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侠与刀客》 第一章 幽谷师徒 正值夏季,蝉鸣声响彻整个山谷,在中原腹地一座无名大山的山脚山下,一位约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一双大眼正盯着眼前的湖水一动不动,神情中充满期待。 不多时,水面荡起一圈圈波纹,接着从水中透出一个小脑袋,正大口大口地喘气,缓和片刻,便开始奋力向岸边游去。 “羽哥哥!”女孩开心地朝水中少年喊了起来,接着用力摆了摆手,少年见状会心一笑,接着游向岸边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只见这少年浓眉大眼,鼻梁不算高,不过五官还算标致,看样子约有十四五岁,皮肤晒得黝黑,光着膀子露出匀称的体型,一看就是一位农家少年。 来到岸边,少年并没有着急上来,而是得意地从水中伸出左手,只见手上紧紧抓着一条约三斤重的大青鱼,鱼儿的嘴还在努力地张合,时不时还摆动下尾巴,来抵抗少年手上的力道。 少女拍手笑着说道:“羽哥哥真厉害,爹爹这下晚上又有口福了!” 紧接着伸出小手将其拉出水面,少年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开心说道:“这鱼儿甚是狡猾,但还是被我抓到了。” 少女接过对方手里的大青鱼,此时鱼儿还在奋力挣扎,从地上拽了几根野草搓在一起,然后从鱼鳃穿过提在手里,感慨说道:“每次出来玩,这太阳下山都这么快!” 少年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快走,偷偷和你溜出来,师父知道了恐怕又该不高兴了。” 说罢,将衣服上的水珠拧干,二人朝山林深处走去,虽然山路崎岖,但二人却是轻车熟路,走着走着还追逐打闹起来…… 离开湖泊向东便是一片树林,由于附近无人,因此树木荒草都十分茂盛,但是在林子深处却有一片开阔地,还盖着两间茅屋,四周用枯竹片围起一个院子,一位约五六十岁的老汉正坐在院子口的躺椅上,黝黑的面部布满了皱纹,头发灰白相间,双眼微合正在小憩。 突然耳朵微微一动,登时便张开了眼睛向远处张望,不多时,便看到了两个小小的身影从树林中穿梭出来由远及近。 “爹!” 女孩看到椅子上的老汉,先甜甜地喊了一声,然后欢快地朝老者奔了过去。看着女孩开心的笑容,老汉站起身来迎接,眼中充满溺爱之色。 待二人跑到跟前,这才佯装生气说道:“明明说好练剑,怎么又跟着你师哥乱跑?” 女孩调皮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和师哥都已经练过了,这不是看爹爹你好几天都没有钓到鱼,师哥这才去湖里专门捉了这条大青鱼来给爹爹解馋!”说着将手中的鱼儿提了起来炫耀。 老汉看了看少女手中的青鱼,满意点了点头,接着面色一变对旁边男孩说道:“明年就要去参加金翅岛的入门弟子招募,你们如此懒散,怎能获得入选资格?” 少年听闻此言将头埋在胸前,不敢与师父对视,少女提着鱼儿的手慢慢放下,悄悄背在身后。老者叹了口气又说道:“眼看你们越长越大,也到了去见识见识外面世界的时候了,若是能加入金翅岛,那以后……” 这番话在这一年中师父已经提起多次,少年都能够倒背如流,此刻看到师父又开始说教,不禁想起三年前,那是师父第一次提起金翅岛这个名字,之后提及的次数便越来越频繁,还扬言要自己和冰儿以后去金翅岛当弟子。 看看此刻这无忧无虑的山林生活,少年心中自然是千百个不情愿,但惧于师父威严,一直不敢说出心中的想法,但今天不知怎的,再次听到师父唠叨时,心中极大地不情愿,竟鬼使神差打断了师父的话语。 只见少年小声说道:“师父我不想离开你老人家,我我觉得在这里过的很好” 说完这句话,少年的脸涨成了红色,此时的他突然清醒过来,知道冲撞了师父,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看着师父阴沉的脸,连忙将头埋的更低。 老汉此时气地双唇微颤,用手指着院子外,怒喝一声:“跪下去,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起来找我。” 少年一言不发径直走到院子外跪了下来,女孩显然也吓坏了,虽然想求情,但是看到父亲铁青的脸色后,最终还是没有敢说出话来,被老汉一拉,只好乖乖进了茅屋。 到了夜里,燥热的气流已逐渐散去,月光透过树叶零碎地洒在地上,少年只觉双腿发麻,好像身子已经不属于自己,眼下正凭借毅力在苦苦支持撑,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就在此时门终于开了,老汉缓缓走到少年面前,轻声说道:“起来。” 少年如获大赦,刚要起身,哪知双腿早已麻木,一下子便瘫坐在地上。 老汉见状叹了口气,接着自己也坐在地上将少年搂在怀里,用手帮他揉捏着已经麻木的膝盖。借着月光看着师父的脸,少年此时心头一暖,眼泪便要流出来。 老汉边揉边说道:“是否感觉师父对你有些过于严厉呢?” 不待少年言语,老汉又接着说道:“我老了,不能照顾你和冰儿一辈子,你们总归是要到外面的世界去。那金翅岛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名的大派,护短亦是出了名的,嘿!所以我才想让你和冰儿到那里去。再不济,至少也可衣食无忧,不至被人欺负。” 听到这些话语,少年心中充满感动,师父纵然严厉,但确实一心为自己和师妹着想,而且平日里极少解释什么,以前师父从来没有和自己这样说过,想到此处眼泪便不争气涌了出来。 老汉伸手将少年脸上的泪珠抹去,接着说道:“虽然你不是我的孩子,但我对你就像对我自己亲生儿子一般看待,只是你是男子汉,我自然要对你严厉些,这样你才能成熟,才能更好的保护冰儿,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少年闻言用力点了点头,看着师父关切的目光,连忙抹去眼中泪光,坚定说道:“羽儿明白了,从明天开始我再也不胡闹,我会和师妹努力练习剑法,不会让师父失望。” 老汉轻轻从少年后脑打了一下,笑骂道:“臭小子,回房去,师父去把饭菜热热,你吃了再睡,毕竟饿着肚子睡觉可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 已过丑时,少年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没有丝毫睡意。在他的内心,即便师父对他十分严厉,他也从来没有怪过师父,作为被捡回来的孩子,他心里存在的只有感激。 他不想离开师父,离开小师妹,离开这熟悉的山山水水。 脑子里一团乱麻,少年不禁又想起来十岁那年师父告诉他的话语:“你是我在山林中捡回来的孩子,当时你身上铺盖了许多鸟儿的羽毛,我看四处无人,便将你带了回来,我姓石,看你当时又是靠羽毛取暖,才捡了这条命回来,便唤你做石羽……” 想到这里,少年似乎又回到了七八岁的时候,小师妹是师父的女儿,比自己小两岁,整天都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喊:“羽哥哥,羽哥哥……” 想到那些开心的时光,石羽脸上露出笑意,随即又想到师父今天说的话,又想到在这里的时光只剩不到一年,便要去什么金翅岛当弟子,脸上不禁泛起了愁容。 小师妹冰儿并不姓石,而是随师娘的姓氏,姓云叫做陌冰,据说是师娘起的名字。 对于师娘,石羽则是完全没有印象,只在小时候听师父偶尔提起过,大概知道师娘是在生冰儿后不久便病死了,对于这件事,师父不提,石羽自是不敢多问, 对于金翅岛,石羽了解的信息也着实不多,只听师父零碎说起过,知道那是靠近海岸的一座小岛,岛主是一位武功极厉害江湖侠客,不但武艺超群,门下弟子众多,还控制着当地的私盐产业,虽然不像少林、武当这种底蕴深厚的门派,但仍令人不可小觑。 听说金翅岛的弟子在外走动,江湖上的朋友都要给几分薄面…… 想到明年就要和冰儿去参加金翅岛弟子招募会,从此离开这熟悉的大山和师父,石羽心中五味杂陈,只感觉随着自己年龄增长,烦心事也越来越多,不像几年前无忧无虑,虽然练剑的时候会被师父打屁股,但却十分开心,也不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独自烦恼了一会儿,石羽脑子里又出现了小师妹冰儿的模样,黑溜溜的眼珠透露着调皮,整天缠着自己到处玩耍,乌黑的秀发,圆圆的脸蛋,和师父的长相完全不同,看来师娘一定是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子。 每次想到云陌冰,石羽心中都暖洋洋的,终日和师妹朝夕相处,彼此都早已熟悉了对方的存在,虽然有时候也会调皮惹师妹生气,不过只要自己故意扮丑,师妹立马就会很开心。 在几年前石羽就下定决心,一定要照顾好这位小师妹,不能让师父失望,更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一直到现在,这种愿望更加强烈,又胡思乱想一阵儿,这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章 兄妹比剑 清晨。 石羽整理好床铺开门走了出去,只见师父已经坐在外面凳子上,当下连忙跑了过去,恭敬喊道:“师父早!” 老汉点点头,他知道昨夜石羽睡得晚,因此并不打算责怪他,而是指了指旁边说道:“屋子里有吃的,冰儿已经过去了,你快去,一会儿师父要考考你们剑法,看看你们进步如何!” 石羽听闻不敢停留,连忙向厨房跑去。来到屋内发现云陌冰正在吃饭,看到石羽进门,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羽哥哥,昨天我本来想等爹爹原谅你再睡的,谁知道等着等着却睡着了……” 看着师妹一脸愧疚的神色,石羽心中一暖说道:“不要紧的,天一黑师父就让我回屋睡觉了,快吃饭,师父还在外面等着呢,一会师父让我们练剑,咱们可不能丢脸。” 冰儿笑着说道:“那你可要小心了,我的剑法施展开来,连我自己都怕。”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石羽想起师父还在外面等着,便示意云陌冰不要再说话,专心吃起了早饭。 用过早饭后,石羽到屋内墙上取下两把挂着的木剑,师父自从他九岁第一天教他和师妹学习剑法时就做了木剑,之后每隔一年,做的木剑便会长一分,重量也会相应增加不少,看着手中的两柄木剑,想起师父的无微不至,石羽心中感觉一阵温暖。 取下木剑来到院子中,将师妹的那一把递给了她,石老汉见二人准备就绪,便说道:“那就喂招,看看你们这段时间进步了多少。” 云陌冰听闻父亲发令,朝石羽莞尔一笑踏出一步,剑随腕出,只见随着手腕抖动,木剑化作一阵剑光,笼罩在石羽胸前。 见此情形石羽不敢妄动,左腿后踏,右腿弯曲,将胸口俯地,似退实进,接着木剑一横搭住师妹攻来的木剑,由左至右画成一个弧形,便破去了这重重剑影。 将对方木剑格挡在一边,石羽冲着师妹笑了笑,云陌冰没想到自己第一招便被对方轻易化去,此时好胜心起,收回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又提剑攻来。此时长剑犹如离弦之箭,快速朝石羽胸口刺去,乃是云陌冰好胜心起,顿时心中憋着一股劲,想要在剑法上胜过石羽。 看到对方剑势凶猛,石羽不敢硬接此招,便侧身避开锋芒,在一旁游斗起来,准备寻找对方破绽,这石羽剑法沉稳,毫无破绽,冰儿久攻不下,慢慢失了锐气,终于有两招连接不够连贯,被石羽找到破绽顺势刺出一剑,直接横在师妹长剑之上,挡住对方剑招,接着顺势一绞,将云陌冰手中木剑绞落在地。 云陌冰没想到自己落败如此之快,顿时有些埋怨师哥不给自己留面子,不禁撅起小嘴生起气起来,对石羽从地上捡起来的木剑看也不看,转身就跑到石老汉面前,抱着老汉的大腿撒娇说道:“爹爹,他欺负我!” 石羽本想上前安慰,但看师父在此不由咽下话头,乖乖来到跟前,等待师父发话。 石老汉将云陌冰揽入怀中温柔说道:“好女儿,你师哥只是因为年纪比你大,因此对剑法的理解比你深而已,我刚才看了,咱们冰儿的剑法可是一点都不差!” 安抚了女儿之后,石老汉将云陌冰放下来,让对方去屋子里将自己的烟袋取出来,趁着云陌冰不在的功夫,对着石羽轻轻点了点头,说到:“还像那么回事,只是你要记得,这套剑法讲究的是一个字,快!施展开来就要以快为主,配合步法招招皆可取敌性命” 正说着,云陌冰已经从屋内走出,石老汉见状又对女儿说道:“冰儿,像你刚才使的第一招百花争艳,就有诸多不足,首先是对距离估算错误,离你师哥距离尚远,便耐不住性子提前使了出来,还未到他跟前,这剑招已经用尽,其次是对力量把握不够到位,要知道力从地起,在地上借力之后传于腰部,腰传肩,肩传臂,臂传腕,发力时方能运转自如,才能更好控制剑招走向,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扎马步再加半个时辰” 看到女儿睁大双眼认真的模样,石老汉眼中不禁露出溺爱的神色,摸了摸云陌冰的小脑袋,将其头顶有些散乱的头发捋顺,接着说道:“只要你能做到这些,就不会出现你刚才那样花哨有余,威力不足的情况了。” 说罢,看着二人石老汉一时兴起,取过云陌冰手中木剑,对石羽说到:“我还用刚才冰儿的剑招,你再接来试试。” 言罢,石老汉不等石羽说话,向前跨出一步,只见木剑幻化出数道残影,还未等石羽看清楚,眨眼间木剑便已经抵到石羽胸前,此时的石羽还没有从刚才的剑影中回过神来,待发觉时,师父手中木剑已经点在自己胸口,顿时心中大骇,不由后仰跌去。 此时老汉手中木剑已使出第二招,剑尖一直不离石羽胸口,直到他跌坐在地,剑尖定格在石羽胸口两寸处。 此时石羽脸色苍白,一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云陌冰看到石羽狼狈的模样,不由开心笑了起来,老汉看到女儿心情已经变好,这才收回木剑。 看到爹爹一出手,师哥便跌落在地,云陌冰此时心中也不怪刚才石羽绞落自己木剑的事情,小孩子就是这样,喜怒都只在一念之间。 石老汉见目的达到,便将木剑扔还给云陌冰,自己回坐到椅子上,掏出烟袋嗒嗒抽了起来,一阵吞云吐雾之后,这才唤二人来到跟前,问道:“你们觉得刚才师父的剑法怎么样?” 石羽心有余悸,停顿片刻开口说道:“师父的剑法很厉害,刚才那一刻那一刻徒儿感觉命就要没了,师父的剑法出神入化,我只怕一辈子都练不到师父这样厉害!” 石老汉摇头说到:“天下之大,我这点本事在江湖上只能算是平庸之辈,你们还小,现在可不要气馁。如果想要剑法在短时间内更上一层楼,最好能有内功相辅,修炼内功不但能使身体强壮,让人头脑清晰,还能够增加气力和出剑速度,若是配上绝顶内功来使出这路剑法,威力能大百倍不止。” “那怎样学习内功,爹爹你快教我们!”冰儿忍不住插嘴说道。 老汉无奈笑了笑接着说道:“内功心法在江湖上可是宝贝,你爹爹却是不会的。一般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独门内功,在金翅岛也可以学到内功,传闻金翅岛的内功心法名叫《浮沉经》,不但容易修炼,还威力奇大,这也是金翅岛弟子在江湖上行走的最大倚仗,毕竟到了紧要关头,还是要靠身手来说话。” “换句话说,如果我有内功而你没有,那么比剑之时我的剑法将会更具威力,攻势更猛,守势更稳。就比如这粘字诀,如果配合内功,也更容易将对方长剑粘住,从而干扰对方出招。” “再比如说二人对掌,若是都没有内功,那就只能依靠蛮力,看谁的骨头更硬,但是如果有内功的话,配合内功这一拳的威力将会更猛烈,不仅能够有效打击对手,同时还能够保护自己不受伤,因此有了内功,在武学一途才算是登门入室,否则你们剑法练的再精,遇到会使用内功的敌人,也不免吃亏。” 看到二人听得出神,石老汉接着说道:“所以说,这外功我可以教授你们,但是内功只有拜入门派才能够习得,你们若是能够顺利加入金翅岛,在那里好好表现,说不定很快便能学得上乘内功,到时候在江湖上行走也更有底气。” 此时二人已经听的呆了,听到师父对内功如此吹捧,顿时都对这神秘的内功心法充满了好奇,在云陌冰的心中,此时对去金翅岛的事情,似乎也不像最初那样抗拒,心里反而还有一丝丝期待。 而石羽虽然对师父说的话也很吃惊,但是心中却对师父所说的金翅岛并不感兴趣,从他有意识起,便是在这山谷中生活,每天和师妹练功比剑,偶尔得到师父的赞赏或者责骂,都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虽然有时候也会跟师父前去山谷外的镇子上用猎物换取用品和银两,但是石羽对这山谷外的世界并不感兴趣。 看到二人发呆的模样,老汉心中一笑,知道今天说了太多新鲜事物,二人年龄还小,一时间还不能够完全理解,不过外面的世界已经引起了他们的兴趣,自己目的已经达到。 在这石老汉的内心有一个计划,在这山谷中隐居,也是为了布一个局,这两个孩子早晚都要离开自己,现在老汉已经有预感,这一天不会太晚。 不过虽然在石老汉的心中对这一切都有准备,但是此刻想到以后的分离,心中还是一阵惆怅,不禁感觉有些凄凉,长长叹了一口气对二人摆摆手说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你们再练一会儿,好好体会我刚才说的话。” 说罢,石老汉便返回屋去,只剩两位少年站在院子里。石羽和云陌冰对视一眼,云陌冰狡黠一笑,忽然木剑朝石羽刺去,石羽猝不及防被抢了先手,当下慌乱只好用手中的木剑进行抵挡,不过几招过后,石羽便发现师妹剑法散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下自己也有样学样,一边随意抵挡对方剑招,一边思索刚才师父所说话的话语。 二人你来我往斗的好不热闹,不过他们此刻也都有些心不在焉,对刚才师父所说的话充满了好奇。幸好石老汉现在回到屋内,否则看到二人将剑法练成这样,非要恼羞成怒惩罚他们不可。 第三章 不速之客 二人又练了一会儿,看到师父不在此处,云陌冰便示意石羽停下来,一同来到院子外坐在一颗大树旁,云陌冰用袖口细心替石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休息片刻云陌冰说道:“羽哥哥,你说我们以后能学到内功心法吗?以后会不会像我爹说的那样,成为武林高手呢?” 石羽对此也是一脸茫然,原本在这山谷之中,只有师父师妹和自己三人,师妹冰儿的剑法自是不及自己,而自己胜不过师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此从来没有过好胜之心,今日听到师父说的事情,虽然震撼却也不甚向往。 不过为了不打扰师妹的兴致,还是说道:“放心,冰儿,我们以后一定能成为厉害的剑客,到时等我们在金翅岛安定下来之后,便把师父他老人家也接过去,我们二人好好侍奉他老人家。” 冰儿听到石羽说出这番话,稚嫩的脸上也显现出坚定的神色,说道:“羽哥哥,我们休息一下接着比剑,以后冰儿再也不贪玩了!” 从此,两位少年日日沉寂在老汉教授的剑法中,由于是在深山幽谷,没有世俗那些俗事干扰,因此二人的剑法都有了较大进步。 时间一天天就这样过去,眨眼间夏去秋来,老汉将在山里猎的野猪,兔子等拿到镇上去换去过冬的物什,石羽和冰儿二人早就习以为常,每隔一段时间老汉便会到镇子上一趟,以前二人偶尔还会被带到镇上开开眼界,但最近云陌冰数次恳求带自己一同前去,都被老汉言辞训斥,久而久之便不再央求。 又过得两日,老汉从镇子上回来,显然心情大好,未到门口便大喊:“冰儿,羽儿,我回来啦!” 听到声音二人急忙跑了出去,帮石老汉卸下包袱,石羽只感觉手中一沉,不知道师父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石老汉显然十分开心,说道:“外面凉,咱们进屋,师父给你们看样宝贝!” 云陌冰一听十分欢喜,拥着师父来到内堂,石老汉接过石羽拿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两把长剑,眼珠不停打量着剑身,满意说道:“黑漆剑鞘,黄铜吞口,剑柄用花梨木打造,入手沉稳。” 说罢抽出长剑,看着剑身又说道:“镇子上王铁匠的手艺真是不错,你们看这剑身线条笔直,轻重均匀,显然是经过多次锻打铸造成型,来,你们一人一把,这就是以后你们的兵器!”说着将两柄剑送到二人跟前。 石羽和云陌冰早就对木剑没了兴趣,见到真正的长剑都十分欣喜,拿在手中不停摩挲,老汉看着二人开心的表情说道:“这趟运气不错,有几张成色不错的狐皮居然被好几个大户争抢,卖的价格是平时好几倍,嘿!你们也不小了,总不能老拿木剑来练,也该用上真家伙啦。” 说完整理起包袱里其他物件,二人谢过师父后,拿着长剑欢天喜地地跑到院子里玩耍去了…… “看剑!” 只见云陌冰娇喝一声,长剑朝石羽咽喉刺去,石羽借着下盘稳固,身子平平向后仰去,不但躲过了这一招,居然身子还不倒下,脚下用力向左一扭,便翻身立了起来,说到:“接我这招青蛇吐信。” 言罢,提剑向云陌冰咽喉刺去,只见长剑左右晃动,叫人无法把握真正的剑尖攻向,冰儿大骇,只得急步向后退去。见此情形,石羽长剑一翻,倒转剑柄,顺势将长剑收在身后,左手抓住后退的冰儿,帮她稳住身形。 云陌冰羡慕说道:“什么时候我也能像师哥这样厉害就好了。” 石羽尴尬地挠了挠头,想了半天安慰道:“等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一定能够胜过我。” 冰儿闻言有些生气说道:“你比我大两岁,便是永远都会大我两岁,这样说来也就是说我永远胜不过你了?”说完将脸扭了过去。 石羽本不是这个意思,看到师妹生气,小脸急的通红连忙说道:“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冰儿你像我今年这样大时,不对,是等你成年时,一定能胜过我,现在你还小,只是力气不如我。” 二人毕竟是小孩,生气快,气消的也快,石羽又哄了几句很快便和好如初。 石老汉从屋内走出,看到二人嬉戏打闹也不生气,显然今天心情不错,当下说道:“来来,你们不要闹了,我在镇子上的时候听到消息,这金翅岛快要进行三年一次的收徒仪式,等到来年开春,就送你们过去!” 二人听闻石老汉言语都站立在当地,石羽原本十分开心,但是听到师父的话心中不禁有些不舍,虽然说眼下还是深秋,但是春天总会到来,石羽的心中不禁有些抗拒,但是碍于师父威严,也不敢说话。 云陌冰当下好奇问道:“爹爹,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金翅岛呢?” 石老汉抽了口烟说道:“金翅岛我这辈子也忘不了,不怕你们笑话,我年轻的时候和金翅岛弟子有些过节,也是为了躲避他们这才躲在幽谷之中,当时我便想如果我以后有了孩子,一定也要加入金翅岛,最起码能够在江湖上有自保之力,这金翅岛岛主武功高强,岛中弟子也是十分团结,谁要是惹了他们,就是追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 听到石老汉这般吹嘘,云陌冰顿时心中有些不满说道:“金翅岛的弟子这么厉害,爹爹不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他们也没有那么厉害嘛!” 石老汉眼睛一瞪大声说道:“你这小丫头懂得什么?要不是我跑的快,哪里还有你?等你们成了金翅岛弟子,便可以牵线搭桥,帮我化解了当年的恩怨,这样我才能出去,否则你以为我喜欢这个破地方吗?除了你们连个鬼都没有!” 看到石老汉面色严峻,云陌冰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石羽没想到师父和金翅岛还有这段恩怨,当下心中想的是若加入金翅岛便可以帮到师父,顿时对这金翅岛也不是那么抗拒。 随着山谷一天天降温,冬天终于来了,云陌冰最喜欢冬天,喜欢看雪,更喜欢冬天被冻住的湖面,因为在湖面上滑冰是她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 不过最近石老汉的脾气很差,好像是上次去镇子上碰到了金翅岛的人,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出过山谷,也不让石羽和云陌冰乱跑。 不过小孩子那里顾得了这些,看着天降大雪,云陌冰知道根据以往经验来看,不出几日,湖面便会结下厚厚的冰层,想起在冰上飞舞的场景,便不住和石羽商量,想要偷偷去湖面上玩耍。 石羽当然知道师妹的想法,只是碍于师父管教严格,现在已经不敢轻易溜出去,为此已经惹的师妹哭了好几次,看着云陌冰委屈的神色,石羽几乎就要答应,但是想到师父,想到自己是师兄,要保护师妹的安全,因此只有硬起心肠不予理会。 这一日清晨石老汉喝了不少酒,借着酒劲和二人说了好多话,后来还说为了奖励二人这段时间的勤学苦练,终于松口说道:“下了雪,这山中野兔最是好捉,你们去附近碰碰运气,记着不要走远。” 云陌冰听闻此言心中大喜,连忙看向石羽,得到了爹爹的命令可以出去,现在云陌冰一心只想着玩,顿时也顾不上和石羽置气。 将醉酒的石老汉扶到床上,又盖好了被子,石羽和云陌冰二人便带着长剑和工具来到山中,踩着厚厚的积雪,冰儿布置索套,石羽挖掘陷阱,二人忙的不亦乐乎。 布置好一切之后,已到晌午,石羽掏出干粮分食,冰儿兴奋说道:“羽哥哥,我们一会儿去小湖,现在湖面一定都结冰了。” 石羽之前已经数次惹云陌冰生气,此时看着对方满是期待的眼神,不忍拂了师妹兴致,便点了点头,说道:“好,不过时间不能太久,让师父知道了可不好!” 那小湖在山脚下,二人虽是轻车熟路,但积雪较厚甚是难行,待到湖边,已花了大半个时辰。 眼看湖泊近在眼前,云陌冰就要上前,突然石羽耳朵中传来兵器交击的声音,由于近来经常和师妹用铁剑喂招,因此对这声音十分熟悉。 这山谷十分偏僻怎么可能会有人?石羽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连忙拉着冰儿躲在一颗大树后,露出脑袋偷偷向湖边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青衣人和灰衣汉子正在用剑缠斗,灰衣汉子虽然生的高大,剑法虎虎生风,但左腿不知被什么给伤住了,依稀可见鲜血斑斑,极大影响到了他的动作。 青衣汉子正是看出这一点,因此并不与灰衣大汉硬拼,只在一旁游斗,估计是想待对方体力不支时再下杀手。 石羽和冰儿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对面二人出手就是杀招,因此看的是心惊肉跳。眼看灰衣大汉体力不支,手中长剑被对方打落,人也跌倒在地站不起来,青衣人心中大喜,长剑朝灰衣大汉胸口去刺去。 就在此时灰衣大汉突然从地上跳起,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匕首,朝青衣大汉胸口刺去。 由于事发突然,青衣大汉来不及细想,左手将匕首一挡,此时灰衣大汉已是强弩之末,匕首受到撞击竟然改变了位置,一下插到了对方右肩,青衣人怒起一脚将灰衣大汉踹飞,灰衣大汉借力在地上滚了几滚,跌落到旁边林子中,青衣大汉忍痛拔掉肩头匕首,连忙往林子里追去…… 第四章 异变突起 云陌冰哪里见过这阵仗,看到青衣人拔掉肩头匕首,顿时忍受不住惊呼一声,石羽见状赶紧捂住云陌冰的嘴巴,二人连忙缩回头躲在大树背后。 青衣大汉已然听到动静,看着石羽和云陌冰藏身方向,大喝一声:“谁?出来!” 见到没有动静,便执剑走了过去,石羽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知道逃避不了,情急之下向冰儿连使眼色,示意她先不要动,接着深吸一口气,手握长剑站了出来。 青衣汉子看到出来的是个小孩子,如释重负吐了一口气,打量石羽一番,见到他手里拿着长剑,腰上还有些索套,问道:“你是这里的猎户?” 石羽不敢说话,只能点了点头,青衣大汉一边包裹肩头伤口,一边说道:“既然叫你撞见,便怪不得我,你下辈子投胎再做个命好的人。” 说完提起长剑向石羽刺去,石羽此时心中大骇,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动手,慌忙抽出长剑抵挡,不过看这青衣人恶狠狠的模样,肩头还流着血,手上力气不由弱了三分。 青衣人虽然受伤,剑法却是不弱,几招下来打的石羽狼狈不堪。见此情形,云陌冰不顾一切也站出来喊到:“羽哥哥,我来帮你!” 石羽万万没想到冰儿会站出来,大喊一声:“不要!” 青衣大汉吃了一惊,定眼望去,只见是一个小女孩,顿时放下心来冷笑说道:“还真是惊喜不断啊,年纪是小了点,不过模样还不错,等我收拾了这小子再对付你。” 说完盯着冰儿嘿嘿一笑,云陌冰看到青衣人那双眼睛,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石羽见此情形心中大怒,大喝一声朝青衣大汉攻去,不知为何心中没有了害怕,只担心这人会去欺负冰儿,因此招招都是同归于尽不要命的打法。 石羽的突然转变让青衣人亦不敢正面抵挡,原本肩头就有伤,每使一招都能够感觉到剧烈疼痛,打着打着,石羽渐渐冷静下来,看到青衣人未能伤到自己,手上剑招又稳了几分,将师父教授的剑法一招一招使将开来。 青衣汉子此时有苦难言,开始眼前这小子明明剑法稀松平常,这会儿却变得如此厉害,再加上伤口撕裂行动受阻,剑招威力自然降低不少。 石羽却是越打越顺手,呼吸渐渐平稳,剑法进退有序,仿佛回到和师妹练剑时的情形。 突然长剑势如疾风般朝大汉胸口刺去,青衣汉子虽然有心格挡,但苦于肩头伤势太重,提剑慢了半分,石羽手中长剑一下插在了大汉胸前 看着倒地不起的青衣人,石羽和云陌冰都被吓到魂不附体,过了片刻云陌冰拉住石羽衣袖轻轻晃了晃胳膊,颤抖着声音喊道:“羽哥哥……” 石羽摸了摸云陌冰的头,结结巴巴说道:“我杀人了怎么办师父知道了一定不会饶了我!” 云陌冰原本就十分害怕,看到石羽也是六神无主的模样,顿时便哭了出来,石羽一面安慰云陌冰,一边想办法,过了良久,下定决心说道:“我们给他埋了!” 说完便上前想去搬动青衣人的尸体,此时青衣人躺在地上面色乌青,双眼突出,石羽不敢去看,只好去拉两个胳膊,这一拉却从青衣人怀中掉出来一块牌子。石羽连忙上前,想要抓起牌子塞进对方衣服里,但是在看到牌子上的字后,顿时便愣在了原地。 石老汉不仅传授二人剑法,也教他们识字,这铁牌子上的字石羽是认得的,云陌冰见到石羽发呆,顿时止住哭声,好奇上前看了看石羽手中的牌子,顿时也像丢了魂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他,他是金翅岛弟子,羽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只见这巴掌大小的铁牌一面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雄鹰,做扑食状,鹰翅呈金黄色,看起来分外夺目,另一面刻着“金翅岛三代弟子杨斌”九个字。 冰儿此时想起之前父亲以前说过的话:“成为金翅岛入室弟子,便会获得岛主颁发的雄鹰金翅牌为证,普通弟子是铁牌金翅,堂主是银牌金翅,长老是金牌金翅,岛主佩戴的是玉牌金翅……” 石羽此时也是手足无措,没想到稀里糊涂就杀了一人,偏偏还是金翅岛弟子,过了半晌才下定决心说道:“我们先埋了他,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言罢,二人扫开一片积雪,在地上挖了一个坑,石羽和云陌冰之前都没有做过这种事,再加上工具也不称手,挖了好半天才挖出一个大坑,然后二人合力把尸体推入坑中,连同青衣汉子的兵刃、腰牌还有匕首都扔进坑内,接着将坑填平。石羽又去寻了许多石头,散落扔在埋坑地点,权当心理安慰。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夜间再加积雪,山路更是难行,为了安全石羽提议去湖边以前发现的山洞将就一夜。冰儿看着四周黑漆漆一片,更是不敢乱走,当下只能默许。 就这样两个人拉着手也不说话,一前一后慢慢前行,山林中也静悄悄的,除了时不时呼啸的寒风,便只剩二人踩着积雪发出的沙沙声…… 凭着感觉不多时便寻到山洞,石羽又去找来枯草干柴,用火石升起火堆,看到火光二人心中才稍稍有些安全感。 此时的石羽心乱如麻,脑子里不是自己杀死青衣汉子的情形,就是师父教训自己的场景,由于忙活一天又受到惊吓,此时精神放松下来,便感觉浑身无力,困意很快便涌了上来,这两个少年便迷迷糊糊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这一晚,石羽噩梦连连,不是梦见自己杀死那汉子时的情形,便是师父生气要杀了自己,冰儿在一旁苦苦哀求,师父铁青着脸不为所动…… 待到清晨醒来,才发现衣服凉飕飕的,知道是夜里做噩梦流出的汗浸湿了衣服,用力甩了甩脑袋,石羽摇醒身旁的云陌冰。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但是对石羽和云陌冰来讲,却只有沉重的心情。点燃的火堆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云陌冰裹了裹身上衣物,好在此次出来二人都穿的比较厚实,还没有感染风寒。 沉默了好一会儿,云陌冰先开口说道:“羽哥哥,要不我们把事情告诉我爹爹,爹要责罚,就让他责罚我们好了。以后我们也不去金翅岛,这里地方这么隐秘,只要我们不出去,坏人肯定找不到这里来,以后我们就在这和我爹开开心心过一辈子。” 石羽此时思绪乱的很,听见师妹如此说来,心中有了些许安慰,看着云陌冰一脸真诚,顿时涌出一阵暖意,当即便下定决心,只要师父不杀自己,自己就一辈子在这里照顾他老人家和冰儿,再也不到外面去。 想到此处石羽点点头,说道:“好冰儿,师哥听你的,我们回去把事情告诉师父,让他老人家定夺。” 冰儿听完,脸上勉强有了一丝笑意,简单收拾后便准备回去,毕竟一夜未归,师父肯定十分着急! 但是和石羽走出山洞没走多远,石羽却停下脚步,此时他心中总感觉有些不妥,却又说不上来,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只觉得要去埋青衣人的地方再看看才会安心。 下定决心后石羽说道:“我总感觉昨天埋他埋地不够仔细,我想再去看看,将土面做的自然些,我们再回去……” 冰儿听后没有反驳,二人壮着胆子一路折返又来到了埋尸地点,只见地上石头散落在四周,地面也有被翻过的痕迹,根据经验判断,石羽很清楚那不是野兽所为,此时他内心惶恐到了极点。 昨夜一定有人来过这里,为什么要翻开?难道尸体想到此处,自己感觉后升起阵阵凉意,在这一瞬间绝望战胜了恐惧,石羽似乎已不再害怕,发疯似的从腰间卸下工具开始掘土,很快便看到了大汉的尸体,此时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气。 正准备将土埋起来,却发现青衣人胸口衣服凌乱不堪,好像被人翻过一般,这绝不是昨日推下去时的样子! 见此情形,石羽吓得魂飞天外,在心中无助喊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眼看尸体确实被人动过,那么来人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是昨日的灰衣大汉,即便是为了泄愤,也不会有挖出尸体之后再将大坑填上的道理,再看四周雪地上的脚印虽然杂乱,但是最后都是朝着山洞方向,也就是说除了自己和云陌冰,这里没有第三个人的脚印! 突然石羽像想到什么似的,又开始向下挖去,冰儿看到石羽疯狂的模样,和平日里完全不同,顿时吓的带着哭腔喊道:“羽哥哥,你这是干什么?” 石羽充耳不闻继续挖掘,好在这土填的不实,很快就露出了剑柄,正是昨日青衣大汉的兵刃,看到兵刃,石羽心中更加疑惑,若是盗墓贼干的,这长剑也值些银两,为何没有被人拿去?既不是昨天的灰衣人,也不是盗墓贼,那会是谁呢? 突然,石羽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信息,便开始小心翼翼拨弄周围的埋土,直到将整个长剑四周挖开,石羽瘫坐在地,因为昨日扔进坑中的铁牌不见了!” 第五章 杀人逃命 不论如何回想,石羽和云陌冰都记得清清楚楚,昨天将那长剑和铁牌扔进坑内时的场景,那时铁牌就落在剑柄旁边,这点决计不会看错。 如今铁牌不见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石羽想了半天,想起铁牌是金翅岛弟子身份的凭证,有人挖开埋尸地点,单单拿走铁牌,说不定是向金翅岛报告去了 想到此处,石羽顿时呆坐在地上,原本以为这件事没有外人知晓,但从目前情况来看显然并非如此,若是附近还有金翅岛弟子,那么自己小命不保倒还是其次,只怕还会连累了师父和师妹。 想到此处石羽带着哭腔对云陌冰说道:“冰儿,这铁牌定是给金翅岛的人拿了去,可能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人到这里找我算账。” 云陌冰也被这眼前发生的事情给镇住,此时六神无主,只想快点回到父亲身边,便开口说道:“那我们快回去找爹爹,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躲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去!” 石羽听后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师父说过,金翅岛上的人极其护短,如今我杀了金翅岛弟子,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云陌冰,石羽心中不忍,顿了顿又苦笑说道:“人是我杀的,和你和师父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他们找上门来,你和师父如实相告便是,反正你也没有动手,师父更是毫不知情,就算他们要报仇,也不能不讲道理!” 云陌冰此时已经大概听出石羽的意思,知道石羽想逃,但是想起这多年兄妹之情,此时心中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离别。 看着六神无主的石羽,云陌冰顿时大哭说道:“不可以,羽哥哥,就当人是我们一块杀的,回去就让我爹带我们离开这里,爹爹一定能保护我们,不是吗?” 由于这两天发生太多事情,致使石羽灵受到创伤,现在的他对死亡极是恐惧。 听闻师妹话语,石羽惨笑一声,心中暗自说道:“你是师父的女儿,师父最是疼你,若是你杀了人,师父当然会设法遮掩,但我却只是个捡来的孩子,平日里师父对我已是非常严厉,此时我又闯下此等大祸,说不定回去之后,师父便会将我押送到金翅岛,任凭他们处置。回去是免不了一死,还不如逃出去,说不定尚有一线生机……” 想到此处石羽坚定摇了摇头,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石羽我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的教诲,误杀了金翅岛门人,此时我已经无颜再见师父,师妹你把我的剑带回去给师父,就说石羽不肖,今生有愧师父对我的教诲和养育之恩” 说到一半石羽便说不下去,想起以前幸福的生活,此刻只感觉喉咙发苦,说不出话来。 云陌冰看到石羽哽咽,也跟着哭了起来,过了片刻石羽忍住眼泪,怜爱地看了看冰儿面容,将长剑塞进冰儿手里,说了句:“好好照顾自己和师父……” 话未说完,只听远处传来声音:冰…儿…,石…羽… 石羽听到呼喊声,知道是师父见自己和师妹彻夜未归,找到这里来了。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石羽连忙对师妹说道:“冰儿,师父马上就要来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我我这就走了!” 云陌冰此时已经哭成泪人,见到石羽要走,大声喊道:“羽哥哥!” 石羽转过身去,不忍看云陌冰难受的样子,便故意低下了头。冰儿从脖子上扯下坠子,只见红绳上系的是一个银白色的小兔,石羽知道这是师娘生前特意给云陌冰准备的,正要推辞,云陌冰一把抓过石羽手掌,将坠子塞了过去。 “就让它陪着你,羽哥哥,我我舍不得你!” 石羽连忙转过头去不让云陌冰看到他眼中的泪水,背对着对方点头说道:“保重!” 说完便向树林深处奔去,身后传来云陌冰稚嫩的声音:“不要走远,过一段时间等爹爹消气了,你就回来” 石羽却是清楚,自己这一走,只怕再也没有回头路,手中攥紧冰儿给的坠子,用尽全力向树林深处奔去,可怜两位青梅竹马的少年,经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从此命运再不相同…… 也不知跑了多久,石羽只感觉浑身酸软,一不小心瘫倒在地,竟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从地上抓起两团雪胡乱塞进嘴里,感觉到一股凉意从喉咙直达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休息片刻稍微恢复了点体力,便从地上坐起来,靠着树干从怀里掏出坠子仔细端详,这白银打造的小兔子惟妙惟肖,石羽看着仿佛看到冰儿的脸蛋,此时的他已经冷静下来,虽然才刚刚离开,但心中对师父和师妹已是充满思念。 要不要再回去?石羽心中忽然冒出大胆的想法。 此时又想起和师父生活的点点滴滴,再加上这可怕的孤独感,石羽之前从来没有体会过。说不定自己回去师父也只是责罚几句而已!石羽心中如此安慰自己,想到这里,看着四周茫茫白雪,天下之大,却无自己立锥之处,顿时更加坚定了回去的念头。 当下石羽说走就走,只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气,不过这已经跑了许久,不知道跑出去多远,不过好在此刻没有下雪,顺着足迹还能找到回去的方向。 一路上跌跌撞撞,在天黑之时石羽终于又看到了熟悉的小屋,此刻饥饿、疲惫还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都一齐涌上心头,看着屋子里的烛火还亮着,石羽屏住呼吸慢慢摸索了过去,想要先听听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左边的围墙有一个破洞,石羽还清楚记得它的位置,从破洞慢慢钻了进去,靠在了外屋的墙角,石羽屏住呼吸不敢再往前,毕竟如果被师父发现可就糟了。 将耳朵靠着墙,渐渐听到里面有哭泣声,正是师妹云陌冰的声音,不多时又传来师父的声音:“好大胆子敢杀人决不轻饶” “师哥不是故意爹爹我们去找师哥好不好”这是云陌冰的声音。听到冰儿为自己辩解,石羽感觉心中一暖。 “哼!杀了别人也就罢了,这可是金翅岛的弟子,这小兔崽子真的是想连累死我们,莫说金翅岛的人撞见他,就是被我撞见也要宰了他,以后不许你再提他的名字,就当你没有这个师兄,我没有这个逆徒明天我们得赶紧走,都是这逆徒做的好事,破坏我的计划” 石老汉显然是在气头上,说话声音都大了许多,石羽听得清清楚楚,原本觉得温暖的心,顿时又冷了下来,看来杀死金翅岛弟子一事,在师父这里是不可能得到原谅。 石羽并不恨石老汉,毕竟是他的师父,教他识字习武,只是因为自己这次的祸闯的太大,连累到师父,因此才会说这些狠话,但自己也不能再回来了,因为这还是石羽第一次听到师父发这么大的火,还称自己是逆徒,如果自己出现,师父一定不会饶了自己。 第六章 流落江湖 慢慢挪回到破洞口,将坠子系在自己脖子上打了个死结,石羽心中充满了失落感。 但是此刻并不敢停留,从地上抓起积雪吃了两口,顿时又强打起精神,蹑手蹑脚向远处而去。 以前经常和师父出门,知道去镇子上的大概方向,虽然师父明天有可能会带师妹经过镇子,不过只要自己速度够快,也一定不会和师父相遇。 打定主意后,石羽凭借着记忆摸索而去,这夜路并不好走,不光看不清楚,又寒风肆虐,只感觉两眼发黑,腿肚子发软,这时忽然想起怀中还有昨天带的干粮,苦笑自己真是昏了头。 天终于蒙蒙亮,此时应该离镇子已经不远,石羽便靠着一颗大树边吃着干粮,一边用雪当水,歇息片刻便又接着上路,毕竟此时的他并不敢多停留,害怕和师傅撞上。 终于来到镇子外的小村庄,站在一间屋前,石羽几次想去敲门却没有勇气,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正当下定决心要迈出这一步上前敲门,只听“吱呀”一声门突然开了,石羽连忙闪到一旁一动不动,只见走出来一位老妇人,将盆里的水泼到屋外后,便转身进屋带上了门。 此时的石羽已经是强弩之末,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打击,让此刻的他再也没有力气前行,吹了一夜冷风,此刻脑袋也是昏昏沉沉,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心中十分沮丧,便想到:“师父每次出行都会经过这里,若是今天遇到了师父,那也是命该如此,顺其自然!” 想到此处,石羽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屋后有一个牛棚,里面有不少枯草,也顾不得牛棚里刺鼻的气味,将枯草聚拢当做床和被子,蜷缩在草垛中便开始睡了起来。 一觉醒来只感觉浑身发凉,手脚都要冻僵了,不过好在脑袋倒是清醒不少,连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又朝外面走去,只见远处雪地中有一条车轮凹痕,想是通往镇子上的路,经常被人走动所致,石羽便顺着这条道走了下去。 过了晌午,只感觉饥渴难耐,看到路边有一家小酒肆,向小二打听了方向后,得知再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就能到镇子,便忍住饥饿继续前行。 之前石羽并不觉得这段路有多难走,跟着师父感觉没多久就到了镇子上,没想到此次竟然是如此困难。 到了申时终于来到了镇子上,这镇子叫做平安镇,此刻并没有太多人,因为冬季寒冷,大家无事几乎都不出门,因此街道上冷冷清清,远没有往日的繁华。 此时石羽再也忍受不住腹中饥饿,决定找户人家讨口饭吃,观察半天,发现有户人家只有两位老人,便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本想讨口饭吃,但石羽看着老婆婆却抹不开脸皮,谎称自己是外地来的,和家人在镇上走散,想讨口水喝。 一口气喝了两大碗,老婆婆看出眼前少年饥寒交迫,知道他是羞于说出口,便留少年进屋稍歇片刻,自己去厨房煮饭,老汉坐在门口抽着旱烟,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反对。 石羽看到这老汉不禁想起自己的师父,只感觉心中五味杂陈,不多时老婆婆端上来一大碗阳春面,看着石羽狼吞虎咽的模样,眼中充满慈爱。 石羽吃完面条向老夫妇道谢,虽然心中千万个不情愿,但还是说出了告辞的话语,老婆婆挽留不住,便说道:“若是晚上没有找到家人,就来我老婆子这先住着,外面这样冷,冻坏了身子可不好。” 石羽心中一热,在他的印象中除了师父和师妹,还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当下强忍住泪水,俯身再次道谢这才走了出去。 在街上转悠一个多时辰,天已经黑了下来,眼看街道上行人越来越少,石羽心里感觉空荡荡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又厚着脸皮来到老婆婆家中。 用过晚饭,石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看得出来老夫妇对他很是喜欢,他也很想留在这里,但想到老婆婆家中并不富裕,再加上自己还在逃命,万一被金翅岛的人找到,说不定还会连累两位老人家,想到此处石羽下定决心,天亮一定要走。 待天刚蒙蒙亮,石羽便穿好衣服出了屋子,将院子里的积雪扫干净后,又朝老夫妇睡的屋子鞠上一躬,悄悄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来到街上,石羽已下定决心定远离这里,免得被师父或者金翅岛的人找到,顺着东边一连走了两天,除了喝水之外,便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因为四周已是荒山野岭,再也找不到可以讨饭的人家。 就在饥饿感再次袭来时,石羽再也抵抗不住,心想:“与其做个饿死鬼,不如做个饱死鬼。” 忍饥挨饿走了几里路,终于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大院,墙比周围房屋都要高,石羽上前敲门,但是被探出头来的家丁训斥一番,厚重的大门又随即关上。 不过石羽并不死心,忍到天黑之后来到墙下,搬来早就寻好的石块垫了起来,站在上面用力一跃,双手堪堪搭住墙头,腰一用力便将身子拧了上去。 跳下去时打了个滚,卸去下沉时的力道,动作轻微好似狸猫一般,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响动。心中暗叹幸好自己经常爬山,否则凭这院墙可能都进不去。 贴墙靠着,石羽开始打量眼前的房屋,发现大小屋子错落有致,大部分都亮着烛光。初次干这种勾当,石羽也没有什么经验,凭借着心中直觉朝亮灯最少的西北角奔去。 走了几步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定睛一看,原来是来到了马棚,马棚甚是宽大,里面拴着十多匹马儿,石羽不敢招惹,准备绕过马棚,哪知向前踏出一步,耳朵里传来铁链声响,这才发现马棚左边拴着一只大黄狗,双眼幽幽发出绿光,正直勾勾看着自己。 石羽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接着耳朵里传来脚步声,情急之下顾不得那许多,身子一闪进了马棚躲了起来,接着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传来悦耳的声音:“大黄,你的晚饭来了,快吃。” 石羽大着胆子探出头来,原来是一个女子来给狗送吃的来了,放下盘子后,小婢便起身离开,石羽看到那盘子中还有肉块,不禁食指大动,饥饿感再次来袭。 咽下口水便不顾一切冲了出去,那大狗浑身黄毛,看起来威武至极,但是看到石羽却没有叫喊,石羽尝试着将盘子挪到自己跟前,见狗没有叫喊,便大口吃了起来。 狼吞虎咽吃了一大半终于填饱了肚子,不禁心情大好,将盘子送到大狗嘴边,调侃道:“多谢狗兄盛情款待!” 说完不理大黄狗那疑惑的目光又躲进了马棚,棚里虽然味道不好闻,但却有围墙,又有许多草料,高墙挡着也不漏风,又是吃饱喝足,石羽躺下去感觉十分舒服。 安定下来后,心中不禁想起师父和冰儿,想起平时冰儿不肯睡觉,缠着让自己讲故事的情景,口中不禁喃喃说道:“我过得很好,冰儿你是否又调皮了呢……” 第七章 神秘少年 待到清晨,天还未亮便听见外面传来打扫的声音,石羽暗叹一声有钱人家原来都起这么早。 从草堆中爬起来,借着围栏越上墙头跳了出去,白天在这荒山野岭溜达一天,待得天黑,石羽又轻车熟路潜去那大宅院中,夺取狗兄半碗狗粮,又陪它玩耍一会儿,便进到马棚里睡觉。 一连三天皆是如此,石羽甚至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谁曾想第四天夜里,正在熟睡中的石羽被铁链声吵醒,只见大黄狗前爪撑地,后腿弯曲,屁股高高抬起,双眼死死盯着墙外,口中还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石羽疑惑望向墙外,只听外面响起陌生男子的声音:“师哥,这么些天过去了,你说那杀害杨师弟的凶手会不会已经逃远了?” 听到凶手二字石羽吓得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片刻听到墙外又有声音响起:“我看不会,据那老头说,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孩童,焉能有如此丰富的经验?我看多半是咱们查找出了纰漏,明天在周围仔细搜查一遍,他肯定跑不了,咱们先回去休息!” “师哥说的有理,想那杨师弟死的真冤枉,竟会被一个少年杀死,嘿,真是不可思议” 听到说话声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到,大黄狗也恢复了平日里懒洋洋的状态,正好奇盯着石羽。 石羽此时心中又惊又怕,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此时已经满头大汗,用手抹了一把额头,整个人再无睡意,躲在马棚里一直听到打更喊过了寅时,约莫那俩说话之人已经不在这里,这才大着胆子翻墙跑了出去。 一直跑到清晨,天又下起雪来,纷杂的雪花夹着寒风,让石羽感觉脑袋都快被冻掉,但是此刻的他并不敢停歇,在这荒无人烟之地,如果倒下只怕再也不会站起来。 凭借着顽强的毅力漫无目的走了两日,误打误撞竟然来到一个镇子前,依稀可见上面写着双龙镇,在镇子旁边不远处有一个庙宇,走到跟前这才发现庙宇外面漆料多处脱落,大门只剩半扇,显然是一座废弃的破庙。 石羽见此情形心中大喜,总算能有一个遮风挡雨的栖息之地,当下浑身来了精神,冲进破庙连忙拍打掉身上的积雪,然后搓着快要冻僵的手,在庙里环视起来。 只见这庙堂破败不堪,只剩堂内左右两边有两尊怒目金刚,在屋内转了一圈,居然在右边金刚身后发现少许干柴和一床被子。当下心中大喜,连忙升起火堆,又将被子裹在身上取暖,安定下来之后很快便睡着了。 醒来之时天还未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此时肚子又开始叫了起来,石羽叹了口气决定去外面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还未出得庙门,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石羽连忙躲在门后,只听那声音越来越近 当下想到可能是来抓自己的金翅岛弟子,顿时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在屋内扫视几圈,发现庙宇并无藏身住处,石羽把心一横,从地上拾起棉被,准备攻个出其不意,然后伺机逃跑。 就在刚把棉被拿到手中,突然背后响起:“你是谁?” 听这声音,石羽的心放下了一半,因为这绝不是昨晚听到的那两个人声音,此时的声音听起来略显稚嫩,应该是一个小孩子。 转过身后,便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少年乞丐,一身麻衣打满了补丁,疲惫的脸上充满了疑惑。 “我我就住在这里,你是谁?”石羽大着胆子说道。 哪知眼前的少年听完一脸鄙夷之色,气势汹汹说道:“这是小爷我的地盘,你这乞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石羽听对方言语不善,不由心中微怒,反驳说道:“我不是乞丐,你凭什么骂我?” 说完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经过这段时间的风餐露宿,又住了几天马棚,衣服现在又脏又破,看起来确实和乞丐无异。 顿时石羽脸上发热,只是口中仍逞强说道:“我不是乞丐!” 那少年听完后,居然笑得弯下腰,笑着笑着看到地上已经烧尽的火堆,突然开口怒道:“你这小乞丐,居然烧了我的柴,拿钱来!” 石羽这才知道,原来庙内的被子和干柴都是有主之物,心中感觉有愧,但苦于自己确实身无分文,只能好言说道:“我来到这里时庙里并没有人,我还以为这些都是无主之物,对对不起,明天我去拾些还你,可以吗?” 哪知少年并不罢休,冷冷说道:“不行,小爷我现在就要,冒着这鬼天气,好不容易捡回来的,自己还舍不得烧,哪知被你这小乞丐给享用了,今天不掏出二两银子来,小爷和你没完!” 说完打量着石羽,看到这小子蓬头垢面,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想是拿不出来银子,便开始想别的补偿办法。 好一番打量后,看到石羽脖子上露有红绳,想是饰品一类,心中便有了计较,开口问道:“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东西?” 石羽一听便知道这少年想要师妹送给自己的坠子,连忙将红绳和坠子都折进衣内,坚决说道:“这不能给你!” 看到眼前这乞丐态度强硬,少年口中发狠说道:“好,你不识好歹,就别怪小爷我自己动手了!”说完便朝石羽扑了过去。 石羽哪想到这少年一言不合就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被扑倒在地,二人瞬间撕打在一起。 石羽虽然学过剑法,可是此时手中无剑,再加上又从来没有打过架,经验便有些不足。少年将他扑倒在地后骑在身上便挥拳打去,瞬间石羽脸上便挨了数拳,只感觉火辣辣的疼。 挨这几下后石羽也上了脾气,毕竟自小在山中生活又勤习剑法,体格比常人要好的多,用力之下,那少年猝不及防被掀翻在地,石羽骑在他身上也挥拳朝其脸上打了下去。 不过这神秘少年经验十分丰富,见倒地后双臂护住面部,石羽的几拳都打在了对方手臂上,那少年看准时机双手抓住石羽拳头,双方开始拼起力气来,一时间竟然不分高下。 想要用力将石羽掀翻,但试了几次都未能如愿,石羽此时也是强弩之末,没想到这少年力气如此之大,二人便这样僵持起来。 第八章 初识小七 被压在身下的少年不服气说道:“要不是小爷我还没吃饭,你这小叫花子哪会是我对手?” 石羽听闻此言,顿时也感觉到腹中饥饿,肚子又不争气咕咕叫了起来,原来经过这一番缠斗,二人体力都下降的厉害,开始还不觉得,现在注意到后石羽只感觉身体发虚,手上力气不由弱了几分。 少年趁机推开石羽从地上坐了起来,石羽也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二人此时都耗尽了力气,这神秘少年知道今夜讨不了好处,当务之急是要先将这饿病医好,便开口说道:“喂,你饿不饿?” 石羽听得此话点了点头。少年接着说道:“那我们先合作,等吃饱了再计较。” 石羽虽然心中有气,但二人毕竟都是孩童,又没有深仇大恨,听到吃的便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能做些什么?” “屋外西边不远处有枯草,干湿都行,你去多寻些过来,然后把火生起来。” 石羽依言出门,果然在不远处找到大片枯草,只是大半趴在雪里有些湿漉漉的,拔掉许多拿到庙里,又将剩余的柴枝点燃。 只见那少年蹲在墙角,看到石羽生起火来,开心喊道:“秒极,等下你专心守住洞口,不管出来什么,一定不要放过。” 石羽看着墙角洞穴,开始明白少年的意图。只见少年将枯草移到洞口用火来点,那些草上的湿气受到影响生出浓烟来,少年连忙将烟扇入洞内,不一会突然冲出来一只大灰鼠,石羽眼疾手快,一把抓下将老鼠捏在手中。 少年兴奋说道:“屋外有缸,放到缸里快过来。” 石羽来到屋外,看到缸里还有半缸水已经结冰,将老鼠扔进去,又回去开始了捉鼠行动…… 忙活了一个时辰左右,二人已抓了七八只老鼠,此时少年从内堂寻出一个铁盆,石羽用雪煮水,少年摸出铁片对老鼠开膛破肚…… 不一会儿,一锅老鼠肉汤便熬制成功,此时二人都不再客气,闻着锅里香喷喷的气息,你争我夺将那老鼠祭了五脏庙,又将汤喝的干干净净这才罢休。 吃饱喝足之后,少年打量着石羽,开口问道:“小乞丐,你是哪里人?” 石羽闻言反驳说道:“我不是乞丐,只是只是逃难来到这里。” 少年听后拍手大笑说道:“有趣,有趣。” 见对方不理睬自己,少年顿时也正色说道:“你别看我穿的破烂,其实我也不是乞丐。” 听到此话,石羽重新打量了眼前少年,发现他除了衣着破烂之外,面容俊朗,年龄估计和自己不相上下,处处透着一股灵气。 于是开口说道:“我看你也不像是乞丐,只是……你为什么会生活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哪知少年原本心情不错,听闻此言却变得面如寒霜,冷冷说道:“哪那么多废话,小爷困了,要先睡一觉,睡醒再与你计较!” 说完裹着被子躺在地上睡了起来,石羽知道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苦笑一声,靠着墙壁也睡了起来…… 睡到巳时左右,只听庙外传来嘈杂的声音,二人还未起身,仅剩的那扇门被踹开,从外面进来四个手执木棍的黑衣大汉,看穿着似是家丁模样,其中一名汉子用手指着盖被子的少年,说道:“就是他,给我打!” 四人冲上前去,棍子雨点般落在少年身上,一时间只听得惨叫连连,石羽赶忙起身阻拦,却被一名汉子踹翻在地。眼看这些人下手颇重,担心闹出人命,石羽冲上前去抱着那踹人汉子的腰,将他扑倒在地。 少年此时也反应过来,趁这些大汉分神间隙,躲到一旁摆开架势,大喊:“来啊,今天七爷我和你们同归于尽!” 三名大汉又上前打去,那少年却也不弱,拼着挨了几棍,将其中一人打翻在地,石羽也和其中一名打手斗了个旗鼓相当。 那带头之人没想到这小子发起狠来什么都不顾,况且身边还有个帮手,若是再打起来估计也讨不到好处,便心生退意。 于是指着少年说到:“这就是偷我们黄老爷银子的下场,本来老爷着我过来打断你一条腿,今日我们兄弟几人发善心,此事就此揭过,以后别让我们在镇子上看到你,否则就不是断腿那么简单,我们走!” 言罢四人拾起木棍转身便走的干干净净,原来这些人也是欺软怕硬的主,本想过来耍耍威风,哪知道点子有些扎手,便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待四人走后,少年龇牙咧嘴坐在地上,看着嘴角被踢流血的石羽,想起对方不顾一切帮自己,心中不禁有些好感。 擦了擦脸上的血,冲石羽喊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石羽躺在地上眼睛看着屋顶,虽然挨得不重,但自从离开师父后事事不顺,不是吃不饱就是挨打,心中感觉五味杂陈。 再次听见少年发问,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说道:“我叫石羽,你呢?” 少年开口说道:“我没有名字,在家排行老七,大家都喊我七哥,看你我年纪相仿,叫我七哥就行。” 石羽扭头再次打量了眼前的少年,只见对方受伤颇重,浑身青一块紫一块,胳膊和脸上还有血,但神情却是满不在乎,不禁好奇问道:“看你怎么一点也不沮丧,好像刚才挨打的不是你一样?” 这叫七哥的少年听闻哈哈大笑,说道:“这有什么,我昨日偷了镇上一位富商的钱袋,在赌坊快活了一天,现在被他的狗腿子找到,想来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只是那富商真抠门,出门才带那十几两银子,要是再多些就好了。” 石羽听得此话,才知这少年确实不是乞丐,而是小偷,想起平日师父的教诲,心中顿时有些反感,冷冷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哪知这七哥对他印象不错,开口说道:“不忙走,今天你帮我打架,我们就是兄弟了,明天带你去吃顿好吃的。” 石羽本去意已决,哪知听到这话心中又有些动摇,毕竟自离开师父后,一路上可以说是风餐露宿,此时听到好吃的,心想:“虽不屑与这种人为伍,但吃他一顿也无妨。”想到此处便又不自觉坐了下来。 “你今年多大?”看着对方正在自顾自包扎伤口,石羽随口问到。 “十三岁,你呢?” “我已经十五岁了,不能喊你哥,应该你喊我哥哥才对!”石羽顿时正色说道。 正在处理伤口的七哥顿时有些泄气,双手摊了下来有些沮丧说道:“早知道应该我先问你才是!” 看到石羽一脸正气,少年想了想又说道:“好,好,你以后喊我小七,我喊你哥行了!” 待到中午,小七领着石羽来到了镇上,虽然石羽心中千百个不情愿,但是想到吃的,决定还是冒一次险,等吃饱后再赶路,再继续自己的逃往之路。 第九章 误入贼窝 二人在双龙镇七拐八拐来到一个胡同里,左边有一侧门,门口站了两个无精打采的汉子,小七满脸堆笑,上去亲切搭讪道:“两位大哥辛苦。” 随后在一人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那人打量了石羽一番,挥手说道:“进去。” 小七连忙拉着石羽推开木门走了进去,过了门便来到一座院子中,只见院子内有好几个少年,看到小七过跑来都喊道:“七哥来啦。” 小七点了点头,说道:“一会我去见老大,你们先练着。” 说完不理会众人,带着石羽来到偏屋,小七一边在箱子内翻腾,一边说道:“等会儿带你去见一个人,你不要说话,全部由我说就成。” 说完从箱子里翻出两身衣裳,说道:“换上,穿成现在这样可不成。” 石羽看了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物,想起是师父买给自己的,一时间不忍心脱下,小七见状会意说道:“暂时换下来,看你衣服脏成这样,难道不用洗吗?” 石羽转念一想确实如此,便依言换了衣服,小七朝院子外喊道:“小杰,过来把衣服洗了。” 说罢,从外面跑来一个八九岁的少年,从石羽手中接过衣物又跑了出去,石羽刚想阻止,小七说道:“走,现在我们去见钱老大。” 石羽无奈只好跟着小七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低声嘱咐,一直过了三道门,来到一个独院之中,小七让石羽在此等候,自己先进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出来拉着他一起走了进去,边走边说:“钱老大要见你,放心,一切有我。” 走进内堂,只见椅子上坐着一位中年汉子,白净面皮,虽生的方面大耳,一双眼睛却十分凌厉,叫人看了有些害怕,衣服用的是绸缎面料,约莫近四十岁左右,体态略微有些发福。 看到二人进来,放下杯子开口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同乡?” 小七连忙恭敬说道:“一个村子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叫做石羽。” 钱老大打量了石羽一番,问道:“以前做过没有?” 小七抢先说到:“没有做过,他是家中出了变故,举目无亲没有办法才投靠我,不过他很聪明,保管能学会。” 说完看钱老大有些犹豫,小七又恳求说:“还望钱爷赏口饭吃。” 这钱老大思量片刻,开口说道:“妈的,老子这里又不是慈善堂,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让他试一个月,若不是这块料,也别来烦我,到时候自己滚蛋。” 石羽感觉莫名其妙,刚想开口便被小七拉了出去,不禁心中有气,甩开小七的手不满说道:“这是搞什么?” 小七赶紧捂住石羽嘴巴小声说道:“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回到屋内,小七翻出几两银子,说道:“走,我们去大吃一顿。” 石羽哪会知道,就是吃个饭而已,居然莫名其妙来这一出,不禁心中有气,沉声说道:“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哪知小七笑吟吟说道:“兄弟我给你谋了活命的差事,不谢我倒也罢了,却还来怪我?你可知多少人想干都没机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边吃便谈,何必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呢?” 番话只听得石羽一头雾水,虽然心中千万个不情愿,但是能吃饭对于此时的石羽来讲,还是有着莫大的诱惑力,只好随着小七一同走了出去。 福满楼是镇子上为数不多的客栈,以前也只有跟随师父去镇子上,偶尔会在客栈里面吃饭,没想到在逃命之时,居然能有机会堂堂正正坐在这里面吃饭,石羽心中不免一阵唏嘘。 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客栈内人并没有几多少,二人找了个靠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小七熟练点了几样,很快店小二便端了上来。 二人狼吞虎咽过后,小七抓了几颗花生,一颗颗扔在嘴里,便吃边小声说道:“那钱老大是这镇子上的恶霸,在这里所有的小偷都归他管,当然也包括我,入了这一行虽不光彩,不过却也饿不着,只是运气不好时会挨打,就好像昨天那样。” 说着说着小七笑了起来,见石羽不搭话,小七有些炫耀说到:“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在这里也算有点份量,下面的人也要给我几分面子,以后你就跟着我不说大富大贵,衣食无忧却不是什么难事。” 石羽哪里想到,为了吃这顿饭,竟然稀里糊涂入了贼窝,心中有些不满,面色冷然说道:“就是做小偷我也是自己去,何必跟着你,还要听那什么钱老大的摆布?” 哪知小七听闻此言,瞪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石羽,满脸不可思议,石羽被看的浑身不自在,避开小七的目光,说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小七冷笑两声,说道:“第一天在江湖上混?我告诉你,你要是出去偷东西,第一个找你麻烦的不是失主也不是官府,而是当地的小偷!” 石羽自小在山中长大,哪里知道这其中的门道,虽然感觉小七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仍是嘴硬反驳了句:“我不信。” 小七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压低声音解释道:“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在这双龙镇,钱老大就是规矩,想要在这里当贼,就要受他管束,否则你连小偷都没得做。” 见石羽默不作声,小七又接着说到:“在钱老大手下做事,每人每天需上交一两银子,如果不够就没有饭吃,如果超出二两,多出来银子的十分之一,钱老大便会赏给那个人。当然在钱老大手下做事也有好处,如果不小心被抓住,最多不过是被是打一顿,即便是人赃俱获被送到官府,过不了几天也会被钱老大给捞出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见石羽点了点头,小七得意说道:“像你刚才说那自己干,那属于呛行,在这镇上首先钱老大不会放过你,其次官府不会放过你,还有那有钱有势的失主也不会放过你,运气好的话被揍一顿赶出镇子,再也不许回来,运气差的话被送到官府关上几年,小命可能都会丢在里面。” 石羽哪会想到,做小偷也有这么多规矩,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跟着小七,那么万一被金翅岛弟子找到,岂不是小命不保。但若是继续流浪,在这冰天雪地里自己不是饿死就是被冻死,想到左右都是死,那倒不如在死前先让自己过的舒舒服服再说,毕竟这小七看起来也不会害自己。 想到此处石羽便下定决心说道:“好,那我以后跟你混了。” 第十章 惹祸上身 小七看到石羽表态,当下心喜大声喊道:“小二,结账!” 走在路上,小七向石羽解释说:“干我们这行,首先不能太扎眼,穿着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太好容易给人留下印象,太差别人都会躲着你,便无处下手。而这冬天对我们来说是大好时机,衣服穿的厚,对我们来说更好下手,因此这个时候入伙绝对不会亏了你。” 说完眼睛盯着迎面走来的公子哥,这人身着白色长袍,腰间挂着圆形蓝色荷包,看起来甚是扎眼,此时公子哥正被一个小摊上所摆放的物件所吸引,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人盯上。 小七贪婪盯了两眼,说道:“看我的。”接着从食指和中指之间翻出一个薄刃铁片,快速朝那白衣男子走去,待到跟前小七侧身而过,石羽再看那白衣公子哥的前襟,腰上荷包已不知去向,知道小七得手,二人一前一后快速离开了此地。 虽然石羽没有动手,但也感觉心跳的厉害,待走到偏僻处,小七拿出钱袋得意抛了几下,打开后看到里面有几两碎银子,难掩喜色说道:“运气不错,这一下便完成了一天的任务,真是个开门红。” 石羽不解说道:“这很难吗?昨天你不是就偷了十几两银子?” 小七连忙捂住石羽的嘴巴,向四周看了看,低声说道:“你不要命了?昨天那是我瞒着钱老大私自留下来的,否则也不会晚上跑到破庙里去睡,记着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看到石羽点了点头,小七这才放下手来,说道:“天色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 二人离去后,只见从不远处身后站出来一个少年,眼睛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发出冷笑。 到了晚饭时间,这小院里好不热闹,十多个少年挤在厨房前等待开饭,晚饭甚是简单,一大锅面汤,一盆馒头,还有一些腌萝卜,馒头每人限量一个。 石羽沾了小七的光,虽然来的晚,但是却战在了第二位,正要伸手打饭,只听身后咳嗽声响起,后面一众少年一听着声音显然十分害怕,都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让出空位。 顿时只剩下小七和石羽站在前面,小七对石羽附耳小声说道:“对头来了,咱们先往后让让,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说完抬头满脸堆笑,对迎面走来的少年说道:“强哥来啦,来来来,位置给您留着呢。” 那少年并不答话,走到近处打量了石羽一番,有些不屑对小七说道:“这就是你今天刚收的小弟?” 石羽趁机打量了眼前少年一番,发现这人比自己高一头,看起来也更加成熟,应该在十七八岁左右,身后还有两个跟班。 那少年看到石羽敢直视自己,刚要发作,小七见气氛不对,赶紧说道:“强哥,您先。” 说着让出位置,少年本不想就此罢休,但转念一想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也不再计较,三人打了饭,每人拿了两个馒头,小七和石羽才上前去打饭。 吃饭之时,二人也相隔甚远,小七低声说道:“这人叫做胡强,在这里资格最老,仗着钱老大撑腰可以说是横行霸道,我刚来时没少给我使绊子,现在我凭着自己的努力,在钱老大跟前也能说上话,因此他不敢动我,不过你以后见他要小心些。” 石羽听闻此言,看了看最后打饭的几位少年,盆里已经没有馒头,关系好的还有人分半个馒头吃,关系不好的,只能靠手里这碗汤填饱肚子,不禁叹了口气。 刚用过晚饭准备离开,只听一个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小七,小七在哪里?” 小七听到这声音,连忙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只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位精瘦老者,身后跟着四名大汉,这老者穿着黑布长衫,头发微白,留着八字胡,一双眼睛贼溜溜乱转,小七赶紧跑到跟前,弯腰说道:“赵爷,小七在这儿。” 只见这小七言语之间十分恭敬,石羽不知道这赵爷是何方神圣,当下心中有些感慨,这贼窝里面原来也不太平! 老者眼睛盯着小七,看得他心中发怵,显现处不安的神态,这才慢悠悠说到:“几天不见,小七你本事见长啊!听说昨天偷了十几两银子,银子呢?” 小七听闻此言心知不妙,知道是走露了风声,当下不敢否认,连忙说道:“小七知错了,银子小七留在了身边,想起赵爷日夜操劳,想着买些上好的烟叶给赵爷您提提神,哪知您神通广大,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老者听完连连点头,显然对这马屁十分受用,小七暗暗舒了一口气。此时嘶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七啊,你的心意我记下了,但是钱老大知道了这事,我也很难办呐,这样,限你三日内拿十五两银子来补上。” 小七听闻连连点头,谁知老者语气一变带着几分严厉说道:“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日若不罚你,以后如何服众?按照规定,藏银不报情节严重者,须受藤条五十下,念你本是好意,就打二十下。” 听闻此言,坐着的一众少年都不禁为之动容,小七更是冷汗淋漓,这藤条打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真打二十下保管皮开肉绽。 胡强坐远处靠在墙边,正颇有兴致看着眼前这出好戏。 待老者说完,身后四名大汉上前,二人押着小七爬到凳子上,一人脱去小七裤子,另一人抽出藤条便要打下来…… 情急之下小七大喊:“且慢!” 老者闻言打出手势,小七连忙摆脱二人穿好裤子说道:“三天之后我可给赵爷上缴二十两银子,只是这银子我藏在远处,除非我亲自去,否则没人能够找到,今日赵爷若执意罚我,小七自是心服口服,但重伤之下必难以行走,到那时取不到银子,钱老大那里也不好交代不是?所以小七心想,先记下这顿打,等我交了银子,赵爷再罚我也不迟。” 这老者眼珠子转了几转,呻吟片刻说道:“好,只要你能在三天之内如数上缴,我会考虑去向钱老大求情。”说完狠狠盯了小七两眼,带着四名大汉转身离去。 第十一章 祸从口出 好不容易送走了赵爷,胡强顿时也感觉无趣,带着两人大摇大摆走了出去,众人见状也都不敢多呆,纷纷离去,很快只剩石羽和小七二人。 回到屋内,小七一脚踢翻地上的凳子,气愤说道:“定是那胡强告的密,老子不去惹他,他却来算计老子,以后定要让他后悔今天做出的决定。” 石羽到底心善,不忍小七冤枉好人,开口说道:“也有可能不是那人,我觉得还是先查清楚比较好。” 小七冷笑一声不屑说道:“你知道什么?且不说昨日之事我做的十分隐秘,如果不是有人告密的话,那么中午我带你去见钱老大,依他的性子当时就会找我算账,由此看来,定是下午钱老大才知晓。” 石羽顿时想起下午在客栈吃饭时提及此事,说不定确实是有人听到然后告密,心中不禁生出愧意,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对不起,此事怪我,我……” 话未说完,便被小七打断说道:“此事不怪你,我和那胡强有过约定,他占东边,我占西边,我一向遵守约定,他却经常派人来我的地盘上动手,这一次定是看我带生人过来,便派人盯着我们,想探探我的用意,没想到听到了我们谈话,是我大意了。” 说到这里,小七双手抱头倒在床上,苦恼说道:“这下可如何是好,我上哪弄这二十两银子!” 想到此处不禁感觉头大,石羽看到小七如此烦恼,便安慰道:“那赵爷看起来挺好说话,若是到时候凑不够,我们好言相求让他放过一马,说不定也是可以的。” 小七闻言打量了石羽一番,苦笑说道:“你怎么跟白纸一样单纯,什么事都往好处想。我告诉你,在这里吃人不吐骨头最厉害的不是钱老大,而是这位赵先生。平日里我没少给他好处,他现在却想置我于死地,由此可见他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石羽以为小七太过紧张,此时有些精神失常,连忙跑过去抓着他双肩摇晃边说:“你没事!” 小七笑够后摆了摆手说道:“我怎么没想到,那赵先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这次却不顾情面要置我于死地,想那胡强定是给了好处,但最后被我暂时应付过去,那胡强给的好处便是打水漂了,看来今晚不光我不好过,那胡强也不会开心,哈哈哈哈。” 石羽闻言担心道:“既是如此,那胡强岂不是怀恨在心,肯定还要找机会对付你?” 小七此时心情大好,有些满不在乎说道:“我们俩之间别看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可都较着劲,我还怕他不动手呢,只要他有动作就一定会有破绽,到时候给我抓住,绝对要把之前受的气加倍还给他。” 想到此处小七说道:“时间不早了,赶快睡,明天你先在院子里学习技术,我会给小杰打好招呼,你到时候安心练习就成。” 石羽闻言也不再说话,此时的他睡意全无,盯着屋顶脑子里不断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师妹现在应该已经睡着,师傅现在在干嘛呢?在追查自己的下落?还是在家陪冰儿? 想起在山谷中无忧无虑的生活,此时心中无比怀念,过了一会思绪一转,又想到了最近这段日子,待自己像亲儿子般的老婆婆,睡在马棚里的日子,还有那条大黄狗,当时多亏它的盛情款待,自己才能熬到现在,否则不是饿死便是冻死。 最后石羽看着眼前已经熟睡的小七,对于他的出现,石羽实在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只隐隐感觉这家伙江湖经验非常丰富,自己想要过些安稳日子,还是要靠他,虽然眼前小七已是自身难保,但石羽总觉得小七肯定会有办法,只要合二人之力,定能渡过难关。 第二天用过早饭,小七便出门去了,小杰跑到石羽跟前,恭敬说道:“羽哥,基本功就由我来教你。” 石羽打量着眼前稚气未退的少年,只见小杰圆圆的脸蛋,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看起来十分乖巧,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好像冰儿的眼睛一样,石羽不禁感觉亲切,问道:“你多大了?” 小杰答道:“九岁了。” 石羽不禁一阵感慨,自己九岁时还在无忧无虑的生活,而眼前这位少年却比自己还要惨,顿时心生好感,说道:“看起来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喊我石羽就行。” 小杰本来见是七哥交代,不敢怠慢,但见石羽如此随和,也慢慢自然起来,说道:“这几天基本功就由我来教羽哥,这基本功分为两方面,一是手法,二是眼力,我们先从手法学起,手法讲究的是快和准。” 说着从旁边架子上取下一个盘子,只见盘里盛满绿豆,约么有上百颗,小杰将豆子洒在地上,又取出来一根不到两寸的香插在地上,说道:“基本功首先要练手速,这根香点燃后可以坚持八十个呼吸左右,要在香燃尽前,将豆子全部捡到盘子里,这一关便算过了。” 石羽从小练剑,对速度颇有把握,便让小杰燃香,自己蹲在地上快速将豆子捡到盘中,待到地上还剩二三十颗时,香已燃尽。 小杰没想到石羽其貌不扬,手速居然这么快,忍不住惊呼道:“羽哥你真厉害,第一次就能做的这么好,这样看来,只要多加练习,今天就能过了这第一关。” 石羽好奇开口问道:“那后面还有几关?” 小杰如数家珍般说道:“第一关是练手速,过了以后第二关便是练准确度,会在一盆绿豆里混上十枚铜钱,每次出手要夹出一枚铜钱,只要十次全中,便算过关。” “过了第二关就要开始练眼力,到时会有专人讲解普通人银子所放的部位,和根据别人的动作神情,以及观察行为习惯来算出他的银子放在哪里,到考核时会有三个人从你身边走过去,每个人身上都藏有银子,只要在他们走过去之前,准确猜出银子所放的部位,便算过关,过了这三关,便不用整天呆在这院子里,就可以出门练手了。” 石羽没想到做小偷居然如此复杂,之前看到小七出过一次手,觉得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门道,不禁有些愕然。 不过好在钱老大给了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再加上平日里练武锻炼的耐性,石羽也不觉得枯燥,就跟着小杰开始练习起来,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 待到晚饭时刻小七从外面回来,石羽刚想开口询问,小七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石羽会意没有说话,用过晚饭后,便一前一后回到了屋子内。 小七躺在床上说道:“情况不妙,今天出门时,胡强竟然派了两个人跟着我,每次都在得手之际坏我好事,看来这钱是不容易凑齐了,这可如何是好。” 石羽也没想到对方会步步紧逼,显然是要赶紧杀绝,但苦无没有良策,只能安慰道:“还有两天时间,应该会有办法的。” 第十二章 少年志向 小七苦笑一声,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开口反问道:“你可知我那晚为何会在破庙中?” 石羽并未想过这个问题,此时看来,小七在这贼窝里吃喝不愁,为何偏要跑到破庙?这确实是怪事一桩。 想到此处不禁开口说道:“为何?” 小七双手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厌倦了这种的生活,现在还算年幼,但等再过几年,那时若还是个小偷,被人抓住会很没面子的,我想要自由,想要自己主宰自己的一切,你明白吗?” 石羽倒是没有想这么远,此时看到小七说的恳切,心中不禁涌起难以名状的感觉,直觉告诉石羽,小七说的很对。自己虽然是出来逃命,但若是当一辈子小偷,以后万一给冰儿知道,也确实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 小七此时又说道:“我每个月都会找机会溜出去,换上叫花子的衣服在破庙过夜,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能被眼前的安逸所蒙蔽。 看到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却比自己心智更加成熟,石羽心中不禁开始佩服起来。” 当即开口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小七压低声音说道:“在浙江披云山附近有一个门派叫做侍剑宗,在江湖上名气很大,我一直希望能够拜入这家门派,以后习得绝世武功,纵横江湖惩奸除恶,这才是我向往的生活。” 听到侍剑宗这三个字,石羽不禁想起金翅岛,心中一动便开口问道:“这侍剑宗和金翅岛相比如何?” 小七惊讶说道:“金翅岛虽远在海外,但名气之大,丝毫不亚于中原其他武林门派,不过金翅岛选徒极其严格,我连想都没想过,你是如何听说这个门派的?” 石羽自是不敢将师傅和冰儿的事情说出来,便尴尬笑了笑掩饰自己的惊慌,撒谎说道:“我也是在流浪之时,偶然听到几位侠客讨论才知道的。对了,既然你有心拜入侍剑宗,为何直到此刻都没有行动?”石羽赶紧将话题转到一边问道。 小七无奈说道:“我何尝不想一走了之,只是一来拜入侍剑宗并不容易,需要有机缘才行,二来我在这里时间虽然不长,但你也看到了,像小杰这帮朋友过于软弱,我若一走了之,那么小杰他们定会受到胡强欺压,我又怎能忍心,所以说不扳倒胡强,我总是不能安心离开这里。” 说来说去,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上,石羽忽然灵光一闪说道:“我之前在外面时,晚上看到赌馆和青楼很是热闹,不若我们去那里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小七闻言摇头说道:“我又怎能不知这两个地方油水最多,只是这出入赌坊和青楼的人多半都是我们惹不起的角色,那时万一被抓,恐怕钱老大都没有办法。” 说到此处小七突然想到什么,面露喜色说道:“富贵险中求,我有个办法可以一试,等再晚些,我们便出门去。” 到了子时左右二人溜出房门,小七自是轻车熟路,不多时便带着石羽绕出了院子,此时镇子上一片漆黑,周围静悄悄的,石羽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附耳对石羽小声说道:“这趟我们冒险做次飞贼。” 石羽闻言大惊,急忙劝阻说道:“翻墙入院可不比在大街上行窃,万一给人发现恐怕不能善了。” 小七故作轻松说道:“富贵险中求,今趟给逼到绝路上,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待会儿你给我把风就成。”说完带着石羽消失在黑暗中…… 这小七说的轻松,但是心里也是十分紧张,毕竟做飞贼不比毛贼,一旦被抓到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如果不搏一把的话,到了约定期限,自己交不出银子只怕下场也好不了多少,不如冒险一试! 带着石羽走了快两个时辰,小七停了下来,石羽对此处越看越熟悉,问道:“就是这里吗?” 小七答道:“恩,这是黄大善人的宅子,黄大善人是这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为人心肠又好,若是给他抓了,我们就称是饿了三天,想进来找点吃的,说不定黄大善人心软就会放过我们。” 石羽哑然失笑道:“不瞒你说,我在镇子上流浪时,曾在这里的马棚里面住过几晚,你跟我来,我有办法进入院子。” 石羽带着小七来到曾经翻墙的地点,在地上搜寻一番,发现之前放的石块还在,便说道:“从这里进去西北角不远处是马棚位置,里面有条大黄狗,不过不足为虑,我先进去。” 说完踩着石块翻进院子,大黄狗本已睡着,听见响动声便睁开了眼,不过见是石羽并没有发出喊叫,而是欢快地站了起来摇着尾巴。 石羽看到大黄狗也感觉到有些亲切,蹲下身子抚摸几下,大黄当即翻身躺在地上,露出柔软的腹部,两只前爪不断巴拉这石羽的手掌,和其玩耍。 此时小七也翻了进来,大黄狗翻身站立竖起耳朵,眼睛盯着小七,石羽连忙抚摸着大黄狗,悄声说道:“狗兄,千万别出声啊,就帮我们这一次就好。” 大黄狗好像能听懂石羽说话,看了小七片刻又趴地上开始和石羽玩耍,二人见状大喜连忙溜走。 这黄府房屋众多石羽早就领教过,小七思索片刻说道:“账房肯定看守严密,即便我们进去恐怕也拿不出银子来,听说这黄大善人只有一个女儿,甚是宝贝,我们就到他女儿房间里去,只要偷到一两件首饰,明天到当铺换了银子便大功告成。” 听闻要闯女儿家的闺房,石羽心中甚是不安,站在原地不愿走动,小七见状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我们又不是去做采花贼。” 石羽闻言知道劝阻不了,虽然心中不愿,但毕竟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便不再出言阻止。 来到一处较大的房屋附近,忽然听到脚步声,二人连忙藏身屏住呼吸侧身躲藏,只见两个小婢从远处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说道:“你说小姐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生病了,真是苦了我们这些当下人的,现在都不能睡觉。” 另一人说道:“快走,去晚了老爷又该发脾气了。” 言罢,二人加快脚步朝前走去,小七和石羽二人听到这番话语,心情一下跌到谷底,这小姐生病,怕是整夜都有人伺候,看来想去闺房偷首饰是行不通了。 第十三章 巧取银钱 正无计可施之时,突然远处又传来脚步声,隐约可见前面一人似是家丁模样,后面跟着一位老者,突然前面那位家丁捂着肚子说道:“不行了李郎中,我肚子疼得先去解决一下,您在这里稍等我片刻。” 小七见状计上心头,见机会难得,把心一横附耳对石羽说道:“你先撤,在外面翻墙的地方等我,若是一个时辰后还不见我,钱老大那里也别回,就离开这双龙镇。” 说完不等石羽反应,便贴墙走到远处,又朝着那位郎中喊到:“是李郎中吗?我家老爷等不及了,快随我来。” 石羽见状不知道小七卖什么关子,但是看到对方主动暴露,自己也不好上前,便趁着夜色溜了出去,在外面等候。 却说那郎中误以为小七是黄府里的家丁,当下不疑有他,说道:“正是,快带我去见你家小姐。” 小七回忆着刚才小婢走的路线,带着郎中一路而去,到拐弯时,正苦于不知该如何行走时,看到一位家丁,便抢先说道:“这位是李郎中,小姐现在在哪?” 家丁以为小七是郎中带来的小徒,指了指西边厢房,郎中此时救人心切哪里会多想,看到家丁指路,便背着木箱走去,小七放慢脚步,逐渐从领路变到了跟班的位置。 待到房内,与黄大善人打过招呼后,李郎中开始为小姐把脉,小七站在李郎中身侧趁机四周打量一圈,发现屋内有四个小婢,而梳妆台又距离甚远,此时想偷东西可以说是难如登天,便不再乱看,低头恭敬跟在李郎中身后。 只见李郎中把脉片刻说道:“小姐这是风寒入体,再加上天生身子骨弱,因此看上去严重一些,我写个固本培元外加祛寒辅热的方子按时服用,三日之后便会好转,不出十日即可复原。” 听到郎中这番话语,黄大善人才放下心来,一面命人按照药方抓药,一边说道:“李郎中辛苦了,深夜叨扰实在是事出有因,小梅,找管家去账房取二十两银子来。” 只见一名小婢应声而出,不多时便带来银子,这郎中略加推辞,便将银子收入怀中。 小七看着明晃晃的银子,眼睛都直了,黄老爷一开始就发现了小七的存在,但却以为这是郎中带来的人,因此也没有在意,就这样小七在双方的误会下,顺利又跟着郎中走了出去。 走出黄宅之后,小七说道:“李郎中慢走,小人就不远送了。” 说完李郎中刚要动身,小七连忙上前又扶了郎中一把又说道:“天黑路滑,路上小心呐。” 李郎中感觉这家丁有些莫名其妙,但又说不上来,告辞之后便背着药箱趁夜离去,小七连忙也朝另一方向跑去…… 在约定位置看到石羽,小七便示意快走,二人不敢停留,便一路小跑而回。 待二人回到屋内,小七仍然按耐不住心中狂喜,对石羽说着整件事的过程,石羽一脸无奈说道:“大哥,在路上我已经听了三遍了,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机智,但是我真的很困,你就让我睡觉。” 石羽看到银子到手,知道危机已经解除,加上连夜赶路可以说是又累又困,但此时的小七正在兴头上,一脸正色说道:“不行,只剩明后两天,我一定要想办法摆那胡强一道,让他也受些教训不可。” 石羽强打着精神问道:“你有什么计策?” 小七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算了,你先睡,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这么一说,石羽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睡觉,毕竟这事还是因自己而起,便陪着小七一直聊到卯时,这才各自睡去。 到了白天二人走出房屋,众人看到他俩无精打采的样子,众人心中不住叹息,小杰知道肯定是因为赵先生的事情,想要说些安慰的话,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胡强此时走了过来装模作样问道:“小七你这是怎么了,看你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小七见状胡诌道:“唉,还不是赵先生那件事情,让我去哪弄这么多银子来,愁的我整晚睡不着觉,强哥这次可要帮帮兄弟我。” 原本只是与对方虚与委蛇,哪只胡强拍了拍小七的肩膀说到:“你是我兄弟,做哥哥的哪有不帮你的道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正午你在东街的大槐树下等我,我有办法包你能过此关。” 小七闻言装作欣喜不已的样子,开口说道:“那真是谢谢强哥,只要帮兄弟过了一关,以后小弟全听你的。” 看到胡强极为认真的表情,小七心中不禁暗笑,想到既然没有好的办法,不如示弱先接近胡强,只有这样才能够更加了解对方,才好找出胡强的破绽,从而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正午小七依言来到大槐树下,胡强正坐在树下的茶摊喝茶,见小七到来,结了银钱说道:“我们去胡同里说。” 街上虽然繁华,不过胡同里甚是安静,胡强说道:“知道兄弟最近正在为此事伤神,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只要你敢干,不但明天平安无事,你我二人还能得到一笔巨额财富,到时候远离这里。” 小七闻言心中一惊,心中隐隐觉得机会来了,当下装作感兴趣的模样急忙说道:“只要能摆平赵爷的事情,小弟就心满意足,只是不知强哥有何秒计?” 胡强神秘笑了笑说道:“此事我蓄谋已久,那赵先生做了这么久的账房先生,在兄弟们身上也捞了不少油水,这次还要你难堪,真是有些不该,只要此计成功,你就能出了这一口恶气。” 小七听闻心中惊骇不已,此时他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计策是什么,但是显然是和赵先生有关,这里不能惹的两个人一个是钱老大,另一个就是赵先生,不知道这胡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小七此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和胡强虚与委蛇,毕竟牵扯到这二人其中一个,自己不得不小心行事! 第十四章 与虎谋皮 胡强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说道:“这是账房和钱柜的钥匙,每收足一百两银子,赵先生便会将账簿和银子一同交给钱老大,这叫做百两一清,此时我算着日期,账房里少说也有七八十两,得手后我只要五十两,剩下不论多少都归你。” 小七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胡强居然敢打钱老大和赵先生的注意,同时心中还有些警惕,担心是胡强给自己设的陷阱,决定先探探口风再说。 当下面露忧色说道:“若是那赵先生发现银子少了怎么办?” 胡强信心满满说道:“这点我早已打探清楚,赵先生此人生活极有规律,每天早上都会去东街的赵记茶楼听书,中午在醉月楼吃饭,之后便会回去睡一个时辰,若是无事会又在街上溜达一圈,晚上清帐后,大多都会去天香阁找姑娘。” 胡强所说小七之前也悄悄打探过,知道所言不差,但没想到这胡强居然也有这等野心,当下恭维说道:“胡大哥真厉害,居然连赵先生的生活规律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胡强面露得意之色接着说道:“所以说我们今晚夜间行事,在明晚盘账之前绝无风险,将银子安排妥当后,明晚赵先生会等收了银子后清账,到那时发现银子丢了,便是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到时钱老大定会迁怒于他,只要你我没有嫌疑,又在钱老大用人之际,说不定还会得到重用。” 看到小七默不作声,胡强接着说到:“赵先生管账这些年,你我都没少受他欺压,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只要做了这一票有了本钱,你如果不想在这儿也可以远离此地,随便做些买卖,也好过在这里当一辈子小偷不是。” 小七听到这些话语,似乎也觉得这是个机会,便把心一横说道:“好,我们就干他娘的这一票。” 胡强听闻此言心中大喜,将钥匙交于小七说道:“此事就这么说定了,到时门外的看守我来搞定,你进去拿银子,分了银子以后便各自去找埋藏地点,时间一定要控制好,切记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可告诉任何一人,否则被钱老大抓住破绽,我们就算完了。” 小七有些担忧说道:“那银子丢了,如何不让钱老大怀疑到你我身上呢?” 胡强说道:“这个简单,你我二人不和在这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到时候如果我们能相互作证的话,钱老大和赵先生怎么也不会想到你我会联手!” 紧接着胡强又说道:“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偷了二十两银子的事情是我告诉钱老大的,原本是想看你出糗,但是后来想了想,我们都是钱老大手下的蝼蚁,蝼蚁又何必如此相残?倒不如联合起来坑他们一把!” 小七虽然已经猜到这件事是胡强所为,但是对方亲口说出,心中不禁还是有些愤怒。 “你” 小七指着胡强只说了一个字,便没有再说下去,毕竟现在还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当下只好忍下怒气说道:“好,不过到时候我要多分我五两,这件事我们就一笔勾销!” “成交!” 当下二人商量了行动细节细节,胡强借口有事便先行离去。 小七此时心中难以平静,这胡强突然示好,又白送自己这等好处,自己也拿捏不住到底是不是圈套,若是胡强借机铲除自己,那此事自然做不得。 但若对方是一片真心,自己岂不是白白错过了这大好时机?毕竟这钱老大和赵先生都不是什么好人,能从中拿到原本属于自己的银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确定胡强的真实用意,反正此事无事,那胡强能派人跟踪自己,今天不如也跟踪他一次,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收获。 下定决心后,小七跟着胡强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居然看到胡强和赵先生在路上相遇,二人没有说话,而是一前一后向路口拐去,小七来不及细想便跟了上去,只见赵先生来到客栈径直上了二楼客房,小七连忙记住位置,向掌柜的要了隔壁的空房。 进入房内小七将耳朵贴在墙上,隐约听到…十万火急…等话语,情急之下,忽然想起小时候偷听的把戏,连忙从桌子上拿了茶杯倒扣在墙上附耳倾听,此时声音才逐渐清楚起来,听了一会儿不禁脸色巨变。 只听胡强隐约说道:“那小七责怪先生对他不留情面,便想出了这计策来陷害先生,他说只要我想办法引开守卫,他自有办法偷来银子,事成之后答应给小人五十两银子作为报答。” 赵先生听到这些话显然气愤至极,重重哼了一声,此时的小七几乎能够想象到赵先生那阴沉的脸色,每次动了真怒便会不多说话,只是阴沉着脸。 胡强接着说道:“小人初听之时便极为气愤,但苦于无凭无据,若去告发说不定还要被反咬一口,因此想请先生手下留情,到时我们一来可以人赃俱获,二来还可以看看他有何同党,可以一并揪出来。” 听到此处小七终于明白,胡强邀约自己偷银子是假,想要陷害自己才是真!心中的疑惑也终于全部打开。 慢慢冷静下来,小七回想起这计策,发现乍听之下言之有理,但只要仔细推敲,却是处处破绽。 首先胡强若是真的蓄谋已久偷银子,那定是将精力都放在此处,又为何会节外生枝针对自己,毕竟这样对他的计划一点好处都没有。 其次,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何支开守卫,这守卫必须得是自己人才行,胡强含糊其辞的一点,恰恰是最难的一点,否则的话,账房的银子早就不知道丢了多少次了。 况且赵先生和钱老大的关系非比寻常,既然钱老大放心把银子交给他管,这赵先生肯定是有些手段。 以赵先生的机智,出事之后只要派人严加看管他们,那时虽然银子到手,却是脱身不得,假以时日自己和胡强所说的谎话,总会被查清楚,所以说这计划绝对不可行。 想到此处小七不禁冷汗淋漓,没想到自己不惹事,却还是引来了如此大的恨意,再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心中不禁异常愤怒,暗下决心一定要给这胡强一点教训不可。 第十五章 将计就计 还有更狠毒的一点,胡强根本不怕自己告诉别人,因为自己告诉的肯定都是好友,到时能借着这件事情一同除去更是理想不过。 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小七悄悄溜出客栈回到住处,找到石羽将中午发生的一切都讲了出来,越讲越气,手指关节都因为握拳太过用力而发白。 只见小七恨恨说道:“这胡强明摆着是要置我于死地,我们一定要想个计策将计就计,让他栽个跟头才行。” 石羽从来没有做过算计别人的事情,也没想到二人居然有这么大的仇怨,为了能让小七好受一点,便安慰说道:“最好是能让他人财两空。” 小七苦笑一声说道:“人财两空,谈何容易,且不说现在赵先生和胡强都盯着自己,今晚账房的守卫也定是非比寻常,待拿到银子之时,只怕立马就会被抓住,正所谓捉贼拿脏。即便我晚上不行动,看那赵先生和胡强的关系,也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以后我在这里只怕也会在各种打压下逐渐势弱,最后在钱老大心中失去地位,任由他们欺负。” 石羽有些不解问道:“奇怪,那为何胡强不告诉钱老大,却要告诉赵先生,直接找钱老大打好关系岂不是对他更有利?” 小七不屑说道:“这才是他的聪明之处,正所谓阎王好斗,小鬼难缠。若是他告诉钱老大,那么便有可能会引起赵先生嫉妒,到时他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再说钱老大对我二人都颇为器重,万一为了平衡关系先警告了我,这胡强的计策岂不是会落空。现在趁此机会不但能除去我,还能和赵先生打好关系,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 听到小七分析,石羽才明白这胡强确实是一个用心险恶之人,顿时心中生出不平之意,说道:“你放心,不管这件事情怎么样,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小七望着石羽,眼神中充满复杂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从我分析来看,胡强根本不想离开这里,只是想除去我这颗眼中钉,好让钱老大只能倚重他一个人而已,只可惜让他占得先机,先和赵先生打好了关系,到时候即便钱老大心中不愿,只怕为了平息众怒也只能解决了我!” 说到钱老大小七突然灵光一闪,面露喜色说道:“有了,他不告诉钱老大,我这就告诉钱老大去。” 石羽有些不解,小七故作神秘说道:“此事你就装作不知情,晚上等着看好戏!”说完便闪身出了门外。 钱老大屋内,小七将胡强和自己的谈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钱老大听后默不作声,从钱老大的面色来看,小七也拿不准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见状小七又添油加醋说道:“那胡强给我一把钥匙,说可以打开账房和钱柜。” 说完将钥匙放在桌上又恭敬退了下去,钱老大一看这钥匙形状便知所言不假,右手在放茶杯时已经开始微微颤抖,显然此时已经愤怒起来,小七见状心中暗喜,不过面色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钱老大用可怕的眼神盯着小七,过了许久才说道:“此事除了你之外,胡强还告诉了谁?” 小七连忙说:“具胡强所说,就我二人知晓,但是,我在跟踪他之时却看到他和赵先生去了一家客栈,半个时辰左右才出来,所以我觉得这事还是先不要告诉赵先生的好。” 说完小七偷偷望了望钱老大,只见他阴沉着脸将钥匙扔回小七手上说道:“你做的很好,晚上就按照你们的约定去做,一切我自有论断,下去。” 小七刚关上门,便听到屋内茶杯碎裂的声音,知道钱老大动了真怒,当下心中欢喜,便来到街上装模作样打发时间。 晚饭之时,小七和胡强二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从钱老大那里出来后,小七便去找胡强商量了晚上行动的细节,约定子时前后,听到胡强的信号后开始行动。 待接近子时,胡强便收拾一番悄悄溜出房门,来到小七住处用石头在墙上轻轻敲击三下,不多时小七也溜出房门,二人汇合向账房溜去。 翻过院墙快速来到指定地点,胡强打了打手势示意小七在此等候,自己溜到看守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两名看守很快便跟着胡强离开。 小七见状连忙冲了过去,用钥匙打开账房门锁溜进屋内,看到书桌后面锁着的柜子,按耐不住心中狂喜。 果不其然,这就是账房的钥匙,小七心里很清楚,只要再打开柜子,可以说今天就是胡强的死期。 看来这次胡强真的是下了功夫,不过很可惜功亏一篑,此时的小七心中暗喜,依计将钱袋子拿了出来,锁上柜子之后大模大样走了出去。 赵先生此时带着人守在外面,手里的火把将院子照的通明,小七看到眼前这一切丝毫没有惊慌,好像早已知晓似的。 赵先生看到小七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不好的预感,但是事已至此,只能怒喝一声:“你在干什么?” 小七微笑说道:“赵先生你好!” “竟然敢夜闯账房,是谁给你的胆子,抓起来!” 众人闻言便举着火把上前,忽然有人喊了一声:“钱老大!” 顿时大家都被这一声吸引,回身望去,赵先生正要呵斥众人先拿下小七,谁知道背后传来钱老大的声音:“之维!”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赵先生连忙回头望去,哪知钱老大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便从他身边走过。 赵先生发觉不妙,心里连忙开始盘算起来,不知道是计划哪里出现了纰漏。毕竟按照原计划,这边抓到小七后,自己才会去通知钱老大,为何钱老大会这么快就过来?还有那胡强此时也不见了踪影。 小七心中嘀咕着,原来这赵先生叫做赵之维,自己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不过在看到钱老大后,小七并没有迟疑,连忙上前交出银子,钱老大随手转交给身边人,接着大喝一声:“带上来!” 只见两名大汉架着胡强来到钱老大跟前,此时胡强连站都站不稳,浑身是血,脸上好几处还高高肿起。 他怎么也不明白,自己依计带着两名看守先行离开,正要拐回去看好戏,哪知钱老大带人突然出现,不由分说便揍了自己一顿,可怜胡强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钱老大面色阴沉说道:“你有何解释?” 胡强正要开口辩解,小七在旁边抢先说道:“你让我来偷钱老大的银子,现在证据确凿,你有何话说?” 此时胡强心中巨震,再傻也知道这是小七搞鬼,心中大急狡辩说道:“什么我让你偷,明明是你让我偷……” 话未说完,钱老大一脚踢在胡强胸口,胡强应声飞出一丈外再也爬不起来,断了好几根肋骨。 第十六章 义结金兰 看到此景,小七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有些得意暗道:“这怪不得我,如果我不这样做,那现在躺在地上的便会是我。” 勉强站起身来,小七指着胡强说道:“不好意思,你怂恿我偷钱老大的银子,白天在大榕树下咱俩说的话,我都原原本本讲给钱老大了,你现在作何解释?” 胡强这原本就是给小七下套,在这种情况下又怎能说实话,况且自己勾结赵先生,就算将事情原委都讲清楚,在钱老大这里仍然是重罪。 想到此处不禁觉得胸口烦闷,顿时喷出一口鲜血又瘫倒在地,大口呼吸着,不再理会在场众人,因为他知道现在这种局面,自己可以说是完了。 钱老大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胡强,转身向赵之维走去,赵之维本就聪明,此时从现场发生的情形已经猜出来七七八八,当即在心里大骂胡强愚蠢连累自己,心想都是你这小子出的馊主意,我也不能让你好过! 当下便抢先向钱老大说道:“钱爷,中午胡强跟我举报,说小七和他密谋要来账房偷银子,我便想等人赃并获以后交于您处置。谁知道此子心术不正,名为举报,实则是借机陷害小七,都怪我没能及时看清这厮的阴谋,还请钱爷责罚。” “得到消息你为何不先告诉我?”钱老大冷冷说道。 赵先生不假思索说道:“刚开始我也想找您说这件事,但是这毕竟只是胡强一人所言,真假未知,便想着不如先静观其变,等到人赃俱获之后再向您汇报!” 钱老大冷哼一声没有理他,而是对身边随从说道:“把那些小崽子们都叫过来。” 此时原本熟睡的少年们在听到动静后都已经醒来,纷纷猜测发生何事,此刻得到钱老大召唤,一个个连忙穿好鞋袜前来凑热闹。 钱老大从胡强和赵之维的只言片语中,已经明白了事情大概,没想到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居然敌对到这等地步,不过现在看来这胡强更加可恶,毕竟小七有什么事情都还是先告诉自己,因此心中已经决定要拿这胡强立威。 见人已到齐,钱老大从石羽手中接过钥匙,对躺在地上的胡强问道:“哪里来的?” 胡强此时心中绝望至极,知道此事不能善了,推脱亦是无用,便索性都揽在自己身上,回答道:“是小人从赵先生身上偷过来配的。” 钱老大看了赵之维一眼,此时的赵之维脸上冷汗直流,心中暗乎自己倒霉,脸色在火把的映照下看起来有些狰狞。 钱老大向小七问道:“他哪只手给你的钥匙。” 小七低头回答道:“右手。” 钱老大从旁人手中接过长刀,走到胡强跟前手起刀落,只见右手已从关节处被斩断。 胡强此时痛的喊也喊不出声来,只有在地上不停翻滚,几位胆小之人见此情形已被吓得蜷缩在一起,隐隐还有哭声。 钱老大拿着带血长刀冷冷看着众少年说道:“以后你们谁再妄动心思,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接着又对地上胡强说道:“天亮之后,我要是还能在镇上看到你,就打断你的腿,滚。” 说完便带着众人离开这里,赵之维见状,连忙跟在钱老大身后离去,少年们看着蜷缩在地上的胡强虽心中不忍,却也无人敢上去搀扶。 小七走到胡强跟前,长叹一声说道:“害人终害己,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说完带头离开,众少年见有人离去,顿时便做鸟兽散,就连往日的两个跟班,此时也不见了踪影,只剩胡强一人忍着剧痛将断手揣到怀里,又从地上寻来一根木棍,支撑着自己踉踉跄跄向外面走去…… 回到屋内,石羽想起刚才的场景,心中仍是有些不忍,惋惜说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钱老大的处罚也太狠了些。” 小七却是满不在乎说道:“他这是咎由自取,若不是我运气好撞到赵先生和他密谋,此时断手之人就是我了。” 看到小七此时神色泰然,石羽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明白这小七比自己还小两岁,心肠为何会如此强硬。 小七有些幸灾乐祸说道:“这赵先生这下只怕也要不好过了,没有了对头,以后就是离开这里,我也能够放心小杰他们。” 石羽觉得小七这人甚是古怪,对待胡强恨不得能够致对方于死地,但是心中偏偏却又对小杰等人甚是照顾,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说他心硬还是心软。 小七抬头望着房梁,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当日我在破庙明明打过你,为何后来我挨打时你还要帮我?” 石羽没有想过对方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不好意思说道:“看到他们欺负人,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再说我和你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小七黯然失笑道:“你倒是菩萨心肠,这点我便不及你,但,很多时候我也是迫不得已,人在江湖,又怎能事事如愿呢?” 石羽听到这番话心生感触,想起师父和冰儿,想到若是当时没有和师妹去湖边,没有遇见那两个人,自己也不会流落至此,眼下真的是世事无常,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师父和冰儿一面,心中不禁一阵惆怅。 小七看到石羽面色异样,好奇问道:“你有心事?” 石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小七见状苦笑一声说道:“想不到你也藏着秘密,不如我们结拜,就像江湖上的英雄好汉看那样结为异姓兄弟,以后咱们兄弟二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江湖险恶,如果我们二人能够兄弟同心,我相信一定能够闯出一番名堂!”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石羽也对小七也颇有好感,离了师父之后,一直感觉无依无靠,此时可多一至亲之人,心中也十分愿意,二人一拍即合,当即跪地焚香禀告神明,从此结为异姓兄弟。 石羽比小七大两岁,自然是做了大哥,小七当即便喊出一声:“羽哥!” 石羽总觉得这样叫别扭,便说道:“不如以后我喊你小七,你喊我石羽就成。” 小七不依,说道:“大哥就是大哥,如果羽哥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我就直接喊你大哥好了!” 石羽拗不过小七的固执,只好听从他的建议,当下二人激动抱在一起,想到此后自己多了一个兄弟,石羽心中感觉好像做梦一般。 片刻之后小七正色说道:“既是兄弟,小七便不再隐瞒,其实我并不是好赌之人,那天只是去赌馆找一个人,那银子也是给了他。” 石羽大感好奇,问道:“给了谁?” “一个赌鬼!” “赌鬼?” 小七神色凝重说道:“是的,这人不但好赌,对江湖上的事情也是无所不知,我给了他银子,问他如何才能拜在侍剑宗。” 第十七章 未雨绸缪 经过一番推心置腹交谈,石羽此时才知道,这地方只不过是小七暂时的栖身之地,他的目标还是想要加入侍剑宗。 石羽有些不解,江湖上门派那么多,小七为何对侍剑宗情有独钟,当下好奇问道:“为何一定要加入侍剑宗呢?” 小七脸上显现出向往的神色说道:“只有加入门派,才能习得精妙的功夫,那时手里有本事,身后有靠山,这样在江湖上行走才不会吃亏,侍剑宗和那些大门派相比,自然是有些不足,不过比起众多小门派,还是绰绰有余。当然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对剑法非常痴迷,这侍剑宗的剑法精妙绝伦,在我偶然间听到后,心中便立志要做一名侍剑宗弟子!” 说完小七对石羽说道:“大哥,我以前曾跟着一位老拳师学过几天拳脚,寻常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但是那晚在破庙和你打架,却打了个平手,你是不是也学过功夫?” 想到二人已经结拜,石羽坦诚说到:“我之前学过剑法,是我师傅的家传剑法。” 小七好奇不已,接着问道:“那后来呢?” 石羽脸上显现出痛苦的神色,本不想说这些,但是想到小七都对自己毫无保留,当下便说道:“后来我不小心杀了人,心下害怕便逃了出来。” 小七心中释然,看着石羽的神色,知道他不愿提起此事,便岔开话题说道:“既是如此,不如我们都拜在侍剑宗,那时我们兄弟二人即能学艺,又能在一起有个照应,岂不比流落江湖好的多。” 想起之前流浪的日子,石羽是决意以后再也不要过那种生活,便开口说道:“能拜入侍剑宗自然是好,可是我们无依无靠,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能轮到我们?” 小七故作神秘说道:“这就要靠那位赌鬼了。” 石羽好奇问道:“那赌鬼是谁,怎会有这么大本事?” 小七得意说道:“这赌鬼虽然赌术不精,却有一个外号叫做无所不知,这江湖上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一二,此次我真是要仰仗于他,才能进入侍剑宗。你可知道若不是那天他输了银子又急着想捞本,那十几两银子根本换不了他一句话。” 石羽疑惑道:“若真是无所不知,那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在平安镇这个小地方出现?” 小七笑了笑说道:“这就叫天助我也,这人不但在双龙镇,而且已经在这里三个多月了,据说是和人打赌输了,那人让他在平安镇待够半年才可以。这赌鬼虽然赌术不佳,但赌品却是一等一的,说是半年,差一刻钟他也不会离开,所以说我们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 石羽又问道:“那上次见过之后,他是怎么回答你的呢?” 小七叹了口气说道:“那赌鬼说想要拜入侍剑宗当弟子是不可能的,不过若我能再给他十五两银子,他可以告诉我一个进入侍剑宗的办法。” 石羽听到此处,知道此事势在必行,便安慰小七说道:“眼下还有两个多月,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 聊着聊着才发现天已经微亮,小七伸了个懒腰说道:“睡一会儿,如今没了胡强,这钱老大只能倚重我,以后我们在这里会好过的多,暂且暂住这里一段时间,有机会我们就离开!” 说起此事,石羽又想到胡强断手时的样子,不禁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不能像现在这样,将命运交在别人手中…… 到了傍晚,小七按时交出二十两银子,哪知赵之维对小七客气不已,言明只收十五两即可。 小七知道他定是受到钱老大责罚,此时收敛不少,但看他依然管账,就知在钱老大心中的地位,知道此人得罪不得,因此小七坚持上缴了二十两银子。 此后钱老大又找小七谈了话,言明以后可以给他分红,并让其管理手下那一帮少年,小七自是非常乐意,白天上街找肥羊,石羽在院子里学习偷术,夜晚二人相互学习对方的功夫。 那小七天资聪慧,虽然剑法是由石羽传授,却丝毫不影响他对剑招的理解,和小七多次喂招后,石羽知道假以时日小七在这套剑法上的造诣一定会超过自己,心中不禁替他高兴。 如此平安过了两个月,石羽已然出师,经过小七精心教导,此时不但学会一套拳法,偷东西的技术也大有长进。 自从除去胡强以后,地盘再无南北之分,而城南由于连接官道的原因,每天都有商旅经过,这等“富庶”之地此时已经成为二人的乐园,每天辛勤工作,不但按时完成任务,还存下不少私房钱。 这一日,天上又飘起雪花,呼啸的狂风肆虐着路上为数不多的行人,石羽坐在客栈双手捂着茶杯取暖。 不一会小七从外面跑了进来,一面抖落身上积雪,一面说道:“这鬼天气真叫人头疼。” 石羽关切问道:“事情怎么样?” 小七坐在对面倒了杯茶水喝了两口,暖和了身子这才面露喜色说道:“小弟出马,焉有不成之理!” 此时石羽终于放下心来,手掌朝小七打去,一面说道:“好小子,连我也捉弄……” 小七将身子一偏,石羽这一掌便落了个空,二人打闹一番,付了茶钱便回到了住处。 关好屋门小七低声说道:“这位无所不知先生说,想要去侍剑宗当弟子是难如登天,但若只是进去倒还是有些可能,因为这侍剑宗擅长铸造兵器,他们一直做有兵器冶炼生意,若是能够被招选进去,名义上也算是侍剑宗的弟子。” 石羽一听,顿时有些泄气说道:“原以为能拜入侍剑宗,谁知道却只是跑过去给人家当下人。”原本对这侍剑宗还充满了憧憬,一瞬间便被小七的话语浇灭。 小七却满不在乎说道:“放心,只要我们能进去,就算是成功了第一步,凭着我们兄弟二人的本事,总有一天会如愿的!先生说每年二三月,侍剑宗都会招收铸剑弟子,只要赶在之前到达,相信不成问题。” 说完,小七又将一些细节告知石羽,石羽虽然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隐隐有些不舍,但还是决定跟随小七,毕竟二人经过朝夕相处,此时关系早已非比寻常,谁都不想离开对方,并且若是小七离开,石羽在这里的生活也不会如此惬意。 第十八章 初入江湖 打定主意之后,二人便开始商定离去的日期,小七说道:“再过半月便是春节,到时万家齐欢,钱老大对我们的防卫也会松懈不少,况且春节过后,气温便会回暖,对我们出行也更有利。” 石羽乐得有小七操心,这等事情便都让他做主,只是想到要离去此地,心中不免惆怅,从此会离师父越来越远,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想找个机会回去看看,但是又担心会出意外,思来想去觉得现在还不是时机,只能等以后再说。 日复一日,很快到了春节,作为阖家欢庆的节日,钱老大也破天荒定了一大桌酒菜送来,看着屋内少年,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石羽却是心事重重,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对这里的伙伴都产生了感情,尤其是小杰。 想到此处,刚好小杰端着酒杯过来敬酒,虽知今晚不宜饮酒,但石羽还是喝了这杯,一众少年在此打打闹闹好不愉快,直到子时之后,这才各自睡去。 检查了一圈,所有人都在呼呼大睡,就连钱老大那边最热的房间,此时也没有了动静,石羽和小七二人对视一眼,翻出早已收拾好的包裹背在身上,翻墙而出离开了这里。 院子外胡同口有一位张老汉,赶着一辆骡车,之所以他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小七愿意出三两银子,要到隔壁的济阳县去,路程不算远,赶车一晚便能到,能在一晚赚到三两银子,即便是在除夕,张老汉也乐得接受。 骡车一路前行,石羽和小七二人在车内呼呼大睡,直到第二天正午,终于到达目的地,小七结了车钱,二人下车找了家面馆准备吃完继续赶路。 坐定之后小七开口说道:此去有上千里路程,我们要先到泰安,再到徐州、金陵、杭州、云和,然后才能到得龙泉,路程之远,怕是要一月有余才能到。 石羽此时已从离别时的伤感中脱离出来,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说道:“时间上来说完全充足,我看我们不必着急。” 小七正色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买匹马来代替脚力。” “买马?” “是的,我们两个人都比较瘦小,买一匹马足矣,赶路时不但省力,还能使我们快速到达龙泉披云山,虽说那侍剑宗招收弟子的期限是两个月,但世事无常,万一我们到时弟子已经收满,那么我们便要再流浪一年,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大意。” 听完小七的话语,石羽惭愧说道:“你真是厉害,我却没有想这么多,那我们吃完饭便去。” 这小七完全就是一副老江湖的模样,石羽却是没有多想。到了马市,二人开始物色马匹,伙计看是两个少年,心想是哪家的小孩来此玩耍,便不甚热情,有一搭没一搭介绍着。 经过交谈,石羽才知这马的价格惊人,品相好一点的马竟达上百两,便宜的倒也有,但都入不得二人眼睛,转了一圈,只能无奈离去。 石羽边走边说道:“想不到这马匹价格这么贵,看来我们是不用想了,这下不知何日才能到得侍剑宗去。” 小七闻言思考片刻说道:“待到了繁华的地方,想必价格会便宜些,再说我们一边走,一边找找肥羊,若是能找一个冤大头,这百两银子不还是手到擒来,嘿嘿” 正在说话,只见不远处一位男子拦住去路,此人大约二十七八岁,身长七尺,剑眉星目,系青色头巾,身着淡蓝色长衫,左手还提着一柄长剑,看起来气宇轩昂。 小七在江湖上经验丰富,知道这是江湖中人,此时可不招惹,便拉着石羽回头走去。 这青年在后面喊道:“二位小弟可是要买马?” 小七回头说道:“大爷可是听错了,我兄弟二人买马做甚?” 说完便欲离去,青年哑然失笑道:“想不到我裴玉也有被人提防的时候。” 小七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动,转身说到:“你就是江湖上人称一言九鼎的九鼎剑客裴玉裴大侠?” 青年谦虚说道:“大侠不敢当,裴玉二字却是如假包换。” 小七此时才放下心来,大着胆子说道:“你有马要卖给我们吗?” “是的” “可是我们没有太多银子” “有多少” “最多只能付三十辆银子” 这裴玉听后并不生气,正色说道:“好,我去牵马,你们在这等我。” 小七不禁心中暗喜,石羽却是一头雾水,问道:“我们真要买他的马?” 小七胸有成竹说道:“放心,此人是江湖上有名侠客,言出必行,说卖给我们就一定会卖给我们。” 不出片刻,裴玉从客栈马厩牵来一匹大马,只见这马通体漆黑没有一丝杂色,膘肥体壮,宽额大眼,看起来十分神气。 小七看到这马儿如此神俊,比刚才在马市看到的还要好,此时也不敢确定,再次问道:“你确定要卖给我们?” 裴玉眼睛望着前方说道:“它载我来到这里,使命已经完成,卖给谁都一样。” 小七生怕此人反悔,掏了银子后便要牵马离去。 看到如此神俊的马儿,二人都十分兴奋,石羽并未骑过马,小七对骑术也是一知半解,此时少年胆大,便都翻身上去同乘马背,还好这马儿温顺,并不狂奔,让二人在马背摸索,自己探索骑术。 如此行了数日,二人抵达徐州境界,此时正值晌午,石羽和小七来到客栈准备吃饭,正在等待之际,听说隔壁有人谈论江湖事,便侧耳倾听。 只听一人说到:“我听说,前几日九鼎剑裴玉和追魂刀陆踪在济阳决战,那陆踪不敌,被一剑封喉。” 另一人咋舌说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只是杀了那追魂刀,只怕金刀门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这番话,石羽和小七都竖起了耳朵,没想到在这里又听到了裴玉这个名字,小七换了个方向坐,刚好能够看到交谈的二人。 只见一位矮胖中年人说道:“那陆踪不敌裴玉,却没有求助同门弟子前来助阵,说明并不想牵扯到门派。” 另一人是个光头,耳朵上挂着比镯子大的耳环,背后背着一柄长刀,不以为然说道:“那金刀门掌门符老爷子却是出了名的护短,定不会与裴玉轻易罢休” 听了一阵,石羽和小七从二人从交谈中也大致了解了事情原委,小七不禁叹道:“怪不得要将马儿卖给我们,原来是要和人决战。” 石羽说道:“如此看来我们运气不算太差,不但拥有了骏马,卖马的大侠也平安无事。”顿时不禁心情大好。 第十九章 结识裴玉 夜宿客栈,正睡得香甜,小七将石羽摇醒,指了指屋外,石羽会意,穿衣悄声溜了出去。 在离马厩不远处,小七伸手指了指,石羽运足目力,看到黑暗中竟有人影闪动,不禁心中大惊。 此时小七示意石羽不要声张,二人又悄悄回到屋内,小七开口说道:“这九鼎剑客好妙的计策,竟然用一匹马就引开了敌人。” 石羽不解说道:“你是说这些人是冲那位裴大侠来的?” 小七不答,反而问道:“你说这匹马如果放在马市,值多少银子?” 石羽不解,但还是先回答道:“应该在百两之上,我看它比马市那些马儿都要好。” 小七点点头说道:“这就是了,裴玉将马儿以三十辆的价格贱卖给我们,就是为了此招。” 看到石羽还是不解,小七继续解释说道:“这裴玉对追魂刀陆踪的决战,应该是很有把握,但是在之前却表现出一副此战必败的感觉出来,甚至将马儿也卖给我们,这样一来可以麻痹对手,使陆踪轻敌,从而没有邀同门弟子助阵。二来决战胜出后,裴玉没有了踪迹,刀门再想找他麻烦,这匹马儿不管怎么说也算一条线索,因此金刀门的人肯定会分散兵力,派出一部分人来看守马匹,看是否能找到裴玉的线索。” 听完这些分析,石羽才恍然大悟,满脸敬佩之色说道:“这裴大侠心思缜密,即便胜了陆踪,还如此小心留下后手,这样行事,真的是让人佩服,只是不知此时这裴大侠已经逃到哪里去了。” 小七开口说道:“从这件事情来看,裴玉实在是一个聪明之人,因此他不论选择哪个方向,都不会跟我们一路的。” 话音刚落,只听上面传来声音:“谁说不会,我偏偏就是跟你们一路。” 二人闻声大惊,小七连忙打开窗户,只见一道青色身影闪了进去,站在桌子前,正是那日卖马的裴玉。 小七连忙来到裴玉跟前说到:“裴大侠,外面有人监视。” 裴玉微笑说道:“我自知道,不过金刀门派出的弟子,只有这一路最是薄弱,因此你说我不能在这里,我却说,我只能在这里。” 小七本就聪明,经过提点立马想到其中关键所在,笑着说道:“人人都猜测裴大侠卖马乃是虚招,但是金刀门心有不甘,肯定还是会派人来以防万一,只不过这些人也知道来此不过是碰运气,肯定不会尽心搜查,因而此处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裴玉点了点头,神色间充满赞许之意,沉默片刻说道:“那陆踪为人蛮横无理,看上人家妻子竟然仗着武艺强取豪夺,霸占了人家,不料被我撞见,便和他打了一场,但那时有无辜之人在场,担心被陆踪劫持,因此装作不敌,诱他定下日期做个了断。” 石羽恨恨说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不到这陆踪竟是如此可恶之人,真是该杀。” 裴玉点点头,接着说道:“杀他是小,但是此举却惊动了金刀门,这符老爷子为人虽然正直,但此时正在气头,不易前去解释,等过一阵子后,我会带着那户人家去金刀门找符老爷子说清楚便可无事。” 听到裴玉有解决办法,二人终于放下心来。 裴玉接着说道:“我来此处,一是避开和金刀门正面冲突,二是怕金刀门弟子寻我不着,为难你们二位,因此便一直跟在你们身后,对了,还不知两位小弟叫什么名字?” 听到对方还念及自己安全,石羽不禁心中一阵感动,抢先说道:“我叫石羽,这是我兄弟小七。” 裴玉看着二人说道:“念你们二人行走江湖不易,我正好这段时间无事,既是如此有缘,你们要去哪里,我便护送你们一程。” 能够有裴玉护送,石羽和小七都非常开心,毕竟能有这样一位大侠护送,在路上是一件很放心的事情,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裴玉说道:“明日你们照常上路,只是千万不要谈及今日之事,否则被金刀门弟子察觉,我们便是功亏一篑。”说完闪出窗外不见了踪影。 确定裴玉走了之后,小七叹了口气说道:“多此一事,也不知是福是祸。” 石羽知道他比较谨慎,对很多事情都考虑比较多,便开口安慰道:“从那裴大侠说话来看,并不像是坏人,再说为难我们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小七却说道:“若他说的属实,当日撞见陆踪恶行,定是起了杀心,但是却还能保持清醒,先摸清楚对方武功,又假装不敌,再约对方到靠近金刀门的地盘再动手,让这陆踪放松警惕,由此可见,乃是心思缜密之人,希望一切如他所说才好。” 石羽倒没想这么多,一时间也想不到话语反驳,便不再说话,二人便先后睡去。 到得第二日,石羽吃过早饭去牵马,经过多日练习,二人对骑术已经无师自通,因此每日赶路也快了许多。 又过几日来到杭州,石羽和小七皆是眼界大开,这杭州城的鼎盛繁华,是石羽从未见到过的景象,开心地在城中转了两个时辰,最后来到西湖。 人人都说西湖好,两位少年便也想来见识一番,正值初春,湖面也未结冰,远处山上梅花点点,不少文人雅士都在观赏。 石羽和小七刚要过去凑凑热闹,忽然听到耳边响起:“都将二十四桥月,换得西湖十顷秋。”石羽闻声回头,只见是裴玉站在身后,不禁大喜。 裴玉潇洒说道:“放心,金刀门弟子寻我不到,早已撤走。” 听闻这话石羽和小七也感觉到一阵轻松,裴玉做东找了家客栈点了酒菜为自己庆祝。 饭桌上,裴玉好奇问道:“不知二位是要往哪里去?” 小七抢先说道:“我兄弟二人无依无靠,想去龙泉投靠亲戚。” 裴玉哑然失笑道:“我实在想不出,为何要对裴某隐瞒。” 小七装着一脸糊涂,茫然看着裴玉,裴玉看无人接话,便又说道:“我看你们两个小子年纪轻轻却出手阔绰,三十两的银子说拿出来便拿出来了,定非是普通人家。况且从你二人走路来看,步伐沉稳,显然是会些粗浅功夫,应该是武林中人,而龙泉最有名的便是侍剑宗,你们该是慕名而去的?” 石羽看到裴玉猜的八九不离十,不禁脸上一红,小七知道若再瞒下去对自己也无益,便开口说道:“裴大哥一语中的,不错,我们兄弟正是想到龙泉去,希望能够加入侍剑宗。” 裴玉说道:“能加入大门派自然是好事,但是门派之中却也有诸多规矩,倒不如做游侠来的自在,我自小得高人传授武艺,虽是一人,却也纵横江湖快意恩仇,诺大一个金刀门,还不是被我牵着鼻子走,我这身功夫你们想不想学?” 原来这裴玉见眼前少年一位伶俐,一位老实,不禁生出收徒之意。 小七闻言已知裴玉言下之意,但自己已决意拜在侍剑宗,便胡诌说道:“家父的遗愿,便是我能够加入侍剑宗,当时我亲口答应过父亲,还望裴大侠见谅!” 裴玉听闻有些失望,却还是没有表露出来,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人各有志。不过相逢即是有缘,待辰时你们到城郊树林找我,我传授你们些小玩意再上路不迟。”说完便起身离去出去,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 第二十章 无情剑客 石羽看到裴玉离去,对小七说道:“也不知这裴大哥是不是生气了,这下怎么办,辰时我们真要到树林去吗?” 小七想了想认真说道:“裴大哥不论功夫还是头脑,我都不及,我看大哥你对裴大哥也很有好感,不若晚上我们去说清楚,让你做他弟子也好。” 石羽虽然对裴玉印象不错,但从未想过拜师,不禁微怒说道:“你我兄弟二人在一起虽然时间不长,但自从结拜之后,我已决定以后和你相依为命,莫说你要去侍剑宗,就是刀山火海,我也会陪着你,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小七听后一阵感动,知道石羽不擅言辞,但此时却说出如此话来,显然是肺腑之言,便不再多说,在西湖又逛了一圈,只觉索然无味,不禁开始期盼辰时到来,毕竟都对裴玉所说的“小玩意儿”产生了好奇。 入夜,石羽和小七依言来到城郊树林,只见四周荒无人烟,此时也不见裴玉身影,石羽心中有些害怕。 忽然听到头顶传来响动,抬头望去只见裴玉借着大树的树枝从空中飞来,姿态优美,潇洒自如,石羽和小七顿时显现出羡慕的神色。 裴玉稳稳落到二人跟前开口说道:“想学吗?” 石羽和小七二人连忙点头,裴玉开口说道:“轻功不但可以提升步法和身法,必要时还可以用来逃命,不过武林之中学过轻功的人不少,道精于此道的却是不多,我也只能教你们一些粗浅功夫,若是日后有机缘学得精妙内功,那么你们便会体会到其中的奥秘。” 说完从身上取出四个沙袋,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把沙袋绑在腿上,每日除了行路外,还需按照我说的计划进行强身锻炼,他日学得内功之后,更有助于你们施展轻功。” 当下又将锻炼身法和轻功口诀传授于二人,并再三告诫道:“此时你们没有内功,口诀千万不可贸然练习,一定要等他日内功小成之时再开始。” 此时小七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说道:“若我们每日绑着沙袋,骑马岂不是毫无用处?” 裴玉回答:“是的,这马儿你们怕是用不上了,不去做个顺水人情送给我。” 小七连忙说道:“那银子你会还给我们吗?” “银子我已经花了。” “这么说来,你就用四个沙袋和几句口诀,就换了我们的马儿,这我们也太亏了,裴大哥。”小七不满说道。 “四个沙袋是赠送的,不过口诀却价值千金,算起来我好像都亏了。”说完裴玉无奈耸了耸肩,石羽倒是觉得无所谓,但是小七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裴玉转头又对石羽说道:“我知你忠厚老实,我有两件事想要拜托给你。” 石羽连忙说道:“裴大哥请讲。” 裴玉正色说道:“这虽不是上乘轻功,却也是不传之秘,今日破例传给你们两个,你们日后学成不可传于他人。”小七和石羽闻言一同点了点头。 裴玉又说道:“你们去了侍剑宗后,我有封信你们帮我带给侍剑宗的三小姐,一定要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给她。她看了信就会明白,不但不会为难于你,说不定一开心,还会赏你们好处。” 说完从怀里掏出信件,眼看石羽贴身藏好,当下裴玉又嘱咐几句这才转身用轻功离去。 看到裴玉离开,小七无奈说道:“这下倒好,连马儿都没有了,不知何时能走到披云山去。” 石羽倒是有些不在意,当即说道:“总归也走了一大半路程,相信再过十多天,我们便能到达,算起来也不算晚。” 二人当下将沙袋绑在腿上,哪知每走一步都感觉腿上像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还好这二人底子不弱,这才一路坚持走到客栈。 在杭州又停留了一天,将马儿还给裴玉,终于又启程上路。 初始由于沙袋的缘故,每天走走停停只能赶路二十多里,后来逐渐习惯也就越走越快,对腿上的沙袋也早已习以为常,又行得数日,终于来到龙泉。 小七找人打听了侍剑宗的位置,得知在披云山,还有两天路程,二人便商量到山脚下的宝溪镇修整一番。 此时已过一月有余,估计再有半月才到侍剑宗招收铸剑弟子的日期,石羽和小七决定先在此等候,每日除了练剑之外,便是练习裴玉教的锻炼方法,好在两人都有技艺在身,倒也不缺钱花,就这样不知不觉又过几天。 到得这一日清晨,二人在街上闲逛,忽然看到远处有众人围观,小七便拉着石羽挤上前去看热闹,只见是几个大汉在殴打一位少年,那少年满脸是血,却是十分倔强,一声求饶也没喊过,眼神死死盯着当中一位大汉。 那壮汉看到这小子还敢直视自己,顿时破口大骂道:“小兔崽子,偷了爷爷的银子还如此硬气,老子最讨厌你这副表情,今天就废了你这对招子,看你怎样瞪我。” 说完伸出两指朝少年眼中挖去,只见电光火石之际,一柄长剑连着剑鞘立在了大汉二指中间,那指头便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抬头望去,只见是一位白衣男子所为,此时男子并不看向大汉,而是盯着地上少年,口中喃喃说道:“像,真像,哈哈哈哈。” 那大汉此时知道有人出头,却又不好意思丢了面皮,顿时想找个台阶下,便开口问道:“阁下是谁?” 白衣男子并不答话,而是向地上的少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并未答话,只是死死盯着说要挖自己眼睛的大汉,对这白衣剑客并不理睬,白衣男子也不生气,接着我说道:“若你不想以后都过这样的生活,今晚子时便到山神庙找我。” 说完又向大汉看去,慢慢开口说道:“你胆敢再动他一下,下一剑会再深一寸。” 话音刚落,只见剑光一闪,大汉脖子上沁出一条血痕,这大汉顿时吓得呆在原地,很快便被随行之人扶着连忙逃了出去。 小七和石羽二人看的心驰神往,此时听到周围有人说道:“这人真是福大命大,连侍剑宗的无情剑客都敢得罪。” 小七耳尖,听到侍剑宗三个字连忙朝声音源头望去,只见是两个人在谈论,连忙上前抱拳说道:“二位大哥打扰了,刚才听两位大哥说到侍剑宗,那位侠士是侍剑宗的人么?” 第二十一章 遭人暗算 对方看是一位少年满脸崇拜望着自己,其中一人得意说到:“刚才那便是侍剑宗神剑堂堂主白无焱,江湖人称无情剑客。” 听到是侍剑宗的大人物,小七不由心驰神往,连忙拉着石羽小声说道:“刚才他说今晚子时,我们到时也去看看,说不定能趁机拜师,那么就不用做什么铸剑弟子了。” 石羽担心说到:“我看那人性格怪癖,下手无情,万一把我们当做坏人怎么办?” 小七目光炙热说道:“有道是富贵险中求,我们去看一看而已,又会有什么事?” 言毕又向地上看去,谁知那挨打的少年此时却不见了踪影,小七失望说道:“糟了,那小子不见了,我们应该趁现在先跟他打好关系,说不定到时他还能帮我们说几句好话的。” 石羽无奈说道:“我看你这是害了病,一日不加入侍剑宗,这病便不会好。”说完二人又向路人打听了山神庙的位置,打算先去勘察一番。 山神庙坐落在郊外树林,虽不算破败,却也能看出荒废了一段时间,二人进去转了一圈,只见庙内有一尊山神像,供桌上空空如也,地上散落了几个蒲团。 小七转了一圈感觉甚是无趣,此时天色也暗了下来,二人便准备先离去到镇上找些吃的,等到接近子时再来。 刚要动身,却听到外面脚步声传来,小七连忙拉起搭在供桌山的破布,带着石羽躲在桌下,透过破布上的小洞向外望去。只见竟然是白天殴打少年的那位大汉,此时大汉脖子用纱布包裹,跟在一位老头身后,神色甚是恭敬。 这老头山羊胡,麻布衣,拄着青竹杖,年纪约五十来岁,从打扮来看就像是普通的庄稼汉,只是不知为何,大汉会对此人如此恭敬,跟在身后连头也不敢抬。 那老头像庙内望了望,嘿嘿干笑两声说道:“别人怕你,我这糟老头子却是不惧!”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双鹿皮手套带上,接着又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从里面捻出少许粉末放在瓷瓶内,用水搅匀,涂在门上。 做完这些又从竹杖内取出一些事物,原来这竹杖还内有乾坤,小七和石羽二人看的震惊不已,知道这老者绝对是江湖人物,遗憾的是隔的太远,石羽和小七也看不清楚竹杖内取出来的是何物。 只见这老者小心翼翼蹲在地上摆弄,料想是暗器一类,摆弄完后,看着这些杰作,老者显然十分满意,欣赏片刻,对大汉说道:“呆在此地莫要乱动。” 接着从一旁窗户翻入,将里面将门掩上,此时和这老者共处一室,石羽的心都快要跳了出来,连忙屏住呼吸,和一旁的小七握紧了手,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老者关上门后,又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从里面倒出粉末,洒在门扇顶上,又在地上摸索一阵,这才从窗户翻出,然后将窗户关好。 此时屋内一片寂静,也不知外面二人走了没,石羽和小七不敢妄动,只得躲在供桌下面。 忽然石羽感觉手心发痒,原来是小七在他手中写字,连续感受好几遍,才感觉到是个毒字,当下心中通明,知道这老头定是这大汉不甘受辱找来的帮手,心中不禁暗暗替那白无焱担心起来。 转眼又想到若是那少年先来,怕也只是枉送性命,不禁心下着急,但此时门窗皆闭,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不知那二人是否离去,也不敢贸然起身,只能躲在供桌下面,微微活动蹲麻了的筋骨。 感受到石羽的焦急,小七又在其手中开始写字,石羽用心感受,发现是静观其变四个字,知道以小七的机智,此时也想不到好的办法,但也无奈,不敢就此冒险。毕竟现在亥时已过了大半,那白无炎和少年随时都会前来…… 办完事情的白无焱此时正在来的路上,他今天在镇上偶然间发现那位少年,感觉真是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尤其是那倔强不屈的眼神,于是便想收这孩子为徒,他并没有问那少年的名字,因为他知道这人一定会来,白无炎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山神庙的路程并不算远,很快便到了附近,白无焱看着四周,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神剑堂作为侍剑宗的主要战斗力,他至今已经有过上百次和人交手的经验,其中有三次走到了鬼门关,都是靠着自己的直觉才避开险境。 后来白无炎便发现自己对危险有一定的感知能力,因此每当心生警兆之时,便会打起十二分精神。 此时的白无炎凝神静气,保持灵台一点清明慢慢向前走去,离山神庙的大门还有三丈……两丈……一丈……,在一丈处他停了下来。 因为白无炎听到庙内有呼吸声,应该是两个人,从呼吸力道感觉年纪并不大,奇怪的是这呼吸非常微弱,好像是在刻意隐瞒,如果不是自己提高警觉估计都发现不了,但同时又没有感觉到庙内有杀气,难道里面的人不是冲着这里来的? 此时庙里的呼吸声引起了白无炎的好奇心,他决定先进去看看再说,毕竟这里离侍剑宗不远,不可能有江湖蟊贼会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在侍剑宗附近造次。 下定决心后白无焱暗提真气,上前两步右手猛然推出,竟然刮起一阵猛烈的气流震开了虚掩着的大门。 门开后,便立刻感觉到呼吸之人躲在供桌下面,为何有人会躲在此处,究竟是何目的? 本想飞出一剑刺那供桌下面的破布,但又恐心误伤人命,万一其中一人还是白天的少年岂不误了大事,此时打量一番,发现山神庙内甚是简陋,相信除了桌子下的两个人,没有其他人在此,想到此处白无炎决定进去看个究竟。 谁知刚踏入破庙便感觉右脚心一麻,当下心知不妙,那感觉初时并不强烈,甚至不注意都感觉不到,但就在几个呼吸的功夫,整个右脚都开始麻了起来。 白无焱知道这是中了毒,立时不敢妄动,但又不想露出破绽,便立在原地,一面运真气抗毒,一面思索,难道是供桌下面的人对自己下的毒手? 此时感觉到右腿小腿处已开始麻木,知道这毒抵挡不住,心中不禁暗暗着急,正要开口发问,忽然感觉左后方有声音传来,当下便闭口不言,决定先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第二十二章 江湖仇杀 原来是那下毒的老者在远处看到白无炎中招,便现身前来。 老者来到白无焱面前一丈外,毫无顾忌打量了一番说道:“江湖人称无情剑客白无焱如何神通广大,想不到竟如此不堪一击。” 白无焱并不答话,老者看了看庙门又说道:“你倒也是机警,居然躲过了老夫的九仙露和穿肠散,不过你怎么也想不到,地上还有蚀骨针?” 说完从旁边窗户翻入,在地上摸索着将剩余埋藏的蚀骨针用布隔着拔出,又小心翼翼放回竹杖内。 白无焱听到九仙露和穿肠散便知是梅岭百毒门的毒药,尤其是那九仙露最是霸道,据说是用四中毒花、四中毒草的毒汁,再配合众多毒物的尸水研制而成,若是和皮肤接触,毒素便会侵蚀到皮肤内部,顺着血液布满全身,除非在一刻钟之内服下解药,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眼看这老者连九仙露都有,显然不是百毒门的小角色,不禁感叹,想不到自己一时疏忽,竟然就要命丧于此。 老者盯着白无焱故意问道:“你为何不动?” 白无焱淡淡答道:“白某在此等人,不想动。” 老者嘿嘿一笑说道:“恐怕是不能动,现在是不是感觉全身发麻?马上就要站立不稳倒下去?” 此时后面又有声音响起:“那小子你是等不到了,我已经吩咐下人将他捉拿严刑拷打,老子说到做到,此时那小子眼珠估计已经保不住了。” 来人正是白天那殴打少年的大汉,看到白无焱此时任人宰割的模样,胆子不由大了起来,来到老者身边俯首恭敬说道:“多谢舅舅为我出这口恶气。” 大汉转头又对白无焱炫耀说道:“今趟也不让你做那糊涂鬼,不妨告诉你,我舅舅姓仲。” 原来这大汉的舅舅乃是百毒门的长老,叫做仲凉秋,最近几日刚好来妹妹家中探望,得知外甥受此屈辱,顿时便想要教训教训这白无炎。 虽然仲凉秋武功平平,但是随身携带的毒物却是十分厉害,便计划趁着白无炎没有防备之时让其中毒,杀死对方后再用化尸水将尸体化去,这样找不到尸首,侍剑宗自然也找不到百毒门的头上。 白无焱没想到白天的随意之举,竟然招来杀身之祸,不过此时身子虽不能动,但脑子却是不慢,得知对方姓仲,思索片刻便立即说道:“阁下可是百毒门人称银环蛇的仲秋凉?” 老者轻蔑笑到:“是又如何?” 白无焱放声大笑,说道:“听闻你已经寻找妻子多年,我却是知她在哪!” 老者一听,额头竟然青筋暴起,厉声说道:“在哪!” “在洛阳新……” 白无焱装作体力不支,故意将声音越说越小,仲秋凉顿时急躁起来,打断白无炎话语说到:“在洛阳哪里?” 一边发问一边下意识朝前走了几步侧耳倾听,哪知白无焱手腕一翻,月色下寒光一闪,老者脖子沁出一丝殷红,随即鲜血溢了出来,不多时便双手捂着脖子倒地身亡。 原来这仲秋凉年轻时成过一门亲事,但当时的他心思都在研制毒药上,对妻子多有怠慢,后来妻子耐不住寂寞,便离他而去。 人总是这样,总是等到失去才想起来珍惜,后来这仲秋凉踏遍江湖寻了妻子多年,都没有任何线索。 此事江湖上知者不多,这白无焱恰好便是其中之一,因此便利用仲凉秋这一弱点,施展了自己最拿手的一招将其毙命。 这一击用尽全力又妄动了真气,此时只感觉浑身麻木感又更加剧烈,右手更是酸麻不已,长剑拿捏不住掉在地上,当下白无炎不敢多想,连忙顺势盘膝坐地,全力运内功抵挡毒素蔓延。 这大汉姓张,乃是此地一霸,小弟们都称他为张老大,依靠祖上留下的资产,在镇上也算富庶。 尤其是自己舅舅乃是混江湖的好手,几次张老大都希望舅舅能引荐自己拜入百毒门,但是奈何母亲死命不允,后来只得作罢。 仲秋凉用毒的功夫可以说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得知只有白无焱一人,自觉只需略施小计即可,哪知这一时疏忽却丢了自己的性命。 张老大见舅舅横死,吓得魂不附体,几乎就要跌倒在地,突然听到响声,抬头一看却是白无焱长剑跌在地上,人也开始盘膝而坐全力运功抗毒。 知道对方已经用尽力气,张老大的胆子便慢慢大了起来,准备拾起长剑将白无焱刺死,忽然听到庙内传来声响,不由转头向山神庙望去。 只见此时石羽爬起身来向前冲去,小七从桌子上举起香炉也向张老大掷去,张老大看香炉朝自己飞来,连忙用手一挡将香炉打翻在地。 而此时石羽已经冲到跟前,一个翻滚从地上捡起长剑便施展开剑法,这张老大拳脚功夫稀松平常,哪是石羽对手,片刻间已连中好几剑,虽然伤口都不深,但却足以吓破他的胆。 接着石羽又是一剑斜着刺来,张老大情急之下挥出左掌想将剑身隔开,哪知被剑划开一道口子,不过总算改变了剑尖方向,躲过这一招后,赶紧在地上滚了几滚,拉开与这使剑少年的距离。 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滚到舅舅仲秋凉的身边,看见竹杖掉在不远处,情急之下连忙扑过去拿在手上当做兵刃抵挡。 哪知还未等到石羽来攻,只感觉左手麻痒难当,低头一看,整只手已经发黑,当下怪叫一声,丢下竹杖向镇子方向跑去,跑了数十步便越跑越慢,随即一头栽倒在地一动不动。 石羽连忙过去查看,小七大喊道:“别动他身子,他中毒了。” 石羽借月色看到张老大皮肤发黑,身上传来腥臭之气,眼看已气绝身亡,心中不禁有些害怕,虽然不是自己杀死的,但看着倒在地上的张老大,不知怎的想起来在山谷中的那一剑,整个人身子都在轻微颤抖。 小七看到石羽异样,连忙过去扶住他的身子,感觉到小七手掌传来的温暖,石羽这才好了一点,安抚石羽坐在地上歇息,小七这才跑到白无炎身边。 此时的白无炎双眼紧闭,额头痘大的汗珠一滴滴从脸颊滑落,石羽坐在地上说道:“白大侠中了毒,这下怎生是好?“ 小七说道:“我去那老头身上搜搜看有没有解药。” 正要起身,忽然一个虚弱的声音说道:“不用白费力气了,这人有备而来,不会将解药藏在身上,即便是有,也不会那么容易搜寻出来。” “你二人是谁,为何会在此处?”虽然白无炎此刻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但他还是要弄清楚这件事不可,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诡异,此时白无炎的内心也没有了方寸。 第二十三章 不知所踪 小七说道:“我叫小七,这是我大哥石羽,白天看到白大侠惩奸除恶,不禁心生敬佩,听到大侠说子时会来这里,便想过来再次一睹风采,哪知那大汉和老者来到此处,我兄弟二人无法,只好藏在这里,发现了二人的阴谋,但苦于他们守在门外,无法出门报信,后来后来便成了这个样子。” 白无炎听闻叹了口气说道:“这还要多谢你们,若不是你们藏身屋内,让我生出警觉之心,此时恐怕已经命丧于此。不过你二人在此究竟有何目的,不妨还是告诉白某。” 小七看着白无炎把心一横直言道:“不错,我兄弟二人并非江南人士,而是从外地来到这里,想要拜入侍剑宗。” 白无炎听闻后不禁觉得有些诧异,但此刻乃是非常时期,顾不得那许多,便说道:“想要拜入侍剑宗并非易事,不过我总算欠你们一个人情,若是在能帮我个忙,我会考虑向宗主推荐你们。” 小七见状大喜说道:“白大侠有话请讲,我兄弟二人定不负重托。” 白无炎此时终于暂时压制住了毒性,但是身子却不能动,若是一动气血上涌,这毒只怕就再也压不住了,因此才不得已求救眼前两个少年。 停顿片刻白无炎说道:“这蚀骨针虽是毒物,却不及九仙露和穿肠散霸道,我此时全力抗毒,倒也能拖得几日。我希望你们能上侍剑宗去,将这里的事情告知宗主,兴许我还能有一线生机。” 石羽听到此处欣喜说道:“定不负白大侠所托。” 白无炎又接着说道:“我胸口衣服内有一块玉牌,你们拿着它到镇上东面百花楼,我的坐骑乌云在那里,你们对掌柜的出示玉牌即可,那乌云日行百里,如无意外,正午便可赶到侍剑宗。” 二人点了点头,石羽从白无炎胸口掏出玉牌,只见乃是一块白玉,中间雕刻了一柄长剑,剑身刻有神剑二字,当下贴身放好。 事不宜迟,石羽和小七二人连夜便往镇子上的百花楼奔去,正值深夜,店小二正在柜台前酣睡,小七推醒小二给了二钱银子,这小二顿时眉开眼笑。 交谈过后又出示了玉牌,小二牵来马匹,只见此马通体乌黑,比寻常马儿要高大一些,显然是一匹良驹。 二人翻身上马,想到白无炎的安危全系于此,当下不敢怠慢,由于早已经研究过侍剑宗位置。此时便借着月光全力朝披云山奔去 行到天亮巳时,小七和石羽再也支撑不住,看到远处有条小溪,便翻身下马。此时虽然开春,但溪水冰冷刺骨,二人抹了把脸,又喝了几口,顿时感觉通体凉意,驱散了少许疲惫之感。 上马又行了一个时辰左右,只听得对面也传来马蹄声,不多时便见一位少女和四名劲装大汉迎面而来,少女身着绿衣,胯下乃是一匹枣红色的马儿,看起来甚是扎眼。 见到对面有人过来,石羽连忙御马靠边让对方先行,哪知女子却来到跟前将停了下来,开口说道:“你们是谁,这马儿从何处得来?” 石羽不欲生事,便如实回答道:“这马儿乃是一位大侠的坐骑,此时我们受人之托,还望姑娘让开路行个方便。” 那女子看起来约有十七八岁左右,瓜子脸,长相甚是清秀,但脾气却是不小,听闻此言大怒说道:“胡说,这是我二哥的坐骑乌云,二哥生性孤傲,怎会将马儿给你们骑?还不如实招来。” 四名大汉顿时都拔出长剑,随时都有可能动手。 小七见势不妙,连忙问道:“女侠可是侍剑宗弟子?”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大汉怒喝道:“放肆,这是我们侍剑宗飞燕堂的堂主!” 小七闻言大喜道:“太好了,我们此行就是要到侍剑宗去。” 当下将事情简要说出,少女不待听完便大急说道:“二哥在哪里,我们快去,崔山你回去禀告宗主,我们先行一步。” 一名大汉应声调转马头回侍剑宗禀报,小七和石羽带路,马不停蹄又朝宝溪镇方向的山神庙奔去。 一路上小七将事情详细说与她听,少女心下更急,不住催促马儿,后面三人马匹脚力稍弱,又要沿途做下标记,渐渐便落在了后面。 接近戌时,石羽小七二人和女子终于到达宝溪镇,小七说道:“再有一刻钟左右,便可到山神庙。” 少女心系二哥安危,并不答话,只是一味催马前行,小七见状也只好紧随其后,三人来到山神庙前,只见地上空空如也,不仅白无炎和少年不在此处,就连那老者和恶霸的尸首也是无影无踪。 