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猎鬼师》 第一章 人皮符咒 可以说十七岁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无神论者,直到十七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件很血腥离奇的事情之后,我便再也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无神论者了。 我叫沈浩,是个地地道道的东北人,我的童年是有一半在病痛中度过的。但是直到我五岁那年母亲将一个红色的锦囊戴在我脖子上之后,我便一下子摆脱了那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当时年纪小曾经问过母亲,说这锦囊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为什么还要天天戴着?可能是母亲看我年纪小,每次大批只跟我说那是平安符,是保我平安的。并且嘱咐我千万别弄丢了,也不要让它沾到一点水。 儿时虽然很是好奇但却碍于母亲严厉的嘱咐,我也不敢随意去打开看,久而久之就把这样事情忘到了脑后,直到我十五岁那年上了初中,我才在一次意外的情况下打开了它。 还记得那年夏天天气很热,我们当时都是十五六岁的屁孩,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边疯跑,和别的孩子打架、吹牛、玩游戏。 当时在学校下午自由活动时候,我总是愿意跟班级几个玩得好的同学,连跑带颠的在操场打闹。八月份的夏天就如下火似得,我们大家都穿着背心短裤,在宽大的操场上拿着水瓶子扎个眼,玩命的追逐互相对着刺水。 虽然我当时早已经把探索锦囊里面是什么东西的事情给忘了,却一直没有忘记母亲嘱咐我的话,锦囊千万不能碰水的事情。 “沈浩,快特么跑呀!阿飞那二逼水瓶子里装的全是尿。”原本在操场上火拼的我,忽然听到身旁不远的大胖大声提醒之后,哪里还敢停歇,转身玩命的就向着远处跑去。 紧接着就听到身后,一阵大喊大叫的叫骂声,一个高大的身影拼了老命的向我们扑了过来。在那个年代的小屁孩总是会自娱自乐,不管是玩啥总是能给你玩出花样来,得知身后紧追不舍那阿飞,塑料水瓶子装的都是尿,我这两条腿就跟装上了马达似得,使劲的倒腾着。 可当时由于我是全班最矮最瘦小的一位,跟人那腿长脚大的人一比,我简直就是霍比特人,听到身后那越来越近的奸声,我就知道今天算坏菜了(坏事了)。这特么平白无故被人刺尿,不得让这几个傻小子笑话我一个学期。 索性特么的死就死吧,我转过身抓起手里的水瓶子,一手护住胸前一手抓着水瓶子,玩命的就向着身后追上来的阿飞冲了上去。 有可能被我这突然逆袭,弄的有点吃惊,大个子阿飞本能转过身就跑,可当他跑出去大概五米后,又突然转过身来,满脸嚣张大喊:“我特么的跑个屁呀,大爷我手里拿的是尿,你是水。瞅我要不整死你,那我还混个屁呀!” 见到这大个子阿飞这气势,我当时就后悔了,本来我是穷途末路,打算鱼死网破的,可现在看看眼前的现实,我一下就有退意了。有可能是本能的反应,我把塑料瓶子一扔,双手死死的护住胸口道:“今天老子死就死了,但我告诉你刺哪都行,就是不能刺胸口,要不然今天我跟你死磕。” 阿飞见我这个架势,本来握着塑料瓶的手突然垂了下来,紧接着,就见他一脸好奇的走上来,盯着我胸口好奇道:“不是,你捂着胸口干个屁呀,以前总看你带着个红色的锦囊,里面到底啥宝贝,拿出来看看今天我就不刺你。” 听到说不刺我,我心里到是放松了不少,可是提到说要看锦囊里面是什么东西,我又有点紧张又有点好奇了起来。这么多年都没人提到这里面的东西,我也从没想去看过里面到底是什么,忽然听到阿飞一说起来,我这好奇心就如发芽的种子一样,忍不住的就开始往上长。 “说话别跟放屁一样不算数。我一会儿真给你看了,今天你就放我一马?”我还是有些小紧张,毕竟小时候大家说了话就翻悔的事情干的太多了,我没少因为傻实在吃亏。 “算数,只要看了,今天咱们就算拉倒。” 听到阿飞这么一说,我心里的好奇之意更浓了,我扫了眼四周,见大多数人都各玩各的,我伸手拍了拍锦囊,拉了拉他的手臂小声道:“走去厕所看。” 那个时代的学校原没有现在学校设施这么。当时我们学校的厕所还是旱厕,建造在偏僻的旮旯里,虽然是炎热的夏天但是厕所四外圈被杨树和围墙围住,显得既阴暗又潮湿。 我两火急火燎的跑进厕所,也巧正好赶上学校响起了上课的铃声,所有人都向着教室跑去。唯独我两装作蹲坑的样子,等到所有人都跑完了。 我这才拉着大个子阿飞,找个相对比较明亮的地方,将挂在胸口的那个锦囊从衣服里掏了出来。看到那红绒布锦囊上镶嵌的金线,我的好奇心被一次一次勾起来,我总觉得锦囊里一定是贵重的小物件。 见到我把锦囊掏出来,我身旁的阿飞好奇的看着锦囊,急忙催促“快点打开看看,看看里面是啥宝贝。” 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将锦囊封口处的系着的红线一点点扯开,心跳却由于期待和紧张开始加快了速度,透过厕所外那巴掌大点的小窗子,我总是想急力的窥探到里面的东西,可既使锦囊上面的封口打开,露出一块空间里面却还是黑黑一片,看不到半点东西。 阿飞见我动作慢有点急了,再次催促道:“快点打开,一会儿来人没法看了。” 经他这么一催我也有些急了,毕竟好奇心已经占据了我现在所有的理智,我将红色的锦囊抓在手里,抬起头看了看阿飞,平复了下心情,伸手就要去拉开上面的封口,忽然一阵阴冷刺骨的寒风,从厕所的门口吹了进来,我只觉得浑身一哆嗦,耳边似乎有奇怪的声音在身边徘徊。 “卧槽,你听到啥了没?”我心里有点怕了,虽然是大白天,但是在厕所这种又阴又暗的地方,我总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哪有声音,快点的,你是不是要反悔啊?”阿飞有些不满道。 “反你大爷,看就看,我就是听到刚才似乎有啥动静。”我小声嘟囔了一句,再次将锦囊抓在手里犹豫了下,心里琢磨这么点个空间到能有啥东西,更何况大白天的都去上课了,不可能有声音。 我小心翼翼的伸出右手轻轻的剥开锦囊的上口,两根手指慢慢的探入到了锦囊之中,似乎感觉有一块方方正正很软的东西放在里面,心里到是有些好奇,这锦囊里放这么软软的是什么东西? 似乎看到的我的表情有些不对劲,阿飞那好奇心早就被提到嗓子眼了,看到我两根手指伸到锦囊里,半天也不抽出来,急切催促道:“我说浩子,里面到底啥东西,你快点整出来让我看看。” 看着阿飞又好奇又期待的看着,我似乎也急于想知道里面那软软的到底是什么,两根手指这么一打一勾,就将锦囊里面的东西弄了出来,看着夹在双手指间,那叠的方方正正,又白又软的东西,我心里还有些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不是纸,又不是布,感觉到跟肉皮有些差不多,而且隐约还看到表面上有些奇奇怪怪的文字。 阿飞看到我手里拿个似肉皮的东西,心里的好奇之色反倒没减,更好像又多了几分狂热。当时在东北我们没事总是喜欢讲些鬼故事吓唬女孩子,忽然间看到锦囊里有这么奇怪的东西,阿飞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盯着我:“我说浩子,你这玩意是不是偷偷跑哪个坟圈子,挖出来的死人皮?” “滚你大爷的,少他妈的吓唬我,你还看不看,不看我放里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些发颤,毕竟小时候听老人说的鬼怪东西太多了,再这样阴冷潮湿的厕所里,你说谈这样恐怖的事情,谁不怕,更何况我感觉这东西就是肉皮,虽然不敢肯定是什么动物身上的,可看到上面那细微的纹理也知道这东西我就有些犯膈应。(烦) “大爷的,当然看,你都拿出来还不看,赶快打开,看看上面写的啥东西。说不定是藏宝图啥的。”经他这么一说,我的好奇有被带起来了,既然都拿在手里了,怎么说也要打开看看,正当我要将那叠着方方正正,肉皮似的东西打开的时候,那奇怪的叫声再次在我响起。 我只觉得脊背发凉,手这么一哆嗦,那个肉皮似得东西就落在了地上,正当回过神准备弯腰去捡的时候,我突然见到阿飞那脸色不对劲,紧接着,就见他伸手指着地下,身体哆哆嗦嗦,嘴里结巴喊道:“那……那……那……那特么的,是……是张人脸。”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有些惊恐但头却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当我看到落在地面上,那张人皮面具的时候,我的腿儿软了一下坐在了地上,那是一张极其丑陋的面容双眼大小不一,左脸颊似乎还有一小块青色胎记。看着面具上写满各种奇怪字体和符号的时候,我忽然想起看过鬼片里面的符咒,心里一颤一时间想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到我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盯着那张人皮面具,身体直打哆嗦。阿飞吓得“妈呀”一声,冲出厕所门口,玩命的就像教室跑去。 紧接着,后来我锦囊里是人皮面具的事情就在学校里传开了,由于这件事情影响很大,虽然校方说不信封建迷信,可校长还是找了各种理由将我劝退休学。 这件事之后母亲就禁止我在打开锦囊,而且里面的东西叫我跟谁都不要说,我当时哪里还敢提这个事情,心里一直都对那东西心有余悸,久而久之也就将它忘在了脑后。 直到在家呆了一年后,正好赶上我家所在的县城工厂倒闭,人员外流家里面已经没有可以赚钱的工作可以做了,父母在爷爷奶奶的全家家庭会议上,决定外出打工去赚钱,而我这个在家呆了一年的闲人,也成了这次外送劳工其中的一员。 第二章 失踪之谜 在家庭会议过后,正好赶上入冬,父母决定去位于黑龙江嘉荫附近一个叫乌伊岭的小地区,进入到深山林场中采伐。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多少有些不情愿,要知道东北的冬天那是天寒地冻,更何况在深山老林里,那种冷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 更何况采伐是一件既辛苦又枯燥的工作,在那个年代十五六的孩子进入到与世隔绝的身上里,心里怎么说也是很不舒服,但没办法谁让家里穷,而且还丢了学业,在父母连诱骗带斥责下,我也只能认命了。 跟着父母还有我的二叔二婶,我们一路坐着火车来到了那个距离边界很近的边陲小城,看着狭窄的街道和那80年代的火车站,我第一感觉就是这地方好像是另一个世界,完全和我所在的县城没法比。 可既然来了有些事情就由不得我了,下了火车之后简单的吃了口饭,我们再次坐上了赶往深山营地的面包车。一路上我心里很是烦躁,从一个繁华的县城到荒凉的深山之中,心里的落差就别提了。 车子在晃晃荡荡的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可由于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又下起了大雪,我们只好先在前方不远处一个不足百户的村子里先落脚,等明天一早亮天在赶路。 夜晚的风很大,挂的窗户都“哗啦,哗啦”响,躺在或炕上我是怎么也睡不着,不是因为被带到深山老林里,心里郁闷而是这火炕太特么热了。 我鸟悄的从炕上起来,偷偷的走到厨房弄了瓢凉水灌了进去,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世界,我脑海里不禁再次浮出那个人皮面具的事情。 身体不由的一哆嗦,刚想回到炕上去睡觉,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猫叫,我止住了脚步转身走到屋门前,向外看着黑漆漆的世界,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刚才那猫叫却忽然消失不见了。 我以为是抓老鼠的野猫,也就没在意转身再次要回去睡觉,可正当我转身走了两步的时候,身后那猫叫声再次传来,而且这次比刚才清晰很多,我心里有些奇怪,这大半夜的就算是野猫抓老鼠这么叫老鼠也都跑没了。 更何况这大雪连天,这野猫不找个地方避风寒,跑出来这不是准备找死吗?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三点钟,想到明天还要赶路我转身就爬上炕睡觉。 迷迷糊糊之中,我似乎看到了一只通体乌黑的野猫,双眼泛着绿光,一步一步的向着我走来。我本来还有些奇怪,这大半夜的怎么猫还上炕了,只见那只黑猫从我的身下一步一步的走到我的面前,双眼直视着我,忽然“瞄”了一声,紧接着就见它后爪支地如同人一般站立了起来。 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开始慢慢的从绿光变为黄光,紧接着就见那黑猫双手合十,如同人在祈祷一般,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只觉得我身体慢慢的飘了起来,而且似乎越飘越高,不管我怎么呐喊周围躺着的父母都跟没听见一样,没有半点动静,发觉自己直接奔着门外而且,我死命的挣扎却发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应。 我心里暗道这下完犊子了,这特么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就遇到这么邪门的事情了。 那个通体漆黑的猫就这样站在我的胸前,我的身体就如同一个飞行器一般,顺着自动打开的房门向着漆黑的外面飘去。 漆黑的夜空,鹅毛般的大雪,整个世界似乎都陷入到了死寂当中,见到身体已经飘得高过了房顶,还在继续向着远方飘去,我心都提到嗓子眼里,这特么的万一掉下去我就算不死也残废, “喂,我说猫哥,你到底啥意思,我跟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干嘛来这么玩我。”我在心里大喊着,似乎那只黑猫听到了我的喊叫。 只见它“瞄”的叫了一声,我只觉得大脑一阵刺痛,紧接着我就听到了一个极其声音的声音传来“约定被打破,从此你全家再无宁日。” 听到这个古怪的声音,我忽然发现我胸前的黑猫一下变成了黄皮子,紧接着我就见那黄皮子,双眼冒着寒光死死的盯着我,见到我看向它,它嘴角微微动了下,紧接着就见它张着嘴向我咬了过来。 我出于本能的反应,想要挥舞双手抵挡,可身体却不能动弹半分,危急时刻我只能狠狠的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拼命的大喊,原本眼前的画面忽然破碎,就感觉身体在向下掉落。 我料定自己这次死定了,可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我父母都在我的面前,并且都是满脸焦急伸手在轻轻拍打这我的脸,见到我醒了,我母亲一把抱住了我,开始嘤嘤哭泣了起来。 从他们口中我才知道,我自己半夜梦游走了出去,等到早上我二叔出去上厕所才发现了我倒在厕所附近,好在我命大没被冻死,可是回来之后却已经脸色铁青,身体冰冷冰冷的,在全家人全力抢救下我算是捡回了条小命。 可我昨晚那副画面却深深的印在了我闹海里,那只黑猫,那个黄皮子,还有那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在整整躺了一天后,我居然恢复了大半,而且很奇怪的是,在那么冷的外面我居然没有被冻伤的地方,心里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不想再去多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由于我出了这把事情,大家都多休息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我便跟着全家人,进入到了深山老林中,自从那晚发生那个事情之后,我后来连续几晚都不敢在半夜起床。 甚至在进入团子山之后,我都不敢独自一人半夜去上厕所,一连半个月都是相安无事,伐木的活也都进展的很顺利。可我却因为一个不能说的事情,而整天处于纠结之中。 自从那晚过后,我就发觉我胸前那个红色锦囊不见了,为了怕被母亲发现,我偷偷自己拿红袜子用剪子剪吧剪吧做了个假的放在衣服里。 这样又混过去半个月,可我却在这个时候开始头昏脑涨,整天开始发烧,一连就是七天见到我这个样子,母亲和父亲都很急,想要把我送到山下去医院打吊针,可是没想到在准备第二天送我走的当天晚上,就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情。 我二婶在干完活回营地帐篷的时候居然走丢了,而且这件事情也直接影响到了我后来的大半生。 第三章 突变 我还记得当天天气阴沉沉的,不到四点钟天就黑了下来,鹅毛般的大雪密密麻麻的从天上掉落下来,由于东北的冬天白天较短,所以一黑天山里伐木场的活就要停工。 所有的工人都会从木场收工回到营地的帐篷,当时由于我连续一星期的发烧头晕脑胀,也就没有在出工干活,只能躺在帐篷里无聊的翻看着武侠小说。 