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重生太香了》 第一章 陈韬 天空中飘着雪花，清爽的空气中没有一点儿污染物，这绝对是二十多年前的空气质量。 陈韬站在小卖部门前，望着马路对面的学校，学校东侧是未拆除的真石漆电影院，电影院东面是礼品店和网。 经过一番确认，确定不是梦境，房地产经济还没烧到这里，墙角上写着“禁止随地大小便”的旧电影院还没拆，网是主流，礼品店还很火爆，现在不是2020年，现在是2004年10月28号。 他重生了，回到了拆房时代，自己正上高三。 揉了揉太阳穴，头有点晕，爆表的肾上腺素还在急速飙升，他蹲坐在台阶上，极力平复着来自重生的冲击。 千万不能“范进重生”，好不容易重生，还疯癫那可亏大了，上辈子苦逼，重新来过还要成为“你他妈中午不想吃包子啦？”的研究对象？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顶着流感在公司里加班写方案，服过药后，没过多久氯苯那敏开始发挥作用，撑开嘴打了几个喷嚏，趴在工位上睡着了。 之后突然被一阵刺耳的铃声与紧接而起的吵闹声吵醒，恍惚的他还以为一觉睡到了早上。 可就在要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睁开的眼睛瞄到了自己腹部和腿部，因长期搞文字工作久坐缺乏运动的大肚腩不见了，腿怎么运动裤？运动鞋？校服？ 随后映入陈韬眼帘的，让他的太阳穴狠狠一涨！ 桌子上一本2004年10月份的《萌芽》杂志，这一期红色的封皮格外引人注目，美术设计创意十足，上面印着： 微微疼过 少年查必良伤人事件（四） 这是他高中时最喜欢的杂志。 除了《萌芽》，还有一摞厚厚的高中课本和复习资料。 陈韬缓缓抬起头，稳住呼吸，先是将目光平视向前方，然后又转移到左侧，接着转移到右侧。 随着眼前的场景和人物逐渐映入眼帘，通通通他的心跳逐渐加速，肾上腺素开始飙升。 而当他看到左侧的那个穿着浅蓝色毛衣女孩侧脸时，眼珠子差点儿从眼眶里崩出去！ 第一列第四排的座位上，正是陈韬的初恋，沈静雯！ 不会还在做梦？ 这样的梦陈韬做过无数次，自从两人结束了长达六年的恋情，沈静雯嫁给他人以后，陈韬在随后的十多年里会隔三差五的梦见自己的高中时代和沈静雯。 两人高二开始来往，一直到大学毕业一年后因种种狗血原因而分手！ 陈韬又将目光转移到其他同学身上，看着那一张张溢满青春气息的脸，都是他曾经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不是梦，太阳穴的涨疼是如此的真实。 要不要来一句燃烧我的青春？要不要给班主任一顿胖揍？ 但疯狂的呐喊和胖揍最终没有爆发出来，因为他的目光落到了前方黑板上的一行红色大字：距离高考还剩最后218天！ 正要燃烧的青春，瞬间熄火。 200天？青春的小尾巴？距离高考还剩七个月，之前高一高二自己都没有好好学习，基础差的一批，现在高三的课程早就讲完了，目前是冲刺阶段，各种题海战术，老师哪有时间给你讲基础，高中的知识那么的庞大。 陈韬自认为自己不是黎曼，不可能用六天时间研究勒让德的《数论》，审视了一下自身，好像重生后也并没有随身附带什么系统。 成为学霸是不可能了。 但有着对未来二十年整个社会的运行逻辑、和发展趋势，以及对人性弱点的认知把握 这是要开挂啊！ 想到此，他失控似的冲出教室，冲出教室的一刹那回头瞥了沈静雯一眼，沈静雯低着头好像正写着什么，陈韬记得上辈子沈静雯是个学渣啊！难道重生以后的沈静雯变学霸了？ 看到陈韬疯了似的跑出教室，沈静雯有点儿懵逼，不是说好放学一起去对面的快餐店吃宫保鸡丁吗，怎么一下课就在那里发呆，呆了几分钟突然跑了。 一个学渣，上课睡觉，下课发呆，目前来看，他能考上好大学的几率是零，能不能上大学都是一个未知数，那他考不上大学将来能做什么？ 沈静雯的脑海里浮现出高中三年父母时长对她说的一句话：高中不能谈恋爱。 想到此，沈静雯很是烦恼，抉择，总是让人很难过很难过，但是母命难违啊，瞒着家里早恋很对不起含辛茹苦的父母，还耽误了学习。 沈静雯越想越愧疚，越想越对不住父母，最后决定：自己长大了，应该做一个懂事儿的孩子，听父母的话，家里一直说将来要找个大学生……还是有好工作的那种，我应该顺父母的意。 如果他学习好一点儿，考个二本也行，她现在自己一模考试只考了一百多分，他二百多分，自己肯定考不上本科。 她独自叹了口气，决定先分手，以后有缘说不定还能在一起。 想到最后，沈静雯差点儿趴在桌子上哭了。 陈韬哪里记得宫保鸡丁这卵子事儿现在给他吃翔都没味道了。 此刻他已经平静下来，环顾四周，看到了另一边的一排小饭店，也闻到了旁边面馆飘出来的削面香味。 面馆的门头，不发光的喷绘布上面印着四个鲜红大字：山西一绝。 摸了摸兜，兜里有二十块钱，这是陈韬一星期多的生活费。 上辈子这家小店一度是自己和父母望而却步的地方，里面有正宗的山西刀削面和大碗饺子，店主一家是地道的晋人，店夫人的脸和她手腕上的那团面一样白，她常年站在那口铁锅跟前，铁锅中是沸腾的水，那一片片削面就随着少妇右手的挥动而飞入锅中。 大碗饺子是这家店的招牌，饺子包的不大不小，馅很足，出锅时撒上一撮虾米，那味道噶就上来了。 初中的时候，这家店就存在了，那时候大碗刀削面一块五，大碗水饺两块钱，一盘分量十足的凉拼一块五。 高中时随着物价上涨，面馆价格也统一上调，变成了刀削面两块五，水饺三块五。 对陈韬来说，不论是刀削面，还是水饺，都很奢侈，高中时和同学只能偶尔来这里调剂一下。 但沈静雯就不一样了，沈静雯家在牧区，一家四口人有上万亩草场，她个人户头上就有两千亩草地，典型的牛羊大户，虽说现在的草原旅游业还没发展起来，经济全靠养牧支撑，但比陈韬所在的农耕区要富裕很多，农耕区的农业户口人口每人不过七八亩耕地，加上通北县的土地基本都是盐碱土地，气候寒冷，粮食产量很低。 在这种偏僻落后的地区，沈静雯现在已经浑身名牌了，什么耐克、以纯、班尼路、佐罗 刀削面对于沈静雯不算什么，沈静雯平时都在学校对面的快餐店里吃宫保鸡丁、鱼香肉丝。 上辈子高中毕业后这家山西一绝的面馆就搬走了，陈韬一度怀念过这里的刀削面和水饺，第一是味道好，正宗，第二可能也有青春记忆的因素。 甩开两条长腿，陈韬推门进入饺子馆，张嘴就要点大碗水饺，嘴一紧，没点水饺。 还是省着点儿，重生以后再没挣到钱之前，对自己也不能这么大方，上辈子的消费观念得改一改。 点了一碗刀削面一顿狼吞虎咽，连卤汤都喝干净后，又跟老板要了一大碗面汤喝的一滴都不剩，陈韬才慢悠悠的朝学校走去，舔了舔嘴唇，总觉得好像还差点儿啥，但又说不上来。 走进教学楼，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才七点多钟，距晚自习还有一会儿时间。 没有长腿姐姐直播跳舞，时间过的果然慢了许多。 进了班，陈韬回到座位前，桌上多了一张成绩单。 一模成绩单，陈韬，语文130，数学20，英语15，文综93…… 班里的同学用鸡毛垫子挥洒着无处安放的荷尔蒙，头顶上不时飞过一个坐垫，丝毫不为那可怜的分数担忧，青春，就是这么无忧无虑。 沈静雯坐在座位上，好像一直没出去过，托着下巴看身边的同学打来打去，算不上多漂亮，身材还可以，长腿上是改瘦改细的校服裤，脚上是一双白色耐克鞋…… 这就是上辈子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 从沈静雯身上移开视线，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一模成绩，抬头又看了一眼高考倒计时，真他妈的迷茫，干点儿啥呢？考不上好大学，没背景没资本，打工人的炼狱重走一遭？ 上辈子高考考了二百分，无奈上了个野鸡职业技术学院，学历层次太低，毕业也没捞到好工作，沈静雯一句看不到任何希望结束了爱情长跑，后来靠着自己博览群书文字功底强一点儿，先后混迹于文化传媒公司、杂志社、新媒体、剧本杀创作工作室等，不温不火，不撑不饿的。 胡乱扒拉着数学课本，像是看天书一般。 这时，同学刘长hu站在班门口咧着嘴朝他喊道：陈韬，有人找！ 第二章 萌芽 楼道里的灯并不明亮，隔着很远距离才有一个破旧的吸顶灯，里面安着一个不到十瓦的钨丝灯泡，透着昏黄的灯光。 晚自习前楼道里也是男生女生休闲娱乐的好地方，因为昏暗，所以特别的有格调。 靠窗的一侧或并排、或面对面，每隔几米，都站着一对对、一排排同学在嬉笑聊天。 在后门的走廊处，站着一个气质和外貌都相当出众的美女同学，她随意束着及腰黑发，身高大约一米七二，比沈静雯还高一点，穿着在裁缝店改完的校服，恰好勾勒出青春期女生的挺拔身材。 她仰着头在看墙上的一幅科学家的画像。墙上一个大胡子人像下面是一句醒目的标语，“天才是1的灵感加99的汗水”，这个年代校园文化的标配——名人名言！ 刘长虹这时已经从门内转移到门外，用下巴点点后门处的女同学。 陈韬记得高三的时候他只有沈静雯一个女朋友啊，难道重生混乱变成了“许七安”？他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没许七安那战斗力啊。 “你找我？” “嗯，放学来找你你不在，说你一下课就跑了。”线条分明的嘴唇开口就是吐气如兰。 陈韬努力寻找回忆，除本班同学以外，其他校友毕业后到社会上再没有任何交集，所以一时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 转身把刘长虹招呼过来悄声问：“她是谁？” 嗯？ “快告诉我她叫啥名字。” “你傻逼了？她是校花徐晓雅啊。”刘长虹一脸懵逼看着他。 徐晓雅，不就是高一曾经追过的女孩嘛，被拒绝到十万八千里。 “行了，滚。” 支走工具人，陈韬转身解释道：“我让他帮我交作业，徐晓雅是，你好你好。” 说着他一边扫视徐晓雅高挑的身材和漂亮的脸蛋，一边下意识伸手就要跟人家握手…… 徐晓雅一巴掌打开他的手，皱眉道，“你没犯病？我来找你有正事儿。” 这一幕正巧被前门的同学看到，随后马上交头接耳：“陈韬那个老流氓，抓人家徐晓雅的手……” “卧槽，真的假的？徐晓雅何许人，没废了他？” “他以前不是追过徐晓雅吗？被人家拒绝了以后才跟沈静雯在一起的。” “走走走，看看去。” 从班里面涌出一群人，堵在班门口处的走廊，像看马戏的观众。 谣言瞬时而起，从最初的陈韬和徐晓雅在走廊里拉手，变成了陈韬耍流氓，又变成徐晓雅第三者插足找上门，徐晓雅堂堂校花加学霸，竟然做第三者？于是乎，隔壁班又涌出一群人，隔壁的隔壁班也涌出一群人，有人吹响口哨，有人嘿呦嘿呦，烘托现场气氛。 沈静雯当然不会不具备可贵的看热闹的国人精神，她以为外面打架呢，从班里硬挤出来想看看热闹，垫起脚尖却看到事发地中央陈韬和徐晓雅面对面站着…… 分，马上分！沈静雯脑子一热，推开挤在身边的同学，头也不回的跑回班去写写了一半的分手信。 原本模棱两可的分手信，笔锋一转，就变成了斩钉截铁。 陈韬没想到徐晓雅一出现就会惹起这么大的阵仗，看来，她才是女主一啊，不然怎么会带着这么大的光环在第二章就出现。 “看什么看？都滚回班里去，学生会人呢？纪律部，出来管管。”徐晓雅脸色微变，声色俱厉的喊道。 一听徐晓雅喊纪律部，围观的学生马上作鸟兽散。 牛逼啊，真强势，一嗓子吓跑了看热闹的群众，看着很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开口就是滚滚威压。 陈韬终于想起了这位外表与内在都是一流的美女是谁了。 徐晓雅，同届校友，本校教导主任之女，学生会主席，未来某地最年轻最漂亮的女干部，年纪轻轻就升到了副市长一职，算是同届最有出息最有前途的校友了，是学校的骄傲，也是人们最爱谈论的大人物之一，更是人们遥不可及触摸不到的女神！ 如果排除掉高四那个已经上车的石媛，徐晓雅绝对算是几届里稳拿第一的校花，凭借出众的才华，连任三届学生会主席。学生会有纪律部，在纪律部任职的学生，都是不二打手，古惑仔那种的，他们都很听学生会徐主席的话。 学生会还有个报社，陈韬是社长，从某种权力组织机构层面上说，徐晓雅算是陈韬的大领导。 过去两年当中曾经在徐社长的带领下，陈韬出过几期优秀的校报，这些校报还被局里拿去参展，每一次上级领导来学校调研，校报校刊都是工作亮点，毕竟这时候文学在青少年当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不像后来手机取代了一切。 在多方面业绩突出的前提下，徐晓雅拿表彰拿到手软，每一次大型活动，徐晓雅必是上台讲话的“学生代表”。 而且每一次都是脱稿发言：学校的报社，在过去的一年当中，在以郑校长为首的校领导班子带领下，在全体文科老师的支持帮助下，在全体师生的积极参与下，我们报社的每一位成员，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激情的发言与好看的外貌引来了热烈的掌声。 现在看来，徐晓雅的确是一把手的不二人选，根据上辈子被社会毒打的经验来看，能当一把手靠的是情商，手段谋略等，绝非是技术，技术工基本都是社畜。 回忆了一下徐晓雅的人设后说道：“下课就干饭去了，找我啥事儿？” “干饭？” 04年刚刚进入腾讯qq时代，人们还沉浸在《第一次亲密接触》的网络爱情余痛中，玩梗是移动互联网出现以后才有的，徐晓雅一时没明白啥意思。 “吃饭。” “没啥事儿，就来问问你稿子写的怎么样了？” “啥稿子？”一听稿子这两个字陈韬瞬间人就不好了，前世当社畜时搞文字工作，天天坐在电脑跟前写稿子，差点儿给前列腺坐坏，一提稿子马上有种老板或客户催稿的感觉。 “给萌芽投的稿啊，这都月底了，下个月10号就截止了，你不是还没写好？” 萌芽？陈韬想起书桌上的《萌芽》杂志，封面最后一行字：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征文启事心头一跳，继而内心狂喜，差点儿就抱住眼前这位美女同学猛亲。 事情是这样的，他和徐晓雅两人都喜欢文学，更都追崇被誉为80后偶像摇篮、国内语文奥林匹克的《萌芽》，崇拜韩寒这些文化偶像，不然徐晓雅这种学霸级的校花怎么会他有来往。 去年第六届新概念作文大赛的时候两人就投过有一次稿，但都没有通过初赛。 今年是第七届，没赶上名牌大学保送的末班车两人已经很是气恼，尤其是陈韬，学渣一枚，就幻想在大赛上得个一等奖保送呢。 徐晓雅好歹学习成绩在全校前十，又是教师子女，高二的时候作为交换生去了岛国学习，回来以后还整了个日语学习小组，更有那不要脸的男生，去请教学习组成员已给已给是什么意思。 简直厚颜无耻到极度！ 迟疑了十几秒，压住惊喜，陈韬装出很平静的样子说道：“还没呢，你已经写好了？” “写好啦，这稿子都写半年了，改了无数次，我觉得这回没问题。” 一个初赛的稿子都写半年时间，那进了复赛当场作文该怎么办陈韬腹诽了一句，说：“那你先寄走，我还得再等等”。 徐晓雅见陈韬还没写好，略有失落，她知道陈韬的功底，这货四岁就读上了原版《三国演义》，学习不咋地，但整天泡在各种文学社科类书籍上，思想前卫，文笔也好，语文科目非常好，真是那种上课不听讲都能考一百三四十分的，充分体现了阅读才是学好语文的关键。 本来她打算看一下陈韬的稿子，互相比对一下，看看自己的稿子还有没有改进的地方，以求通过作文大赛提升上名牌大学的几率。 “算了，还想看看你的呢，再等等，等你写好了一块寄，”她提了提自己肩上的书包带，虽然矮陈韬一截，但仍然以居高临下的俯视态度说道，“你快点儿写，别整天就知道和沈静雯约会耽误了大好前程，你是学校学习不好但才华出众的人，少跟那些没前途的人一起玩，多跟有思想的人交朋友，不然你自己的大好前途都毁了，明白没？” 这就是学习等级上的压制，学霸虐学渣！ 上辈子徐晓雅官运亨通以后几乎不跟同学们来往，想要见徐市长一面太难，现在看来，日后徐晓雅能有那么高的成就就是因为顿悟的早啊。 “快上课了，我回去了，你抓紧。” “好，徐主席慢走，哦对了徐主席，我能和你交朋友吗？” 徐晓雅诧异道：“我们不一直是朋友吗，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我是说男女那种朋友。” “滚！” 徐晓雅快步走向自己的班级，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刚才伸手想干嘛？难道他知道我书包里有写好的稿子想抢去看？他今天眼神怪怪的，难道是跟沈静雯分手遭打击了？ 陈韬目送徐晓雅离开才转身回班，他不是真礼貌，而是在盯着校花的身材看。 进班落座，上课铃就响了，行走的荷尔蒙们慌乱而快速的回归座位。 之所以慌乱，是因为有些人乱串座位。 第一意识是自己熟悉的座，第二意识是今天要换的座。 以往，陈韬会和沈静雯的同桌刘长虹换位，目的是晚自习时跟沈静雯唠唠话，但他今天没动。 刘长虹在回归座位时还特意问陈韬：“不换？” 陈韬微笑道：“不换，谢谢。” “客气个”刘长虹脱口一句，但后面的关键字还没说出口，顶着发光的头顶、戴着厚厚镜片的数学老师夹着一份卷子就进来了，瞪了他一眼说：“同学们，今天我们来讲一下昨天的卷子”。 窃窃私语 “都把昨天的卷子拿出来。” 窃窃私语 啪，数学老师一巴掌排在讲台上，拍的手生疼，力度过了，但的确很生气，他抖擞着盘在头顶上那一圈头发喊道：“你们是我教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 下面一时间鸦雀无声，不过用不了多久，等数学老师开始喷着口水大讲特讲曲线、数列、三角函数的时候，下面就开始又嗡嗡嗡、嗡嗡嗡 陈韬把卷子展开，用手抚平，又低头去课桌里面翻腾，翻出一个作文本和今年其余几期的《萌芽》，然后打开第十期，翻到征稿启事那一页 这进名牌大学还不是手到擒来吗，做一文抄公真香。 第三章 公交车上的苏格拉底 第七届“中华杯”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 由京大、清大、复大沪市戏剧学院全国十四所着名高校和萌芽杂志社主办大赛聘请国内一流的文学家、编辑和人文学者担任评委。 参赛对象：高三学生 奖项设定：获奖高三毕业生将进入着名高校重点关注范围，相关政策以各高校规定为准。 没错，陈韬关注的重点，就在“能进入着名高校重点关注范围”这一条上，虽然新概念作文大赛从第七届开始参与高校大规模取消一等奖保送，改为降分录取，但好几所高校还是会视情况破格录取。 翻开作文本，上面是之前写好的5000字作文，题目是《我不想守望麦田》，洋洋洒洒五千字作文，看的陈韬直摇头。 上辈子的作文水平果然是受到认知影响，题目还凑乎，文笔也还行，就是没啥发散性思维，更没啥新表达，体验敢也一般，太过空泛。 虽然在偏僻县城来说，这篇作文可以说已经是“大逆不道”，完全不是那些传统老家伙们想要看的作文，但相对像沪市这些发达城市学生写的作文，还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新概念大赛提倡创造性、发散性思维，打破旧观念、旧规范的束缚，打破僵化保守，无拘无束，要有属于自己的充满个性的语言，反对套话，反对千人一面、众口一词。” 可前世的陈韬高中毕业之前连这个偏僻的小县城都没出去过，谈何超前的认知。 通北县地处北疆草原，在古代，俗称塞外，是匈奴生活的地方，当官的最不愿意来的地方，如果诗人被弄去塞外，那绝对是要写出流芳百世且痛不欲生的诗词。 2000年左右的时候这里还很落后，当然后来也不怎么发达。 牧区在1999年才通了电，1999年之前牧民家家院里一个小风车，那点儿风电几乎可以忽略，还是以点蜡烛为主，看电视是奢望，听收音机广播是喝酒以外的主要娱乐生活。 第一届新概念大赛正好在1999年，那年出了个韩寒，2000年的《三重门》据说轰动了全国，可陈韬第一次听说韩寒并阅读他写的书时还是在两年后。 随后几届里又出了一个张悦然和郭敬明，此后好像再也没出过比这三位还牛x的人，再往后，就走下坡路了，很多00后10后根本不知道这杂志。 但在当年，新概念作文大赛绝对是一种青春文学写作变革的风潮。 不过，韩寒写《三重门》的十年前，在90年代最有朝气的城市里，有位16岁的少女横空出世，写了一本书叫《花季雨季》，也算是国内较早写青春文学的人了。 陈韬读到这本书的时候，已经是12年后的2002年。 当郭敬明1998年已经开始在文学网站上发表作品的时候，陈韬还在和一群小伙伴在泥土里打滚，所以埋没人才就是这么来的。 思索片刻，陈韬拿起笔，在作文本上写下一行标题：公交车上的苏格拉底。 必须有点儿哲学味儿！ 一看就离经叛道。 上辈子喜欢读书，大专毕业后到了大城市，有机会读到了许多书籍，热爱《萌芽》也没断过，期期都订，只是自高中毕业以后再读《萌芽》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过。 再后来，小毛孩子们写的文，咱看不懂，但依然会买，就当是收藏了。 借着上辈子的认知，深挖了一下所掌握的青春文学变革趋势和心得以及一些新概念获奖文章的记忆，陈韬很快在作文本上刷刷的开写。 讲台上，数学老师喷完，又换地理老师喷，这个等高线，那个大气热力环流 听的台下睡倒一片，只有前三排的学生硬撑着又昏又涨的脑袋在认真的追赶着老师的思路。 陈韬偶尔抬头看一眼黑板，灵感即来，马上又低头刷刷刷。 搞得老师们还以为他突然顿悟开始发愤图强了，嗯，很好，高三冲一冲说不定能冲出奇迹，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虽然自己从教这一生当中还未出现过这种学生。 偶尔撇一眼沈静雯，发现沈静雯也一直在认真的听课，陈韬今天从放学到现在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也没给她传过一张纸条，这一系列反常行为更加助长了沈静雯要分手的决心。 陈韬在写参赛作文的同时，也在考量一个问题，那就是要不要弥补上辈子没有跟沈静雯走到婚姻殿堂的遗憾。 两节自习课陈韬没离开过座位，课间休息的时候憋着一泡尿没去厕所。学校条件很差，楼里没厕所，只有操场的西侧有一排旱厕，里面连个灯都没安。 有时候晚上去厕所，往那儿一站，刚掏出来就被一只手摁住了，黑灯瞎火的对面吭哧一句：兄弟，我蹲坑呢。 ………… 两节课写了两千多字，手写就是慢，修改也不好修改，没有wps的日子真难过啊。 撑了一下脖子，放学铃响了，地理老师拍拍手上的粉笔灰，又拿起讲台上的抹布擦了擦，捏起卷子，折了两下说：“还有几道题没讲完，关于这个晨昏线和经线还不明白的同学下来再问，记住，一定要搞清楚若黄赤交角变大，热带和寒带变大，温度变小；若黄赤交角变小，热带和寒带变小，温度变大，这个是需要死记的。” 最后这几句交代老师好像是像对前三排同学说的，但这时候最后排的同学同时喊道：记住啦。 早点儿下课得了！ 陈韬将作文本收好，把第十期《萌芽》一并装进书包里，准备回去晚上挑灯继续写，写好以后还得改一遍，再抄一遍，时间紧凑，不得不肝。 这时，后面的同学一巴掌排在他肩膀上。 “打红警去？” “不去。” 同学磨道：“走，打一小时回家睡觉，加你正好四个人，二对二。” 这货黏人，不说个正当理由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于是陈韬捂着肚说：“今天胃疼，不行了。” “坚持坚持，一小时就回家了。” 去你妹敢情上辈子后来保温杯泡枸杞都是年轻时候造的。 “坚持不了，星期天再说。” 见陈韬是真难受，同学也不坚持了，说了句多喝点儿热水走了。 这时，沈静雯突然走了过来说：“我在操场等你。”说完扭头走了。 沈静雯脸色不太好，根据上辈子的经验来看，她是要分手啊。 后面同学挤眉弄眼道：“这是？又闹矛盾了？” “……” 黑咕隆咚的操场上，沈静雯站在台阶下面，陈韬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对手的站在间隔一米的旁边，重生后再次面对自己的初恋，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也许是因为想要说的话太多都给堵半路去了。 遥记得，上辈子高中时沈静雯和他生气的时候，都是在操场上采用不同的姿势，呸，方式化解的。 余光瞄到沈静雯的侧脸，真有一种恍如隔世再见到你你还是你我已经不是我的感觉。 五分钟过去，沈静雯紧闭嘴唇，一言不发，严肃至极，嘴唇仿佛冻住了一般。 “叫我来陪你罚站吗？” 沈静雯张了张嘴想说分手两个字，可她最终没说出来，高中生有两大表达困难，一是表白，二是分手。 “我要说的都写在信里了，你看完以后不用再给我回信了。”沈静雯把一张叠成千纸鹤的信纸递给了陈韬，然后转身离开了。 操场上很黑，有风，沈静雯没几步陈韬就看不见也听不见她的身影和声音了。 “……” 重生是惊喜，但重生不想再做恋爱的傀儡，人生可以再来一次，但真男人绝不回头。 记得高中时沈静雯的确是提过分手，几次都被陈韬死皮赖脸的挽救了回来，但等到毕业工作后死皮懒脸就变成了死缠烂打，沈静雯花了几十万进了央企，实现了人生飞跃，陈韬还在原地打转，且漂泊不定，现实直接把所谓的爱情锤爆。 这都再真实不过了。 “你还不赶快追上去解释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刘长虹像个鬼一样出现在他身后。 擦，你特么走路没声音？ 追什么？解释什么？难道告诉她老子是重生来的，老子这次要干点儿大的，求她不要分手？呸，那还是舔狗，老子重生而来，怎么会再做舔狗。 “我不是让你去大门口等我吗？你一路尾随过来？” 以前他和沈静雯在操场约会的时候，刘长虹没少尾随，美其名曰取取经。 “她俩让我来叫你快点儿。” 狗日的，陈韬一搂刘长虹脖子，“你小子就编。” “真的，骗你是孙子。” “你本来就是我孙子，叫爷爷。” “这次你不打算复合啦？”刘长虹被陈韬卡着脖子有点儿喘不过气。 “复合什么？你不知道高中毕业分一批，大学毕业分一批，工作三年分一批的道理吗？大学里妹子那么多，都是大长腿，爱咋搞咋搞。”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刘长虹一脸质疑的骂道：“你特么玩了人家两年，还没毕业你就做好了打算？” “放屁，老子什么都没干，怎么叫玩？” 刘长虹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高中生顶多也就是拉拉手，一起睡觉才叫玩。 陈韬抬头挺胸，拖着刘长虹一边往外走到一边豪迈的唱起了歌：阿珍，爱上了阿强，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 复合是不可能复合的，重生人，绝不复合，改变历史进程才是重生人的响亮口号，国际选美大赛都得为我而多举办几次。 到了校门口，女同学埋怨道：“你搞对象，让我们在这儿挨冻，请我们喝饮料。” “喝，喝奶茶。” 04年通北县哪有他妈的奶茶店。 04年的时候学校只有一栋宿舍楼，最早的时候是给男生住的，女生统一在外面租房子住，可能最初的想法是女生更老实一点儿。 后来由于社会闲杂人等的骚扰，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学校宿舍楼又改为女生住，男生统一在外面租房子住。 这活跃了学校周边的经济，附近都是闲置平房，人一间，大通铺，最多的有十人一间的，按人头算房租，五到二十块不等，人越多越便宜。 陈韬和刘长虹合租一间临巷的小南房，每人十五，两张单人床，两人合租的情况很少，能省则省，省十块就能吃十顿早点呢。 但是陈韬喜欢安静，更不喜欢很多人挤在一个床上睡，初中的时候还好，到高中的时候独立的想法就越甚。 舍友刘长虹有个外号叫茶壶，两个女同学一直茶壶茶壶，茶壶你这鞋搁哪买的，茶壶你这外套破了个洞，茶壶你能不能好好刷刷牙，茶壶听说你和三班的王文倩吹了 茶壶也是个学渣，高考成绩只有二百多分，上了一个某地的职业技术学院，学了一个什么都学不会的专业，毕业后回老家开了一个山城串串香。 说笑间，就到了出租屋，两位女同学的家还在前面一段距离，陈韬朝前面看了一眼，没有路灯，幽黑深邃的巷子里连个鬼都看不见。 “把你俩送到家门口，天黑不安全，万一跑出一条恶狗。” 两位单纯的刚满十八岁的同学连连说：“不用不用，就几步路。” 陈韬望着前面黑暗的巷子，事儿往往就出在这几步路上了，“走，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其中一女同学笑着说：“茶壶学着点儿，看看人家陈韬多绅士。” “我爸也说女孩子晚上走路要小心，不安全。” 你爸说的对不仅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男孩子走夜路也不一定安全。 两人把女同学送回家，才顺坡回了出租屋，路过小卖部的时候，见里面还亮着灯，茶壶舔舔嘴说：“突然馋啤酒了。” 陈韬本想说未成年人禁止饮酒，但一想两人已经十八了，算是真正的成年人，上辈子干过这事儿，但现在，不能再瞎几把喝了，而且晚上还要继续写稿子。 “算了，胃疼。” 进了出租屋，屋里像冰窖一样，拉着15瓦的灯泡，陈韬开始生火，记得这炉子一冬天也生不了几次火，真不知道上辈子没冻死在这里是命大还是阳气太足。 很快，炉子生着了，火红的炭苗呼呼直响。 茶壶脱了外衣，穿着秋衣秋裤钻进被窝。 陈韬拉好窗帘，弄了一瓶热水放在床边，两张单人床中间是一张折叠饭桌，他从书包拿出杂志和作文本放在桌子上。 “靠，你不睡？” “你先睡，我写点儿东西。” “你不胃疼呢吗？” “好点儿了。” 茶壶知道陈韬是个文学爱好者，平时没事儿干爱写点儿小骚文，兴许是跟沈静雯闹别扭了给沈静雯写信求复合呢，这个年代还是以书信情书为主。 又嘟囔几句，刘长虹面朝墙，蒙住头睡了。 过了几分钟，这厮掀开头上的被子眯着眼睛说：“槽，一股糊味儿，啥烤焦了？” 陈韬抬头一看，炉子通红，茶壶搁在炉子旁边要烤干的鞋垫冒着阵阵蒸汽。 这特么哪里是糊味 “快帮哥们儿挪开。”茶壶似乎是想伸手伸不出来，想睁眼睁不开，连五官都铺不平了。 挪开鞋垫，茶壶又蒙头睡了。 陈韬重新坐下，顶着15瓦的灯泡字，肝了大半夜，完成了五千字的大稿。 看着自己的杰作，他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某作者，对不住了。 说没当文抄公，谁信？ 第四章 白日做梦 肝了大半夜，上午上课的时候陈韬开了个n个小差，然后数学课上又伏案抄写稿子。 满嘴喷函数的数学老师看了一眼陈韬，很是生气，上一节课他在隔壁班就已经发了一通火了。 昨天学校开会公布了这届高考的奖励方案，除了考上名牌大学的师生奖励，还有优秀单科成绩贡献奖，如果能在取得市单科状元，最少奖励一万元。 老头子年轻的时候成绩优异，是学校的学科带头人，但这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成绩越带越差，反而比不上那些新来的大学毕业生。 他啪的把卷子拍在桌子上，气冲冲的走到陈韬身旁，一把拿起他抄写的稿子。 “我在讲课，你头也不抬，在这里写什么。” 上课写其他科目作业这件事是每个科任老师最不能忍受的。 啊陈韬伸手去抢，但又不敢用力过度，万一两人同时撕扯，稿纸就碎了。 他伸着胳膊，仿佛那是一只珍宝，随时都会从数学老师手中滑落，然后摔碎。 扫了一眼稿子，数学老师闭上眼呼了一口气，把稿子随手扔在桌子上，高三了，谁能考上大学，考上什么大学，基本已经定型了，像陈韬这类的，将来专科的材料，没必要太较真，这又不是高一，现在花大力气教育学渣，那诚心是跟自己过不去。 “不务正业，你还在妄想成为第二个韩晗？这是很不现实的，全国只有一个韩晗，唉，你们都把他当偶像，这真的是把你们都给害了啊，成天的白日做梦，都觉得自己能成为下一个韩晗，可能吗？我给你们讲，韩晗现在很狂，将来一定后悔没上大学，现在，咱们就以有多大的几率能成为下一个韩晗为题，用数学公式来推导一下。” 数学老师甩甩手，重新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串数字，“假设，有九万人参赛，能去的复赛的人数为二百” 牛逼啊，后世韩晗确实说过不要学他，告诫广大学子还是要以考大学为重，他自己也很后悔当年年少轻狂没上大学。 这年头韩晗事件闹的比较凶，因为他批判应试教育，写了一篇文章叫《穿着棉裤洗澡》，所以一般从事教育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了解一些。 陈韬望着没有多少头发的数学老师，都说学数学可以用数学公式推算任何事件，果然如此啊，后世有个叫李永乐的清华大学老师，在网上用数学公式推导生活中所发生的时间，比如赌徒效应等等。 看着一系列牛逼的数学公式，陈韬心想，老师，你这里缺乏一个条件，其中一个参赛选手是重生人啊！ 这件数学课以陈韬不切实际的结论结束了，大家一片哄笑，都当个乐子，谁也没当回事儿。 伸了个懒腰，课间就着开水啃早上让茶壶捎回来的干脆面，多少有点儿噎人，要是来笼灌汤包就好了。 把最后一把干脆面用手指缝隙筛了筛倒进嘴里，拍干净手上粘的调料末，从课桌里拿出作文本，开始端端正正把稿子一个字一个字搬抄到另一个格子本上。 陈韬不敢大意，都说字面如脸面，能给人留下第一好印象，是让编辑认真读下去的必要前提，所以他写的格外规范，连标点都不肯用错一个，机会只有一次，不能疏忽大意。 一直到下午第二节课，他终于抄完了。 做个文字搬运工也不容易啊，要是有台电脑就好了，这样获取资讯也便捷一些，04年已经有了网站和邮箱，可以发邮箱，但萌芽还是以信件为主。 现在还没有云盘，u盘稀缺，软盘还存在，学校机房的电脑还是那种能插软盘的机子，软盘因其内存太小，已经不能满足大部分行业所需，基本算是已经被淘汰了，而电子邮箱这时候还处于收费和不收费的讨论争议当中。 谁能想到后来的才是最贵的。 再过三年，各大互联网巨头纷纷要推出无限容量邮箱。 话说现在买一台电脑得多少钱？陈韬回想了一下，台式机好像得四千左右，笔记本一万以上。 嗯，tel奔腾4，lg未来窗。 算了算自己的家庭收入，卖粮卖鸡蛋卖牲畜大概一年两千多块，高中学费学杂费各种资料费微机费一年得一千块，再加上食宿费和生活费，偶尔再上个网打个cs啥的，家里一年的收入全供他了。 买不起！ 现在看来，网也不完全是误人子弟的地方，如果不是网，这些买不起电脑的人，上哪接触互联网？ 虽然花了很多钱上网，不同程度的耽误了学习，但也融入了互联网世界。 怎么想办法搞台电脑呢？新概念获奖作文刊登了是有点儿稿费的，但也并不多。 当务之急是先把稿子寄出去，邮局不远，就在学校旁观边的大十字路口，绝对是早些年的大哥大，这个十字路口可是通北的黄金位置，邮政面朝东南，一个豪华的圆弧门面。 下午大课间有二十分钟，来回二十分钟足够了。 确定好时间，一下课陈韬就找到了徐晓雅，听陈韬说一晚上造出一篇五千字稿子，徐晓雅一脸不信。 “啥？一晚上？” “嗯，之前已经有了思路，灵感来了比尿崩还快。” 徐晓雅鄙夷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俗，好歹也一文学青年。” “诺贝尔文学奖的很多书用词也这么粗俗，越粗俗就越贴近老百姓，越贴近老百姓就越能得奖。” “呸，”徐晓雅啐他一口道：“行吗这么仓促？你是不是随便糊弄了一个，我怎么看你一点儿都不慎重呢。” “都琢磨很久了，你的稿子呢？我帮你一并寄出去。” “现在就去？” “嗯，放学邮局下班了，又得耽误一天。” “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和你一起去，万一你把我的地址写错了。” 拿了稿子，两人直奔邮局，出校门的时候保安问了一句：“哎哎哎，你俩干啥去？” 不是去宾馆，您放心。 “去对面买文具！” 小门不锁，保安认识徐晓雅，有徐晓雅背书，保安放心，懒得管，再说这年头的学生哪能管得住啊。 邮政大厅里有五个邮政人员或站或坐闲扯，见有人进来，柜台前的营业员一边跟同事搭话，一边拿出窄信封和邮票扔在了柜台上。 “寄挂号，要那种尺寸大一点儿的，要两个。” “投稿？” “嗯。” 营业员又拿出两个大信封扔了出来。 两人把地址写好，把稿子递给营业员，营业员熟练的折叠了一下厚厚的作文纸，塞进了信封内，并封了口，放在了称重器上。 “超重了。”营业员撕下一排邮票，抹好胶，摁在了信封上，拿起戳啪啪砸了两下，随手仍在一旁。 “一共十二。” 陈韬拿出剩下的钱，点出十二正要递给营业员，被徐晓雅伸手拦住了。 “我来。” 徐晓雅从紧身牛仔裤兜里拽出一个紫色的小钱包，拽开暗扣，抽出一张十块的，又拿出两张一块的。 学校对着装管理不严，可以是校服也可以是便服，徐晓雅今天穿了一条紧身的浅蓝色牛仔裤，更把她的长腿完美的勾勒出来。 智商在线，四肢也在线。 “获奖记得请我吃饭，这次算我请你了。” 陈韬还要坚持，徐晓雅拽着他胳膊就往出走，转身时，他瞥了一眼那土黄色的邮票。 清明上河图？2004年10月18日发行的邮票，全套九枚图案，每枚都可独立观赏自成一景，九枚连印，连接起来是一副完整的《清明上河图》全景。 有六分、八分、一块、两块的。 徐晓雅以为他担心稿件被营业员随手一丢不放心，道：“丢不了，肯定能寄出去。” 算了，好像从90年代开始的邮票因发行量太大，都没什么收藏价值，投资意义不大，还是想点儿别的方法挣钱。 回去的路上，徐晓雅又担忧起来，“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初赛。” “你怕什么？你考一本十拿九稳。” “能上名牌更好啊。” “那倒是，耐心等消息。” 其实陈韬心里也没谱，虽说新概念作文大赛是国内的语文奥林匹克竞赛，而且评委都是名牌高校校长、文学系教授、作家协会、着名作家，包括余桦、王檬、曹闻轩、苏潼、陈存、铁疑、方芳、马园、叶召言等人。 不是名牌大学校长就是着名作家，他们的宗旨是什么？是挖掘文学界的后继者。 但是获得第九届一等奖的孙宇晨曾经连投了三届都没过初赛，第九届的时候，不想留遗憾的他又把第八届投过的三篇文章拿出来寄了过去，没想到居然入围了，最终以复赛的《从这里出发最远》勇夺一等奖，拿到了北大的加分。 韩寒在文章《头发》中有句话：潮流是只能等不能追的，这和在火车站等候火车是一个道理，乖乖留在站上，总会有车来。 但陈韬已经高三了，这个时代的机遇往往就在年之间。如果新概念作文这条路路不通，那他就得想另外的出路了，他搬了第八届大赛一位参赛作者的获奖文章，按理说应该没问题。 “你写的题目是什么？” “公交车上的苏格拉底。” 关于苏格拉底的相关书籍徐晓雅没读过，哲学一般都是上了大学才有接触，这就是发达和落后地区的差距。 前几届的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奖作者们基本都对哲学有一定的接触，不然怎么会有人写了一篇叫《柏拉图与拾荒者》的文章呢。 “听起来很深奥，有点儿新概念那味儿了。” “初赛要是过了，到时候咱俩还得结伴去沪市参加复赛呢，一月份就能接到复赛的通知了。” “坐火车去沪市要二十几个小时。” “差不多，到时候路上多带点儿泡面，你是去过rb的人，相比起来这也不算远门了。” “国内的话这也够远了，最北到最南。” “那倒是，从草原到大海” 第五章 得尽快搞钱 寄了作文稿子，接下来就得利用最后二百天的时间好好冲一下了，就算最后复赛拿到一等奖，但高考成绩也得尽可能的高一点儿，名牌大学也是要脸的。 下午的最后几节课，陈韬都在认真的听讲，听懂听不懂且不说，一是尊重老师，二是好好学习做三好学生。 只有学生尊师，老师才能重教，不然会出现你糊弄我我糊弄你的局面。 最后一节课是历史课，185的历史老师讲了一下东晋门阀史，算是给在座的各位调剂了一下最近高考冲刺的压力，在高中历史课程当中，门阀政治、南北朝历史历来是次要掌握的知识，主要还是科举制度和隋唐是学习重点。 但往往是某一段历史，才更为精彩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就比如现在历史老师所讲的文人雅士对弈谈笑，后院妇孺和睦相言——东晋门阀。 在东晋时期，世族门阀影响力达到顶峰，其中的琅琊王氏、颍川庾氏、龙亢桓氏、陈郡谢氏四大顶级门阀便是这场大戏的见证者参与者他们主导了一段历史 琅琊王氏，陈韬比较熟悉，再过几年就要出现一部火的不得了的电视剧叫《琅琊榜》，所向披靡完美杰克苏，靠胡歌的颜值加上苏兄的智商，让无数无知少女来舔屏。 想不到，短短十年，会有那么多惊世骇俗的网文作品，这时候学校对面的书店还是以那种巴掌大的小本小说和武侠小说为主呢。 话说那种以红粉色为主色调的小本小说主要是写什么来着？好像陈韬去借书时曾经注意到过一本，封面叫什么出水芙蓉 走神了几分钟，陈韬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历史老师正在讲的东晋门阀上，门阀，琅琊榜这上面能搞事儿吗？能搞钱吗？ 原着没看过，文抄公系统失效。 重生后，看到啥听到啥第一时间都要想一想这东西是否能搞钱！ 铃响了，历史老师看着意犹未尽的女同学们说：“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翻翻课外书，有专门写这段历史的着作。” 历史老师最后这句话有点儿多余，她们绝对不会去田余庆所着的《东晋门阀zz》，她们看完《琅琊榜》都不一定知道琅琊王氏顶级门阀是个什么东西。 帅气的历史老师留下一群痴痴的花痴们走了，可惜这时候没屏可舔，不然一群人得翻烂历史老师的朋友圈。 这家伙后来参加了公务员考试，走的时候好像就是高三下半学期，一群女生哭的跟黛玉葬花似的。 哄吵吵，下课又该干饭去了。 本地的回家干饭，住校女生在学校食堂干饭，住校男生在饭东处干饭。 饭东是房东衍生出来的一种称谓，因男生都在外面租房子住，加上几所中学都没食堂，学生只能在外面解决吃饭问题。 所以许多无业的中年妇女们便在自己家闲房当中摆几张桌子，搞个大锅灶，专门给学生做饭，饭菜简易，基本就是土豆和馒头套餐。 学校周边分布着许多这样的饭东，可以自由选择，没有霸王条款，不受捆绑，午餐在这家吃，晚餐可以去另一家吃。 结账采用记账式，一星期结一次账，基本一顿饭一块五。 学校西墙外的桥头有一家，是陈韬吃饭的地方，做饭的是一对姐妹，姐姐三十五岁左右，妹妹十八九岁，少妇饱满、和善且丰韵，饭菜质量上乘，一张涂抹着口红的红唇吸引了不少上门订饭的人，妹妹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饱满的不能再饱满。 这个年代的营养条件，能发育的这么饱满，就跟每天吃了白金搭档一样。 可惜这时候没有评价系统，不然这家饭东绝对常年占据榜单，再开个直播，像那种杀鱼少妇直播一样，打赏绝对少不了，所以很多英雄和美女都生不逢时。 此时，陈韬从身高168的饭东的妹妹手里接过一碗土豆，另一只手手指叉开，像是要抓什么。 “要几个？”饭东妹妹李秋君问。 “两个。” 饭东妹妹白皙的手从篦子上快速的抓了一个大馒头递到陈韬手里，接着又是一个大馒头摁在他手里。 “你这么大个子才吃两个馒头。” “应该吃几个？” 饭东妹妹又捏起个白馒头啪的拍在陈韬手里，“三个，看你这么瘦还不多吃点儿，小心以后讨不到老婆。” “我吃饭讲究对称，一边一个。” 李秋君白眼一翻，不接话。 此时陈韬瘦精，因喜欢踢足球，腹肌也是有的，后世从文，久坐，身材逐渐走样，成为一坨行走的五花肉。 “跟你经常一起来吃饭的，对，就他，”李秋君指着陈韬身后的茶壶说：“你看他没你高没你壮，人家一顿吃五六个馒头。” 茶壶闻言胸脯一挺，搞的像是自己有傲人的双峰一样。 来这儿吃饭的学生跟李秋君都很熟，她芳龄19，是陈韬高一高二时的学姐，在学校那也是很多人追求的对象。去年高考落榜，无业，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上学的时候就经常在这里给姐姐帮忙，贤惠是她的特点，将来必是良家少妇。 陈韬端着碗去了圆桌，两个馒头刚刚好，三个馒头属实有点儿够呛，这时候的馒头可是真金白银的面粉，没有膨松剂，简直实心的铅球。 看着碗里的土豆块，陈韬摇了摇头，这种伙食初中高中吃了整整六年，前世好不容易混到了不用每天吃土豆偶尔还能会所嫩模一次的阶段，现在还要重来一次。 得尽快搞钱，改善伙食，身体可能还能发育发育，营养得跟得上，不能拖了国人平均尺寸的后退。 今天是周五，明天周六再上半天课要放一天半的假，回家前，学校可能会让学生给家长带个信儿什么的。 果不其然，周六上午大课间，就来了一个收费的消息，又要订什么复习资料，每人五十三块钱。 班里一片怨声载道，又要收资料费，自高三以来天天收资料费，就没人管管吗？ 都已经这么多的复习资料了，一年也做不完啊！ 陈韬记得，高三毕业那年卖了一堆书，除了课本留下作纪念，剩下的全卖了，卖了整整两大编织袋子，很多复习资料基本原封未动一个字都没写。 班里手头有钱的已经开始在班长那里交钱登记了，就比如沈静雯这样的大户，兜里总是有个几百块，班里这样的学生毕竟是少数，还有一部分现在就开始交钱登记的是省吃俭用攒下来的节余，或者是跟同学借来的。 有些同学，交钱总是很积极，仿佛就怕交晚了老师会有成见。 “交费截止到周一中午放学啊，没交的同学这周放假回家记得带来。”班长喊道。 “不订行不行？” “别特么废话，全班都订就你不订？你长的好看？” “上次订的好几本动都没动呢。” “周一中午前交上来。” “” 陈韬也是脑瓜子一紧，上学的时候最头疼的就是回家要钱了。 此时陆陆续续还有交钱的，有些同学还专门去咨询了科任老师，问是不是要订英语复习资料，得到的答复是肯定，有代言人的证实，那么，消费者付款时心里就踏实了许多。 沈静雯不前不后，是第六个交钱的，交完钱之后，她路过陈韬座位时，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你想问我有没有钱交资料费，但是分手了就不要再有经济纠纷啦，本来就没打算交，那么多资料做不完还要订，割草割到重生人头上来了。陈韬如是想。 中午放学以后，陈韬刚收拾好书包，一抬头，发现沈静雯已经不见了，这人，父母永远是第一位，以前跟她搞对象的时候，别人的女朋友周末放学了怎么也会跟男朋友待一会儿，只有她一刻不缓的冲回家。 陈韬收拾好东西，出了校门，向路对面走去，回村的车就停在学校对面，一辆没有暖风的破旧中巴，下午两点半发车，车费一块。这趟车途径几十个村子，而且串联这条线只有这一趟班车，是个挣钱的好生计，为承包这辆车，可谓是人脑子打出狗脑子。 路过卖水果的小摊贩前，陈韬看了看水果摊，忍了忍没买，家里拮据，买水果太奢侈。 背着沉重的书包，陈韬上了车，司机不在，司机老婆，也就是售票员，穿着军大衣盘坐在机器盖上，扒拉着一个波导的翻盖手机，陈韬扫了一眼，大概是64和弦铃声的彩屏。 这年头，手机对于平民来说，就是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也的东西，也是“买得起马配不起鞍”的东西。 手机一千多块，是很多人一年的收入，但更可怕的是话费，双向收费，每月几十块的月租费，一分钟接近一块钱。 很多有手机的人，要么别在裤腰带上去打公话，要么就卡分钟打，话费流失的非常快，比汽车排气管子还费钱。 第六章 划重点 还是熟悉的回乡路，县道还是那条没有修的县道，就连道路两旁都是熟悉的大杨树都没变，路上虽然有很多坑，但陈韬丝毫不觉颠簸，反觉极大的幸福与欣慰。 远远望见村子，陈韬抓住前面的座椅靠背站起来喊：“村口小卖部停一下。” 纵然一条破路，司机也是开的飞快，如若不提前告知在哪儿下车，一闪就过去了。 嘎吱，车子在路边停下，陈韬拿出一块五递给司机老婆。 看着卷起一股尘土的班车，陈韬想起了前世奋斗了几十年还搞了辆二十万的乡长级日系，现在特么的回来坐这破玩意儿，反而比坐豪车还爽，重生来过啥不爽？ 左右望了望村子，家家户户都冒起了炊烟，北方农闲时都是两顿饭，上午九点多一顿，下午三点多一顿，2004年农村人口还行，但从2003年开始，因开放推动城镇化建设，房地产经济到来，农村人口开始呈现净流出态势，大批的乡村务工人员涌入一线城市，导致县城空心化，农村只剩留守儿童和老人。 用不了几年，村子里就没这么多炊烟了。21世纪后，人口涌入城市进入第二个高潮。开放发展十年后，大量进城打工人员在城市打拼了十余年，各方面有了比较好的积淀，工作逐渐平稳下来，进而贷款买房，接入父母进城同住，真正完成世代农村人口的进城梦成了现实，同时农村也彻底空置。 但再后来，有了自媒体，出来一个“乡村守护人”，很多乡村再度热闹起来，但大部分农村依然是荒废的状态。 上辈子工作后每回家过年，村子里都没几乎人家，凄凄惨惨，要是能早一步振兴乡村经济，守住村子的烟火，也算功德一件。 欣赏了一下熟悉的山村，陈韬顺着小道回了家，家里没人，院门锁着，翻墙进入，到窗台上的砖头下面摸到了家门钥匙，橘猫蹲在窗户里面，门一开，猫便窜了出去贴着墙根儿疯狂打滚儿。 里外屋晃了晃，在凉房寻到一缸麻花，缸上面扣着一个大铝盆，揭开铝盆，一股胡麻油的香味扑面而来。 农村麻花是好东西，用鸡蛋、胡麻油和小麦面粉做成，鸡蛋是自家鸡下的蛋，胡麻油是自家种的胡麻榨的油，面粉也是自己种的小麦磨的面。 正宗的零添加有机农产品。 胡麻油学名亚麻籽油，原产于东印度地区，汉朝张骞出使西域时，经丝绸之路将亚麻带回中国，主要种植于旧时匈奴一带，因是“胡人”聚集的地区，因此得名胡麻。现在是华北、西北、东北高寒地区种植的主要油料作物。 因产量不高，再过十几年，这东西就是宝贝，有人把它制成了热销口服液，说里面有种a-亚麻酸，a-亚麻酸在人类保健和营养方面发挥重要作用，所以商家借题发挥，胡麻油一跃成为保健品。 一般高档糕点，比如京城最有名的京城饭店里面的花卷，就必须用胡麻油做才能飘香。 陈韬一手一根大麻花啃起来，真香！上辈子工作以后基本都在外地，很难吃到农村麻花，外面的酸奶麻花叫啥来着？海克斯科技？ 一人一猫，在窗户前的太阳底下吃麻花，刚吃完，陈孝忠和韩美玲串门回来了。 看见自己年轻了几十岁的爹娘，许多话又堵在了半路。 “老陈、老韩，你们想把我饿死啊。” 韩美玲嗔骂：“也不知道随了谁，成天没大没小，不分长幼尊卑。” 陈孝忠不说话嘿嘿笑。 “胆大点儿好，省的以后受欺负。” “一个男孩会受什么欺负？” 老陈笑道：“外面上了岁数的人都不是他爹啊，该注重的礼节要注重，该尊重的也要尊重，太在乎仁义礼智信，唯唯诺诺，那便是迂腐，像那个清朝人，见面磕头磕个没完，人一点儿血性都没有了，而且欺诈你的人，往往是年长你的人，再不济也是比你社会经验丰富的人。” 废话文学玩的明明白白的。 韩美玲没听懂，洗洗手和面做饭去了。 老陈上过高中，当时正是传统文化断层的年代，国学是被排斥的东西。 搞了盘猪头肉，弄了个花生米，拎出一瓶二锅头，老陈给自己倒了一盅。 “来坐下，陪爹喝一盅。” “中学生不能饮酒。”陈韬坐下，叨了一筷子猪舌头。 韩美玲在外面说：“你就惯他，他才多大你就让他喝酒，不教些好。” “你懂个啥？18岁就成年了，成年男人不会喝酒那叫成年吗？我18岁的时候六十度白酒喝过一瓶。” 六十度，快赶上喝酒精了。 倒了一盅，陈韬泯了一小口，“真难喝，真不懂你们这些老男人为啥爱喝白酒，要整给我整瓶啤的。” “小兔崽子，啤酒多贵，一瓶啤酒几口没了，同样的钱白酒够我喝好几天了。” 陈韬本想劝他以后要少喝，但一想老陈虽然爱喝几盅，平时也不怎么喝酒，十月初农活基本都已结束，村里的人们有将近半年的农闲期，这个空窗期人们无事可做，要么去省城打工，要么待在村里串串门，打打牌，喝喝酒，这不就是后世人们羡慕不来的乡村生活嘛。 而且这年代种田其实挺累的，毫无机械化设备，陈韬家里好歹有个拖拉机，村里好几家还是用牛耕田呢。这也就仗着老陈脑子活泛，不干农活时骑自行车四里八乡的做点儿小买卖改善了家庭条件。 “我听你三婶家的吱吱说你们模拟考试了？” “嗯，考了。” “考多少分，我估估你能去哪上大学。”老陈又给自己倒了一盅，外面切面的韩美玲也支棱起耳朵，生怕听错了。 “不高，四百多。” 这要把二百多说出去老陈得一口酒喷他脸上？老陈是脾气好，可到了节骨眼也会动真格的，从小望子成龙望子成龙，就盼他考清大，小时候买的书上面都要印着清大的校门。 “四百多是四百几，别打马虎眼，四百一也是四百多，四百九也是四百多。”老陈追问，像是审判犯人一样。 “四百六。” 中间数，吉利。 “还行，我也不指望你上清大了，现在保底二本就行，这个分数勉勉强强，照往年来看有希望上二本，再努努力，还有提分空间。” “您放心，必须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以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老陈听着高兴，酒过三盅，微醺，今天高兴，得多整几盅。 “咱可先说好，考不上二本，回家种地，马上成家，你妈已经给你打听好了，三里村有个女孩，人高马大，初中文化，干活一把手，农家贤内助，到时候你这边一落榜，那边就找媒人去提亲。”陈嚼着猪头肉说。 您可真是个我亲爹，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我要是考不上，就算我是重生的也没招啊，到时候指不定就是五花大绑去提亲。 韩美玲笑着把面条下锅，这时陈韬正上小学的一年级的妹妹玩耍回来了，一脚踢开门：“妈，我哥回来了？” 话音没落，人已如旋风一般刮到了内屋，扑到了陈韬身上：“大锅！” 陈韬看着俊俏的小妹，想起上辈子妹妹识人不准，嫁错了郎，搞得一个漂亮妹子天天被人家暴。 这辈子哥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陈韬揪着小妹的辫子如是想。 难得儿子今天老老实实的坐着，平时说两句就你们别管我自有分寸，老陈两口子借机会多嘚嘚了几句。 “到时候就考个师范院校，毕业分配到学校当老师多好。”韩美玲在外面边捞面条边说。 “行呢妈，我也觉得当老师挺好的，我们学校老师工资都挺高的，回当地教书，离家也近，暑假还能帮你们干活。”陈韬没有反驳，有了一世的经验，啥都明明白白。 “咱村老孙头那三个闺女都考上了大学，三个人都当了老师，老二暑假那不还给你们补课，补课费那么贵。” 韩美玲的言下之意是，当老师也能赚外快，总之，考上大学挣钱就容易多了，而且不用受苦受累。 端上面条，一家人稀里哗啦的开吃，陈小颖吃的面条都甩到了额头上，“可饿死我了，静静他们家猪肉炖粉条，一下锅我就饿了，让我留下吃，我没吃。” “你慢点儿，没人跟你抢，把饭咽了再说话。” 吃过晚饭，陈韬刷碗，把灶台擦了两遍，帮老陈给羊添了最后一次草，农村冬天一天的劳作就算结束了。 农牧结合的地区，家家户户都会养十几二十只羊，能为家庭增加些收入，一次是春天剪羊毛卖羊毛，一次是秋天卖羊羔，不过受信息不对称的影响，农户们的利润低的可怜，一如几十年后受互联网的冲击下厂家的利润。 农村晚上没别的事儿，主流娱乐是串门，妇女们聚在一起玩马吊牌，男人们聚在一起抽烟打扑克牌，从有电视的那一天开始，很多年间是聚在一起追剧，比如追曾使万人空巷的《渴望》，但后来电视频道增多以后，人们反而不再追剧了，又回归到了玩马吊牌和打麻将身上。 韩美玲很少玩马吊牌，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心理承受能力弱，再小的赌博也让人心跳不止。 老陈去了隔壁家打牌，邻居王婶晚饭后来串门了，和韩美玲两人边聊天，边看电视剧，一台老旧显像管彩色电视机，播放着tvb电视剧《争分夺秒》。 陈小颖被迫无奈只能远离电视去写作业。 陈韬把书包里所有的书都掏出来，摆在桌子上，从第一本开始，先捋目录，然后一页一页的翻，找到一个疑似的地方，便用红笔做下标记，这叫划重点。 文科真的是不难，基本都是死背硬记的东西，04年教育还不注重发展学科素养，高考真题不需要发散性思维，只需将书本的知识点死记，反复推演，别掉进出题者挖的坑就行。 数学到时候得多请教徐晓雅，徐晓雅数学成绩全年级第一，只因本人是一个富含逻辑思维和抽象能力的人，教学肯定也不是啥问题。 忙乎了大半夜，完成了十分之一，陈韬过的很认真，生怕漏掉一个疑似，而且这样过也有助于加深通篇的记忆，他所能回想起来的2005年高考试卷内容少之又少，作文题目记得很清楚，只是别重生混乱就行，还得靠自己多背多记。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小颖跑过来，“大锅，听妈说你考了四百六十分？” “嗯。” “哇哦，大锅好牛逼。” “你考了多少？” 陈小颖被问分数，瞬间哭丧着脸说道：“语文50，数学13。” 第二天去学校之前，陈韬去了村后面的山上，山上有片儿柱状岩石群，将来很出名，但现在它啥也不是。 这片几乎垂直的岩柱体，非常壮观，它是约23亿——6700万年前海底火山喷发出的岩浆凝结成的玄武岩岩柱，是中国七大火山岩石柱群之一，也是草原上的火山遗迹——火山锥，后来登上了国家地理杂志的封面，从此火了，成为京城人旅游必来之地，每年到这里来参观的人络绎不绝。 站在山脚下仰望，垂直的石条层层矗立，几乎成为直线，险峻而挺拔，地面上散落着几十米长、两米左右宽的石柱，就像陨石一般。 但现在，它就一普通的山头，无人过问。 陈韬站在这片火山岩石柱群面前，望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如果把这片地方早点儿圈起来，将来门票定价八十，那还不赚翻。 这个计划暂时搁浅，通北县作为草原旅游第一站还早呢，这时候全国旅游业也没那么热，群众口袋里的钱还不是很富余，提前消费的观念也还未被采纳接受，从1985年发行第一张信用卡，到2003年前后专营机构出现；从早期的“跑马圈地”到“精耕细作”，再到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平台化、后台化，信用卡行业经历了35年的变迁，才人手十几张。 只有生理消费满足以后，人们才会追求精神消费，所以盛世下娱乐才更盛。 此时陈韬感受着初冬的风，像一个时代大佬一样，居高临下，俯瞰大片土地，嗯，将来在这里作为一下！ 在山上感慨了一会儿，陈韬又背了背诵昨晚上画的重点，历史知识此时背诵起来尤为简单，上辈子很喜欢读史，像什么《史记》、《资治通鉴》、《汉书》、《后汉书》、《新五代史》、《尚书》、《春秋》、《左转》之类的，现代人写的《明朝那些事儿》更是不在话下。 有这些历史基础，再去背诵某些知识点就很简单了，记忆的特别快，反正文科往往没有太标准的答案，只要答题答出了那个意思，就能得分，如果再稍微加一点儿自己的主观看法，但必须是很牛叉的主观的、独到的见解，惊艳一下阅卷老师，说不定还能加分。 地理也还行，毕竟上辈子游山玩水去了不少地方，平时博览群书，地理杂志期期都看，理论结合实际，地理的一些知识点记忆起来也不难。 思想品德就更不用说了，上辈子天天喝酒讨论国家大事，对于国家、社会、制度更有着深刻理解。 语文手到擒来，英语和数学差点儿，所以陈韬接下来会把英语和数学放在重中之重。 上学时对课本的理解很有局限性，比方说历史，没有史观，历史掌握的很碎，处于一种断断续续的理解，比方很多高中生不知道女真和大清帝国的关系。 但毕业到社会闯荡几年，谁还不知道个大清朝满族的前身就是女真人啊，而女真在唐代的时候被称作黑水靺鞨的一支，女真人在宋朝的时候灭了契丹辽统治北方建立过金朝，一度把契丹人赶到了波斯去，并在波斯的克尔曼建立了起儿漫王朝金。 1234年被元朝灭亡后，仅隔三百多年，1616年，建州女真在努尔哈赤的带领下建立后金，1636年，皇太极称帝，建大清帝国，为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封建王朝。 真是信手拈来。 想到此，陈韬信心大增，再加上那5000字大稿的骚操作，应该是没有问题。 有了这样的底气，他哼着二十年后的流行歌曲下山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第七章 我要昂肥死 临走的时候，韩美玲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头巾包裹，从一卷零钱里挑出三张五十和五张十块的，剩下的几乎都是一块和五块的，加起来估计也就五六百块钱，这可能是家里目前所有的积蓄。 “拿多了妈，用不了这么多。” “拿上，想吃什么买点儿什么，高三了，学习压力大，营养也得跟得上。”老陈卷着烟卷说，以前他都是抽盒的，自从陈韬上高中，他就改烟叶了。 陈韬把两张五十的放在桌子上，“我拿一百就行妈，吃饭也不用花钱，房租都交到放寒假了。” 韩美玲眼窝子一热，感慨儿子始终是长大了，不像以前，给多少拿多少，好像一点儿不为家里考虑似的，这怎么突然就长大了。 对于陈韬自己来说，前世工作之后才醒悟到家里的难处，从此开始奋发图强，但年岁已大，在职场上也没太大起色，既然现在重来一次，肯定是个大孝子，振兴家庭第一责任人。 收拾东西的时候，陈韬悄悄塞给妹妹一块钱，陈小颖差点儿哭了，这可是巨钞啊，村里有小卖部，一块钱能买一堆零食呢。 收拾好东西，老陈和韩美玲把儿子送到路边等车，一直等拦到了顺风车，上了车，陈韬说：“回去，下星期我可能不回来了。” 陈小颖使劲挥手，看着车走远了，三人才向家中返回。 看着爹娘和妹妹的身影，陈韬想起了上辈子背井离乡漂泊在外一年只有春节才能与家人相聚几天的情形。 思绪间，就到了通北县，事不宜迟，挣钱就得马上行动起来，他直奔网，开了台机子，找了半天都没找到word，“老板，这机子上怎么没有office。” 在小县城的网，一般老板即网管，网管即老板。 男老板在台里正跟对象打情骂俏，听见有人叫但没听清叫的啥，“重启下机子就好了。” 我重启你妹啊，我要办公软件。 网属于纯娱乐性质，没有人会到网去处理工作，尤其是早些年，装机一般不会安装office，后来的网咖才配备了办公软件，为一些人士应急使用。 “我说这台电脑上没有office，我需要office。” 老板的女朋友起身过来，“你说啥？你要啥？” 擦，这搞的像是穿回了几百年前，沟通这个费劲。 “我需要office，办公软件，就是能打字编辑排版的word。” 老板的女朋友一副说个话你也说不清楚的态度，打量着陈韬说，“哦办公软件啊，没有，你昂肥死昂肥死的我以为你说咋回事咋回事呢，不你来网不玩游戏找昂肥死干什么？” 满网现在都是gogogo，follow ！周末网以学生居多，下午两点多学生基本都来了，除了去录像厅，就是来网。 来网，没有人不是玩游戏的，不玩游戏来网干嘛。 “这里面没有一台机子有office吗？” “没有。”老板的女朋友不耐烦道，来网不玩游戏有毛病啊，昂肥死昂肥死的装什么x。 这年代打cs和qq网聊是主流，来网看新闻那都是装逼。 网老板这时候也起身走了过来，毕竟网是他开的，一般网有什么难题都是他亲自出马，至于这个苗条的漂亮女朋友，在这儿纯属打酱油。 “网哪有办公软件，你要是想用，我现在给你装一个。” “算了，我用记事本。”网的电脑是计费的，安装过程中的费用流失算自己的，一小时一块五，耗不起，dows操作系统中有记事本这个小应用程序，虽然只是个简单的文本编辑器，但临时记录一下今天准备搜索的资讯也没问题。 打开记事本，又找到百度的图标打开，百度在2003年的时候就超越了谷歌，成为中国网民首选的搜索引擎，还上线了贴，成为全球最大的中文社区。据说在2004年的时候，95以上的国内网民已经习惯使用搜索引擎查找资料，搜索引擎的使用已经非常普及，同时证明国内搜索引擎市场已经开始逐渐成熟。 但在通北县，尤其是这帮人畜无害高中生，哪里懂得通过百度去获取大量的资讯，百度最大的作用是听歌（p3搜索），比如阿杜那首“我躺在车底，你躺在车里”。 好像哪里不对 别说是高中生，全城也没几个人通过百度获取资讯，所以，95以上的国内网民已经习惯使用搜索引擎查找资料在这里是不成立的。 偶尔看见一人盯着屏幕看新闻，大家一定会觉得这是个另类，这人真能装逼。 看新闻回家看新闻联播？跑来网看新闻？有毛病。 此时，陈韬就是那个另类。 简单的百度首页，这时候还是百度搜索，不是百度一下，搜索框上方是新闻、网页、贴、p3等，下方是网站推广、网站登录，搜索风云榜、百度大全，右侧是搜索帮助和高级搜索。 噼里啪啦，陈韬输入“剧本杀”三个字。 结果搜索框内出来“巨笨啥”。 忘了这时候的拼音输入法还不智能，切换到五笔输入法，再次输入剧本杀三字后回车。 关于剧本杀的信息少之又少，更没有剧本，只有一些国外的剧本杀介绍，基本都是谋杀推理性质，情感本和欢乐本介绍信息没有。 “剧本杀起源于19世纪，由英国谋杀案road hill hoe urders（罗得西尔乡村公寓谋杀案）改编的“谋杀之谜”游戏而引起社会关注。1935年，第一份剧本杀（谋杀之谜）游戏《jury box》问世，玩家扮演法庭陪审团的成员，根据手头的证据和资料推理出对应玩家的罪名，做出决议并进行投票。游戏爱好者们开始真实体验到剧本杀的乐趣。1980年，世界首个盒装谋杀之谜发行，从此剧本杀开始作为行业逐步蓬勃发展。 但直到21世纪初才开始传入我国，被国内玩家称为“剧本杀”。《白衣四色\/死穿白》等优质外国剧本也逐步进来，真正在国内大众化是在2016年，当时芒果tv以剧本杀为立足点，推出全新网综《明星大侦探》。该综艺首播后市场反馈强烈，上线一个月便成为了网综冠军。自此，剧本杀开始进入了主流大众的视野。” 正在记事本内疯狂输入从百度中搜索到的有价值的信息时，网的门开了，进来两男两女，打头的一头卷发，下巴偏右有颗痣，正是陈韬的舍友茶壶，后面是同班的两位同学，其中就有沈静雯。 真是有缘人在哪都能碰见啊！ 茶壶环顾一圈，发现了角落里的陈韬，又看看沈静雯，沈静雯从小生长在牧区，马背上的姑娘，性格豪爽，分手了不是恋人还是同学啊，又不是仇人，再说了，说不定哪天又复合了。 三人开了三台机子，两女生在对面，刘长虹挨着陈韬。 “沃日，你这是干啥呢？”刘长虹伸长脖子看向陈韬的机子。 平时周末时陈韬来网绝对是打游戏，今天搞什么名堂，屏幕上一个巴掌大的窗口，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另一侧是一堆网页，好像都是什么高大上的新闻，有时候在网也会遇到一些成年人端坐在那里看的新闻。 再仔细一看，巴掌大的窗口里写着：那时的我们、同桌的你、告别诗、江湖夜雨之迷雾藏宝阁、第八号嫌疑人、福尔摩斯的犯罪屋雾鸦馆，小县城开剧本杀项目可行性报告，董事会组建若干意见，xx公司章程 陈韬爱写东西大家都知道，但写东西写到网里来了？真不可思议，小县城的人写东西还是传统笔写呢。 “没干啥，从网上搜了几本书，记下书名等下去书店看看有没有。”陈韬把记事本的窗口最小化，当你有重要计划的时候，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网上也能搜书？看书不都得去学校对面的书店吗？刘长虹表示不理解，上网除了打游戏，聊qq，甚至连电影都不知道从哪看，电影还得去录像厅看挑片子dvd。 “来打会儿游戏。” 陈韬和茶壶打了会儿cs，依靠一把ak47点射，直接把茶壶给打成了0—20。 这种不用捡抢没有止血带没有毒圈的回合制射击游戏非常快，地图是典型的白房子，茶壶的反恐精英角色初期基本都是强攻仓库，陈韬匪徒防守。 但到中期不管茶壶从前面进还是后门进，基本都是被二楼隐藏位置的陈韬一枪爆头，到最后茶壶干脆连仓库都不进了，在外面跟陈韬玩起了躲猫猫，被匪徒追着打。 不一会儿，局域网房间里进来不少人，变成了五打五，陈韬靠着风骚的走位依然是一枪爆头。 槽，谁啊这是，谁这么牛逼。几个玩家看了看四周。 “沃日，你的技术是突飞猛进啊。”被打懵逼的茶壶坐直腰，买了把狙，准备找地方阴匪徒。 陈韬一笑，目光撇了一眼茶壶的屏幕，这么小地图还玩狙。 “哎哎哎，偷屏是。” 打你还用偷屏？哥可是经历过cs、穿越火线、吃鸡的选手，意识和走位都是高端操作。 虐了一会儿菜，陈韬瞬觉没意思，伸脖子看了一圈周围的屏，男的基本都在玩cs、传奇、大话、仙剑、流星蝴蝶剑女的基本都在聊qq，打字全是一阳指。 沈静雯也在聊qq，用一根葱白似的中指在键盘上点击字母。 “不玩了？” “不玩了，你太菜。” “啥意思？” “没意思。” 茶壶退出，玩大话去了。 陈韬重新打开记事本和网页，十指微微张开，轻悬于键盘表面，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沈静雯直接呆了！同样是每周一节微机课，他打字啥时候练这么快，都说搞网恋能练打字速度……这噼里啪啦的打字聊天，肯定是网恋了，果真是个没啥出息的男人。 噼里啪啦了半天，沈静雯qq好友菜单里的陈韬头像一直没闪，渐渐地，渐渐地沈静雯心里冉冉升起三个字：！ 第八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陈韬用记事本摘抄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又将这些文字复制到邮箱里存入草稿，真处处是云储存。 随后，边在网上冲浪，边在脑子里想着短期淘金的的可行计划，在明年的高考前，必须搞到第一桶金，赚够去上大学的费用。 重生之后，太沉迷赚钱了。 看看沈静雯，依然在用右手的中指聊天。 回忆了下前世和沈静雯男欢女爱的恋情，呸，海枯石烂但沧海变桑田的爱情，脑海里再次升起一个念头：重生来过，到底要不要把握住这段差几岁就青梅竹马的恋情？ 能有个青春时代的终生陪伴貌似也挺美好。 但是凡事都有但是，但是好像双女主多女主的日子更加美好。 打开qq，想感慨一句发个说说，没有；想写个签名，没有。想对万能的网友发出灵魂拷问“到底是单女主好还是双女主好”这个问题，无奈也没有朋友圈这个功能。 习惯百度一下的他，在百度搜索框内直接输入单女主好还是双女主好，结果搜到的都是什么女主人 划拉了一下qq好友菜单，不停闪烁的头像到是不少。 依次点开： “最近干嘛呢？好几天没有你的消息我好担心。 你不在，我给你留了言，你看到消息后记得给我留言。 我又来上网了，等了一下午你都没有上线。 也许时间就像火车一样，飞速驶离，但我却像在车厢内熟睡的乘客般毫无知觉，一旦醒来，已经错过很多的消息，甚至错过停靠的站。这是你上一次给我留的言，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哭了很久，就在那天下过雨之后看着天边的彩虹，第一次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只是莫名的心痛。 半夜又下起了小雨，滴答滴答，那滴答的声音仿佛敲击键盘的声音，勾连起我心底的回忆，我想在这雨夜理清楚这头绪，不曾想，却越理越乱，越乱越不清晰，那不争气的眼泪，又在深邃的黑夜中从我的脸颊滑落到枕头” 果然，早期网恋的人都还很单纯啊。 风中的蒲公英（沈静雯）在线，大眼睛，红色头发头像，但没有闪烁。 做人要洒脱，跟小女孩计较什么，于是陈韬主动发了一条消息：玩啥呢？ 风中的蒲公英：瞎玩。 陈韬：网恋呢？ 风中的蒲公英：你管我（一阳指在键盘上找了半天才拼出一句话） 陈韬：要不我教教你怎么网恋？ 风中的蒲公英：滚。 陈韬：你先搜附近人、或者捞瓶子，摇一摇也行，在这之前，你最好先拍一些自拍照，记住，绝对要p的跟真人差个几百倍，这样成功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风中的蒲公英：你发烧呢？说啥胡话，神经病。 陈韬：一会儿找地方花前月下一下？ 风中的蒲公英：滚！你这么突然变得跟个流氓似的。 试问哪个重生人不流氓？流氓点儿走遍天下，不流氓寸步难行。 “不玩了，吃饭去。”陈韬果断下机，沈静雯也匆匆在qq上给同学回了一个字的消息下线了。 另一位同学和她一样，打字困难，给一个叫落日孤城的网友回了一个拜拜后下线。 刘长虹生怕把他自己丢下，拽住陈韬，“马上就完，马上就完。” 还亲个鸟啊，两个不识趣的电灯泡，陈韬靠在椅子上，欣赏了一下沈静雯的身材，168的身高，比例很好，曲线饱满。 “你这是玩的啥啊，乱七八糟的。”沈静雯看不懂端游。 “这是我的宠物宝宝，我在杀怪。” “你的宠物好像是只鸡啊，”沈静雯捂着嘴笑道，扭头看见陈韬在扫视她，扫视的还那么从容，被发现以后也没有一点儿羞耻感，“你” “打完了，走。”茶壶把耳麦一扔，椅子被他的屁股推后。 “走走走，吃饭去。”陈韬手一挥，率先除了网。 “吃啥？” “鱼香肉丝。” 周末回家再来学校，都是有钱人，不去快餐店都对不起鼓起的腰包，当然腰包也并不鼓。 点了鱼香肉丝、宫保鸡丁、烧茄子和麻婆豆腐四个热菜，外加一个凉拌金针菇，六万碗米饭，一共二十二块钱。 菜上齐了，三人正准备开动，陈韬道：“等下结账谁也别请客，aa制。” 三人不懂，“啥是aa制？” “就是平摊的意思，咱们都是学生，没工作之前都是花家里钱，家里供我们上学都不容易，所以各出各的。” 话音刚落，小腿就被人踢了一脚。 “吃个饭你咋那么多事儿，”沈静雯瞪他一眼，夹起一大团米饭扔到陈韬碗里，“我吃不了，你帮我吃。” “我嫌弃你。” 桌下，沈静雯一脚踢过来，被躲开了。 分都分了，就不要有肌肤之亲了，虽然你有大长腿，但哥啥没见过啊！再说了，分手后就是陌生人，这分手分的是什么手。 陈韬看着沈静雯，笑容满面。 原谅哥放荡不羁要一生爱自由啦！ 最后，沈静雯上卫生间的时候提前把账结了，真牛羊大户！ 晚自习，陈韬奋笔疾书，充分体现了一个高三学子该有的模样——今日疯狂，明日辉煌。 刚大学毕业近三年的女班主任站在台上，看到这一幕，暗想：唉，可惜醒悟的有点儿晚了，不然这小子能考一本，现在还剩六个月高考，无论怎么努力，顶多上个二专。 擦，二专还用努力？二百分就能上。 确定不是在装，有班主任的晚自习，学渣都得挺着脑袋假装看书，她走下讲台，边溜达边观察，到陈韬座位处特意驻足停留，用余光偷瞄 我是班主任我为什么要偷瞄？ 嗯？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灵感来自一部网络言情小说的）。 玩家人数：6人。 类型：网络爱情情感本。 可行性分析：当前网恋正处于一个蒙昧晚期时代，短期还有价值。 故事简介：当代都市的大学校园内，研究生痞子菜一直渴望能拥有一份真诚的爱情，但事与愿违，他与女孩的交往屡屡失败，令他颇不自信。而痞子菜的同室好友阿太却情场得意，挥洒自如地游戏在众多女孩当中，一次偶然的机会，痞子菜在bbs上的留言引起了女孩轻舞飞扬的注意，她给痞子菜发来的e-ail中称痞子菜是个有趣的人。这让一向自以为枯燥乏味的痞子菜大大感到意外他开始好奇的关注起轻舞飞扬，并渐渐被她的聪慧所吸引。此时，阿太却奉劝痞子太对网络恋情切勿沉溺过深，因为虚幻的网络不会让情感永恒持久。正当痞子蔡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时，却收到了轻舞飞扬最后的eail，之后，轻舞飞扬就这样消失了 人物介绍：痞子菜，男，23岁，法学硕士，腼腆温厚，斯文单纯，热衷网络生活 阿太，男，痞子菜舍友，情场小王子，人生哲学：人不放浪枉少年。不相信网络恋情，认为网络上的女孩都是“恐龙” 轻舞飞扬，女，19岁，外语系学生，长发秀丽，温柔善良，背负着家族的古老诅咒，不能爱上同族以外的一切男性，在与痞子蔡的感情发展中随着手上脸上死亡斑纹的出现，感到生命的消逝感，随时准备离去，遗憾自己到最后竟然无法与心爱的人轻舞一曲。 瞄到陈韬本子上写的文字时，班主任心中竟然有所触动，她伸手拿起本子 “老师” “嘘。” 让我静静的读完细细品读着本子上的一段段文字，一股悲伤悠然而生。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 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 再往下看，背景音乐：在一个月光淡淡的晚上，她去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轻轻飞舞，轻轻飞舞 嘤班主任忽然掩面啜泣，夺门而出。 班里一片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一群人脖子伸的跟长颈鹿一样。 “我的本”陈韬的胳膊悬在半空中，那可是我写了半天的剧本啊。 “陈韬！”一道炸裂的声音想起，怒气冲冲的学霸袁华冲到他面前指着他吼道，“你又气老班是不？快毕业了你能不能消停点儿，你不好好学也就算了，搞对象、上网、喝酒、打架你全干了，这三年来你给老班带来的麻烦够多了，你就是个混蛋！” 说完转身追班主任去了。 “……” 我不是有意伤害她的一颗恋爱脑啊！ 后排同学拍拍他，“你又写了什么大逆不道不堪入目的东西，至于让她这样。” 他两手一摊，我特么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我这不过写个剧本杀的背景她就感动成这样？泪点也太低了。 第九章 二十一个剧本 下一节晚自习，陈韬跟后门处的同学换了座位，这个位置是学渣中的学渣才配拥有的座位，身后就是一堆球鞋，散发着阵阵上头的味道。 经班主任这么一闹腾，思路全乱了。 抚平被班主任弄湿的纸，虽然有些字迹模糊了，但不影响，到时候还得打到电脑上，这就是个初稿。 淘金第一个项目，假期开个没有营业执照的剧本杀店。 这是目前最可行的项目了，成本低见钱快，小县城没有过多的娱乐生活，录像厅近乎没落，已经由长排座改成了双人床或沙发床，许多社会青年抱着无处可宣泄的性激素还在街头拿板砖互殴呢，尽管古惑仔时代已经过去了，但青年们不喜欢读书看报，只喜欢街头互殴。 有上辈子在剧本杀工作室的创作经验，剧本不是问题，不过目前只能选校园本、情感本和推理之类的，这些本不需要过多的道具和演绎，场景布置简单，不涉及装修问题，尤其是校园本，连服装钱都省了，如果顾客是学生，就要求须穿校服入内。如果是社会人，那就找同学借几套旧校服或者夏季校服。 情感本也是如此，多备纸巾就行。 恐怖本简单的也可以，但这种本只能在晚上玩，白天无法营造效果，更没有密室可搭配使用。 纸巾太贵了，市场上批发那种擦屁股都疼的便宜的卷纸就行。 上辈子创作一个剧本杀剧本需要几个月时间，但现在只是回忆那些本，再将现流行元素，比如小说、歌曲、电视剧元素和背景融合进去，就不用花几个月才能完成一个本了。 陈韬在本子上大概列下一个本需要完成，分现实和虚构两类。 校园本：那时的我们、同桌的你、谁偷走了我的橡皮擦、十八岁的夜空、我的野蛮女友。 情感本：第一次亲密接触、血色浪漫、城南旧人、大话西游、为你写诗、蓝色生死恋。 推理本：福尔摩斯的犯罪屋、第六号嫌疑人、柯南世界的裹尸人、天下无贼谁是贼。 欢乐本：霸道总裁是舔狗、劝你好好说话、西游降临。 恐怖本：山村新尸，你的右眼见到鬼。 一共二十一个本，尽管有上辈子的记忆，但要完全把这些本全都写好，那也得几个月的时间，主要还得冲刺高考，不过后期可以一边运营一边创作，先写校园本和情感本，最后写欢乐本和恐怖本。 这个时代欢乐已经够多了，人们平常都是没事儿去找点儿虐，所以费纸的事情格外多一些。 确定了本，陈韬开始埋头继续创作剧本。 搞了两天，白天创作剧本，晚上在宿舍划重点学习，精力还是够用，周二又肝到后半夜，炉子就剩一点儿火了，屋内温度骤降。 捅了捅炉子，想再添一块炭，发现旁边的纸箱子里已经没有了，披上衣服到外面放炭的角落里去拿炭，只剩两个空袋子。 这么多年，没发生过一起学生煤气中毒事故，大概是因为学生都把买煤的钱上网了，很多学生的出租屋内，一冬天都生不了几次火。 真是小伙子睡冷炕全靠火力旺。 快速跑回屋内，披上被子，在历史课本上押了几条知识点便躺下睡了。 这还没到数九天，零下十几度就这么冷了，再过几天不得冻死，茶壶这个孙子不知道从家拿了多少钱，自己兜里只有一百多块，每人拿五十买炭 还欠班长五十三块资料费呢。 茶壶沉迷大话，每周从家里拿那点儿生活费还不够他充点卡呢，得劝劝这孙子，不能这么沉迷网络游戏，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弱则国弱。 如此想着，渐渐打起了轻微的呼噜，做起了梦，梦中又回到了2020年，正在被老板训斥，自己却拍案而起，喊道：老子重生的会怕谁？ …… 周三，陈韬调整了顺序，变成了白天划重点押题学习，晚上创作剧本，省得让老师抓住敲着脑袋说不务正业、朽木不可雕。 沈静雯也在拼，早晚都拿着书在拼命的背诵知识点。 不止是沈静雯，就连茶壶也有点儿慌了。 当你身边有一个优秀的人的时候，首先他不是你跟别人吹嘘的对象，而是给你制造焦虑和压迫感的人，让你不由得也想努力一把，尽管大部分时候都没什么卵用，毕竟主角自带光环。 在陈韬的影响下，后几排同学突然像考前突击一般，开始疯狂的学习。 下午地理课沈静雯撕了一张纸并写道：你最近好像有点儿变了。 将纸条揉成一团，趁地理老师不注意，抬起胳膊轻轻一扔，纸团正好砸在了陈韬头上，但这一幕还是被刚转过身来的老师给看到了，把等高线三个字憋回去，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但沈静雯同学头一低，嘴一抿，抿出两个好看的梨涡，这样的学生，老师的火都给直接萌没了。 摇摇头，地理老师继续讲题，不过脑子里还是闪一个复杂的念头：虽然陈韬和沈静雯这两孩子都长的好看，可陈韬学习属实是有点儿差，学校里追沈静雯的人都那么多，以后上了大学，乃至到社会，优秀的人更多，再加上异地，应该很快就会被现实打败。所以说，我一再告诫学生们，莫早恋，尤其是男生，刚毕业的第一年，受伤的往往是男生 下面陈韬摊开纸条，看到沈静雯写的话，失笑一声，果然是努力的男人更为让女生着迷，那自己这样继续努力下去，徐晓雅是不是都会是自己的菜。 提笔在沈静雯的字迹下面写到：最近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写好后，头都没抬，潇洒的一挥手，纸团就准确无误的落到了沈静雯的的脚下。 沈静雯展开，额，真能装逼，前几天还听说他上课在写什么小说。 抬头瞄了一眼陈韬，他正在认真学习，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是真变了，难道自己的一封分手信刺激到他了，让他开始发奋图强，成为一个有出息的男生，以后考上大学有了好工作再来找我复合？嘻嘻，应该是这样。 陈韬上课认真听讲刷题，一下课就跑到徐晓雅班里请教数学题，搞的徐晓雅他们班的同学越来越觉得这两人好上了的谣言是真的…… 呸，陈韬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第十章 宝藏男孩 转眼已快到十二月底，这两个月的时间，陈韬都在紧张忙碌的学习和创作剧本，开始他会将剧本写在本上，然后周末再到网打成电子文档，后来他用两瓶饮料疏通了刚大学毕业的女微机老师这层关系，微机老师允许他下午放学到晚自习这段时间，以及周六日到微机室用电脑。 这已经是为他开了最大的绿灯，因为学校机房除了上课，其他时间是不允许学生随便出入的。 后来微机老师看到他那些剧本后，还夸他虽然学习不好但很有想法以后可以朝这些方面发展，比如写小说或者创作剧本，并且主动帮他做了一些打字和排版的工作。 都是年轻人，还是很好沟通的，如果是上了岁数的老师，陈韬的举动必然是不务正业无疑。 周日，微机老师又被陈韬早早的叫了起来充当工具人，在机房给他打稿子。 振了振精神，抱怨了一句如今的老师真不好干，又从盒子里捏了一片干柠檬扔到卡通杯子里泡上，翻开了陈韬手写稿子的第一页。 《那时的我们》 是否还记得那年夏天那群傻瓜说的那些傻话？要一辈子做最好的朋友。可是，分别十年，当初那么要好的一群人，现在为什么就不联系了呢? 很多年不联系，那些曾经存在过的感情就消失不见了吗?穿上那身高中校服，佩戴上那一块校牌，听着同桌的你，十年同学会上的你为什么痛哭流涕? 静云一中的八位同班同学十年后首次聚会，那些曾经被深埋在心底的关于亲情、友情、师生情的故事被一幕幕揭开…… 嗯？还挺有意思啊，读这段文字竟然勾起了过去的一些回忆。 微机老师又翻开着《那时的我们》的角色本，跟着相关的叙述，开始回忆、联想起来，竟然有些感动。 这……怎么还有悬疑啊，咦，竟然还有谋杀？ 《福尔摩斯的犯罪屋》？ 英国伦敦的郊外矗立着一座“无声的建筑”，但因曾经发生过神秘谋杀案而废弃，后来一位神秘的贵族将这里买下，几年后这里的主人变成了一个年轻有为的建筑艺术家威廉，威廉在这里打造了一座华丽的音乐迷宫称为“有声的建筑”。 今天是威廉向朋友们展示“有声的建筑”的日子，众人悉数到此，然而一位不速之客突然到访，她自称是住在贝克街212b号的少女侦探，此前她接到了一份杀人预告函，预告函上称今天在这里将发生诡谲的命案，然而一群人并没有在意侦探的警告，兀自陷入了狂欢中 紧闭的门窗，如铁桶般的私密空间，舒畅的音乐和广阔的花海，现实与虚幻的迷宫，神情凝重的众人，犯罪智慧的诡计火花…这一切在两座建筑间开始悄然上演 翻看完所有的剧本，微机老师也没有解析出这些又有情感又有推理的东西到底是干嘛的，陈韬只说为了感谢她的帮忙会在寒假期间让她打她一些本。 捏了捏太阳穴，还是没弄明白打本是什么意思，不管了，先帮他打好再说，这些东西都打上去再排好版也得一上午时间。 老师给学生打的工见过吗？ ……………… 西山小坡的一间红瓦房里，陈韬正翘着二郎腿看书，桌上摞着一厚摞高中课本。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月份牌，这都马上一月份了，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复赛通知也快到了，陈韬掰着指头算了算，可不就是这几天嘛。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六号，一月初期末考试，考完试马上就放寒假，感慨这年头寒假放的真早啊，即使是高三，也可能会在十二月底期末考试，然后元旦正式放寒假。 起身倒了一杯茉莉花茶，趁热吸了一口，香味扑鼻，不知道这茶里加了多少香精，刚放下茶杯，便看见徐晓雅背着她的双肩包来了。 周六上午他就跟徐晓雅约好了，徐晓雅答应他来出租屋给他指导数学，如果是一个月前，徐晓雅绝对不会单身一人到男生的出租屋，但经过这两个月的深接触，她忽然发现陈韬有着许多奇思妙想和独到的见解，并且在跟她探讨某学科的时候，她也能受到启发，能让她在答题的时候发挥的更好。 唉，堂堂学生会主席，要屈身跑到一个学渣的出租屋里做家庭教师。 人还没进屋，声音就飘了进来，“你们住的条件可真差，农村孩子是真苦啊。” 陈韬不予理会，要是你知道再过几年农村户口和土地有多值钱就不会这么说了。 “这么乱你也不打扫打扫。”徐晓雅一只脚踏了进来，另一只脚还在外面，仿佛随时都会撤退一样。 “成大事者不拘泥于这些小节，人的时间和精力就那么些，让这些凡尘琐事缠绕，那还怎么在某些领域做到专而精。” 边说着，陈韬拿起扫帚把地上的一团团卫生纸划拉到另一边，“请进。” 徐晓雅扫了一眼那堆成团的卫生纸，鄙夷道：“我发现你最近说话越来越离谱，深奥的都让人怀疑。” “那可不，我是宝藏男孩。” 不要脸徐晓雅忍了忍没骂出口，左右打量着这间不到十平米的房子，火炉烧的挺热，但凳子上还烤着刘长虹的鞋垫，她不禁伸手捂了捂嘴。 陈韬搬了个椅子在桌前，“你坐我床上，我新换的床单。” 这还差不多 拿出几张高考真题卷子，徐晓雅开始给陈韬讲题，因为陈韬高一高二数学课上一直在睡觉，根本不知道那些定理和公式，这段时间自己挨住把高一高二的数学看了一遍，大概知道那些公式和定理，起码知道该从哪个学期的课本上找了，在和徐晓雅解题的过程当中，不断去翻阅和回顾那些公式和定理，照这样学下去，高考数学及格肯定没有问题。 不得不承认，跟徐晓雅一起学习，进步真是神速，一方面是兵教兵在起作用，另一方面徐晓雅的讲课水平要比某些老师要高很多，再说了，有这样的美女老师，你还会逃课或者课上睡觉吗？ 这时候的徐晓雅还没真正的凸显出她的人格魅力与能力呢，毕竟她才十八岁，还是一名稚嫩少女，但是后世里她可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人物。 学到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外面竟然下去了雪，当然这是陈韬早已预料到的事情，毕竟他昨晚看了天气预报。 徐晓雅伸了个懒腰，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的她，身材更为凸显。 陈韬把视线投向外面，咱可是遵守校纪校规的正经学生，中学生行为规范手册是床头书册，眼睛绝对不会乱漂。 “雪下的真大。”感叹了一句大雪纷飞以后，他的眼睛又落在了徐晓雅的身上。 唉，谁叫圣人曰过食色性也，谁叫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第十一章 我下面给你吃 徐晓雅提议到外面玩一会儿，但被陈韬拒绝了。 “学就要学的废寝忘食，这关乎到我将来考学的事儿，快给我继续讲这道题，我现在的求知欲真的是如饥似渴。” 徐晓雅眉头紧皱，她实在搞不懂这人是怎么突然开窍的，以前一个纯粹的贪玩学渣，现在学的这么拼命，巨大的反差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最近看他解题的思路清晰的不得了，而且那些文综成绩据说提分嗖嗖的，都是直线上升，就跟考试作弊一样，这还是个人吗这。 实在太恐怖了。 如果此子高一就这么拼，他应该是全校第一，学校的奖学金和助学金还不是拿到手软吗？ 不仅徐晓雅这么想，陈韬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早穿两年，现在口袋里装满了奖学金和助学金。 一直临近中午，陈韬才放过她，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说：“中午你别回了，就在这儿吃。” 话说的就像屋子里有豪华厨房一样，徐晓雅看了看屋内的简陋设施，除了两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箱子，别的啥都不具备，这地方能吃饭？ “你准备和一团泥吃？” “这不有锅吗？”陈韬从箱子里拽出一只圆柱形小锅，幸好洗干净了，不然徐晓雅直接逃跑，“只要有锅，还有让人类走上文明的火种，我们就可以做出一顿美餐。” 徐晓雅看了看那只还算干净的锅说：“做什么？我帮你，我在家也会做饭的。” “我下面给你吃，你等着吃就行，闲着无聊你可以看看我写的这些东西。” 陈韬把他写好的剧本杀剧本递到徐晓雅面前。 “小说？” “不是。” “剧本？” “也不是。” “这个费劲，你直接说是啥。” “你先看，我一会儿慢慢跟你说，我出去买东西。” 顶着纷飞的大雪，陈韬到不远处的小卖部里买了方便面、火腿、鸡蛋、泡菜以及两听可乐，又到蔬菜店买了少量的可以生食的蔬菜，比如小黄瓜、西红柿之类。 回到出租屋，烧上一壶水，徐晓雅帮着洗了蔬菜后就坐在床上观看他煮所谓的“韩国拉面”。 只见他把壶里烧开的水倒入锅中，转圈涮了涮，又重新加入开水，再次烧开之后往里面加面，然后磕了两个鸡蛋进去，又扔了两根火腿进去。 徐晓雅第一次见煮面是鸡蛋直接扔在面饼上，家里煮面鸡蛋都是荷包。 火炉温度正高，煮拉面火得急，而且不能煮时间长了，略带一点儿硬口感更好。 切，什么韩国拉面，这不就煮方便面吗，这家伙哪来的词儿一套一套的，不过闻着方便面的香味，徐晓雅从嫌弃变得竟然有些想吃了。 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鹅毛大雪，忽然觉得这种脱离父母的自由生活也挺好，自己等上大学才能体验的生活，他高中就体验了。 面好了，端上了桌，陈韬递给她一双筷子，筷子是去吃刀削面顺回来的一次性筷子，毕竟他们是经常在宿舍煮方便面吃的，有着六七年的煮面经验，方便面煮的水平还是高的。 “嗯，还不错。”徐晓雅尝了一口夸赞道。 陈韬夹起一大筷子，像一团毛线一样塞进嘴里，同时还塞了一大片泡菜进去，像综艺节目里的吃播一样，这一幕看的徐晓雅目瞪口呆。 “你几天没吃饭了？” “你不懂，拉面得这样吃才香，不信你试试。” “算了，我没你那么大嘴。” “没有，应该一样大。” 徐晓雅小口吃着面，还要尽量不发出吸面的声音，不像陈韬不仅口大还要使劲吸。 “绝对是你的嘴大。” “要不量一下？” 徐晓雅拿起桌上的三角尺比划了一下。 “不用这么麻烦，我有一个比曹冲称象还好的办法，不用尺子就能知道谁大谁小。” “你说。” 陈韬将两只手合在一起说：“这还不简单嘛，就像要比较两只手的大小，只要把两只手掌这样贴合到一起就知道了。” 徐晓雅一怔，随即骂道：“你好不要脸啊。” 也就是现在，如果是后世的徐晓雅，谁敢跟她开这种玩笑？不过，想要跟女神开玩笑，那还得凭实力。 吃完面，陈韬刷锅，徐晓雅继续翻他写的剧本。 “你写的这些东西确实挺好，但我不懂你准备要干嘛？” 如果说是给剧组写剧本，那纯粹是扯呢，2004年互联网刚起步，更没有自媒体，拍电影都是人们遥不可及的东西，像他们这种偏远地区的学生，怎么可能接触到这种东西，那些大导演吊的不能再吊，就算你有剧本，但你没名气，也未必会找上你，不像后世，如果你会编写短视频剧本，那你分分钟就成了会发光的金子。 陈韬放下锅，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茉莉花茶，给她讲了一遍剧本杀游戏的玩法。 “那你弄这些是打算跟同学们一起玩？现在都高三了谁还有心情玩？” 徐晓雅的理解还停留在学校学生在课余间玩的一些游戏上面。 “不不不，这是我的生意。” 陈韬端详了她一阵，这五官，放到电视上都能增加收视率，突然心里一喜，“我正好缺个帮手，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怎么加入？” “玩这个游戏主持人很重要，主持人必须是一个胆大心细，收放自如的人，能掌控全局，引导玩家按照剧本来进行，所以主持人必须是一个能控制局面的人，我想了很久，身边只有你有这样的能力，就像你平时在大会上那样的发挥，而且，d要有演绎的成分，所以还必须具备剧本演员的素质和修养。”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这比上网有趣多了，我可以试试。” 徐晓雅初读这些本就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再经过他这么一讲，更觉得这是个新颖有趣的娱乐，尤其是学生肯定喜欢。 “你有没有认识那种带小院的房子出租的？” “有啊，我姥姥家有处旧院。” “空着呢吗？有几间房？平时你爸妈去吗？” “正房四五间，空着呢，几乎不去。” “有暖气吗？” “正房有，小房没有。” 这年头，能安得起暖气的都是家庭条件好的，徐晓雅的姥爷以前好像是在粮食局工作的。 “那太好了，我租了，租金我会按市场价付的，现在我们就去看看。” 他正打算抽时间到外面寻找房屋出租，这随口一问就不用废多余功夫得来了，果然行的开就得张嘴多问。 “你说清楚你要干嘛？” 一会儿是她听不懂的剧本杀，一会儿又要租她家房子，直接掉入云里雾里。 “你傻啊，这个游戏不需要场地吗？难道在大街上玩？” “你真要拿这个赚钱？” “不然我辛辛苦苦写这么多剧本玩呢？” 第十二章 紧不紧 徐晓雅觉得自己都疯了。 不仅答应了做主持人，竟然还把他带到了姥姥家的平房，最后鬼使神差的跟着他跑了一圈贱货市场，淘了不少看起来还能使用的旧家具，更可恨的是，钱还是她付的，那可是她攒了一个学期的零花钱 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堂堂学生会主席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来跑去。 主要陈韬带她做的这些，她现在充满了好奇心，想要看看他究竟搞的什么名堂。 陈韬找来一个水暖工，把暖气注了水，直接把暖气炉子烧起来了，烧的是徐晓雅姥姥原先储存在煤房的煤。 “这些煤放了好几年了，都有些风化了，我帮你烧了，钱我会只多不少的付给你，不过要二十天后，到时候你转交给你姥姥。”陈韬指着煤房那堆煤说，大概有两吨多点儿。 “行行。”徐晓雅现在完全没主见了，感觉就像被他牵着走一样。 “一间粉刷成浅绿色的，代表青春气息，一间粉刷成工业灰，可以做恐怖推理屋，一间粉刷成紫色的，可以做情感本的场景，另一间” “粉刷房子是不是要经过我姥姥的同意？” “我觉得你姥姥会同意的。” “肯定不会。”徐晓雅摇头道，马尾辫甩来甩去。 陈韬伸手抓了一把尘网说道：“你瞧瞧，这么久没住人，墙上都是灰，咱们粉刷一下都算给姥姥翻新了对不？不然这墙皮都要掉了，你见过那个租客租你的房子还要给你装修啊维护啊，你就偷着乐，不花一分钱房子变新了。” “好好。” 徐晓雅想了想，好像说的也对，反正房子没人住，墙也都旧了，刷一下等于翻新了。 “放心，又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活动，相信我，来让我们看看这些宝贝。”陈韬踢了踢地上的贱货们。 地上是二手市场淘来的海绵沙发、四方木桌、破旧的摆饰、二手台灯、古朴的镜子、烛台、煤油灯、柜子等旧家具物件，还有破旧的齿轮，十几袋劣质的卫生纸，三桶涂料等等。 一个七十年代的老式摆钟，拧了拧发条，竟然还能走，刚摆放到桌子上，正好六点钟。 铛，铛，铛…… 擦，这报点儿的声音还挺恐怖。 正好把它摆到推理屋吓人，想象一下，几人正打着恐怖推理本，昏暗的屋里突然想起铛……宣判的声音，每个人恐怕马上就有种被拉上绞刑架的感觉。 不止这摆钟，眼前这一个个或锈迹斑斑或有90年代色彩的物件，都有它独特的用处及价值。 就这一堆东西也不过花了二百块钱，三轮板车运费一车搬运费两块钱，陈韬再次感叹这世道真是他妈的好世道。 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计算今天的花销，旧家具五十，卫生纸一袋一块五一共十袋，运费四块，涂料……总共二百多点儿，这里面涂料比较贵，这都是硬厚着脸皮跟涂料店老板要了一个羊毛滚子和两把刷子。 今天不太了解贱货市场的行情，有几件还是被宰了，以后再买东西得稳健点儿，得采取那种十块卖不卖不卖我去别家看看，然后往出走，走出三步老板必定喊亏钱卖给你好啦，就算交个朋友。 “这些东西都是玩剧本杀所需要的东西？”李梓柒用抹布擦拭着一个个小物件。 “嗯，你可别小看这些东西，这些沙发椅子自不必说了，这些小物件作为摆设，气氛立马就有了，等收拾好你就知道了。” 看着时间不早了，徐晓雅把钥匙留给他，回家去了，他自己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又到刀削面馆吃了一大碗面才慢悠悠的去了学校。 一进班就看见全班同学都在，先看了看大户沈静雯，瞧沈静雯那个劲儿估计这周家里又没少给拿钱，他摇摇头，瞅准几个大户靠了过去，摸摸兜，没烟盒。 “嘿，妹妹，这个月还有余粮吗？” “啥余粮？”对方白他一眼，瞧这幅德行，高一追你你还不搭理，这时候舔个脸过来干嘛，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 “就是……哎呀，你紧不紧？”陈韬搓着手说，上辈子求人办事儿总得递根烟拎个东西啥的，这无处安放的双手。 “哎呀你说啥呢？” “手头紧不紧？” “哦借钱啊，我以为你说我这新买的衣服紧不紧，衣服确实有点儿紧，咋的？你还用得着跟我借钱？找静雯啊，你俩那关系还用借吗？再说了，静雯那么有钱，说她是全班二富，没人敢称首富。” “分了。” “啥？我没听错，还是你嘴瓢了。”女同学往前一凑，瞪着两个桃花眼说。 陈韬向后一仰，视线投向另一个大户，“你到底借不借？一个月还你。” “额，借，借多少？” “一百。” 她从紧身牛仔裤的裤兜里拽出一个皮革制成的绿色小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一百的。 “你借钱干嘛？” “花啊，钱不就是用来的花的吗？”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你省着点儿花，你不和静雯分手了么，失去了庞大的经济支柱，这回你可别老去上网了。” 把一百块塞进兜里，陈韬伸手摸了摸乔娜头顶，“你真懂事儿，以后谁娶了你绝对幸福。” 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她翻着白眼道：“你干嘛呢？让静雯看见还以为咱俩有啥事儿呢，再闹出什么误会。” “得嘞，您忙。”陈韬闪身准备去靠近又一位大户。 “你俩真分了？”不甘心的她又追问一句。 “你猜，哈哈。” 哼，又被他捉弄了，坏蛋陈韬…… 坐在另一男大户旁边，陈韬低声说道：“哥，紧不紧？” “？” “手头。” “借多少？” “一百。” “拿去，啥时候有啥时候还。” “真仗义，要不还得是我哥，有空请你吃饭，兄弟这次回来……” “好说好说，放周末咱们去小便，我请。” 小便是一家饭店，全名叫便民饭店，因有两家便民饭店，人们为区分就称大便民和小便民，简称大便和小便。 “那哥你忙，兄弟不打扰了。” “沃日，你没事儿，啥时候学的跟市场小混混似得，再说我啥时候成你哥了。” 跟卖鱼的学的。 “您是我哥，是我亲哥。” 说完，留下一头雾水的第二位大户，闪身去靠近第三位戴着厚厚镜片眼镜的大户，借贷必须迅速。 “姐。” “呸，谁是你姐，我才比你大三天。” “大一小时也是姐。” “干啥？书上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看你这脸就知道没好事儿。” 嗯？我脸上写字了吗？ “姐，手头宽裕吗？” “不宽裕，紧得很。” “有多紧？” “要多紧有多紧。” “好，那算了，本来我最近写了一个言情中篇……” “写好了？快拿给我看看。” “肯定写好了啊，周末回家落家里了。” “嘿，你这家伙。” “下周末回家我给你带来，第一个给你看。” “那你可说好了啊，要是特别感动得送给我，别人要看的话得问我要。” “没问题，这故事就是专为你写的，保管你看了哭的稀里哗啦。” “真拿你没办法，”眼镜大户拿出一百递给他，“快点儿还啊，下个月我要买新衣服。” “木问题啦，么么哒。” 眼镜大户捂住脸，“哎呀，你……” 羞涩的仿佛初吻被剥夺了一般。 转了一圈，借到五百块钱，这是除了沈静雯以外班里仅有的几个大户，且基本都是住校生，大部分同学身上能有十几块钱就不错了，只有住校生才会多带点儿生活费。 现在第二步融资完成，下一步就是租场地布置了，想不到这一世靠自己的努力十八岁就要当老板了，想想就兴奋啊…… 第十三章 这该死的荷尔蒙 搞剧本杀店一两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得多搞几个核心成员，然后再搞几个廉价的兼职，且对其进行培训 不管是开饭店还是开其他店，最忌讳的就是一开始没弄好，等后期再慢慢改善，等你改善好了，也赔倒闭了。 元旦放三天假，这时候的学生还很幸福，起码还能放一个完整的法定节假日。 31号晚上，陈韬去对面的公共电话给家里打电话告知元旦不回去了，陈小颖在电话那头听到大锅元旦都不回家，对着电话狂喊你明天必须回来，家里今天买了两条鱼，准备明天吃 陈韬最喜欢吃鱼。 话没说完，陈小颖就被摁下去了。 挂掉电话，天已经黑了，他直奔饭东家，去早了也许能蹭顿饭嘿嘿。 过了桥，到了那处临街的房子，开门穿过一条窄甬道，进了小院，便闻见一股炖鱼的味道，元旦住校生回家了，两姐妹平时和学生一起吃土豆套餐，周末节假日学生不在，姐妹俩也要改善下伙食。 “今天没饭哦。”一道温柔悦耳的声音从正屋传出。 “没饭我不能来看会儿电视吗？”陈韬笑着掀开棉门帘子进了正屋，混不吝的语气中透着一点儿痞，一点儿都不像一个纯真少年，却像个拿着扇的西门庆。 屋内火炉烧的通红，温度像三月暖春，火炉上架着一口铁锅，锅里炖着两条大花鲢。 组合柜中间的彩色电视机正播着大型古装宫斗剧《金枝欲孽》。 饭东妹妹李秋君正屈起双腿坐在床中间吃枣，一条类似健美裤一样的黑色保暖裤勾勒出她笔直的双腿。她刚洗完头，黑发像瀑布一样垂到腰间，精致的五官因擦了一点粉和口红显得格外的……无法描述，自行脑补。 一丝春天柳湖的荡漾油然而生……这该死的荷尔蒙。 “元旦放假你不回家？” 见是陈韬，李秋君侧身把光着的脚埋在了枕头下面。 “不回了，又不是没断奶。” 李秋君白他一眼说：“放肆了不是。” “嘿嘿，我来有正事儿。” 李秋君一脸惘然，“啥事儿？” 陈韬拿出剧本《那时的我们》，“你先看看这个。” 等李秋君翻阅的差不多了，而且观察到她表情里带着惊讶和微微的感动，陈韬才把自己的目的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你是说要我做主持人？就像综艺节目里那种吗？” “基本是差不多的，只要放得开，提前了解了剧本，你就能引导玩家一步步按照流程来玩这个演绎的游戏。” 李秋君微微颔首，“行呢，我试试看，但我不敢保证行不行。” “不行的话我就不会来找你了，你就当给学生打饭了，维护秩序不是你的日常吗？” 平时学生在这儿吃饭的确是哄吵吵的，李秋君嫌吵，经常会喊话让学生安静、别插队。 李秋君第一次接触剧本杀，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不是十分了解这个东西，但她看完剧本又听陈韬讲的那些东西，忽然对这个略有点儿帅的高三学生好奇起来，虽然平时经常见，但她也不过是去年刚高中毕业，文化水平和认知层次都差不多，但一听陈韬说的这些，忽然觉得他像是比自己大十几岁似的。 陈韬扫了一眼李秋君，观察到这个细节，嗯，男人的魅力，除了腰包鼓以外，还体现在高于她的认知上。 正说着，李秋君的姐姐饭东少妇回来了，进屋瞧见陈韬，笑道：“哎呀，我正愁找不见人干活呢，正好，帮我干点儿活，今天没做学生饭，正好跟我们一块吃。” 陈韬心想，我就是来蹭饭来了。 院外的路灯下，堆放着一小车从工地上捡回来的废椽子檩子以及胳膊粗的枯枝，李秋君的姐姐正蹲着用斧头费力劈呢。 唉，三十多岁的离异少妇也不容易，热心肠的陈韬过去抓住斧头把，“姐，我来。” 抓错了，抓住了离异少妇的手，曲眉丰颊的少妇到底是过来人，毫不在意，放开斧把起身拍拍手说，“姐去拌个凉菜，小心啊，斧头不牢，别伤着。” 呵，咱也是给寡妇挑过水的人。 想着晚上还有正事儿，陈韬加快了速度，嘿咻嘿咻…… 不一会儿，陈韬不仅全部劈好还帮忙整整齐齐的码好了，现在的状态是能吃下一头牛。 哗啦啦，噗嗤噗嗤，陈韬洗了手洗了脸，抬手从墙上拽下一块米黄色的干净毛巾，照着面门就是一顿猛擦。 真香啊，半湿的毛巾上散发着一股香波的味道，李秋君刚擦完头发挂在这里的。 “那是我的毛巾。” 李秋君端着一盘凉拌土豆丝正掀门帘进来。 李秋君姐姐正在捞肉，“你别大惊小怪的，快拿筷子。” 地上摆着一张四方折叠桌，桌上放着炖好的鲢鱼，还有四个凉菜，一盆鸡块炖土豆，一瓶25l的可口可乐，陈韬坐在桌前大快朵颐，充分体现了一个血气方刚之人该有的饭量。 李秋君说：“怎么样？好吃，这个土豆炖鸡块是我做的。” 陈韬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这贤惠的双手，以后谁娶谁知道。” 电视还在播《金枝欲孽》，黎姿出来了，据说荔枝女神黎姿曾经是和第一美女林志玲平起平坐的，陈韬对她最大的印象还是郑浩南的马子——小结巴。 上初中深受古惑仔其害，当时就想当二中菜市场那条街的扛把子，找一个小结巴这样的马子，潇洒街头，维护市场秩序，保护老弱病残妇女儿童。 古惑仔的黑，属于那种正义的黑，所以人们才喜欢，但现实中的黑，是真他妈的黑，是人们厌恶的黑。 “黎姿还是小结巴那个角色最好。”陈韬擦擦手说。 “嗯？黎姿是谁？” “玉萤啊。” “啊？” “就是古惑仔里面郑浩南的马子小结巴，最后被乌鸦开枪打死了。” 话说小结巴下线的时候，多少人恨透了乌鸦。不过话又说回来，小结巴刚出场的时候是个偷车贼，然后还敲诈别人，拿到现实中实在不是什么好人，但她外表却单纯可爱，跟陈浩南拍拖以后连性格都变了，果然是大哥的女人，必须软。 “她还拍金枝欲孽？” 这话说的，那人家是演黑涩会，又不是真黑涩会。 “她还演过山村老尸，开心鬼放暑假，16岁与xg漫画界教父级人物黄玉郎相恋，后来黄玉郎公司做假账入狱两人分手，后来嫁给了富商，生了一对儿双胞胎后又生了一女儿，总计三姑娘。” 李秋君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一不小心又泄漏了天机，黎姿生第三胎的时候还是2012年呢，不知道会不会被雷劈。 这年头电视电影杂志早已经没落，当年最火的《大众电影》杂志在1989年就因为电视剧市场的迅速膨胀而走向衰落。 这个年代除了红遍大江南北大街小巷的明星大家都知道熟知名字以外，谁关注这些，陈韬也是后来才确定天龙八部还是黄日华的最经典，前世人看电视是看剧不知道演员叫啥，连这部剧的历史背景都能拔出来。后来人看电视是看人，那知道其他的。 普及了一下影星，饭也吃完了，收拾完饭桌，陈韬带着刘秋君去了他所租的房子那里。 不知道茶壶刷涂料刷的怎么样了，他还没吃饭 第十四章 我们是正规的店 “狗日的，陈韬，你把老子一个人丢在这里干活，老子还没吃饭，快饿死了你知道不？今天不请老子吃大餐老子绝不干。” 茶壶举着根杆子骂道，杆子的另一头绑着一个羊毛棍子，他头上还顶着一个绿色帽子 陈韬憋住笑说：“你先把你那个帽子摘下来再说话，不吉利。” 茶壶把纸帽子摘下来说道：“怎么？有什么不对？要不是这顶帽子，老子现在头发都染绿了。” 陈韬看了一眼徐晓雅，让你找几张报纸，你从哪搞来这么几张绿色的海报。 徐晓雅是吃了饭又学习了一会儿才来的，陈韬和李秋君都是吃了鱼的，茶壶一放学就被陈韬派到这里来刷房子，前几天陈韬利用午休的时间基本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这间校园青春屋。 “好了，你去洗洗，刷的很好，一会儿请你吃饺子，别再戴那个绿帽子，老子看的烦。” 现在刷出四个房间做打本屋，一间不做粉刷用来冲动刚结账和存放剧本的休息室，徐晓雅姥姥家这院子不小，正房一共有五间房，五间房里面又隔出好几个房间，东厢房和南房也有好几间小房子，本着开源节流的原则，把原先那个出租屋直接退掉搬到这里来住， 茶壶拿着陈韬给的五块钱吃水饺去了，陈韬和两女生又简单打扫了一遍，徐晓雅和李秋君认识，李秋君虽不是上一届的校花，但凭借发育非常出众的身材，也是上一届一颗耀眼的女同学。 李秋君是家务小能手，徐晓雅帮忙摆东西，那些摆饰该摆的摆，该挂的挂，各个房间的打本氛围一下就上来了。 看着不同风格的房间，徐晓雅惊讶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头脑，你不是说要带我们体验吗？那开始。” 李秋君在一旁也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拿出《那时的我们》，“玩这个，我觉得这个挺有意思的。” 一般毕业的人对这个剧本体会更深，所以这个本更适合社会人士，不过因为其虐心程度，高中生也颇为喜欢。 陈韬摇头道，“这些本基本都是6人以上才能玩的，等一会儿人来了我们再开始。” 刚说完，外面哐当一声，茶壶回来了。 “我们现在开一个简单的会，我先说好，我们是正规的店，虽然没有营业执照，所以我们一切都要正规起来。” 三人坐在沙发上，陈韬站在桌前，他身上穿着校服，脸上是十八岁的面孔，但他的举手投足与言行举止，却像一个沉稳的要搞什么讲座一般。 “怎么正规？” “首先，这些剧本，是我个人的着作专利，你们是绝对不能外泄内容，其次，关于本店的一切经营都是商业机密，绝不可透露给别人，但是，我们每个人都肩负着宣传的义务，因为这跟我们每个人的利益息息相关。”陈韬指着桌子上的剧本说道。 桌子上放着他做好的剧本，精美的铜版纸封面，是他在广告公司亲手设计的，老板的设计水平实在太low，内容的排版是微机老师帮忙排的，然后再打字复印店打好装订，此外，屋内墙壁上还挂着kt板挂画，这些都花了高价钱，这时候因为信息不得等的原因，广告材料都贵的离谱。 “行，我们保证坚守秘密。”茶壶嬉笑道。 啪，陈韬从身后拿出一摞订好的a4纸扔在桌子上，“口说无凭，这是合同。” “艹，你不信我们？” “我信她俩，但是不信你。” “艹，玩个游戏搞的像是做间谍。”茶壶咕哝着翻开合同直接签上大名又摁了手印。 徐晓雅看了看茶壶，心想你真是把你卖了你都得给人数钱啊。 到底是女生，安全意识比较好，两人都认真看了看合同，担心自己不小心就被陈韬给卖了，从这几天的见闻来看，陈韬突然像换了个人一样，搞不好背后就有什么庞大的团队，万一是黑涩会明面上的傀儡，通北县地理位置偏僻，混混还真不少。 仔细看了一遍，到是没涉及到两人认知范围内的违法活动，基本都是他刚才说过的话，要求保密，合同的最后有一条是如果泄露本店所有的经营内容，甲方则有权追究相关的法律责任。 徐晓雅和李秋君相互对视一眼，这些玩意儿高中课本上涉及过一点，但没有细讲，那陈韬为什么玩的这么明白，而且还运用起了法律的武器。 其实这合同根本没啥作用，陈韬就是为了吓唬对面这三个稚嫩的学生，就算徐晓雅能力出众又是学生会主席，可面对穿越而来的他，也不过是一条雏鸟而已。 “这份合同其实不是为了保障我的权益，而是为了保障这家店的所有权益，你们现在是店里的一份子，说到底，也是为了保障你们的权益。”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也没啥，不跟任何人说起就是了，再说他说的这些什么经营方式乱七八糟咱们也不懂，咱就玩好这个游戏就可以了。 茶壶是跟着混，他根本不知道陈韬搞这个的目的，更不觉得这玩意儿能挣多少钱，最多挣一个网费。 徐晓雅和李秋君则是完全因为好奇，她俩首先看到的是校园本和情感本，女生嘛，对一切情感的着作都很有兴趣，尤其是这么直观的东西，而且里面还加入了中学生最感兴趣的悬疑和推理。 三人都签好了合同，陈韬又开始讲剧本杀的玩法、流程，以及主持人和演绎相关问题，到此，三人总算理解了这个游戏。 这时，外面又是哐当的一声，一辆自行车的车轮直接给把铁皮门给撞开了，五位同学闯了进来，差点儿把大门挤下去。 艹，都他妈这么粗鲁，房东还在这里坐着呢，你们就不能鱼贯而入吗，一群男生女生非得挤在一起，校服贴校服是不都感觉蠢蠢欲动。 陈韬看了看徐晓雅，徐晓雅朝他瞪了一眼，心想你这是打算拆我姥姥家房子。 “哎呀。”刚进来的男同学看看徐晓雅，下巴都惊掉了，没想到校花学霸徐晓雅在啊，真是不枉此行，能跟徐晓雅一起玩游戏，值。 徐晓雅挺起胸，学生会主席的威严一下子就上来了，男同学缩了缩脖子。 陈韬赶忙上前缓解紧张气氛，“到这里来，都是平等关系，大家都是为了玩，气氛不要搞这样。” 徐晓雅冷哼一声，往里挪了挪，修长的手指抓起一个本，啪的扔在桌中央，“今天就玩这个。” 三位同学坐下，正好八位玩家，陈韬做主持人，今晚的游戏，不过是为了让他三人尽快熟悉这个游戏，以便后期正常营业。 第十五章 提前十年的游戏 开本前，陈韬讲了一下心理建设，然后打开桌上的随身听，罗大佑的《童年》响起，他给八位同学发了各一张《入学申请表》，然后根据填写情况选人物卡。 徐晓雅自然是拿班长加学霸苗苗这个人物，另一位女生拿古怪精灵小黄蓉，李秋君拿了文艺气质女神周末，尽管李秋群的气质更贴近温婉贤淑型，但在场的女同学都没有文艺范。 茶壶拿了一个中央空调——暖男。 阳光帅气男神篮球王子李理；一中校帅高冷孤傲郝帅；忧郁王子般的学霸级男神李扬；暖男学霸林泽。这四位人物与头发自然卷、一脸马大哈的茶壶全然不符，他选哪个角色都会承担很大的风险，风险就是可能跟他本人的性格不相符合，演绎起来会很搞笑，感觉全程他都得装逼。 给他暖男的角色纯粹是因为他符合舔狗的人设。 咳咳，陈韬清清嗓子，开始读本，在他的引导下，游戏缓缓展开，一开始几位玩家同学还绷不住笑，但渐渐的，他们全都入了戏。 那时的我们，爱笑爱闹，上课传纸条。 那时的我们，小心翼翼地体验着青春的悸动，暗恋的酸楚，背叛的撕裂，重逢的惶恐和喜悦。 那时的我们，生活了充斥了太多关于成长、距离、守护、陪伴、信任、付出、成全与背叛、自卑与敏感的故事。 你叫任梦真，你身高168，体重不满百，肤白貌美大长腿，不管往哪里一站，都是一道令任何人无法忽视的靓丽风景线，这都是遗传自你老妈的盛世容颜 拿到和校花徐晓雅cp的男同学差点儿兴奋过去。 这个本本来是不推荐高中生玩的，但现在是要三个工具人熟悉业务，没办法，他们没有任何经验，对这个游戏都是一次接触，所以他们必须要玩大多数本，然后了解业务流程。 身穿一中校服，桌子上放着教科书，代入感十足，这个本就一个：省钱。 剧情在嬉嬉闹闹不知不觉中一幕又一幕，每件小事都发生在马上就要结束的高中时光，高三了，再没有无忧无虑，大家都忙碌于高考，似乎早已忘记高一高二那些沸腾的热血青春事件，高一时的初恋，高二时的暗恋，以及所有的好好坏坏的友谊，甚至是暗恋的她，好像很久没有想起她\/他的名字了，那些高一还很要好的朋友，为什么后来越连话都不说了。 此时此刻，众人忽然就对高中时光马上就面临着结束以后大家天各一方再也难见面，或多或少的遗憾就成了永远的遗憾。 面前的校花，高一时就一直暗恋着她，虽然没有和她在一起，但至少每天都能看得到，这高中一结束，再过几年，她就是别人的妻子 太多的误会，太多说不出口的话，太多做错的事，来不及弥补，没机会解开，不敢去开口，也没办法再重来了。 这时，陈韬突然听到非常小声的啜泣声。 效果来了，看来，将十几年后流行的游戏拿到现在赚钱，是可行的。 等剧本到了尾声，八位同学中除了茶壶和另外两位男同学没哭，剩下的一位男同学和四位女同学直接哭崩。 结局又是超级治愈，一男四女同学哭着哭着又笑了。 既然连性格坚强的学生会主席徐晓雅都哭的稀里哗啦的，那么，还有什么女生是哭不倒在这里的？想到此，陈韬暗暗的笑了，这就是利用情感输出套现的手段，人这种动物很奇怪，你让她哭或者是笑，都可以赚他的钱。 校花徐晓雅哭的越猛，陈韬内心笑的越喜，果然，男人一心赚起钱来是很可怕的，上辈子如果看到沈静雯或者徐晓雅哭成这样，他或许也早已泪崩了。 哈哈哈 四位女同学哭的像是精神裸奔了一样，一卷擦屁股都疼的劣质卫生纸早已用完，另一卷也几近用完，粗糙的纸把徐晓雅吹弹可破的皮肤擦的像是擦伤了一般。 陈韬不由得心疼起徐晓雅的脸，万一她以后是自己的老婆，这给整毁容了亏的可是自己啊。 思想间，他把一包擦屁股剩下的心心相印纸巾递给了徐晓雅。 其他三位男生面面相觑，艹，这孙子叫我们来玩这个游戏就是为了泡徐晓雅？小贼，你挺会啊！ 哭的最惨的是李秋君，毕竟她已经毕业一年，体会更深，她望着那些深情的剧本封面，无声的哭着，眼泪方法决堤的河水，她已经完全回到过去的那段时光。 刚毕业的高中生，是最想回到高中时代的人。 看着满脸泪水的李秋君，陈韬心想这也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啊！ 游戏结束，等众人从剧情中脱离出来，已经是晚上的十二点了，这还是陈韬在故意加快打本的进度，如果任凭玩家发挥，还得一小时结束。 八位玩家同学因为太过投入，根本没注意到时间的流失。 “啊，都十二点了，完了完了，我得赶紧回去了。”徐晓雅是教导主任之女，管教甚严，而且学校在她身上是押了注的，学校几年没出过清北生了，虽然徐晓雅的成绩不是全校第一，但她的成绩一直处于稳定状态，没有忽上忽下的时候，而且有岛国学习经历的加持，名牌高校肯定会重点关注，所以她才是全村的希望。 高三这段时间，教导主任对她管教更严，要不是元旦放假，她是不可能玩到这么晚的。 教导主任，陈韬想到了请回答1988里面双门高中的教导主任。徐晓雅之父陈韬也是领略过的，是那种让人看见都让人寒颤的人物。 其他两位女同学也起身，意犹未尽的和三位男同学再次撞开大门走了。 陈韬和茶壶把徐晓雅和李秋君送到家，转身进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烧烤店。 赚钱第一步已经完成，而且效果相当的好，恐怕几个女孩子今晚得失眠了，甚至有人可能会躺在床上回忆过去而再度落泪，只要她们能持续感叹这个游戏，那么，后续的玩家就会越来越多。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是关键的三天，寒假能不能赚到人生第一桶金，就全看这三天了。 第十六章 行走的广告人 元旦三天，全场，来玩的同学，那叫友谊赞助，反正放假没地方玩，有个没有家长管且不用花钱的去处简直不要太爽。 第一天，来玩的是本班同学，都是冲徐晓雅来的。 第二天，来玩的是同楼层的同学，也都是冲徐晓雅来的。 第三天，来玩的是同学校的同学和一些社会青年，还有学校的几位年轻老师，包括帮助陈韬打字排版的微机老师。 徐晓雅成了行走的广告牌，效果比上大街发传单可好多了，全通北县的高中学子以及社会青年，谁不知道徐晓雅，那可是只能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同类女明星面容。 尽管徐晓雅出场率并不高，玩家们不一定能跟徐晓雅同桌玩一场游戏，或者不一定是这家剧本杀店的花魁主持人徐晓雅主持，但只要这里有她的痕迹就行，而且这种饥饿营销更有效果，不确定的出场时间才更让人拥有期待感。 除了徐晓雅，头牌主持人李秋君也颇受注目，不管是做主持，还是当伴玩，依靠温婉贤淑的性格与美貌以及饱满的身材收获了不少玩家的好评。 陈韬本人就更不必说了，由他主持的推理本让玩家们差点儿烧坏了脑子，尤其是《福尔摩斯的犯罪屋》。 至于茶壶，情感本能让他打成欢乐本，校园本能让他打成欢乐本，恐怖本也能让他打成欢乐本，这他妈不去参加欢乐喜剧人都屈才了，陈韬懊悔当初没有创作两个欢乐本，这么好的本色出演主持人，浪费了。 总体来说，三天的经营形势是非常好的。 三位初出茅庐的主持新人，在有梦想肯奋斗陈老板的带领下，完成了一场场从未接触过的演绎式桌游。 看着一桌桌客人，看着爆满的房间，徐晓雅不禁对陈韬发出了质疑。 “你不是说要拿这个挣钱吗？每天这么多来玩的人你也不收费？” 陈韬笑道：“这不是开业三天大酬宾吗，一号到三号全场，我们早就说好了呀，做生意，要诚信，不能言而无信。” 徐晓雅撇撇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所不太理解的生意，高中课本没讲。 “我们不收钱，但是也不赔钱啊，你看，在他们玩的过程中，我们投入一分钱了吗？”陈老板继续说道。 徐晓雅摇摇头，确实是，三天了一分钱也不收，但好像也没赔一分钱。 她怎么会想到，除了陈老板自己，她和李秋君以及茶壶的人工成本也是钱啊。 单纯的高中生，怎么能想到这些呢，况且目前三人还抱着玩的心态在这里做主持呢，而且他们还玩了一场场从未见过的令人着迷的集知识属性、心理博弈属性、强社交属性于一体的桌游。 按照剧本来演绎这种游戏，实在是太过瘾了。 三人共同觉得，真不亏。还特崇拜陈韬怎么会研究出如此牛逼的游戏。 最后一天晚上的最后一场剧本杀游戏结束以后，陈韬一个人坐在桌前开始复盘这三天的营销效果。 首先，三位主持人彻底适应了d这个岗位，也了解了剧本杀这个游戏。徐晓雅时间不是太充足，教导主任对她抓的一直很紧，能出场的时间不多，茶壶学渣无所谓，逃课来干都没问题，李秋君也还行，放假期间她就是一无业人员，等后期徐晓雅这个广告人的作用发挥完以后，还得再找一个代替她的主持人，不过也许那时候都高考完了，高考完了他就要奔赴大城市去施展自己的才华，这个小店视情况再决定继续经营，总之，在上大学之前，还得给父母留一个小小的产业，让他们早点儿享受生活。 总体上来说，让徐晓雅参与是这次计划中最大的成功之处，前期靠她吸引了大批的玩家，这些玩家都是活广播。 通北县很小，几乎是放个屁全城人都能知道，所以，不用做什么广告，现在陈韬搞的这个东西已经在全城的年轻人群中都已经传开了，三天内来玩的人毕竟还是少数，但这少数人的嘴，已经为他做了很好的广播宣传。 目前的状态是，大部分的年轻群体，都迫切想见识一下这个游戏。 所以，元旦过后，肯定会有一个爆发期，下一步得做一个预约，让消费者们有更新奇的体验。 预约，这时候通北县的狗子们，谁见过玩个游戏还得预约？ 想到寒假第一天的营业情况，陈韬摇头失，的东西是真有价值啊。 一月四号和五号期末考试，五号一考完就放假了，估计五号当晚就会爆满，然后寒假的头几天人会特别多，后期会平稳一点儿，春节前后也会到达一个高潮点，春节过后刚开学牧区和农村的学生上来以后又是一波营业高潮。 至于定价，陈韬早就有了方案，当前通北县的主要娱乐是网，录像厅虽然已经快没落了，但因为通北比较偏僻，目前还没有电影院，也是小情侣的好去处，剩下恐龙快打拳皇之类的游戏厅几乎是没人光顾了。 网上网一小时一块五，受制于经济条件，一般人们会玩三到五小时。录像厅小情侣包间五块钱一场，大包间单场每人一块五，包夜二十。 参考以上娱乐项目的价格，那陈韬的剧本杀游戏就不能过高，但也不能太低，毕竟这是全新的游戏模式，比如3d电影4d电影这些东西刚出来的时候价格都很高，所以价格略高也能让玩家感到优越感。 所以，依靠新鲜事物，前期价格要高一点，割有钱人的韭菜，给予有钱人足够的优越感和阶级感，给予穷人足够的虚荣感，定价每场每人十元，后期价格要降下来，变成平民价格，割穷人的韭菜，定价每场每人五元。 前期把成本快速回笼，并拿到高利润，后期靠流量较大的“平民”，利润也能保证。 而且前期的高定价，也是为了前期的限流，刚开始肯定会上很多人，但剧本屋只有四间，容纳也接待不了那么多人，高定价可以自动劝退一部分经济条件不太好的人，但依然会吸引他们前来了解，这也为后期做好了广告营销。 这三天陈韬准备了一个大笔记本，上面都是所有玩家写下的好评。 还别说，在这个文学还很兴旺的年代，尤其是高中生，都很爱表现自己的文采，当然，那些憋两节作文课写不出一百字作文的学生另说，大部分女生就像写观后感一样，好几页好几页的写呢。甚至有许多男生女生直接写下了对暗恋之人的表白，还有一部分是写对初恋的怀念，对友谊的感言。 总之，原先在公园的墙上、石桌石椅上用涂改液写下山盟海誓的方法，现在都写在了陈韬的笔记本上。 多多少少也算个小平台了。 什么静静我爱你，静静我想你，静静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蕾蕾我一定会娶你，大伟我对你的爱从来不变这类骚话全写满了。 男生写的比较粗暴不堪，比如，那时的我们一起看录像，你还记得那场恐怖片，你吓的钻到了我的怀里我夺了你的初吻。 女生写的都比较细腻，比如，磊，玩这个游戏我哭了四个小时，我想到了那时的我们，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你给我买过的布娃娃，在那一次吵架之后，为什么你再也没有回来找我解释，你从前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哄我 这个写满玩后感的笔记本，在考试的两天内传遍了大部分学子之间，堪称人人抢夺的葵花宝典，上面写满了情话与私密，读来像是窥探他人隐私，充满诱惑，让人拍案叫绝。 最后，这么少女日记的笔记本差点失落人间，还是学生会主席徐晓雅发动纪律部的成员挨班“严刑拷问”之下才寻到。 看着被翻烂并后面又被很多人写下的留言，陈韬露出相当满意的微笑。 这一波热点广告，又没花一分钱，再次感叹这是个好时代！ 第十七章 东京没有京 写满玩后感的笔记本在一月五号和六号两天内传遍了学校，百分之九十的同学都已经抱着跃跃欲试的心理准备一探究竟。 就连沈静雯也有幸翻到了笔记本的内容，但她对陈韬的此类举动多少有点儿不屑一顾，说到底，不过一个游戏，游戏只会让人荒废人生，不会让他变成大学生，沈静雯虽然也很好奇并很想玩，但她还是认为陈韬这是不务正业，没啥前途。 沈静雯真想给他穿一个纸条，写上：你每天尽整这些没用的东西，不好好学习。 但思来想去，已经分手，就没必要再劝诫，还是把心思放在这两天的考试上，自己也猛学了几天，看看成果如何。 五号考完试，有同学约她到陈韬那儿玩传言中的剧本杀，但最后一堂考试一结束，她就拎着东西直接回家过寒假去了。 每次期末考完试，班里就兵荒马乱的，班主任还没交代完，学生们就开始丁几桄榔的收拾东西大撤退，生怕走晚了就赶不上2路公交似的。 班里此刻桌子东倒西歪，地上到处都是草稿纸和废纸屑，有些人确实是着急回家见妈，但有些人却是急着去 陈韬坐在座位上，不紧不慢的收拾着书本，茶壶已经催了好几次赶紧到店里开玩剧本杀，但他就像焊在了座位上，此时班里已经只剩他俩。 “艹，你能不能快点儿，还等啥呢？这些书还拿着干嘛？寒假你还要学习？得了，回家还装逼。” “我在等消息。” “啥消息？沈静雯回来找你复合的消息？我看你小子最近跟徐晓雅走的挺近嘛，你小子行啊，徐晓雅这种人物你都能搭上，有啥诀窍教教我。” “诀窍就是别做舔狗。” “舔狗？舔狗是啥？” “舔狗就是只会舔的狗。” 茶壶正要骂，徐晓雅忽然出现在班门口，手里挥舞这两封邮件，张开美丽的嘴巴喊道：“陈韬。” 来了，按理说应该上午就会投递，不知道今天的邮递员出了什么差错，现在才送来。 徐晓雅把两封邮件放在桌上，正面朝上，上面的寄件地址都印着：沪城静岸区巨露路687号 任是徐晓雅心理素质很强，但此刻手也在微微发抖，上一次参赛他们根本没收到过回信，只要有回信，那说明初赛过了，就有了复赛的资格。 陈韬一脸淡定。 “你不激动？” “这不是预料中的事儿吗？” “呸，”徐晓雅啐了一口道，“我发现你最近脸皮越来越厚了，我记得你原来是个腼腆的人么，最近怎么像是脱胎换骨一样，还爱说大话吹牛皮。” 陈韬笑笑不说话。 茶壶到现在没搞明白这两人在干嘛，徐晓雅拿来了两封信，寄信地址还是遥远的发达的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城市。 难道是笔友或者网友寄来的信？那为什么会有两封一模一样的，但收件人却一个是陈韬一个是徐晓雅，他俩到底在搞什么飞机，搞得自己一脸懵逼露水。 “拆啊，等上菜呢？” 徐晓雅如梦初醒，拿起陈韬的那封信件，“先拆你的，万一是坏消息。” “没有消息才是坏消息，都这时候了你还担心，学生会主席的气质哪去了？” 徐晓雅拆开陈韬的信，从信封里抽出一张折叠的纸，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陈韬同学： 定於2005年1月15日（星期一），在沪城举行第七届新概念作文大赛复赛，并於1月18日举行颁奖大会。请您做好准备，准时前来参加。具体注意事项： 1复赛地点：毅夫学校。 2复赛时间：1月15日。 3复赛报到：请带好复赛准赛证，身份证（学生证）原件及复印件一份，“合同书，协议书”，高二，高三学生会考成绩证明，如有其他获奖证书及相关个人资料也一并带上。 4食宿费自理。外地来沪城学生一律凭硬座火车，长途汽车（不通火车的地方可坐长途汽车），轮船四等舱票据（直线距离，不得绕道）和准考证报销车票（如乘坐软席，卧铺，豪华大巴，轮船三等舱以上，飞机一律不补差价，不予报销）。 5不能复赛者取消资格。 6请带好参赛作品外的一两篇稿件 7具体联系单位：萌芽杂志社。电话：xxxxxxxx地址：巨露路687号（72路，49路或地铁至忠西路口下）。 徐晓雅激动的眉眼上弯，嘴角上扬，“真的埃，我们通过了，我们就要去沪成参加复赛了。” 她一把抓起自己的信件，仿佛那不是一封信，而是一个内藏稀释珍珠的盒子一样，她把信捂在怀里，“我得拿回家和我爸妈共同见证这一刻。” 说完便踩着白色运动鞋跑出了班级。 陈韬还没想好怎么跟爹妈讲清楚这件事儿，陈孝忠和韩美玲是不懂这东西的，他们只认正儿八经的高考分数，什么奥数竞赛在他们眼里都是骗人的，清北怎么可能会要高考分数不高但参加某个什么竞赛得奖的学生，如果参加个比赛得个奖就能上清北，那还要六七百分干什么。 茶壶也是如此，他不看新概念作文杂志，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干嘛的，更不知道这东西跟即将到来的高考有着很重要的关系，他也更预料不到，陈韬将凭这场作文竞赛，一下子就拉远和他的层次 他目前还幻想和陈韬报考同一所野鸡大学继续兄弟情，听说大学里的生活更加精彩，在他的想象当中，陈韬这种会写情书，连校花徐晓雅都能撩到的人物，到了大学，那简直就是祸害，万千少女可能现在都不知道将来要面对的这个人。 陈韬接下来要准备的是面对复赛，复赛才是真正的决战，能在复赛中胜出的人物，那都是全国各地的奇才，如果徐晓雅没有做交换生的rb之行，她靠没有打开的视野和接触到先进的思维等等，怎么可能通过初赛呢，她的初赛文章是：东京没有京，写的是一个以东京文化和国内文化比较的文章。 那么，复赛中徐晓雅能行吗。 陈韬收拾起复赛通知书，夹在笔记本里。 茶壶这才反应过来点儿了，问道：“你写的作文要刊登在杂志上了？” “嗯。” “我草，小陈，你牛逼啊！” “走，去营业，去赚马内。” 茶壶的脑海里缓缓浮现出一副画面：全校女生拜倒在他所写文章刊登在杂志上 第十八章 天价打工人 陈韬和茶壶到达平房剧本杀店的时候，店内已经聚满了人，院子里乱哄哄的，李秋君手上拿着几个剧本，喊着：“你们打几人本？我们这里放不下这么多人。” “八人，八人，但是我们来了十个人，另外两个人可以一起玩吗？” “三人，三人。”前来玩的同学们明显还是不懂这个游戏的规则，在院子里瞎喊。 “不可以，只有六人本、八人本其他两个人可以在旁观。”李秋君焦急道，这真比打饭麻烦多了，没想到场面会这么混乱，而且解释一堆大家似乎也听不明白咋回事儿。 “这还限定人数啊。” “对啊，玩游戏还限人数啊，我们只有三个人，就三个人玩。” 陈韬挺身进去，扫视一圈，发现今天来的都是本县的公主和少爷们，家庭条件都不错，他清清嗓子，两手做出下压的动作“诸位，诸位，因房间有限，今天只接待八场，每个房间限两场。” “为什么？我们要通宵玩。” 陈韬笑着解释道：“那样主持人会猝死的，大家稍安勿躁，请有序排成四队，我先解释一下，这个游戏的角色它是有设定的，每个剧本都限定了演员的人数，就像水浒传108将，你109个人怎么演108将，游戏有微恐怖、推理、校园、情感四种风格，喜欢玩恐怖的请到左边第一队排队，喜欢玩推理的请到第二队排队，喜欢校园青春的请到第三队，喜欢情感的” 场面秩序瞬间被稳定下来，李秋君心里暗暗赞叹，学姐还不如学弟啊。 “今天每个房间只接待两场，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八点开始营业，至晚上七点半以后不再开本，排队的同学如果在接下来的一周内想玩可以选择预约时间，我们接受一周内预约，比如预约明天的八点场，下午两点场，晚上七点场，有要预约的同学请在这个本上进行登记。” 陈韬晃了晃手中的硬卡纸本继续说道：“预约时请勾选明剧本名称。” 没有平台和终端操作起来还真是费劲，这个预约登记本还是他昨天才做好的，受限于主持人不足，他没敢在上面写主持人选项，如果写了，那恐怕所有人都要选择徐晓雅。 主持人随机安排，陈韬深知，通北县的地痞流氓还是不少的，稍微不慎，就会动手砸场子。 安顿好躁动的人们，四个房间的第一场剧本杀游戏就正式开始了，因是放假第一天，教导主任也没为难徐晓雅，而且她还给主任带回去一个通过了新概念作文大赛初赛的好消息，教导主任特许她先玩三天再突击学习。 陈韬刚安排好房间，徐晓雅就来了，在另一个房间内等待的几拨玩家同学，见校花来了，更显得异常的躁动不安。 效果依然如初，哭的往死哭，叫的往死叫，笑的往死笑 尽管房间不是那么舒适，设备和道具也很差，除了陈韬，三位主持人的水平也不是那么完美，但也收获了惊叹和甘愿为此买单的钞票。 两场下来，四个房间共收入560元。 2004年草原地区城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8123元;农村家庭人均纯收入2606元。陈韬上高中一学期要交六百块学费，这一晚上就赚够了，仅有四天时间就能实现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劳作一年的收入。 怪不得重生能赚钱，这是稍微动弹动弹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啊。 今天是下午五点开始的，第二场结束都半夜一点钟了，要不是陈韬有意主导游戏进程，说不定还要更晚。 正常营业后他的营业时间是这样安排的，上午八点到十二点一场，下午两点到六点一场，晚上七点到十一点一场，共三场。 不能再晚了，根据上辈子的工作经验，钱永远都是赚不完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要拥有健康的身体，重生的头脑，钱会慢慢来的。 每天十二场预计能收入八百元，这营业额已经是巨额了，现在的网一天才能收入多少钱，每台机子一小时一块五，以四十台机子计算，一小时才六十，每天营业二十个小时，才能拿到1200元的营业额。 知识付费实在可怕了。 徐晓雅、李秋君、茶壶看着面前的巨款，半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晚上就挣了一笔巨款？教导主任一个月工资才将近两千块钱，其他老师也就一千多块一个月，这五百多挣的好轻松啊，尤其是对于眼下的高中生来说，这绝对够花两个学期了。 陈韬按捺住挖到人生第一桶金的兴奋，淡定道：“按照合同的约定，你们三位签约主持人一场的主持费是十元，今晚共主持两场，每人二十元。” 说着，陈老板就点出三份二十元放到每人面前。 啥？玩游戏还能有钱赚？虽然在主持的过程中站着有点儿累，但也可以坐着啊，还体验到许多欢乐，跟同学们一起嬉笑，这咋还给上去钱了，合同里写了吗？好像没这一条。 而且，这给的也太多了，去京城的那些年轻的打工人一个月也不过赚七八百块，半天二十块，天啊，疯了，茶壶跟陈韬假期里给人装修队当过小工，干死干活一天十块钱。 三人面面相觑，茶壶首先做出动作，他把钱推了回来，“小陈，都是同学的给啥钱，我们就是来玩了，给钱伤感情啊，咋的你是看不起兄弟？只要请兄弟吃顿烧烤就行了，你这样让兄弟很为难啊。” 艹，没见过给钱还不要的。 李秋君毕竟已经毕业一年了，在她姐姐那儿帮忙也不算是白帮，姐姐会给她点儿报酬，但也不多，基本一个月也就给个一二百的生活费，她刚才已经算过一笔账，主持一场十块，这是天价 在通北县，目前在饭店做服务员一个月工资也不过三四百块，小时工一小时才两块钱，菜市场卸菜，前四后八的半挂，卸一车菜一个人不过十几块到二十块钱，所以，陈韬给的报酬，绝对是本县前所未有的高价，这份工，能长干。 徐晓雅没打过工，但作为学生会主席，她有着比同学们更前瞻的意识，她已经想好了到大学里就要去外面做兼职，一方面是赚零花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提升自己的社会阅历，所以，今天陈韬给出报酬，她可以接受。 陈韬正声道：“许多公司创业起初，认为兄弟姐妹情谊大于生意，谈钱伤感情，但到最后，却会因为利益分配不当而反目成仇，我在这里先说明一下，我们目前是雇佣关系，而非合作关系，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大家目前不稳定因素太多了，包括我自己，不谈马上面临高考，就说眼前，大家随时都可能不来，或者中途离店，所以我才采用按场结算报酬，如果三位同学觉得报酬不合理，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们也可以随时解除劳动关系。” 在茶壶眼里，陈韬给他的感觉很陌生，但给出的报酬很诱惑，他有时候一星期的生活费才十块钱。 在李秋君眼里，寒假期间正好没事儿，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做足做满，预计到开学她能赚到一千三百块，春节快到了，她需要钱买东西。 在徐晓雅眼里，陈韬太可怕了，这难道就是课本上描述的万恶的资本家吗？这讲话的姿态，这还是他吗？ “好了，都把钱收起来，你们也别觉得少，因为咱们这里的成本也很高，房租、道具、水电、主要是这些剧本的创作成本是离谱的昂贵，下一步，我们还要对房间进行优化和调整， 目前实在是太简陋了，人们都有审美疲劳，所以我们得不断对店面内外进行装修翻新，以后还要挂招牌，等一旦成型稳定后，可能还要租门帘房，到时候的房租可不是一个月几十块了，那得按年租，一年就得几万块，所以剩下的钱可能还不够，希望大家不要有其他想法。” 其实现在三人也没啥想法，他们也不眼红陈韬拿走的那部分钱，因为这店本身就是他搞的，他们只是来参与一下，如果他找别人呢，店照样开，钱照样赚，但那可就便宜了别人了啊，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啊。 三人现在庆幸跟陈韬认识且很熟悉。 “今天第一天营业，非常的成功，大家都辛苦了，我们去烧烤店庆祝一下，我请客，算在我们的店的成本里，怎么样？” “走走走。”茶壶一听吃烧烤，马上一副饿死鬼的样子。 徐晓雅的小灵通已经响了好几次了，教导主任在那边都有点儿暴躁。 “我不去了，你们去，再不回去我爸该出来找我了。” “行，我们先送你回家。” 通北县这时候半夜没有出租车，三人骑自行车把徐晓雅送回家。 没车不行啊，早穿两年现在夏利都开上了，至于大冷天让美女坐自行车后座嘛。 徐晓雅捏着陈韬的衣襟，不停的催促让他快点儿，用力…… 蹬！ 陈韬又有了新的考量，徐晓雅只能维持几天，寒假里她还得以学习为重，得尽快找一个人替代她，另外茶壶也一样，开学了他就干不成了，李秋君可能也够呛，开学了还得回她姐姐那里帮忙。 过一段时间社会上的人来玩的多了，接触到这个游戏，就能进行招聘有相关游戏经验的人了，然后让他们三人再给培训一下就ok了，再招聘来的人就不能给这么高工资，单场主持费定成六块钱比较合适。 这个生意最赚钱的阶段只能持续到高考，后期逐渐乏力，给父母留下赚生活费都够呛。 第十九章 正式营业第二天 第二天，没有招牌且只有几间平房的陈老板剧本杀店依然是场场爆满，前来预约和探视情况的人络绎不绝，这种组团游戏让年轻人非常着迷，几个小伙伴围在一张桌前，一场游戏下来，友谊都天长地久了。 本周预约全部排满，很多人已经想预约下一周甚至春节档，但陈老板坚决预约只能在一周的期限内，春节档要在临近春节的前一周开始预约，且年三十那天很有可能不营业。 许多人强烈要求陈老板年三十那天营业，可陈老板觉得回家团聚更为重要，钱没有赚完的时候。 人们抱着幻想希望春节期间剧本杀店能正常营业，因为他们一年当中只有春节这几天可以肆无忌惮的疯玩，且有较多零花钱，尤其是年三十这一天，他们早就开始计划组织同学除夕夜的娱乐，一般无外乎网通宵，录像厅包场，宾馆打扑克牌、吃好的喝好的，当然了，国粹麻将是必不可少的娱乐项目。 总之，不管是什么娱乐项目，除夕夜只要能有个温暖的室内让他们疯狂相聚玩耍就行。 除夕夜网通宵没什么意思，一般人们只会玩一小会儿，还是以室内聚餐打牌为主，哪怕是去录像厅包场看录像也比上网打游戏游戏，一边看电影，一边喝啤酒饮料吃花生米。 所以陈韬所经营的场所就变成了春节期间较好的去处，房间够大，室温舒适，一个屋子可以容纳十几个人，可以坐着玩游戏，也可以聊天，还可以喝酒吃东西，半夜饿了还可以在暖气炉上煮东西吃，这比去宾馆打麻将都有意思。 这个陈老板实在是固执，即使他们表示春节那几天可以出双倍的价钱包这里的房间，整晚只玩一场剧本杀也行，其他时间玩家们会自行开展活动，价钱一分都不会少付，他们只要一个包间就行。 说实在的，春节期间是赚钱的黄金时期，青少年们手里可是握着大把的零花钱和压岁钱，这几天营业肯定会赚的更多，而且他们只是想要一个脱离父母眼睛的地方，除夕夜开一场就能赚三场的钱。 届时视情况再做决定，现在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当晚十点，四个剧本屋都已结束，徐晓雅负责最后一场结束的更早，玩家一散她正好跟同学相跟着一起回家了。 李秋君在洗簌，陈韬和茶壶躺在沙发上休息。 今天一共收入九百元，又是一笔巨钞，数着这笔钱，陈韬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以前每周末回家就拿十到二十块钱零花钱，看着班里那些牧区的牛羊大户有时候周日来了都揣七八张毛爷爷，别提那叫一个羡慕，当时就想自己啥时候也能揣几百大钞，可无奈家庭条件不好，父母兜里都没揣过几次几张毛爷爷。 昨天的收入，加今天的，共有一千三百多，先还徐晓雅的二百，班里借的五百块也能还了，所谓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有钱就得先还账，做人得先积攒自己的信用度，信用度越高，将来才能吸引投资，光靠双手是赚不来多少钱的，自市场经济以来，融资才有钱烧，尤其是互联网+的行业。 再经营几天就能买一个手机，有了手机，接受预约和咨询就方便多了，虽然话费昂贵，但节省时间，时间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过一段时间再买台笔记本电脑，那得一万多块，半个月的收入就没了，钱赚的快，花的也快啊。 这时，李秋君洗簌完准备睡了，“你俩还不睡？” “等一下再睡，我俩准备吃点儿夜宵？” 高中时代，体能消耗比较大，平时上完晚自习回宿舍都得来袋方便面，不然饿的根本睡不着。 “我不吃了，减肥。” 李秋君以为他俩要吃泡面，遂离开。 “好，晚安。” 李秋君睡在校园本的房间，她带了一块床单，铺在沙发上，还带了一块毛毯，被子就临时用沙发靠枕代替。 这几天暂时就这么休息，陈韬计划另外的房间之一清理出来，然后供李秋君午晚休，至于他和茶壶，也会收拾出一个房间，不过，这么多剧本杀房间，晚上随便挑一个就能睡觉。 “想吃点儿啥？”陈韬问茶壶。 “泡面。” “撸点儿串？” “行啊。” “我去问问李秋君吃不吃。” 陈韬起身到李秋君睡觉的房间，李秋君刚擦完鞋。 “哎呀，我忘了锁门，你进来干嘛？” “串门。” 李秋君一拉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腿上，“快出去，男老板私闯女员工宿舍，话说这屋里连个窗帘也没有。” 陈韬打趣道：“你不脱衣服谁能看见你啥？” 说完不等李秋君接话又朝那屋喊道：“茶壶，明天中午去窗帘店采买窗帘，我们这里也需要隐秘一些了。” “我和茶壶出去撸会儿串去你去不去？” 李秋君看了看窗户，外面一片漆黑，时不时的还呜呜的刮一阵西北风。 “我不想去，但是一个人又不敢待。” “我俩把大门锁上。” “那也不行，这好几间房空荡荡的，尤其是我晚上主持了一场恐怖推理本。” “行，那让茶壶去买点儿烤串打包回来吃。” “我只要一个烤面包。” 陈韬喊道：“茶壶，别买太多，我只吃一个鸡翅，李秋君要一个烤面包，剩下你自己吃多少买多少，别给老子铺张浪费，今晚特许，可以买两瓶啤酒。” 茶壶走后，房间里只剩陈韬和李秋君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陈韬向后一靠，翘起二郎腿说：“来” 第二十章 重生后的第一杯啤酒 李秋君一怔，“来来什么？你想干嘛？” 陈韬正色道：“你想啥呢？来讲讲你的过往，高考落榜了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打饭，再过几年学校有了宿舍，没人在外面吃饭了。” 李秋君略放松一些，把腿伸展，枕头立起来靠在窗边。 “暂时还没什么打算，当时想复读来着，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就算考上，也不过是个专科，我姐说专科没啥用，学不到东西白花钱，有那学费还不如学门技术。” “啥技术？” “考虑过去苏东兰祥技校学理发，也考虑过学电脑打字，不过我不喜欢理发这个行业，打字员好像也赚不到多少钱。” 苏东技校很出名，靠某明星的流量在这年头赚的流油，到底在那儿能不能学到真本事陈韬也不太清楚，学厨师好像还行，起码毕业就会切丝儿和颠勺，后世在自媒体上靠给老婆孩子做饭日常也能赚一波流量。 “美容美发还行，不过我介意你去广城学，那边是全国美容美发最发达的地区。”陈韬本想说以后那边的整容行业将会很火，但以李秋君现在的认知，可能还得给她解释一下整容这个专业术语，他接着说道：“电脑打字不太行，京城那边很多公司都需要专业的打字员，但这个工作也没啥前途，像个机器一样。” “那你说我该干点儿啥？要不我就在这儿给你一直打工算了，你不是说还要换店吗，我感觉你会长久干下去。” 陈韬摇头道：“你这个状态我也不知道该干点儿啥，毕竟我自己还是一名高中生，高考完了我就去外地上学了，这个店没有我就经营不下去了，除非源源不断的有新剧本，但后期经营状态也不会理想，我给你的建议是多看书多上网，浏览网站上的资讯，别觉得那跟你的生活不沾边，未来，那些东西跟咱们的日常生活是息息相关的。” 李秋君叹了口气，关于未来，没人提还好，有人提及，就感觉很迷茫，看书？看什么书？上网看资讯？看什么资讯？上网不就是聊qq打游戏听歌嘛，还能干嘛。 “以后的世界，是互联网的世界，提前一步走进互联网，并与自己的生活结合，你就相当于是个先行者了。” “不懂，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是从书本上学的吗？” “对，以后买东西都得从网上买，你知道淘宝吗？” 李秋君摇摇头，表示根本没听说过。 2003年淘宝网成立，2004年，推出“淘宝旺旺”，将即时聊天工具和网络购物相联系起来，在南方发达城市，许多商业和互联网企业此时嗅到了商业先机，很多人已经开始走出了第一步，就算是没有走出这一步，起码是耳闻过这个东西，尽管很多都认为这是骗子。 可在通北县，人们是闻所未闻啊，就算是知道，也没办法开淘宝店，因为这里的物流还是在很多年以后才发展起来的，别忘了，这里可是偏远地区不包邮的哦。 “是跟电视购物一样吗？那不都是骗子吗？” 李秋君经常在换台的时候看见电视购物，这时的电视购物频道很多，有时候会是几个购物频道挨着，画面一出来就是一个d杯美女，然后指着自己的叠峙双峰说：看这里看这里 有时候那广告词就像服装促销摊位一样，大喇叭狂喊：好消息好消息，因厂家倒闭 “购物网站不是骗子，但有些在上面卖东西的会骗人，这不正常吗？商店里没有骗人的商品？你没买到过假糖？” 李秋君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过年买年货时的确是买到掺了很多面的糖，大家都认为那是假糖，真的水果糖、酥糖和牛奶糖怎么会那样。 这时，茶壶买串回来了，进来身上披着一层雪，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又下起了小雪。 北方草原地区冬天没啥特色，就是雪多，以前通讯和交通不发达，暴风雪一来了对于牧区来说就是灾难，有一年发生了很大的雪灾，冻死牛羊无数，所以如果是在牧区，风雪天气最好不要出门，这时候的汽车质量都不行，经常会陷入雪地里出不来，而且一冻还打不着火，又没有手机，没办法联系外界，很有可能就会冻死在野外。 肉串在路上就凉了，陈韬用粗铁丝简单弄了一个炉架，把肉串放在暖气炉子上面烤热，三人才在桌上吃起来，四十块钱的串一大堆，羊肉串这时候五毛钱一串，茶壶买了二十串，还有板筋、奶豆腐之类。 “来一杯吗？”陈韬问李秋君。 “好啊。” 陈韬拿出三个杯子，倒满三杯，啤酒沫很多，证明这时候的啤酒质量还是很好的，没有太多科技与狠活。 “来，干一杯，今天大家又辛苦了，好好干，过年会给大家发年终奖的。” 陈老板又开始画饼了 “来，干杯。” 陈韬一饮而尽，真特么爽，这是重生后的第一杯啤酒，都说可乐的第一口就值三块，那这重生后的第一杯啤酒就值一生的啤酒总价。 李秋君喝了半杯以后头便略晕，脸也微微潮红，这是从高中毕业以后感觉最有意思的一份工作，工作不像工作，更像是玩，而且还这么温馨，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跟自己所爱的人，一起经营一个小店，就在这个安静的小镇里，白天忙店里的事，晚上跟对方小酌，以后再生一个小孩，安度余生 她握着杯子，不由得醉眼朦胧的看了看陈韬。 眼前的这个学弟，忽然不像学弟，更像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他是如此的成熟稳重，浑身散发着男人的魅力，并且还知道那么多，谈吐间哪像是一个马上高中毕业的男生。 姐弟恋吗？ 也不是不可以，一些电视剧里有过很多姐弟恋啊，也很幸福的，我能给她做饭洗衣生孩子不过，他好像喜欢那个徐晓雅，徐晓雅太优秀了，自己还没毕业的时候就知道她，家庭条件好，本人学习也好，学校都指望她考名牌大学，而自己这边好像并没有什么竞争力。 陈韬喝尽最后一点儿啤酒，用劣质卫生纸擦了擦嘴，艹，还真特么粗糙，擦的自己嘴都疼，用完这些得换一点儿好的，不然顾客都该骂娘了。 第二十一章 蔷薇少女 营业四天，出现了一位每天必来玩的黑直长发萝莉，从早上八点到晚上七点，每场基本她都要玩，即使不玩，她也会待在旁边看，而且还串屋子看。 每次见到陈韬，她都会轻轻一笑，有一场游戏是陈韬主持的，她幽魅深沉的黑瞳看着他的时候总是让他感到莫名的心悸，这蔷薇少女？ 少女叫高萱，实际年龄十六岁，容貌精致，外表清纯，身材娇小可爱，看起来像十三四岁。 最奇怪的是，通北如此落后的情况下，她竟然穿着非常个性时尚，衣服非常符合她的身材容貌，像是量身定制的一样，虽然没有后世哥特式、洛丽塔风格、学院风、jk、s等等那些，但已经是非常的让人眼前一亮。 通北县没啥特产，就是美女多，幸好现在已经有网，那些早早辍学的青少年们沉迷cs和大话不能自拔，若是早些年，在这种小地方，没啥娱乐，再看上两集古惑仔，都是一群街溜子，染一撮红毛，抽烟喝酒打架无所不能，这些小混混们经常扰的学校都不得安宁。 像高萱、徐晓雅这些美少女们，自然是小混混们的重点关注对象，即使是现在，被骚扰的也很够呛。 果然，第四天的时候，几个小混混结束了一场演绎游戏之后，聚集在院子里半晌不肯散去，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家伙走进屋内，朝正在旁观一场剧本杀游戏的高萱喊道：“喂，高萱，你出来一下。” 高萱白他一眼，不予理会。 “我跟你说话呢，大哥找你。”黄毛骂骂咧咧道。 “我不。”高萱拒绝的很干脆，她的注意力都在李秋君身上。 屋里几个玩家都是学生，知道黄毛这帮人是社会上的混混，大家都抱着不招惹的态度假装没看见。 黄毛走到高萱身边，一把扯住高萱的衣服就要往出拽，高萱使劲挣脱，头发都甩到了黄毛脸上，抽的丫生疼。 “嘿嘿嘿，干嘛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少女？” 陈老板出现在门口，他早就注意到一群混混在院里待着半天不走肯定要生事，要么是准备打在场的某个人，要么是看上了哪个姑娘，再或者就是想敲诈一笔保护费。 “跟你没关系，你最好少管闲事，不然把你店砸了。” 阿祖，我劝你最好收手陈韬知道这伙混混里面也不完全是那种家庭条件不好早早辍学的无业少年，有两位的家长恰恰还是本地民警，还有一个的家长是某单位科长，这几个家伙平时打架斗殴以后靠着背后的关系都能摆平，不用进去接受劳改和教育。 陈韬认识其中几位，后来这几位还成了当地大名鼎鼎的商人，就是那种欺行霸市的商人，不过，在很多年后，都被扫进去了，正义迟早都会来。 对付这些小混混，不能软蛋，你越是软他们就会越骑在你脖子上撒尿，如果你跟他们硬刚，他们反而佩服你，说不定最后还能成为朋友，拜关公讲义气是混混们的基操。 他们年龄都不大，平时也就欺负个初高中生或者小学生啥的，陈老板何许人也，重生人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三年口罩他们经历过吗。 只见他丝毫不惧，走过去用修长的五指一把抓住高萱的胳膊，把她挡在身后，“这里里里外外一共价值两万多块，你腰包里有钱的话随便砸，就当是我给你提供了发泄情绪砸东西服务，砸钱付款和砸后付款都可以。 另外，你想打人的话也可以，按照我国刑法，打成轻伤判三年，所有误工费、护理费、交通费、住宿费、住院伙食补助费、必要的营养费，都得你出。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你看你是选择哪个价位和哪个量刑的呢？” 黄毛一愣，这是他没有预料到也没有见过的，怎么打架还带商量的呢，以前他们遇到这种情况都是直接动手，打完就撤，不留任何证据，挨打的人也不懂得报警，说不定挨打的人最后还得找个社会大哥出面和解，请打人者吃顿饭啥的。 高萱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仰头望着陈韬，脸上写满了崇拜。 “有种在这儿等着。”黄毛指着陈韬说，说完到院子里去给头目汇报去了。 头头听完，耻笑道：“什么法律不法律，老子就是法律，高萱是老子的女朋友，他敢多管闲事，走，进屋干他。” 一群人呼啦涌进屋里，围住陈韬，打本的学生们都躲到了一边，但也有本县的公子哥，他们认识黄毛这群人，此时站了出来劝架。 “哥，这是我同学，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了，别动手啦。” “滚，关你鸟事，再哔哔连你一块打，别以为你哥跟我认识你就能在我跟前瞎哔哔。” 唉，通北县的治安啥时候能好点儿，以前开个舞厅几天就打关门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这么好玩的游戏店，这又要给打关门了吗。 陈韬伸手拦住劝架的同学，对混混头目笑道：“你想打也可以，你们一共八个人，我们所有同学加起来一共有近二十个人，二十个打八个也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打完了你依旧得赔偿我这里的损失，因为你们属于聚众滋事，我们是正当防卫，打死你我都不用坐牢，你打伤任何一个，哪怕只是打坏了屋里的设施，也得坐几年牢，牢里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像你们这些稚嫩小男孩，进去就得捡肥皂懂吗？另外，你可能还不知道这家店是谁开的。” “谁开的？” “你想，我一个学生能开得起这种游戏店，那必然是某位大哥开的，至于到底是哪位开的我也不便于给你说具体的名字，我只给你透漏一点儿，他人还在监狱里，绰号里有个蛋字，不过他很快就出狱了。” 混混头目脸色十分难看，他阴沉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姥姥的妹妹的舅舅的外甥的妹夫的姑父的儿子。” “你玩我？”混混头目明显智商是在线的。 “总之，他跟我哥是结拜兄弟，我这个人呢比较仁义，也比较讲义气，我尊重你的意愿，你想跟他结梁子我也不拦你，想打我也奉陪，不想打的话我们以后就是哥们儿，你来这儿玩提我名字，好使。” 陈韬明白，这些混混也不能完全得罪，得罪了就是狗皮膏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以后能少点儿事儿，社会上混，要面面俱到，要圆滑，什么人都有可利用之处，当然，如果触犯原则问题，比如当场对高萱这种少女施暴，那他肯定会见义勇为，直接将对方的蛋踢碎。 混混们最看重的就是义气，他们已经猜到了陈韬说的这位人物，全通北县绰号里带一个蛋字的只有一位，这位可是个狠人，据说是因为搞了颗手榴弹被抓进去的，听说的确是快出来了。 “嗨呀，差点儿伤到自己的兄弟，误会误会，你早说啊，早说兄弟早就来给你捧场了，不过” “不过什么？” 陈韬略放松了一些，他也不想真打，人生第一桶金还没赚满场子就被人砸了，影响生意啊。 混混头目看着陈韬身后的高萱说：“高萱是我女朋友，我找她有事儿，兄弟你不会干涉这茬子事儿。” “呸，不要脸，谁是你女朋友，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 高萱摆出一副大小姐的姿态。 陈韬回头摸摸高萱的头顶，高萱马上微微撅着小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像花洒一样随时会喷出眼泪来。 呃，这人畜无害的样子。 陈韬一把搂住她的脖子，露出她的小脑袋。 高萱啊的一声，两只手像抓陈韬又不敢抓，在他身后紧紧的握住拳头。 混混们脸色刹那间巨变，这高萱是个烂货啊，刚跟大哥分手就跟这小子在一起了？ “不好意思，忘了介绍，这是我妹妹，我姑姑家的姑娘，既然咱们都是兄弟，兄弟之间似乎不太好。”陈韬指了指对方，又指了指自己。 混混头目一拍脑袋，“大水冲了龙王庙，妹妹，对不住啊，你早说这不就没这误会了吗，你看这闹的，差点儿打起来。” 高萱眼珠子一骨碌，已然明白陈韬的意思，从后面一把将陈韬抱住，就差挂在他身上了，且用甜美幼嫩声音叫到：“哥哥” 轰 在场玩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陈韬都差点儿推开她，这一声哥哥叫的，心跳都加速了。 小混混们散了以后，因为这一闹中断了游戏，也让很多胆小的玩家担心挨揍想现在就结束，以后可能也不太敢来了，混混们经常打架的地方正常人谁来啊。 为了补偿玩家，陈韬宣布这一场的游戏都按半价结账，大家可继续玩下去，也可选择现在就结束。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一群人还是选择了继续游戏。 “哼，一群坏蛋。” 高萱叉着腰，一副我要用正义消灭你的样子。 “你还不走？” 陈韬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完成一部分的新剧本。 高萱一转身，又是一脸可怜巴巴。 “我去哪啊？外面不安全，万一我刚出去就被他们抓了去。” “那你整天在我这里打秋风也不是办法啊，我观察你好几天了都。” 高萱做个鬼脸，“嘿嘿，你这里太好玩了。” “好玩你也不能每天白玩呀，我看你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上初一还是初二？” 哼，高萱傲娇的挺胸抬头，用大小姐腔调道：“瞧不起谁呢？本人都十六岁了。” 再挺也高不起来，又是一副对a，虽然有童颜，但是没巨 “呦，十六岁了，十六岁就可以白嫖我的剧本吗？” “谁白嫖了？我给钱了。” 陈韬放下剧本，指着她衣兜说：“小本本上记着什么？” 高萱脸色一变，支吾道：“没，没，没记什么。” 陈韬起身，缓缓的走向她，坏笑道：“让我猜猜看。” 高大的身躯，给高萱造成强大的压迫感，她向后退到墙角，两只小拳头放在胸前，“你，你要干嘛？你别过来，你停下，你再往前走我喊人了。” “小崽子。”陈韬一个擒拿，把她摁在墙上，手伸向她的上衣兜里。 “坏蛋，放开我，你流氓，救命啊，呜呜” 小屁孩子身还喷了香水儿，还挺香的，他从高萱上衣兜里摸到一个小本子。 “这是什么？”陈韬放开她，扬扬手里的本子。 “还给我，那是我的少女日记，是隐私，你没有权利看。”高萱跳起来抢，却只能够着他的肩膀。 “哦？如果是你的日记，我一定还给你，并坚守你的秘密，如果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韬边说边打开小本子。 “呜呜呜你欺负人，我要告我妈。”高萱捂着脸，转过身趴在墙上哭。 本子上都是剧本杀的内容，她把陈韬大段大段的剧本内容都抄写在上面了。 啪，陈韬把本子扔在桌子上，“现在人赃俱获，你有什么好哭的？别装了，说，抄我这些东西做什么？” 高萱不敢转过身，但停止了哭，小声说道：“我就是看着好就抄了，现在还给你，以后我再也不来了还不行吗？” 陈韬不说话，让屋里沉默了几分钟，但气氛越沉默，萝莉越感到害怕，她不敢回头，不知道陈韬在做什么，最后她只能硬着头皮捂着脸转过身说：“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现在事情很严重，我这里每个剧本都是有知识产权的，你抄我这些东西已经触犯了法律，我可以把你告上法庭。” 哇高萱听见陈韬要把她送去公安局，直接低头大哭起来，黑长直的头发滑落下去，把她的脸都遮住了。 其实你不用哭的，你是萝莉，自带“令人想去保护爱惜”。 “别哭了，再哭我真送你去派出所了，我问你，你不上学吗？” 高萱抽着鼻子说：“初中毕业就不念了，学习不好，不想上学。” “那你抄我这些东西打算做什么？” 即使作为全国独一家，还开在了山高皇帝远的偏僻小县城，但陈韬很注意防范有人嗅到商机，来复制他的东西，小县城客源太少，再开一家，自己的营业额就要大大缩水，等割到第一波韭菜，再考虑别的。 高萱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珠，“没打算做什么，就是这些文字太好了，没忍住抄了一些。” 这年代，人们还喜欢抄歌词抄美文的现象还在，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我信你一次，不过你得给我保证不是用于其他方面。” 高萱愣了一下：“怎么保证？” 陈韬从纸堆里翻了翻，翻出一张早就打印好的纸，笑吟吟说道：“也没什么，签一份保证书，保证你不会把剧本内容作商业用途。” 高萱没懂，但只要跟派出所没关系，别的也无所谓，她略微放松下来，悄悄瞥了一眼保证书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数语。 虽然商业用途什么的自己不太懂，但好像不是什么以身相许的承诺书，应该只是份检讨。 签完承诺书，陈韬又扔出一份合约，密密麻麻的字大概有三四页。 “你看看这个，如果没问题，可以签一下。” 陈韬指着合约说道。 听说还有东西要摁手印，而且这一次看着好复杂好复杂，高萱瞬间丧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 工资必须要 去年秋季刚结束九年义务教育的高萱，没有上高中，闲赋在家，虽然不爱上学，但很喜欢读书。父母是开服装和裁缝店的，怪不得她穿的那么个性。 本人整天不是上网就是躲在书店看书，沉迷琼瑶小说，对郭敬明和张悦然崇拜的五体投地，就喜欢看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文字，也曾给一些少男少女杂志投过稿，但从未中过，理想是做一名自由作家，写出令全国人民都痛并快乐着的小说。 现在的高萱，和上辈子的陈韬有些相似。 高萱对剧本杀这个游戏实在太入迷了，令她着迷的不单单是演绎，让她更为之疯狂的是剧本的文字内容，这些文字，简直和她看过的很多书一样，写的是那么好，甚至比有些书还要写的好。 每个剧本杀的封面都印着作者名以及着作权相关信息，作者当然是陈老板本人。 她知道这些剧本都是陈韬自己创作的时候，更是对陈韬崇拜有加，少女就是这样，一旦对某人某事崇拜，就会产生迷恋的心态，很容易误入歧途，但幸好，她遇到了的是陈韬，他绝对不会欺骗少女的感情 当然，我不信，我相信你们肯定也不信。 等她长大了，成年了，陈老板的魔爪 此刻，蔷薇少女高萱，正在阅读主持人签约合同，长达四页的合同她只看懂三分之一，什么包含不限于完全不懂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大哥哥要让她留在这儿做事情。 “这个是完全自愿的，如果你想在这里玩，或者想做主持人都可以，但必须签合同，你放心，这不是卖身契，是为了保护双方的权益，假如我触犯了你的利益，你一样可以拿着这份合同去法院起诉我，比如我没有按时给发工资这种事情。” “哦。” “当然了，你也可以跟我学习写剧本，不用你交学费。” “真的吗？我想做那个主持人。” “可以啊，正好缺主持人，你可以试试。” “那我能不要工资吗？” 噗，还有主动不要工资的人。 “工资必须要，这是我们合同的约定，我们不招不要工资的人。” “哦哦，我要，我要。” 高萱本就想在他这儿待着，天真无邪的她根本不懂得赚钱这回事，现在又让她在这里玩，又要给她钱，总感觉不是那么踏实。 “这就对了，今天就上岗。今天你先跟着我做两场主持，演绎的部分你来做，算是给你的考验。” 高萱开心道：“谢谢老板。” 陈韬伸手摸摸她的头顶，“把那个东西拿过来，还有这套服装你穿上。” “好哒。”当她转过身的时候去换衣服的时候，少女伸出艳红的舌尖舔了舔抹了口红的唇边，她轻轻的笑了，她的魅瞳再没有一丝波澜 等高萱换上衣服出来的时候，又是一副清纯可爱连啪啪啪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样子。 两场演绎游戏下来，高萱演的是滴水不漏，颇有些演技，可惜没有蒸汽风格的环境，不然玩家还真以为这里是福尔摩斯的世界呢，再加上高萱精致的五官，这两场西方推理剧本杀算是圆满结束。 陈老板终于可以脱身了，有了高萱以后，他只在外面处理些收费和安顿顾客的事务，十一号的时候又在玩家里面选了一个随时接替徐晓雅的女孩，不得不说，打本这个游戏，女主持人总是要比男主持人多些优势。 高萱读本读的很好，带有很好的感情色彩，很会营造气氛，几场下来，也深受玩家喜欢。 主持人这个职业不难，只要玩过这个游戏，再通读一下剧本，逻辑性强一点儿，性格开朗，表达没问题就行，现在基本人员就都确定了，不会再出现谁请假会空岗这个问题，有很多学生假期都想赚点儿外块，陈韬给出的兼职薪资又高，人们都抢的干啊。 目前初步主要签约主持人每场支付十元，其他的六元，兼职人员五元。 陈韬坐在新购买的二手单人沙发上，将十一号一天的收入揣进兜里，闭上眼开始做赴沪城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的计划。 十五号复赛，十三号就得出发，通北县距离沪城有将近两千公里的路程，他和徐晓雅得先坐汽车到京城，然后再从京城坐火车到沪城，光火车就得坐二十多个小时。 这时候飞机票死贵，但是为了节省时间，坐飞机去倒是也可以考虑下。 唉，又不能网上订票，又没有机票预售点，十三号到京城的话买十四号的机票更是血贵啊，而且这时候通北县到京城的高速公路还没有修好，依然是一条“这里的山路十八弯”的盘山路。 幸亏这几天晚上一直在熬夜断断续续的写复赛的稿子。 第七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复赛选题有两个。 一个是根据一段材料写一篇作文，具体如下： 我是一个盲人，独自坐在一张双人座位的靠背椅上。列车开出一小时，上来一位姑娘为这位姑娘送行的夫妇是她的父母，他们似乎对姑娘这趟旅行放心不下。那位太太向她作了详细的交代，东西该放在什么地方，不要把头伸出窗外，避免同陌生人交谈，等等 我不知道姑娘长得如何，但从她走路时发出的“啪嗒啪嗒”的声音，我知道她穿了双拖鞋 根据以上叙述，续写此文，自拟题目。要求：1叙述角度必须是盲人。2必须将故事限定在旅途中。 题目二只给出一个题目：我眼中的农民。 陈韬出生于农村，身为农民的孩子，对农民有着深刻的理解，加上上辈子对整个国家农民这个群体的理解，要写出一篇关于农民的作文并不难。 这几天他已经写的差不多了，这一两天再精修一下，参赛现场不允许带纸笔进去，到时候可凭记忆重写，靠上辈子几十年的写作经验，这小小的高中作文还是不难做的。 十二号还得回家跟老陈商量一下，免不了又是一场争论，不过重生回来再面对父母，肯定有好方法来应付父母。 想要取得信任，还得有徐晓雅这个大学霸的背书，必要时候，还得把徐主任拉出来，老师说话的分量在家长那里一般都很重。 第二十三章 三十多岁的阅历 通北县附近牧区。 沈静雯正拿着叉子帮父母叉牛圈里地上的牛粪，牛粪是牧区的有机燃料，牧民们一年四季都用牛粪烧火，牛晚上在牛圈里会拉很多牛粪，在冬天的时候会在地上冻硬，早上须将这些牛粪用铁叉子叉到小推车上，然后到距离房屋几百米的空地上，等夏天晾干以后牧民会将牛粪垛成一个长十几米，宽几米、高两三米的长方形堆，这一年的燃料就算齐备了。 牧民们一年四季都很忙碌，毕竟牛羊这些直肠动物只要睁着眼就要吃东西。 一直到上午十点，沈静雯和父母才将牛羊圈清理干净，这时牛羊的草料也都弄在了铁槽里，牲畜们低着头吃着秋季储存好的干草，远处还有几匹马在啃食草原上的干草。 沈静雯进屋洗漱完毕，往火炉里塞了几块干牛粪。 这时，她妈拎着半桶刚挤好的牛奶进来，走到火炉前，沈静雯揭开双耳大锅锅盖，她妈将半桶新鲜牛奶倒了进去，里面有昨天剩下的旧奶茶。 牛奶烧开以后，沈静雯往里面兑了浓砖茶，又往进倒了半壶开水。 等都洗漱完，茶也熬好了，开始往桌上端吃的，一大盘冷的牛羊肉，俗称手抓肉，还有肉肠，划重点，没有肚包肉，牧民们冬天吃肉根本不用热的，直接冷吃，除非现煮，然后是糕点、切好的奶豆腐之类。 这就是牧民的硬早点，全靠一锅奶茶，锅的直径足有三十五厘米，高四十厘米。 牧民们基本很少喝水，一天要喝好几顿奶茶，锅就在炉子上放着永远都是热的，白天到外面干一会儿活进屋以后就要喝几碗奶茶，然后再补充几块肉，吃完躺一会儿继续出去干活。 喝茶的时候，她爸问了问她的期末成绩，依然是不理想中的不理想。 “你搞那个对象叫陈韬？”她爸突然问道。 “你听谁说的？你别听人们胡说。” 沈静雯嘴上这么说，心里暗暗把传闲话的人给骂了八百遍，怪不得说纸里包不住火。 “你别管听谁说的，我们早就知道了。” 沈静雯没敢跟她爸对视，眼睛是不会撒谎的。 “不找了，分了。” 她爸乐道：“我早知道你搞对象了，问你几次都不承认，分了就对了，高中找啥对象，那不是瞎找吗？听说还是个农村的，学习也不好，大学都考不上，以后连工作都没有，咱家这么一群牛羊你还愁找不上个好对象？” 沈静雯起身盛茶，从小跟牛羊打交道，倒是没有一般的少女那样感到羞涩，只是内心有一点愧疚没有听妈妈的话，一种不孝顺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爹一边用刀子割肉，一边说：“到时候看，考不上好大学差的也得上一个，分数不够花点儿钱，高中都念了，也不差那几年，不然高中都白念了，花几万块钱找个专科念，毕业了我们再给你花十几万买个工作，或者你回来养牧也行，这两千多亩草场都是你的。” 沈静雯初中升高中就没考上，进通北一中也是花了高价的，就是那种一分多少钱的，她端着碗喝茶，心里也很迷茫，想象不到高考完以后的生活，虽然今年六月份就高考了，可自己为啥一点儿概念都没有呢，似乎高中毕业以后的生活离自己还很远，无忧无虑中又透留着一丝忧愁。 跟陈韬分手有两个月了，以往不管谁提分手，但很快就会复合，但这一次陈韬再也没来找她复合过，看来男人都一样，口口声声说爱我，还说大学去同一座城市，毕业以后在同一座城市工作，然后结婚，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这说分就分了。 看他也不知道天天忙啥，似乎是在学习，但又不像是学习，弄什么剧本游戏，期末考试他的成绩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老师都夸他进步快，有望冲二本，唉，看来他真能考上二本，早知道就不分了。 陈韬安顿好店里的事儿，没有等小巴车，买了些零食、牛奶和水果直接打了个车直接回家，小巴车下午两点才发车，现在时间对于他来说一分钟都价值不菲。 刚进门，老陈和韩美玲打牌也正好散场，领着陈小颖回来了。 “大锅。”陈小颖直接扑到了他身上。 韩美玲看着地上的东西，心里埋怨一句，一放假就要把钱花个精光，就不会攒一点儿吗。 “你咋回来的？”韩美玲看看表才十二点多，小巴车回来还早呢。 “打车呗，小巴车太晚了，我等不上。” “你” 打车十五块，韩美玲一阵心疼，农村的十五块都是一分钱一分钱从地里抠出来的，一亩地的小麦才卖一百块钱。 这败家玩意儿，韩美玲气的直想身上一阵发抖。 “买这些东西干什么？家里不缺吃不缺喝。”她指着地上的零食不悦道，这点儿东西怎么也得几十块，冬天草原地区的水果贵的离谱，这些小孩吃的零食也不便宜，平时陈小颖想吃个方便面都是奢求，牛奶更是不敢想的东西。 上初中的时候，谁家孩子每天的早点如果是方便面，那就是家庭条件好的了。 陈韬把陈小颖放在地上，“家里有啥？除了土豆就是粉条，小颖正在长身体，得加强营养，土豆是淀粉，馒头也是淀粉，光吃淀粉能长漂亮吗？长不好看嫁不出去怎么办？” 说完自己摸摸小妹的脑袋在心里又补了一句：哥有的是钱。 陈小颖翻腾着袋子里的东西，开心的差点儿灵魂出窍，她左手一个苹果，右手一个橘子，脖子下面还压着一袋喔喔佳佳奶糖。 韩美玲过去拎起袋子，她担心陈小颖一顿都给造完了，这可是花自己的辛苦钱买回来的，得省着点儿给她吃，陈小颖在后面腾出手拽住袋子不放，像小猪护食一样。 从小到到，因为家里穷，逢年过节家里买点儿吃的东西，韩美玲怕孩子们一顿吃完，东藏一下xz一下，但最终都被陈韬翻箱倒柜的找到偷吃，她并不是不给孩子们吃，韩美玲仔细，讲究细水长流，而且养儿不易，韩美玲已经开始给陈韬攒娶媳妇儿的钱了，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孩子。 老陈坐在桌前不说话，打车回来的确是有点儿过分，但给女儿买东西没什么错。 “妈，我没花你给我拿的钱，这是我自己赚的。” “考完试这几天你没回家去打工了？” 韩美玲嘴上埋怨，实际哪个当妈的不心疼孩子，平时陈韬放假经常在县里菜市场卸菜，干一上午活能挣十块到二十块钱，有时候还去工地上当小工，每次挣了钱都是给妹妹买吃的，她手里洗着苹果，不由得一阵心酸。 “没，这次没去菜市场打工也没给人当小工。” “啊？那你咋挣的钱？我可告诉你，偷人家东西我打断你的腿。” 老陈这时也不淡定了，他本来是准备去倒酒，但一听儿子的钱来路不明，瞬间阴沉下脸，跟着韩美玲一起训斥道：“没钱咱也不能去偷去抢” 唉，早知道会是这样，不过幸亏自己是重生来的，十八岁的身体，三十多岁的阅历，扳倒老爹还是没问题的哈哈。 他撸起袖子，准备展开一场父子之间的辩论大赛。 第二十四章 我一定要去 正襟危坐，气势调整好，根本不像是儿子面对老子，轻捋了下思路，陈韬开口了。 “我做了点儿小生意，目前能赚点儿小钱，这几天没回来就是在操劳那小生意，我知道你们不信，所以下午我准备带我爸去亲自看看，而且这几天我得出趟远门，爸你得给我照看住点儿，收个钱啥的，你不是有做小买卖的经验嘛，算个账啥的没问题，我不在的这几天给你百分之五十的收入分成，怎么样？” 他口气就像鱼贩子要去海边的津市贩鱼一样，一点儿都没有跟父母商量的态度，更像是告知。 老陈一头雾水，这小子说什么昏话呢，还小生意，屁大个人还生意，咋的街上卖冰棍儿呢？不好好学习考大学，一天尽整这些没用的。 “等等，你刚说要出远门，去哪？” 老陈刚反应过来儿子要出门，这混小子放假不回家突击高考，出门干啥。 两口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长这么大最远的地方就是本县了，现在嚷嚷着要出远门，这小子难道是见念书念不成，要做菜贩子？他经常去菜市场卸菜挣零花钱，嗯，很有这个可能，可他哪来的本钱呢，贩菜最少得一万块左右的本儿。 “去沪城，得走一星期。” “啥？” 老口子被惊的一阵说不出话，两口子对沪城的印象还停留在民国年间，虽然谁都没去过，但在电视上见过，那是许文强出人头地的地方，别说是儿子去，就是村里那个经常带人们去武城瞧医看病见多识广的人都不敢去，去了沪城连厕所都找不见。 平时有人去个京城在他们眼里都是去遥远的南方，儿子现在说那么轻松，仿佛是去趟隔壁村一样。 “你小子疯了是不？来你给我好好说说，你到底想要干嘛？” 陈韬摇摇头，坐在桌前，丢了一颗油炸花生米在嘴里。 “时间很紧急，我明天就要走，去参加一场全国性的奥林匹克作文大赛，给你们看看这个。” 陈韬从书包掏出几本萌芽杂志，又把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复赛通知书放在桌子上。 老陈没看杂志，他拿起通知书认认真真看了一遍，但他只是摇头不信，作文比赛一般都是自己在家写一篇，然后寄过去，杂志社会评出奖项然后刊登在作文书上并给小作者寄信和稿费，而且怎么可能获奖就能被名牌大学录取，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白日做梦。 “我看不靠谱，八成是骗子，路程这么远，你还是别去了。”老陈就这么一个儿子，哪敢让他独自去城里，万一丢了，那他两口子还不得哭死。 “爸，你看看这些杂志。”陈韬翻开杂志里面的一些获奖作者介绍，其中就有韩寒，然后他又找出几本其他的杂志和书，其中有一些是讲这些作者在新概念作文大赛中获得一等奖以后被京大和清大破格录取的例子。 “您看看，这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怎么会是骗子呢，这个大赛就和奥林匹克数学、物理竞赛一样，得一等奖会被名牌大学保送的，啥是保送？保送就是不用看高考成绩就能进名牌，因为他们都是在数学或者物理方面有天赋的人，所以人家才会破格录取，这些名牌大学又不光是录取高考考高分的学生， 您再看看这个，这上面不写的明明白白的嘛，本大赛由京大、清大、复大沪城戏剧学院全国十四所着名高校和萌芽杂志社主办大赛聘请国内一流的文学家、编辑和人文学者担任评委。参赛对象高三学生，这要是假的，那这些大学能坐视不管吗？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出名杂志，这都举办七届了，怎可能是假的，造假也不敢拿这些学校出来。” “呸，什么狗屁理论，那钞票还造假呢，上面还印着毛爷爷，骗子连毛爷爷都敢印，印几所大学名字算个屁。” 呃，老陈还是有两下子的，在“占小便宜吃大亏”和“天上不会掉馅饼”这方面具备较强意识。 “要不您跟着我去，反正必须去，我年满十八周岁是成年人，已经能承担法律责任了，您可不能限制我人身自由，要是像以前那样把我关起来，那您可是要吃牢饭的。” 陈韬白眼一翻，知道讲再多也没有用，两口子一辈子没出过远门，不懂外面世界的精彩，只懂眼前的无奈，他索性就耍赖。 老陈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距离通北县五百多公立的津城，那还是他十年前做鸡蛋生意时候的事了。 “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你瞧瞧，你瞧瞧，这就是你生的儿子，牙还没长全跟我顶起嘴来了。”老陈气的跟韩美玲抱怨起来，韩美玲基本是听不懂，她和老陈统一战线，坚决不同意。 陈韬把杂志收起来，撇嘴道：“您呀，小酒一喝美滋滋，那懂得这些，我们学校教导主任家的孩子也要去，您真不知道这通知书有多珍贵，几万人才能通过初赛，就凭这个，我就能让您以后享清福。” “你给老子少惹点儿麻烦就行了，还享福。” 陈韬在学校没少被叫家长，老师有事儿就叫家长那叫家长合育，但在学生眼里，这是老师没能力的最大表现之一，叫家长没别的效果，只会让当事人感觉很丢人。 陈小颖听说大哥要出远门，抱着他的腿喊道：“大锅，带上我，带上我。” 陈韬看看小妹，带上也不是不行，上辈子没钱没胆子大学毕业之前哪都不敢去，这辈子还有哪是他陈韬不敢去的？ “反正我一定得去，我跟您解释不清，不信的话您给我们教导主任打个电话问问真假，老师的话您总该信。“ 说着，陈韬就拿起柜子上的电话给徐晓雅之父拨了过去，他回来之前已经跟徐晓雅沟通好了，教导主任当然也不放心她自己去，说是要陪着她去沪城，但这个年龄的人最疯狂了，有父母在身边太拘束，有父母陪伴的旅途，虽然是安全的，但也是最平淡的。 两人商量着让双方父母通个电话，确认一下，就都有数了。 嘟的响了几声，电话那头传来教导主任喂的一声。 第二十五章 五五分账 陈韬看了一眼其父，对着电话哔哔道： 徐主任您好，我是徐晓雅的同学陈韬。 是这样的，我说要去沪城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这个比赛如果拿到了一等奖可以有机会进京大清大，我爸非说是骗人的不让我去，我说我同学徐晓雅也要去，他也不信， 我心想您是我们的教导主任，又是我们的老师，还是我同学的爸爸，您帮我说明一下情况，不然的话我可真走不了了，徐晓雅一个人去您也不放心， 再者说了，这一届如果能多考几个一本，多出一个清大京大的，那咱学校不就名气大增了嘛，也给咱县增光啊，我们多少年都没出过一个清大京大的学生，一下出两个，那以后咱学校还愁生源吗？省的咱们的学生老师被市里面给抢走，您看” 这顿哔哔，听得徐主任是一阵服气，这是一个高中生能考虑出来的问题吗，这层次，这格局，真不亏是能和女儿一样拿到新概念作文大赛复赛资格的同学。 话说的很是在理，学校可不就因为好多年高考没出过好成绩，导致这几年好生源和好老师严重流失，给学校造成了办学困难的不良后果，这个大赛的确也是条巧径，万一通过这种全国奥林匹克竞赛出两个名牌，那学校多年的困扰一下就解决了，而且，政府以后对一中的支持力度还会更大，说不定建造男生宿舍楼的经费一下就解决了。 于是，徐主任清了清嗓子，在电话那头说：“陈韬同学，你讲的很对，把电话给你父亲，让我跟他说几句。” 陈韬挑挑眉把电话递给老陈，“给您，我们教导主任，您去学校见过的。” 有一次陈韬在学校打架被叫家长，老陈是见过徐主任的。 “喂，您好徐主任。”老陈一改严肃，非常客气的说道。 “您好你好，您是陈韬的家长对。” 这不废话文学嘛，电话费那么贵，不能言简意赅说。 “对，我是，他说要去沪城参加什么比赛，我担心”老陈还想抢占先机长篇大论，但直接被徐主任打断。 “陈韬爸爸，您听我说，这个事情呢，我是知道的，关于这个比赛，我也是了比较解的，的确是真的，如果通过复赛，也的确是可以获得名牌大学的青睐， 我家姑娘徐晓雅也通过了初赛，这是好事，再者说了，就算复赛没获奖，那孩子们去趟沪城也算是锻炼嘛，听说到那边参赛的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才子，过去交几个朋友也是好的， 而且评委也有好几位都是着名作家，甚至还有几所名片大学的校长、教授都在场，让孩子们过去见见世面，看看这些大学教授的风采，这对他们立志考名校也有帮助， 同时对他们的人生发展也是有好处的，对，我本来想陪孩子一起去，但徐晓雅非不让我去，她高一的时候作为交换生去了趟rb，回来以后非常的独立自主，给我讲了许多关于rb家长怎么培养学生独立性的教育教育知识。 另一方面家里也有一些事儿，综合考虑呢，我就不陪她去了，但她一个人我又不放心，听说陈韬也要去，我还觉得同学两人相跟着互相有个照应，对，您说呢？这可是个难得机会。” “对对对，您说的对，我也是担心他被骗，不怕您取笑，我是一个农民，没出过啥远门，也不太懂现在的东西，但是现在有了您的这番话，我信了，我同意他去。” “哎，哎，那就好，那就好，他们准备明天一早做班车先到京城，路途太远了，又是班车又是火车的，现在正收拾着呢，好，就这样。” 挂掉电话，老陈半天不说话，他在消化徐主任说的话，不亏人家是有文化的，就是比咱农民考虑的周道，咱只知道自己孩子别饿着上好学，人家就想到孩子以后的发展，差距啊。 韩美玲推了推他，“怎么样？老师说啥？” 老陈抬起头，笑道“还能说啥，是真的，人家的孩子也要去，还说让他在路上照顾一下人家的女儿。” “我都成年了说话您还不信，您以为我还三岁小孩骗您几毛钱买糖吃啊。” 老陈深呼一口气说：“虽然你们老师说了，但我觉得这东西也就是个白玩一趟，算了，就当是让你出去见见世面。” 说着，老陈起身去弄了一壶酒放在炉子上，且倒了一盅，他看着小女儿在啃第二个苹果，心里想的却是儿子这一趟得多少盘缠路费，沪城那么远，大概得走个三天三夜的，路费不得几百块钱？想想家里也没啥存款，也就秋收后卖粮卖羊有几百块，都拿走了拿什么过年啊，年关将近，置办年货也得不少钱，说到底，还是没钱的烦恼。 陈韬用余光瞄了一眼父亲，知道父亲心里在想啥。 “爸，您不用考虑我路费的事儿，刚我不是说了嘛，我做了点儿小生意，这次出行的费用我自己能承担，另外我刚说了，您还得帮忙替我照看几天店，把好财务，我走这几天的收入咱爷俩五五分，怎么样？” 这小兔崽子，刚十八岁没几天，口气是越来越大，还五五分，老子到想看看你干的是啥生意，能挣几个钱。 一家人又吃了顿淀粉套餐，不过陈韬买的零食里面有火腿和罐头，今天这顿饭还算是丰盛，就当是为自己践行，陈小颖差点儿一个人把罐头旋完。 吃过饭，陈韬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老陈就到路边去拦顺风车，他没带太多东西，有上辈子的经验，出门带够钱就行，像许三多那样出门还带锅碗瓢盆是电影里的场景，农民工也不带那么多东西。 本来他是想带陈小颖一起走的，但是老陈和韩美玲死活不同意，后来一想也是，路途太远，火车上也不方便，到了沪城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没人照顾陈小颖，以后有的是机会，只好作罢，陈小颖差点儿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出来，陈韬忽悠他说回来给她带玩具，才哄的抽抽着哭去了。 拦了一辆红色面包车，陈韬和老陈就去了县里，老陈一路上都在琢磨这小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韬看着外面的冬天景色，白茫茫的一片，真是忍不住都想来一句：望长城内外，白茫茫一片，论古今人物，还看陈韬最风骚！ 出租车司机掏出一根烟递给老陈，两人吸着烟聊起了天，司机刚给一家结婚的人送完亲吃过饭回来，还是酒驾，这时候路上没有监控，也没有交警，这时候的司机很没有交通安全意识。 陈韬心想，现在人结婚的婚车都讲究红色，白色的车谁敢用？白车那是治丧的，可谁能想到再过几十年，都是白车，白头偕老嘛，所以，时代会巨变，一切都会巨变，那在这时代的变革浪潮当中，他要做个时代的弄潮儿！ 面包车到达百货大楼的时候，老陈正准备说就在这儿下。 农村人实在，打个车都不好意思让司机送到地方，一般到县城都选择在百货大楼下，至于再去目的地，都是靠双腿。 陈韬就不一样了，花钱买服务，必须送货上门，大冷天的步走过去费时费力。 “师傅，到百货大楼后面那条街上。” 司机歪了歪嘴，这小子一农村孩子，说话怎么这么有气势。 气势这一块必须得拿捏死，不然走哪都被人忽悠甚至是欺负，往后的年头，人们都会欺负老实人兜里的钱。 老陈没说话，儿子大了，管不了了，看这小子到底能跳几丈高。 到了没有招牌的剧本杀店，陈韬跳下车，指着大门说：“喏，就是这儿了。” 老陈还未进门，便听见里面哀嚎声一片，继而又是大笑声，然后又传出惊恐害怕的叫声，接着就是几声： 答应我，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凶手就在你们几人之中，原来你才是凶手！ 是他，是他在你身上种下魔种。 王局长，您就放心。 那个卑鄙的小人竟然往这里面投毒。 玛格丽特的死因很奇怪，是被重物击中脑部死亡的。 第二十六章 老爸上任 老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里面又是嚎又是哭的，还有人狂笑，甚至还有什么死亡、凶手，一开始他判断陈韬开了家录像厅，但里面穿出的喊叫却并不像是光盘放出的声音。 这小子不会组团干什么坏事儿？难道是把人拉过来抢劫？正好赶上了失手把人给弄死东窗事发了，刚才听里面喊王局长，警察局的人都来了？这些凄惨的哭声难道不是家长发现孩子没了而发出的？ 正准备怒斥的老陈忽然又听见里面传出几声让他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的声音。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这董卓老贼，竟敢挟天子以令诸侯，看我不扒了貂蝉。 果然不是粮草自燃，是人为的。 好你个吕布，我势与你不两立。 诸葛村夫，我捉你老母，哈哈哈哈 86版三国演义老陈看过好几遍，上过高中的他更读过三国，如何听不出来里面在喊什么，只是，怎么台词里面还夹杂着些许芬芳。 刚还找凶手呢，又是哭又是叫的，怎么马上又变成三国了，这 “父亲您请进去瞧瞧。” 再听下去，老陈更晕了，还是让他亲眼目睹一下再解释比较好。 进屋以后，陈韬领着老陈挨个屋转了转，玩家们正玩的欢，谁都没在意他身旁跟着一个近四十岁的大叔，徐晓雅不在，李秋君看了一眼，猜测应该是陈韬的爸爸。 “这就是一个游戏，扮演游戏，每个人都可以扮演不同的角色，他们有自己固定的台词，但可以自由发挥，跟您具体讲您也不懂，总之，它就是个娱乐。” 陈韬给老陈解释道。 “玩家可以穿上不同的服装，玩不同类型的游戏，这些是剧本，是成套的，这就是一套，一套里面有这个主持人拿的主持人手册，这些是人物剧本，这些是线索卡，道具都在屋子里放着呢，总之，这是一款全新的由本人自创的演绎游戏，目前深受群众喜欢，这东西在国外很流行，在国内，目前仅此一家。” 老陈有一多半没听懂，但通过观察判断出应该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活动，什么国内国外，反正就是玩的东西，在他看来，归根结底，还是不务正业。 “具体的我会让这里的副店长李秋君协助您，您只需看好店，收好钱就行。” 陈韬又给老陈交代了一下收费标准以及其他事项，把店里的日常开销和主持人费用结算明细交给老陈，过了一会儿，断断续续的白天第二次都结束了，李秋君过来把第二场的费用给了他，一共二百八十元，因为叠在一起，老陈不知道具体，但看厚度应该有二百块。 这一幕看的老陈更是目瞪口呆，这他娘的是啥游戏，多半天就能收这么多钱，不过这里面应该是有本钱的，不可能有多高的利润，老陈做过十多年小买卖，根据他过去的经验判断，生意人手里的一厚沓钱没几张是自己的，大多都是本钱。 陈韬把钱揣进兜里，把几个主要签约主持人和兼职的都叫了过来。 “明天我要去趟沪城，日便回，我爸过来帮忙照看几天，暂时代我管理店里的一切事务，包括后勤、财务等等，顺便我爸还能帮咱们烧暖气、打扫屋子。” 几人都微微前倾一下并笑道：“叔叔好。” 老陈一听儿子像使唤下人一样安排他，差点儿没一脚踹过去，他也不过三十九岁，正值壮年，上过高中也是有点儿文化的，就是常年在田地里劳作，见识少点儿而已。 在几个人当中，老陈发现了高萱，一瞧不过十三四岁，这小兔崽子，连这么小的孩子都骗，实在不像话。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要互相照应，团结一致，春节前我们要冲一波业绩，还是那个任务目标，如果达到这个业务目标，春节我给大家发一波大福利，我们一起过个好年，俗话说，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那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有钱，腰包鼓起来，没钱谈什么幸福，就问你们，这段时间赚钱赚的幸不幸福。” 几个主持人异口同声的喊道：“幸福！”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大家干才是真的干，大家赚才是真的赚！” 几人再次震声喊道。 “很好，跟着我干，我保证过年让你们都把耐克鞋穿。” “谢老板！” “好，今天我爸第一天到任，晚上我爸请大家吃饭。” 这是给老陈立威，但可把老陈给吓坏了，这好几个人他可请不起，来的时候就装了十块钱，吃刀削面也不够啊。 而且这阵仗打死他也不敢相信，几天不见的儿子怎么跟港台剧里面的那些老板似的，说话这气势，像是个还没毕业的高三学生吗，这一身老练从哪学的。 别说是自己儿子，老陈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这样的人。 去饭店的路上，老陈故意落后几步在后面走，陈韬知道他有话说，也故意落后几步。 “你小子搞得什么名堂，我瞅着这些孩子疯疯癫癫的不对劲呢，你给他们灌啥迷魂汤了，我跟你说，你可别骗这些孩子啊，咱是农民，一辈子都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儿。” “您放心好啦，再说您没看我给你的东西吗，那上面不是清清楚楚的写着我给他们发的工资，他们在我这儿是最赚钱的，怎么能叫昧着良心呢，再说我这是在教他们怎么赚钱，这个世道，唯有搞钱才是正道啊。” “那就行，我看也不像是什么坏事，不过，你刚说请他们吃饭，老子哪有那么多钱，来的时候就拿了十块钱。” 陈韬笑道：“我就那么一说，还真让您请啊，那不是为了给你刷存在感嘛。” “啥存在？” “我说的话您理解三分就行，给您，一会儿您拿着付账，别舍不得，这是企业文化，吃饭能解决很多事儿的。” 陈韬说着把早刚才李秋君给他的二百八十块钱塞给了老陈。 “你小子把本钱都给我了？你这买卖做的注定是要赔的啊，还没干啥呢把本钱都花出去了。” 陈韬现在身上有四千块，他一直没敢漏财，就连自己的亲爹都没敢往出亮，怕惊坏了老陈，就目前农村的经济状况，四千块是一个农村家庭四五年都不一定能攒下来的存款。 另外，他也没敢给老陈太多钱，给的多了还得废话解释，只把白天第二场的收入给了老陈。 “这里面的确是有点儿本钱的，不过不多，主要还是利润多，您放心结账就是了，晚上还有收入，到时候您别数错钱就行，主持人的费用晚上下班您给结清就是了，我在那本子上写的清清楚楚，有合同的主持人一场十块，没有合同的临时工一场六块。” 老陈现在就是掉进了云雾，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快要，只能照着儿子说的做，看他到底能跳几丈高，谁年轻的时候还没个轻狂的时候。 第二十七章 团建 晚饭陈韬没小气，直接去了本县比较有名的四和顺饭店搓了一顿，一方面是走前搞一次团建，另一方面也是想自己赚到了第一桶金，要孝顺孝顺老陈。 路上老陈见不是去刀削面馆的方向，好像是去往那几家大饭店的路，大饭店老陈没去过，但他对通北镇很熟悉，知道这条街是富人们才光顾的地方，他拽住儿子说：“不去吃刀削面？” “不去。” “你不会要去那些地方吃饭？” 老陈指着前面几家酒店说。 “您猜对了。” 老陈立马驻足不走，“败家玩意儿，你有多少钱够这么花的，看你今天是不少挣，但明天呢？你妹妹一年的零花钱也不够上这儿吃饭啊，走走走，去吃面就挺好，今天我破例大方一次，吃饺子行。” 就算是店里的水饺，平时那也只能是村里的村长才能吃得起的。 此时，老陈的腿就像灌了铅一样，一步再挪不动，且不说大手大脚是一个坏孩子的所为，光说这钱他心疼。 他并认为儿子现在搞的这个什么剧杀店可以一直赚钱，说不定就是几天的买卖，不长久，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明年他就要上学了，学费都是一个问题，这钱攒下来交学费多好，农民的钱都是一分一分攒下来的。 “爸，走，相信我，有时候吃饭吃的不是饭，”陈韬本想说吃的是人脉资源吃的是关系，但考虑到老陈暂时也理解不了，只好改口道：“吃的吃买卖，开了好几天，我们一直还没搞聚会呢，每天这么累，你不给人们吃顿好的，都不给好好干，损失的更大啊。” 事实正是如此，别看现在几个主持人玩的开心，再好玩的事儿每天重复，都会感到疲倦，所以需要调剂，吃吃饭了唱唱歌了都是很好的办法。 老陈还在犹豫。 “就这一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吃什么您来定好，您肯定能把这钱省出来，别想了，越想越累。” 老陈摇摇头，拗不过儿子，只好跟着进了四和顺。 陈韬要了瓶本地特色草原酒，老陈爱喝两盅，饭间喝了点儿酒喝美了，频频问这个多大了那个几岁了，这个你期末考多少分，那个你家几个兄弟姐妹 结账时，纵是喝了点儿，但看着花了那么多钱，又是一阵肉疼，这小子花钱不眨眼，把我骨头砸碎了卖掉也不够他这么花呀。他还把没吃完的菜全都打包了，明天一天的饭都有了。 晚上的一场因为几个人聚餐而稍微晚了点儿，回来时门口已经有三队人扎堆等待，开了本以后，陈韬就和老陈在屋子里聊了会儿天去准备他复赛的事儿了。 徐晓雅姥姥这个院儿大小一共六间房，现在已经被陈韬全收拾出来了，四个剧本屋，一个充当结算选本休息的屋，里面还放了张单人床，剩下还有一间小南房，里面收拾干净以后放了一张大床，主要是给李秋君做宿舍，高萱中午也会在这里休息。 剩下的人，比如茶壶，就睡剧本屋的沙发，大家正年轻，谁也不觉得苦，反而觉得好玩、刺激、无拘无束、爽。 “爸，你每天吃饭跟茶壶一起吃，他会把饭买回来，留在店里不想回家的人都可以在店里吃饭，到时候你按人头给他拿饭钱，或者你想出去买也行，我们学校对面的快餐店离这儿也不远，那儿的饭菜又便宜又实惠，每人五块钱标准，别心疼钱，咱不做那种黑心老板，让员工吃好，有幸福感，这才行。” 陈韬把两盒软苁蓉放在桌子上，自从他上高中以后，老陈就开始吸旱烟了，两口子一分钱一分钱往下给他攒学费，供完上学还要给儿子娶媳妇儿，都是钱呐。 农民挣钱哪有那么容易，就那几亩盐碱地，前几年农闲时还能做个小买卖，这几年的小买卖也不好做了，以前方圆那些村里家家户户都养几十只鸡，鸡蛋都会攒下来卖掉，老陈那时候骑着自行车，挨村收鸡蛋，然后再到县城了卖给贩鸡蛋的人，一天能走四五个村，骑行一百公立左右。 贩鸡蛋的人把鸡蛋装箱，然后再运输到大城市进行售卖，这两年不知道为啥，鸡少了，人也少了，年轻人都跑到外地打工去了。 十年前老陈干过一票大的，在自家院子里搞了一个鸡蛋收购站，他不用到各村去收，村民们自己来卖鸡蛋，老陈统一按市场价收购，然后装箱，再雇车拉到大城市去卖，到了大城市卖掉鸡蛋以后，再拉一车草原上缺乏的鱼回来。 然而，这是老陈做过最大的买卖了，此后，因为鸡蛋越来越难收购，他再也没做过这么大的买卖。 看着眼前的两盒好烟，老陈张了张嘴说：“干嘛买这么好的烟，老子抽旱烟就行了。” 这烟，过年的时候老陈都舍不得买，也不过是三四块的红梅，村里过年谁家能拿出红塔山都是高档烟了。 “我不是怕您这旱烟把我们给呛坏了吗，这股死烟味儿，要我说你快戒了得了，这玩意儿有啥好抽的，把肺管子抽的都跟炉筒子似的。” 老陈嘿嘿一笑，“戒不掉了，全靠这一根儿烟，我一想你将来没钱娶媳妇儿我就愁啊，抽个烟就能睡着了。” “您光愁有什么用，得行动起来，光在那儿发愁钱就来了吗？学学我，趁年轻，早点儿暴富，您才三十多岁，正是人生黄金年龄，怎么老师搞得像是七八十的老头子。” 老陈眉头一皱骂道：“嘿，我说你小子还教训起我来了，才挣了几个子就不把你老子放在眼里了，我可告诉你，别管你现在能挣几百块钱，那长久吗？你的主要任务是干啥忘了？考大学！你别给我在这儿耍嘴皮子，等明年考不好咱再算账，哦对，你还没跟我说这次期末考了多少。” 