女子转头盯着石羽二人厉声说道:“人呢?” 小七此时也慌了神,连忙说道:“我们走时白大侠确实在这里,此事千真万确,当时白大侠还给了我们信物。” 石羽闻言连忙从怀中掏出玉牌,女子一把抢过去,看了几眼确认是二哥之物,顿时神色大变,知道这二人所言不假。 小七接着说道:“就连乌云寄养的客栈,也是白大侠亲口所说,昨夜我们到客栈去牵的马,这一点百花楼的小二可以作证。” 此时少女才逐渐冷静下来,眉头紧锁在四周环视一番,又来到山神庙门前取出匕首在门环上轻轻刮去,接着来到屋内用轻功飞上屋檐用布擦拭,布上除了灰尘外,果然有少许黑色粉末,此女虽然年轻,但江湖经验却是丰富,一番验证下来知道那两位少年所言不差。 此时随行的三名大汉也已赶到,少女走出门外说道:“你们以此地为根基,分别从从东南西三个方向查看,不得漏下任何蛛丝马迹。” 三名大汉领命而去,此时天色已暗,少女从从腰间取出烟花讯号,拔出塞子用力一旋,一点亮光冲天而起,在上空爆裂成千百点,看起来甚是醒目。 放完讯号,女子冷着脸对石羽和小七二人说道:“你们跟我去北面查看一番。” 二人哪有不依之理,乖乖跟在女子身后,但此时石羽和小七的心中却是疑惑万分,这白大侠究竟会去哪里呢,小七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却也不敢说出来。 搜寻两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女子算着时间,此时接应的人应该也快过来,便领着二人回到山神庙,只见远处火光闪动,将黑夜照耀如同白昼一般,只见三十多名青衣汉子手执火把站在两旁,石羽和小七见状都有些畏惧,不敢上前。 庙门前站着两位老者,少女看到后便丢下石羽和小七,快步上前抱拳行礼道:“飞燕堂堂主白秋暝参见宗主,南宫长老。” 当中一名紫衣老者年纪约六十来岁,只见这老者身长貌伟,一双虎目不怒自威,头发虽然泛白,但只眼角有些许皱纹,看起来保养极好。另一位老者身着黑衣,面容清奇,三缕长须看起来有一股飘然洒脱之意。 看到女子前来,紫衣老者微微颌首,说道:“你二哥人呢?” 女子有些焦急说道:“来到此地,便没有看到二哥。” 原来这老者便是侍剑宗宗主白溪林。 白溪林心中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看到远处的少年,便着弟子唤了过来,看着他们说道:“是你们报的讯?” 小七似是十分害怕,低下目光不敢与白溪林对视,石羽答道:“是我兄弟二人受白大侠所托,前去侍剑宗报信。” 当下将事情经过细细讲述一遍,白溪林听完,面容已经严峻至极,冷冷说道:“找,老夫就不信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第二十四章 侍剑宗主 当下高声说道:“众弟子听令,以山神庙为中心,向四周搜寻,若有线索,立即来报。” 三十多名大汉领命向四周散去,此时白溪林又对女儿说道:“你亲自去传我令,着苏旷暂代神剑堂堂主之位,和飞燕堂通力合作搜索宝溪镇,任何可疑之人都不要放过,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无炎。” 白秋暝领命离去,此时偌大的山林只剩两位老者以及石羽和小七。 白溪林使了个眼色,旁边南宫长老会意,对石羽说道:“跟我来,我有些话要问你。” 石羽哪敢不依,对小七望了两眼,便跟着老者来到右边树林深处。 此地只剩白溪林和小七二人在此,白溪林并未开口,只是盯着小七,似是要将他看穿一般,小七眼光不敢与之接触,只好四处游离。 突然白溪林说道:“你有事瞒我。” 小七一惊,正不知如何回答,老者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七连忙如实回答道:“我叫小七。” “家住哪里?” “太原清徐县徐沟镇” “你那朋友哪里人氏” “不知道” “在哪里和他认识的?” “双龙镇,当时在破庙认识” “在双龙镇做什么?” “在一个叫钱老大的手下当当小偷,后来逃了出来,来到这里” 白溪林停止问话,冷冷看着小七说道:“你还是有事瞒我。” 见小七毫无反应,白溪林又说道:“平白无故,为何对白无炎有如此浓厚的兴趣,甚至不惜半夜来到山神庙,莫说什么久仰大名之类毫无用处的回答。” 小七把心一横说道:“当时在街上看白大侠对那少年甚是关心,约那少年子时来山神庙,我兄弟二人一直想拜入侍剑宗,因此想来看看是否有机缘。” “哦?” 小七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不远万里来到此处,就是一心想要拜入侍剑宗,我们自知此事不易,便计划在下月招收铸剑弟子时前去碰碰运气。” 白溪林听闻不禁好奇,问道:“江湖上门派众多,为何偏偏要拜入侍剑宗?” 小七黯然说道:“七岁之时,父母尚在,徐沟镇经常遭受山贼祸害,之后来了一位大侠,一人一剑闯上山去,杀了山贼头领和十多个头目。那官府多年都无能为力的山贼帮就这样烟消云散,后来听闻那侠客乃是侍剑宗弟子,便在心中立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加入侍剑宗,也要做一名侠客。” 白溪林听闻面色如常,但心中不禁有些得意,说道:“那是我的大儿子白青枫,当年他下山历练,这种事确实做了很多,你可知我是谁?” 小七看老者的气质,在侍剑宗绝非等闲之人,因此不敢冒险去猜,害怕若是猜测和老者身份不符,怕会引起对方不快,只好如实答道:“晚辈不知。” 白溪林有些傲然说道:“老夫便是侍剑宗宗主白溪林。” 小七听闻此言连忙跪倒在地说道:“晚辈无知,不识宗主尊体,还望恕罪。” 老者并不答话,拍了拍手,南宫长老便领着石羽过来,石羽看到小七跪在地上,甚是不解,而小七见到石羽,连使眼色让他也跪倒在地。 白溪林并不理会二人,而是和南宫长老走到远处,低声商议着什么。 过得片刻,看到白溪林向这边走来,小七连忙又说道:“还望宗主成全。” 白溪林看着二人说道:“你二人所述事情虽有出入,却大致相同,看来所说话语确实出自真心,不过二位是最后看到无炎之人,还望能够到侍剑宗盘桓几日,不知你二人意下如何。” 小七听闻对方并无收徒之意,不禁有些失望,但眼下总算有一个上得侍剑宗的机会,况且若是自己想反抗却也没这个资本,还有可能让事情却来越遭,想到此处便说道:“一切全听宗主吩咐。” 搜寻一直到清晨还是一无所获,白溪林算着时间苏旷和白秋暝已经快要到达,便命南宫长老带着石羽小七先返回侍剑宗。 一名弟子匀出马匹让石羽和小七共乘,看到对方心善,小七不禁对此人大有好感,相谈片刻,得知对方乃是侍剑宗的护剑弟子,叫做韩桂。 小七虽然心中想过很多次进入侍剑宗时的情景,但绝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前来,还夹杂着不清不楚的失踪案,心中不禁一阵惆怅。 眼看侍剑宗已近在眼前,也不知此行是福是祸,回头看了一眼石羽,石羽此时也是破有心事,愁眉不展。 虽然平时石羽的话不多,但却也十分清楚此行吉凶难料,只盼望宗主找不到白无炎时不要拿他兄弟二人撒气。 小七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执意要来侍剑宗所致,心中不禁有些歉意,故作轻松说道:“终于到了侍剑宗,不过待会你可莫要乱说话,一切由我应对,说不定宗主一高兴我们连铸剑弟子都不用做,直接会被收为弟子。” 明知对方是故意安慰自己,石羽却也不想小七太过担心,开口说道:“放心,只要我们兄弟二人在一起,什么事我也不后悔。” 小七闻言信心大增,不由握住了石羽手掌,只觉得前方即便是龙潭虎穴,兄弟二人在一起也有勇气闯他一闯。 一行人终于来侍剑宗,只见在半山腰空地之处,有一座两丈高的山门,门上牌匾刻有侍剑二字,小七虽不懂书法,但看这两个字也感觉到气势磅礴,尤其是剑字最后的一勾一划,看起来似要冲出牌匾一般。 韩桂看到二人惊诧的表情甚是自豪,开口说道:“这是我们老宗主创立侍剑宗时所立,据说那二字是老宗主用轻功飞上去用剑书写一气呵成。” 石羽听闻不由暗暗心惊,能在高空之中实处使出这样的功力,来来老宗主的剑法深不可测。 进得山门,只见远处星星点点依山建有数十座庄院,韩桂介绍到道:“这里的山庄都驻扎着侍剑宗不同堂口,这是铸剑堂,那边是飞燕堂、执法堂、神剑堂最前面的朝阳别院就是宗主居住的地方。” 对四周环顾一番,只见左右两边山庄分布错落有致,最远处的山庄规模最大,看起来和其它建筑隐隐有些不同,心知那边是朝阳别院,却是不知自己和石羽会被安排在哪里。 第二十五章 山谷谜团 此时南宫长老说道:“韩桂,你带他们去迎客庄先安顿下来。” 韩桂领命,带着石羽和小七向右边走去,路上韩桂说道:“此时才刚开春,等到春夏之际,山中花草树木便会活过来,那时景色要比现在好看多了。”二人闻言却都没有兴致答话,都对这侍剑宗的景色所吸引。 小七心中不禁暗自说道:“右边是迎客山庄,左边是铸剑山庄,这两个山庄在最前面,由此看来,侍剑宗是将重要的力量都集中在后面,辛亏没有当铸剑弟子,否则在这边角之处不知何时才能熬出头来。” 不多时三人来到迎客庄,介绍之后,才知面前乃是迎客山庄管事之人,叫做李凡,韩桂交代完成后便自行离去。 李凡看了看二人不冷不热说道:“进去。” 说完便径自向一边走去,石羽和小七二人紧跟其后,心中隐隐有些不快,却又奈何不得,只好跟着李凡来到一处院落。 推开房门,李凡警告说道:“你们就住在这里,一日三餐自有人送来,没有召唤不得擅自走动,否则后果自负。”说完便走了出去,剩下石羽和小七二人。 不多时,一名小婢送来饭食,小七笑着说道:“没想到这李凡表面上冷冰冰,对我们却还不错。” 说完从桌上抓起一个馒头吃了起来,经过这一番变故,此人二人清净下来只觉饥饿难耐,便顾不得许多,将桌上饭菜一扫而光。 用过饭后,石羽叹了口气说道:“好是好,只是像对待犯人一样对待我们,真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小七却不管那么多,拉开被褥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如今来到这里已由不得我们兄弟二人,倒不如让自己舒服些。” 说完便倒头大睡,石羽虽然心事重重,但此时也耐不住睡意,只好先补一觉再说。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石羽和小七过来,闲来无事便在院子里找了两根树枝练起剑法来。 只见小七剑招凌厉,迫得石羽处处受制,忽然一招飞沙走石袭来,石羽抵挡不住,手中树枝被小七一震便拿捏不住掉在地上。 小七诧异问道:“何事让你心不在焉,就连最拿手的剑法都发挥不出威力。” 石羽自白无炎失踪之后,总有种不详的感觉,再加上心中还有些私事,但知道就算说出来也只是令对方徒增烦恼,便说道:“只是在这里有诸多不习惯罢了。”看到石羽没有兴致练剑,便又回房歇息。 一连三日,院子中除了送饭的小婢,山庄里再也没有人来过,二人又不敢踏出院门,这种坐牢的日子让他们充满压抑感,只感觉快要发疯。 幸好第四日清晨,李凡来通知二人说,宗主有话要问,要他们立即到朝阳别院去。 二人听后精神大振,庆幸终于能够离开这囚笼似的院落,来到庄外只见门口已备好马匹,有弟子在前面带路。看此人面容冷峻,小七知道也是沉默寡言之人,当下也不浪费口舌,默默跟在后面骑行。 约莫大半个时辰左右,终于来到朝阳别院门口,只见远处左右两侧立有石碑,左边一块写的是止马,右边一块写的是解剑。 带头之人远远便让石羽和小七从马上下来牵马前行,到了石碑前,有弟子牵走马儿,那人解下佩剑,三人才向山庄走去。 只见此处的守卫身着青衣,腰悬长剑,巡逻之人步伐沉稳,站岗之士犹如雕塑一般,果然是不同凡响,看得石羽和小七二人咋舌不已。 进入山庄不久,来到议事厅前,带头之人进去通报,二人只好在外面等候。只见山庄内并无弟子把守,看起来也是普普通通,正要细看便听得传唤,二人只好来到厅内。 只见白溪林坐在堂前,左边坐着三位老者,那南宫长老正在其中,右边坐着三位年轻人,那日遇到的少女也在其中,小七早就打听过,这人乃是侍剑宗的飞燕堂堂主,是白宗主的小女儿,叫做白秋暝。 众人眼光齐刷刷看着石羽和小七,看得二人好不自在,过得片刻,白溪林首先打破沉默说道:“昨日接到飞鸽传书,那天你二人所言之语只有他一人得到证实,关于你的身世,我们没有查到半点信息。” 说完看着石羽,此时石羽心中大惊,那日被南宫长老盘问,自己本又是不善言辞,逼迫之下只好将实话全都说了出来。 一方面是想博得信任,另一方面师傅从未提起过侍剑宗,想来是毫无瓜葛,便想借侍剑宗来打探一下师傅的近况,哪知竟会是这种结果,师傅和冰儿到底去了哪里?石羽不禁心中着急起来。 小七此时才知石羽这几日心不在焉的原因所在,白溪林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在你所说之处,我们确实找到了草屋,从屋内陈设来看,似乎不久之前还有人住,并且屋内确实有木剑挂在墙上,由此看来,你说的也不一定是假话。” 石羽刚想说话,白溪林又开口说道:“你说你杀了一位金翅岛的弟子,我且问你,究竟是真是假?” 小七之前只知石羽失手杀过人,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杀的是金翅岛弟子,当下极力维持自己不露神色,心中却是有些吃惊。 石羽听到问话,只好回答道:“人确实是我杀的,否则我也不会逃出来。不过这件事情和我师父师妹无关,你只要不找他们麻烦,就是将我送到金翅岛去,我也没有怨言。” 那知白溪林听闻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豪气说道:“别人怕那金翅岛,我们侍剑宗却是不惧,不过是个把弟子而已,杀就杀了有何惧之。” 说完眼睛望向左边,为首的老者乃是侍剑宗温长老,为四大长老之首,看到白溪林注视着自己,便开口说道:“如今形势严峻,正值非常时期,老夫认为应谨慎行事,有道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居心不良之人为侍剑宗出点薄力,也能加入侍剑宗,那么”虽然没有说下去,但是所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了 话音刚落,那坐在第二位的南宫长老反驳说道:“从这少年面向来看,乃是憨厚老实之人,加之年纪尚幼,想来所说并无虚假,况且那神剑堂堂主如今虽然下落不明,但当初毕竟二人为了我侍剑宗的事情也出过力,于情于理,在下认为收为弟子也可,满足二人心愿,想必日后也能为我侍剑宗出一份力。” 石羽此时心中不快,即便侍剑宗不愿收徒,也不应将自己比喻成居心不良之人,枉费当时为了白无炎的事情连夜奔走,当下便想开口请辞。 小七看出石羽脸色不对,悄悄用手拉了拉石羽衣袖,石羽此时想起加入侍剑宗乃是小七心愿,自己岂可为了一时之快,耽误了兄弟,当下不由生出惭愧之心,决定不再言语,一切由小七来应付。 第二十六章 拜入山门 哪知这等小动作并未逃过白溪林的眼睛,看到石羽脸色微变,白溪林开口说道:“想说什么就说。” 石羽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情急之下模仿小七明日说话方式说道:“我兄弟二人千辛万苦,慕名前来,却不曾想受人怀疑。” 白溪林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此时乃非常时期,还望二位理解。”说完不理二人,面向右侧三人开口问道:“你们怎么看?” 白秋暝先站起说道:“属下最先接触此儿二人,观其言行并无不妥,只不过属下不敢妄加猜测,还望宗主定夺。” 说完旁边站起一人,只见此人一身黑衣面无表情,冷冷说道:“属下赞成南宫长老之言,江湖之大,门派之多,此二人却一心想要拜入侍剑宗,这其中耐人寻味。” 白溪林听完并无表态,而是看到坐在首座的青衣之人,此时石羽才注意到这右边首座之人,只见此人年约三十上下,相貌平常,怀抱一柄长剑坐在那里,无论谁看,都会感觉他坐的很舒服。 这人沉默半天说道:“随意。” 就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白溪林脸上并无丝毫不快,开口又问道:“葛长老怎么看?“ 此时右边末座一位瘦弱老者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宗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完便不再言语,大厅上气氛一时间凝固起来。 石羽和小七二人此刻最为尴尬,大家都不说话,他们二人在这大厅里感受到莫大的威压,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温长老打破沉默开口说道:“是否还要咨询下青枫的意见?” 白溪林叹了口气说道:“枫儿事忙,就不打扰他了,若是我们这么多人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言罢,白溪林气势一变,下定决心正色说道:“我侍剑宗在武林虽不算大派,但却是恩怨分明,此时岂能凭一己猜测来度量别人的好坏,岂不是让那些敬仰我侍剑宗的少年们寒了心?此事老夫做主,两位少年可以加入侍剑宗。” 听闻此话,石羽和小七皆是大吃一惊,想不到宗主力排众议,接纳了自己,心中不由一阵感激,对侍剑宗再无刚才那种厌恶的情绪。 小七机灵,拉着石羽跪倒在地朝白溪林叩首,白溪林微笑说道:“此时不急,到了英魂堂,再行这拜师礼。” 言罢,白溪林站起身来,两侧之人跟在左右,石羽和小七二人跟在最后向英魂堂走去。 路上白秋暝故意走在后面,小声说道:“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刚才之事还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如今宗主既已言明收你们做弟子,以后便不会怀疑你们,望你们好自为之。”二人听闻连连点头。 出了朝阳别院,一路左拐右拐,只把石羽和小七二人绕得头晕,终于来到英魂堂,原来此处乃是侍剑宗祠堂,里面摆放着众多牌位,小七大着胆子抬头望去,只见正对面写的是开山祖师白化仙之灵位,当下不敢再看,低头走到牌位前,和石羽跪在地上。 白溪林说道:“这里是侍剑宗历代已故宗主、长老、堂主的祠堂,今日你们立志加入侍剑宗,可有后悔?” 石羽和小七二人一起答道:“不后悔。” 白溪林接着说道:“那便对着咱们侍剑宗先辈们的牌位叩首九次。”二人依言叩首完毕。 此时温长老上前说道:“在侍剑宗有三戒十二忌,一戒背叛师门,二戒不听号令,三戒无故杀人,此三戒若有触犯,便是死罪,到时便先穿琵琶骨,再行法剑穿身。” 听到这些,小七不禁吓得一哆嗦,白溪林以为是孩子胆小,并没有多想,示意继续说下去。 “那十二忌轻则废除功力,重则逐出师门,我只说一边,你二人可要听清楚,牢记在心!”石羽和小七跪在地上点头称是。 待介绍完规矩后,白溪林当下将在场众人介绍一番,石羽和小七这才知道原来左侧的三位老者都是侍剑宗的长老,右侧除了白秋暝之外,黑衣人乃是执法堂堂主程墨,怀抱长剑的是苏旷,暂代神剑堂堂主之位。 眼见拜入山门一事完成,一行人又来到传道堂,白溪林仍是坐正主之位,长老和堂主分两边坐下,石羽和小七二人站在堂前等候指示。 此时白溪林对众人说道:“陆长老不在此处,也算他无缘,你们谁愿收此二人位为徒?” 石羽对那温长老有些害怕,再加上刚才此人第一个反对,心中不禁祈祷千万不要拜此人为师。 谁知温长老摆手说道:“老夫年纪大了,早已没有再收徒之意,不如看看几位堂主有谁愿意!” 听闻此言坐在首座的执法堂主程墨先开口说道:“执法堂最近不缺弟子,不过这少年似是可造之材,属下愿收他为徒。” 石羽抬头望去,只见程墨指着小七,心中虽然庆幸,却也夹杂着一丝失望。 此时白秋暝见状开口说道:”飞燕堂弟子较少,平日里又任务繁重,正缺弟子,程大哥不如让给我飞燕堂。“ 白秋暝此话一出,那程墨当即便说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既是如此,在下便收回刚才说的话。“ 此时众人都无异议,小七便归在了飞燕堂。 石羽不愿和小七分开,此时心中急切盼望白秋暝能够出言收自己为徒,哪知大厅安安静静,众人都不再说话。 良久,白溪林打破沉默指了指石羽说道:“那么谁愿收这位少年为徒?” 沉默片刻,南宫长老先说道:“程堂主方才有意收徒,不若就收下这位少年罢。” 程墨见状连忙推辞说道:“刚才在下已说,执法堂眼下不缺弟子,南宫长老弟子众多,也不差这一位。” 南宫长老却说道:“正是因为弟子太多,现下已管教不过来,如今我这把老骨头只想好好歇一歇,这种机会还是让给你们罢。” 此时众人看向葛长老,葛长老情急之下说道:“刚才白堂主说堂中正缺弟子,不如就收了。” 此时石羽才明白,原来这些人都不愿意收自己为徒,难道是因为自己杀了金翅岛弟子的缘故?石羽暗暗想到。 白秋暝正想说辞,白溪林却先说道:“行了,这位少年我看和苏旷性情很像,不若就拜你为师!” 听到白宗主这样说,众人皆是一脸不可思议,过得片刻南宫长老反应过来,拍手大笑道:“好,如此甚好,宗主英明。” 石羽却是一头雾水,看这人好像对所有事情都不是很关心的样子,和自己性情倒有几分相似,再加上刚才这人也没有反对,不禁心生好感。 苏旷本不愿再收徒,但宗主既然发话,却也不好推脱,只得应了下来。 当下石羽和小七二人分别向白溪林和师父敬茶,又对师父磕了三个响头,拜师之礼才算正式完成。 第二十七章 剑痴苏旷 趁着分开之际,石羽对小七说道:“好好照顾自己,有空我便去找你。”小七亦是不舍,却没有说话,只有点了点头。 出了朝阳别院,白秋暝带着小七回飞燕堂,而苏旷带着石羽回到了神剑堂。 一路上苏旷介绍道:“神剑堂主要负责对敌,因此人人武艺高强,如今我暂管神剑堂,你更要勤学苦练,莫要丢了我的面子。”石羽连忙点头称是。 到神剑堂后,苏旷召集堂下众人,宣布收石羽为徒之事,众人眼中皆是惊诧之色。 宣布完毕,苏旷对手下一人说道:“祝闵,你将神剑堂的规矩说与石羽知晓。” 言罢便离开大堂,众人也就此散去,只见这祝闵身躯强壮,年纪应自己要大得多,便连忙说道:“祝大哥好,小弟石羽,以后还望多多关照。” 这祝闵一脸好奇说道:“你怎么会拜苏堂主为弟子?” 石羽不解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祝闵神秘说道:“你是不知,这苏堂主剑法极高,但却不太会教授弟子,门下原有弟子十多人,但是功夫却稀松平常,因此那些弟子有门路的便托人说情,拜到其他堂或者长老门下。” 石羽吃了一惊说道:“还有这事,那弟子改投,师父不生气吗?” 祝闵看了看周围还有他人在场,便说道:“我先带你去领取神剑铁牌,有了这信物,你在这神剑堂便能通行无阻。”说罢带头领路向门外走去。 一路上祝闵说道:“领取信物之时,会考你三戒十二忌,我现在跟你说下侍剑宗神剑堂的规矩,你要用心记好。”石羽连忙点头。 祝闵说道:“侍剑宗有三戒十二忌,其中三戒想必执法堂主已经说过,我来讲讲十二忌,一忌结党营私、二忌同门相残、三忌造谣生事、四忌不良竞争、五忌知情不报、六忌得罪同道、七忌恃强凌弱、八忌” 这些石羽在英魂堂都已经默默记下,祝闵抽查几遍二人这才上路,路上祝闵接着说道:“这苏堂主醉心于剑法,大家私下都喊他剑痴,对于其他事物都不怎么关心,因此弟子别人改投其他堂主或是长老手下,众人都说他是求之不得呢。” 石羽听到这些话不禁暗暗叫苦,祝闵看到石羽表情,似是十分满意,又接着说道:“咱们侍剑宗有比武的传统,原本苏旷对于试剑之事也是信心满满,哪知连续三届门下无一人出线,便对此事心灰意冷,也不再对弟子讲解剑法功课,众弟子进展更是缓慢,从那之后,有门路的弟子便申请调到其他堂,苏旷也不再收徒,到现在为止,名下只剩下三名弟子。” 石羽好奇问道:“哪三位弟子?” 祝闵说道:“一位叫做郭风颂,现在是大弟子,还有一位叫江吟,是二弟子。”石羽不禁问道: “还有一位呢?” 祝闵看着石羽说道:“还有一位就是你,按顺序来说你就是现在的三弟子。” 石羽哑然失笑说道:“祝大哥莫要取笑我。” 说话间便来到一座庄院,祝闵推门进入,只见一位老者正在看书,祝闵恭敬说道:“福伯,我们来领取门派信物。”老者头也不抬头问道:“是哪一堂弟子?” “是神剑堂苏堂主新收的弟子,叫做石羽。” 福伯听闻祝闵答话,这才抬起头来,对石羽一番打量说道:“奇哉,怪哉。” 让石羽背了三戒十二忌后,才从身后木格内拿出一枚铁牌交于石羽,说道:“收好了。” 石羽连忙恭敬接过,只感觉这铁牌入手颇为沉重,铁牌一面画有一柄长剑,剑柄右上方写到神剑堂三字,背面乃是侍剑二字,告谢之后二人退出离去。 路上见石羽翻看铁牌,祝闵说道:“这是精铁所致,一般人仿冒不来的。” 石羽好奇问道:“精铁?不是铸剑之时才用精铁么?” 祝闵自豪说道:“此处山中铁矿丰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精铁,我们侍剑宗铸剑堂亦是铸造兵器的行家,因此在此处精铁甚是常见,等到过几日发下佩剑,材质比这还要好。” 说到佩剑,石羽想起师父给自己和冰儿买的长剑,也不知二人现在何处,心中不禁生出思念之意。为了转移注意力,石羽接着问道:“却不知我那两位师兄现在哪里?” 祝闵说道:“此时他二人正在当值,待到晚饭时刻可能会见到,现下我对你讲一讲神剑堂的弟子分布。” 见到石羽用心倾听,祝闵微微点头,说道:“神剑堂现在共有弟子一百一十二人,是咱们侍剑宗除铸剑堂外最大的一枝,堂内分为风火雷电四组,每组二十余人,由正指挥使和副指挥使统领,日后你会分在哪个组,届时堂主自会安排,现下却不用操心。” 说到这里祝闵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小声对石羽说道:“不过此时乃是非常时期,听说白堂主失踪,恐怕吉凶难料,神剑堂已经进入备战状态,因此你要尽快适应。” 石羽没想到消息在侍剑宗居然传的这么快,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说道:“那飞燕堂我们平时可以去吗?”石羽此时想到裴玉所交代的事情,由于进入侍剑宗后太过紧张,一时间给忘记了,否则在和小七分开之时顺手交给白秋暝,便能完成嘱托之事,也算了却自己对裴大哥的许诺。 祝闵见石羽面有期待之色,以为是对白秋暝有意,取笑说道:“行了,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别说侍剑宗,就连许多江湖豪杰也对飞燕堂主生出爱慕之情,这种事情想得太深,只会伤了你自己。” 石羽知道祝闵想歪,连忙反驳,涨红脸说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 祝闵打断石羽话头,一副我懂你的样子说道:“莫要解释,兄弟是过来人,不过我还有事不能陪你,西边的小屋暂无人居住,你可在哪里住下,晚饭之时,我会前来喊你。”说完便先行离去。 佩戴信物之后,石羽径自来到西边,只见确有一间小屋在这里,屋内虽然简陋,但却颇为整洁,坐在桌前空荡荡的,石羽内心不禁也有些空虚,想起小七也不知他在飞燕堂怎样。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祝闵带来消息,说苏堂主要见他,石羽连忙梳洗一番,跟随祝闵来到正堂,只见苏旷身后站有二人,其中一人人高马大,皮肤黝黑,年纪约二十四五,看起来孔武有力,另一人身材微胖,身形较矮,年纪看起来稍大一些,一双小眼不停打量着石羽。 第二十八章 惊风剑法 祝闵知趣退了出来,石羽看到师父不敢怠慢,连忙对其行礼。 苏旷摆摆手说到:“做我弟子不必这么麻烦,今日传你师门长剑,从今天起你就跟着你大师兄二师兄学习入门剑法。” 说完从桌子上拿起一柄长剑,石羽连忙上前跪地伸起双手接了过来,只感觉入手沉重。 苏旷接着说道:“此剑掺有寒铁,不论锋利还是韧性都要高出寻常宝剑许多,切记不可丢失。” 石羽连忙点点头,苏旷接着说道:“我还有事,有什么不懂的问你两位师兄便可,这是我新收的弟子石羽,你们两个以后早晚功课不可偷懒,要好好教他。” 眼看师父这么忙,石羽暗叹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到对面二人正在打量自己,连忙恭敬说道:“两位师兄好!” “小师弟好,我叫郭风颂,大风的风,商颂的颂。”只见黑脸汉子刚说完,那矮胖之人接着说道:“大江东去,吟诗作对,小师弟你好,我叫江吟。”石羽连忙说道:“我叫石羽,石头的石,羽毛的羽。” 看着眼前的一切,石羽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从山谷逃出来,遇见小七,当扒手,现在又加入侍剑宗,还有了师父和师兄,回想这一切,石羽感觉人生真是神奇,一时间不由走了神。 忽然耳边响起:“石师弟,师父命我二人传你剑法,当下无事,现在便去学习。” 石羽回过神来,见是大师兄发话,连忙点头称是,三人一行来到堂后面的树林中去,只见此地开阔,并且神剑堂的弟子极少往这边来,对属于来说正合适不过。 郭风颂说道:“本门的入门剑法叫做惊风剑法,施展开来犹如狂风暴雨,刚猛无比”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只见江吟说道:“停停停下来,什么刚猛无比,剑走轻灵,刀行厚重你懂不懂?” 郭风颂不满道:“本门剑法威力巨大,自是与众不同。” 江吟不服说道:“若是剑法刚猛,那剑招又怎会叫做斜风细雨,而不叫狂风暴雨?” 郭风颂见江吟在小师弟面前不给自己一点面子,不禁有些不满,反驳说道:“若是剑法阴柔,那还有一招风起云扬,为何不改名叫做风淡云轻?” 石羽眼看二人越吵越凶,却又插不上话,而那郭风颂脾气较为火爆,说道:“我是大师兄,难道说话不算数吗?你若不服便来切磋一下。” 江吟也是不甘示弱,出言讥讽道:“谁说大师兄剑法就一定就高明?若是不怕丢丑,那便比一比,谁怕谁?” 眼看二人就要打起来,石羽急中生智说道:“本门戒律,二忌同门相残,你们若要执意打斗,我便告诉师父。” 二人一听顿时冷静不少,明明是来教小师弟剑法,怎么吵来吵去变成了这样,江吟连忙说道:“你错了石师弟,我和大师兄是同门切磋,并不是同门相残。” 郭风颂也是默不作声,江吟接着说道:“不如这样,你我二人理念不同,那便分开来教,逢单数你来,双数我来,你意下如何。” 郭风颂说道:“今天初七,你走!” 江吟一张脸憋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一跺脚离开树林。 看到江吟离开,郭风颂面色缓和许多,说道:“莫要听他胡说八道,本门惊风剑法本就是刚猛无比,只有跟着我练才能发挥最大威力。你初入门派,因此三个月内不会有任务,此时最重要的是将剑法学好。”石羽哪敢反驳,只好连忙称是。 当下,江吟将惊风剑法的剑招粗略讲了一遍,原来惊风剑法共有九招,每招三种变化,讲解完毕后,郭风颂又演练一遍,只见剑法大开大合,看起来势若奔雷,确实威风凛凛。 石羽丝毫不敢怠慢,一连学了两个时辰终于掌握了剑招基础变化,郭风颂说道:“便是这样,你要用心练习,我先走了,切记明日不要听那胖子胡言乱语。”石羽只好点头称是。 到得第二天,二师兄江吟早早来到石羽住处,用过早饭之后,便拉住他嚷嚷着要去树林练功。 到了树林之后,江吟先让石羽将剑法演练一遍,待石羽使到第三招清风拂柳之时,江吟已经开始大叫,石羽连忙停了下来。 只听江吟悲伤说道:“毁了啊,好好地苗子就这么毁了。” 石羽不解,连忙问道:“江师兄你说什么?” 江吟哭丧着脸说道:“看到本门精妙剑法,竟被人使得像江湖卖艺一般,我怎能不心痛?” 石羽喏喏说道:“我看大师兄使出来气势非凡,想来是不会错的” 江吟却说道:“我且问你,这招春风拂柳的三个变招是什么?” “第一招在咽喉部位,挥击之时若敌人未加防护,便刺敌颈,第二招击敌小腹,第三招不等招式用老,回转剑尖俯身伤其腿部环跳穴。” 江吟点头说道:“似你这样全力挥出长剑,力道用尽,又怎能在变招之时直击敌颈?况且那第三个变招最是精妙,也最难练,你若使剑之时不留余力,又怎能精妙把控剑身走向,又如何能正好伤其环跳穴?” 看到石羽一脸认真,江吟顿时来了精神,接着说道:“要知腿部非要害之地,若是此招稍有偏差,敌人忍痛还击,你的背部又暴露在敌人面前,那是便是你先丧命知道吗” 天气虽然寒冷,但这一番话直说得石羽大汗淋漓,只好连声知错,江吟这才教起剑法来,只见二师兄使出这套剑法时剑光翻飞,看起来灵巧飘逸,顿时让石羽佩服的五体投地。 将剑法精髓细细讲与石羽知晓后,江吟这才离去,临走时不忘叮嘱石羽,对郭师兄的教导敷衍即可,千万不要用心学习。 此时石羽脑中一片混乱,二人所教虽是同一套剑法,但是对剑招的要求却截然不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又过一日,轮到郭风颂教授剑法,趁休息之余,石羽小心问道:“大师兄,这套剑法当初师父传你时是怎样讲解的啊?” 郭风颂一听便知石羽对自己的教导有所怀疑,不答反问道:“是不是昨日江吟向你说了什么?” 石羽不敢隐瞒,只得将昨日之事悉数告知,郭风颂听完后不屑说道:“他懂什么,就拿你练的那招春风拂柳来说,名字虽有柔和之意,但却是杀招,因此使剑之时招数必须凌厉,丝毫不能拖泥带水,别人见此招起手之时,往往便会判断错误,因此手中会留几分力道来应对剑招变化,等到发现咱们剑势刚猛之时早已避之不及。” 眼见石羽似懂非懂,郭风颂说道:“当日师父传我们此招时说,春风拂柳,用招时需行云流水,出其不意,方能克敌制胜,若是你不用尽全力,又怎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一番话石羽听完更是云里雾里,看到郭风颂面色不善,心知是因自己所起,当下暗暗决定,以后哪位师兄教导,自己便按照对方的指导使剑,不再惹是生非,以免引起两位师兄不快。 第二十九章 剑法困境 如此过了两个多月,虽然石羽左右逢源,两位师兄都对自己十分满意,但是剑法进展却甚是缓慢。 直到这一日苏旷心血来潮,来检验石羽剑法进展,虽然苏旷已极力克制,但石羽剑法依然破绽百出,最终在第七招败了下来。 此时苏旷面色甚是严严峻,冷冷看了石羽两眼,一言不发径自离去。 两位师兄看到师父走远,江吟立马说到都是大师兄胡乱教授,否则自己当时都能抵挡师父十五招,石师弟再不济,也能抵挡十招左右。 郭风颂不服说当日自己挡了师父二十招,石羽要是全听自己的,今日定能抵挡师父十五招以上 眼看二人越吵越凶,石羽心灰意冷回到屋里,想起苏旷师父走时的眼神,不禁又想起在山谷之中,师父说自己是练武的材料,自己的剑法也却是高出师妹许多。 那时师父时常赞扬自己,而现在不知为何,在这里情况却反了过来,心下暗暗决定,自己一定要练好剑法,不让苏旷师父和师兄们失望。 想到此处,石羽想起以前师父以前说过剑乃百兵之君,其中变化最是复杂,一套高明的剑法,足以让人在其中钻研一生。 想到此处,石羽觉得这套惊风剑法或许两位师兄都练错了,也许他们的观点都对,但是太过偏激,因此失去了剑法本意。 想到此处,石羽不禁精神一振,拭去脸上泪水,细细开始琢磨。 深夜,山庄一片寂静,石羽知道此时有弟子执勤,不过离自己住处却是甚远,当下拿着长剑来到屋外,按照白天自己所想开始演练起来,只见剑法忽快忽慢,时而凌厉时而飘逸,谁料想到第五招反转剑柄之时,一时拿捏不住,长剑冲天而起,跌落地上之时从石羽右臂划过,顿时手臂鲜血淋漓。 这点小伤吓不到石羽,简单包扎了一下,拾起长剑又开始练起剑法来,谁知手臂却传来阵痛,石羽咬牙抵挡,哪知一用力伤口好像撕裂开来,痛楚让石羽冷汗直流,拿捏不住长剑又掉在地上。 第二天轮到郭师兄来传授剑法,见到石羽手臂带伤,便言道好好休息,练剑之事暂且不急。 等到又一日江师兄前来,说的也是同样一番话,石羽知道两位师兄肯定是见自己天资有限,对他已经不抱希望,当下心中不由苦笑。 从此两位师兄便很少出现,即便来找石羽,也是只敷衍几句就解借故离开,石羽倒落得逍遥自在,很少练习这套惊风剑法,而是练起了在山谷时师父所教授的剑招。 小屋本就地偏,再加上石羽不善走动,很多人几乎都要忘记他的存在。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天又一天,这一日苏旷来到石羽住处,见到师父前来,石羽连忙起身迎接,苏旷打量了屋内一番说到:“在这里住的是否习惯?” 石羽以为苏旷要赶走自己,连忙跪下说道:“师父开恩,以后弟子一定努力学习剑法。” 苏旷叹了口气说道:“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每个人天资不同,对剑法的理解也不相同,我来只是要告诉你,三月之期已到,明日清晨你到神剑堂找我,该考虑下你的归属问题。” 石羽这才知道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当下心中一阵唏嘘,也不知小七在飞燕堂过得怎么样,苏旷在此转了一圈便行离去,自从前几日开始,两位师兄也不再前来教授石羽剑法,石羽便只有独自练剑。 待到第二天清晨,石羽按时来到神剑堂,只见堂内除了苏旷还有两位弟子,看起来都是三十来岁,神俊异常,苏旷见石羽来到,便开口说道:“这两位是神剑堂奔雷组正指挥使徐星涯和副指挥使徐星遥,以后你归他们管辖,要按时当值,恪守门规,否则严惩不贷。” 石羽连忙称是,那徐星涯来到石羽跟前正色说到:“奔雷乃是神剑堂主力,平日里主要负责守卫山门,现在便带你先去认识一下组内成员,顺便安排你的当值区域。” 说完便走了出去,石羽只好跟在后面,一路来到神剑山庄左侧,只见此处有大小房屋数十座,徐星遥开口说道:“这里便是奔雷的居住区域,晚上你将行李搬过来,以后便住在这里。” 说完朝着屋内大喊道:“老熊、老熊” 喊得数声,从屋内奔出一位壮汉,之见此大汉身高八尺有余,面容狰狞,脸上长满胡须,来到三人跟前恭敬说道:“见过指挥使和副指挥使,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徐星遥开口说道:“这位小兄弟叫石羽,以后归在我们奔雷使手下,你去安排一下空房,晚上让他搬过来,顺便带他了解下这里的规矩。” 只见这位叫老熊的大汉拍着拍胸脯说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当下老熊带领石羽和未当值的弟子见过面后,便开始为他安排住处,细查之下发现房间皆有人住,石羽连忙说道:“熊大哥,我不打紧,你看看可有柴房一类,我收拾收拾也可住下。” 老熊挠头说道:“最北边有一间废弃小屋,原来是给当值的兄弟做歇脚用,后来那边岗哨撤了之后,屋子便空了下来,地方也有些偏,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因此无人去那居住。” 石羽却是毫不在意,说道:“那我就住那里。” 当下二人来到小屋前,只见门窗蛛网密布,老熊不好意思说道:“你确定要住在这里?” 石羽却是满不在乎说:“我自小穷苦惯了,不碍事。” 说完便推门进去打扫,二人一直打扫了一个多时辰才将房屋收拾干净,老熊说道:“酉时你到前厅去,副指挥使可能会给你分派任务,在这里不要远离,我就住在那边屋中,有事就去喊我便成。” 石羽道谢后送走老熊,躺在床上心中充满好奇,不知道副指挥使会给自己分派什么任务,还有小七在那边生活如何,是否也已经参加日常的执勤呢?也不知何事能够抽空去见见小七。 想到这些石羽感觉又有了力气,便拿起长剑决定再练练剑法,既然来到这里,定不能让人小看自己。 到得酉时,副指挥使果然来找石羽,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徐星遥开口说道:“你今年多大?” “十二岁” “剑法练得如何?” 这一问可问住了石羽,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剑法练得怎样,但见师父和师兄们的神情知道定不如意,便结结巴巴开口说道:“弟弟子正在努力练习。” 徐星遥一边抽出长剑一边说道:“那先让我来试试招!” 说完朝石羽攻去,只见长剑来势甚急,情急之石羽下使出在山谷中师父教授的一招遥指杏花来抵挡,那知一招过后徐星遥收剑不攻,面带怒气说道:“你使这是什么剑法,你是带艺投师?” 石羽只好点头称是,徐星遥厉声说道:“我要考究的是你本门剑法,用惊风剑法抵挡。” 说完又朝石羽攻去,石羽只好用师兄教授的剑法进行切磋,过了数招,徐星遥收剑冷笑道:“练了三个月,就练出这么点名堂?” 第三十章 山庄当值 见石羽低头不语,徐星遥讥讽道:“就你这样,如何配得上当神剑堂奔雷使手下弟子。” 说罢,便怒气冲冲朝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又转身说道:“这样的武艺,如何担当得起守护山庄之重任,罢了,从今日起,你就守卫北边七星潭!”说完怒气冲冲走了出去。 老熊听得副指挥使召唤连忙来到这里,打听了情况叹了口气说道:“唉,你的剑法怎如此之差?” 石羽心中一痛说道:“我的剑法真的很差劲吗?” 老熊认真说道:“刚才听副指挥使所言,就第二招就已经寻出你剑法中的破绽,当下副指挥使又收几分力道,哪知你越打越差劲” 见石羽面色不好,便没有再说下去,转口说道:“走,我带你去七星潭,这倒算是个好差事。” 原来那七星潭离石羽住处不远,只见流水潺潺,水质清澈,老熊说道:“这七星潭原本有人把守,后来经过几次部署改动,便撤了这里的守卫暗哨,你现在居住那小屋,就是当时为守护七星潭的弟子歇脚而建立,现在你住在那里,又来守卫七星潭,看来真的是命该如此,不过你也不必沮丧,此处人烟稀少,每两个时辰来巡视一圈即可。” 接着又从怀中掏出两枚烟花讯号说道:“若是看到这里有人前来,寻常农夫便赶下山去,若是带着兵刃的江湖人士,便放出烟花讯号。” 石羽贴身收好后,老熊接着说道:“那副指挥使脾气是差了些,你也莫放在心上,当务之急是练好本门剑法,才好在这里争得地位。” 石羽看到这身形粗壮之人,心思却是这细腻,心中不禁一阵感动,就要流下泪来。 老熊见状连忙摆手说道:“你千万莫要哭,唉,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石羽连忙向眼睛抹去,说道:“熊大哥教训的是。” 老熊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也莫怪副指挥使,他兄弟二人原本和白堂主关系最好,哪知白堂主此次下落不明,再加上原本最有希望继任堂主的是他哥哥徐星涯,但是宗主直接派苏旷继任。苏旷虽然剑法高超,但是对于管理山庄一事全然不懂,还是依仗他们,因此心中不服,而你又是苏旷的弟子,我这么说你明白。” 石羽点了点头。 老熊接着说道:“苏旷剑法超群,他们自然不敢与之为难,所以说这事只能怪你倒霉,你想通就行。 二人说了一番话,见天色已黑便返回山庄,正值饭时,老熊带着石羽来到大堂,众弟子都以奇怪的目光看着石羽,还有人窃窃私语道:“看,这就是苏堂主的小弟子,听过在徐大哥手下连五招都过不了,气的徐大哥弃剑而去。”随即传来偷笑声。 老熊干咳两声,周围声音才压下不少,石羽顿时感觉没有了胃口,向老熊说道:“熊大哥你自己吃,我不饿。” 说完扭头便走了出去,不理老熊在身后的叫喊声,径直走到住处,拉开被子蒙头大睡,一直睡到子时左右,醒来只觉腹中饥饿难耐,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挨到天快亮才昏沉睡去。 到了辰时,石羽厚着脸皮来到大堂,此时正是众弟子吃早饭时间,见到石羽只身前来,众人更是放肆,有人大喊道:“连徐师兄一招都过不了,还有脸来吃饭,哈哈哈哈” 此声一出随即传来一片嬉笑之声,石羽一张脸涨得通红,双手忍不住微微发抖,本欲转身离去,但想到不能和自己肚子过不去,便揣了四五个大馒头。 此时又有人惊呼道:“看,这家伙剑法稀松,食量却是惊人,和老熊吃的一样多,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听到这里,石羽连忙逃出饭堂。 来到小屋,将馒头放在桌上,当下就着井水先吃了一个,剩下的用布包好,决定中午和晚上再吃,这样一天只用去一次饭堂,也不用听那讥笑之声。 想到此处,心情才微微好转,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的想法。 如此一来,每日石羽只在早上去大堂取食物,开始还能听到讥笑之声,后来大家都习以为常,慢慢不再有人嘲笑,但是石羽依然如此。 这一日,石羽从七星潭巡逻归来,只见屋门大开,连忙走了进去,只见床边坐着一人,竟然是多日未见的小七,当下石羽感觉惊喜万分,连忙上前抱住小七连连说道:“好兄弟,你怎么过来了?” 二人将这几个月所发生之事都向对方倾诉一番,原来小七在那边颇受堂主器重,武功进展也很迅速,现在已不用每日当值,而是跟随在白秋暝身边听候调遣。 听完小七的诉说,石羽想到自己的境遇,顿时有些气馁。 小七见石羽面色不太好,说道:“怎么了,在这里不开心吗?要不我向白堂主求情,把你也调过去,这样我们兄弟又能在一起了!” 石羽虽然心中十分愿意,但想到自己乃是大哥,这样做面子上未免有些过不去,便开口说道:“我在这里很好,走,我带你去看看我守值的地方,那里风景很美。” 当下不由分说,拉着小七来到七星潭,此时已是春季,万物复苏,野花还有清澈的泉水,看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小七说道:“对了你知道吗,白堂主嫌我名字太过老土,帮我起了个名字叫做萧齐,秋风萧瑟的萧,衣冠齐楚的齐!” 石羽抬头看着小七说道:“你愿意改名吗?” 小七说道:“我也觉得很好听。” 石羽点头说道:“萧齐,确实是个好名字,那从今以后我就叫你萧齐。”(注:自此小七改为萧齐) 萧齐忽然说道:“对了大哥,你还记得裴大哥给你的信吗?如今我在白堂主手下当值,接触她的机会要多一些,你不如把信给我,我来替裴大哥转交。” 石羽一想确实如此更加方便,于是从怀中掏出信来交给对方,萧齐贴身放好,二人又在七星潭游玩一番这才离去。 看到好兄弟如今混的风生水起,石羽不禁心中宽慰,练了半个时辰剑法,又开始练习裴大哥传授的锻炼之法,只见这沙袋外部已有多处破损,石羽想起自己在这里的遭遇,只觉得剑法已经如此之烂,再练轻功又有何益,于是便将沙袋卸下,放在墙角。 顿时走路之时觉得双腿轻飘飘,大觉有趣,心中想道,原来这沙袋还真有作用,于是思量一番,又将其绑在了腿上。 第三十一章 巨蟒传说 自此之后,每日除了巡查便是练习剑法,期间并无人打扰,石羽也落得逍遥自在,只是偶尔想起小七,心中会有些羡慕,但却也无可奈何,自从上次事件之后,师父和师兄都没再来看过他,想到此处不一阵叹息。 一直过了两个多月,山林中也进入了夏季,这一日亥时,石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虽然没有了白天的蝉鸣声,但是青蛙和蛐蛐的叫声就像在耳边一样,感觉浑身燥热的石羽决定去七星潭巡逻一圈,顺便洗个澡再睡。 来到七星潭,只见夜间的潭水异常平静,月光照在水面上泛点白光煞是好看。 石羽退去衣裤鞋袜跳去潭中,只感觉阵阵凉意从四周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便一头扎进水中,让皮肤适应水的温度。 在水中戏耍片刻,石羽感觉背后有一阵凉风袭来,就连脖子上的汗毛都已竖起,心中不由一惊,连忙回头查看,只见岸边站着一人,看身材清瘦修长,脸上黑乎乎一片,看不清楚五官,石羽吓得在水中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那人开口说道:“你过来!” 石羽听见说话,想来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想要发射烟花讯号,但是苦于衣服都放在岸边,便大着胆子问道:“你是谁?” 那人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不过今日你遇见我,却是你的福气。” 石羽再次问到那人姓名,岸上之人已不再答话,只是站在岸边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石羽有些害怕,但是衣服却还在那人脚边,无奈之下只好大着胆子游到岸边。 从近处观察,原来那人身着青布麻衣,脸上带着黑铁面具,怪不得在远处看不到五官,看到这里不禁有些安心,毕竟身后就是侍剑宗,如果有情况的话,师兄们听到动静应该会赶过来! 一边穿衣服一边大着胆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青衣人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是侍剑宗弟子?” 石羽点了点头,青衣人继续问道:“这巨蟒潭已多年不再派人看守,如今为何你又会来巡查?” 石羽想起自己在侍剑宗的遭遇,脸上不禁一红,但是却没有将原因说出。青衣人打量石羽一番,又开口说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武艺倒是不凡,否则怎肯来这里看守这巨蟒潭?” 听到对方一直称这里为巨蟒潭,石羽不禁感到好奇,开口问道:“师兄明明说此处叫做七星潭,你为何叫它巨蟒潭?” 那青衣人诧异问道:“你竟然不知?” 石羽摇了摇头,青衣人嘿嘿干笑两声,只感觉笑声在这黑夜之中甚是恐怖,再加上一阵山风吹来,石羽感觉浑身冰凉,不由裹紧了衣服。 这青衣人看了看石羽说道:“这巨蟒潭里原本生活着一只褐色巨蟒,身长六七丈,一口能毫不费力吞下一个人来,巨蟒潭也是因此而得名,之前侍剑宗弟子发现后,便报告了宗主,宗主便在此加派巡逻点日夜巡查监视,终于在巨蟒蜕皮全身虚弱之时,联合门中高手将其击杀。” 石羽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为何要杀这大蟒蛇,既然它在潭水中生活,对侍剑宗又没有危害。” 青衣人解释说道:“这蟒蛇乃是异种,其蛇胆有大补之功效,传说这蛇胆炼药吃了,能增加数十年功力,因此侍剑宗费尽心机也要杀了它。这一战虽然成功击杀大蟒蛇,但是侍剑宗也牺牲许多高手性命。因此宗主下令此事不得外传,违令者杀,想这事当初就极为机密,后来人也死了大半,剩下之人自是缄口无言。” 石羽哪知还有这等奇事,不由听得呆了。 青衣人见状提醒说道:“眼看那么多人斗不过一条畜生,此事便一直被宗主认为是奇耻大辱,在侍剑宗内,切记不可跟任何人提起此事,否则你小命难保。” 说完看着石羽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石羽见状连忙问道:“前辈有何难言之隐,不妨先告诉晚辈!” 青衣人又叹一口气说道:“真是我侍剑宗的好弟子,实不相瞒,这一声叹息是因你而发。” 看着石羽一脸不解的表情,青衣人解释道:“殊不知那大蟒蛇并不是一条,而是一公一母,当日侍剑宗杀死的是母蛇,那公蛇当时并不在这潭中,后来在前不久才被人发现,宗主决意杀死这大蛇,再取蛇胆,毕竟经过上次一战,如何对付大蛇,都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动手呢?”石羽好奇问道。 “大蛇不断进食,才能促进生长,就能缩短距离蜕皮的时间。” 青衣人说到此处,石羽脸色已经发白,就是再傻,也知道上面派自己来七星潭巡查目的何在。 想到此处不由苦笑一声,心中万念俱灰喃喃说道:“我也知我天资有限,不是学武的材料,但你们也不必这样对我。” 青衣人看到石羽如此,接着说道:“也莫怪侍剑宗,我也是看不下去如此,特来赎罪。” 石羽望着青衣人说道:“前辈你也是侍剑宗弟子?” 老者并未回答,而是说道:“这点恕老夫不便透露,今日相见便是有缘,我会传你武艺,遇见那大蟒蛇之时叫有自保之力,只是对于见我之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否则你我皆小命难保,还望你能够知晓。” 石羽没想到对方愿意教自己功夫来抵御大蛇,不由心中感激,听闻对方如此说来,连忙说到:“前辈放心,晚辈即便粉身碎骨,也绝不会透露半字与前辈有关之言。” 青衣人开口说道:“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也希望你不要记恨侍剑宗,我这么做也不过是赎罪而已,明日亥时,此地等我。” 说完便一闪身消失在黑夜中,这一招看的石羽咂舌不已,这功夫比之裴玉的轻功,不知道高出来多少,但想到潭水中有大蟒蛇,石羽一个激灵,连忙拔腿向住处方向跑去。 第三十二章 前辈传功 回到屋内,想到侍剑宗如此对自己,石羽心中一阵心灰意冷,但是转念想到那青衣人,又觉得这里的人也不是那么坏,只是自己的天资愚钝,也不知能否学得前辈高深武学,再者也不知那前辈武功到底如何。 多重思绪一起涌上心头,心中再无睡意,只好提剑去练习剑法,希望能够摒却心中杂念。 一直到清晨才有睡意,石羽到大厅拿了几个馒头,回到屋内吃了一个方才睡去,一觉睡到下午,只觉神采奕奕,在屋内坐立不安,希望时间能够快点过去,毕竟是少年,心中对好奇之事总是穿满探索的欲望。 一直熬到亥时,石羽提剑前往七星潭,来到这里之时那青衣人还没来,看着平静的湖面总感觉立时会冲出一条大蟒来,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此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不用怕,那巨蟒刚进过食,这几个月不会出来。” 向后望去,只见那青衣人已站在身后,石羽连忙跪下。 青衣人说道:“很好,既是有缘,我便收你做弟子,你先磕九个响头。” 石羽一听顿时有些不愿,这连对方身份都不知道,如何能够拜他为师? 当下便有些踌躇,青衣人见状冷冷说道:“江湖上想拜我为师的人何止万千,此刻你还犹豫什么?” 石羽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这样有些不妥,说道:“我我不能拜前辈为师,前辈也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本就是个平凡之人,就是被大蟒蛇吃了,也是命该如此!” 青衣人未曾想到这孩子性格竟然如此倔强,当下叹了口气,说道:“好孩子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强迫你,我看中的人怎么可能是凡夫俗子?只要你用心跟我学习,不日定能成为江湖上的顶尖高手!” 石羽好奇问道:“前辈用何种剑法?” 那人冷哼一声不屑说道:“剑法多是较技之用,除了当时少有的几套惊世剑法之外,都是平庸之选,我要教你的乃是内功,内功练好,任何剑法在手中都能化腐朽为神奇,这才是习武之人的上乘选择。” 石羽听闻想起之前在山谷中师傅所说,心中不由对内功产生强烈的向往,急切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打坐” 一连几天,石羽每晚都会来到此处,青衣人也会如约前来,但是却只和石羽打坐冥思一个时辰,其他什么也不干。 如此过了一月有余,石羽再也忍耐不住,偷偷张开眼睛望向青衣人,只见对方身形不动如山,心中想问,却又不好意思打破这份宁静。 哪知青衣人已经感受到石羽的焦躁,开口说道:“你有心事?” 石羽大着胆子说道:“我们这样静坐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样真的能够练出内功吗?” “不能” “那如此静坐还有何用?” 青衣人沉默片刻说道:“静坐乃是根本,任何武学都要心静方能学习,只有心无旁骛,才能学的更快,感悟内功也更精纯,要知对敌之时最忌心浮气躁,学习武艺之时也是如此。” 说完便不再开口,石羽听到这番话语,心中也不怀疑,一心进入前辈所说的冥想状态,又过五六日,石羽心态才完全调整过来,对任何事物似乎都已经达到不悲不喜的境界,每日亥时准时到七星潭边和青衣人打坐一个时辰,用心感受大自然的宁静。 又过两月有余,这一日石羽来到七星潭准备打坐,青衣人开口说道:“今日先不急,你先坐下听听四周有多少种声音。” 石羽坐下用耳倾听,一盏茶的功夫说道:“我听到六种,有鸟,青蛙,蝈蝈,老鼠,蝉、还有兔子跑过的声音。” 青衣人点点头说道:“还有风和水声,这些你要用心倾听,等到你能够将这些声音听到就像在耳边一样,便算走过了第二步。” 当下石羽每晚打坐之时开始用心倾听,初时感觉声音多且杂,全部涌进耳朵心中便一阵躁动,只好收摄心神用心感受,如此过了一月,正值盛夏,石羽已将任何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看到石羽的进步,青衣人说道:“从今日起,你开始修行第三步,等这些声音全部听不到时,再告诉我。” 话虽如此,但是青衣人每晚依旧准时到来,看到这人每晚守在这里,石羽心中十分感激,自己和这青衣人毫无瓜葛,对方却愿意帮助自己,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初时只感觉山中甚是吵闹,即便全力冥思,也不能将声音排除在外,但过了半月,只要自己收摄心神,声音便轻了许多,又过一月,石羽只要用心冥想,便听不到任何外界声响。 虽然到达此境界,石羽却并不激动,平静对青衣人说道:“前辈我感悟到了。” 青衣人打量石羽一番,说道:“你天资很好,学的很快,要知这修心最为基础也最重要,内功不同于外门功夫,稍有差池便有可能走火入魔,那时轻则功力尽散全身瘫痪,重则全身经脉逆行,性命堪忧。而这魔由心生,若能把握好自己的内心,那么练功时走火入魔的几率会小的多,进展也更为迅速。今日你达到此境界,便回去休息一晚,明日我传你真正的内功。” 听完这番话,石羽内心毫无波动,起身行礼后便回屋内睡下,倒头便睡,似乎对明日传功之事一点也不好奇,当真到达了波澜不惊的状态。 第二晚石羽准时来到七星潭前,青衣人这次却是早早到来,看到石羽到来,从怀中掏出一本黑布包裹的书籍说道:“从今日起,我传授你《潮汐功》,潮汐二字意指潮水起落,希望你练此内功,以后能将个人之事看的淡些,至于修炼之法书中皆有记载,你一定要勤加修炼。” 石羽满心欢喜接过秘籍,青衣人接着说道:“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暂且不能指导你练功,你且自行练习,切记不可急功近利,否则内功对你有害无益。,还有这内容平日里千万不要显露出来,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听到这里,石羽吓了一跳。 青衣人说完摸着石羽脑袋说道:“放心,这内功可不好练,只要你不说别人便发现不了,我此去至多两月便会归来,那潭中巨蟒已被我昨夜引出打伤,没有半年时间不能出来害人,你且在这里安心等我便是。”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虽然没有见过青衣人相貌,但是这神秘人对他的感情可是没得说,虽没有师父之名,却有师父之实,石羽完全能够感受的到,不知道为何,感觉和这神秘前辈在一起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第三十三章 内功小成 此时看到对方要离去,石羽心中虽然不忍,但也无可奈何,将秘籍贴身放好,虽然不是师徒,但石羽还是朝着青衣人磕了九个响头。 青衣人说道:“记着,初时此功每日酉时、戌时各练一个时辰,有助于根基塑造。” 石羽听到此话,抬起头来,已不见青衣人身影,知道前辈已经离去,便揣着秘籍回到住处。 关好门窗之后,石羽在桌上摊开秘籍,借着烛光向书上看去,大致看了一遍后,发现上面标注了许多穴道位置,并且还有呼吸吐纳的一些指导,幸好在山谷中师父教过石羽识字,对于周身经脉更是很早就熟知,因此理解起来并不困难。 当下便按照书上所说从从丹田感应体内气息再运行至会阴、尾闾、命门、夹脊、大椎、玉枕、百汇、鹊桥、重楼、再缓缓运行至丹田,将真气储藏于其中,一圈运行下来,虽然没有感觉到内力,但是身体通畅,顿时大感神奇。 一直运行两个时辰左右,石羽睁开眼睛,只觉精力充沛,简直比睡觉还舒服,当下趁着天还未亮,便又对潮汐功研究起来,原来此内功分为九层,只不过这本书上只讲解了前四层的练法,乃是主修奇经八脉。 真气运行是基础,打好根基之后便需从八脉逐一练起,练习多日后,终于感觉到体内一股微弱的暖流生生不息,在体内不停循环,知道已经打下根基,当下从书中最初的阴跷脉练起。 阴跷脉乃人体主脉,起于足跟内侧足少阴经的照海穴,书上讲解足底真气通过内踝上行,沿大腿内环跳、伏兔二穴进入前阴,沿躯干腹面上行,至胸部入于颤中穴,再上行于足阳明经的人迎穴之前与足太阳、阳矫脉会合而上行。 理解之后石羽感觉并不复杂,但修炼却甚是艰难,一连数日,除了每日酉时、戌时在体内将真气周天运行之外,便是练习这阴跷脉,一直到一月有余,才逐渐融会贯通,整个人精神感觉都和之前不同。 闲暇之余石羽发现戴上沙袋也无甚感觉,知道沙袋已无用处,便卸了下来放在屋中,逐一开始修炼剩下的阳蹻脉、阴维脉、阳维脉、带脉、冲脉、任脉、督脉。 原来这阴跷脉、阳跷脉二者融汇贯通便是达到第一层,再将阴维脉、阳维脉融汇贯通便是第二次,带脉、冲脉融汇贯通乃是第三层,而将任脉、督脉联合之前六脉全部打通,便是到了第四层。 这单修一脉并非难事,但越往上来,便越是困难,幸好石羽经过之前静修,心中并不着急,而是顺其自然,让体内真气循序渐进。 一直过了数月,石羽才突破第一重,期间小七来看过石羽,其他并无人前来打扰,石羽倒也落得清闲自在,每日只白天抽空去七星潭巡查数次,夜间则在屋内潜心练习。 那青衣人虽说两月后就会回来,但是这都过了好几个月也没有踪迹,石羽担心大蛇出来,因此夜间总是对那七星潭充满恐惧,还好此处就自己一人,也无人查岗。 不知不觉就这样过了三年光景,石羽已经十八岁,不知是否是因为习武的原因,个子长高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也是神采奕奕。 而那潮汐功也已经练到第二重境界,此时的他已经对青衣人所说的大蛇传说产生了怀疑,但是苦于一直见不到对方,也无从问起。 这一日石羽从七星潭巡查归来,只见二师兄江吟站在门口,石羽心中诧异,连忙快步迎上去。 江吟看到石羽前来,脸上堆满笑容说道:“怎么样,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石羽说道:“在这里甚是清闲,不过每日练习师兄教授的剑法,倒也自在,不知师兄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江吟尴尬笑了笑说道:“师兄无事便不能来看看你吗?” 见石羽面色甚是尴尬,知道这小师弟不善言辞,便不再开玩笑,正色说道:“是师父他老人家最近经常念叨你。” 石羽听完不禁心中感动,原来师父还没有忘了自己。 江吟接着又说道:“师父最近经常说你年纪还小,若是在此难免会荒废武学,为了你的前途着想,师父决定将你介绍到其他山庄,你意下如何?” 石羽一听心中有些犹豫,一来苏旷总归是自己师父,虽然见面不多,但是石羽还是有些感情,二是离去此地,便难再有这样好的机会练习秘籍,三是若能够到其他山庄,说不定剑法会突飞猛进,可以说是一个机会,当下心中踌躇不已。 江吟见石羽面露为难之色,知道对方一时间难以拿定主意,便开口说道:“师父也是好意,我们这些做师兄的又岂不知师父剑法超群,但是在教导弟子方面,唉,只是师父对我太好,因此不愿离开,总不能让师父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说到此处江吟话锋一转,接着说道:“那些师兄弟无情无义,纷纷投靠到其他山庄,我自然是看不起的,但你却是不同,在师父门下这么久毫无怨言,如今又是师父开口,我和大师兄对你也十分理解,会一直当你是我们的小师弟。” 石羽本来有些为难,听到江吟这番话语,便定决心说道:“不,我既是师父弟子,又怎能再去其他山庄拜师,我和师兄一样,已经决意侍奉师父,从前往后都无二心。” 江吟看着石羽摇了摇头说道:“那你好自为之,师父近期说不定会来看你。”说完便行离去。 石羽听闻师父要来,心中吃了一惊,若是师父发现秘籍,恐怕会牵扯到那位神秘前辈,自己已经答应那人保守秘密。想到此处,石羽决定夜间趁着去七星潭巡逻,将秘籍先埋藏在那里,反正经过这几年翻看,书中记载都已经倒背如流。 当夜石羽藏好秘籍之后,并未打坐,而是突发奇想在七星潭练起剑法,当初对自己折磨不已的惊风剑法,此时只感觉手到擒来,一招一式犹如行云流水,剑法时快时慢,此时一番演练,石羽对剑法中诸多不解之处好像都水到渠成,至于内功方面,石羽决定先行隐瞒。 想到此处,心中才稍稍宽慰,又练了一会剑法,才回到屋内开始打坐练功。 一连过了三日也无人前来,石羽见无异动,便大胆起来,中午吃过馒头后在屋内盘膝而坐,开始运行真气于带脉,忽然感觉外面传来脚步声,石羽来不及多想,急忙收功顺势躺在床上,拉开被子盖住自己。 刚刚做好这一切,屋门便被人打开,只听冷哼一声,石羽知道是师父前来,连忙坐起穿好鞋子。 只见除了师父还有两位师兄也在此处,石羽小声向师父请安。苏旷冷冷说道:“我说为何留恋此处,原来是在这里偷懒,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儿。” 石羽听到师父说出此话,心知不妙,连忙上前赔罪,哪知苏旷并不看向石羽,只是说道:“我已和铸剑堂说好,过几日你便过去,神剑堂留不住你这样的人。” 第三十四章 初闻试剑 经过这段时间修炼,石羽心智已经成熟不少,大着胆子向苏旷说道:“弟子知错,但弟子不想离开师父,还望师父开恩。” 苏旷像变了个人一样,冷冷说道:“非是我不留你,你可知那试剑大会很快就要举行,我苏旷在侍剑宗内剑法超群,但弟子却是个个不争气,往年包揽倒数第一第二也就罢了,今年难道要我的弟子包揽倒数前三?”说完便摔门而出。 听到试剑大会,石羽隐隐感觉有些印象,应是弟子比武较技一类,此时大师兄郭风颂开口对石羽说道:“这试剑大会三年举办一次,考量弟子剑法进展,师父在侍剑宗内剑法超群,但是我们做弟子的却是不争气,因此其他山庄都会趁机来取笑师父,师父此行也是无奈之举,你莫要心生不满。” 石羽此时才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当下心中思索一番说道:“不瞒两位师兄,我每日在此都按照规定巡查七星潭,只是我一人昼夜不停,难免有时白天会有劳累之感,不过闲暇之余师弟我也曾勤练剑法,此时颇有感悟,师兄若是不信,可以来考较一番。” 郭风颂听闻此言满脸诧异之色,但见石羽面色不似说谎,便点头应允。 三人一行来到院中,石羽先拔剑,执剑行礼过后,便朝大师兄攻去,对于大师兄的剑法石羽非常清楚,走的是刚猛一路,但刚猛有余灵巧不足,只要潜心观察,便能看出换招之时的破绽。 果不其然,数十招后,石羽寻得破绽,提剑一刺,正好刺在郭风颂变招之时,使其剑法无法再使下去,立时便破了大师兄的剑招。郭风颂一手提剑,看着点在胸前的剑尖一脸茫然说道:“我输了” 二师兄江吟看到此景,心中大感诧异,提剑上前说道:“小师弟,我来会会你。” 话音刚落,剑光已到胸前,石羽却是不慌不忙,他心知二师兄的剑法灵巧有余,但是为人过于谨慎,对敌之时很难当机立断,当下装模作样应对几招之后卖了一个破绽,江吟果然犹豫一下不敢上前,石羽趁机抢先,一番快攻之下江吟只感觉抵挡越来越吃力,手上剑招也开始散乱。 就在抵挡不住决意开口认输之时,突然感觉压力一减,看到石羽已经收招站在面前俯身行礼道:“二师兄承让了。” 江吟知道石羽乃是给自己留下情面,心中不由感激,连忙说道:“小师弟剑法进展神速,这么快便超过我们,若是师父知晓,定然十分高兴。” 石羽说道:“还请师兄在师父面前替我辩解几句,师弟感激不尽,这段时间我在此处研究剑法,倒也有些心得,愿与两位师兄共同探讨!” 听闻此言郭风颂和江吟自然是求之不得,他二人之所以练剑偏执,一是师父传授不当,多是靠自己琢磨,二是他二人已经对练过无数次,胜负基本也都是五五之分,因此谁也不服谁,不愿听对方的劝导,但是此刻小师弟石羽居然在剑法上突飞猛进,二人当然愿意听从石羽的经验。 当下三人交谈一番,石羽送走两位师兄,知道师父不久便会再来此处,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这次暂露锋芒也不知是福是祸,但若是一味隐忍,只会被人忽视或者瞧不起,石羽并不希望如此。 对于师父提到的试剑大会,石羽心中暗下决定,一定要借这次机会,让侍剑宗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名字。 果然不出石羽所料,第二日清晨,苏旷一大早便来到石羽住处,看着石羽掩不住心中兴奋说道:“让为师来试试你的武功进展。” 石羽心中早有准备,当下和师父来到院中,知道师父剑法高超,但他并不敢使用内力,以免被师父看出破绽,因此准备用快攻抢先,到时多撑几招,争取让师父对自己刮目相看。 想到此处石羽行过礼后,突然拔剑一招风扫落叶向苏旷下盘攻去,只见剑光犹如匹练一般向前卷去,苏旷看到此招眼中不由生出赞许之意,大喝一声:“来得好!” 等到剑光即将触及衣服一刹那,苏旷突然平地跃起,从上往下展开攻势,石羽哪里想到此招,慌乱之下用剑抵挡几招,剑法已经微微有些散乱。 等石羽挨过这几招强攻,有些回过神来,剑法又逐渐稳健起来,苏旷连攻数招未果,接着使出一招春风拂柳,石羽心知此招精妙,硬拼不得,连忙使出风月无边,将剑横在胸前,来应对师父的招式。 哪知苏旷剑招一变,既不攻其咽喉,也不攻其小腹,而是身形突转,剑锋一路斜上刺到石羽右肩处停了下来。 眼看又是不过几招便被师父打败,石羽心中不由气馁,哪知苏旷却是十分高兴,说道:“不错,能将惊风剑法使到这种程度,真的很好,你是如何顿悟的?” 见到师父发问,石羽连忙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说道:“弟子在此处每日除了巡逻便是练剑,心中也无他想,也不知为何,这套剑法越练感悟越多,对招式理解也更深了些。” 苏旷不疑有他,说道:“你这是福灵心至,想当初师父也是这样顿悟的。” 见自己误打误撞,竟然没有引起师父怀疑,石羽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苏旷接着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搬到我那里去住,也好让为师多指点指点你剑法。” 石羽一听心中大急,若是搬去和师父一块住,练功时难免会被师父发现,想到此处,便撒谎说道:“弟子当日由两位师兄传授剑法,心中总有些拘谨,害怕练错一招半式,结果剑法始终不见起色,后来弟子在这里练剑时随心所欲,谁曾想剑法却练越顺手,弟子害怕怕到了师父住处不能静心练习剑法”说完偷偷望向师父,观察师父脸色。 苏旷听到此话,心中想到的却是当初自己也是随心所欲练剑,才有今日之成就,再加上心中也知自己不善教徒弟,若是影响到石羽武功进展,反而不好。 想到此处开口说道:“也好,那巡逻之事你也不必再去,你就在此安心练习剑法,这件事为师自会吩咐下去,不过你的剑法已有较大进展,只练剑法终是外家功夫,从今日起,为师传你侍剑宗的独门真气凌寒诀,气剑双修,才是正途。” 第三十五章 内功双修 话说到此处,石羽也无法推辞,只好谢过师父,自此之后,苏旷每日清晨都会来此教石羽凌寒诀,几天下来,石羽发现这凌寒诀内功要比自己修炼的潮汐诀简单一些,修炼起来进展也快许多,却不知是何缘故,石羽不敢发问,只有藏在心中,希望有机会见到七星潭那位前辈,好向他请教。 想起这位前辈,石羽总感觉是侍剑宗的人,但是凭直觉,又感觉这人和侍剑宗的陆长老、温长老、南宫长老都不相似,难道是掌门?想到此处石羽不由打了一个激灵,但随即静心思索,发现二人身形不同,不可能是同一人。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头绪,石羽只好作罢,从此每夜戌时还是会到七星潭巡逻一番,一方面看看有没有那位神秘前辈的踪迹,另一方面则是对埋藏秘籍之地加以勘察,看是否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自此过了一个多月,石羽已经熟悉凌寒诀的修炼方式,见到徒弟进展神速,苏旷整个人也精神起来,自此过很少来石羽住处,生怕打扰了徒弟练功。 此时石羽内功已有小成,除了每日练习剑法和修炼潮汐诀、凌寒诀之外,还开始练习裴玉以前教的轻功,将真气灌注双腿要穴,只感觉运步如飞,轻轻一跃便有一丈多高,但若是全神贯注,跃起之时便不如从前。 后来石羽发现每当自己精神集中,肌肉便会不由紧绷,呼吸沉重,从而影响自己施展,因此在尝试多次后故意放松全身,随心而动,轻功果然大有长进。 经过多次练习,石羽已经能够在施展轻功之时施展剑法,剑招威力更胜从前,此时对剑法中那些角度刁钻的怪招也勉强能施展出来。 自此之后,石羽信心大增,心想若是师父再使出当日切磋的怪招,自己定能抵挡。想到此处不禁生出好生之心,还好之前跟着神秘师父修心数月有余,能够及时控制情绪,及时打消了念头,否则这一比试,说不定会将自己的老底都透露出来。 想到这些石羽不禁生出一身冷汗,心中对那神秘前辈的好奇也是更加强烈,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成长,石羽早已不信什么大蛇传说,但是却不知道那神秘人为什么会编造这个故事来吓唬自己,并且还传授自己内功,这一切都成了石羽心中的谜。 苏旷师父和师兄都很少来,山庄内其他弟子更是如此,应该是师父吩咐过,此时的石羽进步神速,闲暇之余心中不禁越发思念萧齐,毕竟还是少年,恨不得向萧齐展示自己的实力,分享自己的快乐。 想到多日未曾见过萧齐,而现在自己又无任务在身,便打算趁此机会去飞燕山庄看看,最终在犹豫多日后下定决心前往。 一路上忍受着四周弟子们诧异的目光,石羽感觉有些不自在,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加入到神剑山庄以来,从未外出过,而且最近师父对自己青睐有加,定会传下话来,虽然大家不会为难自己,但是却对石羽更加好奇。 果不其然,一路上众人虽然诧异,但却无人上前询问,出了神剑山庄,朝四周看了看,只见这侍剑宗一切如常,和自己几年前刚来时没有什么变化,石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深深呼吸了两口,便朝飞燕堂走去,路程本就不远,再加上石羽此时脚程又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已来到飞燕堂门口。 飞燕堂本是侍剑宗掌管情报的机密组织,一般弟子不得入内,但当石羽报出萧齐的名号,守卫对他便十分客气,看来萧齐在此倒是挺受欢迎。 不出片刻,守门弟子将石羽请进山庄,找到萧齐时不由一怔,原来经过这么长时间不见,萧齐的变化也非常大,不但长高不少,人也更加英俊,虽然年幼,但看起来却是气质非凡,任谁看了都觉得这孩子长大后非平庸之辈。 见到好兄弟来看望自己,萧齐掩不住内心激动,拉着石羽来到自己的住处,只见此处独门独院,仅供萧齐一人使用,比自己那藏在角落的茅草屋不知强上多少倍,石羽心中不由为其高兴。 询问近况,得知石羽还居住在那山庄角落的茅草屋,萧齐叹了口气说道:“大哥,不如我和堂主商量商量,将你调到这里来,不用再受那屈辱,也是我不好,这段时间太忙了些,没有抽空去看望大哥。” 石羽知道萧齐也挂念自己,心中十分感动,不过口中谢绝说道:“神剑堂虽然清苦,但却乐得逍遥自在,因此不用为我担心。” 萧齐还以为石羽经过这一年光景,已经意志消沉,连忙说道:“大哥千万不必如此气馁,此时离试剑大会已经不远,相信大哥也听说一些试剑大会的消息,若是能在会上崭露头角,引起宗主注意,以后不愁没有翻身的机会。”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小声说道:“这是本门内功凌寒诀秘籍全本,练习之后能够提升功力,大哥妥善保管,莫要引起他人注意,牢记之后再还我就行,只要潜心修炼,相信在时间大会上一定能够扬名侍剑宗!” 石羽心中一惊,这凌寒诀自己当然知道,但是师父乃是口述传授,并没有将全部都传给石羽,只说以后要看机缘或者宗主应允,才能学到完整内功,包括很多侍剑宗的弟子,所修炼的都不是完整的凌寒诀内功,没想到这萧齐一出手便拿出了这等机密之物。 当下看了看四周无人,石羽小声说道:“快快收起,私自传授内功乃是重罪,若是被弟子揭发传到执法堂去,你我二人只怕要受到严惩。” 萧齐听闻此言轻笑一声说道:“此时我在这飞燕山庄已经是堂主的亲信,这秘籍也是堂主传给我的,你也知道堂主和宗主的关系,再加上这边弟子都是我的好友,只要大哥回去之后多加小心,想来不会有事。” 听到萧齐所言,石羽不禁想到神剑山庄的风火雷电指挥使,那确实是有够威风,不由在内心感叹,萧齐在这里确实是如鱼得水。 当下二人好似有说不完的话,都将所经历的趣事和对方分享,这一下便聊了两个时辰。 得知石羽在神剑山庄有了转机,萧齐也是一阵高兴,说道:“如此甚好,希望我们兄弟二人都能够在试剑大会上出人头地,也不枉我们千辛万苦拜在这侍剑宗,不知大哥如今剑法如何?” 石羽来此本就有意炫耀自己的剑法,在发现自己剑法大进之后,便一直想让萧齐知晓,希望和重要的人分享自己开心的事情,当下说道:“不如我们兄弟二人切磋一下便知!” 第三十六章 兄弟比剑 萧齐一听,便看出来石羽对自己的剑法颇为自信,顿时心中也有了比试的念头,开口说道:“正有此意,也让小弟领教领教大哥的高招。” 来到屋外站定,萧齐提剑一招分花拂柳朝石羽胸口膻中穴刺去,认穴之准速度之快,连石羽都大吃一惊,连忙后仰躲开,但对方转眼间第二招已经攻至,剑尖直取石羽咽喉。 见此情形,石羽心中不敢小觑,连忙用剑一挡,借着反弹之力退后数步,调整状态使出一招风起云扬,只见剑光点点,直取对方右肩,萧齐连忙侧身闪过,使出一招斜风细雨剑攻其小腹,二人你来我往斗了数十招不分胜负,但看萧齐的步伐飘逸,便知道肯定也已经开始练裴玉所传的轻功。 又过了十余招依然胜负难分,石羽突发奇想,趁对方招式未老之际学着师父模样,反转身形改变长剑方向,剑尖已然朝萧齐肩头刺去,萧齐此时想抵挡却为时已晚,连退数步说道:“我输了” 石羽也未曾想到这招竟然会这么厉害,其实他确是不知,若是功夫没练到家,对敌之时极难使出这一招,即便强行使出,速度和剑招都会大受影响,若对手乃是武功高强之人,便会趁此时机至对方于死地。 因为强行变招之时会影响下盘根基,为此身形反转和出剑急刺如若使得有半分停顿,背部破绽便会暴露在敌人眼前,此时剑招还未使出便会先行中剑,还好对手是萧齐,若是换了任何一个经验丰富的高手,此时都是石羽落败。 石羽这招使得极为勉强,比起师父苏旷不知差了多少,之所以能够镇住萧齐,一来是对方剑法和石羽相当,二来初见此怪招缺乏对敌经验,片刻犹豫便错过了时机。 看到萧齐神情有些沮丧,石羽安慰说道:“这一招是师父打败我时所用招式,所以说你并不是败给了我。” 听见石羽如此说来,萧齐心中释然,神色向往说道:“原来如此,真不愧是侍剑宗第一剑客。” 石羽这才知道原来师父在侍剑宗有这么响亮的名号,怪不得之前对于弟子试剑落败之事耿耿于怀。 当下二人又聊了许多闲话,临行之时石羽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裴大哥给的书信” “当然交上去了,这点小事大哥就放心!”萧齐如此说道。 眼看天色已黑,石羽这才依依不舍告别对方,回到神剑山庄。 自和萧齐一别,石羽便在山庄内潜心修炼这完整的凌寒诀,每天除了练剑便是打坐,一眨眼过去数月,此时临试剑大会的日子越来越近,石羽不论是剑法还是内功都有不同程度的进展,心中不禁也对这试剑大会多了几分期待。 苏旷虽然嘴上说不急,但是往石羽住处来的次数却是越来越频繁,看到石羽修炼凌寒诀进步神速,心中对这位弟子越看越是喜爱,却怎么也想不到石羽居然修炼了完整版的内功心法。 这一日苏旷又来找石羽,看到师父前来,石羽早就习以为常,但仍是十分恭敬,只见苏旷面色郑重,师徒二人闲聊几句苏旷说到:“离试剑大会还有不到一月时间,今日我来是要告诉你,比武之时见有几名弟子你务必要小心。”石羽看到苏旷脸色凝重,对此不禁也产生好奇之心,当下连忙点了点头。 苏旷接着说道:“山庄内虽说神剑堂乃是中坚力量,其实不然,在这里最神秘最核心的乃是追魂堂。” 石羽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不由大感好奇,连忙问道:“师父,那为何平日没听山庄弟子提起过?” 苏旷说道:“这追魂堂堂主白青枫乃是宗主的大儿子,剑法不在我之下,但行事手段却要比你师父厉害的多,那追魂堂中有多少弟子,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那里的弟子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主要从事伏击或者暗杀任务,平日里在山庄内很少会见到他们的身影,不过这试剑大会他们也会参加,到时遇见追魂堂的人一定要小心。” 石羽此时才知原来侍剑宗还有这些秘密,但也知道这些事情不能打听,因此只在心中记下并不发问,如果师父觉得应该告诉他的话,自然会说出来。 苏旷看着石羽接着说道:“上次参加试剑大会之时,追魂堂有一名弟子叫做沈锋,不但一举夺魁,还连伤其他山庄数名弟子,如果见到他一定要小心,若是感觉不敌,便立即认输,师父不会怪你。” 看到师父关心自己,石羽不由一阵感动,连忙说道:“弟子一定尽力而为。” 苏旷接着说道:“第二人也是追魂堂内,名字叫做拓跋怀古,上次他并未参加,不过据说剑法凌厉,执行任务时已经有好几位江湖人士被他击杀,若是与他对敌,你也不得不防。还有像飞燕堂的赵穆、铸剑堂单熊飞、执法堂丁不凡,还有咱们神剑堂的徐星涯” 听到这么多名字,石羽心中不由一震,想起当日他羞辱自己,如今若是能够对阵,定会叫他好看。 想到此处石羽好奇问道:“师父,侍剑宗内弟子众多,是否都会参加这试剑大会呢?” 苏旷一拍额头说道:“对了,和你说这么多,倒忘了跟你讲规则,这试剑大会按照规矩,只要是普通弟子皆可参加,不过现如今众堂主为了面子,对一些根基较差的弟子,便会私下勒令不准参加,以免丢了面子。 试剑大会开始之前,众堂主和长老们会报上门下弟子人数和名字,由我们这些堂主共同整理,然后随意组合进行比试,按淘汰制度进行,一般三天左右便会决出第一,这前三名会收到宗主封赏,或是神兵利器,或是大量银钱,因此众弟子都是跃跃欲试。” 听到此处,石羽心中暗道,师父为何不将两位师兄名字隐去,这样便不用比试,但随即转念一想,便想通了其中关节。 以前师父门下弟子只有两人,这实在是无法作假,若是这两人都不参加,肯定会被他山庄发现,到时会比落败更惹人耻笑,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有点同情自己这位剑痴师父。 交谈半日,苏旷才行离去,石羽也对试剑大会的规则有了详细了解,想到山庄内大部分弟子都会参加,应该不会那么倒霉一开始就遇到师父说的高手,不过随即又想到这是师父对自己的关怀,心中不由一暖。 想起自己稀里糊涂已经拜了三位师父,其中师妹的爹爹最是严厉,对自己却也最好不过,七星潭那一位前辈最是神秘,以至于到现在对那前辈都没有一点消息,还有便是这侍剑宗的剑痴苏旷,剑法高超,却最不会教导弟子,想起来石羽心中不禁一阵唏嘘。 第三十七章 试剑开始 今时今日,石羽已不用在大堂拿馒头度日,而是师父特别吩咐有专人来送饭菜给他,想起这前前后后的差别对待,石羽已经深知武艺在江湖上的重要性。 还有一件大事,由于近年来都没有二公子白无炎的下落,此时苏旷已经正式成为神剑堂堂主,得到这个消息后,石羽也为师父高兴。 临近试剑大会,石羽更是用功,每日除了吃饭便是练功,近几日浮沉真经已经练到带脉然谷穴和冲脉的商曲穴,石羽觉得若是能在大会之前练到内功第三层,便更有把握。 一连数日,苏旷再没有来过,石羽也是废寝忘食,谁曾想内功不但毫无进展,真气还隐隐有倒退之意,当下石羽心中一惊,想起那位神秘前辈所说的话,这内功修行最忌急功近利,否则便会走火入魔。 想到此处,吓得石羽连忙停止内功修行,开始打坐修心,将心神沉浸到物我两忘的境界,接连三日,感觉内息平稳,这才放下心来,不过眼看离试剑大会已经时日无多,这第三层看来是难以突破,心中不由隐隐有些失望。 侍剑宗的试剑大会每三年左右举办一次,或是夏季或是秋季,这一次白溪林定的是夏季六月初三,待到这一日到来之际,侍剑宗的热闹程度丝毫不亚于过年。 山庄众堂主、长老集结共有数百弟子,乌泱泱站立在朝阳别院前等候宗主指示,还好这面前空地极大,可轻松容纳上千人。 石羽留心之下,发现下面众堂之中铸剑堂弟子最多,约有近两百多名子弟,此时所有弟子都是站立在所属山庄的区域,因此极好辨认。 而人数最少的居然是追魂堂,只有十余人参加,自己所在的神剑山庄,和其他山庄人数相似,都是在百人左右,看着山上众弟子人头攒动,石羽心中感到巨大压力,想看看萧齐在哪里,举目望去只四周见皆是人影,寻了一圈未果只好放弃。 此时朝阳别院外的空地上,四周被按照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位进行分布试剑场地,中心则是八位判官的位置,分别为神剑堂主苏旷、飞燕堂主白秋暝、铸剑堂主公冶坚、执法堂主程墨、长老温云浩、陆青山、南宫隐,以及师父特别提到过的追魂堂主白青枫。 此时离得近了,石羽终于看清楚白青枫的相貌,这人看起来和白无炎年岁相差不大,但是一双眼睛好似天上雄鹰,即将扫到石羽之时,吓得他连忙低下头来不敢与之对视,不知为何只看了一眼就心惊肉跳,怪不得师父对这白青枫有着极高评价。 不多时,白溪林到来,众弟子连忙肃静,齐刷刷站直身躯,目光向宗主望去。 白溪林用余光扫过一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侍剑宗自创立至今,一路经历无数艰难才立足于江湖,发展至今也算小有成就,这一切功劳离不开众位弟子鼎力支持,今日试剑大会,一是考验大家武学进展,要知行走江湖,武功乃是根基,侍剑宗内不论大家归属哪一堂,哪位长老管辖,都要时刻谨记勤学苦练四字真言,二是对武艺超群之弟子进行封赏,感谢你们为侍剑宗的付出。” 说到此处,在堂主长老带领下,众弟子执剑抱拳一齐说道:“为宗主,弟子甘愿粉身碎骨,死而后已,为侍剑宗,弟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看到众弟子情绪高涨,白溪林挥手示意安静下来,沉声说道:“此番试剑,凡是进入百名之列,各赐五十两纹银;进入前十者,各赐五百两纹银;第三名赐灵蛇剑一柄,五百两纹银;第二名赐青蛟剑一柄,一千两纹银;第一名赐寒螭剑一柄,两千两纹银。” 话音落下,只见台爆发出震山般的欢呼,原来往年虽然也有彩头,但是却并不像今年如此丰厚,夺魁之人也不过是千两纹银,而此时宗主抛出如此条件,众弟子都是跃跃欲试。 白溪林讲完后,执法堂堂主程墨上前宣布规则,此时石羽才知比赛采用抽签制度,每根竹签上都有一个甲字或者乙字,抽到甲的便是第甲组,抽到乙的便是乙组。 将众弟子分为两组后,采取的是相同数字对决模式,第一组和第二组的弟子再去抽签,如果两人手里竹签上数字一样便是对手。待比试结束后,便会再重新抽签分组,然后重复这种模式,比赛顺序按照抽签从小到大进行。 经过统计,共有六百五十三人报名试剑,因此临时在分组抽签上加入了丙,抽到丙的弟子可以不用比试直接晋级。 宣布完毕之后,一众判官已经入场,在温长老、陆长老、南宫长老以及白青枫桌前各有一个竹筒,已经分为两队的弟子从两边进行抽取。 一直进行一个时辰才完,石羽看着自己手中的三百一十二号不由十分开心,毕竟分为两组之后,最大的号牌三百一十六,知道一时半刻不会轮到自己,不由放下心来。 抬眼望去,只见上台弟子中并无自己熟识之人,便抱着看客的心态,双手抱在胸前观看起来,只见比武台上众弟子都使出看家本领,一时间上下翻飞,剑光缭乱。若是实力相当,那么试剑还稍久一点,基本在一刻钟左右分出胜负,若是实力相差较大,一盏茶的功夫便可较出高下。 第三十八章 前辈现身 正在观看之际,只觉肩膀被人一拍,回头一看正是萧齐,石羽笑着说道:“刚才寻你半天,却不知你在哪里。” 萧齐说道:“先别说这些,快看看你手中号牌是多少。” 说完二人一摊手,只见萧齐乃是一百一十三号,萧齐见到石羽的三百二十四号,终于松了口气说道:“还好我们不是同样的号牌。” 石羽问道:“这些日子,你的武艺进展如何?” 萧齐尴尬笑了笑说:“勉勉强强,只要不是太倒霉在刚开始就碰上特别厉害的对手,相信进入百名不成问题。” 说完二人抬眼望去,只见其他位上战斗均已结束换人,只有震位两名弟子还在拼斗,二人左臂均有一处伤痕,此时都不敢过分托大,都采取守势希望能够先发现对方的破绽。 二人剑招有来有往,但在石羽眼里却是索然无味,在他看来二人剑法中都是破绽百出,只要其中一人能够看准时机出剑便可战胜,却不知为何二人都是采用中规中矩的打法来硬碰硬。 其实这是因为石羽修炼了内功,加之剑法精进的缘故,场上二人何曾不想击败对方,奈何剑法火候不到,也看不出对方破绽,只有这样硬拼。 又缠斗几招,只见左边那位弟子突然放弃守式,拼着右臂受伤,猛然使出几招快攻,对方猝不及防便乱了剑法,一时不慎长剑跌落在地,只好认输。 萧齐看到此处,摇头说道:“赢了也是无用,右手已伤,后面的比试不会好过。” 正在说话间,突然听到一大片叫好声,抬眼望去,只见巽位一位弟子跌出比武台数丈之外,半天爬不起来。台上一人看起来相貌平平,约四十来岁,袖子挽起好似庄稼汉一般,实在难以想象刚才会发出如此凌厉的招式。 萧齐看到此人面色一变说道:“沈锋!” 石羽听到这个名字恍然大悟,原来台上之人竟然是师父所说的头号危险人物,但看其面相,实在难以想象对方乃是一位武艺高强行事狠辣之人。 二人又看了半天,再无令人惊叹的剑法出现,到了午时比赛暂停,众人休息的休息,吃饭的吃饭。 眼看早上已经进行到九十多号,知道下午会轮到萧齐,因此匆匆吃过饭食便到了比赛场地。 看到萧齐满不在乎的神情,石羽知道他定然摸到对方底细,因此并不担心。眼看进行到一百多号,萧齐轻松说道:“大哥在此少歇,小弟去去就来。”说完提剑来到备战区。 轮到上台,只见和萧齐对敌之人乃是铸剑堂的一名大汉,不但身躯强壮,所用的长剑也比普通佩剑宽上三指,看起来甚是不凡。 二人行礼过后,大汉突然出手,只见宽大的长剑在手中像毒蛇一般,剑身左右摇摆不定,不知是要攻向何处。 石羽看到此招心中一惊,本来看大汉所使兵刃,还以为走的是刚猛一路,谁知道竟恰恰相反。再看萧齐也不似开始之时的气定神闲,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执剑横在胸前,完全封死了大汉的进攻招数。 见此情形大汉剑招一变,一招斜风细雨长剑化为削式,向萧齐右肩平平削去,萧齐则是完全采取守式,每一招都稳扎稳打,不给对方留下任何破绽。 就这样过了数十招,只见拿不下对方,大汉心中不由心急,原来他的剑法确实走的是刚猛一路,但是随着剑法精进,此时已经转刚为柔,更进一层。 但此时心中焦急,剑法便不能随心而发,逐渐又变成之前的对敌招式,只见一招风起云扬,剑尖自下而上向萧齐倒劈出去,虽然大汉的愤怒影响了剑招灵活性,但愤怒却使剑更加威猛。 看到这声势浩大的一招向萧齐攻去,只见对方不进反退,长剑搭住对方巨剑,身子接力凌空飞起,躲过这无比刚猛的一招。 接着萧齐趁对方招式已老,新力未生之际,挥剑刺入对方肩头肩井穴中,这一招点到即止,轻轻一刺便将剑拔出,凌空后翻站立到大汉左侧不远处。这大汉感激对方手下留情,抱拳行礼之后说道:“兄弟好俊的招式,蒙阳甘拜下风。”说完不等萧齐答话,转身下了比武台。 石羽见萧齐获胜顿时欣喜不已,待其来到台下交还手中号牌,便来到石羽跟前,二人一个眼神交流,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了片刻石羽说道:“看情形今日不会轮到我,我要回去再练习练习剑法,你要不要同去,我们再切磋切磋。” 萧齐说道:“小弟觉得此时再练意义不大,想在此处观战,看看接下来的比武,好对他人剑法有所了解。” 见萧齐如此说,石羽也不好强求,便独自回到小屋中去,静坐半个时辰,待到物我两忘的境界后,才睁开眼睛,随手抽出长剑,将惊风剑法一招一式演练下去。 只见剑法时而刚猛时而阴柔,转换之际圆转如意,知道对这套剑法已经融会贯通,再练无益,便又练起山谷中师父所授的百花剑法,一套剑法练下来,隐隐觉得这两套剑法截然不同,惊风剑法守招和虚招较多,而百花剑法攻招较多。 思量片刻石羽觉得应该将两种剑法混合来练,看能不能收到奇效,想法虽好,但在出招之时才发现想要变招难如登天,不是招数诡异使不出来,便是换招之时周身破绽,这才放弃合招的念头,将两种剑法分开来练。 正练到一招庭树飞花,忽然耳朵听到破空之声,接着长剑一震,石羽右手一阵酸麻,几乎拿捏不住。 抬头望去只见远处黑影一闪即逝,石羽顾不得许多,连忙提气施展轻功向前追去,过了片刻竟然追到七星潭,只见不远处有一位青衣人面对潭水,看到此人石羽双膝跪地,难掩激动之色喊道:“前辈!” 青衣人闻言转过身来,只见面上依然戴着面具,只留眼睛、鼻子、嘴巴三处小孔,其他部位严严实实,丝毫看不出任何面部特征。 石羽还是第一次在白天看到这位神秘前辈,正在打量之际,青衣人开口说道:“近几日试剑大会,你可有把握?” 石羽连忙说道:“晚辈已经练成浮沉经第二层,凌寒诀也略有小成。” 青衣人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此次大会,我要你夺得头筹。” 石羽闻言,面露难色说道:“此次试剑大会全部弟子都有参加,其中不乏武艺超群之人,我怕” 见青衣人不言语,石羽以为对方生气,连忙将白天所看到的比试以及苏旷所说的几位弟子说了出来。 过了半晌,青衣人说道:“今晚子时来此地找我,我会指点一下你的武功,记着,此次大会一定要全力以赴。”说完施展轻功朝山下离去。 时隔多日又看到这位神秘前辈,石羽心中难以平静,闻言连忙回到住处休息,等到夜晚子时的到来。 幸好此地偏僻,众弟子大多都在试剑大会,因此并无人前来打扰,到得夜间子时,石羽依言来到七星潭,青衣人已再次等候。看到石羽开口说道:“将你练的剑法使出来给我看看。” 石羽当下不敢托大,凝神静气待心神平静下来使出剑招,青衣人一闪进入剑招之内,不知从何处抽出一定长剑,架住石羽长剑。 看到前辈来试自己剑法,石羽更是全神贯注,一招一式全力向对方攻去,青衣人只是抵挡,并不进攻,石羽剑招越使越快,只感觉通体舒畅,毕竟好久都没有和人对练如此痛快。 将一套惊风剑法使完之后,又使出在山谷中学的百花剑法,一直交手近半个时辰,两套剑法招数全部使了出来,但却伤不得青衣人分毫,心中不由对这位神秘前辈心中又多了几分敬畏。 见到对方停了下来,青衣人开口说道:“剑招还算纯属,配合内力勉强收发自如,不过变招之时依然还是有诸多破绽,你要练到心随意动,剑随心走才行,现在你的注意力大部分还是放在剑招上,生怕使错半分,这种做法并不可取,要知道剑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临阵对敌灵活最重要,若是出剑太过古板,遇到高手并无胜算。” 说道此处,石羽忽然想到师父苏旷之前所使的一招,便对青衣人说道:“前辈且看弟子这一招!” 话音刚落长剑已出,剑尖直至对方咽喉,青衣人后退一步挥剑抵挡,石羽长剑搭在对方剑上,瞬间借力扭转身躯,剑尖一转,刺向对方肩井穴,青衣人倒转长剑,竟然后发先至,剑锋划过停在石羽咽喉部位。 冰冷的剑意让石羽感觉浑身汗毛都已经竖起,青衣人收回长剑说道:“这一招还算不错,不过模仿痕迹太重,是跟谁学的?” 石羽连忙说道:“是和师父苏旷对招之时学来的。” 青衣人闻言点头说道:“苏旷确是奇才,他已经到了我所说的剑意随心的境界,你还差的很远,以后还是要勤加练习,并且要在剑招中汇总自己的理解!” 石羽点了点头,原本这是充满信心的一招,就连萧齐都败在此招之下,哪知在这神秘师父面前却是如此不堪一击,眼见最大的依仗被人破去,心中不由有些气馁。 青衣人淡淡说道:“此时你的气息紊乱,是否对自己的剑法没有信心?” 石羽说道:“我我”半天却说不出口。 青衣人冷冷说道:“若是连自己对自己都没有信心,那么你的剑法再纯熟,也不会胜过对方,要知临阵对敌,不管对方剑法有多差,也要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心态才行,若是对方剑法高于自己,则更要有这种心态,否则十死无生。” 看到石羽低头不语,青衣人接着说道:“回去好好想想,明晚子时再来练剑,那时我攻你守。”说完示意石羽离开这里。 石羽本想问清楚这七星潭的事情,但是看到前辈现在只关心试剑大会,便将话咽到了肚子里,决定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问。 第三十九章 试剑比武 回到小屋,石羽心中依旧难以平静,为何自己的剑法如此不堪一击,全力施展,前辈却轻描淡写就能抵挡,后来石羽不得不接受现实,现在自己的功夫虽然突飞猛进,但是比起前辈还是有很大差距,看来只有放平心态,慢慢积累,相信总有一天能够超过师父。 想通此中关节后,石羽便开始歇息,一直到天亮这才来到比武会场,今日的试剑大会刚刚开始,此时已经进行到一百四十多号,看来距离到自己还早,便在此处转了一圈,又回到小屋。 想起今夜前辈要再试自己武功,当下不敢懈怠,拿起长剑在院长练起剑法,不多时听到有人叫喊自己名字,收剑一看乃是大师兄前来,郭风颂看到石羽连忙说道:“师父着我前来唤你,一会儿有几名厉害弟子上场,让你不要错过机会。” 石羽听是师父召唤,连忙和大师兄向会场走去,路上石羽问道:“大师兄可有比试?” 郭风颂笑了笑说道:“我的运气比较好,抽在最后,离我比试还早着呢,倒是你二师兄昨日胜了一场,师父也高兴坏了,想要喊你,却发现你不在那里,知道你回来练剑,让我们也不要打扰你。” 没想到二师兄今年居然发威,石羽心中也替他高兴,一路来到比武会场,郭风颂指着乾位说道:“看,左边那人是飞燕堂赵煜。” 石羽闻言望去,只见那人英俊非凡,手上拿的竟是一把折扇,此时折扇轻摇,看起来甚是潇洒,对面之人面色却不大好,执剑的右手看起来微微颤抖,看起来紧张至极。 眼看赵煜并无动手之意,心下发狠,挥动长剑一招随风入夜攻向对方,对于其他事物不再顾虑,一心希望长剑能够伤到对方,采用的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但是剑尖距离对方胸口还有三寸,赵煜突然合扇,扇骨向剑背轻轻一打,对方右手如遭重击,长剑立时掉落在地。 就在长剑与地面撞击发出声响之时,赵煜身形一转,已经扭到对方背后,此时对方后背空门大开,折扇瞬间打在其灵台和中枢穴上,这人立时扑倒在地。 赵煜轻笑两声,摇着折扇离去,那人虽然已输,但却苦于用不上力,直挺挺趴在台山,立时有弟子将其搀扶下去送回山庄。 石羽说道:“此人如此嚣张,竟没有一位堂主出来管管他。” 郭风颂摇头说道:“宗内势力错综复杂,就好比我和老江,虽然是师父的弟子,但在白堂主在时已归属神剑堂,这赵煜仗着堂主青睐,大家也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只要不是太过分,便不会有人去管! 此时身后声音:“这有什么难明白的?” 二人回头望去,只见江吟正笑吟吟站在后面,昨日江吟胜了一场,此时心情大好,对石羽解释道:“在这里原本就是凭实力说话,换句话说也就是这赵煜有嚣张的资本,咱们侍剑宗其实也和江湖差不多,只有强者才会受到尊敬。” 郭风颂听闻此言涨红了脸,连忙说道:“我我又如何会不知,只是不想对小师弟言明而已。” 江吟反驳道:“以你的悟性,又怎能想到此处,你这一场未胜之人。” 郭风颂急道:“我已经打听到对手是谁,这一次肯定能赢” 话未说完,萧齐失声说道:“好快的剑法!” 郭江二人都不再斗嘴,连忙向场中望去,只见离位上一位白衣少年,使一柄又窄又长的怪剑,将对方攻势完全封锁,打的对面之人毫无还手之力,江吟看到那人失声说道:“丁不凡!” 郭风颂为石羽解释道:“这人是执法堂弟子丁不凡,行事狠辣,冷面无情,和他过招之人没有一个不受伤的,他那柄聚影剑士宗主亲赐,对手乃是我们神剑堂的狂风指挥使,名字叫做陈临,没想到也不是他的对手。” 说话间只见丁不凡长剑化为细影,从各种刁钻古怪的角度使出来,陈临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苦苦撑了数招,陈临寻到一个机会攻出一招,趁对方抵挡之际向后翻去落在台下,说道:“丁师弟好功夫,陈某甘拜下风。”说完转身便即离去。 江吟说道:“这陈师兄也是功夫了得,往年试剑大会和丁不凡对上的只要落败都会受伤,他却能毫发无损脱身而出。” 郭风颂闻言也点了点头,只有石羽细心看到,刚在落在台下抱拳行礼的时候,右手有轻微战抖,想必还是受了伤,之时没有被人发觉。 看到此处,石羽才发现侍剑宗内卧虎藏龙,想想之前自己的想法真是幼稚,向两位师兄寒暄一番,借故离开这里。 回到小屋进行静坐,此时的他发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静修,之前好几次感觉自己已经达到那种境界,但现在想起来总感觉那是自己的心理暗示。 这一次不由下定决心,一定要进入之前在七星潭静修时的境界,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否则对上刚才看到的二人绝无胜算。 到了夜里子时,石羽准时来到七星潭,经过一个下午的静修,此时他的内心已经达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平静状态,就好像黑夜中这七星潭里的湖水一样。 青衣人看到石羽到来,并不搭话,抽出长剑身形一闪便到了石羽面前,长剑犹如蛟龙出海,带着庞大的气势冲向石羽。 石羽扭转身形躲过一招,顺手拔出长剑,向青衣人使出一招百花争艳,这是无名剑法里大的杀招,也是石羽经过一个下午的静修所想通的结果。 剑法本就没有攻式和守式,所谓的进攻在一定意义上来说不过是更好的防守,而所有的守招不过是暂避锋芒,伺机使出更凌厉的杀招而已。 想通这一点,石羽已经决定用进攻来代替防守,青衣人看到这种情形不由点了点头,剑法上悄悄弱了几分,好让石羽尽情施展。 二人拆招半个多时辰后,青衣人向后一闪,石羽顿时失去了目进攻标,只好收起剑招,站在原地。青衣人说道:“你今天的表现很好,要知道攻即是守,守即是攻,若是将攻招守招划分的太清,那么永远也无法达到攻守兼备的境界,此时你的剑法已经略有小成,配合内功相信有一战之力,明日安心比试,我先行离去,切记不要寻我,有需要时我会来找你。“ 说完便没了踪影,石羽对自己这位神秘前辈早就习以为常,看到前辈离去,便回到小屋琢磨过招时的情景。 到了早上,石羽估计快要轮到自己,草草用过早饭之后便向会场走去,路上看到自己的大师兄郭风颂,原来现在已比试视到三百多场,担心石羽错过比试机会,因此前来寻找。当下二人快步开刀会场,只见此时已经到了三百一十多号,心中不由感叹自己侥幸。 来到判官席交了号牌,不多时便轮到了自己,分配的乃是坎位,上台之后看到对面站的居然是徐星涯,石羽不由想起当日被其羞辱时的场景,徐星涯看到对手是石羽,开口轻蔑说道:“听说你功夫小有进展?,看你在我同在神剑堂你又是我下属的份上,今天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我也不予你为难,弃剑投降。” 听到对方如此说来,石羽心中不由生气怒气,正要出手之际忽然停了下来,原来刚才不知不觉竟然被愤怒占领了理智。 当下连忙深呼吸几口调匀气息,恢复到不悲不喜的状态,缓缓抽出长剑。看到对方竟然敢拔剑,徐星涯心中大怒,怒喝一声:“自取其辱,我便成全你。” 话音刚落石羽长剑已经攻至胸前,仓惶之际徐星涯只好挥剑抵挡,哪知对方攻势连绵不绝,一招更比一招凶险。 徐星涯暗调气息,将内力传到剑上,希望能够震开石羽长剑,好抢回先机,哪知长剑相撞,徐星涯只感觉剑上一股大力传来,和自己料想的情形完全不一样,身形也不由自主后退数步。 此时的的徐星涯满脸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看到四周众弟子的目光都看着自己,徐星涯强提真气想要再度攻来,哪知腹中一阵烦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苏旷正是坎位的裁判,虽然知道石羽武功大进,但却没想到已经进展到这种地步,回过神来连忙提气一跃来到徐星涯身边,点了周身几处大穴俯身说道:“先不要运气!” 接着唤来几名弟子搀扶徐星涯下去休息,临走之时徐星涯回头看着石羽,眼神好似受伤的猛兽,石羽虽然站在台山,但对上徐星涯的眼神,只感觉周身寒冷,好似掉进冰窖一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移开目光用力呼吸几口,走下台去。 石羽也没有想到会赢得如此轻松,其实这乃是徐星涯轻敌的缘故,刚开始就没有把石羽当做对手,大意之下这才不慎受伤,再加上心胸狭窄,强提真气之下不由走岔了气,这才喷出鲜血来。 偷偷望了望苏旷脸色,见对方并无责怪之意,石羽心中稍稍放下心来。到了台下,大师兄和二师兄早已恭候多时,虽然知道石羽武艺精进,但却没想到已经厉害到这个地步,呆呆望着石羽说不出话来。 过儿好半天,江吟才说出话来:“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石羽也不知道自己内力竟然如此霸道,一招便将徐星涯击败,只好装傻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感觉对方扑来,只好用尽全力抵挡,后后来他就吐血了。” 正在说话之际,听到远处传来:“大哥!” 回头望去,只见是萧齐过来,石羽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兄弟小萧齐,这是我大师兄二师兄。” 郭风颂和江吟二人一听吃了一惊,连忙说道:“原来是飞燕堂白燕使,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石羽虽然不知道白燕使是个什么职位,但是看到二人吃惊的程度,相比也是不低!三人寒暄一番,郭风颂马上要比试,因此便和江吟先行离去。 第四十章 师兄落败 萧齐说道:“数日不见,大哥武功又有精进,真是令做兄弟的羡慕,若是我们同台比试,还望大哥手下下留情!” 石羽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你我兄弟二人就别说这种客套话,我也是误打误撞,运气比较好罢了。” 萧齐低声说道:“大哥武艺进展神速,莫不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石羽一听心里大吃一惊,连忙用笑掩饰尴尬说道:“我的师父便是咱侍剑宗内数一数二个高手,你又不是不知。” 萧齐听闻若有所思,接着点点头说说道:“苏堂主确实武功了得,又和你的性情相似,大哥这次确实是走运。” 其实萧齐也只是随口一说,他知石羽淳朴,定然不会说谎,而石羽几次想告诉对方,但是想到在神秘师父面前发的誓,又将话语憋了回去。 萧齐接着说道:“看大哥刚才在台上一招制敌,想必现在还未尽兴,不如和兄弟切磋切磋?” 石羽此时哪有心情,只好借口说道:“马上便是大师兄比试,我还得去给大师兄助威才行。” 看石羽意不在此,萧齐只好作罢,寒暄几句二人便即分离,石羽在看过师兄郭风颂比试之后,没想到大师兄今年运气也不错,竟然胜了对手,当下心中也提他高兴。 第一轮的比赛就此结束,只有一半的弟子胜出,宗主白溪林表示下午大家可以先行歇息,第二日再进行抽签比试。 回到小屋,石羽躺在床上不断回忆在擂台上的情景,想到自己的内功如此精进,自己也是吓了一大跳,当即下定决心,不到万不得已,不用内力迎敌。 但同时内力的霸道也深深震撼了石羽,思量片刻,又开始盘膝而坐修炼起内功,一直到下午,郭风颂和江吟两位师兄来找石羽,没想到三人都能够胜了第一场,此时都十分开心。 此时江吟对这位师弟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言语之中甚是恭敬,反而弄得石羽感觉不好意思。闲聊一番送走两位师兄之后,又开始潜心练功,现在他已经习惯这种休息方式,每晚调节内息,在体内进行周天运行,简直比睡觉更舒服。 一大早,第二轮的抽签仪式便开始了,这一次石羽抽到了甲组八十一号,排名甚是靠前,远远看到萧齐身影,便走了过去,原来萧齐抽到的是乙组一百三十七号,二人不禁都松了一口气,现在二人都怕和对方号牌一样,见是如此情况,二人会心一笑。 接着找到两位师兄,郭风颂说道我是:“甲组三十九号。” 江吟说道:“我是乙组八十二号。” 石羽一听便笑了笑,露出号牌上的数字,用手捏着最后一位,江吟一看瞪大双眼失声说道:“不会这么巧!” 看到师兄这等表情,石羽不再捉弄,将号牌抛给江吟,仔细看过之后,对方才长出一口气说道:“如果真是小师弟,我还是趁早认输算了。” 郭风颂说道:“即便不碰到小师弟,这一场你也是输。” 江吟瞪眼反驳道:“你不也一样,况且你还靠前,要输也是你先输” 就在二人斗嘴之际,石羽突然听到背后声音传来:“你是石羽?” 石羽连忙回头,只见对面站着一位少年,身着青色长衫,体型匀称,背后背着一柄长剑,黝黑的剑柄上坑坑洼洼,看起来毫不起眼。 但怪异的是,明明是一个男人,说话也是男声,但却长了一张瓜子脸,柳叶眉,单眼皮,高鼻梁等五官配合在一起给人几分柔弱感,看起来女性气质更多几分。 石羽一时间看的呆了,竟忘记答话,这人看到对方打量自己,并不生气,微微一笑说道:“我叫拓跋怀古,是乙组八十一号,你做好准备。”说完便转身离去。 石羽还沉浸在刚才对方那一笑,是轻蔑?是友好?还是欣赏突然感觉是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原来是江吟,此时两位师兄已经不再争吵,而是呆呆看着石羽说道:“竟然是拓拓跋小师弟,你的麻烦来了。” 石羽此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要自己要留意的几个人,这拓跋怀古就是其中之一。 此时虽然诧异,但却并不担心,经过昨日的比武,再加上神秘师父对自己说的话,此时石羽出身充满战意,轻松说道:“那又如何,比试过后才知分晓。” 由于几位堂主提议,很多得胜的弟子都有伤在身,为了公平起见便将比试推迟到第二日进行,此举在之前从未有过,不过显然此次大家都对这一届的试剑大会分外重视,因此宗主便答应了几位堂主的提议。 到得傍晚,苏旷终于抽出空来到石羽住处,这几日事务繁忙,苏旷看上去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但得知石羽对手乃是拓跋怀古,便一直放心不下,抽空来到这里。 看到石羽便说道:“明日之战不要拼命,若是不敌便认输,师父不会怪你。” 看到师父处处为自己着想石羽心中甚是感动,连忙说道:“弟子会尽力而为。” 苏旷拍了拍石羽肩膀说道:“这次以试剑大会为师甚是欣慰,你们三个都让我很满意,原本以为你会坚持到第三轮,运气好的话会” 话未说完,苏旷笑了笑接着说道:“运气这种事情很难捉摸,罢了,你好好休息,不要有太大压力。”说完便即离去。 石羽送走师父后,心中对这位拓跋怀古心中充满好奇,能让师父如此在意之人,定然有过人之处。 想到此处,不禁又想到神秘前辈所说的:“出手必是以命相搏,你若对自己都没有信心,那么定然不会胜过对方” 想到此处,石羽摒弃心中杂念,又开始修起内功,希望能为明日的比试争得一线希望。 第二天一早,石羽来到会场,只见比试已经开始,便找了个空隙之地进行观看,远处萧齐神色凝重走来说道:“听说你的对手是拓跋怀古。” 石羽点了点头,萧齐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石羽知道是担心自己,但又害怕说的太多扰乱萧齐心神,便开口说道:“你不必为我担心,若是技不如人,我认输便是。对了,你的对手是谁,可有消息?” 萧齐勉强笑了笑说道:“我的对手乃是执法堂的万春风师兄,大哥不必担心我。” 石羽笑了笑说道:“还好不是执法堂的丁不凡,这我就放心了。” 萧齐诧异说道:“大哥认识执法堂的丁不凡师兄?” 接着自言自语说道:“也是,这等出类拔萃的对手,想必苏堂主都已经告知你,那丁不凡乃是二十多号,一会便会上场。” 听到丁不凡即将上场,石羽不禁想起这位使细窄长剑的少年,心中开始留意起来。 不多时,丁不凡果然上场,站在坤位之上,对手乃是神剑山庄的徐星遥,石羽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他,这徐星遥乃是徐星涯的弟弟,不知剑法是否更胜一筹,想到此处,开始聚精会神观看起来。 只见徐星遥先发制人,一柄长剑使的是密不透风,进退有序,剑招转换之间犹如行云流水,而那丁不凡竟然并不退让,同样使出进攻的招数硬碰硬起来,二人剑法超群,使出来一招一式颇有韵味,哄闹的场面也渐渐安静下来,大部分弟子的目光都被二人所吸引。 看了片刻,石羽失声说道:“不好,徐师兄要输了。” 萧齐闻言诧异望向石羽,石羽解释说道:“这丁师兄剑法故意示弱,旨在引导徐师兄使出惯用招数,而徐师兄此时越打越顺,已经没有开始之时的警惕之心,若是丁师兄突然变招,定然是难以招架。” 话音刚落,丁不凡果然守住身形,双手握住剑柄使出怪异步伐急闪到徐星遥左侧,长剑竟然朝其下向方切去,徐星遥连忙变招,却是晚了一步,左侧肋下沁出一片殷红。 高手相争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看到自己肋下受伤,徐星遥叹了口气说道:“丁师弟好剑法,徐某甘拜下风。” 丁不凡抱剑说道:“徐师兄承让。”二人客气过后便各自下台。 此时石羽想到大师兄乃是三十多号,当下连忙向四周望去,只见郭风颂站在远处,双眼死死盯着台上,两只手在一块不停揉搓,看起来十分紧张。 想到这位师兄每次比试都是一战即败,此次来到第二轮,自然不免心中顾虑,连忙朝大师兄走去。 看到石羽到来,郭风颂勉强挤出笑容说道:“小师弟来了。” 石羽故作轻松说道:“我来给大师兄助威,说着用力握住大师兄双手,郭风颂感激地点了点头,说道:“放心,我不会给师父丢脸的。” 此时二师兄江吟也在郭风颂身边,只不过此时早已没有了斗嘴的心情,也是心情紧张看着大师兄。 眼看比来越来越近,郭风颂深呼吸几口向判官席走去,交了号牌不多时,便轮到比试,是在乾位之上。 石羽抬眼望去,只见大师兄的对手乃是一名虬髯大汉,双眼死死盯着郭风颂,而这位大师兄则是目光游离,看起来似乎十分害怕对方。 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叹息之声,石羽转头发现竟是二师兄,江吟叹气说道:“上一次比试,老郭就是败在此人之下,没想到这一次又遇到他,看来大师兄真的是时运不济啊。” 石羽好奇问道:“对手剑法很好嘛?” 江吟摇了摇头说道:“此人乃是铸剑堂弟子,武艺平常,只不过比咱们大师兄强那么一点。” 说话间只见这位虬髯大汉已经动手,使出一招风淡云轻直刺郭风颂咽喉,这本是稀松平常的一招,却不知为何大师兄看起来甚是狼狈,使出浑身解数才狼狈躲过,看到此处,石羽不禁摇了摇头,知道大师兄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被对方气势所慑,剑法上自然大打折扣。 仓惶抵挡了六七招,郭风颂长剑已经使得毫无章法,只能堪堪抵挡,又坚持几招右肩受伤,便认输下台。 看到师兄下台,石羽本想上前安慰,哪知郭风颂看到石羽和江吟二人,竟转身向远处逃去。 江吟拉住想要上前的石羽说道:“让他静一静,老郭每次失败,就会一个人带上几天,过几天就好了。”听到二师兄这样说,石羽才罢休,回到台前继续观看比试。 第四十一章 凌寒真气 第二轮进展较为迅速,到了寅时便轮到七十号,此时大师兄不知道从哪里也跑了过来,江吟没有说话,而是拍了拍大师兄的肩膀,石羽看到此情形心中不禁感觉十分温暖,知道大师兄是来给他们鼓气,当下给了郭风颂一个肯定的眼神,便和二师兄一同下场准备参加比试。 来到判官席交了号牌,石羽的比试被安排在了巽位,来到台上,拓跋怀古已在此处,看到石羽冷冷说道:“我们又见面了。” 石羽点了点头,拓跋怀古接着说道:“我看了你和徐星涯的比试,不过我不是他,你要小心。” 话音落下,缓缓抽出兵刃,只见这剑柄长剑的剑身确实不凡,看起来冷气森森,石羽知道乃是利刃,当下抽出兵刃严阵以待。 看到石羽不先出手,拓跋怀古长啸一声,身形腾空,长剑犹如匹练一般向对方脖子卷去,石羽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看准长剑来势,架住这雷霆一击,哪知对方一招出手,剑招犹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顿时让石羽感觉好像溺水之人,四处挣扎却无依无靠。 堪堪抵挡数招,拓跋怀古又在一瞬间刺出三剑,招招不离石羽周身大穴。 此时的石羽一面苦苦抵挡,一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石羽知道对方不弱于自己,但是苦于先机被抢,此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片刻之间二人已经过了三十多招,石羽仗着内力雄厚稍稍扳回劣势,趁隙使出一招百花争艳,不论是力道还是时机都拿捏分毫不差,但拓跋怀古经验丰富,使出一招大蟒翻身,周身腾空躲过石羽去这一杀招。 看到这等大好机会,石羽哪敢松懈,三招惊风剑法使出,不给对方留下喘息之机,拓跋怀古对这惊风剑法自是十分熟悉,想也不想依次破去三招,哪知就在此时,石羽突然扭转身形,生生改变了第四招攻势,长剑自下而上攻向对方肩井穴。 拓跋怀古仓皇之下急忙横剑抵挡,一面倒踩八字向后退去,却还是慢了一分,肩头被石羽长剑刺入寸许,瞬间感觉左肩一麻。,不过然负伤却并不慌乱,看到石羽胸口距离自己颇近,果断丢掉兵刃右掌暗提真气向其胸口拍去。 看到对方右掌逼近,还未近身胸口已经感受到凌厉的掌风袭来,石羽不及多想,左手化掌提起真气和对方掌力相接,双掌霎时间碰在一起,石羽只感觉对方掌心一股大力袭来,连忙提起真气抵挡。 双掌相击,石羽只感觉好似两块巨石狠狠撞击在一起,只是对方一击之下便没有了后继之力,而石羽体内真气充盈,一击之下竟然顺势又发出一击,二人在这一掌之下都守不住身形向后退去,石羽感觉五脏六腑好似受到重击,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而拓跋怀古面色惨白,看来也不好受。 吐出这口淤血之后,石羽感觉胸中好受许多,只是浑身酸麻,连忙趁机深吸几口空气,又摆出攻势,哪知拓跋怀古并未接招,而是淡淡说道:“你赢了。” 三个字说完便转身下台离去,丝毫没有停留,看到对方认输,石羽这才松懈下来,只感觉这一场好似做梦一般,只是周身疼痛,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现实。 下台之后石羽感觉身子不舒服,匆匆和萧齐师兄等人打过招呼,便欲告别众人回到小屋进行疗伤,此时二师兄还未比完,大师兄本想送石羽回去,却被石羽谢绝,只好留在此地观看二师弟的比试。 石羽本来只是浑身难受,哪知走了一会儿开始感觉周身寒冷,知道对方凌寒诀过于霸道,残留在自己体内的真气对自己产生影响,连忙加快脚步。 哪知越走感觉浑身越冷,眼看小屋就在不远处,双脚却好似冻僵一样不听使唤,石羽又不愿在此处运功,强提一口真气向前走去。 眼看双腿一软就要倒地,身后却有一阵疾风袭来,石羽感觉身子领口一紧,接着好像被人提起,似乎伏在谁的背上,刚想说话,却听到声音:“不要运气!”石羽听出是神秘前辈的口音,放下心来,感觉脑袋一沉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石羽只感觉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来的舒服惬意,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前辈在七星潭盘膝相对而坐,双掌相抵,知道前辈是在运功为自己疗伤,当下心中一阵感激。 看到石羽醒来,青衣人缓缓收功说道:“这几日好好静养即可。” 好不容易又看到神秘前辈,石羽激动说道:“前辈,我胜了,胜了拓跋怀古。” 青衣人点点头说道:“不错,拓跋这小子武功不错,这次要不是你仗着浮沉经的内力,绝无胜算。”石羽想起体内作祟的寒气,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青衣人接着说道:“这浮沉经你好好修炼,此次受伤苏旷肯定会来检查你的伤势,你早些回去,到时如果他发现你的内力异常,问你什么你只说自己不知便是!”说完便行离去。 石羽连忙赶回小屋,刚调息了片刻,便听到屋外有脚步声传来,连忙收功起身相迎。 苏旷进得屋来说道:“你不要动,先让我看看伤势。” 说完握住石羽左右脉门,沉思片刻说道:“体内还有拓跋怀古的凌寒真气,为师帮你去除。” 石羽哪敢违背,只好盘膝而坐和师父运功,双掌相抵,只感觉两股磅礴的真气缓缓袭来,紧接着周身暖洋洋的感觉再次出现。 一直到半个时辰后,苏旷才缓缓收功,说道:“幸好真气并不强烈,现下已经完全去除,接下来的伤势需要静养才能恢复。” 石羽暗道一声好险,岔开话题说道:“师父,都是弟子学艺不精,内力不及对方。” 苏旷却说道:“你们内力其实不相上下,只是拓跋怀古这人好面子,受伤之后强忍着没有显露出来而已,而你及时吐出胸口瘀血,才恢复了几分力气,拓跋怀古看你已经稍稍恢复,只好认输。” 石羽这才知道原来二人内力不相上下,心中不禁暗自庆幸,而苏旷为了让石羽早些休息,简单交谈后便即离去。 石羽躺在床上回想起这比试的场景,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想起后面还有比试在等着自己,便不再胡思乱想,早早开始歇息。 第二天一早,第二轮比试也终于正式结束,一共有一百六十四名弟子获胜,此时的石羽终于有机会进入百强之列,深深呼吸了几口,只感觉通体舒泰,丝毫没有昨日受伤时的难受,下午进行了分组和号牌分发,此时石羽拿到了乙组三十三号。 值得一提的是,萧齐也战胜了对手,不过二师兄江吟就没有那么幸运,和大师用一样,只胜了一场便即落败,不过这样的结果苏旷已经十分满意,毕竟两位弟子较之前都有进步,况且还有石羽这个小徒弟还在坚持,心情不禁大好。 这第三轮的比试相对而言比较轻松,对手的武功并不出众,被石羽轻松拿下,而萧齐也战胜对手同样进入百强。随着比赛的进行,大家的兴致也是越来越高,毕竟都想看看这一届的试剑大会都有那些人能够拔得头筹。 这一日早上,石羽和萧齐二人一同前往会场,今天到了百强抽签的日子,众人依次排队领取号牌,到手之后,石羽看到号牌上是甲组二十号,而萧齐拿的竟然是甲组一号,看着号牌上的数字,萧齐哑然失笑道:“胜败就在此一举。” 石羽也知此时遇到的对手不比从前,很有可能会在这场落败,心里不免也有几分紧张。 到了午时,比试正式开始,萧齐的对手竟然是沈锋,看到那冷峻的面庞,石羽不禁为自己的好兄弟捏了一把汗。 而身处乾位上的二人,此时都没有先出手,不过看到沈锋面上略有随意的神情,知道对方并不太将这萧齐放在眼里。 二人站立片刻,萧齐率先出手,使出一招庭树飞花,这一招纯粹乃是试探对方,只见沈锋丝毫不为所动,显然非常能沉住气。 萧齐知道对方有些棘手,同时对自己也有些轻视,心中不免有些气愤,又使出一招百花争艳,直刺对方胸膛,就在长剑里胸口还有三寸之时,陈锋胸前白光一闪,长剑抽出一半,稳稳挡住萧齐的攻势,接着又将长剑送回鞘内冷冷说道:“这点本事,不配让我出剑。” 看到对方如此轻视自己,萧齐心中大怒,将所学剑法一招一式都使将出来,只见剑招进退有序,显然得到真传,但沈锋仍不出剑,只是偶尔用剑鞘抵挡。 萧齐将惊风剑法使完看还是不能奈何沈锋分毫,便立住身形,冷冷说道:“好,我就看你现在还出不出剑!” 说完身形一转,长剑映在阳光下化作千百点寒芒,照耀在对方眼睛上,沈锋感觉眼前猛然一亮,连忙闭眼转身,抽出长剑使出一招飞雪乘风,护住周身要穴,突然感觉左臂传来破风之声,连忙转身,却是慢了一步,衣袖被萧齐划出一道寸许长的口子。 见到对方使这等怪招,沈锋重新打量萧齐一番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飞燕堂萧齐!” 沈锋听后,认真说道:“我记住了,在这里能让我记住名字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之一。” 第四十二章 一负一胜 说完沈锋竟然摆出进攻的剑招,看来开始重视这场比试,而场下众弟子都已看呆,沈锋可是上次试剑大会的冠军,而这次竟然被一个入门派不久的弟子用剑割破衣袖,简直可以说是惊天奇闻。 而判官席上,众堂主也全都注视着这场比试,只见白秋暝脸上充满赞赏之意,而最左侧坐的一位男子,面无表情,看起来甚是眼生,看了半天石羽才想起来,对方是追魂堂堂主白青枫,便留心多看了几眼,看到这人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好似木头一般,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对于刚才那一招,石羽看的清清楚楚,萧齐使剑之时,不知为何沈锋双眼紧闭,紧接着方寸大乱,而萧齐趁着这一刻用快剑刺向沈锋手臂,若不是对方反应极快,此时左臂恐怕不保。 这一招看得石羽佩服不已,自觉即便是自己,也难逃这等怪招,接着又往场上看去,只见萧齐此时已经处于下风,沈锋一柄长剑使得神出鬼没,萧齐身形迟钝,剑法凌乱已经有些抵挡不住,仔细看去,原来萧齐右腿已经受伤,可以说败象已露。 知道萧齐素有争强好胜之心,石羽心中不禁开始担忧起来,只见萧齐虽然身形受阻,但仍在咬牙坚持,而对方长剑毫不留情,任何一招萧齐抵挡不慎,不死也会重伤。 又坚持了数十招后,萧齐显然是力气耗尽,此时更不是沈锋对手,只见对方用上内劲,将萧齐长剑绞落在地,剑尖直朝对方面颊划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道白影从天而降,使出长剑挡住沈锋剑招,竟然是白秋暝。作为宗主的爱女,沈锋也不敢造次,只好收剑问好,白秋暝面如寒霜,拉起萧齐看也不看沈锋直接说道:“你赢了。” 来到台下,石羽连忙迎上,萧齐苦笑说道:“我输了,他真的很厉害,希望大哥不要和他对上。” 石羽连忙说道:“先不要运气,安心静养几天。” 萧齐说道:“我只是力气耗尽,身子并无大恙,歇息一会就好,我还是在这里看看,毕竟到了此时此刻全是高手对决,错过了不免可惜,再说一会大哥还要上台比试,我还要为大哥呐喊助威才行。” 见对方执意如此,白秋暝也是无法,只好回到判官席上,石羽扶着萧齐坐下,喝了几口水歇息一会儿,眼神中果然恢复了光彩。 而此时也已经临近石羽比试,连忙上前交了号牌,见对方乃是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汉子,只是对方年龄虽大,身形却枯瘦如柴,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到。 看到对面乃是一位少年,汉子嘿嘿干笑两声说道:“碰见老夫,你这小娃娃准备下台。” 石羽刚想说话,只见对方右手一扬,三点乌光急速朝自己飞来,石羽连忙就地一滚躲过,刚才站立之地有三枚铁蒺藜深深印在地上,心中不由暗道一声好险,全神贯注看着对方,防止再有暗器出手。 看到石羽躲过,汉子捻了捻下颌短须点头说道:“反应还不错。” 就在说话之际,又是三枚乌光射来,这三枚来势更急,石羽连忙用脚跺地,借力凌空躲过两枚,接着挥出长剑挡下第三枚暗器。 这一次汉子面露伤心之色说道:“看来我这把老骨头要被你这小娃娃比下去了。” 言语之中似乎带有些许不甘,看到对方年岁已大又如此悲伤,石羽心中不知怎的也有些惋惜,就在心神有些动摇之际,只见对方又是三枚乌光打来,这次手法和前两次不同,竟然是一颗一颗发出来,第三颗最晚,来势却是最急,分别打向石羽环跳、肩颈和颤中穴。 就在石羽想要再次起身躲避之时,老者突然向前冲来,脚下踩着怪异步伐,眨眼间便来到石羽面前,右手从背后抽出一柄短剑,封住石羽的退路。 此时石羽才发现对方居然还有兵刃,这柄精悍的短剑只有普通长剑的二分之一左右,藏在背后确实不容易被人发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石羽忽然感觉自己脑子一片空白,眼前仿佛只有这一个对手,对方的身形也变得慢了起来,经过观察,石羽发现最快的不是暗器,而是这名老者手里的短剑,看来这名老者的轻功着实不弱。 看透着一切之后,石羽当机立断,长剑迎上对方短剑,借力扭转身形后,躲过击向自己肩井和颤中两处的暗器,接着脚下步伐一变,最后一枚暗器擦着石羽衣袖飞过。 眼看危机已经化解,石羽不再给对方喘息之机,长剑一招一式不离对方要害,老者手中兵刃较短,又失去先机,但凭借着过人的轻功和步伐,石羽一时间却也奈何不得对方。 看看对方逐渐逃离自己的攻势范围,突然却又身形一转,手中短剑向石羽胸口撞去,这一招让石羽吃惊不已,情急之下挥出左掌印向对方胸口,只见对方毫不阻拦,竟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石羽情急之下催动内力,全力向前拍去,手掌毕竟比兵刃灵活,再加上距离甚短,竟然在短剑剑刃离自己还有五寸的距离之时,先拍到了老者胸口。 石羽之感觉自己掌力送到对方胸口之时,体内又衍生出一股内力,当下来不及多想,全力催动之下将内气全部运到掌心,只见老者被这一次的掌力击退到一丈之外,连忙用手封住身上几处大穴,接着便吐了一大口淤血出来。 深呼吸几口之后才恢复些许力气,摇摇晃晃站起身来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兄弟好精湛的内力,老子佩服,你赢了。”接着下得台来,被其他弟子接走疗伤。 台下观看之人除了少数高手之外,其他人看到石羽和老者身形相近之时,都还不知谁胜谁负,此时看到老者被震飞,才知道是眼前这位不起眼的少年赢了。 看着台下窃窃私语的众弟子,石羽知道大部分都是在讨论自己,当下也不理会,来到台下向萧齐走去。 此时萧齐经过歇息看起来已经好了大半,看到石羽过来,面露喜色说道:“大哥真是好功夫,胜了这一场进入前五十名,宗主怎样都会注意到你,到时前途不可限量。” 石羽干咳两声掩饰尴尬说道:“只是侥幸而已,若是我遇见沈锋,此时也是难逃落败的下场。” 二人在此聊了一会儿,石羽向四周望去,并没有看到大师兄和二师兄的身形,反倒是师父有意无意向自己这边望去,石羽知道自己在师父的心中分量又重了几分,不禁有些得意,告别萧齐之后,回到小屋开始练功。 到了傍晚,两位师兄都前来找石羽,江吟一脸不可思议说道:“小师弟,今日你又胜一场,真的是恭喜恭喜。” 郭风颂不好意思说道:“我和老江还以为你今日会败,为了避免尴尬,便没有去赛场观看,免得你有压力” 话未说完,便遭到江吟白眼,郭风颂知道说错了话,连忙闭口不言。 三人聊了片刻,苏旷竟然也来到这里,看着郭风颂和江吟说道:“你们先回去!” 两位弟子看到师父面色不善,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不敢多想连忙告辞离去。 看到苏旷面色冷峻和往常大不一样,石羽不敢与之对视,只听一声怒喝:“跪下!”石羽连忙跪倒在地。 苏旷冷冷说道:“老实交代,你武功跟谁学的!” 石羽心中一震,努力维持表面冷静说道:“师兄和师父教的。” 苏旷冷笑一声说道:“这几场,你的表现已经超出我的预料,那齐老三内力深厚,武功也是不弱居然也能被你胜过,你还敢撒谎?此时是我问你,你好生回答,若是被带到执法堂去,那时连我也保不了你。” 石羽听闻此言才知今日对手叫做齐老三,但知此时万万不能透露出神秘前辈的信息,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弟子确实不知,只是每日在这里巡逻练剑,心无旁骛,也不知为何武功会进展如此之快。” 苏旷素知这位弟子生性老实,想来不会说谎,但事关重大,只好又扣住脉门运出一道真气到石羽体内查看,只感觉石羽体内内力颇为浑厚,不过都是凌寒诀真气,细查之下又觉得这真气有些怪异,但是又说不上来。 看大石羽惊恐的表情,苏旷将他拉起说道:“看来为师错怪了你,你也莫怪师父严厉,只是你的表现超乎大家预期,为了安全起见为师不得不查探你一番。这件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明日安心比试即可,能进入前五十名,已是我侍剑宗不可多得的人才,明日若能再胜一场,师父便奖励你一把寒螭剑!” 石羽听完师父说话,不由低下头,心中有些愧疚,自己骗了师父,师父却还要给自己奖励,几次冲动想要说出实情,但是理智都告诉他,如果说出实话,那么自己便会小命不保! 此时苏旷已经对石羽深信不疑,见到爱徒不安的神情,还以为是被自己的样子吓到,又安抚一番,这才离去。 朝阳别院内,白溪林和南宫长老站在院外,不过二人并没有交谈,似乎在等什么人。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苏旷来此,白溪林问道:“检查过了?” 苏旷点了点头说道:“他的凌寒诀内力有些怪异,但我检查不出又其他内力存在,而且我没有传授他全部凌寒诀,但是从他体内真气来看,却是修炼了全本的凌寒诀真气,不过时间应该不是很长,估计是擅自修炼练出了岔子,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怎么看?” 看到宗主向自己发问,南宫长老说道:“我已亲自查过,那萧齐现在是飞燕堂主手下得力干将,得堂主青睐学到完整的凌寒诀,而石羽又是他的好兄弟,试剑大会举行在即,于是便将内功秘籍传给对石羽,只是此事该如何处理,还需宗主决断。” 看到白溪林面色犹豫,苏旷担心爱徒受罚,便说道:“宗主,此时正在举行试剑大会,如果说石羽有问题,那么和他比试过的弟子肯定会心生不满,到时候只怕要生出事端,再者这飞燕堂主将凌寒诀私自传给萧齐,若是此时处罚石羽,那么肯定会牵扯到萧齐和飞燕堂主,此事不宜牵扯太广,不如等试剑大会结束再说!” 白溪林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苏旷说的确实有理,自己最头疼的便是这小女儿,总是会违背自己的命令做一些事情,心中不禁有些后悔将萧齐分到白鸽堂,当下点了点头说道:“此时暂且搁置,待试剑大会结束再做商议!” 第四十三章 答疑解惑 却说石羽想起被师父怀疑,只感觉浑身发抖,过了好长时间才平静下来,此时已经夜深人静,虽然天亮之后还有比试,但石羽还是毫无睡意。 到了清晨早早起来,用过早饭后便向比试会场走去,经过昨日比试之后,还剩四十一名弟子,刚好是单数,因此在分组的时候又出现了幸运弟子丙。 随着人数的减少,比试也是越来越快,围观的弟子也逐渐多了起来,毕竟到了后面都是高手对决,轮番抽取下来之后,石羽手中拿的是乙组九号。 萧齐此时挤到石羽身边说道:“大哥,加油!”接着二人伸出手紧紧握在一起。 过了片刻石羽说道:“快要到我了,我先去准备。” 萧齐点了点头,走向远处观看位置,轮到石羽上台,只见是在坤位之上,此时已经站立一位少年,一身白衣随风摆动,看起来温文儒雅。 石羽上得台来,对方微笑开口说:“你好,我叫周道余。” 这位看起来斯斯文文好像书生一样的人,石羽心中也颇有好感,当下连忙说道:“你好,我叫石羽。” 周道余点了点头面带微笑开口说道:“记住我的名字,因为你的路将在这里结束。” 说完不等石羽思索,拔剑疾步向前刺去,整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石羽看到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连忙引导真气运行至环跳穴,双腿用力跃起地面一丈多高,随即拔出长剑向对方玉枕穴刺去。 哪知周道余乃是虚招,看到石羽飞身而起,此时劲力锋芒已过,而双脚又无处借力,竟然倒转长剑自下而上对准石羽心口,这一下正石羽正处在下坠之势,眼看就要撞上剑尖。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石羽全力催动体内真气,凌空翻转身形,脚尖在对方剑背踢了一脚,借力将身形反弹出去。 落在地上的石羽只感觉百骸欲裂,知道是刚才猛然运行真气过猛所致,但是此时比试还未结束,只有强提真气,来应对周道余的攻势。没想到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行事却是如此狠辣! 而周道余似乎看出石羽受了内伤,手下招招凌厉,不给对方半分喘息的机会,眨眼间二人过了十余招,而石羽也被周道余逼到了台边,若是再过几招,势必被对方逼下台认输不可。 眼看对方又是一招袭来,这一招剑走偏锋,攻向石羽左侧肋下,而左手化拳向石羽小腹击去,原来是周道余为了保险,决定早一点让石羽落败。,却不知石羽剑法还是其次,内力才是最大的依仗。 看对方全力施展这等见所未见的怪招,石羽不敢小觑,强忍着周身不适,再一次全力催动体内真气,右手挥剑护住肋下,左手化掌和对方应拼一拳。 霎时间只感觉一股大力从掌中传出,和对方拳劲狠狠撞在一起,但一击之下,石羽知道内力不如对方,暗道一声倒霉。 哪知此时体内接着又是一道真气传至手掌,周道余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料到此等变化,猝不及防之下只感觉一股大力从对方掌中袭来,霎时左臂一阵剧痛,接着身形被弹开,向后翻转之后又退了三步,才站住身形。 而石羽也被这一击震得向后退去,直接向台下跌去,情急之下,右手向后倒插长剑,借力将身形一翻,又回到台上。 抬头向判官席望去,只见众堂主没有任何表示,知道这样不算输,才稍稍放下心来。 此时石羽感觉硬拼过后,四肢百骸虽然疼痛欲裂,但带脉、冲脉处的穴位却些蠢蠢欲动,心知自己应该很快就要突破第三层,不禁一阵窃喜。 而周道余此时左臂软软垂着,看来是骨头受到重创,双眼眯成一条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说道:“他奶奶的,今天让你不得好死。” 看着面相温文儒雅的周道余,没想到此时竟然说出这等话语,石羽心中不禁有些怒气,当下便提剑向前攻去。 此时周道余的身形看起来要比刚才迟钝许多,剑法也大打折扣,不知是否由于左臂受伤的缘故。 眼看对方已被自己剑法逼至角落还在苦苦支,石羽到底年幼,看到对手狼狈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手中剑法也逐渐慢了下来。 周道余虽是强弩之末,却也没有放弃,石羽的突然收招让对方长剑格挡在空处,一时间脚下根基不稳就要向后摔倒,石羽见状连忙伸手向前想要拉住对方。 哪知此乃对方诱敌之计,眼看石羽伸出左手,周道余猛然挥剑向石羽左臂划去,右脚尖在台上一点,身形向前扑去,除了耷拉着的左臂外,丝毫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石羽看到对方长剑挥来连忙后退躲避,但左臂还是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顺着衣袖滴了下来。 看到石羽受伤,周道余冷笑一声恶狠狠说道:“这一下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不给石羽喘息机会,挥剑向前攻去,而石羽左臂受伤,再加上二人打斗,鲜血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慢慢地石羽只感觉眼前发黑,身体有些发冷,而此时的周道余也没有的刚才的势头,紧皱眉头大口喘气,显然也不好过。 见此情形石羽顾不得许多,撕下左边衣袖开始包扎伤口,周道余看对方不理会自己,冷哼一声强提真气疾步向前冲去,右手长剑直挺挺向前送去,直插石羽心窝。 眼看就要得手,苏旷也准备上台结束这一场的比试,石羽突然右手一抖,接着周道余感觉两眼一黑,扑在脸上凉飕飕滑腻腻的,还有淡淡腥味钻进鼻孔,当下心中一惊,连忙屏住呼吸。 但苦于左手断了不能动,只好用右手抓开脸上的东西,就在此时突然感觉身形好似装被巨石撞击,接连好几下直接让他痛到昏迷。 原来石羽刚才并不是在包扎左臂,而是假装引诱对方上钩,要知道左臂剑伤要是包扎完成,那么止住伤势的石羽一定会再次占据上风,因此那周道余定然要抢险动手,眼看对方长剑袭来,石羽深知时机已到,将沾满鲜血的衣袖掷到对方脸上,趁他慌乱之际,狠狠在小腹给了一掌,虽然石羽也是身受重伤,但是这一点力道对于周道余来说却已经足够。 眼看对方倒地,石羽暗道一声庆幸,下得台来,萧齐和两位师兄已经恭候多时,萧齐连忙扶住石羽,大师兄拿出金疮药细心敷好,接着二师兄用布将伤口扎紧。 看着几人为自己忙碌,石羽此时感觉就连胳膊的伤似乎也不是那么疼了,待一切结束后,便被两位师兄送到住处休息。 一直歇到戌时,苏旷也来到小屋看望,石羽见状支撑身体坐了起来,苏旷询问完伤情之后,叹了口气说道:“你在这里好好养伤,明日的比试,为师替你取消了罢。” 石羽知道师父关心自己,但是想到那位神秘师父让自己得第一的话语,轻轻摇了摇说道:“师父,弟子身体并无大恙,歇息一晚即可。” 眼看劝阻不住,苏旷只好说道:“明日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你若是感觉不敌,千万不要硬撑,立即认输,师父不会怪你。” 石羽点了点头,这已经不是师父第一次说不会怪他,但看到师父对自己的重视程度,石羽深知这是靠自身本事换来的,现在他想获得更多师父的刮目相看,再加上还有对神秘前辈的许诺,此时又怎能轻言放弃。 况且石羽心中还有一点幻想,若是明日能够抽到丙字,那么不用比试便能够晋级,现在毕竟只剩二十一人,几率还是比较大的。 送走师父后,石羽连忙盘膝而坐,运行起浮沉经的心法,终于突破了第三层,心中也是十分好奇,引导真气在体内运行一周天后,感觉真气运行速度快了不少,此时即便那周道余再行偷袭之法,自己也能心念一动,调动真气进行抵挡。 除此之外,体内多处经脉运行真气之时还隐隐作痛,知道是白天比武自己强提真气已致受内伤的缘故,当下心中不敢懈怠,连忙运行心法进行疗伤。 到了夜里子时,石羽感觉门口有异响传来,当下缓缓收功出门查看,只见是青衣人站在门外,看到是石羽出来也不说话,身形一闪施展轻功向远处掠去,石羽连忙提起真气追赶,一直到七星潭前,才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石羽左臂,青衣人开口说道:“你受伤了?” 石羽点头说道:“晚辈今日和一名叫做周道余的弟子比试,不小心受了伤,不过我胜了。” 青衣人伸手搭住石羽脉门查探一番说道:“你已经突破了第三重,进展尚可,不过这内伤外伤都不是一时半刻能好的,看来接下来的比试不容乐观。” 石羽连忙说道:“我会尽力而为。” 青衣人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侍剑宗内是高手众多,我确实是低估了。” 听到青衣人说这样的话,石羽心中想道:“难道他不是侍剑宗的前辈高人?” 想到此处石羽鼓起勇气问出了心中积累的疑惑,说道:“前辈,弟子有很多疑问,不知为何前辈要杜撰这七星潭巨蟒之说来诓骗弟子,还有我明明修炼了潮汐诀,为什么苏旷师父检查不到,并且每次和人比拼内力之时,感觉体内真气好似海浪一般,能够连发两道?还有,您不是侍剑宗的前辈!” 第四十四章 试剑惜败 看到石羽一股脑发出一连串的疑问,青衣人沉默片刻说道:“巨蟒确实是我当时为了吓唬你编造的谎话,当时不过是为了能让你听我的话而已,这潮汐诀,乃是前辈高人观看大海潮汐波浪所感悟的功法,你现在修炼为时尚短,待到大成之时,内力便会如海浪一般,让敌人更难抵挡!” 讲到这里,青衣人接着说道:“潮汐诀和你修炼的凌寒诀同宗同源,因此别人肯定查不出来,至于我是谁,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否则对你我都无益处,不过我能说的是,我的祖上和侍剑宗有莫大渊源,总之我不会害你便是!” 看到石羽沉默不语,青衣人伸手从怀内摸出一个瓷瓶,倒出来三粒白色药丸说道:“这是百花丸,能够治疗内伤,运功前服一颗即可,分三日服用,你小心收好,切莫让人发现。” 接着又说道:“以你这样的状态实难取胜,明日尽力即可,我不会怪你。” 石羽刚想说话,却被青衣人制止,只留下一句:“快回去疗伤,便向树林深处而去。”丝毫不给石羽再发问的机会。 回到小屋内,石羽思索这青衣人说的话,从怀中掏出药丸,只见在月光照射下药丸晶莹剔透,看起来煞是漂亮。 犹豫了片刻,石羽想起两年来这神秘师父确实没有做过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反而传授自己内功,指点自己剑法,还有那内功也和侍剑宗的凌寒诀又众多共通之处,说明所说不假,也许真的是不便表明身份而已,想到此处便不再迟疑,吞下一颗盘膝而坐开始疗伤。 片刻便感觉小腹升起一股暖意,随着真气缓缓而行,不一会只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就连痛楚也减少了几分,当下不再迟疑,全力催动真气进行疗伤,毕竟能够在天亮前多恢复一分,自己便多一分胜算。 清晨,石羽感觉身体恢复了有七分左右,只是左臂隐隐作痛,来到比武会场,这一次抽签抽到的是三号,对阵的居然是赵煜,石羽在看台上见识过对方的功夫,况且还有师父提醒,当下打起精神来到台上。 看到对手后,赵煜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苏堂主的高徒,幸会幸会。” 石羽还了礼数,对方接着说道:“能击败周道余,看来确实是武艺过人,还望手下留情。” 石羽看到此人彬彬有礼不由想到昨日周武蛮,心中升起厌恶之情,冷冷说道:“一定。” 看到对方并无出手之意,石羽拔剑使出一招百花争艳,哪知对方折扇后发先至,剑扇相击传出叮叮叮的声音,再看对方折扇竟是完好无损。 原来这赵煜手中折扇扇骨乃精钢所制造,扇面乃是由精品蚕丝编制而成,因此不宜破损,这一招让石羽始料未及。 赵煜趁石羽身形停顿之际,连忙使出折扇抢占先机,只见扇子来到咽喉处突然张开,扇尖在赵煜的手中比剑锋也不遑多让,石羽急忙后退躲过这一招。 哪知赵煜犹如附骨之蛆,身形一转又来到石羽身边,手中折扇一合,倒转折扇,扇柄竟然朝石羽颤中穴打去,石羽只好再退一步,身形一转长剑从腰间刺出,向赵煜小腹击去。 这一招纯属自保,若是赵煜执意上前,那么势必会先受伤,此时二人心中都有顾忌,因此并没有过分逼近,扇骨在剑锋轻轻一磕,提气凌空翻起向后退去。 这一次二人都没有先出手,沉默片刻赵煜轻摇折扇说道:“在下曾有机缘学到一门轻功,叫做绝尘步伐,你要小心了。” 接着向前踏出一步,就在石羽疑惑之际,对方却突然发力,只见体迅如飞,身影飘忽不定,石羽还未反应过来,突然感觉鸠尾穴隐隐作痛,左掌连忙向左一拍,正好打在折扇之上,将扇柄击偏数寸。 这一击虽然没有打在穴位之上,但石羽仍感到一阵剧痛,肚内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当下连忙收摄心神引导体内溃散的真气,一面举剑相迎,勉强挡了对方一招。 看到石羽还能坚持,赵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再来试试这一招。” 说完,身形一闪来到石羽背后,此时身形比之刚才稍慢几分,看来这门神功颇耗内力,石羽运足目力看清对方身形乃是往自己身后方向所去,当下左掌暗暗提气,猛然转身一掌向对方胸膛按去。 赵煜虽然没有防备,但经验颇为丰富,看到石羽有所准备,连忙变招,双手握住折扇迎上石羽左手。 石羽感觉自己手掌和对方折扇上都传来一股大力,一击之下感觉到方真气十分霸道,知道对手内力高于自己,心中暗道不妙,就在此时体内真气运转如意,接连又传出三股内力依次抵抗赵煜的内力,直到熬过对方真气冲击,还将其震出三丈外。 眼看赵煜就要落到台下,突然身形一翻竟然凌空改变方向,又飞到台山,此时判官席白秋暝站起来激动说道:“好,好一招峰回路转。” 赵煜转身微微点头对白秋暝报以微笑,接着回头又对石羽说道:“看来你实乃劲敌,实不相瞒,我这扇骨内装有机括,可以发射暗器,接下来你要小心了。” 石羽看到对方好心告知自己,确实和周道余不同,心中不由增添几分好感说道:“多谢赵师兄提醒。”接着执剑摆出守式,左手捏成剑诀。 赵煜虽然不再使用那诡异的轻功,但身形依然迅速,片刻之间,石羽只觉周身穴道都有威胁,但苦于还要提防对方暗器,心中不由多了几分警惕,手上力道也不敢使尽。 突然听到对方说小心,石羽定睛一看,只感觉几道白芒向自己小腹射来,连忙挥剑抵挡,哪知突然肩头一麻,右臂顿时感觉一阵麻木,手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眼看对方站住身形不再进攻,石羽知道是赵煜手下留情,便弃剑认输,正要下得台来,听到身后声音说道:“石师弟请留步。” 转身望去只见赵煜手中拿着一块黝黑的怪石,让石羽褪去肩头衣物,怪石放在肩头出慢慢拉开,只见上面沾着两根寸许长的细针,接着又将手臂上的牛毛针吸出来。 赵煜说道:“暗器虽然无毒,但没有这磁石吸出来,日后随着气血流动,难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看到对方坦诚待己,石羽再无先前的坏印象,连忙说道:“多谢师兄。” 赵煜摆摆手说道:“我和萧齐也是好兄弟,道谢就太过见外,石师弟尚且年幼,潜力巨大,再过两年,师兄我即便使出这等偷袭招数,只怕也难逃一败。” 说话间二人好感倍增,寒暄一番之后,石羽来到看台,只见萧齐和两位师兄都在此处,三人虽然面露惋惜之色,却都没有对石羽失败提起半字,石羽此时不愿错过这些高手对决,便和三人在此一同观看。 虽然神情沮丧,没有完成神秘人的期许,但心中倒也不十分后悔,毕竟自己也是用尽全力,之时技不如人。 剩余的这些弟子不过一个时辰便比试结束,其中沈锋、单熊飞包括赵煜等人都已胜出,此时只剩十一名弟子,每一场比试都是高手对决,周围看台更是站满弟子,十一名弟子抽签过后,比试定在了下午进行。 众人散去草草用过午饭后,都赶到会场,希望能够占到理想的位置,毕竟这最后的决胜时刻就要来临。 少歇片刻过后,比试正式开始,只见沈锋对上一名中年大汉,这大汉走起路来脚步有些虚浮,右手亦是微微颤抖,显然是付出不小的代价才获得胜利。 而这沈锋精气内敛,相比之下高下立判,比试开始之后,局势几乎是一边倒,沈锋招招不留余地,而这大汉竟然都接了下来,看来受伤之前也是一位高手。 反观赵煜这边,正和对手斗至酣处,对手乃是一名精瘦少年,使双短剑,身形上下翻腾,竟然比赵煜更为敏捷,这二人比试的过程惊险万分,好几次精瘦少年的短剑就要划上赵煜胸膛,而赵煜的折扇亦是数次就要伤到对方,二人皆是以快打快的招数,看得众人惊险不已。 突然少年身形一顿,手上招式开始慢了起来,石羽知道乃是中了赵煜暗器的缘故,心中不由替这位少年惋惜。 果不其然,赵煜趁对方露出破绽欺身而上,用扇柄点在对方鸠尾、期门和肩井穴,对方看到大势已去,只好认输。 再看沈锋比试的乾位之上,那大汉竟然越打越勇,看的石羽惊诧不已,萧齐见状解释道:“这大汉定然是学会某种逆转经脉之法,短时间内可以内力大增,浑身不知痛觉,不过这种招数一般都是以透支身体为前提,看来这人真是拼命了。” 再看场上大汉果然扳回劣势,连出数次精妙剑招不但扳回劣势,还将沈锋逼得险象环生。 不过细看之下,石羽发现这沈锋乃是惊而不险,游刃有余,看似十分凶险的招式对方脸上却是没有半点惊慌,知道沈锋已经精确掌握对方招式距离,此时只不过是陪大汉游斗,耗过时辰之后自然得胜。 接着又看了一盏茶的功夫,大汉剑上招式逐渐开始散乱,双脚也在微微打颤,沈锋看准时机攻处三招,哪知对方还没来得及抵挡,就倒在了台上,数名弟子连忙上前搀扶下去。 第四十五章 高手对决 此时沈锋和赵煜都已胜出,再看台上,上来的竟然是丁不凡和单熊飞二人,二人都是侍剑宗内有名的高手,众弟子看到二人对决,都一起欢呼起来。 石羽对这丁不凡剑法印象极深,萧齐也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单熊飞也是倒霉,不然的话估计还能胜得一场。” 石羽好奇问道:“二人还未动手,你如何知晓?” 萧齐哑然失笑说道:“好事者已经综合以前试弟子剑实力进行对比,认为丁不凡是最有希望和沈锋一决高下的人,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下注,压丁不凡获胜。” 石羽一惊说道:“竟然还有这等事,宗主和执法堂不管吗?” 萧齐笑了笑说道:“赌又不是什么大罪过,更何况在这种盛事之中,赌跟更能增添气氛,大哥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石羽连忙摇了摇头,萧齐接着说道:“我却是压了沈锋获胜,希望到时候不会让我失望。” 说话间台上二人已经动手,只见丁不凡依旧是招牌式的快剑,抢得先手之后便步步紧逼,单熊飞虽然剑法老道,进退有序,但苦于无法进招,这样下去只能落败。 打斗片刻,丁不凡突然收住攻势,这一招让众弟子和单熊飞都惊诧不已,只见丁不凡双手握住剑柄举过头顶,背部微曲,细碎的步伐看起来十分诡异,但速度却是不慢。 一眨眼便来到单熊飞面前,双手持握长剑好似泰山压顶之势自上而下,单熊飞看到此等怪招,心中升起一阵惧意,只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一招。 猛地咬破舌尖让自己瞬间清醒,连忙举剑相迎,身形向下,趁着撞击之力就地一滚,希望能够躲开攻势。 哪知丁不凡长剑劈空之后,剑尖竟然自下而上,仍是双手持剑向前撩去,单熊飞眼看长剑就要攻来,将剑插在台上挡住这一击,哪知对方力大,插入台上半尺的长剑等然被这一击向前带去数寸,剑身颤抖不已。 而单熊飞右手虎口爆裂,鲜血长流,已经拿捏不住长剑,眼看对方第三招再次袭来,此时丁不凡凌空飞起,又是一招自上而下的剑法,虽然简单,却十分实用,单熊飞由于受伤缘故,连在台上的长剑都拔不出,只好认输。 而丁不凡凌空转身收剑入鞘,整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看的众人大声喝彩。 看完比试过后,石羽深知自己的剑法与这些出色弟子还有一段距离,当下心中不禁涌出一番感慨,接着宗主白溪林宣布今日的比试已经全部完成。 由于今天输掉了比试,石羽在小屋内坐立不安,害怕面对那位神秘前辈,而苏旷下午则是抽空来看了石羽,言语中尽是安慰,说石羽已经做得很好了,心中不必介怀。 到了夜间,石羽刚准备练功,但却听到门外传来响动之声,知道是那位神秘前辈召唤,便出门朝七星潭方向奔去,不多时果然看到神秘人的身影。 石羽远远跪在地上不敢上前,而青衣人也觉察到石羽的不安,开口说道:“你输了比试?” “晚辈无能,还请前辈责罚。” 青衣人又问道:“今日和你对战的是哪位弟子?” 石羽如实告知之后,青衣人叹了口气说道:“天意如此,你也不必介怀。” 石羽接着说道:“前辈,弟子的内功在大会中才突破第三层,若是能够提前几日突破,想必也不至于此。” 青衣人闻言说道:“这门内功修习之时最忌心神浮躁,这件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如今突破第三层,已经可以练下卷,我这就传授给你。” 石羽听闻此言,想起上卷还藏在此处,连忙挖掘出来递给对方。 而青衣人也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说道:“上卷主修奇经八脉,下卷主修十二经脉,其中相辅相成甚是复杂,此功共有九重,其中三六九三重最难突破,须有莫大天分或者机缘,如今你突破第三重,那么四五两重只是时间问题,你先拿去熟悉一番。” 看到石羽神情有些沮丧,青衣人安慰说道:“既然你已比试失败,也就不用放在心上,侍剑宗内高手众多,这么短的时间你能坚持到这一步已是十分不易,努力修炼日后定能出人头地,不过为师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三个月后会来收回下卷,你要勤加练习,莫要偷懒。” 石羽恭敬接过秘籍贴身放好,接着又和神秘人讨论了自己在剑法上的疑惑,并请教了下卷的修炼方式,这才依依不舍道别,然后回到小屋。 点亮蜡烛,趁着烛光拿出秘籍大致翻阅一遍,只见书内包含了手三阴经、手三阳经、足三阳经以及足三阴经等经脉的修炼方式。 细分之下还有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等诸多经脉。 再加上晦涩难懂的描述,石羽只看得一知半解,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这和凌寒诀后面的修炼方式也是大同小异,因此也不算太迷茫,按照书中所述,逐一开练。 到了第二日清晨,终于到了试剑大会的最后时刻,石羽不敢怠慢,用过早饭之后便来到会场,此处人山人海,感觉除了当值的弟子,所有人都在这里,找了好久才找到萧齐,便挤了过去。 只见场上此时已经开始抽签,之后由宗主白溪林进行宣布,看起来要比前几日隆重得多。 抽签核对无误后,程墨站起身来沉声说道:“试剑大会比试名单,由丁不凡对阵樊陇,顾重雪对阵沈锋,赵煜对阵皇甫阶。” 宣布完毕之后,比试正式开始,只见率先胜出的是丁不凡,一柄快剑始终没有给对手任何机会,用招牌式的快招决出了胜负。 此时石羽听到身后传来交谈的声音,只听一人说道:“看这丁不凡如此神勇,我们绝对不会买错,你看那沈锋还在和顾重雪缠斗,虽然占得上风,一时半刻却也无法胜出,看来这一次定会输给丁不凡,虽然赔率低点,但也能大赚一笔,嘿嘿“ 听到这里,石羽知道是萧齐所说的下注之事,当下不再倾听,开始关注台上的比试,只见沈锋还在游斗之中。 而赵煜这边却是险象环生,只见这名叫做皇甫阶的弟子,剑法使的是精妙绝伦,赵煜发射三次暗器,均被对方挡下,眼看没有了最大的依仗,赵煜心中似乎有些焦急,逐渐处于下风,落到了被迫防守的局面。 突然皇甫阶一个转身,长剑从左侧肋下斜刺而出,直至对方小腹,赵煜连忙用折扇抵挡。 还未架住对方兵器,只见皇甫阶怪招突变,手中剑柄一转,长剑又变成自上而下切向对方右肩,赵煜只好连忙变招,举扇格挡。 哪知对皇甫杰这一下也是虚招,看到赵煜手臂抬起空门大开,皇甫阶飞身一脚踹向对方胸口,赵煜此时想要格挡却为时已晚,皇甫阶长剑结结实实印在赵煜胸口,若非赵煜下盘功夫过硬,这一脚定会被踹出比试擂台之外。 而此时赵煜正落在台边,手捂胸口突出一口鲜血,所有人都以为赵煜就此落败,哪知就在皇甫阶快到对方身边之时,赵煜突然展开折扇,手腕一翻,折扇快速旋转向皇甫阶咽喉割去。 皇甫阶也以为稳操胜券,本已经放下戒备,哪知赵煜还有后招,顿时猝不及防吓得魂飞天外,连忙侧身举剑格挡,哪知突然感觉肩井穴一麻,接着巨阙、神阙二穴也是一麻,顿时身形不受控制。 原来赵煜趁对方分神之际,先用折扇分散对方注意力,接着用尽全力发出三枚暗器,此时赵煜再也无力支撑,又吐出一口鲜血,自己虽然重伤,但对方身形却已经是动弹不得,因此判定赵煜获胜。 反观沈锋和顾重雪的比试,却是中规中矩,二人见招拆招,只是沈锋每一招都要比对方精妙一些,逐渐封死对方退路,终于在不断蚕食之下,顾重雪大腿和右臂中剑负伤,这才认输作罢。而此时,侍剑宗三强终于诞生,分别是丁不凡、赵煜和沈锋。 经历这场比试之后,赵煜由于受伤颇重,因此弃权不再参加比试,直接被定为第三名,而万众瞩目的最终对决,也被定在了下午申时举行。 此时临近中午,许多弟子都没有离开,而是随身携带了干粮匆匆对付几口,害怕来晚后,靠前的位置被人占去,从而错过这最后一场比试。 