听到帐篷外的密集脚步声,预示着今天一天又过去了,看着所有人都走进了帐篷,唯独没有看到二叔和二婶,我便有些好奇的看向母亲,“妈,我二叔和二婶咋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见我问二叔和二婶,正在脱外套的父亲看了看我,“你二叔说要看看前天下的套,顺便去看看你二婶那头活还剩多少了。” 听父亲这么一说我也就没再多问,毕竟在这地方都住一个月了,方圆十几里也没什么大型野生动物,二叔和二婶还是两人不会有什么事情。 就这样我们一直等到晚上开饭,我也没见到二叔和二婶的身影,正当我父母想要穿上衣服去外面看看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小跑的脚步声,紧接着就看到我二叔冲进帐篷,有些焦急看着我父亲道:“大哥,丽娜走丢了,我找了快两小时了就是没看到她的影子。” 二叔这话一出口,屋里的人都急了,这干活的地方满打满算也不到十公里,而且周围都是人工修出来的路,人怎么能轻易就走丢呢? 众人急忙穿好衣服,拿起手电跟着二叔浩浩荡荡的就往山林里走,我则由于身体生病被留在了帐篷里,望着帐篷里空荡荡的一切,我忽然想起了当初那个黄皮子的对我说过的话。 “约定被打破,从此你全家在无宁日。”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约定?为什么会被打破,我心里一直在犯嘀咕,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担心起二婶来。 隐约间听到帐篷外面开始挂起风来,呼呼的寒风将帐篷吹得“哗哗”作响,忽然间听到帐篷外几只乌鸦毛骨悚然的叫声,让我彻底的陷入到了恐惧之中。 深山老林,寒风咧咧,刮的帐篷‘哗哗’作响,空荡荡的帐篷里昏暗的油灯“吱呀,吱呀”的左右摇摆,灯心的火焰忽明忽暗,好像随时都会灭掉似得。 我半躺在床板上,只觉得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袭来,一股寒意直从脚底慢慢的爬了上来。 “当,”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我下意识的抓起身旁的手电筒,正要准备跑下去看看帐篷外的情况,却在我穿上鞋子要走出去的一瞬间,一道身影直接把我吓的坐在了地上。 只见二婶披头散发的走了进来,那张本来秀气的脸蛋,此刻惨白惨白的,那件印花的棉袄上还沾着黄呼呼的泥土,那样子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发觉只有二婶一个人回来,我急忙扶住她将她带到火炉旁,只不过在拉着她手的一瞬间我忽然感觉,那股刺骨的寒意从她手直接传到了我的身体里。 “二婶,你……你刚才去哪了?”我试探性的问了句。 “我很困。”二婶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不过说了句‘我很困’转身走回到自己的床前,躺在上面就不在说话了。 见到二婶有些反常,我急忙穿好衣服,奔着山里跑去,这个时候找回二叔才是最主要的。 一口气跑进了山里的伐木场,见到远处几只手电筒还在四处照着,我急忙大声呼喊,夜晚的山林本来就很寂静,听到我的喊声很快就有人应声,我简单的说了下我二婶回来之后,所有人很快就从山里走了出来。 大队人马在回到帐篷后,我二婶已经熟睡了过去,原本惨白的脸色也有了一丝血色,只不过身上的泥土却证明某些事情。 看到我二婶平安归来,我父亲也算松了口气,人既然没事就好,众人也就没太多在意,开始边吃边聊了起来。反倒是我看出二叔眼里对二婶的担心和关切之意。 我二叔接近三十才结婚,而且结婚五六年都没有孩子,直到今年我二婶都三十五了,才有了身孕,当时我们全家都高兴的不得了,可由于我家县城原本的工厂黄了,为了生活我二叔和二婶也只好选择出来打工赚钱,也是为了孩子出生后打基础。 可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虽然心里同情二叔,可自己却没有本事帮二叔。 吃过饭,众人便都躺下休息了,毕竟忙了一天了,大家都累了。很快呼噜声就传了过来,我躺在床上久久的没有睡意,脑海里总是反复想着那晚黄皮子说的那句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觉的自己迷迷糊糊的,隐约间我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声,随即我就看到一道身影从帐篷中间走过。 在山林里条件简陋大家睡的都是通铺,根本没有格挡的东西,所以当我发现有动静后我迷迷糊糊的第一个发现了那个人居然是我二婶。 看着二婶直接走出帐篷,我以为她是去厕所,可是听了一会儿外面一直没有脚步声传来,想起今天下午二婶走丢的事情我就有些担心,我偷偷穿好了衣服走出了帐篷。 却没发现二婶的身影,我壮着胆子在厕所附近走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二婶,我开始有些担心了,可是这大半夜的周围一片漆黑我到哪里去找。 正当我想要回到帐篷喊醒二叔的时候,我却看到二婶提着把菜刀从远处慢悠悠的走了回来。 见到二婶这个样子,我确实心里有些害怕,可是我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过去,见她头发散乱,双眼有些呆滞,手里的菜刀刀刃上似乎还沾了几滴血,一时间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二婶,你……这是……干嘛去了?”我紧张的问道。 “我困,睡觉。” 二婶很机械化的说出了这几个字,看都没看我向着帐篷就走了过去。望着二婶的背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我总是觉得很奇怪,可还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回到帐篷接下来一夜都很安静,直到第二天早上起床后,二叔发现二婶有些低烧,并且脸色也发白,给她吃过药后,嘱咐让我照看着点便去出工了。 想起昨晚的事情,我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为了避免二叔担心,我只要先将事情隐瞒起来。回想起二婶昨晚提着菜刀样子,我这心里还有些余悸,大半夜的她到底是去做什么去了? 难道……我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紧接着我就跑到二婶身旁,小心翼翼的查看她的双手,果然在她左手食指处我发现了一道还带着点点血迹的伤口。 一时间我感觉迷雾重重,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二婶忽然醒了过来,而且她开口说的一句话,让我一下就愣在了当场。 “约定被打破,你全家将无宁日。” 第四章 深夜里的秘密 这是?我只觉的脑袋里“轰”的一声,身体仿佛被捆住了一般,愣愣的站在那里,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转移到了二婶的脸上。 原本还在熟睡中的二婶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清澈的眼里忽然闪过一抹黄光,随即我就见二婶一下坐起身子,那张秀气的脸上满是狰狞的表情,双眼怒视着我,突然伸手一指我道:“杀我全家老小,既然约定已打破,我定要让你全家血债血偿。” 特么的这是什么情况?我有些急了,这大白天的二婶怎么会这样,我杀谁全家老小了?那约定到底是什么玩意,我家得罪谁了?我一时间脑袋乱乱的,身体本能的想要动一动,却感觉自己像被捆绑在树杆上一样,不能挪动半分。 “二婶,你到底怎么了?”我颤声问道。 听到我的问话,二婶机械般的转过头死死的盯着我,正当我想再次开口的时候,二婶眼睛忽然一翻,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此刻我感觉脊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紧紧的黏在了身上,腿一软差点坐在了地上,脑海里还漂浮着刚才那副画面,心里久久不能平复。 为什么二婶会是那副样子?她为什么说的话跟梦里那只黄皮子说的一样? 我心里有很多疑惑,一直挨到中午父母回来,我才算松了口气,可是早上发生的事情,我却话在嘴边也没能说出口。 毕竟这样的事情有些悬壶就算说出去,父母信不信还是两码事,更何况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如果真有什么诡异的事情能不能对付的了。 我怀揣着心事就这样一直熬到了晚上,当二叔回来之后叫醒二婶,我见她面色有些憔悴,言语之中却没有什么异样,那颗悬着的心算是放回到肚子里了。 只不过在我看向二婶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她侧过头看向我的时候,嘴角偷偷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我只觉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忐忑的坐在床上,再也不敢去看二婶。 吃过饭后众人就熄了灯休息,躺在床上看着帐篷顶,我心里总是惴惴不安,一直无法入睡,二婶今天怎么会那么怪异,想了很久我也没想明白,直到入夜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正当我做着美梦梦到自己回到家时,原本站在家门口的我正想要推门而入,可万万没想到,当我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周围的环境都变了。 清冷的月光,茂密的树林,白皑皑的雪映衬着清冷的月光,显得周围很是诡异,阴森。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自己明明是要进道自己的家,怎么会突然跑进深山里了?难道是梦。正当我想伸手去掐下自己,看看是否自己进入梦境之时,就听到林子之中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跑了过来。 “小浩,快救我,后面有好多黄皮子在追我。”我忽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然抬头去看没想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二婶,看到她一脸惊恐的样子,大声的向我求救。 我愣了下身,本想挪动身子跑过去,却在向前跑了几十米后,突然看到二婶的身影徒然消失在了空气中,随即我就见到一群黄皮子刷刷的从身边跑过。 带头的一只一丈来长满身白毛,长着黄色胡须的黄皮子,转过头深深望了我一眼,紧接着也消失在了空气中,见到这一切我猛然觉得身上毛孔都立了起来。 正当我紧张查看着周围动静的时候,忽然感觉一股寒风略过,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心里还在念叨着二婶,随即我便听到身后传来“沙沙,沙沙”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我本能的转过身想去看,却在我回头的时候我居然发现二婶就站在离我不到十米的地方。 “二婶。”我紧张的喊了一声,可二婶根本没就有应我。 见到她披头撒发的对着我笑,还对我摆手示意我过去,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转身就要跑,却发现脚下如同黏在了地上一般,想要抬脚都抬不起来。 我想大声呼救,却突然发现自己只能干张嘴,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见到二婶阴鹫的盯着我,一步一步走过来,我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就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一样,一股冷森森寒意笼罩了全身。 看着二婶阴鹫的样子,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的心跳瞬间提升到了每分钟一百下,身体死命的挣扎却根本不能动弹半分,眼瞧着二婶抬起左手就像我脖子掐来。 忽然一声爆喝,让我一下就从梦境中醒了过来,我满头大汗的睁开眼睛,帐篷里还是一片昏暗,听着周围人打呼噜的身影,我才意识到刚才确实只是一场梦。 只是在最后那声爆喝是谁喊得?我心里犯着嘀咕,却有些担心的坐起身子向二叔和二婶住的方向看去,这不看还好,正当我向那头看的时候,我二婶居然坐起身来,紧接着我就见她穿好了衣服,从灶台处抓起菜刀向着帐篷外走去。 我看了下时间此刻正好是凌晨三点,二婶这是去做什么?我急忙穿好衣服,抓起帐篷门口的一根烧火棍,小心翼翼的跟在二婶身后。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天上的月亮很远很大,但是那清冷的月色,却让这深山老林里多了一丝诡异,看着前方一直快步前行的二婶,我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见前方林子变得更加密集了,脚下的雪渐渐都能没到膝盖了。 二婶忽然在不远处一个土丘后面停了下来,只见她忽然跪倒在土丘前,念叨了一通我完全听不懂的话,之后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翻出一个掉了茬子的破碗放在面前,随后就见她举起手里的菜刀,照着自己的手腕就割了下去。 二婶这是在做什么?我完全被她的举动弄的惊住了,想要站起身子跑过去,可正当我要动作的时候,我却发现密林之中无数道黑色的影子向土丘的方向跑来。 特么的那是什么?我有些慌张又担心二婶出事,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烧火棍子,半蹲着身子想要向前靠去,猛然间我居然看到无数双冒着绿光的小眼睛,随即就见不下一百条黄皮子从黑暗中跑出来。 而为首的一只黄皮子,居然就是我梦中见到那只白毛黄须的家伙,我此刻只觉得手心都是汗,心里又紧张又害怕可是看到二婶被它们围住,我又不能扔下她自己跑了。 眼睁睁的看着那只老黄皮子走到二婶面前,那双绿豆般的小眼睛绿光闪动,俯下身如同人一般,用它的前爪抓起面前的瓷碗向着嘴里就倒,看着那鲜红的血液顺着白毛黄皮子的嘴角溢出,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嘿嘿……嘿嘿。”一阵毛骨悚然的奸笑,从那只白毛黄皮子嘴里穿了出来。只见它原本泛着绿光的眼睛,慢慢的转为红色,周围那些跟着它来的黄皮子,突然都匍匐在地,就如人一般对那只黄皮子开始拜了起来。 太邪门了,我心里说不出的慌乱,本想转身跑回营地去找二叔他们,可自己刚转身脚下一滑“扑通”一下我就倒在了地上,沉闷的声音立马引起了那些黄皮子和二婶的注意。 我站起身头都没回,就想玩命的跑,可是没想到自己跑了没两步又是一个趔趄,正当我手脚并用想要站起身的时候,那只白毛黄皮子居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本能的举起手里的烧火棍,就向它挥了过去,可没想到烧火棍将至,我就感觉自己的手似乎被什么都缠住了一般,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哼。”一声似人声的冷哼,让我只觉得全身毛孔都站了起来,那白毛黄皮子直立着走到我身前,用它的脚踢了踢我,随即我发现脑海冒出了一串冷冰冰的声音。 “我不会让你们全家这么轻易死,我会一点一点的折磨死你们。” 听到这冷冰冰的声音,我感觉自己如坠冰河,浑身打着哆嗦,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说不出半点话,隐约间我见到那白毛黄皮子低下头对着我吹了口气,我便迷迷糊糊的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帐篷中,浑身上下盖满了被子,周围满是吵杂的声音,我努力的睁开眼睛发现父母坐在身旁的时候,正一脸焦急的看着我,发现我醒来屋里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询问我现在觉得哪里不舒服。 “小浩,你可算醒了,你简直要把妈吓死了。”见我醒来,母亲担心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看到母亲泪如雨下,我的心里一酸,到嘴边的话却哽咽的说不出口。 看着面前那些关心我的面容,我心里一暖可忽然间我却发现,二婶那张熟悉的面孔也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我有些紧张的一颤,母亲觉得我有些不对劲,急忙追问我怎么了。 我勉强动了动嘴,说了句没事,大家也就没有在意什么。 从母亲嘴里我才知道,早上起来母亲就没见到我的身影,本以为我是去厕所了,可是直到吃饭的时候也没见我回来,母亲询问了下众人,大家都没见到我的身影,随即到听二婶说我早上穿着衣服就向着伐木场那头去了。 