眼见话题又回到了考试上，陈韬没有接老爹的话。 “我是为你好，你想抽就抽，以后就抽这烟，这旱烟以后您是别再抽了，以后我挣了钱，你就抽中华。” 陈韬一把把他的旱烟袋抢过来，扔在一边，老陈笑道：“中华？你爹这辈子都抽不起中华。” “这两盒抽完了你就自己买去，我本来想给你买一条来着，怕你又叨叨我，还有，抽烟的时候尽量去外面抽，别在屋里抽，尤其是别在人们跟前抽，少让人家吸点儿二手烟，你自己把肺管子吸成炉筒子就行了，给我们留个鲜活的肺。” 老陈想反驳，又不知道该说啥，这年头，能抽上苁蓉的可能也得是县长了。 “您没看见吗？墙上的禁烟标志。” 陈韬指着墙上的一块牌子说，牌子上写着：公共场所，严禁吸烟。 老陈不耐烦道：“行了，我知道了，儿子教训老子，你爹我还没老呢。” “其他的事情您不知道就问茶壶和李秋君，这两个人是最靠得住，高萱是个小孩子，您就让她在这儿玩开心就行了，有副店长协助您，您实质上就一甩手掌柜，好好体验”陈韬本想说好好体验数钱的快乐，话锋一转说：“好好体验当掌柜的快乐。” 第二十八章 这钱赚的不真实 第三场结束以后，又收入二百多，老陈彻底傻眼了。 一下午就五百多？现在在京城工地当小工一个月不过一千块，这多半天就是小工半个月收入。 老陈觉得不踏实，也不真实。 给主持人结了工资，还剩小二百块，陈韬又塞进了他兜里，刚才吃饭花了一百八九，还剩不少，加上这一百多，老陈现在兜里有三百多。 三百多啊，老陈平时兜里不过五块钱，连个香烟都舍不得买。 这一下就揣三百多，平时过年打个牌娱乐一下不过揣二十，家里的财政部长是韩美玲，韩美玲为了给供儿子上大学娶媳妇，恨不得一分钱掰成十瓣花，老陈喝的酒是散白，抽的烟是旱烟，年轻时的爱好，现在都抛弃了。 老陈有了钱，但也没闲着，帮着给炉子加煤，扫地啥的，毕竟是儿子的生意，老子也得出份力。 茶壶要去网打游戏，被陈韬叫住，“你小子是不想肾衰竭呢？我告诉你，咱们营业期间，晚上你一律不能离开这里，打扫完马上去睡觉，保证睡眠，你想玩中午可以去玩一会儿，兄弟，要有健康的身体，知道吗？留着一个好身体跟哥好好赚钱它不香吗？你病倒了要死了，就算给你一个亿，你能带上走吗？” 茶壶咧嘴笑，现在陈韬给他的钱不少，上网根本不用心疼网费，可就是没时间。 “你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是啥？” “有两种，一种是人死了钱没花完，另一种是人活着钱没了。” 茶壶思索一阵，觉得很有道理，反正人的痛苦无非就一个因素，没钱！ “这几天好好照应着咱的店，哥从沪城回来给你带东西，说，想要啥？在我能力范围以内的。” 茶壶想了想，陈韬这次要去的地方很牛逼，以前有首歌老唱： 夜sh 夜sh 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 乐声响 歌舞升平 只见她 笑脸迎 谁知她内心苦闷 茶壶脑海里缓缓浮现出一副画面：一个豪华的大厅内，墙角一个有着巨大如花瓣一样的留声机传出一阵阵优美的舞蹈乐曲，陈韬拥着一个盘着繁复发髻穿着开叉到大腿根儿的华贵旗袍少妇，在大厅的舞池中央两人含笑绵绵跳着交际舞，大厅内的灯光流光溢彩，到处弥漫着一阵阵名贵香水的味道 “咳，发什么呆呢？我问你想要什么？你特么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沪城姑娘我可给你带不回来。” 陈韬挥手打断茶壶的浮想联翩，看他那放光的眼神，八成是又想什么不健康的事情。 茶壶这才认真的想了想该宰陈韬一个什么东西，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沪城有啥东西，但他想到了一个目前班里也没几个人有的东西，p3，一个可以连续听四小时周杰伦歌曲的小玩意儿。 “你确定要给哥们儿带东西？” 茶壶试探问道，他怀疑p3太贵了，陈韬所说的带礼物，可能也就是学校旁边礼品店里的那些八音盒了、布娃娃了、礼卡了。 “别特么磨磨唧唧的跟个女生似的，快说。” 陈韬催道，他还要找李秋君夜谈，不是促膝那种的。 “p3。”茶壶小声说道，他怕声音太大把陈韬惊坏。 “艹，这点儿出息，行，这是我能承受的范围了，再高就不能答应你了。” 结束和茶壶的谈话，陈韬又来到李秋君住的小屋门前，他轻声敲了敲门，“睡了吗？” 李秋君在屋里应声道：“没睡呢，门不插着。” 陈韬左右看了看，怎么感觉像做贼似的，自己可是这儿的老板，抬手推门进屋。 李秋君正坐在床上看一本书，书名叫《呼啸山庄》，姿势保持的非常好，简直一个大家闺秀中的极品，白嫩的双脚放在叠好的被子下面，绝不轻易外露。 呵，又是一个恋爱脑。 “喜欢名着啊。” 陈韬看过这本书，这个年代的学生其实还是以读名着为自豪骄傲，后世的孩子们没几个读这些书的，最多读完少年版本的。 “我得多读书多学习，自从跟你做，我突然我发现高中都白念了。” 喂你讲话讲清楚啊，什么叫跟我做那叫跟我做事，这要是被人听去那我童子身的名誉还能保得住吗。 “我明天一早就要走，来跟你聊几句，明儿早你不用起来送我，你多睡会儿。” 陈韬坐在屋内的唯一一把椅子上，随意的翻弄这书桌上的书，十几本都是名着，这是徐晓雅姥姥这所旧房子里收拾出来的旧书，应该是徐晓雅初中时候看过的书。 “我也起不来，我得睡到七点半。” 李秋君捋了一下自己乌黑顺滑的头发。 “说呗，陈老板有什么吩咐。” “也不是什么吩咐，主要是出门一趟不容易，来问问你喜欢什么，给你带回来。” 李秋君撇撇嘴道：“没钱。” “这话说的，说给你带礼物当然是我花钱。” “算了，别破费了。” 陈韬知道李秋君这种性格肯定不会主动要求，问她也是白问，来问她纯粹就是… “你有一米七。” 李秋君翻了一页书说：“不穿鞋一米六八。” “哦，那你还挺肉的，应该有一百四十斤。” 女孩子最怕人说胖，她放下说气道：“你才有一百四十斤，我才一百一十斤，你这眼神，唉！” 这个体重正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标准身材。 陈韬起身笑道：“哈哈，是我看走眼了，以前家里养猪，卖的时候我总是去估斤称，每次都爱往多了估，越多卖的钱越多呀。” 李秋君气的想打他，把书一合说：“你这是变着法子来编排我，有事儿没，没事儿睡你的觉去，小心明天误了车的，人家徐美女一个人去多不安全，还得你照顾着呢。” 他一手扶额，这语气像是泡过醋一样。 “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多操心，有混混来闹事儿你就直接报警，不要犹豫，我班同学他爸是派出所的，我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现在混混中间都传咱这店是蛋哥开的，应该没人来闹事儿，你是这些人里面最稳重的，交给你我最放心，我爸那儿你也多照应，他给你们负责后勤，想吃啥了跟我爸拿钱买，别太累了都，钱是慢慢挣的，留着好身体以后有的是钱赚。” 李秋君叹了一口气，心里不免感伤，这出个门怎么搞得像是一去不复返一样。 这个年龄就是这样，分别日都让人不由得难过，不论是友谊，还是爱情。 “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你好好考试，争取拿个一等奖回来，我我们等你好消息。” 李秋君以前不看萌芽杂志，后来跟陈韬接触以后，把陈韬手里的杂志都给读完了，刚开始读不太懂，这也是很多学生同类的感觉，初读萌芽，因为思想太过超前，尤其是这种偏僻小城镇的孩子们，思想又落后，读来甚觉晦涩，不过读过几本就好多了，她现在也爱上了这本杂志，惊叹那些作者怎么能写出如此惊艳之作。 她知道陈韬要去干嘛，更知道这次复赛对陈韬有着多大的意义，现在连晚上看见流星都许愿陈韬可以拿到一等奖，然后像韩寒郭敬明那样出人头地，那样的话，这座小城也火了，2005年，说不定最火的少女作家就是他。 道了晚安，陈韬离开了李秋君的房间，他今天睡沙发，休息室的床给老爹睡去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上辈子的毛病到这辈子都没有改掉，心里有事儿就难以入眠，又没有长腿姐姐直播，夜晚是如此的漫长 第二十九章 擦边少女 休息室内，老陈躺在床上，指尖夹着一根过滤嘴香烟，苁蓉确是好抽。 他睁着眼看着窗帘，朝黑暗中吐出一口烟雾，今天一下午发生的事儿够他缓好几个月的了，他用上了四十年的生活经验去思索和琢磨，却琢磨不出儿子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的言行举止，哪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 不过，怎么也是自己的儿子，儿子明天一早就要去京城，他很担心，他早些年去津城贩鱼也是年前的这个时间，去津城得路过京城，是一条险峻的十八弯盘山路，尤其是冬天，非常危险，路修在崇山峻岭之间，窗外就是万丈悬崖，而且现在路上肯定有冰雪，稍有不慎 呸呸呸，怎么总往坏处想，一家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村人，他两口子活了快四十年了没做过一件亏心事，夏天村里来个卖水果的算错账他都得提醒小贩，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儿子肯定一路平安。 抽完一根烟，老陈手指一弹，烟蒂一个小弧线，落在了煤筐里，他翻了个身，没多久沉沉睡着了。 陈韬在另一个屋内的沙发上，翻了几次身还未能入睡，心想也许在李秋君那屋能睡着，哈哈，也就这么一想，当然不会做那种事啦，高中毕业之前，要好好遵守中学生守则。 高中毕业以后，到底能疯狂到什么程度，这个自己也不好说。 徐晓雅这个长腿气质女神，现在还看不出来啥，日后将出落成为万千男人心中触摸不到的人物。 李秋君温婉贤淑，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内敛的性格，日后绝对是人人觊觎，用小丝巾蝴蝶结配小吊带的邻家丰腴少妇。 萝莉高萱，竟然仰慕学霸徐晓雅，并且羡慕李秋君胸部的轮廓，一口一个晓雅姐姐，一口一个秋君姐姐 好好培养培养下，说不定能成为一个擦边少女作家，痛到哭的小说就不要写了。 沈静雯 她最大的特点是她的臀，极品臀，不多描述，自行脑补。 思绪在三千佳丽中穿梭了一阵，他入梦了，梦到酣时，闹钟响了。 更梦到李秋君和高萱一起洗澡 拿起表看看，已经早上是五点钟，因为到京城是盘山路，所以班车发车很早，大概早上六点钟就要出发，不到四百公里的路要走上近十二个小时，他搓搓脸爬起来，用香皂简单洗漱下，背起双肩包，正要出门，老陈的声音响起。 “我找了半天连个锅都没有，米也没有面也没有，寻思给你做点儿早饭。” 陈韬心头一紧，上辈子每次自己离家漂泊的时候，爹妈总是早上四点就起来给他准备早饭，这辈子还是这样。 “您几点起的？” “四点。” “睡着就行了，昨天我把早点买好了，不用担心我，你的早点我也买好了，不过只有面包啥的，将就的吃，想吃热乎的就到外面去吃碗面，旁边的刀削面早上开门呢，别舍不得花钱。” 老陈轻声咳嗽了一声，没给儿子做早点，心里不是那么得劲儿。 “我这就走了，早上没车，得步行走过去。” “我送你去车站。” 老陈穿上棉袄，又从棉袄的里兜里掏出一千块钱。 “你妈昨天给你拿的，我们也不知道去沪城得多少钱，但是出门在外没钱不行，多给你拿一点儿，别饿着但也别乱花。” 陈韬如鲠在喉，这一千块钱可能是家里目前全部家当，如果花了这些年，家里这个年就难过了。 “不用了爸，我有钱呢，这钱您留着给家里买年货。” 老陈把钱放在桌子上，“装上，车上注意安全，小心小偷。” 陈韬把钱抓起来，塞进老陈衣兜里，“这几天游戏店挣的钱够我去沪城的路费，真的，要是没有我肯定就拿了。” 老陈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您别送我了，早上这会儿太冷。” “走。” 老陈执意要去。 父子俩顶着凛冽的寒风，朝车站快步走去，这时候的老陈还很年轻，走路很快，后世走路就慢了许多。 “到了那儿有啥事儿往家里打电话。” “嗯，知道了。” “去了别乱跑。” “嗯。” 老陈还想嘱咐几句，可也不知道该嘱咐点儿啥，两人随后一路无言，到了汽车站。 陈韬见徐晓雅还没来，直接到窗口买了两张到京城的车票，班车已经在停靠区热车了，今天有零下三十度，车得热半个多小时。 这时，教导主任也来了，身后跟着徐晓雅。 “陈韬爸爸，你好你好。” “徐主任您好。” 看得出来，陈父有点儿拘束，这不知道是哪来的毛病，家长和学生同时面对老师，总是很别扭。 “你买票了吗？”徐晓雅拿出钱包往售票窗口走。 “我买了，买了两张。” 陈韬把另一张票递给徐晓雅，两个座是挨着的，如果分开买，不一定挨着，上了车还得跟人换座，万一遇到个看徐晓雅长得好看死活不换座的人，那还得动手，作为重生的文明人陈老板，这种事还不值得动拳头，再说了，人家不跟你换你就打人，那就有点儿耍无赖了。 徐主任拿出一叠钱，大概有三四百块，他数出七十五的车票钱递给陈韬，“辛苦啦，小伙子。” 陈韬毫不犹豫的接了钱，揣进兜里，这时候没啥不好意思的，教导主任的资料抽成也不少呢。 徐主任站在一旁，开始安顿，叨叨叨说了一大堆，无非是路上注意安全，把钱啥的都装好，注意小偷，去了别乱跑，每天要给家里打一电话报平安。 然后又当着陈父的面夸了几句陈韬，什么没想到这孩子作文能写那么好，虽然学习成绩平平，但上个专科是没有问题，现在专科也不差，选个好专业，将来进厂打螺丝也打的一手好螺丝，现在国家大力支持职业技术学院，技术工人是非常稀缺的，学一个热门专业，将来也很好就业，不一定非要上大学，现在高校都不包分配了，支持大学生自主就业、灵活就业，总之，一定要念下去才有出路。 谈到回家种地很没有前途，陈父脸色微微一变，徐主任也观察到就没再往下说，继而巧妙一转：“家长们辛辛苦苦供孩子们上学不就是为了让他别跟父辈们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受苦吗，您说对不对。” 陈父点头道：“对，您说的没错。” 徐晓雅拽了拽徐主任，“爸，别说了，这又不是在学校，在学校您已经说的够多的了，怎么不管什么场合都是这一套理论，不谈这些您就没话说了，这是你们当老师的职业病。” 徐主任瞪了一眼徐晓雅，这还真被她说中了，老师一辈子都在学校待着，与外面社会实际上很大程度上是脱钩的，他们的专业是教书，所以不管走哪谈论的话题永远都是教书育人，说别的自己也不懂啊，再说了，都是家长，此刻正好教育教育孩子有错吗。 “我在跟陈韬爸爸聊天，你小孩子插什么嘴。” 徐晓雅一米七多的个子，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羽绒服，下面穿了一条浅蓝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这个年代学生的标配，牛仔裤永不过时，只不过这时候的主流还是浅蓝色那种。 今天她没穿紧身牛仔裤，可能是坐车刻意穿的宽松一些，不过即使没有细牛仔裤的勾勒，徐晓雅高挑的身材依然出众，高马尾发型，配上菱形脸，青春气息十足。 正说着，检票员拿着喇叭开始喊了：去京城的开始检票啦，去京城的开始检票啦，拿好随身物品来这儿检票。 陈韬颠了颠背后的双肩包，徐晓雅背着一个双肩包，还拉着一个大皮箱，这个皮箱还是去rb做交换生学习时候特意买的，好歹当初也是国际旅行。 “我帮你拿。” 陈韬伸手拉起了皮箱，徐晓雅看了看他身后，什么都没有，连个小提包都没带。 “你就这一个双肩包？” “嗯哼，轻装上阵。” “去这么远的地方你什么都不带？” 陈韬心里暗说一句带钱就行了，又不是去打工，天就回来了。 “要我说，你带这个箱子都是多余，多累赘啊，咱们又是班车又是火车，到了沪城更是公交加地铁，这么重，你这是带的啥啊。” “啰嗦，我自己能拿得动。” 两人已检完票，回头挥手告别。 徐主任在后面再次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陈韬麻烦你多照顾小雅。” 陈父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陈韬给了他一个自信的微笑，陈父也对他笑了笑，千言万语都在这一笑当中了，陈父性格内敛，可能因为农民的身份有些自卑，所以不善言辞。 “爸，你们回去，叔叔再见。” 徐晓雅大方的向两人挥了挥手，然后出了车站，登上了班车，这时候的班车已经算得上是大巴车了，不像早些年的班车没暖风能把人冻死。 陈韬坐在外面，徐晓雅坐里面，刚坐了十几分钟，车子就发动了。 大巴车缓缓驶出出站口，徐晓雅一上车就在玻璃上哈气，玻璃上都是冰霜。 陈父和徐主任还站在出站口，仰着头看着大巴车驶出，徐晓雅使劲挥手，陈韬离着远没凑到跟前挥手告别，只举起一只手，竖起一个大拇指：必胜！ 外面太冷了，陈父都把衣服上的帽子戴上了，他没看到陈韬的大拇指，只隐约看见拼命挥手的徐晓雅。 大巴车走远了，徐主任望着车子驶离的方向说：“走，孩子们自有孩子们的前途，我们做父母的始终不能陪伴他们一辈子啊。” 陈父点点头没说话，两人并肩贴着一排门脸房回去了。 今天儿子的生意能赚多少钱，还是未知的。 第三十章 点拨徐美女 走了约一个多小时，车里彻底热了。 陈韬拿出一个很大的保温杯，保温杯里是他早上灌的热水，徐晓雅则拿出一瓶矿泉水。 陈韬摸了摸她的矿泉水，“冬天你不怕喝的肚子疼？” “出门不就是这样么，rb人都喝冷水。” “欧美人生吃牛肉你怎么不吃？” “” “你没带水杯？” “带了，不过不是保温杯。” “我给你倒点儿热水不就完了么，来。” 给徐晓雅倒了一杯热水，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盖热水吸溜。 保温杯有两个杯盖，一个是内胆的杯盖，另一个是拧在外面的，翻过来就是一个小杯子。 喝着热水，两人开始拿出面包火腿吃上了早点。 徐晓雅用余光瞄了瞄他的保温杯，心想这人好像大卡车司机一样，出门带这么大一个杯子。 那时候去rb她都没带这样的杯子，不过那会儿是坐飞机去的，机场和飞机上都有热水，但这一次是坐长途汽车和长途火车，带这么个玩意儿好像真的挺有用。 大巴车驶上了国道，过了冀州地区，就要进入盘山路了，目前的这一段路被称为下坝，从高原往平原走，都是下坡，且越走气温越高。 刚过冀州第一站北张县，大巴车就开始绕圈圈，四百公里有二百公立是连续下坡+s路，乘客们开始提心吊胆起来，一会儿一个向左甩，一会儿一个向右靠，司机还频频刹车。 祈求上天保佑，千万别重生了刚几天就直接嗝屁，那重生的岁月也太过短暂了，还重生了回啥。 徐晓雅早就被晃悠睡着了，他也迷糊着几次，但始终是只要车子紧急刹车，他就会惊醒。 最终他还是没抵住昨晚失眠的后果，脑袋一歪，靠着徐晓雅的头睡着了，徐晓雅靠着他的肩，两人睡得死去活来，你侬我侬根本不知道侧方的乘客不断的偷瞄这对儿俊男靓女的睡姿。 当然了，也并不真的是你侬我侬，只不过这觉太过香甜，靠着又很暖和。 徐晓雅早上才洗干净的头发，鼻下阵阵香味扑鼻而来，陈韬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有着自己的私人飞机和私人小岛，小岛上妻妾成群，莺莺燕燕，花红柳绿，酒池肉林 不行，酒池肉林不是好词儿，天上人间更好一点儿。 或者是氤氲的仙岛，岛上仙女无数，彩衣飞蝶，翩翩起舞，其中一仙女，竟有些眼熟，定睛一瞧，原来是沈静雯 擦，怎么沈静雯还活在他成功以后的生活当中呢，她拿什么和180的名模比呢？好，自己只是可怜她，让她在岛上负责一些浇花剪树的日常女佣工作。 什么乱七八糟，都什么年代了还霓裳羽衣呢，换，统统都换掉，换成黑、丝、高、跟，这么好的梨型身材穿什么羽衣，换黑纱吊带包臀连衣裙，换性感紧身辣妹连衣裙，换jk，换v领，换御姐高级感纯欲短裙 舞蹈也换，谁还看古典舞，换扭胯舞，摆臀舞 这才对嘛，梦中一群长腿小姐姐正在面前大跳以上舞蹈。 大巴车一个急刹，陈韬被猛然惊醒。 “艹，会不会开车。” 司机大骂道。 原来是对面一个小轿车弯道超车，差点儿撞了上去，幸好有惊无险。 这时徐晓雅也醒来了，发现自己枕着陈韬的肩膀，赶紧坐直，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 “晚上没睡好？” “还行，车一晃我就困，只要坐车基本就是睡一路。” 经刚才一惊吓，困意全无，两人开始闲聊起来，马上面临高考的高中生，话题自然是将来上大学的事儿，徐晓雅想去沪城复大上学，但徐主任更偏向于京城。 高中生似乎只有走得远点儿才算上了一回大学，很多人即使分数低，也不愿意选择本省的专科学校，就算是本省，也要去省内最远的地方，比如呼伦的学生跑到几千公里的同省青城上大学，青城或青城附近的学生跑到呼伦城上大学，反正草原地区东西跨度直线距离还两千公里，东部的学生往西部跑，西部的学生往东部跑。 “如果打算以后从事金融行业，可以选择去沪城，在那儿上完大学直接留在那儿工作，大学四年基本也适应了那里的生活。” 上辈子徐晓雅上的是清大，专业经济学与哲学，是通北一中有名的校友，通北一中几十年才出了一个清大，拿到通知书后，学校还搞了个表彰大会，大一暑假的时候学校还要邀请她给全校学生做了一次演讲，据说正是从那场演讲开始，她便开始展露出自己的卓越才能。 徐晓雅一上清大就和绝大多数同学没了联系，这或许是社会的分层，像陈韬这种野鸡大学的种子，她更不可能联系，上辈子得知徐晓雅成为某地一把手之后，也曾想高攀一下，但也就是想想而已。 “金融行业？” 徐晓雅摇摇头，表示对金融行业没兴趣。 “我对物理学和生物学比较感兴趣，或者是航天航空。” “那清大理学院物理系、清大生命科学学院、清大航天航空学院这些比较适合你。” “我也看了这些，但不知道能不能考上，这些好专业不好考。” 如果这次新概念作文大赛徐晓雅能拿个一等奖，再凭她优异的高考成绩，她就能选自己喜欢的专业了，稍微给她透露一点信息？ 正巧，徐晓雅从包里拿出一本书《霍乱时期的爱情》，陈韬借机说道：“你读过《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吗？” “读过，初中读过一次，高中又读了一遍，那时候学校还要求写读后感。” “假如你双眼失明，那你会怎么样描述你耳朵听到的事件呢，比如你现在坐在车里，旁边有人在交谈，你会怎么描述你的内心。” 好奇怪的问题，徐晓雅是一个说了就干的人，她马上闭上眼睛。 她沉浸在声音的世界中，耳旁传来汽车行驶在燕山山脉之间的声音，后面一对母女的交谈声，小孩不老实，一直跳来跳去，母亲一直在训斥她让她坐好，可她仍然在扭动中问出让成年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是不是有一种身在阴间看阳间的感觉，或者是你藏在黑暗里看光明世界的感觉？” 本来徐晓雅是在感受失去光明的悲惨，经他这么一说，又转变了一下思维，闭着眼睛再次感受了一下。 第一个题目点拨到位，能悟到什么程度，就全靠她自己的造化，现在开始点下一题。 “你们班农村孩子多吗？”他看似随意的聊起下一个话题。 “多呢，城镇学生毕竟还是少，咱们县也是农业县，农村户口多。” “那你对农村孩子有偏见吗？” 通北县是个落后的小县，所以这里的人们更容易井底观天，城镇户口的人自然要多些优越感，这份优越感也体现在学校学生身上，城里的孩子是一个群体，农村的孩子是一个群体，相互之间还是有一定代沟的，这在经济条件上能体现出来。 学校里有个现象，城里孩子瞧不起农村孩子，农村孩子更为自卑。 徐晓雅连连摆手，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对农民也无任何偏见。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人人平等，而且农村孩子身上也有很多优点，诚实、忠厚，不像城里孩子那么滑头。” 这一点儿感悟对复赛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中学生写新概念作文必须具备两点基本要素，大量经典着作的阅读和对人生哲理性思考。 “那在你眼里农民是一个怎样的群体呢？” 徐晓雅皱皱眉，怎么尽问这些高深的问题，农民什么群体，她好像从来没认真的思考过，但社会对农民是大力歌颂的，所以，还是要感谢这个群体，诚挚的对他们说一声谢谢你，因为有你 思索了一阵，还是没有什么概念，只能总结出一句话：农民伯伯很辛苦。 除此之外还有一首人人能背的诗：锄禾日当午 “农民很伟大，没有农民伯伯，我们早就都饿死了。” 最真诚的感悟，也是最实在的感悟，但拿到大赛现场上，就必须在这个最实在的基础上在加以哲理，写出让人精神一震的东西才能行，但实际上大部分农村的学生很难写出关于大都市生活的文字，城市的孩子也很难写出关于农村的文章。 “你读过王小波和贾平凹的书吗？还有莫言的那些。” “王小波的读过，黄金白银时代，莫言的没读过，莫言都写过哪些书？” 莫言没出蛙之前，没有多少人知道，轰动文坛的《红高粱》时代早就过去了，老谋子拍的同名电影85以后出生的都没几个人看过。 “莫言啊，一位农民作家，一位即将震惊世界的农民作家。” “这么厉害？他的书叫啥，我记一下，回去拜读一下。” 徐晓雅说着已经拿出了笔记本和笔，这就是学霸的习惯，善于用笔记。 “丰乳肥臀。” 嗯？徐晓雅楞了一下，继而啪的合住笔记本，瞪了陈韬一眼，心想是什么让你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讲话，哼。 陈韬早就预料到徐晓雅的反应，这个年代小县城的人都很保守，主要体现在衣着打扮上，至今他都没见过学校女生周末或者放假有穿短裤上街的，最多露一截脚脖子，什么露脐啊露背啊那更不可能。 要搁上辈子的高中时代，他在女生面前是万万不可能说出口的。 “这部小说讴歌了生命最原初的创造者，它其实是表达母亲的伟大、朴素与无私，生命的沿袭的无与伦比的重要意义，你想一下，你的姥姥、奶奶这一代人，是不是都生有好多个孩子，她们对一个时代做出的贡献有多大你能明白吗？ 明白了这些，你再去理解书名这四个字。” 徐晓雅侧过脸，看着车窗外的山崖，思考起农民和母性的问题 第三十一章 死贵又难吃 天黑的时候，大巴车终于驶进了繁华的京城，05年的时候京城已经建设的相当好，陈韬望着窗外的灯红酒绿，呸，流漫陆离的霓虹灯，以及无数穿梭而过的车尾灯，不禁感叹，时光逆流，哥又回来了，这一次，哥再也不会在京城分不清东南西北。 大巴车停靠在六里桥汽车站，乘客们依次下次，一出车站，到处都是一片京腔。 “这人是缺心眼儿是怎么着？” “嘿，我说您能腾开个地儿吗？我脚丫子都抽筋了，哎，谢谢您了。” “大天儿早起的到现在没拉几个活儿。” 陈韬帮徐晓雅扛着皮箱，大步流星的向公交车站走去，六里桥车站05年投入使用，目前还没形成大型交通枢纽系统，公交在对面。 “喂，你走慢点，不用买份地图吗？你知道坐哪路车去火车站吗？” 徐晓雅在后面紧紧跟着，她刚才看见车站外面有几个人手里拿着京城地图卖的。 这年头没有谷歌地图，来大城市基首选一张纸质地图。 “来之前我已经查过了，地图在我脑子里。” 陈韬随意撒了个慌。 “你在哪查的，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 “在网上啊，佰度上都有。” 徐晓雅信了，她可能是全校唯一一个信他这话的，因为她去rb那年，岛国人民使用互联网查阅信息已经非常普遍了。 刚过地下通道，就见300公交车正要启动。 “快跑两步。” “哎，师傅，等一等。”陈韬一遍呼喊一遍狂奔，追公交可是他的老作为了。 徐晓雅在后面一边追一边惊呆他扛着大皮箱还能跑那么快。 公交站一穿小红帽大妈挥舞着小红旗，“小伙子，注意安全。” 上了公交，人不是太多，有一个座，徐晓雅坐了，陈韬站旁边，不停的扭动着脖子和腰，丝毫不在意周围的乘客。 大京城就有这点儿好，跟国外似的，甭管你干什么，除非是太过分的举动，就算是情侣在车上接吻，大家也觉得很正常，不会有人在一旁悄声哔哔议论。 公交车一上快速通道，速度就上来了，以前总有人说京城车多堵车，公交车速度慢，但事实上，正常情况下，京城的公交车速度非常的快，如果京城的公交车像某些三线城市公交那样，那京城的公交系统可能每天都面临着瘫痪的情况。 五六公里的路很快就到了，跳下公交，朝火车站一眼望去，陈韬马上就想到一句歌词：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他还是低估了春运的威力，他原以为春运只是春节前几天，但当下的春运是整个腊月，好在今天是腊月的第四天，还没到那种提前两天带着被褥马扎来排队买票的时候，不过这时候没有网络售票，也没有智能售票机，依然是人满为患。 陈韬又大步流星的带着长腿美女到了站前广场的一处治安岗亭前，他把皮箱放在地上说：“身份证给我。” “干嘛？” “买票啊，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排队，有警察叔叔在身边，没人会把你拐走的。”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单独行动，彼此在彼此的视线范围内比较好。”徐晓雅去过rb，但没见过春运，乱糟糟的人群她怕两人走散，她自己有一个小灵通，可陈韬没有手机，万一找不到彼此了怎么办。 “要不你就麦当劳里面等我，要么就在这儿等，赶紧的，带个女人真是累赘。” “谁要你带，再说我不是女人。” “你不是女人你是男人？” “我是女生，那啥，才是女人。” “那啥才算女人？” 徐晓雅懒得理她，学霸的优越感在这儿摆着，没他自己也能去沪城，真是的。 “你是越来越流氓了，你才高三埃，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陈韬看了一眼身旁走过的美女，大冬天连裤子都不穿，小短裙配长筒靴子，露着半截白白嫩嫩的性感大腿。 “色狼啊你，看人家大腿。” 徐晓雅嫌弃道。 陈韬一脸无所谓不看白不看的态度，拿了徐晓雅的身份证，向售票大厅走去。 “你记得我的电话呢，找不见我马上给我打电话。”徐晓雅在后面喊道。 “记着呢，你别乱跑。” 陈韬挤进人群，瞟了一眼疑似黄牛身份的人，他摇摇头，还是扎了进去，万一再买上囧途中的假票 好在京城的售票窗口效率可排全国第一，售票员都是一等一的说话快、反应快，服务态度好。 将近半小时，终于在窗口买了往返沪城的四张卧铺票，参加新概念大赛是给报销路费的，但是限于大巴车和火车硬座，但路途实在太远，陈韬想起上辈子坐硬座坐到腰斩果断选择了卧铺，劳累一辈子最后把钱都送给了医院这个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他，千万别为了省几个小钱坏了健康，后来喝多少枸杞都是补不回来的。 出得售票大厅，治安岗亭附近却不见徐晓雅，陈韬猜她八成是尿尿去了，问了一下警察说刚有个女孩在这儿朝哪去了，徐晓雅这种美女，放在京城也是一流的，绝对引人注意。 警查指着公共卫生间的方向说：“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孩？朝那边去了。” “谢谢。”陈韬点头致谢，没动地方，就站在岗亭侧面等。 一分钟后，徐晓雅拉着皮箱从卫生间的方向快步走了过来。 “我不是让你哪都别去吗？一会儿功夫你就不见人了。”陈韬故意逗她。 “让你站这儿多看会儿美女，买到票了吗？” 陈韬扬了扬手中的车票。 “四张？还是卧铺？” 徐晓雅原本是打算坐硬座的，趴桌子上睡二十个小时也到了，卧铺票太贵了，而且硬座还给报销，相当于来回不花钱就去了趟沪城。 “往返的我都买了，这次路程太远，硬座扛不住的。” 徐晓雅看了看票面，的确是回来的票他都买好了，想的真周全啊，怪不得说成绩差的学生生活技能更好一点儿。 “走，离火车开动还有一个多小时，先去吃个饭。” 陈韬拎起皮箱，朝一家快餐店走去，徐晓雅在后面说：“我想吃那个李先生面。” “不行。” “为啥？” “死贵又他妈的难吃。” “” “你骗人，我在rb吃那个味噌拉面又好吃又便宜。” 陈韬不耐烦道：“那你留在rb啊，回来干嘛？” “你” “你想吃你就去吃，反正我要吃汉堡，半小时后咱们在治安岗亭那会儿会面。” 徐晓雅想了想，这货这么肯定，八成是吃过，算了，还是跟着他吃汉堡好了。 第三十二章 虎狼之词 上辈子和她一样，因为一个亮眼的招牌进去吃了一晚死贵死贵还不好吃的面条。 麦当劳的厕所蹲，大厅里想坐多久坐多久，尤其是车站附近的麦当劳，简直上好的候车室。 扫了一眼堡单，这时候麦当劳还没想到为了迎合国人口味增加中式餐饮，比如盖饭，只有各类汉堡之类。 点了鸡腿、鸡排堡和薯条，给徐晓雅要了一杯热奶茶，他自己要了一杯苦咖啡，没加糖。 徐晓雅瞅瞅他的咖啡，疑惑道： “我发现你自从上了高三，尤其是这学期末，性情大变，连爱好都变了，十八岁的爱好跟四五十岁的人一样。” “是人都会变的，只不过我变的快一点，这叫顿悟。”陈韬一边吃，一边看着对面的手机店在思索，心里默默补充一句：你也会变的，而且变的更厉害。 徐晓雅笑了一下：“说实在的以前对你不是太了解，高中三年就这一段时间接触的比较多，发现你是一个挺有想法的人，而且生活能力很强，懂得其实并不少，以前怎么没有展露出来呢。” 陈韬喝了一口苦涩的液体，实际上他并不是有多爱喝这玩意儿，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咖啡下意识就点了一杯，可能是上辈子作为工位社畜带来的习惯，男社畜咖啡茶叶枸杞，女社畜各种口味奶茶。 “你多接触接触会了解的更深入。” 不等徐晓雅接话，他吞下最后一口汉堡说：“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对面买个东西，马上就回来。” 说完他起身离开，出了门左右四下看了看，瞅见一边有几家手机店挨着，一家手机店的音响整放着：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 另一家手机店的音响放着：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最终，他没选择多嘴，而是选择了你张张嘴那家诺基亚专卖，咱也是有情怀的人。 一进店，里面冲过来一位蓝西裤，黑皮鞋，白衬衫，头发锃光的白净小伙子。 “哥，想选个什么样的手机？” 他站在柜台扫视了一下，塞班系统的n70四月底发布，目前能拍照的7650，和弦铃声的5110都很贵。 他只有四千块，除去买车票啥的现在还有三千，搭载塞班系统的虽然已经能简单的浏览个网络咨询，但实际上意义并不大，目前他需要的是那种能砸核桃的那款，既能通讯也能防身。 理论待机时间400小时，96x65像素，时尚直板，2003年时尚手机，全球销量两亿台的1100机型，此手机除了砸核桃打电话，主要还有闹钟以及招牌游戏贪吃蛇。 售价为700元。 这个价格可以买到其他品牌的16和弦或者彩屏手机了，但他对诺基亚情有独钟，果断付款买下，顺便又出门在小卖店办了一张移动卡，每月五元的套餐。 在手机店办卡还得出示身份证，小卖店不需要。 移动的羊毛该薅还得薅。 之所以选择在京城买手机，主要是因为京城相比沪城还要便宜，至于通北县就更不用说了。 把手机盒子顺手扔在了垃圾桶，留着发票就行，何况这砸核桃的玩意儿他还是信得过的，用个十年二十年的没问题。 回到麦当劳店，徐晓雅已经有点儿坐不住了，看看表已经快要检票，这货还一点儿都不着急，悠哉悠哉的像是来旅游似的。 “干嘛去了这么半天，快要检票了。” “我给你打过去，你记下我电话，省的把你丢了我找不见。”陈韬拿出刚买的手机。 “你买手机了？” “嗯，本没打算买，怕把你丢了临时决定的。” 徐晓雅虽然不信，但心里竟然莫名的有一丝感动，观察到她的眼神变化，陈韬心想，这时候的女孩子真好骗啊。 两人过了安检，找见9号检票通道，检票已经开始一会儿，通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了，广播里面在播：旅客朋友们，开往沪城的1480次列车，再有几分钟就停止检票了，未进站的旅客抓紧检票进站乘车。 陈韬不紧不慢的拿出票递给检票员，卧铺不用像挤硬座那样着急上车，反正床铺别人也抢不走，行李架空位比较多，稳一点儿好，一着急可能就会丢东西。 检完票，来到月台，呵，就看见一辆绿皮火车躺在那里，还没登上车，似乎就闻见了一股各种气味混合的味道。 上车找到铺位，放好行李，陈韬指着铺说： “你睡中铺还是下铺，下铺上厕所方便点儿。” 徐晓雅考虑了一下，觉得女孩子睡觉不能暴露在公众面前，中铺比较有安全感，实际上铺最好，那么高，更安全。 “呵，终于能躺会儿了。”纵然年少不知道后腰疼，但从天不亮折腾到现在，也属实有点儿累，他把鞋那么一蹬，平躺在铺上，看着站在铺跟前的徐晓雅。 从这个角度看徐美女，更显高挑啊，不过臃肿羽绒服遮挡，观察不到她的身材，只记得高三毕业那年，暑假在街上碰见过她一次，褪去校服换上连衣裙的她，简直让一群男声当场流了口水。 徐晓雅注意到陈韬的目光，瞪他一眼，然后脱掉鞋，小心翼翼的推进下铺下面，她穿着一双白白的袜子趴上了中铺，因为身高的缘故，所以在中铺更显得憋屈。 在趴铺的过程中，过道来往的男人都在偷偷盯着她屁股看。 整理好床铺，她探头看了看陈韬，这货已经闭上眼，她压低声音说：“嘿，你睡着了？” 陈韬睁开眼，“啥事儿？” “没事儿，卧铺没有硬座热闹，硬座可以看人间百态。” “你想看人间百态回来给你换成硬座，我只想在美梦中度过这漫长的旅程，晚安妈了个玛卡巴卡。” “嗯？” “我说的话你理解一分就行，睡。” 徐晓雅哼了一声，拿出自己的p3，戴上耳机，摁下开机键，耳机传来：阿拉斯加的山巅，谁的脸出现海角的天边，忽然的瞬间，在那遥远的地点 这时火车上开始广播：旅客朋友们，欢迎您乘坐本次列车，本次列车是由京城开往沪城的1840次列车，途径津城站，泉城站，建康站等，担当本次列车乘务工作的是 伴随着广播中甜美柔和的声音，绿皮火车缓缓驶出了京城。 朦朦胧胧中，陈韬又听见：旅客朋友们，列车将进入夜间行车模式，关闭车厢照明系统 天微微见亮的时候，火车上的人已经按捺不住长途的寂寞，在下铺坐着或者过道上站着望窗外，幸好，这时候有电话的人不多，车厢里没有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 陈韬起身到厕所撒尿，洗漱，然后打了杯热水，回到床铺上吃早餐，吃完早餐拿出新买的手机玩了会贪吃蛇，外面已经大亮。 一直到十点钟，徐晓雅还没醒来，车厢里说话声音越来越杂，但都没能吵醒她。 十一半点的时候，陈韬推醒了她。 “几点了？” 徐晓雅伸着懒腰，半睁着眼睛问。 “中午了，你真能睡，车厢里人们说话吵的你能睡着吗？” “下雨打雷我都能睡着，平时周末不上课我都是直接睡到下午三点，中午饭都不吃。” 陈韬摇摇头道，真不知道这学霸是怎么成为学霸的，果然学习也是要看天赋，天赋不行，就算再努力再勤奋，学习成绩也高不到哪去，像徐晓雅这种，论勤奋，也不是最勤奋的那个，但学习就是拔尖，绝对智商值比较高。 “下来洗漱，完事儿去餐车吃饭。” “不吃泡面吗？” “出门在外，不要亏待自己，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千金难买一个好胃。” “哦，可是餐车的饭很贵。” “我请，陈老板请你吃个快餐还是没有问题的。”陈韬调笑道。 徐晓雅白他一眼，这货开了一个小店赚了几百块现在出手十分阔绰，现在嘚瑟，以后有的是苦吃，考不上好大学有什么用，读书是唯一的出路，那些小商小贩能赚多少钱。 到现在，她都认为陈韬的生意是个暂时的。 “别磨蹭，去晚了没座，要不我先过去，八号车厢，我在那儿等你。” “别，等我一下。” 她跳下床穿好鞋去洗漱，没穿羽绒服，里面穿了一件白色高领打底针织衫，配上她纤瘦的身材和恰到好处的胸前轮廓，煞是好看。 陈韬看着她的背影，怎么也没办法跟后世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干部联系起来。 “这姑娘长得真俊，小伙子，你俩是兄妹吗？”对铺的大妈问。 “是呢大妈，您猜的真准。” “咳，我一眼就瞧出来了，长得都这么好看。” “” 这时，徐晓雅洗漱回来了，洗完脸之后，人也精神，皮肤也好，少女的气质更加明显。 “走，妹妹，哥哥带你吃饭去。” 徐晓雅一边扒拉着前面洗脸时弄湿的两捋头发，一边满脸问号的跟着他往八号车厢走。 餐车上，人还真不少，有在那儿狼吞虎咽的，有在那儿要一份套餐喝酒的，有吃完饭还坐着不走的，反正是吃个饭都尽显百态。 陈韬要了两份套餐，贵是真的贵，难吃也是真的难吃，鸡皮上的鸡毛还根根直立着呢，不过好歹比方便面营养，也就闭着眼睛硬吃，就差他妈的整咽了，二十个小时的路程，也就这一顿正经饭，晚上到了沪城再吃晚饭。 从餐车回来，徐晓雅坐在床上啃苹果，陈韬在泡茶，茶是廉价的茉莉花茶。 再有四个小时差不多就到沪城了，现在还没到真正意义上的南方，除了西北高原，淮河以北的冬天景色都差不多，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而徐晓雅还兴趣十足的望着窗外。 “你来里面坐，我去中铺再睡会儿。” “哦。” “你没事儿好好构思下明天要写的作文，到时候别太拘泥，写的要大胆一些，什么村里的破鞋、盲人耳中的出台小姐都能写。” 徐晓雅打了个哆嗦，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第三十三章 小心被偷拍 繁华，真特娘的繁华。 只有来到大城市，才能切实的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即使是时光倒退了几十年，沪城，在陈韬这个见过世面的人眼中，依然是软红十丈的国际化大都市，近两千万的人口，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一顶一的大都市，不然沪城人看谁都是乡巴佬。 徐晓雅是第一次来沪城，超大都市、历史文化名城的气息扑面而来、处处都是现代与高端，站在广场上，似乎都能听到留声机中的靡靡之音——布鲁斯、蓝调或当红女明星的浅吟低唱。 尽管这些已经是旧沪城风花雪月的声音，但浓郁的文化底蕴，依然让徐晓雅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旗袍、西点 而陈韬脑海里此时浮现的却是摩登女郎与葡萄美酒。 他望着高楼大厦，似乎华灯初上的楼宇内到处都是旖旎暧昧，氤氲着云裳霓虹的异彩当中到处都是曼妙的身影。 每一个从他身旁经过的人，都充满了都市韵味。 咳，想什么呢，这里是金融大都市，没有钱，哪来的灯红酒绿，哪来的旖旎暧昧，又哪来的都市韵味旗袍美女。 徐晓雅从一出站就展现的非常活泼好动，青春期的少女都很活泛，只不过学生会主席和学霸的形象太深刻，才让人误以为她是一个高冷的女生，这也是她很早就学会了可以隐藏自己的幼稚，处处体现强势的缘故。 稍作停留，陈韬再次拎起徐晓雅的皮箱朝公交车站走去。 “喂，还不用买份地图吗？你知道怎么去？” “通知书有写。” 徐晓雅当然知道复赛通知书上写的地址了，但她不知道上面写的两路公交在哪乘坐，车站有这两路公交？ 陈韬站在公交站牌下，看了看站牌上的信息，刚一回头，一辆公交车进站了。 “走。” 徐晓雅就那么稀里糊涂的跟他上了公交车，也不知道坐的对不对。 “这路能去？” “嗯。” 徐晓雅没再多问，反正她是不认识路，看这货这么有把握应该是没有错，走错了也没关系，明天复赛，今天晚上到就行，实在不行打出租车过去。 绕了半天，又换了一次地铁，才在一个站点出来，步行没走多远，就看见泰安招待所，也就是所谓的宾馆，不过05年的时候招待所这三个字在街头上还是很常见的。 这货地方还挺准的，方向感也不错，徐晓雅暗暗赞叹。 进去出示了身份证，台阿姨观察着两人，“来参加新概念大赛的？” “对啊，阿姨您怎么知道？” 徐晓雅自豪道。 阿姨笑道：“我怎么能不知道，韩晗我都见过很多次了，哦还有那个郭静明，我还有和他们的合影呢。” 哇哦，徐晓雅瞪大眼睛，觉得这个阿姨不简单。 泰安招待所是新概念大赛的住宿点儿，她能见到这些人有什么好奇怪的，陈韬一脸平淡，好像没听见阿姨说的话一样。 “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再出一个韩晗，好多年没出韩晗了。” 说话时，阿姨还不忘观察着出进招待所的学生，似乎想从面相上观察出一个韩晗来。 登记了两间房，各自在房间收拾整顿一下，又在徐晓雅的房间里碰头。 “一会儿出去吃饭，回来好好睡觉，不要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要喝自来水，刚来可能会水土不服，万一明天复赛拉肚子。后天没事儿可以到处逛逛，好不容易来趟沪城，回去还得带点儿礼物，你钱不够跟我说。” 陈韬琢磨着这两天的安排，水土不服可能是最大的问题，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搞一个肠胃炎，一会儿回来得多买几瓶矿泉水，还得用宾馆的烧水壶烧一下，自从看了那个女生在宾馆用烧水壶给内裤消毒的新闻，他现在用宾馆烧水壶总是感觉心悸。 “行，陈老板安排就是了，钱够，你也省着点儿花。” 经过这一路上的跋涉，徐晓雅意外的发现，跟他出行，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用操心，方方面面他都会考虑的那么周到，信赖感油然而生。 出了招待所，在附近找见一家家常餐馆，第一天，没敢吃什么特色菜系，特色菜系对于外地人来说最好还是少吃，往往更容易造成水土不服上吐下泻。 陈韬问了徐美女有无忌口后自作主张点了家常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水煮鱼和两碗米饭，都不问问她喜欢吃啥。 火车上的快餐徐晓雅没吃多少，拿了几桶方便面，但谁也没吃，肚子咕咕叫了几遍，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女孩子形象了，一大口菜一大口菜的往嘴里塞。 果然，精致也要看时候，长的再好看的人，人的本性还是保留了全部。 干掉一碗米饭，他抬头看看徐美女，她碗里也只剩几粒米了，妹的，城里人吃饭的碗真小，就这碗，青春期的他能吃四五碗。 徐美女则咬着筷子不说话。 明白了，妹子也还在发育，在努力向c＋的型号进军。 “服务员，麻烦再来五碗米饭。” 霍，这两孩子饭量还真不小，一看就是外地人，本地人哪有这么吃米饭的。 “两碗就够了。” 徐晓雅觉得他叫饭的姿势有点儿夸张了。 “吃，要想成为人上人你知道必须具备什么吗？” “吃苦？” “nonono，叫干饭人干饭魂干饭都是人上人，想要成为人上人，首先要学会吃饭。” 噗嗤，徐美女笑了，“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嘿，知道你就不信，等你知道米其林餐厅是怎么吃饭的，或者说等你以后了解了吃饭还有那么多讲究就知道了，吃饭也是一门艺术。 干掉七碗米饭后，两人又一路溜达到易夫技校，踩好了点儿才再次回到宾馆休息。 在宾馆两人见到一些年龄相仿的学生，陈韬回忆了下第七届新概念作文大赛好像没出过太牛叉的人，所以也就不在意来往的学生，不过，有一些长相很漂亮的女生他还是多在意了几眼。 在宾馆门口的路灯下还有扎堆儿聊天的，应该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在聊彼此的家乡，这都很正常，青少年猎奇心理较重，对于不同地域不同见闻颇有兴趣。 陈韬懒得加入，如果这些家伙们知道他是从草原来的，一定会围住问个不停，什么你们出门骑马了渴了直接趴在牛肚子下面喝鲜奶了的屁话。 那都什么年代了，还特么游牧呢？ 这一路盯着学美女看的人还不少，同时人们也会观察她身边的陈韬，猜测两人是什么关系，是来沪城才认识的？那这小子可以啊，刚来第一天就认识了这么漂亮的姑娘。 只可惜被他捷足先登，不然又是一波来自大城市优越公子的套路攻击，拿下这位看起来就很天真单纯的姑娘。 嗯，充斥着荷尔蒙的年轻人，在这方面总是很有攻击性。 徐美女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不管走到哪里都这样，她早已经习惯了，在rb做公车也遇到过痴汉的目光，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如果有人敢靠近她，分分钟叫他知道什么叫做蛋疼。 如果不出所料，等复赛结束后的聚餐上，肯定会有不少人来加她的qq，这都是常规操作了。 上了楼，道了晚安，各回各的房间，陈韬拉上窗帘躺在床上，摆弄着诺基亚手机，想着要不要给沈静雯打个电话，虽然重生以后前女友不再是什么稀罕物种，但上辈子的记忆又不是完全清除了。 还是算了，电话直接打到她家里，有家里人在的情况下她也崩不出什么好屁。 给徐晓雅发了短信：睡了？ 徐晓雅回信：没呢。 “干嘛呢？” “准备洗澡。” “哦，检查一下房间里有没有针孔摄像头，别被偷拍了，一般会安装在床对面的位置，某些插座孔内，窗帘杆附近，卫生间的角落。” “胡说什么呢？” 互联网刚起步，网络防范意识还很淡薄。 “反正我告诉你了，看不看你随意，到时候被偷拍了裸照在网上传播别怪我没提醒你。” 一提裸照，徐晓雅有点儿害怕了。 “我不懂，你过来帮我看看。” 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起身到徐晓雅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摄像头，只发现徐晓雅的乳白色睡裙正好放在桌子上 第三十四章 评委们的期待 复赛的头一天，评委们和工作人员忙碌到很晚才吃饭。 一家餐馆里，几位名牌高校校长、文学系教授、作家协会的人、包括着名作家，包括余桦、王檬、曹闻轩、苏潼、陈存、铁疑、方芳、马园、叶召言等人围在一张大圆桌上边吃饭边聊天。 穿着标志性的格子西服，扎着一条领带，精神抖擞的大赛总干事李期纲用桌上的湿毛巾擦了擦手，露着两个大门牙兴奋道： “今年是第七届，我很期待今年这一届的少年才俊，每一届的复赛前后几天我都睡不好觉，恨不得马上就让大赛结果揭晓。” 王檬摘掉眼镜用眼镜布擦了擦重新戴好以后说道： “不知道今年有没有人能写出超越韩晗的文章，第五届第六届平平，虽然大赛的目的不是出名人，是挖掘文学界的后继者，但名气又是一个很好的东西，它就像珠宝的流光，或像星星的光芒，是让天文学家以及人们所更容易观望和观察到的必要条件呀。” 主编赵常天有些疲倦和憔悴，头发略显凌乱，餐厅的灯光打在他光洁的脑门上，又显得很有神。 这位八零后文学教父亲切的笑道： “是啊，韩晗、张乐然、甘石佳、郭静明，这些孩子不仅取得了大赛的优异成绩，并在文学或者以文学为基础的学业和事业上有所发展，这是我们想要看到的，新概念大赛的目的是挖掘文学后继者，让在文学上具备天赋的孩子们不至于被传统教育扼杀和埋没，大家都是在做好事呀。” 新概念不是作家工厂，不可能制造出一批又一批像韩晗这样的作家，它只是为这些人提供一个展示自己的机遇，只是在拂去宝珠上的灰尘，至于获奖的选手，到底能在文学这条上有多大的发展，走多远的路，并不是新概念所能决定的，那话要看个人在这方面的钻研程度。 有人评价新概念大赛获得一等奖的大部分选手后来在文学上都没有多大的造诣，这种评价是错误的，每年的物理奥林匹克竞赛中获奖的学生也不能保证每一个都是牛顿呀，这只是第一个筛子，以后还有细筛，况且后世传统文学本身走下坡路。 所以，余桦捋捋头发说道： “我们本不希望孩子们通过一场比赛就走向文学的道路，文学的基础还是生活，先有生活后有文学，一个对生活没有深刻体会的人怎么可能写出一片能引起共鸣的文章，韩晗没有选择上大学，无可厚非，赛车的赛道上同样有文学也有人生的哲学，农民的土地里文学更多，搞水利的也能搞出水利万物而不争，当然了，首先还得是爱好文学，从本身的职业出发，从生活出发，这样作出的文学才是有血有肉的文学嘛。” 赵常天赞同道：“文学是一条寂寞、漫长的道路，这场比赛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而且文学跟人有关，未必跟职业有关，但一定与生活有关，我在意的是，文学能否成为每个人的精神家园，从这个角度出发，我觉得‘新概念’还能走很远。” 评委们再次举起水杯，提前祝愿第七届新概念大赛顺利举行，并能赛出几位能继承文学衣钵的少年天才来。 但评委们以及新概念的编辑们，其实也很担忧大赛的前途，他们都十分善于观察和深思，数字阅读带来的冲击，似乎已经危及到传统文学的发展。 大家内心当中都很担忧这一届的参赛选手们，如果连续两届不能出现标榜性的人物，那么，接下来的道路就会很难走了，用不了几年就会淡出人们的视野。 这就好选美大赛，以及一些选秀节目，或者是超级女声之类的节目，如果你不能产生美人，诞生明星，那这档节目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如今是市场经济，文学也要具备商业价值，没钱什么都搞不了。 饭局结束以后，赵常天回到杂志社，走到楼下的时候，他抬头望了一眼二楼，烟台灯还亮着，不过阳台上几万份投稿已经被整理干净，一部分初赛的优秀稿件等复赛结束后就会陆续刊登到杂志上。 这个憨厚又执着的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顺着楼梯，回到了办公室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打开台灯，用双手使劲搓了搓脸，搓走一点儿困乏。 点燃一支烟，他开始回顾过去几届大赛的往事，实际上他对这些获奖学生的记忆不如李期纲，他关注的点更在于杂志本身的前途以及文学的前途，他关注的是作品，而非学生本人，只要能写出好作品，他不在乎是谁写的。 文学要重回宝座，成为人们的精神家园何其难啊，他深切的感受到，后几届已经开始乏力，不像头三届那样成为社会焦点了。 那么，在自己有生之年，是否能将文学再次推向一个新的高度，哪怕写作的内容只是青春的哀伤，比如限制在很秘密的初恋情感，也未必不可以，本身目前这本杂志针对的就是青春文学，青春是一部永远都写不完的剧。 希望这些小作者们，在以后的成长过程中，能继续沉淀，不负新概念的初衷，能在文学这条道路上行的更远一点儿。 冬夜的沪城，还是有一点儿冷的，很多北方来的参赛学生很不习惯这种气候，但陈韬上辈子在南方待了很多年，早已适应，他在徐晓雅房间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行了，出去，我要洗澡了。” “这地方没有暖气，晚上睡觉特别冷，要不咱俩挤挤？” “滚啊，流氓，陈韬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又不是盖一个被子，我不脱衣服就是了。” “” 被徐晓雅赶了出来，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他站在窗台上看了看外面，发现这时候有不少学生陆陆续续从外面回来，这一定是那些善于交际的人们出外聚餐回来。 他拉住窗帘，关掉灯躺在床上。 还算安静，希望今天晚上不要隔壁房间或者走廊里传出什么不太美妙的声音。 有些情侣住宾馆，不知道是太忘我还是太投入，总是如入无人之境，想怎么发声怎么发声，从不考虑羞耻感以及隔壁的感受，搞得这些独自一人的人夜晚无比的寂寞，然后失眠 第三十五章 看看我养活的那群人 易夫技校考场内，近二百名参赛选手已经就绪，陈韬和徐晓雅在同一排，中间隔着一个女作者，因为长得一般，所以陈韬没有多看。 在监考老师公布题目前，他朝左侧的徐晓雅看了看，徐晓雅在调整呼吸，看得出来，她有点儿紧张。 旁边那位女作者以为陈韬在看她，对他礼貌性的笑了笑。 众所周知，能入围复赛的学生，都算是很了不起了的作者了，作文水平至少在全国中学生当中都是顶尖的，来参加复赛的作者们没有文人相轻的毛病，彼此之间还很惺惺相惜。 几分钟后，监考老师到位，给每个人发了草稿纸之后，便进入真正的现场复赛阶段。 看了一眼题目，还好没意外，第一个题目是“我是一个盲人，独自坐在一张双人座位的靠背椅上”，第二个题目是“我眼中的农民。” 复赛写作时间为三小时，考试大厅正前方墙上有一个醒目的计时显示。 其实三小时内写一篇五千字惊世绝伦的文章确实有难度，没有大量的阅读以及深度的思考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平时学校上作文课，六七百字的作文，两节作文课共一个半小时，绝大多数同学也很难完成，作文课是大部分同学最头疼的课之一，甚至比数学课都头疼。 傻乎乎的坐在那里，憋两节课，就是憋不出几句话。 写不满字数的人也占大多数，剩下胡编乱凑的占一部分，能较高质量且不跑题完成六百字作文的学生，全班能有三个就算不错了。 所以三小时内能写满五千字且能写出好文章，那这位小作者出名也是正常的，顺便揽一波流量和金钱。 在这方面，有点儿像古人的八股文考试，除去作弊，能在考试当中写出体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绝学文章，那也肯定是人才啊。 不过，新概念大赛的主张是变革语文教学，而非选拔治国人才，治国，还得通过高考。 徐晓雅拿到题目以后差点儿没叫出来，两个题目都是陈韬在路上谈到的，她来不及想陈韬是怎么押中的题，脑海里在快速思考到底该选择哪个来写。 实话说，这一届新概念大赛还是很人性化的，第一个题目适合从小生活在城市里的学生写，他们的旅途一般都很丰富。 第二个题目适合农村孩子写，农村孩子一般出门少，没有旅途的经历，但对农民有深刻了解，来参加比赛的这趟旅途大概率不会有什么灵感。 这就既照顾了会爬树的猴子，又照顾了会游泳的鱼。 这次旅途中徐晓雅睡了一路，最多就是看了看窗外的风景，根本没有啥思考，使劲想了想也没想出在火车上有什么见闻，可是农民这个题目她又不是很了解，如果写的话，肯定没有什么发散性思维，充其量全是歌颂的屁话。 最终，她选了第一个题目，毕竟她是有岛国旅行经历的，而那一路对中日文化的思考也是非常的活跃和深刻，新概念很流行那种轻小说风格。 于是她提笔写下题目：我听见时光在消逝。 我坐在通往x城得轻轨列车上，我什么都看不见，我的世界里此刻只有列车穿梭在时空里的声音，但这时，突然有点儿什么东西飘进了我的世界中，我动了动耳朵，发现那是别人的世界，正在与我的世界碰撞和交融，我暂时离开了我的世界，走进了我所看不见的世界里 陈韬抬头看了看几位监考老师，为了保证公平，监考老师也是由杂志社编委、作家协会、各组织高校的人组成的，主编赵常天在开考之前来了一趟，在考场前对大家亲切的简单说了两句话，无非是不要紧张，你们都是出类拔萃的作者，不要把复赛看成是考试或者比赛，就当做是平时自己灵感爆满后伏案作文一样。 赵常天走后，李期纲就像一个寻宝之人，站在场内挨个用眼神扒拉，仿佛要从场内扒拉出一个稀世珍宝一样。 陈韬和李期纲的目光触碰，陈韬微笑点头，仿佛是跟熟人打招呼一样。 嗯，很沉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像其他小作者那样皱着眉头苦苦构思，李期纲观察着陈韬，心想道。 一般这种把灵感铺在脸上的人，最后都能写出好文章，想当年的韩晗就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作文的时候那股狂劲，仿佛连监考老师都不放在眼里。 陈韬没急着写，他在回忆上辈子，上辈子参加新概念大赛连个初赛都没过，直接导致自己以后没能过上韩晗那样潇洒的日子。 谁能想到，还能重来一下，而且还带着上辈子的记忆与几十年社会上打磨的能力。 当他用几分钟回顾完这些的时候，徐晓雅已经在草稿纸上写下了第二段： “我手中是一本《蔷薇园》，我读不到在痴心妄想中日渐消亡生命，但我可以在黑暗中感受到我如一朵蔷薇，正在这趟列车上凋谢，不止是我，就连旁边的小女孩，虽然我不知道她的模样，但她一定是和我一样，是一朵曾经稚嫩的小花蕾” 李期纲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别人都已经动笔刷刷刷了，这位小作者却坐在那里发呆。 不过，他很快便放心了，只见陈韬呼了口气，低头拿起一支笔，开始在纸上大作文章。 霎时间，纸上多了这些文字： 《看看我养活的那写人》 我觉得给出这个考题的人很有问题，你问我眼中的农民？或者说让我谈我眼中的农民？ 怎么谈？在人类发展史中的原始社会中，人类在农业时代时所有人都是农民。 在三教九流中，农民是上九流中的第九流，第一流是佛祖，第三流失皇帝，可见农民在社会意识形态中具有多么崇高的地位。 而戏子，也就是唱歌的，甚至我们可以把那些卖肉小姐也囊括其中，属于下九流中的第七流，和第八流乞丐紧挨。 人们疯狂追崇戏子，就算看到衣着光鲜的小姐，如果不知道她的职业，可能也多的是羡慕和垂涎，为什么？只因笑贫不笑娼？ 难道我们把这种意识的变化要归罪于小资思想？ 农民为什么穷？不是因为粮食不值钱，也不是农民不会种地，而是如果粮食太贵农民暴富，你会吃不起饭，你怎么吃得起小麦，所以不要再拿农民穷来眼神思考什么狗屁社会学，他穷，只是因为他花很少的价钱吃了我费了很大力气苦了好几个月种出来的粮食。 如果农民和商民一样，把粮食加一个华丽的包装，定价五毛钱一斤的小麦，售价一千，再加以一句华丽的广告语，爱她，就送给她一斤小麦！ 那这个社会就有大麻烦了。 现在社会很喜欢讨论我眼中的农民这个问题，是因为农民在这个现代社会中有比较突出的矛盾？他们诚实而愚昧？他们内心单纯而外貌肮脏？他们爱占小便宜？ 我不认为他们爱占小便宜，他们计较一分钱是因为他们身上具有的一种职业病，这种职业病是常年在土地里珍惜任何一个麦穗而得来的，这种“占便宜”不是索取，不是欺诈，比起“四民”中的商民欺诈性，他们算什么欺诈？ 我很好奇为什么很多人会以农民而自卑，会以农民而嘲讽。 我们的祖宗都是农民，现在让我们饿不死活下去的人也是农民，农民养活着十几亿人口，好比我们的父母，有些人竟然去骂农民，坐公车还嫌农民脏。 再者，用狭隘的这些方式去考量农民的人性是不恰当的 总之，再牛逼的人也要吃饭，农民才是最牛逼的人。 第三十六章 游玩 三小时后，考试结束，李期纲起身，两手紧紧握着，看着监考老师们收着小作者们的作文，难言激动。 “大家现在可以退场了，十九号在青城酒店进行颁奖，八点入场，九点正是开始，这几天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但一定要注意安全，有很多同学都是从外地来的，你们可以在沪城转转。” 李期纲嘱咐道。 作者们没有急着离去，已经有不少扎堆的在聊天，并且在观察着在场的其他人。 场内有人胸有成竹，也有人垂头丧气，作文写的好不好，自己心里最清楚。 陈韬收起笔和草稿纸，准备一会儿都带走，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人一旦成名，擦屁股纸都能拍卖几百万。 回头随便一撇，发现后面的姑娘长得还挺好看，皮肤白净，透着一股优雅与静气，水灵灵的一看就是南方人。 作为一名合格的鱼塘主，此时当然要主动一些。 他撕下一张纸，写下自己的qq号，然后递了过去。 姑娘一怔，但随即了然。 能取得复赛很难得，不管获不获奖，都是人生当中一次极为难得的经历，这些人当中，日后说不定真有成名的，所以互相认识也成了必然要做的事情。 况且大家又都是文艺青年，自然惺惺相惜。 姑娘伸手说道：“你好，我叫赵艺柔，苏城人。” 陈韬伸手握住了赵艺柔的手。 嗯，很绵，很软，很有形容古代女子柔荑的感觉，不亏是南方人。 “你好，我叫陈韬，通北人。” 赵艺柔轻轻一笑道：“通北？” “草原上的一个县。” “草原？”赵艺柔来了兴趣。 南方人对草原的向往就像草原人对大海的向往，人就是这样，缺啥就稀罕啥，有人生个儿子天天叫闺女，有人生了个女儿天天叫儿子。 旁边那个长得一般但胸前像挂了两个球一样的姑娘此刻也来了精神，“草原？” 于是乎，两个姑娘围着他展开了关于牛马的各种问题参访。 2005年的时候旅游业不发达，交通也很不便利，平民百姓坐个飞机都是天大的见闻，受制于交通和信息传播等因素，南方人对草原了解还很少， 为了避免被一群人当成外星人围攻，陈韬果断的选择请两位姑娘去吃沈大成。 沈大成是中华老字号，位于健康东路，是沪城有名的风味小吃店，来沪城必吃的地方之一。 乘坐公交车，欣赏了一路的繁华，就到了沈大成，这次是赵艺柔带路，她从小就来过很多次沪城，对沪城的交通还算熟悉。 “你们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听说你们那里只有牛羊肉，今天尝尝沪城小吃，你们那里肯定没有这么全的吃食。” 赵艺柔把菜单推给陈韬，让他点。 “想吃什么点。” 陈韬拿起菜单，环顾三位女生道：“你们有没有忌口的？” “嗯？” 三人都没明白什么意思。 “就是有没有不能接受的食材。” 赵艺柔摆摆手说：“我没有，你们呢？” 徐晓雅和另外一姑娘都说没有。 陈韬扫了一眼菜单，品类还真特么多，幸亏是重生人，要上辈子来参加这比赛，地地道道的土包子，估计进了这饭店都不敢开口，马兰头？粢毛团？作为一个偏僻小县城的人，谁知道这都啥东西，估计看见鲜肉月饼都得惊诧一阵，谁把肉往月饼里包啊。 他点了蟹粉小笼、虾仁馄饨、桂花糕、小龙虾月饼、蛋黄肉松青团、荠菜小馄饨、醉虾、醉蟹和香糟。 “你们看看，还有没有想要吃的东西。” 赵艺柔看了看觉得点的还不错，没有她想象的那种从小地方来的人不会点菜，点的东西都很符合她的胃口。 徐晓雅更没意见，她只去过一次rb，rb的饮食文化跟沪城又截然不同，况且来的地方是沪城风味小吃集合地，一般没来过的人点菜肯定会出丑，比如那个马兰头她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时候，悉听尊便就可以了。 “你来过沪城吗？” 赵艺柔看着陈韬问道。 “没有，第一次来。” 如果不算上辈子，的确是第一次来。 “哦，那等下吃完饭我带你们四处转转。” 说话间，服务员开始上菜，每样糕点食物都很精致，跟草原地区的完全不同。 “像这种包子，我们那里都是这么大一屉，五块钱一屉，纯羊肉馅的。” 陈韬用双手比划着大小，给赵艺柔和另一位姑娘介绍草原饮食。 “五块钱够三个人吃一顿早点的。” “吃包子喝豆浆还是牛奶？或者馄饨？”赵艺柔眨着大眼问道。 “不和豆浆也不喝牛奶，喝奶茶。” 听到奶茶，两位南方姑娘都以为是甜口的。 “你们那里也流行奶茶啊。” 陈韬笑道：“我们那里的奶茶是咸的，用砖茶和牛奶熬制的，加咸盐。” 两位姑娘表示没喝过。 “这个很鲜，你们尝尝。” 赵艺柔指着蟹粉小笼说。 陈韬毫不客气，上午五千字作文作的饥肠辘辘，又坐了半天公交才吃上饭，尽管路上四人买了四根烤肠。 三女生也早饿了，但第一次见面，都顾及着自己的形象，吃的很是精致，还时不时的擦擦嘴。 赵艺柔跟徐美女身高相当，两人一见如故，一路上手拉手相见恨晚。赵艺柔在苏城某中学，学理的，成绩相当，徐晓雅也一介学霸，两人更是找到了知己一般，聊了一路数学和物理，陈韬听不懂，那位胖姑娘学文的，倒是跟陈韬能聊到一起。 结果两位美女手牵手聊数学题，陈韬和胖姑娘在后面聊东晋门阀史。 途中，陈韬借去卫生间的当把账结了。 上厕所，是每一个饭局结账的最佳时机。 吃完饭，赵艺柔问三人想去哪玩，沪城玩的地方很多。 徐晓雅没来过不清楚，悉听尊便。 胖姑娘一样。 陈韬略微思考一下，魔都值得去的地方太多了，上辈子他基本都去过，此行主要是带徐晓雅转转，毕竟以后要娶这位学霸当老婆，早点儿领她四处玩玩，也算提前尽老公的责任了。 “去外滩。” 05年的沪城也没有什么网红打卡地，能玩的地方基本还是历史遗址，或者人造现代摩天大厦之类，像那种专门为旅游打造的风情街，还得再过几年等消费观念提高以后才有的。 船坞码头、石库门、有轨电车、霓虹灯牌、旗袍佳人、黄包车这些元素没有集中打卡地，都分散在大街小巷。 外滩是沪城地标景点，有着风格迥异的古典复兴大楼，自然是增长见闻的好去处。 赵艺柔皱了皱眉，再度怀疑他是不是经常来沪城。 徐美女此时正值青春，一颦一笑都值得留念，来的时候她带着徐主任的宝贝相机，肯定是要去地标性的地方拍照。 于是，在陈老板的提议下，四人坐上了去外滩的公交车。 第三十七章 南方姑娘 杂志社。 一群着名作家、高校校长、杂志社编委们聚在一起审阅着一篇篇稿子。 有几篇文章已经让几个女作家惊喜不已，她们每发现一篇好文章，便要互相传阅，甚至大声读出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一听作者那些青春期叛逆的忧伤句子。 着名作家方芳抖动着手里的稿子，“我暂时离开了我的世界，走进了我所看不见的世界里这是虚幻中的写实，因为她看不到现实世界，然后通过耳朵听到的声音去构建一个世界，但这个世界是别人的，也不是别人的，是自己的，也不是自己的，写的好。” “作者叫什么呢？” “徐晓雅。” “我看看，嗯，写的不错。” 几位女作家读完以后，对这位高中女生笔触的细腻、干净感到惊讶，徐晓雅的这篇文章，既有文学性，同时又隐约透露着理科生的思维，文中主人公在穿梭的列车上感受到生命的消逝，她看不到更听不到花朵由绽放到衰败的过程，但她能感觉到列车在时空里穿梭时时光的流失，无法追赶光，无法让自己停止衰败 另一边，余桦拿着一篇文章高喊道：“这文章谁打的分？这怎么能打2分哩？这怎么能打2分哩！ 一位评审老师把稿子拿过去看了看说：“我打的。” 余桦皱着眉定定的看着对方：“你给咱说说，你为什么打两分。” 评审的老师没敢看余华的眼睛，说了句，“它跑题了。” “这怎么是跑题呢？我们给的题目是我眼中的农民，他写的也是农民，只不过所出发的角度不同。” 评审老师说争执道：“我们的题目是我眼中的某某某，是以第一人称来洞察某事物，这位作者的第一人称是眼中的农民，相当于写成了农民眼中的我。” 余桦没说话，他拿给李期纲看，后者在看的过程中不断的皱眉，“从整篇文章来看，很难定义他文章是否属于跑题，你可以说它跑题，也可以说它没跑题。” “那你说怎么办，这可伶的孩子，文笔这么老辣，颇有韩晗的文风啊。”余桦看着文章说。 李期纲摘下眼睛，揉了揉眉心，“这有什么？我们新概念提倡的是什么？是新思维，新表达，那么，这算不算新表达呢？如果他本本分分的以通过我本身洞察农民来写作，那才不算新表达，所以，我觉得，这篇文章很有新意，它打穿了条条框框。” 余桦一拍大腿，“对呀，而且你看看他的文笔，老辣的我都不敢相信，韩晗当年批判应试教育，而他批判的是吃着农民种的粮食却批判农民的人，我觉得这个矛盾点选的很好，后期以此主题延伸，后续他还能写出很多类似的文章。” 其他评审老师此时纷纷起身过来阅读这篇让余桦如此激动的文章，阅读后，纷纷直呼厉害，此文不按套路出牌，文字直击人心，我眼中的农民，直接写成了农民眼中的我，从另一个角度描述我眼中的农民。 新概念大赛加上这一届已经举办了七届了，除了那几位出类拔萃的人，其他的文章依然是有点儿如出一辙，很多参赛选手的作文基本拘泥于对青春期阵痛的思考和描写，大多透着一种对于青春的哀伤。 本届复赛，选我眼中的农民这个题目的作者很少，这就可以看得出来，脱离了青春范畴，小作者们好像就啥可写的了。 这也是很多获奖作者以后很难在文学上有什么造诣。 包括几位比较着名的作者，比方说韩晗、郭静明等等，从新概念走出来的牛逼作者，没有一位写出牛逼的文学作品。 一部分作者更趋于商业，举办杂志社等等，自己动笔更是少之又少。 评审团中的作家老师们是真想为文坛挖掘人才，但事实也没挖掘出他们所期盼的大文豪。 写青春的人已经够多了，现在，我们需要几位写农民题材的。余桦暗想。 经过一番讨论，又请主编赵常天看过以后，决定给予这篇文章满分。 收档的时候，几位作家和评审老师都看了一眼作者名，陈韬。 大家都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整个评审团现在对这篇文章的评价都很高，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又火一位小作者。 当年韩晗、郭静明的小说火遍大江南北，这几年这二位没出什么太火的作品，现在大家都期待这一位会不会写出一本超越余桦、贾平洼、莫严的书。 此刻，这位作者正带着三位姑娘在外滩游玩呢。 嘿，不管哪一世，一线城市的漂亮姑娘就是多，即使身旁已经有两位了，一位惊艳的北方姑娘，另一位水灵灵的南方姑娘。 陈韬心头一动，南方姑娘？ 这首歌自己很熟，歌词也完全能背下来。 北方的村庄住着一个南方的姑娘， 她总是喜欢穿着带花的裙子站在路旁 嗯，这首歌不错，且记忆完整。 在1933老街坊四个人吃了一路特色小吃，然后又到剧场看了一场老沪城剧，无非是旗袍和雪花膏的故事。 徐晓雅和赵艺柔以及另外一位陪衬，三人一路走一路拍，赵艺柔也有相机，当然肯定比徐晓雅的相机好，她边拍边说回去以后会把照片洗出来寄给他们。 陈韬自然就成了工具人，举着相机拍了一路，有了上辈子给女朋友拍照的经验，总算没辜负三位姑娘的期盼，照片拍的质量都很好，把徐晓雅的腿拍的更长更细了。 当然，在风情街的一路，他除了拍照，也一直在留意杂货铺，每当遇到卖沪城旧物件，或者旧服装的店铺，他都要进去逛一圈，而且还买了不少东西。 他从一个卖包的地方买了一个编织袋材料的手提包，把买来的零零碎碎东西全部装进去。 等一圈逛下来，也淘到不少物美价廉的服装和道具。 “你买这些破烂干嘛？”徐晓雅不解。 “自然有它的用处。” “浪费钱。”徐晓雅刚说完就被赵艺柔拽到了几个黄包车旁边，在黄包车旁边的墙上，还挂着一些旧海报，上面是周润发的上海滩的剧照。 “来来来，坐一下黄包车。” 徐晓雅很开心的跳上了黄包车，小时候看上海滩看到冯程程和许文强的爱情她哭了好几天，自然对这些东西很有感觉。 这就是童年的印记。 这次复赛，她原本就打算好好在沪城转转的，没想到考完的当天下午就来到这么好玩的地方。 四人坐上黄包车，车夫一声您坐稳了，快步向前跑去 第三十八章 老子用的是诺基亚 邮局下班前，陈韬将一袋子淘来的旧物件打包寄了出去，之后重新轻装上阵，这一路上扛着个编织袋，路人还以为哪里来的打工仔。 赵艺柔以为他给同学朋友带纪念品，也就没多问，东西都买旧的也许是因为小地方来的人比较贫穷，没有太多的钱买新的。 徐晓雅后来琢磨了一下，这些东西实际用处一点儿没有，送人不如礼品店的八音盒，还都是旧的，它的用处只有一个，那就是布置他的剧本杀店。 哼，怎么能瞒得过本学霸。 晚上的外滩更加热闹，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鳞次栉比的大楼上，可谓是灯火辉煌，远近霓虹灯闪烁变幻，就像是五颜六色的焰火溅落人间。 黄浦江波浪滔滔，惊涛拍打着岸滩，江里的私人游艇来来往往，一派生机。 对面是陆家嘴，远远望去，就是来沪城必须要拍的照片之一，东方明珠。 “这里，这里，我们站在这里，背后是东方明珠，对就是这个角度，你看啥呢，这里。” 徐晓雅站在黄浦江边，背后是电视塔，她一边拽着另外两位姑娘，一边喊着陈韬拍照，陈韬此时的目光，正落在一位身材高挑丰韵的少妇身上，沪城的冬天也不暖和啊，少妇穿着一件性感的旗袍，脚下是一双高跟鞋，正挽着一位年龄约四十多岁梳着倒背头的男人胳膊散步。 少妇慵懒的步伐透着高贵，涂抹着口红的嘴唇则显得异常的冷艳。 这种旗袍穿在徐晓雅身上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应该能把东方女子的传统美感表现的更为淋漓尽致，她与生俱来就有一种孤傲的气质，只不过陈韬重生后表现的过于优越，她好似有点儿边缘，但实际上只是因为她年龄还小有些稚嫩，还没展现出成熟女人该有的气质。 徐晓雅伸出修长笔直的腿虚踢一脚，以引起陈韬的注意，这货自来外滩，目光一直在那些美女身上流连忘返，真想把他眼珠子挖出来镶在那些妖艳女人的屁股上。 赵艺柔见怪不怪，男生就这幅德行，而且他们又是从小地方来的，见美女多看几眼很正常，女孩子见帅哥多看几眼也无可厚非嘛。 陈韬回过神，举起相机咔咔给三个女生一顿拍，远景近景都抓拍了几张。 三女生反过来要给他拍一张留念，他独自站在江边，让徐晓雅拍了一张。 他想起了沈静雯，如果是上辈子，这张照片能在沈静雯跟前嘚瑟一年了，但是现在，没什么好嘚瑟的了。 随后，赵艺柔又让路人给拍了一张四人合影留念。 “把底片留存好。”陈韬意味深长。 “肯定要存好呀，这是人生当中很重要的一次合影。” “对，说不定以后这张照片价值不菲。” 陈韬笑道。 三位姑娘能通过初赛，说明都才思敏捷，那位胖姑娘虽然体型偏大，但也是一个文科学霸，立马懂了陈韬的意思。 “呦呦，这么自信，你确定你能拿一等奖？” 我不拿一等奖老天爷都会觉得不公平…… “应该没问题，不信你问晓雅。” 徐晓雅给他一个白眼，“这位可是我们那学校里的才子，就因为作文写得好，平时自己写点儿短篇言情，惹得一片姑娘喜欢。” 赵艺柔先是诧异，但很快又表现的很平静，参加新概念的人哪个没有点儿文采，哪个不爱好文学？绝大部分人私下都在写小说，只不过没获奖之前写的那些东西都封存在抽屉里呢。 一旦获奖，这些文章都得拿出来发表。 那几十万字小说拿出来编辑给润润色，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我平时也喜欢写小说，自己也写了有几十万字，在学校传阅，可惜就是没机会发表，如果能发表在杂志上，那该多好啊。” 移动互联网出现之前，文学的主要载体还是纸质媒介，那时候能在杂志上发表自己写的东西就很牛逼了。 “如果我们都没获奖，那可以不可以相互看一下彼此写的小说？” “看倒是没问题，等上了大学，放假的时候咱们可以再聚一下，到时候都带上自己的本子，可以互相交换着看。” 陈韬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把自己的东西搞成电子版随便给别人看，但实际上主要自己也没存货。 重生以后重新参加新概念大赛以后，他曾收集过自己写过的文章，不过都是些几十字几百字的东西，有几篇上万字的水平也不行，如果发出去，会拉低他的层次。 有些几百字的随笔到时候可以作文杂文发出去，虽然水平也不咋地，但人成名了放屁都是道理。 这就好比我的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这句话，如果不是鲁迅说的，它不值钱。 但从鲁迅笔下出来，它就赋予了语境，也有了意义。 被一群人研究的意义。 …… 徐晓雅没想那么多，她平时不怎么写小说，没有存货，她此刻张开双臂，感受着江面上潮湿的微风。 车水马龙霓虹灯四溅的气氛一直感染着徐晓雅，年轻人本来对未来就充满憧憬，她望着远处有着璀璨灯火的高楼大厦，内心不由得异常澎湃。 这才是人生该有的广阔天地啊，怪不得这些地方容易出人才，一辈子没见过外滩的人，怎么能写出外滩的故事。 将来自己一定要来大城市发展，不会留在小地方生活。 这种久久难以平复的心情一直持续到返回招待所后，她还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夜景，进招待所的时候，有几位男生女生在下面聊天。 再次见到徐晓雅，似乎没了陌生，仿佛大家经历了一场复赛，就变了有过共同患难的战友，他们纷纷打起了招呼。 甚至开始互要电话号码和qq号。 这时，陈韬才掏出手机存几人的号码，顺便问了一下赵艺柔的号。 赵艺柔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砸核桃诺基亚，心想北方人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落后和贫穷嘛，这年头，她所在的城市，所在的学校甚至班级也没有普及到人人一机，别管啥机型，只要有手机，说明就是大户。 赵艺柔掏出自己的彩屏彩铃翻盖手机，给陈韬拨了过来，几秒后，经典的诺基亚铃声gran vals响起，只不过不只是陈韬手机发出的，招待所一楼现在是一片gran vals铃声。 当年，这个铃声也是身份的象征，老子用的是诺基亚！ 此刻，一群诺基亚大哥围着徐晓雅的小灵通转 年轻真好！ 第三十九章 颁奖大会 十五号下午疯玩了一下午，晚上几个文青又聚在房间里进行了以茶会友。 本来有几个放荡不羁的文青提议去吃烧烤喝点儿酒天南地北的聊一聊，但陈韬说高中生不饮酒，大家也就悻悻然买了一堆零食，以及冰红茶。 文青们上到天文下到地理，再到国家大事，无所不知无所不聊，批判完这个批判那个，总之，都是满腹经纶一腔抱负无处使。 十六号又组织了一次大型聚会，饭局上又加了不少qq。 十七号，复赛选手们会聚青城大酒店佰花厅，参加了第七届大赛的颁奖大会。 公布获奖名单前，赵艺柔望着大厅内坐着的赵常天和几位作家以及公证人，心突突的跳着，徐晓雅在一旁也是分外紧张激动，胖姑娘更是激动的手握成了沙包大的拳头，陈韬真担心她如果听到自己没获奖后会一拳把墙砸个窟窿出来。 一会儿名单一公布，肯定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不少小作者肯定是当场要哭的。 此时场内还有一些陪同的家长，大部分都是沪城本地人，家长们都显得很焦灼。 场内一直很安静，几乎没有人说话，这种场合谁敢大声喧哗。 赵常天坐在场内一排桌子的首位，他看了看文青们，清清嗓子，用亲切的语气简短的说了几句颁奖致辞。 大概意思是： 大赛进行的非常顺利，也很成功，在场的文青们都很优秀，通过评审，一些更为优秀的作者在大赛中脱颖而出，当然了，没有获奖的同学也不要气馁，文学是一个不断沉淀积累的过程，只要通过自己的大量阅读以及对生活的深度思考，就一定能写出好的文学作品，比赛只是一个形式，也是为了激励广大文学爱好者在这条路上能有更好的成就，走路更远，同时希望大家要不忘爱好文学的初心，以后写出更好的文字。 值得欣慰的是，没有获奖的一部分文章，最后也能在杂志上得以发表。 工作人员开始公布获奖名单，陈韬在a组的一等奖第一位，是一个被念出来的， 陈韬起身走上台，赵常天微笑着在证书上签名，然后颁发给他，同时还有一个奖牌，以及一本签名的最新一期杂志。 赵主编亲切的跟他握了握手，他嫩感觉到，赵主编略微用了点儿力，随后又拍了拍他肩膀，说了句：加油，小伙子。 接着又有几位上台领取证书和奖牌。 徐晓雅和赵艺柔都拿到了一等奖，胖姑娘拿到了二等奖。 十几位一等奖得主站在台上，手持证书合影。 接着是b组获奖者上台，c组 徐晓雅和赵艺柔两人在台下咬着嘴唇，双手紧紧的抓着证书，生怕证书会飞走一样，胖姑娘在一旁抱着证书哭，不过是那种无声的抽泣。 两美女顾不上感动自己的情绪，一边一个，无声的安慰着胖姑娘。 陈韬就平淡多了，随手把证书塞进手提包内，场内没获奖的文青们此时脸都快耷拉了地上了，同时也频频向陈韬等人投来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这时候，文人相轻的毛病就有点儿犯了，有些作者觉得自己的文章才是牛逼吊炸天，没能获奖那是评审老师的水平不行。 不过这东西真说不准，传统文学有这方面的诟病，作者的文章首先要过编辑的眼，往往是编辑喜欢才行，编辑不喜欢，文章就是垃圾堆里的废纸。 不同于传统文学，网络文学门槛就低多了，作者直面读者，读者喜欢就行，碍不着编辑的多少事儿，而且编辑永远都不能以个人喜好来定义文章能不能发表，编辑除了有一定的文学功底，对文学市场更要有一定的敏感性。 这可能就是市场经济覆灭传统文学的原因之一。 主编赵常天，以及一些着名作家，和几位高校校长代表随后又对二百多名参赛选手作了一些讲话，也就是复盘第七届比赛过程。 文青们能面对面听着名作家和教授们讲讲写作讲讲文学也是非常的受益匪浅，大家都支棱起耳朵认真的听着，甚至有个别人还做起了笔记，这可能是还想参加第八届大赛的人。 这时候陈韬突然想起韩晗的一句话。 文坛是个屁，谁都别装逼 当然，这是和人吵架时爆出的粗口，不能当真之，以后自己成名了，可千万不能这么装逼，装逼容易遭雷劈。 自此一等奖、二等奖分别有了归属。 颁奖大会一结束，部分文青马上赶往车站回家，这些作者大多数来自贫困地区，对获奖的期望很大，另一部分文青还能保持云淡风轻的心态，还要在沪城玩两三天，这部分作者大部分家庭条件良好。 还有一小撮，那就是拥有高瞻远瞩的家伙了，他们留在招待所不走，就等着跟一等奖得主们再深交一下，充分体现了高情商思维。 此时一等奖得主还留在青城酒店，中午有顿饭，其实也相当于见面会差不多，这些优中选优的果子将会和大赛评审团以及高校负责人见面，可以看得出来，评审团是有多重视这帮小作者，而且这时几大高校就要开始挑人了。 李期纲是大赛总干事，这种事儿当然是他负责，李干事早已将宴会安排妥当，颁奖大会结束后，评审老师们陆续到了宴会厅，大家也都劳累了好几天，评审新概念文章是个辛苦活，因为这属于公众活动，一旦评审出了问题闹出笑话，文坛可能都得震动。 落座以后，李干事举杯说了几句宴会致辞。 “首先感谢作家协会、几大高校大家这段时间辛苦啦，同时再次祝愿获奖的作者们让我们举杯庆祝第七届新概念大赛的顺利举行，干杯。” 爱喝酒的手里端着酒杯，文青们手里端着茶杯，一同举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文青们开始端着茶水到其他桌上与着名作家们请教以及交流。 宴会上此时还有更狗的人，纷纷从包里拿出一本本书，好不容易见到了作家本人，此刻怎可放过签名。 徐晓雅见状，悄悄跟陈韬懊悔：“唉，你看人家都挺机智，咱们一本读没带。” 陈韬不屑道：“谁跟他们比，太不要脸，吃饭就吃饭，非得揪着老师们签名，见便宜就占，迟早吃大亏，哦对了，等会儿用你的相机给我多拍点儿和大佬们的合影。” 随后，他默默的从脚下拽出一个书包，拉开拉链，里面是十几本书。 徐晓雅翻个白眼说：“你更不要脸！” 陈韬自动忽略徐美女的评价，径直走向几位作家老师。 充分体现一个什么叫极致不要脸。 其他小文青们每人手里不过一本两本，唯独他拿了一大摞，还让身后的徐晓雅和赵艺柔帮忙拿。 陈韬心想，你们还是太年轻。 几位老师正在讨论他写的那篇《看看我养活的那群人》，见作者本人来了，都纷纷和他打招呼，这些作家和教授们有点儿架子都没有，非常的平易近人。 陈韬先是奉上一句我经常拜读老师们的大作做开场，之后又跟每个作家老师交流一番。 自然是老师您那本什么什么书，真是人生不可不读的一部经典，读了您的书我得到了很多启发，这次新概念大赛能获奖，也是受到了您那些作品的影响，老师下一本着作影响力一定会更大，书的销量也一定会更好。 我一直崇拜您的文字，这次来我特意带了您的书，想落下您的笔迹，以勉励我在文学的道路上继续前进。 作家们乐呵呵的给他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大部分都还写了一句寄语。 比方余桦写下：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叶召言写下：唯有不停写作，才能刻骨铭心。 主编赵常天没有写寄语，不过问道：“听说你来自农村？” “是的，赵老师，我家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农村。” 赵常天眼里有光，“怪不得，你对农村生活有着深刻的体会，而且阅读量应该也不小，我从你的文中似乎看到了三十年以后的社会批判，你能有这种前瞻性的思考是非常难得的，一般来说，从小山区来的孩子，因为眼界的问题，都很难写出好文章，但唯独你比较特殊，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单纯的是靠阅读沉淀下来的吗？” 陈韬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觉得阅读只是一方面，伏羲氏根据肉眼对日升日落的观察和自己的想象，画出太极，同时从阴阳的角度诠释了大千世界。这是思考的力量，赵老师，一个人只要善于深度思考，一定能写出深刻的文章。” 赵常天听后，不禁抚掌大笑，“难得，难得。” 随后他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要把写作放在第一位的，生活永远是第一位，没有生活，哪来的经历，只有拥有真实深刻的生活阅历，写出的文章才有血有肉，文学是生活的写照，小同学，好好生活，多实践，谋一份职业，然后再去写作，我觉得这才是写作的自然状态。” “谢谢赵老师。” 李期纲在一旁，也不由得暗暗赞叹一番，对陈韬的印象更深了一些。不同于韩晗当时见他时所表现出的探询、矜持和略略的不安，这位小作者沉稳中透着一股傲视世界的感觉，他眼神里似乎有一种我什么都能看穿的东西。 尤其是陈韬带了每位作家的一本经典着作，没有落下任何一位作家老师，不论是主编，还是在场的作家教授们，都觉得这孩子除了文章写的好，人也彬彬有礼，办事儿还这么圆满周到，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期纲脑海中冉冉升起几个字：这是一个农村来的高中生吗？ 陈韬在场子里，每让一位作家签名完毕，都会让徐晓雅给拍张照片，徐晓雅都暗暗咂舌都东西的脸皮之厚，自己也想拍，可拉不下那个脸，还好有个别老师会主动叫她一起合影，不然自己一张都没有。 可陈韬心里却想着这些照片拿回去洗出来，以后挂在家里，当地的县长都得敬三分。 第四十章 美女作家 宴会结束后，李期纲说临时安排了一个小型获奖作者写作沙龙，有一位最富才情的女作家参加，而且是专程从国外赶回来的。 陈韬已经猜到这位青年女作家名字，能来参加新概念这种获奖作者座谈会的，一定是前几届的获奖选手，而且还是比较成功的那种。 最富有才情且在国外留学，当前只有一位。 回想了一下，这位女作家比自己大五岁，年仅23岁的美女作家，05年的时候，她已经出版了多部小说，是少女们最喜欢的女作家之一。 她的书，是以淡淡的忧伤治愈淡淡的忧伤。 可能用药和毒的辩证关系来形容她的小说最恰当不过了，虽然药也是毒，但却可以治病。 姗姗来迟的张乐然在一位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快步走了进来。 眸若秋水，唇若涂丹，及肩长发微卷，体态丰腴诱人，走路的步伐都透着寻常女子没有的才气。 她身穿一件羊绒黑白小格大衣，围着一条卡其色围巾，围巾恰好挡住了她的下巴，下面配着一条黑色修身裤和一双小靴子，肩上挎着一个卡其色挎包。 才女的标准穿着。 “不好意思啊，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她微笑着快速的扫视了一遍本届获奖作者，通俗的讲，这些文青和她一样，现在是上岸的人，只不过，她现在的身份是成功的前辈。 李期纲摆着手道：“不晚，不晚，我们也是刚落座，乐然你这里坐。” 并不是每一届都能请到标榜性的人物来，有一些作者成名以后新概念想邀请本人来参加一次活动，还得经过经纪人的同意，张乐然还是李期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请来的，她不是耍大牌，当时人的确正在国外，这次是为了参加这个活动提前赶回来的，本身她打算春节期间才回国。 新概念这两届没什么起色，编辑们已经开始有举办一个大型活动提升热度的想法，邀请前四届获奖的几个作者来捧场，比如韩晗、郭静明等人。 通过举办活动，为大赛增加人气，这和选秀节目邀请大牌嘉宾是一样的道理。 刚才张乐然进来的时候，女文青们已是激动不已，她们可都是乐然的忠实粉丝，此时屁股就像坐上了钉子。 本来刚才还略显稚嫩和拘束，此刻忽然就放开了，脸上流露着惊喜之色，一个个变得活跃起来。 张乐然坐定以后，摄影师在旁边开始拍摄照片，随后可能还会在搜狐新浪等网站上发表一篇稿子。 而本期活动也是以乐然和第七届获奖作者的互动为内容，不算什么论坛，论坛比这个要庞大的很多，能请到的嘉宾更多。 谈话中，有获奖选手提到了她的作品《橘猫不睡》，张乐然给大家讲了整本书的创作思路，鼓励大家不要辜负新概念大赛，努力写出优秀的作品发表在杂志上，让更多的作者了解杂志，改革语文写作等等。 活动进行到最后，文青们纷纷上前与张乐然合影，并索要签名。 徐晓雅这时急的直想抓自己的头发，他看了看陈韬，好像刚才他那堆书里并没有张乐然的，现在只恨自己没带她的作品来，如果这时候有一本《橘猫不睡》该多好。 而张乐然这次也没带自己的书，这就是成名与不成名的区别，一些不出名的作家往往会随身携带自己自费出版的书，不管走到哪里，先拿出来一人发一本，通过自我营销，提高自己的名气。 陈韬从包里的的隔层拿出一本《橘猫不睡》递给徐晓雅。 徐晓雅扫了一眼书名，差点儿惊叫出来。 “你” 不要以这眼神看我，我只是知道这届复赛张乐然会来所以提前准备了一本 陈韬腹诽了一句说道：“我也很喜欢读她的书，正好买了一本，巧合而已。” “乐然姐，帮我签个名。” 徐晓雅温柔且不是礼貌的声音，让张乐然也是一怔，这么好听的声音，应该去做播音或者配音啊。 她抬头一看，呵，眼前的这位学妹上辈子积善行德太多了？所以这辈子老天给了她天使的嗓子和天使的面孔？这五官，简直太完美了。 啧啧，老天爷还给了她这么好的身材！！！ 都说女人是最会欣赏女人的，张乐然在徐晓雅身上停留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三十秒。 “乐然姐。” 徐晓雅的声音打断了张乐然的欣赏。 “哦，你长得真漂亮。” 张乐然看到徐晓雅手上是一本她写的书，心情顿时更为愉悦，别人都是往笔记本上或者衣服上签名，唯独这位看起来就很聪明的漂亮学妹带着她的书，难道杂志社编辑提前透露给她消息了。 这一点陈韬也想到了，估计在场的作者当看到徐晓雅手上的书时，一定会猜测这位美女有内部关系。 “我特别喜欢读你的书乐然姐，上初中开始接触，我们班女生也都喜欢，正好来的时候带了一本。” 最后这句话说的时候，徐晓雅有些心慌，撒谎是她最不擅长的事情，这书明明不是她买的。 “你也很优秀，能获得一等奖，说明你写的文章肯定也很好，很期待在杂志上读到你的文章，有空写一个长篇连载，你们会写出更优秀的作品。” 张乐然夸赞了几句，没再多说什么，后面还有不少找她签名的人。 “你不去签一个？” 徐晓雅回到座位后一边将书装进自己挎包里，一边问陈韬。 “签过了啊，这本书就是。”陈韬指着她的包说。 “呸，这是我的。” “书是我买的，你就是替我跑个腿而已，最多我给你十块钱跑腿费。” 徐晓雅把挎包拉链拉好，放在远离他的地方，小声说道：“不要脸，你都有那么多合影了，这书你不能再拿走。” 陈韬坏笑一下起身走向张乐然。 “乐然姐，你好。” 张乐然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男生高大威猛，双眼明亮，既没有韩晗的狂傲，也没有郭静明的柔弱，还没有文人的那种气质，像个电视里套马的汉子，皮肤略黑，粗糙且野性。 她心想这是哪届的获奖嘉宾，没听李期纲老师说还有别的嘉宾来啊。 “哦，我是本届的作者，一等奖。” “你好你好。” 张乐然伸手和陈韬握手。 “你也要签名吗学弟？” 陈韬摇摇头，“合个影就好了乐然姐。” “好，站这边。” 身后一块红色牌子，排上印着第七届新概念大赛等字。 “瞅啥呢？” 陈韬招呼徐晓雅过来用她的相机拍照，随后两人一边一个一起合了个影。 完美，拿回去给沈静雯嘚瑟嘚瑟。 因为现在是正放寒假，班里同学大多数都不知道陈韬和徐晓雅参加新概念复赛的事儿，就算是知道，也并不是很了解，同学们不读萌芽，不关注新概念大赛，也不知道这东西的重量，同时也不认为陈韬可以获奖。 也许等知道了，就都傻逼了！ 第四十一章 去职业学校可以做渣男 沪城早已步入四个现代化，也就更早的走进了快节奏生活，一切安排都是那么的紧凑。 各名牌高校下午就开始进行自主招生的签约仪式了，仪式就在青城酒店，京大、清大、复大沪城戏剧学院全国十四所都设立了自己临时办公地点。 陈韬以为自取消一等奖保送的制度以后，各高校对待一等奖得主会冷淡许多。 但实际上，对于特别突出的作者，各高校依然是尽全力在抢人，14所高校几乎全部给陈韬抛出了橄榄枝。 京大的博士生导师曹闻轩，也是历届大赛的主要评委之一，就亲自找到陈韬，给他介绍了京大的优势，“双一流”、“211工程”、“985工程”，各种有名校友，学院可以选择的有人文学部、社会科学院，系选择可以有语言文学系、历史学系、考古学系、国际关系学等系。 现在签约，高考前参加京大的自主招生，只要高考成绩不是差的离谱，就可以到京大就读，在校表现好，还可以拿到留学奖金到国外留学。 师资都不用说，那肯定是国内一流的，且大多都是各界的泰斗人物。 曹闻轩说的话，陈韬只听进去一半，京大他太了解了，这种高等学府是他上辈子可望不可即的学校，上京大这件事就是人生巅峰，只要上了京大，人生其实就已经注定要辉煌了。 但这辈子，就这么轻轻松松触摸到了，而且还是京大主动要签约他。 他看着手里的京大简介，封面印着古典中式校门，从小父母给他买的书封面不是京大就是清大的校门。 “老师，我跟父母商量一下再给您回复，他们还不知道我拿新概念一等奖的事儿。” 陈韬准备再听听其他高校的说辞。 “对，这么大的事情，一定要跟父母商量，快把好消息带给他们。” 作文京大的教授，为人师表也是顶尖的水平，曹教授看过陈韬的资料，了解到他来自贫困地区，像这种家庭，一旦有人考上京大或者清大，有时候真是范进中举。 寒门难出贵子，出贵子必锣鼓喧天啊。 在离开京大自主招生签约处时，京大常务副校长吴治攀过来拍拍他肩膀，用随和的语气说：“小伙子，落后地区的孩子能考上京大不容易啊，好好珍惜机会，我在京大等你。” “我会珍惜的，吴院长。” 吴治攀诧异道：“你认识我？” “我是第一次见您，来之前在网上做过一些了解。” 吴治攀一副恍然的样子，“怪不得，为了比赛你做足了充足的准备，很好，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人，我很看好你，同学，去，去了解了解其他学校，听取一下其他高校教授的意见，最后综合分析后决定，做事前一定要稳。” 果然不亏是名牌大学常务副校长，讲话水平高，胸怀也更为宽广，不像那些野鸡大学抢人的时候总是诋毁他校，抬高自己。 这位正厅级校长是法学的资深教授，也是京大的法律顾问，后来他离开京大，成为京城彩色光标数据科技有限公司独立董事。 在企业法律，以及国际金融法律这一块，吴教授研究的非常深。 清大的中文系主任、教授王忠忱也是一位非常惜才的人，高校选人其实也要评定所有一等奖的文章水平，优中选优，尤其是京大和清大以及其他几所高校。 这几所高校更看重的是作者文中是否能涉及哲学、社会学等学术方面的思想，或者贴合某些专业要求，比如研究农民，这就有很大的学问可以研究，国内农民的问题一直是比较重大的问题，在这方面的研究一直是深入和全面的。 农民是一个大群体，关系着整个社会，研究农民问题其实就是解决社会问题，让整个社会更加和谐，这才是他们要求的人才，清大不是电影学院，他们培养人才的方向不是只会写青春言情小说或者剧本的人，他们要培养能争诺贝尔文学奖的人才。 性格宽厚的王忠忱笑呵呵的给陈韬介绍清大。 王教授是《现代文学丛刊》等刊物的编委，对岛国和一些殖民历史颇有研究，他给陈韬介绍了清大的实力，“双一流”“985”、“211”这些自不必说。 各种2011，穆峰、强基、111计划，着名校友在各界都有较高成就，虽然清大是理科院校，但因其有深厚的办学历史，从校史上都能罗列出很多近代历史，所以它的历史学、汉语言文学和哲学也非常的厉害。 陈韬的文章在批判中具备理性思维，所以王教授认为如果他朝理性文学方面发展应该也能有所造诣。 “来清大，即使你学的是文学方面的专业，但清大理科方面的课程你也可以选修，不知道你对天体物理、生命科学以及航天有没有兴趣，我想这些东西如果涉猎一些可以增加你思维的深度与宽度，对从事文学研究也有很大的帮助， 用望远镜观察星空，可以得到宇宙的灵感。” 陈韬也想过这些问题，可能每一个好奇心强烈的学生都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不过他也没打算走文学这条路，文学只是一个辅助，作为一个重生人，又没有文抄公系统，能写的东西实在不多。 再次用跟父母商量的理由离开清大的签约处，随后，京师大的教授，南大，复大，包括人大的负责教授都跟他交流了一番，大家都争着抢着签约他，只有沪城戏剧学院的主动性不高，他们更偏向于要能搞文艺的学生。 陈韬不由得感叹，上辈子高考二百分进了野鸡大学，这辈子竟然成了名牌大学抢夺的人才，自己都恍恍然觉得是在做梦。 跟各高校交流完之后，他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那就是假如自己拒绝这些高校，报考一所职业技术学校不知道会怎么样。 那一定会是像当年的韩晗一样轰动全国，绝对的是大新闻，够闹腾个三年的了，凭借新闻的热度，再写两本烂书，以后再混混演艺圈，赚几千万应该不是问题。 如果自己真的拒绝了京大，然后进入某职业技术学院，那自己肯定是尊大佛，全学校的女生都得拜倒在他这个浪荡的名人之下啊。 嗯，去职业学校，可以做渣男。 去京大，就得老老实实的做人！ 这么一想，去京大也没啥意思。 