趁着有人离去的空隙,石羽和萧齐趁机换到视角比较靠前的地方,而此时一名飞燕山庄的弟子送来清水和馒头,石羽和萧齐二人胡乱对付了几口。 经过漫长的等待,决战终于开始,此时朝阳别院前人声鼎沸,好不嘈杂,放眼望去只见乌压压全是各山庄弟子的身影。 白溪林站起身来,提起内劲沉声说道:“试剑大会最终比试,现在开始!” 声音不大,但在这嘈杂的环境中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语气中带着些许威严,众弟子听到后都自觉安静下来,此时比试八块区域都已经清理,只在中间空出一大片地方,撒上石灰粉为戒线。 只见沈锋和丁不凡二人上前,丁不凡边走边抽出长剑,接着开始疾步向神锋冲去,竟然一见面就开打,让众人有些始料未及。 只见沈锋后发先至,长剑不但刺向对方颤中穴,还连带格挡了丁不凡的长剑,这一招连消带打让丁不凡的快剑无法施展。 沈锋采取的仍是稳扎稳打的方式,一招占得优势便不再贪功,一点一点蚕食对方,让丁不凡有一种无处发力的感觉。 第四十六章 试剑结束 不过众人皆知丁不凡还有双手握剑的怪招,因此心中并不担心,眨眼间二人过了将近百招,而丁不凡也被迫到西南角,再有一小段距离就要被逼出戒线之外,若再不行动,出线便算是失败! 此时丁不凡几个转身来到西南角处和沈锋拉开距离,双手握剑,开始摆出昨天使用的怪招,而沈锋看来也是有心让对方使出这等招数,因此并未出手。 只见丁不凡踩着怪异的步伐来向前冲去,离沈锋三尺之处突然跃起,右腿前伸弯曲,左腿在后绷直,竟然将力量全部运在了双手之上,只见这一招比之昨日有过之而无不及,众人这才知道昨天丁不凡并没有使出全部力量,因此心中更加坚信丁不凡能够夺冠。 长剑自上而下大有势不可挡之意,而沈锋似乎毫无避让之意,打算硬接下这一招,只见他扎开马步立住身形,右手横剑举过头顶,长剑相击之下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好在沈锋手中长剑不是凡品,乃是侍剑宗的宝剑,否则说不定会被丁不凡劈断,饶是如此,沈锋迎接这一招之后,也身形不稳向后退了三步。 虽然是场上二人比试,但石羽看的头皮发麻,只间感觉那一剑好像劈的是自己一般,这才意识到丁不凡的可怕之处。 只见场上丁不凡一招占得先机,第二招接踵而至,双手握剑向沈锋腰部斩去,这一次沈锋没有硬接,而是一跃而起用长剑格挡之后,身形在空中翻转几圈卸去力道,接着落地稳住身形。 此时丁不凡已来到身边,第三招自下而上向沈锋下阴撩去,这一招丁不凡腹部以上尽是破绽,但沈锋却不得不放弃进攻,因为对方长剑来势迅猛,势必会在沈锋出剑之时先一步将其重创。 只见沈锋手腕一翻,将长剑横过,一手握剑柄,一手按剑身,用剑背抵挡,同时借力飞起,接着自上而下倒转身形,运剑刺向丁不凡天灵穴。 此时丁不凡大吃一惊,连忙举剑抵挡,但双手握剑本就欠缺灵活,再加上沈锋剑法超群,顺势一绞,丁不凡手中长剑虽未脱手,身形却被带动偏向一边,正要转身回攻,只见沈锋已经落地,长剑正好指着转身后的丁不凡咽喉部位。 看到此处,场上一片寂静,众弟子都知道,是沈锋赢了。 看着站在台上的沈锋,众弟子欢呼雀跃,白溪林站起身来宣布最后的胜者,立时有数名弟子捧着木盒站立在宗主身后。 望向四周,目光所到之处嘈杂之声便少一份,待到全场安静后,这才说道:“本届试剑大会结束,这一次的比试,看到了我们侍剑宗的力量正在进步,每位弟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说明我们侍剑宗在不断壮大,总有一天,我们会在武林中成为举足轻重的大门大派。” 话音刚落,众弟子欢呼起来,数百弟子一同发声,顿时感觉响声通天彻地,过好好一会儿才逐渐安静下来,白溪林接着说道:“下面有请前十二名弟子上前。” 沈锋、丁不凡、赵煜、顾重雪等一众弟子领命来到宗主白溪林面前单膝跪地,白溪林看着眼前弟子,深知这都是侍剑宗的中坚力量,说道:“之前说前十弟子赐银百两,现在老夫看到大家武艺精进,心中甚是欣慰,决定对这十二位弟子每人赐银五百两。” 话音落下,身后站出部分弟子,打开木盒,只见里面乃是银票。 小七眼尖,低声对石羽说道:“这是大通宝号的银票,在任何一家钱庄都可兑出足量白银,宗主果然是大手笔。” 石羽想起小七压的沈锋获胜,调侃问道:“之前你说你压的沈锋,这一次应该赚了不少钱。” 小七毫不在意笑了笑说道:“都以为丁不凡会获胜,因此沈锋的赔率高达一点六,这一次却是赢了几百两银子。” 接着看到台上几名弟子领过银票下得台来,场上只剩沈锋、丁不凡和赵煜三人,宗主接着说道:“飞燕堂赵煜,一柄精钢铁骨出神入化,夺得本次大赛第三名,赐灵蛇剑一柄。” 立时身后上前一名弟子,打开木盒,只见里面乃是一柄长剑,漆黑的剑鞘看起来毫不起眼,黄铜吞口,但是长剑出窍后,散发着耀眼白光剑,身有偏薄并且还有弯弯曲曲的纹路,看起来煞是好看。 白溪林将灵蛇剑展示过后便给对方,赵煜连忙双手接过,由于有伤在身,得到宗主允许后便先行下去养伤。 接着是第二名丁不凡,宣布过后白溪林从另一名弟子盒中拿出青蛟剑,只见剑鞘上包裹着绿皮,在阳光显出绿油油的光芒,看得人心中发寒,长剑出窍后,发出悦耳的镗啷声,剑身呈淡淡的青绿色,一看便是不可多得的神兵。 最后轮到沈锋,白溪林说道:“追魂堂弟子沈锋,剑法出神入化,夺得第一实至名归!” 说完台下响起一片欢呼,白溪林转身从木盒中取出长剑,正是万众瞩目的寒螭剑,就连剑鞘都是上好的精铁所致,看得众弟子羡慕不已,这寒螭剑剑身宛如一泓秋水,锋利的剑刃在阳光照耀下闪出毫光,宽窄长短都是恰到好处,内敛而又不失光华,看得石羽和萧齐心动不已。 待一一奖赏过后,试剑大会终于圆满结束,石羽也得到了百两银票,众弟子有人欢喜有人忧,待到宗主和各堂主离去后,也都逐渐散去,诺大的场地只剩数名弟子在打扫,朝阳别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走在路上,小七欣喜说道:“虽然中途落败,不过这一次押注所赢的银子再加上之前积攒的俸银,可以换取赵师兄手中的灵蛇剑,我还是获得了自己想要的。” 石羽一听,心中疑惑说道:“怎么还有俸银?” 小七一脸诧异说道:“每位入门的弟子,三个月后便可以领俸银,每月十两,我在升到白燕后,升到了二十两,怎么大哥你不知道么?” 石羽一听心中便知,定是徐星涯克扣了自己,当下心中不禁有些怒气,和小七告别后,便回到神剑山庄。 刚回到山庄内,便又弟子前来找石羽说是堂主召唤,石羽连忙又来到神剑堂前厅,只见苏旷和徐星涯二人都在此处,石羽还未开口,苏旷说道:“星涯,你来说。” 徐星涯低头说道:“属下监管不力,致使弟子石羽俸银被副使克扣,特来赔罪,并自罚俸银一百两,作为赔偿。” 说完摊开桌上包袱,乃是白花花的银子,石羽没想到对方竟会主动认错,刚想开口,苏旷说道:“姑念主犯不是你,暂且不予处罚,若有下次,定押你到执法堂去,不过石羽以后就不归你管了,你下去。” 徐星涯听到命令连忙退出厅外,苏旷看着徐星遥远去的背影,说道:“就在早上比试之时,徐星遥和周道余二人已成为侍剑宗的叛逃弟子。” 石羽却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刚想开口,苏旷接着说道:“这徐星遥气量狭窄,我本已看不过眼,等日后执法堂弟子抓回此人,为师再为你出气。” 石羽却是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地步,低声说道:“弟子有错,不该和副使产生产生矛盾,并且在试剑大会中不留情面击败对方。” 苏旷安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试剑大会中弟子本就不分高低皆需全力以赴,好了,此事以后再说,之前师傅答应你再胜一场便赐你一柄寒螭剑,这是之前宗主赐给师傅的,如今我把它赐给你,希望你能戒骄戒躁好好练习本门武艺,争取下次试剑大会上更进一步。” 说完从桌上木盒中拿出一柄宝剑,果然和宗主为沈锋准备的一模一样,石羽当下欣喜不已,接过师傅手中长剑,入手只感觉沉甸甸的。 苏旷解释说道:“寒螭剑乃是铸剑堂偶然获得陨铁所铸,一共也只打造了九柄,现在四柄在弟子手中,剩余五柄还在侍剑宗的藏剑阁内,你可要好好珍惜!” 看到石羽的表情,知道是少年欣喜,却又不好意思在这里把玩,便说道:“好了,为师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下去。” 石羽听到师傅吩咐,拿起银两和宝剑道谢之后连忙退出大厅,一路奔到小屋。 仔细观摩之下,发现这病寒螭剑不但做工精美,握在手中还有丝丝凉意,令全身有种说不出的舒坦。 来到屋外拔出长剑,只见在太阳辉映下,剑锋发出淡淡白光,看起来霎是好看,当下情不自禁练起了惊风剑法,几招过后,只感觉手臂已经适应寒螭剑的重量,剑法也越练越快。 突然石羽心中一动,朝右边一颗碗口粗的的小树挥去,并没有用丝毫内力,但是长剑却毫无阻力一挥而过,只见树木还是完好无损,石羽心中赶到奇怪,随手一拍树干,只见小树应声而倒,原来此剑太过锋利,砍入小树竟没有丝毫阻力,以至让石羽产生错觉。 俯身望去只见树干切口光滑整齐,心中暗道侍剑宗的宝剑果然名不虚传,接着忍不住欣喜拿着长剑去找小七。 飞燕山庄小七房屋内,石羽正坐在桌前,小七抚摸着寒螭剑一脸羡慕说道:“你师父真是大方,据说这寒螭剑是当时侍剑宗在矿洞内发现的一块不同寻常的陨铁,才制成这一批寒螭剑,除了赐给侍剑宗弟子之外,其余的都存放在侍剑宗的藏剑峰上,现在这样一柄寒螭剑在侍剑宗价格绝对超过三千两,若是拿到江湖上去,只怕还要翻一番,你师父待你真好。” 石羽好奇问道:“既是如此,为何拥有宝剑的弟子不放在江湖上售卖,却要在侍剑宗内交易?” 小七接着说道:“这你却是有所不知,侍剑宗为了自身实力着想,自然不肯让大批神兵流入江湖,并且侍剑宗内禁止弟子私自售卖兵刃给江湖中人,一经发现便要在执法堂受罚,轻则废除功力,重则丧命,你说谁敢做这样的买卖?” 看到石羽听得入神,小七接着说道:“不过你也看到了,侍剑宗内许多弟子都是带艺投师,例如我们飞燕山庄的赵煜师兄,他就精于点穴功夫,宝剑对于他来讲作用不大,因此侍剑宗允许弟子和弟子之间的交易,希望人人都能够提升实力。” 接着小七拿起换来的灵蛇剑,抽出剑身说道:“这病灵蛇剑偏小巧一些,其实在质量和锋利程度上来说只比寒螭剑差那么一点,只是由于剑身较软,普通弟子难以运用,因此价格才比较低廉。”说着用手一抖剑柄,剑身果然左右轻微摆动,看得石羽大呼稀奇。 直到深夜,石羽才行离去,回到小屋后便开始休息内功,此时的他发觉这门神秘师傅传授的内功不但霸道而且神秘,不但平时藏在丹田之中和凌寒诀真气无异,运用之时还总能抵挡住内力比自己深厚的弟子。 当下更是不敢懈怠,每天都按时修炼这门神功,希望能够早日达到更高的境界,争取在下次试剑大会上完成神秘师傅的要求。 第四十七章 追魂山庄 却说朝阳别院内,白溪林和三位长老以及几位堂主都聚在一起,白溪林开头说道:“我们隐忍了两年,没想到那百毒门也如此能忍,陆长老在江西那边呆了这么久,也没有发现百毒门的异样,炎儿还是下落不明,此番试剑大会已经结束,你们说说接下来如何打算?” 温长老开口说道:“白堂主失踪,虽然我们并没有大肆宣扬,但是消息还是在江湖上不胫而走,那赤龙寨和金翅岛肯定也得到了消息,此刻说不定正在对我们虎视眈眈,此时若是一步走错,只怕要付出的代价极大,在下认为还是应该静观其变比较好!” 话音刚落,上官长老捋了捋颌下长须说道:“温长老此言差矣,正是他们都盯着我们,这才必须要动,一举拿下百毒门,也好震慑赤龙寨和金翅岛。再者,不管白堂主现在哪里,总是被百毒门长老所伤不假,不论他们是否蓄意如此,咱们都不能坐以待毙,此次试剑大会可以看到,众弟子武功都有长进,趁着风头正盛,正是立威的大好时机,更不应该如此畏首畏尾!” 白溪林点了点头说道:“我意也是如此,这一届试剑大会,奖赏比往届都要多,就是为了能够激发大家的战意,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从此刻起,侍剑宗一定要外松内紧,加紧训练,待时机成熟,便是咱们侍剑宗扬名之时。” 说到这里,白溪林话锋一转,说到:“不过此次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石羽和萧齐二人居然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加入侍剑宗不到三年的时间,初次参加试剑大会便取得这样的成绩,只是他二人的身世,我总还是有些不放心,上官长老,你抽空也试探试探他们,若真是清白之人,那我们侍剑宗可要着力培养” 众人一直在朝阳别院谈到深夜这才散去,此刻他们心中都清楚,侍剑宗已经隐忍多年,接下来,只怕江湖上要不平静了! 却说石羽此次却是运气极好,得到师傅苏旷的青睐后,在神剑堂内地位急剧提升,现在已经是直属师傅苏旷管辖,不但神剑山庄众弟子都对他十分客气,行动也是更加自由。 师傅苏旷依然是很少到这小屋处来,倒是两位师兄变得殷勤许多,不但对石羽十分恭敬,还各自私下央求石羽指点自己武功,并且要石羽发誓不能告知第三人知晓。 看到这两位活宝师兄,石羽心中暗自好笑,不过对两位师兄剑法指点却十分用心,有时也将神秘人对剑法的理解讲给两位师兄听。 认真分析两位师兄剑法之后,石羽将惊风剑法分成两部分,前一部分全是招式凌厉的剑法,适合大师兄郭风颂练习,而后半部分则是剑招变化较多,招式更偏阴柔的剑法,讲解给了二师兄江吟。 两位师兄都主修适合自己风格的剑招,一时间在剑法上的造谣都有了较大的进展,自此两位师兄对石羽更加恭敬,反而弄得石羽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日清晨,石羽正在练功,忽然过来一名弟子说道:“堂主让你去议事厅。” 多日未听师傅召唤,不知有何事情,石羽连忙动身跟随弟子前去。来到厅前,只见宗主白溪林也在,看到石羽连忙唤进屋子里来,屋内师傅苏旷也在,只是面色有些不好,眼神看着石羽似乎想说些什么。 白溪林亲切说道:“在这里生活怎么样?” 石羽连忙答道:“弟子在这里很是开心,师傅和师兄对我也非常好,多谢宗主成全弟子。” 白溪林笑了笑接着说道:“在试剑大会上你的表现很不错,若不是遇见赵煜,一定能进前十,因此这次老夫亲自前来,是给你补发奖励来了,这是五百两银票,你先收下。” 说着这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石羽看了看师傅,发现师父此刻面无表情,当下又不敢怠慢宗主,连忙谢过后收进怀里。 白溪林看石羽收下银票,说道:“你的功夫很不错,可以看出基本功很扎实,他日成就定不在你师傅之下,所以老夫想让你历练历练。” 石羽不知白溪林的意思是什么,但又不好不答话,只好说道:“弟子一切全听宗主安排。” 白溪林拍了拍石羽肩膀说道:“这神剑山庄虽然是侍剑宗的主力,但是随着我们的日益强大,已经很少敢有江湖门派前来冒犯,而追魂山庄那边此时需要人手,这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老夫希望你先去那边历练一番,毕竟真正的高手,都要在不断地战斗中才能进步。” 石羽没想到宗主会说出这样的话,此时的他已经适应神剑山庄的生活,要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去,心中自是不愿,况且在这神剑山庄,住在那偏僻小屋之中,去见那位神秘师傅也颇为方便,此时若是到了追魂山庄,一切却又都是未知之数。 当下只好吞吞吐吐说道:“此此事要要要让师傅做主才行。” 哪知白溪林直接说道:“我已经和你师傅说过,你师父说只要你同意就行,因此不用再问你师父。” 石羽此时才知道刚才师傅看自己的含义,心中虽然不愿,但是也不敢违背宗主的意思,毕竟即便是师傅也不能违逆宗主,若是惹恼了白溪林,只怕谁也保不了自己。 当下把心一横说道:“弟子全听宗主吩咐。” 白溪林听到此话,脸上露出笑容,看了看石羽开口对苏旷说道:“果然对你这小徒不错,连寒螭剑都传了,当日若不是我,你还不想要他,哈哈哈哈” 苏旷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有反驳,白溪林笑过之后显然十分开心,对苏旷说道:“身为侍剑宗第一剑客,没有一柄好剑怎么行?过两天我派人再送你一柄寒螭剑。” 苏旷连忙谢过宗主,白溪林又对石羽说道:“你回去收拾收拾,一个时辰后我带你去追魂山庄。” 石羽领命过后便行礼退出议事厅,回到小屋将衣服和银子整理过后,打包成两个包袱,忽然想到身上还藏着浮沉经下卷,此时已经背熟不再需要,不过去到追魂山庄那边,却是有些不便,毕竟人生地不熟,万一被发现,只怕自己小命难保,更何况还会连累那位神秘师傅。 想到时间还早,石羽推开窗户,身形一闪来到屋外,当下全力使出轻功向七星潭奔去,来到此处用剑鞘在一颗大树旁掘了一个小坑,将浮沉经细心包好后放入坑内埋好,检查一番感觉并无异样后,这才放心离去。 再次来到议事厅,师傅苏旷已经不在此处,倒是宗主白溪林还在这里等候,看到石羽到来,说道:“你师父有事处理,我们不等他了,现在出发。” 说完起身便走,石羽连忙跟在身后,来到山庄门口,早有弟子备好马匹,二人骑上马后,白溪林并不催马急行,石羽也只好勒马慢慢吞吞跟在身后。 白溪林见状说道:“躲那么远干嘛,过来和我并行。”石羽无法,只好领命。 二人并排之后,白溪林说道:“你杀过人没有?” 石羽还未回答,白溪林又接着说道:“哦,我忘了,几年前你说曾经杀过金翅岛一个弟子,那时你才十二岁。” 石羽本来对此事已经忘记的差不多,此时白溪林再次提起,心中不禁有些不舒服。 白溪林并没有看石羽,接着又说道:“杀过人就好,追魂山庄你或许没有听过,不过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里面执行的都是一些危险任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因此在这追魂山庄,必须要杀过人,心肠够硬才行。” 说完眼睛看向石羽,石羽无法,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弟子遵命。” 白溪林接着说道:“追魂山庄的堂主叫做白青枫,是我的大儿子,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我老啦,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所以当青枫接替我的位置之后,我希望你能够拥有管理追魂山庄的能力,你明白吗?” 石羽此时对宗主的话虽然是一知半解,但隐隐发觉宗主对自己非常器重,当下心中一热说道:“弟子明白。” 白溪林笑了笑说道:“你的路还很长,像沈锋,丁不凡现在都比你厉害的多,不过他们缺点太多,希望你到了追魂山庄,不要像他们一样” 不知不觉马儿已经走到追魂山庄,这追魂山庄在朝阳别院左侧,是距离朝阳别院最近的山庄,白溪林正色说道:“刚才和你说的话你知我知,千万不要向他们透露,否则定要执法堂拿你是问。” 这几句话说的甚是坚决,石羽不由打了个寒颤说道:“弟子谨遵宗主之命,绝不向他人透露半点。” 白溪林点了点头,二人下马之后,守门弟子连忙上前行礼,接着将马匹牵走,二人来到山庄内,石羽好奇向四周打量一番,只见布局和神剑山庄差不多,只不过规模要小,房屋也更加精致,全部都是独门独院。 看到石羽四周打量,白溪林介绍说道:“这里共有二十二名弟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院落,并且还配有一名小婢伺候他们的生活起居,条件要比其他山庄好得多,你在神剑山庄的俸银应该是十两,在这里,每个月俸银是五十两,每隔一年会加五十两,并且在此,每个月有五天属于你自己的时间,你可以下山,去赌钱去妓院都行,不过若有特殊情况,必须要随时待命。” 石羽这才发现追魂山庄待遇竟然这么好,想起自己在神剑山庄每月的十两俸银还要被克扣,不禁有些发呆。 第四十八章 婢女小沐 白溪林得意说道:“堂堂七尺男儿活在世上,无非是钱权二字,在这里只要你努力,这两样都能得到,平日除了朝阳别院和执法堂,你可以去山庄任何一处角落,你来侍剑宗的时间尚短,想必好多地方还都没去过,有空可以多走走看看,和其他山庄弟子多亲近亲近,不是什么坏事。” 说话间,二人来到前厅,门口弟子见到宗主连忙行礼,白溪林摆摆手说道:“去把青枫找来。” 二人在厅内等候片刻,白青枫来到此处,这次和白青枫距离较近,石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着阵阵寒意,心中不禁有些害怕,偷偷向其望去,只见白青枫也正在看自己,一双眼睛看起来好像死鱼一样盯着石羽,吓得石羽连忙将目光转向别处。 白溪林开口说道:“这石羽很符合的要求,不仅模样普通,武功还不弱,应该有资格成为你的属下。” 白青枫盯着石羽看了片刻,才慢慢说道:“很好。” 接着白溪林起身说人我带来了,你自己安排,我先回去,说完便走了出去。 而这白青枫竟然也不起身行礼,只是看着石羽,白溪林也像是习以为常一样,丝毫不在意。 白溪林走了之后,石羽更加不敢看白青枫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对方的猎物一样,在这里浑身难受。 看了片刻,白青枫说道:“我看过你的比试,武功还算凑活,不过来到这里,要更加勤奋练功,在这里的人,每一个人都过的是刀头舔血的生活,你要尽快适应。” 接着不等石羽反应对外说道:“素霜,带他去自己的房屋安顿一下,酉时你再来这里。” 当下门外走进一名婢女,只见二十来岁,鹅蛋脸看起来甚是标志,穿着淡绿色流苏长裙款款而来,对白青枫道了个万福后,朝石羽说道:“请跟我来。”声音犹如黄莺一样清脆。 石羽连忙跟在身后,走在路上这名叫素霜的女子说道:“此处现在有四间空房,分别在西南、中央、和东边两座,你想住在哪里?” 石羽对这白青枫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恐惧,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看到西南角房屋最远,便指着说道:“我住那边。” 听到回答,素霜便领着石羽向西南角的房子走去,路上石羽忍不住开口说道:“那间屋子之前的主人是谁?” 素霜轻轻说道:“死了,早已没人记得他叫什么。”说话间就好像在说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石羽顿时感觉此处有些压抑,当下不再说话。 来到屋前,素霜站在门口说道:“钥匙就插在锁上,你先进去安顿一下,我去调婢女过来。” 原来这名叫素霜的女子并不是来服侍自己的丫头,石羽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上前一看,钥匙果然插在锁上,轻轻一旋只听啪的一声,锁应声而开,只是声音略微沉闷,看起来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开过。 进屋之后,发现四周桌椅之上铺满薄薄一层灰尘,不禁想起自己刚去神剑山庄小屋时的情景,心中反而有些轻松,打了盆水便开始清理起来。 正在收拾,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公子,让奴婢来。” 回头望去,只见是一位和石羽年纪相仿的小婢,鹅蛋脸大眼睛,看起来还有几分青涩,约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石羽不禁想起在山谷中的冰儿,笑了笑说道:“不碍事,我不用人伺候,你坐那歇会儿。” 小婢急道:“公子,奴婢是来服侍您的,您不用动手,快歇着,说着便挽起袖子就要干活。” 石羽连忙制止,说道:“看起来你我年级相仿,不用叫我公子,喊我小羽或者石羽都行,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婢连忙说道:“回大羽公子的话,小婢名叫林沐儿,她们都喊我小沐。” 石羽点了点头说道:“你不必拘谨,我叫石羽,也不是什么公子,要不你以后喊我羽大哥。”少女连忙点了点头,说道:“羽大哥,我来帮你收拾。” 一直忙活了一个时辰左右,二人才将房屋打扫一遍,看着眼前正在擦汗的女孩,石羽好奇问道:“小沐,你来这追魂山庄多久了?” 小沐连忙站直身子回答道:“我十二岁那年村里闹饥荒,母亲和我们失散了,后来到了清溪镇父亲也病倒,没多久便被客栈老板赶了出去,父亲没挨几日便不幸去世,为了安葬父亲只好在路边卖身葬父,后来碰到了青枫公子将我带回这里,之后我便一直生活在这里。” 听到小沐如此悲惨的身世,声音中也带着哭腔,石羽不禁也有些伤心,连忙说道:“对不起,不该让你回忆起这段往事。” 小沐调整了下情绪,摇了摇头说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伤心也没有用,因此我早都看开了,况且在这里我生活的很开心。” 石羽听到小沐这样说,心中稍稍有些宽慰,看到小沐裙摆上补着补丁,不由想起带自己前来的素霜,衣着甚是好看,便问道:“你们平时可以下山吗?” 小沐说道:“只要羽大哥允许,我们是可以下山的,平日里姐妹们也会听从命令,下山为大爷们买些酒食衣物。” 石羽听闻便从包袱中取出五十两银子说道:“那你这两天抽空下山一趟,帮我买些衣服,也帮你买一些,不必省钱。” 小沐听闻开心地笑了起来,石羽递过银子说道:“你若喜欢吃什么,也买些回来。”小沐笑着说道:“羽大哥真好。”顿时对眼前这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充满了好感。 石羽好奇问道:“怎么在这里有人对你们不好吗?” 小沐叹了口气说道:“这是看人的,分给哪位大爷我们并做不了主,有的大爷好说话,但有的大爷难伺候,因此姐妹们的命运也都不一样。” 石羽听闻不由心中一动,问道:“那么之前你伺候的那位大爷如何?” 小沐想了想说道:“六爷吗?六爷人挺好的,只是不爱说话,后来有一次出去后好长时间没回来,素姐便将我调了回来,一直到现在,遇见羽大哥你。” 石羽点了点头,忽然想起酉时还要到议事厅,便说道:“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你自己在此处也不必拘谨。” 来到议事厅不多时,追魂庄其他弟子也陆续到来,其中就有沈锋和丁不凡,除此之外还有十多名弟子都是生面孔,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看起来都十分普通,属于那种看过一眼就会忘掉的人。 不过片刻,白青枫来到这里,众人一齐站起,白青枫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接着说道:“今天我们追魂山庄调过来一名弟子,叫做石羽,你们都认识一下。” 石羽面带微笑看向众人,却发现这些人看自己额眼神都十分怪异,其中还有些不屑的眼神。停顿片刻,白青枫对石羽说道:“你那把寒螭剑太过招摇,我让铸剑堂从新打造了剑鞘,以后你用这个剑鞘。” 说话间右手一甩,只见一道乌光急速朝石羽袭来,石羽见状不敢怠慢,听着急速破空之声,当下运足内力,右手屈指成爪,看准时机向乌光抓去。 入手之后,只感觉这剑鞘不但沉重还余力未衰,心中暗道一声糟糕,不由向后退了两步,终于稳稳拿住剑鞘。 石羽却是不知,这是白青枫的故意试探,同时也是为了让其他弟子看看石羽的功夫。 只听一声冷哼,接着有一人说道:“寒螭剑,他也配?” 寻声望去,只见是丁不凡,石羽不欲生事,便装作没有听见,白青枫看了看丁不凡说道:“三个月后,他若是接不下你十招,这寒螭剑我做主给你。” 听到白青枫这样说,石羽心中不禁怒气上涌,大声说道:“这剑是师傅赐给我的,你凭什么做主?” 白青枫听闻此言抬头望向石羽,一双眼睛瞬间变得可怕起来,只听他一字一顿说道:“这里是追魂堂,在这里我说了算,你若不服,就用实力来证明。” 说完便起身离去,众人看石羽的眼神都充满了不怀好意,石羽不禁想起刚进入神剑山庄时的情景,知道在这侍剑宗内,实力才是一切,当下只有忍耐,便对周围的眼光不予理会,自行回了住处。 回到屋内还未用晚饭便倒头大睡,小沐看到石羽面色不好,也不敢说什么。一下睡到将近子时,石羽才醒过来,此时心中闷气已经消了不少,只感觉腹中饥饿,便下楼来找吃的。 听见响动,小沐穿好衣服将房门打开,看到石羽说道:“羽大哥!” 石羽连忙说道:“我下来找点吃的,你不用管我,快去睡。” 小沐说道:“我看羽大哥晚上没有吃饭,便在厨房留了一份,大哥稍等,我去热一下马上就来。” 看到有人为自己操心,石羽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温馨的感觉,饭桌上小沐站在一边,静静看着石羽吃饭,石羽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你快去睡,一会我收拾。” 小沐笑了笑说道:“我不困,只是看到大哥回来之时满脸怒气,想必是在这里受了气,大哥可以和小沐讲讲,讲出来就不会生气了。” 石羽笑了笑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只是刚到这里有些不太习惯而已,你快去睡,小心着凉。” 石羽并不打算和对方说太多,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但小沐却是不依,一直缠着石羽,直到他用过饭上楼后,小沐这才回屋睡下,回到房内的石羽感觉毫无睡意,便开始练起凌寒诀。 在追魂山庄给石羽印象最深的便是白青枫,那可怕的眼神以及浑身散发的凉意,应该是凌寒真气,因此石羽决定将这凌寒诀也好好修炼,反正一时半刻这潮汐诀也不着急。 第四十九章 死里逃生 第二天醒来,石羽用过早饭便被传唤到议事厅,只见白青枫正背对着自己,石羽想起昨天的事情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恭敬喊道:“堂主”。 白青枫转过身来开口说道:“我那二弟白无炎你还记得吗?” 石羽没想到白青枫会如此发问,此刻白无炎已经失踪有将近三年时间,难道是有消息了?想到此处石羽连忙说道:“不敢忘记”。 白青枫接着说道:“当日你说我二弟是被百毒门仲凉秋暗算,以致失踪至今,今日我有任务给你,飞燕堂来报,说百毒门仲凉秋的大弟子荧蝎来到宝溪镇,你去将他杀了。” 石羽一听,不禁想起仲凉秋的毒功,心中顿时有些胆怯,但随即想到白无炎被百毒门暗算,说起来也和自己有关,便下定决心走这一遭,不过石羽却不想伤人性命,便说道:“弟子把他抓过来可以吗?” 白青枫说道:“这百毒门擅长用毒,拳脚功夫却是一般,杀他要比抓他容易的多,你要是不嫌自己命硬,就抓他试试。你在暗他在明,这一趟其实是给你练手的机会,事成之后还有五十两白银作为赏金。” 说着递过去一张画像,只见画像上画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三角眼、鹰钩鼻、八字胡,看起来倒也好认,石羽将画像叠好放入怀中,白青枫接着说道:“杀了之后搜他的身,看是否有一本百毒秘籍,带回来交给我,记得用麻布隔着,防止有毒,你回去收拾收拾就出发,他住在大丰客栈。” 石羽这才知道秘籍才是重点,告辞后回到屋中,小沐还在屋内收拾,石羽并不想对方担心,因此并没有告诉她,收拾一番拿上寒螭剑便出了房门,来到马厩牵了马匹,一路开始狂奔。 这还是石羽来到侍剑宗后第一次出门,出了侍剑宗看着周围的大好景色,心中不禁有些开心,跑了一个多时辰,来到林中找到溪水洗了把脸,让马儿歇息一会,这才继续赶路。 来到宝溪镇已是中午,石羽找到大丰客栈,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荧蝎的踪迹,便叫了些酒菜,坐在门口的位置吃了起来,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客栈的情况。 忽然二楼一间房门打开,一人站在楼梯口喊道:“小二,送些酒菜上来。” 声音甚是沙哑,让人听了很不舒服,石羽循声望去,只见二楼站着一位中年汉子,三角眼鹰钩鼻,正是画像上的面孔,石羽按捺住激动的内心,走到柜台前要了荧蝎隔壁的房间,上楼进屋后便开始侧耳倾听,闭上眼睛之后只感觉耳朵异常灵敏,隔壁房间连对方的用饭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这还是归功于当时在侍剑宗神秘人教他的打坐冥想。 过了半晌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位女子声音说道:“荧师哥,你说你非要打头阵先来到侍剑宗的地盘,我总感觉此行是凶多吉少。” 接着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只听嘿嘿两声后说道:“上一次要不是那白老儿放出风来,要到我们百毒门讨说法,我们还不知师傅已被侍剑宗的人害死,那姓陆的好生威风,在我百毒门大呼小叫,圣尊还对他低声下气,过了这么长时间,我们才来寻他晦气,这侍剑宗定无防备之心,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好知我们百毒门不是好惹的。” 接着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只是在侍剑宗附近,寻几名落单弟子下手,顺便探探侍剑宗的情况,等雷、奎两位长老和众师兄弟赶到,再从长计议,这又能有什么危险。” 话音落下隔壁便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女子声音再次响起说道:“好,我累了,先回屋休息会。” 男子说道:“一会我要出去探探情况,你不和我同去吗?” 女子说道:“你自己去,只要你不出手,谁又能猜出你的身份。” 接着听到开门的声音,石羽知道是屋中女子离去,当下心中暗道一声好机会,虽然听二人对话应该是同门,但是白青枫给的命令只针对荧蝎一人,石羽并不想多生事端,只想能神不知鬼不觉拿下荧蝎是最好的。 定下主意后,石羽开始安心等待,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听到开门声,接着听到脚步声从自己屋前走过。 石羽深吸口气,站起身来拿起长剑推门而出,只见荧蝎已经走到客栈门外,当下不再迟疑,悄悄尾随在其身后。 不多时二人便先后出了镇子,朝侍剑宗的方向走去,渐渐人烟稀少,石羽只好远远跟在身后。走着走着只见前面身影突然向左面树林走去,石羽不敢迟疑,连忙快步跟上。 来到树林寻了半天,石羽也没有发现对方身影,当下心知不妙,正要离去,只听空中传来女子的声音说道:“师兄,你说这小子傻不傻,到现在才发现。” 接着似乎是对石羽说的:“你也是够笨的,一进入客栈我们便发现了你,故意讲那些话给你听,没想到你竟然深信不疑。” 石羽知道中了对方的诡计,那女子故意说回房歇息,其实却是先一步来到了此地,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阵懊悔。 还未想到对应之策,接着听到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早就说过,侍剑宗都是些莽夫,论计谋,又怎是我的对手。”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背后传来破风之声,连忙向左边闪去,只见刚才站立的地上钉着几颗铁蒺藜,接着从树上跃下来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将石羽夹在中间。 石羽这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正是荧蝎,一双三角眼正不怀好意盯着自己,片刻开口说道:“你是侍剑宗的弟子?” 石羽没有答话,这突入其来的变故让他暂时失去了思考,不知是战是退,接着身后响起女子的声音:“看这小子年级不大,应该是侍剑宗的入门弟子,只可惜年纪轻轻遇上我们,这下自认倒霉。” 石羽看二人只是嘴上功夫,并未动手,想起白青枫说的百毒门善于用毒,拳脚功夫却是一般,知道对方也有所忌惮,这时看到树林左边较为空旷,准备想办法到躲那边去,对方若敢追来,自己也不用怕。 正准备提气,忽然想到对方江湖经验远比自己丰富,如今故意选择在这里下手,还将不远处的空地留给自己,当下心中生疑,稳妥起见并没有轻举妄动。 那男子看石羽并未有任何动作,再次开口说道:“我荧蝎不杀无名之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正在说话间,身后女子手一扬,还好石羽有所防备,听到身后响动连忙闪身躲过,又是几颗铁蒺藜钉在树干上,石羽暗道一声庆幸,当下不再迟疑,决定出手速战速决。 拔出寒螭剑运足内力向荧蝎冲去,这荧蝎却是不慌不忙,待石羽长剑快要送到,突然右手一挥,只见空气中弥漫了一片惨绿色的毒雾,石羽连忙止住身形,左手捂住口鼻,看对方气定神闲化去自己的攻势,心中不由一阵焦急。 眼看天色将暗,石羽知道荧蝎是想拖到天黑再对自己动手,而在黑暗中,对于那些毒雾和暗器更难防备,因此绝不能让对方拖下去。 想到此处石羽心下一横,再次向荧蝎攻去,这荧蝎看到石羽攻来,笑着撒出一包粉末说道:“送上门来,那就尝尝这包穿肠散滋味如何。” 眼看又要撞上毒雾,石羽突然屏住呼吸,左袖一挥将粉末吹散不少,接着快速穿过,荧蝎哪里想到石羽竟然使用这等拼命的招式,一时间来不及施毒,抽出腰间短刀架住长剑连忙说道:“师妹快来帮我,这小子不要命了。” 石羽一招抢占先机,顿时不再迟疑,长剑一招快似一招,将荧蝎逼得汗流浃背,而身后的女子,功夫虽然不错,但仍然奈何不得石羽,只是石羽还要分心地方身后女子使毒。 石羽看准时机,运足内力在长剑之上,只听一声脆响,荧蝎手中短刀竟然被削成半截,就在对方愣神的刹那,石羽使出一招百花争艳,长剑立时在对方胸口连刺三下,其中一剑伤到心脉,眼看是活不成了。 那女子见到荧蝎倒地,情急之下手掌向石羽后心拍去,石羽转身下意识和对方对了一掌,只见这女子顿时被震落在两丈外,嘴角却露出微笑。 石羽走到女子跟前,看到这女子年纪也不大,约有十七八岁,瓜子脸柳叶眉,看起来有几分柔弱感,正要感慨这人不可貌相,忽然觉得左手又麻又痒,挠了几下还有几分舒服。 石羽心知不妙,自己大意中了对方的毒掌,当下心中大骇,女子看到石羽表情,笑着说道:“是不是感觉左手有麻痒之感,放心,再过片刻这种感觉会越来越强烈,到时你会将整个左手都挠烂,直到露出手骨,不要想着挥剑砍下自己左手,现在你的气血运行极快,早已过了左肩” 话未说完,女子突然蜷缩身体开始轻微颤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竟然是好冷、好冷 石羽知道对方中了自己的凌寒真气,当下也不示弱,说道:“我的内力比你深厚,这凌寒真气你万万抵挡不得,否则浑身会更加难受,犹如掉入冰窟,而我在这里运功抗毒,至少可以看到你全身经脉都被冻住,最后成为一具僵尸。” 说完便盘膝而坐,运起内力,过了片刻感觉左臂麻痒感小了一些,毒气蔓延的速度也开始缓慢起来。 第五十章 幽林夜话 这凌寒真气的滋味,石羽可是体会过,女子见对方面恢复血色,而自己的感受和对方形容丝毫不差,知道这人所说不假,再加上体内寒气越来越重,心中升起一阵惧意,只好哀求说道:“救救我,求求你” 石羽睁开双眼,看着眼前女子说道:“若要救你,只有我用内力助你化去体内真气,但是我此刻身中剧毒,只能先运功抗毒。” 看到女子惨淡的面色,石羽心生不忍,说道:“你把解药给我,我服下解药便为你运功疗伤。” 女子此时身体已经快要僵硬,右手抓了几次都没有抓到,只好放弃说道:“胸胸口衣服” 石羽知道对方是说解药在衣服内,但是自己却不好下手,毕竟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顿时感觉脸上发烫,有些不敢伸手。 但是想到自己身中剧毒,对方体内寒气多停留一刻,对身体的伤害便大一分,这乃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犹豫片刻只好将诸多想法都抛到脑后,右手向对方胸口伸去。 这女子看到石羽手来到自己衣服前,羞涩地闭上了眼睛,石羽这才注意到,这百毒门的女弟子年级也不大,面容看起来十分清秀,微翘的鼻尖让面部增添了一丝俏皮感,即便此刻面色苍白,也难掩她那柔美的气质。 石羽看到对方闭眼,尴尬说道:“得罪了。” 接着将手伸进对方怀中,女子的脸瞬间变得更加通红,石羽顿时感觉脑中复现诸多杂念,手指触过,皆是一片柔软 当下连忙咬破舌尖,疼痛感顿时让石羽回到了清醒,摸索片刻触到一块丝巾,拿了出来,只见丝巾里包着一青一红两个瓷瓶,还未开口,女子低头说道:“红红色那个。”声音已经越来越小。 石羽闻言拔开红色瓷瓶倒出三粒药丸,借着月光观看呈红褐色,闻起来有一股苦涩的草药味,想来女子有求于自己,应该不会说谎,心中不再怀疑,吞下一颗后,将另外两颗收好,很快便感觉右手麻痒之感逐渐消失,知道确实是解药。 再看地上女子,身子已近乎僵硬,石羽连忙扶对方盘膝坐起,双手抵住其后背,按照师傅当日为自己疗伤的方式进行。 手掌心感觉对方背部冰凉,当下来不及多想,连忙运行真气护住女子体内主要经脉,接着引导真气在对方体内运行,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石羽感觉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好像骨头被抽去一样,知道自己内力耗尽,不过好在对方体内寒气已经化去了大半。 缓缓收功之后,女子眼睁开眼睛却不敢看石羽,低头小声说道:“谢谢你。” 石羽苦笑一声说道:“彼此彼此。” 接着二人无话,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尴尬起来,深夜的山林中凉气颇重,石羽虽然心中警觉,但是看这女子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会害人的模样,看了看四周说道:“要不我送你回客栈?” 女子不知为何,原本和石羽乃是仇敌,但是经过这一番事情,心中不禁有些异样的感觉,顿时想多了解他一些,听到要走便急忙说道:“不要” 看到石羽正有些疑惑看向自己,女子又低下头小声说道:“这白天我和师兄在林中设计了许多陷阱,现在黑夜之中,我也辨不清楚,万一受伤,有些毒物我是没有解药的。” 石羽听闻想起白天的事情,心中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好在这二人功夫都不高,自己没有轻举妄动,触动那些陷阱,并且幸好自己有师傅赐的神兵寒螭剑,出其不意之下削断荧蝎的兵刃,趁机将其杀死,否则再和那荧蝎纠缠下去,只怕死的就是自己。 看到女子坐在地上双手环膝,身子有些微微颤抖,想是体内寒气未清的缘故,石羽便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去生堆火来。” 夜晚的山林甚是安静,除了柴火在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两个人都略显尴尬。 看到对方身子还是有些颤抖,石羽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这时女子说道:“我我叫叶雪卿,大雪纷飞的雪,卿云岭上白皑皑的卿,你叫什么?” 石羽虽然不太想和对方说话,但是看到女子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只好说道:“我叫石羽,石头的石,羽毛的羽。” 叶雪卿听到石羽回答,看着眼前还是少年的男子,接着问道:“你今年多大?” 石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好岔开话题说道:“火快灭了,我再去寻些柴火过来。” 说完起身便要离去,女子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但是体内寒气并未除尽,再加上猛然起身,一时间竟然站立不稳就要跌倒,石羽见状下意识上前扶住对方身体,叶雪卿顿时靠在石羽怀中,想起刚才的事情,脸上不由泛起两团红晕。 此刻叶雪卿觉得眼前少年颇为有趣,似乎对自己还有些惧怕,便故意说道:“你不怕我再用毒吗?” 石羽这才想起对方乃是自己敌人,正要撒手,但是看对方现在浑身无力,只能依靠在自己身上,便扶她坐下说道:“怕,但是你要是下毒的话我不会饶了你。” 叶雪卿看到石羽并没有推开自己,接着说道:“那你害怕百毒门吗?” 接着不等石羽答话又说道:“从小我在百毒门长大,学这些毒功纯粹是为了好玩,并没有伤过谁的性命,这一次是在百毒门待得太久,才央求师兄带我出来,你是我第一个施展毒功之人,也是第第一个将手伸进我怀中的男子。” 声音竟然越说越小,石羽听到叶雪卿将刚才的事情提气,不由脸色发红,忍不住偷偷望向对方看了两眼,突然想起自己乃是侍剑宗弟子,便故意说道:“我杀了你师兄,你不恨我吗?” 本以为这句话会引起对方的反感,哪知叶雪卿却说道:“我们混江湖的,早都将性命置之度外,师兄死在你的手里,那是他的命数。” 石羽没想到对方竟然说出如此话语,一时间想不到该说些什么。 过了片刻,想起他二人在客栈的对话,便说道:“你们百毒门长老是不是要来侍剑宗?” 叶雪卿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只是来做客,当日侍剑宗的陆长老前去,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圣尊一味忍让的态度也让门下教众都看不过去,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为了改善两派之间的关系,圣尊着雷长老和奎长老前来,希望能够和侍剑宗冰释前嫌。” 看到石羽听得入神,叶雪卿接着说道:“那雷长老脾气最是火爆,圣尊本不欲派他前来,但是耐不住雷长老一味哀求,只好应允,在路上雷长老便让荧蝎先行一步,来到这里若是遇上侍剑宗弟子便毒害几个,到时只要没有证据,我们又是来赔礼,这样一来侍剑宗即便觉察到什么,也不好动我们,也算是为圣尊出气。” 石羽听完叹了口气说道:“当日因为一件小事,弄得百毒门仲长老惨死,侍剑宗白堂主失踪,本以为这件事就此了结,哪知还是生出这许多事端。” 忽然想起什么,石羽急忙说道:“你师兄身上是否有一本百毒秘籍?” 叶雪卿吃惊说道:“这种事情你怎会知晓,那百毒秘籍记录着百毒门的功夫,师兄想必是带在身上的。” 石羽听完一喜说道:“堂主让我将秘籍带回,既然在他身上,便在好不过。” 起身正要前往,叶雪卿也站起来说道:“慢着,你不能拿,本门秘籍怎能落入他人之手。” 石羽回头看向叶雪卿,之间对方眼神坚决说道:“你已杀了我师兄,这是他技不如人我不怪你,但是你若执意要取本门秘籍,我自知武功不如你也定要阻拦,你还是杀了我。” 石羽看到对方态度坚决,但是思量一番,却是没有出手的勇气,毕竟石羽并不想杀人,想起堂主交代任务时也不确定对方身上到底有没有,便决定回去撒谎瞒过,毕竟荧蝎已死,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想到这里叹了口气说道:“好,我不取便是。” 说完又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叶雪卿看到石羽放弃,以为是对方为自己着想,小声说道:“谢谢你” 石羽故作轻松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做有些太过了些。” 看到石羽认真说话的样子,叶雪卿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弯弯的,好像天上的月亮一样甚是好看,石羽不禁看的有些呆了。 看到对方正在看自己,叶雪卿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石羽这才发现自己失态,只好干咳两声掩饰尴尬。 过了一会叶雪卿打破沉默小声说道:“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儿?” 听到这句话,石羽不禁想起在山谷中的日子,想起师傅和冰儿,想起在山谷中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禁喃喃说道:“我有一个小师妹,她” “那你说我和你师妹谁好看一些?”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石羽,认真想了片刻说道:“当时我师妹只有十岁,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 话未说完,忽然感觉面颊一痛,回过神来只见衣服上掉落一颗小石头,显然是对方拿石头丢自己,再看叶雪卿面如寒霜坐在那里,看到石羽望向自己,冷冰冰说道:“看什么看,你杀了我师兄,我还不许打你一下?” 石羽看到对方如此蛮不讲理,有些无奈说道:“何必如此,是你们设计陷害我,你师兄也是我被迫所杀,你又怎能” 叶雪卿冷笑一声说道:“我们设计陷害你,那还不是你图谋不轨在先,若不是你自己偷偷跟随我师兄来到这里,又怎么会发生这些事情?” 眼看说不过这女子,石羽不欲和她争论,走到不远处一个大树跟前,靠着树干休息起来。 接着耳边又想起叶雪卿的声音:“这片林子里没有陷阱,你快滚,滚回师门去见你的小师妹。” 石羽听闻此言苦笑一声说道:“我的小师妹不在侍剑宗,现在她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或许今生今世都无缘相见。”说话间言语中带着伤感。 第五十一章 心烦意乱 看到石羽悲伤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叶雪卿好奇说道:“不在侍剑宗,那是在哪里?” 石羽摇了摇头,不知为何,此时说起小师妹,心中对师傅、师妹还有那山谷的小屋都甚是思念,二人闲坐着也是无聊,便将当时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失手杀死金翅岛弟子的事情,改为自己犯下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叶雪卿听完后沉默不语,过了片刻来到石羽身旁坐下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曲折的经历,和你比起来我要幸福的多,从小无忧无虑地长大,衣食无忧,只是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我和姐姐便到百毒门拜师学艺。” 说完抬头望向天上的明月,虽然不是十五,不过月亮还是非常明亮,叶雪卿轻轻说道:“姐姐说,母亲就在月亮上,因此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都会抬头看天上的月亮。”石羽闻言不禁也抬头望向天空。 到了卯时,天空已经出现亮光,二人竟然不知不觉聊了一夜,叶雪卿站起身来对石羽说道:“快来。”便向远处山上跑去。 石羽急忙说道:“你身上的寒毒” 眼看对方已经跑远,只好连忙追赶,过了一刻钟左右,二人登上山顶,叶雪卿气喘吁吁说道:“我还没有看过这里的日出,这里风景不错一定不能错过。” 石羽这才知对方为何急忙要登山,不过担心对方体内伤势,却是无心欣赏这美景,开口说道:“我再为你运功一次,身上的寒毒便可完全去除。” 哪知叶雪卿却说:“不要,现在身子已经不打紧,反正过段时间就会恢复,现在留在体内也没有什么不好。”其实乃是叶雪卿心疼石羽,不想他再为自己损耗内力。 说话间,远处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顿时地面都被金色所笼罩,叶雪卿激动喊道:“石羽快,快看。” 石羽也是第一次这样看日出,只感觉天地间都充满金光,紧接着变成红色,太阳终于露出头来。 看到这样的景色,石羽不禁也心情大好,但随即又有些失落,说道:“我要回去了,今日一别,希望以后再见你时,我们不是对手。” 叶雪卿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要离开,有些不舍说道:“你你要走了吗?” 石羽点点头,叶雪卿有些着急,说道:“你你不能走,你杀了我师兄,怎么说怎么说也不能抛尸荒野,这样对不起他。” 石羽心中一想确实如此,便说道:“好,我现在就去。” 叶雪卿连忙跟在石羽身后,二人下山找到荧蝎的尸体,看着昨日还活生生的人,此刻面色苍白一动不动,不禁想起当日在山谷杀死的金翅岛弟子,石羽只觉心中有些恶心,眼睛连忙看向别处。 叶雪卿将荧蝎身上的百毒秘籍和毒刺毒粉都收了起来,石羽寻了一圈也没有合适的工具,只好用剑鞘掘了一个大坑,在这过程中叶雪卿并未动手,而是呆呆望着石羽。 大坑挖好后,二人合力将荧蝎尸体放入坑内,接着用土埋了起来,做完这一切石羽擦了擦汗说道:“要不要找块木牌刻上你师兄的名字?” 叶雪卿此刻也是颇为伤感,双眼竟然留下泪来,哽咽说道:“不用,你走。” 石羽看到对方伤心,虽然有心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说道:“你你也快走,万一被其他侍剑宗弟子看到就麻烦了。” 看到对方并没有回答自己,石羽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回到客栈并没有立即返回侍剑宗,而是在客栈住了一日,心中隐隐有些期待那脚步声从自己门前走过,但遗憾的是叶雪卿再也没有出现,又等了一日,想到此时叶雪卿应该已经离去,便下楼付了银子牵马赶回侍剑宗。 经过昨日的思考,石羽已经想好说辞,只希望回到侍剑宗后不要被白堂主看出破绽,想起白青枫那怪异的眼神和浑身散发的寒意,心中便一阵不舒服,但是转念想到小沐,走的时候并没有跟这丫头告别,也不知现在对方是否正在担心自己,想到此处不禁挥起马鞭,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终于到了侍剑宗,找到白青枫之后,石羽简单讲述了事情经过,只是隐去了叶雪卿的事情。 白青枫听完后说道:“你做的不错,那百毒门长老前来之事,我们已经知晓,有没有找到百毒秘籍?” 石羽眼睛看着地上摇了摇头,白青枫又接着问道:“尸体在哪里?” 石羽连忙说道:“尸体在山下宝溪镇向西五十里处的树林中,为了掩人耳目,我将他埋了。” 白青枫不疑有他,对于石羽,他总觉得不过是个老实的少年,便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说道:“做的不错,去账房领取赏银,回去好好歇息,明日亥时过来找我!” 石羽此时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点了点头,告辞白青枫后出了大厅直奔追魂堂的账房,将玉牌换了银子之后,便立即回到住所。 小沐正在收拾房间,看到石羽回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看到对方眼睛发红,显然是哭过,石羽不由心下一软,想要出言安慰,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呆呆地站在原地。 小沐看到石羽窘迫的模样,带着苦腔说道:“你你走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担心。” 石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说道:“出去办了点小事,想着很快就会回来,因此就没跟你说。” 小沐幽怨说道:“之前的六爷也是,每次出去我都提心吊胆,不过每次走之前他都会告诉我,直到最后一次出去他并没有跟我说,所以你们是不是都是一样的,如果感觉有危险,就会不辞而别。” 听到这番话,才明白为何小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到对方如此担心自己,石羽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连忙道歉说道:“我并不知道是这样,下次一定告诉你。” 接着连忙岔开话题说道:“对了,你到镇子上去没?” 小沐摇了摇头了,石羽见状又从怀中取出五十两银子说道:“以后我的银子由你来保管,你要用在哪里也不用请示我。” 小沐并没有接,而是说道:“出门这几天一定很累,我去打水,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好好歇息。” 说完径直走了出去,石羽知道小沐在生自己的气,但是自己又无可奈何,只好由她去。 泡在热气腾腾的木桶里,回想起这次任务,石羽想最多的并不是荧蝎,不知为何,这次杀人心中竟然没有恐惧,就好像做了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反倒是叶雪卿老是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想起自己中毒,对方也中了自己凌寒真气的情形,脸上不禁浮现出了笑容,总觉得对方的模样,那笑起来弯弯的眼睛越看越舒服,出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对方是百毒门弟子,连忙用桶里的水抹了把脸,感觉清醒之后,接着拿过毛巾擦干身子,换上小沐准备的衣物,躺在床上。 闭着眼睛脑海中明明什么也没想,但自己还是无法入睡,便决定到外面走走。 转了一圈发现小沐正在厨房做饭,石羽故意弄出声响,但对方并不回头,顿了片刻石羽只好先开口说道:“堂主让我去议事厅,说不定又有新的任务,我怕到时候来不及,现在现在先来和你说一声。” 小沐听完身子一颤,站起身来回头说道:“路上小心。” 说着眼泪就要下来,石羽连忙说道:“别别这样,我又不是不回来。” 不知为何,石羽看不得小沐伤心,毕竟她是牵挂自己,此时的他有些心烦意乱,思量之下回去取了木盆和水瓢,开始浇灌院子里的植物,想通过做事来忘掉脑子中的诸多杂念。 到了用饭之时,小沐已不再生气,只是并没有一起吃饭,而是说有事先出去一会儿。 石羽看得出她确实是不生气了,不过并没有问对方去干什么,因为他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便干扰的私事。 一直到下午还没有看到对方身影,石羽这才担心起来,小沐迟迟未归,石羽安慰自己这里是侍剑宗,不会出现什么岔子。 为了不让自己乱想,便又来到厨房开始生火造饭,这门手艺石羽在山谷中已经学会,虽然只会简单的几个菜,不过填饱自己的肚子还是不成问题。 做好之后,便开始等小沐,中午这丫头没有吃饭就跑了出去,到了现在还不见踪影,石羽只好坐在大厅等候。 到了酉时,想到晚上可能还有任务,石羽便准备去厨房端饭,刚出门外,看到小沐竟然背着包袱回来了。 石羽看到对方站在自己面前,虽然面色有些疲倦,不过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有些激动问道:“你去哪里了?” 小沐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我我去镇子上挑了几件衣服,你这次有事情要做,这一去又不知道几天才能回来。” 石羽心中有些感动,不由握住小沐的手,想说什么却半天也想不起来,最终说道:“饿坏了,我去把饭菜热热。” 小沐连忙说道:“还是我去,你快去屋子里试试衣服合不合身。”石羽拧不过,只好拿着包袱上楼。 看着包袱里面的衣服鞋袜,石羽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小沐可以说是第一个待他这么好的女子,想到这里,连忙从包袱内挑出衣物,从里到外全部换上,下楼之后饭菜也刚刚热好,石羽笑着说道:“非常合身,我我很喜欢。” 小沐看着石羽笑了笑说道:“都是根据你衣服和鞋子尺寸买的。” 石羽接着说道:“穿上之后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不少,只是以后你不许再这样了。” 小沐此刻心情好了不少,说道:“不碍事的,铸剑山庄那边有马车,只要掏银子就行,坐马车一点都不累。” 看着眼前的女子,石羽感觉心中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亏欠感,对小沐说道:“快吃饭,中午你都没吃,现在一定很饿了。” 小沐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好奇问道:“这些饭菜是大哥你做的吗?” 石羽点了点头,小沐开心说道:“好厉害,那我一定要多吃点。” 第五十二章 情窦初开 萧齐尴尬笑了笑说道:“我又懂得什么,我只不过都是听白堂主说的而已。” 说起白堂主,石羽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白秋暝的模样,打趣说道:“看来这位美女堂主对你不错啊,能在美女堂主手下做事,真让我羡慕。” 哪知萧齐听闻此言竟然低下头来,面色已经发红,石羽好奇正要发问,萧齐小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定不能告诉别人。” 石羽正在迷茫之际,萧齐附耳说道:“我喜欢白堂主,她也喜欢我。” 听到这句话,石羽几乎惊地要从马车上跌落下来,小声说道:“你真是好大胆子,这件事要是让宗主知道,定然将你送到执法堂严惩不贷。” 萧齐苦笑说道:“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你还记得吗,那位裴玉裴大侠?” 石羽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卖马那位剑客,我记得,我们的轻功还是人家传的呢。” 萧齐点了点头说道:“这位裴大哥是喜欢白堂主,当日我把信给白堂主,她看也没看就给撕了,后来问了我裴玉的事情,也讲述了她们认识的经过,后来我才知道这位白堂主在江湖上有众多追求者,白堂主被这些事情扰的是苦不堪言,再后来就向我倾诉心中烦恼,一来二去,我们便便互生了好感。” 石羽叹了口气,只感觉一切都不可思议,一来二人年纪差距较大,二来白秋暝乃是宗主的女儿,这对萧齐来说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只见萧齐神色坚定说道:“我喜欢秋暝,虽然她比我大,但是我不在乎,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性命。” 石羽从未见过萧齐如此认真的模样,知道对方动了真情,不由叹了口气。 萧齐说道:“大哥你现在还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但是我相信你会理解我,也会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石羽听闻此言不禁想起叶雪卿,和她在树林里的那个夜晚虽然短暂,但是那清秀的面庞和悦耳的声音,自己总是会不断想起,还有小沐,这位傻丫头也是处处为自己着想。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发觉萧齐正望向自己,石羽连忙正色说道:“我自然会帮你保守秘密,只是你要小心,莫要被其他弟子发现,等到在侍剑宗站稳根基受到重用之后,想必宗主也会慎重考虑这件事,更何况白秋暝还是宗主的女儿,想来问题不大。” 萧齐听完神秘笑道:“我相信时间不会太久。” 看到萧齐一脸自信,石羽不禁一阵唏嘘,没想到短短几年,萧齐不动声色居然在飞燕堂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宗主知晓后会是什么反应。 二人说话间,车队已经来到镇子上,沈锋给众人放了半个时辰的假,让自行购此行所需物品,石羽和萧齐转了一圈,只买了些干粮和清水便在车上等候队伍出发。 每日路线沈锋都经过严格计算,确保在天黑之时能够在镇子上停留,众弟子轮流在客栈后院看管货物马匹,倒也相安无事。 如此前行数日,车队来到江西地界,众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沈锋却是和往常一样赶路投宿,显然一副服胸有成竹的样子,大家这才开始佩服沈锋的胆识,对其号令更加没有异议。 石羽和萧齐二人却是知道其中内情,石羽不禁感慨说道:“可怜丁不凡,在侍剑宗名气只在沈锋之下,却受到如此待遇。” 萧齐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丁不凡和沈锋都是老弟子,堂主的位子只有一个,另一个注定要失败,到时宗主肯定会调离丁不凡,那时丁不凡若是心生不满,说不定也会像徐星遥,周道余那样叛出侍剑宗,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不能因为一个人,影响到整个门派。” 顿了顿萧齐接着又说道:“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机会,知道为什么此次启用像你我这样的新弟子吗,就是因为我们足够听话,像丁不凡那种资历老还有资本的弟子,沈锋即便当上堂主,也不一定能坐好这个位子。” 听到此处,石羽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厌恶之情,只觉得这当门派弟子实在有太多勾心斗角,虽然现在自己还没有卷入其中,但是听起来都感觉异常劳累,只是眼下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慢慢适应这些规则。 好在目前侍剑宗对自己还不错,现在自己也还没有到丁不凡那样的地步,况且好兄弟萧齐也在这里,想到此处石羽抛开脑中诸多杂念,开始欣赏起四周的风景。 到了横峰地界正值晌午,众人此时早已没有刚下山时的新鲜感,皆是又累又乏,呈昏昏欲睡之态。 忽然探路弟子来报,说前面聚集了大批江湖中人,自称是百毒门弟子,众人一听都惊吓一跳,瞬间全都清醒,只有沈锋淡淡一笑,胸有成竹说道:“无妨,我们前去看看便是。” 走了半个时辰,果然看到前面影影绰绰,约莫有二三十人,为首一名老者约五十多岁,胡子中掺杂着少许银须,石羽向前方看去,只见人群里叶雪卿居然也在其中,只是传了一身男装来掩人耳目,此时叶雪卿也看到石羽,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只听对面老者抱拳说道:“老朽姓左,不才为百毒门长老,听闻侍剑宗众兄弟路过此地,特来为大家接风洗尘,还望上门一叙。” 沈锋下马抱拳说到:“原来是百毒门左长老,失敬失敬,晚辈本该前往,只是家师有命,此刻有任务在身不便多作停留,还望左长老赎罪。” 老者听闻哈哈一笑说道:“不碍事,不碍事,既是有事在身,老朽也不多做强留,此江西地界的绿林好汉,我已经吩咐弟子先行打点过,若是还有人为难,老朽定会给众兄弟个交代。” 沈锋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示好,听闻连忙说道:“多谢左长老,晚辈先行一步,归来之时一定登门拜访。” 左长老听闻哈哈大笑说道:“若是众兄弟归来,老朽定会倒履相迎。” 众人抱拳行礼又寒暄一番之后,这才继续开始赶路,此时众弟子都全无睡意,纷纷讨论刚才之事,小七笑着小声说道:“这一次,沈锋的威名绝对深入人心,说往东去众弟子绝不往西。” 石羽听闻却是没有表示,此时脑海中还在想着刚才的场景,虽然叶雪卿女扮男装,但是那清秀的面庞和纤细的身姿还是让自己难以忘怀。 小七并没有觉察到石羽的异样,接着说道:“不过我敢打赌,归来之时沈锋绝对不会挑选江西地界赶路” 众人又赶了数天路程,已经离开江西进入湖北黄梅地界,一路上果然没有江湖中人出来为难,众弟子出行近十日,早已没有了初时的好奇心,一路上交谈也少了许多,只有个别弟子嚷嚷着路过武当山时要上门拜访,一睹武林领袖门派的英姿,顿时引来众人哄然大笑。 此时大家一路上同行同住,虽然归属于不同山庄,但都已生出亲近之情,只有沈锋不苟言笑,一路上都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到随州地界之时天降大雨,路面泥泞马车难以行走,众弟子都下车开始推车前行,大雨并无预兆,因此车队被搁置在了半路,探路弟子发现不远处有一客栈,沈锋便决定将车推到那里,休整一番之后再行赶路。 一直行进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客栈,地方不大也没有后院,众弟子只好用油布将车上箱子进行遮盖,除了留守四人看守之外,一行人挤进客栈避雨。 小二看到这么多人,知道生意来临,端茶倒水忙的是不亦乐乎,除了两名小二在招呼之外,账房先生正在核对账簿,似乎是算错了账,此时正眉头紧锁死死盯着账簿,并没有理会众人。 还有一人似乎是客栈掌柜,本来躺在太师椅上斜对着门口正在休息,刚才看到众人过来,连忙喊小二进行招待。 沈锋在店内巡视一圈,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众弟子也开始落座,不一会酒菜便端了上来,沈锋却示意大家不要动筷,对小二说道:“此地雨水下得甚急,不知何时能够停雨?” 小二打趣说道:“这位爷,您这是高看小人了,此地这个节气,小人又不是那施雨龙王,怎会知何时停雨?” 沈锋反问道:“你不是本地人?” 小二一脸赔笑说道:“爷您又说笑了,这里从上至掌柜下到跑堂,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沈锋点头说道:“既然都是本地人,为何不在城里,而选在这荒野之地进行开店?” 听到这句话,众人也都不再交谈抱怨,一时间客栈内静了下来,石羽也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 此时掌柜的看情况不妙连忙走了过来,支走店小二之后对沈锋赔笑说道:“这位大爷有所不知,此处离随州城还有数十里路,而此地又是过往商旅的必经之地,因此众人都选择在这里歇脚,老朽也是看重这一点,才在这里开客栈的。” 沈锋听完疑惑说道:“可是从我们刚才进来到现在,这里也没有一个客人来过,今日我们不来,你们岂不是要做蚀本生意?” 此话一出,众弟子都挺出弦外之音,不知是谁先拔出来兵刃,立时宝剑出鞘之声不绝于耳。 第五十三章 路遇强敌 掌柜的还想说些什么,账房先生忽然站起身来,一摔账本说道:“我就说这买卖做不成,你们偏不相信,看,毒药没用,这不就蚀了本钱嘛?” 众人听到毒药二字,皆是心中大惊,沈锋大喝:“小心暗器。”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只见这位账房先生两只袖子一甩,瞬时一片乌光袭来,好在众弟子都是侍剑宗好手,反应极快,除了两名弟子躲避不及受到轻伤之外,其他人都已经躲过,此时从后门涌进来数十人,其中还有厨子打扮,众人立时混站在一起。 掌柜的见账房先生出手,顿时也不再遮掩,只见双手背上露出白森森的铁爪,每个铁爪有四根铁钩,勾上生有倒刺,若是不幸被抓一下便是重伤,这怪异兵刃看起来甚是恐怖。 此时沈锋和掌柜的缠斗在一起抽不开身,情急之下大声喊道:“赵煜、萧齐、石羽、单飞熊,你们去门外看守车辆。” 四人听到之后,连忙抽身冲出门外,只见门外看守的四名弟子正和数十人缠斗,四人身上都挂有轻伤,看到石羽几人过来,皆是精神一震,立时手上招式又凌厉起来。 打斗片刻,赵煜发出暗器打中三人,接着那三人便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又斗几招,又有几名弟子倒地抽搐,众人立时压力大减,此时门外参与抢夺的账房先生大吼一声:“风紧,扯呼!” 接着率领门外弟子向远处逃去,众人知道守护马车要紧,因此并没有追赶,不多时只听屋内的打斗声音也越来越小,石羽等人进门发现打斗已经接近尾声,沈锋一剑刺伤一名想要逃跑的弟子,客栈内只剩侍剑宗众弟子,而那掌柜和一众贼人已不知去向。 沈锋看到强敌退去,连忙清点人数查看伤势,幸好除了一名弟子重伤之外,其他弟子都是轻伤,此时屋外的暴雨还在继续,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沈锋站立在楼梯上大声说道:“贼人已退,今晚我们便在这客栈内进行歇息,重伤弟子分一人照看,其余弟子分成四组,每组四人,轮番看管车两马匹,客栈内的食物和水,大家都不要碰,有剩余干粮的弟子和大家分一分,挨到雨停,到了随州城沈某请大家吃好的。” 安顿下来之后,沈锋准备去审问抓到的几人,哪知过去一看,这三人都已经面色发黑,显然是中毒死了,顿时心里便有些许不安,只觉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夜里子时,雨水终于开始变少,石羽拨了拨地上的柴火,将烤干的外衣穿在身上,单熊飞突然用手锤向地面,不满说道:“他奶奶的,好不容易击退强敌,若是趁机赶往随州城,此时已经酒饱饭足,躺在床上开始歇息,哪用受这等鸟罪,若是白天那帮弟子再杀过来,我们如何抵挡得住?”说完朝客栈二楼沈锋翻了翻白眼。 小七笑着说道:“熊大哥有所不知,从白天对方所设圈套来看,显然是有备而来,若是我们当时赶路,在大雨中根本行走不了多远,便会力气耗尽,那时大多数兄弟身上还都有伤,对方若是再来,我们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而从白天情况来看,显然是有高人在暗中帮助我们,那些人打斗片刻,便有好些突然倒地不起,应该是毒性发作,若非如此,我们又怎能胜的如此轻松?“ 看到单熊飞不再反驳,小七知道对方已经想通此中关节,接着开口说道:“沈指挥之所以选择在此地休息,一是希望我们能够尽快恢复过来,万一对方再来我们也不至于手忙脚乱,二来这帮助我们之人是敌是友,此时也未可知,因此只有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才是此时的上上之策。” 单熊飞听完竖起大拇指说道:“俺老熊服了,你这小娃儿分析的头头是道,啥时候老熊的脑袋能像你这样聪明就好了。” 小七打趣说道:“我对熊大哥的功夫也是羡慕得紧,啥时候能够有熊大哥的一半本事也心满意足了。” 众弟子轮流守值到了第二天,雨已经停了下来,为了避免再生事端,沈锋吩咐众人继续上路,虽然道路泥泞但好在已是晴天,而且众弟子经过一晚休息都精力充沛,一鼓作气在中午赶到了随州城。 进得城来,探路弟子已经找好客栈,众人将车子赶往后院,沈锋给了小二一锭银子,让他把车辆擦拭干净,小二顿时喜笑颜开,沈锋果然没有食言,请众弟子吃肉喝酒,顿时众人的兴致都被调了出来。 在客栈歇息一晚之后,留下那名重伤弟子在此地修养,还有一名弟子在此处照看,剩余众人继续上路。 此时大家都情绪高涨,虽然大部分弟子都有伤在身,但都没有当做一回事儿,毕竟在江湖上出现杀人越货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平常不过。 来到后院,只见七辆马车都被擦拭的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泥水,沈锋带着众人继续出发,此时出行已经半月有余,路程也已经行进大半,过了襄阳便离武当山不远,碍于武当山的威严,并没有贼人敢在武当山附近拦路抢劫,因此不必担心,而过了武当山便已接近秦岭,太白山赤龙寨在秦岭颇有名气,想来不会有人为难,因此沈锋此时也是松了一口气。 随着离太白山越来越近,众人的心中都稍稍松了口气,就这样一行十多天,沈锋一行人终于来到太白山脚下,在山下太白县沈锋决定休息一晚,让众人整顿一下再行上山,毕竟此次出行代表着侍剑宗,半点不敢马虎。 小七泡在大木桶里,头靠在木桶边缘,桶内热气缓缓升腾,拿起瓢舀了一瓢热水,随着水珠从肌肤划过,小七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呻吟。石羽则是着躺在床上,刚刚洗过澡的他已经换上小沐准备的干净衣服。 到了晚上,一行人在客栈大厅赌钱喝酒好不热闹,沈锋虽然看不过去,但是想到众兄弟这些时日的辛苦,便默许了这种行为,只可怜了楼上住客,看到这么多人还随身带着兵刃,心中自是敢怒而不敢言。 忽然紧闭的大门被人推开,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我是赤龙寨龙堂堂主上官战,诸位可是龙泉披霞山侍剑宗的弟兄?” 客栈虽然嘈杂,但声音却清清楚楚送到每个人的耳中,沈锋站起身来,只见门口站着一位彪形大汉,壮硕的身躯几乎要把门口堵住,上身赤裸着一只胳膊,肌肉已成块状,身后背着一柄长刀,一看便不是等闲之人。 沈锋开口说道:“我乃侍剑宗沈锋,按照约定我们并未延期,不知赤龙寨的兄弟为何前来?” 那大汉哈哈一笑说道:“我们赤龙寨的弟兄日盼夜盼,早就盼着众兄弟前来,近几日寨主已经下令在周围查看,并进行暗中保护,本来不欲现身,但我接到密报,黄河帮的贼子准备前来劫道,这黄河帮和我们赤龙寨积怨已久,为了以防万一,众兄弟还是随我等即刻上山,以免生出事端。” 这中间若是出了差错,沈锋自然是担待不起,正在犹豫时,那上官战对身后一人吩咐道:“良俊,带兄弟们去赶马车,侍剑宗众兄弟已辛苦多日,我和侍剑宗的兄弟骑马早点到山寨,也好交付差事。” 沈锋听闻立刻说道:“且慢,不劳赤龙寨的兄弟费心,眼下路程无多,还是让我们赶完最后一程,回去也好交差。” 上官战听闻点了点头,吩咐下去说道:“让众兄弟护在马车左右,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护马车安全。”身后一人应声而去。 沈锋集合众人之后来到后院,小声对大家说道:“其中可能有诈,先不要声张,静观其变,先令他们除去戒心,再听我号令动手。” 众人听闻皆是一惊,但是沈锋的威信早已在他们心中树立,因此倒也没有异议,一群人开始检查车两马匹,将兵刃都放在了最顺手的位置,然后驾起马车由上官战进行领路。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时间,道路两边的树木开始渐渐稀少,看清周围并没有伏兵之后,沈锋勒住马匹,上官战此时觉察到异样,回头问道:“沈兄弟,为何不继续前行?” 沈锋冷冷说道:“刚才便是上山的路,为何不直接上山而是远远躲过?” 上官战听闻哈哈一笑解释说道:“沈兄果然是深思缜密,之所以刚才避开是因为入口之处时常有黄河帮的眼线,因为为了保密,只好带大家从小路上山,切莫见怪。” 沈锋听闻只是冷冷说道:“你不是上官战。” 此时那大汉冷冷一笑,似是有些生气说道:“我不是上官战又会是谁?” 说着右手已经摸到左侧肋下,那里藏着一柄短剑,沈锋也看出对方动作,长剑缓缓出鞘三寸,两边弟子也觉察到不对,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只等带头之人一声令下,便要开始一场恶斗。 石羽和和小七手也按在了剑柄之上,而跟随车辆的四名弟子正死死盯着二人,双方都只差一个号令。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想起声音:“你若是是上官战,那我是谁?” 只听声音,未见其人,沈锋心中暗道此人内力高深,心中不由生出戒心。 大汉听闻声音脸色突变,咬牙狠狠说道:“我们走。” 说完竟头也不回骑马离去,一众兄弟听到撤退的号令都不迟疑,片刻之间,路上只剩侍剑宗的人立在原地。 第五十四章 赤龙寨主 接着听到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听声音甚是嘈杂,众弟子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沈锋见状淡淡说道:“都将兵刃收起来,这次来的应该是赤龙寨的人。” 话音未落,远处又传来声音:“赤龙寨上官战早已听闻沈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就在最后一个字说出来时,一人一马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只见马上是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来到沈锋面前,只见上官战停马、抬腿、下马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看起来潇洒之极。 沈锋连忙下马抱拳说道:“侍剑宗沈锋,见过上官堂主。” 上官战抱拳行礼过后,带着歉意说道:“一路上山高路远,众兄弟辛苦了,本想等众兄弟在太白镇歇息几日再行叨扰,哪知黄河帮贼人竟然冒充我来骗众兄弟,若不是沈兄机警,此行怕是要吃大亏。” 沈锋淡淡一笑说道:“若不是上官兄及时赶到,沈某和众兄弟只有拼死一战,恐怕生死早已未知,因此还要多谢上官兄及时出现。” 上官战神色一凌说道:“沈兄弟莫要说这等见外话语,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太白镇歇息一晚,明日一同上山。” 沈锋点了点头,招呼众弟子调转马车又回到太白镇,上官战早已打点好一切,带着众人来到镇上最大的客栈说道:“这里是我赤龙寨的地方,那些偷鸡摸狗之辈不敢前来打扰,众兄弟早些歇息,明日我们一同上山。” 沈锋谢过之后,留下数名弟子看管货物车辆,剩余弟子都回屋歇息。 来到屋内,萧齐将灵蛇剑放在桌上直接躺倒在床上,石羽笑着说道:“此处房屋众多,为何偏偏还要和我挤在一起。” 萧齐听闻一脸怀念说道:“自从来到侍剑宗,我们兄弟二人见面的机会是越来越少,再也回不到当年在平安镇的日子,那时虽然很苦,但是在一起非常开心,现在一切只剩下了回忆。” 听闻萧齐提起往事,石羽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从山谷中逃出来时正值寒冬,数次险些冻死饿死,若不是碰到萧齐,只怕此时即便不死,也只是平安镇上的一名乞丐,靠着每日看别人脸色过活。 想到此处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确实如此,虽然已经在侍剑宗安定下来,但是每次想起我在平安镇学习赌术的日子,心中还是有些怀念,也不知小杰现在怎么样了。” 萧齐听闻石羽话语,似乎想起了些事情,来到石羽跟前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石羽一脸不解问道:“怎么了?” 萧齐突然伸出右手,手上拿着几张银票,面做惊讶之色说道:“好家伙,二百两银子,看来这下我发财啦,啊哈哈。” 石羽此时似乎也回到了当时的日子,佯装发怒急道:“小贼,快还给我”,说着二人在屋内追逐打闹起来。 客栈位于太白镇中心,虽处繁华地带,但随着深夜的来临,周围开始逐渐寂静起来,此时上官战推开窗子,四周打量一番接着一跃而下,落地之时没有半点声音,接着用轻功跃上面前房屋,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来到一所民宅前面,上官战轻轻扣动房门,先是三下,接着一重两轻又是三下,过了片刻大门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看到上官战急忙开门说道:“堂主。” 上官战点了点头问道:“寨主他老人家在吗?” 开门人点了点头,上官战不再言语,径直来到屋内,只见摆设整洁朴素,堂屋的桌子上点着一根蜡烛,一名老者端坐在太师椅上,周围黑暗中两个黑影一动不动,上官战快步走到来到离老者一丈的距离停了下来,恭敬说道:“属下上官战见过寨主。” 只见这赤龙寨寨主约有五十来岁,络腮胡,看起来身形高大孔武有力,虽然端坐在椅子上,但是给人感觉就好像一只下山猛虎一般气势非凡,双目炯炯有神,让人不敢直视! 赤龙寨寨主叫做秦云天,在这秦岭附近名气极大,此刻看着上官战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起来说话。” 上官战连忙起身来到秦云天身边,小声说道:“此行带头人乃是侍剑宗沈锋,此人被誉为侍剑宗弟子中第一高手,听说此次试剑大会也夺得头筹,想来有些斤两。” 秦云天淡淡说道:“有没有试试他功夫如何?” 上官战遗憾说道:“属下本来派老童带人前去试探,但却不幸被对方识破,因此属下便按照寨主的计划现身将老童赶走了,属下已经吩咐过他,在沈锋等人离开赤龙寨之前,不会见到老童和出现过的弟子。” 秦云天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上官战接着说道:“属下在言语上试探过他,沈锋此人不骄不躁,看起来有些不好对付。” “他是否也在其中?” 上官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个“他”指的是谁,秦云天和上官战心里都清楚,但是他们都没有说出来。 秦云天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下去,早些回去莫要露出破绽,明日带他们上赤龙寨,那时我亲自会会这沈锋。” 上官战行礼过后便即离去,秦云天像是自然自语说道:“备马,回赤龙寨。”身后一道黑影突然消失,速度之快,显然是一名轻功高手。 到了第二期清晨,上官战陪同沈峰等人来到山脚下,沈锋看见眼前大山巍峨挺拔,矗立此处隐隐有鹤立鸡群之势,不禁脱口而出说道:“西上太白峰,夕阳穷攀登,这太白山果然是名不虚传!” 上官战听闻微笑说道:“这正是诗仙登太白山有感而发,想不到沈兄居然也是饱读诗书之士。” 沈锋听闻哈哈大笑说道:“我乃粗人一个,只是幼年时读过几天书罢了,此次来到太白山,脑子里便显现出这两句,顺口说了出来。” 上官战显然也是心情大好,连忙说道:“沈兄谦虚。” 沈锋说道:“沈某对这太白山八仙台仰慕已久,此时早已迫不及待,上官兄莫要见怪。” 上官战看到沈锋一行人急于上山,便命令随从弟子帮忙赶车,过了两个时辰,众人终于来到山顶赤龙寨,此处乃是太白山最高处,虽是正午,却也有丝丝凉意。 只见山顶宽阔平坦,向西南倾斜,赤龙寨正是建立在此处,前方亭台楼阁鳞次栉比,看起来杂而不乱,沈锋细看之下,隐隐像是按照阵法建立。 上官战看到沈锋正看着前方房屋思索,便开口说道:“赤龙寨是按照八卦方位而建,沈兄此次可多盘旋几日,在下带着沈兄在这寨中好好游玩一番。” 沈锋看着眼前景象羡慕说道:“果然是人间仙境,只可惜此次沈某有任务在身,否则定要多盘旋几日才行。” 上官战意味深长说道:“来日方长,沈兄此愿定能实现,我们走,寨主他老人家此刻想必已经在等了。” 沈锋点了点头,招呼众人赶车进入赤龙寨内,一路上只见四周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人人都是精神饱满,知道这是赤龙寨故意展示,当下笑而不语。 不多时众人来到空地开阔之处,远处坐落着一幢高楼,上书积雪殿三字,上官战介绍说道:“众兄弟一路辛苦,可在此地稍作休息,寨主此刻正在这积雪殿内,容我先去通报一声。” 离去之后,侍剑宗众人都松懈不少,一时间埋怨声此起彼伏,只听一名弟子说道:“千辛万苦来到此处,想不到对方架子这么大,到了家门口气还要停下来等候通传,这里莫不是皇帝的皇宫大内不成。”一时间抱怨之声更甚,沈锋故意咳嗽几声,众人这才稍作收敛。 过了一刻钟左右,上官战从积雪殿内走来,连忙赔罪说道:“众兄弟辛苦,招呼不周,多有得罪,现下寨主正在等候,众兄弟且随我来。” 沈锋留下两名弟子看管货物,剩余众人跟随上官战来到积雪殿内,只见此处空间极大,正对面台阶座椅上坐着一位月五十来岁的老者,正是赤龙寨寨主秦秦云天。 只是此刻的秦云天看起来慈眉善目,这昨晚的气势完全不同,众人看到这和蔼的老头,心中不由大生好感。 秦云天开口说道:“侍剑宗众位兄弟千里迢迢来我赤龙寨护送货物,一路上辛苦了,现下老夫已经备好酒菜,稍作歇息便可与大家开怀畅饮。” 沈锋连忙说道:“秦寨主言重了,此乃晚辈分内之事。” 秦云天摆摆手说道:“沈少侠莫要见怪,老夫听闻路上遭到歹人抢掠,不知情况如何,众兄弟可有受伤?” 沈锋抱拳恭敬说道:“不过是些剪径小贼而已,倒有几位弟子小伤,不过不碍事,多谢寨主牵挂。” 秦云天点了点头说道:“确实辛苦,来人,给众位兄弟每人封银二百两,沈少侠五百两。” 立时便有人下去准备,沈锋连忙说道:“寨主,这万万不可” 秦云天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摆手说道:“沈少侠切莫推辞,我们混江湖的早已是将生死置之度外,过的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你们切安心收下,若是白宗主发怒,我秦老头亲自上侍剑宗和他评理。” 沈锋还想推辞,只见已有弟子伸手接过银票,只好抱拳谢过。 秦云天看到此景甚是开心,说道:“时候不早啦,想必大家肚子都已经饿了,一路上风餐露宿,来到这里就不要把自己当做外人,走,咱们吃饭去!” 第五十五章 千钧一发 说话间走下台去径直出了积雪殿,上官战连忙招呼众人走出大殿,跟随在秦寨主身后。 秦云天看到空地上摆放的货物,喊道:“上官战,你快去找人验货,这两位侍剑宗兄弟和我们先去喝几杯解解乏。” 沈锋知道在这里由不得自己做主,便不再反对,一行人来到天池阁,只见此处乃是赤龙寨的用餐之地,共有三层,众人来到顶层,看到外面的景色,无一不是心旷神怡。 空地上摆放着数张大桌,桌上美酒佳肴一应俱全,远处设立有看台,秦云天落座之后,沈锋招呼众弟子坐下,自己却被秦云天招呼到了身边。 拍了拍双手,立时便有五名歌姬从后台走来,只见这五名女子身穿青绿色百褶裙,外披轻纱,一个个纤腰微步肤若凝脂,伴随声乐扭动着妙曼身姿,侍剑宗众弟子一时间都已看得呆了。 沈锋看到此景,面带歉意说道:“秦寨主莫要见怪。” 秦云天举杯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怪之有?老夫若此时还是少壮之年,那比起在坐的众兄弟也是不遑多让。” 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弟子耳朵里来,听到秦寨主为自己开脱,立时有数名弟子站起身来给秦寨主敬酒,众人关系顿时拉进不少。 秦云天连饮数杯,对沈锋说道:“沈少侠此行,可要多盘桓几日,老夫会安排人带大家领略一番这太白山的风光,这样才不虚此行嘛。” 沈锋面露犹豫之色说道:“寨主之言本应遵从,晚辈亦对太白山美景流连忘返,但师命难违,此行离归期已然不远,不过次处景色实在宜人,以后若有缘再来,晚辈一定要好好领略一番!” 原本自己还想着用什么借口能够留下来,没想到这秦云天先开口,沈锋本想借坡下驴,也省了自己再找借口,但又恐这是秦云天对自己的试探,担心引起对方警觉,于是便先推辞,等待时机再做打算。 秦云见见状也不强留,只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就在此时楼梯处上来三人来到秦云天跟前,附耳说道:“寨主,带来的确实是侍剑宗上等兵刃无误。” 沈锋本来正欲低头喝酒,听到声音猛然抬头,只见秦云天身边站着三人,除了上官战,竟然还有徐星遥和周道余二人。 见此二人沈锋当下摔碎酒杯,起身拔出长剑怒喝道:“叛徒!” 众弟子本来都未曾注意,此时看到沈锋拔剑,这才回过神来,霎时间,宝剑出鞘之声不绝于耳。 上官战神色慌张,而周道余和徐星遥二人也都脸色惨白,显然对沈锋心存畏惧,秦云天笑呵呵饮掉杯中酒之后,右手伸出二指夹住剑锋,将剑拉了下去,看似轻描淡写的动作,沈锋却是脸色惨白,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原来刚才二人都有心试探对方,因此都用上了内力,但是沈锋只觉得秦云天二指之力犹如巨石坠落,自己丝毫抵抗不得。 秦云天拨开长剑说道:“这才对嘛,来到赤龙寨那都是我秦某的客人,有什么恩怨在此说开就好,何必大动干戈。” 沈锋抱拳说道:“秦寨主有所不知,这二人乃是我侍剑宗的叛徒,我们江湖中人行事光明磊落,这叛出师门之人无论在哪,都会受人唾弃,这是我们侍剑宗的分内事,还望寨主不要干涉。” 说话之时眼睛死死盯着徐星遥和周道余,看的二人周身凉意丛生。 石羽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看到这两人,心中也是感觉十分奇怪,碰了碰旁边的萧齐想要和对方说话,却发现萧齐面色怪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下便不再打扰,坐在那里静观其变。 秦云天笑着说道:“老夫纵然行事再过荒唐,也不会做出收留叛徒这等令人不齿之事,只是他二人不远千里来到赤龙寨,并没有说自己是侍剑宗的叛徒,而是请求赤龙寨为他二人讨个公道,好让他们再回到山门,况且溪林兄撑起诺大的侍剑宗实属不易,可不能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给制造麻烦,因此这件事老夫不能坐视不理。” 沈锋疑惑问道:“什么公道?在侍剑宗内并未听说他二人受过何等不公之事,况且还有宗主和执法堂主持公道,他二人又何须如此。” 秦云天拍了拍沈锋肩膀说道:“沈少侠稍安勿躁,据这二人交代,侍剑宗混进了一位奸细,此人在你们侍剑宗深受器重,他二人前去揭发,却遭到溪林兄的呵斥,无奈之下才来赤龙寨找老夫主持公道,此时只是暂居赤龙寨而已,沈少侠莫要误会。” 沈锋和众弟子皆听得一头雾水,不由问道:“什么奸细?” 秦云天说:“据他二人所说,这位奸细叫做石羽,进入侍剑宗时日也已经不短。” 石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事竟然会牵扯上自己,当下心中大惊,还以为神秘师傅的事情被人撞见,不由感觉心跳加快,抬头发现众弟子都盯着自己,当下感觉更不自在,几乎就想逃走,忽然手被萧齐握住,此时才定了定神,暗道一声自己鲁莽。 沈锋闻言说道:“石羽也在此行之中,我现在便叫来对峙。” 石羽心中虽然害怕,但还是来到沈锋面前,徐星遥看到石羽,指着他大声说道:“是他,就是他,他初入侍剑宗武艺稀松平常,后来此人变得非常神秘,整日不见踪影,再后来便武功大进,他一定是侍剑宗里的奸细,当时他就在神剑山庄,还是归我管辖。” 沈锋听闻此言,知道二人定是将侍剑宗的事情都告诉了秦云天,当下有些不爽说道:“秦寨主莫要听闻此人胡说八道,这石羽确实是几年前加入侍剑宗不假,但却是侍剑宗剑术高手苏堂主的高徒,武学进展神速倒也不足为奇,到是你二人,比武之时输给了后生晚辈倒也罢了,竟然私自逃离山门,此事你们作何解释?” 秦云天正要说话,萧齐突然上前说道:“我和石羽大哥情同手足,在流浪之时便已结伴,况且又是一同加入的侍剑宗,若石羽大哥是奸细,那我岂非也是奸细?” 周道余指着萧齐说道:“说不定你也是奸细” 话未说完,只听一声怒喝:“放肆。” 这一声犹如平地惊雷,不少弟子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原来此言是秦云天所发,秦寨主怒气冲冲看着周、徐二人说道:“老夫真是瞎了眼,听闻你二人的鬼话,若不是沈少侠辩解,我此时还被你们蒙在鼓里,你们这等吃里扒外满口谎言的东西,还不给我滚下去。” 二人也不知为何秦寨主突然发这么大的火,这和之前说的计划完全不一样,但是看到对方动了真怒,连忙缩着身子逃下楼梯,上官战也跟随在后面。 直到三人远去,秦云川才微微消气,说道:“老夫也是一时糊涂,早想与溪林兄交好,奈何一直没有机缘,此二人来到赤龙寨巧舌如簧,再加上老夫心情急切,一时不察竟被他们诓骗,破坏侍剑宗众位兄弟的团结,此事决不能轻易作罢,老夫决意先惩罚一番,出了这口恶气再交由侍剑宗处置,不知沈少侠意下如何。” 沈锋此时也无更好的办法,只好点头称是。 好好地一顿饭就这样被搅了局,沈锋趁机说道:“秦寨主,素闻赤龙寨神猿摧金拳,十字连环刀和凝炎真气被称为寨中三绝,众兄弟好生敬仰,今日有幸来此,还望寨主能够应允,让我等见识一番也好不虚此行。” 原来是这沈锋心中有气,但是在赤龙寨又奈何不得对方,心中便生出了好胜之意,转念一想,此时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此举也刚好探探赤龙寨的实力。 秦云天心中思量片刻,只以为对方因为周、徐二人之事心怀不满,想要借比武出气,便开口大笑说道:“我等本为武林中人,比武切磋那你是常有之事,也罢,今日就各出三名弟子切磋一番,不过须知是以武会友,要点到为止。” 沈锋听闻此言连忙说道:“久闻秦寨主大公子秦甲三绝均已练得出神入化,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得见?” 秦云天面带难色说道:“沈少侠有所不知,老夫年事已高,最近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精力也大不如前,因此这寨中事务大多交由犬子秦甲打理,只是最近不巧,甲儿前往甘肃处理一些事情,二儿子秦越体弱多病,一直在终南山青岩道长处静养。” 说完不由叹了口气,沈锋听闻,遗憾说道:“既是无缘得见,那也只好也不强求。” 秦云天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少侠稍歇片刻,待老夫去准备准备,待到未时,在演武场切磋一番,也好让老夫见识一下侍剑宗的绝学。” 送走秦云天后,沈锋连忙招呼众人聚拢在一起,小声说道:“等到比武之时,我会故意受伤,然后找借口在赤龙寨多停留些日子,介时由赵煜带领大家离开,切记不可露出破绽。” 众弟子听闻一头称是,此时众人才明白为何沈锋要进行切磋,心中不由都跃跃欲试。 秦云天离开后,来到后园找来上官战,此时已不见了徐星遥和周道余,秦云天面色阴沉,说道:“真是不争气的家伙,差点误了我的大事!” 上官战说道:“寨主稍安勿躁,此计不成咱们便见机行事,我已将那二人安顿好,以后说不定还会有用处。” 对于上官战的处事能力,秦越天还是非常放心,当下摆手示意这件事不要再谈,而是沉声说道:“这沈锋处事不惊,乃是一位江湖老手,不知何故竟要切磋武艺,我已答应了他,不知你意下如何?” 上官战连忙说道:“习武之人难免手痒,不过我等此时还不知对方意图,不如随机应变,挑选几名武功尚可的弟子,这样也至于暴露实力。” 秦云天点了点头,说道:“他想见识甲儿的武艺,哼,也不怕丢了自己的性命,我已借口说甲儿外出,你去吩咐甲儿这几日不要出来,另外让孟无情、杜锦和祖良俊来找我。” 第五十六章 弟子比试 上官战听闻号令便躬身退去,不出片刻,便有三人来到后园,只见为首一人身长八尺,面容略带憨厚之气,约有三十来岁,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乃是杜锦。 身后乃是一位中年人,个子相对较矮,细长的眉毛下是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看起来阴冷的可怕,身后背着一柄长剑却是十分抢眼,正是赤龙寨有名剑客,叫做孟无情。 第三人则是一直跟随上官战的青年,名字叫做祖良俊,面容略带些书生之气,年龄也不是很大,看起来也不过比石羽大上两三岁,三人来到秦云天面前拱手齐声说道:“寨主。” 秦云天点了点头,看着三人说道:“待会要与时间宗弟子比武,我打算派你们前去,有没有问题?” 看到面前三人没有异议,秦云天接着说道:“我要你们随机应变,若是对方武艺高强,败,也要给我败的有面子,若是对方武功不济,也要装作险胜的样子” 三人虽然不明白秦寨主的用意,但是对于命令都会毫不犹豫遵守,当下便示意没有问题。 刚过未时,秦云天和上官战以及三人已经来到演武场,又过了片刻,沈锋等侍剑宗弟子也如约而至,看到赤龙寨弟子已经在此,沈锋连忙来到秦云天面前问候到:“秦寨主安好。” 秦云天哈哈大笑说道:“来来来,让我为大家介绍,这是我赤龙寨巨蟒堂堂主杜锦,六十四式神猿摧金拳可开碑裂石。”只见先前那位大汉上前一步抱拳行礼,算是和众人见过。 接着秦云天指着第二位中年人说道:“这位是青蛟堂副堂主杜孟无情,十字连环剑已经修习二十余年,剑法在寨中已是数一数二。” 数名侍剑宗弟子看到此人面相,不禁心中生出一股寒气,这人看起来虽无杀气,但面相和眼睛却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最后秦云天指着祖良俊说道:“这位是上官长老的得力助手,凝炎功亦是由上官长老亲传,众位少侠莫要小觑。” 沈锋看到对方派出三名弟子,感觉这孟无情武功应该是三人中最高,便面带笑容说道:“晚辈亦是练剑之人,对寨中十字连环刀法倾慕已久,只是没想到这刀法也能化成剑法修炼,竟然如此神奇,就让晚辈和这位杜师兄切磋切磋。” 看到秦云天没有异议,沈锋继续说道:“”而孟师兄的神猿摧金拳乃是江湖闻名的外家拳法,招式勇猛无双,恰巧我们这里单师弟武功也走的是刚猛一路,不知孟师兄可有兴趣一试,看是究竟是谁的拳头更硬一些。” 杜锦听闻沈锋话语,心中不由涌起战意,瞬间气势突变,高大的身躯犹如战神一般,让人一看便不敢小觑。 原本沈锋是想让赵煜对战杜锦,毕竟赵煜经验老道,功夫底子好,再加上擅长暗器,对付这种天生神力之人更占便宜一些,不过想到离去时还需要赵煜带领众人,担心出现意外,便推出了单熊飞,毕竟他的功夫也是不弱,再加上也不一定非要赢过对方,只要不是输的特别难看就可以。 见到孟无情被激起战意,秦云天轻咳一声说道:“如此甚好,只是祖良俊年纪尚幼,此次非要吵着比试,上官长老拗不过,才为他争取一个名额,希望沈少侠手下留情。” 听闻寨主话语,沈锋连忙说道:“秦寨主言重了,既是上官长老亲传弟子,定有非凡造诣,不过我们侍剑宗苏旷苏师叔有一位小弟子,入门不过几年时间,但对本门武学也颇有研究,年纪也都差不多,想来祖兄弟定有兴趣?” 听闻此言,秦寨主哈哈大笑说道:“好,便如此安排,只是切记点到为止。” 待到话音落下,单熊飞一闪身来到沈锋面前说道:“俺老熊手痒难耐,先来领教杜师兄的高招。” 杜锦听闻也向前走去,一边走,身上骨骼一边传出噼里啪啦爆豆一样的声音,二人都是身形高大,单看体型还真看不出来谁能更胜一筹,顿时周边观战的弟子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来到演武场中央,只见此处极为开阔,脚下铺的是一块块青石板,此处便是赤龙寨弟子平日里练武的地方,四周角落立有木架,上面放置着各种兵刃。 单熊飞拱手说道:“还请杜师兄请赐教。” 杜锦点了点头,忽然发出一声怒吼,直让人耳膜发胀,接着右手挥拳已至单熊飞面门,此时单熊飞看到对方气势心中也不敢小觑,脚下轻点,身子向后移去两丈,哪知杜锦身法迅捷,两大步已经跨至自己面前,左臂横扫以至腰间。 单熊飞情急之下已经躲闪不及,再加上心中也想试一试对方的实力,便挥出一拳,和杜锦的拳头打在了一起,只听砰的一声,二人都是向后退了数步,单熊飞甩着手腕,说道:“杜师兄好硬的拳头,看来我要使剑了!” 杜锦此时右手垂下,也在微微颤抖,看来交手这一拳二人都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单熊飞已经抽出长剑,而杜锦依然是两手空空,并不使用兵刃。 二人都没有什么废话,很快又战在一起,只见单熊飞剑法细密,而杜锦的神猿摧金拳法也是变化多端,威猛而又不失灵巧,一时间这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众人也是看的过瘾,就连秦云天也是眼神中不时闪出金光,为这场上二人的功夫叫好。 杜锦瞅准时机隔开单熊飞长剑,再次挥拳向其攻去,这一次却不是大开大合的招式,而是拳掌爪不停变化,招招不离对方要害,而单熊飞则是注重躲闪,希望能够耗去对方体力,再行取胜,毕竟在一开始硬拼的时候,单熊飞便感觉自己的力量稍逊对方,想要取胜只能想其他办法。 但杜锦越打越勇,每一拳都是摧枯拉朽之势,反而单熊飞不停闪躲,耗去不少内力,眼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单熊飞寻了个破绽,看到对方双手出拳使出一招灵猿献果,此时中门大开,便抢上前去,用长剑朝对方肩井穴刺去,看到就要得手,孟无情右臂忽然画了个半圆,贴着剑锋一个转身立马来到对方身前,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推了单熊飞右肩一掌。 单熊飞只感觉肩头一股大力袭来,身子不由自主向后飞去,连忙调整内息向后翻身,落地又退去数步才将力道化去,虽然没有跌倒,但是此时右肩阵痛难忍,知道自己已无胜算,只好倒转长剑抱拳说道:“杜师兄的拳法刚猛无敌,在下甘拜下风。” 看到杜锦得胜,秦云天面露喜色,但嘴上仍然说道:“单少侠伤势如何,本寨有特制的露雪膏,治疗外伤颇有奇效,快给拿来。” 单熊飞连忙说道:“谢秦寨主好意,只不过孟师兄刚才已经收下留情,因此无需浪费灵丹妙药,我歇息一会便可。” 看到单熊飞好言拒绝,沈锋见状也连忙说道:“我等在侍剑宗内切磋武艺,负伤挂彩也是常事,寨主不必挂牵,倒是这位苏师叔的弟子,年轻人好胜心重,听闻祖兄弟乃上官老高徒,不禁技痒难耐,刚才一直央求我,不如先让他二人上场比试一番,也好让我这石师弟知道天外有天。” 秦云天听闻哈哈一笑说道:“好,那就让良俊和这位石少侠切磋一下。” 石羽知道沈锋故意让自己先行比试,因此并未推辞,依言来到场上,祖良俊见状,从木架上抽出一柄厚背大刀,单手挽了个刀花,看起来十分灵巧,石羽想到赵师兄落败,心中不由打起警惕之心,说道:“请。” 祖良俊腼腆说道:“远来是客,石兄弟请!” 石羽见状也不推辞,抽出长剑朝对方奔去,距离对方一丈左右,单脚蹬地向前掠去,使出一招百花争艳,长剑化为数道光影朝胸口袭来。祖良俊见状并不慌张,凝神静气之后在胸前轻描淡写划出两刀,竟然将剑光全部阻隔。 眼看招式被破,石羽右脚蹬地接力凌空又使出一招斜风细雨,祖良俊大刀一挥却是朝石羽拦腰斩去,正是搏命的打法。眼看剑光已到咽喉对方还是不闪不避,似乎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石羽不禁暗道一声佩服,收住剑招向左格挡,挡住对方刀锋后借力拉开距离。 看到对方刀法沉稳,招式老练,石羽只好将胜算都压在内力比拼上,举起长剑右手捏了个剑诀,提剑再次攻来,待对方兵刃架住长剑之时,石羽左手化掌,大喝一声:“小心了。” 左掌从腰间攻至对方胸口,祖良俊见状,同样左手化掌相迎,二掌相击,石羽只感觉对方掌心炙热异常,当下来不及多想,催动内力全力朝对方压去。 霎时祖良俊感觉手掌传来阵阵凉意,似要被冻住一般,连忙催动内力抗衡,但却感到对方内力越来越猛,阵阵冲击让自己难以抵挡。 双掌交击过后,祖良俊忍不住向后退去,石羽看准时间欺身上前,长剑使出快攻的招数,而祖良俊此时只感觉丹田空空空虚,浑身虚软,知道内力损耗大半,勉强提刀挡了两招已是毫无章法可言,见此情形只好认输。 第五十七章 高手对决 秦云天见状哈哈大笑说道:“侍剑宗苏堂主的高徒果然名不虚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内力,老夫佩服。” 石羽不善言辞,对秦云天报以微笑,接着回到众师兄当中去,萧齐挤到石羽跟前说道:“大哥真是厉害,那少年刀法不弱,只是内力稍逊,遇上大哥只能自认倒霉,若是换了我,胜负还未可知。” 石羽挠头不好意思说道:“只是侥幸而已。” 沈锋见石羽获胜,眼中也生起赞许之意,接着转头对秦云天说道:“赤龙寨神猿摧金拳和凝炎功果然名不虚传,多谢秦寨主让晚辈们开眼!” 接着又转头对孟无情说道:“秦某对杜兄的十字连环剑更加好奇,望不吝赐教。” 孟无情阴冷的面容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冷冷说了一个字:“请。”便径自向场上走去。 沈锋见状便跟在其后,二人来到演武场站定位置,沈锋执剑抱拳说道:“请赐教。” 孟无情点了点头说了句:“留意胸前。” 话音刚落,长剑居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抽,眨眼间便出送到沈锋胸口,沈锋此时来不及拔剑,只好用剑鞘抵挡,这一招快如闪电,就连沈锋也一时不慎,失了先手。 只见孟无情手中长剑一翻,划出一个十字形,剑尖飘忽不定让沈锋一时探不清对方虚实,也不敢贸然出手。在格挡之后想要趁机抽出长剑,哪知长剑抽出一半,孟无情手术剑光闪动,竟然自下而上要划出一个反十字,此时剑尖已经触及对方衣衫,饶是沈锋经验丰富,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慌乱之际来不及拔剑,只好用抽出一半的剑身抵挡,趁机凌空想要将长剑拔出。不过孟无情犹如跗骨之蛆,竟然也施展轻功追随而上,长剑不离沈锋胸口,眼看沈锋一直处于被动,侍剑宗众弟子都为其捏了一把汗。 沈锋本来是江湖了老手,经验极是丰富,奈何自己托大,让对方抢得先手,失了一招之后处处遭受压制,精妙剑法无法施展。眼见长剑再次袭来,沈锋灵机一动,左手伸入怀中胡乱抓了一把,接着朝孟无情一撒,口中说到:“小心暗器!” 孟无情听闻虽然面不改色,但手中长剑已经变招,横在胸前摆出格挡的姿势。 沈锋见状暗道一声好险,趁机拔出长剑哈哈一笑说到:“兵不厌诈。” 手上动作却也不慢,长剑斜刺刺朝孟无情肩井穴刺去,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孟无情竟然浮现出凝重的面色,用长剑自下而上,侵入对方剑身顺势一绞,将沈锋长剑带偏数寸,堪堪从肩头上方刺了过去。 一招不成,沈锋落到地上左脚用力身形一转,手中长剑再次使出,直奔孟无情胸口刺去,孟无情此时也不再防御,长剑再次使出十字剑的招式,打算硬接一招。 沈锋看到对方如此动作,暗道一声机会来了,和对方长剑交击三次,第四次手上力道故意弱了三分,只感觉从对方剑上传来一股大力,接着手中长剑不由偏了方向,而自己肩头也向对方长剑撞去。 这本是沈锋故意之举,再加上孟无情始料未及,一时间收手不住,竟然任由长剑刺进沈锋左肩数寸。 秦云天见状连忙下场扶住沈锋,用内衣一催弹出左肩长剑,接着右手并起食中二指,封住肩头周围穴道止血。 此时上官战已掏出金疮药,敷在沈锋肩头伤口处,秦云天看到沈锋并不无大碍,站起身来厉声朝孟无情说道:“比武之前老夫是如何交代,一定要点到即止,为何还要伤到沈少侠,还不过来给少侠赔罪。” 沈锋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不关孟师兄的事,是晚辈学艺不精,妄自托大,此伤是晚辈咎由自取,还望秦寨主莫要见怪。” 秦云天见状喝退孟无情,亲切对沈锋说到:“都是老夫管教不严,让少侠见笑了,此次误伤沈少侠,老夫心中亦过意不去,不如在这赤龙寨停留数日,待恢复之后再行赶路。” 沈锋听闻心中一惊,原本计划是自己不得已提出留在这里,但是秦云天此时主动说出来,沈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否应该趁机答应此事,思索片刻后面露难色拒绝说道:“晚辈也想多在此停留些日子,只是师命难违,因此还望秦寨主助见谅,下次有机会,晚辈定来拜访秦寨主。” 秦云天拍了拍沈锋肩膀说道:“既是如此,老夫也不便强留,眼下老夫先去处理些事情,就让上官长老带领大家四处游玩一番,待到晚饭之时再痛饮一场。” 告别之后,由于单熊飞和沈锋二人负伤,便由萧齐和石羽搀扶回客房休息,其余众人由上官长老带去游览山中美景。 到得屋内,单熊飞支开丫鬟又四处张望一番,确定无人这才关上门窗,四人在桌前坐定,沈锋开口说道:“我还未说要留下养伤,这秦寨主竟然拿话试探我,看来此行有些凶险。” 单熊飞说道:“是否是我们中有”沈锋打断赵煜话头说道:“这些弟子都是经过层层考察,对侍剑宗绝无二心。” 萧齐听闻接着说道:“那我等接下来该如何打算?” 沈锋思量片刻说道:“我还是要留下来,否则岂不是白受着一剑之苦,晚宴之时,我会借口身上有伤提前退场,然后设法让自己感染风寒,这样伤上加病,想不留下来也不行。” 单熊飞说道:“这样身体会吃不消,身手也会大打折扣,岂不是太过凶险?” 沈锋双眼望向前方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乃是向侍剑宗展示自己能力的大好机会,沈锋又怎舍得错过! 接着让众人附耳过来小声说道:“我留下后,按照原计划由赵煜接替我指挥,率领众人回侍剑宗,石羽武功不错,萧齐够机灵,遇到事情你们几人商量行事,切记不可莽撞。还有,到湖北后绕道从ah前行,切记绕过江西地界。”三人听闻一齐点头。 到得晚饭时刻,由于侍剑宗众弟子明日要回去复命,因此秦云天将这欢送宴搞得十分隆重,不仅有美酒佳肴,还有歌舞助兴,众弟子本又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片刻之间已经和赤龙寨众人称兄道弟,倒是沈锋由于有伤在身,喝过数杯之后便告辞离开,其余弟子皆喝的烂醉如泥。 到了第二日清晨,众弟子牵马在门外集结,秦云天和上官长老也已前来送行,却迟迟不见沈锋出现,众人正要寻找之际,赵煜面露难色来到秦云天面前说道:“秦寨主,我们沈师兄昨夜感染了风寒,此时难以行走,还望寨主能为我们准备一辆马车,好让我们带着沈师兄前行。” 马车赤龙寨虽是不缺,但让人这样离去却是失了礼数,秦云天关心问道:“病情如何?” 赵煜说道:“浑身酸软,精神不振,难以骑马前行。” 秦云天听闻点了点头说道:“既是如此,不如让沈少侠暂留此地养病,待痊愈之后,老夫备上快马,到时让沈少侠全力追赶,这样也不至于误了归期,你意下如何。” 赵煜假装思索片刻说道:“也罢,我们在来的路上曾经和一伙贼人结下梁子,若是带着沈师兄再遇这伙贼人,恐怕难以御敌,那就依秦寨主之言,晚辈在此先谢过了!” 秦云天摆摆手说道:“此等小事何足挂齿,不过这沈少侠我们对他都还不太了解,怕有所怠慢,不如再留下一人在此照看,也能有个照应。不诸瞒位,昨日比试过后,那良俊对石少侠的功夫十分佩服,一直在我身边央求,想要向石少侠讨教武学上的事情,依老夫看来,不如就让这位石少侠暂住几日,不知可否?” 赵煜没想到秦云天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思索片刻并未觉得不妥,况且沈锋身边能够有人照应也是好事,便答应下来,转身对石羽说道:“你就留下来照顾沈师兄,我等先行一步。” 石羽没想到会是如此,不禁望向萧齐,只见萧齐轻轻点了点头,自己只好应允了下来。 接着赵煜拱手说道:“秦寨主,时候已经不早,我等兄弟就此离去,后会有期!” 秦云天也拱手说道:“后会有期!”一行人由上官战带领朝山下而去 看到众人已经远去,秦云天对石羽说道:“石少侠,我们到房内看看沈少侠的病情如何。” 石羽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被人称之为少侠,连忙惶恐说道:“晚辈不敢,晚辈不是什么少侠,秦寨主直呼我名字即可。” 秦云天意味深长看了石羽数眼,说道:“年纪轻轻,却天赋异禀,如此精湛的武学修为,如何担不得少侠二字?走,我们先去看看沈少侠再说。” 说完不等石羽答话,便向客房方向走去,石羽无法,只好快步跟上。 来到屋中,只见沈锋躺在床上面色蜡黄,正在昏睡。上官战小声说道:“已经让祁郎中看过,说是感染了风寒,再加上肩头之伤以及舟车劳顿,因此看起来较为严重,不过按时服药加以调养,过不了几日便可恢复。” 秦云天点了点头,说道:“既是如此,就给石少侠安排隔壁的房间,到时让良俊陪着石少侠,也不至寂寞。” 接着转身对石羽说道:“不知石少侠还有何要求,老夫一定应允。” 石羽想了想有外人在场总是不便,于是说道:“沈师兄需要静养,但若是我和祖良俊兄弟在此,不免吵闹,怕影响到沈师兄,因此还是让我在此照看,若是有事,我会去找祖良俊兄弟。” 秦云天点了点头,说道:“即是如此,便依少侠之言,此地颇为幽静,少侠若是觉得无趣,可找良俊带路各处游玩,老夫还要处理些事情,就少陪了。”石羽听闻,连忙行礼恭送。 一时间屋内只剩沈锋、石羽和祖良俊三人,祖良俊生的浓眉大眼,只是为人有些腼腆,看着石羽笑了笑,石羽也报以微笑。 待秦云天和上官战都离去,祖良俊见状开口说道:“我就住在向东一里外的小屋,门口有颗大树,需要三四个大汉联手才能抱住,你若是觉得无趣,可以到那找我。” 石羽点了点头,祖梁俊看到对方没有留自己之意,只好先行离去。 第五十八章 夜探山寨 送走祖梁俊后,屋内只剩石羽,沈锋缓缓睁开眼睛,石羽连忙说道:“沈师兄,他们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沈锋气息有些虚弱小声说道:“也好,这几日我先养伤,你趁机打探一下赤龙寨的情况,等到我伤好的差不多,再从长计议。” 示意石羽看了看外面四周,确认没有赤龙寨的弟子后,沈锋小声说道:“此次前来宗主还交代我一项任务,那就是打探一下赤龙寨的机密,比如说为什么要找我们购买兵刃,和江湖上哪些门派交好,哪些门派交恶,赤龙寨内都有多少弟子,如何分布等,我在此养伤之时,你可以先去粗略打探一番,切记不可擅自行动!” 石羽这才知道临行前白宗主交代的任务,看来这两派关系并不像表面上这么和谐,听了沈锋的话语后便点头说道:“这几日我先想办法对赤龙寨周围环境熟悉一下,师兄你好好养伤,我就住在隔壁,有问题直接喊我便是,先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便退了出去。 回到屋内,石羽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本来这事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谁知会卷入其中,而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想到此处不禁感到一阵为难,忽然脑海中闪过祖良俊的身影,石羽思量一番决定就从此人入手。 用过午饭,石羽看过沈锋后便回屋练功,想起昨日和祖良俊交手,只感觉这凝炎功颇有奇妙之处,若不是自己浮沉真经练到第三层,恐怕胜负还未可知,想到此处心中不禁一阵唏嘘。原本想下午去找祖梁俊,但是沈锋想了想说不如再等一天,毕竟若是如此殷勤,担心赤龙寨有所警觉。 于是到了第二天清晨,石羽做好打算之后,这才来到祖良俊住处,看到屋前的参天大树,当下便不迟疑,敲了数声门才打开,只见祖良俊揉着惺忪的双眼,问候道:“石兄弟,早啊。” 石羽好奇问道:“已是辰时,祖兄弟看起为何睡意正浓?” 祖良俊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昨天晚上秦寨主和上官长老在无为殿商议事情,我在一旁伺候,一直过了丑时方才睡下。” 石羽听闻,心中暗暗记下无为殿三个字,接着说道:“今日沈师兄病情有所好转,我无事可做,便想过来聊天解闷,祖兄即是睡意正浓,那我晚些再来。” 祖良俊听闻一把拉住石羽说道:“石兄弟有所不知,我每日在这山中除了练功便是跟在上官长老身边,无趣得很,如今秦寨主亲自下令,要我好好招待你,好不容易不用陪在长老身边,心里正高兴地紧,石兄弟先进屋稍等片刻,我去洗漱马上就来。” 石羽听闻心中不由好笑,心中暗想这祖良俊胸无城府,自己不如多套点消息出来,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开始合计 过了片刻,祖良俊洗漱完毕,来到石羽跟前兴奋说道:“石兄弟今日来的正好,前日比试过后,我心中一直在想这件事情,不如我们再切磋一番?” 石羽听闻,面上泛起愁容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沈师兄卧病在床,势必要误了归期,而我们在这里有又一时兴起私自比试,导致沈师兄受了伤,回去之后怕是少不了处罚,因此当下实在是没有心思,还望祖兄见谅,不如过几日等沈师兄病好些,我们再来切磋?” 祖良俊听闻显然有些失落,但也只好应允,石羽趁机又说道:“早听说太白山乃人间仙境,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不如你陪我走走,来此两日我还没有好好看过山中风景。” 祖良俊一听也来了兴致,说道:“如此甚好,我先带你去我小时常去的湖边看看,那里水质清澈,甘甜无比,石兄弟此行一定不要错过。” 石羽听闻,面上露出向往之色说道:“如此劳烦祖兄弟了。” 二人外出行得百步,石羽借机开口问道:“祖兄弟是从小在赤龙寨长大吗?” 祖良俊漫不经心说道:“是啊,当年上官长老有恩于我父母,在我七岁之时,父母便乞求上官长老收我为徒,我今年二十岁,已在这赤龙寨十三年了。” 石羽听闻点了点头,假装感叹道:“这赤龙寨看起来宏伟壮阔,我在侍剑宗可没见过这么气派的屋舍,不知祖兄可否为小弟介绍介绍,我回去之后也好在侍剑宗内吹嘘一番。” 说完用眼睛余光瞟向祖良俊,心中紧张至极,这已经是石羽能想到最好的套话方式。 只见祖良俊面露得意之色爽朗说道:“这有何难,你看这边,这里就是青蛟堂,是赤龙寨人数最多的堂口,不过现在大部分弟子都不在山上,若是平日里,可以看到众弟子习武练功,那场面才叫震撼。” 石羽顺着祖良俊手势看到西面一大片房屋,似乎比神剑堂还要多一些,心中不由暗暗咋舌。 祖良俊看到石羽表情心中更是得意,顺手又向西边偏南的方向依次指到:“那边是白龙堂那边是巨蟒堂那是飞鹰堂” 石羽放眼一一望去,将这些堂口的位置都暗暗记在心中,感觉时机来临,便鼓起勇气装作好奇随意问道:“早上听你说无为殿,那是在哪里?” 祖良俊顺手指向东北方向一座三层高楼说道:“就是那边了。” 说完又自顾自说道:“不过那边是寨主和众长老商量要事的地方,因此守卫森严,闲杂人等不可入内,要不然我就带你进去看看了。” 接着不等石羽说话,祖良俊又说道:“不过那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又没有什么武功秘籍,大多都是些书信纸张,让我去我都懒得去。” 石羽听闻,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应声附和着 游玩过后,石羽告别祖良俊回到屋中,一路上都是心不在焉,此时终于放松下来,只感觉又困又乏,连晚饭都没有吃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等到郎中看过沈锋病情离开后,石羽支开婢女,此时沈锋看起来面色蜡黄依旧不见好转。 石羽正在为难之际,沈锋却睁开眼睛说道:“他们都走了?” 石羽点了点头,他知道沈锋的心思,但是看现如今的情况,并不适合动手,便说道:“沈师兄你的身体” 沈锋神秘一笑小声说道:“我虽感染风寒,却不似表面这样严重,这是做给他们看的。” 听闻此言,石羽心中稍有宽慰,沈锋接着说道:“不过这位祁郎中却有些本事,我怕时间过长会露出破绽,因此那件事情越快越好。” 石羽听闻连忙将昨日套出来的话语都告诉沈锋,接着说道:“我感觉无为殿里面应该会有所获,只是那里守卫森严,并且关于守卫具体情况也是不知。” 沈锋听闻呻吟片刻说道:“这样,我们今晚子时先去探探情况,再行决定。” 石羽有些不放心说道:“但是沈师兄你的伤”。 沈锋满不在乎说道:“一切都在我计划之内,放心。”听闻此言,石羽只好作罢,退了出去。 为了养好精神,石羽以练功为由,拒绝了祖良俊再游太白山的建议,只是躺在床上心中十分不安,如何都无法入睡。 好不容易熬到夜晚,石羽依沈锋之言从包袱中找出一身从未在赤龙寨穿过的衣物换上,悄悄溜了出去。 和沈锋汇合之后,石羽指出方位,二人在月色下一路潜行,突然沈锋伸手挡住石羽,指了指左侧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石羽会意,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二人先后用轻功飞跃而上,此时正值夏季,树木枝繁叶茂,二人藏在上面不漏半点痕迹。 沈锋用手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枝,只见无为殿在地上一览无余,石羽心中不由升倾佩之心,二人在树上轮流观望,一直快到卯时,沈锋拍了拍石羽肩膀示意回去。一直到屋内换下衣服后,石羽狂跳的心才渐渐回归正常。 在屋内睡了两个时辰,这一日祖良俊居然没来打扰,心中不禁暗自庆幸,一直到了下午,石羽来到沈锋住处,此时郎中已经看过,而沈锋需要静养,因此婢女们都已经退下,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感觉到石羽到来,沈锋睁开双眼皮直接说道:“我想了一个早上,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守卫换防之时溜进去。” 石羽疑惑问道:“但是从昨夜情况来看,守卫的换防时间为一个时辰一次,那我们如何出去?” 沈锋沉声说道:“那只有等到下一次换防之时,再伺机行动,我已算过,每次换防,两队首领会共同开锁然后各带一人进入无为殿查看,约为一炷香的时间,确认无误后进行换防。而那把锁需要两把钥匙才能启动,门口又守卫森严,因此我们只能从侧面进入,幸好楼层并不算高,相信以你我的轻功并非难事。” 石羽不解问道:“难道要从窗户进去?” 沈锋自信说道:“此等重地,窗户上定有机关,不过也并非全部都有,否则难道赤龙寨的人都不开窗吗?昨夜观看的时候,曾看到西面三楼窗户被推开过,想来不会是机关所在,我们只能赌一把。” 石羽一听心中不禁有些胆怯,说道:“那万一失败怎么办?” 沈锋轻描淡写说道:“那我会先杀了你然后自杀。” 石羽听闻此言不禁打了个寒颤,沈锋见状安慰说道:“这是最好的结果,若是落在赤龙寨的人手里,到时只怕生不如死,实不相瞒,宗主已经许诺日后会让我掌管追魂堂,这一次你我兄弟二人配合,日后我成了堂主,你便是副堂主。” 看到石羽面色逐渐坚定,沈锋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计划过,子时我们需要到达无为殿东侧的花园中,那里花草树木众多又没有守卫,等到丑时换防我们便要待两位头目进入殿内查看之时动身。那时头目不在,众人不是劳累异常就是刚来换防,可以说都心不在焉,我们等两位头目上到三楼查看之时先跃到二楼,待他们下楼确认换防之时再上三楼翻窗入内,你在窗口为我放风,我去查探,等到寅时换防我们再从窗户翻出,伺机潜行到花园,然后原路返回即可。” 石羽对这职位倒不是非常在意,只是听到追魂堂三个字,忽然想到白青枫,如果这次自己表现不好,只怕回到侍剑宗也难逃处罚,再仔细想来沈锋说的计划,觉得也不是不可行,想到这里便把心一横问道:“那我们何时行动?” “今晚” 第五十九章 寨中密信 太白山赤龙寨的夜晚,风总是很大,但却仍吹不走天上的乌云。 沈锋和石羽二人又换上了昨夜的衣物,潜伏在花园已经将近一个时辰,看到换班的时候还未到来,沈锋抬头望了望,故作轻松说道:“看来老天也在帮我们。” 石羽没有答话,此时他的身子有些轻微发颤,心里有些恐慌,但却又不得不做,心中只希望此行能够顺利。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感到肩膀被人一拍,抬头望去,只见沈锋正望着前方,一直手向前指了指,接着又指向向屋顶。 石羽心领神会,当下屏气凝神,从墙缝中观察着无为殿情况,只见不远处一众黑影正缓缓走来,约有数十人,守值弟子看到交接,也都围了过去,待得片刻听到异响,再次望去只见门已打开,知道两位头目已经上前查看。 沈锋拍了拍石羽肩膀,脚下用力直接跃过墙头,接着又一发力,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直接跃到第一层,落下之时竟无半点声响。 石羽看到沈锋已经上去,当下不再迟疑,越过墙头同样用轻功飞上房檐,看准落脚点后缓缓吐气,双腿微曲,也落在这青瓦之上。 沈锋看着石羽微微点头,缓步移到屋檐边缘,四周望了望并没有人看向这里,再次使用轻功跃上,石羽此时胆子也大了不少,紧随其后也跃到第二层。 正要再次动身,肩膀却被沈锋按住,接着做出禁声动作,此时二层隐隐约约传来交谈声,原来两个头目已经巡逻完毕,此时正在下楼,石羽身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二人匍匐片刻,直看到下面换防结束,这才动身跃到三楼,稳住身形之后,沈锋找到昨晚看到的窗户位置,用手轻轻向外拉扯,窗户纹丝不动,知道是从里面扣上,便从怀中掏出匕首,轻轻插入窗缝之中,一直划到中间才感受到阻力,用匕首试探两下,接着一点点将窗闩向外拨去,不出片刻便将其拨落。 接着将窗户轻轻打开半侧,身形一闪便溜了进去,石羽向四下望去,只见下面换防结束,众弟子已经按照方位站好,便也大着胆子翻身进入。 沈锋站在不远处,眼睛看向屋顶,石羽顺势望去,只见从顶部延伸出三根丝线,分别连着三个窗户,在丝线一半处系有铃铛。 石羽这才知道,如果开错窗户,势必会触动丝线,而外面守卫听到响动便会知晓,心中不由暗自庆幸。 忽然感觉身后发凉,原来是一阵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沈锋眼疾手快,连忙闪身来到窗户边将窗户关住,石羽想到自己进来时忘了关窗,脸上不由一阵发烫。 还好沈锋身手极快,这风没有吹动铃铛,来不及责怪石羽,低声说道:“时间紧迫,你先去二楼查看,我在此处,切记要小心行事。” 石羽听闻点了点头,小心翼翼下楼之后,只见二楼和三楼格局相似,四周皆是书柜,上面摆满各种书籍,中间是一张书桌和太师椅,桌上摆着笔墨纸砚。 从书架上抽出几本发现都是些诗词歌赋之类,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便将目光投向书桌,只见桌上还放着一叠宣纸,拿起之后,发现还没有书写过,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沈锋已经查完三楼,下楼之后望向石羽,石羽无奈摇了摇头,沈锋指了指下面,二人又轻步来到一楼,一楼除了楼梯之外并无他物,屋外的火把照的屋内并不昏暗,甚至还能听到些许守卫的交谈声。 二人失望之余不敢逗留,又回到三楼,此时离换班时间还有半个时辰,二人只能呆在屋内。 虽然毫无所获,但石羽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仔细想来却又想不到,索性便在屋内胡乱打量起来。 忽然看到书桌,脑中灵光一闪,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二楼和三楼书桌并不一样,三楼的桌子要宽大一些,再细细看来,桌板也要厚上许多。 看到这里石羽连忙示意沈锋,二人围着书桌细细打量,接着沈锋用手去取那书桌上的各种摆件,只见都是寻常的笔架、砚台和镇尺。 然后又对书桌进行查看,搜索一番后发现桌子左侧空有一块,由于天色原因不用手摸很难发现。 接着将中指深入,触碰到底之后只感觉后面有木块微微晃动,沈锋心中大喜,用力按去,只见桌面中央应声向两侧开去,露出四四方方一个暗格,脸面放着一叠书信。 当下沈锋不再迟疑,从凹陷的格子中取出书信,悄声来到一楼,借着屋外微弱的亮光细细阅读。 只见第一封信上字迹潦草,写着:“此处似将行动,吾将继续查探,待探得其中明细,再行汇报。”落款是蝴蝶。 接着拆开第二封信,只见落款依然是蝴蝶,上面写到:“身份被疑,须使苦肉计方可获取对方信任,还望寨主安排。” 看完将信小心放进信封之后,沈锋拆开第三封信,只见上面写道:“云天老弟,人已派出,务必要将戏做足,好让外人难辨真假,待到事成之后,切勿忘记事前许诺。”落款是樊雄。 看完之后,沈锋拿出第四封信,只见这封信里共有两张,笔力劲挺,和前三封截然不同,借着火光看去,只见上面写的是:“孩儿已到嘉兴,和蝴蝶商议过后,一致认为要成此事,需浑水摸鱼。现有一计,需先交好侍剑宗,购买兵刃之后再扮作侍剑宗弟子进行偷袭,后留下兵刃证据,蝴蝶会在其中推波助澜,挑起两帮争斗,须知吾三派积怨已久,只需推波助澜,便可坐山观虎斗,待到两败俱伤之时,我等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之后再设计樊雄,收服黄河帮,介时兵不血刃让侍剑宗俯首称臣也未曾可知。”落款是甲。 沈锋看完心中一惊,顿时也有些明白了前两封信中所指,正要接着往下看,石羽却指了指窗外,原来已经到了守卫换班的时间。 沈锋此时来不及观看剩余信中内容,连忙和石羽轻步将信封按顺序叠好之后放入暗格,接着合上机关。 让石羽先行跳出窗外后,沈锋接着将窗闩摆好位置后跳出窗外,接着用匕首伸进缝隙一点点将窗闩拨回扣住窗户。 趁两班弟子换防之际跃下无为殿,接着闪进花园内,看着换班的守卫远去,二人一前一后用轻功奔回原处。 回到屋内,沈锋说道:“先换衣服,把刚才穿的烧掉,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等到天亮之后,再找秦寨主辞行。” 石羽听闻点头称是,接着二人来到僻静之处,将衣物点燃烧光之后,将痕迹掩埋在地下,这才回房入睡,沈锋想到书信上的内容,心中甚是吃惊,石羽虽然开口询问,但沈锋就是不说,二人皆是辗转难眠 好不容易熬到辰时,二人起床之后,先找祁郎中看过,看到沈锋好的如此之快,虽然心中颇感异样,但却也说不出什么。 当即沈锋便表示了离去之意,上官战来到住处亲切说道:“寨主今日有事在身,故不能前来,更何况沈少侠身子还未痊愈,不如再盘桓几日,到时好让寨主亲自送行。” 沈锋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倒是晚辈二人在此几日多有打扰,心中甚是过意不去,如今身子已无大碍有,还是及早离去,说不定还能追赶上先行的师兄弟,因此还要劳烦上官长老转告秦寨主一声,晚辈他日一定亲自给秦寨主赔这不告而别之罪。” 上官战看二人去意已决,便不再挽留,吩咐下人准备马匹干粮,石羽看到站在一边的祖良俊,心中有些不忍说道:“此次沈师兄身体已经复原大半,我们就此离去,相信有缘自会再见。” 祖良俊看着石羽点了点头,虽然并未说话,但眼中充满不舍,石羽不忍再看,心中更生意一丝愧疚。 再三客套之后,二人这才骑马离去,一路上快马扬鞭,又没有货物拖累,四天之后便已到达襄阳地界。 这一日沈锋和石羽刚用过酒菜,而此地又正值集会,因此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沈锋和石羽二人不得不牵马前行。 忽然沈锋身形一怔,转向右侧望去,石羽顺着沈锋的目光,看到四五个孩童在树下玩耍,其中一个孩童手里拿了一柄长剑。 沈锋忽然拨开众人,牵马朝孩童走去,石羽连忙跟随其后,来到树下,沈锋一把抓住手握长剑的孩童说道:“这剑哪里来的?” 这小孩不过八九岁,眼看对方抓住自己,又挣不脱,便开始放声大哭起来,沈锋接着厉声说道:“哪里来的?” 石羽本想制止,但这才看清,这把剑居然是这次同行中一位铸剑堂弟子的兵刃,剑身稍宽,剑鞘呈古铜色因此极好辨认,心中不禁升起不详的预感。 而此时孩童的哭声引来一位农夫打扮的大汉,只见大汉颇为强壮,一边大喊:“宝儿莫怕,爹来了。” 一边快步来到孩童跟前一把向沈锋推去,沈锋放开孩童,右手顺势一把抓向大汉手腕,向后一拉,这汉子只感觉一股大力拉扯,身子顿时控制不住向前跪去,接着沈锋手上用力,将这大汉手腕向后翻去,立时听到一声杀猪似得惨叫。 众人见此情形哪还敢上前去,沈锋松了几分手劲,开口说道:“我问你答,若有半句谎言,我杀了你!这是你的孩子?” 此时大汉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连忙点头,沈锋又松了几分力气问道:“你孩子手上的剑,哪来的?” 大汉这才断断续续说道:“这这是前两日我在随州走完亲戚后,在路上捡的,我我又不会使剑,但孩子喜欢,大大侠要是喜欢尽管拿去。” 沈锋一听急切问道:“在随州哪里?” 大汉此时稍有恢复,赶紧说道:“就在随州十里坡处,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一个客栈” 话未说完,沈锋从孩童手中抢过长剑插在马背行李上,骑马向远处奔去,石羽无法,只得骑马追赶。 第六十章 宗门变故 二人上马之后昼夜疾行,终于在第二天黄昏来到了十里坡,来时的客栈此时显然已经遭遇过一场大火,只剩几根漆黑的木梁还在苦苦支撑,空气中还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石羽和沈锋二人跨进客栈,在地上搜寻,不一会便找到一具烧焦的尸体,但是由于烧的太狠,此时已经完全分辨不出模样。 石羽忍着一股想要呕吐的冲动,和沈锋继续搜查,整整花了两个时辰,找出了客栈所有的焦尸,共有十三具之多。 看着眼前的景象,沈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石羽说到,我们快走,先回到侍剑宗再说。 石羽心中虽然不舍,却也知道此事不可鲁莽,沈锋找到几位过路的农夫,掏出几两银子让众人在客栈旁边挖出一个大坑,将焦尸一一放进去埋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沈锋和石羽二人昼伏夜出,虽然行程是慢了一些,一路上倒也没有凶险。 又行路十余天,终于无惊无险回到侍剑宗,站在山门下,石羽便明显感觉到异样,不仅山门守卫的弟子数量增加,每位弟子脸上还都显现出一种如临大敌的神色。 看到沈锋和石羽后,一名守门弟子面露喜色,连忙下来迎接道:“沈师兄,你终于回来了,这几日宗主天天嘱咐,看到你归来之后,一定要先到朝阳别院去。” 沈锋听闻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同行回来的弟子有多少?” 守门弟子面上神色黯淡说道:“好像只回来了三个人,据回来的弟子说好像是路上遇到伏击,连敌人情况都没有打探清楚就死伤大半,连飞燕堂的赵煜赵师兄都没能幸免,而回来的拓跋师兄手脚受了重伤,唉,现在已经连普通人都不如。” 虽然已经预料到这种结果,但是听到赵煜也死了,石羽还是吃了一惊,连忙问道:“那小萧齐呢,他有没有回来?” 守门弟子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是和赵师兄同在飞燕堂的萧齐,多亏了他机灵,带领众师兄且战且退,最终才甩掉敌人,不过可惜的是最后只回来他们三人。” 听到萧齐安然无恙,石羽心中这才微微好受一些,轻轻拉了拉沈锋衣袖,说道:“沈师兄,我们走。” 沈锋这才会过神来,点了点头,二人牵马进入山门后,便策马疾行向朝阳别院方向奔去。 待到朝阳别院门前,守卫弟子看清是沈锋和石羽二人,连忙进去通报,一直到议事厅内,宗主白溪林,追魂堂堂主白青枫,执法堂堂主程墨,铸剑堂堂主公冶坚,神剑堂堂主苏旷,飞燕堂堂主白秋暝以及三位长老皆在其中,这等阵仗石羽还从未见过,可以说侍剑宗的核心人物全部都聚集在此。 只是白溪林看起来有些憔悴,眼神黯淡不少,沈锋和石羽见状心中都感觉有些不妙,不过还是先开口说道:“弟子沈锋、弟子石羽拜见宗主及众位长老,堂主。” 白溪林面无表情站了起来说道:“免了,路上之事已经想必你们也有所听闻,有何看法?” 话音刚落,白秋暝起身说道:“宗主,这件事情萧齐知道的最为清楚不过,不如把他也喊来,讲给他们二人听!” 白溪林想了想点头说道:“也好。” 一时间大厅内没有丝毫响动,只有众人的呼吸声存在,石羽不禁感觉到一阵压抑,这是之前在侍剑宗从未有过的感觉。 一直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萧齐来到此处,进门之后和石羽相互看了看对方,看到对方都安然无恙,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溪林看到人已到齐,指着萧齐说说道:“你先说说。” 萧齐看了看石羽和沈锋二人,低头说道:“禀宗主,众师兄在赤龙寨商议后,决意听从沈师兄建议,我们先行一步,然后在随州接到养伤的刘师兄后便继续赶路,哪知道了随州地界,依旧是之前受伏的地方,想到现下已无货物在身,便想在此歇息片刻再走。哪知先前的那伙贼人并未离去,而是埋伏在客栈四周,人数比之前更多,猝不及防好多弟子都受了伤,而那带头之人率领数名好手围攻赵师兄,我等有心救援却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看到赵师兄被贼人杀害。眼看不能力敌,而赵师兄又不幸遇害,我便招呼众人靠拢,从一侧冲出包围上马逃走,而那些贼人紧追不舍,在路上又追杀了三名师兄,一直到追出十里坡后这才放弃,我等才侥幸活命归来。” 萧齐说的很是平静,但是石羽却听得是惊心动魄,心中不禁想到,若不是自己被留下来照顾沈锋,还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如何。 众人听完,白溪林对沈锋说道:“你江湖经验较为丰富,先前也遇上这伙歹人,你可曾认出是何门何派?” 沈锋听闻低头说道:“那伙人兵刃怪异,面孔陌生,弟子不曾认得。” 白溪林用手指着沈锋发怒说道:“既是先前遇伏,理当小心行事,为何会犯这等错误?我将众弟子教你指挥,归来之时却只剩寥寥数人,你可知罪?” 沈锋看到宗主发怒,连忙跪地说道:“弟子知罪,是弟子考虑不周,导致师兄弟遇难,我和石师弟在随州之时已经发觉不对,但快马赶到十里坡却为时已晚,贼人放火烧了客栈,将遇害的众师兄弟已烧的面目全非,我二人无法,只好挖了大坑将大家就地掩埋,接着星夜赶路,回到山门禀报宗主,不过弟子借故留在赤龙寨数日也并非没有收获。” 白溪林听闻赤龙寨,忽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脸上怒气也全部消失,平静说道:“事已至此,现在也不是追求责任的时候,此事容后再议,你们都下去,枫儿和沈锋石羽三人留下。” 众堂主长老听闻,皆起身向宗主告辞,待人都走后,白溪林摆了摆手,带三人来到后堂,白溪林开口说道:“那赤龙寨现下如何,可曾打探到有何动向?” 沈锋刚要答话,忽然听到门外有争吵之声,隐隐约约听到让开,休怪本堂主不客气 白溪林面上一寒,冷冷说道:“这丫头越来越不懂事!” 说完起身来到大厅朗声说道:“让她进来。” 接着听到开门之声,只见白秋暝走了进来,低声说道:“爹我是你的女儿,你对我还不放心吗?” 白溪林冷哼一声说道:“越来越不像话。”转身便进了后堂,白秋暝连忙紧随其后。 待众人坐定,沈锋站起身来说道:“启禀宗主和两位堂主,我等此次前往侍剑宗,那秦云天显然有所准备,在山寨内并未探得虚实,不但大部分弟子不在山寨内,就连长老也只有上官战一人。我等人数众多,不易轻举妄动,因此弟子只好借比武受伤和感染风寒,这才和石师弟找借口留在寨内。每晚我二人都会外出查探,数次之后发现山寨内有一处高楼叫做无为殿,守卫森严,每隔一个时辰便会又守卫弟子换班,因此我二人便设法溜了进去。” 说到此处,沈锋已经确信,这件事情只要说出来,一定能抵了自己此次所犯的过错,当下理了理思绪接着说道:“那大殿应该是赤龙寨的藏书和商谈要事之地,在三楼书桌上,弟子二人发现机关,打开之后乃是一个暗格,里面藏有数封书信。我依次打开看了下去” 沈锋将在信中看到的内容讲述一遍后,接着说道:“待我二人想要继续观看书信内容之时,却到了换班的时辰,不得已之下只好将信放回原处。之后虽然弟子想再多留几日,但唯恐夜长梦多露出破绽,心知此事对我侍剑宗关系重大,出不得半点差错,因此权衡之下,我二人便辞行离开了赤龙寨,一路上马不停蹄,赶回山门。” 石羽这才知道为何白青枫不对自己说出书信的内容,这几封信连起来便不难看出,赤龙寨并不像表面这样和善,而是一直在伺机算计侍剑宗。 白溪林听闻信中内容,冷冷说道:“这赤龙寨果然不安好心,不过现下计划已经被我们知晓,需好好利用才行。” 接着转头对白青枫说道:“枫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白青枫闻言,深思片刻说道:“消息的真假此时尚未可知,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信息是否属实,万一,这是赤龙寨故意让我们看到的话” 沈锋见状连忙说道:“属下原本想将信带回来交给宗主辨明真伪,但是又恐惊动秦云天,万一对方发现计划泄露,那我们就不好再将计就计,因此只好记下信中内容,将信放回了原处。” 白青枫盯着沈锋和石羽二人说道:“你们是如何发现那无为殿,详细说来。” 看着白青枫慑人的目光,沈锋连忙说道:“是石师弟发现的。” 石羽看沈锋指向自己,也连忙说道:“是弟子从赤龙寨上官长老的弟子口中得知,那名弟子叫做祖良俊,比我大两岁,七岁时被上官长老发现,在赤龙寨停留之时,那祖良俊喜欢找我游玩。那一日早上他颇为疲惫,弟子问他何事如此,祖良俊说昨夜寨主和长老在无为殿议事,自己在一旁等候召唤,因此睡的比较晚,当时弟子便暗暗记在了心中。后来趁祖良俊为我接介绍赤龙寨布局时,暗暗记下了无为殿的位置,当晚我便和沈师兄前去查探了。” 白青枫听闻又对沈锋说道:“既是如此,想必那无为殿危险得很,你二人是如何安然无恙来去自如?想必是你出的主意?” 沈锋说道:“堂主明察秋毫,我二人先观察了无为殿的守卫人数和换防等细节,记录之后第二晚才动手,说起来也是惊险异常,差一点触动机关。” 说完沈锋将当日计划以及如何进入详细说了一遍。 白青枫听完思量片刻说道:“我觉得一切太过于巧合,但此事重大却也不可不信,当务之急是要暗中加强侍剑宗守卫,提高警惕,外松内紧,然后我们静观其变,看双方都有何动作再做决定。” 白溪林听闻点头说道:“枫儿所言,和我心中所想一样,即是如此便依你所说,到时我会通知各堂提高警惕。秋暝,你们飞燕堂先暂停一切其他行动,将人都召回来,全部盯住赤龙寨和金翅岛,最好能够查出谁是蝴蝶,还有这樊雄又是谁!” 第六十一章 宗门变故 沈锋见状说道:“宗主,我们在赤龙寨还遇到了徐星遥和周道余” 白溪林打断沈锋话语说道:“此事萧齐已经禀报过,我已知晓,此行你二人不亏是我侍剑宗的中流砥柱,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回去之后,让账房给每人送上一千两银子,这是你们应得的,此趟尤其是石羽,真的是辛苦你了,任务完成的很出色,先回去休息!” 石羽听闻连忙起身谢过,告辞之后便离开了朝阳别院。 待到石羽离去后,白溪林又让沈锋将去赤龙寨这一路所发生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尤其是遇袭以及叛徒周道余和徐星涯二人的事情。 待沈锋全部讲完,白溪林陷入沉思半天没有说话,示意沈锋先回去休息。 此时屋内就剩白溪林和子女二人,白青枫先说道:“依我看这两次遇袭都和赤龙寨逃不了干系,还有这徐星涯和周道余显然是听到什么风声,这才专门逃到赤龙寨,从秦云天的话语来看,起初计划并不是这样,只是不知为何临时改变了注意,这一点我们必须要弄清楚!” 白溪林叹了口气说道:“还有这神秘人,若不是他,第一次在客栈遇袭,只怕这些弟子就要折损大半,从目前来看这人应该和我们是友非敌,但是第二次众弟子归来之时,为何又不出手了,这其中也是有诸多疑点,此次是我大意了,没想到秦云天如此心急,早知如此就应当多派些弟子暗中保护,也不至于损失这许多得力弟子!” 对于这些弟子,白溪林可以说十分心痛,此次专门将试剑大会的大部分精锐都派了出去,原本以为能够确保万无一失,谁知道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结果,对于侍剑宗的实力可以说是比较大的打击。 白青枫直言说到:“我觉得这石羽和萧齐二人有问题,毕竟此次行动如此凶险,他二人却能无事,这其中有些蹊跷,还有那秦云天,收了两个叛徒,肯定不会是想简单恶心一下我们,只不过看到萧齐站出来后,这秦云天便改了口风,这可就耐人寻味了!” 白秋暝一听心中有些不愿,说道:“萧齐虽然入侍剑宗时间不长,做的事情大家却都看在眼里,并且此次行动虽然活命回来,但身上大小伤无数,其中有好几处差点就要丧命,即便如此还是带着众弟子突围,大哥却怀疑这样的弟子,岂不是令侍剑宗其他弟子寒心?” 此时白秋暝越说越激动,看到无人反驳,又接着说道:“我知道大哥你想说什么,这赤龙寨秦云天为何看到萧齐站出来便改了口风,如果他们真的有关系,那么留下来照顾沈锋的应该是萧齐而不是石羽,况且此次遇袭又不是只有萧齐一人回来,他的举动,活着的弟子可是看在眼里,这两天爹爹和大哥也都盘问多次,可感觉有疑点?” 这些话其实白秋暝早就想好,自从萧齐对她讲述了此次事情遭遇之后,白秋暝便有直觉,大哥肯定会拿此事作文章,因此早已经想好了说辞。这也是刚才自己非要过来的缘故,否则趁自己不在,父亲和大哥还不知道要对萧齐怀疑到哪里去。 白溪林知晓女儿为人比较护短,但此次商议的乃是大事,不欲二人争吵,便说道:“秋暝这话也有几分道理,这样,你先回去看看这萧齐,此次他立了大功,你要好好赏赐,尤其是这些有能力的弟子,一定不能让他们寒了心!” 白秋暝听到父亲说话是站在自己这边,起身得意看了白青枫一眼,这才起身离去。 支走了白秋暝,白溪林父子对视一眼,虽然白青枫一直不赞成自己这妹妹做飞燕堂堂主,但是白溪林架不住女儿哀求,不过除了这件事,在其他事情上对于白青枫的意见,白溪林还是非常注重。 “这萧齐还是不能摆脱嫌疑,我的意思是暗中监视,如果他真的有问题,总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白青枫说道。 白溪林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这件事你去办,不过要注意避着你妹妹,还有石羽此人,也不能放过!” 白青枫淡淡说道:“放下,我专门派小沐去服侍他,他二人年龄相仿,又是孤男寡女,用不了多久,这石羽在小沐面前就不会再有任何秘密,了解石羽只是时间问题” 白溪林心中有些烦乱,本想趁此机会摸一摸赤龙寨的底,没想到却出现诸多变故,现在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石羽和萧齐是否真的有问题?沈锋获得的情报此时也不知是真是假?这一切白溪林都看不透,但偏偏这些信息又都十分重要! 白溪林心中深知,侍剑宗、赤龙寨和金翅岛关系就犹如一座活火山,虽然沉寂多年,但现在已经隐隐有爆发的迹象,在这个时刻,一步也不能走错 却说石羽回到追魂堂,想起小沐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心中不禁有些期待。快步来到住处之后,发现小沐正在收拾房间,看着对方柔弱的身影,石羽不禁轻声说道:“歇一歇” 小沐听到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立在原地,回过头之后,看到石羽站在那里,顿时鼻子一酸带着哭腔说道:“我每日都出去打听,听说出去的弟子出了事,又迟迟看不到你的身影,我还以为,还以为” 说道这里,眼中不禁流下泪水,清秀的面忙看起来更是多了几分憔悴,石羽看到对方为自己担心,几乎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抱一抱小沐,但是冷静下来,握住小沐的手说道:“我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你不用担心我的,我不会有事。” 小沐连忙用手擦干眼泪,说道:“你饿不饿,我去煮饭给你吃。” 石羽看着小沐为自己难过的神色,下意识脱口而出说道:“你别动,就让我好好看看你。” 话说出口,小沐的脸上现出娇羞的神态,脸颊泛出红晕,右手不禁从石羽手中挣脱出来。 石羽此时醒悟过来,感觉面皮发烫,一时间不知所措,语无伦次说道:“那个我不是我我去看看萧齐,他在飞燕堂和我一块去的”说完扭头跑了出去。 快步出了追魂山庄,石羽心中懊悔不易,不知为何自己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不禁想到:“难道自己喜欢上了小沐?” 想到这里,连忙使劲摇了摇头,此时的他正是懵懂少年,对于情爱之事可以说还一无所知,只是觉得小沐对自己非常好,自己也很喜欢和她在一起。 抛开这胡思乱想,石羽还是十分想见萧齐一面,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在大殿之上,当着众多堂主长老,兄弟二人也没有说上话,想到此处便加快脚步往飞燕堂走去。 到了飞燕堂,石羽对守门弟子说道:“我来找萧齐。” 守门弟子一听,连忙亲热异常说道:“萧师弟此时正在山庄之内,请。” 看到这守门弟子对自己如此亲热,石羽总会羡慕起萧齐的为人处事能力,看来在这飞燕堂很是吃得开,走进山庄后便朝萧齐的住处走去,推门进入后石羽不禁怔在原地。 只见萧齐上身赤裸,白秋暝正坐在床边拿着纱布和金疮药给对方包扎身上上的伤口。 看到有外人前来,白秋暝憔悴的面庞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起身说道:“我我来给他包扎伤口,你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说完起身放下纱布和药瓶,快步走到门外之时,忽然又转身神色严肃对石羽说道:“我知你是萧齐的好兄弟,你若是为他好,今日之事不许对外人提起!” 萧齐打趣说道:“放心,这是我的好兄弟石大哥,不会乱说的。”白秋暝听闻狠狠瞪了萧齐几眼,这才走出房门。 石羽关门之后来到床前坐下,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萧齐说道:“你,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萧齐不以为然说道:“出门之时和你说过,我和秋暝是真心喜欢对方。” 没想到此刻连称呼都改了,石羽心中不禁一阵感慨,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二人发展如此之快。” 说完从桌上拿起纱布准备帮萧齐包扎,这才看到萧齐肩头有一个寸许宽的伤口,此时已经开始愈合,萧齐看了看伤口说道:“辛亏躲得快,要不然这右肩可就废了。” 虽然没有经历那件事情,但是从萧齐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石羽也感受到了打斗时的惨烈,萧齐看到石羽神情不禁打趣说道:“还是大哥你运气好,留在了赤龙寨享福,还躲过这一劫。” 石羽叹了口气说道:“早知如此,我宁愿和你们一起去面对。” 看到萧齐身上的伤口,石羽此时才感受到江湖的惨烈,暗下决心一定要练好武学,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长在胡思乱想之际,萧齐忽然说道:“大哥和沈师兄不知在赤龙寨可有收获?” 石羽点了点头,看到萧齐好奇的神色,正色说道:“不过事情重大,宗主吩咐过不能外传,放心,宗主和众长老会安排好一切。” 萧齐看石羽不说,佯装生气说道:“唉还说什么好兄弟,连点秘密都肯和兄弟分享。” 石羽憋了半天说道:“这这不是我的秘密,是师门师门” 萧齐看到石羽急的说不出话来,也不再开玩笑,这才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秘密,是师门的秘密,石大哥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样老实。”石羽听闻只好干笑两声。 萧齐有些兴奋说道:“你知道吗?这次赵师兄不幸身亡,秋暝有意让我接替他的位子,到时在飞燕堂我就算是副堂主了,在这飞燕堂地位只在秋暝之下。” 看着萧齐一脸兴奋,石羽心中不禁有些失落,虽然自己和赵煜接触不多,但是对方毕竟是试剑宗弟子,而萧齐和赵煜则属同堂,平日接触更多,此时居然没有一点悲伤,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但是这种事情毕竟不是萧齐造成的,因此心中只是有些感慨,应付了两声,说了些祝贺的话语。 萧齐看到石羽神色异样,不禁关切问道:“石大哥这是怎么了?”石羽也不知如何说才好,只好说道:“一路奔波劳累,我有些疲倦,看到你无事我也就放心了,你也好好养伤,下次我再来看你。” 第六十二章 扑朔迷离 说完起身便要离去,萧齐深知石羽秉性,此时看到石羽神情,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看着石羽离去的背影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怪我无情,但是我一心想来侍剑宗,就是想出人头地,如今我已经做到了。不管别人怎么样看我,我不在乎,现在我只在乎两个人,就是大哥你还有秋暝,只要你二人相安无事,其他人怎样都与我无关。” 石羽听完萧齐话语,心中明知对方说的没错,但还是有些不舒服,转头笑着对萧齐说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只是感觉有些累,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萧齐虽然能看出石羽的口是心非,但是他不欲争辩,心知总有一天石羽会明白他的苦心,当下便送对方出了飞燕堂。 独自走在通往追魂堂的路上,石羽不禁想起之前和萧齐在平安镇的日子,那时候虽然每天过得很苦,但是自己却很快乐,如今加入门派之后,卷入这些江湖纷争,感觉和自己想象的仗剑纵马、快意恩仇的江湖完全不一样,甚至还有些怀念在神剑山庄的日子。 那时师兄弟虽然都看不起自己,但是至少过得无忧无虑,如今无意中知道这些门派秘密,石羽感觉自己真的承受不起。 回到追魂堂住处,石羽和小沐都没有再提白天的事情,在这件事情上二人超乎寻常的默契,用过晚饭,石羽透过桌上的烛火看到小沐的身影,不自觉竟然楞出神来。 口中喃喃说道:“如果要你和我离开这里,找个没有人的山谷,像我师傅那样生活,你愿意吗?” 小沐正在收拾东西,听到石羽说话一脸茫然问道:“石大哥在说什么?” 石羽此时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没没什么。” 石羽很想问问小沐想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但是却没有勇气,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小沐愿意,侍剑宗也不会同意,况且自己现在算是侍剑宗的核心弟子,还知道这么多秘密,若想就此离去,宗主绝不会放过自己。 但是石羽实在不想再做杀人这种事,还有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对他而言这是最枯燥无味的事情,想到这里,石羽感觉脑袋一阵胀痛。 小沐此时倒是想起了什么,来到石羽跟前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说道:“对了石大哥,这是账房中午送过来的银票,足足有一千两呢。” 石羽抬眼看了看有气无力说道:“你留着,我用不着。” 