我父母急忙穿上衣服就向着伐木场找去,当他们发现我的时候,我还躺在雪坑中,脸色铁青完全就是不省人事。 将我背回来后,众人这七手八脚又是灌姜汤,又是拿酒擦身子,折腾了一上午,我可算是醒了过来。 可当我看到二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我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明明我们是一起出去的,为什么她自己能走回来,而且从刚才她的眼神中我看不到一点诡异的样子。 我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由于我这次突然失踪,母亲也没有心思再去干活,只好跟我父亲请了个假留在帐篷里照顾我。 当众人离开我见二婶又倒在床上睡着了,我挣扎着爬了起来,犹豫了半天还是将昨晚的事情跟母亲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忽然听到我出事的原委,母亲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如纸,紧接着就见她拉过我,伸手直接将我胸口的平安符扯了出来。 第五章 陈年往事 见到母亲扯我的平安符,我的心“咯噔”一下,那张白皙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可是纸总是包不住火,当母亲看到手里那个拿袜子做的假平安符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看着手里平安符,自言自语道:“完了,这下可惹祸了。” 我根本不知道母亲说的是什么,见到她这样样子,我有些不安,紧张道:“妈,对不起,那平安符在刚来那天晚上就丢了,我也不知道掉在哪了,所以我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的问话,母亲这才缓过神来,被我拉着站起来后,转身就开始收拾我的衣服,“这地方你不能呆了,赶快回家,让你爷爷带你去辽宁朝阳,找你朱爷爷去。” “朱爷爷,妈到底出啥事了?找我朱爷爷干嘛?”一提到朱爷爷,我记忆里只有些模糊的印象,但我却知道朱爷爷和我家是世交,并且两家关系非常好,而且有一次我从爷爷口里得知,朱爷爷好像是个半仙,会算卦,请神之类的本事。但我却不明白我母亲说的惹祸是什么意思,让我爷爷带着我去找我朱爷爷,真的就能对付的了那个黄皮子? “小孩别多问,我一会儿就让你爸给你爷爷打电话。”见我母亲那火急火燎的样子,我的心更加忐忑了,难道真的遇到了麻烦。 心里犯着嘀咕,但是却不能不听母亲的,直到中午我爸回来,我母亲满是心事的拉着我爸走了出去,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父母从外面走了回来,我才发现我爸的脸色很难看,而且在看我的表情时候是又担心又无奈。 我知道这次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可是由于是我自己弄丢了平安符,我也不敢去问,只能这么等着父母的安排。 我偷偷的转过头看向二叔和二婶的方向,见到我二婶跟我二叔正常的聊着天,我这心里如同被蒙上了一层迷雾一般,完全就不知道这一阵我遇到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我父母打算中午就给我送到山下的小县城里坐车回家,可没想到倒霉事情一个接一个,本来拉木头的汽车居然在这个时候出了故障。 把原来的计划都打乱了,我只能在山上多呆一晚,等待第二天汽车修好在出山。 下午四点多,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自从中午母亲跟父亲说完了事情后,我就发现父亲紧锁着眉头,脸色一直都阴沉着,似乎有很大的心事压在了心头。 我虽然知道这次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可我是头一次见父亲这幅样子,也不敢去主动问什么,直到晚饭的时候父亲才跟我开口说话,让我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赶快下山,回到家让爷爷带着我立刻就去朝阳找朱爷爷。 见到父亲那严肃的样子,我知道这次的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吃过晚饭后我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盯着黑乎乎的帐篷顶,我脑海里满是那白毛黄皮子和二婶的影子,一直都无法入睡。 入夜,帐篷外开始挂起了风,呼呼的寒风将帐篷刮的“哗啦,哗啦”的作响,借着昏暗的光线,我发现父亲一直都没睡,而是静静的躺在那。 我本想开口跟他们说话,却忽然听到帐篷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接着风声大作,帐篷开始摇晃的剧烈起来,原本熟睡的人却在这么大的动静下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我发现事情有些古怪,悄悄的转过头去看向二叔二审的方向,猛然间我居然发现二婶悄悄的坐了起来,面朝东方手里握着一撮白毛,小声的在念叨着什么。 见到二婶又开始那失常的状态,我悄悄的穿好衣服,准备一会儿叫醒我二叔跟着我二婶,可二婶念叨了几句,倒头又躺在了床上,没了任何动静。 寒风依旧在帐篷外肆虐,而我却有点心慌意乱,觉得耳边隐约有一阵吵杂的声音,总是情不自禁的钻入的脑子里,渐渐的我发觉我的意识有点模糊,眼前总是漂浮出那白色黄皮子的身影。 “别吵了。”忽然一声爆喝,把我从拽了回来,随即我便发现父亲坐在身旁,左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正皱着眉头看向帐篷外。 “爸……我……”我刚要开口,父亲忙转过头做了个禁言的手势,转身从枕边的随身背包里拿了几样东西,就向着帐篷外走去。 见到我父亲走了出去,我急忙穿好衣服跳下床也跟了出去,寒风刺骨,如同刀子一般刮的脸生疼,天地间烟尘一片,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色。 我看到父亲站在帐篷门口的不远处眺望四周,紧接着见他手里多出了三根香,也不知道在这么肆虐的寒风中他是怎么点燃的,那淡淡的烟雾在寒风中似乎不受任何影响,慢悠悠的飘到了空中四散开去,看着父亲站在寒风中手握着三根香对着东方拜了三拜,我忽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随着父亲的拜完之后,风变的更大了,远处浓密的树林中突然传出一阵奸笑,“嘿嘿……嘿嘿……嘿嘿。”不一会儿我便看到周围出现了无数双泛着绿光的眼睛。 “该来的总算来了。”忽然听到父亲这么说了一句,我便发现父亲衣襟慢慢的鼓掌了起来,周围的寒风带起的雪沫子似乎刻意绕开他似的,在他身体周围行了一个漩涡,而四周那些泛着绿光的小眼睛,同时发出尖锐的叫声。 看到这一幕我几乎是愣在了当场,父亲的表现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原本一个和蔼,老实的人突然表现出这么彪悍的一面,让我多少有些吃惊。 “哼。”一声冷冰冰的哼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原本衣襟鼓掌的父亲,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见到那原本绕开他的漩涡忽然消散,我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向着他跑去,可正当我要靠近他的时候,我父亲忽然转过头,脸色苍白的盯着我喊道:“站在我身后。” 听到父亲这冷冰冰的声音,我本能的点了点头,刚才周围那些尖叫的声音,此刻化作很多道黄皮子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那只白毛黄须的老黄皮子,直立着从远处走来,当父亲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见它绿豆大的眼睛里满是杀机,随即那声冷哼再次传来,我又再次在脑海里听到了那个冷冰冰的声音。 “沈家后人,当年你家祖上杀我全家55口,既然约定已经打破,那我便要让你们血债血偿,今日我就让你们去给它们做陪葬。” 听到这冰冷的声音,我父亲的身躯微微颤了下,大声对着那白毛黄皮子喊道:“祸不及儿女,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跟其他人没关系。” “哼,没关系,当年你祖上杀我全家老小的时候,怎么不说没关系,今天就算不杀你们,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那白毛黄皮子绿豆大小的眼里的绿光大作,紧接着就见它眼睛微眯,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慢慢从绿色变成了红色,忽然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正当我猛然转过头时,我忽然发现二婶拿着菜刀,张牙舞爪的就奔着我和我父亲砍来。 看到我二婶张牙舞爪的扑过来,我本能的想要上前阻拦,却忽然被我父亲拉倒伸手,紧接着就见我父亲手里,忽然多了一根银针,一下刺在了我二婶的仁中穴上。 见到刚才还张牙舞爪的二婶,此刻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我急忙捡起地上的菜刀,转身去看向我父亲,却发现我父亲脸色有些发青。 当我发现周围那些黄皮子隐约站在前面,摆出一个不规则形状的时候,脑海里那冷冰冰的声音就再次传了出来。 “哼,你这完全就是白费力气,今天我要让你们这些人在我这黄泉阵下自相残杀。” 只见那白毛黄皮子双手合十,身后的白毛在寒风中随意飘动,周围那些小黄皮子也有有样学样的站立起来,双手合十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隐约间我就听到身后的帐篷内有了动静,紧接着一阵吵杂的叫骂声传来,我就见到我母亲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表情狰狞的从帐篷里跑了出来。 “妈。”我大喊一声,想要过去,却被我父亲一把拉了过来。 “别过去,现在他们都被迷住了。”我父亲冷声喊了一句,紧接着我就听到帐篷内有打斗的声音。而且这声音愈演愈烈,突然我见到我二叔拿着木棍从帐篷里冲了出来。 我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大声跟我父亲求救,却见他闭着眼睛单手握着一张用朱砂写的符咒,嘴里在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隐约间我觉得周围的风雪停了,天地间仿佛一片死寂,周围只有父亲那听不清个数的念叨声,望着前方那摆着阵型的黄皮子,我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青色的身影,紧接着就听到我父亲大声喊道:“九爷助我。” “嘭。”异常清脆的响声,刚才还在张牙舞爪的众人都倒在了地上,原本摆着阵型的白毛老黄皮子,忽然睁开了眼睛,有些气愤的看着我父亲,“你居然损阳寿,强行将常家教主请到身上。” “祸不及儿女,有事你可以冲我来。” “哼,你家祖上杀我全家,就单凭你的命,难道能抵过它们55口的命吗?” “那你想怎样?” “不死不休。” 白毛黄皮子瞪着眼睛,冷哼一声转身带着那群小黄皮子就消失在了森林中,我见它们走了本想去看看我父亲情况,忽然见他身体摇晃两下,然后昏倒在了地上。 望着帐篷外满地昏倒的人,我的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寒,转过身一个一个的将他们搬回到了帐篷中。 惊险的经历让我一夜未眠,当东方鱼肚白,母亲起来做早饭的时候,我才发现父亲早已经醒了过来,只不过脸色很是苍白。 经过了昨晚那命悬一线的经历,我隐约知道我那平安符的重要性,再从山林开往山下的车上,我一路都在回想着当初那平安符是怎么没的,为什么那黄皮子说约定被打破? 我怀揣着疑问一路都是心事重重的,可正当我以为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的时候,猛然间我居然从后视镜里发现了那个白毛黄皮子的身影。 我本想告诉司机车后面有东西,却没想到车子忽然一阵颠簸,紧接着我就看到车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陡峭的下山路上使劲的转了几圈之后,一下子就向着悬崖下奔去。 第六章 大难不死 见到这突发的一幕,我本能的想去推开车门,可是由于冲击力太大,车子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就掉进了山崖下的树林之中。 在朦胧之中,刺骨疼痛感让我一直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我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潜意识在作祟。似乎感觉有什么人我把驾了起来,然后把我背到背上,之后再飞快的走动。 巨大的颠簸的感觉让我一直没完全昏死过去,但是我隐隐听到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浑身就如散架了一般,终于等到那个人把我放下来之后,我身上的疼痛才缓解。突然那个人一扭头,竟然又是那对像绿豆粒一样的眼睛。 “啊”我惊恐的大喊,然后翻身坐了起来。我突然发现我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我身上的白色衣服,和鼻子里传来的阵阵消毒水的味道提醒了我,这里应该是医院。我怎么会在这?那辆汽车怎么样了?谁带这我…… “吵吵啥,吵吵啥”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阵粗暴的声音阻止了我的想象。一个穿着护士服,满脸写着月经不调的中年妇女出现在我病房的门口。“叫啥呀,你没事啦?啥时候醒的?” 我有点蒙圈,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在我不断的追问之下,“月经不调”才极不耐烦的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原来他们也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是一个奇怪的人把我送进这辽宁省A市医院。在简单的吩咐之后,连住院手续都没有办好,那人匆匆给了钱就消失了。 “辽宁!!!”我不禁喊了出来。 “你吵吵啥?对,就是辽宁。”月经不调说道。 我不是穿越了吧?我心里满是疑惑,有心把我的经历告诉她,可看她样子估计我说了她也不会信。 无奈只能在医院的服务站找到电话立刻给爷爷打电话。将这边的事情简单的告诉爷爷,而爷爷给我的答复是:“什么也别管,直接去你朱爷爷家。记住,千万别跟陌生人说话!” 听了爷爷的话,我也顾不上自己的狐疑。草草办了出院手续,拿着退回的一点点住院费,急忙赶奔A市汽车站。 虽然住院费退得不多,但也足够我吃一顿跟去朱家屯的路费了。我随便找了个包子铺,坐定之后。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想着关于我的奇怪事情。既然我身在辽宁,那么难道我半梦半醒中被人带到这是真的?这可太邪门了。 我不断的思索,我把眼前包子和馄饨全部吃完,也没有想出什么头绪。但是我感觉似乎坐在我斜后方的一个骨瘦嶙峋的人一直再看我。我一开始没有注意到他,但是他实在是太瘦了。简直就像是鸡架子成精了。 我仅仅是余光扫了他一眼,就忘不了了。奇怪的是,我在看他的时候,似乎发现他也在看我,而且神色闪烁。我突然想起爷爷的嘱咐,别跟陌生人说话。起身付账之后,我打车到了汽车站。 到达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傍晚,A市不大,那个时候车站里多是小型的公交。我好不容易在一阵买票和卖票的吵杂声音之后,才找到去朱家屯的末班车。 那个时候这种小公交不上满人是不离站的。我百无聊赖盯着司机牛光濯濯的秃头静静的等着。突然从汽车的折叠门中,走上来一个人。我看到他一个激灵,这个人就是刚才我在包子铺遇见的那个骨瘦嶙峋的家伙。 这次我可看清他的样子,满是褶皱面色铁青的脸上有两个小眼睛,宽大的皮衣在身体之上直哐当。没跟司机说话,他就轻飘飘的就坐到了前面第二排的位置。似乎完全没用重量。 我突然紧张起来,这个家伙是不是在跟着我呀。我心中一阵寒战,然后打定主意,迅速站起身站起身,想要下车。 “干啥呢?坐稳了,马上发车了。”