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难当：弃江山爱美男》 第1章 开篇 范小灵，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80后女孩。幼师专业毕业后工作于一个幼儿园。 一次学生春游活动即将结束，疲惫的范小灵带着一队小朋友往幼儿园的方向走去。 “小朋友们，告诉范老师，一会儿到了马路边，大家应该怎么做？”范小灵在最后时刻还不忘记给孩子们进行“安全教育”。 孩子们稚嫩的声音争先恐后地响起：“要搭好小火车，不能乱跑，小火车不能断。” “这才是最乖的宝宝呢！”范小灵笑眯眯地对小朋友们说，“千万别忘记刚才说的话哦！” 到幼儿园门口需要过一条大马路，原本马路是有红绿灯的，可最近被附近的土方车给撞了一下，失灵了。 若不是这个原因，孩子们或许就能安全地走过马路了，这一切一切故事都不会发生，可偏偏一切都那么凑巧。 孩子们看到在幼儿园门口迎接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突然兴奋起来，几个不听老师指挥的调皮鬼突然甩开身边小朋友的手，大叫着：“爸爸妈妈……”就奔向路对面的父母……“不能跑，范老师说的要拉好小火车…”其它几个乖宝宝依然记得之前范小灵的“教诲”，可“小火车”被那些调皮鬼拉得脱离了安全轨道，居然向着没有红绿灯的大马路上驶去。 “宝贝们，慢些慢些！小心汽车啊！”范小灵双手牵着其它的小朋友，对着冲向马路的孩子们大叫起来！可双手难敌孩子们的奔跑的双腿，4，5个孩子散乱地冲向了路对面的家长们。 突然，一辆满载货物的小货车往幼儿园方向开来，看到马路上奔跑的孩子们，小货车马上刹车，却因为刹车太急，突然冲向路边的绿化带，引起路边家长的一阵惊呼，看到自己的孩子还在路中央，家长不顾失控的小货车，冲向了路中央的孩子们。 紧接着，小货车后面的一辆公交车为了避让失控的小货车和路中央的家长们只好急打方向盘，却刹车不及。没想到公交车一失控，竟然冲向了路边牵着孩子们的范小灵。 “快让开！”范小灵大叫一声，牵着余下的孩子们转身就跑，无奈孩子们人小腿短，还没跑几步，就有好几个摔倒在路边。 眼看失控的公交车就要冲过来，范小灵奔回到孩子身边，左手抱着一个孩子跑了几步，扔给了搭班的老师，又回去拉另一个摔倒的孩子……当她身边最后一个孩子被她推开后。随着一阵急促的刹车声，范小灵眼睛一花，只觉得公交车劈头盖脸地向她冲过来…… 风灵儿，中国清朝光绪年间南方某村落的一个村民。 旱灾袭击了风灵儿所住的村子，风灵儿的父母饿的奄奄一息，把所有的干粮都留给了灵儿。 终于，灵儿的父亲含恨而去，母亲在闭眼之前，向灵儿透露了她的身世： “你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是我们捡来的孩子……”灵儿的母亲泪流满面。 “不，娘，请您不要这么对我说，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风灵儿根本不相信母亲对她说的话，“娘，爹死了，您也伤心糊涂了吗？我是灵儿啊。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我是灵儿啊！” “孩子，爹娘对不起你，我们……早就应该说明你的身世。爹娘生不出孩子，只想去人贩子那里……把你买回来。可是我们没有……没有足够钱，人贩子不肯卖。爹娘日思夜想，就巴望着你能生病，让人贩子卖得便宜一点。没想到……天可怜见，老天爷听到了爹娘的呼唤，你居然得了重病，那个人贩子卖不掉你，只好把你扔到水边让你自生自灭。我们终于等到这个机会把你捡了回来……” “娘，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风灵儿崩溃了，“我不是捡来的，我不是……” “孩子，娘对不起你，不能陪你一辈子了……” 风灵儿的娘终于离开了她，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去漉山，你是在那里出生的，风就是你的姓，你回去找你的亲身父母去。无论如何，回到漉山，那里有你的一切，灵儿，好好地活下去，去找你的亲人……” 终于，风灵儿被漉山山主——一位落魄王爷以招募丫鬟的名义救到山上。风灵儿原本以为到了山上会了解到自己的身世，见到自己的亲人，却没想到在验身之后，她被带到一个热气熏蒸的小黑屋里。 黑屋里有着烧得滚烫的火炭，呼呼响的风箱和正在打铁的人。那人满脸横肉，上身赤膊，流着汗，“砰砰砰”打铁的声音打得风灵儿的心脏也跟着砰砰砰跳。 突然，两个嬷嬷冲向了风灵儿，把她紧紧地抓住，狠狠地将她的上衣脱了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么啊？”穿着贴身小衣的风灵儿挣扎着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姑娘，你就忍一忍，这是你福气开始的第一步啊，”老嬷嬷叫道，“有了这个印记，你就验明正身啦，谁也替代不了你！” “我不要，我不要被绑住啊，你们要杀了我吗？不要杀了我，我是来寻亲的，求求你们，我不要死啊！”风灵儿疯狂地大叫起来。 “阿弥陀佛，慈祥的山主怎么会杀了你呢？”老嬷嬷叫道，“你忍着点疼，就是一点皮肉之苦，忍过这一阵，你就可以见到光明啦！” “我不要啊，求求你们放了我！”风灵儿拼命挣扎，却挣脱不了老嬷嬷铁钳般的双手。那个打铁的人终于停了下来，他把打好的铁块放在炉子里又烧了一阵子，然后拿了出来。 一个烧得通红的用铁条烙成的“风灵儿”三个字出现在风灵儿的面前。 “只是烙个印记，烙个印记而已，来！左臂烙个印记…”老嬷嬷嘴里仿佛念咒语一般，死死地抓牢了风灵儿，把她雪白的左臂放在了一个木头台子上。 那个烧得通红的铁“风灵儿”一点一点地靠近她的手臂。 “啊！”风灵儿惨叫一声… （本书的番外已经开始上传啦，各种搞笑卖萌哦！大家不要错过！） 第2章 漉山 “这是哪里？”我从床上跳起来，看到一个清宫服饰的小姑娘坐在我身边笑眯眯的。 “风灵儿，你终于醒了！”小姑娘笑道，“你真不出息，手臂上烙个印子，至于要昏倒吗？” “烙印？”我疑惑地看了看左臂，上面缠了一圈白色的布，还隐隐作疼，“你是谁？你刚才叫我什么？” “你不是叫风灵儿吗？”小姑娘摸了摸我的头，“不发烧啊，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我叫小青，和你住一个屋的。” “风灵儿？你们肯定搞错了。呵呵！”我对小青笑道。 “没错没错，送你过来的嬷嬷拿着名单对我说的，还有看看你的手臂就知道了，你的名字会烙在手臂上的。这就是你身份的证明呀！”说完小青又来拆我手臂的绷带。 “啊，痛！”我叫道，“哪个神经病把我的名字烙在手臂上啊？没身份证吗？” “什么证？”小青道，“给你烙烙印的是顶区的嬷嬷。她们要检查了你要是处女、没有疾病才允许烙烙印，有了烙印就能学规矩，学好规矩就能去上面伺候大人。”看着一脸茫然的我，小青叫道，“哎呀我也解释不清楚，你干嘛要昏倒嘛，你不昏倒就知道缘由了。反正你的第一关过了，现在就等着学规矩了。” “哦！”我被小青说得晕头转向云里雾里，只好爬起来摸了摸小青头上的清宫发髻，“你干嘛要梳这么个头饰？这里是医院吗？你是护士？” “我的天！”小青的脸一下子变成了青色，“你疯了吗？胡说些什么啊？这里是漉山，我们在丫头府，明天就开始学规矩了，你的脑子再不好起来，小心选不上去哦！” “什么山？” “漉山！ 不对了，一切都不对了！ 我明明是范小灵，一个80后女孩。我应该是在现代，而且遇到了一场车祸。按理来说，我醒来应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我怎么会跑到一个如此莫名其妙的地方？ 刚才那个小姑娘的衣服…怎么是清宫装啊，见鬼了！我爬到窗边一看，吓得我简直是尿都要出来了，全都是清朝人的样子——旗头，长辫。难道我也摊上了小姑娘们梦寐以求的幸运事情——“穿越”？ 就算真的穿越了，别人穿越都是穿进皇宫里，搅得皇宫不得安宁，我却穿到了一座名字听也没听过的山上，这个山叫什么来着叫什么来着？ “漉山分为三个部分，下半山区，上半山区和顶区。我们现在居住的地方为下半山区。”我一边看着“规矩本”一边背诵着。不知道那些穿越的们是不是知道跑到古代也是要背书考试的，如果她们知道，她们还会如此想方设法去穿越吗？ “住得越靠近山顶的，等级越高。老山主在顶区。住在上半山区的都是大人是主子，住在下半山区的都是奴才。不过，你们这些奴才还是努力上去的好，因为过了中山碑就可以伺候主子当上等奴才了。妹的！”我背着背着就骂了一句。最后那句话是教我们本领的一个顶区奴才说的，一看他就是那种阿谀拍马的小人，我干嘛非要去上面伺候大人啊？ “别背了！”和我住在一屋的小青道，“你到了上面，又不会有大人让你去背书。这只是一些规矩，学会了以后你知道在哪里用尊称，在哪里用通行证就行了！” “通行证？对了，通行证是怎么用的？”我一听小青说通行证的用法，突然发现自己还不记得怎么用呢，忙匆匆去寻找写通行证用法的“规矩本”。唉，我怎么和那些要期末考试的大学生一样了？ “通行证是这样用的，”小青对我道，“我们现在还算是最低等的奴才，住在下半山区。山腰有一个碑叫中山碑，以中山碑为绕山腰一圈均有重兵把守，上半区的人下不来，下半区的人也进不去。除非有顶区以老山主名义发放的通行证才能通行。” 我听了小青的叙述以后，又翻了翻关于通行证的内容，大差不差。这小青也算是“好学生”了，“知识点”记得这么牢。 我又问小青：“上山送粮食的老板怎么办呢？还有下半区裁缝店的老板上顶区为大人们量身制衣裳，或药店的老板运送药材去上半山区，他们怎么办？” 小青笑眯眯地对我道：“你真有意思，你会去运送粮食吗？你会当裁缝量衣服吗？管别人的事情干嘛？” 我红着脸挠挠头：“只是好奇而已！” “我私下听教导我们的嬷嬷说，像运送食品、布匹的奴才，需要长期上山服务的，会有老山主特批的奴才专用通行证。另外就是临时通行证了，比方说裁缝店的老板或药店的老板，均是上面有需要，会派专人来下山安排。” “真麻烦！”我嘀咕了句，“干嘛要弄得这么复杂？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专人呢？派一个人搞定一切不就行了？”我想到了我们幼儿园的后勤老师，所有的事情他一个人就全包了，给的工资似乎也不多。 “这些人也要吃饭呀，”好学生小青解释道，“若不是老山主开恩把他们养着，他们都没有活路了呢。不过你说得对，奴才去山下发一个通知，然后山下的老板们再办理临时通行证上山，真是麻烦死了。但是那些老板们却不觉得，特别是能偶尔一次进去上半山区，都能让他们自豪半天。因为又可以见到传说中的老山主和各位大人们了。所以啊，我们如果能被选中去伺候大人，那才是大大的荣耀呢！” “哦，”我嘀咕了句，“干嘛非要去伺候大人啊？我觉得住山下挺好的呀！” 小青惊讶道，“你不想上去？” 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 “你知道吗？”小青神秘兮兮地对我道，“为什么叶点儿那日病了还能继续学习规矩，”小青见我不怎么理她的八卦，于是自己说道，“叶点儿和铁面判官府的罗大人，有私情了……” “什么？”我大惊，这才刚上山不到三个月，居然就有丫头和“上面”的大人有私情了？ 第3章 奴婢 在漉山，“上面的”主子需要奴才伺候，所以会有部分奴才被主子选中住到上半山区去伺候主子，成为品级较高的奴才，这对于下等奴才来说是无上的尊荣。于是，我身边的所有人像小青、叶点儿这样的，都为了到“上面”而开始努力学习规矩。这当然也包括我，因为古代的我已无家可归，只有到了上面，才有可能过好之后的日子，而现代的我则是为了摸清楚漉山的状况，找到能让我穿越过来的房间，早日能回到现代。所以，有个性的我也不得不从众，奋发向上。 叶点儿是我和小青同屋的一个小姑娘。有一天她受了风寒，卧病无法起床，学规矩便缺席了。但是教我们规矩的罗大人不但不追究，还派人送来了药品。按漉山的规矩，因病缺席一次就没有机会过中山碑了。可叶点儿在“学习班”中却没有被除名，这一直是我心中疑惑的，没想到…… “灵儿，你想想，若不是有私情，叶点儿早就要被赶下山了，怎么可能还继续学习啊！”小青对我道。 我皱了皱眉头：“你别乱猜！上次的事情你忘了吗？叶点儿登门去谢罗大人，罗大人都闭门不见。让点儿既感激他，又因吃了他的闭门羹而懊恼。如果有私情，早就把点儿迎接进屋了，对？” “所以我说是私情呀！”小青神秘兮兮地说道，“如果当时就迎接进屋，那不是公开了吗？你忘了当时我开的玩笑了？” 的确，那日小青对叶点儿开玩笑道：“别担心啦，如果你好好学习规矩，能被选入上面去伺候大人们，还怕不能报恩吗？最好能把你安排到罗大人府里，你就能天天报恩了，哈哈哈！” 虽是一句玩笑话却提醒了点儿，她为了给罗大人报恩，居然努力学起规矩来，真是我们始料未及的。这难道真的是有私情所致吗？ 叶点儿缺席那次，我学规矩时见过罗大人一面。他是先皇礼部郎中的亲儿子，家教甚严，所以罗大人对下人也是不该缺礼数一样不缺，教规矩也很严谨，平时不苟言笑，保持大人该有的风范。这样的大人身边的丫头也应该不少，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地和叶点儿这种还没过中山碑的丫头就有私情？ “我跟你说，”小青八卦地对我道，“其实罗大人在漉山算不上最英俊的，还有比罗大人更帅更有地位的大人呢，要是能攀…”小青说着说着闭了嘴，原来叶点儿突然推门进来了。于是我若无其事地拿起书本又开始“考前复习”。 八卦虽八卦，日子还是得过。这种八卦，也就是给我们小丫头平淡的生活增添一些调味品而已。 在山下住了三个月，把山上大体要求的规矩都学会了。老山主是个慈祥的人，对下人要求并不多，只要识得服饰品级按规矩会行礼就行了。下人也无需自称奴才，但是对大人要尊重，不能没上没下，或许是因为老山主的宽容，所以教我们规矩的大人们也彬彬有礼，并不像电视里演的容嬷嬷那样变态，自己受多了压迫就非要继续压迫下一代奴才，仿佛多年媳妇熬成婆那样。 可我觉得住在下半山做下等奴才没什么不好的。在我心中，早就是现代观念，人无高低贵贱之分，主子什么的权当是领导好了。跑去伺候领导，看领导的脸色不见得是个好活儿，我现在住的下班山大都是平民百姓，外加品级最低的奴才，大家身份都不高，无需看人脸色，倒也落得个自由。 下半山还有打造兵器处，裁缝店，小药铺。总而言之，就像一个个小小的村镇，生活必需品倒也齐全。山坡上还有农民耕耘，养鸡，喂猪，以保证附近百姓和山上大人的口粮。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幸福而安详的地方。住在这里倒让我想起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描述的住在“世外桃源”人们，安详自在，却忘了外界的朝代更替。 从现代跑来这里的我，经过三个月的时间，已经适应了古代的生活。唯一不太能确定的就是自己的年龄。按理说，在现代我已经26岁，可是跑到这里，我连例假都没来过一次，似乎还是个女孩童，但是个头却和现代差不了多少，胸部不如现代那么丰满。照照铜镜，脸还是自己的脸，却嫩得很，仿佛十三四岁的少女。 我在古代的姓名倒是很诗意——风灵儿。风这个姓不多见，我所知道的也只有金庸的笑傲江湖中有个叫“风清扬”的。这个灵字和现代的我名字一样，所以别人冲着我“灵儿灵儿”的叫，我就当是叫范小灵了，所以也答得干脆。但是心里也有个小九九，寻思一定要找到负责招募这一届丫头名单的“工作人员”，仔细看看我的资料，也能对我自己有一个更深刻的了解。 “风灵儿、叶点儿、方小青…”等我们的名字报完，我，点儿，小青，以及其它房间共12名姑娘，幸运地通过礼仪，女红，识字，烹饪等重重考验，被选入上半山区了。 “据说我们要分派到12名大人的府寨中当上等丫头呢！”那个品学兼优的小青道。 “没有选中的丫头怎么办？”隔壁屋子一个丫头问道。 “没选上的就是不中用的，只能继续留在山下，等着以后被选上，或者伺候山下的人呗。”另一个丫头轻蔑地看了一眼那些落选的，得意扬扬地说道。 负责报名字的嬷嬷道：“山下老板们运送衣服，蔬菜，粮食，药材上山时需要查验，清点，鉴别真伪，质地，统计数量。书信，公文往来也需要识文断字的丫头帮助抄写，护送。每当有大人下山办事，当天无法回上半山的，都会到驿馆歇息，因此，驿馆也需要丫头清扫，伺候临时居住的大人，洗衣做饭更是不可少。所以，不要歧视没选上的丫头，她们也能见到大人的。” 那些个得意忘形的丫头见嬷嬷这么说，只好横了一眼，不说话了。 我心中突然觉得上山也是一件幸事，下半山的丫头太忙太累，活儿又多。到了上面，尽管要看人脸色，毕竟身份不同，靠本领吃饭就比靠体力吃饭来得轻松多了。 第4章 上山 到“上面”那天终于来临。 一早就有专人来把我们打扮了一番。先是花瓣沐浴——古代的洗浴用具，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简陋，而每次穿越到古代去的女生，又都像有洁癖一样，非要每天洗一个澡，我也不能免俗。但要我去为了洗浴用具去求人，我又不肯，只好每天多打水擦身泡脚洗屁股洗脸，三天洗个澡，艰苦可想而知。所以，难得遇到能好好洗浴一番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嗯，等上去了以后定要自己发明个方便的洗浴场所，这时，我觉得现代的热水器真是好东西。 出浴后，穿上从未见过的文胸、内裤、内衣。古代的东西非常好的一点就是绿色，没什么化纤的成分，不是纯棉就是丝棉或真丝，穿在身上是又吸汗，又贴身。这套新衣都是根据我们的三围量身订做，穿在身上又轻又软，太舒服了。 头发梳的是最简单的丫头发髻，配有时令的鲜花。由于山上条件有限，不可能给我们用什么高级的金簪子银簪子，所以能把鲜花戴在头上，对于我们来说也很不错了。背后梳了一条长辫子，由此证明我们还是未出嫁的女孩子。看到自己的打扮，不禁开始羡慕那些能穿越到皇宫的女孩子。人家皇子出手可是送玉簪子啊。 身着湖绿色的外套，淡绿色的坎肩。一看就是丫头的服装。哪天我能穿上粉色或者红色的服装，我可能就不是丫头而是主子了。脚上穿的是新做的布鞋。我很庆幸风灵儿生在穷苦的家庭，没有给女儿去裹脚，不然要我去踩着“三寸金莲”晃悠悠的，那可难过。 突然想到那些穿越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是穿越到清朝的皇宫里也是幸运的。满族人从不裹脚。所以才要配高底的鞋子走起来晃悠悠达到三寸金莲的效果。不过我更加幸运，那种鞋子走两圈不得腰肌劳损才怪呢，看看小燕子。所以穿越到山上也有山上的好处。起码鞋子是柔软舒服。总不能要丫头们穿着那种鞋子爬山？ 眉毛重新修过，眼影也画了。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粉底，再有胭脂，口红。反正是把脸弄得更猴子屁股一样。以至于我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都差点被吓着。敢情古代人的审美观是重口味的。不过我在思考，长途跋涉以后的脸蛋被汗水一冲，是不是还有现在的妆容，恐怕脸上要沟壑道道的？指甲也是又修又磨。上面还画了花。在我看来，也就这个指甲做得有点意思。平时留着自己欣赏也蛮好的，其他地方的自己看也看不见，做得那么好有必要吗？ 等打扮的差不多的时候，就通知吃早饭。不过最后也没有几个人吃得上，因为打扮的时间太长了。等我们过去，剩下的基本是残羹冷炙。所以我也就胡乱塞了两口。打扮过后便两人一车走山路向中山碑出发。 我和点儿被分配到了一车。在路上，她不止一次的花痴地想象自己被分配到罗大人府上，而我却尽泼她冷水。 “叶点儿，”我八卦地对她道，“你学规矩时不是因病缺席一次吗？原本是不能被选中的呀？为什么又能上来了呢？难道是是因为你漂亮？还是罗大人…” “什么呀！”叶点儿叫道，“和罗大人没关系，是…是因为家里穷…所以花了心思通了门路…想靠我赚点生活费…” 家里穷还能通了门路？我倒奇怪了，难道做丫头的不都是风灵儿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儿吗？什么时候也有家庭会愿意送女儿上山，还为此去通门路的？这山到底有什么蹊跷的地方？我奇怪中，只好又问道：“你是姓叶对？”我想通过她的姓氏看看清朝有什么姓叶的大官没。 “我算姓叶。”叶点儿答了句，又自言自语道，“要是能让丫头自选主子就好了，我就…” 什么叫做算姓叶？姓还能算的？算了，她姓什么和我又有啥关系，她就是姓爱新觉罗我也不会觉得她是格格的。不过，打击一下花痴的她还是有必要的，“我跟你说，你别想得太美了。”我道，“丫头跟着哪个主子都是顶区安排的，万一把你安排到哪个凶神恶煞的大人府，你有的哭。” “呸呸呸，别乌鸦嘴，除了罗大人那里，我哪儿也不去，我上山就是为了去罗大人那里的。”点儿句句话不离罗大人。 “我听说，比罗大人更帅更有权的大人有的是呢，你为啥非要去罗大人那里啊？是不是你俩有什么……”我故意揶揄叶点儿。 “哎呀风灵儿你饶了我！”叶点儿大叫起来，“我见都没见过罗大人，我真的是因为感激他啦…” “哪个丫头在叫唤？”车外押送的官兵一声怒喝传了进来，吓得我和叶点儿互相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就这样，走了一个时辰左右，也就到中山碑了。照例是做检查，全身检查防止携带兵器，再验明正身，防止换人代替什么的。最后是检查体温，听心肺，看是否有疾病。让我仿佛回到了上海世博会期间，要过重重关卡才能入世博园区。寻思着真是比进宫还严格，我几乎怀疑是不是皇帝住在山上，我们是被选进去做秀女的。呸，我这个没出息的，怎么尽想着皇帝，看穿越小说看得走火入魔了。 过了中山碑后，又是漫长的山路，只听见车轱轳的声音。我的肚子越来越饿，却又不好意思问车夫和“押送”的卫兵要吃的，毕竟他们还在工作，而我是坐着的，是在休息。但车子这么晃来晃去，我浑身就像要散架一样。加上肚里空空，在这内外夹攻下，我终于支持不住，歪在车里便睡着了。 睡梦中，似乎有穿白衣服的人在身边走来走去，有滴滴滴的声响。还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说：“心率100…血压90的60…随时观察…有情况向我汇报…”我心想，这车子把我运到哪里去了？怎么还测心率血压的。还有那些白色…到底是什么？ 第5章 兄弟 “砰！” 一个强烈的撞击把我弄醒了，原来是马车到达首峰的议事厅门口，马儿骤停，惯性让车子往前狠狠一冲，才停下来。我也跟着狠狠一冲，赶紧扶着车壁。 “下车！”听到外面的命令，我急忙起身，踏着小板凳做的临时台阶出马车，抬头一看，西边的天空是一片火烧云，太阳已经下山了。呼吸到山顶的新鲜空气，晕乎乎的脑子也清醒不少。但是脚底却像踩了棉花，一点儿也不稳当，歪了好几步，又被身边的卫兵扶了一把，才站稳，但是头发凌乱，发饰歪斜，衣服被我挤得皱皱巴巴——形象可真是不妙。 “哼”身后一声冷笑，“今年的丫头架子倒挺大，不但敢在我们面前衣冠不整，倒还摆起小姐的姿态，要好几个人扶才能站稳啊？” “大人见笑了，这些丫头刚从山下上来，还不大懂规矩，小的这就安排她们去梳洗，不能辱了大人的玉眼。”在我身边的侍卫总管对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点头哈腰。然后对我们吼到，“还不快去偏殿梳洗一番，好见各位大人。”于是，我们十二人边被卫兵像赶鸭子一样赶进了一个侧门。 妹的，我在心理骂道：不让我吃也就算了，把我颠得七荤八素够窝囊了，还要受那人妖的气，什么破人妖，还玉眼，是鱼眼？ 走进偏殿，我眼睛一亮，心中的怒气居然一扫而空，为什么？好吃的呀！好多点心，萨琪玛，桂花糕，核桃酥，杏仁酪…该有的点心有了，不该有的也有。饮料也有，菊花茶，碧螺春，铁观音，玫瑰花露，还有奶茶…我就像一个恶狼，冲向桌子，狼吞虎咽起来。我一边吃，一边说：“饿死我了，好吃好吃”，旁边有一个人不停给我倒水，还给我递点心，我看也不看，接过来就往嘴里塞，一不小心噎住了，那人还轻轻拍我的背，说：“慢点慢点！” 等我吃得差不多了，发现旁边那个照顾我饮食的人我居然没见过。30岁不到的年纪，个子起码有180，我这个一米六左右的在他旁边真是显得娇小啊。我抬头迅速把他打量了一番，体态均匀，丰姿隽爽，剑眉朗目。真是帅哥一枚，要放现代，怕是被姑娘挤破头来追。关键是，他还笑眯眯的看着我，显得很和善。 “哥哥，你在干嘛呢？”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十八九岁的，和大帅哥样貌身材差不多的年轻小帅哥出现在我们面前，“她是谁？” “新来的丫头，一路上山被饿坏了，吃得都噎着，我帮她倒点水…” “你居然给丫头倒水？”小帅哥剑眉一挑，用手指着一起上山的另一个和我一起上山，平时看着脸熟，但不太认识的姑娘说，“你给她倒水，把她伺候吃好喝好，别让我哥哥动手。” 狂汗啊！ 那个姑娘哪见过这阵势？脸都绿了。旁边一圈姑娘都像看珍稀动物一样看着我俩，仿佛不能立马接受我们变成伺候和被伺候者身份的转化。 我忙不迭推辞：“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那个小帅哥又问我：“你怎么饿成这样了？中山碑午餐不合你的胃口？” “中山碑有午餐？”我大叫了一声。这时，听到我叫声的众丫头又看向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剧烈，我又放低声音说，“奴婢一早洗浴上山，早饭也没正经吃过，路过中山碑，只是接受例行检查，对于午餐一事，奴婢并不知晓，奴婢又不敢问护送奴婢上山的侍卫大人…” “别奴婢奴婢的，听着别扭，就是说你们一天都没正经吃饭？” “是啊，我们一大早就梳妆打扮出来赶路，没时间吃啊…” “我连喝水都没喝一口… “我早就饿得头昏眼花了，不敢说…” 丫头们像遇到了救星，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哪有这样办事的？丫头也是人啊？饿死饿昏算谁的？”一声怒吼后，小帅哥像一头狮子般气势汹汹的跑了。 大帅哥在后面无奈的对他叫道：“弟弟，算了！以后再和老山主说，这点小事还去麻烦他老人家…” 小帅哥早跑得没影了。 大帅哥只好转头对我们说：“吃好了，梳洗整理完毕就排队去议事厅正殿，别让老山主和各位大人久等。”然后转身从小帅哥跑走的那个门出去了。 梳妆、打扮、换服饰，又忙活了约半个时辰。终于整理完毕，一行十二人在首领侍卫的带领下走出偏殿，经过长长的甬道，往议事厅正殿走去。 走在路上，我不断地研究着顶区的一切。 在山下学规矩的时候，我就知道漉山的是一座海拔1000多米的高山，至于多少米，嬷嬷们却没教得很清楚。古代丈量土地的方法虽然不如现代发达，却能充分利用人力资源，加上什么日光啊，影子啊，也能精确到小数点前面好几位了，根据之后身边人的谈资，我猜想这山大概是1300多米！漉山一共有72峰，大人们所在的是漉山的主山。沿主山爬到顶就是72峰的首峰了，也是最高的那个峰。 现在我所在的顶区就在首峰上。王爷的居所和处理山上大小事务的议事厅都在顶区。由于这个王爷在山上是老山主的身份，所以议事厅也就是山主宝座的所在地了。主山之后是绵延不断的山脉叫做后山，后山有除首峰以外的71座山峰。但高度都不如首峰，也不如首峰雄伟挺拔。这不禁让我想到了皇帝的后宫有72嫔妃了。老山主算这座山的土皇帝了？切，我又想到哪里去了，真是走火入魔了，怎么就想着穿越到皇宫里呢？清醒清醒，这里只是一座山而已嘛！ 就这样在胡思乱想中走到议事厅的正殿门口，通过窗子看到殿内灯火辉煌，里面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议论声。侍卫推门进入，向内汇报后，便领着我们鱼贯而入。刚从较暗的室外突然进入特别亮的屋里，我还有点不太能适应，不禁眯起了眼。 第6章 入厅 此时，有点喧哗的大殿突然安静下来，我感觉到在座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们。我用目光迅速把大殿扫了一圈，正前方应该是老山主，左右各六个位置，应该就是十二位大人了。扫描完毕后，我立马把头低下来，跟着前面的丫头走到大殿中央，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此时，从头顶前方传来了慈祥的声音：“都抬起头来。在漉山，丫头也是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以不用害怕。也无需自称奴婢。”哼，我心道，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恐怕也是山顶上的一句说辞，下面的人是不是执行还难说呢。不然，能把我们饿成这样。这就像在现代社会，说是说人人平等，高官和农民工，能被平等对待吗？ 抬起头，看到前方高高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老者。慈眉善目的，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但没有胡须。我对胡子茬茬的老男人印象很不好，看到面前的老山主虽然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但眉清目秀，就知道他年轻的时候是个保养比较不错的帅哥，所以对他的印象一下子好了不少。 “刚才，有人跟我说中山碑没有给你们午饭吃，早饭也很简单，是真的吗？谁能再详细说说？”那个小帅哥传话速度真是一流，这才多大会儿功夫，老山主便知道了。 我们十二人都不敢站出来回话，殿里鸦雀无声。 老山主等了一会儿，又问了一遍。 还是没人说话。 老山主笑道：“看来，某人的汇报也不尽实啊！”眼睛看向了左边。 我顺着老山主的目光一看，这不是那小帅哥吗？看来小帅哥好心却没人领情，十二个丫头没一人承认。小帅哥为丫头申冤却要被老山主误会为捏造事实了。 我心里一急，忙站出来说道：“回…回老山主，某人…不是某人，那个…谁…他的汇报是事实，我们…我们是没吃到午饭…”我看看小帅哥，又看看老山主，紧张的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哈哈哈。”在座的大人们都笑了起来。我是羞的脸颊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当我窘迫着的时候，老山主的声音又传进我的耳朵。“好个丫头，胆子不小，敢站出来帮大人说话。你叫什么名字？”老山主赞扬了我一番，又继续问我。 “回老山主，奴婢叫范…风灵儿。”还是紧张，差点把我现代的名字招了。 “风灵儿，”老山主听到我的名字，又仔细看了看我，细细沉吟了一会儿，又把头转向身边一个穿紫色衣服的大人，询问道：“风沙今天怎么还没过来？” 风沙，这名字真好玩，还有拿风沙当名字的。我正寻思着，突然被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打断思路，“回义父，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去庙里了。”哇，这声音真好听，要是放现代，怎么说也能去广播电台当“夜间有约”节目的男主持？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就是那个穿紫色衣服的男人说的。当我一看到他，我就觉得，他不仅仅能当广播电台的男主持，他当播音员都可以。因为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深邃，五官和轮廓又是那么的整齐有致。虽然每个部位并不是特别出众，但是组合到一起，就怎么看怎么舒服。如果说之前那对兄弟给我的感觉是英气勃勃，那这个紫衣人给我的感觉就是温暖迷人。 “杨默，你这个好朋友有点太不守规矩了？不但每次聚会都要迟到，今天干脆不来了。之前的议事没有参与，现在分丫头算怎么回事，他不来，还能安排丫头去他那里吗？”一个满脸横肉的三十来岁年纪的人很不客气的对紫衣人喷了一堆挑衅的话。 “谢兄所言及是，风沙也叫我带话给义父，说母亲忌日不得不去，今日安排丫头他就不要了。他那里也不需要这么多人手，把他的丫头安排去伺候义父。”紫衣人，也就是那个满脸横肉的人嘴里的“杨默”很客气，温文尔雅的回答这位“谢兄”的挑衅。 “谢乾，你的蛮横脾气收敛一点。如何安排丫头，老山主自有主张。”坐在老山主右侧的一个人沉稳地发话了。我一看到这人，又觉得眼睛一亮，心里砰砰直跳，心理骂了自己一句，真是色女啊，看到帅哥都要把持不住了。这个人的声音并不如杨默出众，但是长相太…太…太…有特点了。棕褐色的头发，眼睛居然是蓝灰色的，有点少数民族的风格。而且双目充满了忧郁的眼神。高高的鼻梁，性感的嘴唇，脸型也很酷。整体看下来，仿佛有点像基努里维斯。 我承认，那对兄弟，杨默，和“基努里维斯”让我充分相信，上山是对的，虽然没有遇到皇帝，但是能看到这么多帅哥也值得了。就是不知道会把我安排到哪个大人的府里。我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把我安排到那个满脸横肉充满挑衅的谢大人和那个人妖府里。如果能到那个紫衣人府里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如果去不了他那里，罗大人也不错，但是这样又要得罪叶点儿，那还是算了。 “诗骑，你去处理一下中山碑丫头没午饭的问题。”老山主说着说着又伸手把面前桌子上一个红色的本子拿起来，“再按照名单把丫头分到每个府。我那里不要，多出来的给小姐安排一个。”老山主道。 小姐又是谁？我心道。 我是个女人当然对女人还是感兴趣的，特别是在众多大人中的女人，肯定是众星捧月般地被供着？ 心里这么想着，又不好意思把在座的所有人都打量一番，只好谁说话就看看谁，顺便再用余光瞅瞅他周围。 “是，山主。”之前照顾我吃东西的大帅哥居然应声起立，然后拿起名单开始点名。 原来他叫诗骑，这名字怪？应该是姓师？骑是哪个骑呢？我寻思着。 “风灵儿！！！！” 第7章 大人 “风灵儿！！！！” 突然听到有人叫我，我才发觉自己神游太虚了，猛然一抬头，所有的大人都看着我呢，原来点名到我了，这刚穿越过来，对自己的名字确实不熟悉啊！ “啊，奴婢在，”我吓得又跪了下去。“哼”右边身后又是那个熟悉的冷笑，看来那个人妖对我是哼习惯了。 “风灵儿安排至金狮寨，照顾师俊大人。”师骑说道。 “谢大人！”我大声回答。然后，周围人又像看珍稀动物一样看着我。 突然，那个小帅哥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左手站起来，对老山主说道：“师俊谢老山主赏丫头。”便把我带到他的座位后，我这时再抬头看了一圈，发现有不少丫头已经站在了大人的座位后，包括小青，她正站在那个教规矩的铁面判官罗大人座位后，看来丫头被安排好以后，都要站在自己的主子身后。再看看场内所剩无几的几个丫头，叶点儿正满脸凄苦的等安排呢，看她那样子都要哭了。 再看看我身前座位上坐着的小帅哥，一时不太能接受，自己怎么就去照顾这个小娃娃了？这小帅哥还不到二十？虽然他比较仗义，但是年轻人到底冲动，跟了这样的“大人”是福是祸还说不清呢？突然想到自己其实也不过十三四岁，比他还小呢，怎么老把他当小孩子看，大概我的心态还是现代的26岁。 “求求师大人，我不要去照顾佟小姐，我要去铁面判官府。”叶点儿的哭闹声把我的思绪又拉了回来。这姑娘，终于闹起来了。 “我说，今年的丫头是怎么了？原来伺候大人也是能自己挑的？”那个人妖又发话了，大概是再也看不下去我们这帮丫头没规矩的样子了。不过他说话的口气和他的打扮真让我不太能接受。一个大男人明明长得蛮漂亮，却把自己搞得花里胡哨的，衣服上绣了大朵的莲花和莲叶，嘴唇恐怕还涂了唇彩。说话的口气不男不女，搞得我以为自己看到了东方不败。 “花大人所言及是，今年的丫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满脸横肉的谢大人马上附和。还有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坐在大人的座位上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叶姑娘，伺候谁是事先安排好的，丫头没有选择的权利。”师骑大人很耐心的解释。“那我原本也不是伺候小姐的，是风大人不要丫头，送给老山主，老山主又转送给小姐的。老山主亲口说的，丫头也是人，我不想像礼物一样被人推来推去，送来送去。” 在场的人听到这番言论，又是一阵唏嘘，有不屑的，也有赞赏的。 正当大家对着叶点儿议论纷纷的时候，从对面的椅子上起来一个美女，她走到大厅中央，把叶点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看到这个美女，我是眼睛一亮。原来这就是古代的美女，走路轻轻的，不急不缓。眼神柔柔的。她的眼睛并不大，但是眉眼之间尽是女人的柔媚。小小的唇粉红色，看着就觉得想亲一口，这样子和陈晓旭演的林黛玉有得一拼了……晕倒，我怎么变得男女通吃了？见到美女也色心大发了？ 美女围着叶点儿转了一圈，徐徐说道：“有主见的姑娘，本小姐很是喜欢，倘若你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把你送给罗大人。”叶点儿眼睛里燃起了希望，回道：“小姐请问。”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铁面判官府？” “回小姐，奴婢在下半山时，由于突发疾病，错过了学习规矩的机会，罗大人不但没有因此把奴婢除名，还赐药给奴婢治病。奴婢心怀感恩，希望能上山来报答罗大人。” “其实，你在乎的并不是被送来送去，而是在乎是否去伺候罗大人。不然，本小姐说把你‘送给’罗大人，你应该拒绝才是。”小姐特别强调了“送给”二字。 叶点儿一愣，不知如何回答。但是她迅速恢复了冷静，破罐子破摔的对小姐说：“对！只要能去伺候罗大人，我不在乎是不是被送去的。我没什么主见，求小姐不要喜欢我，放了我！” 话音刚落，“基努里维斯”就发话了：“按山上规矩，大人是不可以和中山碑以下还没上过山的丫头有私底下联系的。” “回大人，罗大人和奴婢并无私下联系，奴婢在走进大殿之前，连罗大人的面都没见过。罗大人的赐药只是要他府里的嬷嬷转交给奴婢，奴婢要去当面谢罗大人也被拒绝了。这次奴婢一心想伺候罗大人，罗大人也并不知情。全是奴婢一人所为。” “别奴婢来奴婢去的，不就是个丫头吗？我做主了，那个谁，你，”我的主子，也就是那个小帅哥用手指了指小青，“你过来照顾小姐，你，”他又指了指叶点儿，“去你家罗大人那里，省得说我们大人太苛刻，连个丫头的小小心愿都不能完成，何况是如此有情有义的丫头。” “弟弟，你又冲动了！”师骑道，“安排丫头是老山主说了算的，你怎么…？再说，你罗秀哥哥还没说话呢。”我再看看罗大人，还是一副铁一样的面孔，根本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似乎对“基努里维斯”说的私下与丫头联系之罪也不在乎，根本懒得去解释。 “只要佟小姐不介意，老朽就把叶姑娘赐给罗秀。”老山主发话了，同时看着那个小姐。 那个小姐看看老山主，又看看我前面的小帅哥，微笑道：“师俊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哈哈哈，真是夫唱妇随啊，师俊，你的媳妇可真听话。”坐在我家主子身边的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小的青年大人拍着他的肩说道。我心里一紧，原来佟小姐是我家大人的媳妇？ “沈大哥，别乱说，我还没出嫁呢！”佟小姐羞涩地看了师俊一眼，眼里满是爱慕之情。于是我大致了解了，他俩应该订婚了，还没过门而已。 第8章 询问 “沈真，你少开他俩玩笑，你的媳妇在哪里啊？”坐在人妖旁边的另一个青年也凑趣说了句，听到这声音我的心又是一跳，这声音挺熟悉的，仿佛在哪里听过。沈真立马还嘴道：“师兄你又来了…” 我家师俊大人又对着那个“师兄”笑道：“神医你怎么这么担心你师弟讨媳妇啊？你的媳妇又在哪里呢？” 沈真一听师俊开始调侃，忙转头对师骑道，“哎，大哥，你快点把下面的安排完毕，天色也不早了，老山主要回去休息了。” 话题转得真够快的，我寻思。不过——神医？我特意瞅了人妖旁边那人一眼，他是医生吗？一张还算可以但又谈不上特别帅的脸，眼睛很有神，清清亮亮的显得非常自信，目光沉稳有力。这么年轻就是神医了？他的声音我到底在哪里听过呢？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正当我充满研究地看着他时，他突然也看向我，而且还冲我微微一笑。被他犀利又带点笑容的目光扫到，我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一下子没缓过神来，紧张得浑身都发热，赶紧避开他的眼神，又深呼吸了几口，才把乱跳的心平静下来。再看看他，他已经和身边的花大人妖低声说笑了。我这才放下心来，寻思，他看我干啥？我又不认识他。不过，他的声音到底在哪里听到过。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将十二名丫头分别安排到十二位大人府上。安排结束后，老山主便宣布各自回府。由于天色已晚，而每个大人的府第又分散在漉山中山碑至顶区的各处，因此大人们又分别由各府的马车护送回去。丫头当然是跟着大人的马车一起回去。我见小姐身后跟着两名丫头，略觉奇怪。师俊大人看出我的疑惑，向我解释说，佟小姐是佟大人的千金，父女俩住在虎啸坡。由于虎啸坡离顶区太远，佟大人的身体虚弱不宜爬山，派小姐来参加顶区会议，加上老山主把风大人的丫头转赐给小姐，所以小姐要带两名丫头回去。 我问道：“她不是你媳妇吗？为什么她不坐你的马车？” 师大人笑道：“你是明知故问吗？她刚刚说过她还没出嫁的。” “那她也是你女朋友呀？为什么你不能用马车送她回去？还有，你俩太生分了，没人看得出你俩是在恋爱。你们应该亲密一点。”我一本正经的回答。 这时，师大人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他仿佛在打量外星人一样仔仔细细把我上上下下研究了一遍，然后很严肃地说道：“女朋友？恋爱？亲密？你说的话是谁教的？漉山是朝廷封的藩王属地，男女礼仪要遵从朝廷的规矩，非常严格。我们大人的婚姻必需由朝廷赐婚。即使订过婚，在未过门之前也要严格遵守礼仪和规矩。所以你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遍，免得别人说我管束丫头无方。” 好，我的话或者太现代太开放了，我家大人已经受不了了。好在他不拘一格，把丫头当人看，否则我连命可能都要没有。 由于我第一次乘马车，觉得十分好奇，不止一次地把窗帘扒开往外面看。师大人看我如此，说道：“天都黑了，你看什么？” 我笑道：“我觉得这个车夫很厉害，这么陡的山路他都敢赶车。” 师大人道：“赶车的是佘大哥，他算府里的半个主子。漉山有他这样技术的人不多。” “山路这么陡，马儿能走吗？”我以前在电视中看到的都是马儿走平路，还没见过能走山路的。 “这些马是另外一个品种，属于山路马，漉山的马又经过了专门的培训。因此山路走得很稳。不过，训练这些马儿难度较大，因此漉山各府的马车都只有大人和管事奴才，像佘大哥这样能专门配备，我们金狮寨也只有两辆马车！”师大人说起佘大哥的时候，话语充满了自豪。 “哦，山路马是不是属于南方的品种？我记得有书上说南方山路多，马儿身材比北方马矮小，但是轻巧灵活，和那种上阵杀敌的马不同。”我把金庸小说《鹿鼎记》里面看到的说了出来。 “和你说的差不多。你从哪本书里看到的？”师大人很惊讶我能懂得这些。 “啊，我也不记得了。哪本书来着？”我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不禁后悔自己说话太快，太不经大脑思考了。以后一定要注意。 “大人，您出门除了马车，还有别的代步工具吗？”我问道。 “什么？什么工具？”大人没听清又问我。 晕，我怎么把现代的词用上了，我赶紧解释道：“就是不用走路，可乘坐的工具。” “每个大人和管事奴才还配有快马，方便出入。”师大人说道。 “哦，原来如此。”我心道，我不会骑马，不过给我配一辆车，我应该不会介意的。我这也算有车一族了。 就这样，我和师大人坐在马车上，马车把我们载往金狮寨——师大人的府邸。 马车走了两个多时辰的山路，就到达了师俊大人的金狮寨。这时天已全黑，但金狮寨门口却被火把照得异常明亮。丫头下人早在门口等待，看到马车便一拥而上。师大人一下马车，便有丫头接过他的披风，一路人服侍他走进寨。我就像一个客人一样看着丫头下人们轻车熟路地在他身边忙前忙后，他只管往里走，对身边的人看都不看的。我虽然也是他的丫头，但是却什么都不会做，只能跟着看着。 金狮寨其实并不是什么山寨，只是建在中山碑和顶区之间山坡上的一个大的院府，取名金狮寨而已。院府背靠山，府门前是一块很大的平地，平地再往前就是山路、悬崖了，所以站在府门前的平地上能远眺到中山碑和下山区，夜晚从山上看到山下农家星星点点的灯光，视野非常开阔。我一来就喜欢上了这里，充满欣喜地研究着这里的地形和寨府的格局。 第9章 半主 “还杵在门口干嘛？进来。”师大人在里面叫唤我。我又东看西看看了半天才磨蹭进金狮寨。“你的新家就是这里了，以后有得你研究。先要丫头领你到房间，洗洗睡了，明天给你详细介绍。”师大人说完，便转身进了一个侧门。然后便有丫头领我至我的房间。 我的房间不大，但是布置得很别致，有床，梳妆台居然还有写字的书桌。这是我没想到的，而且是我一个人住的单间。能住在这么好的房间里，我已经很满足了。躺在床上，我回顾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又把今天见到的大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忽然觉得这样的经历很难忘。 第二天，师大人便召集府里所有的下人和我见面。 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居然算半个主子。丫头下人看到我都向我行半礼，可把我吓了一跳。师大人看着我这副见不得世面的样子，想笑又硬装着严肃，然后对着满脑子疑惑的我解释道：“你是老山主赐的丫头，所以地位比他们略高。” 我疑惑的说：“难道他们不是老山主赐给你的？我以为这里的下人都是老山主赐的。” 师大人道：“老山主哪有闲心一天到晚赐丫头给我们？这些人一部分是其它大人送来的，一部分是我自己去山下召集来的。像你这样被老山主赐的下人只有两位。一位是她。”师大人用手指了指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佘大嫂和她的丈夫佘大哥，佘大嫂是专门管理金狮寨生活起居的。佘大哥昨晚你见过的，现在是金狮寨的总管家。他一大早被我派到下山办事还没回来！” 我又向佘大嫂行了礼。佘大嫂是个性格爽朗的人，看到我十分热情，拉着我的手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番道：“妹子模样俊，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我们粗人不能比。” 我道：“大嫂过奖了，灵儿以后还要向大嫂学习。” 师大人很不给面子的讽刺我道：“你向大嫂学什么？是学杀鸡做菜还是学裁剪衣服？我看你这几项都是刚好合格，是要好好学学。” 我一下子羞红了脸，大人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佘大嫂笑道：“姑娘是文化人，细皮嫩肉的，哪能干这些粗活？” 佘大嫂的话一度让我觉得她不是半个主子而是个下人，又多瞅了她几眼。 师大人道：“今天大家和风姑娘见过面就算认识了。灵儿，我现在带你去看看金狮寨的格局，再带你去工作的地方。你们都去干各自的活儿。”下人们听到师大人说的，便各自散了。 我跟着师大人往金狮寨大门走，边走边回头不时的看佘大嫂，师大人看出我对佘大嫂的疑惑，告诉我：“大嫂上山的流程也和你差不多，由于精通厨艺和女红，被赐到金狮寨专职管理衣食住，佘大哥比他早三年上山，老山主看中了佘大哥精明能干会算账，便招他进来赐给了我。他们原本不是夫妻，在金狮寨日久生情，我见他俩有意，便请老山主给他俩赐了婚。” 末了，师大人又叮嘱了我一番：“昨日在顶区，你应该谢老山主才对，赐丫头是以老山主的名义，所以你谢我哥没用。” 我突然想到那个大帅哥，忙问师俊道：“你哥他叫师什么来着？？” “师骐，乘骐骥以驰骋兮的骐。他是副山主，老山主的决定一般由他来读。但你应该谢老山主。”师俊又对我强调了一遍。 我终于明白为啥那帮人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我了。敢情是我太没规矩了。 听师大人这么一解释，我对漉山的人脉关系又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原来师骐大人是副山主了。而看似粗人的佘大嫂也有特别的长处，才能入得了老山主的法眼，不禁对她的佩服又深了一层。突然想起我穿越过来，心里还有好多问题呢，趁有了主子赶紧多问问，便又问道：“大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朝代呢？”师大人笑道：“我原本以为这个丫头聪明伶俐，现在看来倒是错了。” 师大人倒是很不忌讳我的询问，告诉我现在是清朝，但是我再问现在是哪个皇帝在位，他也不肯说了，仿佛这和我没多大关系。仔细想想也是，我又不用进宫，我干嘛打听现在是哪个皇帝呢？显得太多事了不是？ 关于金狮寨，师大人倒是事无巨细地给我介绍了一番。金狮寨是老山主赐给我家大人的府第。为什么叫金狮寨，因为这个府第背后靠着的山脉长得很像一个趴着的雄狮。而府第刚好建立在雄狮的胸前。金狮寨呈目字型。长方形的府第中间被两条长廊隔成三个区域。最外面的区域是会客区，也就是说，有外人到来的时候，最外面的区域是用来接待的。里面房间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有会客厅，留宿房，餐厅和小厨房。不过会客区的下人并不多。在漉山，外人来得极少，即使有外人来，也是先发拜访函，说清楚拜访时间，是否住宿，住几晚。所以，等到有拜访函的时候再安排下人去会客区准备也不迟。而山上各位大人的互相拜访，一般是不过夜的。 金狮寨中间的区域是工作区。师大人的书房，练功房，休闲房，餐厅等在这个区。当然也有下人的工作区，比方说厨房，洗衣房等。工作区的划分和最后面的生活区有密切的联系。 金狮寨最后面，也就是紧靠山的是生活区。说白了，就是师大人，佘家夫妻，丫头，下人睡觉的地方。当然，房间的分配和前面的工作区是相对应的。师大人的卧房在通风有阳光的最好位置，并且有捷径通往他的餐厅和书房。而下人的卧房也一样，负责烧饭做菜的下人的卧房离厨房肯定最近，负责洗衣的下人卧房肯定到洗衣间最近。佘大嫂和佘大哥的房间离帐房、仓库最近，因为他俩在里面办公，各类物品，食品的采购使用，存放都要经他俩的手。 第10章 工作 我的卧房，是到书房最近的。因为师大人通过看我上山前的考核表，发现我是为数不多识字的丫头，便要我去做书房的差事了。 由于我本科读的是幼师专业，自幼学钢琴，古筝，又喜欢十字绣，平时没事干还用针和毛线织织围巾，在山下学本领时倒也没遇到多大困难。之后的考试也难不倒我，琴艺，女红这一块顺利通过了。识字算是我的长项了。古代大多写繁体字，我是读文科的，繁体字基本也还认得。古代对女子在文字方面要求很低，能阅读书籍就算很不错了，创作什么的基本不要求。所以我能作几首打油诗都算小有才华了。可惜把简体字转化为繁体字颇费了一番周折。 在金狮寨，我的工作也就是研墨拿笔抄抄写写，帮大人拟文章，信件等。拿现代的职业来说，我也算是个文秘。这本也是我愿意干的活儿。可是没过半个月，师大人又发现了我的另一个长处，便把我的卧房调整到靠近书房和休闲房之间。我便又增加了工作量，除了书房的工作，还增加了“陪玩”的工作。 陪玩，应该得益于我是现代人的缘故。有一日师大人被老山主召去顶区参加每月一次的各府大人集会。我们几个书房的丫头干完了活儿闲得无聊，我就提议玩“杀人游戏”，结果七八个丫头在纸张上写了“杀手、百姓、捕快、县爷”就开始大杀特杀，然后这个游戏便在书房传遍了。等师大人回府，发现书房里，各个丫头都是杀人高手。师大人抵不住游戏的诱惑，也和我们大开杀戒了一番。 接下来便是uno牌。用薄木片涂上颜色，数字，＋2、＋4等内容。大伙儿又玩得不亦乐乎。再下来是三国杀…就这样，在我的带领下。大伙儿不但把桌游玩了个遍。师大人休闲房的围棋也被我们付以各种玩法。有玩黑白棋的玩法，有五子棋的玩法。还有把竹筒挖个洞，比赛谁站着往里投的棋子最多。当我发现，他那里居然没有象棋和飞行棋，我又自己用木块做象棋和飞行棋。还用木头做了跳棋并且教他们玩。可惜古代没有电脑，不然把电脑游戏拿过来玩也是一件乐事，可惜我不是学软件开发的，如果是裸机，我也不会装机，所以没电脑也就算了。 师大人发现我这个丫头是个游戏高手以后。就给我增加了“副业”——陪玩。当然，我的琴艺也算金狮寨的一个娱乐项目，夏夜在户外乘凉的时候，师大人最喜欢的就是倾听我的演奏，这时，金狮寨是最安静的时候，每个人都用心去感受音乐给人带来的幸福、安宁和美。 就这样，在金狮寨住了快半年的时间了。我从一个青涩的小丫头（尽管现代的我已经不小了，但是穿越回去，还是觉得自己很稚嫩）渐渐被师大人培养成一个成熟的侍女了。 作为书房的丫头，时不时会有帮主子给各位大人送信件的时候。尽管有专门跑山路的下人，但是遇到重要的信件如师大人给他哥的家书、师大人给他未婚妻佟小姐的“情书”，他是不愿意让外人去送的，这些活儿也就落到了我这种丫头的身上。关于十二位大人居住的区域和寨府，师大人也画了图纸给我，怕我跑错山路。就这样，我又成了师大人私人信差，特别是给佟小姐送信，那几乎是三天一封，而且给小姐送信还能乘坐府里的马车过去，这真是难得的殊荣。如此以来，我把去虎啸坡的路都要踏平了。 每次去佟大人的虎啸坡，我都要小心翼翼，生怕遇到老虎，不过每次都没有遇到。甚至连老虎叫都没听到过，以至于我怀疑这虎啸坡是虚有其名。由于长期送信，我还结识了佟小姐，并和她成了朋友。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我家大人的未婚妻，还因为她是个可爱的女子。 说起和佟小姐结识的经过，那也归功于我的“游戏天赋”。第一次送信恰逢师大人被老山主叫去顶区，还要住三天。师大人写了封信，要我给佟小姐，并且转告她说暂时不要等他去虎啸坡了，因为他有三天要住在顶区。我揣着信跑到虎啸坡小姐的屋外，没听到虎啸倒是听到了小姐的声音，可不亚于母老虎发飙。 “乒，乓，哐！” 一阵打碎东西的声音过后就是小姐的怒吼：“一群不中用的东西，都给我滚出去！” 我溜到门口，从门缝往里看，一群丫头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小姐正坐在床边，满脸怒容地看着下面的一堆人头，包括那个被换来的小青。 小青还算是老山主赐给小姐的丫头，所以胆子也略大一点。她跪在最前面，还在劝小姐：“主子您息怒，责骂丫头事小，气坏了身子事大，别气生病了，师大人又该担心了。您不心疼自己也要心疼师大人啊！” 真是能说会道，我心道：马屁拍到极致了，居然拿我家大人做文章。不过，小姐可不吃她那一套，怒回道：“你少拿他说事儿，你天天在我身边，我还看不出你的心眼？就想跟着我嫁过去，做个小也愿意？别装出一副衷心护主的样子。” 汗啊，这小姐说话也太…直白了，我听了都吓死了。要说小丫头，有这么点心思也无可厚非，谁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呢？金狮寨里的不少丫头也有这样的想法呢。从她们平时的表现，我看想套师俊近乎的不止一个两个。不过绝对不包括我，我是推崇一夫一妻制的现代人，别人的老公我是肯定不考虑的，何况我和师大人的性格比较类似，做朋友可以，发展那种关系…他似乎也不是我的那盘菜。 想到这里，八卦的我又往里瞅了瞅，想听听小青听到小姐这话，到底是会使劲澄清呢？还是会承认呢？ 第11章 小姐 小青听到小姐这么说，眼泪水都流出来了，委屈道：“奴婢跟了小姐，就是小姐的人，小姐到哪里，哪里就是奴婢的家，小姐幸福，奴婢就开心，奴婢一心只希望小姐和师大人和和美美的，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小姐误会奴婢了。” 佟小姐的表情缓和了许多，用手拉了小青起来，低声垂泪道：“是我冲动了，不过，如果你真跟了我，以后肯定要随我嫁过去的…是我心眼太小，容不得别人和我分享一个相公。”我看着小姐，觉得她也挺可怜的，身为古代人，不得不接受老公将来有三妻四妾可能，现在还没过门呢，就想着要和别人分享丈夫心里难过了。 大概是我在外面听得太认真，头凑得太近，一下子碰到了门板，发出“咚”的声音。吓得我拔腿就想跑，可偏偏我的脚一动，地下的木地板又发出了“嘎吱”的声音，这下真是把我吓得心脏都要从嘴里蹦出来了，双腿怎么也迈不开来。 小姐和小青，丫头们都转过头来看着门，小姐怒道：“谁在那里？？” 我只好硬着头皮把门推开，把信递给小姐，低声回道：“奴婢风灵儿，奉师俊大人命，特送信给小姐。” “呀，师俊哥哥又来信了，开心。”她一边拆信封，一边看着我道，“你不是那个老山主新赐的丫头吗？师俊哥哥还说了什么话呀？” “回小姐，是奴婢。我家大人说，他被老山主招去顶区有三日不能下来了，要小姐不要等他来虎啸坡了。”我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小姐听到这话又要发怒。 不过，当着我的面，小姐还算是温柔贤惠，她沮丧道：“他又要好几天不能过来陪我说话了，这几天可怎么过，太无聊了！”她又气哼哼地看着小青和一票丫头道：“你们也是太笨了，怎么就想不出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呢？每天除了绣花还是绣花，我的手都要被针磨出茧子了。” 我寻思，这小姐肯定是关在家里太无聊，所以才会没事找丫头的茬，还胡思乱想。要不，我给她找点乐子？于是我道：“小姐如果不介意，奴婢可有一个主意，让小姐能开心起来。” “真的？你有什么主意？”小姐的眼睛也发亮了，充满期待的看着我。我还有什么主意？不就是带着小姐玩杀人游戏吗？不过在虎啸坡玩可不行，万一让佟大人知道了…何不让小姐去金狮寨玩呢？ “小姐，你能随意出府吗？”我问道。我知道丫头出府的规矩，但是主子能否自由出去，我还真不清楚。 ”出府？去哪里？我只能在有丫头的陪同下去山里的小溪附近走走，不能走远。” “如果去金狮寨呢？”我继续问。 “没有父亲的允许或带领，我不能随意出入其它男人的府寨的。”小姐委屈的答道。 “那我们就来个大变身，小姐，我记得你的贴身丫头是获得过老山主的特批，能进入金狮寨帮你送信的。你们把衣服换换，我们夜晚行动。”我笑道。 就这样，在我的怂恿下，佟小姐换了小青的衣服。到了太阳下山，“小青”在小姐的命令下，要送第一次过来送信的风姑娘回金狮寨，防止风姑娘独自回府不安全。于是，“小青”和风姑娘一起离开了金狮寨… 其实，刚开始小姐也不敢这样跑出虎啸坡的，但实在是禁不住我的诱惑。由于我是现代人，对于夜不归宿这类事情在大学就轻车熟路。特别是要逃过宿管大妈查房的眼睛，我和舍友能配合得天衣无缝。所以，在漉山这种草木皆兵的地方，带个把人出虎啸坡还是难不倒我的。加上聪明伶俐的小青协助，小姐第一次出逃居然成功了。有了成功的第一次，小姐就开始屡屡尝试。她倒是不怕什么，可苦了丫头小青。每次都要装成小姐躲在屋里不敢出来。有一次差点还遇到佟大人。不过小青还算应变能力强，用“小姐已经睡啦，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等理由搪塞过去了。不过我也不敢把她带出去太久，最多两个时辰。到了三更一定要金狮寨的小丫头护送小姐回去。就这样，我和小姐也慢慢熟悉，成了要好的朋友。 在小姐的介绍下，我对漉山的上半山区和老山主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老山主其实是先皇身边的首领太监路公公。由于从小伺候先皇，陪伴了先皇这种孤家寡人一生，先皇非常器重他。先皇在离世的时候，知道宫内的潜规则——新皇帝不会允许之前的“老人”活着离开皇宫。便法外开恩，封老山主为异姓藩王。老皇帝将远离京城的一座南方的高山赐名漉山，又将漉山作为藩王属地赐给路公公，并封路公公为漉山王，还派了重兵把守。并下了一道遗旨给新皇帝——老山主必须受到藩王的待遇，受皇家卫队的保护，有生之年非母后皇太后传召不得离开漉山，而且他必须老死在漉山。 老皇帝的言外之意就是我死了，我的下人由我老婆保护，你们休想动一根毫毛。新皇帝当然尊重父亲的意思。可是新皇的妈圣母皇太后可不是省油的灯，她怕老山主势力太大，培养自己的亲信反了她儿子，便琢磨着在老皇帝的圣旨上大作文章。 圣旨说要皇家卫队保护他？没问题，我派自己的兵把山封了，总能保护他了。但是，圣旨没说他漉山王能有几个属下啊，那我再下一道懿旨，漉山王不是带兵打仗的王，不准自行组建军队，有权力的属下不能超过十个，如果嫌少了，那我再派几个大人去伺候他。 那日在顶区见的大人中，有几个就是圣母皇太后派来“伺候”老山主的。 那个五大三粗的彪形汉子名鲁巴，姓钮钴禄，住在五牛轩。“基努里维斯”名家文，姓叶赫那拉，由于身份贵重，也被封为副山主，住在顶区。他俩和住在僵尸府的谢乾谢大人，都是皇太后派来的大人。 第12章 了解 当我听到叶赫那拉和钮钴禄的时候，我更想知道现在是哪个皇帝在位了。钮钴禄这个姓太熟悉了。乾隆皇帝他老妈甄嬛就是这个姓。难道我穿越到乾隆时期了？也不对呀，乾隆的爸就是雍正，雍正身边哪有姓路的太监嘛？还有叶赫那拉，这不是皇太极他妈的姓吗？慈禧太后也是这个姓，那我到底穿越到哪个皇帝时期了？ 关于谢乾住的地方为什么叫僵尸府，我还特意问过小姐，小姐说因为他住的府第后面有一片坟区。我听了以后，吓得大拍胸口，庆幸我没去那里送过信。不过这师俊也是，画个地图这不把周围的建筑标示一下，万一我哪天送信至僵尸府碰到了坟墓，可不把我给吓死啊？ 派完了“伺候”路公公的大人，太后又了几个变态规矩。 山上不允许自由婚配，漉山所有奴才，婚姻都必需经过漉山王的同意。主子的婚姻必需由朝廷赐婚。未婚女性如小姐这样的主子不能随意接触老山主、父兄以外的男人；丫头等未婚女如我这样的，只能接触老山主、自家主子、父兄等男人，或在自家主子允许的范围内接触其它单身男性。无论任何人，结婚以后就不能下山了，已婚夫妇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山上。这也就彻底杜绝了后代对朝廷的威胁，防止漉山人数增加过快，形成对抗朝廷的势力。 这些往事的发生也就造就了漉山今天的局面。中山碑被重兵把守，山上的奴才极少。中山碑以上无百姓居住，全部是王爷的人。属于漉山王的人全部烙上烙印防止潜逃下山，山上的大人经过中山碑，都需要老山主亲自审批的通行证。不是漉山的外人必须有通行证才能上山，而且很少过夜。已婚夫妇，像佘大哥夫妇，就只能一辈子老死在漉山了。 可是老山主也不是待宰羔羊，他把宫中的几个亲信如“人妖”花非玉大人和罗大人一起带上了山。于是，老山主建立了“漉山派”，自己当了掌门。 花大人和老山主一样，是太监，是老山主在宫里的徒弟，他在做宫人前叫花非玉。由于一直跟着老山主跟习惯了，上山以后也一直伺候老山主，因此他住在最靠近顶区的地方。 罗大人姓罗名秀，是先皇礼部郎中的亲儿子。由于先皇离世，礼部郎中又得罪太后，深知活命无望，便把儿子托付给了老山主。老山主见礼部郎中将儿子培养得正直无私，便安排罗大人管理漉山的监狱，漉山发生的各类矛盾和案件都由罗大人经手操办。罗大人无论在教导下人还是处理纠纷时，都能铁面无私，被人称作铁面修罗刀，他住的是铁面判官府，而铁面判官府也是漉山的监狱所在地，犯了事的人都关押在这里。 老山主在宫中的好朋友佟大人五六年前也出宫投奔了漉山。佟大人本是宫中侍卫，据说还是皇亲国戚。佟小姐也算是个郡主什么的了。师骐兄弟对佟大人父女有救命之恩，上山后佟大人特意奏报朝廷，把小姐许配给了师俊大人。而师骐大人也受到了老山主的重用，成为了两名副山主之一。现在师俊大人有了自己的金狮寨，师骐大人由于贵为副山主，便住在顶区。 老山主有了自己的亲信后，还放了话给朝廷：倘若新皇做得好，百姓安居乐业，漉山派就只是山上一群百姓，安居乐业。倘若新皇做得不好，百姓水深火热，漉山派会第一个揭竿而起，招兵买马，作为起义军，灭了朝廷。 时光荏苒，转眼间，我到金狮寨快一年了。小姐和佟大人在每年二月十九的观音菩萨诞辰日都要去中山碑的庙里进香祈福。但是今年佟大人身体一直不适，除夕和灯节的顶区聚会也是派小姐做代表参加，根本无法和女儿一起去进香。原本佟大人想取消进香，但是小姐执意不肯，说什么也要去庙里为父亲身体安康祈祷。佟大人拗不过小姐，便求老山主能允许师大人陪伴小姐去进香。 老山主随和慈祥，但又鉴于朝廷对漉山未婚男女的规矩，尽管恩准师大陪同小姐，却规定必须要有下人跟着，不允许他俩单独行动。就这样，我被小姐点名陪同。 当师大人得知我被小姐选中，他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但他问及我俩如何能这样要好，我和小姐口径出奇的统一——因为我是他的信差，是小姐最希望见到的人。这样，师大人也无话可说了。这都归功于我有先见之明，早就和小姐对好了词。夜晚偷偷带她去金狮寨是我俩的秘密，怎能让他知道。否则给小姐来个“不贤德”，或者说我做丫头的带坏主子，我俩在漉山可就玩完了。 不过，小姐毕竟是小姐，她一发话，师大人也要让她三分。结果小姐跟师大人吵着说，她和我关系“亲如姐妹”，要金狮寨上上下下把我当主子看待。这话一说出口，我吓得差点没昏倒。赶紧求小姐放了我，无奈小姐脾气拧，非要师大人答应，我生怕自己过于受宠而遭金狮寨下人的嫉妒，只好铁了心，跪下来对小姐说，倘若再逼我家大人，我就求老山主把我转赠给我家大人的哥哥师骐大人，我去顶区服侍师骐大人和老山主去。小姐一听，生怕我生气以后不带她出去玩了，这才作罢。 我还深得小姐信任的另一个原因是，有一次和小姐交心，我明确表示，自己只是衷心服侍主子，绝无做小的二心，且不说师大人有未婚妻，就算没有，我也不会考虑。其实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来自现代，不希望自己和古代的人有什么牵跘。每次看穿越小说都觉得特别虐心。女主角总是以死的方式回现代，留下古代的男主角那个难过啊…算了，我又想到哪里去了，我总不能也用这种方式回去？我也怕死啊！ 第13章 上香 小姐了解了我的想法后，更加喜欢我。于是，我这个“大电灯泡”便跟着师大人人和小姐一起下至中山碑的庙里进香。 那个寺庙离金狮寨并不是很远。师大人带着我，驱车至虎啸坡接了小姐，再下至庙里，一共也只需要一个时辰的功夫。接了小姐后，师大人骑马，我陪同小姐乘马车。我心想，这什么破规矩，倘若没这规矩，小姐和大人共乘一骑，多浪漫呀。结果加了我和车夫还多了一驾马车，不但浪漫没了，还耗费人力物力财力。 行至庙门口，大伙儿下车整顿。马车夫牵马至庙里的马棚吃草。师大人带着小姐进庙，我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由于是第一次来，我对这里充满了好奇，到处瞅瞅看看。我见这个寺庙名叫“圣母庙”，略觉奇怪，又不好意思问师大人。至庙内，里面有好几个殿。小姐通常是要去观音殿的，烧香拜观音，还要捐香火钱，还要写祈福包，还带了一些鲜花不知道用来干啥，总而言之，事情很多。师大人平时少来寺庙，也不懂得这些套路，但陪着心爱的人也不嫌麻烦。 突然，一个温和迷人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师俊，你怎么来了？” “杨默，你怎么在这里？”听到师大人的回话，我转头一看，这不是幕衣府的主人，老山主的义子，我对他的声音和容貌毫无抵抗力的杨大人吗？他还是穿着那一袭紫色衣服，优雅朝我们地走了过来，我心道：帅啊！ 杨默微笑道：“天气不错，过来找风沙下棋，没想到他筹集善款去了，我扑了个空。” 哎，这声音真是太富有磁性了。听着也是一种享受啊。再加上这张微笑，五官端正的脸。我看着他不觉痴了。不过，正当我一脸花痴地欣赏他时，忽地被小姐拉着手走到杨大人跟前介绍道：“杨大哥，这是老山主信赐给金狮寨的丫头风灵儿，她陪我们过来进香。你陪她逛逛寺庙！” 我马上行礼道：“奴婢见过杨大人。奴婢到杨大人府上送过信，杨大人还记得吗？”我生怕他把我忘了，干脆先提醒他，免得尴尬。 杨默微笑着看了我一眼道：“前几次到幕衣府送信也没好好招待姑娘，以后补上。对了，你叫我杨默就行。无需如此客气。”又对佟小姐道：“佟妹妹，你就这么急着打发我走啊？对了，平时你俩从来不会一起来这儿的，今天为何一起来了？” “我陪佟妹妹过来的，佟大人身体越发不好了，连门也出不了。”师大人回道，“我也想过来给他老人家祈福。” “义父能让你俩单独一起过来？”杨默疑惑道，又看了看我。 “你猜对了。”师大人看着我道，“她就是你义父指名必须陪同的下人。” 好，连杨默大人也知道我是超级电灯泡了。我窘得脸也红了。 大概是师大人看出我这个电灯泡当得心不甘，情不愿，又或许是他想和小姐单独在一起，就对杨大人说道：“杨默，我这个丫头不简单，到底是老山主赐的。你以前也见过她的，这次帮我们好好陪陪她，别怠慢了。”说完还对我使了个眼色，便陪着小姐走了。 师大人特意强调我是老山主赐的，也是抬高了我的身份，给足了我面子，让杨默不敢小瞧我，真是感谢大人！ 不过，这四个人一下子走了两个，剩下我和杨默面对面。我更加觉得局促了，低着头都不敢抬。 “第一次来这里？你随意些，这里不是我们大人的府第，没那么多规矩。”杨大人很轻松的对我道，“一起逛逛！” 我把头抬了抬，回道：“谢杨大人。” 两人在寺庙的林荫下慢慢走着，都没说话，我心里紧张得砰砰跳。 “我们第一次见面好像是在顶区。之后见到你几次就是帮师俊送信了。不过你走得匆匆忙忙。在金狮寨很忙吗？”杨默打破僵局，主动问我。 “啊，呵呵，还好啦，也不是很忙，主要是……呵呵，我对大人的幕衣府不是很熟悉，刚上山又不懂规矩，不敢久留。”我一紧张，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规矩是慢慢学的，你不用太在意。”杨默安慰我道。 “哦，奴婢会慢慢学的。”我只好应承他的话。 “师俊常常和我提到你。”杨默说道，“所以我对你的了解都是从他那里听来的，倒是比你自己说的还要多。” “啊，呵呵，师大人说我什么了？”我跟惊讶师俊会常和杨默提到我。 “说你聪明有意思，还会玩一些有趣的游戏，还说你知识挺广博，爱看书，懂得琴艺。”杨默微笑道。 汗啊，这都得益于我是现代人啊，我总不能告诉杨默我看的是金庸的武侠？我总不能说我在现代是学过古筝的？ 我只好慢吞吞说道：“也不是啦，我其实只是认得几个字而已，没看过什么书。”好，女孩子学林妹妹装谦虚总不会错。“难道师大人没跟你说过我的缺点吗？比方说不会做饭菜，爱偷懒什么的。”我故意这么说，看他有什么反应。 “做饭等事情有下人去做，你这半个主子没必要跑厨房，油烟容易伤皮肤的。”杨默像安慰我似的说道，“不过我很好奇，你不会做饭菜是如何被选上山的？” 汗，杨默这人真是聪明，终于触到我的软肋了。 “呵呵。”我又傻笑了一下，这在我上山之前，也算是有一些波折了。 “我记得在山下，你们除了学规矩，识字，女红，烹饪也是必学项目。当年是谁教你们的？”杨默见我只会傻笑，只好打破尴尬主动问我。 我低着头小心奕奕地答道：“这些本领属于必备技能，和礼仪关系不大，无需山上的大人亲自教导，便由伺候大人的嬷嬷教授的。”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当时考烹饪的过程。 第14章 初聊 学本领的时候，我的最大问题就是烹饪，烹饪可把我害苦了。从小是独生子女，哪里动手做过饭菜？自己为了减肥，平日里也就常吃水果，正经饭菜几乎没做过几顿，加上是单身，泡方便面是常事。所以考了几次也没考过。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想到了以前奶奶经常做的凉拌香菜。菜不用下锅，洗干净加上油盐酱醋和辣椒蒜泥即可。没成想居然考过了，还成了不少人喜爱的凉菜。后来听考官评论说是因为香菜平日里多做佐料，能当主菜很是少见，又加上老山主喜食辣椒，我的这个菜就以奇和辣致胜。之后我的凉拌香菜居然还成了老山主桌上的菜肴。 “灵儿……”我的肩被杨默拍了一下，打断了我的思绪。 “啊，那个，我耍了一点小聪明，呵呵，做了个凉拌香菜，放辣椒的。”我只好实话实说，不过觉得这么说给他听挺丢人。 “香菜也是我喜欢的菜肴，下次做给我吃。”杨默说道。 “呵呵，好的，不过要师大人同意才行。”我心里有一种难言的兴奋，难得他能想吃我做的菜。但为了保持矜持，我还是把师大人搬了出来，不能让他看出我的开心。 “师俊…对了，师俊还跟我提过你，说你长得像一个人，我今天再仔细看你，果然如此。”杨默说道。 “啊？像谁？”我很惊讶，我穿越到这里，居然还有和我长得像的人。 杨默道：“风沙，风大人。” 风大人是哪个大人？我把脑子里的存档搜索了一遍。