小沐看石羽有些异样,正要发问,石羽突然抬起头来问:“咱们这里有没有酒?” 小沐好奇说道:“酒到是有,不过平日也没见公子喝过酒,不知” 石羽打断小沐话语说道:“有便拿过来一些,我今天感觉烦得很。” 看到石羽这样子,小沐不敢多言,从厨房取了酒,又做了几个精致小菜端了上来,说道:“既然公子想喝,小沐就陪公子喝几杯。” 石羽没有反对,倒了一杯张口便咽到肚子里,霎时间一股辛辣之气在腹中直往上窜,石羽忍住不去咳嗽,眼泪却被呛了出来。 小沐见状连忙用手帕擦拭石羽眼泪说道:“公子不会喝酒便不要喝了,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讲与我听,小沐一定守口如瓶。” 石羽听到小沐话语,笑了笑摇摇头,又倒一杯喝了下去,只感觉脑袋发懵,借着酒意石羽说道:“我最烦心的事情,就是想离开这里,但是但是这里有我舍不得的人。” 小沐本来在很认真的听着,听到最后一句,面上不禁显出娇羞之态。 酒,喝到嘴里虽然有些辛辣,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莫名的舒适感,只感觉自己胆子都大了许多,平日里不敢想不敢说的话,现在都能够特别自然并且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不过这还是石羽第一次喝酒,只喝了三杯便感觉头昏脑涨,将酒杯还给小沐说道:“我累了,我要上楼歇息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摇晃着身子来到楼上,衣服也没有脱,胡乱盖着被子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看到石羽睡下,小沐便离开了这里 朝阳别院内,虽然已是深夜,但是白溪林和白青枫还没有入睡,二人坐在桌子前,白青枫开口说道:“这石羽确实是一个无心江湖纷争的人,并且就连当日拜入侍剑宗,也是为了自己的好友萧齐,孩儿觉得这石羽的嫌疑,应该可以排除!” 白溪林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又是可造之材,那我们侍剑宗要着力培养,毕竟当下最重要的是恢复实力,以免到了撕破脸皮的时候,咱们侍剑宗陷入被动” 到了第二日,石羽醒来感觉依旧是昏昏沉沉,还有些口干舌燥,便下楼去找茶水,小沐看到石羽下楼连忙从厨房端出一碗酸汤说道:“石大哥我做了醒酒汤,你喝一点,还有刚才有人过来说午时宗主邀您到朝阳别院去一趟。” 石羽听闻此话,瞬时便清醒了过来,看到小沐还端着汤,连忙接过一口气喝完,然后故作轻松说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忙。” 看着小沐转身离去,石羽心中不断祈祷,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情才好 来到朝阳别院,白溪林正在书房看书,看到石羽进来,将书合上亲切说道:“你和萧齐拜入侍剑宗多长时间了?” 石羽想了想回答说道:“四年有余。” 白溪林点了点头说道:“时间过得真快,这次我侍剑宗遭遇横祸,飞燕堂赵煜被贼人害死,飞燕堂主有意让萧齐顶替赵煜的位置,但又怕众弟子不服,因此想在飞燕堂下设立副堂主之位,让萧齐担任,这是侍剑宗创立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你怎么看?” 石羽没想到宗主会问自己这种事情,更没想到萧齐在飞燕堂发展如此之快,想起他和白秋暝的关系,再看此刻宗主林对自己推心置腹,石羽心中有些为难,不知道要不要把事情告诉宗主。 看到白溪林正看着自己等待回话,石羽决定还是不说的好,毕竟不管怎么说,不能害了自己兄弟,当下说道:“宗主,这是侍剑宗的大事,弟子弟子只是侍剑宗一名普通弟子,对这些并不了解,因此不敢妄言。” 白溪林笑了笑,意味深长看着石羽说道:“我准备答应飞燕堂堂主,这并不是因为她是我女儿,而是江湖在变化,我们侍剑宗也要有相迎的对策,这才能保持良好发展。还有,我已经老了,以后的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在这非常时期,对新弟子破格录用,提前历练,并没有什么不好。不过你也不要着急,这次你在赤龙寨的表现非常出色,再历练一段时间,追魂堂副堂主的位子,我会为你准备着。” 石羽没想到宗主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语,虽然自己在侍剑宗没有萧齐那样的雄心,却也心头一热,连忙跪地说到:“多谢宗主赏识,只是弟子入门时间尚短,而追魂堂又不同于其它山庄,还望宗主三思。” 白溪林看着石羽满脸赞许之意,站起来踱了几步说道:“年级轻轻却能看淡名利,很好。你说的很对,追魂山庄不同于其他山庄,乃是我侍剑宗的核心根本,因此老夫有意让你历练一番再行提拔。还有你要知道淡泊名利并不是不去追求,人上在世,总要为一些事情努力,否则人便会失去动力和目标,这对我们江湖中人来说不是好事,你可明白?” 石羽听闻觉得在理,当下连忙行礼说到:“多谢宗主教诲,弟子一定谨记在心。” 白溪林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根据飞燕堂的情报,赤龙寨秦寨主有意和我侍剑宗交好,近期会派人将徐星涯和周道余二人押送回来,但老夫认为,此时还不能欠下赤龙寨这个人情,因此有意派你前去,将两逆贼联同赤龙寨押送之人全部杀掉。 白溪林说的轻松,石羽听闻心中却是大惊,没想到又是杀人,心中不禁有些抗拒,支支吾吾说道:“弟弟子进入追魂堂时日尚短,武学根基较为浅薄,担心出现差错,影响宗主大事,还望宗主体谅” 说完偷偷用眼去看白溪林面色,只见对方正笑吟吟看着自己,石羽连忙将头低下,不敢再看。 耳边只听白溪林说道:“这两逆贼先是在山门试剑大会中不念同门情谊,然后又叛出侍剑宗,接着投靠赤龙寨还诬陷于你。俗话说有仇不报非君子,你若一味退让,别人只会感觉你好欺负,因此老夫决定派你前去。一是杀掉此二人,可以在侍剑宗中立威,有助于你日后出任副堂主,二是给你历练的机会,根据情报所言,押送之人乃是赤龙寨号称舌绽莲花的方悬河,此人武功平平,但是口才甚佳,秦云天派他来主要是想要交好我侍剑宗,而你在侍剑大会上的表现我都看到了,对付他绰绰有余。” 说到此处,看到面色犹豫的石羽,白溪林接着说道:“这本是一个机会,若是你让人同行,那功劳就不能算是你一个人的了。” 话音落下便不再言语,而石羽在短暂思考后,想到萧齐在侍剑宗提拔神速,自己作为大哥自然也不能落人之后,下定决心说道:“多谢宗主成全,弟子定不辱命。” 白溪林看到石羽应允,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孺子可教,此行你可选黄梅、太湖、庐山几处附近动手,那里势力混杂,切记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以免让赤龙寨发现是我侍剑宗所为,你且下去休息两日,后天出发,到达之后随机应变,这件事一定要做的漂亮。” 回去的路上,石羽走的很慢,刚才不知为何,心中一热竟然答应了此事,现在想来又有些后悔,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弑杀之人? 第六十三章 平步青云 想到此处赶紧摇了摇头,石羽知道萧齐头脑机灵,说不定能帮自己解惑,便索性径直朝飞燕堂走去。 这一次轻车熟路,直接到达萧齐的住处,远远看到一个白衣身影正在练剑,身形迅捷,剑法飘逸,石羽心中不禁暗暗赞叹,走进一看,原来是萧齐。 萧齐看到石羽到来,收了剑招,将灵蛇剑随手放在石桌之上说道:“大哥今日莫非有什么事情?” 石羽无奈笑了笑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看来你的伤恢复的很快!” 萧齐打趣朝石羽耳边小声说道:“美人敷药,伤口自然是好的快一些,石大哥怎么样,听闻那追魂堂有不少女子,不知石大哥可有心仪之人?” 石羽听闻不禁面色一红,连忙说道:“休要取笑我,这次来是要给你带来个好消息,早上宗主亲口对我说,你快要成为飞燕堂副堂主了。” 萧齐听闻似乎并不惊奇,而是有些神秘看向石羽说道:“宗主亲口对你说的?这么说来宗主定是对大哥你颇为重视,否则为何要找你前去说这事?” 石羽听闻面上却无半点欢喜之色,叹了口气说道:“宗主召我乃是有事,只是只是我不知该如何说起。” 接着石羽将早上谈话告诉萧齐,萧齐沉思一番说道:“好险,大哥若是你执意推辞,说不定我这副堂主之位也保不住,还好大哥应允下来此事。” 石羽一脸茫然问道:“这是我的事情,怎么会牵连到你?” 萧齐却是不欲多做解释,只是说道:“你我二人乃是兄弟,你若是在宗主面前执意推辞,那么恨屋及乌,到时你我二人恐怕只能在侍剑宗做一辈子普通弟子了。” 不管石羽是否理解,萧齐又接着说道:“放心大哥,这一次情报非常准确,以大哥你的功夫对付他们可以说是手到擒来,假以时日等你坐上副堂主的位子,凭借你的功夫和我的头脑,咱兄弟二人在侍剑宗还不混得风生水起?” 石羽听闻不禁摇了摇头,他来此处并不是想要听到这样的答案,但萧齐如此回答,自己却也不好再说,只好下定决心将此事完成,以后再行打算。 想到此处,心中反而感觉轻松许多,和萧齐闲聊一阵,便返回追魂堂。 小沐得知石羽又要外出,神情有些落寞,石羽想要安慰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说道:“这一次很快我便回来。” 哪知不说还好,一说小沐竟然哭了起来,石羽连忙拿起手帕拭去对方脸上泪痕,小沐停顿片刻说道:“在这里所有人都当我们是下人,不会和我们多说话,也不会关心我们,只有石大哥你不一样。” 石羽听闻心中一暖,连忙安慰道:“我我也只是弟子,放心,我很快便会回来,你喜欢什么,到时候我给你带来?” 小沐摇了摇头说道:“公子只要保重身体就好,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要公子能早些回来。” 说着小沐面带羞色跑了出去,石羽在原地呆立了一会,想起近期事物繁忙,已经很久没有练过功夫,连忙抛开脑中诸多杂念,回到屋内凝神静气开始修炼起内功。 到了第二天,小沐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说道:“这里面是以前我娘为我求的平安符,我又加了些桂花、丁香和艾叶,希望公子莫要嫌弃。” 石羽刚想说此物太过贵重,转念一想又将话咽回肚子里,欢喜将香囊接过后佩在腰带之上,然后问道:“好看吗?” 小沐看到对方如此重视自己的礼物,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总算让小沐开心了一些,石羽又回到屋内开始练功,虽然宗主和萧齐都说此行没有危险,但自己还是不敢松懈,趁着此行前的空闲,将内功运行一遍,直到夜间子时,又拿出寒螭剑来到山庄树林深处开始练剑。 一遍遍回想山谷中师傅所授的百花剑法和侍剑宗学到的惊风剑法,接着直接出剑使出一招火树银花,一练这百花剑法,石羽就会想起自己在山谷中和师妹练剑时的情形,师妹总是被这一招剑法打败。 正在回忆之时,手中剑招已经使老,接着心念一动,又使出一招风扫落叶,此时脑海中又想起大师兄郭风颂和二师兄江吟争执时的场景,知道自己今日心神不宁,索性停手叹了口气。 忽然听到林中声音响起:“心神不宁,才会导致剑法练成这般。”石羽一惊,忽然想起这是师傅苏旷的声音,连忙转身行礼说到:“师傅。” 苏旷来到石羽面前站定说到:“我这几个弟子之中,就数你最争气,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吗?” 看到苏旷前来,石羽自然是十分欣喜,回来后一直说抽空去看师傅,但是却总抽不出时间,此时看到师傅就在自己面前,有些激动说道:“弟子很是怀念在神剑堂的日子。” 苏旷还是老样子,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只是说:“神剑山庄比起追魂山庄终有差距,你在这里才能得到更好的历练,听闻你又有任务在身,为师此次前来,是想传你一套剑法,先来看看你的意愿。 师傅亲自传授剑法,据之前两位师兄所说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不曾想今日自己竟然有这种待遇,连忙跪谢,却被苏旷托起说道:“这路剑法不是本派中的剑法,和入门所学的惊风剑法截然不同,要高深许多,我能有今日之成就,也是依仗于这套剑法。” 石羽没想到苏旷会对这套剑法有这么高的评价,而苏旷看吊起了石羽胃口,又接着说道:“这套剑法乃是一位江湖前辈传于我,今日我欲传与你,不过之前你要先立下两个誓言才行。” 石羽好奇问道:“师傅,那这是什么剑法?” 苏旷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我年轻时遇见一位前辈高人,也罢,我就先和你说清楚,学不学还要看你。见到这位前辈时是在洛阳城,当时他有伤在身,我便租了一套院子,让这位前辈养伤。一月之后,为师看到前辈已经恢复,便欲告辞离去。哪知前辈却说要传我一路剑法,还说自己有两个弟子,一直觊觎这套剑法,但见二人心术不正,便一直没有传授,哪知两个逆徒竟然趁机偷袭,猝不及防之下前辈受了重伤。” 石羽听到这里,不自觉啊了一声,说道:“为了一套剑法,竟然让师徒反目成仇,真的是不可思议。” 苏旷说道:“当时我也是如此想法,但这位前辈却说这路剑法太过凌厉,出手皆是杀招,若是被心术不正之人练成,对江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贸然传授怕引出灾祸,但若是不去传授,又恐这惊世剑法就此失传。后来前辈便让我立下誓言,第一要发誓不能用此剑法滥杀无辜,否则筋脉尽断而死,第二是要留心观察,寻找一位正直善良之人,将剑法传下去,待我答应后,前辈才传我这剑法。” 说到这里,苏旷看着石羽,石羽此时已经大致明白,虽然对剑法非常好奇,而且自己不会滥杀无辜,但要再寻一位可靠之人将剑法传下去,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能力。 想到此处便直接说道:“师傅,此事重大,弟子不敢欺瞒你,弟子虽然对这剑法有兴趣,也能做到不滥杀无故,危害武林,但寻找剑法传人这等事情,弟子自觉经验浅薄,担心日后不能胜任,导致所传非人,岂不是违背了前辈和师傅的心意。” 苏旷看着石羽说道:“我在侍剑宗寻找多年,本来想传给你大师兄郭风颂,但你师兄生性愚钝,这套剑法在他手中恐怕会大打折扣。而我昨日听宗主说你淡泊名利,不喜与人争执,自觉你甚为合适,便前来查看,而你确实没有让为师失望。” 石羽没想到宗主和师傅对自己如此看中,不由脸色有些发红,还好在夜色笼罩下,不容易被看到。 苏旷接着说道:“现在你还年轻,寻找传人之事不必急于一时,因此不足为虑,等你这次任务完成归来时候,为师便将这套剑法传授给你,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你还要赶路。” 石羽毕竟还是年幼,听师傅将这套剑法吹得是神乎其神,心中自然十分好奇,再看师傅已经决意要传授给自己,当下也不再推辞,行礼说道:“一切全凭师傅做主。” 送走苏旷后,石羽也无心练剑,便回到屋中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到得辰时,起床下楼后,看到幽梦已将收拾好包袱放在桌上,自己却不见了踪影,石羽看着包袱不禁摇头笑了笑。 石羽知道这小沐是不想见自己离去,害怕伤感,于是也不去寻她,只是感觉自己被一个女孩子时时刻刻挂念着,心中有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第六十四章 师徒夜谈 骑着马儿来到山下,石羽深吸了一口,也许是在侍剑宗呆的太久,每次下山都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一时间心情大好,骑马缓缓前行。 根据飞燕堂的情报,赤龙寨众人也会是在今天出发,算算距离如论如何也比他们到的早,因此石羽并不着急。 一连走了三天,这才离开浙江,这一日来到浮梁县,天色已晚,石羽便找了客栈投宿,用过晚饭正在运功,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异动,石羽顿时心中紧张,连忙拿起寒螭剑下床轻步来到门前,忽然听到外面有一女子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听到了,还不快开门!” 乍听之下,石羽只觉甚是熟悉,但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是谁,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光明正大,石羽也不欲躲藏,将信将疑将屋门打开后,发现叶雪卿竟然站在外面,石羽这才恍然大悟,一时间又惊又喜,还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石羽呆在原地,叶雪卿假装嗔怒说道:“怎么,见到我也不邀请进来坐坐?” 石羽连忙侧身让路,叶雪卿也不客气,大大咧咧便朝屋内而去。借着烛光,石羽偷偷看向对方,在烛火的映衬下,叶雪卿似乎比之前更加漂亮,白皙的面庞给人感觉十分舒服,一双灵动的大眼在屋内四处打量,石羽一时间不禁看的呆了。 叶雪卿发觉石羽正在偷看自己,便说道:“好看吗?” 石羽这才发觉自己失礼,连忙狠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说到:“叶姑娘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此时夜已深,不如明日” 叶雪卿翻了个白眼,打断石羽话语说道:“怎么?要赶我走?难道就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石羽听闻有些茫然,不解说到:“什么救命恩人?姑娘莫要乱说,那日你为我解毒,我为你疗伤,已经是两不相欠。” 哪知叶雪卿却说道:“我说的不是那次,而是一月前你们在十里坡” “什么,那次你在场?”石羽听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十里坡可以说是石羽心中的痛,在那里失去了十几位师兄,并且飞燕堂也一直在打探这件事的消息,只不过一直是一无所获,现在叶雪卿主动提起,石羽急切之下便打断了对方说话。 叶雪卿有些不满说道:“若不是我先行一步走在你们前面,事先发现了那些人的阴谋诡计,你们怎会轻易逃脱?” 听到叶雪卿如此说来,石羽终于明白为何那日打斗,对方忽然有好多人都倒地不起,不过心中仍是有些不服,说道:“这有什么,即便你不下毒,我们也能打退他们!” 叶雪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没想到你的嘴还挺硬,我不光是下毒,还给你们解了毒,那天茶水酒菜全部都被那些人下了毒,你们带头的只说不让你们吃饭,我可是记着有好多人都喝水了的,其中还包括你!” 听闻此言石羽不禁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中暗道自己大意,若水中真的有有毒,只怕众人连赤龙寨都到不了,如此说来叶雪卿确实帮了大忙。 想到此处石羽连忙承认错误,接着有些羡慕说道:“我还以为百毒门的人只会下毒,没想到也会解毒,真的是厉害,在下佩服!” 叶雪卿看到石羽称赞自己,突然间还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毒药研究多了,对其毒性都比较了解,寻常药物解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恰好那日我看到他们下的毒药比较熟悉,便偷偷将解药下在了水桶里,然后又给他们的食物中下了点毒药。” 石羽这才明白当日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觉得能够让侍剑宗弟子逃过一劫便是天大的好事。 庆幸之余突然想到了什么,石羽连忙说道:“那么后来呢?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还有我侍剑宗众师兄返回路上,又在十里坡客栈处遭遇伏击,那时你还在那里吗?对了,你为何会在十里坡,你难道是在跟踪我们?” 叶雪卿看到石羽面色严峻,问出来一连串的问题,有些无奈说道:“你这么多问题吗,想让我先回答你哪一个?” 石羽刚想说话,叶雪卿又抢先说道:“不如这样,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你一个问题,怎样?” 看到石羽犹豫不绝,叶雪卿故作无趣说道:“罢了罢了,面对救命恩人,竟然连这点小事都不肯答应,算了我回去了,你自己慢慢想。” 石羽连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叶雪卿转了转眼珠说道:“我呀,我准备回百毒门,反正在这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回去闭关,待过个年功力大涨之后再出来,看看江湖上有什么变化。” 石羽虽然对方知道是在说谎,奈何此事乃是自己有求于人,便下定决心说道:“好,你问。” 叶雪卿这才拍手坐下,一脸好奇问道:“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石羽听闻立刻警觉起来说道:“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叶雪卿听闻一脸不屑说道:“什么破秘密,我还不稀罕听,走了。” 说完便起身欲走,石羽连忙抓住对方胳膊,看到叶雪卿回头,又连忙放手,低下头来不敢看她。 叶雪卿见此情形无奈说道:“好,那我就立个誓言,如果我将你说的秘密泄与他人知晓,就让我不得好死,这总行了。” 石羽没想到对方会发毒誓,再加上如果今天错过这个机会,以后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当时的秘密,便把心一横说道:“好,我告诉你,这次我下山是要去杀人,杀许多人。” 本以为这个回答会吓住叶雪卿,哪知对方听闻后,竟然面露兴奋之色,说道:“要杀谁?看在咱俩朋友一场的份上,说不定我可以帮帮你。” 石羽面露苦相说道:“这这真的不能说了,总之很危险,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的好。” 叶雪卿满不在乎说道:“这有什么,只要不是百毒门的弟子,你要杀谁我都不管。”接着又一脸神秘看着石羽说道:“不如这样,我和你同去,一来能帮到你,二来你又不用告诉我,这样也不算是你泄密。” 石羽哪会想到对方要和自己同去,连忙摆手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你若执意要跟着我,我便回侍剑宗去。”听闻石羽如此说来,叶雪卿面露无奈之色说道:“既是如此,告辞!” 石羽这才想起自己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对方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连忙说道:“且慢,叶叶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叶雪卿假装失忆说道:“什么问题?哎呀天色怎么这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你别打扰我。” 说完便向屋外走去,石羽刚想起身拦住对方,但看此时已是深夜,孤男寡女拉拉扯扯总是不好,于是只好作罢。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只感觉这叶雪卿好像自己的克星,只要一遇上她自己便束手无策,只能任她摆布,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有些不服气,暗下决心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让她吃些苦头不可 又过三日,这一天石羽已经赶到庐山附近,找到一处茶肆将马儿拴好,来到桌前坐下喊道:“小二来壶茶,再来点吃的。” 茶刚端上来,石羽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小二来壶茶,再来点吃的。” 石羽一听便知是叶雪卿,刚想回头,对方已经来到桌前,在石羽侧面坐下,却不看他,而是专心致志把玩手中的马鞭。 石羽压低声音说道:“这几日你一路跟着我,倒地有何目的?” 哪知叶雪卿却说道:“这条路你能走,我为何不能走?不过是你走的快而已,怎么能说我跟着你,我一个女子跟你有什么好?” 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切声音洪亮,引得周围之人频频侧目,石羽连忙借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看到石羽面色发窘,叶雪卿笑了笑小声说道:“好了,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不过你要是不告诉我,我这样一直跟着你,迟早也会知道,到时是我自己看到的,不是你说的,这样可不算你回答了我的问题,因此我可什么都不会说哦!” 石羽听闻只感觉一阵无奈,心中有气却不能发泄,不自觉握拳的左手手指关节已经发白,叶雪卿看到石羽的左手,故作惊恐说到:“你不会是想打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听到救命恩人这四个字,石羽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手松开,无奈说道:“好,你愿意跟就跟着,只是我不会告诉你的,我的救命恩人。” 说完将碗中茶水一饮而尽,扔下散碎银两便去牵马上路,叶雪卿看到石羽要走,也结账起身前行,二人一前一后,一路上虽然石羽并不答话,但叶雪卿经常会自言自语说个不停,并且总能从中找到乐趣,让石羽想忘记她的存在都做不到。 经过数日勘察,石羽终于选定了地方,乃是黄梅县和庐山之间临近太湖的位置,此处山林茂密,道路崎岖,一天的功夫很难走完,需要在林中露宿一晚,而太湖常年有水盗盘踞,这赤龙寨此行不欲惹事,因此很可能不会走水路经过。 想到此处石羽便定下计划,在这山林之中等候众人前来,而叶雪卿似乎也知道石羽要在此处动手,因此并未前来打扰,而是在不远处,静静望着石羽的身影。 第六十五章 命中克星 一连等了两天,也只是看到几个庄稼汉子从这经过,石羽不禁有些动摇,对自己的判断开始怀疑。 叶雪卿则是在不远处自顾自玩耍,看到对方这无忧无虑的样子,石羽心中不禁有些羡慕,一时间竟看呆呆地望出神来。 叶雪卿察觉到石羽在看自己,不禁脸上一红说道:“你等你的人,看我做什么?” 石羽这才发觉自己失态,只好尴尬说道:“没我只是在想会不会是错过了。” 叶雪卿一边摆弄自己刚摘的鲜花一边说道:“不如你告诉我你要等的是什么人,我还能帮你分析分析。” 石羽刚想开口,忽然看到山下有几个身影正在接近,仔细看来人有六七个,只是距离较远,暂时还看不清楚面貌。 看到这里石羽感觉心跳突然加快,知道十九八九就是这群人,沉声说道:“来了!”叶雪卿一听,扔下鲜花来到石羽跟前俯身查看。 一直望了一炷香的功夫,待几人走近石羽这才看清,带头之人乃是一个白面书生,而徐星涯和周道余二人则是在中间,两侧和身后皆有弟子跟随。 看到这里石羽说道:“就是他们。” 叶雪卿低声说道:“你有何打算?” 石羽想了想说:“先对付带头之人,得手之后再和剩余之人周旋,中间二人则是我侍剑宗的叛徒,应该已被制住,因此不足为虑。” 叶雪卿看着石羽打趣说道:“对方人数众多,你们侍剑宗怎么就派了你一个人前来?要不要我帮忙,如果你开口求我,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石羽看了看叶雪卿没有说话,此时的他有些紧张,手中已经发汗,咽了口唾沫接着将身子更低几寸。 渐渐地已经能够听见马蹄声和对方交谈的声音,石羽和叶雪卿二人都放缓了呼吸,一直到声音越来越近,为首之人扭过身子对后面说道:“山路崎岖,恐怕今天是赶不到镇子上,不如我们在此歇息一会儿再走。”身后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就在此时,石羽猛然起身双脚从树干借力,整个身子飞快朝为首之人掠去,那人刚回过头来,忽然看到有身影冲来,已是来不及抵挡,慌忙之中举起双臂,接着只听咔嚓两声,手臂竟然双双骨折,接着跌下马来昏死过去。 这一掌石羽用上了十足内力,眼看一击得手,不由信心大增,接着抽出寒螭剑朝左侧之人攻去,长剑自下而上犹如蛟龙出洞一般势不可挡,可怜这名弟子在马背上还未下来,刚抽出兵刃便被石羽手中寒螭剑穿胸而过。 此时剩余弟子皆已飞身下马,徐星涯定睛一看,瞬间火冒三丈说道:“真是苍天有眼,我们不去找你,你却来杀我们,今日定叫你葬身于此。” 听到对方说话中气十足,石羽心中大惊,听着徐星涯说话中气十足,行动如常,知道此二人还有功力在身,当下不敢迟疑,趁着二人没有兵刃,手中长剑一翻,直朝二人刺去,希望能够赶紧先解决这两个麻烦。 徐星涯和周道余苦于没有兵刃,而对方使的又是侍剑宗神兵,因此只有一味闪避,剩余三名弟子见此情形,知道遇上强敌,皆抽出兵刃来围攻石羽,一时间石羽不得不抽出空来抵挡这三名弟子的强攻。 徐星涯趁此机会翻身来到被刺死的弟子跟前,用脚踢起长剑转而攻击石羽,周道余则来到倒地之人跟前,抽出腰间佩剑,也反身扑向石羽。 一时间石羽倍感吃力,只觉周身都是刀光剑影,此时想要离去但五人已成合围之势,将石羽围在中间,尤其是徐星涯和周道余二人剑法不弱,每次出剑石羽的压力便会增加一分。 只见徐星涯一剑朝自己胸口刺去,连忙用剑绞开对方攻势,左臂却躲闪不及,被一名赤龙寨弟子用刀划伤,顿时赶到火辣辣的疼痛。 而另一名使刀的赤龙寨弟子,看到石羽受伤,顿时精神一振,手中刀法大开大合,竟然放弃了守势,全力攻向石羽。 眼看对方长刀一招力劈华山从自己头上劈下,石羽连忙挥剑抵挡,哪知对方力气甚大,而自己在数人轮番出招之下已是筋疲力尽,只感觉一股大力从剑身传来,双腿一软竟然跪倒在地。 还未定住身形,只见周道余长剑已至腰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石羽突然感觉身体恢复了些许力量,左手忍痛在地上一拍,身体借力飞起,在空中转身躲过两名赤龙寨弟子攻势之后,突然出剑朝那名使刀弟子咽喉刺去,这一剑去式甚快,对方还未来得及抵挡,咽喉已被刺穿。 虽然杀死一人,但石羽的处境却是更加危险,使出那一剑之后,只感觉浑身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去,此刻呼吸沉重,手中长剑也感觉越来越重,几乎要拿捏不住。 而对方四人此时则是更加谨慎,所用皆是攻守兼备的招式,看样子是要耗完石羽最后一丝力气,这才肯罢休。 徐星涯和周道余此时欣喜异常,本来对于回侍剑宗一事万分不情愿,但碍于赤龙寨寨主算计,又得到对方保证,自己回到侍剑宗能够保住性命,这才不情愿有此一行。 哪知在这里竟然遇到仇人,心中不禁感叹苍天开眼,徐星涯看准时机,长剑在石羽右肩一刺,对方顿时便拿捏不稳手中长剑,见此情形周道余得意开口说道:“你若此时跪下对我二人磕头认错,我们便留你个全尸,不然” 虽然嘴上说话,手中招式却是不慢,出剑刺在对方左腿环跳穴上,石羽只觉腿上一麻,接着左腿一软跪在地上。 见此情形,徐周二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眼看石羽已经是毫无还手之力,经历这件事,二人也有了借口不用再回侍剑宗,一时间都有些得意忘形! 忽然听到背后娇呼一声,徐周二人心中一惊,连忙回头,只见面前粉蒙蒙的,闻起来还有些幽香,周道余大呼不好有毒,接着屏气捂住口鼻,只见粉雾散去,面前乃是一位少女,周道惊恐说到:“你你是百毒门的人?” 石羽这才看到原来是叶雪卿出手,心中不觉有些安慰,而两名赤龙寨弟子看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丢下石羽对眼前女子摆开攻势,只见叶雪卿嫣然一笑说道:“放心,我找的是侍剑宗的麻烦,你们赤龙寨的人我没兴趣,当然如果你们要强出头的话,小女子乐意奉陪。”说完便冷眼看着对方。 而此时徐星涯感觉喉咙部位有些发痒,用手挠了两下之后,只感觉这种痒越来越厉害,似乎是在喉咙内,好似千万条小虫在爬,恨不得将手伸进去抓两下,但这显然不可能,因此只拼命咽唾沫,用手揉搓咽喉部位,希望能够止痒。 而周道余此时也不好受,只见左手将喉咙已经抓破,右手在马背上取出水囊,咬开木塞之后,将水灌了进去,哪知突然惨叫一声,将水囊扔在一边,双手开始拼命抓着喉咙。 叶雪卿见此情形假装着急说道:“哎呀,我忘了告诉你们,这毒粉沾水之后会更痒的” 这两名赤龙寨弟子眼见徐周二人下场,心中不禁有些发怵,其中一人大着胆子说道:“既然是百毒门的朋友,我们今天便给你这个面子,后会有期。” 说完二人便翻身上马想要逃离,马儿刚刚起步,只见叶雪卿手腕翻飞,两点寒光打在两名骑马弟子的身上,只见这二人全力催动马匹,对身后暗器丝毫不觉,不出片刻便钻入树林没了踪影,石羽心中着急,却苦于身不能动,只好任由对方离去。 眼看徐周二人咽喉部位鲜血长流,叶雪卿说道:“我先给你们一点解药,这药能坚持一个时辰,你二人要乖乖听话,否则我便不再给解药,让你们挠穿咽喉而死,这种死法,相信你们还没有见过。” 徐星涯和周道余二人听闻,连忙翻身跪地,一边用手挠着咽喉,一边不住磕头。 叶雪卿见此情形从怀中掏出瓷瓶,倒出两粒黑色药丸,说道:“不可下咽,用口水化服。” 二人连忙从叶雪卿手中接过解药含在嘴里,过了片刻,只感觉一股凉意顺咽喉而下,顿时痒感便即消失。 徐星涯从地上拾起长剑,叶雪卿看到对方面色不善,冷冷说道:“怎么?还想动手?” 哪知徐星涯经历这些事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大声说道:“大丈夫宁死不屈,怎能受你这妖人摆布。”说完长剑倒转在脖子上一抹,便栽倒在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周道余见此情形,本已站起,忽然又跪倒在地,一路跪倒叶雪卿脚下边磕头边说道:“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这徐星涯冥顽不灵,但我和他不同,求姑奶奶你大发慈悲赐下解药,今后我周道余鞍前马后,伺候您一生一世,只要您让我活着就行。” 叶雪卿看到周道余如此行事,面上不禁显现出厌恶之情,后退两步说道:“滚开,谁要你伺候,我问你答,不许有半点假话,否则一个时辰之后,你当知道是什么后果。” 周道余听闻连连叩首说道:“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雪卿想了想说道:“据我所知,你二人已经叛出侍剑宗,为何还要回去?” 听到这个问题,石羽不禁也来了兴趣,伸手点住周身大穴止血之后,用剑撑地,来到徐星涯面前。 第六十六章 贵人相助 徐星涯抬头看了看石羽又望向叶雪卿,只见后者正看着自己,连忙将头低下说道:“我和徐星涯在试剑大会上被石石少侠打败,因此悔恨在心,眼看报仇无望便逃离了侍剑宗,一路向西到了太白山,后来被赤龙寨弟子看到,将我二人邀进山寨奉为上宾。” 周道余一边说,一边偷看叶雪卿的脸色,只见对方死死盯着自己,知道此时不是糊弄别人的时候,便把心一横说出了实情,接着说道:“我二人本已打算投身赤龙寨,哪知寨主却说我二人有大用处,要我们重回侍剑宗磕头认错,并许诺会派方长老同行为我等求情,等我二人在侍剑宗站稳脚跟之后,再伺机偷取情报传回赤龙寨,说少不了我二人好处。” 叶雪卿听闻有些不解说道:“这你们也相信?即便到了侍剑宗,宗主就算不杀,又怎会重用你二人?” 周道余叹了口气,目光惨淡说道:“我又何尝不知,但是秦寨主给我们吃了毒药,若是我们不听他的话,便得不到解药,到时候还是逃不了一死,既然如此,还不如当他的棋子,至少在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还能够苟活于世!” 说完竟然留下泪水,石羽知道这周道余心情高傲,从不肯低头,没想到此刻居然在自己面前哭泣,再看已经自杀身亡的徐星涯,在侍剑宗还是自己的上司,心中不禁有些不忍,便看向叶雪卿,目光中充满求情之意。 叶雪卿看了看石羽,无奈说道:“你别看我,还是你决定。” 周道余见此情形,知道唯一的希望在石羽身上,连忙跪到石羽脚边抱着石羽大腿说道:“石师弟,我是对不起你,但那也仅仅是在赤龙寨诬陷你而已,此时是你要杀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和你动手,还望你念在同门之谊的情分上,放我一条生路,我保证远赴塞外,再也不踏入中原武林半步! 叶雪卿翻了翻白眼说道:“你已经叛出了侍剑宗,哪还有同门之谊?” 石羽本不想放过周道余,但是看到徐星涯的尸体,毕竟以前都还是师兄弟,心中不禁有些悲伤,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我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愿这次放过你,你今后不要再那样心胸狭窄就行。” 周道余听闻连忙磕头说道:“一定,一定,我一定遵从石师弟的话,多谢饶命之恩” 石羽接着问道:“我且问你,那人是不是方悬河?” 周道余顺着石羽指引,看到躺在地上昏死过去之人说道:“就是此人,方悬河武功平平,但是口才极佳,也是在他的蛊惑之下,我二人才一时冲动情愿服下毒药回侍剑宗。” 石羽见确定了身份,知道此人万万不能留下,走到身边抽出寒螭剑,直接插在对方胸口之中,结束了方悬河性命。 叶雪卿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周道余说道:“他心肠软弱,要放了你,但是我却没有他那么好骗,你若真的有悔过之意,就留下点东西再走,也好给你长长记性。” 石羽听闻不忍说道:“这样做不太好,他已经知错了。” 哪知周道余连忙说道:“应该的应该的”说着抽出长剑,左手小拇指在剑上一划,顿时流出鲜血,再看那小拇指已经掉在地上。 周道余扔掉长剑,右手捏着左手拇指根部,痛的已经直不起腰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石羽看到周道余的惨状于心不忍,连忙从怀中摸出金疮药来给周道余敷上,周道余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还望女侠为我解毒,在下感激不尽。” 叶雪卿看了看石羽,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瓷瓶,倒出两粒药丸扔在地上,周道余连忙用右手找到,塞进嘴里含服。 叶雪卿看着周道余说道:“希望你能记得你说过的话。” 说完便扶着石羽离去,找到拴马的地方二人骑马离开此地。 路上叶雪卿悠悠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侍剑宗的规矩是什么,但是私下放走周道余,侍剑宗如果发现定然不会轻饶你,你有什么打算?” 石羽抬头看了看天,此时正值烈日当空,顿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连忙晃晃脑袋说道:“反正那两个赤龙寨弟子也逃了出去,杀不杀他都一样,回去都要受罚,再说周道余服了秦寨主的毒药,也活不了多久。” 叶雪卿一听此话愕然说道:“那二人骑马逃离之时,我在他们背后发射了透骨针,这种针毒性强烈,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二人就会毒发身亡,我以为你知道的。” 石羽听闻一怔,接着悻悻说道:“这点我倒是忘了,还以你发射的是普通暗器,有意放那二人性命。” 叶雪卿勒马说道:“怎么办,要不要回去”接着做了个动手的手势。 石羽不禁想到徐星涯自裁时的场景,心下一软无奈笑了笑说道:“算了,大丈夫一言既出再来反悔,定会被人耻笑。” 叶雪卿说道:“那不如你跟我回百毒门,做那侍剑宗弟子也没什么好,那白溪林见了我们门主也会礼让三分,你先跟我回去,过段日子我求门主去和白溪林谈谈,想来他也不敢为难于你。” 石羽听闻笑着说道:“你一个小丫头,百毒门的门主会听你的?算了,我兄弟小七还在侍剑宗,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叶雪卿一听,面色尴尬笑着说道:“没想到说一次大话,还要被你识破。”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你的兄弟,可是侍剑宗的萧齐,如果是的话,你可要多留意一些” 石羽听闻好奇问道:“怎么,你认识他?他” 叶雪卿打断石羽话语说道:“你还不知,那时你们从赤龙寨归来之时,我曾在远处跟随,后来在十里坡看到他组织众弟子突出重围,而且还武艺非凡,有人喊他萧齐师弟,因此有些印象。” 石羽从马背拿出水囊拔开木塞喝了两口,说道:“是啊,我这兄弟精明得很,平时我有什么不懂的事情都会问他,他总能说出许多道理来。” 叶雪卿接着问道:“你们从小就认识吗?” 石羽听闻此言,思绪回到刚逃出山谷时的情景,不禁感慨说道:“我和他认识数年,如果没有他,也许我已经死了,或者我到现在只是个乞丐也说不定是他坚持要到侍剑宗,我们从小镇上不远千里一路来到浙江,最后机缘巧合之下终于如愿,才有了现在的一切,我们二人在一起经历了很多,因此小七可以说是我的生死兄弟。” 叶雪卿听完这些,只是淡淡哦了一声,接着便不再说话,似乎有些心事。 石羽却是触动回忆说得兴起,接着说道:“你若是和他聊过,就会知道他是个非常有趣的人,不仅武艺高强,还会讨人欢心,在侍剑宗很吃得开,他还告诉我一个大秘密,不过我立了誓言的,不能说出来,不然要是说出来定会吓你一跳。” 叶雪卿原本是想说出当日自己看到的情景,没想到石羽如此说来,还以为对方已经知晓,有些惊讶说道:“什么?他告诉你了?那当时你一点也不惊讶,你难道不觉得他的问题很大吗?” 石羽挠了挠头,感到非常疑惑,心中不禁想到,这小七喜欢白秋暝的事情难道江湖上都传开了? 想到此处不禁摇头笑了笑说道:“不瞒你说,初听之时,我也非常惊讶,甚至感觉不可思议,不过后来仔细想了想,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说了算了,我现在是非常支持他,只希望到时动静不要闹得太大就好。” 叶雪卿一听面色宁重说道:“原来如此,既然你已经知晓,并且支持他,那我也多说无益,我向你保证这件事情我会保密,不过你也一定要小心,还有千万不要和你的那位好兄弟提起,否则就是害我。” 石羽一听愕然说道:“这种事情应该不至于如此,你放心我绝对不说,就算有朝一日他因为这件事找你麻烦,我也会站在你这边。” 叶雪卿一听,呆呆望着石羽满脸不可思议,说道:“真真的?你会站在我这边?” 石羽理所当然说道:“当然如此,这本来是他的事情,他要因为这件事去怪罪别人,那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叶雪卿听闻低头有些娇羞说道:“谢谢你,我我没想到我在你心中竟然如此重要,我我先走啦,你多保重。” 说罢扬起马鞭抽打下去,马儿场嘶一声,撒开腿向前跑去。 石羽却是越听越糊涂,喃喃说道:“小七不过是喜欢宗主的女儿而已,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为何叶姑娘如此紧张,不行,回去我得劝劝小七,两个人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能太亲密的好”想到此处,石羽双腿一夹马肚,马儿脚步又快了几分。 一路行到镇子上,石羽找了家客栈歇息了一天,看到身子已无大碍,受伤的腿和肩膀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便换了干净衣服,骑马向侍剑宗赶去。 离侍剑宗越近,石羽的心中就越不安,刚放走周道余时还感觉没什么,此时想起本宗主白溪林、堂主白青枫、和执法堂堂主程墨的面孔,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寻思半天,石羽决定瞒下去,毕竟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叶雪卿,一定不能让宗主知晓,毕竟不能连累自己的救命恩人。 想到此处石羽开始策马急行,不多时感觉肩膀和腿部隐隐作痛,知道马背颠簸,伤口又重新撕裂开来。 忍痛急行两日,此时已经来到侍剑宗山脚下,石羽拴好马匹,向溪水中照了照自己,只见面色惨白,精神不振看起来沧桑许多,喝了两口溪水,也顾不得许多,接着便向侍剑宗奔去。 到了追魂堂,石羽连忙拜见了堂主白青枫,对方此时正在大厅,看到石羽身上还带着污血,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吓得石羽连忙单膝跪地行礼说道:“弟子石羽,完成宗主交付的任务,特来复命。” 白青枫听闻完成任务,眼神这才柔和一些,看着石羽说道:“起来慢慢说!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石羽抬头看了看白青枫,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连忙低下头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弟子依照情报选在山林中伏击,对方共有七人,趁其大意之际,出手先重伤带头之人,乃是赤龙寨长老方悬河,接着回剑又刺死一名赤龙寨弟子。” “此时其他弟子已经下马抽出兵刃与我纠缠,徐星涯和周道余二人,分别从死去的弟子和方悬河身边抽出长剑,我见形势不妙,拼着左肩挨了一下,又除去一名赤龙寨弟子,但那徐、周恶人功夫不弱,又熟悉侍剑宗剑法,这这堂主是知道的,因此我只能苦苦抵挡,不多时腿上又中了一剑。” 偷偷看向白青枫,发现对方此时已经没有看向自己,而是在思考什么,石羽大着胆子接着说道:“不过好在徐、周二人好像穴道被制,发挥不出实力,弟子杀掉所有赤龙寨的人后,找出破绽后又将徐周二人一一击杀!” 第六十七章 说东道西 想了想,石羽总觉得还是应该告诉白青枫秦寨主的安排,便说道:“那周道余临死前告诉我说,他们此行乃是回侍剑宗认罪,然后方悬河长老会为他们求情,到时候他们会伺机将侍剑宗的消息传回去!” 白青枫抬起双眼说道:“你又如何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石羽说道:“那周道余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时一念之差叛出侍剑宗已是不该,只想在临死前再为侍剑宗做一点事情。” 听到这样的秘密,白青枫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 送走石羽,白青枫来到朝阳别院,白溪林听到汇报后勃然大怒,摔碎了一盏茶杯,口中说道:“看来这赤龙寨真的是太嚣张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真以为我们是吃素的,还想将内应安插到我们侍剑宗来!” 白青枫说道:“父亲稍安浮躁,好在我们已经出手,没有让徐周二人活着回来,当务之急,还是要以打探情报为主,只要有了足够的情报,不出手则以,出手便要蛇打七寸,让这赤龙寨烦翻不过身来!” 白溪林听闻此言,知道儿子所说乃是上策,便压下心中怒火,说道:“飞燕堂已经查明,这樊雄乃是黄河帮的一位长老,但是那潜入金翅岛的蝴蝶,还是没有头绪!” “要不要把此事告诉金翅岛,让他们防范一下,也好给这赤龙寨一些压力?”白青枫问到。 白溪林想了想,摇头说道:“还是静观其变,这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是告诉了金翅岛,虽然是能够牵制赤龙寨,但是这僵局还是打不开,还是让秦老儿再嚣张几天。” 却说石羽回到住处,并没有发现小沐的踪迹,心中不禁有些失落,连忙上楼换了衣服,接着烧了两大盆热水舒舒服服泡了个澡,伤口埋在水里微微作痛,石羽看着眼前升起的热气,想起这次行动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若不是恰好有叶雪卿在场,只怕此刻自己的尸体都已经发臭。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萧齐,石羽暗道一声不好,连忙站起身来,胡乱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后,便向飞燕堂奔去。 原来当日闲聊时据萧齐说,这是他打探回来的情报,宗主白溪林和自己都以为赤龙寨的弟子是押送徐周二人来侍剑宗,不说捆绑起来,至少也会封住内力,因此对这二人都没有太放在心上,而赤龙寨明显不是押送而是护送,这说明是情报出现了问题如此说来,是萧齐情报出现了失误,不知道宗主会不会责罚。 没想到无意间说出的话,可能会影响到自己兄弟,石羽心中不禁有些懊恼,步子也快了许多。 飞燕堂的弟子见对石羽早已不陌生,看到对方急急忙忙跑进来,连忙让开路,来到萧齐住处,发现屋内并无一人,以为萧齐已被宗主喊走,心下不由更加着急。 在外面看到一名弟子走过,石羽连忙上前拦住询问,这才得知萧齐在飞燕厅内商议事情,打听了位置之后,石羽连忙向飞燕厅方向奔去。 门口弟子虽然认识石羽,但此处并不同于飞燕山庄大门,还未上前便被拦下。禀明来意之后弟子前去通传,过了好一会儿,萧齐才现身,一脸歉意说道:“大哥久等了,近期堂中事物繁忙,很多事情都要我来处理,不知大哥前来有何事情?” 石羽小声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过来。” 说着和萧齐来到墙角偏僻之处,将路上的事情还有和白青枫的谈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萧齐面色变得非常难看,眉头都拧到了一处,萧齐这个样子石羽从未见过,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 萧齐看着石羽说到:“多谢大哥来告诉我这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一次险些害了你,但这绝非我本意,还望大哥体谅。” 石羽扶住萧齐肩膀说到:“这是哪里话,我只是想到此次情报有误,担心会影响兄弟你出任副堂主。” 哪知萧齐微微一笑说到:“不瞒大哥,在你出门的第二天,宗主便已经下令,由我出任飞燕堂副堂主之位,不过此事多少对我还是有些影响,我要先行一步处理。” 看到萧齐匆匆离去的身影,石羽心中有些迷茫,回到追魂山庄,便被弟子看到说宗主有请,石羽连忙又转身往朝阳别院走去。 一路上细细想了一遍和白青枫说的对话,计算着其中细节,心中盘算着如何能够为萧齐开脱,但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好办法来,来到门前只好深吸一口气进了大厅。 只见宗主白溪林和白青枫正在厅内,招呼石羽坐下,不多时,白秋暝和萧齐也来到此处。 白溪林看了看四人,面色有些阴冷对石羽说道:“将事情的经过再讲一遍,不可落下任何细节。” 石羽站起身来点了点头,回忆着和白青枫的对话,将当日之事又说了一遍,白溪林听完面色阴冷的有些可怕,看着萧齐说道:“副堂主,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萧齐连忙站起身来拱手说道:“禀宗主,此事确实是弟子疏忽,弟子愿领责罚。” 白秋暝见此情形,站起身说道:“宗主,此时怨不得萧齐,是我” “住口,我还没问你!” 只见宗主冲白秋暝怒吼道,莫说萧齐和石羽,就连白秋暝也没有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便坐了下去不再言语。 萧齐大着胆子说道:“宗主息怒事已至此,弟子罪责难逃,只是当务之急并非责罚,而是要梳理咱们的情报,这样的事情决不能出现第二次,弟子愿戴罪立功,不求免去责罚,只愿能够弥补一些此次错误情报带来的损失。” 白溪林听闻沈呻吟片刻说道:“说下去。” 萧齐向众人再次行礼过后说道:“此次派往赤龙寨打探消息的共有十人,只有师兄丁延探得消息,丁师兄七岁加入侍剑宗,十五岁入飞燕堂,至今已有近二十年,每次情报都无失误,因此弟子对丁师兄十分放心,哪知此时对于赤龙寨的情报却出现了差错,弟子愿意亲自前往调查此事,找出问题所在,解决了后患再请宗主责罚不迟。” 白溪林听闻点了点头说道:“言之有理,飞燕堂掌管情报,不能出现半点差池,是该好好整顿一下,这件事情就由你去办,以后要协助秋暝,打理好飞燕堂。” 听到萧齐的话语,白溪林心中的怒气消了不少,这少年心思缜密,假以时日绝对会是侍剑宗的中流砥柱,因此白溪林心中对萧齐的印象非常好,只不过这次情报出现失误,偏偏又是白溪林最在意的赤龙寨,因此心中才会有怒气。 白溪林接着说道:“你新任副堂主一职,办好此事,情报失误的问题老夫便不予追究,以后你要好自为之。” 萧齐连忙跪谢说道:“宗主大恩,弟子不敢忘却,此行弟子想和石大哥同去,毕竟是我的事物,让石大哥受伤,若是此次真的查出来什么,也好让石大哥能够一解决心头之恨!” 白溪林站起身来向后走堂去,接着传来声音:“此事由你做主,切记以后情报问题再也不能出现半点差错!” 萧齐看到危机终于化解,不禁松了口气,扭头对石羽说道:“大哥,此次还要劳烦你助我一臂之力。” 第二天,石羽和萧齐二人便骑快马下山,来到齐溪镇,在茶馆稍作歇息,接着又马不停蹄开始赶路。 萧齐面带歉意说道:“本想这是一个机会,助大哥登上副堂主之位,哪知差点害了大哥信命,萧齐心中甚是过意不去,在此先向大哥赔罪。” 石羽心中倒不觉得有什么,只说到:“但愿只是一场误会!” 萧齐说道:“是不是误会,到了陕西招齐弟子一探便知。”说完鞭子抽下,坐下良驹又快了几分 侍剑宗内,白溪林和白青枫坐在内堂,茶杯内泡的是上好龙井,此时热气冉冉升起,散发出阵阵幽香,白溪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枫儿,此事你怎么看?” 白青枫眼睛望着房梁,只见上面结有蛛网,此时一只苍蝇正巧撞在网上,正在苦苦挣扎,而蜘蛛看到有猎物入网,开始在周围吐丝,不断戏弄这只苍蝇,眼看苍蝇的挣扎力道越来越小,白青枫开口说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白溪林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这样武断,很多事情不是靠杀就能解决的,我早已有意将位子传给你,就是你这个毛病,侍剑宗若是到了你的手上,唉那石羽倒还罢了,萧齐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武功谋略都很不错,我本意是留下他辅佐你,那样我会放心的多。” 看到房梁上那知苍蝇已经不再挣扎,白青枫开口说道:“若是我执掌侍剑宗,不用辅佐,不出三年会灭掉赤龙寨,再过三年会灭掉金翅岛。” 白溪林摆摆手说道:“这正是我还未传位于你的原因,这石羽虽然说谎,但此次确实是九死一生,我观他面相,不像是个有心机之人,说不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着眼睛看向桌子上的纸条,这纸条乃是中午刚刚收到,上面写着:未见周道余尸体,另在打斗处向东一里外,发现两名赤龙寨弟子乃是中毒而死,落款是丁不凡。 原来沈锋对于石羽所言并不全信,刚好丁不凡正在太湖附近执行任务,便飞鸽传书让他查看一下情况,结果发现和石羽所说果然有出入。 白溪林接着说道:“此次他二人已经前往赤龙寨,你也派了尾随弟子,再等一等,相信便会水落石出。很多时候需要的是耐心而不是武力,别忘了还有沈锋带回来的情报,若是属实,到时我会定下计策将他们逐一吞并,待我们侍剑宗成为江湖数一数二的大门派,那时将位子传与你,我才放心,趁现下无事,你抽空前往金翅岛附近探探情况。” 白青枫听闻,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第六十八章 三派端倪 这一日二人便如往常一般寻找客栈住下,但睡到夜里子时,石羽忽然听到隔壁有打斗声,连忙拿起寒螭剑前去查看,只见萧齐和一名黑衣人在客栈后院缠斗,那黑衣人武功不弱,将萧齐渐渐逼至劣势,而萧齐手上剑招无力,显然已经受伤。 石羽看到此景连忙拔剑相助,朝黑衣人后心刺去,这一剑无声无息,又用上无相剑诀的步伐,但这黑衣人仍然觉察到了背后的杀气。 连忙放下萧齐不管,回头用剑挡住石羽的杀招,借着月光只见黑衣人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到这双眼睛石羽莫名心中一寒,只觉十分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这一分神手上招式便弱了几分,黑衣人看准时机立刻反守为攻,哪知石羽脚下一滑,竟然绕到黑衣人左侧,身形急转竟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其颈部刺去。 黑衣人眼中闪过诧异的光芒,使出一招倒踩七星连退七步,这才躲过石羽杀招,这倒踩七星乃是江湖上常见的步法,但这黑衣人使出来竟然玄妙许多,隐隐有一种截然不同的味道。 刚欲转身离去,此时萧齐从身后赶到,大喊一声:“鼠辈想跑?” 这黑衣人身形略一迟钝,已被萧齐剑光笼罩,知道良机已失,只好硬着头皮和萧齐再次斗在一起。 石羽看到萧齐右臂衣袖不知何时已被鲜血浸红了大半,知道来者不善,当下举剑朝黑人刺去,这一招石羽用上无相剑诀中最为熟练的奔云式,只见剑光闪闪,招招不离对方要害,而黑衣人也被二人合力逼至角落。 眼看就要被二人制住,这黑衣人剑法突然一变,使出一招斜风细雨,这一招乃是侍剑宗的剑法,石羽和萧齐二人都是再熟悉不过。 见到此招,石羽心中大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自然而然地使出防御的招数,萧齐剑法却是一往无前,趁对方出招之际,长剑向前急刺,竟然刺入黑衣人肩头数寸。 这黑衣人反应亦是不慢,左手食中二指使出二指禅的功夫,竟然用手指夹住剑身,萧齐顿觉长剑犹如刺入岩石一般,不能再进分毫。正要催动内力再刺,黑衣人手指竟然将长剑夹断,这等突变萧齐却是始料未及。 手中断剑没有了阻力,不由再次向前刺去,却被黑衣人手指在剑身一弹,将短剑偏离了方向,接着将手中半截剑尖当做暗器朝萧齐发出,待萧齐躲闪后收住身形,对方已经越过墙头不知所踪。 石羽正欲追赶,萧齐伸手拦下说道:“穷寇莫追,这人剑法不弱,即便我们追上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石羽疑惑说道:“此人刚才使出侍剑宗剑法,难道他是侍剑宗弟子?” 萧齐却是看着黑衣人逃去方向冷冷说道:“不但是,而且还是侍剑宗的高手,否则怎会让咱们如此狼狈!” 石羽听闻大惊说道:“怎么可能,你我在侍剑宗又没有仇人”,刚说到这里,石羽便不说话,因为他想起来之前白青枫和萧齐的过节,但是心中隐隐觉得不可能是白青枫。 萧齐冷笑一声割断长袍,一边包扎胳膊伤口一边说道:“我这把剑虽然比不上青蛇剑,却也不是寻常货色,他却能轻易夹断,显然内力不弱,但从招式来看,他使的却是江湖中寻常的剑招,显然是刻意掩饰本门武功,最后在你我二人逼迫之下,凭借一招斜风细雨便化解了危机,这等剑法造诣,在侍剑宗没有几人能够达到,回去查一查便知道了。” 石羽想了想还是下定决心说道:“那会不会是白堂主,毕竟你们之前?” 萧齐却有些诧异说道:“怎么可能,这白堂主再怎么说也是宗主的儿子,怎会如此乱来,况且以白堂主的武功,我可能撑不到大哥前来!” 石羽听闻顿觉有理,连忙说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萧齐苦笑一声说道:“这南少林眼看是去不成了,出了这种事,我们继续在此停留便危险甚大,万一对方还有援手,或者不顾一切要杀死你我二人,只怕也难以抵挡,为今之计只有速回侍剑宗才能保得安全。” 商议过后萧齐不顾手臂之伤,二人连忙收拾行礼,给客栈留下银两后,便骑马朝侍剑宗方向急行而去。 一路狂奔不敢歇息,一直到了龙泉,二人才稍稍放下心来。 石羽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次出行竟然有这么大的危险,而黑衣人又如此神秘,若真是侍剑宗弟子,只怕在宗门又要掀起不小的风波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但是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萧齐却是将伤口换药之后,狠狠说道:“居然敢对同门弟子痛下杀手,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他来。” 说完将伤口的重新包扎,活动了下手臂,发觉已无大碍,这才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告状去。” 石羽有些担心问道:“我们都未曾看到这黑衣人真面目,如何找到他?” 萧齐却是颇有信心说道:“别忘了,现在我可是神剑堂堂主,再加上秋暝飞燕堂的势力,何愁找不出一个区区毛贼来?” 说到这里,手中马鞭一扬,马儿吃痛,嘶鸣一声便撒开蹄子跑了起来。石羽看到萧齐如此着急,便连忙跟上。 到了侍剑宗,萧齐低声说道:“一会去见宗主,一切由我来说,你莫多言!”石羽听闻点了点头。 二人一直驭马来到朝阳别院前,让弟子前去通报,说有大事需禀报宗主定夺,不多时便受到宗主召见。 议事厅内,萧齐疾步上前行礼过后,对白溪林说道:“宗主,大事不妙!” 白溪林心中诧异,原本以为是萧齐抓到了金翅岛的奸细,没想到对方却是负伤前来,还有这萧齐素来稳重,如今为何竟然如此惊慌,当下连忙问道:“可是对手人数众多,不能力敌?” 萧齐摇了摇头说道:“弟子奉命前去追查金翅岛的情报弟子,没想到还没有找到,却发现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侍剑宗内还有内鬼!” 听闻此话石羽心中一惊,萧齐将这神秘人和侍剑宗牵扯在一起,即便萧齐不动手,宗主也会彻查此事,当下心中不禁有些不忍,刚想开口,突然想到萧齐在山庄的嘱咐,接着想到那神秘人出手皆是杀招,便低头没有打断萧齐话语。 只听萧齐接着说道:“宗主,此行我二人沿途打探,终于寻到蛛丝马迹,原来敌人竟然绕过我们,到了后方福州境内,当下想到事态严重,我立即飞鸽传书给飞燕堂主,接着悄悄摸到福州,一路上昼伏夜出,已是非常隐秘,但不知为何还是走漏风声,引来高手追杀我二人!” 白溪林听到此处,注意到萧齐右臂的伤口,不由大怒说道:“还有内鬼?这金翅岛真是越来越过分,竟然欺负到我们侍剑宗的头上,此仇老夫今日暂且记下,日后定要他加倍奉还。” 萧齐说道:“宗主,袭击我们的不是金翅岛弟子,那人武功高强,行踪诡秘,不知何时盯上我们,竟然在夜里子时前来刺杀我,幸好当时弟子足够机警,发觉有恙便和他纠缠起来。 “那人剑法不弱,但不知何故,使的只是些江湖上寻常剑招,只不过内力雄厚,因此弟子不敌,被伤了右臂,而后石大哥听到声音前来,这才让我得以喘息,逃过一命!” 白溪林听闻不禁有些疑惑说道:“不知是江湖上哪路高手,要和我们侍剑宗为敌?交手之后你们可有线索?” 萧齐连忙说道:“辛亏石师兄在藏剑峰闭关半年,剑法大进,这才缠住对方,而我调好内息之后也向那人攻去,在我二人剑法配合之下,那神秘人却始终不肯显露本门武学,因此渐渐落在下风。后来眼看便可生擒他问个明白,谁知那人竟然使出一招斜风细雨,此剑法剑招易学,精髓难懂,若没有人指点,定然不知其中变化,但那人使将出来,竟然懂得其中全部变化,甚至比弟子二人还要纯熟,当下看到对手使出此招,不禁心中一惊,手上慢了一分,被那人看准破绽,用轻功逃了出去。弟子二人本想追赶,但敌人太过神秘,担心对方还有援手,而我又负伤在身,想到此消息太过重要,因此权衡之下,星夜赶回禀告,好让宗主早做准备。” 白溪林听闻此言,口中喃喃说道:“福建金翅岛为何要去福建?” 突然面色一变,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开口说道:“此消息非常重要,你二人一路奔波劳累,不如先回去好好休养一番,此事你们就不要操心了,老夫自有主张,还有内鬼之事你二人不许外传,省得在弟子中出现谣言。” 石羽和萧齐连忙点头称是,行礼退出侍剑宗之后,石羽追问萧齐说道:“你为何要说这黑衣人和金翅岛有牵连,为何你要” 萧齐打断石羽之言低声说道:“小声点,我后来想了想,此人定是侍剑宗之人,但在普通弟子中,有谁能有如此高超的剑法,因此即便我查出来,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他,而宗主就不一样了,借宗主的力量去铲除叛徒,自然要比我们亲自动手要轻松地多。” 说完向石羽眨了眨眼睛,石羽心有不甘边走边小声说道:“就算那人是侍剑宗弟子,可也不一定就和金翅岛有关系,要知道当时我们只是去游山玩水,去福建南少林乃是临时起意,这总算是欺骗了宗主。” 萧齐听闻此番话语站住身形,面露不快将石羽拉到一边说道:“你也说这人是侍剑宗弟子,那你可知侍剑宗三忌十二戒,一忌背叛师门,二忌同门相残,如今那神秘人两条都逃不了干系,一经查出便是死罪,即便是我骗了宗主,再加他一条勾结金翅岛也不冤枉,要知道当时若不是你前来相救,此刻我已经命丧黄泉,到了那时,难道你还同情他吗?” 第六十九章 身份败露 看到石羽怔怔说不出话来,萧齐这才发觉自己语气有些不善,当下接着又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江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美好,我们若是一味忍让,到头来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看到有弟子经过,萧齐拉着石羽边走边小声说道:“当时虽然是咱们出去散心,但是我表面功夫早已做足,在去福州的路上已经给秋暝飞鸽传书,说打听到福州有金翅岛弟子的动静,会前去查探,因此即便宗主细查,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把柄。” 看到石羽面无表情,萧齐以为对方还在生气,便又说道:“你我二人虽非亲生兄弟,但一路艰辛来到这侍剑宗,在我心里早已把你当做亲人看待,好,小弟在此立誓,以后遇事多和大哥商量,绝不再意气用事,况且你我兄弟二人为了这等事情生气,实在是不值得。” 石羽此时脑中却是有些混乱,听闻萧齐话语顿时想起往事,想到萧齐对自己帮助颇多,心中不禁有愧,说道:“是我不好,但愿你这样做有你的道理,我们先回去,当务之急是让你先把伤养好。” 萧齐听到石羽如此说,知道对方并未生气,这才放下心来,二人一同回到神剑山庄。 夜,石羽躺在床翻来覆去却无法入睡,一直在想最近发生的事情,这神秘人究竟是谁,会侍剑宗剑法必然是侍剑宗弟子,但自己在侍剑宗并未树敌,难道是周道余? 想到此人,石羽又有了摇头,那晚看的很清楚,那黑衣人五指健全,而周道余当日为了表明心意,削去了自己左手小拇指,再者说周道余的功夫也没有这么厉害。 想来想去,石羽又想到萧齐,心中总感觉他有些不对劲,想来想去,感觉这人应该就是冲着萧齐来的,萧齐为何会有这么多敌人?有些事情为何总是那么巧合,真的是碰巧还是有意为之?石羽自己都搞不清楚。 为何二人在侍剑宗附近相安无事,萧齐偏偏说要去南少林?到了福州为何会受到神秘人偷袭?那人一身夜行衣,又选择在半夜子时出手,显然是有备而来,究竟是谁? 之前和萧齐在一起,从未听他提起过对少林有兴趣,为何这次却如此反常?并且在去福州的路上,萧齐为何又碰巧飞鸽传书谎称福州有金翅岛弟子出没,是考虑周全还是有意为之? 想到这一连串的问题,石羽感觉脑中一团乱麻,直到清晨才昏昏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在山庄内寻找一遍,都未发现萧齐的踪迹,去找守值弟子询问,弟子说道:“萧堂主一大早便出去了,去向不知。” 听闻此言,石羽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问题所在,不禁欣喜脱口而出说道:“我怎么没想到,既然是侍剑宗弟子,当日定然是不在侍剑宗内,因为他出去了!” 想到此处,石羽心中有了计较,只要能查到那几日都有哪些弟子不在侍剑宗,范围便小了很多,但苦于在侍剑宗交集不多,一时间无从查起,左思右想只好决定等萧齐回来让他去查。 想到这是自己想出来的办法,心中不禁有些得意,开始幻想萧齐听到自己看法时的情景,哪知一直等到晚上,还不见萧齐归来,这下石羽不禁些担心,心中又开始胡思乱想,难道那神秘人回到侍剑宗?找到了萧齐? 想到此处,石羽急忙拿寒螭剑出了神剑山庄,站在路上思索片刻,决定先到飞燕堂去,毕竟白秋暝和萧齐的关系非同一般,有他的帮忙,应该更容易找到萧齐。 来到飞燕山庄守门弟子处询问后,才知道萧齐一大早已经来过,和庄主白秋暝一同去了朝阳别院,想到他们二人在一起,石羽这才有些放心。 回到侍剑宗又等了好一会儿,萧齐终于回来,看到对方面色用些阴沉,石羽心中诧异,连忙问道:“今天一天你去哪里了?出什么事情?” 萧齐一掌拍在桌子上气呼呼地说:“我和秋暝前去找宗主理论,哪知宗主竟然护着那人,怎能让人不心寒?” 石羽倒是听得一头雾水,连番追问之下,萧齐才说出其中原委。 原来萧齐一早就想通此中关键所在,清晨便打听了近期外出弟子,得知追魂堂堂主押送一批兵刃前去白龙岛,正是要经过福州。 想到此处萧齐心中便明白了事情原委,于是前去飞燕堂联合堂主白秋暝上朝阳别院找宗主讨要说法。 哪知宗主不但不听萧齐言语,反而责怪其没有证据不应胡乱猜测扰乱军心,萧齐说到那人右剑有伤,待到押送兵刃的弟子归来一查便知 三人一直争执到下午,依然没有结果,最终宗主起身离开,二人一直等到晚上不见回来,知道宗主躲着自己,数次求见而不得,无奈之下只好先行离去。 石羽听完整个过程,感叹说道:“若真是白青枫要加害你我二人,凭借他在侍剑宗的的实力和地位,我们可如何是好?” 话虽如此说来,石羽心中依然是震惊不已,看来这白青枫还是忍不住出手了,但是自己和白青枫并无仇怨,况且还是他的手下,石羽心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萧齐冷笑一声说道:“宗主的儿子又怎样,侍剑宗纪律严明,若是宗主执意偏袒,莫怪门下弟子寒了心。惹到了我,这件事情即便是宗主也别想遮掩,要知道那日蒙面人右臂被我刺伤,待白青枫归来之后,检查一番便会真相大白,到时若不是白青枫所为,我亲自上朝阳别院负荆请罪,辞去堂主之职,任由宗主发落便是。” 看到萧齐说的信誓旦旦,石羽心中不禁有些动摇,难找白青枫真的要致自己二人二人于死地,为何白青枫对萧齐就有这么大的恨意? 到了第二日,石羽起来发觉神剑堂弟子和往常有些不同,三三两两都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 看到石羽经过这些人又纷纷闭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石羽刚想上去询问,却看到对方目光飘散不欲自己接触,有意躲着自己。石羽见状也不好意思发问,便打算去找萧齐问问看是否知晓其中原因。 来到萧齐住处,此时他正在享用早饭,看起来心情好了许多,见石羽到来连忙起身相迎,一番寒暄之后,不等石羽发问,萧齐先开口问道:“大哥可发现众弟子和往日有何不同?” 石羽说道:“是有些怪怪的,好像在商议什么事情,但是又好像在躲着我,我来也是想问问你是否知晓此事!” 萧齐神秘笑了笑说道:“正是如此,因为他们商议的事情就是你我遇袭之事,你我二人为了侍剑宗安危主动请缨,下山前去寻找金翅岛弟子,哪知却被白青枫怀恨在心,借故下山运送兵刃,中途寻找时机对你我二人出手,幸好咱们兄弟二人福大命大,逃回侍剑宗,但宗主却不理会此事现在外面的弟子,谈论的就是这件事情。” 看到石羽惊讶的表情,萧齐颇为得意又说道:“此事不仅神剑堂弟子在讨论,飞燕堂弟子也在讨论,相信很快铸剑堂、追魂堂、执法堂弟子都会知晓这件事情,到时我不去找宗主,宗主自会前来找我,给我一个说法。” 朝阳别院内,白溪林正阴沉着脸坐在大殿上,下面分别坐着三位长老,为的正是今日众弟子谈论之事,白溪林没有想到萧齐小小年纪居然如此工于心计,将此事告诉的下面弟子,现在侍剑宗内谣言四起,自己再不处理后果将不堪设想。 沉寂片刻,南宫隐长老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唉,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尽快想办法补救,以免青枫的声望受损,不利于日后统领侍剑宗。” 白溪林此时好似整夜未睡一般精神萎靡,整个人看起来似乎老了许多,此时正望着门外,听到南宫隐开口,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我也没想到,在萧齐刚说过此事之时,我便飞鸽传书给枫儿,没想到真是他干的,真的是年少冲动,这样让我如何放心把侍剑宗诺大的基业交给他?”说完不禁也叹了口气。 陆青山听闻此话,有些惋惜说道:“如此看来,当时少宗主还不如撕破面皮杀了他二人,也省得惹出这许多麻烦,现在许多弟子都已经知道此事,却是让我们陷入了被动,不好再明着出手!” 白溪林听闻摇了摇头说道:“事已至此,这种话多说无益,今天找大家过来是商讨对策,看如何平息这场风波。” 说完看了长老沈云浩一眼,眼神有些许责怪之意,沈云浩看到宗主看向自己,连忙将眼皮下垂,不与其目光接触,毕竟将白青枫调离侍剑宗的主意是他出的,现在惹出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当然也逃脱不了干系。 白溪林原本想趁此机会责怪沈云浩几句,忽然南宫隐长老开口说道:“我有一计,虽然不甚光彩,但以目前形势来看,却是唯一可行的法子。” 白溪林听闻此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连忙催促对方快讲。 南宫隐说道:“我们已经知晓此事是白堂主干的,凭借萧齐萧堂主的机智,以后肯定会找到蛛丝马迹,况且白堂主右肩还受了剑伤,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推脱不得,再加上如今这件事情我侍剑宗内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想要隐瞒是绝无可能,因此不但要罚,还要重罚才行。” 陆青山听闻此言不满说道:“这是何意,难道要将少宗主当众斩首不成?若真是如此,陆某第一个不答应。” 南宫隐看到对方打断自己讲话,却并不生气,而是说道:“陆老弟,你等我讲完再发火不迟,若是要惩罚白堂主,那这还叫计谋吗?” 这句话直说得陆青山哑口无言,看到无人再反驳,南宫隐接着说道:“如今趁着萧齐知只知道对方是侍剑宗弟子,武功也不弱,右肩受了剑伤之外,再无其他线索,我们不如就趁他在没有找到新线索之前,找个弟子代替白堂主受罚即可。” 第七十章 公子秦甲 众人听闻此言,不由都点了点头,觉得此计可行,白溪林问道:“那依你之见,找谁代替比较合适?” 南宫隐想了想说道:“做戏便要做真,这样别人才挑不出破绽,此人首先必须要武艺高强,得是侍剑宗公认的高手,其次必须是这趟跟随白堂主去白龙岛的弟子才行,否则一旦被萧齐找出破绽,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因此依我之见,非此行的铸剑堂弟子蒙阳不可。”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这蒙阳乃是铸剑堂第一高手,其威望不在铸剑堂堂主公冶坚之下,况且此人对侍剑宗忠心耿耿,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白溪林听到南宫隐话语,不禁有些犹豫说道:“可否换一个人?” 南宫隐摇了摇头说道:“若要替白堂主顶罪,非蒙阳不可,否则就连我等也不会相信,更别指指望萧齐去相信此事。” 看到宗主仍在犹豫,南宫隐接着说道:“正是因为蒙阳在侍剑宗深受宗主器重,这样别人才不会生疑,否则这等事情一旦败露,以现在的形势,对我侍剑宗有害无益。” 陆青山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有气,一掌拍在座椅扶手上,登时将上好的黄花梨木拍了个粉碎。 只见陆青山气愤说道:“区区一个神剑堂新晋堂主,竟然将我们逼得左右为难,依我看不如撤去他的堂主之位,再将其赶出侍剑宗一了百了,让苏旷重新掌管侍剑宗便是。” 此言一出,一直默不作声的沈云浩开口说道:“此事不妥,若是在平时,撤也就撤了,但这萧齐为侍剑宗出力,在飞燕堂时为我们收集到许多有用情报,为了叛徒丁不凡又不顾生死单骑追赶上百里将其击杀,自己也身受重伤,这些众弟子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如今弟子中流言四起,若是在这关头,将其撤下,便等于向众弟子言明,偷袭同门弟子的是白堂主,到时人心涣散,我侍剑宗不等敌人来犯,便会不攻自破,还望宗主三思。” 这番话直说到了白溪林的心坎里,萧齐在这个时候是不能动的,以后可以找个机会再收拾他,但现在不是时候。 还有这苏旷虽然剑法高超,但是却有些孤傲,值此危机四伏之际,偏偏要做什么闭关,一点也不为宗门着想,白溪林心中已经对此人有些失望,即便是撤下萧齐,也不会再让苏旷担任神剑堂堂主之位。 这陆青山本说的是气话,听到沈云浩如此说来,再看白溪林的表情,知道自己刚才言语有失,便不敢再反驳。 白溪林思量再三,叹了口气对南宫隐说道:“依你之见,这移花接木之计该如何行事才好。” 南宫隐说道:“此计想要成功,宗主可飞鸽传书给白堂主密令,让其寻找机会在那蒙阳右肩留下相同的剑伤,再过数日用计诱骗蒙阳做下出格之事,然后白堂主发现蒙阳乃是金翅岛奸细,这样一来,在押送兵刃弟子的众目睽睽之下将其击杀,故意在众弟子面前搜身,让大家看到蒙阳右臂伤口,最好同时再搜出一些金翅岛的证据,这样一来,众人眼见为实,自然不会怀疑。” “蒙阳是奸细,这是一件大事,传到众弟子口中,同样会引起众人关注,相对于萧齐遇刺之事,众弟子便不会将精力都放在这一处。待到白堂主归来,宗主再邀请大家当面对质,此行铸剑堂弟子都可以为青枫作证,这样我们便可以把刺杀萧齐的事情,尽数归在蒙阳身上,介时有人顶罪,给萧齐十个胆子,量他也不敢再检查白堂主的右肩。” 此计确实是天衣无缝,白溪林听闻不禁连连点头,南宫隐见状接着说道:“到时宗主再趁机责怪公冶坚几句,说其管教弟子无方,致使铸剑堂出现奸细,此戏做足,自然没有人怀疑,只是此事不可提前告知公冶堂主,否则一旦露出破绽,则前功尽弃!” 听到最后一句话,白溪林点了点头,说到:“只好如此,只是眼下萧齐那边如何安抚?” 南宫隐再次说道:“当然是行缓兵之计,眼下此时显然已经不能遮掩,不如索性放开,宗主可以言明,此事由我等几位长老亲自调查,不论凶手是谁,只要查出绝不姑息。如此一来萧堂主不但无话可说,众弟子更会对宗主产生敬佩之心,从而让侍剑宗更加团结,从这点来看,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白溪林听闻哈哈大笑,面容上的疲倦一扫而光,朗声说道:“传令下去,明日卯时,所有弟子在朝阳别院前集合,老夫有话要讲。” 夜,南宫隐和沈云浩二位长老正在屋内饮酒,南宫长老平日深得宗主信任,白天又得到宗主赞赏,心中不禁一阵畅快,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沈云浩虽然也是长老,但此时倒像是南宫隐的随从,招呼对方十分殷切,将酒杯倒满后,二人又碰一杯,南宫隐杯到唇边却又放下,开口问道:“老沈,今日这计策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为何你不向宗主献上,却要借我之口?” 沈云浩将酒一饮而尽叹了口气说道:“之前是我自作聪明出的馊主意,将白堂主调离侍剑宗,哪知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宗主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已有责怪之意,若是我说出来有任何闪失,宗主以后会怎么看我?” 看到南宫隐点头,沈云浩接着说道:“再说大哥不一样,大哥心思缜密,我只不过是提供了想法,具体细节都是大哥所想,自然要比我想的更加周密,让这个计划万无一失。” 这倒是实话,当时沈云浩只提出了桃代李僵之法,具体细节都是南宫隐所想,再加上此时听到对方恭维,南宫隐不禁有些飘飘然。 看到南宫隐一脸受用的神色,沈云浩接着说道:“再者大哥在宗主心中本来就颇具分量,由大哥口中说出,宗主自会认真考虑,这样大哥不但更受宗主赏识,也不会亏了小弟不是” 说完竟然满脸赔笑,放下酒杯双手搓在一起,丝毫再无平日里长老的威严。 南宫隐看到此景不仅有些生气,不满说道:“好歹你也是侍剑宗长老,就不能改改这好赌的性子,要知道多少英雄好看都是败在这赌字上面,老哥我是真心不愿意看到你走到这一步。” 沈云浩连忙陪笑道:“一定不会,一定不会,等我这次还清欠款,发誓以后再也不赌了!” 南宫隐看了沈云浩一眼,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拍在桌子上,感慨说道:“记住今天说的话,此时正值非常时期,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沈云浩一把将银票抢到怀里,陪笑说道:“多谢大哥,小弟我这就去还了欠款重新做人,一定不会给侍剑宗丢脸。” 看到沈云浩出门消失的无影无踪,南宫隐独饮了一杯,望着外面的夜色叹了口气,这才回屋睡去。 到了第二日,众堂主早已接到命令,除守值弟子外,全部到朝阳别院前集合,石羽和萧齐二人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何事,但仍早早集合神剑堂弟子,带到朝阳别院前。 一时间朝阳别院前聚集了百人之众,众弟子议论纷纷嘈杂异常,还有一些抱怨之声不时响起。 各堂主逐一上前汇报,三位长老立在白溪林身后,看到人已聚齐,白溪林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接着运用内力开口说道:“今日将大家召集过来,是为了神剑堂萧齐萧堂主遇袭之事。” 声音不大,却清楚传到每个弟子耳中,一时间广场上鸦雀无声,因为这件事件是最近两天大家都在讨论的事情,众人自是十分关心。 白溪林眼神从众弟子中扫过,沉声说道:“入了我侍剑宗,大家便都是一家人,我作为宗主,不会偏袒任何一名弟子,更不会去恶意针对任何一名弟子,为了宗内团结,先祖立有三戒十二忌,相信大家都不会忘记,而此次神剑堂萧堂主在福州被神秘人偷袭,据说还使了一招侍剑宗的剑法。” 说到此处,台下众弟子议论纷纷,石羽更是没有想到宗主会直接说出此事,看到萧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石羽便小声问其缘由,萧齐却是有些开心,只说道:“宗主权衡利弊,当然不会掩盖此事。” 白溪林示意众人禁声,接着说道:“同门相残在任何门派都不能容,侍剑宗亦是如此,因此老夫已经决意,着三位长老亲查此事,一旦查明,不论是谁,一律交由执法堂秉公处理绝不姑息,任何人若有求情,按同罪论处。” 最后这几句话说得极是威严,众弟子一时间再不敢言语,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叫好,接着叫声接连不断,此起彼伏,响彻山谷。 白溪林看到此景,面容中不禁有了笑意,又开口说到:“今日之话语,大家都是见证,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查清此事,还望大家稍安勿躁,在侍剑宗内莫要再谈论此事,如有趁机散播谣言者,执法堂将会进行严厉处置。” 说完便转身进了朝阳别院,各堂主分别带领弟子回到山庄进行约束。石羽看到萧齐面色不错,开口说道:“这一下总算遂了你的心愿,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若真的是白堂主,宗主真舍得处罚吗?” 萧齐微微一笑说道:“不,凶手不是白青枫。” 石羽听闻诧异说道:“怎么会不是?在侍剑宗内和你有怨的也只有他,况且之前你不是一口咬定是白堂主吗?” 萧齐却说道:“一开始我确实想到的是他,但是宗主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这唯一的儿子送到执法堂,因此原因只有一个,凶手不是白青枫,是我考虑不周,这白青枫即便想要杀我,也不用亲自动手,毕竟侍剑宗高手如云,以他的势力可以随意调遣弟子来对付我们。” 听到这番话,石羽才恍然大悟,放下心来说道:“不是就好,若真是白堂主,闹得如此之大,只怕宗主日后也不会放过我们。” 萧齐却是收起笑容,叹了口气颇为忧虑说道:“只怕现在宗主也不会放过我们,这两日我们闹得太过火,若不是人尽皆知,只怕宗主已经要对我动手,此事虽然不是白青枫所为,却也把宗主逼得焦头烂额,又加深了白青枫对我的仇怨,得罪了现在和未来两位宗主,只怕以后日子更不好过。” 第七十一章 牢狱之灾 萧齐谢过众人之后,看着裴玉欲言又止,玉萧子见状对裴玉说道:“你和老朋友叙叙旧,我们先行一步,你随后跟来。” 看到两名道士远去,萧齐好奇问道:“裴大哥,几年不见你为何当了道士?” 裴玉无奈笑了笑说道:“不知二位是否还记得金刀门的事情,我杀了陆踪之后,又借机向金刀门符老爷子讲明事情原委,哪知对方不依不饶,定要我杀人偿命,金刀门弟子众多,我无奈之下只好四处逃亡,后来在武当山被金刀门弟子拦住,将我打成重伤,就要丧命之时,被武当山一位道长出手相救。” 说到此处裴玉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道长了解事情原委之后,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弟子,然然后我就做了道士,那金刀门看我成了武当弟子,只好悻悻离去,再也不敢来找我麻烦。” 萧齐心知裴羽最不喜欢门派的约束,但是为了保命,还是加入了武当派,便安慰说道:“大哥好机遇,拜在武当这武林名宿之下,日后行走江湖也多一分保障。” 裴玉笑了笑说道:“命该如此,对了我托你二人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萧齐叹了口气说道:“在侍剑宗不久,我兄弟二人便将信交给了白堂主,但是白堂主看完信良久只说了一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说完这句,气氛顿时变得不寻常起来,裴玉面色有些不自然,也没有了叙旧的心思,说道:“我道观里还有事,二位保重,后会有期。”说罢,便自顾自远去。 待石羽运功结束,裴玉等人早已离去,只好叹了口气说道:“裴大哥又救了我们一次,这次秦甲应该不会再追过来?” 萧齐面色一变说道:“这不好说,快走快走。”说完二人上马向侍剑宗方向而去。 石羽却是不明白,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萧齐,为何听到秦甲的名字,会如此恐慌,看了看自己的左臂,石羽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专心骑马追赶萧齐。 一路上二人小心翼翼,专门挑选人迹罕至的小路行走,总算没有再遇见秦甲,有惊无险平安回到了侍剑宗。 宗主白溪林得知二人归来连忙召见,石羽和萧齐二人来到朝阳别院议事厅,只见程墨也在此处,只是面色不善,石羽心中不禁有些害怕。 宗主白溪林开口便说道:“石羽,你可知罪?” 这句话将石羽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口中说道:“弟子不知!” “哼,我派人去你伏击的地方看过,那周道余的尸首并不在那里,还有两名赤龙寨弟子是在一里外的树林中发现,是中毒而死,你作何解释?” 石羽看到程墨也在此处,知道宗主肯定了解了一些事情,但是他并不打算说出叶雪卿,毕竟那时自己的救命恩人,石羽并不想叶雪卿惹上任何麻烦。 偷偷看向宗主,发现对方正神色严峻看向自己,石羽大着胆子撒谎说道:“宗主明鉴,弟子确实说了谎,那周道余和徐星涯二人再加上赤龙寨的几名好手,弟子原本是打不过的,先出手打昏了方悬河,杀了一名弟子,然后拼着受伤又刺死一名赤龙寨弟子,便没有了力气。” 这些确实是事情,石羽说起来也十分自然,接着便胡诌说道:“就在弟子要被杀的时候,突然从山林中传出破空之声,只见剩余的两名赤龙寨弟子皆摸向后背,然后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二人便倒地不起。 白溪林听闻暗器是在后背位置,这和丁不凡所说确是一致,心中便不再怀疑,打断石羽说道:“你可看清是何暗器,那两名弟子中暗器之后反应如何?” 石羽想了想说道:“当时我已无还手之力,看到情况突变,只好一边恢复体力,一边监视周徐二人,对那两位赤龙寨弟子到没有太过注意,当时也没有想到是暗器,知道对方倒地,这才猜测是有毒的暗器。” 看到白溪林没有再问,石羽接着说到:“两位赤龙寨弟子倒地身亡之后,徐星涯向树林大喊何方高人,还请现身!但山林中空空如也,并没有半个身影,而弟子体力也已恢复一些,眼看山谷中没有动静,我们三人便又缠斗在一起,只是这周道余和徐星涯似乎是有所估计,并不敢全力出手,似乎是防着那发射暗器之人!” “哪知周道余竟然在猝不及防之下,将徐星涯推向我,自己则借机向后退去逃走,徐星涯看到周道余逃离,并没有向我动手,只是说了一句没想到最后,会被自己人出卖,便横剑自刎。弟子本欲追赶周道余,但奈何腿上有伤,而那周道余已经不见踪影,因此只好在那方悬河胸口补了一剑,便立即赶回侍剑宗禀报此事,至于那赤龙寨的弟子为何会在一里外的地方,弟子实在不知! 白溪林听闻之后,试探说到:“依照暗器的毒性来看,只有百毒门的透骨针、苗疆圣蛊教的神仙引,以及清和真人的独门暗器极乐刺可以做到,你在事情结束之后,为何不去检查那两名侍剑宗弟子的死状,暗器位置,以及将暗器取出带回来?做事情怎可如此大意?” 石羽本以为自己编的谎言天衣无缝,哪知现在白溪林抓住其中细节来逼问自己,心中慌乱之际,忽然想到白无炎在破庙也中毒后的事情,把心一横说到:“弟子之所以没有前去查看,一是因为不知发射暗器之人是敌是友,二是担心二人尸体毒性,担心染上,便没有胆量上前查看,担心逃了周道余会受到堂主责罚,便谎称说将所有人都杀死,也没有提那神秘人的事情。” 就在石羽和萧齐出发去太白山没几天,丁不凡便回了侍剑宗,对白溪林详细汇报了此事,并且将暗器也起了出来,只是两根看起来寻常的绣花针,而且不知为何,这徐星涯和两名中毒弟子的尸体,都受到虫蚁啃食损毁严重,找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白溪林见石羽对答如流,也没有什么破绽,便将此事放在一边,示意萧齐讲述此行经过,萧齐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等变故,但是看到几人神色严肃,老老实实讲述了一切,还将之后遇到秦甲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白溪林听闻心中大怒,这丁延投靠了赤龙寨也就罢了,萧齐偏偏还在那里召见许多情报弟子,如此看来这些弟子只怕都会落入赤龙寨手中,多年的经营就这样毁了。 当即便对程墨说道:“程堂主,将这二人带回去关押,等真相查明之后再说!” 执法堂的牢房,石羽和萧齐还是第一次见到,之前从没有来过这里,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被关进来。 石羽心情沮丧,从未想过自己回事这样的结局,本想怪萧齐做事大意,犯了这眼中的错误,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便闭口不言。 而萧齐看起来倒还好一些,安慰说道:“大哥放心,秋暝不会坐视不管的,等她知晓之后定会去找宗主求情,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最多是受些责罚,以后有机会将功补过便是!” 却说朝阳别院内,白溪林面色寒冷如霜,只不过刚刚关押了石羽和萧齐半天的功夫,刚召集了几位长老前来商议此事,白秋暝就前来吵闹。 白溪林对着宝贝女儿也是毫无办法,只是说道:“此事疑点甚多,依照他二人所说,这情报确实是出现了问题,丁延叛变,但是为何秦云天不利用这人做点更有价值的事情,反而是传回来错误的情报,岂不是故意暴露自己?还有照那萧齐所说,为何到了赤龙寨附近,不去先查丁延,反而是召集了其他弟子,将我们辛苦多年的布局都暴露出来,但凭这两点,这二人便死不足惜!” 白秋暝反驳说道:“爹爹也说此事疑点甚多,若是赤龙寨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爹爹这样做岂不是中了他们的圈套?要知道那秦甲都来追杀这二人,若不是碰巧遇到武当山的道长,这石羽和萧齐哪有命回来,赤龙寨拼命想杀的人,爹爹杀了岂不是正好遂其心愿?”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白溪林一时间也无法反驳,转眼看向几位长老,几人都没有开口,白秋暝见状接着说道:“依我看,说不定就是赤龙寨故意如此,留下诸多疑点,想要让我们侍剑宗内讧,人人自危,从而不战自溃。要知道按照这秦寨主的真实想法,是想要周徐二人重回侍剑宗,伺机窃取情报,这叛逃过的弟子,爹爹又怎可能委以重任,秦寨主怎会如此天真?但是现在的结果,却是宗主要杀我侍剑宗两名得力干将,说不定这才是秦寨主的阴谋,女儿非是要为他二人开脱,只是此事非比寻常,杀人事小,若是着了赤龙寨的道,才是大事!” 这白溪林对于赤龙寨可以说是格外看中,听到女儿白秋暝所说,心中不禁也有些动摇,白溪林想要开口,但是白秋暝却抢先说道:“女儿再多言几句,说完就走!先说石羽,此人秉性如何,相信大家都看在眼里,几位长老也可说一句公道话,还有这萧齐,在飞燕堂多年为咱们侍剑宗立下多少功劳,相信自有公论,现在就因为一次失误,在是非不明的情况下,便要将二人处死,如此一来,众弟子谁还敢为侍剑宗卖命?” 白秋暝果然说到做到,说完这些话便退了出去。 温长老和南宫长老希望宗主能够从严处理,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是白溪林此时心中想的却是女儿刚刚说过的话,确实不无道理,便说此事还是大意不得,需要自己亲自来查方能放心。 但是查了一月有余,这二人除了办事不力之外,确实找不到任何证据,再加上白秋暝的努力,白青枫此时又不在身边,白溪林无奈之下只好将二人放了出来,只是心疼在赤龙寨布局的棋子,此刻大部分都由于萧齐的失误可以说是损失重大。 在这一个多月里,石羽和小七二人从最开始的期盼,到后来的接受现实,甚至以为侍剑宗已经将自己二人忘记,谁知道最后有惊无险,不禁都十分庆幸。 宗主白溪林召见了出狱后的二人,谈话中恩威并施,先是列举的二人的失误,直说得石羽和萧齐大汗淋漓,接着话锋一转又是对二人进行鼓励,表示这一个月只是对欺瞒宗主以及办事不力的惩罚,对二人身份并无怀疑,以后要尽心尽力为宗门做事,石羽和萧齐听闻连忙点头称是。 经此一事之后,萧齐也低调许多,做事也不像之前那样莽撞,而宗主也没有夺去他的副堂主之位,对于二人被关押的事情也不许侍剑宗弟子提起,因此只有很少一部分弟子知晓此事。 第七十二章 无相剑诀 和萧齐走出朝阳别院,石羽看到对方仍然眉头紧锁,不禁问道:“你怎么了,被放出来还不开心?” 萧齐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先回去了。”说完便和白秋暝朝飞燕堂方向走去。 看着萧齐离去的背影,石羽心中有些不安,他从未见过萧齐如此藏有心事,摇了摇头,便回到到追魂堂。 看到石羽归来,小沐面露喜色,连做了几道精致小菜,石羽却是食之无味,对于石羽被关押之事,小沐却是不知,一直以为石羽是刚刚从外面执行任务回来。 忽然想起临行前的时候,答应小沐回来要给对方带礼物,但是一路上只顾逃命,现在看到对方才想起来,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夜里,石羽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穿上衣服来到外面的树林中,深秋的夜间十分寒冷,石羽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总感觉有也事情怪怪的,但是自己又说不上来,还有那萧齐现在也是越来越奇怪,有机会的话还是问问他比较好。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苏旷来到石羽身边,石羽刚要开口,苏旷却示意对方不要说话,自己先说到:“在执法堂关了这么长时间,师傅却没有来看你,你心中是否怪我?” 石羽摇了摇头,说道:“师傅是这里为数不多真心待我之人,弟子岂能不知?” 苏旷听闻点点头说道:“你能这样想就好,师傅对宗主还有比较了解的,只要你们真的是被冤枉,查不出问题的话,飞燕堂主自能救你们出去。为师碍于身份,无法去向宗主求情,因为若是求情的人太多,反而可能引起宗主的反感,因此只能和飞燕堂主合计,由她出面去找宗主,还望你能够理解!” 苏旷平日里并不喜欢多说话,但是今晚却说了这么多,石羽知道师傅是怕自己误会,心中一热,想起这段时间受的委屈,眼中忍不住充满了泪水。 询问了石羽此行的一些事情,苏旷听完后说道:“看来你们真的是福运不浅,那秦甲是秦岭一带有名的高手,凝炎功已经练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你们能够逃脱实乃侥幸,最近侍剑宗正值多事之秋,看来为师要早些传授你剑法,以便能够自保。” 石羽听闻心中感激,说道:“徒儿多谢师傅。” 苏旷说道:“这样,今晚亥时,还在此处,切莫失约。” 约定好时间后,眼见苏旷此时事务繁忙,石羽便先行告退,回到追魂堂后,小沐看到石羽回来说道:“石大哥一路奔波,定是累坏了,我去烧水晚上公子洗个热水澡。” 石羽看到小沐又要忙碌,连忙说道:“不用费事,我晚上还有事情,你早些歇息。” 说完上楼待心情平静之后开始运行真气,过了一个时辰,只觉通体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体内真气似乎又浑厚了不少,当下知道自己可能要突破浮沉经第四层,心中不禁大喜。 眼看快到约定时间,石羽梳洗一番,拿了寒螭剑来到树林,夜里的山中甚是寒冷,但此时石羽却丝毫不觉异样,过了片刻,只见苏旷从远处走来,石羽连忙上前行礼。 苏旷说道:今天要教你的这套剑法叫做无相剑诀,共有十三式,每一式皆有上百种变化,旨在剑意而不在招式,是当今武林少有的精妙剑法,你能学到多少,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石羽从来没有听闻过一招剑法能演变出上百种变化,心中不由惊叹不已,要知道惊风剑法每招也只是有变化而已。 想到这里连忙说道:“弟子愿闻其详。” 苏旷说道:“这第一式叫做奔云式,俗话说风无相,云无常,看似缓慢实则只在瞬间,并且充满变数,叫人难以捉摸!” 说完右手从腰间抽出长剑演练起来,只见剑身在月光下翻腾飞舞,映出点点寒光看起来让人目不暇接,石羽越想看清楚越感觉看不过来,额头不禁急出汗来,苏旷一直到一炷香左右才停下,问道:“你看懂了么?” 石羽连忙跪下说道:“弟子愚钝,对这剑法过目即忘,还望师傅责罚。” 苏旷笑了笑说道:“除非是万里挑一的天纵奇才,否则这剑法哪有那么容易学,这套剑法要配合步伐才能发挥最大威力,刚才只是让你先看一遍,要学还是要从步法学起。” 说完将长剑送回剑鞘,说道:“这套步法乃是从易经八卦中演变而来,道家曰,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而这四象乃是太阳,少阳,太阴,少阴,细分之下太阳之上分出阳爻,为乾卦,为天;太阳之上分出阴爻,为兑卦,为泽;少阳之上分出阳爻,为离卦,为火;少阳之上分出阴爻,为震卦,为雷;太阴之上分出阳爻,为巽卦,为风;太阴之上分出阴爻,为坎卦,为水;少阴之上分出阳爻,为艮卦,为山;少阴之上分出阴爻,为坤卦,为地。共列在八个方位,分别为乾兑离震巽坎艮坤。” 说罢,用剑鞘指地划出八卦方位,接着说道:“其中乾为天,坤为地,巽为风、兑为泽,离为火,坎为水,震为雷,艮为山,若是要使出剑招奔云式,需保持在乾位,然后要脚踏坎位而行,出坤位,进离位,若是出震位便要抢到巽位此时不懂不要紧,不过一定要牢记,配合剑招之后,便会明白其中的奥秘。” 石羽听闻连忙用心去记,一直到半个时辰后,这才能够准确无误地背出来。 苏旷说道:“这套口诀每天都要默念两遍,一日也不能懈怠。” 石羽连点头忙称是,开始在心中默念,看到弟子如此用功,苏旷又说:“熟悉了心法和步法,接下来就是剑法,你用剑基础不错,不过连这套剑法时,心中一定不能想着固定的剑招,否则高手对决之际,一招出错,立时便有杀身之祸。” 说完抽出长剑,站立在乾位之上,开始一招一式演练起来,一直到卯时,石羽也只学到了第一式的分。 看着天边泛起的肚白色,苏旷说道:“今晚你自己再琢磨琢磨,明晚我再来找你。”说完便先行离去。 石羽接触到这套无相剑诀,只感觉好像在剑法武学中发现了新天地一般,脑海中全是八卦方位和剑招,就连走路都忍不住想按照八卦方位而行。 胡乱用过早饭也不觉困,便又兴致冲冲来到树林,但是看到不远处有两位弟子在练剑,看到有人在,石羽也不好意思开练,忽然想起在神剑山庄之时经常去的七星潭,心中不禁有了主意,携了长剑,又回到住处让小沐准备了干粮,便朝七星潭方向而去。 来到七星潭,看着碧绿的潭水,此时石羽心中已再无惧意,经过这几年的成长,石羽再也不是当日那个懵懂的少年,会被别人的谎言吓到半死,再次站在这里,石羽不禁有些怀念这位神秘师傅。 过了片刻石羽收摄心神,开始专心练起奔云式,但不论怎么练,脚下步伐总会出错,越是心急,出错便越多,石羽心中不禁有些急躁起来,这一练便是一天。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又一次步法出错之后,石羽将寒螭剑扔在一旁,脱掉外衣直接跳入潭水中,冰冷的潭水让石羽一连打了好几个冷颤,在水里泡了一会,感觉自己冷静下来,发觉肚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叫了起来。 上岸之后,从衣服里摸出火折和干粮,点了堆火之后,又用过干粮,石羽接着开始练起第一式,这一次他决定不再急功近利,而是出招缓慢,脚下步伐也是想了又想,确定无误之后这才踏出,打算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熟能生巧。 正沉浸在这怪异的剑法当中,忽然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是什么剑法?” 石羽连忙回头,只见不远处站着青衣蒙面人,石羽心中一喜,收剑连忙跑上前去行礼说道:“师傅,你怎么来了。” 蒙面人看着石羽说道:“我听闻你在从陕西归来的路上遇到了秦甲,心中有些不放心,便过来看看你。” 忽然发现还有这么多人在关心自己,石羽心中不禁一阵感动,说道:“徒儿以为再也见不到您,谁知碰巧遇上武当山玉萧子道长,替我们化解了危难。” 蒙面人点了点头说道:“刚才你在练什么剑法,看起来真是如此怪异?” 石羽说道:“这套剑法叫做无相剑诀,刚才练的是苏旷师傅传我的第一式,但怎么练也练不好。” 蒙面人口中喃喃说道:“无相剑诀” 接着对石羽说道:“你将剑法演练一遍看看,为师将其中奥义说与你听如何。” 石羽一听却是连忙摇头说道:“弟子已经答应苏旷师傅,不可轻易将此剑法外传,还望师傅见谅。” 青衣人听闻此言,眼中爆出寒光冷冷说道:“连我也不行么?” 说话间周围忽然刮起大风,石羽顿时感觉到一阵冷意袭来,不对,不是风,好像是蒙面人的杀意。 看到对方如此可怕的气势,石羽心中有些胆怯,但随即内心坚定起来,傲然说道:“师傅,这是我答应别人的事情,我不能食言,就好比答应师傅的事情也是一样,如果师傅觉得弟子做的不对,便杀了我好了。” 听到此话,蒙面人周身杀意才慢慢消散,良久说道:“很好,不愧是我的弟子,不如这样,你有哪些想不通或者不明白的,说出来或许为师能帮你。” 听到此言,石羽欣喜说道:“确有一事,这套剑法对步伐要求极其严格,而步伐却又非常怪异,是从八卦中演变而来,弟子每次演练都会踏错,怎么也学不好。” 青衣人想了想说道:“上乘剑法,均讲究潇洒如意,若是太拘泥于招式,就落了下乘,不如这样,你先想象出八卦方位,然后假想自己站在那个八卦之上再进行演练,看看是否可行。” 石羽一听顿时茅塞顿开,心中一喜说道:“多谢师傅指点。” 正要练习,突然发现师傅还站在此处,还未开口,蒙面人冷冷说道:“什么无相剑诀,老夫却是不稀罕,我先去了,你要谨记练好潮汐诀,比这破剑法管用得多。”说完身形一闪,便施展轻功离去。 石羽连忙说道:“过几日苏旷师傅还要传授我新的招式,师傅能否为弟子想想办法。” 也不知对方听到没有。 第七十三章 夜授剑招 看到前辈远去,石羽却还是不放心,回到追魂山庄后直奔后山树林而去,夜间此处并无弟子,石羽寻了一块空地,便开始依照神秘师傅所言,闭眼在心中想出八卦,站在乾位之上,摒弃脑中杂念,想象出来八卦,然后身随意动,开始演练起来。 初时缓慢,不过差错却是少了许多,后来练完发现正好站在震位之上,和自己心中所想分毫不差,心中一喜便又接着练了起来,一招快过一招,后来只在分神之时错过两次,便再无差错。 眼看将这奔云式已经练习纯熟,天色也已经大亮,便收剑回到山庄住处,小沐做了些饭菜又烧了热水,石羽用过饭后洗了澡,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到了夜里,石羽依言又来到树林,只见师傅苏旷正在此地等候,看到石羽到来,便说道:“这第一式练得如何?先让为师检验一番。” 石羽依言来到空地,拔出寒螭剑站在乾位之上,心中想出八卦形态,接着按照苏旷所传的步法剑招练了起来,只见步伐稳健,走位准确,手上招式虽未达到行云流水的境界,却也有些熟练。 苏旷当下心中大喜说道:“真的是练武奇才,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 石羽听闻有些不好意思,想到这是神秘师傅传授的办法,不禁脸上一红,苏旷则是心情大好,并未注意这些细节。拿起长剑说道:“练剑切记急功近利,否则可能适得其反,这第一式日后可以找人喂招,增加一些对敌经验,今日师傅教你第二招,拔剑式。” 石羽心下不仅好奇问道:“师傅,这拔剑还有什么讲究吗?” 苏旷耐心讲解道:“高手对决,争的就是那一瞬间,所为一招快,招招快,只要能抢得先机,就能占据优势,所以说这拔剑也十分讲究。若是敌人偷袭,你猝不及防之下慢了一步,便会处处受制,剑之一道,你要学习的东西还非常多,如果想成为一个剑客高手,这些必须要精通才行。” 石羽听闻连忙点头,苏旷却是不急于演示,而是说道:“这拔剑式分为顺手剑、反手剑、侧身剑、缚身剑,斜身突刺和提撩剑,每种出剑方式应对的情况都不相同。” 话音刚落,苏旷右手一番,只见眼前一道白光转瞬即逝,忽然犹如蛟龙入海一般没了踪影,这一切只在眨眼之间,看得石羽大呼惊奇。 苏旷说道:“这便是顺手剑的起手式,出剑之后伤敌为主,胜负只在一念之间。” 忽然将剑身倒转,右手五指成爪,身形迅速旋转,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圆圈,石羽站立较近,虽没有被剑刃所伤,但却感受到剑气切在胸口,通体涌出一阵凉意,不禁后退了两步。 苏旷说道:“这一招专门应付对手人多势众,将自己合围起来的情况,出其不意之下可收奇效,再看侧身剑!” 话音刚落,侧身腾空向前飞去,长剑从腰间犹如匹练一般朝前劈去,直将不远处一颗碗口粗的树木从中劈开。 演示之后苏旷讲解道:“这一招专门应对距离对手较远,或者有人发射暗器之时,侧身躲避之后,出其不意送出长剑顺势而下,如入无人之境” 接着,苏旷又将缚身剑、斜身突刺和提撩剑等招式一一讲解,之后又各演练一次,看到石羽迷茫的表情,苏旷说道:“这无相剑诀中,属这拔剑式最为难学,此招式全是勤学苦练,来不得半点虚假,不过若是能将这一式练至登峰造极的境界,那你也就成了剑术大师,要知道很多高手都是一招制敌,因此你每日都要苦练,不得偷懒。” 当下苏旷又将每招的心法、口诀、步法、技巧等一一传授,每讲一招,便要石羽全部记牢后才会继续进行讲解,一直到辰时才讲了一半。 看到天色已亮,苏旷说道:“回去之后好好想想其中精妙所在,今晚为师再来。”石羽连忙行礼,送走苏旷之后,感觉整个身体异常劳累,回到屋内一直睡到下午才醒。 闲来无事,开始琢磨师傅所授的前几招,到了夜里便依约到树林中去,如此一直过了三晚,石羽才将这拔剑式的所有招数熟悉。 这一晚在树林中演练一遍之后,苏旷说道:“这拔剑式非一日之功,你既已经熟悉,日后当用心练习,辛苦这几晚,今夜便早点睡,近几日神剑堂事物繁忙,过几日为师再来。” 自此,石羽每晚都到树林中练习两个时辰奔云式和拔剑式,期间抽空去了七星潭一趟,却没有发现前辈留下的记号,这才静下心来专心钻研剑法。 如此又过了数天,这一晚正在练习拔剑式的提撩剑,忽然身后传来声音:“拗步拉弓,腕力三分,剑指斜阳,腰里透身。” 石羽一听,知道是师傅前来,连忙收招行礼,苏旷点头说道:“练得不错,今日为师教你第三式,疾风式。” 接着讲解道:“这疾风式主守,若是对手武艺高出自己,或者摸不清楚敌人的状况,便可使出此招。” 说完便向前踏去,踏出三步之后抽出手中长剑,步法虽然怪异,石羽却还认得是从八卦中演变而来,手中招式却是全然看不懂,苏旷演练一遍之后,对石羽说道:“向我进招,好叫你见识疾风式的精妙。” 石羽一听,使出拔剑式抽出长剑,哪知苏旷面前阵阵剑光,手中长剑使得是毫无破绽,石羽的寒螭剑点在剑光之中,只听叮叮叮数声,竟然全都刺在对方剑上,当下不甘示弱又使出一招惊风剑法,长剑刺出直奔苏旷胸口而去,哪知自己尽力刺出的几剑,犹如刺在风中柳絮之上一般,毫不受力。 久攻不下,将百花剑法、惊风剑法和奔云式全都使将出来,也没有丝毫作用,倒是苏旷周身剑光越来越多,似是无穷无尽一般。 石羽见识到此招精妙,知道自己根本破不了,只好弃剑认输,只见苏旷缓缓收招,站立在石羽面前深色自若,似乎刚才没有出力一般,石羽心中不禁对师傅的功力和这无相剑诀更加钦佩。 只见苏旷说道:“这疾风式对步法和剑招要求甚是严格,因此为师决定让你先从步伐练起。” 说完双手背在身后,只见左脚右脚不断转换方位,犹豫魅影一般,踏离位,出艮位,移兑位,脚下飘忽不定。 即便石羽拥有心中八卦这招“秘技”,也花了一个晚上才记清楚步法方位,接着又练习两个晚上这才堪堪熟练。 本来以为自己进步缓慢,会引起师傅不快,那知苏旷却是欣喜异常,说道:“进步如此神速,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可知奔云式为何为七式之首?” 石羽摇了摇头。 苏旷接着说道:“这奔云式其实可以说是无相剑诀的根基,若是练习奔云式没有天赋,那么这套剑法不论再如何苦练,也只是死招,发挥不出威力” 石羽这才发现,奔云式涵盖了步法,剑招、技巧、心法、剑诀等,心中不由暗自庆幸,幸好遇到了前辈指点,否则说不定师傅看自己没有天赋,便不再传授自己这套剑法。 苏旷此时说得兴起,又说道:“想当初为师练习这疾风式,足足花了七天才达到你现在这样,而你只花了三天时间,相信此剑法在你手中,定然不会埋没。” 看到苏旷心情大好,石羽趁机问道:“师傅,这无相剑诀弟子练了将近一月有余,也只知道前三式,不知剩余的招式还有哪些?” 苏旷看了看石羽说道:“也罢,反正迟早都要传与你,这就讲与你听,省得你好奇心重,日思夜想耽误了练功。这剑诀共有七式,分别唤做奔云式、拔剑式、疾风式、逐电式、燎原式、绝尘式和幻影式。” 看到石羽用心记下,苏旷接着说道:“其中奔云式是基础,这已经知晓,拔剑式乃是起手式,抢得先机,立于不败,疾风式主守,逐电式乃是快剑招式,以快打快打不落下风,燎原式乃是慢招,如果对手使用流星锤、紫金刀等兵刃,可用此式周旋,绝尘式乃是腕上功夫,使用之下身剑法鬼莫测,配合身法轻功可收奇效,幻影式乃是杀招,此招一出,血溅五步,但太过耗费内力,强行使出会造成内伤,因此轻易不可施展。” 石羽听到此处,不由惊叹说道:“这无相剑诀真的是无所不包,怪不得如此厉害。” 苏旷却说道:“这还只是一半,我听那位前辈高人说此剑法原本共有十三式,后来发生变故之后,缺失了五招,如今为师也不知道缺失的五式叫做什么名字。” 没想到无相剑诀竟然还有这样的往事,石羽不禁大感惊奇,苏旷说道:“这已是百年前的事情,每一位继承剑法的剑客都想找回缺失的五式,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这件事也越来越不被重视,因此为师不会要求你专门去寻找丢失的剑法,只不过若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定要将五式纳入其中,然后流传下去。” 说道这里,苏旷又说道:“好了,这三式你且用心练习,过几日待师傅处理好神剑堂的事情之后,再来教你剑法。” 第七十四章 山顶闭关 一直过了数十日,师傅苏旷再也没有出现过,石羽只好每日练习无相剑诀的前三式,每天倒也过得充实。 一直到半月之后,石羽刚用过午饭,师傅苏旷来到追魂山庄,对石羽说道:“近日山庄事物众多,以后只怕传授你剑法的时间会越来越少,因此我向宗主申请,决定带你到藏剑峰上专心练习,只有半年的时间,希望你能够在这半年内学会这无相剑诀,那为师也就放心了。” 石羽心中莫名升起不祥的预感,问道:“是不是山庄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傅若是离开,那神剑山庄谁来主持?” 苏旷说道:“神剑堂在飞燕堂主力荐之下,宗主决定由萧齐暂时担任,徐星遥为副手协助管理,这些事情你不要操心,要知此时乃非常时刻,宗主能答应你我师徒闭关半年,已是十分不易。” 石羽没想到萧齐竟然能够掌管到神剑堂,不知道这段时间又做出何惊人事迹,让宗主另眼看待,心下不由好奇,但又不敢多问。 当下只好说道:“一切全凭师傅做主。” 苏旷点了点头说道:“明日午时你去神剑堂找我,我们一同上山去,今天好好休息,记得天气转凉,多带些衣物。”说完便先行离去。 小沐得知石羽要去闭关,连忙去收拾行李,石羽有些放心不下,决定去找萧齐聊聊,一路来到飞燕堂,却被守值弟子告知萧齐不在此处,石羽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萧齐,只好又回到住处。 小沐说话欲言又止,石羽见状便开口问道:“今天怎么了,不舒服吗?” 小沐连忙低头说道:“没没什么,只是只是公子去闭关,也需要服侍之人,可不可以带上我,毕竟公子这一去时日甚长,留我一人在此,也无事可做。” 石羽哑然失笑道:“此次闭关,是要和师傅学习剑法,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再说那山上渺无人烟,在上面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话未说完,只见小沐神情有些失望,石羽心中有些不忍,便改口说道:“这样,此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明日我问问师傅,看看可否带你在身边。” 小沐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说道:“多谢公子,就知道公子舍不得丢下我一人。”说完便跑去为自己收拾行囊。 看到小沐远去,石羽突然想起还有那位前辈,若是前辈不知道我要闭关,岂不糟糕! 想到此处连忙出门,一路来到七星潭,只见此处依旧空无一人,石羽抽出长剑削下一小块树皮,在树干上写到闭关半年四个小字,心中祈祷千万要让前辈看到,这才一路返回住处。 做好准备之后,第二日石羽带着小沐来到神剑山庄,一路上已经演练好说辞,哪知见到师傅苏旷,仍是结结巴巴说道:“那个师傅在山上师傅也需要服侍,我们” 苏旷见石羽结结巴巴,又带着婢女,截断话语说道:“你想带她上山?” 石羽连忙点了点头,苏旷想了想说道:“我们此行乃是闭关,有外人可不行,不过若是姑娘不嫌麻烦,可每日为我们送些饭食,放下就走,不可逗留,你能做到吗?” 小沐一听不能同去,神情不禁有些落寞,但是能去送饭想想也是很不错的,便应允下来。 苏旷说道:“那就从明日午时开始,希望姑娘能够准时到达,只不过山路难行,若是上不去,也不要勉强!”说完便又对石羽说道:“我们出发!” 石羽只好回头看了看小沐,和对方摆了摆手,小沐点了点头作为回应,石羽这才快步跟上师傅的步伐。 藏剑峰乃是朝阳别院后面的一座高峰,高耸入云山体险峻,上山之路更是陡峭异常,但在山巅之处却是地势开阔,饶是石羽和苏旷这两位习武之人,也花了两个时辰才到达顶峰,石羽不禁有些担心小沐,不知道她能不能上去。 在这山巅之上,山风甚是猛烈,刮得二人衣服猎猎作响,石羽心中又开始胡思乱想,这样的山路,小沐如何上的来? 苏旷似是看穿石羽心思,开口说道:“这藏剑峰以其险而闻名,你就不要再想那位姑娘了,她明日爬过这峰后便会放弃,因此你要抛却杂念专心练剑才是正道。” 接着苏旷指向不远处座茅屋说道:“此地历来是我侍剑宗前辈的闭关之处,在这山顶之上俯瞰这广阔天地,会感觉到我们个人的渺小,更有助于收摄心神,激发你的潜力,让你专心修行。” 石羽听闻抬眼望去,只见前方侍剑宗全貌尽收眼底,看到密密麻麻的房屋变成拳头大小,不禁生出一览众山小的感慨。 当下摒弃杂念,对苏旷说道:“师傅教训的是,徒儿一定不负师傅所望。” 苏旷点了点头说道:“将东西放好,先把屋子收拾出来再说!” 二人便走向茅屋推门而入,只见里面布满灰尘,苏旷轻车熟路,从木箱中找出抹布对石羽说道:“屋后有溪水,左面屋内有桶,去打桶水来将屋内打扫干净。” 石羽闻言出门找到木桶,又走了百十来步,听见水声,寻声望去竟然真的找到一条小溪,也不知这溪水源头是在哪里,洗过脸后将木桶打满,二人一直忙活到太阳下山,这才收拾出两间屋子。 匆匆用过随身携带的干粮,苏旷便要石羽演练剑法,石羽执剑来到空地,只觉夜里山风更加猛烈,几乎有些站不稳,当下使出千斤坠的功夫,这才稳住身形。 将前三式使将开来,只觉比平日里艰难数十倍,好不容易坚持使完,顿时感觉身体空虚乏力,比平日里练剑难了数倍。 苏旷见此点了点头说道:“腰马功夫还算可以,当年师傅也是在此闭关两年,这才有了今日之成就,要知道这山风虽猛,但运用得当也是助力,待你能够在这山风猛烈之际仍能将剑法运转自如,犹如平地一般轻松,那就算是小有成就了。” 石羽这才知道师傅带自己到藏剑峰的原因,心中不禁生出豪情,运行真气之后又练了起来。 自此,每日白天苏旷传授石羽剩余四招,夜间督促其练剑,没有琐事打扰,很快石羽便熟悉了剩余四式,在这期间小沐果然没有出现,只有苏旷每隔七天下山一趟,带些干粮供二人食用,石虽然心中有些担忧小沐,但是也不敢问,害怕受到师傅责骂。 如此一直过了三个月,到了春天,山顶也慢慢显露出勃勃生意,偶尔会有飞鸟光顾,苏旷便以石子击落,给二人改善伙食。 而石羽通过三个月的努力,终于将无相剑诀融会贯通,在山风凌冽之际,也能够堪堪使出整套剑法。 又过数十天,这日苏旷正在给石羽喂招,忽然听闻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二人当即停下,抬眼望去,只见远处有一个白点正在向自己走来,石羽运足目力,发现竟然是小沐,心下一喜,连忙上前迎接。 只见小沐面色憔悴,脸上泛出红晕,气喘吁吁讲不出话来,便微笑着扬了扬手中食盒。 苏旷此时也来到跟前,看了看二人说道:“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说完便朝茅屋走去,留下这两个年轻人在此。 石羽帮小沐擦了擦额头汗珠,说道:“来到此处我才发现这山路险峻,以为你不会来呢,真没想到你会过来!” 小沐调匀呼吸说道:“前段时间有些事情耽搁了,因此直到现在才送饭过来,公子不会怪罪我?” 石羽连忙说道:“怎么会,能看到你我真的很开心,对了,这几个月你到哪里去了?” 小沐听闻此言脸上闪出一丝慌乱,开口说道:“山庄有些琐事缠身,对了,你的好兄弟萧齐真的很厉害,孤身一人追赶数十里,杀死了侍剑宗叛徒丁不凡,宗主心情大好,让他担任神剑山庄庄主。” 石羽听闻此言心中大惊,连忙问道:“怎会如此?这丁不凡怎么会是叛徒?况且这丁不凡剑招怪异狠辣,身手在众师兄弟中仅次于沈锋师兄,萧齐又怎是他对手?还有我师父不是神剑山庄庄主吗,宗主怎么会让萧齐担任?” 听闻这一连串问题,小沐无奈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只听说苏堂主是在两月前自己提出要辞去堂主的职位,宗主便让萧齐担任堂主,这事儿是在萧齐杀掉丁不凡之后。” 石羽还想再问,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咳嗽之声,知道是师傅召唤,只好和小沐告别,提着食盒和苏旷到茅屋里享用饭菜。 只见饭盒内摆的有清蒸鲈鱼、腐乳鸡翅、东坡肉、香菇鸡汤,还有六个馒头和一小壶酒,菜品精致,虽然菜都已经凉透,但石羽这几个月来一直吃的是干粮,此时吃起饭菜来只感觉异常美味。 苏旷给石羽倒了一杯酒,将剩余的酒自己喝完后说道:“看来是我低估了她,今日乃是例外,以后见面不许言语,让她放下食盒便走。” 石羽听闻心中不愿,但有不敢违背师傅,只好点了点头,心中却还是想着小沐临走时所说的话语。 练习剑法一直到晚上,石羽还时心绪不宁,剑法上也是漏洞百出,苏旷喊停石羽,厉声说道:“你在想什么?剑法竟然连成这般?” 石羽顾不得师傅面色阴冷,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问道:“师傅,我听说你不再担任神剑山庄庄主,这是为何?” 苏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不想担任便是了,卸去这堂主之职便无琐事打扰,有何不可?” 接着又厉声对石羽说道:“眼看这闭关已经小有成就,如今你想功亏一篑吗?明日起不许你和她再见面。”说完这句,径自走回茅屋内。 石羽不知为何师傅今日竟然一反常态,脾气如此暴躁,当下心中不敢再有杂念,专心练习起无相剑诀。 到了第二日,苏旷果然在午时支开石羽,自己去取饭菜,石羽心中不敢多问,只盼师傅能够早日消气,让自己再向小沐多打听一些消息。 哪知这种情况一直延续一月有余,山顶草木更盛,眼看就要到了下山的日子,苏旷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石羽只好放下此事专心练功。 第七十五章 飞黄腾达 直到半年期满,明天就是下山的日子,石羽却习惯了这山顶的生活,心中隐隐有些不舍,苏旷提了食盒来到屋内,石羽看到盒中除了饭菜之外,还多了几壶酒。 苏旷说道:“明天便是下山之日,你在这里的进步远超为师期望,今日为师要和你庆祝一番。” 说罢摸出两个杯子,给石羽倒满,石羽心中有诸多疑问,却不敢发问,苏旷也不说话,便这样一杯杯喝着。 一直喝了七八杯,苏旷说道:“萧齐和你关系如何?” 石羽没想到师傅会问这个问题,连忙说道:“我二人一齐到侍剑宗拜师学艺,师傅这你是知道的。” “那你对萧齐的身世了解吗?” 石羽摇了摇头,不知道师傅为何会如此发问,如实说到:“我们是在一间破庙相识,那年我十二,萧齐十岁,之前的事情我却是不了解的。” 苏旷听闻点了点头说道:“既是如此,以后你多加留意,没有坏处。” 多加留意,没有坏处 下山的路上石羽不断在思索师傅苏旷所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何寓意,当时追问师傅却是不再言语,只是一杯一杯地喝酒。 石羽还不明白的是为何师傅还要留在山上,只让自己下山,难道是师傅也要闭关么?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看到萧齐和小沐在山脚下等候,而远处大师兄郭风颂和二师兄江吟站在远处树林边,石羽先到萧齐和小沐面前,打完招呼再抬眼望去,只见树林中已无两位师兄踪影,心下不禁有些好奇。 萧齐拍了拍石羽肩膀说道:“大哥看起来身强体壮,精气内敛,想必是武学有所大成!” 石羽谦虚一番,本来想对萧齐说出心中疑问,但看到小沐在场,只好说道:“山顶甚是苦闷,为了精研武学,对自身早已疏于打理,待我梳洗一番,再来找兄弟说话。” 萧齐见状爽快说道:“好,那晚上就在神剑山庄,庆祝大哥闭关成功,我们兄弟二人好好庆祝一番。” 半年不见,此时打量眼前的萧齐,石羽竟然有一种陌生之感,只见萧齐又壮实不少,也长高许多,身形健硕,似有无穷的爆发力一般,并且话语雷厉风行,隐隐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石羽说到:“那就晚上,我去神剑山庄找你。” 说完石羽带着小沐先行离去,走在侍剑宗,石羽发现山中守卫弟子数量都明显增加,心下好奇问道:“只是半年光景,为何这里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小沐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好像是神剑山庄萧庄主的意思,要加强侍剑宗守卫,确保安全,宗主对此事赞赏有加,现下侍剑宗谁都知道,这萧堂主可是宗主面前的红人。” 石羽心中想到萧齐和白秋暝的关系,这才释然,接着问道:“对了,由于那日你和我说话引起师傅不满,因此罚我不许和你接近,你不会怪我?” 小沐笑了笑说道:“这怎么会呢,我知道公子在山上是要闭关习武,因此能每天送饭给公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说话间,二人走到追魂山庄,小沐连忙去烧水,石羽沐浴过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去见萧齐。 来到神剑山庄,看到守值弟子竟然是郭风颂和江吟,石羽不禁有些开心,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两位师兄,当即热情喊道:“大师兄二师兄!” 哪知这二人并不正眼看自己,江吟抬眼看着天空说道:“原来是小师弟,快请进,你的堂主好兄弟在里面已经等候多时,就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 石羽听闻一头雾水,对郭风颂问道:“大师兄,这是为何?” 郭风颂本就不善言语,看到石羽发问,半天只是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石羽正要询问到底何事,只见徐星遥来到门前,看到石羽连忙恭敬说到:“原来是石师弟,快请进,堂主已经恭候多时。” 石羽看到有外人在场,只好先走了进去,心中决定找个时间和两位师兄好好谈一谈,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星遥将石羽带到屋前,说道:“堂主正在里面等候,请。” 看到对方如此客气,石羽报以微笑,然后推门而入,只见萧齐正在独自喝酒,桌子上摆满了菜肴,都还没有动过。 看到石羽到来,萧齐放下酒杯连忙起身说道:“大哥,快过来坐。” 石羽来到萧齐旁边坐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萧齐给自己斟酒,开口说道:“恭喜你,坐上了神剑堂堂主之位。” 萧齐笑了笑说道:“全凭运气,运气而已。对了,大哥此次闭关,想必是功力大进,找个时间你我兄弟二人切磋一下。” 说完端起酒杯,石羽只好陪了一杯,只觉此酒入口辛辣,胃里一阵热气上涌,好一会儿才压下去。 萧齐说道:“这是三十年的烧刀子,在我当上堂主之时,飞燕堂兄弟送的,特地留了一坛,今日你我兄弟二人不醉不归!” 石羽却是没有心情喝酒,开口说道:“现在连丁不凡都不是你的对手,可见你武艺进展神速,我定不是你的对手。” 萧齐又独饮一杯说道:“不瞒大哥,我的进步都是大哥给的动力,当日去寻你,发现只有婢女在,这才得知你上藏剑峰闭关,我自然不能落后。如今以武而论,尚未可知,但是有一样,我却超过了你。” 石羽抬头,露出不解的神情,萧齐神秘一笑说道:“如今我已经有了爱侣,但大哥你仍是孤身一人,哈哈哈哈。” 石羽无奈摇了摇头,和萧齐碰了一杯说道:“这一点也不好笑。” 萧齐却是认真说道:“大哥,我看在追魂堂伺候你的那位小沐姑娘就不错,人家为了你,摔断腿足足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你可别冷了人家的心。” 石羽一听心中大惊,说道:“此话怎讲,我怎么不知道?” 萧齐说道:“就是你上藏剑峰闭关,她去送饭,不慎从山腰跌落,幸好有树枝挡住,否则只怕性命难保,可见对大哥是一片真心,否则那样恶劣的天气,再加上山路险峻,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为何坚持要上山去。” 石羽这才知道为何前几个月都不见小沐身影,还以为她是放弃上山,此刻心中一团乱麻,说不出来话,只好连倒数杯闷酒喝了起来,顿时感觉有些醉醺醺的,将此事藏在心里。 理了理思绪,石羽借着酒劲说出来这段时间一直藏在心中的困惑:“你怎么当上神剑堂堂主的?” 萧齐似是早知石羽要如此发问,自饮一杯慢慢说道:“我知大哥要来兴师问罪,不过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查出丁不凡乃是金翅岛奸细之时,证据确凿,他仗着追魂堂主和沈锋不在山中,连杀数名飞燕堂弟子逃了出去,情急之下我顾不得那么多,只好一路追去,最后他技不如人,死在我的剑下。” 这件事石羽大概知道一些,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其他弟子因此而死,心中不禁觉得这丁不凡也是死有余辜。 萧齐接着说道:“待我回来没几日,你师父便向宗主提出退位,宗主再三挽留而不得,再加上看我打理神剑堂能力尚可,这才让我担任堂主之位。” 石羽想到师傅辞去堂主之位之时,自己还在藏剑峰闭关,和师傅朝夕相处,竟然没发现有何异常,不禁暗骂自己是个笨蛋。 萧齐看着石羽说道:“大哥放心,当日你我二人一同来到这侍剑宗,如今我飞黄腾达,自然少不了大哥的好处,凭我和秋暝的势力,大哥过不了多久就是追魂堂副堂主,我尽力除去这丁不凡,也是为了给大哥减少一位竞争对手,希望大哥到时别让我失望。” 听到这里,石羽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厌恶,只觉得这萧齐有些陌生,不想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他,不过并没有打断对方说话,石羽想听听对方还要说些什么。 只见萧齐继续说道:“不过现在兄弟我在这里根基不稳,日后还需要大哥的帮助才行”只见萧齐越说越离谱,石羽忍不住起身说道:“你醉了,早点歇息,我也要回去了。” 萧齐摇晃着站起身来,一直送到山庄门口这才罢休,此处的风虽然没有藏剑峰凌冽,但也传来丝丝凉意,被风吹过之后,石羽顿时有些清醒,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一直回到追魂山庄,小沐早已睡去,石羽躺在床上不断回忆萧齐说过的话语,忽然灵光一闪,石羽脱口而出:“是了!”顿时想通其中关节。 这萧齐为人聪明机智,来到侍剑宗后所办之事滴水不露,但只有最近两次出现差错,却都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先是太白山一行,导致那边的情报弟子覆没大半,此次查出丁不凡是叛徒,又被对方杀人逃脱,按照萧齐以前的能力和行事风格,不应该如此才对! 即便白青枫和沈锋等高手不在侍剑宗,丁不凡也不至于如此轻易逃脱,还杀了数名弟子,就连除去丁不凡,为自己剪除当副堂主的阻碍都能想到,萧齐不会想不到丁不凡武艺高强,应当严加防范。 毕竟当年在试剑大会,对于丁不凡的剑法二人都见识过。这萧齐,究竟在干什么?真的是师傅自己不想做堂主? 想到此处,石羽醉意全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决定明日找两位师兄问个清楚。 第七十六章 宗门内斗 眼看场上气氛剑拔弩张,石羽想要出手但是也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好兄弟,一边是自己的堂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见场上弟子越来越多,白青枫向前跨出一步说道:“能杀的了丁不凡,让我来看看你有多少斤两。” 话音刚落,只听不远处传来女子声音:“谁敢动他!” 接着白秋暝一袭白衣从神剑山庄上空掠过,落在萧齐身边,右手伸出将萧齐挡在身后说道:“大哥,你这是何意?” 白青枫看到此景,不由怒气更盛,厉声说道:“你为了护他,竟然不惜与我作对?很好很好!” 说完双腿弯曲,腰间微微下垂,接着犹如离弦之箭朝萧齐奔去,白秋暝抽出长剑,竟然被对方用诡异身法躲过,径直来到萧齐身后。 萧齐立时感觉不妙,来不及抽出长剑,只好用剑鞘背在身后挡了这一招,只感觉后背一股大力袭来,整个腹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顿时站立不住,踉踉跄跄向前奔出两步,这才卸去力道。 而白秋暝看到萧齐身形向前奔去,以为对方受伤,也顾不得兄妹之情,立时使出拼命的打法和白青枫斗了起来。 只见场上剑气纵横,众弟子看到是两位堂主出手,都不敢上前。 萧齐调匀呼吸,看到白青枫不顾兄妹之情,手上剑法丝毫不留情面,已将白秋暝逼迫至下风,心中不由大怒,说道:“有种来和我单打独斗,欺负女人算什么好汉?” 白青枫在侍剑宗地位甚高,从来还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一时间也是被激起心中怒火,但奈何这这妹妹剑法也是不弱,虽落下风,但想在一时半刻战胜她,却也是做不到。 想到自己身为追魂堂堂主,剑法在侍剑宗也是屈指可数,此刻威严却任由他人挑衅,当下发狠运足内力使出三招快剑,白秋暝本已落至下风,眼看对方不顾兄妹之情竟然使出杀招,心中不禁有些胆怯。 这一害怕,手上力道又弱了几分,而萧齐刚才是故意激怒白青枫,希望能让对方心神失守,从而找出破绽,而白秋暝剑法不弱,又是对方妹妹,想来会手下留情。 哪知白青枫竟然立时便发起狠来,眼见对方剑式一往无前,显然是动了杀心,即便自己上前,最多也只能伤到对方,不由大喊一声:“大哥助我!” 说罢提剑朝白青枫奔去,石羽看到此景,当下不再迟疑,使出无相剑诀中的步法,挤开围观弟子来到场上,刚要出手只觉后颈有衣袂破风之声,接着头顶一个身影快速掠过,定睛一看竟然是宗主来临。 只见白溪林大喝一声:“放肆!”落地身形一转,已经拔出长剑转到二人之间,左手用剑鞘挡住白秋暝手中长剑,右手使剑划出三个圆圈,消去白青枫的追魂三剑。 萧齐看到宗主出手,连忙收招立在一旁,这兄妹二人还欲拼斗,忽然看到是父亲将自己二人隔开,白秋暝立时哭出声来,说道:“爹,大哥要杀我!” 白青枫也不甘示弱,立时反驳道:“你护着一个外人,到底是和用意?今日当着爹的面,有种就说出来。” 白溪林开始听闻儿子要杀萧齐,心中已是大惊,哪知来到这里竟然是自己儿子和女儿在拼斗,顿时怒气上涌,爆喝一声:“够了!” 这一声用上了内力,场下弟子顿觉耳膜发胀,有些根基较差的弟子已经捂住耳朵。 此时长老南宫隐、陆青山、沈云浩以及执法堂堂主程墨都已到来,将围观弟子喝退,顿时场上只剩寥寥数人。 石羽来到萧齐跟前,萧齐似是受到惊吓,此时犹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用手抓住石羽衣袖。 白溪林环视四周,只见弟子已经散去,说道:“你二人乃是亲兄妹,还都身居堂主之位,竟然不知廉耻,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斗得你死我活,也不怕被外人笑话。” 白秋暝冷哼一声说道:“这就要问我的好大哥了,从外面回来,竟然不分青红皂白要杀萧齐。萧齐乃是我飞燕堂弟子,此刻又是神剑堂堂主,即便有何过错,也当由爹爹定夺,哪由得大哥肆意妄为?” 白秋暝本就伶牙俐齿,况且此事确实是白青枫不占理,一番话下来,直说得白青枫无言以对,只得冷哼一声。 白溪林正要说话,萧齐却是抢先一步上前说道:“宗主,不如暂且移步议事厅,让白堂主细细道来缘由,若真是弟子由错,弟子甘愿受罚,任由白堂主处置。” 白溪林听闻此言转念一想,说道:“好,我们便到议事厅去,你二人若是无事生非,我定饶不了你们。” 说完重重哼了一声,带领众人朝议事厅走去,几位堂主和长老跟在身后,石羽本欲离去,哪知被白青枫叫住说道:“你随我们一同前去。” 见宗主没有反对,再者又是堂主的命令,石羽只好跟在末尾随众人走去。 来到议事厅众人坐定,白溪林开口说道:“枫儿,此事由你而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来说个清楚。” 白青枫听闻站起身说道:“此次归来,听闻丁不凡被萧萧堂主所杀,可有此事?” 萧齐连忙站起身来说道:“确有此事,那丁”话未说完,便被白青枫打断说道:“丁不凡乃是我追魂堂的人,你说杀便杀了,就算他是奸细,也轮不到你出手?”说完眼睛斜看萧齐,眼神锐利似要杀人一般! 萧齐向白青枫行礼说道:“此事是我莽撞,在此给白堂主赔不是,白堂主当日并不在侍剑宗,因此不知内情,且听我说完,若是白堂主仍然觉得在下做的不妥,愿听从发落! 看到宗主没有反对,萧齐说道:“前不久传来消息,有七位金翅岛附近的情报弟子被杀害,我们对情报弟子的联络方式极为特殊,并且他们之间并不相互联系,但金翅岛犹如长了眼睛一般,对我们的部署了如指掌,由此便怀疑到侍剑宗有金翅岛的内鬼。” 看到白青枫并未反驳,萧齐接着说道:“那时我便立刻和飞燕堂主商议此事并上报宗主,经过宗主和诸位长老商议,决定对山庄内弟子进行排查,为了能够不引起大家恐慌,因此是由在下和飞燕堂主共同主持此事。 听到这里,萧齐的所说一切都找不出破绽,白青枫只得冷哼一声,但是心中已经隐隐有些后悔,暗道自己莽撞,回到山庄听到这萧齐杀人,没有问清楚详细缘由,便来找对方的麻烦。 萧齐侃侃而谈说道:“丁不凡乃是带艺投师,剑法中夹杂着倭刀术,这大家都是知道的,而金翅岛又是在海上,出于此缘由,便对他的审查严密了些,后来在对方屋中搜出一块银牌,上面刻画的是雄鹰展翅,经宗主鉴定,正是金翅岛的雄鹰金翅牌,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只好将丁师兄暂且关了起来。” 将到这里萧齐面露懊悔之色,继续说道:“说起来也是我的疏忽,建议宗主为了不打草惊蛇,先将其软禁在飞燕山庄之中,毕竟一块牌子也证明不了什么,万一是他人嫁祸给丁师兄也未可知,再者担心若是金翅岛的奸细不止一人,听到风声后逃跑,因此决定暂且一切保密。 白青枫有些不服气说道:“即便如此,丁不凡也应该关押在执法堂或者追魂堂才是,关押在飞燕堂却是何故?” 白溪林也知是儿子莽撞,急于化解这场误会,便开口说道:“这是我的主意,追魂堂毕竟丁不凡的好友众多,担心节外生枝,执法堂的话,又太过明显,因此思量再三,先关在飞燕堂最为合适不过。” 白青枫虽然心中怀疑,这是妹妹和萧齐的建议,但是宗主已经发话,自己也不好再做纠缠,只好作罢。 萧齐面露懊悔之色说道:“当时喂丁师兄服下摧筋散,飞燕堂主挑了五名得力弟子好生看管他,众所周知,这摧筋散乃是我侍剑宗独门散功药,服用之后不可妄用内力,否则药力跟随内力流转体内四肢百骸,会对筋脉产生影响,以后便会造成内力尽失。也是仗着有此神药,这才放心只派了五名弟子看守,哪知那丁不凡不知如何竟然解开了摧筋散,杀掉五名弟子逃了出去。” 听到有弟子因此而死,并且还不止一人,白青枫已经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以前对这萧齐了解不深,总觉的不过有些小聪明而已,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心中不禁暗暗警惕,但是面上并没有表露出什么。 萧齐说道:“由于事态严重,丁不凡杀人后逃出侍剑宗,我们诺大一个门派连一个弟子都看管不住,传到江湖岂不让同道取笑,因此白堂主前去通报宗主此事,我顾不得许多,只好先行追了出去。” 白青枫听闻此言,冷冷说道:“你又怎知那些弟子是被丁不凡所杀?” 萧齐不慌不忙说道:“那五名弟子有三名是一剑毙命,想是丁不凡突然出手偷袭的缘故,剑痕都在颈上咽喉处,伤口颇深,应该是用力猛砍所致,而这种怪异的招式,也只有丁不凡使用,众长老都检查过尸身,没有疑点。其次,五名弟子有一名没有兵刃,而我追上丁不凡时,他手上拿的正是丢失的那一柄剑,当时我也带了回来,呈给了宗主。” 白溪林听闻点了点头,白青枫却是不服说道:“如今死无对证,这些话语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我们当时都不在场,你说是丁不凡拿的是这把剑,便就是这把剑。” 第七十七章 尔虞我诈 萧齐听闻并不生气,而是说道:“这摧筋散乃是门派圣药,大部分弟子并不拥有,即便是有资格拥有的弟子,也只在外出之时才会分发解药,回到侍剑宗要悉数上交,因此解药基本都由各堂主统一管理,当时我和飞燕堂主第一时间检查了解药,分量并没有减少,也就是说,他服用的解药并不是从飞燕堂偷的,很可能是早就偷偷备下解药,以备不时之需。” 说完便不再言语,而是看着对方,白青枫此时心中更气,丁不凡乃是追魂堂的弟子,萧齐此言分明是意指自己看管不力,导致丁不凡偷偷备下解药,但此刻自己已经完全落入下风,因此不欲再纠缠下去! 想到此处白青枫说道:“此事全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究竟真相如何,我自会调查,告辞!” 说完不理众人,径自走出议事厅去,白溪林看到儿子如此态度,本欲起身劝阻,却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待白青枫走后,这才对萧齐说道:“丁不凡是枫儿的得力助手,此事有些突然他难以接受,萧堂主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萧齐听闻连忙行礼说道:“有劳宗主费心了。” 说完恭送堂主和众长老离去,神剑堂大厅只剩石羽和萧齐二人,萧齐看着众人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凶狠之意说道:“仗着自己是宗主儿子,总有一天要你好看!” 石羽听闻,面露惊讶之色说道:“你” 萧齐无奈笑了笑说道:“你也看到了,这家伙不但想要我的命,对秋暝竟也不顾兄妹之情,这样的行径,我说两句狠话发泄一下而已。” 虽然萧齐如此说来,但石羽总觉刚才对方的眼神甚是骇人,丝毫不像是无心之言。 回到追魂山庄,石羽立刻被白青枫召见,来到内堂,白青枫看着石羽慢斯条理说道:“我知道你和萧齐是兄弟,虽然刚才你也准备出手助他,但是我的直觉你和他不一样,希望你能好自为之,不要让我失望。” 石羽原本以为白青枫会找自己麻烦,没想到对方却是如此说,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宽慰,便说道:“发生此事之时,我正在藏剑峰跟随师傅修行闭关,此事原委也是刚刚得知,萧萧齐平时虽然有时候做事鲁莽,但是对侍剑宗绝无二心,还望堂主明鉴!” 白青枫抽出腰间长剑,用麻布轻轻擦拭说道:“这么说来,你还是选择相信他?” 石羽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道,虽然最近觉得萧齐有些神秘,但还是相信他决不至于做出有损侍剑宗的事情,想到这里只好说道:“弟子愚钝,还望堂主明示。” 白青枫将长剑送回剑鞘说道:“好,今日起我有任务给你,你和萧齐乃是兄弟,我要你接近他日夜监视,不得被对方察觉,一有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石羽听闻大惊说道:“这堂主这是何意?” 白青枫冷冷笑着说道:“莫说我现在只是堂主,想要除掉你们兄弟二人,也是如同碾死一直蚂蚁一般简单,这件差事你若不愿意接也可以,退下。” 石羽转念一想,这萧齐和白秋暝之事总归还没有公布于众,若是被白青枫发现,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若是不派自己,定然还会派别人前去监视,想到此处连忙行礼说道:“弟子知错,还望堂主恕罪,弟子愿听从堂主安排。” 白青枫挥挥手说道:“很好,我会假装因此事怪罪于你,然后将你赶出追魂山庄,接着你就去投靠他,切记不可露出破绽,还有这是密令,即便是宗主询问,你也不能说出来!” 石羽听闻只好点了点头,白青枫接着说道:“此事若是成功,你以后就是追魂堂副堂主,他萧齐现在虽然小人得志,但只是一时风光,要知道我是侍剑宗未来的掌门人,如此明显的赌局,希望你不要压错注!” 石羽连忙称是,内心却是五味杂陈,萧齐是自己的好兄弟,但是却和白青枫闹到这般地步,自己还要暗中监视他,想到此处,不禁在心中长叹一声。 接下来数天内,白青枫按照计划频频找石羽麻烦,最终石羽被追魂堂除名,白溪林为了维护侍剑宗安定,便让萧齐接纳了石羽,将石羽留在神剑堂。 再次回到神剑堂,一切却都物是人非,萧齐竟然还成了自己的堂主,石羽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安顿好一切后萧齐看到石羽面色有恙,说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离了那追魂山庄便一直心事重重?” 石羽本欲告诉萧齐事情原委,但又担心这会让他二人的仇怨更深,况且他是完全相信萧齐,只盼自己能在二人之间周旋,好让大家能够化解这段误会。 想到此处,连忙说道:“只是在追魂山庄住的久了,突然来到这里有些不习惯。” 萧齐打趣说道:“是不习惯没有小沐姑娘的日子!放心,在神剑堂又不是没有婢女,大哥想要多少人服侍,我都给你送来。” 石羽白了萧齐一眼说道:“我现在心中烦闷得很,莫要和我开玩笑。”这一句倒是实话。 看着石羽愁眉不展的样子,萧齐接着安慰说道:“放心,这白青枫欺负我倒也罢了,如今又欺负大哥老实,这件事我不会就此罢休,有朝一日,我会让大哥重会追魂山庄,到时定会要他好看。” 石羽一听连忙说道:“莫要说这胡话,那白堂主只是被丁不凡之死冲昏了头脑,他是明事理之人,过不了多久便会气消,况且白堂主日后还会是侍剑宗的宗主,我们得罪他实在没有好处。” 萧齐听闻点了点头,说道:“好,不过看大哥每日在这侍剑宗唉声叹气,不如过两天我们出去走走,也好让咱们兄弟二人散散心,消消心中闷气。” 石羽听闻,顿觉这个主意不错,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咱们自从进入这侍剑宗,便是聚少离多,趁此机会,我们再出去好好游玩一番。” 看到石羽赞成自己的主意,萧齐情顿时大好,说道:“那等我这两天处理完堂中琐事,便找个借口出去。” 过了数日,飞燕堂忽然接到密报,说金翅岛派出弟子前来侍剑宗附近搜集情报,白溪林当即召见众长老和堂主商议对策。 萧齐率先站起身来说道:“宗主,此情报虽然信息较少,但正值非常时期,我们不可大意,因此弟子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众堂主听闻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白青枫看到萧齐还是这么爱出风头,心中不禁有些不悦,站起身来说道:“几个毛贼而已,我带几名弟子前去查探,若是发现有可疑之人杀了便是。” 白秋暝正要说话,萧齐却抢先说道:“白堂主此法虽然可行,却不是上策,要知金翅岛既然敢派弟子,定然是有备而来,白堂主剑法超群是和坐镇宗内比较好,而弟子之前在飞燕堂,对于情报收集一事颇为了解,况且现在弟子身为神剑堂堂主,理应护卫山庄安全,因此此事让弟子前去即可,一来不会打草惊蛇,二来我对刺探情报的行当也颇为了解,相信更容易找到他们。” 说完不顾白青枫那杀人的眼神,再次向宗主行礼说道:“还望宗主应允。” 众堂主听闻均觉此事可行,但碍于白青枫在场,皆不敢表态,白溪林深思片刻,这白青枫最近心有怒气不太冷静,担心冲动之下坏了大事,便开口说道:“就依萧堂主之言,枫儿,你还是镇守侍剑宗比较好。” 白青枫听闻此言,冷哼一声,竟不顾众人直接走了出去,白溪林气的说不出话来,众人看到宗主面色不妙,皆不敢久留,纷纷起身借口离去,只剩白秋暝还在堂内。 白溪林原本对白青枫寄予厚望,但最近所作所为却是频频让自己失望,心中不禁有些落寞,望向女儿感慨说道:“秋暝,你大哥现在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不再像之前那样听我的话了,你二哥又失踪多年音讯全无,唉,这可如何是好。” 白秋暝听闻上前来到父亲坐前,跪在地上握住白溪林的手说道:“自二哥消失之后,没人和他争这宗主的位子,大哥近年来变得是越来越蛮横,上一次在神剑山庄生事,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我,爹你是看在眼里的,你应该好好管大哥,莫要他再如此肆意妄为,否则侍剑宗非毁在大哥手上不可!” 虽然这话有些直白,但却说到了白溪林的心中,这也是他最近一直担心的事情,听闻此言左手重重拍在椅子上,纯金扶手上竟然印出一寸厚的掌印,大声说道:“谅他也不敢如此放肆。” 但紧接着又向泄了气一般气势全无,仿佛一个普通老者,开口说道:“你大哥近来确实越来越不听话,行事鲁莽不加思考,还将石羽从追魂山庄赶了出去,但他毕竟是我的儿子,你又是女儿身,唉,只希望他能够收敛一些,你回去,我想静一静。”言语中竟然透出些许凄凉之意。 待到女儿远去,白溪林这才对门外说道:“让三位长老速来!” 第七十八章 调虎离山 不多时,长老南宫隐、陆青山和沈云浩三人皆来到大殿,白溪林见人到齐,开口说道:“南宫大哥、陆二哥,沈老弟,你们快来出出主意,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言语之间竟然亲密许多。 南宫隐最先开口说道:“宗主,不知是被何事困扰?” 白溪林长叹一声说道:“唉,自我儿无炎在宝溪镇失踪之后,这枫儿的行径相信大家都看在眼里,如今形势危急,我侍剑宗却是内乱不断,如此可如何是好?南宫大哥,我们兄弟四人数你最聪明,你快想想对策。” 南宫长老呻吟片刻后开口说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都算不上良策,要知此时侍剑宗内乱,眼看是青枫和萧齐二人不和,但实则是青枫和秋暝的争斗,依我之见,秋暝应该是有意争夺宗主之位!” 说到此处,南宫隐便不再言语,而是看着白溪林。 白溪林长叹一声说道:“我又何尝不知,之前秋暝并没有显露此意,但自从无炎失踪后,她便开始处处针对枫儿,而她手下萧齐确实是个人才,我原本想培养起她这股势力,好让她和枫儿二人相互制衡,哪知他二人竟然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前段时间枫儿差点杀死秋暝,这大家都看到了,如今二人内斗不断,如此下去,我侍剑宗不用外人来攻,自己便先垮了。” 陆青山点头说道:“确实不可不防,但此事却无万全之策,一面是追魂堂主,另一面又是飞燕堂主,宗主曾数次说过会传位青枫,此事若是不向着他,只怕青枫心中有怨,我认为此事应该快刀斩乱麻,先免去萧齐堂主之位,再公开支持青枫让其安心,待我们完成大计,便可安心退隐江湖,将位子留给年轻人了。” 白溪林听闻却是没有表态,显然心中难以定夺。 一直沉默不语的沈云浩突然开口说道:“宗主,我认为此事不妥,要知我侍剑宗弟子众多,这萧齐入我侍剑宗以来,屡建奇功又能力超群,他当上神剑堂堂主,众弟子都心服口服。此时若是无缘无故免去萧堂主之位,难免有偏心之嫌,到时不免会冷了部分弟子的心,对我侍剑宗来说,又是一场麻烦。” 几人听闻均觉在理,南宫隐说道:“沈长老平日里沉默寡言,想不到看问题如此透彻,不知有何良策?” 沈云浩尴尬笑了笑说道:“不瞒宗主,在我发现此问题之后,便一直苦思对策,为今之计,在下认为最好的办法是以不变应万变,毕竟现在大敌当前,赤龙寨蠢蠢欲动,金翅岛又对我们虎视眈眈,只要一步踏错便会全盘皆输,因此不能冒险。” 看着白溪林急切的眼神,沈云浩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至于两位堂主之间的争斗,我觉得犹如山林二虎,分则利,合则伤,想要这两只猛虎不相互争斗,只要分开他们即可,我觉得现下情况将青枫暂离调离侍剑宗更为合适,如此便可避免二人相争。” 三人听闻此言都不由点了点头,南宫隐心中好奇,这四弟什么时候如此能说会道,白溪林却没有考虑这么多,只觉得此法可行,毕竟最近事态有些失控都是白青枫回来后引起,只要这二人不见面,那么就不会生出事端,这无疑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沈云浩看无人反驳,接着解释说道:“之所以调青枫,一来他是宗主的爱子,不会有异心,二来枫儿江湖经验丰富,在外也不会出现什么差错,这萧齐毕竟是刚当上堂主,还是在宗主的眼皮子底下比较好!” 三人听闻沈云浩话语,均大感惊奇,想不到平日最会随声附和的沈长老,竟然有如此见地,言语中条理清晰,逻辑严密,白溪林也觉此法可行,说道:“四弟此计甚好,就依你之言。” 翌日,白溪林召见儿子白青枫,说道:“北海白龙岛需要运送一批兵刃,此行路途遥远,希望你亲自坐镇,确保安全无误。” 白青枫一听面露不快说道:“爹,这是何意?那白龙岛离我侍剑宗虽路途遥远,但沿途各帮各派我们早已打通关节,多次运送都安然无事,为何此次非要我前去。” 白溪林好言劝道:“此时非比寻常,由你护送,我更安心一些。” 白溪林也知道这个理由有些牵强,沉默片刻接着说道:“不错,爹爹此举是想让你出去散散心,要知道侍剑宗宗主的位子早晚都是你的,这点你大可以放心,但是此时萧齐也是我侍剑宗得力干将,你二人相争,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还有可能被赤龙寨和金翅岛趁虚而入,这岂不会自乱阵脚!” 看到白青枫沉默不语,白溪林继续语重心长说道:“爹爹希望你能够暂且忍耐,大丈夫能伸能屈,待你日后做事不再冲动,爹爹便将这宗主的位子传给你!” 白溪林以为自己的肺腑之言能够打动白青枫,谁知白青枫听闻父亲还是要维护萧齐,心中不禁有些生气,但转念一想暗自说道:“这定是妹妹和萧齐的意思,让那萧齐前去追捕奸细立功,却让我去运送货物,也好,我就趁你不在侍剑宗取你性命,到时来个死无对证!” 想到此处,白青枫恨不得立刻动手,假装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欣然说道:“既然是爹的意思,孩儿遵命,这就前去准备” 白青枫却说道:“此事不急,清点货物还需几日,这几天你好好歇歇,莫要乱走动,到时候准备妥当我派人通知你!” 也不知父亲是有意还是无意,再过几日萧齐都不知道去到哪里了,这如何寻找?白青枫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但是刚刚已经答应了父亲,此事又反悔不得,只好强撑着又闲聊几句,这才告辞。 话说萧齐真以追查金翅岛奸细为由,和石羽下得山来,二人一路上游山玩水,石羽突然觉得这侍剑宗周围的风景异常美丽,之前每次出行都有任务在身,还从来没有心思欣赏周围的风景。 此时躺在草地之上,温和的阳光让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石羽只希望时间能够静止在此刻,享受这美景和温和的阳光。 忽然想到什么,石羽歪头对萧齐说道:“对了,你现在是一堂之主,为何能够撒手不管,陪我出来散心?” 萧齐笑了笑说道:“这还要感谢秋暝,是她帮了我们的忙,称侍剑宗周围有金翅岛奸细渗入,我可不是一身轻松,此行乃是奉命前来捉拿奸细的,至于神剑堂,自然有秋暝帮我照看。” 石羽听闻惊坐起身来说道:“你敢伙同飞燕堂主谎报军情,这若让宗主发现,岂能善罢甘休?” 萧齐却是笑了笑说道:“大哥不用紧张,这等事情本就是要看运气,我二人一路游玩,若是运气好真发现了可疑之人,便捉拿回侍剑宗去;若是没有,回去我如实禀报没有发现敌人踪迹,毕竟对方是有备而来,宗主也不好说什么,秋暝又不会出卖我,谁会知道情报的真伪。” 石羽想起萧齐和白秋暝的关系,顿时释然,但是想到白秋暝如今对萧齐言听计从,竟然不惜对宗主撒谎,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二人游玩数日,石羽心情已经大为好转,再加上知道撒谎之事心中有愧,便欲和萧齐商量回侍剑宗之事,只是看到萧齐兴致正浓,一直没有开口。 这日清晨,二人在宝溪镇麻记包子铺前享用早饭,萧齐拿起一个包子说道:“听下山的弟子说,这间包子铺在宝溪镇方圆十里无人不知,做出来的包子味道独特,咬下去口齿留香,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石羽却是心不在焉,一心想着回山门之事,口上便胡乱应允着。 萧齐忽然说道:“大哥,此次你我兄弟二人好不容易偷得清闲,不如我们去少林一趟如何?这少林在江湖上名气甚大,你我前去拜访一番,也不枉为江湖中人。” 石羽听闻心中一惊说道:“那少林乃是武林正宗,像我们这些帮派弟子,人家说不定不会接见,况且少林远在嵩山路途遥远,你我二人下山日子也不短了,不如就此回去。” 