司机突然喊道,并且整个小公交已经随着发动机的发动而渐渐开始微微抖动。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办。“倒霉孩子,说你呢。往后边坐。”司机一脸不耐烦的通过后视镜教训我道。我一看这车上的人差不多也满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惺惺的回到后排,不自觉的往里边靠了靠。我突然想起,这样的公交里司机往往把扳手改锥的什么的放在汽车的后排。然后手就从座子地下不断乱翻,终于翻到一个扳手。我牢牢攥住,心想那个那个小子要是敢过来动手,我就跟他拼了。 伴着这汽车的颠婆摇晃和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的让人头疼的汽油味,一路之上我也没干别的,两个眼睛就牢牢的盯着那个尖嘴猴腮、骨瘦嶙峋的家伙。 汽车不断的停止和开启,随着天色渐渐变黑,车上的乘客也不断减少。等到要到朱家屯的时候,车上就剩了我、司机还有那个奇怪的家伙了。 “师,师傅,还有多长时间到朱家屯呀。”我极度紧张的问道。 “马上,还有半个小时。这车不进村啊。到了那个路口就停了。”司机从后视镜的看了我一眼。 突然司机问道:“那个同志,你去哪啊?是不是也是朱家屯呀。”那个家伙抬了抬头,并没有说话。 司机有点奇怪:“哎,我说,说你呢。是不是到朱家屯呀。”那个家伙依旧没有说话。 “哎。你这是……”司机刚要要扭头,突然整个汽车发出一阵不和谐的响声,然后就是一阵距离的颠簸。 “卧槽,这逼回逼扭(完蛋)了。”司机咒骂了一句,打开车门翻身跳下车子。然后围着这车转了一圈,想看看汽车出现了什么问题。 整个空间之中就还剩下我跟那个奇怪的家伙,我手中的扳手不禁又攥紧了几分。突然这骨瘦嶙峋的人站起了身子,我一个激灵也站了起来。但是让我惊讶的是那个人并没攻击我,而是径直走下了车。 我一个站在矮小但是略显空旷的汽车里有点不知所措。那个人走了下去之后径直奔着走到了司机的后边。轻轻地拍了司机一把。 “干啥玩意,你不是有……”司机有点不耐烦,推搡开那人的手臂。一回头就看到了那个人。我在汽车里边,而那个人背对着我,我也不知道那司机看到了什么。 但是司机那种惊恐的表情,我可是看到了。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样的东西,能把这个孔武有力的司机吓成这样。 突然那个人一把抓住了司机脖领子,然后竟然将那个司机从地面上抓了起来。那擀面杖一样细的手臂从那个宽大的披氅中漏了出来。妈呀,这哪是人的手呀。苍白的手臂中透着乌青,上面竟然还有点点的版块,那不就是我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尸斑么。 我是真害怕了,想要跑,两个脚竟然像粘在地面上一样。“噗!”我也没看清是怎么样,那个司机的脖子就被割开了。巨大血压让血液直接飞溅车窗之上,而且殷红的液体还不断的伤口中涌出。 司机一开始还大幅度的挣扎着身体,最后就是剧烈的小幅度的颤抖。生平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形,巨大恐惧让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双脚不断扑腾。终于我缓过劲来,屁滚尿流的从汽车跑下来,然后急速的飞奔。 我也不知道往哪里跑,就是本能想远离这个汽车。那个骨瘦嶙峋的家伙,立刻就差从后边开始追我。我当时踉踉跄跄,虽然步子迈的不小,但是因为惊吓和恐惧根本跑不动。没有几十秒,我一个没看清就摔倒在地。 那个家伙立马就到了,这一次我可看清楚了他的样子。他的颧骨和鼻子像圆锥一样往前拱出,把他脸上原有的皱褶全部抻平。牙齿竟然全部翻了出来,最让我毛骨悚然就是两只黄豆一样大的小眼,还闪烁着绿色的贼光。 我现在希望自己可以晕过去,就不用在承受这样的煎熬。我的双脚还一点一点的往前移动,而我现在几乎可以闻到那种强烈的血腥味和一种让人窒息的骚臭。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因为精疲力尽而气喘吁吁的我,根本就喘不上起来。再让这个家伙这么一掐,我几乎眼珠子都快飞了出来。两只手就开始在地上划拉,突然摸到路旁的枯草中有版块板砖。 我拿起板砖就像那个家伙拍了过去。但是这一下,几乎如泥牛入海,那个东西的脑袋几乎都被我拍漏了,但是还是没有让那个家伙停下来。我已经精疲力尽了。 那个东西已经张大了嘴,两个手按着我的脑袋,眼看就要嗑了下来。我一闭眼,妈的妈我的姥姥呀,这次算是完了。 “喝!”突然一声大吼传来,不仅让我一颤,也让那家伙一颤。我立刻感觉我的双手又恢复了力气。然后立刻一缩脖子,猛地挣开了那个怪人的双手。 那个怪人一把抓住我衣服的后领子,往回扥去。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气力,开始疯狂的挣扎。整个上衣在我挣扎之下几乎经被扯开,但是我还是被那个怪人控制住了。 突然在汽车的后边出来一个彪形大汉,满脸的胡子茬,外边套着大氅。“嗯?”那人在鼻子之中哼了一声,看着怪人怀里的我,突然死死的盯着我的胸口看。 我靠,都特么什么时候,还有人在这耍流氓。你把我救下来,我让你看个够。 “你是沈浩?”那大汉问道,没等我回答,“你等着,朱叔叔来救你。” 当我当时已经被那人勒的快窒息了,脑子里除了想活命之外一片空白。但是我仍然用余光看到,那个朱叔叔突然用手指画出一道灵符,就像那个家伙打了过去。 之后就感觉眼前一片强光,之后什么什么东西像是打到了那个怪人。然后他突然松开了我。 我直接跪倒在地,手底下一摸,抄起一块石头来就往后边狠狠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四下。我也不知道我砸了几下,最后我筋疲力竭。朱叔叔上来搂住我,说道:“大侄子,别砸了,你看。” 我一低头那个怪人脑袋已经被我砸漏了,但是并没有血浆流出来。在顺着那尸体往下看去,拿尸体的腹部已经开了一个大口子。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里边已经被掏空了。 我瘫坐在地上。顺着朱武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一个大眼长须的黄皮子。那绿幽幽的眼睛在狠狠地瞪过我们之后,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第七章 谈判 一场危机过后,我几乎已经虚脱,朦胧之中就被那个大叔带走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眼前围满了人。为首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短短的白色胡茬显得很是精神干练。 “你是沈浩?”那老人见我醒来,先嘱咐旁边的人给我端上汤来。我喝了几口汤,空落落的心才放了下来。 之后的交谈之中,我才知道,刚才那个救我的大叔就是太爷爷那个战友的后人,叫做朱贵。而眼前的老人就是朱爷爷。 原来在我给爷爷打电话之后,爷爷就给朱爷爷打了电话。朱爷爷得知我离奇的来到沈阳之后,便让几个儿子分头去找。但是知道天黑,也不见我过来。没想到让朱家老大朱贵正巧在路上碰到了正要丢掉小命的我。 我心中谢天谢地的感谢了一番,朱老太爷仔细的问了我的纸符丢失的经过。默默思忖了之后,对我说道:“我们家老爷子,虽然不怎么说这事情,但是也提到过。这纸符丢了之后到沈家就有大难。” 我心中咯噔一下,心说这个老头子不会是没有办法吧。看出了我的担心。朱家老爷子又说道:“你爷爷给我打过电话,之后我就在想怎么办。你先别急,那些黄皮子已经跟着你来到这了。我这个朱家屯他们是说什么也进不来的,但是你也别乱跑。” 那老爷子说完,也不管我什么表情转身就走出了房屋。我连忙做了起来:“朱老爷子,你得救我呀。”朱贵叔伸手拦住了我,道:“你小子放心把。你们沈家于我们朱家有恩。要是不是不想救你,我干嘛带你回来。” 听了这话,我才安心了许多。朱贵大叔让我好好的躺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又说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养好身子之类的话。我有心无心的应着朱贵叔,静静的躺着炕上。 现在已经是深秋,东北这边已经冷了起来。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撒到床头。我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脑子就是那些黄皮子还有他们绿色眼睛。我掖了掖被子,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在沉沉的梦中,听到外边似乎有什么骚乱,就起身了。再睡了几个迷糊的觉之后,整个脑子更加混沌。我穿好衣服从我住那屋子里出来,迷迷瞪瞪的往骚乱的那个地方走了过去。我看到几乎全村的人都拿着大大小小的手电筒。 那些手电筒的光亮来回闪烁,更增加了那种慌乱的气氛。在慌乱之中,几乎没有人看到我。一步一步,我从人缝中挤到了前面。突然看见了朱贵。这朱大爷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脚着一双獐皮窄靿靴,身材长大,貌相魁宏。 他并没有看到我,而是手把头上的帽子往前看着什么。“朱贵叔,咋的啦”我又往前上了一部。朱贵叔看见我了,立刻拦了过来说道:“你怎么出来,快回去。” 饶是朱贵叔拦的再快,我也看到了眼前的景象,那种感觉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们现在是站在屯子大口口。这里就算是朱家屯的界限,而在整个朱家屯的外边,全是那绿色的小光点。树上,草垛,还有那摆在村子外边的苞米堆上,密密麻麻,一闪一闪村子看。 后来我知道,有的人对于这个大量密集的东西都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感,叫密集恐惧症。我以前没感觉我有这个病呀,但是当时,我的汗毛孔都数了起来,后脊梁骨嗖嗖的冒着凉气。在月光之下最少有几百只黄皮子,在风中向我们这便看着, 我一出现在那个屯子口,突然不知道那个黄皮子先叫唤了一声。紧接着就是那种刺进人骨头里的尖叫此起彼伏。 与之嘈杂交织就是屯子里公鸡打鸣的声音。动物对天敌的感应几乎来自于第六感,这么多黄皮子,想必那屯子里鸡已经炸了窝了。 我比那些鸡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是体如筛糠的看着前面的那些黄皮子一步一步靠近,要不是整个朱家屯在我旁边顶着,我说不定已经屁滚尿流的跑了。 突然一只黄皮子发了疯似的就冲了过来,朱贵叔一看,立刻也迎面冲了上去。那黄皮子在空中的身形异常矫健,一个拧身一下子就扑到了朱贵叔的身上。然后仰起头一下子就咬了上去。 “噗”一口鲜血升起,朱贵叔一把抓住那个黄皮子的脑袋,一把扔了出去。然后双手在空中画符。之后几道灵光不读的向那个黄皮子打去。那些黄皮子进攻的脚步有些停了下来。 “喝!~”那个朱贵叔又是一声大喝。那种声音似乎杵天杵地的,真人心肺。不禁我们这些人为之一阵,而且那个那些黄皮子似乎也有嗲畏惧,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不断往后移动。 说完一把抓住我,我听见后边朱贵叔说道:“老二老三,你们盯着点,他们要上,咱们就干。我也去后边你的香堂去看看。” 说完朱贵叔和那个晚辈几乎架着我往香堂飞奔。到了香堂,我看见了朱老爷子。朱老爷背后是一个条案,条案上摆着三个碗,还有猪头三牲和一只鸡。 老爷子看到我,说道:“你小子去哪儿了,吓死我了。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用手一指条案上的东西,说道:“老爷子,这是……” “哎,”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那些黄皮子,追来了。” 原来在我熟睡的时候,那些黄皮子已经包围整个朱家屯,慑于对朱家本命狐仙的忌惮。所以才没有冲进来。朱老爷子,本来以为让朱贵叔出去吓唬吓唬,把他们赶走就行了。谁知道那些黄皮子却越聚越多,还跟朱贵叔交了手。 老爷子赶去之后才知道那些黄皮子的头头,就是那个当年被我爷爷大意留下的那个小东西,现在已经成了道行。它们这次不远万里来追凶,估计不带走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眼看这么多黄皮子,没准一会炸了窝冲进来也不一定。 老爷子这才吩咐摆香堂,上祭品,同时让我也过来,开坛请我们俩家的本命大仙。我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老爷子也不容我分说,让朱贵叔拉起我的手割开之后,将血滴在大碗里。而后老爷子也将自己手的血滴碗里。最后朱家老爷子将活祭放在条案之上。 之后让看了朱贵一眼,嘴中念念有词。朱家老爷子把所有的灵力集中到那个两个大碗之中。这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朱家老爷子已经把自己的阳寿折了进去,才能让两个保命仙同时出现在这里。 两个黑瓷大碗里边的人血竟然一点一点的渗到了空中,渐渐形成人形。当两碗血用完的时候,两个人就出现在了半空中。 “哎呦,有段时间不叫我了,哈,朱家老三”一个人形先清晰了起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穿着棉袄,笑呵呵的站在条案之前。“叫我就叫我呗,怎么还惊动了常家奶奶了。” 另一人形则化身成了一位老太太,身上穿青挂皂,头上还挽着髻,佩着朵小花。“还是狐家三爷会说话,要不你们子孙成群。” “在成群也不如外边那黄家呀,你看看都砸了窝了。”狐家太爷说道。 常家太奶,看了我跟朱老爷子一眼说道:“你们是又怎么惹着黄家?惹谁不行,惹一身骚气呀。”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什么叫骚气,”可能骚气两字戳中狐家的痛处,狐家太爷看着常家太奶说道,“好男一身毛,好女一身骚。不都这么说……” “边玩去,”常家太奶白了他一眼,然后看着朱老爷子说道。“朱家老三,到底怎么回事。” 朱老爷子一躬身,把我怎么丢的那纸符,又是怎么生的病,最后怎么一路遇害到的这朱家屯原原本本跟两位说了。 常家太奶和狐家太爷听了直嘬牙花,“你呀,”常家太奶指着我说道,“坏事的坯子。” 我一听扑腾就跪倒在地,说道:“两位爷爷奶奶,你们可得救救我们沈家呀。” 常家太奶和狐家太爷合计了一下,说道:“既然我们收了朱家老三阳寿和功德,你们沈家的事情我们就会管。等等吧。”说完一阵清风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朱贵叔把我搀了起来,说道:“放心吧,常家太奶和狐家太爷都来了。两那些黄皮子也翻不起浪来。” 而朱老爷子则是面色凝重的看着村口那边,像很是担心。我随即心也不安起来。虽说这常家太奶和狐家太爷挺让人放心,但是想想那个白色长须的黄皮子心中也不免有点打怵呀。 在那次之后,在我多年约会生活中,无数次体验到等与被等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我几乎感觉时间都是凝固的,在多次询问朱贵叔之后,时间也不过就过了二个小时。但就是这二个小时几乎就像一个世纪一样。 朱贵叔也看出了我的不安,毕竟这关系到我沈家上上下下的性命,我哪里能不着急。所以朱贵叔也没有多劝我,到是百问不烦的不停的回答我时间。 突然坐在太师椅上的老爷子站了起来。我知道常家太奶和狐家太爷要回来了,心里一阵激动。果然两人,不,两仙就出现在院子之中。 我们一看见这个两个大仙进来,刚要上去,突然看见整个香堂的四周都突然出现了绿的小光点。在仔细一看,竟然是围满了黄皮子,那些绿的光点竟然是一双一双的眼睛。 我突然看到那个狐家太爷和常家太奶的后边似乎还跟着什么人。朱贵叔比我先看清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让我站到在他的后边。我透过朱贵叔高大身影背后的空隙看到,那不是那个白色黄皮子么。 狐家太爷和常家太奶和那个白色的皮子站在香案之前。而朱老爷拉着我,也跟了过去。朱老爷站到了狐家太爷右边,常家太奶给我用了一个眼色,让我站在她的身边。朱家老爷子咳嗽了一声,朱贵叔就带着所有的朱家人离开香堂。 三个大仙两个人,整个气氛诡异之极。那个白色的黄皮子恶狠狠的瞪着我。 “狐家太爷,常家太奶,你们把我叫过来。是不是丫要给这小子求情,那你们说说我这个事情怎么办呀”那个白色的皮子竟然不是东北口音,一嘴的京片子向狐家太爷和常家太奶质问道。 “狐黄白柳灰,”狐家太爷顿了顿,继续说道“咱们五大仙家从皇帝没了到现在,多长时间没有交过手了,非到今天比划比划?” “比划不比划的,我不在乎。但是我知道,我们家的仇,我丫得报”那白色的皮子恶狠狠的看着我。 “哎,我说小白,”常家太奶似乎跟着黄皮子认得,说道“老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个人呀,活着是人。