对了，就是那个在顶区没见到过的大人，怪不得对他印象不深呢。据说这个庙也是老山主为他建的。 “奴婢没见过风大人，呵呵。奴婢第一次去顶区，风大人不在。之后也没送信过。”我回答道。 “你第一次去顶区，没有听义父说过吗？无需自称奴婢。是你不认真听义父的教诲，还是师俊对你过于严格？”杨默很认真地说。 “哦！呵呵，不不，没有没有，师大人也不要我这么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被他这么一问，太紧张了。 “风沙几乎不参加顶区的活动，就算去，也是迟到早退，想在顶区见到他很难。”杨默把话题突然转了，说道，“今天也不巧，他不在寺庙。” “哦，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呵呵。”我松了一口气下来，突然发现，在他面前我只会傻呵呵的笑，看来女人真是听觉和视觉动物，一遇到说话好听的男人，再加上端庄好看的脸，我都要变傻了。 杨默很温文尔雅的和我交谈，并不介意我傻呵呵的语言。遇到我特紧张的时候会很轻描淡写的把话题转移，让我不会那么尴尬。 “知道这个庙宇的来历么？”杨默问我。 “好像是老山主给风大人建的？” “你也听说过了？” “听小姐提过。” 杨默说道：“圣母，说的是风沙的母亲。” 杨默向我娓娓述说了这座庙宇的来历：“义父上山时，官兵封山，要把山民迁至中山碑以下。每个山民都愿意走，除了风沙一家。”杨默道，“他们死也不肯走，特别是他母亲，也不同意别人动他的房子。义父刚开始不知道缘故，和他家起了冲突。”杨默继续道，“义父是心地善良的人，当他知道风沙全家不肯走，是为了等待失散的女儿也就是风沙的亲妹妹时，便同意他们留了下来。很多年过去了，风妹妹再也没有归来。风沙的父母也相继去世。风沙还是在他家的房子不肯走。义父不但没有责怪风沙，还愿意帮风沙去世的父母修建祠堂，以纪念他的父母。”杨默顿了顿，口气一转，“但是，风沙这人很怪，他不要给父母建祠堂，而是要以母亲的名字建个寺庙，他说他母亲生前信佛，去世前每天都要拜佛，求佛主保佑他妹妹能平安归来。他希望能建个寺庙完成母亲的心愿。于是，义父给他建了这座圣母庙，圣母有生母的含义，庙里有个殿，供着他父母亲的牌位。”杨默对我说，“你要去看看吗？” “好啊，你带我去看看！” 我跟着杨默走到圣公圣母殿，看到里面供着两个牌位——“先考风公讳施然府君生西之莲位”、“先妣风母孺人闺名圣依生西之莲位”。我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心里暗暗祈祷两位老人家保佑风大人能顺利找到妹妹。当我拜完以后，发现杨默也跪在旁边。 “我3岁上山，就认识了风沙的父母。他们去世后，我每年都要到这里拜见他们。也祈祷风沙能早日找到妹妹。”杨默道。 “以后我每年也来！”我说道。 我和杨默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们相视一笑。 “你俩也在这里？”身后传来了小姐的声音。 我回头看到小姐和师大人一起过来了，说道：“我过来看看风大人的父母。”小姐道：“我每年也会过来！”小姐烧了一炷香，又把鲜花放在牌位前，“听风大哥说，他妈妈生前最爱鲜花，我每次都会采一些过来！” 原来鲜花是给风大妈的，我心道。 “师大人，师俊大人，大事不好了！”金狮寨守门的小厮阿光突然跑进庙来大声叫唤着。 “不像话，庙里哪能这样喊叫？没得惊动了神灵。”师大人皱了皱眉头，走出圣公圣母殿。 “回大人，佘大嫂在厨房指导丫头做菜呢，不知怎么的就昏倒了，丫头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不省人事啊！”阿光压低了声音，慌慌张张地回答者师俊。 师俊眉头一皱：“佘大哥呢？” “回大人，佘大哥今天下山购置布匹去了，还没回来。” 师大人马上对杨默道：“杨默，麻烦你去一趟中山碑，告诉那里的守卫，要他们通知山下的成衣坊，让佘大哥停止手中的事情，马上回金狮寨。”杨默应声而去。 第15章 早孕 师大人又转头对我道：“灵儿，你坐马车送佟小姐回虎啸坡。”我立马点点头。 安排好了我们这边，师大人最后对阿光道：“你去神医堂把申大人请过来，如果他不在…” “知道了，他不在就去请沈大人。”阿光话没说完，人和马已经在十米开外了。 这时，车夫已经把马、车都牵了过来。师大人翻身上马道：“我先走一步，灵儿，送完小姐速速回府，不得有误。” “是，大人！”看到刚才师大人遇事不慌，指挥若定的样子，我一度觉得他很有王者风范。顿时充满了信心，仿佛什么困难都不会让我害怕了。 等我送好小姐回到金狮寨，申大人已经到了，正在给佘大嫂号脉，厨房的小丫头已被拨了几个过来照顾佘大嫂，师大人正坐在外屋等待。佘大嫂的屋子不大，多四五个人已显得拥挤。我不好再进去，便在屋外的院里等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便听到师大人的声音：“神医，情况怎样？” 我也很担心佘大嫂的身体，听到大人问话，得知神医已诊断完毕，便凑到门口去听。 “别站门口了。送好了小姐，又在外面站那么久不累吗？进来一起听！”师大人又对着门口说了句。 我知道是叫我，便推门进去，看到申大人和师大人都坐在外屋。申大人我还是第一次去顶区见到的，一年过去了，他的模样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眼神还是那么自信，见申大人看着我，便向申大人行了一个礼：“申大人好！风灵儿见过申大人。” “起来，叫我申祎就行。”申大人微微一笑，对师大人道，“我在顶区就觉得你这个丫头不一般，果然，才一年就被重用了。”又是那熟悉的声音，我以前到底在哪里听到过他说话呀？怎么也想不起来，在金狮寨住的这一年倒是没听过，我差点都要忘了！ 师大人道：“也谈不上重用，只是对了佟妹妹的口味。不过，佘大嫂这一病，只能叫她多干活了！” “对了佟妹妹的口味还能不被你重用？你马上就要重用她了！”神医调侃道！ 师大人道：“别跟我扯七扯八了，佘大嫂身体是什么情况？” 神医笑道：“我为何能如此轻松和你这样闲聊？因为佘大嫂有喜了，已有两个月了！” “啊，真的？”我激动得一下子抓住了神医的手臂，“是真的吗？真的吗？” “这还能有假？不过佘大嫂身体有点虚，大概是在你们这里过于操劳，有滑胎之象。必需卧床保胎！”神医伸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手臂，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卧床多久？”师大人问道。 “难说，照常理孕三个月以后胎像应该稳固，但还需根据大嫂的身体情况而定。大嫂现已孕两个月，倘若休养一个月后还不稳，就要继续休养，卧床到分娩也有可能。”神医回答。 师大人沉吟道：“要卧床…这样，灵儿，我们去和佘大嫂谈谈，看如何安排丫头照顾她，她的工作也需要另派人手了！” 佘大嫂被神医诊治后，已经醒来，师大人又安排了卧榻让她躺着。看到我们，佘大嫂非常开心。但是听到师大人要安排丫头照顾她，她却推辞不要：“我又不是什么主子，当奴才当惯了，不习惯别人伺候。” “大嫂，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我说道，“神医说了，你卧床静养至少到孕满三个月呢，没人照顾怎么行？” “有你佘大哥就行了！”大嫂还是坚持。 “佘大哥白天还有事情要做呢！”我说道。 师大人道：“这样，白天我安排一个丫头来照顾大嫂，晚上让大哥自己照顾。行吗？总要给人家夫妻单独相聚的时间，外人一天到晚杵这儿不合适。” 我觉得这个方案还算不错，便劝大嫂道：“大嫂，这样安排挺不错的，您就答应了，不然大哥白天还能安心工作？” 大嫂违拗不过我们，只好点头答应了。 尽管佘大嫂勉强答应了师大人的要求，可她的眼神中还是闪着各种不放心，接着，她又上上下下地把我打量了一番，看得我脸颊都发烫了。 最后佘大嫂又皱眉思考了一下，对师大人说道：“大人，要我答应不难，不过我手头的事情，希望您能安排风姑娘接任，风姑娘聪明伶俐，又深得大人信任，安排她做我的活儿，我放心。” 汗，我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了！佘大嫂那些生活琐事柴米油盐，我哪里管得过来啊？ “不要不要，我做不来的。”我叫道，“要我做饭比登天还难，我只会做凉拌香菜啊，大人，您不可能每顿饭只吃香菜？…” “噗嗤。”神医在旁边先笑了，“师俊，我没说错？你书房的能干丫头要被重用了，去厨房重用！”他还特别强调“重用”两个字。 师大人装作无奈地对我道：“佘大嫂亲口要求，我没法拒绝啊，其实我也不想吃你做的饭菜…” 我白了师大人一眼，对大嫂道：“大嫂你饶了我，你看大人都不要吃我做的饭。” “干我的活儿不用做饭的，烧菜做饭有其它丫头呢，你只需要安排她们。”佘大嫂笑着答道，“我要是每天都烧饭烧菜，那其它的事情我就不用忙了。干我的活儿，主要是会安排！” 晕倒，那我更不会呀！这可咋办呢？突然，我灵机一动，问神医道：“神医大人，佘大嫂卧床休息，嘴巴能说话？没有禁言的规定？” “能啊！”神医疑惑的回答我，“卧床保胎又不是病得难以言语，不过，你要干嘛？” “这样就好办了，我每天早上到大嫂这里，把一天要做的活儿领了去，安排下人做，每天中午，晚上到大嫂这里报道两次，听取大嫂的建议，如何改进等。”我又补充了句，“万一出了什么我处理不了的状况，我就多跑一趟这里，听取大嫂的指导。你们看，行不？” 第16章 切磋 我把自己的意见说完后，师大人和神医一下子愣住了。 大嫂忙道：“这么多事情你记得住？” “我带纸笔过来。”我信心满满地答道，“照本宣科我还是会的。” 师大人又笑了：“书房的丫头还是有书房做事的样子！” 这时，佘大哥刚好回来了，看来他是临时走小道回来的，跑得满头大汗，衣服还被划破了几处。不过应该有丫头告知他妻子怀孕的事情，所以他是面带笑容进来的。 师大人对佘大哥说：“大嫂有喜，需要卧床静养，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我马上会派一个丫头过来照顾大嫂。” 佘大哥道：“谢大人！” 神医又对佘大哥说道：“我会开一副安胎的药，给大嫂煎服，一日两次。每七日我会过来看望大嫂一次。”佘大哥又拜谢。我们见佘大哥回来，不好打扰人家夫妻，便准备离开！ 师大人对神医说道：“神医，好久不见了，我们去切磋切磋？” “好啊，让我看看你的功夫有长进没！”神医答道，两人一起出了佘家的院子。 “灵儿”，我刚准备跟着出去，突然被大嫂叫住。“大人从这里直接去练功房切磋武艺，你把大人的换洗衣物准备好带过去，大人练好了要换的。” “哦，”我随口答应，心想，“大嫂真不愧为管家婆，这些琐事都能想到，我就不行了，还得好好跟着学啊！”赶紧去大人的住处，问丫头要了换洗衣物拿去练功房。 走到练功房外，已经听到里面哼哼哈嘿的声音了！看来两位大人已经练上了。我除了爱看金庸的武侠，对这种舞刀弄枪的活儿实在不感兴趣，何况金庸的武侠书是文字，电视剧拍得大多是假的，可这里是真刀实枪的干，所以在金狮寨一年，几乎没来过练功房几次。这次来，我是进也不想进去，生怕刀剑无眼，万一误伤了我…小命可就没了！ 可我也不能在外面干等啊！真心羡幕现代，拿个手机就好打发辰光了。不过就算有了手机，在古代也没无线网啊，还是算了！就这么寻思着，好容易磨蹭进去，找了个角落缩着。 看到两个大人你来我往的对打。我立马就在想金庸武侠小说里面的段子，什么白鹤展翅，什么九阴神抓，看这些名称是不是对得上那些招数。结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道道，反而搞得自己眼花缭乱。 两位大人应该说打得还是比较文雅的，攻击性并不强，看起来像在练，而不是打，这样也好，省得我受到池鱼之灾。再仔细看看，发现师大人腿部的花样并不多，大多情况是踩在地上移动。上身，双臂和头部动作较多。那个医生就不太一样了，基本是飞来飞去，脚部悬空比踩在地上多，手臂也很有力气，经常撑着就翻了起来。按照武侠术语来说，我家大人是“下盘比较稳”而神医是“轻功比较好”。 两人来来去去也不知道多少个回合，正当我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俩终于停了下来。我正准备把衣服送上去，结果他俩一人拿枪，一人拿剑，又开始了！我没辙，只能又缩在旁边看，拿到兵器后他们的动作比之前的凌厉很多，看得我惊心动魄，师大人用的是长枪，长枪比较长，在空地容易施展，所以他喜欢往练功房中间的空地跑。而神医拿的是剑，剑舞动起来灵巧，但是要近身才能起到作用。所以神医就喜欢把师大人往角落逼。这场切磋，我是深切盼望我家大人能赢，不然逼到我躲着的角落，我岂不是死定了？可是看来看去，师大人都没有赢的迹象，又过了几个回合，神医的优势逐渐显现出来了，我家大人是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退到我躲的角落了，枪光剑影的在我眼前晃成一片，突然一个银光劈头盖脸的朝我打过来，我吓得抱住了头… 一阵眩晕，我的身体被人抱着转了几转，等我看清楚，发现自己已经在神医的怀里，神医先把我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批评道：“不要命了，站在那里，不知道刀剑无眼吗？” 我生气得挣脱他的怀抱，叫道：“你干嘛把我家大人往角落里逼嘛？你让让他不就好了！” “还成我的不是了，师俊，你这个丫头太没规矩，你是怎么教的？”神医大概从来没见识过我这样的丫头，敢和大人顶嘴。哼，我就敢，我也没把他当大人。 师大人过来看看我，又看看神医，笑道：“没事，伤了她你来治就行了，反正最近你每周都要来这里，不在乎多看一个。” “是她自己站在危险的地方，还不知道躲，伤了也不关我的事！”神医边说，边准备离开！ 师大人从我手里拿过衣服，对我道：“你把他惹生气了，快去送送，佘大嫂的身体还得靠他！” 本来我是不想送的，突然听到大人说佘大嫂，就马上跟了出去，想想也是，哪能因为我的坏脾气影响了大嫂的身体呢。 神医在前面走，我在后面喘吁吁的跟着，真是想不通，练了那么久的功夫还走得这样快，精力太充沛了？神医回头看看我道：“你怎么还跟着？” 我没好气道：“大人命令我送你，我也没办法，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啊？” “你这个丫头，有这么对大人说话的吗？装都不会装。”神医对我彻底没辙了，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我摸着脑袋叫道：“我干嘛要装？装温柔装淑女？装了就不是我范…灵儿了。”我说得太快，差点说漏嘴，“难不成你还真因为这个就不来看佘大嫂了？申大人您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您应该不会和我这么个小丫头计较？” “你是想把我架高了，让我下不了台吗？”神医笑道，“别激我，丫头，我想来就看，不想过来，就算得罪了你家大人，我也不会看佘大嫂一眼。你的激将法在我这里可不管用。” 第17章 神医 我见激将法被神医识破，知道自己的小聪明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只好软了下来：“好，我服了你了！”我泄气地说道，“那我走了，反正我过来送你也没用，来不来看佘大嫂还是要看你的心情嘛！” “师俊要你送我，恐怕不是要你上演激将法？”神医调侃道。 我自知理亏，也不敢说话，只好低着头，用手扭着衣角，让自己显得谦虚一点，卑微一点，这位“医生大人”看到我服软了，大概也能善心大发，不和我计较了。 “陪我走走，”神医突然正经下来，恢复了他那个稳重而又自信的眼神，看着远处说道，“或许聊聊天，我的心情好了，也就会去看佘大嫂了！” 于是，我只好跟着神医走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遇到无话的时候就不说，也没觉得尴尬。我心中寻思，今天这是怎么了，上午进香被主子安排和杨大人单独一起，下午又被安排和这个神医一起，难道我的桃花运来了？呸，又自多了，人家神医就把我当个没规矩的小丫头，哪能看得上我呀。不过和神医在一起舒服一些，说话随便一点儿也没事，和杨默在一起太紧张，虽然他很照顾我的情绪，也注意避免尴尬，但我还是觉得不自在。不禁恨自己太没用，遇到个声音好听的帅哥就没免疫力了。 我一边跟在神医身后走，一边努力回忆师俊大人和小姐给我介绍关于神医的一切，省得一会儿他和我说话我答不出来。 神医和叫沈真的是师兄弟，都是学医药出身。只不过神医擅长治疗各类疾病，沈真擅长针灸疗伤和解毒。神医其实名叫申祎，住在神医堂，他的师弟沈真住在神针堂。算是山上的两个医院了。他俩本是山下药店的两个学徒，主动上山投奔老山主。恰逢老山主头疼脑热被他俩治好了，老山主是见过宫里的御医的，见这俩医生的功夫不亚于御医，终于明白“高手在民间”的道理，便收他俩上山当主子了。在我眼里看来，神医这治病的本事在武侠小说里面根本就不算什么，治病哪个医生不会啊？沈真那才是武侠小说里面更加需要的，解毒——让我不禁想到了程灵素。 不过……我心里嘀咕道：这个医生怎么还会功夫呢？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我说道，“刚才你俩切磋，为什么师大人比不过你呢？” 神医道：“师俊的功夫是谁教的，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 神医缓缓道：“他的功夫是和佟大人学的。” “啊，”我睁大了眼睛，“佟大人不就是小姐的爹爹吗？他们上山总共不过五六年，那大人一共学了几年功夫呢？” 神医耐心地对我解释道：“上山前，师俊因为年龄小，又跟着佟大人颠沛流离，只学过零碎几招。上山后才系统地跟着学功夫。短短的时间，能学到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刚上山的时候，他在我手里可过不了三招。佟大人以前是御前侍卫，满清是马背的民族，所以师俊的功夫继承了他岳父的特点，下盘很稳。骑马是靠下盘功夫的，下盘不稳，两三下就要被对手挑下马了。而兵器惯用长的。如枪…” “对的，骑马只能用长兵器，像关云长，张翼德，他们都是骑马攻击敌人，兵器短了够不着。”我跟着插嘴。神医斜了我一眼：“想不到你小丫头一个，还懂得这些。”我瘪了瘪嘴。心道：可不能让你知道，我现代的一个好朋友是三国迷。 神医见我还能说出个道道，就用考考你的口气说道：“既然你懂一点，你能看出我功夫的特点吗？” 晕，我哪看得出他的功夫有啥特点，没法子，只好拼命回忆之前他和师大人打斗的场景。“我胡乱说的，错了不准笑话我。”我说道。神医笑笑：“不笑话你，大胆说！” “你的功夫应该不是骑马的功夫，因为你飞来飞去的，就是那个什么轻功…轻功比较好。而且兵器也不是长枪，是剑，剑比长枪短多了，你又喜欢把师大人往角落里逼，证明你比较擅长近身打斗。”我一口气说完，还时不时的用了一些从金庸武侠里现学现卖的术语。 “真看不出，金狮寨还有你这样伶俐的丫头，到底是老山主赐的人，不一样。佘大嫂的眼光还是蛮准的。”神医突然冒出一句赞美我的话，让我一时半会儿不太习惯。我唯唯诺诺道：“其实也不是的啦，胡乱说的啦！”我总不能跟他说，我的“伶俐”是从金庸的小说里看来的？ 神医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像回忆往事一样说道：“我和师弟的功夫，都是师父教的，你知道我师弟吗？沈真。” 我点点头，不就是师俊说的那个擅长用针解毒的家伙嘛，还好刚才回忆了一下。 “我们的师父是个大夫，但是身上的功夫了得，我们不但和他学医，还学了功夫。我和师弟无论在医学，或是功夫上，都各自有不同的长处。” “嗯，就是分学科了。”我答道。 “我擅长医治疾病，懂得很多药理。而他擅长针灸推拿疗伤解毒。功夫也各有所长，我的轻功好，因为我经常上山采草药，悬崖峭壁都要去，跑习惯了，轻功就练出来了，而师弟他…” “喜欢扎针嘛，暗器肯定很厉害。”我又随口答道。 这时，神医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我，而且上上下下看了我好几遍，突然道：“我找我师弟去！你回去！”然后转身走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的背影已经十米开外了。过了一会儿，又见他远远转过身来对我说了句：“我会来看佘大嫂的，你放心…”之后就连身影也看不见了，只有他最后那句话的回音还隐约在山谷里回荡。 我心想，我最后那句话说什么了？用针做暗器不是洪七公教黄蓉，用来钉欧阳克的蛇嘛，至于那么奇怪的看着我吗？ 第18章 初潮 就这样，佘大嫂怀孕，我开始了自己的“管家”生涯。每天清早起床，洗漱完毕后就跑去佘大嫂房间，领取一天的任务，然后跑去厨房，安排一日三餐伙食和夜宵，再去库房，清点食品和原材料库存，理出不够要增添的，再列清单派人去购买。每隔两天去看看洗衣间，清点大人和下人的衣物，破损的是否需要补，或是根据天气变化安排购买布匹，新做衣服。再去修理间，看看寨府里有没有什么坏的东西，要列好清单，请佘大哥派人来修或者去购买新的…一个月以后，我已是累得瘦了一圈，才知道前一年在书房，我是过得太逍遥自在了，接了大嫂的活儿，又因为不熟悉，一天到晚就在工作区的各个房间跑来跑去。每天就只能睡三个时辰，半夜还经常醒来，是由于突然想起来还有什么事情没安排，就赶紧写下来，第二天去办理。 因为太忙，尽管经常出入佘大嫂那里，遇到神医说不上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自从上次送他离开后，一直没机会和他聊天。有一次还遇到他的师弟沈真，但也没时间闲聊，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忙别的去了。 就这么忙下来，身体终于撑不住了。腰酸背痛腿抽筋啊，头还晕乎乎的，肚子还有点疼。可我也不能休息，毕竟事情太多了，如果我还倒下，那更是没人管事了。佘大嫂是有身子的人，她休息还说得过去，我还是未婚小姑娘呢，怎么好意思说身体不舒服？ 于是又撑了几天，还是继续在工作区各个地方奔忙。一日，我到厨房去看丫头们做午饭和菜，累了就在厨房的小木凳上坐了一会儿。等起来时，觉得屁股那儿湿漉漉的，估摸着可能是小丫头没把凳子上的油擦干净。又想到还得赶紧去佘大嫂那里回话呢，便匆匆忙忙跑到佘大嫂那里。 在佘大嫂房间，我见到神医刚给大嫂诊完脉。但因为忙，就只对他行了个礼，也没多说话。我抓紧时间把上半天的任务向佘大嫂做了个汇报，佘大嫂听完，又根据我做的安排指点了几句，我记录下来便离开了，还有下午的事情要忙呢。 刚走到佘家院子门口，身后有人叫我：“风丫头，等等！”一听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知道神医跟上来了。不过我实在是太忙了，哪有空应付他啊，便回头对他说道：“神医大人，我还有很多事情，下次有空再聊！” 神医突然递给我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接着对我道：“注意休息，别太累着自己。还有，回去把衣服换一下，有什么问题去问佘大嫂，身体不舒服就跟我说，我给你开几副药。”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啥意思啊？我打开手中的包，是一包白白的棉花，外加一些雪白的纸张。这是什么意思？对了，医生要我回去换衣服，是不是哪里脏了？ 回到住的地方，把衣服脱下来才发现，下面湿湿的居然全是血！血啊！又把裤子脱了看，好多血，我才突然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风灵儿来月信了，风灵儿是大姑娘了！怪不得之前腰酸背疼腿抽筋，怪不得还肚子疼，其实胸部也在长大，在疼，只是回到古代洗澡比现代少，又没镜子，自己不怎么注意而已。怎么办，这下可完蛋了，古代又没有卫生巾，怎么处理呀？不禁把那些穿越的小姑娘骂了个遍，既然把自己穿回古代写了下来，怎么不写写在古代怎么处理月信的？在这种没有卫生巾的时代，这日子如何过下去啊？真是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转眼又瞥到神医给我的一包东西，难道他看出来了…天呐，那岂不是太丢人了？我的脸立马发烧起来，完了完了，这下丢脸丢大了！我的一世英明啊，就让那个医生给毁了！ 唉，毁了还得过日子啊，我只好把那堆棉花拿出来，分成好几份，再用白纸包着。可是光这样也不行，卫生巾好歹有个粘的胶能固定，我这用什么固定呢？！愁死我了真是，绞尽脑汁想办法中，不禁对神医恨得牙痒痒，好像我来月信是他弄的一样。 突然回忆起神医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去问佘大嫂”。哎呀，我怎么忘了这茬了。 跑去佘大嫂那里，大嫂笑道：“知道你会来，吓坏了？” 我正疑惑着，佘大嫂把我刚才坐的坐垫一指。天，一片血！我赶紧去拆坐垫准备洗。佘大嫂拉住我，说道：“身体这样就别下冷水了，要丫头们去弄。你去柜子那里，把右边下面第三个的抽屉打开，用手摸最里面，拿那个布包出来。” 我照她说的，把抽屉里的布包拿出来，打开一看，原来是月经带。这玩意是我在现代听老人们说过，古代条件较好的女人会把里面塞上吸水的东西，绑在下身使用，用完后再洗干净。我谢过佘大嫂，拿了赶紧回房去弄。 尽管应了一时的急，可我还是觉得不舒服，现代用惯了卫生巾的我，实在是不能接受这种简陋又肮脏的玩意儿，何况还是别人的。再说，人家生娃以后还要用呀，我总不能一直用下去？思前想后，还是得自己设法解决。 第二天，我先把自己的内裤都找出来，在裆处前后缝上两根带子，带子的宽度为能把纸包着棉花能塞进去的宽度。裤子解决了，就是自制卫生巾了。棉花有神医给我的，估计是他给别人处理伤口的消毒棉，可我以后也不能老问他要棉花啊！对了，我自己来做消毒卫生纸。先找出平时擦屁股的的草纸，再加上神医给我的白纸，裁剪成合适的宽度和大小，几层叠在一起，根据日用和夜用调整好厚度，长度，再用针线缝好。消毒工作是最麻烦的一步。我想了很久，鉴于古代简陋的条件，决定采用“蒸汽消毒和紫外线消毒”的方法。 第19章 成熟 利用职务之便，从厨房小丫头那里弄来了一个灶和蒸馒头的蒸隔。把裁好的草纸在蒸隔上排列好，又想到一个问题，蒸汽会不会把纸蒸化了？不管了，试试看，先少放一点水，把水烧开了，再把放着纸的蒸隔放上去，热气腾腾的。我透过蒸汽，时时观察纸张的变化，当水气慢慢渗透纸张的时候，纸张一点一点变皱了。于是我又调整水量，逐渐减少水，到最后就是减小火量，用高温把纸里的水烘干，等纸张看起来半干，润润的感觉时。把火关了，把纸铺到院子里用太阳暴晒。这就是紫外线消毒了。 忙活了快一整天，大致把这次的“卫生巾”做好了！又想着下个月咋办呢？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下个月再现做，又干净，又卫生。 刚把卫生巾弄好，去顶区办事的师大人回来了。他特意找到我，给了我几包药，对我说道：“神医要我带给你的，说一日两次，煎服。还问你东西是否好用，上次他只有随身携带的一点点给你了，不够了再去问他要。对了，你哪里不舒服？怎么没跟我说？” 我总不能对师大人说我“大姨妈”来了？只好唯唯诺诺道：“昨天他来看望佘大嫂，见我这段时间太忙太累，开了药给我调理身子的。” 师大人用很暧昧的眼光看了我一眼道：“他怎么看出你太忙，太累的？你对他说什么了？他又给你什么了？” 我见师大人脸上有某种不怀好意的神情，忙搪塞道：“不是不是，我没说什么，是正好在佘大嫂那里遇到他了，大概我的样子太疲倦，被他看出来了，我真的没的对他说过什么，我忙得根本没空和他说话。” 师大人笑道：“我又没说你什么，你急着解释干嘛？你就是对他说了什么，我也不会介意的。诺，这是他亲自给你配的药，瞧人家多关心你，快去煎了服了。”我只好红了脸，接过药放进里屋。 “哎，灵儿，你就没有什么要回复他的吗？他给你的那个什么东西你还要吗？明天我们还要去顶区的。”师大人又追问我道。 我只好慢慢从里屋磨蹭出来，说道：“不要了不要了…” 师大人笑道：“没有其它要说的？” “那您就帮我对他说，谢谢他给我的所有东西。非常感谢，十分感谢…” “除了感谢，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我还能说什么啊？”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说道，“对了，你帮我跟他说，请他帮忙保守我的秘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哟，这么快两人就有秘密了？是什么呀，能告诉我吗？”师大人嬉皮笑脸地说道。 “什么和什么呀，好了大人你快点走，我这里还有很多事情呢，佘大嫂的任务我要完不成了。”我推着师大人往外走。 “你悠着点，别累坏了，我可不要老帮你带药。”师大人继续嬉皮笑脸，终于被我推出去了。 回到里屋，我看到那几包药，心里又一暖。怎么说他也是医生，都能帮佘大嫂诊治喜脉的，对女孩子“大姨妈”应该也有所了解？不然他能给我准备棉花和白纸，还能给我开药吗？ 把药包拆开来一闻，一股浓浓的当归味道。虽然这里面的药物我大都不认识，但通过气味还是辨别得出当归的。我在现代，因为痛经没少吃过当归。所以一闻到当归味，心里觉得特别熟悉。不知道古代的风灵儿是不是也会有痛经的毛病，倘若有，也只能求神医帮忙了。又想到神医，觉得心里一暖。医生总是妙手仁心的，不知道他在学医之前是不是也发过希波克拉底誓言。 我最记得其中的一句话：“病人吐露的一切秘密，我一定严加信守。”希望神医也能帮我保守我的秘密。毕竟在古代，女人遇到这种事情是觉得很丢脸的，尽管我是现代人，但不得不适应这个社会。 晚上，我独自走到院子里，想起回到古代所发生的一切，觉得一切都很难忘。不羁的师大人和可爱的佟小姐，善良的佘大嫂夫妇，声音好听的杨默杨大人，素未谋面的风沙风大人，还有那个声音特别熟悉，又知道灵儿秘密的的神医。风灵儿的身子也长大了，成熟了。 一个月过去了，佘大嫂已孕满三个月。在神医的诊断下，确定无需卧床静养，可以下地走路，而且正常行走，处理日常事务也能照常进行，只是不能拿抬重物，不能劳累而已。师大人见我处理佘大嫂的事情太累，又确实不顺手，便让佘大嫂接回了她以前的任务，继续担任生活管家，鉴于大嫂的身体不能劳累，便让我从旁协助，跑跑腿，做点琐碎事情。除了大嫂那里，我在书房的抄写，送信等活儿也继续干了。 这次“岗位”调整以后，我比之前轻松许多，尽管每天任务不少，但责任减了少许，也没那么大压力。何况还能走出金狮寨送送信、散散心、陪陪小姐了。 一日下午，我帮师大人送信给杨默大人，到了幕衣府又和杨大人闲聊了一会儿，心情大好。出了幕衣府后，我细细回味和杨默聊天的场景，花痴毛病又犯了，便不想马上回家，而想在山路上独自待会儿。 我抄了一条平时不大走的山路，见夕阳西照，早春时节，树、草都冒出新绿，显得十分生机勃勃。漉山的植被很多，可惜我几乎都不认识。不过山清水秀的很是漂亮，风景怡人，是个养生的好地方，要在现代，怎么也能赶上五岳！ 可惜这座山出现得太不是地方，哪里不出现，偏偏出现在我穿越到的异次元空间，看来赶超五岳是没戏了。要在现代找个能和它相似点的山恐怕也只有南岳衡山了。不过话说回来，衡山也是千年老山，或许这漉山是衡山的前身也说不定。我一边欣赏沿途美丽的风景，一边回味杨默大人那好听的声音，心情十分愉悦。 行至半路，忽见路旁草丛里躺着一个人。 第20章 疯汉1 我走近前仔细一看，那人蓬头垢面，满脸胡须，身上满是泥巴，衣服破破烂烂，我基本看不到他的脸。他躺在路边，弓着身子，双手捂着肚子呻吟，仿佛十分痛苦。 我本不想管这档子闲事，打算赶紧离开，生怕这人是装的，万一像现代那样遇到个碰瓷的… 走了十来米，见那人还在地上躺着抽动，又寻思：倘若他是突发疾病呢？这偏僻的山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天色又晚了，万一是走错路的山民，那岂不是要听天由命了？实在是不忍心把他一人放那儿。 我只好回头走近去看，只见他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身子在发抖，显然在忍着疼痛。我便上前问道：“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水…水…”那人喃喃地说。 于是，我把随身携带的水壶拿开塞子，灌了他几口水。他咂巴了一下嘴，又说道：“饿啊！” 我拿出怀里随身带着的一些点心，掰下来一小块塞进他嘴里，又灌了他一口水。他就着那口水把点心吃下去了，我又喂了他一口，就这样，一口水一口点心，他把我带的几块点心都吃光了。 吃完点心后，他睁开眼睛瞅了我一眼。我看见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珠子大概因为饥饿，都发蓝光了，我吓得退了两步，心理不禁有点害怕。 那人突然一翻身坐了起来，仔细看了看我道：“丫头？哪个府的？” 我对这人的奇怪表现很是畏惧，又不想和他多打照面，便说道：“你身子好点了吗？好点了就回家去。”转身便想离开这里。 那人突然又躺了下来，仿佛耍赖似的说道：“没好，也回不了家！” 我觉得这人实在是太奇怪了，之前貌似不是生病，是装的，为了骗吃骗喝吗？但是他又说他没好…算了，太阳都快下山了，我再不回去，师大人恐怕要出门找我了，于是把水壶扔到那人身边道：“这壶水送给你，我要回去了！你注意安全，早点回家。”然后便飞奔着跑回了金狮寨。 跑进金狮寨，气喘吁吁，想着那个人还心有余悸。 晚上躺在床上，我思考着白天和那个怪人的相遇，猛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中山碑以上是不允许山民随便出入的，这里不是大人就是伺候大人的奴才。倘若上了中山碑的山民走失了，也会有守山的卫兵根据当日通行证的记录举报给老山主，并派兵寻找。可是目前山上并没听到有走失山民需要寻找的通知。也没有听到哪个大人通知各寨寻找走失奴才的。那这个奇怪的人到底是谁？ 第二天，带着这个问题，我去问了师大人，师大人也略觉奇怪，便要我领他去那个小路看看。两人走到小路上，并没有见到那个人。看来那人已经走了，而我的水壶也跟着一起不见了。师大人又到附近看了一圈，发现这里到五牛轩很近，便领我去五牛轩问问鲁巴大人。 我第一次见鲁巴大人还是在一年前，第一次上顶区被老山主安排入金狮寨那次。之后由于在金狮寨做丫头，师大人也没安排我去给他送过信，所以再也没和他见过面，就是听小姐介绍的时候知道他姓钮钴禄。我对叫钮钴禄氏的人印象非常好，因为《甄嬛传》里面的女主角就是钮钴禄氏。所以今天还算是兴冲冲地去见鲁巴大人。 鲁巴大人见到我们来了非常热情客气，招呼我们进来喝茶。不过他给人的感觉比较木讷，话也不多，长得高大威猛，很像满族人里面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猛汉。 师大人照例说明了我们的来意，并提到了我见到的那个奇怪的人。鲁巴大人摇摇头，表示他自己也没见过。由于鲁巴大人是宫里来的大人，和从小在民间长大的师大人并不是很熟悉，所以闲聊了两句我们就告辞了。鲁巴大人送我们出五牛轩的时候，对我们说道：“想知道多一点，可以去顶区问问叶赫那拉家文，他是副山主，又是在漉山创山之时就跟随老山主上山，知道的情况比较多。” “谢谢鲁巴大哥了，告辞！”师大人客气的和他告别，然后带着我离开了五牛轩。走在路上，我奇怪的问师大人：“师骐大人也是副山主，还是您的兄长，为何鲁巴大人不叫我们去问他呢？” 师大人道：“我哥上山比较晚，有些情况，我哥也不知道。叶赫大人是宫里过来的人，老山主最初上山创漉山派时，叶赫大人就跟随老山主了。他掌握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包括宫里的和山上的。平时老山主召集我们处理漉山大小事务时，都要看叶赫大人的三分薄面。所以这个人不容小觑。那个奇怪的人你也只见过一次，以后倘若遇到，再向我汇报。”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一个多月以来，我再也没见过这个人，差点都要把他忘记了。 一个月后，我给佟小姐送信，送完照例在虎啸坡陪小姐聊了一会儿天。驱车赶回金狮寨的路上，我坐在车上正打盹呢，突然车子在山路上晃了一下，马儿便飞奔起来，越跑越快。我被晃来晃去特别不舒服，便掀开马车的帘子对车夫道：“赶那么快干嘛？山路不好走，慢一点。啊！” 猛然发现赶车的车夫居然是那个蓬头垢面的奇怪人，我不禁尖叫起来：“你是谁？你要干嘛？快停车放我下来，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救命啊！” 那人对我狞笑道：“你尖叫也没用，这里离金狮寨很远了。师俊是听不到的。” 我叫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金狮寨的，你到底要把我带哪里去？你这个疯子你快停车呀！我家大人知道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师俊这个小子能把我怎样？哈哈，我请你去我家做客。”那个疯子一边赶车一边回我的话，马鞭甩得更急了，马儿被他鞭子甩得长嘶一声，往后山跑去。 第21章 疯汉2 我吓得浑身都发抖了，哭闹变成了哀求：“求求你放我下来，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求求你了！” 那人还是不停手，马车一路飞奔至后山深处。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吓得浑身发软，动弹不得，缩在马车的角落哭都哭不出来了。那个疯子冲进马车把我抱了下来，又走了一截山路，然后在一个山洞门口把我放在了一块石头上。 我缩在石头上，一动不动，就一直在那里流泪。浑身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一直在发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亮光和一阵温暖，我身边生起了一堆火。那个疯子跑到我身边坐着，静静的看着那堆火，然后对我说道：“你知道吗？那天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以为我看到了女神。” 我还是在一直哭，一直哭。他突然跪到了我面前，对我说道：“你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 我把身子背过去不理他，他又跪到我面前对我说道：“那天你走以后，我一直跟着你，看到你走进了金狮寨，我天天在金狮寨门口守着，就想等着你出来。第二天看到你和师俊一起出来，你俩又一起回去。我就这样一直在金狮寨，守了一个月。” 我还是不理他。他又说道：“我好不容易等来这么一个机会能请你来我家玩。” 我一听，心里火一冒就出来了，我对他哭叫道：“你就用这种方法请我过来？你是请我吗？你这是抢人，你就是个强盗。” 他一听我这么说，马上哄我道：“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样突兀的，但是，如果我不用这种方法，你根本不会过来的。” 我对他说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你想请我过来玩，你去金狮寨和我家大人说啊，你干嘛要这样嘛，太恐怖了！” 他突然安静下来，然后喃喃说道：“我是一个被这个世界遗忘的人。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还被当成个人，就是你喂我吃东西的时候。” 我越听越奇怪：“中山碑以上的人都是有名单，并被严格管制的，怎么会没人知道你的存在？” 他叹了一口气，颓丧的看着我，然后说：“那是因为你的师大人有一个好哥哥，而我的哥哥是个恶魔，他把我给遗弃了。” “你有哥哥？”我的感觉像头上爆炸了一个雷，“你的哥哥是谁？是山上的哪个大人吗？还是哪家的奴才？” “告诉你又能怎样呢？”他像教育我一样对我说道，“总而言之，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要看清楚山上的每一个人，用自己的心去看。” 我居然就和这个怪人聊起了天，我还“参观”了他住的地方——山洞，虽然我还是很排斥他，但是为了能让他放了我，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跟他迂回作战。没过多久，他就打算送我回金狮寨。我很难理解这个人的行为，把我抢到山洞前，就只是为了和我聊聊天吗？难道他没有别的目的？ “你真的会送我回去？”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会就此放了我。 “你就是我的女神，我会让你不开心吗？”他很诚恳的说道。 这句话验证了我在现代看到网络上流传的经典段子：高富帅表白才是表白，屌丝表白就是耍流氓。他嘴里那句话倘若是从杨默嘴里说出来的，我估计当场就会幸福得晕倒，但是从这么个蓬头垢面的疯子嘴里说出来，我觉得一阵恶心：“神经病，别发疯了！” “那我不说了。”他又可怜兮兮地对我说道，“我能称呼你女神吗？？” “神经病，我有名字的，你叫我灵儿！”我说道，“你呢？我怎么叫你？” 他说：“随你怎么叫，你觉得我像什么就叫什么！” “那我就叫你疯子，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我恨恨的说。 他驱车把我送到金狮寨附近，然后对我道：“那个车夫我会想法子送回去的，还有，麻烦你不要把见到我的事情告诉师俊，好吗？” 我还是不太想理他，但若是不答应他，他恐怕不会放我走，只好点了点头。 他又对我说了句：“如果我还想找你聊天怎么办？” “那你也不能把我抢过去！！！”我对他吼道，“我也不想再见到你，疯子！” 我迅速跳下马车，跑回了金狮寨。师大人看到我晚回家，还以为我被小姐拖住了，跟我道了声：“辛苦你陪佟妹妹了！”便让我回去休息。 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流泪了很久。我怎么这么倒霉，好心没好报，救人却摊上了一个疯子。恐怕我的好日子不长了，他还说以后要找我聊天呢，难道我就这样一次次被他抢过去陪他“聊天”吗？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的“悲惨”日子确实来到了。周期也不是特别长，每过一个多月，这个疯子就要把我“抓”到他的山洞去“聊天”。“抓我”的方式也有所改变，再也没有疯狂飙马车了，而是趁我独自一人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拉着我便跑。有时我跑不动了，他亦或抱着我，亦或背着我跑到他住的山洞门口。再把我放到那块石头上，生一堆火，坐在旁边和我聊天。 后来，我发现他对我其实蛮客气的。除了抓我去山洞的路上会抱着我或者背着我，其它时间都和我保持距离，聊天时也对我非常温柔。每次都是我对他吆三喝四，他根本不介意，还时不时哄哄我，向我道歉，好言好语，好像所有的错都是他犯的。这人还真把我当“女神”在供着，我渐渐的也心软了，不太好意思对他太凶。 两三次后，和他这种周期性的见面居然慢慢成了习惯。 到了那几天，我就会趁师大人去顶区集会时，找个借口独自出去，走到那个疯子经常出现的地方，等着他“抓我”到那个山洞去。我们聊天的时间并不长，加上来回走山路的时间一共也就半个时辰多一点。这个疯子跑得特别快，又有力气，每次他都接我到山洞口，聊完再送我回去。 第22章 心事 这样见面，我对他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平时就住在山洞里，以山上的野果，野菜充饥。偶尔会去捕捉一两只野鸡什么的改善伙食。由于长期不洗澡不理发剪胡子，整个人都毛发丛生，脏乱得很，要在他的一大堆头发和胡子里才能找到眼睛、鼻子和嘴巴。所以两三个月过去了，我根本看不出他长什么样子。 我给他的水壶他一直保管着，我要他还给我，他死活都不肯。理由居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每个月能和他聊天了，所以留着水壶做个念想。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论，我又不会离开漉山，一个月跑出来半个时辰也还是可以的。怎么就会不和他聊天了呢？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夏天到了。我和那个疯子也见面有好几次了。和他熟悉后，我就会准备一些好吃的给他带过去，省得他每次都吃山上的野果子。 当然，看他狼吞虎咽吃的时候，我也会时不时的埋怨他的哥哥。“你哥哥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居然把你扔这儿不管了，我看他比你疯得还厉害。”其实，我三番五次提他哥哥，也是因为好奇，很想知道他哥哥到底是谁。 他不是吃得满嘴是东西说得含含糊糊，就是迎合我的话：“对，他就是疯子，比我还疯，他不仅疯得厉害，还是变态，恶魔。”说得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下去。他们兄弟俩结怨该有多深啊！ 和他聊起山中的每个大人，他倒是都很熟悉，甚至比我都熟悉。因为我上中山区才一年多，说过话的大人也才那么几个。他说起这些大人，都熟悉得仿佛大人们都去他的山洞做过客一样，连小姐和师大人的关系，佟大人以前是侍卫都知道。他还告诉我一些“爆炸性”的内幕。比方说花大人，不仅仅是太监，还有龙阳之癖，弄得我好奇心倍增，因为穿越回古代还能亲眼见到个gay，这是我根本想不到的。但是我问他花大人和谁在一起“搞基”时，他又不说了。 而我每次和他聊天，也会和他说说我的事情，说说我被选拔上山的经过，说说我所熟悉的大人。有一次，当我说到杨默大人时，疯子的眼神居然变得凌厉起来，于是，在他如刀子的眼神下，我居然越来越心虚，越来越不敢说。 “你喜欢杨默吗？”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吓得心里砰砰跳，没人会这么直白的问我这样一句话。因为，这也是我内心一直逃避和不敢面对的问题。 在疯子如刀子的眼神下，我只觉得脸颊发烫，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你喜欢杨默吗？”疯子又抬高嗓门问了我一遍。 “我……我……”我被疯子问得全身紧张连呼吸都不顺了，我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喜欢杨默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可我爱看他精致的五官，爱听他那迷人的声音，和他一说话我就变笨变傻，我这算喜欢他吗？ “我…不…喜欢，我不知道…”我结巴着，不敢承认又不敢否认。现代良好的家庭教育让我还没学会说谎。 他眯着眼睛看了我半天，又冒出来一句：“你喜欢他的。不过，喜欢上他，你会很辛苦。” “为什么呢？”我想都不想就问了出来。 “唉，怎么说呢，世事难料啊！依我看你俩的状况，不乐观”，疯子看了看天，又挠挠鼻子，“不过，如果他也喜欢你的话，情况会好很多，但是…他会很难抉择…你俩就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这是一个多么让人郁闷的词语。其实我并不想和古代的任何一个男人有交集。对杨默，或许有好感，但那只是心中的一点点萌芽，连小苗都没有长出来，被疯子这么一问，仿佛给那棵小芽浇了水，竟然像竹子冒尖尖一样突突突地往上长。还好那段时间由于帮佘大嫂干活儿，我很少见到杨默，不然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了。 经此次谈话，我居然把疯子当成了知心朋友，就因为心里的那么一点点少女的秘密被他看破了。我还曾经问过他，如何发现我对杨默有那么点意思的，他居然答道：“你的性格就和师俊一样的，有什么说什么，说不出来的从脸上也能看出来，你说你第一次去顶区，提到了每个大人，唯独你说杨默的时候话语结结巴巴，脸也红了。之后我每次都观察你说杨默时的神情，你提到他时，眼神里面散发出的快乐的光芒，那是在说其他人时没有的，而且少女的娇羞，幸福的表情在你脸上都能看到。我说句难听的，倘若杨默对你说我上次说的那句话——你是我的女神，恐怕你会幸福得晕倒？你会嫌他恶心吗？” 汗啊，我的脊背都觉得凉飕飕的，我表现得那么明显，连他都能看出来，那杨默呢？我不敢想象了。 “放心，杨默那人随和得很，就算他看出来了，也会照顾你的感受，不会让你尴尬，你不用担心的。”他又安慰我似的对我说道。 我又继续汗…他居然连我想什么都猜出来了！ “你有读心术啊？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我有点生气了。 他赶紧哄我道：“没有没有，是你刚才的表情让我感觉出来的。呵呵，真羡慕杨默那小子。有福气！” 我生气地说道：“他本来就比你好，你又丑又野蛮又脏，他那么帅，那么温柔当然讨人喜欢了。”我一生气就口不择言，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顺便还捧了一下杨默。 他也不生气，看了我半天说：“你再这么说下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杨默喜欢的是脾气好、可爱的女孩子，凶巴巴的恶婆娘他绝对不要的。” “那也是对你凶巴巴……” “好，对我凶巴巴，对杨默又温柔又甜美……” “怎么着，你有意见吗……” “没意见，我怎么敢对女神你有意见……” “哼……” “哈哈……” …… 第23章 送帖 漉山最热的天气来临了。 金狮寨的太阳每天都毒辣辣的照着。由于漉山海拔比较高，越往顶区走就越凉快，到了顶区那是云雾缭绕湿气很重。暑天来临也意味着师俊大人的生日快到了。漉山并不主张过给谁生日这类事情，因为要大吃大喝又铺张浪费。我上漉山以后师俊曾过了十九岁生日，由于不是整生，又鉴于漉山节约的规矩，师俊大人并没有通知金狮寨的下人和其它大人，而是约了小姐去顶区找师骐大人，三个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二十岁生日毕竟不一样。这次是老山主发话，师俊的二十岁生日，要好好在金狮寨热闹一番。另外老山主还准备在师俊大人的生日宴上宣布一年内把小姐和师俊大人的婚礼给办了，也算是双喜临门。 于是，师骐大人提前半个月来金狮寨，帮助弟弟准备生日宴，由于佘大嫂有孕在身，师俊大人安排我协助师骐大人一起准备。 我和师骐大人早在顶区就见过，第一次见面他还亲自照顾我吃点心。由于我伺候师俊有一年多，他也经常和师骐提到我，所以我和师骐大人是自来熟，一见就很聊得来。当然，也是因为他是我主子的亲哥哥，那也就相当于是我的主子。于是我们一起嘻嘻哈哈给师俊大人准备生日宴，倒也自在。 师骐大人的年龄在漉山各个大人里排第三。除了年事已高的佟大人，宫里派来的叶赫大人以外，就是师骐大人了。再往下就是谢乾大人，他和师骐同岁，但小几个月份。在我眼里看起来，师骐比他还显得年轻些。在十二位大人中，师骐是年龄较大又比较有威望的副山主，其它大人都跟着师俊一起叫他大哥。 其实我早就从师俊那里了解到师骐也不过二十七，在现代根本不算年龄大的，但是古代的男人结婚都比较早，到了二十七八还未婚的已经算是大龄男人了，师骐大人和三十岁的叶赫大人都算此类，恐怕这也和漉山的变态规矩分不开。 我和师骐大人一起准备生日宴，中间也包括清理发给各个府寨的请帖。我看到请帖中也有邀请杨默大人的，心里觉得有点不大好意思，但又希望他能来。自从被疯子点破后，我心里对他矛盾极了，想见到他，又怕见到他。 “灵儿，你怎么发呆了？”师骐大人走到我身边，看到我手里拽着一堆请帖道，“还没理清楚吗？一共十份，我那里不送，老山主不送。” “哦，理清楚了，”我一边翻着手里的请帖，一边回道，“派谁去送呢？”说到这里，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其中一张请帖上大大的慕衣府三个字。其实，我是很想去送请帖的，特别是幕衣府。 “派守门的阿光！”师骐大人随口说了句，“你收拾一间房出来，倘若那日时间晚了，就留宿小姐。师俊那晚恐怕会喝多，不能送她回去了。” “哦，好！”不能去送信了，我失望的回答师骐后，准备去收拾房间。 晚上，阿光送信回来，向师骐大人回复说其它大人都送好信了，就杨默大人和风大人没送到，因为杨大人和风大人去庙里了。由于师俊有规定，为了表示金狮寨对各府大人的尊重，请帖不能交给下人，必须亲手交到大人手里或由大人转交。阿光只好跑去庙里找他俩，可惜又扑了个空，两位大人已经离开了。 我心里窃喜，对阿光说道：“把请柬给我，明天我去送！你跑了一天也累了，明天还要和佘大哥到山下采买。赶紧休息！”阿光乐得轻松，他大热天跑了一天的腿，还要点头哈腰应付各位大人，早就不耐烦了。 第二天，我兴致勃勃地上路了，风大人的思灵阁我没去过，由于天气太热，我也懒得绕路，就打算把请帖送到幕衣府，再请杨默转交给风大人。还好师大人只是不允许下人收帖，不然我还要跑两个地方，那也太麻烦了。 走在山路上，远远地看见了幕衣府的一角，我想起疯子的话，越走越慢。 幕衣府原本是山上一个裁缝店，老山主上山时，山上住的老百姓全部撤离，所以幕衣府里的裁缝也被迁走了，但由于无人居住，一直保持原样。 杨默是老山主从京城来漉山路上收的义子，自幼上山，被老山主领在顶区，抚养成人。杨默大人成年后，看中了幕衣府的别致，便要求老山主赐给他。老山主虽希望义子能继续住在顶区，但又不愿违拗义子的喜好，便答应了。杨默住进幕衣府以后，连府名都不更改，完全维持幕衣府的原状，也是对以前主人的尊重。 以前，我帮师俊大人给杨默送信时，去过几次幕衣府。每次杨默都很客气地接待我。不过，送完信后我都匆匆离开，因为对他那个好听的声音和他的容貌没有抵抗力的我，在他面前实在是太害羞了。 我拖着两条腿，慢慢地挪阿挪，眼看着慕衣府的大门一点点地变大，出现在我面前。 终于到了幕衣府，我在门口站了很久。在金狮寨那么想过来，可到了幕衣府却提不起拳头去敲门，不禁恨自己太没用，为什么这么胆小，不敢去面对他。 毒太阳还在头上照着呢，再等下去我要被晒死了，心中不禁把疯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 干嘛要点破我的那点心事嘛，他不点破，好歹我还敢走进去，可现在……疯子的话还在我耳边萦绕，“听天由命、听天由命”，算了，听天由命！硬着头皮去敲门。 幕衣府的下人开门见是我，马上让我进府，给我端了茶上来，并去通报杨大人。坐在会客厅，我一边饮着冰凉的茶，一边擦汗，一边做深呼吸，平静自己的情绪。听到脚步声，我越来越紧张，头也不敢抬，看到一双脚向我走来，我把茶杯往碟子里一放，马上行礼，然后说道：“风灵儿见过杨大人。”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第24章 风沙 嗯？声音不对，不是那个让我着迷的声音。我抬头一看，一袭白衣和一张有点熟悉又好看的脸映入了我的眼帘……皮肤和我一样比较白，眼睛和我的一样，双眼皮还挺大，鼻梁和我的一样，不过要高一点。 这人和我长得太像了。 不过，我寻思着：这脸放他身上，怎么看都觉得帅，放我身上怎么就难看了些呢？ “你是？”我从来没见过他，所以很疑惑。 “他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风大人。”杨默走了过来对我说道。 “哦，呵呵！”看到杨默过来了，我发现我的智商开始降低，又只会傻呵呵的说话了。 杨默看看我，又对风大人道：“风沙，你觉得她样子如何？” “挺好，”风大人把头转向我，对我道，“你就是风灵儿？有空去思灵阁玩儿。” “哦，好的呵呵！”我浑身上下不自在，本来在杨默面前就很拘束，再加一个风大人，更加别扭了。 我硬着头皮把两张请帖都塞到杨默手里，低着头盯着他的衣摆说道：“这是我家大人生日宴的请帖，邀请您的和风大人的，我不知道风大人那里怎么过去，就一起送到您这里了。刚好风大人也在，呵呵，能直接给他了，运气真好。” 杨默顺手递了一张给风沙，又对我微笑道：“叫下人送一趟就行了，何必还要劳你这半个主子动身呢？天气多热啊！” “啊，没有…没有，那个…什么，其它大人的都让下人送完了，昨日您和风大人都不在府，师大人又命令帖子必须亲手交到大人手里，不让下人转交，所以…所以…今天我就只跑了你这一个地方，呵呵。”妹的，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我恨死自己了，恐怕自己的窘样都让他俩看到了，“请帖送到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我回去了，你们继续聊。” “不坐坐吗？”杨默指了指椅子，又递了一杯茶给我。 “呃…”我接过他递给我的茶，手都要发抖了。真想坐坐啊，可是风大人站在旁边，我和他又不熟，只能摇摇头，“呵呵，金狮寨正在筹备生日宴，我还要回去…” “等等，风姑娘，我也回去，一起走！”风大人突然对我道。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杨默道，“那就这样，风沙你送送灵儿。” 于是，我就和风大人一起出发了。原来，思灵阁和金狮寨并不远，就在金狮寨附近的后山上，风大人骑了一匹白色的马，我和他便共乘一骑，一起回去。风在我耳边呼呼的吹，倒是把我吹得凉快一些了。前面是一个长得和风灵儿有点像的白衣帅哥。似乎这就是每个穿越到古代女孩儿的梦想了？ 可是我却觉得一切都不大对。首先，人家只是顺路带我回去。其次，我和他才第一次见面，一点儿也不熟，话都很少。再次，他和风灵儿长得有点像，多少让我心里有点别扭。这人难道和我穿越前的风灵儿有什么渊源吗？ 到了金狮寨，他把我放下来就准备离去，我为了表示客气还是邀请他进去坐坐，他笑道：“不打扰了，你们这几天都忙，这里离思灵阁近，你有空过去玩儿。师俊生日我会来的。”然后就和我拜拜了。 我发现，我见过的大人中，除了木讷的鲁巴以外，风大人是最没意思的一个人，鲁巴可以说是因为和师俊不熟悉而话少，那风大人呢？和杨默还是好朋友呢，我和他见一次面就连五句话都没说过，他光邀请我去思灵阁就说了两次，评价我的长相就两个字“挺好”，所以一共也就算说了四句话，他的情况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都比他自己说的多。这次去幕衣府，和杨默难得的两人世界还被他给打岔了，真是不爽。 于是郁闷的回到了金狮寨。当然，师俊没看出我的情绪变化。他还以为我跑山路累了。师骐倒是问了句：“不开心吗？”我没好气的说：“没有，就是有点累了！”然后我就闷头进了房间，去给小姐准备铺盖被子去了。 三天过后，师俊大人生日宴顺利进行。 除了佟大人，十一位大人都来了，小姐也来了。在漉山，限于规矩，各类娱乐活动都很少，只能吃吃喝喝，尽管这样，大伙儿还是很开心，金狮寨准备了两大桌酒宴。山上主子大都是男人，晚上大伙儿吆喝起来要把师俊灌倒，我便和小青陪小姐到偏房喝酒吃菜。小姐感慨道：“还不如去年呢，去年还能和他说说话，今年他光应付别人去了。” “别急，小姐，一会儿老山主要过来宣布好消息的。”我笑道。 “是吗？什么好消息？”小姐一下子来了兴致。 我神秘地说道：“秘密哦！” 吃吃聊聊也蛮开心，我很八卦的问小姐道：“你和师大人是如何在一起的呀？说给我听听？” 小姐一听就脸红了，然后一脸幸福状的回忆起当年的往事：“师俊哥哥是在我和父亲逃亡时遇到的。那时我们后有追兵，正逃往漉山，路上遇到了师骐大哥和师俊哥哥。他们给了我们很多帮助。由于他俩对父亲和我有救命之恩，老山主为了感谢他俩，就招他们入了漉山派，把我指给师俊，还给师骐哥哥副山主的职位。” 我听了以后觉得有很多疑问，佟大人为什么带着小姐逃亡？师骐和师俊又是怎么救了他们的？小姐都说得很含糊。我记得以前听小姐大致说过佟大人原是宫里的侍卫，又是皇亲国戚，那小姐的母亲到底是谁呢？这又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对于我来说都是个迷。 “恭迎老山主！”从会客厅的正房传来了大人们的声音。一个小丫头跑进偏方，对我们说道：“佟小姐好！风姑娘，青姑娘，老山主过来了，师大人要两位姑娘陪小姐去正房。” “小姐，我们过去，别叫他们久等。”我笑着对小姐说道。 第25章 庆生 小姐莫名其妙的被我领着往正房走，路上不时地问我：“到底什么事情？” “别急，小姐，到那儿您就知道了。”我笑答。 三人走进灯火辉煌的正房，大人们正等着我们。主桌的首席坐的是老山主，老山主左边是寿星师俊大人。 我用目光扫了一圈，居然没看到杨默。风大人倒是坐在席上，正自顾自的喝酒。仿佛我们进来也和他没多大关系。 “佟丫头，过来坐在老朽旁边。”老山主发话了。于是小姐便走到老山主右边。 我不想太张扬，便缩在正房的一个角落里，离门很近，方便随时溜出去。 “老朽和佟大人亲如兄弟，佟小姐就和老朽的女儿一样。如今佟大人重病在身，希望能亲眼见到女儿出嫁。佟小姐和师俊早有婚约。老朽就做主，让他俩在一年内完婚，各位以为如何？”老山主名为询问，实为通知。在座还能有人反对吗？ 叶赫大人第一个站起来恭喜老山主，再是恭喜师骐大人。然后其它大人都纷纷站起来恭喜老山主，师骐和师俊。小姐在旁边更是脸红的和熟透的苹果一样。我在门口等了半天，寻思着怎么杨默还没回来，见大伙儿的目光都在师俊和小姐那里，便溜出去看看。 会客厅周围溜了一圈也没看到他，又想着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万一师俊找我就惨了。在岗做事的丫头随便跑掉可是大罪。 穿过大门口的花园准备溜回正厅，刚走到正对大门的小道上。朝思暮想的声音进入了我的耳朵，“灵儿，你在这里做什么？”杨默突然从我身后走来。 “呃…”我一下子蒙了，总不能说我去找他了？“呵呵，师大人要我去拿一壶酒，我正要去拿，可是…可是忘了…那个…那个酒放哪儿了，我正在想呢！”好，只好把准新郎官推出来了，反正您老现在正春风得意的抱着美人，不可能出来和杨默对质。 “原来如此，需要我帮你一起去拿吗？”杨默温和的问我。我汗啊，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呃，那个，谢谢杨大人，呵呵，关键是我忘了酒放哪儿了，我得想想。”他奶奶的，这谎撒的，把自己套进去了，我真是想找个地缝钻啊！ “灵儿的记性真是不太好啊，不但忘了酒放哪里了，连如何称呼我也忘了。”杨默又开玩笑似的说。“啊，呵呵，是的是的，不好意思，我错了，下次一定改。”我真是紧张得智商为零了。 “见到风沙了吗？”杨默突然换了个话题。 看来，他又聪明的把尴尬化解过去了，我松了口气，说道：“见到了，不过没和他说话，他正喝酒呢，呵呵。” “进去和他聊聊，酒安排其它小丫头去拿就行了。”杨默说道。 “呃，”我正犹豫着，难得能和他在花园小路上说两句话，马上就要进去，我还不大愿意。 “走！”杨默不由我分说，拉着我的手腕就往正厅的大门走。我一下子大脑短路，思维都没有了，就傻乎乎的跟着他走向大门。 突然正厅的大门打开了，里面明晃晃的灯光一下子照到我俩身上，老山主正跨出正厅的门槛，门一打开就看见我俩。我吓得突然跳了起来，赶紧甩开杨默的手。这时老山主身后站着一排大人，都看着我俩，我是吓得头也不敢抬。喧哗的正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杨默从容地走上去，用手扶着老山主道：“义父不多喝两杯，这么早就走？” 老山主用有点讽刺的口吻道：“孩儿不陪为父喝酒，为父喝起来没意思。 “你妹啊。”我心道，“他难道误会杨默出来陪我了吗？” 杨默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哟，师俊，这不是你那个聪明伶俐的丫头风灵儿姑娘吗？她怎么和杨默在一起？”那个有龙阳之癖的花大人突然开口了。 师俊还没反应过来呢，看到我也非常惊讶。毕竟丫头不经过自家主子同意是不好随便和其它男人单独一起的，特别是山上的大人，否则背上勾引主子的罪名，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灵儿是我安排去拿酒的，老山主年事已高，之前我们喝的酒太烈，我怕老山主不喜欢，因此安排灵儿去找我亲自酿的梨花白。”师骐大人突然站出来说道。 老山主的神情缓和了一些，问我道：“风丫头，酒呢？” “我…我找不到了…”我含含糊糊道：“忘了放哪儿了！” 杨默对老山主说道：“儿子也是看到风姑娘在找寻什么东西，一时好奇就上去帮着找了。” 师骐马上说道：“老山主，是属下的错，属下把放酒的地方说错了…” “天色已晚，老朽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尽兴喝…杨默，陪我回顶区。”老山主打断师骐的话拉着杨默就往金狮寨的大门走。 我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风沙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闭嘴不说话了。老山主便带着杨默，身后跟着一群下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顶区。 “师俊，继续喝…”谢乾大人转过身拉着师俊进了正厅。其它大人都跟着进去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站门口，脑子还是一直回放着刚才的一幕。老山主的态度是让我最不能理解的。他仿佛很不愿意看到杨默和我在一起，甚至连师骐大人的解释也不想听。抑或是老山主不喜欢我这个丫头的身份？或许是我这个人行事太张扬，老山主不喜欢？哎呀，心里好乱啊！ “灵儿，想开点，老山主并没说什么。”师骐突然对我道。我才发现，我一直在发呆，而他一直在陪着我。 “没事，”我强装笑容道：“大人您快进去喝酒。” “没什么好喝的，今晚师俊是主角。”师骐道。 “那您也是他哥哥…” “他都是要娶妻的人了，无需我这个做哥哥的一直陪着。倒是你，我不太放心。”师骐认真地对我说。 难道师骐大人看出什么来了？我的心砰地一跳。 第26章 醒酒 “这个……”我装傻充愣地对师骐道，“我有什么让您担心的？” “三天前，我就觉得你心情不太好，魂不守舍，今天伺候小姐时又突然溜出去，丫头在岗做事时突然离开可是大罪，你在金狮寨一年多了不会不知道。师俊也不可能不教你这个规矩。”师骐大人严肃地对我说。 “我……我……”我唯唯诺诺，不知道如何回答。 “走，我们去山上逛一圈。”师骐突然把话题转了。 听到师骐大人要带我出去逛，我居然觉得为难起来：“不行啊，我还要去伺候小姐……”我答道，“何况师俊大人没发话，我不好跟您一起出去。”我是吓怕了，这回一定要守规矩了。 师骐道：“我已安排人手照顾小姐了。另外，我也是你的主子。走！” 于是我便跟着师骐大人骑马出去散心了。 我照样是不会骑马的，师骐大人把我拉上马。两人一起在漉山的山路上策马奔腾。尽管是盛夏，漉山的夜晚却十分凉爽。晚风吹扶在我们的身上。我们跑的这段山路并不是很陡峭，马儿跑得很快。 不到一盏茶功夫，马儿在一个草坪旁边停了下来。师骐大人把我接下马，带我躺在草坪上看星星。我数着星星极力寻找着北斗星和北极星。还找狮子座，射手座。 师骐大人静静地陪着我，还时不时地帮我分析这个星座在哪里，那个星座又在哪里。 两人又说起小时候看星星的事情。我小时候家门口有一条江，爸爸每到夏天的晚上都要骑着自行车带我去江边游泳。我就抬头看星星、找星座。当然，我不可能跟师骐大人说自行车什么的，所以就简化成我到家门口附近的河里游泳了。 结果师骐对此很有同感。师骐说他和师俊的家门口也有一条河，他们兄弟俩也经常跳进去游泳。那时师俊还小，踩不到水底，他就把弟弟给举起来。 突然师骐又变戏法一般从马背上的袋子里拿出一壶酒，对我道：“你找不到的那壶酒我藏在这里了，专门给你准备的。你还不感谢我救了你？” 我笑道：“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哦，我之前也骗杨默说我是在找酒！” “别跟我提杨默，来，喝酒！”师骐突然有点生气，灌了自己一大口。于是我也灌了一口。我们俩你一口我一口，把酒喝了个精光。 然后我就觉得有点晕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我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头痛欲裂啊！看来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在现代还从来没有醉酒过，跑到古代居然喝醉了！ “吱呀……”门开了，师俊端着一碗汤进来放桌子上，对我说道：“大哥昨晚带你去哪里了？还喝得那么醉。” 我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想了很久。我昨晚去哪里了？哦，草坪。“回大人，昨晚去一个草坪了，具体在哪里不知道。”我回道。 “唉，你啊！”师俊摇了摇头。“说你笨，你还算聪明，说你聪明，你怎么……” 我委屈道：“我没做错什么？师骐大人也是我的主子啊，他命令我陪他出去，我能不去吗？” 师俊火了，对我叫道：“不是这件事，是杨默。你不知道漉山的规矩吗？竟敢在老山主眼皮子底下和杨默……” “我和杨大人没怎么呀，”我解释道：“不就是我出去找酒时遇到了他吗？他是主子我是丫头，他找我说话我还能不理他啊？” “你是出去找酒吗？大哥帮你打圆场谁听不出来？你当我们这些大人都是傻子？杨默也是，没看到老山主脸色那么难看，撒谎都不会。”师俊气得脸都红了。 “啊，那怎么办？”我一听，急了。 “还能怎么办，让杨默自己去解决，反正他昨晚跟老山主去顶区了。这种事情你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办法。”师俊说道，“昨晚大哥也喝醉了，把你送回来就回顶区了。看来是急着回去找老山主了，你就别操这个心了，以后老老实实做人，不要太张扬，低调，低调！” 汗啊，师骐大人也去顶区找老山主了。 “那昨晚谁把我弄上床的？”我问师俊道。 师俊愤愤地说：“我一直在喝酒，没注意到你和大哥都不在了。之后我也喝得头昏脑胀，散席后是神医和沈真留下来帮我们收场的。对了，还有风沙，他说你和大哥出去很久了没回来，我一听，吓得酒都醒了，准备去找你们呢。” “后来呢？”我都很不好意思问这句话了。 “后来神医和风沙一直等到你俩回来。大哥也醉得差不多了，叫嚣着要回顶区，风沙拗不过他，又担心杨默，就陪他去了。是神医给你弄了醒酒汤喝了，再安排丫头伺候你休息的。诺，这碗汤也是他事先准备好的，说等你醒来给你喝，可以治疗头痛。” 唉，我叹了口气。神医，我发现我的所有难看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不是大姨妈来了弄脏了裤子，就是喝醉酒的样子。以后我还会有多少难看的样子让他看到啊！ 算了。真是想不了那么多了，杨默在顶区还不知道怎样呢！ 一眼扫到桌上的点心。 “这又是什么？”我问师俊。 “这是佟妹妹给你留的，她说你昨晚肯定没吃好，怕你饿着，留了一些点心给你用。她今天已经回虎啸坡了。”师俊边说边对我道，“佟妹也不放心你呢。” “哦！”我心里一阵感动，看了看点心，拿起来吃了一口，真好吃啊，和上次我在顶区吃的味道差不多。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对师俊说道：“大人，灵儿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情？” “这么客气干嘛？说。”师俊说道。 “麻烦大人帮我跑一趟顶区，去看看杨默和师骐大人他们怎样了，我还真是担心啊！”我发现，只要涉及杨默，我就没法冷静了，只好厚着脸皮开始求师俊帮我这个忙，也不觉得害羞脸红了。 第27章 医病 师俊大人一听到我是求他这件事，很爽快地答应了：“好，我去帮你看看……”说到这里，师俊大人又想起什么似的，发话教训了我一番，“记住这个教训了，以后少给我惹是生非！”说完后，师俊就备车去顶区了， 其实，我要师俊大人去顶区，一半是担心杨默，另一半也有一点私心。过了半个时辰，我见大人应该走得远了。便安排了身边的小丫头帮我跑了一趟虎啸坡，告知小姐我醒来了。等身边的小丫头也走了，我换好衣服，把小姐给我留的点心用包袱包了。然后藏在怀里，溜出了金狮寨。 跑到经常和疯子见面的地方，等了好久也没见他过来，奇怪了，他平时不是很关注我是不是在这里等他吗？怎么今天不来了？ 等不到疯子，只好自己按照路线去找他了。以前都是被他带着跑或者背着我去山洞的，所以一盏茶的功夫也就到了，可是今天是自己走山路，才知道那个路是多么难走。在坎坎坷坷的山路上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到洞口。