你儿子、女儿被人欺负？你个当爹的连吭一声都不吭？！” 坐在角落的江冰这才抬起头来，不过他的语气还是硬不起来，“那个，各位兄弟姐妹，你们回去，小明真的没赚多少钱，卖的那些钱他还要跟村里其他人分嘞，真的没钱给你们，回去，回去。” “姐夫，我们来之前可都打听清楚了，前两天小明出海占的可是大头儿，两百多万他会分不到多少？”“就是，哥，你这撒谎也先打打草稿啊，我可是还听人说，前段时间小明跟着别人可是还分到了一百万，你们会没钱？”“就是啊哥，你就借我们点，让我们缓缓急，我们又不是不还了。” 许鹰见自己说话不管用，而小明他爹又是这个软样子，他怒上心来，拎着板凳就砸了出去，“踏马的，老子说话没人听是？还有许甜，这些事儿都是你参和的，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断！都给我滚，滚出去！” 江琴见自己舅舅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留情面了，“大姑，三姨、表叔、表姑，你们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们！既然咱们平时没什么来往，以后就不用往来了！” 几个人躲开了许鹰砸来的板凳，那个表叔也怒了，“许鹰，这不是你家的事儿，你在这比比什么？！让小明说！” “你不用欺负明儿年龄小、心肠软，你们日子过不下去关明儿屁事儿，他们娘几个过不下去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来过一趟！你们不滚是？”小明他舅舅许鹰捏着拳头就冲了过去。 “明啊，大姑现在家里是真的揭不开锅了，所以才来你这里求你的，你真的不借钱给大姑？你不借钱给大姑，你大哥跟你姑的日子是真的没法过了呀！”小明他大姑眼睛泛着泪花说道。 小明毕竟心肠软，他张张嘴，“大姑，你要借多少？” 小明他姐姐厉声道：“小明，你说什么呢？这是你的老婆本，谁都不能动！” 他大姑赶紧说道：“小明，大姑借的不多，三十万就行了，三十万就能把你大哥买房子欠银行的钱给还上了。” 小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姑，你说多少？” 他大姑没能说出来就被小明他舅舅推搡着往大门推去，“呵呵，张嘴就是三十万，你怎么不把明儿给卖了？小琴出嫁的时候你是给了嫁妆钱，但给了多少你心里也有数，你怎么有脸张这个嘴的？” 彻底撕破了嘴脸，这一争吵，左邻右舍都被惊动了，门口不远处也有人围了过来。许鹰不管他们怎么叫唤，和小明他姐夫一个一个把他们推了出来，然后从里面闩上了门（shuan，一声），几个人在门口喊叫了一会儿就灰溜溜地走了，因为村里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的。 许鹰回去看自己的外甥发呆，出声安慰：“明啊，别放在心上，反正平时这些亲戚都不来往，你就当今天有疯狗来院子里狂吠了一通，这些亲戚不要也罢！” 小明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舅，我没放在心上，我就是不明白大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记得小时候的大姑不是这个样子的，小时候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大姑还会给我送过来。” “嗨！人都是会变的，关于钱的事儿更是这样。说起来这件事应该是你三姨撺掇的，我昨天晚上就听说了你赚钱的事儿，估计你三姨也听说了消息，然后就撺掇你大姑跟着他们来跟你借钱了。” 许鹰是兄弟姊妹三个，小明他娘许桃，还有小明他三姨许甜，不过对这个三妹，许鹰向来是不喜欢的，她太势利了，而且很不孝顺，小明他姥姥姥爷病逝前，这个三女儿除了开始时去照顾了几天，后面就再不见踪影；而且老人的医药费说是三家平摊，但许甜从没给够过，许鹰对这个妹妹是死心的，两个老人都去世后，他就跟这个妹妹不再来往了。 “不过现在别想这些事了，家里有钱了就赶紧把房子翻修一下，现在也有人上门给你说媒了，正好抓紧时间娶个媳妇回来”，小明他舅舅说道。 “明啊，你是想把这老房子翻修一下还是重新盖所小楼？”小明他舅舅是工地上的工人，这些年来也混成了个小领班，对建筑方面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而且周围乡村的建筑队他也有熟人认识，自己的外甥要盖房，他定要尽心尽力的。 小明被刚才的事搞得有些懵，现在还没缓过来，“舅舅，你觉得我怎么弄好一点？” “按老舅的想法，这老房子是该翻修了，重新拾掇一下，该拆的拆，该装修的装修，不过”，许鹰扭头瞅了瞅身后的渔家老房子，“唉，还是推了重新盖，这老房子翻修装饰花的钱跟重新盖差不多了。” 小明他姐夫在一旁参谋，“这老宅子也有点小了，明儿手里钱够的话再向你们村委申请个地皮做宅子，再起一栋楼。” 小明他舅舅也同意，“这也不错，现在结婚女方那边都会要求跟老人分居的，再起一栋楼当作你们的婚房，这个老宅子给你爹娘住，正好重新盖一下，到时候你姐姐夫带着孩子回来也有地方住了。” 小明没有太多的主见，特别是大事上面，他看向自己的姐姐江琴，他姐姐点点头，“小明，听大舅的，反正你现在手里也有钱了，多盖一栋房子也好，等媳妇过来了可能真的受不了爹娘这个样子，你们分开住省得吵架。” 江琴让自己的弟弟跟爹娘分家也是无奈之举，她爹江冰整天浑浑噩噩的不务正业，偶尔出海捕个鱼够家里生活，她娘又因为曾经的病情落下了病根，身子很虚弱根本做不了重活，家里的家务勉强能做。 现在有点学问的女孩要求都挺高的，有的会要求男方父母年轻一点，起码没什么疾病，能帮他们照顾孩子分担点压力之类的。如果小明娶了媳妇，弟媳妇看到她爹娘这个样子，日子恐怕不好过。 作为姐姐的江琴真的是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对她爹她是只有恨，小明当初下学的时候，她是死活不让的。其它事小明没什么主见，但在下学这件事上特别执拗，江琴是知道原因的，还不是家里穷。 如果小明上了大学，学费生活费他爹是拿不出来的，小明的成绩又不是特别好，他自己就断了读书的念头，与其在大学里浪费几年，还不如早点出来谋生，起码能减轻小明他娘和他姐姐的压力。 “好，那我听姐的”，小明乖乖地点点头。 “那中，不过盖房子的事儿你不用操心了，我跟你姐夫还有咱舅舅替你看着就行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准备去相亲，争取给咱妈带个儿媳妇回来！”江琴给自己的弟弟安排道。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ps：补一章，求收藏，求推荐票啊。 第八十五章 山间闲话 第八十五章、山间闲话 我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却又半信自己是块美玉，故又不敢庸庸碌碌，与瓦砾为伍。——中岛敦《山月记》 小明他娘也在一旁附和：“明啊，你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媳妇了。等结婚了，早些生个孩子，娘给你照顾着。娘啊，能抱上孙子，这辈子也值了。” 小明只是说好，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又不是两个人的事。 小明他爹只是坐在一旁默默抽烟，烟雾缭绕中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许鹰对这个妹夫是真的又烦又恨，他也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江冰，你这个家里的男人不说声话吗？” “我说什么？”小明他爹茫然抬起头来。 “焯！你说你什么！你这个当爹的，你儿子现在要盖房要结婚，你就不知道为你儿子担点事儿？你就这样当老子的？！家里有人闹事你不站出来，现在明儿的终身大事你还不上心，除了会坐在那里抽烟，你还会干个球事儿？”许鹰看江冰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被许鹰这样说，小明他爹也不生气，他在裤子上搓搓手道：“我怎么没为他想过，不是以前没钱吗，没钱谁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 看自己的舅舅要打自己老爹的样子，江琴坐在那里没有动，小明赶紧阻止了，“舅舅，别为难我爹了，他说的也是实话，现在也有钱了，也有人来说媒了，舅，你用不着再生气了。” “我不生气？我气不小！你看他像个男人样吗，整天半死不活的跟个行尸走肉一样，他但凡出去打个工，跟人出个海，你现在不在上大学吗，就是读个二本回来，也不至于难找媳妇！”许鹰啐了一口吐沫。 小明他姐夫也来劝：“好了舅，坐下消消气，小明不上学也有本事嘛，小明长得又不孬，不愁找个媳妇，过两天就要去相亲了，别家里传出什么不好的风声。” 许鹰点了根烟，抽了好长一口，将烟气吐出，他缓缓说道：“桃子，当初我不让你回来，你架不住他几次求情还是回来了，你看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好了哥，这些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小明他娘脸色黯淡。 “行，不提这事”，许鹰将没吸两口的烟用脚弄灭，离得近小明他娘闻到烟气又咳嗽了起来，“那说说盖房子的事，江冰！” 等小明他爹看过来他才继续说道：“既然说了让明儿跟你们分家住，那你就得去给明儿再申请个住宅，不然到时候使劲受媳妇的气！我不是你们村的人，这事帮不上什么忙，明儿现在虽然混得好了，但在村里盖房这事儿，怎么都得你这个当爹的出面。咋样，能办下来不？” “这个没问题。” “舅舅，这个我自己也能买下来”，小明说道，“我跟小江叔他们玩得挺好的，德水爷也挺照顾我的。” 许鹰摆手，“别，这事儿就让你爹去做，你把钱给他准备好就行了。” 小明他姐夫也说到：“舅舅说的不错，既然爹在，那就让爹去办，你自己去像什么话。” “老宅子的房子也不像样子了，也推了重盖，这个过几天等你们将家里收拾一下就可以动工。至于施工队还有建筑材料啥的，你们不用管，我给你们弄好就行了，不过施工的时候我没那么多时间过来，这个就得让你姐跟你姐夫多往这边跑几趟了”，许鹰对自己的外甥小明说道。 “舅，你只要帮找到施工队就行，剩下的我给小明看着”，江琴说道。 …… 中午，凡凡小姑娘在秦慕仙这里饱餐了一顿，然后秦慕仙送她回学校，其实秦慕仙根本没有育儿经验，他所做的只是大学期间书本上学到的知识，然后还有他的本性。 回学校的路上，他碰到了喜嫂子家的那个宝贝孙子——王亮，他正和同学吹牛皮，“我家的狗才厉害，它能咬死一头狼！” 其他小孩子反对，“你家的旺财跟你一样胖成球了，它能追得上狼？”“就是，真遇到狼了，它只能是狼的一盘菜！”“王胖，你家的狗连我家的吉娃娃都斗不过，你这脸皮是跟你的肚皮一样厚，还敢说它咬死过狼？” 小胖子不容别人质疑，跟其他人挣得面红耳赤的，小朋友间还毛手毛脚的，你碰我一下，我摸你一下。 山路上还是有些危险的，秦慕仙领着凡凡小姑娘上前去阻止，“哪里有狼，你们见过狼吗？啊？还有走山路的时候不要这样打闹，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孩子们都是约好的，说什么时间去学校就什么时候去学校，所以都是一伙一伙地去上学，里面有孩子跟他去田地里玩过，其中李校长的孙子李泽霖就在。 小家伙不以为意，“平安哥我们都这么玩，没人出过危险。再说了咱这山路又不是很陡，就算摔了也摔不坏。谁要是被摔了那就是孬种没本事！” 其他小朋友附和，“就是就是，咱们就是闹着玩，又不是真打架，谁摔了谁丢脸！”“对对对，谁摔了咱们就不跟他玩，他不配！” 秦慕仙：(╬￣皿￣)=○！好家伙，你们这么皮实的吗？还有，竟然敢跟我顶嘴，信不信待会我一个一个把你们摔一遍啊！ “没人出过危险不代表不会出危险，以后走山路的时候可以吵架，不准动手动脚的听到没有！谁不听，以后就不用再跟小伙伴们一起玩了！” “切！谁要听你的，你说不让跟我们玩就不跟我们玩了！”有小朋友不以为意。 “就是，我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你又不是老师，凭什么管我们？我们爱咋咋滴！”现在这群孩子都是五六年级的，还有几个四年级的，再小就不合群了。 小伙子你很勇啊，敢这样跟我说话，秦慕仙捏了捏拳头。最终在秦慕仙和颜悦色（武力威胁）地劝说之下，小朋友们一致决定以后要做个好学生，要对小伙伴有礼貌，上山路要注意危险等等。 接着往学校走，曹玲玲问道：“平安哥，跟着你的这个小女孩是谁啊，她不是咱们村里的人，我没见过她。” “对对对，她不是咱们村的孩子”，秦慕仙拍拍手，“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个新朋友哈，这是全凡凡，咱们村小一年级的学生，以后就是你们的一员了，来，大家打个招呼。” “我们才不要和小孩子做朋友，我们都是五六年级的大学生了，她这个小不点我们才不要！”有孩子出声反对。 “嗯？”秦慕仙笑眯眯的。 曹正鸿上去给了这个小伙伴一jio，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是嫌我们挨揍挨得不够吗？他腆着脸笑道：“平安哥，你别听这家伙的，李天赐这家伙出门经常不带脑子，说话也不经过脑子。哈哈，凡凡妹妹我们很欢迎的，她这么可爱，我们都很喜欢的。来，大家给凡凡妹妹呱唧呱唧。” 李天赐摸了摸自己被踢的屁股，他怒了，“曹正鸿你敢踢我？！啊，看我佛山无影脚！”上去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秦慕仙分开他们：“行了行了，我不管你们接不接受，反正以后中午放学回家吃饭你们都得带上她，上学的时候也得等着她，不然，哼哼！” “不要啊，我们不想带累赘啊！”“她太小了，平安叔，你去找咱们村一年级的啊，别找我们啊！” 曹玲玲等女生也不太想带着凡凡小姑娘，真的是因为年龄差距，但李泽霖是个人精，他拍着小胸脯道：“平安哥，你放心，凡凡妹妹我们一定给你带好。” 秦慕仙欣慰地拍拍他，不亏是李校长的孙子，就是懂事：“好！也不是让你们全都跟着她，你们人多可以分配一下嘛，每天分两个人跟着凡凡中午上下学，我呢也不让你们白忙活，陪着凡凡的人就在我家吃饭，去我家吃过饭的也都知道我做的饭怎么样是？” 想起秦慕仙做的饭菜，吃过的同学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样他们就答应了下来。 “凡凡，以后叔叔中午就不来接你了，你跟着这群哥哥姐姐回家好不好？”秦慕仙柔声对小姑娘说道。 小姑娘有些不愿意，但也知道秦慕仙不可能每天都上山来接她，所以她点点头：“知道了，叔叔。” “嗯，那现在我让他们自我介绍一下，你可要记住他们的样子啊。” 等其他人一一介绍了自己，秦慕仙说道：“你们自己排个班，排出来之后就按照这个执行，每天放学的时候都得去一年级门口等着凡凡，然后一起下山去我那里吃饭，回学校也得把凡凡送到一年级门口，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稀稀拉拉地回应。 秦慕仙知道有些孩子不太乐意，不过等他们真的带过凡凡几次之后，他们就会知道自己做这个决定有多么正确了。 不过秦慕仙又叮（威）嘱（胁）了一遍：“明天就从王亮开始，小亮听到了，你自己找个搭档。如果谁中途跑了，哼哼嗯，我会让他体验体验乌鸦坐飞机的滋味！” “为什么从我开始啊？”小胖子哀嚎一声。 “因为你家离我家近”，秦慕仙笑着回应他。 人允许一个陌生人的发迹，却不能容忍一个身边人的晋升。因为同一层次的人之间存在着对比利益的冲突，而与陌生人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 ps：嗯哼，小伙伴们，记得点点收藏，投投推荐票哦，谢谢！ 第八十六章 日常 第八十六张、日常 少年就是少年，他们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觉察，看不公不允敢面对，只因他们是少年。——妥耶夫斯基《少年》 李泽霖是这群小伙伴的智多星，他快速将人分好了组，不过人好像有点多，一个星期五天排下来人还没用完，秦慕仙就让他往下周排，不能重新开始。 搞定这件事，秦慕仙又轻松了不少，但来到学校门口他就不高兴了。 李铁刚看着他又来了学校，虽然他是送孩子回来的，但他还是把秦慕仙拦了下来。 秦慕仙一头黑线，“刚爷，不用这样，我进去马上出来。” “唉，平安呐，既然孩子都送过来了，你就赶紧回去，你们年轻人不是都有事要忙吗？” 这群小孩子看到秦慕仙被拦了下来，瞬间就幸灾乐祸起来，而且也很好奇，“平安叔，你是犯了啥事儿啊，学校怎么不让你进了啊？” “对啊对啊，咱们学校平时都不拦人的，平安叔你绝对做了什么事惹了校长，刚爷爷最听校长的话，他拦着你绝对是李校长吩咐的！” 还别说，小家伙们分析的头头是道，还挺有逻辑的。 秦慕仙不好意思，他总不能告诉这群小崽子说，他因为抢他们的水果吃被李校长拦在校外了，秦慕仙无奈，装作生气的样子，“滚蛋，滚蛋，赶紧滚蛋，回去写作业去！” “哇！你们看平安哥恼羞成怒了，回去了一定要跟村里人说说，哈哈哈哈！”这群小家伙跑进学校，然后站在那里对秦慕仙嘲讽，他们一路上可是受尽了这家伙欺负。 秦慕仙准备进学校修理他们一通，但被李铁刚老人拦住了，所以他只能站在门外威胁，“有本事你们都别出来，还有谁敢把这事说出去，我请他吃竹笋炒肉！” 这样那群小家伙才一哄而散。 小姑娘有些担心，拉着秦慕仙的手问道：“叔叔，你做错事儿了吗？那你去找校长爷爷道歉，校长爷爷人很好的，你只要道歉他就会原谅你的。” 秦慕仙拍拍她的小手，“没事的，凡凡，叔叔没做错事，你不要担心了，回去找小伙伴玩，跟叔叔说再见。” “好，那叔叔再见”，小姑娘颠颠颠地回教室去了。 秦慕仙垂头丧气地回去了，这次真的是丢人丢大了。 从学校山脚走回家，秦慕仙慢慢溜达走了半个多小时，一路上碰到村民，村里人都热情地打招呼，这表示村里人已经开始接受他了，而且还有人想讨好他，村里人也都听说了，现在孙平安家是不缺钱的，谁不愿意跟有钱人做朋友呢？ 在院子里躺了会看了会书，秦慕仙感觉实在无聊，想了想，他精神意识一转就出现在了妹妹秦玉梅家的院子里，幸好这里住的都是老爷子老太太，而且人比较少，没人注意到他，不然秦慕仙得为他们做心脏复苏手术。 敲敲门进去，秦玉梅看到自己哥哥到来有些吃惊，因为秦慕仙没给她打电话发信息，孙媳妇谢瑛也在，秦玉梅就换了称呼：“慕仙来了啊，来坐，坐坐坐。” “嗯，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其实秦慕仙能看出来的，秦玉梅的精神状态比他前几天来的时候要好太多了。 秦玉梅很开心地说：“这几天很好，小瑛这两天又过来陪我这个老太婆，我很高兴的。” 秦慕仙对谢瑛点点头，“孩子怎么样？” 谢瑛脸上泛着母爱的容光，她双手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孩子很好，特别是这两天来了奶奶这里，小家伙们动静很大，看来是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样子了。” 其实是秦玉梅叫自己这个孙媳妇过来的，秦慕仙给她的水她喝着感觉对身体很好，有了好东西她就想起了这个怀孕的孙媳妇，所以就把她喊了过来。 谢瑛也很乐意过来，她最近在家里待的有些烦，而且在省会那个大城市她感觉有些喧嚣，正好奶奶说想她了，她就让丈夫送她过来了，学校清净，而且她还可以去图书馆坐坐看看书解闷。 她是来对了，秦慕仙这次来就是觉得妹妹这边的水快用完了，他来补充，不过不能暴露在谢瑛面前，对秦玉梅这些孙子辈，除了一个陆春秋，其他人并不清楚秦慕仙的具体身份。 不多久，出门买菜的二儿媳妇龚静回来了，看到秦慕仙她点了点头没出声，而是对谢瑛说：“小瑛啊，妈买了排骨，今晚炖排骨玉米汤喝？” 龚静最近都是住在老太太这里的，现在儿媳妇过来了，她更不能走了。 谢瑛心思细腻，她看得出来她在这里秦慕仙跟她奶奶聊的不那么自在，现在婆婆买菜回来，她就进去帮忙打下手了。 “这个姑娘挺聪明的”，等谢瑛走后秦慕仙夸奖道。 “是嘞是嘞，不但聪明还勤快，葶颢娶了她是葶颢的福气”，秦玉梅乐呵呵的，对这个孙媳妇她十分满意。 说起了谢瑛的丈夫秦葶颢，秦慕仙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个大孙子的名字是你取的？” 秦玉梅看看自己的哥哥，回答：“是嘞，哥你不怪我用你的名字？” 秦慕仙摆手，“那怎么会，当初起这个笔名也是一时兴起，想着后面有孩子了给孩子用，你把这个名字给了孙子正合我意。” “葶颢，挺好，都挺好，哈哈，哥，你真会起名字”，秦玉梅念叨了一遍。 “是挺好的，唉，没想到啊没想到，咱们家已经开枝散叶了”，秦慕仙感慨。 “对了，家里没水了？有没有准备大点的储水容器？”秦慕仙问。 “还有一点，哥，你今天不过来我也会给你打电话的。储水容器已经准备好了，儿媳妇特意收拾了杂物间，然后让天宇买了个大水桶回来“，说到这里秦玉梅笑了，“哥，你记不记的咱们年轻那会儿家里种地的情景，爸有年份回不来的时候就是咱们两个背着药筒去打药，井里的水深了之后就是从家里带水下地，现在家里准备的水桶就是咱们用的那种水桶。不过应该叫水箱合适，哈哈，现在就在杂物间放着。” 秦慕仙也笑了，“怎么不记的，当时咱们都背不起整桶水，只能半桶半桶的来，还有奶奶，奶奶还把药配错过，那一桶水打过的玉米苗全死了。” 这些场景都历历在目，下地打理庄稼的时光可是伴随他们整个童年、青年的。 “是啊，奶奶，我现在也变得跟奶奶一样了”，提起那个老人，秦玉梅有些伤感。 “好了，别想那么多，往后看，你看你现在都要抱重孙子了”，秦慕仙拉着自己妹妹的手柔声安慰。 “嗯！” 秦慕仙：“你坐着，我去杂物间看看。” “坐了很长时间了，站起来走走，我带你去。” 杂物间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除了一个大大的水箱，还有各种工具，不过摆放的都很整齐。 “你上次来过之后小静就开始收拾杂物间了，一些杂物都扔了出去，就为了给这个大家伙腾地方。” “行，你等我两分钟，我去去就回”，秦慕仙一只手紧贴这个大水箱，眨眼的功夫就带着水箱消失了。 其实说秦慕仙只能带一件东西进入仙界是不准确的，因为他身上的衣服鞋袜也算，但他确实只能带一个仙界的东西返回地球。比如一个水箱装满水他可以带回来，但要把水箱和水分开，哪怕是他手心里的水，他都带不回来。不知道这天地间的规则是怎么界定的。 每次看到自己的哥哥从自己面前消失再出现，秦玉梅都感觉挺神奇的，如果当初他能消失后再出现就好了。 水箱已经装满了水，秦慕仙对自己妹妹说道：“这还是太小了，最多够你们用一个星期。” “那我让天行天宇在院子里装一个储水罐，就是得麻烦你一点一点往里装水”，秦玉梅想想道。 “麻烦倒是小问题，就是别漏水就行了，虽然现在只是用来做饭煮茶，但我估计你这附近下水道里的老鼠可能会出现一些变化，你让孩子们也做好防护准备？” “哥，这水这么厉害的吗？既然有这么大的风险，咱还是别用了”，秦玉梅看自己的哥哥有些担心，她就想把这种风险给断绝掉。 “不用，倒是不会引起物种变异，就是老鼠可能会变大一些，毕竟那个世界的物种都挺大的”，秦慕仙示意自己的妹妹不用担心。 “好了，我们出去，别待会让小瑛起了疑心”，秦慕仙搀着她回到了客厅，“以后用水注意点就行了，稀释之后没太大问题。” “对了，你两个儿子说是有自己的公司，具体都做些什么呢？”秦慕仙关心道。 “老大是做商超的，在省城里，不过不大，现在都没开出分店来；老二弄了个运输公司，老大的货他负责，还会跑些其他业务，具体的我没问他们，反正只要不做亏心事就行。” “这样啊，那操作空间还挺大的”，秦慕仙摸着下巴道。 不是每个人所说的话都值得注意，这是一条极好的原则。——妥耶夫斯基《少年》 ps：韶华不为少年留，大家赶紧把票交出来，别闷在手里了呦。 第八十七章 村民大会 第八十七章、村民大会 你来人间一趟，你来看看太阳！——海子 “哥，你想让孩子们做些什么啊？”秦玉梅问道。 “现在只是初步的想法，等我回去好好想一想，写个方案大纲出来再和孩子们说”，秦慕仙沉思着。 “对了，小秋一直说想要我送过来的水，这次弄的也不少，你让她周天回来带走一点”，说到陆春秋，秦慕仙笑了起来，“她昨天去了我那里，我估计她现在刚到省城不久，来回折腾挺累的，也没给她什么礼物当补偿。” “小秋这孩子挺喜欢到处跑的，本来她一个姑娘家我想让她安心做个教师得了，但她不同意，我也只能尊重她的意见”，提起这个孙女，秦玉梅也有些无奈。 陆春秋人出落的漂亮，性格也好，就是喜欢漂亮的风景，喜欢四处旅游，每次她出行家里人都有些担心，怕她受什么伤害。不过陆春秋做事跟他爹一样，挺稳重的，出行前后都会给家人报平安，这样才让他们安心一点。 “她已经是个大人了，你就不用操太多心了，你也不能陪着他们一辈子啊，话说你一个老太太整天没事儿做无聊吗？要不要带你出去转转？”秦慕仙问自己的妹妹。 秦玉梅被自己的哥哥逗笑了，“哥，我可不是整天没事做，我虽然退休了，但学校的一些事我还在参与的，而且这附近住的都是退休的老师，我们平常都会聚在一起聊天，怎么会无聊？” “行，你只要过得开心就好”，见自己妹妹开心的像个孩子，秦慕仙也高兴。 “嗯，我看院里栽了好些花，是你自己种的吗？” “对啊，平常不出去就在院子里拾掇，劳作一下怀念咱们逝去的时光”，秦玉梅透过窗户向院子里望去。 “留一小块地方，等明年开春了，种些菜，就用我送过来的水浇灌，对你有好处的，在海边那个院子里，我已经做过试验了”，秦慕仙给自己的妹妹说道，他在想尽办法改善自己妹妹的体质，延长她的寿龄。 “好，这个我会留意的”，秦玉梅点头。 “行，我就不在你这吃饭了，今天过来也是我临时起意，也没对家里的老奶说，那我先回去了”，秦慕仙道别。 “哥，你哪是临时起意啊，你这都是算好的时间啊”，秦玉梅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哥哥，他做事向来都是考虑周全的，而且很在意细节，他是算着自己上次送的水快要用完了才过来的。 秦慕仙笑笑，他摸了摸秦玉梅的白发，“行了，我回去了，下次再来，我就不跟儿媳们说再见了”，然后他精神意识一转去了仙界。 每次回到仙界，秦慕仙都能感觉的到这个世界有些微妙的变化，不是说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逝，而是整个世界在向一种秦慕仙不知道的方向变化，秦慕仙说是这个世界的神，但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最终会走向何处。 通过仙界他返回渔村的院子，村子的大喇叭响起小江他爹的声音：“再说一遍哈，吃过晚饭，都到村委门前集合哈，咱开个村民大会，有事跟大家伙交代，有事儿跟大家伙交代，不管你有啥事，都先放一放，这事儿很重要，都要来哈，记住，八点咱正式开会，八点！” 小江他爹临近晚上的时候终于从县城开会回来了，刚到家喝口水，小江就把这两天的事跟他爹说了一遍，特别是关于村子以后渔获的销售问题，村长听了很是高兴，这个儿子终于给他长脸了，然后他就乐呵呵地去了村委，就有了刚才的吆喝。 老奶听到吆喝之后就风风火火地回来了，秦慕仙看见了就关心地问：“奶奶，你走这么急干什么啊，慢慢的，你这样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没事平安，奶奶急着回来是要做饭的，咱们早点吃饭早点过去”，老人很开心地说道。 秦慕仙不理解，“奶奶，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啊，不就是要开个村民大会嘛，这有什么好急的？” 老人洗过手之后就进了厨房，说起来现在秦慕仙有点懒了，他现在做饭的次数越来越少，主要是老奶也不想让孙子做饭，反正就两个人，简单吃点就行了，而秦慕仙一动手，她就感觉很麻烦。 吃过饭秦慕仙带着老奶往村后的晒场赶去，他发现村里人真的挺积极的，而且都喜笑颜开的，他不李姐，所以把老人放到一堆老婆儿中间，他就去找了小江。 小江跟着他爹混在了村委的办公室里，听着村里干部的夸奖，他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原来被拍马屁的感觉是这样子的，他只想说：多拍点，我全受着，嗯，真舒服，不要停。 不过他透过窗户看到秦慕仙从晒场过来，他就有些心虚了，毕竟很多事情都是秦慕仙交代的，不过秦慕仙不是来拆台子的，他看小江注意到他，就招招手让小江出来，他不想干预村委的事。 小江出去了，屋里的人看到小江对秦慕仙言听计从的，完全一幅狗腿子的模样，有些人就问：“村长，现在村子的村民已经慢慢接受这个‘孙平安’了，你能不能给我们透透底儿，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这一问，其他人也都好奇地支起了耳朵，不过村长吸了口烟摆摆手，“今天不是来说这事的，别岔开话题，咱们先把这两边负责送货的人手给定下来出个名单，待会好让人投票。” …… “你爹在里面开会，你怎么混进去了？”秦慕仙问满脸得意的小江。 “咳咳，我这不是村长儿子嘛，而且这事我可是有大功劳的，怎么都得听人说两句好话”，小江恨不得叉着腰说话，不过他没敢这么做，他怕秦慕仙给他一脚让他坐飞机。 “哦，这个是应该的，我过来是想问你一些事”，两个人去了晒场一旁，村民们零零散散地从家中出来，逐渐聚集到了晒场。 “什么事啊？你平时不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嘛，今天怎么想着问事情了”，小江抽出一根烟准备点上，但秦慕仙给他拍飞了。 “卧槽，疼！你不抽烟不能不让我不抽啊！” “行了，我都没使力。我要问你的是，刚才你李婶听到村长吆喝之后特别高兴，而且我看其他人对村民大会这件事也挺热情的，我就想问问其中的缘由”，要知道，在农村农民对这种事是很少关心的。 “哦，这样啊，你不是村里人你不知道，这个传统还是孙老爹当村长的时候才慢慢留下来的，李婶高兴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其他人嘛。” “毕竟现在村子也有两年没有开过这种全村村民大会了，很多人图个乐呵；而且每次开这种大会都代表会有涉及全村人利益的大事发生，村里人应该都听说了咱们跟姚老板谈妥的事情，他们当然高兴了。” 秦慕仙点点头，这就是他不敢问老奶的原因，他怕自己穿帮了。 晒场今晚特别的热闹，聚集在一起的村民们相互讨论着，孩子们的嬉笑声，老娘们儿杠铃般的声音，老爷们粗犷的声音相互交织在一起。 “我看今年是咱们村的本命年，这样大的场面可是几年没一次的，今年咱们就聚了两次了！”“我看也是！”“这证明咱们村子发展的越来越好呗！” “知道今天要讨论啥事吗？”有些不知内情的人问。 “哈，东子你这消息就落后了，你既然不知道那我也不告诉你了，待会你自己听，听了绝对会乐呵的。” “呵额！我这出海两天就跟不上村子的步子了，还有发财你这说话说一半钓人胃口啊。” “我看不单单要说小江他们的事，应该还有其它事儿，我可是知道村长带着德明去了县城开了两天会。” 老爷儿们主要是围着接下来会说什么事讨论，而村里的妇女们围在一起就是八卦了，特别是还有田玉华这个爱做“媒红”的人在，她们将村里的青年一个个数了个遍，谁还没结婚，谁是大龄青年，谁离婚了现在还打算再娶媳妇，谁家的女儿跟着别人跑了等等。 而他们讨论的焦点主要是小江跟小明，虽然也有人提到秦慕仙，但妇女们跟他不熟悉，而且李秀莲老人也没透露过要给自己孙子找媳妇的话，所以说到秦慕仙的也不多。 小江跟小明是村里冉冉升起的新星，这一个多月来，他们虽然只出海了几次，但每次赚到的钱都是百万起步，小明家里今天去了三拨人了，小江家虽然还没有去，但也有人在打主意了。 虽然村长和他媳妇都说自己儿子有女朋友了，虽然他们也说了小江的女朋友是镇上首富的女儿，但妇女们可没见小江领着人回来，就算小江有女朋友了，也不妨碍她们给小江介绍姑娘啊，毕竟还没结婚呢。 八点钟差几分，村长带着领导班子从屋里出来了，然后正式开始了今天的会议。 那些将要去的地方，都是素未谋面的故乡。 ps：都别拦我，我要使劲肝！额，眼睛好疼，就补一章，求收藏，求推荐票啊，谢谢！ 第八十八章 村民的反应 第八十八章、村民的反应 人世原来有人世的大书，我却连第一行文字还不懂。——贾平凹《一颗小桃树》 “今天叫大家过来是有三件事要跟大家说，咱先说跟咱大家切身相关的事儿”，村长拿着个喇叭喊道。 村长挺着胸膛，满脸自豪，“小江跟小明前天出海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不过我要说的不是他们赚钱的事儿，消息灵通嘞也都知道了，” “小江跟人家大老板谈好了条件，以后有啥稀罕货优先供给人家的酒店，然后人家酒店也会收咱们村平常捞上来的海货。也就是说，以后大家伙从海里捞到鱼虾蟹了，把品质好嘞集中到一起给人家老板送去，人家老板以高出市场价的价格收购咱嘞海鲜。” 听到村长官宣这件事，村里人才沸腾起来，“村长干嘞不错，为村子谋了大福利！”“这跟村长有屁的关系，这是小江弄嘞！” “村长，高出市场价是高出多少啊，这个把海鲜送过去，咱送哪儿去啊？” “还有村长啊，咱说把海鲜集中到一起，咋集中啊？有嘞出海早有嘞出海晚，时间有个规定时间没有啊？” “还有，集中一起了，那钱咋分啊？谁嘞多谁嘞少得有个数？”…… 底下乱哄哄的一团糟，不过村民们提的问题倒是一针见血，村长拿着喇叭喊道：“安静，安静！都安静！恁这些瓜皮脑壳能想到的问题，俺这些村干部能想不着？不过大家提嘞问题也都挺好哈，我一一给大家说。” 村民们声音渐渐小下去，“首先送到哪儿哈，这个现在有两个地，一个是县城的酒店，一个是咱斜对面的红湾度假村的大酒楼，……” “村长，这红湾大酒楼也忒远了，咱们的船小跑嘞慢，送过去得三四个小时，要是酒楼给的价格低，那还不够咱嘞油钱嘞！”有村民喊道。 “听我说完中不中？这事儿大家不用担心，咱村子会负责的，至于价格低的事儿，更不用操心，他如果给咱低价，咱以后有啥东西都不卖给他。” “还有这个集中到一起的事儿哈，现在村里是这样商量嘞，既然大家伙出海时间不一致，那就给大家伙儿定个时间，每天晚上六点之后，出海的人可以把捞上来的东西送到村码头那里，村子会在那里设立收购点，然后第二天赶早送到县里跟对面。” “如果你觉嘞你出海捕到的货容易死，或者你觉得照顾半天太麻烦，那就跟以前一样，直接去镇上码头卖掉就行了。” “还有给大家说一声哈，把大家伙的海货集中到一起，咱不会提前给钱，因为咱也不知道人家会给咱定啥价格，村子就是跟恁提供个服务，不会占恁便宜，你嘞货值多少钱给你多少钱，这个咱会做好纪录的。” “当然也不是给大家提供服务嘞哈，毕竟村子要雇人干活，得给人家发工资，不然谁去干活是不是？” “那村长你准备收多少费用啊？”村里一个妇女问道，如果太高嘞话，她还不如直接卖到镇上码头，还还省事。 “啥叫我收多少费用？！”村长听她这话有些急了，“这收费是村子收嘞，我可一个子都不沾，还有这收费是大家讨论嘞，不是我一个人说嘞算！” “唉，村长，你知道我这话不是这意思”，那妇女有些无措。 其他村民解围，“好了，村长，栋梁他媳妇不会说话，大家伙都知道你不贪，你急个球啊！”“对对对，村长你赶紧说正事，叽叽歪歪嘞不像你啊！”…… “好了好了！”村长摆手，“收费是这样嘞，我跟村干部是这样商量嘞，这是咱自己村的事，收费就不那么高，不像镇上村里摊位那样收10，咱收7，大家伙觉得咋样，举手表决一下啊。” “那可中！”“这咋不中！”村民们纷纷响应。 “行，那这是就过了，麟叔你把这事纪录一下”，村长对村里的文书江世麟说道。 “好，那接下来说说这收购还有运输的事儿，村子明个就会在码头设立收购点，这个负责人，我推荐曹世荣荣叔去干，荣叔心细，不会给大家伙弄啥差错，再让他自己带两个人去负责，大家觉得咋样，还是举手表决哈。” 又通过一项，村长继续说道，“还有以后负责运输交货的人哈，这个村委推荐两个，一个曹德明，一个江大宝，大家觉得咋样？” 不过这次村民就有不同意见了，“村长，你咋不推荐俺家男人？”“村长，我觉嘞我也能干这活！”“还有我！还有我！” 村民们也都知道这个活可是能跟老板、海鲜收购商之类的人结识的，那样自家的货就有可能全都卖个高价，而且还可以不通过村里出售，省去那些费用。 不过村长早有准备，“干这个活首先你得自己有船，而且船不能太小了，小的咋保鲜，而且这路也不近，你要是运输过程中损坏了，你赔不赔？”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小九九哈，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想都别想哈，人家认得是我儿子敬德还有咱村子，个人他们是不会收的。” “还有哈，那平时连说话都说不好嘞你还想去跟人家大老板打交道，你这是不光人长得丑，你还想嘞美啊！” “哈哈哈哈！”村民们哄堂大笑，反正这事儿就这样定了。 不过江大宝却站出来说话了，“叔，这活我不能接啊”，他说话时有些忐忑，在这么多人面前拂了村子面子可不好，而村长的脸色也确实有些黑了。 这踏马的真的是给自家人谋福利，但自己人却反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沉声说道，“大宝，你怎么回事？” “那个叔，我最近是真的没时间，我家那个兔崽子你也知道，我得看着他，如果我忙起来了，他能在学校闹翻天”，江大宝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其他村民听了笑着打趣：“大宝啊，要叔说，你趁着年轻赶紧再要个儿子得了！”“就是啊，大宝，你这大号看样子是废了，赶紧再练个小号！”“大宝，我看你还是别盯着飞虎了，你整天盯着他，我觉得你会被气死的啊！” 村长在上面气得跳脚，“行了，行了！好了！都安静！都笑什么呢？飞虎是调皮捣蛋了点，但……但，”吭哧了好长时间村长也没想起本家这个小辈有什么优点，惹得村民们又一阵笑。 江大宝不知道村长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他的脸也黑了下来，决定等他儿子回来过星期天的时候先揍一顿再说。 “既然大宝没时间那就换人，嗯，王安阳，来了，你家的船还像样子，那就你负责去县城，能行？”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点头：“没问题，村长。” “好，咱第一件大事说完，咱说说第二件事儿！”秦慕仙在村宴时买回来的户外显示屏被村委从别人家墙上摘了下来，安放到了村委门前，现在被利用了起来。 “大家看哈，这是咱们县的地图，这几个标的红点是咱们县引进来的工厂，咱们县去年换的领导呢觉得这样发展下去不行，所以就想通过这次开会征求一下群众的意见。” “这事儿哈，是需要访信的，光征求意见还不行，还得有后续的发展计划，所以大家踊跃建言纳策哈。” 村名大多义愤填膺，村长苦笑， 这次新来的领导据说是个实干派，而且后台比较硬，所以才敢这样大刀阔斧的动，不过这样还是他隐忍一年之后才动的手。 眼看楼要歪，村长赶紧出声，“好了，这个也是跟大家的利益切身相关的事，村里的党员带头，起到示范作用，把村民的建议收集一下，汇成文稿，后面我要提交上去的，这个少不掉。” “好，第二件事就这样，现在说第三件事，第三件事就是村长换届的事，这个大家都经历过，别的我也不多说，现在是十一月，到明年三月份还有四个多月，大家有想法的赶紧做准备了哈。” 其实村长将几件事以这样的顺序来讲是有些私心的，他儿子给村里谋了福利，那换届选举的时候村民怎么都得投他一票，虽然他能稳坐村长的宝座，但不妨碍他炫耀儿子啊！ 我努力奔跑，为了追上那个曾经被寄予厚望的自己。 ps：新的一天，又被拒了，想起了一句话：如果梯子靠错了墙壁，那再努力也是枉然。是我想太多了吗？ 第八十九章 酒后吐真言？ 第八十九章、酒后吐真言？ 老天不给你困难，你又如何看透人心；老天不给你失败，你又如何发现身边的人是真是假；老天不给你孤独，你又如何反思自省；老天不给你生命中配上君子和小人，你又如何懂得提高情商！老天对我们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有人让你哭了，一定会有人让你笑。 “进入十二月，镇上就会成立换届选举工作指导小组，咱们村里也得成立村民选举委员会，进行选民登记，提名确定候选人等等，所以想当村长的这段时间好好准备哈，这期间别犯什么错误……”村长继续说道。 不过有村民打趣他：“村长，怎么听你这话意思，这么想让别人当村长呢？你不想干了吗？” 江德水叹了口气，“老子早就不想干了，当个村长比骡子还累，啊！你们有个鸡毛蒜皮的事儿来找我，出了什么大事，就说上次打架，还踏马是我去给你们擦屁股，我一个月工资才几个钱啊，给你们这么拼命！” “哪件事你们觉得我处理不公平了，在背后踏马的恨不得把我八辈祖宗都给骂醒”，村长越说越起劲，他啐了一口，“老子可不是说什么丧气话，要是有人想干，老子现在就让给他，不但要看着你们，还他酿的得受领导的气！” 那个村民没想到村长会突然发脾气，一时间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幸好村里其他干部来救场，特别是曹世荣老爷子，“行了，德水，在这犯什么浑呢？你当村长期间为村里做了哪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村长其他人可干不了。” 其实江父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同时提醒村里人，老子给你们干了哪些事儿你们都清楚，以后少给老子惹麻烦事儿。 村干部一出声，其他村民也都起哄，“村长说啥胡话呢？你不当这个村长谁来当？”“就是，其他人俺们可不认，就认村长你！”…… 村长顺坡下驴，他压压手，“行了，别光说好话，大家的日子都不富裕，以后跟着村子好好干，别拖村子后退就行了。” “好了，今天就这几件事，明天村里就会在码头把收购点搭建好，晚上就开始收东西了，你们出海把好东西留着，咱们第一次给人送货得拿出些诚意给人看，给人留个好印象。” “其它没事了，都散了回家。”不过他又将人喊住了，“等等，等等，忘了说了。前两天小明他们出海赚钱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按照咱们这的规矩得散财，不过咱们前不久才大搞了一次村宴，所以这次就不再搞了。” “不过，小明他们还是散了财，小明给村子捐了十万，敬德跟孙平安捐了五万，德天捐了一万，江明凯、江俊峰、曹家铭每个人两千，这些钱都进了村子的财务，作为村子的公共资金。咱们的财务都是透明的，大家进行监督哈。” 村长喊完这通话，最高兴的莫过于村里的老人，他们咧着缺少牙齿的嘴笑道：“都是好娃，都是好娃，娃子有了出息，村子会越来越好的！” 都是对村子有感情的，看到村子欣欣向荣，他们怎么能不高兴。 别看事情少，等大家伙真的散去的时候已经十点多将要十一点了，没办法，村里开会就是这样，乱糟糟的一团，而且时不时还会岔开话题。 小江开会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小明，看小明兴致不高，他上去询问情况：“怎么了，小明，我爹刚在全村人面前夸过你，你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唉，小江叔，我不是不开心，咋说呢”，小明挠挠头，“真的是赚不到钱不开心，赚到钱了还是一堆烦心事！” “到底咋了？”小江还不知道下午小明的遭遇，村里的妇女们虽然在刚才开会的时候逐渐将消息传开了，但小江刚才一直在前面没听到。 “因为亲戚的事”，秦慕仙从一旁走了过来，他刚才去跟老奶说了一声，让她先回去，他自己在外边玩会儿。 “平安哥，你咋知道的”，小明苦笑。 “我听到的，还能咋知道的”，不但秦慕仙过来了，江俊峰他们三个也过来了。 年轻人都是夜猫子，就算没有今天的村民大会，如果明天没有活干，他们也会熬到半夜的。 “小明，你下次要是再碰到这种事儿，你就跟哥几个打电话，哥几个把他们撵走，咱们村的人可不能这样受欺负”，曹家铭说道。 秦慕仙给了他一个脑崩，“这是人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手算什么事情？” 曹家铭捂着脑袋道：“我这不是看小明被欺负想替他出气吗？再说咱们村里人咋能受外人欺负！” “村里人受欺负有村委呢？你一个小年轻逞什么能？”小江说道，“小明再遇到这事，你就跟我爹打电话，咱们村委给你撑腰。” 小明是感动的，身边能有几个朋友在你情绪低落时来安慰你，这是很难得的，“谢谢，谢谢各位！”他诚挚地说道。 “嗨！说这些就见外了，走，要不要去喝点？”江俊峰道，他喜欢喝酒，经常拉着人喝到半夜。 “喝点也行，平安，你要不要去？”小江问秦慕仙。 秦慕仙摆手拒绝，“你们去，我自己转转。” 秦慕仙和他们分开，他虽然会喝酒，但并不太喜欢喝酒。现在秦慕仙最讨厌的就是黑夜，夜里太静了，他会胡思乱想的。 白天有人陪着闹着，还不觉得，等晚上别人都入睡的时候，他是怎么都睡不着的。秦慕仙又不太喜欢太过热闹的场景，酒啊，蹦迪啊，游乐园啊他都不去的，那些地方都太过嘈杂了，而且有些场景是不堪入目的。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回去看书，虽然那些知识他都学过，但毕竟时间长了有些遗忘，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教材不知改版了多少次了，知识点必定有所差别的。今年的成人高考时间已经过了，那他就要准备明年的考试了。 其实他有作弊的方法，不过这个方法不是考试的时候作弊，而是说秦慕仙的学习时间。他可以进入仙界学习，毕竟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至于差多少秦慕仙没计算过，地球上过十几日，仙界可能就已经经历了上百万年的巨变。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那就去知识的海洋里畅游！对了，他向村里的木匠手艺人曹世豪老人定做的书架不知道做好没有，天亮了得去问问。 小明他们几个去了小江屋后山下的养殖场，他们从村里的农家乐买了菜，江世水老人并没有去参加村民大会，他看到几个年轻小伙子带着酒菜过来，他又去杀了一只鸡炖上，然后一起跟着喝了起来。 “水爷的手艺也不错，这鸡肉真香！” “不是我手艺好，是小江这里的鸡养得好，都是散养的，而且吃的都是小鱼小虾，不像养殖厂里的鸡，咱这就是土鸡”，江世水老人道。 “水爷的厨艺也确实好”，小江跟着夸了一句，他又问小明：“小明，我刚才看你爹散会的时候去找了我爹他们，是有事儿没解决吗？” “没有没有”，小明仰头灌了一口啤酒，“就是我想再起栋房子，想让村里再给批个宅子，所以我爹去找村长申请。” “小明，你要跟你爹分家吗？”江明凯问道。 小明苦笑一声没回答，倒是和小明同龄的江俊峰说话了，“唉，哪是小明想分家啊，我估计是小明考虑结婚后的日子？”江俊峰也是到了要结婚的年龄的，他也有女朋友，知道女方的想法和要求。 “唉，你们说真的是曹丹！”说起这事儿，江俊峰也是满嘴苦涩，“结婚是真他酿的难，女方不但要财力，这丈母娘还踏马要求有房有船，咱们年纪轻轻的哪有那么多钱？不靠父母谁能拿得出来？” “啊？就算靠爹娘能咋滴？还不是要贷款，真不知道那些丈母娘咋想的，不在城里买房就不行？就算贷款买房了，她女儿嫁过来还不是要跟着一起还贷款，日子不但过的苦哈哈的，还鸭梨贼大，真说不清这样嫁女儿到底是为女儿好还是害女儿！” 听他抱怨，江明凯和曹家铭两个小年轻有些慌了，“峰哥，你丈母娘这样要求的吗？” 趁着酒劲，江俊峰也是倒了一肚子苦水，“是啊，我跟我女朋友商量在村里新盖栋房子都不行，她妈非得让去城里买房，说是城里教育医疗条件好。唉，我跟你们一样都是高中毕业就下学了，这两年也攒了十万左右，但这钱哪够付首付啊！” “唉，你们还年轻，现在还只知道谈恋爱，等你们要结婚就知道其中的难处了”，说完他一口气喝了半瓶啤酒。 “爽！这次我得跟小明说声谢谢，跟你出海一次顶上我几个月出海赚的多了，来，小明，咱干了这一瓶！”江俊峰拿起一瓶新的啤酒。 小明看到不止自己有这种烦恼，也想开了一点，他这次也不怂了，跟江俊峰碰了一下也仰头灌了下去。 少年没有乌托邦，心向远方自明朗。 ps：不知道现在审核文章的是电脑还是真人，我是不是应该去其它平台引流啊，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第九十章 村委的地 第九十章、村委的地 酒后吐的不是真言，而是对世界的厌倦。——醉 小明酒量不好，而且喝酒也不在行，他灌了半瓶就要吐了，看他被呛到，小江赶紧劝他，“行了，你咋能跟俊峰比，他是老酒鬼了，喝不了就少喝点。” 江俊峰是真的一口气吹了一瓶，他喝完将瓶子甩开，笑道：“哈哈，小江哥说的是，小明喝不了就不喝。” “唉，要我说啊，谈女朋友就得趁早，不管好看与否，先占住个名额也是好的，特别是在学校的时候，都不太懂事，你只要在女孩儿心里留下个种子，那基本就没跑了。” “家铭、明凯，你们两个都谈着呢，听哥一句劝，赶紧把你们女朋友搞怀孕了，就像曹奥阳一样，奉子成婚，这样你们那丈母娘才会急，才有可能跟你们少要点”，江俊峰对两个小年轻传授经验。 “唉，这样的想法可要不得”，江世水老人道，“想结婚这没错，但打着孩子的名号结婚就错了，奥阳那小子我知道，是结婚了有娃了不假，但他自己才十九岁，还是个孩子，能过好日子吗？” “你看杨大姐整天给他看着孩子，他自己会照顾孩子吗？读书读书不行，出海又不愿掏力气，如果不是他爹每个月给他生活费，你看他自己能过的下去吗？” “不是爷在这说风凉话，你们要是没想好要孩子，没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尽量别要孩子，别把他带到世上来受罪，你们养不好他，教不好他，只会让他受苦，这是当父母的样子？” “等孩子长大成人了，等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了，他们反而会埋怨你，如果心狠一点的不给你养老，最后受苦的还不是你自己？那你这样还不如年轻的时候谨慎点，等自己想明白了再要孩子。”江世水老人抿了口酒缓缓道。 被江世水老人吵了一顿，江俊峰也不烦，他知道老人都是为了他好，江俊峰笑着道：“水爷，我也就是嘴上说说，唉，咱们不是结婚的事吗，怎么提到要孩子了？” “对对对”，小江帮腔，“水爷，你们那时候结婚是什么情况啊？给我们讲讲呗，有现在这么难吗？” 小明他们也起哄要听老人讲往事，江世水放下酒杯，夹了口菜，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我那时啊，我那时候结婚不像现在这样。我今年六十好几，我结婚那时候这个世界大乱，整天都在打仗。” “咱们国内还好一点，我听说非洲那边时不时就有核弹乱飞，还有欧洲，更是最早接受核弹的洗礼，现在还有好些国家和地区是禁区呢，里面寸草不生，就算是在附近居住的人，生下来的孩子都有畸形的。” “水爷，岔远了岔远了，咱们说结婚的事儿呢？你怎么说起打仗来了，三战嘛，我们都在历史课本上学过，你还是说说你那时候结婚的事。” “行”，江世水咂咂嘴，显然意犹未尽，“我那时候结婚很简单，只要你能让女方吃饱肚子，有个安稳的地方过日子就行了，虽然也送彩礼，但很少很少，而且基本上不是送钱，就是送吃的用的。” “我倒是听我爹说，战争前的情形跟你们现在差不多，而且比你们这还要厉害，当时的房价是天价，普通人敢买房，不说是年轻人这一辈，就连你爹那一辈儿也得搭进去。” “首付年轻人拿不出来，那只能爹娘帮拿，这一拿就是半辈子积蓄进去了，然后年轻人开始按月还贷，这一还就是几十年。” “你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当时的物价、教育、医疗等等都是天价，我记得我爹跟我说过一句话形容当时的情形，不敢生病，只要有个大病，那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就算有医保也顶不住。” “这么严重的吗？”几个小伙子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哪是严重啊，这是压榨啊，一所房，两辈人都搭进去了，你们现在跟那个时候比起来啊，算是幸运的了，起码房价没有那么贵，你们努力努力还是有机会的。” “听水爷这么一说，我觉得我还是有希望结婚的”，江俊峰苦笑，“我丈母娘也没那么过分，只是要我去咱们县城买套房，也没说是新房，我争取好好干几年早点结婚。” 江世水又对两个小年轻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还感觉不到生活的压力，你们觉得自己还小，但既然下学了，那就该早点成熟，别跟我说什么梦想，梦想这东西太沉重了。” “也都老大不小了，别动不动就伸手向家里要钱，该学会挣钱攒钱了，俊峰就是你们的榜样啊。还有啊，水爷我也知道你们爱玩，但玩和生活得分开，不要混为一谈。” “现在无忧无虑的，看着有女朋友也不愁媳妇，那是因为她们还没出去见过世面，等她们进城了，真的亲身体会过城市的繁华了，到时候向你们要包要衣服、鞋子，你们拿不出钱的时候就有你们哭的了。” 两个小年轻连连点头，有些话父母说我们可能丝毫不在意，但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我们就会感觉很有道理。 他们这边喝着酒，小明他爹那边就不太顺利。 等一散场，江冰就小跑着过去找了村长，他给村长递了根烟，讨好地笑着：“村长，你还有其它事儿吗？我找你说点事儿。” 村长接过了他的烟，没让他点着，“江冰啊，有什么事儿你说，我还要跟村里其他人说说明天要干的事。” 小明他爹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村长你要有事儿你就先忙，我这事也不急。” 村长准备安慰他两句，但被曹德明打断了，“村长赶紧，赶紧商量完了回去睡觉，还等着明天早些出海呢！” “行，就来”，然后村长对小明他爹说道，“江冰啊，既然你的事儿不急，那你就等会，我们用不了多长时间，或者你明天再来找我也行，我这两天都会待在村里。” “好嘞，那我在这等会儿”，江冰老实道。 村长说用不了一会儿，但事情确实有点多，这一商量又是一个小时左右，小明他爹就在村委前等着，来回踱步。他知道自己年轻的时候犯了错以至于村里人都看不起他，他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因为他，儿子小明这些年过得并不太好，可是他的心死了。 他知道自己亏欠，但无法弥补。直到今天下去田玉华带着人去他家里给小明说媒，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儿子都要结婚了，等儿子结婚了他就要做爷爷了，他那些丑事、他那些不堪早就成了过往，而他自己也早就老了。 他想改了，他想看着自己的儿子高高兴兴的结婚，不用因为有一个混蛋的老爹发愁，等儿媳嫁过来了不用因为一个没用的公公跟自己的儿子吵架，所以他就连夜等在这里。 他要给自己儿子申请个宅子，给儿子建个新房，现在他儿子有本事赚了些钱，只要他们小两口能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就行了，至于小明他娘，他会尽量照顾好不让儿子分心，这就是江冰现在的想法。 村长推开门打着哈欠出来了，看到江冰还在这里，他有些诧异，而江冰也迎了过去，“江冰啊，你怎么还没走？” “村长，我回去也没啥事，就想着在这等会儿。” “行，那进来坐会，说说你的事儿。” 还没进门，江冰就开口了，“村长，小明不是赚了些钱嘛，我就想给他盖栋新房子，所以想向村委申请个新宅子。” 村里的干部都还没走，本来村长是走在前面的，现在他又退回来了，听了江冰的话，他们也都不急着走了，因为这事还需要经过村委的同意才行。 “这事啊”，村长拉了把椅子坐下，他也给江冰拉了把椅子“来，坐，正好大家还都在，你仔细说说，准备申请个多大的宅子？有什么要求？想要哪个地方的地？” “村长，位置我没啥要求，就是想要个大点的宅子，小明以后基本上要靠海吃饭，所以我想给他弄个大院子，让他能在院子里养些东西什么的”，江冰没敢坐，就站在村长旁边。 “咱们海边的院子都是不小的，你这再大准备要多大的啊，给你批五亩地？”曹德明出声为难他。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江冰惶恐地说道。 “德明，你闭嘴！江冰你也不用理他，他就这脾气”，想了一会村长说道：“这样，江冰，新的宅基地可能不好批，这个有些麻烦，不过村里有把户口迁走的，这样的老宅子你看行不行？” “行，行的，村长”，江冰点头，现在村里要新批宅子的话，就得往村边走了，江冰想让自己儿子往村中心靠靠，不想让儿子住到村外去，“村长，院子别小了，小明他……” 村长打断他，“放心好了，小明那孩子不错，我能亏了他？”所以江冰只好闭嘴。 “好了，既然大家伙都在，都想想哪里的宅子不错，小明最近给咱们村里做的贡献可不少，可不能亏了人家”，村长特意提醒道，特别是对曹姓人说的，他可不想这个时候曹家人出来反对他。 人一走，茶就凉，是自然规律； 人没走，茶就凉，是世态炎凉。 第九十一章 夜话 第九十一章、夜话 不必太纠结于当下，也不必太忧虑未来，当你经历过一些事情的时候，眼前的风景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村上春树 村长之所以不给江冰批新宅子，除了有跟江冰同样的考虑之外，还是因为现在严查住宅问题。 村长是有所顾虑的，他怕有人从中作梗，虽然他不会在中间做什么手脚，但他还是怕麻烦的，不过风声也快过去了。这几年被查出问题的农村可是不少，很多村子都是风声鹤唳的。 虽然法不留情，但执法人员跟以前比，要温柔太多了。 其他村干部也都是人精，听村长这么一说，他们也都能想到其中的缘由，村里的文书江世麟说道：“村长，江向阳家的宅子不是被村子收上来了吗？我觉得大小差不多，给小明也挺合适的。” 江世麟这一开口，其他人的表情各异，有些人是早就相中了江向阳家的老宅子的，他们在等着自家儿子领着媳妇回来，然后就申请这个老宅子，现在被江世麟提出来，他们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那块地啊”，村长沉吟，这块地他能不知道，可以说江向阳家的那个老宅子是个风水宝地，虽然不是在村子正中央，但地理位置绝对不差，村长知道盯着这个宅子的人不少。 他正准备开口，村里一个王姓干部开口了，“村长，江向阳家的那个宅子可不好动啊，当时村里收过来的时候他就放过狠话，现在给了小明怕不是个麻烦。” 村长想想也是，以小明的性格恐怕真的压不住江向阳的报复，他扭头对江冰说道：“江冰，你自己有中意的地方吗？说出来让大家参谋参谋。” 江冰有些为难，他搓了搓衣角脸上堆满笑容说道：“村长，我听村子的安排，听村子的安排”，其实他是真的有相中的地方，只不过守着这么多人，他没敢说。 村长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打了个哈欠说道：“江向阳家的宅子不行，你看过世的王庆洪老爷子家的宅子怎么样？” 村长一下就说到了江冰的点上，他连连点头，“行，我听村长的安排。” 不过刚才那个王姓村干部不乐意了，他站起来说道：“不是村长，那个宅子一年前我都跟村子打过招呼了，说是留给我家孙子的，你这怎么给批出去了？” “安耀老哥别激动，你先坐下”，村长压压手示意他，“安耀老哥你是给村子提了申请，但博旭不是还在上学吗？我记得他才上大二是，我还记得他高考走的时候可是说过毕业后不回村子的，他这两年准备结婚吗？” 村长这话把王安耀给问住了，他家的孙子他知道，心气高，读了大学长了见识，是怎么都不肯回来的，但王安耀自己是个很传统的老人，就想为自己的孙子弄个宅子弄块地，以后就算在城里混不下了，回村了还能有口饭吃。 他张张嘴不知道怎么反驳村长，村长也开口说道：“申请宅子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还是要经过咱们村表决的，正好择日不如撞日，大家今天既然都在，那就为江冰申请王庆洪的老宅子这事表决一下？同意的举手。” 村里的大姓有四家，其中曹姓和江姓是大姓，占据了大半个村子，他们居住在村子的东部跟村中央，王姓跟李姓分布在村子的西北部。 而王庆洪的老宅子就在西北角，李秀莲老人的老宅子跟它是邻居，不过现在他们搬出来了，老宅子被村里收了回去。不过这老宅子跟秦慕仙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并不太远，步行二十分多钟就可以到了。 这也是江冰考虑的地方，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跟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孙平安”走得近，他就想让自己的儿子住的地方离“孙平安”近一些，这样方便以后儿子和“孙平安”来往，现在村长主动提出来了，他是既高兴又忐忑，他怕不给他通过。 不过其他人可没这种想法，特别是占据人数较多的曹姓和江姓干部，只要不动他们的利益，他们可不管你怎么想的，所以听村长说要表决，他们就纷纷举起了手。 看到大多数人都同意，王安耀知道他相中的这个宅子已经有主了，他阴沉个脸没有说话，村长就当没看到，“好，既然村里大多数干部都表决同意了，那这个申请就算通过了。” 他扭头对江冰说道：“好了，江冰，同意了，你回去准备一下，等在村里公示十五天之后，会给你开个证明，到时候你拿着证明，派人跟你一起去县里审批的。这种老宅子，只要村里通过了，审批会很快下来的，你准备明年春天动工。” 江冰欣喜若狂，他既是点头又是哈腰的，“谢谢村长！” “嗯，那行，没事你就先回去，我还是有事跟其他村干部说，你不是村干部就别在这里听了”，村长将江冰赶了出去，他其实没事说了，这样做只是为了待会不让王安耀出声为难江冰而已，毕竟都姓江，村长还是念些情分的。 “行了，安耀老哥，别苦着个脸了”，等江冰出门后村长对阴沉着脸的王安耀说道，“虽然你拿不到庆洪老爷子的宅子，但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孙子博旭要结婚了，你再申请宅子，我给你批块新地作为补偿怎么样？你也知道这两年新宅子不好批。” 王安耀语气有些惊喜地问道：“村长说话算数？” “一口吐沫一个钉”，村长回道，这样王安耀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坐在村长旁边的曹世荣老爷子吸了口旱烟，说道：“你们觉不觉得这江冰有些变化？从他那档子事开始他就没主动来找过，就算这次是为了小明盖新房，不过以他那性子可不会在咱们这么多人聚一起的时候找上来，顶多会去找村长。” “他能有个球的变化，本来也算村里的能人，但早就废了，看他那混吃等死的样儿！”有村干部是瞧不起江冰的。 “管他弄球！我是要回去了，明天还要出海”，曹德明起身说道。 他这一动，其他人也都动了起来，“回去，回去，娘的，这都搞到十二点多了，瞌睡死老子了。” “德明，你出海早回来的也早，那明天晚上村子开始收货的时候你也过来帮忙”，曹世荣提醒自己这个侄子。 “知道了，叔”，对曹世荣的话，曹德明还是言听计从的，因为他爹在他三十岁不到的时候就出海难死了，是他这个老叔带着他混的。 等人走后，屋里就剩下了村长、曹世荣和文书江世麟，“世麟老哥，你觉得我刚才的话对不对？” 江世麟自己用烟叶卷了根烟，他就咬在嘴里没点燃，“我也感觉出来了，应该是小明打算结婚的事儿刺激到他了，能醒悟总是好的，小明这孩子人是不错的。” “麟叔，荣叔，我要熬不住了，你们在这聊，我回去了，这两天开会累死了”，村长哈欠连天，他站起身准备走。 “等等”，江世麟叫住了他，“麟叔有话要问你。” “麟叔你说”，村长又坐了回来。 “那个‘孙平安’……”他话说一半村长就精神了，你要是跟我唠这个，我可不困了啊！ “到底什么来头，从他来了之后，敬德、小明都在围着他转，我看你也很偏袒他的，给我这个老头子说说情况”，曹世荣老爷子也点头：“你可以放心，我们这些老头子嘴严得很。” 村长苦笑，“麟叔，荣叔，我知道的也有限，不是我要瞒着二位，我把我知道的都跟二位说一下。”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打倒玉皇大帝，我要与天齐寿！ “秦慕仙？你是说他完全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去照顾孙焱的遗孀——李秀莲的？” “应该是，那天张喜急匆匆跑到码头找我，我衣服都没换就过去，当时他就对老嫂子挺上心的，从这些天的表现看，他比真的孙平安做得都要好！”村长沉声道。 “那他到咱们村子来到底有什么企图呢？”说起大事，曹世荣的烟也灭了。 “他跟我提起过一次，他是从东北边的山林里跑出来的，我觉得他就是无意间跑到咱们村边，然后碰巧遇到了老嫂子，就想借着孙平安的身份隐藏在村子里，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江德水回想着这么多天来的情形。 “你真相信人心有这么好？”曹世荣反问。 其他两个人沉默了。 走完该走的路，才能走想走的路。 第九十二章 静媛进村 第九十二章、静媛进村 希望一直如少年，干净纯粹心安。 长长的沉默之后，村长深吸一口气，“管他有什么企图，只要他不做出危害村子的事，我们就当不知道，反正，从现在看，他做的事对村子都有好处的。” 村长还是为秦慕仙做了辩护，他儿子小江已经从秦慕仙那里得到了很多好处，而且秦慕仙也给村长说过他未来的计划，村长当时听了是很震惊的，他有些不信，但秦慕仙却给他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又有些信了。 如果能按照秦慕仙的计划发展，那他和他儿子小江就是碣石村的功臣，他们可以在村子的历史上留下光辉的一笔，不过现在秦慕仙还没开始动手。 “行，只能这样来”，江世麟点燃了他的烟，“走，回去，回去睡觉。” 人走灯灭。 秦慕仙看了一夜书，这个一夜是地球时间，而在仙界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他是把买来的书都给看完了。 在仙界，秦慕仙舒展了一下身子，他现在在的地方是一个山顶突出的岩石上，为了将这么些书带进来，他可是往院子里交换了不少石头，待会还得拿进来。 不说过目不忘，但书里的大致内容他都是记得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做题。这个是真的，你记住了知识点可能做题的时候还是一塌糊涂，这个是需要练习的，毕竟你的身体也有对话： 眼睛说：看到了；脑袋说：记住了；手说：滚犊子！ 将书一一送出去，地球上，天已经亮了，清晨空气很湿润，得加钱！不是不是，是有些凉，秦慕仙让老奶添了一件外套。 早饭秦慕仙炸了油条、煎了煎包，毕竟他以前是豫州人，还是很喜欢喝胡辣汤的，但他自己没做，反而是做了玉米南瓜粥，这几样搭配起来也是不错的。 知道老奶早上起来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秦慕仙活了生面给老奶贴了几个锅饼，吃起来也挺香的。 吃饱喝足，两个人在那大眼瞪小眼，都没事儿干。秦慕仙一看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他就想给老人找些事儿干，“奶奶，你会纳千层底吗？” 千层底是对农村一种手工布鞋的称呼，千层底布鞋穿起来不臭脚，很舒服，秦慕仙消失前他奶奶还给他纳了两双，不过他没有在李秀莲老人这里看到这种布鞋，他才这样问。 “会啊，平安你想穿啊”老人问道，“你要想穿，我今天就把家伙什支起来。” “好啊，那奶奶你给我做两双”，秦慕仙觉得老人反正是无聊，那不如给她找些活干，只要不累着就行了。 不过他也很疑惑：“奶奶，我怎么见村里人很少穿千层底啊？” “现在年轻人哪还喜欢这种鞋子啊，他们喜欢的都是那些名牌运动鞋，再说了，咱们这雨天多，千层底见不得水，一见水就湿，雨天就没法出门，还得换鞋子，所以穿的人就少。” 秦慕仙眨巴眨巴嘴，他倒是把这个给忘了，在北方，下雨时候比较少，路面很少有湿的时候，所以穿千层底的人也多一点。 据秦慕仙所知，千层底布鞋在2008年的时候被纳入了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想保护这种传统文化，但时代发展太快，到秦慕仙消失的时候，他老家村子方圆百里之内很少很少有中年妇女会做这种鞋子了。 她们嫌费时费力，有那个时间买一双得了，五六十块钱一双的鞋子穿起来也挺舒服的，而且雨天还可以穿。后面有省事的办法了，不再是千层底，而是泡沫底，只是鞋帮子是布而已，这样的鞋子就没灵魂了。 会做且愿意做的就是那些老年人，她们不嫌麻烦，而且她们将自己手里的鞋样、工具等视如珍宝。 看老奶从杂物间里拿出了一个老箱子，上面落满了灰，秦慕仙凑过去好奇地瞅了两眼，只见里面是大大小小的鞋样，各种针、顶针、钳子、剪刀等等。 “奶奶，要我帮忙吗？”秦慕仙问。 “不用不用，你不知道咋弄，帮忙也是帮倒忙，我把家伙什先清点一下，待会我去叫你喜嫂子，她纳千层底也是好手，而且手利索”，老奶推开秦慕仙，嫌他碍事。 得了，他还是找小江他们去玩。秦慕仙给小江打了个电话，想问他有什么好玩的没有，但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通，是昨晚喝酒喝到很晚吗？这样可不行，万一以后秦慕仙要有什么事急着找小江帮忙，他掉链子可不行，他觉得下次见了小江得和他说说这事。 秦慕仙又给小明打了电话，通过小明他秦慕仙才知道，小江他们昨晚确实喝到很晚，但并没有醉那么很，小江之所以不接电话，是因为被他爹——村长给叫走了。 他们喝完酒就直接躺在了养鸡场搭建的简易房里，而村长把小江叫回家去是因为小江他女朋友来村里了。 小江打着哈欠揉着乱哄哄的头发问：“爹，你这么早叫我干嘛，我昨天很晚才睡，这会儿正瞌睡得厉害呢。” 村长有些生气，“喝！喝！喝！就知道喝酒！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了？啊？一个都不接！赶紧回去，静媛过来了！” “啥？静媛来了？！”小江瞬间就清醒了，“不是，爹，这咋回事？静媛咋来了？” “我哪知道？我跟你娘正吃饭呢，人家姑娘就到咱们家门口了”，江父也是一脸迷惑，不过他转瞬又愤怒了，他跳下电车就给了小江一jio，“不会是你这个兔崽子有了两个钱就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我告诉你哈，你个小兔崽子要是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你爹我把你的腿给你拧下来！” 小江被他爹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无辜地举手保证：“爹啊，你不了解你儿子我啊，我是真的喜欢静媛的，还有我这几天都没出过村，我上哪做坏事去啊？” 村长想想也是，然后他又准备坐上电车，不过小江把他拉了下来，“爹，我骑车回去，你走回去，我急。” “也是哈”，村长眨眨眼，将两轮电车给了小江，然后小江一拧电门就窜了，村长在后面喊道：“回去多说好话哈，这个未来儿媳妇你爹我认了！” 对于赵静媛，村长是十分满意的，这姑娘上初中的时候他就认识了，当时他家小子吵嚷着说他在学校遇到了他的女神，而当时赵家就已经在石涯市里发家了。 姑娘长得不错，挺温婉的一个女生，而且性格也很好，自家儿子说人家姑娘还没同意做他女朋友，但姑娘可是一个礼数都没少，逢年过节的会给他们夫妻发祝福语，会打电话问候，他有时候都替自家儿子着急，人家姑娘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你他酿的就不知道努力一把？ 但村长急没用，小江和赵静媛从大学毕业又一起回来，感觉两个人的关系就是不远不近的，说是人家姑娘吊着他儿子，村长仔细想了一下他儿子的优缺点，发现没有什么值得人家姑娘吊着的，想不通他就让年轻人自己去解决。 今天姑娘亲自到他们家来，可把他吓了一跳，从初中小江和她认识开始，姑娘就来过他们家一次。刚才骑车来叫小江的路上，村长想了好多，怎么都不知道人家姑娘这次登门有什么意图，还有为什么会这么早来？ 小江急匆匆赶到了家，堂屋了他娘林瑶正和赵静媛聊得开心，看到小江回来，赵静媛只是轻轻地点头，而林瑶则起身，“儿子，你可算回来了，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我才让你爹赶紧去找你。” 小江摸了摸身上，发现手机并不在，不知道昨天喝多之后扔哪去了。 “小媛，你什么时候来的？”小江尴尬地笑。 “我也刚到，你去刷个牙洗个脸”，赵静媛轻声轻语地说。 “行，那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回来”，小江窜出去走进了家里的梳洗室。 林瑶看自己儿子风风火火的，没有个成熟样子，她赶紧给自己儿子说好话：“小媛，敬德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他这是见你过来了给高兴的……” 赵静媛摇摇头：“瑶姨，没事儿，小江我也了解的。” “好，好，好。不过瑶姨得给你道歉啊，麻烦你今天跑了一趟”，不错，今天赵静媛来村里是被小江他娘给叫过来的，昨天在村委旁边，她可是听到了那帮妇女在打自家儿子的主意，她当时就在晒场想了好久，最后才决定给这个未来儿媳妇打电话，她将自己的想法一说，赵静媛就同意了。 “瑶姨，该说道歉的是我，我过来的太早了，也没提前给你说一声”，赵静媛不急不缓的说道。 “嗨，你这孩子说这话就见外了，这就是你自己家，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这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 看小江收拾好了出来，林瑶将空间给了他们：“那个，小媛，你和敬德慢慢聊哈，瑶姨还有事儿要忙就先过去了。” 这次，赵静媛站起身来，“行，瑶姨慢走。” 悲喜都自渡，你才是自己的救赎。 ps：是时候了，再去重温一遍海贼和妖尾。 今天又多了一位收藏的小伙伴，感谢，谢谢你喜欢这本书，可能你还没看到这里，但还是给你留个言，今天是6月16日，星期四，你应该是昨天添加的收藏，谢谢你。 第九十三章 女朋友 第九十三章、女朋友 这世上本就没有任何一句话可以让你醍醐灌顶，真正让你醍醐灌顶的，只是一段经历。而那句话，只是火药仓库内点燃的一根火柴。我能做的只是尽可能让你看见那根火柴。 林瑶出了堂屋就被从后山赶回来的村长摆手叫了过去，“聊得咋样，知道儿媳妇今天为什么过来吗？” “我打电话把她叫过来的”，林瑶如实道。 “啥？”村长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家媳妇，“不是，你没事你叫静媛过来干啥？我都跟你说了，他们小年轻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咱们插手算什么事儿啊？” “你倒是不急，我不是你，我急”，看自己丈夫埋怨自己，林瑶也有些生气，“你是没听到昨天那帮老娘们怎么打敬德的主意，还有啊，人家小媛对咱们家敬德这么好，咱们能辜负人家姑娘？我看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村长也急了，“我啥时候说要辜负人家姑娘了？！还有怎么又扯到我们男人身上了，咱们就事说事哈，你把人家姑娘叫来到底干什么？” “干啥？我能干啥？”林瑶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为了给你儿子减少点麻烦，昨天那帮老娘们可是说了，她们可不管敬德有女朋友的事儿是不是真的，她们已经在瞅自家亲戚谁家的姑娘合适，这两天说不定就登门了！” “真这样说了啊？”村长有些不信，毕竟自家儿子的情况他知道。小江大学刚毕业回村的时候，来他家说媒的人倒是不少，毕竟小江好大学毕业，家里虽然不是太富裕，但衣食无忧，所以隔三差五就有人上门。 但随着小江年龄增大，而且村长和他媳妇也对村里人说小江已经有了女朋友，来做媒的人就少了。按说小江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在农村这个年纪通常被称作“过埂了”，意思就是年龄大了，人家姑娘大多还是原意找年龄相近的人，应该没人来给小江做媒了。 但随着小江这两次出海赚了不少钱，村里人又重新提起了小江，年龄大点无所谓，能给人家姑娘幸（钱）福（财）才是真的。 “那还有假啊！我昨天就在旁边听着呢！”林瑶盯着自家丈夫说道。 “所以你今天把静媛叫过来就是想让村里人看看，让村里人知道小江已经定下了？人家静媛也同意了？”村长问。 “不同意人家姑娘能来？”林瑶反问。 村长却叹气起来，“唉，静媛是不错，但娶个这样的儿媳妇，公公不好当啊！” “你个死老头子在这叹什么气？啊，敬德要是少像点你，我也不至于发愁他找媳妇，但你自己照照镜子你长啥儿样，现在人家姑娘这样贴着敬德你不感谢八辈祖宗就好了，还在这叹气，你什么意思？”林瑶质问自家丈夫。 “我长的咋了？我是歪鼻子斜眼了还是缺胳膊少腿了？我这样子你当初还不是嫁给我了？”两人越吵越气，最后还是村长让着自家媳妇，两人才各自气哼哼地走开。 屋里，小江用毛巾擦着头发坐到了赵静媛身旁，“小媛，你怎么想到今天到我家里来了，而且还这么早，你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啊，我去接你。” “瑶姨请我来的，我是给你打电话了，但是没人接啊”，赵静媛有些幽怨地说道。 “啊？我娘？她有说让你过来干什么吗？”小江疑惑。 “还不是你自己搞的事情！”赵静媛用手指戳着小江的脸，“你最近又在村里做什么大事了？让你们村子里的那些妇女给惦记上了。” “啊！不会？”小江扔掉毛巾，抓住赵静媛的手，“我就是帮村里另外找了一条出售海鲜的渠道，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想发展村里，这次好不容易才商定下来的。” 赵静媛想把手缩回去，但小江抓的很牢实，“我都跟村里人说过我有女朋友了，就是你，她们怎么还会惦记我呢，况且我已经二十五，过了年就二十六了，在咱们这都‘过埂’了，应该没人会再登我家的门做媒了？” “你啊你”，赵静媛没好气地道，“我是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瑶姨昨天晚上跟我说，已经有人想给你做媒了。瑶姨心疼我就赶紧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来村里走一趟。” 说道这，赵静媛嘴角掀起一个小弧度，“你呢，是不是听说还有人要来给你说媒心里感觉挺得意的？” 小江的求生欲望还是很强的，他含情脉脉地看着赵静媛，“小媛，你要相信我啊，我只对你痴情，别的女生我看都不看的！” 看小江紧张，赵静媛很开心，“好啦好啦，相信你了，你赶紧吃点饭我们去村里转转，让村里人都知道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小江大喜，他直接熊抱住了赵静媛，“小媛，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赵静媛被小江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那你一直觉得我不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的，在我心里我一直是把你当女朋友看的！” 小江扒了两口早饭就赶紧带着赵静媛去村里溜达了，小江昂着头跟打了胜仗的公鸡一样，见到个村里人他都会上去打招呼，然后将赵静媛介绍一遍，不厌其烦。 赵静媛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每次小江介绍之后她也都礼貌地打招呼，毕竟她今天来村里的任务就是让村里人见见她这个小江所谓的女朋友。 小江在村里的辈分是不太低的，一些同龄人甚至一些比小江要大好几岁的人见了赵静媛不是叫嫂子，而是称呼婶子，搞得他们很尴尬。 小江带着赵静媛一路从他家（村子东南角）溜达到了村子西北角的秦慕仙家，期间碰到村里老人在树荫下坐着，小江还主动带着赵静媛去唠会嗑，反正他就是想尽办法让村里人知道他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这个女朋友很漂亮很懂事。 等他们这对小情侣溜达到李秀莲老人院子前的时候已经要中午了，隔着篱笆，小江就看到院子里一派忙活景象：他李婶在跟喜嫂子忙着刷浆糊，然后把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报纸贴上去；厨房冒着烟气，应该是在做饭。 除了这个，还有两个人在忙活：小明跟村里的大木匠的孙子曹阿瞒，他们两个在忙着组装零件。秦慕仙在曹世豪那里定做的书架和书桌终于做好了，曹阿瞒刚刚开着电三蹦子送到院里，曹世豪那老头不迷糊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而且手很高。 就比如现在小江、曹阿瞒他们在组装的零件，合起来真的是严实缝合，就算有需要固定的地方也是用楔子嵌入就行，实在不行还有胶水，根本用不到钉子，传统的卯榫结构。 小江对他女朋友说道：“平安这家伙够义气，知道我们中午要来，早早地就给我们做饭了”，他揉了揉肚子，“早上吃的东西不多，现在确实饿了。” 赵静媛却说，“这就是那个孙平安的家啊，不过你确定他做饭是来招待你的？我记得你今天一上午都没跟他联系？” “不是招待我那是招待谁？我们关系这么铁，走，咱们进去吃饭”，小江拉着赵静媛走进了院里，“李婶，这是在忙啥啊？” “小江啊，我糊鞋底呢，准备做几双千层底，平安要的”，李秀莲跟喜嫂子手上不停，这项工作得快速做好，然后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才行。 “平安喜欢穿这种鞋啊，那我让我娘下午过来给你帮忙？” “不用不用”，李秀莲也注意到了跟在小江旁边的姑娘，“小江，这姑娘是？” “哦，李婶，这是我女朋友赵静媛，你叫她小媛就行。”“小媛，这是咱李婶，孙老爹跟李婶在战争的时候可是对我爹跟我二伯有救命之恩！” 赵静媛乖乖地跟着叫了声李婶，李秀莲摆摆手说：“嗨，提那么远的事干嘛，来，小媛，你跟小江去里面坐，平安正在做饭呢，待会就可以吃饭了。” “好嘞，那我去看看。” “小江叔”，小明看小江带着人过来，他在女生面前有些不知所措，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江叔，这个怎么叫啊？”小明看看赵静媛有些尴尬地说道。 “还能咋叫，叫婶子”，小江笑着说道。 小明是从小江那里见过赵静媛的照片的，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只不过小江以前说过，赵静媛还没答应做他女朋友，可他刚才又跟莲奶奶介绍说是他女朋友，所以小明有些迷茫，他们是在一起了，但是这个称呼有些不好张口。 小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一声婶子，赵静媛也应下了，她问道：“小明，你们这是在忙什么呢？” “我跟阿瞒在给平安哥组装书架呢，豪爷做的都是零件，我们得自己装才行。” “阿瞒，见了你叔我你也不吭声啊？”小江对那个十几岁的孩子说话，从小江进院子，他头都没抬过，就是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小江叫他了，他才抬起头来，看到小江旁边的赵静媛，他脸色通红，声音小的根本听不到，跟他爷爷是两个极端。 拿着爸妈提供的物质，见识他们没见识过的世面，体验他们没体验过的人生。到头来，却嫌弃他们如此笨拙。 ps：一顿码字猛如虎，一看数据全是零，麻烦大家点点收藏、投投推荐票啊，谢谢！ 第九十四章 童言 第九十四章、童言 你知道吗？这世间有很多不被接受的种子，都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开成了花。 “呦呵，这么容易就害羞啊，那以后怎么找媳妇啊？”小江笑着打趣这个小伙子。 小江这一说，曹阿瞒脸色更红了，而且头更低了，小家伙恨不得把头埋进自己的胸膛里。 赵静媛推了一下小江，她柔声说道：“别听你叔瞎说，你去忙。” “你自己去屋里找板凳，我去看看平安那家伙在做什么好吃的”，小江对自己的女朋友说。 不过没等赵静媛动，小明就从屋里把板凳椅子搬了出来，“婶子，你去树荫下坐。” 进了厨房，小江看到秦慕仙正在做鳗鱼饭，他有些吃惊，“你今天出海了？” 11月份还是鳗鱼的产卵时间，这段时间成熟的鳗鱼会从河流洄游到海洋中去，所以还能捕捉得到。 秦慕仙摇摇头，“我没出海”，鳗鱼是今天早上刚捕捉到的，很新鲜，秦慕仙就用来做了鲜烤鳗鱼，烤鳗鱼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把控火候，要知道烤鳗鱼的时候，鳗鱼皮是直接接触火焰，而吃的时候是最先接触口腔的，特别影响口感。 烤的过程中，要是火大了会烤焦，这样就没有滑嫩的皮脂感了，火小烤的不够更是失败，会导致鳗鱼本身腥味加重。 秦慕仙以前没事在美食节目上看到过这种菜的做法，现在他就在自己做，秦慕仙的双手很稳，同时他的感官也很敏锐，每当鳗鱼鱼段烤到渗出油来，他立马提高鱼段距离火焰的位置，一直烤到鳗鱼表皮微焦且油光发亮。而且这个过程中秦慕仙还不断往鳗鱼上抹酱料和刷油料。 小江看着连连称赞，“你这家伙做菜还真的有一手啊！这种活我可做不来。” “哎，不对，你没出海，你这鳗鱼从哪里来的”，小江觉得自己今天的脑袋不够清醒。 “喜嫂子拎过来的，王哥今天早早就出海了，老奶去叫喜嫂子帮忙的时候王哥就已经回来了。” “怪不得”，小江忍不住吞口水，“王广政还是勤奋啊。”王广政就是喜嫂子家的老头，王亮那个小胖子的爷爷。 “还有其它的没，今天人多，光一个鳗鱼饭可不够啊”，小江瞅了瞅。 秦慕仙笑了，他正等着小江来做苦力呢，“诺，那里还有喜嫂子带过来的皮皮虾，你去清理一下，还有叫上你媳妇去菜园里摘些菜过来，我炒几个菜。” “你，你”小江指着秦慕仙，“合着你都算计好了啊，让我跟我媳妇来做苦力。” “怎么，你想来吃白食啊？”秦慕仙斜了他一眼。 “哈哈，怎么会，怎么会，哈哈，我就知道你中午忙不过来，所以才带着媳妇过来的”，小江立马改了口。 “那赶紧去，待会还有人过来呢。” “还有人？谁啊？” “几个学生。” “你又邀请那个小姑娘了啊？”小江一想就知道是谁了，秦慕仙是喜欢小孩子，但在小江的记忆中，秦慕仙最喜欢的还是那个萌萌哒的小姑娘，已经好几次带小姑娘回来吃饭了。 小江认命地拎着虾出去清洗去了，赵静媛看他忙也想来帮忙，不过小江没让他动手，“小媛你去李婶的菜园子里摘菜。” 忙活着，喜嫂子的孙子王亮就带着小姑娘赶回来了，昨天秦慕仙已经安排好了，不过和王亮搭班的小伙伴是秦慕仙没想到的。 “唉，你们慢死了，王胖子你还没人家一个小姑娘走得快，我鄙视你！”篱笆院外响起了小家伙们的声音。 “呼呼，不是我走得慢，是你们走得太快了，等等我，呼呼”，小胖子大喘气在后面紧追。 “小亮哥，你走快点，我等着你呢”，这是凡凡小姑娘的声音。 “不行了，不行了，我走不动了”，小胖子在后面大喊，“你们跑那么快干嘛，莲奶奶吃饭能不等我们？呼哧呼哧~” “小亮哥，加油，我们就到了”，凡凡给他打气。 秦慕仙听到声音就从厨房出来了，正好菜也都炒好了，让小江跟小明端上桌就行了，等秦慕仙看清第一个跑进院子里的孩子，他说道：“李泽霖？怎么是你？” “哈哈，平安哥，你没想到？”小伙子得意一笑。 “是没想到，昨天看你挺不乐意接受送凡凡上下学的，今天怎么改性子了？”秦慕仙问。 “唉，平安哥，我可没有不乐意，现在我还是‘勇士队’的队长呢？” “啥‘勇士队’？” “就是护送凡凡上下学的队伍啊”，李泽霖回答，“我起的名字，怎么样？” “行，你最棒！”秦慕仙给他伸了个大拇指。 小胖子跟凡凡终于走到了院子里，小胖子喘气喘的那叫一个厉害，而且汗如雨下，他看到坐在树荫下的奶奶失声问道；“奶奶，你咋在这？” 喜嫂子看到自己孙子这副模样有些心疼，“小亮，你咋搞的这个样子？”早上去上学的时候，小亮就跟喜嫂子说了今天中午不回家吃饭，来秦慕仙这里吃。 喜嫂子一想，她自己厨艺平平，自己孙子自从吃过秦慕仙做的饭菜之后就一直抱怨她做的饭不好吃，她索性就拎着自己老头子今天出海的收获来秦慕仙这蹭饭了，而他家那口子回来之后吃口饭又去睡了。 王亮抹了把汗水，“奶奶，没事儿，就是跑太快了，让我歇会儿就行了。” 喜嫂子赶紧给自己孙子端了杯水过去。 “叔叔好”，小姑娘对秦慕仙甜甜一笑。 “凡凡好啊，去洗个手准备吃饭”，秦慕仙领着小姑娘去了水池边。 饭桌上，赵静媛对这个小姑娘也喜欢的不得了，谁能拒绝得了一个萌萌哒很可爱软软糯糯的小姑娘呢？赵静媛直接坐在了凡凡旁边，帮她夹菜，帮她剥虾。 “谢谢姐姐，姐姐你真漂亮”，小姑娘的嘴也很甜。 “哈哈，凡凡也很可爱呢，来再吃一个虾”，赵静媛这么照顾小姑娘搞得小江都吃醋了。 “姐姐，你是叔叔的女朋友吗？”凡凡小姑娘的意思是秦慕仙，她觉得这个姐姐这么漂亮，而秦慕仙又这么好看，那这个姐姐绝对是秦慕仙的女朋友，因为其他人都太丑了，小姑娘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赵静媛也是心思谨慎的，她问道：“凡凡说得哪个叔叔啊？” “就是请我吃饭的叔叔”，小姑娘将虾送进嘴里，含糊说道。 赵静媛看了看秦慕仙，这个男人确实帅，比第一次见面时更有烟火气，更有人味儿了，不过她摇了摇头，“不是哦，我是这个叔叔的女朋友”，赵静媛指了指小江。 “啊？姐姐你这么漂亮为什么要找这个不好看的叔叔做女朋友啊？”小姑娘说话有些颠倒，而且童言无忌，真的是心里想到什么就会说出来。 小江眼皮子跳了跳，本来看静媛一直照顾小姑娘他还有些吃醋，如果不是秦慕仙在这他就爆发了，什么叫不好看？怎么？不好看就不能找个漂亮的女朋友了？小姑娘，你这思想很危险啊，要不得要不得。 赵静媛也有些小尴尬，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吃鳗鱼饭沾了一嘴酱汁的李泽霖开口道：“那是因为小江叔跟姐姐认识的早，”他看了看赵静媛小大人似的接着说：“因为小江叔经历过你的过去，所以你才喜欢他的，如果是小江叔和平安哥同时认识你，你绝对不会喜欢小江叔的。” 秦慕仙伸手给了他一个脑崩，“整天不学好都瞎看些什么电视剧，我待会就跟你爷爷打电话，说你整天瞎玩儿。” 李泽霖一手捂着头赶紧求饶，“别啊，平安哥，我哪有瞎玩，我爷爷的要求我都做到了啊”，看来这小子被李校长管的很严。 小江只能尬笑，幸好喜嫂子出来插科打诨，“平安，你看小江都带女朋友过来了，你什么时候找个对象啊？” 老奶也出来帮腔，“是啊是啊，奶奶不求你找个跟小媛这么好这么漂亮的姑娘，只要有小媛的一半，奶奶也满意的。” 赵静媛被老人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婶子，平安这么帅气，找的对象绝对要比我好。” “诶，小媛你这么好的姑娘可不好找啊，小江能娶你做媳妇那是他祖上给他攒下来的福气啊。” 反正经过这么一打岔，凡凡小姑娘的问题是被揭过了，但可难为了秦慕仙，因为后面的话题都在围着他什么时候找对象谈。 秦慕仙煎熬着终于将这顿饭给吃完，吃完饭他感觉终于清净了，等李泽霖带着王亮、凡凡小姑娘他们走后，秦慕仙也从家里逃了出来。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确实不假，就算有年龄差也不耽误，反而有更多的发挥空间。 赵静媛一连在村里待了两天，不过她没住在小江家里，而是去了小江他二大爷家的农家乐，这样一来，村里的妇女也不好再对小江出手了，她们亲戚家或者朋友家的姑娘可没赵静媛这么漂亮而且这么有气质。 赵静媛算是达到了目的，她等跟着村里人去县里交货的小江回来之后，她就告别回浅滩镇去了，小江他娘林瑶是万分不舍。 每个人说另外一个人，道理总是一箩筐一箩筐，丈八的灯，照见别人，照不见自己。——亦舒 第九十五章 退潮潮 第九十五章、退潮潮 一举一动，都是承诺，会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悬崖上的金鱼姬》 小江从姚老板那里得到承诺和联系方式之后，就跟县城的海鲜收购负责人联系了，昨天从秦慕仙这里离开之后，他找到手机又跟那个老板确认了一遍。 村子做事的速度还是可以的，傍晚的时候，很多村里人出海回来都把最新鲜的货送到了码头收购点，还有早早出海回来的人也都带着自己留下的海货过来了。 曹世荣带着曹德明和其他两个人忙得不可开交，每家每户的海产曹世荣负责检查，曹德明称重后将数据纪录起来，其他人送去冷库的送去冷库，送去活水池的送去活水池，该保鲜的保鲜，一直叮叮咣咣忙活到了夜里十点多，才把收尾工作给做完。 第二天早上三点多的时候，小江又带着曹德明和其他两个人开船去往了县城。这一趟还算顺利，姚老板推荐的人还是挺靠谱的，每样海鲜都是给了高出市场价的价格收购的，回来之后这个消息迅速就传遍了村子，以后村里人捕获的海鲜又多了一条销路，而且价钱还高。 有了钱赚，村里人对小江的评价就越来越高，这些话又被待在村里的赵静媛听到了，她对小江的喜欢自然又加深了，看来，他正在一步步实现自己的诺言。 小江回来之后陪着赵静媛和他爹娘一起吃了个饭，赵静媛就告别回镇子去了。 码头上，林瑶拉着赵静媛的手不舍，“小媛在村里多玩两天？” “不了，瑶姨，店里还是有事情要忙的”，赵静媛摇摇头。 “那好，年轻人有事业心是好事”，林瑶叮嘱，“小媛，你放心地回去，瑶姨会给你盯着敬德的，瑶姨给你保证他这小子不敢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而且咱们村子离镇子不远，我以后让敬德多去找你，或者你来村子也行，瑶姨很欢迎的。” “好的，谢谢瑶姨”，赵静媛很开心地笑着说道，“那瑶姨，我回去了，再见。” “妈，你回去，我把小媛送回去就行了”，小江也在船上，他刚才跟小明打了电话，说这两天先不出海；小明手里钱够了也不慌，他这两天也要跟着他舅舅去谈施工队的事儿，所以小江就准备跟着赵静媛去镇子上玩两天。 林瑶看着自家这个傻儿子，她觉得如果不是人家姑娘真的喜欢他，就凭他这模样还有这情商，咋能找到这么好的媳妇，她轻轻叹了口气，“好，你们在外边好好玩啊，玩尽兴了再回来。” …… 又是一月一度的“大退潮”时间，退潮这种自然现象非常常见，海边的人没有不熟悉的，简单说就是一个海面下降的过程，海水退入大洋，海边露出海底。 这现象和太阳、月亮有关，每天都会发生，浅滩镇这边的人将每天都出现的涨潮落潮称呼为半日潮，意思是每天有半天时间涨潮、半天时间退潮。 相比普通的退潮，大退潮这种景象比较罕见了，每年只有特殊时段才会发生，比如钱塘江大潮，而且不同年份大退潮还不是在同一天。 每当农历初一（朔）或十五（望）时，地球、月球、太阳的位置几乎在同一直线上，月球和太阳的引潮力是一致的，两种力量迭加在一起，就使海水出现大潮。可是每当农历初七、八（上弦）或二十二、三（下弦）时，月球对地球的引潮力与太阳对地球的引潮力互相垂直，太阳引潮力削弱了月球引潮力，因而海水就出现了小潮。实际上，大潮往往发生在朔望后二、三天，小潮大都出现在上、下弦后二、三天，其原因是海水在流动过程中受到本身粘滞性和海底地形因素的影响造成的。 但现在说的“大退潮”并不是那种大退潮，而是每月十五左右发生的相较于平时每天海水退潮而言的，这时候海水往海洋深处退去的较多，裸露出来的滩涂也比较大，这时候村里人都会去海边，对渔家人来说，每月的大退潮都是一次较大的活动，家家户户都都有人忙着去出海抢渔获。 到时候不光成年人忙活，孩子也忙，大人出海，孩子妇女则去退潮后的滩涂上去捡鱼捡虾捡螃蟹等等，全家齐上阵。 今天正好还是周天，秦慕仙昨天在小姑娘放学的时候特意去了学校一趟，再次邀请她今天来海边玩，虽然在小姑娘中午来吃饭的时候就说过了一次。 当然小姑娘是不可能一个人来的，山路太远而且危险，秦慕仙就麻烦负责接送孩子上下学的老师，让她对凡凡小姑娘的爷爷奶奶说一声，看他们有没有时间送小姑娘过来。 今天小明早早地就跑到了秦慕仙这里，问他今天要不要出海，每次海水有大变动的时候出海就可能有大收获，秦慕仙拒绝了，他说今天要带小朋友玩就不出海了，小明听了也放弃了出海的打算。 “你不用管我，该干嘛去干嘛就行了”，秦慕仙对小明说。 小明挠挠头，“平安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明怕秦慕仙误会自己在刻意巴结他，“我现在不缺钱，所以就不去跟村里人争了，而且我想让你去的地方是我发现大黄鱼的地方，我水性没你好，退潮的时候海浪翻滚是很危险的，所以你不去我也只能不去了。” “大黄鱼啊”，秦慕仙沉吟，“行，等过两天咱们再去。”看了看时间，秦慕仙觉得小姑娘要来玩的话应该在路上了，他就带着小明去了村里田地等着她。 说起来，至从收了稻子之后，秦慕仙就将地给闲置了起来，他不想种地，但老人又不同意租出去，他准备找个人来帮他打理，听说那个李强的媳妇在老奶出去溜达的时候总会去和老奶唠几句，那秦慕仙就准备找他了，反正两家的地离得不远。 早上八点的时候秦慕仙终于等来了他的小客人，凡凡小姑娘从河对岸的小山路上露出了身影，身后跟着的是他爷爷，全老爷子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筐，里面应该装了好些东西。 看到秦慕仙，小姑娘跑得更欢快了，“叔叔，叔叔，我来了！” 秦慕仙张开怀抱将她抱了起来，小姑娘因为走了好远的山路，小小的鼻子上满是汗珠，秦慕仙帮她擦掉，“凡凡累不累啊？来，喝点水。” 小姑娘抱着秦慕仙给她的小水壶，她咕咚咕咚吸了两大口，“还是叔叔家的水好喝，甜甜的。” “哈哈，那是当然！”秦慕仙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他泡茶用的水可都是仙水，而且稀释度比较小。 凡凡的爷爷也来到了秦慕仙跟前，“大爷，你这都背了什么东西啊？我看着这么重？” “呼，没啥，就是家里老婆子晒的一些干货，俺平时进山收罗到的，你上次在俺那吃饭的时候，俺看你喜欢这些东西，就给你带来点。还有俺自己酿的酒，这是新酿的，口味也挺好的，俺就给你带来了点”，全老爷子喘了口气道。 秦慕仙苦笑，“大爷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啊？我昨天还给凡凡说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要带，家里都有，今天就是让她过来玩的。” “嗨，这些东西都不值钱，就是一些山野货而已，再说了，凡凡每天中午在你这吃饭，太麻烦了，俺总得带些礼物来啊”，小明递给了全老爷子一瓶水，这都是秦慕仙事前准备好的。 说起这个，人家小姑娘才在他这里吃了三顿饭，而看老爷子身后的竹筐可是满满一筐的东西，不过秦慕仙也不客气，“那我谢谢大爷，东西给小明，咱们去海边转转歇歇，看能弄点什么，中午我做些好菜和大爷喝一杯。” 小明背着东西，秦慕仙则带着爷孙俩去了海边，他们过去的有些晚了，潮水已经褪去了好远，但还是能看到一条白线在有节奏地晃动。 来到海边，全老爷子感慨，“说起来离海边不远，但俺这辈子真的没赶过几次海。” 除了村里人，秦慕仙还在沙滩边这里发现了几个游客，他们时不时地咋呼一声。小姑娘已经跑开了，不过不远，因为村里的孩子们也都在这溜达呢。 秦慕仙回了老爷子一句，“那大爷你这次可要好好体验一下了，咱们现在的近海生态恢复的不错，每次退潮还是有些好东西会留下的。” 十一月份的温度虽然不算太低，但长时间泡在浅水里还是有些凉的，秦慕仙让小明从家里将准备好的皮鞋、小铲子、小水桶等带了过来，喊过小姑娘换上，小姑娘的鞋子已经湿了。 而村里有调皮的孩子，仍然光着脚卷着裤腿在奔跑，他们成群结队的，而小亮这个小胖子则苦着脸，穿着个大皮鞋慢吞吞地在溜达。 秦慕仙过去看了看，发现他水桶里只有几个海螺，他顺手拿了起来，“小亮啊，这是什么螺啊？能吃吗？” 小胖子擦了把汗水回答，“这是马蹄螺和辣螺，很好吃的。” “哦”，秦慕仙又将海螺放了回去，然后他准备带着小姑娘好好体验一番，毕竟这是小姑娘第一次赶海，而全老爷子交给了小明。 但是小胖子却拉着他不放手，几乎要哭出来，“平安爷，那是我的螺，你放你桶里干嘛？” 我们站在不同的维度，或许在等过同一场黎明。 ps：有人在发愁订阅，有人在发愁全勤，而我就不同了，我连签约都没签，哈哈哈哈嗝！大家点点收藏、投投推荐票啊，谢谢！还有今天去看眼睛了，所以就一章。 第九十六章 赶海的仙 第九十六章、赶海的仙 终其一生，我们只为寻找最初失去的那个人。 “哦，哦，哦”，秦慕仙装傻，“这不是我的螺吗？” “那是我好不容易才捡到的，李泽霖他们都不等我过去就把好东西给捡完了”，小胖子哭诉。 “这么说李泽霖他们有不少好东西？”秦慕仙一听眼睛亮了。 小胖子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但转念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自己被抢了不能一个人痛苦啊，所以他很干脆地把李泽霖他们给卖了。 秦慕仙最终也没把海螺还给小胖子，开玩笑，进了我的桶那就是我的螺了，谁都别想动。 然后他准备去找李泽霖那群小家伙友好地交流一番，刚才一直在旁边玩耍的凡凡小姑娘喊了起来，“叔叔，叔叔，你来，你看这个螃蟹好奇怪啊！” 秦慕仙看过去，只见小姑娘一手拿着塑料铲，一手拿着小夹子在围堵一个横着走的小家伙。 “叔叔，你看这只螃蟹的钳子，怎么一只大一只小啊，还有它的眼睛怎么是竖着的啊”，小姑娘经过一番努力终于用小夹子夹住了那只招潮蟹。 没错，小姑娘所说的螃蟹就是招潮蟹，招潮蟹是许多种蟹类动物的统称，一共有一百零一种。招潮蟹广泛分布于全球热带、亚热带的潮间带，是暖水性具群集性的蟹类。华夏沿海可见的招潮蟹属约有10余种，常见的有：弧边招潮蟹、凹指招潮蟹、清白招潮蟹及环纹招潮蟹等。 这种小螃蟹长得很有意思，它们有一对火柴棒般突出的眼睛，眼柄细长，非常特别。在觅食时，两只眼睛高高竖起，观察周围动静，一旦发现情况，就迅速撤离。 另外最特殊的是，雄蟹的两只螯不是一样大的，一般右边超级大左边超级小，右螯经常摆在前胸，像是武士的盾牌，看起来非常威严，这只大鳌又称为交配鳌，大鳌往往颜色鲜艳，有特别的图案，重量几乎为身体的一半，长度为该蟹甲壳直径的三倍以上，是用来求偶的工具。而雌蟹的大螯又是一样大小，所以比较奇怪。 招潮蟹和寄居蟹之类不一样，它们平时在洞穴中生活，掘穴的深度与地下水位有关，洞穴最深可达三十公分，洞底需要抵达潮湿的泥土处。 所以，在村边的沙滩上有很多凸起的小沙堆，这是招潮蟹以沉积物为食，它们吞食泥沙，摄取其中的有机物，将不可食用的部分吐出洞外，时间久了就形成了小突起。 招潮蟹的活动随潮水的涨落有一定的规律，涨潮时藏在洞里，退潮后则到海滩上活动、取食、修补洞穴。 被小姑娘夹住的这只招潮蟹此时正挥舞着它鲜艳的大鳌，显得很是凶猛，但这是无用功。小姑娘没敢用手去碰它，而是用铲子去挑逗它，它大鳌一伸就夹住了塑料铲，要跟小姑娘拔河。 秦慕仙怕出危险，就赶紧过去，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别待会不小心被夹到了，要知道别看招潮蟹不大，那大鳌的破坏力可是不小。 “叔叔，这是什么螃蟹啊？”小姑娘好奇地问。 “这是招潮蟹”，秦慕仙回答。 “哦，这就是招潮蟹啊”，小姑娘将招潮蟹放在沙滩上，招潮蟹刚一落地就哧溜跑了，“呀，它跑得好快啊。” 不过不当紧，沙滩边上有很多这种小家伙，不久，小姑娘又捉到了一只，“叔叔，它为什么叫招潮蟹啊？”这次捉到的这只招潮蟹体色特别鲜艳。 秦慕仙给小姑娘解释：“你看这只螃蟹是不是有一只很大的鳌啊，这类招潮蟹是雄蟹，它们在海水上涨的时候会对着海水挥舞它们的大鳌，在古代咱们的祖先，看到它们做出这种动作，以为它们在召唤海水，所以就给它起名叫‘招潮蟹’，其实它们不是在召唤海水，而是它们在展示自己的强悍进行求偶或者在发出警告。”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姑娘懵懂地点点头。 看小姑娘喜欢，秦慕仙就给她多抓了几只，因为海水是一波波退去的，所以沙地出现了波浪纹，好像连绵的鱼鳞般，鳞次栉比，在这这些波浪纹中藏了好些小贝壳，有蛤蜊、有海螺，还有一些小鱼小虾，秦慕仙带着小姑娘经过的时候，发现好些村民已经捡了满满一大桶。 秦慕仙捡了一些海带和紫菜，中午可以做汤喝，近海的生态资源恢复的不错，小姑娘跟着秦慕仙逛游只是偶尔捡几个好玩的，这样一路下来，秦慕仙给她准备的小桶也快满了，于是秦慕仙就将小姑娘的收获倒进自己的桶里。 小姑娘有些累了，秦慕仙就让她停下来喝些水，小姑娘捧着小水壶蹲了下来，然后沙滩上的一个小孔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拿着小铲子一下一下的挖，铲子铲过之后，沙滩上是一个直径一厘米左右的圆洞，秦慕仙看到笑了，这应该是个蛏子（cheng，一声）洞。 秦慕仙也不去帮忙，赶海图的就是一个乐趣，他在一旁给小姑娘介绍，“凡凡，这是一个蛏子洞，挖蛏子是需要技巧的，它受到惊吓就会使劲往下钻，喏，你看叔叔带了盐瓶过来，你往洞口里撒些盐进去，蛏子就会自己跑出来的。” 不过跑出来小姑娘也应该抓不住，这个是需要手速的。小姑娘接过盐瓶，往铲开的洞口里撒了些盐，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有东西出来，小姑娘茫然抬起头来，“叔叔，怎么没东西啊？” 秦慕仙尴尬了，这是畏罪潜逃了吗？秦慕仙二话不说，拎着铲子就去堵了后门，他顺着蛏子洞往后十几厘米的地方开始往下挖，挖下去半个胳膊那么深，他就抓到了这个逃跑的家伙，秦慕仙将他展示给小姑娘。 只见秦慕仙手中一个长扁略带圆柱形的贝类趟在那里，它贝壳呈黄绿色，只有秦慕仙手指长短，鼻子还一动一动的。 “叔叔，它好吃吗？”小姑娘仰着头问。 “好吃，我们多抓一些，中午回去了叔叔给你做大餐”，秦慕仙笑着回答。 “好”，然后小姑娘兴致高昂地低着头继续找蛏子洞去了，不过不是所有的洞都是蛏子洞，小姑娘一铲子下去发现是只螃蟹，而且是两只抱在一起，正在做一些羞羞的事情，两只螃蟹都不大，小姑娘准备讲它们放掉。 秦慕仙却将它们扔进了桶里，只见他嘴里振振有词：让你们不学好，年纪轻轻的就早恋，现在去我锅里做苦命鸳鸯。 沙滩上的蛏子不太多，找了好些时间，小姑娘也只发现了十几只，还不够一盘菜，小姑娘有些沮丧，秦慕仙就赶紧带着她去找村里的那些小家伙。 这些小家伙赶海可不是一两次了，哪里有好东西他们都一清二楚，秦慕仙带着小姑娘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一片礁石区，“喂，李泽霖，你们怎么跑这边来了？知不知道这边水深，会有危险啊？” 一群孩子早早就发现他了，毕竟海边没有遮挡物，他们正聚在一起对着一块礁石讨论，听到秦慕仙的话，李泽霖回头对秦慕仙说道：“平安哥，我们发现个奇怪的东西，我们都不知道是啥，你来看看。” 秦慕仙过去一看，只见在礁石旁的一个小水坑里一条十几厘米长的怪鱼在微微挣扎，这只怪鱼身体是扁平的，头部宽大，尾部粗短，它的身体颜色是浅棕色，背部有灰色，腹部白色。而且在它的顶端有一道深棕色的条纹，从头顶开始，一直沿着背部到尾巴。它的长相真的很特别，它的鱼吻较短，竟然是红色的，就像涂了口红一样，而且粗看上去竟然有四条腿，仔细看会发现那腿是它的鱼鳍。 小家伙们吵吵嚷嚷的，“我就说它是海怪，你看它的脸跟人脸似的，还是涂着口红的女人脸，它一定是在海上的某个女亡灵变化而成的”，说这话的小家伙躲在其他小伙伴身后瑟瑟发抖； “王鹏举你胆子就是小，这就是一条鱼，再说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相信有亡灵？你科学与自然白学了？”其他小伙伴嘲笑他。 凡凡小姑娘拉住了秦慕仙的手，小姑娘正对着这条怪鱼，看上去确实有些渗人。 “平安哥，你知道这是啥鱼吗？”李泽霖问他，这只怪鱼就是他发现的。 秦慕仙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这种鱼的名字，不过他不知道有人知道啊，他拿出手机打开搜索功能，摄像头对准这条鱼拍摄了几下，然后这条鱼的资料就出来了。 资料显示这条鱼叫红唇蝙蝠鱼，以其“烈焰红唇”而闻名，不过资料上说这种鱼只生活在南美厄瓜多尔的加拉帕戈斯群岛的海域，世界其它地方没有这种鱼。 秦慕仙将资料读给其他小家伙听，小家伙们听了更好奇，“平安树，资料上不是说这种鱼只生活在那什么加帕斯海域吗，怎么会跑到咱们村的海边？” 秦慕仙也正疑惑呢，“你问我我去问谁啊？”他摊摊手，这是怪事儿。 “应该是远洋捕捞的船捕到了带回来的，然后又放了”，小家伙们猜测，“也有可能是哪个变探养的宠物鱼，被人发现之后就放生了”，小家伙们脑洞大开。 不过当作宠物鱼来养完全是有可能的，因为红唇蝙蝠鱼是一种浅海鱼类，常被发现在沙滩或者浅海的海底，科学家们经探测发现，它们通常生活在水深3—76米的海面下，也偶尔会在深水中活动，科学家有纪录的红唇蝙蝠鱼发现的最深纪录是出现在约120米深的珊瑚礁的边缘。 因为奇怪的身体构造，红唇蝙蝠鱼在游泳时速度会受到限制，不过它们可以利用胸鳍和腹鳍变成的“腿”在海底行走爬行。当红唇蝙蝠鱼成熟的时候，背鳍变成一个棘状突起，科学家推测其具有诱捕猎物的功能；红唇蝙蝠鱼是有效抑制海藻滋长的众多鱼类中的一种，它吃海藻的能力不亚于鹦嘴鱼和刺尾鱼，甚至还能除去较大棵的海藻，它除了吃海藻，还以小鱼小虾、软体动物、螃蟹等为食。 因为长相奇特，这种鱼被拿来做观赏鱼曾遭到过大量的捕捞，再加上海水污染，海洋生态恶化，这种鱼早在2016年就上了世界濒危物种红色名录，而几十年过去了，现在这种鱼还是处于易危状态。 不知道这条鱼是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达到碣石村的海边，然后在这次退潮的时候被留在了这个浅水坑里。 看到是保护物种，秦慕仙就准备保护一下，既然它能在这里生存，那秦慕仙就决定让它好好活着。 “这鱼可是保护动物，你们别再玩了，玩死了当心被抓去喝茶”，秦慕仙吓唬小家伙们，因为有小家伙拿碎石子去砸这条红唇蝙蝠鱼。 秦慕仙一说，小家伙们赶紧住了手，他们的保护意识还是有的，这不但有学校教育的功劳，还有社会的影响，现在整个国家的发展理念已经不一样了，追求人与自然和谐共处，而且野生动物保护宣传工作，社会做的是非常到位的，看看村里墙上的标语就可以窥见，给孩子们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秦慕仙小心翼翼地将这条怪鱼放回了海里，不知道这一折腾这鱼还能不能活下去，秦慕仙也猜测是不是村子附近有这样一个族群，得找个机会和小明去潜水探查探查，如果真的有的话，可以向上上报一下申请保护，这样村子也会跟着受益的。 秦慕仙将这条鱼放进水里，然后它就慢慢地爬着往海里走去，真的是游泳都不带游的。 小家伙们也都跟着呢，“看，这家伙真的是在走路诶！”、“它是鱼吗？怎么不游走啊？”…… 小家伙们在赞叹，而秦慕仙却在忙活，他在忙着收取报酬，小家伙们的精力都在那条红唇蝙蝠鱼上，他就将小家伙的水桶挨个看了一遍，然后将东西倒进自己那个大水桶里。 终于有个小姑娘发现了他在干坏事，江雨霏大喊一声，“李泽霖，平安哥在偷我们的东西！” 小家伙们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然后撒腿就往秦慕仙那里跑，“平安哥，你个小偷，那是我们的东西！”、“啊！气死我了，那是我千辛万苦摸到的贝壳，我准备送给小玲子做礼物呢，平安叔，你还给我！”“还有额滴虾和八爪鱼，那八爪鱼可狡猾了，额废了好大力气才从小罐子里弄出来的！” 秦慕仙见自己被发现，他拎着桶，夹着凡凡小姑娘就赶紧跑，一边跑他一遍狡辩，“我那是偷吗？我那叫合理收取报酬！你们刚才可是差点弄死了一只保护动物，要不是我提醒，你们都得被关进小黑屋接受教育！我收点报酬怎么了？” 要知道秦慕仙可不是凡人，他在仙界经历了亿万年的时光，身体早已被改造成功，他拎着一大桶东西，那桶硬是连晃动都不晃动，而凡凡小小姑娘几十斤的体重，对他来说更是没有。而且秦慕仙一双大长腿，迈动起来跑得飞快。 小家伙们在他身后追，秦慕仙并没有跑太快，只是吊着小家伙们，他就是想逗逗这群小家伙。 小家伙们在他身后大喊，“平安叔，你太不要脸了！小孩子的东西你也抢！”、“把东西还给我们啊！”“平安哥你脸皮是防弹衣做的吗？这么厚！”…… 秦慕仙被这群小家伙追着哈哈大笑，倒是成了沙滩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还有游客好奇地掏出手机拍照。 被秦慕仙夹在臂弯里的凡凡小姑娘心肠软，她替那些孩子们求情，“叔叔，我们自己抓的东西就够多了，我们把东西还给哥哥姐姐？” 秦慕仙低头看了看，只见小姑娘努力昂着头，他说：“凡凡别担心，叔叔只是逗逗他们，等中午让他们一起去咱们家里吃饭，算是叔叔对他们的补偿。” 没跑多远就到了村子的码头附近，这里人最多，而凡凡小姑娘也有些受不了了，秦慕仙停了下来将她放下，然后转身等着那群小家伙的到来。 李泽霖是最先跑过来的，别看这家伙瘦瘦的，力气倒是不小，他抓着秦慕仙那个大通就往回扯，不过抢不过秦慕仙，其他人陆续赶到，然后加入争抢的队伍。 秦慕仙安抚他们：“好了别抢了！我又不是白拿你们东西，你们一个个的捡到的东西又不多，还不如都放我这里，待会我回去给你们做成好吃的！” “这么说平安哥你是要请我们吃饭？”李泽霖仍然抓住不放手。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们去捡东西，捡到的都给我，然后中午的时候都去我那里吃饭，可以，这个条件不亏？” 一个刚在在追击过程中摔了个狗吃屎的男生，抹了把脸上的泥道，“光请我们吃饭还不够，还得请我们吃雪糕！” “对！对！对！不但要请我们吃雪糕，还得有辣条！”、“还要请我们去摸奖！”…… “嗯？”秦慕仙眉头一挑，怎么混进来一个奇怪的东西。 曹正鸿赶紧补救，“平安哥，你别听他们瞎说，我们只吃雪糕就行了，哈哈，哈哈。” “雪糕零食都没问题，不过现在吃饭还早，呐，带上你们的家伙接着去捡东西，等十一点多的时候你们直接带着东西去我那就行了，我现在就回去给你们准备吃的。”秦慕仙大手一摆。 “哦！万岁！万岁！”、“好嘞！平安叔，你看我们的！”不理这些咋呼的小家伙。 秦慕仙叫过刚才那个叫江雨霏的小姑娘还有曹玲玲，他们都跟秦慕仙去田地里割过稻子，“雨菲、小玲子，你们两个能不能带着凡凡妹妹一起去玩？” 将凡凡小姑娘安顿好之后，秦慕仙还是不放心，毕竟她们都是小孩子，他只好把领着全老爷子的小明叫了过来，让他看着这些孩子，而全老爷子则跟着他一起回去准备做饭了。 老奶知道秦慕仙今天要带客人回来，所以她早早地就将家里收拾了一遍，还将茶水之类的都准备好了。让老奶陪着全老爷子聊天，秦慕仙则进了厨房。 秦慕仙忙活没多久，小江双腿打着摆子过来了，秦慕仙看他眼眶深凹的样子就知道他这两天发泄过度，小江倚着厨房的门对秦慕仙说道：“来两颗羊蛋、十串腰子、两斤韭菜、两打生蚝，再给我弄个虎鞭汤补补！” 秦慕仙将他上下扫视了一遍，然后啧啧摇头，“小江，你这不行啊，我记得今天你才出去三天？这就不行了？” “呵呵，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小江扶着自己的腰道，“你试试几天不下床的滋味，哦，对了，你是个单身狗，没法，哈哈哈哈！” 秦慕仙给了他一个死亡之瞪，小江就乖乖闭嘴了，“去，把我今天赶海弄的东西给收拾了，我已经打电话让水爷送三只鸡过来，你也给收拾了，中午你能不能吃饭就看你的表现了。” “唉，我就应该再晚会儿再来，每次来都是做苦力！”小江唉声叹气地出了厨房。 秦慕仙今天可是要大展厨艺的，因为今天的小孩子很多，得有十五六个，再加上小江等几个大人，他得准备二十个人的饭，工作量还是很大的。 各种菜已经被切好放在了一旁，这个不急，炒菜很容易，就是有些菜式很麻烦，比如秦慕仙现在准备的章鱼烧。今天退潮小家伙们捡到了不少八爪鱼，秦慕仙就决定做了这样一道菜。 不过他做的章鱼烧不太正宗，因为家里没有制作章鱼烧的器具，他的做法就跟炸丸子似的。 将新鲜的章鱼去除内脏，用盐搓洗几分钟，用清水洗净后，放入加了葱姜蒜、料酒的沸水中煮一下，等水再次烧开后取出章鱼，过冷水后将章鱼切成碎粒，放在一旁备用。 将面粉、泡打粉、鸡蛋、适量的盐加入清水搅拌成面糊，放入冰箱冷藏半个小时，然后取出将章鱼碎粒倒入搅拌均匀。然后秦慕仙起锅烧油，等油温合适，他用手将面糊挤成适当的大小放入油锅开炸。这样吃起来可能会有些油腻，但谁让秦慕仙没有相应的厨具呢。 不过秦慕仙没有全用来油炸，他还用电饼铛（cheng，一声）做了一部分，这样做是需要技巧的，不过难不倒秦慕仙。 等将丸子做好，秦慕仙撒上新鲜的紫菜丝、洋葱碎，然后再淋上他自己调制的酱汁，一道酱汁章鱼烧就完成了。他自己尝了一口，比他消失前在任何一家小吃店吃过的都要好吃。 等他做好章鱼烧，小家伙们正好蜂拥而至，他们远远的就闻到味道了，秦慕仙将做好的章鱼烧给他们一份份弄好，先让他们去垫垫肚子，大餐还在后面。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ps：大长章，看就要看过瘾，求个收藏、求个票不过分，那再求安利一下也不过分，再……算了，再说就真过分了，总之，谢谢你们的喜欢，谢谢！ 第九十七章 左撇子 第九十七章、左撇子 虚荣是一件无聊骗人的东西，得到它，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失去它，也并不令人伤心。 人数有点多，秦慕仙要准备的东西确实不少，孩子们过来之后，小明也下手帮忙，他去做了烧烤。 小江养的鸡送过来之后就被他宰杀洗净，秦慕仙将鸡肉剁成块儿，一部分用来熬汤，一部分用来炒菜。 秦慕仙用鸡肉做了宫保鸡丁、辣子鸡、爆炒鸡杂，此外糖醋里脊、红烧茄子、红烧肉、啤酒鸭、白菜猪肉炖鱼鲞、辣炒蛤蜊、油焖大虾、清蒸鲈鱼、清蒸梭子蟹、香煎马鲛鱼等等一个个菜品从秦慕仙手中相继出锅。 这次为了请孩子们吃饭，秦慕仙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等小江将菜都送到餐桌上，秦慕仙抹了把汗水走出了厨房，看着围着餐桌流口水的孩子，他会心一笑，值得了。 小明这边的烧烤也弄好了，羊肉串、烤鱿鱼、蒜蓉蛏子、炭烤大虾、还有小江要求的烤韭菜，小明直接给他弄了一斤，烤了个四分熟，搭配秦慕仙调制的酱汁，小江吃起来津津有味。 等秦慕仙上桌，小家伙们期盼地看着他，秦慕仙倒了杯凉茶，他举起杯子道：“欢迎各位小朋友到我家来做客啊，知道你们都等不及了，但我还是要说两句哈。” “那平安哥你快点，就两句哈，不能多说”，离他近点的李泽霖说道，这孩子一张嘴，口水都流了出来，他赶紧用手背擦了一下。 “好，就两句”，秦慕仙坏笑，小伙子你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人心的险恶啊，“首先，这顿饭你们都得感谢凡凡小姑娘，如果没有她，你们今天是吃不到这顿饭的，所以，你们？” 孩子都是聪明的，秦慕仙这一说，他们赶紧对凡凡小姑娘道谢，“谢谢凡凡妹妹”、“以后哥带着你玩”、“凡凡，待会姐姐带你去看姐姐的玩偶”…… 等小家伙们感谢一番，秦慕仙接着说道：“感谢我跟小明、小江的话就不用说了，虽然给你们做饭挺累的，不过感谢的话不说，我需要你们一个保证，那就是以后玩的话带着你们凡凡妹妹一起玩，学习就好好学习，不要学着玩着，学习就是学习，玩耍就是玩耍，能做到吗？” “能！”、“平安叔，我们能做到！”就算做不到，在美食面前也得说能做到。 秦慕仙可不管这些贪玩的孩子是否说的是空话，既然他们今天说出了这句话，后面秦慕仙会让他们知道说出的话是一定要做到的，秦慕仙也会让这些孩子知道他的手段的。 而全老爷子太欣慰太高兴了，看秦慕仙这样待他的孙女，他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他觉得自家的孙女能被秦慕仙这样喜欢，真的是一件幸事，况且凡凡还有四五年得在这边上学呢。而且看秦慕仙待凡凡的态度，全老爷子觉得比凡凡的亲爹都要好。 “好了，说两句就两句，开吃”，秦慕仙一声令下，孩子们早就准备好了筷子，喜欢甜食的去夹糖醋里脊，喜欢烧烤的去拿肉串和蔬菜，喜欢喝汤的先抿了一口汤，还有在争抢螃蟹的，总之饭桌上一片热闹的景象。 李秀莲老奶也是高兴的，她这辈子孤单的时间太长了，以前家里只有她和孙焱两个人，后来抱回了孙子平安，家里总算有了笑闹声，再后来孙子大了去了学校，家里又冷清了起来。 但自从孙子消失再出现之后，家里就热闹起来了，隔三差五就有人上她家来，现在看着一桌十几个娃娃，她都能想到未来家里好多重孙重孙女的景象。 上午在沙滩边赶海的时候有家长看到秦慕仙溜着孩子跑，他们就知道自家孩子今天中午可能不回来吃饭了，但也有孩子没跟自己家里人说，现在到了饭点，这些家长就寻了过来。 “嫂子，嫂子，树清在你这吗？我叫他回去吃饭”，曹德文隔着篱笆院墙向里面喊，其实他已经看到自家崽子在桌上扒拉饭了。 听到声音，老奶看了过去，“德文呐，树清在这呢，来来来，正好，还没吃饭，过来一起。” 而曹树清听到自家老爹的声音也转过身来，他脸上沾着油渍，嘴里吃着东西含糊地说道：“爹，你回去，我不回去吃了，平安哥做的饭比我娘做的好吃太多了”，说完也不看他爹有怎么样的反应，又赶紧去夹菜去了。 曹德文的脸色有些许尴尬，秦慕仙起身走过来说道：“文爷，过来一起吃点，人多热闹。”在老奶面前，他还是论村里的辈分的。 曹德文就是个老实的渔家汉子，他摆手拒绝，“不了，平安，你赶紧回去吃，我这就回去了。正好，我看还有其他人在找孩子，我回去和他们说一下，说都在你这，让他们不用再找了。” 秦慕仙也不过多挽留，“那行，那麻烦文爷了。” “嗨！不麻烦，正好顺路，要说麻烦也是我家那小子麻烦你了”，曹德文说道，“你回去吃饭，我走了。” “行，那文爷你慢走。” 秦慕仙回去对这群狼吞虎咽的小家伙说道：“下次再来我这吃饭记得给你们家里人说一声啊，别让你们家里人担心，否则我就不让他来了。” “好嘞，平安哥，今天不是跟着大部队一起嘛，我爹又出海了没碰上，所以就没说”，曹树清乖乖认错。 “嗯，我不是要怪你，吃饭。” 可能是今天在海边赶海，孩子们运动量大，也可能是秦慕仙做的饭菜太好吃了，更可能是经过仙水浇灌的蔬菜味道更好，反正秦慕仙中午做的菜被孩子们吃光了，真的做到了光盘行动。 小家伙们精力就是旺盛，饭后休息了一小会儿，他们又坐不住了，正好秦慕仙上次在石涯市买的有好些玩具，他本来是想把这些玩具送给学校的，但放到屋里他就给忘了，现在正好拿出来让这群小家伙玩。 有积木、有魔方、有飞机模具、有小车子，还有一些棋子之类的，渔村的孩子玩具不多，他们更喜欢在广阔的田地撒野，所以即使这些玩具多种多样，还是有些孩子不愿意玩，他们的注意力被招潮蟹吸引了过去。 中午的时候，秦慕仙看凡凡小姑娘对招潮蟹这种小家伙挺好奇的，他就多抓了几只，而招潮蟹肉不多而且肉质也不太好，所以午饭它们就没参与，现在几个男生就在用招潮蟹比斗。 “唉，我这只好奇怪啊”，曹正鸿举着他那只招潮蟹道。 “有啥奇怪的，是多了两条腿怎么的？”江天成不屑地道，“赶紧将你的放下，比试要开始了，我的这只绝对跑得最快！” “不是多了腿，你们来看”，曹正鸿将他那只招潮蟹举到江天成面前，那只大鳌差点夹到江天成的鼻子。 “我日昍晶，你离我远点”，江天成骂了一句，不过他仔细一看，“是诶，你这只跟我们的确实不一样”，他又拿起自己那只瞧了瞧。 “哪里不一样了，让我看看”，其他小家伙也围了过来。 曹正鸿道：“你们看，我这只招潮蟹的大鳌是长在左边诶，你们的都是在右边！” 其他小家伙看看自己手中的招潮蟹，它们的大鳌确实是在右边，他们好奇地问：“这不是招潮蟹？是不是其它螃蟹少了一只大鳌啊？” 不过作为渔家的孩子他们怎么能不认识招潮蟹，正在玩棋子的李泽霖也跑了过来，“这就是招潮蟹，不过就像江雨霏一样，是个左撇子而已。” “左撇子？”江天成疑惑。 “对，就是左撇子，就像人一样，有人惯用手是右手，有人惯用手是左手，这只招潮蟹就是左撇子，所以它的大鳌就长在左边”，李泽霖比这群小伙伴读的书要多，所以他一幅胸有成竹的解释到。 小明也围了过去，“泽霖解释的不是太好，你们都知道，招潮蟹有时候会打架，打架的时候就有可能把自己的大鳌给弄断，如果雄蟹失去大螯，那么原处会长出一个小螯，原来的小螯会长成大螯，以代替失去的大螯。” “这不是什么稀奇的种类，就像人一样，如果自己的惯用手右手断了，那左手就会逐渐成为惯用手，招潮蟹也是一样，不过就像人一样不会为了让左手成为惯用手而弄断自己的右手，招潮蟹也不会为了让大鳌长在左边而弄断自己原有的大鳌。” “大螯对招潮蟹来说太重要了，这是它们挖洞、捕食、战斗和吸引异性的东西，除非特别不小心，否则招潮蟹不会弄断自己的大螯。而一般来说，断掉大螯的招潮蟹很难熬到小螯长成大螯，它们会在之前就饿死或者被天敌吃掉。” “哦，原来是这样啊”，曹正鸿一幅明白的样子，“那这么说我这只招潮蟹算是万里挑一了，那我决定把它养起来，这是我的宝贝。” 也不比试了，曹正鸿赶紧找到自己的小桶将招潮蟹放了进去，不过他可带不走，因为凡凡小姑娘来截胡了。 每个人的花期不同，不必焦虑有人比你提前拥有。 ps：今天阿姨提醒交房租，乖乖，不知不觉这么久了，想了想决定搬走，住不起这房子了，后面两天有些忙，但不会断更的。 第九十八章 大黄鱼 第九十八章、大黄鱼 那时你心比天高，围墙又怎能困得住你？ 只见小姑娘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曹正鸿说道：“哥哥，这是我的招潮蟹，是叔叔上午捡来给我的。” 曹正鸿扭头看着这个萌萌哒的小妹妹，一时陷入了两难之境，他很想很想要这个特别的招潮蟹，这样他就可以跟小伙伴吹牛皮了，但他又不忍心伤害这个水灵灵的小妹妹，特别是现在照顾这个小妹妹就等于有了一张长期饭票，所以他踌躇了。 曹正鸿感觉自己脑袋中出现了两个自己，一个让他谦让，一个让他霸道，他摇摇头，经过思想挣扎，他把这只奇怪的招潮蟹还给了凡凡小姑娘，“给你，谁让你年龄小呢？”曹正鸿假装大方地说道。 “谢谢哥哥”，凡凡小姑娘甜甜一笑。 大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小江出声夸赞曹正鸿，“正鸿做得很好，看来真的是个大孩子了，知道懂得了谦让，做得很棒，来，大家都给正鸿鼓鼓掌哈，这是对他做正确的事的鼓励！” 秦慕仙知道光口头夸赞，效果并不太明显，所以他补充：“作为鼓励，我决定给正鸿一次到我家做客的机会，至于菜式，他可以任意点，只要是我能做出来的，不管多麻烦我都会做！” 其他小朋友给他送去了掌声，听到秦慕仙的话他们很是羡慕，刚刚吃完饭，他们可是知道秦慕仙做的菜真的真的很好吃。 “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对对对，我都不带犹豫的！”、“正鸿这家伙运气真好，知道刚才我就拿过来自己给凡凡妹妹了，那现在可以点菜的就是我了！”…… 曹正鸿被这一顿夸奖搞得有些迷糊，不过他很骄傲地摆手说道，“这是我该做的，毕竟我已经是五年级的学生了，哈哈，哈哈哈……” 其他孩子也想可以自己点菜吃，所以他们就问：“凡凡妹妹，你还要不要这种招潮蟹啊，我去给你找！”接着他们问秦慕仙，“平安叔，我们再给凡凡妹妹找个这样的招潮蟹是不是也可以点自己喜欢吃的菜？” 不过小姑娘不给他们机会，只见小姑娘摇摇头：“谢谢哥哥，我不要了，有一个就行了。” 小家伙们很遗憾，不过秦慕仙说现在带着他们去买雪糕吃，他们又高兴了起来。已经是十一月下旬了，虽然农历才刚刚进入十月，但气温已经有点低了，家长们已经禁止孩子们买吃雪糕了。 没有市场，所以村里代销点（小卖部）里的存货就不多，只有两种口味了，一个是老冰棒，另一个是红豆冰的，毕竟白天温度还能达到二十多度，劳作的大人们还是有喜欢来块雪糕压压汗的。 小家伙们不太满意，但又无可奈何，每人拿了一块红豆冰，秦慕仙不亏待他们，除了雪糕，他还给每个小家伙买了辣条、薯条、跳跳糖等其它零食。 反正这一趟下来，小家伙们开心了，小卖部老板也开心了，秦慕仙自己觉得也挺开心的，各方都很满意，小卖部老板曹德胜对秦慕仙说，下次秦慕仙再带孩子来，他给打八折；而孩子们对秦慕仙说，下个月大退潮的时候再找他们，他们下次也给秦慕仙优惠。 秦慕仙心想：可拉倒，今天中午做饭可没把他忙死，你们还惦记每个月来一次，你当这是女生来亲戚吗？ 秦慕仙摆摆手让他们自己去玩，他则带着凡凡慢慢溜达着回到了院子，悠闲的日子总是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秦慕仙刚到家，全老爷子就起身告辞了，他们还有山路要走，得早点回去。 秦慕仙给爷孙俩装了好些海货，又是满满一筐，“行了，平安，就送到这，剩下的俺们自己走就行了。” 到了村子田地边，秦慕仙和爷孙俩告别，“大爷，你们山路多注意安全，到家了发个信息报个平安。” 秦慕仙已经和老爷子交换了联系方式，他又蹲下来对小姑娘说道，“凡凡，回去的路上听爷爷的话哈，不要乱跑让爷爷担心。” “好的叔叔，我知道了”，小家伙抱着一个玻璃瓶，里面是那只奇特的招潮蟹，秦慕仙给小姑娘用仙水和细沙养了起来，估计能活好长时日。 “嗯，那凡凡今天玩得开不开心？不开心的话等春天我们再来玩，好吗？” “叔叔，我今天已经玩得很开心了，抓蛏子、捡海螺、逗八爪鱼、还有看到一条嘴唇是红色的鱼，还有这只奇怪的招潮蟹，凡凡已经很开心了”，小姑娘如数家珍似的将今天做的事说了出来。 “好，凡凡开心就好”，秦慕仙宠溺地摸摸小姑娘的头。 “平安，那俺们就回去了。” “好嘞，大爷，路上当心”，秦慕仙站起身来，“那凡凡，再见了，咱们周一见。” “叔叔再见！” 走出好远，还能看到小姑娘时不时往回看，直到他们消失在崎岖的山路尽头，秦慕仙才折身回家。 每次告别都要好好地说再见，每次告别都要好好地注视离开的身影，将她们印在脑海深处。 等秦慕仙回到院子，看到小江霸占了他的躺椅，这家伙闭着眼睛在和小明讲话，而老奶也出去玩去了。 小明勤快，吃完饭就是他主动去刷的锅碗瓢盆，等客人离开后他又将院子扫了一遍，秦慕仙知道他的心思。 “我说你这么累怎么不回家去睡觉，躺我这干啥？”秦慕仙踢了踢小江的脚，这家伙仍闭着眼，秦慕仙只好坐到板凳上。 “这不是小明还有事嘛，等商量完我就回去补觉”，小江一张嘴就是一个大哈欠。 上次小明就说他发现了一个定居的大黄鱼鱼群，要知道大黄鱼可是被称为海洋金矿的，逛过海鲜市场的人可能知道，有一种鱼很常见，很多海鲜摊子上都有卖，价格也不算贵，那就是大黄鱼，但这种大黄鱼都是养殖鱼。 可能你会惊奇为什么有的摊子卖的大黄鱼却是天价，比龙虾帝王蟹海参鲍鱼等传统海珍还要昂贵的多，那就是因为这个摊子上的大黄鱼是野生大黄鱼！ 野生大黄鱼极其罕见，所以导致它的价格很贵，即使在海鲜市场卖也能卖到两三千块一斤，如果直销酒店，那品相好的野生大黄鱼一斤能卖五六千块！ 大黄鱼的价格之所以这么昂贵，原因在于肉质鲜美和拥有一块能提炼鱼胶的鱼鳔，另外就是它很稀少，特别特别稀少。 秦慕仙记得在他消失前刚好看过一个新闻，2000年我国捕捞到的野生大黄鱼就已经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二十多万吨下降到了9000多吨，而到了21年，更是连两千年的一半都不到。 新闻上除了介绍大黄鱼每年产量下降之外，还着重介绍了一个渔民捕获到的一条近7斤重的野生大黄鱼，当时秦慕仙看着照片就要流口水了，那条鱼看着真的太漂亮了，无愧于“海洋里的土豪金”的称呼。 之后这条鱼被送上了水产拍卖会，拍出了每公斤元的高价，也就是说每斤一万三千块，想想这是什么概念。新闻传开之后，当地的和附近的渔民和钓鱼发烧友都要疯狂了，纷纷出海，最后引来了渔政部门的监管，这次风波才算平息。 如果他们这次出海能捕到大黄鱼，特别是较大的大黄鱼，那又可以用来做噱头来宣传村子了，相信会有更多的钓鱼爱好者愿意来村里探探情况的，就比如这次的龙趸皇和东星斑，不但让村里多了很多游客，还把村子的名声给打了出去，现在只要提到野生大龙趸和野生东星斑，那必然会提到碣石村。 这几天村里相比往日已经多了好些游客，他们会向村民打听龙趸皇的事，村民们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正他们知道的也就那么多，至于小明他们在哪里捕到的，他们是一问三不知，而故事的主人公，江俊峰、明凯曹家铭他们也知道这是对他们的一次考验，所以嘴巴也很严。 渔民和钓友们无果，索性他们出海还能钓到些东西，有一些资深发烧友已经在村里逗留了好几天，看样子还会逗留一段时间。 “小明，你的情报没有问题？”小江问。 小明挠挠头，“小江叔，这个我不敢保证啊，你也知道大黄鱼是洄游鱼类，我发现的这群大黄鱼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才停留在了那片海域，至于现在它们还在不在，我这几天没去观察，所以也不知道。” “今天又是大退潮，大黄鱼会往海面上浮捕食，不知道被经过的渔船发现没有，要不我明天早上先去探探情况？” “先这样，明天小明你出海去看看鱼群走没走，我和小江在村里收拾钓竿、鱼饵之类的东西，等你确定后咱们再出海”，秦慕仙给出建议。 “只能这样了”，小江道。 “那平安哥，咱们这次出海还要不要带人，我觉得捕捞大黄鱼咱们三个就够了”，小明试探着问道。 “嗯，小江觉得呢？”秦慕仙将皮球踢给小江。 “eng~，带上江俊峰他们，咱们现在是不缺钱了，那就帮衬帮衬村里人”，小江沉吟着说道。 没有销声匿迹，我在热爱生活。 ps：看到又多了一位读者，谢谢，有票的麻烦投个票支持一下，谢谢！ 第九十九章 新发现 第九十九章、新发现 律师希望你是原告，药店希望你生病，修理店希望你的车坏，老师和家长希望你懂事，只有小偷希望你大富大贵。 既然决定带上江俊峰他们了，那小江就打电话把他们给叫了过来，既是要分配工作，又要商量如何分配渔获，一次出海就让江俊峰他们知道跟着小明出海一定是能赚到钱的，即使赚不到大钱，辛苦费也是不低的。 村里人跟船出海有两种工资结算方式，一个是固定工资，就是说定每天给多少钱，不管有没有收获，就算一次出海什么都没捞到，那船家也得照常发工资，不过这种方式工钱给得不高，也就是每天给个三四百块，毕竟每个船家事前都不知道出海能不能有所收获。 另一种方式则是拿分红，这种方式下船员除了拿最基本的工资，还能根据渔获的多少来看自己的收入，渔获少收入就少，所以这种方式是有风险的，很少有船员选择这种方式，他们也都是养家糊口的，家里的一家老小就等着自己这点工资养活呢，所以很多船员都选择拿死工资，不选择分红。 “所以，你们这次怎么选呢？”小江问江俊峰他们。 江明凯他们几个互相瞧了瞧，然后江俊峰回话：“小江哥，我们都知道小明找鱼的本事厉害，所以我们就厚着脸皮选择分红的方式。” 江俊峰这话倒是真的，他们知道小明这几次出海都是赚到了大钱，所以他们也想跟着喝口汤，两个小年轻也在一旁憨笑。 看小江笑了笑，江俊峰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不过小江没说什么中伤的话，“那行，既然你们选择这种工资结算方式，那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虽然小明寻找渔获的本事不错，但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如果这次出海不顺，那是有可能空手而归的，那样的话就只有基本工资了，可别到时候说难听话啊！” “小江哥，这你放心，规矩咱都是知道的！”三个人拍胸脯保证。 “那行，俊峰你们准备鱼竿、鱼线，咱们这次出海主要是钓鱼，鱼饵的事你们不用管”，小江安排道，“还有我们还在海上过夜，食物和保暖的问题俊峰你也做一下准备。” “小江哥，咱们这次出海是要钓什么鱼啊？怎么还在海上过夜啊？”曹家铭问道，他所知道的这几次小明他们出海都没在海上停留太长时间。 “出海前先不告诉你们，到了地方你们就知道了”，小江并不恼怒这个小年轻多嘴。 “不该问的就别问，咋管不住嘴呢？”小江没说啥倒是江俊峰出声呵斥了曹家铭一句，而曹家铭缩缩头没敢再说话，这都是江家的人，就他一个曹姓，要不是他和江明凯走得近，人家根本不用鸟他。 “小江哥，还有其它吩咐没有？没有的话我们现在就去准备了”，江俊峰问。 “淡水你不用准备，这个我来弄”，秦慕仙插话，“食物的话，我饭量不小你多准备一些，咱们在海上至少要两天时间，你准备三四天的食物。” 秦慕仙不出声还好，他这一出声，江俊峰才猛然想起，都说小明厉害，其实厉害的应该是这个懒洋洋的秦慕仙才对。以前的小明水下本事确实厉害，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但他从下学到这个“孙平安”出现在村子之前一直没什么大收获啊，直到那天小江叫小明跟着出海，小明才逐渐发了家。 村里有好多人都认为是小明时来运转，再加上他自己有些本事，所以才能弄到那些珍稀的渔获，其实不然。 江俊峰在心里仔细想了一下，就像上次出海，两条船上用的鱼饵都是一样的，但延钓绳上的渔获却天差地别，他那条船上只有几只龙趸上钩，而小江的那条船上却是机器都绞不动，他当时不确定是不是秦慕仙在鱼饵上动了手脚，现在小江又说鱼饵不用他负责，那他就知道当时绝对是秦慕仙动了鱼饵，至于秦慕仙是怎么做到的，他不知道。 江俊峰一时有些发愣，小江出声：“俊峰想什么呢？” “哦，哦，哦，小江哥，没想什么，就是在想准备东西的事。” “行，那没事大家都回去准备，明天把东西都准备好，后天早上咱们出海”，小江打着哈欠道。 等他们三人走后，小江也起身告辞，他要回去补觉补身子了，秦慕仙把小明留了下来。 “小明，你相亲的事儿有眉目了吗？”秦慕仙笑着问。 “平安哥，你不会也这么八卦？”小明不知道秦慕仙叫他留下有什么事情。 “哈哈~，人都是爱八卦的，不过你不愿意说就算了”，秦慕仙说道：“我叫你留下是想问你，你舅舅是不是给你找好了全套的施工队，包括盖房子和后面的装修？” 小明明白了：“哦，平安哥，你是想把家里给装修一下是吗？我舅舅已经给我联系好了人，你想装修的话，我给陈工头打电话，让他过来看看你的房子，给你出个装修方案。” 秦慕仙摆手：“装修方案不用他出，我自己设计的有，明天就算了，等咱们出海回来之后再让他过来，我现在跟你说就是让你跟他提前预约一下，别到时候没空。” “好，那我知道了”，小明点点头，“那平安哥，没事我就回去了，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好去探查情况。” “好，走”，秦慕仙摆摆手。 第二天小江将这次出海要用的鱼饵给送了过来，他也是很好奇秦慕仙是怎么将普通的鱼饵给变得很神奇的，然后他就看到秦慕仙将这些小鱼小虾给倒进了自家院后的水池里，然后秦慕仙拿来一通浑浊的泥水给倒了进去，说也神奇，只见那原本半死不活的小鱼小虾见了这泥水之后瞬间就兴奋了，明显恢复了活力。 “平安，你是怎么做到的？”小江吃惊地问。 秦慕仙笑笑没回答他，小江就知道这事不会有答案了，也就闭了嘴。 淡水还是小江负责往船上搬运的，他用电三蹦子往两艘船上运了几趟才将淡水储满，然后他又去村里代销点提了两大提矿泉水过来，等他们这边准备完毕，江俊峰那边也准备好了，只等小明的消息了。 小明以前是个独行侠，这次出海也不例外，他到达发现那群大黄鱼的海域之后，在附近游荡了好长时间也没发现经过的船只，这样他就安下心来，应该还没人发现这个地方。 他穿上保暖衣服然后换上水肺进入水中，小明一入水就发现了一条鱼，这鱼体型侧扁如带，整体颜色是银灰色的，头尖口大，尾部尖细，是一条带鱼，但它又跟普通的带鱼有所差别，普通带鱼的身体整体是银灰色，背鳍及胸鳍是浅灰色，身上带有一些细小的斑点并长着一条细长的黑色尾巴。 