死了不就是块肉么。你早早放手,你的仙人也早早往生。” “早早放手您说的到时轻巧,我一家十几口命呀可是。他们沈家必须血债血还。”那白色皮子的双眼几乎就要等出血光来。 “小白,我们是你的长辈。我狐家跟你们黄家关系向来比其他几家亲得多。不知道能不能买个面子”狐家太爷的声音竟然阴沉了起来。那白色的皮子到是毫不忌惮,但是顾及到整个狐家的势力,也不能直接冲撞。 小白想了想,说道:“您的面子我可以给,这样把。我答应你给他留个全尸。” “你小子……”狐家太爷说着就要翻脸。手里拐杖直接想那个白色的皮子扔了过去。那个白色的皮子看这个东西来势太猛,一闪身,但是右臂还是被挂到了。那些香堂墙头之上的黄皮子瞬间就炸了窝。 看样子立刻就要冲下来,常家太奶手指一抬,那些皮子就像是钉在了墙头上。而这个空挡,白色的皮子一张嘴突然四个银钉向我们几个打了过来。狐家太爷和常家太奶左躲右闪,这些银钉的安排的既有位置感。 第一个钉子打过来,第二个钉子就在你躲闪的方向。狐家太爷和常家太奶挥动起拐杖也是险象环生。 狐家太爷还要进着,常家太奶一把拦住了他,对白皮子说道:“咱们大仙活着就是图个功德。要不这样,我们可以答应让沈家给你们做功德。也可以保你修炼,让你们的仙人往生。” 第八章 回家 那白色黄皮子久久没有说话,面色阴沉的看着狐家太爷和常家太奶。沉默了半响,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但是他们沈家在在黑龙江小兴安岭的乌伊岭区团子山里修一座墓穴,将它家当年被杀的十多口黄皮子安葬进去。” 常太奶说道:“这个自然是可以,” “不过……”白色的黄皮子看着他们,“我还有一个要求,要你们不答应,我就算死也得拉上沈家跟朱家垫背。” 狐家太爷脸上一沉,突然那白色的皮子“吱吱”的叫起来。可能是五大仙家之内相同的语言,我们并没有听懂。但是叫了一阵之后,我看到狐太爷和常太奶脸上都有些阴沉,最后常太奶率先点头,而狐家太爷也点了点。 看到两人都同意了,那白色皮子瞪了我一眼,迅速的离开,消失在茫茫夜色。 看我们事情解决完毕。朱家老爷子,一阵千恩万谢,然后把我拉了过去,说道:“快,快谢谢太爷太奶。” 我当即就要跪下,狐家太爷一摆手说道:“免了罢,功德朱老爷子已经给我们攒下了。这次黄家算是罢,但是他们也没有这么容易就放手。” 狐家太爷顿了顿说道:“十年之内,尽量别杀生,然后做人什么的都端正点。要不然不用黄家,我狐家也饶不了你。” 我连连点头,心说先过了这次就算是在阴曹地府走了一遭呀。突然朱家老爷子站到了前边,说道:“还有件事麻烦二老。” “我们俩分来了说,我跟他可不一样。”常家太奶,看了一眼狐家太爷。 “是是是,还有一件事麻烦狐家太爷和常家太奶。这个眼下朱家屯是个安稳的地方。但是这沈家的小子也不能在这个呆一辈子。而且虽然这些黄皮子走了,难保他们不会来。您两位是不是……” “就是再给这个小子一个护身的灵符被。”狐家太爷一脸哂笑的看着朱老爷子。 “太爷明鉴,不知道……”朱老爷子说道。 “我们这一来呀,舟车劳顿,是吧。”狐家太爷抬眼看了看朱老爷子,还把手伸了出来。我们明白怎么回事,突然朱贵叔从我身后走了出来,掏出一个东西塞到了狐家太爷的手里。 常家太奶噗嗤一下子笑了,说道:“我说你呀,跟自己后辈也能拉下脸来要吃要喝。” 狐家太爷不以为意,说道:“自己保命仙就能白用呀,这不管是孝敬我,也是教教晚辈怎么做人。”然后将东西揣在怀里,还拍了拍。常家太奶说道:“赶紧把,快把灵符给他们。” 然后狐家太爷一招手把我叫了过去,说道:“这是你太爷太奶又给你做的灵符,这里边还是那蛇皮和狐须,千万别再碰水了。”说完狐家太奶还把那个灵符亲自带到了我的脖子上。 “啧”突然狐家太爷啧了一声,我心头一惊,心说这个老家伙不是要反悔吧。我可没有东西送给他。 突然狐家太爷说道:“都说猫养的猫亲,狗养的狗亲。你说我这外人都亲完了,你这本家不亲亲,”然后看了常家太奶,又说道:“啧,还用我说呀,沈家给你们常家攒了这么多年的功德,你多少给点啥呀,好不容易碰见了。” 常家太奶说道:“我用你说,”然后对我说道:“来,过来。”我走过去之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娃娃,右拇指大小,但是雕刻的十分精巧,样子喜人。 常家太奶告诉说,这个娃娃是咱们的常家的宝贝,让我一定保护好。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或者事情办不了,就攥着这个娃娃大叫三声“姑姑”,就能逢凶化吉。 狐家太爷看了看我,也说道:“小子,我也给你这个”说这有一章黄色的灵符给了我,有说道:“这灵符在关键时刻可以保你性命。可能你现在还用不了,但是因缘际会。到时候你自然就用得上了。” 我当时心里想着就是过了今晚,我一定得好好吃点什么。常家太奶和狐家太爷的话,我只是听了个囫囵。但嘴上也连连称是。 交代完毕,这个大仙嘱咐我们好自为之,尤其是黄家要求办的事情,一定要办好。要不然再出事情就不好整了。朱家老爷子千恩万谢,送走了两位。 两位刚走,那个朱贵说道:“爹,刚才得着信了。屯子外边的黄皮子散了。”朱老爷子点了点头,嘱咐朱贵让大家先睡下,明天一快吃顿好的。 我自然也是回到了我的炕头,虽然天已经快亮了,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感觉这么心情舒畅了。躺下没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阵巨大精神压力让我十分疲惫,这一觉我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晚上了。 我草草洗了把脸,就被朱贵叔拉倒正堂去吃饭。农家饭大家聚在一起吃都是特别的香。我当即提出第二天要走,谁知道朱贵叔怎么也不答应。说是来到这了就跟到了家一样,已经给我家打了电话,让我在这里住一阵子。 我一想也好,反正回去之后也是跟我父亲在林场干活,倒不如在这辽宁的朝阳带着自在。于是便在朝阳住了下来,但是这一天拖二天,两天拖三天。我足足在朱家屯待到了第一场雪。 我实在是呆不住了,对朱家推脱想家,一定要回去。朱贵叔见我执意要走,给我准备了带给父亲的山货和烧酒,还给我点钱。把我送到了A市的火车站。 告别了朱爷爷和朱贵叔,我心中还是十分的不舍。我当时还是个没有经过世事小孩,在我之后人生中,我每每到了困苦和危难的时候,总是能想起朱家屯朱贵叔家的大灶上香喷喷饼子,热气腾腾的杀猪菜还有朱爷爷和朱贵叔满脸的笑意。 我坐在北上的火车上,朦朦胧胧中又想起朱家屯,我正在朱家大圆桌上吃饭。但是整个桌子上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很是奇怪,想站起身子来看看是怎么回去。突然大门被推开,朱贵叔横躺在大院里,我心头一惊,连忙跑过去。 朱贵叔满脸是血,想要抓住我的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哽咽了一下,就昏死了过去。我大声的哭喊,也无济于事。突然听到门外似乎有什么声音。 我收起哭声,拿起当院的镐柄,就冲了出去。朱家老爷子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让后一把抓住我的手,让我跟他走。我们到了朱家祠堂之中,祠堂里边是朱家后人,而整个祠堂外家就是那些黄皮子,他们又回来了。 我头皮一阵阵发麻呀,突然那个白毛长须的黄皮子一声惨叫,那些东西就一拥而上。瞬间整个祠堂就变成黄绒绒的一片。朱家的人手里个拿着家伙不停的挥舞。但是那些黄皮子刚被打下了就又全部窜到了他们身上。 里面属我最弱,不一会十几只黄皮子就咬住了我身上的许多部位。我甚至被抻到在地,突然那个白色的黄皮子立在了我的胸口前面。然后长着嘴就奔我的喉咙要了过来。 我拼命地用手乱抓,心里说不出的恐慌,这时我的手腕被人抓住,有个人对我说:“小伙子,快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睁开眼看了看四周,两名列车乘务员和满车厢的旅客都在盯着我看,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我这才明白,刚才是在做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刚才的噩梦还心有余悸。头上还是一层冷汗。 列车乘务员见我醒了,告诉我说马上就要到伊春了,我点了点头。从拥挤的行李架上拿下我的行李,然后走向了列车的两节车厢的连接处。虽然有一点疲惫和恐慌,但是能回家的喜悦还是盖过了一切。 十几分钟之后火车就到站了。父亲和母亲早就来了车站等我,看我到下来。母亲激动的把我抱在怀里,当时在车站,我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父亲问了则询问了朱家的情况,然后我们就做公交站回了爷爷家。 我拿出朱家给爷爷和父亲二叔带的东西分别给了他们。突然间我觉得二叔神情闪烁中有点什么事情,便问道:“哎,二叔你怎么了?我二婶的呢?”我就感觉我妈在下边掐了我一下,然后母亲说道:“你二婶呀,有点不舒服,就没来。” 我狐疑的点了点头,然后我爷爷就让我二叔跟母亲去张罗饭。屋子就剩下我跟父亲还有爷爷三人。然后我把事情的经过怎么离奇的到了辽宁、那个狐家太爷和常家太奶怎么谈判的全部都告诉爷爷和父亲。 但是我多了个心眼,没有把常家太奶给我小娃娃的事情说出来。好歹也算个物件,不然准又让我爷爷讨了去。那个黄纸灵符就算了,反正我也用不了,就给了爷爷。 爷爷看了黄纸灵符之后点了点头,又把那个黄纸灵符还给了我。嘱咐我千万要保存那个护身灵符和这个黄纸灵符。之后安排父亲把家里还有的存款取出来给那个几个黄皮子修坟等等事情,不一一都说了。 晚上父亲亲自掌勺,做了几个硬菜。我好长时间不吃到家里饭了,吭哧吭哧甩开后槽牙,一顿猛吃。在一家人的欢笑中,我还是看出二叔似乎有事。 到了晚上,爹和二叔得赶回林场。就先走了,而我在炕上询问我母亲,二叔二婶到底怎么回事。母亲叹了口气,说道:“你二婶命苦呀。” 原来二婶因为失去了太多精血小产之后,身体一直就不好。前一阵子不知道怎么,又染上了怪病。卧床不起,不能行走。去了几个医院了都没办法。母亲说着说还透了眼泪。我知道母亲的想法,更知道二婶的不易。 于是想说第二天去看看二婶,没想到当天晚上电话吵醒了香梦之中母亲和我。母亲接了电话,突然神色匆匆,感觉开始穿衣服。我问怎么了,母亲叹了口气。 我当时就反应了过来问道:“是不是二婶怎么了?” “说突然喘不上气来了,现在正在送医院呢。”母亲已经换好了衣服,我也执意要跟着。母亲拗不过我。我们两人骑着车子,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的时候,二婶的病情已经稳定住了,但是还是十分虚弱,需要将养。父亲看到了我,还责备母亲干嘛带着我来。我一错身就进了病房,二婶面色蜡黄,因为满头都是虚汗。头发还凌乱的粘在额头之上。 “柱子,你就别管了。让我一下去了,你这么能干再找个好人家不就得了?”二婶正跟二叔说着给人心里戳刀子的话。 看到我进来,二婶还强颜欢笑让我走过去。我二婶的年龄小,我自幼就跟二婶亲。看到二婶这个样子我也是十分难过,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别哭,哭了就不帅了。听你妈的话,啊。”二婶对我说道。这个时候母亲进来让我出,嘴里还劝着二婶,说这什么别担心,这病一定能好的话。我一个人默默的坐在病床外边的长椅之上,心里十分难过。 不一会,二叔在母亲的劝诱和父亲严厉之下被强迫回去休息。而父亲不放心二叔还亲自送去了,母亲和我就在医院看床。母亲在病房里边看着二婶,我不忍心看见二婶的样子,就出来了。 我走在医院之中,突然摸到了常家太奶给我的那个木头娃娃。想起常家太奶的话,我的心思活动了。这个东西能不能管用?管他呢,病急乱投医,不如先试试。 第九章 小青 我在看到二婶痛苦的病情之后,十分不忍。但是纵然是有一千个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我一不会医术,而不会法术。只能把希望寄托到医院了。 突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虽然我不会法术,但是我可见别人用过,不光这样,我还活生生的见过常家太奶呀。这常家是我们沈家的保命仙,这出了事情,他不可能不管。我一把拿出常家太奶的给我那个小木娃娃。 像捧着金子一样,然后想起常家太奶的话,“如果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可以念个发咒,大念三声姑姑,自然就会有我常家人出来相助” 但是我心里也有点犯嘀咕,这老太太不会框我吧,为了搪塞那个狐家太爷的话,随便那个东西来搪塞我。但是转念一想又不能,毕竟我们家这么大的事情都办了,这点事情不能骗我。管他呢,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瞅了空子,跟母亲说要去厕所,然后就奔厕所去了。果然像我想象的那样,这么晚了整个厕所都没有人。 为了验证常太奶给的东西管不管用,我拿起那个小木头娃娃。攥在手中,高高的举过头顶。嘴中暗暗喊道:“姑姑,姑姑,姑姑!” 本以为会见个什么霹雳什么白光,之后一个仙家就会降临然后帮我二婶治病。但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寻思了一下,是不是因为我念的声音太小呀。我又站定身体,然后把那个木头娃娃高举过头顶,把音量调大一点:“姑姑,姑姑,姑姑!” 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哎,特么是不是声音还是小呀。我放开了声音,连咬牙带跺脚带放屁。大喊道:“姑姑!姑姑!姑姑!” “大半夜不睡觉你吵吵啥?找姑姑有往男厕所找的么?消停点。”一个中年女护士突然掀开了厕所门口的帘子。我一脸尴尬的陪着不是,还不得露出了笑容,当时没有镜子,不然我当时脸上的笑容既有可能是我这辈子最难看的笑容了。 应付走了护士,我心中一阵不快,一个原因由于这个月经不调的护士对我的数落。另一个原因就是我手中的娃娃。我一生气一把将那个娃娃扔到水槽里,自言自语道:“什么太奶,哪有这么坑人的。”然后便走出了厕所,要回二婶的病房。 “你说谁坑人?”突然一个稚嫩在我背后喊道。我心里一动,这是谁呀。一扭头,没看见人? “下边,往下看。”我低头一看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身高还不到我大胯。在哪里气势汹汹的质问着我。 “你是谁?”我奇怪的问道。 那个小女孩哼了一声,说道“叫了半天姑姑,你还问我是谁?” “你就是那个,木头娃娃?”我更是惊奇了。 “知道还问。对了你还没说呢,你刚才说谁坑人”小姑娘人不大,嘴还挺刁。我心说,我这也走了一路了都说我嘴巴没毛办事不牢。你说你这么个娃娃你能会什么。 我想这么告诉她,又怕她哭鼻子,显得我欺负小孩,就愣了一下。 “怎么现在没词了,刚才不是挺能哔哔么。” 我一听就不开心了,“你个屁孩,快回家去。一会在走丢了你在。”我也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然后扭头就要走,刚走了没两步。突然听见这小女孩喊道:“跪下。” 然后的膝盖就不听使唤了,噗通就滚在了下。“蹭过来。”那小姑娘又发话了。我整个身子又扭了过去,然后膝盖不停万千挪。 我跪下之后还比那个小姑娘高着不少。“不给你来点厉害的,你是不知道我小青两个字怎么写,夯?” 我一看,这个小姑娘真的有两下子,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呀,但是我爷爷从小就教我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我连忙说道:“小青,小青。我刚才不知道。我赔礼。” “小青也是你叫的?叫姑姑。”小姑娘看着我说道。 这就有点蹬鼻子上脸了,我刚要发作,突然小青说道:“你二婶的病不治啦?叫姑姑快。”我一听二婶的病有戏,刚才的不愉快一扫而光。连忙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这小子,叫姑姑,快点。”小青虽然是个小姑娘,但是表情完全是个女王的架势。我没办法,只能喊到:“姑……”我还没喊完,突然听见脚步声,一个人从我的身后过来。这要是看见我给一个小姑娘跪下,然后还叫着姑姑。我这就没辈份了。 灵机一动,我一把搂住小青,说道:“小姑娘,别闹了,快跟着我回去。你妈妈还的等着你。”那个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走了过去。 等那人远远的消失了,“啪”小青就给了我一巴掌。 “你还真打呀。”我看着小青,想要发作。但是小青那个表情看得我心里一阵发虚。 我心中无奈,连连说道:“姑姑,刚才是紧急情况。怎么着你能就我的二婶的病?” “当然可以,不难。” “那赶快走吧。”我很高兴,想要站起来,发现腿还是动不了。“怎么,姑姑还有什么吩咐?” “我们吧,舟车劳顿,是吧。你也知道”小青说完,眉毛挑着看我。 然后竟然伸出手来。然后小拇指和无名指蜷起来,剩下的大拇指来回地搓着食指和中指的指腹。哎,我心中一阵无奈。上梁不正下梁歪呀,他们这大仙一出手就得要东西的规矩都是哪来的。