第四十二章 吾女天生丽质 徐晓雅在几所学校之间选择了与梦想中的清大签约，赵艺柔选择了沪城戏剧学院，她除了一等奖的优势以外，还有从小学舞蹈考级的优势，同时钢琴也谈的不错，戏剧学院考虑到她属于综合性人才，符合学校招生条件。 陈韬看着赵艺柔独属于南方人且经过舞蹈锤炼后的优美、柔韧身材，脑海里浮现出那天晚上在黄浦江边为大家下了一个腰，姿势的确很美，能一字马，还能下腰，倒立啥的都不是问题，关键还会跳那个拉丁。 北方真没法和南方比，南方人综合素养太高了。 其实沪城戏剧学院也对徐晓雅抛出了橄榄枝，因其身材长相完美，虽然才艺方面没啥特长，但他们觉得徐晓雅具备明星的气质与潜力，凭借无可挑剔的五官，足可以成为当红明星。 无奈徐晓雅是个理科生，没那么感性，从小也不怎么追星，同时也不愿意以后被潜规则打扰，她还是更愿意去研究航天飞，所以婉拒了沪城戏剧学院。 凭借她的学习成绩，再加上这次的全国作文大赛一等奖，她在清大选择的专业就更广一些，既可以选择文科方面的，也可以选择理科方面的，她本人比较偏向于生命科学和天体物理。 每一个牛逼的理科学霸，都有制造火星探测器的勇气。 唉，真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女生，以后注定要是一个与有机金属打交道的冷冰冰女人。 转悠了一圈，陈韬最终决定保持初衷，选择名门望族背景下才女佳人云集的京大。 都说看美女可以增加寿命，在京大待四年，估计都能长生不老了。 京大以女生多为招牌和自豪，这里又是文科的拳头之地，美女层出不穷。而且京大的女生出生名门正派，气质绝对不输传媒大学以及电影学院美女半步，与电影学院的美女不同，她们身上散发着知性的美。 快走到京大临时办公点儿的时候，前面几个人围在一起吵吵。 定睛一瞧，霍，这不几大高校的教授嘛，凑在这里争论什么。 只听见： “陈韬这个学生更适合京大，放到京大一定可以在文学上有长足发展。” “我们人大不行？我们看过他初赛的文章，公交车上的苏格拉底，复赛又写了农民，其中都涉及到农民这个群体，他又是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对农民有切身体验，很适合卓越农林人才教育培养计划目标，京大搞文学的人才已经够多了，现在国家要培养为三农服务的人才啊，这一次，这个学生我们一定要争取到，下一届，我保证下一届你们先选，怎么样？” “就算选哲学和文学我们人大也不差啊，社会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我觉得就很适合他。” “培养一个未来的农牧局人才，造福一方老百姓，它不香吗？” 南大的教授沉声道：“都别争了，我已经打过他所在中学的电话了解了一些情况，他的学习成绩不是很理想，最后的高考成绩应该会影响到你们京大清大人大的录取，你们的专业都是拔尖的，我们南大就不同了，我们科目齐全，各个学科之间都比较均衡，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个学生身上那种沉稳老练的气质吗？” 几位教授紧盯着南大的教授，一副你说了半天到底想表达啥的表情。 “说重点。”人大教授催促道。 “我觉得他的性格更适合来南大的政府管理学院，学国际政治，朝外交方面发展，以后一定是一位出色的外交官。” 切 几位老教授发出一阵的嘘声，故弄玄虚，这套逻辑不成立。 这时，中大的教授发声了：“我们中大的优势就不多讲了，各位也都很清楚，我们只放出一个条件，就是允许他自由选择专业。” 几位教授咬牙思索，自由选择专业这事儿，自己定不了。 沪大的教授摇摇头，“这样的人才，应该留在沪城，去从事卓越的学术研究，这位学生具备很强的社会责任心，很符合沪大解决社会和环境问题的研究领域，尤其在扶贫这一块，需要具备道德和社会正义，相比起来，我觉得农村孩子更具备这一点。” “他的理想应该是清大，他有很清晰的理性思维，应该来清大。” “我们京师大每年的毕业生社会可是抢着要哦，找工作很有优势。” “哼，我们京大毕业生就业难吗？” “我们京师大又号称京吃饭大学，有六个食堂，价格便宜，童叟无欺，饭菜一流。” “我们南大的狗不理包子很差吗？” “我校食堂差吗？学生沉迷食堂，学位没到手人先发福了解一下。” “京师大男女比例大概是3:7，女神众多，他的婚姻问题很容易解决，将来结婚了留在京城工作生活。” “我们京大才女佳人更多，自古才子配佳人，到我校才有更好的择偶机会。” “他应该找一理科女生更为般配，文理搭配，才能生出更为优秀的下一代。” “” “我们可以提供出国留学奖金。” “我校未尝不可以。” “我校可以免他四年的学费。” “我校未尝不可以。” 陈韬站在几位教授身后，几位教授正在展开一场能引起社会风暴的辩论赛，完全没注意他已经到来。 几位老教授眼看就要：尔要试试吾宝剑锋利否，吾宝刀也未尝不利。 从阐述各校优势，终身发展利弊，到考虑他的饮食，最后几位教授都把他的婚姻给安排了。 陈韬哑然失笑，上辈子一个专科毕业，眼看就要被社会淘汰的三十五岁社畜，这辈子竟然成了名牌大学抢夺的香饽饽。 徐晓雅在一旁彻底呆住了，虽然她成功签约了清大，同时几所高校也想通过自主招生录取她，毕竟她的学习成绩在那儿摆着呢，但几家大佬为了抢一个人现在争的面红耳赤甚至要大打出手她还真不敢相信。 这货运气爆棚了？以前平平无奇一个学渣，这 小说也不敢这么写，电视剧也不敢这么演，这纯粹就是有毒啊。 相当于二模的期末考试她考了六百多分，六百多分的学霸，现在不如一个不到三四百分的学渣？徐晓雅现在真的哭笑不得。 以前听人说京大清大里有两种人，一种是保送或者自招，另一种是学到头破血流通过高考考上的，那些保送生总是会对高考生说：还用考吗？ 这回她算真见识到了，什么叫一夜暴富。 赵艺柔也是一脸懵逼，没想到高校签约现场会出现这种场面，前几届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这新闻，要炸啊！当年的韩晗够牛逼了，也没有名牌大学抢着要他。 接着两人就看见陈韬上前礼貌的打断各位教授的争论，“几位令人尊敬的老师” 没等他说完，教授们直接把他拽到人群中间，然后七嘴八舌的嚷嚷道：“陈韬，我院美女甚多，都是名门出身” “陈韬，我院为你开出的条件是四年学费全免。” “我院专业随你选。” “我校保送研究生。” “我校送你出国留学！” “我院留你任教。” “我家有女初长成” “我女儿芳龄十八。” “我儿子年华十七，呸，不对，我女儿拥有上市公司一家。” “” 眼看教授们已经失去理智，越来越离谱，都到达了拿出自身家当来吸引人才，陈韬赶紧伸手叫停。 “诸位，诸位老师，我已经决定了，跟京大签约。” 画面陡然静止，现场落针可闻，一群教授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让人不可相信的话一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曹闻轩教授，他一声大笑打破了静止的画面。 啊哈哈哈哈 “不好意思了各位，此绣球，我校摘取也，实在不行各位再从其他学生中挑一挑，总归还有优秀学生的嘛。” 曹教授喜形于色不言表，搓着两手把陈韬拉到身边，生怕被其他人会动手抢人一样。 他的担忧是正确的，其他教授纷纷反应过来，伸手去拽陈韬的四肢，甚至有一位教授顾不得体面形象，伸手差点儿就要薅住他的头发。 要分尸啊各位大佬！ 京大的其他两位教授只好上来帮忙，护着人，到了桌签，把笔塞到陈韬手里，有种被迫签字画押的感觉，字就签了，几人抓着他的手摁了手印。 另外有高校教授一直在喊：“陈韬，三思而后行，我校保送研究生，吾女天生丽质” “陈韬，你毕业后直接到吾女上市公司做总经理，年薪五百万！” 呃就差当场认婿了。 人生高光不过如此，在争吵声中，陈韬恍然如梦。 与京大签约以后，曹教授得意道：“各位，散了？” 几位教授冷哼一声：“没报道之前，他还不是你们京大的人，陈韬，回去再考虑考虑，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考虑好了高考后填报志愿时第一志愿填报我校就行。” 陈韬知道此时得给教授们吃个定心丸，人不能飘忽不定，更不能做三姓家奴，铮铮骨气、忠贞不渝，为一个人坚定的品质。 高校喜欢这样的人。 “各位老师，我主意已定，就京大不变了。” 第四十三章 人生第二桶金 真正让几所高校看重陈韬的，其实是初赛文章《公交车上的苏格拉底》，这篇文章的灵感来自于二十年后让哲学界轰动的一篇哲学论文。 所以从陈韬来参赛的那一刻，他已经是评审团重点关注对象，教授们一致认为，他虽然是一名高中生，又来自于偏僻的农村，但对哲学的研究居然有较大突破思考，并且还具备新思维。 这种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天才，二是抄袭。 评审团在初赛结束后就一直在调查陈韬的文章是否有抄袭的嫌疑，前前后后调查了一个月，最后否定了这个抄袭的可能。 这让教授们陷入了沉思，一个农村孩子，从小待在山沟里，视野局限，贫困地区应该也没有高人研究哲学，高中也不开哲学课，父母文化水平高中以下，那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仅仅是因为阅读量大？不排除这种可能。 一篇涉及苏格拉底的千年一问“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竟然在公交车上有了新的答案。 凭借两篇优秀作文通过自主招生录取是常规操作，但各高校抢人确实有点儿夸张，不过万一是千年一遇的人才，错过岂不可惜。 “这是我的电话，回去以后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在京城等你，哦对了，三月份参加学校自主招生的时候别忘了打电话给我。” 京大教授曹闻轩掏出笔在一张便条上写下一串号码，将便条递给陈韬，曹教授有手机，看完冯小刚导演的《手机》电影他就买了一部。 陈韬也没见外，“一定给您打电话。” “你的批判性文章很犀利，颇有鲁迅先生的风格，如果你选了中文系，就是我的学生，以后有机会可以给我当助教，做助教有很大几率留校任教。” “谢谢老师夸奖，选专业的事我再考虑考虑。” 陈韬现在还没决定选哪个专业，通过新概念大赛一般只能选择中文系，但他现在想学管理，有句话叫：穷人学技术，富人学管理。 自己写书，总不如躺着让别人写更好。 曹闻轩没继续纠结专业的事，随口道，“你们那个地方我还没有去过，听说你们那里是大草原，风景优美。” 陈韬下意识想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给对方看照片，又想到现在自己手里的手机是黑白屏诺基亚，而不是上辈子的苹果14p。 “今年暑假的时候您若有空可以到我家那边玩，我全程接待，一定做好导游工作。” “好，好，到时候有空我叫你几个作家一起过去”，曹闻轩想象了一下，“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附近几人脑海里立即升起一副水草丰盛、牛羊成群的画面。 “刺勒川，阴山下，似穹庐盖四野。”陈韬补了上一句。 几人脑海里画面一转，又升起一副蓝天白云下散落着蒙古包的画面。 “一定要去见识一下北国草原壮丽富饶的风光。” “陈韬，你们家是住蒙古包吗？ 呃，这个鬼问题纠缠了他两辈子，现代社会谁住蒙古包啊，又不是游牧时代。 他忍住“他妈的我们不住蒙古包也不趴在牛肚皮下喝鲜奶”的冲动，笑着回答道：“老师们都被电视骗了，现在蒙古包没人住了，城镇都是楼房和平房，牧区也都是砖房。” 几位教授哈哈一笑，其中也有个别人到那儿做过考察，大概知道那边的情况，虽然落后，但已经不是几百年前的样子。 在人们脑海当中，对草原有着不可磨灭的牛羊成群印记，这好比塞外的人总觉得沿海地区的人们家家一艘小船，家家都是渔民一样。 等再过几年旅游业发达起来，高速公路修建完善，人们就会自驾到草原玩，尤其是京城人，距离草原很近，只有三百多公里，只不过受阻于崇山峻岭的不便交通，现在与草原的交流还很少。 签完字以后，杂志社的编辑又找到了他，要跟他约稿。 这也是陈韬预料之中的，每届新概念大赛结束后，杂志社都会跟作者们约稿，一般以一万字的短篇和十几万字的中篇连载为主。 这时候很多作者会拿出自己平时写的存货，或者回去以后挤时间写一些小说来发表。 陈韬能记起来的文章实在不多，靠自己上辈子的水平写几篇也不是不行，自己还要忙着写剧本杀剧本，直恨没给自己重生携个文抄公系统，不像其他重生小说，人家都带着系统重生，主角就轻松多了，也难为他是本书的主角，没系统没外挂，只能靠着自己的一双手辛勤耕耘。 答应了编辑的约稿，承诺回去会尽快构思一本短篇小说。 编辑又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一番：这时候不能犹豫，必须抓住机会，热度一过，再写就没啥意义了，复赛结果公布以后，舆论马上就会上来，趁着舆论高峰期，发一个连载最好，如果实在没有时间写，把以前写的东西拿出来，编辑们给修正一下发表了也算给读者们一个交代。 杂志社很希望他能成为第二个韩晗，对他期望很高，几个编辑一同前来，连李干事都来了，又给他提了一大堆意见建议。 上辈子高中的时候，也曾想成为第二个韩晗，让千万少男少女仰慕，这辈子怎么可能不抓住这次机会。 何况再过几年青春文学就要走下坡路，互联网来势汹汹，第十届新概念就是末路荣光，现在是第七届，距离最后的荣光还有三年，到了2010年以后，就算你写的再好，也没几个人看，还真被韩晗说中了，文坛出得书，只有文坛的人看。 普通人读书，都为装逼，买一本书看三页发一百个朋友圈，假装文化人，移动互联网时代，文青是个什么东西，普通人更喜欢看搔首弄姿的网红。 绝对不能在这三年时间里把主要精力放在写小说上面，写到最后可能就被潮流所淹没，重点还是要放在京大的学习和人脉上，那才有不会被时代洪流所冲走。 第四十四章 好兄弟有机会一起睡觉 各高校现场签约一等奖得主的只有寥寥几位，其他人主要还要看高考成绩，如果高考成绩优异，还能有机会取得个别高校降分录取，所以当天下午热闹的复赛现场再次变得冷清，走的走散的散，对于这些人来说，不管失败还是成功，都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陈韬和徐晓雅以及赵艺柔去了一趟杂志社，望着披着枯萎爬山虎的杂志社办公楼，陈韬内心双手合十，对着杂志社拜了三拜，成功全靠你啊。 之后三人又去了沪城戏剧学院，但此时学校已经放假，没看到如云的美女，更没有看到回母校一转的李栤栤、马依丽、江书影，只看到看门大爷，扫兴之。 等去了京城得多去电影学院转转，05级京影好像有杨蜜，还有唐婉、袁珊珊等人，到时候得跟这些人成为朋友，到她们的电视剧里客串一下，最好有点儿接吻戏什么的，实现“当演员真好”。 赵艺柔把整个学校转了个遍，甚至边走边打听，把食堂、宿舍、健身房等等区域都参观了一遍，像是提前来考察似的，还顺便拍了数十张照片。 每到一个地方，她都要想象一下自己将来在这里学习的画面。 “陈韬，晓雅，我们三个就是好朋友了，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没有新概念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认识，要好好珍惜这份友情。” 年轻人建立友谊总是那么简单，仅仅三天时间，仿佛是三年的高中同学一般，而且这年代的人，特别喜欢和遥远的人成为朋友。 “我们早就是好姐妹了。” 徐晓雅和赵艺柔手拉手，赵艺柔甚至还把好看的嘴巴凑到徐晓雅脸上碰了一下，幸亏徐晓雅躲了一下，如果她没注意扭头，可能直接就亲上了。 “嗯，好兄弟。” 陈韬看着二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搞不懂为什么女生也喜欢亲漂亮的女生。 “我们约个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嗯暑假，暑假不行，暑假我爸妈要带我去韩国玩，国庆节怎么样？你们来沪城，或者我去京城也行，来沪城，管吃管住怎么样？到时候晓雅你和我在宿舍睡一张床，陈韬住酒店，哎呀，好像和你做舍友，可惜你选了清大。” “我也是，可惜你选了戏剧学院，艺柔你要是成了明星，可别忘了我们，叫我到你的电影里客串一下就行。” 每一个人都一个明星梦，看来徐晓雅也不例外。 “没问题，如果我出名了，拍科幻片肯定得叫你来演啊，你理科出身，演科学家简直本色出演，白色大褂一穿，戴一眼睛，徐教授，哈哈哈。” 陈韬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制服”两字，不过他很快把这该死的念头压制住，唉，没办法，十八岁的身体，三十多岁四十岁的见识。 “还有陈韬，你得给我写剧本，我相信你回去以后就能写出好的小说，我等着在杂志上读你的连载。” “过奖过奖，本人必不负姑娘所望。” “呦，古言的感觉上来了。” 赵艺柔笑嘻嘻道。 徐晓雅笑而不语。 “那就说好了，我们国庆节见，好激动啊，再有几个月，我们就是大学生了。” 说得对，再有几个月大哥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再也不会被《中学生守则》所约束，现在顾虑太多了，做什么都放不开，另外也得为自己将来的身份做好“上学就是好学生”美好形象，不然等成为时代人物以后被人挖黑料那就麻烦了。 xx晚报惊爆时代人物陈某，高中期间抽烟喝酒打牌谈恋爱为中学生塑造了不良好形象，这样的人不配挂在学校里的墙上。 约定好秋季开学再讨论决定届时到底是在京城还是沪城见，当晚赵艺柔乘坐飞机离开沪城，带着胜利的喜悦凯旋而回。 回招待所的路上，徐晓雅头倚在车窗上，略显疲惫的眼神里透着些许感慨，车窗外快速划过的高楼大厦、阑珊灯火，朦朦胧胧，隐隐约约，一切都隐在冬末的小雨中。 沪城冬末的雨，像轻柔的丝，很细，很密，外面的人都打着伞，霓虹灯光打在雨伞上面，像五彩斑斓的蘑菇。 她想起下午跟沪大教授交流，当时差一点儿就签约了沪大，比起京城，她更想来沪城就读，她总感觉京城缺点儿什么。 也许，她也喜欢布鲁斯或者蓝调，京城缺乏沪城这种特殊的韵味。 通过这次复赛，自己也算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清大的大门，来之前对一等奖的把握不大，复赛的文章自己感觉也差强人意，谁能想到竟然拿了奖。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闪电，那两个题目浑身一震，她坐直身体，看向陈韬。 陈韬正在抱着诺基亚玩贪吃蛇。 难道他真的是天才？只不过以前一直被埋没？ 陈韬感受到来自徐美女的凝视，“盯着我干嘛？我很帅？” “你怎么知道复赛的题目？” “我不知道啊，谁告诉你我知道。” 对付小女生，根本不用脑子，信口胡咧咧就行了。 他没有停下贪吃蛇游戏，两个大拇指在快速摁着方向键。 “说正经的，来时在火车上你跟我谈起的那两个问题，一个关于盲人，另一个关于农民，正好是复赛的作文考题，你不可能两个题目都押中。” 陈韬随口道：“我没押题啊，只是跟你随便聊起来的，前几天刚读完《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车上没事儿干就想起这本书，顺嘴就跟你聊起来了，谁知道阴差阳错的竟然说中了考题，我这运气，应该去买彩票，双色球五百万得主肯定是我。” “这个算你的运气，可我眼中的农民这个题目又该怎么解释。” 陈韬放下手机，一脸认真，思索了几秒，开口道：“说真的，高中三年，因为我是农村的，多多少少都有自卑的心理，你学习又好，家庭也好，长得漂亮是学校公认的，咱俩通过报社认识，不然高中三年咱俩也不会有任何交集，我一直在想你对农村人怎么看，可能这也是我的一个心结，正好在借同路这个机会聊聊这个问题。” “然后呢？” “没然后，最后的结果是你对农村孩子没有任何偏见。” 徐晓雅张张嘴没说话，对方解释的天衣无缝，看似确是运气在作祟。 从公交站到招待所这一段路，细碎的小雨落着，如果不是有些阴冷，加上两人都没有伞，两人还想压会儿马路，复赛前心里都很忐忑，做什么事情都无法放松，现在心里的石头也落下去了，人就放松了，但天气实在不给力。 一踏进招待所门，阿姨便像迎客似的迎了上来，对着两人吹捧一番，说陈韬就是下一个韩晗，徐晓雅就是下一个张乐然。 招待所阿姨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熟知整个大赛环节，她们关注每届复赛结果，就像关注综艺电视节目一样，当她们知道本届一等奖中特别优秀的获奖者以后，马上在招待所登记册上找到了这些学生名字。 于是就有了刚才进门迎客这一幕。 两人上楼进房，阿姨还在楼下撑着脖子了望，一边啧啧不绝：小伙子长得俊，姑娘也漂亮，真是羡慕煞老身 这一晚两人依然规规矩矩的遵守着《中学生守则》，没有在一个房间里促膝夜谈，各自在各自的房间里床上睁着大眼睛兴奋的二五睡不着。 陈韬想起了白天的赵艺柔，当时她说三人好姐妹的他说好兄弟的时候，他差点儿脱口一句“好兄弟有机会一起睡觉”。 第四十五章 你进男厕所看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直奔商场逛街。 陈韬选了一件粉色羽绒服，一件靴子，给小妹买了一身过年穿的衣服。 “给沈静雯买的？” 徐晓雅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不是。” “你俩真分了？” “嗯。” 徐晓雅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真分了？我记得你以前爱她爱的深情啊，听说你给她买早点从高一买到高三，这怎么” “有首歌的歌词叫：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又不是我让你要分开。” “什么歌我怎么没听过。” “爱情不是买卖。” “又胡诌，以后给你起个外号叫胡诌。” “我胡诌能诌中题目。” “” 粉色羽绒服是给李秋君买的，小靴子是送高萱的，之所以没有当场给徐晓雅买，是徐晓雅太要脸，给她买肯定不会要，只能再找机会，当老板也不容易啊。 徐晓雅看中一件白色长款羽绒服，牌子货，小县城没有的那种牌子，她穿身上试了试，跟她的身材和脸蛋非常搭配，气质又提高了十几分，衬的她肤色白了好几分。 她看了看价格，有点儿贵，摇摇头递给了售货小姐。 售货小姐扫了一眼陈韬手上的手提纸袋，以为他是陪这位少女逛街的，不由感慨现在的小孩谈恋爱真奢侈啊。 不过她才不管这些，见有生意上门哪里会轻易放弃，她可是本店的销冠，于是她趁徐晓雅目光还在羽绒服上逗留，赶紧劝道：“这件衣服是新款，年前促销打八折，平时可没有这个价，卖的非常好，就这一件了。 “你女朋友这么漂亮，身材还这么好，刚才一进来我还以为哪个明星来了，我们店有时候也来女明星，可我觉得你女朋友比那些明星都漂亮，穿上这件衣服更是如仙女下凡。” “春节了，给女朋友买一件羽绒服，都是满满的爱意呀。” 徐晓雅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小地方来的，被售货员说成是陈韬的女朋友，尴尬的要死。 售货小姐紧追不放，仍然在劝，“这张菱形脸真是太完美了，笑起来嘴巴真的很迷人，你这肤色，白色最适合啊。” “谢谢，我们转转再决定。” 一句常规操作随随便便就化解了尴尬，售货员正欲张嘴继续攻击，陈韬已经走了出去，不过他不是一二三等售货员再减价。 在商场又转了一圈，买了两杯奶茶，两人坐在长椅上休息。 “我去下卫生间。” 徐晓雅本想说我也想去，但手里还有奶茶、手提袋 “你等我回来你再去，总得有一个人看着东西。” “好。” 徐晓雅点头道。 陈韬顺着标识指示的方向向卫生间走去，但他拐了个弯，去了刚才看羽绒服的店。 售货小姐见陈韬去而复返，知道这件衣服今天已经成功推销出去了。 “咦，你女朋友呢？” “上卫生间了，把这件羽绒服给我打包寄出去。” 陈韬没有多废话。 “对嘛，男孩子一定要对女孩子好一点，你女朋友那么漂亮，我一看就知道她喜欢这件衣服。” 售货员还在奉承。 “是呢，她大老远来沪城看我，怎么也得给她买件衣服，不然说不过去。” 这时候的沪城大部分店都有寄售或者送上门的服务，但为以防万一，陈韬还是留了个心眼，卖货的人眼都很尖，她们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不是本地人或者职业。 “看出来了，你们都不是本地人。”售货小姐附和道。 “她还在老家读书，学习特别好，全校第一名，我在沪城这边打工，今年过年不回去了，你这里衣服还真都不错，过几天我带同事来你这里买新衣服。” 就算售货员有八百个心眼，也猜不到这是番假话，但听到还要带人来买衣服，不禁喜上眉梢，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销冠就是这样客户带客户给带出来的。 “那谢谢啦，过几天我们还要上新，有电话吗？留个联系方式衣服上新了我给你打电话，都是年轻潮流款。” 售货员心里却想：女孩那么漂亮又学习好，你一个打工仔，等人家上了大学一脚就把你踹了。 陈韬把手机号写在纸上，付了款，地址写了徐主任家的地址，收货人写了徐晓雅。 做完这些，他才去厕所撒了尿，然后回到休息长椅。 这时徐晓雅都把一杯奶茶喝完了。 “半小时，我以为你掉厕所了。”她看了眼手表说道。 “厕所人多，排了半天队。” 陈韬信口胡诌，上厕所排队那是旅游区的情况，可徐晓雅竟然信了，沪城不管走到哪都是人山人海的，上厕所排队应该也很正常。 想到此，她还有点儿焦虑，一杯奶茶下去，挺急的。 可到了卫生间门口一看，鬼都没得一个，哪里来的排队。 上完厕所回来张口就问：“你现在说谎话都不打草稿的？” “怎么？” “厕所门口连个鬼都没有，哪来的排队？” 陈韬吸着杯底的奶茶，眼睛却望着远处刚刚走过的一对儿情侣，男女身材都很好，男的一米九，女的差不多一米七八，女的腿又细又长，穿着一条笔直的黑色牛仔裤，还踩着一双高跟鞋，竟跟男的平齐了。 两人走路紧贴在一起，男的手不时的在女的屁股上拍一把。 “你进男厕所看了？” “没呀。” “那你怎么知道男厕所里面没人。” 徐晓雅歪头想了想，好像也对，可那也不对啊，排队也不能都挤在里面。 “可能刚才是上厕所高峰期，大家正巧都在那会儿上，运气，对？” 徐晓雅撇撇嘴，无力反驳。 “走，该回去了。” 再繁华也有离开的时候啊，还得回到那个小地方继续经营小店，要是沪城本地人就好了，能利用剧本杀店赚的更多，两年内开几家连锁店都没问题，而且这地方消费高，作为新生事物，大把大把的捞钱真不是问题。 就算沪城人比小地方的人更有商业头脑，竞争更为激烈，等其他人嗅到商机，自己早就转型了，其他人只能赶一趟末班车。 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处，消息闭塞，可以先练手，等成熟以后再到大城市操作，自己那些剧本杀剧本都能大赚一笔。 原来马云说的是真的，赚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当然了，这肯定是有前置条件的，你的爸爸是马云，那对于你来说，赚钱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了。 妈的，纯纯屁话。 两人回了招待所取了东西，直奔车站，在车站吃了个饭，发车还很早，两人又在车站附近的书店和音像店逛了逛，没什么最新的专辑，而且陈韬也没有cd机，只有一个放磁带的录音机，没事儿就听听赵本山和范伟的小品。 大城市啥他妈的都好，音像店的cd琳琅满目，连很多没听说过的歌星的专辑都有。 小众，还是得在大城市才能生存，小地方小众就活不了。 转了一圈没啥收获，两人直接去检票上车，又是中铺和下铺，徐主任打来电话问询，知道已经坐上了回家的火车，又哔哔了几句没用的才挂了电话。 这回徐晓雅更成了家里的宝贝，本就是清大的料，又得了一等奖，进清大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估计她掉根头发家里人都得心疼半天。 徐晓雅挂了电话心潮澎湃，探出脑袋说：“就要回家了，你啥心情？” 陈韬正打算闭眼睡觉。 “没啥心情。” “你这个人现在真奇怪，真不像原来的你，得一等奖看着一点儿都不兴奋。” “要怎么兴奋啊？像范进一样？” “抬杠，不理你。” “困了，睡觉。” 徐晓雅重新躺好，笔直的长腿弯曲，从兜里拿出充好电的p3，塞上耳机，开机播放，一曲东风破流出。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第四十六章 砍价 绿皮火车由南往北走，海拔越来越高，气温越来越低。 再次回到京城，天已经黑了，在车站附近找了一个招待所开了两间便宜房。 当前的交通就是这么的不发达，去趟南方又是火车又是汽车，折腾好几天，等赚多一点钱出门尽量提前买机票节省时间。 外面简单吃过饭，陈韬又马不停蹄的去了电子产品市场，那里一般营业到晚上九点多钟。 因为是晚上，市场比较冷清，摊位上摆着各种电子产品，一色儿的深城货，手表、p3、cd机等等，甚至还有已经被淘汰的磁带随身听，十几块就能带走的那种。 2005年p3市场比较萧条，厂商不断推出新品，产品多的让人头疼，各种促销和降价进行得如火如荼，竞争不断升级。无论是苹果、iriver、三星等老牌高端p3厂商，还是爱国者、魅族、昂达等国内品牌都在价格上打的你死我活，新品则多以低价上市来吸引消费者。 在这样市场相对萧条，价格不断下降，竞争越来越激烈的情况下，单是上半年，就有过百家中小p3厂家倒闭，倒闭前必然要处理积压的库存，大量杂牌p3甩进市场，让牌子货的价格也是一跌再跌。 以前的299、399现在都降到了一百多二百多，甚至128内存的已经降到了七八十。 这种东西，杂牌子也不一定质量不好，有几个陈韬熟知的杂牌质量就很好，它们最后都成了品牌商的加工厂。 逛了一圈，确定不被宰的情况下，选中一款国产256内存的p3，深城出品，质量还凑乎，售货员介绍了一大堆功能，什么支持p3、wav、aac、vbr格式，20接口，超高速充电模式，20种均衡器，能储存几十首歌。 选这种东西，功能都差不多，音质亲测就行，再次也比磁带好，况且音质还得看耳机，主要是内存和待机时间。 大市场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使劲砍价，只要你敢砍他就敢卖，因为它这里没有离谱的房租成本。 “一百六，快收摊了我不挣钱卖。” 我信你个鬼，俗话说，买货的再精都精不过卖货的，因为你不知道低价，他不挣钱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八十。”陈韬淡定的说。 这年头市场宰客宰的很深，砍价也要往死砍，一刀砍一半，这也就是陈韬知道这个东西大概的成本价，也完全不能让卖货的不挣钱，如果在上辈子，他直接就说二十了，砍价全靠一个莽。 “兄弟，你开玩笑呢？这个东西八十进都进不来的。” 我特么知道，八十不是进不来，是你挣的太少，加上运输、摊位费、人工费差不多正好这个价，八十卖是不挣钱，但绝对不赔钱。 给八十，只不过提醒你你狠我更狠，我不是那么好宰的。 砍价就是这么一个套路，他卖一百，给你说最低价九十，你就要使劲往低砍，你砍五十，最后可以再慢慢往上加一点，加到七十差不多，如果你第一口价说的是七十，最后再往上加一点儿就变成了七十五或者八十。 原则是你的第一口价绝对不能是他可以出手的最低价，一定要比最低价还要低。 “就八十，我穷学生没有多余的钱。” “八十真不行兄弟，这样，我给你个学生价一百五。” 陈韬摇头道：“太贵。” 摊主无奈道：“你要是诚心买，你给个诚心价，合适我就卖。” 陈韬捏了捏兜，装出衡量自己有多少钱一样，“八十五。” 啥砍价阵仗摊主没见过，他保持住一个卖货人该有的修养，耐心道：“一百二你拿这个，128内存的，内存是小点儿，其他功能都一样，音质也没问题，你听听。” “不听了，我就要256的，128的下不了几首歌。” “一百四十五，我少挣五块钱。” “九十，我多给你挣五块，再多了我真付不起。” 卖货的让买货的也操磨惯了，就是这样你来我往，也不会生气，不然早特么干起来了。 “小兄弟，九十我拿货都拿不到，一百四十五，一分不少，不行你就到别家再转转。” 逐客令的套路，切，老子是过来人了。 陈韬没露出不舍的样子，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摊位，摊主见他真走，又在后面喊道：“你要是真想买，给个想买的价。” 砍价和谈判一样，也讲究迂回，几个回合下来，大家都让一步，才能取得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陈韬回头道：“主要是你不给诚心价啊，我都说了我是学生没那么多钱。” 摊主手一挥，装出心痛的样子，“一百三十五，一口价，这一款是最后一个存货我赔钱甩了，但你不能跟被人说，这个价格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陈韬脸上毫无波澜，这让摊主心里一凉，一般学生砍价看到这份上都觉自己占了大便宜，惊喜之下就会马上掏腰包付款，生怕下一秒卖家就会反悔。 “折中一下，我们都让一步，一百二。” 摊主咽了口口水，一百六，八十，一百二正好是两人迂回价格的中间数，这年头学生都这么滑，世道变了啊，生意越来越难做，人越来越不好宰。 思来想去，摊主只好放出最后一招，装出一副绝不可能的样子说道：“卖不了卖不了，你去别家看看，你要是这个价买到，有多少我要多少。” 陈韬笑笑没说话，拉着徐晓雅二次准备离开，刚转身走两步，默数三个数，摊主的声音在身后再次响起：“算了算了，赔钱卖给你算了。”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浪费时间。 陈韬回身说：“我要两个，有没有？” 徐晓雅诧异道：“你没听见他刚刚说只剩最后一个了吗？” 陈韬挑挑眉，用眼神告诉她，卖货的话你也信？ 随后便听到摊主说：“有有，两个是，一共二百四，你拿钱，我给你取货。” 说着摊主便在旁边的大纸箱里面开始翻腾找货。 “我买两个，每个再优惠十块。” 摊主的正在翻箱的手一抖，到底谁是卖货的？ 徐晓雅的内心五味杂陈，看来，自己还是太单纯啊，在小镇里平时自己买衣服也会砍价，但都是五块十块的砍，一半一半的砍，这还是人吗？摸摸自己手里的p3，虽然是从岛国买的，但价格也并不便宜。 “兄弟，十块真不行，我也要养家糊口的，家里妻儿老小一大堆，我我不卖了行。” 难道自己有点儿过了？ “行，每个优惠五块，我也有妻儿老小。” 摊主郁闷道：“你不是学生？” “将来，将来都会有的。” 交了钱，验了货，确定两个都是256的，且音质无任何差别，陈韬才带着徐晓雅离开大市场。 两人过马路的时候在地下通道看了一会儿街头艺人卖身，呸，卖艺。 一个小伙子弹着吉他唱许巍的歌： 有你在身边，让我感到安详， 走不完的路，望不尽的天涯， 在燃烧的岁月，曾漫长的等待， 当心中的欢乐，在一瞬间开启， 我想有你在身边，与你一起分享， 上辈子每当听到这首歌，都会想起沈静雯，因为高一高二的时候曾经在楼顶上弹着吉他给沈静雯唱过这首歌，那时候想和沈静雯做人生的每一个第一次。 而现在，和他一起分享许多人生的第一次，却并不是沈静雯 第四十七章 你心理极度不健康 “大锅，我太开心啦，今年过年我有两身新衣服，哈哈哈，我大年三十穿一身，大年初一拜年再换一身，大锅，我还要买好多好多炮竹。” “行，买，给你买好多好多旋转小蜜蜂。” “哇，就是那个，哧溜一下飞上天的，我要二十个。” “行，给你买二百个。” 陈小颖穿着一身新衣服在地上转着圈儿臭美，嘴里还嚷嚷着要过年的烟花，听说要给她买几十个小蜜蜂，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你小心点儿别摔倒把新衣服摔脏了” 陈孝忠伸手拉住陈小颖，生怕她一不小心摔倒了把衣服摔破。 唉，这就叫乐极生悲！ 高萱掀开盒子看了又看，这款式通北县绝对不会有第二双，果然还是大城市好，能买到这么新潮的靴子，搭配上她的萝莉裙，简直不要太完美，以后一定要去大城市，才能买好多好多漂亮又可爱的衣服。 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她没有当场穿试，她要等到回家将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一件一件的搭配，找出最搭配这双靴子的衣服，等到过年的时候穿出来，虽然她明天就想穿，但离过年没几天，她要等过年的时候在亲朋好友面前惊艳一下。 到时候人们肯定都会盯着她的鞋左问右问。 茶壶在沙发上四仰八叉的躺着，咧着嘴把玩着p3，p3里面只有一首音乐，这是出厂配置的，是为了售卖的时候可以试听。 卧槽，爷现在也是有p3的人了，班里现在只有一个人有p3，爷是第二个，那些有小灵通的人都没有p3，很多人还听磁带呢。 赶紧开学，开学报道的时候听着p3去，估计人都像镶金了一样。 高三的人，不到毕业的那一刻，永远体会不到那种分别的忧伤，虽然只剩下半学期的高中时光，可对于大部分学渣来说，仿佛还有三年一样。 因为，高中的尽头还有大学，大学的尽头还有参加工作，走进婚姻殿堂，有了爱的结晶，这一切都是现在所憧憬的。 只要还没毕业，老子的未来一切皆有可能，娶范爷都有可能。 “你秋君姐干嘛呢？怎么还不过来。” 陈韬烤着火炉问道，陈小颖靠在他大腿上，两手抱着一条鸡腿啃的满嘴流油，鸡腿是他早上跟徐晓雅在京城车站买的烤鸡烤鸭。 茶壶塞着耳机音量开到了最大，没听到他说话。 高萱还处于极度兴奋状态，“秋君姐在那屋收拾桌子，我刚喊她了呀。” “要不我再去叫她？” “别了，咱们先吃饭。” 陈韬准备晚上再搓一顿，为自己接风洗尘，徐晓雅一下车就被徐主任接走了，在车站还非要拽着陈韬到家里去吃饺子，自从自己得了一等奖，在徐主任眼里形象直接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陈孝忠起身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昨天剩下的菜不够吃，我再去买些回来给你们做饭。” 陈韬看了看地上的锅碗瓢盆，摇摇头道：“别了爸，做熟太晚了，去外面吃，正好带着我买回来的烤鸡烤鸭，我们陪你喝两盅。” “还去四和顺，你们前面先走着，我去叫李秋君。” 老陈还是心疼钱，自己做一锅猪肉炖粉条，也不过二三十块钱，四和顺一顿就得一百多，自家地种小麦亩产二百斤粮食也不过卖一百块钱，可这一亩小麦从种下去到秋天收割、麦场弄好，累死累活干半年。 “别墨迹啦，快拽着我爸去啊。”陈韬踢了茶壶一脚，茶壶才噢噢的摘下耳机去磨老陈。 “叔，走，我想吃四和顺的肘子了，咱们都吃了一星期的大烩菜了，再不吃点儿好的没力气干活呀。” 陈小颖则举着鸡腿跳着高喊：“哦，要吃好吃的去喽，要吃好吃的去喽。” 推开门，李秋君在扫地，地上有很多易拉罐、瓜子皮等瓜果皮屑，她今天穿了一条紧身牛仔裤和一件高弹黑色毛衣，将丰满的身材凸显的更加完美。 快过年了，人们的生活条件直线上升啊。 “喊你过来咋跟没听见一样。”陈韬笑道。 “我想把这屋打扫干净再过去，下一场的人很快就来了，总不能让人们坐在垃圾堆里。”李秋君指着地上的垃圾说。 陈韬刚回来那会儿和她照过面儿，她负责的一场还没结束。 “别弄了，一会儿吃完饭回来大家一起打扫。” “很快的，再拖一下就好了。” 李秋君说着又扫起地来。 “晚上咱们不营业，早点儿打烊。” “那怎么能行呢，都说好了，一会儿人就来了。” 陈韬拗不过她，只好拿起拖把拖地，桌面和窗台都已经收拾干净，相比刚开业那几天，屋里的垃圾的确是多了，看来人们已经真正的把这里当成了休闲中心，下一步要进点儿零食，一是为客户提供更好的附加服务，而是增加店里的营业额。 李秋君又把墙上被玩家碰歪的挂件扶正，“这下好了，舒服多了。” 你真是有强迫症啊陈韬把一个大纸袋子放在桌子上，“给你带的礼物，人人有份。” 实际上同学和同事之间，尤其是异性，一般带礼物是不带衣服的，带衣服多少有点儿暧昧，高中生一般都是买纪念性的礼品，但有着一世经验的主角觉得衣服好歹能穿，买那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纯粹浪费钱。 李秋君在洗手，歪头看了一下袋子，“衣服？” “打开看看。” 李秋君擦干净白皙的手，撑开袋子，拿出里面那件中长款粉色休闲羽绒服，“这太贵重了。”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那么辛苦，贵重也值得。” “辛苦还赚钱啊，给学生做饭那才叫累呢，我已经找到了做主持人的技巧。” 开业半个月时间，李秋君已经挣了近五百快，这年头在饭店当服务员累死累活一个月也不过四百块。 “哦？说来听听。” 李秋君眼眸微动，略带自信地说道：“其实做主持人很简单，就一套流程，重点是给玩家做好复盘，前期主要是监督玩家们不要作弊，并引导他们，当然了，不包含演绎前提的情况是这样的。” 的确是，本店的剧本杀演绎较少，也并不复杂，而且陈老板也很关照下属，主持人有小圆椅子，可以坐，也可以站。 陈韬靠着沙发背，含笑说道：“看来徐晓雅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已经成为本店的金牌主持人。” 李秋君没接话，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复赛怎么样？得奖了吗？” 陈韬装出很沮丧的样子，“没有，太难了，去的作者都是北上广的，咱哪能比得了。” 李秋君一脸失落，拿不到一等奖，说明就进不了名牌大学，也失去了成为第二个韩晗的机会，她叹口气说：“咱这小地方落后，确实跟大城市的学生有差距。” 转而她又振作精神，用鼓励的语气说道：“不过你也别灰心，我觉得你已经很不错了，超越了全通北的学生，你的见识啊思维啊胆魄啊，都是一等一的，真的。” “算了，本来我也没抱多大希望，试试衣服。” “太贵了，我不能要。” “给你买的你不要。” 李秋君忽然想起陈韬走的那晚跟她开的那个体重玩笑。 “都说了人人有份，高萱是鞋，茶壶是p3，你是羽绒服。” 李秋君把衣服从包装袋拿出来，穿身上站在镜子前试了试，果然美的一批，中长款的衣服挡住了屁股和大腿，让人猜不透的腿长，有了一丝神秘感。 “正合身。” 李秋君转过身从镜子里看自己的身材，顺嘴问道：“徐晓雅呢？几等奖？” “一等奖。” “啊？！”李秋君抚衣服的手突然停住，“真的？” 陈韬点头道：“真的，一等奖，已经和清大签约了，三月份开学就要过去走学校自主招生的过场，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清大。” 真让人羡慕通北一中几十年前出过一个清大，近几年办学质量直线下降，师资和生源都不行，这下等于放卫星了。 考上清大，徐晓雅的身价已经是几百万了。 “走，再去晚了让人误会。” 李秋君眨巴着眼睛说：“误会啥？” “以为咱俩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李秋君脱那件羽绒服衣服的时候胳膊向后撑，更显山露水了。 “你心理极度不健康” 第四十八章 开局就赚到钱 “这是八天的收入，总营业额七千二，除去工费、伙食费啥的还剩六千。” 陈孝忠把一捆钱和一个账本从一个布袋里掏出来歌在桌子上。 陈韬不看账本，这么点儿钱还用看账本，大概一估也知道粗略的明细，况且老陈管账，他放一百个心。 “爸，伙食费每天三十块钱？” 他在的时候大家天天宫保鸡丁，一天三顿饭最少得五六十。 老陈瞪着眼睛说道：“三十就不少了，每天有菜有肉，我都是为你好，挣钱那么容易吗？此时挣钱彼时不一定能挣到钱，要开源节流才能长久，你才吃几年盐？” 老子说的对，一时挣钱不能代表永远就高枕无忧，时代发展变幻莫测，往往前几天还是身价几千万的老板，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负债上亿的人，面临着从楼顶一跃而下的抉择。 要想长久，还是得省着点儿花，办企业尤为如此，从水电，到纸张，都不能铺张浪费，必须严格管理。 第一天老陈还带着大家去快餐店吃饭，可看着几十块几十块的从自己手里往出花，就开始心疼了，钱的确是来得快，但这么花也快啊。 于是老陈直接叫韩美玲第二天一大早把家里闲置的锅碗瓢盆都带来了，就在剧本杀店直接开伙，老陈别的花样不会做，大烩菜没问题，自己做饭一天三十都富富有余。 按理说，五个人每人每天伙食费六块，也是高配了，像陈韬在学校吃饭，每天土豆馒头一天伙食费三块差不多。 没得办法，陈韬的消费观念是二十年以后的，他总把现在的一百块当成几十年后的一百块，忘了现在的一块还是货真价实的一块，一百块那都是大钞票了。 老陈的忧患意识不错，以后可以让他做个财务总监。 “我要买好多好多小蜜蜂哈哈哈。”陈小颖在床上大喊一声，把陈韬吓了一跳，他以为陈小颖看到桌上的一沓百元大钞了。 伸脖子看了看，睡的正香，原来是睡着了说梦话。 陈小颖是韩美玲昨天带来的，年关将近，一般这时候村里的人们都开始进城购买年货了，农村年味足，一个腊月都在为过年做准备。 从杀猪、做糕点、炸麻花果条、再到大扫除、买衣服买年货各种操办，光是买衣服买年货都得来好几趟。 农村人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过年却很舍得花钱，更不怕人吃。 韩美玲昨天来给陈小颖买新衣服，转了一上午买了一身，一共花了不到一百块钱，但韩美玲直呼现在钱不值钱，小孩的衣服贵的要命，一件外套就要四十多块钱。 家里年收入不过两千多块，四十块能不贵吗！这也就是一年才过一次春节，平时都是缝缝补补又一年。 “早知道你给小颖买了衣服，你妈就不买了，多花一百块钱。”老陈看着陈小颖脱下来并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说。 “你买的这一身多少钱？” “跟我妈买的差不多，都是那个价。” 陈韬没敢说说这童装贵，一身就二百多块，说出来老陈得沉思一小时。 “总算睡着了，刚才非要跟李秋君去睡，再说了人家一个大姑娘，就比你大一岁，晚上你不让人家回家睡住在这儿算这么回事儿，传出去多不好，” 白天陈小颖就跟在李秋君屁股后面，说李秋君好看，说你以后一定要当我嫂子。 “她家离这儿远，晚上又冷，万一再碰见流氓怎么办？” 老陈想想也是，他吐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兜，掏出一盒看不清牌子的烟掏出一支，陈韬一瞅，连过滤嘴都没有。 “别抽这个了，抽这个。”陈韬从包里拿出一条小熊猫，这是从沪城车站顺便买的，多少算是给老爹带礼物了。 “我不是让你抽苁蓉吗？” 刚才老陈说的收入情况，里面除了伙食和主持人费用，好像再没其他费用了，敢情他没买苁蓉，买的这种没有过滤嘴的香烟还是花自己的钱。 想起了上辈子陈孝忠和韩美玲两口子从不花儿子一分钱是因为他混的不好，这辈子开局就赚到钱了，还是不花他的钱。 “一样，一样。” “不一样，以后戒了算了，要不我也抽抽。” 老陈脸色一变，训道：“你敢，抽烟这事儿你万不能沾。” “你抽就行，我抽就不行，你给打的好样。” 老陈憨笑道：“我不是你爷爷管教不严才抽上的。” “” 陈韬把钱从桌上拿起来，数都没数，就像分两份扑克牌一样，在桌子上比当了一下两摞的厚度一样，扔给老陈一摞。 “说好的，五五分账，辛苦了老陈。” 老陈摇摇头，看都不看那摞钱，似乎对钱根本不感兴趣，“你存起来，明年上大学的学费，我和你妈种那几亩地够花。” “够花什么够花，那看怎么花呢，什么都舍不得吃什么都舍不得穿肯定够花，一年四季都不吃蔬菜水果，老了得给医院送多少钱呢。” 老陈还是摇头，不动一分，脸上闪过一丝欣慰，“存着你，明年秋季上大学不用家里拿学费都给我们省了多少力不知道。” 陈韬知道，如果没有这笔额外收入，他的学费可能还得老陈厚着脸皮挨家挨户去借呢，借钱须低头，除了那些资本家借钱是骗钱以外，普通老百姓借钱是一点儿尊严都没有。 老陈吐出一口烟雾，看着火炉，若有所思，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在他想象的轨迹当中了，他本来已经准备好跟亲戚们借钱了，实在不行，还得去城里打工，不过今年他有一个好想法，去年种了两亩菜，卖了个好价钱，今年他准备扑下身子辛苦一下，把另外几亩地也种上菜，如果秋天还能卖到去年的价格，那差不多能收入两三万块钱，儿子的学费就不用愁了。 以后每年都种菜，供孩子上学不是问题，至于买房子娶老婆的钱再想办法慢慢攒。 正当他构建这个想法时，儿子却做起了什么小买卖，还他妈的来钱挺快，这就让他有点儿意外了。 起初老陈以为陈韬这个买卖和卖糖葫芦差不多，一冬天能挣几百块，可他当家这几天真是自己都傻眼了，人们像疯了似的来玩，玩的到底是啥他到现在也搞不清楚，只知道是个游戏，但这游戏和打扑克打麻将差不多，都是一群人围在一张桌子前，但又不赢钱，这有啥玩的。 一天收入八九百，老陈都不敢信，几天下来钞票是越来越厚，照这样下去，一个月就能挣两万块，这年头在工地打工一天不过二三十块钱，干一年才能挣一万块钱，可那遭的是什么罪？ 自己在地里刨一年，不过千数多块钱，这一天就顶自己一年了，如此大的金额，老陈真担心儿子干的这个买卖是违法犯罪的。 反正农村人就认一个道理，来钱快的买卖一定不是啥好买卖。 尽管日进斗金，但老陈为了给儿子省钱，锅碗瓢盆都带来了，自己开伙，直接给儿子省下了几百块，几百块够家里一年的油盐酱醋了。 韩美玲那天来送锅碗瓢盆的时候，他还悄悄的给她看了装在布袋里的百元大钞，韩美玲当时也傻眼了，差点儿拉着陈韬去报警，这开的不是赌场，几人哇啦哇啦的在屋里叫唤的，跟赌场的气氛差不多。 老陈给她讲了半天这个游戏，她也没搞懂到底咋回事儿，主要是老陈自己也一知半解。 不过老陈说不涉嫌违法，韩美玲也就放心了，自己不会赚钱，但也知道城里人开服装店光过年这几天就把一年的钱挣了，还有开网的，韩美玲也知道网挣钱有多恨，可能儿子的生意跟开服装店差不多。 看到这么多钱，韩美玲当然也是喜上眉梢，陈韬的学费不用愁了，两口子不用再四处求人去借钱，这个年啊，能过心宽！ 第四十九章 分钱 “爸，这钱你必须拿一半，过年家里也需要钱，今年放开了花，一年才过一次年。” 平时因为经济拮据，一家人过年也不舍得买东西，陈孝忠和韩美玲一身新衣服要过四五个年，花生瓜子糖果也省着买，至于带鱼嫌贵一般不买，鲤鱼只买两条，水果只限于苹果和橘子普通水果，蔬菜只买一点儿蒜薹，其他蔬菜平时舍不得吃，过年期间价格翻一倍更不可能买。 “过年买东西家里有钱。” 老陈坚决不要。 “家里啥情况我知道，就几百块存款，我上高中这三年没少花钱，这三千就当是我还您的。” 高中三年除了学费生活费，跟沈静雯早恋两人都没少花钱，每天给沈静雯买早点，日常买零食哄人家开心，过节买礼物，周末看录像上网，很费钱的，这钱大部分都是跟家里要的。 老陈扔到烟蒂，用脚踩灭，咳嗽一声，“说啥话呢？跟老子算开账了？” 陈韬讪笑道：“不是跟您算账，您看，这店的营业情况您也知道，最少能干到我高考我去上大学，您想想这几个月能赚多少钱，我现在还没高中毕业，自己存那么多钱干啥，家里也不宽裕，先紧家里用，等到高考我上大学的费用就能再赚出来。” “再说了，这么多钱我都拿着您放心吗？” 老陈一想也是，儿子不过是个高中生，高中生拿这么多钱干嘛，拿这么多钱肯定要学坏啊，抽烟喝酒上网看录像搞对象诸如此类，有多少钱都不够花。 “行，我替你存着，不过这都是你的学费，我们一分也不动。” 老陈勉为其难把钱收起来，他不拿这钱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到现在他都觉得这钱赚的不真实，上个月还跟家里要钱的中学生，这个月就每天赚好几百，好像做梦似的。 再说万一这小子这东西真涉嫌违法，哪天他被抓了，老陈还得把这钱都拿出来跟警察说钱我们一分没动，求情警察原谅他年少无知放了他，只要钱再，判刑就能轻一点儿。 这就是为人父母！ 稍加思索，老陈指着另一沓钱说：“这三千我也帮你存着。” 陈韬摇头道：“爸，我兜里没钱也不踏实啊。” “你也用不着这么多钱，以后你这店我看还能收入不少，明天晚上你又收入好几百，你小子，你走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问了高萱，她说你这店五号就开业了，我算了一下，你去沪城走的时候兜里有四千。” 陈韬嘿嘿笑道：“有。” “你揣四千去不怕被打劫？人生地不熟的，钱呢，都花了？” “还剩一千，买了一个手机，剩下给他们买东西，还有车票，吃饭住宿，您不知道，大城市高消费，四千块一眨眼就没了。” 四千块在2005年的学生身上，是一笔巨额，这一趟沪城之行，手机是最大的开支，买礼物总共花了差不多一千多，加上吃喝住宿车票一共花了不到三千，新概念大赛给报销了汽车票钱和硬座钱，剩一千多块。 “啥？你买手机？”老陈仿佛听到了什么爆炸新闻。 “嗯，您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手机以后人人都得有，而且我买手机也是为了顾客联系我方便一些，有人想玩了，一个电话打过来，喂，今天有桌吗，有，马上到，这样不是就省的人家白跑一趟，这效率多高。” 老陈无法辩驳，但他仍然觉得买手机这事儿还是有点儿败家，村里目前还没有人有手机，家里有个亲戚是镇上的，腰上平时挂了个手机，但从来不打，因为打不起，也有可能常年停机。 “接下来几个月挣了钱，我给您也买一个。”陈韬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像是扔一个不值钱的塑料壳子一样。 “别给我买，我不要那玩意儿，用不起。” 将来会用得起的，说淘宝是骗子的最后都用上了淘宝，说微信就是个对讲机的最后谁都离不开微信。 老陈看了看桌上的手机，晶莹透亮的摁键上是一个个粗黑的数字，每个数字下方还有三个拼音，这就是手机，他没碰过手机，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还挺沉的，这东西是有钱人才有的，儿子现在就买了一个，这有点儿离谱啊。 “我可告诉你，有了钱也不是这么花的，细水长流才能长久。” “您说的对。” “你跟我说说，你这个买卖到底是跟谁学来的？县里有几家？” 陈韬不在的这段时间，老陈把剧本杀剧本挨个都看了一遍，好歹自己也是高中文化，平时也喜好读书，这点儿东西还是能看懂的，只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们对这个游戏如此上瘾，这东西到底有啥好玩，除了能让人哭和笑，还能找到什么乐趣，比打麻将还有意思？ 他也不明白陈韬是从哪学来的这一套，难道这小子上学不好好念书每天就钻研这玩意儿？ “你老实说，我和你妈对你这个事儿都很不放心，钱是不少挣，而且还挣的相当的多，可” “咱们这个店，全通北独一家”陈韬打断老陈的话，他没敢说全国独一家，怕老陈的心脏受不了，剧本杀2016年才彻底流行，那都是十年以后的事儿了。 “我从网上发现的，北上广早就流行这种桌面游戏了，桌游啥意思您懂？比如麻将、台球都算是桌游，这个游戏玩家们的体验感是什么您可能目前还不会理解，人吃饱饭有闲钱就要追求点儿精神娱乐， 这和看电视剧看到感人处嚎啕大哭是一个道理的，为什么电视剧和小说会让人上瘾，您也喜欢看小说肯定有所体会，我这个游戏呢，就是结合了电视剧和小说，把这两张东西搬到了现实当中，让人们一边读一边演，好比你在读武侠小说的时候，身穿古装，手里还有一把宝剑” 老陈又点了一根烟，缓缓的吸了一口，他没接触过互联网，对新生事物还是有点儿抵触，但经儿子这么一解释，也明白了不少。 “玩这个游戏最重要的是这些剧本，您要知道，这些剧本都是有着作权的，也就是说，假如您开一家这样的店，得花钱买这些剧本，除非您自己能写出来。” 剧本老陈知道，拍电视剧剧本就得花钱，一个剧本不是谁想拿走拍就拿走拍的。 “这些剧本是你买的？” “爸，您给我的那些生活费怎么能买的起，独家授权的一个剧本能卖到五万块，城限售价几千。” 陈韬没说盒装发售的那种，2021年的时候，每个有正规营业资格的剧本店均可以购买盒装，售价300~500人民币。 “那你这些剧本” 陈韬向后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轻松回答道：“我自己写的。” 老陈差点儿惊的跳起来，陈韬作文写的好他知道，可从来没见他写过剧本啊。写作这方面陈韬继承了老陈，老陈喜好读书，尤其是武侠小说，曾经也是个十足的武侠迷。 “爸，您慢慢理解就行了，就像网这种东西，你们不接触是体会不到其中的乐趣，凡存在必合理，上网不是啥坏事儿，互联网时代马上就要来了，它将淘汰所有的实体店，紧接着就是移动互联网，移动互联网之后是物联网，万物联网。” 这一顿灌输老陈脑袋都快炸了，他完全消化不了，只能默默的给自己又续上一根烟。 想让老陈接受互联网，那得是他有了智能手机且用上了微信转账以后，而且是直接跳过互联网一步到达移动互联网。 啊陈韬打了个阿欠，坐了一天车他早就困了，“爸，早点儿睡。” 老陈掐灭剩下的半支烟，“睡，你也累一天了。” “哦对了爸，我复赛拿了一等奖，跟京大签约了。” 自陈韬回来，老陈还没来得及问起他去沪城参赛的事儿，主要是老陈觉得儿子这次去沪城，也就是花点儿盘缠路费去见见世面，什么得奖不得奖的根本没想过。 “签约？” “相当于京大提前录取，等开学还要到京大去参加自主招生测试，高考完我就能直接去京大报名上学了。” 陈孝忠脑袋一晕，身体晃了晃，差点儿栽倒过去。 第五十章 这首歌有毒 陈韬回屋去沙发睡觉的时候，看见李秋君屋里的灯还亮着，他敲了敲门，“还没睡？” 屋内传来李秋君的声音，“没呢，门没锁。” 推门进去，李秋君坐在床上看书，一双嫩脚依然埋在被子下面。 “这屋冷不冷？” 陈韬问道。 “不冷，叔每天都提前把炉子烧旺，白天基本也不灭，他把炉渣都筛出来了，白天放炉渣保持温度，晚上睡前一小时加煤，睡觉温度正好。” 说的够详细的陈韬在的时候那些炉渣直接就扔掉了，陈孝忠觉得可惜，每天用筛子筛出来，煤气炉白天也用炉渣交换的烧，既保温又省钱。 俗话说家有一老仿有一宝，一点儿也不假。 “冷的话买加一个电热毯，明天我去市场买一个。” “不冷，我睡电热毯上火。” 沉默了十几秒钟，陈韬开口道：“这几天加场了？” “叔跟你说的？” 我爸没跟我说，我算出来的按照陈韬计划的场次，一天利润七百元是正常的，因为十人本玩的人并不多，现在七天有七千多的收入，只有加场一个可能。 “多累啊，加一场如果进行的慢，结束就要凌晨三四点了，你不要命了？” 李秋君微笑道：“也没那么晚，基本控制在三小时，因为有些人硬要玩，我就给他们说晚上的场时间控制在三小时内。” “那也不行，熬夜太伤身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知道吗？” 李秋君把书放在床上，笑吟吟看着他说：“你傻呀？又不是我一个主持人，现在干兼职主持的人有很多，那些小孩争着抢着干呢，我们几个都不做加场，让兼职主持人做，把加场的主持人费提高到跟我们一样也是十块钱一场就行了。” 陈韬微微一愣，他还真低估了李秋君做生意的头脑，只知道她温婉贤淑会做饭会洗衣，真不知道她在经营方面还有优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床上妖精床下淑女？ 呸，一会儿罚自己默背《中学生守则》一遍。 “我觉得我们晚上可以加一场，如果有兼职主持人就用兼职人员，没有的话我和茶壶还有高萱轮着顶也行，大不了第二天给我们放半天假休息补觉就行了。” 李秋君的提议还真不失个好办法，春节期间通宵游戏的人多了去了，晚上的确可以通宵加场，现在兼职人员这么多，随时都能顶替。 “行，李副店长还挺有商业头脑，我都没想到，我考虑考虑要不要春节期间晚上加场的事儿。” “必须得加啊，过年那几天，人们都在网、录像厅、宾馆、台球厅包宿，我们也不能落后，而且我发现个现象，这几天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大学生” 大学生消费观念超前，寒假一回来，势必要聚聚会，娱乐项目肯定少不了。 除了大学生，还有春节返乡的那部分青年，也是一块客源。 艹，春节前后要爆啊，要不要再加一个剧本杀房间？很有必要，有钱不挣王八蛋啊，要想这么一直挥金如土，那也得如土进账啊。 从沪城买的那些旧物件应该快到了，能再布置一个有民国特色的剧本杀房间。 然后零食区也得尽快搞起来，啤酒饮料花生米雪糕这些利润能赚回不少人工成本。 唯一不足的就是剧本太少了，挤时间看看春节前能不能再搞出一个来，上辈子是个剧本杀迷，玩过许多剧本杀，记忆犹深。 “听了你的分析，我准备再分析分析。” 呃李秋君鄙视道：“还分析什么分析，你赶紧想办法，错过了过年，就要等下一年，等大学生们都去上学了，人流量就少了。” “那听你的，加场，我走这几天有没有人来闹事儿。” 通北县治安不是太好，小地方很正常，欺行霸市的人大有人在，一般情况下开娱乐店如果没人罩很容易出事儿，尤其是他这种特赚钱的店，他做不成也让你做不成。 “没人来闹事儿，你那个他爸是公安局的同学经常来玩，每次来了都说你和他是铁哥们儿，老白玩，来的混混都认识他。” 白嫖怪唐续？ 白嫖就白嫖，这同学在本地就算有背景的人了，要真花钱去维护那些混混的关系，没数，而且得寸进尺。 “行，以后他来玩，他的单全免，但他带来的朋友不免单，最多可以打九折，算给他个面子。” 唐续跟他前后桌，关系很好，当初陈韬准备开剧本杀店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层关系，那时候想的是如果有人在店里打架，马上报他爸的名号，混混怕警察，这一招是跟高启强学的。 “其他情况呢？” 李秋君简单的把一周内的营业情况、客源分析等一一说给他听，说完之后还递给他一个小本子，本子上是每天的营业数据，以及总结分析。 “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陈韬好奇问道。 李秋君指着桌上的一本书说：“从那本书上学的。” 陈韬看了一眼，书名《服装店经营一百策》。 呼，我以为是《孙子兵法呢》 翻了翻第一策，写着服装店如何根据客源分析进货服装款式与数量，反之又教你如何根据进货服装款式与数量来进行销售其中一条是说一定要养成每日记录清晰的销售账目，客源年龄，客人反馈以及当日总结。 真是个懂得举一反三融会贯通的同学。 “你不去学经管真浪费人才了。”陈韬合上书说道。 “啥是经管？” “经营管理。” “哦，有一部分我也是跟姐姐学的。” “你姐蒸馒头还学经管？” “不是，姐姐给学生做饭每天也要算账啊，当天总结有多少学生吃饭，然后大概摸索出人数，就能决定第二天大概要蒸多少馒头煮多少菜。” 再小的生意都需要算计…… 从李秋君房间里出来，院子里闪过一个鬼影，还一蹦一蹦的，陈韬低呵一声：谁？ 鬼影锁着个脖子道：“我啊” “艹，你特么好好走路不行？” 茶壶把头露出来，哆嗦道：“冷啊，冻死了。” 此时气温零下二十七八度。 “你龟孙子干嘛去了？上网？” 茶壶扬了扬手中的p3，“下歌去了。” p3有根布链，可以挂在脖子上，陈韬看着他的神气劲，骂了一句：估计全网都被你装逼装到了。 “给老子早点儿睡觉，妈的，命熬没了以后怎么带你赚钱。” p3的音量开到了最大，陈韬听到里面传来你俩在车里，我一个人在车底，我也应该在车里 “睡觉去，音量开小点儿，狗日的耳膜都给你震穿了。” 茶壶憨笑着塞上耳机，嘴里哼哼着：我应该在车里，不应该在车底 这首歌有毒。 第五十一章 我老陈也有今天 一大早，陈父把暖气炉子烧热，徐晓雅姥姥这套平房，正房有五间房，五间房又隔成几个套间，其中有四个房间是阳面，都做了剧本屋，还有厨房卫生间杂物间等房间，现在这个格局很不合理，如果稍加改造，就能改造成功能齐全的剧本杀店，起码搞一个接待大厅，但现在是冬天，又是营业期间不太好改造。 另外，这房子也不是自己的，大改造肯定不行，目前只能这样将就，房子足够，就是没有充分利用。 原先徐晓雅姥姥这旧房子有两吨存煤，现在烧了差不多有一吨，幸亏是老陈这段时间一直筛煤渣子，白天正屋窗户大采光好，太阳一晒屋里暖呼呼的，只要外面气温不是太低，暖气炉里加煤渣子就能保持暖气片的正常散热。 遇到风雪天，零下三十度，白天就得烧一整天好煤，最冷的天气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一月下旬，再有半个月立春，天气会越来越暖和。 今天陈韬打算跟徐晓雅把煤炭的钱结清，然后再采购几顿煤回来，不能把客户冻着，顾客就是上帝，一定要让他们把他们买感冒药的钱用来玩剧本杀。 现在的煤炭价格是二百四十块钱一吨，到明年四月中旬应该再买四吨差不多。 陈孝忠给暖气炉加好煤，开始熬奶茶，这是通北县饮食特色之一，早上喝咸奶茶。 原本李秋君和茶壶早上都是吃泡面或者买烧饼吃，老陈一来，直接改成了奶茶配包子，或者果条糕点之类。 “陈韬。”陈孝忠推醒儿子。 陈韬睡眼朦胧，“干嘛？” 陈孝忠双眼通红，像是搓了一夜麻将似的，吓了陈韬一跳。 “爸你怎么病了？” 陈孝忠搓搓脸，打儿精神，“失眠了。” “好好的咋还失眠了？” “你给我好好说说这个签约京大是咋回事儿？我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 在陈孝忠的认知当中，进京大只有拼命学习，保持全镇第一的好成绩说不定才有机会考进京大清大，除此之外，想要踏进这两所名牌大学，都是不可能的。 什么参加一个奥林匹克竞赛不用高考七百分就能进清大，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好事儿。 他并不知道要取得全国性的奥林匹配竞赛一等奖是非常难的，全国一共只出几个人，徐晓雅这一次纯属是运气好，路上得了陈韬的点拨，现场超常发挥，不然她最多拿二等奖。 “哎呀，我走之前学校徐主任不是都跟您说清楚了吗，他的话您还不信？” 陈孝忠立在地上说：“我不是不信你们老师，是不信你。” 得，敢情我在您这儿一点儿诚信度都没有 “昨晚不是给您也看了京大的签约协议，还有一等奖那些证书，那还有假。” 家族里目前只有一个亲戚前年考上了师范学院，被亲戚们奉为考学成功的典范，日常生活当中只要教育自家孩子好好读书，势必要拿这个亲戚为例，现在陈韬突然要被京大录取，给谁也不敢信啊，他平时学习成绩也不是出类拔萃的那种，怎么突然就被京大录取了。 这就好比昨天还是个穷光蛋，今天突然有一亿美刀出现在你家里，给谁一时半会也不敢相信。 这时，陈韬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徐晓雅。 “喂，陈韬吗？”是徐主任的声音。 “徐主任您好，是我。” “陈韬同学，恭喜你啊，你和晓雅都取得了一等奖，这次我本不抱多大希望，没想到你们两个如此之争气，竟然拿了两个一等奖回来，同时还被清大和京大签约了，你俩上名牌基本已是事实，我刚才已经给校长打电话汇报过了，实在是太好了，你俩为母校争了光，同时也给咱们县争了光。” “谢谢徐主任，晓雅拿一等奖凭实力，我属实是跟着晓雅学了不少东西，她路上给我讲了很很多关于写作的技巧。” “哈哈哈，别谦虚了，晓雅已经跟我说过了，路上你跟他聊天竟然聊到了这次新概念作文大赛的题目，晓雅是受了你的启发，她应该感谢你，你父亲在旁边吗?我跟你父亲讲几句。” 陈韬把电话递给老陈，“徐主任让您接电话。” 老陈接过电话的手还有点儿微微颤抖，他知道徐主任的来电就是为证实儿子被京大通过自主招生录取的事实，另外他也是第一次使用手机，还有点儿很不习惯，拿着手机把话筒对着耳朵，听筒对着了嘴。 陈韬比划着说小声说：“您拿反了，对，翻过来。” “喂，徐主任，我是陈韬的父亲。”陈孝忠瞪了儿子一眼，意思是老子知道。 “哈哈哈”徐主任在电话那头一阵爽笑，“就别徐主任徐主任的啦，我带过陈韬的课，也是陈韬的老师，论年龄我比你大几天，老哥我在这里祝贺你了啊，两个孩子都这么争气，给咱们带回来这么大的惊喜，为咱们做父母的争了光，也为学校争了光，一次考上两个名牌，这在一中建校几十年当中从来没有过啊。” 陈父压着激动对着电话说：“确实是真的吗？毕竟还没有参加高考” 徐主任听出陈父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千真万确，名牌大学有自主招生的权利，一般是通过学校推荐、全国性的知识竞赛挑选，比如奥林匹克物理竞赛一等奖获得者基本也是可以保送清大的。” 陈父松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欣喜之色，“那就行，那就行。” “不过这个事儿呢学校现在不会做出特殊的处理，教育局和县政府也要等八月份收到录取通知书才会做出相应的举措，比如奖励和公开表扬，所以我们现在还是要低调，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太早公布了到时候一旦出现问题就不好交代了。” “明白明白。” “这样，今天晚上我请客，为两个孩子庆祝一下，我们一家三口，你和夫人以及陈韬都来，晚上七点钟我们四和顺见，咱哥俩好好喝两盅。” 陈父赶忙说：“我请我请，得好好感谢您对他的栽培，没有您和学校和老师们对他的培育，他哪能拿上一等奖。” “您客气了，还是孩子们争气，好，不说了，晚上见面我们再细聊。” 挂掉电话，陈孝忠半晌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抱住陈韬，颤抖着身躯，老泪纵横。 “儿子，好样的！” “我老陈也有今天！” “我老陈也有今天！”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第五十二章 我儿子以后要当市长 陈孝忠松开陈韬，起身准备收拾东西，“照顾好你妹妹，别让她乱跑。” “您干啥去？” “我回趟家，下午再来。” “班车下午才有。” 陈孝忠眉飞色舞道：“你小子，我打车啊。” 打车十五块钱，陈韬记得自己大学毕业几年之后老陈才舍得打车，他故意调侃老爹：“打车很贵的。” “这个事儿比钱重要。” 呃我只说了被京大签约秋季很有可能要到京大上学，还没说现场一群高校教授抢人的画面，我也没说跟好多作家建立了友谊，还有杂志社主动约稿，还有未来的五年计划，十年计划如果你知道这些，还不得晕过去了。 陈孝忠迫不及待的要回家跟韩美玲分享儿子被京大提前录取的消息，他一出门，正巧过来一辆出租车，他也不问价钱，上车摔门说去某某村，司机一脚油就走了。 出租车停在门口的时候，韩美玲正在院里喂羊，看见一辆出租车突然停到大门口，还以为来了啥贵重亲戚，正要上前迎接，忽见陈孝忠兴高采烈的从车上下来了。 “儿子回来了？”韩美玲迎上前，瞅了瞅车里没找见陈韬，她心里忽然忐忑起来，老陈怎么一大早打车回来了，不会是儿子出啥事儿了。 “嗯，回来了。” “那他人呢？”韩美玲急切的问道。 陈孝忠见韩美玲担心，急忙说：“在县里呢，没事儿，好着呢。” 得知儿子安全回来，而且通过陈孝忠的表情来判断儿子没有缺胳膊少腿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心里的那块石头瞬间落下去了，不过她看见老陈打车回来的，语气一变：“你打车回来的？咋不坐下午的班车？” 老陈给司机掏车费的时候，不小心把陈韬给他的几千块钱也一并给拿了出来，昨晚爷俩分了半天，最终搞成了三七开，老陈拿四千二，小陈拿一千八。 韩美玲带着陈小颖去镇上买衣服的时候陈孝忠给她看过那几天的收入，当时还把韩美玲给吓了一大跳，以为父子俩开赌场呢几天就挣了一大沓钞票。 陈孝忠拉着韩美玲往屋里走，院里的几只小羊在后面跟着。 进了屋，陈孝忠把钱搁在桌子上，抬头看了看家里的四壁，妻子这几天已经把墙都刷白了，这是年前的大扫除。 “这钱？”韩美玲有点儿紧张，不晓得陈孝忠为什么突然带这么多钱回来是为什么。 “收起来，儿子让我交给你的，这小兔崽子今年是转了运，财神爷特殊照顾，一下挣了这么多钱，还说明年的学费都不用咱们拿一分，我这几天是看出来了，到高考的时候他是真能把第一年的学费赚够。” 陈孝忠说话的时候，扫了一眼墙上贴的财神爷贴画，这是2004年春节贴的，每年春节都要换一张新的。 难道真是财神爷显灵了？ 韩美玲数了数，四千二，她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个个念头，家里一年到头最多能攒一千多块，去年种了一点儿菜，卖了一个不错的价钱，除去开销，最后剩余也不多，孩子越大越费钱，两口子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给孩子们攒学费。 “你确定这钱来路正？”韩美玲问道。 “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应该是正当买卖，多是挣的孩子们的钱，像我们这种年龄的人没有，谁吃饱了撑的去花钱玩他那玩意儿，给钱都不去。” “那就好，那就好，我这每天担心的都睡不好觉。” “你就别瞎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担心也没用，这小子今年像变了个人似的，人家法律规定十八岁成年，果然是有道理的，这就长大了。” 韩美玲把钱包了起来，藏在柜子里的衣服堆里。 “他说让你别舍不得花钱，该买啥买啥，让咱俩一人买一身新衣服。”老陈说道。 韩美玲盖上柜子，又找来一把锁把柜子锁上，平时在和柜从来不锁。 “给孩子攒着，马上就上大学了，学费得好几万，他做的这个买卖说不定哪天就不挣钱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 陈晓忠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久久不能把那个重磅消息说出来，今年好事儿接着一件好事儿，老陈还有点儿恍惚。 “还有个好消息，我说了你稳住点儿，别太激动了。”他点上一支烟，利用香烟来稳定自己过于兴奋的情绪。 “嗯？你这是怎么啦？手咋还有点儿抖呢？” 陈孝忠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来，才说道：“你儿子被京大提前录取了。” “啥？”韩美玲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花，身体晃了几下，扶着桌子才没有倒下，她慢慢的坐在椅子上，缓了半天才问道：“是真的吗？” 陈孝忠重重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真的，早上他的老师一早打电话确定了，说他家姑娘被清大录取了，不过不是保送，说是开学还得去参加学校的什么自己招生考试，徐老师说那就是走个过场，正式录取通知书还是要等高考以后才发过来。” 韩美玲半晌说不出话，双手掩面，肩膀一抖一抖的，喜极而泣。 “你咋还哭上了，这时候不应该是笑吗。” “呜呜呜呜” 唉哭，两口子这几十年的辛苦没白费，考上京大意味着什么两口子比谁都明白，儿子以后就是当官的料，再过几年儿子就是县长，局长，市长，这真的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出了这么一个人才，绝对是祖坟风水好。 穷人家的孩子想出头，唯有读书一条路啊。 韩美玲稳定了情绪，出去拿毛巾擦了擦脸，红着眼问：“因为啥人家录取他？他学习也不好，这还没高考呢，就因为去参加那个什么作文比赛？” 陈孝忠根据这几天的理解，作出一副我全懂的样子说道：“对，就是这个全国作文大赛，他和徐老师家的姑娘都拿了一等奖，所以人家才特招他两人，不然怎么会录取他。” “这个靠谱吗？考大学都不用看高考分数？” “也不是完全不用看，这个取决于校方，如果校方认定你在某些方面特别突出，比如语文、数学或者物理方面有天赋，人家就会考虑是否要破格录取，对这个叫破格录取，就是破例的意思。” 韩美玲想起隔壁村一个孩子去年考大学本身差几分才到录取分数线，但因为年龄小被中科大少年班破格录取的事。 她一感动差点儿又哭了。 “晚上徐老师叫吃饭，你把我去年过年穿的新衣服找出来，另外把你的也找出来穿上，徐主任说让我们一家人都参加。” 韩美玲不喜欢社交，“我就不去了，你少喝点儿。” 陈孝忠严肃道：“你必须得去，人家一家三口，咱们也得一家三口，别让人家觉得咱们不尊重人家。” 陈小颖已经提前边缘化了？ “咱们四口。” 韩美玲提醒道。 陈孝忠忽然觉得自己高大了几分，且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原本老实忠厚且从不亏欠别人一分一毫的老陈，现在更能抬起头做人了，我儿子考上了京大！我有个京大的儿子，我是一个大学生的爹！ 老陈想起小时候给陈韬买的那些学习资料，资料封面上印着清大京大的校门，现在看来都没白买啊。 两口子起身开始收拾，陈孝忠到院子里喂羊，这个好消息仿佛给他塑造了一个金身，数九寒天他也不觉得外面有多冷，手套帽子都不戴，大喜若狂的抡着叉子给羊添草，扫院。 看着乐滋滋的丈夫，韩美玲眼里都是欣慰，浑身像是减轻了一座山一样的负担，那些小羊羔在院子里撒欢，在她眼里都可爱了好几倍。 院里的那些羊并不知道，因为陈韬的重生，它们也避免了秋天被送进屠宰场的命运！ 第五十三章 童言无忌 晚七点，四和顺饭店的包间内，徐主任一家三口，陈孝忠一家四口，围在一张圆桌前点菜。 左边依次坐着徐主任、徐晓雅的妈妈赵学芝以及徐晓雅本人，右边是陈孝忠、韩美玲、陈韬和陈小颖，陈小颖自进来就一直盯着徐晓雅看，还偷偷跟哥哥说对面那个姐姐好漂亮，尤其是她的腿好长好长。 今天徐晓雅穿了个中长款大衣，下身铅笔牛仔裤和一双长靴子，这身打扮配上高中学子的青春脸，简直就是完美的不同品味撞色。 陈韬看了看两家人的座位，越看越觉得这场面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哦对，上辈子相亲的时候就是这么坐的。这 如果是家庭聚餐，一般应该是男主人们坐在一起，女主人们坐在一起。 也许是双方父母不太讲究餐桌礼仪，陈韬尴尬一笑，忽略了这个问题，抬头看了一眼徐晓雅，徐晓雅冲他微微一笑，看得出来，她多少也有一丝丝拘束。 徐晓雅的母亲赵学芝得体大方，担任着县高官会副主任一职，家庭地位比较高，徐父当了一辈子老师在近四十岁时候才捞到一个主任，在学校里，主任一般没啥权利，也就是挂个名杂活多一点儿，老师都带编谁都搞不动，没啥卵用，这辈子就主任到头了。 徐主任扶扶眼睛，问道：“你们有没有忌口的？” 忌口的？陈孝忠不懂，看看妻子又看看陈韬，陈韬赶紧给老爹补台：“没有，徐主任。” “那我就随便点了啊。” 徐主任点了几道四和顺的特色，其中有一道红烧猪脚，是这里有名的硬菜。 “我点了几个特色菜，你们再看看有没有想吃的，别客气。”徐主任把菜单递给陈孝忠。 小地方餐桌上没有太多礼仪套路，基本以喝好为主，突出一个民风淳朴和慢生活节奏，点菜都是随便点，这又不是什么生意或者官场的场合，更不是相亲 陈孝忠刚才听徐主任已经点了不少菜，觉得数量差不多了，再点有点儿浪费就，什么荤素搭配也没那说法，农村人就讲究一个实在。 他把菜单递给韩美玲，“你看看还有没有想吃的。” 韩美玲看都不看，直接没点，笑着说：“够了够了，已经点不少了。” 陈孝忠正要把菜单推出去，陈韬伸手捏住了菜单，他快速扫了一眼菜单，刚才徐主任点的都是主菜，人家也不客气，自己请客让怕客人不好意思点，直接就点了本店的招牌，其他配菜让客人看一下，就是礼貌性的让一下。 “来一个凉拌莜面，一个凉拌笋丝，拍黄瓜，油炸花生米，猪皮冻，香菜豆腐干，凉拌肚丝，嗯，行了，先上着看，一会儿不够再点。” 听儿子丝毫不卡顿的点了六个凉菜，老陈和韩美玲面面相觑，这小子平时内向的跟个缩头乌龟似的，只要有长辈在的情况下，从来不多说话，今天处处占据主动。 徐主任也有点儿意外，本身他是让陈孝忠点的，但陈孝忠尽显农民特色以不浪费为主，哪怕只点一个菜都没意见，结果陈韬拿起菜单大大方方的点起了凉菜，而且点菜的手法相当的娴熟，丝毫不拘束，要知道，学生在他面前，不管是谈话还是吃饭一般都很拘束的。 “还是生儿子好。”徐主任心里暗暗感叹了一番，他正准备从兜里往出掏铁观音，却看见陈韬把两袋茶叶递给服务员。 “帮我们把茶叶泡一下，”他对服务员说，然后又笑着对着大人们说：“冬天喝红茶暖胃，金骏眉味儿还可以。” 徐主任摸了摸兜里的铁观音没说话，铁观音是夏天他老婆赵学芝去杭市出差带回来的，他平时总喝茶，但对茶没研究，今天第一次听人说冬天喝红茶夏天喝绿茶。 “喝什么酒？”服务员问。 陈韬指着椅子后面他带来的白酒和饮料说：“我们自带了，不好意思。” 徐主任家里也有存酒，但人们平时都是到饭店直接点本地酒厂酿的酒，价格公道，没有白酒刺客，所以人们一般不会自带酒水到饭店，而且饭店酒水服务员都有瓶盖提成，顾客自带的话服务员都不高兴，说不定上菜的时候就会给你加点儿猛料。 服务员合上菜单，有点儿不高兴，耷拉着脸往出走，陈韬马上起身也跟了出去，拉住服务员给她塞了三十块钱。 “帮我催着点儿菜，谢谢，这几十块拿去买零食吃。” 服务员是个不到十七岁的小姑娘，三十块小费对她来说是在饭店打工的两天工资，而且从来没有人给过她小费，这个学生哥哥最近来过好几次，她有一点印象。 她有点儿不知所措，第一时间想要拒绝，但陈韬又补了一句：“就算瓶盖费。” “” 回到包间后，陈韬开始给每个人转着圈倒茶，凉菜一上桌，他又打开白酒给徐主任和陈孝忠倒酒，然后又打开饮料给徐母和韩美玲以及徐晓雅倒满饮料。 陈小颖两手搓着杯子，眼巴巴的望着大哥手里的饮料。 轮到给陈小颖倒，他只倒了半杯，“不能大口喝知道吗？要小口酌，今天只允许你喝两半杯。” “为什么？”陈小颖一脸委屈道。 陈韬把饮料放在桌子上，“因为这都是科技与狠活啊，小孩子喝多了饮料长大后就不能像你晓雅姐这么漂亮了。” 陈小颖撅了噘嘴，表示不信，“好，为了和晓雅姐姐一样漂亮，我忍着一点。” 徐晓雅掩嘴笑道：“你妹妹真可爱。” 这时徐母赵学芝也附和道：“真羡慕你们一儿一女，我们那时候想再生一个，可双方单位都不允许，晓雅总是嚷嚷着想要个哥哥。” 每一个独生女孩都想要一个哥哥。 徐晓雅打趣道：“现在生二胎也不晚呀，不过我不要弟弟，要妹妹。” 徐主任笑道：“小孩子不要乱讲话，我们都多大岁数了还二胎，你要是想妹妹干脆认小颖当妹妹好了。” 两家人开始针对二胎这个话题展开聊天，陈韬在一旁不多说话，只偶尔插一句嘴，他心想这时候还没放开二胎，等放开的时候多少四十岁的人都要了二胎，60后和70后这一代人真是指哪打哪啊。 这时，徐主任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来，怎么说呢，今天主要是为了给两个孩子庆祝，我们做父母的不容易，可孩子学习也很不容易不然怎么叫十年寒窗。” 见徐主任起身，其他人也都举着杯子站了起来。 不对啊，平时徐主任在全体学生大会上不是这么讲的，他一直说的都是“学习是快乐的，没有什么事情比读书更快乐的”。 陈父不认同这个观点，他认为读书比种田轻松多了，不过他也没反驳，反而赞同道：“对，孩子们也不容易。” 徐主任接着说道：“当时呢，去参加这个新概念大赛我们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即使不获奖也没关系，就当是一种历练，复赛现场都是名牌大学的副校长、教授，还有很多当代有名的作家，孩子们见一见，对于他人生的发展都是有好处的现在他们既然获了奖，这就说明咱们的孩子是非常非常的优秀。” “这个比赛很有含金量，可能你们不是很了解，它是一场全国性的作文大赛，要求非常高，跟传统作文比赛完全不同，能在这种竞赛中得一等奖，说明他们的思维啊、眼界啊以及阅读量都是拔尖的，我听晓雅说，陈韬自小喜欢读书，作文写的很好，这个我也有所了解，他在学校报社做了很多校报和期刊，上级领导每次到校参观时这些东西都是学校的亮点之一，以后完全可以朝文学的道路上发展，晓雅偏理科，走理科的路，但是文理不分家希望他们在以后的学业上能互帮互助，取得更大成就，今天呢，我们两家人坐在一起，共同庆祝孩子们提前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来，我们共同干一杯。” “干杯，祝愿孩子们。” “干杯，祝愿孩子们取得了好成绩。” “陈韬，祝贺你和晓雅都被名牌大学录取。” “谢谢阿姨” 两家人共同举杯，没到春节却胜似春节的氛围，徐主任和陈孝忠的酒还没咽进肚里，只听得一直乖乖不说话的陈小颖举着饮料说了一句让场面瞬间尴尬的话：“姐姐，你长的真漂亮，祝愿你以后嫁给我大锅。” 徐晓雅的脸刷的红了。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陈韬说着踢了一脚陈小颖，陈小颖张开小嘴高声喊道：“郎才女貌，童叟无欺，多么般配。”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小学生不懂就不要乱用成语，陈韬一把将陈小颖摁在椅子上。 第五十四章 男人说话从来不算数 两家人分别后，徐晓雅一家相持相扶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你这个同学不简单。”赵学芝说。 徐晓雅搀扶着徐主任的胳膊，生怕教导主任脚下打滑，：“哪里不简单了，妈您是不是有职业病。” “没大没小，我怎么有职业病了？” “您一下班回到家就会说你们单位刚毕业的某小伙某姑娘小小年纪城府就那么深。” 徐主任也附和道：“就是，一个小孩子能有啥城府。” “你们教师和社会都是脱节的，我瞅着陈韬这个孩子的城府深的很呐，如果将来从政，可了不得，正好是学文的，搞不好妈将来还得和他共事。” 徐主任喝了不少，双眼朦胧道：“我们人民教师为祖国培养人才，什么叫与社会脱节，与社会脱节了还能教出那么多人才吗？” 赵学芝没跟丈夫争辩，只说道：“你们等着看。” 刚才在饭桌上，作为从政人员，察言观色是基操，但陈韬察言观色的能力根本不是一个十八岁少年所具备的，他对饭局的掌控超出了赵学芝的想象，如果这样的男孩去骗一个漂亮女孩，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闺女，以后跟陈韬交往多长个心眼儿。” “知道了妈。”徐晓雅虽然不觉得陈韬有多坏，但什么样的家庭培养什么样的孩子，对人情世故这方面，徐晓雅已经超越了大部分同龄人。 徐主任尽管醉酒，但脑袋还算清醒，他迷迷糊糊的说道：“听你妈的话没错。” 毕竟家庭地位在那儿搁着呢。 陈韬一家人坐在出租车上。 陈父同样也喝的迷迷糊糊，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儿子，好样的，没给你爹丢脸，考上了京大，师傅，你知道吗？我儿子考上了京大，就是这个臭小子，哎让爹亲一口。 陈韬躲开，把陈小颖推了过去，陈小颖喊叫道：“啊，好恶心的酒味儿。” “你这臭小子，小时候天天让我抱抱抱抱，现在长大了嫌弃你爹了？” 出租车司机根本不信，他认为是京大青鸟计算机学校，那还用考？花钱谁都能去上，为什么他知道，因为他给京大青鸟做过出租车广告。 司机用余光瞄了一眼陈韬，考鸡毛京大啊，京大是随随便便就能考进去的？通北多少年了都没出过京大学生。 这孩子，还他妈骗父母，唉，农村人真可怜啊，啥也不知道，整天被这些子女骗。 到了剧本杀店，司机把陈韬放下。 “路上慢点儿，让您少喝少喝，您说好喝好喝。”陈韬趴在车窗上，把一百块扔给司机，妈的，刚才看你的眼神好像不信老子多牛逼，他掏钱的时候故意把几千块漏出来，一大沓百元大钞。 司机懵逼了，一个学生身上装几千块？而且还是那种没什么零钱的大钞，这这家人不简单啊。 “剩下的直接找给我爸就行。”陈韬随手把钞票装起来，好像几千元就是几十块钱一样。 司机估量了一下自己的零钱，好像还不够找零的，“找不开，有零钱吗？” 呃装逼装到了，“爸你付，我没零钱。” 韩美玲拿出一个手绢包的小包袱，里面十块五块的大概有几十块钱，她把那一百递出车窗外，“你拿上，我们有零钱。” “妈你收起来，这两天不是还要上来买年货么。” 韩美玲还要给陈韬，陈韬退后几步，摆手道：“快走，家里羊还得喂呢。” 陈小颖挣扎着要下车，小孩子更喜欢城镇，她刚才一直嚷嚷着要陈韬带着她去百货大楼买玩具，被韩美玲摁在了车里不让下车。 “大锅，我不想回家，我想跟你待着。”一想到百货大楼那琳琅满目的玩具，她就更不想回家了。 “你作业写完没？” “没。” “如果你明天一天把寒假作业写完那你后天就能来，反正你啥时候写完作业啥时候让你来。” “好，我们拉钩。”陈小颖伸出小手。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大哥给我买个玩具。” “行。” “去百货大楼买。” “只要你写完作业，我亲自带着你去挑，你想买哪个都行。” “好，说话算数。” “说话算数。” 出租车发动了，陈韬摇摇头，唉，男人说话啥时候算数过。 回村的路上，韩美玲说，“徐晓雅这姑娘长的真好看，又聪明，学习又好，将来还是大学生，要是能给咱们当儿媳妇儿就好了。” “想啥呢？咱家啥条件？人家父母又是当官的又是当老师的。” “咱儿子还是京大学生呢，将来还怕找不到好工作？” 陈孝忠想了想，觉得也对，一个清大一个京大，又都是本地人，知根知底，刚才在饭桌上徐晓雅表现的知书达理落落大方，儿子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儿，那祖宗的坟上肯定又冒青烟了。 唯一的就是徐晓雅这孩子长的跟明星似的，能看上陈韬吗？ 陈韬进了屋，看看表，才九点半，第三场快要结束了，他进了休息室，把另外打包的几份猪脚放在暖气上，然后给自己泡了一壶金骏眉，这茶说好喝没多好喝，说不好喝还凑乎，反正一股烟叶子味儿。 他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顺便复盘了一下这几天的生活内容。 等第三场结束，玩家们来结账他才起身，人们都走完以后，他把李秋君、茶壶、高萱和另外一位主持人叫了过来。 “坐，都坐下，大家都辛苦了，我们开个小会，就几分钟时间，主要说说春节涨薪的事儿。” 不先说事儿，先谈钱，这特么的才是一个老板该有的素质。大 “自我们剧本屋开业以来，受到玩家的广泛好评，可以说是好评如潮，这离不开大家的共同努力，我首先对大家表示感谢，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呢还是一场硬仗，因为春节临近，来玩的人会更多，我跟李副店长也商量过了，我们晚上要加场，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加一场，现在我们准备每个屋都加一场，但是为了减轻我们自己的负担，因为我们白天忙一天，晚上肯定不能再熬夜，所以晚上的加场就找兼职主持人干，如果没有兼职主持人，我们之中有人还能顶一场就顶，顶不了我们就减掉这一场，绝对不能牺牲我们的健康，我最看重健康，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当然了，咱们谁晚上顶一场，第二天白天就给休息一上午补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们都是自我创业第一天加入的人，说实话，以后我是真想带着你们一起赚大钱，我想你们健健康康的，咱们都出身寒微，但不是耻辱，我们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成就自己的梦想。” 陈韬吸了口金骏眉继续道：“茶壶，你的梦想是什么？” 茶壶眼珠子转了一圈儿说道：“我的梦想是开上帕萨特。” “很好，很切实际，一点儿都不好高骛远，这个梦想我能让你在大学期间就实现。” 茶壶本来是说着玩玩，帕萨特是名车，他觉得自己能开上奥拓就不错了，听陈韬说让他大学就能开上帕萨特，他瞬间不淡定了，他抬起双手抓了一下自己的卷发，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吗？” “玛莎拉蒂哥不敢给你保证，但是帕萨特没问题。” “啥是玛莎拉蒂？” “一种停在工体就能让无数妹子着迷的东西。” 茶壶想象了一下，什么都没想象到，李秋君觉得不是啥好事儿，因为陈韬刚说妹子两个字的时候明显有点儿色色的感觉，高萱托着下巴认真的听着，她的梦想不是赚钱，而是写出令无数少男少女痛哭的小说。 高萱举了举手。 “说。”陈韬示意她可以畅所欲言，我们的制度是民主制。 高萱鼓了鼓腮帮子说道：“我的梦想是写一本很出名很出名的小说。” 陈韬略思虑一下，道“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学习，一定可以让你写出来的。” 高萱开心的脸绯红，她绝对相信，她已经对陈韬佩服的五体投地。 “咱们言归正传，除了晚上的加场，还有春节期间的规划，初一到初五这几天，我们依然用兼职主持人，不过需要大家轮流值班，比如初一是李秋君，初二是高萱，初三是茶壶，必须保证我们一个自己人在店里主持工作，当然了，我会尽量守在店里，但因为春节肯定比较忙，所以我们还得有一个人在，大家到时候都辛苦一点儿，也会挣的更多，因为春节一周假是法定节假日，我决定给大家工资翻三倍，年三十到初六这七天，每场主持人费用是三十。” 几人一听，瞬间欢呼雀跃，三十啥概念，签约主持人每天主持三场就是九十的收入，如果七天都主持就是六百多元，都能买一个波导手机了，六百多元是一个学期的学费啊。 一波兴奋没落下去，陈韬又来了一波，“另外，春节前如果营业状态好，我还会给大家发一波福利，春节红包，到时候大家买身新衣服，开开心心过大年。” “哇” 四人的声势叫出了四十人的效果。 “大家愿不愿意加把劲。” “愿意！” 很好，士气提上来了。 “你们都吃饭了吗？” “吃了。” “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早就闻到了。” 茶壶一进来就闻见了红烧猪脚的味道。 “每人一份猪脚，赶快吃，吃完好好休息。” 第五十五章 什么虎狼之词 吃完四和顺的秘制红烧猪脚，因为天冷，高萱晚上没回，跟李秋君睡一个屋一张床。 李秋君洗漱完以后坐在床边换睡衣，她脱上衣的时候，高萱在一旁下意识的眨了眨眼，随后突然睁大眼睛，被李秋君的胸前的轮廓给震惊了的雅蠛蝶了。 这得多大的杯啊，d？另外这纤细的腰肢，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赘肉，配上丰满的胸部，勾勒出丰韵的曲线，高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李秋君穿着一件白色印有碎花的胸衣，完美的沟壑暴露在高萱面前，接着她又开始脱裤子，露出两条雪白的可爱的美腿，配上她该细细该大大的上半身，简直人间尤物。 一条白色的底裤，包裹着她的少女跨，更显肌肤雪白细腻。 高萱咽下一口口水，直勾勾的看着李秋君的身材说：“君君姐，你穿d杯吗？” 李秋君这才发现她的眼神停留在自己光滑的身体上，她赶紧套上睡衣，“小孩子乱看什么？” “嘿嘿，今晚睡觉我要抓着姐姐的咪咪睡。” 呃这都是什么恶魔小孩，“你自己没有吗？” 高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停机坪，小声道：“能停两架飞机。” 李秋君被她逗笑了，“你还小，正在发育，等十八岁的时候你也能到c。” 嗯高萱使劲摇了摇头，“不是的，跟我一样大的同学，都比我大，你看，我这里都没有凸出来。” 说着高萱掀起衣服给李秋君证实，李秋君看了一眼，果然是平平无奇，她刚才只是安慰高萱，自己这个尺码在同龄人之间是佼佼者了，介于c和d之间，姐姐平时都拿她开玩笑说以后不知道要便宜哪个男人，这还是自己控制体重，别人是胖哪都不胖胸，唯独自己是瘦哪都不瘦胸，稍微吃胖点儿就得换胸衣，真是烦人。 “会变大的，变不大也没关系，大了都是累赘，跑个步都不敢跑，沉的要命。” “可是大一点穿衣服好看啊，胸前鼓鼓的才好。” 李秋君钻进被窝道：“别想那么多没用的啦，赶快睡觉，明天姐给你买个木瓜补一补。” “我妈妈也说吃木瓜可以，她还说吃猪蹄也可以。” 猪蹄？李秋君想起了刚才啃过的红烧猪脚看来以后得少吃陈韬买的猪脚，这家伙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那你多吃点儿猪脚，下次我把我的那份给你吃，你就会很快变大了。” “你不需要变大吗君君姐。” “呃我再大成大母牛啦。” “哈哈哈” “咳咳”陈韬路过，听见两人说什么大母牛，咳嗽两声说：“不睡觉讨论养牛吗？” “管你什么事，快走开。”高萱朝外喊道。 “嘘，说话小声点儿。”李秋君提醒道。 听陈韬是去煤房取煤走远，两人才又开始恢复说话。 被哄开心后的高萱这才开始脱衣服，她身高一米六几，容貌精致，外表清纯，身材其实也不错，今天梳着两条长马尾，脱裤子的时候撅着小屁股，内衣上印着一组卡通，李秋君笑着说：“你的小内裤好可爱。” “啊！”高萱红着脸连忙坐在床边用拽着被子挡住两条又细又白的腿。 “还是卡通小内裤，啧啧。” “姐姐你好坏。” “小孩子都喜欢卡通的，我以前也喜欢。” 高萱坐着脱上衣，只保留了一件白色吊带，胸衣已经拽下去了。 “那现在呢？不喜欢了吗？” “很早就不喜欢了。” “那现在姐姐喜欢什么样的？普普通通纯棉那种的吗？” 李秋君平躺着，眨着眼睛说：“论舒服肯定是纯棉的最舒服，论好看就是那种有蕾丝花边儿的。” “哦”高萱一副我懂了的样子说道，“那样的我也有，不过更喜欢卡通的，可爱。” “跟你一样可爱。” “嘻嘻。” 关掉灯，高萱往李秋君身边挤了挤。 “被窝里好冷啊姐姐，我想跟你睡。”高萱说着把一只小脚丫准备往李秋君被窝里钻。 “多大了还要跟人一起睡，陈小颖都不跟我一个被窝睡。” “不嘛，姐姐身上暖和，让我捂一捂就好。” “不行，我不习惯跟人一起睡。” “就一小会儿嘛君君姐。” 无奈，高萱的一条腿已经钻进了李秋君被子里，脚丫子冰凉。 “你快出去，回自己的被窝。” “哇哦，姐姐身上好暖和，姐姐的腿好绵啊。”高萱大叫起来，她把一条腿搭在了李秋君身上，李秋君慌忙捂住她的嘴，“你叫那么大声干嘛？小心被外面的男生听到。” “嘿嘿，听到就听到。” “真拿你没办法，你老老实实躺着，捂热了就回去。” 高萱像一条泥鳅一样，一下子全部钻进了李秋君被窝，李秋君被冰的浑身一激灵，她担心高萱把脚蹬在自己身上凉自己，赶紧把自己的脚贴到高萱的脚上给她暖起来。 “姐姐你真好。”高萱又往李秋君身上挤了挤。 “你身上咋这么凉？” “不知道呀，从小就这样，我妈说我像块冰。” “那你属于寒性体质啊，女孩子寒性体质不行的，平时来大姨妈肚子疼吗？” “有时候挺疼的，疼的一整晚都睡不着觉，坐到天亮。” 女人对这方面特别能感同身受，听高萱这么一说，李秋君就任她抱着自己了，让自己的热量尽量暖和她冰冷的身体。 “天气冷的时候要多穿衣服，你平时穿的就少，女孩子要照顾好自己，懂吗？” 高萱点头道：“我妈平时也这么说。” 关灯以后，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外面也很安静，估计大家已经都睡了，刚才听见陈韬叮叮当当的在给煤炉子加煤，这会儿也没动静了。 沉默了一会儿，高萱在黑暗中巴眨着眼睛说：“君君姐，你说陈韬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她有女朋友吗？” 陈韬哥哥呃，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小屁孩不会是喜欢上陈韬了。 “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应该是成熟类型的，因为他自己也很成熟，成熟的人怎么会喜欢幼稚的人呢？至于女朋友，之前应该有，在学校那会儿我见他经常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走路，后来我毕业了也不知道分没分手。” 高萱舔了舔嘴唇，“是这样啊，明天我问问。” “干嘛？你喜欢他？” “没有没有，我只是问问。” “最好没有，你才几岁，不能早恋知道没？女孩子早恋受伤害的是你自己。” “好的，我听君君姐的话。” “” “姐姐，你说陈韬哥哥会不会喜欢徐晓雅，徐晓雅那么漂亮，腿那么长，我觉得是个男生都会喜欢。” 李秋君无奈道：“你脑子里每天在想什么？” “嘿嘿，连我都喜欢她。”高萱抖动着身体说。 李秋君假意甩了她一下，“那你去跟她睡，不要跟我睡。” “哎呀，我也很喜欢君君姐，毕竟君君姐” 说着高萱的手就抓住了李秋君的李秋君下意识的把她推开并挡住了自己的胸部。 “就让我摸一摸嘛君君姐好小气。” “啊，你这小孩，手不要乱动啊！天啊！” 陈韬在另一个屋子躺在床上玩贪吃蛇，听见李秋君喊的声音，他撇了撇嘴，心想这小恶魔，什么都摸！ 