而这条带鱼要漂亮很多，它的头顶和背鳍、胸鳍都是金色的，身躯整体呈现银色，在水中扭动身躯游动的时候，如同一条银丝带。 小明入水吓了这条带鱼一跳，带鱼受惊迅速往下潜去，因为在海水表层阳光可以穿透，小明往下看去，只见水面下十几米处漂着好一批这种带鱼，它们安静地浮在水中，好像一根棍子一样直上直下的，随着海流飘荡。 小明仔细观察这群带鱼，发现所有的带鱼都是头顶、嘴巴、鱼鳍呈淡金色，作为渔家的孩子，小明当然知道这种带鱼的称呼，它们是黄金带鱼，其实严格按照带鱼的种属划分的话根本没有这种带鱼，只是当地渔民这样称呼而已。 带鱼属于脊索动物门下脊椎动物亚门中的硬骨鱼纲鲈形目带鱼科，又叫刀鱼、裙带、肥带、油带、牙带鱼等，性情凶猛，青岛、日照黄海沿岸城市称鱽鱼（dao，一声）。 带鱼的分布范围很广，世界各大洋的暖水性水域都有分布，主要分布于西太平洋和印度洋，西非国家的海岸也常见带鱼的踪影。 带鱼属于鲈形目带鱼科，带鱼科下面又分9个属，分别是等鳍叉尾带鱼属、剃刀带鱼属、深海带鱼属、新月带鱼属、小带鱼属、窄颅带鱼属、叉尾带鱼属、沙带鱼属、狭颅带鱼属和带鱼属，9个属里包括44种带鱼。 其中带鱼属中的三种带鱼，是我们国家主要捕捞的品种，分别是白带鱼、短带鱼和南海带鱼，另外小带鱼属中的小带鱼在中国各海区也很常见。 带鱼在中国的渤海、黄海、东海一直到南海都有分布，和大黄鱼、小黄鱼及乌贼并称为中国的四大海产，带鱼是中国海洋捕捞鱼类中产量最高的品种，每年都有超过100万吨的产量，带鱼也是中国老百姓最喜欢的海水鱼之一，特别是舟山带鱼，肉质细嫩，营养丰富，被称为“世界上最好吃的带鱼”。 其实小江觉得舟山带鱼也就那样，还不如他现在发现的这种黄金带鱼。 人生的成长过程之中，要是不彻底地绝望一次，就不知道自己身上什么东西，决不可放弃。——吉本芭娜娜《厨房》 第一百章 突发情况 第一百章、突发情况 尽管我的现状十分难堪，尽管我的心头十分沉重，乌云遮日。但是现在，我毕竟可以马上快乐起来，我就是有这个本事。我觉得我有前途，眼下越是悲惨，我就越有前途。——《颐和园》 发现了这群带鱼，小明就绕着它们走，他今天出海就是来探查情况的，所以没带什么工具，就只有一根鱼竿，显然是无法捕捉这群带鱼的。 但小明也不会放过这群带鱼，要知道这种带鱼在他们这边卖的价格还是比较贵的，普通带鱼的市场批发价是四五十一公斤的价格，而黄金带鱼的价格要大大高出普通带鱼，就算是市场批发价，也在八十往上。 要知道带鱼具有结群排队的特性，每次发现带鱼都是一群一群的，小明这次发现的带鱼群也不算小，起码有上千条带鱼了。 中国沿海的带鱼可以分为南、北两大类，北方带鱼个体较南方带鱼大，在黄海南部越冬，春天游向渤海，形成春季鱼汛，秋天结群返回越冬地形成秋季鱼汛；南方带鱼每年沿东海西部边缘随季节不同作南北向移动，春季向北作生殖洄游，冬季向南作越冬洄游，东海带鱼有春汛和冬汛之分。 这群带鱼应该就是向南洄游避寒的，恰巧经过了这里。小明决定等他探查完情况就立马返回，然后下午就带秦慕仙他们过来捕捞这群带鱼。 小明绕过它们继续往下潜去，昨天因为每月的大退潮，海水变动有些大，所以海水有些浑浊，到了水下三十几米的时候，虽然带着护目镜和头灯，但小明已经看不出太远了。 小明对自己的本事还是有些信心的，他并不慌乱，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继续下潜。这附近是一条小海沟，小海沟的最深处有五十米左右的水深，小明借助水肺这种简易的装备勉强能潜到海底，海底的海草海藻还是比较丰盛的，小鱼小虾也比较多，所以才能养活这群大黄鱼，大黄鱼是以各种小型鱼类及甲壳动物（虾、蟹、虾蛄类）为食的。 按说大黄鱼是暖水性近海集群洄游鱼类，主要栖息于80米以内的沿岸和近海水域的中下层，平时栖息在较深海区，4—6月向近海洄游产卵，秋冬季节作越冬洄游，不知道何种原因吸引了这群大黄鱼在这里停留了太长时间，似乎就在这里定居了。 小明不知道这个大黄鱼的族群有多大，他也是在一次潜水的时候偶然发现这个地方有大黄鱼的存在，当时他可是激动坏了，要知道这可是有着“海洋金矿”之称的野生大黄鱼啊。他当时就准备拿网捕捞，但随着他追随这只大黄鱼潜到海底附近，小明当时就要癫狂了，这只大黄鱼不孤单，它属于一个族群。 然后小明就默默记下了这个海域，他自己没有能捕捞大黄鱼的船，而找其他人合作，他又不放心，正好秦慕仙回来而且他知道秦慕仙很大方，不在乎他这一点钱，不然当初秦慕仙也不会分给他一百万了，所以他就告诉了秦慕仙和小江，请他们来帮忙。 现在再次看到这群大黄鱼，小明的心情还是很激动的，在小明眼里他看到的不是一条条鱼，而是一块块黄金在游动。确认鱼群的信息之后，小明就上浮了，他可不是秦慕仙那种怪物，减压工作做了一个多小时他才来到海面。 来到海面，小明看到了一个不好的画面，远处，一艘较大的渔船正缓缓驶过来，渔船得有百吨往上，而且渔船周围似乎还张着网。 小明手忙脚乱地爬上自己的小船，他退去身上的潜水服，顾不得擦干身上，就发动小船向着那艘大渔船驶去，小明要维护自己的地盘。 离得远远的，小明停住船站在船头，张开双手使劲摇摆，他一边做着手势一边大喊，他这是在拿自己的命逼这条大船改道，不然他发现的那群带鱼就会被这艘大船给捕捞殆尽，他连跟毛都见不到。（你有毛吗？一根都没有！） 至于大黄鱼群他是不担心的，白天大黄鱼喜欢待在海底附近，夜晚或者涨潮的时候才会上浮，这艘船用的不是拖底网，是很难捕捞到大黄鱼的。 幸好大渔船的船长不是很霸道，他看小明就一直停在那里不动，他就改了航线，航线是改了，但他心里的火可不小，他喊过一个船员，“去问问这沙比在干什么，他酿的，如果不是老子心软，老子今天非得撞死他！” 那个船员领了话来到船头，等他们的船跟小明的小船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喊道：“小崽子，这里有什么好东西让你这么拼命？我们船长说了，如果你不给他个交代，他还会掉头回来的！” 两艘船隔着有接近五六米远，再加上海上风浪大，船员说的话小明并没有听太清楚，不过他也知道这个船员问话的意思，他将船慢慢地跟过去喊道：“谢谢老哥！感谢老哥给条活路！我在这发现了一群螃蟹，下了好些蟹笼！谢谢你们船长改道，你们接着往前走，前面我还发现有些其它值钱的鱼的，你们往前走应该能捞到！” 小明是逼着这条船绕开他发现带鱼和大黄鱼的海域的，而船上的那个船员听到他的话就去找了船长：“船长，那崽子说他在这附近下了蟹笼所以才逼我们改道的，他还说我们顺着这条线往前走能捞到其它值钱的鱼，不知道真假。” 船长吐了口烟圈闷声说道：“码的，这比崽子真会挑地方，要说螃蟹，这地方还真的有螃蟹，四五年前我在这地方也弄上来过一批螃蟹！至于他说前方有鱼，这个你信吗？” 那船员也知道这话就是小明用来骗他们的鬼话，他摇摇头。 这个插曲算是告一段落，小明也松了一口气，不过他是真的没骗那个船员，这个时间段正好是南方带鱼越冬洄游的时间，既然他在这附件发现了一群带鱼，那离这不远的地方绝对还有其它带鱼群从那经过。 小明性格是有些文弱的，但海上大船欺负小船的事经常发生，小明也见过其它被大船撞翻过的小船，他看到过那种惨状，心里也深深害怕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但这次他是真的硬气了起来，他也觉得自己要结婚要成家要做出些改变了。 小明害怕那艘渔船再返回，所以他也不敢回村了，他开着自己的小船往海岸线靠了靠，等有了信号他急忙给小江打去电话：“喂，小江叔，能听到吗？喂！喂！” 信号并不是太好，小江那边听得很模糊，“喂！小明，怎么了？喂！小明，出什么事了，说话！” “喂！小江叔，我没出事，就是打电话给你们说，你们赶紧过来！不但有大黄鱼，还有带鱼！黄油嘴！”小明扯着嗓子喊道。 “喂！什么！带鱼？那行，我现在就去叫江俊峰他们出海！” “行，小江叔，我给你说一下海域坐标，坐标是xxx，我就在那附近等着你们，你们赶紧来啊，今天我发现有船从这里经过了！”小明的船上并没有装很先进的定位仪，他也只是根据手机地图说的大概位置。 小明回到那片海域继续盯梢，这片海域还是偏僻的，除了上午那条船再没有其它船只经过。经过漫长的四个多小时的等待，在小明眼巴巴地期盼中，小江和江俊峰家的船终于露面了。 “这里！这里！”小明激动地大喊，手舞足蹈的，他在这平静的海面上要无聊死了，还是干活舒服。 船上的江明凯曹家铭也发现了他，也在对他招手，小明发动船靠了上去，船都不大，不用担心发生船只碰撞到一起的情况。 小明上了船，“小江叔，你们咋来这么晚啊？我记得从村子到这里用不到三个小时啊？” 小江尴尬地笑，“哈哈，别在意这些细节，我们这不是来了吗？” 同在这艘船上的曹家铭说道：“小明，是小江哥记错了地方，我们在海上瞎转悠了一个多小时！” 小江一幅要吃了他的样子，“就你话多是？你小子嘴巴挺利索的，要不要给你报个相声班补习一下啊？” “行了，既然到地方了，那还不赶紧干活？”秦慕仙出声打断他们，要不是他凭直觉纠正小江，他们现在还得在瞎转悠呢。 “好，干活，干活”，小江笑呵呵地问小明：“小明，电话里没听清楚，你说这里还有带鱼是吗？” “是嘞，还是黄金带鱼！” “呦，黄油嘴啊，这家伙可不便宜！”曹家铭兴奋起来了，他就知道跟着小明能有钱赚。 “那还等什么，开干！”小江作为中国海洋大学的高材生对带鱼的生活习性是比较熟悉的，带鱼的游泳能力比较差，白天浮在海水中上层，晚上就降在海底，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了，如果他们要捕捞带鱼的话就得抓紧时间了。 “小江叔，你们都带什么工具了？带渔网了吗”小明问道。 其实他是有些担心的，大黄鱼和带鱼的生活习性正好相反，带鱼是晚上待在海底，而大黄鱼是黄昏时分上浮。 小江知道小明在担忧什么，他自信一笑：“不，我们不下网，我们钓带鱼！” 若问人生的定义是什么，无他，只要说[妄自捏造不必要的麻烦来折磨自己]也就足够了。——夏目漱石 ps：百章纪念一下，这声“谢谢”说给自己，谢谢自己能坚持下来，谢谢自己还对写作能保持兴趣，谢谢自己甘于寂寞，谢谢自己的天真和童真，谢谢。 这两天忙着搬家，很迅速地找房、搬东西（没有叫车，就用自己的电车一点点搬），昨天一天没等账号，今天睁开眼睛的时候，翻了一下手机，突然看到一张推荐票，感谢【好可怕啊】读者在21号投的推荐票，谢谢，欣喜若狂，真的感谢。 第一百零一章 晚钓大黄鱼 第一百零一章、晚钓大黄鱼 我喜欢按自己的节奏来，不看别人心就不会慌。 小明担心的是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了，带鱼这个时候会逐渐往海底深处下潜，而大黄鱼则会在黄昏时分上浮，如果用网捕捞带鱼的话会惊吓到大黄鱼，这样做是得不偿失的，这次他们出海的目标就是大黄鱼，带鱼只是附带品。 小江知道小明的担忧，所以他才选择了用鱼竿来钓带鱼，再说他们这次出海就没带渔网，打定主意，小江就通知另一艘船上的江俊峰和江明凯：“下钓竿，用串钩！小明说这附近有黄油嘴，咱们钓上来一批再换钩！” 江俊峰也是在海上混迹了几年的人，昨天商议的时候说今天出海钓鱼，虽然不知道是钓什么鱼，但江俊峰将常用的鱼竿和鱼线都准备了几份，当然小江的船上也准备了好些鱼竿。 江俊峰将鱼竿伸展开，本来不到半米长的鱼竿现在却足有两米多长，他选用了船钓竿，将鱼竿固定好之后，他扯着嗓子问小江：“小江哥，除了用串钩，我们要不要试试拖钓的方式！？” 拖钓，就是在水中拖动钓饵，使鱼发现有活饵，便来咬钩，拖钓一定要谨记“慢、变、停”三个字。“慢”是指往回拉线的速度要慢，要把死饵变活饵，模仿出动态，有利于被鱼发现钩饵，也利于鱼在游动中吃钩；“变”是指拉线的角度和方位改变，拖钓通常是从远端向近端直线拉动，但有时也可以向左向右拖，再往回拖，哪上鱼就往哪拖；“停”是指在拖线过程中要有间歇，就是拖一段停一会，拖拖停停，动静结合，是为了创造上鱼的机会。 串钩是不能用拖钓的，一不小心串钩就会打结，这样一套钩就作废了。 江俊峰之所以想用拖钓的方式是因为他不确定这片海域除了带鱼还有什么鱼种，而且他知道接近傍晚带鱼的捕食性不高，而拖钓能很好的吸引带鱼的注意力。 小明回答：“不用！这片海域底下有个小海沟，有暗流的，我们直接放长线就行！带鱼在水下十几米处，注意铅坠不要太沉了！” 小明直接选用了六号的尼龙线，这鱼线比较粗，因为他知道水底下的带鱼大多是成年带鱼，主线如果选的细了，串钩是有断线的风险的。 主线得有近百米长，小江和曹家铭忙着往往尼龙线上挂鱼钩，他俩一连往上挂了四十多个鱼钩，每个鱼钩上都挂着一条小鱼，这是经过秦慕仙处理的鱼饵。 小明小心翼翼地将串钩放入水中，让串钩随水流而去，随着鱼钩在铅坠的拖拉下沉入水中，小明仔细感觉鱼竿的力量，小明做事是非常认真的，等他感觉到鱼线稍微传来一点拉力的时候，他就固定住了鱼竿的转轮，然后继续下第二杆。 江俊峰那边也是如此，小明给他指明了带鱼群在哪个方向。秦慕仙就在旁边做个看客，串钩绑的很复杂，他没用串钩钓过鱼，所以根本不会，而新手很难掌握绑串钩的窍门，这需要长久的练习。 小明就有点看不过曹家铭的动作，太生疏了，不过他脾气温和没说什么脏话，而是上前去帮忙，正好他看秦慕仙有些好奇就主动解说了起来：“这鱼线带分叉，一定要注意啊，这条分线是很重要的，一头绑主线，一头绑铅坠，而且位置一定要适中，鱼是很精明的，铅坠的位置会影响他们的捕食的。” “还有装鱼钩的时候，你得慢慢解开每个钩子，不能两个一起，还有别让它们串在了一起，家铭，你这个就得重新绑，不然上鱼了也会跑。” 小江这边不紧不慢地教导曹家铭，但江明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他被江俊峰吼的晕头转向的：“啊！你这还是在海边长大的，你爹还是个老渔民，你绑个串钩都不会绑，这绑的什么玩意？！”、“真是做啥啥不行，泡妞第一名！”、“重新绑！还有那两个钩没看到都串到一起了吗？！”“我真的想一拳锤死你，耽误事儿！” 江明凯被江俊峰这样吵并不敢吭声，原因在他，他没什么好说的，只能闷头将手里的活仔细做到最好。秦慕仙帮着说了两句：“行了，俊峰，明凯还小，出海的次数也不多，多出海几次就知道怎么做，你越吵他手下越乱。” 看到秦慕仙发话了，江俊峰就熄了火，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两句：“明凯，等回去了你自己在家把咱们渔家常见的绑钩方式多练练，说不定后面哪天出海就用到了。以后你也是要吃海饭的，少了这门手艺可不行！” 明凯同学的速度太慢了，江俊峰绑上三个鱼钩他还绑不好一个，明凯童鞋面红耳赤地回答：“好的，峰哥，回去我就多练练。” 最后每艘船上都下了十几根鱼竿，每根鱼竿上都有三四十个鱼钩，小明指挥着最终将整个带鱼群覆盖了起来，要是收获情况好的话，他们能将这个带鱼群给捕捞殆尽。秦慕仙闲来无事就乘着小明的那艘小船往旁边走了走，他拎着一根钓竿准备去钓大黄鱼。 冬季太阳南移，白昼时间变短，而且温度也有所下降，海洋里的食物比夏秋季节要少，再加上经过秦慕仙处理的鱼饵对地球上的鱼类来说有致命的诱惑力，小江他们在鱼竿没下完的时候，早先放进海里的串钩就有鱼上钩了。 看到鱼竿晃动起来，江明凯就急忙跑了过去：“峰哥，有鱼上钩了，我们要不要起竿？” 江俊峰倒是比较冷静，“不用，我们放的线很长，上面鱼钩也多，现在最多是一两条鱼上钩而已。” 江明凯也多少知道一点带鱼的习性，带鱼性情凶猛，食性很杂而且非常贪吃，有时甚至会同类相食，一条带鱼上钩后并不会影响其它带鱼继续捕食，反而是上钩的带鱼挣扎着会带动其它鱼钩上的鱼饵飘动，这样反而会诱惑过来更多的鱼。 两艘船这边上着鱼，秦慕仙那边才刚开始下钩，他按照小明的提示来到了那群大黄鱼活动的上方海域，其实离小江他们那边并没有多远。 秦慕仙对自己处理过的鱼饵是充满信心的，他刚将鱼钩甩出去，不到一分钟他就感觉鱼竿一沉，这是有鱼在咬钩了。秦慕仙将鱼竿猛地一提，然后快速搅动转轮，随着鱼线被收回，秦慕仙也看清了这次上钩的家伙——一条大尾鱿。 大尾鱿鱼学名叫莱氏拟乌贼，俗称鱿母、大尾鱿鱼，属于软体动物门、头足纲、枪形目、枪乌贼科，大尾鱿鱼主要分布于rb南部和中国南部沿海，夏威夷群岛、马来群岛、印度近海、红海也有所分布，但数量较少。 大尾鱿鱼是世界上生长速度最快的海洋无脊椎动物，长到一斤多只需要一百二十天时间，然而它们也是一种生命非常短暂的生物，它们交配产卵完成使命后，不久就会死去。 春季是大尾鱿集体交配繁殖的好时机，大批大尾鱿相约在一处展开一段段凄美的爱情故事，这时候它们便从深水区向浅水礁石较多或海藻茂密处繁殖。在南麂（ji，三声）风平浪静的马祖岙（ao\\）湾内的藻丛、筏养设施以及蟹笼上常常能见到它们产的卵——像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 大尾鱿是一种较大型的枪乌贼，体内没有乌贼的那种硬骨，而是一种膜质的软骨。大尾鱿体大肉厚，最大体重可达5公斤以上，但它的肉质却十分细嫩，鲜食肉脆味甘甜，可作刺身、白灼和干制品。 钓到这只大尾鱿之后，秦慕仙又陆续钓到了其它品种的鱼：剥皮牛、银鲳鱼、青衣、等等，甚至还钓到了一只大龙虾，这只龙虾体表成深红褐色，秦慕仙记的它的学名叫中国龙虾。 钓上来的鱼虾蟹是不少，就是没有大黄鱼上钩，秦慕仙看看太阳，夕阳只剩办个还在海平面之上，已经是黄昏时分，按说大黄鱼这个时间段应该会上浮，嗅到秦慕仙处理过的鱼饵气息应该会上钩了，但秦慕仙在这待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没钓到一只大黄鱼。 秦慕仙也不急，不过现在他抬竿抬的都有些不耐烦了，实在是鱼饵的诱惑力太大了，他只要把鱼钩放入水中就会有鱼咬钩，就跟他以前在小河里钓鲫鱼时小杂鱼闹窝一样，这样秦慕仙就换了个位置，他将小船往稍远处挪动了一下。 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等待，看看天就要黑了，小江他们终于收竿了，小江拍拍手道：“准备了哈，要开始干活了！” 其实曹家铭早已等不及了，因为船上的十几个鱼竿早早地就在剧烈摇动了，小江一直让他耐住性子，现在终于可以收竿了，他迫不及待地将一个鱼竿从船上的卡位里拔了出来，然后抓着转轮使劲旋转，六号粗的鱼线崩得紧紧实实的，曹家铭童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鱼线慢慢收回。 第一个支线上的鱼钩就给了他们惊喜，是江俊峰那边的江明凯同学喊的：“峰哥，大王鱼！竟然有大王鱼！” 小年轻激动坏了！ 为了得到食物，恐惧饥饿的人在争夺中吃坏了自己的胃；为了得到爱，缺爱的人在渴求中毁掉了自己身上所有可爱的部分。——约翰·斯坦贝克《罐头工厂》 ps：还没稳定下来，求收藏、求推荐票支持啊，谢谢！ 第一百零二章 高龄鱼 第一百零二章、高龄鱼 请再努力一下，为了你想见的人，想做的事，想成为的自己。 江俊峰也很激动，不过毕竟他年龄大一点，不像明凯同学这样失态，他抽着烟、手头很是利索地将大黄鱼小心翼翼地从鱼钩上摘取了下来，生怕大黄鱼磕到碰到，不过野生的海鱼肉质紧凑，没那么容易破损，江俊峰之所以这么战战兢兢的，是因为他很在乎，大黄鱼一旦破损，那价格就会大大下降。 小江没告诉几个人是出海钓大黄鱼的，所以江俊峰和明凯同学以为他们能有大黄鱼上钩真的是太幸运了。 大王鱼是浅滩镇附近的居民对大黄鱼的俗称，它还有好多名字，金龙、黄金龙、大黄金龙、大鲜、黄瓜鱼等等。 明凯童鞋还在念叨着：“乖乖嘞，我记得咱们村历史上捕到大王鱼还是在四五年前，那时候王安阳是出海碰巧捞上的，就凭着那四条大王鱼，他换了艘新船。” 江俊峰也点点头，“是嘞，不然村长怎么会选他来运输村里的海货？” 两个人仔细地打量这条珍贵的鱼，只见这条鱼体表黄褐色，腹面为金黄色，各鱼鳍为黄色或灰黄色，头比较大，鱼唇是橘红色的，下颌稍微突出；鱼的身子侧扁，约有四十多厘米长，身上的鱼鳞较小，背鳍至侧线间具8、9行鳞。 这条大黄鱼还没死，还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不过这条鱼也快死掉了，大黄鱼一旦离开水面，生命力就会变得很脆弱，见此，江俊峰急忙去船舱里捧出一个泡沫箱子，里面装满了冰块，他痴迷地将这条大黄鱼放了进去。 小江那边喊道：“俊峰，那条大黄鱼你估计有多重？” 看小江那边除了曹家铭神色激动之外，小江跟小明似乎并不诧异，江俊峰脑子转的还是比较快的，他一想就明白了，他声音颤抖着问道：“小江哥，咱们这次出海不会就是来专门钓大王鱼的？” 看小江点了点头，江俊峰倒吸了一口凉气，“嘶，这不会是小明发现的？” 小江又点了点头，江俊峰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怎么可能，大王鱼是洄游鱼类啊，怎么会在一个地方停留这么长时间？” 小江可不管他，“行了，有什么疑问等过了今天再说，现在告诉我那条鱼有多重？” “哦，哦，哦，那条大王鱼有四十多厘米长，我估计得有三斤多重了！” 小江再次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不过你后面注意哈，再有大黄鱼上钩，你目测一下，少于一斤的鱼立马放生，别把它们拖出水面！取钩的时候也注意，别弄坏它们的嘴！” “好，我知道了，小江哥！” 有了这条大黄鱼，曹家铭跟江明凯同学干活更卖力了，这次他们可是参与分红的，收获的大黄鱼越多，他们能分到的钱就越多。曹家铭甚至在想心里想，这次他有了钱，他就能在他老子面前硬起腰了，还有他那个糟心的弟弟。 越想曹家铭搅动转轮的速度就越快，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站在他老爹面前了，小明出声提醒他：“家铭叔，要不要换人歇一会儿？” 曹家铭兴致正高昂呢，他托着钓竿神气地说道：“不用小明，我可不像你这么瘦弱，我不累，待会再换人。” 秦慕仙处理过的鱼饵确实给力，每个鱼钩上都挂着鱼，因为笼罩了整个带鱼群，所以上钩的带鱼有大有小，大的有一米多长，有一两公斤重，小的只有二三十公分长，不到一斤重，不过小的带鱼也不能放生了，因为他们离开水面之后生命力就在快速流失，再放回海里也无济于事。 带鱼没有鱼鳞，它们的鱼鳞退化成了一层银膜，体表很光滑，而且嘴里长着尖尖的牙，摘钩的时候得带着手套才行，以防万一哪条带鱼临死之前给你来一口，这一口下去能咬掉一大块肉。 这一波鱼竿收起就将整个带鱼群给捕捞干净了，而这一波除了开始时江明凯捞上来的那条大黄鱼之外，他们还钓到了另外五条大黄鱼，个头也都不小，在两三斤左右。 “小江叔，咱们换线，四号粗的支线用来钓大黄鱼太粗了，鱼钩也有些大，不容易上鱼”，小明建议道。 “呼，歇歇再说，先让我歇一会”，小江气息有些喘，这两天他有些劳累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而且这次收竿他们也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把这群黄金带鱼完全收拾干净。 带鱼被按照个头大小分了类，然后装框送进了船上的小储藏室，里面有准备好的冰块冷冻。 “对了，秦……额，孙平安那家伙呢？跑哪去了？”小江蹲坐在船头的箱子上问道。 天已经黑了，虽然他们开了船上的大灯，但能看清的范围还是有限的，从船上望去周围一片漆黑，秦慕仙开着小明的那艘船又没有开灯，所以他们根本看不到人。 “不知道，他应该走远了”，曹家铭揉着肩膀道，兴奋劲过去了，他现在感到整个人都疲惫了，特别是用来卷转轮的右胳膊，现在又酸又痛，他有些抱怨：“小江哥，你看他在我们忙的时候也不来帮忙，放线的时候也不帮忙绑串钩，咱们还要给他分红吗？” 小江大惊，小明也脸色大变，他们急忙向周围瞅了瞅，确定秦慕仙不在附近，小江大声训斥曹家铭：“卧槽！小老弟你是什么都敢说啊！沃日！你嫌自己的皮厚还是怎么的？那天咱们夜闯冯老板的作坊被打的事你是忘了是？” “你作死别拉上哥几个哈！咋敢有这种想法的？累是累了点，但赚钱的滋味不好吗？我跟你说哈，现在咱们能有这么大的收获，全靠人家的功劳，他是没出力，但他的价值比你大多了！” 曹家铭被训的有些懵，他挠挠脑袋低声说：“小江哥，我知道他能打，我这不是一时累得慌发发牢骚嘛，你消消气，以后我绝不胡说了，我发誓！” 曹家铭赶紧三指朝天，现在他抱上了大腿，可不能让小江把他赶下船。 “没事，家铭，小江叔就是提醒你，有些话能说，有些话绝不能说，最好想都不要想”，小明出来活稀泥。 他们这边沉默下去，远处就传来了小明那艘小船发动机的声音，而且灯光也越来越近，小江他们赶紧收拾心情，一个个又都挂上了笑脸。 等两艘船靠在一起，秦慕仙拎着一条大鱼很得意地跳上了小江的那艘船，“哈哈~，小明提供的位置不错，看看这条鱼怎么样？” 秦慕仙将鱼放了下来，这条鱼得有六十多厘米长了，而且还是条大黄鱼，小明看清鱼的样子就跪了下来，他上去抚摸着鱼体激动地道：“平安哥，这是条大黄鱼啊！还是这么大的，这是高龄大黄鱼啊，我观察了这鱼群好多次都没发现过这么大的鱼！” 现在市场上见到的野生大黄鱼一般都是3—4年的鱼龄，重量在两三斤左右，虽然国家大力保护这种鱼类，每年到大黄鱼的繁殖季节的时候，国家就会禁止野生大黄鱼出现在市场，甚至冷藏的野生大黄鱼这个时间段也不能拿出来售卖，否则就会面临法律的惩罚。 但是大黄鱼鱼群的数量还是不见明显的增长，像这么大的大黄鱼更是少见，能长到六十多厘米长的大黄鱼，鱼龄一般都在十五年靠上了，这样野生的一条大鱼送去酒店，一斤就能卖上八九千甚至上万块。 秦慕仙得意地站在那里，脸上的神色更是不加掩饰，小江多少了解一点秦慕仙的脾气，他知道这时候得有人拍秦慕仙的马屁，所以他出声道：“平安，你技术可以啊，杠杠滴！这鱼溜了好长时间？” “哈哈哈，哈哈哈，没多长时间，我钓鱼的技术要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哈哈，哈哈~” 小江眼看着秦慕仙的鼻子越来越长，他赶紧打断：“好，你技术牛！我服！家铭，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拿箱子过来将鱼冷藏起来？” 曹家铭本来在愣愣地看着秦慕仙，被小江这一提醒，他顺手拍了一下马屁：“平安哥就是厉害，这么大的大王鱼都能钓上来，别人都是用网捕到的！” 其实曹家铭心里是疑惑的，这称呼太乱了，第一次见秦慕仙的时候他就觉得了，按说“孙平安”的辈分是比他跟小江低的，但从见过秦慕仙开始，秦慕仙就从没叫过小江叫叔。 而要论年龄的话，小明虽然跟秦慕仙是同一年的人，但小明的生月比孙平安要大，那孙平安要叫小明叫哥才对，但事实是小明一直在叫孙平安叫哥。而在见识过秦慕仙打架的本领很厉害之后，他跟江明凯、江俊峰几个人就跟着叫哥了，他们走的是江湖路子，谁厉害谁是哥。 没人去解答曹家铭的疑惑，或者他可以跟自己的小伙伴说说。 小明跟供奉龙王爷似的将鱼放进了曹家铭拿来的盛满碎冰的箱子，他嘟囔道：“咱们这海域的大黄鱼算是咱们国家的第二地理族群中的北方族群，这个族群里的大黄鱼鱼龄相对来说高一些，这条大黄鱼我猜得有二十岁的鱼龄。” “嗨，管它什么族群呢？只要能卖个好价钱不就行了吗？小明你说这么多干嘛？”曹家铭也围着箱子观看。 你要像太阳一样有升有落却不失光彩！加油！送给自己和各位小伙伴。 ps：今天看到多了两个收藏、谢谢这两位小伙伴，很意外，谢谢。还是求收藏、求推荐票啊，谢谢。 第一百零三章 疯狂的大黄鱼 第一百零三章、疯狂的大黄鱼 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苏轼《望江南·超然台作》 中国沿海大黄鱼的分布范围大致分布于黄海南部（北纬34度）以南至琼州海峡以东的中国大陆近海及朝鲜西海岸。雷州半岛以西也偶有发现。 中国沿海的大黄鱼可分为3个种群，具体怎么划分的小明倒是不清楚，小明之所以说这群大黄鱼属于第二族群，是因为碣石村的位置属于亚热带地区，又比较靠近热带。 第二族群的大黄鱼在每年的十月之后，因为沿海水温下降，大黄鱼族群就会南下向越冬场所洄游，每年的十一月左右会到达碣石村附近的海域，形成秋冬季大黄鱼渔汛。 不过至从进入二十一世纪开始，因为大量的捕捞，野生的大黄鱼鱼群已经很难发现了；经过近几十年国家的大力保护再加上不定时的增殖流放活动，我国沿海的大黄鱼鱼群有明显的增加趋势，只不过要想恢复到改革开放初期那种状态，还任重而道远。 对面船上的江俊峰看到秦慕仙返回之后小江船上就大呼小叫的，他高声喊道：“小江哥，发生了啥事啊？” 曹家铭回道：“峰哥，是一条高龄大黄鱼，将近一米长！平安哥钓到的！” “卧槽！真的假的！我也过去看看”，说完他就发动船慢慢地靠了过去，海上两艘船是不能并行靠近的，因为流速大的地方压力小，很容易让两艘船碰撞在一起，但小船还是可以的，江俊峰将他的那艘船靠在了小明船的旁边，然后从小明船上经过。 江明凯一起跟了过来，今天海上没有风浪，不用担心船只的情况，“靠，这么大的大黄鱼！得有六七斤重了？” “应该是这群大黄鱼里的老寿星，平时很谨慎，所以我几次下水才没发现”，小明道。 人都到齐了，正好也该吃晚饭了，而且时间也比较晚，已经夜里八九点钟了，过了大黄鱼的上浮时间，再加上刚才收获黄金带鱼的时候动静也有些大，大黄鱼群可能受惊，小江决定今天就先这样，等明天早上再垂钓大黄鱼。 “俊峰回去做饭，今天就到这里，劳累了几个小时，大家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早些起来开钓！”小江吩咐。 似乎现在的男人都要比女人会做饭，江俊峰也会做些家常饭，就是味道不是那么好。今天钓上来的带鱼因为本来就在中上层水域，而且还是它们主动咬钩被钓到的，所以水压并没有破坏它们的身体。 一条条带鱼被小明他们分类放入装有碎冰块的箱子送进了储藏室，江俊峰从里面挑选了几条肥硕的带鱼去头剥肚，然后切成一段一段的，用料酒、姜末和一点粗盐简单腌制了一下，然后放到蒸笼上进行清蒸，蒸笼的笼屉底部他放了葱碎、小米椒碎还有一点香菜。 很多人买带鱼回家做菜的时候都会把带鱼体表的那层银膜给清洗掉，这是正常的，因为冷冻加运输上面会有脏物和细菌附着，不过刚出水的带鱼是比较新鲜的，几乎不用清洗，这样的带鱼吃起来特别鲜香。 秦慕仙跟了过来，他帮忙将米饭蒸了起来，看江俊峰如此做法，他就知道今天的晚饭会很简单了，这也是必然的。海上吃饭怎么能比得上在陆地上，海面有风浪，船体会上下起伏左右摇晃，在海上做饭很不容易的，能做熟就已经不错了，很多出海的人吃的都是速食食品。 江俊峰将鱼蒸起来之后就起了油锅，今天海上没有大风浪，船体还算稳定，所以他才会动用这危险的家伙。 等油锅烧热，他下入青椒丝、红椒碎、蒜片姜末，然后用生粉调芡勾兑汤汁，问过秦慕仙能吃甜食之后，他又放入了两勺红糖。 刚出水的新鲜带鱼肉质很嫩，很容易就能蒸熟，江俊峰不敢让蒸太久，短短几分钟，他这边还没忙完就让秦慕仙帮忙把蒸锅给关掉，取出带鱼放进准备好的盘子中。 等他这边的汤汁做好，江俊峰将熬好的汤汁浇在蒸熟的带鱼段上，雪白的鱼肉挂上一层红褐色，香味煞是诱人。 米饭还没好，江俊峰又用清水煮了一些蔬菜，然后就简单放入一些酱油、老抽和盐搅拌，这样就是今天晚饭的菜了。 “准备吃饭”，秦慕仙出去喊另外几个人，小江他们鱼贯而入，每个人盛了一碗白米饭，然后倒入红烧带鱼，汤汁和白米饭混合，那简直不要太好吃。 秦慕仙吃了一口，带鱼肉确实娇嫩，几乎入口即化，化开的肉汁满含独特的鱼香味，小明说黄金带鱼应该是带鱼里面味道最香的了，所以不适合油炸，否则油味会影响鱼肉的香味的。 秦慕仙吐了口鱼刺对江俊峰说道：“俊峰的口味应该有些重，我吃着调料品放多了，下次再做的时候麻烦你提前给我盛出来单独放在一边。” 江俊峰一边吃饭一边点头，“行，知道了，平安哥。”他扒拉了两口米饭，然后夹起一大筷子蔬菜含糊说道：“平安哥，你什么时候露一手啊，小江哥跟小明经常去你那里做客，我跟明凯他们还没尝过你的手艺呢？” 秦慕仙笑道：“哈哈，我做的饭有那么好吃吗让你这么惦记？露一手也行，等这次回去了，回去之后去我那里庆祝，正好老奶最近挺喜欢热闹的。” 江明凯接话，“平安哥，现在村里的哪个孩子不知道你做的饭好吃啊，他们为了能去你家吃饭可是想尽了一切办法。” 秦慕仙爱听的就是这种话，他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他们就是喜欢我带着他们去买零食吃。” 说说笑笑，一顿晚饭虽然简单，但秦慕仙感觉挺满足的。夜里他睡不着，就开着小明那艘小船去周围海域溜达了起来，至于说在海上出事，秦慕仙是不怕的。 早上四点多小江他们就忙活起来了，黎明时分也是大黄鱼活跃的时间段，这个时候它们会上浮寻找食物。 秦慕仙返回的时候，小江他们换了位置，来到了小明观察到大黄鱼的那片位置。每艘船上两侧的卡位都插满了鱼竿。比昨天钓带鱼下的竿子还多，因为钓大黄鱼每个竿上只有一个钩。 鱼饵用的都是秦慕仙处理过的鱼饵，五个人似乎有些忙不过来，已经在船上连轴转了，鱼竿都在晃动，证明有鱼上钩了，小江他们这艘船三个人还好一些，小明负责将鱼拉上来，曹家铭负责将鱼取下然后放入冰冻箱，小江则是负责挂饵料；江俊峰他们这边只有两个人就有些酷比了，明凯同学已经忙的满头大汗了。 秦慕仙看情况就加入了江俊峰的队伍。海底的大黄鱼鱼群似乎整个族群都被吸引了上来，江俊峰一个不小心就让一条鱼给溜走了，这条鱼已经被提出了海面，江俊峰也看清了是条大黄鱼，而且还不小，得有四五斤重，气得他直跺脚。 “不要急，反正整个鱼群都是我们的，只是早晚而已，你这样慌乱，脱钩的鱼最近几天是不会再上钩了”，秦慕仙压下他的脾气。 “好的，平安哥，我知道了”，江俊峰虽然急躁，但他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小江，把多余的鱼竿都收了！每艘船上留四五根鱼竿就行了，太乱了会出问题的！”秦慕仙对小江喊道。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小江回到，然后将多余的竿子撤了下来，他也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今天早上的鱼群这么疯狂。 除了大黄鱼，还有其它鱼群也被吸引了过来，随着太阳逐渐升高，上钩的大黄鱼数量逐渐减少，其它鱼类逐渐占据了大多数，海鲈鱼、鲱鱼、鲐鱼、八爪鱼等等。 几个人忙活了半天，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见此他们就停止了垂钓，曹家铭直接躺在了甲板上，小明累了之后换上了他来负责将鱼钓上来，之后就没再换人，小年轻体质还是很强壮的。 而小明累的更是不想说话，但想想收获他又高兴起来，“哈哈，小江叔，咱们这一个大早上的收获得有上百条大黄鱼？” 三个人里小江的活最轻松，虽然他和小明都有调换。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那么多，不过咱们和俊峰那边加起来应该有这么多，大黄鱼毕竟少，更多的还是其它的鱼。” 小明想想也是，不过他也知足了，曹家铭躺在那里对着天空挥拳，“啊，爽！让大黄鱼再多来点！” 无怪曹家铭这么兴奋，实在是钱给他的动力太大了，今天早上两艘船加起来钓到的大黄鱼有上百条，按照秦慕仙的要求小于一斤的鱼必须放生，甚至秦慕仙要求他们不能将鱼拉出水面，所以这很考验他们的眼力，因此他们才会这么累。 而上百条大黄鱼按照每条两斤算，那也有上百公斤了，这是个什么概念啊，要知道就算是两斤重的野生大黄鱼，每斤的价格也在一千五到两千左右，那他们今天一早上最低就收获了三四十万了，更何况他们钓到的鱼不会只有两斤重。 想想自己能分到多少钱，曹家铭怎么能不兴奋。 生活是属于每个人自己的感受，不属于任何人的看法。 第一百零四章 海洋精灵 第一百零四章、海洋精灵 把自己交给他人的眼光去评判，正是产生不安和怀疑的根源。——米兰·昆德拉 “别嚎了，有这个力气去弄点吃的，快要饿死了”，小江打断曹家铭。 不过不用小江发愁，在江俊峰那边的秦慕仙就喊他们去吃饭了，在最后久久不见大黄鱼上钩之后，秦慕仙就去做饭了。 早饭他不想麻烦，而且这还是在海上，他本来都不想动手，但看小江他们都在忙，知道他们会很累，秦慕仙就主动承担了做饭的任务。 早饭他煮了虾鱼粥，昨天他可是钓到了好几只大虾，而且昨天收获带鱼的时候也收获了很多其它的小鱼，除了粥秦慕仙还做了各种鱼，海上的饭就是就地取材，捕到什么吃什么，在很多内地人看来是很羡慕，但就跟内地人吃厌烦了馒头面条一样，常年跑海的人也厌烦了海鲜。 秦慕仙做的最多的是清蒸鱼，这样做很方便。看看江俊峰准备的还有面粉，他就打了一些鸡蛋摊成了饼，喷香的鸡蛋饼出来之后被几个人哄抢一空。 几个人都累坏了，从早上四点起来之后他们就一直在忙活，现在都快九点了他们才吃上饭。江俊峰狼吞虎咽的，“平安哥的手艺就是好，这饼做的太好吃了，还有这粥，也很好喝，平安哥你是怎么做的啊？” 秦慕仙吃了口饼，确实不错：“不是我手艺好，是我用的料好，鱼虾都是新捕上来的，食材很新鲜，做出来的东西当然好吃了。” 吃过早饭小江问接下来的时间怎么办，是让一艘船带着收获返回还是秦慕仙有其它安排。 小明有些害怕，他出声道：“小江哥，咱们谁都不能回去，我不是不相信大家伙，而是不相信村里其他人。咱们有人回去，只要被村里人发现了大黄鱼，那他们绝对会跟在后面过来的。” “小明担心的不错，这个地方是咱们的自留地，其他人谁都不能动，这个鱼群就是咱们的摇钱树，谁要敢动，咱就跟他拼命”，江俊峰狠声道。 “嗯，就这样，大家今天起得挺早的，想休息的就去船舱里休息，不想休息的自己想办法打发时间，晚上咱们再钓一波，明天早上咱们再来一波然后就返程”，小江道。 几个人散去，秦慕仙叫住小明：“小明要回去补觉吗？” “哦，平安哥，我倒是不瞌睡，就是有点累，有啥事你说”，小明是个老实孩子。 秦慕仙：“你既然不去休息，那就跟我往南走走，夜里我去那边记得有片礁石区，你跟我去瞧瞧。” “行，要不要再叫个人？”小明问。 “不用，我们两个就行了”，秦慕仙单独叫小明出来是有意图的，对于小明，这段时间秦慕仙差不多摸透了他的脾气，所以他现在准备将小明培养成自己的得力干将。 等小明开着船往南方驶远一些，秦慕仙拿出了一瓶水递给小明，“来，把这个喝了”，秦慕仙笑眯眯的就跟狼外婆一样。 小明疑惑：“平安哥，这里面是啥啊？” “水啊，还能是什么，放心，我不会害你的”，秦慕仙非但不会害小明，反而是要帮他改善体质，要知道秦慕仙现在递给小明的这瓶水可是没有经过稀释的仙水，到目前为止，可以喝到纯净仙水的地球人除了秦慕仙妹妹一家，还没有其他人有这个待遇，即使是家里的老奶，秦慕仙给她准备的也是稀释之后的仙水，只不过稀释度较低而已。 小明也不疑有它，接过水之后就”吨吨吨”灌了下去，“啊喝！平安哥，你在水里加了白糖吗？甜甜的”，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瓶盖已经被拧开过了。 “不该问的就别问，知道对你有好处就行了”，秦慕仙平静地说。 小明保持了沉默，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航行，秦慕仙他们两个终于到达了秦慕仙发现的那片礁石区，从上面看就已经能发现这片海域的海水很清澈，下面竟然还有珊瑚礁。 “嘿，平安哥，这个地方不错啊，有珊瑚礁那这附近的物种一定很丰富！”小明很惊喜。 秦慕仙没接他的话，而是反问道：“现在还感觉挺累吗？” 秦慕仙这一问小明愣住了，他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特别是有胳膊，早上因为长时间的抬竿收鱼再加上其它的活，他的右胳膊一直酸痛，刚才航行的过程中他还没注意，现在他活动一下胳膊，酸痛感消失的干干净净。 小明震惊的问：“平安哥，你是怎么做到！？” 秦慕仙神秘一笑：“说了不该问的别问，我从村里离开那段时间多亏你和小江帮忙了，这算是一个小小的感谢。” 小明连忙摆手：“不不不，平安哥你太客气了，要说感谢也是我谢谢你，跟着你这几次出海我可是赚了大钱，现在媳妇都有人给我说了……” “行了，客气的话就不用再说了”，秦慕仙打断他，“我也不是白白帮你，用到你的时候你别退缩就行了。” “好，平安哥你这么相信我，我一定不给你拖后腿”，小明将自己的胸膛拍的咚咚响，其实不用秦慕仙说，小明心里早就打定主意要抱着秦慕仙这个大腿不松手了。 “嗯，准备下水，穿上水肺把这片珊瑚礁区好好探查一遍，看有没有什么惊喜”，秦慕仙指了指下面的水域。 小明穿上水肺下水之后，秦慕仙也下了水，不过他没穿任何护具，夜里发现这片地方之后秦慕仙就来了兴趣。对珊瑚礁秦慕仙可是神往已久，消失前他喜欢看纪录片，每次看到有关海洋的部分，他都会被那美丽神秘的珊瑚礁给吸引，每次看完他都久久不能忘怀。 虽然仙界这种奇观更多，但仙界没有太阳啊，没有地球上的这种光线变化，所以秦慕仙还是更喜欢探索地球上的珊瑚礁。 刚一入水，秦慕仙就发现了好多色彩艳丽的小鱼，他只觉得好看却叫不出名字。再往下潜去，秦慕仙发现了一大簇海葵，这海葵虽然看上去像花朵，但秦慕仙知道它可是食肉动物。 海葵是腔肠动物，六放珊瑚亚纲的一目，是一种构造非常简单的动物，没有中枢信息处理机构，换句话说，它连最低级的大脑基础也不具备。 海葵是捕食性动物，它的几十条触手上都有一种特殊的刺细胞，能释放毒素，用做御敌和捕食。 海葵有一千多种种类，栖息于世界各地的海洋中，从极地到热带、从潮间带到超过米的海底深处都有分布，而数量最多的还是在热带海域。 现在秦慕仙发现的是一个黄海葵，在海葵的触手间竟然还有小鱼安家，只见两条小鱼在海葵的触手间进进出出，好似在追逐嬉戏，小鱼整体是橘红色的，只不过眼部靠后的身体上有一两条白色的条纹。 这种小鱼的学名叫白色条锯鱼，说起来你可能不知道，但你绝对知道它的小名，那就是小丑鱼。白色条锯鱼因为番茄色的外表和鳃部装饰性的白色条纹看起来像戏剧里的“丑角”故而得名“小丑鱼”。 小丑鱼通常成对生活在海葵生长的珊瑚礁区，把海葵有毒的触手当作保护网。 看到这对小丑鱼，秦慕仙就想起了马林，《海底总动员》里的那只小丑鱼爸爸，这是秦慕仙小时候很喜欢的一部动画片，后来还出了第二部。 秦慕仙的观感是不一样的，他在水里除了可以用眼睛看之外，还能通过精神意识更好地观察整个珊瑚礁区，他是用多个视角观看这美丽的海底世界的。 除了小丑鱼秦慕仙还看到一只触须蓑鲉，也就是狮子鱼，这家伙拥有华丽的背鳍和胸鳍，从正面看宛如一只鬃毛凛凛的雄狮，这家伙的捕食速度很快，快到甚至秦慕仙都看不清它捕食的过程。 秦慕仙还发现一只长棘海星正趴在珊瑚礁上一动不动，秦慕仙知道这家伙在进食——那就是吃珊瑚虫，别看这家伙个头不大，它可是有“珊瑚杀手”之称的。长棘海星成年后体型较大，秦慕仙发现的这只应该还未成年。 你说未成年做什么不好非要来做杀手，这下可好，步子太大扯到蛋，栽了？ 这只海星虽然在捕食珊瑚虫，但它自己也是别人的食物，一只螺壳在二十厘米左右的法螺已经盯上了这只长棘海星，只见这家伙慢吞吞地向着这只长棘海星移动，它的腹足逐渐攀上长棘海星，然后拖着整个螺壳压了上去，这次捕食要持续好几天。 秦慕仙没那么长的时间来看这只长棘海星的惨状，要知道他观察这个过程就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得亏他有耐性而且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在水下待几个小时，不然这种奇观只能通过纪录片的形式来观察了。 秦慕仙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观察着这漂亮的珊瑚礁，在他的精神意识中，小明在他不远处浮出了水面，小明能在水下连续游动一个多小时已经很不容易了。 秦慕仙正准备换个地方继续自己的体验之旅的时候，一群小家伙闯进了他精神意识探查的范围，正是有着海洋精灵之称的海豚。 如果说有一件事是我鼓励大家去做的，那就是永远不要随波逐流。——石黑一雄 ps：去面试了，但不尽人意，时间会冲突，好矛盾。求收藏、求推荐票支持啊，谢谢。 第一百零五章 起舞的精灵 第一百零五章、起舞的精灵 吹灭读书灯，一身都是月。——桂苓 发现了这群海洋精灵，秦慕仙就没了兴趣再观看珊瑚礁，他还是更喜欢这种活泼的小动物，于是秦慕仙就向着这群小精灵游去。 在秦慕仙的精神意识中，这群小精灵有三十多只，是一个不小的族群，它们时不时跃出水面，然后再次落入水中，如此重复。 通过精神意识的观察，秦慕仙看到这群海豚体长大多在一米五到两米之间，还有三四只更小的。它们的吻很长，体表具有十字交叉状色斑，根据这点特征，秦慕仙判定它们是长吻海豚，至于是真海豚还是原海豚就不好说了。 这群海洋精灵应该是来这附近捕食的，毕竟靠近珊瑚礁的区域鱼类丰富，其中几只就盯上了一个小鱼群，它们摇动尾鳍，扭动身躯就冲了上去。 鱼群受惊急忙转向，但这几只海豚分工很明确，它们逐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这个小鱼群紧紧围住，然后左冲右突将鱼群逐渐分散开，只要发现有落单的，那绝对逃脱不了海豚的猎杀。 小鱼群逐渐被瓦解，最后被各个击破。小海豚的捕猎本领还没达到这么高的水平，它们由父母照看着，然后去捡拾被族群里的叔叔阿姨撞晕的小鱼。 秦慕仙通过精神意识完整地观看了这一捕食过程，他的观感很舒服，比以前看的纪录片还要精彩，而且能注意到更多的细节。 饱餐一顿之后，这群海洋精灵似乎也发现了秦慕仙，它们飞快地游到秦慕仙附近，然后一只海豚很灵巧地游到秦慕仙身下，用自己的额头不断顶撞秦慕仙，将他逐渐往海面顶去。 秦慕仙没有反抗，他反而伸手抚摸这个小家伙，在他消失前他也带着她去过海洋馆看过海豚表演，只不过当时离得有些远，没能亲手摸一摸海豚，这成为了他们的遗憾。 在仙界，他见过的海豚数不胜数，更是吃过很多海豚，秦慕仙觉得海豚并不好吃，就算是鱼翅，味道也跟普通海鱼差不多，搞不懂小日子过得不太舒服的泥轰禁为什么会钟情捕杀海豚。 仙界的海豚要比地球上的海豚物种大得多，秦慕仙记得地球上最大海豚类应该就是虎鲸了，这他可没记错，虎鲸确实是属于海豚科的，成年虎鲸体长一般在八到十米，而仙界的普通海豚的体长就在五米往上。 很多动物都是越大越不可爱，所以秦慕仙还是喜欢地球上的海豚，小小的一只，很讨人喜欢。 秦慕仙知道这只海豚为什么把自己往海面顶去，它这是以为自己溺水了。海豚对人类是很友好的，一旦发现有人落水，它们就会上前救援。 海豚救人的举动，科学家推测是源于它们照料子女的天性。海豚是哺乳动物，胎生，用肺呼吸，小海豚刚出生时为防止它呛水，大海豚会把它顶出水面呼吸，而人落水后挣扎可能会引起海豚的这种本能反应。 有另一部分科学家研究声称这是因为海豚天生好动，善于模仿，喜爱在水中嬉耍。它们在水中嬉戏时，常把碰上的东西当玩具玩耍。海豚喜欢在深水与浅水之间来回游动，如果在深水区遇上落水者，它们会顺水推舟，把落水者边推边玩耍地带到浅水区，甚至送到岸边。 至于落水者能不能活下来，海豚表示：我只是救人，没说救活人。 将秦慕仙顶出水面之后，这只海豚就开始围着秦慕仙转圈游动，其中的几只小海豚更是很好奇地游了过来，秦慕仙抚摸着它们流水线的身躯，然后挑逗它们。 小明也发现了这群海豚，而且他很担心秦慕仙，因为他回到船上的时候没发现秦慕仙，在船上等了一段时间也不见秦慕仙上浮，他就有些着急了，因为秦慕仙可没带什么防护器具。 看到秦慕仙被海豚顶出水面，小明就发动船只靠了过来，远远地小明就大喊：“平安哥，太好了，你没事！你吓死我了！” 秦慕仙正玩得乐乎呢，这几只未成年的小海豚似乎黏上了秦慕仙，秦慕仙摆摆手让小明将船停在远处不要来打扰他们。 小明看了一会儿也有些眼热，海豚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全世界范围内，因为海水污染、生态环境恶化，还有人类过渡捕捞鱼类导致食物减少等等原因，海豚的数量一直呈下降趋势。 但因为中国对近海资源的保护力度很大，所以很多海豚都愿意来这里，中国海域的海豚数量现在可以说是世界之最，渔民们出海都能见到这些小家伙。 不过像秦慕仙这样和海豚密切玩耍的现象还是不常见的，野外的海豚警惕心还是很强的，而要和海豚嬉戏，最常见的还是各个海族馆中的表演，就算买票进去观看也不一定能摸到。 所以小明现在就很想跳下水和海豚玩耍一番，“平安哥，我能不能也下去？”小明问道。 “下来呗”，秦慕仙跨坐在一条大海豚身上，不过海豚皮肤很光滑，海豚在他身下一摆动尾巴，他就滑了下来。 小明二话不说，脱到只剩一条底裤就跳了下来，看小明入水，也有几只海豚围了过去。 “平安哥，这群海豚很友好啊”，小明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幸福地看着在他周围游动的海豚。 不过小明的幸福没持续太长时间，海豚们看小明并不是溺水，它们又游到了秦慕仙附近，因为从秦慕仙身上散发出一股吸引它们的气味。 小明羡慕地看着争抢秦慕仙宠幸的海豚，“平安哥，这些海豚为什么只围着你啊？” “船上还有我昨天钓鱼剩下的鱼饵，你拿出来喂它们，它们就围着你转了”，秦慕仙回答他，他现在正在跟这个族群的首领进行嬉戏，他用手抚摸着它的额头，然后手放进水里猛地抬起，那只海豚跟着秦慕仙的手势从海水里跃了起来。 “哈哈~，小明赶紧去把鱼饵拿出来，我要奖励这个家伙！”秦慕仙看这只海豚如此配合，他决定给它一些奖励。 船上的鱼饵是昨天他从小江船上拿下来的，昨天他钓了几个小时的鱼并没有用太多，现在还有好些小鱼小虾，活力还都不错，小明用一只水桶提了下来。 他刚洒出一些鱼虾，海豚群就跟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纷纷加速游了过来，然后开始抢夺这些鱼虾。 秦慕仙赶紧喝止：“别乱喂！你这样做会让它们打架的！”秦慕仙可是知道这些鱼饵对海豚群的诱惑力的，像小明这样乱洒一通，会引发个体之间的争夺战的。 秦慕仙的呵斥吓了小明一跳，他这一走神，一条海豚从远处跃出水面直接砸向了小明扶着的那只水桶，小明直接被连带着砸了下去。 “我日昍晶！”秦慕仙骂了一句，然后赶紧去救小明，秦慕仙臂力很大，他直接将小明举出了水面。 小明出了水之后大口呼吸“哈啊！哈啊！”实在是那只海豚的举动是小明没想到的，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呼吸顺畅之后，小明就感觉到左小臂火辣辣的疼，他甚至怀疑左手骨折了，海豚落下撞击的时候正好压在了他左胳膊上。 “额啊！”小明痛呼。 秦慕仙摇摇头将小明送上了船，然后拿出冰块用毛巾包了一下敷了上去，他有些自责：“这次怪我，我不该让你拿鱼饵的。” 秦慕仙检查了一下小明的左臂，“幸好，胳膊没事。” 小明疼的冒冷汗，他摇头说道：“平安哥不怪你，是我做事有些鲁莽了。” “行了，你先歇着，我得去安抚一下这群海豚”，秦慕仙看向水面。 此时水下已经乱了套了，整个海豚族群再没有秩序可言，四只小海豚躲在远处瑟瑟发抖，它们从没见过族群里“大人”这样争抢食物，虽然它们也很想去争强；而大海豚为了能吃到鱼饵，甚至会攻击自己的同类。 秦慕仙赶紧入水，通过水这种媒介，他的精神意识才能起作用。精神意识笼罩整个族群，秦慕仙试图去影响这群海豚，让海豚群安静下来。 这里是地球不是仙界，秦慕仙的精神意识不能直接控制海豚。最终还是海豚群的头领站了出来，他将那些不听话的海豚给揍了一顿——给了一个大尾巴子，然后那些海豚才从食物的诱惑中清醒过来。 鱼饵被清空，整个海豚群再次恢复了秩序，然后它们开始撒欢，开始起舞——它们围着船只不断跃出水面。 秦慕仙决定原谅它们，谁让这群家伙这么可爱呢，如果可能的话，秦慕仙还想带走一只小海豚，回去自己养着呢。 小明受了伤，秦慕仙就决定不再探查这片珊瑚礁区域了，下水的时候他的精神意识只能覆盖方圆五百米左右，他没发现什么珍贵的渔获，其它地方只能换个时间再来了。 秦慕仙发动船只，这群海豚竟然依依不舍地跟着他们，在船只两侧飞跃追逐着他们，这也是一个神奇的现象，科学家到现在还没具体搞懂海豚为什么会这样做。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小松》杜荀鹤 ps：求收藏、求推荐票，谢谢！ 第一百零六章 麻烦 第一百零六章、麻烦 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七律·和柳亚子先生》 这些小精灵围着船只乘风破浪前进，船只的速度并不快，所以他们能轻易地跟上。这些小家伙跳跃不旋转，甚至还闭着眼。 海豚是很聪明的动物，它们应该是发现秦慕仙的这艘船能投食味道很诱人的鱼饵，所以它们赖上了秦慕仙。 但秦慕仙现在可不想带上它们，他们还要在附近继续钓大黄鱼呢，如果让它们跟着，它们会一直在船只附近游荡，甚至会去吞食鱼钩上的鱼饵，那他们就别想再有所获了。 如果放在其它时间，秦慕仙是一定要将这批海豚给带去碣石村前面的海域的，海豚主要栖息在温暖海域，碣石村前方的海域除了十二月和一二月份水温较低一点，其它时间还是可以满足海豚的生长需求的。 秦慕仙将船停了下来，他看着围在船只周围的海豚，希望它们能明白已经没有鱼饵给它们了，但海豚就围在船只附近，始终不愿离去。 小明的伤势并不重，这么长时间他已经缓了过来，不过左胳膊动作还是不能太大，他说道：“平安哥，你上次不是跟我们说过你的计划吗？这些海豚应该能成为你计划的一部分，我们要不要把它们带回去？” 海豚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不要说捕杀海豚，就是海上船只误捕了海豚那也得赶紧放生，不然被巡逻的海监船和渔政船发现了船只对受伤的海豚没有进行救治，那会被直接请去喝茶的，现在国家对这些小精灵的保护力度就是这么大。 不过现在和谐共存的发展理念已经深入人心，渔民们也知道这些海洋精灵的存活不易，所以如果遇到了海豚他们也会友好地表示一下。 现在小江说让把海豚带回去是有些异想天开的，如果这批海豚出现在碣石村前面的海域，那海监、渔政、野生动物保护部门、海洋生态复兴计划的工作人员等等，都会去他们那里进行监督调查的，如果发现是他们囚禁这批海豚，那这辈子就要和外面的世界说拜拜了。 不过秦慕仙的计划也并不是要囚禁这些海豚，他只是想把这些海豚给吸引到碣石村前面的海域，成为村子旅游的一个景点。 他不但不会囚禁这些海豚，还会对他们进行很好地保护，而且如果秦慕仙愿意，这个小族群的海豚在未来四五年后就会发展成为一个大族群，秦慕仙会动用仙界的东西来帮助它们成长，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怎么，还想和这些小家伙玩耍啊？”秦慕仙看着小明的胳膊调侃小明。 小明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嘿嘿笑。 秦慕仙道：“我不是不想把它们带回去，而是不是时候，如果带着它们，那我们就不用再钓大黄鱼了，得直接返回了，你舍得吗？” “只要能帮平安哥实现计划，就一些大黄鱼有什么不舍得的”，小明表忠心。 “不用这样，就算你不在意，江俊峰他们几个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秦慕仙说道，江俊峰他们几个可是尝到了甜头，现在让他们放弃继续垂钓大黄鱼，反而去护送这批海豚，他们绝对是不乐意的，海豚虽然可爱，但它有红色的毛爷爷可爱吗？ “可是平安哥，这些海豚围着我们不走怎么办？”小明提出疑问。 “先回去和小江他们汇合再说”，秦慕仙发动船只。 找到小江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换了地方，而且几个人都在忙乎，看到围着秦慕仙的船只飞跃的海豚，小江他们估计吓了一跳，远远的小江就摆手，似乎是让秦慕仙停船。 秦慕仙理会错了小江的意思，他以为小江是在欢迎他回来，他直接带着海豚来到了小江的船附近，然后减速靠了上去。 小江却苦着个脸：“我摆手让你停船你是没看到吗？还这么直溜溜地冲过来。” “哦，是嘛，我还以为你是看到我带着海豚回来兴奋呢”，秦慕仙摊摊手表示无辜。 “我兴奋个屁！我们遇到了白姑鱼群，好不容易才用鱼饵把鱼群留下来，你这可好，带着海豚过来”，小江望着四周沸腾的水花，海豚已经开始了狩猎，刚才在珊瑚礁附近的鱼群太小，根本不够它们塞牙缝的，况且又经过秦慕仙的鱼饵开胃，现在它们更饿了。 秦慕仙看卡在卡位里的鱼竿，赶紧喊道：“把鱼竿收了，快把鱼竿收了！” 小江不理解，而江俊峰那边就已经出了问题了，“沃日，怎么会有海豚咬钩！” 小江急忙看过去，只见江俊峰艰难地提着鱼竿，然后嘣的一下鱼线就断了，他们钓白姑鱼用的鱼线并不粗。 白姑鱼属于石首鱼科，性情凶猛，是暖温性近底层鱼类，一般栖息在水深四十米以下的泥沙底海区，有明显的季节洄游习性，春季因生殖习性集群游向近岸产卵场，产卵后在附近海区索饵，秋末返回越冬场。 白姑鱼虽然在中国的四大海区均有分布，但数量还是稀少的，早已进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白姑鱼曾一度进入保护动物名录严禁捕捞，但经过国家几十年的“海洋生态复兴计划”的保护繁育，这种鱼已经脱离了保护动物名录，野生的白姑鱼鱼群已经恢复了一定的数量。 现在捕捞野生白姑鱼是合法的，但法律有规定，每年的白姑鱼捕捞量是有限额的，而且捕捞野生白姑鱼不得使用渔网捕捞，只能用垂钓的方式。虽然垂钓捕捞也会对野生的鱼群造成伤害，但这种方式能大大减小整个鱼群被灭绝的几率。 秋末冬初，碣石村附近的海域会迎来白姑鱼渔汛，这时候村民都会竞相出海垂钓，现在差不多要过了白姑鱼的渔汛，小江遇到的这群白姑鱼应该是赶末尾车的白姑鱼鱼群。 看着翻腾的水花，曹家铭有些心疼地说：“野生的白姑鱼就算批发价也是四五十一斤，这可都是钱啊！” 对于那条拉断钩的海豚秦慕仙也不担心，鱼类很神奇，脱钩的鱼往往会自己把鱼钩吐出来。 江俊峰那边急忙将其它鱼竿给收了起来，每套鱼钩也都是好几十块钱的，可不能白白损失了。 小江问道：“你带这群海豚过来，不会是想把它们带回村里去？”小江可是知道秦慕仙的计划的，他一想就明白了秦慕仙带着这群海豚的意图。 “是的”，秦慕仙点头，“不过现在来说它们是个麻烦。” 没等小江说话，对面船上的江俊峰就已将开喊了：“小江哥，咱们怎办办啊？！这咱们半天的功夫白费了啊！” “你们钓多长时间了？钓到多少鱼？”秦慕仙问。 “追逐、留住这群鱼花费了大半个小时，钓了也有一个多小时了，大概每艘船上钓到四五十条鱼，毕竟咱们的鱼饵很给力”，小江回话。 秦慕仙了然，他转身对江俊峰说道：“俊峰，不用管了，让海豚自己去捕食。你们吃午饭了吗？赶紧给小明弄点，小明受伤了。” “什么？小明受伤了？怎么受伤的？”江俊峰本来听秦慕仙说放弃鱼群还是有些惋惜的，但一听小明受伤，他又担心了起来，小明现在可以说是他的金主。 小明一直坐在船上没吭声，现在秦慕仙一说，他黝黑的脸泛红了，很不好意思。 等他上了小江的船，小江看着他红肿的胳膊开口说道：“这不会是骨折了，那我们得赶紧回去医治啊！” 小明摆摆手，“小江叔，不用不用，没有骨折，就是被海豚给拍了一下，没大碍。” 确定小明无碍之后，小江他们也起了和海豚玩耍的心思，但现在海豚群还在捕食，他们就待在船上静静地看着。 白姑鱼群受惊围成一个大群来对抗海豚群，不过海豚的智商毕竟摆在那里，他们分工合作，配合有序，总能将一条条鱼从鱼群中分离出来。 其实海豚最喜欢吃的食物还是鱿鱼等软体动物和其它小些的鱼虾，但谁让小江他们洒鱼饵来诱惑这群白姑鱼群停留呢，白姑鱼身上沾染了仙水的气味，海豚就以为它们是鱼饵，所以疯狂地捕食。 吃饱喝足之后，海豚群就开始了嬉戏，有只海豚可能吃得太撑了，它游到一条落单的白姑鱼身下，然后自己强壮的尾鳍砰的一下将它扇飞了，这条白姑鱼正好落在小明的碗里。 小明本来左手就有些使不上力，这一下鱼落下，顿时将碗砸到甲板上，摔了个粉碎，小明目瞪狗呆地望着自己的饭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哈哈~”，江明凯他们在一旁笑，他们已经知道了小明受伤的原因，“小明，这是海豚给你道歉呢，这条鱼就是它给你道歉的礼物！”几个人在旁边疯狂调侃。 秦慕仙感觉也挺有意思的，这种场景它在纪录片里看到过；现在这群小家伙在海面嬉戏的更有趣，它们跃出水面翻跟头，几条小海豚在互相追逐。 枕上诗书闲好处，门前风景雨来佳。——《摊破浣溪沙》李清照 ps：在极力调整，更新少，还请理解，厚着脸皮求收藏和推荐票，谢谢！ 第一百零七章 海豚驯兽师 第一百零七章、海豚驯兽师 春宜花，夏宜风，秋宜月，冬宜雪。四时佳兴，可与人同。——汪曾祺 笑闹了一通，然后观看了半天海豚的嬉戏，江俊峰他们准备返回钓大黄鱼的海域。 “你要留在这看着他们吗？”小江问秦慕仙。 “你们去，鱼饵给我留下一点就行了，我把这群海豚吸引在这，等明天早上我们就返航，今晚再加上明天早上应该就能把这群大黄鱼里的成年鱼钓走一大部分了，剩下的让他们在这繁衍。”秦慕仙说道。 秦慕仙不怕这群海豚被小江他们鱼钩上的鱼饵给吸引过去，等小江他们走后，秦慕仙从仙界取了几条鱼过来，他将鱼切成细条，然后找到那条头领海豚喂给了它。 仙界的鱼蕴含的仙界物质太浓郁了，那条头领海豚吃过之后特别兴奋，从海里跃起两米多高，然后才重重地落回海里，砸起大片的水花，然后它就围着秦慕仙的小船一直转悠，还会朝秦慕仙吐海水，似乎再说：还有没有啊，再来点呗。 秦慕仙不像小明那样直接将鱼饵洒在海里，他是有条件地喂食给这群海豚。后面秦慕仙自己也下了水，他在水里做各种动作，然后逗引着海豚去复制他的动作，如果有哪条海豚做到了，他就会奖励这条海豚一条鱼饵。 海豚是很有智慧很聪明的动物，几次之后海豚就弄明白了，只有跟着眼前这个人做出相应的动作，它们才会有奖励，于是壮观的一幕出现了： 秦慕仙只要在水里做出一个动作，那整个海豚群都会跟着模仿，动作整齐划一，如果让驯兽大师看到了，绝对要顶礼膜拜，太神奇了。 秦慕仙的身体素质太强了，他能从水面之下跃出海平面近十米高，海豚们显然是做不到的，但它们也在努力追随，海豚群的潜力被激发了出来，那只头领海豚最高跃出海面达到了四米之多，秦慕仙奖励了它一条完整的从仙界取来的鱼。 秦慕仙俨然是一位合格的驯兽师，最后他将整个海豚群都折腾的精疲力尽，它们懒洋洋地浮在海面上，只是稍微摆动尾巴和胸鳍不让自己沉下去。秦慕仙对四条小海豚做了特殊处理，它们才只有一米多一点长，体力当然没有成年海豚那么好，很多秦慕仙做的动作它们做不来，不过秦慕仙还是给了它们奖励，而且这奖励比较丰厚，秦慕仙是一条鱼一条鱼喂给它们的。 秦慕仙这样做是希望蕴含仙界物质的鱼能改善这几条小海豚的体质，然后由它们组建成更庞大的海豚群。此外，吃过仙界鱼的海豚，它们会记住这种味道，就算现在秦慕仙放它们离去，等以后秦慕仙在碣石村附近建设起了渔场，它们就能循着味道而来。 仙界的鱼蕴含的能量是很浓郁的，对地球上的生物帮助是很大的，现在海豚群虽然很累，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恢复过来的海豚群做着刚学会的动作，希望能再得到奖励，但它们的主意落空了，秦慕仙并没有再投喂它们。 调训了这群海豚大半天时间，天早已黑了，秦慕仙不想再下水，所以尽管海豚们很卖力，但秦慕仙无动于衷，秦慕仙是要让海豚们知道，只有他下水陪它们玩的时候才有奖励可得。 海豚头领是很聪明的，他看秦慕仙没有再下水也没有奖励，它就潜入了水下一段时间，再次浮上来靠近船边的时候，它的嘴里含着一只贝壳。 刚开始秦慕仙没注意到，但这只海豚头领的头部一直伸出水面，努力让贝壳露出面来，秦慕仙也是看它如此辛苦，准备上来抚慰它一下才注意到贝壳的，实在是这是群长吻海豚，它长长的吻有些挡住了秦慕仙的目光。 秦慕仙接过贝壳，借着船上的灯光，秦慕仙发现这只贝壳的颜色很鲜艳，贝壳边缘是淡白色，往根部走逐渐变成橘红色。秦慕仙仔细瞧了瞧，他不知道这种贝壳的名字，这也正常，贝壳在全世界的种类有十二万种，中国沿海贝壳的种类也有几万种，秦慕仙不可能每种都认识。 然后秦慕仙就笑了，海豚头领这是看表演得不到奖励就开始送礼了吗？这个习惯可不好，让其它海豚都学会了怎么办，所以秦慕仙还是不奖励他，他只是多抚摸了几下海豚头领的额头，然后拍了拍，示意它回到水里去。 海豚头领表示很伤心，海豚很少深潜，它们喜欢待在海水中上层，海豚头领这一番努力白费了，它有些闷闷不乐。 这是真的，秦慕仙真的感觉到了它的不开心，为了不打击它，秦慕仙最终还是给了它一条处理过的鱼饵，这家伙吃到鱼又开心了起来。 秦慕仙这边在和海豚玩耍，小江他们那边垂钓就有些不太顺利了，小明手受伤了，做起事来不太利索；江俊峰那边又少了秦慕仙这员大将，他一个人当两个用，忙的脚不沾地。 可能是因为早上的垂钓导致大黄鱼群有了警惕心，今晚咬钩的大黄鱼不多，等到小江他们收竿的时候，每艘船上只收获了三十多条鱼，比早上差了一半还多。 不过也有意外之喜，那就是被海豚群冲散的白姑鱼群又来到了这片海域聚集，小江他们垂钓了好多，江俊峰他们几个的心情才算好了一点。 其实白姑鱼和黄花鱼有些相似，首先就是他们都是石首科，其次就是大小有些相近；不过差别还是有的，最明显的就是体色的差别，还有就是白姑鱼是长不到大黄鱼那么大的，它们平均体重就只有两斤重，不像大黄鱼可以长大到七八斤，而且它们的鱼龄比较短。 忙到比昨天还要晚，小江准备结束一天的劳作，但江俊峰显然意犹未尽，在他看来底下的鱼群还在，他虽然有些累，但还能继续垂钓，钱的诱惑力就是这么大。 “俊峰，该歇歇了，弄口饭吃，吃完了你要接着钓随你，不过现在先停停，都累了”，小江喊道。 江俊峰放下鱼竿，将上钩的鱼取下来放好，他回道：“好嘞，小江哥，我现在就去做饭，你们也都过来，给我帮个忙。” 他们吃过饭之后由小江去给秦慕仙送饭，“今天晚上收获怎么样？”秦慕仙问。 其实小江看到海豚群这么乖巧是有些惊讶的，他们才离开了五六个小时而已，这群海豚就跟被训练了几年一样，不过他没问出来，反正他问了秦慕仙也不会说，他也不给自己找瘪吃。 “收获还行，大黄鱼是少了点，不过其他鱼钓到的不少，特别是白姑鱼比较多”，小江回答。 秦慕仙吃了两口就不吃了，“今天的晚饭也太敷衍了，这鱼都没味儿。” “唉”，小江叹了口气，“有的吃就不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忙起来有多累，你再让江俊峰好好做饭，他哪有那个心情啊。况且，江俊峰还想着多钓会。” “他不是不知道晚上大黄鱼很少在水面活动，都回海底了吗，他钓什么？白姑鱼吗？”秦慕仙反呛了一句，对于晚饭敷衍这事他是有些不高兴的，他的习惯就是吃饭就好好吃，不吃就不吃，没有潦草之事，当然求生的时候除外。 小江赶紧补救：“好了好了，你知道海上做饭不容易，而且他们又不像咱们这样赚了大钱，现在有机会能钓点他当然不想错过机会，你就体谅一下。这顿饭就算了，小明明天的手就会好一点，我让他做饭行了？” 秦慕仙摆手，“我不是生气，这和我的习惯有些差别。算了，不说了。” “你今晚怎么办？就在这边晃悠吗？我看你昨天都没睡”，小江岔开话题。 “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出什么问题”，秦慕仙回答，“倒是你们那边，我看大黄鱼的数量已经不多了，明天早上你们不用起太早，五点半开工就行，八九点的时候我们就返航。” “好，不过俊峰他们可能不太乐意这么早走啊”，小江担忧。 “不乐意又能怎样？小江，你要知道，这次出海小明和你才是主事人，他们要不乐意就和他们明说，下次出海把他们踢了！”秦慕仙加重了语气。 小江一听，知道秦慕仙这是对晚饭还有些抱怨，他赶紧点头，“我想俊峰他们不会这么不懂事的，回去我就安排。” “对了，咱们这次钓的大王鱼有些多，我不想卖给姚老板一家，咱们跟村对面红湾大酒店也达成了合作意向，卖给他们一些怎么样？”小江征询秦慕仙的意见。 “这些问题不用来问我，你和小明自己定夺就行”，秦慕仙看着小江，“你们自己觉得能把利益最大化就行。你们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成长。” 小江看秦慕仙还能调侃自己，知道他没生气就笑道：“你不是我们的靠山吗，不和你汇报一声怎么能行？” 秦慕仙也笑：“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靠山了？” “哈哈，哈哈，就刚刚，就刚刚。” 少年辛苦终身事，莫向光阴惰寸功。——《题弟侄书堂》杜荀鹤 第一百零八章 返航 第一百零八章、返航 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能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叔本华 小江回去了，秦慕仙依靠在船舷上看月，已经是下弦月了，月如钩。 海面有些微波，船只跟着晃动，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可惜这世间，无人再话夜雨时。 一夜满是话。 等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秦慕仙脸上的时候，他正站在船尾嘘嘘，海豚们以为又有什么好吃的来了，它们纷纷跃起，吓得秦慕仙赶紧提上了裤子，牵了线要是受损以后可就没有乐趣了。 小船本来就不大，船身最宽处也就一米六多一点，这种小船是经不起风浪的，所以以前的小明才赚不到多少钱。 现在秦慕仙站在的船尾处更窄，一只海豚高高跃起撞了秦慕仙一下，秦慕仙一个没站稳，就被从船上撞到了海里。秦慕仙发誓，这只海豚绝对是故意的，因为它们的吻比较长，这家伙撞他的时候还侧摆着身子，没用长吻来伤害他。 秦慕仙赶紧往旁边游去，他可是刚在附近嘘嘘。 见秦慕仙下了水，海豚们纷纷围了过来，首先是秦慕仙自身就会散发出一股致命的诱惑气息，其次就是它们已经知道了，只要它们配合秦慕仙玩，它们就能得到奖励。 秦慕仙笑骂了一句：“这该死的小东西，这么精明。” 昨天秦慕仙已经将三十多只海豚给认了个遍，现在捣鬼的那只海豚想糊弄过去可没门，秦慕仙游过去给了他一个脑崩，衣服湿了他可没有衣服换。 既然下水了，秦慕仙也不急着上船，他就陪着这群小精灵玩耍了起来，将昨天教给它们的动作给重复了一遍，然后又加入各种新动作，当然期间少不了它们的食物。 一顿折腾，秦慕仙都感觉有些小累了，他爬上船拧干衣服，然后站在太阳底下晒衣服。 日上三竿，秦慕仙觉得已经九点多了，小江跟江俊峰的两艘船才从远方露出身影，其中江俊峰的船在前，他先来到秦慕仙旁边，然后从船上的小厨房里钻出来。 昨天小江回去之后已经跟他说了情况，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一见面他就道歉：“平安哥，昨天对不起啊，我昏了头，做饭做的不上心，你原谅我一次，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秦慕仙看了他一眼，小伙子还是很上道的嘛，他摆摆手：“行了，小江可能说的有些严重，是我自己嘴挑，不怪你，你也累了一天还能去做饭已经很不容易了。” 接着秦慕仙转了话题，“早饭做了吗？没有的话我来做。” “做好了做好了”，江俊峰搓着手道，“今天早饭小明做的，我只是打下手。平安哥，你上我的船，大家就等着你开饭了。” “嗨，等我干嘛，你们累了半天，做好了饭还不赶紧吃”，秦慕仙知道他昨天说的话对江俊峰他们还是挺有震慑力的，他这是在表忠心。 江俊峰嘿嘿笑不说话。 小明知道秦慕仙不太爱吃米饭，所以他做了饼，配合着船上的青菜炒了两个菜，还做了红烧鱼，秦慕仙吃饭的时候夸了小明两句，他是用心了。 吃过饭之后就要返航了，曹家铭和江明凯两个小年轻一看秦慕仙真的要把这群海豚带回去，他们有些担忧，嘴里祈祷着别遇到渔政的船。 两个人中不知道谁是乌鸦嘴，秦慕仙他们返航的时候还真的遇到了海警。 三艘船不紧不慢地往回驶去，海豚群跟在他们周围慢慢游动，有的游得快的还会在前面等着他们，可就这样欢快的时光被一艘飞驰而来的快艇打破了。 海警船从斜刺里插了过来，然后船上的喇叭就响了起来：“前面的渔船请减速，我们是石涯市xxx海警支队，请停船接受检查！重复一遍，前面的渔船请停船接受检查！” 小江听到喊话就将船速降了下来，而两个小年轻吓坏了，他们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不会是海警知道我们要带海豚回去来抓捕我们的？” 江俊峰上去给了江明凯一脚：“瞎叽歪什么呢？我们又没伤害海豚也没囚禁海豚，抓我们干什么？平时看着担子不小，真遇到事了一个个都是软脚虾！” 秦慕仙没和他们在一艘船上，他并不知道他们的对话。看船停了下来，海豚群也逐渐减速。 快艇靠了上来，一个海警冲秦慕仙敬了个军礼，然后道：“同志你好，我们是石涯市xxx海警支队海螺湾的工作人员，现在例行对船只进行检查，请您配合。” 秦慕仙回了个军礼，对于警察和军人他还是挺尊重的，“同志你好，我们就是出来钓鱼的，您可以随便检查。” 海警们先是检查了秦慕仙所在的小明那艘小船，发现没有什么违禁物品之后，海警温馨提示：“过几天会有大风，你这样的小船还是别出海了，以防出现危险。” 秦慕仙道谢：“谢谢你们的提醒，这次出海之后我会歇一段时间的。” 也有海警发现了周围海豚群的异常，起初他们以为这群海豚跟普通的海豚一样，看到驶动的渔船会围上来，可是等他们将小船检查了一遍之后它们还没离开，其中一个海警说道：“这海豚怎么回事？不是停船之后它们就会离开吗？” 领头的海警说道：“先别管这些，先将剩下的两艘船检查了再说。” 小江已经在等着他们了，他认出了领头的海警，在他们办村宴的时候，他是跟着金队长一起过去的，等他上了船，小江说道：“郑哥，还记得我吗？碣石村村长的儿子。” 那海警也认出了小江：“小江啊，怎么不记得。” 没有寒暄太多，就开始了正常检查。看过船舱的收获之后，叫郑家荣的海警领头笑着说道：“你们这次收获真大，又是白姑鱼又是黄花鱼的。” 小江笑着回到：“运气好运气好，这都是咱们工作人员努力的结果，才能让我们这些渔民有好的收获。” 工作人员爱听的就是这话，“这也是大家配合的结果，唉！如果所有的渔民都像你们这样配合就好了。” 小江问：“哥，不会还有人违法捕鱼？” 郑家荣回到：“昨天跟今天上午我们已经抓了四艘违法使用渔网的渔船了，你们也钓到白姑鱼了，知道现在是白姑鱼秋汛的尾巴，也都知道法律禁止使用渔网捕捞白姑鱼，但还是有人知法犯法啊。” 小江是庆幸他们这次出海没有带渔网的，不然就算是钓到的白姑鱼，船上有渔网也没法解释清楚，除非从一开始下网就拍着视频作证。 海警们又将江俊峰那艘船仔细检查了一遍，海警们的工作是很认真的，他们将两艘船从里到外仔细检查了一遍，违法捕鱼的事情不是他们要检查的全部，他们更多还是关注渔船有没有走私东西，有没有违禁物品等等。 冬天要到了，海上的温度逐渐降低，违法走私活动又猖狂了起来。 检查过江俊峰的船之后，海警给出了警告：“你这艘船有好几处安全隐患，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不合格，我劝你找个时间去修理一下，还有船上的安全防护设施并不齐全，看在咱们都是老乡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还是这种情况，我们不但会把你劝返，还会做出相应的处罚。” 江俊峰赔笑，他开的这艘船还是他爹买的，已经有好些年份了，他接手船之后并没有大修理过，现在海警提了出来，他知道是避免不了去船厂维修了，他可不想下次出海的时候直接被劝返。 “谢谢你们的建议，我回去就把船送去维修”，江俊峰回到。 检查完了之后，郑家荣带着手下就要离开，他们还有工作要做，小江拎着几条大黄鱼拦住了他们，“郑哥，拿点鱼回去，几位同志也辛苦了，拿条鱼回去炖汤喝。” 郑家荣看小江手里拎着的几条大黄鱼，每条都得有三斤重了，谁实话他是动心的，要知道这么大的野生大黄鱼在市场上得万把块，抵得上他一个多月的工资了，不过他还是拒绝了：“小江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但既然吃了国家饭就不能行收东西了，不然就愧对人民了。” “害，郑哥瞧你说的，太严重了，这哪是受贿，咱们这叫军民一家亲，你们每年在台风来临时帮了我们多少，我们送点慰问品怎么不行，这怎么能说的上受贿，这就是一条普通的鱼，同志们在外奔波都挺劳累的，回去熬个汤补补身体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郑家荣一再坚持，但方法总比困难多，而且看其他人也挺意动的，他最后还是收下了，不过还是付了钱，小江每条鱼收了他们两百块钱。 这次出海小江他们一共钓到了两百八十九条大黄鱼，送出去五六条小江根本不心疼，这都是小钱，但和海警打好关系，可不是花钱就能做到的。 就像他爹认识金队长一样，虽然他们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但遇上事儿了，有海警这层关系还是很方便的，起码有熟人照顾。 人们最终所真正能够理解和欣赏的事物，只不过是一些在本质上和他自身相同的事物罢了。——叔本华《人生的智慧》 第一百零九章 大展身手 第一百零九章、大展身手 海到尽头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如日东山能在起，大鹏展翅恨天低。 ——林则徐《出老》 海警们还是很负责任的，走之前郑家荣对小江说道：“小江，咱们也算是熟人了，我就明说了，你们最好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说着他看了一下在周围游荡的海豚。 小江怎么能不理解他的意思，他拍胸脯保证：“郑哥，这个我可以给你保证，我们绝对没有用什么诱捕剂，这些海豚就是我们垂钓捕捞的时候遇到的，然后它们就缠上了我们，所以我们才不得不返航。” 郑家荣和他的同事还是怀疑的，但他们确实没在船上检查到什么违法违禁物品，他也只能提醒：“这件事我们会通知渔政单位和野生动保护组织的，你们也要注意在行驶过程中不能伤害他们，至于它们跟着你们，相信后面会有专家过来调查的。” 小江知道他这是在例行公事，他点头道：“我知道的，郑哥。” 说完之后，海警们敬个礼就踏上快艇继续执行工作了，小江他们也继续带着海豚往村里返程。 经过海警这一检查，他们在下午两点多钟才回到村里那个小码头，海豚则留在了外海域。 看到他们从船上卸下一箱箱渔获，在码头附近的村里人过来帮忙，“小江，这次出海都弄到什么好货啊？看你们这次出海时间不短。” 李秀莲老人的本家人李强也在其中，他说道：“这次不会还是黄金斑？” “不是不是”，江俊峰摇摇头，说着他打开了一个箱子的盖子，“就是白姑鱼和其它一些杂鱼。” 江俊峰没说真话但也没说假话，他们钓到大黄鱼这事虽然瞒不住村民，但江俊峰还是选择不说出来，这是他的一点私心。把这消息往后拖一拖，就像急救电话也可以拖一拖一样，等村民们核实消息的时候，黄花菜都已经凉了。 村民们都知道野生大黄鱼珍贵，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他们心里会怎么想，绝对会有人想加入他们的船队，这是毋容置疑的。 村民们看到了箱子里的白姑鱼，他们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原来小江他们也不是每次都有好运气，白姑鱼他们最近一段时间也在钓，不过没有小江他们收获这么多而已。 盛放大黄鱼的冷藏箱，小江没让村民们动，江俊峰和江明凯他们包圆了，不过来帮忙的村民都是好心，小江他们也不会让他们吃亏，他给村民们散了烟，是上好的烟。 将渔获都送进冷库，秦慕仙对小江说道：“这里没事了我就先走了，你跟江俊峰他们说，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去我那里吃饭。” “行”，不过小江又拉住了秦慕仙，“那海豚怎么办？村民们下午回村就会发现它们的。” “这不应该是你操心的事吗？”秦慕仙有些小失望的看着他，“条件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这不是你和村子大展身手的时候吗？你不是想在村里发展旅游业吗？这旅游景点我不给你准备好了嘛？” 小江讪讪，他松开手道：“我忙晕了，忙晕了，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回去。” 秦慕仙抱着一箱子鱼回去了，里面有一些大黄鱼和其它一些杂鱼，这是秦慕仙在回村前挑好的，晚上要去他那里吃饭，他还是要准备一下的。 路过喜嫂子家的时候，李秀莲老人正在喜嫂子家唠嗑，秦慕仙拐了进去，“奶奶，喜嫂子，歇着呢。” “平安回来了啊”，喜嫂子和老奶站了起来，老奶笑盈盈地说：“平安，你喜嫂子正跟我说呢，她这边有个好姑娘，你要不要去见见？” 喜嫂子说道：“见面不用着急，我给姑娘说过你的情况也把你的照片给了姑娘，姑娘挺愿意的，不过人家现在不在家，你们先加联系方式聊聊？” 秦慕仙苦笑：“奶奶，咱们都说好几次了，过几年再说找媳妇的事。喜嫂子这事就算了，我现在没心思谈对象。” 听秦慕仙这么一说，喜嫂子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她说道：“那行，平安，嫂子知道了，不过你什么时候想谈对象了，你跟嫂子说，嫂子绝对跟你挑好的姑娘！” 秦慕仙没回她，而是岔开了话题：“对了，嫂子，这次我们出海钓到了一些大黄鱼，送你一条”，秦慕仙从箱子里拿出一条两斤左右的大黄鱼。 喜嫂子看着箱子里还有几条大黄鱼，她眼睛都要直了，她有些结巴地说道：“平安，这鱼老贵了，嫂子不能要。” 秦慕仙说道：“嫂子，收下，这次我们出海大黄鱼钓到的还不少。再说了，就是一条鱼而已，哪有嫂子你的鸡汤贵。” 张喜知道秦慕仙说的是什么，说起来张喜他们一家能走到今天，得全感谢张喜的心善，就是因为她心善，所以在村里的人缘混得还不错，虽然王姓在村里是辈分最低的，而她家那口子在王姓中的辈分也不太高，但就因为她的善缘，村里人一般也不会来欺负她，当然村里的混子除外。 老奶也在一旁帮腔：“他嫂子，你就收下，你也听平安说了，他们钓到不少，不差这条鱼的。” 喜嫂子最终收下了，不过秦慕仙叮嘱她道：“嫂子，我们钓到大黄鱼的事，你先不要声张，小江说等他们联系好了卖家再说。” 喜嫂子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这件事嫂子绝对不会说的。” 这时候村里的大喇叭响了起来，是村长那个大嗓门：“喂！喂喂！我是村长江德水，现在紧急开个会啊，村干部听到通知抓紧时间来村委开会啊，出海的就算了，没出海的你抓紧时间赶过来哈，再说一遍……” 喜嫂子将鱼放进自家屋里后对老奶说道：“村长最近开会挺多的啊，像今天这么急的情况，咱已经好久没见过了。” 老奶留在了这里继续唠嗑，秦慕仙则回去了，他知道这是小江跟他爹在谋划事情，不过事情他不管，他只要看到满意的结果就行了。 秦慕仙洗个澡去了自己妹妹那里，汴城今天在下雨，而且温度很低，秦慕仙出现在那个小院子里的时候被雨淋到，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他现在可是短裤短袖的打扮。 他推开门冲进了屋子，把正窝在沙发上睡懒觉的大橘猫吓一跳，被吓一跳的还有大儿媳妇马倩，她正在看电视，秦慕仙冲进来吓的她尖叫了一声。 待看清是秦慕仙，马倩的脸瞬间红了，“小祖，怎么是你？” 秦慕仙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冒失了，你没事？” 马倩缓了口气说道：“没事了”，然后她苦笑，“小祖，你下次可别这样了，幸好今天在这的不是小瑛，不然她能被吓早产。” 秦慕仙哈哈笑，“是我的错，猛的从二十度的地方到你们这接近零度，温差有点大。” 屋里开着暖气的，秦慕仙看了一圈没看到自己妹妹，不等他问，儿媳妇马倩就说道：“今天学校录制一些视频，妈需要出席，老陆就带着妈过去了。” “好”，秦慕仙有些小失望，“家里水还有吗？对了，给你们送点海鲜，不是咱们这的，以前我不敢让你们吃，但我这段时间想想也没什么，出了事情我给你们顶着就行了。” “小祖，咱们家就是普通人家，能出什么事情啊”，马倩是蕙质兰心的，她能听懂秦慕仙的意思。 “这话说的好，咱们就是普通人家”，秦慕仙开怀大笑。 然后他将家里的储水箱灌满，又从仙界取了几条大黄鱼和带鱼。家里是不太缺钱的，所以对于一些珍贵海产家里还是能吃到的，但是现在马倩却有些不敢认，实在是体型相差有些大，“小祖，这都是什么鱼啊？” “大黄鱼和带鱼”，秦慕仙挠挠头，看着一米多长的大黄鱼和四五米长的带鱼，“你处理一下放冰箱，怎么做都行，味道应该不会差的，不用给孩子们留，后面我还会再来送的。” 看有条鱼还在蹦跶，他上去给了一脚，儿媳妇马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秦慕仙摸摸鼻子，“这都是很刚出海的，你赶紧收拾，我走了哈，不用送了。” 然后他也没拥抱告别就从马倩眼前消失了，马倩看着滑溜溜的地板，忍不住抱怨：“小祖，你做事能不能靠谱一点，冬天拖地可是很麻烦的！” 秦慕仙知道自己做了丑事，所以他才赶紧溜。看看时间还早，他就将一些准备工作给做了，将几条大黄鱼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挂起来让海风吹一会，等鱼油起反应。 野生大黄鱼之所以价格高昂，就因为它的鱼鳔和鱼油很重，虽然很有营养，但很多人受不了，特别是对一些肠胃有些小毛病的人来说，如果大黄鱼处理的不到位，吃了之后大概率会拉肚子。 除了处理大黄鱼，秦慕仙还让小明去小江家里拿了两只鸡过来，秦慕仙很喜欢吃这种走地鸡，特别是这种养了两年左右的鸡。 杀鸡宰鱼等所有的杂活都交给了小明，秦慕仙自己去了学校。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杯冰雪，浩荡百川流。——辛弃疾《水调歌头·和马叔度游月波楼》 第一百一十章 喝大酒？ 第一百一十章、喝大酒？ 书尺里，但平安二字，多少深长。——刘克庄《沁园春·寄竹溪》 来到学校门口，看门大爷李铁刚没再拦着秦慕仙，秦慕仙就知道学校成熟的果实已经收完了，他施施然进了学校，今天是一年级的体育课，秦慕仙来的正是时候，体育老师正在带孩子们做健身操。 秦慕仙也不靠近，就靠在树荫下看着他们，小孩子很不听话，做着做着就走神了，体育老师就赶紧提醒，一套健身操做下来花费了不少时间，然后就是自由玩耍时间。 听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秦慕仙感觉自己的心灵被净化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问心，每次问心之后他就会感觉疲惫，而这些孩子就是他的良药。 凡凡小姑娘刚才做运动的时候就发现了秦慕仙，看到秦慕仙来了学校，她更认真了，努力把每个动作做到标准。现在小姑娘迈着小短腿来到了秦慕仙身旁：“叔叔，你打工回来了啊？” 小姑娘的爸爸是外出打工的，所以她以为秦慕仙出去的这两天就是打工去了。 秦慕仙蹲下来摸摸她的头笑道：“叔叔不是去打工，而是出海捕鱼去了。” “哦”，小姑娘不在意这个，她期待地问秦慕仙，“叔叔，我刚才做健身操你看到了吗？我做的好不好？” 秦慕仙看到了她的努力，夸赞道：“凡凡做得很棒，叔叔觉得比其他小朋友做的都好！” 小姑娘这才展颜欢笑，秦慕仙再问她：“凡凡这两天想叔叔没啊？” “想了，也特别想叔叔做的饭”，小姑娘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补充道：“奶奶做的饭也好吃，不过没叔叔做的好吃。” “啊，只想叔叔做的饭啊？”秦慕仙做伤心状。 “不是不是，凡凡想的是叔叔”，小姑娘有些着急，但她不知道怎么安慰秦慕仙，就“唧”亲了一下秦慕仙。 这可把秦慕仙乐坏了，他抱起凡凡小姑娘，举高高，“叔叔没伤心，这两天都是哥哥姐姐带你回去的吗？” “嗯，特别是李泽霖哥哥，他每天都来”，小姑娘被举着也很开心，秦慕仙个子高，她的视角现在变得很不同。 不过秦慕仙没举太长时间，他怕小姑娘腋下会疼，将小姑娘放下之后，他说道：“后面几天叔叔都会在家，凡凡想吃叔叔做的饭，那明天中午放学就早点过去啊。” “好！”小姑娘脆生生的答应。 “行，那和你的小伙伴去玩”，秦慕仙拍拍她的小身子，然后小姑娘就一颠一颠地跳走了。 体育老师也注意到了秦慕仙，等凡凡离开后他过来交谈了两句，秦慕仙从刚才他教孩子作健身操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他是个很温柔的男子，现在得知他是三水村的人，负责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学。 不过没交谈几句，发现有孩子打闹了起来，他就离开了，而秦慕仙则返回家里继续做饭。 人不多，秦慕仙也没做太多菜，况且江俊峰他们从小江二大爷那里拿了几个凉菜过来，秦慕仙这边菜还没做好，江俊峰他们几个就已经开喝了，他们自带了啤酒。 秦慕仙在忙着做大黄鱼，明代的文学家李渔曾在其着作《闲情偶寄》里说过：“食鱼者首重在鲜，次则及肥，肥而且鲜，那是最好的了。” 而大黄鱼就是这种‘最好的了’，它又鲜又肥美，而且是海鲜中少见的即使死掉冰冻一段时间，依然可以保留鲜味的品种。 要品尝到大黄花鱼的鲜美，清蒸是最能体现其原味的烹调方法，不过不能用普通方式清蒸，这个做法可是相当考量手艺的。 他将清洗晾晒过后的大黄鱼放在盘子里，鱼身切斜刀，盘子底部铺上姜片、葱丝，鱼肚里放入几棵蒜瓣，鱼身上再铺一层葱姜，倒入些许料酒，放入锅里开始蒸。 大火蒸个十分钟左右，虚蒸两三分钟将鱼取出，去掉鱼肚里的蒜瓣，然后秦慕仙将自己调制的调料汁倒在鱼身上，期间他烧了热油，爆炒了花椒、八角，然后将热油淋在鱼身上，最后撒上葱花、香菜碎就完成了。 除了清蒸大黄鱼，他还做了红烧鱼，先煎后焖，等大黄鱼金色的外皮变成了焦黄色，然后秦慕仙倒入按自己口味调制的酱汤，让鱼在酱红色的汤汁里煮了起来。 很多人以为做菜到这里就结束了，其实做菜到了这个时候才是关键，最后一步叫做收汤，只见秦慕仙不断将汤汁浇到鱼身上，遍洒鱼体，直到大黄鱼由金黄变成红黄色。 慢慢地鱼汤煮干，但还没有结束，秦慕仙又往其中加入淀粉勾芡的汤汁，再度熬了起来，让鱼略微泡发，到了火候，这道菜才算结束。 喝到一半来叫秦慕仙的江俊峰看傻眼了，他眨巴眨巴嘴说道：“平安哥，你做个菜这么麻烦啊，工序也太多了。” “大黄鱼做起来很麻烦的，行了，你把菜端走，我再炒几个菜就出去了”，秦慕仙赶走了江俊峰。 菜都是老奶自己种的菜，经过秦慕仙实验之后，菜的品质已经大大提升，等菜上桌之后被曹家铭他们疯抢，菜好秦慕仙的手艺更好，完全发挥出了每种菜原始的味道。 老奶早早吃完了饭，然后溜达着出去了，年轻人的饭桌她是不习惯的，秦慕仙看她吃的不少就没再去管她，饭后散散步消消食挺好的。 小江姗姗来迟，期间小明给他打电话，他说在忙，晚会儿到。其实没小江在这，江俊峰他们几个人还是有点拘束的，特别是秦慕仙上桌之后，他们喝酒的速度都放慢了。 “小江哥，赶紧来两口，平安哥的手艺太好了！”江明凯从饭碗里抬起头来说道。 “都交代好了？”秦慕仙问。 “嗯，拍摄的团队我已经托静媛联系好了，明天上午就会赶到，然后村里也会找一些自媒体和营销号进行宣传”，小江坐下来灌了口啤酒，“不过还得你出力才行，刚才我爹他们去试探了一下海豚，友好是友好，就是不像配合你那样，还有它们对村里的鱼饵不太感兴趣，这个也得麻烦你。” 江明凯他们有些懵，小江不是在忙怎么处理大黄鱼的事儿吗，怎么说起海豚来了？ “这个没问题，待会你们把鱼饵送过来就行了，我来处理”，秦慕仙淡淡地道。 看秦慕仙答应，小江也松了口气，他就怕秦慕仙撒手不管。 “小江哥，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有点听不懂？”江俊峰一头雾水。 “就是借助海豚宣传村子开发旅游的事，这不是咱们操心的问题，还是让我爹他们去头疼”，小江止住了话题，然后说道：“咱们的大黄鱼销路也已经弄好了。” 说起这个，江俊峰他们就来了精神了。 “咱们这次钓到的大黄鱼不少，而且还有一条鱼王，所以我就把前段时间来咱们村里的那些老板都联系了一遍，静媛也会托她爸的关系联系一些酒楼；姚老板表示很有兴趣，等明天老板们来了，让他们竞价，咱们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小件侃侃而谈，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过秦慕仙感觉他底气不足，因为小江这家伙总拿眼神瞟他，他决定给小江打打气，“放心，等明天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保证你这次有足够的噱头。” 这下小江开心了起来，他端起酒杯说道：“好，那祝我们成功！” 几个人没喝太多酒，鱼还没卖出去，钱还没到手，江俊峰他们不敢掉以轻心，特别是现在小江用竞价的方式来卖，他们心中是有些忐忑的，怕这些老板联合来坑他们。 “等事情结束了，咱们再好好地喝一顿！”小江最后说道。 酒场散去后，小江将鱼饵送了过来，满满一电三蹦子鱼，得有好几百斤，等小江将它们倒进院子后面的水池之后，秦慕仙道：“看来村长舍得下本钱啊。” “你交代的事我爹可是很重视的，再说了，这对村子是好事，如果借助这次噱头能彻底打响村子的名声，那这些钱迟早会回本的”，小江和小明累的满头大汗，对于处理这些饵料的事，村里其他人是不知情的。 “你没问题？”小江看着秦慕仙道：“这些饵料可是明天宣传的关键，你可别掉链子啊。” “我做事你放心，回去，等明天用的时候再来取”，秦慕仙示意他安心。 能有什么问题呢，现在水池里的水就是地球上的普通海水，等小江他们走后，秦慕仙只需要从仙界拎几桶仙界的海水倒进去就行了，浸泡一夜之后，保证那些海豚会喜欢。 夜里秦慕仙返回仙界睡了一觉，他感觉自己又要沉眠一段时间了，他想着等这几件事情事了之后他再去沉眠，可人算不如天算，事情总有意外。 秦慕仙正在吃早饭，小江就赶了过来，进了院子他就喊：“平安，不好了，咱们今天的计划可能要泡汤了！” “怎么了？” “渔政的人来了，现在他们的船就在海豚那片海域，估计待会就会到村里来了！” 每个人都是单枪匹马在闯荡险象环生的人生，一念起，风生水起，一念落，万劫不复。 第一百一十一章 借势宣传 第一百一十一章、借势宣传 没有人能告诉你，为了继续活下去该怎么对付，你明白吗，这就是孤独。 “现在国家的工作人员工作都这么积极的吗？他们不用休息的，这么早就来了？”秦慕仙调侃。 “害，你可拉倒！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调侃人家”，小江着急道。 李秀莲老人听到海豚的消息也是好奇的：“平安，咱们村前面的海域来了海豚吗？” 对于海豚这事秦慕仙没告诉过老奶，小江他们昨天开会就是在商量这事，今天消息应该就能在村里传开了。 秦慕仙点头，“是的，奶奶，待会你要去看看吗？” 老奶想了想道：“咱们这附近海域不经常见海豚，我记得上次海豚出现在咱们这的海域还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当时有几条海豚冲上咱们村外的沙滩搁浅了，村里人都过去帮忙了。” “婶子，这事儿我知道，咱们就别说这些陈年旧事了，平安，咱们的计划是不能按原先的走了”，小江看这爷孙俩悠闲的样子，他急得直跺脚，这些事情可都是他和他爹来操心的，“现在还只是渔政的船，后面野生动物保护组织——海洋分组、‘海洋生态复兴计划’工作组的人估计都会到的，他们来了，咱们的宣传计划就泡汤了，他们这一调查没有两天时间是不会结束的。” “唉！小江你是不是傻啊”秦慕仙叹了口气，“他们这些人来了是好事啊，反而有助于咱们的宣传，你今天出门是不是没带脑子啊？” “可是咱们拍不到海豚，怎么宣传啊？”小江反问。 “谁说一定要有海豚的图片，你只要把消息放出去，这么多单位都来了，海豚的事还能有假，网上那么多震惊新闻你看不到？”秦慕仙终于放下了筷子，他是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被打扰的，吃饭被打断是件很痛苦的事。 “赵静媛今天应该会跟着拍摄团队过来，宣传的事你交给她就行了，人家姑娘可比你厉害多了”，看秦慕仙吃完，老奶赶紧收拾了碗筷。 “你怎么知道静媛今天要过来！”小江诧异。 秦慕仙白了他一眼没回答他，他站起身来走到冰箱处，从里面取出了一条超级大的大黄鱼，小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压轴大戏，有了它今天大黄鱼的竞价会顺利很多。” 小江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这一米多长的大黄鱼你从哪里弄到的？这不可能，我……” 秦慕仙眼神变了，“这不就是我们钓到的吗？” 小江瞬间就明白了，“我知道了。” “还有”，秦慕仙叮嘱，“这条鱼只是用来展示作宣传的，不是用来拍卖的，等将大黄鱼都卖出去之后，这条鱼用来招待那些参与竞价的老板，去你二大爷那里将鱼处理了。” 秦慕仙一手搭在小江的肩膀上，意味深长地说道：“这鱼是不能流出去的，只能在村里吃掉，你明白？” 小江被秦慕仙盯着，感觉压力山大，他呼吸都有些困难：“明白，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 等秦慕仙拿开手小江才感觉轻松了下来，他吞了口唾沫，然后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刚才他感觉秦慕仙太可怕了。 “鱼饵等赵静媛来了我会交给她，还有渔政等单位的事需要你爹来处理，我也会出面帮忙的，今天你只需要把大黄鱼给卖出去就行了”，秦慕仙说道。 “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小江询问。 “嗯，江俊峰他们几个配合你，小明留给我，我用着顺手”，秦慕仙道。 小江回去准备大黄鱼竞价出售的事，秦慕仙叫过小明，带着老奶，拎着一桶鱼饵就去了村里的码头，他要陪老人去看海豚。 渔政的船停在了村里码头上，村长江德水正在陪同他们，回答他们的问题，渔政来了六七个人，带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他的助手正在记录村长的回答。 秦慕仙没用小明的船，而是找了村里人的一个木板船，这个空间稍微大一些，小明划着船将秦慕仙送到了海豚那片区域。 秦慕仙在小船出码头之后就将手放在了海水里，以一定的频率轻轻拍打海面，这是秦慕仙训练海豚时用的小技巧，现在海豚们听到这种声音立马朝这边游了过来。迎着朝阳，李秀莲老人看到一幅很美的画面：海豚不断跃出水面，背后红彤彤的朝阳，这一刻动和静达到了极致的谐和。 等海豚来到小船附近，溅起大片水花，然后它们就露出背鳍在小船附近游荡，特别是几只小海豚，靠近船只更近。 秦慕仙对老人说道：“奶奶，我准备的有鱼饵，你可以喂它们，还能让它们做出各种动作。” 老奶抚摸着一只小海豚的额头，她拿出鱼饵扔给小家伙，小家伙探出半个身子接住了，老人看到这一幕感觉很神奇，“平安，它接的好准啊。” 看老人高兴，秦慕仙陆续扔了好多鱼饵下去，这可把海豚们高兴坏了，不用做动作就能有奖励，它们兴奋地从海里跃起，划出一道道优美的曲线。 因为是海豚迎着他们过来的，所以他们离岸边并不是太远，渔政的工作人员早发现了他们，只不过看秦慕仙他们划的是小船，而且船上没有任何工具，他们才没管秦慕仙。 现在看到海豚围着秦慕仙他们兴奋雀跃，一个工作人员赶紧拉了拉那中年人：“主任，你看，这也太神奇了，刚才我们喂海豚观察它们的时候，海豚可没有这么友好，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离得有点远，但主任还是能看到一个年轻人抛起一条小鱼、几只海豚高高跃起去抢食的画面的，他看了一会也来了兴趣，对村长说道：“江村长，这是你们村的村民吗？咱们也过去瞧瞧，看看他是怎么吸引海豚的。” 村长早就发现了秦慕仙，他不知道秦慕仙为什么会这个时候露面，按村长对秦慕仙的了解，他不是应该要避着官方的人吗？ 想不到原因，村长陪着笑说道：“行，那于主任，咱们乘坐小船过去，你们的船发动起来不方便。” 上了那艘新点的游艇，于主任站在船上对手下说道：“咱们群众中还是有高人的啊。”他说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们观察海豚的时候也投了鱼饵，但海豚似乎不感兴趣，对他们的鱼饵爱答不理的，所以他们就靠了岸想找村长了解一下情况。 秦慕仙看到他们这艘船过来，赶紧将剩下的鱼饵都扔给了海豚，最后还涮了涮桶，不过他没当场离开，那样太傻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游艇停在秦慕仙的小船附近，而海豚还在围着秦慕仙转悠，它们不知道秦慕仙带来的鱼饵已经没有了，还在渴求秦慕仙投食。 于主任站在船上问：“小伙子，我看这些海豚都不怕你，而且你投下去的小鱼它们都抢着吃，有什么窍门吗？” 村长站在于主任身后对他使眼色，不过秦慕仙装作没看到：“没啥诀窍，就是我用的鱼比较新鲜，都是村里人刚从海里捞上来的，我给他们要了一些。” “哦，这样啊”，于主任是不太相信的，他们船上用的鱼饵也并不差，但海豚还是不鸟他们。 秦慕仙让老人又跟海豚玩了一会，其实没啥好玩的，投食还有点乐趣，现在鱼饵用完了，秦慕仙就让小明划船回去，老奶跟小海豚告别。 没问出什么结果，于主任也没有拦着秦慕仙。 渐渐的，太阳升高，来村里的渔船也多了起来，赵静媛到达村里之后就带着人来找秦慕仙了，“平安，我给你说说我的方案。” 秦慕仙摆摆手没让她说：“你这是在帮小江，不用跟我说的，你只要觉得可以就行了，我大概也知道你的方案，就是借势宣传对不对。” 赵静媛会心一笑，“对，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野生动物保护组织的人员正在将海豚引诱到安全水域，今天来村里的船多，他们怕船只经过会伤害到它们，还有生态复兴组的人也来了。” “嗯，你们放心去做，村里都会配合的，有什么难题去找你那未来公公，他会给你解决的。哦，对了，如果你们突破了工作人员的阻挠，想和海豚嬉戏，这些饵料会帮你们的”，秦慕仙指了指小明已经收拾好的饵料，“这是我用配方浸泡过的鱼饵，海豚很喜欢，不过你别让那些工作人员给拿走就行了。” “他们不会做出格的事儿的，况且今天还有媒体跟着”，赵静媛缓缓说道。 “那行，你们就开始，我就不陪着你们了，我还有事做。”而秦慕仙所谓的有事做就是准备午饭，昨天跟凡凡小姑娘约定好了今天中午他来做饭，那他就要好好准备一下。 不知道小姑娘有没有吃过大黄鱼，昨天秦慕仙做菜只用了两只大黄鱼，他拿过来的还剩下一只，就准备给小姑娘开开荤。 小明成了秦慕仙最忠实的小跟班，秦慕仙也不会亏待他，他给了小明好多瓶纯净的仙水让他来改善身体，至于小明会不会给他体弱多病的娘，秦慕仙是不管的，孝心最是难得。 愿你以渺小启程，以伟大结束。 ps：明天休息，会多更一些的谢谢支持。 第一百一十二章 拍卖大黄鱼 第一百一十二章、拍卖大黄鱼 美人含怒夺灯去，问郎知是几更天。——《寒夜》袁枚 中午小姑娘被人领着回来了，秦慕仙问跑在最前面的李泽霖：“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今天我做饭，所以才这么积极的。” “平安哥，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这心思也太坏了！”李泽霖斜睨他一眼。 其实秦慕仙是知道他每天都来的，李校长的妻子因为癌症去世了，所以李泽霖没有奶奶，本来李校长是让孙子跟着他一起在学校吃饭的，但是李泽霖不愿意，他更喜欢跟着小伙伴每天跑着上下学。 所以李校长就拜托自己的弟弟一家照看孙子，李泽霖每天都是去自己二爷家里吃饭，现在有了秦慕仙这个饭票，李校长也是乐意的，因为他自己忙，孙子回到家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虽然给李泽霖买了好多书和玩具，但一个孩子总归有些孤单的，既然秦慕仙喜欢小孩子，那他就干脆让孙子每天都来。 “哈哈，都回来了就赶紧洗手去吃饭，今天这顿饭我用的料可是很足的”，秦慕仙摸摸李泽霖的头道。 午饭秦慕仙不但做了红烧大黄鱼，还有红烧带鱼，杂鱼汤，再加上几个小菜，让护送小姑娘回来的曹玲玲她们吃的很满足。 李泽霖绝对是智商超高的孩子，饭到一半的时候他问道：“平安哥，你刚才说这是大黄鱼，那你们前两天出海一定是遇到了大黄鱼群，那今天村里多的那些人是不是来买大黄鱼的？” 秦慕仙看了他一眼，“你小子挺聪明的啊，我就说了一句大黄鱼你就能把这些事都串起来？”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骄傲起来了，秦慕仙估计给他一副墨镜，他会更拽。 曹玲玲问了另一件事，“平安哥，我们回来的时候听到村里人说，咱们村外边的海域来了海豚，你能带我们去玩吗？我们还没摸过海豚呢？” 六七年前海豚在村外沙滩搁浅的时候他们还小，记事都不太清，况且那时候村民急着救护海豚，更没有小家伙们去玩耍的机会，所以现在曹玲玲一提出来，其他几个小家伙也期盼地看着秦慕仙。 “行，那你们赶紧吃饭，吃完了咱们就过去”，秦秦慕仙点头答应，他也不怕那些工作人员阻拦，这时候他们应该都去吃饭了。 小家伙们也不再细嚼慢咽品尝了，一个个狼吞虎咽，就怕速度慢了看不了海豚。 “小明你慢慢吃，我先带他们过去玩，你吃完了再过来”，对自己这个小弟，秦慕仙还是很照顾的，他不会让小明跟着他三天饿九顿。 几百斤的鱼饵，赵静媛他们没有全带走，秦慕仙将最后剩余的鱼饵都给带上了，反正他力气大，拎着也挺轻松的。 这次秦慕仙没敢再乘坐木板船，小家伙们不老实，一个不小心掉到海里就麻烦了，他开了小明的那艘小船，海上还是留有工作人员值班的，不过秦慕仙去解释了两句，工作人员就让他们过去了，谁能拒绝孩子们正当的请求呢。 “待会都别太激动哈，在船上都老实点，我会让海豚配合你们玩耍的”，秦慕仙叮嘱。 “嗯嗯”，答应的是好，但看他们乱飘的眼神就知道他们不会太老实。 海豚群围上来之后，小家伙们哇哇乱叫，秦慕仙让他们拿着鱼饵给海豚喂食，似乎看到都是小孩子，海豚们表现的特别乖巧，他们不争不抢，孩子们喂哪个哪个就从海里探出身子接住鱼饵，然后让小家伙们再摸一摸才沉入水里。 玩耍了一通，眼看上学就要迟到了，秦慕仙才带着他们返回，几个人还恋恋不舍的。 “平安哥，这海豚是不是就留在咱们村了，那我们星期天的时候是不是还可以和它们玩”，李泽霖问，时间太短，他还没玩够呢。 “应该会留着在这”秦慕仙回答，“不过不用你们操心，既然来了海豚，那你爷爷绝对会抓住这个机会让你们好好玩的。”对李校长，秦慕仙有些了解，他是那种很考虑孩子的人，所以学生才会喜欢他、尊敬他。 秦慕仙没送他们去学校，有李泽霖、曹玲玲她们看着，应该不会出问题。秦慕仙去看了小江的情况，看他正在招待各位老板，他就没去打扰，让小明也回家去，这样他就清闲了下来。 但今天村里人是很忙的，中午的时候赵静媛就已经将视频拍摄好上传到了网上，然后村里请的自媒体等等也将帖子都发了出去，下午的时候村里的游客陡增，很大一部分是从浅滩镇引流过来的，还有从斜对面红湾度假村赶过来的。 他们都是来看海豚的，下午的时候单位工作人员就不再阻拦了，他们调查了半天，从附近的海水水质到地形再到海底的鱼藻资源都做了数据分析，但没发现什么异常。而且看村子没做出什么危害海豚的举动，反而保护力度挺大的——村长派了两艘船在海豚附近的水域监看——所以他们就放开了，游客得以乘小船和海豚们近距离接触。 其实，工作人员也都知道，单凭他们这些单位来保护野生动物和海洋资源，显然是不够的，而只要某种动物和经济利益挂钩了，特别是通过这种动物能受益，那它们的受保护力度就会大大提升。 小江以为这些人会在这里调查两天时间，但除了野生动物保护组织的工作人员，其他人在傍晚的时候就离开了。 村长这时候才松一口气，陪着这些人太累了，说的每句话都要注意。但是转念他又担心自己的儿子，今天未来儿媳妇可是过来了，小江又是第一次组织这种活动，搞砸了赵静媛会怎么看小江，会不会对他们的感情有影响…… 胡思乱想着，村长叮嘱一位村干部看紧游客，别让游客出了危险或者游客做出什么伤害海豚的举动，然后他就急忙去帮小江的忙了。 晚上六点，天稍微黑下来之后，村委前面一个小型拍卖会就已经布置好了，小江站在最前面喊道：“各位老板大家晚上好，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情况呢，大家应该都已经了解了，那么我们的拍卖会现在就开始。” 说着小江笑了，“严格来说，这就不是拍卖会，咱就是一个鱼贩子，就想把鱼的价格卖高一点，还请各位老板多多给力啊。”小江拱拱手。 在座的老板也都笑了，小江他们大部分人也都认识了，知道这是个有趣的主。 “好了，咱们废话不多说，咱们直接上大家伙，请看”，小江指着户外显示屏上的图片说道：“这是我们这次出海捕到的最大收获，它长一米又一十三厘米，重达642千克，我敢说”，小江顿了一下，“它是目前为止最大的大黄鱼！” 图片一出来，围坐的老板们（老板不多，最多的还是海鲜收购部门的负责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大黄鱼他们怎么不了解，大黄鱼最大体长不会超过一米，下午小江也给他们说过有一条超大的大黄鱼，可是现在这条鱼完全打破了他们的常识。 “这条大黄鱼怎么卖？底价是多少？”一个老板出声问道。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对对对，别吊大家胃口了，开价”、“这条鱼我要了，价格随便开！”“都别抢，人家主人还没开口呢！” 看着要疯狂的老板们，小江却是苦笑，这条鱼他就是用来吸引老板们的兴趣的，他可不敢卖。 “抱歉啊，各位老板，这条鱼不参加今天的拍卖。” “什么？不卖？”、“你这是玩我们呢？”、“你这么逗我们，信不信我们现在就离开？”…… “各位老板稍安勿躁，我不是在拿大家开玩笑，这条鱼虽然不卖，但各位是可以吃到的”，小江压压手，“这条鱼已经被送去了厨房，待会还请大家赏脸一起吃个晚饭。” “什么就这样吃了？”老板们是不敢相信的，这么大一条大黄鱼如果好好操作一番，那收益可是很大的。 姚老板也在下面坐着，他也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昨天小江就给他说了，有一条鱼王，他当场就说这条鱼他定了，不管别人出价多少，他都会比别人高出几千块，所以鱼王算是内定了，但现在看并不是这条鱼。 “是的，这条鱼就是咱们今天晚餐的主餐”，小江引导着话题，“咱们现在开始拍卖第一批鱼——黄金带鱼，咱们附近的老板应该都知道黄金带鱼的稀少处，这次我们捕捞到近千条，按照大小已经分箱装好了。” “半斤左右一条的总共是八十五公斤，我们给的价格是一百五每公斤，有没有老板愿意要的？”小江将画面调了出来。 没有流拍，一个小海鲜商以低价拿了下来。小江看到成功拍出也松了一口气，有个好的开头就行。 黄金带鱼和白姑鱼很快被拍完，老板们的神情也都严肃起来，终于要到今天的重头戏了——大黄鱼的拍卖。 回首叫，云飞风起。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ps：早上迷糊中被拉去加班，更过分的是比平常下班都要晚，八点左右刚到家，幸好空闲时用手机写了一点，计划赶不上变化，昨天的话要失约了，抱歉，后面看情况补过来。 感谢两位不知名小伙伴的收藏，谢谢，拜谢！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成拍 第一百一十三章、成拍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接下来是大黄鱼的拍卖”，随着小江这话一出，底下的一些老板瞬间精神了，刚才的黄金带鱼和白姑鱼他们都没出手。 “首先是一斤多重的大黄鱼，一共是四十三条，总重量是五十一斤”，旁边早已围过来了好些村民，还有一些好奇的游客，听了小江的话，他们纷纷咂舌，野生大黄鱼数量稀少，碰到鱼群的几率更小，小江这一出手就是四十多条，看样子还有更多，怎么能不让他们吃惊和羡慕。 “请各位老板放心，每条大黄鱼都足称，如果有哪条缺斤少两，我给各位包赔，少一补二”，不是小江强调这点，而是野生大黄鱼的价格是随着体重的增加而飙升的。 现在野生大黄鱼在市场上的行情是，每条体重三四两的大黄鱼，每斤价格在300元左右；五六两的每斤500元左右；六七两的每斤700左右，一斤左右的每斤是1000元；两斤左右重的每斤两千元；三斤重的大黄鱼每斤价格就来到了四千块，四斤往上的大黄鱼价格更是飙升到了6000块；再重就不是按斤来算了，而是每条鱼定价多少钱 “价格大家都是行家，不用我多说了，我们的定价是每斤950元，请各位老板出价”，小明示意道。 “这么低？”有收购负责人不敢相信。 “我出950！”立马就有人出价了。 “我出970！”有人竞争。 “980！” …… 价格慢慢攀升，最终到1040的时候，其他人就不再跟价了，最终这一批一斤左右重的大黄鱼成功拍出。 “接下来是两斤左右重的，由于数量有点多，我们分成了两批，首先是第一批，共有50条鱼，重量是一百二十七斤。” “嗡”，围观的人群瞬间炸开了，“小江他们这是端了大黄鱼的老巢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大王鱼？”、“天呐，为什么不是我遇到大王鱼群？那我船贷就能还清了！”…… 人群并没有太过骚动，村里人还是懂规矩的，况且村长还在一旁看着呢。 “我们的定价是每斤1988元，每次加价不得少于5元，请各位老板出价”，在定价格这方面小江可是费了心思的，每次定价他都少于市场价，这样最终反而能以高价拍出。 老板们也都明白小江挖的坑，但这是阳谋，他们就算明白也得往里跳，你不出价那就便宜了别人。 一番竞争之后，这五十条两斤左右重的大黄鱼最终以2043的价格拍出，小江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喊道：“恭喜这位老板拍下这批大黄鱼！” “接下来是两斤重的大黄鱼的第二批，总共有47条，104斤重，因为数量少了一些，我们定的底价是1980元，请老板们出价。” 刚才在竞价的时候就有一些老板留了心思，反正有两批，第一批有些老板就没出价，现在他们纷纷举手，不过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想法。 “我出两千零五十元”，声音很浑厚。 老板们纷纷侧目，盯着声音的主人。搞锤子啊老铁，你这样游戏就没法玩了啊，不过其他老板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看看人家身边跟的人就知道了，小海鲜商们差不多是一个人来的，互相认识的聚在了一起；酒店海鲜收购部的负责人多是带着助理来的，只有姚老板自己又是助理又是保镖的，看那保镖一幅黑社会的样子就知道不好惹。 “还有人加价吗？好，那恭喜姚老板拿下这批大黄鱼”，小江鼓掌。 “各位，咱们打起精神啊，重头戏马上就要来了”，小江换了显示屏的界面，这次是三斤左右重的大黄鱼，不过照片拍的不太好，毕竟时间太赶了。 “三斤重的大黄鱼，一共是87条，我知道有的老板不需要这么多，所以我们是十条十条的来拍卖，首先是17条，重量是55斤，底价是三千九百，请出价。” 这次出价的都是一些大海鲜商或者酒楼负责人了，姚老板不光自己来了，他还给自己的一些朋友发了信息，小江告诉他大黄鱼的数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一个人吃不下，所以带了几个朋友过来。 后面的70条鱼，小江定的价格各不相同，不过最终成交价都差不多，那17条鱼的成交价是4100，稍高一点，后面都在4070左右徘徊，不过小江并不失望，这样的价格他是可以接受的。 “啪啪”，小江拍拍手，“各位老板，来了，来了，四斤重的鱼它终于来了，共有四十六条，总重在196斤，底价是6000元每斤，每次加价不得少于10元，请出价。” 最终是被对面红湾大酒店采购部的负责人以6130元的价格拿了下来，其实价格可以低一点的，但姚老板主动做了托，将价格逐渐抬高，他看这个负责人杜经理快承受不住了才停手。 小江对姚老板投去了感谢的眼神，姚老板在刚才三斤重的大黄鱼拍卖的时候拿下了47条，这已经够多了，现在他又给小江多增加了一笔收入。 “咳咳！”小江清了清喉咙，“最后在鱼王之前是五斤重的大黄鱼，共有8条，每条的价格是五万块，每次加价不得少于100块，请出价！” 等姚老板以6万块的价格将这8条鱼全部拿下之后，小江让旁边的人抱上来了一个大箱子，“各位请看，这就是今天的鱼王！” 说是鱼王，众人已经不吃惊了，实在是刚开始时小江展示的那条大黄鱼太大了，不过这条鱼也不小，体长在60公分左右，“鱼重7斤三两，底价10万块，请出价！” 说起价格，小江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他自己都有些感觉离谱了，离离原上谱啊。 这看起来很惊人，不过在渔业上也是常见。为什么海上生活这么累、这么危险，还有这么多人热衷其中？就是因为这行业有放手一搏赚取大利润的机会。一次出海，一次下网，只要碰上某些价值巨大的渔获，那就可以发财致富，梭哈一把，车子房子全都有了，迎娶白富美，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杜经理还想再争取一下，不过当他看到姚老板出价的时候，他就有些犹豫了，他觉得姚老板这种人应该不会是托，但刚才为什么就和他死磕呢。 “十万八千”，他最终还是出价了。 “十一万！”姚老板直接甩开他，这样杜经理就知道姚老板对这条鱼势在必得了，他就乖乖闭上了嘴。 最后的竞争竟然变成了姚老板的内部斗争，他的几个朋友也想拿下这条鱼，不过他最终还是以高于十二万的高价拿下了这条鱼。 小江当场就将盛放那条鱼王的箱子放在了姚老板面前，“姚老板，你可以检查一下，这鱼保存的很完好，成色也是很不错的，绝对对得起你出的价格！” “哈哈~！我是相信老弟的”，姚老板从座位上站起来，“不过老弟啊，那条大鱼你确定不卖吗？”对没能拿到那条超大的大黄鱼姚老板是很遗憾的。 “姚老板，您要找那条大鱼，待会儿可以去餐桌上找它，相信它的味道会让你满意的”，小江笑着回答。 “那行，那待会我可要好好尝尝。” “各位，今天的拍卖会就到此结束了，后面如果还有珍稀渔获，我们还会举行此类拍卖会的，到时候请大家多赏脸！” “大家将尾款结清之后，可以跟着我们的人员去取货，或者跟着我们的引路人去吃晚饭，那条超级大鱼还在餐桌上等着诸位呢，欢迎大家前去品尝！” 因为这次数量多，而且钱数也不少，走私人账户会比较麻烦，所以小江借用了村里的账户，他会付给村里相关费用的。 小江他二大爷家的渔家乐被他包了下来，专门用来接待今天来的老板们，现在院子里就摆放了几个拼凑在一起长桌，那条大黄鱼被裹上面粉炸的金黄，被江德顺大厨雕刻的美轮美奂，然后淋上浓郁的汤汁，煞是诱人。 类似自助餐的形式，不过还有各种炒菜摆放在旁边。小江请姚老板等人动筷，他们吃过一口鱼肉之后纷纷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神仙美味？ 鱼肉入口即化，鲜甜，还有另一股浓郁的气味他们无法形容，他们只能说好吃、太好吃了！ 姚老板是个妥妥的吃货，大黄鱼他不知道吃过几何，但这么美味的大黄鱼他是生平第一次吃，吃过第一口之后他就忍不住想吃第二口，其他人也是这种想法，纷纷下筷去抢。 姚老板给他那个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保镖心领神会，拿着盘子，拿着筷子就挤进了人群，然后将那条大黄鱼从中夹断，将一半鱼都扒拉进自己的盘子里。 其他人大怒：“兄弟，咱没这个吃法啊！”、“你这是不让别人活啊！”、“给我放下，这是大家的，你怎么能吃独食！” 那保镖冷冷地说：“你都说了这是大家的，我多拿点你有意见？” 姚老板出来当好人，“行了行了，主人家还没说什么呢，你们吵吵什么，别人爱吃鱼就让人多吃点，剩下这还有不少呢，不过我劝你们动作快点，再不抢就没了！”他指了指埋头苦干的小江。 “我日昍晶！” 见仇恨被吸引过去，姚老板从保镖手里接过盘子就去了一旁，小样儿。 我们终将老去，我们终将逝去，我们终将消失在岁月的长河里。 ps：感谢小伙伴的收藏和留言，我都收到了，谢谢！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块分金 第一百一十四章、大块分金 写小说本就逆天，倒在路上很正常。 姚老板的那个女助理有幸分到了一点，而男保镖就苦逼了，姚老板只是让他尝了一筷子，尝过之后他就想骂娘了，还不如不尝，这一尝，更想吃了。 胡姓保镖吞着口水道：“老板，能不能再给点？” 姚老板和他是比较熟的，并不是普通的雇主关系，他抬起头来说道：“没有，这些还不够我自己吃，你再去抢点？” 那保镖哭笑不得，“老板，我再去会被打死的。” “那我不管”，不过姚老板也不是绝情的人，“咱们还有一条大的，按说都是一个族群的，等回去了，我请一些好友过来把它吃掉，到时候再分你点。” “谢谢老板”，胡姓保镖感激。 最后整条鱼被争抢一空，连骨头都没被放过，有人将骨头漱了好几遍，最后又嚼起骨头来，还别说，这鱼骨头被炸的酥脆，味道挺好的。 小江就是那个嚼骨头的人，他一边嚼一边不好意思地说道：“各位老板见笑了，实在是我大爷今天做的鱼太好吃了，忍不住。” 听说是这家主人家做的菜，有些老板就找上了江德顺，他们拍下的有鱼，请求江德顺再做一条，他们愿意出钱；他们也是同样的想法，都是同一个鱼群出来的鱼，味道总不能差太大。 不过江德顺表示他只是按照正常的做法来做，他甚至将每道程序都说了出来，用了哪些调料也都说了，就是不愿再进厨房。 早上小江将这条超级大黄鱼拍过照片之后就给他送过来了，叮嘱他好好做一顿大餐，并且告诉了他，这种鱼不会再有第二条，他不会傻乎乎地去砸自己的脚，这些念想就让这些老板们回去自己做，至于味道不对，那就不是他的事儿了。 晚饭之后有些老板就带着收获返航了，不过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了在村里过夜，他们也听说了海豚的事，明天早上再走还能见到海豚，多留一夜又有什么问题呢。 等将这些老板都送去休息，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拍卖会六点开始，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后面收尾工作又进行了一个小时左右，吃饭闲聊又是两个多小时，小江这次可真的是累坏了。 从早上开始他就在马不停蹄地安排各种工作，江俊峰他们没有经验，完全就是小江指挥一下，他们做一下，不过他们的工作完成的还是非常出色的，没有出什么纰漏。 现在他们聚在一起终于可以喝口水放松一下，然后查看这几天的收获了。村文书江世麟、村长两兄弟都在桌上，村子不大，而且位置偏僻没什么收入，所以村里的财政一直都是文书在管着。 “麟爷，给我们说一下今天的进账”，小江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说道。 江俊峰他们也都希冀地看着江世麟，江世麟捋了捋胡子，然后拿出手机和账本道：“好，那我仔细给你们说一下。” “带鱼总共卖了三万四千多块，白姑鱼是一万块多一点，麻烦的就是大王鱼，一斤的大王鱼卖了五万三千零四十块；两斤重的大王鱼第一批卖了，第二批次卖了……” “停停停，麟爷爷，你直接给我们报总数就行了，至于这具体数据你待会把单子给我们，我让小明去核对就行了”，小江打断江世麟。 “唉，年轻人就是没点耐心”，江世麟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那我直接说总数了，今天的账目加起来一共是三百四十五万零138块”，江世麟不紧不慢地说道。 听到数目，江俊峰三个年轻人的呼吸都粗重了，他们就出海了两天啊，两天时间就算再加上今天卖鱼的时间也就三天时间，他们可是足足赚了三百四十多万啊！ 放在以前，这是他们根本不敢想的数字，他们也幻想过自己运气好，哪次出海能捞到珍稀渔获，能弄个百八十万的就不错了，但现在他们一次出海就有三百多万，这太疯狂了。 几个人压抑不住自己的喜悦，他们拎起酒瓶碰撞了一下，“哈哈哈哈，哈哈~，耶！感谢小明，感谢小江哥带我们发财！” “都坐下，闹什么呢！事情还没说完呢！”小江冷着脸道。 几个人赶紧乖乖坐下。 小江看着自己老爹道：“爹，今天我们用了村子的账户，那我们把零头摸去，五万多块算是给村子的租用费，可以？” 村长点头，“可以，麟叔觉得呢？” “我没什么意见”，江世麟合上账本，“我只负责管钱，不管你们怎么分账。” 看没什么问题，村长就带着江世麟离开了，和村子相关的事已经了结了，剩下的就是小江他们自己的事了，村长也不过问。 “今天村里帮忙的人，每人给五百块的辛苦费，你们觉得怎么样？”小江询问几个人的意见。 “还有给那些媒体人包的红包，这个村子会出一大部分，我们也多少表示一下，还有我大爷这个包场费和餐饮费也都从咱们这里出可以？” 小明点头，他从秦慕仙那里出来就过来帮忙了，“小江叔，这是应该的，刚才那群老板吃的可是很满意的。” “这样杂七杂八的除去，还有咱们出海的油料费和俊峰的食物费用都除去，咱们还有三百三十五万，你们可以看一下账对不对。”小江将自己写写算算的白纸递了出去。 “我们不用看的，小江哥”，江俊峰没去接，接了才是傻子。 “那行，那咱们说下……”突然小江停住了，“诶，不对，孙平安呢？” 小明回答他说：“平安哥没来，他说晚上不用等他，我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行了。” “行”，小江无奈，分账的时候找不到人也是怪事，“那不管他了，我们说我们的。” “按照咱们之前的商议，俊峰有百分之六的分红，家铭和明凯各有百分之四的分红，所以俊峰这次可以分到二十万零一千块，家铭和明凯都能分到十三万四千块，你们算算对不对。” 三个人哪里还有心情算账，要知道这一次出海比江俊峰自己辛辛苦苦攒两年的钱都要多，他语无伦次地说道：“对对对，小江哥辛苦了，小明你也辛苦了，大家都辛苦，这一瓶我敬你们！”说完他就拎着瓶子灌了起来，现在只有使劲喝酒才能表达他激动的情绪。 小江不去管他，他转头对小明说道：“小明你提供了坐标，所以你分大头，占百分之四十，这样就是一百三十四万，没问题？” “嗯，没问题”，小明点点头。 “那行，明天我就会把钱转给你们，至于平安的那25，后面我会给他，”说完小江把纸张装进自己口袋里。 “事情办完了，让我们痛痛快快地喝一顿！” “干杯！” “干杯！” …… 秦慕仙在院子里躺了一下午觉得无趣就去了自己妹妹家，上次没见到秦玉梅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秦玉梅年纪大了，腿还有些小毛病，秦慕仙怕她在冬天出什么意外情况。 这次来他就有了心理准备，天气虽然有些冷，但他还能忍受，他推门进去，发现屋里还挺热闹的，两个儿子和儿媳都在，秦玉梅那怀孕的孙媳妇谢瑛也在。 “呦，正吃晚饭呢”，秦慕仙笑着问，他是吃过晚饭过来的。 看秦慕仙到来，一家子赶紧停了筷子，秦玉梅看看自己的孙媳妇说道：“慕仙啊，来的正是时候，你吃过饭没，一起吃点。” “都坐回去，坐回去”，秦慕仙摆手示意，“我吃过晚饭过来的，你们接着吃。” 看看他们的餐桌，秦慕仙决定给他们露一手，“我再给你们加两个菜”，说着他就进了厨房。 二儿媳妇龚静进来小声说道：“小祖，你别麻烦了，菜已经够了。” “没事，你回去，我就是闲得无聊，玉梅知道我挺喜欢做饭的，所以你不用管我”，龚静又回去了。 没等太长时间秦慕仙就端着两道菜出来了，一个红烧带鱼段，一个红烧大黄鱼。 “来，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秦慕仙先给自己妹妹夹了一筷子。 秦玉梅尝了尝，眉开眼笑，“嗯，还是那么好吃。” 听到自己妹妹肯定，秦慕仙也很开心，“大家都动筷，大冬天的，一会就凉了。” “特别是小瑛，尝尝我做的带鱼有没有你婆婆和婶婶做的好吃。” “奶奶既然都肯定了，那慕仙你做的菜绝对不会差了”，其实看菜的色泽就已经能感受到了，色香味俱佳。 “那就多吃点”，秦慕仙说，这些食材都是他前次过来从仙界拿过来的，味道当然很棒。 而且他让谢瑛多吃带鱼是因为带鱼富含脂肪、蛋白质、维生素a、不饱和脂肪酸、磷、钙、铁、碘等多种营养成分。带鱼性温，味甘，具有暖胃、泽肤、补气、养血、健美以及强心补肾、舒筋活血、消炎化痰、清脑止泻、消除疲劳、提精养神之功效。 带鱼富含人体必需的多种矿物元素以及多种维生素，孕妇多吃带鱼有利于胎儿脑组织发育，对谢瑛腹中这两个未降生的小生命，他可是很上心的。 扑得很彻底，我也就放心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游客 第一百一十五章、游客 我要去那遥远的天边，赴一场浪漫的约会。——杰克船长 第二天开始村里的游客陡增，这是各种帖子、媒体和自媒体宣传的结果，赵静媛的老爹是石涯市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地产开发商，所以和很多媒体都有来往，赵静媛作为长女对自己老爹的工作还是上心的，所以请动这几家媒体来报道一下碣石村的海豚群不是什么难事，这几家媒体也很乐意，毕竟来了好几家事业单位，这也算是送上门的业务了。 由于游客太多，村里原有的几家渔家乐都人满为患了，村长江德水不得不紧急从村民中选定几户人家，把他们的房子稍微清理一下，用来当作住处。 游客主要是来自石涯市和斜对面的红湾度假村，他们得知消息碣石村这里有海豚群之后就纷纷赶了过来，海豚群是野生的，而且还不用买票，他们当然很乐意过来。 村长知道这还不是旅游的高峰期，因为还没到周末，再次叮嘱过村民照看好游客之后，村长急匆匆回去召集村干部开了个会议。 “大家都看到村里多了很多游客，等周末了带着孩子来看海豚的游客应该会更多，游客多了就会有各种消费，他们要吃饭要喝水、要休息等等，村民们应该能跟着赚到不少。” 停顿了一下村长接着说道：“不过，我在这里先给大家提个醒，旅游业都是讲究口碑的，怎么留住游客才是技术活。这是第一大波来咱们村的游客，咱们必须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不能让游客觉得咱们这是黑心景点。” “行了村长，别说那么多，你直接告诉大家怎么做就得了”，曹世荣不耐烦地说。 “不是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村委不是我个人的一言堂，得大家觉得行才可以”，村长强调了一下，“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其实是我家那小子的规划，他以前就想过在村里发展旅游业。” “首先就是咱们的服务态度一定要好，游客是第一位的，我知道大家都是在海上讨生活的，有些人脾气暴躁，不过旅游业不同，游客是大爷，有什么脾气叮嘱他们都给我忍着！不过要是有游客不守规矩，村子也不会惯着他们，上报村委，我会把他们请出村子的。” “还有就是物价，荣叔你今天带个人去镇上走一圈，看看那些路边店都是怎么定价的，我觉得价格应该都差不多，咱们定价比外边便宜一两块。” “我知道有些人不太乐意，不过不用担心，咱们这才是刚开始，赚大钱的日子在后头呢”，看有人想说话，村长赶在他前面说道。 “告诉村里想开渔家乐的人，这两天先简单把家里收拾一下就行了，后面天冷了海豚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先别急着往里砸钱呢，等明年开春看海豚群返回不返回再说”，村长心里对这群海豚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他怕村民们只看眼前利益不考虑率风险，如果明年海豚群不回来，那村里又会恢复往常一样的情况，村民砸的钱就没法回本，到时候挨骂的还是他。 “还有游客租船出海看海豚的事，每家每户都有小舢板，看情况租给游客就行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们要想法给游客留下好印象，租金不能太高，租船可以送水、送饵料等等，反正他们都是要投喂海豚的。” “我说这么多，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赶紧说，我们讨论完了赶紧传达给村民”，村长左右看了看。 村干部王安耀说道：“村长，咱们开渔家乐都是自家做的土菜，有些游客喜欢，可有些游客吃不惯，你看能不能……” 剩下的他没说，不过村长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沉吟道：“这事我去跟我哥说，我可以让他教给村民们一些菜式的做法，但我先说好，其他人怎么都得表示一下，不能让我哥白出力是？” “这是应该的”，曹世荣点头。 “那行，那就这样，你们去通知村民，我去和我哥商量。大家这几天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哈，这是咱们村集体面临的第一个挑战，考验咱们能力的时候到了，大家都加把力，也都知道明年是换届选举的时间”，村长特意提了一句，意思很明显，谁不好好干，等明年他就会把人踢掉。 周中来的游客只是先遣部队，周末的时候旅游大军终于到来了，这两天村子不但在石涯市的旅游和渔业网页上买了板块，发了各种帖子，还在对面红湾度假村旁的另一个大城市红湾市进行了宣传。 忙碌了一周的大人们，上了一周学的孩子们终于有时间可以放松一下了，本来想宅在家里或者去游乐园的人们看到碣石村的宣传之后立马改变了想法。 “海豚群？去海洋馆里看海豚表演最多只能看到几只，这一下子能看到三十多只，那必须得去看看！” “妈，我不去游乐园了！我要看海豚！我要和海豚玩！” 赵静媛找的拍摄团队确实给力，这两天秦慕仙也配合他们引导着海豚拍了好些照片，翻开旅游网页，看到碣石村宣传的第一张照片就是一条身形流畅的海豚从一艘小船上飞跃而过。 小船上一个萌萌哒的小姑娘满脸喜悦，阳光、水珠、海豚、萌娃、波光粼粼的海水构成了一幅令人神往的画面，看到宣传照片的瞬间，人们就被抓住了眼球，心底就会萌生要去看一看的想法。 周六，除了几艘稍微大一点的船出海了，村长让其他船都留在了村里准备迎接游客，当钟叔载着第一批游客到达村码头的时候，码头上忙碌的村里人都震惊了，本来载二十多个人就算是超员的小渡轮被塞得满满当当，有的孩子甚至骑在了家长脖子上。 “娘嘞，我是第一次看到一次有这么多游客来咱们村！”、“就几只海豚而已，有这么稀奇吗？咱们稍微出海远点就能碰到。” “叔，你也说了你是出海碰到的，他们城里人哪有机会出海啊，而且这些海豚还会陪它们玩，他们当然稀奇了”，小江也在码头上，他这两天都在负责村民的调度。 “又是一个旅游业的黄金时代啊，国家经济恢复并且迅速发展，人们生活水平普遍提高，就会追求享受了”，小江自然自语。 观赏海豚和海豚嬉戏是不要钱的，但游客们首先得出海，他们没船只能租船，这就是村民们赚钱的机会，不过有了村长的吩咐，他们收价并不贵，小舢板一个上午是两百块，另外赠送二十条小鱼，这能让游客们玩好长时间；小船是三百块，送三十条鱼。 这些鱼都是村民们出海捕捞的不值钱的小鱼，拿来赠送给游客做海豚的食物挺合适的，孩子们玩得高兴，村民们有钱可赚，双方都高兴。 秦慕仙以为李校长会趁着周天的时候组织学生来一次观赏海豚的活动，但他错了。 这两天碣石村跟大军过境似的，村里村外都是人，沙滩上是人，海面上还是人，野生动物保护组织的工作人员并没有离开，他们看碣石村想开发海豚旅游业，就去跟村长商量，和海豚嬉戏玩耍可以就是不能让游客下水，他们怕有游客浑水摸鱼伤害到海豚。村长是满口答应的，他也是这样叮嘱村民的。 周末过去，游客数量锐减，玩耍两天时间的小朋友们也都返回了，等大批游客散去，李校长才来了一次学校大动员——让孩子们去观赏海豚，去和海豚玩耍。 村里的孩子这两天早就憋疯了，他们眼看着游客带来的孩子可以去海里和海豚嬉戏他们却不能，明明他们是近水楼台好不好。 江大宝的那个调皮儿子江飞虎从学校偷溜了出来，他混杂游客之中，跟着一家游客上了船，船家早就认出了他，不过江飞虎朝他挤了挤眼他就没吭声，等到了海上他看江大宝的小船离自己不远才高声喊道：“大宝！大宝！你看我船上这是谁？！虎子这家伙又逃课了！” 江飞虎本来兴致勃勃地在和那游客的孩子眉飞色舞地聊天，听到船家这一喊，他脸瞬间就黑了，“沃考，这么阴险，这么不要脸！？” 说完，他也不去看海豚了，跳下船一个猛子扎进了海水里。不远处的江大宝看到自己儿子从不远处露出头来，他游客也不管了，衣服也没脱直接跳下去去追江飞虎了。 边游他边喊道：“我曹尼玛呦！你非得气死你老子是！” 一个往岸边游，一个使劲在后面追，后面追的那个脏话不断，而江飞虎在前面喊道：“我不就是回来看个海豚吗？又不是不去上学了，你急什么眼啊？” 这成了村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最后江飞虎被打的一瘸一拐的上学去了，跟着游客一起返回镇上的时候，他坐在船尾望着越来越远的海岸喃喃道：“失算失算，下次带着同学一起过来，老子应该会给我留点面子。” 人表达的永远不是他所说的内容，而是渴望被理解的心情。——苏更生 ps：感谢不知名小伙伴的收藏，谢谢！ 第一百一十六章 风！ 第一百一十六章、风！ 撒谎是人之本性，在大多数时间里，我们甚至都不能对自己诚实。——芥川龙之介《罗生门》 对学生们观赏海豚的事，李布衣校长做了缜密的安排，他先是和村长商量借用村子的小船，然后请村长派几个村民协助他们，这边安排妥当之后，他才把学生组织过来。 观赏时间被放在了周二，这天天气不太好，天有些阴沉，而且海上还有不小的风，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昨天的时候李校长想让学生们下来的，但人多事杂，特别是学生们的安全问题他更上心，再加上周一的时候游客还是不少的，所以就放到了今天。 最先下山的是低年龄段的学生，上午场被他们包了。一二三年纪加起来有七十多号人，学校十几位老师除了留下看班的都出动了。 每艘船上七个学生配备一个老师，再加上一个开船的村民照看，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秦慕仙感觉比李校长还要积极，他亲自处理了孩子们要用的鱼饵，又亲自下海逗引海豚们，让海豚给孩子们表演。 秦慕仙入水之后，海豚群就围了上来，秦慕仙找到海豚头领，喂了它一条仙鱼之后，它就更卖力了。它游到秦慕仙身下让秦慕仙跨坐在它的背上，然后它贴着海面游动，不过海豚的背有些小，秦慕仙坐不太稳，没多远就滑了下去。 这可把孩子们羡慕坏了，他们也想骑海豚，嗯，没错，是骑。他们在船上大呼小叫“老师，我要骑海豚”、“老师，小花好想抱抱海豚啊”…… 不过不管孩子们怎么请求，老师们都是铁石心肠，严格看着他们。 秦慕仙放开海豚群让他们去吃孩子们手里的小鱼，这样孩子们才有机会摸到海豚，等每个孩子都和海豚交流过之后，秦慕仙开始了他的表演。 “孩子们，接下来请瞪大你们的眼睛，神奇的时刻到来了哈！”秦慕仙大喊。 十几艘船分散的比较开，给秦慕仙留出了广阔的空间。 秦慕仙在凫水，他轻轻拍打海面吸引海豚们的注意力，特别是海豚头领，它一直在秦慕仙周围游动，就没去吃孩子们手里的食物，它表示不是仙鱼俺不吃。 海豚头领看秦慕仙半截身子在水里，腰部以上在海面之上，它就模仿了起来，它的前半部分身躯也浮出水面，然后靠胸鳍维持平衡，接着其它海豚也跟着做了起来，它们还记得跟着这个男人做动作可以得到奖励。 秦慕仙看有十几条海豚这样做了，他就接着下一个动作。秦慕仙的身体素质太强了，他就跟站在陆地上一样凫着水转了一个圈，就像在跳芭蕾舞一样。 秦慕仙一动，海豚群也跟着动了起来，不过因为是前半部分身躯在海面之上，而且它们从没有这样的经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做，不过难不倒它们，它们把身躯稍微往海里一沉，然后摆动尾鳍、扭动身躯再次上浮，出海面的时候就旋转了起来，正好一圈。 这群长吻海豚应该不是飞旋海豚，因为秦慕仙很少见它们做出飞旋的动作，现在它们能做出这种动作，完全是在模仿，还少不了食物的诱惑。 孩子们和少数游客哇哇叫，他们看海豚们模仿秦慕仙连续做了好几次旋转，而且动作逐渐整齐，这画面太震撼了。 更震撼的还在后面，海豚后空翻，要知道这可不是海豚馆或者海洋世界里的海豚表演，只有三四只海豚，这可是三十几只海豚，看过纪录片的人都能体会到那种画面感，太强烈了。 海豚们虽然听秦慕仙的话，但也有不配合的，比如小海豚就做不来一些动作，还有两只海豚该溜子只顾着孩子们手里的食物而不参与表演。 秦慕仙也不是只让海豚们表演，做完两个动作，秦慕仙就会歇一歇，然后小明划着船过来给他送食物，这是秦慕仙奖励海豚用的。 一连表演了大半个小时，最后收尾的时候秦慕仙给孩子们来了一记炸弹，他伏在海豚首领背上，然后海豚首领推着他从水里高高跃起，最后一人一海豚纷纷砸入水中，溅起大片的浪花。 “哇！”惊呼声不断，不但是孩子们惊呼，老师们也不例外，竟然还能这样玩。 