但是形势比人强呀。 我说道:“姑姑,我一个小孩,我哪有钱呀。” “姑姑我要你钱干嘛?”小青说道。 我一听更为不解,连忙发问:“那姑姑要什么?” “你的精气神”小青一本正经的说道。后来学会了黄术我才知道,凡是对于地仙一类,人的精气神是最好的部品。有的老黄皮子要喝人血,就是要从血中吸取精气神。 我当时还不知道,一口应承下,然后就要走,但是腿还是动不了。“姑姑,这……不是答应你了么。”我说道。 小姑娘一本正经的然后说道:“你还没有赔礼道歉呢,” “我要怎么赔……”我还没说完,那个小青的手又伸了出来,大拇指来回地搓着食指和中指的指腹。我现在还不用知道,这个手势几乎成了我后边几年的梦靥。 经过几番协商,我答应给小青一顿大餐,买只鸡之类的。那个小青化成的姑娘又变成了木头娃娃再回到我的手中,然后我终于能起身想二婶的病房走去。 我的双腿已经麻了。扶着墙蹭了半天才到了病房,母亲看见我责备了几句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然后母亲也在另一个空病床上沉沉的睡去。我确认母亲睡着了,拿出娃娃说道:“姑姑,姑姑。就是这,快点治好我二婶吧。” 突然那个木头娃娃在我手中化为一条小小的青色,只有巴掌大小,筷子粗细。速度极快的从我手上离去,然后爬到了病床之上。围着二婶的脸上转了几圈,突然从二婶张着的嘴中爬了进去。 我心中一阵膈应(恶心)。心说看病还有这么看的。我正在狐疑的时候,突然发现二婶被子里边闪出绿光。那绿光极为强烈,隔着棉被还能看得出来。那绿光忽强忽弱,我极为紧张的看着病床上的二婶。 过了很长时间,二婶一阵轻哼,那小青蛇爬了出来,然后进了我的口袋里。突然二婶一阵猛烈的咳嗽。醒了过来,我上前去问二婶怎么样。 二婶却叫醒了母亲陪她去厕所。母亲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二婶的双脚已经粘地了。然后紧走几步就先去了。母亲一阵吃惊,二婶这病已经很长时间不能粘地了,这算上个奇事了。母亲感觉追了过去。 等两人都走了,小青有现身了说道:“好了,你二婶现在没事了。不过还是身子虚,在养养,不超过五天就能完好如初。” 我心中一阵窃喜,忙问道:“我二婶这是怎么回事呢?”小青叹了口气,给我解释了原委。 原来是前一阵那些黄皮子在吸食二婶的血液时候,一些黄皮子身上的邪气已经进了二婶的五脏六腑。加上二婶小产之后身子虚弱,这邪气就在二婶身体里游走,自然会有病。刚才二婶身子中的邪气已经侵入器官,要不是小青,二婶估计就往生了。 我一听自然对小青无限的感激。我还没感激完,我就又看见小青把手伸出来了。我心中一阵的翻白眼呀。我向那小青保证会有那好东西吃之后,她终于又变成木头娃娃回到为了我的口袋。 这时候二婶也从厕所回来了。然后躺在病床上,我看到二婶脸上虽然有些苍白,但是那种蜡黄色已经没有了。一问母亲,母亲说二婶在厕所吐出了不少秽物,及其难闻。但是身子好像回复了不少。 我一听就放心了,想到小青没有骗我,我也松了口气。天转眼就亮了,第二天二婶的病明显好转,当天就出院了。而且果然不到五天,二婶就痊愈。全家自然是开心,但是我却犯起愁来。 我虽然已经初中毕业的年纪了,但是我并没工作,也就没有工资,更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家里的条件本就每况日下,在加上给二婶看病和给那黄皮子修坟,家里的积蓄也差不多花完了。我也不好意思张嘴给母亲要钱。 但是小青的手势老是出现在眼前,这样也不是办法。好在小青也没有现身要东西,就这么过了小半个月。 没有多久就要过年了。东北的冬天,地冻天寒。从西伯利亚的老毛子那边吹来的北风,卷着雪花打在母亲的脸上。母亲推开门,把置办好的年货放在南屋。我看了看有三只鸡还有点不少肉其他香肠罐头的什么的也有。 我刚转身, 突然那个小青又化身小女孩出现在我的身边。我一阵吃惊,“我的姑奶奶,你怎么出来了。” 小青没说话,又伸出那个手,大拇指来回地搓着指腹。“行、行、行”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见那只鸡了么,就一只,行不行。”我话音刚落,那小姑娘一下子就变成蛇窜进了那南屋里边。 我都没有听见那几只鸡叫唤,我也没有心情看,心中盘算着怎么跟母亲说。一只鸡,就说我一开南门,那只鸡不知道怎么扑腾着飞了出去,然后上了房顶就找不到了。反正还有两只呢,母亲不能怪我。 等小青再出来到我的身边的时候,说道:“你真讲究。” “姑姑看你说的,”我这个时候再往里边一看,哪是一只鸡呀,三只鸡外加上所有肉和香肠全都不见了。地上留下了一地的鸡血和食品包装。 “我说你这也太不仗义了。”我一扭头,那个小青已经消失了。 第十章摊牌 我有十几天没有看见小青,心中暗暗高兴是不是小青这家伙一个着急忙慌,就把管我要好处的事情给忘了。我心说这仙家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记得,这是个估计这么马马虎虎的过去了。知道那天,母亲买了年货回来,将年货放到了南房。 母亲把东西放在南方之后,突然想起做肉的十三香没买。 “沈浩,商量商量,你给我买点十三香去呗。”母亲一边归置东西,一边问我。 “妈。你说我这肚子,怎么突然疼起来了。我去个茅房。”一听要让我干活,这不是气压贫下中农么。借了个屎遁,我先走人了。 “倒霉孩子,你给我回来……”等母亲拿着笤帚疙瘩出来的时候,我已经人在茅房了。难闻的气味已经成为了我的五行遁器,母亲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直到我的耳朵中,听见了自行车支架被提起来的声音。我才出来,正好刚上母亲要出去。我赶紧走上去,“这门,我来关。我关,必须的我关。本来说我去的,你怎么都上了车子了。对了给我买个饮料回来……” 母亲白了我一眼就走了。本来这一天可以开开心心的过去了,但是我也是眼贱,非要看看这南方的年货有什么。刚过了过眼瘾,突然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对,这是谁抻我的裤腿。我低头一看原来是小青。 无奈之下,我只能告诉小青,有只活鸡是她的。但是小青进去南房之后,一阵鸡飞蛋打,鬼子进村的动静。我突然后悔了,这不是肉包子打狗么……让小青这个“饿嗝”进去南房,我们家能剩下什么。 果不其然,等我抬头一看的时候,“一地鸡毛”。这时候小青已经化身成了一个木头娃娃又进了我的口袋里。这不是扯犊子呢么,我怎么跟家里圆谎。 整个下午我都是一个头两个大,“咣当”,母亲打开了家里的大门。我在礼物,一阵阵的头晕。等到我听见母亲打开南房,然后就是一声尖叫。 我一闭眼,知道这回坏菜了。听到母亲的尖叫声,父亲和爷爷也从屋里出去看。 “沈浩,你给我滚出来。” 我惺惺的走出里屋:“妈,你这……咋的啦。” “你给我装啥?看你那俩小眼。‘流眯(眨眼)啥’?说,这南屋的东西是不是你给整没了?”我妈连珠炮的似的质问我。 我挠了挠头,说道:“不是,真不是,南屋咋的了?” “就你小子,憋什么屁拉什么屎我不知道。说,快点!是不是跟那个败家小子一块给我弄走了。”我从小就不会说瞎话,尤其是跟我妈说瞎话,还没张嘴总是心里犯虚。 这个弱点困扰了我十几年,直到我出去打工的时候认识一个喝了酒就吹牛逼的小子,叫段龙。从他那里我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克服了说瞎话的心里障碍。 那是后话,但我知道这回歇菜了,怎么是也顶不过去了。眼看着,我爸马上就要抄起烧火棍子了。到底是爷爷向着大孙子:“你们等会,沈浩,你告诉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我在父亲的烧火棍和爷爷的糖衣炮弹之间纠结的时候。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屋子里边传来。“你们别难为他了,是我吃的。”我一回头,小青一掀帘子出来了。 我妈他们几个当时就傻眼了。一时之间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父亲指着小青,意思是让我解释。我怎么解释呀。 突然爷爷说话了:“这位姑娘,你是常家的?”小青听到爷爷说着话,点了点头。 爷爷一听果然是常家,立刻就要下跪。父亲和母亲也不敢阻拦,倒是小青一把拦住了爷爷。说道:“沈老爷子,这可使不得。我随是常家,但是按照辈分,我可是您的小辈。” 爷爷道:“这是说的什么话,仙家就是仙家。” “沈老爷子,不能这么说。辈分就是辈分。”小青说道,看到这样一个稚嫩的小姑娘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母亲大为不解的看着父亲。父亲则示意母亲不要说话。 然后爷爷说道:“不知道,常家……可好?”我当时还小并没有听话听音的听出爷爷这话里有话。之后多年想起来,要是当初我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并且死缠烂打的问爷爷各种的缘由,我得少吃多少苦头。 小青则是轻描淡写说到:“常家都好,常家奶奶也让我告诉你,让你注意身体。”爷爷笑呵呵的谢了常家奶奶。之后问起了小青怎么会到我家。 小青就把常家奶奶怎么把那个木头小人给的我,是怎么给我二婶看病,之后我又是怎么应得小青的报酬等等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其中着重说了我是怎么欺负她,骗她,然后不敬重常家人的。 我在一边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我指着那个小青:“我说你还讲不讲……诶呦,爸,你听我解释,我真没有……诶呦……诶呦”我父亲在一旁听到我对常家人不敬,我话还没说完,我父亲的烧火棍就打了过来。 父亲追着我在整个院子里来回乱串,知道小青出面拦阻在让我父亲停下。“你给我跪下。”我没有办法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下。我心中都是泪呀,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听到小青又说话:“常家奶奶也是叫我看着这个小子,怕黄家万一图谋不轨。”爷爷对小青千恩万谢,说道:“你这个混小子,不知道给常家添了多少麻烦,还不知道谢恩。记住这是你姑姑。” 我可能在当时脸就黑了,但是也没有办法,我虽然耿直,但是我不傻。我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求着小青姑姑。“小青姑姑,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吧”(你怎么还不去死。妈蛋别落在我手里,指定整死你)我心中OS无数。 我看到小青这个小丫头还面露难色,最后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什么就这一次下不为例的话。父亲有对小青救了我二婶的事情千恩万谢。小青笑着说没有什么,又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她们常家自然会出面帮我们的话。 在一片千恩万谢之中,小青又变回了那个拇指大小的娃娃。之后母亲展现出了东北女人一贯家庭能手的本能,迅速的打扫战场。 说来也怪,之后的日子就像流水一样平静的过去。到了年夜饭的那天,家里还集体开会讨论我的问题。其实也就是我的出路的问题。母亲和二婶的意思是让我跟着二叔跟父亲就在那个林场干活,而二叔则想让我出去闯闯。 毕竟年龄还不大,总也应该到外边去学点东西。两方人争执不下,最后还是爷爷拿定的注意。革命的青年本来就应该到这个祖国最需要他的地方去,爷爷也支持我应该去外边闯闯。 年后初八我就背上行囊,坐上去了哈尔滨的火车。 时光荏苒,一晃一年就过去了。在哈尔滨虽然我还是没有什么固定的工作,但是人生观已经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再也不是那个以前整天无所事事的小屁孩,最起码我知道现在钱的重要。 而在这一年之中,小青虽然也会时不时的出现勒索我一点东西。但是别的倒好,我至今没有碰到那个让我揪心的黄皮子。 这年正好是爷爷的八十大寿,加上我在哈尔滨的工作也因为“我当领导是SB,领导当我是SB”的狗血原因给丢掉了。于是我正好有了时间会伊春一趟。 好长时间不回伊春了,这个东北的二三线城市也有了很多变化。变成了跟其他的城市一样,一样的高楼一样的马路。我知道这个城市可能再也不是我小时候那个伊春。 这些事情跟我也都没有关系,回去给爷爷祝寿才是主要的。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汽车,我到了我家在的那个村子。母亲老早就在村子门口等着我了。一看见我,就走了过来,一手接过我给爷爷买的寿礼,。 我应付这妈妈连珠炮似的问题,走进家门。一家人看见我的都很高兴尤其是爷爷。父亲和爷爷都是感情内敛的人,都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以前我不是很能理解,经过这几年我也能体会到了家人的不易。 呆了不到一天,我们家七大姑八大姨就都到了。我也不知道这些平时不怎么走动的亲戚怎么会来的这么快。一见面问我的问题就是工作怎么样,找没找到对象之类的。我在亲戚的海洋中接受着风暴的洗礼。 突然母亲似乎觉出了我的为难,突然把我叫过去,说是我的表哥没来,让我看看去怎么回事。我一听,到是乐得脱离这个地方。我马上就出了门,因为离得不远,表哥村子就跟我们家隔着一条河,我并没有骑车子。 我看着这些好长时间没有回来的地方,心中一阵感概。没有一会我就到了那个桥上,刚一上桥。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这种感觉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体验到了,我感觉握着那个娃娃想召唤小青。 但是好死不死,小青怎么叫也没有反应。这个小青也是有的时候灵,有的时候不灵,每个准。 突然从桥的对岸闪出一个黄皮子,那些儿时在朱家屯的记忆立刻全部涌了上来。我顿时没有了主意。我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然后扭头就要往回跑。但是当我一转身,桥的这一边又闪出来一个黄皮子。 我当时就愣了,这不是玩我么。我慢慢的往桥的中心退去,突然那个黄皮子眼睛一闪,就消失了。而这个时候我身后的小青就说话了:“他们怎么又来了?” 第十一章学艺 正在危急的时候,小青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帮我解决了问题。小青问道:“他们怎么又来了” 我擦着额头的汗,说道:“我怎么知道……” 小青看了我一眼:“我也没有问你。你搭什么岔?算了,你先回家,我得回去一趟,去问问奶奶。记住这两天没事就别出来了,你身上我家的灵符。他们伤不了你。” 我当时还有点惊魂未定,也不得去找我表哥了,直接往家里走。到了家,我也顾不得家里的亲戚们跟母亲打了声招呼就到了里屋了。我躺在床上,想我自己这一阵又没有干什么事情,想来想去也没有。 该不会是那些黄皮子后悔了把,我心中暗想。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这种感觉都让我十分不舒服。我现在想起小时候朱家屯门口那几百几千只黄皮子聚集在一起的景象都毛骨悚然。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我因为有事情明显神色有些闪烁。为了掩盖我心中的事情,我只能开始主动劝酒。因为是爷爷的大寿,大家都十分开心。跟我坐一桌的都是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子,几杯就下肚,大家就嗨了。 推杯换盏之后我们几个就打成了一片,我心中那些恐怖和惊悚的情绪也渐渐消失。在年轻男人的酒桌上,女人或者说是漂亮女人永远都是最好的话题。在一阵虎逼打屁之后,我们集体给爷爷敬了酒。 爷爷的大寿结束后,我基本上也喝得差不多了。父亲母亲和二叔二婶忙着送亲戚收拾残局,我一看母亲的样子又要我干活,借口送那几个一桌子的年轻人就赶快消失了。 等我们把他们送出村长,往回走的时候。我又看见那个桥,突然就想起了今天白天事情。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尼玛,这酒和多了真是坏菜,我下意识的四处望去。 什么都没有。但是越是什么都没有我心里越害怕呀。我感觉要往家里走,突然一声尖叫,我后脊梁骨一阵发凉,绝对错不了,这绝对是黄皮子的叫声。我下意识的一扭头,一双绿色的小眼睛就看着我。 我吓得屁股坐在了地上,那个白色的东西一下子跑了过来,爬到了我的胸口。我几乎窒息了“啊!~”我大声喊出来,几乎没有发现自己的嗓子惊悚已经变声了。 “喊什么?你丫喊什么?”那个东西竟然说话了,而且听口音还不是本地的。我的脸都歪了,这个白色的黄皮子给我带来的巨大恐惧超过了一切,但是我还不知道这个家伙有什么企图。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那个灵符。直接拿出灵符,一把抓在手里,然后向前伸过去:“你,你要干什么?” 