萧齐想了想说道:“这少林离我们确实有点远,那不如去南少林看看如何?这又不远,此次有空不去看看是在太过可惜,放心,我们一路上快马加班,来回用不了几天。” 说着将包子胡乱塞进口中,拉着石羽便奔向客栈去牵马,石羽本不想去,但看到萧齐一脸兴奋的模样,又想起萧齐已经陪着自己在侍剑宗周围游玩数日,不忍坏其兴致,只好骑马朝福州方向前行。 却说白青枫押送兵刃前往白龙岛,也是从福州而过,在山庄耽误数日,再加上车队缓慢,竟然和萧齐一前一后来到福州境内。 这一趟差事白青枫本是另有所图,奈何是父亲下令破坏了自己计划,因此心中一直有气,看着周围押送弟子全都是铸剑堂的人,连个能说话的都没信,便躺在车上闭幕养神。 忽然耳中听到车队后方有马蹄声音,凝神静听,知道是两匹快马,马背上之人呼吸沉稳,显然是武林中人。 当下打起精神心中暗道:“难道真有不长眼的毛贼,敢来踩我侍剑宗的点?”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是白青枫也不敢托大,起身左足一点,朝马蹄声方向奔去。 到数百步之外,耳中马蹄声更加清楚,连忙看准一颗参天大树用轻功飞上树干,躲在茂密枝叶后面开始观察。 只见两个黑点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楚,白青枫定睛一看,顿时面露喜色,左手抓着树干竟然不知不觉用上内力,五指都陷进树干当中。 原来不远处的二人乃是石羽和萧齐,不知二人为何会到福州来,想到此处正要下去询问,忽然转念一想,连忙稳住身形,心中已然有了计划,暗道真是天助我也。 趁二人下马休息之际,白青枫用轻功赶上车队,连忙指挥众弟子偏离原定路线,朝左侧树林走去,面对追魂堂堂主的命令,众弟子皆不敢违抗,将马儿全部赶到树林深处一路前行。 石羽和萧齐二人一路快马,到达福州境内之后,萧齐却是不再着急,一路上走走停停,似乎对福州拥有莫大的好奇心。 第七十九章 再掀波澜 这一日二人便如往常一般寻找客栈住下,但睡到夜里子时,石羽忽然听到隔壁有打斗声,连忙拿起寒螭剑前去查看,只见萧齐和一名黑衣人在客栈后院缠斗,那黑衣人武功不弱,将萧齐渐渐逼至劣势,而萧齐手上剑招无力,显然已经受伤。 石羽看到此景连忙拔剑相助,朝黑衣人后心刺去,这一剑无声无息,又用上无相剑诀的步伐,但这黑衣人仍然觉察到了背后的杀气。 连忙放下萧齐不管,回头用剑挡住石羽的杀招,借着月光只见黑衣人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到这双眼睛石羽莫名心中一寒,只觉十分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这一分神手上招式便弱了几分,黑衣人看准时机立刻反守为攻,哪知石羽脚下一滑,竟然绕到黑衣人左侧,身形急转竟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其颈部刺去。 黑衣人眼中闪过诧异的光芒,使出一招倒踩七星连退七步,这才躲过石羽杀招,这倒踩七星乃是江湖上常见的步法,但这黑衣人使出来竟然玄妙许多,隐隐有一种截然不同的味道。 刚欲转身离去,此时萧齐从身后赶到,大喊一声:“鼠辈想跑?” 这黑衣人身形略一迟钝,已被萧齐剑光笼罩,知道良机已失,只好硬着头皮和萧齐再次斗在一起。 石羽看到萧齐右臂衣袖不知何时已被鲜血浸红了大半,知道来者不善,当下举剑朝黑人刺去,这一招石羽用上无相剑诀中最为熟练的奔云式,只见剑光闪闪,招招不离对方要害,而黑衣人也被二人合力逼至角落。 眼看就要被二人制住,这黑衣人剑法突然一变,使出一招斜风细雨,这一招乃是侍剑宗的剑法,石羽和萧齐二人都是再熟悉不过。 见到此招,石羽心中大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自然而然地使出防御的招数,萧齐剑法却是一往无前,趁对方出招之际,长剑向前急刺,竟然刺入黑衣人肩头数寸。 这黑衣人反应亦是不慢,左手食中二指使出二指禅的功夫,竟然用手指夹住剑身,萧齐顿觉长剑犹如刺入岩石一般,不能再进分毫。正要催动内力再刺,黑衣人手指竟然将长剑夹断,这等突变萧齐却是始料未及。 手中断剑没有了阻力,不由再次向前刺去,却被黑衣人手指在剑身一弹,将短剑偏离了方向,接着将手中半截剑尖当做暗器朝萧齐发出,待萧齐躲闪后收住身形,对方已经越过墙头不知所踪。 石羽正欲追赶,萧齐伸手拦下说道:“穷寇莫追,这人剑法不弱,即便我们追上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石羽疑惑说道:“此人刚才使出侍剑宗剑法,难道他是侍剑宗弟子?” 萧齐却是看着黑衣人逃去方向冷冷说道:“不但是,而且还是侍剑宗的高手,否则怎会让咱们如此狼狈!” 石羽听闻大惊说道:“怎么可能,你我在侍剑宗又没有仇人”,刚说到这里,石羽便不说话,因为他想起来之前白青枫和萧齐的过节,但是心中隐隐觉得不可能是白青枫。 萧齐冷笑一声割断长袍,一边包扎胳膊伤口一边说道:“我这把剑虽然比不上青蛇剑,却也不是寻常货色,他却能轻易夹断,显然内力不弱,但从招式来看,他使的却是江湖中寻常的剑招,显然是刻意掩饰本门武功,最后在你我二人逼迫之下,凭借一招斜风细雨便化解了危机,这等剑法造诣,在侍剑宗没有几人能够达到,回去查一查便知道了。” 石羽想了想还是下定决心说道:“那会不会是白堂主,毕竟你们之前?” 萧齐却有些诧异说道:“怎么可能,这白堂主再怎么说也是宗主的儿子,怎会如此乱来,况且以白堂主的武功,我可能撑不到大哥前来!” 石羽听闻顿觉有理,连忙说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萧齐苦笑一声说道:“这南少林眼看是去不成了,出了这种事,我们继续在此停留便危险甚大,万一对方还有援手,或者不顾一切要杀死你我二人,只怕也难以抵挡,为今之计只有速回侍剑宗才能保得安全。” 商议过后萧齐不顾手臂之伤,二人连忙收拾行礼,给客栈留下银两后,便骑马朝侍剑宗方向急行而去。 一路狂奔不敢歇息,一直到了龙泉,二人才稍稍放下心来。 石羽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次出行竟然有这么大的危险,而黑衣人又如此神秘,若真是侍剑宗弟子,只怕在宗门又要掀起不小的风波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但是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萧齐却是将伤口换药之后,狠狠说道:“居然敢对同门弟子痛下杀手,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他来。” 说完将伤口的重新包扎,活动了下手臂,发觉已无大碍,这才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告状去。” 石羽有些担心问道:“我们都未曾看到这黑衣人真面目,如何找到他?” 萧齐却是颇有信心说道:“别忘了,现在我可是神剑堂堂主,再加上秋暝飞燕堂的势力,何愁找不出一个区区毛贼来?” 说到这里,手中马鞭一扬,马儿吃痛,嘶鸣一声便撒开蹄子跑了起来。石羽看到萧齐如此着急,便连忙跟上。 到了侍剑宗,萧齐低声说道:“一会去见宗主,一切由我来说,你莫多言!”石羽听闻点了点头。 二人一直驭马来到朝阳别院前,让弟子前去通报,说有大事需禀报宗主定夺,不多时便受到宗主召见。 议事厅内,萧齐疾步上前行礼过后,对白溪林说道:“宗主,大事不妙!” 白溪林心中诧异,原本以为是萧齐抓到了金翅岛的奸细,没想到对方却是负伤前来,还有这萧齐素来稳重,如今为何竟然如此惊慌,当下连忙问道:“可是对手人数众多,不能力敌?” 萧齐摇了摇头说道:“弟子奉命前去追查金翅岛的情报弟子,没想到还没有找到,却发现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侍剑宗内还有内鬼!” 听闻此话石羽心中一惊,萧齐将这神秘人和侍剑宗牵扯在一起,即便萧齐不动手,宗主也会彻查此事,当下心中不禁有些不忍,刚想开口,突然想到萧齐在山庄的嘱咐,接着想到那神秘人出手皆是杀招,便低头没有打断萧齐话语。 只听萧齐接着说道:“宗主,此行我二人沿途打探,终于寻到蛛丝马迹,原来敌人竟然绕过我们,到了后方福州境内,当下想到事态严重,我立即飞鸽传书给飞燕堂主,接着悄悄摸到福州,一路上昼伏夜出,已是非常隐秘,但不知为何还是走漏风声,引来高手追杀我二人!” 白溪林听到此处,注意到萧齐右臂的伤口,不由大怒说道:“还有内鬼?这金翅岛真是越来越过分,竟然欺负到我们侍剑宗的头上,此仇老夫今日暂且记下,日后定要他加倍奉还。” 萧齐说道:“宗主,袭击我们的不是金翅岛弟子,那人武功高强,行踪诡秘,不知何时盯上我们,竟然在夜里子时前来刺杀我,幸好当时弟子足够机警,发觉有恙便和他纠缠起来。 “那人剑法不弱,但不知何故,使的只是些江湖上寻常剑招,只不过内力雄厚,因此弟子不敌,被伤了右臂,而后石大哥听到声音前来,这才让我得以喘息,逃过一命!” 白溪林听闻不禁有些疑惑说道:“不知是江湖上哪路高手,要和我们侍剑宗为敌?交手之后你们可有线索?” 萧齐连忙说道:“辛亏石师兄在藏剑峰闭关半年,剑法大进,这才缠住对方,而我调好内息之后也向那人攻去,在我二人剑法配合之下,那神秘人却始终不肯显露本门武学,因此渐渐落在下风。后来眼看便可生擒他问个明白,谁知那人竟然使出一招斜风细雨,此剑法剑招易学,精髓难懂,若没有人指点,定然不知其中变化,但那人使将出来,竟然懂得其中全部变化,甚至比弟子二人还要纯熟,当下看到对手使出此招,不禁心中一惊,手上慢了一分,被那人看准破绽,用轻功逃了出去。弟子二人本想追赶,但敌人太过神秘,担心对方还有援手,而我又负伤在身,想到此消息太过重要,因此权衡之下,星夜赶回禀告,好让宗主早做准备。” 白溪林听闻此言,口中喃喃说道:“福建金翅岛为何要去福建?” 突然面色一变,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开口说道:“此消息非常重要,你二人一路奔波劳累,不如先回去好好休养一番,此事你们就不要操心了,老夫自有主张,还有内鬼之事你二人不许外传,省得在弟子中出现谣言。” 石羽和萧齐连忙点头称是,行礼退出侍剑宗之后,石羽追问萧齐说道:“你为何要说这黑衣人和金翅岛有牵连,为何你要” 萧齐打断石羽之言低声说道:“小声点,我后来想了想,此人定是侍剑宗之人,但在普通弟子中,有谁能有如此高超的剑法,因此即便我查出来,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他,而宗主就不一样了,借宗主的力量去铲除叛徒,自然要比我们亲自动手要轻松地多。” 说完向石羽眨了眨眼睛,石羽心有不甘边走边小声说道:“就算那人是侍剑宗弟子,可也不一定就和金翅岛有关系,要知道当时我们只是去游山玩水,去福建南少林乃是临时起意,这总算是欺骗了宗主。” 萧齐听闻此番话语站住身形,面露不快将石羽拉到一边说道:“你也说这人是侍剑宗弟子,那你可知侍剑宗三忌十二戒,一忌背叛师门,二忌同门相残,如今那神秘人两条都逃不了干系,一经查出便是死罪,即便是我骗了宗主,再加他一条勾结金翅岛也不冤枉,要知道当时若不是你前来相救,此刻我已经命丧黄泉,到了那时,难道你还同情他吗?” 第八十章 步步紧逼 看到石羽怔怔说不出话来,萧齐这才发觉自己语气有些不善,当下接着又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江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美好,我们若是一味忍让,到头来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看到有弟子经过,萧齐拉着石羽边走边小声说道:“当时虽然是咱们出去散心,但是我表面功夫早已做足,在去福州的路上已经给秋暝飞鸽传书,说打听到福州有金翅岛弟子的动静,会前去查探,因此即便宗主细查,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把柄。” 看到石羽面无表情,萧齐以为对方还在生气,便又说道:“你我二人虽非亲生兄弟,但一路艰辛来到这侍剑宗,在我心里早已把你当做亲人看待,好,小弟在此立誓,以后遇事多和大哥商量,绝不再意气用事,况且你我兄弟二人为了这等事情生气,实在是不值得。” 石羽此时脑中却是有些混乱,听闻萧齐话语顿时想起往事,想到萧齐对自己帮助颇多,心中不禁有愧,说道:“是我不好,但愿你这样做有你的道理,我们先回去,当务之急是让你先把伤养好。” 萧齐听到石羽如此说,知道对方并未生气,这才放下心来,二人一同回到神剑山庄。 夜,石羽躺在床翻来覆去却无法入睡,一直在想最近发生的事情,这神秘人究竟是谁,会侍剑宗剑法必然是侍剑宗弟子,但自己在侍剑宗并未树敌,难道是周道余? 想到此人,石羽又有了摇头,那晚看的很清楚,那黑衣人五指健全,而周道余当日为了表明心意,削去了自己左手小拇指,再者说周道余的功夫也没有这么厉害。 想来想去,石羽又想到萧齐,心中总感觉他有些不对劲,想来想去,感觉这人应该就是冲着萧齐来的,萧齐为何会有这么多敌人?有些事情为何总是那么巧合,真的是碰巧还是有意为之?石羽自己都搞不清楚。 为何二人在侍剑宗附近相安无事,萧齐偏偏说要去南少林?到了福州为何会受到神秘人偷袭?那人一身夜行衣,又选择在半夜子时出手,显然是有备而来,究竟是谁? 之前和萧齐在一起,从未听他提起过对少林有兴趣,为何这次却如此反常?并且在去福州的路上,萧齐为何又碰巧飞鸽传书谎称福州有金翅岛弟子出没,是考虑周全还是有意为之? 想到这一连串的问题,石羽感觉脑中一团乱麻,直到清晨才昏昏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在山庄内寻找一遍,都未发现萧齐的踪迹,去找守值弟子询问,弟子说道:“萧堂主一大早便出去了,去向不知。” 听闻此言,石羽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问题所在,不禁欣喜脱口而出说道:“我怎么没想到,既然是侍剑宗弟子,当日定然是不在侍剑宗内,因为他出去了!” 想到此处,石羽心中有了计较,只要能查到那几日都有哪些弟子不在侍剑宗,范围便小了很多,但苦于在侍剑宗交集不多,一时间无从查起,左思右想只好决定等萧齐回来让他去查。 想到这是自己想出来的办法,心中不禁有些得意,开始幻想萧齐听到自己看法时的情景,哪知一直等到晚上,还不见萧齐归来,这下石羽不禁些担心,心中又开始胡思乱想,难道那神秘人回到侍剑宗?找到了萧齐? 想到此处,石羽急忙拿寒螭剑出了神剑山庄,站在路上思索片刻,决定先到飞燕堂去,毕竟白秋暝和萧齐的关系非同一般,有他的帮忙,应该更容易找到萧齐。 来到飞燕山庄守门弟子处询问后,才知道萧齐一大早已经来过,和庄主白秋暝一同去了朝阳别院,想到他们二人在一起,石羽这才有些放心。 回到侍剑宗又等了好一会儿,萧齐终于回来,看到对方面色用些阴沉,石羽心中诧异,连忙问道:“今天一天你去哪里了?出什么事情?” 萧齐一掌拍在桌子上气呼呼地说:“我和秋暝前去找宗主理论,哪知宗主竟然护着那人,怎能让人不心寒?” 石羽倒是听得一头雾水,连番追问之下,萧齐才说出其中原委。 原来萧齐一早就想通此中关键所在,清晨便打听了近期外出弟子,得知追魂堂堂主押送一批兵刃前去白龙岛,正是要经过福州。 想到此处萧齐心中便明白了事情原委,于是前去飞燕堂联合堂主白秋暝上朝阳别院找宗主讨要说法。 哪知宗主不但不听萧齐言语,反而责怪其没有证据不应胡乱猜测扰乱军心,萧齐说到那人右剑有伤,待到押送兵刃的弟子归来一查便知 三人一直争执到下午,依然没有结果,最终宗主起身离开,二人一直等到晚上不见回来,知道宗主躲着自己,数次求见而不得,无奈之下只好先行离去。 石羽听完整个过程,感叹说道:“若真是白青枫要加害你我二人,凭借他在侍剑宗的的实力和地位,我们可如何是好?” 话虽如此说来,石羽心中依然是震惊不已,看来这白青枫还是忍不住出手了,但是自己和白青枫并无仇怨,况且还是他的手下,石羽心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萧齐冷笑一声说道:“宗主的儿子又怎样,侍剑宗纪律严明,若是宗主执意偏袒,莫怪门下弟子寒了心。惹到了我,这件事情即便是宗主也别想遮掩,要知道那日蒙面人右臂被我刺伤,待白青枫归来之后,检查一番便会真相大白,到时若不是白青枫所为,我亲自上朝阳别院负荆请罪,辞去堂主之职,任由宗主发落便是。” 看到萧齐说的信誓旦旦,石羽心中不禁有些动摇,难找白青枫真的要致自己二人二人于死地,为何白青枫对萧齐就有这么大的恨意? 到了第二日,石羽起来发觉神剑堂弟子和往常有些不同,三三两两都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 看到石羽经过这些人又纷纷闭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石羽刚想上去询问,却看到对方目光飘散不欲自己接触,有意躲着自己。石羽见状也不好意思发问,便打算去找萧齐问问看是否知晓其中原因。 来到萧齐住处,此时他正在享用早饭,看起来心情好了许多,见石羽到来连忙起身相迎,一番寒暄之后,不等石羽发问,萧齐先开口问道:“大哥可发现众弟子和往日有何不同?” 石羽说道:“是有些怪怪的,好像在商议什么事情,但是又好像在躲着我,我来也是想问问你是否知晓此事!” 萧齐神秘笑了笑说道:“正是如此,因为他们商议的事情就是你我遇袭之事,你我二人为了侍剑宗安危主动请缨,下山前去寻找金翅岛弟子,哪知却被白青枫怀恨在心,借故下山运送兵刃,中途寻找时机对你我二人出手,幸好咱们兄弟二人福大命大,逃回侍剑宗,但宗主却不理会此事现在外面的弟子,谈论的就是这件事情。” 看到石羽惊讶的表情,萧齐颇为得意又说道:“此事不仅神剑堂弟子在讨论,飞燕堂弟子也在讨论,相信很快铸剑堂、追魂堂、执法堂弟子都会知晓这件事情,到时我不去找宗主,宗主自会前来找我,给我一个说法。” 朝阳别院内,白溪林正阴沉着脸坐在大殿上,下面分别坐着三位长老,为的正是今日众弟子谈论之事,白溪林没有想到萧齐小小年纪居然如此工于心计,将此事告诉的下面弟子,现在侍剑宗内谣言四起,自己再不处理后果将不堪设想。 沉寂片刻,南宫隐长老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唉,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尽快想办法补救,以免青枫的声望受损,不利于日后统领侍剑宗。” 白溪林此时好似整夜未睡一般精神萎靡,整个人看起来似乎老了许多,此时正望着门外,听到南宫隐开口,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我也没想到,在萧齐刚说过此事之时,我便飞鸽传书给枫儿,没想到真是他干的,真的是年少冲动,这样让我如何放心把侍剑宗诺大的基业交给他?”说完不禁也叹了口气。 陆青山听闻此话,有些惋惜说道:“如此看来,当时少宗主还不如撕破面皮杀了他二人,也省得惹出这许多麻烦,现在许多弟子都已经知道此事,却是让我们陷入了被动,不好再明着出手!” 白溪林听闻摇了摇头说道:“事已至此,这种话多说无益,今天找大家过来是商讨对策,看如何平息这场风波。” 说完看了长老沈云浩一眼,眼神有些许责怪之意,沈云浩看到宗主看向自己,连忙将眼皮下垂,不与其目光接触,毕竟将白青枫调离侍剑宗的主意是他出的,现在惹出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当然也逃脱不了干系。 白溪林原本想趁此机会责怪沈云浩几句,忽然南宫隐长老开口说道:“我有一计,虽然不甚光彩,但以目前形势来看,却是唯一可行的法子。” 白溪林听闻此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连忙催促对方快讲。 南宫隐说道:“我们已经知晓此事是白堂主干的,凭借萧齐萧堂主的机智,以后肯定会找到蛛丝马迹,况且白堂主右肩还受了剑伤,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推脱不得,再加上如今这件事情我侍剑宗内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想要隐瞒是绝无可能,因此不但要罚,还要重罚才行。” 陆青山听闻此言不满说道:“这是何意,难道要将少宗主当众斩首不成?若真是如此,陆某第一个不答应。” 南宫隐看到对方打断自己讲话,却并不生气,而是说道:“陆老弟,你等我讲完再发火不迟,若是要惩罚白堂主,那这还叫计谋吗?” 这句话直说得陆青山哑口无言,看到无人再反驳,南宫隐接着说道:“如今趁着萧齐知只知道对方是侍剑宗弟子,武功也不弱,右肩受了剑伤之外,再无其他线索,我们不如就趁他在没有找到新线索之前,找个弟子代替白堂主受罚即可。” 第八十一章 移花接木 众人听闻此言,不由都点了点头,觉得此计可行,白溪林问道:“那依你之见,找谁代替比较合适?” 南宫隐想了想说道:“做戏便要做真,这样别人才挑不出破绽,此人首先必须要武艺高强,得是侍剑宗公认的高手,其次必须是这趟跟随白堂主去白龙岛的弟子才行,否则一旦被萧齐找出破绽,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因此依我之见,非此行的铸剑堂弟子蒙阳不可。”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这蒙阳乃是铸剑堂第一高手,其威望不在铸剑堂堂主公冶坚之下,况且此人对侍剑宗忠心耿耿,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白溪林听到南宫隐话语,不禁有些犹豫说道:“可否换一个人?” 南宫隐摇了摇头说道:“若要替白堂主顶罪,非蒙阳不可,否则就连我等也不会相信,更别指指望萧齐去相信此事。” 看到宗主仍在犹豫,南宫隐接着说道:“正是因为蒙阳在侍剑宗深受宗主器重,这样别人才不会生疑,否则这等事情一旦败露,以现在的形势,对我侍剑宗有害无益。” 陆青山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有气,一掌拍在座椅扶手上,登时将上好的黄花梨木拍了个粉碎。 只见陆青山气愤说道:“区区一个神剑堂新晋堂主,竟然将我们逼得左右为难,依我看不如撤去他的堂主之位,再将其赶出侍剑宗一了百了,让苏旷重新掌管侍剑宗便是。” 此言一出,一直默不作声的沈云浩开口说道:“此事不妥,若是在平时,撤也就撤了,但这萧齐为侍剑宗出力,在飞燕堂时为我们收集到许多有用情报,为了叛徒丁不凡又不顾生死单骑追赶上百里将其击杀,自己也身受重伤,这些众弟子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如今弟子中流言四起,若是在这关头,将其撤下,便等于向众弟子言明,偷袭同门弟子的是白堂主,到时人心涣散,我侍剑宗不等敌人来犯,便会不攻自破,还望宗主三思。” 这番话直说到了白溪林的心坎里,萧齐在这个时候是不能动的,以后可以找个机会再收拾他,但现在不是时候。 还有这苏旷虽然剑法高超,但是却有些孤傲,值此危机四伏之际,偏偏要做什么闭关,一点也不为宗门着想,白溪林心中已经对此人有些失望,即便是撤下萧齐,也不会再让苏旷担任神剑堂堂主之位。 这陆青山本说的是气话,听到沈云浩如此说来,再看白溪林的表情,知道自己刚才言语有失,便不敢再反驳。 白溪林思量再三,叹了口气对南宫隐说道:“依你之见,这移花接木之计该如何行事才好。” 南宫隐说道:“此计想要成功,宗主可飞鸽传书给白堂主密令,让其寻找机会在那蒙阳右肩留下相同的剑伤,再过数日用计诱骗蒙阳做下出格之事,然后白堂主发现蒙阳乃是金翅岛奸细,这样一来,在押送兵刃弟子的众目睽睽之下将其击杀,故意在众弟子面前搜身,让大家看到蒙阳右臂伤口,最好同时再搜出一些金翅岛的证据,这样一来,众人眼见为实,自然不会怀疑。” “蒙阳是奸细,这是一件大事,传到众弟子口中,同样会引起众人关注,相对于萧齐遇刺之事,众弟子便不会将精力都放在这一处。待到白堂主归来,宗主再邀请大家当面对质,此行铸剑堂弟子都可以为青枫作证,这样我们便可以把刺杀萧齐的事情,尽数归在蒙阳身上,介时有人顶罪,给萧齐十个胆子,量他也不敢再检查白堂主的右肩。” 此计确实是天衣无缝,白溪林听闻不禁连连点头,南宫隐见状接着说道:“到时宗主再趁机责怪公冶坚几句,说其管教弟子无方,致使铸剑堂出现奸细,此戏做足,自然没有人怀疑,只是此事不可提前告知公冶堂主,否则一旦露出破绽,则前功尽弃!” 听到最后一句话,白溪林点了点头,说到:“只好如此,只是眼下萧齐那边如何安抚?” 南宫隐再次说道:“当然是行缓兵之计,眼下此时显然已经不能遮掩,不如索性放开,宗主可以言明,此事由我等几位长老亲自调查,不论凶手是谁,只要查出绝不姑息。如此一来萧堂主不但无话可说,众弟子更会对宗主产生敬佩之心,从而让侍剑宗更加团结,从这点来看,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白溪林听闻哈哈大笑,面容上的疲倦一扫而光,朗声说道:“传令下去,明日卯时,所有弟子在朝阳别院前集合,老夫有话要讲。” 夜,南宫隐和沈云浩二位长老正在屋内饮酒,南宫长老平日深得宗主信任,白天又得到宗主赞赏,心中不禁一阵畅快,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沈云浩虽然也是长老,但此时倒像是南宫隐的随从,招呼对方十分殷切,将酒杯倒满后,二人又碰一杯,南宫隐杯到唇边却又放下,开口问道:“老沈,今日这计策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为何你不向宗主献上,却要借我之口?” 沈云浩将酒一饮而尽叹了口气说道:“之前是我自作聪明出的馊主意,将白堂主调离侍剑宗,哪知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宗主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已有责怪之意,若是我说出来有任何闪失,宗主以后会怎么看我?” 看到南宫隐点头,沈云浩接着说道:“再说大哥不一样,大哥心思缜密,我只不过是提供了想法,具体细节都是大哥所想,自然要比我想的更加周密,让这个计划万无一失。” 这倒是实话,当时沈云浩只提出了桃代李僵之法,具体细节都是南宫隐所想,再加上此时听到对方恭维,南宫隐不禁有些飘飘然。 看到南宫隐一脸受用的神色,沈云浩接着说道:“再者大哥在宗主心中本来就颇具分量,由大哥口中说出,宗主自会认真考虑,这样大哥不但更受宗主赏识,也不会亏了小弟不是” 说完竟然满脸赔笑,放下酒杯双手搓在一起,丝毫再无平日里长老的威严。 南宫隐看到此景不仅有些生气,不满说道:“好歹你也是侍剑宗长老,就不能改改这好赌的性子,要知道多少英雄好看都是败在这赌字上面,老哥我是真心不愿意看到你走到这一步。” 沈云浩连忙陪笑道:“一定不会,一定不会,等我这次还清欠款,发誓以后再也不赌了!” 南宫隐看了沈云浩一眼,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拍在桌子上,感慨说道:“记住今天说的话,此时正值非常时期,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沈云浩一把将银票抢到怀里,陪笑说道:“多谢大哥,小弟我这就去还了欠款重新做人,一定不会给侍剑宗丢脸。” 看到沈云浩出门消失的无影无踪,南宫隐独饮了一杯,望着外面的夜色叹了口气,这才回屋睡去。 到了第二日,众堂主早已接到命令,除守值弟子外,全部到朝阳别院前集合,石羽和萧齐二人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何事,但仍早早集合神剑堂弟子,带到朝阳别院前。 一时间朝阳别院前聚集了百人之众,众弟子议论纷纷嘈杂异常,还有一些抱怨之声不时响起。 各堂主逐一上前汇报,三位长老立在白溪林身后,看到人已聚齐,白溪林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接着运用内力开口说道:“今日将大家召集过来,是为了神剑堂萧齐萧堂主遇袭之事。” 声音不大,却清楚传到每个弟子耳中,一时间广场上鸦雀无声,因为这件事件是最近两天大家都在讨论的事情,众人自是十分关心。 白溪林眼神从众弟子中扫过,沉声说道:“入了我侍剑宗,大家便都是一家人,我作为宗主,不会偏袒任何一名弟子,更不会去恶意针对任何一名弟子,为了宗内团结,先祖立有三戒十二忌,相信大家都不会忘记,而此次神剑堂萧堂主在福州被神秘人偷袭,据说还使了一招侍剑宗的剑法。” 说到此处,台下众弟子议论纷纷,石羽更是没有想到宗主会直接说出此事,看到萧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石羽便小声问其缘由,萧齐却是有些开心,只说道:“宗主权衡利弊,当然不会掩盖此事。” 白溪林示意众人禁声,接着说道:“同门相残在任何门派都不能容,侍剑宗亦是如此,因此老夫已经决意,着三位长老亲查此事,一旦查明,不论是谁,一律交由执法堂秉公处理绝不姑息,任何人若有求情,按同罪论处。” 最后这几句话说得极是威严,众弟子一时间再不敢言语,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叫好,接着叫声接连不断,此起彼伏,响彻山谷。 白溪林看到此景,面容中不禁有了笑意,又开口说到:“今日之话语,大家都是见证,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查清此事,还望大家稍安勿躁,在侍剑宗内莫要再谈论此事,如有趁机散播谣言者,执法堂将会进行严厉处置。” 说完便转身进了朝阳别院,各堂主分别带领弟子回到山庄进行约束。石羽看到萧齐面色不错,开口说道:“这一下总算遂了你的心愿,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若真的是白堂主,宗主真舍得处罚吗?” 萧齐微微一笑说道:“不,凶手不是白青枫。” 石羽听闻诧异说道:“怎么会不是?在侍剑宗内和你有怨的也只有他,况且之前你不是一口咬定是白堂主吗?” 萧齐却说道:“一开始我确实想到的是他,但是宗主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这唯一的儿子送到执法堂,因此原因只有一个,凶手不是白青枫,是我考虑不周,这白青枫即便想要杀我,也不用亲自动手,毕竟侍剑宗高手如云,以他的势力可以随意调遣弟子来对付我们。” 听到这番话,石羽才恍然大悟,放下心来说道:“不是就好,若真是白堂主,闹得如此之大,只怕宗主日后也不会放过我们。” 萧齐却是收起笑容,叹了口气颇为忧虑说道:“只怕现在宗主也不会放过我们,这两日我们闹得太过火,若不是人尽皆知,只怕宗主已经要对我动手,此事虽然不是白青枫所为,却也把宗主逼得焦头烂额,又加深了白青枫对我的仇怨,得罪了现在和未来两位宗主,只怕以后日子更不好过。” 第八十二章 误会丛生 石羽听闻心中也是一阵惆怅,这白青枫要自己做内应留在萧齐身边,自己至今却一份情报都没有发过,想要居中调和也是无能为力,想必以后双方仇怨会更深。 如今又如萧齐所言得罪了宗主,以后的日子更加不知道如何是好,想到此处,不由叹了口气。 萧齐看到石羽如此,低声说道:“眼看你我兄弟二人在这侍剑宗已经无法立足,不如离开侍剑宗,大哥觉得如何?” 石羽一听心中大惊,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你莫不是和我开玩笑?离开侍剑宗我们又能去哪里,再说飞燕堂白堂主怎么办?” 萧齐听闻尴尬笑了笑说道:“小弟只是随口一说,发发心中牢骚而已,大哥千万莫要说出来,否则我们在侍剑宗真的没有回旋余地。” 说话间二人回到神剑山庄,石羽心事重重来到屋内,只觉思绪无法安宁下来,这萧齐此人聪慧异常,做事深思熟虑,放在平日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若不是气话,凭借自己和萧齐二人无权无势,离了侍剑宗定会遭到宗内弟子追杀,想那周道余、徐星涯、丁不凡都是高手,叛逃侍剑宗后无一有好下场,想到此处石羽不禁打了个寒颤,只希望今日萧齐说只是一时冲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胡思乱想一阵,石羽不禁有些思念师傅苏旷,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师傅在藏剑峰上如何,宗内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师傅他老人家是否知晓,如果师傅还在,一定会护着自己。 想到此处,刚好又眼下无事,石羽决定明日去藏剑峰看望师傅。 终于熬到天亮,石羽一早来到藏剑峰下,想到不过多时便能看到师傅,又想起自己在山上和师傅闭关时的场景,心中不禁有些激动。 当即施展轻功,快速朝山上奔去,来到山巅,看到眼前熟悉的景色顿时心情大好,快步朝茅屋走去,却看到不远处有两个身影,一高瘦,一矮胖,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两位师兄,原来在这山顶开辟一片菜园,此时正在精心护理。 石羽顿时耐不住心中激动,大喊两位师兄,哪知对方听到有人叫喊如临大敌,一人拿着锄头一人拿着铁锹快步来到石羽跟前,摆出一副进攻的姿势。 石羽不明白这是为何,当下有些疑惑问道:“两位师兄为何如此对待小弟?” 郭风颂怒道:“你来此作甚?” 石羽挠头说道:“我来此找师傅,师傅他老人家可好?” 说完看着不远处茅屋不禁向前走了两步,哪知江吟手中锄头猛然挥下,石羽万万没想到师兄会对自己动手,连忙后退这才堪堪躲过,惊恐说道:“二师兄为何要对我动手?” 江吟此时满脸通红,似有莫大怨气无处发泄一般,厉声说道:“你的好兄弟萧齐用阴谋诡计夺了师傅的堂主之位,你竟然还有脸来见师傅他老人家,今日我不打残了你,便不是你的二师兄。” 说完锄头又要挥下,却被大师兄郭风颂拦住说道:“算了,师傅只是言明不再见他,来了赶下山便是,又没说要我们动手,若是让师傅知道我们如此,只怕会不高兴。” 江吟气哄哄说道:“师傅就是太过仁慈,不喜与人争才会才会如此!”虽然口中如此说,但还是将手中锄头放了下来。 郭风颂对石羽说道:“你还是回去,师傅已经言明不再见你,让我二人守在此处,若你前来,送你一句话,莫要忘记师傅送你下山时的嘱咐。” 话音刚落,石羽便想起师傅说的八个字:多加留意,没有坏处。 此时再想起这八个字,石羽还是不知是何意,当下来不及多想急忙说道:“到底为何,两位师兄要对小弟如此态度,不知弟子究竟做错了哪件事情,还望师兄告知。” 江吟听闻此言气愤说道:“真是不知好歹,得了便宜还卖乖,先是你怂恿师傅带你闭关,而你那好兄弟萧齐趁虚而入,通过飞燕堂白堂主举荐,在我们神剑堂暂代堂主之位。” 这话说的石羽一头雾水,明明是师傅带自己闭关,怎么又会成了这样?还有这萧齐之事自己确实不知,难不成这萧齐真的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当下只好说道:“师兄所言我确实不知,还望能够告知实情!” 江吟看到石羽一脸迷茫,接着说道:“起初我二人想着是萧齐是你好友,因此对他知无不言,哪知此人居心不良,趁机了解了神剑堂部署,又连夜上书给宗主指出其中不妥之处,令宗主对其刮目相看,此后又趁师傅不在,不断讨宗主欢心,以至于师傅他老人从这藏剑峰下来之后,宗主已有意让萧齐代替师傅担任堂主之位。” 石羽听闻此言,知道两位师兄错怪了自己,但却苦于答应师傅保密,无法说出闭关之事,只好急忙说到:“可是据我所知,是师傅他老人家主动辞去神剑堂堂主之位,宗主才让萧齐担任。” 郭风颂冷哼一声不屑说道:“师傅他老人家心高气傲,怎会和一个晚辈争此虚名,再说当时已有流言传出,宗主有意让萧齐顶替师傅他老人家担任堂主之位,师傅难道非要等到宗主亲口说出吗?” 石羽一听焦急说道:“不是这样,明明是师傅他老人家想要辞去堂主之位,宗主看萧齐能力尚可,才让让他接管的。”这话是当日萧齐亲口所说,石羽一直深信不疑。 江吟听闻此言,竟然怒不可遏开口骂道:“也不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一想,你兄弟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师傅堂主位子坐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辞去让给他坐?你走!师傅和我们都不想看到你。”说完又开始挥舞手中锄头作势要打。 石羽看到两位师兄正在气头,决意先下山去,等到师兄们气消之后,再来赔罪,到时看是否能见到师傅。 目下也无他法,石羽躬身对两位师兄行礼说道:“既是如此,今日小弟先下山去,改日再来。” 身后却是传来二师兄江吟的声音:“快滚下山去,永远不要来!” 石羽无奈摇了摇头,眼看着两位师兄和自己成见颇深,叹了口气走下山去,本以为能够见到师傅,谁知道被两位师兄责骂一通,没想到自己和师兄的关系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心中不禁有些闷气。 还有那大师兄说,师傅让自己莫要忘记下山临别之言,究竟师傅让自己防谁呢?下山之前师傅已经叮嘱过一次,此次又嘱咐大师兄提醒自己莫要忘记,看来这事一定非常重要。 想到此处,石羽最先想到追魂堂堂主白青枫,这白青枫还和萧齐有过节,不仅暗中嘱咐自己监视萧齐,还派人刺杀过自己二人,虽然这件事现在尚未水落石出,但是石羽依然认定萧齐的推测。 只是师傅为何要让自己防备白堂主,若真是白堂主要对自己不不利,当初师傅肯定不会答应将自己调入追魂山庄,想到此处,石羽将白青枫排除在外。 接着又想到了萧齐,但随即将这个念头抛开,毕竟自己和萧齐二人从平安镇相识,二人一路摸爬滚打,感情更胜亲生兄弟,若要防萧齐,石羽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 再想下去,实在是想不出来再有其他人,突然石羽脑中闪过一个身影,难道会是小沐?可是人家一个弱女子为了自己不惜摔断了腿,自己实在没有怀疑她的理由。 很快石羽又想到另一位女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口中喃喃说道:“是了,一定是她,百毒门素来和侍剑宗不合,而她又是百毒门弟子,自己虽然没有对外人说起,但一定是被师傅撞见过,私自结交外门弟子,师傅无法明说,因此只好通过这种方法来提醒自己。” 想到此处,石羽心中不由暗下决心,一定要忘记叶雪卿,不再和对方有任何瓜葛,以免师傅担心。” 想到此处石羽顿觉心种畅快,毕竟师傅还是在关心自己,否则怎会数次提醒自己,还好自己不算太笨,及时想通了此种关节,想到此处,石羽决定先去找萧齐问个明白,数日之后再上山拜见师傅。 回到神剑堂,看到石羽心事重重,萧齐疑惑问道:“大哥有事?” 石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了片刻索性直言说道:“我去了藏剑峰,见到两位师兄,据他们所说是你乘虚而入,逼我师父辞去堂主之位,是否真有此事?” 萧齐听闻此言苦笑一声说道:“原来大哥是因为这事烦恼,唉,这事我确实有责任,都是那秋暝,担心我们的事情得不到宗主同意,想让我在侍剑宗担任要职,这样才好配得上她,我本无此意,但是拗不过秋暝固执,在她操作之下,我不过是顺势而为,我这人虽然一心想要出人头地,但怎么可能不择手段,来对付大哥的师傅呢?” 这番话说的即为真诚,如此说来虽然和萧齐有关,但也却不是他的本意,石羽也不知该如何说。毕竟是白秋暝操作此事,自己还真的是没有办法,谁让她是宗主的女儿。 想到此处不由叹了口气,打算找个机会再上山去说个清楚,于是对萧齐说道:“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这其中的误会,我会找个机会和两位师兄说清楚!” 解开心结之后,石羽在神剑过起了清闲日子,萧齐那边的事情又帮不上忙,闲来无事每日不是修行打坐便是练习剑法,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第八十三章 蒙阳之死 一直到五日之后,山庄突然传来消息,说铸剑堂弟子蒙阳暗通金翅岛,被追魂堂白堂主发现,当场格杀。 此消息一出,侍剑宗上下一片哗然,据说蒙阳私自向金翅岛飞鸽传书,被白青枫发现,激斗之下被当场被杀,除此之外不但在身上搜出数封写着侍剑宗动向的书信,据说还发现蒙阳右肩不知何时竟然有一道还未愈合的剑伤,这一点在场押送货物的弟子人人都是见证。 听说宗主为此事还大骂铸剑堂堂主有眼无珠,看到宗主发如此大的脾气,在场之人无不心惊胆寒。 一时间侍剑宗众人议论纷纷,比之神剑堂堂主遇刺之事讨论更加激烈,而这次,宗主并没有阻止众弟子讨论,只是说消息已经确认,一切等追魂堂堂主归来再议。 石羽对此更是惊诧不已,短短数年,这侍剑宗高手不是叛逃便是奸细,可以说个个都没有好下场,不禁令人唏嘘。 找到萧齐谈论此事,对方却似早已知晓,并不是很惊奇,细问之下,萧齐说道:“当日你我二人受到神秘高手偷袭,当是侍剑宗弟子无异,而那时不在宗内的高手屈指可数,既然不是白青枫那定是另有其人,说实话我已猜到是蒙阳所为,只是没有证据不好开口,所以那日偷袭你我二人的是蒙阳也不足为奇。” 听到萧齐如此说来,石羽心中不禁感叹说道:“真没想到,蒙阳师兄看起来忠厚老实,竟然会是金翅岛奸细。” 说到此处心中转念一想,此时正是撮合萧齐和白青枫化解仇怨的大好时机,便话锋一转说道:“此次多亏白堂主出手,否则蒙阳一旦逃离,只怕你我二人此生也难报此仇,不如等到白堂主归来之后,我前去示好,感谢他擒得元凶,到时化干戈为玉帛,便再不用担心白堂主以后难我们。 萧齐冷笑一声说道:“只怕和白堂主的恩怨再无法化解才是,宗主纵容白青枫胡作非为,他在侍剑宗内早已离心离德,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高手成为别派奸细,此时侍剑宗已经气数将尽。” 说道最后四个字时,故意压低了声音,但石羽听闻仍是心中大惊,说道:“侍剑宗待你我不薄,为何出此言语?” 只见萧齐又接着说到:“白青枫此人武功不错,只可惜气量狭窄,对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我们有心和好,最后也只落得自取其辱而已。” 萧齐接着说道:“当初一心想来侍剑宗,是冲着其威名而来,哪知到了现在才发现侍剑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不早作打算,只怕你我兄弟二人难以善终,若不是因为秋暝,我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石羽听闻此言,心中一团乱麻,这是萧齐第二次表露此意,这些事情他从未想过,而萧齐如今深得宗主信任,却还怀有如此心思,顿时心中有气,但也不想和他争辩,只说道:“你累了,莫要再乱说,我也回去休息。” 说完便起身向门外走去,萧齐在身后说道:“我念你是我兄弟才出此话语,如果你要告诉他人便是害我!” 石羽听闻笑了笑不屑说道:“此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明日我便上藏剑峰和师傅闭关,不再理会这些俗事。” 萧齐听闻说道:“你还不知,宗主自此事之后,早已对我心生不满,数次派弟子前去藏剑峰请苏旷下山,但均被其拒绝,昨日宗主亲上藏剑峰,只见山顶已经人去楼空,苏旷和你的两位师兄早已不知去向。” 石羽听闻心中大惊,转身说道:“此话当真?” 萧齐却是无奈笑了笑道:“你若不信,何不明日亲自上藏剑峰查探一番便知真假。” 石羽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师傅会不知去向,一时间心乱如麻。 萧齐接着开口说道:“如今侍剑宗众弟子已经貌合神离,就连苏旷这等高手都已经不知去向,一旦赤龙寨或者金翅岛来犯,便如一盘散沙一般不堪一击,聪明的弟子早已寻好退路,我此时才做打算已是仁至义尽。” 石羽正在思考师傅的事情,萧齐看到石羽神色凝重,还以为是在认真考虑自己的话语,当下又接着说道:“还望大哥体谅,若大哥支持我,我保证小沐那姑娘安然无恙,到时和大哥做一对神仙眷侣双宿双栖,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石羽却是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心中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师傅苏旷会离开这里,对师傅的功夫石羽还有几分信心,相信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而是师傅自己想要离去。 但是想到师傅和自己不告而别,只感觉心中百味杂陈,一言不发回到屋中躺了下来,心中几番挣扎,想要告知白青枫萧齐的心思,但是想起对方和自己从平安镇相遇,二人一路摸爬滚打性命相依,比亲兄弟还要亲,想到此处便又开始犹豫。 最后石羽决定暂且不去理会萧齐,希望对方只是一时气话,若是萧齐真有二心,自己也不会纵容他胡作非为,明日还是先上藏剑峰看个清楚,若是萧齐诓骗自己,到时再与他计较,想到此处,便昏昏沉沉睡去。 到了第二日一早,石羽来到藏剑峰顶,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茅屋确实已经空无一人,顿时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依靠一般。 想起初入侍剑宗时两位师兄对自己的教诲,以及夜里师傅苏旷传授自己无相剑诀和在藏剑峰闭关时的情景,心中难过不已。 石羽只希望这是一场梦,梦境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在山顶一直徘徊到深夜,数次推开茅屋,都没有师傅和两位师兄的踪迹,石羽这才恋恋不舍下山回到侍剑宗,不得不接受师傅已经离去的事实。 师傅可以说是侍剑宗元老,为何如今连招呼也不打便行离去,这一点石羽实在想不明白,忽然脑海中闪现出萧齐说侍剑宗气数已尽,白青枫离心离德的话语,突然又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石羽只感觉萧齐所说之言甚是疯狂,自己本不放在心上,但此时想起不知为何,只感觉浑身烦躁不安,但又无处发泄,于是便闲步来到七星潭。 入秋的夜间已经安静许多,听不到蝉鸣蛙叫,只有山风吹得树枝左右摆动发出声响,如今师傅苏旷已经不知所踪,石羽迫切希望能在这里看到神秘前辈,好一吐心中苦闷。 在七星潭一直呆到子时,石羽知道那神秘师傅今日不会现身,心中有些失望,也只好起身回到神剑山庄。 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想起儿时在山谷中快乐的日子,又想到不远千里来到侍剑宗拜师,石羽突然感觉,自己这一路走来一直都是依靠着别人。 在山谷依靠的是师傅,离开后又依靠萧齐,来到侍剑宗又依靠师傅苏旷,此时石羽觉得,自己是时候成长起来,不能再这样下去。 想到此处石羽努力抛开心中杂念,盘膝而坐开始专心练习浮沉经内功,到了白天便去藏剑峰顶练习剑法,如此来打发时间,好让自己没有精力去思考那些琐事。 一直过了一月有余,神剑山庄传来消息,白青枫回到侍剑宗。 而萧齐也是找到石羽说道:“白青枫归来,宗主定会要我等前去,大哥今日还是不要乱走动,待到宗主召唤,一切有我应付便是。” 石羽听闻点了点头说道:“一切由你做主。” 萧齐还有些不放心说道:“还有你师傅苏旷的事情,宗主极为震怒,但是为了不让众弟子再议论,一直压着没有放出消息,只说苏堂主外出办事,因此见到宗主你千万不要问这件事,以免宗主迁怒我们!” 看到石羽只是十分平静点了点头,萧齐有些疑惑说道:“大哥是否想通了?” 石羽苦笑一声说道:“哪有什么想通想不通,只是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我能够做主,一切顺其自然便是。” 说话间便有弟子来报,称宗主在朝阳别院请萧堂主和石羽前去。二人听闻不敢迟疑,连忙备马来到朝阳别院议事厅,只见大厅此时已经坐满了人,除宗主外,几位长老堂主均在此处,只是铸剑堂堂主公冶坚看起来神色有异。 宗主白溪林看到人已到齐,开口说道:“枫儿,将蒙阳之事说与大家。” 白青枫站起身来环视四周,目光落在萧齐身上,狠狠看了几眼这才开口说道:“遵命,自宗主让我押送兵刃到白龙岛,一路上便和众兄弟同吃同住,只是在福州之时,蒙阳借口离去两个时辰,归来时已接近清晨,当时我等都未曾怀疑于他,直到后来到白龙岛交付兵刃后,发觉蒙阳离去次数越来越频繁,当下心中起疑,一次趁对方半夜离去之际,我便悄悄跟在身后,只见对方招来一只信鸽,摸索一阵之后便将其放飞。” 这段说辞白青枫早已想好,并进行了仔细推敲,毫无破绽之后才来说与大家,见众人没有异议,便接着说道:“看到信鸽飞走,我顾不得许多,不得不现身便发出暗器将其击落,哪知蒙阳看到我深色大变,突然抽出兵刃向我攻来,我不知何意,因此并未还手,只是一味忍让,不过多时,众弟子听到打斗之声,纷纷前来,有弟子从信鸽脚上绑缚的竹筒内找到一张便条,上书:即可启程,五日后到福州,伏,杀之。” “此时我才知蒙阳做了奸细,当下心中震惊不已,本想留下活口押回侍剑宗交由执法堂处置,但对方功夫不弱,我不得不全力施展,眼看众弟子越围越多,蒙阳自觉逃生无门,便向我的剑上撞去,当时我来不及变招,只得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在我的剑下,后来命众弟子搜其身体,发现还有金翅岛的书信。” “弟子在搜身之时还发现蒙阳右肩有剑伤,根据伤口来看,受伤时间应该不是很长,当时我还纳闷这蒙阳何时受的伤,后来接到宗主书信,才知道萧堂主遇刺之事,只可惜当时我并不知晓,否则一定将蒙阳活捉,亲自送到侍剑宗听候发落。” 讲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白青枫眼光落在萧齐身上,嘴角微微露出不屑的笑容,萧齐却是面无表情,一时间大厅鸦雀无声。 第八十四章 铸剑山庄 过了半晌见无人开口,宗主说道:“当时先接到线报,说附近有金翅岛弟子,后来萧堂主外出打探,曾发回消息说在福州有金翅岛弟子的消息,如此一来,所有事情便都说得通了,还好白堂主早日发现蒙阳阴谋,命弟子改道绕过福州,这才没有和金翅岛的人对上,此事如今真相大白,枫儿也替萧堂主和石羽报了仇,萧堂主可还有异议?” 萧齐连忙起身说道:“弟子多谢宗主主持公道为弟子报仇,弟子无以为报,愿凭宗主驱使,赴汤蹈火绝无二话。” 白溪林摆摆手说道:“此事就算过去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因此尔等下去之后一定要约束堂中弟子,不得再议此事,若是有谁将此事传了出去,丢了侍剑宗的颜面,莫怪老夫严惩。” 众人听闻一齐起身拱手称是,白溪林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铸剑堂堂主公冶坚说道:“公冶堂主,我知你素来为侍剑宗尽心尽力,但以后一定要擦亮眼睛,像蒙阳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你可明白?” 公冶坚连忙行礼说道:“属下遵命。” 白溪林接着说道:“铸剑堂虽然主要是铸造兵刃,但却掌握着侍剑宗命脉,丝毫马虎不得,此次蒙阳做了叛徒被就地格杀,如今你铸剑堂正是缺人之际,这样,这石羽武功不错,深得苏旷真传,又在神剑堂和追魂堂都呆过,如今我将他调到铸剑堂给你做帮手,你可不要辜负老夫对你的期望。” 公冶坚自蒙阳之事后,数次遭到宗主责骂,心中已然有气,但又不敢责怪宗主,当下便将怨恨都转到了萧齐和石羽二人身上,此时听到宗主如此说来,显然是要把萧齐交给自己处置,便点头称是。 白溪林见状十分满意,接着转头对萧齐说道:“萧堂主这神剑堂人才济济,让石羽待在你那里难免埋没人才,这两天你为石羽准备准备,让他去铸剑堂帮助公冶堂主,也好在那里大展身手。” 萧齐本想借口推辞,但见宗主丝毫不给其机会,直接挥手说道:“好了,如今事情已水落石出,大家都下去歇息去,说完起身先行离去。” 萧齐在背后欲言又止,看着宗主远去,只好将话又咽回肚子里,白青枫将一切看在眼里,笑着来到萧齐跟前说道:“恭喜萧堂主,如今叛贼已死,石羽也到铸剑堂另谋高就,想必萧堂主定然是十分开心!” 萧齐回敬说道:“原来是白堂主,我只后悔当日对刺杀我二人的狗贼手下留情,若是那一剑刺的更深一些,想必白堂主便能活捉蒙阳,到时带到侍剑宗也好扬眉吐气一番。” 白青枫听闻此言脸上笑容逐渐凝固,面部有些狰狞靠近萧齐耳边沉声说道:“如今你的兄弟去了铸剑堂,你没有了帮手,我们以后走着瞧!” 说完冷哼一声,跨步走出大厅不知去向,此时堂内只剩石羽和萧齐二人,不等石羽发话,萧齐苦笑一声说道:“正如你亲眼所见,我二人已经倒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实无法化解。” 石羽刚想言语,萧齐示意石羽先离去,出了朝阳别院这才接着说道:“如我所料不差,此次宗主将你调到铸剑堂定是白青枫的主意,众人皆知公冶坚对蒙阳兄弟情深,如今蒙阳身死,公冶堂主不敢怪罪宗主,只会找你我出气,到时你去了铸剑堂万事小心,过些日子我会想方设法将你调回神剑堂。” 石羽回到神剑堂原本是白青枫的主意,希望自己在这里做内应,此刻听闻萧齐所言知道白青枫肯定是放弃了自己,于是担心说道:“我去了铸剑堂,你也要小心才是。” 萧齐听闻拍了拍石羽肩膀,轻松说道:“此时宗主还离不开我,好歹我也是一堂之主,那白青枫也要忌我三分,放心,他不敢胡来。” 说完二人又相互关照几句,待石羽回到神剑堂收拾东西,只见小沐站在门外,石羽看到小沐心中不由欢喜,连忙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小沐看着石羽小声说道:“堂主,堂主让我来喊你去见他”石羽听闻不由一怔,没有想到白青枫要见自己,想起从追魂堂离去之时堂主交代的话语,不禁有些不情愿,但此刻当着小沐的面又无法推脱,只好答应下来。” 石羽看着小沐有些消瘦的面庞,有些惋惜说道:“多日不见,你你怎的瘦了。” 小沐却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大哥大哥是不是要调到别处,再也不回追魂山庄?” 石羽知道对方心中挂念自己,便安慰说道:“何出此言,我只是为堂主办事,暂且离开而已。” 话一出口,只觉自己为了面子说了大话,只好避开这个话题接着说道:“堂主在哪,你先带我去。” 小沐听闻,在前领路将石羽带到追魂山庄,只见白青枫正站在堂内,面对一幅字正看得出神,石羽来到堂外立住身形,不敢发出声响。过了片刻,白青枫开口说道:“进来。” 石羽左右观望只有自己,硬着头皮来到白青枫身后不远处,此时才看到对方看的那幅字,大大小小写的都是一个忍字。 又看了片刻,白青枫才转过身来说道:“我让你在萧齐身边为我打探情报,为何至今都没有消息传来。” 石羽听闻没有说话只是将头低下,看到对方这幅样子,白青枫轻蔑说道:“没用的东西,本想让你做追魂堂的副堂主,哪知你不识好歹,只顾和那萧齐兄弟情深,竟然联合他来对付我。” 听到此处,石羽一脸茫然,刚想辩解,只听对方接着说道:“如今我让宗主调你去铸剑堂挖矿烧炉,当一个打铁匠,你且在那里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真正想明白了,再来见我。记着,我能让你当铁匠,也能让你当堂主,如何选择,你自己好自为之!” 在回神剑堂的路上,石羽一直思考白青枫所说的话语,起初萧齐说起此事时自己还不相信,直到白青枫亲口说出,这才知晓其中内情。 眼看二人已成水火之势,心中不由暗叹一声,想起铸剑堂距离最远,心中倒是稍稍有些慰藉,只希望能够远离二人,不再参与他们的争斗。 回到神剑山庄,萧齐还未睡下,看到石羽来到连忙上前开口问道:“那白青枫和你说了些什么?” 石羽苦笑一声说道:“你猜的不错,让我去铸剑堂的主意,确实是白青枫所为,他让我想清楚,是做一名铁匠还是做追魂堂的副堂主。” 萧齐听闻忧心忡忡说道:“这白青枫见我不好对付,估计是想从大哥身上下手,如此一来倒难办许多,听闻那铸剑堂乃是侍剑宗内最苦的地方,不是到山里挖精铁矿石,就是开炉铸剑,皆是辛苦的差事,况且那里鱼龙混杂,白青枫想要下手十分容易,大哥一定要当心才是。” 石羽听闻心中暗道:这白青枫对自己还抱有一丝希望,应该不会加害自己。但这句话却是不能对萧齐说起。 想到此处开口说道:“如此一来,也无办法,既然是宗主下令,我也只有遵守的份,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只是你在这里要多加小心,平日里莫要再和白堂主起争执,免得对方为难于你。” 看到石羽毫不担心自身处境,反而关心自己,萧齐心头一热说道:“大哥放心,如今秋暝完全站在我这边,凭借我们的实力,莫说白青枫,就是宗主也不得不给我几分薄面,我会尽力在山庄运作此事,争取早日将大哥调回神剑堂,到时便没有人能奈何得了我们。” 石羽听闻点了点头,说道:“时候不早了,明日一早我还要收拾收拾出发去铸剑堂,你也早点休息。” 告别萧齐,回到屋内石羽躺在床上,心中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只感觉脑中又是一团乱麻,不禁感慨道:“这真是的自己想要的生活吗?”在侍剑宗到处可见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想到此处反而有些憧憬铸剑堂,毕竟苦点累点总比勾心斗角要好。 胡思乱想一番,这才昏昏沉沉睡去,第二日一早起来用过早饭后,将行李简单收拾了下,萧齐也前来送行,一直送到山庄门外这才作罢。 石羽牵着马儿,将寒螭剑插在包袱内绑在马鞍上,就这样一路朝铸剑堂走去。 这铸剑堂在侍剑宗缘边,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经过这里,只是从来没有留意过,次来到铸剑堂不由仔细打量一番,只见山庄四周有些荒凉,朱红的大门已经十分老旧,上面许多漆块掉落却也无人修补,远不如其他堂口。 只有门匾上的铸剑山庄四个大字,证明了山庄的地位,向守门弟子禀明情况后,一名弟子带领石羽来到山庄内。 从外面看这个铸剑堂破败不堪,里面风景确是十分雅致,不但有山有水,还十分清静,只见不远处湖中小亭内,堂主公冶坚正坐在那里,看样子是听着面前两名弟子汇报,领路弟子指着小亭说道:“堂主就在那里,你自己去便是。” 石羽点头谢过之后,将马儿缰绳拴在旁边一颗树上,拿了包袱向亭中心走去,走进才发现这亭子居然还有名字,叫做磨剑亭,心中不由感叹道这铸剑堂堂主好雅致。 公冶坚此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回头发现是石羽,便将跟前二人遣散,站起身来皮笑肉不笑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宗主推荐给我的高手到了,快快请坐,这铸剑堂可不比神剑堂,还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虽然言语中有些不善,石羽却毫不在意,拱手恭敬说道:“弟子不敢,宗主派我来此乃是协助公冶堂主,堂主不要把我当做外人便是。” 说话间仔细打量了这公冶坚一番,只见对方粗眉圆眼,驼峰鼻,嘴唇较厚,看起来大约有四十来岁,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怪不得宗主放心将这采矿铸剑的事情交于他掌管。 正在愣神之时,公冶坚开口说道:“如此甚好,只是只是” 见到堂主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石羽连忙说道:“堂主有话不防直说,弟子遵从便是。” 第八十五章 山中苦力 听闻此言,公冶坚一拍大腿说道:“好,有你这句话,本堂主便放心了,你也知此时是非常时期,因此宗主下令赶工铸造兵刃,好换取银两供山庄使用。但铸剑堂弟子较少,近期都是日夜赶工却仍是忙不过来,如今锻剑厅内材料奇缺,好多弟子都到山中挖精铁矿石用来铸剑,如你不嫌弃,便去帮忙去。” 石羽听闻说道:“既是堂主的意思,弟子自当遵命。” 公冶坚言眉开眼笑说道:“如此一来再好不过,你在此稍作休息,我这就去安排,稍后派人来接你。”说完便行离开。 石羽坐在磨剑亭内等了近两个时辰,还不见有人来,此时腹中不禁有些饥渴,正要起身前去寻找些吃的,却看到不远处有一人向自己走来,看到石羽便开口说道:“你就是石羽?” 不但声音又尖又细,语气中还带着傲慢之意,石羽打量对方一番,只见是一名老者,看起来有五十来岁,没有眉毛,小眼睛,鹰钩鼻,高颧骨,两腮无肉,看起来活脱脱一副猴子模样。 看到对方正在打量自己并未答话,老者心中不禁有气,尖声说道:“问你话呢?你是不是石羽?” 石羽这才点了点头,老者白了一眼口中嘟囔着:“傻里傻气,怪不得被派到我这里来。” 说完又高声说道:“我姓齐,在采石场人人都叫我齐总管,你以后也就这么叫我,跟我走。” 说完一摆手,便转身向前走去,石羽在身后问道:“敢问师兄,我们这是到哪里去?” 老者听闻不耐烦道:“我不是侍剑宗的人,你叫我齐总管。” 石羽连忙唤了声齐总管,老者这才说到:“当然是去采矿场,那里人手奇缺,最近又不好招人”说到这里突然打住说道:“行啦,你也别打听了,跟我走便是。” 石羽在身后牵了马儿跟随老者一路来到铸剑山庄门外,只见门口栓了一头青驴,齐总管颤颤巍巍上了驴背,在屁股后面拍了两下,毛驴晃晃悠悠向前走去,石羽不敢快行,只好让马儿放缓脚步,跟在身后。 一直下了山,又向山后走去,七拐八拐山路虽然复杂,却倒也平坦,显然是经常有人走动,一直走了一个时辰到山谷之前,齐总管勒住毛驴,石羽赶紧下马,将其从驴背上扶下,这才看到山谷上方各处都站着弟子,从服饰来看,应当是侍剑宗弟子。 齐总管拍了石羽一下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以后你就在这里干活,让你看个够,快随我下去。” 说完便向山谷下走去,石羽连忙跟上,一路下了山谷,已是接近黄昏,此时石羽又累又渴,但见这位齐总管脾气不好,不欲惹是生非,便一路忍着。 来到山谷内,才发现四面八方有许多洞口,不时有人从洞中推车出来,车上装满白色的石块。 齐总管拦住其中一人说道:“你你你,过来,一会带他下矿让他干活,年纪轻轻的,什么苦都能吃,你好好教便是。” 虽是深秋,那人却赤裸着上身,皮肤呈古铜色,看到齐总管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说道:“行,没问题。” 齐总管对石羽说道:“你的马以后也用不上了,我暂且替你保管,你以后就跟着干活,他们干什么,你干什么,记住不许偷懒,否则没有饭吃。” 石羽听闻开口说道:“我从早上出发至此,一路上水米未进,可否先用过饭食再去?” 齐总管听闻尖声说道:“那是你的事,来到这就要干活,不干活哪来的饭吃。” 看到对方并非侍剑宗人,石羽虽然心中有气,却也不欲和他多做计较,上前放下包袱,去帮助那人推车,将车上矿石倒在马车上后,便跟着那人进了矿洞。 看到对方身影消失在矿洞之中,黏着胡子冷笑一声,向一旁凉棚走去,看到齐总管到来,早有人沏茶倒水,伺候的不亦乐乎。 却说石羽来到矿洞内,才发现里面燥热难耐,原来每过一丈距离,便有左右两个火把照明,而洞中又不透风,因此还夹杂着松油燃烧的气味,几乎令人作呕。 看到石羽有些不适,那人说道:“新来的,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石羽,你呢?” 那人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他们都叫我狗子,年级小的便叫我狗哥,看你年纪比我小,你叫我狗哥就行。” 听到这个名字,倒像是寻常农户家人,石羽疑惑问道:“你不是侍剑宗弟子?” 狗子笑了笑指指洞顶上方,说道:“都在上面呢,侍剑宗的江湖侠士,怎么会干挖矿这等粗活,我们都是宝溪镇以及周围的村民,是被雇来的,对了,你是哪个村的?” 石羽一听,这才知道公冶堂主的用意,心中不由苦笑一声,说道:“我我是外地的,说了你也不知道。” 狗哥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想必也是家里贫苦,想出来做事贴补家用,不过你的运气真是好,这侍剑宗之前招人,非宝溪镇以及周边的村民不要,能让你这外人来,也是你的福分,这里每个月都能领三两银子,吃的也不差,算是一份好差事。” 说到此处,只听不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狗子说道:“到了。” 石羽抬眼望去,之前眼前乃是一片开阔之地,有五六位大汉正赤裸上身挥舞镐头向石块砸去。狗子从地上拾起一把铁镐说道:“给,挖到铁矿放堆成一对堆就行。” 石羽看了看手中长剑,心中不由一阵苦笑,将包袱放好,掂了掂手中铁镐的分量,找到一块无人之处,挥舞铁镐向石块砸去,哪知山石坚硬异常,这一下不但没有砸掉石块,猝不及防传来的反震之力竟然让自己后退了两步。 狗子见状上前说道:“第一次干,不是这样砸的,应该使匀力,找准石块中的间隙,砸开之后再用锤子敲下来,不能着急。”演示过后,石羽依照着狗子传授的经验,开始朝石块一点点砸下去 一直到了戌时,饶是石羽内力充沛体格健壮,此时也感觉有些吃不消。两只胳膊好像灌了铅一样,双手也磨出了许多血泡,狗子看到石羽的模样有些不忍说道:“第一次干,以后慢慢就会习惯的,你先去歇一会,马上就到了吃饭时间。” 石羽点了点头,将铁镐扔在一边靠着石壁口喘气,不多时听到门外有人喊到:“快走,开饭了。” 众人扔下工具,都朝洞口涌去,石羽用手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赶紧朝着人群追去,只见山谷中央用车子运来六个大桶,走进一看原来是两桶米饭、一桶馒头、一桶炒青菜、一桶炖豆腐,还有一桶乃是小米粥。 看到众人上前拥挤争抢,齐总管从凉棚藤椅上走了下来,到众人面前用扇子朝争抢最狠的几人头上打去,口中说道:“抢什么抢,一群饿死鬼托生的东西,不排好队,这顿饭就不要吃了。” 众人这才开始慢吞吞排起队形,不过口中仍是嘻嘻哈哈,嬉笑声不断,石羽来的最晚,又不善于争抢,便排在了最后。 好不容易挨到自己,只见两桶米饭已经被众人瓜分的干干净净,馒头倒是剩了两个,但菜桶已经见底,无奈之下只好拿起最后两个馒头,又将粥桶刮了刮,刮出半碗稀饭,找到角落开始啃了起来。 狗子端着碗坐在石头上正和众人嬉笑打闹,看到石羽独自坐在一边,便将饭碗端了过去,从碗中拨出一半青菜和豆腐,说到:“来晚了,以后习惯就好。” 石羽看着眼前这位朴实的村民心中一阵感动,说道:“没事,我不饿你吃。” 说着就要将菜推回,狗子连忙摆手说道:“我米饭多,够了,够了,要不和我一块去那边吃?” 说完指着刚才坐的地方,众人围在一起吃着饭菜有说有笑,石羽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你去,我我喜欢清净。” 狗子看了看石羽,又恋恋不舍看了看远处的人堆,说道:“那我去了啊。”说完冲石羽憨厚一笑,跑到众人跟前,挨着一位村民坐下,瞬间和众人闹成一片。 用过晚饭,又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齐总管来到众人跟前说道:“都起来,开工了,开工了!” 众人这才十分不情愿站起身来,一个个摇摇晃晃朝洞口走去,看到此景,齐总管快步上前走到最慢的两人身后,一人屁股上踹了一脚,众人这才加快角度,钻进这黑漆漆的山洞中。 到了亥时,只听门口喊到收工了,众人一阵欢呼雀跃,来到洞口,只见有一群农夫打扮之人站在山谷中,那齐总管早已不知去向,石羽好奇问道:“怎么又来这么多人?” 狗子说道:“这些人是晚上开工,如今这侍剑宗催得紧,因此分成两组,到了明日巳时,我们再来接替。” 石羽这才知道公冶坚说的不错,现在铸剑堂的任务确实繁重。随着众人走出山谷,这才发现不远处盖有一排简易茅屋,走到近处,只闻到四周散发出阵阵酸臭味,石羽不由连忙捂住口鼻。 狗子看到石羽如此,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住的是条件差点,十个人一个屋子,因此有些味道,不过都是大男人,应该没什么,我那屋子人还不够,不如你和我住一块。”石羽朝四周望了望,嗯了一声接着说道:“此处可有洗澡的地方?” 狗子指着不远处说道:“后山有溪水,不过此时天气转凉,大家又懒得烧热水,因此都不去洗,毕竟万一中了寒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石羽点了点头,撒谎说道:“没事,我自小便在水里长大,就连冬天也不碍事,习惯了。” 狗子这才作罢,说道:“那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小心点。” 第八十六章 替人出头 石羽点了点头,朝狗子所指方向走去,不多时便来到小溪前,脱掉沾满汗渍的衣裤,直接跳了进去,山中溪水果然凉意十足,但石羽运起内功心法,顿时感觉周身暖洋洋的,再也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在水中泡了半天这才起身,将衣裤放进水中冲泡片刻,又穿在身上,找到一块干净的石头,坐在上面运起内功将衣裤烘干,这才拿起包袱往回走去。 来到屋内只见众人已经熟睡,屋内乃是木板搭起的大通铺,狗子旁边正好空了一个位子,知道是给自己留的,将包袱当做枕头躺了上去,周围鼾声此起彼伏,石羽劳累一天,竟然不受干扰睡得十分香甜。 一直到第二日辰时才被狗子叫醒,自离了神剑堂之后,石羽从来没有睡觉如此踏实过,只觉神清气爽。 狗子开口说道:“可还习惯?” 石羽点了点头,说道:“从来没有睡得如此舒服过。” 狗子还以为石羽是开玩笑,笑了笑说道:“以后会习惯的,走,我们先去洗漱,一会到矿场吃饭。” 说完带着石羽来到昨夜指的溪水处,胡乱抹了把脸,众人结伴朝矿场走去,一路上有说有笑,石羽不禁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 早上吃的是馒头和咸菜,用过饭后,齐总管正好来到此处,将众人集合起来开始点名,确认无误之后,夜间挖矿的村民从洞中鱼贯而出,开始享用饭菜,看到众人个个神情疲惫,就连吃饭都提不起兴致,便知道昨晚肯定不好过。 狗子看到石羽正望着吃饭的村民,开口说道:“别看了,那五两银子不是好挣的,我们村好多人开始都选择夜间挖矿,但过不了俩月,身体便吃不消了,花钱买药调理身体,挣的银子差不多都搭了进去,因此不是家中条件太差或者急需用钱,才没有人选择晚上开工呢。” 话未说完却被齐总管看到,朝狗子屁股踢了一脚说道:“大清早就在这里放屁,还不去开工,等着扣工钱呢?” 狗子机灵,连忙向侧边跳去,躲过这一脚讪讪笑道:“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连忙朝洞内跑去,石羽看到齐总管脾气如此之差,不欲惹事上身,便快步跟随在狗子身后,一同来到洞中,捡起地上的工具开始干活。 如此过了数月,石羽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和这些村民在这里虽然辛苦,吃的又差,但是众人都是坦诚相待,尤其是混熟之后大家吃饭时对方会毫不客气从你的碗中夹菜,当然你也可以回敬回去,众人有说有笑,宛如一家人一般。 这种感觉,只有在平安镇和小七在一起时才有过,在侍剑宗却是从未体会到这种感觉,石羽甚至觉得,在这里如此过完一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一日,石羽渐渐发觉狗子有些异样,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别人和他开玩笑,也只是一笑了之,石羽再三追问之下,狗子这才说道:“我找齐总管商量想晚上开工,但是齐总管说现在晚上不缺人手,除非孝敬他三两银子才行。” 想起不久前狗子说的话,石羽觉得狗子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安慰几句后,抽空向其他村民打听,这才从狗子同村村民大壮口中知晓内情。 原来那大壮前几日告假回村,顺便看望了狗子的老娘,发现狗子老娘一人在家无人照看,已经生病许久,带回来的钱全部用来买药,但还是不够,将情况告诉狗子后,他便成了这幅模样。 说完大壮叹了口气说道:“狗子也是个苦命人,他娘生下他没多久,他爹便染病身亡。那场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只留下他娘俩相依为命,起初家里还是靠村民周济这才走到今天。他娘为了能养活这个苦命的孩子,便起了个贱名叫做狗子,众人拿这名字取笑他,他也不生气。” 石羽听到这些,才知道狗子的身世如此悲惨,想起自己那没有见过面的父母,不禁感慨说道:“都是苦命之人。” 大壮接着说道:“这狗子长大后十分孝顺,又肯吃苦,这些年种田打工,本也攒下一些积蓄,但是狗子娘说这是给儿子说亲用的,谁也不能动,因此村里人都怀疑,钱根本没有花光,都被他娘藏了起来,不舍得花钱买药,唉,真是苦命的母子。” 眼看大壮又说起其他八卦,石羽借故打断了话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晚上回到住处,石羽非要拉着狗子去河中洗澡,狗子本不愿去,但石羽说道:“近日你精神欠佳,凉水冲一冲便会好。” 眼看石羽说的真切,狗子虽然知道没有用处,但又不忍拂了对方好意,这才跟随石羽来到溪水前,看着眼前流动的溪水,一阵清风吹来,狗子不禁裹了裹身上单衣。 眼看对方眉头紧锁,眼神忧郁,石羽拍了拍狗子肩膀说道:“明日跟齐总管告个假,回家一趟,莫让亲人担心。”说完从怀中掏出物什塞到狗子手中。 狗子无奈笑了笑说道:“回家也是无用,明日我再跟齐总管求求情,到时多挣些银子送回去。” 说着感觉手中被石羽塞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好像纸张一般,摊开借着月光一看,竟然是一张银票,上面印着大通宝号的字样,运足目力,看到上面清清楚楚写的是纹银壹佰两,顿时不禁惊呆在地。 这大通宝号是信誉最好的钱庄之一,任何时候去,拿着银票都能兑出足两现银。回过神来,狗子连忙拉起石羽手臂,将银票塞了回去说道:“我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石羽将银票又塞回狗子手中说道:“放心,这是我以前挣的银子,来路光明,若是钱庄不兑给你,只管来找我便是。” 说着用上内力,将狗子双手抓的动弹不得,将银票塞到其手中说道:“我自幼没有双亲,深知亲人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如果你娘有任何闪失,这钱就是再多十倍,也弥补不了你内心的遗憾。” 说完看着狗子说道:“我要银子并无用处,但你若再还给我,我可就收下了,你要想清楚,可别作出后悔的事情。” 狗子手里攥着银票眉头紧锁,身子在微微发抖,显然是难以决定。 直到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对石羽下跪说道:“以后您就是我家的大恩人,恩公,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石羽拍了拍狗子的肩膀说道:“叫我石羽就行,明日你就向齐总管告假回家探望,若是银子不够,来我这取便是。” 狗子一听不禁泫然欲泣,哽咽着跪倒在地准备磕头,石羽连忙将其扶起,狗子只觉对方手上一股大力传来,身子再也跪不下去,只好站起身来。 石羽说道:“快回去,切记此事不可对他人说起。” 狗子听闻重重点了点头,二人这才回到住处,躺在床上,感觉到狗子在旁边翻来覆去,石羽心中不禁一阵苦笑,当下凝神静气,不多时便进入梦乡。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狗子一大早便梳洗完毕,来到矿场一直等到众人用过早饭后,齐总管才姗姗而来。 清点人数之后,众人进洞开工,狗子连忙跑到齐总管跟前俯身说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石羽才放心进去开始干活,哪知不过多时,狗子竟然垂头丧气来到洞中,捡起铁镐有气无力上前开始朝眼前的石头砸了下去。 石羽看狗子又回到洞中,心下疑惑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狗子无奈笑了笑说道:“齐总管说如今人手紧缺,不让告假。” 说完神色竟然有些躲闪,不敢与石羽对视,看到对方如此,石羽知道狗子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便盯着他说道:“看着我。” 狗子听闻此言将头埋得更低,说道:“我我去干活了。” 说完便欲转身离去,石羽一把抓住对方肩膀,将其身子扶正,这才看到狗子的右脸颊高高肿起,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而二人的动静也引起四周村民的注意,众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呆呆望着石羽和狗子二人。 拉着狗子来到洞外,只见齐总管正躺在凉棚下竹椅上喝早茶,身后左右两个人在殷勤伺候着,看到齐总管折服模样石羽不禁心中有气。 来到数丈开外,石羽从地上捡起两个拇指大小的石子,在手中掂了掂,突然手腕一甩,只听嗖嗖两声,两粒石子朝前方射去。 齐总管手拿起茶杯正要送到嘴边,只觉手中一轻,接着听啪的一声,低头看去,手中茶杯已经不知去向,茶水洒了一身,而放在桌子上的茶壶不知为何碎了,茶叶和水洒的满桌都是,桌子上腾起热气。 齐总管虽然不会武功,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是有高手偷袭,连忙朝山谷上方大喊道:“有敌人偷袭,各位大侠快来快” 只见山谷上方人影闪动,数名侍剑宗弟子用轻功下到谷底,快步来到齐总管跟前,齐总管用颤抖的手指着桌子上的茶壶碎片说道:“有有人发射暗器想要杀我!” 四名下来的弟子相互望去,只见山谷中只有前方有两个向这边走去,一名弟子欲上前阻拦,却被旁边的弟子拉住附耳说道:“这是石羽,是我们侍剑宗的弟子。” 第八十七章 欺软怕硬 听闻此言,那名弟子才松开握住剑柄的右手,四名弟子站在四个方位将齐总管护在中间,只见石羽并未向众人望去,而是径直来到齐总管面前,说道:“他要告假,你为何不准?” 齐总管一拍大腿说道:“如今工期繁忙,少一个人便是少了一分劳力” 说到这里,忽然想到有几名侍剑宗弟子在这里,顿时有了底气,心中不由大怒,指着石羽破口大骂到:“他姥姥的,这里你是总管还是我是总管?他想要告假也可以,一天一两银子,先付钱来再说,否则门都。” 话未说完,只觉手腕好似被钳子夹住,顿时疼痛难忍,连话也说不出来。 石羽冷声说道:“否则怎样?” 天气虽冷,但这齐总管此时疼的头上已经冒出冷汗,只感觉手腕的骨头都要被夹碎一般,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不停摇头。 四名弟子相互望去,皆不知如何是好,一名弟子开口说道:“石师弟,这毕竟是侍剑宗矿场的总管,你还是适可而止,否则若是报给堂主知晓,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石羽抬头向四人望去,找到那名说话的弟子,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那名铸剑堂弟子只觉有无穷杀气,不禁后退两步刷的一声抽出长剑,其余三名弟子见状赶紧也抽出长剑,厉声说道:“石羽,你想干什么?” 这一声怒喝,石羽顿时好像清醒过来,看了看四周,缓缓松开捏着齐总管手腕的手。 此时的齐总管跪在地上,弓着身子像虾米一样,想用手揉搓被石羽抓过的手腕,但是轻轻一碰,只感觉痛楚立时好像要钻到心里一样,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石羽不再理会众人,对弓在地上的齐总管说道:“我朋友家中有事,想要告假数日,你准不准?” 齐总管听闻此言连头也没有抬,只是拼命点头,看到如此情景,石羽对早已惊呆的狗子说道:“你看,齐总管准你的假了,你快回家,将娘亲的病看好再来。” 狗子听闻如梦初醒,看了看四名侍剑宗弟子均无动作,这才小心翼翼绕开众人,向山谷外跑去。 过了片刻,眼看狗子已经走远,石羽这才转身离去,刚走了数步,身后刚才那名侍剑宗弟子大声说道:“站住,惹了事就想走吗?” 石羽回头望去,那人看起来年级不大,比石羽大不了几岁,石羽向前走去,这时一名年长的弟子站了出来说道:“算了算了,咱们都是铸剑堂弟子,这又是何必呢,齐总管毕竟是外人,没必要因此伤了我们弟子之间的和气。” 齐总管此时手臂疼痛有所缓解,听闻此言,才知石羽乃是侍剑宗弟子,再看大家都给石羽面子,心中不禁有些懊悔。 那名年长的弟子转身又对齐总管说道:“这是我们侍剑宗铸剑堂弟子,你以后招子放亮点,别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 齐总管连忙开口颤抖着声音说道:“是是,是我这糟老头有眼无珠,我以后一定对石石少侠客客气气,言听计从,还望石少侠看在我年事已高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 见到如此,年长弟子对石羽说道:“如此处置,石师弟心中可还满意?” 石羽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齐总管,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看到对方走远,那名年轻弟子不服气说道:“林师兄,这堂主交代,让我们找机会为难石羽,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却放他走了,岂不可惜?” 林师兄无奈笑了笑说道:“你知道什么,这石羽乃是神剑堂堂主萧齐的兄弟,萧齐又是飞燕堂堂主的亲信,得罪石羽就等于得罪了神剑堂和飞燕堂,那萧齐不敢找咱们堂主出气,但为难我们哥几个还不是轻而易举?再说石羽在试剑大会上的表现,你觉得你能打得过他吗?何必自讨苦吃,这份差使不好干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齐总管还在此处,心中不禁暗道自己大意,对齐总管说道:“刚才你听到了什么?” 这齐总管虽然不会功夫,但是对于人情世故方面却是经验丰富,立刻会意说道:“我什么都没听见,今天什么也没发生,我应该在喝茶,哦对,茶壶刚才不小心被我打碎了,我现在应该先去买个茶壶,然后在这里监工” 四人看到齐总管这滑稽的模样,不禁都笑出声来,对这齐总管的表现非常满意,这才离开山谷,到上方继续看守。 石羽回到洞中,只见众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只有一名胆子较大,平日和石羽开过玩笑的村民大着胆子说道:“刚刚才我们都看见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石羽听闻不由苦笑一声说道:“我是铸剑堂弟子石羽。” 众人听闻皆不敢置信,那人又大着胆子说道:“从来还没有侍剑宗弟子做这等苦力,他们最多就是在山谷上方看守,或者护送车子拉矿到铸剑堂。” 石羽听闻想了想说道:“那我便是第一个。” 说完不再理会众人的目光,开始抡起铁镐向石头砸去,众人看到石羽此时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这才开始开工,只是口中都是低声议论刚才之事,赞扬石羽将他们恨透的齐总管狠狠揍了一顿,替他们出了心中的恶气 一直到中午,石羽才发现大家伙的不寻常,到了吃饭时间众人都不敢走动,而是看着石羽,待石羽走在前头,众人才开始争着跟在石羽身后。 到了木桶前,往日争抢的情景全然不见,众人都挤在石羽身后,待石羽打过饭后,这才开始一拥而上,石羽无奈摇了摇头,知道早上弄这一出,以后自己在这里只怕不会过得平静。 刚坐下来准备用饭,只见齐总管一路小跑来到石羽跟前,连忙亲切说道:“石少侠,您怎么能吃这种饭,快快端上来。” 身后两名随从将带来的食盒打开,齐总管恍然大悟说道:“哎呀,我老了不中用了,还请石少侠移步再用午饭。” 说着指向自己平日躺的凉棚下,石羽看了眼凉棚说道:“不用了。” 听闻此言齐总管连忙称是,招呼随从将饭菜摆在大石上,只见是一碟醉鸭,一只白斩鸡,还有清蒸鲈鱼,干菜焖肉,两碗米饭,四个馒头和一壶酒,众人看到这些菜肴不禁连眼睛都直了。 石羽开口说道:“手腕可还疼痛?” 齐总管一听此言几乎要哭出来,正要跪在地上,忽然想起众人都在此看着,只好屈膝求道:“这手腕疼痛一阵一阵,一早上也不见好,还望少侠大发慈悲可怜可怜我,以后每日端酒送肉,来感谢石少侠” 石羽听了一半便再也听不下去,伸出右手向对方手腕抓去,齐总管看到石羽又是这招,不禁心生恐惧,胳膊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看到石羽正看着自己,这才不情愿将胳膊伸过来,挽起袖子只见手腕已经青黑,石羽用手轻轻握住,用上内力开始揉搓,将淤血全部打散,起初齐总管还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但不多时,只觉手腕传来一股暖意,竟是十分舒服,这才知道对方是用此法为自己医治,当下不由连番道谢。 齐总管殷切对石羽说道:“石少侠,以后你就别干这活了,每天在这里溜达溜达,招呼大家好好干就成,还有您的坐骑我现在已经找了专人照料,保证膘肥体壮,不会让您失望,您要是需要,我随时派人给您牵过来。” 众人何曾看过齐总管这样,顿时都是憋着笑意不敢出声,石羽也是没有想到这齐总管竟然对自己如此殷勤,心中不由一阵苦笑,说道:“堂主让我在这里挖矿,你不用管我。” 齐总管连忙点头称是,说道:“石少侠您先尝尝饭菜,如果合口味的话,以后每天我都给您送。” 石羽用筷子夹了几口饭菜,虽然口味不错,但却感觉自己没有什么胃口。便说道:“不必如此,我每天和大家用同样的饭菜即可。” 这时一名村民大着胆子说道:“石大侠,这些饭菜既然你不爱吃,不如给我们吃?” 石羽看了看那人,点头说道:“随你。” 说完便起身回了山洞,齐总管精心准备的饭菜却被众人一抢而光,虽然心中有气,却也不敢发作,只是让下人收拾食盒后便离开了这里。 众人看到齐总管走远,皆是哈哈大笑,纷纷谈论齐总管刚才狼狈的模样。 自此之后,齐总管好似突然转了性子,不仅对众人态度好了许多,就连饭菜质量提高了不少,也不再辱骂矿场中的村民。 并且每日中午准时为石羽准备酒菜,虽然大部分都落入众村民的口中,但齐总管也不生气。 这一日,齐总管坐在藤椅上,眼睛盯着远处哄抢食物的村民,面色阴冷的有些可怕,口中狠狠说道:“吃,吃,早晚毒死你这个小王八蛋。” 原来这齐总管为人心胸狭窄,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十分记仇,本来计划每日送酒菜给石羽享用,待日子一长,便在酒菜中下毒,到时谎称对方生病身亡。 但却没想到石羽每日都把酒菜与众村民分食,若是下毒,到时多人中毒,自己恐怕也要受牵连,想到此处,却又想不出更好的计策,心中不禁有气,狠狠拍在一旁的桌子上。 又过了半月有余,这一日狗子从村中归来,重逢之下,众人都上前询问家中近况。 狗子说道:“请镇子上医生看过后,母亲的病情已然有了好转,如今已能下地走动,相信再过几日便会痊愈。”听到这个消息,众人不禁一阵欢呼。 看到大家开始干活,不再关注自己,狗子这才转身来到石羽跟前,低声说道:“多谢恩公。” 石羽笑了笑没有言语,二人便开始卖力工作起来。 第八十八章 意外来人 到了晚上收工回到住处之后,狗子借口拉着石羽一路来到溪水边,神秘说道:“母亲得知是恩公鼎力相助之后,要我代为道谢。” 石羽刚想推辞,狗子接着说道:“但是我家并无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想来想去,我决定把这东西送给恩公,相信对恩公会有用处。” 说完便转身走到一颗大树旁,从旁边捡了块带棱角的石头向地上挖去,不多时挖出一个包裹。 狗子捧起包裹说道:“我娘生病之后,这是我儿时好友从给我的,让我变卖后给我娘亲看病,如今托恩公的福,我娘病情已经好转,这东西留在这里也无用处,便送给恩公。” 说完解开包袱,只见是七块比手掌略大银光闪闪的矿石,石羽用手触摸只感觉指尖传来一丝凉意,惊讶说道:“这应该是寒铁矿,价值不菲。” 狗子点头说道:“我在这里也遇到过,每次挖到这种矿石,齐总管便会奖赏银子,只是我运气不好,没有挖出来过。” 石羽好奇问道:“这矿场戒备森严,你好友如何能够带出去?” 狗子说道:“我那朋友为人机灵,他常说就连齐总管这等小器之人,都舍得送银子,只怕这东西的价值要高许多,那时他是晚上开工,挖到这种矿石也没有声张,而是趁着晚上休息之际,偷偷带出埋在了那矿坑附近,后来又寻找机会一块块带出了矿场,想以后拿到家中。” 石羽好奇问道:“既然都带到了这里,为何不拿出去变卖呢?” 狗子叹了口气说道:“我那朋友确实想过这一点,但是侍剑宗势力庞大,附近任何一家打铁铺都有关系,万一被发现只怕要来兴师问罪,因此一直藏在这里伺机出手。” 石羽想了想说道:“这样,我也不知这东西价格,既然你朋友说至少翻十倍,那么我便出一百两买下,等会回去我给你拿银票。” 狗子一听连忙摆手说道:“恩公千万别这样,给家母看病只花了二十多两银子,剩下的我已经给了我那朋友,因此恩公千万不能再破费,否则我这心里会不安的。” 看到对方态度坚决,石羽只好作罢,拿起矿石又把玩一阵,这才让狗子又埋在树下,二人返回住处。 到了第二日开工,齐总管点名完毕后,指着身后一名青年说道:“近期,这矿场管理混乱,我也年事已高,很多事情都照顾不过来,因此特地找我的远房外甥过来帮忙,在这里以后他就是小总管,负责监督你们,当然了你们要是有事禀报,还是要来找我。” 说完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总管这一出乃是何意,这年轻人上前两步说道:“大家好,我叫叶林,这位齐总管是我的舅舅,以后大家齐心协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我叶林不会亏待大家的。”说完朝石羽意味深长看了一眼。 石羽顺势向对方望去,只见这叶林模样清秀,文文弱弱的好似一位书生一般,细看之下竟然觉得十分面熟,但却又想不起是谁。 待到开工之后,石羽被叶林叫住说道:“喂,你站住,你叫什么名字?” 石羽看了看对方说道:“我叫石羽,怎么了?” 叶林一听若有所思说道:“石羽,石羽不是在追魂堂,怎么跑到这铸剑堂来挖矿来了?” 石羽听闻此言不禁心中疑惑,显然这人认识自己,便警惕问道:“你究竟是谁?” 哪知这叶林并不答话,微微一笑说道:“这么快便把我这老朋友忘了?”说完还眨了眨眼,看到对方如此神态,石羽顿觉更加熟悉,突然脑海闪过一张面孔,心下不由大惊。 看了看周围无人注意这里,连忙抓住对方手腕快步来到角落低声说道:“你怎么来了,这里是侍剑宗的地方,你要是被发现就麻烦了!” 叶林却是满不在乎,反而看着石羽笑盈盈问道:“怎么?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开始关心我了?” 说话间竟然又变成了清脆的女子声音,好在此时众人都已经进洞干活,只有他二人在此,石羽被对方看得不好意思,只好躲开目光说道:“毕毕竟你是百毒门的人,被人认出来不好。” 原来这女子正是叶雪卿,石羽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来到这里,当下好奇对方来此究竟有何目的,想到此处石羽试探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真是齐总管的外甥?” 叶雪卿盯着石羽调皮说道:“你猜?” 看到石羽丝毫没有猜的兴致,这才开口说道:“我只是无聊才来到这里,听说你被贬到这里,因此便过来找你解解闷。” 石羽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只好说道:“这里危险重重,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一旦被发现你想走也走不了,况且况且这里的活又脏又重,你也干不了,你还是快走,别在这危险之地。” 叶雪卿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第一,这里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侍剑宗,只是侍剑宗管辖的矿场,凭借本姑娘的本事,上面那几个弟子奈何不得我。第二,我来这里是监工,看你们干活,我不用干活。第三,我刚到这里来,你就赶我走,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难道你就是如此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这一番话直说得石羽哑口无言,毕竟押送货物和上次去埋伏赤龙寨弟子,确实是叶雪卿救了自己,想到此处只好说道:“好,那你在这里玩两天,早些回去,省得让人担心。” 听闻此言,叶雪卿不禁面上一红,小声说道:“你你担心我?” 石羽听闻不知怎的感觉心跳加速,不敢与之对视,原本心中还决意听从师傅的建议,对这女子多加留意保持距离,但是当对方站在自己面前,却又将这些想法抛诸脑后。 当下连忙将眼睛看望别处慌乱说道:“不是不是那个耽误这么久我要去干活了。” 说完转身快步朝矿洞而去,进到里面只感觉心中有种怪怪的滋味,不知为何见到她自己竟然会如此慌乱,石羽摇了摇头将诸多杂念抛在脑后,从地上捡起工具开始干活。 然而没过多久,叶雪卿竟然也进了矿洞,用手掩住口鼻一边咳嗽一边压低嗓子说道:“大伙都好好干,千万不要偷懒,还有那个谁,石羽,你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听闻此言众人都放缓手头的事情,好奇看向石羽,石羽顿时感觉有些不自在,好在矿洞内光线灰暗,众人也看不清楚,眼看对方明目张胆地喊自己,石羽也不好意思不去理会,只好跟着叶雪卿出了矿洞。 来到洞外,叶雪卿一边咳嗽一边自言自语道:“里面气味太难闻了,你是如何待下去的?” 石羽有些无奈看着对方,良久开口哀求道:“叶姑娘,你本来就身份可疑,现在还如此张扬,你究竟想干什么?” 叶雪卿歪头想了想说道:“好奇!你快给我讲讲,你好好的追魂堂弟子,怎么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你的好兄弟萧齐呢?” 石羽本不欲透露山庄之事,但又想不到好的说辞,只好简要说道:“萧齐得罪了宗主的儿子白青枫,白堂主便借宗主之口将我调到了铸剑堂,铸剑堂堂主公冶坚将我调到这里来,事情就是这样。” 叶雪卿听闻此言所有所思,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看到对方如此关心侍剑宗的事情,不禁心中有些警惕说道:“就是这样,里面忙得很,我先过去了。”说完便转身想要离去。 然而叶雪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石羽胳膊说道:“你急什么?陪我说会话就这么难么?” 石羽听闻不禁感觉有些尴尬,但是一时间又摆脱不了对方,想了想索性开口问道:“你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叶雪卿笑了笑说道:“起初我在侍剑宗附近打听你的消息,但却音讯全无,后来听说这矿场来了一位高手,将齐总管狠狠教训了一顿,当下心中好奇,便亲自来到此处打探,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看到对方面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叶雪卿不禁感觉有些好笑,接着说道:“于是我便给了齐总管些银两,冒充他的远房外甥,来到此处做个监工玩玩。” 石羽虽然和叶雪卿交往不深,但却也知其任性,再加上对方竟然不顾危险,在侍剑宗附近打听自己的消息,心中不由一阵感动。当下改口不再劝对方离开,而是说道:“这里都是些出苦力的村民,你来到此如何吃住?” 叶雪卿满不在乎说道:“吃嘛,听说那齐总管天天好酒好菜招待着你,到时本姑娘委屈一下,和你同吃就行,至于住嘛,在你们茅屋不远处有一座房屋,我住那里便行。” 石羽听闻不禁心中疑惑暗道:“自己在此已有数月,茅屋周围哪还有房屋?”但是这话却没有说出来,而是诚心想让叶雪卿失算,好知难而退。 哪知在晚上收工归来,石羽在住宿的茅屋旁不远处,竟然真的看到一座小屋,屋子使用竹子做成,上面还铺着厚厚的茅草,虽然不大却显得十分精致,此时众人亦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显然这是白天大家去开工之后,刚刚盖起来的。 有人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早上起床开工明明还没有,这”顿时众人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叶雪卿见状,故意咳嗽两声压低嗓子说道:“诸位,奉齐总管之命,以后本监工就住在这里,以后大家有什么事情,可以尽管来找我。” 说完只见众人议论纷纷,显然对今日之事大感好奇,叶雪卿见状只好说道:“好了,大家早些休息,说完朝石羽眨了眨眼睛,这才离去。” 石羽看到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心中顿时感觉有些不安,不禁摇了摇头,只希望这叶雪卿早些离去,以免在这里惹出事端。 哪知偏偏事与愿违,一连过了半月有余,叶雪卿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在此和大家交谈甚欢,玩的不亦乐乎。 第八十九章 再欠恩情 而齐总管对石羽和叶雪卿二人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仅从来没有找过对方麻烦,甚至态度还更加恭敬,只有在转身背对二人之时,眼中才会透露出凶光。 原来这齐总管对石羽的恨意从来没有减弱,一直都在伺机报复,起初石羽老是和大家同吃饭菜,让齐总管无从下手,但是如今来了叶林,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齐总管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初是这叶林主动找上自己,付了二百两银子这才在矿场混了个有名无实的监工之职,而如今他又和石羽关系亲近,每日送来的酒菜都是这二人享用齐总管想到此处,便又想起自己当初的计划,在酒菜中下毒,虽然这样会害死叶林,但是齐总管并不在乎。 这酒菜已经送了有一段时间了,众人早已习以为常,到时就算有人怀疑自己,也拿不出证据,况且自己还有“叶林”这位外甥作掩护,想到此处,只觉此乃天赐良机,便开始着手自己的计划。 这一日中午,齐总管像往常一样给石羽送来酒菜,之见今日菜品更加丰盛,尤其是西湖醋鱼和咸鱼烧肉让人看起来更是胃口大开。 齐总管看着二人,只觉心跳加快双手忍不住有些颤抖,为了防止对方看出破绽,只好将手背在身后,故作自然说道:“天气寒冷,石少侠还是早些享用,凉了只怕会影响口感。” 石羽微微点头表示感谢,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正要送入口中,叶林忽然说道:“且慢!” 齐总管一听,不由心跳加快,不过面上仍是强作镇定,陪笑说道:“可是菜品不合口味,要不我明日让掌勺师傅做些其他菜?” 叶林看着齐总管意味深长说道:“那倒不必,只是看表舅如此辛苦,不如坐下来一块吃,也好让我这做外甥的略表敬意。” 齐总管听闻此言,顿觉魂飞天外,努力保持镇静说道:“这这就不必了,我那里还有一份,刚才已经吃过,现在并无胃口。” 叶林想了想,面露惋惜之色说道:“即使如此,那外甥也不强留,表舅请便。” 听闻此言,齐总管如获大赦,连忙退了下去,连头也不敢回,生怕二人再喊自己。 一直走出百步左右,这才对身边随从说道:“你快去看看他们吃了没。”随从听闻,连忙折返而去。 石羽见状不禁有些好奇,打趣说道:“平日也不见你对你这表舅有何表示,今日为何如此反常?” 叶雪卿看了看四周无人注意自己,这才俯身低声对石羽说道:“菜里有毒!” 石羽听闻心中大惊,连忙将送进口中的鱼肉吐了出来,准备运内功将刚刚吃下去的饭菜用内功逼出,叶雪卿见状哈哈大笑,说道:“石大哥莫非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这点雕虫小技,怎能难住我,大哥用安心享用便是。” 虽然叶雪卿而与此说来,但是石羽还是有些担心,有些不安问道:“这是什么毒药?” 叶雪卿如数家珍说道:“此药混合在食物上面,有淡淡的辛辣气息,入口略微甘甜,应是七日断魂散无疑,服用之后,药力会随着体内血液流动,侵入骨髓,期初只感绝浑身乏力食欲不振,好似感染风寒一般,再过三日开始呕吐,接着发起高烧,逐渐开始神志不清,直到第五日,只能躺在床上,眼不能睁,口不能言,只能听到别人说话,到了第七日便心力交瘁而死,死状和染病无异,放心,不是什么烈性毒药。 听到叶雪卿说的如此平淡,石羽只感觉惊恐无比,正要开口,忽然看到齐总管随从过来,连忙住口,假装在菜里挑挑拣拣,叶雪卿却是毫无顾忌,张口便吃。 只见随从过来恭敬说道:“齐总管让我来问问二位,还有什么吩咐没。” 叶雪卿抢先答道:“有劳表舅,你回去就说今天的菜吃起来特别香,表舅不吃,是他的损失。” 看到这随从远去,叶雪卿好奇问道:“这齐总管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要下这毒药来害你!” 石羽想了想说道:“之前是闹了点不愉快,但那都是小事,也有可能不是齐总管所为。” 叶雪卿却是完全不同意石羽的说法,反驳说道:“此言差矣,刚才我故意邀请他一同用食,但齐总管行为异常,说话语气也与平时不同,再加上刚才故意让随从前来询问我们,就是想知道我们到底吃了没。” 石羽听闻,只觉句句在理无法反驳,说道:“既是如此,以后我们小心点便是。” 叶雪卿好奇问道:“怎么?他想害死你,你一点也不生气?要不让我把这毒药下到他的碗里,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石羽想了想叶雪卿刚才的描述,摇了摇头说道:“这齐总管年事已高,虽然脾气有些暴躁,但总算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如就饶他这一次,若是以后他还不收敛,我们再行惩治不迟。” 叶雪卿见状有些无奈说道:“此次若不是我刚好在这里,只怕你这小命难保,你还处处为别人着想。” 石羽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便问道:“那这毒该如何解?” 叶雪卿说道:“这七日断肠散虽然致命,但若是在前五天发现的话,解毒方法还是比较多的,我这里有一种毒药可以毒攻毒,只不过服用后肚子会比较疼,再者的话用金钱草、穿心莲和大血藤为药,清晨露水为引,连续服用两日也可以解这七日断肠散之毒,反正还有五天时间,我去药铺抓点药调配一下,保管你喝了无事。” 看到叶雪卿神色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石羽知道对方一定有把握解毒,当下不由心中感动,师傅让自己留意叶雪卿,但是自己和她在一起,却是屡屡化险为夷,心中不禁一阵感慨。 看到石羽正呆呆看着自己,叶雪卿不禁有些面色娇羞,说道:“你看够了么?” 石羽答非所问,下意识说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 叶雪卿听闻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很有又恢复了往日神态,不再理会齐总管下毒之事,说道:“那你准备如何报答我?” 石羽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我在这挖矿,却也不是一无所获,你虽善于用毒,但是却少一把防身兵刃,我这有几块寒铁矿石,不如给你打造一柄匕首用来防身如何?” 叶雪卿一听兴致大增说道:“素闻侍剑宗矿产丰富,铸造出来的兵刃皆非凡品,如此一来,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石羽惋惜说道:“只是这兵刃却不能在侍剑宗内铸造,否则被堂主发现我难逃罪责。” 叶雪卿却是毫不在意说道:“这个简单,天下铸剑大师又不是全部都在侍剑宗,我就认识一位洛阳的铸剑大师,只要材料上乘,保证打造的兵刃不比你们铸剑堂的差。” 石羽听闻顿时也有了兴趣,再加上还要解毒,二人说走就走,石羽直接去向齐总管告假,齐总管一听顿时心里乐开了花,暗道:“真是天助我也,你们到时死在外面,这下我更不用担心。” 原本齐总管还有些纠结,到时候死了两个人自己还要花一番功夫来避免别人怀疑,但没想到天助自己,这石羽死在外面和自己就扯不上半点关系,当下满口应承下来,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而叶雪卿原本就贿赂过齐总管,自然是来如自如,因此连忙安排人备马,恨不得立时将这两个瘟神送走。 二人来到溪水边,石羽找到位置,将包袱掘出,摊开给叶雪卿观看,平日所见铁矿均是黑色和黄灰色,只见这包袱中的几块矿石乃是银色,看起来煞是好看。 叶雪卿用手触摸,只感觉矿石触感冰凉,心中不禁也有些好奇,知道可能不是凡品,顿时心情大好,对石羽说道:“这礼物只怕有些贵重,你确定要送给我?” 石羽点了点头,说道:“我有寒螭剑,无须再打造兵刃。”说完将包袱系在背上,叶雪卿看到石羽如此,不禁面上泛起红晕,眼中闪现出异样的光芒,石羽回住处拿了寒螭剑,二人便上马直奔洛阳城而去。 行至路上,石羽忽然冷静下来,想起路途遥远,这一去只怕要耗费不少时日,担心到时候堂主知道拿此事做文章,不禁暗道自己一时冲动,答应去这么远的地方。 想到此处石羽开口说道:“这洛阳城距离此处有千里之遥,不如你我二人就近找个铁匠铺如何?” 叶雪卿听闻不悦说道:“这些矿石并非凡品,若是让寻常铁匠打造,只怕辱没了这上好的材料,你若不愿去,将东西给我,我自行前去便是。” 石羽看到对方生气,不知怎的有些于心不忍,再加上还要依仗对方解毒,便把心一横决定就和叶雪卿走这一趟,就算会出问题,那也等以后再说, 看着叶雪卿气鼓鼓的模样,石羽讪笑说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执意去洛阳,我便和你走一趟。” 说完扬起鞭子抽在马臀上,马儿吃痛便加速向前奔去,一路上叶雪卿找到药铺买齐了药材,又用提前准备好的露水熬制,如此服用了两天。 一直过了七日,二人身子还是好好的,石羽知道毒已经解了,不由心中畅快,再加上二人坐骑皆是良驹,一路上又无其他事情困扰,因此脚程甚快,不多时便赶到洛阳城附近。 第九十章 千里铸剑 这洛阳城石羽还是第一次来,城中繁华,一切都让石羽倍感新鲜,叶雪卿从裁缝店换了一身女装出来,又恢复了之前的翩翩女子模样,石羽看到只觉心跳加快,想看却又有些不敢不去看,叶雪卿看到石羽这般模样,不禁莞尔一笑。 来到此地,叶雪卿却是不着急带石羽找铸剑大师,反而是拉着他在这洛阳城中游玩了两日,这两日石羽虽然面上不情愿,心中却是十分开心,只感觉和叶雪卿在一起自己好似回到童年时的无忧无虑,当下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到了第三日叶窈竹还要去逛街,不过在石羽的强烈要求下,这才不情愿带着石羽去找传说中的铸剑大师,毕竟石羽乃是偷跑出来,还是有些担心在外面耽搁太久回去会有麻烦。 穿过繁华的主城区,二人一直来到西边城郊,这里房屋矮破,住的都是些穷人,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吵闹的街道变得十分安静。 又走了一会儿,石羽听到耳边传来“铛”“铛”的打铁声,二人寻声而去,来到一座院子门前,只见这大门紧闭,外面也并没有招牌,像是普通人家居住一般。 听着里面传出叮叮铛铛的声音,叶雪卿对石羽说道:“待会你不要出声。”石羽听闻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多问,只好点了点头,只见叶雪卿用手握住铜环叩了七下,速度有急有缓,轻重也不相同。 正在疑惑之际,只听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叶雪卿拉着石羽走了进去,这才看到开门的是一位老者,看起来鹤发童颜,保养极好,想必就是叶姑娘所说的铸剑大师。 石羽想到此处正要行礼,只见叶雪卿对老者微微一笑,拉着石羽来到内堂,老者则是去到便屋,又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而这内堂有两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和一位中年汉子正坐在桌前吃饭。 这大汉身形壮硕,皮肤黝黑,虽然正值寒冬,但却光着膀子,好像在矿场挖矿的苦力一样。 叶雪卿对大汉行礼说道:“莫伯伯,小竹子来看您来了!” 这大汉并不抬头,夹起一片牛肉塞进嘴里,口中含糊不清说道:“你义父最近如何?” 叶雪卿说道:“义父还是老样子,只是时时刻刻挂念着您,这一次我义父获得了一些宝贝,特地让我来献给莫伯伯。” 大汉听闻此言,这才放下碗筷说道:“又不欠我的,来看我还给我带礼物作甚?” 叶雪卿撒娇说道:“话不能这么说莫伯伯,当年你走了之后我义父挺后悔的,这次偶然得到这几块宝贝,便立即让我快马加鞭来送给您。”说完给石羽使了使眼色,石羽连忙将包袱卸下递给对方。 叶雪卿捧着包裹试探说道:“莫伯伯,你就不想猜猜里面是什么宝贝?” 莫大师咽下口中饭菜说道:“是矿石。” 这一下让石羽顿感惊奇,不禁对眼前男子来了兴致,只见对方接着说道:“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打造兵刃?”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叶雪卿连忙拍马屁说道:“莫伯伯真的是料事如神,小竹子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看到对方神色如常,叶雪卿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七八分,便接着开口说道:“不过此次带来的矿石较多,剩余矿石是小竹子孝敬您的,还望莫伯伯不要嫌弃。”说完将包裹放在桌上。 这莫大师看到包裹,心中也有些好奇,不知道叶雪卿带来的是什么材料,竟然专程前来让自己帮忙,想到此处不由更加好奇,伸手解开包裹,只见里面是七块拳头大小的矿石,借着烛光发出银灿灿的光芒。 看到此处,莫大师点了点头,说道:“寒铁矿,铸造寒螭剑的材料,果然是好东西,不枉费你专程跑这一趟。” 说完用手拿起一块矿石掂了掂,忽然面上现出古怪的表情,接着放在桌上将剩余矿石依次用手掂过,顿时面上有些欣喜,口中激动说道:“不对不是不是” 见到对方如此,叶雪卿连忙问道:“莫伯伯,不是什么?这矿石有什么不对吗?” 只见对方哈哈大笑,说道:“清风,你快马加鞭去白马寺金刚崖找乌云大师,借两壶千年寒潭水,速去速回。” 只见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应声起身出门,石羽连忙说道:“童子年幼,不如由我代劳。” 说完便欲转身出门,却被叶雪卿拉住衣袖,只听莫大师冷冷说道:“这乌云大师岂是你能见的?此人是谁?” 这最后一句却是朝叶雪卿发问,叶雪卿听闻此言心中不由暗道糟糕,连忙开口说道:“他是他是义父派来保护我的门派弟子。” 莫大师听闻此言回头看了看,目光定格在其手中兵刃说道:“寒螭剑,看来这位少侠来头不小!” 叶雪卿没想到自己的谎话一下子就被拆穿,只说了:“他”便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闭口不言。 看到如此情形,石羽开口说道:“在下侍剑宗石羽,见过莫大师。” 哪知莫大师听闻此言竟然面色冷峻,好似遇到仇敌一般,过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滚罢,以后胆敢再踏入此门,莫怪我手下无情。” 石羽虽不知其中缘故,但也看出对方十分讨厌自己,无奈摇了摇头,对其行礼说道:“晚辈告辞,说完便转身离去。” 叶雪卿见状连忙回身去拉石羽,但石羽执意要走,对方又怎拉得住,一直拉拉扯扯来到院中,叶雪卿快步走到大门处,张开双臂挡住大门说道:“好,你要走的话我和你一起走,你让我进去说两句话,好吗?” 看到叶雪卿面色急切,不知是由于生气还是看到石羽要走着急,脸蛋上泛起红晕,石羽看到叶雪卿如此模样,不由心有一软,下意识点了点头,抱剑站在院子中央,感受这中原夜晚的寒风。 叶雪卿来到屋内,看了看莫大师开口说道:“对不起,莫伯伯,他虽是侍剑宗弟子,但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些矿石就是他送给我的,既然莫伯伯不愿见他,那小竹子就此告辞。” 说完伸手去系桌子上的包裹,正要提起之际,突然被一只大手将包裹拍在了桌上,只见莫大师说道:“你带他进来,我有话要问。” 叶雪卿虽不知对方是何用意,但是已经下定决心要站在石羽这边,看到事情似有转机,转身来到院中看到石羽还站在那里,快步上前柔声说道:“莫伯伯有话问你,你若是不想见他,那我们现在就走!” 说完眼睛直勾勾看着石羽,石羽本来心中有气,不欲再踏入内堂,但是想到当时自己说要给对方打造兵刃时的情形,叶雪卿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就好像以前在山谷中,师傅带回宝剑时,师妹的眼神也是如此。 既然已经不远千里来到此处,自己受点气,只要能满足叶姑娘的心愿又何妨?心中想到此处,石羽故作轻松说道:“那我们就进去,看看莫大师对我还有何好奇之处!” 说完二人并肩来到屋内,莫大师听到脚步声知道二人到来,将另一名童子支开,对石羽问道:“你在侍剑宗多长时间,归属哪一堂,师傅是谁?” 石羽不假思索说道:“已经五年有余,现归铸剑堂,是苏旷苏师傅的弟子。” 莫大师听闻疑惑问道:“我听你呼吸之间气息连绵不绝,当是内功已经略有小成,这手里的寒螭剑在侍剑宗可是稀罕货,你能弄到一把,想来剑法定然不弱,奇怪,这苏旷什么时候这么会教徒弟了?” 石羽见对方论自己师傅,心中不禁有些不悦,便闭口不言,而莫大师自言自语过后,见石羽不答话却也不生气,双眼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突然说道:“铸剑堂有诸多铸剑好手,为何不选,偏偏要不远千里来我这里,是谁让你来的?” 听闻此言,叶雪卿抢先说道:“这我知道,他是因为在侍剑宗和堂主白青枫不合,被贬到铸剑堂去的,每天都在矿场挖矿,我知道后想方设法混了进去,后来他在矿场的朋友送了他这些矿石,是由我提议要找铸剑大师来铸造,这才选择来洛阳的,莫伯伯,我说的都是实话。” 石羽听闻也点了点头,莫大师看了看二人,知道所言非虚,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那这兵刃我可以帮你们铸,只是你回去之后,不能对任何人说我在这里,若是办不到,就请便。” 听闻此言,叶雪卿和石羽二人对视一眼,都竖起三指开始立誓,看到此景,莫大师才微微点了点头。 待二人立完誓言,这才开口说道:“既是如此,我也不瞒你们,你们带来的并不是寒铁矿石,而是阴阳玄铁石,这种矿石外表和寒铁矿无异,但重量上完全不同,并且寒铁矿石入手冰凉,这阴阳玄铁矿石却分为两种,一种是玄阴石,一种是炽阳石!” 说着将包袱中的矿石分为了两堆,其中有三块矿石稍小一些,四块矿石稍大一些。 莫大师接着说道:“这三块乃是玄阴石,这四块乃是炽阳石,玄阴石入手冰凉,而炽阳石熟手会有温热感!” 二人一听均觉不可思议,石羽从炽阳石那一堆拿起一块握在手中,用心感受片刻,果然感受到了丝丝温热,顿时大感神奇。 当下有些不解说道:“奇怪,这石头我以前也把玩过,全部都是冰凉的感觉,现在怎么这几块又变成温热了?” 莫大师想了想开口问道:“这矿石你平时都放在哪里?” 石羽将当时的情景描述一番后,莫大师说道:“这便对了,矿石是埋藏在溪水边的地下,再加上又是冬天,这地下由于潮湿的缘故温度更低,再加上还有三块玄阴石在此,因此造成了阴盛阳衰之相,所以这刚取出来的时候矿石都是通体冰凉,而你此次带着矿石来此,一路上这些炽阳石便又恢复了原本的特性。” 第九十一章 宗门往事 听到这番回答,石羽和叶雪卿都是大感惊奇,虽然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些,但是看到莫大师激动的神色,都意识到这矿石不是凡品,石羽心中却是有些担心,小心翼翼问道:“莫大师,那这种矿石还能铸剑吗?” 莫大师一拍大腿说道:“当然能,这种矿石比寒铁矿还要好,寒铁矿石入手冰凉,材质较硬,虽然不凡,但若是遇到内力浑厚的高手或者神兵利器,还是要略逊一筹。而这种阴阳玄铁矿石一般是在矿山地脉处孕育而成,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材质硬度稍逊于寒铁矿,但是用千年寒潭水淬炼,便可弥补这一不足,这千年寒潭水属于极寒之物,如果普通兵刃用此水淬剑,兵刃受不了这种寒气便会出现裂纹甚至断裂,而这阴阳玄铁石却是无碍,熔炼之后阴阳交汇融为一体,乃是锻造绝世神兵的材料,” 石羽听闻此言,才知道铸剑方面还有这么多学问,连忙行礼说道:“晚辈受教了。” 而叶雪卿听闻此物非凡,心中更是欢喜,二人不禁都对这即将要铸造的兵刃产生了好奇。 莫大师剑二人面色欣喜,提前说道:“但是这阴阳玄铁石我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铸造经验,若是失败,你们却不能怨我。” 叶雪卿连忙说道:“这是自然,能见识莫伯伯的这样的铸剑大师开炉铸剑,区区几块矿石算得了什么。” 莫大师听闻对方吹捧自己,微微一笑说道:“这些矿石铸造一柄匕首用不了多少,你这小子喜欢什么样的兵刃,我试试看能不能帮你铸造。” 石羽听闻此言本想拒绝,奈何叶雪卿在旁边一直使眼色,心中一动,想起在山谷中师傅给自己带回来的长剑,便开口说道:“我用剑即可,只是这寒螭剑太过招摇,如果可以的话,大师能不能也帮我铸造一柄长剑,长三尺半,宽两指半即可。”说的正是当日师傅所带的长剑尺寸。 莫大师听闻,掂了掂包袱说道:“这些阴阳玄铁石质地较纯,应该差不多。” 说着开口唤道:“无念!” 只见另一名孩童应声推门而入,莫大师将包袱交到他手中说道:“去把这些矿石融掉,然后喊我。”这少年听闻点了点头,抱着矿石走出门外。 叶雪卿比较好奇,跟随少年出了门前去观望,屋内只剩二人,莫大师看了看石羽开口问道:“你师父现在还好吗?” 石羽一听不禁神色有些暗淡,惋惜说道:“师傅他老人家不知为何离开侍剑宗,目下不知所踪。” 莫大师一听,面上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声音有些颤抖说道:“怎么会这样?你快细细与我说听。” 石羽有求于人当下不敢隐瞒,连忙将事情细细说了一遍,只是隐去小七当上堂主和修炼无相剑诀的事情。 一直讲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说完,莫大师听闻叹了口气望向门外说道:“真是造化弄人,想当初你我二人何等逍遥,但你就是不肯随我离去,如今这又是何苦呢” 石羽一听知道这其中肯定有故事,心下好奇问道:“莫大师难道认识我师父?那您可知我师父会去向何处?” 莫大师发觉一时感慨不慎失言,连忙摆摆手惋惜说道:“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至于你师父会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兴许他有可能会想起我这个老朋友。” 石羽刚想再问,只见叶雪卿从门外跑了进来,一遍用手扇风一边说道:“好热,好热。” 莫大师见到叶雪卿进来,连忙岔开话题说道:“你们不是想看我铸剑吗,走!”说完带头走了出去。 叶雪卿看到此景好奇问道:“怎么回事?”石羽苦笑摇了摇头跟了出去,只听叶雪卿在后面喊道:“你小心点,里面很热的。”说完又快步跟了上去。 来到后院,石羽这才发现这座院子并不小,后面有一间石屋,除了门外,只在石壁四周上方开有四个一尺长,半尺宽的小窗。 还未到屋内,石羽便感觉阵阵热气扑面而来,当下心中运起凌寒诀,感觉身子好受了一点,这才向屋内走去,叶雪卿看到石羽进去,咬了咬牙也跟着进去。 只见屋内左边墙角摆放着熔炉,七块矿石正放在炉内进行熔炼,那名小童正在下面呼呼拉着风箱,脸蛋都被映成鲜红色,炉内不断有火星腾空而起,一直过了半个时辰,这几块矿石才逐渐显现出红色。 莫大师看到此景,有些兴奋说道:“好,好不错。” 接着回头对叶雪卿说道:“这些矿石一时半会儿还达不到温度,估计要到明天早上才行,你们莫来打搅我,自己去睡。” 这等于是下了逐客令,叶雪卿本来就受不了高温,不想在里面久呆,看到对方如此说来,不由欣喜对石羽说道:“走,我们别耽误莫伯伯铸剑。”石羽虽然有些不愿,但也不好意思久留,便只好依言,二人来到石屋外。 远离石屋,叶雪卿使劲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顿时心情大好,说道:“此行真的是赚了,没想到莫大师竟然愿意为你铸造兵刃,看来你运气不错。” 石羽听闻却是心不在焉,想到叶雪卿之前便认识莫大师,开口问道:“这莫大师好像和侍剑宗有关系,你可知道?” 叶雪卿听闻,面色有些为难说道:“知道是知道一些,只是我答应过莫伯伯,不能对外人讲起。” 石羽听闻顿时感觉有些不知所措,他自是不愿让叶雪卿为难,只好哦了一声,独自向前走去。 叶雪卿看到石羽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转念一想说道:“不过我却能告诉你!” 石羽一听,急忙回头抓住叶雪卿肩膀说道:“当真!” 二人四目相对,看到叶雪卿面色有些发红,石羽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礼,连忙松开双手,有些尴尬说道:“对对不起。” 两只手垂在两边也不是,背在身后也不是,叶雪卿看到石羽如此慌张,不禁笑出声来,说道:“好了好了,你不是要听莫大师的事情吗,待我去弄些酒菜,到屋内我慢慢说与你听。” 在客房内,二人正对而坐,桌子上放着两壶女儿红,一碟花生米、一碟酱牛肉,一只烧鸡已经被切成块,还有一盘猪头肉,菜品色泽鲜亮,石羽劳累一天顿时感觉到了饿意,开口说道:“没想到你厨艺竟然如此之高,真是难得。” 哪知叶雪卿一脸认真说道:“这不是我做的!” “不不是你做的?” “是的!” “那这些菜” “酒菜是我跑遍洛阳城,敲了十三家客栈门,终于有一家厨子睡在店里,然后做的!” 听闻此言石羽顿觉有些尴尬,连忙说道:“那真是辛苦你了。” 叶雪卿笑了笑,给二人倒上酒说道:“这没什么,正好我也饿了,每次我想吃什么东西的时候,哪怕是在百里开外,我也要想方设法去吃到它,否则心里会一直过不去。” 石羽一听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叶雪卿笑了笑,端起酒杯和石羽碰杯说道:“来,先预祝莫大师能够大显神通,将我们的兵刃铸造成功。” 说完二人一饮而尽,叶雪卿这才开口说道:“这莫大师的来历,我要不说,你绝对想象不到,他之前是侍剑宗铸剑堂堂主。” 听闻此言,石羽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说道:“这怎么可能,铸剑堂堂主明明是公冶坚,而且我在侍剑宗从未听说过这件事情。” 叶雪卿和石羽又碰了一杯,不慌不忙夹了几口菜吃了下去,看到石羽焦急的表情,心中不由感觉好笑。 直到吊足了对方胃口,这才接着说道:“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些事情我是听我义父说的,当时这莫大师正值年少,和你师父苏旷都是从小拜在侍剑宗,苏旷天生就是学剑的好苗子,任何剑法一点就通,而这莫大师天生对武学不感兴趣,一心想成为欧冶子这样的铸剑大师,因此才拜入侍剑宗。如愿进去铸剑堂后,每天钻研此道,在铸剑方面进展神速,你手上拿的寒螭剑,应该就是莫大师当时在铸剑堂锻造的。” 石羽听闻此言,抬起左手看了看手中的寒螭剑,怪不得自己换了剑鞘,这莫大师还能一眼看出是寒螭剑,原来是他铸造的。 叶雪卿伸手来抓,石羽将剑身一横,递到对方手中,只见叶雪卿拔出长剑,右手在剑身一弹,发出清脆的声音,把玩一番这才放下长剑说道:“你师父和莫大师一个是剑客高手,一个是铸剑大师,二人同在侍剑宗,久而久之都越来越欣赏对方,后来便结为了情同手足的异性兄弟。” “当时江湖上有一位女飞贼,外号叫做魅影仙,专偷一些稀世珍宝,惹得江湖上怨声四起,后来侍剑宗挖到了一批寒铁矿,莫大师铸造成了一柄寒螭剑,因而侍剑宗在江湖上名气大震,但正因如此,引起了那魅影仙的注意。” 石羽却是没有想到这师傅还有这么一段历史,当下不敢打扰叶雪卿,只是专心听对方讲述这段往事。 “有一晚莫大师正在熟睡,清晨起来听说昨晚有人来盗宝剑,被当场抓住关在了神剑堂,当下心中好奇,便去找到苏旷询问,一问之下才知这贼是被苏旷发现捉拿的,二人缠斗了数百回合,才被苏旷看出破绽,伸手点了那贼人的穴道。” 听闻这盗贼乃是专门来侍剑宗盗取寒螭剑,莫大师心下惊奇之余,不禁也有些得意,顿时也对这盗贼产生了兴趣。 说道此处,叶雪卿忽然看了看窗外,接着伸手招呼石羽,石羽连忙站起身来将头伸了过去,叶雪卿附耳说道:“哪知这莫大师来到屋内,看到的只是一个哭红了眼的弱女子,正是大名鼎鼎的魅影仙,只见这魅影仙正值芳华,面容冠绝无双,哭的又是梨花带雨,莫大师的心一下子便给对方偷了去。” “二人交谈过后,气血方刚的莫大师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眼前的女子,当下便忍不住向对方吐露了自己的心声。而这魅影仙虽是女子,却也不拘小节,当下表示如果莫大师能救得自己性命,自己愿意以身相许,从此拜入侍剑宗,和莫大师不离不弃。” 说到这里,叶雪卿才离开石羽耳朵,石羽被对方说话热气吹得耳根发痒,却也顾不得,连忙问道:“那后来呢?” 叶雪卿叹了口气说道:“后来莫大师便去向宗主求情,宗主也觉得这是一桩好事,于是满口答应下来,自此莫大师对宗主敬若神明,死心塌地,没日没夜打造寒螭剑,来报答宗主的恩情。哪知好景不长,就在那批寒铁矿全部铸造成寒螭剑后,侍剑宗宗主突然下令处死了魅影仙。 第九十二章 前辈高人 听到此处,石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声呼道:“什么?” 叶雪卿叹了口气说道:“这其中内情,便是我也不知道,只知当时处死魅影仙后,侍剑宗在江湖上名声大振,而莫大师则认为侍剑宗宗主言而无信,因此对其痛恨至极,直至后来起了杀心。” 此时叶雪卿的话语,已经让石羽震惊到了极点,他无论如何也想想不到,侍剑宗竟然还有这样的往事,当下连忙追问道:“那后来呢?” 叶雪卿苦笑一声摇头说道:“之后这个念头便在莫大师心里扎了根,由于平日里没有表露出丝毫不满,因此除了你师父苏旷之外,谁也不知道莫大师的真正心思,就连宗主都以为莫大师接受了魅影仙已死的事实,因此对其也不放在心上。直到一天,莫大师终于等到机会,白宗主晚上到铸剑堂商量以后改良寒螭剑的事情,莫大师悄悄将摧筋散放入茶水中,眼看着白宗主喝了下去。” 石羽听闻点头打断说道:“这催筋散乃是侍剑宗独门散功药,服用之后不可催动内力,否则后患无穷,但宗主乃是老江湖,怎会着了此道?” 叶雪卿说道:“这我便不知道了,眼看白宗主喝下茶水后,莫大师计算好时间,突然拔出身边长剑,架在白宗主脖子上,左手从其怀中搜出解药扔了出去,然后质问白宗主为何要杀魅影仙,白宗主此时才知道自己的铸剑堂堂主对魅影仙已经情根深种,当下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也可能是白宗主太过大意,毕竟是在侍剑宗内,铸剑堂堂主又是自己的心腹,因此才没有防备之心,而莫大师早已支开门外守值弟子,当下怨从心生,挥剑便向白宗主心口刺去,就在此时,忽然一人破窗而入,架住莫大师手中长剑,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好兄弟苏旷,莫大师心中又惊又怒,质问苏旷为何阻拦自己,对方却也是不言语,接着莫大师又劝阻苏旷不要多管闲事,待自己杀了白宗主二人一起离开这里,苏旷却是摇了摇头。” 眼看昔日的好兄弟也不站在这边,莫大师当下感到一阵绝望,自己喜欢的女人死了,自己最好的兄弟如今也向着别人,想到此处,连说三声好!好!好!便举剑向自己颈中吻去。 就在此时苏旷发现异样,连忙夺下莫大师手中长剑掷出窗外,莫大师的脖子上现出一条血痕,好在只是皮肉之伤。 看到自己兄弟如此,苏旷红着双眼说道:“你这又是何苦?” 而莫大师刚才也是一时冲动,现下手中无剑,清醒过来,心中不禁也有些后悔,但是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白宗主,知道大错已经铸成,当下把心一横对苏旷说道:“是兄弟,就别来拦我。” 说完便推门而出,苏旷有意帮助莫大师,便没有追赶,而是扶着白宗主在院子中寻找解药,待找到服下,莫大师已经骑快马出了侍剑宗不知去向。“ “那后来呢?”石羽忍不住问道。 叶雪卿叹了口气说道:“后来自然是白宗主震怒,但是此事又牵扯宗主颜面,不能说出去,便谎称铸剑堂堂主无故失踪,一面提拔公冶坚掌管铸剑堂,一面暗中让儿子白青枫派遣追魂堂弟子追杀莫大师。 后来莫大师被侍剑宗弟子发现遭到围攻,而百毒门门主恰巧经过便出手救下,将莫大师带到百毒门一躲就是十年。 期间门主多次劝莫大师加入百毒门,但一直遭到拒绝,后来莫大师请辞,门主知道留他不住,便派人护送到了中原洛阳定居下来,我和莫大师,也是在侍剑宗那十年里认识的。” 说道此处,叶雪卿不再言语,石羽听完叹了口气感慨说道:“真的是造化弄人,没想到这莫大师和侍剑宗还有此恩怨,只是我觉得这魅影仙未必是喜欢莫大师,不过是想借莫大师保命罢了。” 叶雪卿此时酒劲已经上头,面颊显现出红晕,在烛光的映衬下显现出女人的娇羞,听闻此言呆呆看着石羽,口中说道:“这魅影仙喜不喜欢莫大师这我不知道,只是这莫大师爱上了魅影仙却是真的。” 石羽点了点头只觉甚是有理,忽然发现叶雪卿正在看着自己,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当下心中有些慌乱说道:“天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连忙起身快步推门而出,掩好房门只觉自己的心突突狂跳。 走在路上石羽内心思绪万千,难道自己喜欢上了叶姑娘?想到此处石羽不禁一个机灵,酒劲顿时也醒了一半,当下惊出一身冷汗。 口中喃喃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以,这怎么可以”,接着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回到屋内躺到床上开始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日清晨,石羽起床洗漱,只见叶雪卿已经已经站在门外,看到石羽报以微笑说道:“早!” 石羽想起昨晚的事情,表情有些不自然,胡乱应了声,叶雪卿顿觉异样,好奇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石羽连忙解释说道:“不不是,是是昨晚睡得有些晚,精神不太好,歇一歇就好。” 听闻此言,叶雪卿说道:“我准备了早点,一会我们吃完去看看莫大师?” 石羽无法推脱只好应允,叶雪卿又靠近小声说道:“那昨晚的事情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千万不要告诉莫大师,否则一旦刺激到他,只怕这兵刃也不会帮我们铸造了。” 冰冷的井水从脸上划过,此时石羽感觉脑袋有些清醒,将诸多杂念抛之脑后,和叶雪卿用过早饭,二人来到石屋。 还未靠近,只觉阵阵热浪从石屋内传了出来,看到叶雪卿有些难以忍受,石羽便拉起对方左手,运气凌寒诀护住二人,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来到屋内,只见熔炉上火焰腾腾,屋内温度极高,莫大师还在观察阴阳玄铁石的熔炼情况,那名小童似乎有些疲惫,但是仍然快速拉着风箱,而熔炉左侧坐着昨晚为二人开门的老者,只见这老者盘膝而坐,双掌向前,似乎是在用内力催动让火焰更猛烈。 看到二人来此,莫大师说道:“快啦,快啦,有了他的烈阳掌力相助,这炉内温度大增,原本要明天才能融化这矿石,现下只要再过两个时辰,应该就可以了。” 石羽听闻此言好奇问道:“难道这位前辈也是武林中人,还未请教其尊姓大名,真是失礼!” 莫大师还未言语,那名老者突然开口说道:“老夫的名号,你还不配知道。” 只听其声若奔雷,底气十足,竟然能在运功时说话,显然是内力浑厚。 听闻此言石羽和叶雪卿二人不禁都大感好奇,但是又不敢贸然请教。 莫大师看出这二人心思,开口说道:“不用理他,他就是这臭脾气,只因想学我的铸剑之术,这才自愿留下来帮忙,现下除了我的这身本领之外,任何事情都让他提不起兴趣,因此你们不用白费口舌,当他不存在就好。” 听到此话,这运功老者竟然也不反驳,石羽却是对此人更加好奇,只见他鹤发童颜,面色红润,脸上只有淡淡的几条皱纹,看起来和寻常老头并没有什么两样,谁知道竟然是武林高手,心下不仅称奇。 叶雪卿却是胆大,对老者开口问道:“老前辈,你一个习武之人,为何对这铸造兵器的事情感兴趣呢?” 老者听闻,面上现出不屑的表情开口说道:“你这小女娃懂什么,三十年前我的神功便已大成,在江湖上难逢敌手,从那以后,我便对习武没了兴趣,将注意力转到了用毒方面,花了十年时间,对各种毒药都了然于胸,下毒的本事不亚于百毒门,云贵的金蛇教以及几个用毒门派,后来对用毒没了兴趣,又研究上了解毒,这解毒可比用毒难得多,因此老夫花了整整十五年时间,才学到大成,后来对这方面没了兴趣,便想来学学这兵器铸造,因此便找到了这里。” 看到老者言语甚是平淡,仿佛再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石羽顿觉不可思议,叶雪卿却是不服说道:“你这老头,真是法螺吹的震天响,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奇人?” 哪知这老者并不生气,仍然闭着眼睛哈哈一笑说道:“我说你这小女娃怎么不相信,原来你是百毒门的人!奇怪,这小子运的明明是侍剑宗的凌寒真气,但是又好像不太一样,难道是侍剑宗弟子?这侍剑宗弟子人么会和百毒门的人搅和在一起?” 听闻此言,石羽和叶雪卿二人大惊,不禁同时后退一步,这老者并未与自己交手,如何能对自己的门派如此了解。 老者似乎感觉到二人异样,睁开眼睛看了看叶雪卿说道:“你身上的毒粉味道那么大,这并不难猜,到是这位小娃娃,年纪轻轻就能靠凌寒诀内力来抵抗屋内温度,还算可以,算得上是武林新秀了!” 二人才知道这老者却是乃是世外高人,不由生出膜拜之心,但还未等开口,莫大师忽然说道:“老夫在此铸剑,你们有什么废话到外面说去,莫要在这里打扰我。” 看到莫大师发怒,石羽和叶雪卿连忙闭口不言,这老者却依然是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只是也不再言语,石羽此时再看炉上的玄阳石,已经通体发红霎是耀眼。 第九十三章 藏星初芒 莫大师激动说道:“可以了,拿钳子来!” 只见老者缓缓收功,正在打坐调息,叶雪卿眼疾手快,连忙去拿了钳子递给莫大师。 对方接过后用钳子小心翼翼夹起一块玄阴石和一块炽阳石,接连放在铸造台上,右手拿起锤子开始锻打,很快两块矿石便融合到了一起,经过莫大师反复锻打,再经过高温淬炼,阴阳玄铁石终于化为了铁水,然后浇筑到剑模内,终于变成黑乎乎的铁片形态,石羽看到这个样子,实在难以和神兵利器联想在一起。 莫大师继续说道:“筑形已经基本完成,接下来就是锻造,交给你了。”说着指了指正在调息打坐的老者。 老者听闻睁开眼睛,面色毫无疲惫之感,反而十分欢喜,连忙起身点头接过铁锤和钳子对已经塑形的剑模进行锻造,莫大师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和二人走出石屋。 叶雪卿有些担心,待走远之后,指了指石屋小声对莫大师说道:“这他行吗?” 莫大师哈哈一笑说道:“不碍事,此乃真正的隐士高人,而且对铸造天分极高,在此四年已经将我的本事学差不多了,再过两年,只怕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他。” 说完看到叶雪卿面露忧色,莫大师便又接着对其说道:“这你就不懂了,锻造是个体力活,其目的是去除杂质,增强兵刃的硬度和韧性,需要反复锻打多日才行,而此高人内力充沛,现下又有我传授的铸剑技术,锻造起来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接着又回头对石羽说道:“现下没有烈阳掌力相助,温度有所降低,剩余的矿石还需一段时间才能融掉然后塑形,老夫先去睡一觉,在帮你锻造。” 这几日莫大师都没有合眼,看到对方为了自己的事情尽心尽力,石羽早就于心不忍,连忙说道:“一切全凭大师做主。” 莫大师点了点头,自顾自向前走去,叶雪卿连忙赶了上去殷勤说道:“莫伯伯辛苦了,待小竹子去弄些酒菜,您先用过后在休息。” 石羽看到二人先后离去,当下无事,便回到屋内开始修习内功心法。 一直到了傍晚,这才收功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叶雪卿正坐在凳子上看着自己,桌子上摆满了饭菜,看到石羽醒来,叶雪卿开口说道:“看你正在练功,便没有打搅你,快来吃饭。” 有人进来自己竟然都未曾发觉,石羽心中不禁责怪自己太不小心,随口问道:“莫大师呢?” 叶雪卿说道:“莫大师已经用过晚饭,去帮你打造兵刃去了。” 听闻此言石羽不禁心中好奇,当下和叶雪卿草草用过饭食,便一同来到石屋。 只见长剑雏形已具,此时莫大师正在对剑身进行反复锻打,和老者锻造的锤声交织在一起,只是那名小童已经不见踪影,想必是下去歇息去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门外传来敲门声,只见进来的是之前那名奉命去白马寺金刚崖取寒潭水的小童,看到莫大师恭敬说道:“师傅,寒潭水已经取回。” 莫大师点头说道:“去放入冰窖,用寒冰包裹,莫让水中寒气泄出来。”小童听闻应声而去。 自此,莫大师和那老者每日都在石屋对兵刃进行锻造,而石羽和叶雪卿在此却是有些无聊,趁机游遍了洛阳城。 后来懒得出门,便会寻找那两名小童聊天,通过交谈得知,这两名小童乃是孪生兄弟,出门去白马寺金刚崖借千年寒潭水的是哥哥,叫古墨,弟弟叫古澈,二人并不是莫大师的弟子,而是那神秘老者的徒弟,现下这老者来找莫大师拜师学艺,两名小徒自然也就供莫大师差遣。 看到这两兄弟天真可爱,石羽想起自己小时候,不禁生出喜爱之心,当下开口问道:“那你们师傅叫什么名字?” 只见二人都摇了摇头,叫古澈的小童开口脆生生说道:“师傅只让我们叫他师傅,我们也不知道。” 石羽接着问道:“那你们师傅平日里都教了你们些什么呢?” 叫古墨的小童咧开嘴笑了笑说道:“师傅不让我们告诉别人。” 看到这两名小童如此机灵可爱,叶雪卿打趣说道:“喊声姐姐,姐姐给你们买糖葫芦吃” 如此又过数天,这一日两名小童前来通报说道:“莫大师说明日卯时要进行淬剑,让二位到时前去,千万不可误了时辰。”说完便拉着手跑开了。 石羽和叶雪卿对望一眼,开口兴奋说道:“这点我倒是知道,淬剑之后,这宝剑便是成了。” 叶雪卿听闻不禁也有些期待,二人欢呼一番,本欲到石屋观看,但是想到此时乃是紧要关头,万一让莫大师分了心,岂不是功亏一篑。 想到此处二人便耐着性子,一直等到天快发亮,石羽算了算时辰,起身说道:“差不多了,我们去。” 叶雪卿听闻点了点头,二人一同来到石屋前,此时已经听不到叮叮当当的声音,石屋内十分安静,只有屋内传来的温度表示里面的炉子还在燃烧。 二人推门来到石屋,只见莫大师、老者和两名小童都在此处,莫大师看到二人前来,对两名小童说道:“你们去冰窖将寒潭水取来。”二人听闻便点头照办。 接着莫大师又面色凝重对石羽和叶雪卿二人说道:“这阴阳玄铁石我也是第一次铸造,成败与否就在今日,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石羽听闻和叶雪卿对望一眼,都重重点了点头,石羽开口说道:“无论成败,晚辈都会谨记莫大师的恩情。” 说话间,两名小童提来两个木桶,桶内四周放着碎冰块,冰块中心乃是青绿色的瓷壶,看了看天色,莫大师喃喃说道:“是时候了!” 从木桶中拿出瓷瓶拔出软塞,只见从瓶中腾起一缕白雾,见此情形莫大师点了点头,用钳子夹起短匕,将瓶中之水倒在上面,只见短匕立即腾起一阵白烟,随即呲呲响声不绝于耳。 接着莫大师又夹起长剑,将剩余的千年寒潭水尽数浇在上面,只见两把兵刃此时黑乎乎的毫不起眼。 叶雪卿见此情形小声问道:“莫伯伯,这是怎么回事?” 莫大师看着两件兵刃目不转睛说道:“经过这寒潭水没有断裂,看来是成功了,不过还需要回火来提升品质。” 说完便让那老者使出烈阳掌力来助炉内升温,两名小童也是在一旁帮忙拉着风箱,眼看炉内温度越来越高,莫大师看准时机,将兵刃又扔在了炉内,约有一个时辰,只见剑身又泛出红色,这才吩咐众人停下,将兵刃夹出放在一旁,让其自然冷却。 熄灭炭火封炉子,屋内很快便温度便降了下来,虽然两把兵刃降温极慢,但众人都没有离去的意思,一直到了快中午,莫大师弹了弹剑身,只听响声清脆余音不绝,这才点头说道:“可以了。” 说完从小童手中接过麻布,一手托住剑柄部位,一手用麻布向剑身擦去,只见所过之处,剑身一片白光闪出甚是耀眼,细看之下,剑身布满不规则细纹,但却又不是裂痕,莫大师观察良久也不知是何故,将短匕进行擦拭,同样出现细纹,几人皆大呼惊奇。 装上剑柄,拿出早已打造好的剑鞘将兵刃送入,这两把兵刃历时将近一个月,如今终于成型。 叶雪卿见状欣喜,伸手便要去拿,莫大师说道:“待兵刃打磨开锋之后再给你们,你二人稍安勿躁,再住几日便是。” 听闻此言,石羽和叶雪卿二人只好道谢先行离去,此时二人的心都在这莫大师打造的兵刃上,每日都是如坐针毡,就连练功也静不下心来。 一直熬到第三天傍晚,小童前来禀报,说莫大师邀请前去,二人听闻连忙起身,只见在院子中,莫大师将兵刃交予二人,笑而不语。 叶雪卿心急,接过短剑便拔了出来,只见剑身长半尺左右,借着月光,剑身泛起白蒙蒙的光芒,配合着剑身细纹霎是好看,剑柄乃是黄铜铸造,握在手里非常舒服,细看之下,只见剑脊有一条非常轻微的血槽。 这短剑颇具分量,正在把玩之际,忽然感觉危险袭来,当下叶雪卿来不及多想,手中短剑一下挥了出去,只听一声脆响,定睛一看原来是莫大师手中拿着半截断剑,还有一半掉在叶雪卿脚边。 莫大师微笑说道:“怎么样?” 叶雪卿知道是对方在给自己试剑,看到宝剑如此锋利当下欣喜异常,不住夸奖莫大师技艺高超。 听了许多恭维的话后,莫大师摆摆手说道:“好了,老夫有个不情之请,想给这两把宝剑起个名字如何?” 二人一听自是应允,莫大师点点头对叶雪卿说道:“这柄短剑成型之际,乃是晨光微熹之时,不如就叫藏星。”叶雪卿一听,只觉郎朗上口,欣喜说道:“多谢莫伯伯赐名。” 紧接着莫大师转到石羽跟前,对石羽问道:“你为何不试试这神兵?” 石羽倒是没想到对方是问这个,当下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既然是莫大师打造,自然是差不了的,晚辈晚辈信得过大师,不用试。” 莫大师听闻此言,叹了口气说道:“这段日子虽然和你接触不多,但看得出你是一个老实之人,天生没有争强之心,如此一来,注定难以成为绝顶高手。” 石羽听闻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心中暗想这莫大师不为宝剑赠名,为何会先提到此事,当下不好意思笑了笑,开口说道:“大师此言差矣,我师父在侍剑宗内淡泊名利,从不与人争,但是他的剑法,晚辈却不及其万分之一。” 莫大师摇头反驳说道:“你懂什么,你师父不与人争,是因为他的剑法已经到达此境界,而你还差得远呢,这柄剑成型稍晚,当时已是朝阳初升之时,这柄剑就叫做初芒,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转身向屋内走去,关起屋门大声说道:“送客!” 第九十四章 江湖往事 没想到莫大师突然之间翻脸,叶雪卿大声说道:“莫伯伯,此时天色已晚,我二人明日清晨再走行不行?” 屋内却是再没有半点声响,石羽本想上前,却见叶雪卿拉了拉自己袖子,对自己使眼色,方才知晓莫大师就是这个脾气多说无益,便对叶雪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接着来到神秘老者面前恭敬说道:“前辈你好,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此乃我师父的兵刃寒螭剑,还望前辈能代为交给莫大师,晚辈感激不尽。” 说完双手奉上寒螭剑,这老者见石羽态度诚恳,便伸手拿过长剑,石羽见状对这神秘老者深深鞠了一躬,这才和叶雪卿二人返回屋内收拾行李,准备明日清晨返回侍剑宗。 石羽想此刻有了初芒,而这寒螭剑又极有可能是莫大师之前亲手锻造的兵刃,不如作为谢礼送他,这个想法这几天就有了,只是没有想到会走的如此匆忙,只好由这老者转交。 回到屋内,石羽却是毫无睡意,顺手拿起初芒,只感觉入手比寒螭剑稍重,抽出长剑细看之下,只见剑身略窄,剑锋稍长,浑然一体宛看起来锋芒内敛,正合自己心意。 顺手挽了个剑花,只见剑光上下翻飞,用起来亦是十分顺手,当下更加佩服莫大师的无双铸剑之术。 将长剑送回剑鞘,石羽不禁又想起师傅送给自己的寒螭剑,当下心中感慨万千,只希望师傅有朝一日能够来找莫大师,希望能够让二人冰释前嫌。 接着又胡思乱想一阵,发现天色已然不早,想到明早还要赶路,这才上床入睡。 到了清晨,石羽和叶雪卿收拾好行李用过早饭,本想和众人告辞,但屋内却没有任何人在,就连两名小弟子也不知去向。 见此情景,叶雪卿叹了口气说道:“走,看来这莫大师是故意躲着我们。” 石羽望着屋内正堂拜了三拜,二人这才骑马离去。 一直过了寿县,叶雪卿才又重新换上男装,宛如书生模样,只是明眸皓齿更添几分秀气,石羽不禁看得呆了。 叶雪卿见此情形,假装嗔怒说道:“你看什么呢?” 石羽听闻此言才回过神来,连忙岔开话题说道:“没没什么对了,上次我们交谈,感觉你对侍剑宗往事了解甚多,能否跟我讲讲其中的渊源?” 叶雪卿看了看对方心情大好说道:“谅你也是不知,也罢,近几日赶路甚是无聊,我就将这些陈年旧事说与你知晓。” 说完二人放慢速度,让马儿缓步前行,叶雪卿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还要从一百多年前说起,当时在一座海外孤岛上,有一个魔教组织叫做鲲鹏教,乃是由当时三位神秘高手联合创立,谁也不知道这三人的真实姓名,只知道三人外号分别叫做赤炎尊者、金光上人和青目剑魂,这三人原本在中原武林恶名远扬,多次受到名门正派围剿,在中原待不下去后来竟不约而同逃到那海外孤岛上,三人臭味相投在岛上一拍即合,竟然结拜成为兄弟,后来成立了鲲鹏教。” 石羽听到此处,感慨问道:“那这三人已经逃亡海外,在那荒无人烟之地,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惩罚了。“ 叶雪卿听闻此微微一笑说道:“这你可说错了,要知这江湖上从不缺坏人,只是之前这三人名气太盛,盖过了其他人而已,得知这三人在孤岛上开宗立派,不少中原武林败类和混不下去的江湖侠客都蜂拥而至前去投靠。短短数年时间,岛上已经变成众恶人的乐土,赌坊、妓院、客栈、酒肆应有尽有,门下弟子竟多达数千之众,并且个个武艺高强,渐渐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实力。而这三个大恶人也并不安分,初来此岛只是为了安身立命,后来见势力如此庞大,渐渐生出称霸中原的决心,想要攻克中原武林,报往日之仇。” 说到此处,叶雪卿叹了口气又说道:“后来便是中原武林的灾难日,那三人有些手段,将鲲鹏教治理的是井井有条,实力又发展极快,越来越多武林中人慕名前来加入,后来这三人便在这鲲鹏二字后面加上了神字,并扬言加入此教,虽不是神仙,却要比神仙快活得多。如此蛊惑人心,再加上众教徒多数在中原都有仇人,因此众人对征战中原武林的提议都十分赞同。自此之后,这鲲鹏神教多次出海上岸偷袭中原武林门派,那几年许多门派都遭受重创,更有数不胜数的小门派就此覆灭。” 听到此处,石羽不禁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这些人竟然不知悔改,犯下这滔天大祸,早知如此,当初真不应该饶过他们。” 叶雪卿说道:“后来这鲲鹏神教越来越猖狂,中原武林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众掌门深知不能坐以待毙,便相互飞鸽传书,相约到少林寺商讨这除魔大计。当时江湖上参加此行动的知名门派就有二十多个,像少林、武当、崆峒、华山、峨眉、飞鹰、九龙拳、衡山、点苍、昆仑还有诸多小门派更是不计其数,全部都齐聚少林,一时间声势浩大,甚至盖过了这鲲鹏神教的风头。” “那后来呢?后来怎样?”石羽听到紧要关头,连忙问道。 叶雪卿有些神秘说道:“后来的结局,相信你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不过你不妨猜猜看。” 说完竟然闭口不再言语,石羽看到对方如此吊人胃口,只觉心痒难耐,急忙好言相劝,看到石羽如此模样,叶雪卿甚是开心。 接着说道:“这鲲鹏神教毕竟是邪魔外道,始终成不了大事,初始还团结一致,后来见胜了几次,便开始相互不服气起来,都觉得自己功劳最大,久而久之,这三位孤岛结拜的首领也开始貌合神离,原本是赤炎尊者为长,乃是大哥,所有事情都是他来指挥,后来金光上人和青目剑魂也开始拉拢自己的势力,这鲲鹏神教很快便一分为三。” 打开水囊喝了两口,叶雪卿递给石羽,接着说道:“后来这鲲鹏神教和中原武林组成的除魔联盟又斗了几次,见占不到什么便宜,这三名恶人便开始相互埋怨起来,直到后来愈演愈烈,不等中原除魔联盟反击,这三个魔头竟然大打出手,教中弟子也是大乱,开始互相残杀,没过多久,这名盖一时的鲲鹏神教就在内斗中损耗了大部分教众,而这三名魔头也不见了踪影,这鲲鹏神教就此土崩瓦解!” 石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最后竟会是如此结局,当下感慨说道:“这也算是咎由自取,否则这中原武林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受磨难。” 叶雪卿却是没有接话,而是继续说道:“自此之后又过数年,这魔教的风波已经过去,江湖又重归平静,只是当时那魔头聚集的孤岛,出现了一个叫做金翅岛的门派,初时武林各门派掌门皆是大惊,便邀约前去拜会,去了之后才发现并不是当时的鲲鹏神教,也没有那三位魔头,并且门派规矩严明,旨在锄强扶弱,俨然一副正派作风,如此一来众掌门便都没有在心上。后来第二年,在太白山出现了赤龙寨,龙泉山成立了侍剑宗,只是初始门派规模较小,在江湖上毫不起眼,但是经过这百年发展,这三个门派现如今都有了一定实力。” 说到此处,叶雪卿闭口不再言语,石羽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当下开口说道:“是不是江湖中人都认为这三个门派和当年的鲲鹏神教有关系?” 叶雪卿说道:“只是没有证据而已,况且这三个门派纪律严明,在江湖上名声还行,因此谁也不愿意挑明,毕竟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早已过去。” 石羽点头叹了口气头说道:“我明白了,怪不得宗主对赤龙寨和金翅岛如此关注,还时常说现在是非常时期,看如今的形式,只怕以后免不了一场恶战。” 说完不禁又好奇问道:“这些武林往事,你又是如何知晓如此清楚?” 叶雪卿笑了笑对石羽说道:“当然是我义父告诉我的,像这些事情,在其他门派都不是秘密,只有你们这三个门派对其讳莫如深,都不愿提起此事,因此门下弟子大多都不知道。” 听闻此言,石羽知道这些事情应该错不了,心中不由想到萧齐,顿时有些后悔没有听对方当时的言语,早日离开侍剑宗,兴许还能躲过这场风波。 想到此处,石羽不禁有些担心萧齐安危,说道:“此次一行耗费了许多时日,我们快些回去,以免发生事端才是。” 说完便策马扬鞭,快步朝侍剑宗方向奔去,叶雪卿见此情形,只好驭马追赶,二人一前一后从官道飞驰而过。 一连赶了数天,石羽和叶雪卿终于来到侍剑宗外的矿场,只见矿场中央搭起了一个帐篷,像是齐总管的避风之所。 来到帐篷内,齐总管定神一看,吓得手中茶杯跌落在地,茶水撒在了手上冒着热气,齐总管顾不得擦拭,连忙起身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们是人是鬼?” 此时的叶雪卿已经打扮成临走时的男装模样,故意压低嗓子说道:“你看我们像人吗?” 这句话顿时将齐总管吓得魂飞天外,叶雪卿见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看到对方发笑,齐总管这才大着胆子仔细观察了二人,确定是活人之后,连连说道:“你们可吓死我了。” 叶雪卿意味深长说道:“怎么?你认为我们会死在外面吗?” 齐总管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只是前几日神剑堂堂主来到此处,点名要见石少侠,我只好称石少侠外出办事,一时半会儿不来,这神剑堂堂主只是应了一声,说没什么要紧事,便离开了。” 第九十五章 萧齐遇险 石羽听闻此言急忙问道:“到底是几天前,给个准话!” 齐总管想了想说:“三天前,就是三天前大概午时左右。” 听闻此言,叶雪卿开口说道:“既是如此,我们在这儿再等几日,若是你兄弟有要事,应该会再来此处寻你。” 石羽听闻点了点头说道:“我来铸剑堂时,萧齐曾经说过,会找机会将我调到他身边,想来是他已经按安排妥当,相信这几日会再来寻我,不碍事。” 说完二人便走了出去,齐总管听闻此言,心中惊出一身冷汗,原本受铸剑堂堂主嘱咐,要找机会多为难这位弟子,谁知道人家武艺不凡,眼看吃下毒酒毒菜都相安无事,今日又说和神剑堂堂主是兄弟,当下不住擦拭额头冒出的冷汗,心中再也不敢起冒犯之心。 却说二人回到矿洞,众人看到石羽回来,皆是欣喜异常,有的打听外面情况,有的讲起近期此处发生的趣事,一时间好不热闹。 直到晚上收工回到住处睡下,石羽却如何也睡不着,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正在辗转反侧之际,忽然听到破空之声,抬眼望去,只见窗内飞进来一粒石子。 正想开口喊叫,忽然想起周围都是些不会武功的村民,连忙拿了初芒剑,提上外衣便出门而去,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当下石羽来不及细想,连忙施展轻功追了出去,直到一里外的树林深处,那人才止住身形,背对石羽而立。 看到对方身形有些熟悉,石羽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大意,右手放在剑柄上冷声说道:“阁下是谁,为何要引我来此处?” 只见那人闻言缓缓转过身子,石羽定睛一看,连忙跪倒在地激动说道:“前辈,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只见对方一身青衣,外披黑袍,面上带着青铜面具,正是之前的神秘人,还做的是原来的打扮,看到石羽开口说道:“你这段时间到哪里去了?” 石羽赶紧说道:“前辈你有所不知,侍剑宗内发生好多事情” 当下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细细讲来,只是隐去了叶雪卿是百毒门弟子和自己二人去洛阳找铸剑大师的事情。 这神秘人听的很是仔细,不明之处还让石羽详细解释,不过好在对叶雪卿的身份以及去哪里铸剑并不关心。 待了解详情,神秘人说道:“前几日你的好兄弟萧齐来此处找你,遇到了大麻烦,但是你却不在此处,此次我是前来是特意通知你,你要速速前去救援,否则只怕萧齐会有大危险。” 石羽一听心中大惊连忙说道:“怎么回事?” 神秘人开口道:“前些日子,侍剑宗上代掌门所用的尘寰剑被人盗了去,还在地上留下几个大字:鹰王借用,这一下让侍剑宗丢了面子,宗主怪罪萧齐保卫山庄安全不力,因此罚他务必寻回此剑,同时将鹰王的人头带回以儆效尤,否则便要受罚。” 听闻此言,石羽有些不敢相信说道:“萧齐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在他的安排下,侍剑宗各重要地段皆有弟子把手,对方如何能够如此轻易得手,还能全身而退?” 神秘师傅听到石羽所说点了点头,非但没有怪罪他打断自己说话,反而有些欣慰石羽终于学会了思考。 当下开口说道:“不错,这鹰王成名已久,两大绝学轻功和鹰爪功江湖上是人尽皆知,但想要凭借他的轻功在守卫森严的侍剑宗朝阳别院神不知鬼不觉盗取尘寰剑,还是有些痴人说梦,况且他在鹰爪功上浸淫数十年,又不使剑,冒这么大危险偷取这尘寰剑是为何,还故意留下名号,摆明是要与侍剑宗为敌,这其中事情耐人寻味,但却不是现在的重点。” 