海豚表演就此结束，不过孩子们还没走，他们又跟海豚群嬉戏了好长时间这次观赏活动才真的落幕。 下午高年龄段的学生来看海豚的时候秦慕仙没再管，而且因为海上风浪大了起来，他们匆匆玩耍不到一个小时，李校长就带着孩子们返回了，今天要早点放学，后面等雨来了孩子们走山路很危险。 码头上村民们正在忙着固定渔船，秦慕仙站在码头上感受着猎猎海风，望着远处的汪洋发呆。 大风掀起了大浪，一道接一道海浪从海洋深处滚滚而来，沉重的海浪在海面驰骋着，每一朵浪花落下，都会拍打着水面发出“砰砰轰”的巨响。 溅上码头的海水打湿了秦慕仙的鞋裤，但他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秦慕仙的视力很好，他能看到远处在冲浪的海豚，没错，海豚们就是在冲浪，它们从一朵大浪中跃出，然后又钻进另一朵浪花之中，乐此不疲。 秦慕仙想到了他曾看过的一部纪录片——《蓝色星球》，里面对海浪的拍摄真的太美、太壮观了，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弄一部机器去拍摄一下，他现在无惧这种风浪，是不是可以申请一下去当个工作人员什么的。 海水在码头附近互相撞击着，此时的海水散发出了浓重的腥味，一些海鸥、鲣鸟在空中飞翔，它们比平时更要兴奋，因为它们知道这个时候最容易捕食。 站在码头上看还不能很好地体会，但站在半山腰往海面看去，可以看到成片成片的巨浪排山倒海而来，仿佛要摧毁大地！ 李校长站在学校院墙外，他已经送走了学生，但他还是不放心，在祈祷晚些下雨。 山上的树木被吹的枝叶乱舞，噼里啪啦声不断，有些树木被吹的树干倾斜，如一张弯弓，蓄力无穷，有些树木的枝丫早已被吹断，不知被风刮去了哪里。 忙完的村民们看到秦慕仙还站在那里被风吹打，好生提醒：“平安，站在那愣啥呢，赶紧回家，这鬼天气可是要人命的！” 秦慕仙一张嘴就被灌了一口大风，他转过身来说道：“好的，我马上就走了！” 这种天气除了万吨远洋巨轮，没人敢出海的，秦慕仙又站着观看了一会才折身回去。 电视不想看，手机不想刷，实在太无聊了，秦慕仙把老奶送去喜嫂子家让她有个能说话的人，他说自己去找小江他们去玩，然后他就跑到自己妹妹家里去了。 周末游客暴增的那两天秦慕仙也在自己妹妹这里，说是在秦玉梅这里是不准确的，因为陆春秋过周天的时候发现秦慕仙在，就要求他去自己在省城的住处看看。 秦慕仙就跟着陆春秋去了她省城的房子，姑娘已经缠着他好久让他来看看了，原因就是她去秦玉梅那里取水太麻烦了，而且秦慕仙也是想来看看的，这样以后姑娘有什么麻烦事，他可以随时过来帮忙。 陆春秋的房子在省城三环处，算是一个高档小区，她爸妈给她付了首付，然后她自己来还贷款。房子是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空间不小，一百二十多平。 换上拖鞋进了房子，秦慕仙看到里面布置的挺温馨的，一切以暖色调为主，姑娘家的闺房他没看，他去了书房，里面有一个大大的书架，但书却只有三三两两几本。 陆春秋笑道：“小祖，是不是感觉挺奇葩的，这么大的书架却只有几本书？” 秦慕仙摸着下巴道：“我猜这些书都是你看过的，而且是比较喜欢的，对不对？” “哇，小祖，你这么了解人心的吗？”陆春秋惊奇。 秦慕仙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对姑娘说些什么，说他自己也是这种习惯，只有看过的书才会放在书架上？ “去厨房，盛水的容器都准备好了，我去把水给你灌满。” 陆春秋看着秦慕仙带着容器从她眼前消失，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事情，等秦慕仙返回之后，她久久地盯着秦慕仙的脸。 秦慕仙问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陆春秋摇头，“没有，我就是好奇小祖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这可是个秘密。” …… 这是周末发生的事，时间回到现在。看自己哥哥一幅夏天打扮的模样，秦玉梅忍不住说道：“哥，我给你准备两身衣服，家里还是有外人会来的，让他们看到了你又得一通解释。” 说起这个，秦慕仙心里一愣，第一次从仙界返回时，秦慕仙根本感觉不到冷，而垂死挣扎返回仙界之后，秦慕仙在地球上就会产生寒冷的感觉了，他自己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摇摇头将这些思绪散去，秦慕仙也不拒绝自己妹妹的好意，“行，你买过来之后放屋里就行了。” “嗯，哥你今天在这里吃晚饭吗？儿媳妇已经去买菜了。” “在这里一晚，海边刮大风没什么可玩的，我才跑你这里了”，秦慕仙抱着那只大橘猫说道，几次见面之后，这只猫已经记住了秦慕仙。 我经常有这样的感觉，如果这个事情来了，你没有勇气去解决掉，它一定会再来。——廖一梅《悲观主义》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争抢渔获 第一百一十七章、争抢渔获 保持对一些东西的渴望是幸福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罗素《幸福之路》 大风肆虐了一天两夜，第三天早晨的时候才逐渐息了下去。天刚蒙蒙亮，渔村就已经苏醒了，妇女们忙着做早饭，汉子们则去了码头收拾自家的渔船。 海边村子的人们都知道，大风过后，必有渔获，因为大风带起海水形成海浪，海水被搅动，海底的营养物质被带到海面，这时候是鱼类进食的大好时机，这时候的鱼类最容易捕捞。 海上还是有些风浪的，不过对于习惯的村民们来说，这就算是安全的，不光碣石村的村民出海了，浅滩镇和周边的一些村子的渔船也都纷纷冲了出来。 风浪过后的渔获确实是靠抢的，因为渔船太多了，几百吨的大船有、小机轮也有，更有划着木板船、小舢板出海的。 村里王安阳、曹德明的船最大，他们两艘船作为领头，村里其他人的小船紧紧围在他们周边，大大小小有三十多艘船，从高空俯瞰下去，还是颇有气势的。 小明本来是准备和他爹一起出海的，但秦慕仙把小明给拦了下来，最后小明他爹江冰和喜嫂子家的老头王广政组成了一个搭档跟着船队出海了。 秦慕仙之所以把小明拦下来，是因为他想把家里的二楼给装修一下，冬天马上就要到了，北方寒冷的气流会顺着海螺河宽阔的河面长驱直下到达碣石村，再加上靠近海边，空气湿度比较大，冬天温度虽然不低，也有十几度，但湿冷湿冷的，而且战后气候诡谲，所以秦慕仙还是觉得早做打算比较好。 上次出海前秦慕仙已经让小明跟那个装修负责人联系过了，现在他就在村里，小明家的老宅子已经在重新盖房子了，现在让他过来看看能不能接下秦慕仙的活就行了。 那陈工头接过秦慕仙的设计图看了看，他有些为难地说：“你既然是许鹰的外甥，我跟许鹰又是拜把子，我也不跟你们说假话，我的队伍就是乡下搞装修的，上不了高档次，你这图纸有些复杂，我的人要做难度很大，我也不敢保证他们能不能做出你的要求。” “你们这么大的单子我是不想往外推的，但我不想骗你们”，陈工头耸耸肩，“我也知道我自家的情况，我的人做出的效果是达不到你图纸上的效果的。” “那陈叔，你有没有朋友能干这活的？”小明问。 “唉，小明，陈叔说实话”，陈工头抽着烟道，“咱们就一农家房子，不是城里的别墅，弄这么好的装修干嘛，浪费钱啊。” 秦慕仙：“陈叔，不行就算了，你有没有认识的能人能接这活的？” “我的朋友也都是搞乡下装修的，能人有那么一个，但他一个人也接不下你这全部啊”，他想了想道：“你看你这能不能分开进行，我那朋友贴瓷砖绝对是好手，绝对要比城里那些装修公司里的师傅还要强！” “如果行的话，你把水电先走一下，然后让他过来给你贴瓷砖，然后你再弄其它装修，我估摸着，你这装修要去市里找装修公司了，咱们县里的师傅都做不出来你要的效果。” 计划算是泡汤，秦慕仙还是留陈工头喝了会茶，陈工头离开之后，小江过来了，他看秦慕仙眼睛一亮，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我告诉你，你可别对我有想法啊，我可是有静媛了”，小江警惕地说道。 秦慕仙笑了，“你看这是什么？” 秦慕仙举着拳头道，然后这拳头就到了小江脸上，和他亲切打了个招呼。 “沙包大的拳头见过了”，秦慕仙淡淡道。 “沃日！”小江捂着脸神印。 “听着，赶紧和你那小女朋友联系，他爹不是房地产开发商吗，一定认识装修公司，让她帮我联系一家，我要将家里装修一下。” “你装修就装修，打我噶啥子”，小江眼泪汪汪的，疼啊。 “哦，不是我想打你，是我的手不听使唤了”，秦慕仙装无辜。 小江就摸着脸看着他不说话，还是小明打破了沉默，“小江叔，平安哥正因为装修的事发愁呢，你别生气，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唉！”小江败下阵来，“行，你什么时候装修？” “越快越好。” 小江：“嗯……((′-_-)-_-)-_-)((′-_-)-_-)-_-)” …… 海上的情况是风云变幻的，曹德明和王安阳带着船队出海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海豚群，海豚群正在围攻一个小鱼群，曹德明看看情况就绕过了它们，村里人已经在海豚身上尝过甜头了，现在就算看海豚跟他们抢渔获，他们也不驱赶了。 船队没有去深海区，他们就在海螺湾里转悠，海螺湾靠近浅滩镇的方向比较浅，曹德明就带着船队在这里捕鱼，他们遇到了一个大点的鱼群——鲳鱼群。 市场上有两种常见的鲳鱼，那就是金鲳鱼和银鲳鱼，其中金鲳鱼往往比银鲳鱼更漂亮也更肥美，但价格却要低得多。拿县里的海鲜市场价来说，金鲳鱼一斤在二十到三十块钱之间，而银鲳鱼则要至少七八十块。 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价格差，是因为市场上的金鲳鱼都是养殖鱼，而银鲳鱼则大都是野生鱼。金鲳鱼已经实现了规模化人工养殖，而银鲳鱼的人工养殖技术虽然有了突破，但还是无法进行大规模的养殖。 银鲳鱼之所以没法进行大规模养殖，是因为它们特别娇贵，极易受刺激死亡。有过新闻报道说，渔业部在银鲳鱼的技术突破之后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养殖试验，试验进行了半个月左右，因为一个工作人员的不小心，在夜里巡察鱼情的时候使用了照明工具，结果导致银鲳鱼大量死亡。所以这个试验算是以失败而告终。 不但有夜里光照的惊吓，还有噪音等因素也会影响银鲳鱼的生长，另外在养殖状态下它特别容易招惹寄生虫，抗病能力很差，只要不小心刮到它的鳞片，那它就很可能会受到感染而致病。 还有，银鲳鱼有个十分特殊的结构叫“食道侧囊”，这个结构非常少见，只有银鲳等少数几种鱼类具有。 这个食道侧囊是用来加工食物的，它们需要不断游动来让侧囊活动起来，所以养殖这种鱼需要巨大的空间，这对人工养殖来说也是个难题，空间越大，养殖成本越高！ 所以银鲳鱼的养殖一直无法大规模推展开来，所以它在市场上的价格才会居高不下。 现在船队遇到的这个鲳鱼群大多都是银鲳鱼，里面大的鱼跟小蒲扇似的，小的鱼则跟儿童巴掌差不多，数量颇大，浮出海面的时候阳光一照，闪闪发银光！ 曹德明在船上确定碰到的是银鲳鱼，他就乐了。他知道，如果捕捞到野生金鲳鱼也得想办法证明它们的身份，但银鲳鱼则不必。 银鲳鱼的生活环境往往是在水深两米至一百米的海洋中上层水域，在浅水域也能碰到它们，不过像今天碰到的这种一个鱼群贴着海面出现的族群很少见。 不但曹德明发现了这个鱼群，王安阳那边也看到了这个鱼群，两艘船沟通着开始指挥船队下网了，以他们两艘船为中心，七八张渔网同时入水，将鱼群整个给包围了起来。 海上的工作是很艰苦的，渔家人从事的劳动活动很繁重，特别是推船、拉船、扬帆、超锚、打樯、下网、上网等活计，这更是繁重，需要多人同时形成一股爆发力才能完成，所以船上就有人开始喊号子了。 随着号子响起一张张渔网落水，行驶捕捞一段距离后，又开始起网，这时候号子更响亮了，因为除了两艘较大的船上配备的起重机较大，其它船上的起重机都是小号的，但今天因为鱼多，渔网重，所以更多的还是靠人力，这样的活更累更重。 曹德明用的是大号网眼的渔网，这样只会捕捞到大鱼，小鱼可以透过网眼逃生，现在渔民们的可持续发展观念还是有的，这得益于国家的大力宣传和保护工作。 曹德明和王安阳起过一网之后就不再下网了，他们船队一次下网就将鱼群捕捞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鱼留着让它们繁衍生息。 船上的人收拾着渔网笑着对曹德明喊道：“咱们运气不错，这银鲳鱼价格可不便宜，咱们再捡些好的送去县里和对面酒店，赚得不会少喽！” 曹德明也笑着回应：“赚的多你分得也多嘛，赶紧将渔网收拾好，咱们再看看还有没其它鱼。” 不过人心总是形形色色的，有船员酸溜溜地说道：“我没看到小明出海，看来是真的赚钱了，瞧不上这点渔获喽。” 曹德明也听见了这话，不过他可不是这种想法，因为他出海的时候看到了江冰，江冰跟在了王安阳船队的那边。小明的脾性他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一个很顾家、很勤快的老实孩子，如果没有事情耽搁，小明应该不会不出海，特别是这种时候。 “行了，忙你的，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你在这说再多，你还是没钱”，曹德明吵了一句。 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儿。——《论语·述而》 第一百一十八章 撞船事件 第一百一十八章、撞船事件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这个鲳鱼群虽然不小，但还是满足不了三十多条船的，其他没下网的渔民只能在外围撒网捕捞一些受惊四散逃跑的银鲳鱼。 曹德明还得带着他们继续捕捞，近海的生态资源恢复的还是不错的，船队经历过鲳鱼群之后又遇到了一个海鲈鱼群。曹德明发现鱼群之后就开始下网，可是发现这个鱼群的不单单只有曹德明他们，还有镇上的渔船，他们的渔船更大。 镇上的渔船发现鱼群后也开始下网了，王安阳那边离镇上的渔船更近一些，他有些受不了了，他拍着船舵说道：“踏马的，欺负人啊，我们这边已经下网了，他又下网不怕缠到一起吗？！” 大点的船用的都是拖网，拖网在水下行进，网子扩展的很大，如果有两艘船同时拖网行进，网子容易交织在一起，那样会损坏渔网。而拖网的价格很贵，一张网动辄上万块，所以要是损坏了会让渔民心疼很久。 曹德明也阴沉着脸，他远远地看着那艘几百吨的船拖着网朝他们驶来，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他拿起无线电喊道：“喂喂喂！我们是碣石村的渔船，这个鱼群是我们先发现的，你们赶紧离开，再说一遍，这个鱼群是我们先发现先下网的，你们赶紧离开！” 很快，对面传出沙沙的声音：“老乡，你这话就不对了，鱼群是大家的，凭什么你先发现就是你的，谁捞到才是谁的。” 这是典型的不要脸了，王安阳吼道：“麻痹的，枉你也是混海上的，规矩懂不懂？！这个鱼群是我们的，我们的网已经追上了鱼群，你赶紧滚！” “该滚的是你们，碣石村的渣渣们，看你们的渔船能顶还是我的渔船顶，老子把你们的渔网一起捞了！” 镇上渔船上有渔民担心地问道：“船长，咱们真的要这样干嘛？他们不收网怎么办？网子缠到一块会拖累渔船的啊，别出人命了啊！” 那船长很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你个乌鸦嘴乱说什么呢？我就不信他们敢不收网，不收网我拖着他们的船跑！就他们那些小船，哪次见了我们大船不是绕着走！” 曹德明眼看着对面的大船越来越近，而王安阳已经拖着网绕开了，他这一离开，海鲈鱼群终于找到逃命的缺口了。船上的人惊恐着说道：“德明，赶紧转向啊，要撞船了！” 忍一时越想越气，曹德明本来就是一个性子傲的人，他怎么甘心咽的下这口气，他使劲锤了一下船舵，吼道：“都给我抓紧了，码的！老子今天就是要撞他！反正我的船已经好些年了，撞沉了我也不心疼，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和我撞！” 说完，他将船提到最大马力迎了上去，船员们没想到曹德明会这么做，这一加速船一颠簸，他们一个没站稳摔在了船上。 船上曹德明一个本家的叔曹世伟吼道：“码的！明子！减速！停船！你不要命没问题，但想想你老婆孩子啊！”他顾不得自己摔破流血的脸，手脚并用朝驾驶舱爬去。 曹德明已经被气昏了头，他双眼甚至都有些通红，“马勒戈壁的，不让老子活是，那就都别过了！” 镇上那艘大船的船长也慌了，他慌忙转舵，嘴里大骂：“疯子！踏马的！疯子，不要命别拉上我！” 但有些晚了，大船船速本来就不低，而且他为了逼曹德明收网转舵，距离逼迫的就有些近，曹德明这一加速，一下子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等他急忙转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要知道在海上船转向可不像陆地上车子转向一样，船转向可是要花费时间的。 镇上的大船划出了一个大大的弧度，船身彻底露了出来，曹德明也并不是玩命之徒，他看大船服了软，他自己也急忙转向，但两艘船还是撞到了一起。 “轰！”接着就是钢铁碰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船员成了滚地葫芦，而曹德明自己也撞在了驾驶台上，他胸口发闷，但还是努力操纵船舵，两艘船一路火花带闪电脸贴脸驶了出去，驶出好一段距离两艘船才各自停下，至于船后面的渔网，早没人去关注了。 镇上渔船的船长红了眼睛，“我的船！啊，码的！该死的东西，竟然敢撞我的船！” “好！好！好！既然你不要命，那我就送你一程！”说着他就发动船只准备掉头去撞曹德明，但他的船员可是死活不答应，他们抱着船长的腰，拽着他的手才把他拉出驾驶室。 “码的！别拦我！敢撞我，那老子就撞死他！”船长仍在大喊。 “船长，你可歇歇！船上的兄弟可都是有老婆孩子要养的，我们要是出事了，家里的婆娘能带着孩子改姓！” 船长也慢慢冷静下来，不过他是不消气的，“好，我听你们的不撞他，但都给我上去揍他，他娘的！一个瘪三也敢撞老子的船，我要他跪在我面前给我道歉！” 船员们当然也是生气的，他们也认同船长的话，等船长将船慢慢靠过去之后，他们从大船上跳到曹德明的船上，然后二话不说就开砸开打。 曹德明船上的人早已准备好了，但他们人少，一时间只能被围着打。 村里跟着船队的村民们早先看到曹德明不要命地往大船上撞，他们可不敢舍命陪君子，所以就避让开了，现在他们看到大船上的人跳下来围殴曹德明他们，他们也纷纷划着船围了上来。 “上！上！上！草塔妈的，敢欺负咱们村里人，揍他们！”、“码的！大船欺负小船，老子早就忍不了了！”、“撞了咱们的人还敢打人，都给我打，把屎给他们捋净了！”…… 群架又起，镇上的船虽然是个大船，有将近二十个船员，但还是没有村里人多啊，他们除了刚开始占上风，将曹德明他们几个打的头破血流之外，后面等村里人爬上了船，他们只能挨打。 有人被推下了水，然后被等待的村里人摁着灌了几口海水，村里人还不解气，又朝他腋窝下锤了两拳，他们是不敢闹出人命的。 曹德明被打掉了两颗大牙，鼻子也歪了，而且还在流血，但他并没有躺着神印，而是捏着拳头在大开大合，他逮着那大船的船长一个劲地开槌，一幅不要命的样子。 王安阳掉转船头也赶到了，他上来就带着人去阻止曹德明，再让他疯下去真的会出大事的。 “够了，德明，住手！住手！”但王安阳拉不住他，曹德明也是膀大腰粗的，最后三四个人一起才摁住了他，将曹德明摁住后，他还在口齿不清地吼道：“都给我死开，码的！不是打我嘛，老子不锤死他！” 最后还是曹世伟上去扇了他一巴掌，他才不喊，“操你娘的，都四十岁的人了，还他妈整天跟个小年轻一样，遇到点事就头脑发热，曹世荣就这样教你的！” 被扇了两巴掌之后的曹德明就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跟死了一样。 曹世伟的左手已经骨折了，此刻他脸色发白，嘴唇也白的吓人，脸上也跟被血泼了一样，有他自己摔的，有被打的。 “赶紧来个人，把伟爷送去医院！”王安阳吼道，他看曹世伟这个样子，生怕他下一秒就咽气了。 曹世伟靠着船板虚弱地说道：“先别去嘞，安阳，你赶紧叫人住手，别再打了，还有赶紧给村长打电话，叫他过来稳住局面再说，这事儿闹不好了大家伙都得进去。” “伟爷，这事你不用管了，你先去医院，这边的事我来办”，说着他把曹世伟抱起来送到了一艘小船上，船上的村民立马带着他往镇上的医院赶去。 王安阳往四周看了看，大船上的船员已经全被制服了，每个人都狼狈不堪，“把人都送到船上，待会感冒了人家会赖上咱们的！” 然后他找到了大船的船长，这船长除了被发疯的曹德明锤了几拳之外，屁事没有，他吼着说道：“报警，我一定会报警的，你们不但撞我的船，还打我的人，你们就等着坐牢！” 王安阳看不惯他这个样子，不过他不准备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这位哥，咱先别报警的，咱们去屋里聊聊怎么样，说说赔偿的问题。” “呵，赔偿？”那船长笑道：“知道我这艘船多少钱吗？一千多万！你们撞了我的船，你们陪的起吗？！” “哥，我们一个人可能赔不起你，但我们村子能赔的起，这样，咱们进驾驶室里聊怎么样？”说着，王安阳递烟过去，然后又给他点着。 那船长看他低三下四的样子就有些得意起来，神情也有所放松，“你能代表你村子？” “我叔是村长，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他正赶过来，咱先进去歇着，这次是我们不对，我们一定会赔偿老哥的，咱先进去喝口水歇歇怎么样，待会我叔来了我叔跟老哥好好谈。” 那船长终于跟着王安阳进了驾驶舱，他走在前面根本没注意到进了屋的王安阳已经变了脸色，他自顾说道：“我的船维修一下得个好十来万，你们还打伤了我的船员，他们的医药费和赔偿也得你们来出！” “我出尼玛！”王安阳拎着拳头就挥了过去。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第一百一十九章 愤怒 第一百一十九章、愤怒 行而不辍，未来可期。——《荀子·修身》 对于曹德明的遭遇，王安阳是心有戚戚的，他的脾气虽然不像曹德明那么傲，但忍耐也是有个限度的，他刚才已经被大船逼走了，做出了妥协，但现在这大船船长的态度真的惹怒了他。 本来就是大船不守规矩，大船看到他们一行的时候，他们已经下了网并且已经追上了鱼群，而大船再出来搅局，这就相当于砸人饭碗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曹德明他们怎么能不气愤。 还有就是这船长的态度，完全一幅是曹德明他们的错的样子，他自己就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王安阳只想说：我呸！ 所以他将这船长引诱到这屋里，他才放开手脚，趁那大船船长不注意，他上去从背后踹了那船长一脚，不等那船长反应过来，他捏着拳头往那船长身上招呼，打的他嗷嗷叫。 驾驶室外的人也都听到了声音，有大船上的船员站起来说道：“你们这是在犯法，我们都已经停手了，你们还打人！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曹德军帮曹德明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但曹德明还是那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此刻，见这人还敢说话，曹德军飞起一脚将他踹进了海里，然后他自己也跳了下去，他一次次地将那汉子摁进海水里。 “妈了个巴子的，你还报警？！报啊，我们这边有人被你们打出事了，我看警察是抓你们还是抓我们！踏马的，抢我们渔获的时候怎么不说报警！？” 船上碣石村的人起哄：“军哥，使劲打这鳖孙！”“他酿呦！抢了咱们的渔获还打咱们的人，德军，好好收拾他！”“德军，别手下留情啊，他们打咱们的人可没省力，我看德明都被打傻了！” 曹德军被村里人一起哄他更气愤，最后那船员被他折磨的直翻白眼，曹德军才住了手，等他拉着那船员上了船，那船员一个劲地干呕，吐了不少海水。 有人已经将曹德明扶了起来，不过他的神情很不对，等王安阳一幅神清气爽地从驾驶室里出来后，曹德军对他说道：“王安阳，你过来看一下德明哥，他怎么这幅样子？” 王安阳过来看了一下，他伸手在曹德明眼前晃了晃，曹德明的眼神并不跟着他的手晃动，这下他也慌了，“卧槽！这，这，这德明不会真的傻了？” “赶，赶紧的，来人，赶紧把德明给送去医院，我日他酿嘞，这都什么事啊！” 曹世伟被送走后不久，曹德明也被村里人送去了镇上医院。他们没走多远，村长就已经乘着船急匆匆赶到了，本来他正在村里负责统计这次大风造成的损失，村里有人家的屋顶被刮飞了，村里也要负责修缮的，村长在忙这件事的时候，王安阳就给他打来了电话，说他们出海出事了，曹德明被打，曹世伟被送去了医院，他没敢说曹德明开船撞别人的事。 村长一听就愤怒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这是他管的村子，这么多年来他努力跟镇上工作人员，跟海警打好关系，为的什么，为的不就是让村里人不受欺负吗？ 可现实偏偏打了他的脸，而且是狠狠给了一拳。在船上村长已经摔东西了，他一方面是气有人敢欺负村里人，一方面是气曹德明给他惹事，他已经给曹德明擦过好多次屁股了。 到了船上，村长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他闷声吼道：“谁踏马的能站出来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村里其他人有些怕村长这个样子，江德水当了将近二十年村长了，在村里很有威信，而且村民们很少见他这个样子，现在他们都知道村长这是真的生气了，没人想去触霉头。 王安阳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村长，是这样的，我们不是带着大伙出来捕鱼嘛，我们碰到了一个海鲈鱼群，已经下了网了，然后这群狗槽的东西，仗着自己的船大，就从对面拖着网冲了过来，这船长可硬气了，德明给他通话让他掉头，这老狗直接怼我们说，如果不让开就把我们连船一起拖走！” 王安阳的声音很愤怒，村长也看向了被打的不轻的那个大船船长，“你们没避开？” “我避开了！” “避开了怎么会闹成这个鬼样子？！”村长突然觉察到他话里的漏洞，“你说你避开了，那曹德明没避开？” 王安阳直视着村长的眼睛，“德明不知道发什么疯直接加速撞了上去，那船长虽然避开了，但是来不及，后面他们就跳下来打人，村里人看不过去才围上来制服了他们。” 王安阳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但村长左右没看到曹德明，他问：“德明人呢？” 曹德军喊道：“村长，你可得给德明哥做主啊，伟叔被他们打的手都骨折了，德明哥也被打的神志不清，都被送去医院了！” “德明被打的神志不清？”村长是有些不信的，他可是知道曹德明的身板的。 王安阳：“是啊，村长，我们没围过来之前，他们船上的二十号人都在围殴德明他们，你看看这没被送去医院的几个人就知道了！” 其实村长上船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现在他再看过去才能看到差别，周围有后面围上了的村里人，他们虽然有些狼狈，但脸上不带伤，而曹德明船上的五六个人可是被围殴了十几分钟，他们身上都带着伤，看江德水看过来，他们忍着痛，咧着嘴喊了声村长。 这声村长差点没让江德水破防，他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那大船的船长是真的作死，他又点了一把火。 “碣石村的村长是，我听说过你，你以为自己巴结上了张所长就能在浅滩镇横着走了？呵忒！你个旮旯地方的东西也不照照镜子长什么样，你既然过来了，那就说说赔偿的事，医药费、船舶损失费、还有我们的精神损失费、营养费等等，一样不能少！少一样，明天我带着兄弟踏平你们村！”那船长很是嚣张的说道。 周围的碣石村村民被气疯了，这家伙是脑子进水了吗？而村长却被气笑了：“哈哈哈哈！我江德水不是螃蟹，为什么要横着走？倒是兄弟你，打了我们村里的人还这么嚣张，你信不信我让你以后在里面吃饭？” 说完，村长不再理他，而是对曹德军说：“你带人好好招待一下我们的贵客，船上都有摄像头，避开点，最好去海里，我晚点再联系老张、老金他们。” 曹德军心领神会，他知道这是村长让他们放开手脚打，他尖啸一声：“得嘞，村长，您瞧好，我这手艺包我们的贵客满意。” 二十几个船员被曹德军带着村里人给好好招待了一通，而那船长受到了优待，曹德军看他惹了村长，特意给他加了餐。 等村里人将他们收拾的出气多进气少，村长才报了警，“喂，老张，这次又得麻烦你了，今天我们村村民出海跟镇上的人又发生了冲突……” “不会又是打架？我说老江啊，你这村长这两年威信有些下降啊，这已经是你们村这一个多月来第二次闹事了，上次的事镇长前几天还找我抱怨呢，说处罚太轻了。”张所长在电话那头倒苦水。 “唉，老张，这次可不是打架的事。” “不是打架的事，那是什么事？小事你也不会找我，又是什么大事？” “这次可是伤人的事，我们村一个老人被打骨折，一个被打的神志不清，都已经送医院了……” “什么？！”没等村长说完，张所就打断了他讲话，“什么人敢这么嚣张？！” “在海上发生的冲突，人现在我已经控制住了，我是看你离的近才先给你通声气，让你有个准备，不多说了，我给老金打过去，这事还在他们的职责范围之内。” “行，那我这边也好好准备，这次事情可比上次严重，你准备起诉他们吗？” “后面再说。” “喂！老江，有什么事咱后面再说，你也知道今天出海的人多，我今天忙的要死！”电话刚接通，海警支队的金队长就来了个先发制人。 “喂，老金，你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人情的事儿？”村长直接放了大招。 电话那头的金队长也慎重了起来，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怎么提起这事了，你帮我的事我可不敢忘，不然我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我想请你帮个忙，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村长说道：“今天我们村的人出海碰到了镇上的一艘大船来抢渔获，我们村的人不但被打伤了，这船长还特别嚣张，威胁我赔偿，不然就带人踏平我们村子。” “那是真够嚣张的，所以你想把他送进去？” “是这个意思，我把事情给你好好说说。” “行，那你等会，你把位置报给我，我现在带人过去，我们边走边说。” 村长江德水这次是真的怒火中烧，他将自己能用的关系全托了一遍，等金队长带人赶到做过笔记之后，大船和曹德明的船都被扣押，相关人员都被带了回去。 行远自迩，笃行不怠。——《礼记·中庸》 第一百二十章 独立团政委—— 第一百二十章、独立团政委—— 原来和文字沾上边的孩子从来都是不快乐的，他们的快乐象贪玩的小孩，游荡到天光，游荡到天光却还不肯回来。 金队长带着人到达的时候，那大船船长很愤怒地吼道他要报警，他要联系人，石涯市海警支队的金队长船长也是认识的，但现在他并不相信金队长。 金队长说自己就是警察，有什么情况向他反应就行，但船长却一时说错了话，说金队长和村长是一伙的，会偏向碣石村的人，他要联系自己的人。 这可惹怒了金队长，他可是国家公仆，到船长嘴里就成了拉帮结派的人，他可不敢认这话，不然会被一撸到底的，所以金队长直接将他塞到船上带走了。 这船长也是遇事不冷静的性子，他带着人跳下船围殴曹德明的时候，就只想着揍曹德明了，他们和曹德明对打了十几分钟再想走就走不掉了，因为村里的人围了上来。 在海上工作的人都知道，平时作业的时候不会有人随身带着手机，手机都是放在休息的地方的，所以那船长才会要求金队长让他联系自己的人。 岸上张所已经在等着了，镇上小小的不大的派出所时隔不久再次人满为患。 到了派出所，那船长也逐渐稳住了，而且他明显是认识张所的，他哭诉道“张所，你可得为我们这些老百姓做主啊！他们碣石村的人仗着人多，不但撞了我们的船，还打了我的船员。我要举报他们，他们虐待人！” “特别是那瘪三村长，是他下令让村民虐待我的船员的，我和我的船员都受到了虐待，他们用海水灌我们，我要联系律师，我要告他们！” “行了！田麻子，你别以为后面有人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把你扣起来！我们有笔录人员，会挨个询问的，事实是什么样我自会清楚的，现在你给我安静地老老实实地待着，不然，我先把你扔进去蹲两天！”张所头疼地道。 将曹德明船上剩下的两个人送去医院，并且派人去做伤情鉴定，又交代一通事情之后，张所才和金队长找到村长：“老江，这事情可能没法达到你的预期”，张所语气有些低。 “怎么，那家伙背景很硬？”村长询问。 “田麻子，这几年才开始在咱们镇上过活，他跟民政局的田副局长走得近，老田你知道，就是下来镀金的，过两年上面就会把他调走，你看，待会老田得到消息了就会过来，所以”，张所摊摊手，表示有些无能为力。 “我不信老田敢插手这事儿，要知道我村那村民可是一个骨折一个神志不清的，这已经算是刑事案件了，媒体我也联系好了，我不信老田敢在媒体面前露面！”村长狠声道。 “唉，老江，你联系媒体干什么？你这是不信任我跟老金啊”，张所有些吃惊。 “不是我不信任哥几个，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跟我那媒体朋友说具体情节的，我只想为我村的村民讨个公道。如果这事草草的过去了，那不但我江德水不用混了，我们村子更抬不起头来，以后是个人都敢在我们村子头上拉屎撒尿了！” “老江，你别激动，到底要怎么解决还需要等鉴定科的人把鉴定结果拿出来才行”，金队长劝慰村长。 “还有，老江，你跟我说实话，那船长说你让村民虐待他们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给兄弟透个底，兄弟好帮你。” “哪有什么虐待啊，就是混战的时候有人被推下水，然后村民们摁着灌了他们两口水罢了，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就已经骂过他们了”，村长烦躁地说道：“老金，事情的起因经过我可都跟你详细说了，现在村民也在做记录，你待会可以核对，看我说的是不是都是真话。” “唉，我能不信你”，金队长也是头疼，他今天可是特别忙的，又出了碣石村这档子事，“主要是这事牵扯到的人有点多，我刚才查了，田麻子那艘船挂靠的是咱们邻居市红湾市的一个船舶公司，他们应该也会派人过来的。” 村长此刻还是体会到了自己的渺小，他的关系网最多延伸到县里，还是几个不重要的人物，和人家一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他也不气馁，这毕竟是法治社会，国家机关会给公民一个满意的交代的，就算里面有人动手脚，最多处罚会轻一点，不会像以前那样层层包庇。 不多时，田副局长还真的赶过来了，他第一时间找到了张所，“老张，哦，老江也在，正好，我听说我一个兄弟跟你村的村民发生了冲突，我过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田副局长笑眯眯地说道。 村长脸色不太好看：“田局，这不是误会，这已经是刑事案件了……” “哎，老江你这话就严重了，就是兄弟们不认识发生了一点小摩擦，彼此过了过招，怎么就成刑事案件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说说，该道歉的道歉，该赔偿的赔偿，哪有解不开的结，你说对，老江？”田副局长打哈哈。 “老田，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劝你还是等伤情鉴定报告出来之后再决定插不插手，你过两年就要调走了，别让自己身上沾上脏东西”，张所好生提醒。 “这么严重？”田副局长也不再笑了，他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办公室开会，而两家也没离多远，开完会他就过来了，还没了解事情的具体情况。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手臂骨折，头破血流；一个神志不清，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结果，万一人傻了就不是赔偿能解决的了，所以我劝你等结果”，张所道。 田副局长沉吟，他考虑了一番自己的仕途，“嗯，老江，刚才的话你当我没说，还有老张，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还请你们手下留情，不要赶尽杀绝，都是有家室的人，都不容易。” 田副局长这一番话就代表他不再插手这件事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仕途重要。 “这个田局放心，你的面子我一定是给的”，村长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那行，我就是过来瞧瞧，我那边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田副局长决定完全撇清干系。 “呼！”送走田副局长之后，村长才完全松了一口气，他就怕田副局长头脑发热，将事情搅合到底。 “满意了？”张所问。 “满意什么啊，这最后的解决结果不是还早着呢嘛”，村长回道。 “反正大差不差了，等一切工作做完之后，我会把人移交到县公安局和县诉讼法庭，你跟人回去等传单。” “行，老张，真的谢了，有空了请你和大酒。” “算了，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退休，不想让人揪到尾巴（yiba）。” 除了曹德明船上的船员被留了下来，还有曹德军和王安阳也留在了镇上派出所，他们是主要参与人，还不能走。 日子还是要过活的，村长打起精神来，还有好些村民等着他带着他们过日子呢，“行了，大家都回去，该去卖鱼的卖鱼，该捕鱼的去捕鱼，案子我会跟进的，有什么结果会第一时间通报给你们的！” “村长，那德明不要紧，我看他最后……”村民没往下说。 “唉，我待会就去医院，你们回去了给德明他媳妇说一声，让她直接来医院。” “村长，你让德明那口子知道了，她能哭死，村里人谁不知道霍清霞心疼自己汉子啊”，村里有人笑道，他们都知道曹德明有一个好媳妇。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瞒着？好了，都该干啥干啥去”，村长将村民们驱赶走，说起曹德明的媳妇，他很头疼，这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这持着吴侬软语的妇女当年嫁过来时可是羡煞了十里八村的人。 村长带着人赶到医院时，曹世伟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他是因为骨折疼痛再加上失血有点多所以才导致脸色比较差，现在他头上脸上的伤口都被包扎起来，胳膊也打上石膏吊了起来，看到村长过来，他急忙站了起来。 “村长，俺对不起你，这次给村子闯了大祸了。” “伟叔，你这是做什么，什么叫给村子闯了大祸，你们没事就好，咱不欺负别人，别人也不能欺负咱，你们没做错”，村长赶紧扶他坐下。 “唉，村长，是我没拦住德明，不然就没后面这些事儿了”，曹世伟老人还是有点自责的。 “行了，伟叔，事情过去了咱就不提了，德明怎么样了，他人呢？” 负责送曹德明过来的村里人说道，“村长叔，明叔还在做检查，不过医生说咱们镇上的仪器不太行，最好还是去市里大医院看看。” “害！这怎么就想不开呢”，村长一拍大腿，“等德明他媳妇过来，我再带着他转院。” 看曹德明这情况，村长越发觉得自己硬钢田副局长的做法是正确的，不然他回村之后真的没法对曹姓人做交代。 若只是喜欢，何必夸张成爱？ 第一百二十一章 海豚离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海豚离开 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寄吴德仁兼简陈季常》苏轼 霍清霞在村妇女主任朱春红的陪同下来到了镇医院，见到村长的时候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村长，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我家就德明一个能挣钱的人，两个娃娃还在上学，德明一倒下，我们家就过不下去了”，霍清霞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村长看看朱春红说道：“清霞妹子，你先别哭呢，德明的情况现在还不确定，医生已经开过转院证明了，我们现在马上就去市里，你这哭的跟人去世了一样，快别哭了，不吉利！” 朱春红也在安慰：“是啊，霞妹子，路上我都跟你说了，德明没大碍的，听村长的话，赶紧别哭了。” 霍清霞的性子本就如人一样，软糯，看村长这个主事人发话，她才慢慢止住哭泣，但还是在抽噎。 留下个人照看曹世伟，村长就急匆匆地跟着曹德明的车去往了市里，霍清霞看到自己丈夫鼻子裹成了粽子，呆呆的样子，她眼泪又下来了。 他们前往的不是石涯市，去石涯市太麻烦了，又得乘船又得换车的，他们直接乘船去了隔壁的红湾市，一路走村长一边交代事情，这一去市里可能得好几天才能返回。 警察当然也是跟着的，他们也需要尽快确定曹德明的伤情然后回去协助案子的进展。 这次事件在村里刮起了飓风，特别是曹姓人群情激奋，他们嚷嚷着要去给曹德明报仇，但被曹世荣压住了，他将刺头训了一遍之后就守在了码头，怕有人不吭不声地去找事。 除了这事村里一切照常进展，来玩的游客村民带着他们出海找海豚，玩累了把他们送回村里的渔家乐；孩子们照常上下学，大人们照常出海捕鱼，一切都很平静。 当天下午，消息传回村子的时候，秦慕仙正在院子里跟小江的女朋友通视频，秦慕仙将图纸发给小江，然后小江又传给了他女朋友，然后就有了这通电话。 “平安，你确定要这样装修吗？你那里我也去过，知道小楼不大，而且还是在海边的农村，你这样设计既费钱又费力的，感觉很没必要啊，你如果要换的话，我可以请设计师帮你出图纸”，赵静媛缓缓地说道。 “多谢你的好意，按照图纸来就行了，这是我很中意的设计图，很想看到做出来的效果”，秦慕仙坚持自己的想法。 “那好，我现在就联系我爸的团队，最迟两天后就会赶到村里，你这两天把家里收拾一下，他们去了就可以开工，反正你也是包工包料的。” “好的，谢谢”，秦慕仙点头致谢。 “小媛，我也准备把家里翻修一下，到时候你来设计装修方案”，小江拿起手机献殷勤。 但人家赵静媛可不吃小江这一套，“家里的事还是让叔叔去管，我住什么都行，老房子也挺好的，没事我就先挂了哈，我去给平安联系团队。” “哎，小媛，平安的事不急的，咱多聊会，前两天你来村里我都没时间照顾你……”但是电话已经挂断了。 小明在一旁看的想笑又不敢笑，他觉得小江这一对挺逗的。 “你个单身狗，笑个屁！”小江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怼了一句。 秦慕仙站起身准备出去溜达溜达，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展，只不过速度有点慢而已，“你们两个在这坐，我出去转转。” “唉，别走啊，你个主人家走了算什么话啊”，小江拉住他。 “在这听你们废话还不如我自己去海里找海豚玩呢”，秦慕仙甩开他继续走。 小江他俩跟了上来，刚出门就看到老奶急匆匆地回来了，“奶奶，发生了啥事啊怎急？” “平安，小江你们都在，正好，你们赶紧去看看，我听人说，咱们出海的人被人打了，都有人被送进医院了，村里的曹家人都要疯了，所以我就赶回来对你们说一声”，老奶气喘吁吁地道。 “奶奶，你年纪大了就别管这事了，回去歇会，我们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秦慕仙扶了她一下。 “平安，你们去看看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别受伤了”，老奶知道村里人还是比较团结的，所以她才会把消息带回来，虽然担心，但她还是让秦慕仙过去看看，村里人这种团结的氛围还是孙焱在世的时候造就的，她是理解的。 “放心好了，婶子，我们不一定是去打架的”，小江安慰，然后他们就急匆匆地赶到码头。 此时曹世荣正站在码头上，“我的话不管用了是？都给我回去，村长已经带着人去处理了，你们去了也是添乱，该干啥干啥去！” 曹世荣在曹姓人中还是有威望的，特别是他臭骂了几个跳脱的很的自己人后，其他人就老实了。 小江走过去问道：“荣爷，发生了啥事啊，我听说咱们村里人被打了，还有人进医院了？” “海上有大船欺负咱们村的小船，德明看不过去就和他们打了起来，听说受伤不轻，你爹已经报警了，他现在正忙这件事”，曹世荣叹了口气说道。 “小江，你爹现在不在村里，你作为村长的儿子，有些事你得顶上去，曹家人我会稳住他们，村子里剩下的其它事就交给你主持了，我毕竟年龄大了，没那么多精力。” “放心，荣爷，咱们村出不了大乱子”，小江保证，其实村里没什么大事，只要照顾好游客就行了，不能把刚竖起来的口碑给砸了。 后面陆续回来的人将更详实的消息带了回来，得知这些消息后村里人更坐不住了，曹世荣黑着脸将这些人臭骂了一通，然后警告他们不准再说这件事。 人心好稳定也难稳定，村长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动用关系将人都给关进去了，村民们激动的情绪才平复下来，然后更坚信只有村长能带领他们发展，明年换届必须还是村长坐在原位置才行。 村长这么做只是在给他儿子江敬德铺路，蓝图秦慕仙已经给他们描绘好了，路怎么走也有了大致规划，而村长能做的就是把儿子要走的路给他铺平一些，所以他才这么愤怒，这么费劲动用关系。 村长在红湾市逗留了三天才回来，而曹德明则留在了市大医院继续接受康复治疗，精神科的医生给他做过详细检查之后，已经确定是重度脑震荡，特别是他被打掉的两颗大牙。 这可是硬生生被打掉的，牙疼过的人都知道，牙疼不算病，疼起来真要命，去拔牙的时候，打了麻醉剂还会有疼痛感，更不要说被一拳给锤下来的滋味了。 曹德明被围殴的时候虽然努力护着头，但一时间人真的太多了，他顾左不顾右，最终被揍成了这个样子，听医生说没有个三四月是别想恢复过来了。 村长将情况如实告诉了曹世荣，然后又去大喇叭上吼了一句，说是打人的人一个都跑不了，村子已经请律师起诉他们了，这些人都得去里面蹲个年，然后村民们才爆发出胜利的欢呼声。 其实村长心里是有些没底的，这类事件的处理少说也得个把月才会出结果，他现在这么说就是为了稳定人心，不过他也努力做到的，只要没有外力插手这件事，那结果就会像他说的这样。 …… 进入十二月，天冷了下来，最高气温不到二十度了，就算是周末，来看海豚的游客也不太多了，而且海豚群也有离去的想法了。 这段时间来，秦慕仙时不时地和它们嬉戏一番，喂它们一些经过仙水浸泡的鱼饵或者直接喂它们仙鱼，所以海豚群的状况比刚来的时候更好。 这天，秦慕仙再度下水陪它们玩耍一通之后，通过精神意识，秦慕仙告知海豚群可以离开，可以去往更南方更温暖的海域了。海豚群是有些不愿走的，在这里它们不用花费太多力气就可以找到食物，而且食物很充足，它们只需要卖个萌或者让两脚兽摸一摸，就有好些食物主动送到它们嘴里。 而且还有更大的好处，那就是眼前这个人可以给它们更好的食物，那食物里蕴含的物质可以强壮它们的身躯，增长它们的智商，如果不是天气寒冷，海水温度下降，它们是怎么都不愿离开这片海域的。 特别是几只小海豚，它们对待秦慕仙的态度比对亲妈还要好，它们此刻围着秦慕仙打转，用自己的吻和胸鳍轻轻碰撞秦慕仙，秦慕仙抚摸着它们也有些不舍，这将近一个月来，他是真的喜欢这几只小海豚，但他不能将它们留下。 天气预报说更冷的寒流已经南下了，不日就将到达海边，那时候碣石村附近的海域水温将不到十摄氏度，这群海豚是长吻真海豚，它们不是常年生活在寒冷水域的海豚，这样的低温会对他们造成伤害的。 通过精神意识，最后传达一遍离开的指令，海豚群在海豚头领的带领下，纷纷往南方游去，走之前，它们跟秦慕仙道别——它们将秦慕仙围在中心游了好些圈，然后来了个集体跳跃，落入水中之后才离开。 小江带着摄影机将这段视频拍了下来，他会传到村里的账号上，从今天开始村里的海豚旅游业务暂告一段落，期待明年开春海豚群能返回这里。 熬过了所有的苦难，已经不期待和谁在一起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无题 第一百二十二章、无题 或许总要彻彻底底的绝望一次，才能重新再活一次。——余华 这段时间秦慕仙和小明小江他们也不再准备出海了，秦慕仙是因为他要忙自己妹妹两个儿子公司的事情，小江和小明一个是忙着和女朋友谈恋爱，一个是忙着家里盖房子的事情。 前段时间给小江的女朋友联系说找装修公司，但赵静媛老爹手下的队伍正在赶工期，所以一直没过来，秦慕仙就趁着这个时间，让陈工头把他那个朋友叫了过来，二楼的地面，秦慕仙选择贴了瓷砖。 说起瓷砖，就得提到我们的女主了，这应该是最没存在感的女主了。 姚芊羽至从上次加了秦慕仙的联系方式之后，时不时地会和秦慕仙信息联系，秦慕仙有空了就会给她回复，也会和她一起交流最近发生的趣事。 村里来了海豚群的事少不了要告诉姚芊羽的，秦慕仙和她说过之后，小姑娘就吵嚷着让秦慕仙给她拍了好多照片、录了好些视频发过去，秦慕仙都一一照做，在秦慕仙的意识里，这只是报答的一部分。 不过秦慕仙这样的做法越发讨的小姑娘欢心，小姑娘说自己还在实习，实习内容还挺多的，没时间过来玩，等明年春天实习结束、毕业论文都弄完之后再来秦慕仙这里游玩。 而这次买瓷砖，秦慕仙就拜托了小姑娘，秦慕觉得小姑娘既然是石涯市土生土长的人，而且看她家境还算不错，就问她对市里建材市场熟不熟悉，他想把家里装修一遍。本来秦慕仙只是随口一问，但人家姑娘立马就给了他几个联系方式，说这都是卖高档瓷砖的老板，秦慕仙可以向询问他们具体的情况。 秦慕仙道过谢之后越发觉得小姑娘不简单了，不过他没打探别人家世的习惯，不会刻意去了解别人的背景，所以他也就没去网上搜索关于姚芊羽的信息。 买瓷砖秦慕仙没走小江的女朋友赵静媛的路子，装修就已经够麻烦人家了，再占别人的便宜，秦慕仙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陈工头亲自下手和他的能人朋友将小楼二层的水电跑了一遍，然后等瓷砖到了之后就开始动手贴瓷砖。被称为能人是有原因的，看看人家的磨角、对线、贴花、缝隙处理、水平等等，处理的几乎挑不出毛病，饶是秦慕仙的眼光较高，也不得不给这师傅竖起大拇指。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相处，秦慕仙也了解了这师傅的情况，人家不是不愿意去大城市打拼工作，凭人家这手艺怎么都能混个高级装修师傅，而是人家孝顺。 能人师傅姓靳，叫靳安详，今年四十五六岁的年纪，家里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母，老母亲因为年轻的时候干重活掏重力，所以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不但这样，眼睛还瞎了一只。如果不是因为靳师傅强拉着自己老娘去医院，剩下的这只眼睛也要瞎掉。 最后手术之后，视网膜勉强保住，但视力下降的很厉害，只能看清脚底下这一片地方，其它的你把手放到她眼前她都不知道。 靳师傅兄弟姊妹两个，但妹妹嫁去了内地，平时家里有什么事靳师傅也不想和自己妹妹说，因为他们家婆媳关系很不好，自己的媳妇很讨厌他这个老娘，时不时就要生一场气，连带着对这个远嫁的妹妹也很有怨言。 所以老娘这个样子，靳师傅更加不敢外出，只能接周围乡村的一些活计。而他媳妇却进了工厂打工去了，毕竟还有两个孩子得养啊，媳妇不喜欢婆婆，但不会讨厌自己的孩子啊。靳师傅每天出工前都会给自己老娘做好一天的饭，然后晚上不管多晚都会赶回去。 对这种人秦慕仙是很尊重的，孝顺的人总是有人帮衬的，再加上靳师傅的手艺确实比较高，所以周围给他介绍活的人还是挺多的。看这次陈工头亲自给他打下手——活水泥、泡瓷砖——就可以窥见靳师傅性情、人缘是不错的。 最后结算的时候，秦慕仙多给了靳师傅五百块，靳师傅很感激，平时不太爱说话的他说了好多感谢的话，“老板，你是我见过给钱最爽快的人了，做人也大方，我谢谢你！” “老陈也给我说了，他说你本来是想一起包出去的，但这活是你特意留给我的，这么大的活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谢谢，谢谢！” 秦慕仙摁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弯腰：“老哥严重了，你给我贴这地砖我可是很满意的，我要是找装修公司，还真没你弄的好，要感谢的话也是我感谢你。” “唉，老板，可不敢可不敢”，靳师傅受宠若惊，“你平时都好烟好酒的供着，中午饭又那么好吃，我没道理不给你干好……” “我说行了老靳，”陈工头插话，“平安老弟的性格你这一个多星期又不是没了解，就别再互相感谢了，你尽力平安老弟也满意，皆大欢喜就行了。” “陈老哥说的对，我们双方都满意就行了，靳师傅今天就别急着回去了，我在村里渔家乐整了一桌，大家今天都过去，喝两口再走。” 靳师傅想了想就没拒绝，他给自己老娘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跟着秦慕仙去了小江他二大爷那里，秦慕仙又叫来了小明和江俊峰作陪。 江俊峰喝酒是个好手，酒桌上的氛围迅速就热烈了起来，靳师傅喝了两圈之后话也多了起来，忍不住传授自己的经验。 “平安呐，老哥酒有点多也不跟你客气了，就喊你名字了。” “老哥这就对了，你叫我老板我是真的不习惯，还是叫名字听着舒服。” “行，老哥痴长几岁，就叫你平安老弟，平安老弟啊，你是我敬佩的那种人，不是说你给了我一个大单子，是说你孝顺的事。” “老人没过来跟着我们一起吃饭我心里是过意不去的，你想想，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咱们有什么好吃的，她却摸不到，这不可悲吗？”看来靳师傅是想到自己老娘了。 “不过婶子应该不缺这些东西，哈哈，平安老弟，我这几天可是注意到了，你比我还要孝顺还要细心，这方面哥哥得跟你学学，你不但把家里老人吃穿照顾的好，还给老人洗头洗脚剪指甲，还陪着唠嗑，说实话，老哥在这方面做的真不好。” “老哥说笑了，这方面你可是我的楷模”，秦慕仙谦虚。 “唉，老哥哪敢是你的楷模啊，你才是我的榜样，咱老爷们心不像女人那样细，很多事情想不到，所以就更不要提做了”，说起女人，靳师傅把他的生活经验也说了出来。 “说起女人啊，我跟老陈是过来人，哥哥给你们这些小年轻掏心窝子说”，靳师傅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他揭开了自己的伤疤。 “找媳妇啊，可不能光看外表，最主要的还是心底好，能懂事。你像老哥我娶了个不懂大体的女人，孝顺我倒不祈求她有多孝顺，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娘，可是总不能隔三差五就吵架。” “咱老话说得好：家和万事兴，只有家庭和睦了，你才能安心在外面拼搏，你才能大胆地施展自己的抱负。要是我那媳妇稍微懂点事，在家里照顾着老娘，我出去挣钱，我稍微干点活不比她一个月几千块多？” 秦慕仙看他越说越难受就接过话题，“老哥，兄弟们知道怎么找媳妇了，烦心事咱今天就不说了，来，喝酒！今天就是图个开心的！” 陈工头也疏导：“对，老靳，来，喝酒，管它那么多事干嘛，说了也没用，不提它，不提它，来，咱哥俩走一个。”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作陪的小明和江俊峰似乎看到了结婚后的自己，他们也多喝了两杯，不过秦慕仙让他们自己喝，没敢让他们劝酒，靳师傅家里就一个老娘，如果喝醉回去麻烦的还是老人。 靳师傅也是知道的，所以也没喝太多，最后只是微微有点醉，头脑还算清醒，走路也不歪歪斜斜的，把他跟一些工具送到船上后，陈工头也跟着离开了，他多少有些不放心。 江俊峰抿了下衣服说道：“唉，我估计等我结婚了，也会跟这老哥一样郁郁不得志的，我女朋友的脾气就不太好，嫁过来了少不了要跟我娘生气啊。” “峰叔，那你准备换个女朋友啊？”小明大胆地说道。 “唉，已经处两三年了，都有感情了，哪能说断就断啊，再说了，咱就一渔家糙汉子，人家姑娘愿意跟着咱过日子就不错了，咋敢想恁多”，江俊峰苦笑，“小明啊，我听说华婶上你家给你说过媒，咋样啊？成了没？” 看扯到自己身上，小明也没回避：“姑娘的联系方式华奶奶给我了，说是让我们先聊着，见面的事等房子盖好了再说。” “那聊得怎么样了？有姑娘的照片没有，叔给你参谋参谋”，江俊峰八卦道。 秦慕仙扭头就要回去，“你们聊，我回去了。” “哎，平安哥，别走啊，看看小明他媳妇长啥样”，江俊峰挽留。 “你们在这吹冷风”，秦慕仙摆摆手走远了。 这个世界没有不带伤的人，真正能治愈自己的，只有自己。——《你要去相信，没有到不了的明天》 ps：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没有标题 第一百二十三章、没有标题 大雨可以延迟我们到达的时间，但不能阻止我们前进。——卢梭 瓷砖贴好之后，赵静媛老爹手下的装修团队就到达了，秦慕仙带着老奶住进了小江他二大爷家的农家乐，家里完全交给了施工团队，至于他们的住处问题，这个不是秦慕仙考虑的。 这次将家里大装修，主要是二楼，一楼只是顺带着搞一搞，秦慕仙不会把孙平安的身影完全抹去。 为了这次装修，秦慕仙准备了一百万的资金，要知道这可是在乡下渔村，有这个钱用来干什么不好，非得砸进房子里，村里有人看他这样瞎搞，在背后就有了议论。 “这孙平安真是有钱骚的慌，有这个闲钱完全可以去买艘好点的船，这样以后才能长久发展。” 那村民跟人说这话的时候正好被路过的李强听到，他皱着眉头出声了：“平安有钱是平安的事，你们在背后乱嚼什么舌根，当心被他听到了，村里不再收你们的渔获。”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强哥吗？怎么你们李家又和李秀莲家过梗了？因为你们在李秀莲年轻的时候不管她，孙焱当村长之后可没多管你们，现在又想抱大腿了？”那村民挖苦道。 “还不收我们的渔获，他以为自己是哪坨，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他说不收我们的渔获村子就不收了？这村子还是姓江，如果不是小江拉着他混，他能有这闲钱”，还是眼红钱啊，而且估计这村民早就看秦慕仙不顺眼了，不但看秦慕仙不顺眼，还没看清形势。 李强瞬间就怒了，“江德光，你踏马的瞎比比什么？！我告诉你，话可别乱说，当心村长真的把你从江姓族谱中除名。” 那江德光似乎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笑话，他哈哈大笑：“把我除名，哈哈哈哈，村长跟我一个辈分，他可没那个权利，再说了，村长会为了一个外人不顾本家情面？” 李强知道就算自己再看不过去也没用，他冷冷地说道：“那可不一定，你自己眼瞎，村长眼睛可不瞎。”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了，江德光对他一起唠嗑的人说道：“呸，李家的人什么时候也敢这么跟咱江家的人这样说话了，往上数他们可都是咱们的仆人。” “得了，光叔，都什么年代的事了，现在人人平等，那孙平安有钱就让他去骚呗，等他糊弄光了就知道日子不好过了。” “呵，你说着小江也是不懂事，带着咱们自家的人发财不好吗，偏偏带个外人，还是姓孙的，我听到姓孙的就烦！” “光叔，你还为孙焱打你那事记恨在心呢？” “什么叫孙焱打我，是我打他，如果不是村里人阻拦，我肠子给他锤八段！”江德光愤愤道。 “还有这个孙平安就是假的，不知道他原先的身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地方，你说他会不会是逃犯或者是偷渡过来的啊，咱们去举报会不会有奖？” 和他聊天那人吓了一跳，他急忙摆手道：“光叔，村长可是有过交代，孙平安身份的事就算有问题咱们也得保密啊，不然村长叔会发飙的！” “看把你吓的，我就是说说”，不过这个念头江德光还是放在了心底，不知道哪一天这个念头还会冒出来。 李强走后，越品这事越觉得心里有根刺，他转悠了一圈就去了小江他二大爷的农家乐，秦慕仙暂时住在这里。 李强走进院子的时候，秦慕仙正捧着一本书在看，李强看了看书名，叫《时间简史》，他自己是上过高中的，也知道这本书，但从没读过，不过看书的厚度和名字就知道很难读，不知道有什么吸引秦慕仙的地方。 李强看秦慕仙没注意自己，他就主动出声了：“平安，看书呢？” “哦，强叔啊，坐，喝茶”，秦慕仙从书里抬起头来，“强叔今天没出海啊？” “今天歇歇”，李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有些踌躇。 秦慕仙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有事，“强叔，咱们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是要借钱吗？” “不是不是”，李强连忙摆手，“这事，叔不知道说出来好不好，但不说，叔心里又难受。” “那叔就说给我听听”，秦慕仙放下书道。 李强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并没有添油加醋，就是如实道来。 秦慕仙听完莞尔一笑，“这事我知道了，叔，咱们不是红色的毛爷爷，不可能讨每个人都喜欢，他们爱说闲话就让他们说去，咱们自己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就行了。谢谢叔特地跑过来跟我说一声。” “这没事，我就是怕你亲自听了不高兴，过来给你提个醒，唉，你说咱们村现在发展的也不孬，叔可是明白人，也知道你在其中帮的忙，就是有些人不知好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秦慕仙哭笑不得，他这个主人公还没生气倒是这个本家的叔先生气了，等李强发完牢骚，秦慕仙看天色也不早了就留他吃饭，不过李强坚持要走，说他可不是来混饭的。 走之前，李强又提了另一件事：“平安，我看你那地还在闲着，要不要叔给你种上点东西，这地可不能荒着啊，种上东西好歹都能有些收获。” 秦慕仙一拍脑袋，“叔你不说我都忘了地的事了”，以前秦慕仙和李强提过说让李强帮他种地，他给工钱，但后面秦慕仙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李强看秦慕仙没再提过这事他也不好意思主动提，跟赶着要别人的钱一样。这次正好过来，看秦慕仙很闲，他才提了一句。 “这样，叔，你看种什么能行你给我弄上点，不用多好，只要不荒着就行了，我也不求有什么收成。” “那哪行，种地就是求个收获，你看叔的，一定给你弄的妥妥当当的。” “那行，叔，咱加个联系方式，我把钱转给你，算是辛苦费。” “别别别，这哪用得到钱啊，叔给你帮个忙，到时候你请吃个饭就行了。” “那不正好，叔今天就别走了，一起在这吃。” “这可不行，还没干活呢，咋能先吃饭，等结束再说”，不等秦慕仙再挽留，李强快步离开了。 这几天秦慕仙是完全清净了下来，看看书，刷刷电影，接小姑娘上下学，和孩子们吵吵闹闹，再无聊了就去自己妹妹那里，反正日子挺惬意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秦慕仙会去她的坟前站一会儿，或者去山里面的曹家村观望那个仙女一样的姑娘，看着那姑娘艰苦的生活，秦慕仙是真的想帮她一把。 他给姑娘在窗台前留过钱，但等他第二次去的时候，钱还在那里，并且还有姑娘留的纸条：虽然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好心人，谢谢你，但我自己能照顾我的家庭，谢谢你的好意，钱还请你收回去。 秦慕仙感觉到了姑娘的倔强，后面他就不再留钱，而是留一些食物，小明偶尔出海打到的鱼都会给他送一些，虽然他现在住在江德顺家的农家乐，但秦慕仙还是坚持每天做一顿饭的。 小明送来的鱼比较多，秦慕仙就把鱼送给了那个姑娘，食物姑娘是没拒绝的，不过她拿了自己平时挖来的野菜和一些腌制的东西来交换。 “你是神明吗？你是怎么无声无息出现在我家里的？”纸条慢慢多了起来：“谢谢你，我不白要你的食物，我拿自己挖的野菜交换可以吗？”“你是神仙？那你能给我一些仙丹来治疗我爷爷的病吗？爷爷已经病了好久了，我好害怕他离开我。”…… 对这些纸条，秦慕仙每次看过之后都会收起来，但并没有回应，姑娘可能愿意跟一个虚无的神交流也不愿和活生生的人说话。 说实话，秦慕仙是完全想占有人家姑娘的，别想歪了，就是想像养女儿一样养着她，但秦慕仙也知道现在这是不可能，先不说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就是他自己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小姑娘的问题。 秦慕仙也很纠结到底要怎样才能帮这个姑娘，根据秦慕仙的观察，小姑娘的爷爷已经病入膏肓了，从他的呼吸声中秦慕仙就可以判断出来。就算现在把老人拉去医院救治，医生也会劝家属准备后事的。 秦慕仙不是真的神仙，他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个姑娘说，只希望她真到了那个时候可以挺住，他只能继续做个隐身人，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观看人间的疾苦。 秦慕仙成了小姑娘心灵的寄托，这天晚上秦慕仙再来到小姑娘的窗前，纸条上小姑娘提了个要求：你能跟我说句话吗？爷爷要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屋里没有开灯，秦慕仙看不清状况，不过听小姑娘在梦里的呼唤声就知道她睡的并不安稳，秦慕仙考虑着小姑娘的状况，心里很是担忧。 想了想，他返回家中，提起钢笔写下了第一次的回答：别害怕，有我在！ 人生有时难免会陷入困境，但人的高贵在于，困境中依然保持操守，决不能放纵自我，任错误的欲望泛滥。——鲁迅《朝花夕拾》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还是没有标题 第一百二十四章、还是没有标题 撒谎对自己有利的时候，为什么要说实话？ 写下这几个字的时候，秦慕仙感觉好无力，苍劲的笔触，力透纸背，这些看来可以给人力量的笔迹和言语，在秦慕仙眼中却显得那么苍白，千言万语不如一个拥抱让人心安啊。 但秦慕仙现在还不能出现在姑娘面前，一个虚无缥缈的神才能成为精神的寄托，而人是会让人绝望的，秦慕仙怕小姑娘受不了这个事实，怕她看到自己所有的希望都破灭。 秦慕仙将纸条静静地放了回去，他在窗前伫立了好久，直到老人疼痛的呻吟吵醒姑娘，他才闪烁离开。 秦慕仙心情很沉重，他由小姑娘的爷爷联想到了自己的妹妹，秦玉梅今年已经八十三岁了，虽然身体还算健朗，但身体机能已经大大衰退了，如果自己的妹妹出现个什么意外，秦慕仙在想，自己到时候该怎么办，就像现在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吗？ 秦慕仙一想到那个情境就浑身发颤，秦慕仙想到了仙界，想到了仙界的物质，但除了他自己旁人是无法进入的，秦慕仙虽然可以让身边的人食用仙界的各种物品，但物品中蕴含的仙界独特的物质毕竟有限，得经过长久岁月的洗礼才会大大改善身体机能，看看秦慕仙自己在仙界争渡了多少岁月才有今天这样的身体就知道了。 秦慕仙没敢表露自己的异常，吃过早饭之后他回家里的院子看了一下，装修团队的负责人看他过来，连忙迎接道：“孙先生，来看进度吗？” 秦慕仙给他和工人散了烟，“李哥，咱们的工期什么时候能结束？” 李经理接过烟并没有点燃，这几天下来他已经知道这个年轻的主人家并不喜欢抽烟，而且来的时候老板的千金——赵静媛——就已经给他们交代过了，一切都要做到这位主满意为止。 他想了想道：“孙先生，您这设计图您知道，我们这急不来的，还有您先把瓷砖贴了对我们有不小的影响，我们得照顾着不能损坏了，所以会有点拖，不过我们也会加紧时间的，最迟进入一月份我们就能完全装修好，您看能行吗？不行我再让手下的人加班。” 秦慕仙摆摆手：“李哥不用赶进度，我就是问一句，咱们还是把质量放在第一位。这几天在村里待得习惯吗？有什么缺的李哥给我说，我帮你们解决。” “挺好的挺好的，咱们村子生活节奏慢，每天我们还能吃到各种海鲜，就跟来度假似的，兄弟们很满足，我自己也好久没这么放松了。”李经理笑着回答。 本来公司调他的团队来乡下他还有些怨言，但这几天下来，他完全改变了想法。主人家热情好客，渔村的生活又很悠闲，他每天除了查看进度，检查质量之外，其它时间完全是属于他自己的，跟来度假游玩没什么差别，所以他还挺感谢赵静媛能给他这次机会的。 “那行，李哥适应就行，没事我就先走了。” “唉，等一下，那个孙先生啊”，李经理说话有点扭捏。 秦慕仙：“李哥有话直说就行。” 李经理深吸了一口气道：“是这样的，咱院子里不是有菜园嘛，昨天我手下有个兄弟好奇菜园里的菜为什么长这么好，就拔了一棵，然后就喜欢上了这种味道。所以我想问问孙先生，这菜园里的菜能不能卖给我们，我可以按照石涯市菜市场里的价格来买。” 说完他期待地看着秦慕仙，昨天他也尝了一下，那种味道真的很特别，他吃了一口就喜欢上了。 秦慕仙往菜园的方向看了看，李经理赶紧说道：“孙先生放心，不经过你主人家的同意，我们不会乱动家里的东西的，昨天确实是我手下的人过界了，我已经训斥过他了。” “很抱歉李哥，这些菜都是老奶亲手种的，我不能卖”，说完秦慕仙就看到了李经理眼中的遗憾，不过秦慕仙话锋一转，“虽然不能卖给李哥，但我可以私自做主送给李哥一些，李哥喜欢吃哪些菜，自己进去挑一些，不过，就这一次。” 本来失望的李经理瞬间就高兴了起来，“谢谢孙先生，谢谢！”说完他就拿出一个篮子欢天喜地地进了菜园，看来是早有准备。 李经理也没有很过分，他每样菜弄了几棵就收手了，秦慕仙又亲自进去给他添满了篮子，李经理是各种感谢，然后朝楼上忙活的工人喊道：“兄弟们，咱们主人家送给了咱们这么多菜，今晚咱们可以弄个包厢吃火锅了！二狗，昨天你私自进了别人家菜园，还不赶紧下来道歉！” 一个憨头憨脑的汉子从窗户探出头来：“那个小哥，对不起啊，我昨天实在是没忍住，手犯贱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 秦慕仙知道李经理这是以退为进呢，不过看他还挺照顾手下的人的，秦慕仙本来就没放在心上：“哥哥说笑了，那我再给你们加点菜，今晚你们不是吃火锅吗，李哥可以去码头我们村的收购点去拿海鲜，多少都行，记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收购点的海鲜是我们村里最好的海鲜。” 李经理急忙拒绝，“孙先生太客气了，平常的海鲜对我们来说就够好了，哪还敢去拿最好的海鲜，还有我手下的兄弟都是大肚汉，孙先生平时不少烟不少水的，可不敢再让孙先生破费了。” “那这样，就平常的海鲜我给李哥送点，你们今晚在哪吃饭李哥给我发个信息，我让人给你们送过去。别拒绝，就这样。”这话说得很漂亮，而且小恩小惠最能收买人心。 李经理看秦慕仙不是假话，他喊道：“兄弟们都听到了，人家主人对我们这么好，咱们的工作要不要好好干？” “那必须的！”、“这么豪爽的主人家我们好久没遇到了，必须把工作做满意！”、“多谢小哥！”…… 秦慕仙带着满身感谢走了，不过走之前他再次说到菜园里的菜是老奶种的，他不想看到老奶伤心，李经理也拍胸脯保证，如果他手下的人再有不守规矩的，他立马开除掉。 看完了家里的装修进度，秦慕仙的心情并没有得到改善，那个问题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他漫无目的地在村里逛着，有人给他打招呼他都没注意到，直到碰到江俊峰。 江俊峰喊了他一声看他没回应就走上来拍了他一下，被拍到肩膀，秦慕仙的注意力才集中起来。 “平安哥，想啥呢这么出神，我喊你你都没听到？” “想一些问题，想我们后面怎么发展。” 说道这个，江俊峰有些小怨言：“平安哥，我看你跟小明好久都没出海了，什么时候再带着兄弟们去发财啊？” “等过了这段时间，你也知道现在我家里在装修，我如果出海了，家里就剩你婶子一个人，有什么事我怕她不会处理。” “害，平安哥你多操心了，你只要说一声，村里有人赶着给你帮忙的，不行的话，我跟我爹说一下，让他帮你看着？”江俊峰还是想让秦慕仙和小明带着他们出海的，这大半个月来他几乎每天都出海，但收获平平，哪像跟着秦慕仙那样，一次出海就能有十几二十万的收入。 “算了，主要是我这段时间不想出海”，秦慕仙拒绝了，他不喜欢欠人情。 “我看你这段时间没停，船不修了吗？上次海警可是说了，再抓到你会罚款的”，秦慕仙岔开话题。 江俊峰尬笑：“我把安全设施补齐了，海警应该不会再找我的问题了？” 秦慕仙摇头：“别不把小问题放在眼里，到了海上谁敢保证这小问题不会变成大问题，到时候出了事情哭都来不及，我劝你还是赶紧把船送去船厂维修。” “好，那我听平安哥”，不过江俊峰还是抱怨道：“唉，这一送去船厂维修就是万把块进去了，还耽误时间。” “磨刀不误砍柴工”，秦慕仙拍拍他准备离开。 “哎，平安哥，你要去哪？今天我不出海，没事的话咱中午喝两口？” 秦慕仙：“你去找小明、明凯他们去喝，你知道我中午有事的。” 江俊峰知道秦慕仙说的事情是什么——给凡凡小姑娘做饭，这事情村里人有议论，不过他不会说什么，“那中，那平安哥我就先过去了。” …… 秦慕仙越溜达越找不到答案，越找不到答案他心情就越沉重，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姑娘就悄悄问他，“叔叔，你是不是碰到难题了啊？我带你去找李校长，李校长什么都会给你解决的，我看到我老师碰到难题了都会去找李校长的，然后李校长就给她们解决了。” 秦慕仙哭笑不得，小姑娘的心思还是这么敏锐啊，不过被小姑娘这么一说，秦慕仙的心情倒好了一点，他摸摸小姑娘的头发说道：“叔叔的难题自己会解决的，用不着去找李校长。” 小姑娘怀疑地看着他，“那好，那叔叔你要加油呀！” “哈哈哈哈，好，叔叔加油，走，吃饭。” 护送小姑娘回来的李泽霖和其他两个小伙伴早就狼吞虎咽了。 未哭过长夜的人，不足以语人生。 第一百二十五章 标题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标题呢？ 在一杯茶里消磨了整个黄昏，在半个梦里看星星满天。——木心《从前慢》 下午秦慕仙去了自己妹妹那里，他越想越不放心，趁着能见面的时候多陪陪她，多和她聊聊天，虽然现在秦慕仙一直让秦玉梅饮用仙界的水，他还时不时地来送仙界的食物，但改善体质的过程需要很多时间。 如果是新生儿和青少年还好，他们的体质还没完全定型，有很大的可塑空间。而像秦玉梅这样的老年人，他们本就走到了生命的末端，就算是仙界的物质也只能起到保健作用。 “今天家里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啊？”秦慕仙笑着问道。 秦玉梅正带着老花镜坐在电脑前，仔细地盯着页面在读文章，她摘下老花镜揉揉眼睛，“二儿媳妇因为孙媳妇小瑛快到生产期了，行动有些不便，所以我就把她赶过去了；大儿子这边因为最近要搞活动也比较忙，所以大儿媳妇也过去帮忙了。” “正好都走了，我自己也清净，本来我自己也能做饭什么的，她们都是出于孝心才过来陪我这个老婆子的。” 秦慕仙：“你现在在看什么呢？” “学校一个后辈给我发了篇文章，让我指正，给点意见。” “看完了吗？看完了我陪你出去转转。” 秦慕仙给她围上围巾，做好保暖防护之后才带着她出门，秦玉梅拄着拐杖心有疑惑，“哥，你是不是想到不好的事情了？”对自己这个哥哥秦玉梅怎么能不了解，他太重感情了。 “还是瞒不住你啊”，秦慕仙声音低沉，“玉梅，你说人为什么要活这一世呢？”秦慕仙问自己的妹妹，他虽然活过了漫长的岁月，但还是搞不懂这个问题。 秦玉梅沉吟了一下说道：“哥，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见解，就说我自己的感受，年轻的时候觉得活着就是来体验这个世界的，战争爆发的时候觉得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幸运的事；宇宙之大，但像人这样的高等生命少之又少，所以能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哪还用感慨那么多。” 秦慕仙：“那现在呢？” “现在啊”，秦玉梅轻笑，“现在活着就是为了看到生命的延续，为了看到重孙子重孙女。” “这样啊”，秦慕仙陪着秦玉梅在校园里慢慢溜达，还是吸引了一些学生的注意，他们这个组合有些不寻常。 看自己哥哥不说话，秦玉梅继续说道：“哥，你是不是想到我年龄大了？” 秦慕仙停下脚步，看着自己妹妹满脸皱纹，他轻轻抚摸：“是啊，我怕你突然有一天就离我而去了，这个世界我熟悉的人都离开了，我不想再看到你离开，一想到这种情况，我就心颤。” 秦玉梅却笑了，“哥，人终究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而你也不是孤身一人啊，除了我，想必你还认识了不少朋友，还有家里人，小秋她们。” “哥，你也说过的，亲人们之所以离开你，是为了提前在那个世界给你布置好新家。所以，不必难过呀。” 秦慕仙的眼眶有些湿润，“道理我都是知道的，但还是不能接受啊。” 秦慕仙将自己的妹妹拥入怀中，他轻轻说道：“爸妈离开的早，你再陪我一段时间。” 秦玉梅拍拍他的背安慰他，“哥，我现在身体还硬朗着呢，还能陪你很久。哥，我还想看到你结婚给我生个侄子呢。” 这句话逗笑了秦慕仙，他抹了抹眼睛，吸了吸鼻子，“我这个年龄还结什么婚啊。” “要的，我哥还年轻着呢，正是二十几岁的大好年华，而且现在这么帅气，你看旁边的小姑娘都盯着你看呢。”秦玉梅知道自己哥哥的心情之后就想法安慰他。 “她不是看我，是觉得我们很奇葩”，秦慕仙拉着秦玉梅走开了，自己妹妹的安慰终归是有效的，而秦慕仙也暗暗下决心，再去仙界好好探索探索，看有没有其它办法来延长自己妹妹的寿命。 给自己妹妹用仙界的食物做了顿丰盛的晚餐秦慕仙就离开了，他没在这里吃饭，回去还有事情做。 回到碣石村之后，秦慕仙先给小明打了个电话，让他弄点海产给李经理他们送去，李经理已经将吃饭的位置发过来了，并且邀秦慕仙一起去吃饭，但秦慕仙拒绝了。 然后他陪着老奶吃完饭就去找了村长，思虑好久秦慕仙还是决定请村长帮忙去帮曹家村那个姑娘一把。 不过找到村长的时候他正在大发雷霆，秦慕仙打过去电话没人接，然后他就一路询问村民找了过来，是在一户江姓人家找到的村长。 隔着老远秦慕仙就听到了村长的怒骂声：“你踏马还有脸给我说是本家人？！要不是本家人我早把你交给你海警了！” “踏马的，你还敢躲！我让你躲，德军，给我拉住他！” 进了院子，才看到村长正在一脚一脚地踹一个汉子，嘴里怒骂着，那汉子被曹德军扯住只能挨着村长的揍，他嘴里哀求：“村长，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你饶过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而汉子的媳妇也在一旁哭着求情，似乎是汉子的父母就站在一旁看着，愁眉苦脸的，不过没有出声。 事情的原委还要从上次大风说起，大风过后，这叫江帆的汉子跟着曹德明他们一起出海，本以为大风过后能好好地捞上一批鱼，赚一笔小钱，但谁知曹德明那天出门吃错了药，开船撞别人，现在事情还在处理中。 村里的两艘大船都被暂时扣押，没有大船领路，他们这些小船想有大的收获那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江帆就很苦恼，没钱赚，家里还有一家老小等着养活，马上又快到春节了，花销会更大，所以他就起了孬点子——跟着别人跑走私。 事情还是曹世荣注意到的，他现在负责在码头收购村里人的海货，然后再由人送去县城和斜对面的红湾度假酒店。至从村里拓展了两条销售渠道之后，村民们出海更卖力了，有什么好货也都会交给曹世荣。 而曹世荣注意到江帆是因为他虽然每天出海，但每次出海回来总没有收获，曹世荣就热心地问了他一句：“江帆，你最近运气不好啊，该去给龙王爷上香了，不然你这次次空手回来，日子还过不过了。” 本来只是个玩笑话，但江帆回答却不自然，曹世荣上了心，第二天他就喊曹德军监视起了江帆，这一下可让他发现了大事。 江帆的船每天出海的时间跟别人不太一样，他是夜里十一二点出海，然后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返回，曹德军有幸一次远远地缀着他，发现他驾驶着小船和一艘大船有过接触，然后从大船上卸下东西到江帆的小船上。因为怕被发现，后面曹德军就没再跟着江帆，他直接返回了村子码头。 等江帆回来之后，他偷偷溜到江帆船上看了看，渔网虽然下过水，但就是在敷衍了事，没有几个鱼，而且江帆出海竟然都没带人，所以曹德军就有了猜测。 他将猜测告诉曹世荣之后，曹世荣深思熟虑决定让曹德军把这个消息告诉村长，让村长自己私下处理，毕竟这事见不得光。 村长江德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将自家的饭桌都掀了，然后就怒气冲冲地带着曹德军找上了江帆。 江帆当时正在睡觉，江帆爹娘看到村长来的时候还客气地请村长吃饭，但村长可没这个心情，他二话不说闯进屋里就把江帆拉下了床，然后就质问这事儿。 江帆一开始是不承认的，而他爹娘在旁边也说自己儿子不干这违法的事儿，但村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最后他威胁江帆，说把他交给海警，江帆才被逼承认。 他爹娘当时就蒙了，他们觉得自家儿子最近出海很卖力，赚了不少钱回来，但没想到是走私得来的，所以村长动手的时候他们不说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村里定下了死规矩：谁敢参与走私，那他们家就不用在村里待了。 这个规矩还是孙焱当村长的时候定下的，也是因为有了教训才定下的这个规矩。 村长听到江帆承认的时候，大耳光就扇了过去：“我他吗的！村里的规矩你当放屁是！？村里为什么会定这个规矩你是不知道吗？啊！还想看到村子一半人都被抓进去？！” 没错，村长说村子一半人都被抓进去这是实情。 孙焱当时还在干村长，他是跑断了腿才捞出一部分人，最后定下了这个规矩，而他自己也因为这事，卸下了村长的担子，然后扶持江德水当村长。 …… 村长怒骂着整个人都扑了上去，但被江帆躲开了，才有了后面被秦慕仙听到的话。 对待生命，你不妨大胆一点，因为我们始终要失去它。——尼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标题不见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标题不见了 我慢慢相信，每一个活过的人，都能给后人的路途上添些光亮，也许是一颗巨星，也许是一把火炬，也许只是一支含泪的烛光。——史铁生《老屋小记》 “村长，打累了，歇歇”，最后还是江帆的老爹江勇给自己的儿子求情。 村长喘了口粗气，他停下来道：“勇哥，不是我不给你留面子，当年的事你也进去过，也知道在里面的滋味，我这是在救帆子！” 江勇脸色一青，抽了口闷烟，“唉，我知道的，这辈子都不会忘那种滋味，但村长你这样打也不是个办法。” “行，德军，把他拉屋里去，这狗日的，还想跑。” “村长，我不跑了，我真的悔过了，你要相信我啊村长！” “相信你？我就是平时太相信你们了！一个个只会给我捅娄子，踏马的，就不见你们给我省点心！”守着江帆的父母，村长还是照骂不误，首先他是村长，其次他辈分也比较高，“这是咱们村里发现了你，要是让海警逮住，你他娘的早进去了，还会让你在这喊冤？我看你进去了格中、格益兄弟俩怎么抬得起头？” 说起自己两个孙子，江勇眉头皱得更深了，“村长，你准备把帆子怎么办？” 村长也是苦恼的，他啐了一口，“都他酿的干的什么事？好好的正路不走，非得走歪路。” “唉，勇哥，接到消息我赶过来的时候是想把他交给海警的，你也知道在海警里我认识的有人……” “村长，你不能这样做啊，你把帆子交给海警了，他就会去坐牢，我们这个家就没法过了啊！”江帆的媳妇哭诉道。 “唉！你听我说完行吗？”村长很不耐烦地道：“毕竟咱都是一家人，但这事我还是会对江帆做出惩罚的，人我会交给海警，别急，听我说完！” 看江勇也要着急，村长厉声说道：“我那朋友会把帆子处理好的，只要他老实交代，非但不会让他进去，说不定他还能得到个锦旗。” “村长，你想让帆子去做探子吗？他不行的，他……”江勇急忙说道，知子莫若父，自己儿子他还是了解的。 “行了，勇哥，这事暂时就先这样，至于把帆子赶出村子的事，这毕竟是咱们江家自己的事，后面我会叫族老讨论的，他既然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村长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他看到秦慕仙已经在外边等着了。 “你们把人看好了，他如果敢跑，我就让海警抓他，他如果老老实实的，我会给他留好出路的”，说完村长不等江勇有什么反应，他就快步走了出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刚才打电话的是你，你看到了我在忙，所以就没接”，村长耸耸肩道。 “要不你先处理这件事，我的事不急”，秦慕仙道。 村长拿出烟咬在嘴里，“没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有事你就说，我知道你没事不会亲自来找我的。” “那行，我的事也不太好办，你得费一番功夫才行。” “说，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村长一幅无奈的样子，“反正都得我来办。” “后面山里曹家村你熟悉吗？” 村长一愣，“你问这个干嘛？不会有人不长眼招惹你了，我不记得他们有人来我们村子啊？” 秦慕仙摇摇头，“没人招惹我，我上次进山在那村里认识了一个姑娘，现在小姑娘的爷爷快不行了，家里又没有其他人，我自己也不太方便出面，你找些人替我去守着，如果小姑娘的爷爷去世了，你让他们帮忙料理后事。” “这事你应该和曹家村的村长商量啊，咱们几个村子本来就有点隔阂，现在又是进别人村办事，这事不好弄啊”，村长头疼，他就知道秦慕仙找他不会有好事。 “就知道不好办我才来找你，村长你动作快一点，我估计小姑娘的爷爷挺不过两天了。去帮忙的人我不会让他白干活，你给人说，帮忙的人，我每天给一万块。” “这话就难听了，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害！行，这事我待会就去找人”，村长感觉自己脑袋就要秃了，不过正好曹德军在，他就喊道： “德军，出来！” 曹德军将江帆拉进屋里就已经到了院子里，“村长，还有啥事？” “平安要去山里曹家村办点事，你去和荣叔说一声，让他找几个你们曹家的人，明天去趟曹家村。” “村长，你不会因为江帆的事找我们曹家人的事？我们没事去曹家村干嘛？”曹德军疑惑。 “我他吗是那样的人吗？还有，我不是说了，是孙平安过去有事，而曹家村的那帮孙子是你们曹家人不争气的后代，你们不去谁去？” “哈哈，村长别生气，我迷糊了，我迷糊了”，曹德军摸摸自己刮得扎手的脑袋。 “那个，平安，你进山有啥事儿啊，咱们跟里面的人关系不好，事情不重要就别去了。”曹德军善意地提醒，他儿子曹家铭上次刚跟着秦慕仙他们分到了十几万块，所以他现在看秦慕仙还是挺顺眼的。 “沃日，让你办点事，你在这给我问这问那的，你十万个为什么啊？”村长有些烦躁。 “村长，你给我找好人就行，明天我还是亲自跟着去”秦慕仙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过去一趟比较好，让村里曹家人单独过去，指不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军叔，明天麻烦你跟着我一起过去？”秦慕仙看向曹德军。 “行，我现在就去找人”，曹德军点头答应，然后就离开了。 秦慕仙见事情安排了下去，就和村长告别：“村长，你接着忙，跟军叔说明天上午十点在村东头小桥那碰面就行。” “行，你走”，村长又折身进了江帆的家，江帆参与走私这事情他可得谨慎处理。 夜里，秦慕仙没有再去曹家村那小姑娘家，他最见不得生离死别的场景，他去了仙界，想求延年益寿的妙药。 仙界已经被秦慕仙探索完了，不然他也不会有机会返回地球，这个广阔的世界天永远是亮的，但也有寒带和热带之分，整个世界生机勃勃，物种繁多，空气永远是那么清新。 秦慕仙深吸一口气，仙界独有的物质是那么浓郁，但这还不够啊，他要的是在危机时可以救命的东西，而不是这仙界最常见的物品。 仙界还有一个地方秦慕仙没有掌控——那片迷雾区域，以前秦慕仙是不来这里探索的，因为他怕好奇害死自己，但现在他要冒险去探索一番了。 秦慕仙不知道这片迷雾区域在仙界哪个地方，他只能用精神意识来探测这片区域。现在秦慕仙的精神意识再次深入这片区域，针扎般的刺痛感传来，不过已经来过几次了，这种疼痛秦慕仙还能忍受。 精神意识如同深陷泥沼般，秦慕仙探索的速度很有限，不大一会儿，秦慕仙就满头大汗了，精神意识消耗的太严重，不过秦慕仙还在坚持，一直等深深的疲惫感传来，秦慕仙才停下，然后他就大量进食。 又沉睡了一段时间，秦慕仙继续集中精神意识探索那片区域，一次次探索，一次次疲惫，有时候秦慕仙都感觉自己迷失在了那片迷雾区域，但醒来之后他就只在原地，而精神意识也返回了。 探索迷雾区域对秦慕仙也是又好处的，一次次探索就像一次次锤炼，秦慕仙的精神意识越发强大，他现在已经能深入迷雾区域好远了，但这还不能解决他的问题。 再一次失败，秦慕仙只能返回地球，他在这里已经耗费好长的岁月，地球应该早已天亮了。 等他返回的时候，手机在一个劲儿地震动，是村长的电话，而老奶也正好过来敲门：“平安，你没事儿？村长找你，赶紧起来！” “来了奶奶”，现在他们是住在江德顺家的渔家乐里，从二楼下来，村长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他了。 “你熬夜了？打几遍电话都不接？”村长问。 “昨天晚上想了好久，不说这个了，军叔他们人呢？” “你不是说十点吗，他们现在还都在自己家里。” “那你这么早找我是啥事？”秦慕仙看看手机，八点多一点。 “敬德不是跟静媛去旅游吗？他现在有事找你，打你电话没打通，就让我过来一趟。” “哦，我还以为小江乐不思蜀了呢”，秦慕仙说道。小江跟他女朋友赵静媛出去旅游已经走了好些天了，所以最近有什么事秦慕仙才没找小江。 “行，我知道了，我待会打给他，我先去刷牙洗脸吃饭了。” “哦，对了，你跟军叔他们说现在就过去，让他们先走着，我吃饭很快，待会能赶上他们。” 村长：“行。” 秦慕仙塞了两个包子就准备出门了，“奶奶，中午凡凡过来吃饭的时候你费点心，帮忙照看着。” 老奶：“好了，奶奶知道你喜欢这个小姑娘，你有事就去忙，小姑娘我会照看好的。” “谢谢奶奶！” 人们一直抱怨这个地方，但却没有勇气走出这里。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想起标题 第一百二十七章、不想起标题 人人皆笑我，人人皆是我，世上普罗大众，你我皆是阿q。 秦慕仙赶到村东边小桥边的时候，曹德军已经带着其他五个汉子在等着他了。 “军爷，都给介绍一下”，其他五个人里，秦慕仙只认识一个曹德文，前文提到过，秦慕仙当时带凡凡小姑娘去赶海，秦慕仙拿了村里孩子的收获，然后请他们去自家吃饭，当时找来的就是曹德文。 “都是德字辈的，这个是德良，他女儿你认识，小玲子”，曹德军先介绍了瘦高个，但这个瘦是相比曹德军来说的，跟普通男子比，曹德良还是挺壮硕的，毕竟是在海上混饭吃的，没两把力气可不行。 “哦，哦，哦，良爷好”，秦慕仙点点头，但其他人感觉怪怪的，不过他们也不纠结这些，明白人都知道秦慕仙不好惹，而且本事也不小。 曹德军继续介绍：“剩下几位分别是德友、德柱、德波，村长也跟我说了，你去山里是要给人办白事，这方面波哥懂得多。” 曹德波是几个人中年龄最大的人，他的头发都已花白，估计有将近六十岁了，秦慕仙一一问好，然后说道： “各位爷，这次麻烦大家了，到了曹家村还要各位爷多帮忙，我年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各位爷多教我。” “平安放心，既然我们哥几个来了，那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到了曹家村只管吩咐，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要是曹家村的人敢来闹事，我们哥几个铁定要好好教训那帮孙子，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本家！”曹德波年龄大，脾气也是几个人中最大的，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对曹家村的人很不满意。 “那行，麻烦大爷了，咱们都加个联系方式，山里信号不太好，咱们要行动就提前商量好。” 等加了联系方式之后，秦慕仙给每人转了五千块钱，年龄大的曹德波发话了：“平安，你这就不像话了，咱帮忙就是来帮忙的，可没给钱这一说。这钱我们就不收了，收了就坏了规矩，就变味了。” “额，那个，大爷，是我不懂事了”，秦慕仙有些尴尬，他有些讪讪，“大爷别生气，我就是觉得麻烦大家有些过意不去。” “行了，咱这帮忙没给钱这一说，还特别是这白事，等事了了请哥几个吃饭就行了”，曹德波告诫说。 “行，等事情结束，我亲自下厨请各位爷喝酒。” “哎，这就对了，我听村里的小家伙说过，他们说你做的饭比德顺做的还好吃，到时候我们可得尝尝。” “都是小家伙说笑，我的厨艺可比不上小江他二大爷。” “行了，别唠嗑了，赶紧出发”，曹德军催促，“这还有十几里的山路呢，等我们到了都快下午了。” 山路有些颠簸，不过对这些成年汉子来说不在话下，特别是曹德军他们还很熟悉，互相吹着牛皮，聊着往事，感觉这一路上还挺畅快的。 这一路上秦慕仙也大致了解了几个人的脾气，曹德波年轻的时候在远洋船上工作，虽然脾气很大，满口脏话，但做事很认真很到位，后面因为儿子结婚了，他才从船上下来，不然等他混到这个年龄，也早成为船长或副船长了。 曹德文是个老实的渔家汉子，他建议他们到了曹家村之后不用大张旗鼓的，直接去办事就行了，如果有人阻拦，那他们再动手不迟。 曹德友很爱笑，脸上总是一幅很和善的样子，很爱说话，路上的话题基本上都是他挑起的。 而曹德柱脾气就很急躁了，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抱怨了起来：“日他娘嘞，这路是真难走，沙比领导整天就知道开会开会，也不下来瞧瞧咱老百姓过嘞咋样，让他走走这山路试试，我敢说，他走不两里路就累趴了。” “行了，德柱，别啥事都怨领导，修山路多费力费钱你心里又不是没数，领导要是有钱，他早就拨款来修路了”，曹德良还是挺信任领导的。 “屁！有钱他早揣自己兜里了，镇上那几把领导我又不是没见过，比咱渔民可轻松多了，小手一揣，小椅子一趟，小酒一喝，那工资照领不误，你看他一年往这儿来过几次？” “得了，得了，扯远了”，曹德友插话，“前头就是三水村了，再沿着湖边走就到曹家村了，恁俩消停会。” 到了三山村，秦慕仙领着几个人去凡凡家里讨了口水喝，这次终于见到凡凡的妈妈了，一个皮肤白皙的妇女，凡凡的奶奶看秦慕仙带着人过来，赶紧邀请他们在这吃中午饭，说是一直以来凡凡麻烦秦慕仙了。 凡凡的妈妈也很热情好客，他看秦慕仙这么喜欢凡凡就提议说，让凡凡认秦慕仙做干爹，不过秦慕仙急忙拒绝了，在秦慕仙消失前，干爹这个词可是被用坏了。 在这里聊了会天，等曹德军他们喝口水歇过之后，他们再次朝着曹家村进发了。 进曹家村的路口处搭建了一个简易棚子，里面有好些人在打牌搓麻将，有人注意到秦慕仙他们六七个人过来，就提醒旁人，棚子里的两桌人牌也不打了，麻将也不搓了，就看着秦慕仙他们从远及近。 其中当初被曹家村村长派来跟着秦慕仙的曹铁牛也在这里望风，他认出了秦慕仙，然后就急匆匆地跑回村里找村长曹丰林了。 “喂，你们干什么的？”有人拦住了秦慕仙他们。 曹德文走在前面说道：“你们村里有我家亲戚，她家出了点事，我带几个哥们过来帮帮忙。” “你是谁家的亲戚啊？俺是村里的干部，没听说谁家出事啊”，他扭头问旁人，“你们听说村里谁家出事了吗？” 其他人摇头，“村子就屁大点地方，谁家发生个什么事，咱能不知道？” “怎么，我走个亲戚还得你们这些村干部同意？”曹德文是有疑惑的，他自己就是碣石村的一个干部，村干部可不管这事。 “那不是，俺就是出于好心问问嘛，伙计，你家亲戚叫啥啊，你给俺说说，俺好带你过去，也正好过去给你家亲戚帮忙。” “不用麻烦了，我知道路怎么走……” “说那么多弄啥，走，进去！”曹德军推开曹德文说道，他有些不耐烦。 曹家村的人想拦他们，但没敢动手，他们在等村长过来。 秦慕仙领着人往湖边走去，还没走到湖边那几户人家，村长曹丰林就赶了过来。 “几位，等一下，等一下”，他是骑个电车过来的，这破路也能开，秦慕仙有点佩服他。 “俺是曹家村的村长，看几位是要往湖边去，湖边的几户我都是熟悉的，不知道他们有你们这几位亲戚啊？” “哦，还有这位小哥，俺记得你，你几个月前来过俺们这里，你说是游客，今天是带几位朋友一起来俺们村里看风景吗？不过冬天山里的风景可不好看，天寒地冻的还容易出事儿”，这村长甚至威胁了起来。 “哦，村长你好，我真的只是游客，不过今天来确实有事……” “什么事不妨给俺说说，俺想办法给你解决”，村长见缝插针。 “嗯，”秦慕仙快速在脑子里想了想，“那村长跟我们一起过去，这事还真得村长帮忙。” 曹丰林一愣，在他看来，秦慕仙拒绝他的可能性最大，那样他就会咬住不放，然后秦慕仙就会因为生气而和他争吵，这样才中他的下怀，他才好带人动手把人赶走。 现在秦慕仙答应的这样干脆，他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后面曹铁牛还带人等着信号呢。 不过曹丰林也反应了过来，“那行，俺就跟过去瞧瞧看是哪家村民出现问题了，而俺这个村长竟然不知道，那就是俺的失职了。” 等秦慕仙带着人到了那个小姑娘家门口的时候，曹丰林眼皮子狂跳，他怕的就是有人接触这一家，不过现在他不能表露出异常。 “这家人啊，这家人俺知道，有个生病的老爷子，不会是老爷子不行了？”曹丰林还在装糊涂。 “咚咚咚！”秦慕仙敲了几下门，然后他听到了里面紧张的呼吸声，里面的人似乎拿起了棍子之类的东西。 “谁？！”声音惊颤。 “村长来说”，秦慕仙看向曹丰林。 曹丰林有点骑虎难下，早知道派个人过来了，但派人过来他又不放心，他清了清嗓子：“是俺，浵榆，俺是村长，俺来看看你家的情况！你开开门！” “原来叫浵榆吗”，秦慕仙心里想到。 “不开！你滚！”声音里有愤怒有害怕。 曹丰林脸上说不出是尴尬还是其它神色，他继续说道：“浵榆，俺听说你爷爷病重了，你开开门让俺看一下情况，只有确认情况了，俺们村委才好帮你啊！” “不用你们帮！你们都很恶心！赶紧滚！”除了小姑娘愤怒的声音，秦慕仙还听到了老人急促的呼吸声，似乎是因为曹丰林的声音让他情绪有了波动。 还有两个孩子无助的声音：“姐姐，咱们怎么办？” 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漂流在异乡。——唐寅《临终诗》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会起标题 第一百二十八章、不会起标题 几代人中总要有一代人努力，家族才能延续。 秦慕仙已经看不下去了，曹丰林这是平时作了多少恶啊，才会让这一家人这么恨他，“曹村长！你先起开，我们来没有其它意图，剩下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就行了！” “俺这也是……” 没等他说完，曹德军就已经拉住了他，“来，曹村长是？咱们好好唠一唠，我是碣石村的人，我叫曹德军，你知道什么意思？” “你们……”他刚开口，曹德波就堵住了他：“你们曹家村的人当初都是我们旁支逃荒出来的，现在见了我们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你想听什么？”曹丰林梗着脖子问道。 “呵呵，脾气够硬”，曹德柱笑呵呵地说道，但声音有点冷，“我们既然挑明身份了，你还没点表示，很不懂规矩啊。” “怎么？你们要钱？”曹丰林神色也不好看。 “看你说什么话？我们是强盗吗？啊？”曹德柱问左右的人。 “曹村长，你现在是曹家村的话事人，见了我们主家的人，就不管口饭吗？”曹德波吸了口烟道，现在已经过了中午了，他们还没吃饭，之所以为难曹丰林，除了看他不顺眼之外，几个人也想杀杀他的威风，后面好办事。 “哦，早说啊，是俺的错，俺给各位道歉”，曹丰林选择低头，现在他就自己一个人，等待会汇合了村民再给曹德军他们好看，曹丰林在心里想到。 不过他面上却挂上了笑容，“几位爷还没吃饭对，那跟我去村里，我让人杀只鸡弄几个菜来招待各位，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个是要麻烦村长的，不过不用去村里了，村长打电话让人送点吃的喝的过来，我们就在这吃就行了”，曹德军人虽然五大三粗的，但心思还是有的。 曹丰林要哭了，他恨自己平时在村里威风惯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土匪了，但没想到这几个从主家过来的人，做法更剽悍，直接把他人给扣在这里了，他恨自己粗心大意，没有直接带着曹铁牛等人过来。 “这怎么行，这村边荒凉，哪是待客之道，几位都是主家过来的人，俺这样待客可不行”，曹丰林想法逃脱。 “大家都是糙人，在海上的风浪都习惯了，这点不算什么，曹村长还是打电话让人送东西过来”，曹德柱拍拍他的脸，“曹村长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会打人的。” 曹丰林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这刺果果地威胁上了？不过他没办法，只能照做。 这边几个人招呼曹村长，秦慕仙这边就让曹德文跳墙进去了，而曹德文也是起了同情心，从刚才村长和小姑娘的那番对话他就能体会到小姑娘的心情，他内心也有愤怒，不过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 落地，曹德文就被一个老鼠夹子夹到了，生锈的夹子，曹德文废了好大力才弄开，他跛着脚走到堂屋门口敲门：“娃子，叔不是你们村里的人，你别害怕，我过来是帮你的，你开门让叔看看你爷爷的情况。” “你走，我不会开门的，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小姑娘抱着棍子，透过门缝隐约看到了曹德文的脸。 “叔不是，你要相信我，你就算不相信我，你也得为你爷爷想想啊，你爷爷是不是快不行了，那你不为他料理后事了吗？” 小姑娘的弟弟妹妹围着她，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角，“姐姐，我们没见过这个人，他好像不是村里的人”，小姑娘的妹妹小声说道。 床上瘫痪的老人也颤颤巍巍开口，“小鱼儿，让他进来”，小姑娘眼里泛起了泪花，声音里带着哭腔说道：“你走远一点，我再给你开门。” 曹德文往后退了退，然后他看到一个小姑娘透过门缝在瞧他，他扯起嘴角勉强笑了笑，刚才离门口很近，他闻到了屋里一股怪异的味道，那气味儿太刺鼻了。 小姑娘慢慢打开了一道门缝，曹德文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他怕自己有了动作会吓到小姑娘。 门终于打开了一扇，露出小姑娘精致的五官，但脸上污垢比较深，曹德文举起手道：“现在能确定我不是你们村里的人了，我真的是被人请来帮你的，现在能让我进屋看看你爷爷的情况吗？” 小姑娘拎着棍子站在门口往外瞧了瞧，发现没有其他人才点头。曹德文右脚刚踏进屋子他就差点吐了，屋里各种气味交织在一起，他瞬间就被熏昏了头，不过他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白天，屋里还算有些亮堂，曹德文趁着光线看清了屋里的情况，屋子是两间，在西边这间屋子里有一个炕，炕上一个老人盖着被子躺在那里，显然是进气多出气少。 一条露在外边的腿是血淋淋的，但因为是冬天，没有什么蚊虫，而且也显然是被人照顾得很好。 被子显然有些年头了，满是污垢。听到曹德文靠近的声音，躺着的老头勉强睁开眼皮，他的双眼很浑浊，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看清东西。 曹德文看着虚弱的老人，他有些伤悲，这是怎样苦难的家庭啊，他声音有些哽咽，抓住了老人胡乱摆动的双手：“有人在，有人在。” 那只手被曹德文的手握住后，就紧紧地攥住，床上的老人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不是~不是曹家村的人？我有事~我有事求你！” 小姑娘也拉着弟弟妹妹来到了床边，她的弟弟妹妹怯怯地看着曹德文这个陌生人。 曹德文双手紧紧握住那只手：“老哥，有事你就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呵——”，先是一阵长喘气，“我要死了，但我不放心~不放心我的孙子孙女，他们一直欺负我们一家，我求你~求你把我的孙女带走~别让她被人受欺侮，呵——喝——” “我求你，这是我最后的心愿~喝——我前几天梦到~梦到了一个神仙~他说会派人把我孙女~把我孙女接~接走的，是不是你~是不是。” 曹德文的眼泪下来了，他一开口满是苦涩：“是，是的，我就是被人请来帮忙的。” “那就好~那就~喝——好”，老人的语气里甚是满足。 他松开手要去摸小姑娘，“小鱼儿~小鱼儿~” “爷爷，我在”，小姑娘已经是个泪人了，她知道爷爷要离开她了。 “喝额——，小鱼儿不哭~听爷爷的话，爷爷走后~你一定~一定要跟着这位叔叔离开~离开村子，带上你的弟弟妹妹~一定要离开村子，我走了，他们~他们那些孬种！喝啊——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所以~所以你一定要逃走！” “呜~，爷爷，我不要你走~” “听话~小鱼儿最听爷爷的话了~听爷爷~爷爷的话，你一定要跟着人离开！” “我，我知道了，爷爷……” “那就好，那就好，我求神仙的话，他终于听到了，听到了~” 手垂了下去，而老人最后的声音弱不可闻。 “爷爷！”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 秦慕仙虽然一直站在墙外，但屋里的声音他都能听到的，他将自己的感官放到了最大，最后那一声，是多么绝望啊。 曹德波也听到了那声哭声，他走到秦慕仙旁边问道：“平安，现在？” “大爷，你让人准备棺材”，秦慕仙的声音无悲无喜，但曹德波却被吓到了。 现在的秦慕仙整个人都是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样，浑身散发着冷气，而且这语气曹德波是真的听出来了杀气。 “好，我去让那村长准备”，曹德波赶紧离开秦慕仙的身边，他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惹到秦慕仙。 曹德文在屋里很痛苦，这种生死离别的场面他有些遭不住，但他毕竟是成年人，心理调整能力还是有的，他拉起跪在旁边的小姑娘说道：“娃子，先别哭了，你爷爷有好一点的衣服吗？我给你爷爷穿上。” 小姑娘拉不起来，而她的弟弟妹妹才五六岁，根本不懂事，他们看爷爷走了，姐姐在哭，他们也跟着哭。最后还是曹德文自己找到了一身还算可以的衣服，不过他自己没法给刚去世的人穿上衣服，所以他来到院外。 他打开大门就看到了秦慕仙冷漠的眼神，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文爷，怎么样了？” “唉，人走了”，曹德文揉揉湿润的眼眶，“我现在出来叫人跟我一起去给老爷子穿衣服。” “行”，秦慕仙点点头。 曹德文叫去了曹德友，“平安，你们问问村长，看他家有没有什么亲戚，有的话通知一下，还有能不能找个村里的妇女去安慰一下小姑娘，小姑娘哭的死去活来的，别再出事了。” “这些我来办”，曹德波接过话来，“你俩把屋里收拾好，这边我来跟这垃圾村长谈。平安，你既然认识小姑娘，你去安慰一下小姑娘。” 秦慕仙思虑一下，迈开步子走进了院子，这个院子他已经来过好多次了。 有些人的恨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平庸，没有天分，碌碌无为，于是你的优秀、你的天赋、你的善良和幸福都是原罪。——《恶意》东野圭吾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起标题好难 第一百二十九章、起标题好难 你那么憎恨那些人，和他们斗了那么久，最终却要变得和他们一样，人世间没有任何理想值得以这样的沉沦作为代价。——《百年孤独》 屋里小姑娘哭的几乎要昏厥过去，秦慕仙看得揪心、心痛。 爷爷应该是小姑娘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了，所以当得知爷爷快不行的时候，她才祈求那虚无的神灵，不然以她那倔强的性格怎么会低头。 秦慕仙走过去伸手拥住了三个小家伙，她们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不知所措，而且她们年龄还小，还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场面。 秦慕仙并不说话，他只是紧紧的抱着这三个可怜的孩子，他在等姐姐缓过来。秦慕仙觉得这个家已经没有什么亲戚了。 但在曹德波的追问下，曹丰林村长说老爷子还有一个儿子，也就是小姑娘还有一个叔叔，但曹丰林也说，小姑娘这个二叔很不孝顺，早就和老爷子分家不管他了。 “我不管他们家有什么恩怨，现在老人走了，他这个儿子必须来帮着给老人料理后事”，曹德波狠声说道：“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立刻！马上！” 曹丰林被曹德军拧着一只胳膊，他吃痛，有愤怒有害怕，“你先让人松开我！不然我怎么打电话？” 曹德波使了个眼色，曹德军才慢慢松开手。曹丰林揉揉胳膊，他想逃跑但又不敢轻举妄动，他拿出手机打给了村里的干部：“喂！曹岗，你去庆贵儿家一趟，给他说他爹死了，让他过来料理后事！” 电话那头却说：“村长，那瘫痪死了就死了呗，死了正好，咱管他干啥？” 曹丰林一看曹德波的脸色他立马骂道：“日恁酿！俺叫你去你就去，叽叽歪歪嘞咋嫩些屁话！庆贵儿他要是不来，你就是找人抬，也得把他给抬过来！” 说完不等那边再有什么反应，曹丰林立马挂掉了电话，他生怕那曹岗再说错什么话，没看到围着他的三个人已经在捏手指了吗？ 曹丰林勉强提起笑说道：“各位爷，人俺已经叫人去叫了，没什么事儿，俺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唉，曹村长这就不对了，你看你们村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老人去世，孩子成了孤儿，这事儿村委怎么能不管呢，你作为一村之长，既然知道了，不但不想着帮忙，怎么还能想着开溜呢？”曹德波讽刺道。 “那个，那个我说错了，我是说我回去召集村干部，然后再带着村干部一起来处理，给老爷子做棺材的做棺材，选坟址的选坟址，该通知亲属的去通知亲属……” “曹村长召集村干部恐怕不是为了处理老爷子的后事，而是想怎么对付我们？”曹德军似笑非笑地盯着曹丰林。 曹丰林急忙摆手，“爷说笑了，你们是主家来的人，俺招待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想着对付你们！” “那样最好，既然村长说了要给老爷子料理后事，那村长再给村里人打个电话，让人抓紧时间做一副棺材，或者去哪里买一副回来也行。”曹德柱攀上曹丰林的脖子道。 曹丰林嘴里苦涩，他只能点点头，然后又拿出手机联系人，让人去准备棺材。至于说这本该是曹庆贵儿作为儿子该做的事，曹丰林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个有点憨的傻子是不会干的，曹庆贵早就和自己老爹闹登了。 而曹丰林现在最害怕的不是这事，而是怕曹庆贵待会过来了，那小姑娘见了他会有过激的反应，再让那个长发男子起疑心，所以他趁曹德军三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发了一条极简单的信息，这信息只有他们几个村干部知道什么意思。 …… “把俺放下！俺说过了，那死老头子就是真死了，俺都不会去看一眼！松开俺！曹恁酿！别拉俺，俺滴鞋掉了！” 声音远远地就传来了，而曹德军几个人也看到了一个汉子被两个人架着往这边走来。 “都给你说了，是村长让你过来的。你再骂，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嘴！”其中一个汉子吼道。 看到两个村里人赶过来，曹丰林就想迎过去，但曹德军的大手就像钳子一样紧紧抓住了曹丰林的肩膀，“曹村长，都是你们村里人，不用这么热情，再说，咱们是让人过来处理后事的，你往回走是想干什么？”曹德军站在曹村长侧边道。 “呵呵，我这不是怕村民架不住庆贵儿，怕他跑了嘛，我就是想过去帮忙。” “曹村长就在这安心等着！” “他们对他说了什么？怎么那汉子安静下来了？”曹德柱一直注意着那边的情况，他看到其中一个人对那被架着的汉子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那庆贵儿就安静了下来，跟着乖乖走了过来。 “村长”，曹庆贵儿来到曹丰林近前，低声喊了一句。 “嗯，你爹刚走没大会儿，你赶紧进去看一眼”，曹丰林说道，不过他稍微使了一个眼色，曹德柱有注意到。 曹庆贵皱着眉头走进了院子，架着他过来的曹岗说道：“村长，这几位兄弟是？” “什么兄弟，这几位都是主家来的人！”曹丰林呵斥道。 “哦，哦，哦，对不住，对不住，不知道几位爷的身份，还请几位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俺说错了话。几位爷远道而来一定累坏了，咱们去村委喝口茶歇歇，别在这站着了。”叫曹岗的汉子很热情也很谦卑。 曹德波摆手，“喝茶就不用了，刚才曹村长打过电话，说让村里准备一副棺材，你们还是回去催促一下，让他们抓紧时间赶工做好，早点送过来！” “唉，这怎么能行，几位……” “我说这样就这样！赶紧滚！他酿的！叽叽歪歪的跟老娘们似的！”曹德波爆了粗口，而曹岗脸上的笑容就僵在了那里。 曹岗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正准备发作的时候，曹丰林开口了，“行了曹岗，就听爷的话，你回去让人赶班赶点的做，还得保证质量，不能太差了”，他看曹岗没动，就家重了语气，“听到没有？！” 曹岗深吸一口气，“知道了，村长，我这就去。” 等曹岗两个人离开后，曹德军才松开手，而曹村长早就疼的龇牙咧嘴了。 “岗哥，村长是不是被威胁了？”跟曹岗同行的曹平问。 “你是眼瞎吗？这都看不出来！”曹岗愤怒地瞪着曹平吼道。 “那，那俺们现在怎么办？俺们的事儿会不会抖出去？”曹平声音有些颤抖地问。 “慌什么？！他们不是警察，我看就是来给那瘫痪收尸的，叫人赶紧把棺材做好，让他们赶紧把人埋了赶紧离开！”曹岗对刚才曹德波骂自己的事耿耿于怀，他越想越气，“码的！敢骂老子，如果不是有事，老子让你走不出这个村！” “你去叫上铁牛，给他们通知一声，这两天把家里看紧了，别再给村长捅娄子，否则，你知道后果的！”曹岗狞声道。 “好，俺这就去。” …… 屋里，曹德文和曹德友废了一番功夫才把衣服给老爷子穿好，给老爷子换衣服的时候，秦慕仙发现他背上起了好多癣，这是趟久了的结果。估计小姑娘虽然勤快，时不时帮老爷子擦身子，但环境脏，还是不能杜绝。 曹庆贵儿走进屋子又立马跳了出去，他干呕一声，“呕，这他酿嘞什么味？！呕！” 听到他的声音，秦慕仙怀里的那个小男孩拉了一下小姑娘的手：“姐姐，坏蛋来了，姐姐……” 曹浵榆被弟弟拉着手才从悲伤中醒转过来，她转过头来看到了门外的曹庆贵儿，尖啸道：“你滚！谁让你来这的！你滚！滚！” 曹庆贵止住干呕，他也吼道：“你以为老子愿意来这？！要不是村长叫人把俺拉过来，这鳖孙地方老子才不想来！” 小姑娘似乎没听到他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喊着让他滚。 “够了！老子就是过来看看那老不死的死透没有，你以为老子愿意进你这猪圈！” 曹德文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走到门外伸手就抓住了曹庆贵儿胸前的衣服，曹德文扯着他的领子狠声道：“你是老爷子的儿子？你做儿子的就是这样说你老子的？” “滚！你是谁？你知道啥？他从小就偏心，就知道向着那个傻子老大，对俺爱答不理的，分家的时候啥都不分给俺，俺就这样叫他咋了？！你不是爱管闲事嘛，那你就去给他守灵！” 曹德文动作一僵，清官难断家务事啊，但他还是没松手，“就算他对你再不好，他也是你爹，现在你爹走了，你这个儿子就这种态度？” “好了，文爷，松开他”，不觉中，秦慕仙已经来到了他们身旁。 “平安，这种人……” 看秦慕仙摇摇头，曹德文叹了口气不甘地松开手，曹德文刚一松手，就感觉到一阵风声，吓的他立马矮身翻滚了出去。 是秦慕仙一腿扫了过来，而曹庆贵儿整个人如弓形，双眼暴突飞了出去。 我得起床，重新穿上这凌乱的人间。 第一百三十章 蹲个标题 第一百三十章、求个标题 梦想不在于终点，而是在于追逐它的过程。——科比 曹德文被吓坏了，他能想象的到这一腿有多大的力气。曹庆贵儿超低空飞行了好一段距离才撞墙落地。 “咚”的一声，曹德文看着就觉得疼，而在院外的曹德波听到声音就窜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动手了？！” 曹庆贵儿已经昏死了过去。 “大爷，把他拉出去”，秦慕仙说道。 曹德波站在那里不明所以，而曹德文心有余悸地说道：“平安，他，他不会死了？” “不会的，文爷，我出手有分寸，骨头都不会断，最多会疼上半个月”，秦慕仙静静地站在那，可曹德文却感觉秦慕仙静的可怕。 曹德文生怕再出什么问题，“波哥，来帮一把，帮我把他弄出去。” 曹德波看看秦慕仙又看看曹庆贵儿，这距离可不近啊，“哦，来了。” 等他们出去之后，秦慕仙转身低头看向曹浵榆，“这样行了吗？” 秦慕仙虽然对曹庆贵挺失望的，但他还不至于动手，直到小姑娘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求他：“求你，帮我赶走他”，秦慕仙才站起身走向了曹德文和曹庆贵儿，然后给了一个鞭腿。 曹浵榆并没有止住哭泣，眼泪还在簌簌。曹德友目睹了整个过程，他在心里发誓，以后绝对绝对不能做惹怒这孙平安的事情，什么叫‘骨头不会断，只会疼上半个月’，那明明是骨裂好嘛！ 曹德友苦干舌燥艰难开口：“平，咳嗯，平安，我，我出去催一下，让那村长赶紧做几件寿衣出来？” 秦慕仙看了看四周，没有回答他，而是盯着曹浵榆说道：“别哭了！你是家里最大的孩子，现在你爷爷走了，你想怎么安葬他？” 曹浵榆小姑娘几度张嘴，但都发不出声音，秦慕仙就这样静静地等着她。 终于，小姑娘开口了：“这段时间，是你一直在照顾我们吗？” 秦慕仙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爷爷说的神仙是你吗？这些人是你找来的吗？” 秦慕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算是对两个问题的回答。 “你是要带我们走吗？” “是的”，秦慕仙说话。 “好，我跟你们走。” “你爷爷怎么安葬？” 小姑娘回身看了看穿戴整齐的爷爷，她含着泪说道：“不要给爷爷准备棺材了，这房子是爷爷年轻时盖的，就让它跟爷爷一起去。” “你要把这房子烧了吗？”房子不是水泥质地的，砖瓦房，还有木头撑起的大梁。 小姑娘看看熟悉的屋子，最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秦慕仙：“好，那你收拾一下东西，我让人准备一下。” 小姑娘从自己常趴的那个破旧桌子下拿出了一个更破的木箱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装了弟弟妹妹两件缝了补丁的衣服就走到了秦慕仙面前，“我收拾好了。” 秦慕仙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因为泪水洗去了一部分污垢，小姑娘的整个脸跟个大花猫一样，不过还是倔强地昂着头。 “好，我带你们走。” 屋外曹德文他们还没有忙完，时间太短了。 曹德军已经威胁曹丰林村长，让他打电话派人送油过来了，而曹德友和曹德文、曹德柱正在往院子里放干柴，也幸好这是在村边，住户没几家，而且房子并不是紧靠在一起的，所以秦慕仙才答应小姑娘。 年龄大的曹德波心有戚戚地走过来说道：“平安，真的要这么做吗？哪怕不要棺材，给立个坟也行啊，这样，这样……”，他没接着往下说。 秦慕仙看向了曹浵榆，“是她的要求，我们照办就行了。” 曹德波：“唉，行。” 油被送来了，有汽油，有柴油，曹德文三个人将屋里，院里的柴火还有房顶都淋了一遍，然后点燃了一根木柴递给秦慕仙，秦慕仙又递给了曹浵榆。 “去，送你爷爷最后一程”，秦慕仙轻轻推了她一下。 小姑娘站在门口，火把迟迟没有扔出去，她似乎在回忆爷爷的音容笑貌，最终小姑娘说了一句：“爷爷，我走了”。 火把落到柴火堆上立马就引燃了上面的油，火势渐渐蔓延了整个房子，最终成了一片火海。 小姑娘退出足够远，然后唤过自己的弟弟妹妹，带着他们对着火海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之后就静静地跪在那里看着火海发呆。 期间有村民看到这边起火，纷纷从家里赶了过来，不过有村干部上前说明了情况，他们才待在远处看热闹。曹丰林曹村长看到村民围了过来，几次想逃跑，但都被曹德军给逮了回来。 火一直烧了两个多小时才渐渐熄灭，秦慕仙就静静在曹浵榆身旁站了两个多小时。 砖瓦都已经被烧脆了，曹德柱他们等温度稍低一点就动手将仅剩的墙壁给推平了，算是掩埋了老爷子。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围观的村民也早已散去，秦慕仙将曹浵榆拉了起来，“跟我走。” “军爷，将村长带过来”，秦慕仙喊道。 “磕三个头”，秦慕仙看着被扭送到自己近前的村长道。 “俺为什么要磕头？！”曹村长反抗。 不过秦慕仙摁着他的肩膀将他摁倒在地，见自己反抗不过，曹村长只能乖乖认命。 等他磕完头，秦慕仙又说道：“曹村长，这次多谢你提供的帮助，不过后面浵榆他们转移户口的时候可能还要麻烦村长，到时候还请曹村长多帮忙了，我相信曹村长是不怕麻烦的，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被秦慕仙盯着，曹丰林压力山大，他只能点头，祈求这个主赶紧走人。 “还有，村长加个联系方式，我给村长转点辛苦费。” “不用了，不用了，这都是小事，哪用的到给钱”曹村长哪敢加秦慕仙的联系方式啊。 不过秦慕仙不答应：“我不只是给村长留辛苦费，还有个村民不是不小心受伤了吗？这医药费算我的，让村民多买点补品补补，下次别再这么不小心了。” 曹村长暗暗撇嘴，这人就是你打伤的，俺亲眼看到人竖着进去，横着抬出来的，还不小心受伤了，真是睁着眼说瞎话啊，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那是，那是，俺一定叮嘱他，下次出门的时候一定要看黄历，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嗯，这个是必须的，另外，我相信曹村长作为一村之长，肯定能管好村民，这受伤的村民应该不会报警，或者说，他是不敢报警的，对吗？曹村长？” 曹丰林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男子，他感觉自己有力无处使，处处被这个男子拿捏，他点点头，“是，他就不小心摔伤的，哪来报警这一说。” “那样最好”，秦慕仙拍拍他的脸，“你们村的村民要离开了，曹村长送一程。” “这个自然，自然是要送的。” 等到了村外，曹德军才把曹丰林松开，而曹丰林也没敢发作，而是和气地说道：“几位爷慢走，路上当心。” 等到了远离曹家村的小山坡上，曹德波开口说道：“平安，这几个娃娃你怎么办？” 秦慕仙看看紧紧拉着姐姐曹浵榆的手的两个孩子，他回道：“我收留他们。” “平安，你还年轻，你……” 秦慕仙摆摆手打断他，“我知道大爷要说什么，不用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 “害，行，你有主意就行。” 山路走到一半，两个五六岁的孩子就坚持不住了，今天家里遭遇了大变，他们从中午到现在还没吃过一口饭，要是换作别的孩子，早已经饿的哇哇叫了，但两个孩子很懂事，一直都没喊过饿。 曹德友和曹德军一人背起了一个，而两个孩子在他们背上很快就睡着了，曹德友叹口气道：“唉，都是苦命的娃啊！” 秦慕仙接过了曹浵榆手里的木箱，开始时她还坚持自己拿，但到后面她真的没力气了秦慕仙才接手，秦慕仙说背她走，但小姑娘性子要强，死活不愿意，秦慕仙也只能随她了。 等来到村东头的时候，秦慕仙停了下来，他转过身严肃地看着曹浵榆道：“从今以后，你们和曹家村再无瓜葛了，前面的村子以后就是你们的家，希望你能喜欢这里。” 小姑娘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一路上她都没说过几句话。 秦慕仙看她这个样子也知道急不来，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现在还是赶紧回去让人吃个饭要紧，“走，跟我回家，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家人了。” 他们赶回村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村里有好些吃过晚饭出来散步的人，他们看到秦慕仙一行很是好奇，不过远远的他们就闻到了一股怪味，他们就不敢靠太近了。 “德军？你们干啥去了？怎么这么一股怪味？” “还有你们背上背的孩子是谁啊，不会是你们偷来的，我告诉你哈，咱们村子可不干这种缺爹的事啊，被发现了是要吃花生米的！”…… “行了，溜达你们的，别在这说闲话，我们就是进了个山而已。不多说了，饿死了，我们回去吃饭了”，年龄大的曹德波打发他们，生怕他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青衫烟雨客，似是故人来。 ps：两天，知道这两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嘛！上帝都不敢来救我，耶稣说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标题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标题啊 生而不养，养而不教，何以为家？ “军爷，大爷，大家从上午一直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都去顺爷那里吃点东西再回去”，秦慕仙说道。 其他人也不推辞，他们确实饿了。曹德波说道：“平安，你回去要怎么跟老嫂子说？” “奶奶啊？”秦慕仙沉吟，“大爷，先别想这事了，先回去吃口饭再说。” 曹德波点点头，他估计秦慕仙也没想好说辞。 到了小江他二大爷家的渔家乐的时候，里面还有两桌游客在吃饭。曹浵榆小姑娘看到院子里的情况，怎么都不愿意进去，她知道自己身上气味难闻。 秦慕仙看着这个倔强的小姑娘，没有办法。 “娃子，你想多了，我们这是海边，你看我们几个都是渔民，每天出海回来都是一身鱼腥味儿，味道都很重，这些人都是游客，知道咱们这的情况，进去，他们不会生气的”，脾气较好的曹德文说道。 而曹德波已经进去找小江他二大爷去了，小姑娘还是摇摇头，像钉子一样站在原地。 秦慕仙看到老奶也从院里出来了，江德顺去了两桌游客的饭桌，他先是弯腰道歉然后才开口说道：“抱歉啊各位，家里突然有点急事，还要麻烦各位快点结束晚饭，我要准备收桌儿了。因为我的问题给各位造成了不愉快，所以今天的晚饭我给各位打五折。作为赔偿，如果明天各位还来的话，那我给各位打三折。” 两桌游客其实也都快吃完了，其中一桌是一大家子，他们还没结束是因为自家孩子还没喂好——孩子一边吃饭一边玩，孩子的爸爸说道：“老板客气了，谁都有个急事儿，我们早早都吃完了，就是在你院子里聊天，说起来还是我们麻烦老板了，就不用打折了”，这男子很客气。 江德顺摆手，“来吃饭的都是客，确实是我家里的原因才导致各位的饭局提前结束，给各位造成不愉快，打折是应该的。” 看男子这么客气，另一桌的游客也不好再慢吞吞的，他们匆匆吃完就结账离开了。 秦慕仙因为家里装修的原因，他直接在江德顺这里包了一个月，所以江德顺这里并没有外人住，只是对外开放餐饮，这段时间不提供住宿。 老奶走到门口想问自己孙子怎么带几个孩子回来了，但秦慕仙对她摇了摇头，老奶就将疑问压在了心里，她转而看着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姑娘。 等游客离开之后，秦慕仙对曹浵榆说道：“现在进去，嗯？” 小姑娘点点头，秦慕仙转身她才跟着往里走。 “顺爷，你给军爷他们上点菜让他们先吃着，小姑娘我来管就行了”，秦慕仙对看着他的江德顺道。 曹德军他们在曹浵榆和秦慕仙僵持着的时候就进了院子，背着孩子的曹德文和曹德友想把背上的孩子放下，但看看秦慕仙，他们还是决定等一等。 江德顺深深地看了秦慕仙一眼，他是真的不懂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秦慕仙带着李秀莲已经在他这里住了小半个月了，这段时间他接触秦慕仙的时间也不短。 在江德顺眼里，秦慕仙就是整天无所事事，看看书、发发呆、做做饭、溜达溜达，有时候会和李秀莲唠唠嗑，日子很悠闲，至于其它的，江德顺是真的没见秦慕仙做过其它事。 今天他带几个人进山，然后回来就带了几个娃娃，他这是要干什么啊。 江德顺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吐出：“好，你自己有数就行了，你奶那边我能帮就帮说几句话。” 秦慕仙露齿一笑：“谢谢大爷。” 然后江德顺转身进了厨房。 “文爷，把孩子放下来，正好也该醒醒吃饭了”，秦慕仙接过曹德文背上的小小姑娘，这一倒腾就把小小姑娘弄醒了，然后她哭着喊着要自己的姐姐。 曹浵榆从秦慕仙手里接过自己的妹妹，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轻声安慰：“小颖不哭，饿了，再忍一下，我们马上就要吃饭了”。 被放下的小男孩也揉着眼睛靠在她的腿边，“姐姐，我饿。” 老奶给她们倒了水，然后心疼地看着她们三个小娃娃：“喝点水，你们叔叔已经进去做饭了，咱们马上就吃饭。” 江德顺的手很快，秦慕仙刚进厨房，他就已经炒好一个菜端了出来，他将菜放到桌子上对曹浵榆说道：“娃娃，带着弟弟妹妹去洗洗手，咱们吃饭。” 两个小孩子早就饥肠辘辘了，刚才闻着别人剩饭的香味他们就已经流口水了，现在看着香喷喷、油光光的菜放在面前，他们的眼睛都挪不开。 曹浵榆拉着他们去水龙头那里洗了手，然后在老奶的陪伴下坐上板凳，曹德波、曹德军他们也在，曹德波说道：“不用等人，赶紧吃。” 小姑娘的弟弟曹华有些怯生生地看着曹德波，然后又扭头看向自己的姐姐，曹浵榆看了看厨房的方向，那个人还没出来。 老奶知道她在看秦慕仙，说道：“你们不用等他，饿坏了，赶紧吃，赶紧吃”，然后给每人盛了一碗米饭。 小江他二大爷做了红烧肉，用料他是精挑细选的。曹浵榆点头之后，两个小孩子才动了筷子，肥瘦相间，香甜松软的红烧肉入口即化，两个小家伙吃的很欢快。 “娃娃，你怎么不吃啊？”老奶问，她没有嫌弃几个孩子身上难闻的气味。 曹浵榆只是摇头，然后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 江德顺又陆续上了八九个菜，曹德军他们也开吃了，秦慕仙才端着一锅面条出来。 他先给老奶盛了半碗，再给曹德波他们每人一碗，最后才轮到小姑娘她们。 从秦慕仙端着锅一出来，除了江德顺，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实在是太香了。 曹浵榆看着自己面前的这碗面条，面是手擀面，切的比较细，汤很浓很香，面上有一指长的大虾仁，有肉丝，有青菜。曹浵榆看着这碗面声泪俱下。 “别哭了”，秦慕仙摸着她的头轻声说道，“赶紧吃饭，吃完饭了让奶奶领着你们去洗澡，然后好好地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秦慕仙的安慰下，小姑娘终于开口了，她轻轻嗯了一下，声音很小但还是被秦慕仙听到了，秦慕仙咧嘴笑了。 吃完饭三个小孩子被老奶领去洗澡，曹德波他们也起身准备离开。 秦慕仙叫住他们，“几位爷今天辛苦了，今天也没有陪几位爷好好喝一顿，等我把人安顿好了，我再摆一桌请几位爷好好喝一顿。” “这都不是事儿”，曹德波想了想今天的经过，叹了口气，“害！这是积德的事，还有平安呐，爷知道你心肠好，但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做的，你想收留几个娃娃，但你还没结婚，还是等明天和村长一起报警，后面……” “大爷，我知道的”，秦慕仙打断了他的话，“事情我都想好了，知道该怎么做。” 曹德波借着灯光看着秦慕仙，他从秦慕仙脸上看到了坚定，知道自己劝说无果，他摇摇头带着人离开了。 秦慕仙折身返回院子，只见江德顺在看着他发呆，秦慕仙笑笑，他知道自己刚才做的事超出了江德顺的常识——那大虾和熬汤用的鱼都是秦慕仙从仙界拿过来的，他拎着这些东西进厨房的时候，江德顺的眼睛都直了。 “顺爷，想啥呢？”秦慕仙笑着问道。 “哦，哦，没想啥”，江德顺醒转过来，他看秦慕仙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知道自己有些事只能当作没看到。 和秦慕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江德顺心里想着这些事还是交给自己的侄子小江去处理，他看好自己的厨房就行了。 洗完澡之后，曹浵榆穿着破旧的衣服走了出来，她的头发还没干，秦慕仙看到她就摆手让她进屋去，十二月份的夜晚，温度还是有点低的。 不过小姑娘并没有听秦慕仙的，她径直来到秦慕仙面前：“我能不能和你谈一些事情？” 秦慕仙看着她洗澡之后精致的面庞，点了点头，江德顺很识相地找借口走了。 洗过澡之后，曹浵榆身上的那股怪味减轻了很多，但还有一丝缭绕在她身上。秦慕仙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好好说。” 曹浵榆并没有坐过去，她梗着脖子说道：“你是准备收留我们吗？” “是的。” “好，那我们以后跟你的姓。我跟弟弟妹妹不白吃白喝你的，我可以帮你做很多活，我会做饭、会扫地、会缝衣服、会种地、还会进山里找野菜……” 小姑娘如数家珍地将自己会做的事情说了一遍，秦慕仙看着她哑笑，他轻轻压下手问道：“你不上学吗？我知道你挺喜欢看书的。” 小姑娘一愣，“你是神仙？” “不是，我就是一个人，再说，哪有神仙？” 有人说，天花板是病人一部看不完的书。——贾平凹 ps:一切都是为了生存，真的对不起，有在深刻反省，还请多体谅，谢谢。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家 第一百三十二章、家 额对你说，秀莲，你对我好得太过分，额也要捶你。——孙少安 离开的曹德军几个人本来要各回各家，但被年龄大的曹德波叫住了。 “波哥，还有啥事啊？”曹德军打了个哈欠，“这忙活了一天，还不回去睡觉啊？” “平常也不都这样忙嘛”，曹德波点了根烟，“走，我那里还有我儿子送回来的两瓶好酒，去我那好好唠唠。” “那可中”，曹德柱笑道：“波哥家的小子都争气，给波哥买回来的酒都是好酒，我可馋了很久了。” 来到曹德波家中，几个大男人自己动手炒了几个下酒菜——因为曹德波的妻子在几年前去世了，三个儿子都大了都在外没回来。 “波哥，我记得春天的时候明涛还说把你接走呢，你怎么不跟着过去啊？看着孙子多好啊，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饭吃饭都不准时”，曹德友捏了个花生米撂进嘴里。 曹德波拿出酒来给他们满上，他摇摇头：“唉，不想去也不能去，媳妇是城里人，咱是土生土长的渔民，就算媳妇不嫌弃，咱自己也得有个数，过去了净给两口子添乱。” “波哥，我看明涛媳妇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你不过去是怕子策、子泽兄弟俩看不惯”，曹德军对自家这个堂哥家里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曹明涛是曹德波的小儿子，而曹子策和曹子泽是双胞胎兄弟，本来曹德波二胎是想要个女儿的，但生下来的还是男孩，他就打消了要女儿的念头。 说起自家几个孩子的情况，曹德波叹了口气，三兄弟并不太和睦，他这个做老人的也不能偏向某一个，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他干脆哪家都不去，就守在村子里。 曹德波说道：“唉，草她凉！这几个兔崽子真踏马要愁死我，你说都是自家兄弟，就不能抱在一起取暖，非踏马的争着挣那的，老子挣的还不都是给了他们！”没有外人在，曹德波忍不住骂了起来，他脾气本来就有点燥，一开口全是脏话。 “波哥，要我说啊，你就跟着明涛去过，明涛媳妇懂事，对你也好，起码比老大老二媳妇要好。你现在不想偏心，等到时候明涛媳妇真的生气了，给明涛吹吹枕边风，你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想等着老大老二给你养老，我看难”，曹德军说道。 虽然都是曹姓人，但真要论起来，还是曹德军和曹德波家的关系更近一些，所以他才敢这样说。 “唉，真他吗难，没娶儿媳妇的时候整天发愁，发愁儿子找不到媳妇，等娶回来了，这日子更不好过”，曹德波闷了一口酒，“德军，家铭不是下学了吗，那结婚也快了，你可得叮嘱他，挑媳妇的时候好好挑，别光看外表，心好才行，特别是对家里老人，不然这媳妇娶回来，家里天天跟打仗一样。” 说起自己儿子，曹德军就不得不说秦慕仙了，“唉，那小子下学这半年，除了瞎混没见什么本事，倒是最近这一个多月跟着小江、小明挣了些钱，我估摸着后面，家铭就跟着他们几个混了。” 