第五十六章 情书第十页 翌日，生意一如既往的好，第一场的玩家早早的来敲门叫床了，为了玩，为了遛狗，年轻人可以不睡懒觉，但是为了学习和工作就不一定了。 其他人洗漱完毕准备开始接客，陈老板才起来，他在卫生间哗啦啦的尿完，然后抖了三抖一身慵懒走到接待室，也就是所谓的休息室。 看见精神盎然的李秋君等人，他忽然觉得：不行，做老板的不能这么懒，一定要更勤奋，起到率先垂范的作用，从明天开始，早起五分钟。 玩家们选了本，李秋君准备去主持的时候端来一杯奶茶和两个热包子。 陈韬喝了一口奶茶，味道很正宗，“你们都吃了？谁熬的奶茶？” “我熬的，都吃过了。” “嗯，味道不错，你还会熬奶茶。” “你以为我只会蒸馒头啊。” “哈哈哈，那倒不是，会蒸馒头已经很厉害了，话说好久没吃你蒸的馒头了，又白又大，弹性那么大，你是怎么蒸出来的？有啥诀窍呢？有空我想学学。” “没啥诀窍，就是使劲揉，揉的时间长点儿，自然就劲道有弹性了。” “哦，原来如此，使劲揉，”陈韬张开五指，做了一个揉得的动作，“对了，你姐最近干啥呢？” 他忽然想起李秋君的姐姐李秋美，自从放寒假他再也没见过她，学生放寒假没人吃饭，现在应该是冬季空窗期，这个少妇不知道干嘛呢，每天打麻将？ “待着呗，每天看电视。” “哦，”陈韬思虑了一下说，“你抽空问问你姐，有没有兴趣给咱们做几顿饭，我想着老吃外面的饭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万一快餐店老板给咱们用地沟油呢，做中午和晚上两顿饭，一天给二十。” 2005年的落后地区，只做四五个人的两顿饭给二十块报酬已经相当高了，在饭店当服务员一天工资都没二十。 李秋君有点儿感动，陈韬比她小，却一直在照顾她，姐姐在家待着没事儿干失去了经济来源，到饭店打工实在太辛苦又没尊严，她开心道：“行，中午我就问问。” “主持人哪去了？”另一屋的玩家见主持人迟迟不来，不耐烦的叫喊着。 “来了来了，主持人化了个状。”陈韬应道。 “我先去了。”李秋君拿起主持本，急匆匆的去了。 陈韬坐在椅子上，开始思考让李秋美做饭这个问题，一天二十是高工资了，然后采购也由她负责，采购自古都是个肥差，现在吃饭人少，一共就几个人，回扣不会多，买一天的菜最多能落个三块五块的，嗯，三块五块也不少了，五块钱能吃两小碗水饺。 上辈子深受快餐毒害，这一世杜绝快餐要从娃娃抓起，宫保鸡丁再好吃也不能顿顿宫保鸡丁，吃十几年宫保鸡丁说不定直接把自己干医院去都有可能。 李秋美一直能做到开学，而且此少妇颇丰韵，放在三国时绝对能让曹操垂涎三尺，她在这儿给做做饭还能为此间增加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说不定还能带动营业额增长。 很多大公司有个让员工每天来上班都很兴奋的诀窍，就是招几名漂亮的花瓶，每天无所事事，做做前台什么的，说白了其实跟摆点儿美丽的花或者工艺品让员工心情好的道理是一样的，可以提高员工兴奋感和工作效率。 思考完这个问题，他低头看了看为数不多的剧本杀剧本，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看来还得增加一个本啊，没有新鲜的血液注入，名气提升慢。” 写个什么本呢？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喜爱风格，2005年已经快要接近青春文学的末路，这时候疼痛文学还是主流，学生们没事儿就要把自己虐哭，看书看着看着痛哭的现象实在太常见了。 比如读海岩的那本《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读来就让人锤头顿足。 而且此时人们基本没有手机，情书也依然是主流，是最能体现感情的表达方式，很多人都有这方面的体会，这种有迹可循的情感交流方式太适合作为当前剧本杀的主流剧本。 最重要的是陈韬是个情书高手啊，简直信手拈来。 思路来了，马上就跟尿崩一样，得释放。 一本正义的情感剧本，要细腻，全程无坐牢，让人伤痕累累的疼痛文字。 靠在沙发上开始回想上辈子打过的本，有个本叫《情书第九页》，是八零后最喜欢玩的本之一，因为八零后的青春大部分被情书泡过，他们能在游戏中找寻逝去的时光记忆。 确定好以后，他开始照着回忆写这个关于情书的情感剧本。 剧本名：《情书第十页》 人数：6人。 难度：二星。（难度必须低，这个主要是给女生玩的，不能烧脑） 剧情：四星（剧情必须丰富丰满，不然感动不了女生） 痛哭指数：五星。 必须得稍加修改一下，给几十年后的原作者留口饭吃啊，做人得有良心。 故事背景： 1980年的云城，他们相聚于晦暗的角落。 1996年的北海，他们重逢于奢华的游艇。 生在泥潭。 有人劈开黑暗，有人坠入深渊。 回望来路，那第九封情书的第十页，你是否记得我写的内容。 我可以忍受孤独和黑暗，如果我从未曾见过光明，我的世界一片荒芜，但我却遇见了玫瑰。 人物角色：韶华，沉稳冷静的霸道总裁。鱼佩儿，眉宇哀愁的富家女。晓磊，心地善良的年轻警查。丽丽，大方自信的新婚女子。王浩，面目狰狞不好接近的同学 大概的剧本故事构架写好以后，陈韬开始着手写人物本。 校园本、情感本这类剧本最大的好处就是成本低，而且贴合当下年轻人的风潮，尤其处于青春期的男男女女很喜欢情感这类东西。 正写第一个人物本的时候，来了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玩家，几人一进来先是四处打量，然后就一顿瞧不上的哔哔。 “霍，够简陋的，就几间平房啊。”一个吊吊的男大学生说。 “除了挺暖和，也没啥啊。”另一个瘦子附和道。 “这就是你同学推荐的地方？”一个穿着时尚的女生问。 “别看环境，主要是这个游戏好玩，我前几天来玩过一次，你们绝对没玩过。”样貌最漂亮身材最好的女生说。 “不可能。”吊吊的男大学生嚼着口香糖，一脸的质疑。 “港城没有？” “没有，我打听过了，我们学校附近都没有，都是录像厅台球厅ktv那些。” 港城是沿海城市，属于一线城市，比较发达。 人都有一个毛病，上高中时在小地方见识少，等上大学去了大城市待一二年，再回来就有种优越感，看小地方啥啥都觉得落后。 跟影视里的谢广坤去上海一个德行：你们轮村的土哎就是大。 抱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心态，陈韬礼貌起身问道：“几位打本吗？” “打本？”吊吊的男大学生头一次听这个词儿，他以大城市和大学生的优越感判定这是一个很土的词儿。 那位长发美女同学解释道：“打本是一个游戏词，意思就是玩剧本游戏。” “好奇怪的名词。” “这游戏或许早已经有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通北以前也没有，至少我上高中的时候是没听说过这东西，也许是咱们上大学这一二年间从大城市传过来的。” “别管那么多了，先玩玩看再说，不好玩再拿潇潇试问。” “给我们开间房。”样貌最漂亮身材最好的女生对陈韬说，她就是刚才那位瘦子口中的潇潇。 这语气给我们开间房，一看就经常说这句话，腹诽一句后陈韬微笑道：“不好意思，几位尊敬的客人，上午的场都满了，只能预约下午的场。” “啥？还得预约？看录像也没这么麻烦啊。”吊吊的男生不满道。 “你闭嘴啊，人家这里很火的，你听不见吗？”潇潇回头训了他一句。 果然，几人听见几个屋子里传出神经病似乎的叫喊声和嚎哭声，什么黄天当立了，我吕布了，我爱你爱的深了各种声音交叉在一起，让人不由得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 “那我们约下午的。” “好，您在这里登记一下。”陈韬递给她一个登记册，“这里有我的电话，可以随时打电话来咨询场次。” 女生登记好信息，交了五十定金，道：“好嘞，下午一定要给我留房间啊。” “放心，童叟无欺，诚信店。”陈韬根本没把几个大学当回事儿，要不是因为要挣他们的钱谁稀罕搭理他们。 吊吊的大学生见陈韬对大学生好像根本没有平常的那种崇拜神情，很不满的说道：“这小破店咱通北还是落后啊，我们港城大学附近的录像厅都比这里装修的好。” 陈韬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忍着没有怼他。 几人离开，其中一娇小丰满女生问道：“刚才那个就是老板？” “对。” “看着年龄不大啊。” “好像是一中高三学生。” “啊？真的假的？” “我估计是他家里开的，他在这里给看店。” “我猜也是，不过长得蛮帅的嘛这个学弟。” “” 第五十七章 吓爸爸一跳 跑这儿装逼，老子是重生人，什么世面没见过，港城大学算个鸡毛。 靠，怎么耳朵这么烫，是不是刚才那个装逼吊在骂我装逼。 重新坐好，把杯底的奶茶喝完，从头捋了一遍《情书第十页》的故事背景，然后开始写下一个人物，刷刷刷、刷刷刷 还是噼里啪啦的十指打字更好听，啪啪啪，啪啪啪。 正沉浸在创作当中，忽然一个让他心跳加速，浑身难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哥哥” 陈韬抬起头，甜美幼嫩的高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前面。 “你走路没声音，吓爸吓我一跳。” “你有事儿？” “我来拿张纸，哥哥，你奋笔疾书的样子好帅。”高萱握紧小拳拳，放在下巴处，一脸崇拜。 陈韬没搭理她，继续低头创作。 “你在写什么？” 这段时间茶壶一直在给高萱吹陈韬的牛逼，什么是学校公认的大才子了，作文写的牛批的不得了了，帮别人写一封情书就能换一袋薯片，自己写的小说传遍全校 高萱听完这些传说后更崇拜的五体投地，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着他。 “构思新剧本。”陈韬头也不抬的说道。 “新剧本？哇哦，可是咱们那些旧的还没用完啊。” 陈韬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超龄的萝莉，别的萝莉都挺矮，偏偏她还瘦瘦高高，要不是她平时喜欢穿蓬蓬松松的公主裙，小身材也是没的说，如果水手服加身，嗯，那就完美了。 “更新迭代是一个店铺经久不衰的前提，如今是创新的天下，没有创新，很快就会被淘汰。” 高萱摇头道：“不懂哎，哥哥你好厉害。” “行了，没事儿忙去，别打扰我创作。” 高萱没走，凑近来看他写的剧本，一股少女的气味扑鼻而来，咳，这有啥稀罕，自己还少男呢，也有少男的气。 看着看着，高萱激动叫道：“我可以忍受孤独和黑暗，如果我从未曾见过光明，我的世界一片荒芜，但我却遇见了玫瑰。这一段写的真好，我就写不出这样的文字，呜呜呜呜呜” 这还哭上了呢，陈韬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别哭。” “哥哥，你教我，你教我写。”高萱跺着脚，越说越激动。 这时，李秋君出来了，正巧看到高萱在哭，陈韬捂着高萱的嘴。 “大庭广众你干嘛呢？欺负一个小孩子。” “我没欺负她，是她自己嚎的，我怕分贝太大吵到顾客。” 李秋君给高萱擦擦眼泪，问：“他欺负你没？” 高萱指着陈韬写了一半的剧本说：“没有，是我这个剧本给我看哭了。” 果然是痛哭指数五星啊，只看了一个大概就是哭成这样，相当于测试了。 “好了，别哭了，擦干净眼泪赶紧去主持。”李秋君说完拿了一杯水走了。 陈韬放下笔，倒了杯水说：“我不是不教你，是你的阅历和认知还太浅，没有一定的阅历是写不出这些东西的，知道我为啥让你做主持人吗？” 高萱摇头。 “你适合做主持人是其次，主要是要通过这种演绎式的游戏提升你的文学素养，你在做d或者演员的时候，一定要多加思考，要对玩家们多观察，包括他们一个细微的动作，表情变化，洞察到这些，然后形成文字，能为你将来写作奠基，你想想，你连一个原型都洞察不到，光靠自己想象写吗？艺术来源于生活，你把生活艺术化，就是最好的文字。” 陈韬高谈阔论一顿，其实说了点儿啥自己也稀里糊涂，糊弄小孩子可能都是这样一个套路。 高萱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嗯，想要把人物刻画的丰满，就要对日常生活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去观察，为什么有些人写的文章很空洞，就是缺乏生活的支撑，只有文字没有血肉。” 高萱抿了抿嘴唇，又飞快的开心起来，一蹦一跳的跑去主持了，因为玩家都开始骂娘了：他妈的拿张草稿纸是现买去吗？ 陈韬应道：“请文明用语，小姑娘上了个厕所。” “骚瑞骚瑞，麻烦快点儿，还等她表演呢。” 再次坐下投入创作，上辈子听说有人最短用十天就能创作出一个剧本杀剧本，当然不包含测试时间，陈韬利用重生后很多完整的记忆，可以缩短到五天之内。 刚进入状态，手机响了，看了一下是班里有名的铜头唐续，铜头的外号是游戏厅的老板给他起的，因为他爱玩跑马机，老输钱，人称铜头，给别人送钱的意思。 手机号是茶壶通过qq给传播出去的。 陈韬摁下接听键，“喂。” “陈韬，是我，唐续。” “嗯，有啥事儿？” “哥们儿一会儿过去找你玩。” “别来，今天没空。” “艹，放寒假你忙啥？” “学习。” “别学了，都高三了，再学能考上清大？咱们都是职业技术学院的料了，上技校也没啥，学门技术不比坐办公室的挣的少。” “不，老子要考清大。” “” 唐铜头在电话那边芬芳没吐完，陈韬就把电话挂了。 被打断思路，他起身活动筋骨，顺便把徐晓雅姥姥这处院子研究了一下，今天上午除了那拨大学生，另外还来了一队高中生和一队初中生，一共三拨人，看来李秋君说的没错，这几日的流量更大了些，看来迫切需要再扩展出一个剧本屋了。 转了一圈，发现南房几间比较合适，房间宽敞、向阳，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暖气，南房一共四间房，都没有暖气，好在老太太还给留了一个火炉子可以用。 单烧个火炉也不是不可以，一天的煤钱也没多少，大不了让老陈上来再给筛几天煤渣子。 说干就干，陈韬骑上高萱的小自行车，直奔贱货市场。 在贱货市场转了一圈，选了两条四人沙发，三条单人沙发，一张略高的茶几，以及一张小桌子和一个旧床头柜。 很多剧本屋都是普通的椅子，高档一点儿的剧本屋有沙发，也有特豪华的单人沙发椅，沙发最舒服，因为剧本杀时长一般都在三小时到四小时之间，椅子坐的太累，目前的沙发主要缺点是有点儿低，茶几也低，所以主持人大部分时候是坐着，如果主持人站着，玩家就有一种压迫感。 选定沙发茶几以后，又找到一个旧铁货架，可以用来做零食货架。 这些东西加起来不到二百块钱，破玩意儿几乎都没人要，往往给二三十块就能带走一件。 定好货以后，从市场大门口叫来一辆三轮车，三轮车车夫一看能拉三趟，高兴的嘴都合不住了，现在寒冬腊月的活不多，一下能揽到三车货，而且这小老板出手大方，三车就给三十，一天的生活费有着落了。 离开贱货市场，陈韬又到建材城买了一桶环保涂料与羊毛滚子等简单工具，之后便骑着高萱的小车到了食品批发市场，从食品批发市场采购了瓜子儿、饮料、方便面、饼干、糖果、辣条等零食，整整三大箱子，副食品批发市场送货上门，不用他操心运输的问题。 忙完这些，陈韬才想到一个问题，没人打扫卫生啊，茶壶他们还要做主持，雇几个人也不合适，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上午接的电话，于是他拿出手机，回拨了过去。 “喂，我是唐续。”唐续的小灵通没有来电显示，接电话不知道来电何人。 “我是陈韬，下午过来，你说的对，学了也考不上清大。” “这不就对了嘛，哥们儿现在就过去。” “行，你叫几个同学，自放寒假还没见，聚一聚，我请客。” “行呢。” 挂掉电话，陈韬跨上高萱的小马，奋力一蹬，嘴里哼着：阿珍，爱上了阿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第五十八章 唐白嫖 陈韬刚到剧本杀店没十分钟，自行车车轮咣当一下把铁皮大门撞开了，一群人吆喝着涌进了院子。 “陈韬，陈韬。” 老子在这儿呢，喊什么喊陈韬笑着迎了出去。 “回来也不打电话，当老板牛逼了也不跟我们玩了。”唐续没骑自行车，别人载着他，他家条件好，有辆面包车，也有自行车，但唐公子从来不骑，嫌自行车没有炫耀的价值，平时会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带到班里装逼，比如银元宝、存折、手机之类的东西。 “刚回来两天，牛逼啥牛逼，再牛逼也没你牛逼，咱班里就你家庭条件最好，属你最富有谁不知道。” 对装逼大王唐续，得捧着，让他有优越感，你不能跟他硬刚装逼，不然他不跟你玩。 唐公子他爹是公安局的，每到春节会有很多卖烟花爆竹的给他爹送烟花，高二春季开学的第一天唐续在班里吹牛逼，说除夕夜那晚上他把几百串鞭炮串起来，摆满了院子，墙头上都绕了好几圈，然后十二点准时点着，一直炸到天亮 妈的，县政府也不敢这么放。 唐续嘿嘿一笑，很受用，“给兄弟们搞一场玩玩？” 又来白嫖，唐白嫖。 “行啊，没问题，不过现在屋子都满着呢，下午和晚上都约满了。” 陈韬把几人迎进接待室。 “艹，开店连同学都不在照应，就这还说毕业十年后还是铁哥们儿，有事儿呼哥们儿。” “别急，我话还没讲完，目前几个屋都满了，不过前面有房间空着呢，正好我上午刚弄来几个沙发，茶几也有了，稍微收拾收拾就能玩，就算不玩剧本杀咱同学们在里面打打扑克牌聚聚会啥的也行。” 几人一听还有房间能聚众娱乐，瞬间高兴起来，主要是来同学这儿能白嫖，白嫖的快乐谁都懂。 对于小县城的高中生来说，尤其2005年，高中生都穷，大多数人零花钱还处于两三块的水平上，放假想找个室内空间聚众娱乐很难，宾馆肯定是住不起，自家有闲置房屋父母也不可能让你带着一大堆同学天天来玩。 说白了其实就是没房，所以要寻觅到一处温暖的巢穴以供玩乐实在太难了。 “那太好了，寒假真无聊啊，以后就你这儿了。” “行，但我可提前说好，考不上大学可都别怪我。”陈韬把提前准备好的可乐给每人递上一瓶，几位等会儿还得出力呢，喝的必须得有。 男生直接拧开瓶盖咕嘟咕嘟的灌上几口，然后纷纷蹬着脖子打出一个满足的嗝，笑嘻嘻的看着陈韬同学，真是越来越大方了啊，平时在学校某同学请客最多请人吃个雪糕，就已经心疼到滴血了，陈同学一请就是每人一瓶，高中三年从来每人这么请过。 唐续舔舔嘴唇上的甜蜜素笑道：“考鸡毛大学，专科挺好的，二百分就能上，专业都很牛逼。” 不是专业牛逼，是专业名字都很牛逼，比如你以为的建筑系是戴着安全帽穿着西服腋窝下夹着一卷图纸的着名建筑师，实际上是晒的跟非酋一样的技术员，皮都得脱三层。 “那咱们去打扫打扫，沙发家具那些东西马上就送来了。” 七个同学当中有三位女同学，女同学负责擦玻璃拖地，男同学负责粉刷墙壁。 陈韬带着两个男同学先把火炉安好，生了火，一会儿房间里就热了起来，同学们开始脱衣服撸袖子开干，丝毫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蛮有意思。 尤其你看那一对情侣，一边粉刷墙壁一边妮妮喃喃，仿佛其他人都是空气一样。 “以后结婚了咱们也这样自己粉刷自己的房子。”男生说。 女生脸微微潮红，“嗯呢，所有的东西都咱们自己干，那样构建出来的才是自己的家。” “等大学毕业咱们就能拥有自己的家，你生两个小宝宝给我。” “你讨厌啊，就生一个。” “两个，最好是双胞胎。” 说到此，两人面对面，情深深雨蒙蒙上了，要不是陈韬故意咳嗽一声差点儿就要吻上了。 年轻真好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做什么都是那么的有意义，刷个墙都能刷出二胎。 在七八个同学的共同努力下，房间很快变得干净，这得感谢唐续今天带来的女同学都是家务能手，如果带两个病娇公主来，效率就没这么高了，非但效率得，搞不好还得给你来几句冷嘲热讽。 家具送来以后，几人又帮着抬沙发摆沙发，女生们则是用湿布子把家具都擦干净。 “嘿，这么快就增加了一个房间？”一道悦耳干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陈韬回头一看，学霸徐晓雅来了，穿着一件短款红色羽绒服，围着一条白色围巾，下身经典学生牛仔裤，脚蹬一双徐主任奖励她的耐克新鞋。 这年头，全校也找不出几个穿耐克鞋的人，能穿得起鸿星尔克就算土豪了。 耐克鞋真好看，配上徐晓雅笔直的大长腿，绝对新潮，几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陈韬没愣着，赶紧招呼道：“房东来啦，快请进。” “房东？”唐续不知道这房子是徐晓雅姥姥的。 “我正要给你打电话让你来呢，瞧瞧，怎么样？原来布满灰尘的房间是不是焕然一新？”陈韬指着粉刷一新的墙壁说。 徐晓雅下午没事儿，徐主任特许她可以自由活动到九点钟，回来好几天了，她早就想过来看看陈韬的店最近搞得怎么样了，前天陈韬给她发信息说要增加一个剧本屋，到时候叫她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快就弄好了。 “不错不错，陈同学的速度一流。”徐晓雅端着一点儿学生会主席的架子夸赞道，但谁都能从语气、表情看出来，徐晓雅跟陈韬的关系，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啊。 徐晓雅何许人也，校花兼学霸，平时外班的学生想跟她说句话都难，两人的进展这么快吗？陈韬这孙子这么渣？大家清楚的记得他爱沈静雯爱的死去活来啊，尽管听说两人寒假前闹分手，但分手不是吵架说的气话？ 也许只是陈韬租了她家的房子，所以关系走近了一点儿，无可厚非，陈韬的女朋友是沈静雯，毕竟全班都很看好他俩，认定他俩不会分手，谁分手了他俩都不可能分。 但现在徐晓雅一出现，那就很难说了，学校里多的是那种有女朋友但依然觊觎女神的男生。 “打一本吗？”陈韬问。 徐晓雅笑着回道：“打，好几天没做主持人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行。” “今天我主持，你玩。” “也行，正好我也想玩了。” “你们坐，我去拿本。”陈韬到休息室去拿剧本，徐晓雅也跟着去了。 唐续喊着：“拿福尔摩斯的犯罪屋。” 第五十九章 渣男惯用手段 打完本，其他同学纷纷意犹未尽回家了，并约好了明天一定还会再来。 这群白嫖怪！ 幸亏来白嫖的只是几位同学，如果全班都来，他这买卖还要不要做，这一个寒假直接废了，还挣个毛的钱。 看来得出个优惠政策，比如凡本班同学打五折，这个折扣力度说实在的已经实在够意思了，毕竟陈韬念在同学这蹭关系，话说同学关系得处好啊，没有比同学关系影响更深远的关系了，处得好，受益终身，处不好 怎么才能处的好？那肯定得人缘好，在班里增加自己的影响力和印象度，让大家走上社会回忆起来都是你。 比如徐晓雅，毕业后二三十年，没人会忘掉她。 徐晓雅还没走，她跟李秋君和高萱在聊天，晚上有兼职，两人一个充当店长搞接待结算，一个拽着徐美女不离不弃，一会儿一个君君姐，一会儿一个晓雅姐。 陈韬回想起高萱刚来店里的那几天，似乎是一个性格孤傲，以自我为中心的小女孩，那时候她打本或者在一旁观看别人打本的时候都显得特立独行，怎么自从加入这个组织后变得这么活泼好动，还很直率真诚。 难道是自己的性格魅力影响了她？还是李秋君的d型号给予了她生机，或者是大大咧咧的茶壶造成她如此肆无忌惮的变化。 茶壶此时在某个房间费力的打本，连陈韬都能听得见玩家们的吐槽： 我靠，特么这是恐怖本好吗？ 你长的一点儿也不恐怖。 麻烦你下次打扮的恐怖一点儿。 兄弟，我劝你还是去主持搞笑本，你更适合搞笑本。 呃，看来得对茶壶这个主持人的角色进行一些调整，由他主持的这个恐怖本一直是差评不断，不过这也不怪他，恐怖本没有恐怖屋的营造效果会大打折扣。 比如说陈韬准备写一个《电锯惊魂》的恐怖剧本，在没有变声器的前提下，除了主持人要拥有变色效果一样的声音，还得配备几名演员，杀人狂魔的化妆就是个问题，这时候淘宝也没成型，从网上很难买到那些塑料电锯等道具。 但这种本写好以后将来拿到京城，那可就有发挥的空间了。 目前来说，还真招不到能掌控恐怖本的主持人，茶壶只能忍着口水硬着头皮坚持。 陈韬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目测气氛略微不妙，三女生看他的眼神像是看杀父仇人一般。 大哥也没渣你们啊，跟你们三个人的关系都保持着同学、朋友、师徒的正常关系，毫无感情瓜葛。 “聊啥呢？”他镇静的喝了一口水问道。 徐晓雅瞪着漂亮的杏花眼说道：“为啥骗秋君姐？” 嗯？这整的是哪一出？想我陈韬自打重生以来，还没做什么伤天害理欺男霸女的事啊。 高萱也噘着嘴咕哝道：“连我都不告诉，陈韬哥哥你太坏啦。” 陈韬又呷了一口水，摸摸下巴道：“什么乱七八糟，别想整蛊我，有事儿没？没事儿赶紧回家的回家，睡觉的睡觉。” 高萱挺起双a生气道：“你骗我和秋君姐说你作文比赛输了。” “嗨，就这事儿？我那不逗你俩的，我以为茶壶告诉你俩了。” “茶壶哥没说。”高萱一副我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怪我怪我，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请你们喝饮料。”陈韬从箱子里拿出三瓶可乐。 李秋君深呼一口气说：“算了，你是开玩笑的，我不生气，总之祝贺你和晓雅都拿到了一等奖。” 徐晓雅看了李秋君一眼没说话，高萱撇了撇嘴道：“哼，原谅你啦。” 陈韬看得出来，虽然李秋君一脸平静为两人送上了祝贺，但她内心应该是复杂的，自己高考落榜一年了，向往的大学生活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见别人考上了大学还是国内排名前三的名牌大学，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高萱就简单多了，小孩子心事简单，对上大学没多少兴趣，反正每天玩的开心就好。 场面一时有点儿沉闷，陈韬只好翻看着今天的营业账本，看到上午那拨大学生交的五十块定金才想起来下午好像这拨人并没来。 “上午交这个定金的人没来？” 李秋君看了看说：“没来，没联系你？” 陈韬这才想起下午有一个未接来电，那会儿一直忙着跟班里同学玩早忘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看那个陌生号码，看中间数应该是港城的号。 还有两条短信，一条是的彩铃推广信息，一条是那个港城号发的。 “你好小帅哥，下午我们有事儿不去玩了，帮我预约到明天上午” 除了开头一句有用的信息以外，后面几十字全部都是废话，这年头动感地带套餐二十块包三百条短信，超了发一条一毛钱，是真的贵。 不像后世微信不限字数不限条数，如果微信按短信费收取，后世那些网聊狂魔和摸鱼惯犯们估计发信息就得发破产，每月工资不够发短信。 所以发一条信息一定要写很多很多字数，不然总觉得亏本。 陈韬看了眼时间，摁下锁屏键，没给对方回信息，他用的不是动感地带套餐，发信息是要钱的。 “走，我送你回家，高萱呢？你今天晚上还回不回？”陈韬起身穿衣服。 高萱紧贴李秋君，“不回，我跟我妈讲好啦，她说天冷的话不用回，对了，我妈说明天要来看你。” “看我？看我作什么？” 陈韬去沪城的时候，高萱的爸妈是来过的，觉得这个地方不是那种让人学坏的地方，加之高萱任性，两口子不敢硬管，以前总跟混混玩，现在不再跟混混来往，算是学好了，两人哪敢再强迫她。 但总归男老板是难的，一个小姑娘总是夜不归宿，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哎呀，到时候你给他们看一下你是正人君子就好啦，不然不放心。” “行，那你记得告诉你爸妈，来时空手来就行，别带礼物。” 徐晓雅已经走到门口，听到这一句不禁回头啐道：“呸，你真不要脸。” 把徐晓雅送到家，徐晓雅家住在二中附近的一片平房区，不过这片平房和陈韬平时上学租的平房可不一样，因为这一片基本都是二层楼，本地有头有脸的人都住在这一片，当下房地产还没烧到这里，拆迁不存在，楼房也就那样，二层小楼都是自己盖的。 背对着大门，徐晓雅用戴着手套的手把围巾往上遮了遮，今天晚上气温又降到了零下三十度左右。 她把双手插进羽绒服兜里说：“今天邮局送来一个包裹。” “嗯。” “里面是一件咱们在沪城逛商场时试穿过的羽绒服，是你买的？” 这还用问，除了我，那还有谁？ “别多想啊，回来给大家都带了礼物，人人有份，我那个店多亏大家支持帮助，你也出了不少力，再说了，你穿那件衣服真好看，特别适合你。” 徐晓雅愣了一下，冷的又把脖子往围巾里缩了缩。 “太贵了，而且我也拿了工资，”说着她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并推辞道：“不能让你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以后送礼物送八音盒就行嘻嘻。” 八音盒，重生人谁稀罕那玩意儿，循环播放致爱丽丝一度是少男少女们所痴迷的爱情物证。 “你这就见外了啊，还给我钱，就当新年礼物，马上2005年，咱们都要高中毕业了，以后生命中再也不会有2005年了，同学三年，一件礼物聊表心意。” 徐晓雅隔着围巾吸了一口冷气，虽然她也跟着感慨了一下马上就要高中毕业，但理科女的理性思维依然保持的很好，“不行，这钱你拿着。” 三年高中追徐晓雅的人太多了，但徐晓雅一直没谈过恋爱，曾经男生们不停的冒着被徐主任暴揍的危险给她送各种礼物，但都被高冷的她给拒绝了。 “你要实在不喜欢，那就扔垃圾桶，钱我也不要了。”陈韬使出渣男们惯用的手段，假装生气。 说完他准备离开，徐晓雅又不好意思伸手拽他，这时代还讲究点儿男女授受不亲的传统糟粕呢。 耍无赖有时候是最好的办法，当然你得脸皮足够厚，有些男生追女生，人家一个我不要就只剩一个哦字了。 比如今天这种场合，如果要表白的话，陈韬可能会说你去睡觉，我在这儿等你，等到你答应为止零下三十多度，女生怕出人命，一般都会感动。 “行行行，我要了，看不出来你还挺犟。” 学霸只好妥协了。 陈韬回头笑道：“这就对了嘛，我又不是为了追你才给你买羽绒服，我是老板，体恤下属有毛病吗？” “谁你下属，高中一天没毕业，你就是我的小喽啰，小心开学我让你做手抄报。” 这只不过一句玩笑话，现在已经是高三了，其实徐晓雅早该退位，她忙于学习，是学校的星星，这届高考全靠她出彩呢，所以学生会的事儿她基本不再参与了，不过学校又考虑到必须得找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担任，给全校师生树立榜样，所以她现在基本就跟形象代言人差不多。 陈韬打算顶着严寒跟徐美女再站会儿，但这时院内传来开门的声音。 “晓雅？”徐主任的声音。 “爸，是我。”徐晓雅皱着眉头示意陈韬快走。 “回来不进家跟谁在外面说话呢？” “没谁，我唱歌呢。” “哦，快进来，小心冻感冒，今天又这么冷。” 徐晓雅挥了挥手，用口型说了个拜拜进去了，过了一分钟陈韬才骑着自行车离开，妈的，这是什么毛病，听见老师的声音就紧张，会不会是小时候被老师揍出来的毛病。 刚才应该喊徐主任是我，我送晓雅回来的，敢作敢为嘛。 真冷啊啥时候能开上有暖风的帕萨特！ 第六十章 霸道总裁是舔狗 通北县牧区。 沈静雯坐在床边，闷闷不乐，无聊的用一根线绳逗猫。 刚才同班同学来找过她，两家离的不远，都是这里的牧民住户。 同学带来一个消息，说陈韬去沪城参加作文比赛，得了一等奖，还被京大签约了，很有可能高考完了就直接被京大破格录取。 这位同学为了说明这项大赛有多牛逼，还特意说就是张乐然、郭静明，还有写《三重门》的韩晗，都是通过这个比赛成名的。 沈静雯当然知道这三位着名的青少年作家，她原本不知道，也不太喜欢看页数太厚的小说，但看杂志和短篇，尤其上高中以后经常跟陈韬在一起被熏陶的，接触了萌芽杂志，以及很多青少年作家写的书，陈韬也给她讲过很多韩晗的故事。 所以沈静雯对这个比赛是有所了解的，但她没想到陈韬会获奖。 按理说她非常了解陈韬，以前大事小事儿陈韬都会和她分享，可本学期关于陈韬的事迹她是知之甚少，自上半学期十月一前后陈韬莫名其妙的和她不怎么来往了，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她想起高二的时候陈韬指着萌芽杂志跟她说，如果能在这个比赛当中获得一等奖，就能被名牌大学破格录取，他正在写初赛的稿子，相信一定会得奖并成为第二个韩晗。 当时她只是一笑，并未当真。因为陈韬平时写的东西从来没在任何杂志上刊登过，不仅仅是他，班里那些爱好写作的人也从未在任何作文书上发表过。 但如今陈韬真的实现了他平时吹的牛逼。 沈静雯现在情绪很复杂，她之前还听说陈韬开了一个游戏厅，据说还挺贵，好多同学都去玩过了。 “雯雯，发啥呆呢？去拿几块肉。”沈静雯她爸一手握着一瓶啤酒，另一只拿着筷子使劲一挑，嗤的一声起开瓶盖。 沈静雯慢腾腾起身，到后屋去端来奶豆腐和手抓肉。 这时沈静雯的妈也进来了，开始盛奶茶。 她刚才听女儿的同学说什么陈韬得了什么奖，京大还要录取，牧区的人天天面对牛和羊，对外面的世界更不了解。 “陈韬是你班同学？”她妈一边盛茶一边八卦。 沈静雯没说话，她爸开口道：“哎呀，你忘了？就之前和雯雯搞对象那个。” 她妈恍然道，语气上调：“哦，我说怎么听着有点儿耳熟呢，这孩子咋了？他家不是农村的吗？之前你不是说他学习也不好，二本都考不上。” 她爸咕噜噜喝了几口啤酒，“你听啥呢？刚她同学来，说这孩子得了什么作文奖，还被京大录取了。” 她妈一脸惊讶道：“真的假的？” “真啥呢真，肯定是班里同学瞎说的，京大那得考上才能去呢，你以为谁想考就考呢？得七八百分最少，通北县多少年也没出个京大，他学习成绩跟雯雯差不多，咋可能考上京大。” “人家刚才不是说得了什么奖破例录取吗？” 就这三四句的聊天功夫，她爸半瓶啤酒都喝完了，“胡扯呢，我从来没听说过写个作文就能上京大，小孩子们不懂，尽造谣，这离高考还有好几个月呢，现在就录取，绝对不可能。” 她妈坐在椅子上，端起碗喝了半碗奶茶，“想也是，咱三叔家那个外甥，上高中那会儿学习多好，从上小学就是全校第一，上高中因为学习好一分学费没花，那会儿老师说他能考京大，亲戚们也都说是京大，结果也没考上。” 她爸撕咬着一块羊肉跟着说道：“对，那够学习好的了，一天啥也不干就在屋里学习。” “最后上了什么航空学校？” “航空，据说是研究飞机的，现在在京城工作呢。”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像是两个资深者一样聊着考大学，他们根本不知道清大京大有部分学生根本不用考。 沈静雯听了父母的话，情绪稳定了一点，她现在希望消息是真的，毕竟她喜欢陈韬，即使分手了也依然喜欢，她相信陈韬也还喜欢着她，这段时间他没联系自己，说不定就是分手打击了他，于是化悲愤为力量，潜心学习考京大，等考上京大然后拿着通知书来找自己复合。 一定是这样，电视剧里不都是那么演的嘛。 好浪漫。 心情好了点儿，她才开始动手吃饭。 剧本杀店一天的营业又开始了，来了好几拨人，四个屋全满了，只剩南面刚开发出来的那个还没人，不过陈韬推掉了其他玩家，昨天交了定金的大学生今天肯定要来，他得预留一个。 上午九点钟，这拨人才姗姗来迟，看来他们是不知道这里的生意有多好。 样貌好身材好的赵潇潇一进来就问：“小帅哥，收到我的短信没？” 质问是其次，显摆有手机才是关键。 “手机昨天停机了。”陈韬随口糊弄道。 “好，给我们留房间了吗？” 陈韬把几人引到新打扫出来的那个屋，“本来没屋了，但我们昨天增加了个房间，简陋了一点儿，还没布置，几位要是不嫌弃可以在这里打一场。” 吊吊的男大学生鄙夷道：“就这破屋子，还没有暖气，不行，怎么也得给我们打个折，打五折。” 霍，你这是狮子大开口，趁火打劫？ “不好意思，咱们这儿做的小本买卖，几个屋子都是一个价，而且这屋的沙发还要比其他几个屋舒适，几位要是觉得环境不行那去别的地方玩也行，押金我一分不少的退。” 叫张莉莉的女生站出来道：“就这儿了就这儿了，你咋那么挑剔，录像厅环境那么差，就一条长椅，你还跟对象滚个没完没了的。” 呃，果然大学生比高中生开放多了。 吊吊的大学生也不害羞，往沙发上一坐，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既然莉莉说那就这儿。” 张莉莉朝赵潇潇眨眨眼狐狸眼笑着说：“潇潇，我去选剧本。” 进了休息室，选剧本的时候张莉莉跟陈韬挨的很近，他闻见一股浓烈的某品牌香水味，张莉莉的屁股很大，走路扭来扭去，像是深怕人不会将视线在她屁股上逗留似的，而且她一进休息室就拉开羽绒服的拉链，里面穿了一件薄紧身毛衣，胸前两大坨。 “你这个店开多长时间了，我上大学之前都没听说过。”张莉莉翻看着剧本说。 “前前后后不到一个月。”陈韬走到她对面。 张莉莉以为这种店是从外地流传来的，通北大大小小的新行业店铺都是从大城市流行来的，谁开都很正常。 “哦，我是第一次玩，好好奇呦。” “很好玩的，保准你玩上瘾。” “是吗？还有比男人更上瘾的东西？” 陈韬暗骂一句骚货，嘴上笑道：“看来学姐对男人更有兴趣，那推荐你玩这个本。” 张莉莉低头一看，《霸道总裁是舔狗》。 我猜你肯定没看过霸道总裁的网文这种类型的书或者游戏绝对是你这种女生喜欢的东西。 张莉莉只先瞅到一个舔字，心里便有了强烈的好奇心，之后又看到总裁，心里一下升起流星花园中的f4。 “就这个就这个。” 选定以后，陈韬让高萱主持，高萱虽然是个萝莉，但因身高原因，还有npc的天赋，再稍微打扮打扮也很贴合轻舞飞扬这个角色，而且高萱对本的理解程度反而比李秋君要好，她爱好言情小说，对这些东西入木三分，而李秋君更擅长于经营，精打细算。 目前高萱已经逐渐成了本店的头牌主持人。 既然几位大学生嫌这间房环境差一些，那多少在别的方面要弥补一点儿，这是生意经。 徐晓雅寒假里仍然以学业为重，尽管她一只脚踏进了清大大门，但为了保险起见，她依旧要拼尽全力冲刺高考，做到万无一失，所以她这个金牌主持人基本脱离了陈韬的剧本杀店，偶尔来做一次还行。 正准备骑着自行车去邮局取包裹，从沪城寄来的旧物件到了，他还没来得及去取。 这时昨天那拨高中同学又来了，陈韬赶忙迎上去：“来的正好，来的正好。” 几人一听这是没好事儿呀，唐续斜着眼说：“又想用劳动力？” 陈韬指着另外三间南房说：“生意太好了，哥几个帮帮忙，把这三间房也给打扫打扫，打扫两间就行，把杂物都堆到另一间房就行，其中一间作为咱们同学活动中心，怎么样？你们来了在那屋随便玩。” “艹，万恶的资本家。” “果然书上讲的没错，资本家就是压榨剩余劳动价值。” “请你们喝可乐。”陈韬甩出了的肥宅水才摆平了几个同学，他自己却骑上自行车去邮政，另外两个屋他暂时不打算弄剧本屋，现在五个房间已经足够了，也没那么多本，所以他就不用再去贱货市场买二手家具。 徐晓雅姥姥旧房子里也有不少旧沙发旧椅子桌子啥的，可以收拾收拾摆进去，供同学们娱乐 估计班里那些搞对象的家伙们一伙会把这里当成常驻地！ 第六十一章 做守法公民 二月二十六日，风雪天。 五个剧本杀房间开足暖气，生足炭火，玩家们沉浸在一个个剧本演绎当中。 陈老板坐在沙发上，两条腿搭在桌子上闭目养神，他已经宣布以后李秋君升任店长，自己可以做甩手掌柜了。 李秋君在打扫货架，顺便整理桌子上的书本剧本等杂物，她现在全面负责本店日常营业事务，包括培训主持人，她本人在没有特殊情况之时不再做主持人工作。 “你同学昨天喝掉三瓶可乐没给钱。”李秋君边擦货架边说。 喝死啊陈韬没有睁开眼睛，不在意道：“唐续？” “对，就是那个说要送你一车炮的，每天头发梳的跟个刺猬一样。” “哦。” 陈韬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雪花，心想这天气适合窝在家里喝酒吃火锅，可自己还差几个月才高中毕业，想喝酒还得再等等，还是那句话，上辈子青春期叛逆喝酒，这辈子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这时，进来几个初中生模样的孩子，向他问道：“老板，有空屋吗？打本。” 打本这个词现在已经在通北县流行开了。 陈韬看着窗外，一动未动，“问老板娘。” 李秋君白他一眼对几个小孩说道：“上午场没了，可以约下午的。” “行，我们想玩我的野蛮女友。” “玩别的。”陈韬依然面向窗，几个小孩看着他的背影，一脸懵逼，这老板有毛病？ “为什么？这个电影很好看，游戏肯定也好玩。” 该死的录像厅老板，放映电影从来不考虑这些娃娃是不是未满十八周岁，像那种古惑仔系列根本不适合十八周岁以下的孩子看。 “实在不行我们玩这个只手遮天也行。” 《只手遮天》是陈韬根据古惑仔电影编的剧本，时长只有三小时，算是小本了，里面有大量的黑涩会演绎内容，什么乌鸦了陈浩南小结巴的都有，这个本是通北县小混混的最爱，都快被这些人玩烂了。 “只手遮天也不行，凡是封面写着本剧本不适合未成年人的都不能选。” 几个小孩觉得很没面子，尤其是几个男生在几个女生面前很没尊严，一副你又不是我爹管我玩什么，看了看其他初中生可选的本都没啥意思，悻悻离去。 初中生的钱不赚也罢，初三的还可以考虑考虑放宽条件，初一初二实在太小了，十六岁都不到。 又赏了一会儿雪，陈韬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那些公务员喝完茶也该上班了，于是拎着公文包准备出去，他对李秋君说：“今天中午吃火锅，告诉秋美姐多买点儿菜和肉，记得多买一把茼蒿，我的最爱。” 今天他要去工商局办理营业执照，做一个合法的公民和一个守法的纳税人。 出门到路边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今天风雪太大，步行和骑自行车都不太适合，而且还要拉上徐晓雅。 论人脉资源，陈韬就是一张白纸，出身寒微，祖辈都是农民，毫无背景。 出租车到了二中平房区徐晓雅家的小洋楼下，他掏出手机给徐晓雅拨通了电话。 “我到了，下来。” “马上。” 通话时间还没有一分钟，陈韬多少觉得有点儿亏，这年头打电话最好控制在五十九秒，一分五十九秒或者两分五十九秒之内。 徐晓雅上车以后，陈韬对司机说：“工商局”，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手机，差五分九点半，这个时间是小县城公务员处理工作最高效的时候，去早了起床气还没散完，去晚了就一句下班了不办理了。 到了工商局，两人没有到办事窗口，而是由徐晓雅带路上了二楼，找到局长办公室。 关于这位工商局局长，上辈子陈韬对他也有所耳闻，这位局长热衷教育事业，一直想调到教育局工作，通过优质教育拉动当地经济发展，但直到退休也没实现他的愿望。 砰砰砰，徐晓雅轻叩办公室门。 “进来。” 徐晓雅推门而入，陈韬跟在身后。 “李叔叔，是我。” 李局长正低头看报，手上还夹着一支烟，看见徐晓雅后把报纸放下，香烟掐灭，笑道：“晓雅啊，你怎么来了？” “好久没见您了，来看看您。” “坐坐，”李局长指着沙发道，然后起身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茶叶桶，给两个纸杯里分别磕了几粒茉莉花茶，陈韬见状，赶紧拎起旁边的暖壶给纸杯里倒水，顺便还给李局长的保温杯里续了热水。 “这位是？”李局长指着陈韬问道。 没等徐晓雅接话，陈韬抢先回道：“李局长您好，我是徐晓雅的同学陈韬。” “陈韬？就是跟晓雅一起去沪城参加作文比赛的同学？”李局长惊讶道。 “是呢李叔叔，就是他，您怎么知道？”徐晓雅端起纸杯抿了一口茉莉花茶，陈韬心想你少喝点儿，飞哥说了，茉莉花茶没有茉莉。 “这可是头等大事，现在县里各单位都听说了，县政府非常重视这个事情，前几天县里召开教育发展改革会议，会上还专门提了这个事情，现在只等着两所高校自主招生考试完毕以后发通报了。” 徐晓雅谦虚的笑道：“传的好快呀。” “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向有关领导汇报，这可是咱们县今年教育局放的卫星了，你们可能还不太懂教育和经济的关系，近些年很多城市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发展经济教育先行，积极发展优质教育城市，打造优质教育基地，可以带动当地经济快速发展。” 李局长谈到教育和经济关系时有点儿眉飞色舞，四十来岁的人，正是事业的飞升期。 陈韬想了想，马上送上马屁，他附和道：“李叔叔您真是一个好官，时时刻刻都为咱们通北县的经济发展着想，您说的太对了，我前段时间了解到冀州蘅水教育，有两所学校就是您刚才说的发展经济教育先行的案例，一所是蘅水中学，另一所是衡水二中，他们就是通过优质的教育资源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的。” 李局长眼睛里仿佛闪过一道精光，身体不由的前倾了一些，并惊诧道：“你关注这些？” 第六十二章 超男超女剧本演绎推理馆 面对李局长的神态变化，陈韬谦虚说道：“没特别关注，就是上网的时候看看资讯，正好前几天在新浪网上看到过相关的东西。” 吹逼这东西，也得讲究该收收该放放。 果然是后生可畏，本单位那些人摸鱼都是老手，操作电脑和利用网络学习简直不值得一提，就连李局长本人现在也多是通过报纸和电视来获取信息，对网络这一块还不太了解，电脑基本是用来玩纸牌游戏的。 厉害厉害，怪不得能得一等奖并被京大签约，是个俊才。李局长心里暗暗称赞一番 “陈韬同学说的对，蘅水离我们不算太远，教育局已经有去学习取经的想法，咱们这地方和蘅水很相似，就是穷，没有支柱性产业，更没有矿产资源，只能靠读书改变命运，我们完全可以效仿他们，把那个什么引进来。” “蘅水模式。”陈韬提醒道，05年蘅水模式知道的人不多，在冀州比较流行，封闭式学校管理非常严格，后世主要有很多私立学校引进学习效仿，公立学校因体制问题以及素质教育和应试教育的拉扯很难实现全引进。 “对，蘅水模式，”说着，李局长向后靠在沙发上，脸上浮现出担忧的表情，“近些年啊，我们一中的教育质量堪忧，好老师好学生都被市六中市二中给挖走了，这更造成教育的极度不平衡，可我们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我们一没有经济，二没有好环境，留不住人。” 说到这里，他转而精神一振，看着两人继续说道：“现在好了，你俩同时考上两所最顶尖的名牌大学，我想一定会给我们当地带来鲶鱼效应，我想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转折点，如果县里能重视起来，抓住这次机会，趁这个平衡还没有彻底倒向市里的时候，一把给它扳平，振兴教育，振兴我县市场经济。” 李局长这顿话讲的像在大会的主席台上演讲一样，仿佛他面前不是两个人，而是两千号学生。 不过这人的确是真想做点儿事儿，工商局怎么说呢，想做政绩不是不行，但它属于监管部门，它可以优化市场维护市场经营秩序，但不一定能让市场快速发展壮大。 教育属于立竿见影，今年出十个清大，明年生源就好得不得了，一届生源好，后面做大做强就太容易了，毕竟老百姓择校主要看升学率。 “李叔叔您这番话真是真知灼见，咱们通北县能有您这样的好领导怎么能发展不起来呢，可惜您身在工商局，如果您在教育局，我县的教育事业肯定比现在发展的好。” 陈韬及时送上彩虹屁，徐晓雅在一旁都不禁暗暗咂舌。 李局长和赵学芝是初高中六年同学，同学友谊非常深厚，毕业后又同时在通北县工作，以前在县里还搭过班子，他跟徐主任也是老交情了，李局长晚婚，有一女儿，在一中读高二，陈韬见过她，人很漂亮，本人很低调，从来没说过“我爸是局长”这种话。 李局长本来就很想调到教育局去负责全县的教育工作，上一届本来希望很大，结果空降了一个，此时听到陈韬的奉承，非但不觉得是马屁，反而觉得眼前的这个高中生恰恰是他的人生知己啊。 “一中正在筹建男生宿舍楼，到时候男女学生宿舍楼都有了，实施封闭式管理应该效果会更好，加上你俩这次的事迹，优先发展教育，咱们县一定会赶超其他县，成为全盟第一个脱贫县和示范县。” 据陈韬的上辈子的记忆，一中男生宿舍楼盖起来没多久，政府就批了一笔款，建设了新校区，脱贫就更久远了，扶贫以后才实现的脱贫，纯粹是鸡蛋壳从外打破的。 “晓雅啊，你和陈韬同学这次是真给咱县争了光，我作为叔叔都很羡慕你们，过一段时间，大概要等到确定以后，电视台会采访你们，可能县里还要请你俩过去讲话，在这方面，你们一定要做好宣讲的工作，激励全县师生向你们学习，你们生在了好时代，好好珍惜，将来为咱们县做出大贡献。” 李局长语重心长的说道。 通北县落后，落后有多种原因，其中一项是缺乏人才，但人才也得有用武之地，再有才的人，送到一个贫瘠山区，也没办法施展才能，这也是大部分人才都流向了发达城市的原因。 “放心李叔，宣讲我还是挺在行的。”徐晓雅打着保票，她是学生会主席，上台讲话是她的优势。 “你们来找我肯定有什么事儿？别客气，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说，李叔能帮忙的一定帮。”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李局长混了官场这么多年，这点儿事儿还看不出来当什么局长。 徐晓雅笑道：“李叔，我同学想开一个桌游店，不是得办营业执照嘛，想请您帮忙看看合不合规。” “桌游？台球厅吗？”李局长理解桌游是台球一类的东西，他本人没事儿也去打两杆。 徐晓雅示意陈韬解释，毕竟她对这个行业也不是很了解，奇奇怪怪的。 陈韬从公文包里掏出相关资料递给李局长，“是这样的李叔，它实际上就是个桌游，只不过和台球啊扑克牌之类的传统桌面游戏有一定区别，它也是个游戏，属于一种演绎游戏，就像小品那样，几个人按照特定的剧本，穿上特定的服装，照着这些剧本台词进行演绎，从中体验做演员的快乐。” 提起小品，李局长脑袋里便有了画面，这样一解释，他明白了一些，不过他很怀疑这种类似过家家的游戏会有人玩？ 陈韬是按照个体经营户办理营业执照，因为个体经营办理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现在国家支持微小个体，随着市场经济的优化，对个体户的支持力度是越来越大，后世直接上升到对微小企业的大力支持。 而且个体税务要更低更简单一些。 “跟赌博不沾边？”李局长问道。 “绝对没有，都是非常健康的游戏。” 李局长回到座位前，摁了一下座机，接通以后李局长对着电话说：小王，你来一下。 不一会儿，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蹬蹬蹬跑上来，“李局长，您找我？” “嗯，你带他俩去办理一下个体户营业执照，室内娱乐方面的，这些材料你看一下，帮他们填一下申请材料。” 小王很有眼力价，非常客气道：“好的，两位跟我来。” 到了一楼，小王二话没说，找来相关材料就开始帮着填写。 店铺名称：超男超女剧本演绎推理馆。 经营范围：室内娱乐、桌游类等。 这个名称陈韬想了很久，他开始本想随便照搬一个上辈子的剧本杀店名，比如eo沉浸式演绎会馆之类的，但这些名称太超前，本地人很可能不太容易接受，其他的一些比如说星辰剧本杀，又不太亮眼。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起一个符合当前时代风潮的名字，05年超女很火，那就超男超女，演绎和推理两字必须有，这两字也都很吸引人，会馆不行，听着总像是饭馆。 填好材料，交完相关费用，小王说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大概七个工作日来拿执照。” “谢谢。” 办完手续，徐晓雅和陈韬再次来到二楼局长办公室跟李局长告别，李局长询问了一下办理情况，话题一转对二人说道：“我那个女儿也在一中，晓雅你是知道的，学习成绩不太好，有机会你跟她沟通沟通，另外呢，明年你上了清大以后，我想让她去清大看看，激励激励她，到时候还要去京大，陈韬你多费心，到时候帮我指导指导她，最好是也能参加个作文比赛，你们是同龄人，没有代沟，叔叔先谢谢你们了。” “您放心，这几天我就抽空找她聊聊。”徐晓雅答应道。 李局长对陈韬说：“陈韬你也多帮忙。” “您帮了我这么大忙，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学妹。” “谢谢，谢谢，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得准备发言稿，晓雅你和陈韬有空到家里做客。” 二人离开工商局，陈韬不由得感叹，怪不得古代科举考试中举以后当地县太爷都要登门结交，现在自己有京大学子的身份，估计去县老爷家里吃顿饭县老爷都夹道欢迎。 “中午我们吃火锅，一起，今天得好好谢谢你。”陈韬说道。 “行啊，正好我也想吃火锅了，这破天气特忒冷了。” 陈韬伸手拦下出租车，车里暖风吹着温度正好，司机听着：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这歌词听着都想呕，作词人没的写了，好好的爱情拿死耗子作比喻，反胃！ “去哪？” “超男超女剧本演绎推理馆。” “嗯？” “你走，我给你指路。” 第六十三章 K纯学渣 回剧本杀店的路上，徐晓雅突然想起照片洗好了她还没去拿，然后陈韬让出租车一拐，去了丽影照相馆，照相馆老板认识徐晓雅。 老板娘三十多岁，满面春风，见徐晓雅进来，满面笑容道：“晓雅来了，照片洗好了，你顾不上来取我叫人给你送家里去也行。” 徐晓雅回道：“安姐，我们正好路过。” 安姐这才注意到徐晓雅身旁这个肤色有点儿黑，身材高壮的短发男生，不过她并没有和陈韬打招呼，陈韬也懒得叫她姐。 “这是我同学。”徐晓雅介绍道。 安姐重新打量了一下陈韬，心想晓雅一直很少和男生来往，这男生不会是晓雅的对象，不可能，晓雅怎么会看上这种土了唧的男生，或者他是追求者，晓雅是干部家庭，学习又好，长得又漂亮，将来肯定要嫁给哪个明星或者有钱人。 一番心理活动充分体现了小地方人的八卦特性。 从台里面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沓照片。 徐晓雅站在台前把照片倒出来翻看，看一张递给陈韬看，两人像验货一样。 “晓雅，这是你去沪城拍的？”安姐问道。 “是呢姨。” 安姐扫了一眼照片，照片不是她洗的，徐晓雅手里正好是一张她跟赵艺柔在江边的合影。 500万像素数码相机拍的照片，受制于照相技术以及设备和材料画面一般般。 安姐不认识照片上那些大学教授和着名作家，但看背景知道那是东方明珠，而且她前几天也听说了徐晓雅去沪城的事儿。 此时店里有其他顾客，安姐忙着给别人找照片，也就没再注意其他照片，两人验完货徐晓雅问：“安姐多少钱？” “给三十，给姐个成本就行。” 其实正常费用应该是五十，但安姐知道徐晓雅她妈是干啥的，所以只要了个成本，这是照片多，如果一张两张的她就不要钱了。 陈韬已经提前把钱攥在手里，没等徐晓雅打开小钱包，他把三十元放在了台上。 安姐撇了一眼，似乎对陈韬的钱很有意见似的。 等陈韬和徐晓雅走后，安姐和另一个小姑娘说道：“又是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白花钱，这些农村的孩子，花着父母的血汗钱，出来装大方。” 小姑娘说：“姐，那天张哥不是说跟晓雅姐去沪城还有一个她同学，也上了清大。” 安姐一愣，打开电脑上留存的文件夹，点开一张张照片，照片中，陈韬和一个漂亮女孩以及徐晓雅的合影。 小姑娘指着照片上的陈韬道：“姐，这不刚才跟晓雅姐一起来那男的嘛。” 外面漫天大雪。 屋内支着一火锅，锅内底汤翻滚着几片葱姜。 桌子上转圈摆着菠菜、油麦菜等各种蔬菜，还有几盘切片的羊肉牛肉，以及红薯片土豆片等等，地上放着两件肥宅快乐水。 有可乐有雪碧。 “秋美姐，麻将调好了吗？” “秋美姐，我不要麻将我要菜汤。”茶壶有个毛病，吃火锅不喜欢蘸麻将，喜欢蘸菜汤。 陈韬踹了一脚茶壶道：“自己去拿，秋美姐有几条腿？” “我去我去。”李秋君放下一盘洗干净的蔬菜说。 “你坐下，让他自己去，你又不是她妈。” 李秋君脸一红，她才十九岁，“说啥呢。” “你现在是店长，别老是给别人端茶倒水。” 李秋君善经营，但以前经常帮她姐给学生盛饭，学生吃完以后还得收拾碗筷，长年累月就有了这种习性，爱伺候人。 茶壶私下是他的同学，好哥们儿，但在店里，除了他就是李秋君最大，论管理层面，茶壶得听李秋君的。 高萱附和道：“对，茶壶哥你好懒，自己去拿，要不你就吃麻酱。” 茶壶摘掉耳机，一脸我招谁惹谁了。 几人围着桌子坐好，旁边就是大窗户，抬头就能看见外面纷飞的大雪，徐晓雅感叹：“今天的雪可真大啊。” “瑞雪兆丰年。”有人提了一句。 “又快过年了。” “来，为了即将到来的新年，咱们共同干一杯。” 几人碰杯，男生都将杯里的可乐一饮而尽，女生也喝下大半杯。 “开吃。” 几人狼吞虎咽就是一顿造，年轻人新陈代谢快，不大功夫，羊肉就干掉好几斤，羊肉是通北县特产，最出名的是苏尼特羊肉，特别适合涮羊肉吃，后世这个羊肉火遍了全国，当然那是冷链物流发达以后的事儿了。 几人吃饱后，开始靠在沙发上消食。 “徐同学，把照片拿出来给大家看看。”陈韬觉得饭后总得有点儿什么谈资，总聊点儿班里的事儿也没什么意思。 “什么照片？”高萱好奇心很重。 “我们去沪城的照片。”徐晓雅边说边从书包里把照片拿了出来。 “哇哦，这是你们去参加比赛时候拍的啊。” “除了你俩一个都不认识。”茶壶一张一张看着照片，照片都是陈韬和那些作家、教授的合影。 “你知道个锤子，这些都是名牌大学的校长，还有作家。” 这是小县城，要在大城市，搞个工作室，把这些照片往墙上一挂，就大有来头了。 茶壶知道金庸古龙，但对余桦、王檬、曹闻轩、苏潼、陈存、铁疑、方芳、马园、叶召言这些人都不了解，他对鲁迅也比较熟悉，你跟他说沈从文他也不一定知道，24k纯学渣，余桦还是后来上大学老师讲课中多次提到过，还有同学之中有装逼者天天拿着本《活着》才有所耳闻。 哦对，还有那个富贵的电视以及视频，成为很多伪文青装逼材料。 “哇哇哇，张乐然，张乐然。”高萱举着一张照片跳了起来。 “陈韬哥哥，你见到了张乐然？” “张乐然是谁？”茶壶皱着眉问道，“唱过哪首歌？” “哎呀，是作家呀，我很喜欢读她的书。” 李秋君也走了过来，拿起相片看了看，她平时也很喜欢读女青年作家的书，“真的是张乐然。” “嗯，颁奖那天她去了，搞了一个小型文学沙龙。”陈韬解释道。 “哇，你和晓雅姐姐太厉害了，竟然见到了张乐然，没要签名吗？”高萱满脸红光，凑在陈韬跟前，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 “要了。” “在哪里在哪里，快给我看看。” 陈韬指着窗台上的一本书说：“就那本书上呢。” 高萱扑过去一把抓住那本张乐然写的书，翻开第一页，果然上面有一个签名，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陈韬，这本书扔在这一星期了，她都没注意到竟然上面有作者的签名，陈韬回来也没跟他们说去比赛都见了谁。 而且，而且他竟然把签名书就这么随意的扔在这里？ 高萱抚摸着那本书，不舍得放下，眼巴巴的望着陈韬。 “你想要？” 高萱摇摇头。 “想要就送给你。” “真的？” “真的。” 高萱不敢相信，这么贵重的东西陈韬会轻易送给人。 可陈韬心里却想着这有啥，等你陈韬大哥成名了，可以给你搞来一大堆签名。 第六十四章 八零后女生们的现状 大雪下了三天，终于停了，第四天早上陈韬迷迷糊糊睡得正香，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他拉开窗帘向外一看，天还没亮，李秋君在院子里映雪清理积雪，雪很厚，她扫不动，拿起铁锹铲。 真勤劳，这么贤惠的女人谁娶谁知道啊。 陈韬赶紧穿好衣服，把茶壶踹醒。 茶壶睡眼朦胧的问：“八点了？” “六点。” “还能再睡会儿。” “睡个几把啊，赶紧起来扫雪了。” 两人到院子里开始扫雪，顺便还堆了个雪人。李秋君进屋做早点，自己做早点已经成为习惯，尤其本地人习惯喝奶茶，早上来几碗热乎乎的奶茶一天都舒服了，自李秋君升任店长以后，吃快餐和买外面的早点基本被杜绝了，开源节流是李秋君从服装店一百策上学的。 她把煤气炉盖揭开，火光映着她的脸，驱散着刚才在外面扫雪时的寒气，被火一烤，脸上的红晕扩散到耳根了，还没来得及梳好的黑发散落开来，更显得温婉动人。 真搞不懂为啥她能起这么早，十九岁的女孩子活的跟三十岁的少妇一样陈韬进屋后看见李秋君已经把奶茶熬好了。 “今天熬挺多啊。” “你不是说叔叔阿姨今天要来吗。” “哦对。”陈韬这才想起老陈和韩美玲今天要来买年货，往年采购年货会更早，今年因为陈韬的变动，似乎要在家做更多的准备，比如炸更多的肉丸子、果条、炸糕之类的东西。 加上又下了好几天雪耽搁了采购年货的日程，今天好不容易晴天，两口子带着陈小颖早上坐了小巴车就来了。 陈小颖踹开大门就往屋里飞奔，没想到地上太滑，一不留神一头给撞到了雪人身上，幸亏有雪人垫底，不然非把门牙摔掉了不可。 “大哥，你的人被我撞死了。” “死就死，反正迟早得死。” 韩美玲嗔怪道：“大过年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什么迟早要死。” 老陈看了看院子，虽然雪扫成了几堆，但没推出去，过几天说不定还要下雪，这么一直堆下去可不是办法，等春天冰雪融化时，院子里泥的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老陈二话没说，屋都没进，直接拿起院里的箩筐开始往外转移积雪。 徐晓雅姥姥旧房子没有小推车，只有一个破箩筐，一筐一筐往外提，最少得一小时。 “爸，您别弄了，先进屋喝茶。”陈韬出去把老陈拽了进来。 “你小子真懒啊，扫堆就不管了？等化了全是水，把这房的根基都给阴坏了咋办，不是你的房子就不心疼了？”老陈责怪道。 农村人良心没的说。 “谁说不管了，自然有人弄，要不是因为早上有人打扫我看不下去，扫都不用我亲自扫。” “你小子就会吹牛逼，你以为你是县长？处处有人伺候你。” 老陈不扫雪了，韩美玲又开始收拾起屋里的卫生，不过陈韬没阻拦，屋里的卫生都是李秋君打扫的最多，老妈帮帮忙也无可厚非，毕竟是自家的店。 “那您就等着瞧，用不了几天，县长都得登门来拜访我。” 老陈瞪了他一眼，考了京大长本事了，连县长都不放在眼里了，随口蹦出几个成语骂道：“乳臭未干，信口雌黄。” 陈韬没应，掏出手机熟练的翻转了一下，拨通一个小灵通号码。 “喂，唐续，一会儿你过来的时候把院里的雪弄出去，别墨迹，不然那屋今天你自己带炭来烧。” 唐续在另一边喊道：“弄，弄，多大点儿事儿。” 谁能想到，以前一个嚣张跋扈天天拿着家里的银元宝装逼的人现在让干啥干啥。 挂掉电话以后，老陈说：“你一天就会指挥人。” “将军不都是指挥人的，所以我是将军。” 老陈摇摇头，这儿子是越来越难管了，十八岁成年后，能跟当爹的分庭抗议，要是放在古代，八成还要谋权篡位呢。 “喝茶，喝茶，一会儿百货大楼开门了大哥带你去买玩具。”陈韬注意到老陈的走神，知道老陈对自己最近的表现有点儿匪夷所思。 一听买玩具，陈小颖瞬间两眼放光，咕咕两口把一碗奶茶喝完，然后把刚摘下来的围巾往脖子上挂，帽子随便往头上一扣，手套胡乱一戴，站在门口说：“现在就走。” “现在百货大楼还没营业，去早了还得在外面冻着。” “我不怕冻。” “你老老实实坐着，不然什么都不给你买。” 陈小颖只好有怒不敢言的爬上沙发玩起了高萱的布娃娃。 或许是因为刚下过雪的缘故，玩家们今天来的比往常要晚半小时，不过上午依然客满为患，但这几天下午会出现空场，陈韬分析可能是大家憋着劲儿呢，都等春节期间消费，所以他依然没有选择通过降价来吸引客源，马上就过年了，再坚持几天。 当下网是主流，但上网大多数都是男生，男生热衷电子游戏，cs、红警、传奇、征途等等都是男生沉迷不能自拔的，女生上网基本就是挂qq，跟网友撩骚一会儿就下线了，当下没有适合女生们的单机和网游，更没有网剧可追，追剧还得是录像厅，这些年韩剧比较火。 这就是八零后女生们的现状，没有太多的娱乐，只能沉浸在纸质版的青春文学和言情小说中。 真正让女生沉迷游戏的，那得是非主流的九零后一代，从炫舞和劲舞团开始，一直到英雄联盟，再到王者荣耀等等手游，当女生们彻底和男人一样打游戏打到不睡觉，先是双手在键盘上飞舞，再到手机屏幕上被打哭。 所以来这里玩演绎游戏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子，网恋似乎已经不再是什么新奇的事务，反而这种线下的情感类游戏让她们更为喜欢。 此时的女生们，最不喜欢跟男生们约会的地方是网。 而聚会这种娱乐在小县城更没有其他的选择，开房？算了，八零后的青春羞射的一批，呸，羞涩。 抓个手都得脸红半天，谁敢露大腿？沈静雯夏天穿了一个露脚踝的牛仔裤，陈韬都觉得性感到极致。 所以女孩子们会拽着男孩子们来陪她们玩，充分说明了女人的钱最好挣，想挣男人的钱，也得靠女人！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看玩家的台账，分析数据，这种店，开在了小县城最大的优势是房租，一个月不到一百块的房租，另外，装修更不值得一提，几乎就是无装修，玩家此时对环境的要求很低，后世剧本杀店很难生存主要是房租和装修成本以及剧本昂贵。 分析这些因素，主要是陈韬未雨绸缪，他考虑到京城以后怎么用这种店来给自己挣零花钱。 第六十五章 老爹，我想吃鱼了 九点钟，一家四口去了百货大楼，在百货大楼转了白天，又转移到另两家商场，百货大楼从前是通北县唯一的非私有制大型购物大楼，后来改革变成私人承包，因为大部分承包商都是以前百货大楼的售货员或其他工作人员，这些人身上还遗留着公家人员的诟病，没有完全适应市场经济，服务态度差的要命，尤爱以貌取人，商品也很落后，其中还有很多过去囤积的酒商品，大楼里的灯光昏暗，毫无生机。 刚改革那几年，因为新建商场少，加上人们还有到百货大楼的习惯，生意还凑乎，后来没几年就完蛋了。 现在通北已经有两家一大一小商场，从建造起初就是私人承包制，但凡是承包这里摊位的人都是思维活跃的商人，他们以顾客至上服务一流为宗旨，不以貌取人，尤其喜欢接待乡下人，因为这些人本性老实，往往没有城里人那么懂商品信息，基本是要多少给多少。 转了几圈，给韩美玲买了一件外套和一条裤子以及一双带跟皮鞋。 韩美玲已经有三四年没有买过年衣服了，本来这次她也没打算买，儿子尚未成家，同志仍需努力攒钱。 但在老陈的劝说以及陈韬的坚持下，尤其是陈小颖在大哥的眼神示意下非拽住不让她走，才准备只买一件外套，可三个人愣是给她从头买到了脚，甚至还给她买了一条围巾。 轮到老陈，一样不肯定买，最后说买一双新皮鞋就行，无奈陈韬拽着他试衣服，试完又一阵乱砍，从三百砍到一百二，最后一个大转弯又给砍到八十，老陈差点儿把眼珠子瞪出来，觉得占了大便宜，也就勉强从了儿子。 最后又给陈小颖买了一双鞋才算圆满，买来买去唯独陈韬自己没买，问其原因，答道：“本人现在是举人老爷，这身份就是最好的服装，就算是脱光了，也是金身罩体，成功人士穿着得低调朴素。” 呃这是陈汉升不在，陈汉升要是穿到本书，也得骂句：论装逼，我陈某自叹不如！ 考上京大基本相当于古时候科举中的举人，那可是实打实的官员，一般也能当个知县或者学政，吃皇粮的。 虽然现在考入京大不一定从政，但改革开放以来，就业灵活，私企比雨后春笋冒的还多还快，尤其是千禧年以后，草莽的下海时代已经结束，那一批野蛮的商人纷纷开始在办公室的墙上悬挂宁静致远、天道酬勤一类的字画，再搁一架子书，办个学历，摇身一变成为文化底蕴深厚的企业家，然后到地盘上建立秩序，如今秩序建立可不像圈地那么简单，得叫几个文化人来搞研究，毕竟技术和金融是不是野蛮人能想出来的。 所以，人才抢夺，成为各大城市，以及私企老板的日程必须。 一家四口在商场门口买了四串糖葫芦吃。 韩美玲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以前她带陈韬来买衣服砍价的时候，陈韬总是觉得很丢人，不愿意她为了十几块钱跟卖家争的面红耳赤，但现在竟然砍的比她都要狠，按理说这小子现在挣了不少钱，出手应该更大方，但因为几块钱都要跟卖衣服的人讲半天。 陈韬也是服了自己，这项技能还是上辈子到外面上大专时学的，当时一个学哥带他去买棉裤，要价二百五，学哥直接给砍成了二十五，差点儿把他的蛋给惊炸了。 从那以后，陈韬就掌握了砍价的真谛，在不知道成本价的前提下，给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价格，基本就算对了。 当然，后世另当别说，因为那时候大家都学会了问度娘，或者上淘宝上比价，不论买什么东西，悄悄掏出手机搜同款，卖家在一旁见你拿出手机的那一刻，就怒火攻心了，恨不得冲上去夺过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再使劲跺上两脚，嘴里再骂上几句：艹尼玛，我让你查，查个几把。 仿佛砸的不是你的手机，而是他的对手，淘宝上的商铺。 在某一阶段，这些实体商家，差点儿把老马给骂死。 天星商场门口就是摆摊卖各种年货的，一直到百货大楼，这段道路现在基本已经被各小贩给占满了。 从调料到年画，什么鸡鸭鱼肉、红枣黑枣瓜子花生，只要是过年用的东西，在这条街上都可以备齐。 从进入腊月，街上就一片喜庆，头几天还没摆春联这些东西，主要以干果为主，但随着春节临近，年画和春联的摊位就多了起来，道路两侧有一长段，连着有十几个摊贩是卖春联和年画的。 放眼望去，整条街上熙熙攘攘都是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乡下人，大家都挎着编织袋，编织袋内是几十斤的瓜子，几十斤的花生，几斤的核桃，几斤的水果糖几条鱼，两挂鞭炮，三十支二踢脚。 农村人，只有在春节时消费才最为疯狂。 陈韬仰着头，笑眯眯的望着街上的年景，这些年味儿和烟火气，是他一度留恋的，如今自己正值青春，父母健在，不仅健在还年轻，自己可以抓住这可贵的豆蔻年华，施展抱负，去弥补遗憾。 晴天后的阳光晒在脸上，竟有些暖意，大楼向阳的一面竟然有雪在融化。 看来，春天是真的来了。 休息了片刻，一家四口再次踏上买年货的征程，陈小颖背着大书包，怀里还抱着在百货大楼给她买的大熊，书包里面撞着刚才买的所有衣服，她看看父母以及哥哥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拿，皱眉喊道：“为什么要我背这么多东西？你们一件都不拿。” 陈韬回头弹了她一脑瓜嘣道：“不出钱不得多出点儿力吗？等下还有瓜子、花生都得你背。” “哇”陈小颖哭了。 “你哥逗你呢。”韩美玲赶紧捂住陈小颖的嘴，生怕冷气灌进她肚子里，今天在购物的路上一会儿吃这会儿吃那，再灌一肚子冷气，搞不好要闹肚子。 “红富士苹果便宜了，红富士苹果便宜了。” “花生便宜了，花生便宜了。” “津城大鲤鱼，津城大鲤鱼。” 陈韬记得以前家里因为经济条件不好，过年从来不买鲤鱼，一般只买五条便宜的白鲢鱼，大年初一招待拜年的人吃一条，剩下的就只等着招待亲戚才吃。 陈小颖爱吃鱼，他也爱吃鱼，但一年当中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机会吃到鱼。 只见他走到卖鱼摊贩前，指着冰水混合物中的鱼道：“给我来十条鲤鱼、十条白鲢。” 然后又指着旁边摆成一排的小眼带鱼说：“再来十条带鱼。” 老陈夹着烟的手一抖，差点儿把半支香烟给松掉，“买这么多干啥？” 韩美玲也阻止道：“不要那么多，买三条白鲢鱼就行了，我那天已经买了两条白鲢了。” 鱼贩子看看陈韬，自己也有点儿懵逼，他一是惊讶农村人从来不买这么多鱼，而是如果一下子能卖出三十条 陈韬摆摆手，示意他捞鱼。 有钱，主打一个豪横。 再者，过年不吃鱼吃什么？不然怎么年年有余！ 这时，陈小颖默默的说了一句：“老爹，我想吃鱼了” 第六十六章 买年货 来到干货摊前，陈韬扫了一眼，想要的应有尽有。 “把那个瓜子给我称一袋子，对，就那一整袋给我拿上，花生，一整袋，这个水果糖给我称十斤。” 老陈在一旁赶紧伸手阻拦：“你打算把明年的年货也买了是吗？” 平时过年家里瓜子买十斤二十斤，花生一样，水果糖最多买二斤，花生瓜子不吃秤，又耐吃，糖不仅重，贵，还不耐吃。 十斤糖，村里人结婚都够用了。 “好，花生瓜子儿各五十斤，糖要六斤算了，这东西吃多了糖尿病，要杂糖，要那种好的，别给我整面躺，不然我到工商局告你，对。” 面糖就是假糖，用面粉和糖浆制成，大概是糖浆，这时候不知道有没有卡拉胶之类的东西。 儿子花钱不眨眼，吓的老陈和韩美玲心突突直跳，五十斤瓜子可以理解，这玩意儿便宜，一整月也不少消耗，尤其家里有小孩的，家庭条件稍微好点儿的，瓜子能吃到二月二龙抬头那一天。 往年瓜子都是家里用粮食换，不花钱就能多换一点儿，但如果花钱买，韩美玲只会买五斤。 但陈韬吃的不是瓜子，是情怀，他记得高中以前家里都会用粮食换很多瓜子吃，但等到他毕业工作多年，陈小颖也长大以后，家里条件逐渐变好，整个国家经济也好的一批，人们春节时对瓜子的消耗量直线下降，后来家里买五斤瓜子都吃不完，感觉吃点儿就上火。 “再把那个核桃，还有那个果脯都给我称点儿，你看着称，钱不是问题。” “苹果，来一箱子，橘子，香蕉，都来点儿。” 干果摊旁边就是水果摊，水果摊旁边就是春联摊。 老陈无论如何不买春联，他会写毛笔字，往年都是自己裁点儿红纸自己写。 行，既然老爹有这个本事，那就不买了，不过这种金光闪闪的福字得买两个，另外挂着红灯笼也得来一个。 “大哥，我想要那个手上提的小灯笼。” “来两，左手一个，右手一个。” 韩美玲挑了两张年画，一张印着杨梅等他们没见过没吃过的水果，另一张印着黄果树瀑布。 “哪一张好看？” “都挺好看，都要了。” 陈韬道。 韩美玲白他一眼，她两张互相比较了一下，目光又停留在地上的一张现代房屋家具年画上。 陈韬在一旁耐心等待，老妈不过三十八岁，对这些漂亮的家具怎能不爱呢，只不过是没钱，有钱谁不想住好房子。 又翻了翻，韩美玲最终选择了一张风景年画和一张家具年画。 “要我说呀，年画就得买这种八仙过海的。”老陈在一旁叼着香烟说。 “为啥？” “年画是驱凶避邪、祈福迎祥的，画些桌椅板凳瓜果蔬菜能驱凶避邪？” 老陈说的对，春节本是集除旧布新、拜神祭祖、祈福辟邪、亲朋团圆、欢庆娱乐和饮食为一体的民俗大节，但后世逐渐失去它本应有的这些东西，很多地区和家庭的年也变了味儿，变成了询问考试成绩、催婚、攀比、询问工资，以及老年人和年轻人互相折磨的节日。 而且年画也逐渐发展为装饰艺术，用于装饰环境，虽然还有祝福新年、吉祥喜庆之意，但却逐渐与传统渐行渐远。 一旦偏离传统，自然寡然无味。 “爸，桌椅板凳象征人民居住环境日益变好，瓜果蔬菜象征人民餐饮水平日益提高，我看挺好的。” “”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一家四口才把年货备齐了，韩美玲一直催促，想要赶上下午两点那趟小巴车，坐小巴车能省十几块钱。 老陈和儿子肩上每人扛了两袋子干果，手里提着年货，韩美玲胳膊下夹着年画，手里也拎了不少东西。 陈小颖同样，除了衣服，手里还拿着自己的灯笼。 路上碰见同村的，这人是村里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常年在外打工，干的是木工活，一年能挣两万多块，他领着媳妇儿来买年货，媳妇儿穿红戴绿，后来耐不住寂寞，跟人私奔了，他瞪着眼睛问：“你们一家子这是要把百货大楼搬回家？” 陈韬搭话：“再过几年就搬回家。” 同村：“人不大牛逼吹的挺大，我看你是老母牛生不出崽牛逼坏了。” 哼，我瞧你头上绿的发光。 随后，陈韬就喊停了一辆出租车，价钱都不问就把东西通通往后备箱扔，一家四口上了车，车轰隆走了。 留下小绿人在原地自言自语：“这是发财了？” 出租车刚出城，老陈一拍大腿喊道：“嗨呀，忘了给你奶买年货了。” 前段时间在陈韬的姑姑家住着，前几天刚回来准备过年。 今天来采购年货时，老太太塞给老陈二百块，让他捎几条鱼和花生瓜子那些，但买东西的过程中，老陈全程都在惊吓中，一时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此时陈韬特想摇下车窗，手搭在外面，二指夹烟，轻描淡写句：买这么多东西不够奶奶一起吃吗？ 不过，陈小颖帮他补上了这句：“爸爸，咱们买了那么多东西跟奶奶一起吃，反正是在一起过年。” 老陈摇摇头道：“你奶太要强，吃咱们的东西总不得劲儿，她自己还好，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但过完年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来一大堆，她就想拿自己的东西给孩子们吃的太心安理得。” 韩美玲说道：“给你奶分一半不就行了，今年买的东西够三家吃了，我和你爸也吃不了多少，主要是你俩，还有招待亲戚们比较费一些。” 陈韬心想我能吃多少，如果是以前说不定能消耗不少年货，但如今咱啥没吃过，生鱼片都吃腻了。 出租车颠簸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回到村里，此时正值冬末，冬天下了几十场雪，把满天漫野都覆盖成一片白色，树木和房屋，看不到一点儿其他的颜色，放眼望去，真乃千里雪封。 家家户户都是袅袅炊烟，陈韬家里也是如此，老太太早已把炕都烧热，火炉生的通红。 “奶奶。”陈韬大声叫道。 老太太听到熟悉的声音，满面慈祥的笑容，赶紧扔下扫帚出来。 有快一个月没见孙子了，老太太早就想的不行了，要不是因为在女儿家住着，寒假一直没回来老太太肯定会怀疑是不是孙子出什么事儿了。 第六十七章 我是一头猪 “韬儿，小颖，快进家来，瞧把孩子冻的。”老太太心疼崽，让一大一小赶紧进屋暖和着。 老陈打趣道：“妈，你就不怕你儿冻着吗？” 老太太笑道：“你都快当爷爷的人了” 陈韬也跟着笑道：“奶，我不结婚，不要孩子，这是趋势。” 老太太听不懂啥叫趋势，老陈在一旁怒道：“你这条件不结婚白瞎了那个身份。” “啥身份？” “你不说你是举人吗？” “哦哈哈哈，爸，我是举人老爷，得多娶几个姨太太。” 韩美玲摇摇头，不知为何这孩子突然变得没皮没臊的，老陈也叹了口气，这是老陈家的祸还是福？看这小子真有振兴家族、人丁兴旺的想法。 “奶奶，我不冷，你看我们买的这些年货，这回您呀放开吃，多吃鱼肉补充蛋白质，好好保养身体，以后有您享福着呢。” 老太太笑道：“一圈儿孙媳妇儿陪我吃饭？” 陈韬想起红楼梦的大观园了。 老陈骂道：“八字还没一撇，你小心高兴的太早了，到时候高考考二百分不要你。” “还姨太太，你别打光棍就行了。”韩美玲也附和道。 老陈抱着一袋花生说道：“你妈正准备你高考落榜了给你介绍隔壁村离异妇女呢。” “……” 这时，村里一暗恋他的初中女生正路过，本来看见陈韬想躲着走，但陈韬一家也看见她，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陈韬心里一动，朝比他小几岁正上初二的姑娘喊道：“二丑，你长大了愿意做我老婆吗？” 姑娘一愣，撒丫子便跑。 这你还没回答我，跑什么跑。 唉，老陈和韩美玲同时摇了摇头，继续搬东西。 老太太也帮着往屋里拎，陈小颖站在窗台下，手里挑着小灯笼摇晃着唱：“大红灯笼高高挂。” “奶奶，你进屋去，不用你搬东西。”陈韬把老太太手里的东西抢过去。 “不冷，你赶紧带着小颖进屋，别把孩子冻感冒了。” “哎呀，小老太太真不服老，行，搬，趁还能搬得动多搬点儿。” 一家人把东西都搬进屋，堆在外屋地上，像一座小山一样，老太太以为看花眼了，问：“咋买这么多东西，有别人家的呢？” “没有，都是咱家的娘。” “啊？”老太太惊呆了。 “今年呀，咱家过一个大年。” 老太太心胸豁达，大过年的也不说嗔怪的话，笑道：“好，过大年，多准备点儿好，亲戚多，费零嘴。” 洗完脸之后，老太太也把饭菜给端上桌，一盆由猪肉、粉条、长白菜、干豆角丝和土豆炖成的大菜，一锅大馒头。 唉，条件还是差啊，大过年的就吃这个。 过年家里屯了不少吃的，不过要等到大年三十那天才开始吃，正月里要招待各路亲戚，农村人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别人，自己平时省吃俭用。 虽然是粗茶淡饭，但陈韬吃的很香。 正吃着饭，老陈突然想起没买炮竹。 “炮竹不用买，我同学家里有放不完的烟花，这两天我去他家里装一袋。” “你同学家卖炮竹的？那你可别多买，买二十根大炮，两挂鞭炮就行了。”老陈道。 陈小颖正往嘴里塞一筷子粉条，边嚼边急着说道：“不行，大哥你说要给我买小蜜蜂的。” “买两个玩玩就行了，别买多，咱家” 老陈正要说咱家困难，你哥还没毕业没成家 但陈韬抢话道：“这事儿你们别操心了，我同学他爸公安局的，过年卖炮的给他送不少呢，他说了给我一袋子。” 之所以抢断老陈的话，是陈韬觉得总是说咱家困难咱家困难可能会让妹妹长大了有自卑的性格，俗话说女要富养，他准备让陈小颖脱离农村，早点儿去接受更好的教育，也学学钢琴舞蹈之类的东西，等到了京大，看看能不能通过关系让妹妹去京大附属小学上学。 呃，自己去还不成，还要拖家带口话说去了以后谁照顾呢？ “也行，不过咱也不能白要人家的东西，那玩意儿都挺贵的，你走的时候把莜面给装一袋，城里人稀罕。” 老陈忠厚，从不白拿别人的东西。 “行。” “大哥，你记得多拿点儿小蜜蜂。” 吃完饭，老陈开始收拾外屋地上年货，他把所有的东西都一分为二，比如鱼，各五条，糖果，各三斤，花生瓜子儿各二十五斤，不过老陈又把各样干果给老太太多捧了几捧。 家庭幸不幸福，主要看妻儿老小，自己少吃一口无所谓，但逢年过节亲戚来看望老人，如果老人啥吃的都拿不出来，那就很心酸，另外孩子们没吃的，也一样不行。 老陈家是大家族，节后要来很多小孩子给老太太拜年，不能让老太太在儿孙面前寒酸了，也显得他这个儿子没把老人照顾好。 陈小颖在一旁开心到快要起飞，嘴里塞着糖，手里抓着瓜子花生，还一股劲儿的让奶奶吃。 空气中都充斥着过年的气氛。 “买这么多鱼？”老太太问道。 “你孙子说了，要年年有余。” “给你拿的钱不够。”老太太估算这些东西得多少钱。 “妈，”老陈起身把二百元放在老太太手里，“今年呀你不用花钱，我也不用花一分钱。” 老太太看看正在帮忙收拾年货的韩美玲，又把钱塞给儿子，“你拿着，孩子还小。” 韩美玲起身把钱塞到老太太手里，“妈，您收着，以后就跟你孙子享福，一会儿试试给你买的过年衣服。” 收拾完年货，又看了会儿电视，二十几英寸的crt显像管彩电，屏幕又小画面又不清晰，看来得换台液晶电视机啊，不过现在四十英寸的液晶彩电得一万块左右还不是自己能负担的起的。 陈韬觉得没意思，就到老太太那屋搬了张小饭桌，开始构思杂志社跟他约的中篇小说，这是他第二来钱渠道，搞得好出版了还能赚不少钱，这玩意目前不需要啥成本。 萌芽杂志二月就会刊登他的获奖作文，最好三月份就开始连载，俗话说站在风口浪尖猪都能飞起来，站在这个青春文学最后的风口，陈韬这头猪要飞一飞了。 陈小颖凑过来，嘴里含着糖，“大哥，你要学习了吗？” “嗯，你坐在这儿，也看看书，知识可以改变命运的。” “好。” 第六十八章 写春联 春节临近。 家家户户走在筹备过年，炸麻花的炸麻花，剁馅的剁馅 陈韬坐在火炕上，太阳晒的他直想睡觉。 柜子上有几卷裁好的红纸，都是别人家送来让陈孝忠帮忙写春联的。 火炉上炖着一只家养的小笨鸡，慢火要炖上几个小时。 陈韬闻着锅里散发出的香味感慨，还能吃到不喂饲料的鸡肉啊，值了。 秋天家里孵了一窝小鸡，白天在家里那只老猫和母鸡寸步不离的保护下没有被老鹰叼走一只，成功的为春节贡献了十几只小笨鸡。 陈孝忠把家里吃饭用的大红桌搬到炕边儿，人站在地上，开始写春联，农村春联主要以方块为主，所以要用到四字吉祥语多一些。 铺好红纸，倒了一碟墨汁儿，陈小颖爬过去闻了闻捂着鼻子说：“好臭。” 陈韬记不清到底是从哪年开始家里就不再写春联，统一变成买现成的，虽然现成的是方便，但他总觉得年味儿的缺失与这些东西也有一定关联。 街上卖的始终不如自己写的更好。 自从自己上学，每年过年都在一旁看老爹写春联，还帮忙提供四字吉祥语，但词穷是常态。 陈孝忠蘸了墨水，提笔写下：新春快乐。 这是最简单最容易想起的吉祥词了，随后便是：万事如意、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气象万千、爆竹辞旧、春回大地、合家欢乐、五谷丰登、辞旧迎新、风调雨顺、牛羊满圈、六畜兴旺 关于牛羊满圈、牲畜兴旺这两幅春联，在农村往往能闹出不少笑话，村民文化水平低，不识字的人不在少数，叫人帮忙写完春联回家去贴，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把家庭美满、幸福安康合家欢乐这类型的春联贴到了羊圈猪圈门上，把牛羊满圈、牲畜兴旺贴到了家门上。 等到大年初一小孩儿拜年时，尤其是小学生，最喜欢咬文嚼字，仗着自己学了几个汉字，不论到谁家，先在院子里把春联挨个念一遍，以显示自己小学生的威能，往往念着念着念叨了家门口上的牛羊满圈就直接笑岔了气。 然后还要把这事儿当成笑话传播， 陈孝忠写着写真，词穷了，速度也慢了下来，他给人家写春联追求差异化，这年头写春联是文化人才能干的了的事儿，他不能辜负人家对他的信任与期望。 琢磨新词儿，可谓是绞尽脑汁儿。 “大学生，快想想。”陈孝忠握着笔杆子，脑袋里空空如也。 2005是年乙酉鸡年，陈韬张口就来：金凤迎春、鸡年纳福、雄鸡唱韵、丹凤来仪、金鸡报晓、芳草春晖、国泰民安、春满九州、天开文运 哎呦我去，陈韬都没意识到自己脱口就能说上这么多成语，这重生没给系统，上辈子记忆到倒是挺深刻？ 炸了，炸了。 “慢点儿慢点儿，我写完一个你再说下一个。” 陈孝忠有点儿接不过来，毛笔字写的又慢，关键他还不糊弄，要争取写的漂亮。 陈韬从陈小颖作业本上撕了一张纸，把这些吉祥成语写在了上面，让老爹照着写，自己在一边看。 “好好跟你大哥学习，做一个有文化的人，不要只做一个吃饱了睡，睡醒了吃的人。” 陈小颖手里抱着一个柿饼子，不服气道：“我没有吃。” 陈孝忠写完一张，陈韬捏着放到火炕晾一张，一会儿功夫，炕上晾满了方块装的春联。 “小颖，把笔墨干了的春联收起来。” 陈小颖撅起屁股一张一张往一块收，最后陈韬卷起来用皮筋捆住。 陈孝忠继续写下一家的，“还能想几个迎春那副的词儿吗？” 提取记忆，陈韬又写下十几个：江山如画，鸟唱春光，花开富贵，竹报平安 这时，老太太端来一盘瓜子，瓜子还热着呢，买年货的时候本来陈韬要买炒熟的，但陈孝忠坚持要买生的回来自己炒，不知道是习惯还是什么，感觉这些自己动手的环节只要少了一样，就不算过年。 老太太和韩美玲两个人在大铁锅里上午炒了二十斤瓜子，用咸盐水炒出了咸味儿。 一直写到中午，陈孝忠才写完了六七家的春联，并排放在柜子上，准备下午吃完饭让陈小颖给人们送到家里去，这些东西能让他有成就感。 也许，这就是一个人活着的一些意义，在各种仪式中寻求自我价值的实现。 下午吃完饭，陈韬帮着给家里干活，买回来的很多东西需要处理，比如三十条鱼要除磷除内脏。 正准备撸起休息洗鱼，唐续打来了电话。 “晚上几个同学要聚聚，你一会儿来了直接到咱们常去的那家烧烤店。” “今晚不行。” 陈韬直接拒绝：“快过年了，要帮家里干活。” 唐续骂道：“别装逼了行吗？你我还不知道？快来，往年都是这个时间聚的，今年高三最后一次寒假聚会了，明年聚不聚的齐都不一定。” “再说了你平时不是很不喜欢在家待着吗？嫌父母唠叨。” “你懂个锤子。”陈韬歪着脑袋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说话。 “爱来不来，你那五瓶啤酒我帮你消化了。” 聚会一般都是aa制，啤酒也是每人四五瓶的样子，如果谁没去，那他的酒大家就分担享受了，这年龄喝酒只怕自己少喝，不像后世谁都怕自己多喝对方少喝了。 “行，我有事儿不去，但份子钱我会出，你找李秋君拿，或者等我上去给你也行。” “好嘞。”人不来但钱会出，好事儿。 “行，就这样，挂了。” “你等下，你给老子准备的炮竹准备好了没？”陈韬突然想起他说要送自己烟花爆竹的事儿。 “咳，这是多大的事儿，还用准备吗？你哪天过来来我家随便装，我妈让我给你装两袋子，我懒得弄，你自己拿，挑你喜欢的。”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好，那不跟你废话了。” 挂掉电话，唐续喃喃自语：“这小子我越来越有点儿看不透了。” 陈韬边洗鱼边琢磨去唐续家拿烟花的事儿，烟花贵而短暂，几百块的东西几分钟就没了，唐续这孙子每年放都放不完，这就是拼爹的优势啊。 今年好了，有的玩了。 第六十九章 请放过学弟 晚八点，一家四口到陈孝忠的三哥家中串门，也就是陈韬的三伯， 这是陈韬重生后第一次到亲戚家串门，他三伯和三伯母热情好客，每晚家中必聚集很多村人聊天看电视，炕上坐一圈儿，地上坐一圈儿，像开大会似的。 陈韬小时候几乎每天都要被陈孝忠带着到三哥家串门。 而陈韬也热衷于来三伯家，尤其是每年冬天。 三伯有个两个儿子，因家穷，初中辍学，常年在京城工地打工，那些年武侠小说当道，打工人一天到晚除了干活就是听《离家的孩子》，没有手机追不了网文也看不到搔首弄姿的视频主播，最好的精神娱乐就是买各类武侠小说看。 也幸亏没有搔首弄姿的视频主播，不然农民工生理需求都在镜头前解决了，白天哪有力气干活。 陈韬从小好读书，但出生在农村没有什么好书可读，往往是饥不择食，不管什么书，只要拿起来就放不下。 三伯家的两位哥哥每年春节前返乡会把在工地看过的武侠小说都带回家，这些书已经快被翻烂了，陈韬每次拿到这些武侠小说都如获至宝，拿回家每天看到半夜不睡觉。 自上高中以后，因为学校对面有书店可以租书，陈韬开始追读名着，放弃武侠小说，而且传统武侠小说每本都一个套路，开篇就是长亭古道，几人策马飞奔而来，身上背着闭月羞花剑，肩上扛着金丝大环刀，诸如此类。 三伯家目前还住在旧房子，是两间土房，外屋地没灯，地面也没铺什么砖之类的东西，还是土面，坑坑洼洼的深一脚浅一脚，陈韬差点儿撞在顶梁柱上。 恍恍惚惚放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屋里都是人，围在一起看电视，电视刚开始播陈宝国主演的古装历史剧《汉武大帝》。 一进屋。 哔…哗…… “大学生来了？” “状元。” “我老常家祖坟风水好。” “这孩子打小我就看他行。” “陈孝忠高兴的睡不着觉了。” …… “儿子，快上炕来，往热炕头上坐。” “我得挨住大学生坐，沾沾喜气。” “陈韬，你妈小时候没奶水，你可没少吃我的奶。” “以后当官了你可不能忘掉咱们村啊。”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村人也是略知的。 陈韬一一问好，然后跟两个堂兄互相问候了几句，看见窗台扔着一摞报纸，于是一张一张浏览上面的资讯，现在新闻网站还不发达，纸质传媒尚有一席之地，很多重要信息都可以在报纸上获得。 翻到一张京城娱乐报，上面一条大新闻：beyond告别演唱会“beyondthestorylive2005”将1月27日于香港开唱。 又挨着翻了几张，又翻到一条：beyond乐队告别演唱会结束后宣布正式解散，乐队的三名成员以个人的姿态发展音乐事业。 咳，早穿几天说不定还能去现场看看，错过了。 继续翻报纸，一条新闻引起了陈韬的注意。 “视频网站youtube将于今年上线。” 油管？ 2005年真的是互联网的关键之年啊，如果说九十年代是改革开放下海经商的草莽年代，那么2005年就是互联网的草莽年代。 这一沓纸质传媒，无不在报道新浪、网易、搜狐、百度等这些搅动互联网江湖的行业巨头。 一切原因都归于在这一年国内网民数量首次突破一亿，成为仅次于米国的互联网第二大国，同时国内互联网公司第二轮赴美上市潮风起云涌，更重要的是那是大部分人全面接触互联网的第一年。 上市，融资让前一秒还是一个刚起步的网站下一秒就飞上了天。 当很多人正在研究到底是pgc还是ugc的时候，我们还沉浸在cs和红警当中，等到我们握着手机懂得拍摄一些视频放到网上的时候，我们已经沦为用户。 落后就要挨打，真是至理啊。 幸好抖音出现还要再过十年，不然真不给人留活路了。 又翻了翻，陈韬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周绢。 如果没发生混乱，她现在应该还没从网意离职呢，今年五月，她将从网易离职创办你乐网。 她人在京城，等去京大以后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认识认识。 从三伯家走之前，他悄悄把二堂兄拽着一边说：“二哥，过完年别去京城打工了，先在家待到九月份，秋收完了再去京城，到时候我给你谋一个好营生。” 堂兄摇头道：“不行啊，在家待着挣不到钱，娶媳妇儿的彩礼钱还没挣够呢。” 陈韬想起一个搞笑段子，说记者采访一个牧羊人。 问：放羊干什么？ 答：媳妇儿。 问：娶媳妇儿干什么？ 答：生娃。 问：生娃干什么？ 答：放羊。 “你听我的，上半年在家干农活，下半年去京城，我让你半年把一年的钱挣了。” 堂兄看看他爹，意思你三伯肯定不同意。 “这事儿过完年再细说，我走了。” 陈韬顺走了挑出来的几张报纸，回去又躺着重新把上面重要的资讯看了一遍。 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赵艺柔发来的信息。 自在沪城分别以后，就当天在火车上聊过几句，后来再也没联系。 赵艺柔：最近怎么样？ 陈韬：挺好的，你呢？ 赵艺柔：我也好着呢，自从回来每天被父母关在家里学习，担心高考考不好，电脑也不让玩，快过年了才放出来。 陈韬：哈哈，学霸就是这样炼成的，像我这种学渣就自由多了，每天骑着马四处闲逛。 赵艺柔：真羡慕你，我也好想骑马，有机会一定去你们那边玩，你平时上学的时候是不是骑马去？ 骑，不仅骑马，还骑驴骑猪。 陈韬：“对呀，都是骑马，还得带上干粮，牛肉干之类的，我们学校还有马厩，就像你们那里的车棚一样，停着一排马，学校还有专门喂马的人，不过我们每年得给学校交草料钱。” 赵艺柔：“哇哦，我早就听说大草原上学骑马，还真是这样，你骑马一定骑的很好。” 陈韬：“当然好了，各种姿势都没问题，最近我还打算解锁新姿势呢。” 赵艺柔：“什么姿势？说来听听。” 陈韬：“倒立，倒挂，站立，横跨” 赵艺柔：“真厉害，有机会你带我骑马。” 陈韬：“没问题，茫茫大草原随便骑。” 又随便聊了点儿写作的事情，赵艺柔道了晚安，又来了一条信息。 陈韬以为赵艺柔反应出点儿什么来了，结果是徐晓雅发的信息。 徐晓雅：“睡了吗？” 陈韬：“没呢。” 徐晓雅：“这几天忙啥呢？去店里说你好几天没来了。” 陈韬：“忙着准备过年呢。” 徐晓雅：“这几天你上来，快过年了一起吃顿饭，我请你。” 陈韬：“行，一两天就去。” 结束聊天以后，又来一条信息，我擦，今天是约好的？一想今天是腊月二十三，怪不得。 一个陌生号码发的信息。 “学弟。” 陈韬：“谁？” 对方：“我，莉莉。” 莉莉，还静静呢。 陈韬：“哪个莉莉？” 莉莉：“好记性啊，刚玩儿完就忘了吗？” 什么叫刚玩儿完？ 陈韬这才想起是那个大学生，“怎么啦学姐？要预约剧本杀？” 莉莉：“不，就是想和你聊聊。” 陈韬：本机只接受剧本预约，闲聊勿扰。 莉莉：“学弟好有个性。” 没等陈韬回信息，莉莉又来一条：“改天我请你吃饭，我们喝点儿酒聊聊天。” 吃完饭再速8走一波？ 陈韬：“姐，我还没高中毕业，请放过学弟。” 一个直板黑白屏的手机短信聊天怎么聊出了微信撩骚的感觉！ 第七十章 罗塞尔大帝为什么那么做 年前又下了两场雪，陈韬一直没到县城去，有李秋君在他一万个放心。 接到徐晓雅的电话，工商局李局长给她打电话说营业执照办好了，陈韬才收拾东西起身到路边等过路车，临走的时候陈小颖还在嘱咐他别忘了带小蜜蜂。 十几个村人双手插兜偎在墙角，一个个跟晒太阳的黄渤一样。 这些人聚在一起，往往谈论的都是国家大事，虽然是个小村民，聊起国家大事个个都是卧龙凤雏。 有人问：“陈韬，听说你考上了清大，是不是真的？” “没有，还没考呢，等高考完了才知道能不能考上。” 该低调也得低调，跟村里人说新概念作文大赛、自主招生这些东西他们也不懂，你费劲解释上半天他们还认为你是在吹牛逼。 陈韬站在下风头，正好能听见人们说话。 “你一天就瞎说八道，考清大得七八百分，陈孝忠这儿子我又不是不知道，学习不好。” “他家亲戚说的，说是什么写了个啥作文被清大看上了，硬要他。” “胡扯，要是写个作文就能上清大那上的人多了去了，谁不会写个作文。”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家亲戚是这么说的。” “我看是陈孝忠望子成龙有点儿望疯了。” “就是，他家祖坟风水我看过，不是好风水。” 陈韬摇摇头，只觉得失笑。 到了县城他先去买了两条好烟就直奔工商局，上次有徐晓雅在跟前不太好表示，本来他是打算先做人情再办事儿的。 敲响了李局长的办公室门，李局长在读杂志，陈韬扫了一眼，杂志名是教育与经济，心想李局长是一心想用教育打开经济发展的大门。 李局长的想法是对的，通北什么先天优势都没有，有一点儿旅游资源但现在还不是开发的时候，想要发展只能从内打破，玩命读书改变自身命运和县城命运是唯一途径。 “营业执照办好了，小伙子很有商业头脑，国家现在非常支持个体户经营，在大城市尤为突出，出台了很多支持政策，比如减税免税，银行还有小额贷款，你这个小个体需要贷款吗？我可以帮你联系银行，不过你需要有一定的资产抵押。” 李局长为陈韬冲了一杯茉莉花茶，眼前这个高中生现在身份特殊，一是徐晓雅的同学，二是今年高考的京大学生，三是有头脑的年轻人。 现在银行贷款口还很紧，尤其在小地方，没有人脉资源很难从银行拿到贷款，即使小额的同样也需要公职人员的担保和介绍。 “暂时还不需要贷款李叔，这个店目前还是小本生意，后期如果需要扩大经营，或改址重装兴许得找您帮忙。” “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来找我，我很重视咱们县市场经济发展，你也知道，咱们县一直摘不掉贫困的帽子，市场经济低迷的仿佛根本没有任何出路，老百姓就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县里的年轻人都像你和晓雅这么上进，考学的考学，做买卖的做买卖，用不了几年，咱们县就发展起来了。” 李局长对县里的那些街溜子一向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通北的产业少，教育和就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一般来说，不接受教育，就得进职高学技术，或者进厂打螺丝，十几岁正是学东西的时候。 可很多年轻人既又不上学，又没厂子打螺丝，整天在街上晃悠，可不就混混多嘛，成天学郑伊健要当街头扛把子，严重影响社会稳定。 打架斗殴是通北的街头特色，帮派林立，大哥大嫂真不少，这些年网的出现为街头治安做了突出的贡献，很多街溜子沉迷电脑游戏，也没工夫街头滋事生非，不过，蠢蠢欲动的荷尔蒙依然会让他们到学校门口，为所谓的爱情而大打出手。 一直要等到智能手机的普及，无业街溜子越来越少，大家想互殴可以随时在网上实现，比如对局王者，打死也不犯法，还有各种华丽操作，口吐几句芬芳直接被游戏禁言，继续吐脏话可能被禁言几百年也是有的。 “是呢李叔，伴随着交通的便利，以及信息通过网络的快速传播，义务教育普及，整体文化水平提高等等因素，咱们县也会跟着快速发展起来的。” 陈韬说道。 “省里正在规划修建通北到京城的高速公路，这条公路为南北走向，直接打通了京城、津城、石城以及秦岛到锡林草原，以后从通北到京城开车只需三个多小时， 以后咱们通北县会成为京城后方生态屏障的第一站，京城后花园，将来那些在城市里生活压力大的人，都会在节假日往咱们这里跑啊，策马奔腾一下缓解生活压力，领略草原风光，咱们的草原优势就可以得到充分发挥。” 陈韬虽然说的很笼统，但也让李局长再次另眼相看，虽然李局长中专毕业，不过这些关键词李局长经常阅读学习文件和书籍见到，高中地理虽然也学，但很少有高中生能把书本知识和社会实际结合起来。 这一番远见，如果眼前这个孩子不是高中生，李局长真以为这是从哪里来投资的大老板。 陈韬这也是提醒李局长，通北的教育问题不好解决，教育和医疗均衡是全国性问题，蘅水地区用教育拉动经济并不是决策的问题，主要还是冀州人读书不要命，学生自觉性好，这种模式放在其他地区不一定有用，很多人说蘅水模式是压榨和逼迫，其实不然，主要还是那里的学生玩命读书。 不然很多地方模仿蘅水模式，但却应了那句话，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像通北这种地方，别说是学生，老师也不愿意那么玩命教书，就那点儿工资，谁愿意天天早上五点半起晚上十点钟下，所以就不可能通过师生自身的努力来改变现状，想要改变只能走别的途径，比如用高薪吸纳人才，高薪主要得从地方财政上补贴。 “陈韬啊，你准备选什么专业？我觉得你很有经济眼光和思想，不考虑考虑经济学方面吗？未来金融这一块是热门专业。” 