那个白色黄皮子似乎根部就不害怕,但是我直起身子,让他从我身体上边跳了下来。说道:“你丫,别老拿着那个东西装孙子。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我颤颤巍巍的说道:“你到底要干啥,咱们好好说话,别动手。” 那白色的皮子一瞪我,说道:“别动手?我不仅仅要动手,我还得你给我们黄家偿命。”说完这话,我心头一惊。不是他们已经答应狐家和常家了么,怎么还要我们偿命? 我一听,苦笑道:“,你们黄家让我们做的事情我们沈家都已经做了。怎么……” “你丫放屁,”我一说这话,没想到那个黄皮子急了“那是我让你办的,没错。可你说你们沈家这事情办了没有,黄家让你们那年冬天就弄好我们黄家的坟,你们弄好了么?!” 听了这个黄皮子这句话,我心中咯噔一下。我自知理亏,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给黄家修坟的那年正好赶上东北下雪。东北这雪一下起来,任你什么工地也的停工。想那种林区本来冬天就要封山,要不是父亲好求歹求连动工都动不了。 因为那场雪整个修坟的进度推迟了两个月。但是这也是迫于无奈,不过我也知道,跟这些仙家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我心中暗暗咒骂那个小青可能是已经挂在半路了。再不来,看这个情况,我被直接丢了性命都有可能。黄皮子看我不说话,又说道:“小子,怎么,怕了?放心我不要你的命。” 我一把搂住自己的X部,暗道,你要色我也不给呀。 “丫你少扯淡。给小爷听好了。”黄皮子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说道。“你得答应小爷三件事,再给我们黄家积一点功德。而且你们沈家替我们黄家受一点因果。要不然你们沈家的命,我说收回去,那常家跟狐家也奈何不了小爷。你回去好好想想,要是想明白了今天晚上三点再到这个地方来。” 说完这话,那个黄皮子就又像是在这个茫茫夜色之中。被这个东西一吓,我刚才的酒意和困意全无。我站起身,两个脚还真有的点发软。踉踉跄跄的走回家去。 “你个小子,怎么出去两年还是这么没出息,帮你妈干点活怎么了。”看到我回来,母亲就抱怨上了。 我还陷在刚才那个白色黄皮子的话里没有出来,听到,母亲的话也没有反应。妈妈见我不说话,以为我不爱听了,又道:“你跟我装什么木头……” 母亲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二婶就出来打圆场:“你说小孩刚回来,你吵吵啥你,真是。沈浩你快回屋,你妈忙糊涂了。”我一看二婶不住给我使眼色,我赶紧脱离这个是非之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我躺在床上,脑子想着今天的发生的事情。别闹了,我能帮他什么。他怎么会有事情求到我呢。我现在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时间管他。 而且想起小时候的经历,这个白毛的黄皮子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弄我?我那次听见狐家太爷和常家太奶回来跟我们叙述那个谈判的经过的时候,好几天提起这个白色黄皮子叫“白毛的。” 帮他做事情,这不是与虎谋皮么?说不定也是这个黄皮子借刀杀人。 “你是不是不听话又出去了?”我一听,我的亲姑奶奶呀。这个小青怎么出现的总是这么慢,记得上次吃鸡的时候她来的可是挺及时的呀。 我坐起身来,看见小青坐在我屋子里的椅子上。“小青,不是,姑姑呀。你怎么才来。”我哭丧着脸问道。 “别问了,说说按个黄皮子要你干什么。”小青问我。 我告诉小青那个黄皮子让我干的事情。小青转了转眼睛,叹了口气。我一听小青叹气,这口气叹的我都没有底气了。说道:“姑姑,怎么回事。” 原来刚才小青就找常家奶奶问问是怎么回来。常家奶奶也去联系了黄家,黄家给的答复是那个来骚扰我们黄皮子已经不是他们黄家的人了。不归他们管,他的死活他们不管而且他做的事情跟黄家也没有关系。 “他们什么意思?”我问道。 “黄家的意思就是,你自安天命。要你感觉不爽宰了那个黄皮子他们也不管,要是你不小心被那个黄皮子宰了跟他们也没有关系。”小青说道。 小青这么一说,我立刻就又加深我刚才的设想。这明显是黄家内部有纷争,那个来这里的黄皮子那我当棋子呢呀。我干嘛要趟这趟浑水,这常家还能不帮我。 我道:“那常太奶怎么说?” 小青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常太奶让你好自为之。” “噗”我几乎一口喷了出来。这也太不仗义了吧。好歹我们也跟供着祖宗的时候供着这常家,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跟我们家那群不借钱的亲戚一样。 “这……”我惊讶的看着小青。 “你别着急,太奶虽说是救急不救穷。也可能是给你们没按时修好那个黄皮子坟给生气了。我再去给你求求情,这两天千万别出门。你好自为之。”小青说完,立刻就消失了。留下我惊讶的看着整个空荡荡的房间。 这不是扯淡么。我心中想到。但是我小青走了之后,我反倒更冷静了下来。这几天小青是稳稳的不在了。我可怎么办。 第十二章白毛皮子 小青冷冰冰的对我说完那些话之后竟然扭头就走了。我就差一步就抱到小青的大腿了,她还是消失了,在地上只留下那个木头娃娃。我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常家突然说不护着我就不护着了?怎么黄家也不管那个黄皮子? 这不是坑爹么?我一屁股瘫坐在床上,直到表的时针指向“2”。我心中一直在打鼓,这要是去,我心里有点虚。要是不去,这我心里更虚。躺倒两点我终于忍不住了, 爱咋咋地吧。不去也是个死,去也是个死。我就不信这个半拉狗大的的玩意还能怎么着。 我悄悄的推开门,因为今天白天太累,母亲和父亲早早的就睡了。我悄摸的从屋子里出来,怕开门的动静太大,我从家里的矮墙翻了出去。 那天的月亮还不小,虽然我们那个村子没有路灯,但是月亮把整个路面照的雪亮。我踏着月光慢慢的往那座桥走去。正值夏天,周围不知名的虫子还叫个不停,但是就是没有人的动静。 走了没多久,我就到了那个地方。小河沟子还泛着粼粼的波纹,而我掏出一根烟点上了。等了一会还没有动静,掏出手机来看这都三点多了。怎么,难道说那个黄皮子那我开涮?这样最好,我现在可是多他们都来不及。 正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从河的对岸透出两个绿幽幽的光点。我心头一惊,那个该不会就是吧。我探头探脑的在河对岸观望,那个绿幽幽的光点一闪一闪,像是在看着我。突然我的脑海里似乎有一个声音,是叫我过去看看。 我把心一横,索性也是这样了,站起身,又狠狠的抽了一口眼,向河对岸走去。我的影子清楚的从桥上倒映河中。进步如飞,没有几步我就奔那个绿幽幽的光点走了过去。果然,是哪个黄皮子。 “你小子还真来了?”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实在是看的我发毛。 我挠了挠头说道:“恩,我想明白了。”我心里边想到,我不赖你也不能饶了我呀。 那个黄皮子围着我转了两圈,道:“你那个常家的保姆没跟着?怎么?闹别扭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突然想到不能跟他说小青他们不管我的事情,这小子要是肆无忌惮了我不成了笼子里的鸡了。说道:“她有事,再说我找你来,在带着她你不起怀疑?” “嘿嘿,”那黄皮子阴阴的笑了两声,说道:“你丫还跟我装,我装逼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我眼睛转了转,说道:“这位大哥,确实让你说着了。不过你说我要给你办三件事……” “怎么?你不愿意?”黄皮子说道。 我这几年上班的做销售,别的啥也没学会。就学会了两件事,一个是别得罪领导,第二个就是在事情已经坏菜的情况下,不能把事情往更坏菜的地方整,得想办法挽回。 就像两国外交,一个国家天天跟我们打打嘴炮,我们也就是强烈抗议,严重声明就算了。但是有一天要是欺负到自己的鼻子上了,就不能还强烈抗议了,必须抡大铁锹上了。就算我弄不过你,没有大铁锹,我也得整你一身骚。 本着舍得一身剐誓把皇帝拉下马的目标,我说道:“既然你让我给你办事,是不是我的知道点什么?” “矮油,你这是要跟我谈条件?”那黄皮子语气里带着戏谑。 “也不算谈条件,但是我要是什么事都不知道,让你当枪用……你就是把我整死,我也不干。”我当时可能是有一种要嘬死的心态看着它。 “你这是跟我较劲呢,我最不喜欢别人跟我较劲。” “这位大仙,我不知道你怎么称呼,但是咱们也是老相识了。既然你让我给你办这三件事,我知道这事是非我不行,要是你把我直接弄死,你的事也办不了吧。”我把我心中最大的底牌拿了出来。 的确,这狐黄白柳灰五大仙家都是通法术晓变化的灵长,有什么事情自己办不了?既然他要是求我,就说明这个事情非我不行。而且从刚才小青跟我说的话里,我也看出来这些个仙家有的时候跟人一样。现在我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这也是我躺在床上想了半宿才敢来的重要原因。我暗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静静的看着那双绿色的眼睛。我当然也有可能没猜对,没猜对我就是嘬死。但是猜对了,我就任性了。那个黄皮子久久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我。 这就跟谈判一样,现在这个情况,谁说话谁就输了。我虽然成天跟一帮大老粗在一块,但是金牌销售员、企业领导者神马的成功学职场类发财致富的书,我可没少看。我谨记着那些国外大佬活生生的案例。心中骂着娘,死死的盯着这个黄皮子。 最终这个家伙还是先开了口:“咳,好吧。我给你告诉你一些事情。” 我一听,这个事情简直无与伦比的美丽呀。这么简单就搞定了,这个家伙直接放弃抵抗了?没有时间犹豫,我问道:“首先你叫什么?” 那黄皮子说道:“我们黄皮子没有名字,都是靠气味来辨识。但是你可以叫我白毛皮子,当初我在关内混的时候就叫白毛皮子。……” “那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问道 关于我问的事情,白毛皮子跟我解释了。大概的意思跟我猜的一样,这白色的皮子杀我,除了给我们报仇之外,也是积累功德。 当白毛皮子说起关于狐黄白柳灰五大仙家的解释,却完全超出了的想象。这个五大仙家在白毛皮子说起来,就像五个家族性质的黑涩会组织。五个势力相互交错在关外形成平衡。 而黄家内部当家的黄大仙这两年行踪诡秘,底下的小弟就比较不服管教。比如当初找我们家非要报仇的那件事就有很多黄家的大佬反对。但是当初那个白色黄皮子的势力比较大,而且又当家的又不在,就直接来了。 白毛皮子的意思是他跟其他黄皮子之间虽然没有过节,但是他们也不愿意看着那白毛皮子势力太大,以后对自己也不好。不过虽然其他皮子暗中百般阻挠,那个白毛皮子现在还是在黄家内部一家独大。 我一听这活生生就是宫斗剧呀。但是你们黄家内部打的再欢有我什么事情?我巴不得你们自己把自己全弄死呢。 那白毛皮子好像是看出来我的想法,阴沉的笑了两声说道:“你别以为没有你的事情,我现在反悔找你们沈家报仇,你感觉常家和狐家这次还会帮你?” 我本不以为意,但是转念一想,我靠,这白毛皮子说的不错。今天常家太奶就要不护着我了,肯定跟这个白毛的皮子有关系呀。我心中的小算盘也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白毛皮子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想知道的我告诉你了……” “为什么是我?”我猛然问了一句, 白毛皮子一愣“嗯?” “怎么是我,你们都是身怀法术,干嘛让我去给你办事?”我又问了一遍白毛皮子。 白毛皮子呆呆的看着我,似乎我是个傻瓜。他说道:“我们狐黄白柳灰五大仙家,除了狐家别的大仙不能出关。我让你帮我在关外办点事。” 我心说还有这规矩,道:“你刚才不是说你在关外混,才叫你白毛皮子么。” “但是现在我树大招风。”白毛皮子冷冷答道,“怎么样,帮我就是帮你自己。但是不帮我,你现在已经知道这么多了,嘿嘿”那白毛皮子眼睛中露出一片凶光,我一阵胆寒。 我看了白毛皮子,说道:“这个忙,我帮你,但是你也不能让我就这么去送死呀。我什么都不会,到了关内能给你干什么?” 白毛皮子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说道:“你给我办事情,我怎么会让你送死呢?你可知道黄术。” “黄术?”我问道。 白毛皮子绿色的眼睛眨了眨,说道:“五大仙家各有所长,黄家就专于黄术。” 我一听,这个白毛皮子是要教黄术,然后到关内匡扶正义,劫富济贫呀。白毛皮子又说道:“这黄术,是黄大仙留下来的。其中有一些适合人用,有的不适合。我教你几个法门,虽然不能让你飞升,但是保你平安,应该是不成问题。” 之后白毛皮子又反复告诉我,千万不能把这些事情告诉别人云云,我也一一应承下。之后它让我明天这个点,还到这个地方来,他开始教我。现在天已经要亮了。说完,这白毛皮子又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感觉飞快的跑回家,又从墙上翻了进去之后。我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今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有点事,我没有注意。但是又想不出是什么,巨大倦意袭来,我就沉沉的睡了。 第二天起床,我想起昨天母亲似乎是发火了。今天早晨起得又晚。中午吃完饭,主动请缨刷碗。母亲很是奇怪,一直问我是不是想要买什么东西。我心中一阵的翻白眼,在我妈心里我得有多懒。把母亲的情绪安抚好,我心中的心思全在晚上。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我又如法炮制翻墙到出门,一路小跑到了河对岸。今天那白毛皮子找找早早的就到了,在那里等着我。我感觉跑过去,白毛皮子也看到了我。等我过去,那白色的皮子早在地上带着,嘴里念念有词。 见我来了,那白毛皮子说道:“这本书就叫《奇门黄术》”我一听噗嗤一声笑了,都叫黄书了,怪不得没人会。白毛皮子以为我瞧不起这法术,咳嗽了一声。 我一看说道:“白毛皮子,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这本书里的东西,真的有用?” 白毛皮子白了我一眼,说道:“我能拿你看玩笑?知道这是什么呀?” “这不就是本破书么,”我拿过来看了一眼,里边是一片之乎者也,每隔几页还有个插图。我初中都没有毕业,已经不看文字好多年了。现在倒也成了毛病,这文字不能超过五行,过了五行,我就看不下去了。 白毛皮子看着我说道:“你知道个屁。就知道吃饱了不饿。”紧接着,这白毛皮子就给我讲了个故事。 第十三章 奇门黄术 我见那白毛皮子把上半身直了起来,两个小胳膊抱着端架子,看着我说道:这《奇门黄术》本是没有的。倒是因为东北的五大仙家中,黄家有个特殊的规矩是报恩。这《奇门黄术》就是当初黄家一个黄大仙为了报恩,给一户人家写出来的黄皮子通晓的法术。 之后这《奇门黄术》就流落到人的手里,直到解放之间,这户人家的后人做了聚众掠夺民财的土匪,这土匪在东北地区又叫做“胡子”。为的是防止政府和地方武装清剿,北方的土匪多啸聚深山老林,隔段时间出来打家劫舍一番,然后又蜗居老巢,时间一久胡子长了自然就都面带乱糟糟的长胡子,所以当地人一看这种长相的人就知道是土匪。 久而久之,“胡子”就成了这些土匪的别称。但是这东北的土匪叫胡子,而且组织关系也跟胡子一样,所以也叫“绺子”。所谓绺子就是一条一条拉帮结派的关系。每条绺子之间,只有大小,并没有隶属关系,但是绺子内部都是直系管理。 那户通晓了“黄术”的胡子,因为有大仙保护,又会一点妖术邪法。不久就成了东北的“匪首”,还有个绰号叫“滚地雷”。意思是这个土匪身上老呆着地雷,谁靠近他,他就帅雷子。其实那就是《奇门黄术》中记载的法术。 这个“滚地雷”为非作歹,横行乡里,丧尽天良。终于丧失了气数,而黄大仙也不抱着他们家了。我军当初解放东北的时候,拿下辽宁第一件事就是涤荡胡匪。我军四野当初的战斗力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这“滚地雷”一个乡里横行的土匪,又没有了法术,他怎么敌得住。最后整个山寨打的还有十八个人,落荒而逃。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这“滚地雷”,又祭出黄大仙来保他。黄大仙无奈,给了他三根毛,让他含在嘴里,水火不侵。 这“滚地雷”最后到底是让我军抓住了,四野的士兵不少都是当地人。他们也没少受这胡匪的害,当即十八个人就有九个被枪毙了。而这个“滚地雷”确实邪门了,当时有个连长,拿着盒子炮生生打了一梭子,愣是没事。 后来这个事情让上边知道了,“滚地雷”连着他那本随身携带的《奇门黄术》一起被押赴沈阳。但是在半路不知道怎么的,关押“滚地雷”的卡车给爆炸了。“滚地雷”滚了一辈子地雷,弄了被炸的五马分尸,身首异处。 