说到这，曹德波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德文、德友，你们两个今天在院子，正好我有些事想问你们。” “波哥尽管问。” “先走一个”，曹德波举起杯子道，“喝啊，冬天还是喝口酒得劲儿！” “今天不是去那女娃娃家嘛，后面被那垃圾村长架过来一个人进了院子，院子里到底发生了啥事，你俩给我们说说，我看他伤得挺重的，半天都没醒过来。” 说起这件事，曹德文和曹德友对视了一眼，最后曹德友开口说道：“波哥，这个我来说，当时我站在后面，看到了整个过程。” “那小姑娘向孙平安求助，让他帮忙把人赶出去，孙平安走到德文那里让他们分开，一腿就把那个人扫飞了，我都没看清他是怎么抬腿的，德文应该感觉的清楚，那一腿力量真的太大了！” 想起那个瞬间，曹德文和曹德友还是有些后怕：“咱们以后还是多注意点，特别是关于李秀莲的事，叮嘱咱们的人都把嘴闭紧了，我怕有人多嘴，会把那个‘孙平安’惹急了，他那力量，没人能抗住一下。德志那事儿的时候是荣叔跟明哥过去的，咱们都不是太了解，但这次咱们是真的见到了，‘孙平安’如果要发疯，我觉得咱们村的人一起上都拦不住他。” 曹德波看着曹德友脸上郑重的样子，他知道曹德友说的都是事实，当时他赶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人在墙边躺着，而秦慕仙那一脸平静的样子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这样的人是冷血的。 曹德文道：“我觉得他还是不错的，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咱们只要不触碰到他的禁忌就行了。” “咱们和他不熟，谁知道他的禁忌是啥啊？”曹德柱苦恼道，对秦慕仙现在大家的态度基本上是接受了，但没完全接受。 “现在来看有两件事是不能乱说的，一个就是孙平安已死的事儿，另一个就是今天那个女娃娃的事儿了”，曹德波抽口烟说道，“等明天我去和荣叔说一声，让他叮嘱一下其他族人，刚才回来在村口的时候我就是怕出事。” “对了，德军，你回去可得叮嘱你家那小子，他既然要跟着小江他们几个混了，那嘴可得严实点，家铭那小子我知道，有时候乱说话，别到时候真的把那‘孙平安’给惹怒了，那后果你知道的”，曹德波转头给曹德军说道。 “草！那小子前几天刚分到钱的时候，你不知道那嚣张劲儿，在我面前各种显摆，我赏给了他一顿竹笋炒肉他才消停，这两天又不知道跑哪玩去了，等他回来了，我先抓住他打一顿再说！”曹德军想起前段时间的事就气愤。 曹德军他们在说着秦慕仙的事儿，而秦慕仙这边则陷入了沉默。 在秦慕仙说完他不是神仙之后，小姑娘就看着他沉默不语。 “你到底要不要上学？”秦慕仙打破沉默。 曹浵榆没回答他这问题，反而说道：“前段时间有个神仙给我送各种吃的，我虽然用我晒的干野菜和他交换，但我知道那不够，他让爷爷在走之前还能吃到那么多好吃的，我真的很感谢他。爷爷说神仙听到了他的祈求，所以派人来把我们带出村子，而你刚好带人过去，所以你就是那个每天夜里看着我的人。” 小姑娘语气坚定，容不得秦慕仙反驳，“你要是这么想也行，不过我真的不是神仙。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去上学”，小姑娘很干脆地回答，不过她又有些磕巴地说道：“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弟弟妹妹去上学，我可以打工给他们赚学费！” 秦慕仙看着小姑娘清澈的眼神，他展颜笑了，而小姑娘看着他的脸目不转睛，在等着他的回答，“可以，不过不用你去打工给他们赚学费，你忘了咱们现在都是接受义务教育的？” “那他们得要生活费和学杂费，我们不白吃你的，我可以做很多活，你只要收留我们，我能养活他们。” 秦慕仙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孩，他笑道：“好，不过这里不是咱们的家，咱们的家还在装修，明天我带着你去看。现在去找奶奶，奶奶她们应该给你们准备好房间了，早点睡觉，养足精神，明天我带你们去镇上买衣服和生活用品。” 小姑娘点点头，今天家里遭遇巨变，她的精神也很疲惫了，走之前，小姑娘问了一个问题：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秦慕仙的目光一凝，“我叫秦慕仙。” “那我从明天起就叫秦浵榆！”说完，小姑娘进了屋子。 秦慕仙愣了愣，然后扬天大笑。 …… “奶奶，她们睡着了？”秦慕仙看着犹犹豫豫的老奶道。 “嗯”，老奶点了点头，她想开口，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奶奶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从头跟奶奶说。”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打到如来，脚踹耶稣，我要这天再也遮不住我的眼！ “这几个娃娃都成了孤儿？”老奶泪眼婆娑地问道，她觉得这几个娃娃的身世和自己是那么相同，都太苦了。 “嗯，奶奶，我准备收留她们，不过我的条件不符合，还得奶奶出马才行”，秦慕仙将他知道的关于曹浵榆的一切都给老奶说了一遍。 “好，收到我的名下，咱们以后养着她们。” 《中华人共和国民法典》对收养子女的条件做出了明确的规定：无不利于被收养人健康成长的违法犯罪纪录；年满三十周岁。 秦慕仙显然是不符合最后这一条的，虽然他是个老妖怪，但现在孙平安的年龄才刚过二十还没二十一周岁，这样只能把三个娃娃收到老奶的名下。 至于手续什么的，村长最近不是很忙嘛，反正都是忙，秦慕仙也不介意再给他多加点事，谁让他儿子小江出去泡妞去了。 额要住新窑，额这一天也受不了啦，锤死额额也要住新窑！——秀莲 第一百三十三章 啊！标题！ 第一百三十三章、啊！标题！ 像旧巷子里的猫，我很自由，但没有归宿。 说到村长和小江，秦慕仙想起来早上他起床的时候，村长来找过他，说是小江有事找他，但电话不通。 秦慕仙拿出手机看了看，并没有什么未接电话，如果有什么急事的话，小江应该会连续打他的电话，现在看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秦慕仙就不再考虑小江了。 他找到村长的号码拨了过去，响了好久才被接通，“喂！”村长粗犷的声音传来。 “喂，村长，是我。” “我知道是你，说，又有什么事情？”村长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 “你不在村里吗？事情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我在海警支队，也行，我明天上午就回去了，咱们见面说，挂了！” 秦慕仙听着手机的盲音，猜想对面的村长一定气的胃疼。不过也没办法，有些事情不是他想避免就避免的。 天不是太好，看不到几颗星星，秦慕仙在院子里坐了一夜，他对自己的计划进行了微调。 江德顺夫妇起得比较早，唐洁看到秦慕仙呆坐在院子里，上前关心地问道：“平安，你不会在这里坐了一夜？冷不冷啊，别感冒了！去屋里待会，我待会让你爷爷给你做碗驱寒汤。” 秦慕仙咧着嘴笑道：“谢谢唐奶奶，我没事，就别麻烦顺爷了。” “在为几个娃娃的事发愁吗？不用发愁，等德水回来了，奶奶去给你说一声，他不敢不给你办这事儿，他要不办，奶奶替你训他！” 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了，唐洁很喜欢秦慕仙，这小伙子长得俊，而且孝顺，还会陪着李秀莲她们唠嗑，深得她们这些老年妇女的喜欢。 “唐奶奶，我跟村长说过了，他说回来就去给我办”，秦慕仙说道。 “这还差不多”，唐洁替秦慕仙考虑道，“平安，这几个娃娃你具体有安排吗？” “我已经想好了，唐奶奶，等手续补全了，就送他们去上学。” “不是唐奶奶多嘴，昨天我也看那几个娃娃了，那个大娃娃已经十五六岁了，奶奶怕你付出一番心血，别人却不念你的好啊。” 秦慕仙微微摇头：“我看她不是这样的性子。这事儿还是交给时间来决定，咱们在这说再多，未来是什么样子咱们还是不知道啊。” “唉，好，那奶奶做早饭去了。” “唐奶奶，多煎几个饼，今天人多。” “奶奶知道的。” 江德顺去了村码头拿食材，他的渔家乐用的食材是村长专门找人给他送过来的，他每天只需要去码头签收就行了。江德顺以前是自己去镇上菜市场买的，但村长觉得自己老哥这样太累了，所以他就雇了个人来干这件事，费用他来出。 江德顺开着电车拉着菜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秦慕仙坐在板凳上，嘴里噙着笑看着几个娃娃在打扫院子。院子平时保持的不错，没有太多需要收拾的地方，江德顺将车子停好，她们就干完了。 “叔叔，还要我们干什么啊？”那个叫曹华的小男孩跑到秦慕仙面前问，昨天夜里睡觉的时候，姐姐已经告诉过他和妹妹，要叫眼前这个人叫叔叔，要听这个叔叔的吩咐，要帮他干活，因为他收留了他们。 “没事了，现在去洗洗脸，簌簌口，准备吃饭”，秦慕仙揉揉他的小脑袋，很瘦，头顶的头发有一个旋转。 然后秦慕仙又看向曹浵榆，“去带着弟弟妹妹洗手洗脸，洗干净点，以后不准再邋遢了。” “姐姐，这个水管里竟然是热水诶！”小小姑娘曹钰颖喊道。 曹浵榆脸色一红，她急忙拉过曹钰颖的小手给她搓了搓，等洗过手脸之后，老奶和唐洁就端着饭菜上桌了。 今天的早餐很丰盛，有鸡蛋饼，有花卷，有油条，有包子，菜以蔬菜为主，有些菜是李秀莲老人从自家院子里摘过来的，芹菜、白菜、萝卜配合着腊肉，喷儿香！汤也有两个，一个小米粥，一个漂着油花香菜的鱼汤。 “别愣着了，过去吃饭”，秦慕仙扯着两个小孩子坐在了桌子旁边，然后他扭头对曹浵榆说道：“你不过来吗？” 老奶也朝她招手：“娃娃，赶紧来，咱们吃饭了。” 曹浵榆眼睛发酸发涩，有温热的液体止不住从眼角流了下来，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朝她招手，喊她去吃饭了。爸爸死后，妈妈被抢，爷爷就带着她们艰难度日。 后来爷爷又因为她被别人打，腰部受了创伤后面就再也无法走路，那个家就剩她一个能劳动的人，从此，洗衣做饭，下地上山都是她逃不开的生计，夜晚，她才能做些自己喜欢的事——看看别人不要的书，做做别人做过的试题。 唐洁拉着她走到餐桌旁，“娃娃不哭啊，咱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弟弟妹妹也上前去安慰她，不过小孩子们不会说什么安慰话，只会一个劲儿地叫姐姐，曹浵榆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人，眼泪更是止不住。 直到一个大手盖在她的头顶，她泪眼朦胧中看到一个头发有些灰白的男子对她微笑着说：“别哭了，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 饭后，秦慕仙带着她们去了家里的院子，让她们认认家，路上有吃过饭出来溜达的村民，她们看到秦慕仙带着几个娃娃朝家里走去很是诧异，秦慕仙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并没有向她们介绍曹浵榆姐妹。 “这就是咱们的家，现在正在装修，走，咱们进去看一看装修的怎么样了。” 李经理正在二楼和手下们唠嗑，靠窗的一个工人提醒他秦慕仙来了，他才飞奔下楼。 “孙老板，来看进度吗？咱们屋里马上就装修好了，外墙的材料今天也会运到，咱最多再等一个星期就能完工，然后再通风两天咱们就可以搬回来。”李经理飞快地说道，生怕秦慕仙有什么不满意的，最近他的日子很滋润，不用受上司的催促，不用无缘无故地受骂，整天看看进度和手下一帮人吹吹牛皮，日子好不快活。 他现在只要负责把秦慕仙这位主给伺候好就行了，更幸运的是这位主也不是多事的人，相反很大方，烟、茶没断过，就是不能吃到菜园里的菜，让李经理感觉很遗憾。 秦慕仙摆摆手，“李哥，我不是来催你们的，我就是带几个孩子过来看看，里面有给她们准备的房间。” “哦，哦，怪不得，怪不得”，李经理恍然大悟。 秦慕仙也不管李经理想没想错，他带着曹浵榆上了二楼。 “这顺着楼梯再往上是卫生间，里面有洗澡的地方”，秦慕仙给她们一一介绍，“这个大房间是主卧，是我的房间，这两个房间是你和弟弟妹妹的，以后你们……” “我和弟弟妹妹不用两个房间，我们住一个屋就行了”，曹浵榆打断秦慕仙说道。 “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要知道男女有别，你和妹妹住一个房间，你弟弟和你们分开住”，秦慕仙纠正她。 曹浵榆低头看了看，视线受阻，只能看到脚尖，也就接受了秦慕仙的安排。 “另一间是客房，家里来了客人可以入住，要去顶层往外走，楼梯在外边。” 转完之后，秦慕仙喊过小明带着她们去往镇上。 等秦慕仙走后，李经理手下的工人们炸开了锅，“娘的，真的有仙女啊，刚才那个小姑娘真他酿的漂亮！”二狗流着口水看着窗外道。 李经理上去给了他一巴掌：“沃日！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想啥呢，赶紧干活！招惹人家主人，我看你是不想挣钱了！” 李经理转头指着其他人说道：“都别给我有什么龌龊心思哈，人家主人对咱们啥样，你们心里都有数，现在管不住嘴乱说话被别人听了去，当心挨揍，这是在别人村里。” 其实刚才李经理也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实在是把自己洗干净后的曹浵榆太仙了，那股气质，那精致的脸蛋，还有透着“柔弱”的举动，无不勾着人心。李经理也是用了好大毅力才忍住不去看她，他可不想因为一时欲望而葬送了前程。 小明见了曹浵榆之后眼睛都直了，这个有些腼腆内向的大男孩大脑直接宕机了，他结结巴巴地问：“平、平、平、平安哥，哥，这是谁啊？” 秦慕仙赏了他一个脑崩，痛感才使小明清醒过来。“这是老奶准备收养的孩子，算是你侄子、侄女，还敢瞎想嘛？” 小明看着秦慕仙笑眯眯的笑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不敢不敢，平安哥，实在是咱侄女太漂亮了！” 他又发愁道：“平安哥，咱们这样去镇上，恐怕下了船就走不动啊”，说着他又用眼神去瞟小姑娘。 秦慕仙也扭头看了看曹浵榆，现在他已经免疫了，说道：“待会去买个帽子遮遮就行了。” 曹浵榆也被自己的相貌所困扰，如果不是因为她，她爷爷也不会被打瘫痪，她深深地低下了头，紧紧拉着自己的弟弟妹妹。 “抬起头来！”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 人生已如此，何必归故家？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迷失的标题 第一百三十四章、迷失的标题 今年花落明年好，但见花开人自老。——《嘲少年惜花》欧阳修 “抬起头来！”秦慕仙看曹浵榆发愣，又说了一遍，声音有些严厉。 曹浵榆抬起头来就看到秦慕仙很认真地对她说：“你并没有做错事，不需要自责。生的漂亮，更无需自卑。你要记住，这世上，除了你自己放弃，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你低头。记住我的话了吗？” 曹浵榆愣愣地看着秦慕仙，轻轻点了点头。 秦慕仙知道有些事、有些道理只能在生活中才能得到贯彻，所以他也不急着让小姑娘做出改变，“好了，咱们出发，去镇上。” 小明开着船载着几个人到了浅滩镇的渔获码头，刚下船就迎面碰上了村长。 小明乖乖喊了声村长，然后就发现村长直愣愣地盯着秦慕仙身后的几个娃娃。 好半晌，村长才开口，“我猜这就是你要我办的事？”村长用眼神示意到。 “对，她们是我从曹家村带回来的，我已经跟老奶说过了，以后她们就是我的家人了，收养手续还有她们户口转移的事情就麻烦村长去跑了”，秦慕仙丝毫没有歉意地说道。 村长揉了揉自己鬓角有些发白的头发，声音有些疲惫地说道：“哼！我真的是欠你的，行，谁让你帮了敬德，这事我来办。” 不过村长又说道：“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村里事情比较多，又是撞船又是走私的，还有其它杂七杂八的事，我走不开，所以进程会很慢，我先提前和你说，别到时候再去催我。” “这我知道”，秦慕仙点点头，“我也不是很急，就是村长你上心就行了。明年开春之前能给他们办好就行，我准备过了年明年春天送两个小家伙去学校，他们年龄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 村长深吸一口气：“好，这时间足够长了。” “村长是去处理江帆参与走私的事情了吗？”秦慕仙看村长后面还跟着江明凯同学的爹——江德海，这也算是熟人，秦慕仙就点点打了招呼。 “人已经交给老金了，老金会有安排的，不用我们多操心”，村长摇摇头，“没什么事，我跟海子就回去了，跑了两天，累得慌。” “行”，秦慕仙让开路，曹浵榆就拉着弟弟妹妹默默站在秦慕仙身边，村长和江德海走的时候又回头多看了曹浵榆几眼，这个姑娘让他们印象很深刻——漂亮。 等村长走后，小明飞奔去码头旁的小诊所买了包口罩回来，等曹浵榆将自己漂亮的脸蛋捂严实之后他们才去往镇上的超市。 买衣服的时候三个娃娃很听话，让去试衣服就去，但等到秦慕仙真的要掏钱买下来的时候，曹浵榆不愿意了，她拉住秦慕仙的手腕，“给我弟弟妹妹买一件衣服就行了，我给他们带来的衣服还可以穿，等开春了、我给你打工了，再给他们换衣服。” 秦慕仙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孩，摇摇头：“现在我就是你们的监护人，你们就是我的家人，我给你们买衣服是我自己愿意并且也是理所应当的，你们再穿着有补丁的衣服不合适。至于你不想亏欠我，这你就想多了，你知不知道我收留你们对我有多大好处？” 曹浵榆摇摇头，她只觉得秦慕仙这话是在糊弄她，收留几个孤儿除了增添无尽的麻烦之外，能有什么好处，“我，……”。 “好了，听我的安排就行了，等你成人了你再自己安排，在你没满十八岁之前，一切都听我的”，秦慕仙拿开她的手道。 负责招待他们一行的销售员就站在旁边微笑地看着，显然对秦慕仙几个人的故事很好奇，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职责，她刷刷刷几下将衣服扫过，取下衣服上的磁铁，柔声说道：“先生，每个孩子两套衣服，两双鞋子，一共是九百二十七元，您是扫码还是付现金？” “扫码”，秦慕仙余光看到曹浵榆嘴唇嗫喏了一下，知道小姑娘将这个数字记在了心里，秦慕仙摇摇头，太要强了。 “收到了，先生，这是发票”，提示音响过之后销售员脸上的笑容倍增，“先生，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嗯，确实需要麻烦姑娘一件事。” “先生，您尽管说”，销售姑娘礼貌地道。 “我这几个孩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在买了新衣服，我现在就想让她们换上，不过大姑娘有些麻烦，我看咱们店里没有，能麻烦你帮我带这两个姑娘去买几件内衣吗？”秦慕仙语气有些不自然地道。 那销售姑娘笑了笑，“没问题的，先生，我们旁边就是内衣店，那您在店里稍坐，我带小姑娘们过去。” 销售姑娘去前台和同事说了几句，然后就带着小姑娘去了旁边，可能是秦慕仙的话起了作用，曹浵榆虽然脸色稍红，但还是梗着脖子说了声谢谢，然后拉着妹妹跟着销售出去了。 小明在秦慕仙给娃娃们挑衣服的时候就去给小男孩曹华去买内衣了，现在他拎着袋子回来了。 秦慕仙看着这个有些不安的小男孩说道：“会换衣服吗？要不要叔叔帮你？” 曹华摇摇头，“我自己会换，姐姐教过我们。” “那行，那去换上新衣服”，秦慕仙揉揉他的脑袋。 …… 等曹浵榆换上衣服走出试衣间的时候，秦慕仙自己都看呆了，有些人就是天生丽质，衣服永远只能是装饰，现在小姑娘上身内里穿着保暖衣，外加一件粉色的褂子，下身就是简单的运动裤加运动鞋。 但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没换衣服前曹浵榆也很漂亮，那只仅限于脸蛋；换过衣服之后，整个人都洋溢着青春少女的气息。 曹浵榆看秦慕仙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紧紧地抓着衣服前摆，头又慢慢低了下去。 “很漂亮！”秦慕仙夸赞道。 秦慕仙一出声就唤醒了小明和销售姑娘，“先生，您女……不是，您侄女太漂亮了！”销售姑娘惊叹道，虽然在试衣服的时候她就已经看过了，但现在全身衣服都换过之后，整个人真的惊若天仙。 “谢谢”，秦慕仙道谢，“再帮她拿条围巾。” “好的”，销售姑娘急忙去取。 “叔叔，你看我漂亮吗？”换过衣服之后的小小姑娘站在姐姐旁边问道。 “我们钰颖很可爱”，秦慕仙过去抱起了小小姑娘，“就是太瘦了，吃胖一点会更可爱！” “阿华很帅气！”秦慕仙对一脸期待地曹华说道，说完小男孩脸上也绽放了笑容。 感觉这家的衣服还不错，而且销售也挺会说话的，秦慕仙就又帮每人多买了两件衣服，然后才喜滋滋地离开。 “先生慢走，欢迎再来”，销售在他们身后轻轻弯腰鞠躬，她心里也是美滋滋的，秦慕仙在店里的消费可不低，两千多块她能拿到的提成也不少。 除了衣服，秦慕仙还带着几个孩子买了各种用品以及零食，两个四五岁的孩子是开心坏了，但姐姐曹浵榆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今天花的钱太多了。 秦慕仙看她这个样子就有些乐了，“怎么，担心自己后面打工还不完钱啊？” 被秦慕仙戳破心事，曹浵榆又低下了头，秦慕仙赶紧纠正：“说了不要低头，要昂着头。” “不要担心钱的事了，你看你弟弟妹妹这么开心，你也要开心点啊，家里的情况你不是看了吗？咱家又不差钱，差的就是你们这几个娃娃的欢声笑语。” “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中午就帮我做饭，咱们该回去做午饭了”，秦慕仙看着小姑娘道。 “嗯”，细弱蚊声。 小明现在是秦慕仙的御用苦力工，今天买的一大堆东西他包了一半，剩下的小姑娘曹浵榆一定要自己拿着，并且让自己的弟弟妹妹也不能空手。 这样走在路上，秦慕仙就像一个大老爷一样，拽拽地走在前面，旁边跟着奴才丫鬟提着东西，吸引了好些人的注意。 到了船上，秦慕仙说道：“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家里都会多几个人，待会你们见了不要怕生啊，都是咱们自己村的孩子，以后你们还要在一起玩呢。” 他转头对曹浵榆说道：“记得不久前我去你们村带着一个小姑娘吗？中午就是她来咱们家吃饭，还会有村里的三个调皮孩子，你年龄最大，是姐姐，待会要有主人的样子啊。” 曹浵榆想起了那个小姑娘，点了点头。 中午放学还是李泽霖最先跑进院子里：“哈哈，我赢了，江文昌你输了！” “李泽霖，你耍赖皮！”江文昌也气喘吁吁地跑进了院子，“凡凡妹妹都还没喊开始你就跑了，不算，我们重来！” “重来个屁，明明是你听力有问题，凡凡妹妹都说开始了”，李泽霖鄙视道：“反正你输了，今天中午你只能吃一半，你敢耍赖以后我们就不带你玩了！” 秦慕仙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吵什么呢？什么耍赖？怎么还不让吃饭了？” 随着时光流逝，我慢慢地明白了，只有存在的东西才会消失，不管是城市、爱情，还是父母。——卡尔维诺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伙伴 第一百三十五章、小伙伴 你的好，对别人来说就像一颗糖，吃了就没了； 李泽霖一看秦慕仙端着菜出来，他嘴里立马生津，麻溜地跑到水龙前洗手。 他回答道：“江文昌跟我打赌，他说他是学校跑得最快的人，然后我就跟他比了一场，屁的跑得最快，连我都跑不过还敢说大话”，李泽霖很是鄙夷。 江文昌跑过来反驳：“明明是你耍赖，提前跑了，你要是不提前跑你绝对跑不过我！” “好了，好了，好了，我不管你们有没有耍赖，我就问你们，凡凡呢？叫你们放学带着她，你们提前跑过来了算怎么回事？”秦慕仙止住两个人说道。 “平安哥，别担心，凡凡妹妹在后面呢，曹心慧领着她呢”，李泽霖甩甩手上的水道。 秦慕仙往外瞅了瞅，还没看到人影，“行，不过下次不能再把她们丢那么远了，知道了没？” “知道了，平安哥，我再也不跟李泽霖这个赖皮比赛了”，江文昌道。 李泽霖还想反驳，但他看到领着弟弟妹妹出来的曹浵榆，眼珠子瞬间就瞪圆了，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秦慕仙看两个人傻了唧的样子，上去挨个给了一个脑崩，“口水都流出来了，还看呢！” 李泽霖抬手摸了摸嘴角，并没有口水，他就知道自己被秦慕仙给涮了，“平安哥，你太坏了！” 秦慕仙嘿嘿笑道：“你光看有什么意思，上去打个招呼啊。” “平安哥，她不是咱们村的人，咱村的人我差不多都记得的；是游客吗？是游客我就不去了，我爷会打我的”，李泽霖拉着秦慕仙小声说道。 “以前不是，以后就是了”，秦慕仙笑道，“他们以后就住在我家了。” “真的啊？”江文昌疑惑地说：“平安哥，她为什么要住你家啊？”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十万个为什么啊”，秦慕仙敲敲他的脑壳，“去，帮忙端菜盛饭去。” 等人齐了，秦慕仙站起来说道：“今天有新成员加入我们的家庭哈，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位大姐姐是浵榆，今年十五岁，你们可以叫她小鱼儿姐姐，旁边是浵榆的弟弟妹妹，阿华和钰颖，泽霖，名字都记住了吗？”秦慕仙看李泽霖不敢大胆地往这边看，特意点了他一下。 这一下把他弄了个大红脸，江德顺唐洁他们哈哈一笑，今天中午，江德顺特意没接待客人，而是做了一大桌子好菜，算是给姐弟三人一个隆重的欢迎。 介绍完了三人，秦慕仙指着李泽霖说道：“浵榆，这是李泽霖，你别看这家伙鬼头鬼脑的，他可是村里孩子的智多星，就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姐姐有些放不开。” “平安哥，泥垢了！”李泽霖哀嚎，这下彻底没脸面了。 秦慕仙可不管他，反而是哈哈一笑：“这是江文昌，村里的长跑冠军，跑得很快。” 这一下可是给足了江文昌面子，他感觉倍儿自豪，忍不住挺了挺胸膛。 “这是曹子慧，一个腼腆的妹妹”；“最后就是你见过一面的凡凡妹妹了，全凡凡。” 秦慕仙指过去的时候，凡凡小姑娘正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曹浵榆，秦慕仙对她说道：“记不记得叔叔带你去别的村子逛，这就是那个姐姐。” “哦，我想起来了！”凡凡惊喜地说道：“叔叔，你把她带过来了啊？！” “嗯，以后姐姐都住在这，今天就有姐姐做的菜啊。” 介绍完之后，秦慕仙说道：“大家都互相认识了，李泽霖，江文昌还有子惠，以后这两个弟弟妹妹就交给你们了，你们负责把他们介绍给村里的孩子，听到了吗？” “好的，平安哥”，两个人有气无力地说，又来了两个麻烦，至于曹子慧则轻轻点了点头。 “凡凡以后就是姐姐了，可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啊”，秦慕仙对凡凡说道。 “嗯，我会做个好姐姐的”，小姑娘很认真地说道。 “好了，介绍完了，大家开吃！” 李泽霖似乎为了挽回面子，吃饭不再像以往那样狼吞虎咽，而是文静了好多，偏偏江文昌这小子不懂事，他看李泽霖动作慢，就去夹了李泽霖那边的菜，李泽霖哪能忍。 好了，他不装了，他摊牌了，上去就是干，大口将碗里的菜吃掉，然后就去抢，“我的！你那边不有一份吗还来抢？” 江文昌：“我不是尝尝两份味道一样不一样吗？” 总之，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气氛也逐渐活跃起来。 “看到了，这就是这群小子的本性，你和他们接触时间长了就知道了”，秦慕仙对曹浵榆说道，他想让曹浵榆主动去接触村里的孩子，然后快点走出在那个村子的阴影。 “在房子装修好我们搬回去之前，你就带着弟弟妹妹熟悉村子，让村里人知道你们并接受你们，这就是你的任务，知道了吗？” “嗯。” “不过不用担心，我会跟着你们的”，秦慕仙安慰道。 …… 饭后，李泽霖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了曹浵榆面前和她说话，不过曹浵榆反应平淡，李泽霖感觉没意思，过了新鲜劲，再漂亮的人对小孩子也没有太多吸引力，这样他又去找江文昌玩耍去了。 看着李泽霖带着凡凡他们往学校走去，曹浵榆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而她的弟弟妹妹就站在她的脚边，一声不吭。 “想去上学吗？”秦慕仙远远地问道，他倒了壶热泡泡茶坐在椅子上问。 “等过了这段时间，村长把你们的户口迁过来之后，我就送你们去上学。” 曹浵榆转过身来，她盯着秦慕仙看了看，而秦慕仙也不回避她的视线，最终，她还是张口了：“好。” 老奶和唐奶奶则是关心两个小娃娃，“小鱼儿，别带着弟弟妹妹站在门口了，门口有风，赶紧进来，我准备的有零食。” 曹浵榆放开自己的弟弟妹妹，任他们去拿零食吃，而她则走到了秦慕仙旁边，“家里有什么活吗？我去做。” 秦慕仙想了想摇了摇头，他不出海，自己整天都闲得慌，更不要说给别人派活了，不过他知道不给小姑娘干活她心里不安，就说道：“你去厨房看看顺爷在忙什么，有活你就干，没活你就在旁边学，以后家里做饭就交给你了。” 曹浵榆点点头就进了厨房，唐洁看着她的身影道：“平安，这姑娘太倔了，太要强了，不知道等习惯了之后还会不会听话？” 秦慕仙笑道：“唐奶奶，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孩子以后会听话的。” 小明中午因为家里的事情没跟着秦慕仙一起吃饭，现在他又过来了，秦慕仙正抱着《时间简史》在看，这本书他马上就要看完了，但整本书看得他很头疼，没读懂，看来还得重头再来一遍。 “小明，中午也不过来吃饭，家里是咋哩啊？”老奶问道。 “莲奶奶，是家里的房子盖得差不多了，我爸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回去看一眼”，小明乖乖回答。 “那你这房子起得够快啊，我记得才个把月，这么快就盖好了？”唐洁问道。 “还早呢，唐奶奶，就是主体建好了，还有小江叔跟我参谋，房子盖的还是咱们以前的老样式，不复杂”，小明解释，“女儿墙已经好了，这两天就准备上梁了。” 这样一说，唐洁和老奶就明白了，以前渔家盖房子都是泥胚房、砖瓦房，只有一层，屋顶尖起，全屋靠一根大梁撑着，对一座房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这道大梁了。 现在村里人盖房多是小平房，而且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不过，小明老宅子还是盖得那种传统的砖瓦房，只不过多加了一层，现在主体已经起来，就差起屋脊铺瓦了。 这是盖传统样式的房子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上大梁，所以，盖房子到了上梁环节的时候，主人家会举行比较隆重的仪式，还会请村里人一起来庆贺。 “我爹就是叫我回去商量上梁的事儿”，小明对两个老奶说道，“小江叔不在村里，我刚才已经去跟村长说过了，现在和平安哥说一声。” “放在什么时候？”秦慕仙合上书本道。 “我爹请人算了一卦，说是冬月二十宜上梁，我就准备放在那一天，平安哥那天应该没事？”说完小明看着秦慕仙。 秦慕仙想了想，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三，冬月二十就是五天后，十二月二十八，农历的十一月二十，他除了自己小楼在装修，别的还真没事干，于是就点了点，“行，我到时候带着奶奶和孩子们过去。” “好嘞”，一听秦慕仙答应，小明很开心，他又对唐洁说道：“唐奶奶，到时候您和顺爷也一定要过去啊！” “好嘞，这是喜事，奶奶跟你爷一定过去！” “中，可中，唐奶奶、莲奶奶，您们先坐着，我还要去别家告知一声”，说完，小明就离开了。 唐洁和老奶唠嗑道：“小明也有出息了，听说玉华给他说了个对象，现在聊着呢。” 老奶急忙道：“哪家的姑娘啊？你见过没有？” 秦慕仙一听就头大，他说自己去海边转转就带着两个孩子逃了出去。 你的坏对别人来说，就像一个疤痕，留下永久在，这就是人性。——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无事 人生哪能多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 秦慕仙带着两个孩子刚走出院子，小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两个孩子在前面玩耍，秦慕仙接通了电话。 “喂，我说平安，我是不是要不打过来，你就不会打给我了？”小江先发制人说道。 “说正事”，秦慕仙沉声说道。 “我说你这人真无趣，唠唠家常都不行，你虽然长的高长的帅，但你口才要不行的话，还是找不到女朋友滴，喂！喂！喂……”。 秦慕仙没有再听小江瞎扯，他直接挂断了电话。没过几秒钟，小江又再次打了过来，“我说哥，咱能不能不要这样严肃，生活是需要有乐趣的。” “你再不说正事就不用再打过来了！” “别别别！哥，我错了”，小江急忙制止了秦慕仙，“是这样的，姚老板还记得，他已经联系我好多天了，我被他催的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不得不给你打电话。” 秦慕仙：“他有什么事？” “说起来这事儿还是你造成的”，怕秦慕仙误会，小江急忙说道：“卖大黄鱼的时候你不是给了我一条超大的大黄鱼让我用来做噱头嘛，姚老板至从吃过那条鱼之后，就一直不停地给我打电话，估计他是没有再吃到那种口味的鱼，所以就一直问我，那条鱼是怎么来的。” “我当然不会跟他说实话，就一直推脱，现在姚老板说他一个长辈要过八十大寿，他愿意出高价买一条那种口味的鱼，不论品种。我本来是不想答应他的，但他拿村子的销售渠道作筹码，说如果我不能给他搞到那种鱼，他就会取消与村子的合作，我实属无奈，才给你打电话的。” 小江一口气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静静地等秦慕仙回答。 秦慕仙也并没有停顿太久，他回道：“这个很容易，你答应他就行了，不过只能让他自己来村里取。” 听到秦慕仙答应，小江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立马说道：“这个没问题，这个没问题，姚老板说会让他的助理到村里走一趟的。” 秦慕仙：“嗯，还有事情没有？” “还有一件事，红湾度假大酒店的杜经理要一批龙虾，中华锦绣，你看你能不能去‘浪子回头’那里捞上几只？上次你不是在那里发现了一个族群吗，不多，只要五只就行”，小江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忐忑，他自己领着媳妇在外逍遥快活，有什么重活却全交给了秦慕仙去办，他自己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 秦慕仙：“这个也没问题，我明天就带着小明过去，还是让他们自己来取，手续什么的也让他们自己准备。” “这个当然，我会和杜经理说的，那我让他们到时候在村里等着你们？” 秦慕仙：“可以。” “好，那没事情了。对了，平安，我现在在库尔曼斯克，你要不要过来看极光？我帮你买机票”，小江不怀好意地道，他在库尔曼斯克这里被冻成了狗，所以就想坑秦慕仙一把。 库尔曼斯克，深入北极圈内三百多公里，是俄罗斯在北冰洋沿岸最大的港口城市，由于受北大西洋暖流的影响，它虽然地处北纬69°，但海港终年不结冰，一年四季都可以通航。 库尔曼斯克是观看极光的一个极好的城市，它一年之中有一个半月的长夜，每年从十二月二日起到次年的一月十八日前后，太阳一直沉在地平线以下，北极星则几乎垂直地悬挂在高空。 在库尔曼斯克除了极夜和美丽的极光之外，它还有另外两个极端，极地空气和极贵的鱼子酱。极地空气就不说了，在这里你随时可以呼吸的到，深吸一口凛冽刺骨的空气，可以消除你很多烦恼。 库尔曼斯克还是俄罗斯最大的深海鱼捕捞基地，这里出产着世界上最奢侈的鱼子酱——鳕鱼鱼子酱，每一千克鱼子酱售价就要到五万人民币，真的是“一口鱼子一口金”。 “极地有什么好看的”，秦慕仙拒绝了，“还有当心你那小女友被异国帅锅给勾走了。” “那不可能，静媛只爱我一个”，小江看秦慕仙还能开玩笑，知道这些事对秦慕仙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小江就笑着说回去给他们带礼物回来。 挂了电话，秦慕仙看在前面玩耍的兄妹两个孩子，他决定去村长家看看情况。 他带着两个孩子在村里走了一圈，村民们碰见他会很客气地打招呼，然后会疑惑地看向两个孩子，而秦慕仙就很正式地对村民们介绍，说这是他收养的孩子，两个孩子也很乖巧，秦慕仙说过之后要喊什么，他们都会乖乖地喊上一声。 两个孩子虽然乖巧，但从她们的眼睛中还是能看到胆怯的，虽然身边就是秦慕仙，但这毕竟是陌生的村子跟村民。秦慕仙虽然看到了，但他并没有带着他们绕路走，总是需要迈出第一步的，不能因为害怕而停止不前。 到了村长家里，林瑶拿出各种果脯招待两个小家伙，他们看看秦慕仙，秦慕仙点了点头他们才敢伸手去拿。 “找我干什么？”村长靠在椅子上说道。 “找你了解一下村里的情况”，秦慕仙自顾说道，“我的计划你是知道的，我就来问问村子能不能跟上我的步伐？” 村长点了根烟夹在手中，“这个是没问题的，我会尽最大努力让村子跟上你的，说实话，这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我不会放过的，但你能不能也体谅我一下，你也知道村里的情况，我最近真的很忙，曹德明的案子马上要开庭审理了，村子作为原告，我是必须要出席的，还要江帆参与走私的事，这都离不开我，现在你又要弄这几个孩子的户口，我是真的分身乏术啊。” “敬德过两天就要回来了，村里修建码头、对村民房子改造等等一些事情我都会交给他的，到时候你直接去找他就行了，我毕竟年龄也大了，不像你们年轻小伙子一样精力旺盛”，村长揉着眉头道。 秦慕仙看他这个样子，就很识趣地不再催促他了，“村长刚到中年，正值壮年时期，可不能这样做事不积极啊，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你出面的。” “行了，我知道了。” 又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秦慕仙才带着两个孩子告辞，走的时候，林瑶给两个人装了大包小包的零食，两个孩子乐得合不拢嘴。 “自己能走回家吗？”秦慕仙问两个人。 小小姑娘曹钰颖摇头，而曹华则点了点头，“那行，阿华带着妹妹回家去找奶奶，叔叔要去办点事，你们自己回家，可别走丢了呀”，秦慕仙笑着对两个孩子说。 “不会的，叔叔，我会带着妹妹安全到家的”，曹华小男子汉似的说道。 秦慕仙揉揉他的脑袋，“那阿华真棒！回去的时候别走着玩着，还有当心村里的狗”，秦慕仙又叮嘱了一遍。 之所以让两个孩子独自回去，除了秦慕仙有事情要办之外，他还想锻炼一下两个孩子的胆量，孩子很怕陌生的地方，但也是最能快速适应新地方的，有了这一次遭遇之后，两个孩子对村里应该能快速地熟悉起来。 两个孩子独自回去，秦慕仙自己则去了小明家，其实前半段路还是顺路的，只不过后面一点岔开了而已。 来到小明家旁，除了陈工头的工人在忙活，还有不少来帮忙的村里人，而小明的姐姐江琴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直接住过来帮小明看着。 小明将村里上梁该邀请的人都邀请了一遍，他又转了回来，看到秦慕仙过来，他急忙迎了上来，“平安哥，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当然是有事情和你说”，秦慕仙瞅了瞅正在忙活的工人，“怪热闹的。” 小明他姐姐看弟弟对秦慕仙这个样子，就知道秦慕仙是那个“孙平安”了，她也走了过来，“你是平安，我是小明的姐姐，你叫我琴姐就行了，谢谢你对我弟弟的照顾。” “琴姐说笑了，哪是我照顾小明，是小明照顾我才对”，秦慕仙笑着回道。 “现在家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就不叫你进去喝茶了，不过过两天上梁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江琴极力邀请。 “好的，琴姐，我一定过来。” “行，你们聊，我过去看看哪里需要帮忙”，江琴很识趣地将空间还给了两个人。 “平安哥，你刚才说找我有事，啥事啊？” “你姐姐很厉害”，秦慕仙答非所问，而小明则笑着挠了挠头。 “小江刚才打电话说度假村酒店需要一批龙虾，中华锦绣，我过来和你说一声，明天我们两个出海去‘浪子回头’，家里的事先放一放。” 小明点点头，“好的，平安哥，其实家里根本用不到我操心，我姐在这，有事她都给解决了。” “所以我说你姐厉害啊！”秦慕仙道，“好了，明天不用起太早，海水温度不高，我们接近中午再出发，你今天把保温和潜水的设施都准备一下。” “好嘞！” 别人稍一注意你，你就敞开心扉，你觉得这是坦率，其实这是孤独。——三毛 第一百三十七章 错误的取向？ 第一百三十七章、错误的取向？ 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推我入地狱的人，也曾带我上天堂。——张爱玲 秦慕仙回到江德顺家的院子的时候，曹浵榆正拿着他买的书在看，而李秀莲老人和唐奶奶正在逗两个小孩子。 秦慕仙过去看了看，曹浵榆拿着的书叫《红与黑》，是司汤达的代表着作，也是当时十九世纪法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代表作品。 秦慕仙看她看得出神，他就没出声坐在了旁边。 说起来小姑娘看书时的侧颜可不要太好看，冬日午后的阳光洒落下来，照在因营养不良有些发黄的秀发上，掠过长长的眼睫毛，最后滴落在字里行间。 秦慕仙一时看得有些出神，而唐奶奶正好扭头看到了这一幕，她停顿了两秒，想开口说什么但又止住了，有些话还是等只有李秀莲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再说。 曹浵榆从书本中回过神的时候，抬头，正好碰到秦慕仙清澈的眼神。两人四目相对，曹浵榆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烫，她又连忙低下了头，再看书，文字已不是文字。 “看到哪里了？”秦慕仙出声问道。 “看到了第二十章《匿名信》”，小姑娘的声音很轻很轻。 “嗯，里面的写作格式习惯吗，我很不习惯里面的写作方式，总感觉和我们有很大的差别，说话的方式啊，思维的跳转啊等等，也可能是翻译的原因”，秦慕仙摸着下巴说道。 这本书他高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是第一次读，那次是囫囵吞枣读完的，都没有什么收获；第二次再读是研究生毕业工作了之后读的，当时是和学生们一起读，现在他从仙界返回地球之后又重新读了一遍，要说最大的感觉呢，就一个：阶层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打破的，别人几代人的积累凭什么就要输给你十年的寒窗。 “还行，读着虽然有些别扭但还能接受，你不能用我们的习惯去审视外国的作品，它们是在外国的环境中诞生的，和我们有差别是理所应当的”，谈起书，小姑娘话倒多了起来。 秦慕仙看了看她点了点头，“也对，不过，你现在能读懂吗？我不建议你现在读这本书，你这个年纪应该去读一些散文啊、诗歌啊之类，批判现实主义的作品少读为好。” 小姑娘摇摇头，“再批判现实主义的作品还是文学，并没有生活来的真实。” 语气成熟的令人心疼，秦慕仙微微叹了口气，看来是需要给这些孩子多买些有趣的书了。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曹浵榆继续低头看书，而秦慕仙则在用手机聊天，他在联系那个淡蓝色眼睛的姑娘——姚芊羽。 秦慕仙和姚芊羽的联系并不紧密，他俩只是偶尔发个信息，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这次秦慕仙发过信息没过几秒钟姚芊羽就回了信。 秦慕仙：“今天没有跟乐团吗？” 姚芊羽：“跟了，排练刚结束，现在是休息时间。” “嗯，想麻烦你个事儿，你附近有没有书店？” “书店是有，你要买书还是买文具用品？” “买书，不过我要的不是那种小书店，而是大的书店，就像新华书店那种大书店。” “有的，你要买什么书？是珍藏版的还是白金版的？” “书不是我读的，其实我不太清楚要买什么书，我给你说下情况，你帮我参谋参谋。” “好的，你说。” “我最近收留了几个孩子，其中一个经历过很多苦难，对现实可能有点痛恨，我想让她重新对生活产生信心，不知道你有没有好的建议？” “什么？！你领养孩子了？！（震惊的表情）” 可能是关心则乱，秦慕仙看到信息的时候，姚芊羽电话就打了过来：“喂，你说的不会是真的？你真的收养了几个孩子？” 秦慕仙起身离开了院子：“不是收养，是收留。” 电话里一阵沉默，然后“收留和收养有什么区别？我刚查了查，你年龄是不够收养孩子的条件的……” 秦慕仙打断她，“我的年龄是不够，所以我把他们放在了我奶奶的名下。” 又是一阵沉默，“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收养她们吗？我刚才看你发信息说是个女孩子。” “电话里说不清楚，如果有机会见面，你自会了解的。” “好，我知道了，我晚上就去书店看看”，姚芊羽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事情也不急，等你不忙了再去也行”，秦慕仙想了想说道，麻烦别人的事情他一般是不做的，如果他知道要买些什么书目，他上网下订单就可以了，但他不清楚。 “那个我能问一下，你收养的那个小姑娘长得漂亮吗？”姚芊羽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个她很在意的问题。 “嗯”，秦慕仙沉吟，“挺漂亮的”，他实话实说。 “好，我挂了”，然后就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秦慕仙不知道姚芊羽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只是收养女儿，不是谈对象。摇了摇头，他又发了一条信息：“你再帮我咨询一下心理医生，看读什么书好一点。” 收到的信息很简单，就一个“好”字。 秦慕仙苦笑，不知道今天这次麻烦姚芊羽是好还是不好，女生总爱在意一些莫名其妙的点。 摇摇头，秦慕仙想着什么时候可以把曹浵榆介绍给姚芊羽，两个姑娘都是艳比西施之人，年龄相差也不大，应该能做朋友，越想秦慕仙觉得越有可能，虽然他听说过漂亮的女人在一起都是勾心斗角的，但谁让她们都还是女孩呢。 晚饭是曹浵榆帮着江德顺做的，本来是秦慕仙想自己下手的，但小姑娘很倔强，秦慕仙拗不过她，只能让她进了厨房。小姑娘有底子，学起做饭炒菜来很快。 晚饭主食是馒头，配菜曹浵榆炒了一个红烧茄子，青椒肉丝，汤做的是番茄西红柿汤，江德顺自己又另外加了几个荤菜，今天没有游客来，江德顺得以坐下来好好吃个饭。 餐桌上的曹浵榆盯着秦慕仙，看着秦慕仙夹了一筷子青椒放进嘴里，但秦慕仙的脸上却没什么额外的表情，她心里有些忐忑。 “嗯，不错，青椒炒的很脆，味道也刚刚好，不错”，听到秦慕仙说话，曹浵榆的心才放了下来，这是她来到这个家第一次炒菜做饭，她希望给众人留下个好印象，特别是这个带她们逃离村子的男人，他说以后可以叫他叔叔，但他好像更喜欢她们叫他老爹，他说他很喜欢白胡子，不知道这称呼和胡子有什么联系。 老奶她们也开动了，吃了一口之后，唐奶奶伸出大拇指（不是说开炮），而是称赞道：“小鱼儿太厉害了，这才学了不到一天时间，做出来的菜竟然这么好吃！” “小鱼儿很有天赋，我说什么一遍都能记住，而且做出来的味道也还不错，以后可以考个厨师证，去酒店做首席大厨”，江德顺夸赞道。 曹浵榆白皙的脸颊微红，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且现在的氛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秦慕仙出来说话，“去酒店就算了，还是让她回来继承顺爷的衣钵。” “哈哈哈哈，我就一个民间厨师，哪有什么衣钵要继承啊”，江德顺乐道。 “别吹捧了，赶紧吃饭，今天没有游客来，好不容易有个清净，赶紧吃饭，赶紧吃饭，小颖和阿华想吃什么跟奶奶说，奶奶给你们夹。” “唐奶奶，您先吃，他们已经大了，不需要照顾，而且我看着他们呢”，曹浵榆给自己妹妹曹钰颖把菜夹到她面前的盘子道。 “对，小颖和阿华都是大孩子了”，李秀莲老奶笑着说道：“大孩子会自己好好吃饭的，对不对阿华？” 小家伙大口咬着馒头道：“嗯，我不用姐姐帮忙，我自己会夹菜。” 吃过饭之后，曹浵榆主动去刷盘子洗碗，而秦慕仙带着两个小家伙去看动画片。 趁着人都不在的时候，唐洁拉着李秀莲坐到院子边上悄声说道：“嫂子，我问你个事，平安他有跟你说过，要不要给他说个对象的事？” 说起这个李秀莲老奶叹气道：“哎，咋能没说呢，我都跟他说过好几次了，但每次跟他说，他都说自己还小，还想再玩两年，让我不要着急给他说对象。” 唐洁沉吟，最后说道：“嫂子，有些话我不知道说出来合不合适，你们一家对德顺兄弟俩小时候有大恩，我又不能不说。” “阿洁你这话说的，什么合适不合适，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了”，李秀莲老奶拍着唐洁的手道。 “好，那嫂子我就直说了，你说平安不着急找对象，他是不是取向有问题啊？嫂子，不是我乱猜测，你看平安过了年都要二十一了，小伙子年轻气盛的，火力旺，见了女孩子怎么能不被吸引，但我看对他对同龄的姑娘都不怎么在意，反而是对，对……” 说了好几次，唐洁都没说出口，李秀莲催促道：“哎呀，阿洁，有什么你说啊，你这一结巴，我心里急啊！” 我不停地叙述，直到所有人反感，只怕安静下来会心痛的无法掩饰。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夜 第一百三十八章、夜 决不放弃之心，将成为贯穿逆境之光。——《妖尾》 “嫂子，刚才那一幕你没看到，我觉得平安不是对女孩子不感兴趣，而是喜欢小女孩儿，就是，你说平安会不会有恋童癖啊？”唐洁小声说道。 “我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话说出口，唐洁就再次肯定自己的想法：“嫂子，你看平安又是让别村的小孩子来家里吃饭，又是准备收养这几个孤儿的，他不会真的有这种病。这可得赶紧去找医生啊，别到时候真的做出傻事了！” 不过李秀莲对自己的孙子还是很有信心的，唐洁没说出猜测她心里还有些着急，这一说她反而不急了，她摇摇头道：“不会的，阿洁，平安我是看着长大的，他有什么喜好我都一清二楚，他现在就是还小，还只想着玩，等过两年看着村里别的同龄人都结婚了，他就知道急了。” 唐洁很想说平安那孩子她确实了解，但这个平安可不是真的平安啊，不过这些话她也只能放在心里。最终她叹了口气道：“要我说啊嫂子，咱们还是赶紧给平安说个对象，也都老大不小了，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 “唉，他奶奶，我也想早点抱重孙子啊，但我几次跟平安说，他都说晚两年再说结婚要孩子的事，我怎么说都不同意，我也是没办法啊！”李秀莲老人拍拍自己的腿说道，“他自己也二十了，什么事情也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拿主意，我也不能逼他太紧。” “这个确实是，他自己要是不想谈，我们老人再着急也没用”，唐洁说道，而且慢慢岔开了话题，“想我家文治文竹那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二十二三了还不谈对象，那急的我跟老江整天睡不着觉……” 幸好秦慕仙的精力没放在这边，没注意两个老人的谈话，不然他能崩溃掉，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可是有着中华最传统的恋爱观的好不好。谈一次恋爱，结一次婚，生一堆娃，陪一个人走完一生，这是他曾经最大的愿望，只是后来他消失了，他被拉进了仙界。 在仙界争渡的岁月里，他思念地球上的亲人，还有那个姑娘；返回地球后却得知她早已带着孩子去下面等他了，秦慕仙更是对爱情绝望了，爱情、恋爱这些字他现在提都不想提，更不要说让他投入精力、投入时间去亲身参与了。 看了会动画片之后，秦慕仙让两个娃娃去网上页面挑选自己喜欢的衣服、被子、床具还有图书等等，挑选完毕之后秦慕仙没急着下单，现在小楼还没有收拾好，快递回来了也没地方放。 期间，曹浵榆忙完过来看弟弟妹妹，秦慕仙也让她来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看她倔强地站在原地，秦慕仙好生劝说，她才开口说买一个上下的床铺。 “你要上下铺，那小颖的床铺就没地方放了啊，还有衣柜、书桌要占地方的”，秦慕仙提醒道。 “那就把她的床铺退了”，曹浵榆硬生生地说道。 “那小颖愿意吗？”秦慕仙低头问小小姑娘。 曹钰颖和哥哥曹华挤在电脑前的一张椅子上，她抬头看看姐姐，又看看秦慕仙，虽然有些不愿意，但她还是点点头。 秦慕仙看她这样乖巧，伸手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才来了一天，小小姑娘的头发还是黄黄的，“等钰颖再长大一点，叔叔就重新给你布置个房间，到时候想要什么样式的床铺都可以，咱们再买一些玩偶……” “真的吗？！”秦慕仙话还没说完，小小姑娘就惊喜地问道。 秦慕仙看着她大大的黑眼睛充满着期盼，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对，是真的，叔叔保证！” “谢谢叔叔！叔叔，娃娃我想要狐桃桃，可以吗？” 狐桃桃就是曾经秦慕仙去小姑娘凡凡家做客时买的那个动画片里的小狐狸。秦慕仙说道；“不光有狐桃桃，到时候叔叔给你买好多娃娃，小黄人啊、米老鼠啊、美羊羊啊等等等等，我们都买！” 说起这个秦慕仙是有些疏忽的，今天去镇上给孩子们买东西，他忘了给两个女孩子买几个玩偶回来，她们没有太多的安全感，而在床上放一些玩偶可以让她们安心不少。 “叔叔，能给我买一个奥特曼的玩具吗？”曹华出声弱弱地问。 “当然可以，不用等以后了，咱们现在就去买，来，我来搜，看你们都喜欢什么，咱们现在就下单”，秦慕仙胳膊拥着两个孩子，俯身去摸键盘。 曹浵榆站在旁边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出神，她似乎从出生起就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打她记事起，只有爷爷抱着她在屋外、在湖边、在田间地头看过星星，那还是在弟弟妹妹出生之前。 秦慕仙扭头招手，“来，过来。” 曹浵榆的双脚死死地定在地上，她是不想迈步的，她怕这一切都只是个梦，都只是个泡影，但心底的渴望驱使着她抬起了脚步，慢慢地走向弟弟妹妹在的那个椅子。 曹浵榆走到旁边，秦慕仙伸手帮她抹去眼角的泪，又揉揉她的头发，“来，帮小颖和阿华一起挑。” 下过单之后，秦慕仙让她们去睡觉，两个小孩子乖乖去找李秀莲奶奶了，而曹浵榆则留了下来，她问秦慕仙：“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 秦慕仙回答她：“哪要什么理由啊，非要的话，你就当我父爱泛滥了。” “好，昨天我跟你说过，从今天起我们就跟你的姓，你让村长帮我们转户口的时候，把我们的姓氏也给改了！” 秦慕仙盯着她：“非要这样？” 曹浵榆只是点头。 “好，我知道了。” 看秦慕仙点头，曹浵榆扭身就要走，秦慕仙叫住她说道：“明天中午之前我要出海，所以午饭就交给你来做了；今天中午那个妹妹你也认识了，每天都会有三个村里的孩子跟着她过来吃饭，做饭你尽量多做一点。” “还有，明天吃过午饭之后你带着小颖跟阿华一起去学校转转，特别是阿华，先让他熟悉一下学校，阿华明年就六岁了，等过了春，我跟先生说一说，让他先跟着读一段时间。” “先生是谁？”曹浵榆问。 “哦，就是李校长”，秦慕仙说道：“你上过小学？” “嗯，李校长我知道的”，曹浵榆说起这话时，神色有些怀念。 “好，我要说的就这两件事情，你去哄小颖她俩睡觉去”，秦慕仙看着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学是一定要上的。 夜里秦慕仙是不睡的，他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天，今天是十五，海水又开始大退潮大涨潮了，而月亮也很大很圆，天空中飘来几朵雨做的云，更增添几分意趣。 这天还是同一片天，但人世已不再是原先的人世，而这红尘还是这样的喧嚣。 想着想着，秦慕仙突然想起了一首老歌——《花好月圆》，他忍不住哼了起来：“月儿高高挂，弯弯的像你眉……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情相爱心相悦，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哼着哼着，眼泪就下来了。 有些人，遇见了便是永生难忘。 情绪来得快散得也快，秦慕仙折身走进屋子，他悄悄打开门看了看姐妹三个，还是像昨晚一样，姐姐躺在大床的中央，妹妹从侧边抱着姐姐，而弟弟睡觉有些不老实，蹬开了被子。 秦慕仙轻轻走过去帮他把被子盖严实，小小姑娘突然说了一句梦话，把秦慕仙吓个不轻，他仔细盯着小小姑娘的脸蛋看了看，应该不是噩梦。 …… 吃过早饭之后，小明就开始忙碌起来了，他去村委借用了那艘较新的海钓艇，然后往上搬运东西，氧气瓶等设备还有保暖的衣物，补充热量的饮品和食物这些都是必须的，要知道，冬天下海潜水可是要命的，特别还是深潜。 一切妥当之后，小明去小江二大爷家找了秦慕仙，秦慕仙正带着两个孩子背唐诗，只见秦慕仙抑扬顿挫地背诵道：“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两个孩子也有学有样地跟着背，不过小小姑娘的精力不集中，眼睛一个劲儿地往旁边桌子上瞟，桌子上有一盘果脯。 “咳咳eng~”，秦慕仙已经发现了小小姑娘的心思，就出声咳嗽了一声，“背会了我们就可以去吃东西，要是背不会，那她就没得吃了”，说着，秦慕仙看了小小姑娘一下，小小姑娘立马端正了姿势，然后努力回想刚才背了什么东西。 哥哥曹华轻轻松松背了下来，而小小姑娘曹钰颖背的坑坑巴巴，期间秦慕仙要不断地提一个字小姑娘才能想起来，背完之后曹钰颖期待地看着秦慕仙，秦慕仙点点头，“去，去吃东西。” 小小姑娘撒欢地跑了过去，小明这时候走过来说道：“平安哥，小孩子还小，你不用这么早就让她们背唐诗宋词？” “我不是强迫他们背诵，就是用来玩的，是乐趣”，秦慕仙道：“东西都准备好了？” 小明：“一切都就绪了，我们现在就走？” “好，浵榆！”，秦慕仙叫了一声，“水装好了吗？”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座坟，是用来埋葬心爱的人的。——村上春树 第一百三十九章 海雕 第一百三十九章、海雕 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村上春树 秦慕仙让曹浵榆装的水是稀释之后的仙水，至从秦慕仙住到江德顺这里之后，秦慕仙特意让唐洁收拾了一个水缸出来，用来盛放稀释之后的水。 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江德顺夫妇跟着秦慕仙饮用这种水已经成了习惯，现在江德顺每天泡茶都是用这种水来冲泡，换了山泉水他感觉跟没味一样。 之所以让曹浵榆装几瓶水，是因为这次出海要捕捉锦绣龙虾，上次秦慕仙在“浪子回头”那里发现了一个锦绣龙虾族群，几只体型较大的早已被分解了，这次过去又要捉走几只，秦慕仙就想给这个种群做些回馈，算是补偿。 另一方面，秦慕仙也想看看仙界的水对地球上的海洋生物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对植物的影响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就是植株变大，生长的更茁壮，此外，口感也会变得更好。 趁这个机会，试验一下龙虾，方便他后面计划的展开。 “好了”，曹浵榆一只手拿着两瓶水走了出来。 秦慕仙接过，再次叮嘱道：“别忘了我昨天给你说的事。” “嗯，我记住了。” “好，那我出发了”，秦慕仙摸摸她的脑袋。 老奶不放心地叮嘱道：“平安，可一定要小心啊，海上冷，一定要注意保暖。” 秦慕仙一一应着。 走到码头的时候正好碰到曹德波，他正在这里跟曹世荣聊天，他看到秦慕仙先出声打了个招呼。 “波爷，怎么在这聊天不回村去？今天风不小，怪冷的”，秦慕仙回应。 “过来给荣叔帮点忙，你跟小明这是要出海？”曹德波看着秦慕仙和小明带着东西疑惑道。 秦慕仙跟曹世荣见面的次数也不少，但他只是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并没有出声。 小明说道：“波爷，还不是对面酒店那个杜经理提的要求，说是要一批龙虾，所以我们才准备出海去试试运气，看能不能捞到。” “哦，哦，我过来就是因为这，龙虾的事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村长昨天跟荣叔说姚老板需要一些其它品种的海鲜，我们今天也是跟出海的人交代，所以才跑来了码头”，曹德波抿了抿衣服道。 “小明儿，你们出海能捞到锦绣吗，德波倒是知道个出产锦绣的地方，你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曹世荣道，对于村子这条销售渠道曹世荣还是挺看重的，所以他不惜把本家人渔获资源的信息给提供出来。 小明有点吃惊，他摆摆手道：“荣老爷，不用了，我也知道一个地方，我们今天就是过去看看，如果捞不到了，我明天再来问你。”（这里用的是我老家的一个称呼习惯，爷爷往上一辈，我们这里叫老爷而不是叫曾爷爷） “那行，那你们出海注意安全，今天风浪不小”，曹世荣关心地道。 “好嘞！” 等秦慕仙和小明登上了海钓艇出发，曹世荣对曹德波说道：“德波，你说他们今天能不能捞到锦绣？我看小明的信心不小啊。” “能”，曹德波很肯定地说道。 曹世荣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就这么肯定？” “荣叔，你还不了解吗？只要孙平安跟着，你见小明他们出海，哪次是空军回来的？”曹德波反问。 曹世荣回想了一下，他也不得不承认：“也是，唉，看来咱们村，又要迎来一次大变化了喽！” 曹德波深深看了一眼即将消失的海钓艇，这即将到来的大变化，他也有预感，就是不知道他们这些老骨头在这变化中还能有什么用。 小明驾驶着海钓艇沿着海岸线疾行，秦慕仙坐在驾驶舱里发呆，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想起“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的俗语，他微微皱眉。 眼皮之所以会跳，是因为由于过度用眼、睡眠不足等使眼睑肌过度收缩，引起缩张失常；或者是由于某些眼睛疾病，如近视、远视、结膜炎和角膜炎或者是受到强光、化学物质的刺激、异物的进入等等。 但秦慕仙并没有这些情况，在仙界争渡漫长岁月的直觉告诉秦慕仙一定是有关他的什么事发生了，秦慕仙在脑海中一件一件排查最近的事情，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小明看他神游天外，就降低了一些船速，然后主动找话题聊天：“平安哥，这附近的峭壁上有海雕栖息，我们要不去找找看？” 秦慕仙回过神来，“海雕？哪种海雕？” “额，具体种类我倒不知道，不过这段海岸上有海雕的事我是肯定的，村里往这边跑过的人都见过它们，但没有近距离观察过，所以就不知道种类。” “都不知道什么种类的海雕，要怎么去找它们”，秦慕仙似笑非笑地问小明。 小明挠挠头，“这个还是比较好找的，再往前走不远，就是那些海雕经常出没的地方，我们往海岸线靠靠应该就能发现它们。” 捉锦绣龙虾这事不用着急，反正秦慕仙知道地点，如果不是怕暴露自己太多的奇异之处，秦慕仙只需要通过仙界中转，直接就能到达那片海底将龙虾给一只只带回来，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出海。 在村里待这么多天，他也有点闷的慌，今天正好出来解解闷。 “那行，看看我们今天的运气好不好，能不能碰上海雕”，秦慕仙点头。 往前再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小明降低船速掉转方向往海岸线靠去，没有让他们失望，这片区域就像小明说的，是海雕常出没之地。 秦慕仙在驾驶舱中忽然看见侧方较远处一个身影猛地扎进水里，然后又慢慢飞起，爪子下面抓着一条三四斤重的鱼。 秦慕仙的视力很好，他能清楚地看清海雕身上的羽毛和它锐利的眼睛，只见这只海雕从头至尾的腹部全为白色，翅膀上部及背部是黑褐色，翼展接近两米，体长有六七十厘米。 “小明，看左手边！”秦慕仙出声提醒。 小明透过玻璃看去，没有看到，因为那只海雕已经起飞了，“平安哥，你发现海雕了？”小明茫然问道。 不过秦慕仙没有回答他，而是推开门走出了驾驶室，他抬头望着那只捕到鱼的海雕，它振翅缓慢但却非常有力，不疾不徐地朝海边的峭壁飞去。 等小明走出驾驶室的时候，海雕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秦慕仙问道：“小明，你都知道什么种类的海雕？” 小明想了想回答道：“在中国，海雕名气最大的是虎头海雕，不过在中国沿海并不常见，它是一级保护动物；此外还有白腹海雕和白尾海雕，我记得还有一种常栖息于内陆的玉带海雕，在海边的话这种海雕只有在黄河口附近和上海附件有过纪录。” 海雕属于隼类，它的分布范围遍及全球，但在中国发现的海雕只有小明说的这四种。 “平安哥，刚才那只海雕你看清它的颜色了吗，只要能弄清颜色，我就可以判断它是哪个种类”，小明问道。 “应该是白腹海雕”，秦慕仙回答。 “白腹海雕在咱们国家的分布从江浙一带到南海均有分布，不过海雕在我们国家还是比较罕见的，所以都被列为了一级保护动物”，小明笑着说道。 关于海雕的知识秦慕仙知道的不如小明多，小明继续补充道：“刚才那只白腹海雕可能是只雄性海雕，因为白腹海雕的繁殖期是每年的十二月到翌年的三月，它们喜欢把巢筑在海岸边高大的乔木树上或者悬崖岩石上，这段海岸上的情况应该很受白腹海雕喜欢，所以它们常住这片海域。” 秦慕仙环顾四周，风浪不小，海水起伏不断，再往海岸边靠，是一处向内凹陷的海岸线，这种地方渔获资源还是不错的，就是海底地形错综复杂，暗礁多，水流急，再加上附近没有村庄分布，所以来这边捕鱼的船只并不多，如此的条件才得以让白腹海雕在此生存下来。 “平安哥，我们还往岸边靠吗？咱们的船小一点，过去应该没问题。”小明说道。 “海岸线上这一带是森林吗？”秦慕仙问周围的情况，极目远眺，只能模糊地看到海岸线。 “是的”，小明回答：“从咱们村子到‘浪子回头’海域，再往前走二十几海里到海军基地，这一路上的海岸线上差不多都是这种地形，山势一直绵延，基本无人居住。嗯，靠近海军那边应该有几个村庄，那边我也不太熟悉，回去了你可以问一下村长，每年给海军送物资，村长都跟着，他对那边的情况熟悉些。” 不过小明也疑惑道：“平安哥，你问这些情况干嘛？” “小明你知道国外的渔场主吗？”秦慕仙反问道。 秦慕仙这么一说，小明就明白了，而且他想到了秦慕仙曾经给他和小江说过的计划。 小明斟酌了一下说道：“平安哥，这可都是需要真金白银往里砸的，而且砸进去还不一定能见到水花，你确定要这样做？这风险也太大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了烟。——文森特·梵高 ps：忙的几乎脚不沾地，收到了你们的建议，真的感谢，有很多确实是我没想到和疏忽的，拜谢！ 第一百四十章 躁动的虾群 第一百四十章、躁动的虾群 你不能等待别人来安排你的人生，自己想要的自己争取。——《猫的报恩》 “风险？”秦慕仙笑了，真男人怕风险吗？ 真男人从不怕风险，而是看到提示有风险之后，果断点击继续访问，然后才能打开新世界。 小明被秦慕仙笑得不知所以，他尴尬地摸摸鼻子，“平安哥，我说的不对吗？” 秦慕仙摇摇头，“现在还不是说这事的时候，我们走，先去把虾取过来再说。” 小明又尴尬了，他不跟着秦慕仙，平时自己出海，要想遇到一只符合捕捞标准的锦绣龙虾，那完全是看运气，而到了秦慕仙这，锦绣龙虾就好像摆在餐桌上的餐具一样，说取就取了。 不过小明也没说什么，转身走进了驾驶室，他还是安心做个驾驶员。 到达‘浪子回头’海域，小明关掉舷外挂机，只用内置发动机驱动，海钓艇缓慢地向‘浪子回头’海域中心靠去。 不落潮时，海水茫茫一片，根本没有具体的参考物来记住坐标，不过难不倒秦慕仙，他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的，“好了，就将船停这里”，秦慕仙拍拍小明的肩膀。 “平安哥，你还是把保暖设施穿上”，小明帮秦慕仙换上水靠时担心地说道：“夏天潜水较深的时候都会感觉冷，更不要说这是冬天，海水温度更低。” “我用不着那玩意，你在上面看好船就行了”，秦慕仙说道，其实他完全可以不靠潜水衣就可以在海里潜行几个小时，而且只要不是千米深，水压对秦慕仙来说几乎没有，不过秦慕仙是不会完全暴露自己的秘密的，他可以给小明留下一些较留币的印象，但不会暴露底牌。 “那半个小时之后，我下水接应你”，小明无奈地道。 “可以，你掐着时间，还有你在三十多米的水下等我就行了，不用潜太深”，秦慕仙吩咐道。 带上面罩，秦慕仙背躺着落入海水，一进入海水，秦慕仙的精神意识就放了出去，瞬间笼罩方圆五百米左右，不过这地方的海水并没有那么深，只有一百多米。 在精神意识中，秦慕仙找到了曾经发现的那个小海沟，他双腿使力一摆，瞬间就窜出去了好远，惊吓的附近的小鱼四散逃窜。 再次来到小海沟上方，冬天阳光较弱，在经过层层海水之后，百米深的地方已经很昏暗了，不过秦慕仙不是用眼睛来看的，而是精神意识，精神意识中曾经生活在附近的虾群稍稍挪动了地方，不过并没有太远。 在虾群中挑选了五条比小孩儿手臂还要长的锦绣之后，秦慕仙就住手了，一年没过，这个龙虾群就已经遭到了两轮捕捞，虽然中个头的虾秦慕仙没有捕捞，但如果没有外力刺激，再想让这个族群多出八九只这么大的龙虾，没有个五六年是不可能了，还特别是生活在这么深的地方。 这次下潜，秦慕仙准备的很齐全，装虾的工具不再是网兜，而是类似地笼的网具，分成一个个小格子，当然这格子并不小，完全装得下几只虾。 将虾安顿好之后，秦慕仙拿出了出发前装好的四瓶水，在几只相对密集的锦绣龙虾藏身之所，秦慕仙打开其中的一瓶，将水挤出来的瞬间，秦慕仙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在他的精神意识中，以他为中心二十米范围内的生物似乎瞬间都朝这边看了过来，就似乎被同步控制了一样——但秦慕仙的精神意识怎么可能出错，他立马又将瓶盖拧上了。 他远离刚才的地方静静地观察，只见离的最近的那几只龙虾立马游到了附近，贪婪的吸食着海水，如果龙虾能像人一样有表情的话，那它们现在的表情一定如吸毒得到满足之后的表情。 渐渐的，附近的小鱼也都聚拢了过来，这还不是全部，在精神意识中，秦慕仙能清楚地看到就连一些海螺、贝类都在努力地朝这边蠕动。 秦慕仙皱眉，他不记得仙水有这么大的威力啊，小明第一次喂海豚的时候，那桶里可是带着仙水一起被海豚砸翻的，也没见那周围的其它生物有这种反应。 不对，秦慕仙立马想到，当时他的精力都在小明和海豚身上，根本没有去观察周围的情况，现在仔细一想，果然是有异常的，看来，仙界的东西还是得慎用，不然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会引起太大的连锁反应的。 看仙水对海底的生物有这么大的吸引力，秦慕仙就打开瓶盖快速地游动起来，他将附近的一片地方都给洒了一遍，当然很不均匀。 这一下子就像沸水倒进了蚂蚁窝，不管是隐藏起来的捕食者还是躲避起来的被捕食者都蜂拥而出，就为了争夺那一点仙水，而捕食者很开心，看到有食物敢和自己争抢好东西，它们一口连仙水带食物都吞了下去，然后美滋滋地朝下一处游去。 整个虾群更是躁动不安，它们相遇之后，搏斗着不断吸食仙水，直到这个地方的仙水被稀释的跟海水一样它们才离开。 看到这个样子，秦慕仙只能祈祷这不会对虾群产生太大的伤害，又观察了一阵，虾群逐渐安静了下来，而其它鱼虾蟹类也都争相返回自己的栖身之所。估摸着到了时间，秦慕仙带着几只疯狂挣扎的锦绣上浮。 小明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将虾交给小明之后，秦慕仙指指海面，示意小明先上去，他还有个地方要去，那就是那群缅因龙虾也要照顾一下。 这次没有什么意外惊喜了，蓝龙毕竟还是很少很少的，再次带走十几只较大的波士顿龙虾。这种龙虾不用像锦绣龙虾一样担心对族群造成伤害，毕竟数量多，而且它们的繁殖情况也跟锦绣龙虾不同，波士顿龙虾一年可以产卵三到四次，每次产卵可以产三百到一千粒卵，再加上附近并没有它们的天敌，所以不需要担心族群的状况。 而锦绣龙虾虽然也可以一年产卵三到四次，但那是在常年水温在二十摄氏度的情况下，像这种生活在较深海区的锦绣，一年最多产一次卵，而它的卵也不像波士顿龙虾一样，锦绣龙虾卵的孵化情况也和水温有很大关系。 不过虽然不担心，秦慕仙还是打开了一瓶仙水，然后快速地撒到附近，就像刚才的情况一样，龙虾群顿时躁动起来，然后为了争夺仙水打架，它们打架可不像锦绣龙虾一样，它们可是有两个大鳌的，那场面是相当激烈，甚至有打掉那对大钳子的。 不过这就不在秦慕仙的照顾范围之内了，剩下的两瓶仙水，秦慕仙洒在了小海沟附近，希望这周围的海草海藻可以长的更茂盛一些，能多吸引一些鱼虾蟹贝之类的动物。 上浮到海面，小明正在张望，看到秦慕仙他急忙摆手，网兜递给小明，秦慕仙自己爬上了船。 “平安哥，驾驶舱里有我准备好的姜茶”，小明提醒，然后他卯足了力气还是没将网兜给提上来。 秦慕仙摘掉面罩、脚蹼之后，过去一伸手就提了上来，“嗯，有心了。” 小明急忙抱出箱子，里面有碎冰块，收拾着龙虾，小明问道：“平安哥，你说在咱们村外边的海域养殖这种缅因龙虾怎么样？我感觉市场挺大的，咱们吃这种虾一般都是从大拿加和老美那边进口。”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回去你可以试一下”，秦慕仙喝了口热水道，他虽然身体素质过硬，但也不能苦了自己啊，“这种虾对水深有要求，你要养的话得好好瞅一片深海区才行，而且水温也不能过高了。” “嗯，我知道的，我觉得咱们村往这边走有片海域挺合适的，就是不知道承包下那片海域需要多少钱”，说着小明摇了摇头，“我还是等平安哥你的计划开展之后再说。” 十几只虾装了六七个箱子，幸亏小明出发前准备充足，而那五只锦绣龙虾则被放进了海钓艇里的养殖池。目标已经完成，小明就驾驶着船慢慢回去了。 走到来时发现白腹白雕的那片海域，秦慕仙突然听到了两声裂金碎石的啼叫声，听到声音后，秦慕仙立马让小明停船，他从啼叫声中听出了痛苦的情绪。 小明刚减速，秦慕仙就走出了驾驶室，他抬头往海岸边的天空看去，只见三只海雕在激战。 三只海雕中有两只差不多大小，另外一只体型明显较大，目测体长在一米靠上，翼展两米多宽，比另外两只海雕大上不少，而且颜色也有所不同，从下往上看的缘故，只见其中两只腹部和腿部都是白色的，而另一只却有所不同，它的腹部是黑色的，但腿部和尾羽却是白色的，此外它的翅膀也是两种颜色，在两翅前缘也是白色的。 这只颜色有些杂的海雕被两只白腹海雕左右围攻，两只白腹海雕配合非常默契，应该是一对夫妻，其中一只攻击得手后立马向外飞去，而那只杂色海雕想追击的时候，另一只白腹海雕就从背后展开攻击。 几次三番之后，这只杂色海雕已经浑身伤口，就连飞翔都有些吃力了，最后一只白腹海雕从侧面疾冲过来，想要去啄这只杂色海雕的眼睛，但被它躲过了，这重重的一击叨在了它的背部，杂色海雕痛苦鸣叫一声之后，直直地向海里坠落下去。 其实生命的真正意义在于能够自由地享受阳光、森林、山峦、草地、河流，在于平平常常的满足。——列夫·托尔斯泰 ps：要道歉，对不起，这一周多的时间忙的昏天黑地的，回去倒头就睡了，对不起。再重申一次，我做事喜欢有始有终，这本书不会太监不会烂尾的，谢谢您的支持！拜谢！ 第一百四十一章 虎头海雕 第一百四十一章、牢底坐穿兽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蝶恋花·阅尽天涯离别苦》王国维 两只白腹海雕战胜对手之后，发出胜利的鸣叫声，它们在空中又盘旋了两圈，然后才朝海岸线飞去。 “小明，开船过去”，秦慕仙催促道，通过刚才的观察，秦慕仙觉得那只杂色的海雕身份应该不简单，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只虎头海雕。 那只杂色海雕落水的地方距离他们的船不是太远，小明将海钓艇一个加速就赶到了地方，秦慕仙就站在船舷观察着水面，落水的海雕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求生的欲望还是促使它努力抬起头来，不至于被海水呛到。 看到海雕的身影，秦慕仙直接跳进了海里，他游到海雕身边，伸出手将海雕拖出海面，这海雕的体重不轻，秦慕仙估摸着得有五六公斤重。 而且它的伤势真的很严重，身上有八九处被啄掉了羽毛，殷红（yan，一声）的血水不断流淌，伤势最重的地方还是最后被攻击的那一下。 白腹海雕给它的最后一击，啄在了它左翅膀的根部，这里血肉模糊，翅膀根部的一部分已经被啄断了，秦慕仙将它托在手里，能感觉到这只海雕在不断抽搐、痉挛，这是伤口沾了海水的缘故。 小明焦急地等在船尾，他不是担心这只海雕，而是担心秦慕仙，这么冷的天，秦慕仙跳进海里的时候衣服都没脱，都知道衣服湿水之后会变得特别沉重，小明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等秦慕仙带着海雕来到船尾，小明急忙将他拉了上来，他焦急地喊道：“平安哥，你没事，赶紧去驾驶舱，里面暖和，别感冒了！” 说着小明就去拿毛巾，“平安哥，赶紧擦擦头发，湿衣服也赶紧换了，咱们出海虽然没有带衣服，但有这些保暖设施，等到了村里码头，你待在驾驶舱里，我再去莲奶奶那里拿衣服……” 秦慕仙看小明紧张的样子，笑道：“不用担心，小明，我身体素质很好，不会感冒的，先别管我了，你把这只海雕抱进去，我待会再给它包扎伤口。” 其实，秦慕仙穿的衣服比较少，上面一件羊毛衫、一个外套，下身就是一条秋裤和裤子，当然有内衣啊。除了内衣，他将衣服一一脱掉，然后拧干水分，他的手劲儿虽然大，但也不可能将衣服完全拧干。 摇摇头，只能回去再换了，秦慕仙又将衣服穿了上去，小明在驾驶室里看着就觉得心底发寒，外面可是小风嗖嗖的吹啊。 秦慕仙走进驾驶室的时候，小明已经将急救药箱拿了出来，不过他没有动手，因为他不是兽医。 经过海水的浸泡，再加上失血过多，那只杂色海雕早已经晕了过去，小明将它放在驾驶室里不大的空地板上，然后就不知所措了。 “别愣着了，先用清水把它的伤口清洗一下”，秦慕仙说道，“药箱里有消毒液吗，直接用消毒液也行。” 小明用碘伏帮海雕清理伤口的时候，这只海雕突然被痛醒了，它鸣叫了一声，然后微微睁开眼睛，直到这时候秦慕仙才看清，这只海雕的眼睛虹膜竟然是金黄色的。 鸣叫一声之后，它又昏了过去，这时候秦慕仙急忙在它伤口上涂抹上愈合的药膏，只是翅膀根部那个部位伤势太重，按说得需要做缝合手术才行。 秦慕仙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上之后，然后将这只海雕沾着海水的羽毛慢慢理顺，将这只海雕好好收拾了一番，秦慕仙细细打量，只见这只海雕长着金色的弯弯的喙、一双金色的腿杆，然后脑袋上的羽毛是黑褐色的，上面分布着灰褐色的纵纹，打眼一看，如同虎斑一样。 果不其然，这是一只虎头海雕。 小明当然也认出了这只虎头鸟，他有些担忧地说道：“平安哥，这是虎头鸟啊，这家伙可是牢底坐穿兽啊，可不能把这东西带回村里，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把它放了，不然被发现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我们这是在救它，不是在伤害它，也不是抓它去买卖，你怕什么？”秦慕仙斜了小明一眼，这孩子，太老实了。 小明尬笑：“平安哥，我这不是担心它死在我们船上吗，如果真是这样，咱们得赶紧毁尸灭迹才行，不然咱们就等着进去改造。” “行了，我心里有数”，秦慕仙说道：“赶紧开船回去，我回去换衣服。” 剩余的路程中，小明不时地斜睨那只虎头海雕一眼，看看它有什么动静，看他这样上心紧张，秦慕仙问道：“小明，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 小明吞了口唾沫说道：“平安哥，这事还是五六年前发生的事，当时浅滩镇上有个宋姓渔民来‘浪子回头’这边碰运气，当时他也是在海上捡到了一只海雕，他虽然知道这是保护动物，但是当时他只顾着去捞渔获，就将海雕放在了船上的角落里，没有查看它的情况，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只海雕就死了。” “说起来也是他运气不好，那姓宋的渔民不但没有捞到什么东西，返程的路上还被海警给截住了，当时海警也只是例行检查；可能那宋姓渔民都忘了海雕的事，海警发现之后，他怎都解释不清，那只死掉的海雕还不是虎头海雕，要知道虎头海雕在全球仅有六七千只，不像其它海雕那样数量稍多一点；最后那宋姓渔民被有关部门和组织起诉送上了法庭。” “当时这事闹得还挺大的，那宋姓渔民不服判决，最后上诉到了省法庭，省法庭的检察长还是挺有人性的，最后以过失罪判处了他一年零几个月的刑期和几千块钱的罚金，这事情才算了。” 说起来，小明心有戚戚，他又忍不住看了看那只虎头海雕，这时候，那只虎头鸟突然动弹了一下，小明叫道：“平安哥，你看这只海雕是不是醒了？！” “安静点，大呼小叫的你不怕把它吓死了？”秦慕仙打趣道，他是一直观察着这只虎头海雕的。 其实刚才帮虎头海雕处理伤口的时候，应该用仙界水才好，不过从家里带来的仙水已经用完了，而小明还在这里，秦慕仙也就打消了去仙界取水的想法，还是等回去之后再说。 因为这次出海是直奔锦绣龙虾而来的，所以船上并没有准备鱼饵。秦慕仙打开箱子，取出了一只波士顿龙虾，用剔鱼刀将虾剖开，取出虾肉来喂这只海雕。 作为天空的霸主，虎头海雕的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大半个小时过去，它已经稍稍恢复了体力，起码有了进食的力气；不过看两个庞然大物站在自己身边，虎头海雕还是很谨慎地没有去吃到嘴边的食物。 虎头海雕试了几次才勉强站起来，然后趔趔趄趄慢慢地挪动到角落里，依偎在这里才给了它一点安全感，秦慕仙看得好笑，刚才这只海雕走路的样子太沙雕了，都让他怀疑这海雕的脑袋是不是也被啄傻了。 不过秦慕仙还是把剖开的虾往它面前推了推，然后不再去看它。 虎头海雕蹲窝在角落里，然后侧头看看了两个大东西，看他们对自己没有威胁，才伸嘴去啄虾肉。这只虎头海雕早就饥肠辘辘了，不然它也不会去抢白腹海雕捉到的鱼，然后被白腹海雕夫妇围攻落个这样的下场。 三下五除二，虎头海雕就将秦慕仙破开给它的虾肉吃完了，不过它并没有吃饱，它伸出脖子想鸣叫一声来引起秦慕仙的注意，想让他再来一点。 不过因为习惯，虎头海雕想鸣叫的时候扯到了翅膀，巨大的疼痛，瞬间让它的鸣叫声变了音色，本来虎头海雕的鸣叫声很独特，叫声深沉而嘶哑，例如粗哑吠声kyow—kyow—kyow，和丛林中的虎啸有些相似，但现在叫声的后半部分却变成了鸭子似的的嘎嘎叫声。 秦慕仙虽然不再看它，但目光却一直在观察着它，看它这样鸣叫，秦慕仙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小明，你说这只鸟是不是被啄傻了，怎么这个样子。” 小明怎么都笑不出来，他微微叹气说道：“平安哥，别笑了，赶紧看看它怎么了，可别让它在我们船上出事，我可不想进去。” 在陆地上，秦慕仙的精神意识只能外放五六米，在这个范围内，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人和动物的情绪，而现在这只虎头海雕就在气愤，可能是看到秦慕仙在嘲笑它，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受伤的缘故。 秦慕仙安慰小明：“没事，它就是没吃饱还有伤口疼痛，死不了。” 小明的心还是悬着，他建议道：“平安哥，这只海雕翅膀的伤势咱们是没法帮忙的，而要找兽医的话，就会暴露，咱们还是报警将它交给野生动物保护组织，他们有专业的野生动物救治医生。” “谁说我们要找兽医了？”秦慕仙反问。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和月。——欧阳修《玉楼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小胆儿 第一百四十二章、小胆儿 人心是不待风吹而自落的花。——吉田兼好《徒然草》 “不找兽医？”小明感觉自己脑袋上有好多小问号，“那这虎头海雕的伤怎么办？不给它治会死的啊。” “山人自有妙计”，秦慕仙微微一笑。 知道秦慕仙有很多秘密，小明也没多问，他只当秦慕仙会找其它办法来救治这只虎头海雕。 等海钓艇靠上村子码头，小明回村里去开电三蹦子，而秦慕仙看左右无人，就准备带这只虎头海雕去仙界疗伤。 秦慕仙先是去仙界拿了一条仙鱼过来，他拿着这条鱼在虎头海雕的面前晃悠，本来虎头海雕就没有吃饱，现在闻到一股特别诱惑的气味，虎头海雕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去啄食那条仙鱼，不过秦慕仙可不会让它轻易得逞。 秦慕仙的身体经过仙界特殊物质的长期改造，才有了今天这样敏捷的身体素质，他的神经反应要比虎头海雕快的太多了，每次在虎头海雕碰到仙鱼之前，秦慕仙就已经挪开了。 几次挑逗之后，这只虎头海雕就逐渐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在戏耍它玩，等秦慕仙再把仙鱼伸过来，它就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理睬秦慕仙，只是拿眼睛不断瞟着仙鱼。 看虎头海雕老实下来，秦慕仙慢慢伸出手，虎头海雕见状只是微微缩了缩脑袋，等秦慕仙的手抚摸到它的羽毛的时候，虎头海雕发出轻微的声音，秦慕仙慢慢地帮它梳理羽毛，虎头海雕逐渐安静下来。 至此，秦慕仙也不再逗它，将那条仙鱼递到了虎头海雕面前，虎头海雕似乎不相信秦慕仙有这么好心，它看了秦慕仙一眼，秦慕仙点点头表示肯定，虎头海雕一伸嘴一仰脖就将仙鱼吃进了肚子，吃过之后它“咔咔”大叫了两声。 吃过仙鱼之后的虎头海雕表现的很温顺，秦慕仙帮它梳理着羽毛它也不再出声了，于是，秦慕仙就将它抱起来，然后精神意识一转，他人带着虎头海雕已经来到了仙界。 突然来到陌生的世界，虎头海雕在秦慕仙怀里又焦躁地“嘎嘎”叫了起来，秦慕仙拍拍它的脑袋：“别叫了，你可是虎头海雕，不是鸭子大白鹅，这是干嘛？不用怕，这是我的地盘，好好在这边养伤。” 秦慕仙这次来的是一片海滩，前面就是广阔的大海。 秦慕仙将虎头海雕放下之后，这家伙怂的紧紧靠在秦慕仙脚边，秦慕仙通过精神意识感受到了它紧张害怕的情绪。 不是虎头海雕太怂，而是这个世界的物种真的太大、太凶猛了，虎头海雕跟着秦慕仙往椰子树下走了两步，就听到不远处的海边传来几声猛禽鸣叫声，然后两只翼展在七八米的大鸟追逐着飞了过来，这一下可把虎头海雕吓尿了，它“嘎嘎”叫着钻到了秦慕仙双脚边，然后把头往沙子里一埋，不再动弹了。 秦慕仙目瞪狗呆，这到底是虎头海雕还是鸵鸟啊，叹了一口气，秦慕仙将虎头海雕抱了起来，“你这么胆小，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本来秦慕仙看它喜欢“嘎嘎”叫，就准备叫它嘎子的，但想想他自己小时候还是挺喜欢《小兵张嗄》里的嘎子的——虽然他长大后变成了猥琐的偷狗贼——于是秦慕仙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嗯，叫你什么好呢？”秦慕仙抚摸着虎头海雕的羽毛沉吟道，这只虎头海雕在秦慕仙怀里还是忍不住地发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刚才跑动的时候扯到了伤口。 “唉，你这么胆小，以后就叫你小胆儿，嗯，就这个名字了，小胆儿！” 帮虎头海雕取过名字之后，秦慕仙伸手从海里取了一条大鱼出来，然后又通过精神意识搜罗到了几株治疗伤口的药草，让小胆儿自己去进食，秦慕仙将几株药草放在石头上轻轻砸碎，然后敷到小胆儿受伤的翅膀根部。 秦慕仙估摸着时间，在仙界待了一个多月，小胆儿的伤口已经好了七七八八，除了翅膀根部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其它受伤的地方都已经长出了羽毛。 在仙界的这一个多月里，在取过名字两天之后小胆儿就知道秦慕仙喊这几个字的时候是在叫它；小胆儿不负它的名字，那是真的胆小，因为翅膀受伤没法飞翔，所以它只能在地上跳、跑，速度比较慢，所以它从不敢离开秦慕仙太远。 这期间秦慕仙睡了一觉，在睡觉之前，秦慕仙给它准备来好些海鱼还有一些果子，等他醒来的时候，小胆儿似乎就在原地没有动弹过，因为一旁都是鸟屎，气得秦慕仙给了它一个脑崩。 不过这一个多月下来，小胆儿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小胆儿还是个雏鸟，别看它个头大，这是很正常的事，老鹰都是先长个头再长本事的，它们还是雏鸟的时候就能跟成鸟差不多大小，甚至比成鸟还要大，但本事可就差远了，所以小胆儿才打不过那两只白腹海雕。 现在的小胆儿体型比开始更要大一点，金黄的双眼看起来无比霸气，金钩似的嘴巴要比任何刀具更加锋利，羽毛因为有秦慕仙帮忙梳理，光滑流畅，看起来神骏异常。 带着小胆儿回到海钓艇驾驶室，地球上才过去了十几分钟，小明还没有返回，倒是另一艘小船慢慢靠上了小码头，这是村里的船，秦慕仙认出了上面的人，是曹德军。 “小胆儿，去角落里躲起来”，秦慕仙低头看着虎头海雕，而小胆儿也能听懂秦慕仙的话，它走着鸭子步靠在了那个角落里。 秦慕仙已经决定养着这只虎头海雕了，不过这种鸟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目前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至于后面，等小胆伤好了，那就很好说了。 秦慕仙推开门走了出去，曹德军和其他两个人正在固定小船，秦慕仙问道：“军爷，出海收获怎么样？” 曹德军闻声看了过来，“平安啊，你这是？出海了？” “对，出海转了转，军爷，你出海捞什么了？” 曹德军让其他两个人忙活着，他自己走了过来，快到海钓艇的时候，他将烟头弹进了海里，抱怨道：“害，还能捞啥，还不是老板要求什么咱捞什么，你说这要是错开点时间也好，这杜经理和姚老板还撞在了一起；村长交代说姚老板需要一批海参，所以我就带人去‘老参窝’碰碰运气。” 看到曹德军将烟头扔进海里，秦慕仙微微皱眉，不过没说什么，有些事还是小江来说比较好使，“有收获吗？家铭没跟着一起去？” 说到自己儿子，曹德军直接火冒三丈：“这兔崽子有点钱就飘了！还跟着我一起出海？他现在不知道在镇上哪个地方醉着呢，等他回来，我非得把他腿给他打断！娘的，有点钱就乱花，还跟我说是去找媳妇，我看就是跟那帮狐朋狗友瞎闹！” “这样啊”，秦慕仙说道：“那等他回来了，我帮军爷教训他。” 一看秦慕仙这样说，曹德军急忙改口道：“平安，家铭年龄毕竟有点小，不懂事，回来了我教训他就行了，用不着你动手”，曹德军可是知道秦慕仙有多厉害，能量值高达好几千万的，他怕秦慕仙一下子让他少一个儿子。 说着，小明开着电三蹦子返回了，他下车道：“军爷，收获咋样？” “一般般，勉强找到十几条大海参，能交差”，曹德军说道。 “小明，有家铭的联系方式，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秦慕仙直接喊道，刚才细问，曹德军说曹家铭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回来了，“给他说今天要是不回来，以后就不用在村里混了。” 小明不知所以，不过秦慕仙怎么说他照做就是了，曹德军脸色微变，“平安，你这？” “军爷，虽然说家铭怎么花钱不管我们的事，但他毕竟是跟我们混才拿到的钱，而且上次的事你帮我不少，于情于理我都得帮你说叨说叨家铭，日子可不是这样过的”，秦慕仙看着曹德军的眼睛道。 “额，行”，不敢跟秦慕仙多嘴，曹德军主动岔开话题，“平安，你们这还去开了电三蹦子，看样子收获不少啊，要不要我帮忙？” 其实曹德军早就看到了海钓艇后面空间放的八九个箱子，不过他没第一时间问。 “行，那就麻烦军爷帮忙了”，秦慕仙让开位置让他上来。 “嚯哦！你们这收获不小啊”，曹德军打开一个箱子看了看，惊呼道。 “这是波龙，我以前去海鲜市场送货的时候见过”，曹德军问。 “对，军爷认的不错”，秦慕仙道，“正好，这些都是我捞上来自己吃的，军爷拿回去两只。” “那不中，那不中”，曹德军摇头，“这虾的价格不便宜，特别是这么大的，我知道空运进口过来的这么大的一只虾要好几百上千块了，平安你还是自己留着。” “这样军爷，前几天波爷你们几个辛苦跑那么远帮我，说好了请你们吃饭的，正好今天捞上几只虾，今天晚上都过去，都去顺爷那里，我整一桌，大家过去好好喝一顿”秦慕仙建议道。 曹德军犹豫了，今天出海不断潜水，他确实挺疲惫的，也想整两口解解乏。 “旁边在忙活的那两个是？”秦慕仙道：“军爷拉着一起过去，劳累一天了。” 小明搬着箱子也说道：“对，军爷，一起过去，人多热闹。” 这样，曹德军才点头答应。 生命中最值得欣慰的，莫过于一觉醒来，你发现太阳还在，你还活着，周围的一切依旧美好。 ps：这句话送给我自己，还能在这唠嗑，属实幸运，加油，都加油。 第一百四十三章 新生命 第一百四十三章、新生命 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王雱《眼儿媚》（pang，一声） 几只活的锦绣龙虾运输的时候有些麻烦，在海钓艇上的活水池中，空间大一些，它们还各自占据一角，没发生争斗，现在往自己家养殖池运的时候，麻烦就来了。 船上的空箱子没那么多，所以小明就将锦绣龙虾两只、三只的放，不过还没等小明将箱子放到电三蹦子上，箱子里的龙虾就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了。 曹德军急忙将它们分开，“平安，先找个网兜将它们分开，离水一会儿死不了的。” 两只放在水箱里，剩下的三只被装进了网兜，离开水的锦绣在网兜里挣扎个不停，怕龙虾有什么损伤，秦慕仙让小明赶紧开着电三蹦子离开了，早点回去放进水池里。 “军爷，你们收拾停当就过去，我在顺爷那里等着你们”，秦慕仙对曹德军说道。 “好嘞，好嘞。” 秦慕仙返回海钓艇上，打开门的时候，小胆儿正好鬼鬼祟祟地往门口走，发现秦慕仙回来了，它“噶”的一声将自己的头埋进了右边翅膀里。 “想干什么？啊？看你这个样子，还虎头海雕，连大白鹅都不如”，秦慕仙满脸惆怅道，这只虎头海雕还真是个奇葩。 脱下外套将小胆儿包住，秦慕仙快步往家走去，等秦慕仙走到小江他二大爷家的院子的时候，小明已经将两种虾安排妥当了。 不过秦慕仙刚迈进院子，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竟然是他妹妹秦玉梅打来的，“喂，玉梅。” “哥，你快过来，小瑛要生了！”秦玉梅的声音有些着急，“从中午开始我就给你打电话，但一直打不通，我就知道你有事情在忙，哥你赶紧过来，你不是还要给孩子起名字的嘛。” “好，别急，我马上过去”，秦慕仙安慰自己的妹妹，“你们在哪个医院，省城对吗？” “对，离小秋住的地方不远，半个小时的车程”，听到自己哥哥的声音，秦玉梅心底放松了不少，“我现在让小秋回去接你。” “好，我在小秋房子里等着她，你不要着急，不会有事的”，小胆儿不安分地在秦慕仙怀里动了动，秦慕仙给了它一个死亡之瞪，这家伙才安分下来。 “我还好，哥，你是没看到葶颢，他现在才是坐立不安……” “行了，不聊了，到了我们再说，我现在把家里安排一下”，秦慕仙打断妹妹的讲话，这边他确实得安排一下，从上午开始他就预感有事要发生，现在果真应验了。 “行，那哥你快一点。” “嗯。” 曹浵榆带着弟弟妹妹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秦慕仙站在门口附近打电话，而且怀中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 曹华和妹妹曹钰颖兴奋地蹦蹦跳跳来到秦慕仙面前：“叔叔，你抱着的是什么啊？是给小颖买的玩偶吗？” “这个不是哦，咱们买的玩偶还没到呢，这个是叔叔捡到的一只鸟，我准备把它养起来，以后它就是你们的玩伴了。” “哇，真的吗？叔叔你让我看一看。”小丫头兴奋地直踮脚，而曹华也满脸好奇地望着被秦慕仙的衣服包着的东西。 “现在还不行，小胆儿胆子很小，等它熟悉了我们住的地方，我再介绍给你们认识”，秦慕仙拒绝了小家伙。 “浵榆，来，有事情安排你”，秦慕仙对曹浵榆招招手，然后往院里走去。 小颖和阿华有些失望，不过又高兴起来，“哥哥，以后咱们就有玩伴了，嘻嘻，叔叔真好。” 晚上请客的事小明已经和江德顺说了，现在江德顺正在厨房准备。 “平安哥，顺爷已经在准备了，不过顺爷这里没有好点的酒，要不要我去镇上买点？”小明问秦慕仙。 “曹家铭不是正好要回来吗，让他顺路买一箱酒回来”，秦慕仙说道：“我现在有些急事，晚上可能回不来了，我把俊峰也叫回来，你们两个替我把人陪好了。” “这个平安哥你放心，一定让军爷和波爷他们喝舒服了”，小明点头道。 “嗯。” “浵榆，奶奶是回家里那边了吗？”秦慕仙扭头问曹浵榆。 曹浵榆点点头：“中午吃过饭之后奶奶就回去了，奶奶说也有点想喜嫂子了，回去坐坐。” “好，那等奶奶回来了你和他说，我有些急事去办，让她不用担心，估计明天我就回来了。” “还有这只鸟我放我房间里了，你明天早上去给它送些水就行，其它时间不用管它”，秦慕仙让小胆儿露出了头，让它认认人，“这是只老鹰，还是有点脾气的，你给她送水的时候别惹到它了。” “嗯，我知道了”，曹浵榆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胆儿看，小胆儿的面向还是很好的，不用看身上其它地方就能感觉到这只老鹰的威猛。 小明是最吃惊的，这还是那只落汤鸡似的海雕吗？这才过了多久啊，那只奄奄一息狼狈不堪的海雕就已经完全恢复了元气？不过想到秦慕仙的神奇，小明又不奇怪了。 将小胆儿放到房间的椅子上，秦慕仙指着窗户说道：“在我回来之前，不能去外边”，说着秦慕仙摇了摇手指。 小胆儿顺着秦慕仙的手指往窗外看去，除了天还是天。“不能出去，听到没有，懂了就点点头”，秦慕仙声音严厉起来。 小胆儿看秦慕仙指指外边又摇摇手指，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轻微地点了点头。 “明白就行，啂（nou），这是给你的准备的食物，水明天会有人给你送，乖乖待在屋里哈，被我发现你乱跑了，以后就没饭吃！” 似乎嫌秦慕仙聒噪，小胆儿“嘎嘎”叫了两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秦慕仙转身就走，到了楼下他给江俊峰打了个电话，江俊峰立马骑个电车赶了过来。 “事情就这样，待会都交给你跟小明两个人了”，秦慕仙叮嘱道。 “保证完成任务”，江俊峰拍着胸脯说。 “行，那我走了”，不过他又转身说道：“阿华和小颖跟着姐姐乖乖吃饭哈。” “嗯！”、“知道了，叔叔。” 秦慕仙没有往码头走，他先是往家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然后看前后无人，就转进了一个小胡同，通过仙界中转来到了陆春秋的房子。 等了十几分钟才听到陆春秋拿钥匙开门的声音，不过秦慕仙直接把门打开了。 “小祖。” “嗯，走，车上说”，秦慕仙大步在前领路。 “请假出来的？”车上，秦慕仙问道。 “嗯，中午婶婶在群里发过消息之后我就坐不住了。” “你这么激动干嘛？”秦慕仙笑着问道。 “小祖你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是很着急吗？” 秦慕仙：“我有吗？” 陆春秋：“有，你不知道刚才你走有多快。” “好。那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呢？” “这是咱们家族新一代的第一胎，我当然得重视起来！”陆春秋说道。 “是啊，新的一代”，秦慕仙看着前面飞逝的景物道，“生命啊……” 陆春秋看他感慨就没再接话，她现在还是个小年轻，对生命没那么多感悟。 “一个人生下来，工作、结婚、生儿育女，最后死去。这不也是最完美的图案吗？也许向幸福屈服就是自认失败，但这是比无数胜利还要强的失败。”秦慕仙自言自语道。 “什么？小祖你说什么？”陆春秋没有听清。 “是毛姆在《人生的枷锁》中的一句话，活着的本身就是为了活着，生命的本身就是为了生命啊。” 陆春秋被秦慕仙绕晕了，没等她再发问，秦慕仙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秦玉梅。 “哥，生了，小瑛生了，龙凤胎！”秦玉梅的声音很是激动，“哥，你们到哪了？孩子要被送进恒温室接受监察，你们要赶不上抱孩子了。” 孩子出生之后被送入恒温室接受监察，同时也会对孩子检查各项指标，恒温室是绝对无菌的，父母只能隔着玻璃看而不能进去，故而在孩子没有出恒温室之前，接触他们的最后机会便是刚出生时的那短短的一段时间。 秦慕仙说不出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他能想象到两个皱巴巴的小家伙哭闹的景象，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两个闭着眼睛，小手小脚胡乱蹬弹的画面，他一张嘴，眼泪就下来了。 “好好好！抱不上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秦慕仙艰难出声，“是姑娘大还是小子大？” “是兄妹，哥，男孩先出生的！” 秦慕仙吸了吸鼻子，“小子大啊，这样好，以后有哥哥保护妹妹。” “哥，孩子抱走了，你们别急，慢慢来。” …… “小祖，我们到了，奶奶她们在住院部的三楼，你……”，陆春秋话还没说完，秦慕仙就冲出了车子，一阵风似的往住院部的楼跑去。 秦慕仙没有等电梯，他直接从楼梯飞奔了上来，出了楼梯通道，秦慕仙就看到了秦玉梅。 “我就知道哥你等不及”，秦玉梅笑着迎接他。 “孩子呢？” 仅仅活着是不够的的，还需要阳光、自由、和一点花的芬芳。——安徒生 ps：熬过八月的苦难，九月正向我们招手。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小家伙儿 第一百四十四章、小家伙儿 小时候，我们恨不得一夜长大；长大后，我们恨不得返老还童。——丰子恺 “孩子在恒温室呢，哥，这么风风火火的可不像你啊”，秦玉梅看着自己哥哥火急火燎的样子说道。 秦慕仙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激动的情绪，说道：“我是高兴啊，咱们家终于又添新人了，走，带我去看看孩子。” “哈哈，哥，以后家里的孩子会越来越多的，小秋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还有槿冬今年也二十一了，过几年也会结婚生子，到时候生的娃娃多了，让你照顾都照顾不过来，恐怕就不再是高兴而是发愁了”，秦玉梅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脸上的笑容可出卖了她，如果膝下子孙真的有这么多的话，她应该是最高兴的。 “你知道我是喜欢小孩子的，家族人丁兴旺，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再说咱们家，会为了孩子的事发愁吗？” 说着，秦玉梅的大儿媳妇马倩就迎了过来，“妈，小祖。” 秦慕仙：“嗯，孩子和大人的情况怎么样？” “孩子的情况很好，医生已经称过体重了，一个六斤七两，一个六斤五两”，说到孩子，马倩的神色还是很高兴的，不过转而又皱眉，“小瑛的情况却不太好。” “葶颢说夜里两点多的时候小瑛就感到腹痛，然后他们两个就急忙来了医院，阵痛一直持续到中午，才有了分娩的迹象，按说小瑛还有一周多的时间才到预产期呢，这不知道怎么提前这么多天。” “本来是顺产的，但又不太顺利，医生又进行了剖腹产手术，这一折腾，可把小瑛折腾坏了，最严重的是小瑛的凝血功能不好，手术的过程中失血有点多。” 马倩担忧地说道：“孩子出生后，小瑛就昏迷了过去，连孩子都没能看上一眼，现在小瑛已经被送去了无菌病房，唉，你说平时小瑛也挺注意饮食之类，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秦玉梅的眉头也紧皱了起来，这第一个孙媳妇她也是宝贝的，出了这种情况，她已经询问过几个医学院的朋友，而且还联系了一位老中医朋友，只不过暂时没回信心；他们给的建议是除了补还是补，没有太好的方法。 “别担心，会好起来的”，秦慕仙摸摸自己妹妹的额头，“我在呢，不会有事，我保证不会让小瑛落下病根。” 恒温室外，秦天宇两口子还有老大陆天行夫妇都在围着玻璃轻声低语，还有一个秦慕仙不认识的头发斑白的中年人。 “小祖，这是小瑛的爸爸，谢兴民”，马倩低声说。 秦慕仙点点头。 看到自己老妈带着秦慕仙过来，老大陆天行主动让开了位置。秦天宇两口子虽然欢喜，但喜悦的脸上掩盖不住担忧，特别是亲家还在这，两口子是真的把这儿媳妇当亲女儿看待的。 秦慕仙隔着玻璃往恒温箱看去，两个小家伙正安静地睡着，其中一个不知道是不是饿了，喳巴了两下小嘴，秦慕仙看的心都化了。 刚出生的婴儿皮肤皱巴巴的，不过现在已经舒展开了很多，而且皮肤还是黑黑的，头发绒绒的一小点，淡黄色，小手小脚没秦慕仙的一根食指大。 陆春秋也终于赶了上来，她站在玻璃前说道：“这两个小家伙好丑啊，咱家可没有谁长这么丑啊。” 马倩听到瞬间就怒了，她揪着陆春秋的耳朵说道：“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你以为你出生的时候就好看，要不要我把照片拿出来让你看看。” 陆春秋急忙求老妈高抬贵手，饶她一命。 没管陆春秋和她老妈的插曲，也不顾谢瑛她爸爸的疑惑，秦慕仙在恒温室外静静伫立好长时间，直到秦葶颢走了过来。 “男孩就叫慕文，女孩就叫慕雪”，声音足以让几个人都听到。 听到秦慕仙说话，秦玉梅先是一愣，然后就是苦笑，而秦葶颢则是有点懵，我的儿女我都还没决定要起什么名字呢，你可倒好，直接就定了，凭什么呢？ 不过他转头看清秦慕仙的样子，又将想说的话压了下去。 在孩子出生之前，他就和谢瑛讨论过这个问题，秦葶颢只见过秦慕仙一次，那次秦慕仙说要给未出生的孩子起名字，当时他是勉强答应了，不过他以为秦慕仙只是来做客，以后不一定有机会再见，所以起名字的事他就没在意。 后面谢瑛说孩子由谁起名字应该是已经确定的事了，他才和谢瑛有了讨论，秦葶颢觉得自己作为孩子的亲生父亲，当然应该由他自己来给孩子起名字，不过谢瑛却说这不可能；现在看清秦慕仙在这，他知道孩子的名字就应该定了，他再争取都没用，不过转念一想，他可以给孩子取小名，所以他又释然了。 秦慕仙并没有看秦葶颢，他看着两个娃娃轻声念道：“秦慕文、秦慕雪。” 恒温室里的两个娃娃似乎心有所感，齐齐动了动小手。 “好，你们同意了，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秦慕仙开心地笑道。 秦天宇两口子还有谢瑛的父母都围了过来，不过不是围着秦慕仙而是围着秦玉梅。 秦天宇：“妈，孩子的名字？” “嗯，哥哥叫秦慕文，妹妹叫秦慕雪，冰花觉得可以吗？”秦玉梅询问了一下谢瑛的妈妈鲁冰花。 “慕雪，慕文”鲁冰花在心里念叨了一遍，然后乐呵呵地说道：“庆娘（qg，四声），您起的名字就是好听，那咱们就定这个名字。” 等他们散去，秦玉梅才找上自己的哥哥：“哥，你把两个娃娃的名字这么起，可是把他们抬的太高，不合咱们老家的规矩啊。” 秦玉梅刚才之所以苦笑就是因为这事，在他们老家那里，起名字是一个很讲究的事，谁家孩子起名不能和祖上三辈的人重字，重音可以；还有就是不能同时重别人家两辈的字，就比如一个孩子的名字同时取了别家爹和儿子的一个字，这是不行的。 这事确有发生过，当时他们村一个孩子出生后，不是请村里辈分高、德高望重的老人去取名，而是孩子的娘起的名字，结果重了一家父子的字；孩子小的时候一直用的是小名，上了户口之后，孩子三岁多要上幼儿园，用了大名，这事才闹腾起来。 被重名的那家父子直接堵了门，两家人大打出手，最后的结果就是村长和一些族老出面帮孩子改了名字。 秦玉梅说：“哥，你不记得这事了吗？” 秦慕仙却摇摇头：“村子已经没了，这规矩就随风散。” “可是，这样起，会压住孩子的命的”，秦玉梅建议：“哥，你要不把两个孩子的慕字改一改？” “你还是个大学老教授呢，怎么又信命了啊？”秦慕仙笑着问自己妹妹，“我的命很轻，压不住两个孩子的，不用再劝了，这次就听我的。” 秦玉梅知道拗不过自己哥哥，只好同意。 秦慕仙：“重孙子、重孙女也见了，你今天要返回汴城吗？” “两个娃娃是好，但是小瑛她……” “这用不着你担心，葶颢、还有天宇夫妇在这呢，用得着你一个老太太操心？”秦慕仙反问。 “好，那我回去，不过哥，你有什么办法帮小瑛吗？” “放心，我会在仙界找东西帮小瑛把身子补回来的。” …… 秦葶颢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他把自己单独叫出来有什么事。 “你知道我是谁吗？”秦慕仙问。 “奶奶说你是她的远房亲戚，你也姓秦，难道不是？”秦葶颢满头雾水，不知道秦慕仙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的名字是以前我的笔名，你出生后，玉梅才把名字给了你”，秦慕仙淡淡地说。 “什么？！”秦葶颢吃惊地说道，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刚才说什么，以前，还有叫奶奶“玉梅”？ “我之所以要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抢了你做父亲给孩子起名字的权利，不过作为补偿，我会帮你想办法把你媳妇的伤治好；后面小瑛食补，你见我的次数也会比较多，所以我就不瞒你了”，秦慕仙摊摊手。 秦葶颢震惊地看着秦慕仙，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秦慕仙的脸，他小时候奶奶跟他们说过心事，也见过那张照片，是有那么几分相似，“你，你是，你是奶奶的哥哥？” 秦慕仙点点头。 “怎么会？！” “事实就是这样，以后在没外人在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小祖，外人在就叫我名字，小秋找到的我”，秦慕仙拍拍他的肩膀，“小瑛就不用告诉她了，年轻一辈的，你和小秋知道我就行了。” “小瑛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有太多太多补身体的东西了，以后小瑛吃喝的东西都由我提供，直到她康复；还有两个孩子，如果母乳不够的话，冲奶粉的水要从我这里拿才行，记住了？” 秦葶颢感觉自己晕晕的，临近预产期，这段时间他一直休息不好，从昨天夜里到现在他还没合过眼，而且中间加上紧张、激动等情绪，现在又听到这么震惊的消息，他整个人都是蒙圈的。 秦慕仙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木然地点了点头。 青山元不动，白云自来去。——林清玄 ps：九月你好，希望这个月不太累，加油！ 第一百四十五章 鱼鳔 第一百四十五章、鱼胶 如果心水是澄清的，那么就日日是好日，夜夜是清霄。——林清玄《水终有澄清的一天》 “哥，你跟葶颢说好了？”秦玉梅坐在长凳上问自己的哥哥，第一时间看过了重孙子重孙女，她待会就要回去了，在医院待着让她不舒心，而且还要麻烦孩子们。 “嗯，是小秋送你回去还是？” “大儿媳妇”，秦玉梅说道，“我在这会分散孩子们的精力的，而且你交给老大他们的事情他们还没办好，也是要回去的。” “行，今天见了重孙子重孙女开心吗？”秦慕仙明知故问。 秦玉梅很欣慰地说道：“当然开心，咱们家族又有新的一代了，哥，这就是生命啊。” 他们在这聊着，秦天宇把亲家安顿好之后走了过来：“小祖，大哥在附近租了个房，你和妈过去歇歇？” 秦天宇做了爷爷之后，整个人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精神昂扬，走路生风。 “老二啊，你都是做爷爷的人了，就不能稳重点？”秦玉梅对这个儿子无奈地说道。 “妈，我这是高兴”，秦天宇摸了摸带胡茬的脸说道。 “租的房子里面东西都齐全？”秦慕仙问。 “齐全，我还特意让大哥准备了一个大水桶”，秦天宇仍乐呵地说道。 “嗯”，秦慕仙转头对妹妹说道：“你今天上午赶过来坐了好长时间的车，回去歇歇我给你做个饭，吃过再跟老大他们回去。” 房子就在医院旁边，是医院的附属家属院，秦慕仙带着秦玉梅走进房子的时候，老大夫妇俩已经将屋子重新清扫了一遍，三室一厅。 “小祖，妈”，马倩头上裹着一个毛巾问候道，“屋里虽然不脏而且也住不太长时间，但我们还是不放心，所以我跟天行又清理了一遍。” “辛苦了，厨房里的厨具调料齐全吗？” “小祖你要做饭啊，厨具天行买回来了是齐全的，就是我还没去买食材”，马倩放下手中的工具道。 秦慕仙摆摆手，“不用，我这里有的是，你们歇着。” 说着他精神意识一转就去了仙界，然后从仙界挑选了好些食材出来。 为了防止从地球交换过来的物品污染仙界，秦慕仙特意挖了深坑将这些东西集中放到里面，前面交换过来的东西，在仙界漫长的岁月中早已腐烂分解完了。 秦慕仙在厨房忙活的时候，秦玉梅接到了一个电话，秦慕仙的听力很敏锐，他听到了电话的内容。 电话是秦玉梅一个老中医朋友打过来的，因为秦玉梅在自己动态里发了一条求给产妇补身子的信息，而且秦玉梅当时给他打电话不过没人接听，现在她的这个中医朋友看到之后就打了回来。 药方老先生给秦玉梅说了，不过他也说了为难之处，其中一种药引子他是怎么都搞不来的，那就是黄唇鱼的鱼鳔，而且还得是百斤靠上的野生的黄唇鱼的新鲜鱼鳔。 这可让秦玉梅犯了难，黄唇鱼她是知道的，这是我国的特有鱼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不允许私自捕捞，只有特定的科研机构和“海洋生态复兴计划”下的几个部门经过层层申请之后才能捕捞，而且捕捞上来的黄唇鱼除了鱼鳔，其它部位是不能流入市场的。 虽然说每年都会有超百十斤的黄唇鱼在沿海地区被发现，但从没捕捞上来过；而从科研机构流入市场的鱼鳔，都被各个富豪或者爱好收藏者收藏了起来，所得用来做了科研经费或者保护经费。 不过秦玉梅转念一想，又放松了下来，新鲜的大黄鱼的鱼鳔外界人可能得不到，不过应该难不倒她的哥哥。 果不其然，挂了电话之后，秦慕仙就从厨房走了出来，他擦了擦手道：“我都听到了，你让你那朋友把药方的具体用量和熬法发过来，让天行去中药店抓药，鱼胶交给我。” “老大！”秦玉梅看向陆天行。 “妈，我这就去”，陆天行抓起衣服说道。 “吃过饭再去，我还有事情交给你”，秦慕仙说道。 几个人匆匆吃过饭，陆天行夫妇急忙赶向了省最大的中医药药店。 陆春秋之所以没跟着回来，是因为她需要在医院陪着婶婶和秦葶颢的岳母。 陆天行除了带着中药和砂锅回来，还带了一条三十几斤重的大鱼，这是秦慕仙要求的。 秦慕仙接过大鱼就消失了，再出现的时候就举着一条比他还要高的金灿灿的大鱼，厨房是放不下了，秦慕仙干脆把鱼直接放在了客厅茶几上。 鱼长两米多，身体侧扁，鱼吻较突出；脊背是棕灰色，体侧是金灿灿的黄色，腹下是白色，鳞片是细小的栉鳞。 对于秦慕仙这种超人的能力，几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对这条鱼还是很感兴趣的。 “小祖，这是黄唇鱼吗？怎么嘴巴不是黄色的？”马倩问。 “黄唇鱼之所叫黄唇鱼是因为它的唇部是黄色的，不过从外边看不明显，而是它张开嘴后才十分明显，你看”，说着，秦慕仙掰开了这条鱼的嘴，里面就如体表一样是金灿灿的黄色。 “原来是这样”，马倩看过后点点头。 黄唇鱼在国内主要分布于太平洋西北部的福建、上海、浙江、香港和澳门沿岸，亦有记录于台湾海峡。国外分布于越南一方临近北部湾等地。（注：北部湾是我国的） 在香港，黄唇鱼主要栖息在南面水域，如青山一带水域、索罟湾和蒲台岛等。 长江、舟山群岛、闽江和珠江河口的香港至太平水域曾是它们的繁殖地，夏季期间繁殖于半咸淡水的河口沙质或泥质环境，有集体产卵的习性。 基于这样的分布范围，黄唇鱼的鱼鳔在两广地区多有收藏，而且收藏历史比较悠久，现在流入市场的鱼鳔也多是被这地区的人收购。 传统意义上来说，黄唇鱼的鱼胶是用新鲜鱼鳔晒干之后的成果，它的最大功效是滋阴止血，最是适合产后妇女失血导致的一系列问题。 另外在中医上，新鲜的黄唇鱼鱼鳔炮制做药却是另有奇效。 秦慕仙取出鱼鳔之后就将整条黄唇鱼给剖开了，除了鱼鳔，黄唇鱼其它部位也都是宝，在国外的高档酒店中，每斤黄唇鱼的鱼肉被卖到了上万元！ 不过对于新鲜鱼鳔怎么入药，秦慕仙是不清楚的，所以秦玉梅又打给了她那个朋友。 “什么！？你搞到了新鲜鱼鳔？！”电话那头的声音立马高了几十分贝。 “还没有”，秦玉梅撒了个谎，这事是不能传出去的，不然会有部门找她谈话的，“我现在已经通过朋友在求购了，你也知道，黄唇鱼的鱼鳔太珍贵了，一个完整的鱼鳔最低都需要几百万，我这也是先准备好，万一让我给碰上了呢。” “好，我就说呢，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黄唇鱼的鱼鳔数量是有限的，就算是有也轮不到我们啊，我还是给你其它方子，效果虽然没有这样好，但总比没有希望好。” “好，那我谢谢老弟，不过你还是把新鲜鱼鳔入药的法子告诉我，我有个学生在越南，我让他帮我留意一下。” 得知方法之后，秦慕仙将砂锅架在了火上，熬中药是个需要花费精力且累人的活，火候的控制倒还好说，文火、武火秦慕仙拿捏的是很准确的，不过流程就麻烦太多了，浸泡、两次煎煮，每次加水的量等等等等。 秦慕仙照看着药的时候，陆天行跟秦慕仙汇报了一下计划的进展，承包意向已经确定了，也和政府的相关工作人员沟通过了，不过为了减少花费，具体承包开始时间得等麦子成熟了之后。 “流动资金多吗？”秦慕仙问。 “因为还有商超在运转，如果等承包合同签订了，那就不够用，得向银行贷款了”，陆天行说道。 “商超可是重要的一环，这个不能出问题，待会天宇过来了我再和他好好说；至于资金的问题，不用担心，我这里有太多东西可以拿来卖，就是销售渠道不好找，我现在也在观望，看交给谁合适。” 最后煎煮出来的中药只有小半碗，倒入瓷缸子的时候秦慕仙差点被苦死，他的嗅觉也是很灵的。 除了中药，马倩还准备了鱼汤和其它一些菜品，放在了小保温箱里，鱼汤是为产妇准备的；至于其他人，秦慕仙不想管太多，他们都是大人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小祖，我去”，看秦慕仙要去送，马倩急忙说道。 “我去，我要再去看看慕雪慕文”，秦慕仙拒绝了。 “哥，那我就回去了”，秦玉梅道别。 秦慕仙拥抱着她拍拍她的背说道：“以后你这个老太太就别跑了，虽然身子骨还算硬朗，但也不能这样折腾。不行今晚就别跟着天行他们走了，明天让小秋送你。” “没事的哥，小秋也还有工作要忙，我跟着天行走就行了”，秦玉梅摇头。 “好”，秦慕仙看向陆天行夫妇说道：“你们可要照顾好她。” “放心，小祖，我会照看好妈的。” 几人各自散去。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纳兰性德《虞美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倒霉的小胆儿 第一百四十六章、围观 生活总会给你答案，但不会马上把一切都告诉你。 谢瑛的病房是一个单独病房，家里有条件，当然不会苦了媳妇。 陆春秋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秦葶颢正在陪着谢瑛说话，两个人腻歪的样子让陆春秋有些不适应。 “姐，这是？”两个人看到陆春秋进门还是收敛了一些，秦葶颢站起来问。 “奶奶找人讨了一副中药方子，这是我妈熬的中药，小瑛排过气了？”陆春秋问谢瑛。 谢瑛有些羞赧地点了点头，产后已经六个多小时了。 秦葶颢替自己的妻子说道：“姐，刚才小瑛已经喝过一些水了，医生叮嘱说第一天只能吃些稀粥、米粉、藕粉、果汁、鱼汤、肉汤等流质食物。” “嗯，那没问题，我妈熬了好些鱼汤，小瑛不能吃菜，那这些你就负责解决”，陆春秋打开小保温箱将东西拿了出来说道。 “小、我妈说这中药很苦很苦，小瑛你忍着也得喝完啊，这可是奶奶花费好大力气才得到的药方和药引子。” “知道了，姐姐”，谢瑛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地说道。 秦葶颢听出了姐姐的话音，不过守着媳妇他没问。 “葶颢这两天都没休息好，吃过饭跟叔叔阿姨去租的房子好好睡一觉，小瑛这边不用担心，我跟婶婶在这照看着小瑛就行”，陆春秋安排道。 先喂自己媳妇喝了半碗汤，秦葶颢才对饭菜动手，狼吞虎咽了起来。 …… 两天的时间，秦慕仙一直守在恒温室外，期间两个小家伙被抱出来喂了母乳，秦慕仙才得以亲自抱抱这两个小家伙。 两个孩子对秦慕仙的态度差别很大，小男孩很喜欢秦慕仙，秦慕仙抱着他的时候，小家伙很安静，秦慕仙用手指去逗他的时候，他还会咧嘴发出声音，虽然是闭着眼睛；而小女孩就不同了，每次秦慕仙抱她，她都哇哇大哭，搞得秦慕仙很无奈。 两个孩子虽然比预产期提前一周多的时间来到了这个世上，但身体各项指标很正常，所以两天后两个小娃娃就被送到了他们母亲身边。 两天来，谢瑛的身体恢复的也很好，就连负责她的医生都啧啧称奇，说咱们的中医调理就是神奇，同时他也很好奇这种调理身体的药方，不过这位医生还是很有医德的，他虽然好奇，但并没有开口问药方或者用自己的职权说不能乱吃他开的以外的药。 “我这就回去了，冰箱里我已经预备了很多食物，你们看着怎么做给小瑛补身子就行了，还有水箱里的水也是满的；我看小瑛的母乳不够两个孩子吃，给他们兄妹两个加奶粉”，秦慕仙对送行的龚静夫妇说道。 “好的，小祖”，龚静点点头。 “上去，葶颢自己有些忙不过来，不用送了，我随时都能过来”，秦慕仙摆摆手道别。 可能是知道秦慕仙要离开了，秦慕文在病房里哇哇大哭，任秦葶颢怎么哄都哄不住，而听到自己哥哥的哭声，秦慕雪也跟着凑热闹哭了起来，可把两个新手父母忙坏了。 出了医院，秦慕仙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通过仙界返回了海边的渔村。 渔村并没有什么变化，码头上有村民在忙碌着收拾渔获和渔网，还有小孩子在沙滩边上追逐嬉戏。 看了一会儿，秦慕仙折身往江德顺家走去，还没到院子，秦慕仙远远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吵闹声。 不过不是成人之间的吵架，而是小孩子的辩论声。 “这就是虎头海雕！你看它的翅膀颜色还有它脑袋上的羽毛，老虎你们没在电视上看到过吗，这就跟老虎的斑纹一样，所以它就是一只虎头海雕！” 秦慕仙一听就有些头疼，小胆儿怎么跑出来了，小胆儿是虎头海雕的事儿，秦慕仙打算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现在倒好，这帮小家伙知道了，差不多等于全村人都知道了。 “屁的虎头海雕，海雕的声音我又不是没听过！哪有像是鸭子一样‘嘎嘎’叫的？” “谁说海雕就不会嘎嘎叫了？” “它‘嘎嘎’叫是因为它不开心”，秦慕仙站在院子门口说道，他打眼看去，小胆儿被几个孩子围在中间，只是缩着翅膀缩着头，并没有攻击几个孩子。 “李泽霖，你对虎头海雕的了解还挺多的嘛，怎么不向他们解释？” 看到秦慕仙，小胆儿突然来了勇气，它扑棱了一下翅膀，伸头“咔咔”叫了两声，然后迈开步子就往秦慕仙那边跑去，跑到秦慕仙脚边，它又‘咔咔’叫了几声，似乎在欢迎秦慕仙回家。 秦慕仙伸手抱起了小胆儿，然后轻轻地帮它梳理羽毛，看了看左翅膀根部的伤口，快愈合了。 “平安哥，它怎么让你抱的，我们想摸摸它它都不让碰！”孩子们围上来吃醋地说道。 “它让我抱它是因为是我救的它，它知道感恩，哪像你们这些无情的小崽子，连小胆儿都知道欢迎我回来，你们连一句欢迎的话都不说，亏我还给你们做好吃的”，秦慕仙绕开这群小家伙，鄙夷地说道。 “害，平安哥，大家都熟的不能再熟了，再熟都烂了，还需要客套话啊”，李泽霖大人似的说道。 “我就稀罕这些怎么了？”秦慕仙伸手给了他一个脑崩。 “你们这群家伙又跑到我这干嘛？先说好啊，我刚回来，不想做饭。” “瞧平安哥你说的，我们可不是王亮那种吃货，我们是来找姐姐玩的”，曹正鸿说道，小家伙只是跟着李泽霖他们称呼秦慕仙，但这辈分是乱的，不过，秦慕仙也不会特意提这些，小孩子嘛。 “姐姐？哪个姐姐？”秦慕仙明明知故问。 曹浵榆已经端着茶壶出来了，身边跟着曹佳颖和曹华，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小孩子，两个娃娃还是有些不适应。 “你怎么把小胆儿放出来了？我不是说把它关在屋里吗？”秦慕仙问。 这两天秦慕仙没能回来，他通过电话告诉曹浵榆要记得给小胆儿喂食物和水，还有说不让把小胆放出来。 曹浵榆以为秦慕仙是在责备她，她低下头说道：“小胆儿在你床上拉屎，我跟奶奶说了，奶奶让把它放出来。” “什么？”秦慕仙很吃惊，然后他慢慢看向自己怀中的小胆儿，语气有些不善地盯着小胆儿说道：“你在我床上拉屎了？” 小胆儿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它轻轻仰头低声叫了两下，‘嘎嘎’，不过鸟脸是做不出表情的，两只金黄色的眼睛依旧是那么霸气。 “叔叔，我已经把被单洗过了”，曹浵榆赶紧出声说道，“它可能就是觉得床上暖和，然后就睡在了上面。” “嗯，我没怪它，等小胆儿伤口好了，能飞了就不会乱拉屎了”，秦慕仙说道：“你也别自责，小胆儿毕竟刚到咱们家，它还不熟悉。” “平安哥，小胆儿是这只虎头海雕的名字吗？”李泽霖问。 “对。” “平安哥，你为什么叫它小胆儿啊？”江雨霏问，然后看小胆儿在秦慕仙怀里很乖，她就伸出左手想去摸它。 但小胆儿在秦慕仙怀里可有了胆气，它伸嘴就要去啄江雨霏的手，但被眼疾手快的秦慕仙给摁住了脑袋。 “呀！”江雨霏吓了一跳，“它怎么这么坏啊，我就是想摸摸它，它却想啄我！” 秦慕仙安慰道：“小胆儿不喜欢别人摸它，就像雨菲你不喜欢别人拽你的小辫子一样，不过，它有吓到你，我就让你摸摸它作为道歉怎么样？” 江雨霏摸着小手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还有我！我也要摸海雕！”“我我我！”“它刚才也吓到我了，我也要摸！”……孩子们争先恐后地说道。 这一下可乱套了，最后小胆儿差点被摸秃噜毛，它“嘎嘎”叫着表示抗议：“老子可是虎头海雕，雕中最猛的大哥，你们这样做，传出去了让我以后怎么做雕？！” 有秦慕仙看着它，小胆儿没敢伸嘴去啄人。看它这么辛苦，秦慕仙决定晚上给它加餐。 “好了好了，消停会，小胆儿都快被你们折腾死了”，秦慕仙将小胆儿交给了曹浵榆，让她抱着小胆儿上楼去。 “你们不是说来找姐姐玩的嘛，怎么不见你们跟姐姐说话？”秦慕仙问。 几个小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扭扭捏捏的，还是江雨霏看不下去了说道：“他们都脸皮薄，不敢和姐姐说话。” “哦，那你呢？和姐姐说话了吗？”秦慕仙喝了口泡泡茶说道。 “我和姐姐说话了，就是姐姐很少说话。” 秦慕仙轻轻拍拍她的小脑袋说道：“姐姐不爱说话是因为她刚经历过伤心的事，她心里很悲伤，雨菲要多体谅一下姐姐啊。” “还有你们这群小崽子，既然想和姐姐玩，那你们就要逗她开心啊，李泽霖，你不是能，点子多吗，你要为你的几个小兄弟谋福利啊。” 江天成蹦出来说道：“平安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小姐姐都不理我们，我们咋逗她啊？” “直接来不行，你们不会曲线救国吗？” “得了，平安哥，你自己都还是个单身狗，还在这教我们怎么把妹，还是我们自己想”，江天成很头铁地说道。 “我日昍晶！”秦慕仙站起身就要给他好看，但江天成很机灵地跑开了。 像每一滴酒回不到最初的葡萄，我回不到最初的年少。——简贞《水问》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上大梁 第一百四十七章、上大梁 生命从来不曾离开过孤独而独立存在。无论是我们出生、我们成长、我们相爱还是我们成功失败，直到最后的最后。——《百年孤独》 曹浵榆站在门口处看秦慕仙和一群小孩子打闹嬉笑，她突然有些理解秦慕仙为什么要收留她们了，他也许是孤独的。 “姐姐，我想和他们去玩”，曹华拉了拉自己姐姐的手说道，他也快要六岁了，正是喜欢玩闹的年龄，以前是在曹家村里不敢出去，现在没了这种顾虑，天性又释放了出来。 “去，姐姐带你去”，曹浵榆终于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走出了阴影。 看到曹浵榆出来，几个男孩子立马噤声了，不过这次曹浵榆主动说道：“你们好，你们都知道我叫曹浵榆，这是我弟弟曹华，还有我妹妹曹佳颖，以后还请你们多带我们玩啊”，说完，她甜甜一笑。 这一笑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小男生，而秦慕仙则有些好奇，不知道这姑娘怎么突然间想开了，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再带她去看心理医生了。 小姑娘们对这个漂亮的大姐姐也不排斥，孩子们还是挺单纯的，他们还只想着怎么玩和怎么逃避做作业。 不过李泽霖他们年龄毕竟比曹华曹佳颖大，所以他就提议带他们去找村里同龄的小孩玩。 “去，晚上都过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秦慕仙在后面说道。 “欧耶！”“太好了！”孩子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声，秦慕仙也跟着笑起来，就知道这群小家伙是来吃的。 孩子们出去，小明进来，他还带了一些小鱼过来。 “平安哥。” “坐”，秦慕仙给他拉了把椅子，小明急忙接过。 “平安哥，昨天红湾大酒店的人已经把虾拿走了，钱打到了我这边，我听人说你回来了，我就过来了，我现在把钱转给你”，小明说道。 “不用转给我了，我有事让你去办”，秦慕仙打住小明。 小明：“平安哥，你说。” “对了，先不说我的事，你老宅子上大梁的事你忙完了吗？” “上大梁没多少事，就是请乡亲们过去看看吃吃饭，菜什么的我今天已经去镇上订购了，明天拉回来就行。” “嗯，准备好了就行，我让你准备的事也不急，等宅子上完大梁你再去办就行。” “平安哥，你准备让我去办什么事啊？” “你去县里帮我定做几个大水箱，是放在海里的，我要在海边做些事情，水箱的图纸和要求我待会给你。” 听秦慕仙这么一说，小明心里就明白了，秦慕仙这是要开始他的计划了。 他重重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钱如果不够的话，你先帮我垫付一下，我小楼也快装修好了，我先把李经理他们这边的账结清了再还给你”，秦慕仙道。 “平安哥说笑了，我的钱都是从平安哥你这分到的，别说垫付了，我来拿钱也是应该的。” “不一样的”，秦慕仙摇头。 “不过，平安哥，我觉得如果只做几个水箱的话这次卖虾的钱已经够了”，说到这，小明得意地笑了起来，“平安哥，昨天红湾大酒店的人来拿虾的时候，我给他们抬高了价格，每只虾我给他们要到了九万块，比当时姚老板给的价格还要高一万块，他们也接受了。” “我觉得这四十五万定做几个水箱完全绰绰有余，就算加上运费和人工费，那也是用不完的。” “你放心，钱一定是会用完的”，秦慕仙慢悠悠地说道，“小江不在，你能把这事办下来吗？” “我虽然不如小江叔那样很会打交道，不过这件事还是没问题的”，小明很有信心地说道。 “行，那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在新年之前把水箱给我运过来就行了，再晚就耽误事了。” “平安哥放心，我一定早早办好这件事。” “嗯，今晚就别走了，把俊峰、明凯他们都叫来，今天我很高兴，咱们喝一杯。” “行，正好前天晚上家铭买回来的酒还没喝完。” 晚上渔家乐里没有客人，只有秦慕仙他们一桌，不过这一桌可不小，曹浵榆、李泽霖他们回来的时候又带回来几个小朋友，他们是听到秦慕仙回来的消息才跟着过来蹭饭的。 秦慕仙就知道是这种情况，所以做饭的时候他特意叮嘱江德顺多做了很多菜。 “平安哥这次出去遇到什么事这么高兴，平时可不见平安哥主动喝酒的”，曹家铭性子跳脱，而且很爱说话。 “喜事，一个朋友生了孩子”，秦慕仙含糊说道。 江俊峰人就要机灵多了，他看秦慕仙不想多说，就举起酒杯频频劝酒，江德顺也在这，免不了多喝了两口。 喝过酒之后的秦慕仙头脑更加清醒，于是他带着小胆儿去了仙界，他继续探索那片迷雾区域，而小胆儿则在这段时间里愈合伤口，重新练习飞翔。 不过它是不敢离开秦慕仙太远的，因为仙界有各种大型飞禽，小胆儿连给它们塞牙缝都不够。 等秦慕仙醒转的时候，小胆儿正好抓着一只兔子飞回来，这只兔子还不小，仙界的兔子成年之后，一般都有七八公斤重，而虎头海雕最多可以抓起跟自身重量相同的物体飞行，不过这对小胆儿不是问题。 在仙界待了这么长时间，小胆儿已经算是个半成年虎头海雕了，经过仙界物质的滋养，小胆儿的体质有很大的改变，首先就是外形比地球上的虎头海雕要更加高大威猛，然后就是双眼虹膜，真的是金色的，此外金色的喙和金色的双爪更明显。 这次探索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秦慕仙怕小胆儿老死在仙界，仙界的时间流速和地球不一样。 刚来到仙界之后的一段时间，为了排解孤闷，秦慕仙也曾养过几只宠物，不过在最长寿的乌龟都被他熬死之后，他就不再养宠物了。 你能想象你一觉长眠之后，醒来再看曾经的宠物龟只剩一只风化的龟壳时的心情吗？ 秦慕仙估摸着这次探索的时间是两个多月，返回地球时发现才凌晨两点多钟。 小胆儿现在是吃饱喝足，精力很是旺盛，它拍打着翅膀发出深沉嘶哑似虎啸般的声音，秦慕仙瞪了它一眼，它才安静下来。 “自己在这睡觉，我回仙界了。” 早上等秦慕仙从仙界回来的时候，小胆儿正窝在他的床头呼呼大睡。 这一天无事，他只带着曹浵榆和她的弟弟妹妹在村子里转了转，然后中午给凡凡小姑娘做了一顿饭，小姑娘拉着他说了好多星期天做的事情。 第二天吃过早饭，秦慕仙带着几个孩子早早地就去了小明家，小江不在村里，他还是需要给小明去撑撑场面的。 “平安哥，这么早”，迎接的他的是江俊峰，跟着小明赚了几次钱，特别是小明还跟秦慕仙走得很近，所以江俊峰很早就赶了过来，看哪里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你这不是比我还早嘛”，秦慕仙笑着回应。 小明也迎了过来，“平安哥，家里没坐的地方，咱们在外边将就将就。” “没事，都自己人，有事你就先忙，不用管我们。” “我姐、姐夫，还有我舅都在，用不着我担心，咱们就在这唠嗑。” “我看你没请顺爷负责做饭，那是谁来做的？”秦慕仙问。 “陈工头的装修队有伙夫，他做的菜味道还不错；每次村里有事都要麻烦顺爷，今天让顺爷歇歇，坐下来好好吃个饭，所以我就没麻烦顺爷”，小明老实回答道。 上梁是大事，必须得隆重对待，小明他爹江冰在镇上请了个风水师傅，等吉时已到，老师傅站在梁木旁边喊道：“良辰已到，诸位来宾莫吵闹，主人家，上酒！” 这根梁木笔直粗大，它用了结实的杉木，梁木两端略小，中间略粗，整体呈泥鳅肚状，上面用五色画了一条飞龙。 良木预兆着主人家出栋梁之材，飞龙是期盼主人家子子孙孙成龙，世世代代兴旺发达，每一个细节都有讲究。 小明端着三杯酒走上去，老师傅走到梁木跟前拿起一杯酒洒在木梁一端，喊道：“第一杯酒献梁头，代代儿孙出公侯！” 接着他又拿了一杯酒洒到木梁中间，再次高声喊道：“第二杯酒献梁中，代代儿孙出富翁！” 最后一杯酒洒在木梁另一端，道：“第三杯酒献梁梢，代代儿孙吉星高照！来人呀，起鞭炮！” “噼里啪啦！”、“啪啦噼里！” 屋门口悬挂的一串串鞭炮被点燃，随着硝烟弥漫，喜庆的味道顿时出现了。 村妇女主任带着几个妇女在梁前摆放贡品，然后风水师傅给了小明一张红纸道：“去，贴到梁木中间。” 红纸上的字是小明让老师傅写的，是“家和万事兴”五个大字，村里人看到多少都有些明白小明为什么要贴这几个字。 不过没等他们多想，老师傅继续喊道：“梁上房，撒五谷！” 之所以喊撒五谷，是因为以前上梁时候都是撒五谷来庆贺的，不过现在不时兴了。 小明撒了零食、糖果和小红包，吸引大家来争抢，给主人家增添喜气。 村里没事的妇女、老人和小孩都过来了，好不热闹。 小明撒了上百个红包，每个红包里面可不是一块两块的，而是五块的，抢到红包的人打开一看，笑的合不拢嘴。 撒完红包，梁木上房，今天的上梁活动就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吃酒席，小明的家人招呼左邻右舍和亲朋好友落座。 如果你掉进了黑暗里，你能做的，不过是静心等待，直到你的双眼适应黑暗。——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关轩辰 第一百四十八章、关轩辰 进退维谷之日正可能是别有洞天之时——史铁生《病隙碎笔》 小明他爹今天很开心，放以前，就算家里有喜事，也不会像这样热闹。 院子、门前一共摆了二十几桌，除了孩子坐的那几桌，其它桌，江冰挨个上前去喝了一杯酒。 等到秦慕仙他们这桌的时候，江冰已经大醉了。 “明凯，今天这师傅做的菜还行”，迷糊中江冰走到桌边对江明凯说道。 小明急忙去扶他爹，“爹，我们这边你不用管的，你喝多了，回去躺着”，看老爹这个样子，小明心里多少有点不自然。 “爹，我扶你回去”，小明的姐夫从后面赶过来。 “别，等我敬完这杯酒再走”江冰挣脱开说道。 “小明他姐夫，别急，冰哥想说什么让他把话说完嘛，别憋在心里”，江俊峰也站起说道。 “对，俊峰说的对，我今天高兴，想多说两句”，江冰站不稳，小江他姐夫急忙扶着。 “来，冰哥别站着，咱们坐着说”，江明凯腾出板凳道。 “不用，我就说两句。” “我以前，做了浑事儿，对不起小明他们母子，不过我现在知道错了”，江冰大着舌头说道，“但是我好像明白的有点晚了，我老了，身体也不算太好，想给明儿多干点都干不了了……” “冰哥说哪里话，你年龄才多大，说老早了”，几人插科打诨。 “好，是老哥说错了，我喝多了，脑子不当家了”，江冰说着就要倒酒。 “好了好了，冰哥，咱都是不出五服的亲戚，酒就别再喝了”，江明凯拉着江冰的胳膊道。 “别，明凯，这个酒你冰哥是一定要喝的”，江冰坚持道：“这杯酒是我感谢各位对小明的照顾，多的话咱也不会说，都在酒里了，我干了！” 江俊峰端起酒杯陪他喝了一个，“好了，冰哥，都自己人，客气话就不用说了，小明是个好小伙儿，我们都知道，你回去歇着，今天是喜事，别让小明为难。” “好好，我这回去躺着，你们接着吃接着喝啊！” 等江冰被小明他姐夫搀扶着回去之后，小明脸色有些许尴尬地说道：“各位见笑了，我爹喝多了，嘴也不会说话。” “小明这就见外了，咱们这桌就咱几个自己人，什么见笑不见笑的，我看冰哥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不然他也不会喝这么多酒”，江俊峰说道。 他们这一桌就秦慕仙他们五个人，曹家铭夹了颗花生说道：“我也这么觉得，不旺嫂子一直跟着冰哥，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家铭咋说话呢？”江俊峰斥道，“跟小明道歉。” “俊峰叔，不用不用，我爹啥样村里人都知道，都……” “好了好了，这事儿还怎么没完了”，秦慕仙出声说道：“碰上喜事多喝两杯很正常。” 看秦慕仙说话打住，几人很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江俊峰问道：“平安哥，刚才你说过了春节就准备开工，确定吗？如果真的要进行的话，咱们这几个人绝对是不够的啊，要不要再找几个人入伙？” “人是一定要找的”，秦慕仙摸着下巴回道：“不过这人一定得靠谱才行，毕竟后面咱们都是要靠这吃饭的，你这么问，是有人选了？” “是的，不过他现在不在村里，在省外打工嘞，我就是和平安哥商量商量，平安哥觉得可以的话，我打电话让他回来”，说起正事，几个人都严肃了起来。 “这个不急，准备工作还没做好，不过你让他做好准备，过完春节就开始了”，秦慕仙抿了口茶水道。 “那正好，我让他过完春节就不用走了。” 曹家铭弱弱地举起手道：“平安哥，我能不能也介绍个人过来，也是咱们自己村的人。” “行是行，不过只有通过了我的考核才能留下来，这个话你们要提前和他说清楚，别到时候闹得难堪。” “这个是一定的”，江俊峰点头。 酒席散去，秦慕仙带着阿华、小颖往海边走去，得给小江打电话，让他早点回来，有些事情得小江出面才行，而且步伐得加快一点了。 …… “叔叔阿姨好”，关轩辰在病房外乖巧地问好，身后的两个保镖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你是？我有点印象，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了”，龚静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 “那次在妈那里跟小秋表白的那个小年轻”，秦天宇提醒自己的妻子。 “哦，对对对！” 听秦天宇夫妇说起自己表白的事，关轩辰脸上并无波动，但内心却有些小紧张。 “不过阿姨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别见怪啊，这也没坐的地方，要不进病房里”，龚静对关轩辰是有点中意的。 上次他对小秋表白的时候，龚静那时候就打量过他，将近一米八的身高，脸庞也挺俊朗的，而且出手手笔也不小，家世应该也挺好的，虽然还不清楚性格脾气怎么样，但应该也不会太差了，就是小秋自己不满意。 “阿姨，我叫关轩辰，关羽的关；病房就不进去了，不打扰新妈妈，我从小秋那里知道家里添了宝宝，所以就拿了点东西过来探望探望。” “你这可不是一点东西啊”，秦天宇看着关轩辰身后的保镖说道。 “叔叔，东西不多，都是我家自己的产业，我就随便挑了点”；“额，不是，叔叔，我不是随便挑了点，我是……”关轩辰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阿姨知道你的意思”，龚静笑着说道，“过来一趟不容易，更应该进去看看宝宝，来，咱们进去”，龚静上前拉着关轩辰的胳膊说道。 关轩辰有些受宠若惊，他急忙用另一只手拉着龚静的手：“好，那我跟着阿姨进去看看宝宝。” 龚静带着关轩辰推门进去，而他的两个保镖就守在门外。 屋里秦葶颢正在陪护床边吃饭，刚才秦天宇夫妇过来就是给他们送饭的，秦葶颢照顾着让媳妇吃完之后他才开吃。 门外的动静谢瑛已经听到了，她问道：“妈，这是？” “来，小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关轩辰，你姐姐未来的男朋友”，龚静拉着关轩辰说道。 关轩辰听龚静这么一说，笑得更甜了，这趟真的没白来，不旺他苦苦从他爹那里要来了礼物。 秦葶颢已经站了起来，他微微皱眉道：“妈，我姐同意了吗，你这么说？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啊！” “这不是我乱说，我看你姐对轩辰也不是很排斥，只要轩辰再努努力，你姐说不定就答应了呢？轩辰条件不差，而且很懂事，我觉得跟你姐挺合适的。” 关轩辰站在那里傻笑，这时候他说什么都不是，只能笑。 秦葶颢头疼地看着自家老妈，如果被他姐听到这话，估计得好几周不理自家老妈，叹了口气，秦葶颢走到关轩辰面前伸出手道：“你好，秦葶颢。” 关轩辰伸出手握道：“你好，关轩辰。”然后两个人就站在那里互相盯着。 看气氛有些许僵硬，谢瑛说道：“轩辰自己坐啊，我家这人不太会说话，你体谅点。” 也正好一个娃娃哭闹起来，秦葶颢急忙上前去哄。 “阿姨，两个孩子有名字了吗？”关轩辰礼貌地问道。 “有了有了，男孩叫慕文，女孩叫慕雪，来，你来看看，现在哭的这个是妹妹慕雪，慕文倒挺安静的，哭闹的次数少。” 关轩辰走近婴儿床看了看，三四天过去，新生的婴儿皮肤白白嫩嫩的，关轩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 “对了，阿姨，我听春秋说小瑛产后身子比较虚弱，我特意拿了一份补身体的礼物，我去拿进来”，看过宝宝之后，关轩辰说道。 “轩辰太客气了，小瑛已经好多了，不用这么麻烦”，龚静客气地道。 但关轩辰却像没听见一样，推门喊了一声进来，两个保镖拿着礼物鱼贯而入。 关轩辰从一个保镖手中接过一个包装古朴的小长盒子，他递给龚静说道：“阿姨，这是我爸爸五六年前收藏的黄唇鱼的鱼胶，这鱼胶在我们香江那边，说是对产后身体虚弱的产妇很有用处，用来入药对产妇身体恢复有奇效。” “我还从一个很有名的老中医那里讨了一副药方，您搭配着给小瑛熬药，如果鱼胶不够用的话，您让春秋再和我说，我有朋友在海洋水产研究院，他有办法搞来黄唇鱼的鱼鳔。” 秦葶颢在旁边看的咂舌，关轩辰打开盖子之后的盒子里，装着一个品相完整的鱼胶，盒子下部还有一纸药方。 龚静也有点被惊到了，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完整的黄唇鱼鱼胶，而且重量应该不轻，就算是早已风干，那也得有一斤多重。 这么一个品相完整而且很有分量的黄唇鱼鱼胶，少说也得三百万起步了，现在关轩辰却拿来送人，并且说不够还有，龚静怎么能不吃惊。 人为什么活着？因为人想活着，说到底是这么回事，人真正的名字叫做：欲望。——史铁生《我与地坛》 第一百四十九章 恋爱这件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恋爱这件事 孤独，不是在空茫而寒冷的大海上只身漂流，而是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在美好生活展开的地方，没有你的位置。——史铁生《务虚笔记》 “这太贵重了”，秦葶颢缓过神来道，“况且小瑛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而且奶奶也从她老同学那里讨了一幅方子，小瑛经过这几天的调理已经没有大碍了。” 龚静慢慢将盒子合上说道：“是的，轩辰，这太贵重了，你还是收起来，小瑛的身体已经没事了，还是留给需要的人。” 关轩辰几次推脱，但秦葶颢夫妇不松口，龚静更是坚持让收起来，关轩辰没有办法，只能将盒子收好递给保镖。 “阿姨，鱼胶没收，那其它礼物可不能再让我带回去了”，关轩辰拿起另一件礼物说道：“我有个同学，他家在澳洲办了个牧场，生产各种奶制品，这是他家制作的奶粉。” “这个牌子的奶粉在我们内陆这并不出名，但很适合新生儿，您别嫌弃，还有您放心，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他家的奶粉用的是咱们国家的标准。” “行，这个阿姨收下，轩辰真的有心了”，龚静笑着回应。 “阿姨，这边都是一些婴儿的尿裤之类的用品；这边是给小瑛的，有孕妇用的保健品、营养品……”，关轩辰一股脑地说道，生怕说晚了龚静不收下。 “这太多了、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东西”，谢瑛也说道。 “小瑛，阿姨，咱们还是别争了，待会再吵到了宝宝们”，推辞来客气去，最终这些东西还是放在了病房里。 龚静陪着关轩辰到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关轩辰毕竟是世家出身，各种礼节做得很到位，而且见识也挺广的，他从自己的经历中挑选一些趣事出来，逗的龚静开怀大笑。 不过也没聊太长时间，陆春秋下班过来探望两个宝宝。 走出电梯，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关轩辰？你怎么在这？” 看到陆春秋的瞬间，关轩辰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春秋，我过来看看两个宝宝。” “春秋来了啊，应该还没吃饭？你和轩辰先聊着，你叔叔已经回租的房子了，我回去给你做饭去”，说着她又对关轩辰说道：“轩辰还没在我们家吃过饭，今晚就在医院凑合一下，尝尝阿姨的手艺。” 关轩辰很恭敬地回道：“辛苦阿姨了。” 龚静坐进电梯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这孩子，我还以为小秋知道呢，原来你是先斩后奏啊，我也是一时迷了心窍。” 陆春秋冷冷看着目送自己婶婶的关轩辰，“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没意思吗？就算我的家人再满意你，只要我不点头，那他们的意见都是无效的。” 关轩辰急忙解释道：“春秋，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来讨好你，我也不是这样的人；咱们不是朋友吗，我就是看你动态知道家里添了宝宝，所以带了点东西过来探望一下，真的没别的意思，你也了解我家的产业涉及这方面，所以，你别烦好吗？我真的没那种意思。” 从上次关轩辰表白被拒加了陆春秋的联系方式之后，他们两人只是偶尔发个信息，还多是关轩辰主动找的话题，陆春秋虽然有回复但并不深聊。 从这段时间的聊天中，还有查看关轩辰的空间动态，陆春秋也知道关轩辰不是那种心机特别深的人，只是看他突然出现在医院并且和自己婶婶聊得那么开心，她下意识往这方面想罢了。 陆春秋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算了。” 说完，她往病房走去，这几天每天下班之后她都会赶过来，一方面是她想看看两个宝宝，另一方面是因为秦慕仙。 秦慕仙每天都让陆春秋拍拍宝宝的照片和视频给他发过去，他自己则是不到食物和水快用尽时是不会过来的。 看陆春秋不理自己走进了病房，关轩辰的一个保镖询问道：“轩辰，我们是走还是？” 关轩辰摆摆手：“林哥，你去帮我找家酒店订个餐带过来，还有带个小餐桌回来。” 姓林的保镖点点头：“好，我这就去”，他转头对另一个保镖说道：“老周，你多上心！” 另一个保镖嘶哑着说道：“放心！” 关轩辰在病房外等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陆春秋出来，他有些坐不住了，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秦葶颢走了出来。 “我们俩找个地方聊聊？”秦葶颢侧头示意道。 “可以。” “那你这保镖？” “老周不会离我们很近，他也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好，那跟我来。” 在住院部后面小花园的一个角落边，秦葶颢两个人站定，周姓保镖离两个人三四米在那里徘徊。 “想和我谈什么？”关轩辰问。 “是我姐让我来的”，秦葶颢组织了一下语言，“怎么说呢，我姐的意思就是她对你没感觉，让你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为什么不亲自和我说？”关轩辰也是有傲气的，独自面对秦葶颢，他的这些傲气又表露了出来，抱着双臂站在那。 “唉！”秦葶颢头疼的说道：“哥们，你今天犯了大错你知道吗？” 听他这么一说，关轩辰又收敛了一下，“大错？能不能明说一下？” “我姐长得漂亮，身材也好，而且还很有气质对？” 关轩辰点头，这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 “我姐是从小漂亮到大的，特别是我大娘，哦就是我伯母，还有我奶奶，从小也喜欢打扮我姐，所以从小到大，我姐的追求者都很多，我小时候跟着我姐上学的时候，每天都有小屁孩往她身边凑，初中、高中情书没断过，这是真的！”秦葶颢加重语气说。 “等我姐到了大学——我姐就是在我奶奶任教的那所学校，所以就有人追到家里来。我姐最讨厌的地方就在这里，她特别烦有人绕过她直接向我们这些家人示好！” “你今天没和她打个招呼就过来了，特别是刚才我姐进入病房看到那么多礼物，你不知道她当时的表情，特吓人！” “这样啊”，关轩辰苦笑，“那我是真错了。” 秦葶颢上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看在你有心给小瑛讨药方拿鱼胶的情分上，我给你透个底，要想追我姐，你只能从她自己身上下手，凭真心去打动她。” “我劝你趁早打消‘先讨好丈母娘’之类的想法，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姐更讨厌你；还有我姐跟我奶奶一样，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姐有时候说话很伤人，希望你能挺住。” “哥们，跟你说实话，你是我见过我姐这么多追求者中最优秀的一个了，身高、长相跟我姐都挺般配的，不过她今天不想再见你了，我回去了，你加油，希望你能成功，真的。” 秦葶颢准备走的时候又回身说道：“对了，我看你家世不错，不过你别想着从这方面压我姐，我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赖，希望你能明白这点。” “我怎么会这样做”，关轩辰有气无力地说道，他还以为今天得到龚静的肯定能让他和陆春秋的关系拉近一点呢，没想到却弄巧成拙让他们关系更疏远了。 看秦葶颢要走，关轩辰急忙拉住他，“兄弟，兄弟，你再多和我说说春秋的事，我打听到的毕竟不如你们知道的清楚。” “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秦葶颢又和关轩辰多聊了一会，摊摊手道，“再多说让我姐知道了，咱俩都没好果子吃。” “多谢，真的多谢”，关轩辰感恩戴德地说：“不管我和春秋的事能不能成功，后面我一定有厚报！” “免了，免了”，秦葶颢拒绝：“你自己加油，我大娘现在也希望我姐赶紧找个男朋友，所以你自己努力。” 等秦葶颢走后，关轩辰长叹一口气：“唉！这都什么事啊！”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谁让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呢？”说完，他又振作了起来。 “老周，给林哥发信息说我们在地下停车场的车位等他”，关轩辰吩咐道。 不过没等他坐上电梯，秦天宇夫妇就返回了医院。 “轩辰，怎么就要离开啊？阿姨不是说让你在这等着，阿姨回去做饭吗？”龚静喊道。 “啊，阿姨对不起啊，我这边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我就准备离开了”，关轩辰转过身说道。 “是小秋态度不好？”秦天宇戳破他说道。 关轩辰一愣，然后苦笑着点头。 “你太心急了”，秦天宇他们让开路后他说道：“我虽然是小秋的叔叔，但这件事我们还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小秋在恋爱这件事上特别有主见，我们的意见和看法真的不管用，所以你别怪叔叔阿姨不给你帮忙。” “叔叔说笑了，我怎么会怪叔叔阿姨”，秦葶颢很恭敬地说道，“刚才葶颢已经和我聊过了，说了春秋的一些事，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葶颢说过了啊，那阿姨就不再啰嗦了”，龚静说道：“阿姨刚才说了，让你尝尝阿姨做的饭，你这要回去就带着在路上吃”，龚静将一个保温盒强塞给关轩辰。 “谢谢阿姨，我就收下了，阿姨做的饭一定很好吃！”关轩辰道谢。 “一定要吃啊，阿姨用的食材是外面买不到的”，龚静叮嘱道。 “好，谢谢阿姨，叔叔阿姨再见！” 层波潋滟远山横，一笑一倾城。——柳永《少年游》 第一百五十章 关峥明 （中秋快乐！） 第一百五十章、关峥明 鹿眠芳草印春庭，月挂萝窗晓半扁。——释绍昙《王庵和刘府教》 刚出电梯，关轩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目光微凝。 “妈，什么事？” “我听说你从你爸那里求了一块鱼胶，是有什么朋友出事了吗？”对面一个很温柔的声音传来。 “嗯，一个朋友的妹妹产后虚弱”，关轩辰回答道：“妈，你打电话过来不会就问这件事？” “那看来你这个朋友在你心中的地位很不一般啦”，对面的女子笑道：“是女性朋友，什么时候带回来让妈看看？” 不说这事还好，提起这事关轩辰就有些沮丧、有些泄气，不过他也不好对自己的妈妈发脾气，“妈，你到底有事没有，没有我挂电话了啊！” 听出自己儿子语气里有些不耐烦，对面女子急忙说道：“你爸刚才扭到脚，整个人摔了一跤，现在医生在家里治疗呢，你赶紧回来，你几个姐姐已经赶过来了，再晚会儿你那四个哥哥也会赶回来，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你心里有数，所以赶紧回来！” 说道最后，女子的声音都严肃了起来。 “我知道了妈，我现在就回去，不过我现在在豫省省城，赶回去得几个小时，妈，你帮我跟爸道个歉，你……”，听到这个消息，关轩辰也着急了起来。 “妈妈知道怎么做，你路上当心，不用着急”，对面女子柔声提醒。 “好，妈，那我挂电话了，再见。” 挂了电话，关轩辰急忙对身后的保镖说道：“老周，赶紧通知林哥，让他别买饭了，让他直接去机场，我看能不能联系到私人飞机，我们赶紧回去！” “喂，老霍”，关轩辰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 “呦，关大少爷啊，这个时候你不应该陪着美女共进晚餐、共享良辰美景嘛，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对面男子调侃道。 “别埋怨我了，下次你去香江我给你做陪佣行了，我现在有急事，你是豫省的地头蛇，赶紧给我联系一架私人飞机，我现在要飞香江！”两个人是要好的机油，关轩辰很不客气地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哈，下次我去了香江，你不给我提行李，端茶倒水，咱们两个就友尽！” “好好好，是我说的，你赶紧帮我联系飞机！” “听你这么急，怎么家里老头子出事了？” “脚崴了，摔了一下”，对这个朋友，关轩辰还是很信任的，所以很多事情也可以说。 “行，那你现在去机场，待会我把飞机信息发给你，你直接进去就行。” “好，谢了！” “客气了！” 联系到飞机之后，关轩辰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老周已经开着车出了地下停车场，左插右拐驶上了道路。 “轩辰，老林说让我们先走，他赶到机场会比较慢”，老周的车技比较好，很轻松地甩开了很多车辆。 “好，我知道了”，关轩辰揉揉脑袋道，每次老周开车他都有些不适应。 …… 走进自家大门，关轩辰从车上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前面灯壁辉煌的庄园，关轩辰还是有些厌恶的，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受到过欺侮，也在这里学到过如何生存。 “爸，你怎么样了？严重不严重？医生怎么说？”关轩辰从门口快步走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年男子身旁说道。 这个已经七十多岁的老年人正是关轩辰的父亲，香江最大的企业家——关峥明，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但精神还是很矍铄的。 这个老年男子看到关轩辰喜笑颜开地说道：“小辰回来了啊，我没事，就是脚崴了，没大碍。” 对于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关峥明还是很喜爱的，他是自己最喜爱的女子所生的孩子，此外就是这个小儿子似乎对家产并不太感兴趣，在其他子女或创业或入职集团以证明自己的时候，这个小儿子就喜欢四处游玩。 在关轩辰大学没毕业的时候，关峥明就曾经安排过他到集团下的一个公司去任职，但关轩辰过了六个月的实习期就辞职了，当时给关峥明的说法就是：“爸，我已经向你证明了，你这个儿子并不是废物，他有能力，只是我不想做这些事情而已。” 当时看着关轩辰青涩、自信还有点自傲的表情，关峥明开怀大笑，后面也就不再管关轩辰的事，让他想做什么做什么。 “我听你妈妈说，你追女孩子追到内地去了，怎么，还有女孩子不喜欢你这种高富帅的？”关峥明笑着问这个小儿子。 关轩辰一时间有些羞赧，他微微俯着身子说道：“爸，这个姑娘有些特别，她……” 关峥明摆手打断他道：“好了好了，这是你自己感情的事，不用和我这个老头子说，你也老大不小，该成家了，成家了性子就会收一收，现在这样，整天就知道玩可不行，男人最终还是要做出一些事业的。” “我知道了爸”，关轩辰恭敬地说道。 “轩辰有姑娘的照片吗，拿出来让大姨裳裳眼，看看什么样的姑娘值得我们家轩辰费这么大力气去追”，旁边坐着的一个老年贵妇人说道。 这妇人也有七十岁的年龄，不过因为保养的很好，看上去就像五十多岁一样，她是关峥明明媒正娶的妻子——严静娴，她为关峥明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在战争期间，关峥明遇到了另一个女子——郑佩语，这个女人更厉害，凭着自己的美貌硬生生把关峥明给拉近了自己的闺房，然后在关家站稳了跟脚，而且这个女人更能生，她育有两个儿子，四个女儿！ 因为战乱的原因，郑佩语并没有和关峥明结婚，而严静娴更是管不到丈夫。不过因为共同度过战争的缘故，关峥明并没有选择和她离婚，严静娴虽然恼怒自己丈夫花心，但除了忍气吞声之外，并无其它办法。 “大姨，有照片的”，对这个老年贵妇，关轩辰姿态摆的更低，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受伤害，严静娴对自己丈夫无能为力，所以她把这些气都撒在了丈夫的新欢身上。 关轩辰调出陆春秋的照片，双手将手机递给严静娴。 “呦，不错嘛，长得有那么几分相似，冬荻你看看，如果这小姑娘生在我们香江，我敢肯定有大把的人会说，这是你的私生女”，严静娴笑着说道。 关轩辰的脸色当即就变了，不过随即又恢复了过来。 “姐姐说笑了，我就轩辰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哪里来的女儿啊”，关轩辰的母亲杨冬荻笑着回应。 “妹妹别怪姐姐说话难听啊，我记得小辰的前女友也和妹妹有那么几分神似，小辰不会是有什么怪癖好，咱们可是个大家族，要是有什么癖好可得赶紧去找心理医生治疗，如果传出什么风声了，那对咱们家族的声誉可不好！” 关轩辰额头的血管突突地跳，小时候就是这个女人经常为难他和自己的母亲，而且她的儿女更是心肠歹毒，对自己母亲恶语相向都是小事，甚至会做出人身攻击。 不过关轩辰的母亲却像没事人一样，“姐姐都说了传出去对咱们家族的声誉不好，那姐姐更要管好自己的嘴巴，更何况小辰没有那种癖好！” “行了，吵架别在我面前吵！”关峥明呵斥道：“小辰从小在这个院子里长大的，有什么脾性静娴你能不知道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关峥明就是这个脾气，他把自己的三个女人都安排到了一个庄园，但是又不让她们在自己面前争吵，至于在背后吵成什么样子，甚至动手，他都很少过问。 不过对于关轩辰，他还是有些维护的，算是有些偏爱。 “老关，你没什么事，孩子们也都见过了，那我就带小辰回去了”，杨冬荻起身说道。 “妈，你等一下”，关轩辰叫住她说道。 “爸，我回来的之前搞到了一份人间美味，我敢发誓说你从没吃过这种味道，我让老周去热了一下，您要不要去尝尝？” 吃算是关峥明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这点被关轩辰很好地拿捏住了。 “什么美味是我没吃过的？嗯？”关峥明笑着说道：“这次又是什么？龙肝？还是凤脑？不会又是你小子想着法子来骗我的，上次你说美味美味，结果就是一个糖人。” “那爸你上次不是吃的也挺开心的吗？我推您过去，在我妈那边呢，老周应该热好了”，关轩辰推着关峥明的轮椅往外走，丝毫不顾及严静娴难看的脸色。 关家庄园位置极佳，它占据了整个小山头，被开发商很精心地设计过。 主楼是严静娴的住处，平时关峥明住在这里，现在关轩辰推着关峥明往北走去，那是她妈妈的住处，两个住处相距三四百米。 这之间算是一个小花园，里面有移植的各种花草，虽然已是十二月月底了，但还有各种花在争先斗艳地开着。 在日落大道浪漫出逃，除了风没别人知道。 ps：教师节快乐！ 第一百五十一章 旧情往事 第一百五十一章、旧情往事 很多人觉得他们在思考，而实际上他们只是在重新整理自己的偏见。——威廉·詹姆斯 “爸，这次我真的没骗你，为了给你留着，我可是用了好大毅力才忍住没吃的！” 走出了好远，严静娴站在门口还能听到关轩辰的声音，她捏紧了拳头，表情有些狰狞，“你个仆街仔！” 老周已经在门口等待了，“老爷，夫人。” 推开门请几人进去，老周很尽职地站在了门外。 关轩辰从龚静那里带回来的饭菜已经放在了客厅的餐桌上，不过是重新摆了盘的。 鱼汤放进了青花瓷似的的碗中，而且又添加了一些香菜；一个红烧鱼倒是没有重新换碗碟，就用的保温盒一层摆在了那里，还有一个青椒肉丝在冒着热气，只不过青椒看起来不是那么好看。 一来到客厅，关峥明就闻到了香气，不过这香气和平常吃的饭菜没什么两样，他在心里就有了答案，关轩辰只是找借口让他来杨冬荻这里。 似乎知道关峥明心里在想什么，关轩辰说道：“爸，你可不要失望，等你吃到嘴里你就知道你的想法是错的了。” 龚静给关轩辰的保温盒似乎是给他和陆春秋两个人的饭菜，鱼汤很多，占据了保温盒整个底部，所以现在放进一个大大的瓷碗中一点都不显寒掺。 关轩辰用勺子给关峥明舀了一小碗鱼汤，里面有两小块鱼肉，“爸，你尝尝，你绝对没喝过这种味道的鱼汤！” 关峥明笑着说道：“行，我再信你小子一回。” 吹了吹香菜，关峥明一口就喝掉了这小碗的一半，鱼汤入口，关峥明瞬间就睁大了眼睛，“好喝！鲜！香！很爽口！” 然后他又迫不及待地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鱼肉很弹，还有一股甜味，嗯，还有一股很特殊的味道，确实是我没吃过的，小辰你知道用的是哪种鱼吗？” “爸，这个我不清楚。怎么样，这次我没骗你？”关轩辰给自己母亲也舀了一碗，“妈，你也尝尝。” 杨冬荻高兴地眼睛都快眯起来了，“好好，小辰你自己也喝啊。” “妈，我喝过了”、“爸，你再尝尝这红烧鱼，还有这青椒肉丝，也是你没吃过的口味。” 关峥明看着缺了一块的红烧鱼说道：“这是你吃的？” “对，爸，你不知道，我在飞机上的时候真的是咬着牙才把保温盒盖盖上的”，关轩辰做出痛苦状说道，“我尝过一口之后恨不得不停筷子，但我想想爸你也是爱吃的人，所以我才忍痛给你带了回来！” “有心了”，关峥明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眼前，鱼肉洁白，没有小刺，汁水浸入了表皮，他放入口中慢慢品尝，摇着头说道：“不是石斑鱼，不管是老鼠斑还是东星斑都没有这种味道，数量更稀少的海虹石斑鱼我也吃过，金枪鱼之类的也不是这种口味。” “不管是这鱼肉还是鱼汤，都有一丝我从没吃过的味道，难道是新品种？” “小辰，给我盛两碗米饭”，关峥明说道，“今晚崴到了脚，我都没好好吃饭，现在美食当前，我怎么都得多吃一点。” “我就知道合爸的胃口，所以我早就准备好了”，关轩辰笑着从厨房端了两碗米饭出来。 “妈，这是你的。” “这些菜和汤你是从哪里搞到的，我看着就像家常菜，是你追那女孩儿家里的？”关峥明吃着问道。 “是的，爸，我昨天不是从你这要了一块鱼胶嘛，我就是去看望春秋她弟妹的，她弟妹生产时难产再加上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所以我就……”关轩辰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你这泡妞够下本钱的啊，要知道那块鱼胶我可是花了六百万才买到手的，你昨天给我说是为了你豫省的朋友我才答应给你的”，关峥明放下碗筷说道。 看关峥明突然严肃起来，杨冬荻也急忙放下碗筷想说什么，但被关轩辰赶在了前面：“爸，这个是我错了，对不起，我是怕我给你说实话你不把鱼胶给我”，关轩辰板板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说道。 “老关，小辰他也是……”，杨冬荻在旁帮腔。 “冬荻，我不是在怪小辰，小辰要是真想追人家女孩子，别说着一块几百万的鱼胶，再要几千万咱家也是给的起的，我不满意的是小辰竟然给我说谎，要知道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给我说过几次谎话。” “爸，我错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关轩辰举起手发誓道。 “行了行了，吃饭，你大了，很多事我都知道但我不想管，不过我毕竟还没老糊涂，也还是一家之主，小辰你也要体谅为父啊”，关峥明叹息着说。 “爸，我知道的，我没埋怨过，我和妈有这样的生活条件已经够好了。” “好，不说这事了，吃饭”，关峥明又重新端起碗筷说道：“你吃过了别再跟我抢了。” 关轩辰拿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中，“爸，我是你亲儿子吗？” “就是因为你是我亲儿子，所以你才不能跟我抢吃的”，关峥明夹了一大口青椒放进嘴里，“你不是还没追到那女孩子吗，你直接去她家附近住下，既能用时间消磨感化她，又能在她家混吃混喝，有的是机会吃到这种饭菜，所以这次就别跟我争了，我跟你妈现在还没吃饱呢。” “爸，怪不得外面的人都说你是流氓”，关轩辰放下筷子无奈地说道。 “哦，这句评价倒是挺真实、挺符合我的”、“冬荻你不用管他，你快吃，这小子以后绝对比我们吃的多！” 关峥明这次吃的真不少，一大半饭菜都进了他的肚子，还有一碗半米饭，吃完之后他打了个饱嗝，“小辰，推我出去走走，冬荻，你在家收拾一下，我今晚在这边睡。” 老周在两个人身后不远不近地缀着。 “小辰，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和你妈有些偏袒吗？”沉默良久之后，关峥明问道。 “嗯~，是因为我妈年轻漂亮？”关轩辰不确定地回道。 “哈哈哈哈，年轻漂亮的多的去了，就是那些明星我都不知道睡过的有几何，年轻漂亮是得不到我的心的”，关峥明豪放地说道。 “那是因为什么？” “你小子装傻充愣是？”关峥明作势要打，关轩辰急忙说道： “我知道的，爸，别打。” “那你说说为什么。” “是因为我和我妈不争家产，不参与集团的事？”关轩辰不确定地说道。 “只是说到了表面”，关峥明在轮椅上摇头，然后慢慢陷入了回忆：“我遇见你妈妈的时候，她才十六岁，是在一次绘画比赛上……” “爸，你好禽兽啊，法律上可是三年起步的”，关轩辰插话道。 “兔崽子你要气死我是！你这张嘴就不会好好说话？！你要不是我关峥明的儿子，在外边早被人打死了！……” 被熊了一顿，关轩辰老实了，其实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他爸关峥明和他妈的往事，以往他问杨冬荻为什么会跟着关峥明的时候，他妈妈总是避而不谈。 “那次比赛，你妈妈得了一等奖，我因为是赞助商所以是我给你妈妈颁的奖杯，当时你妈妈给我的印象就很深刻，青春洋溢，笑得很甜，特别是那两个酒窝，能把人迷死。” “所以爸，你从那次就惦记上我妈了？” 关峥明深吸一口气，他得感谢自己没有心脏病：“你给我闭嘴，听我说！” “你妈妈给我的印象深是深，但我当时觉得我们以后不会再有交集了，毕竟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天上一个泥潭里。” “你妈妈的家确实是个泥潭，你姥爷嗜赌如命，家里欠了一屁股债，你姥姥又因为操劳过度得了癌症，在你姥姥生病期间，就你妈妈自己照顾着你姥姥，你那姥爷还在赌场呢，他不知道这最后一次去赌场会输的有多惨，他把你妈输了进去。” “什么？”关轩辰不敢相信地问。 “你以为赌场是什么地方？”关峥明哂笑着问，“在里面，断手断脚是常事，更不要说家人了，陷入里面的赌徒哪个不是家破人亡的？” “你知道吗，你妈还有个弟弟。” “那他人呢？我怎么从没见过他。” “死了，因为你姥爷欠的账。你妈当时被掳去用身体还账时，我正好在那个赌场，赌场老板和我是熟人，所以我就把你妈赎了下来。” “我妈就是因为这样才死心塌地跟着你的？我曾经劝过她改嫁的。” “你倒是个好儿子，怎么，想着你妈改嫁了，你改姓？” “那不是，我就是看我妈在这边遭罪，遭大房排挤，不想让她在这受委屈”，关轩辰如实说道，“我就是想让我妈走，我没想过走。” “哼，家里的事我清楚，大房那几年确实过分，但我也对他们做过惩罚了。” “惩罚？我怎么不记得有？大房他们还不是逍遥自在？” “你以为你妈手里的集团股份是怎么来的？”关峥明反问道：“你讨厌参与集团的事这个我清楚，但你妈手里确实有集团的股份，算是我对你们那几年受罪的补偿。” 人们相互蔑视，又相互奉承，人们各自希望自己高于别人，又各自匍匐在别人面前。——马克·奥勒留《沉思录》 第一百五十二章 新的征程 第一百五十二章、新的征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司马迁《史记》 “爸，我们不需要的，你这样做只会让大房他们更恼怒我们”，关轩辰说道。 “需不需要是你们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关峥明强硬地说道。 “爸，我妈为什么会死心塌地地留在这？” “是因为你妈受过情伤。” “我妈还谈过恋爱？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从你这里抢人？你没把我妈当成禁脔啊？” “说的你爹我跟土匪一样，我救你妈只是因为不想让你妈被糟蹋了，我把她赎过来之后就把她送了回去，还给她留了一笔足够上大学的钱。” “但你妈够傻够天真，刚上大学就被人骗钱骗感情，幸好人没被骗走，……” “爸，我看你挺在乎我妈的啊！” “仔子，我说了让我说完！”关峥明气得直拍轮椅的扶手。 “哦，哦，爸，你说，你说，我不再插话了。” “香港几个名牌大学我都有捐款设立的奖学金和贫困补助，说起来也是缘分，当年你妈申请贫困补助的名单我碰巧看到，我就起了疑心。” “派人一调查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你妈傻的够可以的，自己吃不起饭了还给那个所谓的男朋友打钱。我知道后很气愤，我救下来的人可不是让这样活着的，所以我让人把你妈带到我面前，我训斥了她一顿。” “后面我觉得你妈这样的人，心底很纯净，适合帮我做一些事情，所以我在她实习的时候把她招入了我的麾下，让她去了我成立的慈善机构。” “再后来就是她跟着我的次数多了，我慢慢地也有了别样的心思，最后和你妈走到一起，还是一起去了山区，当时在山区待了一个星期，生米煮成熟饭。” “爸，这些事就不用对我说了”，关轩辰揉揉头发道。 “嗯，你妈之所以对我死心塌地，除了我对她有恩情之外，就是我关峥明从没亏待过她，除了那几年我不经常在家，你们遭到刁难，其它的我自问扪心无愧。” “刚才我不是问你我为什么会偏袒你们嘛，你们不争是一个原因，还有另一原因就是我在你和你妈这里待得很开心、很放松。” “就像刚在餐桌上，我们父子之间的这种吵闹，甚至是我无理的要求，是我在大房二房那里体会不到的”，说道最后，关峥明强调了一下：“除了你这张嘴哈，别的地方我是挺满意的。” “爸，我其实也……” “不用跟我狡辩，知子莫如父。” “对了，鱼胶人家姑娘家一定没收？” “爸，你怎么知道的？”关轩辰吃惊地问。 “脑子！动动你的脑子！”关峥明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跟人家姑娘还没确定关系，人家会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除了那种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家庭，哪个家庭敢这样收礼，如果家庭条件不太好，收礼就代表以后姑娘随你处置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我说呢。” 其实关峥明和关轩辰都以为错了，龚静不收不代表她买不起，只是没有渠道而已；还有就是秦慕仙已经帮他们解决了问题。 “还有，今天这顿饭菜是我这几十年来从没吃过的，特别是那鱼！你去泡妞的时候记得给我查清了这鱼的来历，如果你打听清楚能掌握这种渠道，那我把大房大儿子手里的餐饮业交给你！”关峥明说起另一件正事。 “爸，你知道我不想参与集团的任何事的，你别勉强我”，关轩辰急忙拒绝。 “哼哼，不想干？”关峥明冷笑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追不上那个姑娘，知道人家姑娘为什么会拒绝你吗？” “为什么？”一说这个，关轩辰来了精神。 “就因为你游手好闲，身上还有一股公子哥的气息，姑娘家应该不是咱们这种大富大贵的人家，你身上带着这些特征，人家姑娘除了是拜金能看上你才怪，你爹我看着你都有些不顺眼！” “爸，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还有，谁说我游手好闲了，我也是有干正事的好不好，我跟朋友弄了一家网站，要不然我哪有收入？” “您给我的零花钱虽然多，但我一直都没用，不信您可以去查”，关轩辰努力为自己正名。 “哦，这么说倒是我冤枉你了？” “没有，没有，爸说的都是事实”，关轩辰还是低了头。 “如果能掌握这种鱼的来源和销售渠道，那我们关氏的餐饮业就可以称霸香江高档餐饮、进军国内外了，如果你把这件事办好了，你的身价绝对要比你爹我高的多！”关峥明双眼放光说道。 “可惜你爹我现在不再年轻，要不然我不会把这个机会留个你，所以小辰，你自己努力！如果需要资金，这个不是问题，我会全力给你提供支持的。” 从没被自家老爹这么期待地看着，关轩辰喉结滚动，“爸，我……” “这个是不急的，需要一步一步来，你现在可能不适应，不过不是问题，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去泡妞，然后在泡妞的同时把查明来源这件事给做了，然后才会有后续的动作。这样说，你明白吗？” “明白”，关轩辰点点头。 “好，你明白就好。等鱼的来源查明之后，它就只属于你和你妈，我不会让任何人动的，这是我给你的保证；不管你是想继承家里的餐饮业还是自己独立出去，我都支持；你毕竟是我关峥明的儿子，总是要做出一番事业的，外界的眼睛可不少。”关峥明意味深长地说道。 “爸，我尽力，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不是辜负我的期望，而是不辜负你妈；还有你既然想追人家姑娘，你总得有吸引人家姑娘的地方，咱们的家世，我看别人是不稀罕的，所以只有你自己个人努力了。” “送我回去，不早了。” “好。” 关轩辰失眠了，他在客厅里看着吊灯发呆，就像他爹说的，他确实需要做出一些改变，需要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了。 老林和老周换班的时候，关轩辰叫住了老林，“林哥，坐下陪我聊会。” “林哥，你跟我说实话，我身上有那种公子哥的作风和气派吗？林哥，我想听实话。” “是有的”，老林点点头，“平时的作风、走路的姿势、说话时的语气神态什么的都有一些，像我们这种熟人知道你这是伪装、保护自己，但在陌生人开来，这就有些欠了。” “虽然你上次自己一个人出行回来之后有所收敛，但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这些改变还是因为那个陆春秋姑娘？” “这样啊”，关轩辰苦笑，他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够好了，看来还是不够。 老林和老周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他们一开始是关峥明给杨冬荻请的保镖，只不过这两年杨冬荻自己很少外出，就把这两个保镖派去了保护自己儿子。 关轩辰和老林老周也都很熟悉了，老周因为嗓子出过问题，所以平时很少说话；老林性格倒是挺随和的，所以关轩辰平时和他聊的比较多，有些话还是可以说的。 “林哥，你说我怎么办才能做出改变？”关轩辰询问道。 “行为举止这些很好改变，我给你拟定个锻炼计划，每天坚持就行了，但气质和神态这方面就需要你自己去想办法了，对着镜子练习也是个办法，就是你可能没太多时间，……”老林摸着下巴说道。 “有，时间我有的，后面我会去豫省，会有很多时间空闲出来”，关轩辰急忙说道。 “好，那我和老周以后就监督你，直到你自己满意为止。” “多谢林哥。” “轩辰客气了。” 早饭餐桌上，只有关轩辰一家三个人，饭菜虽然多，但三个人却是吃的索然无味。 “吃过昨天那顿饭之后，再吃其它饭菜，总感觉味道不对啊”，关峥明叹口气说道，杨冬荻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那我早点给爸把这鱼和肉带回来”，关轩辰喝了口粥说道，这都是什么玩意，怎么这么难喝，平时也不觉得。 “这话说道我心坎里了”，关峥明笑道，然后拉着杨冬荻说道：“看来小辰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有了方向了，你不用整天再为他担心了。” “加把劲早点把人家姑娘娶回来，让你妈早点抱上孙子，省得她在这胡思乱想”，关峥明对关轩辰说道：“你心里有了决定，那就出发，你的后盾不止有你妈一个，还有我。” “嗯，我知道的，爸，那我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关轩辰起身道。 “走？去哪里？这马上就要元旦了”，杨冬荻不解地问：“老关，你又跟小辰说了什么？” “别急，刚才不是说了嘛，小辰要给你找儿媳妇去了，你就说支持不支持？” “行，找儿媳妇我当然支持，就是不要再不务正业就好”，杨冬荻看着关轩辰上楼梯的背影说道。 “小辰心肠像你，但脾气可是随我的，他既然有了决定，那事情一定会办成的，你放心”，关峥明拍拍杨冬荻的手安慰道。 长大是人必经的溃烂。——赛格林 第一百五十三章 动静 第一百五十三章、动静 永远不要认为我们可以逃避，我们的每一步都决定着最后的结局，我们的脚正在走向我们自己选定的终点。——米兰·昆德拉 小明家的老宅子上完大梁之后就开始起屋脊了，椽子钉完，铺上古朴的瓦片，整个房子就算是完工了，当然还有各种细致活要做。 上梁宴结束后的第二天，小江就带着他的女朋友屁颠屁颠地回来了，这家伙很骚包地只穿了一件保暖衣，外加一个大褂子。 到了江德顺这里，向几位老人问过好之后，小江哈哈大笑道：“还是咱们这里暖和，真她凉的舒服！” 秦慕仙从他没进门的时候就听出了他的脚步声，不过他一直没抬头，现在他将目光从书本中挪开看了小江一眼，这家伙好像胖了。 “我说平安，我出去这么久才回来，你就不欢迎一下啊？”小江朝秦慕仙喊道：“亏我还给你带了好多礼物回来。” 秦慕仙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泡泡茶，嗯，温度正合适。 “你这么矫情，要不要我再给你呱唧几下？”秦慕仙斜睨他一眼道。 “那也不是不可以”，小江笑着说道。 秦慕仙：“那你把脸伸过来，我让你听听响。” “哪有你这样欢迎的？啊？”小江摇着头啧啧说道：“你这人真无趣。” 往四周看了看小江问道：“你收留的那几个孩子呢？怎么不见人影？” “小鱼儿带着她弟弟妹妹出去玩去了”，说话的是唐洁，“敬德，来坐大娘这，大娘问你点事。” 小江拎着板凳坐了过去，“大娘，礼物有点多，我是快递回来的，现在还没到，等到了我再给你送过来。” “嗨，都是一家人，什么礼物不礼物的”，唐洁笑着摇头，“大娘想问你的是，你和你女朋友出去游玩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吃饭睡觉什么的都是一块的，那姑娘肚子有没有动静？” 这一下可把小江给弄了个大红脸，“大娘，我这……，我们不是……” “大娘能是外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唐洁拍了拍小江说道：“你跟大娘说实话，你准不准备娶人家姑娘？” “我当然是要娶静媛的啊”，小江斩钉截铁地说道，“可我们这不是刚谈恋爱吗？” “什么叫刚谈恋爱，我是你亲大娘，打小看着你光着腚长大的，你的事大娘能不清楚？你跟静媛两个从刚上初中就认识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的，现在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要大娘说啊，你们两个早点结婚，早点让双方父母放心！” “大娘，我是想早点结婚，可是静媛她现在不想啊”，小江被说进了心坎里，他有些苦恼地抓了抓长长的头发。 “所以刚才阿洁才问你人家姑娘肚子有没有动静啊”，李秀莲老人放下针线活说道。 “静媛要是有了身孕，那你们不是可以早点结婚了吗？”李秀莲老人笑着说道：“镇上赵家的为人我们老一辈的人都是清楚的，他们大概率不会让女儿抱着孩子结婚。” “对，特别是你女朋友的妈妈，付雨灵嘛，当年她结婚的时候那排场可是我们浅滩镇，不，是我们周围几个镇最大的，真的是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光是请的戏剧班和乐舞团来增添热闹的，就在镇上唱了三天！”唐洁回忆着说道。 说起往事的热闹，就连江德顺都参与了进来，“当时赵家办婚宴也是持续了三天，我当时还过去给他们负责做饭，当时赵家为了这个儿媳妇可是真的下了本钱，那时老赵还健在，我跟他聊天的时候听他说过，赵新栋当时为了娶付雨灵，光彩礼就送了一百万，还不算在市里买的房子车子，……” 看着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个老人，小江苦笑着搬着凳子挪开了，赵静媛的家事他多少是知道一点的，特别是赵静媛她妈妈当年出嫁的情景，他从少年起就不断地听周围的人提起过。 那时候的赵家就有了发迹的现象，不然也拿不出那么多彩礼钱。赵家之所以会出那么多彩礼钱，是因为赵新栋的身高是个硬伤，不到一米六。 而赵静媛姐妹能有现在这样的身高和颜值，那完全得感谢她们的妈妈，付雨灵出落的可是很高挑漂亮，在二十多年前的浅滩镇，如果提起哪家的姑娘漂亮，没人不知道付家村付雨灵的。 就是不知道当时赵新栋是怎么打动付雨灵的心的，他几次上门提亲但都被付家父母拒绝了，而付雨灵又比较保守，赵新栋出主意说他们可以奉子成婚的时候，被付雨灵断然拒绝。 最后的最后，付家父母看女儿死活要跟着这个矮子，而且赵家又砸了这么多钱过来，所以才勉强答应了，赵新栋最终得偿所愿。 “唉，早知道会这样我就把你叫出去了”，小江叹着气对秦慕仙说道。 看秦慕仙又不抬头了，小江提高嗓门说道：“书就有这么好看嘛？” “不然呢？看你的痘痘脸啊？”秦慕仙反问道：“你不是夜夜笙歌吗，怎么还长痘痘？” “啊！”小江仰天长叹，“我也想知道啊。” “我觉得，你这可能是纵欲过度，虚火旺盛导致的”，秦慕仙摸着下巴说道。 “去你丫的”，小江抬腿想踹，但想了想又将腿收了回去，他可不想坐飞机。 “行了，我来还是有正事的”，小江端正态度，“记得中间我给你打电话说的事，姚老板已经在催了，他给我的最后期限是后天，明天他的助理就会到咱们村里，你东西准备了没有？” “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取走”，秦慕仙合上书本，终于看完了史铁生，再见了地坛。 “好好好”，小江乐道，他转而又说道：“在哪放着呢？能让我去瞅两眼吗？是什么鱼种，还是大王鱼吗？” “一条加吉鱼”，秦慕仙起身带着书往楼上走去。 “真鲷啊”，小江在后面跟着，“现在这个时节确实是吃真鲷的好时节，这鱼不但鱼肉好吃，而且名字也很好听。” 加吉鱼学名鲷鱼，又叫班加吉、加真鲷、铜盆鱼等等，这种鱼体高侧扁，一半能长到长五十厘米以上，身体颜色呈银红色，有淡蓝色的斑点，尾鳍后方是绿黑色。 鲷鱼的头大、口小，上下颌牙齿前部是圆锥形，后部是臼齿状，身被栉鳞，背鳍和臀鳍具硬棘。 真鲷是一种很名贵的海鱼，它在黄渤海地区还有个别名——叫过腊鱼，因为这种鱼在每年的十月下旬和十一月上旬会从深海游到浅海进行繁衍生殖，产卵后再洄游回深海。 从时间段来算，它特别容易在腊月左右抵达近海，等到腊月结束进入春季，它们又会离开浅海返回深海区，就像是来过腊月的一样，所以才有了过腊鱼这么个名字。 “你说加吉鱼，你知道这名字是怎么来的吗？”小江笑问道。 “我记得好像一个皇帝赐名的”，秦慕仙在前面走着说道。 “对，真鲷之所以又叫加吉鱼，还真的是皇帝赐予的，史书《登州史志》进行记录过。” 据《登州史志》记述，公元627年，大唐天可汗李世民东征来到邓州附近，一天他去游览海上仙山庙岛群岛，很偶然地尝到了加吉鱼，吃过加吉鱼之后，这位天可汗就被这种美味给征服了；他一边感慨加吉鱼肉质鲜嫩而娇美，一边问旁边官臣关于这种鱼的名字，但却无人知晓。 于是李世民就给这条鱼赐了名，为了求得东征顺利，就取了个‘加吉’的名字。正是因为这典故，让加吉鱼在腊月里身价倍增。 秦慕仙上楼，而小江则去了厨房。江德顺的厨房是他自己修改的，空间很大，各种厨具很齐全，大冰柜就有两个，小江挨个打开看了一遍，在靠角落的那个冰箱才看到秦慕仙说的加吉鱼。 “卧槽！怎么这么大？还有这其它的都是什么？”小江看着满满一冰柜的各种大小鱼目瞪口呆，底下的鱼有的挂着冰霜，他认不出是什么鱼种。 吃惊愣神过后，他立马把冰箱盖上了，他默默地在心里又警告了自己一次：有些事只能当作没看到。 慢慢退出厨房，三个老人似乎聊完了往事，发现小江又把他叫了过去。 “敬德刚才怎么跑了，大娘的话你还没回答呢？”唐洁满脸八卦地说道。 “大娘，静媛就算是真的怀孕了，这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也看不出什么？”小江无奈道，他还在吃惊刚才看到的画面。 “你去让静媛测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唐洁说道：“你知道你姐可是学医的，而且是关于这方面的，有什么不懂的你给你姐打电话就行了呗。” “打住，打住，大娘，咱这事算过了行吗？我刚回来，你让我休息休息，吃口我大爷做的饭再说行吗？”小江揉着太阳穴头疼地说道。 “那行，我去做午饭，咱们饭桌上再聊”，江德顺起身说道。 “不要啊大爷，我的意思就是说咱们别再聊这个话题了！”小江哀嚎。 人生在世，委屈、烦难、心酸，都是难免的，重要的是你得翻过去，因为推开暗壁，对面总还有蓝天。——伊北 ps：感谢【呮洇洧沵】的推荐票，谢谢，没想到有这么多票，看到的时候太吃惊了，拜谢！ 第一百五十五章 北极熊和企鹅 第一百五十五章、北极熊和企鹅 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简朴的生活、高贵的灵魂是人生的至高境界。——杨绛 几个小孩子跑开之后，江德水和江德顺几个老人也很识趣地将空间交给了小江他们年轻人。 “小江哥，你和嫂子去北极见到北极熊了吗？”曹家铭问道。 虽然刚才小江已经说了不少旅游的趣事，但曹家铭显然是没听够的。 说起这个小江哈哈大笑，赵静媛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深了，“见了，不光见了，还正好碰上一件趣事。” “什么趣事？”几个人好奇地伸长了耳朵。 “不都常说北极熊不吃企鹅是因为北半球没有企鹅嘛，不知道俄罗斯人怎么想的，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捕捉了一群企鹅拉去了摩尔曼斯克的公园，还将它们和北极熊散放在了一起，哈哈哈，你是没看到，那北极熊竟然被企鹅赶着跑，当时真的要笑死我，哈哈哈哈！” “那俄罗斯人真会玩！”江明凯吐槽道。 曹浵榆端着茶壶从厨房出来，给他们每人倒上了一杯泡泡茶，然后她就想离开，不过赵静媛拉住了她，赵静媛已经知道了她心里有些创伤。 秦慕仙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在说悄悄话，他欣慰一笑，小江的这个女朋友人真的很好，不知道小江的福气是哪辈子修来的。 “咱们石涯市的海洋公园有北极熊吗？”秦慕仙插话问道。 “有是有，不过只有一头”，小江说着摇了摇头，“公园里的那头北极熊跟我在摩尔曼斯克见的北极熊简直是天差地别，咱们石涯市海洋公园里的那头就是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把你常年关在一个笼子里你试试，你还不如它呢”，秦慕仙感叹了一声：“所以要抵制动物表演啊！” “没用，有太多人好奇，有太多孩子想看了，有需要就会有市场，有利益就会有人去捕捉、去伤害。” “别说别人了，就是我们前段时间还不是利用海豚来吸引游客的”，小江摇着头说道。 “小江叔，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我们虽然用海豚吸引游客，但是我们并没有囚禁海豚，更没有伤害海豚”，小明反驳道：“我们更不像动物园，为了让海豚听话表演，甚至会抽打、电击海豚。” “对对对，咱们可没有这样做，要我说啊，咱们政府就应该出台政策，禁止一切动物表演”，曹家铭愤青地说道。 “这才是不可能的，当一个物种和金钱扯上关系的时候，除非这个物种灭绝了，否则……”江俊峰摇着头说道。 “对了，平安，你说明年开春海豚会回来吗？”小江扭头问秦慕仙道。 不过秦慕仙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抬头看着海边方向的天空。 小江也扭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小黑点在逐渐放大，等他能看清的时候，他吃了一惊，“卧槽，海雕！怎么往这边飞了？” 这只海雕逐渐减速然后快速落到了院子里，落地之后它扯着脖子“嘎嘎”朝秦慕仙叫了起来。 秦慕仙端着茶杯呵斥：“叫什么？你自己出去玩不知道回来，还怪我不叫你吃饭了？你跑那么远我怎么叫你？” 小江一脸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海雕，然后又看了看秦慕仙，最后结结巴巴地说道：“平安，你，你在和这只海雕说话？” 看小江看向自己，小胆儿又“嘎嘎”叫了起来：你谁啊？这么没礼貌，没看到我在跟老爹要饭吃的吗？老爹不给我饭，我待会啄你啊！ “行了行了，别叫了，给你准备着食物呢”，秦慕仙放下茶杯说道。 被赵静媛拉着说话的曹浵榆看到小胆儿落下的时候就停止和赵静媛说话了，现在她急忙进了厨房，然后端着一盆鱼段出来，得有四五斤重的样子。 看到食物，小胆儿“咔咔”叫着跑向了曹浵榆。 “整天就知道玩，也不知道给你老爹带礼物回来”，秦慕仙朝小胆儿喊道。 小胆欢快地啄着食物，然后用它金黄色的鸟眼斜睨了秦慕仙一眼，并没有搭理秦慕仙。老爹的呵斥不重要，重要的是食物，这可是它最喜欢的仙鱼，而且还有个漂亮的小姑娘在帮它梳理羽毛，这小日子可不要太舒坦，至于老爹的呵斥，那算了，就是耳旁风，反正每次出去回来都被说。 小江吃惊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盯着小胆儿看了好长时间，然后又看了看自家媳妇，看到自家媳妇点了点头，小江才开口： “平安，这是海雕，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还是只虎头海雕，海雕如果不从小驯养的话，成年的海雕几乎是不能被驯服的，你这只怎么会这么，这么通人性？”小江斟酌着语言说道。 “小江叔，你没看错，小胆儿就是只虎头海雕，我们出海的时候捡到的它，当时它受了重伤，都快死了，平安哥跳海才把它救上来的”，小明说道。 “那它这么通人性是怎么回事？我觉得刚才它看我的时候是鄙视的眼神”，小江疑惑。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明摊摊手，而江俊峰他们见怪不怪了，他们第一次见到小胆儿的时候也是这么吃惊。 “海豚会不会回来，这个不是我说了算，而是得看你们接下来的行动”，秦慕仙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行动？要我们做什么？”小江问，赵静媛也很好奇地看向秦慕仙。 至从小江带着这个帅帅的男人到她那里理过发之后，小江的生活基本就变了，变的和她预想的和要求的不一样了，她本来是喜欢和小江过平平淡淡的日子的，但小江却逐渐明确了目标，并且开始展现抱负了。 本来，赵静媛内心是有些抵触的，但谁让小江经历过她的过往呢，几次失眠之后她自己也想开了，小江毕竟是个男人，总是要做出点事情的，她总不能让小江一辈子都在她身边碌碌无为，所以她越想越释然。 对于小江，她总还是了解的，这个人没有太大的志向，更不会有野心，他就是想把这个小渔村发展起来而已。 压下心绪，赵静媛认真听了秦慕仙的行动计划：在村外的海域开展试验，然后聘请专业的人员来种植海草海藻。 至于试验的具体内容，秦慕仙是没说的，只说这里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在座的几个人都是知道秦慕仙有些秘密的，所以也没人追问。 赵静媛既然支持了小江跟着秦慕仙发展村子，她当然是要提供帮助的，所以就问秦慕仙资金够不够，不够的话她可以提供支持。 秦慕仙当然拒绝了，他的计划里他要掌握绝对的控制权，至于别人想横插一脚，不是不可以，而是要看是什么人。 不是说赵静媛不行，而是秦慕仙已经将她跟小江划分在了一起，如果资金不够，他只会从小江这里要，而不是问赵静媛。 赵静媛情商很高，秦慕仙一拒绝，她就明白了大概意思，所以后面就不再插话。 几个人一起商量到了下午四五点钟，曹华从学校跑回来之后他们才散场，走之前秦慕仙让他们每人带走了一条大鱼。 “这算是福利，至于后面还会不会有，那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秦慕仙悠悠地说道。 小江没走，似乎就赖在了这里。 “你怎么还不走？不回去陪你女朋友？” “嘿嘿，静媛在陪你家那个姑娘呢，哪有时间理我，再说了，我留在这里可是有正事和你说的”，小江搓搓手道。 “别一副猥琐的样子，有事说事，没事滚蛋”，秦慕仙很不得飞起给小江一脚。 “是这样的，咱们第一次出海过后摆百家宴你还记得的？”小江问。 “当然，事情和这有关？” “不是，当时你去我爸那个圈子的时候记不记得有一个从海军基地过来的人，还是你们孙家本家人。” 秦慕仙摸着下巴道：“有印象，是叫孙大龙？怎么，他出事了？” “不是，这不马上到了元旦嘛，咱们村子每年元旦之前都会给附近的海军基地送一次年货，毕竟军民一家亲嘛，村子这两天已经在囤货了，三十一号那天会送过去，你要不要跟着过去，去海军基地瞧瞧？” “海军基地管控那么严格，你确定能在里面转悠？”不是秦慕仙不信，而是在他古板的印象中，军队基地是很神圣的地方，不要说闲杂人等了，就是新兵在里面都不能乱逛的。 “外人可能不行，不过不是有孙哥嘛，重地是绝对进不去的，不过其它的地方，孙哥还是可以带人瞧瞧的，怎么，有没有兴趣？” “当然！”秦慕仙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只有在大一开学军训的时候去过一次陆军训练基地，当时在那里待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是永生难忘的经历。 毕竟，从军打仗、仗剑杀敌、感受后坐力和杀伤力是每个男儿的梦想。 “好，那我和我爹说说，给你留着位置，咱们能进去的人数是很有限的”，小件说道。 贪安稳就没有自由，要自由就要历些危险，只有这两条路。——鲁迅。 ps：昨天加更的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文章一直被卡着，刚开始写的时候有两章有几段话涉z被屏蔽了，所以后面我写的时候就特别注意这方面的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上一章又被屏蔽了，自认为低俗、色情、涉z都不存在，但就是放不出来，好恶心，抱歉。 第一百五十六章 海军基地 第一百五十六章、海军基地 希望的事，迟早会实现；但实现的希望，总是变了味的。——杨绛 为了赶在元旦前将货物准备齐全，小江帮村里打开的两条销售渠道这几天几乎停止供货了。 马上要到元旦，红湾大酒店的宴席早就被抢订了一空，所以对新鲜渔获的需求量还是非常大的，碣石村的这一举动惹的杜经理很不高兴，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已经将坑位让给了碣石村，但碣石村竟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所以他给小江打了电话。 “喂，小江老弟啊，你们村最近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怎么送过来的渔获这么少？要是遇到难事了，你说话，哥哥能帮忙的绝对伸手”，虽然不满，但杜经理并没有直接上来发难。 “抱歉啊，杜老哥，这几天确实有些事情，耽搁了给咱们送货，还请老哥你体谅一下，元旦后我们就能恢复送货的，这几天真的对不住啊”，小江在电话这头说道，“杜哥，为了表示歉意，元旦期间我们会多送一点过去的，价格，您按平时的价格给就行。” “哎，老弟，你这就说笑了，哥哥打电话过来不是这意思，就是怕我们这边出现什么困难了，所以哥哥才打了电话过来”，杜经理那边和气地说道。 “没事的老哥，就是村里这几天要办事情，所以村民出海的收获都自己消化了，这事没提前和杜哥打招呼是我的不对；我知道老哥这段时间比较忙，所以等过了这段时间，我给老哥摆酒道歉，到时候还请老哥赏脸。” “老弟言重了，道歉就不必了，倒是老弟你们捞到了什么好东西记得老哥就行了。”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两人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才各自挂掉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的杜经理把玩着手机，一脸沉思地问旁边的助理：“你前两天和碣石村的人对接，有没有从过来的村民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旁边正在核对数据的助理抬起头来说道：“没有，他们村来的王安阳嘴很严实，看似什么话都说，但关于他们村内的事情他聊得很少。” “这么说他们村有古怪啊”，杜经理摸着下巴说道，“就算是村里人办喜宴或者大型的聚会也不应该吃下这么多的货啊。” “他们平时送货能送多少货过来？”杜经理抬头问。 那助理调出数据查了一下说道：“因为咱们都是挑选上乘的海鲜，所以咱们收购的并不多，各种鱼类加起来有上百公斤，然后螃蟹贝类等其它海鲜有将近三百公斤。” “这是进入咱们采购部然后送入后厨和度假村海鲜市场的，我平时有注意，被咱们打回去的次品重量也有两三百公斤左右。” 听完助理的话，杜经理的眉头并没有松开，“我知道他们村还有另外一个大客户，那边送过去的货想必也不会少了，会是什么事让他们晾着客户呢？” 沉吟着，杜经理突然说道：“你帮我备份礼物，我亲自过去探个究竟。” “经理，没这个必要，他们只是我们一个普通的供货商，没必要让您亲自跑一趟？” 杜经理摇头：“就算他们只是个普通的供货商咱们也得搞好关系，现在的珍稀渔获是越来越难搞到喽，每个潜在的珍稀渔获供应商咱们都得牢牢把握住，更何况他们村确实有点实力，前两天毛总不是让我搞几只锦绣吗，我给他们村信息之后他们没隔几天就让去提货。” “那几只锦绣你也见了，如果没点实力或者掌握虾群的生存地点，普通渔民能遇到一只就是幸运了，更何况还是五只半米长的锦绣，所以我不得不重视他们啊。” “如果这么好的一个货源被挖走了，那才是我的失误。” 那助理恭敬地点头，“是我目光短浅了，那经理，我准备什么档次的礼物合适？” “我记得采购回来的松茸和野菇还有不少，你走流程拿一份出来，我记得小江家里养着走地鸡，你收拾一下跟我过去，中午混个鸡汤喝喝。” “好的，谢谢经理”，那助理一脸感恩的表情。 挂了电话的小江看向旁边的秦慕仙说道：“这不，打电话催来了。” 刚才秦慕仙问到村子囤货会不会影响供货的时候，杜经理正好打电话过来。 “用批发价一半的价格卖给海军，村里人没有异议吗？”秦慕仙看着正在忙着往船上搬运渔获的村民说道。 “不会，因为他们看过那些子弟兵为他们拼命的样子”，小江表情严肃起来说道：“正因为知道这安稳的日子是怎么来的，所以村里人都知道感恩，我爹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在村民大会上可是全票通过的。” “想来是有故事的，能和我说说吗？”秦慕仙好奇地问。 “没什么不能说的”，小江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 “九年前，超级台风‘铃兰’从咱们这里登陆，那景象你是没见，掀起的海浪有十几米高！大风、大雨、还有海水倒灌，当时整个海螺湾简直是末世到来！” 想起当时的情形，小江仍是心悸，“台风‘铃兰’是突然改道的，幸好是白天，而且天气预报也早早地发出了预警，人们都躲在家里，要不然死的人会更多！” “你不知道当时咱们整个村的人躲在半山腰上的学校时有多么绝望，为了逃命，哪顾得及带食物；在山上熬过一夜之后，人都饥肠辘辘的，又因为了淋了雨，不少老人和孩子都发了高烧。” 说着小江又笑了起来：“你知道吗，当我们看到海军军舰冒着大风大雨出现在海面的时候有多激动吗，我想，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不会忘记那天的感觉。” “真的，看到海军冒着风险停船强渡海滩的时候，心里只有两个字：心安！” 看着小江沉醉的表情，秦慕仙是可以理解的，那群最可爱的人永远是守护他们的长城。 “我当年十五六岁，正上高中，那次台风过后我本想报考军校的，但是后面分数上不了好的军校，所以就作罢了。” 小江补充道：“当时孙平安还是个小屁孩，海军背着他上军舰的时候，那家伙还很懂事地对海军敬礼，说起来真的是命啊，当时他没出事，却在今年出了这档子事，世事无常啊。” “行了，以后关于孙平安的话题少聊，不要说漏嘴了”，秦慕仙微微蹙眉。 “这我知道，从你说过之后，我也只在你面前提过孙平安的事儿，其他人我都是尽量不谈的。” “唉”，秦慕仙深深地叹气，“如果奶奶不在了，你们怎么说都行，但我就怕有人不小心给说出去，如果一个人的精神支柱消失了，那这个人离去世也不远了，所以你懂我的意思”，秦慕仙看过去。 “这你放心，我爹在村里还是很有威望的，他交代的事村里人都会听的；再说了，明白人都知道你给村里带来了多大的好处，他们巴结你还来不及呢，更不要说去揭你的老底了”，小江举手保证。 “平安，准备出发了，上船”，江明凯的老爹在船上喊道，渔获已经装载完毕，两大两小四艘渔船已经启动了发动机。 “来了”，秦慕仙回应。 长达三个多小时的航行之后，四艘船终于接近了海军基地，这个接近也只是遥遥模糊地看到海岸线。 几乎同一时刻，四艘船上的无线电同时响了起来：“您好，这里是xxx海军保障基地，您已驶入警戒水域，请您立即离开，请您立即离开；再重复一遍，这里是……” 无线电通告话音刚落，在远方海天交界处就飞驰而来三艘大飞，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秦慕仙，心里微微激动。 村长已经让人将船减速，然后等大飞靠过来的时候，四艘船已经停在了海面上，随波摇荡。 “喂，谁是船老大？不是已经通知你们离开了吗？为什么将船停下？”大飞上一个身穿海军服装的士兵喊道。 村长已经面带笑容地站在了船舷处，而且他认出了喊话的人，他大声喊道：“同志你好，我们是碣石村的村民，我们是来给基地送货的，你应该知道我们的！” “哦，是江村长啊”，那士兵看清江德水的样子之后回道。 然后大飞靠近小船，船上的士兵登上了船，这可是真的荷枪实弹。 那士兵敬了个礼：“曹村长，咱们虽然是熟人，但还是请你们接受我们的检查。” 村长在旁笑道：“这个是自然，这个是自然。” 然后那士兵一摆手，登船的另外两个士兵带着仪器鱼贯进入冷藏室。 “小柳啊，孙大龙团长是出任务了吗？我刚才出发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他手机是关机状态。” 虽然是熟人，但被称为小柳的士兵仍没放松警戒，他注意到秦慕仙的目光一直落在他手持的枪伤，他不顾村长的问话，也瞧向了秦慕仙。 出于直觉，看向秦慕仙的时候，他握紧了手中的枪。 “江村长，这位是？怎么以前没见过？”小柳询问道。 村长也感觉到了小柳的紧张，他稍稍挪动，站在了小柳和秦慕仙之间，回道：“小柳，别紧张，这是我们村的一个后生，因为曹德明生病了，所以我才让他跟着过来的。你没见过很正常，因为他今年才决定回村里发展。” 秦慕仙也微笑着点头，主动说道：“你好，我叫孙平安，以后都会跟船的，还请柳哥多多照顾。” 知道海军的盘查会很严，所以村里每年来送货的时候都不会带太多人，每艘船上最多三个人，所以连续几年之后，没调动的海军士兵会认识村长他们一行人，毕竟这一举动碣石村已经坚持八九年了。 另外两个海军士兵仔仔细细地将船上的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他们结束之后对叫小柳的士兵摇摇头，小柳又看了看负责其它船只检查的人员，没看到他们报告什么异常就准备返回船上。 “江村长，你们跟紧我的船，我带你们进港；但这之前，还请你们把手机等通讯设备交给我，你们出港的时候我会交还给你们的。” “规矩我知道的，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村长将装着手机手表的透明袋子交给小柳道。 “好，多谢你们的体谅，请跟紧我们，不要乱走”，小柳敬了个礼，然后下船。 接近船港的时候，船上的人就已经看到了在远处泊位停靠着的两艘庞然大物——两艘梭形舰艇。 秦慕仙看着这两艘驱逐舰忍不住感慨，祖国是真的强大起来了啊，真的是不能让兔子富起来，它是真的什么都敢造啊。 驶入船坞，秦慕仙他们把渔获搬上运输车之后就被请进了一个休息室，喝了两三杯茶曾经见过一次的孙大龙才迟迟露面。 “抱歉抱歉，刚才有事耽搁了，老江，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啊”，孙大龙推门而进，声音洪亮。 在座的江德水等人闻声都站了起来，村长笑着说道：“知道你忙我就没打算留，但小柳坚持让我们留下来，说你要见我一面，什么事情啊？不能电话说吗？” “哈哈，没什么大事，都没吃饭的，走，我带你们去食堂”，孙大龙拍着村长的肩膀往外推去。 在去食堂的路上，秦慕仙向身边跟随的士兵询问了几个问题。 xxx海军基地是保障基地，主要负责为辖区内海军兵力的驻屯、补给、维修和日常训练、战斗活动等提供全面的保障支持，同时也是滨海地域进行辖区防御的主要枢纽。 基地下辖水警区、支援舰支队、轻型水面舰艇大队、岸防兵部队以及各种专业勤务部队；基地兼有港湾、码头以及物资供应、装备维修、卫生医疗、生活保障等设施和各种防御性设施。 “海港泊位停靠的是055型导弹驱逐舰吗？”秦慕仙轻声问。 “不是”，士兵立马进行了否定。 秦慕仙疑惑了一下，消失前他是半个军事迷，对海军的发展和各种型号的舰艇只有个大概的了解，他也只是从短短的视频上看到过055型舰艇，但看士兵否定，他也就不猜测了，想必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发展，海军势必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型号的舰艇退役是理所当然的事。 走在前面的孙大龙听到了他的问话，他微微侧身，“平安对海军军舰有所了解啊，想加入海军吗？我看你体格不错，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一下不说成为兵王，精锐是跑不掉的。” 秦慕仙微笑回应：“孙哥，我奶奶就我一个孙子，而且我自己也怕吃苦，再说我文化程度也有点低，就高中毕业，所以，加入海军就算了。” “哎，年轻人怎么能怕吃苦呢，七尺男儿，正是报效祖国的好时光，像你旁边的……”孙大龙有点不想放弃劝说秦慕仙。 不过被村长打断了：“老孙，孩子不同意你就别勉强了，非得把人拉近海军才算报效祖国？咱们普通人也有普通人回报祖国的方法嘛，平安在捕鱼养鱼方面有些天赋，我倒是觉得他将来比你对祖国的贡献更大。” “行行行，既然你老江这么说了，那我就拭目以待”，孙大龙哈哈大笑道。 基地还是比较大的，孙大龙领着几个人边走边介绍，这介绍主要是讲给秦慕仙听到，走了二十多分钟才来到一座六层高的小楼前，期间秦慕仙看到了身穿各种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忙碌穿梭，今天的基地似乎有什么大事。 孙大龙介绍道：“其它几个食堂咱们今天过不去，所以，老江，只能委屈你们一下了，还有今天也别急着赶回去了，就在这里歇一歇，明天早上你们再返航。元旦没法让你们回去和家人一起跨年了，我向你们道歉！” 来的人里面没有傻子，孙大龙这么一说秦慕仙他们一行就明白基地是在参与执行任务了，而且任务还是紧急的，不然不会在元旦前夕把村长他们强留在基地里。 “行了，老孙，咱俩能是外人，你要是有事那就去忙，不用管我们，只要给点吃的喝的，让我们待多久都行”，村长正色道。 孙大龙轻轻给了村长一拳，笑道：“说的我们海军跟海盗一样，还待多久都行，你们以为海军的饭菜不要钱啊。” “其实我早上应该提前给你个消息的，不过这次任务有点紧急，抱歉了，我让小柳过来陪着你们。几位，真的对不住了”，孙大龙抱拳转了半圈。 “言重了、言重了”，江德海等人也抱拳回应。 “行了，老孙，赶紧走”，村长拍拍孙大龙的背。 “好，等我回来有假期了，我再去村里给各位道歉”，说完，孙大龙就带着两个士兵匆匆离开了。 剩下的一个士兵请村长他们进入食堂，说是食堂，其实算是一个小酒店，里面的装修很古朴。 “江村长，饭菜已经备好了，你们请，我就不打扰了，吃完饭之后会有服务员带你们去楼上房间休息，今天还请不要走出这栋小楼，谢谢你们的配合。” 村长点头：“我们一定配合。” 那士兵敬个礼之后转身走到了门口，然后就向钉子一样立在了那里。 食堂的工作人员把十几人引到餐桌前，食物虽然不华丽但是很丰盛。 忙碌了大半天的曹德军、王安阳等人早已饥肠辘辘了，看村长没什么指示，他们拿起筷子就开动了，等吃个半饱，几人才小声议论起来。 “村长，你说会不会又要打仗了？我前两天看新闻说非洲的一个基地遭到了袭击，大龙他们今天出任务会不会就是去支援的？”一个低矮的胖子问道，他是江姓人，名叫江德东。 “那绝对是啊”，曹德军喝完汤抹了下嘴说道：“天早就变了，咱们什么时候还要看别人脸色，敢袭击咱们的基地，那真是老寿星吃完砒霜之后找了根绳，绝壁死的不能再死。” 另一个高高胖胖的汉子说道：“不一定，你见咱们国家的反应什么时候这么迟钝了。” “我也是这样觉得”，另一个汉子插话道：“你们说是不是老美在背后策划，然后雇佣人发动的，要知道它们做这种事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绝壁是老美这个毒瘤啊”，曹德柱说道，“老美那家伙就是全球最大的恐怖分子，你从历史细数，除开一战二战，哪次没有老美的影子？” 越讨论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高，村长急忙敲敲桌子道：“都给我小声点，别忘了这是在哪里！” 村长的这盆冷水浇灭了几人兴奋的劲头，那高高胖胖的汉子江德亮往说道：“咱这吃完饭了也没事干，不能出去也没手机，村长你还不如让我们喷（唠嗑）会嘞。” “喷会儿没问题，声音小点，别他么跟在自己家一样，扯那么大嗓门干嘛？别忘了咱们在海军的地盘上，在别人地盘上乱说话，你不怕让你走不出去？”村长斜睨他一眼说道。 “哥，咱们这也是说的实话嘛！”江德亮气愤地说道。 “够了！”村长怒目圆睁，“有些事不是我们能非议的，都吃饱了没有，吃饱了睡觉去，明天一能离开咱们就回村。” “现在时间还早，回去也都睡不着，还不如在这坐会儿呢”，秦慕仙抿了口茶说道，这话他是对村长说的。 接着他又转头对江德亮说道：“亮爷，你气愤咱们都理解，但有些话说的时候它得分地方，刚才接我们入港的那个士官要过来了，亮爷，待会说话可得要注意点了。” 江德良看了看秦慕仙，从秦慕仙脸上并不能看出什么神色，他想说话，但被村长用眼神制止了。 他瓮声说道：“好，晓得了。” 一个人二十不狂没志气，三十犹狂是无识妄人。——杨绛。第一百五十六章、海军基地 希望的事，迟早会实现；但实现的希望，总是变了味的。——杨绛 ps：绒裤、荣枯、铜鼓！ 第一百五十七章 彩色的鱼 第一百五十七章、彩色的鱼 我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李贺《苦昼短》 秦慕仙话音刚落，叫小柳的海军士官就推门走进了餐厅，这次他不再是全副武装，而是换了一身便服。 看到村长一行人的目光都投过来，他朗声说道：“江村长，吃得可还行？” 村长站起来笑道：“很好很好，饭菜很可口，量也足，我和这帮兄弟吃得很开心。” 小柳走过来站定：“满意就好，满意就好，坐坐坐。” 有了小柳的加入，其他村民虽然多了些拘束，但也多了很多话题可聊，除了有关这次任务的消息和其它一些机密，村民们挑起的话题，小柳尽可能地回应他们，并且从自己的视角给出一些不同的见解，聊天的氛围很是融洽。 “时间不早了，那江村长你们早些歇息，明天早上你们就可以离开了，到时候我送你们出港”，最后小柳站起来说道。 “好的好的，谢谢小柳，今天麻烦你了，你也早点休息”，村长站起来送客。 “江村长留步，我走了。” 一行人被分配了房间，人数有点多，所以单间、双人间、三人间都住进了人，村长特意让秦慕仙住进了单人间。 站在窗户前的秦慕仙往外看去，但只是在三层楼，视野并没有那么开阔，不过他敏锐的听力还是能听到一些动静，叹息了一声，他封闭感官躺到床上眯了起来。 夜里三点左右的时候整个基地才安静下来。 秦慕仙如幽鬼一般站在漆黑的夜色中，他可是知道两只军舰都搭载了大当量的武器装备，他默默祈祷这些军人都能平安归来。 破晓，一行人在小柳军官的陪同下吃了早餐，然后被送出基地。 离基地较远，江德亮、曹德军他们通过无线电又讨论了起来： “昨天你们睡好没有？我半夜没睡，就天亮前眯了一会儿！” “哪能睡得着，这个年纪怎么能睡的着的？” “卧槽！”“哪个瓜皮混进来了？把他踢出去！” “滋滋，喂，村长，你昨天自己在高楼层的单人间，你有看到什么东西吗？” “对啊，对啊，滋滋，村长说句话啊。” “行了，我在呢，嚎什么嚎！要是能看到什么东西，海军会让我住进那个房间里？说话的时候带着脑子，别他妈把海军想象成跟你一样蠢！”村长接过对讲机骂道。 “嚯哦，村长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不会是昨天没跟嫂子一起跨年，想得慌了？”一人开着玩笑说道。 其它船上的人哄然而笑。 “码的，德奎别以为隔着无线电我就听不出你的声音！我看你是闲得蛋疼，既然这样，那你后面几天就给我在海上多待会儿，正好村里的客户需大量的海鲜！” “哈哈啊，德奎，让你能，村长发话了，后面你就加油干！” “对对对，你多捞点，那我们就在海上少待会，娘嘞，这鬼冬天，海风带着海水吹到脸上，我这八二年的脸皮都扛不住啊。” “别介啊村长，你是我哥！你是我亲哥！我错了，我这脸皮可不是德清那一刀划不出一个白印的铁皮，我不抗冻啊！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德清，他不怕冷！”江德奎求饶道。 “麻蛋，德奎你这个日狗的！什么叫我不怕冷，我刚才都说了老子扛不住，还有你惹毛了村长，凭什么让我给你背锅？！”说着，两个人就互怼了起来。 秦慕仙看着一行人通过无线电吵吵闹闹，内心又变得平静起来，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岗位，在生活中扮演着各自的角色，有人负重前行，就有人奔波度日。 不知道秦慕仙为何发笑，村长问道：“怎么，你夜里听到什么动静了？” 秦慕仙摇摇头。 “那你？” “这日子挺舒心、挺美好的不是吗？”秦慕仙伸了个懒腰反问道。 村长也是个精明人，他瞬间就明白了秦慕仙话里的意思：“是啊，多亏了他们，所以咱们更要好好地活着啊，这样才对得起他们。” 两个人话还没说完，无线电突然传来了喊叫声：“村长，坏事了，我的船出故障了！螺旋桨完全不转了，可能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村长急忙拿起对讲机喊道：“喂，王安阳，怎么回事？是发动机坏了还是怎么回事？” 听到无线电里的喊话，江德海就将船速降了下来，他抽着烟说道：“村长，你知道的，这个方向往‘浪子回头海域’去有片海藻区，我估计王安阳的船是被海藻缠住了。” “嗯，有这个可能”，村长点头，然后伸头往侧后方看去，王安阳的船已经完全停下了。 无线电那头，王安阳迅速将船检查了一遍，“喂，村长，发动机没问题，应该是螺旋桨被缠住了，我得下去看看。” “喂，安阳，需要帮忙吗？我这船上有水靠和工具”，曹德军喊道。 “不用，我这边也有，先不说了，我得赶紧下去，祈祷没有被缠死”，王安阳挂断无线电，然后让人帮忙穿上水肺。 下水后的王安阳往船尾游去，待看清状况，他浮出水面破口大骂：“草他酿呦！踏马哪个生儿子没吉吉的孬孙扔的破渔网！日他姥姥的，没有一点公德心！” “喂，王坤，查清楚原因了吗？”村长让江德海慢慢往这边靠拢问道。 “村长，不知道哪个龟孙儿扔的破渔网把我们的螺旋桨缠住了，安阳哥正在收拾，估计得好大一会儿，要不你们先……” “卧槽！好漂亮的鱼！”正在船尾照看情况的王止戈突然喊道。 正在船舷的秦慕仙也看到了这条突然跳起的鱼，只见这鱼亮闪闪的，浑身泛着金属光泽，身体呈绿褐色，腹部是银白色而且带着淡黄色泽；背鳍是紫青色的，在背鳍至额头部是男人见了怀疑人生的绿色。 而且这条鱼的躯体前宽后窄、前大后小，胸鳍长直、尾巴分叉，极具时尚线条感。 这条鱼的头部很特别，它的额头头部有较高的隆起，就像被削平了的方块头。 秦慕仙第一时间想起的是苏眉鱼，但转念一想，苏眉鱼虽然也有高高隆起的额头，但鱼吻要长于额头，所以秦慕仙就想到了另一种鱼。 鲯鳅，别称海洋小彩虹。 这条鲯鳅跃起之后，又有另外四五条鲯鳅高高跃出水面，其中一条还撞上了王安阳的船舷，“咚”的一声巨响，这条被撞的七晕八素的鲯鳅落进海水之后又慢慢浮了上来，不过还在慢慢地摆动尾部。 王止戈慌忙喊道：“大坤，赶紧拿抄网出来，是水狐狸，撞晕了，赶紧的！” 王坤丢下对讲机就跑去了船舱，水狐狸他可是知道的，蠢萌的贪吃鬼，也是海洋中颜色最丰富的鱼类之一，这种鱼广泛分布于各大海洋的热带及亚热带海域，是大洋性洄游鱼类。 据说这这种鱼的活动范围超过两万平方公里，可以从墨西哥湾顺着洋流绕过非洲好望角，穿马六甲海峡，横渡中国南海，再经台湾海峡，直到我国的黄渤海地区。 至于这种鱼是不是真的能游这么远，王坤是有些怀疑的，他虽然知道这种鱼游速比较快，最高时速能达到五十千米每小时，但他从没亲眼见过鲯鳅长途旅行。 拿着抄网，王坤大踏步来到船舷，只见那条一米左右长被撞的半晕的鲯鳅在努力摆动尾巴和胸鳍，坚硬湛蓝的背鳍，宛若巍峨山脉耸峙，万千细密的鳞片镶嵌在身，勾勒出上部青蓝、下部黄绿的绝妙工业风配色，体侧土褐色、墨蓝色的异色斑点随意挥洒，更为这条鲯鳅增添了美丽。 “娘嘞，真漂亮”，王坤努力伸长胳膊，将这条鲯鳅慢慢装进抄网中，然后往船舷边拉。 抄网有些小，鲯鳅并没有完全进去，王坤虽然小心翼翼，但鲯鳅还是有逃跑的可能，幸好，王安阳从船尾浮出水面之后，慢慢靠了过去。 将鲯鳅和王安阳都拉上船，王止戈一边帮王安阳擦干净头发一边问道：“安阳，咋样了？螺旋桨收拾干净了吗？” 王安阳啐了一口，“干净个屁，踏马的，缠的死死的，用刀根本不好割，去问问村长他们船上有没有剪刀。” 王坤将鱼放好之后问道：“阳哥，刚才那条鲯鳅你看到了，这附近应该有鲯鳅群，你觉得呢？” 王坤年龄比王安阳要小上一两岁，王安阳说道：“卧槽，说起这个，踏马的刚才差点吓死我，一条鲯鳅突然从渔网中窜出来，他么的我还以为是什么鬼东西！” “至于鲯鳅群，我觉得应该有，问问村长他们怎么办，我的船现在是动不了了，问问他们要不要在这捞一网。” “好，我知道情况了，那你把你船上的小网卸到我们这边来，大网不动，你赶紧把船收拾好，我跟德亮德军他们先在周围探探情况，你收拾好了再换你”，村长通过无线电说道。 因为两艘船是小船，所以这次来给海军送货的时候小船上就没带渔网。 人间忽晚，山河已秋。 第一百五十八章 飞鱼 第一百五十八章、飞鱼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纳兰性德《临江仙》 王安阳已经在水下待了一会儿，现在正冻得瑟瑟发抖，他让王坤将小拖网收拾好，然后放下一个小筏子，让他慢慢划到村长那艘小船上。 江德亮同样从船上卸下了一副小拖网送到了江德军的船上，他待的船是曹德明的船，这船本来因为撞船事件被扣押了下来，但被村长死磨硬磨又给要了回来。 三艘船以王安阳的船为散开来，不一会儿，江德亮就传来消息：“村长，发现鲯鳅群了，数量还不少，嘿！我说呢，有飞鱼，怪不得这附近有鲯鳅群。” “能用网捕捞吗？”曹德军飞快地问道。 “我这边不行了，鲯鳅群跟着飞鱼要过了我这艘船，它们向着东南方在游动，村长，去你那边了，你们把拖网和鱼群的方向斜着拖行！”江德亮大喊。 “我知道怎么做”，村长沉声道，他自己也是个老渔民，“你那边掉头，往海藻区走走，应该有落单的！” 江德海驾驶着小船斜刺里冲向了鲯鳅群的方向，船后的拖网已经神展开，就像一张大口吞向了那群飞鱼。 除了绚丽的色彩，鲯鳅还有着豪迈的力量与速度，它们是海洋中游得最快的鱼之一，流线型的身体洋溢着力与美，肌肉兼具耐力与爆发力。 进击的鲯鳅可以轻而易举将大部分猎物逼入绝境，其中包括飞鱼。 在速度接近自己两倍的鲯鳅面前，飞鱼只能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躲避追击——即跃出水面，利用翼状的鱼鳍在空气中滑翔。 现在秦慕仙他们就看到了这种盛况，受到惊吓的飞鱼跃出水面，然后张开巨大深蓝色的胸鳍在空中滑翔。 秦慕仙的视力较好，他能看清滑翔中的飞鱼的具体样子：身体像侧扁的圆柱形，头较小，吻短钝，眼睛很大很圆，无须，体被圆鳞；胸鳍特别长大，伸展开，鳍根部是蓝色，鳍边缘是白色；腹鳍较短，尾鳍是深叉形，下叶长于上叶。 这种飞鱼体背侧是蓝黑色，腹部呈银白色，背鳍浅灰色，臀鳍透明无色；腹鳍是白色，尾鳍则是灰色。 除了这种飞鱼还有另一种颜色较深的飞鱼，两种飞鱼在鲯鳅群的追逐下仓皇逃命。 小船已经慢慢驶过了飞鱼群的前进方向，然后慢慢转向，只剩下后面撑开的拖网在等待着它们。 秦慕仙看着飞鱼群从远至近，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一条飞鱼从跃出水面再落进水里，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 “好家伙”，秦慕仙忍不住出声，“这是飞鱼中的战斗机啊！” “村长，我怎么看好像有两种飞鱼啊？”秦慕仙不懂就问。 “你没看错，确实是两种”，村长看着小船带着拖网快速迎头包上鲯鳅群，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体色较淡的飞鱼叫翱翔飞鱼，这种鱼很能飞；体色较深的那种，我们习惯叫乌飞，学名我记得好像是叫阿氏须唇飞鱼，它们都是鲯鳅捕食的对象。” 鲯鳅群虽然觉察到了前方有拖网，但一方面有美食在前诱惑——飞鱼，另一方面又因为游速太快，等它们真的想逃跑的时候，却发现早已到了拖网的范围，这时候再逃早已来不及了。 等拖网滑过鱼群，江德海降低船速然后发动绞盘起网，小船的绞盘马力较小，再加上鲯鳅在网中不断地挣扎，一时间渔网竟然收不上来。 村长探头看了下渔网：“卧槽！爆网啊！” “德海，赶紧让其它船上的人上来帮忙，码的，再不收上来，渔网要被扯烂的！溜着船过去，别让鱼死了，这鲯鳅死了就太难看了！”村长喊道。 秦慕仙也在旁边观看，渔网已经半出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渔网内水面交界处，折射着五彩的光芒，鲯鳅群在渔网内不断地挣扎，紫蓝色的细碎鳞片上反射着太阳与水滴的光泽，鲯鳅头部映射出青绿色的金属炫彩，宛如翡翠般迷人。 秦慕仙忍不住感叹，大自然真的是太神奇了，将万千色彩都洒在了这一条鱼身上，太绚烂了。 在去和其它几艘船汇合的时候，渔网内鲯鳅逐渐变了色，因为鲯鳅像金枪鱼一样，是撞击式呼吸，它们必须一刻不停地游动以保证足够的水流通过鳃才能正常地进行呼吸，现在被困在渔网内，虽然渔网在不停地被拖动，但还是有鲯鳅死去。 死去的鲯鳅，身体色彩逐渐变成了淡黄色，不复之前的绚烂。 这点秦慕仙还是知道原因的，消失前他曾经在不了不了上看过解剖鲯鳅的视频，视频中对这种变色作过讲解。 鲯鳅身上这种变幻莫测的色彩不是它的自然体色，而是源于它体表的细胞。 和多数鱼类一样，鲯鳅体表的色素细胞可以在神经和体液调节的作用下收缩或膨胀，当它们膨胀时便会使色彩扩散到表面，从而改变体色。 然而，仅仅如此是无法营造出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的。 除了常规的色素细胞，鲯鳅的真皮层中还有非常厚的虹彩细胞层，这种细胞本身是无色的，但其囊泡中含有众多鸟嘌呤结晶。 它们可以通过改变嘌呤晶体的取向，巧妙地对阳光进行反射和衍射从而制造彩虹般变幻莫测的结构色，鲯鳅身上明快的蓝色和充满活力的绿色便来源于此。 这二种细胞折交叠在一起的共同作用让鲯鳅宛如一辆充满金属质感的科幻跑车，可以在顷刻之间改变色彩。 通俗地讲，就是鲯鳅用细小的鳞片用不同的角度反射出不一样的可见光谱，它的体色可以在银蓝色和黄绿色两个极端之间快速转变，从而展示出无数过渡色彩。 鲯鳅一旦被人给捕捞上来了，它全身的鳞片，都会收缩在一起，看上去，颜色虽然还是很靓丽，但是却变得十分的单一。 鲯鳅死亡之后，体色还会变得更丑，这是因为当鲯鳅缺氧死亡后，神经意识会随之消散，身上的片片细鳞也像被抽干了活力，纷纷发黑发紫、黯淡无光，再也无法变幻出绮丽的金属彩虹色。 所以在海鲜市场和冷冻库里看见的鲯鳅，多半都是躯体萎靡、乌黑乌黑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看着逐渐失去色彩的鲯鳅，秦慕仙失去了兴趣，再美好的东西到了人类手里，都会变成糟糠。 曹德军已经赶来了，五人合力再加上绞盘才把这网鲯鳅给拉了上来，这次，两千斤的渔网是真的被爆了。 这一网下来，总共捞到接近四十条鲯鳅还有一些飞鱼，鲯鳅每条个头都不小，每条都有几十斤重；最大的一条有将近两米长，得有百十斤重了。 曹德军几个人虽然气喘嘘嘘的，但还是笑开了花：“村长，咱们这一网能收获两万块？” “两万块？绝对不止！”江德海收拾着鱼反驳，“这鲯鳅可是钓鱼佬们最喜欢的鱼之一，而且像咱们这次捞到的这么大的，价格绝对不会在十几块！” “这个我知道，上次就有个钓客坐我的船出海想钓这种鱼，但没遇到，最终悻悻而归，我就是一保守估计嘛”，曹德军抱着箱子往冷冻仓走去。 “想要什么价格，那是要看卖给什么人的，你要是直接到咱们镇码头上卖，那你要二十一斤都有人嫌贵，你要是卖给姚老板他们，要价三四十他们都收，他们收回去之后卖生鱼片，做成套餐，那一份可以卖出上千元，”村长喘了口长气说道。 对于秦慕仙站在旁边看戏，除了村长、曹德军和江德海，其他两个人虽然有些怨气，但并不敢乱说话，他们是曹姓人，在曹德军的船上做事，上次从山里出来之后，曹德军又再次叮嘱了他们一遍。 江德亮运气也不错，他在海藻区也收获了十几条大鲯鳅，他在无线电里笑道：“这‘阴凉鱼’还真的不亏我们叫它水狐狸，是大大的狡猾啊。” “怎么，有收获？”村长抓起无线电问道。 “那必须的，这些家伙就藏在海藻下面埋伏呢！我沿着海藻边缘拖了一网，全是近两米长的大鱼！有十五六条！” “我们这边捞到的是鲯鳅群的主力，收获更多！”曹德军对着无线电喊道。 “村长，咱们这一网下去，虽然收获不少，但要怎么分啊，曹德军虽然没捞到鱼，但他过来帮忙了，还有王安阳他们，他们……”江德海小声对村长说道。 “行了，我心里有数”，说着，村长拿起对讲机道：“喂喂，王安阳，你们那边修理好没有？” “喂，村长，快，快了”，王坤哆嗦着回道，这期间，他们三个轮流着下海去收拾螺旋桨，几个人快要被冻死了，“村，村长，送点热水过来，我们船上的要，要用完了。” “行，我们马上过去，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说”，村长回道。 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仓促的书。——席慕蓉《青春》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战利品（国庆快乐！） 第一百五十九章、战利品 同样的距离，展望时是那么漫长，回忆时却如此短暂。——余华《关于时间的感受》 王安阳从水里冒出头来骂道：“我日他祖宗！别他妈让我知道是谁乱丢渔网，让我逮到了，我他妈肠子给他锤八段！” 王坤和王止戈急忙将他拉上船，然后快速帮他卸去水靠，拿出保暖衣物给他披上，但王安阳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 “行了，阳子，喝口热水暖暖身子，村长他们做好了饭，喊咱们过去吃”，王止戈说道。 王安阳他们停在这里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早上从海军基地出发到这里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现在看看时间已将近中午。 “阳哥，你说村长叫我们过去会不会说渔获分配的事？”王坤缓缓开着船说道。 “村长什么性子这么多年还不了解吗？把心放进肚子里，村长不会亏待我们的”，王安阳紧紧裹着大衣说道。 从船头慢慢跳上村长那艘小船的船舷，上面几乎聚齐了人。 “行了，人都到了，吃饭之前我先说两句”，村长敲敲桌子说道。 “刚才德海统计了一下，刚才下网加上德亮那船上总共捕到五十四条鲯鳅，具体重量还没称，想来也不会少喽”，村长左右看看，秦慕仙竟然在最外围。 “至于能卖多少钱，这个还不清楚，知道你们都关心怎么分配，我说说我的建议，你们看可行不可行。” 村长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我是这样想的，不管这鲯鳅最后卖多少钱，咱们不分了；每个人给一千块钱的辛苦费，最后剩下的，不管多少，以你们的名义捐给村里，正好快要过年买年货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点头同意了，村长的做法还算公正，虽然有人出力多有人出力少，甚至还有看戏的，但总体还算让人心里舒服。 特别是村长出了高招：剩下的钱捐给村里，这个会在村委前公示一周的，而且还会在村薄上留名，是个好事。 “我的就不用了”，秦慕仙出声说道，“分给其他人。” 村长看看他，点点头说道：“行，那我的那一份也不要了。” 江德海想说什么，但村长摆摆手说道：“行了，吃饭，吃完饭赶紧回去，回村后我再把钱给你们。” 午饭就是用鲯鳅做的汤和菜，秦慕仙吃了两口感觉没味，他勉强将自己碗中的吃完，“浪费了一条好鱼。” …… 到了村外的海域，秦慕仙发现小胆儿正在勇斗十几只海鸟，那海鸟体型还比较大。 虽然被团团围住，但小胆儿并不慌张，反而很神勇；估计是上次落败之后有了经验，小胆儿逮住一只海鸟咬死不放，任由其它海鸟的攻击落在自己身上。 “噶儿！”小胆儿忍着痛鸣叫一声，然后长长的金色的喙奋力啄在了一只海鸟身上，那海鸟吃痛，斜着坠落进了海里。 解决一只之后，小胆儿又盯上了另一只，它振翅快速拉升高度，然后直接俯冲向那一只海鸟，这次它不再是用喙去啄，而是张开了锋利的爪子。 闪着金属亮光的利爪直接抓穿了那只海鸟的翅膀，虽然那只海鸟奋力扑腾，但还是挣脱不了小胆儿的双爪。 小胆儿一击得手之后降低高度，贴着海平面飞了出去，那只海鸟就这样被小胆儿带着飞离了包围圈。 除了在船舷的秦慕仙，其它船上的曹德军几人也看到了这一幕，“窝草！这什么鸟这么猛，被围攻还能反杀？！” 有人还不知道小胆儿的存在，而碣石村附近又很少有海雕，再加上还有好一段距离，所以他们就没认出这是虎头海雕。 小胆儿趁着其它海鸟被吓呆的瞬间冲出了包围圈，然后快速往海岸边飞去。 到了码头，秦慕仙任由他们去讨论，他自己则快速去了江德顺的院子，果不其然，曹浵榆正在帮小胆梳理羽毛，被带回来的那只海鸟已经死去了。 “叔叔，叔叔，小胆儿好厉害啊，它竟然抓了一只大鸟回来”，曹华跑着迎过来说道。 “是的，确实厉害”，秦慕仙回应，然后摸摸他的小脑袋。 看到秦慕仙，小胆儿从曹浵榆手下溜开，然后用喙啄着那只海鸟往秦慕仙这边拽。 “行了，行了，知道是你给我的礼物”，秦慕仙出声制止它，这家伙，说它几次还真的放心上了。 虎头海雕的视力是比较敏锐的，估计秦慕仙看到小胆儿的时候，小胆儿也看到了他，所以最后才想着捕一只海鸟带回来。 小胆儿现在很挑食，它自己捕到的鱼都很少吃，就缠着秦慕仙要仙界的鱼，更不要说让它去吃腐肉了。 昨天离开前，秦慕仙已经在冰箱里放了好些仙鱼，所以小胆现在是不饿的，那它带海鸟回来只能是给秦慕仙做礼物的。 秦慕仙蹲下身来轻轻帮它梳理羽毛，小胆儿舒服地“咔咔”叫了几声，然后迈着鸭子步在院子里踱步，那样子别提有多神气了。 小江闻讯而来，“昨天你们怎么没返回啊？打你们电话也打不通？” “被海军留下了”，秦慕仙回答。 “哦哦”，小江说着在对面坐了下来，“对了，今天咱们村外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群海鸥，你家小胆儿可是很生气，我看它跟那些海鸥打了好几架，你要不要管管？” “不用”，秦慕仙指了指小江身后，“啂（nuo），它刚抓回来一只，浵榆去处理了，你看它那得意的样子。” 小江往身后看去，小胆儿正从厨房迈步出来，然后‘咔咔’叫着扑棱了两下翅膀。 “我去，它这是干啥？”小江吃惊地问。 “它非得亲自去看看怎么处理那只海鸥。” “不是？小胆儿一只海雕能有这种想法？它不怕把它自己给炖了？” 说起这个，秦慕仙一愣，小胆儿似乎有些聪明过头了啊，它太通人性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秦慕仙摸着下巴回忆，似乎就是在仙界养伤的那段时间，小胆儿越来越懂他的话，难道经过仙界一段时间的浸润，小胆就已经开启了智慧？ 那他以后就要谨慎使用仙界的东西了，万一他真的给搞出什么个会说话的动物，那乐子可就大了。 不过秦慕仙又摇了摇头，小胆儿似乎只能听懂他一个人的话，也不对，小胆儿之所以能懂，还是因为秦慕仙的精神意识，他通过精神意识潜在地影响小胆儿，所以小胆儿才能听懂。 想通之后，秦慕仙就放心了，如果仙界的物质真的那么逆天，那仙界里的物种早就进化了，哪里轮得着地球上的物种。 “嘿！嘿！想什么呢？”小江伸手在秦慕仙面前晃了晃。 “没想啥”，秦慕仙挪开视线，“对了，姚老板把货取走了吗？” 回来之后，秦慕仙就坐在了院子里，没有去看家里的情况。 “昨天下午取走的”，小江道：“是姚老板那个女助理带人过来的，姚老板这次给价不低，你那条加吉鱼他付给了一百五十万，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秦慕仙摆手，“钱你先留着，我有事交给你办……” 话还没说完，秦慕仙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李经理，找我什么事？”是负责给小楼装修的李经理。 “这样的，平安，昨天我就想给你打电话了，但你跟着村长他们出海了，刚才我听说你回来了，所以就赶紧给你打了过来。” “哦哦，李经理，有什么事你说。” “不是有事情，平安你现在有时间吗？有空的话来小楼一趟，家里已经装修好收拾完毕了，你过来检查一下，看看哪里有不合适的，我们马上修改。” “好的，我现在过去。” 说实话，秦慕仙是有些忘了这事的，他在江德顺这里住的很舒服，而且他感觉在哪里住都一样，所以小楼装修的事他就放在了脑后。 小楼装修也已经快一个月了，上次过去李经理说要到一月初才能装修好，所以这段时间除了让小明给李经理他们送烟送酒和一些海鲜之外，他自己就没再过去过。 老奶倒是隔三差五地回去看看，但回来之后唠叨最多的还是菜园子，较少说到小楼，所以秦慕仙没想到这么快就装修好了。 “我听到说你小楼装修好了，现在要过去验收吗？”小江抿了口茶说道。 “嗯，走，过去看看。” 走到喜嫂子家附近的时候，就已经能穿透树林看到自己小楼大变模样了，外墙重新粉刷了一遍，然后画上了山水画，跟周围的环境很融洽。 院子内部倒没有太大变化，这是秦慕仙刻意保留的。 “平安，二楼的房间三天前就已经装修好了，只不过在通风散气，所以我就没通知你，你上去看一下，哪里有不满意的，咱们工人都还没走，咱们可以调整。”李经理引着路说道。 将几个房间看了一圈，灯饰、墙壁，线路，色彩等都没问题；再看看二楼的梳洗室和卫生间，秦慕仙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我很满意。” 一听，李经理脸上的笑容更甚。 人，要么庸俗，要么孤独。——叔本华 ps：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啊，祝祖国生日快乐！ 第一百六十章 记忆中的老物件 第一百六十章、记忆中的老物件 人生的旅途就是这样，用大把的时间迷茫，在几个瞬间成长。——瑞卡斯 “平安，你要求的家具还没到，有些是定制的，我是在快完工的时候才下单，最晚后天就到，这个得等一下，等家具送到，我们会负责摆放好的”，李经理看着有点空荡的屋子说道。 “这个不急，正好让屋子通通风，让这些气味散散”，李经理给秦慕仙用的涂料虽然都是无害的，但总还是有一些异味。 二楼转完，几人去了一楼。 “平安，一楼按照你的要求，我们并没有大改，只是加了一条线路，将书房和楼梯下的小洗浴室小小地装饰了一下”，李经理推开书房的门说道：“因为要换灯具，再用原来的老线路有点不合适，而且我看家里有好几个冰箱，也怕老线路电流过载造成隐患。” 书房已经被布置好了，秦慕仙从村里老木匠曹世豪那里定做的书桌就静静摆放在那里，上面空空的。 装修腾空间的时候，这书桌被放在了杂物间，现在又被李经理他们给请了出来。 “老奶的房间按你的要求，只动了床铺，这我是全程盯着的，除了动工的两个工人，其他人都没再进这屋”，李经理说这话的时候瞄了秦慕仙一眼，不知道秦慕仙为什么对这里这么小心翼翼。 老奶原先的床铺是一个老木床，应该是孙焱为她亲手做的，现在秦慕仙在木床中间让人给垒了一个窄窄的土炕，高度正好抵着床板，既是给木床加了个横梁，也是为了让老奶屋里冬天能暖和些。 本来不需要这么麻烦，但谁让老奶不喜欢空调，当时秦慕仙问她的时候，老奶坚决摇头，现在天气这么湿冷，老奶在江德顺家还是没开过空调，所以秦慕仙就想办法给她去湿气，于是就想出了这个法子。 “你这是给李婶弄了个小土炕啊，不过这么小能行吗？”小江上前看了看说道。 “这个绝对没问题，我用公司的渠道联系了一个北方资深的垒炕师傅，他给的建议，而且我还请公司的设计师给加了东西，咱们在外面看不出什么，里面可是大有学问，涉及到热力学、空气学等等”，李经理一副高深的样子。 “卧槽！这么牛逼的嘛？”小江不敢置信地问道：“现在垒个土炕都这么卷了吗？” “咳咳嗯”，李经理有点小尴尬，他没想到小江竟然真的信了，他就是那么一说而已。 秦慕仙看了看老奶屋里没什么大变化，转身走了出去，还剩厨房没看。 李经理急忙跟了上去，“平安，厨房里大灶台我们没动，小灶台我们给拆了，因为空间有限，不过我们打算在外面重新垒了一个小灶台，你看能否可行？” 厨房焕然一新，屋顶的黑曲和蛛网之类的脏物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毕竟有些年头，屋顶还是黑漆漆的；墙壁也已经重新粉刷，橱柜和厨具摆放的很整齐。 “水电是重新跑的，平安你看这里”，李经理打开橱柜介绍道：“这是我们送给你的一套厨具，是小姐特意叮嘱我的，他说你喜欢做菜，所以我就通过公司向豫省的一个老锻造师给你定制了一套厨具。” 秦慕仙定眼看去：一把胖头刀、一块磨刀石、一只弯月勺、一把平底铲、一口应该是精钢锻造的炒锅陈列在橱柜的最下层。 除了这些东西，还有让秦慕仙为之失神的几个物件，他慢慢拿出来轻轻摩挲，“这是秫秸莛子（shu jie tg zi）做成嘞锅摆（锅盖）啊”，一瞬间，老家方言都出来了。 “还有这是秫秸穗儿做嘞炊束把子啊”，秦慕仙拿起另一个扎成小捆的毛毛的物件说道。 小江和李经理突然感觉秦慕仙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突然苍老了不知多少岁月，他们不知道这勾起了秦慕仙尘封的记忆。 “小的时候，在秋天收过玉米种上麦子之后，就有一个人会带着我做这些东西，她做的要比全村人做的更精致、更耐用”，秦慕仙放下东西捏捏鼻子和眼角说道。 “啊？”李经理有些茫然，而小江就明白了，秦慕仙这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李经理，这些都是你从那锻造师傅那里购买的吗？”秦慕仙问。 “这些不是”，李经理回过神来摇摇头，“那锻造师傅是在乡下住的，我前段时间过去的时候，那师傅对我说，如果是从他们那里出来的喜欢做菜的人，绝对会喜欢这些物件的，所以我就从村民那里购买了几件。” 秦慕仙又拿起胖头刀试了试，很锋利，摩挲着刀柄，秦慕仙看到了一个浅浅的记号，“李经理，能告诉我那师傅的住址吗？” 这一瞬间，秦慕仙突然想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算是曾经和他知根知底的人。 李经理稍一犹豫就拿定了主意，“平安，咱们是熟人所以我可以跟你说，不过你别往外说，这是我老板的一个忘年交，那师傅平时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你……” “这个请李经理放心，我不会外传的”，秦慕仙举手保证。 “好，那师傅住在豫省杞县县下的一个农村，紧靠着涡（guo）河”，李经理说完看到秦慕仙突然笑了，很是灿烂。 “原来你还在啊，还改了行”，秦慕仙喃喃自语。 “怎么，平安，你也认识这位老先生吗？”李经理疑惑道。 “不认识”，秦慕仙转身出了厨房。 李经理看着秦慕仙的背影，他信这话就有鬼了。 “李经理，我们算一下装修款项”，秦慕仙让小江从杂物间里搬出桌椅，他坐在沉香树下说道。 等李经理离开之后，小江盯着秦慕仙徐徐开口：“你年龄到底有多大？不会真的是个老妖怪？”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秦慕仙扭头看他。 “从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秘密，但我从没想过你是一个老妖怪，因为这太不现实了；但刚才你笑的时候，我突然醒悟，你不是和我们一个时代的人？”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呢？”秦慕仙反问。 “不是的话，那我心里就有底了；是的话，我想问一句，你是怎么做到的？” “多看看妞！”秦慕仙身子突然前倾，双手撑在桌子上说道。 “什么？”小江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就明白秦慕仙打算蒙混过关，这样他就不好再问下去了。 搓了搓脸，小江又问：“你年龄这么大，有没有什么后代？你每次离开村子都是去找他们的吗？” 秦慕仙笑着摇摇头：“行了，别猜那么多了，好奇会害死猫的。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哈哈哈哈，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和村子没有什么危害，反而会有好处就行了。” “你这算是嘲笑吗？”小江摸摸鼻子问。 “怎么会呢？你可是我重要的小伙伴啊！” “原来你是把我们当孩子看的啊”，小江叹气。 “不不不，不是孩子，而是小孩子，哈哈哈哈”，秦慕仙捧腹大笑。 “去球，友尽！”小江伸出中指鄙夷道。 “行了，行了，逗逗你而已，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要窜稀，哈哈~” “泥垢了”，小江无奈道，“你这样子让我很怀疑啊，你是真的年龄大，还是故意让我起疑的？” “不都说女生永远十八岁嘛，那男人还永远是少年呢，你看看我的脸”，秦慕仙指着自己说道，“这不像刚满二十岁，正值青春年少的脸吗？” “咦诶，真自恋！还在这装嫩！” 打趣了小江一通，秦慕仙安静下来，然后开口说道：“刚才事情没和你说完，现在接着说。” 小江坐直身体也认真了起来：“你说。” “我注意过咱们村外边的海域情况，水质不算好，而且海底的植被状况也不良好，不过咱们村外的海域好好治理一下的话，品质应该能算的上优良，毕竟是一条大河的入海口，而且水位不太深，后面好好改造开发一下，绝对是潜水游玩的好地方。” 小江也来了精神：“这我想过，咱们这里除了这两个月气温有点低，其它时候海水温度都能维持在十五度以上，所以我就想过在附近种植珊瑚，但没有本钱，而且还有其它状况，所以就还只是空想。” “珊瑚暂时是不行的，那家伙太娇贵了，不过种植水草和海藻还是可以的”，秦慕仙说道：“趁着政府要关停中游的工厂，水质有改善的机会，我们先种植水草和海藻，将水质先净化一遍，后边再说种植珊瑚的事。” “这就是我要你去办的事，小明今天去了县里，帮我去定制水箱去了，你要去找水产公司或者救助基金会之类的，弄些海草、海藻种子回来。” “我跟小明都没渠道，而你是海洋大学毕业的，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小江点点头，“这个确实没问题，我和大学的老师还有联系，我去问问。” “嗯，我需要的量不会少了，你最好找一个稳定的合作伙伴”，秦慕仙说道：“等后面承包了渔场，需求量会更大。” 小江吃惊地看着秦慕仙，大招终于要来了。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不确定的明天，一个不知道的未来。——《李宫俊是谁》 ps：没有假期，没有！没！有！ 第一百六十一章 催婚 第一百六十一章、催婚 何似清歌倚桃李，一炉沈水醉红灯。——黄庭坚 晚上，秦慕仙特意带着曹浵榆姐弟三人蹲在电视前看了元旦晚会。 嗯，那个淡蓝色眼睛的姑娘果然出场了。 等这个姑娘的节目结束以后，秦慕仙就将电视还给了曹华兄妹，让他们可以去看自己喜欢的动漫，然后他自己给姚芊羽发去了庆贺信息： “恭喜恭喜，演出很成功，音乐很好听。” 不过并没有回音，手机不在身上，不过秦慕仙也没特意等待。 在院子里陪着老奶和唐洁夫妇唠了会嗑，说了说过两天他们就会搬回家的事，唐洁拉着老奶的手有些不舍。 “唉，嫂子，要不你们就住这里，反正家里地方大，房间也多，这么多天我都习惯了热闹的场景，你们这一走家里又要冷清下来了”，唐洁语气有些低沉地说道。 而江德顺也在旁附和道：“对，嫂子，再多住几天，等过完年了再搬回去，正好咱们住一块人多热闹。还有，回去就得平安做饭了，他一个正值青春期的男生，能静得下心待在厨房吗？住这儿，正好咱们搭伙，省去好些麻烦。” 李秀莲老奶心肠本来就软，而且她也习惯了在这热闹的场景，现在江德顺夫妇两人一起开口，她就点点头同意了：“好，多住几天。” 秦慕仙在一旁对几人摊摊手，“我听奶奶的，那就迟些时候再搬。” 这样，唐洁才再次喜笑颜开。 说自己出去溜达会儿，秦慕仙在僻静处去了自己妹妹家。 站在小院子里，透过模糊的玻璃，隐约能看清里面热闹的场景。 “咚咚”，秦慕仙轻轻敲了两下门。 里面的人似乎没听到，秦慕仙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吱呀”，热闹的场景瞬间打住，紧接着又沸腾起来。 陆春秋和秦葶颢迎了上来：“慕仙来了啊，来，里面坐。” “嗯”，秦慕仙对着几人点了点头，“我来看看两个小家伙。” “正好，两个闹人精这会儿都没睡，我们在逗他们玩呢”，龚静抱着一个包裹不太严实的娃娃站起来说道。 秦慕仙看了看，是慕雪，然后他伸出手指摸了摸小姑娘的脸，滑滑的。 这一摸可不当紧，小姑娘慕雪直接扯开嗓子哭了起来：“哇啊~哇啊~” 秦慕仙当场石化在原地，胳膊僵在了空中。 龚静立马抱着就哄：“哦喔~，慕雪不哭，看看这是谁，不认识了吗？乖，乖，不哭啊，不哭……”。 龚静双臂抱着慕雪轻轻晃荡，但小姑娘还是止不住哭泣。 陆春秋在旁边毫无形象地大笑：“哈哈~，慕仙，看来你是不受小姑娘待见啊，我们摸她、抱她她都不哭的，哈哈哈哈。” 秦慕仙尴尬地摸摸鼻子，努力为自己找借口：“我是因为手有点凉，慕雪感受到凉，受到刺激才哭的。” 看着自己哥哥的样子，秦玉梅忍俊不禁，她多久没看到秦慕仙吃瘪了？ 谢瑛产后虽然有些虚弱，但在中药和秦慕仙送的食材的调理下，身体恢复得很快，在医院待了不到一周就回家了，昨天跟着秦葶颢来了奶奶这里跨年。 谢瑛抱着慕文站起来说道：“慕仙，妮子不让抱来抱小子，慕文跟你可是很亲。” 秦慕仙接过孩子道谢：“谢谢。” 然后向怀中看去，小子两个大眼睛咕噜噜地转，看秦慕仙低头，他赶紧‘啊’了一声。 “呦，欢迎我呢”，秦慕仙笑起来，他微微靠近，“啊，还记得我啊。” 不过，也就这一下，秦慕仙话还没说完，小家伙就张嘴打了个哈欠，然后闭上眼睛不理秦慕仙了。 “困了困了”，秦慕仙抬头对几人说道，然后他一边抱着一边轻轻拍打。 入睡的很快，不到两分钟，秦慕仙就感觉小家伙睡熟了，然后秦慕仙把他还给了谢瑛，让谢瑛带着他上楼去。 没有外人在，秦玉梅的女儿秦鹿，回家去陪孩子了，陆春秋的弟弟陆瑾冬元旦并没有回来，秦天宇的小儿子秦梓松在外边和同学一起疯，也不在家。 秦葶颢和龚静还在哄慕雪，秦慕仙幽幽地说道：“看来我和这小妮子有仇啊，我就碰了她一下，竟然哭这么长时间。” “不会的，哥”，秦玉梅说道，“等大一点就好了，认人了，她就不再怕你了。” “对的，小祖，慕雪还太小，大一点就知道跟你亲了”，秦天宇也开腔道。 秦慕仙摆摆手不在意，“原因不在慕雪，应该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气味让她讨厌。” 秦慕仙坐在沙发上看向秦玉梅，见她腿上盖了一个毛毯，问道：“怎么，腿疼了吗？” “嗯，这两天寒气重，老毛病就犯了，在屋里还好一点，就是不能出去”，秦玉梅捶捶腿道。 “嗯，等我去找找看有什么好的药物，过两天给你送过来”，秦慕仙沉吟道，他有一个大大的仙界，找些给自己妹妹治疗老寒腿的药还是轻而易举的，只不过需要花费时间，而在仙界，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对了，老大呢，怎么没见他？” “老大去老家县城了，不是要大面积承包土地嘛，县里好像出了些事情，县里的领导打电话过来，老大就赶过去了”，秦玉梅回道。 “这样啊，知道具体的问题吗？”秦慕仙转头看向大儿媳妇马倩。 “我听到好像是县里的领导说原先承包那片地方的村集体有些异议，所以让天行过去重新商讨。” “告诉天行，一定要承包下来，资金我来想办法，我不想看到那片地方被别人搞得乌烟瘴气的”，秦慕仙语气稍重。 “嗯，这个是肯定的”，马倩点头。 不想把气氛搞得太沉重，秦慕仙又放松下来：“不说了不说了，都看元旦晚会了吗，咱们省的电视台有没有什么好节目？” “没有，越搞越瞎闹，我看咱们省的电视台也要被同化了，明明有那么多好的传统不去挖掘，非要搞什么明星歌唱舞蹈，跳的都什么玩意！练习时长长达两年半了没有都敢出来！”秦天宇气愤地说道。 得了，还不如不问呢。 陆春秋接过话来：“是啊，咱们省作为文化大省，电视台竟然只搞了这样几个节目，还不入眼，我觉得等收视率和满意度出来之后，省电的领导要有人被问话了。” 作为在一家还算较为出名的报社工作人员，陆春秋还是知道一些东西的。 “管他呢，反正跟我们无关”，秦天宇站起身来，“我去外面抽根烟。” “对了哥，我跟你说件事”，秦玉梅突然说道。 “什么事儿？” “是小秋的事儿，……” “啊~，奶奶你别说”，秦玉梅刚起个话头就被陆春秋打断了。 “哈哈”，秦玉梅慈祥地笑，“我这不是让人帮你把把关吗？” “那我知道了，我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秦慕仙也笑了起来，“我不多说什么，一切都看小秋自己，小秋喜欢，不管什么样的我都能接受，小秋不喜欢，什么样的我都不接受。” “嘻嘻，奶奶你输了”，陆春秋对秦玉梅做了个鬼脸，然后跑到秦慕仙旁边坐下，撒娇道：“我就知道小祖对我好。” 马倩看的直摇头：“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姑娘一样，你看看葶颢，比你还小一岁，孩子都抱上了，你什么时候让我抱上外孙啊！” 陆春秋噘着嘴对马倩说道：“妈，你想抱就去抱慕文、慕雪啊，这不是两个的嘛，婶婶自己抱不过来；至于我，不需要你们催，我想结婚就结婚了。” “你呀，都是小时候太惯着你了”，马倩无奈地扶额。 “小秋是不需要催，不过也要上点心了”，秦慕仙微微挪动地方，“虽然容貌还能保持年轻，但身体各项器官和机能可不会一直年轻，所以还是早点结婚早点生娃的好。” “小祖，你，哼！不理你了，我抱慕雪睡觉去！”说完，抱着刚入睡的慕雪上楼去了。 当着陆春秋的面秦慕仙没问，等秦葶颢坐下来后他开口：“葶颢，说说你姐那个追求者的事。” 秦葶颢将自己所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特别提到关轩辰送鱼胶和后面每天都去医院看两个孩子的事。 “他是住在那里吗？” “应该是”，秦葶颢伸了个懒腰，“我看他为了追我姐是真的下血本了，我查了查，关家在香江确实很有势利，我还听说这个小儿子很受关家之主的喜爱。” “就是我姐回来过元旦，他没跟过来，小瑛出院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他跟咱们省的太子爷一块离开了。” “行”，秦慕仙摸着下巴沉吟，“清楚了别人的背景也别起什么坏心思，我还是那句话，一切看小秋自己的决定。” “嗯，小祖，我们从没逼过小秋的”，马倩知道刚才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那行，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秦慕仙起身，然后对自己妹妹说道：“明天我把药给你送过来，后面坚持用，应该可以治好你的老寒腿。” “好”，秦玉梅笑着回应。 烟开兰叶香风暖，岸夹桃花锦浪生。——李白《鹦鹉洲》 ps：要说声对不起，既是给还支持的小伙伴，也是给自己，总是腾不出时间，有了十几分钟空闲，还想着躺会，还想着刷视频放松一下，梦里都会有很多情节蹦出来，想来却只有模糊的印象了，该整顿自己了。加油！ 第一百六十二章 西施舌 第一百六十二章、西施舌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点绛唇》李清照 夜深人静，秦慕仙站在海边盯着起伏的海水，海浪在岸边互相撞击发出哗哗的声响。 无聊、无趣。 念头一转，他去了仙界，现在仙界的变化已经很明显了，以前仙界的天虽然总是亮的，但那种亮度就像是太阳刚刚爬出地平线，天空刚刚泛白的样子；而现在天空的亮度就像是九点多钟的太阳，微微有些刺眼。 精神意识快速将仙界扫视了一遍，一切都很正常，花落花开，草枯草荣，物种有灭绝有新生，世代交替。 作为仙界的神，秦慕仙搞不懂这种变化出现的原因，但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仙界才刚进入一天中的早晨吗？ 不过想想又不对，因为没有太阳或者什么发光体。 身形一转，秦慕仙出现在一座沉寂的火山口，这里有他要找的一味药——火茯苓。 火茯苓，其叶狭长，红如霞光，茎叶之间的脉络似有岩浆流淌，常见于火山口附近，根生、群聚。 火茯苓聚集的地方也是矿物富集的地方，而且也是另一种生物常出没的地方——火山兔，这种兔子可不是地球上的火山兔，地球上的火山兔是一种小型兔，生活在墨西哥山区，是濒危物种。 而现在秦慕仙要抓的火山兔可是一种中型兔子，仙界的成年火山兔一般可以长到五十厘米、八九公斤重，喜欢吃火茯苓的果实。 成群生长的火茯苓太漂亮了，微风吹过，就像是晚霞落在了山头，在微微燃烧。 秦慕仙用精神意识刨出了十几块火茯苓，每一块都是细长的，有三四斤重；然后又在附近搜罗了四五只火山兔，接着秦慕仙又去了另一个地方。 这次到的地方是在山谷中的平原，在一个向阳的平缓的山坡上，秦慕仙找到了另一种药——白花蛇舌草，这种药的功效主要是清热解毒、消痛散结、利尿除湿。 又连续找了十几种药材和对治疗风湿寒腿有效的食材之后，秦慕仙犯了难，他每次只能从仙界带回一件物品，而且还是交换的形式，即他还得从地球带东西过来才行。 林林总总百十样东西，秦慕仙忙活了好长时间才忙活结束，秦慕仙长吁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没有限制地从仙界拿东西回来，是和那片迷雾区域有关吗？” 摇摇头将心中的想法驱散，然后他自己又傻了眼，东西是拿了出来，但不是在自己妹妹家啊。 草是一种植物，卧草是一个动作。 天微亮，秦慕仙总算是把东西拿到了秦玉梅的院子，陆春秋在二楼推开窗户，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迷糊地说道：“小祖，你这是在干嘛？” 秦玉梅也推门走了出来：“哥，这些东西？” 秦慕仙理了理耷拉下来的几根头发，指着地上的东西说道：“这些是给你的药材和食材，不过功效要比地球上的药物好，你用的时候注意点，我不知道如何配药，这些你让儿媳妇给你做成药膳得了。” 秦慕仙特意点出了几种地球上没有的药物，“这些用来外敷和泡成药酒，到时候搓搓揉揉。” 秦玉梅眯着眼看着秦慕仙，笑得很开心：“谢谢哥。” “嗯，进屋去，让老二把这些东西拿进去，我回去了。” 回到海边村子的时候，曹浵榆已经带着弟弟妹妹在刷牙了。 “叔叔、叔叔，你昨天跑哪去了呀？我找了好长时间都没找到你”，曹钰颖蹦跳着过来说道。 秦慕仙一把抱起了她，“小颖找我是有什么事啊？” “我没事，我是怕叔叔你出事了呢”，小姑娘撒娇地说道。 “哈哈~”，秦慕仙开怀大笑，他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叔叔是大人了，不会出事的，我昨天去海边散步溜达了。” “那叔叔，你下次去的时候带上我呀，我也想去”，小姑娘的手凉凉的，而且软软的，摸在秦慕仙的嘴角上。 “好，那晚上我们一起去”，秦慕仙转而又说道：“小颖跟我去散步，不看电视了吗？” “嗯！”小姑娘鉴定地点头，“姐姐说电视什么时候都可以看，你自己一个人出去太孤单了。” 秦慕仙一愣，转头向曹浵榆看去，不过曹浵榆并没有看他，“啊，这些都是姐姐告诉你的啊？” 秦慕仙用额头抵住小姑娘的眉头道：“那小颖自己想不想去啊？” “叔叔，我也想去的，还有哥哥”，小姑娘推开秦慕仙扭头说道，扭动身体要从秦慕仙怀里下来。 将曹钰颖放下，秦慕仙乐道：“行，那以后咱们吃完晚饭了都去散步，回来了再看电视，好不好？” “好！” “奶奶，唐奶奶”，看两个老人端着饭菜出来，秦慕仙问了声好，然后拍拍小姑娘的身子，“准备吃饭，叔叔去洗脸。” 曹华和曹浵榆要去帮忙，但被两个老人拦下了。 早饭很丰盛，包子、馒头、菜角、油条、小米粥、鱼汤，还有四五个菜，大部分都进了秦慕仙的肚子。 吃过饭之后，秦慕仙带着曹浵榆三人去小楼转了转，拎了一只鸭回来，又拾掇了好些菜园里的菜。 回到江德顺家院子的时候，江俊峰正在院子里陪老奶唠嗑。 “平安，俊峰拿了好些海蚌过来，说是给我补身子的”，老奶对秦慕仙招手。 “平安哥，我昨天出海正好碰上了一批贵妃蚌，就带人下海捞了些上来，不过不多，所以我就没送去村里的收购点”，江俊峰站起来说道。 “那正好，这两天湿冷，你婶子胸闷、痰有点多，你这海蚌我做个菜给你婶子去去湿气”，秦慕仙道，“中午也别走了，在这一起吃。” “那感情好，平安哥做的菜我可是馋了好几天了。” 曹华跟曹钰颖好奇地站在水池边看江俊峰收拾海蚌，海蚌还是鲜活的，所以曹华就问道：“叔叔，这海蚌在吐舌头诶。” 江俊峰用刀利索地切断海蚌的瑶柱，然后将肉抠出来，他看看水池里的海蚌不断地吐出一小截白肉，说道：“对啊，就因为这海蚌吐出来的肉像舌头，所以这海蚌又叫‘西施舌’。” 似乎在孩子面前显得自己很有文化，江俊峰耐心地对两个小家伙说道：“你们知道它为什么叫‘西施舌’而不是叫什么‘贵妃舌’、‘貂蝉舌’吗？” “为什么呀？”曹钰颖很配合地问道。 “相传啊，在春秋战国时期，越王勾践被吴王夫差俘虏之后，他卧薪尝胆，一心想着复国，他的手下范蠡给他献了一条计策——美人计”，江俊峰停顿一下，手上不停地继续收拾海蚌。 “于是越王勾践找到了西施，把西施献给了吴王夫差，从此之后，夫差沉迷于酒色，不理政事；勾践趁着机会慢慢积蓄力量，最后杀了夫差，灭了吴国。” “勾践灭了吴国之后，他的夫人总感觉自己比不上西施的美貌，她怕勾践被西施给迷惑了，威胁到她自己的地位，所以她心生妒忌，总想把西施给除掉。终于有一天，她下了毒手。” “她派人骗出西施，然后让人把石头绑在西施的身上，将西施沉入了大海。从此沿海滩涂中便生长出一种酷似人舌的海蚌，人们都叫它西施舌。” 江俊峰讲起故事来抑扬顿挫，两个孩子听得也很入神，讲完之后，曹钰颖打住江俊峰说道：“那叔叔我们别吃它了，我们把它放回去？” “啊？”江俊峰傻了眼，“可这只是个传说啊，要说是人变的，也不能变这么多啊？” 对付孩子，江俊峰不行，曹钰颖缠着他非要让他把海蚌放了。 秦慕仙过来，拿了一个海蚌，这个海蚌很大而且有些特别，大大的贝壳根部不想其它海蚌一样是黄褐色的，而是淡紫色的，“小颖，这个海蚌才是西施变的，你看它是不是和其它海蚌不一样？” 曹钰颖接过来翻翻看了一下，点头：“是的。” “这只才是西施变的，其它都不是，那咱们去把这一个放生好？” 在去海边的路上，秦慕仙给两个孩子科普：“这种海蚌生活于低潮线附近至浅海十米左右水深的细砂或砂泥底质中，适应水温在八到三十度之间，在我们国家的沿海广泛分布。” 不过为了使小姑娘坚信她手中的那枚，秦慕仙又说道：“当时西施被沉入海底之后，并没有淹死，而是被一个蚌精给救了；勾践的妇人为了防止西施活过来，派人守在海面；西施在海底可没法呼吸，所以蚌精就想到了一个方法，小颖知道是什么方法吗？” 曹钰颖看看手里的海蚌说道：“是不是蚌精把西施变成了这个海蚌？” “对，小颖真聪明”，秦慕仙夸奖道。 “那我们赶紧把她放回去，蚌精看到西施不见了，会着急的”，小姑娘担忧地说道。 “行，那我们加快速度”，秦慕仙扯着小姑娘飞快地往海边走去。 孩子的心灵是纯洁的，当她们表露出来的时候，请你一定要小心维护。 第一百六十三章 花螺 第一百六十三章、花螺 知交零落是人生常态，而偶然话起，心中仍觉温柔，就是好朋友。——三毛 站在小码头上，曹钰颖捧着紫色的海蚌在小声低语：“小海蚌，我马上就放你回家，我跟你说哦，坏人已经不在了，你可以让蚌精把你变回人形了……” 曹华催促道：“妹妹，你快点把它放回海里，你看它都快要渴死了！” “哦，来啦”，小颖站在码头边，蹲下身子，轻轻地将海蚌丢到海里，“再见！” 秦慕仙就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看他们恋恋不舍的样子，他出声说道：“好了，海蚌只要到了海里它就能安全到家，你们不需要担心它了；海边风大，咱们回去了，家里姐姐还在给你们准备午饭呢。” 今天江德顺家里有个亲戚过三年的白事，吃过早饭之后唐洁两人就和村长小江他们一同离开了村子。 “还有那个叔叔是给咱们送东西来的，咱们可不能什么都让别人自己动手做啊，这不是待客之道；回去了你们两个也要帮忙，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秦慕仙领着两个孩子往家走着说道。 “嗯！叔叔，我可以烧柴，以前在山里都是姐姐做饭我烧柴的，我烧柴烧的可好了！”曹华边走边踢着一颗碎石说道。 “我我，我可以倒茶”，曹钰颖也不甘落后地说道，“我还可以给叔叔拿零食吃。” “哈哈~”秦慕仙大笑，“零食就算了，还是留着小颖跟阿华吃，你们给叔叔倒茶就可以了。” 走到半路，正好看到李强提着一网兜东西走在他们前面。 “强叔，上哪串门呢？”秦慕仙出声打了个招呼。 李强听到声音立马转过身来，“平安呐，正好我准备去顺叔那里，你们这是，从海边回来的？” “叫爷爷”，秦慕仙提醒两个孩子。 “爷爷好”、“爷爷你好”，两个孩子很礼貌地问好。 “好，好，好”，李强笑着回应。 “对，带着两个小家伙去海边转了转”，秦慕仙回答。 “今天这天可是不太好，这都阴了两三天了，不见下雨也不见晴，这气候真的是坏了！”李强抱怨了一句。 “还不都是咱们人搞的了”，秦慕仙附和了一句，不过又回到了原话题，“叔，你去顺爷那里有事吗？” 李强提了提网兜，“昨天下午出海的时候搞了点花螺，回来的时候有点晚就没往这边来，今天过来想着让婶子打打牙祭。” 秦慕仙透过网兜看到了十几个比鸡蛋要大的海螺，螺壳是黑白相间的，底色白色，间布黑色的斑点。 两个小家伙也很好奇地看了过去，李强从网兜里摸出两个花螺一人给了一个，花螺确实有点大，跟个鸭蛋似的。 对海螺秦慕仙知道的不多，他不清楚这种海螺的价格如何，不过他也没拒绝，平时李强隔三差五就有送东西过来。 “平安你把东西拎过去，我就不过去了”，李强把网兜递给秦慕仙，不过秦慕仙没接。 “叔说的哪里话，走，一起过去，正好今天俊峰也在，一起喝点，人多热闹”，秦慕仙邀请。 客气了两次，李强还是跟着秦慕仙返回了江德顺的院子。 院子里江俊峰已经将贵妃蚌的蚌肉都给挖了出来，正在帮曹浵榆用热水将鸭子退毛。 “俊峰，你再去小江那里跟水爷买一只鸡过来，强叔轻易不坐过来，中午咱们一起喝点”，秦慕仙接过江俊峰的活说道。 “好嘞！”一提到喝酒，江俊峰的兴致瞬间就高昂了。 “呦，强哥，这是东风螺，你先放这，坐着喝口茶，我去去就来，回来了我再收拾”，江俊峰跟李强打了个招呼，然后骑上电驴就蹿了出去。 老奶招呼李强坐过去，“强子，这螺不便宜啊，我记得收购价还是一两百一斤呢，咋没送去码头啊？” 李强抿了口茶，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来这里喝茶，李强总感觉比自己家的要好喝太多，他觉得是茶叶的事，“嗨，婶子，没几个螺，不值当，送过来正好当个下酒菜。” “哎，整两天确实太湿冷了，正好，小江昨天拎过来几瓶好酒，中午俊峰你们几个喝点去去寒气。” 等江俊峰将鸡拎过来，秦慕仙快速宰杀洗净，焯水后放进高压锅里给炖了起来。 小江家的这鸡，锻炼时长已经长达两年半了，这可不是黑，而且这鸡是吃草籽、小鱼小虾、小螺长大的，再加上是散养的缘故，所以炖出来的汤很香，很鲜甜。 鸡汤熬煮着，秦慕仙快速将清洗干净的蚌肉切片，然后放进冰水里冷冻。 等鸡汤煮了四五分钟之后，秦慕仙滤清浮沫，然后将陈皮茯苓、芡实葛根、决明子、徐长卿、厚朴、通草、小茴香等中药放了进去，每一味中药都是祛湿小能手，然后盖上锅盖继续炖煮。 期间，江俊峰处理了花螺：一部分砸开螺壳，取出螺肉，去除内脏，然后秦慕仙片成了厚片，他准备做一道香辣花螺；另一部分被放进冷水里煮了起来，这是用来白灼的。 从自家菜园子里拾掇出来的菜被曹浵榆择过洗净了，看看时间也快到了饭点，秦慕仙快速炒了几个菜，萝卜炒腊肉、芹菜炒肉、韭菜虾仁、油焖小杂鱼、香煎马鲛鱼块以及几个口味偏甜的菜品。 当然，要喝酒，几粒花生米是少不了的。 等菜上桌，秦慕仙才开始做最后一个汤：鸡汤汆海蚌。 少有人知道，新中国国宴的第一鲜不是鲍鱼海参和海鱼，而是贵妃蚌，贵妃蚌是做鸡汤汆海蚌的绝佳食材。 鸡汤汆海蚌原是闽菜珍品，郁达夫尝过后，形容它是“色香味形俱佳的神品”，并认为这是招待客人的头等美食。 秦慕仙在消失前看过一个吃贵妃蚌的视频，当时视频里的阿噗猪只是说汤很鲜，然后蚌肉有些老了，现在秦慕仙做汤的时候就小心翼翼。 他把鸡肉捞出来，然后用漏勺把药材也给过滤两遍，将切好的海蚌肉放入瓮中，然后倒入滚沸的鸡汤。 贵妃蚌的肉最是脆嫩，倒入滚烫的鸡汤很快便熟了，不需再开火来炖，反而炖的火大了会导致蚌肉变老，那样便不好吃了。 鸡汤汆海蚌是最后一道菜，它做好后要立刻上桌，需要趁热入口，这样才能保持海蚌的鲜甜嫩脆。 汤上桌，秦慕仙揭开盖子，香味立刻钻进了鼻子里，秦慕仙先给老奶舀了一碗，然后再是两个孩子，对李强他们说道：“叔，你自己盛，趁热喝，这汤就得趁热才行。” 李强喝了一口说道：“这西施舌可是少见，咱们这附近好像没有这家伙，俊峰你记住它们生长的地方，以后就是个小金窟了。” 江俊峰摇摇头，“这是运气好，发现了一个小族群，贵妃蚌生长周期比较长，它们需要五六年才能长成，所以我只捞了中等个头的上来，大的留着让它们繁育，小的却是没多少，正好拿来给婶子补补身体。” 老奶喝了一口开心更甚：“平安，陪着你叔、俊峰他们喝酒啊，不用管我。” 吃饱喝足之后，秦慕仙陪江俊峰他们闲聊喝茶。 李强主动挑开话题：“平安，你那两亩多地我给种上了，我将水排干之后分成了两片，一块种上了香菜，一块洒上了大葱籽，我上午去看了看，小苗刚露头。” 秦慕仙没想到李强会种这些东西，“强叔，这种的有点多了？你准备开菜园子吗？” “不是不是”，李强换了个坐姿说道：“平安，我是这样想的，十一月份的时候，海豚不是来了咱们村外的海域嘛，然后村里的游客就挺多的，当时村里好些家都住进了游客，还有些人将家里收拾了一通准备开渔家乐，所以我就有了这个想法。” “当时我看村里好些人家做饭原料都紧张，大部分都是从镇上买过来的，所以我就想着给你种这两种东西，等过了春，海豚再来咱们这边，正好这些香菜和大葱长起来，你可以卖给村里人，比种其它作物要好得多！” 李强一口气说完，然后期待地看着秦慕仙。 秦慕仙点点头：“确实是，辛苦强叔了。” “不辛苦不辛苦，干地都是用机器翻的土，然后撒上菜籽就行了”，李强摆摆手笑着说道。 “那强哥，要是海豚不回来，村里没游客怎么办？到时候这些菜卖给谁去？拉去镇上吗？”江俊峰在一旁摸着下巴说道。 “这，这我倒是没想过”，李强笑容僵在脸上，他不自然地摸摸脸。 “行了，别为难了，不回来有不回来的法子”，秦慕仙摆摆手，然后他给李强打了一剂强心剂，“怎么说都是强叔辛苦劳动的成果，没游客那就送给村里人，不能糟蹋了。” “再说，海豚会回来了，它们可是很聪明的，知道在咱们村外的海域很容易找到食物，他们没有理由不回来，何况咱们还会……”，秦慕仙笑笑。 剩下的话他没说，不过李强已经知道了答案。 有时候世界虽然是假的，但并不缺少真心对待我们的人。——《楚门的世界》 第一百六十四章 挖冬笋 第一百六十四章、挖冬笋 我只担心一件事，我怕我配不上我所受的苦难。——妥耶夫斯基 因为大片的田地都在村东头的小河两岸，而最近一段时间秦慕仙也没往那边去过，所以根本不了解田地里的情况。 江俊峰又说道：“强哥，我看你没扎大棚，那香菜跟葱苗能长起来吗？” 李强搓搓手道：“这个没问题，香菜就是冬天生长的，耐冻，只要不零下不结冰就冻不死，反而低温生长的香菜最有味道。” “我是掐着时间种的，一周前才撒上菜籽，现在才露出尖芽儿，到了三月份正好是长势旺盛的时候，现在我用乱竹子撑着给铺上了一层碎稻杆儿，这保温效果也不错。” “嗯，那可以”，江俊峰点头，“就是这天再下点小雨就更好了。” 说到竹子，曹浵榆洗刷完锅碗盘碟之后出来说道：“叔叔，你要不要进山挖冬笋？” “嗯？”秦慕仙作为北方人，一时间没明白什么意思。 倒是李强说道：“小鱼儿要进山挖冬笋啊，正好我前几天在山上找到一片有冬笋的竹林，我跟你们一块去。” 秦慕仙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我记得冬笋口味要比春笋更好、更鲜嫩。” 江俊峰也点头：“对，冬笋是难得的美味，每年到了秋冬季节村里人都会进山找冬笋，拿来炒肉、做汤都可以。” 正好秦慕仙还没亲自挖过笋，所以他去杂物间找到了锄头、竹筐，然后兴致勃勃地带着曹浵榆三姊妹进山了。 秦慕仙背了一个大竹筐，里面放着锄头、竹刀、保温壶和一些零食，曹浵榆也背了一个大竹筐，里面暂时没有东西，曹华从路边捡了根木棍，一路敲敲打打。 “咱们进山有些晚了，现在的冬笋不如前段时间好吃了”，曹浵榆扯着妹妹说道。 “有什么说法吗？”秦慕仙问。 “咱们这有句俗语叫做‘“九前冬笋逢春烂，九后冬笋清明旺’，意思就是说，如果在数九前不把冬笋挖出来，那除了少量的冬笋会长成春笋外，其他的都会自动腐烂在地里”，江俊峰在前面开路，回头说道。 李强本来想带秦慕仙去他发现的那片竹林的，但被秦慕仙拒绝了，秦慕仙想在山上多转会，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它好东西，李强已经五十多岁，还是别让他跟着来回折腾了。 “数九我知道，从冬至那天开始嘛”，秦慕仙把一个伸出来的枝丫折断说道，“但不是吸收的养分越多，冬笋越好吃吗？为什么还没前段时间的好吃呢？” “不是这样的”，曹浵榆摇头：“如果冬笋长得过多，不仅会大量吸收竹子的养分，而且冬笋本身也得不到滋养；一片地方土地的肥力是有限的，所以如果不在冬至之前把冬笋挖出来，它就会慢慢烂掉，这时候的冬笋营养不够，吃起来口感就比较差，只有少数营养足够的冬笋才能挺过去发成春笋。” “这道理我懂”，秦慕仙拍手恍然悟道。 “小鱼儿说的不错，还有不是所有的竹子都会长冬笋，严格来说只有毛竹长出来的竹笋才是冬笋，其它竹子的笋要么小要么不能吃”，江俊峰拍着一丛竹子补充道，“你像这种麻竹，基本上就没笋。” 麻竹秦慕仙倒是常见，在北方比较多，常用来作小区或者公园的绿化。 江俊峰领着几个人翻过几个小山坡走了好远，期间虽然有碰到竹林，但都没停下，江俊峰说这些地方的冬笋早被村里人给挖过一遍了，要想找个头大、饱满的冬笋，那得往山深处走才行。 曹钰颖早就走不动了，秦慕仙开始时把她抱在怀里，现在则让她骑坐在了自己脖子上，“叔叔，前面又有好大一片竹林”，小姑娘抱着秦慕仙的脑袋说道。 