走得我是满头大汗，皮肤给太阳晒得都要发红了。 可是在洞口也没看到他。这人跑哪里去了？ 我只好进洞去找，洞里有点暗，但还勉强看得见，疯子似乎躺在里面睡觉。我走进去，看他睡得挺香，就想叫他起来。这都几点了？日上三竿了？ 我拍拍他道：“起来了，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疯子居然一动不动。我又拍了好几次，他也没反应。怎么了这是？ 我使劲摇了摇他。他稍微动了一下。 我把手伸到他额头上一摸。见鬼，简直烫得和火烧一样，恐怕要到40度了。 于是我猛的叫他，又摇又晃。他终于有反应了，用沙哑的声音喃喃道：“头疼啊！” 我对他耳朵叫到：“你发烧了，我得给你弄点药来。”我就准备起身出洞去。 他一把把我拽了下来，我一下子没站稳，被他这么一拉，就扑到了他身上。他鼻孔呼出的气吹得我的脸痒痒的，我用力把他推开。见鬼，病了还这么有力气。 他用一只手轻轻抚着我的后脑勺，把我的头拉到他脸部，用嘴巴凑在我耳朵边用沙哑的嗓子轻声说：“别去！别让人知道。” 我说道：“那怎么行，你这么发烧要烧死人的。” 他又哑声说道：“不能让人知道我。” 唉，这人真是个疯子。怎么办呢？他病了还不能让人知道，但是他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一定要退烧。这古代又没什么有效的退烧药。发烧嘛，按常理来说应该是感冒发炎，那感冒药或者消炎药到哪里去弄呢？ 算了，只能用土方法了，物理降温。 我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撕成一块一块的，然后跑到山洞附近的小溪里浸透。然后拎着湿嗒嗒的衣服碎片跑到山洞，把湿衣服敷在他的额头上。由于天气炎热，一块湿衣服马上就变得温温的了。我又换一块。好不容易把十几块衣服都敷完了，我又去小溪边把衣服弄湿一遍。再敷在他头上。就这样折腾了好久，他终于清醒过来。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烫，不过已经好多了。 我对他说道：“你这样只是降温，还不行，一定要消炎。”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狠狠地把头往旁边一扭，说道：“有吃的没？” 哦，我怎么把点心给忘了。赶紧拿出来，他一口一口吃得差点噎着。我站在他旁边轻轻拍着他的背，说道：“别急，喝点水。” 一眼瞅到我给他的水壶，我拿出来打开一看，水壶里的水居然是满的，我把水壶递给他，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接了过去，凑在嘴边咕咚咕咚喝了好多水。我一看水壶空了，便要给他去打水。 他拉拉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去打水了，于是我坐在他身边。他对我说：“你快点回去，时间太长了，师俊要找你的。” 我摇摇头，对他说道：“他今天去顶区了，可能睡在师骐那里，不一定能下来。” 疯子用眼睛看着地上，说道：“你还是回去，万一被他发现了。对你不好。” 我道：“可是你…” “还不快走，你穿成这样是要我犯错吗？”他突然恶狠狠把我往外一推，我一下子没坐稳，倒在山洞的草地上。他坐着转了个身，背对着我说道：“你快走，我生病了，恐怕控制不住自己。” 汗，我才想起来我的外衣已经脱下撕碎给他降温了，现在穿的是贴身的里衣。由于天热，我的衣服本来就穿得少，里衣紧紧贴着我的身体，把我的曲线都凸显出来。我一下子脸红了。 好，我这可真的要走了。还得回去帮他找点药。 我对疯子说道：“你一定要多喝水，我会再过来的。我争取帮你找点药，我不会跟别人说起你的，你放心。” 我一个人跑回了金狮寨。路上想到他那句话，突然觉得疯子这人虽然口无遮拦，但为人还算是君子。 运气真好，师大人还没回来。不过这药可怎么弄啊？我总不能去问神医要药？ 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能这么拖下去，药是要找的，但是现在跑到神医堂似乎不太现实。一方面是路远，另一方面万一神医问起我来怎么办呢？突然想到佟大人一直生病，他那里有什么药或许用得上。但是，我直接说退烧药或者感冒药貌似不行。佟大人和佟小姐都不懂药理，哪里知道什么是退烧药。古代也没有抗菌消炎的西药。干脆就去小姐那里拿点柴胡或者板蓝根。我在现代感冒就是喝这玩意，有那么点治疗感冒的作用。再去弄点盐水来，盐本来就有消炎的作用。 想到这里，我真庆幸自己是现代人。在现代，跑一趟医院看个感冒也要排好长的队，花好多钱。所以为了省时间，现代人就养成了感冒自己买药吃的“良好习惯”。 第28章 送药 在漉山，自己去买药恐怕是做不到了，好在漉山还有神医堂和神针堂，这是两个现成的药铺。可为了防止神医审问我，去佟大人那里拿点药还是可以的。 好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找小姐去拿药！ 小姐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我一要柴胡和板蓝根，立马就给我搞定了。还问要药这些做什么用。我就用“怕万一身体不舒服要备着。”为理由搪塞过去了。 拿到药以后，我立马就想去山洞。后来还是忍住了。毕竟师俊就要从山上下来了。他一直教育我低调低调，我这又跑出去，倘若被他发现。我不敢想象后果了。 傍晚，师俊大人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杨默。但是他没有进金狮寨就回幕衣府了。我连他面都没有见到。师俊大人一回来就宽我的心，说老山主或许年龄老了，到了顶区差不多把金狮寨的事情都要忘记了。加上聪明伶俐的杨默从中周旋。他基本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太好了，现在要担心的就是疯子的身体了。 我用自己蒸“卫生巾”的小灶台给疯子把药熬好，用罐子灌好，又准备了好多布块，准备给疯子冷敷的，又灌了一大罐子盐水。趁三天后师大人被老山主叫去顶区参加例行的每月各府大人集会，我又偷偷溜到了那条小路上。这一回，我刚到小路就被疯子给横抱在怀里然后带到山洞前了。 到了石头上面，疯子还不肯把我放下来，抱着我在山洞前转了好几圈，我吓得大叫：“放我下来，你这个疯子，病好了吗？好了我就不过来给你送药了…”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把我放在石头上，然后对我说：“我还没好呢，快给我吃药。” “还没好你能那么有力气？”我没好气的说。 疯子故意装得病得很痛苦的样子：“咳咳咳，阿嚏！你看，我又是咳嗽又是喷嚏的。” 我横了他一眼：“你装给谁看啊，感冒到后期都不打喷嚏了。” “你听谁说的？神医还是沈真？”疯子疑惑地问我道。 我把药塞到他手里：“我凭自己的经验说的，不跟你啰嗦了，吃药！” 疯子捧着药罐子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然后用脏兮兮的袖子把嘴一擦说道，“真好喝！” “行了你，药有什么好喝的！对了，你到底怎么病的啊？”我对他还是没好态度，谁叫我是外貌协会的人呢？ “唉，”他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天气太热就去附近的小溪泡了一泡，泡着泡着就睡着了，然后醒来就头重脚轻了。” “你这个傻瓜，溪水那么凉，你泡了多久啊？”我着急了。 他很无所谓地说：“没多久，也就一晚上。”。 “一晚上啊！！！”我叫道：“那么凉的水，你不要命了！” “这点水要不了命的。”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水是要不了你的命，可是发烧呢？要不是我找过来了，你都要烧死了！”我恨恨地说。 “所以你是我的女神啊，你第二次救了我！我不要命你也会帮我捡回来的。”他凑到我的身边，嘴巴立马开始不老实。 “神经病，”我白了他一眼，“亏得我还辛辛苦苦去帮你找药…帮你熬药。” “你给我熬的就是好喝！”他又开始嬉皮笑脸。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再这样我走了！” 他拉住我的袖子：“别走别走，我错了还不行。真是的，要是杨默这么说看你还会不会走。” 不提杨默还好，一提杨默，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我把袖子一甩，说道：“我真的走了！”然后站起来就往回去的路上走。 “别走别走，怎么哭了？两口子吵架了还是怎么的，说来给我听听，我帮你分析分析。”他说道。 “你才两口子，”我咬牙切齿越走越快，“我都这样了，你还开我玩笑。”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他跑过来把我拉回去，说道：“你和杨默到底怎么了？快说啊！” 在疯子的催促下，我把师俊生日那晚我见杨默不在，便出去找他…直到老山主发现我和杨默在一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他说了。第二天起床后师俊对我说的话我也告诉疯子了。不过，师骐陪我出去散心，神医帮我们收拾等事情我就略过了。毕竟我不太想让疯子知道得太多。 疯子听了后，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对我说道：“杨默应该对你有点意思了。” “可是，我和他根本没发生什么啊。我们见面都不多，也就是师大人安排我办事时偶尔和他说话。就算我心里有什么，他对我基本都是彬彬有礼。所以我们俩就是很普通的关系。我觉得他对我没那个意思。” “呵呵，你傻呗。”疯子用手指戳戳我的头，对我笑道：“如果他对你不是彬彬有礼而是像我这样，你会怎样？” 我一把把他的手拍下来：“我肯定很讨厌他，也叫他疯子。”。 “那就对了”，疯子继续跟我分析：“他如果喜欢你，会做让你讨厌他的事情吗？” “那敢情你是讨厌我的？不然你为什么总是做让我讨厌你的事情？”我故意装生气说道。 “天呐，女神，你怎么能如此误会我的一片真心？”他开始装模作样呼天喊地。 “不和你贫了，”我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那其它大人也对我彬彬有礼啊，难道其它大人也喜欢我啊？我有那么桃花吗？你这个理论根本就不成立嘛。” 疯子笑着用双手枕着头，躺在草地上说道：“你在其它大人面前，会像看到杨默那样傻乎乎的，连话都说不出吗？你在我面前是什么样子？简直就是王母娘娘下凡，恶婆娘一个。但是在杨默面前，嘿嘿…他还能感觉不出你对他的心么？他有做过任何拒绝你的姿态吗？杨默这种人，聪明得很，他是不会给他不喜欢的女子任何机会的。” 第29章 送药2 听疯子这么一说，我说不出话了。难道杨默真的？但是我怎么一点儿也感觉不出来呢。唉，疯子这么一说，我的心又乱了。 疯子又说道：“别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依杨默的性格，不到合适的时机他是不会让你感觉出来的。你也别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看到他想害羞就害羞，想犯傻就犯傻。等一切成熟了，他会向你表白的。妈的，我怎么就没他那福气。” “哼，就你这样子，母猪都不会看上你的。”我又抢白了他一句。 疯子笑嘻嘻的躺在地上闭着眼，不说话了。 我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对头，说道：“还有老山主那一关呢。他似乎很不喜欢我。” 疯子又说道：“老山主那里杨默会搞定的。你放心，老山主基本不会成为你俩的障碍。杨默喜欢你，老山主也拦不住。但是呢，你俩的障碍在后头。” 我听到疯子说的，稍稍放了心，可听到他说“障碍在后头”又开始担心起来。 疯子的话我听不太明白，但是他仿佛什么都知道，我又仔细把疯子看了看，蓬头垢面的还是看不清他啥样子。 “看我干嘛？我很帅吗？”疯子侧躺在草地上，用手撑着头，对我说道。 “没有，我就是在想，你如何能把山上的每个人都摸得这么清楚，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得清楚人，还得看清楚你的心。你看清楚杨默了吗，你的心里真的愿意和他在一起吗？和他在一起，你会非常辛苦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再来我这里哭鼻子。”疯子一本正经地说完，又嬉皮笑脸的对我说，“药很好喝，还有吗？再熬点过来。” “死疯子，都好了还要喝什么药。”我啐道。 “没好啊，咳咳咳，你给我熬，女神，谢谢了！” “滚，一边去…” “我滚，马上滚，可是我滚哪里去？……” 回金狮寨以后，我一直在思考疯子说的话，难道杨默真的喜欢我？我还是没感觉出来啊。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就当没听到疯子说的，该咋办咋办。 就这样，这段时间我是每七天要跑一次山洞，主要是疯子的病还没完全好，我给他送药去。另外也是想和他聊聊天，谈谈心。 “你是怎么弄到药的？”疯子咕嘟咕嘟喝完第三顿药后问我。 “没去神医那儿，神医堂离金狮寨太选，他的眼神又那么厉害，万一看出我是给你拿药的就完蛋了。”我答道。 疯子想了一会儿说道：“那你去虎啸坡拿的药？” “你怎么知道的？” “这很容易，神医堂你不去，就只有虎啸坡了，佟大人的身体恐怕不行了？虎啸坡现在估计都能开药店了。”疯子分析得很合理。 经疯子这么一说，还提醒了我师大人和佟小姐的事情。 “对了，你知道么？”我对疯子说道：“师大人和佟小姐今年要完婚了！” “意料之中，不过他俩不一定结得成。”疯子很随意地说道。 “啊？怎么会结不成？老山主亲自在师大人的生日宴上宣布的。”我疑惑极了。 “你等着，除非有人能帮助他俩。” “谁帮？” “贵人相助，具体我也答不上来。你就慢慢观察！” “哦，那我好好观察！” 一个月过去了，我还是没观察到金狮寨和虎啸坡有什么动静。疯子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自从老山主宣布小姐和师俊大人的婚事以后，金狮寨就忙了起来。每个人的活儿又重了许多。老山主说明年五月初五是个好日子。大家便想赶在五月初五把新房准备好，还有仪式的需要准备的所有东西。由于师俊和小姐的婚礼是漉山派建派以来第一次主子的婚礼，所以整个漉山都特别重视。 佘大嫂的肚子也越来越大。我在帮佘大嫂做事时，常常去听她肚子里的动静。小宝宝在里面踢啊踢的，太可爱了！神医说，佘大嫂在入冬时期差不多也要生了，所以她也把小宝宝的衣服鞋袜都准备了起来，佘大哥还趁空闲时间用木头做了个小小的婴儿睡篮。 离佘大嫂生产还有一个月左右，师俊大人又把大嫂的活儿安排到我的头上了。于是我又成了大忙人，每天都是三点一线。我的屋，工作区和大嫂屋。而神医也差不多一周过来一趟，看看大嫂的身体，并告知一些注意事项。就这样，我几乎天天去佘大嫂房间，一方面汇报工作，另一方面也是去看看还没出生的小宝宝。 又到了每月一次的各府大人去顶区集会的日子，这次师俊说有事情要和他哥哥谈，准备留宿顶区一晚。送走师俊后，我安排好丫头做饭菜，又去库房把物品清点好，想到还没去佘大嫂那里汇报，便去佘家院子看望她。我觉得佘大哥新做的睡篮特别可爱，就对佘大嫂说道：“大嫂，这个留着哦，等你生第二个孩子还能用呢。” 大嫂正在缝小孩衣服，笑道：“风姑娘，你也不小了，赶紧让大人给你物色个好的嫁了，生个宝宝。大嫂就把这个睡篮送给你。” 我觉得脸发烧，有点不好意思：“大嫂，我还小呢，不想嫁！” “脸红了，哈哈，你不小啦。女大当嫁，有心上人没有？”大嫂神秘兮兮的问我。 “呃，没有没有！”我听到佘大嫂说的，心里想到了杨默，觉得脸更烧了。 大嫂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漉山上各个府都有小厮，有的上山也有好几年了，知根知底的，你看上了哪家大人府上的奴才，我要师大人去帮你提亲。” 我听到大嫂说的这话，心里沮丧极了。唉，丫头就该配下人，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我还当自己在现代呢，就这么傻傻的喜欢上了一个主子。怪不得疯子说会有阻碍… “灵儿，灵儿…” “啊，大嫂，不好意思。”我突然发现自己神游太虚了。 第30章 早产 我赶紧回过神来，发现大嫂整个人坐在了地上，手捂着肚子正在叫我，忙走到她身边：“大嫂你怎么了？肚子疼吗？” 大嫂喘吁吁地说道：“刚才一根针掉地上了，我叫了你半天你也不理我，我就只好自己捡，没想到……哎哟…哎哟。”大嫂用手紧紧捂着肚子，十分痛苦。 我一急，吓得眼泪水都要出来了：“大嫂，是我不好，我想事情去了，您现在怎样了？”都怪我自己只顾想自己的，结果把大嫂害苦了。 大嫂强忍着痛说道：“肚子疼的不对头。” “是不是要生了？”我脑子里突然出现这个念头，脱口而出。 “应该不会啊，申大人说要到下个月的，或者我休息休息就好了。”大嫂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赶紧把大嫂扶上床，给她盖上被子道：“那您休息一下。我不走，陪陪你。” 可是，大嫂越来越不对劲，额头上的冷汗滚滚而下。突然，大嫂叫了声道：“哎哟，哎哟，难道要生了？” 我把佘大嫂的被子掀开一看，她身下的床单，裤子都是湿漉漉的一大片。用手一摸全都湿透了。 难道是羊水破了？我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这可怎么办呀！师俊大人又不在金狮寨。金狮寨现在是群龙无首，佘大嫂突然提前生产，这可怎么处理？女人要生孩子了得做些什么？ 镇定镇定，我先深呼吸几口，然后说道：“别急，大嫂，我在这里呢，你肚子疼就做深呼吸，鼻子吸气，嘴巴吐气。不疼的时候就休息，保存体力。”这个方法是我在现代学的，当年表姐怀孕，我陪她去产检，在医院里上孕妇课学习了生孩子的“拉梅兹呼吸”法，能减缓宫缩的镇痛，促进顺产。 大嫂听了，立马照我说的做了。 “对了，大嫂，你就这么躺着，千万别起床，你有没有干净的布？”我问道。 大嫂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用手把床头一指。我看到了一摞白色干净的布，赶紧拿过来对大嫂说：“大嫂，你应该是羊水破了，别担心，你先用这些布在下面垫着吸水。我去找神医，记住我告诉你的呼吸方法。” 我叫了个小丫头陪着大嫂，然后安排厨房做芝麻糊，特别交代多放糖，可以给大嫂补充体力。接下来叫守门的小厮阿光去把下山办事的佘大哥叫上山来。 可是，如何去顶区请神医呢？大人和佘大哥的马车都不在府里。其它下人又没有马匹，从金狮寨出发去顶区，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时辰，来回就是四个时辰。这么长的时间，佘大嫂怎么撑得住？我不禁后悔派阿光走得太急，忘了嘱咐他通知佘大哥从山下带个接生婆上山了。 但是没办法了。必须去找神医，如何去啊？正当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突然一道灵感闪进脑子。 风沙大人！ 风沙大人是漉山所有的大人中最不爱参加顶区聚会的。每次聚会十有八九是缺席的，偶尔参加一两次都迟到早退。这次他应该没去。 事不迟疑，我想到了就动身。由于不会骑马，马车又不在，我选择了走山路。还好思灵阁到金狮寨不远，我对着师大人给我画的地图，连走带跑又抄近路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也就到了。第一次去思灵阁，我还担心被守门的小厮拦住，没想到思灵阁的大门居然开着，没有人守门，我几乎是长驱直入，飞奔到了思灵阁的院子里。 院里一个人也没有，由于是秋末初冬，树木凋零。我一急跑出一身汗，被风一吹，打了好几个冷战。思灵阁院子也不如金狮寨那么大，满地落叶，房屋都很陈旧破损，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我站在院子里看了一圈，突然觉得思灵阁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人不禁有点恍惚… 猛然，我回过神来，现在也容不得我去细想太多。我是要找风大人的，风大人住哪里呢？我一急，就开始大声疾呼：“风大人，风沙大人在吗？快出来呀！” “是谁来了？”风大人的声音飘了出来，却没见到人。 “奴婢是金狮寨的丫头风灵儿，今天我们府里的佘大嫂突然生产，师大人去参加顶区聚会不在府，奴婢想求风大人帮忙，去顶区把师大人和神医请回来。”我像打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把事情描述清楚，生怕耽误了一秒钟时间。 “知道了，你回去，我会去帮你把人请回来的。”风大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但还是没见到他面。 可我又不能非要去叫他出来，只好说道：“谢谢风大人了，辛苦您了。” 但是后来就再也没听到他的声音。我在院子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到有人出来的身影。我寻思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又实在是放心不下佘大嫂，就飞奔回了金狮寨。 金狮寨此时正乱成一团糟，我一推大门，陪护佘大嫂的小丫头就迎了过来，说佘大嫂疼得死去活来，就在叫我的名字。小丫头从没见过女人生孩子，都吓得哭了。我斥道：“哭什么哭，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于是四五个丫头跟着我一路跑进佘家大院。 进了佘大嫂房间，大嫂躺在床上，满头大汗，头发散乱，正在咬紧牙关忍着疼痛。我要丫头扯了两根布条从床头垂下给大嫂抓着，又要一个丫头跪到床里面握住佘大嫂的手。然后吩咐丫头们多烧热水进来，再把剪子准备好。其实这些都是从电视里看来的，貌似古代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我不知道准备这些要做什么，只好先这么做着，虽然我没有接生过，样子总不能差？ 等佘大嫂的阵痛过去以后，我把嘴巴凑到她的耳边，说道：“大嫂，还好吗？” 大嫂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我说道：“大嫂，一定要按我说的呼吸方法哦，能减轻疼痛的。”大嫂又点了点头。 第31章 接生 不一会儿，大嫂又开始阵痛了。我想，这样下去可不行，得看看宫口开了多少，于是我把手指伸到她的下面探了一下。似乎是两个手指的宽度。我记得在现代，表姐生孩子后跟我说过，宫口开到十公分左右才能用力。不然宫口要充血的，于是只能等。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觉得时间是那么的漫长。为了分散大嫂的注意力，我一趁她阵痛结束就喂她吃点东西。如芝麻糊、点心…用来增强她的体力。我又摸了大嫂的脉搏，还算平稳有力，就是古代没有监测胎心的设备，不知道小宝宝会不会缺氧，这也没办法了。 就在这样等待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哇，大人回来了。我心里一喜，就奔了出去。没想到是佘大哥。佘大哥跑得大汗淋漓，一看到我就叫道：“风姑娘，她怎样了？” 我突然觉得佘大哥很是让我感动，别的男人恐怕会问“生了没”或者“是男是女”，但是佘大哥关心的是他的妻子。大嫂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我对佘大哥说道：“还没生出来，就是疼得厉害，你进去陪陪她！” “不不不，”佘大哥忙不迭的摇手，“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进去的。没得添乱。风姑娘，我把大嫂和孩子就交给你了。” “别这样，大哥，我其实也不懂的。”我忙道，“情况太急了我才这么处理的。” “知道知道，大哥相信你。你快进去看看！”佘大哥又把我往里推。 完蛋啊，万一大嫂和孩子有个什么闪失…我真是压力山大啊！ 可现在不是考虑压力的时候，我跑进佘大嫂的房间继续陪产。唉，跑到古代我都干了些什么？自制卫生巾、给人治病、陪产…我真是可以无师自通当医生了。 大嫂的下面已经从透明的羊水，变得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红。按照我的理解，应该是快到第二产程了。我又从下面探了几次，等我用手摸着宫口开到差不多有七八公分的样子了，我就开始要大嫂用力。 “大嫂，你听我说，现在要用力了，不过不是一直用力，你觉得肚子疼再用力，不疼就休息，保存体力。”我把当年表姐生孩子时助产士对她说的都用上了。管它对不对呢。 此时大嫂已经疼得精疲力尽，基本用不上力，使劲了好几次，胎儿的头露出一点点，她一松劲又回去了。我根本抓也抓不牢。 我一急，叫道：“大嫂，坚持一下，宝宝的头都要看到了。你加油呀！再不用力宝宝要缺氧了。” 大嫂听到我一叫，又开始用力。但是试了几次都不成功。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我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倘若神医在这里，熬点催生的汤药，问题就解决了。可是…没可是了。佘大嫂已经疼得神志不清了。 “你们，把她给我扶着坐起来。”我说道。 左右两边的小丫头把疼得快要昏倒的佘大嫂扶了起来。佘大嫂，对不住了我心道，接着左右开弓，噼噼啪啪打个佘大嫂好几个耳光。 “嗯哼。”大嫂突然清醒了过来。 我抓住她的双肩，大声对她叫道：“我已经看见孩子的头了，你再用把力就出来了，不要功亏一篑哦！加油加油！” 大嫂点了点头。我要丫头扶着大嫂躺下去，大嫂果然开始用力了。再看看她下面，孩子的头出来了半个了。我赶紧用手抓住，并叫她继续用力。很好，孩子在慢慢出来。我轻轻地托住孩子的头，生怕扭了它的脖子，跟着孩子的身子就出来了，我看到孩子的肚脐眼还连着脐带，便叫道：“剪刀呢？”剪子递了过来，我轻轻地剪断脐带，再把脐带打了个死结。 接下来，我用干净的布把孩子包了起来，看看屁股，是个女孩子。怎么没哭？小娃娃出生不是应该哭吗？于是我对大嫂说道：“孩子出来了，是个女娃娃，可是没哭呀。” “倒提着打屁股。”大嫂虚弱地说了句。 孩子没哭可不是好事，但我又不会倒提。咬咬牙，顶着压力上，再不哭真要缺氧了。我记得在现代，姑妈在生表妹前曾经生了个男孩子，出生时没哭，结果没活过半天。这个孩子一定要把她弄哭。 我抓住孩子的双脚，孩子身上的布就掉到地上了。我也不顾那么多，对着屁股就是狠狠的三下…… “哇……”孩子突然大哭起来，看来我这三下真够狠的。“生了生了！”佘大哥在外面叫了起来。大概是听到女儿的哭声了。我把娃娃包了起来，送到外面去给佘大哥看。 当我把孩子交给佘大哥时，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胎盘！ 胎盘还在大嫂体内，千万要出来。我对大哥说：“你先看着孩子，我去看看大嫂。” 于是，我又陪在大嫂身边，一直等到胎盘下来，确认大嫂不会大出血，我才放心。这时再看看天空，已经漆黑一片了。这恐怕已经到三更了？师俊大人怎么还不回来啊？风沙大人到底去顶区了吗？ 孩子终于平安出生，佘大哥被我叫到房间里来陪大嫂她们母女。我仔细看看这个小女娃娃，突然觉得她并不是十分漂亮。脸上皱皱巴巴的，皮肤红红的。眼睛都没有睁开，关键是她很瘦小，大概是早出生一个月的关系。 但我不能当着大哥大嫂的面这么说呀，我只好说：“大嫂，你看小宝宝虽然提前出生了一个月，但是哭起来声音可真大，证明她身体很健壮呢！” 大哥大嫂看着孩子，一脸的幸福。大嫂不断的抱抱亲亲孩子，一会儿看看尿布，一会儿又担心孩子是不是饿了。 我笑道：“大嫂你太紧张了，宝宝饿了会哭的，到那时你再给她喂奶就好了。”大嫂一边亲亲女儿，一边道：“道理我明白，可自己的孩子，自己就是紧张一些。等你生了孩子就知道了。” 第32章 开药 我见佘大嫂揶揄我，不好意思地说：“大嫂又取笑我了，灵儿还不想嫁呢！”大哥坐在大嫂的床边，一只手握着大嫂的手，另一只手摸摸女儿的脸蛋，笑着对我说：“灵儿姑娘如此聪明能干，谁家的娶了你是福气啊！”我只好谦虚道：“佘大哥娶了大嫂难道不是福气吗？这么可爱的宝宝都给生出来了。” 佘大哥大嫂相视一笑。大嫂又道：“灵儿也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宝宝。灵儿，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你的终身大事也是我们的大事，大哥大嫂肯定会帮你的。若真是看上了谁，一定告诉我们夫妻，我们去帮你和师大人提。” 我笑道：“谢谢大哥大嫂了。” 佘大嫂想起一件什么事情似的，对佘大哥说：“灵儿是孩子的采生人，要灵儿给她取个名？” 我取名？我会取什么名啊？我笑道：“我不会啊，没给孩子娶过名。” 佘大哥道：“灵儿姑娘是识文断字的人，取的名一定好，我们粗人字都不认识几个，姑娘要是谦虚，那我们都无地自容了。” “好，让我想想！” 我想起小时候奶奶对我说过，女孩子名字不要取得太大，不然不好养，又想到了我在现代的表妹艾姝。其实我表妹的名字还是我小时候和姑妈闹着玩儿取的。于是灵感一下子来了，小妹，就叫小妹！我在现代就是就是这样称呼我的表妹的。 “佘小妹，这个名字可好？” “好，好，就叫这个名字。哈哈哈，我们的孩子有名字咯！” 我确定大嫂基本无恙，就准备离开，不打扰人家一家团聚。临走我又嘱咐大嫂道：“孩子哭了要多给她吃奶哦，宝宝多吸，妈妈的奶才多。” 佘大嫂笑着点点头：“别说灵儿姑娘还没出嫁，这倒懂得不少啊！” 我一听，吓了一跳。她们可千万别误会我不守规矩哦，赶紧红着脸离开了佘大嫂的屋子。 离开佘大嫂的屋子后，我突然想到应该去给大嫂熬点下奶的汤，于是我又跑进厨房，要丫头们准备大嫂的月子餐。 正当我在指导丫头做汤的时候，阿光来报，说神医大人过来了，师骐和师俊大人随后就到。我正疑惑风沙怎么没来，又想到需要和神医说说大嫂的情况，便对阿光道：“请神医直接去大嫂房间请脉，我马上过去。” 当我赶到大嫂房间时，神医已经在给大嫂诊脉了。于是我便一直等着。神医诊治完毕后对大嫂说道：“有惊无险，大嫂身体无恙。不过是过于疲累，元气大伤，生产后又有点缺血。在下开一些益气养血、行气化瘀的药物，可以补补元气，让瘀血下的更快一些。” 接着，神医便开始写药方，我凑过去见他在纸上龙凤凤舞的写着什么“白术、党参、茯苓……”由于他写的是繁体字，我只能半猜半看。可我对用药方法是看也看不懂，只好在旁边问他道：“催乳的药是不是要开呢？还有，小宝宝提前一个月出生呢，是不是也要吃点药。” 神医一直没说话，直到写完药方后，才白了我一眼道：“你是医生还是我是？你冒险接生了孩子就敢乱发表意见了？” 汗，居然被神医鄙视了。我很不服气道：“什么叫做乱发表意见，我又没说错。” “孩子刚出生，肠胃还很虚弱，如何经得起汤药的刺激？此时母乳是最好的汤药。她只需要喂养母乳即可，不能服用其它药物。”神医道。 “至于催乳的药物，”神医用手弹了弹他刚写的药方纸：“此方就有催乳功效。对了，你们给她熬的催乳汤，要等到三日后方可食用。因为孩子刚出生，还未把乳腺的经络吸吮通畅，倘若此时用汤，容易造成乳腺阻塞。适得其反。”神医说得头头是道。我又泄气了，唉，人家是专业学这个的，我算什么呀，总不能接生了个娃娃，就自诩为医生了？ “好，你说的都对，我要走了。忙了一天，太累了，回去休息去，你来了我就没负担了。”我说完就往外走，准备回去休息，没想到刚走了几步就被神医一下子抓住了胳膊。我一个踉跄差点摔了，抓住神医才站稳。 “你还要干嘛？”我说道，“你来了我也卸担子了，让我去休息。” “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等师俊回来了不会放过你的。”神医用警告的眼神看着我说道。 “啥？”我很疑惑，“大人咋了？” “不是他咋了，是你。想清楚你今天做的所有事情，等他回来问你话！” “哦。”我心道，我又没做错什么，他还能把我怎样。 神医见到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叹了口气对我道：“师俊今天是真生气了。你呀！还不知道自己错了什么。唉，我都不知怎么说你了。算了，你是师俊的丫头，让他来教训你！” 我更加疑惑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呀？ 师俊大人果然很生气地回来了，他一进金狮寨，就铁青着脸把我叫到了书房，一同过来的还有师骐大人。当然，出于防患未然，我把神医也一同拽了过去，师俊当着外人，总不能训斥我太厉害。 “跪下！”师大人突然对我吼道。 我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不禁有点害怕。 师骐马上站出来打圆场：“消消气，弟弟。你把她吓着了，恐怕会听不进去你说什么的。”师骐说完又严肃地对我说：“灵儿你站好了，好好听大人训话。” “哦！”我只好摆了个立正的姿势。看来大人很愤怒了，我只能乖一点。反正高中的时候军训，被那帮变态教官训惯了，站军姿站一天的都有过，也不怕师大人这阵势了。 “你给我把事情经过完完整整说一遍。”师俊大人说道，“若有半句隐瞒，小心你的皮！” “噗嗤！”神医突然笑了起来，他这么一笑，我心里也放松了许多。 第33章 规矩 “哦，好！”尽管我的心放松了不少，但还是装得很严肃的样子，把佘大嫂突然生产，我寻人不到只好去求风大人，之后接生等完整的说了一遍。 “为什么要去找风大人？”师俊很严厉地问我。 我吞吞吐吐地说：“我…见大人和佘大哥都不在，马车…也没有，我又急着去找神医，所以…”大人的样子我确实有点害怕。 大人恨恨道：“风沙平时从不参加顶区的聚会，腹诽的大人已经很多，多少人想借此机会抓他的把柄。今天为了你，他冷不丁地跑到顶区，正好被那些有心机的人利用。” “可是，佘大嫂提前生产，危在旦夕…我总不能不管？”我辩解道。 “你想管也要看怎么管。”大人道，“漉山各府，孕产的下人并不少，提前生产的也有，但没哪个府的下人像你一样能使唤主子闹到顶区的。你这种行为让金狮寨的颜面都丢尽了。” “可是也不能为了面子就不救人啊？”我觉得大人太在乎别人的看法，所以和他争辩起来。 “救人也要看怎么救。我去请神医，那是大人之间的往来，无可厚非。你一个小丫头，有什么权利去请神医来给佘大嫂接生？何况大嫂也是个奴才。”师大人见我不听教诲，又火大了，嗓门也提高了几分。 我听师大人这么一说，心里的火也是突突直冒，只好故意问他道：“那不请神医怎么救？” 师俊大人大概对我这个没规矩的丫头忍无可忍了，说道：“你叫佘大哥从山下带个接生婆上山的时间，比去顶区请神医需要的时间短得多。何况漉山山下的百姓地位比我们低，随你调遣。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不会做吗？亏我还对别人夸你聪明…” “是我不好，我…当时太急了，就直接把阿光派下山了，也没想到请接生婆这个方法，我就直接想到…想到神医了。后来，我是想到了可以从山下请接生婆，但是…阿光已经走远了，我就只好…只好…去找风大人了。”我一急，眼泪都出来了。 “你就是嘴巴太快，脑子还没转过来呢，话就出来了。”师骐插了句嘴，“所以等到事后才想起来还有什么没做时，已经晚了。以后，把事情想想清楚再说话。” “我知道错了。但是，风沙大人，他真的被我连累了吗？”我含泪问道。现在我是真的发现自己做错事了。 师俊道：“风沙那个人心高气傲的，平时谁的帐也不买，这次不知怎么了，居然还真的去顶区帮你找神医了。不过被其他大人冷嘲热讽是少不了的，由于他平时就不守规矩，这次被丫头使唤来叫人更是坏了规矩，老山主也禁不住别人对他的指摘，便把他留下来了。” “啊！那老山主会把他怎样？”我急得大叫出来。 “现在才知道急啊？之前怎么不想想后果？”师俊的眼睛严厉地瞪着我，我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神医突然发话了：“风沙既然敢为了一个丫头去顶区，肯定想好了后果，你就别担心了。”他又转头对师俊道：“教训够了，就把杨默的那封信给她。你看她被吓得。” 什么？杨默有信给我？ 我心里觉得一暖，但之前被大人训得已经没心情去开心了。就当着大人的面把信拆开来看，只见龙飞凤舞的八个繁体字，“顶区有吾，无需担忧”。 原来杨默这封信是来让我宽心的。我看到他的字，突然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风沙大人应该没什么事，杨默是老山主的义子，有他在旁边美言几句，风大人应该不会受到惩罚？可是师大人还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我也只能装成很严肃的样子。 “灵儿，你第二点错误，知道么？”师俊又开口了。 “啊？我的错误还有第二点？”我狂汗，“我还有哪儿做错了？” “你们看看这个丫头…我估计…她第一条都不愿意承认的。”师俊气得说话都打结了。 “我承认的，承认的，这点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去求风大人帮我跑顶区。没想清楚就胡乱办事了。”我把头点得和鸡啄米一样，“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没有下次！”师大人的嗓门又高了八度。 “哦，没有下次，没有下次。那我哪里还犯了错呀？”真是受不了了。 “你一个未婚小丫头，跑去血房接生，这就是错！严重的错误，坏了规矩。” 晕倒，原来是这点。唉！这就是古代和现代的区别。现代医院里未婚的助产士多的是，这根本不算什么嘛。不过古代就真的不可以了。我记得《还珠格格三》里面，知画生产，太后就不让晴格格进屋的，因为她是未婚女子。事情一急，我还真把这个规矩给忘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接也接了，总不能把孩子塞回大嫂肚子里让接生婆再接一次？ 我只好唯唯诺诺地说道：“那怎么办？我接都接了。” “你就等着当老女人，你这样肯定嫁不出去了。没有男人会要你的。”师大人愤愤地说。 我听他这么一说，倔脾气就犯了，或许也因为我是现代的独立女子，根本不会去依靠男人，我就大声回道：“没人要就没人要，要是男人因为这个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他呢。哼。大不了不嫁就是了。” “哈哈哈哈，”神医忍不住笑了起来，“师俊你这个丫头太有意思了。不过，佘大嫂有惊无险，风丫头也有功劳。” 师俊虎着脸道：“你不嫁，难道要在我的金狮寨待一辈子吗？” “那也没办法，师大人你不愿意吗？反正小姐喜欢我，我陪她一辈子也挺好的。”我故意道。 师大人气极反笑：“风丫头，都是小姐太宠你，你被骄惯得不成样子了。” 我不至可否。反正我也没打算在古代嫁人。现在正赌气中，连杨默也不顾了。 第34章 缘由 师大人见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今天也晚了，就谈到这里，风丫头，道理我都跟你说清楚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大人一甩袖子，就离开了书房。神医看了我一眼便也离开了。剩下师骐大人一直没走。 我在书房迟迟没有离开，越想越委屈，眼泪也流了出来。虽然不服气，我却不得不承认大人的话是对的。我又是使唤大人，又是给人接生。恐怕我的“壮举”已经在漉山出了名了。唉，只怪我的性格太张扬。和我一起上山的丫头们如叶点儿，小青之类的进山以后都遵守本分，规规矩矩，没一个像我这样的。 “灵儿，想开点，师俊也没说什么。”师骐突然说话了。 我真心实意地说：“不，大人。我不是想不开，而是我确实做得大错特错，我很后悔，我让风大人难堪了，让师大人难堪了，我……” “别想太多了，走，我们去草地！”师骐大人不由我分说，就拽着我去牵马了。 第二次来草地散心，又是我遇到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过这次可没上次浪漫，上次是夏天的夜晚，还能数星星，这次快到冬季了。我坐在马上被冷风吹得直哆嗦。师骐大人用披风把我给裹了起来，又用手臂将我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我才觉得暖和了一点点。 下马以后，师骐生了一堆火。在火光的温暖下，我觉得暖和多了。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灵儿，你不要太后悔。其实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漉山的规矩太严苛。因为老山主以前是宫里的人，现在漉山派又被宫里监视，一旦做了出格的事情，宫里一道圣旨就能把漉山给铲平，老山主也没法子。”师骐道。 “哦，”我恍然大悟。其实这些道理佟小姐也隐约和我提过，只是师俊大人平时对我还算宽松，所以我早把这些忘到脑后了。 师骐徐徐道：“宫里最怕就是漉山人数增加形成势力，所以严格控制人口数量，生孩子这一关把控得最严。漉山各府下人生的孩子大都活不成，活下来的也是疾病、残废居多。因为宫里根本不允许神医为下人医治，而山下的接生婆上山又有诸多不便，所以下人们养育子女，完全就是靠自己，靠运气。师俊算是体恤下人的，不但以大人面子请神医为佘大嫂医治，还允许佘大嫂卧床休息。可你请风沙去顶区叫神医，已经是犯了宫里的大忌，你还给佘大嫂接生，让她平安养女，这更是宫里不能接受的。倘若你不插手，这孩子或许活不成…” “这太残忍了。”我忍不住道，“那婚姻呢？也由宫里做主？” “不错，下人的婚姻必须由老山主做主。我们这些大人的婚姻，都要老山主奏报朝廷，让皇上赐婚。” 我疑惑地说：“我们这里离京师那么远，你们大人又不是什么朝廷命官，为何会如此森严？” 师骐解释道：“老山主是文宗皇帝亲封的异姓王爷，相当于皇叔。皇叔手下的大人，属于皇家臣子。地位等同于朝廷命官。” 原来如此，我不住地点头。怪不得疯子说师俊大人和小姐难结婚。这朝廷严格掌控漉山各府大人的婚姻，当然是希望拖的越久越好，而我给佘大嫂接生，更是触了宫里的大忌。好，我只能等着京城发来我的死刑通知单了。说不定一死还能让我回现代呢！ 师骐拍拍我的肩：“今天师俊让你受委屈了。他就是这样的脾气。你别太介意。” 我笑道：“不介意，我跟了他快两年了，这点还是吃得消的。” “其实你俩的性格挺像的，有什么说什么，心思单纯又很善良。所以你和师俊都能深得佟妹的喜爱。”师骐大人笑道，“不过，若你真的不嫁，一辈子在金狮寨，就得当师俊的人了，你愿意吗？” “啊！”我狂晕，“那我还是表现好一点，争取把自己给嫁了。我可不要做他的小妾。再说，他那个样子，一看就是吃不消我的。” “哈哈，”师骐笑道，“你是他的丫头，他吃不消也得吃啊！” “哦，哈哈哈哈哈！”我不好意思地笑了，“那师骐大人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做出格的事情？看在我和你弟弟性格相似的份上。” “你看我像介意的样子吗？你每次闯祸被批评，不都是我带你出去散心的？”师骐笑道。 “对哦，不过我好累，今天白天忙了一天，晚上还要被师大人批评，我真是好累好困啊！”我已经开始睡眼惺忪。 “困了就回去睡觉！”师骐大人把火熄灭，又把我连同披风一起拎上马。我靠在师骐大人怀里，被马儿这么一晃一晃的，就晕乎乎的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一觉睡了三天。三天后，我醒来了。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要去给师俊大人道个歉。 我磨磨蹭蹭到师俊大人的书房里，见他在看书。我在门口站了许久，想敲门又不敢敲。于是就在门口晃啊晃…等我晃得腰酸背疼腿抽筋的时候，师俊发话了：“你还要晃到什么时候？我可没耐心等你。” 我只好又磨蹭进他的书房。这次师俊倒是爽快，用嘴向他身边的椅子一努：“坐！” 我又慢慢的蹭到椅子上。然后就不敢动了。师俊一直在看书，也不说话，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他抬起头，对我说道：“你到这里，是来光坐着的吗？” 我忙道：“不是不是…” “有话快说！” “其实，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大人，我给您添麻烦了。以后我一定多用脑子思考，再说话做事。请您不要生我的气了。”我真心实意地说。 “你还会有道歉的时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每次都振振有词的吗？”师俊大人冷嘲热讽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硬着头皮说道，“请您不要生气了。” 第35章 思灵 “我这里没事了，顶多教训你几句。你最好去一趟思灵阁，风沙为你可是担了不小的罪名，要不是杨默从中周旋，风沙被赶下山都有可能。你去向他道个歉。”师俊道。 “啊？”听到师俊这么一说，我吓了一大跳，“赶下山？没那么严重？神医和大哥不是说没什么事吗？” “现在是没事了，不过你还是应该去向他道歉，再感谢他给你的帮助。”师俊认真地对我说，“他没事是杨默周旋得好，并不是你没错，所以……” “好，我现在就过去。”我打断了师俊的话，转身离开了书房。一方面不想听他啰嗦，另一方面——准备去思灵阁。 这是我第二次去思灵阁，第一次没见到风沙大人，不知道第二次会怎样。第一次跑得喘吁吁的，第二次居然是为第一次的所作所为道歉。唉，不禁感叹世事难料。 我步行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思灵阁。抬头一看，还是老样子，门大开。我长驱直入，直奔院子，风大人一袭白衣，坐在院子里品茶。我走到他身边，他不等我开口，就说道：“爱喝什么茶？自己点。”仿佛我只是他的一个身边熟悉的人，仿佛我天天去思灵阁一样。 “菊花茶！”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风沙示意我坐，又用一壶菊花茶把小杯子斟满，说道：“菊花性凉，开在秋季，现在喝刚好能降降你的火气，让你的性情能平和一点。” 我一听就脸红了。手里搓着衣角，不敢说话。 风沙把杯子放到我面前，说道：“过来有何事？” “对不起，风大人，我是来道歉的，我不应该…”我话还没说完，风沙就做了个手势要我禁声。 “会弹琴吗？”风沙突然说道。 我点点头。风沙拍了两下手掌，便有下人搬了一台琴过来。 风沙把琴往我面前一放，用手示意我弹一曲。我摸着面前的这台琴，居然觉得心情有些异样，感觉在哪里见过这把琴。 “开始！” 风沙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只好弹了一曲《渔舟唱晚》，这首歌曲清朝已经有了，但我不知风沙是否听过。总之，他听后很久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我只听见他轻声默念道：“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念完，他向我招手。我慢慢地走到他身边，他轻轻拉着我的手，把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对我说道：“那日我帮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无需为此自责。” “可是，风大人，您差点被我连累…”我嗫嚅道。 风沙看了一圈院子，说道：“与其说被你连累，不如说是被我自己连累。来，我带你看看思灵阁。” 风沙站起来，牵着我的手便往院子周围的房间里走，我被他这么一拉，紧张得心砰砰跳起来，又不敢反抗他，也只好跟着他走。 思灵阁的院子不大，房间也很少，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就参观完了。主院里一共只有四间卧房，分别是风沙的卧室，风父母以前曾经住过的卧室，风沙妹妹闺房的和客卧。 偏院有一间教室是风父开私塾授课用的，一间书房挨着教室算风父的“办公室”，现在是风沙的书房。再有就是老山主在风家升级为主子后，特意为风家建的少数几间下人住的屋子，还有厨房、马棚等地方。 这么小的院子，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风父母房，那居然是一个新婚的婚房，里面还有红烛和喜帐，铺着红被单，房间里的柜子里还挂着风母出嫁穿的凤冠霞帔。而风妹妹的房间里面有风母留给女儿的梳妆台，除了妹妹长大后睡的床外，还有一个婴儿床，完全是以前的模样。 我看着突然觉得眼睛湿润了。风大人就是这样，一守空房十几年，等待他失散的妹妹归来吗？他又该有多么大的勇气如此呢？ “你知道为何我说被自己连累吗？”风沙问我。 我摇了摇头。 “因为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融入过漉山派。尽管我有着大人的地位，有着大人的尊荣，可我只是一个漉山人。我只属于这座山，而不属于复杂的人际关系。”风沙说道。 “所以每次聚会你才会迟到早退甚至缺席？” “因为不属于，所以不用去。” “那你和杨大人…和我家主子…？”我虽然觉得风沙很多行为都比较奇怪，但是他和杨默，和师俊关系仿佛不错，师俊的生日聚会都参加了。 “那只是朋友情谊。”风沙道，“志同则道合，与漉山派无关。” “哦…”我大致明白了风沙的意思。 “那为什么你要帮我去找神医大人？其实我之后才知道我这么做会连累你的。”我说道。 “还是那句话，既然不属于，何必在乎那些规矩？”风沙看着我，“我帮你，出于良心，出于朋友情谊。与漉山派无关。” 我突然觉得内心一阵温暖。风沙大人才是至情至性的人，做事情凭良心，不被规矩等条条框框所限制，他的思想已经不是古代讲究礼仪大法的思想，反而更像现代人。 “谢谢大人！”我很感动地对他说，“您是个好人，佛主会保佑你找到妹妹的。” 风沙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借你吉言。” “我也会每年立春去庙里给伯父伯母上香的。我和杨大人已经约好了。”我又道。 风沙的眼睛突然发亮了，他欣喜地对我说：“你是说，你和杨默约好了？” 我点了点头。 “好，很好！谢谢你！”风沙居然有些激动起来，但是他马上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就这样，我第一次和风沙大人的长谈愉悦而又轻松地结束了。他把我直接送到了金狮寨。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中有一些难言之隐，离开时又似乎想对我说点什么。但是他没有说。我站在金狮寨的门口，看着他那一袭白衣远远地离开了金狮寨，心中不禁有点惆怅。 第36章 倾谈1 一个月后，我和疯子如约在山洞口见面了。在我的精心“治疗”下，疯子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把我这个赤脚医生给他开的药也基本吃光。我看到他时，还是那样毛发丛生，脏乱不堪，但是眼睛非常有神，蓝灰色的眼珠子让我一度觉得在哪里见过。 疯子看到我还是非常开心，女神前、女神后的叫唤着。我一如既往对他爱理不睬，时不时还要讽刺他几句。他也不介意，还是笑眯眯地看着我，围着我转。 “我最近的壮举，你知道吗？”我问疯子道。其实我也是试探他，是不是真的耳聪目明到对什么事情都知道。 疯子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壮举。最近我一直在山洞里养病。足不出户！” “真的不知道？”我继续试探。 他举手作发誓状：“女神，我要是骗你让我被雷劈死！”。 “好，我相信你！”我想他可能真的不知道。 疯子对我的事情很好奇，他坐在我旁边，用肩碰碰我道：“你又有啥壮举了？说来我听听。” 于是我把事情全给疯子说了。包括师俊的态度、风沙的态度也都说了。当然，我也表明了我的态度：“倘若我的所作所为真的惹怒了朝廷，要杀要剐随他们。只要别牵连别人，特别是师大人和风大人就行。” 疯子仔细聆听了我的诉说，又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道：“杨默是真的喜欢你了，他用心良苦啊！” 我被疯子说得莫名其妙。 这关杨默什么事？杨默充其量就是写了一封信，在顶区帮了风沙。怎么会对我用心良苦？ 疯子看到我疑惑的样子，笑着对我道：“师俊做戏功夫也是一流的。神医也很能配合！”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我家大人还会做戏了？连神医也参与了？ 疯子看着我莫名其妙的样子哈哈大笑，说道：“看你这傻乎乎的样子，完全不理解杨默的一片心啊！我真为他冤。”说完他还轻轻地敲了一下我的头。 我气得推开他的手，一拳打到他身上，说道：“别卖关子了，你说说看！” 疯子用右手一把抓住我的手：“恶婆娘，你有本事打杨默一拳，别柿子捡软的捏。” 我被他抓得手臂动不得，挣扎了半天，狠狠地一口咬在他手背上。“哇！”疯子跳了起来，使劲吹自己的手道：“女神，你要给我一个刻骨铭心记号可以选择温柔一点的方式。” “哼，活该！”我说道，“快点说，我可没耐心陪你穷耗，我还要赶回金狮寨呢！” 疯子看着右手背的牙印，边对我说：“好，我问你，你这次就算闯了大祸，师俊和师骐的态度如何？” “师俊很生气，师骐嘛，好像并不生气，可以容忍我的行为。” 疯子道：“他们兄弟俩从小一起长大，按理来说看待事情的态度应该一致，为什么遇到你这件事情，一个能生那么大的气，一个居然能若无其事？” “对哦，好像是这么回事。”我猜测道：“难道因为师俊是我的主子，师骐不是？也不对呀，师骐也说过他是我的主子的，何况我给他弟弟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他能不生我气吗？” 于是，我摇了摇疯子的手臂，说道：“那你说为什么？” “因为他俩都在唱戏，”疯子道，“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啊？你说他俩都是装的？那他俩为啥要装啊？”我奇怪极了。 “因为杨默呗。”疯子自信满满地看着我，仿佛一切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更加莫名其妙：“啥？师俊因为杨默而装生气演戏给我看，这是什么道理？” 疯子笑道：“师俊在顶区可能是真生气，也担心风沙的安危，不过杨默出面保证风沙的安全。杨默是老山主的义子，又能站出来调停这件事，师俊再大的气也应该消得差不多了。他不是还带了封杨默的信给你吗？” “可我觉得师俊大人很生气呀，他对我特别凶。”我皱着眉头对他说。 “那是因为他教训你，你不买他的帐啊，有几个下人敢和主子顶着吵的？就你这么个脾气，师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不烧起来才怪呢。” 唉！果然，又是我的这个不经大脑思考就说话的急脾气害死人啊。 疯子继续道：“师骐呢，扮演询询善诱说道理型的，他唱的白脸，你就比较能接受了。你这个人嘛，吃软不吃硬，先给你来点硬的，让你也硬顶着的时候再出软招，四两拨千金，你就服软了。” 听了疯子的话，我再想想，果然是这样哦，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疯子：“呃…你怎么对我如此了解？” “不是我了解你，是杨默。若不是他，师骐师俊都是一根肠子的人，哪里懂得唱什么红脸白脸的。”疯子道，“对了，还有那个医生，医生也配合的很好。他是个外人，当然不能参与红脸白脸的唱戏，他借着给佘大嫂医治的机会及时出现，提醒你会被批评，让你做好思想准备；又在师俊火大时帮他降火，控制好局面，不至于你们主仆闹得太凶；再适时提醒师俊拿出杨默的信来安慰你。嗨！一切完美了。” 我听后，觉得他分析得确实合情合理。但是转念一想，好像有什么不对。我说道：“你说这一切都是杨默安排的？” “对啊！”疯子点头。 “可是…可是…杨默这么安排，师骐兄弟和神医干嘛听他的？杨默就不怕师俊怀疑我和他之间有点什么？你不是都怀疑到了吗？” 疯子笑道：“因为你是我的女神，你的心思我摸得透。师俊的思想都在佟丫头身上呢，他哪里看得出你对杨默有什么哦！” “死疯子，又贫！”我又一拳打过去，疯子顺势抓住我的胳膊，把我一带就带进了他的怀里。 我没想到疯子会突然玩这么一出，气极了，挣扎着把他推开。 第37章 倾谈2 疯子也不以为意，笑嘻嘻地说道：“别生气，女神，听我分析。这件事情，最愁的是师俊，他管束下人不严，连累了风沙，又触犯了朝廷大忌，他正头疼呢。杨默出面，不但救了风沙，说不定还能以老山主义子的身份安抚朝廷那边，师俊谢谢杨默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往情爱那方面去想？” “那杨默也太有心机了？他为啥要这样利用师大人来安排这一切啊？”我听疯子一说，又不放心了。总觉得这件事杨默成为了“幕后主使”让我不太爽 疯子道：“心机是没用，心思花的太多。杨默这个人最是善良，他怎么会用心机来对付你？只不过他希望能扫清一切障碍，和他喜欢的女孩——也就是你，在一起，他不得不这么做。” “我还是不明白。”我说道，“扫清什么障碍？” “老山主，朝廷，漉山各府大人都是障碍。你这个人性格善良直爽，做事不考虑后果，这种性子杨默喜欢，当然，我也喜欢。但是老山主、朝廷、山上的部分大人不一定喜欢。杨默不是你的主子，怎么好出面教育你？只有师骐师俊有这个权利。刚好发生了这件事，杨默请他俩多提点你，也是希望你能获得老山主和朝廷、各位大人的认同，以后不会阻拦你和杨默的婚事。” 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就是这么个性格，怎么了？我再收敛就不是我了。杨默还会喜欢改变后的我吗？再说，杨默如果真爱我，还怕什么障碍？” “女神啊，请你不要如此倔强好吗？你就不能做做样子，先过了老山主和朝廷这一关，等你成了杨夫人，地位等同于山上各位大人时，随你去发扬你的性格好了。”疯子无奈地说道：“再说，杨默是个孝顺的孩子，就算他为了你不在乎朝廷，不在乎其它大人，他也不能不在乎老山主对儿媳妇的看法。你就非要坚持你的个性，把杨默陷入选择父亲还是选择爱人的两难境地吗？” 听疯子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原来我和他之间有这么多障碍，我真是太单纯了。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心里酸酸的。唉，杨默，我真的没能理解他，是我不好。 “师俊不是跟你说过吗？你再这么下去可没男人敢要你了。你非要坚持你的性格，别怪我没提醒你，当不了杨夫人，也只有我要你了。哈哈！”疯子又开始贫嘴。 “神经病又发了……”我白了疯子一眼，“我就是跟了师俊也不会跟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 “师俊都那么说了，他会要你么？哈哈。”疯子继续嬉皮笑脸。 我一听，急了，连忙问道：“啊，那师俊对我那么说，是知道我和杨默有什么吗？”。 “放宽心，女神，他应该只是泛泛的提醒，想不到那里去的。”疯子道，“不过我有一个疑惑很难解。” “什么疑惑？”我奇怪的是疯子还能有解不开的疑惑。 “风沙为什么会帮你。” 我想起那日去思灵阁给风沙道歉的情景：“风大人说把我当朋友，出于友谊帮我的。” 疯子道：“这么简单的理由，你信吗？” “我…”我语噎。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心高气傲的风沙为什么要帮你，难道他也把你当女神了？”疯子色迷迷地把我打量了一番。 “去你的，风大人才不像你这样呢，我们就谈过一次话，还是他被我连累以后，师大人要我去他那里道歉的。他对我一直很客气，怎么可能把我‘当女神’哦！”我故意阴阳怪气地把“当女神”三个字强调了一遍。 “那他有什么理由？”疯子开始嘀咕。 “对了，据杨默说，我和风沙长得挺像，我也姓风，难道我和他失散的妹妹有什么渊源？” “那你是他妹妹吗？”疯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呃…”我狂汗，我怎么回答？说我的肉体风灵儿有可能是他妹妹，但是灵魂是“范小灵”？这话说出来，估计鬼都不信。我只好强词夺理：“他妹妹那么小就离开家了，或许家的记忆都没了，就算我不是他妹妹，他亲妹妹也不一定能肯定自己就是他妹妹啊！” 疯子肯定地对我说：“你别跟我妹妹来，妹妹去的了。总而言之一句话，你的性格和风沙不像，模样证明不了什么。” 我想了想：“其实，我还觉得性格有一点像呢，做事都不考虑后果，只凭良心，风大人不也这样的么？” “女神，你又犯傻了？你属于不考虑后果，风沙可不是，他把后果想得清清楚楚的呢，只不过他比你看得开，在乎的东西和你不一样而已。”疯子说完后，便送我回去了。他还说他要一个人静静，分析分析风沙的思想。 这次我和疯子谈话，使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杨默在想尽办法创造我们的未来，我别无所求。 半个月后，疯子又趁师俊去顶区时，把我堵在了虎啸坡回金狮寨的路上，然后抓我去了山洞。不过这次我知道他应该是把风沙的思想分析出来了，急于告知我，因此没有按约定的时间和我见面，而是提前见面了。 “说，说说你分析的结果，风沙为什么帮我？”我开门见山地说。 疯子十分惊讶于我的直白：“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告诉你这个？” 我笑了笑：“你自己说你要分析风沙的思想的。现在你又这么急着见我，肯定是分析出来了。” 疯子点点头，看着我说道：“女神，请你知道答案以后不要害羞和担心。因为——恐怕风沙知道你和杨默的事情了。” “啊！？”我叫道，“风沙知道什么了？知道我喜欢杨默？还是杨默对我…”我说不下去了。 “具体不清楚，总之，风沙应该是心知肚明了。这也就是他帮你的真正原因。”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对疯子真是要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第38章 树屋1 疯子慢慢对我说道：“你说你和风沙交情并不多，他为什么要两肋插刀帮你？但是你给我的信息中，有这么一条——你和风沙是因为杨默认识的，而且杨默总是希望你和风沙多接触，比方说要风沙送你回府，比方说师俊的生日要你去和风沙聊天…依我判断，他可能把你当风沙的妹妹了。” “那杨默对我其实…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而是把我当风沙的妹妹才…”我听到疯子的话，又开始担心了。 “或许他是把你当风沙的妹妹才对你动心，但他是个性情中人，一旦动心就不可能收回去。或许他还意识不到，无论你是不是风沙的妹妹，他都不能收回他对你的感情了。”疯子看着远方，对我说，“其实，风沙已经看出杨默对你动心了，或许杨默千方百计希望你和风沙接触，只是为了获得好朋友对你的认同，杨默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多么急切地希望所有人都能接受你，同意你们在一起。”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还是觉得杨默应该没那么喜欢我。” “女神，请你相信我。我看人不会错的。风沙估计早就看出杨默的心思了，所以他会义无反顾地帮你，反正闯了祸也会有杨默兜着。”疯子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耸了耸肩，“而且，风沙会和你保持一定距离，这就是为什么你俩认识那么久，才谈过一次话。” “风沙为啥要和我保持距离？”我越听越奇怪。 “你是杨默的喜欢的人，谁敢和你走得太近？杨默为了想要风沙接受你，还在自欺欺人地做着让风沙认妹妹的事情。殊不知风沙早就接受你做杨默的恋人了，无论你是不是他的妹妹。” “那你怎么敢和我走得近？还对我如此不老实。”我对着疯子的肩用力打了一拳，恨恨道。 “女神你轻点好吗？”疯子揉着肩，冤屈地说道，“我们一个月才说那么几句话，倘若这也叫走得近，那你和神医算什么？” 我一听他说神医，突然想到大姨妈的事情。唉，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疯子那么聪明，我可不能处处针对他，赶紧转移话题。 “我怎么感觉你有读心术？把杨默风沙都摸得那么透？”我疑惑地看着疯子。 疯子听到我的问话，半天没有回答。我又问了他一遍，他才颓丧地说道：“唉，其实我就是因为这个本领而把自己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是太能看到别人心底深处了，结果让某些人不能接受…” “让你哥哥不能接受？”我问道。 “女神，你的记性真好。”疯子又开始不老实，突然一把把我横抱了起来，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快放我下来，你知道我是杨默的女人还对我动手动脚？”我挣扎着叫了起来。 “现在还不是呢，别急着做杨夫人啊！我趁现在你还名花无主的时候多和你亲近亲近。”疯子又开始嬉皮笑脸。 “你刚说我们走得不近的…现在又说要和我亲近…有你这种人吗？”我叫了起来。 “怎么没有？我可是自私得很。等你这朵花有主了我们就不可能这样了。你不要怀念我这个知心朋友哦！”疯子浮滑得很，越说越离谱。 “一边去，谁要你当知心朋友啊？”我嗔道。但是心里不得不在想，我会不会真的依赖疯子了，和他聊天会上瘾吗？ 我被疯子带到了后山的一条溪边。 要说是溪嘛，又显得比溪的水量大，也要深。一个人下去水起码到胸口了。但说是河流把，又谈不上，因为水很窄。个子高大的人在水里步行也能慢慢淌过去。由于山势的陡峭，水的落差很大，流下来哗哗的。像我这样的女人在水里是站不稳的。但是身材高大的疯子应该站的稳。 “这就是让我生病的水。”疯子指着水流的上游某处，“我就在那块石头上躺着的。” 我顺着疯子的手指看过去，一块大石头被水冲的圆圆的。水刚好漫过石头，并不深。人躺在石头上面身体也会被水冲到。不过由于石头的高度刚好在水面下，估计人躺上去，鼻子还能露在外面。 接着疯子又往石头旁的岸上指：“你看那棵大树。” 我往前一看，一株很大很大的树，大到我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估计会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树龄了。树干估计五六个人合抱都抱不过来。上面的树叶已经掉光，全是枝杈。隐隐约约看到树上有一团什么东西。我又仔细看了一下，还是看不清。难道是鸟窝？ “别看了，我带你去树上坐坐。”疯子把我横抱起，踏着河里的石头就跳过了河。直接落在他躺过的那块大石头上。此时离大树又近了一些。我再看那个一团东西，居然像个屋子的样子。 “这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树屋。”疯子带着我走到树下，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抓住树枝，三下两下就爬上了树。把我放在了那个树屋里面。 我欣喜地发现这个树屋建得非常精巧。它完全是由这棵树上的断枝拼成，而且架在最结实的枝干上，不但下面撑得结实，树屋的左右，前后被分叉的枝干撑住。完全是利用了天然的树枝位置建造的。这个树屋建得相当隐秘。现在是秋末，树叶都掉光，才勉强看得出树上有一团。倘若是春夏，茂密的树叶可以完全把树屋挡住让人根本看不见。 由于树屋建造的合理，树屋的小门开口的地方正好有枝杈的空隙能让人看到树下发生的一切。所谓坐的高看得远，也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由于树枝太茂密，把光线都挡住了。在树下的人即使是努力往树上看，也看不清树屋的具体情况，难以发现里面有人，倘若是夏天那更加看不见了。由于树比较高，尽管树下就是流水，但是流水声被枝杈和树屋一挡，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哗哗声。 第39章 树屋2 树屋非常小，一共也只能坐两人。我和疯子挤在里面，转身都难。我问他道：“这是谁弄的？” “我呗。为了和你共度二人世界，我亲手建造。”疯子在我耳边说道。呼出的气吹着我的耳朵痒痒的。我觉得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就往旁边又躲了躲。 “唉！女神，别躲了，我不会对你怎样的。”疯子丧气地说道：“原本是建了让我俩用的，现在要让给你和杨默了。”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把树屋交给你，你就好好打理。我以后再也不会上来了。”疯子像离别前交代什么一样，“你和杨默在一起了，怕被人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倘若…倘若…” “倘若什么？” “倘若你们遇到了阻碍，需要我帮忙，就去山洞找我，或在这棵树干的缝里塞个纸条。我会万死不辞地帮你们。”疯子很坚决地对我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我觉得疯子太奇怪了，而且我还不大相信他会如此做。 “因为你和杨默都救过我。你俩幸福，就是我的幸福。”疯子诚恳地看着我：“女神，请你相信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们。” “疯子你…”我说不出话来了，因为我不知道如何说，千言万语都汇成了沉默。而我脑子里的疑惑也更多了。杨默也救过疯子吗？疯子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山上的大人都认识他吗？他这次为什么像要和我诀别一样把很多事情都向我交代？难道是因为我要成为杨默的恋人了？ 我突然坐在树屋里面不想下去了，我怕我一下去，我和疯子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谈心了，或许半年多和疯子这样见面已经成了习惯，突然要打破这种习惯，让我非常不能适应。怪不得疯子要留着我的水壶，怪不得他说以后我们就不能这样聊天了。疯子总是能预见到很多以后要发生的事情。我看着树下的河流，眼泪流了出来，一滴一滴地滴到树屋上，一滴一滴地通过树屋的那个门，滴到树上和地上。 疯子看到我哭了，手忙脚乱地帮我擦眼泪。 我突然转过身去，紧紧抱住了疯子。这是我第一次对他如此主动，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就把自己当杨默的人了。疯子一下子愣了，全身紧绷动也不敢动。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感受着两人的呼吸和心跳。 过了良久，他也把手臂伸出来，轻轻圈住了我。然后在我耳边说道：“最好别有下次，不然我会不顾杨默而把你据为己有。” ………… ………… 我在漉山的第二个新年要到来了。在清朝我发现一个好玩的现象，古代人称呼正月初一叫元旦而不是春节，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原以为正月初一是春节，可没想到古代人把立春才叫做春节。寻思着元旦是什么时候从正月初一变成公历的一月一日的？可惜我身处古代，不能去查阅民国时期的历史，只盼能回到现代再去了解了。 第一次过年时，由于我是金狮寨的新人，又不熟悉，因此和众多下人在一起吃好就睡觉了。可这次，由于我在金狮寨的威望大增，又深得佘大嫂和大哥的信任。师俊大人把金狮寨的新年活动交给了我，要我带领金狮寨好好过一个新年。而师俊大人同往年一样，是要到顶区去过年的，并且要在师骐大人那里守岁。所以，群龙无首的金狮寨没了大人的约束，反而更加自在。 我便带领众人开始了漉山新年的筹备。由于我在现代是当老师的，这点反而成为了我的优势，在幼儿园一年至少有元旦和六一两次大的联欢活动，所以开展这类联欢对于我来说是驾轻就熟。 年夜饭就交给了佘大嫂。过新年时她已出月子了，又有丫头专职帮她照顾孩子，大嫂负责金狮寨二十多个下人的一顿年夜饭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我便开始了联欢会的筹备。