听到此处,石羽惊出一身冷汗,有些不敢相信说道:“难道是侍剑宗内有内鬼?” 神秘师傅点头说道:“不错,依老夫之见,是有人故意想借此机会除掉萧齐估计是对鹰王许诺了好处,串通对方将尘寰剑盗走,接着逼迫萧齐立下军令状,最终借鹰王之手将其除去。并且为了万无一失,侍剑宗还特意将飞燕堂堂主以及诸多弟子都先调了出去,让萧齐找不到帮手,想要来找你,而恰巧你又不在此地,萧齐还以为你也被借口调离此地,当下无可奈何,只得只身前往。” 听到这些,石羽不由内心着急,这萧齐和白青枫的恩怨,自己知道的很清楚,说不定这件事就是白青枫搞鬼,听这神秘前辈的言语,这萧齐此行定是九死一生十分危机,自己必须要前去帮忙不可。 当下急道:“前辈可知萧齐往哪个方向去了,我好前去追赶。” 神秘人却说道:“不着急,我先和你说说鹰王这个人,他是河北神鹰教弟子,当年师傅去世和师弟争夺掌门之位落败,后来遭到神鹰教弟子追杀,不过对方虽然人数众多,但鹰王自己凭借过人的武艺数次都化险为夷,如此僵持了数年,双方都感觉有些吃不消,因此只要不是碰巧遇上,神鹰教便不再出手,而鹰王也收敛许多,平时大多都待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因此你此次前去,只要想方设法提起这段往事,管叫那鹰王怒火攻心,到时便是你的机会。” 石羽听闻连忙低头说道:“晚辈谨记。” 神秘人点头说道:“那鹰王为了迎接此战,此时正在雪峰山上养精蓄锐,但是侍剑宗的情报却故意露迷惑萧齐,称鹰王在江陵,估计是想消耗萧齐的精力,因此你只需直奔沅江附近便可等得萧齐,相信你兄弟二人联手,再攻对方一个出其不意,定能出奇制胜。” 没想到这神秘前辈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石羽数次怀疑对方身份,但是这神秘人都没有坑害过自己,石羽也只当对方是侍剑宗的某位前辈,不疑有他,当下谨记所说说话。 看到石羽面色凝重,神秘人接着说道:“对了,我看你在此处有一位女扮男装的好友,好像也有些功夫,不知是何门何派?” 石羽一听心中暗道糟糕,但眼看前辈发问自己不好隐瞒,只好说道:“她她是百毒门弟子。不过她在此处只是找我解闷,并无恶意,明日我便让他离去,还望前辈手下留情。” 哪知对方听闻此言竟然哈哈大笑,说道:“江湖弟子何必扭扭捏捏,我看你还不如人家豪爽,你是不是喜欢她?” 听闻此言,石羽面色发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神秘人见状说道:“也罢,明日你和那姑娘一同前去,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安全,时候不早了,看你面色憔悴,今日定没有好好休息,还是快回去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好赶路,还有我来找你之事,千万要对所有人保密,尤其是萧齐!” 说完便使出轻功离去,石羽看着对方身影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萧齐在侍剑宗居然已经到了如此危险的地步,当下便去找叶雪卿站在门外说道:“我我要去一趟雪峰山,你要不要一同前去?” “去那里干嘛?”叶雪卿原本已经睡下,听到石羽说话,一面起身穿衣服一面回答。 石羽接着说道:“萧齐遇到了困难,要去杀一个他根本不是对手的人,我要去帮他,否则只怕他会有危险。” 说到此处,叶雪卿已经穿好衣服将门打开,带着藏星剑走出来说道:“那我们就去雪峰山,我去备马。” 此次由于事情紧急,二人也未向齐总管告假,牵了马匹带上兵刃便就此上路。 在路上石羽将事情详细告知叶雪卿,只是隐去了神秘前辈的事情,谎称是侍剑宗一位昔日好友前来报讯。 了解事情始末后,叶雪卿面色有些凝重说道:“这鹰王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虽然在十年前夺位失败遭到追杀,但是他的功夫却是得到真传,而且也是师傅指定的掌门人,只是为人性格孤高,在鹰爪门朋友较少,因此被师弟和一众弟子联合赶了出去,其武功之高不可小觑。” 石羽听闻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否则我也不会担忧。” 叶雪卿想了想有些担忧说道:“若三天前萧齐寻你是为此事,我们不知是否还来的及” 石羽却说:“定能赶上,他被情报误导走了岔路往江陵去了,我们赶到沅江等他,那里是他的必经之地。” 叶雪卿听闻若有所思说道:“想不到这鹰王也如今又开始在江湖露面,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来个出其不意,让我用毒来治他,不怕他不就范。” 石羽听闻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此举不妥,鹰王江湖经验老道,万一识破只怕你有危险,况且现在我和萧齐武艺尚可,单打独斗或许不是对手,兄弟齐上胜负也未可知,既然是江湖前辈,自然是堂堂正正胜了他比较好。” 叶雪卿原本听石羽说害怕自己有危险,心中还有些喜悦,但听到最后的话语,当下不禁心中生气,说道:“好,你们用剑就是堂堂正正,我用毒就是卑鄙小人,既然如此,还喊我干嘛,告辞。”说完便勒住马儿掉转方向准备离去。 原来叶雪卿看到石羽如此担心萧齐,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醋意,虽然知道对方是男子,但还是忍不住想使性子。 石羽见此情形心中焦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下马拉住叶雪卿坐骑缰绳不让其离去,口中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我说错了话,是我不好,现下情况紧急,以后我再向你赔罪好不好。” 叶雪卿却是正在气头上,冷冷说道:“不用,岂敢让名门正派的石大侠给我道歉,我消受不起。” 说完便挥扬马鞭就要离去,看到马儿向前走去,石羽双手拽住缰绳,止住马儿看着叶雪卿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看着石羽真诚的眼神,叶雪卿心中火气渐渐消去,说道:“和你同去不是不可以,但如果你再气我怎么办?” 石羽想了想立誓说道:“如果我再惹叶姑娘生气,就让我变成猪。” 听闻此言,叶雪卿不禁笑出声来,石羽看到对方发笑,知道气已经消除,当下又连说好话,好不容易哄得对方又掉转马头,二人朝沅江方向疾驰而去。 石羽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拦叶雪卿,只觉得和对方在一起心中十分舒服,不希望对方离开自己。 第九十六章 兄弟相逢 二人疾行数日,这才到达沅江,但此处地貌宽广,又有水陆两地,不知萧齐会从何处而来。正在踌躇之际,叶雪卿灵机一动,说道:“有了,此地离雪峰山尚有一段距离,萧齐一路定要落脚歇息,不如我们挨个在每家客栈酒馆对掌柜和小二吩咐,若是见到和萧齐相貌相似之人,便告知他我们住处,如若帮我们找到萧齐,到时便赏银十两,相信这些店家不会拒绝。” 石羽听闻,顿觉是一个好主意,当下将萧齐相貌描述一番和叶雪卿二人分别前往码头和客栈找人帮忙打听,一直忙了一天,这才全部吩咐完毕,剩下的就是在客栈内安心等待。 却说萧齐一路赶到江陵,却又收到侍剑宗飞鸽传书,说鹰王赶往雪峰山而去,萧齐知道这是白青枫故意为之,却也无可奈何,草草用过饭食后,便又掉转向雪峰山而去。 一路上马不停蹄整个人几乎已经到了极限,而这马儿已经是换乘的第三匹,但是思前想后,还是不敢休息,一来所立军令状时间有限,二来害怕这白青枫在路上设圈套,万一鹰王在途中等待,只怕自己性命难保,想到此处只能加快速度,一路朝雪峰山方向而去。 赶到沅江时,终于算是来到了雪峰山附近,顿时心里松了口气,便打算先去投宿,休整一番再行赶路。 来到客栈交谈之时,只见账房盯着自己,萧齐还以为是鹰王布下的眼线,悄悄握紧手中兵刃,只待对方有所动作便会立时出手。 哪知这账房突然大声对跑堂的店小二说道:“大牛,大牛快过来,看看是不是他?” 店小二跑到面前瞪着眼睛打量一番,疑惑问道:“客官可是叫做萧齐?” 萧齐听闻不禁有些诧异,疑惑说道:“正是在下。” 这店小二十分欣喜,说道:“太好了,有位叫石羽的客人让你去沅林客栈找他。” 萧齐听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会在此处听到大哥的消息,激动说道:“敢问小哥,这沅林客栈怎么走?” 店小二面露难色说道:“这个嘛那位客人说有你的消息,你会付我们十两银子。” 萧齐一听从口中掏出钱袋,将散碎银子一股脑塞到店小二手中,大牛这才喜笑颜开说道:“客官出手真是阔绰,这沅林客栈一直往东走,见到码头后,向左手边拐过去行个二三里路便到。” 萧齐听闻连忙去牵坐骑,跨上马背朝小二所指的方位疾行而去,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沅林客栈,吩咐小二牵去后院喂些草料,自己径直走到柜台,向掌柜打听石羽的房间。 这掌柜长的白白胖胖,一双眼睛又小又圆,听闻客人是找石羽,双眼放光连忙放下手中账本亲自带领萧齐前去。 推门而入两兄弟四目相对,自神剑堂一别二人都是数月未见,此刻看到对方不禁感触良多,石羽张开手臂二人狠狠抱在一起。 一阵寒暄过后,萧齐开口说道:“当日大哥被调走,我几番打听,才知道被公冶坚那老儿派到了矿场,当时我心中大怒,几乎要在铸剑堂动手,后来想了想大哥还在他们手中,怕他们对你不利,这才忍了下来,后来又去矿场寻过,但你并不在哪里,对了大哥怎会在此处等我?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石羽听闻心中也是感触良多,说道:“你有所不知,那矿场虽然每天任务繁重,但却没有人勾心斗角,在那里我是十分开心,只有一位齐总管对我有些意见,但是后来见我有些武艺在身,也不敢造次,至于你的消息” 说到此处石羽突然想起不能提神秘前辈的事情,便转念一想,接着说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和一位朋友在一起,后来回到矿场听闻你的事情,我本欲上江陵追赶,但那朋友却说他对鹰王颇为了解,知其是在雪峰山,于是我们便先行来到此处等你,来,稍等我为你引荐!” 说完起身出门来到隔壁房门前,唤出叶雪卿后三人一起回到屋内,萧齐见石羽身后跟着一位妙龄女子,柳眉凤眼看起来十分标志,不由眼前一亮,起身笑着说道:“怪不得大哥不在侍剑宗,原来是佳人有约!在下萧齐,是石羽的结拜兄弟,见过姑娘。”说完行了一礼。 叶雪卿见状连忙行礼说道:“我叫叶雪卿,一直听石羽提起你这位好兄弟,今日终于有缘得见。” 萧齐见对方语气豪爽,丝毫没有女儿家的扭捏姿态,心中便已明白七八分,开口说道:“看来姑娘也是武林中人,不知是何门何派?” 听闻此言,石羽开口介绍说道:“这位叶姑娘是百毒门弟子,那个她人很好,和百毒门其他弟子完全不同。” 萧齐听闻一副深明其意的表情,意味深长对石羽说道:“兄弟明白,大哥无需多言,叶姑娘如此帮我,在下感激还来不及,再说我个人和百毒门又无仇怨,大哥放心好了,回到侍剑宗我一个字都不会提。”说完朝石羽眨了眨眼。 叶雪卿听闻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再说我这武艺低微,能不能帮上忙还不好说。”说完白了石羽一眼。 石羽知道叶雪卿还记着路上的事情,又怕自己谎言被拆穿,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朋友,何必这么客气,先坐。” 招呼二人坐下,石羽赶紧又开口对萧齐说道:“你是不知,那公冶坚堂主安排我去矿场却是帮了我的大忙,你来看看这把兵刃!” 说着将手中初芒剑递出,萧齐一看长剑造型便知不凡,当下将剑抽出,只见剑身白光流转璀璨夺目,剑身不规则细纹更添一丝神秘感,当下不由感叹道:“好剑,真是好剑!” 看到萧齐爱不释手把玩此剑,石羽开口说道:“我在矿场机缘巧合之下得到几块矿石,后来索性无事便和叶姑娘一同去了趟洛阳,找到一位大师将其铸成宝剑,其中曲折,一时半会儿难以言明,不过有此神兵,想来此行的把握更大几分。” 萧齐听闻不住点头,显然是被手中长剑所吸引,对石羽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石羽见状微微笑着说道:“你要是喜欢,便拿去。” 萧齐听闻此言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这是大哥的兵刃,小弟怎能夺人所爱,不过大哥有此神兵,不妨将寒螭剑借我用即可。” 说起寒螭剑石羽面露难色,想了想开口撒谎说道:“那个,由于这剑铸异常艰难,因此那铁匠收费极高,后来不得已我将寒螭剑抵给了他,这才铸造出此剑来。” 萧齐听闻满脸不可思议说道:“大哥你真是不会做生意,那柄寒螭剑少说也值三千两银子,直接送给那铁匠实在是吃亏。” 石羽听闻此言面色一红,不知该如何答话,只好陪笑。 叶雪卿见此情形,知道石羽是隐瞒莫大师的的事情,当下岔开话题说道:“好了,这些事情以后可以慢慢谈,当务之急是要商议如何打败鹰王,从其手中夺回尘寰剑。” 萧齐面露凝重之色开口说道:“对这鹰王我也有些了解,其外门功夫已经练至出神入化的境界,一双鹰爪无坚不摧神出鬼没,确实难以对付,不过有了你们两位高手,想来不成问题。” 石羽说出心中疑惑道:“这鹰王好端端地,为何要费尽心思到侍剑宗去倒去尘寰剑,你可知晓其中缘由?” 萧齐冷笑一声说道:“这定是白青枫的主意,自你我兄弟二人分开后,这白青枫处处针对我,不过好在我做事谨慎,他也找不到什么把柄,这鹰王肯定和白青枫是旧识,为什么帮他,这其中的缘故我也不知,等找到鹰王或许能够真相大白!” 看到萧齐如此轻松,石羽不禁有些担忧说道:“还是不要大意的好,据我所知这鹰王成名已久,众多高手都曾败在他的手下,况且他一人遭受整个神鹰教追杀,却还能安然无恙活到今日,手上定然有惊人功夫,我们还是不能轻敌。” 听闻此言,萧齐点头说道:“那依大哥之言该当如何?” 石羽想了想低声说道:“鹰王为人谨慎,再加上还有侍剑宗内应,对我们来说极为不利,此地离鹰王所在的雪峰山已经不远,也许此处已经有其眼线,可能我们的动静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因此” 看了看窗外,石羽站起身来示意萧齐和叶雪卿附耳过来,小声说出自己的计划。 当下,萧齐哈哈大笑说道:“多日不见,我们今日一醉方休如何?” 石羽也高声说道:“正有此意。” 叶雪卿见状微微一笑说道:“那我今日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三人相视一笑,萧齐转身出门对楼下喊道:“小二,拿五坛好酒,再弄些菜来!” 当下三人在屋内大喝起来,一直喝到晚上才醉醺醺分开,直到夜里子时,石羽忽然听到屋内有响动声,勉强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黑影正伸手去抓桌子上的初芒剑。 石羽见状顿时酒醒不少,大喝一声:“谁?” 那黑影见事情败露,右手快速从桌上抄起初芒剑,飞身撞开窗户逃了出去,石羽见状连忙追赶,跳下窗后看到黑影直奔后院,石羽连忙去追,此时对方已经在牵马准备逃离。 见此情形石羽急中生智,飞身上了屋顶,随手抄起一片青瓦朝黑衣人掷去,黑衣人听到背后破风之声甚急,当下不敢懈怠,连忙转身用剑柄将瓦片击碎在地,接着只见又是几片青瓦飞来,青衣人顾不得上马,只好闪躲开来,而此时石羽借机会也已经来到后院,盯着黑衣人说道:“把剑拿来!” 只见黑衣人不为所动,只是一双眼睛望着石羽,而石羽平时并不善饮酒,此时被夜风一吹,只感觉头晕目眩,脚下一时站立不稳后退了两步。 黑衣人见此情形眼中露出寒光,手腕一抖快速抽长剑朝石羽攻去,石羽大惊之下只有躲闪,只见初芒剑剑光所到之处木石皆裂,有此神兵在手石羽更加不是对手,一时间险象环生,性命堪忧。 第九十七章 计诱鹰王 就在此关键时刻,突然头顶寒光一闪,只见叶雪卿用藏星剑挡了一招,对石羽大喊一声:“接着!” 将短剑顺势一丢,石羽借此机会稳住身形,接过丢下来的藏星剑,而那蒙面人见来了帮手,顿时恼羞成怒,手上挽了个剑花,直接攻向叶雪卿,谁知对方并不恋战,本就居高临下,直接左脚一点又升起一丈多高,躲过黑衣人攻势。 而石羽此时手中有剑,左右捏剑诀,直接使出无相剑诀中的逐电式,身形快速向蒙面人攻去,这蒙面人猝不及防之下,左臂被割开一道伤口,鲜血直接浸透了衣袖,石羽一招得势,直接扭转身形犹如鬼魅一般,右手短剑直朝对面心口刺去,左手屈指成爪暗暗藏在身后。 这蒙面人见此情形,直接挥剑来挡,哪知石羽这一刺竟是虚招,短剑直接缠上初芒顺势一绞将其隔开,左手猛然出击,朝对方脸上抓去,蒙面人左臂有伤,猝不及防之下,面罩被石羽抓在手中。 看到对方面容,石羽不禁呆了起来,左手突然像没了力气一般松开,面巾掉落在地,叶雪卿见此情形直接从屋顶跃下站在石羽身后,只见对面的黑衣人竟然是萧齐,此时萧齐面色苍白,惨淡一笑说道:“要杀就杀。” 石羽万万没有想到眼前之人居然是萧齐,但是想起刚才对方一心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狠心上前一步用剑指向萧齐咽喉说道:“为什么会是你!” 萧齐闭口不言,石羽见状接着说道:“如此打斗,却不见萧齐下来助我,原来想要杀我之人,竟然是我的好兄弟。” 萧齐神色暗淡说道:“不错,但是想要你人头的不是我,而是宗主!” 听闻此言石羽心中一惊,接着手中短剑向前递出一寸,剑尖已经触及萧齐皮肤,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刺破。 接着石羽厉声说道:“我在侍剑宗内又没有得罪宗主,他为何要杀我,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萧齐冷冷一笑说道:“这当然还要从我说起,当初我不知天高地厚,屡屡得罪白堂主,想与其一争高下,后来你被调往铸剑堂,我处处受到打压,这才明白自己当初有多傻,因此我便多次寻找机会向宗主表明心意,宗主也是爱惜人才之人,见我心诚便对我说,若我真的效忠于他,就杀了你来证明自己的心意。” 叶雪卿听闻此言有些不解,上前一步说道:“这和鹰王又有什么关系?” 萧齐答道:“鹰王是宗主许诺我的礼物,毕竟你是侍剑宗弟子,想要杀你必须要有正当理由才行。因此宗主故意先把你调走,然后和鹰王做了一笔交易,谎称是其盗走了尘寰剑,假装迁怒于我,让我前去了结此事,然后再调你回来,宗主知道你听闻我的事情一定会来帮忙,因此故意先放出消息说鹰王在江陵,让你可以有时间追赶上我,接着我们可以一同去找鹰王夺回尘寰剑。” 石羽听闻此言大声喝道:“你撒谎,这么做岂不是和鹰王为敌,鹰王此人瑕疵必报,宗主怎会以他为诱饵。” 萧齐摇头笑着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侍剑宗有一位大人物和这鹰王乃是好友,这才能让鹰王除去疑心,而就连鹰王也不知道的是,河北神鹰教早已暗中交好侍剑宗,准备借此机会,一举除去鹰王。” 看到石羽一脸迷茫,萧齐解释说道:“计划便是我杀了你嫁祸给鹰王,然后宗主便会大怒,派出侍剑宗弟子由我带领前去为你报仇,而神鹰教也会派出门派好手,那时合两派高手联合,那鹰王就算长出翅膀,也活不了多久。” 此时石羽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顿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叶雪卿上前站在石羽身边,想要安慰但是又不知该怎么说,看着对方眼神中充满不忍。 萧齐此时却是有些激动,眼神涣散说道:“到时我的名字便会在江湖传播开来,而宗主也会赋予我更多的权力,并且神鹰教还会送上礼物,来感谢侍剑宗帮其击杀叛徒,对侍剑宗来说可谓是一举两得。” 石羽此时只觉两眼发黑一片眩晕,而萧齐见此情形,看向二人背后趁机大声喊道:“鹰王!” 石羽和叶雪卿心中大惊,连忙回头,只见身后空空如也,不远处有几人正站在那里看热闹,此时石羽心知上当,连忙回头,忽然感觉一片白雾袭来,下意识伸手遮挡,叶雪卿在背后大叫道:“千万别睁眼,这是石灰粉。” 等叶雪卿将石羽面上石灰擦拭干净,萧齐已经不知所踪,石羽见此情形神情落寞说道:“枉费你我兄弟一场,你竟然如此对我,就算我找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虽是深夜,但周围被吵醒前来看热闹的人却越来越多,石羽只感觉羞愧难当,冷哼一声从马厩解开坐骑缰绳,和叶雪卿二人上马离去。 却说这萧齐趁机逃走,知道这雪峰山不能再去,而自己又有伤在身,若是返回侍剑宗万一路上被石羽追上,只怕是在劫难逃,左思右想之下,自嘲说道:“我怎么这么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说完向四周望去,只见南面有一座小山,便向南边而去,山路难行又是深夜,萧齐一路摔了好几跤这才来到山腰,只见此处有一山洞,当下不禁心情大好,笑着说道:“真是天助我也! 捡了些枯柴在山洞中架起火堆,映着火光取出金疮药仔细敷在手臂伤口处,接着从衣服下摆撕下一块将伤口裹好,拾起地上的初芒剑,双眼显现出狂热的目光。” 此山虽然颇为荒凉,但萧齐仍是十分谨慎,一连两日都是白天躲在山洞之中,晚上出去寻些野兔或者飞鸟烤来吃。 到了第三日,山洞外月光甚好,萧齐腹中早已空空如也,便走出山洞去寻食物,活动了下肩膀,只感觉伤口已不再疼痛,知道好的差不多,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子准备当做暗器,看是否能打些食物回来。 抬眼望去,忽然发现不远处一颗树上有一黑影颇为庞大,好奇走上前这才发现竟然是一个人站在树枝上一动不动,萧齐见状心知不妙,手中石子用漫天花雨的手法向这黑影激射而去,右足一点直接向后退去,准备转身逃离。 只见那树上黑影张开双臂从数丈高的树枝上跃下,接着双手在胸前不知使了什么手法,竟然将石子尽数抓在了手中。 落在地上淡淡对萧齐说道:“别白费力气了,听说你想要杀我,我现在送上门来,你应该高兴才是。”只听粗狂的嗓音中还带着些许沧桑。 萧齐在距此人两丈的距离止住身形,借着月光偷偷打量对方,只见此人大约五十来岁,长发披在身后,须髯如戟,一双眼睛看起来好像野兽一般,萧齐见此人打扮,冷冷说道:“你是鹰王?” 只听这人哈哈大笑说道:“不错,正是老夫,想要老夫人头的宵小之辈数不胜数,谁知侍剑宗竟然要还摆我一道,真是令老夫心寒,听说你是侍剑宗神剑堂堂主?” 萧齐眼看自己也逃不掉,索性就站立在原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在下,不知鹰王有何指教?” 鹰王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喃喃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让你的魂魄给白青枫带个话,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 说完一阵风吹来,鹰王紧攥的双手突然松开,只见手中些许粉末随风飘散,原来刚才萧齐发射的石子被对方用手接下,用指力揉捏成了粉末。 露出这一手,鹰王本以为会震住萧齐,哪知对方神色如常说道:“你可知我左臂为何会受伤?” 鹰王一听虽不明白其中含义,但看对方毫无惧意,心中顿觉有些不妙,但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萧齐见状微笑说道:“是因为我的右手还要使剑!” 鹰王听闻此言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可能中了圈套,但仍是豪气十足说道:“就凭你?”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声音说道:“当然不是,还有我们!” 原来三天前所发生的事情乃是演戏,石羽总觉得这雪峰山是鹰王老巢,在那里对敌只怕会对几人不利,于是叶雪卿便想了这个计策,见到萧齐之后便由石羽说了出来,三人又合计了一些细节,便用一出苦肉计将鹰王引出来,化被动为主动,而这鹰王得知消息后,果然按捺不住,下了雪峰山一路赶来,准备在此先杀掉萧齐。 闻声回头,只见不远处站着石羽和叶雪卿,石羽朗声说道:“鹰王前辈,或许我们可以聊聊!” 鹰王却是答非所问自言自语道:“我就说这白青枫为何要算计我,原来一切都是你们的一派胡言,不过没有关系,杀了你们我的大事依然能成!” 石羽见状想起神秘前辈所说的话语,打算先激怒对方,让鹰王失去理智,便高声说道:“鹰王前辈为何如此自信,你为了躲避神鹰教追杀这么多年东躲西藏,难道就不怕我们已经将你的行踪透露给神鹰教?” 谁知鹰王不屑说道:“神鹰教又如何,不过是一群废物,待杀了你们,白青枫会履行他的承诺,到时我便是神鹰教的教主,就再也不用过这种不人不鬼四处躲藏的生活了。” 听到鹰王如此说,三人心中都有了大致了解,看来确实是白青枫和鹰王勾结,估计是白青枫许诺事成之后,会发动侍剑宗的力量助鹰王重新夺回教主之位。 只是石羽有些不解,这白青枫为何会如此痛恨萧齐,不惜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也要取他性命。 萧齐得知是白青枫搞鬼心中大怒,但面带微笑说道:“只怕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宗主现下并无传位之意,若是想等到白青枫做掌门,再发兵助你夺回教主之位,只怕已经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了!” 第九十八章 月夜激斗 听闻此言鹰王怒极反笑,大声说道:“你这小贼倒是伶牙俐齿,好,好,好” 就在第三声好出口之时,叶雪卿突然大声说道:“我知你轻功不弱,但你可千万别想着逃走,因为这里有九十九颗树上都被我洒了腐皮蚀骨粉,哪怕只是沾上一点点,你的皮肤也会被腐蚀出一个大洞,到时候可就使不成鹰爪功了。” 听闻此言鹰王一改沉稳形象,指着叶雪卿暴怒骂道:“贱人你敢?” 叶雪卿却像听不见一样毫不生气,哼着小曲说道:“哎呀,大晚上竟然有一只乌鸦在这里聒噪,不过他马上就会命不久矣,我还是忍着看完这场好戏。” 看到无法激怒对方,而这几人又是有备而来,此时鹰王反而冷静下来,以前遭受追杀之时比这更危险的情形自己都遇到过,最后都能化险为夷,眼看对方不过都是些毛头少年,鹰王对自己的功夫十分自信。 当下调匀气息保持平静对几人说道:“即便是让我死,也让我死个明白,这尘寰剑你们就拿去!” 说着将长剑从背上解下朝树林掷去,但萧齐和石羽都不为所动,只有叶雪卿用轻功向长剑掉落方向而去,见到此招无用,鹰王更加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脸上不由显现出黯然之色。 石羽见状开口说道:“前辈有何话尽管言语,晚辈知无不言!” 鹰王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叹了口气开口说道:“那白青枫究竟有没有骗我?” 听闻此言萧齐冷冷说道:“你和白青枫的勾当,我们确实不知,不过你选择和他合作,只能说你有眼无珠!” 鹰王听闻此言看了看三人,此时叶雪卿已经从树林中找到尘寰剑带了回来,眼光停留在叶雪卿身上说道:“腐皮蚀骨粉?如果我没猜错,你是百毒门弟子,为何会和他们在一起?” 叶雪卿看了看鹰王说道:“这你可管不着!” 话音刚落只见鹰王突然身形一闪,竟然朝叶雪卿快步掠去,原刚才说话只是为了给自己拖延时间,此刻他已经判断出来,这萧齐乃是神剑堂堂主,功夫自然不弱,不远处那位少年虽是不善言语,但却也不可小觑,这女子乃是百毒门弟子,却和他二人混在一块,应当是谁的相好。 鹰王知晓百毒门弟子擅长用毒,功夫却是一般,想到此处便下定决心,只要先出手制住此女,便可化被动为主动。 想到此处不由加快步伐,将轻功提到极致,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左脚脚尖从地上一点,身形猛然跃了起来,好似老鹰扑食一般,右手屈指成爪直取叶雪卿咽喉,左手护在胸口预防不测。 眼见着鹰王突然发难,身形犹如鬼魅一般迅捷,萧齐大喊一声:“小心!” 接着拔出初芒剑快步向前冲去,石羽距离虽近,但是藏星剑已经还给叶雪卿,而尘寰剑也在叶雪卿手上,见此情形当下来不及多想,使出无相剑诀中的步伐,抢在叶雪卿身前,右手化掌,准备和鹰王硬拼一记。 鹰王虽然孤傲,但是却不会小瞧任何对手,当下手腕一翻竟然像毒蛇一般绕过石羽手掌,准备抓住石羽手腕先扣住其脉门。 这乃是一招围魏救赵,鹰王断定这两人当中定有一人对这女子十分关心,看似是向叶雪卿发难,实则是另有所图。 石羽本就不擅长拳脚功夫,眼看对方向自己手腕抓来,心中一急出掌气势便弱了几分,被鹰王直接抓了个结实。 见到此招得逞,鹰王心下不由欢喜,正欲用食中二指扣住石羽脉门,突然感觉对方内力雄厚,一震之下自己几乎要拿捏不住对方手腕。 而石羽右手被对望抓住,只感觉手腕出传来彻骨疼痛,骨头似乎要裂开来一般,受此威胁体内真气不由激荡起来,反而阻挡了对方两个呼吸。 就在鹰王诧异片刻,准备催动内功先废了石羽右臂之时,叶雪卿已经反映过来,顺手抽出藏星剑朝对方胸口刺去。 虽然叶雪卿武功平平,但毕竟鹰王正在全力对付石羽,此刻空门大开,心下不由有些胆怯,当下左手运足内力,待长剑快要刺入自己胸口之时,左手看准时机屈指在剑身一弹,叶雪卿只感觉剑尖处一股大力袭来,顿时手中长剑拿捏不住,藏星剑脱手而出,,接着鹰王一掌顺势拍在叶雪卿小腹,藏星剑直朝左边大树飞去,穿透树干末至剑柄。 而叶雪卿受此一击自己也站立不住,身子不由向后飞去,跌落在地只感觉小腹疼痛内息紊乱,加之右手酸麻半天也用不上劲,只好支撑自己斜靠在大树旁,一边疗伤一边观看场上局面。 此时鹰王击退叶雪卿正要运功发力,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怒喝:“撒手!” 接着后颈传来一股凉意,顿时鹰王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知道身后危险将至,如果执意捏碎这小子的腕骨,只怕立时就会死在剑下。 想到此处只能将右手松开,身形向前一扑躲过萧齐刺来的长剑,不过眼看敌人三去其二,心中还是有些欢喜,就剩眼前这一人,鹰王知道以自己的功夫对付他绰绰有余。 当下鹰王也不再计划逃走,躲过这一击后身形一扭面向萧齐冲了过来,双手屈指成爪快速向其咽喉和胸口部位抓去,顿时萧齐只觉满天都是对方爪影,只好使出防御的剑招,将周身要害护的是密不透风。 但是眼见对方双手招式多变,不断在长剑缝隙中穿插却不伤分毫,此时萧齐心中悔恨不已,早知如此,直接和石羽联手向对方攻去,而不是被对方各个击破,只怕现在会是另外一种局面。 看到场上情形萧齐不由暗叹一声,而鹰王此时开口说道:“你这小子功夫倒还可以,如果你现在放下兵刃,我可以考虑跟白青枫求情,饶你一命如何?。” 说完趁萧齐分神之际,突然右手抓住了萧齐手中长剑,萧齐顿时觉得初芒剑好似插入巨石之中,竟然不能动分毫,而鹰王的右手丝毫没有鲜血流出,显然是将手上功夫运用到极致。 见此情形萧齐双手持剑,想要拔出初芒,而鹰王此时虽然面上充满狞笑,内心却是惊诧不已,自己在这鹰爪功上浸淫数十年,寻常兵刃在自己一抓之下便会折断,而这柄剑显然不是凡品。 此刻鹰王心中不由暗骂到:“这臭小子年纪轻轻武功却是不弱,手中兵器也是如此怪异,真他娘晦气。” 眼看萧齐用尽全力长剑终于有了丝毫松动,鲜血顿时从对方手掌中流了出来,鹰王又惊又怒,连忙收摄心神松开长剑,狠狠说道:“好小子,那就和老子来比比内力!” 当下将内功催到极致,右掌推出,萧齐仓促之际只得举掌相迎,双掌相击萧齐顿觉体内真气一滞,不由喷出一口鲜血。 此时萧齐知道已经到了生死关头,直接咬破舌尖,剧痛顿时让自己清醒起来,当下收拢体内四散的真气开始和鹰王抗衡,只求能多坚持一会。” 却说石羽从鹰王手中逃脱,只觉得右手腕处剧痛难忍,手腕被捏之处已经泛成黑色,忍着剧痛用左手拔出插在树干上的藏星剑,交到右手却是怎么也提不起来,只感觉这手软绵绵丝毫使不受控住。 眼看萧齐已落下风,自己右手受伤,左手又不会使剑,贸然上去只是送死,当下不由心中焦急。 正准备冲上去,忽然听到叶雪卿叫喊自己,石羽连忙上前想要扶起对方,叶雪卿却摇头虚弱说道:“我没有力气了,你放心,这鹰王不会用毒,手腕乃是被对方损伤经脉导致的淤血,静养几日便会好。” 石羽焦急说道:“可是,萧齐” 叶雪卿打断石羽话语说道:“听我说,我左侧腰间贴身处有一包白色粉末,叫做冰晶跗骨散,若是撒在皮肤上,再用水冲洗,会使粉末加速渗透到皮肤内,遇血会产生寒气,一个时辰后便会将皮肤渗透之处冻伤,你先敷上,手臂变凉后会没有知觉,那时你应该就可以使剑了,等杀了鹰王我再给你解毒便是。” 石羽听闻大喜说道:“如此甚好,快拿来让我敷上!” 叶雪卿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药包在我左手边腰部贴身放着,我被那鹰王震散了内力,此时体内真气紊乱,我必须先疗伤才行,否则便会经脉紊乱而死。” 石羽听闻脸上显现出难色,说道:“可是” 话未说完,忽然听到身后异响,回头望去只见二人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比拼内力,萧齐经受不住已经吐了一口鲜血。 看到此景,石羽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别,说道:“得罪了!” 当下伸手向叶雪卿怀中而去,此时才发现叶雪卿贴身放的瓷瓶药包着实不少,摸索片刻,从腰带束缚处找到药包,连忙取了出来,叶雪卿看到药包模样点了点头。 石羽见状来不及细想,将药包打开,白色粉末一股脑撒在手腕处,接着割下衣服下将手腕草草包裹,一面运起内力让自己发汗,一面快速朝鹰王奔去。 就在快到其面前,石羽将藏星剑交到左手,长剑直接朝鹰王脖颈刺去,而此时鹰王哈哈大笑,放过了萧齐,萧齐身子一软丢下长剑便向身后倒去。 鹰王开口说道:“看来你小子有点门道,被我的鹰爪抓了个结实居然此时还能用剑,不过你的这位兄弟命不久矣,与其和我在此纠缠,倒不如见你那兄弟最后一面,否则怕是要抱憾终生,哈哈哈哈。” 原来此时鹰王这一番拼斗下来,内力也已经消耗不少,而石羽这么快便又上前,想来功夫定然不弱,当下心中惊骇不禁萌生退意,因此故意先用言语扰乱对方心智。 第九十九章 命陨荒山 而石羽听闻此言心中不由大惊,担心萧齐性命安危,顿时也没有了战意,再加上左手使剑,除了第一招还像模像样,后面全然没有章法。 鹰王看到石羽如此,心中不由暗骂自己太过谨慎,竟然在慌乱中没有看出对方使的是左手剑,当下心中又起了主意,忽然使出一招苍龙握珠,右手屈指成爪朝石羽咽喉抓去。 石羽见状心下大惊,连忙使用无相剑诀中的步法堪堪躲过,将长剑又交于右手,此时只感觉手腕处已经没有刚才那样强烈疼痛,知道药效已经开始发作。 鹰王又接着攻过来,口中说道:“不好意思,老夫又改变了主意,见你们兄弟情深,不忍心让你抛下他,你还是下去和他作伴!放心,等你下去之后,那小妞我也会帮你送下去的。” 说完手上招式又开始凌厉起来,石羽顾不得那么多只好挥剑抵挡,初始右手还运转不灵,好几次都是险象环生,但数招过后,只感觉右臂通体凉意,运转如常。 知道药效已经发作,石羽便不再犹豫,全力催动内力施展开来无相剑诀,顿时漫天剑影笼罩下来,鹰王怎么也想不到刚才还无还手之力的少年,此时竟然如此厉害。 一番激斗下来,鹰王本就耗费许多内力,再加上石羽的出其不意,顿时右侧肩井穴中了一剑。 这肩井穴受伤,导致鹰王手上功夫大打折扣,又勉强应付几招,突然只觉脖颈一凉,鲜血喷涌出来,鹰王满脸不可思议,左手捂着脖子,鲜血又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看到鹰王倒下,石羽不再纠缠连忙跑到萧齐面前,只见对方面如金纸,双眼凸出,呼吸已经越来越弱,看到如此情形,石羽不禁失声痛哭。 将萧齐扶到山洞中去,对方听闻石羽哭声,双眼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神采,口中断断续续说道:“快我腰间有一粒绿色药丸快让我服下”。 石羽听闻连忙伸手在萧齐腰带处摸索,而叶雪卿此时已经将内息调稳,性命已无大碍,只是感觉丹田空空如也浑身无力,知道内伤一时半会好不了,便强撑着身体,找到尘寰剑做拐杖,踉踉跄跄来到石羽和萧齐跟前。 看到萧齐如此模样,叶雪卿知道对方命不久矣,却也不知如何安慰石羽,只有暗自摇头。 只见石羽在萧齐腰间一阵摸索,取出一个小葫芦,将其打开里面是一粒通体碧绿的药丸。 看到此药,叶雪卿顿觉有些眼熟,忽然想了起来失声说道:“这难道是乙木回天丸!快,快将此药丸给萧公子服下,说不定可起死回生!” 石羽听闻心中大喜,止住眼泪望向叶雪卿说道:“当真?” 叶雪卿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药丸极为罕见,据说是终南山青岩道长年轻时云游四方,搜集天下奇药才炼制了三颗,不管受了多重的内伤,只要服下,旁人再以内力相辅,便可起死回生。” 话到此处,只见萧齐咳嗽两声,又吐出一大口鲜血,石羽见状连忙扶起萧齐,小心翼翼将药丸送入对方口中。 眼看萧齐服下药丸,接着将对方扶正,自己盘膝坐在萧齐身后,正欲以掌力输送内力,忽然感觉右臂冰冷异常,这才想起手腕上的毒还没有解。 叶雪卿见状忽然也想此事,连忙说道:“先让我为你解毒,时间一长你的手臂经脉寒毒不但除不干净,还会侵入心脉,到时你便会成为一个活死人,再也动弹不得半分!” 石羽听完本想让叶雪卿解毒,但是看到萧齐性命危在旦夕,开口说道:“不碍事,右臂离心脉距离较远,我还能撑一段时间,先为萧齐解毒再说。” 说完举起左臂运掌抵在萧齐后背,将内力输送到对方体内,引导乙木回天丸的药力修复受损经脉,一面分出一小股真气,抵挡在右臂肩井穴部位,阻止寒毒入侵,好在这药毒性并不霸道,稍微受到内力相阻便停滞不前,因此石羽可以安心为萧齐运功疗伤。 而这内功一旦运起,周身旁人便碰不得,否则身体受到他人干扰,走岔了气立时便会走火入魔,经脉尽断而亡。 见此情形,叶雪卿在一旁落泪,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一步步挪出山洞,过了许久抱了些枯柴,在石羽右边不远处升起火堆,希望用火的温度,减轻石羽手臂上的寒气。 自己则坐在不远处静静望着石羽,任由眼泪从脸庞滑落。 而石羽此时面色凝重,已经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全力为萧齐疗伤,好在神秘前辈传的浮沉经已经练至第四层,否则决计支撑不了这么久。 萧齐则是盘膝而坐,脑袋已经耷拉下来仿佛睡着一般,如不是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任谁看都是死尸一具。 如此一直坚持了快一个时辰,石羽终于用内力引导药力走完萧齐体内全部经脉,而此时的萧齐虽然依旧昏迷不醒,但是体内已经焕发出勃勃生机,内力也开始在丹田凝聚,见此情形,石羽引导真气缓缓进入自己体内,长叹一口浊气。 叶雪卿见状连忙来到石羽面前,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瓷瓶哽咽说道:“快将衣服脱下,将右臂露出来。” 听闻此言,石羽开始解开上衣,准备从袖子里掏出右臂,突然发现整个右臂已经完全没有知觉,用左手触之,感觉整条手臂已经有些发硬,见此情形石羽只好将上衣整个脱下来。 叶雪卿见状,知道中毒时间太长,这解药怕是不会有太大作用,顿时眼泪一颗颗掉落下来,但是又不想石羽看到,便将脸扭到一旁。 石羽见状心知不妙,却仍是面色微笑安慰说道:“不碍事,还是多亏了你这灵丹妙药,我们三人才得以活命,以一条手臂为代价,已经是很赚了。” 叶雪卿却是没有言语,强忍着眼泪坐在地上将瓷瓶塞子拔开,倒出些许黑色粘稠状药膏在掌心,双手将其搓匀后全部抹在石羽手臂上,接着又从瓷瓶中倒出一些,如此反复数次,直到将瓷瓶里的黑色药膏用尽。 看到自己的右臂和叶雪卿的手掌上都黑乎乎的,石羽故意打趣说道:“这黑色到时还能不去掉,我可不想以后就这样黑着一条手臂见人,这样可真的是划不来了。” 说完故意挤眉弄眼,叶雪卿见到石羽如此,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不能!” 叶雪卿看着石羽手臂说道:“若是除不净这寒毒你也用不了剑,那你以后有何打算?” 原来这叶雪卿一直就对石羽又好感,经过此事更是对其倾心,因此想劝对方离开侍剑宗,和自己找一处清净之地归隐,以后双宿双栖,再也不过问江湖中事。 而石羽听闻以为是叶雪卿担心自己从此意志消沉,故作轻松说道:“我还有左手,右手能练剑,左手当然也能练,大不了从头开始便是!” 叶雪卿本想先通过话语了解石羽的真实想法,见对方毫无此意,叹了口气岔开话题说道:“这萧公子真的是福大命大,竟然身怀此奇宝,总算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石羽听闻好奇问道:“对了,当时你说那是什么什么回天丸,什么道人才有三颗,萧齐身上怎么会有。” 叶雪卿开口说道:“是乙木回天丸,青岩道长炼制的奇药,江湖传闻共有三颗,其中一颗道长救清和真人时用掉了,当时清和真人受了西域番僧一记不动明王掌,眼看已经时日无多,而青岩道长献出此药给师太服下,后来清和真人三天便能下床行走,不到三月,就连功力也都恢复了。 “从那以后,青岩道长的神药威名便在江湖上传了开来,无数门派都派人上终南山想要花大价钱购买,但却都被道长拒绝,后来道长不堪其扰,便将神药藏了起来,再加上自身功夫不弱,因此后来众人便渐渐散去了购药的热情,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蟊贼夜闯终南山想要偷药,却也被道长杀了个干净,从此便没有人再打这神药的主意。” 石羽对这些江湖事情听得十分入神,而叶雪卿也尽量通过讲故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因此也讲的十分认真,最后说道:“门派典籍中记载了此药的形态、颜色、气味和药效,起初我也是根据这些特点判断,看到萧齐服用后的药效反应这才断定就是乙木回天丸。” 说完这些,石羽只觉这青岩道人的名号颇为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为了转移叶雪卿注意力,不让其再伤心,便又随口问道:“那清和真人又是什么人,既然青岩道长如此器重此药物,为何会舍得给对方服下?” 叶雪卿回答说道:“这些我也是听义父说的,据说往前推移二十年,天下间没有人不知道清和这个名字,虽然是玄妙观的道姑,但是风姿绰约,论美貌和当时的女飞贼魅影仙不相伯仲,而她又是名门正派弟子,因此众多武林豪杰都拜倒在清和道姑的石榴裙下,但清和真人道心坚定,根本不为所动。” “至于那青岩道长据说当时还是一名郎中,你也知道我们这些混江湖的,打架受伤是常事,因此和郎中接触较多,据说那一次是玄妙观天心师太的一名弟子受了重伤,碰巧遇到当时的青岩道长,道长在为弟子医治时,便被对方所吸引,而这弟子便是清和道姑。” 第一百章 真相大白 虽然知道对方是武林中人,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郎中,但心中还是放不下她,据说后来为此着了魔,屡次表白受阻,在某一年春天郎中跳崖殉情,但哪知自己命不该绝,居然在半空中被崖边生长的软藤卷住,就这样捡了一条命,郎中也看得开了,死志尽去,便想顺着软藤爬上去,哪知没爬多久便没了力气,挣扎之中忽然发现悬崖一侧乃是个山洞,于是便顺着软藤进如山洞歇息。 谁曾想在这山洞之中竟然坐着一具白骨,好在郎中行医多年,对尸骨早就习以为常,倒也不怎么害怕,好奇之下细细查看,竟然在洞中找到一柄长剑,一本剑谱和内功心法。 当时郎中认为这是上天给自己的礼物,故意让自己在此处跳崖,借机会传授自己武功秘籍,让自己也成为一名江湖中人,这样一来,自己和清和道姑之间才有机会。 想到此处郎中萌发斗志,开始苦心钻研内功心法和剑法,饿了便顺着软藤出去在四周生长的树木上摘些野果,或者找些鸟蛋之类的食物填饱自己肚子。 一直过了半年有余,天气进入深秋,在山崖中没有了食物,而郎中的内功也略有小成,便顺着软藤爬了上去,接着隐居终南山苦学秘籍上的内功和剑法,三年后这才现身。 石羽听闻到此处,不由叹了口气说道:“这青岩道长真的是痴心一片,后来如何?” 叶雪卿笑了笑说道:“后来这郎中长便全力追求清和,但均被拒绝,为此还在江湖上闹了不少笑话,直到后来天心师太将掌门之位传给了清和,清和也由此成为了清和真人,再无嫁人可能,郎中心灰意冷之下便在终南山做了道士,自封为青岩道人,据当时江湖众人传的小道消息说是,清去了三点水,意喻为清和真人太过绝情,没有眼泪,岩则意喻为清和真人的心比岩石还要坚硬。” 说到这里,叶雪卿叹了口气说道:“若是能有一人像郎中这般对我,即便让我立时死去也是心甘情愿。”说这最后一句时,眼神呆呆望向着石羽。 但石羽却好像丝毫未察觉一般,只是口中喃喃说道:“青岩道长青岩道长”忽然间面色大变,叶雪卿见状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叶雪卿以为是寒毒发作,赶紧看向石羽手臂,只见右臂通体黝黑,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石羽摇了摇头,接着故意露出笑容轻松说道:“你说的这些,怕都是些江湖八卦,当不得真,就例如那青岩道长在山洞中的日子,又无外人在场,旁人又如何知晓?” 叶雪卿知察觉石羽可能有心事,但对方不说自己又不好过问,只好回答说道:“也不尽然,这段事情是当时青岩道长在追求清和师太时在一家客栈所说,正好被一个耳尖的店小二听到,后来那店小二觉得此事太过不可思议,便和客人说了,就这样慢慢在江湖上传开,纵然有些地方失实,但大体是不会错的。” 听闻此言石羽点了点头,有些不自然笑着说道:“原来如此!” 看到对方突然之间变得心事重重,叶雪卿也不敢问,怕激起石羽的伤心事。 为了不让对方胡思乱想便开口说道:“对了,这药物涂抹上一段时间还需要运功调息才能发挥最大药效,眼下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你在此运功疗伤,我出去寻些吃的来!” 石羽有些担心说道:“你内伤还未痊愈,还是我和你同去的好!” 叶雪卿却拒绝说道:“不碍事的,我受伤不重,虽然现在内力提不起来,但是你忘了,我原本行走江湖靠的就不是武功。” 说完对着石羽露出笑容接着说道:“你还是先运功疗伤,到时候如果寒毒不能尽除,我会回到门派求义父想办法的。” 说完便拿起藏星剑转身出了山洞,石羽见状只好听从叶雪卿的话语,开始运功辅助解药发挥药力。 不知过了多久,石羽发现不管如何用内力冲击,右臂经脉中残存的寒气依然存在,而这强行运气冲穴,让整个右臂产生了剧痛,心中不禁有些懊恼,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多次尝试无果后,便将内力收回丹田,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叶雪卿不知何时已经归来,看到石羽收功,连忙拿起准备好的丝巾为石羽擦拭。 石羽伸手接过苦笑一声说道:“我自己来!”这才发现自己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 叶雪卿看到石羽如此,心中有些难受,关切问道:“怎么样?” 石羽故作轻松说道:“还好,已经解去了大部分寒毒,只是经脉中还有少量残留,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痊愈。” 说完故意活动了下右臂,此时已经和平常一样,但是石羽心里清楚,这只是不影响正常的穿衣吃饭,但若要是使出剑法,只怕是难如登天。 说完看到地上放置的酒菜,石羽只感觉心中烦闷再也压抑不住,现在还不如一醉方休,便说道:“竟然还买了酒,真是知我者莫若叶姑娘也。” 说完捧起酒坛,拍开泥封便向嘴里灌去,原本石羽并不喜欢饮酒,但此时右臂中毒,想到以后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就要付之流水,又想起萧齐之前无意间说过的话,心里不禁有些伤感。 烈酒入喉,只感觉胃里一片翻江倒海 叶雪卿看到石羽饮酒,急忙说道:“这不是给你喝的!” 接着快速上前将酒夺下,此刻石羽已经喝了小半坛,看到酒被夺走,心中烦闷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当下心中便有些不愿。 此刻带着醉意说道:“为什么我不能喝?我的右臂残废了,我的好兄弟欺骗了我,我” 话未说完,只觉腹中再也控制不住,爬在地上将刚才的酒全都吐了出来。 叶雪卿见状连忙上前拍打石羽背部,待对方吐干净后,这才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让石羽坐下,看到石羽如此说来,叶雪卿知道之前的他只是在强撑着,毕竟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一时半会儿都难以接受。 但是此刻的叶雪卿也想不出安慰的话语,心中只有责怪自己,她不知道当时自己所做是对是错,即便能重新再选一次,自己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皆大欢喜。 看到石羽难受的模样,叶雪卿只觉心如刀绞,含泪说道:“都是我的错,你放心,待我回去便去请教义父,一定能找到医治的办法。” 虽然酒已经吐干净,但是石羽依然感觉头晕目眩,借着酒劲指着叶雪卿带着笑意说道:“我没有怪你,我怪的是他!” 说完将手指向了萧齐,此时萧齐还躺在地上并未醒来,石羽指着对方开始哈哈大笑,口中悲惨说道:“你害得我好苦,居然连我都要隐瞒!” 叶雪卿听闻有些好奇问道:“这萧公子不是你的好兄弟,他” 石羽放下手指,终于吐露出心中的秘密,说道:“好兄弟?呵呵,你可还记得刚才所说的终南山青岩道长?” 叶雪卿一脸迷茫说道:“我记得啊,如今他还归隐在终南山,恐怕有五十多岁了。” 石羽双手抱头显然极为痛苦说道:“那赤龙寨寨主的小儿子,便是在青岩道长处修行,如今算来,和他年纪相仿,况且他还有青岩道长的神药” 叶雪卿听闻惊呼一声,脸上全然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石羽冷笑一声说道:“如此想来,当时他非要拜入侍剑宗门下,显然是别有用心。” 说完靠在石壁上,仿佛全身没有了重量,叶雪卿见状叹了口气说道:“我早发现他有异常,当时提醒你,你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我以为你知晓便没有多讲,没想打这萧公子竟然是赤龙寨的人。” 石羽听闻一脸疑惑问道:“你何时提醒了我?” 叶雪卿说道:“当日你奉师门之命,前去截杀周道余徐星涯的途中,我和你说起过此事!” 石羽闭眼很快便想了起来,苦笑一声说道:“我想起来了,当时你要我多留意他,我以为你说的是他和白堂主的事情,现在看来是我理解错了,不知当时你指的是” 叶雪卿叹了口气说道:“此事还要从你们当时途径江西说起,百毒门长老率弟子迎接你们之时,我也混在其中,你们走时我便悄悄跟在后面,为了避免危险,又知道你们要去赤龙寨,后来安全起见我便超过你们,走在你们前面!” 这些事情石羽已经知道,而且之前叶雪卿说过,是她对那些人下了毒,这才让这侍剑宗众弟子逃过一劫。 只见叶雪卿继续说道:“当时途径十里坡,我发现一伙强人强占了客栈,便感觉事情蹊跷,后来便潜伏在附,过了一天看到他们的探子来报,说你们距离此地还有二十余里,觉得你们可能会有危险,便趁机在他们喝的水里下了药,只会让他们疼痛数日,却不会致死。” 听到叶雪卿重提此事,石羽却是想起那晚二人在客栈夜谈时的情景,此时酒劲也过去不少,心中不仅有些责怪刚才自己鲁莽,在叶雪卿面前失态。 叶雪卿叹了口气说道:“当时只想等事情过了,去找他们问个明白,结果他们逃的太快,你们又在客栈休整,我怕出去被你们当成是那伙强人的同伴,因此不敢露面,只好等你们再次赶路后才去寻找,不过却是一无所获。” 听闻此言石羽想起刚才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此事还是要谢谢你,还有刚才刚才是我不好,我喝多了,叶姑娘可别介意!” 第一百零一章 觅得良缘 叶雪卿看到石羽如此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接着说道:“当时也只是贪玩,便一直走在你们前面,直到你们上了太白山赤龙寨,我便在山下附近客栈住了下来,每日观望看你们何时下山。后来终于看到你们侍剑宗的弟子结伴离去,但是却不见你,又等了一天也无踪影,还以为是之前没有看清楚,便快马去赶之前离去的弟子。” 叶雪卿虽然如此说,但石羽心中所想却是另一番事情,这叶雪卿为何要不辞辛苦,要跟在侍剑宗弟子附近同行,此时的石羽心中有些想法,但是又不敢确定,只有认真听叶雪卿讲述往事。 叶雪卿却是没有发现石羽异样,说道:“这些侍剑宗弟子都没有见过我的样子,于是我便扮回女装,装作做普通人大着胆子和他们住在同一家客栈,有一天深夜,我听到门前有脚步声,心感好奇便出门悄悄跟了上去,从服饰来看是侍剑宗弟子。” 说到此处,石羽忍不住问道:“侍剑宗弟子半夜离去做什么?” 叶雪卿说道:“我也好奇,便远远跟在身后,只见他来到外面,放飞了一只信鸽,不久又回到客栈,当时我也不知是何用意,但是过了一天,众人又行到十里坡时,那名放信鸽的弟子建议众人在此歇息,就在休息之时便遭遇到了伏击,当时有一部分正是之前在十里坡伏击你们的人,此时对方有备而来,又布有陷阱,很快使折扇的领头弟子便被众人围攻而亡,而剩余侍剑宗弟子也是死伤大半仓皇离去。” “当时我便感到蹊跷,但是事发突然,我也帮不上忙,离开之后便立刻打听,这才知道原来当日带领众人归来的两名弟子,使折扇的叫做赵煜,而那名半夜离去的弟子叫做萧齐。” 石羽听闻此言,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此刻听到叶雪卿亲口说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口中喃喃说道:“怎会如此他怎么会这样” 叶雪卿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我只知是他是侍剑宗弟子,并不清楚他这样做有何目的,因此劝你多留意,而现在看来,相信你也已经清楚了,不知你准备作何打算?” 听闻此言石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一边是师门,另一边又是我的好兄弟,我真不知该如何选择,当日如果没有萧齐,我很可能早已横尸街头,但若不是侍剑宗,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说完双手朝头发抓去,叶雪卿见状连忙抓住石羽双手说道:“先别想了,还是治你的伤要紧。” 说完示意石羽伸平右臂,倒了一碗酒后用火折引燃,然后用手撩起酒中火焰,朝石羽右臂细细擦拭,此时二人距离较近,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火光照映下,二人面色都有些发红 一直过了半个时辰,坛中剩酒已经全部用完,而石羽的右臂也由黑色回归正常,只觉右臂此时微微发热,十分舒服。 叶雪卿收拾完后说道:“以后每七日,一定要在子时之前用此法对胳膊进行治疗,否则寒毒会发作,虽然不会侵入其它经脉,但是却会让你疼痛难忍。” 听闻此言石羽点了点头,看着叶雪卿认真照顾自己的模样,心中不禁升起异样的感觉,只觉今日的叶雪卿格外好看,刚想夸赞对方貌美,但又害怕如此对方觉得自己轻薄,只好说道:“谢谢你!” 叶雪卿笑了笑说道:“这又没什么,只是连累了你受伤”说到这里不由神色暗淡,也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知道这毒怕是解不掉了,但是现在又不敢告诉石羽事情实情,担心对方会因此意志消沉。 石羽此刻内心却在进行着激烈斗争,萧齐虽然还在昏迷,但是自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感觉这昔日的好兄弟现在竟是如此陌生,自己右臂的伤多半也是治不好了,回到侍剑宗也不会得到重用,只有眼前的叶雪卿是真正关心自己,想起过往种种,石羽鼓起勇气决定还是表明自己的心意! 当下眼睛直勾勾看着叶雪卿说道:“叶姑娘,我想知道你在我押送兵刃时,冒着被沈锋发现丢掉性命的危险,也要跟着我们,想来不止是好奇那么简单,之后众人下了太白山,你却说因为没有看到我因此没有立马动身,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叶雪卿:“我” 石羽没有给叶雪卿说下去的机会,接着说道:“之后我奉命前去截杀周道余,徐星涯二人,你又突然出现,还在那场打斗中冒险救了我的性命,再到后来我被贬到铸剑堂去挖矿,你又不顾危险潜入,和我去洛阳铸剑,那铸剑大师和我素未谋面,后来他却主动要为我打造这初芒剑,只怕也是你的功劳,你是不是喜欢我?” 叶雪卿没想到石羽今日居然一反常态,本想开口,却看到石羽用从未有过的目光看着自己,是温柔?还是怜爱?自己也说不清,但是叶雪卿却也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无声落下。 虽然对方没有说话,但石羽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用手拭去叶雪卿脸庞泪水,开口轻声说道:“我原本只是山谷中一个普通人而已,我已想好,如果你也喜欢我,那我们照顾萧齐醒来后便离去,什么赤龙寨二公子,什么侍剑宗,以后再发生任何事情都和我没有关系,咱们到我小时候生活的山谷中去,在那里没有人打扰,以后再也不出山谷,若是你对我无此意,那么叶姑娘此刻便可以离开,从此之后我们便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 叶雪卿自初次见到石羽,被对方从怀中掏解药只之时,自己的心便被偷了去,只是身为女儿家不好意思明说,之前自己多次暗示表明心意,石羽都没有回应,原本自己已经习以为常,没想到如今石羽却主动说了出来。 想起过往的种种,叶雪卿只说了一句:“傻瓜,我等你这句话已经等了好久!” 当下抱住石羽开始失声痛哭起来,石羽没有说话,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温度,过了良久,石羽轻轻拍了拍对方背部,轻声说道:“照顾萧齐醒来我们便离去,一刻也不耽误。” 随后在山洞中无聊之际,石羽向叶雪卿讲述了自己的童年以及为何逃离山谷,又如何遇到萧齐,二人怎样拜入侍剑宗以及在师门的种种,只是隐去了神秘前辈一节,毕竟自己答应过,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听到石羽讲述,叶雪卿叹了口气说道:“终于能明白你为何难以抉择,如果我是你,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石羽摇头笑了笑说道:“不过这一切以后都和我们没有关系,等回到山谷中,再也没有人能打扰我们,也就不会有这许多烦恼。” 说完恨不得当下就能启程,不过石羽还是起身去萧齐跟前搭起左手把了把脉,片刻说道:“脉象已经逐渐平稳,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叶雪卿说道:“那我到镇上买些吃的回来,睡了这么久,醒来应该会很饿。” “早些归来!” 看着石羽温柔的目光,叶雪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此时她的心情非常好,从第一次和石羽交手,便对这位少年产生了兴趣,后来被逼无奈相互为对方疗伤解毒,石羽的身影更是挥之不去。 好在现如今终于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二人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感情也是急剧升温,顿时只觉得整个世界再也没有比对方更重要的事情存在。 想到萧齐醒来自己二人便会离去,叶雪卿决定买些好酒好菜,不管怎么说萧齐也是石羽的结拜兄弟,这离别的一顿饭,一定不要让石羽留下遗憾才好。 想到此处便径直来到镇上最大的酒楼,要了两坛好酒和几样招牌菜。 回到山洞后萧齐还未醒来,石羽坐在旁边静静看着他,叶雪卿放下食盒来到石羽跟前挨着坐下,拉起石羽的手说道:“在想什么呢?” 石羽问到:“我忽然想起,这萧齐当时的事情,你有没有说给别人?” 叶雪卿说道:“回去后报给了义父,但是义父却说这件事情让我不要对第三个人提起,要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 听到这里石羽松了口气,但仍是面带愁容,犹豫半天说道:“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即便你在十里坡看到的事情,也很说他就是赤龙寨二公子,我在想,万一冤枉了萧齐怎么办?” 叶雪卿听闻心中一颤,面色有些不自然说道:“那你想怎么办?” 石羽叹了口气说道:“放心,我只是想解开心中疑团,想来萧齐也不至于向我隐瞒,等他醒来之后待我问过,不论他的回答是什么,到时候我都会辞行,然后我们回到山谷中去。” 话虽如此,但叶雪卿总感觉有些不妥,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们若是知道了萧公子的秘密,只怕以后还有许多麻烦,还是” 石羽听闻摆手说道:“不碍事,离开后我们直奔山谷,又不去侍剑宗,再说师傅苏旷也不知所踪,那里已经没有没有我在意的人了。” 说到此处,石羽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小沐的身影,此时他才明白,自己对小沐的感情,乃是把她当做亲妹妹看待,当下心中豁然开朗,认定叶雪卿便是自己共度余生的佳人,顿时对未来的生活也充满了憧憬。 第一百零二章 惊天秘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一声呻吟,石羽连忙转身过去,只见萧齐已经醒来,只是看起来有些疲惫,见此情形石羽连忙说道:“先不要动,你的伤比较重,等下我为你运气,相信很会就会好起来。” 萧齐看了看眼前二人,说道:“鹰王呢?” 叶雪卿开口说道:“萧公子不必担心,鹰王已经被石羽所杀。” 萧齐心中虽然有些震惊,但是看到二人此刻都在这里,知道此事肯定不会有假,当下心中松了口气点头示意说道:“如此甚好。” 看到萧齐已经情形,叶雪卿接着说道:“石羽你先为萧公子疗伤,我去将酒菜热一热,萧公子已经昏睡了三天,只是只怕是饿坏了。” 说完便转身将食盒中的食物架在火堆上加热,石羽则是依言为萧齐运功,过了一个时辰收功后,叶雪卿早已将菜肴摆在了地上,说道:“荒山简陋,只好委屈下了。” 萧齐却是心情大好,说道:“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庆幸的事情了,此番大难不死,让我们三人好好庆祝一下。” 说完便先行坐了过去,待三人都坐好后,叶雪卿分别斟酒,举起酒杯说道:“这第一杯,就先庆祝我们劫后余生。”说完便先行一饮而尽。 萧齐见状豪气顿生,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说道:“叶姑娘真不愧是女中豪,能够结识你这样的人物,是我萧某的荣幸,来,我再敬你一杯。”说完又斟一杯直接喝下。 叶雪卿紧接着开口说道:“这第二杯酒,恭喜萧公子夺回尘寰剑,并且还杀死了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鹰王,相信此次回到侍剑宗,就连宗主也无话可说。” 喝完第二杯后,叶雪卿又说道:“第三杯酒,却是喜酒,萧公子可不能推辞。” “喜酒?”萧齐一脸迷茫问道。 不知是酒力还是害羞,叶雪卿此时面色有些泛红说:“我和石羽已经决定待你醒来之后,便向你辞行,我二人已决意不再过问江湖中事,会去找一个僻静之地隐居。” 听闻此言,萧齐手中酒杯突然抖了一下,洒出几滴,石羽本想问清楚再说此事,看到叶雪卿先说了出来,只好说道:“不错,我厌倦了这样打打杀杀的日子,我我现在有了叶姑娘,我们二人情投意合,都决意不再理会江湖上的任何事情,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安安静静过一辈子。” 说完二人不约而同伸手握在一起,萧齐看到此景哈哈大笑,说道:“好,如此一来要恭喜大哥,终于找到了意中人,兄弟我先干为敬。” 说完一仰头将酒倒入口中,石羽看到萧齐如此举动,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开口说道:“你” 话未说出口,便被萧齐打断说道:“放心,大哥如今你找到了叶姑娘,人生也有了目标,兄弟真心为你祝福,只是我却没有大哥这样的好福气。” 说完便开始独饮,石羽本想再安慰几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叶雪卿已经故意将这些话抢先说了,便是怕石羽反悔,因此也默不作声,只盼这顿饭赶紧吃完,自己和石羽好早些离去。 萧齐连饮数杯后,抬头看着石羽说道:“那日和鹰王比拼内力,明明我已经五脏受伤,经脉俱损,此时却还能生龙活虎和大哥坐在一块喝酒,难道你们不好奇吗?” 石羽生平最不善撒谎,看到萧齐如此说来,只好说道:“是那药丸,我虽不认得,但叶姑娘认得,说是乙木回天丸。” 萧齐听闻丝毫不吃惊,反而平静说道:“虽然说药毒不分家,但叶姑娘这样一个用毒高手能够认出,也算是见多识广,既然大哥要归隐山林,小弟也不再隐瞒,我是青木道人的弟子,同时也是赤龙寨秦寨主的二公子,我的名字其实叫做秦越。” 石羽虽然已经猜到,但是萧齐亲口说出,自己还是难掩惊讶的表情,萧齐举杯说道:“此事除了我父亲,就连我大哥秦甲都是后来才知道,今天将这秘密向大哥说出,心中也是痛快许多,来,让我们干一杯。” 喝过之后,萧齐又自言自语说道:“起初我的计划是独自加入侍剑宗,但是那晚在破庙里和大哥相见后,莫名生出亲切感,只觉你像我的亲大哥一般,心里真是欢喜得很,后来便希望大哥能和我一同加入侍剑宗,之所以不说此事,是因为太过危险,不想大哥为我担心,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大哥此刻便要离我而去!” 听到萧齐亲口说出这些话语,石羽却是心中有气,当下说道:“瞒我也就罢了,那你和飞燕堂堂主二人二人情投意合,难道也是你的计划?” 听闻此言萧齐放下酒杯正色说道:“不,我和秋暝是真心相爱,不论如何,我都会用我的性命来护她周全,今日我秦越在此立誓,如有半句谎言,叫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听闻此言,石羽却在心里感慨说道:“只怕你颠覆了侍剑宗,白堂主从此会对你怀恨在心,再难继续这段缘分。” 看到石羽似乎有心事,萧齐接着说道:“大哥,叶姑娘,小弟有个不情之请,眼看侍剑宗覆灭之期已指日可待,不如二位随我回侍剑宗,待大功告成后,我会为大哥你邀首功,那时由家父亲自为大哥和叶姑娘做主成就良缘,相信百毒门圣尊也不会有意见,那时你我兄弟既不用分开,你二人也可以正大光明在江湖上行走,岂不快哉。” 在听到萧齐刚才所说话语后,石羽想起侍剑宗接二连三有弟子死去,看来都和他逃不了干系,心中不禁有些不喜,放下酒杯态度坚决说道:“我二人心意已决,秦公子不必再劝。” 说完和叶雪卿对视一眼,二人便即起身准备离去。 见此情形,萧齐连忙起身说道:“此事太过突然,请恕小弟无法接受,说着竟然跪了下来。” 石羽本欲离去,见到萧齐跪地相求,连忙转身将其扶起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萧齐说道:“我知大哥去意已决,我也不便强留,但是只希望大哥能送小弟最后一程,到了侍剑宗附近,我们再行离别好么?” 听闻此言,石羽本想拒绝,但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这萧齐和自己在一起多年,兄弟感情深厚,况且萧齐也从来都是真心待自己,这点石羽也十分清楚。 萧齐见石羽犹豫,知道事情还有回旋余地,见状连忙说道:“小弟此刻重伤未愈,途中只怕多有凶险,还望大哥护送一程,在下终生谨记。” 刚才萧齐相求,叶雪卿不便代石羽拒绝,此时听闻萧齐如此说来,连忙说道:“此事只怕要秦公子失望了,石羽此时右臂中毒,根本不能使剑,因此即便同行,也帮不上秦公子的忙。” 听闻此言萧齐急道:“怎么会这样?” 这才想起刚才石羽为他疗伤之时,用的是左手,叶雪卿心想如果能将此事说出,想必萧齐会增加些愧疚感,如此一来便不好再为难石羽。 想到此处开口说道:“当时我被鹰王震伤,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石羽右手腕被鹰王抓伤,也不能使剑,眼看你在鹰王手下险象环生,我便决定用寒毒暂时止住石大哥右手伤势,待你二人赶走鹰王后进行解毒,谁曾想鹰王先和你比拼内力重伤了你,待到石羽将鹰王杀死后,看你形势危急,便不顾一切要先为你运功,帮助你体内药力发作,待这一切结束之后,这右臂中毒已深,虽然敷了解药,但是右臂寒毒已不能尽去,因此现不但不能使用内功,甚至手臂还有些僵硬,即便和你一同上路,怕也只是你的累赘而不是帮手。” 萧齐听闻此言方知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当听到石羽为了救自己,顾不得自身安危先为自己疗伤,不由心中难受,反而更不愿石羽离去。 顿时面露悲色对石羽说道:“大哥,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这条手臂为我而伤,今生今世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治好。” 石羽看到萧齐真情流露,心中也有些感动,故作轻松姿态摆手说道:“不碍事,我这手臂我自己清楚,况且以后我也用不到这身功夫,能不能使剑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和叶姑娘在一起,我就已经很知足。” 看着萧齐难过的神色,石羽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你也不必太过内疚,当时情况紧急,若我不这样做我们三人都会葬身此地,因此就算是为了自己,我也会舍去这条手臂来换取自己的性命。” 说完和叶雪卿相视一笑接着说道:“你也不必再留我,以后我若想你,会前来看你,你若想我的话也可以来看我,又不是生离死别,因此也不必为我二人担心。” 石羽说到此处,萧齐忽然开口说道:“既是如此,叶姑娘,哦不对,是大嫂,小弟可否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石羽笑骂道:“还未成亲,说什么大嫂,你这小子真是讨打!” 叶雪卿听闻此言疑惑向萧齐看去,石羽笑着说道:“你这家伙有什么秘密还要瞒着我?” 萧齐郑重对石羽说道:“大哥放心,待我说完后,如果大哥执意要走,小弟绝不再强留。” 听闻此言石羽虽然疑惑,但是却也不好意思再问,便点了点头转身朝山洞内走去,留下二人在此地说话。 第一百零三章 计分二人 看到石羽离去,萧齐对叶雪卿说道:“叶姑娘虽然我和你接触不多,不过看情形,你应该在百毒门地位不低,不知小弟可否说错?” 听闻此言叶雪卿以为萧齐是想劝自己离开石羽,冷冷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萧齐连忙解释到:“叶姑娘你误会了,小弟如此说来并没有其他意思,而是想说以你的能力以及在百毒门的地位,对我大哥右臂的寒毒都难以去除,此次归隐之后,石大哥只怕今生今世都只能做一个普通人了。” 叶雪卿听萧齐话中有话,不知对方意欲何为,当下心中有些抗拒,直言道:“你有什么想说的请不妨直说,我们还要赶路,不想在这和你拐弯抹角。” 看到对方如此对待自己,萧齐也不生气,接着说道:“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想必叶姑娘也清楚,若是没有接触过武功,那么这一辈子这样过去也就罢了,但是石大哥的身手你也很清楚,让他这样一位高手突然变成普通人,你觉得他现在接受,以后也能接受么?再或者你二人归隐之后如果闲来无事想要切磋一下,石大哥却连剑都拿不稳,这样的结果是你想看到的吗?” 听闻此言叶雪卿不再说话,她知道萧齐说的不错,只不过自己现在并不愿意去考虑这么多,但这些问题迟早都要面对,只好冷哼一声作为回应。 萧齐接着说道:“我的秘密,现下你和石大哥都已经知晓,叶姑娘见多识广,想必也知道我赤龙寨有一独门内功叫做凝炎功,不过你可能不知道的是,这凝炎功乃是调动肝气运行,运功时周身发热,经脉亦是如此,别的毒小弟不敢说,这寒毒一类,只要练了凝炎功,相信过不了多久大哥右臂寒毒便会祛除殆尽,介时你再和我大哥归隐,岂不美哉?” 看到叶雪卿不再言语,萧齐知道还有商量余地,又说到:“相信叶姑娘你也清楚,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套功法虽然复杂,但我作为赤龙寨二公子却是十分精通,只是此时身体初愈,不能妄动内力,待回到山门后,长则半年短则二三月,待我教会石大哥这套功法,便能除去体内寒毒。唉,此事毕竟因我而起,若是不能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石大哥,我将会终生不安。” 听到萧齐的话语,叶雪卿确实有些心动,再观其面色也不像撒谎,思量片刻叶雪卿将信将疑说道:“此话当真?” 萧齐正色说道:“我虽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但是这么多年我待大哥如何,你尽管去问,不瞒你说,我和我大哥秦甲生来不和,而赤龙寨中大部分又都是我大哥的心腹,因此我才苦求父亲将我送到终南山学艺,此次我来侍剑宗确实是心怀不轨,但你也是江湖中人,明白这江湖规则便是弱肉强食。待将来我大哥接管了赤龙寨,对我一定是杀之而后快,我若是此次立了大功,相信父亲以及寨中众位长老都会对我刮目相看,我做这么多事情,无非是想要自保而已。” 叶雪卿听到萧齐说这么多,当下心中疑虑尽除,开口说道:“那你要我怎么做?” 萧齐连忙说道:“首先还是要请叶姑娘先劝我大哥回侍剑宗,然后路上再谎称百毒门有要事召你回去,你办完事情就会过来,毕竟现在你和我大哥二人两情相悦,若是你一直在他附近,我怕大哥会心猿意马,到时练不成凝炎功还是小事,若是走火入魔那最后一颗乙木回天丸还在我师父手里不如待石大哥大功告成之后,我会给姑娘传讯,让你和石大哥团圆,从此再也不分开。” 说到此处,叶雪卿思量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好,就依你之言,但是你可别骗我,否则我不仅立即上侍剑宗拆穿你的身份,整个百毒门弟子也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萧齐听闻竖起手指郑重说道:“我秦越在此发誓,石羽大哥跟随我回到侍剑宗,我便传他凝炎功助其医治寒毒,如有半句虚假,叫我今生今世武功尽废,生不如死!” 看到萧齐发下如此重誓,叶雪卿这才放心,二人又商议了细节后,这才一同来到山洞内。 石羽并不知道二人谈话,还以为是些寻常小事,笑着对叶雪卿说道:“你二人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你可不许瞒我。” 叶雪卿早已想好说辞,依计说道:“那个刚才萧公子和我讲了你们之前的事情,我觉得于情于理,我们也该送他一程,毕竟以后你我二人会永远在一起,如果现在让你留下遗憾,以后只怕要怨我。” 石羽原本心中就不忍如此对待萧齐,听闻叶雪卿此言哑然失笑说道:“怎么会?不过既然你决定了,我照办便是。” 萧齐见状开心说道:“太好了大哥,小弟是真的舍不得你,也衷心为大哥高兴,到了侍剑宗附近,小弟绝不再行阻拦。” 石羽听闻笑着说道:“就你鬼点子多。” 叶雪卿却是心事重重,总觉得萧齐这计划有些古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当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石羽见状关切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叶雪卿连忙说道:“没,没什么,那我们便早些下山赶路。” 三人简单收拾了下,萧齐将尘寰剑用布包好缚在背后,又从洞外找到青蛟剑收了起来,看着躺在地上死去数日的鹰王尸体说道:“他怎么办?” 石羽不忍心再看,叹了口气说道:“鹰王也算是我们前辈,不如就地葬了。” 叶雪卿说道:“可是附近有没有铁锹锄头之类的,天寒地冻,只怕不易挖坑。” 萧齐笑了笑说道:“如此小事便包在小弟身上,保管日落之前,让鹰王入土为安。” 说完率先朝山下走去,石羽和叶雪卿紧随其后,来到山下不远处,看到迎面有三位农夫走了过去,肩上抗的正是锄头,萧齐见状上前笑着说道:“三位大哥好!” 其中一人上前操着浓重的口音说道:“什么事?” 萧齐说道:“我们三人方才从山上下来,发现有一个乞丐冻死在树林向西一里外,虽然心生不忍想要将其埋葬,然却苦于没又工具,不如就劳烦三位大哥一趟,小弟这里先略表敬意。” 说着掏出二十两银子,摊在手心递向众人,三名农夫中有一人胆子较大,口中说道:“没问题。” 说着上前便伸手向银子抓去,萧齐眼疾手快右手向后一缩,让对方抓了个空,接着说道:“山中虽然寒冷,但这乞丐却死了有一段时间,因此事情拖不得,你们要在太阳下山前将此事办妥。” 那名大汉眼睛盯着萧齐手中银子说道:“没问题,我们走快些赶上去便是了。” 萧齐又说道:“我们就住在镇东边腾云客栈,你们若是在太阳下山之前办好此事,明日可到客栈中寻我,那时带我们上山看一看,只要你们做的令我满意,我还有二十两银子奉上。”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从三人眼前晃过,接着又揣回衣服内,三名大汉这下看的眼都直了,没想到竟然能遇到这样的好事,当下连连点头应允。 萧齐哈哈一笑将银子抛向空中,只见三名农夫争抢着接住,一路小跑都朝萧齐所指的方向而去。 石羽二人远去的身影说道:“我们不是要连夜赶路吗,怎么还要在客栈等他们?” 萧齐笑了笑说道:“当然是赶路要紧,我这样说只是为了让他们遵守诺言把鹰王安葬,这二十两对他们来说只多不少,如若不这样骗他们一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照做。” 说完率先离去,石羽看着萧齐的背影,虽然看不惯萧齐耍这种小聪明,想说什么却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三人在镇上买了马匹、干粮和水,这便开始赶路,虽然伤势还未痊愈,石羽建议休息一天,但是萧齐害怕再生变故,万一白青枫知道自己杀了鹰王,在路途中埋伏,只怕三人再无招架之力。 因此一路上昼伏夜出,专挑崎岖小路而行,虽然多花了时间,但却安全许多,终于三人平安到达龙泉山附近,离侍剑宗已经不过两日路程,而萧齐此时的内伤借助灵药也恢复了四五成,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改为白天赶路夜晚住宿。 这一日清晨,三人收拾好行李,石羽见叶雪卿闷闷不乐便关切问道:“怎么了?这几天看你都魂不守舍,是不是有心事?” 叶雪卿吞吞吐吐说道:“我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回百毒门一趟,因此只怕要过些日子我们才能离去。” 石羽一听不禁心中诧异,这叶雪卿突然说出如此话语,只怕是有蹊跷,当下还以为叶雪卿是要回百毒门言明萧齐的身份,便有些为难开口说道:“不知是何要紧事,不如写成书信差人日夜兼程送回如何?” 萧齐听闻在一旁帮腔说道:“大哥这样有些不妥,叶姑娘毕竟是百毒门弟子,万一真是要紧事情,耽误了大事得罪百毒门,你和叶姑娘的归隐计划只要就要改变了!” 石羽听闻一时间哑口无言,叶雪卿安慰说道:“只不过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非我亲自前去不可,不如你在侍剑宗等我,多则数月,我便会过来。” 石羽一听要分别这么久,心中不禁有些不愿,但是知道若是不处理好这些事情,以后只怕会留下后患,当下有些犹豫不定。 萧齐见状说道:“大哥不如就听叶姑娘的,叶姑娘先去处理门派的事情,此处反正离侍剑宗不远,大哥和我先回侍剑宗,等到叶姑娘处理完事情后再行会合,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好。” 听到要回侍剑宗,石羽有些不愿,为难说道:“那不如我在此处先找个地方住下,等叶姑娘来了我们一同离去就是。” 萧齐连忙说道:“万万不可,此次我回侍剑宗后,一定和白青枫势同水火,那时他若发现大哥不在,肯定会大做文章,此处又离侍剑宗不远,一旦被找到,对方便有了借口对你下手,到时只怕叶姑娘也无法安心。” 叶雪卿也附和说道:“正是如此,你就先跟萧公子回侍剑宗去,我去处理些事情,过些日子等我处理好了便来找你,你就在侍剑宗安心等我便是!” 第一百零四章 巧舌如簧 在叶雪卿和萧齐的配合之下,石羽虽然心中不愿,但也只好同意,最终约定在此处分道扬镳,看着石羽骑马离去的背影,叶雪卿不知为何有些伤感,忍不住留下了泪水,为了避免在路上相遇,还在客栈多住了一晚这才离去。 萧齐在路上甚是开心,对石羽说道:“此次回侍剑宗,白青枫看到你我二人的眼神一定精彩!” 石羽却是无心牵连到其中的争斗,开口说道:“我还是回矿场比较好,毕竟离去这么多天,总该对公冶堂主有个交代。” 萧齐不以为然说道:“公冶坚算什么,大哥不用担心,这些事情让我来应付,侍剑宗现在对你我来说可谓是龙潭虎穴,我一定要把你留在身边这才放心,否则一旦有了闪失,我该如何向叶姑娘交代?” 石羽听闻不由想起了叶雪卿,不知她现在到了哪里,心中觉得反正只要在侍剑宗熬过一段日子,待到叶姑娘前来,自己便即离去,想到此处摇头笑了笑说道:“好啊,就依你之言。” 说完二人策马急行而去,到了侍剑宗山门,石羽只感觉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自从去到矿场,算起来已经数月没有再来过这里。 二人进入侍剑宗,萧齐先差人去向宗主通传,接着和石羽回到神剑山庄都换了干净衣服,梳洗一番这才前去。 到了朝阳别院,只见白溪林正襟危坐,三位长老和众堂主分坐两边,不过唯独少了白青枫。 萧齐和石羽二人快步上前跪地拱手行礼,萧齐说道:“托宗主洪福,弟子不辱使命,此行击杀了鹰王并带回尘寰剑,总算没有让我们侍剑宗丢脸。” 说着从背上解下尘寰剑双手奉上,宗主见状起身离座踱步来到萧齐跟前说道:“好,好,萧堂主总算没有让老夫失望,这一次你做的很不错,真的是后生可畏啊!” 白秋暝起身说道:“宗主,这萧堂主此次不负众望,立下汗马功劳,应当重赏才是!” 话音刚落,公冶堂主起身拱手说道:“宗主,石羽这厮自从来到铸剑堂后目中无人,多次不听我号令,但为了不伤及同门关系,我便差遣其看守矿场,哪知到了矿场后他更加无法无天,不仅多次擅离职守,还和矿场村民起了冲突,致使侍剑宗声誉受损,而且多次离去并未请示,在下认为其居心叵测,还望宗主明察!” 石羽听到公冶坚如此颠倒黑白,刚想反驳,却被萧齐拉住衣袖。 白溪林听闻此言大感惊奇,说道:“哦?竟然有这种事情!石羽,当日你老夫调你到铸剑堂,是让你去协助公冶堂主,你为何不听号令,还犯下这等事情,你作何解释。” 听到宗主如此说来,萧齐拱手说道:“宗主,公冶堂所说乃一家之言,是否属实还未经调查,在下相信石大哥为人,公冶堂主是否敢保证自己所说全部属实?” 看到萧齐针对自己,公冶坚冷哼一声说道:“不知萧堂主这是何意,难道是看不起我铸剑堂?在下倒要请教!” 此言一出白秋暝心中也有些不悦,自己刚才为萧齐请功,这公冶坚却故意说起石羽的问题,显然是白青枫授意。 当下斜眼看了看公冶坚说道:“公冶堂主这话说得好生威风,宗主还未发话,石羽和萧堂主都还未解释,你急什么?” 公冶坚听闻此言只好坐了回去,傲慢说道:“那我就洗耳恭听!” 萧齐说道:“石大哥为人忠厚善良,从不喜与人争,入侍剑宗多年来品行有目共睹,公冶堂主却说石大哥在铸剑堂目中无人,不听号令,在下认为可以让程堂主前去调查,相信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公冶坚看萧齐针锋相对丝毫不怯,心中有些底气不足,当下冷哼一声。 萧齐接着说道:“至于石大哥擅自离开,乃是为了协助我前去追击鹰王夺回尘寰剑,事情紧急来不及通报,此事乃我之意,所有罪责弟子愿一力承担。只望宗主能够明察秋毫,此刻乃是我侍剑宗非常时机,正是用人之时,实在不宜处罚弟子,况且石大哥纵有过错,但是他力战鹰王夺回宗门宝剑,总归是瑕不掩瑜,还望宗主能够不计前嫌,纵有责罚,弟子也心甘情愿代为受之!” 秦越这番话正说在了白溪林心坎里,尤其是当下形势严峻,三派争端一触即发,而这公冶堂主受白青枫挑拨,非要找石羽麻烦,此刻二人刚刚立功,受罚总显得侍剑宗不近人情。 白溪林思量之下,着二人起身,说道:“萧堂主言之有理,石羽在铸剑堂就算有不当之处,此时立下大功,不如功过相抵,以后此事大家休要再提,一切要以安定团结为主!” 公冶坚见到白溪林不予追究,心有不甘,当下有些不服气说道:“宗主宽宏大量,此事不和你们计较,不过有一件事情,却要萧堂主好好解释下,为何江湖上如今流言四起,说此次鹰王盗剑乃是我侍剑宗设的圈套,要你杀掉石羽来证明自己的心意,此事你可不能不解释清楚。” 萧齐听闻不慌不忙说道:“公冶堂主有所不知,此事乃是鹰王散布的流言,其目的是让我和师兄相互猜疑他好乘虚而入,而我和师兄也正是假装中计,这才引出鹰王将其击杀,夺回尘寰剑。” 公冶坚听闻站起身来指着萧齐说道:“满口胡言,此事在江湖上已经传开,众多江湖人士皆是见证,你亲口说出诋毁侍剑宗的话语难道还有假?” 萧齐听闻抬起头来看着公冶坚目光丝毫不想让,口中说道:“众多江湖人士,不知是哪些,还请公冶堂主道出名号,我愿亲自去和他对峙。” “你”公冶坚顿时被萧齐呛的说不出话来。 萧齐接着对白溪林说道:“宗主,此谣言确实是鹰王所为,当时弟子已有对策,谣言说我和石大哥二人反目成仇,我要杀他来表明自己的心意,只要以后我和石大哥形影不离,到那时江湖上的谣言便不攻自破。” 白溪林闭眼沉思片刻,心中已经有了大概计较,传闻赤龙寨已经准备向金翅岛开战,而自己这边人心不稳,如今还谣言四起,显然是白青枫想借鹰王之手杀死萧齐,真的是不知轻重。此刻正值用人之际,白溪林心中只希望先化解这些小事。 思量片刻便说道:“你二人之言皆有道理,但同为侍剑宗弟子,应当和睦相处,此事就此揭过,谁也不许再提,还有石羽此次协助萧堂主有功,以后就归入神剑堂,升为副堂主,择日昭告全宗弟子。” 听闻此言,石羽不禁想起叶雪卿,刚要开口拒绝,萧齐大声说道:“弟子多谢宗主。” 白溪林又说道:“都下去,让老夫静一静,对了萧堂主,你和石副堂主这段时间尽量在江湖上多露面,好让谣言不攻自破,这件事情你们要抓紧去办。” 听闻此言萧齐连忙应允下来,接着得意看了公冶坚一眼,和石羽离开朝阳别院。 待众人散去,白青枫从后堂走了出来,看着屋外心中暗道:“没想到连鹰王都杀不死他,我还是小看他了。” 当下右手不由紧握,白溪林感觉到儿子的杀气,怒喝一声:“你还想怎样?如今为了你和他的恩怨,整个侍剑宗已经是鸡飞狗跳,那时不用外人来攻我们自己就把自己搞死了!你以后给我老实点,把心思都放在追魂堂,不许再招惹萧齐,待到大局已定,赤龙寨和金翅岛两败俱伤,我们将其吞并后我便退位,那时你当了宗主,想怎样处置他都可以,大丈夫难道连这一时之气都忍不得吗?” 看到父亲发怒,白青枫这才松开紧握的拳头,低头说道:“爹教训的是,孩儿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白溪林望着白青枫叹了口气,心里想道:“唉,这青枫哪都好,就是心胸有些狭窄,若是无炎还在,那该多好” 虽然心中埋怨,但此刻还是只能倚靠这大儿子,当下开口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侍剑宗有数百之众,何必非要和那萧齐过不去,飞燕堂收到线报,那秦云天已经开始秘密派遣弟子前往金翅岛准备伺机行动,你带上追魂堂一众好手也悄悄跟过去,如果他们两派真的打起来,便见机行事,最好是趁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坐收渔翁之利,好孩子,这一次就全靠你的了!” 白青枫听闻心中有些不悦说道:“这想必是小妹的意思,他现在处处维护着萧齐,爹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白溪林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在这侍剑宗没有什么事情能逃过爹的眼睛,那萧齐对你小妹有意思,这点我早都发现了,我准备过一段时间,便宣布定下她二人婚期,如此一来便可让萧齐对我们死心塌地,那时成了一家人,这样一来你们之间的矛盾想必会减少许多。” 白青枫哪会知道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听闻此言大急说道:“爹,此事万万不可,我总觉得那萧齐有些古怪,你” 话未说完,便被白溪林打断说道:“好啦,你的心思我都知道,放心,只是先宣布定下婚期,大婚之日我会选择在两年后,这样一来可以拉拢萧齐,让其死心塌地为我侍剑宗卖命,二来两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好,说不定那时我们已经统一了赤龙寨和金翅岛,到时你想怎么做,还不是随你的心意。” 眼看一提到萧齐,这白青枫情绪便不受控制,当下白溪林心中也有些烦躁,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准备,尽快出发,到了那边见机行事!” 第一百零五章 传授内功 说完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离去,白青枫欲言又止,看到父亲背对自己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行礼说道:“孩儿告退!” 却说石羽和萧齐二人回到神剑堂,支开众人萧齐往椅子上一靠慵懒说道:“回来的感觉真好!” 此时知道了萧齐的身份,石羽总感觉这句话甚是奇怪,而萧齐说出口后也意识到有些不妥,讪讪说道:“大哥不用担心,你在的这段时间我不会有动作,保证让你安全离去。” 石羽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叶姑娘现在如何,究竟有何要紧事竟然连我也要瞒着,还有,你明知我要走,为何还要让我接受这副堂主的位子?” 说完摇了摇头,心中烦恼至极。 听闻此言萧齐劝说道:“大哥不必担心,叶姑娘不肯说,一定有她的道理,今日在堂上若是你执意拒绝,定会引起宗主疑心,那时宗主派人严密监视你,大哥以后又怎能安然脱身而去?对了,大哥你中的寒毒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可否说与小弟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些什么。” 石羽听闻萧齐言语,只觉在此处无所事事,便开口说道:“是一种白色粉末,药力渗透皮肤之后竟然能够附着在经脉之上,现在整个右臂有些冰凉麻木,如果是轻轻触碰都没有知觉,此时寒毒将右臂经脉堵住大半,真气运行不到,若是运气冲穴,整个右臂便会剧痛难忍,让丹田提不起真气来。” 萧齐一边听一边点头说道:“即是如此,想必”,话说到一半突然脸上显现出为难之色,过了片刻见石羽并没有发问,这才下定决心说道:“也罢,大哥曾去过赤龙寨,想必知道赤龙寨的独门内功!” 石羽曾经和祖良俊比试过内功,心中有些印象,想了片刻说道:“好像是什么凝炎功?” 萧齐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们侍剑宗的内功叫做凌寒诀,乃是调动肾气运行,而赤龙寨的凝炎功乃是主修肝气,肝主火,这肝火分为内火和外火,赤龙寨的内功属于内火,具有燔灼焚焰、升腾上冲、生风动血之功效,如果大哥坚持修炼,想必过不了多久,右臂的寒毒便会被这内功祛除。” 听闻此言石羽心中却没有什么感觉,此时他心里想的全是叶姑娘,当下点头说道:“听起来似乎不错,只是我已决意归隐,这右臂以后能不能使剑,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 这萧齐聊起自己的伤势,似乎是意有所指,石羽忽然感觉有些不妙,心中不禁想到,难道是要以此为交易,让自己留在侍剑宗? 想到此处看着萧齐认真说道:“谢谢你,我知你心意,只是这凝炎功我不能练,否则秦寨主追查下来,只会对你不利,作为兄弟,我不能让你陷入这种为难境地。” 萧齐一听急道:“大哥误会了,我传大哥这门内功,只是想医好你体内的寒毒,再说日后大哥和叶姑娘归隐山林,又有谁能知道我私自传授过大哥凝炎功?这一点可千万莫再推辞,就当是兄弟提前送你的结婚贺礼,毕竟是因为我才受的伤,就算大哥不在乎,我的心里也会不安。” 看着萧齐真切的面庞,石羽不禁也有些动心,初始他以为萧齐医治好自己的条件是想让自己留在他身边,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想到此处石羽点头说道:“好兄弟,既是如此,那我就不辜负你这一片好意,在此多谢过了。” 说完起身行礼,萧齐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大哥何必如此见外,不如这样,每晚子时我去大哥房间教你功法,只是练功期间大哥还是别胡思乱想,免得走火入魔。” 石羽看到萧齐乃是真心实意,当下点头说道:“好,就依你之言,那就辛苦你了。” 萧齐笑了笑说道:“咱们兄弟之间何必如此客气,等会儿我着召集神剑堂弟子,宣布你担任副堂主的事情,这样一来你在这里会自由得多。”说完便起身出门前去找人吩咐此事。 到了傍晚,习武场上聚集着全部神剑堂弟子,自从知道萧堂主杀死了鹰王夺回尘寰剑后,莫说萧齐,就是整个神剑堂在侍剑宗的地位都高了许多,因此人人都对萧齐敬佩有加。 看着面前站立整齐的弟子,萧齐非常满意,正色说道:“奉宗主之令,将铸剑堂弟子石羽调至神剑堂担任副堂主,以后石副堂主的命令大家要积极执行,若被我发现有阳奉阴违或不遵号令者,立即交由执法堂严惩不贷,还有谁不清楚?” 众人一齐答道:“谨遵宗主号令,参见萧堂主,石副堂主!” 说完齐刷刷单膝跪地,萧齐满意看着众人说道:“都起来,除此之外便无其他事情,各自去忙。”说完众人才站起身来各自散去。 到了夜里,石羽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不由长叹一口气,没想到萧齐竟然是赤龙寨寨主秦云天的儿子,而自己遇到的那位神秘前辈,也不知是何方高人,如果真是侍剑宗哪位前辈高人,那么自己又该怎样面对?如果对方是赤龙寨的高手,奉萧齐之命暗中传授自己武学,那若是要自己留在此处帮助萧齐,这又该如何选择?想到这些问题只感觉一阵头痛。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萧齐推门而入,看着石羽说道:“也不知叶姑娘多久会来,我还是早些将这套功法传给大哥,免得到时误了大哥的事情。” 石羽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真是辛苦你了,这份恩情,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萧齐正色说道:“你我兄弟二人,今日为何变得如此客气,我现在只想治好大哥体内寒毒,给叶姑娘一个惊喜,这样大哥走后我才不会担心。” 听到萧齐如此说来,并没有提及让自己留下之事,石羽这才放心,当下二人盘膝而坐,萧齐将凝炎功口诀和内功心法以及运功经脉顺序细细讲解一遍,在萧齐的指导下,不过多久石羽便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右臂虽然还有些冰冷,不过运起这门内功的时候,手臂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毫无知觉,想来是有效果。 一直练了一个时辰,萧齐这才离去,石羽则在床上接着练这凝炎功。 如此数日,萧齐将凝炎功传授越来越多,石羽也感觉到这凝炎功的不凡之处,心中不由对这门内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整日都将心思放在这内功修炼上,而萧齐一人便将整个神剑堂打理井井有条,石羽这个副堂主也落得清闲,以至于众弟子在上次得到命令之后,很少再看到这位副堂主的身影。 如此一直过了一月有余,石羽的凝炎功也终于融汇贯通,右手也不似之前那般冰凉,看到这内功还有如此奇效,内心更是兴奋,恨不得现在就能告诉叶雪卿这个好消息,想到以后和叶雪卿归隐山林,而右臂也恢复如常,心中不由一阵向往。 只是有时想起来,又觉得有些对不住萧齐,但是却又不知该如何弥补,这件事情犹如一团乱麻,在石羽的脑子里挥之不去,虽然自己极力不去想,但是毕竟身处侍剑宗,而且还能日日看到萧齐,这些事情完全由不得自己不去想,只有在练功时才能放空自己,因此除了一日三餐,石羽都会选择练功,好让自己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事情。 看到石羽一天天恢复,萧齐也是为之高兴,只是石羽数次谈论起叶雪卿,萧齐都会以此时正值练功紧急关头,不宜多想其他事情为借口,然后再借机岔开话题。 而石羽虽然心中思念,但是想起和叶雪卿分别时所说的话语,只好暂且忍耐,静下心来一边练功,一边等待叶雪卿的信息。 如此又过一月有余,这一日石羽正在屋内练习凝炎功,此时感觉右臂已经不再有冰凉之感,活动之下亦无大碍,只是偶尔会又真气受阻的现象,知道练功到了紧要关头,因此整日在屋内潜心修炼。 而萧齐坐在神剑山庄大堂内,面前站着四名神剑堂弟子,看起来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目光精炼,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高手。 萧齐抬头目光从四人面上扫过,只见这几人竟然都不敢与之对视,皆低下头来,见此情形萧齐点了点头说道:“此次乃是绝密任务,你们四人回来后不可与任何人提起,即便是你们四人之间也不许讨论,否则一经发现,杀无赦!” “谨遵堂主口谕!”只见四人一起答道,言语中不带半点犹豫。 说着萧齐从袖子中掏出一封信说道:“这是一封密函,你们将其送至浮梁县大春客栈,将此信交予一名姓张的店小二,事情办妥之后飞鸽传书给我,然后返回宝溪镇城外的破庙,在那里埋伏好,数日之后会出现一名女子,乃是用毒高手,切记你们不可硬碰硬,老四,你擅长暗器,先趁机发射暗器点住对方穴道,然后一起冲出去将其杀死后就地掩埋,记着事情一定要做得不留痕迹,地面上若有半点血迹,到时候你们知道后果。” 接着萧齐想起什么连忙又说道:“对了,那女子的兵刃是一柄短剑,你们将其带回来给我,尤其要避开副堂主,明白吗?” 看到几人点头,萧齐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和信笺一起放在桌上说道:“这银子是你们这趟的跑路费,如果事情办得漂亮,回来还有赏,好了你们下去,等到天快黑时再下山去。” 说完摆了摆手,一人从桌上拿过银票和信笺塞入怀中,然后四人走了出去。 第一百零六章 宗主赐婚 看到几人离开,萧齐揉了揉太阳穴,闭目养神一会儿站起身来,径直朝石羽住处走去。 推开屋门,只见石羽正在床上打坐练功,萧齐开口说道:“大哥,俗话说得好,欲速则不达,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好歹你也是神剑堂副堂主,若是宗主问起这神剑堂的大小事务你也该略知一二才是。” 石羽听闻萧齐说话,缓缓收功面露喜色说道:“这凝炎功真是神奇,相信不过七日,我便能除尽体内寒毒,萧齐,谢谢你。” 萧齐听闻此言,打了个哈哈说道:“大哥何必如此见外,你我乃是过命的兄弟,还计较这些做什么,既然如此,今晚我来准备酒菜,好好为大哥庆祝一番。” 石羽想到不久便要离去,于是爽快说道:“好,就听你的,说起来你我兄弟也已经好久没有聚过,今晚就喝个痛快。” 到了晚上,萧齐吩咐厨房做了一桌酒菜,并拿出来几瓶好酒说道:“来,我们兄弟今天不醉不归!” 二人落座后,石羽看着满桌的酒菜,颇有感触说道:“想不到,当年两个破庙里饿得要死的小叫花子,竟然也有今日这般境遇,真的是人生无常。” 萧齐听闻哈哈大笑说道:“那是你,当时我可是有一技之长,虽然也比较惨,但是却不会挨饿!” 听闻此言,石羽不由想起当时相遇的情景,接着又想到萧齐的身份,面色有些不自然,顿时觉得这个话题索然无味,便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如今已过去快两个月,我甚是担心,叶姑娘不知有何事,竟然耗费如此长的时间还没有办妥” 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顿时从舌尖到喉咙传来一股辛辣,接着小腹生气一阵暖意。看到萧齐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喝酒。 想到对方为自己去除寒毒,石羽又接着说道:“来,这一杯,感谢你助我解毒,你我兄弟之间本不该言谢,但是我还是想说谢谢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不论日后我们是否还能相见,我都会记着你,你的秘密我也会永远藏在心中。” 说完二人碰了一杯,萧齐点头示意,却一反常态不开口言语,这点让石羽大感惊奇,过了一会儿忍不住说道:“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难道说是白堂主?” 萧齐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端起酒杯说道:“白青枫?他已经被宗主派了出去,今日我们不提他,只是大哥今日说这番话语,小弟已经猜到了什么意思,因此心中有些难受,来,不用管我,喝酒。” 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石羽暗道一声自己太蠢,萧齐如此聪明,怎会想不到自己的用意,但此时却是个时机,想到此处石羽将酒喝了下去说道:“不错,叶姑娘如此长时间没有消息,我心中甚是担心,而这体内寒毒也已经好的差不多,我打算找机会下山去打探她的消息。” 萧齐听闻点点头,说道:“也是,这么久了,叶姑娘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不过大哥刚才也说了,这寒毒还需巩固几日才能除尽,不如索性在山庄再待几日,毕竟下山之后便难有此清闲,到时万一练功有所疏忽,毒未除尽总是件麻烦事。” 听闻此言石羽亦觉有理,便说道:“好,不过这也用不了几日,到时……为了避免你我兄弟伤感,我就……就不再知会你。” “好,一切便由大哥做主,今日你我兄弟也别再提这些事情,好好醉一次。” 石羽没想到萧齐竟然如此豁达,心中不禁有些愧疚,听闻此言顿时心中生出豪气说道:“好,来!” 当下二人不再谈论离别和侍剑宗之事,而是一起回忆当初相遇事的趣事,想起二人在破庙打架,一起去见钱老大,石羽在院子里学抓豆子,萧齐又智斗胡强等事迹,皆是感慨万千,也不知喝了多久,只记得桌子上的酒坛早已空空如也,后来石羽便什么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到了清晨,还未睁开眼睛便感觉到一阵眩晕,石羽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连忙睁眼下地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一名神剑堂弟子,面色焦急说道:“副堂主,快,堂主有急事要找你商议。” 听闻此言,石羽还以为是叶雪卿有了消息,连忙从床榻抓起外衣,朝门外奔了出去。 待到神剑堂大厅,只见萧齐正在里面走来走去,显然是紧张至极,石羽连忙上前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有消息了?” 萧齐看到石羽到来激动说道:“是秋暝,她刚才差人传话给我,宗主终于同意我们的事情了,明日宗主会召集全宗弟子,宣布为我们定下婚约,我们两个终于得到宗主的认可,哈哈哈哈!” 石羽听闻此言不由一怔,接着想起萧齐的身份,也不知自己是否该庆祝,但看到对方欣喜若狂的样子,开心起来像自己刚认识他的时候,心中亦有些不忍,便开口说道:“那真是恭喜恭喜,你和白堂主能走到这一步,也确实是不容易,此次总算修得正果。” 萧齐开心说道:“现在大哥有了叶姑娘,我也有了秋暝,真的没想到,老天待我们真的不薄。不过大哥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石羽好奇问道:“什么事?” “明日宗主宣布后,侍剑宗上下会狂欢三日,希望大哥能陪我度过这几天,见证了小弟的幸福之后,再行离去可否?” 看着萧齐期待的眼神,石羽想起自己一直没有机会报答对方的恩情,再说此乃人生大事,便开口说道:“如此喜事我当然不能错过,放心。只是到时我离去之后,你如何向宗主交代,只怕还是个问题。” 萧齐听闻此言满不在乎说道:“这个大哥放心,到时我自有说辞,况且不久后我就是宗主的女婿,老丈人再严厉,也不至于怪罪他这唯一的女婿!” 看到萧齐如此打趣,石羽也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到了第二日,果然宗主发下号令,各堂主集结堂中弟子前往朝阳别院,萧齐由于心急难耐,因此和石羽早早集结弟子来到这里等候。 待到众人聚齐,宗主白溪林站起身来朗盛说道:“今日将大家集合起来,是要告诉大家一件大喜事,神剑堂堂主萧齐,自入侍剑宗以来屡建奇功,为宗门立下汗马功劳,萧堂主长的是一表人才,但是小女秋暝相貌却也不差,虽然小女痴长几岁,但是我们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讲究,老夫决定将小女许配给萧堂主,今日先定下婚约,萧齐,你可愿意?” 在众人的注视下,萧齐昂首向前走去,离白溪林一丈距离之时单膝下跪拱手说道:“承蒙宗主厚爱,弟子愿意!” 白溪林见状点了点头接着对女儿说道:“秋暝,你可愿意?” 白秋暝面露娇羞,缓缓走到萧齐身边跪下说道:“全凭爹爹做主!” 听闻此言白溪林哈哈大笑说道:“好,既然你们二人都没有意见,那今日便定下婚期,两年后今日若是你二人都无怨言,老夫便在这侍剑宗为你们主持婚礼!此乃我侍剑宗盛事,从现在起,各堂连庆三日,所有开销等三日过后由堂主报至南宫长老处结算。” 此言一出,众弟子皆欢呼雀跃,一时间声音响彻龙泉山。 白溪林早已从派人从山下购得千斤美酒,同时还请了附近几个镇子上客栈的厨子来侍剑宗帮忙,因此各堂皆是喜气洋洋,比平时过年还要开心。 看到众弟子欢呼雀跃,白溪林和三位长老在朝阳别院内也开了一桌酒菜,听着外面吵闹的声音,长老陆青山突然将酒一饮而尽,接着把酒杯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气呼呼的将头扭在一旁,大口穿着粗气。 白溪林见状笑着说道:“怎么了陆老哥,是何事将你气成这样?” 陆青山气呼呼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憋屈的很,那萧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处处和青枫作对,宗主不但不怪罪,还要把秋暝那丫头许给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白溪林叹了口气说道:“唉,陆老哥消消气,我又何尝不知此事有些不妥,但现下已到紧要关头,枫儿飞鸽传书给我,在那金翅岛附近果然发现有赤龙寨弟子,现在正在那里寻找时机,大战一触即发,此时我若是动萧齐,难免会影响神剑堂众人士气,再说秋暝数次向我哀求,我若一意孤行,秋暝那孩子的脾气你也知道,到时我失去了神剑堂、飞燕堂量大战力,还有什么资格去和他们争?” 听到白溪林倒苦水,陆青山急道:“那宗主,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眼下那小子和青枫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如果不尽早处理,我怕到时候情况会更糟,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你可别忘了青枫可是你儿子啊!” 南宫隐和沈云浩都在一旁给陆青山使眼色,但对方丝毫不理会,而是急切看着白溪林。 今日本来是喜事,白溪林虽然心有苦衷,但是却也一直压在心里,如今见陆青山言语相逼,心中顿时有些不悦。 他知道这陆青山和儿子白青枫关系要好,一直希望自己能将宗主之位传给白青枫,但是在这非常时期,实在是不想多生事端因小失大。 喝了一口闷酒接着说道:“陆老弟放心,我虽然老了,但是还分的清是非,那萧齐近几年确实锋芒毕露,而石羽虽然默默无闻,一身武艺却也不可小觑,不知那苏旷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教出这样的弟子,等到大局已定,我便会以新婚为由,让萧齐和秋暝出去散心,再让青枫趁机将这两堂接手过去。” 第一百零七章 大难临头 说到这里,白溪林转头看向沈云浩说道:“那苏旷的去向,查得怎样了?” 沈云浩听闻不由低下头偷偷抹了一把汗说道:“还还在查。” 白溪林听闻冷哼一声说道:“我堂堂侍剑宗前堂主,江湖上有名的灵玉剑客,居然在藏剑峰闭关之时就这么失踪了,我们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这要传出去真是让江湖中人笑掉大牙。” 沈云浩听闻连忙说道:“我会加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一有发现会立即会向我汇报。” 陆青听闻此言,转念一想这是个好机会,连忙借机说道:“宗主,这苏旷是石羽的师傅,而萧齐管理的神剑堂负责山庄安全,竟然让师徒三人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了,我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白溪林最近可以说是焦头烂额,外面情形可谓是千钧一发,这侍剑宗里却是内斗不停,自己极力在中间周旋,却还是平息不下来,现在就连长老也来插手此事,挤压多日的怒气终于爆发。 陆青山正在洋洋得意之际,忽然感觉到一阵压迫感,只见白溪林面色不善,忽然怒喝一声:“够了还嫌现在的侍剑宗不够乱吗?” 看到白溪林发怒,几位长老皆不敢言语,南宫隐刚端起酒杯,也不知自己是该喝还是不该喝,只好尴尬僵坐在那里。 吼出这一句,白溪林顿觉心中畅快许多,但同时也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调匀气息说道:“你们先吃,我回去休息一会儿,晚上我们老哥几个再好好聊聊。”说完便拂袖而去。 看到宗主离去,陆青山对一旁服侍的婢女说道:“你们也都下去了。” 遣散众人后,举起酒杯三人碰在一起,接着陆青山说道:“唉,宗主现在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优柔寡断,老是说什么顾全大局,顾来顾去,结果这侍剑宗里矛盾是越来越大。” 沈云浩听闻此言也抱怨说道:“是啊,那苏旷乃是侍剑宗高手,凭他的功夫还不是来去自如,不说别人,就连我的阎罗掌和他对上都没有胜算,更别说其他普通弟子,此次不告而别,显然是有意躲避我们,江湖这么大,犹如大海捞针一般,这叫我怎么找?” 陆青山喝的有些多,听到沈云浩发牢骚顿时找到了知己,借着酒劲开口附和道:“沈老弟,谁说不是呢,这简直就是在难为人。唉,谁让我们是长老,表面风光,实际上却还不如一个堂主。” 说到此处,知道自己话有些过头,连忙打住嘿嘿一笑说道:“南宫老弟,刚才我喝醉了又开始说胡话,我知道宗主和你最亲近,但是我们哥几个也是兄弟,这话你不会告诉宗主。” 南宫隐笑了笑说道:“这怎么会,你我四人当初结拜之时早已立下誓言,再说大哥为侍剑宗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只怕自己都数不过来,我怎会为了此事,来破坏侍剑宗的团结,只是现下确如宗主所说,乃是非常时期,侍剑宗倾注了我们太多的心血,这一战,一定要赢!” 听闻此言沈云浩连忙说道:“对,对,确实如此,刚才我也喝醉了酒,还望两位哥哥莫要见怪,来来来,吃菜,吃菜” 到了傍晚,侍剑宗内不见清净,反而更加热闹,喝了一天的众人借着酒劲也越玩越开心,尤其是飞燕堂和神剑堂的弟子,由于两位堂主喜事的缘故更加亲近,全部都聚集在神剑山庄,偌大的习武场此时摆满酒桌,嬉笑谩骂声不绝于耳。 白青枫的追魂堂已经倾巢出动,全部在堂主的带领下潜伏在了金翅岛附近,而铸剑堂公冶坚由于之前和萧齐闹过不愉快,因此并没有前来,执法堂堂主程墨却是为了维护自己铁面无私的形象,也没有参加,因此两堂都是在自己山庄摆了酒席,关起门来热闹。 在神剑堂大厅内,萧齐、白秋暝和石羽三人坐在一起,石羽端起酒杯说道:“来,我再敬两位堂主一杯,希望两位堂主能够早结连理,恩爱有加。” 萧齐笑着说道:“好啦,这里也没有外人,大哥你就别堂主堂主的叫了,这次兄弟先你一步,希望大哥也多多努力,早日抱得美人归。” 说完朝石羽眨眨眼睛,石羽当然知道其中的意思,顿时表情有些尴尬。白秋暝不明所以,还以为萧齐在使什么坏,面庞不由显现出一丝娇羞,看起来甚是迷人,悄悄拧了萧齐一把,对方则开始夸张大叫 接着萧齐讲起以前和石羽相遇,以及当年还没拜入侍剑宗的种种趣事,白秋暝听得甚是入迷,到了惊险处竟也不知不觉将自己代入其中,看着如此恩爱的两个人,石羽心里长叹一声,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萧齐不是赤龙寨二公子,那该多好。 但是随即便将此想法从脑子里清了出去,现实永远无法改变,以后的赢家不知是侍剑宗还是赤龙寨,但不论是哪一方,眼前这对鸳鸯,都会有一个变成伤心人,想到此处不由叹了口气。 萧齐听闻石羽叹气,止住话语,白秋暝也看向石羽,萧齐关切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石羽借机说道:“这几日可能是吃坏了肚子,恐怕不能在此陪你们尽兴,我先行一步,明日再来赔罪。” 萧齐见状知道石羽是有心事,只好说道:“既是如此,那大哥慢走,晚上早些休息,明日我们再聚。” 看着石羽离开的身影,萧齐面上不快的表情一闪而过,转身对白秋暝说道:“既然大哥不舒服先走了,你我二人在此还不如出去和众兄弟热闹热闹。” 白秋暝虽是女子,在众人眼中较为冷漠高傲,但其实为人豪爽,听闻此言说道:“好,也让神剑堂众兄弟见识见识我的酒量。” 说完二人牵着手站起身来朝屋外走去,看到两位堂主来临,众弟子劲头更胜,一片欢呼声中,萧齐和白秋暝被拥簇到习武场中央,数碗酒下肚,顿时和众兄弟亲切许多,萧齐本来就是飞燕堂出身,放眼望去找到不少昔日故友,便起身挤到众人身边开始嬉笑打闹,完全没有堂主的架子。 而白秋暝乃是侍剑宗有名的美女,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此时喝了酒,顿时神态气质和往日判若两人,不少胆子较大的弟子都借机上前敬酒祝福,近距离观察这位传说中的冰美人 一时间喝酒、打闹、赌钱吆喝各种声音不绝于耳,一直到清晨,众人才散去休息。 虽说宗主言明大宴三日,但这一众弟子一直睡到下午才起来,狂欢一昼夜后个个萎靡不振,要说喝酒是一口也喝不下去,因此各堂都不约而同结束了庆祝,整个侍剑宗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石羽虽然想要离开,但考虑到萧齐此刻的处境,不忍心破坏对方兴致,决定还是等两日再走,因此在屋内专心练起凝炎功,希望能够在下山前再多巩固一番。 又过一日,石羽不知怎的心神不宁,只觉脑中诸多杂念,完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练功。 当下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心急,导致练功出了岔子,便收功下床,信步来到神剑堂大厅,往日萧齐都会在此处,但今日大厅却是空无一人。连问两人都是不知,石羽心中不禁好奇,来到守门处打探。 两名守值弟子见是副堂主,都不敢怠慢,当下恭敬说道:“堂主昨夜便出去了,我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可是宗主召见?” “不像,看堂主出门往左边去了,想来可能是有事下山。” 听闻此言,石羽心中泛起嘀咕,这萧齐不知有何事情,竟然一大早便出门,为何不跟自己说一声?旋即想起萧齐的真实身份,石羽不由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转身又回到山庄内, 却说叶雪卿一直在百毒门等候石羽消息,虽然多日没有音讯,但是想到临走时萧齐说的话,也不敢贸然打探。 一直苦等将近两月,每日靠着抚摸藏星剑思念石羽度日,直到这一天忽然大春客栈的伙计送来书信,叶雪卿的心便再也按奈不住。 打发伙计下去后颤抖着双手将信笺打开,只见落笔乃是萧齐,心中不禁一阵紧张。 细看之下,只见信中说道:“离别多日,因山庄事物繁忙,因此未能及时通信,还望海涵!今吾兄已经习得凝炎功,体内寒毒也已去除,应当日之诺言,定于本月十五,吾兄将在宝溪镇城南破庙静待佳人,切勿失约。另,还望叶姑娘遵守诺言,离别之后切勿泄露弟之身份,待到与吾兄大婚之日,弟会在远方祝福佳人!” 看完此信,叶雪卿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等待多日终于等到这一天,算了算离十五只剩四天时间,当下连忙将早已收拾好的包袱取出,换上一身男装拿了藏星剑便出门离去。 来到浮梁县,叶雪卿想了想先到大春客栈,找到那名店小二摊开手掌,只见掌心放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白玉蜘蛛,接着粗着嗓子故意说道:“帮我准备一件上房。” 店小二随即会意说道:“好嘞,客官随我来” 到了屋内关好房门,伙计便欲跪倒在地,叶雪卿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我且问你,送信之人长什么模样,” 店小二想了想说道:“来人三十岁左右,横眉大眼,看起来颇为沉稳,来到这里只说让我把信交给小姐您,接着便转身离去,待我追出客栈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叶雪卿听闻,心中突然涌出不祥的预感,暗道:“这萧齐身份如此神秘,怎么会不亲自送信,而且只派了一个人前来,难道不怕中途出了什么岔子?” 第一百零八章 香消玉殒 想到此处叶雪卿开口说道:“你去准备笔墨纸砚。” 待到店小二将一切备齐,叶雪卿在纸上写下一句话,对折过后装入信封中说道:“十日之后你先去侍剑宗附近打探一番,看看神剑堂萧堂主的好兄弟石羽是否还在侍剑宗内,记着尤其是要避开那位萧堂主。如果石羽不在,那你将此信焚毁即可,如果还在侍剑宗内,那你先将此信交予我义父,然后再设法见石羽一面,告诉他有些人不遵守诺言,让他速速离去,千万小心!” 店小二听完点头说道:“听江湖上的朋友说,这石羽现在是神剑堂副堂主,打探他的消息不是什么难事,小姐请放心。” 叶雪卿听闻点了点头说道:“记着一切要按我的计划来,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店小二重重点了点头:“小的一定照办。” 说完叶雪卿背起包袱,拿了藏星剑便离开客栈,店小二看着叶雪卿下楼的背影,将信笺贴身藏好,这才下楼。 离了浮梁县,叶雪卿一路快马朝侍剑宗方向奔去,这宝溪镇他来过多次,而且门派长老仲秋凉也是死于城南破庙,因此十分熟悉。 一连赶了三天的路程,叶雪卿终于来到了宝溪镇,但不知道为何总有些心神不宁,当下也没有住在客栈,而是趁夜悄悄先来到破庙处,决定在此守到十五,以防万一。 初夏的山中空气有些微凉,看着眼前的破庙叶雪卿想起之前长老就死在这里,心中不禁有些胆怯,准备找颗大树在树上将就一晚。 哪知双腿一用力,突然右腿环跳穴一麻,整个人跌倒在地,紧接着四周传来风声,只见四名大汉分别从不同地方跳了出去,将叶雪卿围在中间。 看着淹眼前四名黑衣蒙面人,叶雪卿自知凶多吉少,右手在腰间一阵摸索,准备掏出毒粉坚持片刻,好让自己有机会逃跑。 哪知右侧那名黑衣人眼尖,手腕一抖,叶雪卿直感觉手臂关节处一阵麻木,接着便再也使不上力气,看到此景叶雪卿自知在劫难逃,大声说道:“你们的主子呢,让他出来见我。” 看到四人并不答话,叶雪卿又接着大声说道:“萧齐,我知道你在附近,你为什么不出来,是不是害怕见我?还是你觉得自己违背诺言,自己没脸见我?”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从树林中窜出,一直来到叶雪卿跟前,借着月光一看之下,果然是萧齐。 此时四名黑衣人皆低头说道:“堂主!” 萧齐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先去破庙,我要和老朋友叙叙旧。” 叶雪卿朝地上啐了一口说道:“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萧齐却也不生气,看了看受伤的叶雪卿说道:“确实,我们不是朋友,但我和石羽是,我不能让你带走他,那样会破坏了我的计划,所以,还请你体谅我的苦衷。” 叶雪卿听闻冷笑两声,心中懊悔自己大意,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着了萧齐的道,当下心知难以活命,因此也不求饶,只是不屑说道:“你的苦衷?你可知当日石羽身中剧毒不顾自己安危也要先救你性命,拿命换来的兄弟,你就这样对待他?” 萧齐看了看天自言自语说道:“还差一天就是十五了,今日月亮也是如此的圆!” 接着又低头看着叶雪卿说道:“石大哥救我性命,我传他内功解毒,如今不但他的毒已经解了,还学了我的凝炎功如今功力大增,我兄弟二人可以说是互不相欠。” 叶雪卿只觉萧齐此人不可理喻,反驳说道:“互不相欠?当日他知此毒无解,拼了性命也要救你,跟本没想着自己能够活下来,你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语,我对你无话可说,你动手。” 萧齐听闻点了点头,说道:“这算是我欠你的,如今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叶雪卿狠狠说道:“我没有心愿,只有后悔,我后悔当日发现你身份之时,为了顾及你的安危,和石羽一直守候到你醒来,早知如此,当日我二人就应该直接离去,让你自生自灭才” 说道这里,叶雪卿只觉喉咙一紧,接着想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接着感觉呼吸困难,身子越来越冷,还有些困,顿时双腿支撑不住身体,左手在脖子上摸了一把,只觉黏糊糊的,接着便永远睡了过去。 看着地上叶雪卿的尸体,萧齐不知为何竟然有些伤心,原本自己是下不去手的,这才让弟子前来,但是后来心中又有些不放心,知道此时干系重大,思前想后还是亲自前来解决此事。 看到对方已经咽气,萧齐长叹一声,拿起地上的藏星剑和包袱,走进破庙对四人说道:“去将这人好生安葬,地上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四人领命而出,萧齐便面对着庙里破败不堪的神像发愣。知过了多久,身后四人前来复命,萧齐这才回过神来,点头说道:“很好,很好,你们再去帮我做件事” 却说石羽正在屋内酣睡,却做了一个梦,梦里叶雪卿一袭白衣,一直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石羽想要追上去,却怎么也跨不过那段距离,后来叶雪卿回头对自己笑了笑,接着就消失不见。 梦做到这里石羽猛然惊醒,只觉满身大汗甚是难受,而此梦也颇为怪异,当下心中再无睡意,索性穿衣开门走了出去。 就这样漫无目的一直走到了七星潭,看着平静的潭水,石羽顿时觉得心情也稍好了一些。 忽然看到月光倒映的水面多出一个人影,石羽心中一惊连忙转身,只见身后站的是那神秘前辈,依旧是老套的装扮,一袭青衫,带着青铜面具。 看到这位前辈,石羽顿觉十分亲切,心中有太多的话语,太多的秘密没有人倾诉。 当下便跪了下去说道:“前辈我真的好累,这江湖上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都不是我所看到的的那样,我觉得自己每天过的都不快乐,前辈,我究竟该怎么办?” 神秘人扶起石羽,柔声说道:“好孩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再多苦难都只是暂时的,只要坚持过去,以后会越来越好,相信我,毕竟我可从来没有骗过你。” 说着伸出手掌轻轻抚摸着石羽的头说道:“我知你现在遇到了难处,有些事情你拿不定主意。此次前来是特意来为你指点迷津,你只需记住,在这侍剑宗内,只有你那位兄弟不会害你,切莫做出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 听到这里,石羽心中一惊,脱口而出说道:“难道前辈你是赤龙寨的人?” 青衣人听闻哈哈大笑说道:“赤龙寨是什么东西,就算求我去那破地方当寨主老夫都不稀罕。” 这话说得颇有些豪气,石羽听闻顿时知道自己猜错了,不由低下了头。 青衣人看了看石羽说道:“记着,切莫胡思乱想,纵横江湖本就是追求快意恩仇,有时候快刀斩乱麻反而有益于自身!”说完这两句莫名其妙的话语,便施展轻功离去。 看到神秘师傅走远,天也已经蒙蒙亮,石羽用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便起身回到神剑山庄。 到了山庄内,两名巡逻弟子看到石羽连忙上前说道:“副堂主,堂主在大厅等你!” 听闻此言,石羽心中疑惑道:“这萧齐什么时候回来了,莫不是来和我告别?” 想到此处顿时有了精神,说道:“好,我这就过去。” 到了神剑堂内,只有萧齐一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呆呆看着桌子上的包袱。 石羽跨进门来说道:“你去了哪里,真是让我一番好找。” 说完只见萧齐依然呆坐在哪里,既不看向看自己也不答话,石羽顿觉有些不妙,连忙说道:“发生什么事情?” 萧齐摇了摇头突然从椅子上滑落,双腿归在石羽面前,虚弱说道:“大哥,你杀了我!” 听闻此言石羽心中一惊,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急忙说道:“怎么回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萧齐指了指桌子上包裹说道:“都是我不好,我已无颜面对你,你杀了我!” 石羽顺着萧齐手指方向望去,只见桌子上的包袱甚是熟悉,突然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颤抖着双手将包袱解开,顿时两眼一黑,不由向后退了半步,只见包袱内正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藏星剑,还有一些银票和女子所穿的衣服。 看到这一幕石羽只感觉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来,喉结上下滚动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叶叶姑娘她” “叶姑娘死了。” 这句话石羽仿佛没又听到,而是接着说道:“叶姑娘的兵刃,怎么会在你手里?” “叶姑娘死了,是我对不起大哥,是我晚了一步” 会与此时却是对萧齐的话充耳不闻,口中喃喃说道:“她和我有约定,现在我已经完全好了,我现在就去找她。” 说完这句,石羽转身向门外走去,萧齐见状连忙起身,想要去拦住石羽,口中说道:“石大哥你听我说,叶姑娘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忽然石羽发出一声怒喝:“别碰我!” 接着一股掌风袭来,萧齐来不及多想,双手护在胸前运起内力想要挡住这一招,哪知石羽自修炼了凝炎功后内力大增,这一掌力道犹如千斤大石一般,直接将萧齐震飞撞在墙壁上。 一时之间萧齐心中惊骇不已,只觉体内真气涣散,费尽力气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石羽发红的双眼,咳出一口鲜血说道:“你杀了我。” 第一百零九章 走火入魔 “叶姑娘她怎么死的?”石羽发泄这一掌后,终于平静下来,但是布满血丝的双眼看起来甚是恐怖,萧齐有些不敢直视说道:“据我调查,应该是白青枫干的。” 听到这一句,石羽转身从桌子上拿起藏星剑,大步朝门口走去,身后萧齐虚弱着提高嗓音说道:“如果你想永远也报不了仇,那现在就去,白青枫奉宗主之命带领追魂堂众人正在金翅岛附近,你到了那里不论是碰上白青枫还是追魂堂弟子,都难逃一死。” 听闻这句话石羽停下了脚步,但也只是停顿了一下,便又接着向前走去。 萧齐一手捂着胸口踉踉跄跄跟上前去,边走边说道:“好,那就你我兄弟同去,就算杀不了白青枫,杀死几名弟子也算解恨!”说着不顾伤势快步和石羽走在一起。 到了院子中央,石羽忽然停下脚步说道:“如何才能杀死白青枫?” 听闻此言,萧齐连忙说道:“想要杀他并不难,只需隐忍一段时日,过不了多久,我有办法让你手刃此人。” “你确定是白青枫杀了叶姑娘,你有没有骗我?”石羽原本对于萧齐的话是毫不怀疑,但此时知道了萧齐的真实身份,再加上刚好昨天萧齐不在侍剑宗,石羽虽然心中不愿怀疑,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个清楚。 听闻此言萧齐愕然抬头,呆呆看着石羽,过了片刻才说道:“你我兄弟一场,居然从你口中说出这样的话,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话,现在就杀了我。” 说完从石羽手中抢过藏星剑,左手将宝剑拔出,右手握住剑刃用剑尖抵在自己的咽喉处,将剑柄朝向石羽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既然你不相信我,来,只要用手轻轻一推,一切就都结束了。” 说完眼睛直勾勾看着石羽,一时间气氛静的可怕,只见萧齐手中鲜血一滴一滴从手掌缝隙滴落。 石羽见状伸手握住藏星剑的剑柄,萧齐缓缓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只觉得自己手指被人掰开,睁眼一看,石羽已经将藏星剑入鞘,口中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萧齐看到石羽没有动手,心知还有回旋余地,见状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屋详谈!” 内堂,萧齐简单将右手包扎叹了口气说道:“都是我太大意,一直以来和白青枫相斗,他总是处于下风,况且这次宗主又将他调往别处,我更是没有放在心上,五日前我看大哥伤势已经基本痊愈,便想给你一个惊喜,于是派人前去通知叶姑娘,想先将她接到镇子上,待大哥下山便能看到,也算是小弟的一番心意。但派出弟子四日后,迟迟不见回信,心中便有了不祥的预感,便立即让白秋暝派出弟子下山一路打探,后来打听到在城南破庙有人打斗。” 说到这里萧齐叹了口气看了看石羽脸色,接着说道:“得到此消息后,我便连夜下山亲自查找,后来在破庙旁边树林中发现了藏星剑,当时便意识到大事不妙,准备召集飞燕、神剑两堂弟子下山寻找,谁知就在此时沈锋竟然出现,他说是白青枫让他留在这里,发现只要是我联系的人,见一个杀一个。” “当时我心中悔恨万分,暗道自己大意,连忙问起叶姑娘下落,但沈锋却并不回答,只是哈哈大笑,接着用轻功离去,当时我也不知对方虚实,便没有追赶,而是先回了神剑堂。” 说完此言,萧齐发现石羽脸上显现出狰狞的表情,这是石羽从未展现过的模样,萧齐心中不禁有些恐惧,说道:“石大哥你” 话未说完却被石羽打断说道:“他并没有说杀了叶姑娘,对不对?” 萧齐点了点头,石羽见状语气有些兴奋说道:“那叶姑娘有可能还活着对,沈锋没有说杀了他,也许被叶姑娘逃了,她是用毒高手一定会没事的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虽然石羽嘴上这样说,但是对于沈锋的功夫,自己却是十分清楚,只是不愿意面事实。 萧齐见石羽越说越激动,双眼外凸,似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当下连忙抱住石羽说道:“石大哥你冷静点,叶姑娘已经死了,你先冷静下来” 原本身上就有伤,此时只感觉双臂越来越吃力,接着便被石羽挣脱,一边朝门外跑去,口中一边喃喃说道:“不不会的一定一定是这样” 萧齐见状顾不得自身伤势连忙快步上前,伸出左手奋力在石羽背后大穴点下,顿时石羽便瘫倒在地。 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石羽,萧齐叹了口气走出门外,喊来两名弟子吩咐道:“副堂主醉了,你们扶他回房歇息,若是醒来,立即向我汇报。” 不知过了多久,石羽只感觉脑袋一片眩晕,虽然已经恢复意识,但是双眼怎么也睁不开。 只感觉自己好似漂浮在云端不停旋转,浑身说不出的难受,想要翻身但是却使不出一丝力气,腹中也有些难受,有些想吐的感觉,但是还未吐出来,又感觉气被呛住,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而这一咳嗽,胸口肋骨好似全部同时开裂一般传来剧痛,顿时额头疼出了排排汗珠。 听到屋内声响,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萧齐快步走到床边,用手摸了摸石羽额头,接着说道:“水!” 一名婢女端进来一盆清水,萧齐将石羽额头毛巾拿下放在水中摆了两下,接着浸湿叠好放在石羽额头接着说道:“快去请杜先生!” 石羽正在难受之际,忽然感觉额头传来一阵冰凉,这种感觉让自己十分舒服,接着听到耳边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做不到,最终只睁开一条缝,顿时感觉一阵白光向眼睛刺去,不由呻吟了一声。 借着缝隙发现床边坐着一位老者,胡子已经花白,正在为自己把脉,萧齐则是站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老者叹了口气,起身开始收拾工具,萧齐连忙说道:“杜先生,这情况如何?” 老者捋了捋胡须说道:“原本只是邪风入体,开几味祛风寒的药吃下去便能去除,但是副堂主似乎遭受到了什么打击,意志消沉导致心脉受到创伤,如今这一场普通风寒便成了能夺人性命的恶魔,眼看此时他的身体唉,老夫才疏学浅,堂主还是另请高明。” 说完便背着药箱准备出门,萧齐见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石羽看到这一幕刚想说什么,忽然感觉一阵眩晕,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见萧齐跪倒在地说道:“杜先生,无论如何还要请您想想办法,只要是有一丝希望,我会不会放弃。” 老者回身扶起萧齐说道:“堂主严重了,只是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只有先解除了心病,这副堂主才能抓住那一丝活命的希望,当然这个法子究竟有没有用,老夫也只是看书中记载,不敢妄言,堂主若是不愿放弃,不如试一试。”说完便背着药箱出门离去。 却说浮梁县大春客栈这位店小二,姓唐,名大宝,当地人士。在这客栈中已经干了将近五年,从未出过差错,但是这几日却有些心神不宁,不是将客人的酒菜上错,便是独自发愣没有听到客人说话,还满脸心事的样子,一些熟客都说他是着了魔,就连掌柜的都多次训斥,但这唐大宝也丝毫不争辩。 这一日清晨,唐大宝向掌柜的告了长假,只说家中老母病危,需要回去照料。 到了宝溪镇,这唐大宝在镇子上溜达一圈,找了一间规模最大的客栈,进去向掌柜的说自己前来投奔亲戚,但不料亲戚已经举家搬迁,在这地方举目无亲又花光了盘缠,想在客栈做工来打探亲戚的消息,每日只需管饭即可,不要工钱。 掌柜疑惑打量了唐大宝一番开口说道:“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先做两天,让我看看你适不适合。” 唐大宝满口应承下来,放下包袱后便开始招呼客人,看到对方如此有眼色,掌柜的心中不由窃喜,看到唐大宝偶尔和客人交谈,也就不放在心上。 这一日是唐大宝做工的第三天,中午正是忙碌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三名江湖弟子,手上都拿着长剑。 唐大宝眼尖,看出是侍剑宗的佩剑,连忙上前殷切招待,待三人酒饱饭足后,又拿了一壶热茶前来给三人倒满,说道:“三位爷,这是小店送的,请慢用。” 为首一人看了看唐大宝,将茶杯放下说道:“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唐大宝不好意思挠挠头说道:“不瞒几位爷,小的是外地来的,自幼便羡慕你们这些江湖大侠,但无奈家中贫穷,为了生计只好做了店小二,近几年听说这龙泉山上有个门派叫做侍剑宗,便心痒难耐想来看看,好了却心愿,因此来到此地。” 三人一听都感觉有些稀奇,一名身材较瘦颧骨突出的中年弟子说道:“我兄弟三人便是侍剑宗弟子,不过我们侍剑宗门规严格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你在此看看我们就行,心愿也算是完成了。”说完三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唐大宝看到对方发笑,自己也憨憨地跟着笑,这一举动让三人看起来更加有趣。 待笑的差不多,唐大宝接着说道:“那我听说侍剑宗有一位副堂主叫石什么的,剑法超群,不知可在三位大侠当中?” 为首一人听闻此言面色一寒,猛一拍桌子说道:“你问他作甚,你从哪里听来这不靠谱的消息,他的剑法在侍剑宗又算得上什么?” 那名颧骨较高的弟子见状安抚道:“毛师兄,你和他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我听说他不知何故已经卧床多日,急的那萧堂主团团转,只怕再睡几日就这样睡过去了” 听闻此言,这位被称作毛师兄的大汉端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对唐大宝说道:“滚一边去,老子刚才看到你就觉得不顺眼,你要是再不滚,老子拿剑在你身上捅上几个透明窟窿。” 此话一出,唐大宝脸色忽然变成了惨白,怪叫一声连滚带爬跑出了客栈,撞翻了一名上菜的跑堂也不管不顾。 掌柜的看到此变故大声呵斥唐大宝,但这人出了客栈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这酒楼掌柜却是认得这三人是侍剑宗弟子,因此也不敢上前理论,只好坐在柜台前自认倒霉。 而这三名侍剑宗弟子见状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 斩草除根 却说这唐大宝一路来到马市,掏出银子便牵了一匹马跨上急行,这马贩子本想阻止,但看对方给的银子也不算少,掂了掂揣进怀里笑骂一声:“傻子!” 马儿在路上跑的飞快,但是唐大宝的思绪却飞到了九霄云外,脑子里全都是刚才那名弟子所说的话语,原来这名叫做石羽的弟子还在侍剑宗,想到这里心中便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信笺为了安全起见,自己藏在了客栈,现在只想赶快回到大春客栈,取出信件好完成小姐交代的事情。 一连行了两日夜,终于在傍晚赶到大春客栈,刚跑进去掌柜的看到唐大宝便抱怨说道:“你这兔崽子这怎么这么多天才回来?楼上几位爷已经等你等了好几天!” 听闻此言唐大宝忽然止住身形,惊恐望着掌柜,这掌柜的从未看过唐大宝这幅表情,一时间也不敢说话。 原本想着对方动作没有那么快,自己来客栈拿了书信就走,谁知道现在自己却是自投罗网,心中暗道自己大意。 就在转身想要逃离之时,忽然听到楼上传来开门声,唐大宝拔腿就跑,忽然听到一声:“是他!” 紧接着自己左腿不知怎么绊了一下就扑倒在地,再爬起来时左腿已经使不上力,只好一瘸一拐向客栈门口挪去。 刚到门口,忽然感觉肩膀被一只大手握住,正想挣脱开来,突然肩头传来清脆的声音,接着嘴巴便被一直大手捂住,虽然额头疼得直冒汗,但却丝毫发不出声音。 不多时门口驶来一辆马车,这唐大宝便被那名大汉夹在肋下扔进马车里,外面传来一声鞭子响后,马车便开始急行起来。 唐大宝借着车内昏暗的光线看去,只见车内坐着三名大汉,其中一人正是给自己送信之人,看到这里心中明白,落到他们手里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 那名送信之人看了看唐大宝说道:“不错,捏断了骨头,到现在也没有喊叫,是条汉子。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我便放了你,否则的话我们便将你丢到水里喂鱼。” 听闻此言唐大宝连忙点头,另一名大汉见状说道:“我们来找你,掌柜的却说你已经在几日前离开,去了哪里?” “回回家探亲,家中老母病重,因此耽误了些时日。” 听闻此言那名大汉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亲人,你娘亲害的是什么病,找的是哪位郎中,抓的又是什么药材?” 看到唐大宝没有开口,这名大汉抬起一脚狠狠踩在唐大宝受伤的肩头,马车内顿时传来一声惨叫。 大汉似乎对这声惨叫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问题不回答也罢,我再问你,你和百毒门什么关系,当日我来送信后,那取信之人有没有交代你什么事情?” 这一次唐大宝不再言语,只是狠狠盯着那位说话的大汉,另一人见状开口说道:“这小子真不知好歹,还敢瞪我们,待我废了他这对招子。” 说完右手伸出食指拇指便向下抓去。就在将要触及到唐大宝眼皮之时,那名送信的大汉伸手挡下,说道:“算了,反正是将死之人,还折磨他干什么,弄脏了车子,一会怎么坐?” 听闻此言,那人才嘿嘿干笑两声住手,接着又行了大半个时辰,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三人将唐大宝押出车外,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一人从车上拿出一个麻布袋,另一人将唐大宝手脚都绑了起来,那名赶车的大汉则是从湖边找了几块大石头,将唐大宝塞到麻袋里后,又将石头也塞了进去,顿时麻袋变得臃肿不堪。 送信的大汉说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们你的主人有没有交代你什么事情?” 短暂的沉默后,大汉挥了挥手说道:“扔下去!” 一人用绳子熟练地将麻袋口系成死结,接着两人抬起麻袋用力扔到了湖中心 却说石羽在睡梦中,只感觉自己越来越困,身体也越来越轻,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正想就这样睡过去时,忽然听到有人断断续续在喊自己,隐约听到石羽石羽侍剑宗萧齐叶雪卿白青枫 这些声音一齐钻进自己的耳朵里,顿时感觉浑身说不出的难受,但是听着听着,只觉声音越来越清晰,有一个声音不停在耳边说道:“这是叶姑娘,你不认识了吗?白青枫我说过会让你亲手报仇,你睁开眼睛,他就在你的面前,你能感觉到吗” 听到这些话语,石羽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愤怒,忽然感觉眼皮也不是那么沉重,身体好像也有些恢复知觉,只是浑身酸痛难受不已。 接着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烛火在床边桌子上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忽然听到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你醒了,石大哥!” 石羽抬眼看了看,只见萧齐正站在床边,面容虽然有些憔悴,但是却掩盖不了惊喜的神色,石羽长叹一声呼出一口浊气虚弱说道:“我睡了多久?” 萧齐拿下汗巾放在水里洗了洗,边为石羽擦脸边说道:“也没多久,只是过了半个月而已” 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石羽心想怪不得自己觉得浑身酸痛,翻身想要起身下床,胳膊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试了两下还是萧齐扶着坐了起来。 摸了一把额头虚汗石羽说道:“那白青枫现在在哪里?” 萧齐起身走到门外将婢女随从支开,接着关上屋门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说道:“现在还在射阳一带,大哥放心,我说过的话语绝对算数,过不了多久,便能让大哥亲手报仇。” 说罢,从桌子上拿起茶壶倒了碗水递给石羽,却被石羽用手推开苦笑一声说道:“报仇?谈何容易他是侍剑宗宗主的儿子,武艺高强,又是追魂堂堂主,手下指挥着侍剑宗众多高手,凭你我二人之力,只怕是痴人说梦。” “那若是再加上整个赤龙寨呢?”萧齐淡淡说道。 听闻此言,石羽眼神中恢复几分光彩,将头抬了起来。 萧齐接着说道:“实不相瞒,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现在家父和大哥已经率领众多高手埋伏在金翅岛附近,这是侍剑宗得来的情报,但真相却是只有我大哥领着少数寨中高手联同黄河帮埋伏在那里,我大哥在明,黄河帮在暗,管教那白青枫探不清虚实。” 这是石羽第二次听到黄河帮这个帮派,第一次还是在太白山附近,当时黄河帮的人冒充上官战,差点将众人带走,还好沈锋机警,石羽一直以为黄河帮和赤龙寨水火不容,没想到暗地里居然还有合作。 萧齐侃侃而谈说道:“而待时机成熟,家父便会带领寨中高手前来偷袭侍剑宗,那时在我父子里应外合之下,夺取侍剑宗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到时不光能杀白青枫,还能灭了侍剑宗来为大哥报仇,” 石羽听闻此言,此时才得知萧齐的全盘计划,心中不禁惊骇。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借口说道:“我有些累,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萧齐看到石羽醒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便说道:“那大哥早些休息,我去吩咐下人煮些鸡汤,大哥喝了再歇息。”说完便离开了这里。 石羽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向上望去,想起在七星潭那这位神秘师傅所说:“切莫让自己做出后悔一生的决定。” 这句话一直在自己的脑子里盘旋,石羽不禁说出声来:“究竟怎样做能不后悔?” 原先自己认为和叶雪卿下山隐居,过上无人打扰的生活,这是自己不会后悔的决定。 但是现在叶姑娘死了,是被人害死的,那么现在不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是什么?是报仇,帮助萧齐叛出侍剑宗,为叶姑娘报仇,还是找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隐居起来?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事。 想着想着石羽不由又想到了叶雪卿,想起自己初次和她见面时的情景,当时二人还是敌人,都想除掉对方,但是机缘巧合之下又不得不救治对方。 想到这些,石羽嘴角不由扬起微笑,但是接下来想到的画面,却让石羽嘴角的笑容凝固,眼神也暗淡起来,不由又开始回想起自己和萧齐拜入侍剑宗时的情景,所有的事情就好像重新发生了一遍一样。 最后记忆定在了七星潭,想起这个地方,石羽便会想起那神秘前辈,这位神秘人究竟是谁? 当年自己少不经事,对这位神秘前辈充满敬畏,但是现在细细想来,这位前辈说不定也只是在利用自己,毕竟到现在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 从目前来看应当不属于侍剑宗,自己在侍剑宗这数年里,虽然不敢说对众人了如指掌,但也绝对没有前辈这号人物。 其次也不可能是赤龙寨派来的人,否则提起赤龙寨,这前辈也不会如此不屑,萧齐更不可能不知道,那么这神秘人究竟是哪位江湖高人? 思索半天石羽还是毫无头绪,但是隐隐觉得自从这位神秘师傅出现后,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自己,传自己神秘内功,要求自己在试剑大会上夺得名次,让自己在侍剑宗大出风头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答案,石羽决定下次见到这位神秘前辈时,一定要问个清楚,否则自己便不再见他。 想到此处,石羽又开始回想之前萧齐说的话,萧齐说叶姑娘是被奉白青枫之命的沈锋杀死,但是除了带回来的藏星剑外,没有其它有理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情。 此时的石羽在得知萧齐身份后,对他已经不似之前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仿佛二人之间多了一层无形的隔阂,说不清也道不明。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复仇心切 石羽认为不排除别人杀了叶雪卿来嫁祸给沈锋和白青枫,毕竟叶姑娘已死,但是现在对这件事自己又毫无线索,思来想去决定自己还是留在萧齐身边比较安心,一来对方不会怕自己泄露秘密,二来万一真的是白青枫指使,自己也可以借萧齐的力量来复仇! 想到这里,石羽决定留下来报仇,在此期间首先是要查清楚叶姑娘的真正死因,其次要弄清楚神秘前辈的真实意图,这样即便自己死在侍剑宗,也不至于做个糊涂鬼,并且刚好还能和叶姑娘在九泉之下相会,如果成功,到时解开心中所有疑惑再考虑以后的事情。 正在沉思之际,屋外忽然想起敲门声,原来是婢女熬好了鸡汤,石羽虽然没什么胃口,但也强迫自己喝下去。 接着便在屋内练起内功,首先运起凌寒诀,这是侍剑宗内功,石羽从入侍剑宗后一直练到现在,但是练了一会儿,只感觉收效甚微,感觉像是到了瓶颈。 又过了一会还是毫无进展,只好缓缓收功,开始练起浮沉经上的功夫,这门内功甚是神奇,不但练起来颇为容易,同时威力巨大,自己在练习这门奇功后,内力增加颇为神速。 但此时再度练起,却产生了和凌寒诀同样的效果,其实这是正常现象,毕竟内功修行非在一朝一夕,循序渐进才是正道,若是急于求成,轻则经脉受损成为废人,重则走火入魔导致经脉逆行而亡。 但石羽此时报仇心切,迫切想要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也就不顾上这许多。 练了一个多时辰,石羽突然感觉胸中闷热难当,猛然突出一口鲜血,知道是自己强行练功所导致。 当下心中不禁有些绝望,若是这般无用,自己还谈什么报仇?忽然想起萧齐传授自己的凝炎功,心道:“既然对方传授给了自己,不练白不练!” 想到此处便擦干嘴角的血渍,凝神静气开始练起这凝炎功来,说来也怪,这门奇功就好似为石羽量身打造一般,经脉一经运行,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之前运行这门内功之时,一心都在消除体内寒毒上面,竟没有发现运行起来,体内凌寒诀和浮沉经的真气竟然也都蠢蠢欲动,最后在石羽好奇之下,引导两股真气和凝炎真气合在了一起。 最终兵合一处将到一家,一同运行到任脉,再到督脉,每运行一周天,便会产生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对于屋内的事物好像更加清晰,就连透过门缝散吹进来的微风自己也能感觉得到。 这一练便是一夜,感觉到外面光线的变化,石羽缓缓收功睁开了眼睛,虽然生了这一场大病,但此时浑身却再也没有酸痛和无力的感觉。 从床上跳了下来,拿起脸盆从屋外打了水,洗漱完毕后便朝大厅方向而去。 路上刚好遇见萧齐,对方惊讶打量石羽一番,开口说道:“我正准备去看大哥,你” 石羽苦笑说道:“睡了这么久,昨夜根本睡不着,便索性开始练功,谁知到了早上感觉自己好了很多,也不好意思赖在床上,于是下来走一走,活动活动。” 萧齐见状羡慕说道:“大哥的身体真是厉害,小弟望尘莫及!” 寒暄一番过后,石羽正色说道:“对了,近期有没有什么事情交代我去做,宗主封了我这个副堂主,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做过什么事情,万一宗主问起来,我也不好交代。” 听闻此言萧齐不禁呆了一下,甚至怀疑站在眼前的是不是石羽? 石羽看到萧齐表情,微微点了点头,萧齐顿时会意,开心说道:“好大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走,我们边走边说。”说完和石羽并肩朝大厅走去。 来到内堂,萧齐吩咐婢女退下,对石羽说道:“大哥能够想通,真的是再好不过,如今我们兄弟齐心,区区侍剑宗又算得了什么?待到大功告成,你我二人共同掌管这里,我们的传奇事迹在江湖中流传开来岂不也是人生一大美事” 说着说着看到石羽面色如常,萧齐知道石羽志不在此,便不再言语。 这时石羽开口说道:“我现在只想报仇,白青枫杀了叶姑娘,我就灭了他侍剑宗,以千百倍偿还回去,来祭奠叶姑娘的在天之灵,其他的事情,我现在没有兴趣。” 听闻此言,萧齐知道刚才自己有些着急,叹了口气说道:“确是如此,大哥放心,这件事情兄弟我会全力支持你,只是当下仍需隐忍一段时间,相信我,等不了太久。” 说完看到石羽没有反驳,萧齐接着说道:“如果大哥近期无事,倒还真有一些琐事需要大哥帮忙。” 说完示意石羽先坐,自己沏了壶茶也坐下叹了口气说道:“大哥你也知道,如今侍剑宗正值多事之秋,宗主将白青枫和追魂堂弟子悉数派出之后,追魂堂的很多任务便落到了我们神剑堂,因此很多琐事都顾及不到。” 说到这里萧齐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其中有一件事情比较棘手,原先从苏杭到两广这一条线上的镖局共有一十六家,押镖经过我们侍剑宗,我们都会保他们在这一带平安无事,他们也会每三个月来侍剑宗表示心意,但是随着这段时间的变故,侍剑宗慢慢无暇顾及他们,这些镖局的心意也是越来越少,甚至有三家镖局放出话来,以后有什么事自己担着,不再需要我们。” “要知道这些镖局奉送的钱财,最后都要上缴到宗主那里,算作侍剑宗的开支,这件事情我已经压下去很长时间,如果到时宗主开始注意此事,定会对我不满,因此希望大哥能够出手,给他们一个教训。” 听闻此言,石羽开口说道:“需要我怎么做?” 萧齐想了想说道:“还是不要弄出人命的好,毕竟以后还要靠他们,如果闹得太僵,对我们也不好。其他镖局还好说,关键是源泰、天福和虎威这三家比较棘手,据说请了些厉害人物,就算我们找事他们也不怕,其它都是些小镖局,一群乌合之众全看这三家镖局行事,因此只要这三家镖局得到些教训,事情当可迎刃而解。” 石羽想了想说道:“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说完便欲起身离去,萧齐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大哥且慢!” 石羽回过头来,萧齐连忙说道:“这件事情大哥一个人做可不行,为了安全起见,同时也不弱我们侍剑宗的威风,还是派些人手同行比较好,那徐星遥江湖经验丰富,不如就由他来当大哥的助手,然后再带上十名弟子如何?” 石羽想了想说道:“好,一切你来安排!”说完便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屋内。 在屋内一呆便是数日,闲暇时石羽便练起凝炎功,只觉凝炎功一催动,其它两股内力也是蠢蠢欲动,后来便不受控制开始自己运行起来,三股真气在体内有条不紊先后运行着。 其中凝炎功是从足三阴经出运行过十二经脉后到达阳维脉,凌寒诀是从手三阴经的手太阴肺经开始运行,过十二经脉后运行至阴跷脉。 浮沉经却是颇为奇特,乃是分成两股分别从手三阳经和足三阳经出开始运行,过十二经脉后达到任脉和督脉两处,接着四股真气过意舍,上神堂最后停留在玉枕穴处,然后又下风门至肾俞最后全部归入丹田。 