秦慕仙也已经看到了，这片竹林位置很好，是一个小山坡的向阳面，长势很旺盛。 “好，就是这里了”，江俊峰喘了一口气说道，“这里的冬笋很好，小时候挖冬笋的时候，我跟磊子他们都跑到这里，村里少有人跑着远。” 秦慕仙把曹钰颖放下，然后把竹筐里的零食和保温壶拿出来，让曹华领着曹钰颖在旁边休息，走这么远的山里，曹华倒是没喊累。 冬笋就是竹子的根茎长出的未露出地面的笋芽，因为没有露出地面，所以找冬笋可是一项技术活。 秦慕仙是个小白，他就是凭借自己感官敏锐去找地面鼓包的地方，不过这也不容易，因为有厚厚的落叶遮挡。 倒是曹浵榆跟江俊峰经验比较丰富，曹浵榆指导秦慕仙说：“叔叔，笋芽都是竹鞭上长出来的，所以你要摸清竹子根部的走向，你朝竹子东边或者东南方向的地面上去找，那方向上的笋最多。” 江俊峰也支招：“平安哥，你看，如果一个地方紧靠着长有三四颗竹子，那这一片的冬笋就比较少，所以就别在这里浪费精力，哪个地方稀稀落落的有几颗竹子，那你就得注意了，这地方的冬笋就会多，还有靠近竹根的冬笋是最大，就像这个。” 秦慕仙看过去，只见江俊峰挖开表层的泥土，露出一个有碗口那么粗的冬笋，江俊峰用小锄头将周围的泥土松开，这棵冬笋长有二十多公分了。 利索地将根部锄断，江俊峰捧起冬笋笑道：“哈哈，好运气，这棵冬笋真大！” 江俊峰将这棵冬笋放进竹筐之后，又顺着竹根快速地将周围的落叶给清扫赶紧，他解释道：“冬笋和春笋不一样，一般一根竹根是不止一个笋的，这叫笋窝，一窝少的也有两三个，多的有七八个呢，就跟养的猪生崽子一样。” 果不其然，江俊峰又找到了四个鼓包的地方，轻轻刨去上面一层土，就露出冬笋尖尖的芽来。 看那边曹浵榆也有了收获，秦慕仙赶紧行动起来，他找到了一颗竹叶深绿到发黑的粗壮的竹子，清理落叶之后找了一根裸露在外的浮跟，秦慕仙觉得这跟浮跟长有冬笋的几率挺大的。 他找冬笋虽然是个小白，但他学过生物啊，按科学解释，冬天竹叶越是发绿的竹子就证明活性越好，活性越好那孕育冬笋的可能性就越大。 秦慕仙的运气不错，他顺着浮跟找到了一个鼓的高高的土包，他得意地挑了一下眉，然后放下竹筐，拎起自己的大锄头锄了下去。 可锄头一入土秦慕仙就感觉不对劲了，本来秦慕仙觉得鼓包鼓这么高，那下面的冬笋绝对不会比江俊峰那个冬笋小了，所以他特意错开了一点位置，生怕锄到了冬笋。 但现在锄头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发出了有些刺耳的声音，秦慕仙将锄头提起来，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泥土下是两块碎石，冬笋拱动了碎石，所以土包才会鼓那么大。 “尼玛！”秦慕仙啐了一口，“消遣我呢？” 将碎石和泥土移开是一个只有秦慕仙拳头大小冬笋，“这也太寒碜了？（chen，一声）” 秦慕仙准备放过它，“看你生命力这么顽强，能顶的动两块碎石，我就不吃你了”，说着，秦慕仙就准备把泥土和落叶填上去。 “叔叔，这种冬笋最好吃了”，曹华跟着秦慕仙过来了，说道。 “是吗？”秦慕仙有点不信，“阿华怎么知道的？” “嗯，姐姐告诉阿华的”曹华点点头，“以前在山里挖冬笋的时候姐姐告诉我的，姐姐说这种个头的冬笋最好，像俊峰叔挖的那种大个头的冬笋就老了，吃起来会柴的。” 秦慕仙眨眨眼睛，他似乎还没一个六岁孩子懂得多，“行，那我把它刨出来。” “叔叔，我来我来，你再去找其它的”，曹华举起小铁铲自告奋勇说道，这小铁铲是秦慕仙特意为他找的。 毕竟经验少，半个多小时秦慕仙只找到了七八个冬笋，其中还有三四个太小的冬笋他就没动，虽然没有像江俊峰那样有锄断的，但秦慕仙感觉太少了，所以他就作弊了起来。 秦慕仙放开了精神意识，虽然在陆地上精神意识的探测范围只有八九米远，但这已经足够了，精神意识是能够探测地底下的情况的。 精神意识能外放这么远，还是秦慕仙在仙界锻炼的原因——探索那片迷雾区域，而且秦慕仙有感觉，那片迷雾区域他很快就能探索出一些结果了。 外放出精神意识，秦慕仙不但将周围底下有没有冬笋探测的一清二楚，而且他还探测到了地下有好多小生物，一些小的节肢动物就不说了，秦慕仙还发现了一些地皮子，就是一些小老鼠。 除了这些，秦慕仙还在竹子里发现了另一种美味——白白胖胖的竹节虫。 上天给了我怜悯之心，却没有给我解救众生的能力；明明自己过得都不尽人意，却又偏偏见不得这世间万般疾苦。 第一百六十五章 竹虫 第一百六十五章、竹虫 如果你重要的人去世了，你感到十分悲伤，你悲伤痛苦了好久，但是突然有一天你感到不悲伤了，你感到有了一股力量，你开始做美好的事情，缅怀对方，说不定就是对方舍不得你悲伤，回来拥抱了你一下。 秦慕仙拿起竹刀朝发现竹虫的那棵竹子轻轻砍了下去，竹刀只进去了几公分，这棵竹子就受不了了，‘嘎巴’一声脆响，竹子从中折断，然后往旁边倒去。 竹子外表虽然还是青绿，但内部竹壁却已经被啃噬的不成样子，断断续续能看见一些孔洞里有些肥硕的白虫子，这就是竹虫。 看秦慕仙不再找冬笋而是砍起了竹子，曹钰颖“哧溜”一下顺着山势滑了下来，不过不是光滑的平面，地面有高有低的，小姑娘滑到一半就被卡着，然后整个人就要翻滚下来。 秦慕仙的速度有多快啊，他瞬间就跨到了小姑娘下方然后把她抱了起来，“怎么这么调皮？嗯？吓到了吗？”秦慕仙轻声询问，声音很是温柔。 小姑娘在秦慕仙怀里有些惊魂未定，缓了一口气之后她喊道：“哇！吓死我了，我看着都是落叶，还想着可以滑滑梯呢。” 曹浵榆也看到了这一幕，她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小颖哪里有受伤吗？” 等检查过后她又板起脸教训道：“谁让你这么玩的？！你知不知道很危险？！有什么尖枯枝扎到了怎么办？！受伤了怎么办？！” 曹浵榆声音有些尖厉，曹钰颖吓得直往秦慕仙怀里缩，不过她小声道歉道：“姐姐，对不起，我错了，我就是想下来看看叔叔在干什么。” 看曹浵榆还想发火，秦慕仙赶紧制止：“好了好了，这不有我在呢嘛，小颖也没什么事”，然后他摸摸曹钰颖的头：“再说小颖也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对不对小颖？” “嗯！”小姑娘狠狠点点头，“姐姐，叔叔，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江俊峰虽然离的远，但看到这边有动静也赶紧赶了过来，“咋了咋了，发生什么事了？” 秦慕仙摆摆手，“没事没事。” 然后他揉揉曹浵榆的头发，“你也别气了，小孩子就是好玩，已经长了教训了。” 这样曹浵榆才不再瞪着曹钰颖，而曹华则在旁边不敢大声出气，姐姐对他们是很好，但也很严厉。 “对了俊峰，我发现了一些竹虫，那这附近应该不会少了，咱们仔细找找，今晚回去再加个菜”，秦慕仙抱着曹钰颖指了指他刚砍断的那棵竹子。 “竹虫？”江俊峰扭头看了看，“这可坏了，不把它们清理干净，明年这片竹林怕是要保不住了。” 对于竹虫的危害，江俊峰比秦慕仙要清楚得多，所以他迅速跑到旁边观察了起来。 竹虫和其他昆虫不一样，它们生长繁衍快速的季节就是秋冬季节，从每年十月到次年二月是它们活动最频繁的时节，因为它们藏于竹筒之中，所以不怕严寒天气。 江俊峰往折断的那棵竹子竹筒里看了看，这棵竹子里面竹虫不少，竹干已经被啃成了薄薄一层，所以秦慕仙轻轻一砍，这棵竹子就折断了。 江俊峰拿出竹刀顺着竹干往下砍，最后一直砍到竹根部位，露出里面更多的竹虫，大多数已经结成了蛹，一堆白色的肥胖虫蛹堆积在根底里，密密麻麻数量不少。 普通人看到这一幕会觉得恶心，但江俊峰却觉得很开胃，竹虫是可食用昆虫中品质最好的几种之一，而竹虫蛹跟蚕蛹一样，口感更佳。 “平安哥，小鱼儿，我看咱们冬笋挖的数量也不少了，就别再挖了，帮这片竹林除除虫”，江俊峰扭头对秦慕仙说道。 “竹虫对竹子损害太大了，它们啃吃幼嫩竹笋吸收养分，平时寄生在竹筒内，从竹尖逐节往下吃，最后藏于根部变成虫蛹，到了春季就会破蛹而出。” “这东西对竹子的危害是全年的，它们一年一代，一代从头到尾都危害竹子，先是成虫在竹子嫩枝位置产卵，孵化后幼虫附于小枝的竹管间，从五月开始吃一直吃到九月中旬，它们很讲究，不直接吃竹子，而是吸取竹液”，江俊峰对他们讲解。 曹浵榆虽然不知道竹虫的具体危害，但她知道这东西可以吃而且很有营养，曹华捏起一个竹虫说道：“这个我吃过，很好吃，当时姐姐还不舍得吃，都给了我跟爷爷妹妹。” 提起往事和爷爷，曹浵榆脸色有些黯淡，秦慕仙走过去将手放在她的脑袋上，“都过去了。” 曹钰颖从秦慕仙怀里下来抱着曹浵榆撒娇道：“姐姐，姐姐~” 曹浵榆轻轻一笑，然后捏了捏曹钰颖的小脸，“走，姐姐带你找竹虫。” 曹浵榆找竹虫的经验也是挺丰富的，竹林中有一些竹子的外面有枯黄斑块，那就是竹虫幼虫的战绩，一旦枯黄斑块连接成片，那基本上这棵竹子就报废了。 另外随着幼虫的长大，竹子的枯黄斑块会逐渐膨大成虫瘿，九月上旬开始它们就钻进竹子里，从上往下开始吃，吃饱喝足就陆续化蛹越冬。 而且这些竹虫非常狡猾，它们专门对付那些两年生以下的嫩竹，一旦让它们泛滥成片，那竹林基本上就绝后了。 对付竹虫不容易，它们在虫卵和幼虫的时候个头小又善于隐蔽，难以察觉，等到它们长肥长胖成虫蛹了，这时候它们又躲到竹子里面去了，更是没法搜寻。 “我小时候碰到竹虫，都是跟小伙伴找根铁丝捏个钩，然后在竹子上打个小孔，把倒钩塞进去往外拖拉，这样有几率能把里面的竹虫给勾出来，但这样做的效率太低，也就是小时候没什么可玩的，才会结伴来钩竹虫”，江俊峰又找到一颗带竹虫的竹子回忆着说道。 “我们逮到竹虫都是拿来用火烤着吃，把竹子砍成竹板，然后把竹虫放到竹板里架在火上去炙烤，因为竹虫富含脂肪，所以即使不用油炸，烤熟出来的也很香。” 秦慕仙把装零食的塑料袋子给腾了出来，交给了曹华，曹华跟着江俊峰捏竹虫。 “俊峰叔，我们也是这样吃的，烤好的竹虫可好吃了”，曹华手上很利索，江俊峰清理着他能快速地收拾干净。 江俊峰看了曹华一眼，不知是喘气还是叹气，他听秦慕仙说过这几个孩子的情况，“叔今天给你多找点，等回去了让你平安叔给你换个吃法，咱们今天不但要火烤竹虫，再来个油炸竹虫，怎么样？” “好”，曹华干得更卖力了。 忙活了半下午，秦慕仙他们几个也只是搜寻了一小片竹林，实在是有竹虫的竹子太多了，江俊峰忧心忡忡地说道：“我就几年没过来，这片竹林就成这样子了，唉，这片竹林要保不住了啊，现在村里的孩子也不会再跑这么远了，哎！” 秦慕仙安慰他说道：“不用担心，明天我们多叫几个人过来，顺便把村里的孩子叫上，让那群小家伙尝到甜头了，他们能把这个山头给翻过来。” “平安哥，现在也只有你能叫得动那群调皮捣蛋的家伙了”，江俊峰将砍断的竹子的枝丫给修理好，扔到旁边说道：“平时我们都使唤不动的。” “那是，我可是孩子王”，秦慕仙打趣道，“行了，找的已经够多了，而且天也不早了，咱们回去。” 看看袋子，不小的零食袋子已经装了半袋子，而砍倒的竹子也摞起了好高。 等回到院子的时候，江德顺已经在准备晚饭了，而小江看到江俊峰拎着一袋子竹虫，流着哈喇子就凑了过来，“我的个洛天依啊，你们在哪找到这么多竹虫，我有好几年没吃过这家伙了。” “在后山的后山”，江俊峰放下竹筐道。 小江往里面看了看，道：“你们去挖冬笋了啊，这收获不怎么样啊。” “小江哥，那是因为我们都去找竹虫了，要不然能有这么多竹虫？”江俊峰拿出一个冬笋递给小江。 “干什么？”小江一头问号。 “剥冬笋啊”，江俊峰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平安哥说，你不动手你不能吃晚饭。” “沃考！”小江扭头朝秦慕仙喊道：“平安，你这心眼也太小了！” 秦慕仙正在带曹钰颖曹华在洗手收拾身上的脏东西，他回头瞪了小江一眼：“整天就你最懒，明天跟着我们上山。” “还上山？”小江不解。 “小江哥，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去后山玩的那片地方吗？”江俊峰接过话来，“这竹虫就是在那边找的，那片竹林再不管就要被毁了。” 小江摸摸下巴说道：“我知道了，那明天多喊几个人。” 剥着冬笋聊着天，在冬日里别有一番温馨。 冬笋是好东西，从中医上来说，冬笋味甘、性微寒，归胃、肺经；具有滋阴凉血、和中润肠、清热化痰、解渴除烦、清热益气、利隔爽胃、利尿通便、解毒透疹、养肝明目……反正功效很多。 冬笋剥好洗净送进了厨房，江德顺搭配着腊肉、仙鱼、青菜又加了好几个菜。 饭菜上桌，不过最受欢迎的却不是冬笋，而是竹虫。 哪怕再不幸的人生也会有阳光明媚的时光，也会在砂砾石缝中长处小小的幸福之花。——赫尔曼·黑塞 第一百六十六章 商议 第一百六十六章、商议 世界上任何书籍都不能带给你好运，但它们能让你悄悄成为你自己。——赫尔曼·黑塞 天公不作美，晚饭还没结束，小雨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于是秦慕仙一行只能草草结束晚饭，不过几人也都吃的差不多了。 转移到屋里，秦慕仙搬着板凳坐到了屋檐下，看雨幕如帘，听水滴石穿，别有一番意境。 也许是憋得太久，这场冬雨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所以去后山寻竹虫的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在第三天的时候，秦慕仙撑着小伞去了学校。 山路两旁的草木经过雨水的冲刷，颜色更加深绿，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花也在倔强地开着，只不过花苞半合。 学校破旧的大门被重新刷了漆，竟也像新的，看门的李铁牛看是秦慕仙就摆摆手放他进去了。 校园里面倒是没有太大变化，树还是那树，只不过枣和柿树早已落了叶，光秃秃的枝丫在雨水中孕育着新的嫩芽。 今天秦慕仙来学校是有事情的，他慢慢踱到李校长的办公室，说是校长办公室，其实也是合用的，里面还有其他老师在办公。 秦慕仙敲敲门走了进去，李校长暂时不在。 学校的老师大都是村里人，也都认识了秦慕仙，毕竟秦慕仙给学校捐了五十万，其中一个男老师站起来说道：“平安来了，来，坐，”说着，递过一个板凳过来。 “找李校长吗？校长上课去了，你在这歇会儿，马上下课了。” 秦慕仙接过板凳道谢：“谢谢，我没大事儿，江老师你们接着忙，不用管我。” 秦慕仙记起了这位老师的名字，江兴彪。 江兴彪已是四十多岁，人微胖，有个小肚子，在江姓人中辈分并不高，他摸摸将军肚说道：“那行，平安你自己坐，我接着改作业去了。” 十几分钟后，下课铃声响起，李校长撑着一把折了个角的伞走到了门口，看清屋内，说道：“平安怎么过来了？” 秦慕仙早已站了起来，“我来找先生商量一些事情。” “坐”，李校长将书本放到书桌上，拿出搪瓷杯子倒了两杯热茶，“是什么事情让你特意跑一趟。” “是关于修路的事。” “修路？”李校长的动作一停，然后不确定地问：“通向山里村子的路？” 秦慕仙笑着点点头。 “这不可能？”李校长摇头，“从村子到三水村这段路有十几里长，而且山路崎岖，有些地势还不太好，为了这条路山里的那三个村子曾经向镇政府反应过，而镇政府向县交通局提出过申请，但县交通局苦于没有资金，所以才迟迟没有通路。” “当时县交通局派来的调查人员勘察过这段路，按他们的估计，这条山路如果要修好，还不是修成柏油马路，就那种水泥路，而且还是只能过一辆车，那也得要两千多万。” “咱们县每年的财政是多少我不知道，但交通局是绝对拿不出这么多钱的；而这条路要修也得在较短的几个月内完工，不然道路被堵死，孩子们就没法上学了。” 李校长说完叹了口气，显然对修路这事很无奈。 “我来找先生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我闲着无事查了查道路交通法，所以就有了一些想法。” “具体说说。” “先生，按照您的理解，咱们这段路是县道还是乡道？” “都不是”，李校长摇头，“这条道路既不连接县城也不对接其它乡镇，就是两个村子之间的山路。” “所以它只是村道路，对？”秦慕仙道。 “对，根据我了解的，村镇道路一般由村镇政府负责维修养护，当然，修路的钱还是主要通过财政拨款而来的。” “先生说的没错”，秦慕仙点头，“我就是想利用这点，我给村子里捐款，然后由村子牵头去修这条路。” “你哪来那么多钱？”李校长先是吃惊，然后就是摇头，“平安，修路不是你个人的事，山里的那几个村子还不上心呢，不能让你自己来承担啊。” “先生，修路可是大功德的事，是造福后代的事，我这也是想让孩子们上下学方便一点。” 李校长虽然心好，但也并不是那种老好人，特别还是需要秦慕仙出这么多钱，他还是摇头，“我知道你心肠好，但这事，总得让山里的那几个村子出点钱，毕竟收益最大的是他们，不能好处他们都受了，力却一份不出。” “那我听先生的”，秦慕仙喝了口水说道：“我这边的钱大概在三四月份左右到位，这期间我会让村长去找山里几个村子的负责人商量的。” “其实，先生，我不妨告诉您实话，我出钱修山路也是有私心的”，秦慕仙吸了吸鼻子说道，“我不光是为了这些学生，这条路对我还有村子是有大用的。” 李校长深深看了秦慕仙一眼，他从一开始就看不懂秦慕仙，“好，如果你执意捐款修这段山路，那我会和村长一起去做说客的。” “谢谢先生。” “是我谢你，谢谢你为孩子们做的这一切！” “先生言重了”，秦慕仙摆手，“那还请先生做好准备，最晚今年暑假山路就会动工，最多会持续四个月，到时候耽误了孩子们上下学，还请先生准备好应对措施。” “好的，我会和老师们商议的”，李校长点点头。 “嗯，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秦慕仙起身。 李校长把秦慕仙送到门口，他看着秦慕仙撑着雨伞走在雨里，突然开口说道：“平安！” 秦慕仙转过身来。 “我记得你想……”，不过看着秦慕仙的脸，李校长突然又说不出话来，有些人的灵魂是真的纯净不能沾染瑕疵的，“没事了，回去慢点，山路滑。” “哈哈~，好的”，秦慕仙笑道。 等李校长折身走回屋里，同办公室的另外一位女老师再也忍不住大声说道：“校长，这是真的吗？！我没听错？我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位女老师三十多岁，和凡凡小姑娘一个村子，每天要带着学生们上下学。 “他既然这样说了，那应该就是真的了”，李校长看着这位激动的女老师说道。 “太好了！”女老师鼓掌叫道，“校长，到时候我会和你一起去说服村里人的，还有我愿意捐出我半年的工资！” “我也拿出我一年的工资”，其他人也响应。 “这个不急，我们要等平安的消息再说。” …… 秦慕仙顺着山路而下，远方的海雾蒙蒙的，今天是小寒，对神州大地来说，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到来了。 虽然寒冷，但毕竟靠着海边，而且地处热带亚热带之间，虽然这几年气候异常，但海螺湾的温度还是没到零度的。 秦慕仙抿了抿外褂，这天适合吃火锅。 想到就去做，从小江家附近过的时候，秦慕仙去找小江要了两只鸡，林瑶很热情地没要钱。 秦慕仙从自家菜园子里拾掇了好些青菜，萝卜、小青菜、油麦、茼蒿、小勺菜、白菜等等，曹浵榆帮忙快速地将青菜择干净，江德顺将秦慕仙放在冰箱里的鱼切片，又将鸡鸭宰杀之后焯了一遍水，放进高压锅里炖煮了起来，走地鸡就得用高压锅炖才行，不然肉不烂。 忙活着，小明拎着东西来串门了，“顺爷，平安哥。” 不是外人，江德顺也没太客气，“拎的什么啊？” “我妈这两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想给她补补，昨天就将家里的羊杀了，想着天湿冷，给顺爷送过来点”，小明打开袋子说道。 “那感情好，我正愁没有牛羊肉呢”，秦慕仙笑着说道，“小明这是雪中送炭啊。” 小明送来的羊肉不错，是一条里脊还有一个羊腿，江德顺同样将羊腿先过了一遍水，然后直接放到汤锅里去熬，而里脊则是切成了片，没有学习兰州拉面。 人不少江德顺准备了两口锅，每个锅中同样的底料，不过一个麻辣，一个不辣，等孩子们放学回来，刷火锅就开始了。 曹华能吃辣而且喜欢吃辣，两个小小姑娘则不同，凡凡是喜欢吃辣但受不了辣，而小颖则是能受但不喜欢吃，所以她们俩就跟着老奶去刷不辣的锅底。 秦慕仙舀了碗汤，一碗下去，感觉身体里的湿气全都跑了出来，羊肉也挺不错的，很嫩。 小明汇报着说道：“平安哥，你要的那种玻璃箱我已经在县城下单了，签了合同，交了八万块的定金，半个月之后送到。” “厂家可信吗？运输损失怎么说的？”秦慕仙捞了筷子油麦菜问。 “厂家没问题，我在那边看他们做过测试，质量有保证，运输损失算他们的。” “那没事了，赶紧吃饭。” 傍晚，连续下了几天雨的天终于有了泛晴的迹象，夕阳悄悄地在西边山腰处露出了脸，像个害羞的大姑娘，红彤彤的。 曹华领着妹妹跟村里同龄的小伙伴玩了一圈之后，却怏怏不乐地回来了。 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柏拉图 ps：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感慨万分，难道我真的把梯子靠错了地方？一时间找不到坚持的意义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猫还是狗？ 第一百六十七章、猫还是狗？ 一颗流星自有它来去的方向，我自有我的去处。——沈从文《月下小景》 秦慕仙一开始没有注意到两个小家伙的情绪状态，因为他在楼上和那个淡蓝色眼睛的姑娘聊天。 姑娘说她今天刚有假期，秦慕仙交代她给曹浵榆买的书也已经买到了，秦慕仙道谢准备给手机充电，但是姑娘却一直缠着他问东问西。 秦慕仙正耐心地一一回复，小胆儿却‘嘎嘎’鸣叫着飞了上来，秦慕仙感知到它声音里有痛苦的情绪就扭头看了过去，他注意到小胆儿背上被拔掉了一撮毛。 小胆儿飞进来后‘嘎嘎’叫着跑到了他脚边，然后用头噌他的裤腿，‘嘎嘎’叫着似乎在告状。 秦慕仙帮它梳理了一下背部的羽毛，“又出去打架了？”小胆儿‘嘎嘎’叫着表示反对，而楼下却传来了曹浵榆呵斥的声音。 “小颖你干什么！怎么能伤害小胆儿？！”是曹浵榆教训妹妹的声音。 等秦慕仙从楼上下来之后就看到曹钰颖站在桌子旁默默地流泪，表情有委屈有难过，而曹浵榆就站在旁边生气地看着她。 “怎么了这是？小颖怎么哭了？”秦慕仙走过去将小小姑娘抱了起来，然后帮她擦去眼泪询问道。 “让她自己说她做了什么事！”曹浵榆严厉地说道，“犯了错还哭，我没打你就够好的了！” 曹浵榆这一呵斥不要紧，本就憋着的曹钰颖终于放声大哭，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呜~哇！” “还哭！”曹浵榆说着就要过来揍小姑娘，秦慕仙摆手制止了她。 秦慕仙抱着曹钰颖，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叔叔在这呢，小颖有什么难过、委屈跟叔叔说说，好不好？叔叔帮你解决。” 曹华在一旁小声说道：“叔叔，小颖刚才拔了小胆儿的羽毛，所以姐姐才吵她的。” 秦慕仙也已经猜到了原因，而小胆儿站在楼上的窗户旁边‘嘎嘎’叫着，在说是她，是她，就是她。 “行了，你别掺和了”，秦慕仙朝楼上喊了一声。 秦慕仙坐在板凳上，然后让小小姑娘站在自己的腿上，小姑娘还在抽泣，“来，告诉叔叔，小颖为什么要拔小胆的羽毛？” “因为她想要个别的宠物”，曹华在旁边飞快地说道。 “阿华别说话，让小颖自己说”，秦慕仙板下脸来道。 曹钰颖一抬眼就看到秦慕仙严肃的表情，又赶紧垂下了眼眸，她现在有些怕秦慕仙。 秦慕仙赶紧调整了情绪，“怎么不说话，嗯？怕叔叔吵你吗？不会的，来，告诉叔叔原因。” 曹钰颖再抬头，在秦慕仙鼓励的眼神下终于开口说话了：“因为，因为我想要小猫，我，我刚才不想伤害小胆儿的，我就是，就是……” 看小姑娘找不到词语，秦慕仙出声说道：“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对吗？” “嗯！”小姑娘点头。 秦慕仙摇头，“不是故意伤害的也不行哦”，他把小姑娘放下，然后瞬间从小姑娘头上拽了两根头发下来。 曹钰颖有点懵，一只手慢慢摸着头发，不知所以地看着秦慕仙，眼泪在打转。 “是不是有一点点疼？”秦慕仙问。 曹钰颖眼里泛着泪花点头。 “就像刚才你拔小胆儿的羽毛一样，它可不是这一点点疼啊，你想一下，如果刚才叔叔一下子拔掉你好多头发你是什么感觉呢？” “会流血，会很疼！”小姑娘脆生生地说。 “对，刚才你拔小胆儿羽毛的时候，它就是这种感觉，所以以后可不能再拔小胆儿的羽毛了啊，知道错了吗？” “嗯，对不起，叔叔”，小姑娘小手扭结到一起。 “小颖要说对不起的不是我，要跟小胆儿说啊”，秦慕仙说道，“那小颖去楼上跟小胆儿道歉好不好？” “好”，小姑娘点头。 “嗯，那现在就去”，秦慕仙催促。 等曹钰颖往楼上走去，秦慕仙声音严肃起来对曹华说道：“阿华过来，站到我面前来。” 本来想跟妹妹一起往楼上跑的曹华止住了脚，他不知道秦慕仙为什叫他。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吗？”秦慕仙看着乖乖站好的曹华道。 曹华摇摇头。 “叔叔今天教你第一个做人的道理：在别人犯错误的时候，一定不能在旁边说风凉话！记住了，不过以后是在学校，还是在村里，听清楚了吗？” “嗯！” 秦慕仙语气也缓和下来，“现在你可能不理解，等大了你就会明白的，去，去帮妹妹，小胆儿似乎不领情呢。” 秦慕仙在消失前就见过太多这种情况了，小孩子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会把气撒在别的东西上面，比如扔东西，比如哭闹，比如虐待小动物。 这可能是他们的无心之举，但家长老师一定要及时纠正他们，特别是最后一种情况，不要让他们觉得理所当然，这样做了没什么后果，不然会慢慢造成孩子性格扭曲的，小时候不及时纠正，等大了，社会会教他做人的。 还有在教育他们的时候，家长要查明情况，不要轻信孩子的话，因为他们会为了避免受惩罚而说谎，家长需要去了解事实；还有不要一味地批评，而是让他们知道为什么错，更要让他们知道怎样做才是正确的，要为他们指明方向，让他们沿着正确的方向去发展，这样才不会被人说没有教养。 “还有你哈”，秦慕仙扭头对大姑娘说道，“不要只是吵，还可以动手打啊。” 曹浵榆一头问号，她以为秦慕仙要说什么呢，结果就这？ “教育孩子还可以用替代法啊，你可以打阿华一顿，让小颖知道做错事的后果啊，反正阿华是男孩子，皮糙厚实耐打。” 曹浵榆一脸无语地看着秦慕仙，这人情绪跳脱好快，她还沉浸在秦慕仙教育孩子那温馨的一幕呢。 曹钰颖虽然跑到秦慕仙的房间去跟小胆儿道歉了，但小胆儿并不领情，嫌曹钰颖烦，它从窗户飞了下来，曹钰颖阿华两人又撵了下来。 小胆儿被追着跑，最后实在没办法，振翅飞了出去。 曹钰颖失落地站在院子里，曹华在一旁出主意说道：“妹妹别伤心，等小胆儿再回来的时候，你给它拿鱼吃，它就会原谅你了，它最喜欢吃冰箱里的鱼段了。” 教育效果还是有的，起码现在小小姑娘在努力道歉了。 “来来来”，秦慕仙招手，“跟我说说，本来高高兴兴出门玩的，怎么回来就不高兴了？” “我说，我说”，曹华举手。 “不用举手，直接说。” “跟我们玩的那几个小孩子，他们都有狗有猫，妹妹想去摸那个女生的猫的时候，那个女生不让妹妹摸，还笑我们，所以我就带着妹妹回来了”，曹华讲出来原因。 秦慕仙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小孩子之间的话语可能很伤人，但他们甚少有意为之。 秦慕仙揉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不用难过，别人有的咱们都会有的，不就是一只猫吗？叔叔去给你们借一只。” “真的吗？”小姑娘期待地问。 这种眼里泛光的表情秦慕仙最受不了，他连连点头，“真的！” “现在要借小猫的话，村里的猫崽子应该不多，毕竟现在冬天了”，江德顺抽着旱烟走了过来，刚才秦慕仙教育孩子的一幕他全看在了眼里，从曹浵榆训斥第一声的时候他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听江德顺这么一说，小姑娘眼里的光就黯淡了下来。 秦慕仙赶紧说道：“小颖别担心，叔叔有办法给你借到小猫。” 村里如果找不到猫崽子的话，他可以去买啊，不丢人的。 “谢谢叔叔！”小姑娘跳着脚说道。 “叔叔，叔叔，我也要”，曹华拉住秦慕仙的胳膊说道，“我要小狗，我想要一只小狗。” “那你们是要猫呢还是要狗呢？”秦慕仙小小为难了一下。 “嗯”，曹华皱着眉头，纠结道：“给妹妹养猫。” “哈哈，都有，都有”，秦慕仙笑着说道。 “狗崽子的话，村里比较多，秋天村里的狗下了不少崽子，应该还有人家没有寄出去完的”，江德顺把烟摁灭道，“不过应该都是半大的崽子了。” “这没问题”，秦慕仙领着三个孩子往外走，“走，咱们去瞧瞧谁家还有小猫小狗，咱们去借一只。” 两个小家伙欢呼着往外跑，秦慕仙问陪同着的江德顺道：“顺爷，咱家里怎么没养只狗啊？你开着渔家乐，有不少剩饭生菜的。” 江德顺叹了口气说道：“以前养过，养了十几年的老狗，前年走了，走的时候你奶难过了好长时间。唉，这狗，养着养着就有了感情，特别是儿子女儿不在家的，就把狗当儿子来养了，一旦狗有了什么病啊，人心疼的要死。” “我怕养了狗再出事情喽，你奶又得难过，所以就断了念头”，江德顺又卷了根旱烟点着。 秦慕仙怕勾起回忆，也就不再问那只老狗的事情了，这猫啊狗啊，有时候真的比人好。 在这世上肯定有某个角落，存在着能完全领会我想表达的意思的人。——村上春树《我的职业是小说家》 第一百六十八章 黑狼犬 第一百六十八章、黑狼犬 本性善良的人都晚熟，并且他们是被劣人所催熟的。——莫言《晚熟的人》 去了村里好几家养狗养猫的人家，但不是没生崽就是崽子被寄出去完了，最后一户人家江德标对两个失落的孩子说道：“你们再等一段时间，等春天了，猫狗会再下崽的。” 两个小家伙也还算懂事，曹华摸了摸江德标家的那条金短毛之后道谢：“谢谢爷爷，那我春天再来。” 江德标的儿子江天成在客厅里喊道：“平安哥，你等会我！我作业马上写完了，我知道谁家还有狗崽子，我带你们去！” 然后秦慕仙一行的队伍又多了一个小话痨，“大爷，平安哥，你们早说要狗崽子啊，我家的狗秋天的时候生了八个崽子，中间不知道怎么死了两个，剩下的全送人了，我家的狗崽子个个都很壮实！”江天成一幅很骄傲的样子。 “你不是说你知道谁家还有狗仔吗？赶紧带我们去，别在这小嘴叭叭叭的”，秦慕仙催促道。 “你们去，我回去准备做饭了”，江德顺中途离开。 江天成领着秦慕仙他们到了村后一栋破败的院子前站定，秦慕仙已经听到了院子里小狗的呜呜声。 “发爷爷，发爷爷，开开门！”江天成把门拍的咚咚响，里面的狗吠声瞬间沸腾起来。 江天成趴在门板上准备透过门缝看看里面的情况，但他看到的却是一条乌黑发亮的大狗正呲着嘴正盯着他的方向，吓的他猛地往后一跳。 “沃考！”江天成拍着胸脯，等他定下神来，喊道：“二狼，是我，自己人，去喊发爷爷过来开门！” 江天成对秦慕仙他们解释道：“发爷爷耳朵很背，家里还只有他一个人，只有让狗去叫他才行。” “嗯”，秦慕仙点点头，他已经听到了蹒跚的脚步声。 门被打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出现在一行人面前，有七十多岁，头发稀疏，灰白，牙齿也缺了两颗，不过眼神还算明亮。 一条浑身乌黑没有一根杂毛的大狗跟在他旁边，秦慕仙看到这条大狗的时候眼神也亮了起来。 他认识这种狗，是中国本土的一种大型犬——黑狼犬，这种狗在北方比较常见，而且很好斗，攻击性比较强，不过如果从小加以训练的话，那它的服从性就会很高，没有主人的命令，很少会主动攻击。 “你找谁啊？”老人脑袋有些迷糊，看着秦慕仙问道。 “发爷爷，是我找你，我啊，江天成，我爷爷叫世和，我是他孙子！”江天成往前走了一步说道。 “哦，世和的孙子啊，你叫我啥事啊？”老人看了一眼江天成说道。 “发爷爷，三妞秋天下崽儿了吗？我想抱一只回去养着！”江天成喊着说道。 老人摸了摸那只大黑狗的头，按耐住它的躁动，“你想要狗崽子啊？那成，你进来挑”，老人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老人的院子不小，而且能看出以前做工的痕迹，院子里挺干净的，有四五个狗窝，还有一个小柴火垛。 除了跟在老人身边的那只大黑狼犬，院子里还有另外三只成年犬，一只同样是黑狼犬，一只是常见的中华田园犬。 另一条是细狗，秦慕仙不知道这种狗的名字，这狗的身形细长，看着就知道跑得很快。 院子里的这只黑狼犬身后还跟着两只半大的小黑狼，应该就是江天成说的三妞的崽子了。 “三妞，过来！”曹世发对那只黑狼犬叫道，那只黑狼跑到老人身边之后温顺地舔了舔他的手，而她的两只崽子就很调皮了，在撕扯他的裤脚和鞋子。 “喏，就剩下这两只了，你看你要哪一只？”曹世发不管地上还潮湿，直接坐在了地上，然后拉住两只狗崽子说道。 秦慕仙蹲下来逗弄着一只大声说道：“发爷，这都是好狗啊，你舍得给吗？！” “没啥舍不得的，留在家里大了会跟二狼打架的”，老人不在意地说道，两只大黑狼犬很懂事的趴伏在老人两侧。 “三妞今年生的少，只有五个娃，其它三个我都卖了，你不来，这两个我也准备过几天送去镇上”，曹世发自顾自地说道，“我年龄大了，光照顾二狼三妞它们就有些忙不过来了，你们想要的话，两只都可以带走。” 秦慕仙看着被狗包围的老人陷入了沉默，那只中华田园犬似乎对两个狗崽子反感，走过来的时候，将一只狗崽子踢开了，惹得那只母黑狼呲牙咧嘴。 “五豆，干啥呢！”老人呵斥了一声。 秦慕仙适时出声：“那行，发爷，这两只狗崽子我们都带走了，你要多少钱？！” 老人摆摆手，“不要钱，送你们了。” 秦慕仙也不推迟，他将两只小狗递给曹华和江天成后说道：“发爷，狗我带走了，你晚上别做饭了，跟我去德顺爷那里吃饭，咱们吃一顿好吃的！” 曹世发摇摇头，“我不去，你们走。” “那我给你送过来，还有，发爷，咱站起来，地上潮还凉！”秦慕仙准备去搀扶曹世发的时候，那只叫二狼的狗眼神瞬间就变了，喉咙里呜呜声不断。 “不用管我，你们带着狗崽子走”，老人安抚住二狼说道。 走出大门，秦慕仙往回看去，只见老人在很认真地逗几条狗，忙得不亦乐乎，可秦慕仙只感觉到悲凉。 曹华抱着小黑狼犬很开心，一个劲地在撸毛，曹钰颖也在围着转，“叔叔，我能这只小狗取个名字吗？我想叫它笨笨。” “可以啊，它是你的宠物，你想叫它什么都行”，秦慕仙压下心事道。 “这一只呢？”江天成举起他手中的小狗说道。 “这一只不是给你的吗？你来取名字”，曹华说道。 “我不要，我家里有狗，我想要的话每年都有小狗崽”，江天成直摇头，“还是给你。” “那就叫它蛋蛋”，曹钰颖蹦跳着说道，想引起秦慕仙的重视，“正好合起来是笨蛋，嘻嘻。” 现在手头有了小宠物玩，曹钰颖也不再嚷嚷要小猫了。 “行，就叫笨蛋”，秦慕仙看看两个弹腾的小狗崽说道，确实不太聪明的鸭子。 等两个小孩子沉浸在收获宠物的喜悦之后，秦慕仙问道：“江天成，你知道发爷家的事吗？他自己一个人怎么养这么多狗？” “我听我爸还有我爷爷说过”，十一二岁的孩子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发爷爷家以前是做鱼丸的，我出生‘百天宴’办酒席的时候还是用的发爷爷家的鱼丸，后面发爷爷生病住院过后就不再干了。” “嗯，这个倒是看出来了点迹象，其它的呢？发爷无儿无女吗？”秦慕仙追问。 “哼，怎么没有！”江天成突然不屑哼了一声，“咱们村里人都知道，发爷爷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不过没一个好东西！就知道给发爷爷要东西，我爸说发爷爷生病住院的时候还是村子给垫的钱。” 就猜到是这种情况，秦慕仙叹息，“唉，算了，去我那里吃饭，待会还得过来一趟。” “奶奶，奶奶，你看，我有小狗了”，曹华献宝似的对李秀莲和唐洁说道，而曹钰颖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好好好，开心就好，开心就好”，两个老人慈祥地笑着说道。 江德顺闻声从厨房里出来，待看清狗崽子的模样后，叹了口气说道：“唉，还是去那里了”，说完又转身钻进了厨房。 秦慕仙让曹浵榆带着几个孩子玩，他自己去厨房帮忙，“顺爷，你早知道发爷那里有狗崽子对吗？” 江德顺手上不停，“发叔喜欢养狗这事村里人都知道，而且养的都是好狗，不过平时没人去他那里借狗，因为卖狗崽子基本上是他唯一的收入了。” “真像说的那样，四个子女没一个管他的？” “不全是，最小的女儿还算孝顺，就是嫁得太远了，逢年过节也回不来，钱是不少打，但发叔自己落不下钱，大女儿婆家就在隔壁镇，隔三差五就会把家里收拾一遍。” 秦慕仙知道这个收拾是什么意思，“那村长没管管？” “怎么管？嗯？”江德顺动作一顿，“清官难断家务事啊，不孝顺你再说再骂，他还是不孝顺。” “好。” 不知在感慨什么，江德顺又说道：“身为女子啊，远嫁就是最大的不孝！” “顺爷，文竹姑不是没远嫁吗？你怎么这么大牢骚？”秦慕仙笑着打趣。 “唉，是没远嫁，可也不见平时探望一下，就知道打电话通视频，有屁用！” “顺爷，那是忙的，文竹姑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家里、孩子，就算平时有假期了，还想歇歇呢，再说了，你舍得让她带着孩子来回折腾啊。” “行，说不过你，你们年轻人怎么都有理”，江德顺退步，“再加两个菜，你不是要给发叔送去吗？麻溜的！” “哈哈，好嘞！”秦慕仙可不是在为谁辩解，这是事实。 父母总说把最好的给了子女，可子女回报他们的连自己的万分之一都不到，可是，那是因为，子女也做了父母啊。 我以为人生的意义在于四处游荡流亡，其实只是掩饰，至今没有找到愿意驻足的地方。——马良《坦白书》 第一百六十九章 埋下恩怨 第一百六十九章、埋下恩怨 生活就是一种永恒沉重的努力，努力使自己在自我之中，努力不至迷失方向，努力在原位中坚定存在。——米兰·昆德拉 饭菜做好，秦慕仙先拎着保温盒去了曹世发家，再次喊开门，老人正在给几只狗喂食。 秦慕仙示了示意手中的酒瓶，“发爷，我给你带了饭菜，还有酒，洗洗手来吃饭！” 看到酒，曹世发舔了舔嘴唇，“两只狗崽子换瓶好酒，值了。” 酒是江德顺特意让秦慕仙带来的，他说曹世发平时自己是舍不得买酒的，就算买也只会买一点散装的劣质酒，而且他自己还有病，不能喝太多酒。 秦慕仙帮他把屋里的桌子擦拭了一遍，很破旧的木桌了，在高低不平的地上有点晃荡。 秦慕仙将饭菜一一取出放在桌上，然后又给曹世发倒了一杯底白酒，“发爷，今天就喝这么多，剩下的你自己放着，什么时候想喝了自己拿出来倒一点，不过可别喝多了！这酒度数高！” 那只叫五豆的中华田园犬闻道饭菜的香味之后，盆里的食物也不吃了，围在桌子边一个劲地打转，其它三只狗倒挺老实。 “五豆，吃自己的食儿去！”曹世发呵斥了一句，五豆哼唧了两声又跑了出去。 秦慕仙并没有走，而是搬了把凳子坐下陪曹世发聊天，曹世发吃了口菜后说道：“顺子做的菜，刚才闻着就像。” “对，发爷，你真厉害，一口就尝出来了”，秦慕仙说道：“发爷，你再尝尝另外两个菜，那是我做的！” 不过老人并没有抬筷，他对秦慕仙说道：“你也吃点，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吃不完。” 秦慕仙并不讲究，他又从厨房里找了两根筷子陪着曹世发。 曹世发抿了抿酒杯，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起，“哈！好酒，好久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了。” 秦慕仙陪着聊天，“发爷，那只细狗有名字吗？叫四什么！？” 秦慕仙这样推测是有依据的。 “四黄！”曹世发吃了口菜垫垫说道。 果然，秦慕仙心想，那条细狗的身体颜色以黄色为主，夹杂着一些灰色的毛。 “那老大呢？”秦慕仙心里虽然有答案，但还是忍不住想问。 “死了，早死了”，曹世发往屋外看了看几只狗说道：“大虎是只獒犬，那时候我就养它一只狗，我家那口子走后不到一年它就跟着走了。” 提起往事，老人似乎并不伤心，“大虎是岁数到了，跟着我们两口子受苦受累了十来年，走了也算解脱了。” 秦慕仙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老人，“发爷，平时不下雨天气好的时候，你多出去走走，跟村里人聊聊天，别一个人在家闷着！” 老人却叹了口气，“没脸出去啊！” 秦慕仙看着落寞的老人，他有些理解，几个子女这样对家里父母，是一定不会落下好名声的，作为父母再恼再恨，还是不希望听到自己子女的坏话的。 “发爷，都是自己人，哪有抹不开的脸面，我看咱们村里人人心也不孬啊？” “那是事没搁你身上啊”，曹世发扒了两口米饭，然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喝啊！我从小就争一口气，挣一个面子，也风光了半辈子，到头来却让几个兔崽子给打了脸啊。” “我跟他娘起早贪黑地干，拉扯他们度日，送他们去上学，让他们走出去，到头来落个这样的下场，呵呵，真是个笑话啊，还不如我养的几条狗。” “发爷，喝多了，喝多了”，秦慕仙赶紧安慰，“来，喝点汤，喝点汤！” 曹世发拒绝了，“你不知道我的酒量，这点酒哪够，如果不是为了让四妮儿能有个娘家，我早就喝死了。”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秦慕仙的心也跟着痛，他感觉很压抑，“那我陪着发爷再喝一个！”秦慕仙又给曹世发到了一丢酒。 “哎，这就对了”，老人笑着说道。 几只狗吃饱之后跑了进来，围坐在曹世发的周围，曹世发将三妞拉倒跟前，给它夹了几片肉，“跟着我是吃不到好吃的。” 这一顿饭曹世发吃的还算尽兴，吃饱之后他坐在门槛上望着院子发呆，三妞将头放在他腿上，有些驼的背很弯。 这似乎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秦慕仙拎着饭盒仓皇走了出去，这就是农村生活的现状，老人吃完饭就找个角落发呆，用他们的话说是在熬日子。 农忙时倒还好，有活干着，他们觉得日子还有乐趣，就怕闲下来啊。 秦慕仙心情很沉重，对这种情况他无能为力，怎么帮呢？ 家里的饭桌还没散场，秦慕仙打起精神又坐下吃了一遍。 小胆儿回来之后对家里突然多了两只小狗崽子很生气，趁人不注意，它抓起一只狗崽子就往院外飞去，这可吓坏了曹华和江德顺等人，要知道虎头海雕的爪子可是很锋利的。 “小胆儿，小胆儿，你放下蛋蛋！”曹华在地上急的直蹦，另一只小狗笨笨被吓坏了，它夹着尾巴直往曹华两腿之间钻，寻求庇护。 被抓起的那只小狗笨笨在空中直打怵，“嗷哦哦~，嗷哦哦”，然后一道水线就落了下来，这家伙被吓尿了。 曹钰颖小姑娘要被急哭了，她抓住秦慕仙的衣角求情，“叔叔，你快让小胆儿把蛋蛋放下来，蛋蛋是我的小狗。” 秦慕仙却知道小胆儿这是在撒气呢，下午才被曹钰颖拔了背上的羽毛，晚上又被背叛，它怎么能不被气坏。 说好要做彼此唯一的天使呢？你个负心汉！ 这估计就是小胆儿现在的想法，秦慕仙这一多想可不当紧，小胆儿抓着小狗蛋蛋直接就飞远了，秦慕仙起身赶紧追。 可在村里秦慕仙不敢放开跑，另外还有树木遮挡视线，两下小胆儿就消失不见了。 曹钰颖直接就开哭了，“哇啊诶~，我再也不喜欢小胆儿了，还我小狗，啊啊啊~” 曹华也叫：“我也不喜欢小胆儿了，它太坏了！” 秦慕仙抱起她接着追，然后一边安慰：“小颖被担心，小胆儿不会伤害蛋蛋的，它只是在跟蛋蛋开玩笑，我们去找它，蛋蛋不会有事的。” 追到海边终于看见了小胆儿，这家伙正守在海滩上，小狗崽应该是先被扔进了海水里，然后等它游出来到了沙滩上，小胆又上去把它往水里拱。 小狗崽早就被吓坏了，就连叫声都不那么洪亮了，从水里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力气，只能跟死狗一样被小胆儿这么折腾。 “小胆儿，赶紧住手！不对，赶紧住爪！还不对，住……，去你的，赶紧一边去！”秦慕仙气得语无伦次。 曹钰颖上去抱起小狗崽，可怜这只小狗崽已经被吓瘫了，尿也早已尿完了，曹钰颖把它抱起来，它只剩哼哼了。 秦慕仙在旁边教训小胆儿：“你看你，怎么做兄长的？啊？看到别狗就把狗往海里扔啊？家里就不能养其它宠物了啊？” 小胆儿别过头不看秦慕仙，不过没坚持几秒钟又扭了回来。 “你看把蛋蛋给折腾成什么样了？以后这个家是不是只能有你自己？” 嫌秦慕仙烦，小胆儿‘嘎嘎’叫着表示抗议：小子下午被拔毛受伤的心情还没好呢，你怎么可以又养其它小婊砸？ 秦慕仙扶额，头疼，这怎么比养孩子还难。 曹钰颖帮蛋蛋擦了擦毛之后也朝小胆喊道：“小胆儿你坏！我以后再也不给你梳理羽毛了！哼！” 一人一鸟似乎杠上了，秦慕仙赶紧调和：“小颖怎么能这样说呢，你忘了你下午拔小胆儿羽毛的事了，小胆儿是为这生气呢，它不是想害蛋蛋；你忘了答应叔叔的，要给小胆儿好好道歉的，嗯？” “可是，可是叔叔，小胆儿欺负蛋蛋”，曹钰颖一抽一抽的为蛋蛋鸣不平。 “唉，”秦慕仙叹口气，“这是它们还不熟悉，等熟悉了，小胆儿就不会再欺负蛋蛋了。” “还有你，看什么看，回家去，还想不想吃饭了”，秦慕仙呵斥小胆儿。 小胆儿也不满地‘嘎嘎’叫着飞了回去。 等秦慕仙带着曹钰颖和小狗回到院子的时候，小胆儿已经吃上了食物，是曹浵榆准备的，而另一只小狗笨笨躲得远远的，就差跑到院子外边了。 路上秦慕仙已经帮小姑娘调节好了情绪，小姑娘答应继续给小胆儿道歉求得小胆儿原谅，前提是小胆儿不再伤害她的小狗崽。 秦慕仙某得办法，只能作弊了，到了院子他就放开了精神意识，通过精神意识去影响小胆儿，这样双方才算彻底熄火。 不过看小胆儿偷瞄两只小狗鬼祟的样子，秦慕仙就知道，家里以后不会太安静了。 好累，秦慕仙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泡泡茶，还有，他是有多长时间没沉睡了，夜里去仙界好好睡一觉。 人永远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检验哪种抉择是好的，因为不存在比较。一切都是马上体验，仅此一次不能准备。——米兰·昆德拉 ps：愿所有的善都能被正确对待！ 第一百七十章 野餐 第一百七十章、野餐 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苏轼 两只小狗崽只有两个月大，体型还比较小，不像它们的父母那样威严勇猛，只要注意到小胆儿有什么动作，两只小家伙就夹着尾巴飞快地往曹华曹钰颖身边跑。 小胆儿这次可有了乐子，以前家里只有它自己一个宠物，它都是飞出去找其它海鸟取乐的，现在有了两只小狗崽，小胆儿旺盛的精力有了发泄的地方。 曹华和曹钰颖怕小胆儿再欺负笨蛋，所以两个人就各自抱着一只不撒手。 “走，咱们带笨笨蛋蛋去洗澡”，秦慕仙怕小狗崽身上有什么寄生虫感染到两个孩子，大手一挥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楼上卫生间。 找了个皮盆，放好温水之后，等要把小狗崽放进去的时候，叫蛋蛋的狗仔似乎对水有了阴影，死活不敢进去，它四个小短腿紧紧抱着曹钰颖的胳膊，衣服都被它的爪子抓出了小窟窿。 叫声那叫一个凄凉，跟要杀了它似的。 “来，给我”，秦慕仙接过蛋蛋，然后直接将它丢到了水盆里，期间精神意识不断地安抚它。 进了水之后的蛋蛋扑腾了两下，意识到水淹不住它，而且水温也不像海水那样冰凉，所以情绪就逐渐稳定了下来。 接下来就交给了两个孩子，不是秦慕仙撒手不管，实在是小孩子对这种事情很热情，而且曹浵榆也过来了，卫生间空间有些小，秦慕仙只能退了出来。 “别让他们两个玩太久”，秦慕仙叮嘱，“拿两条新毛巾，等给它们洗好了再用吹风机吹一遍，狗感冒了会有生命危险的。” “嗯”，曹浵榆毕竟年龄在那，而且还是个女生，对小狗这种宠物还是挺赶兴趣的，所以她也下手了。 将空间完全交给三个孩子，秦慕仙下了楼。 至从小胆儿来了之后，院子周围再没有其它鸟类敢逗留。 三个老人正在商量准备过年的事，马上要进入腊月了。 “家里腊肉也不多了，文竹每年来了还要带走一点，腊肉得多做点”，唐洁在跟江德顺合计。 “嗯，我明天去镇上买两扇猪回来”，江德顺抽着烟回应。 “嫂子，明天咱们去码头上挑点螃蟹，文治最喜欢吃你腌的螃蟹，小时候没少往你们那边跑”，唐洁拉着李秀莲的手笑着说道。 李秀莲也笑，“我记得，我记得，小时候文治为了吃螃蟹还把你的老坛子给我偷拿过去了，说是让我多做点，哈哈。” “我看酸笋也不多了，还得去弄点冬笋回来”，江德顺这话是说给秦慕仙听的。 “这个交给我，正好我没事做，明天带着几个孩子去后山玩”，秦慕仙坐到椅子上回道。 “嗯，我看天气预报说后面一星期都是好天，还得晒点鱼鲞（xiang，三声），平安，冰箱里的那种鱼……？”江德顺询问秦慕仙，后面半句没说。 秦慕仙却摇摇头，“顺爷，咱们现吃没问题，做成鱼鲞鱼干就免了。” “行，那我明天让德水出海打点鱼回来”，江德顺也不勉强，他是想晒点鱼鲞给自己儿子女儿，让儿子女儿也尝尝这种美味，但秦慕仙不愿意也就算了，等他们回来有的吃就行。 曹华抱着小狗出来的时候被秦慕仙训了一顿，“身上怎么这么湿？不是让你们小心点嘛，还是弄了这么多水，跑出来也不怕感冒了，赶紧回去，洗个澡换衣服去，你姐姐呢？没管着你吗？！” 曹华有些小委屈，他噘着嘴说道：“姐姐在看着妹妹洗澡，叔叔，我想让你看看，我把笨笨洗干净了，特别香，你闻闻。” “好了好了，叔叔闻到了，赶紧进屋去，一会感冒了”，秦慕仙还是知道怎么教育孩子的，不能打击孩子的心意，他抱起小狗看了看，然后催促曹华去屋里。 几个孩子有些兴奋过头，秦慕仙帮着他们给小狗做了窝，而小胆儿就在旁边捣乱，平时十点多就睡觉的，今天硬是带着两个小狗崽玩到了十一点，最后还是秦慕仙吵着才躺下安静地睡觉。 “叔叔晚安，哥哥晚安”，曹钰颖笑得很甜。 “晚安，姑娘们”，秦慕仙关上灯带着曹华走出了房门，“自己回去睡”，秦慕仙对曹华说道。 没错，他就是这么双标。 曹华抱着他那只笨笨进了屋，“叔叔晚安。” “嗯，晚安。” 秦慕仙去了仙界，来了一次不长不短的沉睡，在他沉睡期间，精神意识一次又一次地去探索那片迷雾区域，现在他对那迷雾区域的好奇心是越来越重。 因为越深入迷雾区域，秦慕仙越能感觉到，仙界那种独特的物质似乎就是从迷雾深处散发出来的。 不过这次探索还是无果，精神意识却有了加强。 第二天秦慕仙带着小明和三个孩子去了后山，那片他们发现竹虫的竹林，秦慕仙有精神意识能精确定位，所以他自己找竹虫，其他人则负责挖冬笋。 两个小黑狼犬也跟来了，先是在潮湿的落叶上打闹了一阵，然后看到曹华在刨坑，两只黑狼犬也上去帮忙，别看狗不大，但挖土可利索了，四只小前爪飞快地刨出了一个坑，帮曹华省去了不少力气。 “真乖，真懂事”，曹华拿出一跟香肠自己咬了一口然后分给两个小家伙。 要放在以前，曹华是舍不得给狗吃香肠的，不过秦慕仙说不需要这么节俭，所以他才把香肠作为给小狗的奖励。 看小狗都在帮曹华，曹钰颖有些不高兴了，她跑过来把蛋蛋抱走，敲了两下小狗崽的头，“你是我的诶，你竟然不来帮我跟姐姐，哼，信不信我不要你了。” 蛋蛋正在嚼香肠呢，可没空搭理她。 “来，你帮我刨土，我也会给你香肠做奖励的”，曹钰颖将蛋蛋放在曹浵榆刚发现的一个冬笋旁边，可小狗崽昂着头看着曹钰颖，一脸狗样：干嘛？ 曹浵榆将狗和人赶到一边：“小颖你自己和蛋蛋玩，别耽误姐姐干活。” “姐姐，蛋蛋都会帮哥哥干活，它为什么不帮我刨土嘞？”曹钰颖歪着小脑袋疑惑道。 “那你训练它啊，你教给它它就学会了”，曹浵榆挥动着锄头说道。 “哦，好”，曹钰颖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她蹲下身来抓住蛋蛋的爪子，“蛋蛋，来，我教给你，你这样，这样”，曹钰颖按着蛋蛋的两个爪子往地上抓了两下，可是好别扭。 蛋蛋一脸懵逼地看着曹钰颖，小问号有很多小朋友。 这还用你教，是个狗都会刨土挖坑好！ 不管蛋蛋有些反抗，曹钰颖又跑到蛋蛋背后，再次摁着它的爪子教它，“对，这样才对，等姐姐再找到冬笋了，就交给我们，蛋蛋你要帮我啊。” 小狗崽被曹钰颖弄的有些不耐烦，用嘴轻轻咬了曹钰颖的手两下，曹钰颖吃痛赶紧松开了它，蛋蛋并没有跑，而是直接在原地扒拉了起来，快速刨出了一个小坑。 曹钰颖捂着小手，大声说道：“蛋蛋你会刨土为什么不帮我挖冬笋。” 小狗崽可不理她，只知道自己现在自由了。 这次准备充分，秦慕仙快速地收集了一袋子竹虫，看看时间也快到了中午，他就收拾出一片空地准备做午饭。 早上出发的时候秦慕仙做了充足的准备，就打算中午是不回去的，所以他除了背一个大竹筐之外，还准备了一个大背包，里面都装满了食物。 至于饮水，不用担心，刚下过雨，山间小溪是不少的，而且不用担心水质问题，秦慕仙特意带了一个便携式高压锅，把水煮沸就行了。 叮嘱曹浵榆看紧两个小孩子，秦慕仙去周围转了转，一只野兔不小心进入了秦慕仙的视线，秦慕仙决定中午就吃它了，谁让它没事乱逛游的，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 虽然进入了冬天，但这只兔子并不瘦，找到一条小溪，秦慕仙将兔子剥皮去内脏之后，掂掂还有近三斤重。 除了烤兔肉，秦慕仙将收集的竹虫也烤了起来，这次是刷油的。 配合着带来的包子零食，秦慕仙跟三个孩子吃了一顿不是那么正式的野餐。 下午又挖了一些冬笋，秦慕仙就带着三个孩子返程了，走走停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 令秦慕仙吃惊的是，凡凡小姑娘竟然在院子里跟在两个老奶后面好奇观望。 “呀，叔叔你们回来了？中午你们不在，凡凡好想你们啊，你们进山逮到好东西了吗？”小姑娘张开双臂飞跑着迎了过来。 凡凡先是抱了一下秦慕仙的腿，然后又跑到曹钰颖面前，“小颖，这是你的小狗吗？好可爱啊，我能抱抱它吗？” “嗯！当然可以，这是蛋蛋，哥哥的那一只叫笨笨，嘻嘻，合起来就是笨蛋”，曹钰颖笑着把小狗递给凡凡。 两只小黑狼犬今天跟着跑了一天，这应该是它们出生以来第一次长途跋涉，曹钰颖心疼小狗，快到村子的时候就把它抱着走路了，不过曹华的那只笨笨可没有这种待遇。 这家伙低着头呼哧喘气，舌头耷拉好长。 明天就是星期天了，对于凡凡没有回家，秦慕仙是有些担心的。 日子就是这么的庸常，却有细碎的事物，如太阳碎碎的光芒，撒落其上。——丁立梅 第一百七十一章 意外来客 第一百七十一章、意外来客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欧阳修《醉翁亭记》 “凡凡，你怎么没有跟着老师同学一起回家啊？你不回去，你妈妈奶奶她们会担心的啊”，秦慕仙看着两个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说道。 凡凡抱着小狗蛋蛋走到秦慕仙身边，昂着天真的小脸说道：“没事的，叔叔，我让我老师帮我带话回去给奶奶了，我跟老师说，我在你这里玩一天，星期天我再回家。” 说着小姑娘嘟起了小嘴，有些不高兴，“早上来上学前妈妈跟我说，她明天要去县里做检查，家里都没人跟我玩的。” 秦慕仙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安慰她，“那就在叔叔这里玩一天，星期天叔叔再把你送回去，让小颖和阿华陪着你玩好不好，叔叔去给你做好吃的。” “好，谢谢叔叔”，小姑娘甜甜一笑，然后就去跟曹钰颖一起嘀咕小狗蛋蛋的事情了。 曹浵榆将家伙什放置好之后，泡了壶泡泡茶端了出来，两个老奶也将螃蟹、咸鸭蛋给腌制上了，江德顺还在厨房处理熏肉。 “正好，平安，来，把冬笋给我们，我们两个老婆子收拾收拾也一起腌上”，李秀莲对秦慕仙招手。 秦慕仙捡了几个个头适中的冬笋拿进了厨房，他要开始做饭了，新鲜的冬笋很容易入味，秦慕仙准备做个鲜冬笋炒五花肉，肉香和冬笋的脆甜搭配的相得益彰。 做饭期间秦慕仙看江德水一只在搓揉腌制中的猪肉条，怕江德顺累着，秦慕仙提议：“顺爷，咱们两个换一下，你来做菜，我来处理猪肉。” 江德顺坐直挺了挺腰，“用不着了，这是最后一遍，接下来再腌制二十四小时，明天才是动真功夫的时候，那你再来帮忙。” 他把腌制猪肉的料盆安置好，洗过手说道：“今天就你做饭，人老咯，忙活一下午现在人都快散架了。” 秦慕仙将又炒好的一盘西红柿炒番茄放进恒温保温箱里说道：“行，顺爷你出去歇着，叫浵榆给你揉揉肩放松一下，我这边也很快。” 肉是不能少的，这个秦慕仙做饭前就将排骨汤给炖上了，里面放了红枣、山药、玉米，还有一些中药，这家伙，老补了。 曹浵榆刚帮秦慕仙把饭菜端上桌，小江就开着电三蹦子过来了，他是来送鱼的。 “大爷大娘，婶子，你们还没吃饭呢？”小江从三蹦子上下来寒暄道。 “正好，小江，我们还没开始呢，一起来吃点”，李秀莲招手。 “别了，李婶，你们吃，都自己人，不用客气，我先把鱼弄下来”，小江摆手。 让几个孩子老人先吃着，秦慕仙还是动手帮了忙，电三蹦子上除了两筐海鱼还有不少的螃蟹和贝类。 “今天运气不错嘛”，秦慕仙搬着一筐鱼说道。 “好什么啊，就碰到了一个小鱼群下了一次网，这些螃蟹还是回程的时候拖到的，除了我妈留下几条鱼，剩下的全在这了，这些连油钱都不够”，小江拎着网兜里的螃蟹说道，这些螃蟹个头都不小，大都跟成人巴掌大小，被捆扎的结结实实，小江将它们放入了后院的水池里。 小江也拉了把椅子坐到了饭桌旁，“大爷，你熏肉多做点啊，今年我就不让我妈忙活了。” 江德顺吃饭很快，秦慕仙煎的一张大饼，他两三口就下肚了，“嗯，给你们留着呢，够多。” “中，那大爷你还要做其它的东西吗？你给我说我去准备。” “后面再说，现在离过年还早，过两天才腊月。” “敬德，再吃点”，唐洁端着碗说道，“你文竹姐今天下午打视频过来了，说今年她把攒的假期都用上，过年前早点带着孩子回来。” “那行啊，我记得文竹姐去年就没回来”，小江摆手不能再吃了，“我哥呢？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江德顺脸一沉：“还跟我们说呢，这都快半个月没打电话了，如果不是她媳妇儿前天打电话过来，我都以为他死了。” “你咋说孩子呢！”唐洁吵道。 “哎，哎，大爷大娘，犯不得吵架”，小江急忙制止，李秀莲也在旁缓解：“德顺你也是的，孩子们工作忙，这个咱也就知道，不打电话就不打电话，这正好说明没事嘛。” 江德顺不再说什么，但表情还是不大高兴。 三个小家伙在那挤眉弄眼，他们现在还不懂这些事情。 “对了，平安”，小江岔开话题，“来的时候我听到我爸接电话说，明天德明叔的案子要开庭了，你没事要不要过去看热闹。” “不去”，秦慕仙挨个给了小家伙一个脑崩，提醒她们让她们赶紧吃饭，他自己也端起碗呼噜噜喝了一碗排骨汤。 “你整天在家里也没事，除了遛孩子就是逗狗”，小江看着扑在一起掐架玩耍的小狗说道：“对了，这狗是世发发爷家的，我记得村里就他一家养了这种狗。” 小江过去将两个小狗崽分开，扯开它们后腿看了看，“嗨，还是一公一母，可惜是同一窝的。” 正掐架正酣的两个小狗崽一辆懵逼，然后伸嘴就咬：敲礼嘛，你礼貌吗你。 两个小狗崽还很稚嫩很可爱，还制服不了小江这样的庞然大物。 小江坐回椅子说道：“我刚才说到哪了？对了，反正你在家也没事，咱们去县城溜达溜达转转呗，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这次不用秦慕仙拒绝，凡凡小姑娘脆生生地说道：“不行，叔叔明天还要陪我玩呢，我好不容易留在这边的。” 秦慕仙对小江摊摊手，小江看小姑娘一脸认真的模样改口说道：“好好好，不去，咱们就在村里玩。” 撤掉饭桌，秦慕仙先让几个孩子逗了会狗，然后要求凡凡去写作业，小姑娘撒娇了一会说明天再写，但看没用，只能乖乖认命。 不过不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秦慕仙还给曹华曹钰颖布置了作业，曹钰颖去写数字，从一到一百，曹华去写生字，而曹浵榆则陪着她们在旁边看书。 “我怎么感觉你浑身泛滥着父爱呢？”小江对从屋里出来的秦慕仙说道。 秦慕仙瞅了小江一眼，没接他的话，“说正事，你这几天有和你导师联系吗？” “有联系，你也知道咱们国内少有大型的海藻海草培育基地，我导师倒是给我推荐了一个，‘蔚海行动’项目下的一个分机构，我过几天要到他们那边实地观察一下，这个你得跟着去？”小江回答。 “不，这个全部交给你来办，反正资金也在你那，你只需要把海草种子给我带回来就行了”，秦慕仙摇头。 “行，你不愿意去就算了”，小江接着说道：“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做吗？不说其它地方，就是咱们村外这片海域，你这一百多万砸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浪花，要知道国家项目支援资金都是上千万上亿的，你……” “行了，行了，我知道情况”，秦慕仙伸手打断小江，“我现在只是个小小的测验，资金你不用担心，会有钱的。” “唉，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会紧跟着你走的，希望别是一场空。” “对了，过几天你如果有空的话，陪我去一趟省城，我准备去静媛家提亲”，走之前小江说道。 “嗯？”秦慕仙疑惑，“怎么这么突然？” “还不是因为你吗？”小江苦笑，“我不像你，如果我真的要跟上你的步伐，那我得先把家里给安顿下来，不然后面会耽误时间的。” “好，一定有空”，秦慕仙点头，“多谢了。” “客气了，咱们算是双向成全。” …… 因为是月末了，海水涨退幅度并不太大，第二天上午，秦慕仙陪着凡凡几个孩子在海边玩耍了半天，东西虽然没捡多少，但几个孩子玩得很开心。 除了秦慕仙一行，李泽霖和江天成等一群孩子也跑了过来，他们更疯，争东西，抢东西，从南跑到北，从东滚到西。 小胆儿今天也很开心，它除了逗孩子之外，还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请小狗崽坐飞机，虽然被秦慕仙呵斥，但它乐此不疲，欺负狗要趁早。 两只小狗崽慢慢也习惯了，等小胆儿再把它们抓起来的时候，它们就缩紧四肢，反正小胆儿不敢摔它们，最多是离地面一米多的时候把它们丢下去，而沙滩又摔不坏，所以它们倒享受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跑了，回家了！”秦慕仙大喊，“李泽霖，来，把你们的东西都倒过来。” 孩子们乖乖上交之后期待地看着秦慕仙，可秦慕仙却大手一挥，“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孩子们傻眼了，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行，平安哥，你得请我们吃午饭！”、“对，不请我们吃饭就把我们的东西还回来！”、“吃饭！吃饭！吃饭！”…… 一看队伍要乱，秦慕仙赶紧说道：“你看你们，我不就开个玩笑吗？这样，衣服脏的、湿的回去换衣服，然后都去我那，这样可以了？” “欧耶~！”、“走走走，赶紧回去拉屎去！”…… 秦慕仙一脸无语，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秦慕仙给江德顺说了一声，然后两个人加曹浵榆一个帮手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食材还没准备妥当，院子里响起了奶奶的声音：“平安，赶紧出来，有姑娘找你！” 秦慕仙疑惑着走出厨房，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了院子里的姑娘，姑娘转身过来，那双眼睛是淡蓝色的。 这个年纪真好，能在课桌上撑着头，聊着自己天花乱坠的未来和梦想。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才少女 第一百七十二章、天才少女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韦庄《女冠子》 冬日的阳光是那么温柔，斜斜浅浅的泼洒下来，遇到枯藤枝叶破碎成一片一片，静静地落在发梢、落在衣身、落在期盼的心。 姑娘今天打扮的很漂亮，本就天生丽质又化了浅浅的淡妆，柳叶眉，鹅蛋脸，两个小虎牙，还有两个小酒窝，吸人魂魄。 上身白色的毛衣和外褂，下身圆筒休闲裤，脚上一双休闲平板鞋，洋溢着青春少女的气息。 看到姑娘笑，秦慕仙也笑了起来，“欢迎欢迎，没想到你会过来。” “嗯，正好放假了，市里也没有可玩的地方，正好到你这里来透透气”，姑娘落落大方，声音很就像玉珠落盘一样，很好听。 李秀莲老奶和唐洁看着两个人，然后对视了一眼，心里有底了。 “来来来，姑娘，别站着了，来坐来坐，坐船过来挺冷的？来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唐洁招呼，“平安也是，别去忙活了，做饭的事交给你顺爷就行了，你坐过来陪着你朋友聊天。” 姚芊羽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她的那个闺蜜薛玲也跟着过来了，薛玲是个标准的女汉子，她接过板凳和茶，“谢谢奶奶”，然后仰头灌了半杯。 喝完她就睁大了眼睛，“嗯，奶奶，你们家的茶真好喝，比我在小羽家喝过的大红袍还要好喝。” 薛玲扭头看向小羽：“小羽你尝尝，比你爸那些高级茶好喝太多了。” 李秀莲老奶又给薛玲的杯子添满，笑着说道：“姑娘嘴真甜，咱们这啊就是一些普通的茶叶，哪能比得上高级茶叶。” 姚芊羽浅浅抿了一口，然后抬起头道：“奶奶，玲姐没说错，你们这茶水确实好喝。” “可能是水的问题”，唐洁盯着姚芊羽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这姑娘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淡淡的美人痣。 姚芊羽已经习惯了被人打量。 秦慕仙坐了过来，“没想到你来，没去村口接你真是抱歉。” “嗯eng~”，姚芊羽摇头，“要说抱歉的也是我，我没提前和你打招呼，有些唐突了。” “我说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客气，显得跟陌生人一样，这么生疏”，薛玲在旁边说道，声音很大。 薛玲这是第二次见到秦慕仙，她从秦慕仙出厨房的时候就盯着他看了好长时间，她心里是很吃惊的，秦慕仙跟第一次见的时候差别太大了。 那时的秦慕仙就像个野人一样，而现在却是个谦谦君子，就是他的那头秀发不知道怎么变成了灰色，里面有好多白发。 唐洁和李秀莲很自觉地将空间交给了几个年轻人，她们两个进屋帮忙去了。 “你不是叫秦慕仙吗？怎么又叫平安了？怪不得我们向村里人问路他们都说不知道村里有这个人”，薛玲握着杯子盯着秦慕仙问。 秦慕仙心里一慌，但面上并没有什么神色，“这个我向薛玲姑娘道歉，这个确实是我的不对，但还要麻烦姑娘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薛玲怕姚芊羽受骗的，在有关姚芊羽的事上她比自己的事都关心。 秦慕仙看向姚芊羽道：“就是麻烦姑娘不要在村里叫我秦慕仙，我在村里的身份只有一个，就是刚才那个老人的孙子——孙平安，还请姑娘不要说漏嘴了”，秦慕仙提示了一下李秀莲老奶，“具体原因后面我再告诉两位姑娘，不是我故意要骗你们的，还请见谅。” “好的，我们会注意的”，姚芊羽制止了想说话的薛玲。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啊？”秦慕仙问。 姚芊羽脸色一红没有回答，薛玲大大咧咧地说了出来，“小羽有你的一张照片，我们给村里人看了你的照片，他们才知道是你，然后给我们指了路。” “哦”，秦慕仙点头，但却不知道姚芊羽的照片是哪来的，可能是上次在石涯市陪着她游玩时拍的。 院子里没风，且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照在人身上懒懒的，桌前的气氛一时有些僵住，不过立刻又被打破，曹钰颖小姑娘慢慢踱了过来。 她走到桌边，轻轻拉了拉秦慕仙的手示意秦慕仙将耳朵凑过来，秦慕仙笑着俯下身来，“小颖想说什么啊？” 小姑娘趴在秦慕仙的耳边小声说道：“叔叔，这个姐姐好漂亮啊，比我姐姐还要好看。” 小姑娘虽然声音小，但几人还是能听清。 秦慕仙鼓励她，“那你大声跟姐姐说，姐姐会很高兴的。” 小姑娘有些害怕有些扭捏，但看看姚芊羽脸上的微笑很温暖，她慢慢走到人家的身边说道，“姐姐，你好好看啊，跟我姐姐一样，你穿的衣服也很漂亮。” 姚芊羽摸摸她的小脸，“谢谢，你也很可爱啊，你叫什么名字啊，能告诉姐姐吗？” 姚芊羽和薛玲刚进院子的时候就发现了三个小家伙，不过她们怕生就跑到一边玩去了，直到秦慕仙坐在这里。 “我，我叫小颖，全名叫曹钰颖，钰不是普通的玉哦”，小姑娘怯生生的回答，但还是盯着人家看个不停。 “哦？是哪个玉啊？你会写吗？”薛玲在旁边问。 小姑娘挠挠脑袋，“我还不会写，姐姐，我的名字可难写了，我姐姐教了我好多次，可我还是记不住。” 有了小姑娘加入，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再尴尬，而且今天秦慕仙把两个小姑娘打扮的很可爱，后面就围着凡凡曹华他们聊了起来。 不久，回家换衣服的小家伙们也跑了过来。 人还没到，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就传来了，“你再说我穿的难看，我牙给你打掉！”、“我呸，你自己穿的像啥没照镜子啊，你让大家说，难不难看”、“就是就是”…… 追着闹着的七八个孩子跑进了院子，然后就看到了坐着的姚芊羽和薛玲。 “哇塞，又一个漂亮的姐姐！”几个孩子站在院子门口交头接耳，但声音却是不小：“你们说这个姐姐是不是平安哥的女朋友？”、“有可能”…… 秦慕仙看过去，他记得是叫曹正鸿的孩子穿的确实挺逗人的，穿了一身黄，不是黄袍的黄，而是那种黄不拉几的，你懂得的。 还是李泽霖跑了过来，这家伙聪明伶俐，然后嘴还会说，“漂亮的姐姐，你是平安哥的朋友吗？” 不待姚芊羽回答，两个小姑娘肯定地点点头。 然后李泽霖又问：“是女朋友吗？” 姚芊羽一愣，准备回答时薛玲这个大喇叭就响起来了：“喂喂！小屁孩可不要乱说话啊，不然你的屁股会肿的！” 薛玲瞪大眼睛，握着拳头的样子确实有些唬人，李泽霖这家伙别看着胆大，却是很怂的，不过嘴上他可不退却：“如果我说错了，那我向姐姐道歉，但是这个姐姐都没表示，你个太监急啥？” “什么！？”薛玲一拍桌子，“你说我什么？！” 李泽霖被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我没说啥，不过不是有句话叫做‘皇上不急太监急’嘛”，说完他转身就跑。 “你给我站住！”薛玲拔腿就追，板凳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姚芊羽急忙拉住了薛玲，“玲姐，你和小孩子犯什么气啊，你忘了我们也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这个时候他们最八卦了。” 其实姚芊羽找到秦慕仙的时候，秦慕仙就已经发现了这个淡蓝色眼睛的姑娘年龄应该比其他人都小，但具体多少岁秦慕仙不知道，他估计不超过二十岁。 所以他就问了出来：“对了芊羽姑娘，你今年多大啊？” “你问这个干嘛？”薛玲瘪瘪嘴。 “我今年十八岁，玲姐今年二十三了”，姚芊羽老实回答。 “喂喂”，薛玲不满地推了推姚芊羽的胳膊。 “这么小？”秦慕仙有些不敢相信，实在是姚芊羽的漂亮掩盖了她的年龄，姑娘身高一米七多，而且精致妩媚的面容跟青涩的少女联系不到一起。 “哼”，薛玲重重哼了一声，“别看小羽小，她可是个天才，我今年才大四，她研究生都要毕业了。” “什么？”秦慕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上大学那会儿也遇到过天才，他自己十七岁考上大学报到那年，遇到了别的学院一个十四岁的同学，他以为那已经就是天才了，但他还是肤浅了。 “你没听错”，薛玲傲气地仰着头道，“小羽还不像别的天才那样偏科哦，而且在音乐上的天赋很高。” “嗯，这个我已经见识到了，我看过她的晚会表演”，秦慕仙点头。 “好了玲姐，别说我了”，姚芊羽推了推薛玲的胳膊，“这些孩子是？”。 “哦，都是村里的孩子，上午跟着我一块在海边玩，他们把捡到的东西都给了我，所以我中午管他们饭”，秦慕仙看着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几个孩子说道。 七八个孩子凑在一起在讨论姚芊羽，秦慕仙耳朵很灵，能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你们几个，在背后非议别人可是会挨打的哈，别怪我没警告你们，乱说话以后就别来我这里吃饭了”，秦慕仙蹙眉，因为他听到这些孩子说已经确定姚芊羽是他女朋友的事，他不可敢坏女孩子家的名声。 几个孩子扭过头，看清秦慕仙的脸色，然后就摸着头尬笑，“平安哥，你听到了啊？” “嗯！” “平安哥，你怎么比我家的狗耳朵还灵啊”，头铁娃李天赐说道。 “什么！？”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 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饮马长城窟行》 第一百七十三章 海月水母 第一百七十三章、海月水母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上邪》 看着和小孩子们打闹的秦慕仙，薛玲小声说道：“小羽，他好像不太正常啊。” “玲姐，别这样说别人”，姚芊羽回道。 “我是实话嘛，你看咱们算是他的恩人，咱们两个大老远地跑过来，他就不冷不热地说了句欢迎，还有他为什么不敢用真名呢，别真的是什么畏罪潜逃的犯罪分子？”薛玲有些不快地说道。 “不会的玲姐，他应该就是这种性格”，姚芊羽倒是不在意，她和秦慕仙聊天的过程中就大概知晓了秦慕仙是什么样的性子。 “我看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窍”，薛玲上来挽住小羽的胳膊，“你还帮他去咨询心理医生，帮他买书，我看他自己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好了，玲姐，他不是这样的人，咱们做好自己就行了。” 秦慕仙将头铁娃收拾了一通，李天赐捂着屁股乱蹦。 秦慕仙坐回来时看了薛玲一眼，“抱歉啊，是我怠慢了，不过这些小家伙你不收拾他们，他们是不会老实的。谢谢姑娘帮我做的事情，无以回报，请两位姑娘吃顿海鲜大餐。” 薛玲很是吃惊，他的听力这么敏锐的吗？刚才孩子们的吵闹声可是不小。 “好啊，你们村子靠着海边，海鲜应该很新鲜？”姚芊羽期待地问。 薛玲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一个大小姐，而且家里亲戚就是开酒楼的，什么海鲜没吃过啊，要不要这么卑微。 “哈哈，绝对新鲜，就是咱们这里的海鲜种类不如酒楼那么齐全”，秦慕仙笑着说道，“那你们两位在这里稍坐，我去给两位做几道菜，算作我怠慢的道歉。” 秦慕仙走进厨房，两个奶奶就在厨房门口，秦慕仙看破不说破。 他把曹浵榆赶了出去，“浵榆，你出去陪着两位姐姐，还有把零食小吃给院子里那帮皮孩子拿出来，别让他们闹了。” 曹浵榆刚才就已经看过了院子里的情况，那个淡蓝色眼睛的姐姐是真的好好看，好优雅。 等曹浵榆出来，姚芊羽就看了过去，然后两个人的视线就撞到了一起，刹那之后，曹浵榆就低下了脑袋；姚芊羽看着这个她心中的假想敌，打量着她有些自卑了，这怎么揣着馒头出来了。 跟秦慕仙聊天时她已经知道了这位姑娘还不到十五岁，可为什么发育的这么成熟嘞？ 曹浵榆去拿零食，薛玲急忙问道：“小羽，这就是他让你帮忙的那个姑娘啊？我看她的年龄还小，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大？” “我也不知道啊”，姚芊羽摇头。 “玲姐，你待会可要注意啊，别什么话都说，咱们是来帮人家的，不是来捣乱的，你别戳人家心窝子”，姚芊羽叮嘱。 “我知道，我只是嘴快，又不傻”，薛玲叹气，“唉，要是给我就好了，那我就能找到男朋友了。” “去去去，你一个体育生要那么大不耽误事啊”，姚芊羽打趣。 “姐姐，这是奶奶做的点心，你们尝尝”，曹浵榆将零食分开放下，很礼貌地说道。 “谢谢，妹妹你也坐”，薛玲捏起一个尝了尝，还不错。 “妹妹，你叫浵榆是吗？你叔叔跟我提过你”，姚芊羽细声说道。 “嗯”，曹浵榆点点头。 其他孩子看到零食，又是争抢，曹浵榆蹙眉，喊了两句，他们才安静下来，不过还是在小声嘀咕。 “你叔叔让我给你买了好多书，而且我也有礼物送给你，不过都在码头上，我现在让认送过来”，姚芊羽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谢谢姐姐。” 女生很神奇，她们可以很快地熟络起来，曹浵榆虽然不爱说话，但有薛玲这个大喇叭和大嘴花在，总是可以聊得来的。 总的还是薛玲她们问，曹浵榆回答，姚芊羽和曹浵榆的年龄相差不大，虽然她在学业上很成熟，但在日常生活中还是个小女孩，所以跟曹浵榆还是有些共同话题的。 东西送到，除了一些书之外，还有一个大大的鱼缸，是姚芊羽的保镖通过三轮车送过来的。 鱼缸是两米乘一米五乘一米二的，里面除了几条小鱼和假石外，还有十几只大小不一的水母。 秦慕仙出来找地方安置的时候，姚芊羽小声说道：“这是心理医生告诉我的一种治疗心里问题的方式，里面的水母是海月水母，鱼缸底部有彩色小灯，可以将水母变换成不同的颜色，再搭配上干净轻松的音乐，对缓解心里问题很有帮助。” “好的，谢谢”，秦慕仙真诚道谢，人家这是真的用心帮你，不然怎么会费这么大力气去搞这个鱼缸。 通过观看水母来治疗心理疾病，早已在世界范围内被推广采用了，而海月水母是最常用到的水母。 海月水母通体呈白色透明状，是一种典型的漂流水母，水缸里的海月水母大的直径有二十多厘米，小的仅仅比勺子大一丢丢。 科学研究表明，海月水母运动的频率和人脑在平静时的脑电波——阿尔法波的频率相似，当人们在欣赏海月水母优雅的泳姿时，脑电波会逐渐趋近于阿尔法波，人们的心情也会逐渐放松，海月水母的收缩运动可以有效缓解人们紧张和焦虑的神经，所以这种水母就常被用来治疗心理疾病。 海月水母在水中游动时，非常婀娜多姿，就像水中的仙子一样，当它的伞体张开之后，就像海中的一轮明月，这是海月水母的名字由来。 世界上已经发现的水母有3000多种，我国近海分布的水母有400多种，海月水母是我国常见的八种水母之一，以前我国的水族馆、海洋世界之所以看不到它们的身影，是因为它的人工繁殖技术没有攻克。 不过这种难关在秦慕仙消失之前就已经攻克了，现在这种水母的身影在各水族馆中很常见，而rbhg市的加茂水族馆是世界上最大的水母水族馆，馆内有一个直径五米左右的水母梦幻剧场，在里面可以感受到各种神奇的体验。 目前在中国市场上，十厘米大小的海月水母售价在100元左右，而20-30厘米的水母售价则达到五六百元，不提这个鱼缸价值几何，就说这十几只水母，姚芊羽的这个礼物可是不轻。 为了表示感谢，秦慕仙将鱼缸安置好之后，从仙界拎了一条新鲜的海鳗过来，除了江德顺老两口和凡凡小姑娘，秦慕仙是不会让外人吃仙界的食物的，毕竟口味很独特，他不想让外人起疑心从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将鳗鱼处理干净，切段，剔骨，片肉，秦慕仙准备用这条鳗鱼来做三个菜。 江德顺家里常备有酒糟，秦慕仙将酒糟进一步切碎倒到切好的鳗鱼肉段上，再撒上姜、蒜末，一勺白糖，一丢盐，搅拌均匀之后腌制十几分钟。 等待腌制的过程中，秦慕仙又做了鳗鱼豆腐汤，先将豆腐用热油煎一下，然后再将鳗鱼头和肉煎至微黄，倒入白酒和水，这水不是山泉水，而是秦慕仙稀释之后的仙界水，炖上七八分钟，然后将煎过的豆腐、泡发的山野菜下锅，接着炖煮，等出锅之前再进行调味。 腌制的鳗鱼肉段洗净，控水之后裹上淀粉，然后下油锅炸，炸至定型捞出，然后开大火回锅复炸一下，这样炸出的肉段就比较酥脆了。 锅里留底油，秦慕仙又用昨天挖的冬笋搭配着鳗鱼炒了一个菜，等他忙结束，就看到江德顺在旁边看着他。 “顺爷，看什么呢？”秦慕仙将菜盛盘问道。 “看你做饭比平时要上心啊，外面那个小姑娘挺漂亮的，对人家动心了？” 秦慕仙无奈地笑，怎么几个老人都这样想，“不是你想的那样，嗯，是因为以前她们帮过我，算是恩人。” “这样啊，那你就没别的想法？”江德顺抓住不放，刚才唐洁叮嘱他多问问。 “没有没有”，秦慕仙摇头，“好了，顺爷，饭菜都做好了，咱们盛汤准备吃饭。” 看问不出什么，江德顺也只好作罢。 “吃饭了，吃饭了，都去洗手”，秦慕仙在厨房门口喊了一声。 小皮猴们排队去洗手，而姚芊羽正抱着一只小黑狗在逗着玩，薛玲在跟两个老奶聊天，聊得挺开心的。 江德顺做的菜不少，红烧茄子、酸辣白菜、韭菜炒虾仁、蒸蛋花等等素菜，当然少不了鱼和几种荤菜。 饭菜上桌，先是欢迎了姚芊羽和薛玲的到来，然后又感谢她们的礼物，等秦慕仙说开饭之后，饭桌就热闹了起来，几个孩子早已饥肠辘辘、迫不及待了。 “尝尝这道鳗鱼，还有鱼汤，你在外边吃不到这种口味”，秦慕仙把汤碗递给姚芊羽说道。 姚芊羽拿起筷子小小吃了一口，然后就眯起了眼睛，这时薛玲也看了过来，不过一个人的眼中是疑惑，一个人的眼中是欣喜。 这种有独特风味的鱼，她们昨天有吃过。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诗经·周南·桃夭》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场梦 第一百七十四章、一场梦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缘分；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不幸；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无奈。——张爱玲 秦慕仙注意到了两女之间的小交流。 “嗯，很好吃”，姚芊羽也不顾淑女的形象，又夹了一块炸鳗鱼塞进嘴里，含糊着说道。 “口味层次分明，先是鲜甜，嚼着又能感觉到醇香，还有一股很独特的后味”，姑娘笑着，眼睛眯了起来。 不得不说，姑娘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特别是那浅浅的酒窝，秦慕仙看上一眼就醉了。 “好吃就多吃点，今天管够”，秦慕仙看着争抢的孩子们说道，幸好他今天准备的够多。 两只小黑狼犬闻到香味，早就在桌子底下急得团团转，发出‘唧唧’的叫声，不住地扒拉凡凡和曹钰颖的裤腿。 两个孩子也都饿了，她们正在闷头吃饭，吃的特别快，氛围在这没办法啊。 虽然饭菜挺多，但这群皮猴子们还是会争抢，特别是男孩子之间。 老奶也挺喜欢这两只小狗的，所以她给它们拿了个小盆子过来，里面放上几勺鱼汤，几块鱼肉，又泡了一个馒头进去，两只小狗围在盆子边舔的呱唧呱唧响，农家人养狗没那么娇贵。 看着吃的喷香的小孩子们，姚芊羽也胃口大开，但相比薛玲她就要矜持的多了。 薛玲似乎不知道自己是个女生，那豪放程度比秦慕仙厉害，大口吃饭，大口喝汤，呼噜呼噜响。 两个老奶挺喜欢这样的女孩子的，说薛玲有渔家妇女的样子，干力气活也绝对是一把好手。 “奶奶说得对，我就是体育生，除了一身力气，别的还真没什么长处”，薛玲大大咧咧地接受夸奖。 不知是哪个孩子说吃饱了，然后一群孩子就准备去玩了，不过他们还是挺懂事的。 李泽霖作为代表向秦慕仙问道：“平安哥，下午还有什么活动嘛，没有的话我们自己去玩了？” “去去”，秦慕仙挥手，他下午是要好好陪着姚芊羽她们的，毕竟人家远道而来，而且对自己有恩。 曹华也跟了上去，他知道自己是个男孩子要跟着男生们玩。 孩子们离场，这场饭也就差不多了，秦慕仙开始扫尾，他的饭量是挺大的。 即使这样吃很多，他还要时不时地回仙界补充能量。 饭桌撤去，曹浵榆带着妹妹和凡凡出去溜达了，她本性是不爱说话的，刚才陪着姚芊羽聊那么多，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 两个老奶也踱了出去，说是出去消消食。就连最不爱出门的江德顺也找借口说是去村长那里商量点事也溜了出去。 秦慕仙泡了壶泡泡茶，然后就坐在一旁陪着姚芊羽她们闲聊，碎碎的阳光落在身上，让人忍不住打瞌睡，不过氛围多少有点微妙，秦慕仙只好拿了本书出来。 “你平时在家都这样度过吗？”姚芊羽捧着茶杯歪着头问道，几绺秀发从肩膀滑落。 换做别的人，这一记歪头杀可能已经将人迷的颠三倒四了，但秦慕仙是真心不想伤害人家姑娘。 薛玲早已拎着板凳去旁边刷视频了。 “差不多都这样，我就是条咸鱼，而且是不想翻身的那种”，秦慕仙从书本中抬头看了她一眼。 “好羡慕啊，你这样悠闲”，姚芊羽先是感慨，然后又懊恼，“我好不容易才有一次假期，也幸好是在奶奶生日之前放假，不然我都赶不上奶奶的生日宴会。” 然后姑娘又咋呼：“对了，我昨天在我奶奶生日宴会上吃到了一道菜，那道菜的味道和刚才你做的菜的后味有些相似，我昨天问我那个叔叔，他说那鱼是从海边的一个渔村搞到的，我刚才就猜想，我叔叔是从你这买的鱼吗？” 真的是这么巧啊，秦慕仙在心里叹了口气，“你说姚老板吗？” “应该是的，我那叔叔在外边好像都是让别人称呼他‘姚老板’的”。 “那就是了。” “那你还有这种鱼吗？我奶奶昨天吃过之后赞不绝口，但因为只有一份，奶奶晚上想吃也没有了。” “有的，等你离开的时候我送你一条”，秦慕仙有点静不下心了，这姑娘的声音总在挠他。 “嘻嘻，谢谢”，姑娘笑道，那淡蓝色的眼睛也是那么迷人。 “客气了，你们要休息吗？家里有客房，我给你收拾一间。” 江德顺家里本就改造成了一个渔家乐，现在秦慕仙他们占了四个房间，还剩下一间客房。 “嗯，我不要，让玲姐去，她喜欢吃过午饭之后睡一会”，姚芊羽站起伸了伸懒腰，虽然不如曹浵榆，但个子较高，也有惊人的曲线，特别是腿很长。 “我也不去，我得看着你”，薛玲在旁边说道，她虽然一直在刷手机，但心思还是都在姚芊羽这边的。 “你看着我有什么用嘞，我又不做什么事”，姚芊羽跺跺脚。 “唉，傻妮子啊”，薛玲扶额，“我从没见过你这样，你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人家都不回应，你还非得靠过去。” 秦慕仙只能装傻充愣，继续看书，这话不能乱接。 …… 书上的阳光突然被完全挡住，秦慕仙愕然，因为姚芊羽站在他面前，微微俯身。 姑娘脸上满是严肃，“我见过你的，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所以第一次发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很熟悉，而且我心里总有一种声音，它告诉我，你就是我的，其他人碰都不能碰，你做我男朋友！” 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坚定。 秦慕仙身子后仰，看着姑娘想躲闪但又克制的眼神，而且他听到了心跳加速跳动的声音，他想说什么，但人家姑娘突然抱住了他，书本被夹在两个人之间。 这是什么情况，霸道女总裁？ 姚芊羽感觉自己的心要爆炸了，这不是她突然想做出的动作，倒是像渴望已久的，身体本能在驱使她。心底的那个声音告诉她：他就是属于她的，要紧紧抓住他。 秦慕仙双手僵硬，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他不知道怎么去回应人家姑娘，这是他这漫长的一生中，第一次有姑娘先对他表白。 薛玲在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扔下手机急忙跑了过来，然后把姚芊羽从秦慕仙身边扒拉了出来。 “刚说不做什么，现在这是闹哪样？你可是个女孩子啊，怎么能这样？！” 姚芊羽也被自己大胆的举动吓到了，她满脸羞红，耳根和脖子都带上了粉色，不过还是倔强地看着秦慕仙，在等秦慕仙的回答。 秦慕仙的心境倒是没有太大的起伏，他是喜欢看女生，但那只是欣赏，为了保持心情愉悦，现在真的让她和一个女孩子谈恋爱，他是拒绝的。 在秦慕仙愣神期间，薛玲看不下去了：“喂！我说你要不要这么婆婆妈妈！我家小羽一个姑娘家都这样表白了，你就不能给个痛快话？” 秦慕仙苦笑，这都是什么事啊！ “两位姑娘先坐行吗？”秦慕仙起身示意道。 姚芊羽脸色一黯，她已经知道答案了，无力地坐到椅子上。 “首先谢谢姑娘的喜欢，你是第一个对我表白的女生，是我的荣幸，真的感谢”，秦慕仙看着姚芊羽的眼睛说道，看着姑娘的小脸，他感觉挺对不起人家的。 “但我还是要拒绝姑娘”，秦慕仙沉吟，“我跟姑娘说实话，你们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的年龄已经很大了，也就是说咱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不会有太多共同话题”，秦慕仙斟酌着语句，“可能我身上有一些姑娘熟悉的身影让姑娘产生了误会，这个我只能说抱歉，对不起。” “你现在年龄还小，还没真正见过太多人，经历太多事，就将心底的一些小小感觉误认为是喜欢，等将来真的长大成熟了，你再回头看，你会发觉今天的决定是多么可笑，今天的选择是多么傻……” “我不是”，姚芊羽摇头。 “你先冷静一下，等情绪平复下来咱再做决定行吗？”有些话语是秦慕仙以前从电视上看到的，他以为姚芊羽就像那些早恋的小姑娘一样，所以他就这样来安慰。 而且他觉得那些天才少年都有一些坏毛病：自负，自信，霸道，以自我为中心等等。 可姚芊羽不是这样的情况，小姑娘心智是早熟的。 “我妈妈和我爸爸离婚从家里搬出去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我就蹲在那里哭泣，可有一个人走进我的梦里，把我抱起来安慰我”，姚芊羽眼睛含泪有些委屈地说道。 “那个人就是你，虽然我知道那是一个梦，但是太真实了，梦里他陪着我长大，他只属于我一个人。不管你是野人那样邋遢还是这样打扮的干干净净，我都能认出你，你就是我梦里的那个人，你为什么不认我？”小姑娘越说越委屈，眼泪簌簌地掉。 薛玲紧紧抱着她，给她无声地安慰，她从没听小羽讲过这个梦，不然她不会让她做傻事的。 秦慕仙叹气，他没做过这样的梦啊。 你应该是一场梦，我应该是一阵风。梦不到一阵风，吹不走一场梦。——顾城 第一百七十五章 问心 第一百七十五章、问心 世界上最美不过的景致，是那些最初的心动不为人知。——仓央嘉措 秦慕仙最受不得女人的眼泪，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安慰，说那只是姑娘的一个荒唐的梦？ 不可能的，人家姑娘也知道那是一个梦，可是现实中却有他这个人，这要怎么解释？ 这样接受？更不可能，他不是海王，不会去欺骗、伤害姑娘的感情。 况且他有着最传统的那种恋爱观，这辈子谈一次恋爱、爱一个人，结一次婚，生一堆娃娃，这是他从初中开始就梦寐以求的事。 现在那个扎麻花辫的姑娘走了，他就把自己的心尘封了起来。 看秦慕仙手足无措又愣了神，薛玲再压不住自己的怒气，她把姚芊羽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走到秦慕仙面前，‘啪’的给了秦慕仙一耳光。 “玲姐！”身后的姚芊羽惊呼了一声。 秦慕仙回过神来，疼倒是不疼。 “我就应该不让她管你！”薛玲愤愤地说道。 她返身拉着姚芊羽就往外走，“小羽，我们回去。” 薛玲力气很大，姚芊羽被薛玲拉着踉跄着往前走，经过秦慕仙身边时，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充满着水汽，秦慕仙却只能当作没看到。 伫立良久，微微叹了口气，秦慕仙抬头看天，有淡淡的云丝随风飘动，罪孽啊。 海边方向的天空传来一声鸣叫，小胆儿拍打着翅膀缓缓落到院子里，然后‘咔咔’叫着走到秦慕仙身边。 秦慕仙一把拎起它，然后颓废地坐到椅子上，“你开心什么呢？你老爹我很不开心啊！” 相比地球上普通的虎头海雕，小胆儿的体型有些巨大，小胆现在体长得有一米多，体重有七八公斤，翼展秦慕仙目测也有两米半左右，是真正的天空巨无霸。 被秦慕仙抱在怀里，小胆儿感觉很不舒服，椅子上的空间很狭小，它想挣脱但秦慕仙不放手。 “别乱挣扎”，秦慕仙喊了一声，声音很是无奈。 小胆儿在秦慕仙臂弯里窝了下来，它刚才在外边玩的很嗨，所以老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头疼啊！”小胆儿闭上眼睛刚准备眯一会儿，就被秦慕仙的声音吵醒了，‘嘎嘎’叫了一下表示抗议，它不知道老爹突然发什么神经。 “唉！”秦慕仙将小胆儿向天空抛了出去，虎头海雕又滑翔着落了下来。 小胆儿歪着头瞪着金黄色的眼睛看着秦慕仙，现在它知道老爹很不开心了，它踱着步子走到秦慕仙身边，用弯钩似的喙轻轻啄了啄秦慕仙的小腿，在无声地安慰。 秦慕仙却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手里拎着一条两米长的大鱼，这条大鱼还在活蹦乱跳。 秦慕仙把鱼往旁边一扔，“喏偶~，去吃饭，让我自己一个人静静。” 小胆儿有些懵逼：这么大的鱼我怎么吃？而且还是活的，那一尾巴能把我扇飞喽。 不过秦慕仙没心情理它，他现在心很乱。 小明挠着头走了进来，先是看到小胆儿在和一条蹦跶的大鱼搏斗，大鱼没死透，尾巴特别有力气，而小胆儿就趁大鱼不动弹的时候上去啄一口，总能啄下肉来，视线一转就是秦慕仙瘫坐在椅子上。 “平安哥，发生了啥事啊？我看你心情不太好啊”，小明走到旁边问道，秦慕仙这个样子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没什么，就是有点烦恼”，秦慕仙闷声回答。 “平安哥，我刚才碰到两个姑娘，其中一个很漂亮但感觉跟哭过一样，我看她们好像是从顺爷家这边离开的，你们……” “对了！”秦慕仙突然一拍脑袋，“小明，你赶紧去冰箱里取一条大鱼，她们应该还没离开，你赶紧给她们送去，说送给她们的，刚才我给忘记了。” 小明有些明白了，刚才那个高挑的姑娘可能就是被秦慕仙弄哭的，“哦哦，好的，我马上去。” 小明从冰箱里拿了一条一米半长，五六十斤重的大鱼，放到一个泡沫箱，骑着江德顺平时用的小三轮就窜了出去。 等了二十多分钟，小明又骑着回来了，小胆儿已经将它的食物给击毙，在不停地啄食，小明看了一眼那条大鱼，没认出什么品种。 秦慕仙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就问道：“小明过来有什么事吗？” 小明拉了个板凳坐在旁边，道：“平安哥，你不是让我去帮你定做玻璃箱吗，县里的厂家上午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做出了一个，我们要不要先给运过来？” 秦慕仙想了想，点头道：“行啊，早运过来我早开工，给他们说送过来。” “平安哥，那放那里呢？做出来的这一个箱子不是大型号的，就是你要的那种10 x 4 x 3的。” “这个不用担心，我晚上去跟村长说一声，让他给我划一片地方”，秦慕仙把玩着喝完茶水的杯子道。 “好的”，看秦慕仙有些心不在焉，小明就提出了离开：“平安哥，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不过起身，小明又有些踌躇。 “有事就说，我又不是外人”，秦慕仙看他这个样子说道。 小明不好意思地挠着头道：“平安哥，你能不能再给我几瓶那种水，我妈的老毛病犯了，但上次你给我的水用完了。” 秦慕仙一愣，他确实给过小明几瓶水，不过就给了一次，那次之后小明也没再开口要过，所以秦慕仙就把这事给忘了，现在看来不是秦慕仙以为的那样。 小明对自己是忠心耿耿的，所以秦慕仙也不会亏待他，“没问题，我去给你拿。” 秦慕仙进了厨房，看有个矿泉水水桶，他就去仙界灌了一桶山泉出来。 “不用再省了，不够再来我这边拿，我这边多的是”，秦慕仙将桶递给小明说道。 小明笑得很灿烂，“我知道了，谢谢平安哥。” 将江德顺的躺椅搬出来，摇晃着，秦慕仙的思绪飘远。 他情窦初开是在什么时候呢？好像是在初二，朦朦胧胧的，好像还是因为看《犬夜叉》才萌生了谈恋爱的想法，不对，不是谈恋爱的想法，是对恋爱的憧憬。 如果他想谈恋爱，那他身边有一个很好的对象—他的同桌—一个黑黑瘦瘦的姑娘，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女生胸脯的姑娘。 姑娘家境跟他一样，上学只有吃饭的钱，而且这钱还只能精确到每顿饭吃什么上。 两个人的性格都有些内向，所以在班上都没什么朋友，因为是同桌，两个人的关系稍微好那么一点。 是秦慕仙主动提出两个人一块去吃饭的，因为他看到她买饭的时候挤不进去，最后只能用同样的钱买残羹剩饭。 商榷之后，两个人分工，秦慕仙负责买菜，她负责买馒头，因为都是先买菜再去买馒头，所以买馍那里人少一点，而且馒头不用担心买不到，供应的比较多。 买完饭他们虽然不在一起吃，但感情就这样慢慢地出来了，只不过他晚熟，并没有意识到。 还有就是，有一次姑娘因为闹肚子赶到食堂比较晚，他们一起去刷饭缸子，姑娘的筷子掉到地上，他扭头看去，宽松的衣服里，好似肚兜的那层衣服下，他看到了白花花的一片，还有一粒小红豆。 从那之后，他就有意避着她。 他天真，喜欢看奥特曼、看漫画，喜欢沉浸在小说中，《三国演义》他翻来覆去看了三遍，里面的每个生字都查字典注了音，看了那么多经典着作，他却从没碰过有关言情的文学作品。 如果当时多多少少有看过一点，事情的进展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在老师和家人的告诫声中，他一心想着学习，成绩也和他的努力相称，班级年级都是第一；而那个姑娘成绩却不是太好，但他们的座位却没变过，这是他和老师商量的结果，目的很单纯，就因为两个人家境相同，就为了吃饭，因为姑娘买的馒头总是软和一些，不跟他买的跟板砖一样。 高中，同一所学校，不同的快慢班级，也不需要他再帮忙买菜了，因为姑娘已经长大比他还要高，他还是那个小不点，似乎营养都用来长脑子了。 高二，文理分科，他们又分到了同一个班，只不过她的成绩是垫底的，倒数第一，他还嘲笑过她。 他跟老师说，帮她换了座位，两人再次同桌，他的桌子把她堵在墙边——靠墙的这边就两个座位。 没有那种霸占她，不让别的男生跟她接触的想法，仅仅是因为她有时候上课想睡觉。 有次午休的时候，姑娘睡醒之后突然跟他说“你真的很自私”，秦慕仙当时是一头雾水，不懂什么意思，再问，她不答。 青春就这样匆匆而过，他考上了一个好大学，是211，她就普普通通的二本。 开学后，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朋友都听腻了我和你的故事，现在我要开始新篇章了。 他似乎懂了，但没时间给他纠结。 大学，大城市给了他太大的冲击，他好强，拼命去缩小和别人的差距，参加社团，培养兴趣，每天凌晨睡，六点起，大学过的很累但也很充实。 他读了研，她结了婚。 婚礼上，他笑称她是他看着长大的，如果新郎做出对不起她的事，不需要姑娘的父亲，他就会拿起他四十米的大刀。 已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他跟朋友聚会说：他们的青春已经结束了。 朋友笑着说那你老的太早了。 她生子，他毕业。 然后是各自的人生。 他以优异的成绩提早结束学业，不顾导师的劝导然后回了省城做了一名教师，他家里的情况已不允许他再任性了。 有时候秦慕仙也会问自己：后悔过吗？ 但他是个历史老师，深知：凡是过往，皆已尘埃落定，没有如果可言。 现在呢？秦慕仙问自己。 其实他心里是有答案的，那个喜欢穿碎花裙扎麻花辫的姑娘已随他而去，他这一生能被一个人深爱，能深爱一个人，已经足够了。 那个淡蓝色眼睛的姑娘，她还小，他只是她的一个过客，秦慕仙祈祷不要因为他而误了人家姑娘。 人生忽如寄，莫辜负，茶，汤，好天气。——汪曾祺 第一百七十六章 烤乳猪 第一百七十六章、烤乳猪 静静坐在湖边的椅子，抱着心爱的女孩子；我们一起攒钱买房子，还要一起生个胖儿子。 是这样说，这样想，秦慕仙当然也会如是做，他拿出手机把姚芊羽所有的联系方式都给删掉了，希望如此的做法能让姚芊羽心生厌恶。 “唉，断了一条路”，秦慕仙摇摇头遗憾地说道。 本来得知姚芊羽和姚老板的关系，秦慕仙还准备加深和姚老板的合作的，但现在的情况，能保住和姚老板的合作就不错了。 这个事情还得和小江打个招呼才行，让他有所准备。 但秦慕仙把事情、把人心想得太复杂了。不说姚芊羽和姚老板关系没有秦慕仙想象中的那么近，就说姚芊羽自己，她也不会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 听秦慕仙说完，当然不会说具体情况，小江那边叹了口气，“行，我知道了，我会和县里的老哥好好谈谈的。”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秦慕仙信命但又不信，他信命数天定，但又相信凭自己的努力可以改变一些命数。 渔村这里没有能让秦慕仙吐露心声的人，所以他就想去自己妹妹那里。 但凡凡小姑娘的爷爷全老爷子过来了，老远秦慕仙就听到了凡凡的声音：“爷爷，你让我在这里再玩一天嘛，你明天再来接我好不好？” “这可不中，你妈早上走的时候就交代俺了，今天一定要把你叫回去，你不跟俺回去，你妈回家了又得数落俺”，老爷子粗声说道。 “走，跟人家打声招呼，拿上你的书包，俺们回家，还有好长的山路哩。” 老爷子扯着小姑娘到了院门口，但凡凡小姑娘嘟着嘴，绷着小脸，很不高兴，后面曹浵榆跟着，也是无奈。 秦慕仙起来迎接，也快到了院门口，“大爷，你要让凡凡回家，打个电话就行了，我把凡凡送回去，这大老远的，你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不碍事不碍事”，老爷子摆摆手，“山里的信号不好。你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凡凡妈就有些不放心，怕娃子在你这边捣乱，你刚才也听到了，俺要是不亲自过来，凡凡今天怕不是回不去哦，你太惯着她了。” 秦慕仙摸摸鼻子，这是事实，他确实挺疼爱小姑娘的，“那大爷，你们进来歇会再走，走了这么远的山路挺累的。” 全老爷子把竹篓从背上取下来，里面有好些东西，他一样一样地往外拿。 “我说大爷，你拿这么多东西干嘛？这大老远的累死个人哦”，秦慕仙苦笑。 “没啥好东西”，全老爷子说道，“这是家里留的三年的陈酿梅子酒，俺觉得你会喜欢的，坛子带着不方便，俺就给装进塑料瓶子了，你待会腾换腾换。” 先拿出来的是一大瓶梅子酒，橙黄色的酒在阳光照耀下通彻透亮。 “大爷，别急别急，咱坐着歇会儿，你喝口水再说”，秦慕仙把老爷子拉到客桌边，曹浵榆已经倒好了水。 全老爷子端起水杯，‘咕咚’一饮而尽，“不用歇了，俺得带着凡凡早点回去，省得家里人担心。” “这是老婆子晒的槐花，你泡过之后用来包包子或者包饺子都挺好吃的，这还有一些山野菜，都是摘干净蒸熟过的”，老爷子带了不少好东西过来，“这是杏子酱，这是俺们家自己酿的辣椒酱，哦，这是三水村俺的一个老伙计家的蜂蜜，纯天然没有添加任何添加剂，……” 林林总总，老爷子带了十几样东西过来，不过都是山货，是老爷子平时自己采集的。 老爷子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秦慕仙当然得回礼，不过家里暂时没有太多东西，他就从冰箱里拿了两条大鱼过来，一条二十几斤，另一条小一些。 “大爷，这几天没出海家里没什么好货，我也不放心让你带太多东西走山路，所以只有这两条鱼了，你别嫌寒碜”，秦慕仙把鱼放进竹篓里说道。 “看平安你说的，你管凡凡吃住，俺都不好意思了，你还给俺这么大的鱼，你留着卖钱”，老爷子把鱼往外拿，说道。 秦慕仙摁住他的手，“大爷你别客气了，你带这么多东西我都收下了，你可不能这样。” 秦慕仙对收拾好书包的凡凡使了个眼色，小姑娘开口说道：“爷爷，叔叔抓的鱼可好吃了，比咱们湖里的鱼好吃太多了，你不想吃但得让奶奶吃啊。” “对对，大爷你带回去，让大娘和嫂子尝尝，这海鱼对婴儿发育也有好处”，秦慕仙给凡凡一个赞赏的眼神，真聪明。 把两个人送到村东边的小桥边，秦慕仙叮嘱小姑娘：“凡凡，回去的路上别乱跑，跟紧爷爷知道吗？” “我知道了叔叔，你都说好几次了”，小姑娘扯着肩上的书包带说道。 “哈哈，好好好，是叔叔啰嗦了，那我们周一再见。” “叔叔拜拜！”、“平安，俺们走了，你回去。”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秦慕仙折身返回，路过自己家稻田的时候，他掀开稀疏的稻杆看了看，香菜长势挺旺，可以吃了，但还是有些小。 江德顺家里把院子腾出来当作餐馆了，所以没有地方种菜，而老奶家里种的香菜不多，经过他们这么多天的可劲造，已经所剩不多。 于是秦慕仙就让曹浵榆带着弟弟妹妹过去拾掇些香菜出来，秦慕仙站在田边指挥道：“小心点，别踩坏太多。” 两只小黑狼犬在田地里可劲撒欢，你追我我追你，追到了扑上去咬两口，身上沾了好多碎稻杆，小胆儿又想使坏，但被秦慕仙摁住了。 “别再欺负它们两个了，等再过几个月就有你好受的”，秦慕仙帮小胆儿整理羽毛说道。 小胆儿甩甩头，舒服地‘咔咔’叫了两下：别停，再多来几下。 等曹浵榆她们采集了足够多的香菜之后，秦慕仙带着她们回家，“刚才凡凡的爷爷送来了一大罐蜂蜜，咱们晚上烤鸭子吃怎么样？” “好啊好啊”，曹钰颖拍着小手说道，小姑娘现在已经不再那么瘦弱了。 “奶奶挺宝贝那群鸭子的，咱们等春天孵小鸭之后再吃”，曹浵榆建议道。 秦慕仙想想，从他来了之后，那群鸭子的数量已经明显下降，现在只有十几只了，“也对，那就先放过它们。” 烤鸭吃不成了，秦慕仙就换了个目标，他记得村里有小猪但不知道具体是谁家的，所以他就给小江打了个电话。 “什么？！你想吃烤乳猪？我他么也想吃，你吃得挺花啊”，小江先是吐槽，接着说道：“猪崽子没有，小半大的猪倒是有，你要不要？” “有多重？”秦慕仙问。 “四十多斤重，我还得去看看”，小江回道。 “行，那你带过来，我先准备着调料”，秦慕仙挂断电话之后又把小明叫了过来，他自己有些忙不过来。 江德顺家的院子一侧垒了一个烤箱，半地下的那种，游客多的时候，他会做些烤鸭、烤鸡之类的菜品。 猪被带进院子，似乎知道自己的命运，它“滚儿~滚儿~”叫的很是凄凉。几人将小猪绑好摁住之后，江德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利索地将猪放了血。 剩下的就是处理猪毛和内脏，猪毛好处理，将小猪放进七十多度的热水里反复滚烫，然后就能轻松地用手给搓掉了，至于搓不掉的细毛，则需要用小刀子给刮掉。 猪下水很臭，不过小明任劳任怨，乖乖地带去村边的河边去处理了。 小猪处理干净之后，接下来就是将小猪撑开了，专业叫法是碎脊，这个有点考验手法，不过对江德顺来说没有难度。 只见他操着碎骨刀娴熟地破开猪的脊柱，一次偏刀都没出现。 将小猪摊开，内侧抹上调料腌制，腌制一个半个小时之后，用竹签将小猪串起来，尖利的竹签从乳猪的下部一直插穿到腮帮部位，而且串穿着排骨而过，又不能伤着表皮。 接着将小猪固定在烤架上，这里一定要勒紧，因为烤制时会出现随着猪肉熟透而收缩的现象，如果出现松动，既影响肉质的烘烤，又影响烤完后猪型的美观。 最后就是烘烤了，烘烤前秦慕仙给猪皮上抹上了一层蜂蜜，因为是自己酿的蜂蜜，所以很浓稠，秦慕仙懒省事，直接加了花生油搅拌均匀后给涂抹上了。 烤箱里已经加了松木炭，江德顺摇着把手慢慢将乳猪转动，等猪皮略微焦黄之后，他细致地用毛刷刷了一遍花生油，然后继续烘烤。 江德顺烘烤乳猪，秦慕仙钻进厨房另做了几道菜，晚上人也不会少了，他又是蒸上了米饭，又是煎了十几张葱油饼。 好一顿忙活，等饭菜上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来来来，都洗过手了，咱们开饭”，江德顺将烤乳猪剁开之后说道。 两只小黑狼犬最是积极，刚才烘烤的过程中，它们寸步不离地守着江德顺，现在看到人们都上桌了，它们两个在旁边急的‘汪汪’叫。 村长一家都过来了，小江把看守养鸡场的江世水也给拉了过来，期间江俊峰出海回来，送了一些螃蟹过来，秦慕仙也给清蒸上了。 月明星稀，小胆儿拍着翅膀也飞了回来。 秦慕仙抿着梅子酒，看着几个小家伙油亮的嘴角，听着其他人的笑语，心里重归宁静。 记得过年一起包饺子，一起喝水用的茶缸子；你笑我变成了老头子，我笑你变成了老婆子，心里念着彼此的名字——《幸福的两口子》 第一百七十七章 金色的鱼 第一百七十七章、金色的鱼 你啊，占据我三分心，不是“三分流水七分尘”的三分，而是“天下只有三分月”的三分。——《围城》钱钟书 秦慕仙放下酒杯刚想夹块烤乳猪尝尝，唐洁就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平安，中午那姑娘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没留人家在家里多住两天？” 秦慕仙手一抖，肉掉了。 苦笑着说道：“唐奶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姑娘是我在市里认识的一个朋友，她帮过我的忙，当时我客气地跟她说有空来家里吃饭，没想到人家真来了。” “况且，人家小姑娘才十八岁啊，又是大城市里长大的，跟咱们渔家生长的孩子不同，咱们就别耽误人家了；而且我也不喜欢年龄小的女生，太幼稚太不成熟了。” “不喜欢年龄小的？那你喜欢杨嫣然这样的大龄剩女喽？”小江笑着打趣。 “什么？”秦慕仙一时间没明白。 小江说的杨嫣然是这两年爆红的一个女明星，三十多岁，凭借一步电影被人所知，然后这两年红的发紫。 小江说她是大龄剩女，这一点是没错的，杨嫣然在网上公布的信息就是这样，她在没出名之前就一直单身，而在一次采访中她自己也说自己是不婚主义者。 “对啊，平安，你既然不喜欢年龄小的，那你告诉奶奶们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们好帮你瞅媒茬啊，你年龄也不小了，别让你奶奶一直牵肠挂肚的”，唐洁接过话题。 那边小江得意地笑，秦慕仙给了他一个带杀气的眼神。 挑起话题，焦点就集中到他身上了。 “就是，小明现在都有头儿了，平安你也得抓紧了”，林瑶也在旁边架火。 小明却在旁边猛扒拉饭，这个话题他可不敢接。 秦慕仙头疼，肉也不吃了，将筷子放下，秦慕仙先搓了搓脸，道：“各位奶奶，咱们这个问题先放一放，先吃饭好不好？” “你吃啊，吃饭又不耽误说话”，小江不怕死地说道。 “对对对，咱们边吃边聊，两不耽误”，自家老奶说道。 秦慕仙恨得牙痒痒，他决定吃过饭之后得好好地给小江放松一下，最近皮得很啊。 “好，我说我说”，秦慕仙只能投降，摸了摸下巴，秦慕仙沉吟着说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我喜欢的应该是俏皮一点的，活泼、好玩，最好能带着我一起玩，年龄大一点无所谓，这样的成熟。” “就这样？”林瑶问：“对长相、身高什么的没要求吗？” 不是林瑶多此一举，而是秦慕仙自身的条件摆在那呢，个子一米八五还要高，脸盘硬朗帅气，就是这头发搞得非主流；家里条件也是不差的，小楼装修也结束了，虽然林瑶还没亲自去看过，但听村里人议论，秦慕仙在这小楼上花费的可不少。 虽然不知道原先的文化程度如何，但看说话还有处事方式，彬彬有礼，是个谦谦君子，没错，林瑶确实想到了这个词，而且人也挺好学的，几次过来，都看到秦慕仙在捧着书看。 林瑶觉得这样的人找对象要求应该挺高的，但秦慕仙就说了说性格上的要求，其它的都没提，所以林瑶才想多问问。 “只要性格合适，长相什么的都不是问题”，秦慕仙说着，想到了曾经和那个扎麻花辫的姑娘说过的话，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时扎麻花辫的姑娘问她，如果结婚后她身材臃肿起来怎么办，秦慕仙拉着她的手走在公园的小路上说道，那就让她背着她减肥，然后，她追着他打。 “那就好办了呀”，唐洁和林瑶对视了一下，然后唐洁对老奶说“我记得林瑶表亲家有个女孩，现在还没对象，小时候来过咱们这里一次，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化，林瑶，你抽空去人家姑娘家看看，给平安介绍认识认识，就别让嫂子操心了。” “好嘞！” 老奶笑的牙豁口都露出来了，“可中，可中！” 秦慕仙苦笑，扭头看到两个小家伙嚼着肉眼睛亮亮地盯着他看，他挨个上去捏了捏鼻子，“你们这么认真干嘛？赶紧吃饭，赶紧吃饭。” “那就祝平安哥早日找到个媳妇”，江俊峰端起酒杯说道：“我先敬平安哥一个。” 秦慕仙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他自己心里可不这么想。 这顿饭秦慕仙吃得很痛苦，美味的饭菜都不可口了。 …… “窝草！轻点！轻点！”小江嚎叫。 秦慕仙捏着小江的肩胛骨给他做按摩：“夜晚这么美妙，你却鬼哭狼嚎，这样不好不好，再说了，我这是给你放松呢，后面就要你出力干活了。” “错了错了，真错了，以后我绝不多嘴”，小江疼的呲牙咧嘴。 秦慕仙放过了小江。 几个人走在海边，海风挺凉的，小明江俊峰都裹紧了衣服。 “小明，明天水箱什么时候能送到？”秦慕仙问。 “老板说今天就装船了，明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就能到”，小明吸溜着鼻子说道。 “行，俊峰，你明天别出海了，叫上家铭、明凯，下午跟着我弄点东西回来，我最近闲的身上都要长毛了”，秦慕仙伸伸胳膊腿说道。 “好的，我现在就给他们两个打电话。” “你就这么抗拒谈恋爱吗？”小江冷不丁问了一句。 “不是抗拒，是不想谈，我记得跟你还是小明说过，我有喜欢的人。” “暗恋？还是单相思？”小江眼睛又亮了起来。 秦慕仙对着拳头哈了哈气。 小江见状急忙跑开，“他酿的，问都不让问了，好了好了，咱们打住。” “平安哥，你们看！”小明惊呼了一声，手指指着海面。 秦慕仙几人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海面上有条鱼在游动。今晚的月色并不亮，之所以能看清是鱼，那是因为这条鱼很特别，竟然是金黄色的，游动之间，长长的大尾巴很是漂亮。 “这是什么鱼？咱们这的海域有这种颜色的鱼吗？”江俊峰问，这也是几个人想问的。 那条鱼离海边只有四五米远，所以秦慕仙就扩展精神意识，在精神意识覆盖范围中，秦慕仙看清了这条鱼的全貌，额头像隆头鱼有一个鼓包，但鳞片却很细小，尾巴就像在岸边看到的，很大，而且是分叉的，像个花扇一样，游动间感觉很飘逸，一看就是用了飘柔。 金黄色的鱼有三十多厘米长，背鳍高高耸起，腹鳍是圆形的，短小，很怪，秦慕仙叫不出鱼的名字。 这太正常了，人类对海洋的探索还不如对宇宙的探索，很多海洋物种人们都还不了解。 小江也在认真的看，他是海洋大学毕业的，专业也是关于这方面的，但有些远，他可看不清鱼的全貌。 “我去划船捞上来”，江俊峰折身就要往小码头走。 “不用去了俊峰，等你回来，这条鱼早就跑了”，小江叫住他，海里的那条金黄色的鱼在慢慢游远。 “真是怪了，这几年发现的怪鱼是越来越多了”，小江嘟囔，“不过也都是环境变化导致的。” 除了这条鱼，后面几人再没发现什么异常，慢慢溜达，几人又回到了村里。 “啊哈”，江俊峰打了个哈欠，“那我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睡。” 散去，秦慕仙在地球上是睡不着的，他回院子里看了看，然后去了妹妹家。 也才刚刚十点多，秦玉梅还没有睡，她带着粗框眼镜在看一份论文，秦慕仙推开客厅的门的时候，二儿媳妇龚静也看了过来。 “哥，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秦玉梅放下手中的论文说道。 “知道你还没睡，想来和你唠唠嗑”，屋里很暖和，秦慕仙找到大橘猫把它抱在了怀里，他挺喜欢撸猫的。 大橘猫正趴在一个靠枕上睡得正香，秦慕仙把它抱起来，它‘喵呜喵呜’叫了几声，不过到了秦慕仙怀里，它又蜷缩打起了瞌睡，不过睡不成了。 “哈哈，哥你又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刚才两个娃娃才闹腾了一顿。” “两个娃娃怎么了？” 龚静倒了杯茶过来，说道：“刚才吃饭的时候，慕雪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哭了好长时间，嗓子都苦哑了，慕雪哭慕文也跟着哭，可折腾坏了，刚才小瑛才带着他们上楼去睡觉。” “是被虫子咬了吗？” “没有没有，家里挺干净的，也把她身上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有，真不知道是怎么了。” “那我明天再过来看看。” “行，那小祖我也去睡了，你和妈别聊太长时间。” “好的。” 等龚静一走，秦慕仙直接瘫倒在沙发上，深深叹了口气。 “哥，你这是遇到大难题了啊，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给你参谋参谋？”秦玉梅笑着看着秦慕仙，有些记忆重合了。 秦慕仙将姚芊羽跟她表白的事情说了说，然后又说了渔村几个人给他做媒的事，秦慕仙抓着头发说道：“我真的要抓狂了。” 秦玉梅笑着说道：“那你就先接触接触呗，看合不合适。” “怎么？你愿意啊？” 多少人，以友谊的名义，爱着一个人。总有些人，一眼看到就会心生好感，道理都讲不通。 第一百七十八章 箱子送到 第一百七十八章、箱子送到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元稹《离思·其四》 “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秦玉梅摇头。 “哥，你觉得我还能再陪你多少年？”秦玉梅看着自己的哥哥，虽然他颓废的半躺在沙发上，但身上的活力是掩盖不住的，灰白的头发更为他增添了魅力。 “怎么问这个问题？”秦慕仙坐直了身子，这是他一直在回避的问题。 “哥，我知道你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但这是避免不了的现实啊”，秦玉梅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满是褶皱的手，皮肤有些松弛，“我今年已经八十四岁了，现在的医疗条件虽然好，但人的身体器官是有寿命限制的啊，我就算再长寿，能陪你五年，十年，但能陪你二十年，三十年吗？” “你重感情我知道，可等我老去，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你曾经熟悉的人，你要怎么办？” “你心有愧疚，想向嫂子赎罪，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这没错，也是你应该做的，可这不应该是阻碍你再去恋爱的理由，曾经的那个秦慕仙该要逝去了。” “而且你也不再是曾经的那个秦慕仙了”，秦玉梅看着他有些出神，“曾经的那个秦慕仙没有你身上的这种朝气，他总是活的很累，背负了太多，为了家和其中的人也放弃了很多很多，如果没出意外，那个秦慕仙应该早就逝去了，而现在的你却这么年轻，还会有漫长的岁月等待着你，你要重新开始生活的，而不是抓着过往不放。” “现在新的你遇到了一个可以陪着你走下去的人，你该庆幸，该珍惜的。哥，你曾经对我说过，有些人一旦错过了，便是一辈子，所以我遇到老陆的时候我就紧紧抓住了，哥，现在放到你身上了，你怎么就忘了呢？” 听着秦玉梅的话，秦慕仙沉默了。 他一直让秦玉梅吃喝用仙界的东西，就是希望那仙界特殊的物质可以改善秦玉梅的体质，虽然没有希望让秦玉梅像他这样返老还童，但多少能延长寿命，他不敢想象妹妹逝去离开自己的那个场景。 现在秦玉梅亲手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再想逃避可没办法了。 “哈啊”，叹了口气，秦慕仙抬起头看着秦玉梅的眼睛说道：“我会让你长命百岁的。” 秦玉梅笑，“哥，现在说的可不是我的事，你不是苦恼别人说媒的事吗，你别转移话题。” 秦慕仙讪讪，“我自己想想。” “哥，你别有心里压力，我这辈子虽然只认嫂子一个人，但我是支持你再找女朋友结婚的，我还想着抱侄子呢。” “如果嫂子有怨言，到了地下，我会给嫂子道歉赔不是的。” “说的什么话！”秦慕仙白了自己妹妹一眼，年龄大就对生死无畏了是。 “哈哈哈”，秦玉梅不再说话，拿起论文又看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秦玉梅看文章，秦慕仙一边撸猫一边沉思。 “啊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秦玉梅说道：“我去睡了，你走的时候把门关好。” 六点多，天灰蒙蒙的，秦慕仙才返回渔村，今天还有事情要做的。 把阿华从被窝里赶出来，秦慕仙带着他在村里跑了一圈，然后两个人，一条狗才返回院子吃饭。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懒散散地照耀下来，很温暖，唐洁和老奶就准备把被子什么的拿出来晒一晒。 “阿华，你昨天尿床了吗？尿床了可得换衣服啊，衣服换了没有？”唐洁老奶抱着被子出来问道。 正被秦慕仙盯着识字的曹华茫然地抬起头来，小家伙挠挠头道：“奶奶，我没尿床啊？” “没尿床？那这片水渍怎么回事呢？”唐洁把被子搭在系好的绳子上面摊开，指着一片地方说道。 曹华跑过去看了看，有水渍的地方偏下一点，他想了想道：“我知道了奶奶，这可能是笨笨尿的。” 至从两只小黑狼犬来到家里之后，阿华和小颖就对它们爱不释手，睡觉的时候也会带着它们上床睡，应该是小黑狼犬夜里想撒尿了，就直接尿在了床上。 “那你可要好好教教它，以后不能再在床上撒尿了”，唐洁摸着曹华的头笑着说道：“再尿床上了，阿华就要自己洗被单了。” “我知道了，奶奶”，曹华绷着小脸说道。 找到正主，曹华先在笨笨屁股上打了两巴掌，然后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但小狗却不太聪明，不知道小主人为什么打自己，它‘嗷呜嗷呜’的嚎叫，一副委屈的样子。 “阿华，你这样教它不行，你把它带到被子那里，指给它看”，秦慕仙教导。 估计认出了自己的杰作，秦慕仙指着那片尿渍让小黑狼犬去闻的时候，小黑狼犬一个劲儿往后退。 “啊，你还知道是你尿的啊，下次再尿床上就使劲打了知道吗？”秦慕仙拉住笨笨不让它逃，然后作势往它屁股上打。 经过十几次反复，小黑狼犬笨笨多少理解一点，它摇着小尾巴，用头蹭了蹭秦慕仙的裤脚，然后哒哒跑到院墙边，抬腿尿了起来，尿完之后又跑到秦慕仙脚边，嗷呜嗷呜叫了两声，似乎在说：你看，我已经尿过了。 曹钰颖的那只小黑狼犬蛋蛋似乎就聪明多了，刚才秦慕仙教育笨笨的时候它就在旁边，现在笨笨一嗷儿呜，它上去将笨笨给扑倒了，伸嘴咬了两下：主人教的可不是这个意思，你个扑该。 摇摇头，不管两只打闹的小狗，秦慕仙继续带着曹华去识字，秦慕仙教的也不多，每天只教给曹华十个生字，之后让曹华去写去记。 曹华过了年就快六岁了，已经到了上一年级的年龄，可他没有上过学前班，所以会和其他孩子有些差距，秦慕仙不想让他到了学校自卑，所以就慢慢教他一些知识。 至于曹钰颖，四岁多点，过了年再教她也不迟。 不过要值得一提的是，曹华的智力没有曹钰颖的高，这是秦慕仙这么多天来观察得到的结果，但记忆力哥哥要比妹妹好一点，比如背古诗词，今天背完之后，第二天小姑娘记住的就比较少，可能还是年龄较小的原因。 教完曹华生字，秦慕仙又带着曹钰颖朗读诗词，这时候电话响了。 “喂，平安哥，你来码头，送货船马上就到”，电话里响起小明的声音。 “好的，我这就到。” “还有，平安哥，你跟村长说了吗，箱子放哪？” 秦慕仙一拍额头，“这事给忘了，不过不要紧，我现在给村长打电话，让他一起去码头。” “好的好的，那你们赶紧过来。” 把村长父子一起叫到村里的小码头，送货船已经停靠在附近了。 “村边的海域你随便选，我会跟村里人通知的”，这是村长的原话，只要秦慕仙能带着村子发展，江德水心里想，只要不过分，那不管多大的地方，他都会帮秦慕仙腾出来。 最终选定的地方是村外东南方向的那片海域，那里是村东头的那条小河的入海口附近，水不是太深，只有三四米左右，满足秦慕仙的要求。 “我说你们要的箱子可真奇怪，你们要是想搞养殖的话，直接定做养殖箱不就得了，这玻璃箱可没有养殖箱方便耐用，而且还容易出问题”，箱子卸下来之后，负责送货的一个伙计对秦慕仙他们说道。 小江过去给他让了烟，“老哥，我们不搞养殖，就是用来玩的。” “那你们可真有钱”，伙计接过烟点上，“小哥，老板让我跟你们捎话说，因为六个箱子比这要大要复杂，年前有可能完不了工，不过我们会尽量加快速度，下一个箱子一星期之后送到。” 小明有些不高兴，说道：“老哥，你们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我们当时签合同的时候可是写的明明白白的，过年前保证完工，现在怎么又说完不了工的？” 那伙计摊摊手，“我也只是个打工的，老板怎么说就怎么干，具体情况你还是问我老板。” “没事小明，不用为难人家”，秦慕仙摆摆手，“能陆续送到就行，不耽误我们的工作。” 小江笑着说道：“老哥，麻烦你回去的时候跟你们老板说，我们不要求速度，不过质量你们得保证到位了，年前完不了工也没问题，但下一个箱子得五天后送过来。” “行，我会把话带到的”，那伙计耸耸肩，然后转身上了船。 等船离开，小江转头对小明说道：“明啊，你这样办事可不行，太直了，会得罪人的。” “小江叔，我就这性子”，小明尴尬地挠挠头。 “行了，小明只是不擅长打交道，以后这种事就交给你来办”，秦慕仙打断说道。 “叫俊峰他们都过来，还有昨天让你找的船都找好了？” “我办事能不给你办的妥妥的？”小江摇着手机说道。 “平安哥，我这边的物件也都准备好了，我去拉过来”，小明道。 “行，万事俱备，那咱们开工”，秦慕仙伸了伸懒腰，“终于要开始了，说实话，我自己都有些等不及了。” 树林中万籁俱寂，只隐约听见雪花儿扑扑簌簌落在树梢的声音。——莫泊桑《俘虏》 第一百七十九章 青蟹 第一百七十九章、青蟹 日暮酒醒人已远，漫天风雨下西楼。——许浑《谢亭送别》 秦慕仙设计的箱子造型有些独特，它分为两个部分，上部跟正常的玻璃箱没什么区别，不过中间有几个卡槽，这是做分割用的。 箱子的底部做了另外的设计，不是常见的平底，而是在下面加了很多圆形气筒，可以调节箱子在水中的沉降深度。 之所以要这样设计，是因为秦慕仙并不打算让箱子沉在岸边，毕竟箱子的高度摆在那里，离岸边太近，没法发挥箱子真正的用途。 至于送货伙计说的，箱子在海浪的打击下出现损坏，那是极端天气下，只要不是台风过境，只要厂家没有偷工减料，秦慕仙还是对中国制造有信心的，而且这种做法也不会持续太久，他只是想得到一些数据，心中好有个概念。 江俊峰几人到来之后，小明也带着工具到了码头，塑胶防水服，铁锹，塑料篷布，半废弃用的塑料桶等等。 小江从村里借了三艘小舢板，各自穿戴整齐，将工具转移到小船上之后，江俊峰开着他的那艘小吨位的船拉着三艘小舢板向海螺河的入海口驶去。 他们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挖淤泥。 本来小江说挖他们村外海边的泥土，但秦慕仙否定了。营养最丰富的泥沙地质还是河流入海口附近，至于村东头的那条小河，虽然距离近，但还是算了，满足不了秦慕仙的需求。 海螺河入海口的河口很宽阔，而且地势较平坦，水流速度不快。秦慕仙高中时学的文科，按照地理知识，海螺河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很大可能会在入海口的东侧形成一个小岛。 世界上每年约有160亿立方米的泥沙被河流搬入大海中这些混在河水里的泥沙从上游流到下游时，由于河床逐渐扩大，地势落差减小，在河流注入大海时，水流分散，流速骤然减少，再加上潮水不时涌入有阻滞河水的作用，特别是海水中溶有许多电离性强的氯化钠(盐)，它产生出的大量离子，能使那些悬浮在水中的泥沙也沉淀下来。 于是，泥沙就在入海口附近越积越多，最后露出水面。这时，河流只得绕过沙堆从两边流过去，由于沙堆的迎水面直接受到河流的冲击，不断受到流水的侵蚀，往往形成尖端状，再加上两侧水流的侵蚀和堆积，使沙堆成为一个三角形，人们将这种地貌称之为三角洲。 比如我国的第三大岛屿——崇明岛，就是长江三角洲的冲积岛屿。 海螺河的东侧山地较多，这里地形复杂，他们只能去黑水河和海螺河的交汇处去挖淤泥。 绕过小镇，到达两条河流的交汇处，秦慕仙几人划着舢板往黑水河的北侧走，黑水河在浅滩镇附近是东西走向，因为地转偏向力的影响，（南左北右），水流对河岸南侧冲击较大，而在北侧会逐渐沉积，所以去北侧去挖淤泥就对了。 北侧岸边生长有许多芦苇，这个时节的芦苇抽着穗，开着白色的花，风轻轻一吹，左右摇晃，让秦慕仙想起了小时候学的一篇课文《白洋淀》。 三战，没能把过的不错的小日子给灭掉，着实有些可惜。 还有很多不知名的野草，泛着绿，不过和他们没有太多关系，随便找了一处地方，秦慕仙他们靠岸，然后就是挥舞铁锹了。 不大会儿，江明凯叫了起来：“次嗷！有螃蟹，大青蟹！” “giao！还不赶紧挖！”曹家铭也嚎叫了一声。 六个人分了三组，两个小年轻一组，见了螃蟹，铁锹挥舞得更快了。 “家铭，你他酿的小心点，我刚才看到这只青蟹可不小，你别给我怼烂喽！”江明凯对曹家铭说道。 “停停停，快到底了，你去把它抓出来”，曹家铭停下说道。 江明凯蹲下身子，胳膊小心翼翼地伸进蟹洞里，然后立马返祖：“呀吼~，嗷吼~！我的手！”快速抽出手，江明凯捏着手指蹦了起来。 “看你那出息！”曹江家铭鄙夷，“码的，平时还跟我吹嘘自己是抓螃蟹老手，走开，看我的。” 江明凯将手指清洗干净，手指破了皮，在洇血。 江明凯不服地说道：“你小心点，这只螃蟹很大，我是反应快才破了一点皮，你别被夹断手指了！” “我能像你这怂样？”曹家铭摸着蟹洞说道：“我摸到它了，嗯，哼！还跑，出来你！” 曹家铭绻回胳膊，只见手里一只裹着泥的大青蟹在张牙舞爪，不过被曹家铭从后面捏住了甲壳，再挣扎也是徒劳。 “哈哈，不小，有一斤多了”，曹家铭哈哈笑。 江明凯看了看，摇摇头：“还是瘦了，不过带回去育育肥，过年时吃正好。” “明凯，挖到螃蟹了？有多大？！”江俊峰在远处吼道。 “俊峰哥，有一斤多点，不过太瘦了！”江明凯回应。 “那不小了！咱们都再找找，这附近应该有不少螃蟹，毕竟这附近开过养蟹池”，小江在秦慕仙这边说道。 “唉，还有一只，还有一只”，江明凯低头看了一眼刚才的蟹洞，惊喜道。 “这还一公一母啊”，曹家铭找了一颗细软的草，将大青蟹的两只大鳌绑了起来。 “也有可能是两只公的”，江明凯伸手去抓洞里的螃蟹，这次没再被夹到。 “击剑？”两个青年对视一眼，然后猥琐地笑了起来。 “这青蟹什么品种啊？”秦慕仙看了一眼两个二笔青年问小江。 “拟穴青蟹”，小江作为海洋大学的高材生给出了确切答案，“拟穴青蟹是咱们国内东南沿海分布最广、数量最多也最常见的青蟹，这家伙最大能长到两公斤重，必过比它的近亲锯缘青蟹，还是小太多了。” 小江又补充说道：“不过青蟹属里个头最大的要数紫鳌青蟹，紫鳌青蟹最大的个头能长到十多公斤重，不过只存在数据中，已经几十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青蟹了，还有就是紫鳌青蟹在我国只生长在海南岛，别的地方没有发现过这种青蟹。” “我记得青蟹常生活在入海口的浅海及潮间带，(即涨潮淹没，退潮干露的滩涂)，怎么会在淡水河的交汇处也有呢？”秦慕仙疑惑。 “这种螃蟹生命力很强，即使没有水也能存活一个星期靠上，还有谁说这是淡水河的。” “嗯？”秦慕仙往船上扔了一铁锹污泥。 小江叹了口气，“唉，现在的气候异常，热带风暴，台风比较多；浅滩镇附件地形又较平坦，所以每次有大风都会导致海水倒灌，这里离海边并没有多远，所以这里水的盐分比较高，青蟹生活在这里没什么问题。” “不说这个了”，小江岔开话题，“前几天明叔的事不是开庭吗，法院已经初判了。” 干着活就得闲聊着，不然会感觉很累，小江说了说具体情况：“镇上那大船的船长以寻衅滋事罪、打架斗殴致人二级伤残等罪名被判处四年六个月有期徒刑，缓期一年执行，对明叔赔偿十八万的医药及精神损失费，对伟爷赔偿五万块的医药费，船上的其他人都是轻罚。” “怎么是缓期执行？”秦慕仙一愣，“我怎么记得缓期执行是对于被依法判处拘役或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犯罪人以及被判处死刑的犯罪分子，规定一定的期限暂缓刑罚的执行，难道是我记错了。” “这我不知道，里面猫腻大着呢，那船长不服判决，已经上诉了，下次开庭就是年后的事儿了。” “咱们是事后说话，明叔当时真的太冲动了，他这个人，争强好胜，自尊心强”，小江回忆着说道：“明叔他是上过大学的人，本想着在外地拼搏闯出一番事业，但最后还是回了村里，唉，人呐。” “你呢？你不也是大学生？”秦慕仙回了一句。 “我不一样，我是没有什么大志向，也从没想过在大城市发展”，小江杵着铁锹，锤了锤腰，“我很喜欢这个小村子，想把它发展的漂亮些，这就够了。” “我自己在村里摸摸索索了两年多，没摸出什么门道，现在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一点机会，所以我才会跟着你跑前跑后的，不然就今天这累活，还有这泥这么腥臭，我早跑了。” “这么说我要谢谢你了，这么相信我？”秦慕仙斜了他一眼。 “那倒不用，待会忙完了，做顿好吃的给我们就行了”，小江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不是我突然掏心窝子，我是觉得你人还不错，值得做朋友。” “不用给我这么煽情，这不是你偷懒的借口”，秦慕仙说道：“你看看你长得比小明还要壮，但还没小明挖的多，就这还想跟我要吃的。” “额”，小江卡住，“我他娘的是要说这个吗！？” “行了行了，意思我收到了，来的时候我已经跟顺爷打招呼，家里的饭等着你呢。” “不行，得再加个鸡腿给我！” “可以，反正是你家的鸡。” “我日昍晶！” 越是试着忘记，越是记得深刻。——天空之城 第一百八十章 腊八 第一百八十章、腊八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秦慕仙力气大，而且这点活对他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所以小江他们两个是最先完成目标的。当然，小江这个弱鸡是跟着沾光的。 而且，小舢板也承载不了太重的泥土，五六个百十斤重的塑料桶摆上之后，小舢板吃水就很深了，再多就危险了。 秦慕仙刚放下铁锹靠近河边洗了洗手，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 “我不好！”声音清冷还带有怒气，秦慕仙听出了是谁。 叹了口气，奇怪的是秦慕仙却能想到此刻那淡蓝色眼睛的姑娘生气的模样。 沉默不说话。 “为什么把我的联系方式删了？现在、立刻、马上通过的申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秦慕仙拿着手机怔怔发愣，他不想误了佳人啊。 打开常用的通讯软件，震动声连成了一片，验证信息一个接一个，无奈，秦慕仙只能通过。 一条语音发来：不准再删我的联系方式！哼！ 秦慕仙没回信息，冷落她一段时间，小姑娘就能明白了。 向江俊峰那边看去，小明他们两个还在挥汗如雨，他们没秦慕仙这样的体能，而另外两个小年轻则是在大呼小叫地找螃蟹挖螃蟹。 “沃考！曹家铭你个矬货，都到你脚下了你不踩住它，这下跑了！”江明凯埋怨道。 “你可拉倒，你不也是没抓住！”曹家铭反驳。 “行了你们两个”，小江走过去说道，“挖到多少青蟹？” 螃蟹被直接放到了大桶里，曹家铭把桶口往小江这边推了推，“不少，十几只，大的有五六只，最大的那只我觉得有一斤半重。” “那挺好，回去了加个菜”，小江往桶里瞅了瞅，“不过咱们今天可不是来挖螃蟹的，你们两个的活还得接着干，赶紧去！” “啊，小江哥，你们这么快就弄好了？”曹家铭往秦慕仙那边瞅了瞅。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小江听了自豪地挺了挺胸膛。 “咦诶~”，曹家铭咧嘴，“小江哥你有几把力气我们还不清楚，在这装什么大半蒜呢，我看都是平安哥挖的。” “那还用家铭你说啊”，江明凯附和，“小江哥从小就没掏过大力气，要不是平安哥，今天这种脏活他都不会过来，哈哈哈哈~” “哈哈~”曹家铭也笑，然后两个好机油对视一下，击了击掌。 “笑个屁！”小江怒道：“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你们两个这样挖苦我不怕挨揍啊，赶紧挖你们的土去，麻溜的！” 两个小年轻利索地拎着铁锹跑了，但螃蟹被小江留下了。 小江带着螃蟹走到江俊峰他们旁边说道：“小年轻净不干正事。” 秦慕仙帮着小明挖土，瞟了小江一眼说道：“你要帮忙就赶紧动手，不帮忙走远点，耽误事儿！” 小江尴尬，摸了摸鼻子说道：“那你们慢慢挖，我再去旁边转转。” “呼！”江俊峰喝完水后长喘了口气，外套早就甩了，“今天这天够热的啊。” “今天的天确实暖和”，秦慕仙拄着铁锹看远处的曹家铭他们，两个人干着活拌着嘴，一直没停歇。 “平安哥，俊峰哥，来帮忙啊！”曹家铭招手喊道。 “想屁吃呢！”江俊峰吼道：“让你们两个干活的时候乱窜，还想帮忙？给我老老实实地挖泥！” “俊峰哥，你们现在不是干完了嘛，我们这还有好多，还要好长时间，你们来帮我们，咱们早点干完早点回去干饭啊！”江明凯直接停了下来说道。 “哼！这两个小兔崽子就知道偷懒”，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江俊峰还是拎着铁锹往那边走了过去。 “码的！下次再这样搞，我直接把你们两个丢在这里”，江俊峰训了一句。 “哈哈，俊峰哥就是好”，江明凯笑道：“不会有下次了，我们两个刚才就是一时兴起。” “对对对，我知道李婶挺喜欢吃螃蟹的，这青蟹又挺大，所以我们两个就想多抓几个”，曹家铭眼睛一骨碌说道。 “不用往你们婶子身上扯，我不会怪你们的”，秦慕仙挥舞着铁锹说道：“都是爱玩的年纪，我理解。” 曹家铭摸摸鼻子不再说话。 等江俊峰拖着三艘小舢板回到村里小码头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秦慕仙从小舢板上跳下来，对其他人说道：“行了，就先把舢板靠到岸边放着，咱们先回去吃饭，具体怎么搞吃完饭再说。” “好诶！”两个小年轻欢呼，他们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一顿饭不吃对秦慕仙来说没什么问题，但对小明他们几个普通人却不行，再加上强度劳作，几个人已经饿得有气无力了。 “平安哥，搞点酒，搞点酒，解解乏”，江俊峰下来说道。 “没问题，走，家里都备好了”，秦慕仙拍了拍他。 小江倒还好，这家伙出力少，拎着一网兜青蟹走在了最前面。 码头边还有其他出海回来的人，看到小江他们拖着好些泥土回来，好奇地问道：“小江，你们不出海搞钱，拉这些泥土干什么？咱们这附近又不缺这玩意儿。” 小江搪塞了两句，等他们走远了，另一个汉子对他说道：“肯定又是那个孙平安的主意。” “我知道是他，我就是想知道他们搞这玩意儿干啥。” …… 江德顺在院子里摆了一大桌好菜，几个人走进院子，曹浵榆和曹华正往外端汤。 “真香！”曹家铭狠狠吸了吸鼻子，然后口水就止不住了。 小江上去捏了块肉填进嘴里，江德顺走出厨房看到他这个样子，黑着脸训了两句：“都多大的人了还下手捏，洗手了吗？！啊，你让别人怎么吃？！” 其他人嘿嘿笑，小江将肉咽下去，辩解了两句：“大爷，我这是饿的了，不会有下次，不会有下次，你看把你气得。” 秦慕仙洗了手，先拿出酒瓶给几个人满上，然后说道：“都自己人，赶紧吃，赶紧动筷。” 其他人也都没客气，拿起筷子就是唏哩呼噜。 江俊峰闷了半杯酒，表情有些扭曲，“诶啊，爽！” 看江德顺又钻进了厨房，厨房也在不停地冒着烟气，小江喊了一句：“大爷，别忙活了，已经够吃了！” 江德顺没听见，曹浵榆解释道：“爷爷在做熏肉呢，不是在做饭。” 几人哄堂大笑，小江尴尬地揉揉嘴角：“我是怕我大爷累着。” 猛吃了一阵，速度慢了下来，江俊峰带着碰了碰酒杯，说道：“平安哥，下午咱们怎么搞？就把那淤泥直接倒进箱子里？” 秦慕仙摇摇头：“小江，我让你买的火山灰土壤到了吗？” “早到了，在村仓库堆着呢，我给刚爷打电话，让他去把门打开”，小江夹了口菜垫垫嘴。 “嗯”，秦慕仙点点头，然后对江俊峰他们说，“下午咱们还得去挖沙土，后面几天有咱们忙的，俊峰你的船就用不到了。” “那行，正好我爹回来了，我让我爹开船出海，这进入腊月快过年了，得准备过年的东西了。” “我既然让哥几个过来帮忙了，绝不会亏待大家伙儿，报酬等结束后我会一起给你们。” 江俊峰急忙摆手，“平安哥，你看你说的，大家伙就是来帮忙的，说钱就伤感情了。” “对对对，平安哥，俊峰哥说的对，你不喊我们，我们平时也是自己瞎捣鼓乱逛，你这有活咱正好过来帮个忙”，江明凯也推辞。 “这不一样”，秦慕仙摇头，“现在才是第一个箱子，后面还有六个比这更大的，所以你们不是来帮几天忙，差不多后面一个月到过年，你们都要在我这了，耽误你们这么多天耽误不少钱，我不会让你们白白帮忙的。” 看江俊峰他们还要推辞，秦慕仙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不用说了，既然都听我的，那就按我说的做。” 事情敲定，下午几个人就在村外的海边挖沙土，接下来的几天秦慕仙就带着几个人将沙土、淤泥、火山灰土壤以及买来的矿盐等掺和在一起，最后再倒进箱子里。 这事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很好奇秦慕仙干这种小孩活泥巴的事用来做什么，不过秦慕仙没有解释。 村里人怎么想怎么说跟他无关，自然有村长和小江帮他顶着。 现在做的事是秦慕仙计划里很关键的一部，这个试验不但是他获得数据信息的一步，也将是他给仙水找的一个掩饰借口。 不知不觉，五六天就过去，腊八节到了，第二个箱子也送到了，这个箱子更大，三十米长，六米宽，负责运送的还是上次那个伙计。 放到了同样的海域，签收的时候那伙计说道：“哥们，你们定做这么多这种箱子是要建水族馆吗？那些海洋公园定做的水箱也差不多是这样大了。” 小江给他说了句腊八节快乐就把他给送走了，他可没空给这伙计答疑解惑，今天秦慕仙说休息半天，大家熬个腊八粥喝喝。 他也要去镇上找赵静媛了，跟一群大汉一块待了一个星期，他现在看个猫都眉清目秀的。 腊日常年暖尚遥，今年腊日冻全消。侵凌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杜甫《腊日》 第一百八十一章 腊八粥（新春快乐！） 第一百八十一章、腊八粥 冬有冬的寒意，粥有粥的温暖。 “腊”本是一种祭礼。 在商代，每年人们用猎获的禽、兽举行春、夏、秋、冬四次大祀，祭祀祖先和天地神灵，其中冬祀的规模最大，也最隆重，后来称为“腊祭”。因此，人们就将农历十二月称为“腊月”，将举行冬祭这天称为“腊日”。 腊日当时并不是固定在十二月初八。从先秦起，被当作“年节”欢度；到了汉代，才明确了从冬至过后的第三个戍日为“腊日”，不过在这一天并不喝腊八粥，而只是作为祭奉诸神的日子。 直到南北朝时，才将农历十二月初八固定为“腊八节”，人们借此祭祀祖先和天地神灵，保佑国泰民安，祈求丰收和吉祥。 而腊八节喝腊八粥的习俗，在我国仅仅只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最早开始于宋代，每逢腊八这一天，不论是朝廷、官府、寺院还是黎民百姓家都要做腊八粥。 到了清朝，喝腊八粥的风俗更是盛行。在宫廷，皇帝、皇后、皇子等都要向文武大臣、侍从宫女赐腊八粥，并向各个寺院发放米、果等供僧侣食用。在民间，家家户户也要做腊八粥，祭祀祖先；同时，合家团聚在一起食用，馈赠亲朋好友。 至于这个习俗的由来，佛教中说是从释迦摩尼而来，但秦慕仙更愿意相信这个习俗是由纪念岳飞而来。 据说，当年岳飞率部抗金于朱仙镇，正值数九严冬，岳家军衣食不济、挨饿受冻，众百姓相继送粥，岳家军饱餐了一顿百姓送的“千家粥”，结果大胜而归。这天正是十二月初八。岳飞死后，人民为了纪念他，每到腊月初八，便以杂粮豆果煮粥，终于成俗。 作为历史老师的秦慕仙虽然觉得有些牵强，而根据相关史料考查，佛教来源的说法更为可靠，但谁让他有很强的民族情节呢，而且他对佛教真的不感兴趣。 中国各地腊八粥的花样，争奇竞巧，品种繁多。江德顺年轻的时候去过北平，学到了最为讲究的腊八粥做法。 昨天他就把原材料给凑齐了，晚上把莲子、桂圆、花生等坚果泡起来，又将核桃、栗子、榛子、菱角等去皮，今天一大早他就架锅熬煮了起来。 精选的东北大米，黄灿灿的小米、雪白的薏米纷纷入水，煮到水沸之后再把红枣、莲子、核桃、栗子、杏仁、松仁、桂圆、榛子、葡萄、白果、菱角、青丝、玫瑰、红豆、花生等二十多种配料下锅，接着小火慢煮，直到熬得浓稠。 冬日闲暇时光比较多，所以江德顺有大把的功夫将粥做出花样来，他在粥中放上了“果狮”。 果狮是用几种果子做成的狮形物，用剔去枣核烤干的脆枣作为狮身，半个核桃仁作为狮头，桃仁作为狮脚，甜杏仁用来作狮子尾巴。然后用糖粘在一起，放在粥碗里，活像一头小狮子。 除了果狮，江德顺还用枣泥、豆沙、山药、山楂糕等具备各种颜色的食物，捏出了八仙人、老寿星、罗汉像以及小鸭子、兔子等动漫形象。 这一顿粥，江德顺下的功夫可不小，按他说这种带有小装饰的粥，以前只有大寺庙的供桌和王公贵族的饭桌上才能看到。 村长带着媳妇也过来了，因为粥熬好之后要先祭祖，而村长父母的排位供奉在江德顺家。 秦慕仙陪着老奶回老院子那里转了转，这里是她生长以及和孙焱共度岁月的地方。 中午开饭之前，村长先骑着小电驴给村里的几个孤寡老人送去了一碗粥，还有其它的吃食，这也是江德顺为什么熬那么一大锅粥的原因。 饭桌上，唐洁对林瑶说道：“瑶啊，敬德咋不把人家姑娘叫过来啊，镇上卖的粥可没你哥做的好吃。” 李瑶笑着道：“嫂子，这我可就管不到喽。” “昨天我还跟嫂子说呢，小江努力努力，你跟德水再请个媒人上门说说，那你们明年就准备给敬德办婚礼”，唐洁道。 “对，小江他们两个旅游回来的时候我就给小江想过法子，早点结婚早点让你抱孙子”，老奶插话说道。 “唉，老嫂子，我早就急着抱孙子了，但他们小年轻不急，我跟德水也没办法啊，看着杨大姐早早地就抱上了重孙女，我羡慕的慌啊”，林瑶叹口气说道。 秦慕仙在旁瑟瑟发抖，只顾埋头干饭，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可一抬头却看到村长在看着他，他不自然地擦了擦嘴角，也没米粒粘上啊。 “轻易不见你这么局促”，村长哈哈大笑。 尼玛，秦慕仙心里骂了一句，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避免引起旁边三个妇女的注意。 “对，老嫂子，平安，前几天说的那姑娘的联系方式和照片我都给要回来了，给，你们看看”，林瑶掏出手机，将照片递给了老奶。 老奶笑着接过，看了一眼就笑：“中，可中，这女娃长嘞真俊，白白胖胖嘞，一看就好生养。” “是嘞”，林瑶接过话夸赞，“姑娘性格也好，是平安喜欢的类型，性格开朗活泼，人也孝顺。” “那好，人家女娃今年多大啦？”老奶问。 “嗯，比平安大四岁，过了年就毕业”，想了想林瑶又说道：“老嫂子，我给你说实话，姑娘是专升本，所以才把年龄拖这么大，上的本科也不是老好，……” “我知道你嘞意思”，老奶摆手，把手机递给了秦慕仙，“人家不嫌弃俺就够好的了，咱咋会去嫌弃人家，平安也就高中毕业。” “嫂子，咱不是嫌弃不嫌弃的事，咱就是把话挑明了，别到时候难看。” “是嘞，那人家姑娘有啥要求没有？” 林瑶：“我听我表妹说，姑娘会回咱县工作，平安这身高长相绝对没问题，彩礼钱人家没啥要求，就是得在县城买套房，最小是两室一厅。” “买房子应该嘞，得让人姑娘有个家”，老奶说道，然后转头看向秦慕仙：“平安，咱处着试试？” 秦慕仙看了照片，照片应该是最近时间拍的，从照片上看，姑娘长得还算清秀，脸蛋是婴儿肥，因为穿着外套，身材具体怎么样不知道，皮肤也挺白的，但这个做不得真，因为美颜相机太强大了。 秦慕仙在心里把村长锤了几十遍，就是这家伙把黄军带到附近的。 看着老奶期待的眼神，秦慕仙点了点头。 老奶高兴，其他人也高兴，“平安，我把姑娘的联系方式推给你。” 吃过饭之后，秦慕仙赶紧溜去了海边，后面老奶她们还在啰嗦：“一定跟人家姑娘好好聊啊，你是男生嘛，嘴甜点，主动点，这感情不就升温快点嘛……” 曹华和曹钰颖带着笨蛋跟在他后面跑，“叔叔，你走慢点。” 秦慕仙摇头，慢不得啊，秦慕仙回头看，村长那家伙正鬼头鬼脑地骑着电驴出来，看了秦慕仙这边一眼，然后溜的飞快。 “这老小子”，秦慕仙嘟囔了一句。 “叔叔，叔叔，你是不是要结婚了？你要娶婶子了对吗？”到了海边，曹钰颖拉着秦慕仙的衣角问。 “娶个屁！”秦慕仙心里不爽，直接说了粗话，然后他又觉得守着孩子不能这样说，所以他又改口： “你叔叔我可不是这样的人，我喜欢玩，我要到三十岁再结婚。” “太好了”，小姑娘蹦跳着说道。 秦慕仙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高兴：“小颖为什么这样说啊，难道叔叔早点结婚不好吗？” “不好”，看小姑娘蹦跳，那只小黑狼犬蛋蛋也欢快地蹦跶。 “啊，为什么啊？”秦慕仙抓住小姑娘问道。 “因为如果叔叔你结婚了，我就不能嫁给你了啊！”小姑娘扯住秦慕仙一缕头发脆生生地说道。 “啊？”秦慕仙傻了眼，不过曾经学过的知识帮了他，小孩子最常见的有两种心向，男孩子小时候有恋母情结，女孩子有恋父情节，这和人们常识中不伦认识有差别。 每个孩子都会有这种情节，不过随着年龄的推移，这种情节会逐渐消失，大部分孩子都不会出现心理问题，只有少数关系处理不当的家庭里的孩子才会有严重的表现，成为人们所认为的那种变态心理。 比如消失前秦慕仙有看到过这样的新闻，某某明星在儿子十几岁的时候，还搂着孩子一起睡，还坚持让儿子吸吮母乳；更有过分的是让孩子扮演成人的角色，在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让孩子这样安慰自己：不怕，爸爸在这呢！ 秦慕仙看到这样的新闻时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心里只感觉恶寒，这他妈是人干的事？ 秦慕仙的脑子转的飞快，头顶上的烟都冒了起来，他摇晃着小姑娘的胳膊说道：“小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这样想可不对啊，我是你的亲人啊，亲人之间不能结婚的。” “对，妹妹，你不能嫁给叔叔，叔叔是我们的亲人”，曹华也附和着说道。 “啊？”小姑娘大大的眼睛疑惑着看着自己哥哥，然后又笑嘻嘻地说道：“好，那我不嫁给叔叔了。” “对，小颖要嫁给一个白马王子，对了，小颖听说过白马王子的故事吗？”秦慕仙引导着小姑娘说道。 “没有”，小姑娘又去抓蛋蛋的尾巴，小黑狼犬一直围着她转悠打滚。 “好，那叔叔给你讲讲白马王子的故事……” 总算没有酿成大错，秦慕仙长吁了一口气。 寒冬腊月，总有一碗粥为你而留。 第一百八十二章 血水草（新春快乐！） 第一百八十二章、血水草 世间风物论自由，喜一生我有，共四海丰收。——熊培云 过了腊八，村里过年的气息就比较重了，几乎每家每户都在准备过年的物资，渔家汉子出海捕到的渔获，除了特别珍稀的，一部分会留下自己腌制，特别是有儿女在外的，院子里都摆满了晒制用的竹编。 江德顺院子里也是这样，一条条熏腊肉挂在葡萄架下，一条条鱼鲞也被撑开摊在架子上，鲜味香味交织在一起，搞得两只小黑狼犬的口水就没断过。 虽然味道浓郁，但小胆儿对这些食物并不感兴趣，虎头海雕的嗅觉并不发达，而且小胆儿只喜欢吃仙界的鱼。 秦慕仙带着几个年轻壮小伙继续自己的大业，但事情总那么不如意。 今天江俊峰开船拖着三艘小舢板再次来到黑水河和海螺河的交汇处，几人刚刚靠岸还没开挖，就有一艘小船从河南岸飞快行驶了过来。 秦慕仙视力好，虽然隔着十几米远，但他能看清乘坐人员救生衣上的字，是镇政府的人。 很快小船就到了他们这边，而且有人拿着喇叭在喊：“岸边的人，放下工具，站在原地，接受检查！” 秦慕仙看到是政府工作人员的时候就疑惑，而小明他们被这么一喊就有些慌了，他们向着秦慕仙靠拢。 “平安哥，咱们不会犯法了？这是镇上政府的人啊！”两个小年轻最坐不住，声音都有些颤抖。 “码的，犯什么法？！”江俊峰大声吵吵，然后看两个小年轻紧张的样子，骂了一句：“出息呢？孬种！” 小明声音也有些不自然：“平安哥，不会有事？” 秦慕仙摇摇头，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小船靠到岸边，然后下来了五个人，他们踩着泥水走到秦慕仙前，其中一个人拿出了自己的证件，“你们好，我是浅滩镇土地管理所的人，这两位是水利站的工作人员，我们前两天接到举报，说是有人在这附近非法抽沙和打猎，今天果然让我逮到了你们！” 江俊峰急忙叫苦：“领导，我们冤枉啊领导，我们没有抽沙，我们挖的是淤泥，我们更没有打猎！” “你们说了不算，要等我们检查之后再说，那艘船是你的，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要过去搜查！”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拿着警棍指着江俊峰说道。 几个工作人员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就把人给堵了起来，其中一个人小声说了一句：“不像是。” 因为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如果真的是非法打猎、抽沙的话，那在他们喊话的时候，几人早就逃跑了，而不是乖乖站这里等着他们。 “快点！别耽误时间，等我们检查之后自会给你们一个公道！”最开始说话的那人喊道。 “俊峰，带人上去检查”，秦慕仙道，然后对半包围着他们的工作人员说道：“各位领导，我们只是来挖淤泥，你们可以检查舢板上的工具，我们今天还没开始呢。” 秦慕仙领着人往小舢板走去，“你们看，因为都是稀泥，所以我们都是用这种塑料桶来装的。” 小舢板上的几个桶都是半废的桶，经过前几天的折腾，现在已经有些破烂，上面还有没清理干净的污泥渍。 “领导，咱说话直您多担待，我们来挖淤泥其实算是在做好事，在帮政府减轻压力，我们挖淤泥的时候，碰到的各种垃圾也都给带走了，都送到了镇上的垃圾站。” 听秦慕仙这么一说，小明他们也急忙附和“对对，塑料袋啊，玻璃瓶啊，破烂渔网啊，只要我们碰到了都给收拾走了！” “咱们政府不都是两年一清理河道嘛，我们挖淤泥也不是只在一个地方挖，我们都是贴着河道走的，没有在哪里留下深坑，领导，咱这算是做好事？” 其中一个水利站的工作人员哼了一声：“你们做这些事不代表你们没违法！” 三艘舢板几个人都仔细检查了一遍，跟江俊峰去船上检查的两个人也下来了：“没异常，没有抽沙机，是渔船！” 工作人员中有一个四十多五十岁的中年人，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现在其他工作人员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 “你们挖淤泥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在海边弄了几个大玻璃箱，准备在里面养上一些鱼，所以就来挖些淤泥打底”，秦慕仙站出来说道。 “海边养鱼需要河泥吗？”那中年人眉头紧皱，“小伙子，你们最好说实话，不然你们就得跟我走一趟了。” 秦慕仙摊摊手，“领导，我说的就是实话，不信你可以问其他人。” “是的，领导，我们挖淤泥就是来养鱼的，而且我们就是碣石村的人，我姓江，我们村长叫江德水，你可能认识”，江明凯摸了摸衣服，摸出包烟递了过去。 那中年男子推开了，“我知道老江，你们确定没骗我？”他指了指自己胸前说道：“我这里可是有执法记录仪，你们要是说谎，等后面我们查证，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你们想清楚！” 秦慕仙等人再三保证，中年人才摆手带人撤退，走之前那中年人说道：“你们挖淤泥是不犯法，但这边多滩涂湿地，你们不要过了线，水利站会有人来监督你们，如果发现你们破坏河岸，那我只能把你们送上法庭！” “我们知道，领导，我们知道保护这些地方的重要性，你们可以随时来检查”，秦慕仙举手保证。 江俊峰船上的船载行驶数据记录仪最近半个月的数据被拷贝走了，因为他的船是渔船，而黑水河是禁止这种几十吨重的渔船捕捞的，光凭他们的解释无法证明有没有捕捞。 等人一走，秦慕仙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给小江打电话，让他马上给我滚过来。” 秦慕仙的声音很冷，江俊峰他们很识趣地没去触霉头，打完电话之后，他们各自去干活。 秦慕仙穿着塑胶雨衣走上了岸，他在思考到底是谁举报他，从他返回之后，他就尽量保持低调，平时没事的时候就缩在家里，就是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最后引来政府的关注。 他不记得和别人结过仇，如果有的话，也是他动手打过几个人，不过应该不是那几个人，因为他打的不是混混就是无赖，如果真的报警，这些人的底子也不干净，那是自讨苦吃。 可如果不是他们，还会有谁呢？ 河岸并不好走，秦慕仙沉思着走到了一片高二三十厘米的浅绿色植物间，叶子较大，阔心形，差不多有十多公分长，叶子之间还挂有长圆形的褐色果实。 秦慕仙折了一根叶子，断裂处有鲜黄色的汁液流出，秦慕仙闻了闻，有淡淡的气味。 仔细看了看，秦慕仙发现这种植物有些眼熟，秦慕仙又拿出手机拍照搜了搜，还真如他所想的那样，血水草。 可这就怪了，秦慕仙之所以对这种植物熟悉，是因为他在消失前读研的时候看过一篇文章，专门介绍血水草的，这是我国亚热带地区特有的植物。 血水草是罂粟科血水草属植物，喜较冷凉阴湿，疏松、肥沃而深厚的腐殖质土或夹沙土是最良好的生长环境，秦慕仙看了看这片地方的土壤还算肥沃，再往岸上走是稀疏的灌木丛，符合血水草的生长条件。 但最不符合的就是海拔高度，血水草常生长于海拔1400——1800米的林下、灌丛下或溪边。 秦慕仙心中疑惑，一般对海拔高度有要求的植物，很难在低海拔地区存活，而这里怎么会有一大片呢？是因为土壤里含有血水草生长的微量元素吗？ 不过发现了血水草是好事，这种植物全身可以入药，能治劳伤咳嗽、跌打损伤、毒蛇咬伤、便血、痢疾等症，不过这草有毒，需要和其它药物搭配才行。 碣石村村里有老中医，村里人有个发热咳嗽之类的小病都不去医院的，就在村里抓两副药，不出三天症状就全消了，所以秦慕仙就摘了一些，准备给老爷子送过去，前段时间老奶有点不舒服去抓药人家就没收钱。 刚挖了五六棵，秦慕仙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小江的，他还没开口，小江就喊了起来：“赶紧回村，县里农林局来人了，指名要见你，我爹现在在陪着他们，你们那边我就不过去了，你们赶紧回来！” “到底什么情况？！”这次秦慕仙可是真的怒了，他这边刚被土地管理所的查过，那边县农林局的又要找他，难道真的是政府有关部门注意到他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小江也有些不满，“我刚才正跟我媳妇打扑克呢，俊峰踏马就跟我打来了！我他娘的还想发火呢！” 秦慕仙立马摁断了电话，他不是来听抱怨的。 “小明，收拾东西回村！”秦慕仙快步走过去喊道，同时他心里有点着急，他怕守着老奶，会出现什么差错。 “平安哥，怎么这么急？”小明抬起头抹了把问道。 “码的！小明你是真没眼力见！这么急当然有急事！”江俊峰吼了他一句，然后扔下铁锹就往船上跑去。 千万别用年轻时的懒惰和放纵，换来一生的后悔和卑微，你现在的努力里，藏着你十年后的样子。 第一百八十三章 猜忌（新春快乐！） 第一百八十三章、猜忌 人一旦有了期待，心情就会忽明忽暗。 回村的途中，秦慕仙自己站在驾驶舱外，小明几个人缩在里面小声讨论。 秦慕仙思考着也逐渐放松了下来，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农林局的人来意他也猜到了，这个很好打发。 放松下来秦慕仙心情也逐渐好转，刚才被土地管理所的人一查，他就忍不住多想，所以就紧张了起来，现在把思路理顺，事情是很好解决的。 江俊峰将船速提到了最高，机器轰轰的响，虽然他知道满功率运载对发动机不好，但谁让事情很急呢。 风吹起了秦慕仙的头发，他喊了一句：“俊峰，降低船速，不用那么急。” 几人一听，吁了口气，紧张的情绪也平缓了很多。 “小明，你们几个出来”，把三个人喊了出来，秦慕仙并没有解释。 曹家铭最先忍不住了，“平安哥，咱们东西都不要急着回去，是村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嗯”，秦慕仙看了看他道：“小江刚才跟我说，县农林局来人了，指名要见我。” “农林局？”小明满是不解。 “马德！难道举报咱们的那兔孙儿不但向镇里举报了，还往农林局打了电话？”江明凯立刻就骂了起来。 “我草塔妈！别让我知道是谁了，让我逮住他了，肠子我给他锤八段！”曹家铭也跟着恨恨。 “平安哥，我觉着不像，农历局来人应该是为其它事？咱们挖个淤泥，农林局的人不会管这事的”，小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嗯，他们应该是为了小胆儿而来”，秦慕仙看着倒退的海面说道。 “小胆儿？海雕？”小明先是一愣，然后点头：“对对，海雕是一级保护动物，保护野生动物是农历局的职责之一。” 曹家铭却想到了较深的方面，他眼珠转了转说道：“平安哥，这样来看的话，那举报咱们的人估计就是咱们村的村民了。” “什么？！”江明凯一惊。 “错不了”，曹家铭深深地点头。 “凸(艹皿艹)！”江明凯朝着空气挥舞了一下拳头，“真他吗恶心！” 秦慕仙看着两个小年轻数着村里人的名字猜测谁是举报者，他自己心里倒是挺平静的，他不是红色的毛爷爷，不可能讨得每个人喜欢，一直到现在村里人都还会谈及他的事情，这是正常现象。 但今天这事秦慕仙可不会轻易放过，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可不地道。 小江已经在码头等着他们了，秦慕仙摁着船舷就跳了下去，原先的塑胶裤早已脱下了。 “我估计农林局的人是为了小胆儿来的”，小江走着说道，声音里还有愤怒，“应该是村里人捅的篓子。” 秦慕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快步走回了院子。 院里村长和江德顺兄弟俩正陪着两个穿戴整齐的男子抽烟聊天，看秦慕仙进来，村长站起来说道：“王老弟，这就是你们要找的孙平安。” 姓王的工作人员向秦慕仙出示相关证件之后，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两张照片，递给秦慕仙说道：“我们得到群众举报，说你这里非法抓捕了一只国家一级保护鸟类虎头海雕，请您解释一下。” 两张照片不是太清晰，估计是隔着较远拉近镜头拍摄的，一张是秦慕仙在海边俯身抚摸小胆儿的照片，但因为角度问题，就像是秦慕仙在掐着海雕的脖子；另一张照片是曹浵榆给小胆儿喂食物梳理羽毛的情形，但看着却像是在虐待小胆儿。 两张照片都有一些问题，能看出拍照片的人别有用心。 秦慕仙笑了，而且很开心。 那王姓工作人员却紧皱眉头，“你笑什么？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是否抓捕了一只虎头海雕？” 村长心里却突突起来，他清喝了一声：“平安！” 秦慕仙摇了摇头，“领导，我没有抓捕虎头海雕，相反我是救了一只虎头海雕。” “不用叫领导，咱们都是平级的，叫同志就行”，另一个工作人员性格很温和，看秦慕仙回答他缓缓地说道。 “救治？怎么回事？麻烦你详细解释一下，你们海边渔村的人应该也知道，现在这种海雕的野外种群数量已经很稀少了”，王姓工作人员拿出了录音设备。 秦慕仙将小胆儿和白腹海雕争斗受伤，自己和小明把它捡回来，他们如何救助小胆儿的过程讲了一遍，两个工作人员听得很认真，同时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从照片上来看，这只虎头海雕很健硕，按你所说，它受伤很重，翅膀根部都断掉了，你们没送它去兽医站，是怎么救治它的？它的翅膀怎么会愈合这么快？” 知道现在的工作人员不好糊弄，秦慕仙也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也早想好了措词，“我们村有个中医世家，他们家有一幅很神奇的药，特别是治疗跌打损伤这方面，有奇效！” “这个你可以问我们村长，而且同志你看，照片上的小胆儿都不是飞的，它痊愈也是最近几天才痊愈，然后才再次飞翔的。” “小胆儿？这是你取的名字吗？”那性格温和的工作人员问。 “是的”，秦慕仙点头，没发现话里的陷阱。 “这么说你收养了这只虎头海雕？”那工作人员笑着问。 秦慕仙反应了过来，而小江在旁边急的眼皮直跳。 “不是收养，它伤痊愈之后我就把它放生了，只是这只虎头海雕很聪明，它知道是我救了它，偶尔还会回来看看。” 那王姓工作人员却摇头，“小兄弟，这样就没意思了，你回来之前我们就查看了院子，院子里的鸟屎可不算少，这是偶尔回来嘛？” 看狡辩不过去，秦慕仙直接摊了摊手，“反正就这样，我救了这只虎头海雕，没禁锢它，更没想着拿它去卖钱，你们自己看着办。”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王姓工作人员有些生气。 “哎，老弟，消消气，消消气”，村长出来和稀泥，“情况呢就是这样的情况，我们村的村民非但没有囚禁虎头海雕，而且把它照顾的很好，说不定过两年还能再生几只小海雕出来，这是好事啊。” 那脾气温和的男子说道：“江村长，道理我们懂，但现在这种鸟很少了，人工繁殖虽然是个办法，但我们得让这种鸟保持野性才行，不然它们在野外很难存活。” “我知道我知道”，村长忙不迭地点头，“我们会注意的。” 那王姓工作人员仍不甘心地说道：“这种鸟除了野生动物保护中心和政府的救助站，民间是禁止养殖的，所以你们还是违法的，你得跟我们走一趟”，最后一句话他是对秦慕仙说的。 村长的脸色顿时有些跨，不过只是一瞬间，性格温和的男子却拍了拍王姓工作人员的肩膀，笑道：“老王，你太上纲上线了，人家帮咱们救助了一只稀有的虎头海雕，咱们不感谢人家不说，还要把人家抓回去，这是恩将仇报啊！” 他接着说道：“这事儿还是咱们工作失职，别伤害了群众的感情。” 他转头对秦慕仙说道：“小兄弟你见谅啊，我这伙计太直了一点。” 别人给了台阶，秦慕仙当然得给他面子，“理解理解，咱们都是为了保护生物，保护生态。” “对对对，年轻人嘛，正直点好，这样才能更好地为国家为群众服务”，村长笑着说道。 又互相客气了一番，村长江德水笑着送他们出村。 院子里炸开了锅，江俊峰在船上没听到多少，刚才也没他插话的地方，现在他的脾气就爆了出来，“码的！这是村里人干的事儿！？这他么是人干的事儿！？哼哼！小江哥，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小江苦笑着看向秦慕仙，秦慕仙却进了厨房，然后端着茶壶茶杯走了出来。 倒了杯泡泡茶，他呡了一口，“看我干嘛？” 江俊峰脾气大坐不住，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大声说道：“草！家铭，是不是你们曹家人干的？！” 曹家铭先是一懵，然后就是暴怒：“尼玛，我们曹家人才不干这种生儿子没只因的事儿，我还说是你们江家人干的呢！” “什么！你心里没数？你们曹家人干这种事儿还少了？”江俊峰说着被曹家铭推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小江，江明凯急忙上去把他们拉开。 “干什么呢！？还搞内斗是吗？！江俊峰，管住你那张嘴！再乱说，嘴我给你扇歪了！”小江训斥道。 村长这时候也回来了，他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沉声说道：“都他酿的给我搞什么！？还有没有我这个村长了！？敬德，放开他们，让他们接着打！” 两人也没再动手，曹家铭委屈地说道：“村长，江俊峰这家伙向我们泼脏水！” “够了！”村长沉着脸点了根烟，江德顺从他旁边默默走过，然后坐在了秦慕仙旁边。 成功只有一个——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过一生。——《明朝那些事儿》 第一百八十四章 蒸野菜（新春快乐！） 第一百八十四章、蒸野菜 酒入豪肠，七分化作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了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余光中《寻李白》 “这事儿我会给你个交代”，村长抽了口长烟看向秦慕仙说道。 “三天。” “什么？”村长疑惑着问。 “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要结果”，秦慕仙脸上的笑逐渐转冷，“你应该知道我自己动手的结果。” 村长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不可能！这事儿不能摆在明面上，村子好不容易才拧成一股绳，如果再让村民互相猜忌，那不但我这么多年白干了，孙焱半生的努力也废了。”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给你最后期限！”秦慕仙“啪”的一下捏碎了手里的杯子，然后精神意识席卷而出。 院子里的人瞬间感觉胸口发闷，呼吸不顺畅，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看向秦慕仙。 村长压力最大，冷汗直冒，“好！就三天，我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精神意识一收，秦慕仙转头笑嘻嘻地对江德顺说道：“顺爷，杯子我再买。” 江德顺刚才倒是没多大感觉，他点了点头：“平安，我知道你不高兴，但这事儿总得慢慢查，村子里人不算少，马上又要过年了，德水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 “好了顺爷，我知道”，秦慕仙打断他，“奶奶她们呢？” “我把她们支出去了”，江德顺抽着自己的旱烟说道。 秦慕看了他一眼道：“谢谢顺爷了，那我给村长放宽点时间。” “呼！”村长那边长吁了一口气。 “俊峰，给家铭道歉”，秦慕仙用另一个杯子又倒了一杯茶，“快点！” 江俊峰磨磨蹭蹭走到曹家铭跟前，“家铭，对不起，刚才我一时糊涂了，说了胡话，做了傻事，你别跟哥一般见识。” 曹家铭也道歉：“俊峰哥，刚才我做得也不对，我不该动手的，倒是要你原谅我。” 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又看向秦慕仙。 秦慕仙摆摆手，“你们后面都是要跟着我干的，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什么隔阂或者仇怨，我的队伍不会要这样的人。” “不会不会，平安哥”，曹家铭尬笑着摆手，“我们打打闹闹都正常，不会有隔夜仇的。” “行”，秦慕仙抬头看了看太阳，今天天气不是太好，“都中午了，先吃饭，吃完饭下午咱们要接着干活了。” “我回去吃！”村长甩手走了。 “唉，我跟我爹回去，下午我就不去了”，小江叹口气说道。 江德顺闷声走进了厨房，看样子秦慕仙中午是不打算动手了，只能他来。 “小江，海藻种子什么时候到？”秦慕仙叫住了他。 “后天！”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还有动听的女声，“村长爷爷，你怎么回去了呀，你不在这里吃饭嘛？我们找到了四叶菜，这野菜可好吃了”，是奶奶她们回来了。 “嗯，不了，村长爷爷回去有事，你们赶紧回家”，村长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老奶带着孩子们回来，院里的气氛才不那么僵硬。 放下竹筐和竹篮，曹华和曹钰颖跑到秦慕仙身边，“叔叔，奶奶带我们找了好多不认识的野菜。” “是嘛，那今天小颖把它们都认全了吗？”秦慕仙把她抱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曹华也眼巴巴的，但秦慕仙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小姑娘皱着鼻子，绞着小手指道：“没有，它们长得好像啊，我，我都分不清。” “没事没事”，秦慕仙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以后咱们找的次数多了就能分清了。” “嗯！”小姑娘重重地点点头，看到蛋蛋在秦慕仙脚边追着尾巴玩，小姑娘扭动身子滑了下去。 “叔叔，我们在田边发现了一只兔子，但是笨笨蛋蛋都没追上”，语气有些小遗憾，小姑娘抓着蛋蛋的肚子把它举了起来，小黑狼犬的四条腿在空中乱弹腾。 “笨蛋还小啊，它们现在还没你胳膊长，等它们长大了就能帮你抓兔子了”，秦慕仙安慰她。 曹浵榆去屋里把零食拿了出来，江俊峰几人嗑起了瓜子，坐在旁边才不显得尴尬。 “阿华，带着小颖去洗洗手，把身上的脏东西拍拍，咱们今天做个糖醋里脊吃，好不好？” “好！”两个小家伙欢呼一声。 两个老奶进门前就知道家里出了事情，虽然江德顺早早就让她们出去溜达了，但从村长的脸色不难看出，问题不小，不然小江不会跟着走了。 看小明几个人不敢跟秦慕仙搭话，李秀莲老奶试着问道：“平安，从县里来的两个人没为难你？事情怎么样了？” 秦慕仙怕老奶多想，就半真半假地说了出来：“奶奶，他们不是来找我的，他们是来找小胆儿的，我跟他们说了说具体情况他们就走了。” “这样啊，那他们把小胆儿抓走了吗？” “没有奶奶，小胆儿从早上飞走到现在都没回来呢，而且他们也不是来抓小胆儿的，就是来了解情况的。” “嗯，那还差不多，小胆儿就是咱们家的，不能让人逮走喽”，老奶不讲道理地说道。 秦慕仙笑着附和：“是嘞是嘞。” 唐洁没老奶年龄这么大，思路比老奶要灵活的多，她看看江俊峰几人，了然秦慕仙没说实情，想着晚上睡觉的时候再问自家老头子，她开口说道： “家铭，俊峰，今天怎么这么拘束，不像你们啊？” “大娘，我们这不是忙着嗑瓜子的嘛”，曹家铭咧嘴笑。 “臭小子们，一安静下来就不像你们了”，唐洁训了一句，“别嗑了，过来帮大娘择（zhai，二声）野菜。” “大娘，这四叶菜你们在哪找的，不是只有春夏秋才有的吗？”江俊峰拿起野菜看了看，有的老了。 除了四叶菜，还有一些鱼腥草，也就是折耳根，唐洁收拾着说道：“顺着河道在田边找的，不然怎么找到鱼腥草？” 鱼腥草在山野溪沟边均有生长，而且生长迅速，把鱼腥草带跟一起挖出来，洗净凉拌，撒上一些辣椒油，是一道很不错的凉菜。 江俊峰讪笑：“大娘，我知道鱼腥草在溪流边常见，我妈前几天从山里拾掇了好些出来，就是没见四叶菜，这家伙，撒上面粉，揉均匀上锅蒸，出锅后浇上蒜汁，伴着凉菜吃可香了。” 江明凯也说：“对，不过我妈蒸的不好，每次都粘成块。” “那今天就让你们李婶给你们做，你们李婶蒸野菜最拿手”，唐洁说道，“嫂子，你今天可得受累了。” “就蒸个菜，什么累不累的”，老奶摆手，然后撸起了袖子就准备开干。 曹浵榆在旁边认真学，她以前挖了野菜都是洗净直接上锅蒸，没有掺过面粉，家里也没有面粉。 秦慕仙看着老奶把面粉倒入洗净甩干水的野菜上，然后慢慢用手搓，这个还不能用大力道，否则就成稀泥了，很考验面粉的量，多了，蒸出来的野菜很干；少了，就会像江明凯说的，粘成一坨。 看着老奶忙活，秦慕仙想起了另一个老人，那个老人每次蒸野菜的时候都会唠叨：俺那时候都吃嘞啥啊，红薯疙瘩，烂叶子，还有水里嘞草，都拿回来剁剁放锅里煮着吃了，哪有白面啊，都是里头放点儿盐，都那，一人还不够一碗嘞。 嗐！心底一声长叹，心心念念的重孙子没能让她抱上。 “奶奶，吃饭不用等我了，我去镇上办点事儿！”秦慕仙起身往外走。 老奶手上挂着面粉，急忙喊道：“平安，你吃过饭再去啊！” “不吃了，我不饿”，秦慕仙摆手。 “平安哥，我送你去镇上”，江俊峰追出来说道。 “不用，你回去吃饭，对了，我可能会回来的晚点，你下午带着小明他们接着干，还有别乱挖，政府的人已经盯上我们了。” 江俊峰：“我知道，我们不会乱来的。” 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秦慕仙通过仙界去了秦玉梅家。 家里也正在做午饭，汴城今天天气比较好，虽然温度低，但阳光明媚，谢瑛正带着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家伙在小院子里晒太阳。 秦慕仙无声出现在谢瑛背后，她觉察后扭过头来吓了一跳，“慕仙，你，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我刚才可是没看见，没看见你。” “对不起，对不起”，秦慕仙急忙道歉，他没想到谢瑛会在院子里，而谢瑛现在还没出月子呢，“你没事？” 谢瑛缓了口气摇摇头，“没事没事，你怎么来的啊？” 秦慕仙笑笑没说话。 “你来找奶奶吗？奶奶在客厅里呢”，知道秦慕仙有些神秘，她就没追问。 “不急，我看看两个小家伙”，秦慕仙转到小推车前，粉色的是姑娘。 “没睡觉啊？”秦慕仙看小家伙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刚喂过，才带出来”，谢瑛看了看说。 “呦，呦，看看谁来了”秦慕仙逗小家伙，这次他没再去碰小姑娘。 不过小姑娘这次见了他没什么大反应，小手碰了碰眼睛就准备睡觉了。 “吃饭了，吃面条了！”屋里响起龚静的声音。 读书不觉已春深，一寸光阴一寸金。——唐·王贞白《白鹿洞·其一》 第一百八十五章 帝王蟹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林逋《山园小梅》 “你去吃饭，我在这看着两个小家伙”，秦慕仙对谢瑛说道。 “一起去，把她们带回屋里去”，谢瑛道，秦慕仙是客人，饭点不让客人进去吃饭不是待客之道。 “小瑛，进去吃饭，我来看着孩子”，龚静推门出来说道，话没说完就看到了秦慕仙，“小，额，慕仙，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到”，秦慕仙又看了看慕文，小子不怕他，所以他就放心地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头发少少的绒乎乎的。 “你们进去吃饭，我吃过过来的”，秦慕仙赶两人，趁着小子没睡，秦慕仙可得多逗他一会儿。 龚静直接把饭桌挪到了外边，她拿了一张折叠小桌，然后将菜和馒头都端了出来，秦玉梅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秦慕仙。 似乎嫌秦慕仙的声音吵到了自己，慕雪也开始踢腾小被子，秦慕仙就在两个小家伙之间晃悠，逗逗这个，看看那个。 “慕仙，你要吃面条吗？我的这碗吃不完分给你点”，秦玉梅笑着说道。 秦慕仙看了看她说道：“怎么又是面条又是炒菜馏馍的，你还挑食啊？” “是啊，人老了胃口也挑了”，秦玉梅笑着回应，“中午想喝点面条，但又想嚼两口馍。” “得亏是儿媳妇孝顺”，秦慕仙夸了一句，然后轻轻晃动两个小推车，两个小家伙玩了一会就瞌睡了。 饭后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谢瑛开始准备工作了，在和公司那边沟通，怀孕七个月之后，秦葶颢就让她辞职安心待产了，反正家里又不缺钱，没必要让她一个孕妇还朝九晚五地工作。 二儿媳妇龚静做事不急不缓，脾气也较好，从大儿子秦葶颢结婚之后她就安心做起了家庭主妇，一边照顾秦玉梅，一边帮秦天宇解决些小麻烦。 谢瑛产后就来秦玉梅这里住了，这是大学教师家属院，在大学里面，住的大都是退休教师，安静不说，氛围也挺好的。 秦慕仙坐在板凳上看着两个熟睡的小家伙，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秦玉梅聊着天。 “今天我是真生气了”，秦慕仙轻声轻语地将事情跟自己妹妹说了一遍。 家里的那只大橘猫在秦玉梅怀里念经，秦玉梅慢慢地给它顺毛，说道：“哥，这事情太正常了，人心不都这样嘛。” “等我把他揪出来了，我要好好地给他松松骨，我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捅刀子。” “哥，没必要这样，稍微教训他一下就好了，又没对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不要折磨人家”，秦玉梅摇头，她知道自己这个哥哥的脾气，平时好得不得了，但发起火来也是真的大。 秦慕仙扭头看了看她，秦玉梅也静静地盯着他，“好，那我不下重手。” “嗯，都是有家室的人，让他长了记性就好”，秦玉梅说道。 在秦玉梅这里待了几个小时，秦慕仙心情纾解了不少，期间他给慕雪换了尿布，因为小姑娘拉了，一顿手忙脚乱，还让秦玉梅训了他几句才给小姑娘换好。 之后，秦慕仙就溜了。 回到渔村，江俊峰他们早去干活了，估摸着他们也快回来，秦慕仙就在箱子所在的海边溜达。 村东边的小河入海口因为营养丰富，浮游生物较多，所以这边的生物种类也比较多，今天是周天，几个小屁孩儿守在这儿钓鱼。 “曹正鸿，钓到鱼了吗？”村里的孩子秦慕仙基本都见过，还有好些孩子经常跟着他吃饭。 在跟小伙伴说着什么的曹正鸿扭过身来，看清来人道：“平安哥啊，你干啥呢？” “是我问你，你倒又问起我来了”，秦慕仙走过去笑着说道。 几个孩子用的工具很简单，砍的细竹竿，然后绑上鱼线鱼钩，再插个鱼漂就完成了。 “呵呵，没有几条鱼”，曹正鸿挠了挠鸡窝似的头发。 秦慕仙看了看他们的网兜，还有空着的，“你们怎么想着到这里来了，怎么不去码头那里？” “码头那里有什么意思？不是螃蟹就是章鱼之类的”，一个年龄较小的孩子吸着鼻子说道。 秦慕仙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他的名字，李昂然，三年级的学生，平时江天成他们基本不带他玩，因为年龄小。 “李昂然，你先把鼻涕擦干净再跟我说话”，秦慕仙道，“老师怎么教你们的，这样礼貌吗？” 李昂然拿出纸巾哼了一通，然后把纸巾收到了垃圾袋里，里面已经有好些纸巾了，“平安叔，我也没办法啊，我感冒了。” “感冒了还来海边吹风，曹正鸿，别钓了，带着他们回去”，几个孩子中曹正鸿是最大的，五年级。 曹正鸿不情愿，磨磨蹭蹭不愿走。秦慕仙感觉不对劲，其他几个孩子都是二三年级，曹正鸿平时都不跟他们玩的，今天怎么走在了一起。 所以他就问道：“曹正鸿，你今天怎么想着跟李昂然、王鸿朗他们一起玩了，这不像你啊，怎么回事？” 曹正鸿很不情愿，但还是坑坑巴巴说了原因，原来是几个小伙伴打架了，曹正鸿理亏又打输了，感觉很没面子，所以才找了几个更小的小屁孩出来玩。 秦慕仙摸了摸下巴，决定调解一下孩子们间的关系，都是他手下的兵，可不能有什么仇怨在里面，而且他是真的喜欢小孩子，也知道小孩子之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行了，曹正鸿，带着他们回去，还有去叫上李泽霖他们，今晚去我那里吃饭，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不去，我才不去叫他们！”曹正鸿闷声说道。 “呦呵，还赌气呢”，秦慕仙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小孩子发育挺好的，已经有一米五左右的个头了，“小伙伴之间打打闹闹不正常嘛，还是说你不是个男生，输不起？” 这可刺激到了小伙子，十一二岁的年纪最好面子，曹正鸿把鱼竿往地上一扔，“谁说我输不起的，去就去！李昂然，走！回村了！” 可是李昂然他们却昂着头看着秦慕仙：“平安叔，我们能一起去你那里吃饭吗？我听泽霖叔他们都说你做的饭好吃。” 秦慕仙哈哈笑，“可以可以，都去，管够！” 等曹正鸿他们跑走，江俊峰的船也出现在了远处，等他们快靠岸时，秦慕仙喊道：“俊峰，这次不用在岸上掺和了，直接倒水箱里面！” 秦慕仙指了指昨天送到的第二个箱子，江俊峰心领神会，拖着小舢板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一桶桶淤泥不但腥臭，而且很重，江俊峰他们都是两人抬一桶才勉强倒进去，而秦慕仙轻轻松松就拎了起来。 “平安哥，第一个箱子已经铺好底了，咱们什么时候往里注水放鱼苗啊？”江俊峰抬着泥桶喘着粗气说道。 “等这个箱子打好底之后一起”，秦慕仙道。 曹家铭看了看三十米长的箱子才有了一点黑泥，咂咂嘴道：“就算不再和泥，咱们也得四五天才能把这个箱子填好。” “平安哥，咱们要不要从村里再叫几个人？就咱们几个速度有点慢啊？”江明凯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道。 “不必，不急，咱们慢慢干就行，”秦慕仙停下来道，“年前咱们就这一件事，年后才是用人的时候。” 将拉回来的泥土全部倒入水箱，小明有些吃不消了，他是几个人中身板最瘦小的。而上次这么多污泥再加上掺和进去其它东西，他们可是断断续续用了好几天才完成。 四个人都倚着船板休息，秦慕仙挨个递了瓶水，“好了，今天就到这，回村，回家洗个澡去我那里喝酒，今天热闹，几个娃子也被我叫过去了。” 走到码头，秦慕仙去村里的海鲜收购点买了好些东西回去，螃蟹，扇贝，海螺，还有两只小儿小手臂长的龙虾，这顿晚饭人多，江德顺家里的食材不多，而光让秦慕仙从仙界换食材，那是不可能的。 小明开着电三蹦子把秦慕仙和食材送到了院子，院子里江德顺、小江正陪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唠嗑——江德天出海回来了。 江德天上身羊毛衫加外套，下身一条加厚绒裤，脚上踏着自家媳妇做的棉鞋，靠在椅子上，一脸疲惫。 “天爷回来了啊”，秦慕仙打了个招呼，小明这个老实孩子也不例外。 “平安，小明”，江德天回了一句。 “你拿这么多东西回来干嘛？”小江问，“我看都是收拾好的，你从码头那里拿的？” “对，待会来吃饭的人可能会比较多，家里没这么多东西，所以我就买点”，秦慕仙拎着东西往水池走去。 “那正好，德天带了十几只帝王蟹过来，你要请客就一起给处理了”，江德顺开口。 “帝王蟹？这家伙老贵了，顺爷你还是自己留着，咱们今晚这些东西就够吃了”，秦慕仙提了提手里的东西示意。 “帝王蟹就那样，德天每年回来都会带，况且德天带回来的也都是残次品，你收拾收拾做个稀罕物。” “那谢谢顺爷、天爷了”，然后秦慕仙瞪了小江一眼，“还坐着呢，过来帮忙！” 黄花庭院，青灯夜雨，白发秋风。——张可久《人月圆·山中书事》 第一百八十六章 海草种子 疏影横斜，远映西湖清浅；暗香浮动，长陪夜月黄昏。——张岱《陶庵梦忆》 帝王蟹虽然名字中带有蟹，但它并不是真正的螃蟹。 我们通常所说的螃蟹，是软甲纲、十足目、腹胚亚目、短尾下目下所有螃蟹的总称，而帝王蟹却属于软甲纲、十足目、歪尾亚目、石蟹科，所以二者不是同一种类。 真正的螃蟹有四对脚加上一对蟹钳子，脚关节的连结处是向前曲的，而帝王蟹则只有三对脚加上一对蟹钳，它们的脚是向后弯的。 之所以把帝王蟹放在十足目下，是因为帝王蟹在进化过程中有两条腿退化到了身体内。 不过在现实生活中除了生物学家没人在乎，普通人们都将它们当做螃蟹类，反正有甲壳、有蟹钳、有节肢，外貌还和螃蟹一模一样，干嘛还要给它们额外进行分类？ 帝王蟹又叫石蟹，它们主要分布在寒冷的海域，因其体型巨大而得名，素有“蟹中之王”的美誉。 帝王蟹属于深海蟹类，生存深度达八百五十米之深，生存水温在2—5摄氏度之间，能够生存的最低水温是14摄氏度。 因这种生活特性，它们广泛分布在霍次克海、北太平洋和阿拉斯加北极海岸，包括白令海海域的加拉帕戈斯群岛，此外，挪威附近的巴伦支海也有帝王蟹分布。 因为长在深海中，所以帝王蟹身上倒是挺干净的，小江用小刷子简单将帝王蟹清洗了一下就可以上锅了。 想到江德天在海上飘了一个多月，估计已经对各种海鲜反胃了，所以秦慕仙让曹浵榆带着弟弟妹妹去自家菜园里拾掇了好些蔬菜过来，白白胖胖的萝卜，包的紧紧实实的大白菜，嫩的出水的油麦菜、茼蒿等等，配着猪肉和海鲜，他弄了好大一桌的菜。 期间江德顺走进厨房来帮忙，不帮忙不行，因为今晚的人数实在有点多，秦慕仙一个人忙不过来。 曹正鸿叫着李泽霖几个常在一起玩的小伙伴，又带着下午刚收的几个小屁孩，十几个孩子拉成一个长长的队伍走进了院子，院子里瞬间就人声鼎沸了。 江德天挺喜欢这种氛围的，在海上这么长时间，不是干活就是睡觉，早把他郁闷坏了，他朝为数不多的几个小姑娘摆手喊道：“羽霏，来，到大爷这来。” 江雨霏看到江德天，拉着自己的闺蜜到了他跟前：“天大爷，你什么时候从海上回来的啊？” 江德天从桌上的零食中分别给她和曹心慧拿了个大橘子，道：“我下午才到咱们村里，你们放假了吗？” 江雨霏用左手接过，剥着皮摇头：“没有嘞，不过下个星期我们就期末考试了。” 江德天笑着对曹心慧说道：“心慧还是这么腼腆啊，见了我也不说话？” 这样曹心慧才绵绵地叫了他一声大爷。 “那你们可要好好复习啊，考个好成绩，开开心心地过年。” 说到考试江雨霏有些小烦恼，她数学成绩三年级之后就没及过格，她拉了拉自己的小辫子，有些不开心地道：“大爷，我爸我妈过年回来又要吵我了。” 曹心慧拉了拉自己的闺蜜，小声说道：“别担心，等考试的时候你坐我后面，我让你看。” 江德天刚要说这样做不对，头铁娃李天赐跑过来说道：“天爷爷，你好偏心，你让羽霏心慧她们吃橘子都不让我们吃。” 这一下其他孩子也围了过来，水果就不够了，曹浵榆腾出手上的活擦干手又去屋里拿了好些零食出来。 江俊峰几人也换好了衣服结伴而来，一进门就看到江德天坐在院子里逗孩子玩。 “天叔，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好，晚上整两口”，说话不离酒的当然是江俊峰。 “好啊，我正愁晚上喝酒没人陪嘞，你们几个怎么想着过来了？小明叫的吗？”因为几个人中只有小明刚才知道他回来了。 “不是天叔，我们现在在给平安哥帮点忙，今天活有点重，所以平安哥就叫我们过来喝酒了”，江明凯过去抓了把瓜子说道。 他们聊着天，秦慕仙把烧烤架子搬了出来，“来，小明，你们小烤着，先让这群娃子垫垫，不然待会饭桌上你抢不过他们。” 江德顺家里有常备的烧烤铁签，秦慕仙已经将茄子、蘑菇、鱼肉等原料处理好了，小明只需要带着人将材料串好放到火上就行了，酱料还是秦慕仙亲手调的。 一顿晚饭连做带吃进行到了九点多，皮孩子们早已争吵着谁吃得最多回家去了，江俊峰还在跟江德天划拳，两人已经喝晕了。 吃饭的时候没看到两个老奶，江德顺说她们去村里人家帮忙去了，秦慕仙就没去叫。 还有秦慕仙以为村长晚上会过来，但到现在村长都没露面，秦慕仙觉得是中午他说话太重伤了村长的面子。 摇了摇头，秦慕仙感觉中午他已经够和气了。 转过天来，秦慕仙带着人继续玩泥巴，挖淤泥的时候水利站的人来他们这边瞧了一眼，叮嘱了一番又离开。 对曹家铭他们来说，又是劳累的一天，不过秦慕仙却感觉很有趣，如果不是为了磨合江俊峰他们，他完全可以在一夜之间将箱子填满，但他不能这么做。 江俊峰几个人他是要收到手下，这将是他未来渔场工作队伍的核心成员，现在磨合他们也是考验他们。 第二天，秦慕仙心心念念的海草种子终于到来，不多，这一批海草种子小江只定了五吨，夜里秦慕仙就已经将所需的仙界海水交换了过来。 一只只崭新的大白桶稳稳地竖在沙滩上，每只桶都有一米高，两人环抱粗细，这是秦慕仙让小江买的，小江说材质是高密度聚乙烯，底部是全钢托盘，带有出水口。 早上小江打着哈欠找到秦慕仙的时候，被这景象给惊到了，“这，这是你一个人完成的？” 他打开一个水桶的盖子闻了闻，有海水的腥气，他又迷惑了起来，“你让我买这些水桶，不会就是为了灌海水？” 秦慕仙躺在沙滩上，倚靠着一只水桶，火红的太阳慢慢跃出了地平线，他懒散散地说道：“山人自有妙用。” “行，你高兴就好，啊哈”，小江伸了一下懒腰，“种子卸到码头了，都放到仓库里还是留一部分？” “这我就要请教你这个海洋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了，你觉得海草怎么播种才好？” 小江踢了一下沙子，“我就当你是在恭维我了，我觉得现在播种不好，冬季水温低，海草种子发芽率也会低，我记得看过研究数据，如果是自然撒播在海水中，那种子发芽率不会超过30，这是自然条件下。” “如果是在水箱里话，那会高一点，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再等等，等二月下旬，咱们这里的气温就会回升了。” 秦慕仙摇头拒绝，“我没那么多时间等，计划要早日提上日程了；留出一千公斤，其余的都先送入仓库。” “行，听你的，那我给他们招呼一声”，小江打了个电话，然后准备返回，“你不回去吃早饭吗？” “走啊”，秦慕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海草种子来了，那队伍就要分成两队了，江俊峰带着两个小年轻继续玩泥巴，秦慕仙则带着小江小明播撒海草种子。 海草是高等植物，是生活在热带和温带海域沿岸浅水中的单子叶植物。常在沿岸潮下带浅水中形成海草场，具有重要的生态作用，其生物生产力在热带海洋中是最高的。 秦慕仙还是第一次见到海草种子，但没什么特别的，跟陆地上的野草种子相差不多。 他们播撒海草种子不是简单的将种子撒到箱子里就行了，为了让海草发芽率高一点而且能生长的更好，秦慕仙先让小江跟小明把海草种子倒入水桶中浸泡一个上午。 浸泡的过程，他们又开始往水箱中注水，这时候小江就抱怨起来：“我们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怎么感觉我们在做无用功？我们为什么不用抽水泵往箱子里抽水而是这样一点点地往里提水？” 小明是个老实孩子，他埋头苦干一句话不说。 “还有，平安，那大水桶里的水为什么不直接倒进来？它们有什么区别吗？”小江直接摆烂不干了。 “你想体验一下飞翔的感觉吗？”秦慕仙捏了捏拳头。 “你的重音在哪里？是飞还是翔？如果是前者的话，那我很乐意体验，后者就算了”，小江不为所动。 “你在跟我玩文字游戏是？”秦慕仙嘴角噙着笑走了过去。 “停停停停停，你厉害你有理，听你的行了？”小江伸手阻止他。 “大水桶里的水不能乱用，出了问题我怕你会被抓去切片？”秦慕仙幽幽说道。 “这么严重？”小江一惊。 “我也不清楚啊，所以我才搞了这么多箱子。” “好”，这么一闹小江才安分下来。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柳永《望海潮》 第一百八十七章 种子发芽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李白《山中与幽人对酌》 小江老老实实干了半天，然后又开始哼唧起来，“不行不行，太累人了，咱们得想个法子，这样搞不是办法，效率也太低了。” 然后他跑回村里带了个抽水机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江德天。 太阳已经老高，有些刺眼，秦慕仙可不把小明当牲口用，他们也歇了歇。 “天爷怎么过来了？怎么不在家好好歇歇？”秦慕仙打招呼。 “在家里也没什么事，闲着不得儿劲，我就跟着敬德过来看看你们在捣鼓什么”，江德天从三蹦子上跳下来道。 “这大桶里是海水吗？”江德天拍了拍水桶问道。 “是的，天叔，不过里面我们掺了东西，需要再稀释才行”，不用秦慕仙回答，小江就接过了话题。 江德天打开水桶盖，捧起海水闻了闻，虽然有海腥气，但跟旁边的海水不大一样，“你们可别往水里乱放什么药物，被渔政的查到了会请你们去喝茶的。” 江德天是老渔民了，他怕几个年轻人乱来，叮嘱了一句。 “放心叔，这可是在咱们村边的海域，我们哪里敢胡闹”，小江收拾着抽水机道。 小明帮小江把收水管送到海里，小江往水泵里加入柴油，点火之后，抽水泵就嗡嗡响了起来，海水哗哗的从出水管喷了出来。 “行了！”小江嚎了一声。 然后他又和小明两人接上水管，伸展开延伸到大水桶里，这一大桶水已经被他们用去了一大部分。 小江准备再次点火，但秦慕仙阻止了他：“先等等，你忘了我刚才跟你说要控制比例的。” “那怎么办？”小江无奈道：“我可不想再接着蛮力干了。” “我们先把第一个水箱弄好再说，后面你再这样来”，秦慕仙妥协了，他本想严格控制稀释度的，但他也得尊重小江，毕竟这家伙娇养惯了。 江俊峰三人也回来了，这次没再动用江俊峰家的船，占了他这个人不能再占用人家的船了，所以小江从村委找了村里的另一艘船来拖舢板。 再次将淤泥倒入大箱子里，曹家铭三人累的大喘气，外套薄衫早就脱了，江俊峰更是直接光着膀子。 “呼，呼，我草，这天还真热啊！” “对啊，今年不像前两年，没那么冷”，江明凯灌了口水道，“这天这么暖和，过了年不会大旱？” “那谁说得清，这他妈全靠老天爷的心情了”，曹家铭啐了口吐沫。 等划着小舢板靠岸，江俊峰问道：“平安哥，你们进展怎么样了，天叔也来帮忙了啊。” “嗯”，江德天嘴上叼着烟回应了一下，然后拎起一通海水灌进箱子里，“平安，够了，四百桶水了。” 江德天话落地，小江那边直接将手里的水桶给扔了，咋呼一声：“哦吼！终于结束了！” 江明凯三人一脸不敢相信地问：“小江哥，你们一上午就在这舀海水？那不是有水泵吗？” “你懂个屁！”小江白了他一眼，“走走走，回去吃饭，可累死我了！” 吃饭的时候，凡凡小姑娘告诉秦慕仙一个消息：她妈妈邀请秦慕仙去家里做客。 “叔叔，妈妈特意让我提早告诉你的”，小姑娘嘴角沾着菜汁说道，“叔叔，你可一定要去哦，我们这周五就要期末考试了，后面要好长时间不能来学校。” “好的，那凡凡替我谢谢你妈妈”，想了想秦慕仙又说道：“凡凡能不能跟妈妈说说，叔叔带着姐姐她们一起去。” “好啊好啊”，小姑娘高兴地直踢脚，“我可想让姐姐她们去我家里玩了。” 秦慕仙之所以要带上曹浵榆她们，是因为他觉得该带着几个孩子回去看看，曹浵榆她们三个来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来，他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特别是两个小家伙，变化很大，长胖了不少，也开心了不少，但秦慕仙却知道曹浵榆心里并不是多么开心。 而且他早就该带几个孩子回去给他们爷爷烧点纸钱的，但怕再刺激到曹浵榆，所以秦慕仙就一直拖着这事。 正好趁这次凡凡妈妈的邀请，他们要进山里一趟，那就顺便给老爷子上个坟。 下午小江被村长叫走了，秦慕仙也让小明去给江俊峰帮忙，剩下照顾海草种子的活他一个人就可以完成。 等秦慕仙用筛子将种子捞出来的时候，他通过精神意识发现，有的种子经过一个上午的浸泡已经发芽了。 秦慕仙蹙眉，仙界的那种独特物质太霸道了，按说现在海水温度还有些低，不是播种海草最适宜的温度，而且种子发芽最少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可现在这种情况真的是超自然现象了。 “以后还是得慎用啊”，秦慕仙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以后不能直接泡在仙界海水里。” “第一个箱子的稀释比例是一比一百，后面得更稀释才行”，秦慕仙将种子撒进箱子里，没有按照小江交代的每平方米撒多少，他就是尽量撒均匀。 小江给秦慕仙订的种子有两种，一种是温水性的，是大叶藻属下的矮大叶藻，另一种是暖水性的，喜盐草。 前者广泛分布在我国的辽宁、河北、山东等沿海地区，后者分布于台湾、海南等省及广东沿海岛屿附近的浅海中。 现在秦慕仙撒的就是矮大叶藻种子，这种海草对低温适应性更强。 均匀播撒完之后，秦慕仙站在小船上，扒着玻璃往箱子里面看，箱子的海水要比外面高，而且更清澈。 第二天小江来帮忙的时候就惊呆了：“我的洛天依啊，这，这也太神奇了！” “你咋呼什么呢！”秦慕仙瞪了小江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这不是，不是太吃惊了嘛”，小江瞪大眼睛往箱子里面瞅，箱子底部绿油油的一片，种子已经长出了嫩嫩的小尖，密密麻麻的。 “你这撒的太多了”，小江看了一会说道，“我给你讲得撒种数量还是存在不发芽的情况，我看你这发芽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这样海草就会互相争夺养分，影响生长的。” “现在只是试验，后面会注意的”，秦慕仙乖乖认错。 “往里放鱼，放螃蟹”，小江建议：“照这样的生长情况，只需要一个星期，这海草就能完全长成，不能浪费了。” “不知道鱼虾蟹养在这样的海水中会是个什么情况，怪不得你不让我乱用”，小江喃喃地说道，“我猜也会生长很快，说不定还能突破生长极限。” “不，是一定能突破生长极限”，小江突然疯狂起来，“我们，我们完全能让村子发展起来！我们只要把种子催芽，然后再撒到村外的海域，只要一年，就能把咱们村外的海域给净化一遍，有了这样清澈干净的海水，咱们再养珊瑚，打造成潜水圣地，那村子何愁不发展？” “冷静冷静！”秦慕仙沉声道，他按着小江的肩膀让他安静下来：“你是一心为了村子发展，可如果让村民知道了具体情况，你猜他们会不会像你一样疯狂，现在咱们只是挖点淤泥，养只海雕就有人在背后使绊子，你猜他们知道有这样神奇的水，他们会不会把我们吃了？” 一番话浇灭了小江的激情，他沉默了良久才开口：“是我欠考虑的，唉，人心呐！” “所以，咱们需要一步一步来”，秦慕仙有节奏的敲着玻璃，“我蓝图已经给你勾画好了，至于能不能做到，就看你和村长如何努力了。” “我不知道我爹如何，但我会紧跟你的步伐的”，小江拍胸脯保证。 秦慕仙笑着看着他，小江急忙说道：“这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不图利，我图的是名。” “村长有查出来什么情况吗？”秦慕仙突然改了话题。 “这事儿不好查啊”，小江倒苦水，“从镇上的人那里只能得到是咱们村里人举报的，其它的不太清楚，就算知道别人也不会说。” “口这么紧？” “你以为像以前吗？这可是会追究责任的！” “行，那希望村长快点，不然我会去找我怀疑的对象的”，秦慕仙咧嘴一笑，笑的小江心里发毛。 “别别别，不需要你动手！”小江急忙喝道。 “放心，有人给我说过，我就算自己动手也不会太过分”，秦慕仙摇头。 “对了，你跟村里出海的人说一声，你不是说要放一些鱼虾蟹吗？那让他们带些合适的回来”，沉吟了一声，又道：“尽量是幼崽，这样方便我观察。” “这个没问题”，小江道，“你要什么品种的？我建议先放一些小杂鱼，既可以用来做食物，数量又多。” “可以，按你说的做”，秦慕仙同意，“种类不需要太多，先来一些螃蟹和虾，鱼后面……” 突然响起了《奇迹再现》，秦慕仙拿出一看，是那个淡蓝色眼睛的姑娘的电话。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晏几道《鹧鸪天》 第一百八十八章 告别 我们笑着说再见，却深知再见遥遥无期。——《海上钢琴师》 秦慕仙看着手机为难，接还是不接，这是个问题。 “看你这么为难，难道是你老情人的电话？”小江打趣。 响铃结束前，秦慕仙接通了电话：“喂？” “喂什么喂？你没备注我的名字吗？”姑娘对他一点都不客气，在发泄自己不满的情绪。 “咱们不太熟，有事说事”，秦慕仙无情地打击。 电话那头沉默了，慢慢的有抽泣的声音。 秦慕仙还是心太软：“对不起，我话太重了，你别哭了。” 声音囔囔的（nang），“你来市里一趟，我要出国了。” “好，什么时候？”秦慕仙心里叹息，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聊天的时候她说过她母亲是外国人，投奔她母亲也许是件好事。 “明天，下午五点多的航班，你直接来机场”，姑娘抹着眼泪说道。 “好，我会到的”，秦慕仙答应。 “嗯”，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小江看看秦慕仙，之间他脸上的表情古井无波，道“你说话也太不客气了，人家可是个姑娘诶。” “本就无缘，早点拒绝也好，别耽误了人家”，秦慕仙搓了搓脸道。 “还是那个问题，你就这么拒绝谈恋爱？”小江问，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咽了咽吐沫还是开口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喜欢的人，她应该不在了？” “嗯”，秦慕仙没否认。 “对不起哈，以后我不会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了”，小江心有戚戚焉。 “不必道歉，过往皆是事实，不管你承认还是逃避”，秦慕仙跳到岸上抓了把沙子，看沙子从指尖溜走。 氛围一时有些沉重，小江有心开口，但对秦慕仙他还是了解太少，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话题。 “哈哈，不必想着安慰我，我早已看淡了”，秦慕仙拍了拍他，然后往村里走去。 到了码头附近，看到曹德军几个人正在码头上抽烟，今天风有点大，他们背对着海洋围了个半圈，在聊着些什么。 曹德军也看了秦慕仙，他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秦慕仙点点头就往村里走去。 小江跟在他旁边说道：“军叔他们应该是要出海捞虾了，村里有做海米当礼物的习惯。” “不对啊，你跟着我回来干嘛？你不应该去帮小明他们几个吗？” “卧槽，你这个当事人还不去呢，我那么操心干嘛？” “是哈”，虽然这样说，但秦慕仙还是把他给打了回去。 知道秦慕仙有事，所以第二天小江就早早地带着小明他们去玩泥巴了，这次是真玩泥巴。 挖回来的淤泥已经差不多了，他们又在附近挖了沙土，然后又搭配着买回来的火山灰土壤和矿物质土壤，整个倒进了三十米长的大箱子里。 接着他们整个人都跳进了箱子里——开始活泥巴，半玩半工作，等曹浵榆叫他们回去吃饭的时候，他们人几乎累瘫在里面。 秦慕仙早早的就到了机场附近，坐在路边的一个长凳上发呆，期间有好心的姑娘向他问路，秦慕仙哪里知道路怎么走，直接说了一句问度娘就把姑娘给气走了。 三点又一刻钟，姚芊羽发来了具体位置，机场旁的一个绿化公园里，秦慕仙赶了过去。 和姚芊羽一起的薛玲瞪着双眼气鼓鼓地看着他，不过秦慕仙没看她。 “玲姐，你在这等我，我跟他走走”，姚芊羽摆脱薛玲紧抓住自己的手说道。 “好，别走远了”，虽然生气，但薛玲还是让姚芊羽走了过去。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能如实地告诉我答案吗，秦慕仙？”离开薛玲几米远之后姚芊羽问道。 两个人满满地踱着，秦慕仙保持着和她的距离，点了点头，“你问。” “第一个问题，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姚芊羽问话时，揣在兜里的手握的紧紧的，这是她很想知道的一件事，秦慕仙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而且他的出现为什么会狠狠撞击她的心。 秦慕仙苦笑：“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那里呢？” 姚芊羽停下来侧身看着他，淡蓝色的眼睛眨啊眨。 秦慕仙举手投降，“我真的不知道，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从一个很远的地方来，但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是那里。” “那场大雪是因你而起的”，姚芊羽继续往前走，“你不用回答，我已经有了答案。” 顿了顿她接着问：“第二个问题，告诉我你的真实年龄，我有直觉你要比我大得多，但我想知道具体数字。” “非要知道吗？”秦慕仙犹豫，“这个不重要？” “重要！”姑娘加重语气说道。 秦慕仙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他相信这个姑娘不会害他，“严格来说我已经活过了漫长岁月，我今年已经八十七岁了，可能比你的奶奶年龄还要大。” 姑娘脚步一顿，有些磕巴地问：“你怎么做到，嗯，怎么做到返老还童的？” 秦慕仙摊摊手表示无可奉告。 又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姚芊羽才开口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有喜欢的人吗？” 秦慕仙停下来，看着前面亭子旁的一颗大松树，孤零零的。 “有。” “你很爱她吗？”姑娘声音里有些颤抖。 秦慕仙点点头。 虽然猜想到了结果，但真面对的时候还是那么痛苦啊，姚芊羽深吸一口气，道：“那我知道了。” “回去，我们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你还没真正体验过红尘百态，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秦慕仙拍了拍姑娘的头，然后率先折身往回走。 “你为什么是孤身一人？是她走了吗？”声音在背后响起。 秦慕仙转身朝她一笑：“是的。” 姚芊羽再不说话，木然地跟在秦慕仙后面。 “小羽，你没事？”薛玲急匆匆地跑过来，拉着姚芊羽的手急切地问道。 姚芊羽摇摇头没说话。 “我回去了，再见了”，秦慕仙告辞。 “等等！”薛玲喊住了他。 “你都跟小羽说了什么？怎么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薛玲恶狠狠地说道。 “没说什么，她会慢慢理解慢慢接受的”，秦慕仙绕开她往前走。 薛玲还想拦他，但姚芊羽开口了：“玲姐，我没事，我们也走。” 一个往机场走去，一个往更郊外走去。 回到渔村，风更大了。 秦慕仙顶着风来到小河的入海口，小江小明他们还在忙碌，他们正在固定第二个箱子。 固定好之后雨也落了下来，那姑娘的航班可能要延误了。 雨势越来越大，最后如瓢泼一般。 “码的，前天还说会不会干旱呢，今天它就下大雨，这天真的是越来越无常了”，曹家铭他们围坐在火炉旁，刚才回来的路上被风吹了一身雨。 “那玻璃箱能不能顶住啊”，江俊峰担心地问，“别烂了，一下子这么多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不会的”，小明摇头，箱子可是他去定做的，“先不说质量，平安哥设计箱子的时候就考虑过这种情况，只要不是台风登陆，那就不会出问题。” 江俊峰不再吭声，他也只是出于担心才问的。 下雨天挺无聊的，小江烤着火打了个哈欠，“这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啊，咱们是打牌还是搓麻将？” “我选择来把游戏，明凯，赶紧上线”，曹家铭喊了一声，他已经来过一局了，不过没苟到最后。 “那就我们三个了，斗地主？” “来来来来来来！” “赌什么啊，抽皮条还是打手心？” “能不能贴纸？”小明弱弱地举手。 都没闲着，几个老人在厨房收拾晚饭，曹浵榆在楼上看书，曹钰颖在给两个狗子打扮，一个成了容嬷嬷，一个成了超汪侠，而曹华则被游戏吸引了过去。 “刺激不？”曹家铭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问曹华，然后怂恿到：“你去找你叔把手机要过来，我带你，贼好玩了。” 曹华已经看了好一会，他有些意动，不过还是摇头：“不要，而且你好菜啊，要不是明凯叔救你你早死了！” “我去！”这一下踩到了曹家铭的尾巴，他虽然玩得菜，但也不能这么说啊，他刚一分心，屏幕一晃，就被爆了头。 “沃考！”曹家铭大喊。 “家铭你干嘛？！”江明凯也大喊，“我草就剩我自己怎么打？告诉我人在哪？” “我他吗也不知道啊”，曹家铭直抓头发，“都是曹华打扰我，我没看清人。” “明明是你自己太菜了”，曹华反驳。 “我去又输了！”江明凯不甘心地喊道，“家铭，你能不能给力点？要是你活着给我打掩护，我这把绝对能干翻他们。” “我好好发挥，来，再来一把！” 秦慕仙在厨房就听到了他们的嘈嘈声，他擦干手走到客厅门口喊道：“别玩了，准备吃饭。” 小明捂着胳膊就窜了出来，他牌运不好，不管是农民还是地主，输的次数比较多，胳膊都被抽红了。 “马上马上，家铭，赶紧上！你把他引出来，我负责解决他！欧耶！第一！”江明凯欢呼，“终于拿一把第一了！” 若我见到你，事隔经年，我该如何和你打招呼，以眼泪？以沉默？——拜伦 第一百八十九章 海米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颂古五十五首其一》 大雨肆虐了半夜，第二天风还有些大，不过各家各户的渔船都纷纷出了海，大风将海水深处的营养物质带到表层，这时候出海往往能有较大的收获。 江俊峰和曹家铭意料之中的没有过来，他们跟随父辈出海了。 “小明，明凯你们怎么没去啊？我这今天要不了太多人”，秦慕仙对兢兢业业干活的两个人说道。 小明尴尬地挠挠头：“平安哥，我家的那艘船太小了，这样的天出不了海。” “我爸跟着德亮叔他们去了，我就不去了，我妈说家里男人不能一块出去”，江明凯道。 “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吗？”小江道。 “我弟他还没十八算个屁的男人啊！”江明凯瘪了瘪嘴。 唠着嗑他们将箱子里多出来的海水给放了出来，一夜风雨将两个箱子都给灌满了，其中已经倒入稀释的仙界海水的箱子附近出现了好多鱼虾蟹，箱子里的水溢出，它们是嗅到了仙水的气味。 “正好省了咱们的力气”，小江说道，“前天还说要放些鱼虾蟹苗呢，今天就来了这么多货，小明，回去拿些地笼过来。” 地笼放了半天，拉出来的时候收获满满，最多的还是各种螃蟹，大个儿的被秦慕仙他们带了回去，小崽子则扔进了水箱。 雨后的天很净很蓝，太阳落下的时候很是漂亮，橘红色的光照在海面上将海水都染成了橘子汁。 几只海鸟落下又飞起，发现同伴有收获，它们还会互相争夺。 秦慕仙站在海边遥望夕阳，这一切太美了，日落尤其温柔，人间满是浪漫，希望你和孩子也看得见。 曹浵榆带着弟弟妹妹也来了海边，当然还有两只小笨狗，它们追逐着，打闹着，互相扑击。 慢慢的，远处海面出现了几个黑点，出海捕捞的人回来了。 曹钰颖依偎在秦慕仙身边，小手抓着他的衣服，糯糯的声音道：“叔叔，好漂亮啊。” “嗯”，秦慕仙帮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真希望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啊。 橘红散去，秦慕仙带着三个孩子也回到了院子，又到了一日三省的时刻：晚饭吃啥。 不过用不到秦慕仙操心了，江德顺已经在厨房里忙活着，吃饭的时候村里的大喇叭响了起来，村长那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各位村民注意一下啊，我是村长江德水，通知一件事哈，进入腊月该摔海米了，正好王安阳他们今天出海捞了一批虾回来，有需要的带着家伙去码头挑选啊！” 吃过饭之后江德顺也过去了，这时候村子的小码头附近很是热闹，今天出海的船主人几乎都在这里了，村民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德军，大点的有没有？今年我家那小子要定亲，送的海米可不能寒碜了！” “窝草！德奎，这么小的崽子你们都不放过？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我日昍晶！谁把这个桶给搬下来了？踏马的，拿进去，这是小江他们要的，你放下，别动，别给我弄死了。” 江德顺正准备去挑虾，江俊峰看到他们就走了过来：“大爷，平安哥，拿虾吗？不用挑了，我知道大爷你每年都做海米，所以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跟着江俊峰到了他那里，他爹江德平和另一个汉子正好从船上抬下一个大箱子，“二哥，喏，这箱是俊峰特意挑出来，个顶个的好！” 江德平将箱子打开，满满的一箱鹰抓虾，个头都不是很大，不过这种虾本来就长不大，最多就是成人手指大小。 “行，你再给我多拿一箱，今年我做的要多点”，江德顺道。 江德平看了看和自己儿子说话的秦慕仙，点了点头，然后和另一个汉子又从船上卸下来一箱，不过这箱就没那么整齐了。 “今天能捞到这么多虾得感谢王安阳，是他发现了一个大虾群然后把我们叫过去的”，江俊峰抽着烟说道：“他自己一艘船也抓捕不过来，正好大家互帮互利。” 通过江俊峰的一番话，秦慕仙对王安阳这个人感官还不错，能把渔获地点分享出来的人多少心肠不会太坏。 “除了鹰抓虾，还有基围虾，哦，咱们这叫麻虾”，江俊峰补充，“这是回程的时候发现的，要不是下午那会就到村了。” “卖给自己村民，价格怎么算的？”秦慕仙问。 “这点村长有过要求，咱们村子自己用，价格都是按市场最低价算的。” 秦慕仙点了点头，了然，然后扭头也看见了几天没见的村长，刚才村长在人堆里，他没瞅到。 村长看他看过来，眼皮跳了跳，不过还是走了过来。 “村长，吃过饭了吗？”秦慕仙笑着问。 “没呢，吆喝过就过来了，得看着点”，村长接过江俊峰递的烟。 “那你过来是？” “给你说一声，你的事我没查到头绪，不过曹浵榆她们三个孩子的手续快办好了，下个周，你带着老嫂子拿上证件跟我去趟县里，她们三个就算是正式被你领养了。” “行，我知道了，那谢谢村长，不过你还是要努力啊，要不要我给你说几个目标？” 村长被他这么揶揄，有些不高兴，声音也冷了下来：“不用，我还不信在这个村子里有人能把我绊倒！” 江德顺带着虾米回家，秦慕仙也坐着车回去了。 第二天村里早早就飘起了虾的鲜味，几乎每家每户都在做虾米，昨天捞的虾多，买虾的村民也多。 鹰爪虾做出来的虾米价值比较大，它的口感非常有嚼劲，咀嚼起来鲜味十足、甘甜可口。 另外它的营养丰富，不仅补钙，还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很是容易消化，这虾米可以给身体虚弱以及病后需要调养的人群来当补品，在村里，这是每年春节必备的礼品。 江俊峰给他们挑出来的虾个头比较均匀，大小比成人拇指稍小一点，因为他知道江德顺做海米主要是为了村长，而村长要送的人都是达官显贵，这样的虾做出的海米是最顶级的，送起人来才显得有面子。 海米的首要特色，那就是一个字，鲜！ 所以做海米不能光看大小，个头大了吃起来或许过瘾，可鲜味就不是那么重了，而鹰爪虾是越小越鲜美，又要看上去过瘾又要吃起来过瘾，那小拇指大小的虾最好不过。 别看昨天出海的每艘船都捞到了不少的虾，但真要做出海米来，却是没多少。 按照市场上的分类规格，丙级海米大概是八斤虾出一斤海米，丁级海米则是十二斤甚至十四五斤虾才能出一斤海米，江德顺要做的就是丁级海米。 昨天因为时间比较晚了，江德顺将虾带回来之后就放进了冰箱，早上吃过饭之后他才开始动手做虾米。 第一步就是煮虾，等水煮沸，将虾倒入大铁锅，两分钟之后就得捞出。 江德顺做海米比较讲究，一锅水就煮一次虾，每一批次的虾都要用新的山泉水。 这是最讲究的做法，多数人家是反复用一锅水，如此一来做出来的海米鲜味很重，但海腥味也会比较重。 一锅山泉水出一锅虾，这样做出来的虾米闻上去没有味道，而且做成菜后吃在嘴里，鲜味一点也不少。 这样一锅锅的煮虾，速度就慢了，主要是烧水太浪费时间，不过江德顺不在乎，他跟唐洁老奶三个人乐的在厨房聊天打发时间。 煮熟后的虾子被晾在了院子里，但煮熟后的鹰抓虾太鲜了，两只小黑狼犬围着架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呜呜叫个不停，它们个子低，只能闻到鲜味却看不到食物，那一个急呦。 秦慕仙准备带曹浵榆姐妹三个去镇上买礼物，怕两只小狗捣乱就带上了它们。 路上他和小江打趣：“只听说过小猫对海鲜没有抵抗力，没想到狗也是这样。” 小江逗着一只小狗说道：“不然你以为舔狗为了什么？” 秦慕仙一愣然后踹了他一脚：“守着孩子乱开什么黄腔。” 小江嘿嘿笑，“看来你也是老司机啊，瞬间就懂了。” “滚蛋！” 在镇上秦慕仙估摸着给凡凡小姑娘买了两身衣服，然后又从玩具店中买了三个最近热播动漫中的周边娃娃，想了想快到年关了，他又买了好些零食水果，这些家里就没断过。 还有一些上坟需要的物件，秦慕仙也都给捎带上了，看他买这些东西，曹浵榆就明白他要作甚了。 中午，赵静媛请客，几人在镇上又逛游了半下午才回村，家里院子已经摆满了煮熟的虾米。 冬天晒虾米最是合适，虾米是高蛋白，温度稍微高点就会发臭，而晴朗的冬季，阳光强烈、海风强劲，可温度却比较低，这样能把虾米晒干的同时又不会导致它们腐烂。 本来秦慕仙还想给小姑娘带些海米呢，但江德顺说完全的海米还需要好几天后才能做出来，于是只能作罢。 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黄景仁《感旧》 第一百九十章 威慑 一个人的名字，早晚是要没有的，能把微薄的力量融进祖国的强盛之中，便聊以自慰了。——于敏 吃过早饭，秦慕仙就挑着东西带着曹浵榆姐妹三个向山里进发了。 笨笨和蛋蛋不想和小主人分别，它们追着曹华咬他的裤腿，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往后拉，但两只小狗才没多大点根本拉不动。 曹浵榆抱起两只小狗把它们放到了二楼房间里，给奶奶说了一声，小跑着赶上秦慕仙他们。 走到村东头的田地边，李强竟然在地里忙活，看到秦慕仙一行，他打了个招呼：“平安，你这是要去山里？怎么挑这么多东西？” “爷爷，我们去凡凡家做客”，曹钰颖跑过去看了看他，“爷爷，你在干嘛？收香菜吗？” “不是，爷爷在收拾葱苗”，李强乐呵呵地道。 秦慕仙：“那行，强叔你先忙着，我就带她们先过去了。” “好嘞，不过你带着孩子走山路当心点，别摔着喽。” “嗯，爷爷我们会注意的”，两个小孩子摆手道别。 走走歇歇，秦慕仙没过多照顾两个小孩子，他们也精力旺盛，对路边的草木也很好奇，他折根树枝，她拔棵草，追追赶赶的，两个多小时才来到三水村旁。 路上秦慕仙倒是跟曹浵榆聊了不少，小姑娘的心事不能靠猜，在秦慕仙的慢慢引导下，他们先是聊看过的书，然后再慢慢谈及生活。 秦慕仙虽然对他们挺呵护的，但有些事做的还不到位，不过两个老奶倒是帮他弥补了不足。 擦着三水村的边，沿着烟波湖的湖边，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他们看到了三山村的房子。 远远的秦慕仙就看到了一个挺着肚子带着孩子的妇女，这是秦慕仙见过一面的凡凡的妈妈。 凡凡也看到了他们，欢呼着飞奔了过来，“叔叔，小颖，你们终于来了”，小姑娘拉着曹钰颖的小手兴奋地蹦跳。 “我跟妈妈都等了你们好长时间了”，小姑娘围着他们叽叽喳喳，“姐姐，这是给我的玩偶吗？” 曹浵榆把她背着的竹筐放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玩偶递给小姑娘：“是的，你喜不喜欢？” 小姑娘立马抱在了怀里：“喜欢，喜欢！” 凡凡的妈妈是一个很朴实的农村妇女，她的皮肤比普通女人的皮肤黑一点，当然并没有渔家汉子的皮肤黑，她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欢迎，欢迎，快回家里喝口水，知道你们要来，凡凡早早地就拉着我过来等你们了。” 到了家里，凡凡的爷爷奶奶也是客气了一番，拿出自家做的干梅，一些山里的野果等等给几个人品尝，酸酸的梅子，不但曹华和曹钰颖爱吃，秦慕仙也挺喜欢的。 “咱零食别吃太多，待会就吃饭”，全老爷子陪着聊天。 凡凡带着曹华和曹钰颖进了自己的房间，说是给他们看自己的宝贝，曹浵榆也跟着过去了。 “嫂子，大哥什么时候回来过年啊？”秦慕仙看着院子里晒制的过年的东西问道。 “按往年的话，他都是二十七八才回来，等他回来了，我再让他带着凡凡去你家里，感谢你这么多天照顾凡凡，凡凡被你照顾这么好，都长胖了”，凡凡妈妈笑着说。 “可别嫂子”，秦慕仙急忙摆手，“可别让大哥带着凡凡来回折腾了，山路这么远又不太好走，别带着凡凡受罪了。” 后面凡凡妈妈去厨房帮忙，秦慕仙和老爷子唠着家常，凡凡又带着曹钰颖跑去了外面，回来之后两个小姑娘都带着神秘的笑，不知道做了什么好玩的事。 午饭太丰盛了，全老爷子一家是铆足了劲上菜，腊肉炒各种野菜，腊鸭、腊鸡各一大只，除了竹筒鸡老爷子还从湖里捞了白小，做出的汤撒上葱花、青菜叶别有一番风味。 秦慕仙中午吃撑了，凡凡的家人太客气，老爷子又陪着他喝了小酒，虽然他不会醉，但兴致高昂了起来胃口也就打开了。 打了个饱嗝，老爷子在院外边的树上绑了吊床，“今儿个天好，这日头不是太毒，躺吊床上晒晒太阳可得劲。” 曹钰颖和凡凡两个人坐一张吊床，她们直接把吊床当成了秋千，两个人一起晃荡，清脆的笑声响成一片。 秦慕仙进山还有一件事的，所以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他就要带曹浵榆他们告辞了：“大爷，嫂子，我还要带她们去隔壁村，咱们就先聊到这。” 送他们到村边，全老爷子忧心忡忡地说：“不知道曹家村的人犯了什么神经，他们现在是见了外人就打，要不俺去村长家让他找几个人带你们过去，你们这样去俺不放心啊。” 小姑娘凡凡也点头，“叔叔，要不你们别去了。” “没事的，凡凡，我们以前就是曹家村的人，他们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曹浵榆弯下身来安慰她。 “大爷，你带着凡凡回去，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全老爷子见劝说不动，只能由他们而去。 走到一处山坡上，曹浵榆看着远处破败的村子愣了神，再往村后湖边看去，燃烧过的废墟依稀可见。 秦慕仙搂了搂她，她的弟弟妹妹各依偎在她一旁，曹浵榆吸了吸鼻子，“咱们走，看过爷爷咱们早点回去。” 到了村口，不出意外地被拦了下来，其中一个汉子看着曹浵榆她们不明所以，不过看到秦慕仙在，他紧皱着眉头喝道：“你们回来干什么？！” 两个孩子紧紧地抓着秦慕仙的衣服，似乎曾经的恐惧又被唤醒了。 “回来当然是有事情，让开！”秦慕仙呵斥一声。 在村口看守的汉子都围了过来，面对着四五个汉子，曹浵榆神色有些慌张，不过她还是梗着脖子吼道：“滚开！我回来看我爷爷！” 先前那个汉子仍堵住路口不动，秦慕仙刚要动手，曹家村村长的声音就远远传了过来：“别动手别动手，曹杰，你们让开！” 曹丰林三步并做两步拖着啤酒肚跑了过来，顾不上喘气他对秦慕仙说道：“他们没恶意，你们请，你们请。” 秦慕仙看了他一眼，没动手他心里有些不舒服，“曹村长，别来无恙啊，最近可还好？” “呼呼！”曹丰林喘着粗气，腆起笑脸，“还好还好，你们进你们进，有需要的东西你给我说一声，我让人给你们送去。” “不用”，秦慕仙带着曹浵榆三人往村里走，走出好远他突然回身说道：“曹村长，村里没人去动东西？” 曹丰林的脸色比变脸还要精彩，他转过身的时候又挂上了笑容：“没有没有。” 走到村边的时候，曹浵榆往不远处一户人家望了望，很是犹豫，内心挣扎了一番她闷头往前走去。 “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别一个人憋在心里”，秦慕仙拍拍她的肩头。 张张嘴，曹浵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秦慕仙帮她们把贡品摆好，然后又教她烧纸注意的事项，就站在了一旁，给她和她的弟弟妹妹腾出空间。 曹浵榆带着弟弟妹妹跪在曾经的门口，现在的废墟前，火光映红了她的脸，她低声呢喃着什么，秦慕仙没去偷听。 秦慕仙打量四周，经过雨水的冲洗，烧过的废墟也不那么漆黑了，而且一些杂草生长了出来。 两个小孩子这一刻特别懂事，他们抱着自己的姐姐，任曹浵榆搂着他们。 “该回去了”，秦慕仙走到她们身后说道。 “嗯”，曹浵榆抹了抹脸，站了一下却没站起来。 在曹华和曹钰颖的搀扶下，她勉强站稳，双眼通红，脸上还有泪痕。 “以后想回来我随时带你们回来”，秦慕仙承诺。 曹浵榆摇着头道：“我们不会再回来了，前天村长来家里跟我们说，我们的领养手续要办好了，以后我们就姓秦。” 秦慕仙看着她倔强的小脸，点点头：“好。” 曹村长还领着人在村口，让曹浵榆带着弟弟妹妹先走，秦慕仙盯着曹村长上下瞧了瞧。 曹丰林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出声：“你看什么？！” 秦慕仙咧嘴笑，不过笑得却不那么友好：“明年换届，希望还能看到曹村长，我是真心的。” “不烦你操心！”曹丰林眼角直跳。 “对了，为了让曹村长记住我，我送曹村长一份礼物。” “不用……”曹丰林正想拒绝，却看到秦慕仙慢慢抬起了腿，他心里狂跳，知道不好，急忙抬起双臂护住门面往后撤。 但秦慕仙一腿扫在了他的右胳膊上，直接把他扫出去撞到另一个汉子身上，其他人见状瞬间大怒，挥拳就要围上秦慕仙。 “住手！住手！”曹丰林声音颤抖着吼道，他的面容扭曲，额头青筋直冒，弯着身子，左手捂着右臂咬着牙。 “曹村长，这份礼物可喜欢？” “喜！欢！”从牙缝里蹦出字来。 “请曹村长记住，我要毁掉你很简单，而且我知道你不会报警的，对吗？” “对！”曹丰林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右臂就算没断也已经骨裂了。 “哈哈哈哈！”秦慕仙猖狂地笑，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手上没有剑，和有剑不用，不是一回事儿！ 第一百九十一章 满月酒 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劝学诗偶成》朱熹 在曹浵榆说不再回来的时候，秦慕仙就决定教训曹丰林他们一通了，但曹丰林这个人很能忍，秦慕仙都这样挑衅他了，他还能克制，这个人是有些能耐的。 快步追上曹浵榆她们，到三山村村边的时候，全老爷子还带着小姑娘在这里等他们。 “叔叔，你们可算回来了，你们要是再不回来，爷爷就要去叫人了”，小姑娘绕着他们走了一圈。 “大爷，没事儿，回家，我们也要回去了”，秦慕仙道。 真心换真心，全老爷子觉得秦慕仙这样待自己的小孙女，那他也得真心回报人家，所以他才一直等在这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爷子嘟囔了两句。 返程就要快多了，秦慕仙拒绝了老爷子要送些土特产的好意，而且两个孩子累了之后，他用扁担一头挑一个，就这样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村里。 “得赶快修路了”，秦慕仙在心底说了一声。 两只小狗见他们回来，飞快地跑出来迎接他们，曹华曹钰颖各抱起一只摸个不停，“蛋蛋乖，别乱动了，没有给你带礼物哦。” 冬天天黑得早，江德顺已经在准备晚饭了，秦慕仙刚坐到椅子上倒了杯泡泡茶，唐洁就凑过来说道：“平安，你瑶奶奶下午过来了，她说给你介绍那个姑娘家里人想看看小伙子，你奶奶已经同意了，你看你凑个什么时间，两家的人见一面。” 秦慕仙一口茶呛到了气管里，他咳个不停：“唐奶奶，人家姑娘不是在读大学吗？放假了？” “奶奶不是给你说过吗，姑娘明年就毕业了，所以人家家里人对这事挺上心的；再说这不是要过年了嘛，人家姑娘当然要放假了。” 唐洁嫌他不争气，拍了他一把，“你个小伙子怎么回事，给奶奶说实话，是不是你就没跟人家姑娘好好聊，还叮嘱你主动点，现在人家姑娘提出见面，你还不乐意了？” 秦慕仙汗颜，他加了人家姑娘联系方式之后，是真的没有聊，双方就简简单单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家常，秦慕仙照片都没给过，这就看上他了？ 他尴尬地挠挠头，“唐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就是，嗨呀，奶奶，我是现在就没心思去谈恋爱。” “先处处嘛”，唐洁笑，“万一看对眼了呢？你就算不想谈也得谈，你也不想看着你奶奶整天着急？” 把李秀莲老人推了出来，秦慕仙是真的没法再拒绝，“行，那姑娘什么时候放假回来？” “二十二，还有一星期，你准备准备。”正好老奶也回来了，唐洁招手：“嫂子，平安同意了，这几天我帮你好好捯饰捯饰，咱争取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秦慕仙心累，这老人就是太闲了。 第二天秦慕仙继续去做客，这次不是去别人家，而是慕雪慕文今天出生满一个月了，秦葶颢在汴城摆了一个酒宴庆祝孩子的降生。 本来按他们老家的习俗，孩子出生第九天就要摆一桌的，请亲朋好友来聚聚，他们那里叫做“待九天”，但现在随着老家的凋敝，这个习俗也慢慢地消失，而且现在的人也嫌麻烦，直接和满月酒放在了一起，更有甚者，满月酒直接和“百天宴”合在了一起。 不过他们“待九天”这个习俗有很封建的一点，那就是只庆祝男孩，没有对女孩这一说，所以秦玉梅没办，秦慕仙也没放在心上。 早饭都没吃，秦慕仙给老奶说了一声有事就跑去了自己妹妹家。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秦慕仙选了校园里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慢慢走到秦玉梅的院子，家里的人都已起床，秦葶颢和陆春秋昨天就从省城回来了。 住在秦玉梅这里的人不多，除了年轻的父母和陆春秋，另一个就是二儿媳妇龚静了。 “慕仙来了啊，正好要吃早饭了，妈说就等你呢”，龚静把饭菜端上餐桌说道。 按他们老家的习俗，孩子满月这天，早饭是要吃面条的，而且这面条也不是谁都能吃的，要由家里最年长者吃，寓意孩子将来能长寿。 秦慕仙初中时就对这个习俗很疑惑，但当地人也解释不清，说历史上都是这么过的。 龚静将面条端了出来，直接就放在了秦慕仙面前，秦慕仙看谢瑛疑惑，又要了个碗，将面条分给了秦玉梅一半。 “是不是疑惑为什么我吃？”秦慕仙嗦了口面条出声道。 “你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我心里就有猜测，但我不敢相信”，谢瑛苦笑。 “嗯，就如你想的那样”，秦慕仙三两口就将面条扒完了，龚静做的面挺好吃的。 算是解了谢瑛的心结，几人吃完饭就带着孩子去了预订的酒店，秦天宇陆天行兄弟俩已经等在这边了。 这次秦玉梅家族的人算是齐全了，陆春秋的弟弟陆瑾冬请假回来了，秦天宇的二儿子秦梓松也请了假，秦鹿也带着一儿一女过来了。 不过秦梓松虽然不是长发，却留着非主流的头发，穿着也很潮，秦慕仙心里虽然不喜，但也没表露出来。 九点多的时候，秦葶颢的老丈人和大舅哥到了，秦葶颢的大舅哥谢哲熙从车里拿出了两个老虎娃娃，不大，放到了两个熟睡孩子的襁褓边。 这个习俗在他们这里是有来历传说的，相传在岐山脚下住着一对年轻夫妇，而立之年才喜得爱子，夫妻两人非常高兴。 孩子出生的第二十九天，下起了鹅毛大雪，北风呼啸，非常寒冷。孩子却发起了高烧，浑身抽搐，夫妻俩吓得手足无措，有心去找大夫，但大雪封山，出行很困难。 再去求医的路上，孩子就没了气息，两口子悲痛之后，就将孩子放在了山下的树林中。 第二天，孩子的外婆来探望外孙，走到半路却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她急忙循着声音找去，却在声源处看到了一只大老虎，老虎双眼紧盯着她，外婆受此惊吓昏了过去，醒来时，老虎却不见了踪影。 往老虎处看去，就剩一个婴儿在襁褓中酣睡，原本死去的婴儿却奇迹般的活着，外婆虽然不知道孩子是谁家的，但她还是把孩子抱了回去。 待到自己女儿家，女儿看着妈妈竟然抱着孩子回来，满是不信，可查看之后就是自己的孩子，外婆说明情况，一家人觉得那老虎是上苍垂怜他们派来的。 所以，从此以后，为了保佑孩子健康成长，驱邪保安，就由舅舅家用黄布制成布老虎，在孩子满月的时候送给孩子。 除此之外，外婆还要给孩子买新衣，牵红线，煮红蛋，有的人家还会给孩子带上银坠子。 秦慕仙高中参加他们村一户人家孩子的满月酒时，当着村里几个老人的面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古代的岐山是现在sx省bj市附近，跟咱们这有什么关系呢？ 老人没回答他，倒是他爹把他削了一顿：读书不是为了让你责难人的。 现在秦慕仙也不知道答案。 陆陆续续客人不断到来，家里的亲朋好友来，秦慕仙不上心，他就带着孩子在大厅的一个角落。 有人来看孩子，虽然好奇秦慕仙是谁，但也没人真的问。 谢瑛引着一位衣着考究、浑身贵气的妇女到了孩子旁边，妇女先是给两个小宝宝礼物，然后又上手抱了抱，母爱的气息怎么都掩盖不住。 “真可爱！”妇女夸道，然后又羡慕地说道：“如果我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就好了。” 谢瑛在旁边只是笑，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位姐姐的话。 妇女摇着头道：“我这辈子是没这样的福气喽。” 谢瑛正想着安慰的话，妇女却转过头来，目光炯炯地盯着谢瑛，“小瑛，让这两个宝宝认我做干娘？怎么样？你知道黄姐我的情况，我是真的想要个孩子。” 谢瑛没考虑就点了头，“黄姐，我也正有这个打算。两个孩子认你做干娘是他们的福气。” 看谢瑛同意，妇女还是有些小激动的，她对着两个娃娃抱了又抱，亲了又亲，直到其中一个宝宝不耐烦哭了起来。 妇女和谢瑛急忙去哄，谢瑛将小姑娘抱起的时候，妇女这才注意到小姑娘的小脚上带着一个脚链，她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直到小姑娘不哭重新躺倒婴儿车里之后，她才仔细看了看。 看过之后，她拉了拉谢瑛小声问道：“小瑛，我能问件事吗？小姑娘脚上的脚链是哪个长辈送的吗？” “是的，黄姐，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没”，妇女沉吟一下道，“我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你那长辈出手太阔绰了，如果我没看错，那串脚链上的珠子可能是黄玉石，虽然做工不是太精致，但价值绝对不会低喽。” 谢瑛知道黄姐家里是开珠宝店的，她自己也在玉石这方面浸淫多年，对各种珠宝的鉴定有很高的水平。 “这我不是太清楚，那长辈也没说”，谢瑛摇摇头。 “那黄姐提醒你一句，可别弄丢喽，这是可以当作传家宝的”，不过黄姐也就提了这么一句，她还是沉浸在做母亲的喜悦中，让谢瑛帮忙拍了照片之后，她又去自己空间炫耀去了。 趁着黄姐不注意，谢瑛小声问给她们留出空间的秦慕仙：“小祖，这真的是黄玉石？” “我自己也不清楚，感觉这种石头挺好看的我就给慕雪做了一个，可没有你的哈，做起来太麻烦了”，秦慕仙打趣。 谢瑛哭笑不得，她可没想过要，想再开口，但黄姐的注意力又回来了，谢瑛也就作罢。 给慕雪做了一串用田黄石磨制而成的脚链，秦慕仙又用仙界一种凶猛虎兽的牙齿给慕文做了串手链。 他虽然给小子取名慕文，但可不希望他长大后成为孙悟饭，男孩还是习点武术的好，即能强身健体，又能给另一半安全感。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李白《将进酒》 第一百九十二章 鱼羊鲜 路上有个小孩在踩影子，我觉得好幼稚，所以绕开了，因为怕他踩我的影子。 满月酒宴散去之后，谢瑛就要带着孩子回姥姥家，她们需要在外婆家住一天，这在当地被称作“回窝”或者“挪骚窝。” 以前农村条件差，要给新生儿洗澡是很麻烦的事，而且新生儿体质比较差，如果孩子在春冬季节降生，那在孩子出生的头一个月，基本上不会给孩子洗澡，如此一来，新生儿身上多少会有异味，在满月之后，给新生儿洗个澡再由母亲带着孩子去外婆家，所以才被叫做挪骚窝。 两个小家伙今天被折腾的不轻，来客都会来瞅他们两眼，而且开席的时候，秦葶颢夫妇又带着孩子转了一圈，接受宾客们的祝福。 两个孩子的体质很好，发育得也很快，秦玉梅她们每天守着孩子感觉没太大变化，但秦慕仙不经常见，所以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把两个孩子和其他孩子比，那发育速度可是快多了。 秦葶颢陪着老婆去老丈人家，秦玉梅的孙子外孙也来道别。 秦天宇的二儿子秦梓松对秦慕仙很好奇，他觉得自己的发型已经够显眼了，但秦慕仙比他更潮，束着古装发型，竟然还染了色，期间他自来熟地找秦慕仙聊天，秦慕仙跟他聊了两句觉得这小子脾气还可以。 虽然有秦慕仙不喜的地方，但年轻人嘛，追求个性是可以理解的。 没跟着秦玉梅回去，秦慕仙告别后直接回到了渔村。 今天又送来了两个大箱子，小江接收之后就跟着小明他们去挖淤泥了，等秦慕仙来到海边，他们正好第二趟返回。 秦慕仙上去帮忙，几个人围着他问东问西，昨天他去山里做客的时候给几人放了假。 “平安哥，你这两天忙啥呢？工作都不上心了。” “我听大娘说你要相亲，是真的吗？” 秦慕仙听到后面这句话，就想拔脚往后走，知道就不过来看他们，明天再来。 看他不想回话，小明急忙道：“平安哥，昨天我姐夫又送过来两头羊，我爹今天给宰了，待会忙完都去我那喝酒去？” 一听到酒，江俊峰就兴奋了，合力将淤泥倒出去之后，他直了直腰说道：“行啊小明，你这姐夫够意思啊，现在一只羊少说也得千把块。” 小明嘿嘿笑，“是我姐带着孩子过来了，说是过年他们那边会比较忙，要晚些才能过来，所以就当提前走亲戚了。” 小明他姐一家在县城开了个小店，每年忙忙碌碌，除了开支每年也存不下几个钱，不过两口子挺孝顺的，江琴性格也强势，所以挺照顾小明这边的。 进入腊月中下旬，村里人就不再每天都出海，一年到头他们也要歇歇了，除了收拾家里、准备过年的东西之外，其它时间就是聚在一起唠嗑，还有就是打牌吃大餐。 小江和小明今年下半年在村里很出名，因为他们不但赚到了大钱，还给村子捐了好多钱，所以忙完之后回到村里，碰到村民有人就会喊小江去喝酒。 喊小明的还是比较少的，除了小明辈分低之外，还有就是小江还是村长的儿子，村长最近也比较忙，他一方面忙着查事情，一方面忙着应酬。 “平安哥，小江叔你们换好衣服早点过去啊”，小明道：“俊峰叔，家铭你们叫上平爷他们，有空的话都过来，人多了热闹。” “好嘞！”几个人散去。 …… “房子盖的不错嘛”，秦慕仙是第一个到的，他衣服没脏，就是回去叫上了曹华曹钰颖，但小姑娘被她姐姐给拦下了，秦慕仙也没坚持。 站在院子里秦慕仙打量，小明家的老宅子上梁的时候他来过，现在装修好之后收拾的挺干净，房子外墙刷的不是常见的白漆，而是青灰色的。 院子虽然小，但利用的很合理，院子的一角盖了个窝棚，里面养了羊和只因，堂屋门前挂着红辣椒，还摆了两盆花。 小明他娘许桃从厨房探出身来，这个老实的农家妇女很瘦，脸上的皱纹很深，不过现在却笑得很开心，“平安来了呀，快，上屋里坐！明儿，（儿化音）你别忙活了，你去陪着平安喝茶。” 小明衣服还没换，估计到家就进了厨房。 “没事婶子，都自己人，不用太客气”，秦慕仙从晒架的竹编里抓了几只虾，他自己剥了一只，剩下的给了曹华，这虾是用来做海米的。 小明擦着手出来了，“平安哥，你咋来这么快，走，去屋里坐。” 许桃打了自家儿子一下：“咋说话呢！” 曹华将秦慕仙带来的礼物——一条半米左右长的鱼递给了许桃，“婶子，这鱼香煎好吃，你剪一半，鱼头鱼尾可以拿来熬汤。” 江冰也从厨房出来了，他想给秦慕仙让烟，掏出烟后又想起秦慕仙不吸烟，又急忙放回兜里，他接过鱼道：“好嘞，本来我自己也出海撒了网鱼，说是和羊肉一起炖，你这送来一条，那今晚的羊肉绝对更好吃了。” 秦慕仙给过小明他们几个福利，他们也都知道从秦慕仙这拿的鱼味道特别好。 “你们先去屋里歇着，有买的果脯、开心果”，江冰伸手往屋里引。 进门是客厅，老家具被小明淘汰了，不过新茶几还是木质的，小明倒上水后说道：“这是请豪爷做的，前两天豪爷才让阿瞒送过来。” 茶几做的很精巧，下面有两个挡板，最下一层是用来放脚的，中间一层可以放火炉或者太阳炉；桌面雕刻的也很细致，花鸟虫鱼栩栩如生。 “可以啊，等我把家里布置布置也让豪爷打一套”，秦慕仙靠在木质沙发上。 随意的聊着，小江等人也陆续赶到，除了曹家铭几人，还来了几个十八九岁的青年。 平时不常见，所以曹家铭就介绍，“平安哥，这是曹奥阳，你别看这家伙跟我一般大，他孩子都快会叫爸爸了。” 曹奥阳是个个子很高的青年，曹家铭介绍后他锤了曹家铭一拳，“沃考，你这家伙就不能介绍我好一点，哥们也那么多优点呢”，然后他伸出手，“平安哥，早就想和你坐一起喝个酒了，不过我在镇上不经常回来，这次可算有机会了，待会咱们一定要喝一个。” 秦慕仙和他握了握手。 江明凯介绍另外两个，“平安哥，这是江萌，奎叔的儿子；这是江雪剑，清叔家的，这两个都是大学生，放假回来的。” 江萌个子不高，但看着就很机灵；江雪剑要腼腆一些，但不内向。 都问过好之后，就开始落座，都是年轻人，很容易聊到一起，何况还有小江这个社交达人在。 小江的父母端上几个凉菜后，晚饭就算开始了，曹奥阳如说的那样，先跟秦慕仙走了一个：“平安哥，我敬你，我干了，你随意。” 常见的三两的杯子，虽然没倒满，但这小子仰头就抽了，江俊峰在旁边喝彩：“好！奥阳好酒量！” 别人都端了杯，秦慕仙也不会让人小觑，他喝了一半，实在是酒不好喝：“不用急，咱们慢慢来，来来来，吃菜吃菜。” 主菜是鱼羊鲜，鲫鱼和大块羊肉搭配，羊肉是高压锅焖过的，午饭杀过羊之后，许桃就把肉给炖了起来；秦慕仙带来的鱼则是先煎后炖，再放入锅中一起煮，出来的鱼羊鲜汤汁浓白如牛奶。 羊下水小明他娘也给收拾了出来，羊杂切碎做了汤，又做了个爆炒羊杂，反正今天是跟羊过不去了，羊肝蒜泥、孜然羊肉、葱爆羊肉、羊肉炖山药、红焖羊肉等等，江冰夫妇做了一桌子全羊宴。 许桃本想自己在厨房吃点算了，但被小江拉上了桌，“嫂子，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妇女不能上桌的说法。” 许桃捏着围裙尴尬地笑，老老实实坐了过去。 晚风呼呼地从窗户吹进来，但桌子下面开了两个小太阳，上面是热气腾腾的汤锅和饭菜，喝酒的众人脸都被熥红了（teng，一声，火烤的意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除了不喝酒的和秦慕仙，其他人都有了几分醉意，江萌端着酒敬小江和秦慕仙，“小江哥，其实今天我跟雪剑来，还想拜托你一件事儿。” “都自家兄弟，有事说话”，小江将酒喝掉道。 “是这样的，你知道我跟雪剑学的专业都是互联网这块的，我们两个自己在一些网站上注册了账号，平时发些视频什么的，也有不少粉丝。” “咱们前段时间村外海域不是来了好些海豚吗？村里发的视频我们也都看了，但做的很不专业，所以我们就想，能不能和村长说说，以后咱们村的那些账号交给我们打理？” 虽然有些醉意，但谈到正事小江还是不含糊的，“你们有具体的计划吗？” 江萌想说他们已经做了充分的规划，但秦慕仙挥挥手说：“今天咱们是来喝酒的，有事等明天清醒了再说，来，吃饭，吃饭。” 江萌只好作罢，不过事情可不会像两个小年轻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问我思念有多重，不重的，像一座秋山的落叶。——简媜《私房书》 第一百九十三章 搬家 我们到了儿时羡慕的年纪，却没有活成儿时羡慕的那种人。 转过天来，秦慕仙去了曹世豪那里一趟，昨天看过小明在曹世豪这里打磨的家具之后，秦慕仙感觉挺满意的，所以今天特意过来跟老人打声招呼，让他给家里添做几个物件。 装修过后的小楼很古朴，内里也很精致，家具什么的也都是李经理根据秦慕仙的要求精心定制的，但有些物件是秦慕仙以前习惯用的，还是这种手工做的用起来顺手。 曹世豪家的大门是常闭着的，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秘密。 门是曹阿瞒打开的，小伙子还是那样自闭，就堵在门口盯着秦慕仙不说话。 秦慕仙无奈，举起手中的图纸说道：“我来请你帮我打磨点物件，这是图纸，喏，你看看，能行不？” 曹阿瞒接过图纸并没有让开，而是细细看了起来，半天才蹦出几个字：“婴儿床，麻烦，时间久点儿。” “时间没问题，其它的椅子板凳，笔架之类的什么时候能做好？” 曹世豪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从阿瞒手里接过图纸，随意看了两眼，道：“小问题，你回去等着，三天后我让阿瞒给你送过去？是你奶院里还是江德顺家？” “我奶奶家。” “行”，曹世豪摆手就要关门。 “豪爷，钱呢？”秦慕仙急忙道。 “看着给就行，不是什么大物件”，没再等秦慕仙说话，门吱呀一声就关上了。 隔着院墙能听到曹世豪催促曹阿瞒拿工具的声音，不去探究爷孙两个的秘密，秦慕仙转身去了海边，今天还有一个试验箱要送到。 往后两天，风和日丽，渔村过年的气息更重了，更多外出务工的人员断断续续地回来了。 江德顺的院子里，摔打声不时传来，是老奶她们在摔海米。 经过几天的晾晒，虾米已经晒干，接下来就是摔海米了。摔海米是制作金钩虾米的重要步骤，没什么技巧，就是将晒干的虾子装进袋子里往地上摔打，这是一种效率很低的笨方法，不过也是各家各户最常用的方法，毕竟家家户户不会做太多海米。 而之所以选这种方法，是因为两个老奶闲来无事，她们分别用袋子装了些虾子，边聊天边轻轻摔打，这也是摔海米名称的由来。 至于江德顺，则是将晒好的虾子铺在垫了一层的水泥地上，厚厚摊了一层，然后拉着石碌碡（liuzhou，四、轻声）在上面来回碾压。 不管是用碌碡碾压还是摔打，目的都是把虾壳弄碎，另外，即使用了碌碡碾压还是得经过摔打搓揉的阶段，否则不能将虾皮完全搓掉。 至于早就流行的脱壳机，村里很少有人使用，其一是摔海米不是什么重活累活，其二就是村里人摔海米一般都是用来做送礼的，觉得手工做的才是最正宗的，所以如果不是成亲或者家里亲戚很多，村里人基本不用机器。 但今年江德顺要做的海米有些多，一是因为今年家里人多会消耗一部分，儿子女儿回来还会带走一些，另一个原因就是年后小江和赵静媛要订婚了，到时候海米是一个不可少的礼品。 在江德顺的印象中，赵静媛的老爹赵新栋对这玩意儿也很钟爱，往年小江也会给他送去很多，那订婚送礼品的时候这海米可不能少了。 想着事情，江德顺拉着碌碡走的飞快。 “爷爷，换我来，我拉一会儿”，曹浵榆的声音响起。 “不用，爷爷现在还不累，你看紧两只小狗，再吃可就要撑着了”，江德顺回过神抹了把汗水道。 曹浵榆无奈地朝身后看去，两只笨蛋小狗正在曹华和曹钰颖怀中挣扎，它们扭着头伸着脖子看向地上的海米，旺旺地叫，不知道的以为在虐待它们，其实看它们已经撑圆的小肚子就知道了。 “不能再吃了，不能再吃了”，小颖着安抚自己的小狗蛋蛋，“吃多了肚子会撑爆炸的。” 蛋蛋似乎听懂了小主人的话，它不再挣扎，而是伸出舌头舔了舔曹钰颖的小手，然后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小主人，不过那神情好像还是在请求小主人放自己下去。 曹华对自己的小狗就不客气了，他朝笨笨屁股上扇了两巴掌，斥道：“都已经给你们那么多吃的了，还要吃！乖乖听话，卧好！不准动！” 不过小狗笨笨不理他，扭动着身躯还是挣扎了下来，不等曹华抓住它，它哧溜一下跑到海米边，张嘴就是一大口。 曹浵榆伸手就去抓，但笨笨已经吃了满口，可不管小主人会怎么对待自己，就是一个劲儿地闭着嘴嚼，嘴里塞的满满当当。 “啊，你不听话，我要打死你！”曹华崩溃地大叫。 在江德顺将虾米铺在地上的时候，两只小狗就异常激动，平时海米都是晾晒在架子上的，它们只能闻其味却不能见其形，可把它们给馋坏了，今天终于逮到了机会，所以两只小狗就飞快跑过去准备大快朵颐，但被早有准备的曹浵榆给拎着后颈皮给掂了起来，任它们怎么挣扎都没用。 不过曹华和曹浵榆人小心肠软，看两个小狗叫声呜咽满是委屈，就偷偷地拿虾米喂它们。江德顺虽然看到了但也没说什么，所以两只小狗也得以吃饱。 但海米实在太鲜了，两只小狗食髓知味，非要挣扎着自己去吃，现在笨笨又这样，可惹怒了曹华，“我要把你关起来，然后一天都不让你吃饭！” 玩闹着，曹浵榆不时替换江德顺，大略地将虾子碾压了好几遍，接下来就是扬虾米了——利用风力吹走破碎虾壳，保留里面的虾仁。 江德顺拿出了自家的电风扇，然后和曹浵榆一左一右围着电风扇一把一把地将虾米扬起，风吹起，红白色的虾皮碎壳随风飘向墙根。 大块的虾壳被风吹走，留下细碎的虾壳，不过这也很容易去除，只要再轻轻摔打一遍就行了，两个老奶用网眼细密的纱网做成袋子，把风吹过的虾米放进去，然后一下一下的往地上摔打。 细碎的虾壳被摔下来后有些会顺着纱网网眼落出来，最后残留在里面的可以用簸箕簸出去。 最后剩下的就是金钩海米，阳光一照，光泽闪亮，像是外表有一层油分。如果挡住光，那金钩海米呈现一种自然的樱桃红色，从外到里都是一样的颜色。 将海米全部摔打一遍后，江德顺准备去做饭，唐洁拎着扫把将吹走的虾皮给收拾了起来，这些也都是有用的，“后面给两只小狗拌食用，你看它们今天吃虾米吃的这么欢，明天给它们食物里掺点虾皮，它们还能吃这么欢，既能给它们开胃又能补钙补维生素”，唐洁对两个小娃娃说道。 收了新鲜海米，那午饭自然就是吃海米了。 海米的吃法有很多，而江德顺年轻在外闯荡的时候也学了好多海米的做法，像海米油菜、海米炖娃娃菜、海米烧茄子、海米冬瓜汤、海米扒白菜等菜肴，做法简单，却又好吃。 江德顺家里备着家常菜，而且还可以去李秀莲院子里摘新鲜的菜，所以午饭还是很丰盛的，江德顺简简单单做了几个菜，除了焖上米饭，还有馒头。 吃着海米焖饭，馒头就着海米炒菜，江俊峰几人说起了年前年后的打算，而秦慕仙则打算搬家了。 饭后坐着消食儿，秦慕仙主动开口：“唐奶奶，我们这两天就搬回去住了，给您这边说一声。” 正收拾着东西的唐洁身形一顿，接着就是连珠炮式的发问：“咋了？在奶奶这里住着不舒服？这马上快过年了，回去干啥？不是说好今年在我们这过年热闹吗？……” “唐奶奶，您听我说，您听我说”，秦慕仙伸手虚按打断她的话，“奶奶，不是在您这住着不舒服，反而很舒服了，至于为什么要搬回去，您看再过两天咱们不是要去看姑娘相亲嘛，咱不能让人打听说寄住在别人家？” “还有昨天文竹不是打电话说明天就要带着孩子回来了嘛？我一想呢，那文治应该也快回来了，咱不能人回来了让他们没地方住？” “平安你要是为文治文竹回来没地方住，那大可不必担心，敬德家有的是空房子，我待会跟瑶妹子说一声，让她收拾两个房间出来就行了。” 秦慕仙摆手，老奶也出来说话：“阿洁你这话说的就不像样子了，孩子在外一年都没回来，回来了咋能不让孩子住自己家里呢？就算文治文竹不介意，我这心里也过不去啊。” “老嫂子，你说这话是要折煞我啊……” 经过一番客气推辞，唐洁江德顺最终还是同意了他们搬走。 “老嫂子，咱们可说好了啊，过年年夜饭咱们可要一起吃啊，还有平安，我知道你现在在忙事情，但还是要少让你奶奶跟孩子做饭，不想做饭就来我们这里吃”，想了想，她自己又否定：“哎，干脆让你奶奶跟三个孩子都来我们这里吃饭得了，你自己呢，想去哪家吃饭去哪家。” 秦慕仙苦笑着点头，“行，唐奶奶”，上去搂了搂老人的肩膀，秦慕仙打趣道：“唐奶奶，咱又不是远行以后不见面了，就几步远的距离，我奶奶说过来就过来了，以后你们唠嗑的机会多的是呢，你说是不是？” “理是这个理啊，但你们这一说要走，我这心里就感觉少了点啥。” 饭后的村子，总有老人聚在一起，年轻人说她们在各种八卦，细细一听，她们在聊着生死。 第一百九十四章 相亲 不相送，不挥手，我以为如此就不是分别。 夜里，唐洁和江德顺这对老夫妻躺在床上说话。 唐洁：“老江，刚才平安上楼前给了我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两万块钱，还说了一大堆客气的话，我觉得有点多了，我明天要不要找个机会把钱还给老嫂子？” 江德顺家里有事都是夫妻两个人商量着办的，所以一直很和睦。 江德顺调了调枕头，挪了挪身子往上靠，他想了想道：“不用了，平安他这个人很会做事，他既然给你钱了，想必已经和老嫂子商量过，你再推过去，反而显得我们矫情了。” “而且咱们这些日子里也没亏待过他们一家，饭咱们一顿没少，还都是吃的好的，就凭我这手艺，拿着这个钱不亏心。” 唐洁掖了掖自己的被子，腊月的夜还是有些冷的，“行，他们明天就开始搬了，你早上做饭的时候多用点心，多做些花样，平安喜欢吃馍，阿华和小颖喜欢吃油条，你都弄点。” “嗯，刚吃过饭我就把面发上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唐洁深深叹了口气，“唉，咱们这个老嫂子，脾气也是有些倔，别看今天说的好好的，以后她带着三个小孩子来咱们这吃饭，可按她那性子啊，八成是不来的。” 江德顺是不吸烟的，他打了个哈欠说道：“人是好，就是命太苦了。” “我看这个‘平安’还是蛮有孝心的，对老嫂子很好，又带回来这几个孩子，让老嫂子分心不少，不再去想那些伤心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初心。” “他这个人，看着挺简单的，虽然心思深沉，但人还是不坏的，我相信他不会做什么坏事。” 唐洁看了看自家男人，“那这样，我就更得给他做个媒了，把他的人和心都留下。” “和林瑶说好的是后天去看好吗？那你和林瑶到时候多说些好话。” “这不用你说，就是他要收养这几个孩子可能姑娘家不太愿意……” 夜，更深了。 给唐洁的钱是下午秦慕仙让小明去镇上取的，至于给两万块，除了和老奶说了一声之外，也是秦慕仙根据游客旺的时候江德顺家的盈利收入算的，海豚来村外海域的时候，江德顺那一个月差不多就是赚了这么多。 所以江德顺在听到唐洁说了多少钱之后才会说秦慕仙会办事，给少了不但说不过去还会伤感情，给多了江德顺也不会收的。 看着几个孩子将自己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秦慕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等人都睡熟后，他做了点事情就去了仙界——在地球他是睡不着的，此外他还得大量补充能量。 在仙界美美睡了一觉（不是沉睡），秦慕仙估摸着时间返回了地球，只听见江德顺已经起床在厨房忙碌的声音。 “顺爷，起这么早啊，才五点多”，秦慕仙站在厨房门口打了声招呼，然后就上去帮忙。 “嗯，今天多做点东西，正好你也起了，帮我揉面，今天多做点包子馒头，你们带回去吃。” 秦慕仙乐呵呵地道：“那感情好啊，我还发愁后面几天得我自己做馒头嘞，谢谢顺爷了。” “吃完了你给我发个信息或者让几个孩子过来跟我说一声就行，我做了你们带回去就行了。” “那哪行啊，发面揉面这可都是力气活，顺爷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少做费力活。” 江德顺哼了一声：“我还没成老骨头，就这样，以后你只管来拿就行了。” 秦慕仙笑，男人之间的关怀嘛，总是以硬气的方式说出来。 吃过早饭之后就要动手了，小明江俊峰几个人也都过来了，昨天秦慕仙说搬家，他们哪能不过来搭把手。 人多好办事儿，最先往家里搬的就是姚芊羽送给曹浵榆的那个水母缸，这家伙可不小，而且经过这么多天的养殖，里面的水母又增多了，重量可不轻。 搬回家后放在哪里成了个问题，秦慕仙本想放曹浵榆她们屋里，但想着换水会非常麻烦，所以只能放在了一楼客厅，反正这里也很空荡，只是底下的架子曹阿瞒还没送过来。 虽然只在江德顺家里住了一个多月，但要收拾的东西可不少，特别是秦慕仙自己的东西，老奶的倒还好，就只有衣服被子，而秦慕仙这里的书多，还有其它的零碎东西。 曹家铭往下搬着书忍不住向小伙伴吐槽：“我擦嘞，咱们都搬两个来回了，还有一堆，明凯你说这些书平安哥都看了吗？” 抱着个箱子的江明凯扭着身子看台阶，“我刚才装书的时候翻了翻，里面还是有些笔记的，应该是看了的。” “我只能说牛瘪犇逼！这比咱们上学还用功，平安哥不去大学当个教授可太亏了。” 江明凯摇头：“我关注的倒不是这些，你说这么多书，要花多长时间才能看完，不睡觉也不行？” “这我哪知道，反正我现在就两个字：佩服！大佬！” 书和各种零散的东西装了满满一电三蹦子，然后被送去了自己书房，正好那个大书架派上用场了。 三个孩子和老奶的东西装在了小明开来的电三轮上，东西不足秦慕仙的一半，唐洁也跟着坐车过去了，说是帮老奶收拾收拾屋子。 “顺爷，那我就回去收拾了，冰箱里的东西你看着办就行。” “行，走，别忘了待会过来吃饭”，江德顺就送到了门口，至于秦慕仙说冰箱里的东西，早上做饭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里面是各种鱼和肉。 鱼，他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而认识的他能叫出名字的，全部是一些珍稀渔获，大的、小的、五颜六色的，至于冰箱最下层他没去翻，不过他知道，下面的应该是更大的货。 他记得他跟秦慕仙说过，文治文竹要回来他想弄点别味的鱼鲞，但秦慕仙拒绝了，说是让吃鲜货，现在听说文竹要回来，就弄了这么一大冰箱，等年过完了这鱼和肉也吃不完啊。 江德顺感慨，李秀莲是真的收了一个好孙子，至于她家的事，那就让德水多帮帮忙，还有村里的人，再有人在背后使绊子的话，那他也会出手了。 要知道他年轻出去闯荡的时候，什么事没见过，各种手段他不是不会，只是不想罢了。 回到院里，唐洁和老奶正在扫地，虽然并不脏，但似乎只有扫一扫才能心安。 “平安”，唐洁招手，“我看家里的大物件倒是不缺，就是还少些板凳啊之类的，你是去镇上买还是去阿瞒那里做？” “唐奶奶，我昨天已经去过豪爷那里，小物件已经在做了。” “那好，我正跟嫂子说呢，以后敬德他们会往你这边跑，家里客人也会多，桌子板凳不够不可行。” 一楼是两个老奶在打扫，二楼则是曹浵榆在打扫，秦慕仙自己指挥着几人将书分类放到书架上。 结束后几人倒着泡泡茶坐到院子里晒太阳，期间张喜张嫂子也过来了，毕竟回来的时候是从她家门前过的，现在几个老人在屋里聊天。 “平安哥，你家的水也是这么好喝啊，怎么我家的茶就煮不出来这种味呢？”江俊峰问道。 “对呀，以前我以为是茶叶的问题，但我从顺大爷家拿回去煮，还是煮不出这种味道”，曹家铭附和。 秦慕仙刚去楼上看了看，三个孩子在兴奋地布置她们的房间，然后秦慕仙也兑现了诺言——将手机交给曹浵榆，让她帮弟弟妹妹在网上定制各种玩偶，当初说要给她们买各种毛茸茸的卡通玩偶呢。 听了曹家铭的话，秦慕仙道：“水就是咱们这里普通的水，不过我往里加了点东西，今年就别想了，明年好好干，然后才能从我这里取。” 曹家铭咧着嘴笑道：“那是一定的，我们知道……” 不过话被江俊峰堵住了，“行了家铭”，然后他又转头对秦慕仙说道：“平安哥，小明说后天最后两个箱子就会送到，咱们是抓紧时间弄好它吗？” 说起正事，秦慕仙想了想，明天他得带着老奶和曹浵榆她们去县里，是因为收养手续可以办了，江德水也就是村长已经把路跑好了，绝不是因为要去相亲哈。 而且经过这几天的观察，箱子附近的物种确实有了很大的改变，首先就是种进箱子的海草，长势很旺盛，江德天去溜达的时候还特意找他打听过情况，不过秦慕仙没说实话，而且有小江在旁边和稀泥，江德天虽有疑惑但没深究。 其次就是因为大风大雨导致箱子水满溢出，附近的小鱼小虾、螃蟹蛤蜊之类的猛增，而且有的小鱼体型几乎翻了一倍。 最后就是现在年轻人也陆续回村了，虽然还没人去过箱子附近，但不保证他们不会去，所以秦慕仙还是有些顾虑的，他正考虑要不要和村长说一声，让村民不要靠近那片海域。 但堵不如疏的道理秦慕仙还是知道的。 “嗯，俊峰，你们接着干，如果村里有人想帮忙的话，你们就带着。” “至于小江，你做好工作，你懂的”，秦慕仙看了小江一眼。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纳兰容若 第一百九十五章 祭灶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纳兰性德 “没问题”，小江点头，“还有这两天村里已经跟江萌他们定好了协议，村里的账号会交给他们打理。” “天气预报说四天后会有雪，如果真的下雪了，他们会给村子拍一个vlog，哦对了，静媛也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你答应给她店里拍的宣传照你还没拍呢。” 秦慕仙扭头：“上次不是已经拍过了吗？就是海豚来的时候。” “静媛说那个不算，上次是为了宣传村子，这次你得单独为她的店拍一个。” “行”，秦慕仙点头。 等老奶和曹浵榆他们收拾完已是中午，午饭还是去江德顺那里吃的，很丰盛。 小胆儿大早上就飞了出去，吃饭的时候，羽毛凌乱着飞了回来，看到小胆儿落地，秦慕仙才想起还没告诉这个家伙他们要搬家呢，待会儿得带着它去院里转转才行，正好院里有一颗沉香树，以后它可以在树上做窝，不用再跑到秦慕仙房里，害得曹浵榆十分辛苦地打扫它的便便了。 “叔叔，小胆儿又出去打架了”，曹钰颖声音尖尖地说道，像是在告状。 “嗯，叔叔知道了，别管它，我们先吃饭，待会带它回家，你们不是准备给它做个窝吗？那下午就可以开始喽，到时候叔叔帮你们放到树上。” “真的吗，太好了！”两个孩子欢呼一声。 让江俊峰他们接着去玩泥巴，秦慕仙则带着小胆儿回到了院里，老奶呢，还是在江德顺院子里晒太阳聊天。 走的时候唐洁还叮嘱：“平安，别忘了啊，明天咱们早点出发，中午你们办办事，下午咱们就要和姑娘见面了。” 虽然遭遇过背刺，但秦慕仙还是明目张胆地带着小胆儿穿过路口回到了院子，说起来，架着这么一只巨大的虎头海雕是十分不得劲的，虽然小胆儿的重量对秦慕仙来说可有可无。 他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告诉村里人，你就算去农林局举报了又怎样，我非但照做不误，农林局的还找不到任何毛病；此外还是向那些小人示威：你最好别惹怒了我，不然我请你坐的飞机。 到了院里，秦慕仙就把小胆儿甩了下去，小胆儿‘嘎嘎’叫着抗议，用脑袋侧看这秦慕仙，表示：我都这样忍着让你装叉了，我的午饭呢。 是的，秦慕仙还没给小胆儿吃东西，一是为了让小胆儿跟着回来，二是为了惩罚它，这家伙就只知道出去打架，把曹浵榆给它整理通顺的羽毛弄的杂乱。 秦慕仙随手甩出一条两斤左右的鱼，小胆儿跟个哈巴狗一样颠颠地跑了过去，说实话，虎头海雕走路的姿势很不好看。 指着院里那棵沉香树，秦慕仙放开精神意识道：“以后就来这个院里，别去老地方了，还有，以后你就住在树上，别往我屋里去了，听到没？” 曹钰颖跟着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句：“听到没！” 秦慕仙哈哈一笑，摸了摸她的头。不过小胆儿啄食着鱼肉，用金黄色的眼睛盯了他们一眼：嘛玩意儿？恁们说嘞是啥？ 陪着曹钰颖和曹华玩了一会儿，秦慕仙开始往家里的冰箱装东西，柴米油盐这些是从江德顺那里拿的，曹浵榆站在一旁看他忙碌。 秦慕仙叮嘱道：“以后做饭烧水呢，就用这缸里的水，洗碗淘菜就用水龙头里的水，记得分开哈；给菜园里浇水呢，外面不是还有一个大水缸嘛，用那里的，就是得麻烦提过去。” “不碍事，我可以的”，曹浵榆道。 “好，其它的倒是没啥了，那搬家之后的第一个考验就来了。” 听到考验，曹浵榆的神色更严肃了几分。 “用不着这么紧张”，秦慕仙笑道：“考验就是晚饭交给你来做，正好检验一下这么多天在顺爷那里学习的成果，可以？” “嗯！”曹浵榆用力点头。 “行，那你陪着弟弟妹妹去玩，或者自己去看书，我要去海边了。” …… 翌日，大清早，秦慕仙做好早饭唤醒老奶和几个孩子。 “平安，证件都带好了？还有衣服要不要换一换啊？” “好了，奶奶，这样就行的，咱们得赶紧走了，唐奶奶她们刚才就打电话过来了。” “行行行，那咱们出发。”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农历祭灶，这天是北方的小年，人们要扫房子，祭拜灶王爷的。 但小楼刚装修完，厨房也清理过，所以秦慕仙就带着几个孩子去办证件了。 到了村里的小码头，村长夫妇和唐洁已经等着了，开船的还是钟叔。 “她们的户口本带了？”村长问道。 “带着呢。” “嗯，待会到镇上会有镇政府的人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去，我们十点多能到县里，县里会有人等着我们，到时候你带着孩子和他一起进去就行了。” “好的，谢谢村长了。” “嗯，平安，孩子们的事办完之后就是你的事情了，姑娘家的信息要不要我再给你说一遍？”林瑶接过话道。 “不用了瑶奶奶，我都记着呢。” 一路上有两个小孩子叽叽喳喳倒是挺欢乐的。 县民政局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发际线有些危险，职位不高，但已够用，和镇政府的工作人员相熟。 “来，看镜头，保持微笑哈”，工作人员熟练地按下快门。 曹浵榆，哦不，现在应该叫秦浵榆，拿着户口本，看着上面自己和弟弟妹妹的信息，怔怔的，从现在这一刻起，她们就真的属于这一个家了。 秦慕仙大手覆盖到她的头上，“愣什么呢，去让奶奶看看。” 镇政府的工作人员道：“平安，因为户口刚定再加上要过春节，所以这个大女孩的身份证一个月后才能办理下来，你们回去等着就行了，到时候会送到你们村里的。” “好的好的”，秦慕仙急忙道谢：“谢谢钱哥，麻烦钱哥了，钱哥，现在也快中午了，今天我做东，叫上刚才那位大哥，咱们一起吃个便饭？” 姓钱的这位工作人员拒绝：“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先回去，我还有其它事情要处理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 “好的，那麻烦钱哥向刚才那位大哥转达我的谢意，有空去咱们村里玩，我陪着两位大哥游玩。” 钱哥态度不冷不淡，“行，老江也邀请过，等有时间了我们再去。” “好嘞，那钱哥你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有空一定去啊”，再好言好语地说了几句，秦慕仙才离开。 钱哥的话已经很明显了，让老江过来他可能还会一起吃个饭，至于你，就算了。不过秦慕仙也不在乎，只要事情顺利解决就行。 在去和村长他们汇合的路上，老奶不解地问：“浵榆，你们怎么把姓氏给改了啊？这样不太好啊。” 秦浵榆抱着老奶的胳膊说道：“奶奶，我们不想再用那个姓了。” 看她情绪低落，老奶安慰道：“改了也好，改了也好，以后不去想那些伤心事儿，走，咱们吃饭去。” 村长已经找好了吃饭的地方，一家平凡的小餐馆，饭间几个老奶不停地叮嘱，待会一定要好好说话好好聊。 见面的地点是在县边的一个小区附近，离人家姑娘家不远，唐奶奶她们也准备了不少东西，瓜子和喜糖是必不可少的，此外林瑶还称了一些糕点，说是姑娘的妈喜欢吃。 在路边的一间门面店里，秦慕仙见到了相亲的女主角，姑娘一家已经到了，而这家门面店就是他们亲戚家的。 姑娘很普通，脸盘普通，身材普通，长相也普通。一米六不到的个子不能算矮，微胖，笑的时候很讨人喜；短发，给人很干练的印象。 也是精心打扮过的，不过是略施粉黛，衣服不是名牌但搭配的很好。 其实秦慕仙和姑娘加了微信聊过的，只不过两个人聊的很少很少。 姑娘一见人来就微笑着上前，拉着林瑶：“姑，你好久没回来了”，然后又甜甜地对着唐洁叫了声“姨”。 喊完这两个熟悉的长辈之后，姑娘又看向秦慕仙，“你是孙平安，咱们微信上聊过。” 然后又去拉老奶：“奶奶，走，咱们快到屋里坐。” 看着姑娘左右招呼人，本来抱着无所谓心情的秦慕仙倒是生出了些许紧张感，人家姑娘这么落落大方，他一个男的可不能表现得不如一个姑娘。 进入门面店后，秦慕仙男的叫叔让烟，女的叫姨让瓜子糕点。 一番客气寒暄，姑娘家人都在细细打量秦慕仙，姑娘的爹轻轻摇了摇头，虽然动作很小，但秦慕仙还是注意到了，倒是林瑶大大咧咧地道：“哥，嫂子，你们也都看过小伙子了，那诗诗是你们两个小年轻自己出去走走还是我们把地方腾给你们？” 姑娘笑道：“姑，我们年轻人自己出去转转，你们就别想着偷听了”，说完，姑娘看了秦慕仙一眼，有征询的意思。 秦慕仙也道：“那叔叔阿姨，我们转转。” 在哄笑声中，姑娘领着秦慕仙出门。 繁花落尽，我心中仍有花落的声音。一朵，一朵，在无人的山间轻轻飘落。——席慕蓉《桐花》 第一百九十六章 石雕鱼 生命是一席华美的袍，上面布满了虱子。——张爱玲 晚上回到渔村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老奶和唐洁村长几人聊的是挺高兴的，三个孩子因为去了县里见识了不曾见过的人和物，也挺兴奋的，但秦慕仙却高兴不起来。 “看你和人家姑娘聊得挺开心的，这门亲事应该没跑了？”这是唐洁在路上就问过他的问题。 人家姑娘怎么样呢？对普通人来说应该挺合适的，姑娘性格开朗乐观，对婚姻的要求也不高，而且重要的是人家姑娘有股韧劲和冲劲儿，这从姑娘再读大学就可以看出了，这股精气神可比长相什么的重要对了。 秦慕仙和她在另一条街道的一家奶茶店里聊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们在聊天软件上只相互打过招呼，所以两人又重新认识了一下，然后从个人的兴趣爱好聊到了未来人生的展望，算是挺投机的，秦慕仙个人感觉这姑娘挺适合小明这种老实巴交过日子的孩子的，但对他却有些不合适。 秦慕仙也没藏着掖着，最合和姑娘实言相告，姑娘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开怀大笑，说：“我感觉我们也不合适谈对象，倒是做朋友挺合适的，我本来还想着怎么开口呢，这下好了不用我发愁了。” 秦慕仙也觉得挺适合和姑娘做朋友的，所以也发出邀请：“等开春天气转暖，你学校的事情忙完，，欢迎你到我们村里去做客，我们村外的海域有海豚。” 姑娘立刻道：“好啊好啊，前段时间我也看到了你们那里海豚的消息，但因为在外地再加上学校实习，所以就没回来。我长这么大，虽然看过海豚表演，但还没有摸过海豚呢，不知道你们那里……” 秦慕仙接住她的话：“没问题，到时候不但能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还能让海豚和你互动。” 后面两个人就说笑着回到了门面店，以至于让两边的人都误会她们双方都很满意了。 对唐洁的问题，秦慕仙也只是打了个哈哈，说是两人才刚见一面，后面再谈谈等彼此熟悉了再说。 说实话，秦慕仙现在挺迷茫的，经历过仙界漫长的挣扎之后，他现在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几天日子，遛遛狗，逗逗猫，种点花草，好好陪陪自己的妹妹。 至于在这平淡的日子里收养几个孩子，对社会做出一点贡献，那全是他对她的愧疚。秦玉梅让他放下，开启新的人生，可怎么能轻易地就放下呢。见她和家人一面是秦慕仙最大的执念，所以他不停地探索仙界，不停地寻找返回地球的方法，可回来之后见到的却只是她和父母的坟墓，这执念怎么能消啊，所以他的内心里对谈恋爱是抗拒排斥的。 看老奶今天心情高兴，所以秦慕仙决定过两天再对老奶说实话。 分两路回家，秦浵榆带着弟弟妹妹去江德顺那里去接两只小狗回家，今天早上走的时候把两只小狗交给了江德顺看管，三人除了带两只小狗回来，还带回来了灶糖和一些油炸食物。 “正好，咱们还没祭拜灶王爷”，秦慕仙对几个孩子说到，“浵榆，去刷几个盘子，咱们家里还有水果、干果之类的，都摆上几盘，咱们也拜拜灶王爷，请他上天庭汇报的时候多说点好话。” 祭灶又称送灶，这一习俗，由来已久，早在晋代就已有记载，直到清朝前期和中期，祭灶一直是腊月二十四。而且至少到乾隆时期，都是腊月二十四祭祀。《清嘉录》卷十二《十二月·念四夜送灶》：“俗呼腊月二十四夜为念四夜，是夜送灶。”《清朝野史大观·清宫遗闻》中说，乾隆一朝，每年腊月二十四晚上，祀灶神于坤宁宫。 从清朝中后期开始，帝王家就于腊月二十三举行祭天大典，为了“节省开支”，顺便把灶王爷也给拜了，因此北方地区多在腊月二十三过小年。不过南方大部分地区，仍然保持着腊月二十四过小年的古老传统。 碣石村虽然地处热带亚热带的分界处，属于南方，但村里人的很多习俗却和北方一样，就像今天村里人过小年一样，这样的地方也并不少见。 不过村里人送灶祭拜的画像并不是只有灶王爷一人，画像上有两人，另一个自然就是灶王奶奶，所以也就不存在那种“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那种陋习。 等摆放停当之后，秦慕仙带着一家老少拜了又拜，然后到院里放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声吓的两只小狗和小胆儿急忙窜到了屋里，躲在几个孩子身后。 祭拜前秦华和秦钰颖就问了秦慕仙什么是祭灶，为什么要拜灶王爷，说她们以前从没有拜过。秦慕仙看了看秦浵榆，小姑娘也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有这个习俗。” 好嘛，话还是那样少。 想了想，秦慕仙简短地说道：“灶王爷是玉皇大帝亲封的灶神星君，负责管理各家的灶火以及饮食等，在古代，差不多家家户户的灶间，也就是咱们的厨屋放柴火的地方都设有灶王爷的神位，灶王爷呢，每年的腊月二十三这天回天庭向玉皇大帝禀报人间的事情，看哪家浪费粮食或者行善作恶了，玉皇大帝根据灶王爷的禀报，再将这一家接下来这一年吉凶祸福的命运交到灶王爷手里，所以咱们才在每年今天这个时候祭拜灶王爷，祈求灶王爷在玉帝面前多给我们说些好话，祈祷我们接下来的一年能有更多的好运。” “所以，阿华，小颖啊，你们平时可不要浪费粮食或者做坏事啊，灶王爷都看着我们呢。”秦慕仙对两个孩子说到，不过浪费粮食用不着秦慕仙叮嘱，两个孩子前几个月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呢，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顿顿有肉吃，秦慕仙主要叮嘱的是平时多做善事。 “毋以善小而不为……” 秦浵榆接过话：“勿以恶小而为之。” “嗯，很好很好”，秦慕仙拍拍大姑娘的肩膀，“行了，灶王爷一拜过了，灶糖和摆放的东西你们都可以吃了，顺便告诉你们啊，今天吃的越多，灶王爷越高兴。” “哦～，吃糖喽～”小小姑娘欢呼，平时秦慕仙虽然惯着她们，但也不会给她们买太多甜的零食。 老奶就坐在旁边慈祥地看着他们，多了几个孩子，家里多了很多生气。 “奶奶，我去蒸个饭，再做个汤，咱们就开饭。” 秦慕仙要做的汤是他老家的传统做法，汤很简单，就是用白菜、豆腐、粉条做的豆腐汤，不过今天的汤可不是加的清水，而是用仙水焖煮仙界的鱼的高汤。 一顿饭，两个小孩子没吃多少，因为先吃了甜食，倒是老奶很喜欢喝汤，最后两只小狗也混了个肚圆。 这样简简单单，有孩子有狗，明天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秦慕仙感觉心里一片宁静。 第二天，缺席了一天的秦慕仙加入玩泥巴大队继续他们的泥巴大业，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就有会有一股寒流到来，可能还有雨雪，所以你他们得加快速度了。 村里放假回来的小年轻也有几个过来帮忙了，不过已经好久没干过重活的他们，“玩泥巴”确实挺累人的，几人在歇息的间隙就发现了一点异常。 “小江哥，我没看错，这是石雕？”一个姓曹的大学生提起手里的一条小鱼喊道。 小鱼八九公分长，浑身布满跟斑马一样的黑白纹带，只不过颜色较浅，小鱼活力挺足的，在这青年手中不停地摆动身体，但却无法挣脱。 他这么一喊，另外几个休息的伙伴也为了过来：“嗨，你个假渔家的孩子，这不就是黑嘴嘛，你看它身上的斑马纹，不是黑嘴是什么？” 那青年反驳：“我不是不认识石雕，我只是不敢相信，石雕鱼是生活在热带和温带的鱼，咱们这海域虽然也有，但比较稀少，我刚才可是看到了不下五条，随手一抓就抓了这一条。” 经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对啊，黑嘴可不常见，而且喜欢礁石地质的海边，咱们这是小河口，是泥沙底质，按常理来说不应该啊。” 几个人就此讨论起来，小江听到喊声也走了过来：“别瞎猜了，这是咱们村里人捞到的，我买过来放到这边的，还什么海底发生大变故了，脑洞这么大，你要当编剧啊。”小江怼了几人一句。 其实小江心里也不知道这黑嘴是怎么来的，只不过为了安抚住几个小年轻找到借口而已，反正村里人送过来小鱼小虾也不是一两次了。 几个人嘻嘻笑道：“看小江哥你说的，我要是能当编剧现在就不在这了。” 知道是小江他们特意买来放生的鱼种，姓曹的大学生急忙把鱼放了回去，“小江哥，昨天我们就注意到了，咱们这水箱附近小鱼小虾什么的比别的地方要多，咱们这是要做什么啊？” 诺言的“诺”字和誓言的“誓”字都是有口无心的。——张爱玲 第一百九十七章 鲽鱼or鲆鱼 春夏之交，草木际天；秋冬雪月，千里一色；风雨晦明之际，俯仰百变。——苏轼《放鹤亭记》 “做什么？”小江斜睨这青年一眼，“当然是为了咱们村子。” “为了村子？”几个小年轻一头雾水。 “笨！”小江继续忽悠他们，其实也是在说真话，“咱们村外海域来海豚群的事知道，海豚在村外海域停留那段时间，这里的鱼群数量可是减少不少，要不是游客愿意花钱买鱼投喂它们，你以为它们能在这里停留那么长时间？” 