那本《奇门黄术》却也不翼而飞。后来上边就有传言,说是什么我军中也有高人,开坛找了黄大仙。让黄大仙收了法术,不然整个黄家也难逃一灭。黄大仙一想对这个“滚地雷”也算仁至义尽。就在半路收了自己法术,把《奇门黄术》也带了回来。 因为我军不让宣传迷信,这件事情就被压了下去。白毛皮子是在黄家大仙不在的时候偷偷拿出这本《奇门黄术》去关外闯荡。 反正现在也没用了,其他黄皮子也没有别人在意这个本书。没想到事情在关外惹了乱子,这个白毛皮子也被除名,这书就算是落在了白毛皮子的手里。 我在一边看着白毛皮子一双绿丢丢的眼睛滴溜乱转,然后手在空中指指点点,小嘴口沫横飞。我也是听傻了。虽然这样的故事小时候听了不上,但是现在是个黄皮子给我讲呀。这样的故事的可信度瞬间提升。 白毛皮子看着我说道:“咱们现在没有多上时间,你也是能学多少算多少。”我点了点头,这白毛皮子让我坐下,细细的给我讲起了这黄术的奥秘。 所谓法术,不过是这个东西是世间活的年头久了,可以调动着周围万物的灵气为自己所用。这灵气怎么转化,就可以形成不同的术。这人类原本就是万物的灵长,原本就可以调动天地之气。 但是因为人类杂念太多,又食百物,浊气太重。灵气难以在身体之中转化,这也就是出家修行的多清心寡欲,坚持吃素的道理。 这让我学法术的第一步就是给我清理身体的浊气,浊气散了,这灵气才有办法运转。白毛皮子给我解释完道理之后我恍然大悟,说道:“那我怎么清楚浊气。” 白毛皮子看了看我,竟然从嘴里吐出一条红色的小虫子来。然后用两人手指捏着说道:“小爷,我准是上辈子欠你的。张嘴!” 我看着他吐出来,我自己都快吐了,他还让我把这个东西吃下去?我看着那个虫子差不多有两寸,满身手环形的甲壳。像一个个小圆环套在了一起,每一节圆环之上都有一对脚。密密麻麻也不知道到有多少脚。像极了我在电视看的“马陆”。 我那个虫子不断在白毛皮子的小爪子里来回扭动,就一阵一阵的恶心,这白毛皮子还让我吃下去,这不是开玩笑呢么。 我一脸恐惧的看着他,谁知道白毛皮子的小爪子突然往天空一指说道:“看那是什么?” 多年之后,QQ空间,微博神马的普及之后,我还看到过这样的转发内容。什么一百个冷知识之类的。其中有一条就是,人抬头在往上看的时候,嘴会不自觉的张开。当我看到这个冷知识的时候,胃里还一阵阵恶心。 那白毛皮子见我的嘴张开了,一伸手就把那个虫子塞进了我的嘴里。那虫子没等着我合上嘴,“跐溜”一下子就顺着我的食道进去了。 我爬到墙边就开始吐,想把那虫子呕出来。但是我连昨天的早晨饭都看见了,就是没看见那个虫子。而白毛皮子在一旁纳闷的自言自语道:“应该没这么快呀。” 我吐的肚子里是在是没有东西了。坐在地上还一阵恶心,白毛皮子过来问道:“什么感觉?” “呸!恶心”我回答道。 “不对呀。”白毛皮子,似乎有点纳闷,两个眼睛一眨一眨。“不对什么,我……”我刚想骂他两句,突然一种强烈想蹲坑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也顾不得什么那个虫子,立刻站起身子。躲到树后边。 幸亏我年轻,解开裤腰带,裤子拖到膝盖,我成一个半蹲状态,就一泻千里。说来也奇怪,我人生活了二十三年了,说道拉屎这件事,我也算个老手了。但是从来都没有这么畅快过,一阵复杂的响声过后,一股我从来没有闻过的臭味从那篇秽物中传来。 这味道竟然熏得我节节败退。我拖着两个大腿,搂着白花花的臀部,不断往前移动。但是那种畅快淋漓感觉并没有停止。那白毛皮子在一旁看着我,说道:“你以为你给马路画线呢?老实蹲着吧。” 我道:“不行,太臭。”我努力的迷瞪着眼睛,以防那种气味辣眼。白毛皮子一笑,我虽然尴尬但是也没有办法。我足足蹲了有一个小时。期间有几次我差点因为腿软和困意倒在自己的秽物中。 但是实在是太臭了,这种辣眼的感觉不断你的袭来,还帮助我挺了过去。在终于不排了之后,我几乎已经站不起来了。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我一下子跪倒在地。一阵呕吐,有吐出一摊东西。 我一看那个虫子在那些秽物里边扭动,白毛皮子看见了,一下子把那个东西抓了起来。又放回自己嘴里。我靠,你们这些大仙能不能不这么重口味,直到我多年之后看了“两女一指”之后,我才知道那些事情,我们都做过。 我废了半天力气,才站了起来。提好裤子,感觉让白毛皮子找了一个地方,那些东西味道我知道不想闻了。据村子说那片地方从此以后就没有长东西。知道二零零几年村子开发的时候,有那么一条子地,挖下去几米深都是焦黄色的。 这次我们换了一个地方之后,白毛皮子问道:“有什么感觉没有。” 我刚要骂他,突然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似乎能感觉到四外的风在动,草在动。我似乎能感觉到月光,似乎能感觉到整个大树在生长。白毛皮子看到我似乎有了感觉说道:“这就是把你秽物排出了,你自然就能感受的外界的灵气了。” 我问道:“你那个虫子是个好东西呀。” 白毛皮子解释道,这虫子是他修炼内丹的法器。专门吃浑浊之气,要不是为了我他才不会拿出来,有了这个东西,法术的修炼几乎是事半功倍的。 白毛皮子看着我贪婪的眼睛,说道:“你离我这个境界差点太远,回来你给我办完了事情,我给你找一只。” 我收回自己的目光说道:“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不光是帮你,也是帮自己呀。”虽然不是这么想的,但是最少漂亮话我还是会说的。然后,我又说道。“我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好清晰呀。” 白毛皮子点了点头,道:“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明天咱们继续。”说完,这白毛皮子叼起《奇门黄术》又消失了在夜色中。 但是这次我却能感受到他,在一团和谐之中,一个很密集的灵气压力渐渐远去。这个神清气爽的感觉,就好比在半夜打麻将,突然出来吹一吹冷风一样。但是又比那个舒服一万倍。 我一路慢慢的走着,仔细体会这种感觉。这次我感觉自己已经跟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连我路过的时候,村口的大黄狗没有叫唤。我的脚步不用自己注意就是悄无声气的。 翻墙进了家,我躺在床上,竟然连梦都没有做就睡着。之后,我突然自己醒了,也没有往常那种起不来的感觉,“喔!喔!喔!”窗外的鸡叫了。我得有十几年没有闻鸡起舞了。我起床的时候母亲看见,很是惊讶说道:“你这是抽什么疯呀?不困了?” 我得意摇了摇头,还帮着母亲干了些活。但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最爱吃肉的我,却感觉这桌子上的肉一阵腥臭。一口也吃不下,反而是那些平常不爱吃的蔬菜,现在吃起来却甘甜可口。我突然明白了得道高人,高僧大德们那些感受。 要是这个感觉,我也能一辈子不吃肉呀。不仅仅是肉,那些烟也让我觉得臭气难闻,而酒倒是还好。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我精神充沛。起床之后,直奔村外的小河走去。 第十四章开往沧州 白毛皮子让我吞下虫子去了我身体内的浊气。我整个精神倍感清爽,在家中连肉和烟的味道都不想闻。看来这白毛皮子也不光是想要坑我。我满怀欣喜的挨到晚上,草草的穿上衣服之后,就飞奔那村口的河边。 一路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动静,我就静悄悄的来到了那个地点。经过一天,我对这种感觉基本上已经习惯了,总是能感觉到周围灵气的涌动。但是到了之后,我却没有发现那个白毛皮子。不光没有看见,也没有像昨天那样感觉到那个白毛皮子身上的灵气。 “刚来怎么,我可是早到了。”我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下了一跳。赶紧扭头一看,果然是那个白毛的皮子。我吃了一惊,就问怎么我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可以感受到他。 “你小子以为你学了两手,不对,还没开始学两手就能打探别人的灵气,御敌于千里之外了?你才刚清除浊气,是个纯然的灵气体,这样对周围灵气和浊气的感受都比较灵敏。但是如果你修炼了一阵子之后,你就可以隐匿自己的真气。”白毛皮子看着我冷冷的说道。 “一阵,”我心头移动,说道:“大概多久?” “不久、不久”白毛皮子说道:“少则四五年,多则四五百年,看你悟性吧。” “噗,”我不自觉的白了他一眼,四五百年?!亏这个白毛皮子说的出来。四五百年我都活成人妖了。但是白毛皮子后边的话又让我提起了兴趣。 “学黄术也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现在这个纯灵体质,已经是百年不遇的了。虽然现在你还不会法术,但是你已经可以比别人更快的学会法术了?” “噢?”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你之后就知道了,今天就该交给你正菜了,就是两个遇敌致胜的法术。”白毛皮子神秘兮兮的告诉我。之后拿出《奇门黄术》,给我翻到第三页和第四页,说道:“你看着这里边记载两个法术。这两个法术就是全篇的总纲,学了这两个就等于学会了所有。” 我一听,心说你特么唬小孩呢?谁们家书里前两课不都是基础的课程么,什么ABC、什么天地人、什么123的。哪里可能是总纲?算了,看着白毛皮子这个样子,也不能求他教我什么厉害的法术。 但是为了再给他办事儿的途中活命,我必须牢牢的把这两个法术学会。说实话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学过什么东西。这次在白毛皮子对着我讲解的时候我几乎目不转睛,生怕听丢了一个字眼。 主要是因为我怕死,我知道这次学不会,估计离死就不远了。 在白毛皮子的讲解中,这个黄术其实是跟人类的道术最为贴近的。只不过黄皮子因为自身的原因,不用书写灵符,紧紧通过念动咒语就可以使用。但是如果是人使用,还得加上符咒和手印。才能勾动灵气打通自己的灵脉,实现法术的释放。 白毛皮子教给我的两个法术,第一个是金光神咒。说到这里,我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个白毛皮子没有骗我。这个金光神咒根据灵气的导向不同又分为十五个分支,这十五分支中从“体有金光 覆映吾身”的金光护体到“三界侍卫 五帝伺迎”金光外持都可以施展。 但是这白毛皮子把所有这些有隐去不讲,仅仅教给我金光神咒的“视之不见 听之不闻”一条。我当时因为涉世不深也就傻了吧唧的学了。 第二个法术就是净心神咒,这个符咒的作用是安神静心。释放在人的身上,可以稳定人的三魂七魄。如果打在鬼怪身上,则可以驱邪缚魅,报名护身。 白毛皮子说道:“虽然这个两个符咒威力不大,但是却是所有符咒的基础。学会这两个符咒基本上别的符咒就算掌握了。”我无奈的点了点头。没有办法,形势比人强,我总不能按着这个白毛皮子逼着他教我法术吧。 而且不教就算了,要是他一生气教我一个错的……我靠,我正在跟妖怪斗法,然后一用法术,应该是隐身结果嘲讽了,那不整的尴尬了。 我在表面上还是千恩万谢。一连九天,我天天晚上都来这个跟这个白毛皮子学黄术。到了第九天,这白毛皮子说道:“你这个差不多可以出师了,但是还得勤加联系。而且你还不能跟我一样直接念动咒语就可以施法,所以你就随身备着点画好的灵符,关键的时候拿起来就用。” 我点点头,他又继续说道:“你丫一定要记住,我教你都是真刀实干的东西,别人的都是花架子。尤其是那个金光神咒,关键时刻有奇效。” 我心中想道,你现在既是课本又是字典还是试卷跟答题卡,你说什么是什么呗。那白毛皮子又顿了顿,说道:“你答应给我做三件事积功德,这第一件事你得替我去趟沧州。” “沧州?河北?”我仅仅在火车站的地图上看见过这个名字,“我去沧州干嘛?” “当年我遇难之后,”说道遇难,这个白毛皮子又瞪了我一眼。我想这遇难说的就是他一家十几口被杀的事情吧。 “我遇难之后”他又继续说道“就辗转到了关内。那年冬天特别长,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我实在是找不到吃的。家趴在一家门口,是那家姓张的小孩给了我一口饭吃。现在那个小子可能按照你们说法算是有钱了。不过最近家里好像不太平,你帮我去看看。” “不太平?”我眼珠子转了转,这家里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吧? 那白毛皮子像是一眼看出了我的顾虑说道:“放心吧,我提前算了算,没有什么大事。再说有我丫教你的两招呢。一般的邪门歪道都稳稳的拿下。” “这……”我一阵为难,看看还能不能从这个白毛皮子哪里得到什么好处。这白毛皮子说道:“明天你就出发,放心,到了那边你给他看这个就行了。”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一个小口袋,跟我那个脖子上装灵符的袋子差不多大。 那里边像是有什么黄皮子的毛发之类,估计也是什么信物。毕竟我这么去空口无凭,这要是到了那边,出了事情还真不好说。我拿下那个白色的口袋牢牢揣在怀里。 那白毛皮子还特地嘱咐了几句:“沧州,他们住的地方叫天鹅堡。具体的位置去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我应了一声抬头一看那白毛黄皮子已经消失了。我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瞬间消失。然后慢慢的走回我家的房子,一边还盘算着怎么跟我父母说去沧州的事情。到了我家墙根底下,我一个垫步就翻了过去。这两天我翻墙技术明显比我学的黄术进步的快的多。 我躺在床上吐故纳新,龟息元气。顺便还反复练习了一下那个灵符的画法。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便跟我的父母提出来去沧州的想法。我自然不能告诉他们是那个白毛黄皮子要杀我们全家,我不去不行。 只好编了个谎话说道沧州有个工友,他说沧州那边有不错的职位,让我去试试。 母亲问我待遇怎么,我心说往好了整吧。就说他那里还提供食宿、三险一金、三人宿舍、十兆光纤……说道最后我父亲看样子都动了心思想跟我去了。 母亲则语重心长跟我说别挨了骗就行,问我还用不用钱。我自然知道家里不富余,而且正好我在外边干了一年倒是也有一点积蓄。 母亲跟父亲同意了我的要求之后,我就开始收拾我的行李。把几个灵符随身带好。然后将换洗的衣物放在行李箱里基本就完成了。 “你这是要去哪?”我正收拾着,突然听见了这个女童的声音。我一看竟然是小青,这小青足足失踪了十几天,我既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更不知道她跟常家奶奶商量的怎么样。 我说道:“去河北,沧州。” “你去哪里干嘛?”小青奇怪的问道,没等我说话,她又说道,“常太奶说了,不会不管你。但是本命仙家出来帮忙都是需要好处的,你也明白。对了。这几天那个白色的黄皮子没有找你吧?” 我心中暗暗盘算,这小青是真不知道还是跟我装糊涂?算了,这件事还是不告诉她为好,于是说道:“没有,这一阵挺太平,我出了玩牌就是喝酒,那个黄皮子我还真是没看见。” “恩,”小青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五大仙家在关内经营,但是在中原地区就多有不便。你保重自己,而且那些黄皮子也不敢追到关内杀人。你那灵符一定要保存好。有什么事情肯定能救你一命。” 我连连称是,最后小青说虽然常太奶不让他们小一辈去关内,但是她还是会时不时去看看我,以免我发生什么危险。我又一阵千恩万谢,毕竟如果真遇到事情,这小青比白毛皮子教给我的那两下子要靠谱的多。 第二天我就跟家里告别,去伊春火车站了。到了火车站一买票我就傻眼了。伊春到沧州没有直达的火车,必须先到哈尔滨。我匆匆上了火车,历经四百多公里,将近七个小时车程。火车终于曾到了哈尔滨。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趟火车哈尔滨到沧州的火车。那是我漫漫人生路中的梦魇。在晚点了足足三个小时之后,我才看见一辆巨大绿皮火车晃晃悠悠的从天边开来。像一个巨大蠕虫要吞噬一切。 我拿着我那张硬座票,从车门口挤到我的座位的时候就挤了足足有十分钟。到了之后看见一个老头正在我的座位上打瞌睡。我这个人心肠软,不忍心叫醒他。 但是你睡觉也得醒,这老头像是昏死过去一样。就趴在我那窗的座位之上不起来了。无奈之下,我把行李放到头顶的行李架上。靠在火车之间的连接处无聊的等待,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火车还在一个劲的晃荡,我也有点瞌睡。 周围极大浊气无时不刻都在刺激着我的鼻子。我强忍着这种巨大不适感,终于那个老头下车了。但是另一个老头立马又坐了过去。 我看着那个跟我爷爷差不多大的老爷子实在是张不开嘴让他起来让座。只能就这样算了,历经了十七个小时,我终于到了河北沧州。 沧州是个古城,那会电视是有个电视剧我父母老看叫《神医喜来乐》,演的就是沧州。可是那时候的我不知道,我对这个城市认识马上就要从铁狮子跟火锅鸡转变我遇到的可怕的灵异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