每运行一周天,石羽便感觉自己身体好像更加轻盈,周身说不出的舒坦,丹田中的内力也会更加浑厚,一直练到第七日,徐星涯在门外求见。 禀名来意后,石羽才知原来那虎威镖局近几日会从侍剑宗附近经过,当下便让徐星涯带齐人手准备出发。 数十骑从大路上绝尘而去,带头的正是石羽,徐星涯则是在石羽右后侧,说道:“副堂主,此次消息来报,虎威镖局是从嘉兴出发,要到福州城去,路上定会经过云和,但是到我们侍剑宗这里会不会绕路,现下也未曾可知,您看我们是在哪里等他们比较好?” 石羽听闻此言勒住马头,让马儿停了下来,转身对星遥说道:“论资历,你在侍剑宗比较老,江湖经验也更丰富一些,不知你有何看法?” 徐星遥听闻此言拱手说道:“此次出行堂主有令,让我等全权听从副堂主指挥,对于此事在下没有把握实在不敢妄言,还望恕罪。” 看着对方有些冷傲的神情,石羽知道徐星遥并不服自己,况且他还认为弟弟徐星涯是被自己所杀,心中便有些释然。 石羽开口说道:“据说那虎威镖局请了高手护镖,最近两次都是从侍剑宗经过,并没有人出来为难他们,而且从路线来看,走侍剑宗这边要更近更安全一些,我们还是就近等他们,不用跑到云和去。” 徐星涯听闻也不争辩,只说:“一切全听副堂主吩咐。” 石羽点了点头说道:“很好,你先派二人前去宝溪镇附近打探消息,若有虎威镖局的消息立即来报,剩余的人和我在此等候,到时会一会这镖局里的高手。” 一切安排妥当后,剩余的人便在原地休息,如此一连等了两日,开始众人还都耐得住气,但是天气已然开始热了起来,树林中多有蚊虫,吃的也只有干粮,慢慢地便开始有人小声发起牢骚来。 见此情形徐星遥也不去管,石羽则是坐在远处的大石上运功,对这些事情也不管不问。 之所以能够如此沉的住气,是因为他相信萧齐,以萧齐的才能治理这些手下,相信他们纵有怨言也不敢乱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镖局立威 一直到了第三日晌午,众人带的干粮都已用尽,有些弟子忍不住想去寻些水来解渴,但是在请示徐星遥之后,对方只是将目光看向石羽,众人知道这位副堂主是堂主的好兄弟,也都不敢造次,只好又回到地上坐着相互小声发些牢骚。 过了一炷香时间,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众人皆起身望去,只见正是派出去的两名弟子其中之一,那人快步来到石羽跟前下马说道:“禀告副堂主,那虎威镖局的人已经进入宝溪镇,如无意外两个时辰后便会到此处。” 徐星遥听闻忍不住说道:“你又怎知人家不是去住店,歇息一晚再走?” 那探子转身又向徐星遥禀报说道:“弟子看虎威镖局的人去客栈吃饭,还顺道采购了些干粮,如果他们是明天出发,应当是到离去之时再购买干粮也不迟,因此弟子猜测他们今天是要赶路。” “很好,你休息片刻再探!”说完这句话石羽便不再言语,而是又专心练起内功。 看到石羽如此模样,站在其身后的徐星遥心中不由生出怒火来,想自己在侍剑宗多年,也没有当上堂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这两个毛头小子,竟然深得宗主赏识,骑到自己头上不说,这石羽还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 想到此处,手不由向腰间的剑柄握去,刚拔出寸许,忽然一阵清风刮来,徐星遥顿时清醒了不少。 想起此间还有这些侍剑宗弟子,自己若是杀了他,事情定然败露,到时自己搞不好会落得和弟弟一样的下场,想到此处,又缓缓将剑入鞘。 忽然,石羽开口说道:“刚刚你想杀了我?” 听闻此言徐星涯心中一惊,双腿忍不住差点跪下,面上故作镇定说道:“副堂主何出此言?” 石羽叹了口气说道:“我实在想不到你要杀我的理由,你弟弟徐星涯虽然恨我,但那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况且他是自杀。” 听闻此言徐星遥心中一惊,连忙向后看去,只见不远处数名弟子聚在一起,都没有注意到二人谈话,当下心中暗道自己鲁莽,只好说道:“副堂主误会了,吾弟自杀乃是他自身的原因,在下心中并无恨意。” 说完再看石羽犹如老僧入定一般并不理会自己,徐星遥只好退下,但是内心却是思绪万千,不知道石羽所说此言到底是何用意。 却说虎威镖局的总镖头叫做龙达平,江湖人称下山虎,练的是十三太保金钟罩的外门功夫,再加上自己天生神力,年轻之时做事比较狠辣,因此逐渐在道上闯出些名堂。 初始做的是没本钱的买卖,后来钱财积累了不少,自己也开始惜命起来,便创立了虎威镖局,开始做起了光明正大的生意。凭借着自己在道上闯下的名号,处处有人给面子,生意总体还算不错。 后来经过十多年发展,镖局逐渐壮大,自己潜心经营镖局,名气在道上早已没有当初响亮,再加上自己扩大规模和押镖路线,投入也越来越多。 并且近年来江湖上镖局也不少,押镖这一行竞争已经非常激烈,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便开缩减各项开支,这路上各帮各派的供奉便是其中之一,初始也有帮派不满,但是凭借自己的功夫都已经摆平。 后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重金请了剑客高手来帮助自己清理障碍,前几条线路都已经清理干净,龙达平不禁有些意气风发,此次自己也是决意不再孝敬侍剑宗,因此每次经过这条押镖路线,都会带上此人。 原本龙达平不愿走这条路线,虽然押送了两大箱货物,但都是寻常物件,只有两辆马车底部的暗格内,各藏了一只价值千金的玉如意,为了安全起见这件事情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龙达平此次押镖本欲绕过侍剑宗,但是请来的高手却心有不满,这龙达平对其也有些畏惧,又不敢言明其中内情,怕对方见财起意,只好依言而行。 此时坐在客栈中虽然上的是好酒好菜,但是自己却食之无味,心中总有些不安,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有趟子手来报,说看到外面有侍剑宗弟子经过。 此言一出,龙达平心中甚是惊骇,抬起头来向坐在对面的白衣男子商量说道:“要不,我们还是绕路走,该付的银子我加倍给你,那侍剑宗高手” “吃完上路。” 龙达平话未说完,便被对方打断,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心中只有暗叹一口气。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白衣人站起身来说道:“准备出发!” 这一站起来,白衣人立马显现出与众不同,原来此人身长接近九尺,比普通人要高得多,相貌平平无奇,一头长发随意束在背后,后面还背了一柄长剑,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滋味。 看到对方发话,龙达平连忙站起身来招呼众人,趟子手在前面开路,一众镖师骑马围在镖车两边向前行进。 路上又看到两名侍剑宗弟子,其中一名经过指认正是刚才趟子手所见之人,凭借龙达平丰富的经验,知道今天定会有事情发生,但是现在自己也做不了主,一路上不由连连叹气。 说话间太阳已经慢慢西行,阳光也由正午的亮白色变为了红色映照在大地。 石羽依旧盘膝坐在大石上,刚刚两名探子已经回来,说镖车随后就到,徐星遥也连忙让弟子都起身相迎,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人群向这边过来。 到了跟前,龙达平伸手让镖车队伍停了下来,在马背上拱手说道:“前面可是侍剑宗众兄弟?不知是哪一堂?” 徐星遥上前说道:“我们是神剑堂弟子,这位是我们副堂主,听闻虎威镖局要路过这里,担心路上有何闪失,因此特来迎接。” 龙达平此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白衣剑客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自己对他的底细并不了解,日后恐怕也是一个隐患,若是能借侍剑宗的力量除去他,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若是这白衣剑客更胜一筹,那么就先趁着此人为自己效力之际,多扫清一些障碍,如此一来,不论是谁胜谁负,自己都不算太亏。 想到此处龙达平笑了笑说道:“原来是神剑堂众兄弟,大家辛苦辛苦,我和神剑堂前堂主关系要好,此次押送的也不过是寻常货物,因此就不劳大家费心,在下只求能借跪宝地行路即可!” 说完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会意开始向前走去,徐星遥见状带领众弟子来到路中间一字排开,将去路挡住,说道:“龙总镖头怕是误会了,我们是真的担心,特意前来护送你们,还望不要推辞。” 龙达平还要说话,那白衣剑客突然说道:“挡路者,死!” 话音刚落,白衣剑客突然从马背上跃起,不知何时已经从背后抽出长剑,直朝徐星遥心口刺去,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剑,徐星遥大惊失色,只觉这一剑虽然全是破绽,但是速度极快,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 顿时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抵挡,最终剑尖都会刺中,竟是生不起丝毫抵抗之心。就在这一瞬间,长剑已然到达徐星遥胸口数寸之处,而徐星遥却连剑都没有拔出来。 就在白衣男子出招之际,石羽便已经动了,腰间初芒剑已然拔出,剑尖直抵在那白衣剑客执剑的右手手腕脉门处。 此时白衣剑客手中长剑距离徐星涯胸口只有寸许,但若是执意将长剑送出,那么石羽手中长剑势必先刺入自己脉门,衡量之后白衣剑客只好收剑背在身后,问道:“阁下是?” “侍剑宗神剑堂副堂主,石羽。” 听闻此言白衣剑客不由心中一惊,自己只知神剑堂现由两名少年掌管,却不知对方武功如何,眼看此人年纪不大,自己原本应该要猜到,但却是太过大意。 不过这少年剑法不弱,白衣剑客心中不由生起好胜之心,说道:“原来是石副堂主,真是失敬,失敬,既然如此,在下便先来领教你的高招!” 话音刚落突然身形一转,右手长剑猛然从背后刺出,直朝石羽咽喉部位刺去,这一剑的气势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此乃白衣剑客的杀招,出其不意之下曾多次得手,此次也是想能够一招制敌,好让自己扬名。 石羽见此情形亦不敢小觑,自从右臂毒伤痊愈后,功力已然大进,但还没有正式和人交手过,只觉这一剑有神鬼莫测之威,压力不亚于当时对战鹰王。 当下石羽凝神静气,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长剑随之刺出,也是用尽了全力。 石羽这一招竟然后发先至,集合三种内力的多日苦修终于看到了成果,剑尖直朝对方剑尖刺去,眼看两柄剑的剑尖就要撞在一起,那白衣剑客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手腕一抖,剑尖向左偏了一寸,接着手中长剑犹如毒蛇一般朝石羽剑身绕去。 这一变化让石羽始料未及,顿觉手中长剑不由自主,竟然隐隐有脱手之势。 当下连忙展开步法先稳住身形,接着用力稳住长剑,待对方长剑快要缠到自己手臂上时,突然发力用剑身朝对方剑身一磕,这一下用上了十足内力,两柄长剑刚一接触便相互弹开,接着二人便站立不动开始调理自己的内息。 此时白衣剑客右手微微颤抖,发现自己这口百炼精钢铸造的长剑竟然被崩出一个缺口,而对方长剑却是完好无损,心中不由惊骇,调匀呼吸后计划不再硬碰,打算以精妙剑招取胜。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雨欲来 想到此处白衣剑客口中大喝一声,快步向前,双手握剑放于右侧腰间,姿势看起来怪异至极。 石羽见到这等怪招亦不敢贸然上前,使出无相剑诀中的疾风式,将长剑横在胸前,白衣剑客转瞬即至,突然左手握着长剑刺出,剑尖由下而上朝石羽下颚刺去,右手则借着身形遮挡化拳为掌,轻飘飘朝石羽小腹丹田处拍去。 此时石羽虽然长剑横在胸前可以向下削去,但对方弯着身子,极易避开要害,见此情形只好急中生智,双腿发力从地上弹起,接着双脚从对方剑背踢了两下借力腾空,此时白衣剑客也已站起身来,但是长剑已然刺空。 就在石羽下坠之际,只见对方右掌自下而上攻了过来,连忙一个转身临空变换身形,由上而下伸出左掌和对方对了一掌。 两掌相击,白衣剑客身形似乎矮了几寸,而石羽也借机再次腾空,顺势使出了逐电式向下攻去,霎时间白衣剑客只觉头顶有千万道剑光袭来,心中不由大骇,连忙催动内力,用上了生平最得意的剑法开始护住周身,双脚离开原地之时,只见地上乃是两个数寸深的脚印。 徐星遥和侍剑宗众弟子看到如此情形,方知石羽武艺之高,顿时皆生出请钦佩之心,而龙达平看到这一场恶斗,已然是满头大汗,此时他才知道这白衣剑客武艺之高,之前数次都没有用尽全力,而且自己还低估了侍剑宗,这随随便便一个副堂主就这么厉害,心中顿时有些后悔。 却说这场上二人都是以快打快的招式,呼吸之间石羽已经攻出近三十招,白衣剑客虽然尽数接下,但是内力却损耗严重,眼看天色渐晚,石羽在空中将长剑一横,剑身微微倾斜,竟然将夕阳最后一点余光反射到了白衣剑客眼中。 此时的阳光早已不强烈,但是白衣剑客经过这场恶斗已经身心俱疲,突然眼睛被剑光照耀,心中便知不妙,正要挥剑抵挡,突然感觉左手一凉接着便用不上力,长剑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低头望去,只见左手虎口处鲜血淋漓,原来是被石羽用剑尖刺了一个伤口,虽然心知对方手下留情,但是却并不服气,闭上双眼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杀我了。” 石羽在刺破对方虎口后,已经顺势将初芒剑回鞘,看到对方如此动作,便从地上捡起对方长剑双手奉上说道:“我和你无冤无仇,杀你,我找不到理由。” 听闻此言,白衣剑客睁开眼睛,只见对方正双手捧着自己的佩剑,虽然自己心高气傲,但是对方技高一筹这却是事实,长叹一声接过长剑送入后背剑鞘之中。 石羽见状趁机说道:“前辈剑法精妙,在下佩服,敢问尊姓大名?” 白衣剑客听闻此言冷笑一声,口中说道:“技不如人,贱名又何足道哉,也罢,以后有你的地方,我一定退避三舍。” 说完便施展轻功离去,徐星遥和一众弟子想要追赶,却被石羽伸手拦下。 龙达平见此情形连忙滚下马来,快步来到石羽跟前恭敬说道:“多谢石堂主救我等于危难之中,请受老夫一拜。” 徐星遥见此情形疑惑问道:“龙总镖头这是何意?” 龙达平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说道:“诸位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这白衣剑客找上门来,说要替我保镖,我见对方有些手段便将其留了下来,哪知对方乃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所过之处四处给我树敌,后来他还说一路上不论到何山头都无须再打点,同时要我将之前打点所需的银两全部交给他。” 时至今日他赚了我许多银子不说,还为虎威镖局树立了众多强敌,而他也丝毫没有离去之意,如此再过一个月,只怕我整个镖局都是他的了。因此今日石堂主替我们虎威镖局解决了这个难题,在下真的是感激不尽。” 听闻此言,徐星遥开口说道:“既是如此,以后该怎么做,相信龙镖头心中有数!”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是此次出行太过匆忙,未曾携带太多银两,待回到镖局后,一定差人在第一时间送来,我这押镖时间紧迫,要不就先告辞,回来后一定上门赔罪。”龙达平谦逊说道。 石羽此时却是在想着刚才的白衣剑客,听到龙达平说话便问道:“那白衣人叫什么名字,还有泰源、天福两家镖局都请了哪些江湖高人,你可知道?” 话音刚落龙达平便恭敬说道:“此人有个外号叫做白衣阎罗,早些年在江湖上有些名气,名字倒是无人知晓,至于泰源和天福两家镖局,我也他们总镖头倒也有些交情,愿意替石堂主前去化解此事,若是他们不允,您再出手也不迟!只是” 话说道这里便不再说下去,石羽正要发问,徐星遥附耳上前小声说了几句,思考片刻石羽开口说道:“此事你若能办成,之前欠的就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听闻此言龙达平心中大喜,连忙道谢,经过一番周旋后,这才整顿镖局继续赶路,见此间事情已了,石羽也带领众弟子返回侍剑宗。 却说众人连夜回到侍剑宗后,萧齐还未入睡,打赏过众人后,便将大厅门窗全部关闭,和石羽来到内堂,二人坐定萧齐开口问道:“大哥此行可还顺利?” 石羽回道:“只等到了虎威镖局,总镖头龙达平请的是一个叫做白衣阎罗的人,被我打发后,那龙达平答应帮我们解决泰源和天福两家镖局,条件是之前欠的一笔勾销。” 萧齐听问点了点头,忍不住兴奋说道:“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只不过比较小,兄弟这里有一个大大的好消息。”说完警惕看了看四周,朝石羽附耳开始交谈起来 回到住处石羽又开始失眠,不知从何时起,自己每天都睡得很晚,有时候甚至整夜都毫无睡意。 躺在床上想起萧齐说的大好消息,双手不由紧攥,心中暗道:“机会终于来了。” 不过两日,石羽便感觉侍剑宗的气氛有些不寻常起来,首先是三位长老竟然开始插手管理侍剑宗各堂事物,其中南宫隐长老管的便是神剑堂,陆青山长老去了飞燕堂,沈云浩长老去了铸剑堂,宗主白溪林更是接管了执法堂。 其次宗主召集长老和众堂主的次数也慢慢多了起来,每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任谁都感觉到侍剑宗中要有大事发生。 神剑堂内,南宫隐长老已经搬在这里居住,这让石羽和萧齐二人有了诸多不便,平日堂中大小事情都是南宫长老和萧齐商议决定,接着再由萧齐安排人手执行,虽然名义上还是堂主,但如今瞎子都看得出来,几位长老和宗主接管了侍剑宗的大权。 石羽依然是每天在屋内练功,但是心里总有些不安,如今这种情形,可以说对自己和萧齐极为不利,此时即便是在路上二人相遇,也只是相互点头示意,不会进行言语交谈。 看到侍剑宗如今的变化,石羽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但是想起叶雪卿之死,便又将这份恐惧抛到了脑后。 之后又过数日,侍剑宗内宗主亲自执掌的执法堂开始了自查,共有一十三名弟子被赐死,二十二名弟子被关押囚禁了起来,这让原本人数就不多的执法堂,此时更是寥寥无几。 接着便是飞燕堂,两日盘查下来共有七名弟子消失,二十六名弟子被关押。 这一次整个侍剑宗开始人心惶惶,当晚便发生了弟子逃跑下山的事情,被萧齐率领的神剑堂弟子拦下,共计五名弟子,两名铸剑堂、一名执法堂,还有两名是神剑堂弟子,全部押送至朝阳别院后,石羽再也没有看到他们五人出来过。 飞燕堂查下来后便是神剑堂,这一次石羽才感受到了整个事件的恐怖。 正值晌午,石羽和两名执法堂弟子坐在屋内,面前的两位师兄神色严峻,看起来好像没有感情一般,石羽平日里和执法堂交集不多,对着二人也没有什么印象。 此时一名弟子看着石羽,另一名弟子不断记录着什么,沉默片刻,问话弟子开口说道:“当日追杀侍剑宗叛徒,你一人杀了赤龙寨数十名弟子,还有侍剑宗叛徒徐星涯、周道余二人,能否再讲详细一些,究竟是怎样将他们杀死的。” 到了酉时,屋内还是石羽三人,已经过去一天了,三人除了用过早饭外,连口水都没有喝。 不过此时屋内的气氛有些微妙,石羽和执法堂问话之人面上都有些怒气,那人开口说道:“我再问一遍,当日神剑堂萧堂主奉命去杀鹰王之时,你是如何得知消息,还有在铸剑堂时被安排在矿场,但是经过我们查证,你有近一个月时间不在矿场,究竟去了哪里?” 听闻此言石羽双眉凝聚,眼神看起来有些可怕,开口说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没什么好说的。” 只听“砰”地一声,问话弟子拍桌而起,厉声说道:“如此态度,别看你身为副堂主,只要解释不清楚我照样可以将你送到执法堂!” 石羽此时双手有些微微颤抖,这两个人纠缠了一天,对自己加入侍剑宗后每次外出的事情都重新梳理了一遍,其中有些牵扯到神秘前辈,石羽确实难以自圆其说,因此被对方紧抓不放。 此时看着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虽然并没有带初芒剑,但石羽自认为自己运足内力的一掌,也足以拍死眼前这人,想到此处便将手掌藏在桌下,开始暗运内力。 那名负责记录的执法堂弟子似乎看出事情不妙,连忙站起来打圆场说到:“好了好了,累了一天了,大家都没有吃饭,不如我们先吃饭都冷静一下。” 接着又转头对石羽说道:“石副堂你也别生气,这真不是我为难们你,吃饭的时候再好好想想,只要所有事情能够对上,我们也好交差。” 说完两名执法堂弟子便收拾完东西离去,只剩石羽一人在屋内,由于还未调查清楚,因此不能离开,即便是吃饭也只能在这里。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有惊无险 过了又一炷香的时间,有人送来饭菜,只是一碗清粥,两个馒头和一碟小菜。 看着眼前的食物,石羽却怎么也没有胃口,想到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几次将碗筷拿起又都放了下来。 已经过了一天,也不见萧齐过来,看来这一次的事情他也无能为力,想来想过去这次只有靠自己才行。 但是自己又不如萧齐机智,此时又无宝剑在手,即便自己能够闯出去亦是心有不甘,想到这里不由长叹一声。 忽然之间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两把兵刃,接着心中忽然有了计较,之前所用的兵刃是师傅苏旷的寒螭剑,但是在洛阳,寒螭剑已经被被自己送给了铸剑大师。 师傅苏旷已经离去侍剑宗多日,不如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反正就连宗主现在也找不到师傅的踪影,想到此处石羽心中豁然开朗,顿时也有了胃口,端起碗筷开始吃了起来。 不多时两名执法堂弟子推门而入,看到石羽用餐,之前劝和的弟子打趣说道:“看来石副堂主胃口不错,是不是已经全部都想了起来。” 此时石羽心中已经想好说辞,但是面上依然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待二人坐定,这才开口说道:“在铸剑堂之所以离开矿场,是因为我收到了师傅给我的信,还有萧堂主的事情,也是师傅告诉我的。” “苏旷苏师叔?”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石羽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当时我在矿场,师傅来信说有人要对我不利,让我出去躲一段时间,当时看到师傅的信便遵从了他老人家的意思,悄悄离开了矿场。后来在山林中躲了一个月左右这才返回,接着没多久,便接到了第二封信,说是萧堂主奉命要去鹰王手中夺回尘寰剑,要我前去相助,信中告诉了我地点,我便再次离去。” “那信呢?现在在哪里?” “师傅每次在信笺中最后一句都是阅后即焚,我想是他老人家不想宗主知道他的消息,因此便按师傅的意思照做了。” 执法堂二人对视一眼,似乎在商量着什么,石羽见状接着说道:“你们只管写上便是,若是宗主不信,那我也无法。” 听闻此言,两名弟子才将一切记录在案,然后告辞离去,石羽见状低头笑了笑,没想到自己也学会了撒谎,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仇未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先陷入困境之中。 回屋躺在床上,石羽心中不由想起了萧齐,不知道他是否也接受了审查,想到此心中不由暗暗担心起来,如果萧齐事情败露,自己是否应该去救他? 思量片刻,石羽下床取出初芒和藏星剑,放在床头顺手处,若是真的萧齐遇险,只待一有消息,自己便起身营救。 却说白溪林和三位长老此刻正在神剑堂大厅内,桌案上堆满了这一天的记录,此刻白溪林正在堂内踱步,手中拿着的正是石羽的那份记录。 走了数个来回,这才开口说道:“你们说,这份记录上的内容究竟有多少可信度?” 南宫隐见状说道:“石羽为人谦逊忠厚,在侍剑宗这几年来相信接触过的人都有这个感觉,就包括青枫为难于他,他也毫不计较,因此看来只怕所说是真的。” 听闻此言白溪林点头说道:“若真是如此,只怕苏旷还在侍剑宗附近,既然这样,不知他为何要不辞而别,连我也不见。” 沈云浩站起身来说道:“苏旷为人高傲,当日宗主让萧齐担任神剑堂堂主,恐因此事对方感觉颜面受损,因此离开,但是和侍剑宗感情还在,因此只在暗中观察。就连公冶堂主要教训石羽,他都建议让石羽避开,看来是还有些感情,既是如此,相信对咱们侍剑宗也不会太绝情,可能现在只是有些问题想不通罢了。” 白溪林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量到:“难道当初真的是我做错了?” 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有些懊悔,但是嘴上却说道:“当时我也是顺势为之,他既然想不通那就慢慢想,只希望不要想的时间太长才好。”最后这一句声音却是小了很多。 说完召执法堂堂主程墨前来问道:“萧齐萧堂主的审查可有眉目?” 程墨连忙行礼说道:“萧堂主的事情太多太过繁杂,因此今日并未完成,此刻已经接近亥时。还未完成的都已停下,明日继续。” 白溪林点了点头说道:“既是如此,我去找石羽聊聊,南宫长老,萧齐那边你去看看,若是有何不满你好好安抚一下,切莫生出事端。” 说完便出门朝石羽住处走去,南宫隐则是向萧齐的房间走去。 听到屋外传来敲门声,石羽心中一惊,连忙问道:“是谁?” 听出外面是宗主的声音,石羽心中更是慌乱,连忙将两口宝剑藏到床下,这才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打开屋门将宗主请了进来。 看着宗主,石羽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再加上心中有些惊恐,因此不敢与对方对视,只是将眼睛看在地上。 白溪林见状还以为石羽还没从今天的审查中走过来,便亲切说道:“站着干什么,坐!” 待石羽坐定,白溪林又开口说道:“今日之事实属无奈,只因近期咱们侍剑宗要做一件大事,待这件事成之后,你便是新堂的堂主,但是为了做成这件事情,侍剑宗内一个可疑的人都不能放过,你可知是何事?” 听闻此言石羽心中一惊,不由想到了萧齐,但面上故作镇定说道:“弟子不知!” 白溪林江湖阅历丰富,看到石羽面色微妙变化,便知对有事瞒着自己,带着笑意开口说道:“你的事情我都已经知晓,你还不从实招来?”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语,若是石羽心中有鬼,一定会在慌乱中路出马脚,白溪林故意如此说,暗中却运内力于右掌,只待对方有丝毫可疑之处便会将其拿下。 石羽听闻此言连忙跪下说道:“弟子该死,师傅确实和我联系过,但也只是给我信笺,我二人从未再见过面,也不知对方身在何处,本来是想将此事告诉宗主,但是师傅在时对我管教甚严,想起信中嘱咐,我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后来弟子也觉得不上报此事,私自烧毁来信有些不妥,便期待师傅再次来信,这样我也好将信上交,但谁知自此之后,师傅便再也没有来过信。” 听到这一番言语,再看石羽面色不似说谎,白溪林暗道自己太过小心,右手悄悄散去内力,起身双手扶起石羽说道:“好了,此事我有不怪你,你虽然不善言语,但是年轻有为,是我侍剑宗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没有萧堂主的聪明才智,但也有你的优点。此次事情过后,我定不会亏待你,你早些休息,过不了多久,老夫还要借你们一臂之力。”说完便起身离去。 送走白溪林后,石羽只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从桌子上拿起茶壶直接往嘴里灌去,一直喝了四五大口这才罢休,擦了擦嘴角的茶水,便回到床上躺了起来。 回到神剑堂,南宫隐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白溪林说道:“怎么样,萧齐那边有没有什么问题?” 南宫隐答道:“萧堂主那边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是事情较多,一时间梳理起来比较慢而已,如果正常的话,相信明日午时前后便会完成。” 听闻此言白溪林点头说道:“那就好,既然如此那么就去休息,等到自查结束,也就是我们成大事之时,对了,南宫长老陪我再坐一会儿。” 说完沈、陆两位长老告退,南宫隐见宗主留下自己,连忙问道:“不知宗主有何事吩咐?” 白溪林示意南宫隐坐下,叹了口气说道:“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也不知此事做的是对是错?” 南宫隐听到这句话,开口劝道:“宗主放心,此事我们已经计划了多年,一定不会出错。” 白溪林却是不以为然说道:“之所以留下你,我还是对老沈和老陆不太放心,唉,这件事情我日思夜想,谁知道现在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我却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此事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顺利。” 南宫隐听闻此言有些无语,事情到了这一地步,若是宗主还不能坚定信念,那么侍剑宗必败。 想到这里开口说道:“现在我们对全宗上下所有弟子开始清查,但凡有嫌疑的弟子现在都关押了起来,即便老沈和老陆心有不轨,也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到时他二人若是真有异动,不用宗主出手,我亲自了结他们。” 看到白溪林不为所动,南宫隐接着说道:“宗主您也说现在是箭在弦上,到了这一地步,如果这支箭不射出去,那么不但弓弦损坏,还有可能伤到拉弓的人” 不知是年龄大了,还是在这个位子上时间太久,南宫隐只觉得白溪林和以前年轻时简直判若两人,多了几分顾虑,少了几分果断,心中也不知是好是坏,但按照如今的情况,白溪林若还是犹豫不决,对于此次行动实属有害无益。 想到这些,南宫隐接着说道:“如果此次我们不行动,那么不论是赤龙寨吞并金翅岛也好,金翅岛吞并赤龙寨也罢,我们都将会是胜利者的下一个目标,这一点我们没得选。” 说到激动处,南宫隐声音不仅有些提高,不过好在此时大厅外没有弟子,也不怕被其他人听到。 听闻这一番话,和白溪林心中所想有些差距,原本是想让对方宽慰自己,顺便帮着分析局势,但看南宫隐情绪有些激动,当下叹了口气说道:“难道我真的老了?你先去休息,让我再好好想想。” 南宫隐离去后,白溪林坐在了凳子上,大厅门敞开着,此时已值盛夏,望着屋外夜空繁星,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一十五章 离弦之箭 却说第二日正午,石羽正在屋内练功,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缓缓收功后,只见萧齐推门而入,见此情景石羽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正要开口,看到萧齐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接着二人相视一笑。 神剑堂的清查一直到第三日才完成,共带走了三十五名弟子,接着南宫长老也跟随宗主去了铸剑堂,所有事情交由萧齐和石羽二人负责。 待执法堂弟子全部撤离后,萧齐才长舒一口气说道:“此事真的是好险,还好我平日里比较谨慎,所有事情都有据可查,这才躲过一劫。” 石羽笑了笑说道:“躲过了这一次,未必躲得过下次,从这件事情来看,宗主也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好对付。” 萧齐却是比较乐观,摇头低声说道:“这倒未必,我掌握着所有消息,此次赤龙寨和金翅岛的事情迫在眉睫,宗主却用这种离心离德的方式来排查奸细,实属下策。此事之后,即便宗主再有心,也没有时间让他折腾,那边的事情,快要开始了” 铸剑堂的清查工作进行比较顺利,只查了一天半便已经全部完成,有十七名弟子被带到了执法堂,接下来侍剑宗又恢复了往日平静,那些弟子们也都慢慢恢复了正常,只是偶尔有好事者谈及此事,都还是心有余悸。 不过这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到了第九日晚,白溪林召集侍剑宗所有长老堂主来到朝阳别院,地点依旧是上次商议押送兵刃到赤龙寨的密室中。 看到众人已经到齐,白溪林吩咐全部入座,接着说道:“想必大家对前几日的事情,有许多疑惑,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老夫多年来一直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让赤龙寨和金翅岛归入我们,这也可以说是侍剑宗历任宗主的愿望!” 这件事虽然在侍剑宗讳莫如深,但是在江湖上却并不是什么秘密,因此大家都或多或少有一定了解,此时白溪林主动说出,众人也不惊讶。 白溪林看了看众人表情,接着说道:“其中缘由日后有机会再慢慢告诉大家,你们只需知道如今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接下来我们走的每一步都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而我们即将得到的荣华富贵,也是不可想象!正因如此,我才对所有堂口弟子展开调查,先排除所有可疑弟子,为的就是接下来行动能够万无一失。在这期间也为难了几位堂主,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待成大事后,老夫重重有赏,侍剑宗不会亏待大家!” 说完此话,南宫隐长老站起身来说道:“宗主言重了,我等对侍剑宗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又怎会因这点小事而介怀!” 说完这一句,中人都已会意,一齐站起来说道:“属下对侍剑宗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听闻此言白溪林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都是我侍剑宗不可多得的人才,接下来我便给大家讲一下此次行动的具体事宜,之前我们曾得到情报,赤龙寨要对金翅岛有所行动,并且从我侍剑宗购买大批兵刃,当时我亦派随行弟子证实了此事。” “如今赤龙寨联合黄河帮秘密潜入在金翅岛附近,只待一有机会便会行动,而老夫亦派追魂堂堂主率领弟子前去见机行事,从目前消息来看,秦云天已经率领三位长老以及寨中大半弟子,联合黄河帮一众高手前去,此时的赤龙寨是由其子秦甲坐镇,实不足为虑。” 说到这里白溪林似乎已经看到胜利在望,有些激动说道:“待到赤龙寨和金翅岛开战的那一刻,老夫会和陆长老沈长老率领神剑堂,铸剑堂两堂弟子火速赶往赤龙寨,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秦甲拿下,南宫长老和执法堂留守侍剑宗,以防宵小之辈乘虚而入,飞燕堂则出动所有弟子打探情报,我们要时刻掌握金翅岛和赤龙寨两边的消息,以便能够见机行事。” 说到这里,白溪林面色严峻,厉声说道:“到时各堂不得已任何理由拖延,若是延误战机便是与整个侍剑宗为敌,那时莫怪老夫无情,一切后果自负!” 听闻此言白秋暝站起身来开口问道:“宗主,弟子有一事不明,在我侍剑宗最强的要数追魂堂,为何将我大哥和堂中弟子都派至金翅岛,如果有大哥的追魂堂在,那么攻打赤龙寨岂不是更顺利些?” 听到此话众人顿觉有理,此时南宫隐长老站起身来开口说道:“飞燕堂主有所不知,追魂堂在金翅岛乃是宗主安插的一步妙棋,待我们有所行动时,赤龙寨定会得到消息,那时若是对方不惜一切代价与金翅岛和解,全力返回赤龙寨,我们便会腹背受敌,须知赤龙寨还联合了黄河帮,到时我们定然然讨不到好处。” 白溪林接着开口说道:“让追魂堂留在金翅岛附近有两个作用,一是浑水摸鱼,争取能借机让两派仇恨加深,不死不休,就算万一对方和解,全力支援赤龙寨一方,那么追魂堂弟子在白堂主的带领下不说阻挡他们,至少也可以牵制赤龙寨众人,减缓他们的速度,好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拿下赤龙寨,只要我们这里大势已成,对方即便到来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二是赤龙寨和金翅岛一旦开战,双方必定损伤严重,到时追魂堂弟子乘机杀出,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届时我侍剑宗只需安稳发展三年五载,便可以更上一层楼,到那时即便这两派还有残余势力,也不过是萤火之光而已,因此事关重大,非追魂堂弟子前去不可。” 听到这一番解释,众人才恍然大悟,纷纷称赞宗主的聪明才智,白溪林建见状止住众人议论说到:“接下来就要辛苦大家,在明日清晨,各堂主要集合自己堂中所有弟子待命,然后一切行动听从我号令,违令者不必押送执法堂,各堂主可先斩后奏。” 在场众人听闻此言,皆站起身来说道:“愿凭宗主调遣。” 白溪林继续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你们都是老夫最信任的人,也都在侍剑宗内身居要职,千万不可泄露半点,否则莫怪老夫无情。” 说完便一掌拍在木椅上,只听椅子发出一声闷响,印出了数寸深的五指印。 若是一掌将椅子拍碎,在场之人都能做到,但是在不破坏椅子的情况下印出手指印,只有内力精纯,并且把控到位才能够做到,露了这么一手,在场之人都收齐了小觑之心,皆不敢言语,待到宗主离去后,众人这才先后离开。 在回侍剑宗的路上,萧齐难掩面上喜色,石羽几次想要发问,看到四周有人同行,都只好忍了下来。回到神剑堂后二人来到萧齐住处,萧齐关上门这才说道:“大事可成!” 石羽虽然心中已有准备,但是听到这句话后仍是有些不敢相信,说到:“为什么?” 萧齐低声说:“今日之事,是我指使秋暝发问,只要掌握了白青枫的行踪,我便可以做出安排,到时他不但回不了,我们亦可见机行事。” 说到此处萧齐附耳低声对石羽说道:“在金翅岛的乃是我大哥秦甲,我父亲还坐镇赤龙寨,并没有派出那么多弟子,只要宗主敢率人前往,管叫他有去无回。” 听闻此言,石羽心中有些不忍,说道:“毕竟侍剑宗待你我不薄,何必要赶尽杀绝?” 萧齐冷笑一声说道:“莫非大哥心软了?你可别忘了叶姑娘是死在谁的手中?” 想起此事,石羽原本心中的一丝不忍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想要杀白青枫,必须要先搞垮侍剑宗才行,想起叶姑娘的死,石羽恨声说道:“此仇必报,否则我枉为人!” 萧齐见状说道:“大哥放心,此事包在兄弟身上,一定让你报仇雪恨。” 到了第二日清晨,萧齐召集神剑堂所有弟子,共有两百一十七人,全部都在神剑山庄待命,至于之前的宗门护卫任务,也已由程墨的执法堂弟子代替,所有人出入都需堂主手谕才行。 众弟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见此情形谁都知道要有大事发生,整个山庄顿时笼罩在一片肃杀之气之中。 过了两日,到了晚上戌时,宗主突然召见,萧齐和石羽都显得格外紧张,知道苦苦等待的这一天终于就要来临。 到了朝阳别院的密室之中,宗主已经早已在此等候,待众人到齐,便开口说道:“大事可成否,全看今日!” 说完浑身忽然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势,在场众人纷纷挺直而立。 白溪林见状说道:“萧堂主、公冶堂主,回去之后整顿人马,带齐干粮清水,子时准时出发下山,至于路线由陆长老前行带领,铸剑堂先行,沈长老和神剑堂弟子殿后不得有误!” 说完待萧齐和公冶坚二人领命后,白溪林接着说道:“子时之后南宫长老坐镇侍剑宗,期间侍剑宗内所有弟子都要听命,违令者按叛徒处理。” 凡是白溪林点到的人,皆起身领命。 接着白溪林又说道:“诸位堂主回去之后,可以将此次行动告知众弟子,同时告诉他们,大事成后,所有人皆有重有赏。” 眼见白溪林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众人也开始分头行事,萧齐和石羽火速回到神剑山庄,命令众弟子准备干粮和清点马匹数量,一切就绪之后,已经差不多快到子时。 萧齐上前示意众人安静下来高声说道:“诸位师兄弟,如今奉宗主命令要我们做一件大事,那就是前去太白山攻下赤龙寨,此时赤龙寨内防守空虚,大半弟子都不在其中,因此只要我们速度够快,便能够一举拿下。到那时宗主会论功行赏,所有人都有好处,但若是有不从号令或懈怠者,立杀无赦。” 说到这里萧齐故意停顿了下,接着说道:“此行是由宗主亲自上阵指挥,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拿出我们神剑堂的气势,只要完成这次任务,不但宗主有奖赏,日后更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下山之后所有人听从我和石副堂主命令,切不可擅自行动,否则莫怪本堂主无情。” 说完抬头看了看夜空说道:“出发!” 第一百一十六章 出师未捷 趁着夜色,数百骑从官道上飞驰而过,整个队伍中除了马蹄声之外,没有任何人发出声响。 众弟子此时都感觉比较兴奋,这样大的行动还是头一次,况且赤龙寨乃在秦岭一带名头也不算小,若是能做成这件事情,相信宗主的赏赐不会少。 但是看到诸位堂主严峻的神色,众人也都清楚此事并不简单,但是在江湖混,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因此并没有人退缩,而是战意十足,恨不得能够立马冲上赤龙寨大战一场。 一路上按照宗主白溪林的指示,众人昼伏夜出,白天便分散在林中休息,到了夜里再行赶路路,虽然辛苦,但是看到宗主和两位长老亦是如此,因此也都没有怨言。 此次出行所选的马匹坐骑皆是良品,因此赶路速度并不慢,在距离太白山不远之地,白溪林命令众人休养生息,养足精神之后,直奔太白山而去。 既然到了附近,白溪林知道隐藏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因此众人都全力而行,奔驰一昼夜后终于赶到了太白山下。 望着远处山顶,白溪林心中有些激动,多年来苦心布局,三代人的愿望,终于要让自己实现,心中顿觉胜利在望,想到此处大声喝道:“铸剑堂留下百名弟子,守住下山各个出口,不可放过一名赤龙寨弟子,其余众人随我上山。” 弟子们虽然疲惫,但是看到胜利就在眼前,各个都是精神大振。 石羽和萧齐二人之前来过此处,因此被派在前面带路,身后弟子浩浩荡荡带着呼啸和呐喊声,跟随二人向山上疾驰而去。 奔袭到山顶之后,整个赤龙寨便映入众人眼中,远处数名守值弟子看到外面如此多江湖中人气势汹汹而来,吓得转身就跑。 萧齐见状高声喊道:“神剑堂弟子听令,随我冲进去拿下秦甲,献给宗主,人人都有重赏。” 说完鞭子狠狠抽在马臀上,马儿吃痛嘶鸣医一声便撒开腿向前奔去,石羽见状立即会意,紧随萧齐身后而去。 众神剑堂弟子看到两名堂主先行,一个个也哄抢而上,一时间嘈杂纷乱,白溪林想要阻止,此时沈云浩上前大声说道:“宗主,事不宜迟,我们也冲进去,莫让他二人抢了头功。” 白溪林听闻面色怪异点了点头,突然右手化掌猛然朝沈云浩胸口袭来,这一招可以说是猝不及防,但沈云浩却似乎早有准备,双腿用力直接从马背上腾空而起。 白溪林这一招落空后,亦飞身而起朝对方而去,沈云浩却是向左一闪,背靠赤龙寨站定,白溪林落在对方一丈处不再出手,因为他知道这沈云浩武功平平但是轻功不错,若是对方执意躲闪,自己一时半刻也奈何对方不得。 沈云浩见状问道:“宗主你这是为何?” 陆青山和剩余铸剑堂弟子皆是一脸惊愕,看到宗主出手都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白溪林冷哼一声说到:“罢了,老夫棋差一招,这萧齐平日最为聪明,今日怎会不听号令领擅自做主带人冲进赤龙寨,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枉我还将女儿许配给他,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以后定要你加倍偿还。” 说完转身施展轻功飞上马背,大声说道:“老陆,带弟子先撤,此处有诈。” 说完正要调转马头而去,远处突然传来声音:“哈哈哈哈,老朋友,来到我赤龙寨,为何不进来叙叙旧,这也太不给我秦某人面子了!” 初始还只听到声音,并未见到人影,但是当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只见一人从寨内快速而来,眨眼之间便到了白溪林面前,正是赤龙寨寨主秦云天。 听到这个声音时,白溪林神色顿时有些惊愕,此刻看到对方后便寒着脸说道:“是你!” 秦云天哈哈大笑说道:“你我都准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如今赚你上这太白山来,我这做主人的怎能不热情一些?既然来了就叙叙旧,想来我们也有三十年没见了。” 铸剑堂众弟子见此情形,纷纷下马想要上前,却被陆青山拦住,见到秦云天在此,白溪林知道自己今日只怕是要大难临头,当下计划先拖延时间,然后见机行事。 当下白溪林冷笑一声说到:“那萧齐还有石羽和你赤龙寨什么关系?我待他们不薄,居然要背叛我,没想到最后竟然输在了这几个小角色身上,老夫真是心有不甘。” 秦云天听闻哈哈大笑说道:“那石羽嘛,只是和萧齐是好朋友而已,至于萧齐,对侍剑宗来说算不上背叛,因为他是我的儿子秦越。对了,听闻白宗主还答应将爱女许配给我儿,虽然令媛痴长小儿几岁,但是谁让孩子喜欢,我这个做父亲的替他高兴,以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看到秦云天这副模样,白溪林知道今日在劫难逃,这秦越率领神剑堂弟子冲进去这么久,却没有听到什么打斗之声,想来也是凶多吉少。 没想到多年苦心经营,如今一切付之东流,白溪林再也忍不住,指着秦云天说道:“呸,你这狗贼,成王败寇,老夫我今日认栽,但我侍剑宗还在,以后即便是我白某人战死,我儿青枫日后也会替我报今日之仇!” 秦云天听闻此言也不生气,毕竟白溪林越是如此,越说明对方失了方寸,开始动真怒。当下哈哈大笑,今日这般局面亦是他苦心经营多年的结果,为了今天,不惜让自己的儿子去当乞丐混入侍剑宗,如今终于等来这一天,心中好不畅快。 为了打击白溪林,秦云天说道:“俗话说斩草要除根,老夫又怎会那么傻,要怪只怪你自己,将儿子派到金翅岛附近。实话告诉你,在金翅岛附近的弟子以及众黄河帮弟子其实不是冲金翅岛去的,而是冲着你们,若是所料不差,此刻你的追魂堂亦是全军覆没,白青枫已经在押来赤龙寨的路上。” 此言一出可以说断绝了白溪林的念想,原本此处受伏,虽知事情不妙,只是还抱有一丝幻想,眼看秦云天亲口说出白青枫的遭遇,自己的最后一丝幻想也随即破灭。 顿时白溪林怒吼一声,忽然踏出几步,瞬间便到了秦云天面前,拧腰躬身一个旋转,右手竟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接着猛然起身,软剑斜刺刺朝秦云天脖颈处划去。 秦云天显然对白溪林早有防备,脚下马步稳扎,身子平平向后仰去,只见软剑剑锋堪堪从鼻尖掠过。 躲过这一招后,秦云天腰部发力竟然硬生生将身子拧了过来,接着从后背抽出长刀唰唰两刀朝白溪林下盘攻去,见此情形白溪林只好向后跃去,秦云天也不追赶,而是将长刀横在胸前说道:“侍剑宗大势已去,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免得这些无辜之人丧命,放弃!” 说话间从赤龙寨涌出众多弟子将众人包围起来,铸剑堂弟子见状都心知不妙,气势上便弱了几分,皆是望向宗主,希望他能够做出决断。 秦云天对于现在这个局面十分满意,接着说道:“只要你归降与我,那么我保证不伤害你和令公子性命,至于这些弟子,愿意归降的我都会接受,不愿意的只要保证以后不会在赤龙寨闹事,我便不会为难他们。” 说完只听远处传来声音,只见一名老带路,身后竟然都是铸剑堂留在山下的弟子,此时被一根绳索连串绑着双手,两边是赤龙寨弟子。 公冶坚见到此景再也忍受不了,大喝一声说道:“老子和你们拼了!” 说完便抽出兵刃上前,朝被俘的铸剑堂弟子而去,待到跟前忽然身形一转,竟然是声东击西的套路,长剑忽然向老者刺去,这老者乃是赤龙寨的周长老,开始不为所动,待剑尖到心口时,忽然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夹住剑身。 公冶坚乃是铸剑堂堂主,平日里擅长铸剑,因此力大无穷,眼看剑身受制,双手握剑用尽全力向前冲去。 这老者只觉来势甚猛,不由被冲的倒退数步心,中暗道自己托大,情急之下忽然右手向右偏去,接着突然松开手指。 公冶坚顿时收势不住,长剑从对方右肩空出刺去,整个人冲到了周长老跟前,被其一掌拍在后背,顿时身子前倾,喷出一口鲜血登时倒地身亡。 见此突变秦云天呵呵笑道:“哦,忘了和大家介绍,这是我赤龙寨周长老,刚才一时失手杀了你侍剑宗弟子,现在我来替他赔罪了。” 话虽如此,但是言语间毫无诚意,白溪林见状冷笑一声,在心中盘算当前局势,如果这秦云天所说属实的话,那么追魂堂定是全军覆没,而神剑堂弟子被萧齐带到了赤龙寨,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铸剑堂虽然还有弟子,但有一半被俘,只剩这百十来人也成不了气候,至于侍剑宗内的飞燕堂和执法堂,更是人少势微,即便秦云天没有现在不动手,以后也是难逃厄运,不知道女儿白秋暝是否能发觉异样,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想到此处白溪林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失败,轻信小人谗言,导致侍剑宗全军覆没,以后只怕会在江湖上除名,想到此处不由感觉心中一痛,接着开始放声大笑,众弟子听闻这笑声都觉有些凄凉伤感,不少铸剑堂弟子甚至扔掉了手中兵刃不做抵抗。 见到大势已去,白溪林口中喃喃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有颜面下去见列祖列宗” 想到此处,心中涌起一股悲凉,没想到祖宗历尽千辛万苦创立的这份基业,竟然会毁在自己的手中,顿时只觉万念俱灰,无颜再苟活于天地之间。 趁着众人不注意,白溪林手腕一抖,软剑突然变得笔直,接着便向自己脖颈抹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土崩瓦解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周长老突然出手,原来他一直在留心白溪林的一举一动,担心其突然逃走。 没想到对方居然有此举动,就在抬手横剑之时,周长老便顺手从袖子镖囊里摸出一枚金钱镖,朝其长剑打去。 这软剑白溪林原本灌注了内力,让其变得犹如普通铁剑一般挺直,但终究是一心寻死,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别处,更没有对方想到会有这一招。 剑身被金钱镖击中,突然内力被破去,顿时长剑便失了方向,这令白溪林始料不及,就在这愣神片刻,秦云天飞起一掌击在其右肩头,白溪林只觉肩上传来一阵剧痛,手上顿时没了力气,长剑也拿捏不住掉在地上。 秦云天落地后并不停手,就在呼吸之间又点了白溪林周身七处大穴,封住其丹田内力,防止对方再度寻死,接着喊来两名弟子进行看管。 没想到宗主就这样被俘,陆青山见状双眼欲裂,大喊一声:“宗主!铸剑堂弟子听我号令,冲上去夺回宗主!” 话音刚落便施展轻功朝前奔去,不少弟子见状也都燃起斗志,决定和赤龙寨一决生死。 顿时人人举起兵刃向前冲去,就在此时,四周的赤龙寨弟子也一齐上前,和铸剑堂众人斗在一起。 这陆青山使的乃是精铁所铸的判官笔,长约十二寸,其形状就好似大号的毛笔一般,只是在笔头处乃是钝形,用作点穴之用,尾部却是尖刺状专为伤人。 此时眼看离宗主越来越来越近,陆青山双腿用力顿时腾空而起向前扑去,两支判官笔倒转向前,顿时将看押的两名赤龙寨弟子贯穿咽喉,接着伸手去拉白溪林。 就在此时,忽觉后颈汗毛立起,顿时心生警兆,顾不得眼前只好收手,转身用判官笔摆出防御的招式。 接着便看到一柄长刀朝自己而来,用判官笔硬接这一记后,陆青山顿觉双手酸麻,定睛一看原来是赤龙寨周长老。 此时对方也不好过,握刀的右手同样微微有些颤抖,见此情形陆青山说道:“原来是周长老,久闻阁下七星伏魔刀招式刚猛,在江湖上罕有对手,今日就让陆某来领教领教。” 话音刚落便向前奔去,这周长老趁对方说话之时调匀内息,双手持刀将刀背横在胸前,摆出了防御的招式。 之所以如此保守,是因为周长老经验丰富,素闻侍剑宗大长老陆青山武功高强,知道对方的判官笔招式阴柔迅捷,走的是灵巧柔韧的路子,而自己的刀法乃是厚重刚猛一路,若是硬碰硬来,百招之内不能制敌的话,自己便会气力不济,到时便会露出破绽落入下风。 而此时赤龙寨胜券在握,因此周长老不想与眼前的高手做生死拼斗,打算以防御为主,若是能顺势发觉对方招式破绽,则再好不过。 陆青山和白溪林乃是结义兄弟,原本自己乃是一名江湖游侠,后再在江湖上和白溪林偶然相遇,二人意气相投便结为兄弟,之后听从了白溪林的建议加入侍剑宗,并和白溪林的另外两位好友再次结拜,四人结为异性兄弟。 其中陆青山年龄最大,便做了大哥,陆青山派行第二,白溪林排行第三,沈云浩年龄最小,便做了四弟,四人平日里同吃同住,感情更声亲兄弟。 那时白溪林还只是侍剑宗少宗主,后来当上宗主之后,便提拔三兄弟为长老,其中陆青山为大长老,如今虽然已过数十年,但是四人依然情同手足,如今看到白溪林落得如此下场,再看结义的四弟居然叛变,心中不由悲愤不已,使出来的招式也都是同归于尽的狠招。 但周长老并不想以性命相博,因此处处受制,渐渐落了下风。 沈云浩见观察场上局势,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心中暗道:“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反正已经叛出侍剑宗,不如在秦寨主面表现一番,也好让对方更重视自己,为以后博个好前程。” 想到此处大喝一声:“周长老我来助你!”接着飞身拔出长剑直朝陆青山咽喉刺去。 见到出手的是沈云浩,陆青山竟没有生气,语气平静说道:“很好,很好!我们待你不薄,结拜之后更是情同手足,你竟然要出手杀我,那就让我们来个了断。” 说完手中判官笔一转,直接一招双龙出海,左右两支判官笔一前一后朝沈云浩胸前膻中和灵虚两处穴道攻去。 沈云浩见到对方招式不由暗暗叫苦,原来这周长老见到这陆青山如此拼命的打法,心中便萌生退意,此时正好沈云浩正好出手相助,便在心中暗道:“这沈兄定时想在寨主面前展现自己,如此也好,便给他这个机会。” 想到此处便后退数步,将刀尖插在地上,双手拄着刀柄观战。 此时的沈云浩心中有苦难言,自己本想趁机助周长老一臂之力,待到大功告成之后对方能够在寨主面前美言几句,没想到这周长老一看到自己加入便趁机退出战圈,站在一旁掠阵,再看此时陆青山的双眼,沈云浩顿觉不寒而栗,硬着头皮说道:“大大哥!” 看到对方开口,陆青山守住身形,哈哈大笑接着厉声说道:“谁是你大哥,我没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兄弟。” 说完便双笔齐出,右手在前,直朝对方膻中穴而来,左手靠后,犹如毒蛇一般蓄势待发。 看到这一招沈云浩心中更是胆怯,不由后退两步,忽然想到此时秦寨主和周长老正在看着自己,当下又稳住身形,硬着头皮右手挽了个剑花,使出一招风雨欲来,将对方右手判官笔隔开,接着倒转长剑用剑柄挡住了陆青山左手的判官笔攻势。 不过虽然化解这一招,但此时陆青山已经离沈云浩距离只差数步之遥,这点距离对于陆青山来说非常有利,自己本来使的就是奇形兵刃,讲究的是一个巧字,而长剑虽然亦是轻灵一路,但是终须拉开距离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看到对方欺身向前,沈云浩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连忙双腿用力,脚尖一踢,身子急速向后掠去。 陆青山见状心中有气,誓死也要先杀了这叛徒,脚下用力快步向前,手上一连攻出一十八招,这沈云浩边退边挡,堪堪抵住这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身子却支撑不住却向后跌去倒在地上,刚回过神来,只见陆青山判官笔已从天而降,连忙顾不得自身形象,向左侧滚去。 一连翻滚了数十下,每一次都能感觉到对方判官笔贴着自己后颈的皮肉划过,只吓得沈云浩魂飞天外,口中喊道:“求大哥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听到这一句陆青山似乎想起了往事,手中攻势一缓,沈云浩见状连忙一个翻滚起身便要向远处奔去。 看到对方就要逃离,陆青山冷哼一声快步上前,接着一个扫堂腿将沈云浩横扫至半空中,接着右手判官笔倒转笔尖,用尖刺刺入其左腿环跳穴,待沈云浩落地之后,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左腿疼痛难忍,根本用不上力,这下别说跑,就连翻滚也不如刚才灵活。 原来这陆青山不仅年纪最大,在兄弟四人中武功也是最高,原本就高出沈云浩许多,再加上沈云浩近年来滥赌早已荒废武功,此时更加不是陆青山的对手,但之所以还不杀他,也是为了让秦云天看看此人的狼狈模样。 眼见此时场上铸剑堂弟子或死或降,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陆青山已知自己无回天之力,右手判官笔倒转笔尖,用尖刺直接朝沈云浩脖颈处刺去。 而此时秦云天和周长老看到沈云浩这等狼狈模样,亦觉有些丢脸,看到秦寨主点头后,周长老从地上拔起长刀快步朝陆青山奔去,只见对方右手抬起向下刺去,发射暗器对方也是置之不理,心中着急便双腿用力腾空用轻功向前扑去,长刀直朝陆青山右肩处削去。 感觉到身后异样,但陆青山并未回头抵挡,而是用尽全力将判官笔从沈云浩脖颈处穿过,只感觉铁笔末端尖刺已经插到地上这才罢休。 然而就在这一刻周长老手中长刀已至,只听咔嚓一声,顿时陆青山身形不稳向前扑倒在地,接着感觉到右肩传来一阵剧痛,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看到自己的手臂正掉落在沈云浩尸体旁边。 看到对方已死,陆青山忍着剧痛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声有些凄惨,渐渐转化为哭声,如此撕心裂肺的哭声许多赤龙寨弟子都是头一次听闻,顿时在场不少人都有些不忍心。 周长老见状走上前准备提起陆青山,突然发觉看到对方哭声已止,身下流出许多血来。 见此情形周长老快步而至,翻起陆青山身子,只见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用自己左手的判官笔刺入胸口之中,眼看已经没有了呼吸,只好对秦云天摇了摇头,慢慢将尸体放下。 白溪林身子受制倒在地上,但是这一切自己都看在眼里,此时双眼发红,接着落下泪来,想起当日结拜时的场景,顿时便要哭出声来,当下便用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好保留住自己最后一点尊严,用力过猛嘴唇都溢出血来。 秦云天此时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没想到自己隐忍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看到眼前大局已定,再看白溪林的狼狈模样,顿时心中豪气干云,暗道:“此次吞并了侍剑宗实力大增,只要如此发展下去不出三年,便可以向金翅岛宣战,到时便能完成自己多年来的梦想。” 想到此处便对周长老说道:“你派弟子将这里打扫干净,将沈云浩厚葬,这陆青山一并厚葬,至于白溪林就送到静心园暂时看押,我去看看越儿那边如何!” 周长老点头后便开始安排弟子行动,此时地上片片殷红看得人触目惊心,一时间众弟子搬尸体的搬尸体,洗地的打水洗地,很快这赤龙寨便又恢复了原样,丝毫看不到打斗的痕迹,只是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血腥味,闻到之后令人作呕。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弟子归降 却说萧齐和石羽带领众神剑堂弟子冲进赤龙寨,只见四周空无一人,后面的队伍也没有前来,众弟子心中不免有些胆怯。 萧齐见状说道:“此行正是我侍剑宗扬威的大好时机,谁第一个找到赤龙寨寨主,赏白银千两。” 神剑堂弟子听到此等诱惑,顿时来了精神,双腿击打马腹让马儿加快速度紧跟在两位堂主之后,又疾行半个多时辰,众人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山谷之中,只见此谷两面乃是高山,前面是一条三丈宽的河流,水流湍急,不知河水究竟有多深。 见此情形众人心中不禁泛起嘀咕,徐星遥大着胆子上前问道:“堂主,我们是不是走路错了?” 萧齐笑了笑说道:“没错,正是这里。” 说完用手拍击两下,只听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谷口已经被赤龙寨弟子堵住。 异变突起让神剑堂众弟子措手不及,徐星遥江湖经验颇为丰富,连忙说道:“下马迎敌,保护两位堂主。” 听此号令众弟子连忙下马,将萧齐和石羽围在中间,抽出兵刃面对谷口的赤龙寨弟子。 徐星遥上前对萧齐和石羽说道:“两位堂主渡河先走,我们挡住敌人。” 萧齐见状在马上微微一笑说道:“大家莫要惊慌。” 接着高声说道:“神剑堂的众位兄弟,实不相瞒,我乃是赤龙寨寨主的二公子秦越,此番对大家并无恶意,只要大家放下兵刃,我在此以人头担保诸位性命无忧。” 听闻此言,神剑堂众弟子皆是大惊,一时间有不少弟子都转过身来将兵刃对准萧齐。 徐星遥没想到会生此变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突然看见石羽,想起对方剑法超群,来连忙跑到石羽面前说道:“副堂主快逃,我们在这里拖住他。” 石羽听闻心中不禁有些愧疚,低头说道:“不必如此,此事我我是知道的,你们还是降了,免得白白送掉性命。” 此话一出徐星遥愣在当地,唯一的希望也已经破灭,口中喃喃说道:“怎会如此怎会到如此地步” 萧齐接着高声说道:“白溪林气量狭窄,任人唯亲,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白青枫能够顺利接管宗主之位,残害多名侍剑宗忠良,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为他卖命。此行乃是必败之举,但是想到平日里和众兄弟的情谊,我愿意用人头做担保,只要众兄弟归顺赤龙寨,不仅性命无忧,同时也可算是赤龙寨的功臣,到时皆可受寨主封赏。” 此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再说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要受到江湖中人的嗤笑?”此言一出,顿时有不少弟子跟风附和。 萧齐见状说道:“大家稍安勿躁,只要大家愿意归降,我保证神剑堂还是神剑堂,依然由我管辖,保证大家在赤龙寨内不会受到半分排挤,至于江湖流言,相信大家都听过胜者为王的道理,此时我赤龙寨灭了侍剑宗,在江湖上的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语,如果大家能够加入,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好事,大家可以考虑,不过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一炷香时间后,是生是死你们自己选择。” 说完跃下马背,蹲在河边洗了把脸对石羽说到:“这条河的水还是这么清澈,我已经好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石羽看了看周围的神剑堂弟子,面容皆是慌张恐惧,心中有些不忍说道:“待会儿如果他们若是不愿意归降,可以不可以饶过性命,我来保证他们以后不会报复赤龙寨。” 萧齐摇了摇头说道:“大哥,此事我可做不了主,我也不希望他们丢掉性命,但现在我们是在赤龙寨,我能做到的就是这些,待父亲那边大功告成,便会赶来这里,那时更由不得我了。” 说完,便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向谷口走去,众弟子虽然拿兵刃对着萧齐,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所过之处纷纷避让。 待萧齐来到谷口站在侍剑宗弟子对面,高声说道:“好了,究竟是死是降就看你们的选择,如果愿意投降的话放下兵刃走过来,我萧齐不仅保他性命,还保他荣华富贵。” 看到众弟子不为所动,石羽慢慢向前走去,一名赤龙寨弟子见状低声对萧齐说道:“二公子,此人没有放下兵刃。” 萧齐说道:“不用担心,他是我的好兄弟,你们不必紧张。” 眼看石羽走出人群,徐星遥见状一咬牙也跟在身后向前走去,手下弟子见状也都跟了上去,这一下身后跟随的弟子越来越多,转眼间只剩十多名弟子还留在原地。 石羽见状对萧齐说道:“要不我去劝劝他们。”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侍剑宗子弟大声骂道:“萧齐石羽两个狗贼,害我侍剑宗,如今我们人少势微难以报仇,但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说完竟架起长剑引颈身亡。” 见此情形,原本已经准备投降的弟子各个怒火中烧,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了他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接着侍剑宗众人开始向赤龙寨弟子扑去,双方立时混战在一起。这神剑堂乃是侍剑宗的中坚力量,弟子各个身手不弱,和赤龙寨弟子一时间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眼见场上不断有人倒下,萧齐愤怒异常,这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局面,此时竟然变成这样,握剑的左手忍不住颤抖。 口中说道:“反了,反了!赤龙寨弟子听令,全部后退不许恋战,违令者斩。” 赤龙寨众人听到命令不敢违抗,连忙放弃抵抗向后退去,有数人因此而丧命,神剑堂众人见此情形更是嚣张,连忙向前追去,心中只觉能够冲出谷口,便会有生还的希望。 萧齐见状施展轻功落在两队人马中间,神剑堂弟子见状,不知是谁高喊一声:“杀了这叛徒,为宗主报仇。” 接着众人一拥而上,萧齐一边向前走去,一边拔出腰间长剑,待众人来到便施展出剑法,迎上之人不是断手断脚便是丧命,要知道萧齐乃是赤龙寨二公子,武艺本就不凡,如今又学了侍剑宗的内功和剑法,众人更是抵挡不住,一时间惨叫连连。 萧齐此时杀红了眼,闯入人群之中,施展出精妙剑法,众人哪里近得身来,个个都是只求自保。 但萧齐却是不管这些,只要看到有人剑法露出破绽,便趁机出手,一时间又有数十名神剑堂弟子身亡。 石羽见状暗暗摇头,再也看不下去,施展轻功落入场中,来到萧齐身边架住对方手中长剑,口中说道:“住手!” 哪知萧齐此时犹如失去理智毫不理会石羽的劝阻,反而朝他攻来,招招都直指要害。 见此情形石羽也无法,只能抽用初芒剑应战,神剑堂众人看到石羽前来阻挡萧齐,心中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向后退去,生怕二人打斗殃及到自己。 却说场上二人长剑翻飞,剑光让人眼花缭乱,不论是赤龙寨还是神剑堂弟子都看呆了,这时才知二人真正实力,不由暗暗心惊。 尤其是神剑堂弟子,不少人看着地上或死或伤的同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捡回一条性命。 萧齐此时乃是不要命的打法,一味进攻,周身破绽全然不顾,而石羽又不能伤了对方,因此处处受制,无奈之下使出无相剑诀中的疾风式和对方游斗,只盼能耗尽萧齐的体力,好让其恢复清醒。 斗了七十多招,此时石羽有些捉襟见肘,毕竟自己有诸多顾忌,而对方却并非如此,眼看如此下去就要落败,石羽只好变换剑招改为逐电式,希望能够趁机制住萧齐穴道。 又斗了五十招左右,萧齐渐渐气力不支,身上也多了几处剑伤,虽然都不是中在要害,但此时浑身鲜血淋漓,看起来甚是恐怖。 此时萧齐再也没有力气,石羽则落在里对方一丈远的地方,以防萧齐再次发狂。 过了片刻,萧齐逐渐清醒过来,看到眼前惨状一脸茫然看着石羽,石羽则是转过了头。 萧齐看了看场上众人走上前去,此刻剩余的神剑堂弟子只有百余人,其中大部分都还都带伤,当下用剑指着剩余神剑堂弟子说道:“赤龙寨弟子听令,如果这些人还冥顽不灵,全部杀无赦!” 听到这一句话,神剑堂众弟子才真正感觉到恐怖,这萧齐说杀就杀,根本不念一点旧情,大家不由都开始认真思考萧齐刚才说的话。 不知是谁先跪下去之后,噗通噗通紧接着所有弟子都跪了下来,不断有人说道:“萧堂主饶命,弟子知错,愿意归顺赤龙寨,望萧堂主收留之类的话语。” 见此情形萧齐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石羽递上金疮药却被对方拒绝,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以后就是我赤龙寨弟子,以后都要听我号令,听到没有!” 众弟子听闻此言,连连应声附和,见此情形,萧齐才整顿众弟子,将死掉的人就地掩埋,受伤弟子送下去医治,剩余之人跟随萧齐前去拜见赤龙寨寨主。 这积雪殿石羽乃是第二次来,只见大殿之上坐着秦云天,旁边站的是周长老,其余全是些普通弟子立在两旁。 石羽心中知晓剩余的长老和弟子全部都去埋伏白青枫的追魂堂,想到此处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叶雪卿,眼神之中不由一片黯淡。 感觉旁边有人在拉扯自己衣襟,低头望去,只见萧齐跪在地上正在示意自己跪下。 见此情形石羽只好跪地,只听萧齐说道:“父亲,这便是孩儿提到的石大哥,之前曾押送兵刃来过,不知父亲是否还有印象,此次大事可成,石大哥功不可没,还望父亲明鉴,能够论功行赏。” 秦云天连连点头说道:“石少侠和老夫前些年见过面,当时就觉得石少侠气度不凡,如今看来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这赤龙寨有,老夫绝不吝啬。“ 听闻此言,石羽抬头说道:“我只想要一个人,白青枫!” 第一百一十九章 寨中秘密 秦云天听闻心中好奇,问道:“你要他做什么?” 萧齐见状连忙站起身来上前说道:“父亲有所不知,石大哥对白青枫恨之入骨,不过此事孩儿之前已经答应,其实石大哥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回到侍剑宗,毕竟我们在那里生活已经习惯,对那边事情也比较熟悉,因此还望父亲能够成全。” 秦云天听闻点头沉思片刻说道:“是不错,可是那侍剑宗老夫已经飞鸽传书让你大哥前去接管,不如你们先留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没见你,真是长大了,以后就在这里多陪陪我。” 萧齐见状急道:“爹,此事万万不可,白秋暝是我未婚妻,此时还在侍剑宗,若是让大哥接管总是不妥,况且大哥初到侍剑宗,对任何事情都不熟悉,而我们做下此事,定然会引起一些江湖人士的注意,到时候万一打着为侍剑宗报仇的旗号来分一杯羹,千万不可因为一时的胜利而误了大事啊!” 萧齐此番话语也不无道理,秦云天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不如这样,我看你身上有伤,就先在寨中歇息数日,我这就飞鸽传书让甲儿处理好那边事情后再和你交接,然后回来见我。” 萧齐听闻此言跪地行礼说道:“多谢父亲成全。”接着和石羽退出积雪殿。 回到萧齐安排的住处,石羽好奇问道:“为何一定要让你大哥离开侍剑宗?” 萧齐叹了口气说道:“石大哥有所不知,我那同父异母的大哥心胸狭窄,因长我几岁处处压制于我,而且大哥又深受父亲喜爱,在寨中许多人都认为我大哥会继承寨主之位,因此都有意偏向于他。后来我娘亲见如此不是办法,在我七岁那年便以我体弱多病为由,让父亲送我到青岩道长那里去,名为养病实为躲避大哥。” 石羽怎么也没料到萧齐贵为赤龙寨二公子,拜在青岩道人处应然是因为这般缘故,心中不禁有些感慨,接着说道:“那后来呢?” 萧齐神色有些激动说道:“后来,我八岁的时候有事回赤龙寨,这才发现母亲已经死去多时,当时父亲说是病死的,大娘和大哥看到我回来也是客客气气,我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为了调查母亲的死因,我不得不先保住自己的性命,于是便在第二天辞别父亲又返回终南山。” 听到此处,石羽感慨说道:“没想到你的童年竟然比我还要惨,我虽然从小没有见过父母,但是师傅待我极好,并且还有一个调皮可爱的师妹,只是后来唉” 说到此处,石羽内心突然生出去金翅岛寻找师妹的冲动。 萧齐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到:“在我九岁那年,恰逢父亲过寿,我便从终南山赶了回来,后来无意中听到父亲和诸位长老商量如何对付侍剑宗的事情,心中便感觉机会来了。要知道如果我一直呆在终南山青岩道长身边,等到大哥大权在握,我恐怕还是难逃一死,因此不如放手一搏。” “于是我自告奋勇向父亲请缨,决定去侍剑宗做内应,倒时若能成功,我便是大功一件,现在趁机请求父亲让我到剑宗去,便有了安身立命之本,这赤龙寨几乎都是我大哥的势力,我是肯定不能动的。” 说起这些往事,萧齐到是十分平静,又说到:“后来和父亲经过详细计划后,便给我安排了新的身份,然后我便去流浪江湖,先当了一名乞丐,后来又辗转各地,不为别的,只为在各处都留下我的行踪,好让侍剑宗以后调查我身份的时候,认为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之后我到了平安镇,再后来的事情,大哥你便都知道了!” 石羽听到此处不禁想起了往事,叹了口气说道:“幸好老天让我遇到了你,否则我不是做了乞丐便是恶贼,最后很可能被江湖上的侠义之士给绳之于法。” 萧齐笑了笑说道:“虽然我和秦甲是兄弟,但我们并没有丝毫感情,你我二人虽是异姓兄弟,但我是真的是把你当做亲大哥来看待。” 看到萧齐如此透露心声,石羽又想起了冰儿,自己和冰儿从小便如同亲人一般,再看眼前的萧齐,心中有些不忍,说道:“你也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回来,说不定那时只是年幼,现在情况未必像你想象的那样复杂!” 萧齐打断石羽话语说道:“大哥你不用为他开脱,秦甲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在父亲面装作兄弟情深,只有我二人在场时恨不得杀了我。你可曾记得之前在武当山附近被我大哥追杀,当时说是演戏,但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即便不能杀我,也会杀了你然后将我打成重伤以泄私愤,好在遇到了武当山弟子,咱们才逃过一劫!” 这一点石羽却是有些不信,毕竟当日秦甲追杀,最后自己和萧齐都还是好好的,也许是萧齐太过敏感,不过石羽并不打算纠结此事。 萧齐看到石羽面色,知其心有疑虑,长叹一声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说了之后你便知道我所言非虚。还是九岁那年,和父亲商议之后我便浪迹江湖,没过多久大娘便生怪病死了,秦甲一直觉得他娘的死和我有关,因此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没想到萧齐在年幼之时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石羽顿时有些愕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萧齐见状说道:“此时如不出意外,侍剑宗已经落在赤龙寨手中,待过两日我伤好的差不多,我们便回到侍剑宗,凭借你我兄弟二人的能力,相信不出十年,侍剑宗就能回到之前的实力,到时我也有了自保的资本,那时大哥即便当上赤龙寨寨主,对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石羽不欲在萧齐家事上面纠缠,便问道:“那不知你大哥是将白青枫带到赤龙寨还是留在侍剑宗,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为叶姑娘报仇!” 萧齐听闻此言表情有些不自然说道:“石大哥稍安勿躁,如今大局已定,也不急于一时半刻,待我们到了侍剑宗后先收拾残局,如果白青枫不在那里,我便上书让父亲将白青枫押送过去,亲手交到你的手里。” 石羽想了想,此时赤龙寨刚大获全胜,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自己这件事情还是暂时缓一缓,免得惹寨主不高兴,到时给自己添麻烦。 想到此处便说道:“你先好好养伤,我回去休息,等到启程之日,你来喊我便是。” 虽然说此事早已计划好,但从侍剑宗长途跋涉来到赤龙寨,又经历这么多事,二人都早已疲惫不堪,萧齐说道:“如此那大哥先去休息,如果有任何需要,直接找下人便是,如今秦甲不在寨中,我们的处境不会那么艰难!” 石羽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去帮萧齐关上门后这才离开,二人庭院距离并不远,因此很快便到。多日劳累,躺在床上很快便困意来。 睡着之后石羽做了一个梦,梦见在侍剑宗内白青枫跪在自己面前求饶,自己一剑将其刺死,接着画面一转,竟然看到了师傅和冰儿,两个人的容貌完全没有改变,站在侍剑宗门口不远处向自己招手。 待自己欢天喜地跑了过去,忽然面前师傅竟然变成了白溪林,冰儿变成了叶雪卿,接着白溪林说道:“你杀我儿青枫,我便杀她,让你痛苦一辈子” 说着从袖中取出匕首,朝叶雪卿胸口刺去,石羽连忙大喊不要,身子向前扑去 就在此时忽然惊醒,只觉浑身都已被汗水湿透,口中喘着粗气,经这怪梦惊吓之后,瞬间没有了睡意,衣服湿溻溻的粘在身上十分难受,石羽便决定起身前去洗个澡。 此时已到夜间子时,在这片庭院中守卫并不多,因此外面也没有什么人,石羽便穿好衣服走了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有湖水的地方,便准备回去打些井水冲凉。 快要走到时,忽然发现不远处院子内还有亮光,好奇上前,隐隐约约听到了宗主白溪林的声音,不禁鬼使神差便悄悄翻身入院,想要一探究竟! 只见这座庭院内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观察片刻后,还发现有不少暗哨,这才知道这赤龙寨是外松内紧,心中不禁有些佩服。 趁守卫换班之际,石羽用轻功悄悄绕道屋子后面,这里乃是一片花园,植物众多,石羽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躲了过去,还好此时乃是深夜,比之白天安静许多,再加上石羽修炼了凝炎功后耳清目明,因此静下心来倒也能听个大概。 只听里面隐隐约约说道:“如今你败局已定,不如献出来,待我赤龙寨一统完成遗愿,可算你大功一件!” 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此时说话之人似乎有些激动,声音提高不少说道:“待会儿宗主便会过来,如果你答应此事,到时我便请求寨主,让你和白青枫见上一面,要知道我在寨主面前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寨主来时,可就不像我这么客气,还跟你讲道理,那时只怕你后悔都来不及!” 此时白溪林的声音传来:“要杀就杀,何须如此废话,我白某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只听语气甚是平淡,但却自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听到白溪林的声音,想起是自己和萧齐害得侍剑宗走到如此地步,石羽心中不禁有些不忍,就在准备离去之际,突然听到推门声。 接着有人说道:“白老兄何出此言,你到赤龙寨我自然会以礼相待,无论如何,死你是不用想的,但是活着嘛,有两种活法,如果你交出来,那么只要你自废武功,我保证你一家人在这赤龙寨可以安安稳稳过一生,但若你执意如此,你和你的家人会活的很痛苦,你好好想想!” 听这声音,竟然是赤龙寨的秦寨主,沉默良久,秦云天的声音再次响起:“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还记得你的二儿子吗?响当当的江湖剑客,如今成了废人,你如果想让白青枫也变成这样的话,我很乐意效劳,你好好想想!” 说完便听到白溪林的叫喊声:“你这个畜生,我儿子原来在你手上,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让我见见他” 第一百二十章 言语相激 接着便传来关门的声音,只听白溪林一人在屋内时而怒吼时而哀求,听到这些声音,石羽既震惊又有些于心不忍,盘算秦云天已经走远之后,这才悄悄离去。 回到屋内,石羽内心久久不能平静,难道宗主的二儿子还活着?应该是他,宗主一共两个二子一个女儿,既然说到了二儿子,应该就是白无炎。 但是这件事情秦越(注:从此处开始,萧齐正式更名为秦越)知不知道?如果秦越不知道倒还罢了,但若是知道,他又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想到此处石羽有些不寒而栗,决定明日找机会探探秦越的口风。 好不容易挨到清晨,洗漱过后便来到秦越住处,此时对方正在用早饭,看到石羽前来说到:“大哥数日劳累,为何不多睡一会?” 石羽笑了笑说道:“我睡不着。” 看到石羽面色有异,秦越吩咐丫鬟退去,问到:“那大哥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石羽刚想说出口,忽然想到秦越聪明绝顶,要是从他口中套话,定会被发觉,连忙说道:“没什么事情,只是在这赤龙寨甚是无聊,想来问问你何日准备返回侍剑宗。” 秦越说道:“此事不急,今日父亲还要见我商量些事情,再说我的伤还没好,最快也要后日启程,石大哥是不是感觉无聊,不如我派一个老朋友和你在这赤龙寨好好转转如何?” 石羽想了想说道:“也好,上次来到这里有任务在身,对这太白山的美景并没有细看,不过不知你指的老朋友是谁?” 秦越神秘说道:“当然是当日和你比武落败的祖良俊,祖兄弟,他对大哥的武艺可是佩服的紧,而且在这赤龙寨内,我能相信的除了你,也就是这位祖兄弟,由他陪大哥去游玩,我也放心。” 石羽点了点头佯装开心说道:“也好,上次和他一别,有些依依不舍,没想到此次还能见面,自然是再好不过。” 说完秦越前去安排,不多久祖良俊便来到二人住处,此次见到秦越和石羽甚是恭敬,一番寒暄之后问道:“不知石大哥想去哪里转转?” 石羽上次虽然来过,但总是心不在焉,并没有记得多少地方,于是说道:“随便哪里都行,在这里实在是闷得慌。” 祖良俊听闻笑了笑说道:“那我们就随处转转,这太白山美景甚多,如果石大哥喜欢哪里,我们就多停留一会。” 走了一会儿,祖良俊说道:“我想起来了!石大哥喜欢游泳,如今天气炎热,不如我们到三清池去游泳去如何?” 石羽心不在焉说道:“也好,这太白山美景众多,想必不会让我们失望。” 说完二人一路边聊边走,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话,看到祖良俊说得兴起,石羽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开口说道:“如今赤龙寨大败侍剑宗,想必秦寨主定是心情大好,不知道赏赐了你什么好东西?” 祖良俊笑了笑说道:“此次全都是二公子和石大哥的功劳,我们只不过是顺势为之,并没有得到什么赏赐,倒是石大哥此次功劳甚大,想必宗主定没有亏待,以后我们都是赤龙寨弟子,也就是好兄弟了,还望石大哥能在宗主和二公子面前替小弟多美言几句,小弟感激不尽。” 听闻此言,石羽知道对方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好说话,反正秦越不在此处,不如诈他一诈。 当下开口说道:“祖兄弟这是哪里话,我在这里除了秦家二公子之外,一个朋友也没有,你愿意和我做朋友,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再过两日我会和秦越回到侍剑宗,到时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唉!”说完叹了一口气。 祖良俊见状好奇说道:“看石大哥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石羽笑了笑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在侍剑宗时间长了,看到今日的遭遇,心中有些不忍。对了,这秦寨主将白溪林和白无炎关押在此处,不知是何用意?” 祖梁俊不假思索说道:“此事我也不知,好像是牵扯到什么秘密,咦,石大哥说白无炎,那白家二公子并不在此处,传闻已经失踪了数年,此次伏击的是白家大公子白青枫,石大哥是不是搞混了?” 听闻此言石羽装作有些生气说道:“你这是何意,白无炎的事情秦越都已经告诉我,你还对我处处隐瞒,既是如此,告辞!” 说着便转身离去,走在路上心中不禁有些紧张,如果这祖良俊不叫住自己,那么事情可能就有些糟了,但此时万万不能被对方看出破绽,因此脚下并不慢。 走出三四十步,只听后面传来声音:“石大哥且慢!” 接着身后传来脚步声,石羽心中稍稍舒了口气,故意放慢了脚步让对方追上。 祖良俊拦在石羽面前不好意思说道:“真是不好意思,石大哥,不是我不说,而是寨主曾经吩咐过知道这件事的人,谁也不许向外人提起,因此” 石羽冷哼一声说道:“且不说我和秦越是结义兄弟,在侍剑宗内我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来助他成就大事,如今我倒成了一个外人,也罢,你我话不投机安不必再说。” 说完正要离去,祖良俊连忙拉住石羽好声好气说道:“一切都小弟的错,还望石大哥大人有大量,一定不要和我计较,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此事二公子已经告知,以后石大哥有什么问题,小弟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闻此言,石羽心中一喜,但面上神色仍是颇为冷峻,开口说道:“当真如此?” “绝无虚言!” 石羽要的就是这句话,按捺住内心激动说道:“那好,也别以后,那就现在,你把白无炎的事情说给我听,让我看看你刚才说的是否是真心话。” 祖良俊听闻此言面露难色,想了片刻下定决心说道:“此事不就是好几年前,当时你和二公子在宝溪镇破庙等候白无炎,其实在下午的时候二公子便已经飞鸽传书告知此事,当时是上官长老率人在附近接应,收到书信后发现上面写的是今夜子时城南破庙,白无炎落单,可伺机擒之!” “当时上官长老便决定一试,后来谁知道我们过去时白无炎正在运功,周身动弹不得,上官长老便出手封了其穴道,派人送回赤龙寨看押,由于二公子立下如此功劳,又顺利进入侍剑宗,因此寨主便开始重视起来,下令我们严守秘密,同时增派人手去接应二公子,事情就是这样子。” 石羽此时心中惊骇万分,没想到这件事真是秦越做的,自己竟然全然不知,心中顿时有些不满,那白无炎虽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为人侠义心肠,这秦越如何下的了手? 发现祖良俊正在看自己,石羽连忙开口说道:“在侍剑宗秦越和我说过此事,但并没有如此详细,不过你所说和我知道的基本一致。对了,那白无炎现在怎么样,我问秦越,他也没有告诉我。” 祖良俊眼看石羽已经知晓,便索性都说了出来,开口说道:“这位白无炎可惨了,据说在江湖上名气甚高,论武功不在他哥白青枫之下,论人品则更胜一筹,但可惜的是当时身中奇毒,被上官长老点了穴道后无法运功,虽然给他喂了些解毒丹药,但是到了赤龙寨后,还是成了废人,当时若不是寨主出手运功为其疗伤祛毒,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听到这些话,石羽险些站立不住,不甘心道:“你说的废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经脉受损武功全失,现在身体孱弱走路都需要拐杖,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听闻祖良俊如此轻描淡写说了出来,石羽心中怒火中烧,刚想发作,忽然想到白青枫,想起叶窈竹的仇还没有报,这才慢慢冷静来下。 此时石羽在心中暗下决定,找机会要和秦越求寨主放了白无炎,反正如今侍剑宗已经没了,白无炎又是废人一个,相信秦寨主不会不答应。 想到此处石羽对祖良俊说道:“我感觉身体有些不适,不如改日再去三清池,对了,白无炎的事情你也别告诉秦越,若是他知道你私自告诉我,定会罚你,到时我也不好求情。不过你放心,我会在二公子身边替你说话,如果你感觉这赤龙寨无聊的话,到时我们就一起去侍剑宗,那里正需要人手,你若是想去,我便跟秦越提一下。” 祖良俊听闻此言,连忙跪地说道:“多谢石大哥,小弟求之不得!” 石羽见连忙扶起对方,说道:“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何必如此见外,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 话说到此处,石羽心想这下祖良俊应该不会告诉秦越,这才放心离去。 回到屋内,石羽只觉心乱如麻,这秦越对自己确实是肝胆相照,但同时又隐藏了太多秘密,让自己心中感觉不舒服,不知道除了白无炎这件事之外,还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 而且对秦越的秘密知道越多,心中便感觉二人关系便在不知不觉中疏远一分,想到此处不由开始怀念二人在平安镇那无忧无虑的生活。 又过一日,秦越还没有通知何时出发,石羽想到祖良俊的事情不易拖太久,便前去秦越住处探望对方伤势。 一直在屋内等了两个时辰,秦越这才回来,看到石羽在屋内,笑着说道:“大哥这两日在赤龙寨玩的如何,这太白山美景甚多,我也好久没去看过了,只是这几日事务繁忙,脱不开身来,否则一定和大哥在这太白山好好游玩一番。”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月下立誓 石羽笑了笑说道:“此非常时期当然是以大事为重,待我们整顿好侍剑宗后机会岂不多得是。” 秦越附和说道:“大哥说的是,不过平日里大哥对这些事情并不上心,今日倒是一反常态,让兄弟我刮目相看啊!” 石羽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也是靠你我才有机会报仇,如今为赤龙寨出一份力也算是我的回报。对了,我和那祖良俊甚是合得来,而且发现他也有些能力,此次我们回侍剑宗不如带上他如何?” 秦越满不在乎说道:“这等小事当然可以,待临行时我和父亲说一声便是,如今你我二人可是寨中的大功臣,就算现在秦甲回来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等我们到侍剑宗在发展起自己的势力,以后秦甲想要除掉我也没有那么容易。” 听闻此言石羽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此甚好,不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秦越说道:“今日和父亲商议了此事,我们后天清晨出发。父亲已经给大哥写了信,不可在侍剑宗内肆意妄为,同时留下两百名弟子供我调遣,白青枫也会留在侍剑宗,只待我们过去交接,到了那边再加上飞燕堂的实力,很快我们就可以站稳脚跟。” 听到飞燕堂,石羽忽然想起了白秋暝,如今他应该在侍剑宗,不知秦越去见了后该如何应对。不过这终归是别人的事情,石羽也不好开口,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便告辞离去。 回到屋内本想等深夜后再去那间房子附近,看是否能够再探听到些消息,但想到今日之事,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耐下性子,用过晚饭后早早睡下。 到了第二日,秦越来到积雪殿内堂,此时只有寨主秦云天在此,秦越恭敬喊了声:“爹!” 秦云天正在看书,淡淡应了一声,过了片刻这才合书说道:“这石羽究竟是何人,底子现在我都还没有查清楚,你想让他和你共同治理侍剑宗,我总觉有些不妥,要不你再想想,这寨内长老堂主任你挑选,用咱们自己人,我总是放心些。” 秦越连忙说道:“爹,这石羽和孩儿相识已经多年,孩儿敢担保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如今若是不让石羽和我前去侍剑宗,怕有两处不妥,一是此事已经在江湖上传开,大家都知道我是赤龙寨二公子,而石羽是我的结义兄弟,如果此时我抛下他,江湖上难免会有人说我赤龙寨鸟尽弓藏,无容人之量。” “其二,这石羽功夫还在我之上,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不依我言,只怕对方心生间隙,对我赤龙寨心灰意冷,那时我赤龙寨可就少了一名高手,毕竟咱们的计划只进行了一半,目下正是用人之际!” 秦云天听到秦越话语,觉得不无道理,呻吟片刻说道:“比你功夫还要厉害,这倒有些奇怪,你可是我亲自培养,又经青岩道长点拨,如今还学了侍剑宗凌寒诀,难道他是武学奇才?” 听闻此言,秦越在心中冷笑,父亲明明是对大哥精心栽培,对自己不过是顺手为之,全靠自己聪明才学了这些功夫,但是此刻面对秦云天,秦越也只敢在心里不满,并不敢表露出来。 当下低头说道:“当时宗主命我追捕鹰王,夺回门派失去的尘寰剑,石羽知道消息后便不顾安危赶来助我,后来我受了重伤也是他全力相救,孩儿这才捡回这条性命,但是他却由于中毒颇深,错过了治疗时间,右臂被寒毒入侵。” 看到父亲微微点头,知道对石羽印象不是太差,秦越这才小心翼翼接着说到:“为了帮他恢复功力,我便传了他凝炎功,让他以内功祛毒,毕竟在侍剑宗,石羽算是孩儿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让他恢复功力,对于成事的把握也就更大一分。” 秦云天听闻石羽学会了凝炎功,当下大怒,一掌拍在茶杯之上,将其拍得粉碎怒道:“胡闹,我赤龙寨的独门内功,你竟然私自传给外人,难道眼里已经没有我?在侍剑宗待的久了,忘记了赤龙寨的规矩?” 秦越听闻连忙跪地说道:“父亲息怒,这件事却是孩儿鲁莽,但我以性命担保,这石羽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当时他知道我的秘密后,虽不想助我,但是也不打算向侍剑宗揭露我的身份,最终还是选择离开侍剑宗退隐江湖。” “只是当时情况危急,我孤身一人在侍剑宗急需帮手,否则大事难成,因此不得已才用了点计策,让石羽和侍剑宗产生矛盾,如此他才愿意助我,况且如今我们已经拿下侍剑宗,孩儿愿意功过相抵,只希望父亲不要为难石羽!” 听闻此言秦云天心中这才稍稍好受一些,但仍觉得有些不妥,说道:“他今日能和侍剑宗为敌,以后保不准也会和我赤龙寨为敌,还有你说他功夫了得,究竟比你高出多少,莫不是为了保他,在这里说大话?” 秦越苦笑一声说道:“在未入侍剑宗时,他只会一套普通剑法,比起我来差得远了,但不知为何在侍剑宗数年内,他的武功开始突飞猛进,先是在试剑大会上差点进入前十,接着又得苏旷精心调教,闭关数月后剑法更是超群。” “当时孩儿早想一试,但苦于没有机会,普通比试又试不出真正实力,因此前两日便借着收服神剑堂弟子时装作失去理智引他出手,当时我知他不会伤我,因此使的全是进攻招式,但都被他一一化解,在三百多招后,便再也比不下去。孩儿断定若是正常交手,都用尽全力的话,应该会在两百招之内,孩儿便得认输。” 秦云天听闻后手指敲击着桌子,发出清脆的当当声,虽然和这石羽接触不多,但是观其面相,并不是奸诈之人,再加上事已至此,秦云天也不好再说什么。 呻吟片刻后开口说道:“好,那到时就你和他去侍剑宗,不过要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一旦有任何异动,一定要及时禀报。” 听到这句话,秦越这才放下心来,说道:“父亲放心,只要我们真心待他,孩儿有办法让他离不开我们赤龙寨。” 秦云天点了点头说道:“好,只要他对我吃赤龙寨忠心耿耿,那么能满足他的我一定满足!” 到了傍晚,石羽正在收拾行礼,在这赤龙寨中甚是无聊,石羽也想早些回到侍剑宗去,好找那白青枫问个清楚,为何要杀叶窈竹。 就在此时秦越敲门而入,看到石羽说道:“大哥现在便开始收拾行礼,是否在这赤龙寨住不习惯,想要早日返回侍剑宗?” 石羽停下手来叹了口气说道:“叶姑娘的仇,如今终于有了希望,我怎能不心急。” 秦越说道:“我来时看今晚月色正圆,不如大哥和我去外面走走如何,附近正好有一处赏月佳地,等离了赤龙寨,再想看到如此圆的月亮可就难了。” 石羽听闻点了点头,二人便走出门去由秦越带路向不远处而去。 原来秦越说的赏月佳地乃是一处断崖边,此处地势身高,但由于夜色正浓,看不到这悬崖究竟有多深。 虽然危险,但看到的月亮确实与众不同,不仅更大,看起来也更明亮些。 秦越抬头看着月亮,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瞒着大哥,内心甚是过意不去,如今大局已定,我决定说出来。” “哦?不知是什么事情?” 秦越顿了顿说道:“大哥是否还记得侍剑宗宗主的二公子白无炎,当日约人在城南破庙,我等出于仰慕之心,便决定在夜间前去,看那白无炎到底要干些什么,其实当时我的心里的想法并非如此,而是想着看是否有机会除去白溪林这左膀右臂。” 听闻此言,石羽内心惊骇不已,心中暗道:“难道这祖良俊将事情告诉了秦越?” 当下面上装作惊愕的表情,内心却是焦急万分,正在思考如何对应。 待秦越话音落下,石羽佯装有些气愤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居然瞒我到如今?” 秦越连忙说道:“不是小弟有意隐瞒,而是此事太过凶险,当时我们还要拜入侍剑宗,因此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况且那晚白溪林和南宫隐二人分别盘问我们,我若是说出来,只怕大哥会露出破绽,若是被发现那么你我二人都难逃性命。” 石羽无奈笑了笑说道:“既是如此,那后来我已经答应帮你对付侍剑宗,你为何还不告诉我?离开山谷后,我只当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所有的秘密都和你分享,你却如此对我,是否觉得我不配做你的朋友?” 秦越早已料到石羽会有此反应,但是现在二人都在赤龙寨,这件事迟早对方都会知晓,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或许会好得多。 当下秦越解释说道:“大哥言重了,当时只因在侍剑宗内凶险万分,我怕说出此事让大哥分心,因此才一直拖到现在,大哥是否是因为这件事,觉得我不把你当做兄弟?” 石羽突然觉得很累,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是自己多能掌控,不由叹了口气说道:“好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要谢谢你将这个秘密告诉我,其实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我讨厌被人欺骗的感觉,尤其是最亲近的人!” 秦越看了看此处悬崖,忽然说道:“这件事是我不好,我愿意在此对着月亮发誓,明月再上,以后我秦越若有任何事情对石大哥故意隐瞒,叫我跌落万丈悬崖,死无葬身之地!” 石羽见对方说的真切,心中也有些不忍,说道:“你我乃是生死兄弟,我又怎会因为这些事情怪罪于你,好了,夜深了,我们回去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秦越没想到石羽的情绪转变如此之快,心中虽然纳闷,但也懒得去深究,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大哥回去后也早点休息,等到了侍剑宗后,便是我们的天下。” 第一百二十二章 长老吕宪 回到屋内,石羽将门关上,背靠在墙只觉得浑身都没有了力气,这秦越为何会在今天向自己说出秘密,是祖良俊告密还是巧合? 想了半天石羽也想不出头绪,只觉得两种可能都存在,但若此事乃是祖良俊向秦越汇报,那么就代表着赤龙寨的人并不相信自己,还有这秦越的秘密知道越多,越觉得对方神秘,想到此处石羽决定等报了叶窈竹的仇后,便向秦越辞行,离开这是非之地。 从桌子上倒了茶水喝下去后,石羽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主意,明日祖良俊会和自己同行,到时自己便诈他一诈,看对方作何反应。 想到此处,忽然感觉内心轻松了许多,接着便又开始收拾行礼,从墙上取下藏星剑时,抚摸着剑身仿佛又看到了叶雪卿的身影。 一面抚摸剑身一边说道:“叶姑娘,想不到老天无眼,让白青枫害死了你,不过你不必担心,明日我们就会启程返回侍剑宗,待到那时便可为你报仇,希望你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说到这里石羽触景生情,想起以前和叶雪卿的种种经历,不禁留下了泪水,接着又对着藏星剑说道:“等为你报仇之后,我便会向秦越辞行,那时我打算去寻一寻师傅和师妹,如果找不到他们的话,我在这世上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到时我便下来陪你。” 说完擦干眼泪将藏星剑和初芒剑都收拾在包袱里,整理好一切后这才准备入睡。 只是不知为何,习惯了失眠的石羽这一夜睡得非常安慰,不知是叶姑娘保佑,还是眼看大仇得报,内心终于放下了这块大石头。 清晨,石羽、秦越和祖良俊三人收拾好包袱辞别了秦云天,神剑堂的弟子为了安全起见,全部留在赤龙寨,交由秦云天管束。 三人骑的都是赤龙寨内上好的大宛良驹,因此速度极快,一路上石羽数次想着找机会探探祖良俊的口风,但都没有好时机,倒是祖良俊整个人甚是兴奋,一路上话语不断,让石羽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冤枉了他? 疾行数日,三人终于来到龙泉山下,看着熟悉的景色石羽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秦越叹了口气感慨说道:“终于等到今日,这么多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走,我们先上侍剑宗。” 祖良俊感慨说道:“二公子乃是福气之人,相信此次在这里定然会有一番大作为。” 石羽却是没有听到二人说话,此时心里想的都是白青枫,眼看为叶姑娘报仇之日就在眼前,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挥起马鞭狠狠落下,马儿吃痛开始朝山上奔去,秦越和见状祖良俊连忙追赶。 终于到了侍剑宗山门,只见此处有数十名弟子把守,看到石羽纷纷拔出兵刃,带头一人说道:“来者何人?” 石羽下马回答:“在下石羽,和赤龙寨二公子秦越一同前来。”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马蹄声,原来是秦越和祖良俊赶到此处,看到有人阻拦,秦越在马上怒喝道:“放肆,我乃赤龙寨二公子秦越,大哥临走时没有告诉你们吗?” 守门弟子听闻此言冷冷说道:“什么二公子,我等没有接到通知,速速下马,否则我们便不客气了!” 说完向旁边一名弟子低声说道:“有敌人来袭,速去请求支援!” 祖良俊见状从马上跃下抽出兵刃上前:“赤龙寨二公子奉命前来,谁敢阻拦?” 带头的那名守门弟子见状也不甘示弱,带领众人便要上前阻拦,秦越在马上看到如此情形气的发抖,右手伸到左侧腰间握住剑柄,就要拔出兵刃,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名老者的声音:“都给我住手!”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震得众人脑子嗡嗡作响,几名内力较差的弟子甚至丢了兵刃双手捂住耳朵。 待声音散去后,只见一名须发皆白身长八尺的老者,身后带着数十名弟子列队而来,这老者看起来鹤发童颜,只是面色甚是严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见到此人,守门弟子皆收起兵刃恭敬说道:“吕长老!” 祖良俊一看连忙收起兵刃躲在石羽身后,似乎是对这老者十分惧怕。 原来这是赤龙寨内最年长的一位长老,名字叫做吕宪,武功深不可测,平日里为人甚是严厉,因此侍剑宗弟子都对他敬畏有加,在他面前丝毫不敢造次,就连秦寨主平日里也要礼让三分。 吕宪点了点头看向秦越,此时秦越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右手已经从腰间移开,看到吕长老正看往向自己,目光便毫不退缩地迎了上去。 吕长老见状笑呵呵说到:“原来是二公子,多年不见已经长这么大了,不过有一点还是和当年一样,好认,好认,哈哈哈哈!” 秦越听闻此言面色更加阴沉,冷冷说道:“原来是吕长老,不知此次为何没有随我大哥一同回赤龙寨邀功请赏呢?” 吕宪正色说道:“此事就不劳烦二公子费心,老夫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来到这侍剑宗只觉此处景色还行,准备留在这里养老,刚好大公子也希望我能留在这里协助二公子,为你把一把关,免得这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基业再出了差错,到时寨主怪罪下来二公子不好交差啊!” 秦越知道这是秦甲故意为难自己,但是偏偏自己又没有办法,深吸一口气说道:“那就多谢大哥好好意,以后有什么事情还要劳烦吕长老费心。” 吕宪听闻此言又是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嚣张得意,接着对守门弟子说道:“大家看清楚,这是咱们寨主的二公子,以后大家见他要恭恭敬敬,听清楚了吗?” “谨遵长老吩咐!”数名弟子异口同声答道。 见此情形秦越再也忍不住,双腿一夹马肚,马儿朝前走去,吕宪见状侧身避让,众弟子连忙也都散开,秦越骑马在前,石羽和祖良俊牵马三人进入了侍剑宗内。 路上吕宪问道:“二公子到此,不知打算住在哪里?” 秦越冷冷说道:“我到此主持大局,当然是住在朝阳别院。” 吕宪走在路上连连摇头说道:“二公子,这可不行,朝阳别院乃是之前侍剑宗宗主的寝居之地,依老夫看不如空出来,他日若是寨主或者大公子前来,作为落脚之地如何?” 石羽此时已经感觉到,这位吕长老处处针对秦越,看来是秦甲的亲信,专门留在这里牵制秦越。 想到此处心中不由感慨道:“即便拿下侍剑宗又如何,日子照样也不好过。” 只见秦越勒马停下说道:“父亲派我来此主持大局,此件一切事物皆由我定夺,还望吕长老明言,我为何住不得?” 吕宪见到秦越较真,开口胡诌说道:“也不是住不得只是只是有些晦气,毕竟那白溪林” 秦越趁机大声说道:“哪里晦气就把哪里拆了重建,吕长老,既然你是大哥留下来协助于我,那这件事就由你负责,三个月后我要搬到这朝阳别院,你是我赤龙寨最厉害的长老,父亲和大哥交给你的事情,你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我想这点小事对您来说应该不在话下?” 平日里就连秦寨主对自己说话也是客客气气,没想到今日被这毛头小子给摆了一道,吕宪心中有些愤怒,面上怒气一闪而过,不卑不亢说道:“是,只是这工程浩大,我们在这里立足未稳,况且杂事众多,只怕时间上来不及,不如多宽限些日子,老夫认为不如以三年为限,将这朝阳别院彻底翻修一遍如何?” “你!” 秦越指着吕长老气的说不出话来,冷哼一声带着石羽和祖良俊调转马头离去。 身后传来声音:“二公子远道而来,先行歇息,此间一切事务老夫自会处理,不劳二公子费心!” 神剑山庄大厅内,秦越倒了一杯茶水喝下,接着越想越气狠狠将茶杯摔在地上,祖良俊见此情形吓得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小心翼翼说道:“二公子,先消消气,照眼下的情形我们还是以大局为重。” 秦越转头看向祖良俊说道:“你呢?你是站在我大哥那边,还是站在我这边?” 祖良俊听闻连忙跪地说道:“弟子当然是站在二公子这边,此次要不是二公子提拔,我也不会来到此地,我这条性命以后就是二公子的。” 这祖梁俊小时候便和秦越关系要好,对他还是非常放心的,要不然也不会专门带过来,只是此时在气头上,才说出如此话语。 听到对方回答秦越点了点头,说道:“这吕长老真是欺人太甚,有朝一日我定要让他好看!” 石羽对赤龙寨内部事情并不关心,站起身来说道:“我现在只想知道白青枫关押在哪里,我现在就想见到他!” 秦越却是被吕宪一搅和,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当下点了点头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到执法堂找人去!” 说完带头走了出去,石羽和祖良俊紧随其后,来到执法堂守门弟子见到秦越连忙放行带路,只见里面乃是一座大庄园,东西南三处房屋林立,北面乃是数座精致楼阁,之前秦越和石羽倒是来过一次,只不过那次可没有什么心情四处去看。 带头之人说道:“那些弟子都关押在东面和南面,白秋暝和程墨关在北面楼阁之中。” 石羽问道:“那白青枫呢?白青枫关在哪里?” “弟子不知!”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声音响起:“白青枫大公子已经押回赤龙寨,不知你们找他有何事情?还有老夫不是让二公子好好休息,为何还要到处乱逛?” 秦越听到身后话语,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回头冷冷说道:“奉宗主之命,前来查看收押之人是否能为我赤龙寨所用,天色已晚,吕长老年事已高,不如回去早些休息,这里有我就行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新官上任 吕宪还未说话,石羽只觉胸口好似被重击了一下,白青枫居然被押到了赤龙寨,辛辛苦苦来到这里,对方却被带走了,难道是秦云天想要食言? 想到此处石羽顿时失去理智,冷冷对秦越说道:“答应我的事情,为何不算数?” 秦越此时正在头疼吕宪,见石羽说话语气不对,知道事情有些不妙,连忙说道:“石大哥你先别急,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吕宪却是看准时机大怒说道:“你是何人?敢如此和二公子说话?” 石羽盯着吕方说道:“押白青枫回赤龙寨,是寨主的命令还是你们大公子的命令?” 吕宪听闻此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无知鼠辈,感情是来探听我赤龙寨机密来了,老夫岂能留你?” 说完双掌运气便朝石羽拍去,这吕宪对于秦越完全不放在眼里,早就想挑起事端来好教训教训他,没想到石羽却是自己送上门来,刚好让自己立威! 秦越知道此时不能自乱阵脚,连忙上前劝阻说道:“吕长老不可,这位是我的结义兄弟,此次立有大功,寨主有命,奉为上宾!” 见到秦越阻拦,又搬出秦寨主,吕宪却是冷哼一声并不停手,左掌向石羽胸口拍去,口中说道:“二公子你不谙世事,此人乃是奸细待我先除去再说,至于寨主那里我自会去解释!” 话音未落掌风已到石羽胸口,石羽看到对方出手,初芒剑出鞘便是杀招,顿时便要将自己的恨意全部发泄出来,二人你来我往斗的十分激烈,就连秦越想要帮忙也插不上手。 见此情形秦越大喊一声:“吕宪,你敢抗命难道是要造反不成?祖良俊,你去召集全部赤龙寨弟子,就说吕宪造反,此刻正在犯上作乱,命众人速来缉拿,违令者寨规处置!” 听到这个命令祖良俊愣了一下,接着咬牙说道:“弟子遵命!” 还未走出数步,吕宪开口高声说道:“众弟子听令,拦住此人,违令者斩!” 数名守门弟子见此情形也已愣住,一时间不知该听谁的。 祖良俊见状拔出兵刃说道:“此乃寨主二公子,吕方造反作乱要对二公子不利,识相的速速让开,否则日后寨主追究起来你们谁担得起?” 守门弟子听闻此言更是不敢乱动,一边是长老,一边是寨主二公子,不论帮谁都是会得罪另一方,祖良俊见几人犹豫不决,便从一旁冲了出去。 而此时秦越看准时机拔出青蛇剑,也加入了二人打斗之中。 吕宪此时心中苦不堪言,原本以为这石羽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抓他犹如探囊取物一般,谁知此人剑法精妙,并且剑招凌厉,一时间自己也近不得身,再加上秦越也加入战局,自己这边顿时压力倍增。 原本是想借机出手,除去秦越左膀右臂,好让他臣服自己,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如此局面,心中不由暗骂自己鲁莽。 如今二人齐力对付自己,这还不能伤了秦越,否则说不过去,有这诸多顾虑,手上功夫便大打折扣。 眼看二人攻势越来越攻越猛,众弟子还未来到,吕宪心下一横故意卖了个破绽,让秦越一掌打在了自己肩头,接着顺势向后退了数步拉开距离,想着自己卖了这个面子,秦越不可能不兜着。 哪知此时异变突起,石羽长剑势若游龙,竟然如跗骨之蛆般朝吕宪咽喉刺去,吕宪此时刚退数步,身形未稳,只见剑尖在电光火石只见便已到达,此时才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心中不由懊悔,自己纵横江湖半生,没想到最后却折在这无名小卒手里。 秦越见此情形已经来不及阻止,急中生智说道:“大哥若还想报仇,万万不可杀他!” 听到这句话,石羽身形一顿,剑尖硬生生停在了吕宪咽喉处半寸,吕宪此时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毕竟剑再入肉分毫自己就要丢掉性命。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声音,只见祖良俊已经召集众人前来,上百名弟子站在院内看到此景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越见此情形大声说道:“来人呢,吕宪犯上作乱,给我捆起来!” 一众弟子见状皆不敢上前,甚至还有几名机灵的弟子趁机躲到了人群后面,祖良俊见此情形拿了绳子走上前去,将吕宪捆了个结实。 石羽收回初芒剑,秦越此时看到局面得到控制,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盯着吕宪说道:“你虽为寨众长老,但如今心怀鬼胎犯上作乱,你可知罪?” 吕宪此时心中万万不敢相信,当年那个懦弱的孩童竟然脱胎换骨,行事作风颇有些秦寨主的风格,心中自然是懊恼不已,但是要当着众弟子的面认错,却是说不出口。 秦越见状说道:“好,既是如此,祖良俊,将吕宪带到神剑堂演武场斩首示众,所有弟子听令,现在全部到演武场集合。” 众人听闻此言都有些犹豫不决,眼看这二公子要杀易长老,都不知怎么办才好,毕竟很多人都对这二公子没有什么印象,赤龙寨一向都是秦寨主和大公子说了算。 忽然有几名较为机灵的弟子跪地说道:“二公子,请看在吕长老年事已高的份上,饶了他这次!” 此言一出,众弟子皆跪地求道:“还望二公子开恩,饶恕吕长老。” 吕宪看到众弟子求情,顿时心中五味杂陈,当着大家的面成了阶下囚,还要靠这群弟子来求情,这比杀了自己还难受,一世英名可以说毁于一旦,心中不由暗道:“罢了,罢了,老夫此次是栽在这里了。” 不过吕宪毕竟也非泛泛之辈,这一生经历的大风大浪数不胜数,心智颇为坚韧,沉迷片刻便想开了,接受了现在的局面,在心中冷哼一声说道:“你这竖子也莫要嚣张,待到大公子继承寨主大位之时,老夫要将你千刀万剐,来报今日受辱之仇。” 秦越也并不敢真的杀了吕宪,毕竟这样无法对父亲交代,要的也只是让对方丢脸,在众弟子面前给自己立威,眼看已经达到效果,便假装沉思片刻说道:“好,念在吕宪往日功劳的份上,此次便饶你一命,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切莫仗着自己劳苦功高,再做出这等糊涂事。” 命祖良俊解开绳索,秦越趁众弟子都在此,接着说道:“此次父亲命我来全权接手侍剑宗,众位兄弟以后要听我号令,明日清晨除守值弟子外,全部到神剑堂集合听我调遣,吕长老,你年事已高,不如先回去歇息,一切由我安排就行就行。” 此时吕宪虽然心中万般不情愿,但又哪敢说半个不字,只好趁机告退离去,接着众弟子得到秦越授意,这才走了个干干净净。 祖良俊看到秦越放了吕长老顿时心中后悔不已,开口说道:“二公子为何不趁机杀了他,此次实乃放虎归山,和下和吕长老之间只怕再没有和解的可能。” 秦越苦笑一声解释说道:“这吕长老在弟子中威望甚高,而对我却没有什么印象,我若此次执意要杀吕宪,只怕众人不服,到时又会生出许多事端,再说到了父亲那里也不好交代,放了他也算卖众兄弟一个面子,以后他们对我更会死心塌地。” 祖良俊还想再劝,但却不知如何开口,心中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不禁懊悔不已,担心日后吕长老找自己算账。 接着秦越转头对石羽说道:“刚才多亏大哥你,才让我扬眉吐气一次,大哥放心,此事容我先做了解,让父亲派人将白青枫押送到这里交由你处置,如若做不到的话,便和大哥亲自回到侍赤龙寨找我父亲问个清楚。” 石羽此时心烦意乱,说道:“希望你说话算数,我累了,先回去休息。”说完便径自走了出去。 看到石羽的身影,秦越呆呆立在门口看着对方远去,祖良俊不满说道:“这石大哥怎么这样,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秦越却叹了口气说道:“是我欠他的太多了,还有以后这种话你休要再说。”祖良俊连忙低头称是,心中却纳闷这二公子为何对石羽如此看重。 喊来守值弟子,问清白秋暝和程墨的关押位置,秦越独自来到程墨的囚禁之处。 打开房门,只见程墨正呆呆坐在桌前,看到来人是秦越,似乎并不惊奇,而是淡淡说道:“是你?你这个叛徒竟然还有脸来见我?” 秦越说道:“程大哥别来无恙,在侍剑宗内虽然和程大哥交集不多,但兄弟却一直佩服你的为人,此次前来小弟别无他意,只想让程大哥继续担任这里的执法堂堂主。” 程墨听闻冷笑一声说道:“莫在这里假惺惺装好人,要杀便杀,我程某人是不会做出这种耻辱之事。” 秦越坐下来倒了杯水说道:“程大哥此言差矣,白宗主任人唯亲,排除异己,这一点相信程大哥深有体会,即便赤龙寨不打侍剑宗主意,这侍剑宗迟早也会毁在白宗主的手中,到时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正是为了众兄弟的前途着想,这才不得已接管侍剑宗。” 程墨江湖阅历丰富,对这颠倒黑白的话语嗤之以鼻,只是说道:“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要杀便杀,程某但求一死!” 秦越却是充耳不闻,继续说道:“程大哥有所不知,如今白宗主和其儿女都在赤龙寨内被奉为上宾,并未有丝毫怠慢,就连白宗主都已经归降,程大哥何苦还要一意孤行,要知识时务者为俊杰,何为俊杰?还望程大哥好好考虑。”说完便起身离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堂主归降 接着来到囚禁白秋暝之处,秦越让众人退下,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这才推门进入。 只见屋内陈设甚是简陋,和当初关押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白秋暝站在窗前,听到响动之声转身看到竟然是萧齐,早已哭红的双眼瞬间又有泪水涌出。 秦越见状不由感觉心中一痛,刚说到:“你” 却被白秋暝打断,冷冷说道:“我父亲和哥哥呢?” 看到白秋暝面容憔悴,双眼通红,显然这些天在这里并不好过,秦越心中有些不忍,上前走了两步,白秋暝却指着他厉声说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便死给你看!” 听闻此言秦越连忙站定,说道:“我知你心中难过,不过此刻白宗主和大哥都在赤龙寨,你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危,我已在父亲面前力保白宗主,此刻他二人在寨内被奉为上宾,你你若是担心,我以后陪你去看他们好吗?” 白秋暝冷笑连连说道:“奉为上宾奉为上宾,你的鬼话究竟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这狼子野心之徒,只恨我瞎了眼睛,看上你这等人面兽心之辈,害得父亲和哥哥被抓,侍剑宗被灭,我就是下到九幽地狱,也不会放过你!” 秦越见此情形,知道哥哥秦甲之前在此定然是说了自己不少坏话,眼看白秋暝情绪激动,对自己恨之入骨,一时间秦越心中怒气滔天,但表面上仍然装作十分平静。 叹了口气说道:“我对不起,我之前是骗了你,我是赤龙寨秦寨主的二公子,我叫秦越” 白秋暝摇了摇头,口中喃喃说道:“秦越?你在骗我,你是萧齐对不对?你是否恨父亲对你不公,大哥对你心存怨恨,不过没有关系,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可是偏偏为何偏偏是你这样对我?” 看到白秋暝语无伦次,精神恍惚,秦越心中悔恨不已,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白秋暝说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白秋暝忽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虽然内力被封,此刻犹如普通人一般,然拼了命想要挣脱,即便秦越又死死抱住,最后还是被白秋暝挣脱开来,指着秦越说道:“你去死,你这肮脏下流之人,欺骗我的感情,伤害我的亲人,你简直就是一个禽兽!” 说着这些话,白秋暝流下泪水,秦越见状将青蛇剑解下放下桌子上,双眼定定看着白秋暝说道:“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但是我对你的感情绝对是天地可鉴,若有半分欺骗,叫我不得好死。或者,如果我死能够减轻你心中半分伤痛,我情愿死在你的剑下!” 白秋暝看到秦越情真意切,心中不禁有些动摇,原本侍剑宗被偷袭大败,自己也沦为阶下囚,虽然关押在这里,但是想要寻死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心中还是不愿相信这一切,尤其是秦越对自己的感情,只想着有一天对方能够到来,好让自己问个清楚。 并且在秦越到来之前,白秋暝也已经计划了无数次,到时候自己先假装余情未了,接着趁机刺杀秦越,好为父亲和大哥以及侍剑宗众弟子报仇,为此还专门准备了一根金簪,由于属于饰物,因此当时并未被收走。 但是真到了这一天,秦越就活生生站在自己的面前,白秋暝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忘记了自己的计划,忘记了要假意示好,忘记了要刺杀秦越,虽然几次握紧手中的金簪,却总是狠不下心来,尤其是此刻秦越对自己表露真心,白秋暝的心顿时便狠不起来。 看着秦越一脸真诚,白秋暝忍不住扑上前去,伏在秦越肩头开始痛哭起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此刻的她太需要一个依靠。 白秋暝边哭边埋怨说道:“为何偏偏是你?为何你要是赤龙寨的人,你利用我的感情害了我父亲,害了侍剑宗,你为何还要来见我!我恨你!” 秦越听闻此言心中也十分难受,虽然说算计侍剑宗是自己一直计划的事情,但是对于白秋暝的感情,也确实没有半点虚假,自己深爱着眼前这个女子,只不过当时的他一直在逃避这些问题,直到现在一切都已经发生,这才不得不去面对。 紧紧抱着白秋暝,秦越真情流露说道:“我爱你,因为我爱你,同时我也在恨我自己,恨我为什么会是赤龙寨的二公子,恨我不能违抗父亲的命令,恨我自己为何要情不自禁爱上你,我也很难过,但是事已至此,仅凭我一人并不能改变什么,我只能竭尽全力来保护我爱的人,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秋暝,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苦心。” 松开白秋暝后,秦越解开其穴道,看着白秋暝说道:“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好受一点,你动手,我的好兄弟石羽此刻在神剑堂,你去找他带你离开这里,就说是我的意思,他一定不会拒绝。” 白秋暝狠了狠心,忽然将藏在手中的金簪扎在了秦越肩头,只感觉对方身子抖了一下,看到秦越门头紧皱,白秋暝的心顿时再也恨不起来。 秦越看着白秋暝温柔说道:“”如果能让你好受一些,即便刺我千次万次,我也心甘情愿。” 白秋暝拔出金簪,上面还沾着丝丝血迹,接着仅仅抱住对方,又一下扎进了秦越后背,秦越并未说话,只是面带微笑静静看着对方,这次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白秋暝见状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狠了狠心拔出金簪却再也下不去手,心道:“罢了,既然如此,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想到这里拔出金簪将尖头倒转过来,向自己白皙的脖颈刺去,秦越眼疾手快,左手上去一把抓住白秋暝手腕,掰开手指夺过金簪扔在了地上。 白秋暝见状大叫:“放开我,让我”,话未说完突然双唇被秦越吻住,口中只发出呜呜的声音,再也说不出话来。 初始白秋暝派颇为抗拒,不断用手击打秦越后背伤口,但不过多时身子便没了力气,任由对方摆布。 秦越见状缓缓松开白秋暝,说道:“答应我,别再做傻事好吗?” 白秋暝不敢看秦越的眼睛,见此情形秦越继续说道:“我没有骗你,白宗主和你大哥虽然在赤龙寨,但是性命无忧,还有二哥白无炎现下也在赤龙寨中,我会从中尽力周旋,保他们平安,待我处理好这边事情,便会在合适的时机请求父亲将他们都送过来,毕竟以后我们是一家人,父亲也不会为难他们,我会尽力让这件事有一个最好的结局,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白秋暝此时才知道,原来失踪数年的二哥,居然是在赤龙寨,不过心中虽然震惊,但是却没有那么多恨意,毕竟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想到以后还有和亲人相见的可能,白秋暝终于还是决定放下仇恨,秦越也好,萧齐也罢,自己这辈子是逃不出对方的手心了,况且对方还是赤龙寨的二公子,说不定凭借这层关系,真的能保父亲和两个哥哥性命。 看到对方终于不再挣扎,秦越温柔说道:“从今天开始,再没有人能欺负你,等我把这里事情处理妥当,我们便到赤龙寨去看白宗主,你说好不好?” 白秋暝听闻此言有些不敢相信说道:“我我还能再见我父亲吗?但是这样只怕父亲父亲到时也不会认我这个女儿?” 秦越安慰说道:“放心,你是他的女儿,白宗主再怎么生气,又怎么会怪罪他的女儿,况且在赤龙寨内我父亲可是以礼相待,这都是因为你的缘故,白宗主又怎会怪罪于你?” 秦越拉住白秋暝的手又说道:“从今天开始,你我二人再也不分开!”说着便带白秋暝离开了执法堂 到了第二日,秦越带着白秋暝来找程墨,原本他心中已经决定但求一死,但见到白秋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失声说道:“飞燕堂主,你” 白秋暝低头说道:“程堂主,事已至此,不如便降了,相信我父亲他老人家不会怪罪于你。” 秦越趁机说道:“程堂主,我是诚心想要你归顺我赤龙寨,只要你点一点头,我便立刻放你出去,在这侍剑宗内你仍然是执法堂堂主,我秦越言出必行。” 程墨此人并非怕死之人,但是见到白秋暝都已经归降,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但是想要让自己投降,却总觉有些不妥。 秦越见状说道:“程大哥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这侍剑宗的众多弟子着想,若是程大哥执意不降,我怕父亲发怒,到时候这些弟子可就性命难保,事已至此,我只想从中尽力周旋,为活着的侍剑宗弟子做一点事情,仅此而已!” 程墨对侍剑宗感情深厚,尤其是自己执法堂的弟子,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朝夕相处都已有了感情,认真思考片刻说道:“也罢,不过我有三个条件,除非你能答应我,否则我程某人就是死,也绝不归降。” “首先,我要你保证飞燕堂主安危,若是飞燕堂主有任何闪失,莫怪我不守诺言;其次,我依然是执法堂堂主,之前执法堂弟子皆由我带领,最后,我只听命于你,若是还有他人要指使我做事,恕难从命!” 秦越一听心中不由大喜,在这侍剑宗内目前只有赤龙寨留下的百名弟子,这些人对自己的衷心还未可知,较长时间来调教才行,如今有了白秋暝和程墨两位堂主支持,关押在这里的侍剑宗弟子便有望说服,到时便是自己的亲信,可作为抵抗大哥的资本。 想到此处秦越爽快说道:“好,这三件事我全依你,秋暝在此做个见证,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执法堂的弟子,还要劳烦程兄你” 程墨会意说道:“这是自然,执法堂弟子由我来说服他们归顺。” 听闻此言秦越豪气说道:“爽快,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局初定 秦越前去招呼守值弟子,将一干执法堂弟子都放了出来,这些人都已被关押至今,除了每日有人送饭之外,并不知道外面的消息,此时看到秦越、白秋暝和程墨三人,连忙都围了上去,忍不住想要问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程墨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说道:“诸位,如今白宗主讨伐赤龙寨失利,我等本来要做刀下亡魂,但是这位赤龙寨二公子秦越,也就是我们之前的神剑堂堂主萧齐,多亏他数次求情,秦寨主才答应放我们一条生路。” 听到这些话语,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当时留守在侍剑宗没多久突然就被袭击,几乎是摧枯拉朽之势,众弟子或战死或被俘,心中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事情大概,此刻程墨说出来,众人却也不吃惊,只是关心自己将会被如何处置。 程墨看了看秦越,接着说道:“但是知恩图报乃是我们江湖中人的本色,程某不才,为报此恩愿意追随在秦公子左右,如果大家愿意的话也可以追随,秦公子定然不会亏待大家,如果不愿意,只要言明日后不来滋生事端,程某自会向秦公子求情,放大家下山。” 说到此处,秦越不待众人反应,接着开口说道:“诸位兄弟原本都是侍剑宗的擎天柱石,在下钦佩已久,如今实在不愿看到大家离去,因此还望众位兄弟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我们共同建立一个新的侍剑宗,来让那些耻笑我们的江湖众人刮目相看,只要大家愿意,我秦越定然不会亏待你们,以后大家还是执法堂弟子,还是由程堂主带领,不知众位兄弟意下如何?” 平日里程堂主不苟言笑,众弟子都对他是又敬又怕,如今看到程堂主和飞燕堂主都已归降,许多人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何好的去处,索性便跪拜下来归顺了秦越,其他弟子见此情形,也都跟随拜了了下去,口中说道:“我等愿意归顺秦公子,愿听程堂主调遣!” 此时场上近百人只有不到十人没有下跪,看到这个结果秦越已经非常满意,说道:“好,所有归顺弟子每人赏银百两,至于这些不愿归顺的兄弟们,每人可到账房领取五十两做车马费。” 说完便招来一名赤龙寨弟子,说道:“你带他们去领银子,然后送他们下山去。” 听到此消息,所有归顺的弟子都开始欢呼雀跃起来,剩余之人有些心中虽然后悔,但却不好意思此时归顺,只有叹了口气在赤龙寨弟子的带领下离开这里。 看到此景秦越心情甚为舒畅,让众弟子全部站在自己身后,接着又吩咐放出飞燕堂被关押的众人,这一次由白秋暝出面,再加上程墨和身后站立的执法堂众弟子,招降之事出奇顺利,众人都表示愿意归降秦越,追随在其左右。 看着归降的众弟子,秦越心中激动不已,现在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当下为众人解开穴道,一面命人前去准备酒宴,为众弟子洗尘。 原本这些赤龙寨弟子是听从于易石长老,但是经历昨夜的事情之后,对这位二公子已经生出敬畏之心,丝毫不但怠慢,得令之后便立即去办。 又过三日,正午,此时的阳光虽然有些毒辣,但是近三百名弟子整整齐齐站立在赤龙寨演武场,前面是秦越、石羽、易石、白秋暝、程墨和祖良俊六人。 秦越来回踱步打量着众弟子,接着走到正前方大声说道:“奉秦寨主口谕,以后侍剑宗正式更名为赤龙寨下属堂口侍剑堂,由我担任堂主,全权负责侍剑堂大小事务。从此刻起,大家便是侍剑堂的弟子,我希望大家能够抛开门户之见,齐心协力将侍剑堂发扬光大。稍后由程墨宣读寨规,希望大家以后能够遵守规矩,服从命令,如若抗命不从者,杀无赦!” 此话一出,演武场上众弟子齐声开口说道:“谨遵堂主命令!” 见此情形,秦越满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好,这侍剑堂便由今日正式成立,程墨听令!” 程墨连忙上前单膝跪地,秦越说道:“命你为赤龙寨侍剑堂执法山庄庄主,仍率领前侍剑宗执法堂弟子,制定堂规维护堂内安定,对有过错的弟子拥有执法之权。” 程墨听闻答道:“谨遵堂主命令。” 接着秦越说道:“原侍剑宗飞燕堂白堂主,此刻为赤龙寨侍剑堂飞燕山庄庄主,率领原飞燕堂弟子继续收集江湖情报。” 白秋暝上前说道:“多谢秦堂主。” 秦越见状点头微笑示意,而此时易石看到秦越接连任命两人都是侍剑宗的人,心中不禁有气,但是却又不敢发作,只有憋在肚子里。 只见秦越接着说道:“祖良俊听令!命你为赤龙寨侍剑堂铸剑山庄庄主,率领赤龙寨弟子五十名,负责驻守矿场和打造兵刃,另可从附近村庄中招收精壮男子归入铸剑堂,其中细节皆由你自行定夺,但需在三月之后,使铸剑山庄弟子人数达到百人以上,每日兵刃产量达到原来侍剑宗的三成,如有违背堂规处置!” 听闻此言祖良俊内心喜忧半参,但仍是快速上前跪地接令。 看到祖良俊这样的小角色都能获得庄主之位,易石心中更是不服,但同时又有些好奇,不知这小崽子还有什么花招。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听到秦越说道:“石羽为赤龙寨侍剑堂副堂主兼神剑山庄庄主,率领赤龙寨弟子五十名,护卫山庄,抵御外敌。” 石羽听闻正要起身,秦越使了个眼色狡黠一笑接着说道:“除此之外,还请赤龙寨长老屈尊,暂任侍剑堂传功长老,每月四次开课讲授武学奥秘,让众弟子能够在短时间内有所精进,大家多谢传功长老。” 一时间众弟子皆行礼说道:“弟子多谢传功长老!” 这一变化却是易石始料未及,自己原本是赤龙寨的长老,但是现在莫名其妙变成了侍剑堂的长老,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比秦越矮一头,当下不禁心有怒气,但是当着众弟子的面又不好发作,直气的浑身发抖,接着冷哼一声离开了这里。 看到易石离开,秦越冷笑一声,待程墨宣读完寨规之后,接着将场上弟子分成四队,原执法堂弟子由程墨带领,飞燕堂弟子由白秋暝带领,而此处留守的百名赤龙寨弟子,分别由石羽和祖良俊各自带领。 看到侍剑堂终于走上正轨,秦越心情大好,遣散众弟子后,对几位庄主说道:“今后侍剑堂发展如何,全靠大家鼎力相助,今晚便在这神剑山庄设宴,诸位一定要不醉不归!” 石羽见此情形不禁想到了叶雪卿,如今白青枫已经被押至赤龙寨,而秦越虽然答应找父亲要人,但却将精力放在这侍剑堂中,叶姑娘的仇不知何时才能报,想到此处不禁有些心烦意乱,但看到众人如此开心,心中又不愿做这煞风景的事情,便将晚上的酒局应了下来。 却说易石回到屋内心中气愤不已,没想到这秦越如今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将所有弟子都分散四处,这明显是在架空自己。 思量再三取出纸笔,将此间发生的事情全部写在上面,折好后走出屋外从笼中取出一只信鸽,将纸塞入右腿竹筒中,接着将其放飞。 一直抬头看着鸽子飞到不见踪影,这才转身回到屋内,心中只盼大公子秦甲能看了信后将自己调回赤龙寨,不用在这里受这等鸟气。 赤龙寨内,秦云天和秦甲二人正坐在内堂用茶,正是上好的碧螺春,乃是秦云天派人专门到太湖洞庭山收购的新茶,壶是jdz产的褐色紫砂壶,看起来颇为精致。 此刻秦甲将沸水缓缓倒入壶中,只见茶叶上下翻飞,紧接着从壶口腾出一股热气,秦云天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说道:“依你看,将越儿派到侍剑宗是否是一个错误?” 秦甲摇了摇杯中茶水说道:“二弟虽然年幼,不过多锻炼锻炼也好,我已经命易长老带领百名赤龙寨弟子留守侍剑宗辅助二弟,相信有易长老在,侍剑宗里面出不了什么大错。” 秦云天听闻点了点头说道:“还是你比为父想的周到,只是越儿交的那个朋友石羽,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有些不妥,此人武功虽然不错,但身世总归有些不清不楚,我总有些不放心。” 秦甲微微一笑说道:“这有何难,待我修书一封,让易长老找个借口杀了他便是,二弟毕竟年幼,为人处事太过单纯,若是不好好管教,只怕误中贼人奸计,到时后悔莫急。” 可怜秦甲并不知道,此时的侍剑宗内,局面已经完全被秦越掌控,易石在这里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其次秦越此次立下如此大的功劳,让赤龙寨大获全胜,秦云天对于这秦越也是刮目相看,不再像以前那样不重视。 秦云天听闻秦甲话语,摇头说道:“这你可说错了,原本这越儿说想要为赤龙寨出一份力到侍剑宗去当卧底,我只当他是一时兴起便答应了他,谁知道这孩子果真有些本事,如今侍剑宗已入我手,当记越儿首功。他那个朋友暂且留着,现在越儿可不是小孩子了,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如果出现异动,你再出手也不迟!” 听闻此言秦甲面上寒气一闪而过,接着抬头说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谨记!” 第一百二十六章 往事秘闻 戌时,神剑堂大厅内灯火通明,秦越、石羽、白秋暝、程墨和祖良俊五人正在把酒畅言。 酒至酣时,秦越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说道:“侍剑堂以后就是我们的基业,在此我要敬大家一杯,尤其是秋暝和程庄主,多谢你们能够理解我的苦衷和难处,以后我们便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程墨见状连忙站起身说道:“堂主言重了,在下还要多谢堂主救命之恩,否则的话我如今只怕已经是刀下亡魂,承蒙秦堂主看得起我,从今往后一定誓死追随,决不食言。”说完也将酒一口喝下。 石羽看到这样的场合,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看到如今侍剑堂大局已定,但秦越依然毫无动静,不禁有些心烦意乱,虽然菜肴美酒甚是丰盛,但他却毫无胃口。 秦越看到石羽面上神情,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但是又不好当着众人面来谈论此事,便假装看不见,和程墨祖良俊等人商量起侍剑堂日后发展等事情。 眼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终于展现出想要结束的意思,待到散场时,秦越叫住石羽,送走众人后说道:“石大哥今日为何闷闷不乐?” 石羽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错,大哥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你是心中还放不下叶姑娘对不对?你放心,我说过一定会将白青枫带到你面前,让你亲手为叶姑娘报仇,我已经写信给父亲,此刻想必父亲已经收到,大哥再耐心等待几日便可。” 看着秦越醉醺醺的模样,石羽心中不由一阵感慨,觉得眼前的秦越给人感觉竟如此陌生,顿时说道:“你醉了,在叶姑娘这件事情上我还是要谢谢你,但是我现在常常在想,究竟在平安镇破庙里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是你,还是在这里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秦堂主才是真正的你!” 秦越转头带着醉意看向石羽说道:“那大哥你觉得哪个是真正的我?大哥你喜欢哪个样子的我和你做兄弟?” 短暂沉默后,秦越对月长叹一声,说起了埋藏在心中的往事:“我的父亲在年轻时对这江湖争斗非常厌恶,虽然他也习武,但那都是我爷爷逼他做的,以前听娘说父亲最喜欢的是画画,最大的心愿是能够走遍中原,画尽各地山河美景。” “也是在一次在游历中认识了我娘,我娘虽然是普通的农家女子,却也知书达理美若天仙,比那些达官贵人家里的小姐也不遑多让,没多久爹娘二人便私定了终身” 对于这些往事,之前秦越并不怎么提起,此次看到对方吐露心声,石羽心中不禁也充满了好奇,不知对方说起这段往事意欲何为。 秦越似乎是沉浸到了回忆当中,喃喃说道:“但谁曾想父亲回到赤龙寨准备寻找时机向我爷爷禀明此事,但没过多久爷爷的仇家找上门来,来人虽然不多,但是各个武艺高强,众人都难以抵挡。” “就在这危难之际,有长老建议让父亲和关中焦老拳师的女儿结为联姻,焦老拳师乃是关中有名的武术大家,生平培养了众多弟子,这些弟子后来大多又开馆授徒,据说门徒加起来又千人之众,在江湖上无人不给焦老拳师三分薄面。” 说到此处秦越叹了口气,说道:“眼看情况紧急,爷爷便派人前去说媒,父亲虽然心中不愿,但为了赤龙寨周全,最终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后来和焦老拳师结为亲家后,在中间人的说和下,终于化解了这场危机。” 没想到看起来雷厉风行的秦云天还有这么一段往事,石羽心中不禁有些唏嘘,虽然无意去听别人的家中往事,但是看到秦越面色忧郁,似乎是十分伤心,石羽也不好意思告辞,只能静静站在旁边,做一个听众。 秦越边回忆边说道:“我父亲食言娶了其他女子,虽然心中不愿,但是碍于焦老拳师的威严,自然不敢有流露半点不满。后来焦老拳师和我爷爷相继过世,父亲又当上了赤龙寨的寨主,此时才敢把我娘接到寨中纳为小妾。” “但是之后娘的日子并不好过,先是父亲的正房妻子欺负我娘,我爹迫于无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我出生后他的儿子也开始欺负我,而且大娘为人气量狭小,担心我将来会和他儿子争这寨主之位,竟数次使用计想要置我于死地,还好我娘机警,几次都带着我化险为夷。” “终于在五岁那年,母亲为了让我离开这是非之地,便以我身体不好为由,央求父亲将我到终南山青岩道长处静养,在我离开的第二年,我母亲便病逝了。” 说到这里,秦越面容有些不善说道:“我母亲的死一直是个谜团,她的身体一直很好,但就是这么不清不楚地死了,赤龙寨中大家也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我问了好多人都讳莫如深,父亲也只说是得怪病而死,但看大娘和秦甲幸灾乐祸的神态,我便知道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大娘在三年前已经病逝,但是她的做的恶并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和我母亲遭受的一切,如今都要她儿子来还。石大哥,说实话我知道你并不想在这里,你在此处无非是为了报仇,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如今我二人乃是表面兄弟,暗地里势同水火,杀母之仇若不能报,我秦越枉为人子!” “至于大哥说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我,或许两个都是,亦或许这两个都不是,我父亲以前无心武学和权势,但是在坐了寨主后,竟主动放弃了画画,迷恋上了这当初唾弃的东西,或许我也是如此!” 秦越说完便走了出去,石羽呆呆望着对方背影,一直到此刻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难怪秦越和秦甲二人水火不容。心中不禁有些懊悔自己不该挑起对方的伤心事,没想到秦越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多,和他相比自己的童年简直不要太幸福,想到此处石羽决定以后不再逼秦越这么紧,事已至此,叶姑娘的大仇,也只好再等一等,当下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住处。 却说赤龙寨中,回到屋内的秦甲阴沉着脸,没想到如今秦越竟立下如此大功,让父亲刮目相看,虽说如今赤龙寨内长老、堂主以及弟子都是倾向于自己,但是秦越的存在让他总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还好自己离开侍剑宗时留下了吕长老,相信有吕长老的监视,秦越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等过一段时间,再请求父亲让自己去接管侍剑宗,让赤龙寨和侍剑宗都没有秦越的容身之地,到时候再慢慢陪他玩,想到此处,秦甲心情才微微有些转好。 此时有弟子来报,说有信鸽飞到,秦甲命人取出信笺内容,细看之下顿时火冒三丈,吩咐道:“快去将公孙长老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不多时,只见一名气度不凡的老者登门而入,此老者身长七尺,虽已过古稀之年,但仍然神采奕奕,面上三缕长须看起来斯文儒雅颇有些书卷气息,从其眼眉之间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定是一位美男子。 此人正是赤龙寨长老公孙渊离,不仅足智多谋而且武功不错,一杆长枪曾连挑太行山飞虎寨一十三人,从寨主到各个首领全部死于枪下,凭借一人灭了这臭名昭着的山贼团伙,因此在江湖上名声大震。 秦甲见到公孙渊离到来,连忙起身说道:“公孙长老请坐。” 二人坐定后,立时有下人奉上好茶,待秦甲打发服侍之人离去,这才取出信笺放在桌子上说道:“深夜叨扰,实非甲儿所愿,只是这秦越如今越来越放肆,竟公然将侍剑宗百名弟子全部收为己用,原本将易长老留在侍剑宗是想要牵制住他,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不知公孙长老有何看法?” 公孙渊离看过信后轻捻长须,摇头笑着说道:“原本我们都以为这秦越不过是个庸才,翻不起什么大风浪,现在显然并非如此,只逮住这么点机会便翻过身来,易长老为人虽然鲁莽,但是武艺高强,按理说就算牵制不住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显然这秦越乃是一个智勇双全之人,看来我们都小看他了。” 听到公孙渊离夸奖秦越,秦甲心中有些不快,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发觉到秦甲异样,公孙渊离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在我看来,此事还需吕长老再忍耐些时日,毕竟离别多年,如今我们对秦越都还不太了解,若是贸然将吕长老调回,那以后再想安插人过去只怕是难上加难,因此一定要让易长老稳住对方,公子可派你手下的蟒龙卫前去助易长老一臂之力。” 秦甲有些疑惑说道:“信中说秦越招降了原来的执法堂和飞燕堂近两百名弟子,如今在侍剑宗混的是风生水起,还将侍剑宗改为侍剑堂,这小子净会做些溜须拍马的事情,等父亲知道这个消息,只怕又要对他赞赏有加,如此情况下,派出蟒龙卫再加上吕长老的脾气,只怕事情会闹僵,到时父亲那边我该如何应付?” 公孙渊离却是成竹在胸,毫不在意说道:“公子放心,如今派出蟒龙卫并非要和秦越鱼死网破,而是要探探他的虚实,我们只需派出五十人,就说担心侍剑堂新建,恐有江湖中人前去滋事,因此派出弟子相助,但是这些弟子在侍剑堂只听命于吕长老,这样一来,秦越做事也不敢太过分。 “然后我们再花些银子,找一群亡命之徒前去侍剑堂借口闹事,吕长老和蟒龙卫自然是坐山观虎斗,看他如何应对,到那时你再找秦寨主禀明此事,就说担心秦越把握不住,主动请缨让自己过去主持大局,即便寨主不同意,还可以建议将让秦越找出侍剑堂内金银财宝,先运送至赤龙寨以防不测,有吕长老和蟒龙卫监视,相信那秦越也不敢做手脚” 秦甲听到此处,终于明白公公孙长老的用意,心中只觉此计甚妙,顿时大喜说道:“先是让其损失弟子,接着再逼他交权交钱,如此一来侍剑堂必定受到重创,即便秦越还能守在那里,数年之内也难以翻身,到那时还不是任由我们摆布,公孙长老这一计策真的是妙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施美人计 这一日,侍剑堂内一片安宁,程墨已经将侍剑堂详细堂规制定出来,飞燕堂在白秋暝的带领下,众弟子分布在整个龙泉山四周打探消息,而铸剑堂的祖良俊也已经熟悉堂中事务,只是目前还欠缺铸造兵刃的技术,因此秦越到山下重金请了一批技术优良的铁匠到铸剑山庄讲学。 石羽本来心并不在此处,但是经过那一晚的谈话,自己对秦越的看法改变了许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不求他人能够感同身受,但至少也要能理解,因此也在神剑堂内开始训练弟子,并对各重要位置进行弟子分布,保卫整个侍剑堂的安危。 秦越则和吕宪两位长老都住在追魂堂内,看着秦越每日大摇大摆从这里进出,吕宪气的是咬牙切齿但却又无可奈何。 此时接近傍晚,算着时间信鸽差不多已经快要飞回,因此吕宪早早在追魂堂后山等候,只盼这信鸽能够带来好消息,让自己赶快离开这里。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听到头顶有拍翅声传来,抬头一看正是信鸽,连忙伸出手来让鸽子落下。取出脚上竹筒内的信笺,打开一看虽然有些失望,但是看完后面色又转为欣喜,低声说道:“你这竖子,如今老夫要你好看!” 却说秦越此时正在堂内苦恼,所担心的并不是侍剑堂的发展,而是石羽,这白青枫对于父亲可以说十分重要,自己想尽了办法,父亲才答应将其押过来让石羽见上一面,随后便会立即带回赤龙寨。 算算日期如今已经将近,等到白青枫到来,非但不能让石羽杀了他,而且只要白青枫一开口,自己的秘密便会暴露,一想到此事秦越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从脑中划过,杀了白青枫! 想到这里秦越忽然觉得这不是不可行,只要做到不是自己的责任,父亲那边也不可能全怪罪在自己身上,想到此处便开始计划此事。 细想之下觉得又有些不妥,现在自己手中并无真正可用之人,那些赤龙寨弟子难保日后不会说出去,而原来侍剑宗的弟子,让他们去杀宗主的儿子白青枫更是不可能。 思来想去秦越觉得此事若要成功,非程墨不可,首先程墨在侍剑宗内之前并不受白青枫待见,二人可以说并没有什么交情,其次他的武功不弱,若果偷袭的话在瞬间杀死一个普通人完全没有问题,想到此处便开始思考其中细节。 谋划了两个时辰,秦越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接着便立即去找程墨。 在执法堂屋内,秦越打发众人下去只留下程墨,然后说道:“程堂主可否知道一种毒药,并不会令人失去性命,但是却会令智力受损,不能正常言语?” 程墨想了想说道:“这种药我倒是听说过,在江西百毒门中就有,好像叫做驱魂丸,若是给人吃了便会头脑发热,十二个时辰后便会变得痴呆,到那时即便服用解药也无济于事。” 秦越口中喃喃说道:“驱魂丸我之前听说咱们侍剑堂留存有江湖上许多门派的毒药,不知道这驱魂丸在不在其中。” 程墨沉思片刻说道:“数年前百毒门的长老来侍剑宗侍剑堂做客,曾带来一粒驱魂丸和解药献给白宗主,当时好像是交给飞燕堂白堂主来保管,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秦越叹了口气紧皱眉头,做出一副苦恼的模样,程墨见状问道:“公子这是为何事而苦恼?” 秦越故作为难说道:“原本我在父亲面前好话说尽,这才留得宗主一家的性命,但是谁料到这白青枫不知好歹,出言顶撞我父亲,再加上我与大哥不和,大哥便在父亲身边说了许多对宗主不利的言语,只怕到时他们有性命之忧。” 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程墨的表情,接着说道:“为了不让事情恶化,我便借口调白青枫来这里和秋暝兄妹团聚,让他远离我父亲好保得性命,但谁曾想后来我大哥从中作梗,父亲又改变了主意,只让白青枫到这里和秋暝见上一面,然后便要立即押回赤龙寨,到那时只怕是凶多吉少,因此我便想了个计策,让这白青枫变得痴傻起来,到时候再加上我从中周旋,这样至少还能让白青枫留得性命。” 程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不过想到白青枫平日里的作风,得罪别人也不奇怪,当下心中不疑有他,只是有些惋惜,叹了口气说道:“公子真是宅心仁厚,不过此事只怕飞燕堂主不会答应,不如这样,我和公子一同去劝劝白堂主,说不定此事还有转机。” 听闻此言秦越连忙拉着程墨到飞燕山庄找白秋暝,飞燕山庄内,程墨将事情讲述一遍,没想到白秋暝显得颇为冷静,秦越也不知对方心中到底如何想法,开口说道:“此事不论答应与否,还望二位都要保守秘密,否则父亲知道我背着他这样做,到时我受到重罚不要紧,只怕会对大家不利,到时只怕连累这侍剑堂许多无辜弟子,因此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人知晓,绝不可外传。” 程墨拱手说道:“公子放心,这件事情会烂在我的肚子里,如果有第四人知晓,公子可唯我是问。” 白秋暝并未说话,而是起身走出屋外,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回来,将一个小木盒放在桌子上说道:“你好自为之。” 秦越见状连忙出言安慰,程墨也在一旁帮腔说话,白秋暝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累了,你们出去!” 送走二人关上门后,白秋暝便将身子靠在门上,全身上下使不出半点力气,接着眼泪便流了下来,她不知道秦越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但是如果让在大哥丢掉性命和变得痴傻二者之间选择,白秋暝还是不希望大哥死去,那就只剩眼前这一种选择。 