我先规定，金狮寨每个人必须上一个节目，年前报给我，需要什么材料我安排人去购买。之后又是搭戏台，又是排座位一直不得空闲。 师大人见我这阵势道：“今年在这里操练，明年好去顶区展示你的才能了。” 我忙谦虚道：“千万别，我现在要低调做人。低调！” 就这样，金狮寨的第一次新年晚会在我担任“总导演”的情况下顺利进行。每个下人都很开心地欣赏了节目，也表演了节目。我的琴艺、大嫂和大哥的夫妻档唱了一曲《梁祝》中的《十八里相送》，厨房的小厮们舞了个双龙戏珠。书房的丫头朗诵了诗经，还非要把我也拉进去给她们弹琴配乐。最后是放礼花。 大联欢结束后，有的小丫头还不尽兴，非拉着我去她们房玩“杀人游戏”。玩到三更，我实在是睡眼惺忪支持不住了。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房。 回房后，发现有一个袖箭钉着一张纸条在柱子上，拿下来一看，是几个字：“恭祝吾心中之女神新年快乐。” 旁边还涂了个乱七八糟的人样子，一看就是疯子的杰作。我心道，他还挺有情调。不过他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山洞过年了。这么晚了，金狮寨是严格封门的，我又不能去陪他。心里不禁有点遗憾。 年初一，师俊大人从顶区回来了。他带回了一堆礼物，说是要分给下人的。佘大哥把礼物领去，按人头分发。我原本也打算跟过去，看看我有什么礼物，没成想被师大人拦住了。他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来我书房，你另有礼物。” 我居然还能被大人区别对待，真是开心啊。结果兴冲冲地跑到书房，大人第一句话就是：“顶区有好几个大人给你准备了礼物，我怕你拿不了，就不给你准备了。哈哈！” 还“哈哈”，他居然笑得出。有这么图省事的大人吗？我怎么拿不了了？我多跑几次不就拿得了了。 第40章 新年 大人把礼物一个一个拿出来，边拿边说道：“金狮寨一个区区丫头，还能被大人们所青睐，实属难得。你猜猜看有哪些大人送你礼物了？” “我哪猜的出来。”我说道，“大人们看得起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心里确很想知道杨默是不是给我准备礼物了。 “你自己看！这个九连环是神医给你的，说你聪明。应该能解得出来。” 哇，九连环。太开心了。我道：“我可喜欢玩这玩意了。”我在现代就很喜欢这种类似魔术环之类的玩意。家里也有一个九连环。我把它拆了装，装了拆，不要太熟练。这东西练手又练脑。神医怎么会知道我喜欢玩这个？ 还没看完九连环，师俊大人又道：“花非玉大人送你一盒香粉，他说上次在我生日宴上见你太素了，要你多学学装扮自己。” 汗，那个人妖花大人居然也送我礼物了，真是想不通。我和他一年三句话都说不上，他居然能看出我不爱打扮…我拿着这盒香粉道：“这是他买的？” 师俊道：“应该是他自己做的。花大人擅长种花，又喜研制此类物品。漉山上女人的脂粉大多是他亲手做的。” 我听到以后，很开心地收下了。这玩意别的不说，绝对健康绿色，古代又没什么添加剂和化学药物的。不过……我和花大人素未平生，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个？改天得让神医鉴定一下里面的成分，别掺了麝香什么的，导致我不育可就完蛋了。唉，看《甄嬛传》都看得我都草木皆兵神经敏感了。 “这些纸笔是大哥给你的，他说你爱书写，就把他书房里多余的都拿过来了。反正用不完。”师俊又递给我一叠纸和几支笔。我心想：用不完的就拿我这儿来了，师骐大人可真节省啊！ 可心里也暗自透着高兴，毕竟他想到了我。还恭恭敬敬地向师俊道了谢。师俊倒直爽：“没什么可谢的，用不完而已。我还怨我哥来着，说他拿用不完的东西来打发我的丫头。谁知我哥说你不会介意的…果然！你真是缺心眼啊？” 我笑道：“我一个小丫头，大人能送我礼物就不错了，还挑三捡四的干嘛？”师俊竖起大拇指对我说：“你这个性格最好了，不挑，就会有好礼物。下面这个礼物绝对是精心准备的，猜猜谁送的？” 一个精致的盒子出现在我面前，我打开来一看，红色的绒布里托着一个雪白的镯子。我拿出来往手腕上一套，大小刚好。镯子的材质我能肯定是玉，而且看颜色估摸是白玉。但具体是什么级别的白玉我就不知道了。镯子触手冰凉，映着光线一闪一闪的。看来是宝贝级别的礼物。 “研究透了么？猜猜看是谁送的？”师大人又再一次问我。 我心里砰地一跳，想猜杨默，又怕露馅，便强装笑容道：“我哪儿猜的出来？该送我礼物的人都送了呀。” “又缺心眼了？忘了我以前教过你的？幕衣府除了裁剪衣服厉害，打造镯子等饰品也是一流的。”师俊仿佛很自豪我没猜出来，让他又有了卖弄的机会。 果然是他，我的脸一热，生怕师俊看出来，忙掩饰道：“幕衣府的裁缝不是都被迁下山了吗？我光记得你说的这条了。” 师俊道：“对哦，我忘了跟你说了，那家裁缝店为了对杨默表示感谢，特意送了几个心灵手巧的丫头伺候杨默，不过杨默不喜欢丫头伺候，就把她们安排在工作间专门裁制衣服打造首饰了。杨默还从中学到了不少本领呢！” “原来如此！这个镯子和花大人的香粉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嘛！”我特意把花大人的礼物也搬了出来，用来掩饰我的羞怯。 师俊没意识到我的异常，而是把话题给转了：“礼物都给你了，你也要帮我做事情了。正月十五是灯节，老山主有命，顶区开展游园活动，漉山各府领取一块空地安排一些节目。金狮寨就靠你了。我看你把金狮寨的新年弄得有声有色。别去顶区给我丢脸哦！” “啊？安排啥节目啊？有具体规定吗？”我一听，傻眼了，去顶区安排节目？这不是找抽吗？我还嫌不够高调啊？ “具体没说，总不过是猜灯谜、射箭、套圈之类的。对了，灯谜好像风沙领了，射箭肯定是大哥府里会安排。总之，你来个别出心裁的，别和人家的重样了。”师俊轻描淡写道，“这对你来说不难？” 我狂晕，这叫做不难？我总不能拉上一群大人玩杀人游戏？老山主不把我吃了才怪呢！“很难，大人，您说过要我低调的，您安排其他人，我不想去顶区。”我推辞道。 “只是要你负责金狮寨的活动，又不是要你去顶区游园。”师俊不由我分说，就把我的名字写在了金狮寨的负责人名单里，“再说，你还得谢谢那几位送你礼物的大人呢，去，就你了！” 就这样，我就被师俊大人指名道姓去顶区当游园活动中金狮寨的工作人员了。 正月十五如期来临。之前我当然是为了一个活动绞尽脑汁。最后选定了两个游戏：首选是“手忙脚乱”备用是“过七”。总而言之，把这个活动应付了过去再说。我早早来到了金狮寨负责的场地。那是在顶区议事厅后面廊子左侧的一块草地上。正月的天气很冷，但是廊子周围都烧着明亮的火把。议事厅和周围房子也烧有碳炉。我负责的区块早有下人烧好手炉和脚炉备用，倒也不觉得冷。 我再瞅瞅周围，廊子一圈都是各府的场地，自有下人在各自场地上搭建、筹备。看来老山主和大人们应该是从议事厅通过廊子进入各个场地参与游园活动。 我没什么好准备的。在金狮寨我早就把游戏规则用布写好缝制好，现在过来挂上即可。 第41章 游戏 我组织的游戏需要用地面，漉山顶区冬天草地光突突的只有几根黄草，一场大雪过后，融化的水混着泥土湿湿滑滑。总不能让大人们在这种地上游戏？我又没带防水的垫子，只好请帮忙的小厮把泥巴地整理平整，再铺几块防水布当权宜之计了。这个师俊，也不告诉我活动是在室外进行，唉！ 太阳下山后，大人们在顶区用好晚餐，便跟着老山主来到园中。老山主在园区中央的廊子顶部说了几句话，大致是灯节大家尽兴玩儿，他年龄大了就不凑热闹云云，说完便回议事厅了。大人们照例是恭送老山主离开，便领着下人三三两两逛了起来。 师俊和师骐第一个跑到我这边，还没等他俩开口，我便脱口而出：“佟小姐呢？” 师俊答道：“佟大人要吃药，佟妹妹得伺候他吃好药才能过来。” “哦，等她来了定要领她过来玩儿。”我不希望她错过我的游戏，便特意叮嘱师俊。 “没问题。”师俊答得干脆。 师骐边研究布上写的游戏规则边问我：“灵儿，你这摊儿的游戏怎么玩？什么叫手忙脚乱？” 我指指那块写规则的布：“规则上写了，一只脚是五，两只脚是十。倘若是独人一组，加上双手各五，共二十。由我叫数字，参与游戏者根据我的数字把手或脚放地上。若我叫‘十’则双脚着地。若我叫‘二十’，则双手双脚着地。除非我叫零，否则不能让身体除手脚以外的其它部位着地。慢者淘汰。” 师骐问道：“若是两人一组呢？” 我指指规则旁的另一块布道：“这里写了，若两人一组，则双手不参与，四脚为二十。其它相同。” “两人一组，叫零如何？”师骐聪明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答道：“同独人一组。若我叫零，可由除去手脚的其它部位着地。其余情况只能由脚着地。” 师骐笑者对他弟弟说：“好玩，师俊，咱俩玩一次？”师俊继续干脆地答道：“没问题。” 于是由我叫开始。他俩原始动作是双足着地。我先从最简单的开始，我叫“十”，他俩维持原样，我叫“十五”，他俩迅速弯腰，双脚着地同时一个手摸地，我叫“二十”，他俩双手都摸地。我叫“五”，他俩又单足站立。我叫“零”，师俊立马屁股坐地手脚翘起，师骐更是聪明，直接跳起，用手一拉场边的树枝，借着轻功就跳到了树上。 我看到他俩这样，拍手哈哈大笑。旁边的干活儿的小厮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平时两位大人在下人眼中都是不苟言笑的，啥时见过他俩被我唬得手忙脚乱的样子。 师骐从树上跳下来，对我道：“灵儿，你这游戏果然是手忙脚乱啊！” 我得意洋洋：“怎样，我就是要借此机会整整你们这些大人，看你们还像平时那样装模作样装正经吗！” 师俊虎着脸对我说：“你小心整到自己头上。” “怎么可能，我是喊数字的，才不会呢！”我自信满满。 “风灵儿！”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我转头一看，这不是罗大人和叶点儿吗？自从顶区一别，我和点儿都快两年没见面了。 “叶点儿，”我冲上去抱着她，“想死我了，好久不见了啊！” “是啊，要不是罗大人开恩，我还没机会过来呢！”点儿眼睛里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充满深情地看着罗大人。 我马上给罗大人请安。罗大人还是板着那张脸，冲我点了点头，就和师俊师骐聊上了。我便拉着点儿到一边说悄悄话：“罗大人待你好吗？” 点儿点点头：“挺好的，别看他铁面无私的，其实很照顾下人。我平时照顾他的起居，他对我也很慈善。” “你都照顾他的起居了？”我很惊讶点儿能和罗大人如此亲近，要知道师俊在金狮寨都是小厮照顾起居的。大概是佟小姐不让丫头伺候师俊。 点儿羞涩地点点头，我更加好奇了。因为我明白，在漉山，丫头对主子别有用心是不少的，像师俊这样有婚约的大人都被金狮寨和虎啸坡的丫头盯着不放，何况是没有婚约的罗大人啊！ 我实在是太好奇了，便继续低声问道：“那你和罗大人…之间有发生过什么…” “没有没有，”点儿的脸红的和熟透的苹果一样：“我们只是主仆关系，灵儿你可别乱说…” “风灵儿，你可别光顾着说话。忘记自己的摊子了。” 我回头一看，是花大人，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心里觉得一阵别扭，又想到他给我的礼物，便上去行了个礼：“奴婢谢大人赏赐。” 花大人笑道：“好说，用完了再问我要。你这摊子的游戏，还玩吗？” “玩的玩的，大人您上，还有谁一起玩？”我一招呼，在旁边看规则的叶赫大人和谢乾大人，鲁巴大人都说要玩。师俊则和师骐、罗秀去逛其它摊位了。于是我便组织花大人他们玩了一轮。 花大人他们玩完后，直呼有意思，又要再来一轮。我建议他们玩两人一组的，结果被拒绝了。叶赫大人的理由是“一人的还不熟呢就玩两人一组的，难免会输”。鲁巴则觉得靠自己最好，两人如果配合不当要坏事的，独自一组，输了也认命。于是又玩了一次。 花大人他们几个玩得大呼小叫，把顶区的目光都吸引到金狮寨的摊子来了。没过一会儿，神医沈真师兄弟，杨默、风沙他们都围了过来。师俊也带着佟小姐过来了。佟小姐看到花大人他们玩得有意思，也想跃跃欲试，无奈自己是个女儿身，有诸多不便。 我看到佟小姐的样子，知道她想玩，便对她说道：“小姐想玩吗？要师俊大人陪小姐，两人一组，再叫几个人两两一组便可以一起玩了。谁愿意陪他俩玩啊？” 神医、沈真马上应声要玩。 第42章 携手 小姐见沈真答应，忙道：“不行不行，你们两个是大男人，我们玩不过你们的，要玩就公平，把我的丫头借给你们，男女搭配才行。” 我笑道：“这样最好了，小青你去和神医配合。”神医看了我一眼，“我退出，沈真和青丫头配合，陪他们玩。”于是小青便被拉进场地和沈真搭档了。小姐又道：“太少啦，才两组，罗秀哥哥也来。”我马上把叶点儿也一起拉进来道：“陪你家主子玩玩。难得来一次。”叶点儿满脸通红地被拉进场。 我刚要宣布游戏开始时，风沙突然说：“杨默，你还没玩过呢，进去玩玩。” 佟小姐拍手笑道：“对呀，杨大哥快进来，”佟小姐又瞅了瞅四周，说道：“怎么都是大男人？杨大哥没搭档了。” “灵儿进去陪杨大人玩，我来叫数字。”风沙道。 佟小姐对风沙竖起大拇指：“这是个好方法。我怎么没想到？” 完了完了，果然中招，玩儿到我自己头上了。师俊这个乌鸦嘴。我看向师俊，他正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一副活该你整到自己头上的表情。 我还在发愣，被风沙一把推进场，站在了杨默身边。我看到眼前的杨默，突然觉得有点目眩，不禁打了个踉跄。杨默一把扶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说：“专心听！” 此时大家已经各就各位。风沙的口令便开始了。刚开始风沙并不为难大家，叫的都是二十，十五，十之类的。这也好办，我和杨默互相配合，到十五是我抬脚，他扶着我。到了十我们两人各抬一只脚。不过佟小姐和师俊大人就好玩了，风沙叫到十，师俊就把小姐背了起来，惹得我们哈哈大笑。风沙叫了好几次都到十为止。我紧张的心慢慢放松下来，愉悦地享受和杨默手挽手参加游戏的幸福感觉。 突然风沙叫道：“五！”这可怎么办？我得抬两个腿啊！我想都没想就打算往地上坐，却忘了不能坐地上。这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一下子抱了起来。我的身子突然悬空，双臂立马不自觉的勾住了抱我的人。抬头一看，是杨默把我抱了起来，同时他还是单腿稳稳地站在地上。我的双臂搂着他的脖子，突然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我立马把头低了下去。杨默在我耳边低声道：“你自己定的规则怎么忘了？除了零，你不能坐地的，衣服都要弄脏了。” 我支支吾吾道：“一着急就忘了。” 此时场内其它三对也是乱七八糟的动作，师俊背着小姐，也是金鸡独立。小青和沈真动作太慢被淘汰了。沈真道：“下次把我自己的丫头带来，定要赢了你们。”罗秀更酷，把叶点儿都要扛肩上了。由于叶点儿害怕一直在动，所以两人站不稳，差点摔倒。而我和杨默是最稳的一对，我因为紧张不敢动，杨默的下盘功夫是和老山主学的，老山主当年可是皇帝身边的人，绝对稳当。 “零！”随着风沙的声音，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做了，难道从杨默身上跳下去屁股坐地吗？我还没反应过来，杨默腿一蹬，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拉住之前师骐拉的那个树枝，树枝一弹，把我俩送到了树上。我俩坐在树上看到罗秀和点儿跳上了摊子边的一个凳子。师俊还是背着小姐，找不到可以让自己悬空的点，只好一屁股坐在地上。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我也觉得好玩，指着他们大笑起来。没想到自己坐的是树枝，我一笑树枝晃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慌忙中没东西可抓，便一把抱住了杨默。杨默用手轻轻搂住我的腰，温和地说道：“轻点声，树枝要吃不住了。” 我一听到他的声音，立马安静下来。下面的人还在笑着师俊罗秀他们，我却和杨默坐到树上面。突然来临的两人世界让我突然觉得不知所措，连呼吸都紧张得急促了。 我正窘迫着，“别害怕。我会带你下去的。”杨默在我耳边说道。 “对不起，杨大人，我第一次上树…”我突然想到了疯子的树屋，立马改口道：“第一次坐这么细的树枝，有点害怕。” 我的身子开始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树上太凉，还是我太紧张。杨默把他的披风扯下来裹在我的身上，说道：“夜里露水重，今晚就玩到这里。早点收摊回去休息。”我点了点头，双手把他的披风拉得紧紧的，披风上男人的气味传进我的鼻孔，让我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又怕掉下去，只好紧紧地靠着杨默。 过了不到半炷香的功夫，见场下的人都渐渐散去，杨默抱着我跳下了树。他扶着我站稳后，便走到廊子中央，对大伙儿道：“今夜大家也尽兴了，早点回府歇息。守摊的下人们辛苦了，每人赏五十两银子。” 我见能得五十两银子，开心极了。杨默走过来对我说：“披风先借你，有空了再还我。今晚我在顶区陪义父，你早点和师俊回府！” 我点点头，目送杨默走进议事厅。 灯节过后，我一直珍藏着杨默的披风。师俊大人开始还为那天的事情不解问我来着，说怎么杨默把我带到树上去了。我只好搪塞说风沙大人叫了“零”，我俩急切之下只好模仿之前师骐大人的做法。师俊大人嘀咕了句“上树就上树，怎么在树上坐那么久，还披个披风”之类的话。由于我唯唯诺诺不至可否，师俊大人也问不出更多，便不说什么了。 我又去找过疯子两次，原本想和他分享灯节的事情。但是在山洞和大树都没见到他。我自己踩着大树的枝杈爬上树屋，也没见到他。只好留了个纸条塞在树缝隙里，纸条不敢写太多，写了个“一切顺利！”希望疯子能看到，能安心。 过两天，我又收到了钉在柱子上的袖箭，发过来纸头上写着“获悉所有，祝幸福。”知道疯子已经不再想和我见面，但又在默默地关怀我，心里一阵温暖。 第43章 品茶 又到了二月十九。 我第二次陪着师俊大人和小姐去寺庙。风沙和杨默早就在庙门等我们。见到我们便热情地请我们进去。 我见到杨默和风沙，赶紧行礼，然后把装有杨默披风的包裹还给他，并表示感谢。杨默接过去后道了声“客气”，便和师俊风沙闲聊起来。 小姐照例是要每个殿慢慢拜过去。我去年来过以后，觉得拜拜佛也挺好的，无论怎么说，总归是一个精神寄托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万一神佛能帮我和杨默排除万难让我们顺利走到一起呢？赶紧去求求佛主去。 “师俊，把你的灵儿丫头借我用用行不？”风沙开口道。 我心中一阵紧张，师俊道：“没问题。风沙你就是太骄傲，老山主赐你丫头总是推辞不要，现在人手不够了？还得问我借。” 风沙笑道：“倘若能预料到老山主能赐灵儿这样的丫头给我，我肯定不推辞。可我没有先见之明，所以不敢要。” 风沙说完，大伙儿都笑了。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被他叫走安排我做啥？我还想诚心拜拜佛的。于是我为难道：“风大人，今天我也想拜拜佛…”言外之意是没空干你派的活儿。 风沙道：“我会留时间给你的。放心。”于是便和杨默往后院走。师俊朝我使了个眼色，要我不要拒绝风沙。我没法子，只好跟着去了。 风沙对我的要求很简单，他要我帮他整理每个殿中佛像前面功德箱的钱。再把油灯添上油，把贡品摆放整齐。这种活儿，他半天也就干完了，为什么要留给我干？ 我正奇怪着呢，风沙对我说：“灵儿，你在每个殿干好了就可以许愿了。记住，倘若实现了要过来还愿的。杨默，你帮帮他。” 我更加疑惑了，这么简单的活儿，还需要帮手？突然恍然大悟，风大人不会是特意制造我和杨默单独相处的机会？我一下子窘得不行了。风沙看我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便对杨默道：“我先去圣公圣母殿初步整理下，你们好了就过来。”便移步离开了后院。 我们只好从后院开始，一个殿一个殿开始整理。圣母庙一共六个主殿，分别是大雄宝殿、观音殿、弥勒殿、地藏菩萨殿、三圣殿、天王殿。天王殿有四大天王。还有一个是罗汉堂，其中有有五百罗汉。加上纪念风父母的圣公圣母殿。每个殿都十分整洁干净，需要整理的东西并不是很多。 我知道风沙的良苦用心，但和杨默单独相处，还是十分紧张。只好让自己忙一点，不听地干活儿，以平复自己起伏的心绪。杨默也沉默不语，从容地帮我，比方说功德箱太重，我搬不动时，他就帮我打开，我只需要清理里面的钱币即可。放在高处的香炉，杨默也亲手帮我拿下来整理。在观音殿，我们遇到了师大人和小姐。小姐照例在诚心地叩拜。师大人看到我们，会心地一笑。由于殿内很静，只有磬被敲击的声音，我们和师大人并未过多交谈。 我们就这样一间一间整理下去，不久便把六个主殿和罗汉堂都整理完毕了。当然，每整理完一个殿，我也要烧一炷香，叩拜一下。说说自己的心愿，求神佛保佑，以示我的诚心。 接下来是圣公圣母殿。我刚走进去，风沙便迎了出来道：“辛苦了，坐下来喝喝茶。” “可我还没把圣公圣母殿整理完毕。”我说道。 杨默微笑了一下，对我说：“圣公圣母殿是风沙亲手整理的，他从不假手于人。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休息了。” “原来如此！风大人真是孝心可嘉啊！”我叹道。 风沙拿出茶碗，又像上次那样问我：“喝什么茶？自己点。”。 “菊花茶！”我也像上次一样回答他。 杨默看了我一眼，对风沙道：“菊花茶。” 风沙用暧昧的眼神瞅了瞅我俩，便去准备菊花茶。我被风沙看得浑身不自在，便对杨默道：“为什么你也喝菊花茶啊？” 杨默随意答道：“不为什么，不想麻烦他准备太多而已。” 我悻悻地点了点头，撇了撇嘴，对自己说：别自多了，他才不会因为我而选菊花茶呢。 杨默看到我的表情，笑了出来，轻拍了一下我的头：“想什么呢？” “没什么，胡思乱想而已。”我嘟着嘴。 “别想太多了。”杨默又拍了拍我的肩，对我轻声说道。 有僧人过来，把领我们到圣公圣母殿旁的休憩室内。休憩室有一边是个小露台，正对着一片竹林，早春时节，竹子发出新绿，又有竹笋冒出来。整洁干净，环境清幽，很适合品茶闲聊。我一来就喜欢上了这里。开心地说道：“哇，好美，怎么上次来没见到？” 杨默道：“这是风沙新建的。” 露台内的菊花茶已经冲泡好，透着股股清香。我坐在桌边，咕咚咕咚几大口就把茶碗里的菊花茶都喝了下去。 杨默拿着茶碗，对我道：“品茶，你要学会品。” 我喝完茶，又用随身携带的手绢擦擦嘴，边擦边说：“我渴了，还管它品不品呢，再品下去要渴死了。” 杨默噗嗤笑了出来，对我说：“你这种率真的性格最好了。不会装模作样。” “那是，”我说道，“我可装不来矜持。”突然想到《甄嬛传》里华妃说的一句话“贱人就是矫情！” 我一下子笑出声，说道：“装模作样的女孩子是不是很矫情？明明渴得不行，还要拿个小杯子一口一口撮，肚子里的馋虫都不知道如何咕咕叫呢！” 杨默道：“我选择菊花茶，就是因为不用一口一口撮。”杨默也豪爽地一大口，把菊花茶喝了下去。我拍手笑道：“这样真心不错，以后我们一起饮酒，也这样一口下去。”杨默听到我说的，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第44章 回忆 我说错什么了吗？ 看到杨默的眼神，我突然想到了“交杯酒”。立马脸烧得发烫，我喃喃道：“就是像梁山好汉那样喝酒。”我说完后发现自己这破解释真是欲盖弥彰。唉，大脑不思考就说话的坏习惯真是害死人。 “我给你讲个故事！”杨默说道。我吁了一口气，聪明的他又把尴尬轻轻揭过了。我答道：“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有一座不知名的山，附近县里的县官有个女儿。她最喜欢到这座在山上游玩。一次，她在山上游玩，遇到了一个书生。这个书生生长在山上，祖先留下了很多书籍，书生自幼博览群书，自学成才。这个小姐和书生倾谈后两人互生爱慕之心。小姐又深爱山上清幽的环境，便不顾县官父亲的反对，一定要嫁给这个书生。 由于这位小姐原本是和地方乡绅的儿子是有婚约的，但她对此并不知情。这个地方乡绅的儿子是个纨绔子弟，不但欺负相邻，强霸民女，还作恶多端，县官多次想惩戒他，都被上级官府给压了下来。原来这位乡绅用钱屡屡帮儿子摆平官司。老百姓对他敢怒而不敢言。 这个县官妻子早丧，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为了让女儿脱离之前的婚约，又拗不过女儿的苦苦哀求，便冒着得罪乡绅的大险同意了女儿和书生的婚事。 婚后书生夫妻和睦，感情很不错。一年后，便出生了一个儿子。可是孩子刚出生便出了事。 原来乡绅发现县官已经悔婚，便把他给告到了知府衙门。不久，县官被押进大牢。由于悔婚一事证据确凿，乡绅又花钱买通了知府，给县官定了个终生监禁的大罪。为了救父亲，这位小姐到处奔走。可墙倒众人推，谁也不愿意出手相助，书生夫妻把家里的积蓄花光了，也救不了父亲。反而被恐吓说“倘若再花钱，就给这个县官加个贿赂的罪名，直接斩首”。书生夫妻吓得再也不敢出手去救父亲。3年过去后，那个县官病死在大牢。这时小姐刚生下女儿，月子中听到父亡的消息一病不起。那时她的儿子才3岁，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襁褓中的女孩，家徒四壁，书生为了救重病的妻子，无奈之下把女儿给卖了。 知道女儿被卖，小姐要和丈夫拼命。书生好不容易才把妻子稳定下来，但是这个小姐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已经神志不清，每天都念叨着女儿，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书生把卖女儿得来的钱开了个山上的私塾，一边照顾精神失常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一边赚钱养家。这时，一位王爷来到山上，原来这座山被皇上封给了这个王爷。王爷上山，官兵封山，要把山上的山民都迁到山下。 这个书生全家都不肯走。书生的妻子长期患病，不能接受环境的变化也不愿意离开家，她要等待女儿归来。书生心疼妻子，又为了等待女儿，也不肯走。为此，他们和这个王爷起了很大的冲突。但是，当王爷知道他们家的故事以后，便同意他们留了下来。王爷还奏报朝廷，对那个乡绅和知府进行了惩戒。由于王爷为他们报了仇，书生全家视王爷为恩人，发誓孝忠王爷。 十年过去了，这个小姐在思念女儿中离世，去世前还一直叫着女儿的名字。又过了一年，书生也追随妻子去了地下，离世前，他再三交代儿子，一定要留着这个家，防止妹妹会找回来，如果有机会，就想办法打听妹妹的下落，完成父母找寻闺女的遗愿。 故事听到这里，我已经是泪流满面，不知是为命苦的父母，还是为那个在襁褓中就被卖的女儿，或是为这一家人坎坷的命运…一块手帕不动声色的递了过来，我拿着轻轻拭了拭泪。 “你知道这个王爷是谁吗？”杨默道。 “难道是你的义父？”我大约猜了出来。 “对，我跟你说的，就是风沙一家的故事。我亲眼见到他父母亲去世。”杨默道，“我从小失去亲生父母，一直把他们当自己的父母一样看待。也答应了风妈妈，如果找到风妹妹，会好好照顾她，照顾一辈子。” 听到杨默如此说，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杨默要照顾的是风沙的妹妹，但我不是风妹妹啊。就算我的身体是风妹妹的，我的灵魂也不是。杨默迟早会发现的。 我的眼泪如泉涌般流了下来。疯子，你还是猜错了。杨默心心念念都是风妹妹，不是我。就算他曾经对我有什么，也是因为我是“风妹妹”。可我不希望他把我当成“风妹妹”而喜欢我。我希望他喜欢的是我，是我范小灵本人而不是我现在的身份。 我越想越难过，哭得一发不可收拾。杨默这才发现我不对头，他用双手扶住我的肩膀道：“灵儿，你怎么了？” 我能对他说什么呢？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拼命地摇头。杨默不明白我为什么哭，还以为我是哭风沙全家，便安慰道：“风沙全家已经昭雪。风父母在地下也安息了。你不用如此难过。” 我还是摇头，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我的内心。或许，我应该对我失败的单恋说再见了。 “杨默，你怎么把我的客人弄哭了？”风沙走了过来。 杨默无奈地笑道：“听了一个故事，就哭成泪人儿了。你快帮我劝劝她。” “你惹的祸，你来收拾。”风沙不依了，“哄不好，你就亲自给师俊赔礼道歉。她可是我向师俊借来的。” “可故事是你的！”杨默辩解道。 “那就是你太不会讲故事，把我的故事讲得太难听，听得她都哭了。”风沙看看竹林边的小路，对杨默说道，“糟了，师俊他们过来了，你准备好应付他。” 师俊和小姐过来看到我哭得抽抽嗒嗒，惊讶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成这样了。” 第45章 死心 小姐跑到我的身边一把揽住我的肩，恶狠狠地扫了杨默和风沙一眼，说道：“你们谁欺负她了？” 风沙朝杨默努了努嘴。 小姐大怒，便对杨默凶道：“杨大哥，你怎么把灵儿弄哭了？她名义上是丫头，实际上是我的姐妹，你不能欺负她的。” 我怕他们误会杨默太深，只好一边抽泣，一边解释：“不怪杨大人，是我想得太多……是我不好。”我不解释不打紧，我一解释，小姐更加火大，对杨默道：“你把她惹哭了，她居然还帮你说话。今天你必须把她哄好，不然我就把她送到幕衣府去，什么时候她不哭了，你再送回金狮寨。” 杨默无奈地看着小姐，又看看我，说道：“灵儿，对不起，我……”我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又不得不遵照小姐的指示来哄我，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可我脸上还挂着泪水，我真的是笑不出来。事已至此，和疯子交谈后给我的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对不起疯子，我和杨默得不到你的祝福了。但是，树屋的相聚，即便只有一次，我也必须要做。 我擦了擦眼泪，对师俊说道：“大人，请原谅灵儿今天失控了。我不是故意的。请大人答应灵儿去办一件事情，办好了再回金狮寨，行吗？” 师俊还没开口，佟小姐便道：“去，灵儿，要杨默陪你去。” 我对小姐道：“这件事原本也要杨大人同行。”我又对杨默说：“麻烦大人陪灵儿去一趟，灵儿保证不哭了。” 杨默听我这么一说，立马点头同意了。于是，我给风父母上了柱香，便和杨默离开了圣母庙。 杨默骑了一匹黑色的骏马，他把我拉上马，我指示好树屋的方向，他一甩马鞭，马儿便扬开四蹄往后山的方向跑去。 到了树屋附近，马儿不能再走，我便和杨默跳下马，步行走山路。第一次和疯子过来是他抱着我走的，并不觉得怎样，今天自己走才知道这个山路有多难走。我俩在崎岖坎坷的路上走了半天，我已经是不小心崴了两次脚，还气喘吁吁。明明远远地能看到那棵大树，却怎么也走不到。杨默见我如此，便问我道：“你要往哪个方向？” 我指了指那棵大树，说道：“就是那棵树。” 杨默低声对我说了句：“冒犯！”说完便把我横抱起来，奔向树屋。我的脑子一下子短路，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他的那句“冒犯”。两人就已经到了河边的树下。 早春时节，树上已经发出新芽。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橘红的火烧云染红了办边天，显得十分艳丽。可我却没有心思欣赏风景。我对杨默道：“带我上树。” 杨默没有多说话，听到我的指示，便如同灯节那夜一样，一手搂着我，一手拉住树枝，三下两下便上了树。正当我心里感叹他的身手不亚于疯子时，他惊讶地说道：“这里居然有个小屋子，灵儿，你怎么发现的？” 我道：“坐好了再跟你说。”于是我爬进了小屋，杨默也爬了进去。 我坐在小屋里，身子紧紧挨着杨默。不禁感慨世事无常。第一次来小屋是疯子带我过来的，那次居然是和疯子最后一次坐小屋。而第一次和杨默过来，居然也是最后一次。疯子，对不起，我和杨默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只能带他过来坐一坐，以此感谢你把小屋送给了我们。 杨默问我：“这就是你要办的事情？还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我点点头，摸着树屋的木头墙壁，对他说道：“小树屋或许是别人做的，我无意间发现它，觉得很好玩，但是我上不来。”我撒了个谎，其实我自己也能慢慢爬上去。 “你想要我带你上来？”杨默问我，“是因为灯节我带你上树的缘故？” “差不多。”我心道，他这样理解也蛮好的。我总不能告诉他来树屋的真正原因。 于是，我们静静地坐在树屋里面。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树上安安静静，只隐约听到树下的哗哗流水声，和树枝被微风吹扶的沙沙声。 “你冷吗？”杨默用肩膀轻轻碰碰我。 “还好，比灯节那天暖和。”当我说完后，突然发觉我们俩在树屋里面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或许享受宁静的气氛比聊天更让人心情平和愉悦。 就这样又过了良久，杨默对我说道：“今天你为什么那样哭？能告诉我真正原因吗？” 原来杨默已经发现了什么。可我不能说，我和他还没有开始，就这么结束，我也不算失恋？如果我告诉他真正的原因，首先他不会相信我是一个穿越的人。其次，这不相当于我对他表白了吗？那我可就是真正失恋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没法告诉您。”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不能和我分享吗？或者我能帮上你？”杨默还是想努力一把。 可杨默不是疯子。我能和疯子说，却不能和杨默说。怪不得疯子要我做好思想准备，怪不得他提醒我别去他那里哭鼻子。看来我真的要到疯子那里哭鼻子了。 我鼓起勇气道：“杨大人，如果您……您真的想帮我，那就麻烦您屈尊……抱抱我！我只有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希望你……不要认为我没规矩……对不起…”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默一把搂进了怀里。 我紧紧依偎在杨默怀里，眼泪流了下来。我第一次这样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可这却是最后一次了，就让我放纵一次，好好享受在他怀里那幸福的感觉。 我们就这样在树屋里面紧紧相拥。我听到他的心跳，平稳又微微有点快。我的心也是跳得那样急促。他的呼吸就在我的头顶，变得越来越粗重，我感觉到他的胸口一起一伏，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和那个披风一样，让我浑身酸软无法动弹。他的双臂越抱越紧，似乎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 第46章 休养 哦……不！杨默，你是喜欢我的对吗？不因为我是风妹妹，而因为我是范小灵，才喜欢我的，对吗？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在问他。嘴里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因为我怕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又过了良久，我含着眼泪咬咬牙，挥去所有情感，用理智克制自己不要再享受这种温柔。我用双手轻轻地推开杨默，对他说道：“谢谢你，杨大人，我觉得好多了。谢谢你。” 杨默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用手指抹去我脸上的泪珠。他用双手捧起我的脸，用他那低沉而迷人的声音说道：“若能让你快乐，这又算什么呢？” 快乐？或许今天以后，我再也不会快乐了。我为什么要穿越到这里，为什么要去单恋一个不可能属于我的男人？我太傻了。此时，我真想跳进树下的水里一了百了，说不定还能让我回到现代呢。 “你真的没有其它的事情了？”杨默又问了我一遍。 我对他无力地一笑，说道：“没有了！谢谢您！请送我回金狮寨。” 杨默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他带我跳下树，把我送回了金狮寨，回去的路上，他狠狠地甩马鞭，似乎要发泄掉许多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东西。 我回到金狮寨以后，大病了一场。疾病反反复复拖了两个多月才好。这段时间，除了金狮寨的人和神医，我几乎谁也没见。 我生病的这两个月，真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师俊大人说我这一病倒是乖巧许多，也没那么高调了，恰好如他的愿，我听了也只能是苦笑。在此期间，杨默三次来金狮寨探望都被我拒绝了，理由是病中之人不宜与大人见面，怕过了病气给大人。直到有一天神医带了一包东西进来，我打开一看，一件披风。 一看就是幕衣府的织品，花色风格和杨默的那件都很相似。神医带了话来，说杨默见我生病，怕我是受了风寒，又见我平时不怎么穿披风，因此亲手做了件披风给我御寒。我看到披风，仿佛和他那件是情侣装一样，不禁又掉下泪来，当晚疾病又重了几分。搞得神医后悔不已，直呼不该帮杨默带物事给我。 两个月后，我一直是病怏怏的提不起精神。此期间金狮寨又添了新的下人，师俊便放了我的长假，让我好好养身体，不用管府里的任何事情。这让我乐得轻松，等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就时常往树屋里跑。一个人去享受山上春天的清幽时光。对大人则说是要锻炼身体，多爬山。师俊听了倒是支持我多运动，神医也说多走走山路能散散心。 师俊和佟小姐的婚期越来越接近了。金狮寨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婚礼。我却是个大闲人，虽天天看着府里忙碌的身影却也不羡慕他们。一日上午，我照例去小树屋里“休养生息”，还问师俊借了本《三国志》，不过那堆文言文看得我头昏脑胀。于是在小屋里闭目养神。 “小姐，您慢走。”树下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从树屋的洞里往下一看，这不是佟小姐和小青丫头吗？她俩怎么逛到后山来了？由于我不大愿意让人知道这里有个树屋，所以我没有立马下去和她们相见，而是在树上看着她俩在干啥。 小姐似乎走得很累了，脸色有点发白，脚步虚浮。小青扶着小姐，说道：“您累了吗？在水边坐坐？” 小姐有气无力地答道：“头有点儿晕，可能太阳大了的缘故。” 小青道：“奴婢去给小姐弄点水来擦擦脸，或许会好点。”于是便把小姐扶着坐在水边的一块石头上，她则离开小姐往后走，边走边道：“小姐的手帕在小挎包内，奴婢挂在树枝上了。烦小姐等奴婢一会儿，奴婢去取了来。” 佟小姐仿佛累得话也懒得说，就朝小青挥了挥手，示意允许她离开。于是小青便离开了小姐。我看着小青一点点走远，由于她的身影渐渐被树叶遮挡，我所在的角度能看到水边，小青走到哪儿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了。 回过头来看看小姐，她坐在水边看了一会儿水面，人就开始打瞌睡，看来她确实是太累了。我不禁寻思，昨晚没睡好今天应该在府里休息才是，跑那么远山路来这里干嘛？ 小姐双臂抱着膝盖，坐在水边，不一会儿头就往下一点一点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她实在太疲倦，便伏在膝盖上睡了起来。我见她睡了，便安静地坐在树屋里。眼睛一会儿瞅瞅她以保证她的安全，顺便再心不在焉地翻几页书。 没过多久，我便听到了脚步踩在草地上的声音，看来是小青回来了，不过她一步一顿的，走得很慢，我等了很久才看见小青的身影。只见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小姐身边，仔细瞅了瞅小姐，又在小姐耳边轻生呼唤了两声。可是小姐睡得太死了，小青在旁围着她又看又叫地折腾了好几圈，她也无动于衷。 正当我奇怪小青为啥做出这样异常的举动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小青丫头两手抓住小姐的肩膀，一下子就把小姐掀进了水中… 我吓得差点尖叫出来，小姐的身子被浪花带得一起一伏的，眼看就要被冲走了，而小青站在水边居然就这么看着，一步一步往后退，转身就要逃走。说时迟那时快，我脑子想都没想就从树上跳了下去。 嘭！！ 我跌落在小青面前，站起来一把抓住正要拔腿逃跑的小青的胸口。估计她被“从天而降”的我给吓懵了，一下子站那儿不知道怎么做。“不准跑！”我叫道。小青被我这么一叫，似乎反应过来，推开我就跑。我被她这么一推，往后退了两步，只觉得右脚一阵剧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看小青就要逃走。我想也没想，爬过去抱住小青的小腿叫了起来：“救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第47章 救人1 小青被我死死抱住动弹不得，又被我这么一叫慌了神，就抽出脚来狠狠地踹我的头，我的肩。一下，两下，三下，疼啊！可我还是死命抓住她不放，正当我眼冒金心疼得快没有意识的时候，我听见了“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声，接着我听见小青叫道“哎哟”的声音，我抱着她的腿也一起摔到地上。我定了定神，抬头一看，是疯子。他正站在小青面前恶狠狠地盯着小青，而小青正捂着脸斜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我见疯子把小青制住了，想也不想就往水里跑。可惜右脚实在是太痛，只好一瘸一拐地往水里跳。当我半跑半跳进水中时，看到小姐被卡在水中的两块石头中间。幸好河水不是很深，石头又多，小姐由于石头的阻挡并没被冲多远。 在水中我就行动自如了。由于在现代的我从小就在江边长大，并且学会了游泳，这技能掌握了就忘不掉的。果然，尽管我在古代的身子里，游泳却游得还不错。我看清楚了小姐的方向就游了过去。我顺着水流游到了小姐身边。小姐还是昏迷状态，在两块石头间卡得死死的，加上水的冲力太大。我逆着水流方向拉了好几下也没把小姐拉上来。 我忙对岸上的疯子叫道：“快过来帮我救小姐！”疯子此时已经跑到岸边，他看清楚了小姐的位置，跳进水里，我俩一起合力又是拉又是拽，终于把小姐从石头间给拉了出来，疯子人高，抱着小姐在水里一步步走到了岸上。 此时附近有了人的声音，大概是前山与后山交界处巡山的卫兵听到我的呼唤跑了过来。疯子听见人声越来越近，便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塞进小青嘴里，对她恶狠狠地说道：“带着那些卫兵到金狮寨请师俊大人过来，就称佟小姐落水了，被风灵儿丫头给救了上来，但是现在昏迷需要急救。你再敢私下捣鬼，这毒发作起来会让你生不如死。办好了解药自会给你。” 小青听到后，吓得爬起来就往有人声的方向跑。没过多久，附近的人声渐渐远去，大概是小青和他们碰面，一起去金狮寨了。 我和疯子守着小姐，我见小姐一直昏迷不醒，担心极了。去探她的鼻息又探不出什么，摸脉搏也没摸出来，急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幼儿园教师培训时学过的心肺复苏法，便挽起袖子开始实施。我先把小姐的嘴捏来，把她嘴里的污秽清理干净，再从衣角处扯下一块布放在小姐的嘴上，然后捏着她的下巴和头顶，把她的头往背部推，让她的气道通畅以后，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隔着布块，用嘴唇包着她的嘴，用力往小姐嘴里吹气。尽管布块是湿的，但是我看见小姐的胸部高了起来，应该是把气吹进去了，接下来便是胸口的按压。具体一秒几次我也不记得了，反正就是按照我在现代学的方法，一下一下，速度稍微快一点。就这么按了三十多下以后，我又再吹一口气，继续按压。 就这样反复了多次，小姐也不见有动静。我绝望地看着身边的疯子，疯子却对小姐视而不见，正呆呆地看着我，说道：“你怎么这么瘦了？冷吗，浑身都湿透了。” “别管我，快救救小姐！”我对疯子道。 疯子这才回过神来，他检查了一下小姐，说道：“应该是溺水闭气过去了，你的力气太小。我来。” 就这样，我和疯子合作，我吹气，他按压，可是小姐还是毫无动静。 疯子也绝望了：“天命使然，算了！我说了他俩不一定结得成婚，果不其然。” 我急得都哭出来了，使劲拍打小姐的脸：“你醒醒啊，师俊还等着娶你呢，醒醒啊！” 我突然急中生智，又有了个想法。小姐是溺水了，要她吃下去的水吐出来才行。我记得以前游泳池的救生员曾经用过的救生方法。便对疯子道：“你把小姐扛在肩上，让她脸朝下，双臂下垂，肚子搁在你肩那儿，你往前跑试试看。”疯子二话没说就照做了，扛着小姐在山路上跑得一颠一颠的。跑了两圈果然有了起色，我看到小姐的脚动了一下。疯子也感觉到了小姐有了动静，马上跑过来把小姐放我怀里。 小姐在我怀里咳嗽了几声，吐了好几口水。我这才放下心，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经有呼吸了，摸颈部也有了脉搏。但她还是闭着眼睛，似乎还在昏睡中。 这时渐渐又有了人声，大概是师俊大人他们过来了。疯子站起来对我道：“我要走了，你保重！” 我伸出手对他说道：“解药呢？” 疯子一笑，抓住我的手轻轻地放唇边吻了一下：“你真是好人，对于她这样的丫头，还需要解药吗？”说完，他又轻轻握了握我的手，依依不舍地看了我一眼，便飞奔离开了。 我目送疯子离开，不禁叹了口气。唉，疯子，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结果我们这么匆匆一见就分开了。 人声渐渐地大了起来，还有马蹄声。我一看，是师俊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风沙。看来师俊也通知了住在金狮寨附近的风沙大人，两人一起过来的。 师俊和风沙自己各乘一匹马，还带着一些下人、侍卫就快马加鞭赶了过来，小青也在其中。师俊一看到我扶着小姐，就跳下马冲过来一把把小姐抱在怀里，摸着她的脸呼唤她。 我爬过去对师俊说道：“小姐掉水里，幸亏我发现及时，救上来后我又帮她按压，刚才吐了好多水，现在应该缓过来了，就是不知为啥，她一直昏沉沉的，掉下水前就睡着了，掉进水里的时候都没醒过来。”师俊听我这么一说，更加着急了，便大声呼唤小姐。 我见师俊一心都在小姐身上，恐怕我们说什么也难听进去，又见小青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我们，便对风沙招招手：“风大人，您过来，奴婢跟您说个事儿。” 第48章 救人2 风沙走了过来蹲下来对我道：“你说。” 我指着远处观望的小青，对风沙说：“这个丫头很有问题，小姐的落水和她有关，别让她跑了。” 风沙一听，立马招呼两个侍卫过来，细细的叮嘱了一番，侍卫听到吩咐以后，马上跑到小青身边把小青给扣押住了。小青面色惨白地束手就擒，知道逃脱无望，但还是充满期望地看着我，或许是想从我这里得到解药。而我只能无奈地看着她。唉，疯子，你太为难我了，虽然这个丫头死不足惜，可我也不愿意让她死在你我手中。 此时佘大哥赶的马车也到了。师俊一把抱起小姐就爬进了马车，他把小姐放进马车后，又探出头来对风沙道：“我带佟妹妹回金狮寨了，剩下的你帮我处理。另外，帮我通知顶区的老山主，佟妹妹暂时在金狮寨休养，不回虎啸坡了。再帮我请神医过来。” 风沙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一切放心。师俊便又坐回马车。佘大哥一甩马鞭，马车便飞奔离开了水边。 我坐在地上，看着马车走远了。风沙对我道：“你跳下水救人了吗？怎么浑身这么脏？满脸又红又青的，还破皮了，衣服也扯破了，看你这样子仿佛和人扭打过。” 我苦笑着指指小青：“拜那个丫头所赐。” 风沙看了一眼小青，对我说：“我会把她交到铁面判官府处理的。一切都会水落石出。”边说边伸出一只手，对我说道：“来，我拉你起来。” 我便伸手给他，他一拉我，我站起来时右脚一用力，又是一阵剧痛，痛得真是撕心裂肺。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哎哟”。身子一歪就往下倒，风沙一把扶住我道：“脚怎么了？” “疼，好疼，是不是…扭伤了？骨头…骨头不会断了？”我把右脚的鞋子往下一拉，又是一阵剧痛，鞋袜已经湿透了，粘在皮肤上，由于脚肿了，差点脱不下来。我咬紧牙关，好不容易把鞋子脱下来一看，踝关节肿得和包子一样大了。不过皮肤颜色还好，只是发红。 风沙把我扶起来，让我坐在一块石头上，用手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脚踝，触手之处火辣辣地疼。我把脚掌平放在地上，都只能轻轻地放，倘若让脚自然着地，重力压着伤处，又是钻心地疼。看来骨折是难免了。这可怎么办，我怎么回去呀？ 风沙在我身边，朝卫兵使了个眼色，卫兵便押着小青离开了。人都走远后，只剩下我和风沙，他对我道：“你的脚要马上处理，跟我回思灵阁。” “不，我要回金狮寨！”我揉着伤脚的膝盖说道。尽管我揉的不是受伤的地方，但是揉一揉，心里总觉得舒服一点。 风沙对我说：“金狮寨现在人仰马翻地照顾佟小姐呢，你去不是添乱吗？他们哪有精力顾得上你？” “顾不上我也没事，我本来就是一个小丫头，我自己照顾自己。我要回自己的府里。”我还是坚持。 风沙一下子来气了，大声对我吼道：“你浑身湿透，脚都不能走路了怎么照顾自己？别把丫头挂在嘴边，自己看低自己。我们都没把你当丫头。” 风沙不由我分说，一把把我横抱起来，放在了马上。他骑上马，坐在我身后，对我说道：“靠着我，脚不要用力。你家主子要我处理善后事宜，我现在以主子的身份命令你，一切听我的。” 风沙一甩马鞭，那匹白马便扬开四蹄奔向了思灵阁。 当风沙带着我回到思灵阁时，杨默已经在思灵阁的府门等我们了。马一停，风沙就对杨默说：“她的脚受伤了，把她抱进我妹妹的房间。” 杨默二话不说，就把我从马上接了下来，他用一件披风把我一裹，抱起我就直奔风妹妹的房间。我一听是风妹妹的房间，仿佛听到了情敌的名字一样，心里特别别扭，就在杨默怀里挣扎起来，叫道：“我不要去那里，不要去风妹妹的屋子。” 风沙从后面跟了过来，看着我这样都彻底无语了。他没好气地对杨默说：“杨默，我伺候不了他了。要不你带她回幕衣府？哪个女孩子受了伤，还对养伤的地方挑三捡四的？我的思灵阁怎么不能住了？” 杨默低头温柔地对我说：“你受伤了又浑身湿透，该快点处理才是，否则要着凉的。处理好了你再选择住哪儿，行吗？” 杨默那个迷人的声音一说话，我就无力反驳了。只好低着头乖乖地靠在他怀里被他带进了风妹妹的屋子。 风妹妹的屋子干净整洁，和我上次参观的一样。除了一个大床以外，还有一个小小的睡篮。杨默把轻轻我放在了大床上。风沙领着一个小丫头也跟着进来，他指着我对那丫头说道：“这就是风灵儿，你就叫她灵儿姑娘，以后好好伺候她。干得好有赏。” 那个小丫头跑上来就对我道：“灵儿姑娘好，奴婢叫小莲。灵儿姑娘先别动，奴婢帮姑娘擦擦手和脸。” 然后小莲就麻利地端来一盆温水，帮我擦手擦脸。我问小莲：“我以前来思灵阁怎么没有见过你？” 风沙道：“她是老山主赐给我母亲的丫头，母亲去世后，我把她当半个主子，没使唤她出来做事。她平日住在自己的房间，一般不出门的。” 我恍然大悟，但是看着和我地位相等的小莲忙前忙后的照顾我，心里又有点不好意思。 杨默站在一旁不住地提醒小莲：“你小心点，她脸上身上都有伤，现在遇到水更难处理，伤得最重的是右脚，别碰痛她了。” 我听杨默这么一说，羞得差点把脸缩到披风的领子里。可小莲还是大大方方地，边擦边说道：“杨大人放心，奴婢以前是伺候太太的，那还不比这要难？太太有对奴婢不满意吗？” 小莲动作轻柔地帮我仔细擦好，并且避开破皮的地方。擦完后又换了盆热水，给我擦第二遍。擦着擦着小莲看着我的脸，突然笑了起来。 第49章 脚伤 “我说呢，怎么想起了太太，风大人您瞧，灵儿丫头这张脸不是和太太的一模一样吗？特别是脸红的时候，那个怕羞的样子和太太见了老爷的样子真是十足十的像。”小莲笑着对杨默和风沙说道。 杨默和风沙听到小莲说的，都朝我瞧了过来。我被他们瞧得浑身不自在，只好低着头，看着自己骨折的脚，结果越看越疼，忍不住：“哎哟！”叫了一声。 杨默在一旁急道：“灵儿，你很疼吗？” 我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只能看着自己的脚摇摇头，又赶紧转移话题，抬头对小莲道：“谢谢你了！我肯定没你家太太漂亮的。” “有的有的，姑娘只有比太太更漂亮。”小莲笑笑对我说着，又像回忆一样说道，“太太和老爷的感情也真是好得没话说，他们结婚多少年了，太太见到老爷还要害羞脸红的。” 小莲又转过来对我说道：“灵儿姑娘最是有福气了，这床可是太太留给小姐的，说谁也不能睡的，风大人今天居然给灵儿姑娘睡了。” 风沙道：“这床空着也是浪费，灵儿为救佟妹受了伤，本应好好照顾。把妹妹的床给她养伤挺好。” 小莲道：“好是好，就是让小莲想到了小姐。多少年了也没个音讯。太太都念叨了一辈子，还没盼回小姐，年纪轻轻地就去了。”说完马上眼眶就红了。 风沙听到这里，立马转身就出了屋子。小莲知道说错了话，也就沉默不语，继续帮我擦洗着。杨默怔怔地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自言自语道：“还别说，真的和风母挺像的，今天看她和风沙一起骑马回来，就像年轻的风父风母。” 小莲这下像获得了很大的支持一样，又笑了起来：“杨大人也这么觉得？您和老爷太太相处的时间可比奴婢长。您这么说准没错儿的。” 杨默冲小莲笑笑道：“你好好伺候灵儿姑娘，就像当年伺候你家太太一样。大人不会亏待你的。”说罢又用手轻轻搭在我肩上，对我温和地说道：“我们已经通知神医和沈真了，看好佟小姐就过来看你。你先换一套衣服，休息一会儿。我暂时不会离开思灵阁。” 我对他微微一笑：“有劳杨大人了，您…您不必陪在这里等的，我…我，这边有风大人，还有…还有小莲丫头照顾就够了。” 杨默道：“幕衣府没什么事情需要我回去，我先和风沙下下棋。你换好衣服就休息，不用管我。”说完便推门离开了房间。 我看着杨默的背影走出房间，心不禁又乱了。两个多月过去了，我避开他不见，原本以为能忘掉，忘掉他那紫色的衣服，忘掉他温和的声音，忘掉他的脸庞…… 结果今天见到他，发现自己不但不能忘，反而更加…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为什么这么没出息，这么抵抗不住他的温柔。 小莲非要帮我换好干净衣服，但我不习惯赤身露体对着一个外人。因此还是坚持自己换好了干衣服。小莲拗不过我，只好等我换好衣服以后，又跑到房间里帮我把脏衣服收拾好，扶着我躺下，给我盖好了被子。 我躺在风妹妹的床上，脚疼得一抽一抽的，瘀血慢慢地显现出来了，脚变得一块青，一块紫。我疼得实在是没法子了，就想逼着自己睡着，可怎么也睡不着。看着风妹妹的房间，心也一抽一抽地痛。杨默或许很喜欢这个地方？他是不是一直希望能在这里和风妹妹举案齐眉？ 啊！不能再这么想下去了，再想下去真的要崩溃了！我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脸，心里对自己不停地说：“不要想，不要想！就想自己的脚，很痛很痛，比心还痛！”我的眼泪水哗哗地往下流，也不知是因为脚上的还是心上的。 天，渐渐黑了下来。期间小莲进屋送了晚饭，但见我躺着不动，以为我睡着了，就没叫醒我。之后她又来了一次，我还是躺着不动，她见饭菜凉了，又原封不动地把饭菜给撤了。 过了不知道几个时辰，我都疼得昏昏沉沉的了，终于听到了人的声音。 之后我就感觉房间里亮了起来，或许是点了灯，但我的头实在是太沉了。眼皮也抬不起来，就隐隐约约听到说什么“发烧了”、“骨头错位”之类的话。接下来，皮肤上就有小蚊虫叮咬一样的麻痒感觉，大概是再给我施针。再接下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睡梦中，我感觉到自己仿佛回到了现代。我躺在一间干净的医院里，有很多白衣天使围着我传来传去，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情况稳定，继续观察！”这不是和我第一次去顶区在马车里睡着了梦到的一样吗？我还听见仪器滴滴滴的声音。嗯，让我判断一下，短促的滴滴滴证明我还活着？倘若是持续的“嘀”就证明我挂了！ 但是不对，我不是在现代，我又回了漉山，一个长得和风沙相似的女孩子朝我走过来，对我说道：“你这个现代人，为什么占用了我的身子还要抢我的男人？我要杀了你，让你永远得不到他。” 我急得要命，对她解释道：“我没有抢你的男人，他喜欢的是你。我只是单相思而已。” 而那个女子却不相信，她对我说道：“是吗？他承诺了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因为你来了，他就不要我了。我好可怜，我没了父母哥哥，又没了他，我要杀了你。” 她就冲我跑了过来，用手狠狠地掐我的脖子。我觉得呼吸困难，就开始呼叫“救命！”可是我怎么也叫不出来。我就这么挣扎着，呼叫着… “灵儿，醒醒，快醒醒…”有人叫我，我睁开眼睛，看到神医、风沙和杨默看着我。那个女子却已不见。我看到杨默那双关切的眼睛，泪水又流了下来。我对他们挥挥手，说道：“对不起，做噩梦了。我没事，你们走！” 第50章 换药 风沙道：“我们还不能走，神医今天过来给你换药的。你的脚踝骨头错位了，是沈真帮你复原的。敷的药三天一换。” 我看到右脚上已经被木板和绷带绑得牢牢的，说道：“这是啥时候弄的？” 风沙把手搭在杨默的肩上，对我道：“三天前。那天你一过来，晚上就发了高烧，大概是被水泡着凉了。可是佟小姐那里也不太好，神医被师俊拘在金狮寨不让走。所以是沈真大夫帮你治疗的。你发烧这三天三夜，是杨默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你。” 我一听风沙这么说，急了：“小姐怎么了？怎么会不太好？” 神医对我解释道：“大概是中毒了。” “什么？”我惊讶无比，“小姐不是溺水了吗？怎么会中毒？” 神医疑惑地对我说道：“我也想问你呢，是你亲眼看见佟妹妹掉下水的？” “是啊，是被小青推下去的。”我点点头，肯定地对神医说。 神医急切地追问道：“佟妹妹落水前，神志如何？” 我皱了皱眉：“就是这点我不能理解啊，小姐仿佛特别累，就坐在水边休息，没过多久就睡着了，之后就被小青推下去了。所以一点反抗都没有。” “你当时为何任由小青做出此事而未制止？”神医一问出这句话，我的心就砰地一跳。我垂着眼睛看着地面，一下子答不出来了。总不能说我在树屋？这地方除了疯子和杨默，还没有其他人知道呢。 正当我犹豫着怎么回答时，杨默突然说话了：“好在佟妹妹遇到了你这样的神医，所以有惊无险。灵儿刚刚退烧，恐怕好多事情还记不起来，让她先休息。之后还有顶区的大人们要宣她问话，别让她太累了。” 神医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那我先给你换药，你忍着点疼。” 神医麻利地帮我把夹板拆了下来，又往伤脚上涂了药。本来伤脚是火辣辣地疼，但是药一上去便感觉清清凉凉了。 我惊讶地看着我的右脚：“这是什么药？涂起来好舒服的。” 神医一边帮我敷药，一边说道：“活血化瘀，促进骨骼生长的药。你的踝关节错位又有骨裂，所以这个药要一直用。清凉是因为我加了止痛的成分，又加了薄荷的缘故。” 原来如此，我又看了眼神医，突然发现了一个让我脊背发凉的答案。我第一次见神医就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今天醒来我居然找到答案了。我在风妹妹床上昏睡的时候，梦到自己似乎躺在医院里时，有个说话的声音和神医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我第一次上顶区时，在马车里睡着了，做了个白色的梦，听到的声音也和神医的声音一样。 想到这里，我吓得身子抖了一下。 神医一下子停了手，对我说道：“很疼吗？疼就叫出来。我会轻点儿的。” 我仔细听着他的声音，再回忆做梦时听到的声音，对比一下，他的声音确实和两次梦里的很像。 “灵儿、灵儿？？”神医用手在我眼睛前面挥了两下。 “啊！！！” 我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回忆得太投入了，神医叫我都没听见。 “疼吗？”神医又问我，“我以为你疼得发呆了。” “哦，不疼。”我笑了一下，“挺舒服的，谢谢你！” “好了！”神医帮我把夹板和绷带在脚上仔细缠绕好，说道：“别碰水。” 我点了点头。又开始回想他说话的声音。 怪不得之后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因为之前我只做了一次那个梦。要不是这次发烧，我又做了同样的梦，我几乎都想不起来自己以前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了。 我又仔细瞅了瞅神医，没觉得他有什么异样，那为何我总是做那个医院的梦，又为何在那个梦中总能听到神医的声音呢？ 又过了三天，神医给我第二次换药时，顶区的两位副山主——叶赫大人和师骐大人亲自来思灵阁了，一起过来的还有铁面判官罗秀。他们三人不仅仅是来看望我，也是奉老山主之命，过来彻查此事。 神医给我换好药后，我被小厮用轿子抬到思灵阁的会客厅。见叶赫大人和师骐、罗秀已经在品茶等我了。风沙和杨默正在会客厅陪他们闲聊。加上神医，一共有六位大人坐在房内。这是我除了顶区那次聚会外，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对着这么多大人，所以有些紧张。不过当我看到杨默和风沙的眼神时，我又放下心来。他们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暖，给了我坚强后盾的感觉。仿佛天塌下来也会帮我撑着。 叶赫大人由于年龄最长，担任副山主的时间最长，所以坐在正中的主位。由思灵阁的主人风沙大人陪同。我正要向他行礼，他用手势制止了我，说道：“无需多礼。你有伤在身。我们只是过来问问话，你如实回答即可。不用害怕。” 我点点头，心道：这就是现代的查案？我在现代还没被警察审问过，跑古代反而被当证人了，有意思。 “你先把那日事情的经过跟我们说一遍。”叶赫大人道。 于是我便把当天发生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当然，疯子那段我没有提。所以塞毒药那个细节被我略过了。不过我估计这几个大人不是省油的灯，肯定会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管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你为何会在那里？”叶赫大人问道。 “前段时间我一直病着，我的主子师俊大人让我休养一段时间。刚好最近春暖花开，我身体差不多复原了，就去走走山路，所以那天正好走到了那里。恰好发现小青丫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我从容地答道。反正这个神医也可以作证的。 叶赫大人看向神医，神医点点头道：“她出去走山路锻炼，师俊也征求了我的意见，我觉得并无不妥。” 第51章 调查 师骐大人关切地问我：“那你为何会伤得如此严重？” 我答道：“和小青丫头扭打所致。她把小姐推下水又要跑。我把她给抓住了，结果她推倒我又踢我，我就和她扭打在一起。之后…之后我把她制服了。后来我又跳到水里救小姐，水里石头太多，没踩稳就摔了一跤。结果把脚给伤了。” 叶赫大人继续问道：“既然小青丫头把小姐推下水，那就是想制小姐于死地，为何又会去金狮寨搬救兵？你是如何说服她的？” 我听了这话，额头上冷汗都要出来了。叶赫大人真是一针见血啊！我只能自圆其说道：“她…她见我把小姐救上来，或许知道她的…她的阴谋失败了？与其被我告状，还不如…不如将功赎罪。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去搬救兵，反正我要她去，她就去了。”最后我还强调了“猜测”两个字，意思也很明显，如果我说错了别怪我，我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去。反正疯子是死活不能透露的。 叶赫大人听了后点点头，又问道：“小姐落水的这个地方是你第一次去吗？” 你妹！我看着他那张酷似“基努里维斯”的脸，心里却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叶赫家族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会出慈禧太后这样的败类。叶赫大人观察事情太仔细了，再问下去，我和杨默的事情恐怕都要暴露。 正当我不知如何回答时，杨默开口了：“不是第一次，以前我带她去过一次。” 这时，在场的大人们都看向了杨默。我心里急死了，杨默啊杨默，你干嘛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杨默从容地答道：“此事应从二月十九那日说起，风沙也知道的。灵儿丫头陪师俊和佟妹妹来圣母庙上香，被风沙使唤去整理神龛。灵儿做事时不太小心，差点打破了香炉，被我批评了几句。结果这小丫头自尊心太强，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师骐道：“都是师俊惯的，这丫头平日里被佟妹妹宠得无法无天了。” 杨默笑道：“是啊，佟妹妹看到师俊的丫头被我惹哭了，不肯罢休，非要我把她哄好。我就把灵儿姑娘带到水边散心了。没想到那里居然成了佟妹妹落水的地方。” 风沙道：“那日我也在场，佟妹妹护短护得厉害，师俊的丫头我们都不能惹的。也多亏她非要杨默哄好风姑娘，不然风姑娘也不会无意间逛到那儿，还救了自己的主子了。” 这样，好几个大人出面作证，我也就不用回答叶赫大人的问题了。 一直没开口的铁面判官罗秀开口了：“你和小青丫头认识也不是一两天了，之前发现过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我记得最开始，她是被老山主赐给我的。” 我答道：“回罗大人，此事奴婢…我也觉得奇怪。小青原本不是小姐的丫头，她伤害小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如果说有预谋，她之前也料想不到自己会换到小姐那里啊。” 罗秀道：“临时起意也有可能，佟妹妹平时待她如何？” 罗秀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我说道：“小姐平日待小青挺好的，就是我第一次去给小姐送信时见她俩吵过一次。小姐冲小青发火，大概意思是小青想跟着小姐嫁到金狮寨，做我家大人的小…小…小老婆…嗯…小妾。” “什么？”六个大人一起看向我。 我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是小姐生小青的气，说小青有这个想法，但是小青当时就否认了。可是小姐又因此难过，说小青跟着嫁过去也无可厚非，丫头有这么点想法也正常，小姐懊恼，怪她自己太小气，不愿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相公。” 我一会儿“小姐”一会儿“小青”解释得语无伦次乱七八糟的，不过六个大人应该都听明白了。 叶赫大人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高声喝道：“什么叫做丫头有这么点想法也正常？谁允许丫头对主子有非分之想了？” 我一听，浑身都僵了，心脏仿佛也停止了跳动。完了，完了。叶赫大人的话仿佛当头一棒，把我的心打到了冰窖。丫头怎么能对主子有非分之想？我就是太天真，太执着了。非要把现代自由恋爱的思想带到这么个封建时代。我不碰得头破血流才怪呢。 “灵儿，风灵儿！” “嗯？”我回过神来一看，是师骐大人叫我。 “被叶赫大人吓着了？不是说你，你别害怕。”师骐安慰道。 “哦！第一次见叶赫大人这样，有点怕！”我无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慌忙掩饰。不过，我就是再掩饰，也不可能逃过风沙和杨默的眼睛。 “原来佟小姐和小青丫头还演过这一出。”叶赫大人道，“罗秀，派人好好审问小青丫头，必要时…可以用刑。另外，师骐，彻查漉山各府的下人，把对主子有非分之想的丫头都清理掉。” “用刑？”罗秀犹豫地问道。 叶赫大人剑眉一挑，说道：“对，用刑。她的谋害行为已经既成事实。老山主那里是不会反对的。你们照做就是。” “是！”罗秀和师骐一起答道。 “今日就叨扰道这里。风沙，改日再来府上聚聚。我们走。”叶赫大人一挥手。师骐，罗秀，神医都跟着出去了。 等他们四人一出门，我都要虚脱了，浑身冷汗，差点坐不稳。小莲立马跑进来把我给扶住。说道：“姑娘，你怎么了，脸色这样白？那些大人把你怎么了？”小莲又看向风沙和杨默道：“主子，刚才那些大人怎么姑娘了？” 风沙对小莲道：“叫人来把灵儿姑娘抬进房休息。” 当下人把软轿抬起来时，杨默对我说道：“别怕，一切有我。”这句话给了我莫大的力量，我冲他无力地一笑，心道：就让我再依靠你一次。 晚上，我在床上睡不着，反复地想着白天几个大人的问话。 第52章 内幕 突然，我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惊得坐了起来——最后叶赫大人安排罗秀师骐干的活儿真的是命中了我的要害。审问小青丫头…用刑…万一她供出疯子怎么办？彻查对主子有非分之想的丫头，万一查到我头上怎么办？这短短的两句话把我彻底击败了。或许我只能等着那个不可预料的后果来临了。杨默，恐怕你再努力也救不了我了。 一晚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到了第二天，头疼欲裂。体温又升上去了。神医又被风沙抓过来给我医治，看到我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你这是心病。顶区那边我和师骐会随时观察。你安心养身体，无需多虑。” 就这样，我只能继续在风沙的思灵阁安心休养。十天后，杨默从顶区带来消息。小青丫头一口咬定是自己对师俊有非分之想，所以下毒加害小姐，并把小姐推落水。知道事情败露，小青已畏罪自杀。 “什么？”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无论如何，我都隐隐觉得这不是真正的答案。小青只是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有这个胆量去加害一个主子？何况加害的理由又是那么的牵强。在古代，小青即使是有想法，完全可以在小姐出嫁后在小姐的安排下做师俊的二房，根本不需要去加害小姐。何况小姐平安，小青才有可能达到做妾的目的。倘若小姐有什么闪失，小青是贴身丫头，就算不是小青伤害小姐，也会得一个“护主不周”的罪名从而失去做二房的机会。小姐就是小青的保护伞，小青再想得到师俊，也不会傻到让自己失去保护伞。 除非，有比小姐更大的“保护伞”或既得利益在小青身后，让小青不得不铤而走险。疯子曾经说过，师俊和小姐不一定结得成婚，除非有贵人相救。看来贵人就是我和疯子了。那他俩结婚的主要障碍到底是什么？小青或许只是那个障碍用的棋子而已。真正的幕后指使还没出来呢。还有，小青能从哪里弄来加害小姐的毒药呢？ 难道…难道和朝廷有关？师骐和我说过，宫里最怕的就是漉山形成势力，所以严格掌控着漉山各位大人的婚姻和生育。那皇宫和漉山这么远，宫里又是靠什么来联系漉山呢？宫里又会用什么方法来阻碍漉山各位大人的婚姻呢？想要联系，只能靠人；想阻碍，也只有人能成事。难道漉山上有宫里的内应？漉山上有几个大人原本就是宫里派来的，他们身上会有什么蹊跷吗？ 想到此处，我毫不迟疑地请风沙把神医叫了过来，加上杨默。一共三个人。我要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们。