李局长毕竟是天天读书看报的人，他知道很多高三的学生在高考报名这一块是一无所知，胡报乱报。 陈韬心想，貌似通过新概念作文大赛进京大只能选择文学系，就是不知道去了以后自己再展现点儿经济学能力或者社会学方面的能力，京大各系会不会抢一下。 “应该是走文学系了李叔，您也知道，这个比赛基本只针对文学系。” 李局长叹了口气，文学系不是不好，他是惜才，这么好的人才搞文学有点儿可惜了 “哦对了，我大概看了一下你办理的营业执照的相关材料，我不得不再夸奖你几句啊，我发现这是个很新奇的事物，我让小王查询了解了一下，咱们县可只你一家，全盟也再找不出第二家，你这个是从哪里引进来的？” “上次跟晓雅去沪城参加比赛，沪城的参赛者带我们去玩了这种桌游，回来以后我就搞了一个。” “很好，年轻人思维活跃。” 又聊了几句，李局长再次嘱托他道：“这段时间我女儿跟着晓雅在学习，你有空也帮我在作文方面辅导辅导她，下一届新概念大赛的时候我想让她参加一下，到时候也得劳烦你给指导指导。” 帮她获奖不是不可以，可新概念大赛以后几届一届比一届差，获了奖也很难得到名牌大学的青睐，保送取缔，自主招生也要不了几个。 这不是说比赛本身或者杂志社的问题，而是整个传统文学走向末路，再往后几年移动互联网一上台，是网文的天下，还不如指导小学妹写网文，都市、重生题材都不错，不行把吱吱的书大纲给她写一份让她照着写就完了，比上大学强，届时小学妹上大学不过就是为了增加阅历而已。 唉，终于知道罗塞尔大帝为什么那么做了。 第七十一章 泡妞利器 揣着营业执照，陈韬找了一家广告店，先是把营业执照复印了几份，又把执照塑封。 “老板，你这里能做广告牌吗？” “能，凡是广告的东西我这里都能做。” 太能装逼了，看来是没挨过重生人的毒打啊，我都不敢说我啥都能做。 “我想做一块发光牌。” 老板见有生意上门，起身介绍道：“什么店做？” “桌游。” 老板因为是台球厅，“那你做这种发光灯箱。” 陈韬摇摇头，这种喷绘布包成的灯箱太low了，虽然是通北的主流灯箱，主要因其便宜，一般是白光红字，像录像厅游戏厅都是这种东西。 饭店一般也都是喷绘布门头，除了像四和顺这样稍微牛逼一点儿的饭店会做吸塑门头，还有银行这种有钱的单位也都是吸塑门头了， 吸塑灯箱到了晚上就是城市霓虹灯光主要来源。 “做一块吸塑的，大概两米五长，高一米，红底白字，上面也可以加一点儿黄色的装饰，另外你这里能设计log吗？” “可以，不过要另收设计费。” “我看一下你们设计过的案例。” 老板从电脑上把之前给通北一些个体企业设计过的log给调出来。 陈韬只瞅了一眼便没了兴趣，不是握手就是两条线交叉，总之就一个合作愉快的意思。 “算了，这样，在上面给我印一个十八岁姑娘的图，类似这种长发学生，扎围巾的。”陈韬指着桌上一本中学生作文书道。 “行，我给你找找图。” 老板从素材堆里面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一张勉强达到陈韬要求的，这会儿还没有昵图网这些东西，找素材基本靠买光盘。 “你这要求有点儿高，这个图还得喷在上面。” “实现不了？”陈韬忽然想起这会儿还没有uv机。 “贵，制作期还长，咱们本地都做不了，我得联系冀州地区。” 擦，刚你不还吹逼说只要是广告的东西没有你做不了的。 考虑到这样做下来成本太高了，而且正好赶在春节期间，估计等从冀州做好发回来就过年以后了。 “算了，别印花了，你看着能加点儿什么加点儿什么造型。” 谈妥以后陈韬又到书店逛了逛，新华书店还没有对外承包，工作人员还是一副横眉竖眼的德行，不过虽然没有对外承包，商品内容却有所调整，从以前只卖书现在变成了音响图书，磁带、cd、明星海报在这里都可以买得到。 选了几本漫画和杂志以及言情小说，又挑了几张动漫人物和明星的海报后拐进旁边的音像店，新华书店的音响类商品号称正版，售价高，隔壁音像店大概都是盗版，价格合理，从音像店选了几盒磁带以后他又来到了大街上，采购了一些灯笼之类的春节装饰才回到店里。 “抽空把这些东西该挂的挂一挂，该贴的贴一些，像这种名侦探柯南的海报就贴在推理屋，这种山村老尸、咒怨的海报贴在恐怖屋，天空之城、青春抛物线、爱上千金美眉这些贴在情感屋，这个仙剑的你看着贴。” 陈韬指着他采购回来的一堆东西跟李秋君交代着，买不到专属海报，只能用这些影视宣传海报替代。 快过春节了，陈老板的小店也得给顾客们耳目一新的感觉，稍加装饰、不断调整，这是跟未来的沃尔玛超市学来的。 目前这家店的经营可谓是粗放，播放bg的设备是录音机，用的是磁带，墙上挂的是贱货市场淘来的东西，贴的是影视海报。 没办法，身在落后地区就是这样，好在广大女孩喜欢这种聚会式游戏，去录像厅容易被男生关住门占便宜，男生专门挑吓人的电影看，惊吓之下女生不得不投怀送抱，然后被人摸来摸去，摸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想开了，至于男生，他们一人一根管子早就想通了。 这些青春的美好事物，放在黑乎乎的五块钱小屋中行使，实在有点儿说不过去。 哪怕去风景秀丽的大草原上天作被地做床也要比这里好上百倍，好歹贴近大自然。 至于去网，依然多是男生占女生的便宜，女生节省下的钱都他妈请对象上网了，男生在那儿打cs玩传奇玩的不亦乐乎，还嫌女朋友在一边啰哩啰嗦。 所以陈老板劝女生们想开点儿，要选他这种适合女生并可以促进感情的游戏玩，第一男生没办法关起门来占便宜，第二杜绝男生玩游戏把女生晾在一边儿的尴尬心痛局面，也省的自己在qq上被别的男生骚扰。 李秋君汇报了一下最近几天的营业状况和财务数据，又回她自己的小屋里从箱子里把这几天的营业收入拿来给陈韬，挺厚一沓。 陈韬抽出两张塞进李秋君兜里道：“最近别太辛苦了，晚上如果太累了就别加场了，记住我说的话，没了健康，什么都没了，钱以后有的是。” 李秋君推辞道：“不累，晚上加场都是兼职主持人干，好多人抢着干呢，估计都想赚过年的零花钱。” “这是给你的奖励，拿着。” 陈韬摁着李秋君的胳膊，防止她要把钱再拿出来。 “我去趟网。” “我想跟你商量商量过年营业的事儿。” “大年三十和初一不营业，我决定了，都回家好好过年。” 李秋君还想说什么，陈韬皱眉道：“别纠结了，人一辈子才能过几个春节，钱慢慢挣。” 陈韬走后，李秋君坐在椅子上琢磨了半天，心里已经是有了主意。 …… 话说陈韬到银行存了钱，刚出银行门，忽然看见前面有三四个背着吉他边走边聊天的学生，其中一个他认识，在一个吉他老师那儿一同学过吉他。 其中有一个大学生，学的最好弹的也最好。 陈韬追上去，“刘伟。” 一个留着小蜜蜂古巨基发型的男生回头，“陈韬，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说的，大街上出现那多正常，真是没话找话。 “我正打算去网，路过。” “你最近没去学吉他，吴老师说你开了个什么店。” “开店是次要，主要不是快高考了吗，忙的没时间学了。” 自回来的那一天，吉他一下没摸过，咱好歹也是从初中学到高中，用这个迷倒了不少女同学。 民谣、文学，当代两大泡妞利器。 刘伟笑道：“哦对，你高三了，的确没时间。” “正好看见你了，有点事儿想和你聊聊。” 同行的几个学生不认识陈韬，识趣的说句我们先走了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说。” 刘伟目前上大二，性格颇好。 陈韬左右四下看了看，这年代连他妈的奶茶店都没有，学生谈事儿跟成人一样。 没有一杯酒解决不了的事情。 看来今天得破一破中学生守则了。 “走，我请你喝酒。”陈韬拿出大手一挥，拽着刘伟向街边一家肉饼店走去。 第七十二章 再来五瓶啤酒 刘伟没想到今天能碰到这好事儿，正好自己肚子饿了。 进了一肉饼店，点了两个热菜一个凉菜和一盘油炸花生米，要了几张皮薄馅大的羊肉馅饼，又要了几瓶啤酒。 吨吨吨 陈韬倒满两杯。 “来，干一个。”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刘伟夹了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找我到底啥事儿？” “再喝一个。” 叮，又干一个。 没一会儿功夫，两人一人喝完三瓶。 陈韬一副张飞想念二哥的表情，“刘哥，真怀念以前一起学吉他的时候，尤其是你和老师一起合奏许巍的故乡时，前奏一响，我们这些弹奏水平一般的学生在一旁看，都看呆了。” 刘伟人很谦虚，摆摆手道：“我也就是个中级水平，你现在应该也是中级水平了？” “我啊，后来就没怎么去，耽误了。” 陈韬没说自己后来没怎么去学吉他是因为空闲时间都跟沈静雯约会了。 “没关系，高考要紧，等上了大学时间有的是，到时候你再找个老师继续学。” “对了刘哥，大学生活怎么样？” 大学生在高中生面前，唯一的吹资就是大学生生活，比如我们学校那小公园，晚上你千万不要轻易上去，不然走着走着地上两个人就把你绊倒了；学校旁边的宾馆夜晚某种夜叫此起彼伏 刘伟酒精上头，吹逼了一会儿大学生生活，也捧着酒杯说：“兄弟，等你上了大学，如果你去呼城，你去我们学校，哥带你见识见识我们宿舍那几个哥们儿，超能喝，我们宿舍有个身高一米九，体重二百斤的大胖子，一顿能喝三十多瓶啤酒。” 吹逼半天，刘伟打着嗝问：“兄弟，你找我到底啥事儿？” 陈韬又给刘伟倒啤酒，刘伟伸手阻拦，“不喝了不喝了，再喝喝多了。” “还真有个事儿，我那不是开了个店么，想营造点儿气氛，就像酒那样，需要一个弹唱歌手，偶尔给玩家们弹一段民谣。” “咳，我以为啥事儿呢，行啊，没问题，包在哥身上，哥的技术你还不知道。” 陈韬及时递上一句：“就是因为你弹唱好我才找你，我那儿去玩的都是高中和大学女生多一些，还有社会女青年，要是你坐那儿弹上一首，还不把她们迷死。” 刘伟一拍桌子喊道：“再来五瓶啤酒。” “” 把酒醉的刘伟送回家，陈韬到超速网的角落里开了台机子。 以前上网选角落是可以偷偷看av，现在选角落是不想被人当做怪物。 打开淘宝网站，首页黄澄澄的，不愧是干黄页出身的，突出一个黄色调。 上面一溜主要类别：数码通讯、女人、男人、生活、运动、游戏、花鸟市场 下面几张推广图，什么百款彩屏手机、性感吊带统统50元，吉祥玉佩保平安6元起，儿童用品大特卖抢手货下手要快，帅气逼人运动帽20元起，光有游戏主机够了吗？超人气玩具平均5折 早起的淘宝跟早市似的，怪不得叫淘宝。 下方左侧是公告栏，第一条宣传：交易超10亿元，淘宝亚洲最大。 中间主推产品是春节长假完全手册，有四个选项，a是在家待着，b出门旅游，c是逛逛商场，d是去拜新年。 四个选项是导购，比如d去拜新年，自然跳出来的页面是拜年礼品大全。 右侧是注册开店两项广告。 淘宝2003年成立，第一年营业额才三千多万。 2004年推出了“淘宝旺旺”，有了客服的存在。 2005年就夸张了，淘宝超越了ebayebay和雅虎成为亚洲最大的在线购物平台，这一年营业额突破80亿元，超过沃尔玛。 2006年，淘宝成为亚洲最大的购物网站，每天有近9百万人在淘宝上购物。 就在今年，它已经成为恐怖的存在，即将颠覆传统经济，让当年的下岗工人二次创业后第三次面临危机。 这就是自20世纪以来工业革命30最后的爆发。 浏览了一会儿，陈韬越来越激动，这时候淘宝上的商品真的是匪夷所思，这些商品以后绝对见不到，原滋原味的东西可真不少。 五花八门卖什么的都有，而且价格相当便宜，杂牌p3售价从三十八元到六十八元的都有，像他上午在新华书店看的那些书，在这上面花一半的价钱就能买到。 看了半天，发现上面的二手物品更多。 在浏览的过程中，弹窗不断，烦的陈韬都想砸电脑了，怎么就没个360跟它干一下。 看中几样东西，包括杂牌p3、二手音响、道具、服装等，便在旺旺上跟客服聊了商品交易问题。 客服：咱家这款宝贝绝对性感，您是给女朋友买吗？ 陈韬：草，不好意思，点错了。 明明是点击杂牌p3，怎么跳出来性感吊带了，这该死的弹窗。 客服：这款宝贝音质特别好，您把地址发过来，付款后我们会马上寄出。 陈韬：亲，偏远地区包邮吗？ 客服：？ 陈韬：是小仙女吗？ 客服：？ 陈韬：我要付款了亲，么么哒。 客服：神经病。 感受了一下淘宝初期卖家的死板他开始在电脑上熟练的装了控件，再调戏下去可能老板一个电话打过来狂骂：你他妈买个东西调戏我老婆？耍流氓耍到这里来了。 用银行卡支付成功，看了下快递走的是平邮，到草原上估计得两周左右。 现在快递不发达，很多卖家同城的话是自己送货上门的，互相约好到地方碰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像在贩毒。 而且在淘宝上买东西，很容易被骗，收不到货或者收到坏的东西是常事儿，但没办法，淘宝淘宝，淘到了才是宝，淘不到就是垃圾，纯粹靠运气。 陈韬刚才浏览了一个卖文曲星的店铺，他本来想给陈小颖买一个学习用，但跟客服聊了几句觉得不太靠谱没下单。 搞定交易后，他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刚才跟刘伟和了不少啤酒，大绿棒子后劲太大。 旁边一站着看别人玩cs的哥们儿看见陈韬的电脑开着，也不玩游戏，人却在闭目睡觉，觉得实在太浪费了，于是这货碰了碰陈韬说：“兄弟，你这多浪费呀，要不我替你玩会儿？” 陈韬看看时间，交了五块钱网费，还有两小时差不多。 “行，你玩。” 出了网，他吸了口冷气，自叹道：“没见过还有施舍网费的。” 第七十三章 浴室见闻 外面逼人寒气让陈韬的酒又醒了几分。 高中没毕业不喝酒这一条规则打破了，回去罚自己抄十遍中学生守则。 别的不怕，主要佰度健康上说高中生还处于青春期末梢，这期间是生长发育的第二个高峰期，喝酒容易影响生长发育。 18厘米无望。 上了半天网，头发有点儿凌乱，人也没什么精神，看看手机时间还早，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养好精神晚上跟徐学霸讨教数学题。 抬头看到对面是梦娜洗浴，虽然规模不大，但牌子上还写着按摩、足疗等字。 没有迎宾小姐，也没有小后生说男宾一位，连个拿拖鞋的都没有，只有一个冷冰冰的服务员坐在台里冷冰冰的给了一句：“洗澡？” 呵，屋里的气氛比屋外的温度都冷，小姑娘也没有习惯介绍99、169、189都是什么套餐。 陈韬扫了一眼台和墙，墙上贴着一张梦娜洗浴服务项目。 洗澡2元。 搓澡3元。 足疗199元。 精油开背299元。 全身穴位按摩399元。 699元。 粉红色的回忆899元。 八十九块九的粉红色诱惑是最高逼格了，估计是有点儿啥隐秘服务，看名称就知道很粉红。 领了手牌，一次性毛巾一块五毛钱，陈韬没要，花三块钱买了一块质量一般的毛巾，这玩意她说一次性的可千万别信。 “上楼吗？” 这可能是暗语。 “上。” 女服务员扔出一套一次性蓝色睡衣，陈韬看了一下里面有一根系带是缝住的，确认是没人穿过的。 换了拖鞋，拎着东西进了男浴室，瞧见几个光腚男人一人挂了一个锤子在那里聊天，忽然有点儿后悔来洗澡，但店里又没有洗澡设施，只能选择公共浴室。 伸了个懒腰，松了松筋骨，几个老大爷见陈韬正值青春的细皮嫩肉，一个个都感叹年轻真好，一老大爷甚至忍不住从后面摸了一把他的后背。 陈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又不好阻断老大爷们对青春的怀念。 “小伙子，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也有这些肌肉。” “大爷，您老当益壮，雄风不减。” 老大爷挺直腰背，“真的吗？” “” 陈韬钻进浴室，打开花洒，赶紧把自己笼罩在一片水珠当中，只听得老大爷在外面说道：“老哥几个，粉红色的回忆？” “必须回忆啊，来这儿就是回忆来了。” “走，上楼，” 但愿粉红色的回忆不是什么少儿不宜的项目，只是老年人保健。 他仰起头，尽情让飞流直下的热水击打着他的身体，洗澡真爽啊，热水一淋，浑身毛孔都张开了，每一个毛孔都在极力的散发着酒精和疲惫。 细胞吸收了充分的水份，渐渐变得更为饱满起来。 陈韬审视着自己健壮的身躯，油腻不见了，肚腩不见了，上面是两块胸肌，下面是八块腹肌，再下面是自己未尝人事的纯男。 打了一点洗发水在头上，头发顺滑 冲洗干净以后他换上睡衣，来到二楼，门口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不过他没喊男宾一位。 “哥，房间还是大厅。” “大厅。” “哥您不到房间体验体验，房间项目多。” “不用。” “好，那哥您这边走，走到头右拐就是大厅。” “把三十九块九以下的项目都给我来一遍。”陈韬觉得应该给自己松松骨。 大厅里灯光幽幽，没几个人，大部分在睡觉。 陈韬找了个角落躺下，不一会儿功夫一个女技师过来了。 “哥，你往上点儿。”女中医温柔道。 陈韬睁开眼睛，内心一凉，听声音是温柔妹妹，长的却跟韩虹似的。 “换一个。” 哼，看老子年龄小以为好糊弄是不是。 胖女中医拎起箱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十分钟后又来了一个，虽然长的一般，但身材还可以，娇小可爱的川妹子。 “大哥你往上一点儿撒。” 陈韬往上挪了挪。 “大哥做啥子项目？” “三十九块九往下的都来一遍。” 小妹笑道：“那你还不如做一个六十九的肾保养哈。” “我不做透析。” 小妹满脸问号，“啥子透析嘛，肾保养哩，舒服的很。” 老子一个处男，花钱让你占便宜，绝对不可能。 “别墨迹，按我说的做。” “哦。” 小妹穿着高跟鞋端来木桶，开始给他泡脚，泡脚水里竟然有药材，十九块九的足疗泡脚竟然用药材泡，这钱是美刀吗？ 不一会儿，从沙发床上传出啪啪啪、啪啪啪的声音，小妹手不大劲儿挺大。 摁肩的时候陈韬就睡着了，上辈子也是如此，每当跟兄弟们去洗澡的时候，必定在按摩时十分钟内睡着，永远都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全然不知滋味。 正迷迷糊糊的睡着，一个娇滴滴让人听了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出现在大厅里。 “陈韬？竟然在这儿碰到你。” 卧槽，这谁啊，妈的，正做梦徐晓雅给自己捏脚呢，睁开眼一看，旁边站着两穿睡衣的姑娘，刚洗完澡披头散发，脸蛋一个比一个白净。 张莉？赵潇潇？ “嗨。”张莉满面春风的先一步坐在了陈韬旁边的沙发椅上。 小地方真操蛋，走哪都能碰到熟人。 “你俩来干嘛了？”陈韬无脑问道。 “这话问的，来这儿肯定是洗澡啊，难道是约会。”张莉莉扒拉着自己还没有完全干透的头发。 约会你也不能带个女伙伴来澡堂子约。 “万一你俩是蕾丝会面，你俩最好躺远点儿。” “嘿这话说得，这是你家开的？我想躺哪儿就躺哪儿，你再嘚嘚我躺你那个沙发上。” “我不是怕我睡觉打呼噜影响你俩。”陈韬不敢再跟她打嘴炮，张莉莉这种人真敢过来跟自己挤一起。 张莉莉眯着眼睛说：“没事儿，我睡觉就喜欢听人打呼噜。” 我他妈真是被你整无语了他闭上眼睛准备继续享受来自技师的中医治疗。 见陈韬不说话了，张莉莉又开始没话找话，“你一个高中生还来这种地方。” 来这里的是我的灵魂，我的灵魂有四十岁 第七十四章 骑一下包治百病 “这种地方怎么啦？这是正规中医按摩，高三学出了肩周炎颈椎病。” 按摩这种东西得用正确的眼光看待，好比人体彩绘，你得用艺术的眼光去欣赏，如果你把按摩看作是身体理疗，穴位刺激，不说打通任督二脉，起码可以舒筋松骨，也没啥油腻不油腻的。 张莉莉半躺着，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高高地翘着，漏着白嫩的小腿和玉足，她拧开瓶盖，用涂着口红的嘴巴含着瓶口喝了口饮料说道：“有骑在身上治病的呢？” 说完她还看了眼技师，技师阅人无数，自动忽略这个骑字，含笑不语，依然保持专注，体现按摩小妹的该有的素养。 “骑一下包治百病。” 那你让我骑一下张莉莉心里腹诽，但嘴上吃吃笑道：“油嘴滑舌。” 看着不停晃动着白嫩小腿的张莉莉，陈韬问道：“学姐，你在大学里有几个男朋友。” 张莉莉玩弄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说：“一个都没有你信吗？” 陈韬摇摇头表示完全不信。 “唉，那些男人没有一个是真心的，所以我也不会对他们动真心，我的真心只留给我的意中人。” 你的真心可能永远都属于下一任陈韬侧过脸不再说话，本来打算到这儿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没想到碰到她。 “服务员。”张莉莉见陈韬不想说话，遂喊道。 她惊动了附近睡觉的男人，男人抬起头正准备骂，但是看到是两个美女，撇了撇嘴咕哝了句还挺漂亮后坐起来，拿出波导翻盖手机，开始换铃声。 服务员半天没来，张莉莉吐槽了一下服务，转过身和赵潇潇聊天去了，大概五六分钟以后，来了两个技师。 陈韬有点儿好奇，这年头大部分人家庭条件都一般，大学生开房还停留在录像厅单间和二三十块的小旅馆，每月生活费百光够吃饭的，不像后世打底千生活费。 技师给张莉莉按摩的时候，张莉莉有时候还控制不住的呻吟一下，每一次呻吟，陈韬都忍不住打一个寒颤，技师感受到他的反应，还笑着打了他一下。 摩是按不成了，他起身准备离开。 “两位学姐继续享受，我先走了。” 张莉莉睁开眼，在技师身下懒洋洋的说道：“别啊，再躺会儿，晚上我请你吃饭，和你潇潇姐一起喝点儿。” 陈韬看了一眼赵潇潇，这位学姐半天没开口，不知道是真文静还是冰山之下藏着滚滚的岩浆。 “不了，晚上我有约。” 张莉莉还想挣扎一下，但陈韬已经快步离开了。 晚上跟徐晓雅吃饭火锅的时候，徐晓雅突然说：“你准备搬家过完年。” 陈韬一愣，难道老太太觉得他阵仗搞的太大了担心自己的房子塌掉？ “为啥？老太太不租了？” 徐晓雅摇头道：“不是，准备卖了，前几天有一个人想买一处平房，问到了我姥姥，好像价钱都谈好了。” “你姥姥有几处平房？” 陈韬面无波澜的往锅里下了一盘羊肉。 “你问这个干嘛？有好几处，四五处？七八处？貌似有十处，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是挺多。” 霍，敢情老太太就一房姥啊。 “你姥爷是干嘛的？怎么会有这么多房子。” 陈韬夹了一筷子羊肉片，蘸了蘸麻酱，一口吞下，爽，没有卡拉胶的草原溜达羊味道真不是盖的。 徐晓雅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说：“你几年没吃饭了口这么大。” “别打岔，问你话呢。” 徐晓雅沉默了一下道：“我姥爷以前在粮食局上班，据他自己说是年轻的时候没别的爱好，就喜欢买平房，发了工资就买房，你猜有一处平房多少钱一平米买来的。” “十块？” 徐晓雅笑着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 “两块？” 徐晓雅晃晃两根葱般的手指说：“两毛钱。” 呃 这也太夸张了，过去的钱是值钱，但也没值到这个程度，另外过去的房子便宜，但也不可能便宜到这个地步。 二百平米的院子四十块钱，说出来谁他妈的敢信。 陈韬沉吟了一下道：“那这处院子你姥姥准备卖多少钱？” “听他们那天吃饭的时候说好像是一千五。” 咳咳一口菜差点儿咽进气管里。 徐晓雅没察觉到意外，以为他吃饭呛到了，伸手揪了两张餐巾纸递给他，“喝口水，小心点儿。” 老太太这处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在百货大楼旁边，地理位置那可是黄金啊，陈韬高中毕业没多久，大概是2007年的时候百货大楼就拆了，新建了集娱乐购物为一体的大型商场，像这种院能补偿到一二百万，如果现在马不停蹄的建成二层或者三层楼，那就更值钱了。 2007年的一百万是什么概念，百万富翁这个词还存在呢，当时首府草原首府呼城的房价是一千五一平米，有这套院未来就可以在首府过上收租人的生活。 陈韬家里有辆京城一百的摩托车，陈孝忠1999年买的，花了八千大洋，后来变成一堆废铁。 当人们都懊悔没有在城里买几处平房的时候，陈韬曾经也对着那辆京城一百的摩托车对陈孝忠说：爸，如果当年你用这八千块买了平房，咱家早就暴富了。 陈孝忠说：那时候谁知道这些。 好在现在回来了，虽然摩托车不可能变现成房子，但现在咱不是重生来过了吗。 陈韬回过神，端起杯子抿了口水道：“确定要卖？” 徐晓雅点头道：“确定，所以你尽快找房子，或者你搬到我姥姥家另一处空房子也行，为了补偿你少收你一个月房租。” 陈韬低下头，用手搓着额头，半晌不说话。 “你别这样，我知道你装修那房子花了不少钱和精力，可这也没办法呀。” 火锅的汤咕嘟咕嘟的翻滚着，两人都不再动筷子。 良久，陈韬才抬起头说：“你能不能帮帮我。” 徐晓雅咬了下嘴唇，“你说，我能帮的尽量帮你。” “既然确定要卖，卖给谁都是卖，不如卖给我，你帮我跟你姥姥说说，我们截胡。” “这可是人家已经谈好了呀。”徐晓雅皱眉道。 “只要还没交钱，也没变更产权，更没签协议，事情都是可以改变的。” 对于商品交易，目前小地方的人更注重人情而非协议，很多人借钱都不打借条。 徐晓雅眼眸低垂，思索一番道：“行，我帮你磨一磨。” “这件事儿就拜托你了，这是两千块，你明天一早就帮我把这事儿办了，上午咱们就去办理过户手续。” 陈韬从兜里数出两千块扔给徐晓雅，都是百元大钞。 旁边吃饭的人见状心里不禁都来一句：卧槽，有钱人。 “这么急的吗？” “急，万一房子卖了，那我装修花的钱都打水漂了，这事儿你可以一定得帮我办成，我比别人多出五百。” 谁卖东西不想卖个好价钱，如果对方敢往上加价，那陈韬就敢和对方死磕到底，这套平房一定得拿下，说实话现在平房遍地都是，花一千块随便就能买一套，但这一处位置好啊，而且拆迁早，陈韬记得这一片的房子是最早拆的，也是最值钱的。 晓雅，对不住了，如果你姥姥只一处房子我会劝你保留，但谁叫你说你姥爷是退休的粮食局局长呢，还买了那么多平房，我这也是为减少贫富差距做贡献啊。 第七十五章 平房必须搞一套 为了保险起见，第二天一大早，陈韬到水果店捡贵的水果买了几样，然后打了辆出租车接上徐晓雅，事分轻重缓急，他不是不相信徐晓雅，只是不想与百万富翁失之交臂。 “你买这么多水果干嘛？” “孝敬姥姥。” “有你这份心意，今天肯定能成。” 陈韬心想，有我这份心意，外甥女女婿的身份都能定。 老太太家离徐晓雅家不远，在二中东南方向的平房区，这个位置也都是体制内老百姓的居住区，小商小贩居民区在北方向，剩下农民都在城郊，这些城郊居民现在被看不起，再过几年大家就都知道这些人得多富有了。 不用敲门，大门和屋门都不锁着，庭院没什么陈设，有一颗果树和几畦菜地，上一代人大部分是农民出身，即使高干子弟，也都下乡改造过，所以对农活都有特殊的感情。 徐晓雅带着陈韬穿过院子进了正屋，房子是老式装修，那些原木家具上黄澄澄的像涂了色拉油一样，这房子在这年代也算是气派了。 由于春节前的大扫除，家里非常干净，阳光从偌大的窗户透进来照在地上的几盆绿植上，屋里温暖如春，飘着一股过年的味道，厨房里应该正炖肉。 朱颜鹤发的老太太正在收拾家务，身材高大精神矍铄的徐晓雅姥爷正在沙发上看报纸，“晓雅来啦。” “姥姥姥爷，这是我同学陈韬。” 陈韬礼貌的问了过年好，把东西放在地上，徐晓雅的姥爷用余光撇了一眼，心里便知道这是求人办事儿来了，不过他已经退休很久了，手里没权也没多少人脉了，想办事儿直接找赵学芝更合适。 徐晓雅没浪费时间，屁股一沾沙发就说明了陈韬的来意。 “这个不太好，都说好的事了。”老太太讲究诚信。 “姥姥，干啥得讲究近水楼台先得月，再说了，你诚心卖，那家人不一定诚心买呢，不然为啥一点儿定金都没交呢，估计这会儿还在外面继续看房子呢，等找到更合适的人家就买别的了。” 说着，徐晓雅把陈韬给的两千元现金拿了出来，“您看，我同学多诚心，都不是交定金，直接全额给您付了，而且那家人不是还要分两次给您吗，这还比那家人多五百块呢。” 老太太抬头看了看陈韬，徐晓雅在一旁使了个眼神儿，陈韬立马说道：“姥姥，晓雅说的对，口说无凭永远不如白纸黑字，而且我和晓雅是同学，有这层关系在这儿，给我推荐的房子也挺多，主要我出价高，都愿意卖给我，但我想我和晓雅是同学，买谁的都是买，还不如买自己的人也放心，知根知底的。” 徐晓雅在一旁补充道：“那家人跟您谈好是不好几天都没来？” “一直没来。” “这不就对了嘛，我估计早就买了别人家的。” 见老太太开始动摇，陈韬趁火打劫，呸，趁热打铁道：“姥姥，您还不知道，我就是和晓雅一起去沪城的陈韬嘛，都拿到了作文比赛一等奖，她被清大签约，我被京大签约，今年秋天我们还得相跟着一起去京城。” 老太太瞬间变得热情起来：“啊你就是晓雅她爸说的陈韬同学啊。” 徐晓雅的姥爷虽然也正视了一下陈韬，但由于他在机关待久了，再加上一直身处高位，先后担任过劳动局局长，粮食局局长，现在机关单位的人见了他也得尊敬的叫一声赵老局长，长期以来养成了一种傲视的态度和清冷的气质，像这种干部，热情早就都用在了上级身上，家里人在他眼里都是下级。 但对于特别优秀的学生他还会刮目相看，毕竟他本人就是靠读书改变命运的，老头当年正是凭借刻苦读书考上了学，后来又通过不断进修与学习才逐渐走上了高位，所以现在徐晓雅在他眼里，已经是和他是同等人物。 那么，眼前的陈韬，京大的准学生，同样在他心里有一定的重量。 况且偏僻小县城的清大京大学生本身就是重量级人物。 京大学子是光环，在大城市可能不那么稀罕，但在小县城绝对是一张可以让很多地方开绿灯的通行证。 “买这个房子主要也是为了我妹妹上学，乡里的小学听说是要撤掉了，以后上小学一律都得来镇里上，您这个房子不是挨着三完小嘛，为了她上学方便家里才决定来镇里买房子的。” 乡里取缔小学是真的，陈小颖要换小学也是真的，但最后不一定选择在镇里读，所以也不算撒谎，陈韬现在担心自己撒谎撒多了遭雷劈。 老太太听陈韬说是为了妹妹上学，觉得小姑娘肯定跟他一样学习好，尽管老太太不知道陈韬其实是个学渣。 “那”老太太看了看老头子，老头子继续看报，但说了句：“你决定。” 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 “那就这样。”老太太说道。 哦豁，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办成了，陈韬现在唯一搞不懂是按理说徐晓雅的姥爷经常看书读报，也不缺钱，为什么要卖闲置的房子呢？ 难道他没看国八条？还有四万亿计划，哦对，四万亿救市计划是08年的事儿了，重生以后这个时间概念还总是出现混乱。 很有可能人们普遍都觉得平房就是这么个价钱，再涨也不值钱，楼房再贵跟平房也扯不上什么干系。 再说通北地理位置偏僻，盖那么多楼房谁能住的起呢，谁会把自己的平房几千块卖掉然后去买几十万的楼房呢。 果然，经济的发展是一般人无法预判的，今天买不起的东西，明天说不定就变成自己看不上了。 跑了一上午，终于把手续办完了，这会儿办理这种平房交易还没那么麻烦，而且有徐晓雅跟着，大部分单位都知道她妈是谁，办什么事儿相对都比较容易，不会吃闭门羹，态度好效率高。 平房交易再过几年就没这么简单了。 拿着产权证，陈韬觉得沉甸甸的，这可是几百万啊，又看了看徐晓雅，心里多少有点儿愧疚，最后只好对徐晓雅说了一句：“你家的平房以后别再卖了，不管给多少钱” 说完以后还是觉得不妥，又补了一句：“要卖就卖给我。” 徐晓雅问：“为什么？” 因为卖给我约等于卖给你自己陈韬笑道：“因为我出价高。” “行，只要你买的起，都卖给你也行。” 第七十六章 先定个小目标挣它 1个亿 路过一中对面那家私人书店的时候，陈韬进去买了两本萌芽杂志，不出所料，在撞色封面上他看到了自己和徐晓雅的名字。 “中华杯”第七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奖作品选登。 看看我养活的那群人，作者\/陈韬。 我听见时光在消逝，作者\/徐晓雅。 玛格莉特的秘密，蔡俊。 沪城的初夜，韩晗。 陈韬把杂志夹在腋下，侧过脸望了一眼寂静的学校，然后径直走进校园，保安在门房喝茶，抬眼看见是学生没管，这时候出进学校还很自由。 校园里没啥人，刚放寒假那会儿还有很多学生和社会青年来踢足球打篮球，可这几天大家都忙着准备过年，校园里就冷清了许多。 几排大杨树光秃秃的，树下是无人打扫的积雪，等到春风来的时候，就会实现小学课本中的“春天来了，冰雪融化”。 陈韬踩着积雪，嘎吱嘎吱的在校园里逛了一圈，最后停在一个篮球架下面，靠着篮球架眯着眼，晒着使劲驱散寒冷的冬末春初的太阳。虽是初春，可阳光驱散不了多少寒冷，不过多多少少能感觉到一点儿风已经不再像刀子一样往脸上割了。 对面是那栋旧的五层教学楼，楼下是一个大花坛，花坛外围是光秃秃的丁香树，周围也都是积雪。 教学楼下的花坛是学生们经常约会的地方，约会很简单，坐在一起吃吃辣条，吃吃冰奶袋，聊聊将来上大学的话题，没有接吻，也没有牵手，绝对没有躺下的那种行为，中学生守则还很管用。 风从操场看台方向吹来，陈韬忽然想起李晓东的一首歌。 我亲爱的兄弟， 陪我逛逛冬季的校园， 给我讲讲， 那漂亮的女生， 白发的先生 唯一的一栋女生宿舍楼下面是一排体育器材，有一个秋千，就是那种铁链秋千，两个人站在上面可以荡几十米的高度。 陈韬高二夏天的时候曾在这里等沈静雯等了一下午，而沈静雯在宿舍睡觉睡了一下午。 当年那时，百分百舔狗。 那时候是怎么顶着烈日站一下午的，现在给老子好吃好喝摆上都不一定能坚持一小时。 教学楼过几年就要被拆了，一中盖了新校区，旧校区给了三中，三中在原基础上直接大兴土木，把旧楼拆掉盖了新楼，总之让人们怀念的校园将彻底不复存在。 妈的，国内搞建设就这样，先破坏后建设，很多怀旧的、还能继续用的建筑都会被拆掉。 记得教学楼拆除的时间是09年，要不要阻止一下，凭实力把这个旧校区留下，让怀旧的同学们以后回来还能到校园里追忆追忆自己的青春。 他捏了捏自己兜里一厚沓钞票，这点儿钱打点各路神仙都不够。 又想到了自己腋下的杂志，靠发表杂志挣稿费？等赚够了买下学校的钱黄花菜都凉了。 韩晗39岁的时候，资产20亿+，身价十个亿打底，他赶上了青春文学的巅峰期，依靠名气和才华后来成为导演、作家、赛车手、音乐人、商人等，美国时代周刊“全球最具影响力100人”票选第二，后来更是执导编剧由沈滕主演的《飞弛人生》，上映六天票房破10亿。 光写文学小说积累资产这条路肯定不行，想要比韩晗还出名还有钱，除非也走导演、音乐人和商人这条路，前期靠新概念赚流量，等流量爆棚，移动互联网主宰时代的时候，像成为红人太简单了。 先定个小目标挣它1个亿，想到此陈韬哑然失笑。 回到店里几个人正围在一起吃饭，李秋美做的土豆炖牛肉，临近过年，店里伙食越来越好。 陈韬把杂志扔在桌子上，一屁股坐在饭桌前，李秋美给他盛了一碗米饭，上面又盖了一勺子土豆牛肉，但明显是牛肉多土豆少，这就是老板的光环。 跑了一上午手续又在校园里冻了一会儿他早就饿了，端着碗狼吞虎咽的干起饭来，本来徐晓雅邀请他中午去家里做饭吃，徐主任和赵学芝有饭局不在家，陈韬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妥当拒绝了徐晓雅的邀请，徐晓雅只好跑去姥姥家蹭饭。 陈韬经常回来带几本书，所以大家也都没在意他扔在桌子上的杂志，都想着吃完饭再读读杂志消磨时间。 茶壶口大，第一个吃完，他走到桌前，拿起杂志。 “最新期的萌芽？” “嗯。” “第七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奖作品选登”茶壶一边舔着自己的牙齿一边念封面上的字。 李秋君心里咯噔一下，高萱扭过头看着茶壶，其余两个兼职的高中女生也静止了，都一致转过身看着茶壶等他往下念，大家都联想到了陈韬获奖的事儿。 “看看我养活的那群人，作者陈韬。我听见时光在消逝，作者，徐晓雅，蔡俊、韩晗，卧槽，陈韬，你的名字和蔡俊和韩晗印在了一起啊，卧槽，哎呦卧槽，这” 一群人扔下碗跑过去，围着两本杂志瞪大眼睛寻找陈韬的名字。 几个人翻看杂志，找见陈韬的那篇复赛文章，李秋君和高萱两人的头挤在一起阅读，剩下两个高中生挤在一起看入围选登的那篇《公交车上的苏格拉底》。 至于茶壶，他知道韩晗，也知道蔡俊，虽然他不太喜欢读文学类的书，但蔡俊这种悬疑的书他也是看过一两本的，这年头的青少年消磨时间的最好方式就是看书，再不喜欢阅读的人都会读上那么几本。 两位兼职高中女生是一中高二的学妹，此时看陈韬就像见到了韩晗本人一样，两人又找了半天没找到郭静明的名字。 “牛逼牛逼牛逼，”茶壶用他最擅长的表达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情绪，“有多少稿费？今天你得请客。” “肤浅，在萌芽上发表作文稿费要不要都无所谓，况且也没多少，连载小说还算客观，主要是名气，名气懂吗？把握好了能让你一夜暴富。” 一夜暴富，洛阳纸贵，这是新概念作文大赛与其他学科奥林匹克竞赛的不同点。 如果穿到高一，现在他很可能已经是比肩韩晗的人物了，目前他和韩晗唯一的区别是缺乏一个身份，叛逆的边缘的极富才华的天才少年。 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很多营销团队来尝试着给他做规划和经营性的包装，毕竟他和韩晗有着很类似的经历，学渣、直言。 比如可以包装成从乡村走出来的第二个韩晗，天才少年陈韬是否能超越韩晗，为何落后的小县城能诞生如此天才少年。 甚至很多媒体还会爆出：天才陈韬是当代文坛的最大丑闻、不要用大字报的方式来倒陈，三问陈韬第七届新概念大赛一等奖作文的真实性，与他同乡的一等奖获得者徐晓雅是否也存在作弊嫌疑 不管媒体怎么炒作，自己涉事其中，千万不能乱了方寸，让媒体牵着鼻子走成为媒体的傀儡。 “这么说你已经成名了？”茶壶意识不到也想象不到，毕竟也不是所有在萌芽杂志上发表文章的作者最后都成为标榜人物或者明星。 绝大多数获奖选手最后没什么大的成就。 “不一定，新概念大赛一直都不是只靠一篇作文就能一夜火起来的，像韩晗、郭静明、张乐然蔡俊这些人，人家在获奖之前已经写了不少好作品，韩晗在2000年火之前1997年就已经在《少年文艺》等刊物发表作品。2000年发表的首部反映沪城初三学生生活的小说《三重门》创作于1998年以前。郭静明在获奖之前也早在榕树网站上已经发表小说，所以说成功不是偶然，或许就像河流，你看到黄河中下流的奔腾入海，但你看见黄河源头的涓涓细流了吗？” 一群人只知道黄河是一条蜿蜒流畅的大河，但都不知道各姿各雅山山脚下几个泉眼。 “那你什么时候能成名？”茶壶满怀期待，他想象不到，但他知道那句一人成仙鸡犬升天的俗语，只要陈韬出名了，他就沾一沾名人的光。 陈韬看了一眼茶壶，这小子怎么长得跟吴孟达似的，活活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以后能不能接吴孟达的班？ 第七十七章 一些回忆 伴随着房产证、文章在萌芽杂志上的刊登，2004年的剧本店营业也在一片牛逼声中即将宣告结束。 在最后的几天里，有吉他弹唱高手刘伟的友情出演，果然又收获了不少好评，同时也吸引了不少姑娘们前来打本。 吉他弹唱在这个年代的威力作用不容反驳。 刘伟把家里所有的吉他谱都带到了店里，陈韬又从书店买了几季吉他爱好者摆到店里，2005年吉他爱好者已经出到了第十三季，还有一本唐联斌编着的吉他天堂，都比较适合中等水平以下的人弹奏。 吉他爱好者当年也是个王者的存在，几乎也是在第十季以后开始走下坡路，民谣和文学赶在了一起，双双携手下坡，再过几年是指弹的天下，什么流行的云、岸边的鱼，奇迹的山。 后世人们听腻了滥情的爱情歌曲，似乎又开始寻求20世纪90年代的味道，朴实简洁的民谣。 从老狼到赵雷，流水的青春，不变的民谣，可能是80后在歌曲中唯一的慰藉，但民谣从水木年华以后就再也没有大火，感觉民谣弹唱这种东西只适合校园，一旦学生不喜欢这个东西，它就没多少活路了。 目前店里主要是情感和校园本需要弹唱营造气氛，刘伟弹唱和独奏都没问题，有时候来了新歌还能自己扒谱子。 刘伟会根据不同的剧本调整弹奏不同的歌曲，有时候是老民谣同桌的你、睡在上铺的兄弟以及沈庆的青春，有时候则是水木年华的在他乡、一生有你，甚至还有新歌栀子花开、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孤单北半球等等。 情感本时刘伟会弹奏梦中的婚礼、秋日私语之类的由钢琴曲改变的独奏，甚至弹一些国风古典独奏，比如梁祝之类的。 歌手根本不用愁，除了刘伟本人，有时候主持人唱，有时候玩家唱，反正大家都很喜欢吉他伴奏唱歌，偶尔陈韬也会和刘伟合奏，一个扫弦，一个弹分解，或者一个扫弦一个lo，有时候刘伟还会带个朋友过来玩，三把吉他合奏效果更完美。 这一项服务让玩家们往往意犹未尽，流连忘返。 广告公司送来了加工好的灯箱，两个工人安装在指定的位置，晚上唐续用三轮车拉来一小车烟花炮竹，一群人在大门口燃放了烟花。 礼花在空中绽放的时候，全镇人都看见了，人们赞叹这是哪家店这么有钱，腊月二十七就放上了炮，还放这么长时间。 茶壶用香烟点烟了最后一个迷彩笛音后还有点儿不过瘾，“一车炮这么快就放完了。” 唐续歪着刺猬头道，“走，我回家再拉一车来。” 05年春节还没有禁止燃放的政策，经这一通烟花的燃放，全镇似乎都觉醒了一样，开始纷纷拿出自家的炮竹开始燃放起来。 听着通通通和噼里啪啦的声音，看着空中绚丽的烟花，陈韬感叹，2005历乙酉鸡年终于来了。 回想自己2002年九月一个秋雨夜第一次接触郁秀的《花季雨季》，到今天在萌芽上完成首秀，下一步看看能不能超越韩晗郭静明，成为国内第三位横空出世的青年文学教父哈哈哈。 大门口除了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广告灯箱，还悬挂着一个灯笼，陈韬心想，从出生到现在已经七十多章已经是坐拥一处房产的人，还拿到了一等奖，这节奏不算慢了。 现在什么都不干，再过几年自己都是拆二代。 可惜，自己注定是要比陈汉升都要牛逼的人，要干一票更大的。 “走，干饭去。”陈老板大手一挥，带着一群人向一中对面的快餐店走去。 茶壶不明白今天为什么不去四和顺，按理说以陈韬现在的财力，吃四和顺现在都是毛毛雨的事情。 四和顺不是不可以，但陈韬今天在校园里溜达了一圈儿，身上带着那股怀旧的劲儿呢，窗明净几的快餐店更适合学生这个团体，而且这家快餐店的餐饮质量并不差。 快餐店人不少，玻璃上都是雾气，店里也挂上了一个个灯笼装饰，年味备足了。 这家快餐店本来就主要针对学生，自放寒假以后来吃饭的人就不多了，附近网上网的人也吃不起快餐，就连上网的人都少了一半，网最近营业额直线下降，好几个网老板听说陈韬这个店，都开始在背后狂骂了。 选了鱼香肉丝、宫保鸡丁、烧茄子等菜，大家就坐在桌前喝水等菜。 陈韬擦了擦玻璃上的雾水，窗外是那条学生商业街，开了好几家网和礼品店以及介于小卖部和超市之间的一种商店，全部针对学生这个消费群体，学生下了晚自习经常会到小铺子里买方便面回去泡，自己吃面，舍友喝汤。 礼品店的灯还亮着，陈韬记得以前大小节日都会光顾这家店为沈静雯买礼物，礼物用好看的纸盒装，然后用漂亮的彩纸包装好几层，扎一个花，一个盲盒礼物就算成了。 高中毕业两年之间，这些礼品店和小卖部都消失了。 “你们先吃着，我去对面买点儿东西。” 他来到礼品店，按人头一人买了一份礼物，是那种很漂亮的沙漏，这年头很流行这种东西，因为要了好几个，老板把老婆叫出来一起包装。 包完以后老板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准备都装进去。 陈韬伸手摁住了塑料袋，“这么好的礼品装在塑料袋里太没品位了，找一个装衣服的纸袋，比如以纯的。” 老板娘进屋翻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大袋子，袋子上正好印着漂亮的代言人柏芝。 陈韬对柏芝的印象主要来自星语心愿那部电影，肉嘟嘟的虞秋男。因为偶像任贤齐，所以当年的陈韬也喜欢过虞秋男。 看着还未完全瘦下来的柏芝，陈韬心想柏芝你可长点儿心，别毁80后的青春啊。 99年的时候，陈韬和同学在录像厅看了影片星语星愿，偶像扮演的洋葱头自不必说，坚强又柔情的小护士也让作为少男的他日思夜梦过很长一段时间。 男生们除了对偶像的崇拜，对女护士的爱，还有想痛扁苏永康的心理。 初中毕业的时候又看过一遍，当时还有一个暗恋他的小女生，看完片子后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哭了一路。 果然是坐在自行车上注定就会哭的下场。 高一时和沈静雯一起在单间里看过一次，沈静雯没哭，陈韬说她铁石心肠，她本人说这有啥哭的，还不如流星花园感动。 沈静雯是那种有事儿都藏在心里的人，大学毕业之前陈韬觉得她很傻，走上社会以后才发现是自己很傻。 第七十八章 你快点儿长大 “新年快乐，每人一个新年礼物。” “新年快乐，谢谢陈老板。” “沙漏，倒过来又是一年。” “祝愿我们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喜乐” 陈韬又提了一杯可乐，年会聚餐就算圆满结束了，说是年会，性质跟同学聚会差不多。 晚上回去陈韬又给核心人员每人发了一个红包，包括徐晓雅在内。 “还有我的啊，我最近都没帮什么忙。” 徐晓雅有点儿不好意思收，她在店里做主持人一共没几场。 你可帮了我大忙了，因为有你我直接成为百万富翁 “见者有份，而且你是元老，创业初期你的美貌给咱们带来不少流量啊。” 陈韬说道。 “流量？” “就是人流量。” 茶壶把红包塞进破棉袄兜里。 高萱当做压岁钱，沉浸在过年的氛围当中，“谢谢哥哥为我压岁。” 陈韬看了一眼她的双a说：“你快点儿长大。” 李秋君在一旁收拾东西，她的红包放在桌角。 这个任劳任怨的姑娘，这就是把公司当家的员工，陈韬叫她：“别干了，明天咱们就歇业了，等过完年开门的时候再打扫。” 李秋君头也不抬的说道：“大扫除哪有放在春节后的。” “可你今天晚上一晚上也干不完啊。” “那不还有明天呢吗？我就简单收拾一下，明天一上午应该差不多了，萱萱明天会来帮忙。”李秋君说道。 高萱重重的点头道：“嗯，明天我和秋君姐一起打扫，晓雅姐你就别来啦，你好好学习考大学，茶壶家在村里，明天也回家，一个寒假没回家估计叔叔阿姨要暴揍你。” 啧啧，人不大还挺体谅人的。 茶壶歪着头说：“我爹早就不管我了。” “你先坐过来，真是操劳的命。”陈韬朝高萱使了个眼色，高萱起身把李秋君拽到桌前摁在凳子上。 “咱们初定初三营业，大家都没意见，如果大家还想在家多陪陪家里人，那就推迟到初六，咱们多放几天假，还是那句话，钱慢慢挣，不差这几天。” 其实把假推迟到过了正月十五都没问题，陈韬现在大钱没有，小钱不缺。 “初三，在家待着也没事儿干，正好上来还能找同学玩。” 茶壶提议道。 十八九岁的时候大部分人不愿意跟父母待在一起，更愿意跟同学朋友玩，脱离父母监护是唯一的期盼，春节在家待着很无趣，真不如到镇上来潇洒。 李秋君赞同道：“是呢，就初三，在家待着没意思，来这儿其实就相当于玩了。” 高萱一样附和。 听到几人这么说，陈韬差点儿热烈盈眶，这是什么打工人啊，能把打工当成乐趣来享受。 “行，听大家的，初三正式营业，茶壶你明天早上去买副春联贴一下。” 晚上又只剩下陈韬、李秋君和茶壶三人，因为第二天要各回各家，都不想早睡，像极了住校生放假的前一天晚上，大家聚在一起促膝夜谈。 这时，陈韬又拿出两个信封，每个信封装有五百元现金。 “你俩的奖金。” “奖金？” “嗯，这段时间你俩最辛苦，尤其是加场以后，经常晚上熬夜主持，我之前说过，春节会有一大波福利。” 可这福利也太过分了，刚给完红包，又给五百元大钞。 自晚上加场以来，李秋君和茶壶确实是最辛苦，经常熬夜做主持，就算不做主持，有时候也得晚上起来一两次处理兼职主持人处理不了的事情。 今天晚上每人拿到七百元，茶壶已经激动的想要发狂了，七百元，一个学期的学费。 七百元，他能买一个手机了。 加场的收入，除了给两人一千元，陈韬还有三千左右。 茶壶攥着七百元说道：“哥们儿想买个手机。” 他有点儿拿不定主意，询问陈韬的意见。 这是他从娘胎出来第一次手握这么多零花钱，加上最近做主持赚的钱共有小两千元。 班里那些大户身上都没有两千元，牛羊大户沈静雯那些人算是最富有的人，兜里最多的时候不过撑死一千元。 全校也没几个人有手机，这时候有手机处处都可以装逼。 “你想买就买，在你自己，不过我建议你先孝敬父母，手机迟早都会有的，这会儿买手机除了装逼再无他用。” 陈韬说道。 茶壶想了想家里的经济状况，但还是想买手机，想起手机心里就跟着了魔一样。 现在的手机除了能打电话代替传纸条发短信以外，实际上的作用根本没什么卵用，但人们就是想拥有一部。 装逼的诱惑太他妈的大了。 “手机上大学再买也不迟，你现在买的起手机交的起话费吗？一个月几十块生活费的人，想装逼用钱装逼是最好的方法，都不用往出花就能装，兜里揣个千，时时刻刻都能装逼。” “再说了，王文倩都跟你分手了，你要手机打给谁。” 陈韬说道。 要是没和王文倩分手，茶壶买了手机估计天天都在王文倩兜里揣着。 茶壶心想如果我现在买手机，开学了王文倩看到我有手机不知道会怎么样。 陈韬看穿了他的想法，“别想那些没用的了，马上高中毕业了，一部手机是无法挽回你俩的爱情的，上了大学她也很快会有诺基亚，到时候除非你再买一部爱疯4。” “啥是爱疯4？” “就是一款更装逼的手机。” 这年代的学生说实在的连诺基亚都不太了解，摩托罗拉更没见过，基本都是国产手机，像波导一类的。 李秋君也在一旁劝道：“茶壶，把钱攒起来，上大学用。” 瞧瞧，同样是十八九岁，李美女的思想境界就高多了。 “明天上街给爸妈买点儿衣服，我看你现在有两千块差不多，你要实在想买手机就买，人他妈的活年轻，想拥有什么尽量早点是好事儿，不过千万把父母放在第一位，买点儿衣服花不了多少钱。” “哥们儿想买个手机。” “老子跟你说手机现在没用，你还不如买个p4看电影。” “p4？” “就是比你手上的p3高一个逼格，可以看电影也可以听歌的一种电子产品。” “卧槽，这么牛逼啊，这么小个东西就能看电影？” 土鳖 “去哪买呢？多少钱？” “大概四五百的样子，不过你可以去淘宝网上看看二手的，估计二百块能拿下来五成新的。” 前几天上网打cs的时候陈韬教会了茶壶在淘宝购物，不过同时他也提醒了一句：在网上买东西，很容易被骗，要谨慎，尽量不要买贵重物品。 “二百块，我考虑考虑。” 茶壶翻身动起了p4的主意。 第七十九章 天才少年 腊月二十八茶壶的父母到镇上补年货，茶壶离店，走之前陈韬又给他父母买了两条大鲤鱼，人家的宝贝儿子寒假被他绑在这里卖命，又是新年，表达一下心意也是应该的。 又去超市买了几个礼盒挨个送了拜年礼，包括工商局李局长、徐镇海徐主任，以及高中曾一度挖苦他只知道搞对象不知道学习的班主任，这时候班主任对他的态度已经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眼前这个铁定进京大的学生，已经是班主任的宝贝疙瘩。 有他这个苗子，今年的奖金稳了，职称也稳了，名誉更稳了，以后自己的履历上就会有一条：所带班级中有一人考上了京大。 镶金了啊！ 说不定秋季开学的时候她就会被调到市一中去任教，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大家都懂，大城市医疗教育各种资源都要优于小县城。 班主任一家把他尊为座上宾，从一进门，班主任就开始给家人介绍她的得意门生。 “老公，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们班最优秀的学生，咱们镇上的天才，品学兼优，高一的时候我就看好他，特立独行，极为叛逆，天才跟其他学生就是不一样。” 班主任的老公是个开肉铺的，五大三粗，留着一圈络腮胡，正在剁排骨，听见是考进京大的陈韬，赶紧擦擦手上前跟陈韬握手，“快坐快坐，早就听你们老师说你，一直没见过，这长相，明显就是文曲星下凡啊。” 文曲星长啥样陈韬没印象，但据说包拯是文曲星下凡，陈韬从镜子看了看自己，确实有点儿黑，不过没包拯黑。 班主任又是给沏茶又是给端果盘，她老公还给递上一支烟，被她一巴掌拍开，“我们陈韬还上高中呢，抽什么烟，你也别抽了。” 陈韬撇了一眼班主任微微隆起的肚子，她去年刚结婚，现在身孕三个月，“姐夫，二手烟对宝宝不好，最好到楼下抽。” “你听听，学生都知道，以后你就到外面去抽。” “好，好，不抽。”她老公把香烟塞进去，打火机也放在了桌子上。 “快喝水。” “吃块糖。” “家里都收拾好了吗？我忙的也没顾上怎么收拾家，你姐夫年底铺子里更忙，今天这不才关门回家来帮我收拾收拾。” 班主任指着阳台上晾晒的大大小小的床单被罩，还有两挂大罩杯内衣，红色的。 陈韬简单的应付了几句托辞要回家准备离开，但班主任一家说什么也要留他吃饭，但午饭还早，锅里的肉才三分熟，硬是煮了一盘饺子，拌了两个凉菜，把家里的烧鸡烧鹅撕了一盘，逼着天才少年吃下不少东西。 饺子是准备过年包的，陈韬吃出三个钢镚，班主任说一共包了三个钢镚。 每次陈韬咀嚼中出现突然的卡顿，班主任就一阵心悸，这小子怪不得能考上京大，这运气没谁了。 临走时班主任老公愣是给装了十斤排骨，陈韬也给班主任丢下一个建议：您早点儿张罗给学生补课，或者让我姐夫开一家补习机构，您是一中老师，又是教数学的，这事儿越早张罗越好。 当然陈韬没说等我上了京大，你靠这个就能拿名师做噱头，前来找你补课的人肯定是门庭若市，而且教育马上就要卷起来了，补课发财这条路一直能干到差不多2019年，这十几年能让你一个月薪一两千的班主任成为买得起a8的人。 不比开肉铺强一百倍？ 这年头不怎么流行补课，因为通北县经济不行，补课的人少，补课费低，一般家庭贫困的大学生才会在寒假期间找几个学生补课，也赚不了多少钱，谁能想到补课在后世某一段时间内成为黄金行业。 班主任摇了摇头，显然对这个行业不感兴趣。 在去工商局李局长家里的路上，他还在构想怎么扶持班主任成为通北县首富的事儿。 工商局李局长今天在家，早上他给学妹发过信息，学妹跟个卧底一样，把家里的情况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陈韬，包括李局长和夫人几点起床。 腊月二十八了，大部分人上班几乎就是早上去点个卯，国人嘛，春节最要紧。 “陈韬啊，快进屋快进屋，别客气，随便坐。” 李局长最大的特色就是随和，一点儿官架子都没有，他把陈韬迎进屋，向外张望了一下。 “李叔过年好，王姨过年好，楚楚过年好，过年了，给您带了两瓶酒两盒糕点，祝您和王姨今年官运亨通，祝楚楚今年学业更上层楼。” 李局长的夫人王淑云正坐在沙发上和女儿李楚楚看电视，看着他把两瓶尖庄和两盒稻香村糕点放在地上。 “好，你也好。” “学哥过年好，”李楚楚穿着一身卡通睡衣，朝陈韬扮了个鬼脸，“晓雅姐没来？奇怪。” “你晓雅姐忙着学习呢，哪有功夫乱跑，只有像我这种闲人才每天在外面跑。” “哼，莫不是你惹晓雅姐生气了人家不理你了。”李楚楚噘着嘴说。 王淑云拍女儿一巴掌道：“小孩子胡说什么。” “谁小孩子了？我高二，他高三，就差一岁，那我是小孩子，他也是小孩子。” 李局长笑道：“你们都是小孩子，作为长辈的我们，都希望你们出类拔萃啊” “停，您又要借机说教，过年了您放过我。”楚楚苦着脸说。 李局长给陈韬泡了一杯绿茶，“喝茶，你看你还给我带东西，我应该谢你才对呀，感谢你前几天帮楚楚辅导作文，自从你辅导她作文以后，她对写作文充满了兴趣，还买了很多杂志回来读，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的一点儿没错啊，我早就应该让她和你多接触。” “您过奖啦，还是楚楚自己聪明，我和晓雅也没出什么力。” 李楚楚长得眉清目秀，非常有灵性，等徐晓雅考上大学以后，李楚楚肯定是一中的校花，但她就是心思不在学习上，一心想要当演员当大明星。 可对自己的家庭条件心里又没点儿数，想当明星哪有那么容易，第一没有那个圈的资源，第二又不愿意被潜规则，第三考不进北影。 这些少女成天白日做梦。 前几天陈韬和徐晓雅来给她辅导作业的时候，李楚楚悄悄问徐晓雅跟陈韬是不是在谈恋爱，得到徐晓雅说大学毕业前不谈恋爱的答案后她抚着胸口说那我就放心了。 这小姑娘，野心不小啊。 “陈韬，你写的那篇文章我看啦，写的很好，文章中的观点确实是社会所需要关注的问题，关于农民这个群体” 李局长开始滔滔不绝的发表自己对于萌芽杂志上发表的那篇文章的看法。 当初韩晗通过批判教育成名，陈韬另辟蹊径，从农民问题出发，农民是一个大群体，也是社会焦点之一，这个话题肯定能引起社会的共鸣，只要能引起共鸣的就是好文章。 看时间差不多了，陈韬准备离开，李局长是个讲究人，从柜子里拿出两瓶藏酒。 “我们就不留你吃午饭了，中午要去楚楚姥姥家吃饭，这两瓶酒带给你父亲，感谢他为通北县培养出这么优秀的人才，无论从政府，还是从我个人来说，都应该感谢你的家人，代我向你的家人问好，祝愿他们新春快乐。” “过完年我能去你家玩吗？”穿着睡衣的楚楚起身送客，更显少女身材。 “能，你去了就是知识分子下乡改造。” 陈韬笑道。 李局长年轻的时候下过乡，他深觉现在年轻人确实需要下乡劳动改造，自己也认为女儿不珍惜读书机会就是因为没有吃过苦，听陈韬这么一说，马上赞同道：“我同意，过了初三我就把你送过去，到时候陈韬你好好帮我改造改造她，放羊放猪的活都可以交给她干。” 陈韬看了一眼楚楚动人的楚楚，心想着当爹的真狠，这么嫩的姑娘干那粗话，真白瞎了姑娘。 “好哎好哎，我要去放猪。” 看着激动的李楚楚，胸前还一跳一跳的，八成是没穿内衣，陈韬真不知道她激动个什么劲儿。 他哪里知道李楚楚心里还打着自己的算盘。 第八十章 柏芝的一些回忆 大街上人来来往往，都提着东西忙着送礼。 陈韬拿出手机给徐晓雅发信息：“我去给徐老师拜个年。” 徐晓雅很快回信息：“来，我们在家包饺子呢，正好你过来帮忙包饺子，包完饺子留家里吃午饭，我妈也在。” 陈韬心想我这个点去肯定是要蹭饭的，就是上午在班主任家吃太多了现在还没消化完。 徐晓雅家并不远，走路用不了十分钟，本来以同学身份拜访不用带任何礼品，但国人嘛，礼多人不怪。 这一片平房基本都是小二层，而且平米都不小，再过几年，徐晓雅家拆迁，二三百万也到手了。 徐晓雅属于第一轮财富大洗牌富起来的人。 敲了敲大门，徐晓雅跑出来出来开门，“这么快。” 反正不是按秒计数的陈韬跨进门槛，“正好在附近。” 徐晓雅着拖鞋，脚上穿着纯白色的袜子，腿上穿着天蓝色宽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紧身羊毛衫，沉甸甸的长马尾落在精致的后背。 徐主任正在和面，赵学芝拌馅，还有一对青年夫妻陈韬不认识。 “徐老师、师母新年好。” 另两位，怕叫错了辈分，只礼貌的点头问好。 徐主任摊着两手，水上沾着面粉，“随便坐，晓雅，给陈韬倒水。” 清冷的赵学芝也点点头道：“桌上有水果，吃水果。” 另两位青年夫妻观察了一下陈韬便专注帮忙。 陈韬猜测这两位是徐晓雅家的远方穷亲戚来走动关系的。 因为他看见厨房地方放着两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大盘子里还摆着十几个粉条。 都是土特产。 客厅十分宽大，屋里烧着暖气，温暖如春，陈韬把羽绒服脱掉挂在衣架上。 沙发是真皮沙发不是红木，茶几是大理石材质，地板是带花纹的暖色地板砖，电视大概有五十五英寸，电视剧旁边放着一部红色的座机，上面绑着花布，另一旁放着一部红色翻盖波导手机，徐主任的手机现在归徐晓雅所有，他没再买新的，当老师还是穷了点儿。 “陈韬，洗洗手帮忙包饺子。” 徐主任和好面，开始揪面团了。 “来了。”陈韬一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起身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洗手。 这时徐晓雅也进来洗手，伸手从墙上拽下自己的毛巾递给他，“用我的毛巾擦。” 毛巾上印着卡通小熊，卫生间暖气片上搭着一个精致的白色小内裤，上面同样印着卡通小熊。 “你喜欢小熊？” “嗯？你也喜欢？” “对，我也喜欢。” 徐晓雅忘了自己昨晚洗干净的内衣还晾在暖气片上。 “小熊多可爱。” “是挺可爱，和你一样可爱。” 陈韬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走出了卫生间。 “莫名其妙。” 徐晓雅洗干净手，准备把毛巾搭在暖气片上烤干，她喜欢干爽的毛巾擦手。 “我的哎呀，竟然忘了放起来了，怪不得那么一脸不怀好意，这下好了，自己的秘密都被这货知道了。” 徐晓雅一把小熊内裤收进手里，然后搓成一团，塞进兜里，移步卧室，放进衣柜的下层。 不放心的她又回到卫生间检查了一遍，生怕自己还有少女秘密遗留在那里，甚至还去了趟阳台。 确定没有自己的内衣挂在外面，才松了口气回到客厅。 “晓雅你还不赶快来帮忙转悠啥呢。” 徐主任皱着眉说道。 “没没转什么，我找个东西找不到了。” 徐晓雅看了一眼陈韬，心有余悸的说道。 陈韬像根本不知道咋回事儿，捏着饺子说道：“可能有什么秘密丢了，怕我们捡到。” 徐晓雅刚松了口气，瞬间脸红了，再强的学生会主席也是少女啊。 “秘密？”徐主任不解道。 徐晓雅急着正要争辩，但又不知道怎么争辩，陈韬及时解围，“可能是日记，我们都有一本写着自己心事的日记本。” 徐主任笑道：“日记啊，放心，捡到了我们也不会看。” 徐晓雅瞪了陈韬一眼，坐在他旁边的空椅子上。 “怎么样？我包的饺子好看。”陈韬指着自己包的饺子说道。 这可是自己上辈子练了很久的厨艺，拿捏你们轻轻松松的。 徐晓雅低头看去，果然陈韬包的饺子异常的漂亮，像是山西一绝那个白面女人包的一样。 “你包一个我看看怎么样。” “切，瞧不起谁呢。” 徐晓雅心灵手巧，包的饺子虽没有陈韬那么好看，但也十分的精致，有几分少女的秀气。 “怎么样？不比你的差。” 陈韬别有深意的笑道：“挺精致的，像小熊。” 徐晓雅心态直接炸了，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椅子，但学霸就是学霸，并不是书呆子那种学霸，是随机应变能力十分强的学霸，她咬牙切齿道：“少说话，多干活。” 徐主任没察觉到异常，只当是两人本在学生会共事过，又沪城同行，同窗好友逗嘴。 赵学芝不说话，但作为混官场的人，又喜好读史书，洞察能力自然十分厉害，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道：我这女儿虽然聪明，学习又好，但始终涉世未深，这混小子学习不好，脸皮厚城府深，到底是女儿不如男，唉。 另两位青年夫妻同样也想晓雅这同学脸皮够厚的啊，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到底是啥关系徐哥能这么待见他，晓雅长得这么漂亮，个子这么高，学习这么好，不可能是晓雅的对象。 男青年说话了，“嫂子，晓雅明年九月开学就直接去清大上学了？” 赵学芝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嫂子你和我哥真会培养孩子，我现在教育豆豆就拿晓雅教育他，我说你长大了就得当你晓雅姐这样的人。” 女青年开始夸赞徐晓雅的容貌。 “晓雅长的比张曼玉还好看。” “重点是晓雅学习好啊，晓雅，你可千万不能找对象，等你大学毕业不知道有多少条件好的人来追你呢。” “晓雅，尤其不能跟那些学习不好的人交朋友，到清大再找男朋友也行，只有清大的同学才能配得上你。” 两位青年夫妻边说还边频频看陈韬。 却见陈韬稳如老狗，闷头包饺子，这两位说话的功夫他已经包了一小篦子了，而且还摆的整整齐齐的。 除了赵学芝，其他人都还以为这小子是个老实人。 徐主任放下擀面杖，从盆里又拿出一块面，“今年我们学校放了两颗卫星，一颗是晓雅，另一颗就是陈韬同学了，一个清大，一个京大，太为学校争光了，市里那些学校现在已经知道了，我听说有些人想下学期把晓雅和陈韬暗中操作转学到市一中。” “太不要脸了。”男青年说道。 “是啊，如果我不是通北一中的老师，很有可能就动摇了，因为市一中放出的条件会更好，学费全免，实验班，配备最好的高考冲刺教师，高考结果出来后学校和市政府会给高于通北政府给的奖励好几倍，诱惑大不大。” 市一中虽然教学质量好，但也好几年没出过清大和京大的学生，通北一下出两个，这谁受得了。 “陈韬，你可得坚定意志，母校的前途在你俩手里握着呢。” 陈韬笑道：“徐主任您放心，我生是一中的人，死是一中的鬼。” 徐晓雅踢他一脚，“大过年的说点儿吉利的话。” 陈韬？ 青年夫妻忽然一怔，这就是传说中和晓雅一起获奖上京大的学生？ “哥，这就是和晓雅一起去沪城的孩子？”男青年问道。 徐主任点头道：“没错。” 二人忽然有种狗眼不识泰山的怨种感 第八十一章 你快点儿长大 “把炮给老子搞一车，拉到我店里，我很快回去，记住，多拿点儿小蜜蜂。” 陈韬给唐续发信息。 明明可以打电话或者见面说，但发信息文字交流似乎更受欢迎，尤其是男生和女生之间，文爱，还将流行几十年。 唐续很快回了信息，“没有小蜜蜂。” “草，你不是通北有的炮你家全有吗？” “我找找，昨天来了个小比崽子收拾了一袋子儿童花炮，全是小蜜蜂。” “妈的，你开上你爹的警车上街转一圈还愁没有小蜜蜂？” “车我爹开走了，要不我穿上我爹的警服？” 陈韬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儿让唐续变成小刚。 “算了，有啥拿啥，总之儿童玩的多一些。” “儿童炮有啥好玩的，哥们儿给你整几个大箱子。” “你看着整，你办事儿我放心。” 唐续家的炮确实多，光是今年的新炮就不少，还有往年的旧炮，都堆在闲房地上，唐续从小到大最大的快乐便是可以不花钱放炮放到手软。 这是普通孩子是体会不到的。 像陈韬，小时候家里穷，陈孝忠每年进城买年货的时候会给他买两挂一百响鞭炮。 最早叫电光鞭炮，发点儿黄的那种红纸皮包装，里面有绿纸皮和红纸皮各五十个，外包装上面还印着供销站呢。 后来私营出现，电光鞭炮也改款了，变成有龙凤呈祥图案的包装，叫全红电光鞭炮，也是一百响。 改款后的包装更有过年气氛，质量和原先的也一样，一百响就是一百响，基本一个臭炮都没有。 再后来就有了更粗的一千响、两千响的大地红，虽然响数多了，炮管也粗了，但实际爆炸声响和响数却比中年男人的肾还虚。 两挂鞭炮一挂拆开一个一个放，另一挂除夕夜用棍子挑着放，一百个单个放能放到正月十五，一天才放几个小鞭炮。 相比之下唐续这孙子只要他想放，他可以不吃不喝的蹲在院子里一直放，当然除非他是个傻逼，不然他不会那么做。 陈韬到现在也想不起来从哪年开始就对鞭炮没了兴趣，大概是上初中进入青春期以后，有一年春节，他面前放着几千响的大地红，却觉得没意思。 鞭炮，应该也是儿童和少年的重要分界之一。 他刚收拾好东西，其实也没啥可收拾，就一个书包，里面装着写了一半的稿子，杂志社前几天还来电话询问他写作情况，让他最好在开学前完成，三月份开始连载，正好是开学季。 唐续一脚把铁门踹开，喊道：“韬，拉来了。” 陈韬出去一看，霍，这孙子还找了个高二的学弟给他蹬三轮。 三轮车后面满满当当的一车花炮，下面是一车斗子小玩意儿，上面齐齐整整的码着十个大箱子。 “他娘的，今天人们买东西都买疯了，见我拉了一车炮，都拉住问我炮多少钱。” 你拉这么一小三轮车炮我见了也以为你是炮贩子的。 “你家那么多陈年旧炮你放也放不完，为啥不拉出去街上摆个摊卖呢？” 陈韬提议道。 唐续扒拉着自己刚打完摩斯的头发，“街上多冷啊，在家打游戏多好，再说了我妈也不同意。” 不是你妈不同意，说你要面子不好意思摆摊罢了。 少年是最爱面子的，也是最要脸的，这时候你让他上街摆摊，他还觉得不够丢人的呢。 再过几年才知道不要脸才能赚钱这个道理，这就是大家所说的长大后都变了当初最不喜欢的那个人。 唐续家条件不错，一排六间大平房，里面装修的也可以，厨房卫生间客厅卧室全有，唐续卧室里还有一台电脑，可以打红警、英雄萨姆、帝国时代。 光这处院后世就让唐公子变成实实在在的拆二代。 “小蜜蜂我找到几盒，这玩意儿没有小陀螺好玩。” 小陀螺？陈韬想起了今年央视春晚应该又有毒嘴蔡明，不过今年的春晚小品节目还没有损人这一档。 原来陈韬想着唐续只是用编织袋装一袋，但莽夫却拉来一小车，他只好让高二的学弟再瞪着三轮车到百货大楼那儿，找了辆跑出租的面包车把烟花都装在了车上。 这时候通北还没成立出租车公司，跑出租的不用交份子钱，各种类型的车都有，一般是夏利，当然也有出租车外貌的出租，但同样也不用打表。 他又到菜谱里买了蒜薹、芹菜蘑菇等可以存放差不多一周的蔬菜，又买了几桶可乐。 回到面包车上，他把两瓶雪碧扔给唐续，“辛苦了，过完年上来请你吃饭。” “说好了啊，去便民吃？” 便民是一家小饭店，饭菜不错。 “去四和顺，哦对了，这两瓶酒你带给你爸，我年前就不去了，过完年上来我再去你家拜年。” 陈韬把李局长给的两瓶酒推给唐续。 高中生虽然不流行送礼，但唐续是要面子又爱装逼的人。 “谢了，我妈那天还问我呢，说你这学期好长时间不上我家吃饭了，让你有空去喝茶。” 从高一到高三，陈韬没少在唐续家蹭饭，每次都是火锅，唐妈对他挺关照的。 现在听说陈韬可能要上京大的事儿，更是让唐续抓牢这个铁哥们儿。这一小车炮应该也是唐妈授意的，如果单纯是唐续，可能只有五个大箱子。 不管怎么样，两瓶酒不过百八十块钱，但这一车炮少说也得几百块。 “我知道了，我得走了，来年见。” 面包车喷出一股黑烟，从主干道朝东驶去，车里一股机油味，破车还烧机油 唐续拎着两瓶酒，看看学弟，掏出手机给高一学妹发信息。 “在家不？” “在。” “给你爸买了两瓶酒，我现在送过去。” “不好，咱俩找对象的事儿还是保密为好，要是我妈知道了还不得打死我。” “我又不是以男朋友的名义去，你爸和我爸都在一个单位，我去看看叔叔没毛病？” “那也不行。” “拉倒。” “别生气嘛宝贝，下午一起去看录像，或者去你同学那儿玩那个什么剧本，不用你花钱，我奶奶给了我两百块零花钱。” 两百块！！！！ 唐续眼珠子转了转，回信息：“现在就出来找我，在xx游戏厅，我玩两把，两百块今天让你变两千块。” 打发走学弟以后，唐铜头直奔游戏厅，在几台老虎机旁边看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在一个输了半天的人身后站定，这人输完最后一把以后骂了一句：草，输了一下午，这破机器。 唐续经常来玩，总结出一个规律，一台老虎机一直吃分，那么大概率就要吐分了，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是电路板早就设计好的常规套路，但随机性太强，纯粹靠运气。 上一个输家刚起身，唐续就一屁股坐上去了，生怕别人抢了去。 “老板，上五百分。”他自己兜里有五十块钱的。 等学妹到来时，他已经输完五百分了。 学妹不忍自己的二百块被他输掉，但他软磨了半天，学妹只好拿出一百。 “上分。” 也算他运气好，这台老虎机正巧吐分，一会儿功夫唐铜头赢了一千块，但他依然不及时收手，想在面前表现他超高的技术，继续押分，又赢到一千五，马上要接近两千的时候，老虎发威了。 唐续开始狂输，最后输到两百块，除去学妹的一百，还剩一百。 学妹眼看自己的一百就要被输掉，拉着他出了游戏厅，寒风吹来，他才如梦初醒，拿出手机给陈韬发短信：“哥们儿今天玩老虎机差点儿就赢了两千块。” “然后呢？” “差点儿输完。” “还剩多少？” “一千。” 一百差不多，以我对你的了解，芝麻你都要把它吹成是西瓜。 “你他妈以后戒了，老虎机不是游戏机。” “你不懂，这个东西就是以小博大，几十块就能赢几千块。” “滚！” 第八十二章 天才少年 要问谁是今年村子里最幸福的人，那自然是陈小颖，因为谁都没有她的花炮多，还有很多很多零食。 年三十一大早，陈韬一家天不亮起床生活做饭，陈小颖是被哥哥从被窝里拖出来的，一个脑瓜崩强行开机。 在农村，今天是过年这几年最忙的一天，很多事情都集中在今天，正月里的时间基本用来串亲戚和招待客人以及打牌娱乐。 陈韬帮着煮浆糊贴春联、打扫院子，杂活多的他直感叹还是城里人好，楼房一百多平米好打扫，农村上千平米的大院加上几间房，柴火棍子满天飞，不管早上起多早，活永远都干不完。 上午十点钟徐晓雅发了一条信息，高萱也用她妈的手机给陈韬发了一条，赵艺柔也发来了信息，李楚楚同样没闲着，李秋君没有手机，姐姐李秋美也没有手机，陈韬忙着做家务没回信息。 隔了一会儿来一条信息，除了移动公司的新年祝福的信息，顺便提醒你春节别忘记多充点儿话费。 你们是真清闲啊，真该把你们都抓来帮我做家务。陈韬心想。 锅里炖了一大铁锅排骨，这是几十年间农村年三十这天的必备之一，家家户户都这样，没别的菜，就一锅排骨，中午吃完排骨大人们晚上一般就不吃饭了，孩子们最多煮几个饺子吃，晚上也没有年夜饭，凌晨四点左右起来接神，点旺火，放烟花。 然后凌晨四五点一家人围在桌前吃饭，年夜饭也不叫年夜饭，就是大年初一的饭菜，因为大概五点多就有小孩来拜年，一家人穿着新衣服吃饭，吃完饭小孩出去拜年，大人等着小孩来拜年。 以前生活条件差的家庭，没有钱给压岁钱就用年货代替，比如给一把糖果、一把红枣之类的，小孩不懂，出门就骂这家人抠门。 后来扶贫大战来了，农村生活条件逐步上升，年轻人也多在城里打工有了小资思想，老人们也学会了刷视频，开始学着做起了年夜饭，压岁钱也多了，基本一百起步，当然，后世钞票贬值，从购买力上来说，一百元已经是最小的面额。 生活条件是好，可很多传统也丢失了，自然也就没啥年味。 不搞圣诞树不吃火鸡的圣诞节还叫圣诞节吗？ 陈小颖什么活都不干，从早上吃完饭就在屋里摆弄她的两身新衣服，还不停的往嘴里塞零食。 “你控制着点儿吃，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 “暴饮暴食？” “意思是你一次不能干掉一大桶可乐。” 陈小颖撅着嘴说道：“那我能一次干掉两桶吗？” “” 下午陈孝忠开始做菜，每年的下酒肉菜都是他自己备，韩美玲只负责茶、饺子、馍馍和素菜。 切一盘猪头肉、一盘猪耳朵、一盘猪肘子、炖一条大鲤鱼，撕一盘烧鸡，好的时候还能增加一盘卤牛肉，基本这就是春节的标配了，大年初一用来招待拜年的年轻人。 不过今年略有不同，增加了炸带鱼、炸丸子、白水虾等。 自从陈韬沪城一行以后，陈孝忠似乎又挺拔了几分，走路铿锵有力，时常还哼着小曲，今年初一的饭做的格外有兴致，他把家里最好的酒拿出来放在火炉旁暖着，烟嘛，自然是陈韬给买的苁蓉，往年他自己买红塔山都算高规格了。 晚上老太太装了几个干果盘，无非是花生瓜子红枣黑枣糖果柿饼等等之类的东西，把自己的新衣服准备好以后匆匆去玩牌去了。 传统里有个讲究，过了晚上十二点任何柜子都不能打开。 陈孝忠每年春节都会去打扑克牌，今年也不例外，他现在是无债一身松，陈韬晚上还塞给他二百块钱赌资。 以往陈韬会找同村的小伙伴玩，陈小颖也会跑的找不到人，韩美玲一个人看春晚守家，但今年陈韬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陈小颖有哥哥陪着玩也不出去。 两人在院里放了一阵出花炮，等八点的时候准时回屋看春晚。 刚进屋，电视机就传来：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这里是2005年中国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直播现场，在辞旧迎新之际，我们向全国各族人民、台湾同胞、香港、澳门同胞、海外华人和世界各地的中国儿女致以新年问候！祝全国人民新春快乐！ 2005年是中央电视台第23届春节联欢晚会，晚会主持人是朱军、周涛、李咏、董卿、文清、张泽群。 台上的李咏大哥十分健康，他是央视的“门面”和“台柱子”，沉稳老练，老百姓还是比较喜欢他的，虽然没有老毕那么接地气，但一副英俊的长脸让人印象深刻。 周涛年轻貌美，董卿依然腹有诗书气自华。 外面的二踢脚和鞭炮声时不时的响几声，农村不像城里，除夕夜放炮能放差不多一整晚，只偶尔有人点上一两根麻雷，还有小孩在街上扔的一个鞭炮。 不过今年似乎比往年的炮声要多一些，也许是刚才陈韬带着陈小颖燃放烟花带动气氛的缘故。 开场舞一结束，华仔就上来唱了一首恭喜发财。 虽然华仔很不错，陈韬也是看着他的电影长大的，甚至还很喜欢听他的歌，比如假装、笨小孩之类的，但华仔这首恭喜发财始终没让他感受到过年的喜庆，歌词还行，也许是因为华仔长的不够喜庆。 像春节这种举国欢庆的日子，还得是那首咱老百姓呀今儿要高兴。 今年春晚小品最亮眼的可能就是黄大锤了，八十、八十 黄宏是老牌春晚演员，巩汉林自黄金搭档赵丽蓉老师去世以后这可能是最好的一台小品了。 一头卷发的干嘛呢干嘛呢林永健老师自此走进老百姓的脑海中。 接着就是让人震撼的千手观音。 郭哥和牛姐老牌搭档的男子汉大丈夫也不错。 成龙大哥？身手依然不凡。 潘长江魔力奥运。 郭达，蔡明 功夫是赵本山和范伟最后一个合作小品，后来有人说范伟老师因为这次小品中说错了一句台词，把台词“非常6+1”说成了“非常6+7”，压力太大退出了春晚。 陈韬特意专注的看了一下，确实是非常6+7，但七和一都是i，这好像并不是多大的错误，况且许多观众也不知道非常6+1这个梗，而且小品中范伟老师一个动作非常6+1的夸张动作盖住了他的台词，表情语气都十分到位，1和7都无所谓了。 高秀敏没有参演赵本山的小品这次，她友情参演了守岁大观园戏曲，可能也是身体原因。 鸡年说鸡的相声也不错，很多人都是看着这些老演员长大的，春晚上出现的这些人，让人们倍感亲切。 唉，这一台春晚过后，又有两位老演员离我们而去了。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陈韬才想起白天的信息还没回呢，拿起手机开始一一回复，陈小颖靠在他身上看他打字，九宫格的飞速让陈小颖都感到害怕。 第八十三章 你也喜欢小熊？ 大年初一凌晨四点半，一家人围在桌子前吃饺子，喝奶茶，老太太拿出二百元旧钞票，给陈韬和陈小颖各一百元压岁钱。 “奶奶，我都成年了，不能再要压岁钱了，今年我得给你压压岁。” 陈韬从兜里摸出三个红包，每一个里面装着五百元。 “这是给您的奶奶，祝您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亲眼见证奇迹。” 老太太不要，“你还在上学，哪有钱，拿起来拿起来。” 陈孝忠笑着劝道：“妈，您就拿着，这小子会赚钱呢，至少现在比我有钱。” 老太太慈祥道：“我帮你攒着，等你娶媳妇儿的时候用，但我给你的你也得拿着。” 这个小孙子老太太最疼爱，从小带到大，压岁钱从出生给到现在，别说他十八，就是八十，在老太太跟前也是小孙子。 陈韬收起一百元，接着给陈孝忠和韩美玲每人递上一个红包，把老太太给的一百元也给了韩美玲。 “爸，新春快乐，希望2005年您能戒烟，保持健康身体。” “妈，希望您新的一年年轻貌美，好好保养身体，见证奇迹。” 啥见证奇迹见证奇迹，这混小子说啥呢，有啥奇迹可见证的，高考完上京大的奇迹？这已经是奇迹了啊。 不过两口子从来给过儿子红包，今年却收到了儿子的红包，心情格外高兴。 韩美玲边盛奶茶边说：“你奶给你的你给我干嘛？” 陈韬调皮道：“从小到大您不一直都说压岁钱妈替你攒着” 陈孝忠想像往年一样借着过年说两句谆谆教导的话，但儿子现在已经十分优秀，他张了张嘴说道： “争取再考个研究生。” 陈韬脑袋一紧，研究生就算了，到时候看学校愿意给就要一个，大好青春不能宅在屋子里，外面貌美的姑娘那么多，重生不能白活一次啊。 “小颖，这个是给你的，大哥祝你在新的一年里按时按点完成作业，学习更上层楼，以后考上研究生。” 说着陈韬从身后拿出一个亮晶晶的包装纸包装的礼物，大概有二三十厘米那么厚。 陈小颖两眼放光，扔掉手中的鸡腿伸出双手来接这份礼物，当礼物放到她手中的时候，她胳膊往下一沉。 “什么东西啊这么重？是糕点吗？” 呃你个吃货！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韩美玲担心她弄脏了礼物，“把手擦干净再拆。” 陈小颖随便擦了两下扔掉布子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装，第一个角拆开的时候，她就一屁股坐在了炕上，抬头看了一眼陈韬。 要哭！ “大过年的不许哭啊，这对你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是最珍贵的礼物知道吗？” 陈韬夹了一口菜说道。 陈小颖抿着嘴，把复杂的情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陈孝忠翻开包装，彻底露出了“小学生快乐寒假”几个字。 编作业书的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像这种东西指定让人痛苦，但偏偏要加上快乐两个字。 陈小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默默的抓起没啃完的鸡腿继续啃起来，吃能舒缓一切。 陈孝忠当过几天老师，很赞同陈韬的这种做法，“好了，爸帮你收起来，等过了初五开始写。” 陈小颖感觉仿如五雷轰顶，她把一根鸡骨头放在嘴里咬的嘎嘣作响，眼睛还眯着用一种我恨死你的眼神盯着陈韬，心想等我长大了我要给你买一车作业让你写，你不写就让你儿子写，总之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我要多吃饭快长大。 “压岁钱也有啊，怎么能没我们小颖的压岁钱呢。” 陈韬又变出一个红包放在妹妹面前，但陈小颖不为所动，多少钱都无法弥补她此时心中的创伤，不写作业寒假很快乐，写作业的寒假还会快乐吗？ 况且七岁儿童对钱没什么兴趣。 韩美玲擦擦手，把桌上的红包收起来，顺便把陈孝忠的红包也收了起来，“拿来你，身上装这么多钱小心丢了。” 陈韬知道，韩美玲这是给他攒学费呢，她一手掌控着家里没什么存款的财政大权，宗旨只有一个，把孩子们养大，给孩子们攒钱。 所以他摇摇头也并未说什么。 陈孝忠看看儿子，心想幸亏我还有两百块私房钱，够正月打牌了。 啄了一口辛辣的白酒在心里感慨儿子一瞬间就长大了，怪不得国家要把十八周岁定义为成年呢，孩子一到了十八岁，立马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只知道花钱，现在懂赚钱，以前气父母，现在体谅父母，以前不想学习，现在拼命考大学。 他沉吟一声说道：“儿子，新的一年里愿你十拿九稳的上京大，也愿小颖能像你一样有出息。” 陈小颖虽然小，但也懂出息二字，抽着鼻子说：“我一定要比大哥强。” 陈韬眼睛一挑说道：“那比比啊。” “哼，比比就比比。” 陈小颖一口吞掉一个肉丸子，气愤的连等会儿还要出去拜年都忘了，直接抱着那堆新年礼物开写。 两杯酒下肚，陈孝忠开始发表新年感言，除了又赞叹了一番陈韬长大这件事儿，还表述了新的一年自己准备怎么干。 家里就那几亩地，不管怎么干都挣不了多少钱。 “我今年准备把更多的田地改种蔬菜。”陈孝忠豪迈的说道。 去年种了两三亩芹菜尝到了甜头的他今年准备干一票大的。 “今年种十亩芹菜，按照去年的行情和产量，大概能收入八万元。” 儿子这么有出息，当爹的也不能落后。 陈韬感受过种田的辛苦，自己还在上学，小颖还小，十亩蔬菜虽然不多，但全靠两人劳动属实也得起早贪黑累死累活。 “爸，种十亩我赞同，但是你不能光靠自己干，往年没本钱雇人，今年我不是给你分了几千块，雇人足够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上大学你不用愁，小颖现在花钱少，等她需要钱的时候我也挣的更多了，你和我妈的任务是把身体保养好，活干一点儿就行，别累坏了身体见证不了奇迹那我活着也没啥意义了。” 农村农忙主要在秋季，平时其实也比较闲，村里的劳动力不少，雇人播种锄菜一天也就是十五块钱，村人还抢着干呢。 陈孝忠和韩美玲对视一眼，这小子说的话挺有道理，但细想又没道理。 “你还在上学，我始终觉得你那个什么店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你以后读书哪有时间干别的，不妥。” 不管怎么说，陈韬在他们眼里依然是个孩子，操持家庭生计这事儿还得是老陈来扛，学费和老婆本不去挣不行啊。 “你别管了，你安心读书就是了，今年你还得冲刺高考，去了京城好好学，等你多会儿毕业工作了我和你妈说不定就放心了。” 这典型就是生下来就好了，满月就好了，会爬就好了，能吃饭就好了，会走就好了，上幼儿园就好了，上小学就好了的理论。 事实上是孩子不争气永远没个好，父母死了都比不上眼睛，临死前还想着孙子还没长大呢。 可惜，陈孝忠的宏图大志还没发表完，外面一阵脚步声，冲进来几个小孩拜年来了。 小孩们看着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陈小颖，大呼：“小颖，你寒假作业还没写完？” 第八十四章 以小博大 陈韬的姥姥姥爷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离世，以前韩美玲大年初一还带着他到姥姥家拜年，但自从两位老人去世以后，又跟婆婆住一个院儿，大年初一她就留在家里接待拜年的小孩和晚辈。 从大年初一到初三，不是在拜年，就是在拜年的路上。 初三老太太和表姐们被亲戚请去吃饭，难得清静，吃早饭时，陈韬就和陈孝忠请示：“爸，这两天我就要去县城了。” 陈孝忠刚端近嘴边的酒杯停顿了一下：“高三这么早就开学了？” 教育还不卷，高三也不早开学，老师们还很舒坦只是我有要务在身。 “开学还早着呢，” 陈韬解释道：“我那不还要营业挣几天钱嘛，过几天开学了估计就做不成了，杂志社还约了个连载小说。” 他对剧本杀这个项目有清醒的认知，这个桌游在娱乐项目极少甚至生活色彩非常单调的小县城还能风靡一阵，因为新鲜事物太少了，青少年对此能有一阵兴趣，但过了这个新鲜劲营业额会直线下滑，而且大城市的青年的判断力比小县城高得多，此时网在小县城还处于不良之地，剧本游戏在女生当中尚有一席之位。 拿到大城市去也不好经营，房租太高，做这个肯定是要赔钱的。 中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许多行业产品价格高的主要原因是房地产的过度扩张，人工、房租、材料都高的离谱，后世很多剧本杀店赔钱也多是因为利润还不够交房租的。 有人说狼人杀是剧本杀的前置，在狼人杀流行前剧本杀空降没有立足之地，主角很不苟同，难道没有cs就诞生不了穿越火线吗？没有魔兽就没有王者？ 有些产品的确是上一代产品的更新迭代，但如果把穿越火线局域网模式提前到二十年前，难道它压不过cs？ 思绪翻飞间，只听得韩美玲一声叹气，抬头看时，韩美玲已转身去端饺子了。 儿大不由娘啊，孩子大了都要飞走了，孩子小的时候总盼着长大了能早点儿独立自己省心了，可真有一天长大了又舍不得让他离开。 况且农村习惯了正月都是新年，孩子一走了，家里就空荡荡的。 “去，有空常回来。” 陈孝忠仰头把一杯白酒倒进嘴里。 “我又不是去多远的地方，县城离家才十几里地的路，我去安排安排随时都会回来，家里这么多年货没吃完，我还得回来吃呢，这气氛搞的像我去几千公里以外的地方。” 陈韬皱着眉头说道。 小时候陈韬和陈小颖一样是个吃货，过年的时候家里年货不多，韩美玲不得不把年货经常换一个地方藏起来，但不论藏到哪儿陈韬都能找到。 陈小颖腮帮子鼓鼓的，“大哥，我们会等你回来一起吃。” 陈韬捏捏妹妹肉嘟嘟的脸，“记得过了初五开始写新年礼物。” 礼物？等孩子反应过来，小脸瞬间耷拉下去了，埋着头专注吃饭，陈韬送她的那堆快乐寒假，就初一早上发愤了几分钟。 初三在家又和表姐表兄们玩了一天，晚上把剩下的烟花放了一部分，陈韬坐在一旁看兄弟姐妹们聊天打扑克牌。 每一个人的命运他都知道，三伯家的二儿子，前年相亲成功，彩礼是亲戚们凑的，乱码七糟的加起来也有几万块，今年女方要跟人跑了，人还没找到，结果堂兄秋天回来帮忙秋收的时候出了车祸当场死亡，真正的人财两空。 姑姑家的大表姐今年要出嫁，嫁给了一个追她追的很厉害的男人，但结婚后被常年家暴，有一次都扬言要打死她，好好的一个人被折磨的精神都出了问题。 想起这事儿就他妈来气。 当下这两件事儿是当紧要改变的，该怎么办呢？直接劝说肯定是要被人当成神经病，二堂兄的事儿好解决，到时候直接把他留在京城不让他回来，可大表姐呢，阻止这场婚姻？ 姑姑和姑父本来不同意这门亲事，但无奈未来姐夫实在脸皮如城墙，提亲都提了好几次，大表姐心地善良又纯真。 婚礼在六月份，刚刚高考完，草原地区天气最好的时候。 脑壳疼，重生任务好繁重啊。 正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时，只听得二表姐对众人说：“大姐今年就要嫁人了，明年过年就不能和我们一块玩了。” “为什么？”几人问出了幼稚的问题。 “结婚了大姐有家了啊，怎么可能跟我们这么玩。” “哦。” 二表姐洗着扑克牌说道：“大姐，你真要嫁给冯瑞龙？爸妈都不同意。” 大表姐不说话，默默的坐在一旁，给陈小颖梳头。 陈小颖抬起头，眨眨眼睛说：“大姐，你要结婚了吗？” 大表姐点点头，把陈小颖的头扶正，继续梳头。 三表姐大学刚毕业参加工作，脾气有些刚，性子也直，她狠狠的捏着手里的扑克牌说道：“大姐，你不能嫁给一个不尊重父母的人。” 大表姐依然沉默，不过她心里想道：“可是他很爱我啊，送了我好多东西，为了我也付出了很多。” 二表姐叹口气道：“大姐，那个张书兵不是也让人来家里提过亲吗？为什么你不嫁给他？” 张书兵是乡里中学的一名老师，后来调到了乡政府工作，再后来官运亨通，一路升到农牧局局长，在通北农牧业事业发展上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深受老百姓爱戴，家庭也十分美满。 你不懂什么是爱情大表姐嘴上说道：“好好玩你的牌，操心起我来了。” 陈韬在乡里读初中的时候，张书兵教过他几天历史，人不错，踏实肯干，志向远大，当时大表姐辍学在家，张书兵也跟陈韬询问过大表姐的情况，只不过这人不太花言巧语追女孩子，最后大表姐被社交能力更强的冯瑞龙追了去。 后世大表姐也曾后悔过没有嫁给张书兵。 此时的张书兵已经到了乡政府工作，今年撤乡合镇，张书兵就要到镇上工作了。 找到冯瑞龙，给他五百万让他离开大表姐。 扯淡，去哪里搞五百万呢，再说有五百万给他？ 第八十五章 春晚 初四一大早，陈韬骑着自行车来到乡里找到冯瑞龙。 冯瑞龙他爸以前是供销社副主任，1997年乡供销社取消，变成私人承包制的商店，冯瑞龙的父亲顺势承包了副食品经营一段，冯父在位的时候，据说捞了不少钱。 私人承包后头几年内因为服务态度、经营方式和价格优势生意还行，但后来随着撤乡合镇的政策来临，乡政府、工商局、信用社、邮电局的撤离和搬迁，尤其是中小学的取缔，私人承包的供销社也走上了末路。 此时乡里还有一所小学存在，勉强支撑着商店的生意。 冯瑞龙这个人社交能力强，脑子活，脸皮厚，商店倒闭后到镇上做推销业务，再后来开了一家商贸公司，一年能赚个几十万的。 推门而入，二十七岁的冯瑞龙正坐在柜台里面喝茶看书，他父母在县城生活，平时他就在乡里经营商店，过年这几天周边村子副食品消耗量大，为了挣钱，过年他都没回家。 见有顾客光顾，冯瑞龙马上放下书，笑脸相迎。 “我以为是来买东西的，原来是小韬啊。” 冯瑞龙认得陈韬，陈韬的姑父和冯瑞龙的父亲以前是同事关系，都是供销社的老人了，陈韬的姑姑承包着供销社日用百货一段。 “叫我陈韬。”陈韬冷着脸说道。 “那不都一样嘛，怎么不给姐夫拜年，来屋里坐，没吃饭，咱哥俩喝点儿。” 冯瑞龙观察到陈韬不对劲，但他装作不知道，把小方桌摆在炕上，从碗厨里捣腾鸡鸭鱼肘子摆在桌子上。 “上炕小舅子。” “谁特么是你小舅子。” 冯瑞龙一怔，心想这小子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从进门就冷着脸，难道是跟家里人吵了架心情不好？ “你啊，你不是你姐的弟弟吗？” 冯瑞龙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撑得住气，还特别善于伪装，虽然女方家父母不同意也不看好这门亲事，但他早已在心理上攻克了陈韬的大表姐，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六七月份就能办婚礼。 陈韬当然知道冯瑞龙在心理上已经攻克了大表姐，大表姐传统又保守，典型一古典东方女孩，一旦心理和身体都被攻克，那她生是冯瑞龙的人，死也是冯瑞龙的人，那时候再阻拦这场婚姻，相当于要她的命。 凭冯瑞龙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心理防线被攻破后其他的还会远吗？ “冯瑞龙，只要我姐一天没嫁给你，你就是一个外人。” 陈韬冷冷的说道。 冯瑞龙现在感觉到了陈韬今天是来针对他的，但大过年的这小子为什么突然来针对还搞不清楚。 难道是受他姑姑姑父影响导致他不喜欢眼前这个未来姐夫？很有这个可能。 “你小子今天心情不好？跟爸妈吵架了？还是你姑姑对你说了什么？哦对，是不是你姐生我气了？大年初一那天去你姑姑家拜年你姑姑给我冷脸，我酒后说了几句冲动的话，事后我登门道歉了啊。” 这事儿陈韬听说了，冯瑞龙大年初一拜年的时候因为不受待见，三表姐怼了他几句，他一气之下多喝了几杯酒借着酒劲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眼前的冯瑞龙一点儿暴力倾向都没有，满脸堆笑的热情招待真像一个好人，如果不是脑海里时不时就会出现后世大表姐被打的鼻青脸肿甚至快要变成精神病，陈韬差点儿就坐在炕上跟他称兄道弟、推杯换盏了。 “来，上桌，姐夫跟你喝两杯，一会儿给你包个大红包。” 陈韬很想给他当头一击，可人家现在还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动手打人明显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再跟你重申一遍，别特么给我当姐夫，再给我当一个姐夫我把你这张嘴撕烂。” 陈韬看了看旁边的地上的煤铲子。 “陈韬你疯了？” “老子没疯。” 任冯瑞龙再有伪装的能力此时也装不住了，一个小球孩子竟给他当起了老子，大过年的这侮辱他忍不了，他拍着桌子喊道：“狗几把的找事儿是不？我把你当亲戚你上门来骂人？” 陈韬捏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淡然道：“是你自己找骂。” 冯瑞龙咬了咬牙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今天找你没别的事儿，就是告诉你，你和我姐不合适，你趁早别再追她，你特么一个油嘴滑舌的人，她一个忠厚老实的憨憨，你觉得她嫁给你会是什么下场。” 现在没别的好办法，只能先找冯瑞龙这货谈谈，把这事儿搅浑，后续再想办法。 冯瑞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啄了以后，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她弟。” 冯瑞龙抬起头玩味的说道：“表的。” “我视她为亲姐，我不会把她往火坑里推，我得把她拽出来，冯瑞龙，如果你不再纠缠我姐，以后在你危难的时候找我，念在不祸害人的旧情之上，我能帮你一次，但你要是不识时务，别怪我狠。” 冯瑞龙上下打量着陈韬大笑道： “你？哦对，听说你考上了京大，大学生？哈哈哈，大学生算个屁，老子有的是钱，你算个吊毛，还帮助我，我他妈还想赞助你几个学费，穷逼。” 呯。 冯瑞龙话音刚落，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拳。 “草，打老子，别以为你是玉兰的表弟我不敢动你。” 呯，又是一拳。 冯瑞龙正要暴起，陈韬弯腰从地上捡起煤铲子，红着眼瞪着他。 “我告诉你，为了我姐，老子蹲监狱都不怕。” 俗话说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陈韬家穷，考上京大也只是传说，没见到录取通知书之前都是虚的，而冯瑞龙家庭条件还可以，他不能跟这傻小子玩命，况且初生牛犊不怕虎，学生有时候是很虎的。 冯瑞龙擦了擦嘴角，迅速冷静下来，这混小子莫名其妙的找上门来干架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等自己搞清楚原因再对症下药，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把他稳住再说。 “我和你姐的事儿你一个小孩子就不要管了，年后定亲前如果你姑父和姑姑仍然不同意我就放弃。” 陈韬心想你他妈糊弄谁呢，上辈子他俩一直没同意，最后我姐还不是被你拿下然后结了婚。 “你死了这条心，我姑姑不会同意的，我告诉你，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今天我打你是让你清醒认知到这一点，你适合找一个和你有共性的人，销售员之类的女孩，能和你一起把生意做大，我姐以后注定就一家庭妇女黄脸婆，你发达了以后会嫌弃她的。” 冯瑞龙此时还意识不到将来的自己有多变态和未来的生活，毕竟他现在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你想想，我姑姑姑父一直不同意，一直不待见你，即使你们结婚了，他们还是不待见你，你能受得了吗？你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你是要面子的人，岳父岳母的脸色你能挨得住？” 冯瑞龙现在为了娶到玉兰的确是厚着脸皮，但其实他骨子里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 “你是一个生意人，最讲究利益，婚姻是价值交换，我姐给你提供不了任何价值输出，你也给她提供不了任何价值输出，放过彼此，你们都会找到更合适的人。” 对这种滚刀肉，陈韬没想一次性能解决问题，但软硬兼吃这种手段必须得用。 “我姐初中文化水平，又没什么技术，以后肯定也没工作，你不要想着你养她一辈子，你这个商店也开不了几天了，今年撤乡合镇，这里以后就是个村，年轻人都到城市打工，留守老人没什么消费能力，你的商店能开下去？你要到城市里重新创业，难道你要带着一个没有工作的拖油瓶？” “再者说你到城市里去，你找个城里姑娘他不香吗？干嘛非得找一村姑呢？城里那些搞批发的老板有的是千金，凭你的社交能力，找一个还不是手到擒来？找对象讲究门当户对，超越阶层必须有物质基础” 一番话听的冯瑞龙直犯迷糊，虽然他现在守着小商店，但不代表他没有野心和宏图大志，他也是个有想法的人，现在听陈韬这一堆道理，他忽然有种听君一席话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的感觉。 他一直想到城里创业啊。 他捂着脸沉思一番，指着对面的位置说道：“坐下，咱哥俩好好唠唠。” “你好好想想，未来几年是个体经济蓬勃发展的时期，抓住了就是机遇，抓不住全是遗憾，时代变幻莫测，2008年以前还有一波机遇，希望你能抓住，未来商业将进行重组” “哎你别走啊，咱俩唠会儿生意经。” 第八十六章 新年礼物 无法出手改写历史但干预一下大表姐的人生轨迹应该属于小事一桩 陈韬甩了甩手腕，刚才揍冯瑞龙的时候受到牛顿第三定律影响，自己的手挺疼。 冯瑞龙是个有想法的人，仗着在外面闯荡过几年，眼界要比一般人要宽几分，临走时那番话肯定对他有所触动，但触动也没多大。 光靠这些还不够，冯瑞龙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刚才的表现只是出于生命安全的考虑。 反正陈韬只是个表弟，一时的冲动怎么可能干预得了他和玉兰的婚姻，经过他糖衣炮弹和花言巧语攻击，玉兰在心理上已经接纳了他，下半年玉兰要到城里打工，到时候他把商店一关，到城里开个批发部，玉兰身边没有父母的监护，一切都由自己安排了。 农村姑娘刚来到城市，很容易被鲜花和美食击败。 冯瑞龙坐在小热炕上，揉了揉脸，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言自语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从冯瑞龙家出来，陈韬在路边等了大约半小时，拦了一辆到通北县的顺路车。 店里已经开始正常营业，初四一大早李秋君就带着高萱开始忙乎，茶壶还没来，他妈过了初五才放他走。 农村有个习俗，初五前不出门。 陈韬站在门口先欣赏了一下从徐晓雅姥姥手里淘来的这处平房，旁边就是百货大楼，这个位置属于黄金地段，未来的县城的购物中心，过一阵子把店关掉然后重新建成三层，届时征地补偿的时候金额就会翻好几番了。 有机会还得问问徐晓雅她姥姥家其他的房子还卖不卖 唐白嫖又来混吃混喝混玩，这小子家庭条件不错，但高中时他妈给的零花钱也不多，到处蹭吃蹭喝蹭玩还特么蹭学妹。 “唐白嫖的账都记好了吗？” 李秋君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一清二楚。” “很好，李店长做事一丝不苟。” 店里生意很火，这在陈韬的预料之中，刚过完年学生手里都有压岁钱花，不过这也持续不了几天，下一波火热要等到开学，还能再割一波韭菜。 