拿了驱魂丸后,程墨问道:“公子,现在药已在手,但是我们如何让白青枫吃下去呢?” 秦越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在外面进行,这样才能和侍剑堂撇清关系,我已调查清楚,父亲派的是青蛟堂堂主徐宽进行押送,此人有一个弱点就是好色,因此我打算在杭州下手。” 程墨听闻笑了笑说道:“杭州确实是个好地方,那里美女如云,烟花之地众多,历来都是风流才子的聚集之地,但若是这徐堂主不上当怎么办?” 秦越摇头说道:“应该不会,只要我们略施手段”,说着朝程墨附耳轻声说出了计划,听到最后程墨说道:“放心,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办!” 话说青蛟堂堂主徐宽,生的是人高马大,好似铁塔一般,不但眼睛大鼻子大,还长了满脸络腮胡,看起来好似塞外人士。 此次正是奉秦寨主之命,押送白青枫到龙泉山侍剑堂去,原本这是巨蟒堂堂主孟无情的差事,但是徐宽一听路途中会经过江南,心中便有些按奈不住,一面求孟无情装病推脱,一面又向秦寨主请命,这才得来这么个差事。 率领了二十名弟子连同自己和白青枫共二十二人一路上风餐露宿,快速赶到了杭州,到了这里后,每日行程又慢了许多,徐宽专挑繁华的主道行走,众弟子都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都没有说出来,任由这位堂主胡闹。 却说这一日正要走出杭州城,只见不远处翠鸳阁门口围了一大群人,看这名字便知是烟花之地,但此时乃是白天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徐宽心中不由好奇,索性下马前去查看。 凭着蛮力挤过人,只见门口贴着告示,细看之下原来是这翠鸳阁举办了一场花魁大赛,邀请了全杭州城有名的青楼女子前来竞选花魁,谁若赢得花魁的名号,便会赏银千两。 看到这里徐宽想起竞选花魁的场景,不禁心痒难耐,向旁人问道:“这花魁选举要几天结束?” 只听有人答道:“三天,今日正好是最后一天!” 听闻此言徐宽心中犯了难,这押送白青枫非同小可,但是这花魁选举自己也不想错过,思前想后来到众弟子面前说道:“你们两个,去四周看看附近有没有大一点的客栈,今晚我们在这里留宿,明日启程,其余弟子下马歇息。” 带头二人闻言便驭马前去寻找客栈,白青枫此时穿的是赤龙寨弟子的衣服,点了穴道和别人同乘一匹马,因此混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此时看到众人正在饮水休息并不理睬自己,心中不由暗暗冷笑道:“过了今夜要你们好看!” 原来这白青枫年幼时曾有过一段奇遇,被一世外高人传授了一套经脉逆转的法门,可在短时间内提高自身功力,只不过对自身损伤颇大。 当时在金翅岛附近乃是被秦甲偷袭,出其不意之下便被人制住,而这经脉逆转之法需要先运气方可使用,因此并未来得及使出。 而此时自己虽然被喂了毒药又点了穴道,但自从离开赤龙寨后自己便一直偷偷运转这门神功,如今已经接近圆满,预计在今夜子时便可成功,到时便可冲开穴道,至于毒药一时半刻还发作不了,先逃出去以后再想办法解毒。 过了片刻有弟子回报说已经找到客栈,众人便上马前行朝客栈而去。到了客栈内,徐宽拍出一锭银子说道:“掌柜的,这里有没有大通铺,我们包下了。” 掌柜一看连忙说道有有有,一面命小二前去打扫,招呼众人坐下用过饭后来到住处,只见是在客栈后院的马棚对面,气味甚是难闻,但是众弟子皆不敢言语。 徐宽对众人说道:“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打起精神来轮流守夜,若是有半点差池,我把你们的脑袋一个个拧下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功亏一篑 众弟子听闻连忙称是,水宏豹抬头看了看天,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便接着说道:“那个,我有些事情,你们晚上不用等我回来了,记住任何人不得离开这间客栈,如果被我知道的话,后果你们是知道的。”说完这句便转身离去。 一名弟子见堂主走远,跑上前站在刚才的位置学着水宏豹语气说道:“任何人不得离开这间客栈,如果被我知道的话,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语气和神态模仿极为相似,引得众弟子哈哈大笑,又一人说道:“我看,这堂主肯定又去喝花酒去了!” 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去了又能怎样,谁让咱们徐堂主就好这一口,要不是寨中附近的青楼妓院,咱徐堂主早都去腻了,现在也不会如此性急!”此话一出,众弟子又是一阵大笑。 白青枫见此情形心中暗道:“真是天助我也,此处也就那堂主还有点功夫,恰好他今夜又不在,待我解开穴道,要你们一个个用血来赎罪!” 只见众人打闹一阵,又甚是无聊,便有人摸出筛子众人开始赌起钱来,虽然吵闹,但白青枫却充耳不闻,开始一心一意运气内功冲穴。 却说水宏豹走后,众弟子一直赌钱到亥时左右这才睡去,赢钱的弟子共有八人,在众人建议下轮流进行守夜,白青枫睡在正中间。 快到子时左右,白青枫之觉天灵穴蠢蠢欲动,知道冲穴已经到了最要紧的关头,只要天灵穴冲开那么内力就会恢复,想到此处开始收摄心神专心运功。 忽然间只觉一阵香气袭来,接着整个人变得昏昏欲睡,心中暗道不好,但是苦于穴道受制,只能憋着一口气开始努力冲穴。 就在此时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只见一个蒙面黑衣人溜了进来,看身形似乎有些熟悉,但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只见黑衣人吹亮火折,从左至右开始一一查看,白青枫此时心中一惊,已经猜到这人恐怕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心中越是慌乱,冲穴的内力便越是不济,而刚才闭气至今身体也已经到极限,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黑衣人检查到中间时发现了白青枫,看到对方那双眼睛,白青枫忽然想了起来这人是谁,但苦于被点了哑穴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取出一粒药丸,接着捏开白青枫的嘴塞了进去。 这药丸并不大,而且入口即化,随着唾液流进了咽喉,看到大功告成,黑衣人将白青枫打昏过去,然后将房间恢复原样后打开一扇窗户用来通风,接着吹灭火折溜了出去。 到了第二日水宏豹从翠鸳楼出来心情甚是舒畅,想起昨晚的事情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口中哼着小曲朝客栈走去。 来到屋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名弟子,这些弟子平日里管教甚严,绝不可能睡到现在还不起来。 当下水宏豹惊出一身冷汗,上前从窗户看到所有弟子一字排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忙踹门而入,朝一名弟子脸上扇了两下,对方这才睡眼朦胧醒了过来。 接着水宏豹从院子中打了一盆井水,使出一招天女散花,清水全部泼到众弟子脸上,这一下众人终于醒来,看到是堂主到来一个个连忙起身穿衣,站在床边大气也不敢出。 水宏豹此时发觉有些不秒,因为白青枫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走过去抽出马鞭在其身上狠狠鞭打数下依然没有动静。 一名弟子连忙上去查探鼻息,发现对方呼吸急促,并且呼出来的气甚是炙热,再到额头一模,连忙说道:“堂主,这人好像生病了,此刻额头烫的很!” 水宏豹眼神从众人面庞扫过,弟子们皆不敢与之对视,都深深低下了头,见此情形水宏豹心中甚是愤怒,大声喝道:“昨晚让你们看着他,你们都在干什么?” 一名胆子稍大的弟子小心翼翼说道:“禀堂主,我们昨夜确实安排有弟子看守,也可能是此人水土不服,昨夜湿气太重,因此感染了风寒所致。”此言一出众弟子皆随声附和! 水宏豹不理会众人,开始闭上眼睛用鼻子嗅着什么,这是他从娘胎带出来的独门绝技,那就是对于各种气味非常敏感,因此还被人戏称为神犬无敌。 忽然发觉到空气中飘散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已经非常淡,但却绝对不是普通的香料,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刚想出言教训众人,忽然想到昨夜是自己先离去,心中明白自己中计,但毕竟是自己犯错在先,如果要追究众弟子的责任,那日后回到赤龙寨,这群弟子定然要向寨主告发自己,此事自己和众弟子皆有过错,看来只能相互遮掩才行。 想到此处便故作糊涂说道:“恩,应当是如此,周新,你去城中药铺买些治疗风寒的草药,我们收拾收拾,把外面守值的弟子喊醒,即刻上路。” 那名叫周新的弟子应声而去,剩余弟子听闻堂主发话,心中不由都松了一口气,连忙开始收拾行礼,待人齐后扶着白青枫到马背上,接着便开始启程。 行了半日,水宏豹让众人在一处水源旁边歇息,命令弟子煎药熬汤,给白青枫灌了下去,眼看此人依旧是半死不活,这水宏豹心中也没有底,顿时有些懊悔自己不该争这趟差事。 这白青枫乃是寨主十分看重之人,回去之后可如何交代是好?思考片刻召集众弟子说道:“你们记着,昨夜你们没有玩忽职守,也没有在杭州城落脚,这白青枫乃是连夜赶路导致身体受寒,你们明白吗?” 顿时有几个头脑灵光的弟子连忙说道:“明白明白,昨天我们是连夜赶路,最后在山林中休息的。” 此话一出众弟子都反应过来,皆随声附和起来,水宏豹点了点头说道:“明白就好,要知道这可是重要人物,在我们手里出了差错谁也担待不起,回到赤龙寨后见到宗主就这样说,大家明白吗?” 众人听闻连忙点头示意,水宏豹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快些赶路,将此人交到侍剑堂去,我们便大功告成。” 说完便跃上马背,众人连忙上马跟随水宏豹一路向龙泉山方向奔去。 到了傍晚,这白青枫终于醒了过来,但是目光呆滞,问什么话都不言语,气地水宏豹狠狠扇了两巴掌,谁知白青枫嘴角竟然流出口水来,眼看和疯傻之人无异。 见此情形水宏豹更不敢停留,连夜率领众人上山。 却说这晚石羽刚刚睡下,很快又被秦越派人叫醒,来到神剑堂大厅,秦越满脸欣喜说道:“山下弟子来报,赤龙寨巨蟒堂堂主水宏豹押送白青枫已经到了山脚,相信不过多时便能到来。” 听闻此言石羽立即起身返回屋内取了藏星剑来到大厅。此时的他呼吸急促,不停用手抚摸着藏星剑,心中暗道:“叶姑娘,你的仇,我终于要帮你报了。” 此时秦越已经外出山门迎接,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神剑堂内,介绍众人认识后秦越说道:“水堂主远道而来甚是辛苦,我已命人在铸剑山庄打扫房间备好酒菜,不如先带弟子前去享用,待歇息一晚后明日我再为大家接风。” 水宏豹心中巴不得把这烫手山芋送出去,便开口说道:“如此有劳秦堂主了,只是我等日夜赶路这白青枫感染了风寒,你们还是先找个郎中给他看看,我们就不在此打扰了!”说完便让引路弟子带自己离去。 待众人押上白青枫,只见对方双眼无神,嘴唇微张,就连走路也要让人架着才行。 石羽在心中想象过无数次二人相遇时的情景,但都没有想到会是在如此情况下,一时间心中想好的千万句话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秦越见此情形面色突变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两名负责押送的赤龙寨弟子双双跪在地上说道:“弟子也是不知,在路上刚开始他只是偶感风寒,堂主命人买了药给他服用,但是不见好转,后后来不知怎的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秦越听闻怒喝一声:“大胆,这白青枫内力深厚,身体也强于常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在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如实招来!” 两名弟子听闻皆伏在地上不敢言语,见此情形秦越接着说到:“那好,我问你们,这白青枫是在哪里开始生病?” 一名弟子颤抖着说道:“是是在杭州,不是,是离了杭州城后开始身子发寒,接着又发烫,吃过药后也不见好转,最后最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另一名弟子听闻连忙说道:“对,是在离了杭州城后。” 秦越又问到:“那么在离了杭州城后是在哪个镇子抓的药,药铺叫什么名字?老板又是何等模样?” 此时两名弟子知道自己瞒不住,连忙说道:“这些小人实在是不知,还望秦堂主见谅!” 秦越见状冷哼一声说道:“废物。” 接着命人看守此处,自己和石羽二人前去铸剑堂寻找水宏豹问个明白,这时石羽心中五味杂陈,已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看白青枫如此模样,再想起之前的追魂堂堂主是何等威风,不禁心生一丝不忍,暗暗说道:“难道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第一百二十九章 得饶人处 来到铸剑堂,祖良俊此刻正酒桌上为水宏豹接风洗尘,看到秦越和石羽面色不善走了进来,水宏豹有些心虚,连忙站起身来。 秦越对祖良俊看也不看,径直走到水宏豹面前说道:“水堂主,这白青枫不像是偶感风寒,堂主是不是该有个交代?否则日后我该如何向父亲说起!” 这水宏豹原本是秦甲的亲信,对这秦越从未放在眼里,没想到此次对方敢跟自己如此说话。心中一怒拍桌而起大声说道:“寨主命我将人押往此处,如今人又没死,就算有何不妥之处,也是回到赤龙寨后由寨主定夺,你凭什么指责我?” 这一掌用上了内力,桌子顿时四分五裂,杯碗筷碟一股脑摔在了地上。 秦越看到对方如此嚣张,怒不可遏说道:“大胆,这白青枫乃是赤龙寨重要人物,如今变得痴痴呆呆你还想狡辩,来人,给我拿下此人,待我审讯过后再押往赤龙寨交由父亲处置。” 水宏豹冷笑一声说道:“想抓老子,只怕你不够资格,吕长老在哪里我要见他,有任何事情也当由吕长老定夺。” 秦越铁青着脸说道:“祖梁俊,你速去神剑、执法二堂传我号令,命众弟子前来捉拿歹人。” 祖良俊听闻连忙向外奔去,水宏豹刚想阻拦,秦越又大声说道:“铸剑山庄弟子听令,拔剑迎敌,给我拿下此人!” 这铸剑山庄弟子虽然之前都是赤龙寨弟子,但是经过这么多天管教,早已对秦越是言听计从,因此不少弟子即便认得巨蟒堂堂主,也都没有迟疑,纷纷拔剑将水宏豹和一众弟子围在中间,这些巨蟒堂弟子远道而来早已是筋疲力尽,如今还以寡敌众,可以说是毫无斗志。 随着秦越一声令下,众人瞬间打斗在一起,一些较为精明的巨蟒堂弟子假意抵挡两下接着便顺势假装不敌被擒,但还有些较为愚钝的弟子真的开始拼命,结果不是受伤便是被杀,转眼之间只剩水宏豹一人在场中苦苦支撑。 而此时神剑堂众弟子已经纷纷赶来,接着程墨率领执法堂弟子也到此处,将俘虏的巨蟒堂弟子全部带下去收押。 如今场上数十名弟子围攻水宏豹一人,这水堂主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众人将其围困在中间并没有人贪功冒进,而是步步为营将圈子不断缩小,水宏豹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但是想到此间遭遇心中愤怒不已,瞬间感觉自己又有了力气。 正要再打,忽然听到一声:“住手!” 此音甚是奇特,似虎啸,似龙吟,众人只觉这声音一个劲往耳朵里钻,顿时耳膜发胀头疼欲裂。 一些内力较差的弟子都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其余大部分弟子都抛下兵刃捂住耳朵希望能够减轻痛苦。 待声音散去,只见吕长老站在中间,将水宏豹和秦越等人隔开怒道:“简直就是胡闹,都是赤龙寨弟子,为何要刀剑相向,难道都忘了寨中的规矩了吗?” 吕长老这招独门绝技叫做伏魔啸天功,和少林七十二绝技的狮子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以内力催动,清啸之下令人心神激荡,轻者导致内力涣散,重者七窍流血而亡。 这吕长老从三十岁开始练此奇功,距今已经二十多年,已经到达出神入化收放自如的境界,因此控制极好,并没有弟子受重伤,看到局面已经被自己控制住,接着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越看了看吕长老说道:“这巨蟒堂堂主奉寨主之命押送白青枫来此,结果到了这里白青枫变成了白痴,这让我如何向寨主交代?” 水宏豹有心反驳,但是又不知该如何言语,只得向吕宪求救说道:“吕长老,我” 吕宪看到水宏豹无法解释便知道事情不妙,但他又是大公子秦甲的人,自己不能见死不救,想到此处便说道:“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我们先去看过再说。” 说完便命人带路,前往神剑山庄处,到了大厅只见白青枫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对四周言语充耳不闻。 吕宪检查过后说道:“这似乎是中毒迹象,何时出现这种情况?” 水宏豹听闻唯唯诺诺说道:“应该应该是前天。” 秦越趁机说道:“我不管白青枫是中毒还是生病,总之此事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我只好押送水堂主回赤龙寨,看宗主如何处置,这白青枫究竟有多重要,吕长老你不会不知?” 吕宪听闻此言辩解说道:“此事不妥,毕竟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水堂主在赤龙寨多年立下汗马功劳,如果这样对待恐怕有些草率,不如先留水堂主在此,待老夫调查清楚后再带水堂主回赤龙寨听候发落。” 秦越不满说道:“寨主对这白家父子极为重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可不敢揽在自己身上,如果吕长老想要插手此事,那我欢迎至极。 说完朝旁边说道:“祖梁俊,你去准备纸笔,将此间事情详细记录下来,飞鸽传回赤龙寨,就说吕长老已经决定全权处理此事。” 吕宪一听便知不妙,这白青枫变成这样,即便是自己也担待不起,连忙说道:“且慢,此事我们还是好好商量一下,就算是要押送水堂主回赤龙寨,也应该商量一下细节,不如这样,如今天色已晚,大家先休息,我们明日在做商议。” 秦越冷冷一笑说道:“那好啊,那就明日再谈,希望吕长老明日能够想到良策才好。” 说完做出请的姿势,吕宪心中虽然有气,但看到秦越不再咬住不放,当下心中也不欲多做计较,带着水宏豹离开了神剑堂。 待二人走后,秦越遣散众弟子,只留下石羽和白青枫说道:“真没想到,如今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石大哥,你要杀便杀,秋暝和我父亲那边,由我来应付!” 说完递过来长剑塞到石羽手中,石羽握剑的左手不禁有些微微颤抖,而白青枫看到长剑双眼露出迷茫的神情,就好像一个婴儿刚来到世上不久,看到任何事物都好奇一样。 看着眼前的白青枫,石羽不知怎的狠不下心来动手,原本心中有着滔天恨意,只想杀之而后快,幻想过无数次手刃白青枫的场景,但当对方这般模样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毫无杀心。 想起据萧齐所说,杀死叶姑娘的是沈锋,他在遭遇伏击时早已战死,这白青枫终究来说只是下达命令之人,如今好像是中了什么毒,石羽觉得这就是白青枫应有的报应。 想起刚才吕宪所说的话语,石羽心一颤,在心中暗道:“百毒门?一定是叶姑娘!一定是叶窈竹在天之灵,让这白青枫身中奇毒,如此也算是报了仇!” 想到此处右手不由松开,任由长剑掉落在地上,终究还是下不去手,看着石羽离去的背影,秦越暗暗舒了一口气。 却说吕宪和水宏豹二人在房间内,水宏豹恳切说道:“还望吕长老救命,这件事情我确实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废物,连一个人都看不住,让人在眼皮子低下给下了毒,这下还让那小子抓住把柄,你说大公子要你何用?”吕宪气愤说道。 水宏豹见此情形连忙起身,弓着身子上前说道:“这件事是我疏忽,但是还请看在我对您和大公子忠心耿耿的份上,想办法救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出任何差错!” 吕宪看到对方如此模样,不耐烦挥手让其坐下说道:“行啦,行啦,明日我想办法先把你送回赤龙寨,在那里有大公子为你说话,相信不会太严重,只是这秦越,想要说服他只怕是有些困难。对了,此次前来,大公子有没有说什么?” 水宏豹连忙说道:“我来之前,听说大公子正在奏请寨主,希望能够派五十名蟒龙卫前来帮助侍剑堂发展,同时担心侍剑宗中财宝众多,引得江湖中人打其主意,希望能够运一批到赤龙寨内。” 听闻此言吕宪眉开眼笑说道:“还是大公子深谋远虑,如此甚好,看这里没有了钱财支持,他还能蹦跶多久,你去睡,明日之事自由老夫前去周旋。” 水宏豹听闻这句话,心才放了下来,千恩万谢后这才出了长老房门前去歇息。 到了第二日,吕宪带着水宏豹前去神剑堂,此时堂中秦越、石羽、祖良俊、白秋暝和程墨都已在此处,白秋暝看起来神色有些疲惫,双眼通红,在知道了大哥的遭遇后哭了一晚上都没有睡。 秦越却是面色不善,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事情,见此情形吕宪说道:“昨晚之后,老夫想到了一个办法,便由老夫押送水宏豹和其堂中弟子前去赤龙寨领罪,不知二公子意下如何?” 秦越淡淡说道:“不必了,我得到消息说有蟒龙卫前来相助,到时只怕还需要吕长老安排才行。至于这水堂主,白青枫总算没有丢掉性命,就让水堂主带着回去复命,该如何处置自有秦寨主定夺,倒是吕长老,这蟒龙卫前来一事为何之前我从未听到半点消息,难道你连我也要隐瞒吗?” 看到秦越如此说,吕宪有些吃惊对方消息为何如此灵通,同时心中还有些得意,当下说道:“二公子息怒,这蟒龙卫前来的消息,我也是刚刚从二公子口中得知,何来隐瞒一说,之所以如此,可能是寨主不放心二公子的安危,专门派蟒龙卫前来保护,毕竟如今神剑堂根基不稳,实力不济,万一有人寻事,我们也难以应付。” 听到这里秦越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吕长老,之前的事情是我多有得罪,还望看在我父亲和大哥的面子上,我们共同治理侍剑堂,如今江湖正值多事之秋,我可不想侍剑堂出现任何差错。” 吕宪心中冷笑不已,暗笑秦越终究是难成气候,听到蟒龙卫前来顿时便没有了嚣张气焰,只是面上却是十分大度说道:“这个自然,二公子请放心,老夫自会保得侍剑堂平安无事,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秦越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以后就多仰仗吕长老。程堂主,你去把巨蟒堂弟子都放了,水堂主,昨晚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第一百三十章 畏罪潜逃 程墨听闻领命离去,水宏豹看到昨天还盛气凌人的秦越今天竟然如此好说话,冷哼一声扭头看向门外,心中颇为不服。 看到对方此秦越却也不生气,笑呵呵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大家就去忙,哦对了水堂主,我这里事物繁忙,一会儿就不送你了,你和弟子汇合后便下山去,马匹和干粮祖梁俊已经准备妥当,你直接找他就行。” 说完便起身离开这里,众人看到秦越离开,也都相继离去,只剩吕宪和水宏豹二人在此。 看到秦越离去,水宏豹哈哈大笑说道:“什么侍剑堂堂主,也不过如此,待回到赤龙寨后,我一定要向大公子描述他这般狼狈模样。” 吕宪听闻怒喝道:“够了,你的屁股还没有擦干净,现在还有心情看别人笑话,回到赤龙寨后一定要诚心诚意请罪,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听闻此言无水宏豹忙说道:“是是是,到时寨主若是问起长老此间事情,还望能够多美言几句,在下定会感激不尽。” 吕宪不耐烦说道:“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就安心回去,此次算你走运,大公子派来蟒龙卫救你一命,回去之后该怎么做相信已经不用我多说,马上离去越快越好,免得路上节外生枝。” 不多久,程墨便领着当晚被关押的赤龙寨弟子来到铸剑堂门口,水宏豹带领众人领了马匹和干粮,带着白青枫率众下山去了。 一路上水宏豹心情甚好,虽然看到众弟子神情有异,但也没有放在心上,还以为是众人被关押一晚心情不好所导致。 一口气跑出数十里,到了镇子上和众弟子找了一家客栈用餐,众弟子轮流前来敬酒,水宏豹只觉自己逃过一劫心情大好,更是来者不惧。 只是快要喝醉之时,依稀听到众人说什么开心一点未必如此还有求情之类的话语,当下也没有放在心上,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接着又行两日,众人来到杭州城,来到此地水宏豹心中气愤不已,想起前几日的遭遇便恨得牙痒痒,当下开口说道:“妈的,老子就是栽在了这里,今天我们给这翠鸳阁砸了出气,待会儿大家进去看我眼色行事!” 一名弟子上前说道:“堂主,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快回赤龙寨去!” 紧接着便被另一名弟子拉了一下后小声说道:“你说这干甚,堂主遭此大难心情不舒服,我们便陪他闹上一闹又如何?” 水宏豹听闻此言说道:“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在那里嘀咕什么呢?大声说出来给我听听,一路上你们都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那名弟子上前说道:“堂主你也不要伤心,会到寨中我们会给您作证,还望寨主他老人家能够从轻发落。” 水宏豹听闻一头雾水说道:“什么从轻发落,你们在说什么?” 一名口较好的弟子上前说道:“堂主你就别骗我们了,昨晚我们在牢里都听到,那二公子对程墨说临行前寨主为确保安全,已经对二公子做出保证,若是押送之事出了差错,便让负责之人以命来偿,如今那白青枫成了傻子,就算寨主开恩,只怕也要被驱出赤龙寨。” 另一名弟子连忙上前打断说道:“你这是什么话,咱们水堂主为了赤龙寨受了多少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依我看最多是降级处罚,以后肯定还会是我们的堂主。” 听闻此言水宏豹脑袋嗡的一声,只觉一片空白,接着不由想到:“怪不得这秦越如此痛快放我回来,原来还有这等事情我不知道,难怪老孟如此轻易便把差事让给了我。” 想到这里一时间也不该如何是好,回去之后先找大公子,让其先去求情?思量片刻水宏豹摇了摇头,这秦越当下是寨主眼中红人,再加上白青枫乃是重要人物,只怕有大公子求情也无济于事。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什么名堂,众弟子又将其围在中间不停安慰,此刻水宏豹觉得头都快要炸开了。 就在众弟子纷说不休之时,水宏豹怒喝一声:“别吵了!他奶奶的,都跟我来,一会看我眼色行事!” 说完转身上马向那翠鸳阁方向奔去,一众弟子连忙上马也都追了出去,到了凝翠阁门前水宏豹抬脚踹开房门便走了进去,里面只有几个伙计在收拾桌子。 一名龟公看到众人前来连忙上前说道:“几位爷,现在时日尚早,姑娘们都还未起床,不如先去找家客栈喝上两盅,到傍晚再来也不迟!” 水宏豹伸手一巴掌打在龟公头上,将其扇倒在地说道:“他奶奶的,你们老鸨呢?叫她出来见我!” 原来水宏豹思量再三,总觉得当日在杭州城之事太过巧合,其中说不定有什么猫腻,自己若是能够查出什么,回去之后也好说一些,说不定能够减轻责罚。 说完找了一条凳子坐在上面,其余店内杂役一看大事不妙便溜去喊老鸨过来,不多时一位身材臃肿浓妆艳抹的老妇人扭着身子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数十位打手,手里都拿着齐眉棍。 到大厅一看老鸨顿时眉开眼笑说道:“哎呦,大爷原来是您啊,今日怎么这么早便有兴致到我们这来了,只是现在姑娘都在休息,不如这样,我做东,请大家在这里喝一杯如何?” 接着向身后一名男子说道:“阿东,快去准备些上好的酒菜来招呼各位爷!” 听闻此言水宏豹站起身来猛抓住老鸨手腕,将其拉倒跟前说道:“我问你,前几日你这里举办花魁大赛是谁的主意?” 这一抓用上了内力,老鸨只感觉右手好似折断了一般,发出杀猪般惨叫,顿时身子站不住便要坐到地上,之时奈何手臂被水宏豹拉着,又坐不下去。 身后数十名打手见此情形便上前一步,亮出手中长棍,而赤龙寨弟子也不虚,纷纷拔出兵刃,这些打手平日里对付些醉汉无赖还行,面对这些刀头舔血的赤龙寨弟子,顿时气势上便输了一头。 水宏豹此时手上更加用力,这老鸨额头已经冒出冷汗,但是看到这些人来者不善,还是忍痛说道:“你们干什么,还不把烧火棍子放下!哎呀大爷,这这花魁大赛也不是我们想要举办,是有人使了银子的,说要在这杭州城内选出一位花魁,谁若赢得花魁头衔便赏银千两,同时只要哪个店里参加选举,便可以直接获得五百两银子,大爷您轻一点,我这手臂怕是要折断了” 水宏豹一听连忙说道:“那幕后主使之人是谁,你可能看清楚相貌?” 说话间松开右手,老鸨直接跌坐在地,左手轻轻捧着右手揉搓说道:“没人见过,是杭州城有名的泼皮胡老大来传话的,至于这背后金主是谁,除了胡老大谁也没有见过!” “那胡老大呢?” “死了,前两日不知喝醉了酒还是怎的,掉进河里淹死了,到了第二天才被人发现,那胡老大光棍一个,报官之后还是衙差来收的尸。” 听到这里水宏豹心如死灰,这显然是有人故意针对自己,但如今自己不仅上当,还断了这唯一的线索,想到此处不禁有些颓废,顿时也没有了砸店的心情,招呼众人走出翠鸳阁,看着天上的烈日喃喃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身后一名弟子问道:“堂主,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回赤龙寨吗?” 水宏豹喃喃说道:“回赤龙寨?赤龙寨还能回去吗?此事定然是侍剑堂那小兔崽子所为,他花这么多银子来布这个局,我若回到赤龙寨定是死路一条。” 说到这里水宏豹沉默片刻说道:“你们回去,就说在路上我私自逃走,相信宗主也不会过多责怪你们。” 身后一名弟子突然说道:“那堂主你要去哪里,我们都跟着你,要走一起走!兄弟们,堂主平日里待我们不薄,此时受了冤屈我们更不能离开,大家说对不对!” 此话一出,众弟子皆随声附和,水宏豹一看说话之人乃是田忠,此人平日里便能说会道,颇受水宏豹赏识,见此情形虽然心中难受,但却还有些欣慰,便说道:“若是我一人,天下之大何处都皆可去得,但是带着你们总不能过这样的生活,如果开山立寨的话,势必会在江湖上传出风声,到时秦寨主不会放过我们,跟着我不仅受苦,搞不好还要丧命,你们这样做不值得!” 田忠却是不理会水宏豹的劝阻之言,开始分析说道:“我们这十几人目标太大,若想在江湖立足,只怕难保不露痕迹,如今这种情形只有投靠别处才行!” 水宏豹嘲笑说道:“投靠哪里,少林武当吗?还是华山点苍?”众人听闻皆开始笑了起来。 田忠正色说道:“这些名门正派我们只怕难以进入,再说若是没有过硬的交情,谁愿意收留我们惹祸上身?此时我们只有去到秦寨主对头那里,方才可能被接纳,依小人拙见,我们不如投靠金翅岛,以堂主的武学根基,说不定在那里更能得到施展。” 这番话顿时惊呆众人,若是在赤龙寨平日里说出这样话,只怕活不过一炷香就会被寨主处死,此时众人围在一起却都鸦雀无声,大家都看着水宏豹等他拿主意,而水宏豹此时已有反心,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田忠接着说道:“况且如今赤龙寨明里吞并侍剑宗,风头一时无二实力大增,但暗中两位公子相互较劲,一个不小心遭殃的便是我们,这种情况下只有退而远之,明哲保身之才是上策。” “况且我们投靠金翅岛后,如果寨中大公子占得上风,到时堂主可寻找时机联系大公子,讲明今日之委屈,相信大公子能够体谅,到那时我们在金翅岛为大公子立功也不无可能,如此一来怎么算我们都不会吃亏!” 此话一出,众人鸦雀无声,毕竟这田忠说的句句在理,过了半晌水宏豹重重拍了田忠肩膀一下说道:“好,就听你之言,到了金翅岛若我还是堂主,你就是我的副堂主!只不过我们不算叛出赤龙寨,若是日后大公子接管了赤龙寨我们便再来投靠,但若是那小兔崽子占了上风,我们便借着金翅岛的力量为寨主和大公子报仇!” 此话一出众人说干就干,众弟子分头去采购干粮清水,集合之后便掉转马头,朝金翅岛方向去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奔袭击杀 却说侍剑堂内,吕宪千呼万唤的蟒龙卫终于抵达,见到众弟子后吕宪心中简直乐开了花。 此次带队的乃是蟒龙卫副使项九天,除了带来这五十人之外,还有寨主的一道命令,此刻吕宪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秦越的表情。 待秦越召集众庄主接见之后,项九天掏出密令说道:“寨主有令,由于侍剑堂新建根基不稳,为防宵小之辈,特命我等前来协助维护侍剑堂安定,蟒龙卫听从易长老调遣,除此之外,秦堂主需将堂中财物全部找出清点,择日运回赤龙寨,此事不得拖延!” 秦越听闻此命令,面色显现出少有的疲惫,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以后就听从易长老指挥。对了,易长老,这侍剑堂的财物全部都在朝阳别院内,到时候我告诉你地方,这件事就你去办,这几日我深感无聊,准备下山走走!” 吕宪没想到秦越竟然会如此轻易妥协,一时间反而有些不敢相信,说道:“二公子,这侍剑堂不可一日无主,你走了这” 秦越恭敬说道:“侍剑堂有吕长老主持,我自然放心,只是外出之事还望长老为我保密,莫让我父亲知晓,以免到时怪罪于我!” 言辞之间诚恳无比,易长老心中冷笑道:“谅你小子识货,看到蟒龙卫前来还不是吓得唯唯诺诺,这下让你明白和大公子对抗乃是死路一条!也罢,如今你故意让我抓住你的把柄,以后还怕你不听命于我?” 想到此处笑吕宪呵呵说道:“哪里,哪里,二公子风华正茂,一直待在侍剑堂确实是有些无聊,出去散散心也好,不过时间不要太长,否则恐怕寨主追查下来老夫不好交代。” 秦越听闻此言露出笑容说道:“一定一定,这侍剑堂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吕长老,既是如此,那此刻便由易长老主持大局,众庄主不得有违,告辞!” 说完便起身,对吕宪行礼后喊上石羽离开了神剑堂。 石羽原本觉得叶姑娘大仇已报,这几日已心生离去之意,只待找个合适机会说明,谁料想今日眼看秦越落得如此地步,当下觉得此刻提出离开有些不妥,便将这件事又藏在了心里。 看到秦越走远,石羽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秦越开口说道:“去找一个人问清楚,你不觉得白青枫的事情有些蹊跷?” 说完这一句便不再言语,听闻此言石羽顿时愣住,之前并没有考虑这么多,但是此刻想来,这白青枫早晚都不中毒,为何偏偏来此便中了毒? 那苍天有眼叶姑娘显灵之类的想法,石羽原本就是为了安慰自己,此刻听到秦越所说,便快步跟上,二人从房间拿了兵刃,接着便骑上快马朝山下去了。 一路上但见秦越快马加鞭,丝毫没有犹豫,石羽便紧随其后。 行了大半日,石羽认出这是前往嘉兴的方向,嘉兴附近只有东边的金翅岛,难道秦越是要到金翅岛去? 想到此处几次想要发问,但见秦越面色凝重,便一直没有开口,奔袭一昼夜后,终于赶到了嘉兴附近。 而此时水宏豹和众弟子正在客栈内谋划如何投靠,原本水宏豹想直接坐船上岛,田忠却说如此一来太过莽撞,怕对方看轻了自己一行,于是便决定先在附近找找机会,看是否能够遇到岛上弟子,这样可以先借机攀谈说明来意,有岛上弟子进行引荐的话,总比自己贸然登门要强,因此众人都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服,整日在附近游荡,打听金翅岛的一些消息。 这一日众人正在嘉兴城内碰运气,忽然看到街上两名少年骑着白马快速冲来,水宏豹定睛一看竟然是秦越和石羽,想起自己叛逃赤龙寨之事,心中便有些胆怯,连忙说道:“不好,大家快跑!” 这田忠看到二人前来,面露喜色,跑在最后,待秦越追上后田忠似乎想说什么,但秦越长剑出鞘一招仙人指路,直接贯穿田忠咽喉,对方立时毙命。 接着秦越腾空而起在马背上踩了一脚,只见马儿向前飞驰而去,水宏豹堂下弟子左右逃窜,都被追上来的秦越一一击杀,一时间街面上老百姓都开始慌乱起来,有些老妇人边跑还惊慌大喊道:“强盗杀人啦!” 很快,拥挤的街道变得空旷起来,水宏豹眼看跟随自己的十多名弟子全部倒地,顿时怒不可遏,也不再逃命,而是从腰间解下九节鞭说道:“今日你们两个送上门来正好,老子让你血债血偿!” 石羽此时已经追上,秦越低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合力制住他,再问个明白!” 说完飞身而上,石羽听闻此言拔出初芒剑也紧随其后,只见水宏豹右手腕一抖,九节鞭犹如毒蛇一般朝前卷去,秦越见对方兵刃知道乃是水堂主的独门兵器飞龙鞭,此鞭共有九节,内有铁丝相连,外面乃是浸过油的牛皮制成,鞭子末端还有倒刺,施展开来可击、可笞、可缚、可勾,根本不惧寻常刀剑,此情形秦越连忙凌空翻身,躲过这一招落在地上。 而石羽此时也已经到来,顺着长鞭一侧用剑隔开,秦越见状大喊道:“小心!” 但为时已晚,只见水宏豹手腕一抖,鞭尾顺势缠上石羽初芒剑,一拉之下只觉剑身一股大力袭来,顿时让石羽站立不住。 水宏豹见状也是吃了一惊,自己不仅力大无穷而且内力深厚,全力之下只怕是千斤巨石也要拉动,哪知此刻对方长剑并未脱手,而且这剑十分锋利,这飞龙鞭上有好几处深印,见状只好将长鞭化成圆形,解去了束缚。 秦越见状再次上前,这水宏豹临敌经验原本就十分丰富,冷静下来不仅长鞭神出鬼没,总是从刁钻位置攻来,自身还不断变换方位与其拉开距离。 一时间长鞭舞的是密不透风,秦越见久攻不下说道:“我从正面迎敌,你在侧方游斗,务必要拿下此人,否则一会儿来人就麻烦了!” 水宏豹听闻心中大喜,暗道:“只要我坚持片刻,看你二人能奈我何!” 而此时秦越和石羽都施展出拼命的打法,很快秦越右肩和小腿处被鞭尾扫到,鲜血顿时流出,只感觉这两处地方火辣辣的疼。 而石羽施展出无相剑诀,运用步法趁机闪进内圈,这一下让水宏豹大惊,顿时鞭法招式开始散乱起来。 见此情形二人合力围攻,水宏豹终于支撑不住右肩中了石羽一剑,顿时长鞭再也使不动。 秦越趁机点了水宏豹周身大穴,用鞭子将其双脚困住拖在地上,二人上马离开此地。 行了数十里路一直到树林中,二人这才下马,此时水宏豹脸上身上伤痕累累,衣服也已经破烂不堪,全部都是被路上石子所伤,看起来多了几分狰狞,石羽见状有些不忍说道:“不如就在此处问!” 秦越上前抓住胸前衣服将其托起说道:“这白青枫是怎么回事,还不从实招来?” 水宏豹将连扭到一旁,吐了口浓痰说道:“你这小贼暗害老子,现在又来恶人先告状?要杀就杀,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 见此情形秦越也不生气,接着说道:“在赤龙寨内如何对待叛徒,相信你也清楚,你自问能够挨过神火刑罚的话,我可以让你尝尝其中滋味!” 这神火刑罚乃是将赤龙寨最为严厉的惩罚,是将独门内功凝炎功强行从天灵穴输入对方体内,让其游走于十二静脉之间,受刑之人会觉得五内俱焚痛苦不已,偏偏一时三刻又死不了,待到刑罚过后,用任何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最终只能在极度痛苦中活活疼死,受此刑罚之人,无一不是死状惨烈! 听闻此言水宏豹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不甘说道:“不错,这白青枫确实是被人暗害,老子也是被人摆了一道,不过唯一的线索现在也断了无从查起,你若是想查便去查,是在杭州城内一个叫胡老大的混混,他已经死了。” 听到这里秦越点头说道:“很好,很好!” 接着突然伸出左手一掌切在水宏豹咽喉处,对方顿时双眼凸出,脖子软塌塌耷拉下来,庞大的身躯一下子扑倒在地! 见到秦越杀死水宏豹,石羽惊道:“他已经说了出来,为何还要杀他?” 秦越无奈说道:“这里是金翅岛附近,并不是回赤龙寨的路,对方显然是准备投靠金翅岛,好在我早有准备,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仅凭通敌这一条,我为何不能杀他?” 石羽听闻此言不禁感觉后颈发凉,眼前秦越似乎开始变得陌生起来,口中喃喃说道:“那若是我要离去,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秦越听闻有些惊愕,说道:“大哥怎会这样想,你我兄弟一场,你若执意离去,我当然不会阻拦,这水宏豹却是投敌,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说到这里秦越叹了口气说到:“我知大哥现在想要离开,只是那白无炎还在赤龙寨,此次我立下如此功劳,可以寻找合适时机让父亲把他送到侍剑堂来和秋暝团聚,也算我是对他的一点补偿,大哥就算要走,好歹也要见上一面!” 石羽听闻此言,脑海中浮现出白无炎的身影,一时间有些拿不定注意,毕竟自己之前一直想走,但是却并没有思考去哪里,此刻秦越挽留,自己也不便拒绝对方好意。 秦越见石羽半天拿不定注意,便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要先回到侍剑堂才是,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吕宪那老家伙打理,我可不放心。” 说完将尸体放在马背上,接着上马朝前奔去,石羽见状只好上马随其前行。 第一百三十二章 秦甲亲临 二人这一趟并未停留,杀了水宏豹之后,终于赶在深夜回到侍剑堂。 此时秦越将众人召集到神剑堂内,目光严峻说道:“一直以来,我赤龙寨众兄弟都是团结一心,从未有人生出歹意,没想到如今这巨蟒堂堂主水宏豹,竟然对我赤龙寨心生不满,想要投靠金翅岛!” 说到这里吕宪一脸惊愕,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说道:“且慢!这水堂主对赤龙寨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二公子说话可要注意些,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讲!” 秦越冷冷一笑说道:“证据?带上来!” 顿时便有两名弟子将水宏豹的尸体拖入大堂放在地上,吕宪连忙上前查看,只见水宏豹双眼突出,早就没有了气息,此刻身体已经开始僵硬,显然死去有一段时间。 见此情形吕宪心中大怒,指着秦越说道:“好啊,你竟然残害同门,蟒龙卫,依照赤龙寨规矩残害同门者死,先将其拿下,明日老夫亲自押送去寨中去向寨主请罪!” 听闻此言项九天站起身来,外面站立的蟒龙卫也立马涌了进来,秦越见状站起身来来怒喝道:“大胆,这水堂主率领众弟子在杭州停留片刻后,便转道前往金翅岛方向,若不是我及时得到消息,这叛徒早已入了金翅岛,你可知我是在何地将其击杀,正是在嘉兴城内,若是水堂主没有他念,又怎会突然改道?此事我会亲自禀报寨主,不劳吕长老费心!” 但见秦越言辞凿凿面无惧色,吕宪心中也泛起了嘀咕,有些不敢置信说道:“真是在嘉兴城内?这” 秦越打断说道:“我和石副堂主在嘉兴城内将一众叛逃弟子全部诛杀,难道我身上的伤是白来的吗?吕长老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到嘉兴去打听打听,看我是否说的是谎话!” 其实看到秦越拖上来水宏豹的尸体,吕宪就知道对方所言不虚,否则的话也没有必要来这么一出,只是心中有些不服气,这才狡辩了几句,没想到秦越步步紧逼,吕宪顿时有些为难道:“这” 秦越知道执法堂一战给吕宪留下了心理阴影,让他做事有些畏首畏尾,见状接着说道:“水宏豹的下场便是对大家的警告,若是有人对赤龙寨不忠,对侍剑堂不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他! 说到这里特意看了看吕宪,直看得对方有些不自在,这才又说道:“从此刻起,吕长老全权负责侍剑堂财物清点运送一事,程庄主,你协助吕长老先办理此事,其余众人全部听我号令,从明日起召集各堂弟子加紧训练,不得有误!” 此刻吕宪心中又惊又怒,原来对方只是假意屈服,暗地里竟然来这么一手,自己还误以为是秦越看到蟒龙卫心中胆怯,到这时才彻底明白,这秦越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吕宪这主持大局不过才几天时间,看到对方又收回自己的权利,心中有些不满,冷冷说到:“这水堂主究竟是何缘由改道,老夫定会查个清楚,哼!”说完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项九天见状带领一众蟒龙卫跟随在吕宪身后一同离去。 回到屋内,吕宪倒了杯茶,还未喝入口中,只觉越想越气,狠狠将茶杯摔在地上,口中说道:“反啦,反啦!这小子仗着此时受寨主器重,竟然开始胡作非为起来,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项九天原本以为自己前来会扭转局势,没想到秦越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顿时心中也有些不服气,想到此处有百名赤龙寨弟子,还有自己带来的五十蟒龙卫,来到吕宪身后说道:“吕长老觉得我们该怎么办,不如召集弟子” 听到这里吕宪抬手止住对方话语说道:“不急,如今看来是我们低估了这小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待我给大公子修书一封,看接下来做何行动!”说完便去找纸笔记录此间发生的事情。 却说秦越在神剑堂内,看到吕宪和项九天离去,长长舒了口气,说道:“大家不要惊慌,这些事情我全是做给他们两个看的,希望这个下马威,能够让这吕长老安分一段时间!” 程墨见状说道:“之前堂主对这吕长老并不放在心上,为何来了这蟒龙卫后要如此耗费心神来对付?” 秦越苦笑一声说道:“这蟒龙卫乃是我大哥的贴身护卫,是从赤龙寨各堂中挑选高手训练而成,个个武功不弱,再者一旦招惹了他们,便等于和秦甲为敌,大哥又是父亲最在意的人,依靠我们此时的势力,和他们对抗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对了,程庄主明日起便寸步不离吕长老,和他共同清点侍剑堂财物,每一笔都要记清楚,以防对方动手脚。”程墨听闻连忙领命。 秦越接着说道:“接下来你们要外松内紧,抓紧训练弟子,祖庄主要赶快召集人手,加快兵刃铸造进度,等到财物运走后,我们必定捉襟见肘,到时没有了银子,便难以维持下去。” 说到这里看向了白秋暝,秦越眼神变得温柔许多,柔声说道:“找个机会秋暝和我外出一趟,到之前有生意来往的各门各派去会一会他们,争取保证生意方面不受影响,我不在的时间里,就由石副堂主和吕长老共同管理侍剑堂,不过石大哥为人谦逊,不喜与人争执,因此遇事大家多帮忙出出主意,一定不要让吕宪在侍剑堂内肆意妄为!” 众人听闻皆起身领命,只有石羽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事终于告一段落,秦越做完这些部署只觉疲惫不堪,说道:“好了,大家早些回去歇息都散了。” 说完示意石羽留下,待众人都走干净后,这才开口说道:“我大哥派了蟒龙卫前来,此刻又收走侍剑堂离多年累积的钱财,这分明是要置我于死地,此时的侍剑堂已经非同往日,刚才那番话不过是为了稳定军心,石大哥若是想走便就此离去,若兄弟我度过此次难关,日后定会寻你相聚,若是兄弟不幸,大哥就当没有认识过我。” 石羽原本见秦越杀死水宏豹便有些不愿,心生离去之意,但没想到此刻秦越言辞恳切,抢先说了出来,石羽看着对方疲惫的模样,顿时又有些于心不忍,再加上秦越刚才所说,分明是生死别离之言,这让石羽如何放心的下,于是便决意留在这里,当下开口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看到对方不接自己的话,秦越心领神会,顿时面露开心之色,说道:“若我所料不差,此刻那吕宪定是在写信给大哥告我的状,到时只怕秦甲会亲自前来,等应付过去后再出发,石大哥放心,那胡老大虽然死了,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相信以后我们全力追查,总会找到蛛丝马迹,还有,我会找机会向父亲言明,争取将白无炎接过来。” 石羽听闻点了点头说道:“就依你之言。” 安静度过数日,这秦甲果然前来,得到消息的秦越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率领众庄主在山门外迎接,石羽看到秦甲不由想起当日在武当山附近遭到其追杀,最后还是武当众弟子出手相救,这才保得性命,顿时便没有什么好印象。 此时再看这秦甲,似乎比当时又精壮了几分,眼中精光闪烁,显然是内功练到了极高境界。身后跟着数十名随从,个个气度不凡,显然都是好手。 秦越见状明知故问道:“大哥真有雅兴到这侍剑堂中来,这里山高路远,可比不得赤龙寨,只怕要让大哥失望啊!” 秦甲淡淡说道:“你做了这侍剑堂堂主,我这做哥哥的还没有道贺,正好借此机会完成父亲嘱托的事物,同时来看看你,武功比起数年前是否有所长进!” 话语中充满挑衅的味道,看着秦甲嚣张的模样,秦越却是无可奈何,只是客气说道:“大哥说笑了,小弟的三脚猫功夫,如何能入得了大哥的眼睛,请!” 说完邀请众人进了山门,来到侍剑堂内向朝阳别院而去。 路上吕宪向秦甲汇报说道:“大公子,此间财物已经清点完毕,大约总价有一百三十万两白银,依照寨主的吩咐,已经将一百万两装好,只待大公子清点完毕,到时便可以运往赤龙寨。” 秦甲听闻淡淡笑着说道:“不急,此次好不容易来此一趟,我决定多呆几天再回去,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让二弟带我好好在这侍剑宗内游览一番,你意下如何?” 说完看向对方,那轻蔑的眼神让秦越十分不舒服,面上不悦的神色一闪而过,接着说道:“大哥既然有此雅兴,那小弟自当奉陪,只是这侍剑堂此时百废待兴,里里外外都要打点,我只怕没有太多时间,还望大哥见谅。” 秦甲听闻哈哈大笑说道:“这个容易,吕长老足智多谋,江湖经验丰富,完全可以代你行事,父亲留吕长老在此也是为了帮助你,毕竟你又没有什么经验,以免管理这侍剑堂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可就不好交代了。” 众人说话间已经来到朝阳别院门口,秦甲看着眼前宏伟壮丽的院落,感叹说道:“果然是个享福的好地方,难怪二弟你要来驻守此处。”说完便抬脚进入。 白秋暝见状正欲开口,却被秦越使眼色给制止住,众人紧随其后进入大殿。 第一百三十三章 兄弟相残 只见大堂内放了十口大箱,吕宪命人一一打开,里面装的都是金银珠宝,顿时整个屋子熠熠生辉,不少弟子眼睛都看直了。 秦甲看过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侍剑堂铸造兵刃确实是一把好手,赚钱的功夫咱们赤龙寨更是望尘莫及,没想到这些年来竟然积累了如此多的财宝,只不过也是为我赤龙寨做了嫁衣。” 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随行弟子见状也都大笑,此时白秋暝再也忍不住,不顾秦越阻拦开口说道:“你这无耻之人,若不是你们赤龙寨用了这卑鄙手段,我侍剑宗未必便输给你,侥幸得胜,哪还有脸面在此说笑!” 秦甲听闻猛然回头,盯着白秋暝说道:“你是何人?” 秦越连忙将白秋暝拉到身边,说道:“大哥息怒,这是飞燕庄主,此刻触景生情心中不免有些悲伤,秋暝,你先回去歇息,晚些我再过去找你。” 后面这句话是对白秋暝而言,但是话音刚落,秦甲抬手止住秦越话头说道:“二弟,话可不是这样说,这侍剑宗余孽,原本父亲是要下令全部杀死,你却私自将他们收为己用,此事做哥哥的也不是不赞成,只是要你多个心眼,你看现在她这狐狸尾巴便露出来了,如此怀有二心,活得越久对我赤龙寨越不利,今天大哥我来的仓促,没有准备见面礼,就帮你除去这些祸患,将这些丧家之犬的首级送给你。” 听闻此言白秋暝再也忍不住,拔出长剑便向秦甲刺来,吕宪见状大喝一声:“大胆!” 随即出手朝白秋暝使出一招抱虎归山,准备拦住她,而程墨听了这些话心中也早已有气,见到白秋暝被阻,便毫不犹豫出手朝吕宪攻去,石羽虽然不喜争斗,但见这秦甲欺人太甚,此刻白秋暝和程墨奋力迎敌,当下也不迟疑,拔出初芒剑便加入其中。 随行的蟒龙卫和侍剑堂弟子见状,也都出手斗在一起,整个大堂顿时混乱不堪。 这吕宪原本是想将白秋暝拿下,好给大公子长长脸,但是没想到被程墨阻住,这程墨平时话语不多,手上功夫却是不弱,一时间虽然可以应付,但是想要脱身去抓白秋暝也并不容易。 而白秋暝对这秦甲恨之入骨,眼看程墨缠住了吕宪,便朝秦甲攻去,将对赤龙寨的的所有怨气都发泄在这秦甲身上,用的乃是不要命的打法,显然是被秦甲刚才的话给刺激到,决意拼死一战。 而秦甲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现在不能动秦越,但是这秦越的女人却是自己送上门来,当下杀心便起,要让秦越知道和自己作对的下场! 但是当出手之后,这石羽却又过来搅局,此时的石羽早已非吴下阿蒙,自从得了师傅苏旷传授的无相剑诀后,又从秦越那里学了凝炎功,剑招施展开颇具威力,先是帮程墨压制住了吕宪,看到白秋暝这边形势危急,便又过来相助,秦甲数次几乎就要得手,都被石羽阻住,心中不禁怒气横生。 看着场上混战,秦越却不能出手,只得愤然怒吼一声:“都给我住手!” 这一声用上了内力,喊的是颇具威严,众弟子听闻不由都停下打斗,转头看向秦越。 此时场上只剩秦甲、白秋暝和石羽三人还在打斗,秦越见状说道:“所有侍剑堂弟子听令,放下兵刃,不许抵抗,要杀就让大哥杀个干净好了!” “哐啷”,程墨先扔掉了兵刃,接着侍剑堂众弟子都将兵刃扔到地上,一时间兵刃砸地之声不绝于耳。 听到这些响声,秦甲知道秦越已经控制住局面,自己也不好再继续动手,便找了个机会收手,石羽见状也拦住了准备上前的白秋暝。 秦越看到大家都停手,这才开口继续说道:“大哥若是对我这个堂主不满,对侍剑堂不满,就动手,将我们杀个干净好,我们绝不抵抗!” 秦甲原本是想来到此处试探试探秦越,找机会杀几个头目,来给自己这个弟弟下马威,谁曾想对方态度如此坚决,如果自己执意动手,事情便会闹大,到时候回到赤龙寨也不好交代。 想到此处换了一副笑脸说道:“二弟这是哪里话,只是这多年不见,脾气见长啊!也罢,你不要我这个做哥哥的帮你清理门户,那我也懒得出手,不过日后若是这里出了岔子,可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帮你说话,你好自为之!” 说到这里便带领吕石和蟒龙卫离门而去,众人虽然愤怒,但是却也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秦甲众人就此离开。 秦越对程墨说道:“你快带受伤弟子下去医治,回去之后要约束众弟子,不得与任何人发生冲突,有任何事情都要禀报我来处理。”程墨听闻,命人将受伤弟子扶了下去。 看到此间一片狼藉,秦越双头抱头,面上显现出痛苦之色,白秋暝此时已经没有那么生气,见识了秦甲的功夫,大半恨意早已化为恐惧,还好石羽及时出手抵挡,这才让自己逃过一劫。 看到秦越如此,白秋暝说道:“你这个大哥好生张狂,到了此处还要耀武扬威,此事如果没有个交代,只怕难以服众!” 秦越叹了口气说道:“这正是我头疼的地方,听他的语气还要在此停留几日,我真怕再生出什么事端,秋暝,对不起,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白秋暝听闻苦笑一声说道:“委屈?我都已经是丧家之犬,还敢有什么委屈?” 说完白秋暝也离开这里,不理在身后呼喊的秦越,祖良俊此时心中五味杂陈,当初自己豁出一切押宝在这二公子身上,只盼望日后能够出人头地,谁知此时再见到大公子,心中却又生出惧意,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想到此处借口铸剑堂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行告退,诺大的大殿中很快便只剩秦越和石羽二人。 此时地上一片狼藉,还随处夹杂着血迹,不知是谁打翻了一个木箱,金银财宝散落了一地,秦越随手捡起一块银子用力扔了出去说道:“如今,还是只有大哥陪在我身边!” 石羽想起刚才自己全力攻向秦甲,还有白秋暝在一旁助攻,但是却只能堪堪抵挡对方的攻势,开口说道:“你这大哥,很危险!” 秦越笑了笑说道:“是啊,只是我不甘心,以他的性子,即便我一辈子在终南山隐居不出,等他掌握了大权后也会派出弟子四处打听我的下落,然后除之而后快,拼与不拼都是个死,倒不如尝试一下,至少到现在我似乎做的还不错。”说完咧嘴笑了笑。 石羽听闻此言说道:“真不知你兄弟二人为何要闹到如此地步,若是双方都能够退一步那该多好,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说完不禁想起自己的身世,自己是一个孤儿,虽然和师妹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却胜似亲兄妹,再看秦甲和秦越这亲兄弟的所作所为,心中一阵唏嘘,不由开始怀念起在山谷中的快乐时光。 秦越沉默片刻说道:“哪有什么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说完便朝大殿外走去,石羽见状叹了口气跟在秦越身后也离开了大殿。 却说秦甲和吕宪回到住处,吕宪急到:“大公子为何停手,不趁此机会一举拿下他,只怕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吕宪在侍剑堂这段时间可以说受足了气,原本想着趁大公子前来能够扬眉吐气,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克制,好不容吕抓住秦越的把柄,却又这么放弃,心中不禁有些不满。 秦甲此时心中也不好受,原本已经计划好,在言语刺激之下,这白秋暝忍不住先出手,自己也有了动手的理由,能够趁机剪除几个秦越的亲信,没想到却被这石羽搅了局。 之后秦越快速控制住了局面,自己再不依不饶,便是有理变没理,况且秦越摆出的架势,乃是要一损俱损和自己玩大的,想靠杀几个人立威已经不现实,把事情闹大这是秦甲所不愿意看到的,毕竟此趟自己还有任务在身,闹得太大在父亲那边也说不过去。 因此在场上快速判断形势之后,秦甲只能收手,毕竟最好的时机已经失去,此刻看到吕宪一脸不服气,心中不禁有些后悔。 这吕宪武功尚可,并且做事冲动,原本把他留在这里,是盼望着双方起冲突之时,吕宪能够在冲动之下杀了秦越,这样借刀杀人,对自己便没有太大影响。 但谁曾想吕宪在这里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从大殿冲突便可看出,秦越带的都是原来侍剑宗的弟子,自己留在此处的赤龙寨弟子都不在大殿内,由此可见对方心思缜密,这吕宪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想到此处顿时心中有些懊悔,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留公孙长老在此! 到了第二日,众人好似忘记昨天的打斗,都很默契没有提及此事,只有双方众弟子都怒目而视,好像随时便要拔剑相向。 秦甲和秦越两兄弟相互客气寒暄了几句,便再次来到朝阳别院,此时大殿内早已打扫干净,散落在地上的财宝也都被装进了新的箱子里,空气中飘来丝丝幽香让人心旷神怡,丝毫没有半点血腥味,正是祖良俊昨晚用檀香熏了一夜的结果。 待秦甲清点完毕后,蟒龙卫将箱子都贴上封条,秦甲说道:“既然二弟在此间事务繁忙,我也就不多打搅,到了赤龙寨后我会在父亲面前如实禀告!” 秦越听闻满脸笑容说道:“如此便多谢大哥了,既然大哥执意要走,那我这边做兄弟的也不好强留,等到下次大哥前来,到那时相信会让大哥大吃一惊!” 听闻此言秦甲哈哈大笑说道:“如此甚好,我等着这一天。” 二人说话间蟒龙卫将箱子全部搬了出去,外面早已准备好货车马匹,一切准备妥当后便要出发。 吕宪上前相送,秦甲说道:“吕长老不用客气,这侍剑堂内还需要依仗您多多打点,好好帮我二弟,可别让我失望!” 这话说得话里有话,秦越听了很不舒服,但还是满脸笑容朝秦甲挥手告别,众人看到对方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禁都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三十四章 摆鸿门宴 待到秦甲离去,秦越召集众位庄主来到神剑堂,说道:“此次总算是有惊无险,不过堂内如今财物所剩无几,我决定和秋暝去之前有生意往来的门派前去打点一下,看是否能够接纳我们,只要能够恢复之前的生意,那么钱对我们来说就不是难事。” 说到这里下面几人皆点头称是,秦越又说道:“我决定明日出发,到时便按原计划行事,你们遇事要多帮石副堂主出出主意,切莫让那吕宪在此胡作为非。” 程墨和祖良俊站起身来说道:“请堂主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协助石副堂主。” 祖梁俊小声说道:“万一万一吕长老来为难我们怎么办?” 秦越说道:“你们一切都听石大哥的,我不在此,石大哥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们只管遵守便是。” 接着又对石羽说道:“大哥你也不要有太多顾虑,这吕长老若是惹事,能忍则忍,若是忍不了就和他干上一场又何妨,只是你们都要注意安全。做事不要有太多顾虑,大不了我就是不做这个堂主,也要保住你们!” 石羽听闻点了点头,祖梁俊和程墨心中皆是一阵感动,吃了这颗定心丸,可以说再没有了后顾之忧。 秦越见状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我就放心了,那我和白堂主先去准备准备,明日一早便行动身,石大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就多靠你了!” 此事之前秦越就和石羽提过,因此倒也不觉得惊讶,交代完毕后便遣散众人分头行事。 石羽回到屋内只觉甚是头疼,没想到秦越这么快就要离开侍剑宗,将这副担子留给了自己,而自己之前从来没有处理过这些事情,担心自己不能够做好,想到此处不由叹了口气。 想起昨日和秦甲打斗之时,自己内力明明不弱于他,但是却丝毫不能占得上风,思考良久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自言自语道:“是了!一定是这样,对方对于招式理解比自己纯熟,每出一招都是攻守兼备,恰到好处。自己并不是不如他,而是一直以来注重内功,忽略了招式的重要性。” 想到此处便拿了初芒剑来到后山七星潭处,闭目将那日和秦甲对招的场景细细想了一遍,接着开始练起剑法来。 这无相剑诀对内力和剑招步法要求极为严格,这内力方面石羽是及格了,但是在这招式上面,只有在闭关时被师傅苏旷逼着练了几个月,之后便没怎么练过,想到此处不由心生愧意。 抛开一切杂念后,开始按照苏旷所授一招一式练了起来,这套剑法虽然只有七式,但每一式都有诸多变招,全部练下来花了快一个时辰。 练完之后石羽心中顿觉奇怪,这套剑法之前自己在山上闭关时也经常练,但是现在练起来时间上却多了一炷香左右,石羽觉得是自己长期疏忽所致,便决定以后每日练剑来弥补自己的疏忽。 到了晚上秦越不放心又来找石羽,来到房内看着对方简陋的住处说道:“明日我便要出发,大哥在这里先委屈些日子,我离去后一切便由大哥做主,若是那吕宪得寸进尺大哥不必有诸多顾虑,不管做出任何事情,我都会替你担待。” 石羽淡淡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去,这里有我看着,不会出现差错。” 秦越却说道:“我总有不好的预感,离去之后还望大哥费些心神,夜间多安排弟子巡逻。” 石羽点了点头表示知晓,秦越再三交代后这才离去。 到了第二日,秦越和白秋暝离骑马离开,虽然之前都已经交代妥当,但众人还是感觉心中空落落的,仿佛没了主心骨一般。 祖良俊说道:“副堂主,这二公子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石羽深思片刻说道:“一切照旧,你照看好铸剑山庄,一定要保证所铸兵刃的质量,在堂主归来之前要先囤下一批,以备不时之需,程庄主你暂管执法、神剑两庄,各路口要地都要加派人手,尤其是夜间更要主意,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岔子。”二人听闻皆领命前去安排。 此时最开心的是是吕宪,得知秦越离去心里大喜,带着项九天来到神剑山庄门外,看着石羽似笑非笑说道:“这二公子走了,石副堂主该作何打算?” 石羽本不欲搭理,想直接离去,但又恐此举会给对方示弱的感觉,便说道:“堂主走时一切都有交代,我已经吩咐下去,吕长老静待堂主归来即可。” 听闻此言吕宪哈哈大笑说道:“副堂主还真是信心满满啊,那老夫就等着看副堂主的大好作为。”说完带着项九天离去。 对于这吕宪的阴阳怪气,石羽从来都不放在心上,闲来无事每天便在清晨到七星潭去练剑,然后再回到神剑堂召集众庄主,处理堂中日常事物,如此一连过了半月,整个侍剑堂都平安无事,众人也都习以为常。 基本所有的事情都交由祖良俊和程墨两位庄主负责,偶尔吕宪会来挑麻烦,但只要不是太过分石羽都会默许,而这吕宪也一反常态,并不过分为难于他,只是有时看石羽的眼神有些异样。 这一日吕宪忽然来到找石羽,此次却是一反常态说道:“副堂主,之前是老夫多有得罪,如今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直如此僵着也不是办法,大公子也来信说让我和二公子摒弃前嫌,共同发展侍剑堂,因此老夫觉得不如由我做东,副堂主把两位庄主也喊来,咱们坐下来把酒言欢,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平白无故来请吃饭,这一点让石羽深感诧异,但是想到如果能够趁机和好倒也是个机会,毕竟这样一来秦越也不会有危险,那么以后自己离去也会更放心一些,想到这里便应允了下来。 吕宪看到石羽答应,便立刻差人着手去办,待对方去离去后,石羽总觉此事有些突兀,便将程墨和祖良俊请到神剑山庄商量此事。 听到秦越讲述后,祖良俊脸色大变,说道:“石堂主,这恐怕是他的奸计,这大公子和二公子势同水火,况且如今还是大公子占着上风,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和好,又偏偏是挑二公子不在的时候!” 听闻此言石羽顿觉有些道理,但又不愿错过这个机会,便说道:“那依你看该如何是好?” 程墨却说道:“答应了也无妨,要知道这吕宪毕竟是长老,若是副堂主拒绝,只怕他会趁机大做文章,我们不如静观其变,先应下来,到时再做打算。” 祖良俊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没有再开口,但是面上神色仍是颇为担忧,石羽见状说道:“事已至此,反悔也没有用处,不如这样,程大哥你再将守值弟子加派一些,我们到时也只能随机应变!” 到了傍晚,吕宪邀众堂主前来,只见在追魂山庄内摆着数十张大桌,程墨见状小声说道:“坏了!” 石羽正要发问,吕宪上前热情说道:“副堂主、程庄主、祖庄主,老夫可是久等了,哈哈哈哈。” 石羽见状有些不明所以,开口直接问道:“咱们几个吃饭,怎么还摆这么多桌子?” 吕宪哈哈一笑说道:“老夫后来回去想了想,光我们几个吃饭不过瘾,索性便多买了些酒菜,让堂中兄弟也都过过嘴瘾,前些日子不是出于误会和蟒龙卫有些矛盾嘛,趁此机会冰释前嫌多好,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 祖良俊小声说道:“长老此举恐怕有些不妥”话未说完,吕宪大声说道:“有何不妥?” 祖良俊刚准备再说,只见吕宪眼睛瞪着自己,不由心中害怕便不敢再言语。 吕宪见状说道:“放心,这些都是老夫自掏腰包,也是诚心诚意想赔罪,你们都是年轻人,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这老头子,咱们握手言和,等到二公子回来便是给他一个惊喜!” 程墨说道:“吕长老,这堂中弟子大多都有任务在身,只怕是不能前来,不如这样,我去召集空闲弟子前来作陪如何!” 哪知吕宪听闻连忙摆手说道:“程堂主这是哪里话,既然要吃,当然是众兄弟都在场这才热闹。这样,今日铸剑堂所有弟子停工,如果到时候二公子怪罪下来,一切由我担着,这不过耽误几个时辰又不是几天,怕什么?祖庄主还不快去?” 祖庄主这三个字说的特别用力,祖良俊听到喊叫自己便是一哆嗦,连忙抬头看了看了石羽,石羽此时也没有办法,他没有秦越那般口才,况且这吕宪又是放低姿态,又事出突然,心中不禁也有些犹豫,看到石羽没有反对,祖梁俊一咬牙便去铸剑堂集合弟子。 吕宪知道这祖梁俊最容易说动,毕竟他是赤龙寨弟子,对于自己的命令最难拒绝,见祖梁俊离开,吕宪又说道:“二位,这祖堂主都去了,劳烦也去将弟子集合过来热闹热闹。” 程墨看到石羽没有拒绝,只好说道:“既是如此,我们去去就来。”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吕宪嘴角现出一丝冷笑,项九天感慨说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只是可惜了这些好酒好菜!” 吕宪冷笑说道:“可惜什么,临走的人吃一顿好的也是人之常情,就当老夫发了善心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月夜敌袭 走在回去的路上,程墨对石羽说道:“此事一定有诈,我们该怎么办?” 这种情形就连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吕宪摆的是鸿门宴,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自从众人过去之后便陷入被动,此时只能见招拆招。 石羽想了想说道:“把所有好手全部换去守值,无论如何,这些弟子今晚都不能参加,还有勒令众弟子切勿贪杯,若有醉酒者,按堂规处罚。” 程墨听闻点头说道:“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我这就去安排。” 待三人率领弟子来到追魂堂,吕宪皱眉说道:“怎么这么少,其他人呢?” 程墨回答道:“剩下的弟子都有守值任务,这一点是堂主离去前专门交代的,我们也不敢违背。” 吕宪听闻有些生气说道:“二公子、二公子,如今他又不在这里,难道老夫的话做不得数么?” 三人听闻皆沉默不语,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吕长老面容闪过一丝怒意,项九天见状连忙上前说道:“吕长老,今天是我们把酒言欢冰释前嫌的好日子,以后您这脾气可得改改,既然其弟子有任务在身,那我们也就不强求,以后有机会再补上就是了。” 吕宪听闻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入座!” 当下数百名弟子浩浩荡荡开始找位子,项九天却做主将众弟子都打散落座,每桌都有蟒龙卫、赤龙寨弟子和原侍剑宗弟子。 看到众人疑惑,项九天说道:“这是我特意安排,好让兄弟们趁机增进下感情,来,副堂主和两位庄主请坐!”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已经完全不受石羽控制,三人无法只好依言坐了下来,之前侍剑宗还有诸多婢女下人,但是此次回来后也都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项九天给众人斟满酒杯说道:“来,让我们先饮一杯,这可是我专门下山收的好酒,和他们喝的可不一样!”说着指了指其余桌子上的弟子。 程墨先将酒杯放在唇边嗅了嗅,然后浅尝一口说道:“好酒,真没想到项兄弟来此不久,竟能找到如此美酒,之前我一直在这里都没有发现,真的是佩服!” 石羽和祖良俊知道程墨乃是老江湖,对于毒药之类甚是敏感,此时一口喝下说明没有问题,便都将酒一饮而尽,顿时只觉从喉咙到腹中传来阵阵辛辣。 项九天颇有些得意说道:“不敢当,不敢当,程庄主言重了,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爱喝酒,因此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在第一时间找出方圆十里的好酒,嘿嘿!” 吕宪见项九天如此不谦虚,说道:“行啦,别在这里吹牛,喝酒喝酒,今天我们不醉不归,这一杯喝下去,咱们以前的事情统统揭过,以后谁都不许再提,也不许怀恨在心,老夫是个粗人,不会那些文绉绉的话,先饮为敬!” 众人见状再次举杯相饮,但是石羽的心中却是有些不安,毕竟秦越此时不在身边,这种事情完全需要自做主,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此次吕宪置办的酒菜确实丰盛,众弟子酒过三巡后都除去了初时的拘谨,众人干杯吵闹之声不绝于耳,不少弟子都已将程墨的嘱咐抛诸脑后。 而程墨看到此景也只有无可奈何,自己不但走不了,还被项九天频频敬酒,众人又喝了数杯,项九天说道:“吕长老我有个提议,我们在这里把酒畅言,那些守值弟子却还在辛苦劳累,总觉有些不妥。不如这样,我派蟒龙卫前去换换防,让他们也来此喝上一杯如何?” 吕宪一听说道:“好主意,你速去办。” 石羽听闻此言深感不妥,连忙阻止说道:“且慢!那个蟒龙卫也都喝了不少,如此恐有些不妥,还是算了!” 情急之下石羽只想到这个理由,便说了出来,谁知项九天听闻面色一变说道:“你这是不相信我?你可以怀疑我项某人和蟒龙卫的功夫,但是你不能怀疑我们的酒量!阿三,来给大家练一练本门功夫,让副堂主看看你醉了没有?” 这最后一句提高了嗓门,众弟子虽然吵闹,但却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便有一名矮胖弟子离开座位,来到众人前面行礼之后抽出腰间长刀,当即使出一套蛟龙刀法,只见刀法攻守有序,步法矫健有力,丝毫不像是喝醉酒的样子。 映着烛光月色,阿三手中长刀进退有度,每一招都是虎虎生风,拿捏分寸恰到好处,顿时引得众人大声叫好。 程墨也深知此举不妥,思量再三解释说道:“项副使,副堂主并不是信不过众兄弟们,只是这侍剑堂部署复杂,一来所需人员众多,二来蟒龙卫众兄弟对此地还不熟悉,恐有疏漏,因此还是不劳烦了,过几日副堂主也想宴请大家,到时安排今日不在的弟子作陪如何?。” 此话一出,石羽却是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忽然将头磕在桌子上,过了片刻才抬起来装作不胜酒力说道:“我醉了,大家今晚一定要尽兴,我就先回去睡觉,吕长老,项副使,在下失陪了!” 说完便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离去,项九天刚想阻止,程墨见状连忙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去送石堂主回屋歇息!” 祖良俊看了看吕宪和项九天,突然起身快步追上说道:“我也去!” 当下二人搀扶在石羽左右摇摇晃晃走了出去,吕宪见此情形将手中酒杯握得粉碎,项九天见状摇头说道:“算了,不论怎样我们也不可能和醉酒之人计较,不过事已至此,他对我们的计划也没有什么影响,由他们去。” 三人回到神剑堂,祖良俊担忧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我有不好的预感,今天这件事情一定是吕长老早已计划好的。” 石羽点了点头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只有提高警惕,今晚都别睡太死,还有,让守值弟子都打起精神以防万一。” 程墨听闻便领命去了,祖良俊想起刚才吕宪的眼神,不由心中害怕,担心回去会被对方找麻烦,便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过去了,今晚我睡在这里,万一有事情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到了子时,石羽正在床上练完内功准备休息,忽然听到外面隐约有兵刃碰撞之声,还有些杂乱的脚步声。 自从修习了凝炎功后,石羽的耳力目力早已非比寻常,听到这些动静心知不妙,拿了初芒剑后便奔了出去,来到屋外只觉声音听得更加清晰,乃是由上山小路传来,这条小路非常隐秘,而且地势险要,因此平日里并没有多少弟子把守,难道是贼人来袭? 想到此处施展轻功快速朝前奔去,只见远处影影绰绰大约有二三十个蒙面人站在那里,此时有几人正在把倒在地上的弟子向身后树林中拖去。 见此情形石羽上前大喝一声:“什么人?” 听到有人说话众人皆是一惊,接着不知谁说:“还有一个,老四你去结果了他,其余的人跟我来!” 说着便有一人向前奔去,石羽见状拔出长剑,只见这蒙面人已经冲到跟前,手中使的是一柄镔铁锤,看起来颇为沉重。 此时这蒙面人一跃而起,双手握锤朝石羽面门砸了下去,见其招式勇猛,石羽连忙侧身躲过这势大力沉的一招。 紧接着铁锤落地又向左朝石羽脚踝横扫而去,这一扫若是挨上,只怕双脚都要被砸为肉泥。 眼看已经有数人冲了过去,石羽心知不能手软,毕竟晚上不少弟子都喝的烂醉如泥,只有部分原侍剑宗弟子在守值,若是被这些人冲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当下抬起左脚待铁锤扫来之时突然落脚踩住,这蒙面人只觉铁锤好似被千斤大山压住,任凭如何用力却是丝毫也动不了,见此情形连忙撒手向后退去。 黑衣人这一下反应极快,但石羽的剑更快,瞬间便穿透蒙面人咽喉,对方直接扑倒在地。 此时睡在神剑堂的祖良俊听到动静也已经赶到,看到此景连忙拔出长刀,大喝一声和前面几人战在一起。 三个蒙面人看到石羽杀了同伴,皆大喊一声:“老四!”紧接着便向石羽围去。 这三人其中个子较高之人使的是两柄短枪,另外两人用的是长剑,见到石羽数招之内便毙了同伴,当下都不敢轻举妄动,将石羽围了起来,使的都是试探的招式,他们知道此刻拖得越久便对自己越有利,只要能拖住眼前这人,其他人冲过去也是一样。 而石羽又何尝不知对方心思,见此情形当下先向高个蒙面人攻去,此人使得是木兰枪法,相传是花木兰从军之时在战场上积累杀敌经验所创,双枪较为轻便,弥补了力量方面的不足,同时也更加轻巧。 见到石羽来攻,黑衣人连忙将双枪交叉,使出一招秀娥裁衣,双枪向石羽手中长剑绞去。 见此情形石羽并不变招,而是在剑身搭到枪杆时手腕突然一翻,长剑犹如灵蛇一般从枪杆缠过,自下而上削去此人左手四指,短枪应声而落,这人倒也是条汉子,手指被削落也没有哼一声。 就在此时身后两柄长剑攻来,石羽回身左掌拍向一人胸口,手中长剑架住两柄剑的攻势,那人见到石羽掌风袭来,心下一喜,当下左手握拳用上内力猛然向前击去。 拳掌相击,石羽只觉对方拳劲中一股大力袭来,自己掌心不由隐隐作痛,连忙退后两步这才稳住身形,而这蒙面人也后退数步,见此情形满脸惊愕。 原来这蒙面人乃是太行山七雄中的老二,之前曾在少林寺做过俗家弟子,学了一套大力金刚拳,再加上一套家传剑法在太行山一代也闯出了不小的名气,后来由于犯下过错害怕处罚便逃了出去,之后和闯江湖时遇到的六人结拜为兄弟,组成太行山七雄,平日里做些剪径劫道的勾当,大多是抢些过路富商。 眼看石羽力战三人还不落下风,而此时程墨身后守值弟子也已经赶到,原来这祖梁俊心思缜密,听到声响先喊起了几名弟子去通知众守值弟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 神功退敌 眼看侍剑宗弟子越来越多,其中一人说道:“点子扎手,大哥我们怎么办?” 为首一名较为矮胖的蒙面人看了看情形指着石羽说到:“他杀了我们兄弟,我们合力杀了他再走!” 说完就地一滚,来到石羽跟前使出一套地堂刀法,专攻其下三路,众人听闻此言也都转头对向石羽。 看到如此多人向自己攻来,石羽心中不禁有些胆怯,而这些人手上功夫也都不弱,石羽一个不留神小腿便被蒙面人划了一道,好在自己躲闪及时,并没有伤到筋骨。 不过这腿上火辣辣的疼痛也让自己也清醒不少,当下收摄心神使出无相剑诀,这些人虽然个个身怀绝技,但无奈石羽身法迅捷,剑招又足够刁钻,一时间众人都拿他不下。 而此时程墨也已经赶到,和祖良俊以及前来支援的侍剑宗弟子渐成合围之势,见此情形那名矮胖蒙面人并不纠缠,看到有人到来便高声喊道:“风紧,扯呼!”当下便闪入一旁树林中。 众人见状也都四散逃走,但是有两人速度稍慢,被侍剑堂众弟子追了上来,抓住后押到石羽跟前。 不远处的山林高地处,吕宪和项九天站在此处正看着下方打斗,眼见众蒙面人都四散逃走,吕宪恨恨说道:“什么太行山七雄、河朔五虎、江南十杰全都是没用的饭桶,这么多人连这石羽一个人都拿不下来。” 项九天心中也颇为惋惜,这么好的机会,又筹划这么久,原本可以来一个深夜寻仇,将侍剑宗弟子杀个干净,谁知道却被这石羽搅了局,当下心中也十分郁闷。 没多久看到有侍剑宗弟子押回两名蒙面人,项九天看了看吕宪,飞身而下潜入树林中,接着手腕一甩飞出两枚梭子镖,此镖较寻常飞镖更为轻巧,发出时声音极小,再加上又是黑夜,众人皆没有防备,忽然看到两名蒙面人身子一颤,很快便低下头来,程墨见状说道:“不好,是暗器高手!” 众人一听心中都有些胆怯,刚刚打退那些蒙面人,难道对方又卷土重来?石羽见状连忙命人带着死伤弟子先回到侍剑山庄。 在此等了片刻,树林中毫无动静,石羽也有些心怯,担心林中有埋伏,便吩咐众人打起精神,这才回到神剑山庄。 回来发现三具尸首已经安放好,石羽好奇问道:“弟子怎么这么少,出了这么大动静其他人呢?” 程墨小声说道:“副堂主,那些赴宴的弟子现在都在酣睡中,好像是给人下了药” 正在说话间,吕宪和项九天来到此处,看到石羽连忙说道:“发生什么事情?这这是怎么回事?” 石羽淡淡说道:“没什么,只是刚才有贼人来袭,已经被我们给击退!” 项九天连忙说道:“真是万幸,没想到今日趁着高兴我和易长老多喝了几杯,谁曾想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看这二人在此演戏,想起刚才差点丧命,石羽不由心中有气,直说到:“不知为何,今日赴宴的弟子到此刻都没有醒来,程庄主去查看过,好像是中了迷药!” 此言一出项九天连忙说道:“我也举得奇怪,刚才去喊蟒龙卫他们也是醒不过来,看来确实是有人故意下药,说不定就是上山偷袭的那批人,这件事我会着蟒龙卫追查,副堂主不必担心!” 看到对方又是三言两语便将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祖梁俊不由心中有气,冲动之下说到:“向副使怎么确定就是那一批人?” 吕宪看到这祖梁俊来到侍剑堂后,便仗着秦越撑腰上蹿下跳,还做了庄主,不由心中有气,冷冷说道:“我们来的路上听其他弟子说的不行吗?这几具尸首抬到我房间里来,老夫要好好研究一下。” 看到吕宪的面色不善,祖良俊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言语,程墨见状连忙阻止说道:“长老且慢,此时正值夏季,这些尸首若是多放两日便会发臭,到时污了您的居所可不好,不如这样,朝阳别院内有一处小型冰窖,现在虽然已经荒废,不过里面还是颇为凉爽,我们不如将尸首放在那里,如果要查看的话我们一同前去,不知长老意下如何?” 石羽不等吕宪开口便接着说道:“我觉得很好,就这样做,程堂主你带人把尸首安放到冰窖内,派弟子严格把守,没有我和吕长老的命令,谁也不许接近。” 吕宪听到对方如此说来,一时半刻又想不到好的说辞,便点头示意应允,程墨见状便立即去办。 看到此间无事,项九天说道:“既然贼人已经退去,我和吕长老先回去看看众弟子,以后可要加强防卫,千万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说这话的语气,好像造成这些事情都是石羽的原因。” 石羽此时心烦意乱,也不欲和对方计较,看到对方要走巴不得他们赶紧离开,将二人打发走后瘫坐在椅子上,此时腿上的血已经止住,只是衣裤上沾有大片血迹,只好将裤腿上的衣服撕烂露出伤口,只见血色鲜艳,知道兵刃没有淬毒,当下放心不少,敷上金疮药后便回房去了。 到了第二日,石羽喊了程墨准备到冰窖去查探一番,看能不能认出死者是江湖上何门何派之人,哪知半路被吕宪和项九天拦住,说昨日喝酒误,事眼下当务之急是召集众弟子,重新部署守卫警戒,这一整顿便忙活了一天。 第三日,几人过去只见冰窖前除了侍剑堂弟子还有四名蟒龙卫,看到石羽后说吕长老有令,只有二人同在此方可开门。 这蟒龙卫石羽也不敢得罪,无奈之下只好去追魂堂去请吕宪,哪知项九天却说吕长老这几日过度劳累,此刻感染了风寒正在屋内养病,不能见客。 石羽再三坚持之下,项九天为难说道:“此事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是吕长老之言,不如等他病好了我们再去,省得到时落得吕长老埋怨。” 石羽眼看说不动对方,自己又无可奈何,只能先返回神剑山庄。 又过了三日,吕长老的风寒终于有所好转,相邀石羽、程墨还有祖良俊前去冰窖查看尸体。 来到冰窖内,众人便闻到一股难以名状的臭味,石羽只觉头晕目眩,只好屏气前行,而祖良俊走在前面忽然开始弯腰呕吐起来。 石羽抬眼望去只见在地上的三具尸体不知为何面部竟然生满浓疮,其中一具尸体脸上只剩薄薄的面皮,颧骨都露了出来,两颗眼珠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大眼眶,看起来恐怖至极。 吕长老见状说道:“糟糕,我就说将尸体放到我那里,让我先查个明白,你们非要阻拦,如今倒好,放在这个冰窖尸体还是腐烂了,现在面目全非这下可如何是好?” 说完看向石羽,而石羽此时也不好受,强忍着说道:“我们出去说。” 好不容易走了出去,呼吸上一口新鲜空气,石羽再也忍不住开始吐了起来,程墨见状连忙上前拍打其背部,过了好一会石羽才说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程庄主,待会儿你去集合弟子,我们再到那里去查探一番,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线索。” 吕宪听闻冷哼一声,说道:“都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可看的?”说完便带着项九天和在此守值的蟒龙卫离去,看着众人的背影,程墨小声说道:“一定是他们做的手脚!” 石羽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走,先去找这几天当值的弟子调查一下。” 又过了两日,石羽和程墨二人仍然是毫无头绪,当值的弟子都说没有见到吕石长老进去过,这让两人头疼不已。 不过好在没过几日秦越和白秋暝终于回来了,此行接近一个月,众人再次见到后都兴奋不已,来到神剑堂内程墨说道:“看堂主春风满面,相信此行定是收获不小!” 秦越笑了笑说道:“总算不是太差,不过这一切都还是秋暝的功劳!”说完朝白秋暝笑了笑,秋暝也报以微笑,二人眼中充满柔情,众人看在眼里,都知道他两个关系又缓和不少。 祖良俊上前说道:“二公子,您外出的这段时间,铸剑堂已经掌握了铸早各种兵刃的技巧和经验,相信不久之后便能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秦越听闻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一切安好?那吕宪有没有为难你们?” 听到这句话,程墨和祖良俊都默不作声看向石羽,石羽起身说道:“你走之后没多久,吕宪非要借酒宴之名来缓和与我们的关系,迫于无奈下只得和众弟子前去赴宴,但是谁曾想当晚便有歹人来袭,不过好在已经被击退,损失不大。” 秦越听闻眉头紧锁说道:“对方有多少人?使什么样的兵刃?有多少弟子伤亡?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程墨上前说道:“对方总共有二十来人,从武功路数和兵刃来看不像是一伙,当日守值弟子死了十二人,受伤二十三人,原本留下了对方三具尸首,但是没想到吕长老及时赶到,非要把尸首抬到追魂堂去由他追查,最后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先将尸体放在朝阳别院的冰窖内,起初吕长老一直推辞,直到过了四天我们同去查看时,尸首已经严重腐烂,我们都怀疑是吕长老做的手脚,但是苦于没有证据。” 秦越看到石羽右腿有些不便,当下心中已经明了,站起身来说道:“区区二十多人,便将我侍剑堂弄得如此狼狈,这个仇非报不可!” 祖良俊起身说道:“我们都知是那吕宪搞的鬼,在酒里放了蒙汗药,因此那晚大部分弟子都是昏睡不醒,幸好石堂主吩咐先将堂中好手都调去守值,这才保存了实力避免药酒侵害,而且在我们打斗时,吕长老和项九天都没有出现,但在蒙面人退去后,他们立马就赶来了。” 秦越听闻叹了口气说道:“好了,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都先回去,我也累了一段日子,要好好睡一觉,一切事情等我起来再说。” 众人见秦越没有发火,心中不由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放心离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偷鸡不成 没想到刚回来就听到这种消息,白秋暝有虾担心秦越,便说道:“这段日子你太累了,还是去歇歇,听他们讲的也不是太严重,至少现在看起来一切如常,我们也没有太大损失。” 秦越无奈笑了笑说道:“此事定是大哥指使,没想到竟然这么会挑选时机,那晚若不是石大哥在此,只怕现在侍剑堂内已经成了残垣断壁,不过以后我不会再给他这样的机会,你也累了,早点休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说着握住白秋暝的手,对方轻微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反抗,只是看向秦越的眼中充满了娇羞 待到晚上,秦越来找石羽,面带歉意说道:“没想到留大哥在此,却吃了这么多苦,早知如此,我一定不会急着去这一趟,是我疏忽了!” 石羽心中却是有些清醒,自从侍剑宗覆灭,心中一直有些不忍,觉得对不起白宗主和师父的栽培,没想到此次能够救下这么多侍剑堂弟子的性命,虽然受伤,但是心中却好受许多,只是想起死去的那十几名弟子,还是有些难受。 当下解释说道:“都是我不好,自你走后我每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没想到还是着了吕长老的道,这也怪我,刚开始那吕长老只说宴请几位庄主,后来却” 话未说完,便被秦越止住,说道:“你我兄弟之间,无须解释,大哥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这吕宪不知好歹,此次害得大哥受伤,我一定要他十倍偿还!” 石羽虽然心中不愿秦越这样做,但是自己却也不好劝阻,毕竟知道了他和秦甲的恩怨后,便已经明白,这深仇大恨并不是自己所能化解! 第二日秦越到执法山庄找到程墨说道:“程庄主,我知道你江湖经验丰富,不知道可否从那些尸首中看出什么端倪?” 程墨当即说道:“当日我进到冰窖内便觉得不对,这个冰窖废弃的时间并不长,尸体在里面绝对不可能如腐烂如此迅速,而且冰窖里面的气味也有些不对劲,我曾住过停有死尸的义庄,相较之下冰窖内多了一股比较冲鼻的气味,应该是某种药促进了皮肤腐烂!” “恐怕是腐尸粉一类的药物,这样,程庄主一会儿你着弟子将这三局尸首抬放到山门外,每日暴晒再让弟子进行鞭打。” 秦越如此说,程墨听闻有些犹豫,觉得秦越这样做有些太过火,只说:“死者已矣,我们这样做会不会犯众怒?” 秦越冷笑说道:“顾不得这么多,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来打侍剑堂主意的代价!” 说完秦越离去又来到飞燕堂找到白秋暝说道:“秋暝你马上命弟子在江湖上散出消息,就说有宵小之辈不自量力夜闯侍剑堂被擒,此刻正挂在山门前以示惩戒,欢迎江湖中人前来辨认,若有人能够认出,立刻奉上纹银千两。”白秋暝知道秦越性格,立即便着手办理此事。 但当尸体刚抬出去半日,吕宪便找到秦越说道:“二公子,老夫认为此举不妥,对方也是江湖中人,况且还留了三具尸体,我们再这样做难免有些赶尽杀绝,据说那些贼人身手不错,若是激起他们的愤怒,到时再来偷袭,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不如以和为贵,就此罢手如何?” 秦越心中对这吕宪十分厌恶,回到侍剑堂他不来迎接,现在把尸体放出去反而来找自己说情,秦越故意说道:“他们若敢前来,我求之不得!吕长老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出了任何事情,由我去向寨主交代!” 眼看对方态度坚决,吕石知道劝说不动,正要离去,秦越却不依不饶接着说道:“吕长老你先别着急走,你也是老江湖了,看在你年龄大的份上,我尊称您一声前辈,但是我不在期间你居然敢率领众弟子醉酒,这一点我还要找机会找你问个清楚呢!” 这几句话说的吕宪哑口无言,心中有气但又不敢顶撞,嘴唇动了动只得含糊几声告辞后,连忙又去找项九天商量,二人思索良久,觉得事态有些严重,当下连忙写好书信飞鸽传书给大公子知晓。 若说江湖上什么东西传播最快,那一定是小道消息,不过两日,大街小巷内都在讨论侍剑堂的事情。 有人说死的是消失已久的怪盗唐玺,还有人说只不过是几个迷路的农夫被侍剑堂误杀,一时间中说纷纭,谁也难分真假。 不过在广德府永安客栈外的小巷中,聚集了数十名江湖弟子,脸上皆现出悲愤之色。 其中一名女子说道:“王大哥,这事可都是你牵头我们才出来做的,如今折了兄弟不说,还要受这种侮辱,你说怎么办?要不是你贪图银两鼓动我们,我们也不会趟这浑水,现在你可要想办法把尸首给夺回来。” 只见那名被称作王大哥的矮胖中年不满说道:“青娘子你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奔着钱去,银子我也按照约定给了你们,如今你们江南十杰死了一个,我们河硕五虎也成了四虎,太行山不仅折了一位兄弟,这二当家还废了一只手,大家都不好过,怎么能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我?” 这说话的矮胖中年男人叫做王文义,正是河朔五虎的老大。 此时一名脸型消瘦的男子说道:“王大哥,刚才舍妹话语有些冲动,我在这里先向你赔罪了,只是现下我们究竟该怎么办,总要商量个对策,总不能让兄弟的尸首一直在那里受辱?” 王文义想了想说道:“我们出来混江湖的,凭的就是一个义字,此事当然不能罢休,若是日后被江湖上知道这件事是我们做的,那还有何脸面?我已经给那秦甲修书,问问他该怎么办,实在不行我们召集手下众兄弟,一齐上山去抢了他娘的!” 话音刚落,一名靠墙怀抱长刀的男子说道:“别,这事可别再带上我们,我们七兄弟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这次决定不再趟这趟浑水。” 王文义一听急道:“郝兄弟,你这是什么话,你看看你们二当家的,鼎鼎有名的神枪铁拳,如今左手都被人废了,难道你这做大哥的能咽下这口气?” 这时人群当中一个左手包着纱布的光头说道:“是我的主意,对方武功太高,我甘拜下风,你们想怎么做我不管,但是我们绝不会再冒这个险!” 说完那名靠在墙上的男子说道:“多说无益,这趟我们认栽,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情了,走!”当下便有六人离去。 眼看太行山七雄走了,青娘子急道:“这下可如何是好?”说完便准备上前阻拦,王文义叹了口气说道:“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要留也留不住,当务之急,我们要好好合计合计怎么把尸体夺回来才是正事,先回客栈!” 一连在客栈呆了两日,众人还是没有想出主意来,其中一名虬髯大汉生气说道:“他奶奶的,不行我们就杀上去,有埋伏怕什么,只要抢到尸体我们就冲出去,这样江湖上知道了我们也不丢人,总比尸首被人认出来的好。” 王文义想了想说道:“这摆明了是个圈套,我们若是硬抢,只怕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你们别忘了还有那名剑客高手在,你们谁有把我能够对付他?” 此时那名脸型消瘦的男子说道:“我倒有一计,只是怕说出来大家不会同意” 王文义一听连忙说道:“好兄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快快说来!” 青娘子也说道:“大哥你有什么主意就快讲,真是急死个人!” 男子沉思片刻说道:“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有一句话叫做亲兄弟明算账,我们不妨就从这两句话入手,首先我们备齐礼品前去拜访侍剑堂,承认此事后立即表明悔意,然后将收到的银子悉数交还,接着指明这幕后指使之人,就说我们也是受人蛊惑,相信侍剑堂堂主对这幕后之人要比对我们感兴趣得多,到时他们两兄弟相争,自然不会为难我们。” 虬髯大汉听到这里打断说道:“你这是什么话?这样一来我们还有什么信誉可言?你们江南人愿做这背信弃义之人,我们五虎却是不屑,大不了一死而已!” 眼看此人反对,王文义却是示意他不要说话,先让这男子讲完。 男子看了看虬髯大汉说道:“这背信弃义之事自然是做不得,但若是对方失信在先,我们又何来背信弃义之说?别忘了那吕老头联系我们的时候,说会先将那些弟子灌醉,我们进去只如砍瓜切菜一般简单,但是事实呢?这吕老头坑我们在先,我们又何必和他讲义气?” 此言一出,众人顿觉有理,虬髯大汉也不再反驳,王文义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有些风险,但却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大不了我们丢些脸面,认栽了,但是也不能让他们好过,就来个坐山观虎斗,看他们兄弟如何决断!”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可不是嘛,说的好听,是我们去偷袭侍剑堂,结果却差点被他们给伏击,若不是王大哥看出不妙,让我们早早撤退,等对方形成包围,再加上那高手坐镇,我们能够几人坐在这里还未可知!” 听闻此言众人皆都沉默不言,良久那青娘子说道:“反正现下也无良策,这秦甲的回信也久久没有消息,事情做成这样也怨不得我们,我赞成大哥的计划。” 话音刚落立即有人随声附和,王文义看了看情形说道:“既然大半都同意,那我们就按照这个计划行事,事不宜迟我们就此上路。”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兄妹团聚 侍剑堂内,忽然有弟子来报,说江南十杰和河朔五虎前来拜访,秦越听到这个消息笑了笑说道:“请他们到会客厅来,不可怠慢!” 不多时秦越率领石羽、白秋暝、程墨和祖良俊四人来到会客厅,众人见状连忙起身,秦越说道:“众位英雄不必多礼,不知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王文义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客气,上前一步拱手便说:“久闻秦堂主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我等众兄弟此次前来拜会,略备薄礼还请秦堂主不要推辞。” 言毕便有二人上前,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另一人取出一个木盒,里打开之后里面是一颗鸽子蛋大的珠子,呈半透明状看起来甚是绚丽,白秋暝一看到这珠子,双眼便再也离不开。 秦越此刻已经猜到对方来的用意,但仍是不紧不慢说道:“想必您就是江南十杰之首,江湖人称气冲霄汉的王文义,如不嫌弃,在下便称呼你一声王大哥,不知此番前来里有何事见教?” 众人看到秦越如此客气,紧绷的心不由都松了下来,王文义开口道:“说来惭愧,前几日我等受人蛊惑,前来叨扰铸剑堂,奈何技不如人将三位兄弟留在这里,此次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秦堂主能够网开一面,让我们将兄弟遗体带回,这是我等之前收取的银票如数奉还,另这颗夜明珠乃是在下偶然所得,由于喜欢因此一直带在身边,此次愿意献出此物,还望秦堂主不计前嫌,原谅我等鲁莽行事!” 秦越看了看白秋暝,心中已有计较,开口说道:“王大哥这是哪里话,此次你们能够前来,也是我意料之中,但是在下甚是不解,为何你们夜闯侍剑堂,若是将实情说出,我可以考虑考虑! 王文义叹了口气说道:“此事都是我们兄弟不好,被你大哥秦甲蛊惑,说要我们给侍剑堂制造一些麻烦,然后给了这些银票,不过秦堂主这侍剑堂可谓是高手如云,兄弟们刚来就碰到了硬茬,唉,咱们两边各有损失,我们也是深感后悔,此次特来请罪,不知秦堂主意下如何?” 秦越虽然心中痛恨,毕竟侍剑堂差点就毁在他们手中,但是知道这些人还得罪不得,毕竟那样就会如秦甲所愿,当下面带笑容说道:“银票就算了,那是大哥给你们的,和我无关,至于这颗珠子在下甚是喜欢,咱们就交个朋友,一万两白银卖给兄弟如何?” 说着不等众人反应,便对外吩咐到:“来人,去将山门前三位好汉的遗体抬过来,再去取一万两银票!” 王文义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顺利,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道:“此事万万不可,这原本就是要送给秦兄弟,你若是喜欢那再好不过,这银子便是看不起我们!” 秦越见对方如此说来,只好作罢,而王文义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是见对方收下了夜明珠,心中还是有些不舍,但是这件事情总算是得到妥善处理,也算是值得,心中只是十分后悔接下这趟差事,只想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 当下不欲多做停留,便说道:“既然秦堂主肯不计前嫌,我等万分感谢,日后若有用得着兄弟们的地方,我等义不容辞!秦堂主贵人事忙,我们就不打搅了,毕竟当下让几位兄弟入土为安乃是大事。” 秦越听闻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你们也别怪我他哥,他总是这样,唉”。 话说到一半便不再说,当下命人牵来两辆马车,将尸体在车上装好,这才和众人告别。 在下山路上江南十杰中的乐松说道:“这秦越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是不是被秦甲耍了?” 王文义见此事已经了结,再也不愿想这烦心事,便说道:“莫要乱说,这秦甲和我多年交情,不会害我的。” 此时青娘子说道:“他和你有交情,和我们又没有交情。” 这话说的王文义哑口无言,就在此时吕宪追了上来,说道:“王兄弟且慢,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吕宪和项九天二人刚刚得知消息,这便急忙赶来,哪知还是迟了一步,二人快马加鞭,终于才追上众人。 乐松没好气说道:“怎么回事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秦甲让我们去偷袭侍剑堂,说是易长老会里应外合,那时你们人呢?” 吕宪发现众人看自己的眼神有异,顿时心中涌出不妙的感觉,但是又不好发作,原本就心中有气,在这侍剑堂被秦越耍的团团转不说,此次计划失败还不知道大公子会怎么怪罪自己。 被这乐芳呛了一句不禁心有怒气说道:“老夫和王兄弟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乐松对这吕宪甚是不满,上前说道:“你说话最好客气些,若是不服,咱们划下道来!” 说完好几人把人都手按在兵刃上,对吕宪怒目而视,吕宪见状心中一惊,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火气。 但是此举反而让吕宪更加生气,原本在侍剑宗就受了秦越不少气,现在这帮乌合之众也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之前只不过是有求于他们才客客气气,想起最近的事情便再也忍不住,对方人数虽多自己却也不惧,怒喝一声:“放肆!” 王文义不欲惹事,毕竟此处离侍剑堂不远,见状连忙上隔开众人说道:“大家有话好好说。” 乐松却道:“此次是我有眼无珠连累了老四,王大哥我心中不舒服先行一步,告辞!”说完不顾众人劝阻,上马扬鞭而去。 吕宪看到对方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生气说道:“王兄弟,你看你找的这都是些什么人?” 王文义知道这乐松和老四平日里感情最好,自家兄弟因为这件事这下也心怀间隙,当下没好气说道:“这秦家两兄弟的事情总归是家事,我们不便掺和,你回去告诉秦甲,以后别再来找我,告辞!” 说完众人上马驾车离去,剩吕宪和项九天留在此处,秦越在远处看着吕宪,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经此一事,侍剑堂总算安静下来,吕长老安分许多,整日在追魂堂深居简出,有事好几日都见不到其踪影,如此过了大半年,铸剑山庄铸造的第一批兵刃也送到了海鲨岛。 秦越也是落得清净,趁着空闲大力发展侍剑堂,终于让一切都恢复如常,在这期间倒是发生了一件事,当日青蛟堂堂主水宏豹带着白青枫回赤龙寨,途径杭州之时却又转道想要投靠金翅岛,当时将已经痴傻的白青枫藏在一处民房中,后来水宏豹及众弟子秦越所杀,这白青枫便没了下落。 而经过秦越数月来不断打探,终于在嘉兴找到了做乞丐的白青枫,接回来后这白青枫虽然还是痴傻模样,对众人都甚是畏惧,但却唯独对白秋暝异常亲切,而秦越也将之前得来的夜明珠送给了白秋暝,二人关系因此又缓和许多。 这一日赤龙寨内,秦云天手里拿了一封书信说道:“越儿来信,说希望能够将白无炎接过去,稳定白秋暝和程墨等侍剑堂旧部,大家意下如何?” 听闻此言秦甲连忙起身说道:“父亲,孩儿觉得不妥,这白青枫现下已经在侍剑堂,如果再将白无炎接去过,那么白秋暝等人便没有了顾忌,万一在侍剑堂内造反,两地路途遥远,我们一时半刻也难以抵达,还望父亲三思!” 此时秦甲不提白青枫还好,提到此人秦云天便想到叛变的青蛟堂堂主水宏豹,当下心中有些不悦,说道:“我觉得越儿说的有些道理,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侍剑堂也没有出什么乱子,反而发展势头更盛,再者白无炎早已成为废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越儿日后还要和白秋暝成婚,我们做事情又岂能如此不近人情?” 公孙长老见到寨主表态,起身说道:“在下以为寨主所言甚是,要知道就算这白无炎到了铸剑堂,我们还有白溪林在手,如此一来对方并不是没有顾忌,并且白溪林在此时间也不短了,我们在白无炎身上不是没有做过文章,但是对方依然死不松口,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好让二公子和白溪林记得寨主的好。” 秦云天听闻此言点头说道:“公孙长老之言正合我意,就这样办,此次为避免出现意外,就由公孙长老辛苦一趟,另外此行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于你,其他人无事情先下去。” 秦甲听闻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知道父亲决定的事情自己也改变不了,当下愤然离去。 夜里,秦甲和公孙渊离正坐在屋内交谈,秦甲不满说道:“公孙长老此次为何要帮他说话,我一想起这野种便浑身不舒服,恨不得能够一剑杀了他!” 公孙渊离笑了笑说道:“大公子稍安勿躁,这段时间他风头正盛,将侍剑堂发展井井有条,目前颇受寨主器重,此时不易硬碰硬,其实寨主今日所言,在心里早已经有了计较,我们若是一味阻拦终究有些不妥,不如顺着寨主的意思。” 看到秦甲面部狰狞,公孙渊离安慰说道:“这秦越现在虽然顺风顺水,但都不足为虑,人只有在得意的时候才会大意,等到他露出破绽我们便一击必杀,要知道现在的他,可是一次也输不起!” 听闻此言秦甲心里才好受一些,好奇说道:“对了,父亲白天留你所为何事?” 公孙渊离说道:“寨主吩咐我将人送到后,再去寻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女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异想天开 却说侍剑堂内,秦越神秘将白秋暝和石羽二人叫到一起,吊足胃口这才说道:“父亲已经答应将白二哥送到这里。” 听闻此言二人皆是心中欢喜,白秋暝有些担心说道:“带我二哥到此处,会不会像上次那样” 秦越却道:“放心,此次押送的是公孙长老,此人足智多谋武功高强,父亲让他负责为的就是确保万无一失。” 而石羽此时在开心之余心中想到:“此时侍剑堂已经恢复如常,等见过白大侠后,自己便向秦越辞行。” 三人盼了七天,终于将公孙渊离盼到,看到白秋暝魂不守舍的样子,秦越便让弟子先将白无炎待到飞燕山庄,自己则和石羽,程墨祖良俊等人去见公孙长老。 吕宪和项九天听闻公孙长老到来,也都前去,一时间会客厅好不热闹。 飞燕山庄内白秋暝站在门外,双手却始终不敢去推开房门,过了良久只听里面发出声响,白秋暝这才推门而去,只见凳子上坐的正是自己的二哥白无炎,依旧是那标志性的一身白衣,只是看起来面容有些憔悴,眼窝深陷,再也没有往日的神采。 虽然已经从秦越口中得知,白无炎成为残废,终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但当真的见到后,即便有心理准备,白秋暝的泪水还是一下子便涌了出来,白无炎没有哭,只是伸出手来想替妹妹拭去泪水,白秋暝泣不成声扑倒在白无炎腿上说道:“二哥,父亲侍剑宗” 白无炎平静说道:“你不必说,我在赤龙寨都知道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落到如此地步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不过好在我们还都活着不是吗?” 白秋暝听闻哭的更加厉害,白无炎无法,只好说道:“听闻大哥也在此处,之前在赤龙寨内我有幸见到一面,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白秋暝哭着说道:“大哥被贼大哥在来的路上被人暗害,此时心智受损变得犹如三岁孩童一般。” 听闻此言白无炎一怔,不过在经历了这么多残酷事情后,其承受能力早已比常人更强,很快便从这噩耗中恢复过来,安慰说道:“总算是留得性命在,没想到你我兄妹三人还有相聚的一天,二哥真的很开心。” 秦越知道这公孙渊离是大哥秦甲的人,因此也不欲多留他在此,送走之后便和几位庄主前去探望白无炎,众人相逢之时,程墨和石羽不禁都湿了眼眶,看着眼前消瘦憔悴的白无炎,哪里还有当初半分神采。 白无炎虽然一直被关在赤龙寨,但是对外面的消息也知道不少,见到秦越便说道:“想必这位就是秦堂主,多年不见确实长大不少,这位便是当初那位石羽小兄弟,没想到在此还能见到你,真好。” 石羽有些惊愕说道:“白大侠还记得我?” 白无炎摇头笑了笑说道:“白大侠三个字现在我可是愧不敢当,没想到当初在宝溪镇一别,如今竟然还有重逢之日,在下还要多谢秦堂主发慈悲让我和兄妹团聚。” 秦越表情有些不自然说道:“白二哥哪里话,当初都是我不好,如今我能做的只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尽量去弥补。好了,为了庆祝白二哥前来,今晚我们就在神剑山庄设宴,为白二哥接风洗尘。” 当下秦越便带着众人离去,留这兄妹二人在此,毕竟两人多年未见,肯定有很多心里话。 傍晚,众位庄主都来到神剑山庄,易石和项九天并未得到邀请,因此没有前来。 白秋暝将白青枫也带在身边,白无炎初见大哥时不由愣住,没想到当初令人闻风丧胆江湖人称追魂夺魄的大哥白青枫,如今竟然变得如此模样。 白青枫见到众人似乎有些害怕,躲在白秋暝身后不时伸出头来偷看,白秋暝触景生情不由又流下了泪水。 看到白秋暝不开心,众人落座后都有些拘谨,倒是白无炎谈话间彬彬有礼,仿佛对秦越没有丝毫恨意,这一顿饭吃的是十分尴尬,就连最喜欢说话的祖梁俊,也都是闭口不言。 酒宴结束之后,石羽忍不住追上白无炎,对方见状便让白秋暝带着白青枫先回飞燕山庄,坐在轮椅上抬头望着天空说道:“侍剑宗的月色,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没想到依然如此美丽。” 石羽支支吾吾问道:“白二哥你你不恨秦越吗?” 白无炎笑了笑说道:“恨?当初有,后来我发现自己功力尽失,四肢残废,每日过着连普通人都不如的生活,心中的恨意慢慢也就随着时间消散了。” 说完对着石羽笑了笑,只是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 石羽知道白无炎在赤龙寨肯定受了很多苦,见状有些不忍说道:“对不起,我我当初我并不知道小七是赤龙寨二公子,否则我一定会阻止他!” 白无炎摇头说道:“过去的事情再提也是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要向前看,如果一直活在悔恨之中,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石羽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看的开,当下心中稍有宽慰,便抬头和白无炎一起望向天空中的月亮,今日并不是十五,月亮还只是一块窄小的月牙,挂在天空中并不十分起眼。 过了良久石羽说道:“这次和白二哥相见,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普通人的生活,真的很快乐吗?” 白无炎看着石羽说道:“你似乎有心事,难道是厌倦了江湖?” 石羽听闻此言点了点头说道:“在我知道小七就是赤龙寨二公子之时,便想离开,但是不过如今我见到了白大哥,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准备过几日便去辞行。” “那么你想好去哪里了吗?”白无炎好奇问道。 石羽摇了摇头,说道:“天下之大,走到哪里都行。” 听闻此言白无炎笑了笑说道:“真的很羡慕你,能够说走就走,等到你离别之前可别忘了和我告别。” 说完便转身,用双手努力转动轮椅,慢慢朝飞燕堂方向而去,石羽看到昔日的剑客高手,如今就连转动轮椅都如此艰难,心中不由一阵难过,一直将白无炎推到飞燕山庄这才告别离去。 自此之后,侍剑堂又归于平淡,只是秦越依然繁忙,不论是铸造兵刃还是操练弟子,事事都亲力亲为,石羽数次想要开口都有些犹豫,看到秦越如此操劳,自己便有些不忍提出离别之言。 直到这一日天降大雨,众弟子都躲在屋内休息,秦越也终于抽出空闲来到石羽住处,二人寒暄片刻秦越说道:“这几日我看大哥总是欲言又止,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石羽见此刻是个机会,点了点头说道:“如今侍剑堂一切安定,我我想出去走走。” 秦越听闻此言沉默片刻说道:“大哥难道真的如此讨厌这里吗?不如这样,大哥若是不愿管堂中事物,那便什么都不用管如何?” 石羽摇头说道:“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 此言一出萧齐叹了口气,知道石羽这是去意已决,只好说道:“那大哥准备什么时候走?” 石羽想了想说道:“等这场雨停了。” 秦越听闻沉默半晌说道:“好!”,接着便离开了这里。 说出这句话后,石羽顿觉心中一阵轻松,当下便忍不住收拾了包裹,但是天不遂人愿,这场雨一直下了五日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到了第六日秦越来到石羽住处说道:“看来就连老天也不希望大哥离我而去!” 石羽听闻此言笑了笑没有说话,秦越接着说道:“此次前来,是要告诉大哥一个好消息,我父亲准备将女儿许配给大哥,到时大哥便是赤龙寨寨主的女婿,假以时日,整个赤龙寨连同侍剑宗都是我们的。” 石羽万万没想想到秦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连忙说道:“什么女儿?我我不要不对,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父亲有女儿啊?” 秦越神秘说道:“是父亲的义女,大哥先别太早下结论,等你见到后我保管大哥会同意。”说完这句秦越便借故离开,故意留石羽在此胡思乱想。 秦越这番话可是让石羽心乱如麻,他知道秦越乃是好心,但是自从叶雪卿死后,自己并无娶亲之意,但是想着想着,石羽忽然想道:“难道这义女便是叶姑娘?否则为何秦越会如此肯定自己会同意?” 想到此处石羽自言自语道:“是了,一定是这样,秦越说叶姑娘死了,但是并没有找到尸首,也许当日沈锋并没有杀了她,也许是被秦寨主出手相救也不一定” 想到这些石羽再也顾不得许多,冲出门外冒雨去找秦越问个清楚,但是再见到秦越时,对方并不透露许多,而是以暧昧的眼神看向石羽,直看的对方浑身不自在。 眼看问不出结果,石羽只好说道:“那秦寨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我们见面?” 秦越哈哈大笑说道:“大哥放心,过不了多久父亲便会将我义妹带来让你们相见,然后选个良辰吉再去赤龙寨拜堂成亲。” 这一番话说的石羽面红耳赤,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便借故离开。 一路上石羽脑子里全部都是叶雪卿的身影,想到此处更加坚定秦越所说的义女就是叶雪卿,顿时感觉自己的心狂跳不止,虽然天上还在下雨,天气异常寒冷,但是石羽的面颊依然发烫的厉害。 这场雨淅淅沥沥一直下了十日才放晴,而秦越也已经收到父亲书信,说择日便会派弟子护送女儿前来侍剑堂。 石羽每日脑子里装的都是叶雪卿的身影,这一天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飞燕山庄门口,想起已有多日未见白无炎,便想去探望他。 第一百四十章 大失所望 来到白无炎住处,对方正在打理花草,雨天过后许多花儿都被雨水打趴在泥土上,此刻白无炎正在用绳子和木棍给倒下的花儿做支撑。 白无炎手脚不便,但仍是坚持将园中花草扶起,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身后有人,扭头一看竟是石羽,不禁有些诧异说道:“怎么,今日便要走了吗?” 石羽摇了摇头说:“暂时还走不了,我在等一个人,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白无炎听闻似乎颇有兴致说道:“哦?那我猜这人一定是一名女子,不但相貌俊美而且还未婚嫁对不对?” 石羽听闻有些吃惊说道:“白大哥怎么知道?” 白无炎笑了笑说道:“看你今日神采奕奕和往常大不相同,能让一位少年有如此大变化,恐怕逃不过一个情字!” 说完看到石羽尴尬的表情,顿时笑了起来,石羽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没想到白大哥也这么喜欢开玩笑。” 白无炎正色说道:“这哪里是开玩笑,你看那秦堂主,一天要往这飞燕山庄来八回,现在你的神色和秦堂主一模一样,还敢说不是为情所困?” 石羽有些好奇说道:“那白大哥你你不恨秦越吗?他和白堂主” 说到这里石羽忽然感觉有些不妥,连忙住口,白无炎叹了口气说道:“我来这第二日舍妹便把一切都和我说了,能看得出来这秦堂主确实对舍妹一往情深,而舍妹也和秦堂主情投意合,我这做哥哥的又能说什么呢?” 听闻此言石羽点头说道:“秦越确实对白堂主用情至深,我我原以为白大哥知道了会不同意呢。” 白无炎却是不愿继续这个话题,笑了笑说道:“好了,不说他们了,说说你,什么时候我才能喝到你的喜酒呢?” 石羽顿时脸色通红,借口说道:“那个白大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说着便逃离了飞燕堂,白无炎看着石羽的背影笑了笑,接着又低头开始摆弄起花草来。 石羽却虽然逃了出去,但是走在路上回想起和白无炎的交谈,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心情也好了许多。 自此每日无事之时,石羽便到白无炎住处谈心,久而久之二人竟然成为了不话不谈的好朋友,而石羽也在交谈中将自己的心事全部说了出来,一时间二人关系可以说是亲密无间。 如此怀着忐忑的心情过了两月有余,好在期间有白无炎解闷,石羽才熬了过去,这一日秦越找到石羽神秘说道:“义妹已经到来,现下正在你的屋子里等候,石大哥快去看看!” 石羽听到这个惊喜听闻连忙飞奔而去,到了屋外,正要推开门的双手忽然停了下来,将自己前额头发理了理,深呼吸几口这才鼓足勇气推开了屋门。 只见床边坐的竟然是小沐,几年多不见,虽然小沐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但是毕竟之前和石羽朝夕相处,对于她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因此一眼便已经认出来。 这一下让石羽始料不及,小沐看到石羽到来,连忙站起身来,有些拘谨说道:“石大哥,你来了!” 石羽满心欢喜,以为在屋内的人会是叶雪卿,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小沐,毕竟自从侍剑宗覆灭后,这些婢女作鸟兽散,早就不知所踪。 此时石羽终于有些明白过来,顿时表情有些失落说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小沐看到石羽表情有些失望,心中也有些难受,委屈说道:“我我以为石大哥见到我会很开心” 原来秦越所说的义妹并不是叶窈竹,而是之前在追魂堂服侍自己的婢女小沐,石羽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两个月来日日夜夜期盼,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看到小沐有些伤心,石羽心中有些不忍,连忙说道:“不不是,你小沐你怎么会成了秦寨主的义女?” 小沐幽幽说道:“当日侍剑宗遭到偷袭,众弟子乱成一团,也没有人管我们,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我们众姐妹便趁乱逃到了山下,但是大家都无处依靠,便用所剩不多的银两买了织布机做布匹去贩卖来讨生活,后来被公孙长老遇见,见我可怜便带我回到了赤龙寨,秦寨主又收我为义女,再后来秦寨主知道了我的事情,便说要为我安排一门亲事,说我一定不会推辞,我这才”。 说到这里便住了口,而石羽也大致明白了事情原委,但依旧感觉二人相见有些尴尬,只想逃离这里,便敷衍说道:“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在此相遇,我哦对了,刚才秦堂主还有事要找我商议,你先在此少坐,我去去就来。” 说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找到秦越后石羽有些气愤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越有些惊愕说道:“怎么了?大哥你见到小沐姑娘难道不开心吗?” 石羽一时间竟有些无话可说,叹了口气转身便要离去,秦越连忙追上说道:“我记得在追魂堂内石大哥对小沐姑娘可是好得很,而且大哥在藏剑峰闭关之时,小沐为了前去还摔断了腿,大哥你难道忘了吗?” 石羽对小沐也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后来和叶雪卿表明心意后,心中便把小沐当做了自己的妹妹,让石羽去取自己的妹妹,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当下想解释却又说不清楚,只说道:“可可那也不是唉!” 秦越何等聪明,很快便明白了其中原委,直接言明说道:“大哥是不是还忘不了叶姑娘?” 石羽点了点头,秦越见状有些生气道:“可是你别忘了叶姑娘已经死了,这世上不会再有她了,难道大哥便要终身不娶么?” 石羽听闻此言愣了片刻,接着坚定点了点头,秦越此时才见识到石羽的固执,有些无可奈何说道:“大哥你何必如此固执呢,不如这样,义妹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大哥好好陪陪她如何?” 石羽摇了摇头说:“你说的对,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叶姑娘,因此我也不打算再娶,至于小沐姑娘,我只把她当做妹妹看待!” 说完便离开了这里,秦越看到石羽如此抗拒,知道此事急不得,只好先回到石羽住处将小沐接了出来,安排在飞燕山庄和白秋暝在一起。 到了夜里,石羽确认小沐已经不在房内,这才放心推门而入,但没过多久秦越也来到了这里,石羽见状说道:“若还是为白天之事,便无需多言,你我兄弟一场我不想和你争吵。” 秦越坐了下来说道:“我也不想和大哥争吵,只是此事还望大哥好好考虑,之前虽然和小沐姑娘交集不多,但是同在侍剑宗她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也不说她比叶姑娘哪里好,只是大哥总不能一直这样,你现在状态真的让我很担心,况且小沐姑娘论项目论提体贴,都是世间少有的好女子,大哥难道就不能试着去接受吗?” 原本已经做好来这里劝石羽的准备,但是当看到对方那毫不在意的神色,心中不禁有气,顿时了失去了劝阻的兴趣,直接说道:“小沐姑娘这段时间会住在秋暝那里,大哥不妨以平常心去接触,去看待这件事情,而不是活在悲伤里去抗拒所有事情!” 说完这些秦越便转身离去,而石羽此时心中也是颇为难受,之前和小沐在一起时确实有那么段时间二人有些暧昧,但是在遇到叶雪卿后,两个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石羽的心里便只剩下叶姑娘一人,尤其是在荒山,二人互表心意之后,石羽更是将叶雪卿当做自己的妻子。 但现在事情到了这一地步,石羽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向大家解释,想去找小沐说个清楚,但是又怕对方伤心,但若是说不清楚又恐对方误会,想到此处便是一阵头痛,过了良久终于狠下心来,决定还是不去见她,希望这样能够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 如此过了半月有余,没想到小沐竟然主动前来,这让石羽有些不知所措,小沐看起来心事重重说道:“公子的事情我都听白二哥说了,大哥你是不是心里还放不下叶姑娘?” 听到对方如此说来,石羽只好点了点头,小沐淡然一笑说道:“好,小沐知道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趁机拭去眼角留下的泪水,石羽看到对方要走不由站起身来说道:“小沐” 但是喊住对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不做解释,怕越描越黑。小沐没有回头说道:“放心,明日我便走,以后都不会再让公子因我而烦恼。” 说完便快步离去,石羽愣在原地一直过了好半天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回到屋内,只觉心中异常烦躁,自己本无意去伤害任何人,但是小沐此刻却正因为自己而伤心,石羽心中也是一阵苦闷。 原本小沐是普通农家女子,后来父母染病相继身亡,自己便在大街上流浪,最终被白清风看到带回追魂堂,后来专门让小沐服侍石羽,也是想靠她来试探石羽,谁知在这过程中,小沐慢慢被石羽所吸引,原本以为是两情相悦,谁知到头来却是自己一厢情愿。 虽为普通女子,但是小沐却也不愿别人看轻了自己,在得到石羽明确回答后,便决意离开这里,毕竟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第一百四十一章 身不由己 不一会儿白无炎带了两壶酒来到石羽住处,看到对方石羽心中稍稍好了一些,说道:“白二哥怎么深夜来访?” 白无炎坐下从怀中摸出两个酒杯说道:“我猜你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特来和你喝一杯!” 石羽看到酒直接端起一饮而尽,白无炎见状赞道:“爽快!” 说着自己也喝了一杯,石羽知道白无炎手脚不便,连忙将两个酒杯倒满,只听对方说道:“你的心事之前都已经告诉了我,小沐姑娘的心事也都告诉了我,现在的我真的是很为难呢!” 石羽听闻抬头问道:“白大哥有喜欢的人吗?” 白无炎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在年少血气方刚之时,谁还没有喜欢的姑娘。我在二十岁那年在泸州遇到一个外号叫做醉人蜂的采花贼,当时年轻气盛便毫无顾忌上前追捕,哪知此人轻功甚好,一直追了三十里地这才停了下来,当时我以为对方内力耗尽,便上前与其动手,哪知对方是故意引我到那里,想要在荒芜之地杀我,好免去麻烦。对方乃是个扮猪吃虎的角色,交手到七十招左右,我便被这人的铁骨扇划中右肩,顿时只觉伤口又麻又痒。” 听到这里石羽关切问道:“那后来呢?” 白无炎和石羽碰了一杯接着说道:“就在我以为己要丧命之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峨眉弟子在此,大胆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听到这句话那醉人蜂来不及下杀手,连忙施展轻功离去,我回头望去,只见三名女子从身后赶来,中间的女子身着白衣,当时在月光的衬托下好似天上嫦娥一般,就在那之后我便丢了魂,脑子里全是那白衣女子的身影。” 说到这里石羽颇有感触,不禁想起了叶雪卿,端起酒杯喝了一杯说道:“白大哥当时的心情我能理解。” 白无炎笑了笑说道:“当时看到醉人蜂逃走,左右两名女弟子便向前追去,而那名白衣女子停了下来,掏出一个瓷瓶对我说:“那淫贼扇子上有毒,此乃是峨眉山普善玉露,可解肩头之毒。” 待我给肩头敷上之后,对方已继续向前追赶,那背影真的犹如仙子一般,只是走的太快,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她的名字。 听到此处石羽也觉得有些遗憾,不由问道:“那后来呢?” 白无炎喝了口酒说道:“后来我回到侍剑宗,央求父亲前去峨眉山给我提亲,但是父亲却说我是痴心妄想。” 说到此处白无炎叹了口气继续说:“那时侍剑宗虽然实力不弱,但是和江湖上的名门正派相比始终有差距,再后来我便慢慢走了出来,不再对那位姑娘抱有任何非分之想。” 石羽万万没有想到最终结果竟然是这样,有些惋惜说道:“也许当时白二哥多争取一下,未必便没有机会。” 白无炎摇头说道:“你不懂,有些事情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不论你再努力结果也不会改变丝毫,就好比你的叶姑娘,不论你多么想她,多么爱她,她都不可能因为你的思念而活过来,你明白吗?” 石羽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白无炎接着说道:“死者已矣,但如今在这世上,还有人爱着你,你何不给活着的人一个机会呢?” 石羽听到这里方才明白,原来这白大哥绕这么大的圈子还是为了来说服自己,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有些难受,喝了杯酒说道:“白大哥刚才说过,有些事情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觉得大哥你说的很对,如果你真的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也就不必再劝我。” 这句话说的白无炎哑口无言,怔了半晌说道:“你好好想想,切莫意气用事。” 说完便告辞离去,看到对方艰难用手转动轮椅,石羽没有起身相送,而是看着桌子上的两壶酒,连倒数杯喝了下去,顿觉脑袋有些发晕,隐约间好像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生活的山谷,师傅和冰儿都在笑吟吟望着自己,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到对方,不过多久石羽便彻底醉了。 到了第二日酒醒后,石羽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先到江湖上去打探一下师傅和冰儿的下落,若是没有消息的话,便回到小时候居住的地方隐居起来,这件事情已经拖得够久了,石羽是一刻也等不了。 下定决心后便来到秦越住处,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秦越原本想用小沐来留住石羽,当计划失败后便知道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当即苦笑了下说道:“大哥准备什么时候走,要打算到哪里去打听师傅和师妹的下落呢?” 石羽想了想说道:“我决意去一趟金翅岛,看看师妹在不在那里,若是找不到的话便回到小时候的山谷中去生活。” 秦越想了想说道:“大哥之前毕竟是侍剑宗弟子,如今又和我赤龙寨有些关系,只怕想入金翅岛并不容易,不如这样,再过两月便是金翅岛岛主的大寿诞辰,如今父亲意欲和金翅岛交好,如今正在商量准备贺礼之事,大哥不如在此暂留些时日,到时和我一同前去,这正好是个机会。” 石羽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去金翅岛只怕连岛都上不去,如今秦越如此说来,石羽心中不禁有些犹豫,思量片刻知道自己暂时又走不了,心中不由一阵苦笑,说道:“如此也好,只是辛苦你还要帮我做这样的事情。” 秦越笑了笑说道:“大哥这是哪里话,你我毕竟是好兄弟,这点事情包在我身上,等和父亲商议此事时我便自告奋勇前去便是。” 听闻此言石羽点了点头,但是随即又面露难色,秦越看到石羽神色有异,心中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当下开口说道:“既然大哥对小沐只有兄妹之情,那我便差人将小沐送到赤龙寨陪伴父亲便是。” 石羽听到这句话终于松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怎么开口,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这里。 自此之后,石羽便专心习武来熬这段等待的日子,一直过了一月有余,石羽已将凝炎功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过内力虽然浑厚霸道,但是石羽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就好像接近十五的月亮一样,虽然看起来已经很圆,但总还是差了那么丝毫不得圆满,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决定下次见到神秘前辈的时候再请教这个问题。 而秦越在这段时间内,不仅让铸造兵刃走上正轨,和又之前很多有生意来往的帮派打通了关系,同时还招募了不少新弟子,如今整个侍剑堂内弟子已经接近四百人,吕宪虽然有蟒龙卫相助,但是却早已失去竞争之力,比以前安分守己许多。 秦甲此时已经不指望吕宪能够掌控铸剑堂,只是让其留在这里监视秦越的动向,然后向自己汇报。 距离赤龙寨寨主诞辰还有半月有余,秦越和石羽终于出发前去赤龙寨商量贺礼的事情,将侍剑堂的事务交由白秋暝和程墨共同打理。 而石羽此时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一方面希望能够见到冰儿和师傅,但是见到之后毕竟相隔多年,不知道关系会不会生疏? 另一方面又担心见不到,如果师傅和冰儿不在金翅岛的话,那么天下之大,自己又该到哪里去寻找?如此胡思乱想数日,二人终于来到了太白山脚下。 此时已是冬季,山下寒风凌冽,但是秦越和石羽都感觉一丝不寻常的凉意,这股凉好似暗处的猛兽盯上一般,让人浑身不舒服。 秦越低声说道:“小心,有杀气。” 石羽点了点头,让马儿放缓了脚步,一只手按到剑柄上以防不测。 转过弯来,只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虽然风很大,但是这人却好似石像一般,除了衣服猎猎作响,浑身一动也不动。 秦越面色变得非常难看,说道:“是秦甲!” 听闻此言石羽心中一惊,两次和秦甲交手,都感觉到对方武功深不可测,此时眼看秦甲在这里等着自己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顿时心中有些胆怯。 秦越此时止住马儿,大声说道:“没想到大哥能亲自迎接我们,真是小弟的荣幸。” 眼看对方一动不动,秦越心中也有些不安,虽说这里是赤龙寨附近,但谁知道这秦甲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秦越暗暗戒备,一边接着说道:“我已经写信给父亲言明今日抵达,大哥如果真要动手,可曾想过如何向父亲交代?” 秦甲此时心中犹如平静的湖水一般,不论秦越如何言语,自己的内心都不会起丝毫波澜,这段时间每次收到吕宪的来信,他便要发一次脾气。 想起以前对这小子太过轻视,心中的杀意也更加浓郁,经过多次和公孙长老商议后,二人都认为必须要在对方在回赤龙寨的路上将其击杀,如若不然,只怕日后自己便再难有良机。 为了保证此次成功的同时不会走漏风声,秦甲特意带了蟒龙卫首领项凡尘,这项凡尘乃是项九天的哥哥,不仅武功不弱,更射得一手好箭,外号叫做神箭逐日,此时正埋伏在山腰隐秘处。 看到秦越二人驭马前来,便猫起身来拉弓搭箭,就等秦甲发出讯号,自己的箭便会朝秦越胸口而去,到时秦甲也会攻向秦越,二人合击之下必定能将对方在片刻间击杀。 第一百四十二章 巧舌如簧 就在秦越拔出宝剑数寸想要先下手为强之际,秦甲也深吸一口气,左脚向地下陷了数寸,也是蓄势待发。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秦甲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大公子,二公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听闻此言秦甲连忙散去凝聚的内力,秦越也将宝剑回鞘,欣喜说道:“原来是上官长老,多日不见一切可好?” 秦甲转身有些不悦说道:“你怎么来了?” 上官长老行礼对秦甲说道:“寨主得知大公子在此迎接二公子,便派我前来接应,此处风力甚大,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 秦甲脸色铁青,握拳的左手关节已经发白,看起来有些骇人,这上官长老是秦甲一直拉拢而不得的人,只听命于秦云天,眼看他在此自己便不好再动手,冷哼一声直接转身离去。 项凡尘看到上官长老出现,而秦甲已经带头离去,便收了弓箭,绕到另一侧上山悄悄返回。 积雪殿内,秦寨主坐了上座,左边分别是秦甲、秦越、项凡尘、孟无情、杜锦、石羽,右边依次是公孙渊离、上官战、周长老、还有一位老者石羽并未见过,不过看情况应该也是赤龙寨长老。 看到人已到齐,秦寨主说道:“此次那金翅岛龙岛主大寿在即,礼物已经备齐,但是召集大家前来还是想要商议一下,派谁前去比较合适?” 公孙渊离站起身来说道:“寨主,属下认为如今我们和金翅岛关系微妙,若是想要交好的话,派出去的人必须有分量才行,因此属下觉得不如让大公子前去,一来也算给足金翅岛面子,二来也可以让大公子提前到金翅岛了解下,好为日后做打算。” 上官战听闻此言起身说道:“寨主,属下觉得有些不妥,要知道我们和金翅岛的关系究竟如何,众人都是心知肚明,大公子前去若是对方突然发难,将其留在岛上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秦云天点了点头,原本自己也是想让秦甲前去,但就是担心此行凶险,因此拿不定注意,当下又开口说道:“周长老有何高见?” 这周长老之前石羽在赤龙寨山门大战之时曾见过,武功确实不弱,只不过为人少言寡语,只见对方站起身拱手说道:“金翅岛凶险,非大公子不能成事!” 这周长老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是眼光独到心思缜密,因此每次说出去的话秦云天都会慎重考虑,听到周长老之言,秦云天的心中又有些动摇。 当下说道:“不知郑长老有何高见?” 只见那模样凶恶,狮鼻虎口相貌怪异的老者站起身来说道:“寨主,依我老郑看,如今我们已经占了侍剑宗,不论是在名气还是实力方面,都不输他金翅岛,不如就明刀明枪干一场,也让江湖中人看看我们赤龙寨的实力!” 听闻此言公孙渊离说道:“此法不妥,之前我们和黄河帮合作,谁知道那些人贪得无厌,趁合作之际向咱们索要许多好处,现在更是贪得无厌,自谈判失败后双方已经起过多次冲突,虽然如今凭借咱们的势力暂时让对方屈服,但我们也损失不少弟子,此时再向金翅岛开战实为不妥。” 郑长老听闻不服说道:“你怕甚么,就损失那些弟子也没能令我们损失元气,又何必畏首畏尾,让别人看不起!” 公孙渊离也有些激动反驳说道:“虽然未能伤到我们元气,但是我们和这黄河帮终究结下了仇怨,况且距离还这么近,如果此刻向金翅岛开战,黄河帮趁机让我们腹背受敌该怎么办?到时你还要小看他们吗?” 秦云天原本是想询问众人意见,谁知还没有拿定主意,这几位长老便先吵了起来,心中不禁有些怒气。 看着下面众人争论不休,秦云天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好了,公孙长老郑长老你们不要吵了,此时我赤龙寨虽然拿下了侍剑宗,但是暗中却是危机四伏,因此还是要以和为贵,为我们争取时间,还有我们现在是要商量派谁前去,就不要在其他问题上争论了。” 秦越待父亲说完后便起身开口说道:“父亲,孩儿觉得刚才几位长老说的都有道理,当前形势既然我们想要求和,首先不能失了诚意,其次又不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因此综合长老们的提议,孩儿觉得由我前去比较合适。” 看到秦越发话,大家的注意力又移到了他的身上,只见秦越侃侃而谈说道:“一来我是赤龙寨二公子,替父贺寿绝对不会失了礼数,二来就算对方翻脸将我扣押起来,那么寨中还有大哥坐镇,只要父亲和大哥安好,那我们赤龙寨便不算有损失。” 此话一出秦甲连忙起身说道:“父亲,孩儿认为二弟此言有些不妥,不如还是派我前去,毕竟我的功夫高于二弟,就算有什么变故,脱身应该还不是问题,再者还能展示对龙岛主诞辰的重视,这件事太过重要,二弟毕竟年幼江湖经验不足,万一办砸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完便向公孙长老使了眼色,公孙渊离见状起身说道:“寨主,属下认为大公子言之有理,此乃大事,丝毫出不得差错,大公子成熟稳重,目前来看是最合适不过。” 秦云天觉得双方说的都有道理,思量片刻又看向上官战问道:“上官长老有何高见?” 上官战连忙起身说道:“以属下来看,两位公子皆是合适人选,但是如何在两位公子中间选择,属下确实不知。” 这上官战乃是父亲心腹,眼看对方也无法抉择,秦越趁机说道:“父亲,孩儿认为还是我替大哥前去比较合适,毕竟大哥在赤龙寨多年,如果出现任何差错,恐影响我寨中弟子士气,要知这去贺寿虽是大事,但寨中稳定更为重要,只有大哥坐镇此处,咱们赤龙寨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此言一出,秦云天深觉有理,毕竟比起金翅岛贺寿,这赤龙寨的安慰更为重要,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好,越儿的话深得我心,既是如此这一趟就由越儿前去,我会派上官长老和周长老在附近接应你,千万谨记不可义气用事,如果此事办妥回来我重重有赏!” 听闻此言秦甲还想再争,但被公孙渊离使眼色给制止住,眼看秦云天已经下定决心,便让众人退了下去,只剩秦越和石羽二人还在堂内。 秦云天看着石羽说道:“石少侠我们又见面了,初次相见便觉你气度不凡,日后一定会在武林中大放异彩,而你又和越儿是好友,不如就此加入赤龙寨如何,老夫一定不会亏待你!” 听闻此言石羽还未开口,秦越连忙说道:“父亲,此事我已经提过多次,石大哥表示会认真考虑,父亲还是不要逼石大哥这么快做决定。” 秦云天听闻哈哈大笑说道:“好,即是如此,越儿的话便是我的话,只要越儿答应你什么我绝不食言。” 看到对方如此说来,石羽只好说道:“多谢秦寨主。” 秦云天摆了摆手说:“自家人不用客气,此次你们前去祝寿,我专门花重金从南阳孙家收了一对和田玉雕作为贺礼,你们在路上一定要小心看管。” 说完便转身走到内堂,取出一个两尺宽高的木盒,打开之后只见里面乃是一对玉鹰,玉质通透明亮,雕刻亦是栩栩如生,这玉鹰看起来颇具威严,做展翅高飞状。 看到这件礼物秦越不由赞叹道:“果然是好玉,如此贵重定然会让金翅岛刮目相看。” 秦云天叹了口气说道:“此次我们目的是向金翅岛示好,只盼龙岛主能收下礼物,为我们争得些时间便足够了,对了,如今你那侍剑堂发展如何?” 看到这父子二人谈论起门派之事,石羽不欲多听,转眼望向盒子里的玉鹰,只见其中一只鹰的形状和当年自己在铁牌上所看到有几分相似,心中不由想起了往事。 此时石羽已经长大,但年幼之时误杀金翅岛弟子一事一直是石羽的一块心病,如今看到玉鹰便又开始胡思乱想,想到自己和秦越在金翅岛被人认出来,岛上弟子将他们团团围住,虽然已拼劲全力,但仍是冲不出这包围圈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秦越在叫喊自己,这才回过神来,秦越小声说道:“怎么了,是不是连日赶路觉得有些不舒服?” 石羽胡乱应了声,秦云天见状说道:“既是如此,那晚上就省去送行酒,你们二人今夜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出发,待归来之时老夫再亲自为你们接风! 二人听闻便行礼退下,走在路上石羽感慨说道:“怎么这么急?明天就要出发。就我们两个人去吗?” 石羽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是我建议早点出发的,再说带那么多弟子也是累赘,若是带长老或者堂主同行,万一在金翅岛出现什么事情,回来我们也不好交代,因此就你我二人前去。” 石羽这才知道这一趟实则是龙潭虎穴,心中不禁有些感动,说道:“想不到此行竟然如此凶险,早知如此你便不该去争这趟差事。” 秦越却在心中感慨道,在这里和秦甲相处才是真的危险,面上装作满不在乎说道:“大哥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再说从我开始闯荡江湖之时,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论是加入侍剑宗还是和大哥对着干,哪件事情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石大哥你就不要多心了,此事对我来说亦是有益无害。” 第一百四十三章 门派之谜 说话间二人回到住处,看着眼前的屋子石羽忽然想起白溪林,不知道宗主如今是否还囚禁在不远的院子里?想到此处石羽心中有些好奇,决定等到晚上前去查探一番。 好不容易熬到黑夜,待众人都睡下后,石羽悄悄溜了出去,凭借着自己上次的记忆来到院子前,或许是白溪林在赤龙寨已久的缘故,只见此时外面守卫已经少了很多。 轻松避开赤龙寨弟子绕到屋后,发现屋内还亮着烛光,石羽轻轻推了推后窗发现并没有上锁,便鼓起勇气拉开跳了进去。 只见屋内墙角处有一名老者弓腰偻背靠墙而坐,白发遮住大半面庞,看起来并不像是白溪林,石羽心中大惊准备离开,就在起身时耳边忽然想起熟悉的声音:“不知是何人到访?” 石羽听闻浑身一震,转身望去只见这老者此时已经面向自己,虽然苍老许多,但正是自己要找的白溪林,只不过此时白溪林头发已经全白,脸上皱纹也深了许多,双眼浑浊丝毫没有往日的神采,就连以前犹如长剑般挺直的身躯也弯了下去,好似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石羽看到此景失声说道:“宗主!” 白溪林却是十分震惊,微微一笑说道:“没想到啊,居然是你,我真是看走了眼,收了你和萧齐这两个畜生葬送了我侍剑宗” 说到此处老者忽然止住话语,接着声音颤抖说道:“侍剑宗如今变成了何等模样?” 石羽如实说道:“侍剑宗如今变成了侍剑堂,由萧齐统领,飞燕堂主和程堂主已已经归降,萧齐担心飞燕堂主的两位哥哥在此受苦,也将其接了过去,只只是追魂堂白堂主不知何故,竟然变得痴傻起来,萧齐为此还杀了赤龙寨前来护送的水堂主。” 此言一出白溪林怔了良久,石羽暗骂自己为何要说出这些事情来刺激白宗主,没想到对方只是叹了口气说道:“真是想不到,他还做了点好事,萧齐那小畜生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白溪林正要再说话,石羽忽然使出禁声的动作,白溪林顿时会意,不多时听到门外有巡逻弟子脚步声走过。 如今虽然武功尽失,但是耳力还在,见此情形知道这石羽定然是偷偷进来,否则也不会不走正门,更不会让自己避开巡逻弟子,顿时心中不禁有些异样。 石羽约么门外弟子走远,这才说道:“我是瞒着他来的。” 白溪林此时却是像变了个人一般,冷笑说道:“哼,你也是来探听秘密的,只不过萧齐这小畜生还真是诡计多端,居然派你来套我的话,你滚!” 石羽虽然听不懂对方再说什么,但是看到白溪林发怒,而自己也见到宗主也算达成心愿,行礼之后便向窗户走去,正要跳出之际,身后忽然传来声音道:“回来!” 没想到对方说走就走,丝毫不停留,白溪林心中也有些疑惑,来不及思考便决心赌一把,反正现在已经是身陷囹圄此生无望,不如搏一搏,毕竟这石羽若真不是奸细,那么错过这大好时机,只怕自己死也不能瞑目。 原来这白溪林心中藏有一个大秘密,三派之间虎视眈眈就是为此,看着眼前的少年,白溪林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契机,说不定是上天的意思,派这少年到此。 赤龙寨打败了侍剑宗,自己成为阶下囚不算什么,这秦云天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没有得逞,这也是白溪林还能留得性命的缘故,想到此处白溪林忽然感慨天无绝人之路,若是用这少年来搅局,说不定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当下心中便有了计划。 只是还拿不定主意,担心石羽乃是赤龙寨派来的奸细,那样的话自己可就是彻底输了。 石羽听到宗主发话,停下身子有些疑惑看向白溪林,对方说道:“我不管你来看我是有何目的,如今我有一项交易你有没有兴趣?” 石羽看到白溪林神色亢奋,纳闷说道:“什么交易?” 白溪林神秘说道:“我能让你成为天下第一,武功和财富都是天下第一!但是作为交换条件,你要在事成之后帮我杀光赤龙寨弟子!” 听到对方如此说来,石羽心中有些不愿,只觉白溪林是被在在此被关押太久,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但是又不忍心骗对方,只好如实说道:“我为和赤龙寨众人无冤无仇,我不能杀他们。” “就连天下第一也不想要?”白溪林轻蔑看向石羽说道。 石羽笑了笑回道:“我不想,此次上赤龙寨是因为要和萧齐去金翅岛为龙岛主贺寿,我趁机寻找师妹,不论寻不寻的到,我都会离开赤龙寨,离开侍剑宗,这是我早已决定的事情。” 看到对方如此说来,白溪林不以为然说道:“别装了,如今此处就你我二人,不论你是奉谁的命令前来,我开出的条件都要比你主子丰厚得多,何必这么惺惺作态?不要觉得我是老糊涂,那秦云天费尽心机,连儿子都送到侍剑宗当卧底,为的就是这件事情,这么大的机遇,老夫不信你真的不想要?” 说完竟然冷笑了起来,这阴森森的笑声让石羽感觉浑身不适,当即说道:“宗主我告辞了!” 说完便要离去,白溪林见状厉声说道:“站住!” 石羽听到这声呵斥,语气和之前宗主在侍剑宗时一模一样,仿佛又回到了往日的侍剑宗,不由呆在原地,心中有些胆怯说道:“宗主你还有什么吩咐?” 白溪林来到石羽面前盯着他看了许久,只觉对方双眼如常丝毫没有显出慌乱,不禁心中暗道:“我一生阅人无数,如果他真的有所隐瞒一定会被我发觉,况且天下没有人不贪,若是此人奉命前来,一定对这个秘密有所了解,不可能不动心,难道真是天意如此?” 想到此处有些激动开口说道:“你确实没有骗我!你和那小畜生不是一伙的!” 说完便跪了下去,石羽只感觉今晚的白溪林甚是奇怪,但还是连忙上前将其扶起说道:“白宗主你你这是!” 白溪林声音有些颤抖说道:“你来看我,这一定是天意,时间不多了,你一定要好好听我说。” 石羽眼看着白溪林不罢休,自己便脱身不得,若是惊动了赤龙寨弟子,那么自己去金翅岛找师傅和师妹的计划就不可能再实现,当下只好说道:“宗主您说,我听着便是!” 白溪林连忙说道:“你先答应我,答应我我便告诉你!” 石羽随即想到刚才所说的交易,心中有些不愿说道:“我我不能答应你,我不想再杀人了,我也不想做什么天下第一,我是偷偷来的,就想见宗主一面而已,下次我再来看你好不好?” 说完正要起身,但见白溪林渴望的眼神,又觉得眼前这位老人有些可怜,心中不禁有些不忍,更不好意思就此离去,二人就这么僵着! 一直僵了一盏茶的功夫,白溪林突然起身在屋内乱转,低声骂道:“伪君子、懦夫、小畜生你还要我怎样?让你名扬天下,成为武林神话,让你帮我杀几个人你都不愿意,滚,快给我滚!我一刻都不想看见你,你这个小人,猪狗不如的畜生!” 石羽虽然挨了骂,但是想到白溪林的遭遇心中便已释然,眼看对方如此说,这才放心准备离去。 但就在还没有动身之时,身后又传来声音:“你若是就此离去,我便立时死在这里!” 听闻此言石羽顿时不知所措,没想到二人见过之后对方竟然要寻死,心中不禁有些着急,有些后悔自己鲁莽现身,只好劝阻说道:“白宗主你这是何苦!” 白溪林面色苍白说道:“若不是为了这个秘密,我已经自尽,又何必等到今日?罢了罢了,既然是天意如此,我也不强迫你,如今时间已经不多,我只求日后你成名之时,为我的两个孩子医治,让他们能够恢复正常如何?” 听到不让自己杀人,石羽顿觉轻松许多,但一想到白溪林托付之事,还是有些为难说道:“这即便如此,到时我也不敢保证能够医好两位公子” 白溪林看到石羽有些松口,殷切说道:“有的,有的,等你知道这个秘密后,便知道老夫所托之事简直就是举手之劳。” 说完看了看屋外月色,不等石羽开口紧接着说道:“时间已经不多,你不要多问先听我说。” 说完拉着石羽来到床边坐下接着说道:“我侍剑宗和赤龙寨、金翅岛的恩怨如今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但是我们三派为何为相互残杀,想要吞并对方,其实原因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这个秘密相信这世上知道的也只有我们三派中的极少数人而已。” 说到此处,白溪林双眼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神采,激动说道:“当年我三派祖师正是金翅岛鲲鹏教的创立者,亦是当时武林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很多人都以为三人乃是结拜兄弟,其实他们乃是同门师兄弟,只是这件事情外人并不知晓而已。” 关于三派的渊源,石羽之前曾听秦越说过,眼看此时白宗主所说和秦越所说完全不同,心中顿时有了好奇,开始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