几人都是大学生，因果关系还是懂的，“对对对，海豚群一般很少在哪个海域停留，除非那个地方有丰富的食物，或者那个地方比较安全，适合产仔哺育后代。” “所以嘛，咱们就要趁这段时间多养殖一些鱼类，将咱们村外这片海域的物种丰富起来，等开春天气转暖，海豚群发现咱们这片海域食物丰富，还是会回来的，这样村子才能跟着发展。” 给几个小年轻灌了碗鸡汤，本来干活不积极的几人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他们出去求学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像孔乙己那样脱掉长衫成为祥子吗？ 不，并不是，他们是为了自己能在这个社会获得更好的发展，然后“达则兼济天下”，在自己成功后能多少反哺一下村里。 经历过三战后的中国人，故土之情更加沉重，谁不想自己的老家发展好一点呢？谁不想自己的故乡成为自己理想的样子呢？谁不想落叶归根，在那片生自己养自己的故土老去呢？ 今天最后两个大箱子也被送到了，小明跟负责运送的小哥结清了尾款，就这七个箱子，几十万没了，负责运送的小哥还乐呵呵地对小明说欢迎找他们定做东西。 挖泥巴的队伍壮大到了十几人，村里人的议论也达到了白热化，这段时间来他们对这件事讨论出了几十种说法，不过没人当面询问秦慕仙，问江俊峰几人，他们也只是打哈哈，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除了江俊峰他们，来帮忙的其他人秦慕仙是不付他们工资的，但也不会亏待他们，要烟有烟，好酒好菜更是必不可少。 从江德顺的院子打着饱嗝出来之后，继续分成三队干活。今天的潮水退的有些远，村外的海滩裸露出好远一片，放了假的孩子们带着自己的小狗小猫可了劲儿地在滩涂上撒疯。 “这有个蛏王，盐王爷赶紧过来，你的盐呢？”玩闹的小伙伴们互相开着玩笑。 “我发现个好大的螺”，一个小孩子向小伙伴炫耀，可螺里却伸出来了一条触手，吓了他一条，“嚯哦~，是八爪鱼，螺被吃了！” “这里好大个鼓包，我猜是螺”、“我猜是螃蟹”有的小伙伴在打赌。 “赌什么？” “如果我赢了，你的寒假作业让我抄抄。” “那我赢了呢？” “嗯~”，小伙子沉思，在想自己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你把你的高达借我玩两天。” 小伙子一脸肉疼，但还是答应了。 “好，开挖，让我们掀开头盖骨！” “哈！我就说是螺，还是猫眼螺，我赢了，这次寒假作业不用担心了。” 输的人也不气馁，反正每年作业都被抄，他都习惯了，“哎诶，个头不小，这个肉比我的手掌还要大，呲水了，呲水了。” 让我看看有多少猫眼螺在卧沙。 秦浵榆也带着弟弟妹妹出来玩耍了，李泽霖见这个漂亮姐姐来了海边，也腆着脸跟了上来，不过秦浵榆没理他，他只能跟秦华和秦钰颖说话。 “我跟你们说，这种小孔呢就不是蛏子，这是蛤蜊，蛏子的呼吸孔不太规则”，李泽霖对两个小家伙传授经验，也在对秦浵榆说话。 “蛤蜊咱们这边特别多，你们带漏勺了吗？没带啊，我的借给你们，你们看前面那片小孔，你们只要稍微扒拉扒拉就能弄一盘菜，不过我不喜欢吃蛤蜊。” 秦浵榆她们是山里的孩子，对赶海是真的没经验，所以李泽霖说的时候她听得很认真。 “哥哥，这个是什么？”秦华从沙里捡起一条奇怪的小鱼问道。 李泽霖看了看说道：“这是鞋底鱼，也就是比目鱼，很奇怪。” 秦浵榆看着弟弟手中的鱼，确实挺奇怪的，鱼身很扁平，椭圆形，身体一侧是白色，一侧是带斑点的灰褐色，两只眼睛还长在身体的同一侧。 “其实叫比目鱼不准确，比目鱼有很多，它只是硬骨鱼纲鲽形目鱼类的统称”，李泽霖这个爱看书的学生进行科普，“这种鱼有很多类似种类，比如鲽鱼啊，鲆鱼啊，塌鱼啊它们都很像的。” “哦~，对了你们知道怎么分辨鲽鱼和鲆鱼吗？”李泽霖像献宝似的笑道。 “不知道，哥哥你知道吗？”秦钰颖是个很好的捧哏人。 “我当然知道，你看哈”，李泽霖将那条比目鱼放在沙滩上，“就一句话，左鲆右碟，意思是鲆鱼的嘴巴是在左边的，鲽鱼的嘴巴是靠右边的，这条鱼的嘴巴就是靠左的，所以它应该是一条鲆鱼。” “哦，这样啊，哥哥你懂得好多啊”，秦华和秦钰颖捧脚。 “哈哈~”，李泽霖的鼻子似乎都长了好多，“我就平时多看了点书，哈哈哈。” 今天气温虽然不高，但太阳仍在高挂。 后面其他小姑娘过来一起玩，秦浵榆倒是多了些话：“这是什么，能吃吗？”秦浵榆指着一堆长长的褐色物体问道。 曹玲玲将东西从绳子上撕扯下来道：“能吃的，浵榆姐姐，这是龙须菜，不过有些被晒的久了不能要，给。” “谢谢。” 好了朋友们，大海又要涨潮了，今天就到这里了，咱们下次退潮再见。 和一群小伙伴玩了半下午，秦浵榆带来的小桶早已装得满满的，发现了什么东西，其他孩子都会送给秦浵榆，这使得大姑娘心里暖洋洋的，东西是其次，重要的是让她感觉这个村子的人是那么的好。 所以大姑娘情绪也高涨，邀请他们晚上去家里吃饭。 孩子们欢呼着回村，这一切都没逃过秦慕仙的眼睛，他在小河口这边露出了老父亲般的微笑，平时没白招待这群小猴子。 “呜”的一声船鸣，江俊峰带着污泥又回来了。 秦慕仙拍拍手：“好，最后一船，弄完了咱们今天也结束，天冷咱们早点回去，涮个火锅喝酒去。” “好好！”其他人提劲。 晚饭还是在江德顺家，不过秦慕仙回家换衣服的时候还是帮秦浵榆做了几道菜，毕竟姑娘今天要宴请小伙伴，他这个做叔叔的怎么都得支持一下。 切了一条十几斤的仙界的鲷鱼，将鱼剔骨，鱼肉片成片，将鱼头和鱼骨用高压锅熬汤，熬成的汤用来让姑娘他们打边炉，此外他还给这群孩子们做了糖醋里脊和糖醋鱼等几个菜，确保孩子们能吃饱他才离开。 江德顺这边也准备好了饭菜，秦慕仙到的时候酒已经摆好了。 江德顺的女儿江文竹带着儿女下午刚到家，所以秦慕仙就先去打了招呼。 江德顺夫妇应该对女儿透过底，所以虽然今天才到家，家里却有一大帮外人打扰，但江文竹却没有任何不悦，表现的很热情。 “哎，平安说这话就见外了，我自己就是个好热闹的人，你们在这聚餐正好显得家里人气旺。行了，别客气了，我跟我爸弄好这个菜就坐过去，你先去。” 秦慕仙这才坐到自己位置上，江文竹的一双儿女坐在小江左右，而小江正在让倔强的小外甥开口叫舅舅。 “行了，别等了，动筷子，俊峰，带着大家喝啊。” …… 饭局结束，来帮忙的人都先离开了，江俊峰几人虽然喝的晕乎乎的，但还是留了下来，他们知道秦慕仙有话要对他们说，而江文竹也带着儿女上楼去了。 “小江”，秦慕仙喊了一句。 “都准备好了”，小江拿着红包出来，然后每人给了一个。 曹家铭几人看着手里的红包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由江俊峰开口：“平安哥，这给的有点多了？” 秦慕仙摆摆手：“你的多一点，小明他们的都一样，你的多也是因为用了你的船，油费什么的都在里面，” “不用纠结这个，给你们这么多是激励你们好好干，你们是我在村里认识的第一批人，算是我的心腹，我也给你们说实话，明年咱们村里还会有大动作，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 “不过我话也放这了，如果有人因为自己的原因掉队，我不会等他的，咱们现在也算是个小队伍了，别让别人为你买单。” “至于跟着队伍走的好处，你们对我的为人也有数，步入中产家庭很轻松，但这需要你们付出相应的努力。” “话呢，我就说这么多，今天最后两个箱子也送过来了，咱们再加把劲儿，争取大雪到来之前结束它。” 江俊峰几人纷纷表态：“好，我们一定努力！”、“对，我们好好干！” 纵有一切痛苦，我还是爱着这个疯狂的世界。——黑塞《截枝的树》 第一百九十九章 龙鳗 第一百九十九章、龙鳗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天色虽然还好，但风雪又大了起来。 小江忙着把自己女朋友一行送回镇上，江雪剑江萌两人也急着回去剪辑视频做后期处理，两个大学生说回去熬熬夜，争取大年初一能把视频发到村里的账号上。 秦慕仙哈了口白气，也往家走去，家里倒是十分热闹。 他今天虽然没去赶年集，但年货都托小明买了回来，东西可不少，下船之后，小明可是开着电三蹦子送过来的。 李秀莲老人家里没亲戚，村里也没几家需要走动的，所以成箱的礼品没买几件，倒是吃食买的很多。 各种水果，秦慕仙喜欢吃香蕉，老奶喜欢吃橘子，所以秦慕仙让小明买了各种沃柑、砂糖橘、橙子等，反正家里冰箱多，够大，有的地方放。 干果之类的也没少买：开心果啊、巴达木啊、榛子、腰果、核桃、瓜子、松仁、杏仁等等都买了一些。 肉食更多，猪肉买了两百多块钱的，猪脸、猪耳朵、猪大肠都切了一点；十斤生牛肉、十斤熟牛肉，还有各种牛杂，羊肉也不少，还切了几十斤的羊排。 秦慕仙准备这个年让几个孩子都胖上五六斤。 厨房里热闹的是：老奶和张喜嫂子正在过油炸东西，炸肉丝、炸鱼、炸丸子。 丸子炸了好几种，早上做饭的时候秦慕仙就把红薯给煮上了，红薯丸子现在已经炸好，秦慕仙到厨房的时候，喜嫂子正在往油锅里放丸子，秦浵榆在一旁捞出上色的丸子，老奶正在准备萝卜丸子的原料。 “呀，叔叔你回来了”，小颖嘴里咀嚼着含糊不清地说道，然后把自己手里的鱼肉递给秦慕仙，“叔叔，你吃鱼啊。” 秦慕仙揉揉小姑娘扎着丸子头的小脑袋，“小颖吃，叔叔现在不饿。” “那叔叔你吃丸子”，秦华用小碗盛了些丸子过来。 秦慕仙捏了一个尝尝，嗯，红薯丸子有些甜。 “奶奶，喜嫂子，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不用，浵榆手巧得很，用不着你动手，你看有什么想吃的，自己拿着吃”，喜嫂子在清水里涮了涮手，肉丸子也弄完了，还差萝卜丸子。 萝卜是从菜园子里刚拔的，老奶给切成了碎丁，掺和着一些葱碎一起放进了面糊中。 看没有需要自己下手的地方，秦慕仙准备去堂屋客厅看会书，刚进屋，小胆儿就“嘎嘎”叫着跑了过来，这两天风雪大，小胆儿就没出去，躲在了客厅的一角儿，两个孩子又给它垫了好些稻草，可把这家伙给舒服坏了。 但今天出去跟着赵静媛她们拍摄视频，小胆儿从早上吃了一条小鱼之后，到现在还没混到一口吃的，小胆儿的嗅觉虽然不发达，闻不到家里过油的香气，但它有脑子啊，没看到那两只笨蛋小狗吃到肚子滚圆吗？ 所以看到秦慕仙回来，它就生气了，围着秦慕仙叫个不停。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你饿了”，秦慕仙给它的饭盆里扔了一条鱼，然后又去切了几条肉给它。 虎头海雕除了吃鱼，当然也会吃肉，不过小胆儿吃过仙界的鱼之后就很少吃肉了，但秦慕仙为了防止自己又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偶尔还会给小胆儿掺杂些肉吃，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不在的时候小胆儿给饿死了。 想必也是饿不死的。 泡泡茶还没泡好，秦慕仙放在家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上面还有好几个小江的未接电话，现在来电的是小江他二大爷。 “喂，顺爷。” “平安，我是你唐奶奶，家里今天蒸了馒头和清蒸，现在卷卷也要出锅了，你过来拿点。” “好嘞好嘞，唐奶奶，我现在就过去。” 让小颖骑坐在自己脖子上打着伞，秦慕仙两人往江德顺家走去，他手里拎着些水果。 “叔叔，你能看到路吗？我要不要打高一点？”小姑娘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不用，叔叔能看到”，秦慕仙叮嘱：“待会见了顺爷家的外孙你可不能叫哥哥哈，得叫叔叔知道了吗？” “可他就比我大一点啊，为什么要叫叔叔啊？”小姑娘不解。 “是因为别人的辈分比咱们大。” “哦，那叔叔，什么是辈分啊？”小姑娘接着问。 “这个嘛，叔叔给你讲个小故事你就懂了。” 给小姑娘讲着辈分问题就到了江德顺的院子，江文竹正在陪着一双儿女在院子里堆雪人。 “文竹姑”、“姑奶奶”，一大一小两个人打招呼。 江文竹放下铲子，转过身来，嗔道：“都是自家人，过来还掂什么东西啊，赶紧上屋里去。” 秦慕仙把小姑娘放下，道：“今天让小明在年集上买的，买的多就拿了点过来。” “行”，江文竹接过，“去厨房，清蒸和卷卷马上就出锅了，你带小颖过去尝尝。” 小孩子都很自来熟，小姑娘已经跟江文竹的儿女玩在了一起，也不怕冻手。 秦慕仙自己去了厨房，唐洁烧着地锅跟林瑶唠着嗑。 村长已经两三天没回村了，年尾了，酒场多，今年尤其多，发起人还都是村长，因为今年关于秦慕仙的事他就办了不少，得好好收个尾。 在这里吃了一顿，白面馒头配上清蒸卷卷可不要太香，秦慕仙打着饱嗝又拎着大袋子回去了，小姑娘秦钰颖更是撑的不想走路。 “嗝~喂，小江。” “一种植物”，电话那头传来不满声，“我这边都快饿死了，你让我听这种声音。”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呢。” “你有个屁的事”，小江怼了一句，“我打电话过来是提醒你，昨天跟你说的，姚老板要的五条鱼你别忘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生意。” “我记着呢，货今天晚上就能备好，不耽误明天的交易。” “你有数就行，对了，明天九点祭祖你记得带着人过去，就这么多，我挂了，码的，得赶紧吃饭去。” 家里老奶跟喜嫂子她们正在吃饭，喜嫂子来帮了一下午忙，老奶当然不会让她走。 拿回来的东西还没凉透，秦慕仙就切了两根卷卷给她们加菜。 “还别说，德顺做的清蒸卷卷就是比咱们做的好吃”，喜嫂子吃了一口后说道，“醇香，味儿特别好。” “德顺用料讲究，又舍得用料，做出来的东西不会差”，老奶也夸赞。 这话没错，秦慕仙在吃的时候和唐洁她们聊天，她们就说了，光是摊鸡蛋皮，她们就用了百十多个鸡蛋，做成了八十张蛋皮，而里面的馅料几乎是纯肉。 看张喜喜欢，秦慕仙就送给了她五根，唐洁一下子让他拿回来了二十多根。 “啊哈”，秦慕仙伸了个懒腰，“都忙活一天了，咱们的年货也都准备齐了，去接热水，泡泡脚咱们准备睡觉了”，秦慕仙对几个孩子说道。 …… 夜深人静，这场雪似乎还没有停的意思。 秦慕仙则从仙界换回来了姚老板需要的东西：一条在地球上属于巨大的通体金黄的大黄鱼，这种大黄鱼姚老板已经垂涎好久了；一条一米左右的石雕鱼，就是前面说的身上有斑马纹的鱼；一条二十斤左右的浑身通红的东星斑，妥妥的一品东红。 最后两种，秦慕仙则犯起了难，姚老板没说具体要求，就说了五条鱼就行，但秦慕仙觉得得给他来点花样，向他展示一下实力，后面好继续合作。 想了想，秦慕仙想起了他在消失前看过的一段视频，是一个视频主花了4000块钱来了一条两斤多的龙鳗，那龙鳗当时可震惊到了秦慕仙——实在是那条鳗鱼太漂亮了，身上的斑斑点点太迷人了，而且头上还长有两个小小的角，真的就像要化龙一样。 龙鳗是国内市场的通常叫法，它中文学名叫做豹纹勾吻鳝，龙鳗的性情非常凶猛，常躲藏在珊瑚礁穴或岩缝中，尾部卷缩在洞内只露出头部，是肉食性生物，主要以小鱼为主。 地球上主要分布于印度洋——太平洋热带海域，我国的产地包括台湾南部、东北部及兰屿、绿岛、澎湖列岛等海域。 于是秦慕仙就从仙界交换了一条过来，仙界的龙鳗当然要比地球上的龙鳗巨大的多，这条龙鳗体长有五米左右，重量接近四十斤，在地球上属于罕见之物，味道当然也要比地球上的龙鳗好上更多。 秦慕仙看着在水池内乱窜的龙鳗，觉得姚老板应该也会惊喜这等稀珍货的，只是不知道这条龙鳗能不能挺到天亮，毕竟池内的水温有点低。 想了想，秦慕仙去烧了几壶热水，还是让它活着，毕竟活着的龙鳗更具震撼力。 还差一件物品，想了想，秦慕仙决定给姚老板一条奇特的鱼，具体的说，是一条变异鱼。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蒋捷《听雨》 第两百章 黑毛鱼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曹植《洛神赋》 秦慕仙要卖给姚老板的这条特殊的鱼是黑毛鱼，名字虽然叫黑毛，但并不是真的长有黑毛。 黑毛鱼学名斑鱾（ji，三声），是一种很罕见的食用鱼，属于暖温性中下层鱼类，主要分布在热带和亚热带海域，一般情况下生活在近海水深三十米以下的范围，大部分喜欢栖息于岩礁周围。 黑毛鱼是杂食性鱼类，荤素皆吃，春季、夏季和秋季以无脊椎动物为主食，冬季改吃青苔和海藻，和大多数杂食性鱼类的觅食习惯相反，黑毛鱼喜欢白天觅食，晚上睡觉，早中晚各来一餐，中午还会睡午觉，生活非常有规律。 因为这种习性，黑毛鱼很难用渔网网到，只能够靠钓钩钓，而且黑毛鱼数量稀少，再加上味道鲜美，所以确实非常值钱。 在市场上见到的黑毛鱼基本上都在一两斤左右，这种鱼在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那边，市场价要上千块一斤，国内相对便宜一些，不过价格也在五六百左右，如果是体型巨大的黑毛，那价格就要另说了。 不过今天秦慕仙要卖的黑毛鱼不是普通的黑毛鱼，而是一条体色变异为金黄色的黑毛。 变异的鱼种本来就稀少珍贵，更不要说这种变异的活着的金色黑毛了。 秦慕仙上网查了查，最新的关于变异黑毛鱼的新闻是两年前小日子那边，当地一个渔民出海海钓的时候幸运钓到一条黄褐色的变异黑毛，消息散出去之后，被一家料理店以三十万人民币的高价给抢走了。 没错，确实是抢，那渔民本想等着其它料理店加价，但被那家料理店的来人以硬买的方式买走了，如果不是这样价格应该会更高。 秦慕仙放大图片看了看，那条变异的黑毛鱼体色为黄褐色，并不大，最多有三四斤重，跟他今天要拿出的这条变异黑毛差的太远了。 他拿出的这条黑毛可是足足一米多长，三十多斤重，体色更是金黄色，跟镀了金身一样。 看着池子中的一鱼一鳝，秦慕仙陷入了沉思，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傻了。 鱼和鳝都是暖水性的，现在天空还下着雪，温度在零度左右，要保证它们不死，秦慕仙得不停地往里面加温水才行，也就是他今天夜里得在厨房和水池之间不断往返。 “去球！”秦慕仙咒骂一声，最后还是找了家里的水桶和水盆，加入烧温的海水，将它们分别放在了客厅里，不过这样也不保险，秦慕仙觉得有必要将水池改造一下，一半打造成恒温的，这样才能省去很多麻烦。 腊月二十九，农历兔年的最后一天，秦慕仙在濒临崩溃中迎来了黎明。 雪，在五点零六分三十多秒钟的时候停了。 老奶六点多钟的时候醒了，三个孩子七点的时候下了楼，小小姑娘虽然已经洗过手脸，但还是哈欠连天，头发也散乱支巴着。 “叔叔，早上好”，三个孩子问好。 “早，活动活动，咱们准备吃早饭了”，秦慕仙揉了揉小小姑娘凌乱的头发。 阿华自觉地去书房拿出自己的唐诗宋词读本，站在门前对着院子里厚厚的雪朗读起来，嗯，带拼音的读本。 院子里的雪秦慕仙并没有扫干净，他只是扫了条路出来，为的是留给几个孩子玩。 饭后秦慕仙带着三个孩子去了村后的晒场，今天要祭祖，这里早已被村里的汉子打扫干净，妇女们也在忙，经过新时代，村里人少有女性不能参加祭祖的老思想，况且祭品什么的都是要经过女性的手的。 村长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在旁边指挥，村里辈分最高年龄最大的江元福就坐在他旁边，时不时说上一句。 海边的人最看重的就是祭祖了，村里每年都会对祖祠进行修缮，所以祖祠虽已年代久远，但看起来跟新建的一样，不过古朴厚重感还是有的。 祖祠坐落在晒场旁边的山脚边，但要比晒场高上十几个台阶，现在妇女们正在对贡品进行摆放。 祖祠正中是一尊泥塑龙王像，碣石村的人不信妈祖。龙王像下面的案桌上供奉着牌位和全族族谱。 贡品种类繁多，正中央的一个大猪头，猪头被处理过，只见猪头嘴角上挑，跟笑着一样，带着喜气，猪头两旁是鸡鸭牛羊。 最多的还是鱼，带鳞完整的鱼八种六十四条，围着五牲摆放了一圈，此外还有豆腐、年糕、糍粑稞等各种糕点，此外还有各种东西，水果啊，干果啊等等。 在祭祖这块，碣石村向来是不吝啬的，有好东西都会来祖祠前摆一摆，告诉祖宗们，子孙过得还不错。 九点左右，村里人基本到齐了，乌泱泱几百号人，在各姓氏领头人的带领下站成一排排，煞是壮观。 村里人最多的还是曹姓和江姓，李姓和王姓的人加起来才有百十来人。 碣石村的人不太重视什么良辰吉日，所以九点一到，鞭炮就响了起来，在噼里啪啦声中，江元福的声音传了出来：“跪！” 三跪九叩之后，鞭炮声还在继续，因为要连放三十六挂鞭炮，这时候愿意进祖祠上香的人会排队上香，祖祠里没有摆放牌位的人家这时候就去祖坟那里给自家的人烧纸。 村里的祭祖还是节约俭省的，不请戏班子，也没什么大活动，就是可劲儿地给祖宗和龙王爷摆贡品。 秦慕仙也带着老奶去了孙焱的墓，至于真正的孙平安的墓碑，秦慕仙早就让村长把上面的字给刮去了。 看老奶坐在孙焱的墓前神色黯然，秦慕仙只能默默将手中的纸钱烧完，三个孩子也跪在一旁。 “奶奶，我们回去”，秦慕仙将老奶扶起，替她掸去衣服上的雪水。 走出祖坟，秦慕仙忍不住回头，他第一次见老奶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雪天，那时候的老人很瘦，应该已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放心，我会替你们照顾好她的”，秦慕仙在心中默念，似乎在对那两个牵肠挂肚的灵魂诉说。 这一切，可能都是命。 到家的时候，小江带着一女两男三个人在等候，每个人还提着礼物，应该是姚老板派人来接货的。 女人倒是挺懂得察言观色，看老奶脸色不是太好，直接反客为主，上来先是对老人嘘寒问暖，然后又把礼品拿了出来，正好是给老人补身子用的。 邀请几人进到屋里，女助理就看到了摆在客厅里的水母缸以及一桶一盆，这才开口提到正事：“孙先生，这桶和盆里就是我们要的东西吗？” 让浵榆几个孩子去屋里逗老奶开心，秦慕仙才开口：“不全是，你们稍等。” 秦慕仙转身去厨房的大冰柜将冷冻起来的大黄鱼、大石雕鱼、大东星斑给提了出来，然后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中放在了茶几上。 “这，这”，女助理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这些都是鱼王啊。” 等到秦慕仙打开水桶和水盆的盖子的时候，不说女助理三人，就是小江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好大一会儿，女助理才平复心绪，“孙先生，这条鳝鱼我认识，可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但是这条金黄的鱼我就认不出来了，看着像鲷鱼的一种，就是不知道具体品种。” “这你就看错了，它是一条黑毛鱼，不过是变异种。” “黑毛鱼？！”女助理不敢相信，“变异的黑毛能长这么大？”女助理显然也是知道变异黑毛鱼的相关信息的。 镇了镇神，女助理道：“这些都是珍稀海货，也可以说是百年不遇，不知道孙先生愿意出什么价钱卖给我们？” 这时候小江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他笑眯眯地道：“云助理，您也看到了我们的货，就像您说的，都是百年不遇的好货，先不说这条变异的黑毛鱼，就是这条巨大的龙鳗，哦，我提醒一下，这龙鳗和姚老板心心念念的那种口味的大黄鱼来自同一个地方，上次您和姚老板一起品尝过那条大黄鱼，口味应该还记得，所以，云助理您觉得这条龙鳗值多少钱呢？” 云助理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能给我老板打个电话吗？” “您请便。” 十几分钟后，云助理从小院外走了回来，“孙先生，江先生，我刚才跟姚老板说明了具体情况，姚老板说我们也都是常客，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在你们这买珍稀渔获也不是一两次，所以姚老板给了一个总价，如果可以，这五条鱼我们全都要了。” “您请说”，小江示意。 “八百万”，云助理道。 “我看不止这个价”，小江摇头，“云助理还记得上次拿走的那条加吉鱼吗，当时那条鱼姚老板可就给了一百五十万呢，这次的货比上次的还要好，价格不应该这么低？” 云助理也笑：“上次给这么高的价格是因为姚老板的一位长辈要过寿宴，所以才给了虚价；这次姚老板只是想收几条珍稀货做春节的宣传，您要价这么高，我们也吃不消啊。” “况且咱们也不是就这一次交易，咱们还有合作在嘛，后续我们还会继续收购你们的货，这次就让我们占个便宜怎么样？”云助理适时提醒了一下，村里人的一条出货渠道还在她们手里。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第二百零一章 黄花梨 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惟有少年心。——章良能《小重山》 “云助理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当然得卖个面子，就是咱们这价钱真的不能再提提？”小江仍不放过。 “姚老板就给了我这个数字，我就算想给孙先生你们提高点我也做不了主啊”，云助理吐苦水。 小江当然不会相信，又经过十几分钟的扯皮，最后的总价是九百万，小江相信如果他再多谈会儿，还能再多个几十万，不过秦慕仙拍板了，他也不再磨嘴皮子。 “江先生，您真的是个谈价好手”，云助理夸道，多少有点无奈。 其实姚老板给她的终价是一千万，但又对她说了另一句话：不管在一千万的基础上能砍下多少，都会给她砍掉价格百分之五的提成，所以她才这么上心、费力，毕竟谁都不会嫌钱多。 小江没理会她的话，只是伸手笑着说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云助理伸手浅握了一下：“合作愉快”，不过她也要求：“帮我们把这龙鳗和黄金黑毛鱼运到船上，姚老板需要它们活着到达酒楼。” “当然没问题”，小江痛快地说道，然后他看了秦慕仙一眼。 秦慕仙在他们谈价的过程中始终没有吭声，既然小江开口了，又擅长交谈，那让小江全权负责就行。 现在嘛，秦慕仙点点头道：“桶和盆子就送给你们了，只要保证水温不太低，它们就能存活。” “嗯，我看云助理你们运送不太方便，我再找人帮你们送到海边”，小江说道，然后打电话给小明，让他开着电三蹦子过来。 将水桶和盆子抬到电三轮上，云助理和另外两个男同事也挤了上去，户外温度低，他们得赶紧将货送到船上才行。 “小明，开车慢点哈，这可是咱们的贵客，别让他们磕着碰着喽”，小江拍着小明的肩膀乐呵呵地说道。 “放心，小江叔”，小明这老实孩子点头。 目送几人走远，小江才返回院里。 “这钱走的村子账户，你这次准备给村里多少使用费？”小江问道。 因为个人账户一天内没法转入这么多钱，所以这次交易，钱还是打到了村子的账户上。 “还按上次的来”，秦慕仙拿着拖把拖地，将水桶和盆子的水渍印拖掉。 “嗯，也行，上次都给了那么多，这次也不能少了，不然荣爷又得说闲话”，小江点头。 “别来回走动，没看到我刚拖的地吗？！”秦慕仙吵了一句。 “卧草是一种动作”，小江瞪大眼睛，“唉，我可是刚帮你多赚了几百万啊，你就这么对待我，啊？你就是这么对待功臣的？” “既然你功劳这么大，中午要不要多给你多加个鸡腿？”秦慕仙反问。 “一个鸡腿哪能行，得再加两个鸡蛋”，小江顺杆往上爬，“哦，对了，我哥待会应该就到家了，我二大爷说让你们中午就过去吃饭。” “文治要回来了啊？”老奶走了出来，“文治可是一年都没回来了”，然后对秦慕仙说道：“平安，你忙完了吗？忙完了咱们现在就过去。” “哎呦，李婶，你对文治哥还是这么上心”，小江打趣。 “那是”，老奶大大方方的承认：“文治比你们懂事多了，上学的时候好好学习，硕士毕业就成了家，哪像你们，到了什么年龄不做什么事儿。” 说完也不再理秦慕仙两人，“走，浵榆，阿华，咱们过去，不管他们。” 小江和秦慕仙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脸上都挂着苦笑。 “你还要忙什么不，不忙我就过去了”，小江道。 “我确实还有点事”，秦慕仙从冰柜里取了一条半米长的鱼，然后又拎了些水果。 “你这是准备去谁家？”小江看秦慕仙的架势问道。 “豪爷家，和豪爷商量点事儿。” 小江便不急着走了，“豪爷？你有什么事需要和豪爷商量的，做家具还是小玩意儿？” 小江挺好奇秦慕仙要和曹世豪商量的事儿的。 “让豪爷帮做一件大玩意儿”，两人在雪地上走着。 到了曹世豪家，还是老样子，曹阿瞒在木头上雕刻着东西，老头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豪爷，过年好啊”，小江打招呼。 “豪爷，和你商量点事儿”，看老头不搭理，秦慕仙决定放大招“豪爷，我这里有棵珍贵的木材，想请你打造几样物件，你有时间吗？” 听到珍贵木材几个字，老头才心有所动，眼神离开了电视：“珍贵木材？有多珍贵？” “黄花梨算吗？”秦慕仙笑着问。 听到这几个字，老头眼里似乎有光闪过，“当然算，黄花梨木如果不算，那这世上没几种珍贵木材了，你有多少？” 老头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但秦慕仙知道他已动了心。 “如果我有一棵完整的黄花梨，不知道豪爷能做出什么来？” “这就要看你那棵树有多大了，十年以下的你就不用拿出来了，不值得我出手”，老爷子豪气地说道。 “当然不会只有十年”，秦慕仙也挺开心地说道，只要老爷子有信心，那他这边可以拿出来很多。 “百年生，最粗直径五十多公分，高七米又三，十余支枝杈”，秦慕仙缓慢地道。 秦慕仙每说一个字，老头的眼睛就瞪大一分，埋头苦干的曹阿瞒也抬起了头，他也是知道黄花梨的珍贵程度的。 僵硬了几秒之后，曹世豪一把抓住了秦慕仙的胳膊，声音微颤：“你确定百年生？在哪里？带我去看！” 秦慕仙安抚：“豪爷，你别急，木材现在不在我这，先放开我行吗？您老啊，手劲可不小。” 虽然跟自己相比，曹世豪的手劲就跟蚂蚁一样，但跟普通人比，力气确实比较大。 “不行！”老头摇头，“你既然让我知道这消息了，你就必须让我看到木头，不然我饭都吃不好！” “豪爷，我又不会跑，咱们坐下来聊行吗？” 曹世豪还是没放手，不过倒是把电视给关了。 “豪爷，还是那个问题，如果我把木材给你，你能做出几件东西来？” “具体的我不确定，但我至少可以给你五件东西”，想了想，老头又道：“你把木材给我，做什么东西你不能过问，完全由我自己来，但我可以给你保证，做出来的每件东西都能让你当传家宝。” “我猜你也不是用来当传家宝的，你是准备卖掉的是不是？”老头拉着秦慕仙的胳膊目光炯炯地问。 这没什么可隐瞒的，秦慕仙点了点头：“对，我是要把它换钱，我……” “好，那把它交给我，我给你做，我可以保证，做出来的物件你拿去卖，价钱不会低于两个亿！”不等秦慕仙说完，老头就打断。 见猎心喜，曹世豪是祖传的匠人，他手里可是有很多精美物件的图纸的，有些甚至是失传的。 作为一名出色的木匠，他是十分渴望珍稀名贵木材的，年轻时他去han省见过人工种植的黄花梨林区，但说实话，他瞧不上眼，因为人工种植出来的时间短，根本没有野生黄花梨的那种纹理，而且气味什么的很浅。 不等秦慕仙开口，老头又道：“平安，把木材交给我，用这种木材做出几件传世作品是我最大的愿望，我可以不要你的加工费。” 秦慕仙笑笑，道：“豪爷，咱们不用这种语气，我既然来找你，就是准备把木材交给你的。” “行，就按照你的愿望，制作过程我不参与，做什么都由你说了算，但我就一个要求，你至少得做出七件东西来。” 看秦慕仙答应，老头才松了一口气，“可以，我明天，不，我现在就准备图纸、工具。” 老头说着就要起身，也终于放开了秦慕仙。 “豪爷，你先别急，这木材送过来还需要两天时间。” “等木材到就晚了，我要好好想想到底要做什么，我这工具虽然齐全，但胶水之类的还需要去镇上买，我需要的都是天然胶，镇上不一定有，所以得提前准备”，老头说道，然后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看这情形，秦慕仙和小江只能跟曹阿瞒打了声招呼离开。 一出门，小江就拉住秦慕仙，一脸坏笑地说道：“那个，平安，剩余的边角料能不能给我车两串珠子？不行一串也行，我送给静媛，我听说黄花梨木的气味很芳香，常年佩戴对人身体有好处。” “可以啊，要不要我再多给你车几串？让村长，瑶奶奶她们人手一串？” 小江搓搓手，“也不是不可以哈。” 秦慕仙没好气地说道：“滚蛋，你刚才没听豪爷说吗？做什么完全由他自己做主，你跟我说没用。” “那我跟豪爷说？”询问的语气。 “随你。” 秦慕仙不是小气的人，小江帮他这么多，而且后面还需要他出面处理一些事情，就算多送他几串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仙界的木材太多了，不要说黄花梨木，小叶紫檀也有很多。 本来秦慕仙还想拿出点小叶紫檀的，但看曹世豪的疯狂劲，秦慕仙决定还是等一段时间。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纳兰容若《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 第二百零二章 除夕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嘿嘿，等豪爷开工我就去说，我跟静媛也要订婚了，正好送她爸妈一对儿”，得到秦慕仙的同意小江很开心。 说起订婚的事儿，秦慕仙正好也想问一问小江，“你订婚需要我帮忙吗？” 小江点头，“这个倒还真需要你帮点忙。” “你说。” “就是订婚宴需要你出点食材，卖给姚老板的那五条鱼都是极品，能不能给我也弄一条，到时候摆在订婚宴上，我那未来岳父想必会很开心的。” “没问题，要多少我给你准备多少。” “倒不用那么多，物以稀为贵嘛。” 午饭在江德顺这里吃的，小江一家也在。秦慕仙对这顿午饭很满意，倒不是饭有多么好吃，而是江文治对老奶的态度，也不旺老奶对他这么上心。 吃过午饭，村里开始发年货，年货分发的不多，毕竟村子也不富裕，虽然今年秦慕仙小江他们捐了不少，但这些钱村子还另有他用。 秦慕仙没去参与发年货的过程，他带着几个孩子在家里贴对联，小明给秦慕仙买的对联都是好货，一副对联就要十块钱。 “叔叔，这对联怎么分啊，哪个该贴哪边啊？”秦华举着拆开的对联问道。 秦慕仙看了看，说道：“这个是上联，要贴在左边，下联贴在右边”，然后又对秦钰颖说道，“小颖，这副对联上的字能认全吗？来，读给叔叔听听。” 拿着门头（横批）的小小姑娘让自己哥哥把对联伸展开，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始读：“春~满~人~”，然后就卡住了，因为下一个字是繁体字。 “间，鸡一安间”，秦慕仙提示：“这是间的繁体字，小颖要记住喽哦。” “嗯，间~百~花~吐~，吐，吐……”又再次卡住。 “这个是艳字，艳丽、鲜艳那个艳字”，这次说话的秦浵榆。 “哦，这是艳字，嘻嘻”，小姑娘不知道因为什么乐呵，然后又看向下联。 “福~姐姐，这个我又不认识。” “临，降临的临。” “哦，临~小~院~四~季~常~安！”，最后一个字，小姑娘读得很重，然后小脸满是期待地看向秦慕仙。 秦慕仙揉了揉小小姑娘的脑袋，“不错，读得真好，小颖认识的字还是挺多的。” 得到秦慕仙的夸奖小小姑娘很是开心，原地蹦跶了几下。 “叔叔，我也认识很多字，下一副对联我来读可以吗？”秦华也不甘示弱。 “好好，好，一人一副”，秦慕仙满脸笑容，这种带着孩子一起贴对联的场景他梦到过无数次。 家里的房间不少，但并不是每个门上都贴了对联，屋里房间的门上只贴了一个大大的福字，杂物间倒是混上了一副对联。 小院是用竹子围起的，并不因为简陋秦慕仙就不贴，在门的位置他带着几个孩子很认真地贴上了对联： 上联：春色明媚山河披锦绣 下联：华夏腾飞祖国万年轻 至于横批嘛，实在是没地方，只能搁置。 “好了，对联都贴好了，你们可以去玩了”，秦慕仙拍拍手。 “叔叔你呢？”小小姑娘问。 “叔叔在家里坐一会儿，你们见到奶奶跟奶奶说一声，我晚饭之前会过去的”，秦慕仙道。 其实，秦慕仙是要去自己妹妹那里。 汴梁，雪下的比村子更大。 秦玉梅家，院子里堆起了一个雪人，雪人做得很好看，就像动漫里跑出来的一样，胡萝卜做的鼻子，红红的围巾，头上一个铁桶，两把扫把就像张开双臂拥抱一样，最传神的是嘴巴，简直是神来之笔，微笑着，越看越让人欢喜。 秦慕仙推门进去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围着案板包饺子。 两个儿媳妇在擀面皮，陆春秋姐弟以及秦葶颢夫妇在包饺子，至于秦玉梅则是看着两个娃娃。 看秦慕仙进门，正在下棋的天行天宇兄弟俩站了起来，“慕仙，正好正好，刚才还说你可能要过来呢。” 秦慕仙掸了掸肩头的雪，道：“这雪可真大。过年了嘛，过来凑个热闹。” “欢迎欢迎，饺子马上就包好了，待会儿就可以下锅”，大儿媳妇马倩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说道。 “我不急，中午吃得也多，现在还不饿。” 秦慕仙凑过去看了看两个小娃娃，女娃粉雕玉琢，两只大眼睛在咕溜溜地转，看到秦慕仙头伸过来，小嘴张了张，似乎在打招呼。 “呦，这次不怕了”，秦慕仙笑道。 男娃倒是挺安静，一看是睡着了。 秦慕仙看了看饺子，“怎么包这么多，好像吃不完啊？” 秦玉梅开口说道：“待会会让老大老二给邻居送一些，家属院里有些老朋友不愿跑去跟子女一起过，还有自己一个人的，我就给她们包一些。” 秦慕仙点点头，了然。 在场的一家人里只剩陆瑾冬还不知道秦慕仙的确切身份，所以也都没把秦慕仙当外人，打过招呼之后又继续手中的事情。 其实陆瑾冬很聪明，他虽然只见过秦慕仙几次，但从家人对待秦慕仙的态度中就能觉察出一些事情，但他不开口过问，只是微笑着看秦慕仙逗自己的小侄女。 家里的氛围挺好，老大老二兄弟俩下着棋谈论着工作的事情，陆春秋几人包好饺子之后不是拿着手机发信息就是拿着平板看电视，两个儿媳妇在收拾面粉案板之后就进了厨房，开始动手准备年夜饭。 秦慕仙和秦玉梅看着两个娃娃，脸上满是笑容，家。 一局棋局结束，陆天行兄弟俩用准备好的盒子将饺子装好，裹上大衣开始送饺子。 等两个大人走后，陆瑾冬才凑过来，“秦慕仙，你还在上学吗？”他之所以这么问，是感觉秦慕仙挺年轻的，和他年龄相仿，就是有些少白头。 “没有没有”，秦慕仙摇头，对陆瑾冬，秦慕仙挺喜欢的，应该说秦慕仙挺喜欢这种性格的人的，脾气温和，对待长辈态度恭敬，言行举止都很有分寸。 而陆瑾冬都很符合。 “哦哦，”陆瑾冬点头。 秦慕仙看他的样子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看了自己奶奶一眼，陆瑾冬道：“奶奶说你是她的远房表亲，我猜不是，你应该跟奶奶很亲近对吗？” 秦慕仙微笑不说话，秦玉梅倒是点了点头。 “嗯，那我心里有数了”，说完也不再问，拿着平板坐回了陆春秋旁边。 秦玉梅笑着说道：“槿冬心思很细，他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心里应该就有了猜测，只是他很懂事，平时话也少。” “是个不错的孩子”，秦慕仙道：“他在绘画雕刻这方面有天赋，院子里的雪人是他堆的？” “是嘞”，秦玉梅笑：“昨天蒸馒头的时候，他和梓松一起堆的。” 说起秦天宇的二儿子，秦慕仙在家里没看到他，就问：“梓松这大过年的去哪了？” “跟她女朋友在外边玩呗”，说着秦玉梅摇了摇头，“这大雪天的，有什么可玩的，老二说他他也不听。” “年轻人嘛，火力旺，抗冻，再说了，爱玩也是天性，你就别多操心了，倒是你明天的生日怎么过，在家还是在外边。” 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而这一天也是秦玉梅的生日。 千禧年大年初一，秦玉梅在老家降生，降生的很突然，当时他们父母虽然觉得孩子快要出生了，但谁都没想到秦玉梅会在大年初一这一天降生，因为太过突然，还是请的村里以前的产婆接生的。 那一天，也是下着大雪。 很幸运，一切都很顺利，他爹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梅树，所以取了名：玉梅。 秦玉梅看了看外面飘着的雪花，道：“就一个生日，就在家过，这大雪天的，我也不想往外跑。” 秦慕仙却说道：“老大老二跟我说他们已经包好了酒店，明天咱们就在酒店过，不请外人，到时候咱们在酒店自己做饭，我准备材料，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秦玉梅想了想，觉得也好，家里地方不太大，腾挪不开。 不得不说，陆天行兄弟俩的做法深得秦慕仙的欢心，这是他回归地球后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是给秦玉梅过的第一个生日，作为外甥，他们很清楚秦慕仙这个春节想要什么。 “好，那明天我早点过来。” 然后秦慕仙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红包：“呐，大过年的，给你包了一个红包，小时候总缠着我要压岁钱。” 秦玉梅看着秦慕仙手里的红包，哭笑不得，然后又很想哭，“我都这个岁数了，还有压岁钱，真好。” “行了”，秦慕仙摸摸她的头，两个人的头发倒是挺像的，都是灰白，就是面庞天差地别，一个皮肤紧致，一个满脸皱纹，“大过年的，开心点，你看，慕雪要笑你了。” 秦玉梅破涕为笑，然后将红包很认真仔细地放进自己的衣兜里——这是哥给自己的红包。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王安石《元日》 第二百零三章 皇帝蟹 续明催画烛，守岁接长筵。 旧曲梅花唱，新正柏酒传。 ——孟浩然《岁除夜会乐城张少府宅》 年夜饭，秦慕仙没在自己妹妹这里吃，他是需要返回渔村的。 让大儿媳妇马倩给自己下了碗饺子，他吃过后离开。 看着冒着风雪离开的秦慕仙，在外面疯完回来的秦梓松问道：“奶奶，他怎么走了啊，怎么不留在这一起过年？” 秦玉梅叹了口气，道：“因为这里是奶奶的家，不是他的家。” 回到渔村的时候，家家户户已经掌了灯，江德顺家的院子很是热闹，五六个小孩子在雪地里打闹，似乎不知道疲惫。 “快去洗手，准备吃饭，我要放鞭炮了”，江文治拿着一大盘炮竹对着几个孩子喊道。 “哇，大炮，快跑快跑”、“舅舅，你给我放”有捂着耳朵往屋里跑的，有跑去抱着江文治大腿的。 “不行，小孩子放炮太危险了，容易伤到，你放开舅舅，你姥爷给你们买的有摔炮，待会吃完饭了我给你们拿出来。” 江文治的外甥这才松手。 “平安，要不你来放？”江文治问。 “不了不了，文治你来，我带着孩子们回屋里去”，秦慕仙摆手。 “来，都把耳朵捂起来哈！” 噼里啪啦，啪啦噼里 一阵声响之后，院子里弥漫起烟雾，浓浓的火药味有些刺鼻。 江德顺家的年夜饭不算早不算晚，其他人家有早已放过鞭炮的，他们围坐在饭桌前的时候也有刚点燃炮竹的。 年夜饭江德顺做得很丰盛，人数当然也不少：村长一家三口，江文竹一家四口，江文治一家五口，再加上秦慕仙一行，十七人将客厅挤得满满当当的。 开饭前，江德顺举起酒杯说道：“好久没这么团圆过，今天过年，大家过年好啊，来，大家举起杯子来，干杯！” 叮~！杯子碰撞在一起，加上孩子的喧闹声，这一顿饭好不热闹。 春晚还是老样子，不过比秦慕仙消失前的要精彩些，强行上价值观的节目不多，过年嘛，劳累了一年，就图个乐呵。 午夜时分，似乎更加热闹了，村里守夜的人在这一刻，一起放起了爆竹，浅滩镇的方向也可以看到烟花。 后半夜则安静了许多，不过不多时，砰砰砰声又响了起来，大年初一，出门三声炮，好运都来到！ 秦慕仙也不例外，他还很童趣的将爆竹包裹在雪球里，然后点燃，看雪被炸的纷飞。 三个孩子也早早地起来，秦慕仙正等着他们拜年呢，昨天回来的晚，到家之后就让几个孩子去睡了。 “奶奶，新年好！”三个孩子来到老奶的房间，然后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奶奶笑呵呵地坐在床边接受，等三个孩子起来，她每人发了一个红包，“好，新年好，都收好，可别放丢了。” 秦慕仙也很厚脸皮地上去磕了一个。 “好，也有你的！”老奶笑得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三个孩子也给秦慕仙拜年，倒是没磕头，秦慕仙将自己的红包收起，也每人给了一个红包。 老奶的红包都是秦慕仙包的，给三个孩子的是每人五百，其它红包，有二十的有五十的，秦慕仙总共给老奶准备了一百个红包。 虽然亲戚几乎没有，但今年来走动的人应该不少。 至于秦慕仙给三个孩子的红包，则是有差别的，秦浵榆给了两百，秦华一百，小小姑娘秦钰颖只有五十块，不是秦慕仙抠门，而是给她们太多，她们也没地方可用。 互相拜完年，秦慕仙开始准备早饭，他今天可是还有重要事情的。 将从江德顺家拿来的馒头、年糕、清蒸卷卷馏上，然后又用煤气灶另起锅烧水准备下饺子。 水还没开，就有人上门了。 “婶子，过年好啊”，李强拎着些吃食和礼物上门拜年，秦慕仙将他迎进屋之后，他又给几个孩子发红包。 板凳都没坐，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老奶看着李强拿过来的吃食说道：“平安，你待会也去李强那里一趟，人家都给咱送东西了，不回礼不是个事儿。” “行”，秦慕仙下着饺子说道：“奶奶，你知道强叔家里发生啥事了吗？我看他精神不是太好啊。” “听村里人说是他儿子出了点事情，具体的不知道，平安，你过去的时候问问，看能帮不能，能的话就拉一把，都是一个姓的。” “我知道的奶奶，你放心。” …… 紧赶慢赶，秦慕仙将登门的人送走，又去了李强家一趟，安排好几个孩子，秦慕仙赶到自己妹妹那里的时候已经快要九点了。 秦玉梅起得早，七点她就坐在客厅里看报了，二儿媳妇龚静打着哈欠下来问要不要给她做饭的时候，她拒绝了，说等秦慕仙来了再吃。 “葶颢他们还没起呢？”秦慕仙问。 “嗯，他们守岁睡得晚，不过也快了，该给孩子喂奶了”，秦玉梅回道。 陪着秦玉梅一起吃了碗长寿面，老大老二也都过来了。 今天雪虽然停了，但天并不怎么好。 陆天行带着秦玉梅她们去酒店，秦慕仙则跟着秦天宇去了他的仓库，有些东西不能明目张胆地拿出来，需要掩饰一下，而秦天宇自己的仓库就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小祖，这么多东西，我们咋都吃不完啊”，秦天宇亲自驾驶着货车说道，他刚刚可是看到了秦慕仙准备了多少东西，封好之后装进了货车里。 “没事，吃不完再带回来，走亲戚送礼的时候可以带着。” 酒店是市里的一家梅级酒店，这种排名是战后国内新兴的一种对酒店评级的标准，如果和以前的星级酒店对比的话，大概在三星和四星级酒店之间。 除了梅，还有兰、菊、竹以及牡丹，酒店评级不是按照梅兰菊竹的顺序排的，而是看酒店的风格以及常用性质来定，现在的餐厅也是用这种评级法来评定的，据说是为了更好地规范国内市场，而不是一味地迎合外方市场。 就像一些网友所说的，国外百年内建起来的标准哪能衡量华夏千年的美食。 这家酒店被陆天行包了一天，如果酒店老板不是跟陆天行是熟人，可能还真的包不下来，当然有例外。 酒店老板很会做人做事，等秦天宇停好车之后，梁老板带着服务员过来帮忙卸货。 “老梁，你这怎么还亲自出来了？穿这么单薄不嫌冷啊？”秦天宇让烟打招呼。 “老陆说你今天带的全是好东西，秦老太又让我中午跟着蹭饭吃，我可不得积极点啊”，梁老板接过烟，笑着回道。 “那你可来对了，今天全都是硬货，你绝对没见过，待会儿尝过，你可别咬到舌头。” “哦，那我可要期待一下了。” 等秦慕仙从车上下来，梁老板问道：“这位是？” “哦，亲戚家的一个后辈，过来帮忙的，你不用管他，走，我们先进去，别把你这小身板冻坏了。” 秦天宇是这么说，但梁老板可不会这么做，他酒店能做到这种程度，眼力还是有的，他客气道：“小兄弟先忙着，待会咱们屋里聊，我穿的单薄，跟老秦先进去了，吃饭的时候咱们好好喝一杯。” 秦慕仙也客气回了一句，他要留下看着点，不能弄乱了，而且有些东西不能弄破了，不然影响口感。 秦慕仙今天是来当厨师的，给自己妹妹好好过个生日。 东西全部搬进酒店后厨之后，服务员就全撤了，只留下一个梁老板带来的厨师和一个打下手的阿姨，厨师一米七左右的个头，较胖，肚子很大，面相比较和蔼，跟个弥勒佛似的。 “恁好，俺姓娄，是这家酒店做海鲜嘞主厨，老梁说今天让俺过来帮个忙，不知道小兄弟咋称呼啊”，大肚子厨师主动介绍。 “娄师傅客气，我姓秦，叫我小秦就行”，秦慕仙伸手和他握了握。 相互认识之后就要开始准备午饭了，说是只有自家人，但人也不少，秦玉梅整个家族加起来也有十五六口人，再加上梁老板夫妇，要做的饭还是有些多的，不过秦慕仙准备的食材也多。 “那娄师傅咱们开始，您做自己拿手的菜就行，您不用管我，我自己捣鼓些东西。” 娄师傅脾气很好，笑道：“中，那让俺先看看恁都准备了哪些食材，俺好动手。” “俺看恁这准备嘞箱子不少，里面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地道的豫州方言，秦慕仙听着很亲切，所以也笑道：“是嘞，不过娄师傅看了可不要太吃惊。” 娄师傅摆手：“俺年纪不小嘞，啥东西厶（ou）见过？” 不过第一个箱子打开就让他傻眼了，甚至有些结巴：“这，这是，皇帝蟹？这跟个羊犊子大小嘞是皇帝蟹？啥时候皇帝蟹有怎大个儿啦？” “娄师傅，说好不吃惊的呢？” “不是俺吃惊，是俺真的厶见过怎大嘞皇帝蟹，俺这辈子见过最大嘞皇帝蟹是二十八斤，据说这东西能长到三十六公斤，不过俺厶见过，恁这个有多少？俺估摸着得有四十多斤？” 震惊过后就是狂喜，对于一个厨师来说，能遇到这种食材并且亲手处理这种食材，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苏轼《守岁》 第二百零四章 金枪鱼 且歌且舞行且拜，愿君长寿等南山。——王冕《盆中树》 皇帝蟹，学名巨大拟滨蟹，是扇蟹科下的一种，分布在澳大利亚西部及南部海域，生活水深在一百米到一百八水之间，所以又叫澳洲巨蟹。 皇帝蟹是现存蟹类中最重的一种，皇帝蟹的甲壳是红白色，呈扇形，最大可达六十厘米，足展可以达到一米五左右，据海洋生物学家研究推测，皇帝蟹最大可以生长到三十六公斤重，不过并无真实发现纪录。 现在娄师傅就抚摸着这只巨大的皇帝蟹，满脸兴奋：“乖乖嘞，怎么大，里头嘞蟹膏应该不少，俺能做好几个菜出来。” 皇帝蟹还没死透，只不过活力也不是太好了，因为秦慕仙做过处理，将其大鳌上的神经给弄断了，所以才对娄师傅没什么威胁。 不然，只需要给娄师傅轻轻来一下，就能把娄师傅的胳膊给夹断。 “嗯~”娄师傅一下就将皇帝蟹给托了起来，“俺估摸着都快五十斤了。” 将皇帝蟹放在案板上，娄师傅开始处理起来，先用刀捅进蟹身给它来了一个痛快，接着用刷子将蟹身清理了一遍；撅掉小屁屁，准备将皇帝蟹劈开的时候却遇到了问题。 “砰！”的一声之后，娄师傅闷哼一声捂住了眼睛，在旁边帮忙的阿姨急忙上去查看情况，秦慕仙正在拆其它箱子，看到也担心地询问了一声： “娄师傅，伤到哪了？要不要去医院？” “日他酿”，娄师傅咒骂着摆手：“这蟹壳忒硬了，俺都砍了一下，碎屑儿就飞进眼里了。” 帮忙的阿姨小心翼翼地帮他吹了出来，秦慕仙看两个人很是亲近，猜测两个人的关系可能是夫妻，只是阿姨一直没说过话。 换了一把碎骨刀，娄师傅从腹部将皇帝蟹一分为二，然后掰掉甲壳：“这蟹膏真满，不错不错，可以来个甲壳烧。” 拆开之后的皇帝蟹，阿姨帮着清理，娄师傅则搬出了帝王锅——实在是这只蟹太大了，小锅装不下。 “蟹身蒸一下，待会把肉挖出来做甲壳烧，大鳌就清蒸，”然后吩咐帮忙的阿姨，“阿心，你去准备酱料。” 用刀背将切成几段的蟹脚砸开外壳，起锅烧油，先将蟹脚煎一下取出，然后锅里留底油，放入生姜、蒜末、香葱头、葱白，等炒出香味以后，将蟹脚回锅，一起给炒均匀，然后撒上三年陈的老酒。 酒撒上的瞬间，白烟四起，浓郁的香味也充斥了整个厨房。 再加上生抽、注入凉白开，再加一丢丢蚝油、一点白糖提鲜，之后就是盖上锅盖焖煮。 娄师傅转身去看蒸的蟹身怎么样的时候，眼光撇到秦慕仙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只皇帝蟹。 “还有一只？”娄师傅走了过来，这只比刚才那只小了一点，不过也有三十多斤。 “娄师傅，这只我来做”，秦慕仙笑道。 “阿姨，你准备好水果之后，麻烦帮我接着开箱子，娄师傅，你接着做，这也到饭点了，该上菜了。” 娄师傅虽然心里想了很多，但还是忍住了，等今天结束之后可以找老梁商量，想必等老梁在饭桌上看到这些东西之后，心情应该跟他差不多。 娄师傅取出蒸好的蟹身放进冰水里，等待的过程将清洗好的蟹膏放在蟹盖中用炭火烤了起来。 等蟹身凉的差不多，焖煮的蟹脚也好了，加入水淀粉勾芡，淋上几滴香油，撒上葱花就可以出锅了。 用品尝勺尝了一下口味，娄师傅又加了一些盐，本以为海蟹煮出来会咸，但口味还是淡了。 对正在剥蟹肉的阿姨喊了一声：“阿心，让服务生进来端菜。” 炭烤的蟹膏也在咕嘟冒泡了，娄师傅加紧时间将剥好的蟹肉放了进去，搅拌一下，撒上葱花又一道菜可以上桌了。 皇帝蟹出肉率非常高，一个甲壳烧蟹身肉根本用不完，所以娄师傅又装盘装了几盘，很实在，反正都是他们自家人，食材也是他们自己准备的，他不会在这里克扣。 进来端菜的却不是服务生，而是梁老板，推开厨房门就喊：“老娄，我在外面餐厅可就听到了，乓乓响，不知道你是厨师，还以为你们两口子在后厨造炸弹呢？” 不过，瞬间他就被镇住了：“嚯哦~，这是啥，恁白动，让我好好瞅瞅”，方言也出来了。 因为秦慕仙在处理另一只帝王蟹，梁老板三步并做两步来到面前，“皇帝蟹，怎大，这做好的也是？” 娄师傅将斧子放好，点点头，“老梁，恁别挡着，赶紧端菜，等凉了味就变了，有啥事等会再说，恁白在这打扰俺做饭，俺跟恁说过不经俺同意不能进厨房嘞。” “好好好”，梁老板道歉，“我的错，我现在就出去”，然后带着满脸笑容关上厨房门，应该是去找老大老二了。 秦慕仙用皇帝蟹的蟹膏做了蒸蛋，至于蟹脚和蟹身，还是上了蒸锅，本来就是担心一只皇帝蟹不够分的，所以他才多弄了一只。 四只大蟹钳都被娄师傅用斧子砸开了——本来酒店常用的开蟹锤在庞大的蟹钳面前显得无能为力。 秦慕仙叮嘱了端菜的服务生一句：让秦玉梅别吃太饱，后面还有更多的东西。 娄师傅在做些其它的菜式，秦慕仙则将最大的那个箱子打开了，里面是一条金枪鱼。 娄师傅虽然在做菜，但还是时刻注意着秦慕仙这边的，他也很是好奇的，因为这个箱子有些大，工作人员刚抬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现在他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这么大的皇帝蟹都能弄来两只，那一条蓝鳍金枪鱼也不足为奇了，只是太大了。 只见箱子里一条四米多长、一米多宽、浑身滚圆的大鱼躺在碎冰中。 将火关掉，娄师傅很想抽根烟，同时也很想问，这些珍稀的海货秦慕仙都是从哪里弄到的。 娄师傅是酒店的海鲜大厨，他平时会跟很多海产品打交道，知道这些海产品的珍贵程度，酒店的供货渠道都是老梁跟采购部的人千辛万苦才谈下来的，但珍稀海货还是少，所以他今天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那个小秦”，娄师傅擦了擦手道：“金枪鱼俺不会解剖啊，这鱼老贵了，不好好弄都对不起这条鱼啊。” “没事，娄师傅，我可以来”，秦慕仙说着拿出了自己那把胖头刀，说起来，他还要去见见锻造这把刀的那个人的，只是现在没空闲。 这条蓝鳍金枪鱼在仙界已经被秦慕仙处理过了，不会像在地球上那样出现放血不干净造成对鱼肉的破坏，而且为了让秦玉梅好好吃上一顿，他可是在仙界拿了上千条蓝鳍金枪鱼来练手，现在秦慕仙处理金枪鱼的刀法可以说是出神入化。 将空间腾出，秦慕仙先将鱼鳍鱼尾切掉，然后从鳃部下刀，鱼脖肉这里得好好处理，秦慕仙最喜欢吃的金枪鱼肉就是鱼脖肉。 有些金枪鱼切割师傅会先将金枪鱼去皮，不过秦慕仙没有这么做，他又不怕浪费。 将鱼鳃鱼头去掉，秦慕仙小心将鱼脖肉取下，“娄师傅，做个烤鱼脖。” 娄师傅没有急着动手，将肉放好后继续欣赏，顺便帮忙。 秦慕仙持刀沿着鱼身中部将鱼剖开，这条线正好是大骨。 鱼肉露出，娄师傅惊呼：“这鱼肉太漂亮了！而且中间嘞鱼肉竟然不是深红色，这排血排嘞也太干净了，咋做到嘞啊？！” 没回答娄师傅的问题，秦慕仙让他搭手把鱼肉搬到案板上，然后按中腹、大腹之类的将鱼肉分块。 接着继续手起刀落，整条金枪鱼被分成了四大块。没有血合肉，不需要做过多处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花费了不到八分钟，整条蓝鳍金枪鱼就被处理完毕。 按不同部位分割成小块之后，秦慕仙和娄师傅一起动手了，娄师傅负责做刺身，秦慕仙则烤起了鱼脖和鱼骨。 刀工秦慕仙比不上娄师傅，娄师傅做刺身的时候很巧妙地处理了筋膜，还会按照鱼肉本身的纹理改刀，而且娄师傅摆盘是真的厉害，简简单单的鱼片装盘之后显得很精致，很华丽。 因为这条蓝鳍金枪鱼重达千斤，所以秦慕仙让娄师傅可劲儿装盘，除了一盘主菜，又摆了另外五六盘，用掉的肉也没多少。 鱼脖秦慕仙简单腌制之后，刷上一层脆皮水，放进烤箱，上下两百度的火，烤了半个小时。之后取出再刷上一层油、挤上一点柠檬再烤个十几分钟，才算完工。 鱼脖肉也是不少的，幸好酒店的烤箱够大。 撒上椒盐、孜然，点缀些葱花，秦慕仙先吃了一块，嗯，很香、很嫩。 又一道菜上桌，娄师傅三人稍微停顿了一下，秦慕仙请娄师傅夫妻俩一起品尝了一下金枪鱼鱼片。 说实话，秦慕仙吃不惯生鱼片，他在仙界弄到这种鱼都是用来烤的，或者做成鱼汤。 还有秦慕仙不喜欢吃鱼腩，他喜欢吃鱼的背部肉。 叫阿心的阿姨也吃不惯，吃了一片就停下了，倒是娄师傅吃了不少，吃的时候还一个劲儿地夸赞。 室有芝兰春自韵人如松柏岁常新。 第二百零五章 寿宴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王勃《滕王阁序》 秦玉梅上次来这家酒店还是过八十大寿的时候，两个儿子和女儿给自己办了个很大的“伞寿”。 酒店的布局变化不大，就是有些装饰换新了。 梁老板夫妇见面说了一通贺词，然后秦玉梅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聊，不用管她。 既然是给你自己老娘过生日，陆天行兄弟俩当然不会让老太太无聊，任务自然而然就交到了自己女儿儿子手中。 陆春秋秦葶颢他们就看着孩子陪着秦玉梅聊天，而陆瑾冬则是在一旁给他们画肖像，他在这方面是有些天赋的。 秦鹿一家四口也过来了，她们一家就在汴城，丈夫是政府部门的一个小主任。 等陆瑾冬的肖像画画好，厨房那边就传来了砰砰的敲击声，交谈甚欢的梁老板几人侧目，而梁老板起身说去后厨看看。 虽然被娄师傅赶了出来，但他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因为他看到了将自己酒店做大做强的苗头。 回来之后的梁老板对陆天行兄弟俩更热情，“老陆，老秦，让老太太准备一下，后厨准备上菜了，这都将近一点了。” “今天我就厚着脸皮在这蹭饭了，说真的老陆，我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拉着我留下来，我估计会后悔死。” “梁老板看到了？”秦天宇问。 “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真的不敢相信。” “那你应该没看全”，秦天宇笑着说道：“待会吃饭的时候你会更吃惊。” “你这么一说我更期待了，走，服务生上菜了，咱们也坐过去。” 服务生一一介绍完菜式的名字后对秦玉梅说道：“老寿星，后厨的那个年轻人说让您每样都尝一点，不要吃太饱了，后面还有更多的东西呢。” 秦玉梅笑呵呵地点头：“好的，谢谢你了。” 正式开饭前，陆天行带人站起来贺寿：“祝妈（奶奶、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秦玉梅全都接下：“别站着了，坐，大家都动筷子。” 不过没有人会真的在秦玉梅吃之前动手。 秦玉梅用勺子舀了一勺甲壳烧，“嗯，很香，蟹肉很甜，你们尝尝。” 这一份甲壳烧可不小，想想半米长的甲壳里面盛满蟹膏蟹肉的场景，反正我的口水是哗哗地流。 秦玉梅没有动葱姜炒的蟹腿，她拿起已经砸开的大蟹钳，这一个大鳌可就有五六斤重了，即使两个人吃都可以吃饱。 看着白白的带着点红色点缀的蟹肉，秦玉梅笑道：“这蟹钳太大了，春秋，跟奶奶分开吃”，说着就用筷子从上面取了些蟹肉下来，然后将蟹钳交给陆春秋。 陆春秋算是个吃货，她从大学的时候就开始走南闯北去旅游，去品尝各地的美食，她接过蟹钳尝了一口，大声赞叹：“鲜！甜！直冲脑门！还有这么大个，吃起来太爽了。” 其他人原滋原味尝了一口蟹肉之后，然后又选择自己喜欢的酱料来搭配。 另一只蟹钳秦玉梅给了秦梓松，这家伙今天把自己的女朋友带来了。 秦梓松谈的这个女朋友，家里人都知道，他们从高一就开始了。 对于高中谈恋爱这件事，秦玉梅她们管的比较松，只要两个人不去开房不做出格的事，只是简简单单的谈恋爱，他们是不会插手的。 女孩父母那边也是这样的态度，只不过对两人的学业有些要求。 秦梓松高兴地道谢之后就交给了自己的女朋友，然后两人开始拍照，这可是大好的在朋友圈炫耀的机会。 龚静说了两句，然后服务生又送来了另一只皇帝蟹和几样小菜。 “老寿星，后厨让我问问，您这边能吃生鱼片吗？” “可以的。” 得到消息后的服务生在二十分钟后带着金枪鱼片返回：“老寿星，后厨师傅说这道菜式叫百岁长安，用一百片金枪鱼片摆置而成，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秦玉梅笑得合不拢嘴：“谢谢，谢谢。” 除了鱼脍，娄师傅还做了煎鱼排、串烧金枪鱼肉、炭烤金枪鱼等菜。 梁老板心里是有些吃惊的，吃了一口金枪鱼刺身后更是目瞪狗呆，他的店里也有金枪鱼，不过都是订购的养殖鱼，金枪鱼鱼脍他吃过很多次，就是蓝鳍金枪鱼他也曾有幸定到过，但口感跟现在吃到的没法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他看向自己的老婆，他老婆也看向他，目光中的意思很明显。 这顿饭，真的留对了。 梁老板忍不住和陆天行交流：“老陆，你们兄弟俩从哪弄到这么高品质的金枪鱼的？这可是稀罕货啊，我平时预订几个月都订不到。” 陆天行只是笑着道：“先吃饭先吃饭，美食当前，事情咱们饭后再说。” 家里条件不算差，所以对于一些山珍海味，陆天行他们偶尔也会去吃一次。 从秦慕仙开始向家里供水、提供一些海鱼、肉食之后，对于秦慕仙的一些神奇，他们虽然见怪不怪了，但每次总能让他们震惊。 现在又搞出金枪鱼，后面梁老板铁定会追着他询问的。 秦玉梅只吃了两片就不再动筷子，煎鱼排和串烧也只是尝了尝，金枪鱼很油的，虽然有酱料来冲淡，她还是不习惯。 正好这时服务生送来饮料：“老寿星，这是后厨让给您送来的西瓜汁，这是特别为您准备的，他还说加了您特别喜欢的薄荷汁。” 秦玉梅眼睛都笑弯了，感受到了兄长对自己的宠爱。 后面上菜的速度就快了一点，蒜蓉粉丝烤竹蛏、清蒸东星斑、酱油水石斑鱼、碳烤生蚝、盐烤鱼脖等菜品一个接一个上来。 梁老板夫妇看着这些常见的菜式但却不是常见的海产品之后，恨不得立马跑去后厨，看看还有什么让他们震惊的物品，但这样离席很不礼貌，他们也只能将好奇压在心中。 但随着软炸里脊、蒸南瓜、什锦汤、红烧大鲍鱼、龙虾刺身、龙虾球天妇罗、酒糟鳗鱼段、象拔蚌刺身、椒盐虾姑、清蒸鹅颈藤壶等逐个上桌之后，梁老板再也坐不住了。 “那个，老寿星，我去后厨看看，小秦兄弟也该坐过来了。” “小梁，不用管他，他忙了之后自己会过来的”，秦玉梅没想那么多，笑呵呵地说道。 “哎，老寿星，怎么说我都是这里的主人，理应我去请一下的，你们先吃着，我去去就来”，说完梁老板就快步向后厨走去。 梁老板的媳妇引着话题，打趣着自己老公，陪着众人接着吃饭。 叫阿心的阿姨给梁老板打开门，只见后厨现在比较凌乱，硕大的虾头、成块的金枪鱼肉、巨大的鱼骨以及各种物品随意摆放着，叫小秦的青年正在扯面皮，老娄有些疲惫地靠在灶台前，正在熬煮汤底。 本来空间很充足的后厨显得有些狭小。 “老梁，恁咋又过来了？马上就结束，最后一个红菇老鼠斑鱼汤，小秦下了面条之后就过去嘞。” “老娄，你没事？”虽然挺关心这些原材料的事，但梁老板还是关心了一句，他和老娄认识的时间不短了，见老娄做饭累成这样的次数不多。 “厶事儿，就是赶的了，等会儿歇歇就好了。” 又跟老娄说了两句，梁老板才说道：“我在饭桌上真的被惊呆了，什么时候咱们酒店也有这么多顶级食材了，所以我就坐不住了，过来瞅一眼。” 梁老板看着金枪鱼肉啧啧称奇：“好东西，好东西”，眼神中透露出欲望。 不过还是能很好地忍住的，“小秦兄弟，快忙完了？大家都等着你，按说今天你也是客人的，却让你进了厨房。” 秦慕仙摆摆手不在意：“梁老板客气了，本来就是我要求来厨房的。” “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咱们忙完了也早点过去，给老太祝个寿说句贺词”，梁老板环视着后厨，发现送进来的箱子还有几个没打开。 不过他很聪明的没问，老陆他们把场地包了一天，明天中午才离开，晚上应该还会有人来祝寿。 “行，梁老板先过去，我马上就来”，秦慕仙将面皮放入锅中道。 等梁老板离开，秦慕仙对娄师傅夫妇说道：“今天真的谢谢娄师傅了，让您累坏了，您从剩下的食材中挑一些，以表达我的心意。” 阿心阿姨急忙摆手，秦慕仙已经知道这个阿姨嗓子有问题不能说话，所以看向娄师傅。 “阿心喜欢吃酒糟鳗鱼，剩下的鳗鱼送给俺，红菇能不能也送俺一点？”娄师傅道。 “没问题。” 然后娄师傅很认真地看着秦慕仙：“恁嘞手艺不错，恁想不想做厨师，俺可以把俺嘞手艺全都交给恁。” 秦慕仙拒绝，“谢谢娄师傅的好意，我没这个想法。” “行”，娄师傅用长筷子搅动了一下汤锅，“鱼汤可以了，恁嘞面也行了，恁过去。” 面条是秦慕仙亲自端过去的。 看秦慕仙跟着服务生一起过来，早已将凳子准备好的陆春秋将凳子往桌前靠了靠，秦慕仙坐了过来。 愿从今后八千年，长似今年，长似今年。——陈着 第二百零六章 蓝图 驾六龙，乘风而行。行四海，路下之八邦。——曹操《气出唱》 秦慕仙没有第一时间坐下，而是先给自己妹妹盛了碗鱼汤。 “尝尝，我自己放的调料，应该合你的口味”，秦慕仙将汤碗递给秦玉梅。 秦玉梅喝了一口，又吃了块鱼肉，“嗯，熟悉的味道。” “面条要不要来点儿？我自己扯的。” “已经吃饱了，不过来点也行。” 秦慕仙将自己端来的两碗面条递过来，配料很丰盛，面汤是用龙虾头熬制的浓汤，最上面盖着三只大虾肉，荷包蛋下面是一些小青菜和各种配料。 这顿午饭太丰盛，其他人虽然都吃的差不多了，但看到这碗面条还是想来一点。 秦慕仙也适时说道：“想吃面的自己跟服务生说，厨房还有我准备好的面，让娄师傅给你们做。” 梁老板夫妇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年轻人跟秦老太太太过亲近了一点，那关系应该非同一般，怎么都不会像老秦说的是远房亲戚。 面吃过之后，这顿午饭就算结束了，酒店是有娱乐层的，吃饱喝足的众人也转移了过去。 娱乐层的装修更加精致，几个中年人去了球类区，而秦慕仙把秦葶颢拉到了一旁，有些事情该让他做准备了。 “小祖，有什么事情吗？” “是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沉吟了一下，秦慕仙问道：“葶颢，你对今后的生活有什么规划吗？” “这个没有长远的规划，目前的想法就是在单位更进一步，家里把两个孩子教育好，等他们稍微大一点，我可能会自己创业。” “也就是家里的事业你完全没考虑过？” “这个我跟我爸和大伯聊过，等槿冬和梓松到了年龄就让他们去公司帮忙，我真的不想参与家族的事。不是嫌家族里的事麻烦，咱们家族里没有兄弟睨于墙的情况，而是我现在就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单位里的事情我虽然也挺热心的，做得也很出色，但给我的感觉就是很平常，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所以有时候我也想出去转转。” 话匣子打开，烟也点上了，迷蒙中，秦葶颢抬头看着天花板，“小祖，从小到大，我都感觉自己太顺了，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大学，我成绩不算老好，但也不差；工作之后呢，能力也行，短短两年就混到了部门的小主管；感情上更顺，大学的时候认识了学姐——谢瑛，毕业后就结婚，现在孩子都有了。可就是这一路走来太顺了，顺到我自己都不知道要不要去改变一下，我有时候挺迷茫的。” “家里条件不差，我也报过各种兴趣班，但没有一样真的发展成兴趣的；运动的话，体质不差，马拉松参加不少，单位的团建活动我也积极组织参与在别人眼里，我应该是非常成功的，事业家庭双丰收。” “我自己也知道自己挺幸福的，但就是感觉生活中缺少了些什么。” “缺少生活的激情？”秦慕仙听着这个青年的话，有些吃惊，没想到平日里波澜不起的青年内心这么迷茫。 “可能是，我跟谢瑛谈过这件事情，她也同意等两个孩子稍大一些让我出来寻自己喜欢的事。” “正好我这里有些事情，你要不要听一听？” “当然。” “你去过汉城吗？” “国内还是国外？” “国内。” “去过，毕业的时候和谢瑛一起去旅游过。” “有去绿道骑行转一圈吗？” “去了”，几个问题，秦葶颢就对秦慕仙要说的事情有了猜测，因为奶奶跟他们说过秦慕仙大学是在汉城读的，“小祖，你是想打造一个类似的地方？” “对，你这理解能力可以啊。” “只要将有些东西联想一下就能猜到了。” “我现在待的渔村你还没去过，来，我给你在地图上看一下”，秦慕仙调出数字地图，“位置不错，紧邻一个海湾，但就是一个边陲孤村，往山里走倒是有几个村子，这也正好是我要发展的方向。” “我要你成立一个旅游开发公司，我来提供资金；村子所在的县从去年开始就调整了经济发展政策，所以大环境是比较好的，而你需要进去烧一把火，这把火越旺越好。” “今年村子会对附近海域进行治理改善，发展成一个旅游景点，你要做的就是将这个景点壮大，然后在三到五年内，把山里的几个村子给一并带起来。” 秦慕仙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圈，“这个范围内，除了村集体的农田，其它要全部划到公司名下，但开发有一个原则：尽最大程度保留原始风貌，也就是保留当地特色。” “公司的初始资金是一个小目标，注册地点要在当地；你要去组建各种部门，然后招人，招人的话除了保安部，其它的我不会插手，至于后面具体的开发规划，我只提供一个蓝图，其它事情全部由你来负责，我估计后期投入的话需要十个亿左右。” “县里的工作人员想出政绩，没有人会拒绝这样一个开发计划，同时我还会承包一个大渔场，投入也不会少，也就是说，咱们这两个计划会构成县里未来几年内经济发展的两架马车，……” “小祖，我打断一下”，秦葶颢皱眉，“小祖，我怎么越听越感觉像是一份慈善计划呢？按照你的构思，公司就相当于一个慈善家，投入大笔资金将当地开发，造福村民，但是公司呢？就算分期开发，投入那么多，回本时间起码要到十年之后了。” “唉”，轻叹了口气，“葶颢，我要做的就是一个半慈善性质的事，这也正是我要告诉你的，你不是没方向迷茫吗，那就来帮我做慈善。” “你既然对家族事业不感兴趣，那就留给梓松他们；我很喜欢两个娃娃，你们来帮我，正好让我跟两个娃娃多亲近亲近。” 秦葶颢看着手机地图上那个不存在的圈，沉思着：“好，不过我要和谢瑛商量一下，她刚确定工作，本来年后要去上班的。” “当然，本就需要你们夫妻俩商量的”，秦慕仙笑着说道，然后扭头喊了一声：“外边那个，别偷听了，进来。” 陆瑾冬尬笑着走进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来找灏哥的。” “小冬，你听到多少？” “我就听到他说是做一个半慈善性质的事，你们真的要去做慈善啊？带我一个呗，我可以把我的画和雕刻捐出去！灏哥，你知道我只喜欢画画玩雕刻，对咱们家的事更不感兴趣，家里等的事就交给梓松了，你们既然要做慈善那就带上我呗？”陆瑾冬有些兴奋。 “再说”，秦慕仙没有拒绝，告诉葶颢后面再来找他，让两个兄弟闲聊，他去找了陆春秋。 摆手让她过来。 “小祖，什么事？” “追你的那个关轩辰今天发信息了吗？” 姑娘脸色一僵，“小祖，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我不是要催你感情的事，我是有事要找他。” “好，他刚才发了视屏，我给奶奶看了。” “有心了，你帮我跟他约个时间，我要跟他做笔交易”，昨天跟大儿媳妇马倩聊天，秦慕仙已经知道关轩辰曾经询问过家里人一些事情，不过被家里人给堵死了。 秦慕仙本就猜测关轩辰的路被堵在了这里，家里人对他的事是很保密的。 “小祖，你要和他谈什么？”陆春秋追问。 “放心，不是谈你们的事”，秦慕仙笑道，“我手里有件东西，他们关家在香江跟一些拍卖行有来往，想让他替我换点钱，你知道我让你爸跟二叔办的事，我现在手里的资金不多，只能卖些东西换钱了。” “行，那约什么时间？” “嗯，初七，那时候亲戚都走完了，你让他去石涯市找我，具体地址我提前发给你。” “好的。” “别不高兴，呐，过年呢，给个红包压压岁。” “咦~，小祖，我不要红包，我要手链，慕雪的脚链我看上了，我本想抢过来的，但她太小了”，说是不要，但还是很诚实地接过了。 “咦诶~”，秦慕仙拉长尾音鄙视，“你个应姑的，好意思跟小侄女抢东西？” “所以我才想让小祖帮我做一个，好不好嘛？” 秦慕仙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收起你的夹子音，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那你同意了？” “不然呢”，秦慕仙白了这姑娘一眼，“明天给你。” “嘻嘻，谢谢小祖”，拿着红包欢天喜地地走了。 秦慕仙离开之前，给秦玉梅送了生日礼物，是一柄手杖，她有老寒腿，大风天气或者气温骤降的时候，腿会疼，走路不太方便。 手杖只是普通的木材制作的，是上次秦慕仙托曹世豪打磨的。 家里其他人送给秦玉梅的礼物也是普普通通，秦玉梅的儿女都很孝顺，两个儿媳对她也很好，日常生活中方方面面都能照顾到，而她自己本就是学校退休的老教师，退休金不低，学校有什么活动还会邀请她出席，虽然她自己不要费用，但学校总要意思一下，所以更不会缺钱花。 礼物只是大家表示的心意，秦玉梅很喜欢，秦慕仙也很满意。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身虽死，名可垂于竹帛也！——罗贯中 第二百零七章 红菇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韦庄《思帝乡》 后厨剩余的食材足够秦玉梅一家挥霍，只是叮嘱了陆天行一句，不要让食材外流，至于剩余的大量金枪鱼肉，怎么处理就全凭他们兄弟俩做主了。 答应给娄师傅的红菇和鳗鱼，秦慕仙给他分开装好了。 红菇是所有红菇的总称，也是正红菇的俗名，是一种真菌，身含有五种多糖、十六种氨基酸和二十八种脂肪酸，是一种营养价值丰富的菌类。 我国境内生长的红菇有一百多种，但只有十几种可以食用。红菇常见的季节多为夏秋季节，而且生长比较特殊，可使用的红菇很招虫子，所以市场上常见的红菇大多不太完整，而且介个很贵，最差的也要五六百一斤，跟秦慕仙今天拿出来的红菇相差太多。 红菇的风味很独特，其味较之于其它菇类有无与伦比的鲜甜味，中医认为红菇味甘性温，有补虚养血、滋阴、清凉解毒、抗肿瘤的功效 红菇还可以用来治疗水肿、营养不良和产妇出血过多等疾病，具有增加机体免疫力的作用，经常食用，可使人皮肤细润，精力旺盛，益寿延年。 明、清两朝，每逢中秋节前，当地官府必派人护送一批红菇到京都进贡，因而驰名遐迩。 此外红菇的人工培植比较麻烦，需要进行菌丝分离才行，成本较高，不像别的菌类那样通过孢子就可以传播繁殖。 野生红菇无花无种，但却有传宗接代的初始地，也就是说你只要发现一片野生红菇生长地，采摘之后只需要等待一段时间，便可以在同一个地方再次采摘到红菇。 送给娄师傅的红菇并不多，娄师傅也是知道红菇的价格的，他并不贪心，就是想给自己媳妇做顿饭而已。 秦玉梅这边的事情算是了了，秦慕仙返回村子时已是下午四点左右。 进入自家小院，率先迎接自己的是两只笨蛋小狗，两只小狗围着秦慕仙不停地摇尾巴，表示对主人的欢迎。 后面跑出来的是秦钰颖和秦华，秦浵榆只是站在堂屋门前。 “叔叔，你跑去哪了？中午吃饭也不回来？”小小姑娘跑过来抱住秦慕仙的腿询问。 秦慕仙手里抱着东西，没法回应小姑娘，只是说道“叔叔去办了点事情，来，先让叔叔把东西放进屋里，小颖和阿华今天在家都做了什么？” “叔叔，我看了书”，阿华率先回答。 “我，我看了动画片和搭了积木，叔叔，我终于会搭房子了”，小小姑娘也不甘示弱。 “好，都很好，作为奖励，叔叔给你们买了礼物”，回来前，秦慕仙去了石涯市一趟，买了一些东西。 “哇，礼物诶，叔叔，是什么啊？”小姑娘迫不及待地问。 “这个要等晚上才能告诉小颖哦”，放好东西之后，秦慕仙将小小姑娘抱起，又摸了摸阿华和秦浵榆的脑袋。 屋里老奶也是无聊，见此，摆手让秦慕仙坐过来。 “平安，上午你出去之后，家里又来了些人来拜年”，老奶细细说了一遍，秦慕仙心中有数了。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你混得好，再远的亲戚都会上门，你要是混得差了，是个人都想踩你一脚。 “还有，世豪他中午吃饭的时候过来了，看你没在家，说了两句话就走了，你要不过去看看？”最后老奶说道。 “豪爷？”秦慕仙随即就想到这位固执的老头上门来干嘛来了，不过他也没打算往后拖。 “没事，奶奶，我猜他晚上还会来”，秦慕仙道，“中午吃的什么，这也快晚上了，我去准备做饭？” 都摇头，秦浵榆道：“中午我做的有些多，奶奶我们都吃撑了，还是等晚些我来做。” “行。” 把电视交给奶奶，秦慕仙陪着两个小孩子玩耍了半天，大姑娘秦浵榆就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本来安静卧在一旁的小狗突然起身叫了起来，并且往外跑去，这是有人进入院子了。 狗这种生物，生长的很快，大半个月的时间，在有仙界的特殊物质的食物刺激下，它们已经是半大的小狗了，叫声很是响亮。 秦慕仙开门，来人正是曹世豪。 “豪爷，快请进。” “不进去了，脚上有泥，你在就好，我就是过来催促你一声，黄花还没到吗？” “豪爷回去等着，晚上九点之后我给你送过去，对了，你家的门？” “我今天就把上面拆了，等你把黄花送过去我再装上。” “豪爷厉害！”秦慕仙忍不住为他伸大拇指赞叹，这种狂热劲儿，真的牛。 事情说完，曹世豪转身就走。对于李秀莲，他没看不起过，但也从没伸出过援手，所以两家只是很普通的关系，倒是孙焱当村长之后，他们还有过摩擦，都是性格要强的人。 教着秦浵榆一些分割金枪鱼的技巧，秦慕仙杀了一条黄鳍金枪鱼，不过也也不小，得有两百多斤。 准备了一些自己制作的蘸料，秦慕仙将屋里的空调开足，在冬天吃鱼脍，室内温度得高一点，不然浑身内外都是冷的。 “能吃得惯吗？”秦慕仙问几个孩子，老奶是一块没吃，不过秦慕仙给她准备了清蒸鱼，煮了鱼汤，调了一些小菜，倒不用担心。 “嗯，凉凉的，到嘴里一呡就没了”，阿华这小子挺喜欢吃的，“蘸着这个料更好吃。” 小小姑娘也点头，她没吃过冰淇淋也不知道太多词语，不知道怎么形容，但小孩子就是喜欢吃一些凉凉的东西。 “喜欢吃也不能吃太多，不然会闹肚子的”，秦慕仙不会惯着孩子，让他们吃了一些之后就撤掉了，倒给了两只笨蛋狗还有小胆儿。 说起小胆儿，秦慕仙有些生气，因为这家伙竟然在屋里拉屎，被秦慕仙逮住说了一通。 他们这边还没结束，小江打来了电话：“村里几个同龄人在一块喝酒，你过来喝两口？” “今天就算了，我正在吃饭”，秦慕仙拒绝，“不过我这边有好东西，你过来取点？” “什么？” “金枪鱼。” “可以啊，你等我会儿。” “对了，小明在你那吗？你让他一起过来，待会我需要他帮忙，让他骑着电三轮来。” “在这呢，行，我俩一起过去。” …… 在门口将脚上的泥跺掉一部分，两人才进屋。 “你这院子得铺一下了，一下雨根本没法进屋”，小江嘟囔着说道，“东西呢，酒到一半，我还得回去呢。” “喏，给你准备好了”，秦慕仙努了努嘴示意，他给小江准备一大块二十几斤肉。 小江过去摸了摸，“啧啧，这比我在俄罗斯的餐厅吃到的还要好，等我带过去，那帮家伙今天全都得喝倒。” 谢了一句，小江拎着肉就往外走：“李婶，你们接着吃饭，我就先过去了。” 老奶也没客气，而是招呼起小明：“小明喝酒还没吃饭呢，来，奶奶给你盛饭。” 小明急忙去接碗，“李奶奶，你坐着，我自己来就行。” “平安哥，你这儿可比我们刚才那丰盛多了”，小明吃着称赞。 “那是，你平安哥能亏待几个孩子”，秦慕仙自夸了一句。 “平安哥，咱们吃完饭干嘛？” “帮我送个东西，送到豪爷家。” “没问题，路上小江哥说是一段木头，就是我家那电三蹦子能行吗？” “行什么行，就是让你来装装样子，黄花梨木的密度那么大，放在你那电三轮上，不推着走，能动才怪了。” “哦哦，我知道了”，小明不再多嘴，一个劲儿地夹菜扒拉饭。 饭后，秦慕仙先给三个孩子发礼物，虽然早上已经给了压岁钱。 大姑娘的是一个平板电脑，秦慕仙教着下载了一些软件，以后大姑娘学习会更方便。 小姑娘的是一只猫，说是猫，其实不是猫。这只小猫是秦慕仙在仙界发现的，具体身份应该是豹子，不过它的母亲被杀死了。 秦慕仙在仙界中转的时候，正好落在它附近，想到小小姑娘这段时间又提到要猫的事情，所以他就把小家伙换到了地球。 小猫浑身漆黑，没有一根杂毛，眼瞳是异色的，一只淡黄、一只黑色；胡须较长，比普通家猫的要长一些，很萌很开爱。 把它带到地球，秦慕仙是经过思考的，按他的了解，这种豹子的幼年期比较长，换算成地球时间的话，是三年左右；而从幼年期过渡到成年期更是需要十年之久。而且这种豹子的体型不是很大，成年豹子也只比地球上的花豹大上一点而已。 所以秦慕仙把它带到地球很放心，让小小姑娘好好照顾它，它的灵性不会比小胆儿笨蛋它们差。 等秦慕仙将小黑豹从箱子中拿出来的时候，小小姑娘惊呼一声： “啊！是小猫！”一把就抱了过去。 小黑豹受到惊吓想挣扎，但秦慕仙用精神意识控制它。这也是秦慕仙敢把它带到地球的另一个原因。 亲昵地抚摸着小黑豹，小小姑娘抬头：“谢谢叔叔！” 低头，又亲了小黑豹一口。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王伟《老将行》 第二百零八章 过年好啊 命运总是不如人愿。但往往在无数的痛苦中，在重重的矛盾和艰辛中，才使人成熟起来。——路遥《平凡的世界》 在秦慕仙将小黑豹从箱子中抱出的时候，本在闹腾的两只小黑狼犬就停止了玩耍，挺直了身子，很认真地盯着小黑豹看，这是它们的本能，最原始的直觉——这只小黑豹不是善茬。 倒不是作为宠物来争宠，而是作为兽类，两只小黑狼犬能觉察出小黑豹身上野兽的气息，这对它们来说是危险的信号。 在小颖亲吻小黑豹时，蛋蛋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声，似乎在警告小主人有危险。 看自己的小狗不高兴，小姑娘拍了拍蛋蛋的狗头：“蛋蛋别担心，我还是会喜欢你的。” 秦慕仙看的乐呵，他知道两只小狗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在做戒备，不过他不做解释。 后面让小黑豹跟两只小黑狼犬多接触接触，时间久点它们会互相接纳的。 小黑豹现在还很小，体型就跟普通的未成年的家猫一样。 “小颖，给小猫取个名字，以后它就是你的宠物了。” “嗯~”，小小姑娘将小猫举过头顶，盯着看了一会儿，“嗯，它浑身都是黑色的，那就叫它小白，嘻嘻~” 听到前半句，秦慕仙以为小黑这个名字没跑了，没想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什么脑回路。 倒是小明先问出来了，“小颖，小猫浑身都是黑色的，为什么不叫小黑要叫小白啊？” “嘻嘻，叔叔你们没想到，我就是要让别人猜不到它的名字”，小姑娘很开心地说道。 “好，你喜欢就行”，小明摊手。 “取了名字，以后就是咱们家里人了，小颖可要照顾好小白哦，不能让蛋蛋它们欺负它”，秦慕仙叮嘱，小白现在还小，而两只小狗又对它有些敌意，所以还是需要多加上心的。 “嗯嗯！”小姑娘用力地点头，“我会照顾好小白的，晚上就让它跟着我睡。” 让小姑娘自己乐呵着，秦慕仙对秦浵榆说道：“小白还得你多照顾，我买的有猫奶粉和奶瓶，你待会温点水冲泡一瓶，小白也快饿了。” 将小白从仙界带到地球的时候，秦慕仙已经强迫过一只豹子给小白喂奶了，不过又是几个小时候过去，小黑豹应该也饿了。 秦浵榆点点头：“好。” 转头，看到秦华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秦慕仙笑笑：“当然不会少了我们阿华的，来，看看喜不喜欢”，秦慕仙将箱子拆开，里面是一套高达。 小男孩两眼放光，虽然激动，但还是先道谢才上手去拿。 给三个孩子发完礼物，秦慕仙才看向老奶，“奶奶，您也有，看看这个镯子合不合适。” 李秀莲身上没有任何首饰，本来是有的，但都被她装进了那个箱子——都是孙焱送她的东西。 孩子给自己买东西，大人嘴里都是抱怨，但开心是真的开心，老奶也不例外： “哎呀，平安你又乱花钱，奶奶什么都不缺，再说奶奶年纪这么大了，还要这东西干嘛？你给退了，留着钱娶媳妇。” “奶奶，咱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不差一个镯子的钱，来，我给你带上”，不管老奶如何拒绝，秦慕仙拉过她的手给套了上去。 “行，挺好的，不准摘下来哈”，秦慕仙强硬地要求，小明也在一旁附和劝说，老奶勉强不过，只能同意。 唠唠嗑，看着几个孩子围着小黑豹转悠，不知不觉就已经十点多了。 “好了，去刷牙洗脸准备睡觉”，将孩子们赶去楼上，秦慕仙则带着小明到了院外。 小明看着干枯的黄花梨树喃喃道：“这就是黄花梨？没啥特别的嘛。” “看能看出个啥，别愣着了，把车开过来”，秦慕仙喝了一声。 “哦，哦”，小明很聪明地没去纠结这棵黄花梨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他知道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 地球上黄花梨木的密度一般在082—13g\/立方厘米左右，不过仙界的黄花梨密度比这要大，秦慕仙准备的这棵黄花梨整棵重量在四吨左右，可以明显地看到，在秦慕仙将黄花梨树放上去的瞬间，小明家的电三蹦子下沉了不少。 小明在一旁尴尬地挠头，“平安哥，这，这要怎么走？” “你坐上，我走后面给你推着。”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曹世豪门前，就像他说的，大门门顶已经拆了。 “滴滴”按了两下喇叭，曹世豪爷孙才走出来。 看到的第一眼，老头就双眼放光，上前抚摸着树身，又扣下一些树皮放在鼻前闻闻：“香气浓郁。” “赶紧赶紧，我们一起把树弄进去，你们过来的时候没人看到？”老头催促。 “放心，夜深人静，没人看到”，秦慕仙很轻松地将黄花梨树搬进院中，老头爷孙俩跟见鬼了一样看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豪爷，东西给你了，你需要多长时间能做好？” “至少两个月，中间你们别来打扰我，我不会给你们开门的”，曹世豪往外赶人，“走走，我要锁门了。” 让小明把自己送回家，秦慕仙则给了小明一大块金枪鱼肉，“拿回家让你妈尝尝，对她很提有好处。” 秦慕仙这样说，小明这老实孩子才收下。 正月里，走亲戚，但李秀莲一家没什么亲戚，所以秦慕仙就每天变着花样给老奶和几个孩子做饭吃。 天气回暖很快，气温一直在飙升，大年初一零度左右，今天却已经二十四五度了，秦慕仙穿了件单衬衣坐在沉香树下喝茶看书。 这几天小白被照顾地很好，已经习惯了几个孩子的抚摸和照料，就是两只小黑狼犬有时候会使坏，在它在地上走路的时将它撞到，或者争抢小主人的怀抱。 在一家人中，小白对秦慕仙最为友好、最为眷恋，可能是因为秦慕仙身上有浓郁的仙界物质的气味。 看到秦慕仙悠闲地坐在院子中喝茶，小白从客厅中跑出来，准备一起晒太阳。 小白跑起来的时候很萌，几只小短腿蹦蹦跶跶的，不过跑到半路就出事了。 笨笨蛋蛋兄妹俩看不得小白高兴，两狗你追我赶在后面猛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故意，三只黑色的毛物撞在了一起。 “喵嗷~”，小白爬起来后愤怒地咆哮了一声，但声音太过稚嫩。 两只黑狼犬看了小白一眼，根本不在意，就是欺负你小怎么了。 笨笨这家伙很欠揍的眯眼、咧嘴笑了起来，舌头耷拉了好长，一副贱贱的样子。 小白绕过它们，仍往秦慕仙那里去，但笨蛋使坏，一直堵着它，用头将它拱回去，小白呲牙咧嘴准备伸爪子。 “笨蛋！”秦慕仙呵斥了一声，两只黑狼犬才放过小白，然后屁颠颠地跑到秦慕仙身边，尾巴摇得飞快，围着他转。 挨个给了个脑崩，它们才安静了下来。 小白来到旁边，后腿一蹬，猛地发力，就跳到了秦慕仙腿上，四只小脚踩了踩才卧下。 秦慕仙给它顺了顺毛，可把它舒服坏了，小肚子咕咕地响。 将最后几页看完，秦慕仙将书放下，倒了杯泡泡茶。 “阿华，小颖，还在看电视吗？该歇歇眼睛了，来出来晒太阳了”，秦慕仙朝屋里喊道。 怎么说呢，秦慕仙并没有给几个孩子规定每天可以看电视玩电脑几个小时，他只是告诉孩子们长时间盯着屏幕对眼睛不好，几个孩子也没违背过他的意思，每次一喊就出来了，并没有因为以前没看过没玩过而沉迷。 在几个孩子这里，秦慕仙还是很有威信的。 喊了一声两个孩子跑了出来，每人手里还拿着零食。 “叔叔，你要吃吗？”阿华谦让，小姑娘则直接塞到了秦慕仙嘴里，“叔叔，这个是跳跳糖，放到嘴里会跳的。” 秦慕仙大笑，这些零食都是他年前吩咐小明买的，什么都知道，不过他还是高兴。 这一笑，让腿上的小白不满了，它正打瞌睡呢。 “喵呜”，叫了一声，显示自己的存在。 可小姑娘一把就把它捞走，放在了石桌上，“小白，你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玩闹着，从院外跑来了一个孩子，急匆匆的。 “平、平安哥，不好了，出，出事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别急别急，喘口气咱们再说”，秦慕仙给小姑娘倒了杯水，“来，雨霏，坐下歇一歇，喝口水。” 可小姑娘却拉着他往外走，“平安哥，你赶紧过去看看，村外来了一艘船，就停在你那几个箱子附近，我看他们好像是来偷东西的。” 秦慕仙稳住小姑娘，“雨霏，你慢慢跟我说，能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吗？” “我刚才就是在小河口那边玩，然后海上就来了一艘船，他们停了一段时间，就从上面放下小船往箱子那里去，我就赶紧跑过来找你了，你快去看看，我看他们还往小船上放了渔网之类的东西，像是来偷你的鱼的，咱们快点过去。”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雨霏，不过你就别过去了，我去就行了。” 喊过秦浵榆，让她招待小姑娘，秦慕仙急匆匆地出门，箱子附近可是有他的秘密的。 我念的经，只四个字“人生苦短”，因为这苦和短，我马不停蹄，一意孤行。——汪曾祺 第二百零九章 中华白海豚 活在世上，你好像随时都在期待着，期待着有什么可以看一看的故事。——汪曾祺《邂逅》 “喂，小江，在村里吗？”秦慕仙在路上跑着就开始打电话。 “我在我姑奶家呢？怎么了，有事？”小江那边有老人交谈的声音。 “你不在就算了”，秦慕仙准备挂断电话。 “你不会真有事？”那边小江及时喊了一句，“天叔在家，有事你可以喊他。” “行，挂了”，秦慕仙又打给小明，小明是在村里的，他家亲戚不多，今天已经初五了，该走动的亲戚已经走过了。 碰到村里聚在一起闲聊的人，他们向秦慕仙打招呼，秦慕仙也只是简单应付了一句。 到了小河入海口附近的海域，果真有人划着小船在箱子附近，只不过不像江雨霏说的那样是来偷鱼的。 海里还有潜水员，将一些东西送到小船上，小船上有人拿着仪器在检测些什么，看到有人来了附近观看，小船上的人也并不慌乱，反而镇定自若。 秦慕仙脸色有些铁青，他最怕的是什么？就是怕引来那些科研人员，发现什么不正常的现象，然后怀疑他。 现在他还没有积累起足够的能量，无法跟一些大佬掰手腕，所以他做事才有些小心翼翼，而这几个人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捞取样本做检测，秦慕仙心里既惊又怒，但他又有些无能为力。 小明骑着电三蹦子不要命地赶到，就看到秦慕仙脸色不是太好。 “平安哥，家铭已经在码头了，要一会儿才能过来。” 秦慕仙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这片海域他没有过多开发，仙界的海水他并没有过多使用，当初就是怕出现问题，所以他才严格控制。 除了上次暴雨箱子里的水满溢出来之外，其它并无异常，就是不知道怎么吸引来了这群科考人员。 没错，远处海上的那艘船是一艘科考船，虽然较远，但秦慕仙的眼神很好，可以看到船舷上的编号，这艘船总体吨位大概在三千吨左右。 曹家铭终于把小船开了过来，秦慕仙两人趟过水坐了上去，远远的小明就喊：“你们是干什么的？！在我们村边的海域捞什么呢？偷鱼吗？我报警了啊？！” 虽然知道小船上的几个人不像坏人，但小明知道有些事得自己站在前面才行。 小船上有四个人，其中一个前额的头发已经完全掉完，皮肤黝黑，五十岁左右，听到小明的喊声，摆摆手示意他们过去。 两艘小船靠近，这五十多岁的男人说道：“小伙子，你们是村里的人，我们是粤省海洋生物研究所的，因为一些原因来到你们这里，正好想向你们请教一些问题，不知道方不方便？” 秦慕仙打量了他一下：皮肤粗糙，眼眶深凹，而且黑眼圈很重，应该是在海上常年风吹日晒造成的。 “你是海洋生物学家？有什么证明吗？”曹家铭问。 “我叫曾奎，曾经的曾，二十八星宿的那个奎，你们可以在网上查到我的信息，这里离海边不远，手机还有信号，这几位是我的研究生，海里的那位是我的同事。” “看到那条船了吗？是我们的科考研究船，向阳红166号，你们都可以搜到的。” 秦慕仙是相信的，“曾教授，不知道你们来这里是要研究什么，我看你们在取样。” “额~”曾教授有些不想说，但想想还需要村民们帮忙，所以还是告诉了实情。 “我是专门研究海豚的，特别是白海豚，但我跟踪的几只白海豚在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离开了保护区，我们是跟着它们来到这里的。现在我能问几位靓仔几个问题吗？” “白海豚？那个一级保护的中华白海豚？教授您没开玩笑，那牢底坐穿豚来到我们这儿了？在哪？”曹家铭这家伙咋咋呼呼地说道，然后向四周的海面张望。 船上的一位学生白了他一眼：“你这么吃惊干嘛？白海豚生活的区域本来有你们附近的海域，最北方可以达到长江口，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捕捞造成伤害，那你们平时出海是可以看到它们的。” 这话曹家铭和小明可不乐意了：“什么叫我们捕捞造成伤害？我们敢伤害它吗？我们这里不见白海豚是因为我们打渔造成的吗？你他吗脑子是读书读傻了吗？……” 曹家铭撸起袖子就想跳到他们船上去。 看两人要起矛盾，秦慕仙拍了他一下，而曾教授也呵斥了自己学生一句。 “靓仔别介意，我这学生脾气太耿直了，他照看的那只白海豚被渔民误捕弄伤过，所以他心里一直有芥蒂，还请你们别生气。” “曾教授你言重了。” “行，那我就不跟几位靓仔客气了”，将水里的同事拉到船上之后，曾教授道，“我问几位几个问题，还请几位如实相告。” “曾教授请说。” “去年咱们村外的海域来过一群海豚，并且逗留了一个多月，这件事是真的吗？” 几人点头。 “咱们村外海域平时会有海豚吗？” “不常见。” “哦，那是为何？如果按正常的地理条件，咱们这算是一个海湾，还挺适合海豚捕食生长的。” “因为往浅滩镇方向去的海水污染有些严重，海里也没那么多资源”，小明老实说道，指了指浅滩镇的方向。 “嗯，我了解了”、“那当时那群海豚为什么会在咱们村外的海域逗留呢？我看新闻报道还是跟着几艘渔船过来的，是因为有人使用了工业诱饵吗？还是咱们这附近的海域有什么特殊的条件吸引它们？” “没有没有”，曹家铭也摇头，“至于具体原因，我们就是一普通渔民，真的不知道。” 曾教授还想问些什么，但海里却传来了水花声。 几人扭头看去，正好看到阳光照耀下，一条粉红色的海豚欢快地跃出水面，水下还有四五只大小不一的海豚，结伴向它们所在的这片海域游来。 离得不远，所以众人看得都很清楚，水下的几只海豚有纯白色的，有灰色的，但都很漂亮。 曾教授笑着说道：“就是它们，里面最年长的一只已经二十三岁了，还有一只已经怀孕九个多个月，最近一两周可能就会产仔，所以我们才会寸步不离地跟着。” “它们突然来到了你们这片海域，所以我就猜测你们这里的海水或者一些鱼虾等食物对它们有特殊的吸引力，所以我们才会对这附近的情况进行检测。” 三人将视线收回，“好的教授，我们了解情况了，你们辛苦了，我们也是怕有人在我们村外的海域乱来，所以才上来询问的。” “理解理解”，曾教授笑着说道：“还请几位先保守信息，不然村里人肯定会来打扰这些海豚的，我也知道时间不会太久，但能拖一天是一天，也许过几天豆丁白点它们就会离开呢？” “豆丁、白点？”秦慕仙疑惑。 “是其中两只海豚的名字，拜托了”，曾教授拱手说道。 “好！”秦慕仙答应。 曾教授又问了一些问题，秦慕仙他们才离开，离开前秦慕仙邀请曾教授空闲了可以去村里休息。 几人划着船离开，身后曾教授的学生问道：“老师，为什么要告诉他们这些，咱们出示证件直接要求他们配合不就行了吗？” “他们是有义务要配合我们调查研究，但总得告诉人家缘由，村民们也都不容易，况且现在是过年期间，是咱们在麻烦人家，我怎么教育你们的，不要以为自己读了书做了研究就了不起了……” 回程秦慕仙特意去了箱子那里，几只白海豚正在这里畅游，看到小船过来并不害怕，反而有只海豚露出头来朝几人吐水。 “这家伙”，曹家铭吐槽，“不知道是在向我们显示亲近还是在向我们吐口水。” 中华白海豚，虽然带有中华两字，但并不是我国特有物种，这种海洋精灵在澳大利亚北部，非洲印度洋沿岸，东南亚太平洋沿岸均有分布，不过在我国的发现记录最早，最早可以追溯到唐代。 白海豚很少进入深度超过二十五米的海域，主要栖息地为红树林水道、海湾、热带河流三角洲或沿岸的咸水中。 中国沿岸的白海豚有时也会进入江河中，根据纪录珠江口的白海豚曾进入珠江到达广州的海珠桥，并曾进入西江约300千米之远；厦门附近的白海豚曾进入fj省九龙江约60千米；闽江口的白海豚曾进入闽江45千米；东海北部的白海豚曾进入js省长江段约220千米等等。 中华白海豚不集成大群，通常3—5只在一起，或者单独活动。除了母亲及幼豚，白海豚组群不会有固定的成员，它们的群居结构非常的有弹性，而组群的成员也时常更换。 不知道这群白海豚的成员是怎么构成的，按曾教授所说，这六只海豚里存在祖孙三代，具体情况可以等曾教授来村里休息的时候再问。 站起身来，秦慕仙从水箱中捞了几条小鱼出来，扔出去的时候，有一条白海豚精准地接住了空中的小鱼，落入水中的小鱼也被围捕吃净。 吃完小鱼的海豚对几人更加亲近了，它们围住小船抬起身子，正面看去，一个个都像是在微笑。 “这是赖上我们了啊”，秦慕仙笑道。 不过并没有再向白海豚投喂，让曹家铭小心驱动小船离开。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李益《写情》 第二百一十章 糖醋鱼 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李白 虽然已经了解来人的意图，并且知道曾教授做事很有原则，但秦慕仙还是让小明留下留意着几人。 刚刚曾教授一行询问了几个箱子的用途，秦慕仙说用来进行养鱼试验的，就引起了曾教授的注意，虽然曾教授没有明说能不能取样检查一下，但看他的态度是不会放过的。 现在曾教授他们的关注点还不在箱子上，认为是这片海域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吸引了白海豚群的到来，不过等他们取样检查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之后，很可能就会打箱子的主意。 曾教授虽然说了要对箱子取样的时候会告诉秦慕仙一声，但秦慕仙可不敢保证这个通知是在取样前还是取样检测之后，反正多留个后手又没什么，就是有些费小明。 也不是让小明留在小河口附近，而是在村边观察，正好曹家铭那里有上学时买的望远镜，不知道这望远镜正经不正经。 陪着小明聊了一会儿，秦慕仙起身回家：“只要他们不动箱子，其它都不用管”，秦慕仙叮嘱一声。 院子里江雨霏还在等着他回来：“平安哥，那些人是偷鱼贼吗？把他们赶走了吗？”小姑娘很关心地问。 “谢谢雨霏”，秦慕仙对这个小姑娘也挺喜欢的，“不过他们不是偷鱼贼，而是一群研究海豚的生物学家，他们没有坏心的”，秦慕仙如实相告。 “哦，他们是学者啊，我还以为是小偷呢”，小姑娘高兴起来。 “嗯，没事了，作为感谢，晚上请你吃饭怎么样？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只要家里有食材”，秦慕仙笑道。 虽然不知道小姑娘跑到小河口附近干什么，但小姑娘发现异常，并且大老远跑过来，怎么都得好好感谢一番。 “好哇好哇”，小姑娘高兴，“好久没吃平安哥做的东西了，让我想想，吃什么呢？” 小姑娘沉思了一下，昂起脑袋说道：“我想吃糖醋鱼，可以吗？我奶奶做的没你做的好吃。” “当然可以”，秦慕仙哈哈笑道，“当心你奶奶听到了不给你做饭吃哈。” 小姑娘摇头，“不会的，我奶奶很疼我的。” “叔叔，我也要吃”，小小姑娘秦钰颖也凑热闹，“我想吃糖醋里脊。” “好好好，都有，都有，那你们在这玩，我去给你们做饭”，秦慕仙很享受小孩子的撒娇。 菜园里老奶用竹子搭建的简易塑料棚已经被秦慕仙拆了，拔了一棵萝卜，秦浵榆帮着收拾了一些青菜，秦慕仙就开始动手。 从冰箱里取出一条二十多公分长的小鱼，放在解冻器上缓慢解冻，秦慕仙又处理了里脊。 将里脊肉切成大小均匀的长条，放入切好的姜片、生抽一勺、料酒适量、胡椒粉适量、一个鸡蛋清，再放入两勺淀粉，搅拌均匀腌制十分钟。 这时候鱼也解冻好了，在鱼身两侧改刀，切得稍微深一点方便入味；面粉加入适量水调成糊，不要太稀，均匀涂抹在鱼身上；锅里放入足量的油，烧至七成热，手提鱼尾，在锅里用勺往鱼身上淋热油，使鱼定型。 做饭的小伙伴一定一定要当心，不要烫伤自己哦。 然后将鱼顺着锅边划入油锅内，边炸边向鱼身上浇热油， 调成中火，防止油温过热，炸至鱼皮变酥，捞出，放在一旁备用。 锅里留底油，将葱姜蒜末爆香，放入番茄酱略炒；加入适量的水，盐、胡椒粉、白糖、陈醋、味精，大火烧开；淋入适量水淀粉熬煮一会儿，再放入一丢丢刚炸过鱼的熟油，等到锅内芡汁明亮均匀，立即关火，然后把芡汁浇到炸好的鱼上面，一道黄灿灿的糖醋鱼就可以上桌了。 将糖醋鱼放进保温箱，里脊也已腌制好了。 郭乐（锅热）倒油，油温还是烧至七成热，放入腌好的里脊炸至表面金黄后捞出，火稍大一点，待油温升高，放入里脊继续复炸，时间不用太久，三十多秒即可捞出备用。 锅里留底油，放入一勺番茄酱、适量盐、醋半勺，因为小孩子都喜欢吃甜的，所以秦慕仙把白糖多放了一点，然后转小火将白糖炒化后放入适量的水淀粉收汁，将炸好的里脊放入锅中，翻炒几下，待里脊肉均匀裹上汁儿，盛出装盘后撒上白芝麻，这道糖醋里脊就算大功告成了。 不偷吃的厨子不是好厨师，秦慕仙尝了一口，嗯，自己的手艺就是好。 又炒了两个小菜，熬了一个排骨萝卜汤，晚饭就这样简简单单喽。 “排骨汤来喽~”，秦慕仙将汤锅端到饭桌上，几个孩子已经盯着美食在咽口水了。 秦浵榆给每个人盛好米饭，其实秦慕仙更喜欢吃馒头。 正要动筷子，门外传来喊声。 “呀，是我奶奶！”江雨霏听到声音放下筷子就往外跑。 老奶也迎了出去，“付大姐，吃饭没？我们刚做好，一起吃。雨霏正好在这边玩，就没让她回去，让你担心了。” 江雨霏的奶奶六十多岁，个子高高的，人瘦瘦的，头发倒是挺乌黑的。 她摆摆手，“李大姐，我也是刚做好，雨霏中午吃过饭就跑出来了，但现在还不回去，我就挨家挨户找了过来，你们吃，我带她回去。” “不，奶奶我不想回去”，小姑娘拉住老人的手，“奶奶，平安哥给我做了糖醋鱼，你去尝尝，可好吃了。” “唉！你不回去你爸你妈又要生气了，你忘了中午怎么吵你的，听话，哈，跟奶奶回去。” “我不！他们就不喜欢我，我才不要回去！”小姑娘怄气，撒腿就往院子里跑。 “唉！这孩子！”江雨霏的奶奶有些无措。 “付大姐，别动气，正好做了雨霏喜欢吃的东西，让孩子吃点再回去”，老奶在一旁劝说，“德仁一年不回来几次，这大过年的咋又吵孩子了？” 推搡不过再加上江雨霏始终不愿意走，江雨霏的奶奶最终留了下来，吃着饭也了解了小姑娘挨吵的原因。 “他们就只喜欢弟弟，他那么小，过生日有蛋糕还有礼物，我过生日什么都没有！”小姑娘说着眼泪汪汪的。 “德仁也真是的，都是孩子咋能这么偏心呢？”老奶说落，“雨霏这么懂事这么听话，就因为是个女孩就不给过生日了，见了面我可得好好说他两句。” 江雨霏的奶奶有些尴尬：“我说了我跟她买，但雨霏不要，中午德仁说了她两句，就赌气跑了出来，那我买不一样吗？” “奶奶，我不要你买，你都没多少钱，我就要我爸爸买！”小姑娘梗着脖子道。 秦慕仙拍了拍她的头，“别说那么多，赶紧吃饭，吃过饭怎么着都行。” “付奶奶，不是雨霏不要你买的蛋糕，而是她爸妈买的意义不一样”，秦慕仙说了一句，“小孩子嘛，总想得到爸爸妈妈的重视。” “嗨！道理我懂，但我也没办法，家里的事我做不了主，我说她爸爸，不听我也没办法。” 最终，江雨霏的奶奶也没吃几口饭，而秦慕仙也没多说，别人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只是在两人离开的时候，秦慕仙喊住小姑娘： “江雨霏，你生日的时候可以来我这里，正好你浵榆姐姐正在学习做蛋糕，到时候咱们一起啊。” 给了小姑娘一个念想，让小姑娘开心点，秦慕仙叹息着回到屋里，重男轻女的思想啊，中国的老传统，秦慕仙不作评价，换作他自己，他也是想要儿子的，只不过，对女儿，他同样喜欢得很。 问了问老奶江雨霏家的事情，还是有些缘由的，到江雨霏她爸爸这一代，她们家已经四代单传了，江雨霏的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就唠叨着多要个孙子，多要个孙子。 江德仁就是在这种环境氛围中长大的，总是要受些影响的，而他结婚生了江雨霏之后，他媳妇又迟迟怀不上孩子，所以对江雨霏的偏见就更大了，前两年他媳妇好不容易生了个男孩，这下两口子的重心就完全偏到了男孩身上，对江雨霏的事情很少关心。 也幸好是把江雨霏留在了村里让她奶奶照应着，村里还有孩子带着江雨霏玩耍，不然小姑娘的心理早出问题了。 “唉！”老奶叹息一声。 “行了，奶奶，别瞎操心了，以后我让村里的孩子多带羽霏玩玩，多关心关心”，秦慕仙安慰。 “那很好”，老奶心肠软。 经过江雨霏这事，三个孩子似乎更懂事了，特别是两个姑娘。 睡觉前小小姑娘拉着秦慕仙让他讲故事，末了又拉住秦慕仙的手问道：“叔叔，你会不喜欢我们吗？我跟姐姐会很乖的。” 秦慕仙吻了吻小姑娘的额头，“叔叔怎么会不喜欢小颖呢，小颖这么可爱这么乖，叔叔喜欢还来不及呢，好了，赶紧睡觉。” “嗯”，小姑娘乖乖闭上眼睛。 “还有你哈，更不要胡思乱想”，秦慕仙站起身对上铺的秦浵榆说道，“不要忘了你们现在姓秦了哈。” “我关灯了”，秦慕仙走到门口，其实姑娘们的床边也有开关。 “嗯，叔叔晚安。” “晚安。” 而今独自睡黄昏，行也思量，坐也思量。——辛弃疾《一剪梅 第二百一十一章 游乐园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欧阳修《蝶恋花》 翌日，小江早早地赶到秦慕仙这里。 “我回村的时候看到了村外海域的那条船，我搜了搜，本来向阳红166号科考研究船是常年停靠在珠江口国家自然保护区附近的，这条科考研究船除了收集整理白海豚的相关数据之外，还负责整个珠江口附近的生物调查研究。” “船上常驻的学者除了海洋生物学家曾奎教授、刘瑞祥教授等人之外，还有鸟类研究专家何琪教授、高玮教授等人，此外还有一些其他学者，可以说这艘船对整个珠江入海口附近的生态、物种研究具有重大意义。” “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来了咱们这里，我看网上资料说向阳红166号服役之后，只进行过六次远距离科考，其它时间基本都在珠江口附近，所以这艘船又被网友们戏称为珠江口号。” “他们是跟着一小群白海豚过来的”，秦慕仙咬了口鸡蛋卷饼说道。 “白海豚？你是说中华白海豚？”小江在饭桌上也不甘落后，往饼上抹了些海鲜酱，又夹了块鱼肉，大口塞进嘴里，含糊着说道。 秦慕仙点点头，给小小姑娘秦钰颖夹了一筷子素菜，小孩子要多吃青菜。 小小姑娘也没拒绝，只不过是一小点一小点地吃。 “怎么会来咱们这里呢？咱们这附近的海域已经四五年没出现过白海豚的踪影了”，小江呼噜噜喝了半碗胡辣汤，“不过这是好事，前几天江雪剑他们把你的视频发出来之后，网上对村里的热议就不断，现在白海豚又来了，只要把消息放上去，那些海豚爱好者绝对会蜂拥而至的。” “这事不急”，秦慕仙给围着自己转的小白夹了块鱼肉，“昨天我们和曾教授谈过话，他们会继续对咱们附近的海域进行取样研究，也拜托我们把白海豚到来的消息往后拖，昨天晚上我就跟村长说过了，待会吃完饭，村长应该就会吆喝这事。” “嗯，行”，小江将汤喝完打了个饱嗝，“昨天听你打电话的声音很急，我还以为事情挺严重的，晚上就往回赶，那还需不需要我去跟曾教授他们交谈一下？” “嗯，你去露个脸，他们今天应该就会注意到箱子，你去和他们沟通一下，如果他们要取样，没问题，但得把详细的数据结果告知我们，否则就不行。” “不会真的被发现什么？”小江也有些担心。 “不知道，所以你过去全程盯着。” “可以，不过你有没有进行过处理？”小江不相信秦慕仙会一点事情都不做。 “大水桶里的东西已经全部换掉了，箱子里倒是没动，虽然表明的变化很大，但我也是好奇具体数据的，既然他们会怀疑到，那就借他们的手，得到我想要的数据。” “行，我心里有数了”，小江点头，起身就要离开，“那我就先过去了，我去叫上小明他们。” “走什么呀”，秦慕仙叫住他，“这吃完饭就溜，锅碗瓢盆还等着你刷呢！” 不叫还好，这一说，小江走的更快了，“不行，你这事不能耽误，这个点曾教授他们也该起来工作了。” 声音逐渐远去，秦慕仙摇摇头，换作小明，小明还真的会帮着洗碗刷锅。 “奶奶，明天我带着浵榆她们去市里玩两天，你去顺爷那里住两天，别一个人在家做饭了”，秦慕仙对老奶说道，明天他约了关轩则，需要去往石涯市。 考虑了一下，他决定带几个孩子去游乐园玩一玩，几个孩子被他从山里带出来，那他理应让几个孩子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本来是想带着老奶的，但一是老奶不怎么愿意离村，二是带着老奶无法让几个孩子玩得开，所以秦慕仙决定让老奶去江德顺那里，既免了一个人在家做饭，又有唐洁她们可以聊天。 晚上，曾教授和他的同事带着几个学生来到了村里，是被小江邀请来的，秦慕仙过去露了个脸，事后就不需要他过多操心了，小江后续会全程跟着。 …… “走，咱们出发！”秦慕仙对放好行李的三个孩子说道，他们早上舟车劳顿早早地赶到了石涯市，在游乐园附近定了一间套房。 几个孩子今天打扮得很靓丽，姑娘漂亮，男孩硬朗帅气，走在去游乐园的路上引得别人家长纷纷赞叹。 “欢迎光临，祝您和您的家人游玩愉快！”售票处的工作人员热情洋溢。 进门处有观光车，不过秦慕仙他们没有坐。 “来，看看咱们先去玩什么”，秦慕仙打开售票人员赠送的地图说道，他们今天来的是石涯市最大的游乐园，分几个园区，项目有很多。 几个人围着地图，“叔叔，这个是什么？”小小姑娘指着地图上一个图标问道。 “额，这个是梦幻世界，具体是什么叔叔也不知道，要不咱们就从这个先开始？离得也不远。” 梦幻世界是在一个圆顶的房子中，屋顶打造的很梦幻，缓慢地变换场景，他们四人坐在一个旋转的蜜罐中，星空背景下，真的如梦如幻；除了星空背景，还有各种动漫背景。 从梦幻世界出来，就进入了童话王国，穿着各种玩偶的工作人员做这里走动，和小朋友们互动。 虽然拍照收费，但并不贵，秦慕仙跟着孩子们和各种动漫形象拍了照片，足足集了一个相册。 乘着小火车离开童话王国，来到了冒险区。 “先生，您的孩子太小了，不能单独乘坐，需要在您的陪同下才可以”，在旋转秋千区，秦慕仙几人被工作人员拦下了，“您家姑娘可以，不过这两个孩子不行。” 没有为难工作人员，他们转去乘坐了海盗船，这个条件相对宽松一些，不过在乘坐的时候两个孩子还是被牢固地安排在了秦慕仙两侧。 “先生，在摇摆的过程，请您一定多注意孩子”，工作人员叮嘱，“两个宝宝也是哦，双手一定不能离开抓握的地方，不过可以大声地喊叫”，工作的小哥很和气地对两个孩子说道。 海盗船开始启动，越荡越高，周围的人已经喊出了声：“啊！啊~啊—啊！” 荡到最高点开始下落的时候，孩子们的声音更嘹亮，特别是小姑娘，声音穿透力太强了，秦慕仙也大喊起来，不过他喊的是：“呀吼！” 这点高度和失重感对他根本不算什么。 从海盗船上下来，大姑娘走路有些不稳，秦慕仙拉住她胳膊扶了一下，“饿了，走，咱们去吃饭。” 游乐园里面最多的就是快餐店，虽然也有那种像路边餐馆之类的饭店，但几个孩子还没吃过快餐，秦慕仙当然得带他们体验一把。 “这个儿童套餐各来一份，全家桶来一个，炸鸡一只，汉堡四个”，秦慕仙点餐，然后把菜单递给几个孩子，“看看你们还想吃什么。” 几个孩子翻翻菜单，两个小孩子很认真地看着图片。 “叔叔，我想吃这个面，看着好好吃”，小小姑娘指着图片说道。 “叔叔，我要这个甜甜圈，还有这个”，小孩子对数量没什么精确的概念，只是一股脑地要。 “行，都来一份”，秦慕仙对站立在旁边的服务员说道。 服务员没有因为卖出去这么多而高兴，反而很贴心地告诉他们，买这么多东西，估计无法吃完。 “没事，我饭量比较大”，秦慕仙不在意。 “那好，请你们稍等”，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 “好吃吗？”秦慕仙问两个狼吞虎咽的小孩子，乘了一路车又玩了半天，几个孩子早饿了。 “好吃”，两个孩子清空嘴里的食物回答。 “你呢？”秦慕仙问大姑娘。 “嗯”，大姑娘点点头，“这个鸡肉不好吃，没有家里的鸡好。” “那是必须的啊，咱们在家吃的鸡肉是你们小江叔养了一年多的鸡，老母鸡更是养了一坤时，他们这里的只因，最多三个月就出栏了”，秦慕仙笑道。 原材料虽然没有自家的好，但因为几个孩子是第一次吃快餐，所以还是挺满意的，两个小孩子肚子吃的滚圆，窝在座位上不想动弹。 “叔叔，我们以后还能不能来吃啊？”秦华问道。 “可以啊，不过不能经常吃，偶尔吃一顿可以”，秦慕仙点头，至于说这种快餐没有营养，又不经常吃，对身体没什么大碍，反而是偶尔换换口味，会使人心情愉悦。 休息之后接着冒险，带着几个孩子做了过山车，探险了鬼屋，追逐了旋转木马，开着碰碰车互相碰撞，等等，一系列项目玩下来，几个孩子也有些累了。 华灯初上，他们登上了摩天轮，几个孩子不恐高，反而对繁华的夜景着了迷。 “哇~哇啊，好漂亮啊，叔叔你看”，孩子们拉着秦慕仙的手。 夜幕刚刚降临，周围的楼层灯火通明，外墙闪烁起了霓虹灯，街道上车水马龙，交织如流。 秦浵榆安静的多，两个孩子看看这边，望望那边，从高空看城市的夜景，是一种别致的体验。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欧阳修《蝶恋花》 第二百一十二章 抓娃娃 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摩天轮快落地时，秦慕仙给陆春秋发了个信息，让她告知关轩辰来这里找他。 晚上的游乐园似乎人更多了，小朋友们头戴灯光装饰，手里挥舞着小彩灯，精力还是那么旺盛，有的爸爸妈妈在哄着孩子回去，游玩了这么长时间，有些遭不住了。 “咱们还要继续吗？饿不饿？”秦慕仙问几个孩子。 “叔叔，小颖还不饿，咱们接着玩”，小小姑娘有玩疯的节奏。 “我也不饿”，秦华也摇头。 大姑娘脸上也挂着笑容。这就对了嘛，小小的年纪，不要有那么多愁绪。 “好，咱们再玩一会儿，然后去吃大餐，好？” “哦~，好耶”，小姑娘欢呼，今天就数她喊的最多，也不见嗓子出问题。 去体验了5d场景，看了几个孩子带着vr设备咋咋呼呼的狼狈样子，玩了几样射击游戏，最后来到抓娃娃机前。 “往下放，往下放，对，抓住了，好，稳住，稳住，稳住！慢慢来，慢慢来，哎，就差一点”，秦慕仙抱着小小姑娘指挥她，不过还是没抓上来。 小姑娘有些气馁（nei，三声），她已经试了五六次了，都没成功，转过头撒娇道：“叔叔，你帮我抓嘛。” “哦！我抓到了！我抓到了！”阿华在旁边咋呼。 秦慕仙换了很多币，三个孩子都可以参与，秦慕仙看看秦浵榆，只见她神情紧张小心翼翼地操作着，她也失误了好几次。 “好，来，看叔叔表演”，秦慕仙将小小姑娘放下，信心满满地说道。 “叔叔，你夹这个，这个玩偶好可爱，我想要这个”，小姑娘踮着脚指着玻璃内的一个小兔子玩偶说道。 “好，咱们就夹它”，秦慕仙看准时机，夹子稳稳地落到了小兔子头上，夹着兔子耳朵往上提，不过提到半路就掉了下去。 “啊，掉了！”小小姑娘比秦慕仙还要紧张。 “我就不信邪了，再来”，秦慕仙提劲，第二次终于得偿所愿。 “哦！~，小兔子”，小小姑娘迫不及待地取出玩偶，抱在怀里欢呼。 那边秦浵榆也终于有了收获，也开心起来。 有了收获，秦浵榆就不再玩了，把游戏币给了弟弟妹妹。两个小孩子铆足了劲，尝试了各种方法，但收获并不太多。 一人手里拿着两个娃娃，秦慕仙又提着一袋子，两个孩子才蹦蹦跳跳地离开。 离开游乐园已经晚上九点左右了，一出来，欢闹劲儿一散去，两个小孩子就显得疲惫了。 “叔叔，我不想走了”，小小姑娘撒娇，秦华也说自己饿了。 “来，叔叔抱着”，谁能拒绝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的撒娇呢，“阿华呢，等一等，咱们现在就去吃饭。” 定酒店的时候，秦慕仙在地图上看到酒店旁边有一家菜馆，所以他就把今天会面的地点定在了那里，说实话，他感觉在菜馆吃，还不如在路边大排档吃得过瘾，不过在附近他并没有看到大排档。 饭点已经过去，菜馆人并不是很多，秦慕仙要了一个包厢，刚点完菜，手机就响了起来。 哦，竟然是一个豫州的号。 “您好，请问是秦先生吗？春秋给的我您的号码，我是关轩辰。” “我是，你到哪了？”秦慕仙并没有过多客气。 “我已经到了地址餐馆，请问您在哪个包厢？” “二楼七号，你上来。” 服务员敲门进来，关轩辰紧随其后，两个人互相打量了一下，然后关轩辰热情地伸手：“秦先生，您好，我就是关轩辰，很高兴和您见面。” 秦慕仙已经起身，和他客气地握了握手，这个青年比第一次露面的时候变化了不小，身上少了一些娇气。 “请坐，你看看菜单，要点点儿什么，不知道你的口味如何，我就没帮你点”，秦慕仙将菜单推过去。 “秦先生太客气了”，关轩辰急忙接过，姿态摆得很低。 本来关轩辰在陆春秋一家那里碰壁之后就有了放弃的念头，不是放弃追求陆春秋，而是放弃寻求那种口味的鱼的源头，但陆春秋年后突然给他发了一个信息，（陆春秋并没有把他拉黑，只不过不理他而已）说有人想约他谈点事情。 他当时心里就升起了希望，虽然陆春秋没说对方是谁，要谈什么事情，但他心里隐隐有感觉，可能事情真的要成了，所以他今天早早地就赶到了石涯市，等着陆春秋给他地址。 虽然对方一直拖到夜里，但他并不生气，求人嘛，态度总得谦恭一点。 随便点了一个菜，关轩辰主动寒暄：“秦先生，这是您的孩子吗，长得真正！” 三个孩子从关轩辰进门就一直在打量他，特别是两个小孩子，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关轩辰看过来，正好和他们的目光撞到一起。 “我们不是叔叔的孩子”，小小姑娘脆生生地说道。 被小姑娘这一说，关轩辰有些尴尬，气氛一时有些僵住。 “小颖，怎么跟叔叔说话呢，对长辈要有礼貌哦”，秦慕仙开口。 关轩辰急忙摆手，“是我观察不仔细，不管小姑娘的事。” 小小姑娘那边也开口：“叔叔，我们不是叔叔的孩子，但叔叔对我们很好。” 关轩辰想说什么，但服务员推门开始上菜了，关轩辰只好打住。 “饿了就赶紧吃”，秦慕仙对三个孩子说道，然后他主动进入主题。 “关轩辰，春秋跟我说了你的事情，我考虑了一下所以才把你约过来。” 听到秦慕仙主动说起正事，关轩辰的背更挺直了几分，陆春秋跟他透漏了一点，说秦慕仙的辈分要比她大。 “不用那么紧张”，秦慕仙看关轩辰的样子有些好笑，“你跟春秋之间感情的事，我不会插手，你能不能打动她的心全凭你自己的本事，我甚至都不会帮你说一句好话，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表现这么好。” 关轩辰一听，有些泄气，“秦先生，我知道了，我也不是特意表现的。”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那咱们说下正事。” “春秋的妈妈跟我说你向她询问过，家里做菜用的海鲜的事情，对吗？” 关轩辰点点头，“是的，春秋家里人对我的印象还是挺好的，请我吃过几次家常饭，我觉得她们家里做的菜有一股独特的风味，跟我在外边吃到的很不同，所以就想打听一下，她们的食材是从哪里购买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合作一下，因为我家里也涉及到酒店、酒楼这方面。” “嗯，她们家里的食材确实是我提供的，你说想合作，不知道怎么个合作法？” 关轩辰早有准备：“这个我想了很多种方案，我说说其中一个诚意最大的方案。” “因为您这里提供的食材比市面上的食材口味更好，所以如果您愿意和我合作的话，我会帮你打造一个品牌，也会帮你把这个品牌壮大，嗯，这个品牌可以是你独自享有，我不参与股份，但您这边必须优先向我提供食材。” “我想凭借着您的食材独特的口味，很快就能统治高档海鲜餐厅；其实，我还有另一个想法，就是您出食材，我出地方和人，我们一起进军餐饮和酒店行业，相信我们会打造一个商业帝国的。” 说起事情来，关轩辰倒是侃侃而谈。 秦慕仙笑，“怎么，你自己家族的产业都不要了？” “我想要也不是我的”，关轩辰摇头，“我家的餐饮业现在都归我大哥他们管，就算我招来你这个供应商，那些股份最多归我，但最终还是要受到集团的掣肘，那我干嘛不出来自己干，为什么要给集团打工？” 关轩辰这话算是掏心窝子说了。 “年轻人很有想法嘛”，秦慕仙夸了一句，“你这个方案倒是挺符合我的心意的。” “那就是我们可以合作喽？” “目前还不行。” “为什么？” 秦慕仙摊摊手：“因为现在我只是在做实验，渔场还没开办起来，手里并没有那么多食材。” “嗯？可据我所知，在春秋奶奶的寿宴上，出现了很多稀有珍品。” “那也只是我收集积攒的，要想大批量的供应现在还做不到。” “那你需要多长时间？” “除了时间，我现在还有一件难题”，秦慕仙摇头。 “什么？” “启动资金。” 关轩辰眉头皱了一下：“你是想让我投资？可是我自己并没有多少资金啊。” “并不是”，秦慕仙继续摇头。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关轩辰有些疑惑。 “我听说你们关家跟香江的一些拍卖行有合作，我手里有些东西，想请你们帮忙出售。” “我家确实跟拍卖行有合作，什么东西，你先说说看。” “七件黄花梨木制作成的物件，应该是一套组合物件。” “黄花梨木？这个倒不是太罕见，就算是一套七件物品，也拍不出太高的价钱”，关轩辰沉思，他对拍卖行的行情也是有些了解的。 “如果我说是一棵百年生的野生黄花梨木呢？” “百年？你确定？”关轩辰有些吃惊，几十年生的野生黄花梨木就不多见了，更不要说百年野生了。 “确定！” “那可以”，关轩辰紧接着追问，“你交给谁来制作的，如果交给大师，那制作出来的物品会身价倍增！卖出一两个亿也不是不可能，你要不要我帮你找位大师？” “这个不劳你费心”，秦慕仙拒绝，“两个月后就可以制作完成，春拍是赶不上了，秋拍的话时间又太远了，你能不能帮帮忙？” “可以，有的拍卖行在五六月份也会组织拍卖活动，我联系人放到他们那里可以？” “没问题。” 南山空谷书一卷，疯也痴癫，狂也痴癫。——张养浩《山坡羊》 第二百一十三章 老鼠斑 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宋祁《玉楼春》 “如果物品上了拍卖会，那资金打到你这里，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期间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安排？”关轩辰还是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这期间你能不能给我提供一批原材料，我需要跟我家里有个交代。” 秦慕仙摇头，“做不到，不过我可以送你一些。” “谢谢。” “今天让你来呢，除了和你商量这件事外，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请说。” “你知道圣檀木吗？”两人虽然在谈事情，但秦慕仙还是有关注几个孩子的：“怎么了小颖，饭菜不好吃吗？”他看到秦钰颖皱着小眉头，咬着筷子不动弹。 关轩辰很识趣地暂时没吭声。 “叔叔，他们做的菜没有咱们家的好吃，我不想吃”，小姑娘弱弱地道，因为秦浵榆瞪了她一眼。 秦慕仙挨个尝了一遍，就是普通的味道，对于习惯了家里食物的几个孩子来说，确实会吃不习惯。 “不喜欢吃也要少吃一点，待会叔叔再帮你买其它吃的，好吗？” 小姑娘没说话，倒是秦浵榆吵了起来：“不想吃就饿着，忘了以前吃不饱饭的时候了？！叔叔，你也别惯着她，她就是在任性，让她饿一顿就知道吃饭了！” 秦慕仙摆摆手，知道秦浵榆对自己弟弟妹妹很严厉，“没事，饭菜确实一般，不想吃就不想吃，你们俩也是，待会叔叔再给你们去买。” 安抚了一下几个孩子，两人接着谈事情。 “圣檀木我不知道，我对木材这方面没有研究，只知道小叶紫檀啊，黄花梨木啊，阴沉木啊之类的，不过我有朋友对这方面很感兴趣，你是要出售吗？我可以帮你联系他”，关轩辰道。 “那就麻烦你了”，秦慕仙点头，“不过现在圣檀木不在我手里，所以不能给你照片，但你可以告诉他，我手里的圣檀木不止一棵，最大的一棵有十六七米高，接近一米左右的直径。” “我准备就在这段时间内出手，获取的资金用来作为渔场的启动资金，你让你的朋友尽量帮我联系买家。” “行，我会尽快把这消息告诉他的，你存一下我的联系方式，到时候我给你消息。” …… 事情初步商定，按说双方应该喝酒庆祝一下的，但因为饭菜并不太合口，所以秦慕仙就邀请等事情办妥了，让关轩辰他们去自己家里，关轩辰自然乐意答应。 邀请秦慕仙带着孩子去高档餐厅吃东西，但被秦慕仙拒绝了，关轩辰很识趣地离开，秦慕仙既然有安排，他也不会强求。 等关轩辰离开之后，秦慕仙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将桌上的饭菜吃光，他不是喜欢浪费的人，因为他从小就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也幸好几个孩子吃了一些，不然秦慕仙真吃不下。 “走，咱们去逛夜市，叔叔给你们买好吃的”，秦慕仙去结账的时候，服务员告知已经被离开的那位先生结过了，秦慕仙也没在意，后续关轩辰从秦慕仙这里能得到的太多了。 在去附近夜市的路上，秦慕仙给关轩辰发了一个信息：让他明天中午去指定的地方取东西，那是秦慕仙送他的礼物：一条巨大的老鼠斑。 老鼠斑学名驼背鲈，因头长嘴尖，形状酷似老鼠而得名，老鼠斑体色为奶油色，黑色斑点布满全身，让人感觉很喜庆，可以用来做观赏鱼，但在香江，老鼠斑被称为四大鱼王之首。 而作为关家之主的关峥明，是一个老饕，对老鼠斑尤为喜爱，那他送关轩辰一条老鼠斑作为礼物再合适不过了。 等关峥明见了这条老鼠斑，那他一定会对秦慕仙拍卖黄花梨木的事情很上心的，这算是秦慕仙用的一个小手段，也不能说是手段，就是明着告诉他，秦慕仙自己手里有好东西，你帮不帮忙。 夜市离得不远，所以秦慕仙几人也没打车，秦慕仙脖上坐着秦钰颖，右手拉着秦华，左手边是拎着玩偶的秦浵榆。 到了夜市一条街的路口，远远的嘈杂声就传了过来，秦慕仙不但听到了声音，还闻到了气味，好家伙，谁家的臭豆腐这么正宗，从长沙来的吗？！ 秦慕仙的嗅觉很灵敏，忍着不适，带着几个孩子走了进去。 “老板，你这臭豆腐可以啊，八十米开外我都闻到味了”，秦慕仙道：“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味道绝对没得说”，老板抬起头隔着小窗口说道：“绝对正宗的长沙臭豆腐，让你吃了一口想着第二口！” “哦，老板长沙人吗？先给我来一份尝尝。” “好嘞，您稍等”，老板手上很利索，“我就是本地人，我老婆长沙人，给，您接好，小心烫着。” 老板很会做事，大大的纸碗，里面的豆腐放的很实在，黑黑的豆腐上撒了一层葱花，红彤彤的辣椒油点缀着，豆腐上插着好几双竹签。 让几个孩子尝了一下，小小姑娘还能接受，但秦浵榆怎么都不肯吃，阿华倒是吃的挺开心的：“姐姐，你也尝尝，真的挺好吃的，很嫩，很香！” 秦浵榆使劲摇头，甚至想远离他们。 “嗯，可以”，秦慕仙夸奖了一句，“爽滑，香辣。” 一份臭豆腐几个人分着吃完，看秦华意犹未尽，秦慕仙又要了一份。 “不建议您多吃，咱们这小吃一条街，往里走还有更多好吃的好喝的，您可别在我这吃饱喽，您往里多走走多看看，要是没吃饱，欢迎您下次再来”，老板很会说话。 往里走更是热闹，烧烤和海鲜最多，秦慕仙在一份烤冷面摊前停了下来。 “先生，您要来几份？”女摊主很有礼貌地说道。 “先给我来一份尝尝，味道好的话，我多来几份”，秦慕仙好久好久没吃过这东西了，想当年大学时，学校偏门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烤冷面，他经常去吃，但毕了业之后，就再也遇不到那种口味了。 “先生，您要不要辣椒和醋？”竟然是记忆中的问话。 “额，都少放一点”，也是同样的话，秦慕仙心里有了期待。 烤冷面的分量比较少，女摊主切成了四段，秦慕仙几人一人一段，嗯，有记忆中几分味道。 “怎么样？还要不要再吃一点？”秦慕仙问几个孩子。 “要！”小姑娘的声音很响亮。 “好，那老板再来三份。” 女摊主更开心，“好嘞，您稍等一会儿。” 每份都是分开吃的，开心也分成了好几份。 三个孩子都差不多吃饱了，不过街道还有很长，秦慕仙带着她们继续逛，羊肉串、烤面筋、烤鸭肠、肉粽子、老豆皮、汽水包等等小吃都尝了一遍。 “嗝哦~”小小姑娘喝着酸梅汤打了个饱嗝。 “哈哈，小颖这次吃饱了？”秦慕仙牵着小姑娘的手哈哈大笑，别说，这种带孩子逛夜市的体验，秦慕仙还是第一次。 “嗯嗯！”小姑娘用力点头，“吃得太饱了，都快走不动了。” 秦慕仙看看其他两个孩子，也都是差不多的表情，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秦慕仙决定带着几个孩子回住处。 小吃一条街出口处附近卖小礼品的多，秦慕仙给大姑娘买了一些装饰品。 “先生，您家姑娘生得真好看！”摊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性，对秦浵榆的外貌由衷地夸赞，“这个发卡跟您姑娘真的挺搭配！” 秦慕仙深以为然地点头，这一路走来，秦浵榆已经让好些男生被女朋友暴揍了。 “行，别摘了”，秦慕仙阻止了大姑娘，“再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颜色，多拿两个；老板，皮筋呢，也给我们拿一把。” “在这，给您”，女青年快速地给秦慕仙装了起来。 “小颖有什么喜欢的吗？”虽然小小姑娘还不到臭美的年龄，但小姑娘都是爱美的，特别是家里有姐姐的小姑娘，更喜欢跟风。 “叔叔，我想要这个蝴蝶结”，小姑娘指向摊上的一处，女青年又迅速递了过来，“可以戴上试试，姐姐这里有镜子。” 还别说，对于装饰之类的，女生挑起来确实挺有天赋的，小小姑娘带上蝴蝶结之后更可爱了。 又让大姑娘试了试其它的小首饰，大姑娘还没有打耳钉，就没动耳坠之类的。 “老板，都给装起来，总共多少钱？”秦慕仙还是相信男孩要穷养，女孩要富养的话的，不过学过心理学、教育心理学的他是不会溺爱孩子的。 秦华并没有因为没给自己买东西而失落，反而很开心地围着妹妹讨论哪件首饰好看，哪件不好看。 临出口的位置有一家玩具店，秦慕仙还是给秦华买了两件玩具，小孩子可能一时不在意，但如果你真的没买，可能会对孩子造成一些事后伤害，而且还是隐形的。 父母呢，不要偏爱孩子，养孩子的过程中呢，更要注意一些生活小事，小事，往往会对孩子造成大伤害，甚至会导致最坏的结果。 雪里温柔，水边明秀，不借春功力。——辛弃疾《念奴娇·梅》 第二百一十四章 动物园 第二百一十四章、动物园 茶一碗，酒一樽，熙熙天地一闲人。——王柏《夜宿赤松梅师房》 休息一夜，早晨起来，几个孩子又是生龙活虎。 早饭是去吃的路边摊，煎饼果子来一套。 “叔叔，动物园里都有什么动物啊？”坐在出租车上，小小姑娘很好奇地问。 “那动物可多了”，回答的是出租车司机，也是个唠嗑能手，“有咱们的国宝熊猫，那家伙，黑眼圈比我的还重！而且咱们动物园有钱，熊猫可是租借了一对儿！” “小姑娘，叔叔跟你说啊，咱们市的这对儿熊猫可是猫界明星，在全国都有名的，好多人不去成都，而是跑到咱们这里，……” “叔叔，熊猫是熊，不是猫”，大姑娘打断司机师傅的话。 “是吗？管它呢！反正咱们这两只熊猫有名就行了，我跟你们说啊，我带着我女儿去看过，那家伙，要老命喽，当时我就想抱回家养着。” “哥，不但你想养，我也想养一只，估计全国的人都想在家里养一只”，秦慕仙插话。 “哎，我跟孩子们说话呢，你安静点”，司机师傅不耐烦。 和几个孩子对视了一眼，秦慕仙耸耸肩，得嘞。 “叔叔，除了熊猫还有什么啊？”小小姑娘是个很好的捧哏。 “除了大熊猫，还有小熊猫啊”，司机师傅看了一眼后视镜，“老叔跟你们说哈，这小熊猫呢，比大熊猫更可爱，它们小小的，打哈欠的时候特别可爱，看你们幸不幸运了，幸运的话可以跟小熊猫合影。” 小姑娘有些晕，看向秦慕仙，“小熊猫不是熊猫吗？” 用不着秦慕仙回答，前排的司机立马回道：“当然不是，熊猫是国宝，小熊猫是小熊猫！” “哦，我明白了”，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小姑娘恍然，继续说道，“你们还可以去看长颈鹿，可以去骑大象，哦，还有狮子、老虎、豹子在咱们动物园都可以看到，那家伙，老猛了。如果你们愿意花钱，还可以坐车给它们投喂，近距离你们更能感受到他们的凶猛。” 司机喋喋不休了一路，虽然司机说的挺有趣的，让三个孩子对动物园有了个大致的印象，但秦慕仙待会还是要多费些口舌的，因为司机师傅有很多说错的地方。 买了最顶级的s门票，秦慕仙他们不用排队就进入了园区。 司机师傅说的不错，园区的两只熊猫确实是明星，动物园大门前挂了很多它们的宣传标志，几人也得知了两只大熊猫的名字——繁星、繁露。 辨别了一下去熊猫园区的路，“冲啊~！”秦华举着胳膊，握着拳头喊了一声。 确实需要加快速度，因为来看大熊猫的家庭真的很多，都是拖家带口的。 繁星、繁露每天接受参观的时间并不长，所以每次园区开放时都有保安人员在旁边敦促大家快点离开，给后面的参观人员留一点参观时间。 人挤人，秦慕仙好不容易带着几个孩子挤到最前面——小小姑娘坐在他脖子上，他则抱着秦华，大姑娘拉着他的衣服以免走散。 小小姑娘在他肩上扭动了一下：“叔叔，没有熊猫啊，我没有看到。” “别急，它们应该还没有出来。” 别人家的孩子也是望眼欲穿，终于在千呼万唤之中，繁星繁露兄弟俩被它们的奶爸奶妈带了出来，不，应该说它们兄弟俩带着奶爸奶妈出来溜达了，上班太积极了。 两只胖团子在前面颠颠地跑得飞快，在它们出现之后，人声瞬间鼎沸。 “妈妈，看，熊猫出来了！”、“哇啊！太可爱了！”、“繁星、繁星，看这边！”、“哪只是繁星，哪只是繁露，这怎么分得清啊？！”…… 两个工作人员将园区检查了一遍，排除危险因素之后，奶妈就离开了，不久抱着一堆竹子回来。 本来在悠闲转圈的哥俩闻到竹子的清香，瞬间打了鸡血，还没等奶妈将竹子放到地上，它们就已经上手了。 不过它们吃东西也不老实，总是觉得对方爪里的竹笋香，然后兄弟来就会争抢起来，每当这时，奶爸就会上去把它们分开，然后将自己切好的竹笋塞给它们，再揉揉它们的脑袋，看的游客们都想上去rua两下。 游客们拍照的拍照，录视频的录视频，观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保安人员就开始催促了，“走走了，前面的走走了哈，咱们后面还有很多人，不要逗留太长时间！” 秦慕仙他们又观看了几分钟，看到了吃半饱之后的哥俩开始作妖，大哥撵鸟，二弟爬树，然后被摔个大屁蹲。 让阿华他们都拍了照片，几人离开去观看小熊猫，这里人也不少。 小熊猫园区里几只小熊猫正在追逐打闹，褐红的体色，淡黑的四肢，长长的尾巴，把人萌出一脸血，特别是当它站立起来做投降状的时候。 “啊~”，有游客尖叫，捂着心脏的位置“我不行了。” 小熊猫被这一声给惊到了，本来在靠近游客的位置，慌忙窜了出去。 “叔叔，它们的脸就像哭了一样，都哭花了”，秦华拉了拉秦慕仙的衣服说道。 小熊猫的脸颊有白色斑纹，在双眼眼角向下的位置各有一道褐红色的纹路，就像泪痕一样。 “那是它们的毛色，不是哭的”，大姑娘的心也要化了。 小熊猫对人类很是友好，园区并没有用玻璃完全隔开，有只调皮的小熊猫爬到了栅栏上，大大的耳朵，黑黑的眼睛，好奇地观望着游客。 小熊猫在的位置离秦慕仙不远，秦慕仙伸手招了招，那只小熊猫看到竟然沿着栅栏走了过来。 “啊，叔叔，它过来了！”小小姑娘高兴地蹦跶。 可能是秦慕仙身上散发着仙界特有物质的气味，小熊猫抱着秦慕仙的手咬了咬，可是牙齿不尖，咬不动秦慕仙。 秦慕仙抽手摸了摸，从头部一直到尾巴，滑溜溜的，就像绸缎一样。 他这一动作可羡煞了旁人，因为有规定，禁止喂食，所以游客们很难吸引到小熊猫的注意，同样也羡慕坏了几个孩子。 “叔叔，叔叔，我也要摸小熊猫！”两个孩子拽他的裤子。 几个孩子因为经常食用仙界的食物，身上也有同样的气息，所以小熊猫没有排斥几个孩子，乖乖地让孩子们摸了一下，但随即就有些生气，你们别光摸呀，吃的呢？ 没有得到食物，小熊猫气愤地推开孩子们的手，又去找秦慕仙。 秦慕仙笑了起来，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橘子，剥开之后递给了它，小熊猫兴奋极了，迫不及待地就去咬，汁水打湿了胸前的毛发。 虽然高兴了，但几人却被工作人员给训了一顿，秦慕仙老老实实地接受批评，他这么做确实是不对的，他也是看小熊猫可爱，对他们很友好，一时兴起，从仙界拿了个橘子过来。 “先生，如果再发现您不经园区规定投喂，那我们园区将会强制请您离开，并且永远不再对您和您的家人开放，请您须知。” 秦慕仙很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看了看旁边乖如鹌鹑的三个孩子，秦慕仙对他们挤了挤眼睛，再次向工作人员保证，秦慕仙几人才被允许离开。 走出好远，几个孩子才长出一口气，“啊，我以为我们要被抓起来了！” 秦慕仙哈哈大笑：“不会的不会的，浵榆阿华小颖，你们想不想喂动物？” “可以吗，可是刚才那个叔叔不是说我们再喂小动物就把我们赶出去吗？” “哈哈哈，他是说不经园区规定，动物园里也有可以喂食的动物，走，咱们去喂老虎狮子！” 石涯市动物园确实是财大气粗，园区里的狮子是一个族群，也就是一头雄狮带着四五头雌狮，还有几只小狮子。 在报名处报名参加了投喂活动，这里人很少，毕竟这样的活动不便宜，而且有胆量的人也很少。 不过也不用太长时间，人就齐了。坐上经过特殊改装的车子，负责人一再警告他们注意事项，肉食被搬上车子之后，缓缓地向狮群聚居地驶去。 狮子园区面积很大，而且仿造的是非洲地形，淹没小腿的草区内，稀稀拉拉长有几棵树。 有游客忍不住问：“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很多小朋友根本看不到狮子？” 负责人扭头看了他一眼：“先生不用担心，除了这片草区，我们还划出了一片小地方，那里还有两头狮子，不参加投喂活动的游客可以去那里参观。” 说话间，隔着玻璃就看到有狮子向车子的方向跑了过来，虽然速度不快，但真的给人一种压迫感。 两个小孩子都攥紧了秦慕仙的手指。 “大家别紧张，园区里的狮子都习惯了投喂，所以看到车子就会围上来”，负责人笑着说道，显然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车子是大巴车类型的车子，经过了加固改装，玻璃是高强度的玻璃，负责人介绍时说可以抵御大口径狙击枪的射击，不用担心出现什么意外，而且车子上空有无人机跟随，就算出现意外，园区也可以随时救援。 时间煮雨，岁月缝花。以欢喜心，慢度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