因为他们现在是最值得我信赖的人。最关键的一点，他们都不是宫里的人，而且和我关系也比较好。 当我把我的疑虑都告诉了他们时，神医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佟妹中的毒是一种催眠的药，能使人昏昏欲睡，不会让人死亡。这种药物剂量少的时候可以治疗失眠的作用，所以在漉山并不禁用。我给小青验尸时，发现她是中一种慢性毒而亡，这种慢性毒半个月前就在她体内了，而且这种毒被漉山顶区严格控制，她这个小丫头是不可能有的。恐怕她是被人下毒挟持了。” 尽管这个解释很支持我的疑虑，但是小青体内的毒应该是疯子给她的药丸。我又不能去澄清这一点，只能苦笑。疯子啊疯子，你这颗药丸反而成了杀人灭口的利刃了。可是…神医说这种毒是被顶区严格控制的，那疯子怎么会有？我打了个寒战，疯子不会是那个幕后指使者或宫里的内应？这个推理…好像不成立，倘若他是内应，应该和小青是认识的，而且也不会帮我救小姐了。但是我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尽管疯子的预言一般很准，但是疯子是从哪里知道小姐和大人难结婚呢？光凭他的猜测，能那么准吗？ 风沙道：“倘若漉山有宫里的内应，这可不容小觑。” 我赞同风沙的说法，道：“如果是个下人还好办，万一是主子就…” “灵儿！”杨默打断我的话说道，“这话你说给我们听也就到此为止，以后千万别说出去，要惹来杀身之祸的。” 我吓得禁了声，鸡啄米搬点头。 神医道：“无论如何，灵儿的分析是有道理的。杨默，恐怕你要去顶区一趟，把这个疑虑告诉老山主，防患未然。漉山和宫里，美其名曰一条心，其实早就离心离德，宫里早就把漉山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把漉山派给灭了。万一漉山混进奸细可不是好事。” 杨默道：“事不疑迟，我这就动身。” “杨大人，”我叫住杨默道，“麻烦您和老山主说一声，倘若现在小姐状况还可以，就把她和师俊大人的婚礼办了。且不说现在她以未嫁之身住进了金狮寨让人多有非议。倘若再拖下去，我怕夜长梦多。万一那个幕后指使者来点狠的，可不会像现在一死两伤如此简单了。” 杨默点点头，看着我温言道：“放心，我会尽力的。不过你不要老想着别人，想想你自己怎么把身体养好，老病加新伤，都拖了快三个月了。神医，多给他开点药！” 神医道：“是药三分毒。灵儿就是思虑太重。现在我以医生的身份命令你，少想事，多休息。病自然会好。” 于是神医和杨默起身往顶区去了。 三天后，杨默从顶区回来把老山主的话带了下来。择日不如撞日，当晚便要师俊和小姐圆房。大礼等小姐身子好全了再补。 另外，由于我护主有功，老山主赐了我主子的身份，让师骐师俊收我为义妹，在师俊和小姐婚礼当晚结拜。 老山主要师俊和小姐圆房的消息传到金狮寨，金狮寨众人开心不已，一片欢腾。而我在思灵阁也开心得好几个晚上睡不着。 第53章 双喜 尽管老山主放了话，可小姐却不愿意提前圆房，一定要行结婚大礼以后再圆房。于是老山主和佟大人，师骐大人商量后，决定三天后在金狮寨举行结婚大礼。同时在婚礼当晚让师骐师俊和我结拜为义兄妹。 由于我的脚伤还没有复原，所以结婚大礼我就无需参加了，只需在婚礼过后赶去金狮寨结拜即可。我成了师骐师俊的义妹，理当住在金狮寨。但因为我的地位等同于小姐，是主子的身份了，我之前的丫头卧房便不能住，而金狮寨还没有建好我的房间。老山主考虑到之前我一直在思灵阁养伤，便特批我继续住在思灵阁风妹妹的闺房养伤，同时让金狮寨抓紧时间修建属于我的主子房间，等我伤好了再住回去。 师俊大人因祸得福，娶妻、认妹，双喜临门。算是这次事件中最大的赢家。我想，那个幕后的人会不会因此恨得牙痒痒？不过，貌似闹了这一出后，漉山仿佛太平许多。加上金狮寨的双喜临门，整个漉山都洋溢着和谐的气氛。这样也好，给那个幕后者一点震慑作用，让他知道我们是不会怕朝廷的。 婚礼之日终于到来。金狮寨成了最热闹的地方。从一大早开始，师俊师骐就忙着接待客人。因为除了漉山的各位大人外，还有漉山附近的地方官员也派人来庆贺。毕竟老山主是先皇亲封的王爷，而佟大人又是皇亲国戚，聪明如清朝的官员们是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的。 我有伤在身，行动不便，所以我倒成了闲人一个。风沙原是漉山本地人，和那些官员不熟，所以他以照顾我为由留在了思灵阁，准备晚上护送我去结拜。而杨默就辛苦了，由于他是老山主的义子，一大早就被叫去接待那些有身份的客人。 到了中午，我吃完午饭便在风妹妹房间打瞌睡，但是心里正在背诵结拜仪式的流程和誓词，所以怎么也睡不着。 正当我翻来覆去的时候，有人敲门。小莲去开门看了，便和我说是主子来了。我套了件外套，随意地拢起头发，起床到厅里和风沙闲聊。 “灵儿，你越发随性了，我来了也不穿戴整齐一点。”风沙笑道。 “我马上就要成主子了，还不能随心所欲一点吗？”我故意道，“在这里住惯了，觉得休养的地方就应该随性一点。” 风沙点点头：“嗯，休养得舒服就行。想不想知道现在金狮寨的情况？” “什么？金狮寨有什么情况？”我很好奇。 “杨默的随从刚过来和我说了些，现在已经回去了。”风沙故作神秘地说道。 “哦，杨大人的随从说了些啥？”听到是杨默随从说的，我更好奇了，但是脸上还是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别的没说啥，就是杨默被那些官员围住了，家长里短问个不停，大概都想把女儿嫁给他。”风沙说完，斜着眼看我的反应。 我一看风沙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我心道：我偏不如你的愿。于是我笑笑，说道：“那挺好呀，杨大人的桃花运到了。不过，你想做他大舅子的愿望就要落空了哦！” 风沙笑着对我说：“灵儿丫头居然会激我了，看来当了主子就是不一样啊。” 我笑道：“彼此彼此！” 我和风沙闲聊中，打听道宫里也派人过来参加婚礼了。宫里的使者还特意带了两个宫女赐给佟大人。赐宫女的意思大概是：小姐出嫁后，佟大人重病在身又没有贴心的人儿照顾。因此专门赐两名宫女照顾佟大人的身体。 听了这个消息，我心道：赐丫头是假，再来个“小青”是真？不过好在小姐嫁人后不住在虎啸坡了。对着病怏怏的佟大人，我就不信新来的“小青”能闹成啥样。 我们就这样说说笑笑直到傍晚。风沙陪我一起吃好晚饭后，便要小莲帮我穿好衣服，准备去往金狮寨。我穿的这套衣服是粉红色的宫装，是杨默亲自为我量身定做。由于我的地位升级到主子，也算是等同于郡主的地位，所以穿戴都是未出嫁的郡主服饰。 穿戴好以后，小莲便扶我上马车，由马车送我至金狮寨。风沙则在旁骑马一起出发。 到了金狮寨，进入我熟悉的环境，我觉得闻到的花香都是那样的亲切。不过金狮寨可完全和以前不一样。所有的地方都挂上了红色彩绸，还有大红灯笼。师俊和小姐拜堂的主厅更是金碧辉煌灯火通明。 今晚小姐是主角，我充其量是个配角。所以进入金狮寨后，我要风沙先去观拜堂大礼，只留小莲陪我到会客区的客房休息。等师俊和小姐的大礼行过再说。会客区的客房是给拜访金狮寨的客人居住的。不过按照常规，金狮寨一般不会留宿客人。地位高的客人上山会去顶区留宿，地位一般或低的都到中山碑以下的驿站留宿。所以客房顶多让人睡个午觉。我也就是瞅准了这一点，才大胆让小莲把我送进客房。不然遇到个睡过头的客人那就糗大了。 小莲扶着我，一瘸一拐地走到客房时，里面刚好没人。我便进去找了个床躺下休息。尽管是坐马车过来的，但毕竟拖着个伤脚，坐久了车，脚伤处已经有发胀的感觉。赶紧把脚抬高，让血液回流。 我就这样躺在客房一等就是两个时辰，昏昏欲睡了也没人通知我去结拜，按理说拜堂大礼应该结束，为啥还不结拜呢？我实在是等不及了便叫小莲去帮我打听打听。偏生小莲是个路盲，我只好摆开笔墨，连写带画，解释了半天才把金狮寨的格局和她说清楚。她就在我的“短期临时培训”下，独自一人去探访情况了。我不禁心里惴惴，万一这丫头跑丢了咋办？ 正当我坐在桌边心急如焚地等小莲的回音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我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说说怎样了？” 第54章 家文 可是听着进来的脚步仿佛不对，我转头一看，居然是——叶赫大人。 他走路有点歪斜，眼睛也红了。他坐在我身边，眯着眼仔细看了看我，说道：“原来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只好低声答道：“奴婢在等结拜大礼。” 叶赫大人笑了笑，说道：“无需自称奴婢，你已经是主子了。”他冲我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股酒气，看来是喝多了。 我笑笑没答他的话。他又说道：“今晚陪师俊多喝了几杯。别见怪。” 我笑道：“没事的。”我在现代见多了男同学喝醉发酒疯的样子，所以叶赫大人这样我根本不觉得什么。不过我还是倒了一杯茶给他。他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喝完茶后，他对我说道：“这件事我仔细查了，但是小青丫头畏罪自杀，死无对证，再查下去有点难。” 我想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小姐落水的事情。于是我说道：“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倘若太难，大人也不必放在心里，慢慢查就可以了。查不出来也别太有压力。” 我心里却在观察他的反应，他是宫里派来的人，会不会是那个幕后者呢？要贼去抓贼确实难。 叶赫大人却很坦荡，表情并没有让我觉得有做贼的嫌疑，他很自然大方地说道：“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件事不简单，我会慢慢查。不过不能太高调，打草惊蛇就不好了。我需要时间。” “大人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来。慢慢查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把敌人逼急了只会坏事，千万不要再伤害到小姐。”我说道。 叶赫大人看了我几眼，说道：“我从漉山创山起就跟着老山主了。你是我在漉山见过的最忠心的下人。你的心里仿佛只有你的主子，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哑然失笑：“没有，我其实也很一般呀。再说，我是一个丫头，主子就是我的靠山，我不忠心于我的靠山，那我靠谁？” 叶赫大人不住地点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一个小丫头都懂，怎么那些个大男人们，比你进山还早的丫头都不懂呢？你看看那个叫小青的干的是什么事？弑主啊！在漉山，我最见不得的就是不忠心的奴才。所以那日我才要彻底清查对主子有二心的丫头们。” 我听了以后，心里一惊，但是表面上还是装作不懂地问道：“那些丫头也只是想做主子的小…她们不算有二心，应该算忠心？”说完我不禁惴惴，我这算给自己开脱吗？ 叶赫大人像考我一样问我：“你知道宫里最忌讳漉山什么？” 我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答道：“仿佛是婚姻和生育。”说完又在看他的反应，反正这是师骐教我的，应该没错。 “这些丫头不会不明白宫里忌讳什么，但是宫里忌讳婚姻，她们还要让主子纳她们，岂不是给主子找麻烦？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们也不懂吗？都是一群目光短浅，为了自己不管主子的自私家伙。”叶赫大人气愤道。 我看到叶赫大人那个样子，有点害怕他们会查到我头上，怯怯地问道：“那大人您查出来了么？” “查出了几个，被我给了银子遣下山了。以后永远不让她们上漉山。” 我惊讶地说道：“您没有处决她们？我以为…以为她们活不成了。” 叶赫大人无奈地对我说：“被宫里发现就真的活不成了，被我发现，也算她们对主子一片真心，别为难她们，我就把她们放了。不过她们一辈子也别想再上山了。” “叶赫大人，您真是个好人…”我突然觉得我对他的印象一下子大有改观。 “你才是个好丫头，要是漉山的下人都和你一样忠心耿耿，我们大人才放心呢。”叶赫大人笑道。 我心想：我玩儿的可是大的，不是对师俊，而是对其他主子有想法了。倘若让你知道我的想法在杨默身上，估计我有十个头都不够你砍的。 但嘴里还是开玩笑道：“别这么说，我才救了主子一次，就被破格提升为主子。若个个下人都和我一样，那漉山人人都要当主子了。”说完，我俩都笑了。 叶赫大人缓缓道：“我来漉山十几年，为漉山的创建和百姓做了不少贡献。尽管宫里派我过来是另有目的，但是我吃的是漉山的饭，就要忠于漉山不能有二心。这就是为什么我也希望每个下人都忠于自己的主子一样。我跟的是老山主。我做的一切就要为漉山而做。若我做的能让漉山百姓安居乐业，幸福平安一辈子，我就死也知足了。所以我才想尽一切办法，约束下人。避免漉山受到外界特别是朝廷的伤害。你明白吗？” 我看着叶赫大人，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湿润了。三十多岁了还不结婚，身为副山主，每天在漉山兢兢业业；为了我们的平安仔细查案；为了我们每个人的幸福生活而奋斗。或许他才是真正心系漉山安危的人。 我们就一直这么闲聊。聊着聊着，我想到结拜大礼何时开始可以先问问他：“叶赫大人，您刚才过来时有听师俊提到结拜的事情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结拜是漉山内部的事情，和外人无关。师俊师骐总要把外人送走才好开始。你再耐心等等。或者我过去帮你探听一下。”叶赫大人说完，便准备起身离去。 “有劳大人了。”我笑道。 “别客气！”叶赫大人微笑道，“你不知我有多羡慕师俊，能得你这么个忠心的丫头。”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当叶赫大人转身离开客房时，我看到他的背影一度恍惚了。他刚才说最后一句话那种羡慕的表情，仿佛在哪里见过，是那样的熟悉。 又过了半个时辰，小莲终于回来了，她还带了两个金狮寨的下人过来，说扶我去参加结拜大礼。 结拜大礼不是在拜堂的主厅进行，而是在正对金狮寨大门前的空地进行。大概要面对天地才能结拜。 第55章 结拜 当我被扶到大门口时，金狮寨大门口被火把照得明晃晃的。各位大人已经在场了。我看到正对大门的中间空地上立了一座关公的神像。神像前有一个没有插香的香炉。神像下摆了猪肉、鱼和三个蛋。以及雌雄一对活鸡。香炉旁有三本红色的本子，由于我被事先培训过，知道这是写有我们名字的金兰谱。还有三柱未点燃的香和三碗酒。 正当我在观察这些摆设时，老山主发话了：“仪式开始前，老朽先说几句话。风灵儿丫头原本是金狮寨的下人。作为一个丫头，她忠心耿耿，舍命救了主子的未婚妻佟小姐。导致现在还有伤在身。老朽破格提拔风丫头为漉山的主子。以后她也是小姐。请大家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并教导府里的奴才把她当主子尊重。为了感谢风丫头，师骐师俊兄弟决定与她义结金兰。现在老朽宣布，结拜仪式开始。” 这时，叶赫大人站出来，亲自主持仪式。他说道：“仪式开始，请结拜者跪到关帝爷面前。” 于是师骐、师俊走到关帝爷面前跪了下来，小莲扶着我和他们并排跪到关公面前。待我跪好后，小莲便退下了。 “第一项内容，金兰谱按手印。” 由罗秀、花非玉和谢乾大人拿着刚才香炉边的三本红皮本子过来，我们三人各自在上面按了手印，又交换按手印。等三本都按过以后，这三个本子便展示给大家看。大家看到后便开始鼓掌。第一个内容算完成了。 “第二项内容，点香，拜关公！” 罗秀、花非玉和谢乾帮我们每个人点好一炷香，让我们拿好，又把金兰谱让我们各自拿一份。我照着师骐师俊的样子拿好，见他们开始拜关公，我也跟着拜。周围的人帮我们数着，一共拜了八下。我心道：这就叫做八拜之交。拜好以后，三炷香被插到香炉里面。 “第三项内容，歃血为盟！” 我看到鲁巴大人拿着个刀走出来，把放在地上的两只鸡喉管割破了。然后把鸡血分别滴在三个碗里。罗秀他们三人又分别捧着碗到我们面前，沈真拿了三根针出来，分别刺破师骐师俊的左手中指和我的右手中指。我们把血分别滴到三个碗里。此时，碗里的酒变得红通通的。 我们三人各自端着一碗酒。一起对天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师骐/师俊（风灵儿）在关公面前发誓，今日与风灵儿（师骐/师俊）结为异姓兄妹，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犹如此碗。”然后他俩把碗里的血酒一饮而尽，再用力把碗给砸了。 我也豪爽地把血酒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也把碗给砸了。 “第四项内容，妹妹拜兄长。” 由于师骐是大哥。我先拜师骐。我跪在师骐面前，盈盈一拜，叫到：“大哥！”这一拜下去，仿佛以前的事情又历历在目。我们一起准备师俊的生日宴，他数次带我去草地散心，我身体不适时他的关怀。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当师骐扶起我时，我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又叫了一声：“大哥！”师骐轻轻地抱了抱我，又用手擦掉我的眼泪，说道：“好妹妹，拜你二哥！” 于是，我跪在师俊面前，看到一身大红新郎装的师俊，我更加泣不成声。我对师俊拜了三下，一次比一次头磕得响。当我叫“二哥”时，我的声音都哽咽了。在金狮寨的两年多时光里，他不仅仅把我当下人，还把我当妹妹一样疼爱。尽管平时他没少批评我，但是当我在思灵阁住了近一个月后再见到他，我居然发现我是那么地思念他。 师俊把我扶起来，对我说道：“大喜的日子，不许哭哦！” 我含着眼泪，笑着对他说：“我是喜极而泣，二哥，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祝你新婚快乐，祝你和嫂子白头偕老。” 师俊笑道：“谢谢你，妹妹，我正着人修建你的房间，等修好了，你就可以住回来了。和你的二哥二嫂住一起。” 我点点头道：“好，二哥，你要多疼嫂子，她身体还没复原。你别让她再操劳。要是我回来见到嫂子瘦了，我可不依的。” 师俊笑着点着我的鼻子道：“就知道你和她一条心。放心，我会把她当自己的命一样疼着的。” 随着叶赫大人的一句“结拜大礼已成！”，我们的结拜大礼完成。每个大人都过来向我们祝贺。 大人们一边祝贺我们，一边在讨论说改口叫我什么。有的说叫灵儿姑娘。有的说叫风妹妹。我听着想到了风沙的妹妹，便表示，我听“灵儿”听惯了，改得太多反而不习惯。还是要大家叫我“灵儿”最好。 于是，大人们都叫我“灵儿”，并跑过来向我道喜。 神医跑过来对我戏谑道：“这没规矩的小丫头终于当主子了，你对师俊磕头也太卖力了，额头皮都要磕破了。” 我笑道：“他原本就是我的主子，以前我做丫头的时候，他从不叫我对他磕头，今天算是补上了。” 神医笑着轻轻摸了摸我的额头。见有其它大人过来找我了，便又去祝贺师骐师俊。 大人们一个一个过来祝贺我，最后是杨默来到我面前，他对我说道：“灵儿，你不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有多久。” 我故意装傻道：“杨大人干嘛要盼这一天呢？我又不是和您结拜。” “你叫我什么？”杨默皱起了眉头。 我吐了吐舌头：“对不起，还不习惯，杨大哥！呵呵。” 杨默温暖的笑容又在他脸上呈现，他对我说道：“叫我阿默也行。我盼的是有一天，你能和我们平起平坐，不再是下人。今天我终于盼到了。” 我故意打趣他道：“不当下人也有麻烦呢。我听风大人说您今天被山下的官员围住了，都要把女儿嫁给你呢！” 第56章 承诺1 杨默听了后，突然冒出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心里涌起一阵温暖，可又隐隐地担心。杨默，你的沧海和巫山是对我还是对风妹妹？你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吗？ 由于金狮寨我的小姐屋子还没建好，我还需要继续在思灵阁养伤。结拜仪式结束后，我和风沙一起乘马车回到思灵阁。在思灵阁迎接我们的下人看到我都改口称“小姐”。我实在是不习惯，便要他们都叫我灵儿姑娘。 风沙对下人道：“灵儿姑娘在思灵阁借住，他是金狮寨的千金小姐，大家切不可怠慢。”下人们又点头称是。 就这样，我便成功“晋升”为主子，提高了在漉山的地位。 一个月过去了。风沙作为思灵阁的主人以身作则，从不怠慢我。他除了顶区有事或敬香不在思灵阁以外，只要是在思灵阁，就必然会陪我午餐或者晚餐。大概也是他独自一人吃饭没意思，陪着我一起吃有说有笑也不寂寞。倘若杨默过来，我们三人也会一起吃饭、喝茶、聊天，十分开心。 金狮寨结拜那晚杨默说的话，我深深地记在心里，以为他对我会有什么进一步的行动，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尽管他隔三差五跑思灵阁看望我，却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意思。只是不停地暗示，要我说说来山上前的事情，大概是想从我嘴里套点“风妹妹”的信息出来。我心里知道杨默的意思，却故意装傻，每次杨默提到这个话题，我就故意岔开或者装作不懂，根本不往风妹妹的话题上面去谈。 所以这一个月，尽管杨默经常来，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却一直这样不清不楚。说是朋友，似乎比朋友要更进一步，说是情侣，两人又不承认，似乎还没到那一步。若不是我和杨默之间的关系一直暧昧不清，风沙几乎没什么担忧的事情了。可是我和杨默这样僵持着，风沙使了浑身解数对我们也不管用。他不止一次给我俩制造独处的机会，可我俩就是不肯点破，把风沙急得对我们使眼色做暗示，样子都做尽，我俩也不领情。 一日，杨默又来思灵阁看望我。可是还没见到我便在书房和风沙争执起来。原本我也不知道他俩怎么会争吵，直到小莲气喘吁吁地跑来对我说道：“不好了不好了，杨大人和我们家大人吵起来了。” 我正好坐在床边看书，一听到小莲说的，惊讶得站了起来。结果忘了自己的脚还没好，右脚一下子疼得我又跌回了床上。我急问：“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小莲见我跌坐下来，赶紧来扶我。我甩开她说道：“快点说，他俩怎么吵起来了。” 小莲道：“今日我见杨大人过来书房找我们家大人，便想去书房问问两位大人是不是和灵儿姑娘一起用午餐。没成想走到书房窗边，便听到里面有争执声。因为窗关得严，我听不太真切。隐隐约约听到杨大人说什么…不能确定什么…身份是不是你妹妹之类的。而我家大人似乎发了怒，大概说的是什么…不确定又没关系之类的。我正寻思这怎么和我家小姐扯上了，就听到杨大人走到门口的脚步声。我赶紧躲到墙角，只见杨大人摔门出去，说再也不来这里了。之后我家大人跟了出来，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我倒听清楚了。” “风大人最后说了一句什么？”我问道。 “他说：‘不来就不来，只要你舍得！别到时候思念得憋不住。’灵儿你说，杨大人舍得什么呢？是我家小姐吗？”小莲问我道。 我笑笑说道：“或许。对了，小莲，你家太太走的时候，你一直陪在她身边吗？” 小莲想了想：“差不多一直陪着的。” 我问道：“那你家太太走前有和杨大人约定什么吗？或者杨大人对你家太太承诺过什么？” 小莲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回答我：“具体我也不记得了，因为我时常要给太太熬药，或许他俩有什么约定的时候我不在场。不过太太心里早就认定杨大人是她的女婿了，在她去世前好几年就说，倘若小姐找到了，定要指给杨大人，不过这都是太太的一厢情愿，杨大人并未答允。其实，太太走之前神志已经不清楚了，倘若她那时非要杨大人承诺什么的，杨大人或许会因为她是将死之人而答允，但我觉得或许这并非杨大人的本意，答允的事也可以不作数的。” “哦，”我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小莲。” 小莲笑道：“没什么，小莲伺候太太这么多年了，对太太也算了解。要不是她那个病…其实，太太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会强人所难的，只不过，她对老爷卖小姐的执念太深了…”说完，小莲眼睛里都亮晶晶地闪着泪花。 我对她轻声道：“别说了。” 小莲吸了吸鼻子，对我说道：“其实，关于太太想要杨大人做女婿这件事最清楚的是我们家大人，他是非黑白都看得真切的，他说的准没错儿，灵儿姑娘要是有什么疑惑，问问我们家大人。” 小莲说完后，我陷入了沉思。看来，杨默果然是承诺了风母什么。不过…或许不是他的本意，那我还有希望。 晚上，风沙过来和我一同用餐。我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和杨默吵架了？你俩这么多年的朋友，至于吹胡子瞪眼的吗？有什么事情说不开的？” 风沙愤愤道：“我就是不明白了，你是不是我妹妹到底有什么关系？我早就认可你俩在一起了，无论你是不是我妹妹。”这是风沙第一次把这件事情摊开了明说，看来杨默真的是把他惹火了。 我想到了杨默的承诺，心中一阵疼痛，低声道：“他答应了你母亲，倘若找到了你妹妹，要照顾她一辈子。或许，这就是原因？” 第57章 承诺2 “什么？这是啥时候答应的？我怎么不知道？”风沙一下子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不知道吗？”我叫道，“这是你母亲临终前和他的约定啊。杨默亲口告诉我的。” 风沙眉头紧皱，右手紧握成拳，一拳锤在桌上，后悔道：“杨默这个傻子！母亲果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还是要杨默承诺了。” “什么意思？”我觉得十分奇怪。 “母亲想要杨默做她女婿，可惜妹妹一直杳无音讯。母亲不放心，想尽办法要杨默承诺。灵儿你想，我风沙会让自己的好朋友把一辈子都搭在一个有可能永远都找不到的人身上吗？” 我疑惑道：“你是不同意的？” “我当然不同意。倘若妹妹和他有缘，不用承诺也会相聚；倘若无缘，承诺了又有什么用？难道杨默一辈子就在等待中度过？”风沙愤愤地说道。 “可是，杨默还是承诺了。”我难过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母亲去世前已经神志不清了，她所有的要求都是不合理的，杨默怎么就答应了呢？”风沙捶胸顿足地对我说：“他把我的话都当做耳旁风了。” 我含泪道：“杨默从小没有母亲，或许他根本无法拒绝一位痛苦的母亲临终的要求。” 风沙看着我：“或许，还有一个办法，你承认是我的妹妹…” “不！”风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我坚决地说道：“我不是您的妹妹。就算是，我也不会为了得到杨默的爱而承认。我希望他喜欢的是我这个人，是因为我的性格，我的为人而喜欢我。而不是因为我的身份、因为我是你妹妹而跟我在一起。” “这有什么区别吗？只要你承认，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风沙着急了。 “那万一我不是你妹妹呢？万一你妹妹又回来了呢？你让杨默如何抉择？”我反问道：“让她选择继续和我在一起，还是兑现在你母亲临终前的承诺？” 风沙追问道：“那如果你是我妹妹又一直不承认，你们就这么拖下去吗？” 我无奈地笑道：“风沙，我绝对不是你妹妹。我也永远不会承认是你妹妹。倘若杨默坚守他的承诺，那就是我们无缘，我不后悔，也不怨天尤人。倘若杨默真心爱我，他会考虑到是不是你母亲临终前给他的要求不合理，他会对他的承诺动摇。如果他真的能摒弃那个无理的承诺而和我在一起，即使以后你妹妹出现了，我们也不会分开。因为那时的杨默根本就不爱你妹妹了。” 风沙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真的看得开吗？如果杨默坚守承诺，你会伤心一辈子的。” “那就是我的事情了。”我眼泪滴了下来，却更加坚决，“倘若杨默真的坚守，算我没看错人。他是一个懂信义的人，我也会懂信义，我也会为他终身不嫁。” 这是我的真心话，我穿越到古代，原本就不想有太多的情感纠葛。失去杨默，我也不会再爱了。如果我回不到现代，就让我在古代坚守着对杨默的单恋孤独一辈子。 这次谈话，我对风沙已经交底。他是除了疯子以外第二个知道我和杨默事情的人。疯子似乎对我很有信心，认为杨默一定会选择我，而风沙就疑虑重重了。其实我也是雾里看花，看不清楚杨默的心，我只能做到让自己问心无愧。 杨默和风沙为此事的争执似乎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他俩好多天都没见面，顶区聚会，风沙更是能避则避。等杨默再过来思灵阁，已经又是一个月后。那几天我脚上的夹板已经拆掉，自己能下地一瘸一拐地走路。尽管让伤脚着地还有点疼，但神医说我的骨骼已经没有问题，主要是近三个月不运动导致的筋骨不活络，因此着地用力就疼。咬牙坚持过这几天就好了。 于是我便天天在思灵阁练习走路，到处逛。风沙平时有空也陪着我散步，我把思灵阁逛得几乎是闭着眼都能找到每个地方。我还天天去看风沙打扫他父母的房间，风沙把他父母相爱的信物——一对玉佩中剩下的的一个都给我看了，当我问他玉佩为什么只剩下了一个，他笑笑没说话。由于天天去风父母房，房间里的摆设在哪里我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杨默再过来的那天中午，我刚好和风沙一起吃完午饭，风沙说有事情要到书房去忙，我便在思灵阁悠闲的散步。这一逛就逛到了风沙的书房。听到了风沙和杨默的争执，我才知道原来杨默过来了。这是他上次和风沙争执过后第一次过来。 由于我的身份比小莲高，所以我也不怕别人说我偷听，干脆光明正大地站在书房的门前听壁脚。 “杨默，我说的没错，你果然忍不住了。相思病可不是你说不见就能好的。”风沙讽刺道。 杨默沉默不语了很久，突然说了一句：“让我见见她。” 我听到他那句话以后，心都要融化了，恨不得推门而入。 风沙却不心动，而是冷冰冰地说：“见了又怎样，若你还是死守着对我母亲临终前的承诺，你就不要见她了，徒增烦恼而已。” 杨默问他：“你都知道了？她告诉你的？” “不是她又是谁？你瞒我瞒得好苦？我阻止了你那么多次，没想到你这个傻子还是答应母亲了。”风沙拍桌子愤愤地说。 杨默凄苦地说道：“你是有母亲的人，你不知道没有母亲的痛苦，她把我当儿子一样看待，我不忍心拒绝她。” 没有母亲，杨默是没有母亲的人…我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一滴一滴落下。没有母亲疼爱的孩子该是多么可怜，他的亲生父母到底在哪里呢？为什么在他小时候就把他遗弃了？ “所以，你第一次在顶区见到风灵儿，你就因为她的模样酷似我母亲而忘不了了？所以你三番五次要把她介绍给我，要我多和她说话，就是为了要我确认她是不是我的妹妹？我原以为你是怕我不认可她，所以非要我见她，没想到你只是想确认她的身份。”风沙恨恨地说道。 第58章 表白1 杨默沉默不语。 风沙又道：“你如果真的要坚守对我母亲的承诺，你就坚持。灵儿她…她…我只能跟你说，我不能确认她的身份。对不起。” “为什么？”杨默问道。 “灵儿那个丫头太机灵，她平时换衣服擦身都是自己做，小莲根本没机会看到她的后背，所以那个胎记…我不能确认。而且我曾经带她去过我父母的房间，她对那个玉佩完全不认识。”风沙道。 我在外面听到风沙说的，腿都软了，差点没摔下去。原来他安排小莲伺候我是另有目的，是为了查验我的胎记。带我去风父母房间也是为了要我认玉佩。还好我是个现代人，从小养成了自己换衣擦身的习惯。不过那个玉佩，我是真的不认识，我一个穿越过来的姑娘怎么会认识这些古代的玩意儿。 杨默抱着一线希望说道：“那也不能说明她一定不是你妹妹，或许有胎记只是小莲看不到，玉佩…她被卖的时候太小了，身上挂的信物早就在她记事前就有可能遗失。” 风沙气愤地大声叫道：“你还想怎样？真的要确认吗？我告诉你杨默，灵儿已经表态，她不是我的妹妹。即使是，她也不会承认。” “为什么？”杨默的声音显得非常惊讶。 “因为她，唉！她希望你喜欢的是她这个人。”风沙叹了一口气。 杨默又沉默了，过了很久，他缓缓道：“或许我是因为她长得像你和你母亲才…但是现在我…” “现在你根本不是因为我和我母亲，你是完完全全喜欢上她了，为什么不去告诉她？为什么要她这样苦等？”风沙问道，“因为那个该死的承诺吗？” 我听到风沙说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杨默忧愁地说道：“死者为大，我答应了你母亲，所以…” “那你现在就去我母亲坟前，告诉她你喜欢上了一个好女孩，要母亲成全你们。我可以和你结拜为兄弟，你成了母亲的义子，全了他想要你成为她儿子的心愿，这样也不算背弃誓言。”风沙决然地说道。 “那你妹妹怎么办？如果她真的回来了，你的母亲在地下会恨我没有照顾她的。”杨默还是犹豫中。 “那我现在就去老山主那里承认风灵儿是我的亲妹妹，以后无论哪个自称是我妹妹的女孩子找来，我都不会承认了。这样你满意了吗？”风沙咬着牙说的这句话。说完后，我听到椅子的声音，看来他真的是生气了，准备去顶区找老山主。 “不！”我叫道，一把推门进去。 风沙和杨默，一人站着一人坐着，都惊讶地看着推门而入的我。 我毅然对着风沙跪了下去，含着泪说道：“风沙，谢谢你。灵儿已经是师骐和师俊的义妹。灵儿只认他俩为兄长。我不是你的妹妹，总有一天，你的妹妹会找到的。别把你认亲妹妹的机会浪费在我身上，不值得。” 我又对杨默道：“杨默，我…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对你说出我心里的想法，总之，我不是风妹妹。你…如果要坚守你的承诺，那我会永远…永远支持你的决定，我…宁可…宁可伤心难过也不想你为难，我不会逼你…但是我还是会抱着希望，我想对你说…其实，你能不能看清楚你的心？还是被一句承诺给遮住了你的眼睛…对不起…我这人…从来…从来在你面前都是不会说话的，…如果我…我说错什么请不要…不要介意…我走了，再见！祝你…祝你以后能和风…妹妹幸福！” 我已经不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了，我的眼睛已经被泪水完全淹没。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跑去树屋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以祭奠我逝去的爱情。这是我来到古代，第一次如此真心地投入自己的感情。 我边哭边跑，脚痛吗？已经不痛了，因为心更痛。心痛吗？也不痛了，因为麻木了。我的爱情要做一个了断了。我就这样一直奔跑奔跑，不顾山路颠簸，也不顾烈日当头，我一口气跑到了河边。 我气喘吁吁地看着远处的那棵大树，突然胸口一阵绞痛。那棵大树是那么远，我仿佛跑了一辈子也跑不到。我感到全身软绵绵的，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发软，眼睛前面满是小星星。渐渐地，天地也旋转起来，我头晕目眩地看着远处的大树，觉得它离我越来越远。 这时，一双有力的臂膀把我拥在怀里，我靠着这个温暖的怀抱，身子便软了下去。猛然我的身子便向前飞了起来，飞到树下后，又腾地上升。原来这双有力的臂膀已经带着我跑到树下并爬到了树屋里面。我坐在树屋里，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杨默的脸从模糊变得清楚，我还没开口说话，杨默一把将我抱入怀中，滚烫的双唇压在了我的唇上。 顿时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了跳动，那一刻，世界仿佛也停止了旋转。我们饥渴地、迫切地享受着和对方拥吻的感觉，仿佛沉睡了多年的情感在那一刻终于爆发。我们再也忍不住了，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深深地吻着对方，肆意地吸吮着对方的唇舌。我感觉到身子越来越软，头越来越晕，仿佛要沉醉到他甜蜜的吻中。 我闭上了眼睛，用心体会着爱与被爱的感觉。唇齿之间是烈火般的交融，双臂相拥的仿佛是千年的依恋。我用全身心来感受他的吻，他的唇是那么柔软，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的身子越来越烫，我们就这样紧紧相拥越抱越紧，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那一刻，我们彼此属于对方，什么都不能把我俩分开。 突然，杨默一个翻身，把我的下半身压在了他的身下，我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往后倒。他在我耳边喃喃地念着我的名字：“灵儿…灵儿”。由于树屋太小，我的背部被树枝做的墙壁碰了一下。这一下把不理智的我们都碰清醒了。 第59章 表白2 我把杨默轻轻地推开了一点，羞涩地说道：“杨默。你压着我的脚…你弄疼我了。”杨默听到后，赶紧松了手，他往我对面的方向坐了坐。但是因为树屋太小，我们还是靠得很近。 沉默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杨默用手臂轻轻圈住了我的腰，我便顺势靠在了他的身侧。 “灵儿，是我不好！”杨默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对我说道，“我对自己的承诺过于执着，以至于到底是因为承诺而爱你，还是因为你而爱你，我都分不清楚了。” “那你现在分清楚了吗？”我含泪说道。 杨默捧起我的脸，轻轻吻了吻我的唇，说道：“分清楚了。当你把祝福留给我，哭着从思灵阁跑掉时，我突然觉得你要离开我了。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要掉进了地狱。灵儿，你不知道我多害怕失去你。” 我扑进了杨默的怀抱，他把我紧紧拥在怀里。 “很多时候，我都看不清自己的心，一定要到失去以后才知道它是那样离不开你。”杨默歉意地对我说道，“对不起灵儿，让你久等了。我到现在才弄清楚我真正要的是什么，你不会怪我？” 我轻轻说道：“我怎么会怪你呢？如果你为了我就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的承诺，我倒觉得你是一个很容易背信弃义的人了。正是因为你有情有义，你才会一直那样重视自己的承诺。” “可我为了你，还是放弃了承诺。”杨默低声对我说，“因为我真的喜欢上你了，我不能失去你。我宁可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也不愿意放弃你。倘若风母在地下不肯原谅我，我也认了，我愿意为此承受所有的痛苦。” “那我就陪你一起承担！”我坚决地对他说道，“我们一起去风妈妈的灵位前，跪求她的原谅。” 杨默又吻了吻我：“我没有看错你，你真的是一个特别的女孩。是我从出生到现在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女孩。” “你也是我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男人。我一见到你就紧张得不知道如何说话。”说完后，我羞涩地缩到他怀里 杨默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我早就发现了，就是你那个傻乎乎的样子一下子吸引了我。特别让我心动。” 我噘嘴对他说：“那你不介意傻乎乎的我吗？我还特别没规矩，常给师俊惹是生非。” “这样的你最可爱了，不过我喜欢你这样，别人不一定会认可你，所以为了我们的将来，你还是要装得守规矩一点。”杨默认真地对我说。 杨默这句话让我想起了疯子以前对我说的。我心里对疯子说道：“你真的没错，谢谢你！” 树屋下是潺潺的流水，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我和杨默在树屋中相拥，倾诉着一年多来两人对对方的倾慕和爱恋。 …… 我和杨默在树屋坐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们趁漉山山路的人还不是很多的时候偷偷溜回了思灵阁。思灵阁的大门一推就开了，却没有守门的人。里面安安静静，大概人都在睡觉。杨默把我送到房间便离开了思灵阁，他临走的时候又抱了抱我，轻声对我说道：“我有空会来看你的。别让外人知道了我们的事，我要先说服我的义父。” 我点点头：“我都听你的。”然后我就目送他离开了思灵阁。 我走进房间，心想：门应该是风沙为我们留的，或许他为了等我们也一夜没睡？如果他知道我俩定情了，会不会很开心呢？ 我躺在风妹妹的床上，头一枕到枕头上便睡着了。我一觉睡到下午，这是我第一次在思灵阁睡得如此安心。 下午，风沙带了一壶酒来我房间，他要小莲去整治一桌酒菜，说要和我一醉方休。 我一看到风沙就叫了起来：“你太坏了，居然安排小莲来看我是不是有胎记。还故意要我去看那个玉佩。” 风沙无奈地叹道：“唉，我这不是为了杨默吗？和他十几年的好朋友，看他被感情折磨成那样，尽管和他闹了别扭，但还是于心不忍。再说，我也想找到妹妹啊。” “那你一开始安排小莲就是为了…” “这倒不是，”风沙打断我的话，“小莲这丫头…算是从小跟着我家，知根知底。发生了佟妹妹落水的事情后，我是慎重考虑才把她安排伺候你的，因为她最靠得住。至于查验胎记，若不是杨默三番五次要我确认你，我也不会要小莲去做的。杨默那个人啊，唉！”风沙对杨默似乎很无语，说着说着叹了口气，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哼”了一声，不至可否。 风沙又笑眯眯地看着我，试探着对我道：“现在你也知道我们的想法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胎记？倘若你真的是我的妹妹…” “没有没有，我没有胎记。”我打断他的话叫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风灵儿的后背有没有胎记，古代又没有大镜子让我去看。但我总不能对风沙说因为这身子刚属于我才一年多所以我不知道，我只能否认了。 风沙斜了我一眼，说道：“不要紧，以后杨默总能看得到的。” 我听出风沙的话不怀好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风沙笑着自己倒了一杯酒，边喝边对我说：“明天我和杨默去庙里上香，你去吗？” “我能不去吗？”我说道，“我和杨默还要去你母亲灵前谢罪呢！说不定你母亲已经把我恨得牙痒痒了，抢了她的女婿。” 风沙微笑说道：“母亲最是善良，她不会恨你的。她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父亲，最爱的也是父亲。唉！”说完，他的眼神又暗淡下来。 我正不知道如何安慰他，风沙又说道：“你和杨默以后的路还很长，老山主是第一关，想好如何过这一关。” 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有准备的。” 风沙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放心，我和师骐师俊都会支持你们的。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们兄弟俩？” 第60章 拜祖 我随意说道：“再说！到时候看，或者我先告诉嫂子。” 这时，小莲把饭菜端了上来，我边吃边笑道：“这是我在思灵阁吃的最可口的一顿饭菜。” 风沙苦着脸道：“唉，思灵阁的饭菜是否可口，居然取决于杨默。改天我非要杨默住过来不可。” 我们三人都笑了。 第二天，小莲陪我乘坐马车，风沙骑马，我们一起去庙里。我看着小莲，想到我第一次当“电灯泡”的经历，觉得非常好玩。风沙对于漉山的规矩一般是无视之，所以单独带我出来也不向顶区汇报的。是我怕顶区发现我俩单独出行，又怕杨默介意，才硬要把小莲给拖了来。不过小莲倒是挺乐意的，在马车上和我们说说笑笑。 到了庙里时已是中午。杨默早就安排庙里把素餐准备好了。我们吃完后才开始敬香。到了风父母灵前，风沙上了柱香便跪了下去。他轻声地喃喃细语，和他父母说了好一阵子话。待风沙说完后，我和杨默也敬了香，跪下去。我对着灵位磕了三个头，心里默念：“风叔叔风阿姨，我和杨默来拜见您了。阿姨，对不起，我让杨默违誓了。您不会怪我吗？原本他应该属于您的女儿的，但是现在…倘若您不怪我，那就让香的青烟直上。”我说完后，叩拜了三下，定了定神，再去看三炷香的青烟，果然袅袅直上，看来风母原谅我了。于是我开心地笑了。 等杨默拜完后，风沙对我们说道：“你们去休憩室喝茶休息，我再陪陪我父母。小莲，去把各殿打扫一下。”小莲应声而去。 我和杨默便往休憩室走。两人喝完茶后，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上次喝茶的情景。杨默问我道：“上次喝茶你还记得么？你为何哭得那么难过，能告诉我了吗？” 我狡黠地一笑：“你猜！” 杨默抿了抿嘴道：“难道是因为我的那个承诺。” 我点了点头。杨默牵着我的手说：“一切都过去了，刚才我已经在风母灵前谢罪。我想，她会原谅我的。如果风妹妹真的回来了，我会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以后再让她嫁一个如意郎君，你说如何？” 我故意酸酸地道：“若她的如意郎君是你呢？” 杨默拥我入怀，轻声对我道：“曾经沧海，知道么？” 听到杨默这样说，我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可是，我又想到了风妈妈。因为杨默没有母亲，他才会把风妈妈当做自己的母亲一样依恋。 “杨默，你的亲生父母…？”我试探着提出这个话题，想要他往下继续说。“灵儿，我们去竹林边走走。”杨默像没听到我的问话一样，结束了“父母”的这个话题。我撇了撇嘴，算了，他不想说我也不问了。 我们牵着手，在竹林边闲逛，我想起在现代时有一次和朋友去庙里玩儿，抽了个签，便顺口把签上的诗背了出来：“翠竹且直心亦空，沐风浴雨自成形，不攀不缠亭亭立，舒舒展展扶微风。” 杨默赞道：“好一个不攀不缠亭亭立，很像你的性格。” 我笑道：“或许说的就是我。” 正当我们手牵手有说有笑时，迎面走来一对夫妻，他们看到我们便叫了起来：“杨默，风灵儿！” 我一看，这不是师俊哥哥和嫂子吗？突然发现我的手还握在杨默手心里，赶紧想把手抽出来。没想到杨默把我的手握得紧紧的，我抽了半天都没抽出来，杨默见我要甩开他的手，干脆把我往他身边一拉，我一下没站稳，往他身上倒去，他顺势用手楼住了我的腰。 我俩的动作全让师俊夫妻看在眼里，我感觉脸上涨的发烧，低声对杨默说道：“你干嘛啊？” 杨默轻声对我说：“对你二哥有什么好隐瞒的？” 嫂子看了我们半天，又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盯着我俩说道：“我没看花眼？是杨默和灵儿妹妹。” 杨默搂着我的腰，从容地走到师俊夫妻跟前说道：“没错，是我俩。” 师俊刚想开口说点啥，可能又太紧张，一下子被口水呛住了，然后就开始咳嗽。 “咳咳咳！”师俊被咳得一发不可收拾。嫂子在他背上拍了半天也没好。 “师俊你怎么了？”风沙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他走过来看到杨默和我的动作，又看看师俊夫妻，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说道：“走，大家一起去喝茶。” 于是，我便尴尬地被杨默一直搂着腰走到了休憩室。原本我们走路不是这样亲密的，可杨默大概是故意做给师俊他们看，就是不放手。我羞得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一路到休憩室，我的眼睛一直都盯着地面找缝，头也不敢抬。 风沙像看戏一样看着我俩。到了休憩室，杨默又亲自给我搬凳子让我坐下。我那个尴尬啊！风沙戏谑地对嫂子道：“我昨日问灵儿何时告诉你俩，灵儿还说到时再看。现在好了，她也不用费这口舌了。” 嫂子看着我，又看看杨默说道：“灵儿，你真的和他…”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嫂子轻轻握了握我的手，说道：“我太开心了，以前看着你俩就觉得有那么点意思，只是漉山规矩严，我们也不敢乱说。现在我可放心了。” 师俊喝了几口水，顺了顺气，对我俩道：“原来那个镯子是有这么个含义啊？我说呢，杨默不会凭白无故送灵儿镯子的。” 我又羞得低下了头。 杨默把我手腕的袖子撸了起来，看到我的手腕光光的，便问我道：“镯子呢？” 我把衣袖拉下来，红着脸道：“我收起来了。” 师俊暧昧地说道：“怪不得上次捧着那个镯子像捧着宝贝一样，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含义啊……她这是舍不得戴呢。杨默，老山主那里你准备怎么办？万一他不同意…” 杨默点点头道：“所以请你们帮我们保密。义父那里我还要慢慢对他说。” 第61章 回府1 “别拖太久。总之，无论你的义父是什么态度，你都要坚定自己的立场，既然你选择了灵儿，你就千万不能伤她的心。灵儿可是有哥哥为她做主的。”师俊看着我说道。 杨默看了我一眼，轻轻握住我的手说：“不会太久。无论义父是什么态度，我都会好好疼灵儿的，你放心。” 师俊点点头，又对我道：“妹妹，你的屋子还在建着，等建好了，你就住回去？” “那当然，我要和哥哥嫂子住一起的。”我急忙问道，“还有多久能建好啊？” 嫂子笑着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道：“瞧你急得，还要一个多月呢。你是要回来多住几日，等你以后嫁到幕衣府，我们想见又难了。” 我听到嫂子这么说，又羞得把头低下去了。 嫂子对风沙道：“风大哥，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他俩在一起的？怎么灵儿在金狮寨住了那么久，也没见她和杨默有什么进展，倒是住在你的思灵阁就…” 风沙笑道：“厚积薄发，在金狮寨是建立感情基础啊。若不是你俩来庙里进香，杨默哪有机会接近师俊的丫头？” 师俊眯着眼看着杨默，故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杨默你蓄谋已久啊？”杨默微微一笑，算是默认。风沙马上说道：“可不是吗？灵儿和师俊结拜，杨默比谁都要开心。” 嫂子喜道：“那我的落水岂不是也功不可没了？”杨默站起来对师俊夫妇作揖道：“总而言之，杨默谢谢你们，以后还要靠你们帮忙。”师俊夫妻均点头说为了妹妹一定两肋插刀的。 就这样，我们几个在休憩室，边品茶边聊直到傍晚时分。眼看天快要黑了，我们实在是不能再留在庙里了，就准备离开。 临走时，我偷偷对嫂子说道：“嫂子，有好消息了吗？”嫂子疑惑地说道：“什么好消息？”我摸了摸嫂子的肚子说道：“宝宝呀！”嫂子把我的手拍了下来，红着脸说道：“早呢！” 于是我们便互相拜别。杨默回幕衣府；师俊夫妇回金狮寨；我和风沙，小莲回思灵阁。师俊夫妇见杨默和我依依不舍的样子，都说要杨默送我至思灵阁。结果杨默居然真的跳上了马车，说陪我回去。小莲见我和杨默坐在车上很不好意思，非要下车步行，被风沙一把拉到马上。我们四个就这样一起回到了思灵阁。 在马车上，杨默轻轻拥着我说道：“你二哥二嫂是好人，他们会支持我们的，别害怕，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我点了点头，有杨默在我身边，仿佛前面的任何障碍都不算什么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我的脚已经完全好了，走路也没什么问题。师俊在金狮寨给我建的小姐房也建好了。于是我便收拾物品，准备回金狮寨。 在回金狮寨的头一天晚上，风沙过来看望我。毕竟我要离开住了三个多月的思灵阁，风沙作为主人，还是要过来道别一下的。风沙来的时候我的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原本是只身来思灵阁，没有带什么东西过来，尽管后来金狮寨又送过来一些我的日用品，但是东西还是很少，我不到一个时辰便收拾完了。接下来就是整理风妹妹的房间。 风沙进门时，我正在指挥小莲忙这忙那，小莲被我使唤得团团转。风沙笑道：“身体才刚好，就摆起了主子的架子，我的丫头都被你使唤得不知道干啥了。” 小莲抹了一把汗说道：“没事，大人。当年太太的要求比这只多不少，小莲不也忙过来了？灵儿姑娘在金狮寨肯定是能干人，我们不能比的。” 风沙对小莲招招手，说道：“别忙了，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小莲疑惑地走了过来。风沙拉着她，让她在我面前跪下，对我说道：“灵儿，你在思灵阁住了这么久，我也没什么就给你的，小莲这个丫头做事也还爽利，明天你把她带到金狮寨去，以后她就跟着你了。” “啊？”小莲听到后，居然叫了出来，我看见她的眼泪迅速涌出眼眶。她突然跪行到风沙面前，哭着对风沙说道：“风大人，小莲不要去金狮寨，小莲是伺候太太的人，以后要伺候小姐的。” 风沙对她温言道：“小姐现在下落不明，你不用一直在这里等着，灵儿姑娘难道不比小姐？你伺候她也是一样的。若小姐回来了，你还是能回来伺候的。” 小莲被风沙说得不知怎么回答，就一个劲地哭，边哭边摇头，也不说话。我见小莲是真心不想离开思灵阁，便对风沙道：“她不想走，你就别强人所难了。” 风沙对我说道：“不是强人所难，思灵阁离金狮寨并不远，想回来还是能回来的，又不是一去不归，有什么为难的呢？” 小莲哭道：“我八岁就在思灵阁了，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愿意离开思灵阁，我生是思灵阁的人，死是思灵阁的鬼。风大人求您发发善心，别撵我走。” 风沙气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我并没有撵你走。” 小莲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泣。也不答话。 当我听到小莲说“我生是思灵阁的人，死是思灵阁的鬼”时，心里砰的一跳，再仔细看看小莲，她的眼睛看着风沙，眼神里面竟然是那样的依恋。 难道小莲她… 八岁上山就跟了风母，十年过去后，风母去世，又在思灵阁过了这么些年。要说小莲对风沙没感情，打死我也不信。 可风沙和小莲都是一样的脾气，一旦认死理，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主仆俩就这么杠上了。怎么办？ 我笑道：“风大哥，你别急，小莲或许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让我和她说说。你先回去。” 风沙看着小莲摇了摇头，便离开了房间。我把小莲拉到我身边，对小莲说道：“你还记得上次叶赫大人他们几个来思灵阁查案吗？” 第62章 回府2 小莲吸了吸鼻子道：“奴婢记得，当时那些大人问完话走了后，姑娘你都要虚脱了。” “为什么他们走了以后我的脸色那么难看，因为叶赫大人要彻底清查对主子有想法的丫头，之后他们把想做主子小妾的丫头全都清理下山了。”我狠狠地说。 小莲听到以后“啊”了一声。脸色惨白。 我见效果达到，便继续道：“我和你一样，以前也是丫头。可是现在我成了主子，才能和杨默在一起。如果你跟我去金狮寨，丫头做得好。等我出嫁的时候，便求老山主，要杨默认你为义妹，并以兄长的身份帮你指一门满意的婚事，那时你想嫁谁还不是一句话吗？现在分开，或许是为了将来的团聚。” 我说完以后，小莲久久没有说话。我对她说道：“你回自己的房间好好想想。若愿意跟我走，你就收拾好包袱，明天正午思灵阁门口有马车送我回去。若你还是不想走，你就不用过来了，算我们主仆缘分已尽。” 小莲一言不语地回她自己的房间去了。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唉！又是一个痴情人。漉山这么多丫头，大部分对主子都有那么点想法，可是有我这么幸运的真的不多。 第二天正午，杨默亲自来思灵阁送我回金狮寨。我刚要上马车，看见小莲也拿着包袱过来了。看来她真的是想明白了。我心道：她是个聪明的丫头。 风沙和杨默正站在马车边等我们上车。小莲看到风沙，对他跪了下去，含泪道：“小莲八岁来思灵阁，如今已有十来年了，思灵阁就是小莲的家。小莲感谢大人对我的照顾。今天小莲要去金狮寨伺候灵儿姑娘了，求大人留着小莲的房间，以后小莲想家了，还能回来住住。” 风沙扶起小莲，用手轻轻抚摸了她的头发，说道：“我会留着你的房间等你回来的。” 我看到风沙和小莲对视的眼神，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风沙是个聪明人，他亲眼见证了我和杨默的事情后，完全明白应该如何做。我是误打误撞成了主子，而小莲，她不会有我这么幸运，她需要有人帮助。 我们上车和风沙及思灵阁的下人们挥手告别。杨默对车夫道：“起程。”车夫一扬马鞭，马车便把我和小莲送往金狮寨。 马车很快，尽管走山路弯弯绕绕，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们便到了金狮寨。师俊在门口等着我们，我从车窗里往外看，见到师俊向马车走来，便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跑到他身边，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师俊被我这副样子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说道：“你在杨默面前也不矜持一点。” 我嘟着嘴看了看杨默，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我对师俊道：“我才不会在他面前矜持呢，以前我和他还不是特别熟的时候，我当着他的面都大口喝茶的。” “那时的你，在他面前紧张得说话都结结巴巴，还敢大口喝茶？装的！”师俊笑道：“知妹莫若兄，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吗？” 我噘嘴说道：“哼，现在可不会了，我有哥哥撑腰了。” 小莲和杨默把包袱、行礼、还有风沙送我的礼物一起拿进金狮寨，我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心情特别愉悦。金狮寨的下人们都出来向我行礼。佘大哥夫妇也抱着孩子过来迎接我。我看到当年那个被我亲手接生出来的女娃娃佘小妹长得雪玉可爱，便抱着她亲了一大口。 师俊对着迎接我的下人说道：“今天我请杨大人送就灵儿小姐回来，在这里就多说几句。由于杨大人在顶区对老山主的及时提醒，我和夫人才能如此快地成婚。杨大人也算我们的媒人。杨大人是老山主的义子，也就是你们的主子。以后金狮寨上上下下看到杨大人就如同看到我。杨大人若要入府，无需向我禀报即可通行。” 下人听到后，当然是大声答应。我知道师俊这是默认他能随时进来看我，却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心里感激得不行了。杨默心领神会地看看我，又对师俊抱了抱拳。 我非常开心地和金狮寨的众人们有说有笑。可是和他们聊着聊着就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仔细找了找，发现没见到嫂子。于是我问师俊道：“二哥，我嫂子呢？” 师俊皱着眉，叹了一口气：“岳父昨日身体突然不适，昏倒了不省人事。所以你嫂子赶回虎啸坡去照顾了。” 我一听，担心地问他：“佟大人没事吗？他现在情况怎样？” “神医昨日已经赶过去了。我留了下来，为的是今日等你回来。晚上我也会过去。若岳父大人情况不好，晚上我就不回来了，金狮寨这边你看着点。”师俊叮嘱我。 我点点头：“您放心，二哥，有你妹妹我在，金狮寨没事的。” 杨默也奉老山主之命要去看望佟大人。他送我至金狮寨后便一直陪同我至晚上，再和师俊一起去了虎啸坡。 师俊一走，金狮寨又群龙无首。尽管我荣升了主子，但实在是端不起主子的架子。依然和下人们没大没小。我到每个下人房间去逛，和他们互相叙说分别这三个月的事情，倒也其乐融融。 我在金狮寨住了三日，师俊都没回来，看来佟大人确实不行了。于是我便叫阿光每日去探听，听来的消息是佟大人的病一日比一日沉重，之前还能醒来几个时辰，到最后就是完全昏迷状态了。 嫂子是衣不解带地在旁照顾，三天三夜没睡觉。阿光回来跟我汇报说，嫂子也累得不成人样，只是担心父亲，生怕睡着了佟大人有什么不测，因此一直不敢睡。由于人过于疲倦，又担忧佟大人，饮食也不规律，嫂子的肠胃这几天一直不太好，吃什么吐什么。 我一听，急得不行，马上就想去虎啸坡。 第63章 仙逝 尽管我马上就想去虎啸坡，可无奈我不大会做菜，金狮寨这里还有一大摊子人和事，我也走不开。于是我只好吩咐佘大嫂做一些清淡可口的小菜，再熬点粥，派阿光乘佘大哥的车赶过去，再要阿光带话给师俊，在虎啸坡把饭菜热热，好给嫂子吃。 又这样过了三天。第三天中午阿光回话说佟大人彻底不行了，整个人已经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神医连药都不开了，吩咐虎啸坡准备后事。果然，傍晚便收到了虎啸坡发给全漉山的告示，说佟大人殁了。 佟大人去世的消息发出，顶区便开始有所安排。佟大人所有的亲属都要至虎啸坡集合，着手操办佟大人的后事。顶区发出一道指令，漉山全山封闭，防止有人借机制造混乱。若山下有人上来吊唁，一律凭通行证上山。佟大人逝世的消息在第一时间汇报至朝廷。 当我赶去虎啸坡的时候，朝廷的圣旨也用快马过来了，追封佟大人为漉山威虎郡王，封佟小姐为郡主，封师俊为郡主额附。 虎啸坡的灵堂已经搭建起来，我被安排穿上外戚晚辈该穿的孝服，坐在家属区内，一旦有人过来吊唁，我也要参与接待。嫂子已经是近十天没有没有合眼，东西也吃得很少。她脸色苍白，泪流满面，加上丧父之痛，整个人虚弱得连站起来都困难，便一直跪在灵前。 师俊由于是半子，在虎啸坡忙前忙后，连坐下来的时间都没有，更没时间和妻子说上一句话。除非要商量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他才会过来问问嫂子，但是在男权的封建社会，几乎都是男人做主，嫂子也很少出什么主意。所以这几天他们夫妻真是在一起吃顿饭都难。 我和杨默也与他们一样。我作为女方的家属，一直陪着嫂子跪着。尽管我和佟大人感情不深，但是看到嫂子的样子，我是又心疼、又难过，眼泪就一直没怎么停过。杨默此时也不闲着，他是老山主的义子，而佟大人和老山主在宫里就是过命的交情。老山主痛失挚友，身体也是每况愈下，杨默此时正在顶区陪着他的义父，防止老人家哀伤过度而导致身体出状况。所以我俩几乎没机会见面，说句话都难。 就这样，到了头七那天，应该是盖棺礼，但是那天嫂子身体似乎很不好，我和虎啸坡的丫头扶了她半天，她也站不起来，好不容易撑着站起来了，刚走到灵柩前，嫂子腿一软就倒下了。我急忙把嫂子扶着坐起来，她脸色苍白，双手捂着肚子浑身发抖。突然，我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仔细一看，嫂子的下面竟然在流血，鲜血把白色的孝服下摆都染红了。我尖叫了一声：“来人啊，快去叫神医过来，小姐流血了。” 虎啸坡的下人们冲了过来，师俊也闻声跑了过来，把嫂子抱到了床上。 …… 就这样，师俊夫妇失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们都没有思想准备。我原本以为嫂子只是过度哀伤加上劳累导致的身体不适，并不知道她早就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直到下午神医赶过来时，嫂子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打击最大的是嫂子。她刚失去父亲，又失去了孩子，躺在床上是茶饭不思，以泪洗面。 我们几个围在嫂子的床边，大家都在后悔。我怪我自己太大意：“阿光跟我说嫂子吃什么吐什么，我居然都没在意，还以为嫂子是太累了吃不下饭。我怎么这么粗心啊！”说着说着，我的眼泪也出来了。神医也在怪自己：“那几天我天天都在虎啸坡，见佟妹身体不适，居然也没想到给她号号脉！”这也难怪，神医那段时间思想都在佟大人身上，根本没有精力顾得上嫂子。 师俊坐在床边，眼圈也红了。一个刚失去岳父的男人亲眼见到自己的孩子就这样没了，恐怕他也要强忍着悲痛。我看到师俊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看着妻子埋怨道：“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有身子了呢？如果我知道了，决不会让你如此劳累。”他右手轻抚着嫂子的脸，心疼地说道：“你看你瘦得眼眶都凹下去了。” 嫂子握住师俊的手，躺在床上泪流满面：“我这几天只顾着爹爹了，根本没在意自己的身体，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嫂子忽然坐起来，用手使劲打着自己的胸口，大声哭道：“我恨死我自己了，我恨死我自己了！” “佟妹！”师俊抓住嫂子的手，一把把嫂子抱在怀中，流着泪道，“我不该怪你，是我自己对你照顾不周。” 嫂子和师俊相拥而泣，嫂子对师俊哭道：“我爹爹走了，我的孩子又没了，我现在只有你了。师俊，你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平安，孩子以后会有的。这个孩子和我们无缘，他太孝顺了，他去陪他的外公了。”师俊流着泪，轻轻抚摸着妻子背说道。 这时，嫂子的药已经熬好。神医把药碗递给师俊，师俊拿着药碗，用调羹舀了一勺药，对嫂子说道：“听话，喝点药，为了我们以后能生出健康的孩子。” 嫂子流着泪，乖乖地一口一口喝着。 我在旁边看着他俩，眼泪也是流个不止。神医轻轻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出了他们的房间。 出了嫂子的房间门就是虎啸坡的院子。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我还是忍不住在哭。我边哭边说道：“我拼命救了嫂子，可她的孩子还是没有救过来…” 神医用手搭在我的肩上，说道：“你已经尽力了。你又没出嫁，哪里懂得女人怀孕的事情呢？我是医生都没看出来。” 我抽泣道：“或许你那几天太关注佟大人了，就没注意嫂子。我是听到阿光说嫂子吃什么吐什么，我居然都没想到可能是她怀孕了。” 第64章 安慰 神医安慰我说：“你是个姑娘，想不到是正常的。再说，前段时间佟妹妹落水又中毒。体质不是很好，保不住孩子也是有可能的。最近她因为佟大人的事情过于操劳。她的身体状况如此不佳，这个孩子就算保住了，也不一定健康。” 我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二哥也说得对，还是我们和这个孩子没缘分。唉，在漉山要生一个健康的孩子太难了。” “女人生孩子，原本就是一个脚踏进鬼门关。别说在漉山，在哪里都难。或许以后条件会有改善，但是现在…”神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听神医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我是在古代。尽管我一直想方设法融入这里，但我的思想还是现代的想法。在现代，一对想要生育孩子的夫妻一般来说是有孩子就一定要保住，生孩子就一定要保证安全。所以有工作的女人请假保胎的，生孩子剖腹的比比皆是。 我根本忘记了这是在古代，古代没有计划生育的说法。一家人能生好几个孩子，但是死的也多。别说肚子里流掉的，就算生出来了，还有好多养不活或者意外死亡的。我就是“以人为本”的现代想法，把生命看得太重，才会拼命抢救佘大嫂的孩子，才会为二哥和嫂子失去一个孩子而如此难过。而神医见得多了，他比我就要看的开。 我们就这样坐在虎啸坡的院子里，坐在嫂子房间的门口。神医陪着我一直聊到月亮出来。在他的劝说下，我的心情慢慢平复了。晚上，神医临走时，对我说了一句话：“女人的月信是健康的标志，多关注一下。记得提醒你嫂子。” 我一下子想到了神医给我棉花的事情，羞涩地低声答道：“我会的，谢谢你。”要不是在夜色中，我想，我红彤彤的脸恐怕全让神医看见了。 由于嫂子小产，师俊整日陪护妻子。虎啸坡佟大人的后事便无人做主，乱成一片。老山主特派了师骐和杨默代师俊处理一切丧葬事宜。师骐在头七当晚便赶了过来，杨默于第二日中午也赶来了虎啸坡。 师骐或许是从师俊那儿了解到了我和杨默的关系，当杨默来虎啸坡时，师骐特意把他带至我在虎啸坡的临时住所和我见面。当我看到杨默过来，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师骐知道我俩有很多话要说，便专门给我俩留了独处的时间，但他临走时还是提醒道：“你们长话短说，这里外人多。”师骐想了想，又对我说道：“佟大人的事情灵儿你不用管了，去照顾你嫂子。杨默一会儿过来找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我们俩点点头，目送师骐离开。 当师骐把房门关上后，我再也忍不住，扑到杨默怀中痛哭起来。原本我以为昨晚和神医谈过以后，已经很坚强了。但是在杨默面前，我突然觉得自己变得特别脆弱。 看到杨默那温柔的眼神，我的心也变得柔软，师俊夫妇失去孩子的事情像一把尖刀，把我柔软的心刺得滴血。我流着泪对杨默说：“他们的孩子没了，没了。那天在庙里，我还偷偷问嫂子是不是有好消息了。没想到刚有了，又没了。” 杨默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低声在我耳边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我哭道：“阿光和我说了好几次，说嫂子没胃口，吃什么吐什么，我居然都没想到她有可能是怀孕了。” 杨默安慰我道：“女人怀孕这事情说不准的，连佟妹妹自己都没想到是怀孕，你怎么会想得到？别责怪自己了。” 我点点头：“神医也这么说过。可我心里还是很难过。” 杨默轻轻抹去我脸上的泪水，对我说道：“我们都很难过。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有坚强起来。师俊夫妇还年轻，他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我知道，可是我觉得很害怕，昨天我看到嫂子流了那么多血…”我的话还没说完，杨默就用他的唇堵住了我的嘴。 自从树屋表白以后，我和他鉴于漉山严格的规矩，都是牵手拥抱，亲吻的动作很少。这次或许是我们分开的时间太长，心里都太难过、太脆弱。一吻就不可收拾，刚开始还是浅尝辄止，可是到了后来，我们都越来越不理智，浅尝变成深吻，难舍难分。 当我们正情动难舍的时候，外面突然变得闹哄哄的。室外传来了下人奔跑的声音，有人叫道：“顶区的叶赫大人来了，正怒火冲天，要捉拿宫里送来的两个丫头，大家快去看。”我和杨默不得不分开，杨默轻轻拥着我，对我道：“我也要去看看，你好好照顾佟妹妹，别过去了。” 我点点头。杨默打开门，往灵堂方向走去。 我往嫂子的房间走，边走边觉得疑惑，为什么叶赫大人要捉拿宫里送来的两个丫头呢？之前师俊夫妇结婚时，宫里送丫头过来，我就觉得来者不善，会不会是小青没了，宫里在漉山没了人，又送“小青”来了。难道这两个丫头也和小青一样做了什么伤害主子的事情？ 可是，最近我并没从嫂子嘴里听说过这类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佟大人的突发疾病难道是这俩丫头干的？嫂子的流产难道…？ 我想到这里，越走越快，飞奔到嫂子房间。嫂子正躺床上，师俊在喂她喝粥。我急急对他俩说道：“叶赫大人要捉拿宫里送来的丫头，嫂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嫂子听了后，突然坐了起来，被师俊给按了下去。