他坐在窗下的沙发上，此时太阳直射点还在南回归线上，阳光可以从窗户投到地中央，晒的窗台上一盆绿植呈现出生机勃勃的姿态。 晒了会儿太阳，他准备去写小说： “我到网里写点儿东西，有啥事儿到门口小卖部公用电话给我打电话。” “你安心写，店里的事儿交给我就行。” 李秋君眨着眼睛说道，过了一个年她发育的更好了，一条紧身牛仔裤直接包裹出她的蜜桃臀，今天还擦了口红，配上乌黑的头发，更显妩媚动人。 到网角落里开了台机子，旁边一哥们儿戴着耳麦正在哇嘎上看片子，声音还挺大，周围两米内都可以听见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 这时，网打cs的玩家喊叫道：“后门后门，从后门进。” 这时候的网整治力度不行，网络还不是绿色环境，几乎每台机子上都有哇嘎，而且网的机子大部分没有还原系统，一些av就那么摆在桌面上。 唉，这玩意儿有啥好看的，年轻人真的是陈老板摇了摇头，完全忘了自己上辈子的那个1t的硬盘这回事。 哎呦，这时候的画质还不错啊，演员也挺到位，这谁啊，苍井空？可惜有码。 有码的没啥意思，他戴好耳麦，打开百度，点开一首水木年华的在他乡：我多想回到家乡再回到她的身旁看他的温柔善良来抚慰我的心伤 调整了几分钟，他的注意力不再被旁边哥们儿电脑上的画面所吸引，拿出之前写的小说大纲和零零碎碎的稿子，开始专注键入文字。 小说名：《镜子风暴》 这是90后魏天一写过的一部长篇推理小说，曾经也是非常火的。 这本书的主角叫南影，是一名风林中学的高中生，天赋异能，精通读唇术，直觉准确，擅长逻辑推理，身边朋友都是各学科的高手，个个有一技之长。某日，南影接到邀请，在秀尔引导下成为世界三大神秘组织ln之光明堂的实习探员，代号l。此后数月，风林中学不断发生离奇事件———游戏、p3、可乐薄荷糖，司空见惯的东西竟扮演行凶道具！数学曲线，物理方程，化学实验，貌似无趣的课本知识，却奇怪地化身了解谜的利器 原作者魏天一在想象构造、逻辑推进方面都超越了其他90后作家，由此也受到了文学界的特别推崇，但当时写这本书时毕竟年龄还小，文笔略显幼稚，部分情节也有些别扭，导致整本书显得不是很成熟。 杂志社编辑曾经就明确地提出了本书文学性不强，笔法稚嫩，但是整个故事非常好。虽然事后作者对文字作了大量的处理，自己有一个修改的版本，不过因为他行动得太晚，加上不了解杂志的制作过程，等他准备交给编辑的时候杂志都进厂了。 所以也成了原作者的一个遗憾。 陈韬捋清思绪，心里默默的对原作者道了一个对不住了，哥就用老脸，呸，老练的文笔和资深的阅历帮你提前让它出世，也好弥补你内心的遗憾。 以陈韬的文笔和阅历，对这本书加以改造并提前三年出世，一定会轰动文学界的，这本书将绝对是一本文学性强、文笔老辣、逻辑缜密以及天马星空的想象力的集合。 不过如果想要超越《三重门》，还得在里面加入一些社会学和哲学的东西，如果融入一点儿《奥术神座》的元素就更好了，毕竟原书中涉及到数学曲线，物理方程，化学实验这些东西，让这本书带有一点玄幻色彩，提高它的想象力。 陈韬逐渐兴奋起来，于是他十指展开，用不智能的拼音打下：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我望着眼前一幕幕景物，忽然感觉，随着时光的推移，我们的成长，有些东西一定会在我们的记忆中枢中留下痕迹，甚至可以左右我们的记忆中枢神经。 这些东西，就是熟悉。 然而熟悉也会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心甘情愿的熟悉，另一种是身不由己的熟悉。 于我个人来说，心甘情愿的熟悉，如篮球场，如丁香树丛；身不由己的熟悉，如这里。 这里是警察局，我和四个小伙伴坐在一张冰冷的长条木椅上，他们四个紧挨着，有些瑟瑟发抖。 而我，独自一人 窗外是一轮红月，高高的挂在黑色的天鹅绒幕布之上 第八十七章 每个人的命运 在网肝了一下午，大约肝了有一万字，加上之前写的，现在差不多有六万字左右，原书二十九万字，陈韬修改后预计能达到三十五万字以内，六万字的补充应该能填充了许多原书的不足与空白。 在萌芽这种曾经是殿堂级的杂志上连载文章，一定要文学性强，不然会被唾弃死的。 陈韬伸了个懒腰，把文档存在邮箱里。 刚关掉邮箱，电话响了。 旁边一直沉迷哇嘎资源的哥们儿扭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诺基亚，心里冉冉升起羡慕二字。 电话是杂志社编委李期纲打来的，李期纲这个人最大的事件可能就是发现了韩晗新概念作文《杯里窥人》。 “喂，李老师。” “陈韬是吗？” “是我。” “你连载的小说进度怎么样？现在已经快二月中旬了，我们准备三月刊上就开始连载你的小说，时间非常的紧迫。” “现在大概写了六万字了。” “六万字？是初稿还是？” “终稿，有大纲和细纲，这六万字可以直接发。” “太好了，你马上把这六万字发给我，我们专门为你组织了三个人的编审组，专门负责你的连载。” 李期纲连用了两个专门，强调对陈韬这个长篇小说的重视度，主要还是自第四届新概念大赛以来火热度就有很大的下降趋势，现在迫切需要一颗文星来把这把火燃起来，最好能超过前三届那几个牛人。 “另外，你这本小说预计多少字？” “大概三十五万字。” 电话里的李期纲沉默了几秒说道：“三十五万字，全年连载，可能要破一个记录。” 陈韬佯装不知，“破纪录？” “对，杂志社自成立以来，还从来没有全年连载过一部小说，你这个小说字数有点儿多，不过没关系，萌芽主张的就是打破旧传统旧规则。” 优秀的文章很多，一般杂志社是不会全年连载一部小说的，但特别优秀的小说例外。 挂掉电话，陈韬回顾了一下自己看过的连载，好像韩晗的《一座城池》在萌芽上只连载了一半就中断了，具体原因不明。 其实在文抄《镜子风暴》前，陈韬原计划是复制刘慈欣的《三体》，这部科幻小说其实也挺适合上萌芽的，但三体这书太炸，他准备等自己进入京大以后再进行三体的复制。 九月份进京大，多接触接触物理系的教授，旁听一下，为三体的复制做铺垫，不然自己既不是什么工程师，又不是什么理科学霸，突然冒出一本专业性非常强的科幻小说肯定是要引起争议的。 有旁听京大物理系课程的铺垫，这本书的复制就顺理成章了许多，而且背后还有个很美好的创作背景哈哈哈。 真狗。 第一部《三体》最初在2006年5月到12月的《科幻世界》杂志上连载，自己在2005年下半年连载，也不过分。 就是不知道刘慈欣现在创作到哪一步了，但愿他还没有开始创作，只是有这个想法，想法雷同很正常。 把六万字的稿件发到指定邮箱后他又给李期纲扣了个电话告知已发送，挂掉电话以后看见旁边的哥们儿还沉溺在哇嘎里面。 陈韬碰碰他，“兄弟，还看呢？歇会儿。” 那哥们儿关掉哇嘎窗口，揉了揉眼睛，显得十分疲惫。 “不看了，看多了也没啥意思。” “这玩意儿偶尔看一看还行，千万别沉溺其中，不然很容易让智商降低的。”陈韬指了指脑袋说道。 “再说了这大白天的也不太好。”陈韬环顾了一下网四周，女生几乎没有几个。 这就是为什么网很风靡的这几年，在没有大学的小城市女孩们一般是不来网的重要原因之一，这时候的网，除了游戏就是哇嘎。 不像以前的笔友，虽然很多情况下也是朦朦胧胧的网恋，但好歹写情书又练字又能提高写作水平，网聊能提高什么？ “这里是公共场所，还是要注意一下，来，咱俩打会儿红警。” 陈韬主动发出邀请。 那哥们儿本来想说我干嘛你管得着吗，但听陈韬说要和他打红警，心想你几斤几两啊敢跟我打红警，看来你是不知道我常年住在这网，不玩大话不玩传奇，专玩cs和红警都，网管都叫我cs小王子，红警也没人能打得过我。 “光打有什么意思，咱们最好赌点儿什么。” 陈韬眨眨眼说道：“行啊，赌什么？” 那哥们儿见他刚才用手机打电话，推断眼前这个高中生挺有钱，干脆把他的压岁钱骗到手。 “我们赌大点儿怎么样？” “可以。” “你能承受多大的赌注？你是学生也没多少钱。” 我没钱？我看你一个天天哇嘎的萎靡青年才没有多少钱 “你决定，多大的都行。” “一局一百。” “没问题。” 那哥们儿心里暗喜，搓搓手打开了红警游戏。 其实红警一对一战斗时间非常快，如果开局你能偷对方基地，那基本五分钟之内就能解决战斗。 双方玩的是兵临城下，没有玩共和国之辉也没有玩尤里那款。 第一局陈韬和对方选择的都是美国，美国有空降兵，光凌坦克射程又远，还有飞行兵种，开局建造好兵营和空指挥部就可以拥有空降兵和生产飞行兵了。 但这一局没等对方建造好兵营，基地就被陈韬偷了，他先在派遣了一名工程师进了附近的一所医院，然后把坦克和大兵都拉到了对方基地附近，还增派了几条大狗，接着直接空降了机枪碉堡在对方基地，大兵蹲在机枪碉堡后面，坦克穿插在机枪碉堡附近。 因为有医院的回血功能，己方的大兵格外扛揍，几分钟就把对方基地摧毁了。 第二局陈韬稍微把游戏时间拉长了一点儿，间谍卫星造完以后，他在世界地图上的几个矿区都空降了一个个裂缝产生器，它能产生半径为10格的黑幕，直接把矿区都隐藏起来了。 搞得对方看世界地图到处都是黑幕。 而更阴险的是，陈韬把飞行兵和防空部队以及坦克三个兵种藏在不同裂缝产生器下面，对方往往派遣坦克进攻某一个黑幕的时候，结果里面藏的是飞行兵，等他的防空兵种过去的时候坦克已经被消灭完了。 陈韬的飞行兵也直接都升成了三星。 利用裂缝产生器以及优良的作战指挥能力，陈韬指东打西，虚虚实实的搞的对方都懵逼了。 等对方把三个兵种集合到一起的时候，又开始寻找陈韬的大本营基地，但陈韬直接把大部队拉到对方基地攻城了 更可气的是，由于裂缝产生器的作用，陈韬的经济比对方高出好几倍，兵营和坦克工厂在不同的黑幕下建造了许多，生产速度大大提升，不论是作战指挥能力，还是兵种数量上，对方根本没法比。 第三局世界地图比较小，矿产也不多，陈韬没再利用裂缝产生器蒙蔽对方，而是就在本基地内发展，但他利用了许多红警的bug，比如用工程师和间谍进行兵种升星，偷取作战实验室生产超时空作战部队，这一局完全是防守，最后任凭对方怎么攻打就是攻不进来。 世界矿石都采完了还是没打进来，对方消耗完兵力以后直接放弃。 第四局，陈韬防守的同时，用二十个飞行兵专门拉扯摧毁对方的矿车，搞得对方只顾防御矿车，失去了发展的最佳机会。 第五局，对方的位置在一个岛上，陈韬直接用超时空兵把桥梁的一头维修小屋给冻没了，自己在这头的桥梁维护小屋空降了大兵并派遣了坦克部队，那哥们儿造了一堆坦克都出不来 最后陈韬疯狂制造坦克、防空车、飞行兵以及导弹舰艇和航空母舰，以绝对兵力碾压对方，当然首先要用航空母舰摧毁对方的发电厂，让对方的光凌塔熄火。 从第四局开始，对方就已经没有钱再输了。 陈韬赢了他三百块，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了。 “哥们儿，赢了钱不能就这么走啊。” “可是你已经没钱了啊，还欠我两百块呢。” “你等着，我去拿钱回来继续和你打。” “算了，你再好好练练，你不是经常在这个网吗？我也经常来，想玩咱们改天。” 说着陈韬走出网，春节一过，北方的冬天也有了一丝丝春意，道路两旁的商店和几栋住宅都挂着红灯笼和一闪一闪的串灯。 陈韬掏出电话给唐续打了过去，“四和顺搓一顿，我请客！” 第八十八章 忽悠一个是一个 从四和顺吃完饭以后，临走时陈老板打包了几份猪脚回去，李秋君和高萱都很喜欢红烧猪脚。 晚上营业结束后，李秋君拿着账本和一个信封来和他汇报营业情况。 陈韬看了看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过年没歇着？” “没，在家待着也无聊，在这儿还热闹点儿。” “开了几天？” “除夕、初一二三都正常营业。” “你姐也在这儿帮忙了？” “嗯，除夕夜那天忙到晚上三点多我们回去接的神。” 这里过年注重凌晨点旺火和接神，不注重跨年的00点，人们往往会玩到凌晨才回家，青少年对春晚的兴趣一直也不咸不淡。 “我把过年这三天的价格提到十五块钱一场，兼职主持人也临时增加到一场二十，不然找不到主持人。” 平时兼职主持人一场的费用是六块钱，二十的诱惑已经相当的大了，为了保证正常营业，提高三倍是个好方法。 “你姐帮忙的费用结算了吗？” “没有，我姐说不用给她钱，闲着也是闲着，就算是帮我忙了，另外我还得谢谢你呢。” “谢我什么？”陈韬诧异道。 李秋君抿了抿嘴说道：“家里就我和我姐，不热闹。” 李秋美李秋君姐妹俩父母早亡，两人相依为命，春节时肯定有种孤苦伶仃的感觉，店里人多热闹，忙起来就忘了凄凉这档子事儿，肯定前半夜在店里要比在家里好。 “那不行，既然劳动了就要获得报酬，这才公平公正，这是维护一个劳动者的合法权益，同时也可以鼓励劳动者继续劳动，想要让劳动者努力劳动，付出和回报必须成正比，甚至回报要高于付出，而不是一味的压榨他们的剩余价值， 如果一味的压榨，虽然可以持续的剥削和掠夺以及快速积累资本，但最终劳动者会消极懈怠，与老板斗智斗勇，加深阶级矛盾，加剧贫富两极分化，整个社会也会陷入泥潭，引发社会危机。” 陈韬翘着二郎腿侃侃而谈。 李秋君想了想，陈韬说的这些管理理论与他平时讲的资本市场，以及高中课本上写的资本主义压榨剩余价值理论，甚至与最近陈韬推荐她读的《国富论》都很矛盾。 她不解的问道：“可是国富论上不是这样讲的呀，而且你给我买的那些企业管理书籍上也都在强调严格控制劳动者的报酬，让劳动者持续为企业提供价值，公司就是靠剩余的价值生存而发展的。” 陈韬摇摇头道：“钱，不是使这个社会永远持续稳定的最终因素。” 李秋君想不明白，又问道：“那什么是？” “文明。” 这就有点儿深奥了，李秋君高中文化水平，没有接触过社会学，经济学目前是入门阶段，陈韬送了她几本经济学的书，她知道经济是自私有制社会以来最大的社会规则，维系着整个社会的正常运转，当然了，道德也很重要。 “亚当斯密在写完国富论以后，又写了一本道德情操论，以后有机会你可以了解一下，我们暂且把经济约等于金钱，但经济发展它有一个循环，世界上所有的战争和一个朝代的终结都和经济有关，当社会经济陷入一个死循环，那么也就代表着战争的开启，因为经济需要社会秩序被打破然后再建立，所以说，文明才是一个社会永远稳定循环持续的要素，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顿了顿，陈韬继续说道： “你想一下，在人类发展史上，从野蛮的原始社会到近代的文明社会，社会越来和谐，难道不是因为人类越来越文明吗？我们看过的科幻片，那些外星人所建立的高等文明，他们的社会运作好像并没有金钱这个概念对。” 李秋君似乎明白了一点儿，她点点头道：“我还是读的书少，我感觉书读的越多，自己知道的越少。” 陈韬笑道：“你能有这个意识，已经具备这个意识了。” “嗯？” 废话文学，你不用追究 “文明不是片面性的道德，文明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是人类开始群居并出现社会分工专业化，人类社会雏形基本形成后开始出现的一种现象。是较为丰富的物质基础上的产物，同时也是人类社会的一种基本属性。 顶级文明是我们社会发展的理想状态，就目前来说，这种社会分工专业化还处于初级发展阶段，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就是你刚才提到的国富论，劳动者付出十小时工作时间，创造了一百元价值，但他可能只能拿到十元的劳动报酬，这就是初级，只有当劳动者的付出和回报成为正比或者回报更高才算是顶级文明。” “所以劳动者参与劳动取得劳动报酬合理合法，千万不要以人情抵消报酬，或者提供劳动力，因为，的才是最贵的。” 李秋君听的稀里糊涂的，区区一个高中毕业的女生，能把国富论和几本企业管理的书读进去已经很不错了，一般这个年龄的女生更喜欢读言情小说。 “总之，企业管理不仅仅要靠薪资制度，更多的还要靠人文关怀，形成企业文化，让企业变成劳动者向往的理想国，用企业文化和文明来塑造和改造人的思想，从而改变人的自私和懒惰，老板要变成一个让员工追随的人，这样的权利就会无形化，无形化的权利才是最理的管理权。” 李秋君眨眨眼，越觉陈韬深不可测。 “哈哈哈，当然了，这个想法很美好，实现起来却很难。” 说着他从信封把钱拿出来，数出一半，大概有一千多块，递给李秋君，“辛苦了，这是你的劳动报酬。” 李秋君急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已经把我的工资扣除了，这些都是剩余的利润。” “学姐，这是你的奖赏，本来过年打几天是不营业的，但你这么努力，应该分到一半的利润。” 李秋君这么好，以后可以算一个合伙人。 “不行，店是你的，你是老板，我是打工的，我不能拿这钱啊。” 李秋君把钱推了回来。 陈韬起身把钱给李秋君塞进兜里，“拿着，给你姐分一半。” 李秋君知道陈韬是照顾她姐妹俩呢，姐妹俩这些年生活可以说相对比较困苦，但人穷志不短，她不想让人瞧不起。 推来推去的陈韬不耐烦了，他凶道：“拿着，不然我辞退你。” 李秋君撅了撅嘴，但陈韬没管她的情绪，把她推了出去并关上了门，“别打扰我休息。” 为了给自己创造一个安静的写作环境，陈韬给自己开辟出一个向阳的小卧室，里面放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书桌，下半年的重点是写小说（文抄公）和冲刺高考。 李秋君在门外抽了抽鼻子，心里五味杂陈，2004年末2005年初，他遇到了一个最好的人。 第八十九章 镜子风暴 第二天一大早陈韬又跑到网在角落里开了台机子写连载小说，大概八点多的时候，那位沉溺哇嘎资源的仁兄又来了，站在台处朝陈韬打招呼。 陈韬没搭理他，这货在他旁边开了台机子，径直走了过来。 “打红警？” “没空。” “写啥呢？” 这货凑近陈韬的电脑看了两眼，“小说？” “嗯。” “抄的？” “自己写的。” 这货看看陈韬，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装逼。 他自通北有网以来就没见过有人在网里学习或者写过什么作文，但是当他看陈韬噼里啪啦的打字速度，又暗暗咂舌，心想怪不得这孙子红警打得好，原来也是个网常住居民啊。 有昨天的战绩，对方属实不敢跟自己再打红警赌钱，今天这货想跟自己玩完全是想学习游戏的技巧。 这货见陈韬不跟他玩，自己玩起了流星蝴蝶剑单机版。 早知道换家网好了，这货八成一会儿就要用哇嘎搜片子看。 果然，通了几关以后，这货就打开一个网页，键入一个网址 不一会儿，旁边的另一哥们儿碰了碰他，“兄弟，网址多少。” 看来下次来网写东西得换个位置了，角落里并不是适合写小说。 快中午的时候陈韬把文档存进邮箱，在qq上回复了几条消息，都是以前网恋时候网友的留言。 什么你最近在干嘛？一直没看到你在线，看到请给我留言 陈韬统一回复三个字：最近在想你啊，想你想的很鸡动。 回复完之后他起身离开，旁边那哥们儿太专注动作片，没有注意到陈韬的离开。 陈韬出了网给唐续发信息：炮准备好了没？ 唐续很快回了信息：已经到百货大楼了，还是那辆三轮车，不过大箱子不多了，没给你多拿。 陈韬回信息：无所谓。 回完信息后他很快到了百货大楼跟前，唐续扶着三轮车在抽烟，眉头皱着还有点儿忧郁。 “你特么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陈韬问道。 “刚刚。” “咋的你家炮多的放不完，烟也多的抽不完？” 唐续咳嗽两声说道：“分手了。” “不是刚上学期找上吗？怎么又分手了？” “别提了，被好兄弟给绿了。” “睡了？” 唐续唾了口唾沫，骂道：“她年前跟我分手，年后跟我一个好哥们儿在一起了。” “” 陈韬拍拍他肩膀说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要想生活过得去，生活就得带点儿绿。” 唐续哽咽道：“可是哥们儿很伤心呀。” 陈韬摸了摸唐续打了摩斯的刺猬头，这货在学校是个小霸王，在社会上也是个小霸王，打架从来没软过，可唯独在学妹这件事儿上过不去。 “你真是硬汉柔情，行了，老子着急回家呢，你去店里玩，我跟你李秋君说了，不收你钱。” 唐续抬起头看看三轮车上的炮，上面盖着六个大箱子礼花 “不去了，我去玩会儿老虎机。” “你有钱玩老虎机？” “有二十。” “二十不够一把输的。” “借我二百。” 唐续知道陈韬现在手里有不少钱。 “草，你迟早毁在老虎机身上。” “别墨迹，就说借不借，开学还你。” 陈韬叹了口气，掏出二百给他，“我觉得你不如用二百块钱把小学妹追回来，去给她买个礼物，女孩子嘛，只要你能让她幸福她就有安全感就能回到你身边，你看咱班同学，一个暖水袋就把女孩子芳心俘获了，女孩子直接送上门” 唐续摇摇头道：“二百块不够，等我赢到两千块扔在她脸上。” 陈韬差点儿没忍住口吐芬芳，老虎机十赌九输，那一赢最终还得输到下一个九输里面。 “行了，老子不管你了，老子现在觉得小学妹离开你是正确的。” 这时陈韬联系好的出租车也来了，唐续帮忙把烟花炮竹都装到车上，司机看了看堆满后座的烟花说道：“得加钱。” 陈韬不耐烦的扔给他三十元，“赶紧开车。” 正月初五俗称破五，是历史悠久的中国传统节日之一，因中国民俗认为之前的大部分禁忌过了今天都可破而得名，比如过了初五就可以做针线活、洗衣服等。 其实这一天是承载着人们的希望与憧憬，古代这一天的禁忌特别多，比如在这一天必须吃饺子、不能用生米做饭、不准妇女串门等。 但延续到现在很多地方便成了初五所有人不出门，串门可以，出远门不行，所以这一天如果出远门是大忌的日子，而且初五也逐渐演变成除除夕和元宵节以外的一次团圆日。 村里有一个习俗，早上弄一簸箕土，然后在土里面栽一根二踢脚点燃，二踢脚会把土炸开，这就是所谓的破五、破土，预示着过了今天就解开了春节的禁忌。 所以人们都很重视初五这一天，陈韬让唐续又拉了一堆烟花带回去给兄弟姐妹们晚上热闹热闹。 这年头，烟花是个稀罕玩意儿，尤其是礼花，一般人们家最多买几个闪光雷、出花炮之类的。 到家以后陈韬又受到了热情接待，因为他现在身份特殊，搞得他还以为自己不是回自己家而是到别人家做客一样。 晚上玩了一阵，陈韬把大表姐拉到一边，开始给她做思想工作。 其实大表姐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绝对是一个聪慧之人，而且也很通情达理，只不过她少女的心都被冯瑞龙的猪油给蒙蔽了。 而长辈的那些大道理又让人十分的不爱听，长辈们的阻碍往往会变成当事人爱情的更加可贵，最后演变成越阻拦越要在一起，奔赴爱情的勇敢是多少少男少女所具备的优良品质。 陈韬不一样，他现在有独特的身份，兄弟姐妹们现在都很崇拜他，只要你崇拜一个人，你服他，你就愿意听他讲道理，而这个人在你心目中是有威望的。 陈韬子现在威望极高，他说的话，就是至理名言，一个能不用参加高考就能上京大的人，那是何等的存在？ 所以陈韬说了半天，大表姐都听进去了，还频频点头赞同陈韬的看法。 最后大表姐明显表现出犹豫的神色，陈韬看差不多了也就不再继续说了，俗话说物极必反，做销售最忌讳的就是一直追着说。 欲擒故纵才是高招。 最后陈韬又补上一刀：“大姐，你是老大，在我们心目中你不知道你有多重要，你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人，而且是最孝顺父母的人，你从小都没说过一句顶撞父母的话，你是榜样你知道吗？我们都希望你以后结婚后能幸福，如果你不幸福，我们可能这一辈子都会难过” 大表姐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平时喜欢读书和做手工，非常有教养。 “你这么知书达理，我想你的白马王子应该是一个书香门第，和你有共同爱好的人，这样你们之间才有共同语言，冯瑞龙那个人有点儿自以为是，平时是不是不论说什么话题他总是抢话说，显得他什么都知道，而且总是反驳和不认同你的观点？” 大表姐略思虑了一下点点头说：“你怎么知道？” “你们就不是一种类型的人，这就叫三观不合。” “三观？” “就是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不同，甚至截然相反。” 大表姐拧着眉说：“怪不得弟弟你能上京大，这番话说的太有水平了。” 第九十章 真狗 在网肝了一下午，大约肝了有一万字，加上之前写的，现在差不多有六万字左右，原书二十九万字，陈韬修改后预计能达到三十五万字以内，六万字的补充应该能填充了许多原书的不足与空白。 在萌芽这种曾经是殿堂级的杂志上连载文章，一定要文学性强，不然会被唾弃死的。 陈韬伸了个懒腰，把文档存在邮箱里。 刚关掉邮箱，电话响了。 旁边一直沉迷哇嘎资源的哥们儿扭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诺基亚，心里冉冉升起羡慕二字。 电话是杂志社编委李期纲打来的，李期纲这个人最大的事件可能就是发现了韩晗新概念作文《杯里窥人》。 “喂，李老师。” “陈韬是吗？” “是我。” “你连载的小说进度怎么样？现在已经快二月中旬了，我们准备三月刊上就开始连载你的小说，时间非常的紧迫。” “现在大概写了六万字了。” “六万字？是初稿还是？” “终稿，有大纲和细纲，这六万字可以直接发。” “太好了，你马上把这六万字发给我，我们专门为你组织了三个人的编审组，专门负责你的连载。” 李期纲连用了两个专门，强调对陈韬这个长篇小说的重视度，主要还是自第四届新概念大赛以来火热度就有很大的下降趋势，现在迫切需要一颗文星来把这把火燃起来，最好能超过前三届那几个牛人。 “另外，你这本小说预计多少字？” “大概三十五万字。” 电话里的李期纲沉默了几秒说道：“三十五万字，全年连载，可能要破一个记录。” 陈韬佯装不知，“破纪录？” “对，杂志社自成立以来，还从来没有全年连载过一部小说，你这个小说字数有点儿多，不过没关系，萌芽主张的就是打破旧传统旧规则。” 优秀的文章很多，一般杂志社是不会全年连载一部小说的，但特别优秀的小说例外。 挂掉电话，陈韬回顾了一下自己看过的连载，好像韩晗的《一座城池》在萌芽上只连载了一半就中断了，具体原因不明。 其实在文抄《镜子风暴》前，陈韬原计划是复制刘慈欣的《三体》，这部科幻小说其实也挺适合上萌芽的，但三体这书太炸，他准备等自己进入京大以后再进行三体的复制。 九月份进京大，多接触接触物理系的教授，旁听一下，为三体的复制做铺垫，不然自己既不是什么工程师，又不是什么理科学霸，突然冒出一本专业性非常强的科幻小说肯定是要引起争议的。 有旁听京大物理系课程的铺垫，这本书的复制就顺理成章了许多，而且背后还有个很美好的创作背景哈哈哈。 真狗。 第一部《三体》最初在2006年5月到12月的《科幻世界》杂志上连载，自己在2005年下半年连载，也不过分。 就是不知道刘慈欣现在创作到哪一步了，但愿他还没有开始创作，只是有这个想法，想法雷同很正常。 把六万字的稿件发到指定邮箱后他又给李期纲扣了个电话告知已发送，挂掉电话以后看见旁边的哥们儿还沉溺在哇嘎里面。 陈韬碰碰他，“兄弟，还看呢？歇会儿。” 那哥们儿关掉哇嘎窗口，揉了揉眼睛，显得十分疲惫。 “不看了，看多了也没啥意思。” “这玩意儿偶尔看一看还行，千万别沉溺其中，不然很容易让智商降低的。”陈韬指了指脑袋说道。 “再说了这大白天的也不太好。”陈韬环顾了一下网四周，女生几乎没有几个。 这就是为什么网很风靡的这几年，在没有大学的小城市女孩们一般是不来网的重要原因之一，这时候的网，除了游戏就是哇嘎。 不像以前的笔友，虽然很多情况下也是朦朦胧胧的网恋，但好歹写情书又练字又能提高写作水平，网聊能提高什么？ “这里是公共场所，还是要注意一下，来，咱俩打会儿红警。” 陈韬主动发出邀请。 那哥们儿本来想说我干嘛你管得着吗，但听陈韬说要和他打红警，心想你几斤几两啊敢跟我打红警，看来你是不知道我常年住在这网，不玩大话不玩传奇，专玩cs和红警都，网管都叫我cs小王子，红警也没人能打得过我。 “光打有什么意思，咱们最好赌点儿什么。” 陈韬眨眨眼说道：“行啊，赌什么？” 那哥们儿见他刚才用手机打电话，推断眼前这个高中生挺有钱，干脆把他的压岁钱骗到手。 “我们赌大点儿怎么样？” “可以。” “你能承受多大的赌注？你是学生也没多少钱。” 我没钱？我看你一个天天哇嘎的萎靡青年才没有多少钱 “你决定，多大的都行。” “一局一百。” “没问题。” 那哥们儿心里暗喜，搓搓手打开了红警游戏。 其实红警一对一战斗时间非常快，如果开局你能偷对方基地，那基本五分钟之内就能解决战斗。 双方玩的是兵临城下，没有玩共和国之辉也没有玩尤里那款。 第一局陈韬和对方选择的都是美国，美国有空降兵，光凌坦克射程又远，还有飞行兵种，开局建造好兵营和空指挥部就可以拥有空降兵和生产飞行兵了。 但这一局没等对方建造好兵营，基地就被陈韬偷了，他先在派遣了一名工程师进了附近的一所医院，然后把坦克和大兵都拉到了对方基地附近，还增派了几条大狗，接着直接空降了机枪碉堡在对方基地，大兵蹲在机枪碉堡后面，坦克穿插在机枪碉堡附近。 因为有医院的回血功能，己方的大兵格外扛揍，几分钟就把对方基地摧毁了。 第二局陈韬稍微把游戏时间拉长了一点儿，间谍卫星造完以后，他在世界地图上的几个矿区都空降了一个个裂缝产生器，它能产生半径为10格的黑幕，直接把矿区都隐藏起来了。 搞得对方看世界地图到处都是黑幕。 而更阴险的是，陈韬把飞行兵和防空部队以及坦克三个兵种藏在不同裂缝产生器下面，对方往往派遣坦克进攻某一个黑幕的时候，结果里面藏的是飞行兵，等他的防空兵种过去的时候坦克已经被消灭完了。 陈韬的飞行兵也直接都升成了三星。 利用裂缝产生器以及优良的作战指挥能力，陈韬指东打西，虚虚实实的搞的对方都懵逼了。 等对方把三个兵种集合到一起的时候，又开始寻找陈韬的大本营基地，但陈韬直接把大部队拉到对方基地攻城了 更可气的是，由于裂缝产生器的作用，陈韬的经济比对方高出好几倍，兵营和坦克工厂在不同的黑幕下建造了许多，生产速度大大提升，不论是作战指挥能力，还是兵种数量上，对方根本没法比。 第三局世界地图比较小，矿产也不多，陈韬没再利用裂缝产生器蒙蔽对方，而是就在本基地内发展，但他利用了许多红警的bug，比如用工程师和间谍进行兵种升星，偷取作战实验室生产超时空作战部队，这一局完全是防守，最后任凭对方怎么攻打就是攻不进来。 世界矿石都采完了还是没打进来，对方消耗完兵力以后直接放弃。 第四局，陈韬防守的同时，用二十个飞行兵专门拉扯摧毁对方的矿车，搞得对方只顾防御矿车，失去了发展的最佳机会。 第五局，对方的位置在一个岛上，陈韬直接用超时空兵把桥梁的一头维修小屋给冻没了，自己在这头的桥梁维护小屋空降了大兵并派遣了坦克部队，那哥们儿造了一堆坦克都出不来 最后陈韬疯狂制造坦克、防空车、飞行兵以及导弹舰艇和航空母舰，以绝对兵力碾压对方，当然首先要用航空母舰摧毁对方的发电厂，让对方的光凌塔熄火。 从第四局开始，对方就已经没有钱再输了。 陈韬赢了他三百块，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了。 “哥们儿，赢了钱不能就这么走啊。” “可是你已经没钱了啊，还欠我两百块呢。” “你等着，我去拿钱回来继续和你打。” “算了，你再好好练练，你不是经常在这个网吗？我也经常来，想玩咱们改天。” 说着陈韬走出网，春节一过，北方的冬天也有了一丝丝春意，道路两旁的商店和几栋住宅都挂着红灯笼和一闪一闪的串灯。 陈韬掏出电话给唐续打了过去，“四和顺搓一顿，我请客！” 第九十一章 多余的钱我不能要 从四和顺吃完饭以后，临走时陈老板打包了几份猪脚回去，李秋君和高萱都很喜欢红烧猪脚。 晚上营业结束后，李秋君拿着账本和一个信封来和他汇报营业情况。 陈韬看了看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过年没歇着？” “没，在家待着也无聊，在这儿还热闹点儿。” “开了几天？” “除夕、初一二三都正常营业。” “你姐也在这儿帮忙了？” “嗯，除夕夜那天忙到晚上三点多我们回去接的神。” 这里过年注重凌晨点旺火和接神，不注重跨年的00点，人们往往会玩到凌晨才回家，青少年对春晚的兴趣一直也不咸不淡。 “我把过年这三天的价格提到十五块钱一场，兼职主持人也临时增加到一场二十，不然找不到主持人。” 平时兼职主持人一场的费用是六块钱，二十的诱惑已经相当的大了，为了保证正常营业，提高三倍是个好方法。 “你姐帮忙的费用结算了吗？” “没有，我姐说不用给她钱，闲着也是闲着，就算是帮我忙了，另外我还得谢谢你呢。” “谢我什么？”陈韬诧异道。 李秋君抿了抿嘴说道：“家里就我和我姐，不热闹。” 李秋美李秋君姐妹俩父母早亡，两人相依为命，春节时肯定有种孤苦伶仃的感觉，店里人多热闹，忙起来就忘了凄凉这档子事儿，肯定前半夜在店里要比在家里好。 “那不行，既然劳动了就要获得报酬，这才公平公正，这是维护一个劳动者的合法权益，同时也可以鼓励劳动者继续劳动，想要让劳动者努力劳动，付出和回报必须成正比，甚至回报要高于付出，而不是一味的压榨他们的剩余价值， 如果一味的压榨，虽然可以持续的剥削和掠夺以及快速积累资本，但最终劳动者会消极懈怠，与老板斗智斗勇，加深阶级矛盾，加剧贫富两极分化，整个社会也会陷入泥潭，引发社会危机。” 陈韬翘着二郎腿侃侃而谈。 李秋君想了想，陈韬说的这些管理理论与他平时讲的资本市场，以及高中课本上写的资本主义压榨剩余价值理论，甚至与最近陈韬推荐她读的《国富论》都很矛盾。 她不解的问道：“可是国富论上不是这样讲的呀，而且你给我买的那些企业管理书籍上也都在强调严格控制劳动者的报酬，让劳动者持续为企业提供价值，公司就是靠剩余的价值生存而发展的。” 陈韬摇摇头道：“钱，不是使这个社会永远持续稳定的最终因素。” 李秋君想不明白，又问道：“那什么是？” “文明。” 这就有点儿深奥了，李秋君高中文化水平，没有接触过社会学，经济学目前是入门阶段，陈韬送了她几本经济学的书，她知道经济是自私有制社会以来最大的社会规则，维系着整个社会的正常运转，当然了，道德也很重要。 “亚当斯密在写完国富论以后，又写了一本道德情操论，以后有机会你可以了解一下，我们暂且把经济约等于金钱，但经济发展它有一个循环，世界上所有的战争和一个朝代的终结都和经济有关，当社会经济陷入一个死循环，那么也就代表着战争的开启，因为经济需要社会秩序被打破然后再建立，所以说，文明才是一个社会永远稳定循环持续的要素，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顿了顿，陈韬继续说道： “你想一下，在人类发展史上，从野蛮的原始社会到近代的文明社会，社会越来和谐，难道不是因为人类越来越文明吗？我们看过的科幻片，那些外星人所建立的高等文明，他们的社会运作好像并没有金钱这个概念对。” 李秋君似乎明白了一点儿，她点点头道：“我还是读的书少，我感觉书读的越多，自己知道的越少。” 陈韬笑道：“你能有这个意识，已经具备这个意识了。” “嗯？” 废话文学，你不用追究 “文明不是片面性的道德，文明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是人类开始群居并出现社会分工专业化，人类社会雏形基本形成后开始出现的一种现象。是较为丰富的物质基础上的产物，同时也是人类社会的一种基本属性。 顶级文明是我们社会发展的理想状态，就目前来说，这种社会分工专业化还处于初级发展阶段，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就是你刚才提到的国富论，劳动者付出十小时工作时间，创造了一百元价值，但他可能只能拿到十元的劳动报酬，这就是初级，只有当劳动者的付出和回报成为正比或者回报更高才算是顶级文明。” “所以劳动者参与劳动取得劳动报酬合理合法，千万不要以人情抵消报酬，或者提供劳动力，因为，的才是最贵的。” 李秋君听的稀里糊涂的，区区一个高中毕业的女生，能把国富论和几本企业管理的书读进去已经很不错了，一般这个年龄的女生更喜欢读言情小说。 “总之，企业管理不仅仅要靠薪资制度，更多的还要靠人文关怀，形成企业文化，让企业变成劳动者向往的理想国，用企业文化和文明来塑造和改造人的思想，从而改变人的自私和懒惰，老板要变成一个让员工追随的人，这样的权利就会无形化，无形化的权利才是最理的管理权。” 李秋君眨眨眼，越觉陈韬深不可测。 “哈哈哈，当然了，这个想法很美好，实现起来却很难。” 说着他从信封把钱拿出来，数出一半，大概有一千多块，递给李秋君，“辛苦了，这是你的劳动报酬。” 李秋君急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已经把我的工资扣除了，这些都是剩余的利润。” “学姐，这是你的奖赏，本来过年打几天是不营业的，但你这么努力，应该分到一半的利润。” 李秋君这么好，以后可以算一个合伙人。 “不行，店是你的，你是老板，我是打工的，我不能拿这钱啊。” 李秋君把钱推了回来。 陈韬起身把钱给李秋君塞进兜里，“拿着，给你姐分一半。” 李秋君知道陈韬是照顾她姐妹俩呢，姐妹俩这些年生活可以说相对比较困苦，但人穷志不短，她不想让人瞧不起。 推来推去的陈韬不耐烦了，他凶道：“拿着，不然我辞退你。” 李秋君撅了撅嘴，但陈韬没管她的情绪，把她推了出去并关上了门，“别打扰我休息。” 为了给自己创造一个安静的写作环境，陈韬给自己开辟出一个向阳的小卧室，里面放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书桌，下半年的重点是写小说（文抄公）和冲刺高考。 李秋君在门外抽了抽鼻子，2004年末2005年初，他遇到了一个最好的人。 第九十二章 绿你的人竟然是你好哥们 第二天一大早陈韬又跑到网在角落里开了台机子写连载小说，大概八点多的时候，那位沉溺哇嘎资源的仁兄又来了，站在台处朝陈韬打招呼。 陈韬没搭理他，这货在他旁边开了台机子，径直走了过来。 “打红警？” “没空。” “写啥呢？” 这货凑近陈韬的电脑看了两眼，“小说？” “嗯。” “抄的？” “自己写的。” 这货看看陈韬，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装逼。 他自通北有网以来就没见过有人在网里学习或者写过什么作文，但是当他看陈韬噼里啪啦的打字速度，又暗暗咂舌，心想怪不得这孙子红警打得好，原来也是个网常住居民啊。 有昨天的战绩，对方属实不敢跟自己再打红警赌钱，今天这货想跟自己玩完全是想学习游戏的技巧。 这货见陈韬不跟他玩，自己玩起了流星蝴蝶剑单机版。 早知道换家网好了，这货八成一会儿就要用哇嘎搜片子看。 果然，通了几关以后，这货就打开一个网页，键入一个网址 不一会儿，旁边的另一哥们儿碰了碰他，“兄弟，网址多少。” 看来下次来网写东西得换个位置了，角落里并不是适合写小说。 快中午的时候陈韬把文档存进邮箱，在qq上回复了几条消息，都是以前网恋时候网友的留言。 什么你最近在干嘛？一直没看到你在线，看到请给我留言 陈韬统一回复三个字：最近在想你啊，想你想的很激动。 回复完之后他起身离开，旁边那哥们儿太专注动作片，没有注意到陈韬的离开。 陈韬出了网给唐续发信息：炮准备好了没？ 唐续很快回了信息：已经到百货大楼了，还是那辆三轮车，不过大箱子不多了，没给你多拿。 陈韬回信息：无所谓。 回完信息后他很快到了百货大楼跟前，唐续扶着三轮车在抽烟，眉头皱着还有点儿忧郁。 “你特么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陈韬问道。 “刚刚。” “咋的你家炮多的放不完，烟也多的抽不完？” 唐续咳嗽两声说道：“和学妹分手了。” “不是刚上学期找上吗？怎么又分手了？” 唐续唾了口唾沫，骂道：“她年前跟我分的手，说家里不让她找对象，结果年后我发现她和我好兄弟在一起了。” “” 陈韬拍拍他肩膀说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要想生活过得去，生活就得带点儿绿。” 唐续神色黯然道：“可是哥们儿很伤心呀。” 陈韬摸了摸唐续打了摩斯的刺猬头，这货在学校还有个外号叫小霸王，打架从来没软过，可唯独在学妹这件事儿上处处是坎儿。 “你真是硬汉柔情，行了，老子着急回家呢，你去店里玩，我跟你李秋君说不收你钱。” 唐续默默的抬起头看看三轮车上的炮，上面盖着六个大箱子礼花 日，看来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本本啊。 “不去了，我去玩会儿老虎机，现在只有赢钱才能弥补我心中的创伤。” “你有钱玩老虎机？” “有二十。” “二十不够一把输的。” “借我二百。” 唐续知道陈韬现在手里有不少钱。 “草，你迟早毁在老虎机身上。” “别墨迹，就说借不借，开学还你。” 陈韬叹了口气，掏出二百给他，“我觉得你不如用二百块钱把小学妹追回来，去给她买个礼物，女孩子嘛，只要你能让她幸福她就有安全感，就能回到你身边，你看咱班同学，一个暖水袋就把女孩子芳心俘获了，女孩子直接送上门” 唐续摇摇头道：“二百块不够，等我赢到两千块扔在她脸上。” 陈韬差点儿没忍住口吐芬芳，老虎机十赌九输，那一赢最终还得输到下一个九输里面。 “行了，老子不管你了，老子现在觉得小学妹离开你是正确的。” 这时陈韬联系好的出租车也来了，唐续帮忙把烟花炮竹都装到车上，司机看了看堆满后座的烟花说道：“得加钱。” 陈韬不耐烦的扔给他三十元，“赶紧开车。” 他是最烦赌的人。 正月初五俗称破五，是历史悠久的中国传统节日之一，中国民俗认为大部分禁忌过了今天都可破，比如过了初五就可以做针线活、洗衣服等。 古代这一天的禁忌特别多，比如在这一天必须吃饺子、不能用生米做饭、不准妇女串门等。 但延续到现在很多地方便成了初五不出门，串门可以，出远门不行，所以这一天如果出远门是大忌的日子，而且初五也逐渐演变成除除夕和元宵节以外的一次重要全家团圆日，有的地方还看作是迎财神。 村里有一个习俗，早上弄一簸箕土，然后在土里面栽一根二踢脚点燃，二踢脚会把土炸开，这就是所谓的破五，也就是破土。 到家以后陈韬又受到了热情接待，因为他现在身份特殊，搞得他还以为是到别人家一样。 晚上玩了一阵，陈韬把大表姐拉到一边，开始做她的思想工作。 大表姐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却是一个聪慧之人，而且很通情达理，只不过她少女的心都被冯瑞龙的猪油给蒙蔽了。 长辈的那些大道理又太过空泛，他们的阻碍往往会变成当事人爱情的更加可贵，最后演变成越阻拦越要在一起，奔赴爱情的勇敢是多少少男少女所具备的优良品质。 利用自己考上京大的威望，陈韬说了一些年轻人的道理。 大表姐明显表现出犹豫的神色，陈韬看差不多了也就不再继续说了，俗话说物极必反，做销售最忌讳的就是一直追着说。 欲擒故纵才是高招。 最后陈韬又补上一刀：“大姐，你是老大，在我们心目中你不知道你有多重要，你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人，而且是最孝顺父母的人，你从小都没说过一句顶撞父母的话，你是榜样你知道吗？我们都希望你以后结婚后能幸福，如果你不幸福，我们可能都不敢结婚了。” 大表姐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平时喜欢读书和做手工，非常有教养。 “你这么知书达理，我想你的白马王子应该是一个书香门第，和你有共同爱好的人，这样你们之间才有共同语言，冯瑞龙那个人有点儿自以为是，平时是不是不论说什么话题他总是抢话说，显得他什么都知道，而且总是反驳和不认同你的观点？” 大表姐略思虑了一下点点头说：“你怎么知道？” “你们就不是一种类型的人，这就叫三观不合。” “三观？” “就是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不同，甚至截然相反。” 大表姐拧着眉说：“怪不得弟弟你能上京大，这番话说的太有水平了。” 第九十三章 情人节情人劫 2005年的情人节可能是近几十年来距离春节最近的一次了。 二月十四号，正好是正月初六这天，此时大学正在放寒假，对于很多异地的情侣来说，无疑是痛失一次开房的借口和机会。 早上喝完早茶，陈韬抹抹嘴说：“小颖，大哥带你去公路边玩好吗？” 陈小颖现在唯大哥是从，公路边有家小卖部，里面有很多零食。 “那大哥可以给我买一袋方便面吗？” “可以。” 韩美玲训斥道：“家里有饺子，大过年吃什么方便面。” 陈小颖嘟着嘴看陈韬。 “饺子都快吃吐了。” 陈韬说道。 陈孝忠正在擦皮鞋，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年的他精神格外要好，“想吃就买两袋。” 说着陈孝忠就掏出两块钱递给陈小颖。 “都被你惯的。” 韩美玲看着两块钱心想这两块钱应该给儿子攒起来想来娶老婆。 陈韬带着陈小颖来到公路边，他在等一个人，这个人一定会在上午十点前出现在这里的。 九点多的时候，冯瑞龙开着一辆红色面包车从县城方向驶来，刚进村子就远远看见陈韬领着一个小孩在那里玩耍。 他心里咯噔一声，看了看副驾驶的生日蛋糕，这是他昨天到县城进货时顺便给余芳订的蛋糕，今天一大早他又到县城拿回来，准备送给余芳做情人节礼物。 “妈的，怎么碰到了他。” 冯瑞龙把半截烟头从车窗扔了出去，陈韬以前在他眼里就是个随便拿捏的小屁孩，但自从初三那天以后，他对这个高中生突然有了一丝畏惧感，可能余芳所有的家人里面，只有这小子是个刺头儿。 陈韬自然认得开进村子的这辆红色面包车，乡里除了政府机构以外，私家车很少，冯瑞龙这孙子也算拼爹比较成功的，早早的就成了有车一族，尽管这辆车更大的作用是拉货，偶尔还会被叫去当婚车。 “呦，冯哥，这一大早的是干嘛去？”陈韬拦下了冯瑞龙的车。 冯瑞龙踩住离合器把档位推到空挡上，“进城拉了点儿货，正好路过你们村，你姐不是在你奶奶家呢吗？我寻思她爱吃蛋糕，买了一个顺路给她。” “哦给我姐买的啊，我以为给我买的，我姐不在。” 陈韬拉开车门，故意让陈小颖看见放在座椅上的蛋糕，白色的奶油和褐色的巧克力十分的诱人。 冯瑞龙一听余芳不在陈韬家，他心里一阵暗喜，看来余芳已经回家了，那自己直接开回马兰乡去余芳家里送更好。 不过他马上又听到了让他沮丧的消息。 “我姐昨天就去县城给我二伯拜年去了，你昨天咋不告诉我呢，正好今天你早上在县城可以见到她。” “啊？” 冯瑞龙差点儿就信了陈韬的话，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好骗的，有上一次的经历，他现在提着八百个心眼面对陈韬，他笑着说道： “这样啊，那既然我都来了，顺路给你爸妈还有奶奶拜个年，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陈韬忍了忍，看来那天跟你谈话的效果不是很理想，人家都说要先礼后兵，那天陈韬的做饭是先兵后礼，目的是先把这事儿给搅浑了。 余芳根本没有去县城，这只不过是他撒的谎，不过就算冯瑞龙去家里他也不怕，反正大表姐已经被她藏起来了，为了保险起见，连亲戚家都没去，直接被几个兄弟姐妹给拉着爬山去了。 “行啊，家里正好热闹着呢，亲戚们都来看老太太了，都领着小孩，估计有十几二十个小孩，这不我嫌家里吵才带着小颖在街上玩。” 陈韬笑嘻嘻着说道，说完还特意看了一眼陈小颖。 陈小颖扣着手指，眼巴巴的望着巧克力奶油蛋糕。 冯瑞龙心头一跳，幸亏陈韬提醒，不然自己又要损失几百元，陈家是个大家族，老太太健在，初六家里肯定人不少，小孩更少不了，平时自己好吹牛说大话，这上门拜年不得给压岁钱吗，自己是好面子的人、 上门拜年就表明自己是余芳的女婿，既然是女婿，那你就得给人家压岁钱，但虽然他对这门亲事十拿九稳，但时间上没有绝对，只有相对，万一成不了，压岁钱不都白给了，十块八块没问题，几百块等于割肉啊。 脑子快速转动，冯瑞龙笑着指了指车后面拉的啤酒饮料说道：“突然想起来家里缺货，得赶紧把东西送回家，不能耽误买货啊，我先把东西送回去再来。” “也行，不过蛋糕你给我就行，晚上我姐可能就回来了，万一你家里忙来不了，到时候我帮你转交给她，这玩意儿最多只能放一天，时间长就坏了，你放心，我肯定转交她，你要是不信我你可以时候问问她。” 没等冯瑞龙说话，陈韬又说道：“小颖，把瑞龙哥给大姐的蛋糕好好抱着，别摔了，摔了拿你是问。” 陈小颖不懂什么套路不套路，她眼里此时只有蛋糕，蛋糕是送大姐的，大姐能不给她吃吗？而且还得给她一大份呢。 此时多出点儿力，晚上就能多分一块蛋糕。 陈小颖如饿虎扑食，一把把蛋糕抱住了。 “小心点儿，摔破相了就不好了。”陈韬提醒道。 此时就算冯瑞龙一百个不愿意，他也没辙了，他只能选择相信陈韬。 “你千万记住亲手交给你姐啊，这里还有封信你也帮我交给你姐。” 冯瑞龙又把一个白色上面印花的信封交给陈韬。 等冯瑞龙再次发动面包车准备回乡时，陈韬又拉住他说：“冯哥，那天晚上有点儿对不住啊，兄弟一时冲动，主要你看你还没进门，就一口一个小舅子，换位思考理解一下。” “” 车子行驶在路上，面包车里吹进阵阵暖风，但冯瑞龙心里却一阵阵寒意。 “小颖，你拿着方便面回家，大哥要到县城办点儿事儿。” “蛋糕呢？” “蛋糕太小了，不够咱们吃，大哥到县城里换个大的回来。” “好哎好哎。” “记住这事儿不能告诉大姐，要保密，不然的话以后除了再也不给你买好吃的，同时还会再给你买十本快乐寒假。” 第九十四章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小颖，赶快回家去，不要在公路上玩。” “知道了大哥，你快点儿回来。” 陈小颖望了望离去的夏利车，朝家里走去，一步一回头。 “大哥要换的蛋糕究竟有多大呢？会不会有磨盘那么大。” 到店陈韬把蛋糕放在桌上，去蹲了个厕所，等出来以后蛋糕已经只剩下粘在纸盒上的奶油了。 大家还直呼陈老板大方，知道今天情人节特给大家买蛋糕吃。 妈的，陈韬心里暗骂一声，他在手机上给徐晓雅编辑的短信还没发出去呢。 刚回小屋，高萱来了，“哥哥，晚上一起吃饭。” “吃什么饭？” “今天情人节哦，我约哥哥一起吃饭。” 陈韬一手扶着额头道：“你把身份证上的年龄改成十八周岁我就跟你吃。” “我不管，今天晚上我就要和你一块吃饭，大不了叫上秋君姐一起，一大一小正好。” “什么乱七八糟，出去。” 这时，陈韬的手机短信铃声响了，收到好几条信息。 张莉莉：学弟，晚上姐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吃完了看录场录像。 陈韬：你在想屁吃。 赵蓉蓉：学弟，情人节快乐，晚上一起吃饭，吃完饭我们去通宵。 陈韬：通宵做什么？ 赵蓉蓉：你决定，做什么都行。 陈韬：三个人一起行吗？ 赵蓉蓉：为什么要三个人？ 陈韬：两个人没法斗地主。 赵蓉蓉看起来沉默寡言，还挺闷骚。 这时一个陌生号发来了信息：干嘛呢？ 陈韬：你谁啊？ 陌生号：你猜。 陈韬：我猜你大爷呢猜，不说是谁拉黑了。 陌生号：我是你妈。 陈韬删除信息没再回，对方也没再发来信息，看来发错了。 这时，徐晓雅的电话打来了。 “陈韬，这几天每天在家里学习学的好累呀？” 徐晓雅在电话里说道，听声音好像还伸了个懒腰。 “要注意劳逸结合。” 陈韬提醒道。 “你说的没错，所以今天想出去玩。” 徐晓雅轻轻的吐着气说道。 “今天阳光明媚，适合到外面玩。” 陈韬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说道，今天确实气温还可以。 “你陪我出去玩会儿。” “行啊，学校对面那个亭园好久没去了，今天趁天气可以登高望远。” “好啊好啊，那我往那边走，在学校门口汇合。” 挂了电话，正准备出门，唐白嫖风风火火的跑来了。 “江湖救急，江湖救急。” “你家着火了？” “呸，大过年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那救几把什么火？” “借哥们五十块钱。” “你又要去玩老虎机？” “不是，晚上跟小学妹过情人节。” 陈韬不打算借，“小学妹不是把你绿了吗？怎么？褪色了又？” 唐续打了他一拳道：“又复合了，她说跟我哥们儿在一起只是为了气我。” 卧槽，这种鬼话你也信，活该你被绿。 “五十没有，只有五块。” “五块够干啥？” “看一场录像正好五块钱，一场录像八九十分钟，啥不够干？看完回家各找各妈，怎么你还通宵啊，你做个人你。” 唐续有点儿急了，“不是你这么算的，你看啊，看场录像五块，买个蛋糕二十，买个礼物二十，再买两瓶饮料两根雪糕正好五块。” 陈韬摸摸下巴说：“你看我像窦娥不？” “咋了？” “我他妈是冤种兄弟？” “真小气，开学就还你。” 这个开学恐怕是大学开学，高中开学你妈给你零花钱如果超过二十我就去吃翔。 陈韬摆摆手说道：“两条路，五块钱去看场录像，带着学妹跟我们去最近新开的一家大排档搓一顿。” 唐续想了想道：“我能都选不？” “你回家躺在床上，啥都会有的。” 最后唐续还是从他这儿磨走了五十块钱，因为他急着去陪徐晓雅，不然唐续堵在门口不让他离开。 这也许就是有钱人的烦恼。 学校对面的亭园建在一座山上，这是在县城里还没有广场和公园之前唯一的一个城镇饭后休闲景观，分六级台阶向上，相当于有六层平台，每一层都有两个凉亭，凉亭四周都是绿植，最上一层很高，建有城墙似的护墙墙体，整体颇为壮观。 因为就在学校对面不远处，所以这里曾是谈恋爱最佳幽会之地，夏天郁郁葱葱，情侣们躲在绿植里面卿卿我我。 凉亭和栏杆以及城墙的石头上，都用涂改液写满了爱情的誓言。 陈韬和徐晓雅拾阶而上，现在是二月中旬，亭园略显荒凉，也没什么人来。 两人一直爬到第六级，然后站在城墙上的用红砖和水泥建成的围栏前向远方望去，这个位置几乎可以俯瞰全城了。 徐晓雅心情很好，看了一会儿远景，她低下头去看水泥面上用涂改液写的那些爱情誓言。 “海可枯石可烂我爱你的心不变，马丽。”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王晓宇，爱你的褚静。” “和你分手后，我此生注定孤独终老” 徐晓雅轻声的念着上面的一行行字。 “梦里穿过寂寞编织的网，眼眸中闪现过熟悉的模样，笑容依旧像玫瑰的香，执着的思念，伴随着点点忧伤，过往的尘埃，迷住眼前的那一丝光亮” “走，我们去凉亭那边看看。”陈韬打断她。 “不行，这么唯美我得看看是谁写的，”徐晓雅继续往下念道：“就算这是梦一场，但有你，我心就不会彷徨，静雯，我是陈韬，我在城墙上为你写下这段誓言。” “哈哈哈，你看看，还得是你，别人都写的那么露骨，唯独你这么文青。” 晚上刚钻进被窝，赵艺柔发来了信息：情人节干嘛呢？ 陈韬：在家睡觉。 赵艺柔：没和女朋友约？ 陈韬：要不要我给你唱一首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赵艺柔：哈哈哈，那我也得唱一首了，你不知道苏城今天商业街堵的有多厉害。 那你是不知道今晚的宾馆生意有多火！ 村里，陈小颖趴在窗台上，韩美玲已经催她睡觉催了好几次，但她一直在问：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马兰乡，冯瑞龙坐在柜台前喝着啤酒，越想越不对劲 李秋君躺在床上，耳朵里塞着随身听的耳机，耳机里放着周杰伦的歌：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几句是非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 高萱躺在家里的小床上，头顶是一闪一闪的小挂灯，床头柜上随身听在放着：是谁说的漂亮女生没大脑，只懂得爱美和傻笑，你看你说话的表情多么的骄傲，难道不怕我sayrrytout，是谁开始先出招没什么大不了，见招拆招才重要敢爱就不要跑 赵蓉蓉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双腿夹紧 张莉莉在烧烤店，跟一个大叔喝的烂醉 徐晓雅，伏案苦读！ 第九十五章 张老师啥时候升镇长 初七各单位正式上班，陈韬在镇政府向人打听到张书兵的办公室。 撤乡合镇的工作去年已经开始了，陈韬所属马兰乡的工作人员从去年开始陆陆续续都调到了通北镇和其他镇。 张书兵就在镇政府的村镇建设办公室工作，具体负责什么工作陈韬也不清楚，张书兵在乡里读初中的时候和冯瑞龙以及余芳是同学，他大专毕业后在学校过渡了一段时间以后调任乡政府坐办公室。 砰砰砰。 张书兵走过来开门。 “呦，是陈韬啊，你怎么来了？” “我来视察工作。”陈韬笑道。 张书兵神色一顿，不过马上笑呵呵着说道：“快请进，你可是咱们县里的明星，我早就想过去找你聊聊，正好你来了，等会儿我看看镇长在不在，前几天镇长说要到你家里去拜访。” “张老师啥时候升镇长？” 张书兵赶紧打了个嘘的手势，顺势把门关紧，幸好今天上班第一天，跟他同办公室的同事还没来。 “可别乱叫，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当上镇长。”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陈韬笑着坐在张书兵的椅子上，拿起张书兵正写的材料看了两眼，是一篇关于村镇建设的稿子，题目是《浅谈建设幸福农村》。 张书兵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随口说道：“盟市今年准备印发一本内部刊物，号召村镇几层积极投稿，采纳村镇建设意见，我写了一多半，你帮我提提意见。” 陈韬仔细看了一遍，指着稿子说道：“文笔不错，但是太过片面，新农村建设必须要按照生产发展、生活富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管理民主这五个方面推进的嘛， 你只强调了生产发展和生活富裕两个方面，而且你光提生产和富裕，没有具体方法， 这还用你提啊，谁不知道要富裕得发展，这样写过于空泛，哪怕你提出一点儿五年后才能实现的实际计划也行，或者指明一点方向，比如种草药，开发旅游资源等等。” 陈韬所说的新农村建设五个方面实际是今年十月份国家提出来的，现在才是第二月份。 目前是征求基层意见阶段，最后会根据意见统一出一个思想和方针。 陈韬曾经参与过农村调研，当时是为了写一个新农村题材的短视频剧本，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而且新农村建设一定是要伴随着精准扶贫工程的推进才能实现。” “精准扶贫？” “精准扶贫”的重要思想最早是在2013年提出来的，现在任何学术杂志上都见不到相关的东西。 “现在是粗放扶贫，很难将新农村建设推向一个高度，不过你可以从你写的这两个基础方面着手，然后提及以扶贫为依托，全面推进新农村建设。” 陈韬靠在椅子上侃侃而谈。 张书兵反应很快，他知道陈韬考都不用考就要上京大，而且发表的一篇文章紧贴农村这个问题，受到了京大社会学教授的重点关注，于是他赶紧拿起笔在纸上记录陈韬所说的话。 陈韬敲了敲桌子，“认真记，画重点。” 张书兵把水杯往前推了推，陈韬拿起来喝了一口。 随后继续说道： “新农村建设的核心是增加农民收入，这就是你提到的生产发展、生活富裕两方面，也是首要解决农民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讲，新农村建设和抓扶贫工作是一致的，两者之间的关系用三句话概括：第一句话” “扶贫工作开展了二十年，已经有了很好的基础，新农村建设将会给扶贫开发工作增加了新动力，也使扶贫工作面临新情况，其中最突出的问题是如何把扶贫开发与新农村建设有机结合起来。” “扶贫不是一味的发钱，你发的越多，农民越懒，结局也越穷，一定要与乡村开发结合起来，通北镇与京城高速公路建设项目已经确立，计划交工为三年，随着交通的打通，那2008年是通北镇乡村经济建设的第一个首要时期，积极招商引资构建产业体系，实现从产业扶贫， 其实扶贫的目的本就是振兴乡村、建设乡村，但是扶贫需要通过电商扶贫、旅游扶贫、光伏扶贫、构树扶贫、致富带头人创业培训、龙头企业带动等等方式内外结合打破乡村发展现状，只有这样，新农村建设就会像一颗劲草得到了甘露的滋养从而疯狂生长。” 陈韬提到额这几个扶贫项目，目前张书兵只接触过光伏扶贫、致富带头人是经常在会上提到的，龙头企业在盟市会议上经常听到。 2005年以后，国家已经开始计划在北方草原上部署风电和光伏项目。 从1989年朱日和风电场第一批风电机组投产，到2003年起，国家规划大型风电基地，开发建设大型风电场措施出台，2006年实行了《可再生能源法》。 就是从这个时候，草原上的大风车开始立起来了，后来更是成为草原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电商扶贫张书兵不太懂，没接触过。 不过电商扶贫现在还不具备实施的条件，电商是依靠发达的物流才能运转起来的，现在通北镇只有邮政一家物流。 张书兵写着写着就有点儿傻了，心想怪不得人家不用高考就能上京大，真有两把刷子啊，这些观点旗长都说不出来。 镇和旗都属于我国的行政区域划分。一般来讲是镇是乡镇的意思，镇上的书记一般是正科级或者是副县。旗是草原地区对县一级的划分，旗的主要领导是正处级干部。 镇在全国都有，旗就比较特殊，只有草原地区有旗一级划分。 旗长和县长都是正处级干部，所以旗长比镇长官大，很多外地朋友不懂旗长是个什么官职。 “淘宝接触过吗？”陈韬看着终于记录完的张书兵问道。 张书兵摇摇头道：“没有，淘宝是什么？” “要我说呀，你们是只顾低头拉车不顾抬头看路，只研究那几份文件，不去接触前沿，淘宝是电商，就是从网上买卖交易的平台。” 张书兵一拍脑门说道：“知道，听说过，前几天我二姨家孩子说是从网上买了个文曲星被骗了。” 第九十六章 再冷一点儿也没关系 嗯？这种早期的淘宝购物故事还有雷同？ “他在网上看到一家卖文曲星的店铺，然后就去银行办了什么电子卡，我们都劝他不要在网上买东西，那肯定是骗人的啊，他不听，我二姨担心卡里的钱被骗，只给他的卡里汇了买东西的钱，结果你猜怎么着？” “被骗了呗。” 张书兵没有诧异陈韬猜得准，只顾着讲这个新奇的新闻：“然后过了好久，他终于收到一个邮政包裹，里面是看起来很正常的文曲星的盒子，打开之后甚至连那个小册子的使用说明都有，然后拿开使用说明小册子，下面是5条绿箭口香糖，整整齐齐的躺在本来应该躺文曲星的地方。” “所以网上太不可靠，都是骗子，你说对吗？”张书兵反问道。 陈韬一点儿也不惊讶，在淘宝刚成立的时候，被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大惊小怪，如果给你讲讲后世的电信诈骗你还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你知道它为啥叫淘宝吗？” “为啥？” “淘到了就是宝，淘不到就是废物。” 张书兵想了想，没懂，他只好奇陈韬为什么听到这个稀奇的新闻还如此的镇静。 “陈韬，你找我到底啥事儿？不会是专门来给我点评文章的，你刚才对新农村建设提的意见很好，我忽然有了一些新的思路，得好好谢谢你。” “我啊，我今天来找你是给你当媒人的。” “媒人？” 张书兵皱了皱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 “你姐和冯瑞龙分手了？” “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书兵摇着头说。 陈韬轻描淡写道：“分不分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你就按我说的去做，保证你能追到我姐。” 张书兵思索了一会儿道：“能行吗？” “怎么不行？这可是年轻人的恋爱宝典，都市重生小说的天花板，别说是我姐，就是对方是张曼玉你也能追到手。” “行，我试试。” “点心呢？” 张书兵慌忙起身，“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别买太多啊，吃多了容易胖，虽然我姑姑也很爱吃，但你只给我买就行了。” 张书兵心一颤，似乎心底油然生起一股恐惧感。 把四盒点心买回来陈韬拿走以后，他自己坐在椅子上，看着花坛中的积雪，思考起陈韬教给他的恋爱宝典。 “首先，感情靠联络才能建立起来的，见面散步聊天只是一种约会，没有办法随时随地和对方分享你的生活，这就要依靠qq、手机短信等工具，与对方实时分享你的快乐与悲伤。 借用聊天工具互相聊天，互相了解。 网上聊天自带神秘感，会让双方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人是好奇的动物，会对这种神秘非常着迷，你可以尽情的展现你的学闻，让女孩子对你着迷。 有些话现实中不好讲，但发信息可以避免尴尬。 经过双方坦诚的交流，产生了共鸣，形成情感依赖。 而双方之前就认识，不用担心见光死，回到现实生活中对方也是符合自己设想的，两者交互，自然就会升华为爱情。 当然也可以写写信，这时候写信多少还能管点儿用，写信能展露自己的写作才华，尤其是针对比较传统的姑娘，但不管是写信还是发信息，都不能缺少俏皮话。 不然聊天就变成了尬聊，比如：吃了吗？睡了吗？吃的什么 其次，俘获女孩子的心是最终使要靠物质的。 物质比精神更容易触摸到，是能让她更有安全感的东西，但成年人不要总是送那些小玩意儿，小玩意儿不是完全不可以送，偶尔送个发卡，送个礼品都是不错的选择，但想要一箭穿心，就要送贵重物品，让对方感觉到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比如手机就是个很好的选择，送手机既可以达到以上目的，又可以让对方有聊天工具和你进行联络，这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的狼的道理。 不要总是想着靠介绍人给你传递信息，这种方式方法不可取，因为你现在要把她从别人身边抢过来，要懂得先下手为强，这时候不能学孔融让梨。” 珍惜，现在的女孩子多好追，送个几百块的波导说不定就可以定终身了，后世送个爱疯15都不一定能睡上一觉。 手机，波导手机。 张书兵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波导手机，有些心疼。 他月工资才一千多块，一部手机几乎就是他一个月的工资。 不过陈韬刚才说了，如果没追到手，他可以把手机钱一分不少的退给他。 如果把这件事情看成是交易的话，他一点儿都不亏。 赌一把？ 为了自己朝朝暮暮的余芳？ 另外，陈韬临走的时候还给他留下一句话：没事儿多去网上冲浪。 在陈韬看来，今天和张书兵的这场谈话就是一场交易，他用自己的信用以及大表姐一生的幸福和张书兵做了一场交易。 他付出了看似平常但蕴含着不可估量的价值信息“关于扶贫和新农村建设若干意见”。 如果张书兵是个聪明人，把这些若干意见写进文章中，那他一定会得到领导的赏识，从此平步青云也说不定。 如果不是为了换取大表姐的终身幸福，他一定会对对方说：“你愿意出多少钱换取我这条信息”，没办法，这都是跟克怂学的。 陈韬拎着点心出了镇政府，先回店里放下两盒，然后直接给徐晓雅发信息：十分钟在你家门口见。 十分钟后徐晓雅穿着拖鞋打开远门，陈韬递上两盒稻香村的点心，并说道：“我知道你爱吃这种点心，特地去百货大楼给你买的，今天新进的货。” 徐晓雅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感动，“这么冷的天” “不冷，为了你，再冷一点儿也没关系。” 徐晓雅抽抽鼻子说道：“进屋暖和暖和，你会打麻将吗？我爸妈也在，三缺一，正好你陪他们打会儿麻将。” “会一点儿，但是技术不行。” “没关系，我爸妈也不是太会玩，就是过年图个乐。” 第九十七章 自摸一方面是靠手 徐晓雅玲珑玉足踩着拖鞋带路，领着陈韬进了屋。 客厅里徐主任和赵学芝以及另外一个他一眼就认出是谁的妇女正在聊天。 “陈韬来了。”徐主任招呼道。 “徐老师新年好，师母新年好”他看看那位保养的极好的妇女，假装不知道怎么称呼。 “这位是咱们旗里的计生办主任，你叫王姨就行。”徐主任介绍道，“这就是晓雅的同学陈韬，被京大录取的那个。” “王姨新年好。”陈韬礼貌的点点头。 “你好，晓雅交的朋友都和她一样优秀啊。” 面容姣好的妇女笑眯眯的说道。 “爸，这不正好四个人吗？”徐晓雅指指桌上的麻将说。 徐主任摇头道：“不行，陈韬还小，不能参与麻将。” 陈韬坐在桌前，摸了摸麻将牌说：“徐老师，我十八了。” 计生办的王姨麻将瘾早就上来了，好不容易凑齐四个人，她怎么可能放过陈韬，赶紧附和：“十八都成年了，玩两把没事儿。” “王姨说得对，过年嘛，乐呵乐呵。” “可是我们要赢钱的，你”王姨摸了摸自己的钱包。 陈韬从兜里掏出五百元扔在桌子上，“一下午够输了。” 王姨心里暗喜，这傻小子真是人傻钱多，这是谁家的冤种孩子啊。 “够了够了，输了不许哭啊，别说我们几个老麻将欺负你。” 徐主任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毕竟是他的学生，三个大人和一个孩子打麻将，输了怎么都好说，赢了孩子的钱那也太不要脸了，属实说不过去。 “还是再叫一个人好了，陈韬你和晓雅去学习，六月份就要高考了。”徐主任极力劝阻。 陈韬摆摆手：“上桌师父师母，输了也没关系，就当是过年孝敬长辈的。” 徐主任和赵学芝只好过来码牌。 “既然玩那咱们就玩小点儿，毕竟陈韬还是个学生。” “老师，那和小学生玩扑克牌有啥区别，该多大多大，反正我就这五百块，输完我就不玩了。” 徐主任心想这叫什么事儿啊，说出去以后他这个教务处主任的脸可往哪搁。 王姨在对面用涂着鲜艳口红的嘴唇说：“人家是天才少年，说不定在麻将上也有天赋。” 陈韬一边洗牌一边心想： 我天赋多了去了，王亚珍，多年前因为陈小颖的超生，你半夜带人闯进我家搬走了一台电视机，拉走了我家耕地的唯一一匹马，让本来一贫如洗的的家庭如雪上加霜，今天风水轮流转，活该你遇到我 本地麻将的玩法很简单，带风玩，不能碰，东南北或者西东南都可以成一份，中发白也可以成一份。 徐晓雅叫陈韬进来打麻将的时候并没想那么多，她只是想让陈韬陪父母随便玩一会儿，等他们的麻友来了就让他下场，谁知道王姨这么较真，非要拉着陈韬真打。 这货也真嘚瑟，还掏出五百块扔在桌子上显摆他有钱，虽然开那个游戏店挣了点儿钱，但也不是啥富人。 徐晓雅坐在陈韬旁边，心里也是为他捏了把汗。 陈韬洗牌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徐晓雅，可惜她穿的是紧身毛衣而不是旗袍 “帮我倒杯水去，把老师的茶再给我泡上点儿。” 徐主任指着茶几说：“茶几上那个盒子是好茶，给陈韬泡一杯。” 他始终是有点儿过意不去，只好把自己平时舍不得喝的茶叶拿出来招待了。 赵学芝清冷的脸始终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但她一直在观察，心里在做各种分析，同时还在考虑怎么处理最后的结果。 这时陈韬又朝徐晓雅喊道：“先把茶洗一下再泡，茶得洗，哎呀真笨，我来。” 他起身走到客厅另一边的餐厅去教徐晓雅怎么泡茶。 以前的人们不知道科技与狠活，也不知道茶叶上会喷农药，以为茶叶和树叶子差不多都是自然生长的，而且在包装之前肯定也做过清洗处理。 但陈老板可是保温杯泡过枸杞的人，必须精致。 赵学芝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扭着小屁股给人家洗杯子泡茶，心里摇了摇头。 泡好茶以后，陈韬回到座位上，喝了一口茶水，开始码牌。 王姨王亚珍看着陈韬熟稔的动作，心里突然惊厥了一下。 不过第一圈打下来，王亚珍提在半空的心也落下来了，这一圈陈韬的打法完全是胡打乱打，根本不看河里的牌出牌，笨的要死。 看看王亚珍放松起来，陈韬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去个卫生间，回来继续。” 等陈韬离开，徐主任赶忙说道：“要不别玩了，陈韬和晓雅是同学” “哎呀，人家有钱你管那么多干啥？大不了最后把赢他的钱都给他就是了，也好让他长点儿教训，远离不良嗜好。” 王亚珍说道。 徐主任一想也是，大不了把陈韬输的钱给他就好了，总之不能把学生的钱装进兜里，况且这个学生的家庭条件还不太好。 陈韬撒完尿没有洗手，直接用卡通小内裤，呸，徐晓雅的卡通毛巾擦了擦手又回到了桌前，这一次没在卫生间暖气片上发现小内裤，应该徐晓雅提前收起来了。 像徐晓雅这种爱干净的人，肯定天天换啊。 “来，继续，麻将这个东西还挺有意思的。” 这句话让徐主任脸上一阵难看。 陈韬抬头看了一眼王亚珍，对方光洁饱满的皮肤上堆满了笑容，还提醒他说：“你打牌的时候别光顾着看自己手里的牌。” “那看什么？我不能总抬头看着王姨呀。” 王亚珍嗔怒道：“看河里，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五筒。” 可是你有二筒啊 等下看你能笑的出来不。 陈韬以前做社畜的时候，和同事经常打打小麻将调节枯燥的生活，各种打法都精通，眼下的这种玩法更是简单的不得了，只要你通过河里的牌去揣摩对方手里要什么糊什么，基本就能避免自己点炮，只要不点炮，输的几率就少一些。 自摸一方面是靠手，另一方面也得靠运气。 第九十八章 王姨慢走 运气？重生人没有运气加持？那是不可能的，没有金手指还能缺少运气吗？ 从第二圈开始，陈韬糊了两把，保持不输不赢的状态，但从第三圈一开始他就疯狂胡牌疯狂收割。 一条龙、十三幺、七大对、清一色 “手气上来了，王姨别跑啊。” 陈韬笑嘻嘻的搓着骰子，这已经是他连坐的第六庄了。 “这圈运气好，得多嫖一些。” 嫖就是加注的意思，四位玩家都可以视情况加注。 王亚珍有点儿怕了，人们常说不会玩麻将的人手气才是最好的，但她没想到陈韬这小子手气能好到这般地步，刚才她赢的钱现在已经全输出去了。 如果继续玩下去，她可能就要从钱包里往出掏钱了。 不过王亚珍马上调整好心态，自己一个久经风浪之人还会怕一个毛头小子？当年抓超生的时候什么阵仗没见过，搬过电视机，牵过牛羊，半夜闯入民宅那不是家常便饭吗？面对那些贫苦的妻儿她什么时候心软过？ 人送外号通北铁娘子 再说了，这毛头小子运气也不可能会一直好下去，他才有五百块钱，而自己钱包里有两千多元，麻将这玩意儿，总是大的吃小的，况且对方麻将技术又不行。 “这把先欠着，下庄了一块给。” 王亚珍嫖了两张牌，每张代表加注一倍，牌局结束一块结算。 “好嘞。” 庄家陈韬顺手扔出骰子，骰子翻滚了几圈，一个三点一个两点。 “五自手。” 按人头数，五正好又轮到自己，所以第二次掷骰子还是他本人。 这是麻将爱好者最喜欢投出的点数，非常吉利。 王亚珍看到五点以后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一圈麻将正好是四位玩家轮庄结束，如果庄家一直胡，那庄家就一直坐庄，这一圈麻将就会一直持续下去，多会儿换了庄家，四人都轮过了才算一圈结束。 所以第三圈打了很长时间，陈韬连坐九庄，赵学芝糊了一把坐了两庄，王亚珍一把都没糊，直接被下庄，徐主任也没糊，被陈韬的一个小屁糊给下了庄，所以基本算是陈韬通吃三家。 第四圈打完，徐主任没钱了，他已经欠了陈韬好几把了。 徐晓雅悄悄回卧室从抽屉里把压岁钱和当初在陈韬店里做主持人挣的钱拿了出来，又悄悄塞给徐主任。 徐主任心里一酸，今天跟上这个王亚珍真是倒霉啊，他正要说就这样我们午饭还没有吃不行我们包饺子吃。 陈韬把一沓钱给他扔了过来，“老师，借你，记得还哦。” 徐主任数了数，正好是他输给陈韬的全部，差不多三百多块。 陈韬一直把赢得钱分为三份放在下面，一份是赢徐主任的，一份是赢赵学芝的，另一份是赢王亚珍的。 接着开始打第五圈，王亚珍这时候额头已经是香汗淋淋了，她佯装镇静道：“晓雅，你家太热了，把窗帘拉开一点儿，晒的我后背发烫。” 徐晓雅刚把窗帘拉住，王亚珍又说：“打风换位置。” 打风换位置就是弄东南西北四张牌字朝下，混乱后四人分别摸一张，摸到哪张牌就去对应的方向位置坐。 一般有时候总是输的玩家会要求打风换位置。 “对，换一下，陈韬这个位置今天财神爷眷顾啊。” 徐主任说道。 陈韬面色不变的挑出东南西北四张牌然后混乱，四人各拿了一张，他正好和王亚珍互换位置。 “不好意思啦陈同学，接下来风水得轮流转了。”王亚珍开心道。 陈韬嘴上说王姨这回该赢了，心里却想着佛教里的因果，你拿了别人的东西，总有一天你得双倍给人还回去。 换好位置以后，第五圈开始。 在掷骰子之前，陈韬摸了摸肚子说：“真有点儿饿了，打快点儿。” 说完他便扔了几张扑克牌加注，这一次的加注倍数很大，几人看了看，都有点儿震惊。 陈韬看了看手里赢的钱，心想要不梭哈算了 这一圈因为陈韬每一次都有好几倍的加注，所以其他三位输的速度更快了，王亚珍就第一把糊了，连坐两庄，她还以为运气来了，结果随后陈韬一个小屁糊把她的庄下了，接着到陈韬坐庄又坐的没完没了。 直到王亚珍连欠好几次账以后陈韬才揉着眉心说今天就到此结束。 王亚珍钱包已经空了，大概输了两千多块。 这两千多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多是因为现在人民币购买力还很高，少是因为她当计生办主任这些年也把自己养的挺肥的。 “小小年纪五毒俱全啊。”王亚珍收起干瘪的钱包说道。 陈韬笑道：“都是三位长辈承让。” 当年我爹陈孝忠从好几家亲戚借钱买了一台长城牌黑白电视机，那可是我童年的主要快乐之一，被你一声超生就得挨罚后搬走了，从此我的快乐再也没了，武侠剧我都错过了好多，黄日华主演的好多剧我都没看过，在学校里同学们每天谈论的神功我全然不知。 另外，那匹马除了给我家种地让我家人不至于挨饿，它还是我的忠实小伙伴，它被牵走的那晚上你知道我哭的有多伤心吗？它曾带着我在田野里奔跑。 后来我知道那匹马被拉去宰杀成肉卖了，我直接哭晕过去。 你伤害了一个儿童，给他的心理留下了阴影。 如果不是读过莫言的那本书，我的阴影依然没有消失，我依然不能释怀，虽然你是为工作，但我也是为我的童年和我的家人，所以孰是孰非不重要了，今天就当是你出于良心考虑对我的补偿。 “改天还玩啊。”王亚珍心有不甘的说道。 “只要王姨想玩，我随时奉陪，”陈韬看了看徐主任说道：“但是不能耽误我上课，最好等我毕业，那时候我比较有空。” “那我就先走啦，学芝，改天有空再约。” 没等赵学芝说话，陈韬起身把王亚珍送出门，“王姨，慢走。” 一旁的赵学芝看了看丝滑的陈韬，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第九十九章 好人做到底 本来是一场娱乐，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赵学芝平时也不玩麻将，身上有官职，这些东西几乎不碰，也就是逢年过节跟家里人娱乐一下。 在徐主任家吃完饺子，陈韬在徐晓雅卧室里看书，他指着书架上的一排书说：“怪不得你能当学生会主席，师母这是从小培养啊，人文社科的书还真不少，还有资本论，哇哦，这一本就厉害了。” 让陈韬喊厉害的是一本叫《基于场论的城市间相互作用的机理和效应研究》的书。 这明显是物理学和城市发展关联的书籍。 不过陈韬对这个兴趣不是很大，场论不是他要研究的范畴，他现在还在考虑到底是该去京大还是中戏，或者去职业技术学院，就他现在这个身份，甚至都想去职业技术学院玩玩了。 看了会儿书他就准备离开。 “这是刚才赢老师和师母的钱，等会儿我走了你帮我交给他们。” 陈韬把两份钱拿出来放在书桌上。 徐晓雅眨眨眼说道：“那王姨输的钱？” 陈韬把衣服上沾着的一根羽绒服羽毛弹开，“王姨？记住，她是你姨，不是我姨。” 如果她是我王姨，当初她就会照顾一下童年的我，至少不要让我亲眼看见她多次带人在半夜闯进家中可怜的父母苦苦哀求和瑟瑟发抖的那一幕。 打了半天麻将，陈韬属实是疲惫了，没想到他今天运气这么好，竟然连坐了那么多庄，还糊了好几把一条龙，只能怪王亚珍运气不好，今天在阴沟里翻了船。 也许真的是因果循环陈韬耸耸肩，准备躺在小屋里的床上休息，真耗神啊，比写小说还累。 他把枕头从被子上拿起来，忽然看见被子上面放着一沓钞票。 数了数正好是他给李秋君分的那一半，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钱我不能要，我领了工资不能再索要和接受额外的，我留了一百，算作过年三天给我的奖金，剩下的退给你，你不要再劝我，如果再劝我，就等于辞退我，虽然我穷，但我姐从小教育我 唉，又是一个被毒害的年轻人啊。 这时，茶壶进来说道：“李秋美今天感冒了没人做饭。” 陈韬正想说李秋美感冒了那不还有李秋君呢吗，但他脑子一跳，从一叠钞票从抽出两张递给茶壶说道：“今天别做饭了，你带着他们去最近新开的一家大排档吃一顿，或者吃烧烤也行，别舍不得花钱，剩下的钱买点儿水果给李秋美送去，慰问一下。” “你不去？” “我今天累了不去。” 茶壶兴高采烈的出去了，这小子自从跟陈韬混，生活一天比一天滋润，年前他在网上买的p4估计快要到货，到货以后正好也快开学了，开学就能拿着p3p4去学校装逼了，这几天晚上兴奋的都有点儿睡不着觉。 陈韬刚躺下，李秋君敲了敲门进来问道：“你没事儿，茶壶说你病了。” “没事儿，下午跟徐老师在麻将桌上激战了一下午，有点儿困乏，睡一觉就好了。” “哦，那你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陈韬摇摇头道：“什么都不想吃，叫人别打搅我睡觉就行了。” “哦，那你好好睡觉。” 李秋君正要离开，陈韬又突然叫住她：“上午去百货大楼给你买了两盒点心，拿回去和秋美姐姐一起吃。” 稻香村点心不便宜，李秋君心里一阵感动，默默的想：这个老板可能是天底下最好的老板。 第二天上午，在网正复制《镜子风暴》的陈韬收到了张书兵的短信，信息里说已经把波导手机买好了，看怎么送到玉兰手上。 陈韬回信息：你自己想办法，我吃了你两盒点心不能总给你当爱情顾问。 张书兵：好人做到底，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送，总不能到乡里找到你姐直接给她。 送手机确实是个问题，这玩意儿太过贵重，不像后世那么简单，后世直接领着心仪的姑娘到手机店里给她买一台，或者买好了直接送楼下，再就是从网上收货地址写成女方的都没问题。 这时候手机的确是个烫手的玩意儿，保守的大姐肯定不敢要。 陈韬本想让张书兵先送些小礼物过度一下，没想到张书兵破釜沉舟，直接就来了一波大礼。 送手机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费些周折，就算大表姐能收，姑姑姑父都不会同意，他们肯定会说收人家这么贵的礼物干嘛，赶快退回去。 陈韬：办法也不是没有，我给你安排机会，不过你还得自己写一封信，手机和信我帮你交给我大姐，后续一切你按我说的做。 张书兵：行。 陈韬：那稻香村 张书兵：这两天我再给你送两盒。 陈韬：懂事儿。 懂事儿？张书兵差点儿在办公室骂娘，好歹我也曾经是你的老师，现在搞得我如此下贱啊。 唉，没办法，谁叫自己喜欢余芳呢，俗话说受不得屈成不得事儿，天下多少大事都要受尽委屈，况且还是自己的婚姻大事，余芳十里八乡都属于一等一的好姑娘。 收起手机的陈韬活动了下脖子，两盒点心而已，你现在吃点儿苦以后就知道什么叫苦尽甘来了，等你当上镇长，再回想当年小舅子敲诈你点心的事儿都是美好的回忆。 下午的时候张书兵又发来信息，说信已经写好了想让他看看行不行。 陈韬赶到镇政府村镇建设办公室审阅情书，结果看到一半就扔在了桌子上。 “这都写的什么啊，情书不是给领导的工作汇报，也不是工作总结和计划，太僵硬了。” 张书兵看着自己熬了大半夜写的情书，自认为文采还可以，用了很多华丽的辞藻，但怎么在这个高中生眼里什么都不是呢。 “光有华丽的辞藻是不行的，情书必须有血有肉，这样的文章太过空洞，真情实感的文字更容易打动人的心扉懂吗？” “那该怎么写？” 陈韬无奈道：“我真是为你们操碎了心，来，我念，你写。” 张书兵赶紧拿出一摞信纸，拧开钢笔，快速记录。 第一百章 迟到的情人节礼物 陈韬琢磨了一会儿说道：“开头不要写亲爱的芳，多俗套，我听了都恶心，直接就写芳，或者余芳，然后下面写我离乡已有半年之多了，平日里工作忙碌一直没有给你写信，另也因不知道怎么写这封信， 还记得那时候我们在乡里中学上学的日子，现在每每回想起来觉得，那时候无忧无虑的真好，我当初以为读高中的时候还能和你同班同桌，然后一起考上大专，没想到你中途 我想这是你的遗憾，同时也是我的遗憾，可恨我那时候没有赚钱的能力在乡里工作的那一段时间，你们也给了我很多快乐我调任镇上以后，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时常感到孤单 这部手机是我省吃俭用攒钱买的，现在我想送给你，不管是以友情还是以别的身份，我希望你能收下，因为平时太过想念你们，想随时随地和你们联络，甚至分享我的时刻，卡已经办好了，你一定要收下，因为我想弥补过去的遗憾” 大约半个多小时，一封朦朦胧胧似友情又似爱情的情书就写好了。 张书兵自己读了一遍，又抄了一遍，看着情深意切的文字，对陈韬竖起了大拇指，“佩服。” 指导完情书写作以后，陈韬再次回到网，继续写《五月镜子风暴》，写好一部分以后又发到杂志社的邮箱，这时候，李期纲的电话正好打来了。 李期纲：你的小说我们审过了，组内觉得特别好，虽然是悬疑推理小说，但很有创新思维，文学性也很强，又贴合初高中学科知识，赵主编也给予高度评价，不过现在有这么个情况，另一位编辑认为，你初赛和复赛的文章题材风格差距很大，连载小说风格更与前两次的文章如同不是出自一人手笔 陈韬打断李期纲的说：您的意思是编委认为有抄袭的嫌疑对。 李期纲：我们要尽量避免这个问题的发生，陈韬，不瞒你说，你是杂志社现在重点关注的对象，如果不出意外，杂志社会把你打造成第二个韩晗，当然了这主要得靠你自己的努力，写出火爆小说，尤其要针对社会焦点的一些批判，引起正面舆论。 陈韬明白李期纲的意思，这篇推理小说一是有人怀疑真实性，而是编委们担心抄袭给杂志社带来负面影响，而且推理小说可能无法在社会上引起轰动。 想了想，他说道：您放心，这篇小说绝对没有抄袭嫌疑，最近我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等写完这部小说以后我会逐步去实现。 李期纲在电话那头说：那就好，我相信你，从第四届开始我就没有挖掘出像韩晗一样的人才，我很看好你。 挂掉电话以后，陈韬构想了一下接下来的骚操作。 炒作必须上一波，有人质疑是好事儿。 其次，还要学会借势，最好是把韩晗拉下水，不过不能明指韩晗，现在站出来写对立文章，很容易被韩晗的粉丝喷死。 他最近已经构思了一篇犀利的文章，名字叫《陈韬说读书有用论》，甚至他还构思了另外两篇犀利的文章，一篇是《二十年后的某人：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另一篇《不可能所有人都有棉袄穿》，《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这些文章主要针对韩晗以前写过的一篇叫《穿着棉袄洗澡》的文章。 为了写好这几篇批判性文章，陈韬特意把《穿着棉袄洗澡》的文章重新读了好几遍，读后感与上辈子正上高三的他完全不同。 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读一下这篇文章。 陈韬把这片文章的重点句摘抄了一下，如下： “如果现在这个时代能出全才，那便是应试教育的幸运和这个时代的不幸。” “仿佛中国真的紧缺全才，要培养出的人能今天造出一枚导弹，明天就此导弹写一篇长篇并获茅盾文学奖，后天亲自将其译成八国文字在全世界发行似的。假如真有这种人我宁愿去尝他导弹的滋味。” “对于以后不去搞理科方面研究的人，数学只要到初二水平就绝对足够了，理化也只需学一年，如果今天的学习只为了明天的荒废，那学习的意义何在?” “至于我常听到的学习数学是为了练习逻辑思维能力的说法，我觉得那是没有道理的，因为看许多侦探小说或悬念小说更能练习逻辑思维能力，怎么不开一门看侦探小说课?” “所谓教科书就是指你过了九月份就要去当废纸卖掉的书，而所谓闲书野书也许就是你会受用一辈子的书。” “我们最终需要的人才是专长于一类的，当然我们也要有各科的基础，不能从小学一年级就专攻什么。” 这篇文章最大的意义可能是一个少年敢于向传统应试教育的批判，当时很多教材确实落后，但这个没办法，那些年教师和编写教材的人本身就很传统陈旧，但相比清朝八股文就要进步了几百倍。 所以，进步这个东西不是一朝一夕的，是需要一代人一代人的努力，00后不出世，哪来的整顿职场这一说。 70后写几篇批判职场的文章最多就是敢于挑战，算做标榜，可后世00后整顿职场需要标榜吗？他们自身就是标榜。 所以，针对韩晗的文章，陈韬大有文章可做，只不过，韩晗代表着挑战传统应试，而陈韬则代表几十年后没有一定的文化水平的确难在社会立足这一话题。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辩论大赛，输赢两方最后可能都是赢家。 过了两天，陈韬才借着陪李局长的女儿李楚楚下乡改造的机会顺道回家，把装有手机的盒子悄悄塞给大表姐。 “大姐，张书兵在镇里碰见我非要让我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没说是什么东西。” “张书兵？” “嗯，他现在在镇里工作。” 余芳知道张书兵暗恋他的事儿，因为张书兵跟别人说过他喜欢她，话传话早就传到她耳朵里了，只不过冯瑞龙表白的更早，而且还光明正大的大家里提亲 其实姑姑姑父心里觉得张书兵才是个小伙子，踏踏实实，又是乡里的杰出青年。 不像冯瑞龙那么油嘴滑舌，但张书兵不主动来提亲，也没什么表示，女方父母也没辙啊，总不能女方去南方家里提亲。 李楚楚在一旁喊道：“这是迟到的情人节礼物吗？” 余芳脸瞬间浮起一片酡红，她抬头看了看李楚楚，又皱眉看了看陈韬。 第一百零一章 老四打不过老五 “一边儿待着去，小屁孩子。” 一句话差点儿把我的大事给坏了，如果定义为情人节礼物，余芳根本就不会拆，并且会原封不动的让他退还给张书兵。 “肯定不是情人节礼物，情人节这都过去多少天了。” 陈韬努力打消余芳的疑虑。 “包装的这么精美肯定是情人节礼物啊，难道是新年礼物，不可能是元宵节礼物。” 李楚楚笑嘻嘻的说道。 “让你去给羊羔喂奶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你现在是下乡改造，少说话，多做事，争取早点儿回城。” 陈韬把李楚楚推开，李楚楚手里抓着一个喂羊羔喝奶的奶瓶，她嘴里咕哝着： “你们在这里谈情说爱，让我自己干活，这不是下乡改造，是虐待。” “咩咩”陈韬叫了几声后，一群羊羔马上冲过来把李楚楚围堵在中间，利用后蹄站起来，争抢着李楚楚手里的奶瓶。 “啊”李楚楚的新衣服被羊群无情的踩塌着。 真是个烦人精 “大姐，别听小孩子胡说，拆开看看是啥。” 余芳犹豫着不动。 “拆，肯定是同学之间送的礼物。” 说着陈韬一把夺过盒子，下拆开，假装吃惊道：“大姐这” 余芳赶紧把视线投向盒子内，看到了一个盒子，盒子上面印着一款红色波导手机。 不会是手机 余芳心突突的跳着，虽然她知道贵重的礼物不能收，但手机确确实实让人心跳。 陈韬帮她打开里面的盒子，一款红色的翻盖手机静静的躺在里面。 “咦，这里还有一封信，这个属于隐私，得你自己读了。” 陈韬把盒子交到余芳手里，把十几只羊撵开，带着李楚楚进了屋。 “小颖，出来，陪你楚楚姐玩会儿。” 论黏人，你一个高中生怎么也黏不过一个一年级儿童。 “楚楚姐，我们来玩扑克牌好吗?” “好。” “我出一个五。” “我出一个六管住你。” “不对，五比六大，你管不住我。” “为什么？” “老五肯定比老六大啊。” “那我出一个四，老四是老五大哥。” “不对，管不住。” “为什么？” “因为老四打不过老五” “” 李楚楚抬起头，用无助的眼神看着陈韬。 都说小孩子是恶魔，整治恶魔的最好办法就是给他委派一个更强大的恶魔。 余芳读完信以后，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头顶初春的太阳晒着她乌黑的头发，她抬头望了望一尘不染的蓝天，飘着几朵白云，心里的感受很复杂，有丝丝纠结。 张书兵的信里没有一个字是说爱情的，但通读完又仿佛处处在诉说爱情的衷肠。 陈韬在屋里透过窗户看见余芳的状态，心想这感觉很上头大姐，欲擒故纵才是爱情三十六计的第一计。 信里的旧时光勾起了余芳的回忆，此时的她才完整且认真的回忆了一遍以前和张书兵同班同桌往事，以及张书兵在乡里工作时一起玩耍的日子 这封信比起那些空泛或者露骨的情书更容易引起人的共鸣。 陈韬知道，这封情书里面的文字，正在引起蝴蝶效应。 余芳把信叠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衣兜里，把手机盒子盖好，起身寻找陈韬，陈韬恰好出现。 “信上写什么？”陈韬问道。 “没什么，就说了说他去镇里工作的事儿。” 余芳遮掩着自己的心事，同学到外地工作或者学习写信诉说新环境很正常。 “哦，那手机是怎么回事？” 余芳没直接回答：“你把手机帮姐退还给他，这么贵的东西姐不能要。” 陈韬装作想了想后说道：“姐，我觉得你得留着。” “为什么？” “因为这可能是他花一个月工资买的，他必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你拒绝，他很可能会伤心过度，轻则把手机砸烂，重则跳楼自杀。” “夸张，哪有这么严重。” “前几天你没看新闻上说一个男的追求一个女的被拒绝后跳楼自杀了。” “啊？” “所以你先留着，如果实在不想要以后再找机会还给他，但现在不能拒绝，这可能会导致他做出过激的行为，张书兵现在调到镇上工作，事业正在起步阶段，姐你得做好事，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年纪轻轻的自寻短见。” “如果张书兵因为这件事自杀，那你就是间接凶手。” 陈韬信口胡扯道。 余芳眉头紧锁，她根本没想到一个礼物还能撤出凶杀案。 这些信口胡扯的话却偏偏把余芳给唬住了，因为信的末尾张书兵写道： “礼物你一定要收下，如果你不收，我不能和你们分享彼此的时刻，我在这里孤立无助，遇到艰难困苦无人诉说，很可能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就算你帮我一次，等我度过这段难熬的时光就好了，手机就算是我谢你听我诉说的答谢之礼，或者等我过渡完以后再还给我，现在就当是借你用。” “那我先留着，等有合适的机会再还给他。” “行。” “可是你姑父姑姑那边” “这还不简单啊，你就说是捡的，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弟弟守口如瓶。” “在父母面前撒谎？” “姐，这叫善意的谎言，你这是在救人啊，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功德一件，我看张书兵在镇上工作的并不开心，可能因为新人会受到排挤和打压，这时候最需要知己来倾诉，你可能是他最信任的人，你千万别辜负别人的信任。” 余芳脸色一变，她现在越来越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和重要性，对，弟弟说的对，她是在救人。 陈韬观察到余芳的脸色，心想这姑娘单纯真好骗啊。 教会余芳大表姐使用手机后，他就给张书兵发了一条信息告知已安排妥当。 隔了一天，张书兵才给余芳发了第一条短信，不过按照陈韬的指示，他完全避开问你收到了礼物这种让女孩子反感的问题，而是发了一条分享时刻的信息。 “芳，我是张书兵，前几天一直忙的没给你发信息，今天休息，家里来了一堆亲戚，又吵又闹，陪他们喝了几杯酒，现在我正在外面躲清闲，乡里怎么样？今年过年还是那么热闹吗？” 第一百零二章 徐徐图之 马兰乡今年开始正式撤乡合真，以后这个乡在行政级别是村，会保留一个村委会，下属的村都叫队，随着去年政府机构等事业单位陆续的搬迁和撤离，马兰乡现在忽然有点儿人去楼空的感觉。 以前的马兰乡非常的热闹，各种机构健全，尤其过年的时候，乡政府、工商局、供销社等单位还会联合搞一场联欢晚会，由于乡里的人都互相认识，所以这个人类活动聚集地块人情味和年味更足一些。 去年这些单位搬走以后，加上唯一的一所中学也被合并走了，乡里一下冷清了许多，许多人今年过年都发出这样的感叹。 余芳对马兰乡今年的人去楼空自然也深有体会，女孩子嘛，更感性，以往乡里的热闹不复存在，从而还会联想到自己自辍学以后一直在家的忧虑，前途的渺茫，未来何去何从，都使得余芳更加忧郁。 张书兵的一封信彻底在她心里引起了共鸣。 嫁给冯瑞龙？一辈子待在马兰乡？以后的马兰村？ 生活色彩似乎越来越单调。 冯瑞龙只会感叹自己的生意越来越差，其他的东西他不关心。 此刻张书兵发来的这条信息，瞬间让余芳产生了强烈的聊天欲望。 九宫格她还不太熟悉，打字比较慢，不过好歹初中文化水平，会拼音。 几分钟后才打满一条70字的信息，这是陈韬教的，说发信息一定要发70字的信息，不然会亏很多钱。 余芳：别提了，今年乡里冷清的很，自从撤乡，人好像一下就少了一多半，好多饭店今年过年都没开门，听说几个开饭店的人都跑到镇上去了，你们在镇上挺热闹的。 张书兵：是呢，去年乡政府解散以后，那些开商店开饭店开理发店的基本都跟着搬走了，我跟主任回去过几次，中学也没了，我特意去看了看咱们的母校，还进去看了看咱们曾经的班级，桌子板凳都在，只是一个人都没了，西边有棵树上还有我刻写的字迹，真怀念读书的时候啊。 余芳：我没事儿的时候也会去学校转转，不过除了凄凉就是凄凉，秋天的时候学校周围的树还会落下很多叶子，你说这里的人们都会走吗？想想以前真好啊 乡里住的人基本是公职人员和商业人员，少一部分是农民，一旦撤乡，公务员和商业人员肯定是要离开的，最后留下的只剩下几户农民，但年轻的农民这几年因为房地产的兴起也都跑去建设城市了。 所以马兰乡作为乡级行政地区会比其他村人口流失的更为严重。 这个问题张书兵很清楚，他们目前有一项重点工作就是对撤乡合镇后由乡变成村的建设问题，前几天他写的那篇《浅谈幸福乡村建设》就是基于这次调研写的。 张书兵回的这条消息格外长，所以余芳的手机叮叮了好几次才收取完成。 张书兵：镇里正在积极研究撤乡后的遗留问题，年前开会说要保留一个卫生所和建设一个养老院，以解决留守人员问题，小学暂时还不撤，不过我估计也就是三年之间的事儿，肯定也会合并到第五小学去。 没办法，现在随着房地产的开发，城市扩张速度非常的快，所以城市需要大量的劳动力，也就是所谓的人口扩张，这时候必须牺牲大部分的农村，让农民涌向城市。 芳你做好进城的准备，你年龄还小，村里已经没有什么前途可言，过去在乡里依靠关系也许你还能进供销社工作，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你们承包的商店随着人口的流失最终也会关门，如果你想到镇上找工作，我可以问问我爸和家里的亲戚，看看能不能在镇上给你安排个活先干着，以后徐徐图之。 张书兵最后引用了一句三国演义里的台词。 这一条长篇大论的信息看的余芳心里更为复杂，且增加了她迫切想要离开马兰乡的想法。 在余芳的印象当中，张书兵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有时候还是一个八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现在讲话这么有水平，看来还是得多读书和工作啊。 张书兵的讲话已经有了一点儿乡政府领导讲话的样子，什么经济研究、遗留问题、城市扩张、人口流失 最后还用了一个“徐徐图之”来结尾 余芳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针对这些问题该回些什么。 最后只好讲讲自己的实情。 余芳：说实话我一直也想到镇上去，但之前家里还抱有一线希望在乡里给安排个临时工作，但这下彻底泡汤了，可家里还承包着供销社的日用百货商店，二妹三妹都在上学，我还得在家里帮忙，不过我爸自去年就在镇上找了亲戚，打算让我去镇上干点儿什么，好像是去百货大楼当售货员。 张书兵：百货大楼现在也是私营，没有前途，你要有一个自己的职业规划 职业规划这四个字是陈韬教给他的，而这半天的聊天方向也是陈韬指明的，年过完了，二十多岁的余芳肯定要考虑自己的前途，她并不是一个甘愿在家当家庭妇女的人，年轻人肯定有自己的理想，也想出去工作，毕竟看过那么电视剧。 这个话题余芳肯定感兴趣，如果张书兵后期能通过关系给她在镇政府安排一个临时工，那他俩的婚姻，基本就成功一半了。 而这时的冯瑞龙还在想着过完元宵节到余芳家里再次提亲订婚呢。 按照陈韬的指示，张书兵每天晚上都会给余芳发几条信息，无非都是分享他的日常生活和一些工作的事，但就是不提及恋爱的一字半句。 每天早上张书兵都要和陈韬汇报头一天的战果，根据大表姐余芳反馈的信息来分析下一个话题。 陈韬给张书兵回了七十字的信息，把手机揣进兜里，心想这事儿基本已经成功一半，后续就看张书兵自己发挥了，总不能每天当指导老师。 