师俊对我不满道：“灵儿，你嫂子刚好一点，别拿外面的事情来烦她。” 我嗫嚅道：“可是…可是…” 师俊又对我凶道：“出去！” 我吓得不敢出声，只好慢慢退了出去。可疑惑一直憋在我的心里，我找谁去确认一下呢？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神医。 神医现在哪里？ 第65章 丫头 昨晚和神医分开后就一直没见到他。他应该是回神医堂了。可虎啸坡到神医堂的距离不近，我就这么过去貌似也不是很方便。算了，先去灵堂那里看看状况再说。 等我走到搭灵堂的院子边，门口已经挤满了窃窃私语的下人。我凑在旁边偷听他们说话，大概是说“活该”、“罪有应得”之类的。可是下人们眼尖，一看到我都闭口不言了，还给我让开了一条路。 我慢慢走进院子，远远见两个丫头跪在佟大人的灵前，正哭得一抽一抽的。叶赫大人铁青着脸，坐在一边，往下是师骐、杨默、神医站在最靠外处。 由于灵堂很大，两个丫头边哭边诉说着什么，我站在灵堂外面实在是听不真切。便看向神医，希望他能看到我，走出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可是里面的大人们眼睛都盯着那两个丫头，没有一人看向外面。我外面又是瞪眼又是招手，里面还是没有一个人往外看。 正当我站在外面着急时，感觉肩膀被谁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是花非玉和谢乾。我正要行礼下去，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是主子了，礼行到一半，便又停了。谢乾朝我心领神会地一笑，说道：“怎么不进去呢？站在门口张牙舞爪的。” 我说道：“叶赫大人…大哥正在训斥丫头，我不敢进去。” 花非玉笑道：“家文发起火来，老山主都要让他三分。今天这俩丫头恐怕得吃点苦头。” 谢乾点头道：“家文原本就不喜欢宫里过来的人，这两个丫头来得不是时候。今天恐怕在劫难逃。” 我见他俩说的仿佛是叶赫大人因为丫头的来历而不喜，便问道：“难道她们没有犯错，只是因为是宫里来的就要…” 谢乾摇头道：“没把主子伺候好也算大错。倘若不是宫里来的，或许还能往开一面。可这两个丫头都是宫里来的，陪葬是少不了的。” 我一听，脊背都发凉了，陪葬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我又不能进去救她们。先不说叶赫大人那张铁青的脸让我看着害怕。就嫂子还病在床上那样子，这两个丫头也有逃不掉的干系。现在漉山众大人都迁怒于她们身上，无论她俩是否真的做了错事，就算没错，我进去救人也是犯了众怒。 我在外面看着那两个丫头，真是觉得可怜。恐怕她们也不愿意被宫里送过来，才来了三个多月，主子就没了，主子的女儿还流产了。古代人迷信，无论这俩丫头是否做错什么，他们都会觉得这俩丫头不吉利。正当我在灵堂外感慨时，我见叶赫大人站起身来，接着师骐、杨默都站了起来。叶赫大人对师骐和杨默说了些什么，只见师骐和杨默都点点头，表示答应。叶赫大人就往外走来。他走到灵堂外，看见我们三个站在外面，便对我们说道：“你们三个怎么不进去，站在这里干嘛？” 我们三个一时都没答话。叶赫大人又看了我们一圈，眼睛便盯着我，我低声嘀咕道：“不敢进去…” 叶赫大人没说话，对花非玉和谢乾说道：“我们走。”谢乾和花非玉看了我一眼，便跟着叶赫大人走了。 我看着他们三个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又不愿意进灵堂，便在灵堂外晃悠。没过多久，师骐、杨默和神医都走了出来。杨默看见我，疑惑地问道：“灵儿，你怎么在这里？” 我对他挤出一个笑容：“二哥不让我打扰嫂子，我就只好过来了。看到叶赫大人审问丫头，好吓人，就不敢进去。” 师骐似乎还在思考丫头的问题，他对神医道：“你能确定这些盐是她们用的？” “不太能确定，但是八九不离十。他们两个是师俊婚礼时过来的，那段时间后虎啸坡用盐的量大增，几乎翻了一倍。我偷偷问过其它下人，没有谁能用如此大量的盐。”神医答道。 杨默听到他俩说的，便也参与了讨论：“可是，盐非毒药。若说用盐害死了佟大人，总归牵强。佟大人原本就重病在身，离世是早晚的事。” 我听到杨默说“用盐害死了佟大人”，马上就竖起耳朵听他们讨论。尽管我听不太懂，但是能听到一些是一些。谁叫我好奇心太重，又太想知道真相。 神医解释道：“盐原本不能使人致命，但是有可能和用药冲突，导致用药无效。何况佟大人阳亢，一年前又中风，更需要饮食清淡。” 我对神医说的什么阳亢是听也听不懂，但是中风却听明白了。估计是佟大人得的是心脑血管疾病，这种疾病主要问题就是三高，所以需要清淡的饮食。可是，多吃几次盐就能把人致死？像杨默说的，这推理确实有点牵强。 师骐道：“现在还没下定论，就看罗秀那里如何审这两个丫头了。虽然家文对宫里来的人深恶痛绝，但还不至于冤枉好人。所以我们必须公正办事。” 杨默和神医都点头称是。神医又道：“师骐、杨默，你俩最近忙佟大人的后事也辛苦，审这两个丫头的事情我就多跑跑。毕竟事情是我告发的，你俩再观察观察虎啸坡，看看有什么线索。” 师骐和杨默都答应了，三人便各自准备去忙，杨默还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想要我和他一起走。可我好不容易等到神医有空了，就想把他拉到一边问点问题。但是…杨默还在身边呢，他会不会误会我？干脆把杨默一起叫过来问。于是我光明正大地对神医道：“神医大哥，别走别走，我问你几个问题。” 神医听到我一叫就停下来了，杨默和师骐也停了下来，都看着我。我对师骐道：“大哥，我有个问题要问神医，和二嫂小产有关的，你们也听听？” 师骐道：“你问，我还有事，先去忙了。”杨默倒是留了下来，说道：“说，我也听听。” 第66章 嫉妒 我对神医道：“嫂子小产会不会是这两个丫头害的？比方说用了什么导致小产的药物。像麝香之类的。”说完后，我自己都觉得这问题有点神经质，大概是看《甄嬛传》走火入魔了。 神医上上下下看了我几遍，说道：“你从哪里听来麝香会导致小产的？”我只好搪塞道：“书上看来的。” “哪本书？”神医追问道。 汗啊，我怎么会知道哪本书上会有说麝香的？我总不能说《甄嬛传》？ 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搪塞：“哪本书来着？好像是《本草纲目》。” 神医皱着眉头说：“你连《本草纲目》都看过？那你说说还有什么药是妊娠禁忌药物？” 狂汗啊！我就乱说了一本医书而已。关键是我只知道《本草纲目》，再有就是《黄帝内经》了。我哪知道怀孕有什么禁忌的？哦，对了，《甄嬛传》里面貌似提到了“红花”。我记得是红花让端妃怀不上孩子的，会不会也是妊娠禁忌药？不管了，赌一把。我只好轻声猜道：“红花？” “还有呢？” 我真的是答不上来了，只好强词夺理道：“我就瞅了一眼，哪里记得那么多啊？好了，你就回答我的问题。” “噗嗤！”杨默在一旁笑出了声，又摇了摇头。 神医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什么书不看，居然看医书。医书里那么多可看的，你偏看妊娠禁忌药，难道你…？” 天啊！！！神医这话说出来，我吓得都要跳起来了，何况杨默还在身边。我大叫道：“我没有啊，没有怀孕！我是帮嫂子看的，对，帮她看的，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快点有孩子，对的，就这样。” 接下来，换成杨默跳起来了。他一把捂住我的嘴道：“你轻点声。” 神医则坏笑道：“我没说你什么？何必如此澄清呢？杨默，你的反应也有点激烈啊！” 我一把把杨默的手抓了下来，对神医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 “你嫂子没有用过妊娠禁忌药物。她的小产，应该是过度劳累所致。”神医终于回答道。 可我还是不放心，会不会像《甄嬛传》里面那样，“被别人偷偷用了药”却不知道呢，我只好问道：“那两个丫头不会偷偷给嫂子下药？比方说在嫂子的房间焚含有麝香之类的香。” 神医无奈地看着我道：“灵儿，你怎么会如此想？你嫂子来虎啸坡才几天？倘若胎像稳固，闻几天麝香是不会那么快导致小产的。她必须长期服用或身体直接接触麝香，才会有明显的效果。何况她几乎天天都在佟大人房间里，佟大人的屋我也天天去，是没有麝香的” “那会不会有什么其它药物或食物导致嫂子小产？”我继续追问道。 神医答道：“佟妹落水前中毒原本只是催眠药物，之后我使用催吐等方式洗清她肠胃中的残药，已无大碍。近三个月，她并未服用妊娠禁忌药。饮食若正常，也不会造成小产，不过…” “不过什么？”我追问。神医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没回答我。我继续追问道：“不过什么呀？” 神医看了我一眼，说道：“佟妹并未发觉自己有孕，若有孕又，很容易导致小产。” “？”我问出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好像问错问题了。见杨默已经窘得脸都红了。我只好对神医说道：“啊，谢谢！我知道了，你走。呵呵！”神医也被我弄得很不好意思，他无奈地和杨默挥了挥手，往虎啸坡的大门走去。 我正看着他的背影出神，结果被杨默一把抓住手臂大步带我走进了我的住处。杨默把门一关，将我逼到墙角，面对面紧紧靠着我说道：“以后不准再问他那样的问题！” 我迎着他的目光，无力地辩解道：“我不懂才问嘛！” 杨默仿佛有点生气，皱眉对我说道：“你一个未婚的小姑娘，他又是未娶妻之人，你去问他那样的问题，实在是…” 我见杨默的态度如此。知道他有点吃醋了，只好装得乖巧一点。我用手轻轻地摸着他的额头，想把他皱的眉头磨平，说道：“你生气了吗？别生气哦，我下次不问了。” 杨默抿了抿嘴，抓住我的手放嘴边亲了一口，说道：“没生气，就是怕别人说你不懂规矩。你还记得你帮佘大嫂接生的事情么？被师俊教训得还不够？” 我看到他的样子，很明显就是生气了却还不承认，真是可爱。又想到自己给佘大嫂接生后被师俊教训却心存不满，疯子因此给我分析过杨默的想法，心里特别温暖又特别感动，便更加觉得他对我好。 我主动在他嘴上亲了一口。说道：“我记得，谢谢你的良苦用心，我会装的乖一点，让大家都认可我。只是…只是…我…我觉得我说的和做的根本不算什么。”唉，我是现代人啊，在现代，未婚的女孩子谈论怀孕之事根本就是无所谓的，女初中生怀孕的都一抓一大把。所以古代人不能接受，我和杨默这跨越了上百年的恋爱谈得真辛苦啊！ 杨默仿佛真的生气了，他那迷人的双眼似乎要冒出火来，死死地盯着我往前走，而我只能往后退，眼看我身后就是墙，根本退无可退，他用身子一把把我顶在墙上，双手扶着我的头，狠狠地将他的唇压在了我的唇上，我一下子觉得不能呼吸了，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杨默边吻我我边生气地对我说道：“以后你还想要问这类问题，也可以问我！” 我闭着眼睛，享受着他有点愤怒的吻。温文尔雅的杨默第一次显示出他温柔之外的霸气，但我却觉得十分幸福。一个男人肯为我生气，为我吃醋，证明他是真的爱我。我愿意被他这样“狠狠”地拥有。他让我明白，我是他的，他也是我的，我们互相自私地拥有彼此。我们会吃醋，会生气。因为爱情原本就是自私的。这对于从未尝过爱情的我来说，已经足够。 第67章 陪聊 尽管杨默有点生气，在狠狠吻了我以后，他还是平复了情绪，对我依然温和如初。并且陪我吃了一顿晚饭后才离开我住的地方。当然，对外人他则说自己刚来虎啸坡，不熟悉情况，作为主人的师俊又忙于照顾妻子，没空安排他的晚餐。他一个外人不好意思去打扰师俊夫妻，因此便在师俊的义妹这里凑合吃了一顿。 我心里明白，杨默尽管没有对我继续发怒，但心里对此事依然是不悦的，可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不想让我被他的情绪影响得太难过。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阵温暖。他真的是很疼我，照顾我的感受。 杨默离开后，我也没闲着。待丫头把碗筷收拾好，我便跑去嫂子房间照顾她。我把下午发生的事情都对嫂子说了。嫂子听了以后，大大的眼睛一下子就微笑得弯弯的，她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感动地说：“妹妹，谢谢你帮我考虑了这么多！” 我笑着说：“没事的，就是杨默…” 嫂子轻轻拍着我的手道：“他心里有你，你应该高兴啊！”我点点头，说道：“我是高兴的，但是我觉得不太自由了，今天我和神医又没说什么，其实主要是神医在不停的追问我…结果杨默就有点生气…那以后，岂不是关于行医治病的问题我都不能问神医了？” 嫂子笑着摇摇头，对我道：“你问神医其它问题，杨默都不会介意的，可今天你问的是…怀孕啊！” “那我以后总要怀孕的啊？”我强词夺理道。 “你以后怀孕，有什么问题还需要自己问神医吗？你要杨默去问不就行了？”嫂子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眉心，微笑道。 我半天没弄明白，我怀孕干嘛要杨默去问？结果见嫂子笑得不友善，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羞得我把脸都要埋到她的被子里了。嫂子摸摸我的头发，对我说道：“以后可要长心眼了。” 我用嫂子的被子蒙着脸，点了点头。 嫂子一把把我捂脸的被子拉了下来，用两个手轻轻捏了我的脸颊，说道：“这下知道不好意思了，脸都红了。下午问神医的时候怎么还理直气壮的？” 我见嫂子不依不饶了，脑子一转，对嫂子说道：“神医下午跟我说，当时你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倘若…” “倘若什么？” “倘若和师俊，也有可能导致流产的！”我一本正经的回答。 这回换做嫂子把脸蒙在被子里了。我把手放在她的双肩上轻轻摇了摇她，学她的话说道：“亲爱的嫂子，以后可要长心眼了啊！还有，你要多注意自己的月信，这个……” “天啊，风灵儿，神医还对你说了些什么？”嫂子彻底无语了。 第二天，师俊和师骐、杨默一同去办理丧事。我依然在嫂子的房间伺候，由于师俊不让我对嫂子说两个丫头的事情，我便一直没和嫂子提，但是心里总想着那两个丫头，有点心不在焉。嫂子不知道我的想法，还以为我是因为杨默而心神不宁，便要我去陪同杨默办事。 我不知如何解释，便对嫂子道：“这里不是思灵阁，也不是金狮寨，外人太多，我不好和他走得太近。” 嫂子点头：“灵儿越发懂事了。想我以前，和你二哥订婚后见面都不多的。若不是你时常送信，我都不知那时的日子怎么过。” 我笑道：“嫂子不仅仅是要看信，也是想玩杀人游戏？” “是啊！”嫂子看着窗外叹道，“这都多久没玩了。怪想念的。” 我笑着用手搭着她的肩：“还记得第一次你偷偷摸摸的溜出虎啸坡么？还扮成小青……” 说完后，我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嫂子沉默了半天后，用手揉着被角，眼睛红红的，低声道：“小青是我自己从铁面判官府要过来的。没想到她居然……唉，好在师俊这里有你，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下人都不能安心伺候我。” 我见她的眼睛里又有了泪水，马上岔开话题：“我来了就是帮助你的呀，杀人游戏怎么玩的，你还记得么？” 我们一起道：“天黑请闭眼，杀手请睁眼，杀手杀人，杀手闭上眼。捕快请睁眼，捕快请确认杀手。捕快请闭眼，大家睁开眼。”说完，两人都笑了。 可嫂子虽笑，眼睛还是红红的，一会儿她的笑容变成了愁容，她叹了一口气说：“或许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小青已经睁开眼想杀我了。” 我见嫂子依然不能从小青丫头的话题里走出来，便想尽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我拉拉她的手：“若你身体好了，我们还能一起玩的。最好就是生七八个小娃娃一起玩，多有意思啊？”嫂子笑着点头道：“是你要生七八个娃娃？” “哇，嫂子你这都知道了？所以我还是要去找神医的，去向他讨要生子秘方。”我厚着脸皮说道。 “小心杨默生气哦，杨默不理你了，你想生也生不出。”嫂子故意激我。 我哼了一声说道：“他不理我了，我还不能和别人生娃娃啊！” “天啊，灵儿，你居然……我才不信你说的话呢，倘若杨默不要你了，你哭还来不及呢，居然有心情和别人去生娃娃。别嘴硬了。”嫂子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被我一把抓住：“悠着点，悠着点，你还在坐小月子呢！”我看到嫂子脸上的笑容，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看来嫂子已经把小青给忘记了。 我们在屋里倒是开开心心，但是杨默在外面可就不好过了。佟大人送葬的日子就要到了。朝廷派了人来，要把佟大人的灵柩送去京城和佟小姐的母亲合葬。可漉山的大部分主子觉得宫里不怀好意，不愿意把佟大人的灵柩送去京城，这会儿正在和朝廷交涉。 漉山的大人们都骄横惯了，根本不把京城派来的使者放在眼里，言语不合就要吵起来。 第68章 送葬 叶赫大人鉴于杨默性格较温和，便要他去和使者交谈，看可否能出一个两全之计。可杨默这么好脾气的人去交涉了半天，也没谈出个结果。 这件事就这么拖了下来。由于大人们都奔忙于这件事情，我想找个人问问事情的具体经过也不得。 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老山主得知此事，召集各位大人上顶区去协商送葬事宜。那晚恰好轮到杨默在虎啸坡值守，他便独自留了下来。我们约好了在我住的小屋匆匆见了个面。 见到杨默时，他已经是疲惫不堪。白天忙了一天，晚上还要守夜不得休息。我想他能歇息一会儿也是好的，便搬了个凳子让他坐下来。没想到他刚坐下就一把把我抱在怀里，我便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两人难得有片刻相聚的时光，我便抓紧时间问起送葬之事。杨默愁眉苦脸地对我说道：“不仅仅是宫里的问题，漉山的大人们意见也不统一。家文是同意把灵柩送去京城的，师骐也支持他。但是其它大人都不同意。这次是两位副山主和其它大人的矛盾。” 我靠在他胸前，用手指摆弄着他的衣领上的扣子，疑惑道：“为什么叶赫大哥和我大哥会同意呢？” 杨默解释道：“这件事情况太复杂，家文和师骐知道内幕，知道朝廷要灵柩的主要目的。若不送灵柩过去，恐怕会得罪朝廷的大人，到时漉山的日子会不好过。他俩也是为了漉山着想。” 我疑惑道：“什么内幕？” “我不太清楚。”杨默握着我的手，用嘴唇轻轻蹭着我的头发，说道：“我出面去和宫里谈，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漉山内部能做好决定。” “你是什么态度？”我继续问道。 “我又能有什么态度呢？我不是佟大人的儿子，这事情我也做不了主，我的态度根本无关紧要。”杨默轻描淡写地说道。 听到杨默说“我不是佟大人的儿子”这句话，我想到了杨默的亲生父母。他的亲生父母是谁呢？我以前跟他提过，可他总是转移话题，不肯对我说。于是我又试探着问他：“那你是谁的儿子？你亲生父母又是谁呢？” 杨默摇摇头，疲倦地叹了一口气：“这两天真是太累了！灵柩进京的事情忙得我头疼，没心情去想别的。” 听杨默这么一说，我知道我的试探又失败了，但我还是想知道杨默对灵柩进京的态度，便追问道：“那你觉得灵柩该不该送进京呢？”我觉得他之前答得太含糊了。 “我真的不知道！送有送的好，不送也有不送的好，”他用手环住我的腰，嘴唇轻声凑我耳边说道：“但是，如果你还不珍惜和我相聚的时间，非要浪费在讨论这个问题上面，我可要生气了。”说完，他的吻轻轻地落在了我的额头上、鼻子上，脸颊上，嘴上… 我闭上眼睛，双臂不由自主地拥住了他，享受着被吻的感觉。难得相聚一次，若我还不珍惜这短短相聚的时光，以后再这样相会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件事最后在众大人的协商下，由顶区的老山主拍了板。嫂子是佟大人唯一的女儿，由她决定是否送父亲的灵柩上京，其他人都无权多话。于是坐小月子的嫂子被推到风口浪尖。 得知此消息后，我私下问嫂子是否愿意让父亲的灵柩上京与她母亲合葬，她摇摇头说道：“是合葬，还是鞭尸？” “鞭尸？”我吓了一跳，嫂子怎么会说出如此恐怖的词语？ 嫂子道：“当今圣母皇太后根本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女。她控制着朝政，忠臣哪有好果子吃？我额娘恐怕都是死无葬身之地，哪来我阿玛和额娘合葬一说？” 圣母皇太后是妖女…这个词蹦到我的脑子里，我的思维便开始搜索脑子里仅存的一点历史数据库。在清朝，我所知道的圣母皇太后的也就是孝庄和慈禧。孝庄和慈禧当皇太后时，因为先帝的皇后还没死，是有母后皇太后的，所以才叫皇帝的生母为“圣母皇太后”。清朝其它的皇太后就算是圣母皇太后，但因为没有母后皇太后，所以就只会称呼为“皇太后”而不会称“圣母皇太后”的全称。 孝庄皇太后不可能是妖女，那只有慈禧了。天啊，我这穿越到哪个皇帝在位的清朝了？同治还是光绪？心里这么想着，可又不敢和嫂子确认，只好试探着问道：“嫂子的额娘葬在何处？” 嫂子道：“宫里说是葬在了京城附近，其实不一定。我额娘和我阿玛是…总而言之，我不同意让我阿玛回京城。” 我点点头道：“嫂子有主意就行，既然老山主让嫂子决定，嫂子就坚持自己的意见，我们强硬了，看宫里能把漉山怎么样！” 嫂子点点头，握住我的手道：“妹妹，谢谢你！可是，我担心…担心师俊，万一他来劝我怎么办？” “嫂子你千万别这么想，二哥最是爱你，他怎么会帮宫里助纣为虐？”我劝道。 尽管这么劝嫂子，可我心里对师俊也没有底，毕竟杨默说过，这件事情师骐是支持灵柩进京的。但我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我原本和杨默一样，是个对此事没有发言权的外人。结果我偏偏也被卷入了这场纷争。事情还是源于送灵柩进京的矛盾，副山主叶赫大人居然亲自来找我，要我劝嫂子同意灵柩进京。 我一听，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嫂子不会同意的。” 叶赫大人道：“就是因为她不会同意，才想要你去劝劝她。”我听后，还是把摇头：“我怎么劝嫂子也不会同意的。她说她爹爹回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我看还是省了！” “若能保证和她额娘合葬呢？”叶赫大人突然说道。 可我怎么和嫂子说？说他父母会合葬？我一个小丫头无权无势，我说合葬就能合葬吗？ 第69章 劝说 我无奈的对叶赫大人说：“家文大哥，您饶了我。我对她父母的事情一无所知，就算我说能保证合葬，嫂子能信吗？你为什么不要我二哥去劝她非要我去嘛！或者，你去也行啊！” 叶赫大人叹了一口气：“我是宫里来的人，又是叶赫那拉氏家族的人。我的话，她肯定不会相信的。师俊…师俊我已经要他去劝佟妹了。但是我觉得师俊不一定能成功。我担心，佟妹会误会师俊有私心，是为了帮师骐而劝她。” 知夫莫若妻。嫂子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那你要我去劝，就一定能成功？我也没有把握啊！万一嫂子也误会我是为了帮大哥…”我说道。 “你的一颗忠心，完全可以赢得她的信任。你来漉山晚，无背景，无权势。佟妹对你没有任何顾忌。你一过来就以忠心护主获得了老山主的称赞，还升为主子。就凭你这一点，佟妹也不能不相信你。再说，我们这么选择，确实是无奈之举。倘若我们不送灵柩上京，汉军副都统扎拉丰阿定会亲自来漉山，他贵为额驸，又重兵在握。漉山那时恐怕真的要被夷为平地了。”叶赫大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个身为额驸的汉军副都统又是个什么人？他和佟大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连死了都不放过呢？”我已经被清朝这一堆乱七八糟的官职搞得晕头转向。 叶赫大人道：“此事说来话长。现在我只想问你，你愿意帮我劝说佟妹吗？为了漉山的众位百姓。” 我还是太为难了，嫂子刚和我说过不愿意送的，而我又表明了支持她。现在要我改变态度去劝说她，我真开不了口。 正当我犹豫不决时，叶赫大人突然单膝向我跪了下来。我吓得也跪了下来，扶着他的双臂道：“家文大哥，你不要这样，我…我…” 叶赫大人用恳求的语气道：“灵儿，你是个好女孩，为了漉山的百姓，请你答应，好吗？我愿意用一切来换取你的点头，只要能让漉山平平安安。”我见他说成这样，实在是不能不答应，我只好说道：“好，我答应你。”说完，我把他扶了起来。 我又想了想，说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个要求。第一，我不一定能成功，若我不能成功，不准给我治罪。”叶赫大人道：“那当然，绝对不治罪，但是你必须要努力劝说。” 我点点头：“第二个要求，佟大人手下的两个丫头，无论她们犯了什么罪，都不至于死，请你免去她俩的死罪。” 叶赫沉吟了一会儿，点头道：“一切以铁面判官的审案结果为主，若真的罪不至死，就免了她们的死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继续说道：“第三个要求，我不管那个额驸是什么人，也不管他要灵柩的目的是什么，总之，你一定要想办法保证让佟大人和他的夫人合葬。这样我才能去劝小姐。” 叶赫大人突然抬头问我道：“你说的是要佟大人和他的夫人合葬？” 我点头道：“是啊，嫂子当然希望他的阿玛和额娘能葬在一起。” 叶赫大人咬咬牙，对我说道：“我争取，让她父母合葬！我只能…尽力争取！” 我慢慢挪步到嫂子房间门口，真是双脚有千斤重，怎么也迈不进去。我的老天，我这是揽了什么活儿啊？明明没有金刚钻，偏偏要去碰嫂子这个脆弱的瓷器。不把她敲碎了才怪呢。嫂子还在坐小月子，我去劝说她，让她答应送她父亲灵柩进京，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彷徨啊…徘徊啊…我在嫂子房门口转得都要腿抽筋了，也不敢走进去。可是里面却传来了嫂子的声音：“妹妹，进来。” 我进去，看到嫂子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珠，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我忙走上去坐在她床边，帮她擦拭泪水，然后说道：“佘大嫂对我说过，女人月中不能哭的，伤眼睛啊！” 嫂子叹了口气，说道：“我倒希望自己能快点闭眼…就不经历这么多伤心事了…” 我忙道：“呸呸呸，这话可不能乱说，嫂子你和我二哥以后的日子还长，什么闭眼不闭眼的。阿弥陀佛！”嫂子问我道：“你刚才怎么在外面转了那么久不进来？” 嫂子的问题一问，我脑子都蒙了，我还没把台词想好呢，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我…我以为二哥在房里，怕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嫂子听我这么一说，眼泪又簌簌地往下落。 我急忙给她擦眼泪，说道：“二哥怎么了？他伤你的心了。” 嫂子点点头道：“不提他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我见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我汗…我这人别的优点没什么，就是想法都写在脸上…以嫂子对我的了解，估计早看出我过来是有目的的了。我见实在是躲不过了，便硬着头皮把叶赫大人的意思说了，说完以后我自己都出了一身冷汗。 嫂子听了以后，整个人都往后一倒，几乎要瘫在床上。她捂住嘴想哭又在极力克制自己，肩膀一耸一耸的。我看到她的样子，心都要碎了。 “嫂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坐在床边，轻轻扶住她的肩膀，想解释一下。 “别说了，我同意了。”嫂子哽咽着打断了我的话。 “我…”我一下子话语打结，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嫂子答应得太快了，快到我都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我原本以为要劝说很久的。 她含着眼泪对我说道：“妹妹，师俊来劝我，是被我骂走的，但是我不能拒绝你。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我见嫂子这样，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我对嫂子说道：“嫂子，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我代漉山的百姓谢谢你的牺牲。对不起嫂子，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好，我昨天还说支持你的，可今天就…对不起，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第70章 计策 嫂子低着头拭泪不语。 我见嫂子如此，心里难过极了，一边摸着眼泪一边对她道：“家文大哥都向我下跪了，他说只要我点头答应，他为了漉山的安危，要他做什么都行。我实在是不忍心拒绝。”说完，我的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我恨自己心太软、太没有自制力。或许，我还是被叶赫那拉家文心系百姓的行为所打动了。 “别说了妹妹，这是我父母的命。”嫂子拭泪道。 我一听到嫂子说道他父母，忙解释道：“家文大哥答应我，会让你父母合葬的。” “他还答应你什么了？”嫂子问道。我只好把我的三个要求全说了。待说道第三个要求时，嫂子问我道：“他是答应让我父母合葬，还是让我母亲和她的夫君合葬？” “这不是一样的吗？”说实话，我还真是忘了家文是怎么答应我的，我又补充了一句：“反正家文大哥答应我了，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 嫂子惨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道：“若答应是我父母合葬，我也放心了，叶赫那拉家文答应的事情绝不会反悔。但若答应的是我母亲和他的夫君合葬。我死也不会瞑目的。算了，一切都是天意。” 我心里的疑云重生。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 佟大人的灵柩在他去世后第二十一天被护送上京。由于嫂子还在月中，因此没有跟着护送。老山主特意安排了鲁巴大人亲自将灵柩护送上京，并且亲自监督京城的人安排合葬。我正奇怪为什么老山主会要宫里来的鲁巴大人去护送，后来从师骐那里得知叶赫大人说的那个什么额附也是钮祜禄氏家族的人，和鲁巴大人是宗亲，所以漉山派了鲁巴大人出面护送。那个额附再恨佟大人，总要给漉山派来的使者又是自家的远房亲戚一个面子。 送灵柩那天，漉山所有的人都出动了。老山主、十位大人、我和嫂子、所有下人和中山碑以下的老百姓们。这个场面是我除了在电视上看过以外，现场从来没有见过的。特别是山下的百姓们。他们自发出动，在佟大人灵柩经过的山道两边站着，只是为了再看一眼他们心中的佟大人。而老山主出现后，老百姓口中呼唤着老山主，群情激动。此时此刻，我才知道原来佟大人和老山主是如此受到老百姓的热爱。 尽管嫂子没有亲自护送父亲的灵柩上京，她还是一直把她父亲送到山下。和她父亲的灵柩分别的那一刻，她哭昏了过去。我们在旁的人无不动容…… …… 佟大人的后事终于告一段落，但那两个丫头的案子却迟迟没有下来，因为漉山的大人们除了发现盐的问题，其他地方还真没找到任何证据能证明她俩是害人的元凶，而这两个丫头却一直不承认自己有错。 罗秀用尽一切办法，两个丫头软硬不吃。由于老山主以前在宫里见过很多变态的刑罚，知道那些刑罚非常的不人道，便严格规定在漉山除了已定罪的犯人能使用相应刑罚外，在尚未招供前不准用刑，以防屈打成招。这两个丫头是宫里过来的人，什么样的刑罚没见过？她俩吃准了漉山的这个弱点，在铁面判官府的大牢里该吃吃，该喝喝，就是对虎啸坡佟大人离世的事情闭口不提。 几个大人是轮番上阵，家文、杨默、师骐、罗秀、师俊、花非玉和谢乾都跑去了，可还是不管用。大人们甚至想到了要神医给她俩下点迷魂药，或者要沈真给她俩来一针，看能不能把她俩扎得半昏迷状态，然后就招了。 我听到这个好玩的消息，是在伺候嫂子时嫂子和我说的。师俊对这两个丫头是头疼得不行，但是叶赫大人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撬开这两个丫头的嘴，问出真相。于是大人们还是一个个的上，却一个个碰壁。 于是我幸灾乐祸地看着一堆大男人围着两个丫头，却无从下手。 佟大人的灵柩下山后，一切都归原。我和师俊夫妻回到了金狮寨。嫂子继续卧床休养，我也住回了自己的屋子。除了这两个丫头的问题没解决，应该是一切走向正轨。 一日午饭后，我正在陪嫂子闲聊，师俊从铁面判官府回来了。我见他愁眉苦脸的走进房间，知道又失败了。便笑道：“二哥又在为小丫头的事情犯愁了？我就奇怪，区区两个丫头，怎么会把几位大人都难倒了？” 师俊愤愤道：“这两个丫头太团结，她俩众口一词，我们找不到问话的突破口。” 我听到以后都笑得前俯后仰：“实在是问不出来就算了，或许她俩没罪呢？” “没罪也要把实情禀告。”师俊扯了扯外套衣领，“她俩把用盐的事情隐瞒得紧，若无罪，为何如此隐瞒？” 我点点头，嬉皮笑脸地说道：“要不，你们来不了硬的来软的？比方说贿赂？或者用美男计？找个大人把她俩收了房，再软语温存，这俩丫头的心总不会是铁做的…” “嗯，这是个好方法，用美…什么？美男计！”师俊大声对着窗外说道，“来人啊，把杨默杨大人请来，让我和他商量商量…” “你干嘛呀？”我叫道，“用美男计也别叫杨默啊，他又不美。咱大哥，家文大哥比杨默更好，他俩有貌又有权…” 师俊没等我说完就一把抓住我的双肩，把我往门口推，边推边说道：“美男计可是你出的主意，在你心里谁是美男，你清楚得很…”师俊话还没说完就一把把我推到门外，他的力气太大，门口又有几层台阶，我一下子没站稳便冲了出去。 “哇！”我吓得大叫起来，这师俊也太野蛮了，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正当我手舞足蹈地冲下台阶时，居然和站在台阶下面的人撞了个满怀。那人一把抱住我，只听见我朝思暮想的迷人声音在耳边道：“要我去用美男计？嗯？” …… 第71章 美男 深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里都是计策。如果要我去铁面判官府对付这两个丫头，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呢？按照我的意思，杨默他们已经把这两个丫头分开看管了，但是分开以后应该怎么办？正当我把三十六计一条一条在脑子里滚动播放时，一个带着信的袖箭从窗子洞穿进来，钉到我房间的柱子，把我的思绪打断。 我一骨碌爬起床走到屋外，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晚风吹着落叶一片一片地落了下来。疯子，你真的不愿意再见我了？ 我站在屋外的院子里，任由晚风吹散开我的衣服，吹乱了我的头发。我轻轻言语，既是说给自己听，也想说给某个正在偷偷关注我的人听：“我和杨默已经在一起了，很开心，很快乐。当然我们也有自己的约定。杨默似乎发现了小屋的来历。我是不是应该对他实话实说呢？我现在很希望能收到你的袖箭。它能带给我很多意想不到的喜悦。唉，漉山还有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发生。小青已经死了。她身体里的毒药是你给她的吗？漉山被宫里派来的人搅得让人心神不宁，漉山是不是有宫里的内应？那个人是你吗？” 说完，我又在院子里徘徊了一阵子，才走进我的房间。 回到房间，我把袖箭从柱子上拔了下来，解下绑在上面字条，打开一看，疯子熟悉的字迹映入我的眼帘：“各个击破，动之以情。拨云见日，水落石出。” 难道这就是对付两个丫头的方法吗？疯子，今天下午，你是不是在树下？ 思绪又回到了白天… “要我去用美男计？嗯？” 当傻乎乎的我被师俊一把推下三层台阶，跌进杨默的怀里时，我脑子一下子懵了。汗，怎么会是杨默？他今天不是应该在顶区吗？完蛋，我说的话都让他听见了。我吓得只好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抬都不敢抬。 杨默一把把我横抱起来，说道：“你这个丫头，竟敢出这种主意，看我饶不了你。”说完，他便奔了出去。 耳边的风呼呼的吹，路两边的树木飞往身后，我坐在马上，全身都缩到杨默怀里。马儿越跑越快，竟然是往树屋的方向跑去。我生怕路上有人看见，吓得闭上眼睛，头紧紧靠着他的胸口，不敢露脸出来。 到了树屋附近，杨默没让马儿继续前行，而是跳下马来，横抱着我，抄了平时我们常走，马儿却没法走的近路。 杨默的功夫是老山主亲授。老山主是伺候皇帝的人，各项功夫都是一流的。功夫传到杨默身上，虽因为他年轻没有老山主的功夫那样精湛，但由于杨默是自幼跟随老山主长大，基础打得特别牢。从他的轻功就能感觉出来，在坎坷的山路上，他居然跑得行动自如。我在他怀里是四平八稳，甚至比坐马车还舒服。 内心忍不住把他和疯子做了个对比。嗯！还是杨默让我舒服一些。疯子的轻功虽不差，到底还是没有杨默那样平稳。关键是，我心里对疯子总有排斥感，我猜不透他的想法，觉得他不是很安全，所以还是被杨默抱着好。 一共不到半个时辰我们就到了树屋。我心里不禁感叹，这比我从金狮寨步行到小路，再由疯子带过来快多了。我的速度如何能比得过马儿嘛。 还没等我思考完毕，我的身子陡然上升。突然离开地面让的我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赶紧用手臂抱住了杨默，待两人坐进树屋。杨默不由分说便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滚烫的吻如雨点搬落在我的额头，脸蛋，双颊，耳朵，颈部，嘴唇… 我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温存。 杨默的轻功好，带着个人跑如此崎岖的山路也是脸不变色，连呼吸都很平稳。可和我在一起亲热却是呼吸越来越粗，喘得越来越厉害，我明白他是动了真情，心里也是砰砰直跳。他的手轻轻解开我外衣领口的两粒扣子，再轻柔地把里衣的绳结解开，缓缓探入我的里衣内。他的手在颤抖，似乎很害怕，但他还是鼓起勇气把手从我的肩部往里伸。当他的手接触我肩膀皮肤那一刹那，我的身体像触电一样，颤抖起来。这或许更加挑起了杨默的激情，他嘴里喃喃地念着“灵儿、灵儿”，用手开始抚摸我的上身——肩部、背部、腰部，接着又试探着往前伸向胸部，动作从轻柔变得越来越猛烈。我身子软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抚摸带来的快意。两人越来越不能自持，他气喘吁吁，我娇喘连连。 由于树屋太小，我们俩的动作幅度不能太大，一不小心就容易碰到树屋的四壁。可就在这小小的环境里，我们依然情浓爱蜜。杨默的手伸向我的胸部时发现我的贴身内衣阻挡了他，便摸索着去解我的内衣，大概是因为他从来没接触过女孩子，他几乎不知道解开内衣该如何下手。偏偏古代内衣又复杂，不是绳结就是锁扣，不像现代只有几个钩子那么简单。杨默在我衣服里摸了半天也没解开。内衣的阻挡让我们燃烧的激情渐渐冷却，而他笨拙的动作也像冷水一样浇灭了我俩如同干柴烈火搬的身体，理智让我们没有再继续。等两人都从拥抱、抚摸和亲吻的激情中清醒过来时，我已是头发散乱，衣裳不整。 我低着头，羞涩地背过身去整理衣服，想起方才两人的动作不禁脸红耳赤。我心里默念着：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会忍不住把禁果给吃了。 于是，我对杨默说道：“阿默，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杨默用手臂从我身后环住我的腰，温柔地吻着我散乱的头发，说道：“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你会答应？”我转过身用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靠在他身上，戏谑道：“若我要你去用美男计套出那两个丫头的实话？你会答应？” 第72章 约定1 杨默听了后，眉头一皱。待我还没弄明白他要干嘛时，他已经一翻身，用他的下半身把我压在身下，我被他这么一压，动弹不得，只好往后仰，用背靠着树屋的墙壁。杨默的眼睛色色地看着我，邪邪地笑着说道：“我先要了你的身子，再去用美男计也不迟！” 我听他这么一说，猛地把他往外推，可他把身体都压在我身上，我怎么推也推不动，我只好埋怨道：“你坏死了！不准你这样！” “那你舍得让我去和别的女人这样？”杨默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鼻子，哼道：“明明是你坏。还不承认？”他顿了顿，低声在我耳边说道：“我从没有和女人这方面的经验，你就要我去使美男计，我总要在你身上实践一下，刚才你那个内衣应该怎么解开？告诉我…” 我用手捂住他的嘴，委屈道：“我闹着玩的嘛！我怎么会舍得你去和别的女人…” 杨默抓住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动情地说道：“可我不是闹着玩的，我早就想和你…灵儿，你不知道你有多让我着迷。前段时间因为佟大人送葬的事情，我们总有十来天没单独见面了，我想你想得发疯。所以今天，我找了个由头从顶区跑了出来，和师俊一起来到了金狮寨。” 我听到他的话，心里感动极了。和杨默在一起以后，尽管情深意笃，但他对我表达情感的方式一直比较温和，我总觉得我们在一起是我追求的他，我对他远远比他对我主动。可没想到温和的杨默也会有如此丰富强烈的情感。甚至让他不顾顶区的严格规矩而为我跑了下来。 我的眼眶湿润了，轻轻把他的头抱在我的胸口，说道：“如果你爱我，能帮我一起保护我的身体么？” “什么？”杨默抬头疑惑地看着我，一时半会儿没理解我说话的含义。 我指指我的胸口，说道：“我的心，属于你，但是我的身子…我希望能在婚后慎重地交给你。我是一个对自己负责的女孩子，也希望你能对我负责，我要把完整身子能留给我的相公。这就是我想要你答应我的事情。” 虽然我是个现代的女孩子，但是我把自己的贞操看得很重，我认为女孩子只能把贞操给自己的丈夫，因为这样会有婚姻作为保障。在婚前奉献了贞操却被男人无情甩了的女人比比皆是，尽管我相信杨默不是那样的人，但我还是希望能对自己和我的另一半负责。 和杨默恋爱后，我和他鉴于漉山严格的规矩，牵手和拥抱较多，更进一步就是亲吻和刚才的抚摸，但我们从未赤裸相对过，更深入的动作几乎没有。由于我们恋爱是从夏天开始的，夏天天气热，衣服都穿得很少。每次和他亲密接触时，我都能隔着薄薄的衣服感觉到他下面的坚挺，我也能感觉出来他双手和身体对我肌肤的渴求。我们深爱着对方，我担心哪一天我们会控制不住自己而发生关系。所以我希望能和他有这么一个约定，让我们在激情澎湃的时候能有所控制。我知道古代的男人对女人贞操都看得很重的，既然我有这个想法，又顺应了古代的潮流，便对杨默提了出来。 杨默看着我，看了许久，突然用手撑着坐到了一边，离我远了一点。我的下半身被他压的都有点麻木了，他坐起来后，我便轻轻揉着刚从他身下解放出来的腿，想放松放松被他压麻的地方。可是看到他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有点害怕，他不会因为我的这个要求而生气？他不会误会我以为他是好色之徒？ 正当我担心地看着他时，杨默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地帮我把散落的头发挽了起来，又给我发麻的腿按摩，他坚定地对我说道：“我答应你！灵儿，你真是一个太特别的女孩子了。我一定要娶你为妻，光明正大地拥有你。” 我把头发整理好，靠在树屋的墙壁上舒服地享受着他的按摩，眯着眼问他道：“我有什么特别的？难道其它女孩子不是这样的么？” 杨默摇摇头，说道：“没有哪个敢像你这么光明正大地提出来。她们是不敢反抗自己的男人或主子的。她们的男人和主子就是天，若她们的主子或未婚夫在婚前想要了她们的身子，她们就算怕，也只能认命，而你是唯一敢拒绝你喜欢的男人，敢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的女孩子。”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提出这样的要求，结果更加激发了杨默要娶我的决心。这对于男人来说，算不算得不到就是最好的呢？ 杨默轻柔地按摩着我的双腿，带有歉意地对我说道：“对不起。我刚才是不是又…把你弄疼了？” “没有，就是腿被你压得有点发麻了。”我一边摸着腿，一边说道。 杨默沉默不语，缓缓地，轻轻地帮我揉着双腿。他帮我按摩着，眼睛痴痴地看着我。一会儿，他的手停了下来，整个人看着我都呆了。 我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便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我的腿现在好多了！以后你可不要…” 我话还没说完又被杨默拥进怀中，他把脸贴着我的脸颊难过地说道：“灵儿，求求你，不要再说什么美男计，这句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不能接受。” 我的眼睛酸酸的，泪水控制不住地盈满眼眶。听到杨默说的话，我才明白，原来我们都陷得太深太深，我们的心里连一颗沙子都容不下了。我的一个玩笑都有可能对他造成伤害。 杨默把我脸上的泪水都吻干，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对我说道：“这里只能容得下你，除了你，任何女人我都不会再要、不会再爱了。”说完他又吻了吻我的唇。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流在杨默的脸上，他的脸上湿湿的，不知道是我的泪水，还是他的，或许是我们两人的。 第73章 约定2 我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我第一次有了不想离开古代的感觉。我穿越到这里，一直认为自己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但是杨默让我有了永远要留下来的想法。 我一边应承着他的吻，一边后悔地说道：“真的对不起，其实之前我只是和师俊开个玩笑，我并没有想要你去…以后我再也不说了…你别难过，我看到你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如此难过，我…”我的道歉还没说完，嘴又被杨默用唇堵住了。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无需再言。我们心灵相通、心心相印。 正当我们柔情蜜意时，我们突然听到树下有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们一下子停止了动作，摒气聆听着树下的动静。我脑海里突然冒出疯子的身影，难道他在偷听我和杨默…我不敢往下想了，一下子我浑身变得紧张，杨默感觉到了我身体的变化，用手臂圈紧了我，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过了一会儿，悉悉索索的声音消失了。我从树屋的门口探出头往下看，并没看到有什么人影。我呼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疯子…我觉得应该是风吹的声音…” 杨默一直沉默不语，他竖起耳朵听了很久，最后问了我一句：“这个树屋是你自己发现的，还是有人带你过来的？” 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杨默盯着我看了半天，我被他盯得全身发毛，害怕地低下头揉着衣角不语。杨默知道我不愿意告诉他，只好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又用手安慰似的摸了摸我的头。我见他这个样子，估计他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杨默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摇了摇头，似乎要甩掉很多杂念。他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我说道：“对于宫里的那两个丫头，你有什么方法来对付吗？” 我见他换了话题，知道他对树屋的来历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只是他的性格太好了，宁可自己承受心里的难过也不愿意让我难堪，所以又聪明的把话题转移了。 我也就避开树屋的话题，就事论事分析道：“师俊说这两个丫头不怕你们，是因为知道漉山不会用刑。而且，她俩十分团结，说的都很一致，证明她俩肯定商量好了。我觉得，你们首先要做的是把她俩分开关押起来。先让她们互相不能联系，不能联系，她们就没法互相支持，她们的意志就容易瓦解。” “然后呢？” “然后，我也不知道了，走一步算一步！”我说道，“因为我没有亲自审问过这两个丫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做。” 杨默点点头，对我说：“我争取让你去见见她俩。今晚…最晚明天，我去顶区和家文说说，让他给你个参与审案的机会。” 相聚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我们在树屋小聚以后，杨默便抄小路送我回了金狮寨。他没在金狮寨停留便跑去了顶区，说是去帮我到家文那里争取，看能不能让我也参与审问那两个丫头。 …… 我拉回自己的思绪，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白天，师俊一把将我推出房间，他肯定是知道杨默在外面的。回金狮寨后我才从嫂子那里得知，师俊从铁面判官府出来，刚好遇到杨默从顶区要回幕衣府处理点琐事，两人就一起下来了。唉，杨默哪里是真的回幕衣府哦，都是借口。我甜蜜地想着。 杨默对师俊说想借顺路的机会见我一面，便站在师俊夫妻的房间外等我。可我哪知道他在外面啊，还在房间里大大咧咧地说起“美男计”，结果都被他听到了。唉！我的这张嘴巴哦！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杨默在树屋，还是对我说的“美男计”介意生气难过了。 想起和杨默白天的经历，心里依然是甜蜜又有一丝丝不安。杨默对我的承诺让我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和感动，但是他仿佛对树屋的来历有点怀疑…手里捏着疯子的字条，一张纸片都要被我翻来覆去揉皱了。杨默他…猜到疯子了吗？我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一块石头放不下呢？ 杨默向顶区汇报后，顶区经过商议，最终采纳了我的建议，把两个丫头分开关押。师骐还专门为此来了一趟金狮寨，要我三天以后去见这两个丫头。师骐说叶赫大哥发了话，因为我是女孩子，他们要试试看看女人和女人谈话能否起到作用。 我听到顶区的安排，开始头疼——又是压力山大啊！“美男计”害得杨默生我的气，“隔离法”又把我自己给卷了进去。这两个丫头可真不是省油的灯，要我去谈话，我该怎么对付呢？ 不过，疯子字条上提示的“各个击破”和我的“隔离法”应该是不谋而合了。那我也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其实美男计的核心就是让这两个丫头放松防备。现在美男计用不了了，换我这个“美女”去，应该也能获得和美男一样的效果？ 关键是——第一仗要打得响亮。 如何让第一次见面成功呢？我想到了疯子的字条说的，动之以情。 …… 我穿着简单的服饰，荆钗布裙，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头发只是编了一条长辫子挂在身后。在师骐和家文的陪同下，我捧着一罐药水，走进了铁面判官府的大牢。 原本我以为大牢里面应该是黑暗潮湿，像琼瑶阿姨写的那样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可是进去以后发现铁面判官府的大牢并不是这样。尽管比较黑暗，阳光只能照射一点点进来，但是地面铺着干净的草，桌椅和铺盖都很整洁，也没有难闻的气味。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不堪。 我今天见的第一个丫头叫小蓝，另一个丫头叫小翠。这名字让我想到了小青。怎么宫里过来的人都和颜色分不开呢？不是蓝就是绿的。我为什么先见小蓝，是因为我打听到她身体不适。 第74章 探监 其实小蓝并不是生什么病了，我问过神医，她得的大概就是痛经的毛病。 关于我如何知道她这个毛病还发生了一些故事。那日正好又是大人们顶区的例会。讨论如何对付这两个丫头时，大人们把我也叫了过去。我为了找“动之以情”的突破口，就想问问看有没有哪个丫头身体不适。结果神医就随口答了大概小蓝有不适。我一听，兴趣就来了，于是我就想追问神医详细情况，是不是要抓药之类的。当我仔细问神医她哪里不舒服时，神医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憋出一句话：“就和当年佘大嫂卧床保胎时，你患的毛病是一样的。” 此时众多大人都在场，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了我。杨默更是着急，焦急的眼神一直盯着我。我只好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对大家摸摸肚子说道：“胃疼，胃疼而已。” 杨默还为此专门问过我那时患的什么病。我寻思着倘若告诉他是月信来了本也无可厚非，但神医是知道的啊。万一杨默又吃醋了，我岂不是弄巧成拙？只好告诉他确实是肠胃不适闹肚子，一天要跑好几趟茅房，神医怕我在众人面前尴尬，才没有直说。 事后师俊也特意找了我，希望我向神医坦白我和杨默的关系。师俊只是这么说了句话：“你和神医以前是有一些秘密的，杨默若知道了恐怕会不喜。如今神医对你俩的事情已经看出一些来了，你最好对他坦白。”末了，师俊又说道：“这事情你要好好处理。” 唉，这我又不得不感慨自己为啥穿越到古代了。在现代，女性和一个男医生说痛经的事情是太正常不过的，结果跑到古代就…我只能对着师俊苦笑道：“就麻烦二哥帮我和他说，我不想再和他单独谈话了。我怕杨默会不开心。” 师俊叹了一口气，用手搭在我的肩上说道：“我的好妹妹，其实我一开始是想要你和神医…我们都是平民百姓，简简单单的过一生也挺好。杨默的身份…” 我一听，急了，忙问道：“杨默的身份怎么了？” 师俊犹豫地说道：“仿佛…不太简单…算了，事已至此，杨默和你的感情又那么好，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会帮你去和神医说的。唉……”师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漉山恐怕又要多一个伤心人啊…哈哈哈，人生之不如意事，十有八九…”说完，师俊看也不看我就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在那里发呆，杨默的身份怎么不简单了？还有神医，难道他对我也……我用手抓了抓头，又摇了摇头，还是甩不开满脑子的愁绪…只想对着天大叫“郁闷啊！疯子，你快过来帮帮我！” 我跟着师骐和家文走到大牢尽头，就看到小蓝了。她正躺在草铺的床上休息。我要门卫把大牢的锁打开，便走了进去。我对师骐和家文挥挥手，他俩朝我点点头，便退出了大牢。 小蓝躺在床上，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还来干嘛？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们爱吃咸的，怎么了？用盐还犯法不成？” 我坐在她的身边，轻声说道：“女孩子月信来了的时候，还是清淡饮食为宜。” 小蓝一听，发现声音不对，立马转过身来。她在牢房的暗光下，借着唯一的一束阳光，眯着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说道：“你是谁？丫头还是小姐？” 我笑道：“以前是丫头，现在是小姐。”小蓝用戒备的眼神看着我道：“你嫁哪个大人了？麻雀居然攀了高枝做凤凰。”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故意把一条辫子露给她看。然后自豪地笑道：“不好意思，我还没出嫁呢。我是靠自己的本事飞上枝头的。怎么样？你羡慕吗？” 小蓝的眼中果然露出了羡慕的眼神，但她还是很防备地对我说道：“你也是过来要我招供的？”我摇了摇头，把那罐药水拿出来，放在床边，说道：“我来给你送药的，这是给你专门熬的药水，对你的经行腹痛有缓解作用。” 小蓝看了一眼药罐子，说道：“我怎么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毒药？”我一听，拿起药罐子对着嘴就喝，我咕咚咕咚地把药罐子喝了个底朝天。对她说道：“我今天和你一样，也腹痛的，所以我先喝了，明天我再拿一罐过来我们一起喝。”说完后，我又对着瞪大眼睛看着我发呆的小蓝说道：“药没了，我再去帮你煎，明天带过来给你。记得等我哦！” 说完我就转身出了牢门。只听见小蓝在里面叫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微笑了一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牢。 出了大牢后，师骐和家文马上迎了过来。我对他俩眨了眨眼睛，表示一切顺利。接下来，我又要师骐和家文带我去见小翠。 小翠比小蓝看起来要好相与，见到我是笑眯眯的。但是我心里清楚，笑眯眯小翠的只有比难说话的小蓝更麻烦。她的戒备心绝对不比小蓝弱，反而会更甚。 不出我所料，这个丫头转移话题的功夫是一流的，我和她谈话，谈来谈去倒被她给绕进去了。谈到最后的结果是一个时辰过去了，我对她的了解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出了大牢，我对等在外面的师骐和家文说道：“失败！” 晚上，我独自站在金狮寨的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愁思满怀。明天又要去给小蓝送药，可派去神医堂的下人还没拿药回来。没回来就意味着要推迟送药。女人大姨妈就那么几天，过了可就没这个送药的机会了，就要等到下个月。若想靠温情关怀，采取送药的方式快速搞定小蓝，总不能在一个月内让小蓝得个什么其他的病？ 正当我在院子里一人思索的时候，我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刚要转身，一双手轻轻按住了肩膀。 熟悉的声音传来：“别转身，闭上眼睛。” 第75章 掏心 神医？他怎么来了？ 我只好站着不动，把眼睛闭上了。但是心里寻思道：他要干嘛呢？ “请你给我一点点时间好吗？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反抗。我不会冒犯你的。”神医在我身后轻声说道。 我点了点头，可心里突然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似乎等待着某件事情的发生。 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握住我的右手，拉着我向前走。我的眼睛闭着，不敢迈步。正要睁开眼睛，神医的声音又传来了：“别睁眼。跟着我走就行了。”我只好右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慢慢跟他走。走了十来步，神医又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左手。他两个手都牵着我的手，说道：“坐下。” 我抓着他的两个手，慢慢地往下坐。屁股一挨到石凳，我心里悬着的石头就落了下来。神医松开了我的手，我又用手摸着石凳，慢慢地把整个屁股都挪了上去，坐稳当了。看来他是领我坐到了院子里的石头亭子里了。这个石头亭子是师俊特意为我建造的，里面有石桌石凳，师俊说我和嫂子平时可以在这里喝茶闲聊。 现在，我正闭着眼睛坐在上面，不知道神医要做啥。 正当我等着神医的行动时，我感觉到我的右脚被抬了起来，原来是神医用手把我的脚抬高，放在了他的膝盖上。他轻轻地把我右脚的鞋子和袜子脱掉，熟练地按摩着我的右脚，对我说道：“还疼吗？”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心里还不知道如何回答呢，那张该死的快嘴却说了出来：“不，不疼了。”其实我的脚在走多了路、站久了、疲劳时还是会疼。特别是阴雨天气，关节里面像塞了棉花一样，脚一着地就胀痛胀痛的。可是我的嘴仿佛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脚会疼，所以想都没想就说“不疼了”。 突然，我的右脚有了清清爽爽的感觉。原来神医正在用手指给我涂抹药膏。那个药膏发出淡淡的香味，抹在脚上凉凉的十分舒服。神医细心地把我受伤关节周围都抹好。抹完以后，凉凉感觉逐渐变得有点火辣辣的。但是这种火辣辣的感觉并不让我难受，皮肤上的那一堆火似乎烧到了关节里面，把里面的疼痛都盖住了，反而觉得不怎么疼了。 神医叮嘱道：“你的脚要注意休息，千万不能劳累。” 我点点头，试探着问道：“这是什么药，很舒服的。” “你的脚伤尽管好了，但不会那么快复原。我特意给你配了促进恢复的药，早就要给你了，一直没机会。最近你为了杨默，和我连话都不说了。我只好找这么个机会给你。”神医似乎有点埋怨的说道。 我心里觉得非常抱歉，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只好轻声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又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我明明是故意的，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哦不，我现在闭着眼睛呢。 神医沉默了，他的手一直没有停，帮我抹好了药膏就一直在我的脚上按摩着，或许是帮助药物吸收。突然，我感觉到我的脚被他的手抬高了，我正疑惑他要干嘛，脚心居然碰到了软软的……难道是唇？他居然……居然吻了我的脚一下。我立马把眼睛睁开来，看到他正半跪在我面前，双手握着我的脚。 “闭上眼睛！”他突然有点生气，仿佛我看到了他的秘密。 我吓得只好又闭上了眼睛。坐在石凳上，我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但是心砰砰地跳着，像揣着一只顽皮小兔子一样，踢得我的胸口一起一伏。 他用双手握着我的脚，轻轻地吻着。我感觉到脚上有温润的感觉，又有点痒痒的。我想把脚缩回去，可是我的脚仿佛很享受这种感觉。尽管我心里想把它缩回去，可我的脚就是不听我的。 过了一会儿，神医停了下来。他帮我把袜子和鞋子穿好。轻轻将我的脚放在了地上。突然，我感觉手里被塞了一个凉凉的东西。我用手一摸，一个圆圆的瓷瓶子。 “这就是那个药，一日两次，用完了再来问我要。”神医说道，“若你不愿意和我说话，要杨默来问我要，或者师骐师俊都可以。” 我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说道：“我没有不愿意和你说话，我是怕……怕……” “怕杨默介意，是吗？”神医凌厉的眼神盯着我，直白地说了出来，我一下子觉得脸发烧，低着头不敢回话。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唉！”神医用手轻轻抚了一下我的头发，他仿佛有些委屈地说道，“若不能相爱，能做朋友也是好的。我很怀念以前的时光，我们没有任何顾忌的谈天说地。你能在我面前开怀大笑，毫无顾忌地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我点点头，说道：“我也怀念的。” “可是，我们都回不去了。”神医看着远方，“灵儿，我问你一个问题，若你未认识杨默，你会选择我吗？” 我的大脑一下子短路了，神医的问题让我不知如何回答。和他在一起，我确实很开心也很安心。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发怒就发怒，想大笑就大笑，想哭泣就哭泣。我和他之间连“大姨妈”这种话题都能心知肚明，我喝醉酒了他不嫌脏，不嫌累，更不顾忌身份地帮我收拾，他还知道我喜欢九连环这种玩意儿。我们两人确实是要好得不能再要好。可是，我心中仿佛少了那种心跳的感觉。相爱，难道不是会害羞、会脸红、会不好意思的吗？我在神医面前根本不会害羞和脸红，这能算相爱吗？ “我……我不知道！”我唯唯诺诺地说道，“我想象不出你的假设……因为我是同时认识你和杨默的。我现在…没法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到不认识……不认识杨默的这个状态。” 神医听到我说的一怔，眼中流露出了很悲伤的感觉。他抬头看看天，深吸了一口气，把眼睛闭了起来。 第76章 承诺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几乎是绝望地看着我，鼓起勇气说道：“若下辈子还能相遇，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下辈子？我这辈子都是穿越过来的，我都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我如何能做下辈子的决定？ 我抬起头，眼睛和神医的眼神相遇了——神医看着我的眼神里仿佛有着千言万语——爱慕、依恋、不舍…天啊，他的眼睛里怎么会有那么多，那么多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的情愫？我第一次去顶区，就觉得他的眼睛不一般，今天再仔细看他的眼睛，我的心居然乱了…我猛然想到梦里的声音——和神医的声音一样的。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是我梦里的那个人吗？ 我心里居然明朗起来，在瞬间做了一个我从来没有想过的决定。或许，下辈子…… “我答应你。下辈子，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我大声对他说道。 神医突然笑了起来，他冲上来抱起我转了好几圈，然后开心地说道：“你答应我了？灵儿，谢谢你！” 我使劲拍着他的肩，叫道：“放我下来，别让别人看见了。” “没人会看见的，我请师俊帮我守门了。”神医笑着说道，“仅此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难堪。我会等着下辈子的和你相聚。” 我见他那样开心，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反正下辈子我们或许谁也不认识谁了，这辈子的承诺能让他这样开心也是好的。 “对了，那个给小蓝丫头的药。”我想起药的事情，特意提醒了他一下。 神医指着我的屋子说道：“都叫小莲放你房间了。我还专门为你准备了几包。这个月应该够了，下个月的你叫杨默来我这里拿即可。” 我乖乖地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神医又对我说道：“今天是师俊特意给我的这个机会，以后不再会有了，我还想抓紧时间对你说两句。你每个月那几天注意好自己的身体，若有不适，及时派人告诉我。另外，那两个丫头，小翠那里你不要努力了，不管用的，只要把小蓝的嘴撬开就可以了。” 我又沉默地点了点头，有点不舍地看着他。难道他也像疯子那样，准备向我交代告别前的言语，准备不见我了吗？ “最后，祝……你和杨……杨默幸福……”神医仿佛用了一辈子的勇气说出这句话，说完神医再也没看我，转身离开了院子。 晚上，我又失眠了。心里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我穿越到这里，怎么变得如此桃花了？疯子、杨默、神医……唉，我在现代是怎么也找不到男朋友，对那些被男人围着转的女人羡慕得不得了。结果穿越到这里，我发现女人身边追求的男人多了也不好。这东西都是有因果报应的。我肯定是前世在漉山欠了太多风流债，搞得我投胎到了现代都没男人要了。唉！ 在神医眼里，我明明是个不懂规矩的小丫头。他什么时候对我有意思的？真是想不通。这以后真不知该如何和他相处了。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我简直是不敢和他对视。这会儿心里终于对他有害羞紧张的感觉了，却偏偏来得那么不是时候。 想着想着就有点头昏昏的，突然又一下子清醒过来。哎呀，佟大人的事情忘了问神医了。晚上在院子里，脑子都是发热发蒙的，反而把我一直想问他的事情给忘了。 就这样辗转反侧，一会儿睡，一会儿醒。睡也睡不踏实，梦里疯子、杨默和神医都先后出现在我面前，把我的一池心水搅得再也难以平静。 第二天早上，我拿了一包药顶着一双熊猫眼出了院子。师俊和嫂子看着我都偷偷的笑。师俊走过来暧昧的对我说道：“没睡好吗？没休息好就再休息一下，审那两个丫头也可以换个时间的。” 我摇摇头：“再这么在屋里胡思乱想，我非要抑郁不可。还不如做点事情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于是便拿药准备去小厨房煎。嫂子走过来轻轻用手搭在我的肩上说道：“妹妹，别想太多。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对得起你的良心就行，你二哥和我都会支持你的。” 我笑着对他俩说道：“我没事的，谢谢你们！二哥，特别感谢你帮我带话给他，辛苦你了。” “哦，没事没事！”师俊显得很无所谓的说道，“昨晚我帮你们守门，你怎么不谢我。” 我听师俊这么一说，脸立马拉了下来。嫂子见师俊说错了话惹我不快，忙挽着他的胳膊往他们自己的房间走，边走边说道：“过来帮我看看穿这几件衣服好不好看。”走了几步嫂子又转头对我说道：“妹妹，你忙你的去。” 下午，我又捧着一罐药跑到小蓝那里去了。这回，小蓝对我没有像第一次那样防备。我拿了两个碗，把药给她倒了一碗，我自己倒了一碗。我先喝了一碗下去。小蓝看我毫无顾忌地把药喝完了，知道应该是没有下毒，便也把她的那一碗药喝了下去。 喝完药，我又把我的自制“卫生巾”拿了出来。我对她说道：“在牢里面阴暗潮湿，你身上肯定不方便。这个东西是我自己制作的，又干净又好用。弄脏了扔了，换上干净的就可以了。 我把使用方法给小蓝比划操作了一下。小蓝又尝试使用了一下，觉得很舒服。她看着我，感激地对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体这样的？是那个医生对你说的吗？” 哪个医生？我皱了皱眉头，难道是神医？ 小蓝见我很疑惑，便解释道：“我经行腹痛很厉害，那日痛得差点要昏厥。后来有个医生过来帮我诊脉，还给我开了药，帮我煎好。我被关在这里，来找我的人很多，他是除了你以外，唯一一个没有要我招供的人。他为何只来了两次就不过来了？” 唉，小蓝说的可能就是神医了。他对小蓝简单的关心，居然让小蓝就这样关注起他来。 第77章 商议 不过小蓝可能不知道，就是神医以用盐的问题为由，把她俩给举报给叶赫那拉家文的，她俩被关押在这里全是拜神医所赐。神医这个男人把小蓝她们给供了出来，却又帮她医治，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的想法真的是…深不可测。 我微笑着对小蓝说道：“他最近有点忙，生病的人比较多，他自己也有点不舒服，所以……” “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小蓝一听，急切地问我。 我见小蓝那焦急的眼神盯着我，里面居然满满的都是担心。难道这小丫头对神医有想法了？不过也是，她来到漉山，恐怕也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没想到在牢里痛得要昏厥的时候能有一个男人帮助她，开药、煎药。这种绝望的环境，神医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不紧紧抓住才怪呢。 可是，我总不能回答小蓝说神医失恋了？我更不能说神医是因为我而失恋的。小蓝若知道神医是因为我而不去看她，估计把我吃了的心都会有的。看着小蓝那期盼的眼神，疯子字条的“动之以情”在我脑海里出现。我心里有了计较。不过我又苦笑了一下，神医，对不起！这个美男计，恐怕不得不麻烦到你了。 三天后，我约杨默在金狮寨院子的小亭子见面。我先要和他商量一下，看这个方法行不。 当我把要神医去使“美男计”的计策对杨默说了以后，杨默笑得简直是前俯后仰。最后他装作认真地对我说：“这个方法不错，我支持你。” “可是你说的，你再也不要听到我提‘美男计’的。”我故意说道。 说完后，杨默看了我一眼，一把将我抱到他的腿上。我顺势坐了下去，靠着他的胸口。杨默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恐怕神医这辈子会再也不想听到这个词。” 我的心猛地一跳，生怕杨默知道了神医和我之间的事情。我警惕地看着杨默，但他的表情却很平静也很坦然，似乎并不了解我的担忧。杨默平和地对我说：“小蓝若真的对神医有那么点意思，让神医去审案肯定能成功。关键是，神医会答应你的要求吗？” “我…我…想办法去劝说…”我犹犹豫豫地说道。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就算神医答应我，恐怕也是出于对我的那份感情，我利用他对我的感情去要他用美色和其他女孩子亲热，套出人家的话来，我这干的什么事啊？ 但是为了漉山，为了弄清楚佟大人的死因，防止宫里的人对漉山再进行加害，我又不得不这么做。哎呀！真是矛盾得不行了。 我对杨默试探地说道：“或者，你对我大哥和家文大哥说说，要他俩以副山主的身份命令神医去这么做？”杨默听了以后，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说道：“馊主意是你出的，结果你临阵脱逃，要你大哥和家文去背黑锅。神医非要恨死他俩不可。” 我噘着嘴说道：“那我自己去说，神医也非恨死我不可。” 杨默的双臂把我抱紧在怀里，深情地对我说道：“他不会恨你的，他再不愿意，也不会恨你。他只会伤心，难过，但是他绝对不会恨你。”杨默说完这句话以后，我在心里对自己道：完了，完了，杨默果然知道了。 “我倒宁可他恨我。”我抬着头，看着杨默说道，“他不恨我，我会觉得很内疚。”杨默看着我，把他的唇轻轻地贴在我的脸颊，对我温柔的说道：“可他真的不会恨你。我有过这样的感觉，你知道么？” 唉，杨默啊杨默！我都不知道如何对他表达我内心的感觉了。是爱？是感谢？还是心酸和难过？他能用他的心去体会别人的感受，我都不能吗？神医若不恨我，我更加不能叫他去做这件事。 我点点头，对他说道：“我知道，可我不太想要他去用这个方法。我觉得很对不起他。尽管这个方法去审案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我现在很犹豫。” 杨默叹了一口气，最后他对我说道：“若你觉得对不起他，你就别劝他去这样做了。不过，如果你愿意去请他帮忙，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如何去对他说，我都会支持你的。”说完，他的唇轻轻地落在了我的唇上…… 杨默离开的时候，他对我说了一句话，这句话仿佛也是对他自己说的：“灵儿，我何德何能，能拥有你？我比他幸福多了。所以，我为什么要介意那么多呢？” …… 我虽然参与了审案，但是进展也很缓慢。和小蓝多接触几次后，我已明确了她确实是对神医暗生情愫，一颗芳心都在神医身上。尽管心中有了计较，但是我还是不想让神医去这么做。部分原因是怕他伤心难过，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内心一直不敢承认的，我不愿意让他去接触小蓝，我仿佛会因此吃醋。 杨默在此事上一直尊重我的意见，无论我如何决定，他都非常支持我，给了我安心和力量。但是内心不敢承认的那个原因，除了我自己，谁也不知道。 两个多月过去了，顶区的例行集会我也参加了几次，每次家文问我审案情况，我都表示进展不大。家文渐渐对此有了不满。跟我说话的口气也愈发严厉起来，意思是若我无计可施可马上汇报，他再换人另想办法。可我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我和小蓝混得已经很熟了，即使不用神医去，我慢慢也能套出来，只是时间长一点而已，但是家文却不太相信我。毕竟他是在男尊女卑的社会里，他们男人眼里的女人大都是不参与漉山事务的。所以根本不相信我能有什么本事和能耐来解决这个问题。 杨默对此是急得不行，可他又不能帮我去和家文说我有方法只是不太想用。毕竟他爱我，尊重我的决定。我不点头，他不会对外透露一个字。但我们私下见面他对我是心疼得不得了。 第78章 施计1 杨默万分后悔，说不该把我扯进这个案件中，说我次次看家文脸色如何吃得消。尽管我对他说我不在意，他却不能不在意。自己心爱的女孩被其他男人批评指责，换我是这个男人，我也受不了。 当然，我的行为不仅仅是杨默着急心疼，师骐、师俊和神医也吃不消。又到了例行集会，说起此事，我对家文严厉的询问还是回答那句话：“快了，快了。要小蓝说实话是早晚的事。” “早有多早，晚有多晚？”家文怒道，“又是十天过去了，十天内你几乎是三天去一次铁面判官府，为何还是这句话？” 我低头不语。可这次家文似乎不肯罢休，他严厉地追问我道：“今日，你必须回答我，你有没有办法，有还是没有？” “我……”我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 “有还是没有？”家文又提高嗓门说了一次。 我看了周围的一圈人，杨默、师骐、师俊，最后目光落到了神医身上。师骐师俊的焦急表情就不提了。特别是神医，他急切而又心疼地看着我，眼神仿佛在说：“别顾忌了，别害怕了，实话实说！” 我闭上眼睛，咬了咬牙，说道：“我有办法！” “好！”家文微笑着拍拍手掌，说道，“三天之内，用你的方法让小蓝丫头招供。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师骐师俊，协助你们的妹妹完成这个任务。 师骐师俊兄弟两人无奈地看了看我，一起答道：“是！” 集会一散，我就被师俊抓回了金狮寨，一同过来的还有师骐大哥。他俩把我拽到书房，师俊焦急异常，开门见山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没法子你就实说，家文不会把你怎样的，现在你说有法子，又在顶区的集会开了口，这就等于是立了‘军令状’啊。你做不到是要受罚的。” 我心里发酸，叹了一口气，说道：“法子我自然有，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师骐师俊异口同声地问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是美男计！” 师俊恍然大悟，师骐由于不知道之前的缘故，听得莫名其妙。师俊问我道：“难不成你真的要杨默……” “不是不是……”我慌忙解释道，“是……是……”我结结巴巴的，实在是说不出口。 “什么不是不是又是是是的？你打的什么哑谜？”师骐被我说得是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师俊知道我的意思，见我不肯开口，以为这个人是我害怕而不敢说的人。于是猜道：“你别怕，大胆说。是不是大哥？” 我心里苦笑道：若是大哥我会隐瞒这么久么？只好摇摇头。 师俊继续猜：“家文大哥？” 唉，要真的是家文大哥，我肯定早就说出来了，就凭他对漉山的一腔心血，要他去实施“美男计”他肯定也会愿意的。我还是摇了摇头。 “到底是谁？你别光摇头，你说出来啊！”师俊的一点耐性被我磨光了，嗓门也高了八度。 “是神医，神医……我不想让他去，可是没办法，小蓝那个丫头可能看上他了。除了他，没人能去了。”我崩溃了，哭着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以后，我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突然，书房的门被撞开了，神医冲了进来，他双手扶着我的肩膀说道：“灵儿，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要早说，我早就去了，你也不用承受这么多……” 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因为我不想让你去。若我要你去，你会拒绝吗？可是你会伤心难过，我把你往别的女孩那里推，你怎么会开心呢？杨默说过的，他说你会难过的，就和他当时一样难过。” 神医的眼睛红了，他对我吼道：“你傻啊，为了不让我难过，你就这么一直憋着吗？次次在众人面前被家文批评指责，你也不肯说。你以为我看到你那个样子，我不难过吗？还好杨默刚才要我跟着你们过来金狮寨，不然我还不知道……” “杨默？他要你跟着我们过来？”我惊讶道，“你刚才站在门外，不是你自己跟过来的？是他要你过来的？” 神医点点头。 我立马往门外跑去，神医一把拉住我说道：“他已经回幕衣府了。他说这是我和你的事情，他不便参与过多。这个杨默也是，他怎么也不早和我说呢？他就不心疼你吗？” “他心疼的……其实他也不敢说，因为我不同意他说……”我帮杨默解释道。可我的解释在神医眼里是那样苍白无力，根本不起作用。看着神医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多生气。唉，杨默，你还是忍不住了对吗？不然你就不会要神医跟过来了。 神医一转身，对师骐道：“我愿意帮助灵儿去套出小蓝的话，用任何方法我都愿意。只是……”神医转向我，说道：“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师骐问道。 “我要灵儿和师俊陪我一起去。” 第二天，师俊和我从金狮寨出发，神医从神医堂出发。我们在铁面判官府碰面，去实施那个被我们深恶痛绝的“美男计”。我几乎又失眠了一晚上。在铁面判官府见到神医，我居然看呆了。他换了一身雪白的衣服，外披有一件淡青色的长坎肩，腰挂玉佩，手持折扇。居然是玉树临风，潇洒脱俗。我从来没有见过神医能有如此风韵，居然心不由己地后悔起来。唉，真不该让他去用什么美男计。这美男一过来，我自己都把持不住了，何况小蓝。 “灵儿，灵儿……” 啊，我又神游太虚了？我回过神来，对着他俩无力地微微一笑，说道：“昨晚没睡好，今天有点头疼，脑子转不过弯来。” 神医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温柔和怜爱，他对我安慰道：“你别想太多了，一切有我。你先进去，告知小蓝我会过来，我怕突然闯进去太突兀。等我进去了，你和师俊在外等候就是。我再说一遍，不！准！想！太！多！” 第79章 施计2 我低着头，眼睛只盯着他的衣服下摆，看到那个玉佩晃来晃去的。今天我的状态不太对头，刚才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居然没有勇气再看下去。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就只能竖着耳朵听他说话，他说完后我也不敢说“好”，就点点头。 罗秀把我们迎进铁面判官府，便有专人带我们进大牢。我们三人一起走近关押小蓝的那间牢房。下人把牢门打开后，我便走了进去，神医则在门外等着。 小蓝看到我进来，十分开心，拉着我的双手对我说道：“灵儿你来了。我都等你好几天了。你为何过了这么久才来？” 我心里发苦，脸上却微笑道：“府里事情有点多，耽搁了。你最近怎样？身体还不错？” 小蓝开心地笑答道：“我也就一个月的那么几天身体不舒服，其他时间都好好的。那个药吃了很管用，我以前疼得都要昏过去的，这两个月都吃了那个药，我居然还能下地走两步了。” 我对她说道：“那几天你也不能一直躺在床上，要活动活动，经血下得快，你才不会那么疼。我教你的操你还记得做吗？”我教小蓝做过一套现代的第八套广播体操。还把幼儿园小朋友跳的集体舞教过她两个，她现在没事就在大牢里面唱唱跳跳的。不但身体好了，情绪也要高涨很多。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的。 小蓝笑嘻嘻的把我教他的都演示了一遍。我强装着笑对她道：“不错不错，今天有一个人也要过来看你，记得表演给他看哦。”小蓝奇怪地说道：“谁要来看我？” 我把牢门打开，神医把折扇交给师俊，便走了进来。小蓝看到神医，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满脸都是惊喜的表情。 我看看她，又看看神医。神医的眼睛正盯着我看呢。我避开神医的眼神，拉着小蓝的手，把她推到神医面前，指指神医说道：“小蓝，这就是要过来看你的人。他不是还给你诊过脉吗？你还记得吗？”神医的眼睛这才从我脸上转到小蓝脸上。小蓝羞涩得把脸都要缩到了领子里，马上躲到一边整理衣服和头发。可惜她穿的是一身牢服，头发也只是简单的编个辫子，无论怎么整理都不太好看。 我看着小蓝开心又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像被钝刀子割一样不舒服。只好继续强装笑容，忍着心里的难过道：“神医，今天你好好……陪陪她，我今天……今天还有事情就不多留了。小蓝，开心一点……”话还没说完我的眼泪都要流了出来。只好强忍着泪水，抬头看着牢房的顶，再把泪水逼进眼眶里面。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牢房。 我拖着如同灌着铅一样的沉重步伐来到牢房旁边的守卫间。由于有金狮寨的大人过来，房间已经被守卫整理得干干净净，我推门走进的一刹那，眼泪水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在守卫间走过来、走过去。尽管师俊一直在找话题和我聊天，可我根本没心情理他。怎么感觉时间那么漫长？神医进去快有半个时辰了？为什么还不出来呢？他们在里面干什么？他们只是聊聊天，还是会说说笑笑？会有亲密动作吗？会牵手吗？会拥抱吗？ 我的心乱得都要崩溃了。我为什么那么傻？要他去实施那个该死的“美男计”。我原本以为我能以平常心来面对这件事情，后来发现根本不可能。要神医去色诱小蓝，是我穿越过来做下的最笨最傻最不理智的决定。我为什么不对家文说我没有办法呢？我为什么要点头答应呢？我干嘛要逞这个能呢？明明对这件事情根本就承受不了，我还要点头答应，真是傻到极点了。 “灵儿，你坐下来休息休息！”师俊在我身边说道，“你已经转了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了？他和她在里面单独相处了一个时辰了？天啊，他们会做些什么？他怎么还不出来。我六神无主地在屋里转来转去，师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强行把我拉着坐在椅子上说道：“我命令你现在坐下休息。跟我聊聊天。”我含着眼泪对师俊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没心情聊天。” 师俊拍了拍我的肩，说道：“心里难过是吗？难过就跟我说出来。别憋着。” “我没想到……没想到……”我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我没想到我根本无法接受神医进去。我原来以为……我……我一直不肯说出这个计策是怕他难过，后来发现我自己比他更难过。我自己更加承受不了。” “不能承受他和另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子单独在一起，是吗？是不是担心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师俊直白地问我，还特别强调了“另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子”这个词。 听到“另一个……”，我的心猛抽了一下，师俊的话仿佛击中了我的要害，我的泪如雨下，用双手捂着耳朵摇着头大声叫道：“你不要说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的好妹妹！”师俊把我拥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说道，“你为什么这么傻？你到现在还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吗？任由自己去让它受伤害，让它难过。你的心倘若不能承受，完全可以不要神医去啊。” “我不知道，我根本想不到自己会如此难过。”我指指我的胸口，对师俊说：“我以为它承受得起。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它会如此脆弱。”我哭着对师俊说：“二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他们在里面那么久了，他们会做些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师俊安慰我道：“或者他们只是聊聊天，你不要想太多。神医会懂得分寸的，你忘了他进去前跟你说的话？他对你说不准想太多。” “是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想确认师俊说的可能性，拼命地傻傻地问师俊。 第80章 成功 师俊微笑着把我脸上的泪水擦掉，对我说道：“好妹妹，神医进去前也叮嘱过我，一定要告诉你，不要想太多。你不听我的总要听他的？” 我点点头，但是心里还是不踏实。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神医有可能成功吗？倘若小蓝非要神医娶了她才愿意说出真相，神医会答应娶她吗？胡思乱想、提心吊胆，可是嘴上却不敢说。一颗心还是悬着，在牵挂着牢里的动静，它为什么要那样让我不安？为什么要那样牵挂？那样在意？我真是……恨死它了……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像炼狱一样在外等候…… 突然，我听到了脚步声，难道他出来了。我冲出守卫的房间，看到神医走了过来。他身上的那件淡青色的长坎肩居然没有穿，那件衣服没了。 难道他们？？？ 我的脑子轰的一下，眼前一阵眩晕。突然我觉得脚下像踩了棉花一样，双腿软软的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我的身体往下掉、我的眼睛发黑、耳我的朵边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在嗡嗡嗡的声音中，远远地仿佛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灵儿，灵儿，醒醒啊……” 我不想醒来，我真想好好的睡一觉。我太累了，太累了…… 恍惚中，我又看到了白色的房间，有穿着白色衣服的天使在我身边穿来穿去，那滴滴滴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还有那个嗓音酷似神医声音的人，他在我耳边说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过来看她？时间到了，让看望的人都出去。病人需要休息。” 是的，我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 我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金狮寨自己的床上了。睁开眼，迎来的是杨默关切的眼神。 我坐起来，一把抓住杨默，对他说道：“神医呢？他怎样了？” 杨默轻轻扶我躺下，握着我的手说道：“他成功了，小蓝全都招了。”我听到以后，眼泪水流了出来，流在枕头上，被子上…我想知道的根本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杨默轻声对我说道：“神医刚从牢里出来，你就昏倒了。他和师俊马上把你送回了金狮寨，还在第一时间叫我过来陪你。他说，你昏倒是因为前天晚上没睡好，他在审问小蓝时，你在外等待的压力太大所致。只要好好休息就无碍了。” 我点点头，眼泪不住地往下掉。杨默用手轻轻抹去我的眼泪说道：“神医送你过来以后，就去顶区复命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放宽心，好好休息。既然神医成功了，家文那边不会对你有什么惩罚的。” 我继续点头，可还是忍不住流眼泪。杨默用手轻抚着我的脸颊，说道：“灵儿，这段时间你的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如此脆弱。我真的很心疼。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参与漉山的这些事情了。你就应该像风沙一样，做一个外人。” 唉，杨默如此关心我，我的流泪却是为了神医…我突然觉得心里对杨默有了深深的愧疚。我不是答应和杨默在一起了吗？我对神医的承诺是下辈子的事。我先要过好当前，才能去想以后。神医他…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也算是能交差了。我不能再对他那样关注了。 收回我的思绪，我看着眼前这个曾让我深深心动的男人。我忍不住握住杨默的手，对他说道：“你在其中，我怎么可能在外？我要陪着你的。” 杨默把我的手放在他唇边吻了一下，说道：“那我也学风沙，做一个世外闲人。” “可是，我们不可能那么放得开，我还有哥哥嫂子在参与漉山的各项事务，还有…还有好朋友。”其实，我想说的是神医，但我还是改口了。 杨默听了我说的后，握紧我的手，坚定地说道：“那我就只能努力一点了。你不要太辛苦了，一切有我。” 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杨默的话语给我了莫大的安慰。在我的心灵承受了炼狱般的压力后，有这样一个深爱我，我也深爱的男人愿意站在我的身后，帮我撑起头上的一片天空，我真的无所求了。我坐起来，和杨默紧紧拥抱在一起。以后，我们就要互相依靠，互相深爱，彼此扶持在一起经历漉山的风风雨雨。 突然，我想到一件事情，便问杨默道：“前天你为什么不和神医一起跟过来金狮寨，而是回了幕衣府呢？” 杨默环抱我腰的手紧了紧，说道：“我为什么要跟过来呢？这是你和他的事情。” “可是…你不介意吗？”我说道。 “你忘了？我说过，无论你用什么方法请他去审案，我都会支持你的。何况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们的感情。真心相爱的两颗心是不会那么容易被外界所打扰的。给爱情一些自由，比抓得紧紧的更美好。”杨默深情地对我说道。 “哦，杨默！”我抱着杨默主动吻着他的唇：“我没想到你会如此大度，谢谢你！我也相信我们的感情不会被外界影响。但是，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请你跟过来好吗？你不在，我心里没底。” “没有下次了！”杨默的唇在我的唇上，轻轻地说道。 …… 那日在牢里，小蓝对神医招供出她们确实是受宫里的委派，来给佟大人下“盐”的。佟大人身体的主要问题就是血压高导致的心脑血管毛病，也就是中医说的中风，一年前就半身不遂。但由于嫂子一直悉心照顾，控制饮食，加上神医对症下药。药物的调理和清淡的饮食，一直能把佟大人的病情维持在半身不遂的状态，病情没有加重。 而这两个丫头过来后，加重了佟大人饮食中的“盐”的分量。心病禁咸，佟大人饮食中盐的分量超过了常人饮食的好几倍甚至十来倍，以致血压升高。摄盐过多，药物也难以有效，神医的药再怎么调理也无济于事。佟大人在重盐的“攻击”下三个月便撒手人寰。 第81章 重遇 案子查到这里已经非常清楚，两个丫头确实犯了重罪，但是由于她俩没有直接下毒，只能属于间接害人。家文基于我的要求便没有治她们的死罪，而是每人五十大板，然后驱逐出漉山。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特意赶到铁面判官府对家文说道：“请家文大哥留下她俩在漉山！” “为什么？我没有治她们的死罪，已经是最大的开恩，这两个人断断不能留在漉山。”家文非常疑惑。 我说道：“她俩已经招供，现在对漉山不会造成任何威胁。留着，漉山就安全。把她俩驱逐出山，倘若让宫里知道，或许又会借机再送来两个，这不又是漉山的心腹大患吗？” 家文思考了一下：“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这两个丫头应该如何处理呢？”家文问了这句话后，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大哥和罗秀，忙补充了一句，“灵儿，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您要问我的看法？”我疑惑地问家文，“您不怕我是女人，心太软，想留下她俩当我的丫头吗？” 家文笑着摇摇头：“你是一个懂分寸的姑娘，我相信你不会做为难漉山的事情。” 我思考了一下，对家文道：“这样，不要伤害了她们的性命，就把她们送到后山为奴为婢。然后上报朝廷说这两个丫头照顾佟大人不周，但看在是宫里送出来的份上，留她们继续在漉山当丫头，让她们将功补过，这样宫里也没有理由再送人过来了。”说完后，我对自己的回答十分满意，毕竟这两个丫头已经做得不好了，漉山开恩没有赶走她俩，宫里恐怕也不好意思再送人过来。 我说完后，坐在一旁大哥和罗秀马上称是。于是这两个丫头被留了下来，但是她俩被放逐到了后山，永远圈禁为奴，再也不能出来了。 佟大人离世一案终于有了结果。这件事情里面，我和神医是最大的功臣。 神医尽管没有把佟大人救过来，但是他细心地发现两个丫头的异样，又发现了盐的问题，并且报告给顶区，让顶区及时控制住两个丫头，没有给漉山造成进一步的影响。同时，神医又亲自参与我所建议的“美男计”，利用小蓝对他的倾慕套出了小蓝的话，算是大功一件。 我也立了不小的功劳。首先我亲自说服了嫂子同意灵柩进京，没有造成漉山和朝廷的冲突。同时，我策划的“美男计”顺利地让小蓝招供。听到顶区的大人们对“美男计”的一片赞誉，我苦笑一声，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听到这个词。 事后，我和神医都被顶区褒奖了一番。老山主特意把自己珍藏多年的一对玉马赏赐给我俩一人一匹。 赏玉马那天，老山主单独召我俩见面。由于老山主年事已高，午睡未起，我们便在老山主顶区居所的院子里等待召唤。这是我和神医在审案那日以后第一次单独见面。 见面后，互相对视，两人的眼神竟然胶结在一起，难舍难分。我拼命地想避开他的眼神，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去看他，看他的眼睛，看他的脸，看他的一切一切。 正当我含着泪呆呆地看着他时，神医的手动了动。他憔悴他看着我，想伸手来抚摸我的脸。我的脸被他的手一碰，仿佛触电一般的感觉，让我猛然回过神来，吓得往后一退。 神医缓缓地把手放下来，对我说道：“灵儿，你瘦了。” 我的眼泪被他说得又要出来，忙逼回眼眶，吸了吸鼻子，对他说道：“你也瘦了。” 神医摸摸自己的脸，说道：“是吗？我倒是不觉得。” 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日……” “那日……” 我们相视一笑，两人果然都想到了那天的事情。 神医像解释什么一样对我急急说道：“灵儿，请你相信我，我和她没有……发生什么。我只是和她聊天，分析医理，我和她分析用药和用盐的道理，分析心病忌咸的道理，……结果她听到我的分析……越来越心虚……就……就露馅了。” “你……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些，我……不在意的……”我强忍着泪，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对他说，“你该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 神医却不听我的，他继续说道：“无论你在不在意，我都要告诉你，我和她之间没有发生什么。” “那你的衣服……”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唉！我这是不在意的样子么？不在意怎么会如此关注他的衣服？我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个耳光，不是一个耳光，是十个耳光，狠狠地把我自己打清醒一点。 我对自己说：你明明在意还要装，装给谁看啊？傻子。 “那个坎肩是我送给她的奖励。因为她招供出事实，可以以我的坎肩为证，将功赎罪。”神医忙对我解释道，“我本来想把玉佩给她的，但是……这个玉佩是我师父留给我的一个信物。每次我出诊，处理漉山的各项事务，带着这个玉佩就能顺利地完成，所以我不想把玉佩送给她。思前想后，我才脱下坎肩给她了。” 原来如此，听到神医说的，我心里仿佛一个大石头落下地，忙对他微笑了一下。 神医顿了顿，又说道：“若不是我用坎肩出面作证，小蓝早就被五十大板打死了，还能有活着留在漉山的机会吗？那个小翠，由于不肯招供，已经被打残废了。” 神医说完，我们又良久没说话。 “你……” “你……” 我俩都想到了对方……两人又笑了。 我含泪笑了笑，说道：“你先说。” “你……那天在大牢外焦急地等待，师俊都告诉我了。我……”神医说不下去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对我走近了一步，刚要开口继续说话。突然老山主房间的门打开了，照顾老山主的下人走了出来，对我俩说：“申大人，风姑娘。老山主叫你们进去。” 于是，我俩走了进去。我们这次谈话，就这样意犹未尽地结束了。之后，我们很久没单独见过面。 第82章 往事1 我拿着玉马，在嫂子房间里把玩。“可惜只有一只。”我说道。嫂子边缝衣服边对我说：“你要他给你那一只不就行了吗？” 我摇摇头：“我一只，他一只，挺好的。”看着玉马就能想到神医手里也有这样一只，也许是我心里最大的安慰了。 这玉马确实可爱，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我在现代也只能在橱窗里看到用这么大一块玉雕刻成的物品。今天居然能抓在手里仔细研究，不禁觉得这趟穿越过来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嫂子在我旁边笑道：“别看了，再看下去，这匹马都要被你的目光杀死了。” 杀死？我才舍不得杀它呢。它算是我到古代用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奖品，我当然要好好珍惜。何况它也不能死，它死了，神医手里的马就孤零零的，无马作伴了。 “对了，嫂子。”我转过头对嫂子说道，“你知道么？钮祜禄鲁巴大人要回来了。我听杨默说，他的任务完成得很好很成功。” 嫂子听了以后，眼睛直直地看着地面发呆了很久，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最后说道：“你有听杨默说，我的阿玛被封了什么称号吗？” 封号？我记得佟大人刚去世的时候，宫里不是给过封号了么？怎么落葬还有封号的？正当我对此事疑惑的时候，嫂子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都是我在异想天开而已，额附的封号哪是那么容易？” 额附？嫂子想为她父亲要额附的封号，那嫂子的母亲是？ 突然我的身子被推了推，忙缓过神来，见是嫂子在推我，便对她说道：“我有点听不懂你说的，嫂子。额附，难道不应该是公主的夫君吗？你想要为你阿玛要额附的封号，那你额娘是…？” “我的额娘是格格。”嫂子镇定地说道，仿佛在说家常便饭一样。 格格！嫂子的额娘居然是格格，那这个格格是个什么来历？我看《还珠格格》是把老版本新版本第一部至第三部完整地看了个遍。总觉得叫格格的不一定是正牌格格。何况，我也没那个自信，认为自己能和一个皇帝的外孙女称姐道妹，还能坐在一间房喝茶。 嫂子见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微笑道：“我的额娘是宣宗皇帝的亲女儿，咸丰五年被封为寿禧和硕公主的皇八女。宣宗皇帝是我的外公，文宗皇帝是我的舅舅。” 我又开始莫名其妙，这些什么宗什么宗的是个什么概念？但是——寿禧和硕公主。现代有一个电视剧《大太监》里面不是也有一个寿禧和硕公主吗？难道是一个人？ 于是我试探着问道：“嫂嫂的额娘是哪一年出生的？” “道光二十一年。” 于是，我的大脑又开始搜索仅存的那点仅存的历史数据库。此时此刻我才发现当年学历史不认真的后果了……算了，现在后悔也没用，只能慢慢回忆了——道光的儿子是咸丰。难道嫂子的额娘真的是那个电视剧里面的人物，是道光皇帝的女儿？想到这里，我浑身冷汗都要出来了。我这个亲爱的嫂子，敢情真的是皇家血脉…… 为了确认，我又问了句：“嫂子，文宗皇帝的年号是？” “咸丰。” 晚上，我又失眠了。原本我以为我只是穿越到了一座古代的山上，却不知我还是和皇宫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我的运道也太不好了。好不好歹不歹偏偏让我穿越到了光绪年间。这满清都要灭亡了，我穿过来有啥意义呢？总不好让我去和慈禧太后套近乎？唉！真是羡慕那些穿越到康雍乾盛世的们。这是要花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我又想到了嫂子，一个正牌格格的女儿。她亲口给我诉说了她父母传奇般的爱情故事。我从来没想到清朝的咸丰皇帝的亲妹妹——道光爷的皇八女寿禧和硕公主会有一个和电视剧演绎得完全不一样的人生。想着想着，不禁把那些编电视剧的都骂了祖宗十八代。这真的是活生生的改编历史啊。一个公主被电视剧编得爱上了太监。有这么狗血的事情吗？ 我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间。天上的月亮已经朝西边落了下去。三更过了？ 白天嫂子和我述说往事的时候，我心里就一直存着一个疑惑。在历史上，我是记得咸丰皇帝给了慈安太后一个密旨，意思大致是若慈禧扰乱朝纲祸国殃民，便可以用这个密旨里的内容惩治慈禧。这个密旨的内容正史上并未记载，而我根据野史传说，估计密旨的内容大致就是杀了或者废了慈禧。因为电视剧和电影里面都是这么编的，我想大致意思总不会差。 但是，老山主和佟大人掌握的肯定不是这个密旨的内容，因为慈安太后不可能把如此重要的密旨内容告诉一个毫无权势的太监和一个御前侍卫，这在任何历史上都是不合理的。老山主和佟大人一定知道其他的隐情，才会被慈禧一直盯着，而漉山派也一直在皇宫的觊觎下艰难生存。 这到底是个什么秘密？ 白天我问嫂子时，她也不得而知。这是她父母所知的秘密，却从未告诉过她。现在她父母双亡，那知道这个秘密的就只有老山主。天啊，我心里冒出一阵不安。慈禧下一个目标，不会是老山主？一定要把这个情况和杨默说说。明天就去！想到杨默，想到我和他的感情、和他的约定，我又想到了今天故事中的苦命鸳鸯——寿禧和硕公主和佟大人。 寿禧和硕公主和佟大人的故事，仿佛一场梦一样。正史上对此没有任何记载，因为这是一段不光彩的故事。但是在我眼里，这个故事却是凄美绝伦，感人至深。 “嫂子，你能跟我说说你父母的事情吗？” “你想知道吗？我父母并不是夫妻，他俩是私定终身，我是个私生女。你…真的想听吗？你愿意听我父母的往事吗？” “只要你愿意说，我都愿意听。” 第83章 往事2 寿禧和硕公主是道光皇帝的第八个女儿。生母是道光皇帝宠爱的彤贵妃舒穆鲁氏。而佟大人，是咸丰皇帝的皇宫里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卫。公主配御前侍卫，仿佛是最常见的事情。比方说还珠格格中的紫薇格格就是配了福尔康这个御前侍卫。 但佟大人的身份在御前侍卫中并不高。因为佟这个姓在满族的全称是佟佳氏，属于满族中汉军旗的姓氏。也就是说，姓佟佳氏的人，原本是佟姓汉人，是被“抬旗”入满族的。因此，佟大人的身份，还不足以让寿禧和硕公主下嫁。 公主和侍卫的爱情总是来得浪漫而又意外。寿禧和硕公主和佟大人也不免如此。公主还是十三岁的时候，她的哥哥奕詝刚当上皇帝四年。她作为皇帝的小妹妹，从自己的寝宫背着嬷嬷和太监溜出来，去找皇帝兄长玩耍。来到了乾清宫的宫门前。由于那天是大雨，娇生惯养的公主踩着满族格格特有的高底鞋，走着湿淋淋的台阶。宫门前的台阶很多，公主走几阶便累得气喘吁吁了。没想到一个不小心踩塌了，这位高贵的公主便可怜地从十几阶高的台阶上滚落下来。摔得浑身是水，狼狈不堪，脚还扭伤了。而刚巧，还是小小侍卫的佟大人刚好巡逻经过那里… “事后，额娘因为顽皮，被我外婆狠狠地责罚了。你知道我外婆吗？” “刚才听您说起过，仿佛是个妃子？” “我外婆生我额娘的时候，原本是贵妃，可不知为何，后来被降为嫔了。我外公宣宗皇帝驾崩后，文宗皇帝尊我外婆为皇考彤嫔。下人都称她彤太嫔。” 公主意外摔伤后，佟侍卫对公主的及时相救，报告皇后请御医治疗公主的行为却获得了皇后的赞赏。皇后报奏皇上，特意赏了佟侍卫，并提拔至皇后的钟粹宫执守。就这样，佟侍卫结识了皇帝的贴身太监路公公，也就是现在的老山主。由于两人都是跟着皇帝皇后吃饭的，因此成了要好的朋友。 可娇生惯养的公主却对佟侍卫心生恼恨，她认为自己被母亲责罚，全怪这个侍卫告密。她通过身边的太监和侍卫打听清楚了佟侍卫执守钟粹宫的时间，每次到了佟侍卫执守时，她便要过去找茬。不是故意摔跤在地怪佟侍卫未看护好，就是弄个风筝什么的飞走了，非要佟侍卫去帮她找。她想借机把佟侍卫引得离开岗位，一旦佟侍卫失职就有可能遭到皇帝的责罚。 “可我的舅舅咸丰爷对此心知肚明，他早就发现了我额娘报复阿玛的小伎俩。” “每次阿玛遇到难缠的额娘，舅舅总是很宽容不计罪。阿玛感谢舅舅的皇恩，便对额娘一直笑脸相迎，从未有过任何埋怨。我在想，是不是那个时候，阿玛就已经对额娘动心了呢？” 就这样，公主一次次欺负佟侍卫，佟侍卫次次笑脸忍让。如此一来，公主再大的气也消了。到后来，公主几日不见佟侍卫就难过，每次都要借机去和佟侍卫玩玩闹闹。 听到嫂子说道这里时，我倒是想到了韦小宝和建宁公主。或许就是这个原因让公主对佟侍卫倾心了？ 由于公主的刁蛮任性，皇后和彤太嫔也很头疼，就考虑是不是给八公主找个婆家。由于八公主深受咸丰皇帝的喜爱，咸丰皇帝特意和皇后商量，要给公主配个地位高的满清贵族。最后，皇帝相中了皇后的堂弟，钮祜禄氏瑞林，他的父亲是钮钴禄氏皇后的堂叔副都统熙拉布。公主配皇后的堂弟，这桩婚事也算是门当户对。咸丰皇帝还打算在一年后，为公主举办盛大的婚礼。 八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居然拒绝皇帝兄长的赐婚。她对皇兄说，她要自己去找一个相知相恋的意中人，不愿意让别人为自己的婚事做主。可是咸丰皇帝的话却像一瓢冷水，浇灭了八公主的一腔热情。 “舅舅告诉额娘，清朝没有哪个格格能决定自己的婚姻，她们的婚姻都和朝政有密切关系。舅舅初上任，正是用人之际，若能够通过姻亲获得我舅母，也就是皇后的娘家人来支持，对舅舅治理朝纲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额娘的婚姻就这样被活活牺牲给她亲哥哥的政治生涯了，心灰意冷的额娘准备投御花园的小河自尽。说来也巧，那日我阿玛不在钟粹宫当执，他被路公公，就是老山主安排去御花园取一个物事。刚到小河边，遇见了跳下河的额娘。” “你阿玛会不会是被老山主特意安排去救你额娘的？怎么会那么巧呢？” “有可能哦。反正阿玛英雄救美，跳下水把额娘救了上来。” 绝望的公主看到了佟侍卫，才明白自己的内心为何如此抵触皇兄的指婚。因为她早就芳心暗许，一颗心全在佟侍卫身上。只是限于宫里的规矩，她想都不敢想这个问题。如今在生死之际遇到了心上人，她想到自己为政治而牺牲的婚姻，内心悲伤无望，便抱着佟侍卫痛哭起来。佟侍卫早就对公主倾心，可是他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高攀公主。没想到公主自尽正是为了自己。两人便在御花园互相表明心迹，相约今生——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公主落水一事最终让皇帝知道了。公主和佟侍卫的爱情，也在路公公的帮助下偷偷透露给了皇帝。咸丰皇帝心疼妹妹，却不忍失去皇后娘家的支持。最后做了个折衷的决定。在咸丰五年，皇帝封八公主为寿禧和硕公主，指婚给钮钴禄氏瑞林，并给额附赐名为扎拉丰阿。这次指婚后，皇帝并没有明确公主出嫁的时间，或许是希望佟侍卫能在这几年里立大功，争取能赢得公主。公主知道哥哥心疼自己，便想方设法让佟侍卫有所建树，若能获得皇帝的赏识，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就这样，佟侍卫在努力下逐渐晋升，之后成了守卫皇后钟粹宫的一等侍卫。 第84章 往事3 “对了，嫂子，家文大哥在求我去劝说你同意佟大人灵柩进京时，提到的一个什么官职为汉军副都统的额附，难道这个人就是指婚给你额娘要嫁的人吗？” “家文怎么对你说的？” “他说，如果不送佟大人的灵柩进京，这个额附可能会亲自来漉山，他手握重兵，漉山恐怕会被他夷为平地。” “家文说得不错。他的目的就是要我父亲和我的命。” 指婚后，一年年过去了。额附家里年年催促把婚礼办了，都被咸丰皇帝借故给推了。公主感激哥哥，一直在耐心等待机会。可是，才过了六年，咸丰皇帝在热河行猎时，不幸因病驾崩于热河行宫。八公主还在宫里苦苦等待着婚姻的转机，可等来的却是皇兄外出行猎不幸离世的消息。再也没有人能帮她做主了。公主抱着一线希望，想找皇后嫂子做主。可是做了太后的皇嫂在咸丰皇帝去世后悲伤过度，身体一直就不适。她在热河养病，并未回京。而皇帝的生母孝钦皇后却早一步回到京城，挟皇帝控制了朝政。 同时和孝钦皇后回京的还有被封为漉山王的路公公。他带了一封咸丰皇帝临终的血书给八公主。 血书中咸丰告知公主，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不能再给公主的婚事做主。他对此表示深深的愧疚，同时希望公主能遵守指婚的约定，嫁给额附扎拉丰阿。因为违反先帝的遗旨是杀头的大罪。以前若想悔婚，还有皇兄庇佑，可是他去世后，新皇的生母懿贵妃肯定会以圣母皇太后的身份控制朝政，若公主违旨，圣母皇太后定不会饶过她。 另外，咸丰还告知八公主，他已经留了一个密旨和一个秘密法宝给皇后，这两件物事可以和圣母皇太后的权利相制衡，防止她过于猖狂，对朝局不利。由于皇后身体不适，无法在短期内回京。懿贵妃在他离世后肯定先一步回京控制朝政，所以希望公主嫁到皇后的娘家去，能在京中扩大未来母后皇太后的势力范围，给懿贵妃起到一个震慑作用。 最后，咸丰皇帝几乎是用泣血的方式希望公主能答应他的请求。他说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把八妹的婚事安排好，他死也不能瞑目，但是为了朝局稳定，为了大清江山不落入懿贵妃一人之手，还是希望公主能嫁到钮钴禄氏家族，能帮助亲嫂子稳定好朝政。 “额娘看到这封血书已知悔婚无望。她欲哭无泪，对天长叹世事无常，人生苦多。她美好的爱情就这样牺牲给了她兄长的政治生涯中。同治二年十月，额娘以寿禧和硕公主的身份出嫁。嫁给了她从来没有爱过的男人扎拉丰阿。” “你额娘真不容易啊！如果是我，我肯定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但若不是额娘的牺牲，也换不来母后皇太后给我和师俊的指婚。我能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要感谢我的额娘。” 在出嫁前一个月，公主和佟侍卫相约最后一次见面。这是一次改变了公主一生的见面。 相恋的两个人，若不求能长相厮守，能求得曾经拥有也是美好的。公主对佟侍卫说，若这辈子不能嫁给他，也要把她白壁的身子给他。就这样，他们两人在没有证婚人，没有高堂的情况下私自举行了只有自己心中承认的婚礼，拜完天地后，公主把她的处女身体献给了佟侍卫，希望他这辈子都能永远记住自己的身体。佟侍卫把公主雪白的身体拥在怀中，向天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娶任何其他女人。 一个月后，公主怀着佟侍卫的孩子嫁到了钮钴禄氏家族。新婚之夜，她用下了蒙汗药的酒把额附灌醉，用自己的簪子扎破指尖冒充了处女血，谎称额附在醉中已和她圆房，瞒过了额附全家。 “母亲出嫁八个多月后，生下了我。” “我就这样出生在了额驸府中，拥有了高贵的身份。一年后，老山主带着先帝留给母后皇太后的惊天秘密出发至漉山，从此再也没有下山。老山主出发前，特意带着阿玛去看望了身居额驸府的额娘，把这个秘密也一并告诉了额娘。” 其实佟侍卫早在热河守护慈安太后时，就得知了先帝留给慈安太后的那个秘密——制衡慈禧太后的法宝。他向公主表明，自己知道母后皇太后的秘密，终究会被圣母皇太后追杀，他也会择机离开皇宫，投奔漉山。希望将来公主也能伺机摆脱额驸，和他一起同行。 公主看到近两年未见的心上人，与佟侍卫抱头痛哭。公主哭道自己认定佟侍卫是她的丈夫，一直为他守身如玉。她买通了医官，对额驸谎称公主育女后身体有恙不宜，因此从未和额驸有过夫妻之实。而她生的女儿就是佟侍卫的骨肉。 公主和佟侍卫的此次相见，让两人已经熄灭的情感爆发，变得愈发不可收拾。从此以后，两人常背着额驸偷偷幽会。每次见面总是如同干柴烈火一般忘了所有的顾忌，男欢女爱，鱼水交融。激情过后，恢复理智的两人都发誓为了将来的相聚要少见面，但是越压抑却越想见，反而越难以控制爆发的情感。 这是一段怎样的孽缘啊！ 一年后的一天，公主发现自己连续两个月月信未至，并出现了恶心，呕吐的症状。她深知自己又怀有了佟侍卫的孩子。可她从未和额附有过夫妻生活，怀孕之事终究会暴露。到那个时候，女儿的身份也会被额附怀疑。于是，她向佟侍卫提出先把小姐带走。佟侍卫为了女儿，答应了公主的要求。为了拖住额附，公主没有和佟侍卫一起逃走，她对佟侍卫谎称女儿不见了额附必然寻找，她要瞒过额附，再想法子逃到漉山和他们父女汇合。天真的佟侍卫以为公主真的会逃出来，便带着女儿离开了。 这次分别便成了永诀。 第85章 往事4 “其实，额附对于额娘不能之事早有怀疑，他通过刑讯医官，了解到了实情。可他为了夫妻的颜面，一直没有点破。之后，额附也通过下人的密报，得知额娘和阿玛有偷偷幽会。额附深爱额娘，为了夫妻感情，再一次忍住了。但额娘的怀孕终于让额附忍无可忍。他明白了原来额娘不肯与他，完全都是为了我阿玛。她宁可给无权无势无背景的阿玛生孩子，也不愿意为地位高贵的额附生孩子，连我也是额娘和阿玛的孽种。” “嫂子，你别这么说。” “可事实就是如此。其实，额附很爱我额娘，他也很可怜，很悲哀。他恨我阿玛和我，我却不恨他。他有恨我们的理由。” 佟小姐被父亲带走后，额附婚后三年来积攒的愤怒、羞辱、委屈全部爆发出来。他发誓一定要杀了佟侍卫和小姐。于是他派人密切关注佟侍卫的下落，时时刻刻追杀佟侍卫父女。 同时，慈禧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早就知道漉山山主掌控着能废掉她儿子的天大秘密。因此密切派人关注漉山的一举一动，派去的下人无意间发现以前担任过慈安太后侍卫的佟侍卫也在逃往漉山，便告知了慈禧。于是慈禧也派兵对佟侍卫采取了行动。 佟侍卫父女在逃往漉山的途中，前有慈禧派人的堵截，后有额附的追兵。佟侍卫怕自己的行迹给漉山带来麻烦，便带着小姐隐姓埋名躲了起来。 “我那时年龄很小，才两岁。正当我和阿玛落魄逃离狼狈不堪时，师骐师俊哥哥的出现仿佛上天派来的恩人，他们两人齐心协力帮助阿玛和我，我们暂时逃离了圣母皇太后和额附的围追堵截。” “阿玛带着我逃走后，额娘在额驸府焦急地等待着阿玛和我的下落。额附未抓到我和阿玛功亏一篑。回府后，看到焦急等待的额娘心生怨恨，便谎称阿玛和我已经被慈禧太后派人暗杀。此消息对于额娘来说如灭顶之灾。当晚，额娘便由于伤心过度而小产，离开了人世，她肚子里未出生的弟弟也跟她一起走了。” 六年后，佟侍卫父女在师骐师俊兄弟帮助下成功上了漉山，与老山主汇合。 上山后，佟侍卫父女终于得知妻子早在六年前便离开人世，父女俩伤心欲绝。老山主为了安慰佟侍卫，便秘密报告慈安太后，想请朝廷给小姐和师俊赐婚。慈安太后念在小姐年幼失母身世可怜，佟侍卫又掌握了可以制衡慈禧秘密的份上。便破例同意了小姐和师俊的婚事。但是赐婚之事还是被额驸和慈禧得知。于是，额驸便一直虎视眈眈着漉山，时刻想要了佟大人和小姐的性命，而慈禧也时刻派人过来监视漉山，想获得那个可以制衡她的秘密。 嫂子父母的故事到这里应该就结束了。 …… 我睡在床上。睡梦中看到公主竟然向我走了过来。她对我说：灵儿，你到底爱谁？你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吗？我一直很清楚我爱的是谁，虽然我没有嫁给他，但是我从未后悔过。你呢？你不要对自己的选择后悔哦！ 我睁开眼，公主没了，而灿烂的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又是美好的一天！ …… “杨默，你知道嫂子爹娘的故事吗？”我边倒菊花茶边问杨默。杨默手握茶碗，思索了一会儿，答道：“知道一些，义父和我提过。不过并不详细。” “若我和你说她父母的故事，你愿意听么？”我试探地问他。杨默把我拉到腿上坐下，在我耳边呢喃道：“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我一把将他推开来作势起立，啐道：“听故事就好好听，别不老实。”杨默用手搂住我的腰，不让我起来。他故意把头偏开来，对着石头桌子，说道：“这样行了吗？你说故事！” “扑嗤！”我笑了，用手把他的脸转过来，“你也太夸张了，哪有那样扭着脖子的，非要扭断不可。” “若我的脖子断了，你会为了我一辈子不嫁，还是另嫁他人？”杨默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出来。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问题如何回答？只好逃避地说道：“呸呸呸，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灵儿，我是说真的。如果你不能嫁我，我倒希望你能忘记我，嫁一个深爱你的人，一个能给你幸福的人。”杨默认真地说道。 我转过身，靠在杨默怀里说道：“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不会。” 于是，我给杨默说起了嫂子的父母的故事。由于我昨天才听嫂子说完，所以印象特别深刻。嫂子跟我说的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说着说着，杨默又开始不老实，我只装作不知，继续和他讲。待讲到公主和佟侍卫私定终身，第一次圆房时，杨默用嘴唇轻轻咬住了我的耳垂。他呼出的气吹在我的耳根后，痒痒的。我一下子觉得全身像触电一样麻软无力，只好靠在杨默的怀里，用嘴堵住了他不老实的嘴。 “灵儿姑娘，我家主子过来了…啊…对不起对不起…”小莲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会儿又传来了院门关上“砰”的声音。 我和杨默转头看向院门，已经紧紧地关上了。我忙从杨默身上跳下来，往院门处跑去。杨默一把抓住我道：“给他俩一点时间。” 对哦，我怎么忘了这茬了。只好拍拍脑袋，想把自己拍清醒一点。杨默抓住我的手，说道：“别拍疼了。” 我晃晃脑袋，对杨默道：“昨晚没睡好，老想着嫂子父母的事情。我总觉得母后皇太后那里有点不对头。” “是文宗皇帝留给母后皇太后的那个秘密？”杨默问我道。 我点点头，握着他的手道：“现在漉山只有老山主知道这个秘密了。他有对你提过吗？” 杨默摇摇头：“义父从未和我提过。他只是和我说过佟大人的一些事情，跟你说的大致差不多。” 第86章 讨论1 这时，院门外又传来了小莲轻轻的呼唤声：“灵儿姑娘……灵儿姑娘……” 我松开杨默的手，跑向院门，边跑边回头对杨默说道：“风沙估计等得不耐烦了。” 打开院门，风沙正等在外面，他笑着对我们说道：“你俩在做什么事情啊？把我的丫头都吓得跳出来了。看她的脸红得……” 我见风沙笑得不怀好意，便故意把小莲往风沙怀里一推，说道：“吓着你的丫头，你心疼了吗？心疼就好好安慰一下。” 这下换作风沙尴尬了，忙轻轻地扶着小莲站稳了。小莲脸红得和熟透的苹果一样。我看她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了，只盯着地面，估计在找个缝准备往里钻呢。我便对小莲道：“今天大家都有空，风大人又过来了。你去准备一些茶水点心，再请二哥嫂子过来院子里一起聊天。” 小莲如获得大赦一样，赶紧走了。 杨默对风沙笑道：“你这个世外闲人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我原是去幕衣府找你，守门的阿贵说你来这里了。”风沙顿了顿，又道，“早知道你来这儿，我就直接过来了，省得绕路。” 我们走到院子里的石头亭子里坐下，杨默对风沙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风沙不屑地看了杨默一眼：“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能的，能的……”我嘻嘻笑着给风沙砌茶，“你没事也能来找我……的丫头，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情……” 这时小莲过来把点心端上桌子。我见小莲来了，便戏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杨默和我看着小莲又笑了起来。小莲被我俩笑的怪不好意思的，赶紧一把抢过我手中的茶壶：“茶水凉了，奴婢再去兑一点。灵儿姑娘，今天师大人和夫人要去虎啸坡上香，所以不过来了。”说完，她也不等我回话，就红着脸准备走。 我叫住小莲：“等等，今天哥哥嫂子还在府里吃午饭吗？若不吃，你和佘大嫂说放她一天假，让她和佘大哥带着孩子下山去走走。” 小莲干脆地答道：“好的，我去问问大嫂再说。” “还有，”我道，“今儿风大人来了，你亲自下厨做几个好菜，再温一壶酒。我们就在这里吃。认真做哦，让你家大人尝尝你的手艺！” 小莲红着脸领命下去了。 风沙目送小莲出了院子，回头对我们说道：“小莲做得可称你的心？” 我笑答：“如何会不称心？我又没把她当丫头，对她就像姐妹一样。以后她总有熬出头的日子。” 风沙叹了一口气：“我母亲去世前没留给她什么，连身份和地位都没去帮她要一个。结果现在累得你要为她操心。” “好了，风大哥。”我安慰道，“我没为她操过什么心，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我只需要顺水推舟就行了。你放心。” 风沙看着我点点头：“有你在，我当然放心的。对了，佟大人离世的案情最后怎样解决的？听说是你请神医……”我心中砰地一跳，马上把头低了下来。杨默看了我一眼，轻轻握住我的手，说道：“全部解决了。虎啸坡的住处改成了祠堂，供着佟大人的牌位。灵柩进京的事情也圆满完成了，鲁巴不出今明两日就会回来。” 风沙盯着我看了半天，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他又鼓起勇气对我说道：“灵儿，我听说是你……” “灵儿……”杨默看了风沙一眼，打断他的话，对我说道，“刚才你给我说的佟大人和公主的故事还没说完呢，你继续说。” 我嘘了一口气。真是感激杨默，他总是会在尴尬的时候聪明地把话题揭过去。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那么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他的察言观色能力几乎是一流的，根本不亚于疯子。但是疯子会把他发现的全都说出来，不给人一点儿面子。而杨默会根据别人的意愿，有选择性地说。所以我心中才会对他俩有非常不同的感觉——喜欢杨默，抵触疯子。现在神医正是我们之间一道过不去的坎，我们都很避开谈他。杨默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因此在很多场合都会尽量避开和神医有关的话题，不让我为难。 “不知道风大哥有没有兴趣听公主和佟大人的故事？”我马上接着杨默的话对风沙说道。 风沙心知肚明地看了杨默一眼，对我笑笑：“有兴趣，你从头说起。” 我们三人便坐在石头桌子边，说起了公主和佟大人的故事，杨默和风沙时不时会插插嘴，评论一番。小莲一直在忙前忙后地帮我们端茶倒水，拿点心。到了中午，她又端来了可口的饭菜和温好的酒。我们便在石头桌子上，借着初冬暖暖的阳光，边吃边谈。 两个时辰过去了，故事也接近尾声，杨默和风沙都对公主的一生唏嘘不已。风沙叹道：“原本我以为我的父母已经够不幸的，没想到……” “你的父母好歹还能在一起相守那么多年。公主和佟大人却是从未相守过，就像牛郎织女，一直遥遥相望。相见次数屈指可数。”杨默摇着头叹道。 我眼圈红了：“好在嫂子和二哥能在一起了。若公主地下有知……” 杨默握着我的手道：“若公主地下有知，定会感谢灵儿你为她女儿两肋插刀的相助。” 我吐了吐舌头：“她可千万不要把我抓到地下去感激。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公主若真想感激你，还不如在地下保佑你能顺利嫁给杨默。”风沙笑道。我听到风沙说的，眼睛不安地看向杨默，杨默却仿佛没有听到风沙的话，他怔怔地看着我，自言自语地说道：“请公主保佑灵儿嫁得如意郎君。” 如意郎君，杨默说的如意郎君是指谁？是他？还是他？ 我低着头，正在思索。风沙忽道：“我很好奇，老山主知道的那个秘密是什么？” “你也想知道？”我和杨默异口同声地问他。 第87章 讨论2 我激动地对风沙说：“我以为你是世外闲人，不参与漉山的事情的，没想到你也…” 风沙摇摇头：“只是好奇而已，没想过要参与。一个能让圣母皇太后心心念念的惊天秘密，不会只是一道密旨那样简单。” 听到风沙说的，我也觉得有道理。但是密旨？现代对密旨的说法很多，也有野史把密旨的内容透露出来过，尽管我不能详细背诵出来，大致意思总不过是说慈禧太后不是正房皇后，但是咸丰的众多老婆中只有她生了一个孩子，不得已让她当了太后。如果慈禧安分守己就罢了，否则就让慈安太后拿出这个密旨，任何大臣都能遵照密旨杀了慈禧。 “若密旨在母后皇太后手里，圣母皇太后根本不需要对付漉山的人。她只要把母后皇太后手里的密旨毁了就万事大吉了。因为老山主和所有大臣只有看到密旨才能遵旨行事。”我分析道。 杨默看着我点点头：“那你的意思是？义父和佟大人掌握的秘密法宝应该不是这个密旨的内容？” “对，我觉得老山主和佟大人知道密旨的内容根本没用。他俩手中都没有密旨，就算能口述密旨内容，谁能相信呢？所以，除了密旨，应该还有点什么别的。”我肯定地答道，“所以风大哥还没进来之前，我问你义父是否对你提过。” 杨默摇摇头：“真的没提过，义父很少和我提母后皇太后的事情，连文宗皇帝留给母后皇太后密旨的事情我都不太清楚。其他秘密就更没说过了。” 怎么会这样？我心里突然升起一团疑云。历史上原本就对慈安是否拿着咸丰的密旨有众多说法，也有人说这个是厌恶慈禧的后人杜撰的。现在杨默又说他对密旨的事情不太清楚。难道…密旨是假的？ 可是，嫂子跟我讲她父母的故事时明明提到过，咸丰给八公主的信中陈述了他留有两样东西给慈安啊。 “我觉得非常奇怪，你们帮我分析一下。”我对杨默和风沙说，“刚才我对你们讲嫂子父母的故事时，是提到过文宗皇帝给母后皇太后留了两个制约圣母皇太后的东西，对？” 杨默点点头：“对的，你说一个是密旨，在母后皇太后手中。还有一个是秘密法宝，这个秘密法宝具体内容你说你嫂子也不知道，所以没有告诉你。” “对，我昨晚回忆了嫂子和我说的过程，大致意思是，母后皇太后由于文宗皇帝逝世而伤心过度，身体不适，因此留在热河一直没有回京。那依据我的分析，这个时候，佟大人作为母后皇太后的侍卫，应该一直陪在热河行宫的。”我说道。 风沙皱着眉头说道：“这不是很正常吗？你发现什么蹊跷了？” “公主出嫁之前一个月，她不是和佟大人私会过吗？佟大人那时怎么会在京的？难道他不应该在热河陪着母后皇太后？”我说道。 杨默问我：“八公主是什么时候出嫁的？”我想了半天，说道：“仿佛是同治二年。” 杨默猜测说：“母后皇太后在热河养病，是什么时候回京的呢？说不定她在同治二年身体已经好了，所以回京了。佟大人就跟着回来了。” “为什么公主婚前和佟大人会面的时候，佟大人不提那个秘密法宝的事情。一直要到公主婚后，老山主准备出发来漉山了去和公主拜别，佟大人和老山主一起来见公主，才告诉公主他也知道这个秘密法宝？”我问道。 “还有一种可能性，母后皇太后当时并未回京，佟大人是自己溜回来见的公主。之后又溜回去了。”风沙道。 杨默思索了一会儿：“母后皇太后何时回京，官方应该有记载，因为这是大事。我们当时还小不清楚，但是你嫂子应该听佟大人说过，你可以去问问你嫂子。” “对，那时老山主也应该没有上山，他也应该知道的。”我说道，“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秘密。嫂子跟我讲故事的时候，是说老山主带着这个可以废掉同治皇帝的秘密法宝逃往漉山了，嫂子还说佟大人知道了这个秘密也要逃往漉山，所以才想带着公主一起走。还有就是慈禧…圣母皇太后要一直盯着漉山和老山主，还要追杀佟大人…” “这个秘密法宝可以废掉同治爷？”杨默和风沙异口同声地问我。我忙解释道：“对啊，不好意思，大概我当时和你们没讲清楚。据嫂子说，这个秘密法宝当时是可以废了同治皇帝的。” “灵儿，”杨默严肃地对我说，“废皇帝可不是小事，你可不能乱说。如今同治爷已经薨逝。这个秘密法宝现在是否能用也是未知数。以后你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这个秘密了。” 风沙道：“依我看没那么简单，我听说佟大人身亡的案子查出来是被宫里派来的人做了手脚，若真是如此，可见佟大人掌握的秘密法宝还是对宫里有威胁的。” 杨默却否认了风沙的看法：“额附一直和佟大人有仇，之前佟妹落水和佟大人去世或许都是额附以宫里的名义所为…” “两种可能性都有。总而言之，杨默，你要好好观察顶区的动静，现在知道这个秘密法宝的只有老山主了，若宫里派人来对付他，后果不堪设想啊！” “义父的安危一直是我担心的，无论这个秘密是什么，我都会随时关注顶区的动向…不让宫里…有机可乘……” “你如果有需要…向我开口……能帮则帮……” …… 我听着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析，是一个头两个大。加上昨晚没睡好，我已经是昏昏沉沉，趴在石头桌子上就想睡觉。忽然觉得身子被抱了起来，我一下子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已经在杨默怀里了，他正抱着我往屋里走。我忙问他道：“我睡着了吗？” 杨默在我脸上轻轻吻了吻：“差不多睡着了了，风沙回思灵阁了，我要小莲送他一程。来，我抱你上床。” 第88章 心结 我听他这么一说，羞得恨不得把头钻进他怀里。这是他第二次抱我上床，第一次是我救了小姐骨折后。那时我们还没开始恋爱，我还闹着不要睡风妹妹的床，旁边还有风沙和小莲陪着，所以根本谈不上浪漫和羞涩。而这次是我和他恋爱后他第一次抱我上床。我心里一激灵，瞌睡也醒了，不知道他抱我上床后会怎样，他会依照我们的约定对我彬彬有礼？还是会不顾约定对我有进一步的行动？突然内心矛盾起来，既期盼，又害怕。杨默无论是进还是退，恐怕我都不会满意的。 进了屋子后，杨默直奔卧房，把我放在床上。他轻轻地帮我把外套脱了，然后拉了被子过来盖在我身上，他坐在我床边，对我说道：“乖，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呃…怎么他没有按我设想的做？我觉得刚才自己想得太多了，又对自己的胡思乱想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只好把被子拉上来盖着脸，自己躲在里面害羞。 “灵儿……灵儿……”杨默轻轻拍拍被子，“干嘛把头闷在里面？会憋坏的。”我听到他的叫唤，还是不好意思把脸露出来。唉，谁叫我太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他在屋内和我单独相对会主动发展进一步的关系，没想到他对我居然……如此纯洁。那刚开始在院子里干嘛那样？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有点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了。他祝我嫁给如意郎君，却不顺着风沙的话说嫁给他。之前他还问我，如果不能嫁给他，是不是能忘掉他另嫁他人…天，难道他不要和我在一起了吗？ 我一把将被子掀开，坐起来紧紧抱着他，对他说：“阿默，我不要和你分开，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不想要我了？”说完我的眼泪水流了下来。 杨默轻轻抚着我的背：“灵儿，你怎么了？为何会如此想？” “刚才你把我放在床上，对我一点儿也不主动，抱抱亲亲都没有。你今天上午还说祝我嫁如意郎君，为什么不按照风沙说的祝我能嫁给你？你就是我的如意郎君嘛。还有，你还说万一我不能嫁给你，要我忘了你。我不要有这样的万一，我不要…我不要…”我哇地大哭起来，使劲摇头，边摇头边说“我不要”。 忽然，杨默将我扑倒在床上，对我说道：“灵儿，我刚才一直在控制着我自己，不要对你太…我怕会破坏了我们的约定。可我没想到你会因此误会我…”说完，他的吻像雨点般落在我的脸上。 我还是在哭，我使劲推开他，对他哭道：“那你为什么说如果我不能嫁给你就要我忘了你？为什么这么说？” 杨默吻着我的唇，说道：“对不起，是我心里有一个结总是解不开。我一直在不停地试探你，看你有什么反应。可是每次谈到这个…敏感话题，我又忍不住转移，不想谈下去，我怕从你的脸上看到我不想看到的表情。” “哦，杨默！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哭着回应他的吻，“这个结是我系的，我总以为你很大度地可以不在乎，没想到你心里还是在意了，对吗？” “我那么爱你，我没法不在意。那天我为何不和他一起来金狮寨，是因为我根本不能给承受你和他在一起发生的任何事情，我宁可选择逃避。他从牢里出来，你看到他昏倒了，我安慰自己说你是太累了，不是因为他；你一醒来就叫他，我安慰自己说你是担心案件，不是担心他；可是，我不能欺骗自己的眼睛。我看到你注视他的眼神和对他那不经意的偷偷一瞥，我看到别人说他时你紧张逃避的表情，我都嫉妒得发疯。灵儿，请你告诉我，你爱的是我，不是他，好吗？”杨默说完，眼圈也红了。 什么——我看他的眼神？不经意地偷偷一瞥？别人说他时我紧张逃避？我对他有那么明显吗？天啊，这都是我内心深处一直不敢面对的秘密，却没想到早就让杨默发现了。我都做了一些什么？难道来世的约定，就要把我今生的命运都绑牢了吗？ 不，不能这样，我不能对不起杨默。我使劲甩了甩脑袋，想把思绪中的羁绊都想甩掉。他是来世的约定，不是今生的。今生，我的男人是杨默！ 我一把把自己的衣服扯开，对杨默说：“你把我的身子拿去，现在我就给你。” 杨默看着我，默默地帮我把衣服穿好，说道：“我要的是你的心。我们说好了，婚后才这样的，我不想在现在这个不理智的时候和你发生…我不要我们都后悔。灵儿，请你想清楚，你内心深处到底是谁？你看清楚你的心了吗？” 我的内心深处到底是谁？师俊提醒过我想清楚，八公主在梦里也问过我，还有疯子……我怎么会如此看不清楚我的心？ “杨默，我爱你！”我脑子没思考就冒出这样一句话。 “对他呢？” “我对他只是内疚……”我说不出对他的感觉，只好这样掩饰。 “内疚会超过爱吗？如果有一天，我们的爱不能承受你对他的内疚，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语结。 “对不起，灵儿，我不该如此逼你。你能说出爱我，这就足够了。如果你对他内疚真的超过了我们的爱，我会把你让给他，让你去弥补对他的内疚。我会终生不娶，为你付出我的一生……” “不要，我不要你这样，如果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请你去娶比我更好的女孩！” “不，我这辈子，除了你，谁也不会娶……” …… 天色渐渐暗了下了，一会儿便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我午睡刚醒，睁开眼看到杨默伏在我房间的桌子上也睡着了。我从床上起来，穿着贴身的小衣，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轻轻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以前在电视里看到清朝男人的长辫子，都是假发。今天我摸的可是真材实料。我没有和这里的男人生活过，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洗头的。 第89章 哑妹 正当我思绪在天马星空地飞翔时，杨默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道：“你醒来了？” 我对他说道：“下雨了，你快点回去。不然山路不好走。”杨默站起来点点头，他的眼睛看着我的身体，忽然发直了。我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贴身的小衣，已经发育的胸把前面的衣服都顶成了两座小山。我一把捂住胸口，刚要去披外衣，忽然被杨默一把抱在怀中。他紧紧地抱着我，说道：“别动，让我再抱抱你。” 于是，我靠在他的怀里，聆听着他的心跳。我们两人就这样站在屋子里。屋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这一刻，我们觉得很温馨，很幸福。 正当我们在享受着离别前的温暖拥抱时。屋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下人在叫：“佘小妹出事了，差点被马车撞了。刚从京城回来的鲁巴大人都过来了，大家快去会客厅。”接下来就听见了乒乒乓乓的开门关门声。不一会儿我的屋子也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只听见小莲在外面叫道：“姑娘，风姑娘，您快点去会客厅。师大人和夫人都在那里了。” 我赶紧披上衣服，对杨默说道：“和我一起去？”杨默点点头。于是我俩便一起出门往会客厅走去。小莲跟在我们后面絮絮叨叨地说道：“佘大哥和大嫂在采买物品，把女儿随手放在身边，没成想佘小妹自己跑了。忽然鲁巴大人的马儿冲了过来，佘小妹玩得忘乎所以，对鲁巴大人马啼的声音听而不闻。马儿差点撞了佘小妹…” “后来怎样？”我边走边问小莲，“撞到了没？” “没撞到，但是佘小妹好像有点问题，佘大嫂说她似乎听不见。所以……” “听不见？”杨默打断小莲的话说道，“是被马儿吓得听不见了，还是以前就听不见？”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佘大嫂现在急的不行了，我们快过去。”小莲答道。 我们三人一起走到会客厅，师俊夫妇，佘家夫妇都已经坐在里面了。还有刚回漉山的鲁巴大人。我见他身上的官服也没有脱，可见他连自己的府第都没回，就因为佘小妹的事情赶了过来。 