有稻香村点心也不行，话说张老师今天怎么还没送来点心 第一百零三章 一年才吃五斤肉 张书兵重新燃起爱情的希望，最近很是舍得下血本，他又让小巴车给捎来两盒京八件，陈韬从小巴车司机手里接下点心，偷溜回家给老太太锁在柜子里。 刚锁好柜子，李楚楚在身后出现了。 “你每天跟谁发信息发的没完没了啊，晓雅姐？” “跟谁发信息要跟你汇报吗？” “切，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是来问每天晚上给你发信息你为什么不回？” “我回个屁啊，你就在隔壁住，隔着一堵墙发信息你钱多吗？钱多给我，我缺钱。” 李楚楚委屈道：“我哪里有钱，来的时候我把一块钱都没给我拿。” 陈韬心想那就对了，给你揣一百块钱还叫下来改造？ 这已经是李楚楚下乡改造的第三天，今天改造结束李局长就会把她接走。 “你今天放羊怎么还没走？” 陈韬见羊还在院子里溜达。 冬天一般不放羊，因为野外没啥吃的，一直到过完正月才会开始放羊，那时候冰雪融化了荒草也可以吃得到，这段时间也不是完全不能放，主要大家都在过年没空。 这几天为了改造李楚楚，让他忆苦思甜促进发育，呸，促进学业，陈韬特安排她到山坡上放羊。 李楚楚噘着嘴说道：“还放啊，我两条腿现在又酸又痛，山上又冷，今天可不可以放一天假。” “你一共改造三天，放一天假？” “哪里有这么使唤人的，你们都在家里玩，我一个人放羊。” “那叫小颖陪你去。” 李楚楚连忙摆手，“不要不要，今天打死我都不去。” “不去也行，去把那些草扔给羊吃。” 陈韬指着草垛上的几捆草说。 “哦。”李楚楚拿起叉子到草垛前，用叉子去查一捆草，可就算她使出吃奶得劲也拿不动。 “太重了，我叉不起来。” 陈韬摇摇头，“笨死了，小颖。” “到。” “去把那几捆草扔给羊吃。” “好嘞。” 陈小颖跑到草垛跟前，啊呀呀呀的大吼一声，直接把一捆草给抱起来了，然后咚咚咚的跑到院中央扔在地上。 羊群看到草一下子都跑过来，差点儿把陈小颖给撞倒，陈小颖非但不怕，还抓住一只羊头上的角把它硬给拽开。 接着，陈小颖又把剩余的三捆草都给搬进来扔给羊吃。 “大锅，完成。” “很好，奖励你一块稻香村点心，去找奶奶领。” 这一幕看的李楚楚目瞪口呆，不过她委屈巴巴的走过来说道：“我也想吃点心。” 陈韬做了个不可以的动作说：“叮，玩家没完成任务，不能领取相应的奖励。” “可是我来你家三天什么好吃的都没吃到，我好想吃饺子” 说着她都要哭了，陈孝忠在屋里听见李楚楚的哭腔，于心不忍，骂道：“陈韬到底出的什么幺蛾子，把孩子饿成这样，那可是工商局局长家的孩子，饿坏了我以后怎么到市场上去交货。” 陈孝忠在夏天不忙的时候会骑着摩托车去收购一些鸡蛋或者山货，然后再卖给镇里的商贩，市场归工商局管我，万一惹毛了局长，以后不允许他再踏进市场半步怎么办？自己还指望靠这个赚点儿柴米油盐的钱。 工商局局长是有这个权利的，一个你扰乱市场就把你拍灭了。 李楚楚来的第一天，陈韬就安顿陈小颖把家里所有好吃的都藏起来了，他吓唬陈小颖说李楚楚是个终极吃货，比陈小颖本人都能吃一百倍，一顿就能喝一大桶饮料。 如果让李楚楚看见家里的年货，三天就消灭光了，你别想吃一个正月。 另外，他还特意安顿韩美玲，李楚楚在的这三天，家里的伙食改成土豆白菜粉条。 来的第一天，李楚楚看着只有馒头和土豆炖白菜的饭说：“叔叔阿姨你们家过年就吃这个？” 陈韬抢话说：“对，我们穷苦人家过年就吃这个，平时更差，连炖菜都没有，只有馒头和咸菜。” 行，土豆白菜就土豆白菜，反正鸡鸭鱼肉她都吃腻了，粗茶淡饭正好体验农村生活。 结果第二天下午她就受不了了，问陈韬你家过年连饺子都没有吗。 陈韬回她饺子只有大年初一有，其他时间没有。 看着陈小颖哼着歌在一旁吃枣花糕，李楚楚不禁咽了咽口水，她想去小卖部买两袋方便面，摸了摸兜一块钱都没有，为了让她能彻底忆苦思甜，李局长也够狠的，一块钱都没给她。 “借我五块钱。” “没有。” “你骗人，昨天我还见你脱衣服的时候掉在地上好几百，你还说家里穷，家里穷身上能揣好几百吗？” “那是我为开学借来的学费。” “我信你个鬼，快借我五块。” “不借。” 啊 陈韬被李楚楚一口咬住了手背，“没肉吃我要吃人肉啦。” “你给我老实点儿。”陈韬摁着李楚楚的头。 李楚楚挣扎了一会儿累了，趴在窗台上向外看，眼泪啪塔啪塔的掉着。 “哎哎哎，玩不起啊，是你先咬我的。” 李楚楚不说话。 “你晚上偷看我脱衣服我还没说你。” 李楚楚还是不说话。 “不是你自己要来改造的吗？” 李楚楚这才抹着眼泪说道：“我以为是来玩的，谁想到你真的让我干活。” 陈韬摇头笑道：“那能怪我吗？要怪就怪你爸，你爸还让我安排你放猪呢，说他当年下乡改造的时候就在生产队放猪，还说放猪有注意锻炼注意力以及应变能力，还能在放的过程中盯着蓝天思考问题。” “呜呜呜，你们合起来伙来欺负我。” “我可没欺负你啊，我只不过是听从指令，谁叫你爹是局长呢。” “哼，你不是啥好人，我现在就要回家。” 李楚楚说着起身跑到公路上等车，可等了半天也没有一辆顺路车开来，小脸冻的通红。 “行了，回来，看你这两天劳动的不错，今天就破例吃顿饺子。” 陈韬一直站在身后监护着。 回去的路上陈韬又说：“我可告诉你，今天这顿饺子可能会吃掉我家唯一的一斤肉。” 李楚楚睁大眼睛问：“真的。” “那你以为呢，我家穷你又不是不知道，过年的时候就买了五斤肉。” 李楚楚鼻子一酸，差点儿又哭了，心想农民太可怜了，一年才吃五斤肉，还得是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等回去一定要让爸爸买半扇子猪肉给他们家送来 第一百零四章 整个宇宙将为你闪烁 就在陈韬的《看我养活的那群人》和《公交车上的苏格拉底》两篇文章在萌芽上发表以后，各大文学报、八卦新闻报，以及新京城报等报刊都刊登了相关的新闻。 更有刊物直接发表了一篇《陈韬，会是第二韩晗吗？》。 新周末刊上也刊登了一篇名为《青春文学后继有人》的文章，文章中提到，萌芽依然是“80后偶像摇篮”，依然是国家语文奥林匹克大赛，也依然是超人气青春文学书刊，更是国内知名青春文学文化品牌，永不褪色。 在海外华人圈，新加坡《联合早报》也用整版篇幅报道了这次新概念作文大赛，尤其深度剖析了陈韬的两篇文章，似乎将中学生对于哲学和农民的深刻理解直接拉向一个高度。 谁说中学生不关心农民问题？ 谁说国内没有研究中外哲学的好苗子？ 谁说下一代更完蛋？ 某高校一名教授在《杂文报》发表文章《陈韬的影响力》，把他比作齐天大圣，从田地里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少年哲学才俊，并且感叹“国内理应有千千万万个陈韬，但是，我们却只有一个。” 说这是“我们这个国家学生缺乏实践”的原因，意思是说现在的学生只知道在学校学课本知识，不知道体验生活，他提到应该让学生走进生活，去实践去劳动，学校应该开设劳动课，或者分批走进乡村体验生活。 他在评论陈韬的胆量与思想的时候，称自己就是怕，原因是“经过改造的人”。而在分析韩寒胆大的原因的时候又说：“他一人站出来面对亿万吃饭的人。” 看到这篇文章以后，陈韬后背冷汗直冒，这位教授实在有点儿言过其实，这篇文章幸亏发表在报纸上，很多人不读报，如果这篇文章发表在网上，势必会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上。 这些老文青或者老学究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李期纲说的没错，一等奖以后，就要做好抗压的准备。 此外，还有一名老学究在青年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指出作者陈韬与鲁迅恰恰相反，鲁迅曾批判那个时代的农民迷信、无知、落后而愚昧甚至是麻木不仁，思想保守和安于命运，弃医从文要唤醒民众的精神。 而陈韬所写的文章当中恰恰反应出我们破除了两千多年历史的封建专制以后，农民是被唤醒的新农民，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看我养活的那些人》是一篇“新药”的文章，农民这个群体，已经走出了旧社会愚昧无知和麻木不仁状态。 农民已经具备了完整的“人性”意识，陈韬的文章恰恰就说明了这一切。 有几家媒体已经开始着手联系作者本人，准备在这个家伙身上做做文章。 但另外一些团队的速度更快，他们是集制造、包装、炒作服务的一种搞笑资本团队。 这天，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找上门。 俗话是来者是客，陈老板自然要招待一番。 随便找了个饭店，对方没有做什么铺垫，直接开门见山道：“陈韬同学，相信你已经了解了你获奖以后引起的小范围轰动，不过在我们看来，轰动还远远不够，如果想红，就要抓住机遇，过了这阵风，再想火就难了。” 陈韬颔首表示赞同。 对方见他有意动，继续说道：“只要人红了，你以后就可以像韩晗一样，成为青少年的偶像，出版畅销图书。你现在还无法想象未来能赚多少钱以及潜藏的东西，说实话，几千万都是毛毛雨。” 西装男透过玻璃，看了一眼外面，“这个小县城如此贫困落后，现在就是你走出去的机会，到大城市去发展，像韩晗一样，你一定也崇拜韩晗，如果你像和他一样，可以和我们合作，而我们还会先支付你一个首次合作报酬。” 出生于一个小县城，加爱好写作，加一等奖的确是一个稍微润色就很棒的故事。 这条路也的确是一条捷径，啥多不用管，只要随便写写书即可，剩下的一切都有幕后团队操作。 只需几个月，自己的身价就可能被他们炒到几千万以上。 但这里的风险也不小，傀儡可能是会被资本团队随时丢弃的棋子，让你红你就红，让你塌你就塌。 陈开口问道：“大概是多少呢？” 西装男松松领带，示意助手美女打开手提箱。 美女助手把放在脚下的手提箱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崭新的钞票。 “十万。” 霍，十万，这十万块要是摆在老陈老韩面前，估计直接就晕过去了。 不过，陈韬的表现却大大出乎对方所料，按理说像他这种学生，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西装男没有去分析陈韬的反应，他合住手提箱继续说道：“我们是一个团队，这个团队从策划到代笔，以及出版都是一条龙，你不用担心没有时间写作的问题，有专业的老师会指导你写作，不过你也得付出一点儿代价。” “什么代价？”陈韬说话时不忘吃饭填饱肚子，什么专业老师，通俗的说不就是个代笔嘛。 “你得拒绝京大的录取，选择退学或者上一所职业技术学院。” 老套路了，无非是从新概念获奖的故事开始造假虚构，一直到退学的故事包装，到投稿、出版小说等等一些运作包装。 “你放心，即使退学或者选择一所职业学校，你也是名利双收，上京大不错，但将来毕业不一样得找工作吗，找工作为什么？不还是为了挣钱生活， 而选择我们安排好的路径，四年后你就是身价几千万的偶像，我们需要制造一个叛逆少年的形象，这是必不可少的。” 真是打造“第二个韩晗”啊。 如果我偏偏要制造一个不为名利，读书改变命运的青少年偶像呢陈韬腹诽了一句。 西装男见陈韬似乎有点儿犹豫，又开口说道：“职业技术学院美女甚多啊，难道你没有观察到一个现象吗？” “什么现象？” “凡是美女，基本学习都不好。” 陈韬没有反驳，这的确是一个事实。 西装男说道：“以你的偶像光环，以及未来的可观收入，在职业技术学院将会风光无限，你想想得有多少美女来追求你，找一个校花还不是易如反掌。” 听西装男讲出这些诱惑时，陈韬忽然想起了三体中的一句话。 整个宇宙将为你闪烁！ 第一百零五章 我的一点儿建议 听完西装男的利诱，陈韬呷了一口可乐说道： “我可以提一点儿意见吗？” 美女给西装男递了一张餐巾纸，他擦了擦嘴道：“可以。” “为什么一定要塑造一个叛逆少年呢？” 说完这一句他给对方留了一个愣怔以及反应的时间，几秒后才继续说道： “你们不觉得这样是在误导广大青少年？让广大青少年学叛逆？然后纷纷辍学？或者集体起来反抗应试教育？” 之后他又故意停顿了几秒，连续四个问句让对方感到非常诧异。 “那请问除了应试教育，目前还有什么更好的教育取代它？素质教育？太好了，我也觉得素质教育很好啊，给每个学生都专门制定一套学习和发展方案，比如中学里分出一些班级，只开设语文或者数学课，多好，减负的目的都达到了， 简直就是一石二鸟。 那我们可以今天上午就关上应试教育的大门，下午就打开素质教育的大门。 再次停顿，西装男耐心的听着，并未打断，也未插嘴。 “素质教育公平？弹钢琴？学舞蹈？搞实践实验？走进博物馆科技馆研学？ 如果这样的教育公平，那像我们这种落后县城，什么时候能建起和沪城、京城同等级别的博物馆科技馆？像我这种家庭的学生，又多少人能学的起钢琴？” 西装男耸耸肩道：“大部分人学不起。” 陈韬笑着继续道： “这个世界，韩晗有一个就够了，不需要千千万万个韩晗。” 美女助手插嘴：“说了这么多你的建议到底是什么？” 她这半天都没听出陈韬到底要表达个啥意思。 陈韬礼貌的给两位茶杯里续了服务员刚端上来的热茶，放好茶壶他才说道： “我的建议是，你们可以塑造一个家庭贫困，但不畏艰难困苦坚持读书的山村孩子，最终靠自己的勤奋和努力取得了学业上的成功，去引导和影响千千万万的青少年刻苦学习，成就学业，虽然叛逆期的学生并不是太喜欢这样的说教，但总比相信偏科和辍学更有前途要好的多。” “同样是骗，我们不能把他们骗进高等学府吗，省的最后长大了都懊悔当年没有好好读书。” 西装男有点儿不耐烦了，他可不是什么观音菩萨来普度众生，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在这件事情上搞钱。 “同学，我们的出发点不同，你的想法很好，可你这样做，相当于抛弃了少奋斗很多年的机会，而且你也要舍弃成名和成为富豪的机会，用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改造万千少年，值得吗？” 陈韬笑道：“值得，俗话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刚才您说职业学院的美女多，我得提醒您一点，京大的才女和中影的美女也并不少。” 哈哈哈 两人同时大笑一阵。 陈韬看着西装男一副豪爽的表情，心想这可能跟青少年叛逆无法引起共鸣，你们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利用青少年的无知和叛逆，去把他们当成傻子一样欺骗，然后尽情的收割韭菜。 广大青少年去学习这种叛逆行为，最终能学到什么？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个那样在某个圈里的爹的。 叛逆和刻苦相比起来，叛逆可能更爽，这是青春期所决定的，刻苦更需要塑造所以更难，你骗她感情或者钱相对容易，但你骗她考清大就难多了。 美女助手却心想难道也是年少轻狂的一种？ 西装男把服务员叫过来买了单，陈韬没有抢。 结完账后，西装男说：“少年嘛，有理想是好的，我们也很赞成这样的想法，世界美好和平，没有一颗导弹和子弹。” 离开饭店以后，西装男对美女助手说道：“又是一个傻小子。” 美女助手双手环抱，冷的直哆嗦，“多正常呀。” 西装男想了想说：“看来还是得老方法，从他的父母着手。” “我就说一开始就应该去见他的监护人谈。” 美女助手轻笑了一声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个高中生跟其他的不一样，给人的感觉城府很深。” 西装男想了想说：“镇定是他的心理素质，但不代表他有城府。” “也是。” “这地方好冷啊。” “我先带你去买件羽绒服，然后去找徐晓雅，她父母是从政的，大概会好谈一点。” “但是徐晓雅的获奖作文你不是说没有多少炒作的价值吗？” 西装男意味一笑，“那些四十多岁的老学究写不出文笔老辣的文章？” 美女助手深吸了一口冷气，她从事这个行业不久，此时她细思了一下如果《静夜思》是李白给一名六岁儿童的代笔之作 而西装男却在考虑，这是多好的一次炒作机会，一个小县城同时出了两个一等奖，大有文章可做啊。 先用《小县城大天才》、《谁说县城再无清大京大》这样两篇文章做宣传铺垫，就可以在社会上引起关注和轰动。 陈韬从饭店离开后直接到了店里，刘长虹正好也抱着一个邮政包裹从外面回来。 “大家来瞧一瞧看一看啊，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网购。” “网购？” “对，就是从网上购物，陈韬教的。” “从网上咋购物？” 一群人好奇围观。 刘长虹开始装逼了，“落伍了，连这个都不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儿，快说说。” 没有移动互联网的年代，自媒体还没有出现，你就算脱口一个华丽的辞藻或者英语单词都能装一波逼，何况这种高能操作。 等到自媒体出现以后，铺天盖地的常识都摆在了手机上，再想装逼就难喽。 那时候装逼水分太大，比如兜里一分钱没有在朋友圈装土豪，长得跟凤姐似的在网上装美女，小学文化在朋友圈装博士生，三本书没读过装逼读《苏格拉底的申辩》，一个员工都没有的老板装逼经营大公司 刘长虹扬了扬手里的包裹解释道：“就我手上的这个邮政包裹，里面是一件电子产品。” “然后呢？从网上买的？” 唐白嫖不屑道：“网上都是骗子，你还能买到真东西？” 刘长虹力争道：“骗个几把啊，前几天陈韬收到的那些东西都是从网上买的。” 陈韬年前买的二手音响和国产p3前几天已经收到货了，升级了店里的音响设备。 刘长虹继续说道：“这个卖货的网站叫淘宝网站，这上面专门卖各种东西，就像一个大市场一样，什么东西都有。” “别废话了，快拆开看看。” 唐白嫖催促道。 包裹被拆开，刘长虹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p3。 “卧槽，这是什么p3这么大。” “土鳖，这是p4，既能听歌又能看电影。” “别墨迹了，快打开看看。” “这玩意儿怎么操作呢？”刘长虹翻出说明书。 陈韬招招手道：“我告诉你，摁这个就是开关，开机进入以后再摁这个三角就能播放了。” 刘长虹在陈韬的指导下开机，陈韬又提醒道：“你注意看看里面有没有东西，万一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围观的人听此话忽然觉得阴风阵阵。 刘长虹抬头看了他一眼，刚才的装逼和欣喜没了，仿佛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开启地狱之门的东西 第一百零六章 最社死的一天 播放文件列表中有十几个文件，文件名称是数字和字母结合的，没有一个汉字，不过最后一个文件有一个“乱”字，可惜刘长虹没有翻到最后。 他直接点开了列表中的第一个文件，之后 不知道为什么卖家在出售这个p4的时候要将音量调到最大。 总之，这天可能是好哥们儿刘长虹这辈子最社死的一天。 不仅那种不可名状的声音突然炸裂，屏幕上不可名状的画面也突然映入围观者的眼帘 刘长虹当场石化，唐白嫖脱口一个：“黄” 一群女生哇的一声，一时惊慌失措，四处逃散 刘长虹只恨今天来店里的同学为什么这么多，让他社死的如此惨烈。 虽说男生们的性启蒙教育是几部大片承担，但这个年代试问谁敢跟女生说我看过这种电影？谁敢在女生面前看。 当时王文倩跟刘长虹分手就是因为听说他在网通宵看那种电影，判定他是不良少年才分手，当时刘长虹还千解释万解释自己绝对不会看那种东西。 王文倩说某同学在网亲眼所见，刘长虹以没有证据为由苦求，这次开学他还准备用p3和p4把王文倩追回来呢。 这一次，算是实锤了。 接下来，刘长虹可能会成为学校的笑柄，此时唐白嫖就在一旁讽刺道：“你买的这是啥玩意儿，这么不健康，要是我我刚才就直接把它砸烂了。” 没等刘长虹反驳，唐白嫖又补上一句：“看把女同学都吓跑了，你怎么能买这种东西？” “妈蛋，这咋回事儿” 刘长虹慌乱之下不知道怎么退出，声音一直高分贝持续，屋子里其他玩家都听到了，有好几个男生以为外面在放片子，纷纷跑了出来。 陈韬伸手帮他退出了播放界面，“都告诉你这里面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你还乱点。” “你也没说是这种不干净的东西。” 刘长虹懊恼道。 我只是猜测可能会有，毕竟这时候的卖家也很调皮，谁想到还真有，可能上一个持有者没来得及删除，有点儿上一任的留痕很正常。 “行了，不就是几个教育片，大惊小怪的，在网偷偷看哇嘎的时候老子也没见你们都这么正经。” 陈韬骂道。 刘长虹心有余悸，正准备把p4收起来，唐白嫖偷偷摸过来说道：“这玩意儿挺好玩，哥们儿拿回去先玩玩，明天给你。” 自这个p4买来以后就被别人借走了，第一个拿走的人是唐白嫖，以后都不知道在谁手里 一直到开学，p4才在班里重现江湖，而刘长虹日夜担心的宝贝终于也回归到他自己的手中了。 不过，这小子一直没舍得删除里面的几个视频文件，他可能深深的爱上了那几个女主角。 晚上陈韬正在写《5月镜子风暴》，徐晓雅发来短信： 晚上有空吗？我想跟你说点儿事儿。 陈韬：有空，去吃火锅，边吃边聊。 通北镇有个铜锅涮火锅店，名儿起的特别好，叫天下第一涮，生意一直不错，谁也没想到老板后来会发到首府，在通北拥有好几家酒店，几乎垄断了通北所有的婚宴，而他的火锅也成为本旗县第一火锅品牌，每年来草原旅游的人肯定会来品尝。 两人在学校大门口会面，然后又步行去天下第一涮。 在没重生之前，陈韬只在这里吃过一次火锅，同学四个人搞了点儿废铁卖了然后在这里搓了一顿，那一年的铁价特别高。 当时还从外面的牛羊肉店买了几斤羊肉片，装在书包里偷偷带进火锅店涮。 进了包间，陈韬拿起菜单直接划了一片菜，牛肉片两盘，羊肉片两盘，各类蔬菜选择了拼盘 汤底是清汤。 又要了蒙古嚼克和油炸小花卷，以及咸奶茶。 几分钟后，服务员陆续端来火锅食材，这里的火锅品质最好的便是牛羊肉，牛肉片厚度适中，羊肉片被切成很薄的薄片，力求上等口感。 汤底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制作，只是清水中扔了一片姜，半颗葱，两粒蒜，以及一颗和田大枣。 服务员又端上了奶茶和蒙古嚼克以及油炸小花卷，奶嚼克是用牛奶熬制的一种奶制品，味道有一点儿酸，被誉为蒙古沙拉酱。 喝蒙古奶茶必须配小料，小料有奶豆腐、奶皮子、牛肉粒，炒米一般不加。 先在小碗中加入两三小条奶豆腐，三两小块奶皮子和几小粒牛肉干，然后把滚烫的奶茶倒入碗中，稍微泡几分钟就可以喝了，有时候还会加黄油，不过一般在奶茶的熬制过程中已经添加了黄油，喝的时候就无须再加，不然会略显油腻。 陈韬端起碗喝了一口，醇厚的牛奶从舌尖逐渐漫步到舌根，之后奶香的足迹遍布整个口腔。 这是真正用鲜牛奶熬制的奶茶，不然不可能是这个口感，其中还掺杂着奶豆腐奶皮子以及一丝牛肉的香味。 喝一口奶茶润润喉之后，陈韬用筷子夹起一个油炸小花卷，在淡黄色的奶嚼克里面沾了沾，争取裹到每一个面。 油炸小花卷是用香气浓郁的胡麻油所炸，小花卷的面粉里加了糖是甜的，奶嚼克是微酸的，加上小花卷是热的，而奶嚼克是冷藏后的，两者相遇，酸与甜，微热与微凉在味蕾上彻底绽放它们所属的美味。 吃了一个油炸小花卷后，陈韬又喝了一口热咸奶茶，铜锅内的汤底正好也开了。 下入牛羊肉片开锅后，又接着下入蔬菜，徐晓雅配合着他做，路上她已经说了个大概，只等着陈韬开口。 等吃的差不多了，陈韬才说道：“你是怎么考虑的？” “我不想选择这条路。” 徐晓雅吃饱了，用漏勺把铜锅里面的肉和菜都捞出来，放在陈韬面前的盘子里，“别浪费，多吃点儿。” 你这是在惩罚我铺张浪费点这么多菜 “你继续说。” 陈韬又要了一碗蘸料，边吃边听徐晓雅说西装男上门谈运作的事儿。 第一百零七章 我是实力派演员 下午西装男和美女助手跟陈韬谈完以后就到了徐晓雅家里，赵学芝不在家，徐主任用好茶接待了这两个“文学星探”。 两位星探一进门就被徐晓雅的外貌惊艳到了，直叹这样的女孩放在大城市里也是首屈一指的美女。 西装男有一双善于发现美（商机）的眼睛，虽然徐晓雅的文章很难引起社会问题轰动，但徐晓雅小清新的文字可以俘获万千少女的心呀。 再加上她女明星一样的外表，定位一个青春美少女作家，不仅仅是万千少女，万千少男照单全收。 西装男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青少年杂志封面上印刷上徐晓雅的照片 西装男心想第七届新概念大赛又举办出了价值，为出版商送上了大礼，目前这两位是最值得挖掘的作者。 他们用同样的方式和徐主任做了交流，不过又添加了一些诸如如果徐晓雅选择这个路径，凭借自身出众的美貌，说不定可以被娱乐圈的星探发掘，从此走上大明星的道路。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去拍戏实在可惜了啊，趁年轻出几本书，拍几部戏，这辈子的钱都赚够了，以后想自己独立发展也可以，像赵微，开公司，当导演。” “上大学是没有其他途径成功可走的最好途径，但是有这么好的先决条件，上大学其实是在浪费时间。” “这个过程不会耽误你上清大的。” “我们的规划是你先出一本书，你可以自己先写个大概，然后团队给你修改润色出版，如果你没时间也无法驾驭中长篇小说或者说杂文，我们也有专业的指导老师，你不用考虑这些问题，都是很保密的。” “千万不要被那些所谓的理想主义所误导，这种机会是千千万万的人求之不来的。” “未来你是一个上班族月薪五千，和未来你是一个知名青年作家，像张乐然一样，税后收入几百万，名列国内作家富豪榜，你选哪个？” “你刚说你的理想是什么？科学家是，搞科研才能赚多少钱？终生研究一项科研成果撑死了给你几百万，但科研成果那么容易啊，而且你得付出毕生心血，但不一定有成果，真有成果的那一天说不定你都几十岁了。” “好不夸张的说，抓住这个机会，今年就能让你收入百万以上，张爱玲曾说过，成名一定要趁早。” “仅靠您的女儿，您的家庭在这个小县城内会一跃成为首富。” “徐老师，您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女儿，将会给您带来无限财富和荣光，听说您夫人是政府公职人员，如果您有崇高理想，这些钱完全可以捐助给孩子的母校啊，或者捐助到公共事业上，这不也是名誉和精神上的追求吗？” “一切都是钱的问题。” 西装男没有劝徐晓雅拒绝清大的签约，因为徐晓雅的气质不符合叛逆少女的形象，而且受传统影响，叛逆少女辍学这个形象的卖相不是太好。 陈韬想了想问道： “现在三个选择摆在你面前，一是让他们包装成为知名美少女作家；二是安安静静上清大；三是沉下心来写作将来成为一名女文豪，你想选择哪条路？” 徐晓雅想都没想说道：“第二条。” 难得有人这么不忘初心啊 “那你爸妈的意见呢？” “也是第二条。” 陈韬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的建议也是第二条。” 徐晓雅眨眨眼问：“为什么不建议第一条和第三条。” 陈韬笑了一下，“你自己心里没数啊，你学理科的，确定要走文学这条路？你准备舍弃科学家这个理想？” 徐晓雅侧过脑袋，看向窗外驶过的夏利车，车尾灯在夜色当中划过一道美丽的霓虹线条，像极了宇宙星空某处的一道光。 “是啊，我不会走文学这条路，现在回头想想当初获奖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我有时候都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获奖，如果让我现在写一部小说，我承认，我写不出来。”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我写不出好的作品，最后却欺骗万千读者说我是文学才女，担不起啊，如果真的可以给我一个文学才女的名号，起码我得写一本比较好的书，这样才名副其实。” 其实你也不是写不出来，但写出来的小说可能质量不是那么高，靠一等奖的热度写一本赚点儿稿费也无可厚非，市场上那些作品也不是个个都是诺贝尔。 但是如果你的作品非常烂，发行以后可能会被骂死，到时候质疑来的太猛怕你受不了，这个道理和明星假唱差不多。 再过几年微博上线，届时如果方秃子盯上你，来个天才少女徐晓雅封杀事件的大瓜，谁能挺得住啊。 你不就是又不想放弃清大理科，又想过一把出书的瘾吗，陈韬腹诽了一会儿说道： “我觉得你的主业还是理科，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尝试着写一本三十万字左右的书，说实话，好不容易拿了奖，不写一本出版一下也对不起自己对不对？清大理工女，再加一个女青年作家的标签，嗯，也不错。 而且你写的东西只要故事合理，哪怕文笔略稚嫩，也没人太纠结，如果十八岁的手写出了四十岁的老辣，那才有问题呢。” “青春的文字，必然是和脸庞一样，都是稚嫩的。” 徐晓雅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多，我感觉咱俩不是同龄人。” “总之，过早的成名，会让人迷失在市场之中，稿酬不断增长，精神和思考却原地踏步乃至倒退，如果莫言和余桦这些作家当年过早的火，现在不一定能成为一代大文豪。 你的理想是科学家，这是你的初衷。” “那你呢？” “我？我不需要假唱，我是实力派演员。” 徐晓雅啐了他一口说道：“等我写好了你帮我指点指点。” “行啊，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还没想好” 第一百零八章 如此包装 从火锅店走的时候，徐晓雅指着盘子里剩下的菜说：“你还没吃完。” 陈韬对服务员招招手：“打包。” 徐晓雅刚觉得这货还挺珍惜粮食的，谁想到他接着说：“打包回去给茶壶吃，茶壶最喜欢吃热火锅了。” “” 翌日，精神抖擞的西装男和美女助手打了一个出租车，赶往陈韬家中。 陈孝忠正和韩美玲整理家里的零钱，计划今年开春后买化肥买种子，两口子把去年卖粮食的几百块、儿子给的几千块，以及陈小颖过年的压岁钱分成三份。 去年卖粮食和陈孝忠做小买卖挣的钱买化肥还差一点儿，陈韬交学费交了八百，原先是七百，去年秋季涨了一百。 化肥钱大概得七八百，往年播种时还得跟亲戚借点儿钱买化肥，一家四口一直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几亩薄田实在刨不出多少钱来。 今年春节的开销都是陈韬花的钱，所以家里又能节余出一点儿，买化肥差不多够了。 剩下陈韬给的几千块，和过年他给的红包都要攒起来，陈小颖的压岁钱也要攒起来，虽然压岁钱也并不多。 总数加起来也没五千块钱。 数完钱，韩美玲拿出一块布，把钱都包起来，藏在柜子下面。 “你说小韬那个店以后还能挣钱吗？这马上要开学了，他得好好学习了，不然考不好京大不要他怎么办。” 韩美玲担忧道。 陈孝忠吸着一支红塔山，现在他对陈韬能不能挣钱并不是很关心，儿子能上京大他就满足了，挣钱那是以后的事儿，只要上了京大，还愁挣不上钱，不要求那么多。 确实开学后得让他回归学业了，这小子最近有点儿飘。 思考了一阵他才弹掉烟灰说道：“他都考上好大学了，你还担心这个。” 韩美玲用抹布擦着桌子说：“怎么不担心？上了大学就不用娶老婆了？学费呢？” 陈孝忠笑道：“现在就是让我出去借学费我也借的骄傲，借的脸上有光。” 韩美玲摇摇头道：“不行，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韩美玲刚拿起电话，陈小颖就跑进来了，“妈，有车来了，有车来了。” 陈孝忠起身朝外望去，院门外停着一辆出租车，从车上下来两个衣着华丽的陌生人。 韩美玲心里咯噔一下，家里没这样的亲戚，不会是陈韬惹啥祸了，“谁啦？是不是找错门了。” 陈孝忠没说话，到院子里迎接。 西装男笑呵呵的上前与陈孝忠握手，陈孝忠有点儿不知所措。 “您好您好，您就是陈韬的父亲，我叫李建成，是天海文化公司的负责人，这位是我的助手，谭思思。” 李建成亲切的介绍道。 长的有点儿像李小璐的谭思思笑着点了点头。 来者是客，夫妻俩招呼二人进屋，沏了两杯茉莉花茶。 “这是陈韬的妹妹，小姑娘长得真有灵性，一看也是个天才，怎么不问叔叔好啊。” 陈小颖打量着谭思思说道：“叔叔过年好，姐姐过年好。” 李建成笑着拿出一个红包塞给陈小颖，“好好，叔叔祝你身体健康，学业有成。” 一听学业有成，陈小颖小脸立马耷拉下去，她想到了“快乐寒假”，怎么大过年的一定要提学习呢。 “你们是找陈韬的？” 韩美玲猜测两人应该是来找儿子的，这是她从李建成第一句话推断出来的。 “今天我们是来找您二位的，”李建成接过陈孝忠递过来的苁蓉香烟，“陈韬我们已经见过了。” 不等陈孝忠夫妇说话，李建成继续说道： “是这样的，我们是一家集传媒和出版的公司，您的儿子去年不是获得了作文大赛的一等奖吗，获奖作文也刊登在了杂志上，这个奖项以及这本杂志的含金量非常高， 过去几届当中出了好几位有名的人物，比如说韩晗、郭静明等等，这些人已经名利双收了，有的考上了大学还出了书，有的出了书成了名人， 陈韬所作作文水准非常高，我们公司想跟他签约，为他量身打造一条成名的道路，并且出版几本长篇小说， 我们敢保证，一年内他的身价就能提高到百万甚至千万，收入一年差不多一百万。” 陈孝忠和韩美玲同时吓了一跳，刚才两口子还在盘算家里现有的几千块存款，这个李经理就说儿子一年能挣一个天文数字，这是两大骗子。 “他就写了个作文，没什么水平，能考上好大学我们已经满足了。” 陈孝忠憨笑道。 李建成见夫妻俩见识有限，又看见陈小颖正在小声看电视，电视里正在重播超女综艺节目，他指着电视说道： “我们公司的性质和这种少女明星选秀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是唱歌，我们是写书，他们是电视节目，我们是出版物，作文大赛选出优秀少年作家，我们通过包装让其迅速成名，从而使他的作品畅销全国。” 包装？ 正在这时，陈小颖换了电视频道，里面正在播放1995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小品“如此包装”。 四人看了一眼电视，心照不宣的笑了。 “理论上是差不多，现在是商业社会，市场经济下没有包装和宣传是不行的，有时候就算你写出好作品，但如果编辑部的编辑看不上出版不了，那你的好作品也面不了世啊，这也是很多人才埋没的原因” 李建成抽着烟说道。 这就是传统文学的弊端，尤其市场经济以前的传统文学，编辑和出版不考虑市场效益，在审书的时候往往是凭借上面的指示以及个人的喜好来审稿，决定这本书能不能出版，要看编辑们想让人们看什么想让人们学什么。 后期市场经济时，编辑和出版行业成为自负盈亏，变成了要明白群众们想要看什么，出版物除了一些书籍刊物以外，基本都要迎合读者的口味。 “这个机会您可千万不能错过啊，陈韬很有才华，再经过我们的包装宣传，您这一家直接就实现了阶层跨越，到时候搬到沪城去生活，不比在这个小山村强吗？那里的医疗和教育条件在国内都是顶尖的。” 谭思思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小妹妹想不想去沪城啊。” 陈小颖歪着头说：“不想，沪城不能随便跑到外面玩。” “” 第一百零九章 落榜少女收容所 李建成和谭思思踏上了归程，信心满满的两人失落而归。 原以为落后地区的人更容易搞定，没想到落后县城的人更顽固。 在两人离开之前，陈韬给李建成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天海新闻出版公司的情况，声称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直到这时，李建成才望着窗外的荒凉草原感叹了一句：此子野心甚大啊。 陈韬其实想打听一下天海新闻出版公司的老板是谁，但李建成没说，这家出版社曾经出过韩晗的书，他们现在迫切需要包装第二个韩晗。 他怀疑这家新闻出版公司的幕后老板是某明星，可惜现在没有天眼查，不然顺藤摸瓜差不多能推断出是谁。 两天后，陈韬接到了李期纲的电话，一方面是催稿，另一方面是告诉他最近报刊上有关于他的新闻，让他也多关注一些，不要随意接受媒体采访，接受媒体采访时要注意讲话分寸。 陈韬到网把新写的两万字稿件给李期纲发过去以后，又在各大网站上搜索了一下，结果没有查到关于他的任何新闻。 从网出来，张书兵就打来电话汇报了一个好消息。 新华书店要招两个图书管理员，他通过关系已经拿到了一个名额，如果余芳愿意，她最近几天就可以来上班。 陈韬琢磨了一下，新华书店是国营，这几年效益不好还面临着改革，但贵在清闲，还有时间学习，这个工作还是很不错的，等改革时想办法承包下来，经营一些教辅材料过渡，后世再进行转型。 等通北经济发展起来以后，书店直接跨界经营，来个咖啡店加书店加自习室加办公模式，通北虽小，可后来的人们也是很小资的。 “兄弟，这事儿你得帮我。”张书兵在电话那头说道。 “怎么帮你？” “你得帮我跟你姐说啊。” 陈韬对着电话骂道：“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从书呆子转成公务员的，这种事儿当然你自己说的好，我跟她说效果会减一半，你说完我再帮你劝一下事儿就成了。” “那我先试试，你记得帮我说。” 晚上大表姐余芳主动发来了信息。 余芳：张书兵给我介绍了个工作，新华书店图书管理员，工资不高，他说挺清闲的能读书学习，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陈韬：必须去啊，这么好的机会，小地方就业机会少，辍学对于你来说挺可惜的，现在只能靠自己学习提升了，书店里有不少经管的书，多钻研一些，这几年国家鼓励个体户，万一以后自己开个什么店，有文化有知识好经营，机遇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现在你就得做足准备。 即使不开店，有经管学问到时候给人去搞管理也行，总比一辈子在底层打工要好，等到四十多岁再学习就晚了。 余芳：老弟说的对，姐现在就和家里人商量。 结束了余芳的聊天，陈韬又给张书兵发了个信息确定。 回到店里，李秋君和几个人正坐在沙发上聊天，几个场都冷清着呢。 见陈老板回来了，李秋君起身拿着账本给他递过来，“营业额直线下滑。” 陈韬看都没看，“正常啊。” “正常？” 李秋君急了。 陈韬坐在沙发上，一条腿搭在茶几上，“大家手里就那么点儿钱，花完就没了，零花钱有限，没办法。” 李秋君撇了撇嘴不说话。 一旁的茶壶碰了碰他说：“哥们儿的手机钱还没攒够呢。” 陈韬心想都怪我当时牛逼吹的有点儿大，现在这几个人都指着他发财，他吐了口气说道：“你p4找到了？” 茶壶看了看几个女生，心想你干嘛提这事儿。 “没，唐续那个狗日的给我丢了。” 丢了你让他赔啊，好几百块的东西呢 “快想想办法啊。”李秋君皱着眉头说道。 陈韬两手一摊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嘛，我早说过了，过了正月十五会有一个低谷期。” 高萱握着游戏机打游戏，根本不关心这些。 李秋君一脸愁容，如果不算剧本创作，她在这个店里付诸的心血比陈韬都要多。 连陈韬都好奇，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学姐为什么这么怕失业。 “要不我们降价？每场降到五块。” 听到李秋君降价建议，陈韬摇摇头道：“不妥，马上要开学了，你知道刚开学时的学生有多兴奋吗？那种久违的新鲜感会为我们带来一个阶段的营业上走。” 这些都是陈韬早就计划好的，刚放假、春节、开学，三个高峰期。 李秋君问道：“那之后呢？” “你把该做的做好就行了，大方向大决策我来定，小决策你来定，这种行业没什么前景，不过你们放心，我还有别的方法。” 从一开始陈韬就没打算用开桌游店来做赚钱主线，各种因素之下剧本杀店都不适合做赚钱主线，后世这种店也是赔钱的多。 “对了，开学后你姐那边怎么办？” 陈韬现在更担心李秋君要回去给她姐帮忙。 李秋君柔声道：“我已经跟我姐说好了，我三姨今年没事儿，会在那儿给她帮忙。” “嗯。”陈韬点了点头，表示你处理的很妥善。 李秋美那边给不少学生做学生餐，陈韬担心李秋君开学了就脱不开身，没想到她自己解决了，这种有困难自己解决的员工真是好啊。 “茶壶开学了也没空，我们都要高考了，精力要放在学习上，到时候还得靠你，还有高萱，以及你们几位。” 在场除了李秋君和高萱两个女生外，还有三个高考落榜暂时无业的少女。 “高萱，还有你们三，年龄还小，在我这里干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回学校读书啊，哪怕找个学技术的学校上几年，不然以后要吃没文化的亏。” 除高萱以外，其余三个女生纷纷点头答应。 看着五位落榜女生，陈韬心想我这里简直就是落榜少女收容所啊。 “高萱，别玩了，认真听我说话。” “哦。” 高萱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反正以后我就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 茶壶无所谓，他每天过的稀里糊涂，一个p3他就满足了，每天沉浸在高中毕业还很遥远的梦幻当中，此刻正想着开学怎么把王文倩追回来呢，他现在手里有不少零花钱。 唯有李秋君心思最重，她捉摸不透陈韬心里怎么想，以前她会觉得就算是陈韬去京大上学走了，这个店还可以交给她来继续运营，但现在看来，陈韬上大学便是本店的关门之日。 自己刚燃起的希望，渐渐的又要破灭了。 陈韬看出了李秋君的心思，所以晚上又敲响了发育甚好的少女之房门 第一百一十章 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桌子上放着几本经管类书籍，以及读了一半的《国富论》。 看得出来李秋君最近在很努力读书。 陈韬拿起《国富论》随便翻了翻，里面还有不少标记的地方，“学的挺认真。” 李秋君白了他一眼道：“现在看来学这些也没用了。” 陈韬笑道：“怎么能没用，学成了找个公司当经理也行。” “算了，当不了。” “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就愿意在一棵树上吊死。” “” “明天就让秋君姐找个好人家把你嫁了。” “呸，我才不嫁。” “孤独终老？” “你管我，出去，我要睡觉。” “我今天待着就不走了。” “爱走不走，我睡了，你就在那儿坐着。” 今晚李秋君有点儿失眠，当然并不是因为陈韬在她屋里过夜，而陈韬也并没有真的留下来过夜。 李秋君是陈韬重点栽培对象，怎么能捅破那层窗户纸，一旦捅破了，栽培也就停止了。 主要是因为店里从寒假到正月十五这段时间一直很热闹，忙碌的李秋君没有闲暇考虑自身前途，甚至还沉浸在这家店会越做越大。 最近生意突然下滑，冷冷清清的几间大房子，不但有种人去楼空的惆怅，还有一种产品不再受欢迎的感觉，可能这种感觉正是多年以后网老板的心情。 人一旦闲下来愁绪就多了，李秋君不想再回到姐姐的锅台前日复一日的给学生做饭，十九岁的她从陈韬身上看到了希望，但希望现在却变得有点儿渺茫，她现在没有别的出路了。 一想到陈韬九月份就要走，她的心底就突然升腾起一股股悲凉的气氛。 让她心情复杂的还有陈韬临走时说的一句话。 “放心，咱们真正的事业在京城，在全国，这一点小打小闹的小生意，我根本没放在眼里。” 虽然陈韬2004年年底做了几个大举动，比如说新概念大赛一等奖，京大签约，开桌游店，但这话从一个高三学生嘴里说出来，未免有些好高骛远和不切实际。 此时陈韬躺在床上，复盘了一下开学前的几件事儿。 张书兵给余芳安排的工作已经到位，大表姐余芳跟家里也已沟通好，明天就会到镇上的书店工作。 原本上辈子冯瑞龙正月里会到大表姐家里的定亲，也由于余芳的动摇变成了再次提亲，前几天陈韬又发信息给大表姐灌了一顿迷魂汤。 “婚姻的本质是价值输出，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价值并持续输出价值才能保持婚姻不败，这需要自己不断的学习和努力进取才行， 即使是女人，也要先想办法提高自己的层次，不要急着考虑婚姻，要先考虑事业， 女人不需要多强，但一定要有事业基础和经济能力，这样才能更好的选择自己的另一半，并减少被抛弃或被嫌弃的风险。 不然等到容颜衰退，自己没有多少筹码的时候，面对婚姻危机时，自己就会陷入被动。” 这些话在以前没什么道理，但京大学子出口就是金玉良言，他是全村的希望和榜样，放个屁都是香的。 人一旦有身份的加持，说话的分量就不一样了，现在陈韬的说服力强的不得了，这就是人微莫入众，言轻莫劝人，但看杯中酒，先敬有钱人的道理。 现在余芳一心一意想好好工作，以及重新捡起书本学习，冯瑞龙那边的花言巧语已经不起什么作用，张书兵的学识更让人佩服。 知道余芳有手机以后，冯瑞龙也买了个手机和余芳发信息，余芳一般没事儿不给他回信息。 这就是没有朋友圈的好处，余芳和张书兵发信息冯瑞龙根本不知道，这事儿除了当事人以外，只有第三者陈韬知道。 如果有朋友圈就很容易泄密了，一些蛛丝马迹很容易暴露自身的信息。 陈韬想了想，觉得这一招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余芳到镇上新华书店工作后，张书兵又按照陈韬的指示，马不停蹄的给余芳申请了一个qq号，2005年已经是qq网恋时代的末期，但余芳一直在乡里待着，乡里没有网接触不到互联网，有些小年轻赶潮流也有qq号，但也只能偶尔来县城上一次网，基本在线交流少，都是留言。 学会上网以后，张书兵又在陈韬的授意下送了她一本《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虽然此书创作于1998年，但真正在通北镇流行时已经是2000年以后，这本小说的流行必然要伴随着网的兴起背景。 余芳读了这本网络小说开山之作后马上爱上了这个凄迷的爱情故事，加上自己上网的经历，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余芳拿着书找到张书兵问：“这是今年新流行的小说？” 张书兵摇摇头道：“1998年就开始流行，现在已经没人看了。” “” 余芳自认为在乡里也算是新潮的人，从小家里就订阅《大众电影》，姐妹三人十分追星，初中以前家里到处贴的都是四大天王、小虎队、王志文等等明星。 但这本言情小说和她之前看过的那些书及电视剧完全不同，这种含蓄隽永爱情更让人着迷啊。 都说网络改变世界，现在，网络改变了余芳。 仔细体会一下，余芳觉得自撤乡合镇的政策下来以后，不仅行政级别在退化，连人也在退化。 就连县城的主流也都悄然不知的发生了变化，比如余芳来的第一天到百货大楼里逛了逛，就发现里面的人不多了，陈韬对她说，百货大楼的地位已经不复存在了，未来的世界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来自己还是来的晚了一点儿，余芳心里暗暗感叹道。 每天下班张书兵都会约余芳去上会儿网，有时候陈韬也会带着大表姐去上网，这时陈韬就会发信息让张书兵到别的网去上线qq，然后假装在qq上偶遇聊天。 之后，按照陈老板的指示，张书兵又租来了一套《天国的阶梯》dvd推荐余芳看。 这部韩国电视史上经典感人的悲剧之一，直接让余芳哭的稀里哗啦的，虽然故事老套且俗，但却符合余芳这个年龄段和出身背景的人。 自此，在陈老板的安排下，冯瑞龙的影子在余芳心底已越来越模糊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已跟她撇清关系了 第二天上午，陈韬把高萱喊进屋，关上门，并反锁。 高萱的心突突的跳着，心想大白天的为啥要锁门呢，她胆怯的问道： “哥，为啥要锁门呢？” “你坐下。” 陈韬指着椅子说。 高萱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双手局促，不知道该放在那里。 桌子放着几本《檬芽》杂志她本想拿起来看看也没那个胆量了。 在众多人面前她可以任性，但跟陈韬独处时，却慌得一批。 陈韬坐在对面的床上，笑着问道：“怎么样？最近在这儿做的还开心？” 高萱不假思索的立即回答：“开心。” “你在这儿也干了一段时间，可以说是元老级的存在，说说，有什么想法。” “想法？” 高萱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诧异。 陈韬突然把她一个人叫进来，还锁住门，现在突然问自己有什么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我的想法是开开心心，吃饱喝足。 “我没有想法。”高萱小声说道。 “怎么能没想法呢，比如说在这儿的收获，对我的看法，对店里的建议，结合这份兼职说一下自己的前途想法。” 陈韬指点着说道。 高萱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你的看法是帅气逼人” 陈韬眉头一皱，高萱见他紧皱眉头，吓的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不再吱声。 “继续。”陈韬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对店里的建议是马上更新剧本，我觉得营业下滑是因为没有新剧本的问题。” 这还用你说，可哥现在的重心在小说啊，过几天等小说连载了，哥再写一本长篇小说，到时候你就知道啥才是重点。 这个桌游店只不过是零花钱的知识变现。 “至于我自己的想法嘛，当然是跟着哥哥学习写剧本了。” 高萱其实在写作方面算是略有天赋，只不过读书不多，见闻也少，认知更低，思考不足，略加培养以后也是一个得力助手（工具人）。 可以让她帮忙完成自己二十一个剧本剩余剧本的创作，后期自己再修改一下，这样可以省去很多力气。 陈韬装作思考的样子思索了一番后说道：“很好，我现在决定收你做小师妹，从今天开始就教你写剧本。” “好哎好哎。”高萱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她现在明白为什么陈韬要单独叫她还锁了门，原来是要传授她创作机密。 “桌上有笔和纸，你记一下。” 等高萱做好记录笔记的姿势后，陈韬才开始讲道： “剧本杀呢，是一种桌游式交互式推理游戏，玩家通常会扮演剧本中的角色，解开一个虚构事件的谜团，找到案件最后的真相；玩家也可能会扮演剧本中的坏人，跟其他玩家斗智斗勇，在每一轮中隐藏到最后的便是赢家，这个你在做主持的时候应该已经非常了解了。” 高萱点点头，表示自己对以上讲话内容了解、清楚、明白。 “好，我接下来说剧本的创作几个要点，第一个要点，故事构思第二个要点，角色设定，第三个要点” 高萱在纸上快速的记录着，时而还叫停一下，问一句：人物背景和啥来着？ “动机。” 讲完要点以后，陈韬又以他之前创作好的剧本为例分析了一遍，接着又讲了一些脑洞想法，文笔描绘等技巧。 最后，他把一个故事背景和剧本名扔给高萱。 “这是一个很好的背景，你按照这个背景来创作一下，最好先去读一下相关的着作，然后再进行创作。” 这个故事背景是陈韬根据一本畅销小说写的，再过几年这将会是一个非常火热的剧本杀剧本。 “这算是我的第一份作业吗？”高萱眨着好看的大眼睛问。 陈韬点头道：“对，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把初稿拿给我，然后我再给你布置下一个作业。” 高萱想了想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有哥哥的创作水平呢？” 陈韬心想这辈子你都不会赶上我，“很快的，只要你潜心学习，照我说的去做，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总有一天，你就会像我一样才思如涌滔滔不绝。” 高萱拍这首道：“太好了，该怎么感谢哥哥呢。” “帮我洗两双袜子。” 高萱嘴一撅，“臭不臭呀。” “臭是不可能臭的，毕竟哥哥是香的。” “” “对了，上次在店里找你事儿的那个少年叫什么名字？”陈韬问道。 “张益飞，社会小混混。”高萱紧张的回答道，她不知道陈韬突然问起这个人是何为。 “你帮我联系联系他，我找他有事儿。” “哦。” 出去的时候，高萱又回身问了一句：“师兄你找他干嘛？”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总之跟你没关系。” “哦，我已经跟她撇清关系了。” 中午的时候，社会小混混张益飞就被叫来了，他后来来玩过几次，有两次还没钱，陈韬免了他的单，但当时陈老板根本没记住他叫什么。 现在陈老板把他叫来，还叫出了他的名字，张益飞还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 陈韬找了个小餐馆，请张益飞吃了顿饭，张益飞更加感觉自己是个人物了。 混社会的人信关老二，陈老板又是请他吃饭又是免他的单，他在酒桌上挥着拳头放起豪言：“兄弟有事儿你说话，就是让咱去抢银行都行。” 陈韬心想别尼玛吹牛逼了，老子还不知道你们这些怂货，你要真敢抢银行你还是小混混？直接就升级为悍匪。 不过他嘴上笑着说道： “三月十二号你帮我到汽车站盯个人，到时候我会给你她的照片，从进车站开始，你就要用相机拍她做了什么，跟谁在一起，拍完照片后，等车出站的时候，你把她以及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人给我抓住，明白吗？” 张益飞还以为陈韬找他是准备干架，没想到却是追踪人，这活没干过但听着很刺激，平时在录像厅没少看这样的碟片。 “如果没有人跟她在一起，那么你就买票上车，跟踪她看她要到哪里，见了什么人，住在什么地方，摸清楚这些以后你马上给我打电话，等我到了以后再说，我没到之前，你要监视好她的动态，明白吗？” “我会给你一笔路费，等抓住了人，我们再好好庆祝一番，怎么样？” 张益飞此刻已经兴奋的不行了，恨不得马上就去执行这个任务，顺便还能到外地旅游一圈，他早就想去外地玩了，但苦于没钱寸步难行，连这个县城都出不去。 “好，这事儿交给兄弟，你放心，我多嘴问一句，你要抓谁？” “这你别管，到时候抓住人一切你都会知道的。”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做京大学子压力好大啊 陈韬要抓的这个人就是二伯家堂哥的未婚妻。 前几天陈韬听堂哥说她的未婚妻过完年也要去外地打工，他就突然想起来这个未婚妻正是从那一天开始失踪的。 于是推断堂哥的未婚妻应该现在已经有人了，如果是出外打工一段时间以后才失踪，那说明她是到了某个城市认识某个男人才决定玩消失。 但她是从三月十二号走的那一天开始消失的，据上辈子记忆，堂兄的未婚妻走了没几天，堂兄就再也联系不到她了。 所以，陈韬要出手抓现行。 俗话说捉贼须捉赃，捉奸须捉双，只有抓住她骗婚的证据，就能让她把彩礼都给退回来。 现在有两个方案，第一，未婚妻是跟那个男人在车站碰面后一起离开的。第二，未婚妻是到某城市找这个男人去了。 最重要是，在她走的那一天，堂兄还没有离乡打工，堂兄是在她走了之后才去京城打的工。 这是其中最重要的蹊跷和说明，按理说未婚妻要到外地打工，未婚夫应该是要送一送的，可她并没有让堂哥送，声称是跟小姐妹们一起走的，还承诺三月底要去京城找堂哥玩。 对于从未与女人同过居的堂哥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从相亲成功以来两人连个嘴都没亲过，这一次，别说是亲嘴，到时候找个小旅馆住上几天，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思虑到此，陈韬又想起了上辈子堂兄因为人财两空变得精神恍惚，然后骑摩托车一不留神开进了沟里摔死了。 安排完这件事以后，陈韬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大表姐余芳发的。 余芳：弟弟，冯瑞龙正月十八要到家里提亲，之前我默许了他，并且跟家里也表过态，现在我不想和他结婚了，怎么办？ 陈韬：这好办啊大姐，咱又不是嫁给了他，就算嫁给他也能离婚，离婚也不是什么罪，过的不好离婚是正确的选择，没什么丢人的，何况现在咱也没公开答应他的求婚，千万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会害了你的，这事儿交给我，你只要坚持不嫁就行。 余芳：张书兵的事儿呢？ 陈韬：别提张书兵一个字，你是个体生命，有选择婚姻的权利，不是说他要你嫁你就嫁，也不是谁让你嫁你就嫁。 怎么感觉大表姐早就被冯瑞龙给pua了 这事儿要把张书兵参乎进来，性质就完全变了，搞不好就弄个被张书兵拐走了的坏名声，幸好此时余芳还没有和冯瑞龙订婚。 余芳：行，听你的。 上辈子冯瑞龙和大表姐订婚的时候陈韬也在场，当时提及彩礼和礼物的时候，姑父和姑姑只说了一句“让闺女自己提叫条件，我们不是卖女儿，尊重孩子的意愿”。 大表姐心底善良，拿着一张红纸，钱、首饰、房车都没写，只写了三个字：莫辜负。 现在想起来都想吐血，冯瑞龙当时一分钱没花娶到了如此贤惠的女人，结果最后还家暴，该杀！ 正月十八，冯瑞龙正式第三次提亲，按照原定剧本，这一次提亲基本就相当于定亲了，因为当时姑姑和姑父一家因大表姐的执着，只好默认了这门亲事，冯瑞龙的生意脑一转，来了一个择日不如撞日，当天就给把亲定了。 这天余芳也请假回了家，陈韬把店里的事儿安排好跟她一起回去。 姑姑一万个不愿意大表姐嫁给冯瑞龙，所以在冯瑞龙上门之前再次问道：“你想好了要嫁给冯瑞龙？” 余芳的心思这段时间才开始动摇，真正决定不嫁给冯瑞龙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所以还没跟父母商量。 她摇摇头道：“想好了” 姑姑心一凉，但马上又听余芳说：“不愿意。” “啥？” 不仅连姑姑都一震，二表姐三表姐以及在场的几个亲戚全都围了上来，异口同声的问道：“你说啥？” 余芳红着脸不吭声，因为之前默许过要嫁冯瑞龙，现在自己出尔反尔不嫁了，总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丢人，这种事情哪能随意更改，岂是儿戏。 陈韬站出来笑着说道：“大家稍安勿躁，还是我来说。” 大家瞪着眼睛诧异的看着他，“你说？” “对，我说，是这样的，我大姐呢，之前年龄小见识短浅，不懂什么是爱情，把爱情想的过于简单，认为婚姻是爱情的升华，但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意识到婚姻和爱情完全是两回事， 尤其在镇上工作一段时间以后，意识到自己应该先提升自己，婚姻这事儿想先放一放，所以现在她决定先不嫁给冯瑞龙，等自己有了一定的能力，可以更好的选择婚姻，再考虑这件事。” 陈韬说完以后，大家都把目光纷纷投向余芳，余芳红着脸点点头。 姑姑和姑父都很高兴，但大人是要脸的，今天冯瑞龙来提亲是咱家默许的，一会儿人来了又说不同意，这传出去名声多不好。 这时，陈韬再次站了出来。 “这事儿好解决，他都来提三次亲了，他能厚脸皮，我们为什么不能？我们不能以脸皮薄厚来决定女儿嫁不嫁，一会儿他来了我来说，你们反正咬住不同意，其他的不用多说。” 吩咐停当，没多大功夫，冯瑞龙穿着崭新的衣服来了。 还别说，要不是知道他后世的人品，光看外表和口才，真当他是个好人呢。 一进院，冯瑞龙打头来，陈韬迎上去。 冯瑞龙心头一跳，隐隐感觉不妙，不过他仍然满脸堆笑道：“小韬也在啊，正好，今天是个好日子。” 接着他就转向一边，开始向几个亲戚问好。 即使今天撕逼，但大过年的又是提亲，不能像干架一样把人拒绝在门外，大家还是客客气气的把冯瑞龙以及他的家人们招呼到家里，奉上茶水糖果之类。 随便聊了几句，问候了一下彼此的健康，冯瑞龙就开门见山说了此行目的。 要说冯瑞龙这个人也真是个人才，乡下的人最讲究带个媒人，有啥话媒人好传递，但他偏靠自己一张嘴游说四方，自认为自己口才了得，可以像诸葛亮一样舌战群儒。 陈韬笑着听他讲完，然后看了看自己的亲戚都憋着笑在等他发话。 唉，做京大学子压力好大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改天再约 经过一场长达两小时的辩论，冯瑞龙终于败下阵来，其实在整个过程当中，基本都是陈韬压制他，一点儿都没给他反驳的余地。 这时候的冯瑞龙还没有到社会上真正的摸爬滚打过，所以从认知上就输给了陈韬。 最后冯瑞龙说你姐不能这样出尔反尔。 陈韬直接以人都是有恋爱和选择自由的，口头默许不是卖身契，结婚证也不是卖身契，这种事情不能叫出尔反尔，最多就算是个分手。 咋的人家不愿意跟你谈对象了要分手还上升到道德的高度？ 如果能上升到这个高度，后世离婚率就不会那么高了。 冯瑞龙还要争论，结果被陈韬一句话给拍灭了。 “如果你非要说这是出尔反尔，那请问你当初和你前女友分手算什么？” 冯瑞龙找余芳之前，确实有一个对象来着，结果最后他看上了余芳，于是跟那姑娘分手了。 “我毕竟是男的，而且跟前女友分手也都是为了你姐。” 好一个不要脸的家伙陈韬心里骂了一句，“男女平等，妇女也享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们不是附属品，你为了我姐跟那女的分手，是你自愿，不是我姐强迫你的，你可能还不知道自愿赠与的财产法院都会判定受赠方可以不退换。” 冯瑞龙噎了一下，没话反驳了，“行，我等着，你刚才也说了，余芳只是暂时不想谈恋爱和结婚，我愿意等他。” 陈韬心想你等，你最好等到死，一辈子别娶，不然谁家姑娘嫁给你都得遭殃。 冯瑞龙最后没跟陈韬算提亲的账，陈韬也懒得搭理他，前两次来提亲拎着点儿菜和点心啥的，估计撑死了几百块钱，这也不是姑姑家跟他要的，是他硬要给留下，况且招待他姑姑家也出了力花了钱。 两次都来了不少亲戚，吃吃喝喝都不少花费，他如果是个男人的话就不会提这茬。 冯瑞龙在这方面还是拎得清的，况且他还抱有一线希望，他想到了但是没说。 送走冯瑞龙一群人后，一家人终于送了口气，笼罩在家里的阴霾也终于散了。 二表姐悄悄的给陈韬竖起一个大拇指，三表姐是家里最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因为这事儿她几乎和大姐要闹掰了。 现在陈韬轻轻松松就给把家里的烦心事儿解决了，三表姐拿出了他最心爱的一套小人书要送给陈韬，这套红楼梦小人书可是陈韬小时候垂涎了很久，因为这个他当时要恨死三表姐，看都不给看一下。 现在三表姐竟然要忍痛割爱。 陈韬笑着说：“姐，你还当我是小学生啊，你知道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 “十八岁喜欢的东西八十岁还会喜欢吗？” 三表姐摇摇头。 陈韬说完之后忽然意识到这话并不完全正确，十八岁喜欢美少女，八十岁还喜欢美少女哈哈哈。 这个定义只限定于物，对人并不合适。 “留着，千万要留好，不要丢了。” 这是一套珍藏版的全版红楼梦小人书，后世也值不少钱呢，虽谈不上多值钱，但一万元以内是有的。 二表姐拿出两盒欧美百年经典磁带给他。 这两样磁带初中的时候陈韬也蹭垂涎三尺，里面有昨日重现那首歌，还有最上口的那首sayyoay，sayittothernaturally 当时他央求了好久，二表姐就是没给他。 磁带他收下来了，虽然现在早已是p3和cd的天下，cd也快被淘汰了，但这份姐弟情他不能不领。 一家人就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包了饺子吃了晚饭，大表姐最近在新华书店读了很多书，见识涨了许多，一直在给人们讲书上的见识。 陈韬站在院子中央，这里也曾是他童年的乐园，正是姑父的开明，往家里买了很多书，他才得以在阅读量上比别人有较大优势。 从小学到高中，受益于小时候阅读量大，作文一直是被老师夸大的，这一次获奖并被京大签约的消息传开以后，教过他的那些老师，不管是小学还是初中，尤其是语文老师，逢人便说： “某某某是我的学生，小时候写作文就好，那时候我就特别关注他，经常在作文上私下辅导他，并鼓励他去参加作文比赛。 现在果然被我说中了，获奖了还上了京大，这就是我培养出来的学生！” 言语间无不表达着自己的功劳美德。 这时，陈韬收到一条信息，是王亚珍发来的。 王亚珍：晚上有空吗？ 陈韬：什么事王姨？有没有空得看事情的重要程度。 王亚珍：小屁孩子嘴还挺贫，三缺一来吗？ 陈韬：我在乡下，今天搞不成，改天。 王亚珍：好，改天再约。 看完这条信息陈韬打了个哆嗦，这老妖精说话这么前卫？ 从打麻将入手，陈韬准备搞她一搞，赢他两千块并不是终极目的，两千块怎么能解心头之恨，又怎么能解除童年阴影，一定要让她阴沟里翻船才行。 这个王亚珍，家里有辆桑塔纳2000，她老公也是上班的，那她的工资能买的桑塔纳两千？ 桑塔纳2000在2004年停产，2005年的时候价格也在六万以上，这个年代人们家庭存款能达到十万的太少了，何况她不过是一个计生办主任，能买得起十万的车，至少存款得在二十万以上。 绝对有搞头，但陈韬知道时机还未到呢，这时候只能挖掘佐证，等到再过几年就可以一举把她搞死。 如果现在出手，非但搞不倒她，说不定自己都给搞完蛋。 王亚珍在通北镇经营多年，根深着呢，自己不过是个靠捷径上京大的高中学生，过一年半载挣个几十万稿费，也不过是个小作者，在权势这一块仍处于劣势，没什么影响力。 陈韬想了想自己现在为什么这么心狠，灭人必扬其灰，凡事谋而后动，从不轻易步入危险之中？ 这不是李长寿教的嘛。 想到此，陈韬给王亚珍回了一条信息：王姨，改天好好陪你打几圈儿。 王亚珍没回信息，应该是已经凑够人开打了。 这女人底子挺厚，天天搓麻将，输了两千眼都不眨一下。 原本重生后陈韬并未想起这个人，虽然那段记忆确实不可磨灭，但谁叫徐晓雅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喜呢。 徐晓雅简直就是他的福星，从第一天开始就给他带来无尽的惊喜。 新概念大赛、一套平房、偶遇王亚珍以及她本人的小熊毛巾！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生第三桶金 不知不觉中寒假悄然结束。 大学即将开学，吉他手刘伟到店里跟陈韬告别，陈韬中午在快餐店请他吃了顿饭并塞给他二百块钱。 刘伟坚决不要：“你这是干啥？我每天在你那里玩还要感谢你呢，你反过来给我钱干啥。” “刘哥，一点儿小意思，你明天要走了，我也不知道该送你点儿啥，到了京城那边还得麻烦刘哥多关照。” 刘伟在京城北方计算机学院上大二，时间很宽裕，大学的生活基本就是喝酒弹吉他泡马子，在学校还组了个乐队，学校各类文艺活动必有他的身影。 “见外了啊，你九月份过去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请你喝酒。” 两人推来推去，最后刘伟收下了二百元。 “对了刘哥，你们学校是民办的对？” 陈韬突然问道。 刘伟嚼着一口没咽下去的带鱼说：“对啊，民办，当年高考成绩不好，不过也能上专科，但被同学忽悠进了民办。” 国内的民办高校基本都是自考，虽说自考含金量也不低，但怎么说呢，因体制的特殊性，大部分只认自家的学历。 另外私企也偏认同公立高校，对民办学历不太感兴趣。 京城海甸区那一片有很多民办高校以及私立职业培训学院，这些学校每到高考前后会广泛的进行招生宣传，不然鬼知道还有这些学校。 招生老师经常用一句“高考二百分也能上本科”来吸引人。 这他妈纯粹混淆概念，很多学渣当时都分不清自考本科和统招本科的区别。 高考后各民办学院的学生都可以做学校的招生业务员，然后到下面去进行招生赚取高额佣金。 陈韬决定在这件事情上赚取人生的第三桶金，替各民办高校进行招生，赚取佣金。 “刘哥，过几天我到京大去参加自主招生考试，到时候我去找你，你认不认识你们学校招生办的人。” 刘伟想了想说：“认识啊，当初进校的时候就认识两个招生办的人，以前就是本校大三学生，听说一直负责给学校招生，后来干脆留校在招生办工作。” “那太好了，到时候引见一下。” 陈韬笑着给刘伟倒满啤酒。 刘伟好奇问道：“你找招生办的人准备做什么？” 陈韬没直接说明，而是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刘伟不是傻子，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给这类型学校招生不是什么未公开的秘密，尤其他还是被同学招进去的。 “你打算高考完了给我们学校招生？” 陈韬笑着点点头。 刘伟深呼一口气，这个学弟牛逼大了，换做别人，考上京大谁还会想着干这些，但眼前的学弟，似乎根本没把考上京大当回事儿，还一直在处心积虑的想挣钱。 “你这么缺钱？”刘伟问道。 陈韬喝了口啤酒道：“钱总是越多越好，何况咱们还没钱。” 刘伟愣怔了一下，转而马上哈哈大笑起来： “有道理啊兄弟，我以前也不太理解，但自从到京城以后发现咱们真的是太穷了，我们班同学有很多都是南方人，用的都是两三千的摩托罗拉，以前作为城里人我很有优越感，但现在再审视自己，屎都不是。” 井底之蛙跳出井才知道天空有多大。 “刘哥，我是这样想的，到时候拿到学校的招生资源，我负责在这边招生，你负责在学校那边接收，免不了有学生要过去参观什么的，到时候你在那边搞对接，每个学生我给你百分之二十的分成，怎么样？” 刘伟夹菜的手哆嗦了一下，他在学校干过兼职，跑过酒水的业务，提成一般是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五。 百分之二十是天价。 没等他反应完，陈韬继续说道： “听起来二十并不多，不过这其中产生的成本费用都由我来承担，你也知道，学生来来回回的食宿路费都是要花钱的，还有学校那边的关系也需要维护，这些都由我来承担。” 刘伟摆摆手，一脸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 “二十可以了，给我百分之十都行，或者不给也行，咱们都是兄弟嘛。” 唉，这年头的人金钱观念都这么差嘛。 “不行，咱们这是个长期买卖，而且你也出了力，必须得给你一部分分成。” 陈韬诚恳的说道。 其实刘伟心里也清楚，上一届他的同学回老家给学校招生挣了不少钱，同学们都挺眼红的，可刘伟自认为自己没那个业务能力，他始终觉得北方计算机学校是个垃圾学校，可能去招生的时候说着说着就开始吐槽自己的学校了。 陈韬举起酒杯，“来，刘哥，合作愉快。” 两人吃完饭在快餐店门口分别，刘伟临走时特意说了句兄弟你过段时间去了京城一定要联系我，兄弟请你吃烤鸭。 陈韬刚准备去网，前面又走来两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发信息不回，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你。”张莉莉笑嘻嘻打着招呼。 赵潇潇依然一副冰山模样。 “手机没电了，过后就忘。”陈韬随便编了个谎话。 “明天我俩就去上学了，一起吃个饭？”张莉莉说道。 陈韬回头看了眼快餐店的牌子，心想老子再吃就要吐了，不过他想起张莉莉所在的学校附近也有一所民办高校。 于是他一口答应了两人的要求，为了这两个上等的业务员，他只好委屈一下自己的胃了。 吃饭间，陈韬问张莉莉道：“学姐，你们学校附近是不有一所民办高校呢？” 张莉莉想了想说：“不知道呀，怎么啦？” 赵潇潇插嘴道：“好像是有一所，但我忘了叫什么名字。” “琣黎学院。” 陈韬提醒道。 “好像是这么个名字，怎么啦？你打听这个干嘛？你准备高考完去这个学校，姐劝你一句，民办的不要上，还是走统招。” 张莉莉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像你这种学渣，也只能上民办了。” 赵潇潇在一旁小声说：“我忘了告诉你了，他已经被京大提前录取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让学姐受惊了 啊？！ 张莉莉的嘴巴张成o型。 没想到传言中县城里今年要一下考两个名牌大学的学生之一竟然是陈韬。 “不会？”张莉莉不敢相信。 赵潇潇眨着眼睛说：“就是他，怪我没告诉你。” 张莉莉使劲摇了摇头：“不像啊，整天在玩会不会搞错了。” 赵潇潇再次补充道：“破格录取，拿了作文大赛一等奖。” 张莉莉联想到陈韬的那些剧本，据他说都是自己创作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才对这个学弟有意思。 原本还仗着大学生身份的她有点儿泄气，原来人家如此优秀，是自己肤浅了。 “运气好罢了，没什么真本事，让学姐受惊了。” “哦哦”张莉莉还有点儿缓不过来。 “你刚问京城琣黎学院有什么事？我记得有个高中同学在那里上学。” 赵潇潇不怎么吃东西，可能这就是她人瘦的原因。 陈韬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我想高考结束后给琣黎学院招生，现在需要一个在京城的接头人，最好是大学生，因为大学生在高中生心目中地位的关系会更有说服力。” 张莉莉和赵潇潇对视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投向陈韬。 “你看我们俩成吗？” “成啊，如果两位学姐愿意的话。” “愿意，愿意。”张莉莉抢在赵潇潇说话前道。 陈韬搓搓手，指着桌上的宫保鸡丁和鱼香肉丝说：“两位学姐吃，边吃边听我说。” “我主要负责在本县以及周边几个县招生工作，学姐呢就负责在学校搞接待，包括学生过去参观以及入学，都需要学姐来承担，我给两位学姐百分之二十的提成，怎么样？” 张莉莉和赵潇潇两人同时一怔，和刚才刘伟的反应如出一辙。 女生到底是现实一点儿，两人同时问道：“这能赚钱？” “能。” “能赚多少钱？” 陈韬向后靠在椅子上说道： “这个我无法预测，取决于有多少学生落榜，也取决于你们的接待工作做的怎么样，如果你们在介绍学校时就像平时吐槽自己的学校一样，那样我们就赚不了一块钱。”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如果我们一起努力，两位学姐至少能买几套化妆品，或者买个翻盖摩托罗拉也没问题。” 2005年是摩托的黄金时期，这时候有一款女生超爱的手机e398，号称音乐手机的开山祖师，上市价格近两千元。 一般学生是买不起这款手机的，谁若拥有这样一款手机，全班都能知道。 张莉莉早就想拥有一款这样的手机了，于是她开口问道：“我能赚够e398的钱吗？” “那就要看学姐的努力程度了，如果学姐还能介绍学生，数量上得去，别说e398，就是买台笔记本也不是问题。” 啊？对面两人的筷子差点儿从手上脱落。 这年头学生攀比没那么激烈，赚钱意识薄弱，很少有人出去干兼职，最多就是一些家庭贫困的学生去干一些发传单服务员的工作，也有一些是为锻炼自己去兼职。 像后世那种出去做一晚上就赚几千块的学生几乎很少。 “好了，我吃饱了，两位学姐慢慢吃，到了京城时刻保持联系。” 说完陈韬起身到收银处把账结了，然后朝二人挥挥手走了。 一两天就是开学的日子，他得回家陪陪家里人。 二月末，三月初，北方没有似剪刀的春风，只有陡峭的春寒，他到商店里给陈小颖买了些吃的然后打了辆车回村。 正月十九，刚过完元宵节，年味逐渐消散，空气中也没了硝酸铵、硝酸钾、硫磺的味道，但村人依然消闲，白天打牌，晚上打牌。 年货渐近消耗完，这时候的人们家里都没有冰箱，由于气温逐渐升高，腊月里杀的猪肉都快放不住了。 再过几天，人们就要把猪肉放在锅里加盐炒一下然后和猪油一起储存在罐子里，一直能吃到夏初，然后从春末一直到腊月这几个月人们几乎是吃不到肉的。 往年陈韬家杀了猪以后大部分肉都卖了，主要是因为开春后存放的问题，但今年家里有节余，肉都留下了。 大红灯笼还挂在窗前，家家户户都有一盏，大街上仍有孩童在奔跑呼喊以及大人们结伴串门的谈话声。 此时的乡村还很有人气儿，陈韬很怀念这种感觉。 在院门口的街上吸了几口熟悉的空气，然后推门进去。 陈小颖正趴在桌子上看动画片，听见来人了马上跑出来推开门。 “大哥，你回来啦。” 陈小颖扑在陈韬身上，根本没在意他手上的零食。 “又近距离看电视是，叫你离远一点。” 陈韬训斥道。 “嘻嘻，离远了看不清楚。” 这种显像管二十多英寸的电视机就这个德行，画质不太好，离远了看的确有点儿模糊。 “我正想明天给你打电话呢。”陈孝忠正在翻看一本盗版书，讲的都是野史。 “家里有事儿？” “没事儿，后天不是开学了吗，家里还有点儿排骨给你炖了吃。” 韩美玲说道。 这都是每年的必须操作，每到开学临走前，有在外地上学的孩子家长都会把过年舍不得吃的排骨或者土鸡拿出来炖上，算是给孩子上学临行时的饯行， 吃完这顿排骨年也基本就算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上学的上学，出外打工的打工，忙农活的忙农活。 陈韬看了看韩美玲正在剁的肉馅，他准备明天一早就到县城给家里买台冰箱，把家里吃不了的肉全放进去，保证家里全年的营养问题。 陈孝忠此时也起身到凉房把排骨拿了出来，放在外屋的大盆里解冻。 家里的猫嗅到了肉味，也从炕上跳下去，围着铁盆转来转去，伺机偷吃一块。 陈小颖噔噔噔跑到碗厨把中午吃剩下的半条鱼端来放在火炉上。 “大哥吃过饭了。” 陈韬摸着她的头说。 “吃了也能再吃点儿呀，这半条鱼是我们给你留的。” 鱼热了，陈韬因为吃了两口吃不下了，下午他吃了两顿饭，现在打嗝都一股鱼香肉丝的味儿。 陈孝忠给自己倒了杯六十度的粮食酒，坐在桌前，趁着半条鱼，又享受起这种一家人美滋滋团圆的小日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因为我重生的啊 晚上陈小颖看完动画片，七点钟新闻联播的音乐响起，电视频道不多，不管换哪个频道都是新闻联播。 对于不看新闻的人来说，这半小时最无趣。 陈小颖直接把电视关了，趴在桌子上吃零食。 “爸，今年你别种地了，把地都承包出去算了，在院子里的菜园子种点儿有机蔬菜早点儿颐养天年算了。。” 陈韬这次回家也是为劝老陈打消种十几亩芹菜的念头。 陈孝忠抿了一口酒摇头道：“不行，老子还年轻，不能光靠着你。” “那你少种点儿，种两三亩玩玩，万一卖不出去也赔不了多少钱。” 陈孝忠不听劝，在他的意识当中，陈韬上大学还得画不少钱呢。 “再说。” “那个”陈韬清了清嗓子，然后把最近挣的钱一半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这是我最近挣的钱，给家里一半，你们少受点儿累，就别再去受累了，杂志上下个月还会连载我的小说，也有不少钱呢。” “有多少？能够咱家一辈子吃喝的？还是够你将来娶老婆的？” 陈孝忠笑道。 “十辈子吃喝都够了。” 陈孝忠摇摇头表示不信，他挑着鱼肉中的鱼刺，脑子里构想着今年的种菜计划。 种十多亩芹菜，不雇人全靠自己一个人干，如果行情好的话，差不多能收入六七千块，正好是陈韬今年上大学的费用。 “别想了，种十亩才把身体都累垮了，这钱是我给你们的生活费，不用给我存，我说过了以后上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不会跟你们要的。” 看着一万多块钱，老陈非但没有打消种菜的念头，反而更加坚定了种菜的信心，儿子这么努力，老子也不干落后。 而且一万多现钱的底气，他也不怕行情不好赔钱了，之前他还考虑种那么多芹菜万一行情不好赔了本可怎么办。 韩美玲擦擦手过来把钱收起来，陈韬提醒道：“妈，你最好去办张卡，把钱存起来，在家放着不安全。” 韩美玲想想也是，以前家里没钱不担心这个问题，现在手上有一笔巨款，放家里的确不放心。 “办卡也不安全，还是办个存折，存折上好歹能看见个数。” 陈韬摇摇头没说话，农民都是这样，办卡只办农行卡，带一个农字就觉得靠谱。 因为要开学，几个堂兄也要到外地打工，陈韬晚上带着陈小颖去三伯家串门。 二伯母把家里剩下的不多糖果拿出来招待兄妹二人，随便聊了一会儿，陈韬又拽着二堂哥问了问他未婚妻的事儿。 过完年后二堂兄曾去女方家拜过年，顺便又把一部分彩礼给了女方家，都是二堂兄在工地上干活攒的钱，以及家里秋收后攒的一部分，大概总计有一万多块钱。 女方家一共要了三万多的彩礼，这两年多陆陆续续已经给完了。 “女方家说了，今年腊月里就办婚礼。” 二堂兄说话的时候难掩自己的欣喜之色。 陈韬抬头看了一眼他的头顶，感觉绿油油的：“你自跟嫂子订婚以来花了多少钱？” 二堂兄默算了一阵道：“差不多六七万块，黄金首饰都买了，给了他妈一万，摩托车五千还有这两年过年过节给她的钱。” 六万，不吃不喝干六年才能攒够啊。 “那就按六万算，六万能买一辆桑塔纳了。”陈韬说道。 二堂兄笑道：“我们那个包工头就开了一辆桑塔纳，隔三差五去工地一趟，每次车上坐的女人都不是同一个人。” 那你是不知道再过几年这些房地产老板和包工头差点儿住到洗浴去每天换一女的算什么。 陈韬琢磨着把未来嫂子抓住以后能要回多少钱，全额退还不现实，这些年她早就花出去了，她父母常年卧病在床，看病吃药是个无底洞啊。 “二哥，如果你手里有两万块，你准备干什么？” 二堂兄想都没想直接回道：“直接存起来，娶媳妇儿用。” “你就不准备拿钱投资点儿什么吗？” 二堂兄一愣，投资？不懂。 “你准备在村里盖新房对？”陈韬问道。 说到新房，二堂兄愁上心头，他叹口气说：“今年是打算盖新房，可钱都给彩礼没钱盖房了，看家里有什么办法。”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得三伯跟别人聊天时说道：“今年给我儿盖新房，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给他盖起来，老二结了婚我这辈子就算交代了。” 陈韬低声说：“盖房也得几千块，有这几千块为什么不去县城里买套现成平房，虽然院小点儿，但” 后面的话他没法说出口，说出来也没人信。 “咱们也不到城里住，在城里买房没用，村里有咱的地，将来夏天回来种地，冬天出去打工，到城里哪能生活的起啊，一睁眼就得花钱。” 堂兄给陈韬分析起他未来的生活规划。 “到时候你嫂子在家里守家，我在外面干活，农忙时回来，自给自足，城里跟村里不一样，城里喝口水都要钱，像我们在京城，放个自行车还要五毛呢，咱这村里爱往哪停往哪停。” 陈韬摇摇头，他手里正好翻着一张堂兄从京城带回来的日报，指着上面的一个标题说：“你看这里。” 堂兄低下头看了一眼标题。 “加快城镇化要推进农民工市民化，让新市民真正在城市安家落户。” “看懂这啥意思不？国家要加快城市扩张的速度，城市快速扩张靠什么？靠人口，没有人口一切都是空谈，所以未来农村人要大量在城市里定居落户，农村以后就没人了，再过几年你也得到城市里定居，那你现在在村里盖房的意义是什么？” 堂兄想了想后疑惑道：“不可能，农村人都走了这么多地谁来种？” “自然会有专业的人来承包种植。” “农村人是不会往城里跑的，他们怎么会舍弃下自己的田地，再说到城里干嘛呢。” “这就不是你想去或者不去的问题了，你想想，咱们乡都撤了，中学也合并到镇里去了，就剩一所小学，我已经得到了可靠消息，小学在年之间也得取消，等学校没了，到时候你想想你的孩子不得去城里上学吗？家长不都得去陪读？” “这是一方面，另外等你的孩子将来念完书，还会再回到村里来生活吗？城市就业机会多，谁会跑回来种地，你不见人们教育孩子都是将来千万别跟我一样种田。” “所以，用不了几年，农村就没人了，有远见的人早就跑到城里了，越早越好，去的早的将来都是坐地户，去晚的肠子都悔青了。” “你好好想想，报纸上刊登这样的新闻不是没道理的。” 二堂兄看着陈韬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重生的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爱她就带她玩一场剧本杀 正月二十，陈韬一早到县城里给家里买了个大冷柜，冰柜拉回来后，邻居们都跑来围观。 甚至有一些亲戚和邻居纷纷把家里吃不完的肉都拿来了，要求帮忙给冻一冻。 陈孝忠怕放乱，只好在袋子上都贴上纸，写上谁谁家的东西，搞的自己像是开冷库那么隆重。 农村就这点儿好，全村人互帮互助，一人有难全村援助，根本都不需要号召，全村人都像亲戚似的，确实大部分人都沾亲带故。 围着村里第一台冷柜，大家都夸赞这玩意儿好，有家庭负担轻的，蠢蠢欲动也想要买一台冰柜了。 人往往就是这样，只要有人开创先河，后面马上就有人跟着效仿。 陈韬看着一群人围观冰柜，这场景和当年村里采购第一台长城牌黑白电视机差不多。 提起黑白电视机，他又联想到超生，然后就想到了王亚珍 好不容易人们都散了，陈孝忠才有时间把昨晚解冻好的排骨劈成小段然后下锅，柴火灶慢火炖。 下午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春节的最后一顿年味饭，可能二月二前还会有远方亲戚来串门，那时候还得好饭招待，烙上薄薄的猪肉白菜馅饼，拌上粉丝，炖上一条大鲤鱼招待，客人们吃的满嘴流油，然后开怀大笑，这也许就是前世的一点儿乐趣了。 不过那时候陈韬就不在家了，上小学的时候他还能赶上正月里最后几顿好伙食，可自上高中以后，就再也体会不到这种快乐了。 其实农村招待亲戚朋友也很有乐趣，村人闲散，热情好客，没有高低贵贱，更无繁缛礼节，不攀比不炫耀，哄堂大笑，酩酊大醉，卧床而睡 吃完排骨，又唠了会儿话，下午陈韬就收拾东西走了，三月一号一大早就要到学校报到，他不想那么仓促。 现在的韩美玲还没那么伤感，高中离家近，后世儿子工作离家远一年才见一两次，每次离家时，她都要难过好几天。 二月三十号这一天从上午开始，学生陆陆续续返校，住校生返校第一件事是找同学、找对象、结伴上网、快餐店聚餐、看录像，今年还多了一项，打本。 在农村或其他县城的一些学生已经听说了这个游戏，他们刚来镇上收拾好宿舍，就相约着来一探究竟，这奇怪的装饰，这舒服的沙发，这漂亮的主持，这读起来让人上头的文字 就是这粉色卫生纸擦起来有点儿疼。 大门口的灯箱上写着超男超女剧本演绎推理馆，其中有超女两个字就很吸引人，这个馆字也很吸引人，有点儿饭馆聚会的意思。 超级女声从2004年开始，真正大火在2005年，年底出了几个牛逼的人，像李宇春、周笔畅、张靓颖、何洁、叶一茜等女明星，第一届的冠军就不是那么耳熟能详。 虽然2004年那几位不是太火，但这个节目目前已经深受人们喜欢，加上背后的包装，草根明星一夜成名的宣传，很多人少女现在都想跃跃欲试，意图一夜成名。 超女这个节目别出心裁，没有靓妆映衬的美女，也没有流光溢彩的舞台，参赛者都是素面朝天，让万千少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第一次觉得明星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原来草根也可以，甚觉自己也有资格去一赛。 所以陈韬的这块牌子跟超女节目沾了光，让开学头一天的营业额再次上走，李秋君带着几个人一直在接待安排。 第二天正式开学，这一天很多学生终于可以放飞自我，熬夜要走一波的。 男生们去网通宵，女生们带着男生到剧本杀店通宵，已谙人事的男生带着对象到录像厅通宵。 接下来几天的营业情况是周一到周五没什么人，只有周六日会接几场，头半个月内的两个周末是黄金期，等到月末学生又是穷光蛋。 “得想办法让他们在别的地方少消费一些。” 想一句广告词？比如“爱她就带她玩一场剧本杀”，“高中三年一定要玩一场剧本杀”，“这辈子一定要玩一场剧本杀”。 要不跨界一下？剧本屋里面摆上电视机和dvd，既可以打本，也可以看录像。 陈韬摇了摇头，这不叫跨界，跨界是结合，一个场景可以同时享受多种服务才叫跨界，这种只能叫混乱无界。 想来想去发给小卡片上印上广告词这一招可行，如果上面再加上一句：捡到者必须到那里玩一次，不然就会被厄运缠绕 于是他参考水晶之恋果冻上面印刷爱情物语这样的营销思路，马上把自己关进小屋开始编“爱她就带她玩一场剧本杀”的小故事。 文案只有几十字，卡片背景做成粉色的，标题是“剧本之恋”，编好以后跑到广告公司开始制作。 “就做成名片的形式。”陈韬指着店里的一盒名片吩咐道。 名片这种小卡片成本低，好携带，随时随地都能给人发一张，而且学生对小卡片情有独钟应该，扔在校园的地上都会被人捡去传阅。 除了小卡片，他还做了一块条幅，上面印着“爱她就带她玩一场剧本杀”，然后找到新华书店的经理，花钱在门头上悬挂一星期。 本来经理是不同意的，但陈韬说： “你们这么好的广告位资源不加以利用，现在单位都鼓励你们自主创业，向自负盈亏模式转变，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嘛，我这个广告打好了后继有人，直接成为你们的三产。” 经理看着陈韬递上来的二百元，还有塞进他兜里的一百元，同意了。 这位经理为了鼓励大家自主创业，转身用二百元给几位员工购买了每人一块毛毯的福利。 做完这些，陈韬把唐白嫖和茶壶叫来，去学校发小卡片，提前造势，尽管去年他已经用评论造了一波势，但营销讲究创新，不然产品概念很容易淡出消费者的视野。 一切停当，他才重新回到屋里，开始继续肝檬芽上连载的小说。 在杂志社上发文有点儿像明星上春晚，酬劳不太高，稿费按字数算，但肯定是增名气，名气上来后再跑出去单干，直接跟出版社签约，按销量拿钱就好多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又到复苏的季节 三月一号，春风初醒，全国开学日。 分别已久的情侣们终于再次见面。 阔别已久的同学们也久别重逢。 日久生情的兄弟们也再次相聚。 互不待见的师生们再次有了浓烈的师生情。 头疼了一个寒假的广大家长们也松了一口气。 丁香树虽然还没有发芽，但校园内一片生机勃勃，尤其那一对对情侣或在操场，或在花坛，呢妮喃喃，互诉衷肠。 不牵手，不接吻，只闻着对方擦了郁美净的气息。 充分体现了那句：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动物们又到了 早上陈韬准备去学校报个到，然后约几个同学去学校对面吃羊肉馅包子，进校园里转了一圈，和相熟的同学互相问候几句，然后就悠哉悠哉的朝早餐店走去。 以前他经常逃课和唐白嫖以及茶壶去早餐铺吃早点，有时候正吃着呢，班主任和微机老师也来吃早点了，大家就凑一桌，吃完一起回学校。 刚出学校，正好看见徐晓雅和李楚楚一起来报到，两人坐着李局长的夏利车，李局长还特意下来和陈韬握了握手勉励了几句。 唐白嫖不服气，心想我这吊毛没看见我吗。 李局长和唐局长认识，经常在一起吃饭，他当然认识唐续，不过他和陈韬说完话才对唐续说道：“对，你就应该多跟陈韬同学这样的人多玩，多接触，要多向陈韬学习，争取也考上京大，你爸对你的期望比天高” 唐续脸直接黑了！ 陈韬邀请道“李叔，我们去对面吃早点，一起。” “好啊，正好我也没吃早点。” 李局长人太随和，根本没理会陈韬只是客气客气。 几人到了早餐店，选了个包间，陈韬让大家先坐，他自己在外面选早餐。 前台左侧摆放着蒙古早餐，有包子、馅饼、炸果条、酱牛肉、手抓肉、肉肠等等，没有肚包肉，肚包肉是有了网红以后才搞的那玩意儿。 陈韬要了点儿手抓肉和酱牛肉之类的，又点了两屉包子和一锅奶茶，点完餐顺便把账也结了。 这里的包子中等大小，一屉大概有十几个，这种东西如果让南方人点，在不考察清楚的前提下很容易点错，以为这里的一屉和杭市小笼包差不多大小，一人点一屉 服务员把早点上齐以后，茶壶心想以前三个人来吃早点最多要一屉包子一壶奶茶，今天过年了？ 吃早点的过程中李局长以家长的站位又叨叨了几句，李楚楚在一旁不停的翻白眼，时而还反驳几句。 比如李局长说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在其他地方耗费一些精力，自然学习成绩就上不去了，尤其是谈恋爱 “像陈韬和晓雅他们这种优秀的人，肯定明白这样的道理，所以他们上大学之前肯定不会谈恋爱，我说的对不对？” 李局长话音刚落，众人心齐齐喊了一句：“不对。” 吃完早点，几人背着书包才慢悠悠的走去学校。 学校院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部分都在扎堆儿聊天，缴费处设置在一楼，但除了高一的积极缴费，剩下高二高三都不是那么积极，他们还想让八百元大钞在自己身上多揣会儿，不想还没揣热乎呢就交给学校了。 尤其是高三，有一多半人不急，甚至还会有很多人一直拖着，拖着拖着就把学费上网了。 学生就是这样，刚入学都是菜鸡嫩鸡，啥规则都积极遵守，一到了高三或者大三大四，摸清了学校的套路，都变成了滚刀肉，所以高三学费是最难催的，学校又不能随意停他的课，毕竟高考了学校也是要成绩的。 陈韬一踏进校园的那一刻，许多扎堆聊天的学生们立即停止了聊天，纷纷转过头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等他走过的时候，学生们又恢复了聊天。 “看见没？那就是高班的陈韬。” “他被京大破格提前录取了。” “尼玛，这么牛逼吗？” “作文拿了一等奖，杂志我都带来了，看看，两篇全刊登了。” “我尼玛，这球这么猛？还是人吗？” “太他妈不是人了。” 一些女生还满眼崇拜，小心脏砰砰直跳，爱了爱了。 “” 陈韬摇头笑了笑，成为学校的焦点他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开学后他的事儿肯定是爆炸性新闻。 唐白嫖在一旁说道：“陈韬，他们都在谈论你，要不要上去干他们。” 陈韬骂道：“你有病是不？这些都是我的粉丝，你打人家干嘛？应该友好对待，懂吗？” 通北小县城的人们有个毛病，就是不要随便打量陌生人，这个跟东北人差不多，你多看他两眼他就觉得你是在挑衅他，上来给你一句：你瞅啥。 一句话就把对方激怒了，己方再来一句瞅你咋的，接着两个无冤无仇的人就直接干起来了，干完以后如果心性好的人还会来个不打不相识。 本着能赚一分是一分，现在绝对不能破坏自己的美好形象，这些粉丝们将来都会为他的书买单。 销冠绝对不会损失一个客户，黄河水也是一滴一滴攒起来的，这个道理不懂不行。 陈韬面带微笑对那些漂亮的女生们挥了挥手打招呼：“学姐学妹们，过年好。” 茶壶撇撇嘴，这他妈都三月份了，“年早过完了。” “你懂个屁，正月里来是新年，没听过？”陈韬不屑道。 唐白嫖也学着陈韬朝高一学妹们打招呼：“学妹们，新年快乐。” 一边的几个学妹一缩脖子，赶紧转过身去，低声骂道：“有病这个刺猬头。” “嘘，小点儿声，他不是学校小霸王吗，想打谁打谁的那个。” “” 见小学妹的反应，陈韬回头对唐白嫖说道：“高三了，你得改一改你的毛病了，你知道什么叫校园暴力吗？” 唐白嫖毫不在乎道：“不知道。” 陈韬摸了摸下巴说：“就是可以坐牢的那种。” 还没进班，一同学火急火燎的跑来喊道：“陈韬，你摊上事儿了。” “？” “班主任说校长找你，叫你马上到他办公室。” “知道了，以后别这么惊慌失措的，吓老子一跳。” 陈韬边骂边朝校长办公室走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干嘛捅我的腰 校长办公室的中央，除了徐晓雅以外，还有两个高一的女同学，一个长得比较胖，一个十分瘦弱，两人都皱着眉，瘦的那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学校也没有办法啊，只能给你一个贫困生补助，减免学费不行，咱们县是贫困县，本校大部分学生都家庭贫困，如果都减免了学费，那学校还办不办，希望你们也能体谅学校。” 扶了下眼镜校长继续说道： “学校也很穷，大家也都知道，咱们学校多少年了只有一栋女生宿舍楼，盖不起男生宿舍楼，学生在外面住宿很难管理，所以经常发生一些意外，今年学校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建楼，所以往年的一些减免政策今年都取消了。” 校长说的是实情，男生都在外面租房子，家长也不在跟前陪读，没有人监管，在过去的几年当中，有喝酒喝死的，打架打残的，经常出事儿。 去年因为几个学生在外面打架的影响很恶劣，所以学校今年开始筹资建造另一栋宿舍楼。 胖女生说：“校长，她实在是交不起学费，去年不是还给她免了吗，今年您就再” 校长直接打断：“去年入学时她是凭中考成绩拿到减免政策的，学期末她的成绩成了全班倒数。” 一般学校的减免政策都是给成绩优异的学生，这样可以激励学生争优。 “好了，好了，我已经讲的很清楚了，你们先回去，我这里还有事。” 校长摆摆手说道。 胖女生看了看陈韬和徐晓雅，她还想争取一下，但瘦女生拽了拽她并摇了摇头，随后两人离开校长办公室，陈韬听见胖女生在门外说：梦语我们再想想办法，你千万不要退学。 门彻底关上以后，校长立即换了一副表情，喜笑颜开道：“晓雅、陈韬，快坐，哎呀，今天开学第一天把我忙死了，学校的工作千丝万缕，刚接待完一波家长。” 陈韬开口道：“校长找我们有事儿？” 校长审视了一下陈韬，这个学生以前他并不在意，但现在是他的宝贝： “今年你和晓雅同学可要成学校的大明星啊，你俩为母校增了光，虽然现在只是签约还没走自主招生的过程，但基本已经是事实了，只要签了基本就是百分百的录取，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我来可不是听你夸的，夸奖是最廉价的奖励，还不如来点儿奖金实惠陈韬腹诽了一句。 校长从茶几下面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两人，又说了一些勉励的话，最后他靠在沙发靠背上，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说道： “今年学校决定减免陈韬本学期的学费，还会给你二人每人一笔奖学金，以示鼓励，等录取通知书下来以后，学校还会再每人奖励不低于一万元的奖励。” “谢谢校长，”徐晓雅点头致意。 陈韬应该是第一次有这个待遇，她特意用余光瞄了一眼，发现这货平静的要死。 “校长，能不能把我的减免政策给刚才那位同学。” 陈韬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女生，春季开学大家都穿着新衣服，唯独她 校长有点儿吃惊，没想到陈韬能有这样的觉悟：“你是说你要让把自己的减免让给刚才那个贫困生？” 陈韬点头道：“是的校长。” 校长爽朗的笑了一阵说道：“我们一中学子能有这样的道德品质，我身为校长倍感欣慰呀，行，我同意。” 徐晓雅来的比陈韬早，整个过程她都目睹了，了解了刚才那位贫困女生的情况，以前她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对这些事儿并不关注，但今天亲眼所见以后，对她感触颇深，于是她想了想跟着说道：“把我上学期的奖学金给她。” 校长看着两人沉吟道：“我得表扬你们能有这样可贵的精神，也许这就是你们能考上名牌的因素。” 初春的阳光从窗户洒在走廊里的地上，两个穿校服的高中生并肩走着，窗台上偶尔会有一小盆绿植，绿绿的叶片生机盎然。 “刚才那个学生叫周梦语，他爸早些年喝假酒没了，后来他妈不知道咋回事儿有一天洗衣服突然栽倒在地上没抢救过来，听说好像是心脏骤停，从她小学四年级开始，一直跟着奶奶，现在奶奶岁数大了，身体也不好，上了高中无力承担学费。 她中考成绩挺好，当时学校给她以贫困生的名义免了一学期学费，但期末她成绩突然下滑，成了班里的倒数，学校不再给她减免学费了，交不起学费她就准备退学。” 这是刚刚徐晓雅在校长办公室正好了解到的情况。 陈韬望了一眼窗外，心里感叹自重生以后这都遇到的是什么事儿，难道上天让他重生是派他来拯救世界的？ 这些无关的人和事儿他并不想管啊，可是为什么总是出现在自己跟前。 他摇摇头说道： “那她应该努力考到前十名拿到减免学费的政策，为什么这么不争气？” “我也奇怪呢，据说是中考状元。” 中考状元？那闭着眼睛也不可能考到全班倒数啊，这不正常。 “你抽空去了解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如果确实有内情和困难，我们组织组织帮帮她。” 陈韬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任贤齐的心太软听多了。 “行，一起去，毕竟是你把名额让给她的。” “我？算了，我现在尽量还是宅在班里，不然很容易被人围住要签名的。” 徐晓雅点点头道：“确实，你现在有这个资格。” 陈韬看了眼校花兼学霸，“这个马屁拍的好。” “谁拍你马屁啊。”徐晓雅握紧小拳头在他腰部怼了一下。 “我的腰，你干嘛捅我的腰，你捅哪里不行非得捅这里。” 陈韬叫道，“我也要捅你的腰。” “” 徐晓雅躲开并向前跑去，陈韬在后面追，两人正打闹着跑过走廊，徐主任从楼梯上来了，看到这一幕他只摇摇头说了一句：“走廊禁止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