佘小妹这时正跪在鲁巴大人的腿上玩他官袍前挂的珠子，还笑得咯咯的。我见她背对着我，又想起小莲说的“仿佛听不见”，便对厅里的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小妹的身后。猛然间，我对着小妹大叫一声：“嘿，小妹！” 小妹听而不闻，继续玩鲁巴大人的珠子。我又大叫了声，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佘大嫂已经忍不住开始抽泣起来，她对我说道：“风姑娘，别叫了，我都这样试过很多次了。没用，她听不见。” 这时鲁巴大人把小妹转了过来，小妹看到是我，伸出双手就要我抱，嘴里还依依呀呀的。我轻轻把小妹抱在怀里，又吻了吻她，小妹被我吻得咯咯笑了起来，又伸手过来抓我的头发。我对佘大嫂说道：“她嘴里好像会依依呀呀说一些什么？” 佘大哥说道：“她一直就这样。这不是听到我们说的，而是她自己无意识说的。” “佘大哥、佘大嫂，你们什么时候发现小妹是这样的？”嫂子边问边走到我身边，轻轻摸了摸小妹的脸。 佘大哥和大嫂回忆了一下，商量着说道：“少说也有三个月了。对，三个月前发现的。” 师俊问：“为什么不早说？” 大嫂唯唯诺诺地说道：“那时恰逢佟大人…大人您很忙，夫人身体又不适，我们不敢说。”大哥马上附和道：“是啊，那时申大人也很忙，我们不敢去请他。” 听到佘大哥提到“申大人”。我的脑子一下子短路，马上看向杨默，他的眼睛正盯着我。我根本不敢直视杨默的眼睛，只好低头看着地。此时我觉得脸颊烫得都要烧起来了。唉，我这个样子杨默看到了又要难过介意了。 “来人啊，去把申大人请过来给小妹看看。”杨默忽然发话了。我感激地看着杨默，他朝我微笑了一下，这个笑容一下子让我心里安定了很多。老山主的义子一发话，金狮寨的下人也不敢不从，马上就有人领命往神医堂出发。师俊站起来道：“佘大哥，你带几个下人亲自赶车去把神医接过来。我们要显得有点诚意。”佘大哥原本就焦急，听到师俊说的，正中下怀，便立马跑了出去。 我们几个便在会客厅等待着，小妹已经从我怀里挣扎下地，又爬到鲁巴的怀中玩他的那个珠子。鲁巴仿佛很喜欢小妹，也不嫌烦，一直让她玩。佘大嫂见鲁巴一直未回府，几次想把小妹抱走，结果都被鲁巴都拒绝了。鲁巴的意思是孩子可能身体有恙，让她玩玩也没关系，他不急着回府，也想留下来看神医诊断的结果。嫂子见机会难得，立马向鲁巴问起灵柩进京的事情。鲁巴听了后，便细细和嫂子解释。 我原本对佟大人的事情很感兴趣的。可是神医就要过来了，我根本没心思听鲁巴的叙述，只能六神无主、坐立不安地在会客厅等待着神医的到来。唉，这真叫做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这么快我和杨默就要一起面对这个心结，连逃避的机会都没有。加上有鲁巴这个外人杵在这里。我俩想说两句知心话也不得。 就这样熬阿熬，过了一个时辰，师俊对鲁巴道：“现在时间不早了，鲁巴大哥，你就和杨默顺路一起回府，明日你还要去顶区复命，别在这边耽误太晚。等诊断结果出来了，我们会派人及时通知你们的。” 鲁巴正犹豫着，杨默站起来对鲁巴道：“师俊说得有理，鲁巴兄弟，我们一起回府。金狮寨一下子要来这么多外人也挤不下，还累得师俊夫妻要来招待我们。现在天色也晚了。” 第90章 检查 鲁巴见大伙儿都这么说，也不好拒绝，便想把小妹从他怀里抱下来。可是小妹小手拽他的珠子拽得紧，怎么也不肯放手。佘大嫂好不容易把她的手给掰开，抱了小妹下来。小妹见手里的“玩具”没有了，两只小手伸向鲁巴，哇哇大哭起来。鲁巴见小妹哭得可怜，又把她抱在怀里哄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和杨默一起走了。 同样依依不舍的还有杨默，自从进了会客厅，杨默和我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俩一直是眼神交流。现在杨默要和鲁巴一起走了，我和他只能用眼神告别了。我看到他走的时候，眼神里一直透露着不舍和疑惑，而我内心深处一直在对他说：你不要担心，你不要难过，我和他不会发生什么的。 可是，杨默能听到我心里说的话吗？ 又过了一个时辰，佘大哥的马车就载着神医过来了。我听到他们进来的脚步声，心脏仿佛都要跳到喉咙了。自从顶区一别，我多久没有见到神医了？他现在还好吗？ 神医和佘大哥风尘仆仆地走进了会客厅。我的头就一直低着，眼睛看都不敢看他。唉，今天金狮寨会客厅的地面非要被我盯得战栗了不可，若真的引发了地震，我可不负责。佘大嫂看到神医来了，二话不说就跑到神医面前，对他跪了下去，佘大哥一见妻子这样，也跟着跪了下去。我立马跑去扶佘大嫂，可是怎么扶她也不肯起来，只跪在那里抽泣。 神医对我道：“把小妹抱过来让我瞧瞧。”我红着脸去把小妹抱了过来。神医抱着小妹，和她开始聊天。一会儿说“你叫什么呀？”一会儿又问她一些问题。小妹看到神医，忘记了之前的不悦，又抓着神医衣服上的玉佩玩了起来。他俩不像医生和病人，却像长辈和孩子。看着神医抱着小妹的样子，我一度恍惚了。若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耐心地和孩子交流？会不会陪着孩子一起玩？他一定是个称职的父亲？ “灵儿！灵儿。”我的身子被人推了推，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看着神医都呆了，立马红着脸说道：“啊，在，谁叫我？” 嫂子在我耳边说道：“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回去休息？当然不要。我想都没想就摇摇头：“我不回去，小妹…我不放心。” 待我再看看小妹，佘大嫂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抱着她。神医从医箱拿了一些金属的东西在她耳后方测试起来。 神医在她右耳后方敲击金属，发出清脆地叮叮声。小妹没有任何反应。神医又加大了敲击力度，小妹还是没反应。神医继续用力，大嫂都觉得有点震耳了，用一只手捂住了右耳，可是小妹还是没反应。 神医说道：“右耳全聋。” 大嫂听到这句话，都坐不稳了，抱着小妹差点摔下椅子。佘大哥一把扶住妻子。眼看佘大嫂撑不下去了，嫂子抱起小妹，对佘大哥道：“把大嫂扶进房休息，这里有我们。”佘大哥便扶着妻子进去了。佘大嫂仿佛走都走不动了，是被佘大哥连扶带抱进去的。 神医对我说道：“灵儿，你抱孩子坐下来。”神医进屋后，我的脑子基本属于短路的状态，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听到神医对我说话，我便乖乖地按照他的要求抱着小妹坐在椅子上。神医站在我身后左侧，对我说道：“逗她玩，别让她注意到我。”于是我便拿了随身带的荷包给她摆弄。 忽然我的左侧身后传来了金属敲击声。可是怀中的小妹听而不闻，还在继续玩我的荷包。声音逐渐变大，正当我都快吃不消，准备捂耳朵时，小妹玩荷包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她的脑袋慢慢往左后方转，似乎在聆听什么。这时，更强的敲击声又传了过来，我已经忍不住把左边耳朵给捂上了。小妹又把头转了转，眼睛往声源处找去。 “左耳还有一点残存听力。”神医发话了，“但是具体残存多少，我也说不出确切数，我的专长不是五官科。因此明日我要和师弟一起过来会诊。” 接下来，神医又细细地询问佘大哥小妹出生到现在是否有过高烧等突发疾病，佘大哥都做了详细地回答。神医边听边打开他的医药箱，用随身携带的笔墨记录下来。 我一直思考着神医说的“残存”两个字。等佘大哥回答完了，忙插嘴问道：“有残存的听力，是不是意味着能教她说话？” 神医回头看了我一眼，又开始在纸上写，边写边回答道：“要看她残存的听力能有多少。若师弟有法子用针灸治疗，或许还能恢复一些，不过一切都是未知数。我通过佘大哥刚才的诉说，初步分析她的失聪应该是先天导致的。你们要做好她永远不能开口说话的思想准备。” 我听到他说的，差点也和佘大嫂一样，要瘫下去了。唉，我为了救这个女孩付出了那么多，没想到还是没有救出完整的她。嫂子从我怀里接过佘小妹，对神医说道：“你留下来吃顿晚饭再走？” 我轻轻对嫂子说：“今天府里没安排做饭，因为你和二哥都不在，我放了佘大嫂的假…我的午饭是小莲做的。看佘大嫂这个样子，恐怕没法指挥下人做晚饭了。” 嫂子听到我说的，歉疚地对神医说：“你看，我们连饭都没准备…”一直在旁未说话的师俊突然打断嫂子的话，对神医说道：“天色已晚，我们就不留你吃饭了，要灵儿送你一程。” 神医点头道：“我在府里原就吃过，不用留饭。告辞！”说完头也不回就往外走，我一下子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出去。正当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时，师俊推了我一把，说道：“去送送，早去早回，我会叫小莲给你留饭的。” 于是我便傻乎乎地跟着神医走了出去。 第91章 交心1 我们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夜幕降临了，月光把我俩的影子照得长长的。由于是初冬，气候已经寒冷，我衣服都没换就跟着神医走了出来，结果越走越冷，便用嘴对着双手不住地哈气。神医忽地停了下来，把他的披风取下来披在我的肩上，说道：“你怎么还是那个毛病？不肯穿披风。杨默送你的那件呢？拿出来穿啊！” 我听到他提起杨默，又想起他帮杨默带披风给我的事情。心里涌起一阵悲哀，那时我们三个关系多好，可现在…我摇摇头，说道：“我不喜欢穿披风，就算是他送的，也不喜欢。” 神医没有回话，往前慢慢走着，我跟着他的步伐也慢慢走，两人一路无话。 “这次是…” “这次是…” 我们相视一笑，怎么两人说话总说到一起去了。 “你先说…” “你先说…” 说完后，两人都大笑起来，之前的尴尬化解了不少。 神医看着我，笑着摇摇头，用手指轻轻放在我的唇上，说道：“你——先——说。” 我只好把他的手拿下来，对他说道：“我想说的是，这次是我第二次从金狮寨送你出来。”神医惊讶地看着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俩心有灵犀。” 我苦笑了一下：“两次送你，都因为佘小妹，第一次是喜讯，这次…唉！” 神医看着远处的山路，边走边对我说：“你忘了我对你说过的吗？现在的女人要生一个健康的孩子是很难的。” “可是，我没想到她的情况会如此严重。”我内疚道，“她的听力丧失，会不会是我给她接生的方法不对造成的？” 神医摇摇头：“可能性不大，她这个毛病先天因素多一些。不过一切都是未知数，还是明天等我师弟过来看看再说。” 我只好点点头，两人又无话了，只能慢慢往前走着。 又走了一段山路，神医忽然停了下来，对我说：“你不要再送我了，这里离金狮寨不近了，你一人回去，我不放心。”我听到他如此说，知道两人要分开了，可是我怎么也不愿意就这样和他分开，难得有这么一次独处的机会，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于是我嘴里答着“好的”脚下却不肯挪步往回走。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站在山路上。神医往我面前走了一步，鼓起勇气对我说：“那天我从牢里出来，原本是马上想向你解释坎肩的事情，可是没想到你一看到我就昏倒了，后来师俊对我说了你在外等待时…” 我用手轻轻捂住他的嘴：“别说了，都过去了。我已经忘记了。”我真是撒谎都不用打草稿了，我哪里忘记过？ 他用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说道：“可我没有忘记，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会一直记得，直到下辈子。” “你信有下辈子吗？”我试探地问他。医生不都是讲科学得吗？人死了就回归大自然了，哪有下辈子？可神医却点点头，肯定地说：“我信！” 我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对他笑了笑：“我也信。” 两人看着对方，都笑了起来。神医对我说：“走，我送你回去。” 我笑道：“最后都不知道是谁送谁了。我二哥要知道你又送我回来，岂不是会认为我白送你了？” “谁送谁不是一样的呢？你二哥无非是想创造机会让我俩多说几句话而已。”神医无奈地摇摇头，似乎对师俊毫无办法。 多说几句话？我忽然想到了和杨默的约定，心里一跳…不知道他对女孩子的贞操是如何看待的，何不借此机会问问他呢？ 于是，我戏谑地对神医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神医笑笑：“问。” “若我已非完璧之身，你还会…喜欢我吗？”我顿了顿，又解释道，“比方说，我已经和杨默那个啥了…” 神医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他往前又走了一步，对我说道：“哪个啥？”我看到他刀子一样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就是那个房，，哦不不不，圆房…” 神医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也戏谑道：“那我也得先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确认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下换我尴尬了。唉，人家可是医生啊，想骗他没那么容易的。关键是，他还会检查？那他是不是给其他女人检查过？我的脸腾的一下子涨得通红。神医见效果达到，满意地看着我，说道：“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检查一下？” 我故意道：“在这里你也没法检查，这是在山路上。” 神医弯下腰，脸凑向我，低声说道：“回金狮寨也行的。”我吓得一跳跳开了，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 我噘着嘴说道：“看来你蛮有经验的，是不是检查过很多女人了？” 神医反问道：“如果我说是的，你会怎么办？大哭一场还是偷偷吃醋？” 切，这种男人…我斜了他一眼道：“你太有自信了，你尽管去检查别人好了，我干嘛要吃醋啊？” “哦，你无所谓是？”神医装作恍然大悟地说道：“那我在牢房里时，不知是谁，在外面等得六神无主，最后还昏倒了？” 我一听，知道他已经抓到我的软肋了，便装作生气般锤打着他的胸口道：“不准你再提这件事情，我好不容易忘掉了。”神医一把抓住我的双手，我挣了半天也没挣脱来开，他的力气太大了。 “你没忘掉。”他定定地看着我说道。接下来，他握着我的手放在我的胸口说道：“你摸摸自己的心，问问它是不是忘了？它会告诉你的。” 我的手被他握着放在胸口，心砰砰地跳着。我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我问自己的心，我真的对它不了解吗？ 忽然，神医想起什么似的，他松开我的手，打开随身携带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纸和笔来。他就着笔上残留的墨水，在纸上写了一些什么。 第92章 交心2 “这张纸上写的是…”神医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尴尬，有点不好意思往下说。他顿了顿，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若你和杨默真的有…你按照这张纸上的方法算日期，你们在这个时间…是不会怀孕的。” 他把纸折好递给我，我看着他手上的纸，心里居然恼恨起来。难道他真的以为我和杨默…我一把抢过这张纸，撕得粉碎。我恨恨地对他说道：“原来你真的认为我和杨默…” 神医看到我生气了，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你别生气，我没那样认为，但是万一你们……”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没有万一，我和他不可能在婚前…我已经和他有了约定，我的身子只会在婚后给我的夫君。而且我根本不要算什么日期，我要为我夫君生儿育女。”我含着泪笑道：“所以你给我的是一张废纸！你的担忧都是多余的！”我双手把撕碎的纸片往天上一洒，手里千千万万的纸片像雪花一样飘落了下来。 神医轻轻用手擦掉我脸上的泪水，说道：“我…万万没想到你和他会有这样的约定。你…怎会如此特别？” 哼，我怎么会如此特别？因为我是现代人啊。不过我非常不能理解的是，难道古代不比现代保守？一个女孩子婚前守贞就显得十分特别了吗？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是个处女？不过网络上也有这样的段子，男人一方面和女朋友上床上得不亦乐乎，另一方面又希望自己的老婆是个纯洁的处女。所以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想到这里，我又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古代的男人估计也差不多？特别是清朝和民国时期，有权有势的男人是想上哪个丫头就上，然后讨老婆又要讨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比方说琼瑶阿姨《烟锁重楼》里面曾家的少爷就是这样，明明在婚前就和丫头有了夫妻之实，又娶了个大家闺秀当老婆。害的他的丫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自尽而死。 而满族人仿佛对女人的贞操很不在乎，嫁过人的女人又再嫁的比比皆是。像皇太极的妃子海兰珠，就是已经嫁过人的女人，人老珠黄的结果还被皇太极宠爱万分。 想到这里，我又不爽地瞅了瞅神医。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说错了什么吗？”神医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脏？” 我闷闷地说道：“你难道不希望我和他有这样的约定吗？你真的不介意我和他那个…？”唉，我这是怎么了？他介意，我有压力；他不介意，我又着急，还故意去试探他…真是贱骨头，我偷偷骂自己。 他叹了口气，用手轻拍了一下我的头，说道：“我没想过那么多。你和他怎么做，都是你们的自由。我只要管好我的心，同时不让你受到伤害就可以了。” 多么简单明了的话语，但是里面的含义却一点儿也不简单。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会对他歉疚，会那么在意他。我来漉山认识他以后，他就一直站在那里，站在我身后的某一个地方，默默地关心我、保护我，帮我收拾残局。他就像冬天里温暖的阳光一样，刚照在身上并不觉得什么。但是时间久了，失去他的温暖，就会觉得浑身寒冷。我很难想象我在古代的生命中没了他是一种什么感觉。习惯了被他照顾的我，会不会一旦到了失去他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在古代生存了呢？ 走着走着，金狮寨已经在眼前了。我看着他，半开玩笑半当真道：“要不，我再送送你？” 他笑着摇摇头：“你快点进去，我看着你进去。” 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便把披风还给他，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往金狮寨走。走到大门口时，我再回头看他矗立在远处的身影时，眼睛居然模糊了。我一咬牙，把金狮寨的门推开，走了进去。 当金狮寨的大门合上时，我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我就这样背靠着金狮寨的大门，流泪流了很久…… …… 第二天，神医和沈真一同来到金狮寨为佘小妹会诊。杨默、鲁巴随后也过来了。鲁巴是从顶区复命后过来的，而杨默是趁鲁巴去复命的机会，一同去顶区给老山主请安，之后又和鲁巴一起赶了过来。 等杨默和鲁巴赶到金狮寨时，神医和沈真已经会诊完毕。确认佘小妹右耳全聋，左耳约残存了二成听力。沈真的意思是，针对左耳做针对性的针灸治疗，右耳放弃算了。神医却不同意，他觉得既然治疗，两个耳朵都试试看，右耳权作是死马当活马医。 而沈真认为医治小妹的左耳属于将微弱听力恢复到相对正常，用的药量和全聋的右耳需要的量完全不同。再将左耳辅以针灸，能医好一个也不错。若两只耳一起治，双耳情况不一样，用药以哪只耳为依据呢？ 我听了沈真说的也觉得有道理，但是要我放弃小妹的右耳，我也不甘心，总想再试试看。 由于两位医生争执不下，最后大伙儿一起讨论这件事情。杨默和神医的意见出奇地一致，而师俊就觉得沈真的建议更加可取。 佘大哥很犹豫，觉得两位医生得建议各有所长，他们也不知道怎样最好。佘大嫂由于身体不适，一直就卧床不起，由丫头照顾。佘大哥帮大嫂带话出来说只听我的意见。可是我又能有什么意见呢？我看看嫂子，她也很无奈。嫂子原本对师俊是言听计从的，但是要放弃小妹的一个耳朵，她和我一样，也不忍心。 最后大伙儿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一直没发表意见的鲁巴身上。佘大哥对鲁巴说：“钮钴禄大人，我女儿的命是您救的，您就是她的再生父母。您说句话。” 鲁巴问佘大哥道：“你希望你的女儿最后能康复到什么程度？”佘大哥一下子愣了，恐怕他想都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第93章 医耳 不过，他马上低头思考了一下，说：“最好当然是和我们一样，能听得见，能说话。不过我也知道这是奢望……” 鲁巴安慰似的拍了拍佘大哥的肩，又转头问沈真：“她最好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沈真摇摇头，无奈地说道：“说实话，我不知道。只能先初步治疗看看效果，有效就继续用此方案治疗，无效只能更改治疗方案。” 听到沈真的述说，鲁巴沉吟了一会儿，对佘大哥说：“这样，我们先给她重点治疗左耳，让她左耳能恢复几成是几成。左耳只要能听到一些，就能教她说话。至于右耳，不是不治疗，而是暂缓。”鲁巴又转过头对神医师兄弟说：“若左耳有效，不影响听。两位再治疗她的右耳试试看，能恢复最好。若不能恢复，还有左耳。” 我没想到鲁巴能如此冷静地分析，不禁对他的佩服又深了一层。别看他的样子五大三粗，但是心思细密。他的话尽管不多，却句句在理。他说完后，佘大哥立马点头同意了。其他人也无异议。最后佘大哥对大家说：“钮钴禄大人和灵儿姑娘是小妹的贵人，他俩都救过小妹的命。我希望钮钴禄大人能收小妹为义女，让他的福泽能一直庇佑小妹。至于灵儿姑娘…” “啊，我不要收她为义女。哈哈，我还小，不想这么快就当妈。”我一下子叫了出来，结果发现自己过于激动。赶紧瞅瞅杨默，他正微笑看着我。神医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佘大哥被我用话这么一堵，脸都憋红了，半天没说话。我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忙向他解释：“对不起，我不是…不是…不喜欢小妹，只是…我还不想…” “这样，”神医开口了，“我们医治小妹，也需要辅助做言语康复，灵儿，你就教小妹语言！” 汗，要我去教一个聋儿语言？我瞪了神医一眼，他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这家伙，尽给我找麻烦。神医见我错愕的表情，微微一笑：“不是要你教她说话，而是请你教她如何表达。人与人的交流并不是全在语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交流。小妹需要学会用她自己的方式和人交流。” “要我教她如何与人交流？”我听到他说的，忽然想起有一次我们幼儿园的老师去参观一所聋哑学校，那里的老师给我们播放了一部关于海伦凯勒的电影。莎莉文小姐教海伦手语的场景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不过…我们最终目的还是要让她尽量开口说话，”沈真接着神医的话说，“她只要有简单的语言，加上肢体动作，最后能正常与人交流，我们就成功了。” “好，我愿意教她！”我对佘大哥说道，“我来当她的老师，让她学会和人交流。”佘大哥这才眉开眼笑。 鲁巴对佘大哥点点头，说道：“收小妹为义女，我并不反对。但这件事非同小可，我需要请示老山主才行。” 大伙儿见鲁巴这么说，便都看向了杨默。杨默领会了大家的意思，说道：“我会去义父那里美言几句，让义父同意。” 有老山主义子发话，大伙儿都放心了。师俊开心地对大家说道：“今晚金狮寨设宴款待各位，庆祝小妹拜师。同时再感谢两位医生！” 小妹的治疗和康复方案就这样被初步敲定。沈真说，他和神医还要再花个几天得时间制定具体的治疗方案。在我看来，这对从未治疗过聋儿的两位医生来说这是不小的挑战，但是，医生只有接触多了这样的病例，技术才会增长。我想他俩为什么如此热衷于给下人的孩子治疗，恐怕也是因为在漉山难得能遇到这样比较罕见的病例。 下午，大家都在会客厅喝茶闲聊，我便硬拉着嫂子带小妹到屋里玩儿。嫂子莫名其妙地被我拉到房里，不理解我为啥不愿意在会客厅和大伙儿一起喝茶。我又羞于解释，只好唯唯诺诺地说自己和他们没话题，坐那儿没意思，还不如到房里逗逗小妹。 嫂子明显不信我的理由，她用手捏了一把我的脸，笑道：“你就编，你这个理由也就哄哄小妹。看你的脸红得。” 我低下头，对嫂子道：“你就别笑话我了！唉，我都愁死了。”嫂子把小妹接到怀里，对我说道：“别愁坏了，愁坏了你，他俩可要心疼了。” “啊！我该怎么办，啊？”我用双手按住太阳穴，想把脑子里纷繁芜杂的思绪理理清楚。 嫂子对我说道：“别想太多了。你现在和杨默不是挺好的吗？至于神医。唉，有些感情不一定是爱情，却也美好。” 不是爱情的美好感情…我想着这句话，不觉痴了！嫂子用手拍拍我，说道：“又发呆了？” 我缓过神来，对她笑笑：“就是觉得你这句话说得很有哲理。” “哲理？”嫂子莫名其妙。 我对她解释道：“就是很客观，很深奥！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我经历过啊！”嫂子说完，陷入了沉思。经历过？我心里的好奇虫在吱吱地叫，嫂子也会有这样的经历？于是，八婆的我用手推推发呆的嫂子：“快给我说说！”嫂子笑着对我说：“你真的想知道？这是秘密哦！” 这是秘密哦…… ……… 原来，嫂子说的是我大哥师骐。 “大哥和师俊是我和阿玛在逃亡中认识的。我们上山后，阿玛就开始慢慢张罗我出嫁的事情，他最初是想把我指给大哥的。” “啊？那为什么又把你指给二哥了呢？” “因为，大哥不愿意…” 汗，嫂子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又好，怎么会有男人拒绝不愿意要？大哥也不至于清心寡欲到如此？ “那嫂子你心里是更加中意谁呢？” “我那时还小，觉得阿玛就是我的天，他说的什么都是对的。所以，我从小就觉得自己是大哥的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我去选择或者考虑。” 第94章 康复 “那佟大人最后为何会改变主意？” “因为大哥一直拒绝啊。我以为大哥他不要我，心里很难过，老是哭。结果师俊来安慰我，我才发现我和师俊年龄相近，其实更加合得来，我心里喜欢的也是他。大哥早就发现这一点了，所以才一直拒绝我。而我呢，太在意阿玛的看法了，才会因为大哥不要我而难过。他们老辈人总觉得哥哥不娶，弟弟也就不能娶。其实，师俊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个的。” “那后来…” “大哥说服了我阿玛，阿玛最后也同意了。师俊告诉我，其实大哥上山前有过喜欢的女孩子，他一直隐瞒没告诉我们。后来那个女孩病死了，大哥为此很伤心，从此以后对哪个女孩子都不上心了。师俊说我若嫁给大哥，大哥会疼我，但是不会爱我。” 会疼她却不会爱她，我到古代居然还发现了这样另类的感情，真是有意思。这在现代估计没哪个男人能做到？ “这就是你说的，有些感情不是爱情，却也美好？” “是啊！” 有些感情，不是爱情，却也美好！我和神医是这样吗？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呢？ …… 就这样，我们几个人组成的团队，对小妹开始进行全方位立体式“医教结合”康复治疗。沈真是主治医生，对小妹施以针灸。同时，沈真还要和神医商讨治疗方案，再制作畏有药水的银针。小妹不但要接受扎针治疗，还要服用熬煮的中药。一个一岁多的女娃娃，天天喝苦药水，扎针。痛苦显而易见。一个月下来，小妹看到沈真就哭，看到神医就逃。 但是她和鲁巴，和我却是十分有缘。鲁巴尽管长得不好看，对小妹却特别和蔼，小妹常常喜欢爬到他身上玩儿。而我是幼师专业科班出生的老师，对付孩子就是有一套。天天变着花样和小妹玩，哄她开心。 由于我已经荣升为主子，金狮寨以前的活儿我都不用干了。本来就闲得慌的我，现在有了小妹，生活也丰富多彩起来。白天，佘大哥大嫂有他们的工作，我就专职“教育”小妹。我把书房作为小妹学习的教室，每天都有丫头领着小妹过来“上课”。我是“师父”，丫头“陪读”。一天课程结束后。丫头再把小妹送回佘家院子。 至于上课的内容，我也是想尽一切办法。我不是学特殊教育的，不会手语是我的最大问题，所以手语这一块儿我几乎没法教她。由于小妹听不见，我就只能从她的视觉和触觉入手。一岁多的小孩子总爱吃一些什么，我便把盐、糖、醋等酸甜苦辣咸都给她尝个够，然后再在纸上写了“盐”、“糖”字让她识别。她觉得这样的游戏很好玩，每次吃了好吃的，就要我写下来是什么。这样下来，一个月过后，她居然能识得几个文字了。可神医看到我写的简化汉字，都以为那是我为了让小妹能更快学习而特意在古代繁体字的基础上编的，我又没法向神医他们解释说这是现代的简化字，只好默认这些字是我自己编的。 一天天过去了，小妹的进步是明显的。首先，她看到人就会“啊啊啊”地叫，表示打招呼。会用摇头和摇手表示“不要”。会亲亲别人，表示“喜欢”。就这样，我和鲁巴就经常被她亲亲，而神医和沈真就经常看到她对他们摇头了。 她的肢体语言多了，我们也希望她的嘴巴能发音，可是怎么尝试都不成功。因为她实在是很难辨认我们说的是什么。我常常是嘴巴对着她的左耳大叫“妈妈”，可她模仿出来的还是“啊啊”。我只好要她看我的嘴巴，有发“”音时双唇从闭到发“a”时张开的过程。可是，她一旦看我的嘴巴，她就听不见我的声音了。 就这样，我是要她看、要她摸、要她听，可她还是学不会。我都要泄气了。不禁佩服莎莉文小姐，对着一个看不见，听不到的孩子，她还能用什么方法啊？ 有一天，在第五十次她学说“妈妈”失败后，我气得把她抱起来趴在我腿上，脱下裤子在她屁股上“啪啪啪”狠狠地拍了三下。“哇！”小妹大哭起来，陪读的丫头赶紧过来抱她哄她，可是小妹知道我生气了，挣脱丫头的怀抱非要我抱。我抱起她来，她边哭边亲我，还在我身上撒娇，把泪水蹭了我一脸，好像在说“老师别生气了，我错了，对不起。”我看到她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还在求得我的原谅，不得不心软了，自己的泪水也流了下来。 正当我俩抱在一起哭得不可开交时，杨默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怎么师徒俩哭成这样了？”接着杨默把小妹抱到怀里，拿了一个布做的娃娃哄她。小妹看到娃娃，破涕为笑。杨默招呼丫头过来，对她说：“小妹今儿就学到这里，我做主放她半天假。”丫头忙抱着小妹，千恩万谢地离开了我的院子。 我哭得抽抽搭搭的，对杨默结结巴巴地说：“你…凭…凭什么就放了…放她的假…我…我才是她老师呢…”杨默把我拥在怀里说道：“你们哭成这样，这课还上得下去吗？与其在这里耗时间，还不如师徒两人都休息休息，释放一下压力。这段时间，你们太累了。” 我顺势坐在他的腿上，边哭边把眼泪往他衣服上蹭。杨默故意叫了起来：“哎哟哟，灵儿，你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我没好气道：“反正你们幕衣府衣服多，脏了换一件就是…”杨默用手把我的脸捧起来，说道：“才不换呢，上面有你的眼泪，再脏我也得穿着。” 我听到他如此说，又笑了：“至于吗？以后你多惹我哭哭，你的衣服就件件都有我的眼泪了。”杨默摇摇头：“不用我惹你，就凭小妹的功力，把你弄哭还不是小菜一碟？今天我在门外就听到你打她的声音了，她才一岁多？就能把你气成这样？” 第95章 亲密1 我把头靠在杨默胸口，说道：“我还不算什么，沈真大夫和神……他们才累呢，每次小妹扎针的时候，都要和他们搏斗一番，你信么？他们两个大男人还抓不住拳打脚踢的小妹一人。”杨默用手轻抚我的头发说道：“他们如何会抓不住小妹？因为小妹是无所顾忌，使了全身的力气。但是他俩怕伤着小妹，因此才抓不住她。” 听杨默这么一说，我觉得非常有道理：“看来，他俩要像鲁巴那样，先能赢得小妹的心才行啊！”杨默点点头：“对了，我刚从顶区下来，和义父谈起了小妹认鲁巴为义父的事情。”我一听，马上问道：“老山主怎么说？” “义父说，佘家夫妻在漉山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早就想犒赏他们夫妻却一直没有机会。这次查出小妹是残疾，为了安慰佘家夫妻，又念在他俩多年劳苦的份上，义父决定破格提升小妹为主子。” “啊？！”我听到以后，又惊又喜：“小妹岂不是和我一样了，那她可以认鲁巴为义父了吗？” 杨默摇摇头，说道：“鲁巴这边义父却没有同意。义父说鲁巴尚未娶妻，他的家族和母后皇太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鲁巴若认义女，恐怕宫里会因此不悦。” “那怎么办？”我急了。 杨默看到我着急的样子，用他的鼻子轻轻碰了碰我的鼻尖，说道：“义父同意你收她为徒，又要鲁巴教她一些防身的功夫。这样，她也算是鲁巴的徒弟了。义父说，只要鲁巴娶妻了，就能认小妹为女。以后他也会为小妹要到郡主的名分，等小妹成年了就赐给她主子的府第。你说怎样？” “挺好的，我觉得这个安排不错。”我在杨默脸上“啵”的一下狠狠地亲了一口：“谢谢你的美言，亲爱的！” 杨默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他也还了我一个狠狠的“啵”：“不客气，亲爱的！” 和杨默这么一聊，我的心情好多了：“说来也有意思，小妹最服鲁巴了。他一来，小妹就笑。我就不能理解了，鲁巴长得又不好看，为啥小妹会那么喜欢他。”杨默对我说道：“人与人之间的感觉，有时并不是凭外貌。鲁巴为人耿直善良，又从不给人压力。他的性格可能讨小妹的欢喜。你看神医和沈真师兄弟，他俩尽管模样不差，可是给小妹的压力太大，小妹就不怎么喜欢他俩了。” 我又开始为神医和沈真不平：“那也不能怪他俩啊，他俩也是为小妹好。而且，他俩才有治愈小妹的可能。” “可是，小妹太小了，她哪里懂得人家是在为她治疗呢？沈真他们给小妹的感觉是不愉悦的，难过的。”杨默说到这里，马上提醒我道：“你也要注意，现在她还是喜欢你的，千万别给她压力太大，等到她看到你也像看到母老虎一样，你再继续教她的机会都没了。” 不得不说杨默的分析确实是有道理的。“母老虎？”我想起疯子说我若像母老虎，杨默会不喜欢我，便问杨默：“我真的像母老虎？我很凶吗？” 杨默笑着对我说：“在我面前装得还算温柔，但在其他人面前就不知道了。不过，就算你露了原型我也喜欢。”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觉得暖暖的，便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享受着他的温存。 “灵儿，今天…去树屋，我们去树屋散散心，如何？”杨默试探地问我。自从神医向我表白后，我和杨默心里都有了心结，加上之后的美男计什么的让两人间的隔阂越来越深，两人都许久没去树屋了。今天难得他愿意主动提出来，我当然是没有异议。于是，两人共乘一骑，策马奔向树屋。 到了树屋附近，照例是步行。杨默还没动手，我便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往他身上跳，杨默被我如此主动吓着了，赶忙用双手托住我的身子。我笑着对他说道：“我跑不动山路，所以就辛苦你了！”杨默笑着摇摇头，对我说道：“灵儿你越发省事了，之前还会自己走两步，如今居然…” “居然直接跳上来了，对？”我接着杨默的话说道，“时间不多啊，我们何必浪费在路上呢？”杨默双手抱着我，只好用嘴亲了一下我的脸颊，说道：“我就喜欢你这种直爽的性格。有什么说什么，不用我去猜你的心思。”说完，他便飞奔起来。 杨默就这样一口气把我带到了树屋里面。我们坐好以后，他看着我，看着看着，眼神变得腼腆起来，我正疑惑他要干啥时，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说道：“灵儿，虽然我答应你，不在婚前那个…那个…，但是…” “但是什么？”我很紧张地问他。他吞吞吐吐地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那个衣服是怎么解开的？” 我晕，原来他还在纠结那个贴身小内衣的解法。我警惕地说道：“你想知道干嘛？学会了以后去解别人的衣服吗？” 杨默无奈地看着我：“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从未想过要对别的女孩…不然，我问问府里的丫头也能学会解法，何必特意问你呢？” 听到杨默的回答，我忽地想到神医，他听到我的问话会怎么回答我？估计会说“如果我说是的，你是吃醋还是痛哭”？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出来。唉，他们两个，一个是属于忙着澄清的，一个是属于故意…以退为进的。 杨默被我笑得莫名其妙。他看着微笑的我，试探着说：“你答应了？” “啊，没有没有！”唉，我这一笑，搞得他误会我同意了，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和杨默难得的两人世界，我怎么又想到他了？赶紧转移思路。对了，杨默提到丫头，那我故意气气他，调节一下气氛，我噘嘴道：“你去问你府里的丫头好了，要她们教你怎么解，最好你再亲自在她们身上试验一下。” 第96章 亲密2 “灵儿你…”杨默果然中招，他气得伸手就过来解我外衣的纽扣。我吓得往后直退，可是树屋小，怎么退也躲不开他灵活的双手。我只好往两边躲，心里后悔万分，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眼看我的纽扣就要被他解开了，我边躲边叫道：“很冷的，很冷的啊！” 杨默一把扯开他的披风，用披风的一边把我紧紧一裹，我没想到他的这个披风会如此宽大，居然把我们两个人都裹了进去。 “你这个披风怎么这么大？”我缩在披风里问他。 “特意做的，你平时不爱披披风，我亲手给你做的你也不爱穿。只好做个大的两人一起用。”杨默在披风里伸出双手把我抱在怀里，他吻了吻我的额头，“还冷吗？” 我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我红着脸轻声对杨默说：“你试试。” 杨默错愕地看着我说：“你……这是……同意了？”我点点头。杨默一下子愣住了，两只手僵着不敢动。我装作很凶地对他说：“我就现在还勉强让你试试，你再不动手，等我心情不好了就不让你动了。” 杨默或许从没见过我这样凶过，反而更加不敢动。他怯怯地对我说：“那你为何这样的态度，你还是不愿意的，对吗？” 唉，我叹了一口气，轻轻抱着他，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杨默身子一僵，被动地应承着我的吻。刚开始，他还有点不太敢动，一直僵在那儿。可这是我第一次对他主动，我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吻吻他，又用脸贴贴他的脸颊。我对他的温存和女性的柔和让他紧张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双唇对我也渐渐主动。他肆意地享受着我对他的吻，双臂拥紧我的身子，双手在我的头发和背部上下摸索。 就这样，两人越吻越深，动作也越来越猛烈，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我忍不住解开杨默的外套和里衣，把手伸了进去抚摸他的身体。由于他身上有功夫，御寒能力强，所以只穿了两层衣服，不比我，层层叠叠穿了一堆。可是在这大冬天里，他的皮肤居然润润地出了微汗。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感受着男人肌肤的力度和弹性。接着，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忍住内心的害怕，将右手哆哆嗦嗦地伸向他下身前方…… 杨默被我这么一挑逗，再也忍耐不住。他把我的外套和层层里衣解开，将手探了进去……由于我有思想准备，身子并不像上次那样紧张得发抖，但是心跳却越来越快。他的手摸到我的内衣又停顿了下来，果然还是和上次那样生涩得不知如何解开。可这次，我不愿意被他的生涩打断了两人的激情，于是用左手握着他的手，摸索到了小内衣绳子在我背部系的几个结。他按照我指示的顺序将那几个结解开，我的内衣便松了开来，滑落下去。 由于我们是裹在厚厚的披风里，我并未觉得寒冷。两人闭着眼睛感受着对方，他滚烫的双手在我的背上的皮肤轻轻抚摸。我用身体感受着他手心的热度，心跳得越来越快。突然，他的手开始试探着往前移动，当他的手指轻触到我的的边缘时，我的身体像触电一样，浑身酸麻，颤抖起来。我的反应让他的胆量大增，他喘着粗气，转了个身，用唇轻轻咬住我的耳垂，呼出的气体吹在我的耳边痒痒的。我的心忽然狂跳，忍不住喘息着呻吟起来，右手也开始大胆地抚摸他的…我的声音和动作终于激发了杨默男人的欲望，他把手伸向了我的胸前…… …… 漉山的新年又要到了。这次的除夕夜，荣升主子的我也要到顶区去和老山主一起过年。 其实我并不想去顶区和他们一起过年。在金狮寨，我还能和下人们一起毫无顾忌地开展迎新活动，玩杀人游戏。但是到了顶区，在老山主的眼皮底下，大家都是一本正经，想放肆也不敢。就算能看见杨默，我和他也不可能在顶区…… 想起杨默，树屋的经过又浮现在脑海，不禁让我脸红耳热。其实杨默本着遵守约定的原则，对我还算是君子的。只不过我这个人比较保守，即使我们只是互相抚摸对方，无论在我现代还是古代的人生里都算是相当出格的动作了。所以那次亲密以后，我和他都没再去过树屋，因为那里实在是太浪漫，让人坐在里面就情不自禁。哼，疯子这家伙是不是在树屋周围种植了什么能挑起人类情欲的植物啊？ 师俊和嫂子在小年夜就去顶区了，他们住在大哥的府里。嫂子说，要大哥再收拾出一间房来给我。这样，除夕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过，也很开心。杨默照例是要住在老山主那里的。神医的府第到顶区不是很远，但走崎岖的山路也要一个时辰，他或许会住在顶区，或许会回府，都说不准。 金狮寨的新年没了我，迎新活动也搞不起来。好在小妹在表达方面有所进步，左耳仿佛也能听到了些许。为此，大嫂心情好多了，带领下人们准备一顿大家的年夜饭的精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年三十的上午，金狮寨的马车便把我送到了顶区师骐大人的府第。漉山不是皇宫，所以没有那么多过年的礼节，但是祭祖宗先皇，拜皇帝这类事情还是必须要做的。不过我是女性，没有参与祭祖的权利。所以白天我和嫂子一起在师骐的府里待着，到了晚宴的时候再去顶区的宴客厅即可。 小莲是我的贴身丫头，我特意把她带来了顶区，想让她在宴会后和风沙回思灵阁守岁。不过我吃不准风沙是否会来顶区。之前问过杨默，他也不清楚风沙的行动，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鲁巴早就对我们说过，吃好晚宴后，他要去金狮寨陪小妹过新年。若风沙不来，请鲁巴顺路带小莲下去思灵阁也行。 第97章 夜宴 晚宴开始前，我跟着嫂子步行至宴客厅的偏房。大哥的府第原是挨着顶区老山主的府第和宴客厅，所以步行也就到了。由于宴客厅的主殿还在准备着晚宴，我们便在偏房喝茶闲聊。小莲一直跟着我伺候着，我已告知她今晚能回思灵阁，所以她既开心，又担心风沙不会上来，魂不守舍地伺候着我和嫂子。 大概喝完一盏茶，便有顶区的丫头过来了。她对我和嫂子说道：“夫人，风小姐，宴客厅已经准备好了，请两位主子过去。”我和嫂子便在丫头的领路下，走到了宴客厅。 宴客厅此时灯火通明，被装饰得金碧辉煌。红色的灯笼高高挂着，门口还贴着一些象征着新年吉祥的对联，窗上装饰着窗花等，总而言之是又红又喜庆。我第一次来顶区的宴客厅，走在走廊上，本想好好参观，无奈丫头在前领路，我又不能像游客一样闲逛，只能跟着丫头走进大厅。 一进大厅门，看到大厅内排了十四个位置，每个位置旁都有丫头站着。正中心的台上放着最大的桌子，一看就是老山主的位置，左边摆了一个小一点的桌子。 台下左右两边各六个位置。丫头领我和嫂子到右边倒数第二、三个位置坐了下来，嫂子就坐在我左边。我一看场内，除了我和嫂子，其他位置都空着的。难道这些大人们还没忙完自己的事情吗？又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丫头的面问嫂子。只好自顾自地喝着桌上的茶水。小莲便站在我和嫂子身后伺候着。 没过多久，便有下人站在门口说：“老山主和各位大人进来了。”于是我和嫂子也站了起来。只见老山主领着师俊他们从宴客厅的大门进入。杨默扶着老山主的手走在最前面，接下来是两位副山主，再往后就是师俊他们了。风沙和神医他们走在最后面。 老山主和杨默径直从我们面前走过，走到了台上。老山主站在了最大的桌子旁，杨默便站在了台上左边那个小一点的桌子旁。杨默站在桌边，用眼睛扫了一圈台下，最后停在我身上。我对杨默微笑了一下，心里寻思：原来那个小桌子是留给杨默的。 其他大人便按照进屋的顺序在各自的位置站着。我迅速用眼睛看了看每个桌子。左边是师骐、鲁巴、师俊、嫂子，我和风沙。右边是家文、罗秀、谢乾、花非玉、神医和沈真。我的右边坐着风沙，对面刚好是神医。我抬头对神医笑了笑。赶紧用眼睛盯着地面。唉，离杨默太远了，离神医又太近了，这饭吃得肯定不是滋味。 位置的排列也决定了在漉山地位的高低。杨默是老山主的义子，因此可以坐在台上。其他大人虽然都是主子，但很明显宫里的人地位就是要高一些，座位也靠老山主近一些。师骐是一个例外，他虽不是宫里人，但由于是副山主，又对佟大人有恩，自然坐在了左边第一个。 而离老山主最远的都是由百姓升为主子的人，比方说我、风沙、神医和沈真。当然，师俊也算是一个例外，他已经被封为郡主额驸。地位自然提升，所以坐在了左三。 正当我心里感慨着顶区吃一顿饭，排个座位都那么讲究时，老山主发话了：“今儿是除夕，大家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这里不是宫中，大家各自方便，随意一些。坐！”说完，老山主便坐了下来。下面的各位大人当然是抱拳说道：“谢老山主！”然后也坐了下来。我便跟着嫂子做了个女人应该做的屈膝礼。 大家坐下后，丫头便端着菜肴鱼贯而入。我发现一人一个桌子也有好处。大家自己吃自己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很方便。如果是一个大圆桌，餐桌礼仪就多了。我在现代，每逢老人祝寿、婚礼酒席、单位聚餐这种正式的聚餐都是在酒店吃——一个大圆桌，上面一个转盘放着菜。可坐在圆桌上，我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老夹一个菜。也不是老是把转盘转来转去。不然我妈妈或者领导就会用脚在下面踢我了。 我坐在桌子旁，眼看着花花绿绿的菜一个一个端上了桌，都不知道如何下口，只好用筷子每个都夹一点尝尝。尝完后，心里窃喜。这里的菜都比较符合我的口味，整体偏辣，是川、湘菜类型的菜肴。于是便又多吃了几口。饮料也是梅子酒，酸酸甜甜的十分可口，清淡又不醉人。我吃着高兴就有点忘情，一抬头正好看到对面神医的眼睛盯着我，我吓得立马又低下头，眼睛只盯着桌子上的一盘盘菜，头也不敢抬了。 “再这样盯下去，你的眼珠子都要掉进桌子上的菜里了！”风沙在我身边低声对我说，“难道你从来没吃过这些菜吗？眼睛都盯着不放。” 我心里把风沙暗骂了一通，对他低声说道：“我本来就没吃过。”我这也算睁着眼睛说瞎话，有几个菜我在现代是吃过的，但是现在为了躲避对面神医的眼光，我也只能说没吃过了。就算抬着头，我的眼睛总不能一直不朝前方直视？那一顿饭下去来，我眼睛肯定成斜视眼。 他们男人喝的是米酒，和我们女人喝的不一样。酒过三巡，家文便带头给老山主敬酒，祝老山主福寿安康之类的吉祥话从他嘴里也蹦了出来。接下来一个个大人都开始给老山主敬酒，说吉祥话。等轮到杨默时，他还没开口，下面就有人开始起哄。 “杨默，你就不要动嘴巴了，拿出点实际行动来，让老山主抱上孙子就是最吉祥的事情了。”我一看，说话的是谢乾大人。这人说话一向嚣张，直接就要老山主“抱孙子”，我对他真是彻底无语。 很明显老山主爱听这话，他笑眯眯地看着杨默。杨默则平和地说道：“借谢大哥吉言了。”说完便没了下文，谢乾的表情顿时尴尬起来。 第98章 手语 我心里暗暗一笑，杨默这人最大的功夫就是涵养好，随你怎么挑衅，他总是不冷不热，温和如初。所以和他吵架是最没意思的，因为吵到最后，你会发现你自己都会被他弄得没了脾气。 老山主很明显看出杨默不待见谢乾的那番话，便对杨默说道：“你也别有压力，为父这里还有一些旧识，家中都有待嫁的姑娘。你慢慢挑，总能遇到合适的。” 老山主能当着大伙儿的面说出这番话来，也算是很疼杨默了。可是杨默似乎更加不待见老山主的话。他面无表情地对老山主说道：“义父，今儿的酒有点烈，儿子去帮你换成梅子酒。”说完也不等老山主答话，便起身离开了座位。从偏门走了出去。 唉！杨默这家伙，我心里叹了一口气。再往台上看去，老山主正在沉思着。“你要不要出去？”风沙凑在我耳边说道。“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出去？对哦，杨默已经出去了，难道是在等我？我正要起身，只觉得迎面过来的目光把我死死地按在凳子上，两只腿像肌无力一样，就是站不起来。我抬头一看，神医的眼睛盯着我摇了摇头。好，对面已经给我警告了。我只好低声对风沙说：“不敢出去，万一又向上次金狮寨那样。”“那就算了。”风沙低声回了句。 “灵儿丫头！” 我一抬头，原来老山主在叫我。我只好从座位上起来，慢慢走到厅中央，面对着老山主施了一个礼。“你第一次来顶区吃除夕宴，有没有要对大家说的吉祥话？”老山主笑眯眯地问我。 “呃…”我说些啥啊？师俊没告诉我有这么一出，所以我什么台词都没准备。这时，花非玉发话了：“听说灵儿在教府里一个哑巴姑娘说话，那灵儿是如何教的，能说说吗？把你和哑巴沟通的方法表演一下。”说完，大伙儿都在下面窃窃私语起来。 花非玉一口一个“哑巴”，听得我心里怪别扭的。往左边一看，鲁巴也是皱着眉头，看来他也不喜欢别人这么说他的徒弟。这花非玉很明显想让我出个丑，拿我与哑巴交流的方法来表演，这不是叫我出洋相吗？我想，不能让花非玉笑话了我去，于是灵机一动，把陈奕迅的《在你身边》志愿者之歌的手语舞蹈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 这首歌是上海世博会期间志愿者们传唱的歌曲。我们幼儿园的老师在小朋友过六一的时候，特意将歌词内容通过打手语的方式编成舞蹈表演给小朋友欣赏。手语舞蹈表演出来，立刻受到了大家的喜爱，在我们幼儿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于是我们又教会了幼儿园的小朋友学习这首歌曲的手语，还带领小朋友去特殊学校、残疾人机构、养老院表演过。 没有陈奕迅的演唱，我只好自己清唱，同时双手以舞蹈的方式把手语打了出来： “志和愿，两个字，都有一颗心，当心和心靠近城市的脉搏更强劲。人人加人人，变成了众人。汇聚众人的力量，就能打开时代的大门。世界在你的眼前，梦想用汗水来实现。只要有坚定的信念，未来就能看得见。我们在你的身边，每一次超越了极限。每一个感动的画面，都是壮观的盛典。” 我唱完一段以后，又开始第二段的演唱： “志和愿两个字都有一颗心。当心和心靠近城市的脉搏更强劲，在城市生活，对生活诚实。一起勇敢坚持让回忆成为骄傲的事……” 当我唱到“世界在你眼前…”时，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从身后传了进来，吹的正是我唱的旋律，我惊讶的一回头，居然是杨默！ 杨默会吹笛子？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我看着吹奏笛子走进来的他，忽然发呆了，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杨默一边吹，一边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立马想起来自己还在表演，赶紧跟上他的节奏。 “我们在你的身边……”有了杨默的伴奏，我越发唱得自如，手语动作也更加优美起来。边做心里边疑惑：这首歌我到古代就从未唱过，他是怎么记住曲调的？ 惊讶过后，我发现他对曲调仿佛只记得高潮的部分。于是我又从“世界在你眼前…”开始重复了几遍。他越吹越熟，我的手语动作也越来越优美流畅。最后，仿佛是我们在享受着和对方一起表演的幸福，两人已经陶醉在对方的表演中。他的一个眼神一声吹奏，我的一句歌词一个动作，我们就能了解对方在想什么，我们就知道下一句应该吹唱什么。 一曲终了，我朝他看过去，他的双目竟是满满的幸福和快乐。看着他的眼睛，我不觉痴了。他的眼神缠绕上我的眼神，两人无声地互诉衷肠，仿佛已经到了世外仙境，竟然忘记了是在众目睽睽的宴客厅。 “啪啪啪！”台上重重的鼓掌声把我和杨默纠缠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好一个‘只要有坚定的信念，未来就能看得见’。太精彩了！灵儿丫头，你何时和阿默排练的这个节目？”老山主问我道，“老朽看着都要着迷了。” “我…我…”我嗫嚅道，“其实我们…” 杨默从容地回了老山主的问话：“回义父，我们并未练习过，是刚才儿子在门外听到一阵优美的歌声，便暗记下曲调跑出来献丑了。其实演奏中略有不足，若不是灵儿照顾，反复演唱，我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马上吹奏出来。” 我心里一阵感动，杨默此时正在帮我遮风挡雨啊。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今儿我可算开了眼界了，灵儿表演的难道就是和聋人交流语言吗？”风沙赞道，“还有杨默，一听音乐就过耳不忘，也只有你有这样的功夫。”真是感谢风沙，可惜我背对着他，不能回头。若我的后脑勺有眼睛，一定会对着他流下感激的泪水。 第99章 恩典 这时，家文发话了：“今晚，灵儿姑娘和杨默的表演的确是让我们大开了眼界。老山主，您老是否要赏他俩点什么？” 老山主听了以后立马点点头，对我俩说道：“是该赏你们点什么。阿默，你想要什么啊？灵儿呢？” 我心里暗暗说道：我想要你儿子，你能给么？但脸上还是装作一副谦虚的样子说：“灵儿谢老山主，灵儿不缺什么了，所以…” 杨默打断我的话，对老山主说道：“义父，孩儿不需要什么了。我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你能给灵儿…” 我生怕杨默说出我们的事情来，便大声说道：“灵儿真的不需要什么了，上次那个玉马已经够贵重了，灵儿再也受不起老山主这样的赏赐。” 老山主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对我打断杨默的话有所不满。我被他这一眼吓得闭嘴不敢说话了。老山主对杨默亲切地说道：“孩儿，你希望我能给灵儿什么呀？” 杨默欲言又止，想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儿子希望义父能给灵儿一个恩典，无论以后灵儿犯了什么事，您老都能饶她不死。” “呵呵，”老山主微笑起来，“你要的这个赏赐有意思，你怎么知道灵儿一定会犯事？难道她已经做了什么该杀头的错事吗？”老山主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 汗啊！我觉得浑身都冒冷汗了。杨默啊杨默，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想害我啊？正当我吓得头都不敢抬时，师俊走了出来，站在我的身边说道：“回老山主，这个恩典是我要杨默为灵儿讨的。灵儿虽是我义妹，但是她原是百姓，没什么规矩，又经常闯祸。” 师俊看看我，又继续说：“我教训过她很多次，可是她屡教不改，让我非常头疼。所以我便求杨默，要他很您老说说，若哪天灵儿立了什么大功或是做了让老山主开心的事情，就请您老给灵儿一个恩典。这事神医也可以作证的。”师俊说完后，回头看着神医。神医在座位上站起来说道：“回老山主，确有此事。” “哈哈哈哈，”老山主恍然大悟地笑道，“原来吾儿是在帮师俊啊。师俊，这明明是你的不是，你妹妹不懂事，你做哥哥还不好好教育，非要阿默来帮你收拾残局。”老山主又看向大哥：“师骐也是，你是做大哥的，又是副山主，连妹妹都教不好，如何管辖漉山其他事务啊？”师骐大哥连忙点头称是。在座的大人们都知道老山主喜欢师骐和师俊，尽管是批评他俩，但是语气里充满了宠爱，所以都跟着笑了起来。 最后老山主对我说：“风灵儿，看在吾儿亲自为你求情的份上，老朽就给你一个恩典。记住，只有一次，用完就再无二次。你好好地保管这个恩典，在关键的时刻使用！”老山主说完，又看看四周的人：“在座的人都是见证！” 我感激地跪了下去：“谢谢老山主！” “哎，别跪。阿默你快去把她扶起来。”老山主像教育我一样说道，“漉山的主子膝下有黄金，男女一样，从不跪人，灵儿你记住了！” 杨默把手伸向我，我牵着杨默的手站了起来。杨默轻轻捏了捏我的手，用坚定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内心一阵温暖，笑着对老山主说：“灵儿记住了，灵儿再次谢谢老山主。” “来，大家继续喝酒吃菜！”老山主对大伙儿说完这句话，我和杨默、师俊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个“风波”算是过去了。 我刚坐定，风沙便凑过来对我说道：“怎样？对他又要神魂颠倒了？”我不悦地瞅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会吹笛子？今天还真把我吓了一跳。”风沙无奈地摊开手说：“他不让我告诉你，说要给你一个惊喜，我也没想到是在这里…”说完他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心道，这惊喜给得真是够大的，惊到都要把我给吓死了。 “对了，”我看看正在给我们倒酒的小莲，对风沙说道，“今晚要小莲和你一起回去守岁？她在金狮寨做的不错，我奖励她回娘家住一晚。”我特意强调了“回娘家”三个字，也是怕小莲尴尬。不过就算我这么说，小莲在后面也听到了，给我们倒酒的手都发抖了。 风沙看着小莲笑笑：“好的，晚宴结束我就带她下去。你呢？今晚住哪里？没了小莲，谁伺候你啊？”我看了看嫂子，对风沙低声说道：“我和二哥、嫂子就住顶区大哥府里了，他那里有丫头伺候，不碍事的。我们初一再下去。” 风沙点点头，把嘴凑在我耳边低声对我说道：“杨默应该是住在老山主这边，你们俩在顶区小心点，别让老山主发现了…”我低声对他说：“我和他不会在顶区…单独见面了。今晚已经够高调，我要收敛一下了。你帮我和他说一声。” 风沙“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然后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由于漉山不是皇宫，没有专门的戏班子。大年夜的也不方便从山下请老百姓表演，所以这顿饭主要就是吃。节目也就像我和杨默这样的跳个舞吹个笛子凑凑趣，其他大人说说吉祥话，朗诵个诗词之类的。所以远不如春晚有意思。但是吃的饭菜确实是可口，以至于我都怀疑老山主是不是把宫里的御厨也给带来了。我对这顿饭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几个辣的菜。没想到我发明的凉拌香菜也在其中，尽管不是我亲手做的，但是吃起来还是非常有亲切感。看来这道菜已经深受顶区的欢喜了。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老山主吃得差不多了，吉祥话也听完了，节目也看得尽兴了，便准备离席回府休息。各位大人自然站起来相送一番。老山主便要大家不要客气，说今天是除夕，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不用拘礼，玩晚一点也无妨。 第100章 守岁1 老山主走了以后，宴客厅的大人们才觉得自由了，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大家开始互相劝酒，这下显得更加热闹了。老山主疼杨默，知道年轻人也想多玩玩，所以没有叫他跟着一起走，而是要杨默留了下来代他招呼大伙儿。 杨默送走老山主以后，到风沙身边和风沙闲聊了几句。接着，他对我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宴客厅。 风沙对我说道：“出去和他说两句。” 我摇摇头：“万一老山主没走，潜伏在哪个角落，看到我俩就完蛋了。我这刚刚到手的恩典可不能这么浪费了。” 风沙笑道：“你的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小了？老山主若说去休息，肯定就去休息了，他年龄老经不起折腾，也不会‘潜伏’在哪里。你的想象力可颇丰富啊！” 我还是犹豫，不太敢出去。 风沙对小莲说道：“跟着灵儿姑娘出去，在老山主府第至宴客厅的路上守着，若有情况及时向她汇报。”小莲点头领命。我见风沙如此，知道杨默肯定是在厅外等我了。心里虽怕，却又十分想去，只好对嫂子打了个招呼，说去“更衣”，便领着小莲出了宴客厅。 刚走到厅外的走廊上，我便被杨默拉到了顶区的一个小花园里面。这个小花园与其说是花园，不如说是一个露天的活动场所。花园四周种有花草，里面有戏台、桌椅，是给大人们夏天夜晚乘凉看戏用的。现在由于是冬季，室外寒冷，所以这里没有人过来。我在去年灯节的时候匆匆从园门口经过，顺路看了一眼，之后便念念不忘这个地方，对杨默提过好几次，想要他带我过来。没想到杨默一直记得我的这个要求，今晚便找机会带我过来了。 刚走进园子，杨默便把我带进了角落的一个树丛中，将披风把我俩紧紧裹在一起。他在披风里伸出双手拥我入怀，对我说道：“冷吗？”我摇摇头，靠在他的胸口，对他说：“不冷，这里面有你的温度，很暖和。” 杨默急急地对我说：“灵儿，今天你真的是…太迷人了。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舞蹈，这是和聋人交流的…？” “手语，用手打出的语言。”我接过他的话，对他说，“其实我也只是会几首歌曲的手语，我并不能完全掌握手语这门语言，难度太大。我不是学…我没学过手语。”我刚想说“我不是学特教这个专业的”，后来想想貌似不太对，古代哪有特殊教育专业的说法，赶紧改口。 杨默用双臂抱着我，对我说道：“这个舞蹈，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山上应该没有懂手语的人。”我一下子愣了，我什么时候学的？这个问题可难倒我了，我总不能说是在现代学的？怎么办？脑子飞快地旋转中，有了！ 我噘着嘴，对杨默说：“那你是什么时候学的笛子呢？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也不告诉我。早知道我就可以和你琴笛合奏了。”杨默笑着吻了我一下，说道：“我从小就学了，是义父请山下的乐师教我的。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嗯，和风沙说的差不多。看来他没有骗我，不过…我眼珠子一转说道：“若今晚我没有表演舞蹈，那你什么时候给我惊喜？” “就在这里给你惊喜。我独自吹奏一曲，让你一人欣赏，算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杨默诚恳地对我说，“我没想到惊喜会提前了。不过，和你一起表演更让我愉悦。” “你啊！”我捏了一下杨默的鼻子，说道，“你向老山主要那个恩典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还好师俊反应快！” 杨默轻轻握住我的手，委屈地解释道：“真的是师俊拜托我问义父要的。若不是师俊有求于我，我哪里敢在那个时候帮你要东西？那么多人看着呢。”原来如此，看来师俊还真不是在帮我们打圆场。心里不禁一阵感动，我的二哥还真的是疼我啊。 杨默小心翼翼地对我说：“那首歌曲，叫什么名字？你能完整地再唱一遍么？” 我轻轻吻了吻他的唇，对他说道：“在你身边！” “志和愿，两个字，都有一颗心…”我轻轻地对着他唱了一遍，他边听边跟着哼，到后来居然也会唱了。我真心佩服他的记性，要知道在现代为了背诵这首歌，我是洗澡的时候都在记歌词。 由于是在顶区，我和杨默不能说的时间太长。所以歌曲一唱完，我们便离开了那个小花园。好在有小莲一直帮我们守着，所以没有其他人发现我俩。之后我和杨默一前一后回到了宴客厅。 我知道宴客厅内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尽管我已经被这双眼睛盯得心里发毛，我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那双一直关注着我的眼睛笑了笑。唉！只能用眼神表达我对他的感激了！ 回到宴客厅后，又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宴席就结束了。风沙在晚宴结束前就已早退，我让小莲也跟了去。散席后，大人们饭饱酒足，准备各自回府歇息或守岁。我便跟着大哥二哥和嫂子往大哥的府里走。 在路上，我和嫂子讨论着是不是在大哥府里找一些什么乐子用来打发辰光，这样守岁也不会觉得无聊。嫂子便说许久没玩过杀人游戏了。我一听，眼睛都发亮了，若今晚能玩杀人游戏，那该多好啊！于是便去求大哥和二哥。二哥原是会玩的，大哥原本也会玩，但他碍于大年夜玩“杀人”怕不吉利，一直犹犹豫豫。但是拗不过我们三人的哀求，我们又反复强调这只是游戏，大哥也就不说什么了。于是，二哥便要下人把住在顶区附近的主子都叫到大哥府里一起玩。 我们一行四人到了大哥府里后，大哥招呼下人整理出一间游戏房来，准备好茶水，点心。我又忙着用纸笔准备身份卡。 第101章 守岁2 “县令一个、捕快两个、杀手两个、百姓若干…”我把纸张裁剪成一样大小的方形，在上面写下身份。正当我和嫂子忙着做身份卡时，家文，花非玉和谢乾来了。师俊二哥和师骐大哥一边招呼他们，一边说起了请他们过来一起玩的目的。 花非玉道：“刚才我去老山主那里叫杨默来着，他已经陪老山主歇下了，所以不能过来，他要我们玩得尽兴。” 我一听他说起杨默，便竖着耳朵听，只听见谢乾说：“他哪里会那么快睡下哦？他是怕老山主发现了我们在这里玩，帮我们盯着老山主呢。” 家文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在这里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杨默也多虑了些。不过他陪着老山主也好，毕竟儿子是应该陪着父亲守岁的，若被我们拉了过来，倒显得他不孝顺了。我们反正是背井离乡，孤家寡人惯了。” 我听着家文说的，知道他也思念京城的父母了，但是为了漉山，不得不独自远离家乡。又想到我这跑回古代，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回去，不禁叹了口气。 嫂子见我叹气，凑在我耳边对我说：“杨默不能过来，你难过了？”我笑着摇了摇头：“他应该陪着老山主的。就像我在哥哥身边一样，我们都要和家人一起过年，对？” 嫂子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对我说：“你真是懂事了。等你和他成了一家人，就能在一起过年了…” 嫂子的话还没说完，神医和沈真也走了进来。沈真一进门就叫道：“还好我俩都没下去，正在铁面判官府呢，就听到有下人叫罗秀过来玩。我俩就过来了。” 大哥问道：“罗秀呢？” “罗秀随后就过来，他府里那个点儿丫头有点不舒服，他要…”沈真还没说完，谢乾便插嘴道：“这小丫头是不是和罗秀有点什么啊？当年安排丫头时就非要去铁面判官府，现在又身体不舒服要罗秀照顾…”我听了，正在感慨漉山的男人们也这么八卦时，家文斥道：“没凭没据不要乱说，别人不懂规矩还好说，铁面判官府的肯定不会。”谢乾立马禁了声，我心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家伙，也只有家文hold住他。 没过多久，罗秀和鲁巴一起过来了。我正疑惑鲁巴怎么没去金狮寨，没想到鲁巴是过来叫沈真的，他说今天由于筹备过年，沈真给小妹的针灸少了一次，非要沈真一起去金狮寨给补上。可是沈真期待杀人游戏已经很久了，死活不肯跟他一起走。最后两人达成协议，玩几轮杀人游戏后，两人快马加鞭在初一到来前赶回金狮寨。 一共11人，两杀两警一法官六平民。我心里默默数着人数计算角色，平民太多，但是也没办法。医生角色太难，他们都是新手，还不太能玩得来，只好暂时不玩。倘若在现代，我的好朋友个个都是杀人高手，大家最喜欢玩的就是医生打针了。 想到医生，我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神医，若是让他抽中医生的角色那该多好玩。想着想着就对他笑了笑，他也对我笑了笑，说道：“这游戏我听过没玩过，谁能把规则说一说？” 嫂子碰碰我说：“你来说！” 我说就我说，我清了清嗓子，把游戏规则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对大家说道：“大家还是先玩一遍，我先当法…我先当县令，大家按规则参与一次，就会了。”说完，我们便各自抽取自己的角色玩了一盘。 这一盘抽得非常有意思，师俊和嫂子抽到了夫妻杀，捕快是神医和沈真。师兄弟到底和夫妻不能抗衡，加上师俊夫妻是杀人高手，神医他们才第一次玩，不懂得如何跳警，查出平民也不太敢说，最后两个捕快双双死在夫妻手里。这一轮平民是输了。 结束后，我指导神医他们：“若你是捕快，百姓不知道你的身份要选你为杀手时，你就应该跳出来说‘我是捕快’，这样大家还能保你一轮，下一轮被杀手杀死也比被百姓冤枉死要好，你还能在夜晚查一轮杀手，还能有遗言指出谁是好人。” 沈真反问道：“若我亮出身份，我岂不是必死无疑？”师俊回道：“你不亮身份，无知的百姓也会把你冤死，你也是必死无疑。” 沈真恍然大悟，连说有道理，于是又叫着再来一盘。这次我没有当县令，而是请有经验的嫂子当的，一轮下来，百姓赢了，把鲁巴和罗秀两个杀手抓了出来。不过师俊和我在前两轮就被干掉了，大家分析我们被杀的理由居然是——我俩太会玩，早点牺牲掉我们，剩下的人就没有压力了。于是我们兄妹俩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玩。 之后我们便定了规矩：上一盘的县令和被首杀的平民，下一盘不能被首杀。不然每次都不能参与游戏了。规矩定了后，大家就好了很多，也不会都针对我和师俊。百姓们胡乱跳警的，捕快冒充百姓的都出来了，大家猜来猜去倒也好玩。四五轮过后，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再有一个时辰就是初一了。鲁巴实在是不能再待下去，又怕小妹已经睡了，便硬把沈真给拖走了。说以后他去金狮寨给小妹治疗，有的是机会和我们一起玩。 沈真只好大呼小叫地被鲁巴带离了顶区。 走了两人后，剩下九个人。两杀两警四平民是个很和谐的组合。我们又玩了几轮。眼看初一就要来了，于是大家商量好，玩完最后一轮便去放礼花迎新年。 这一轮大家是准备充分了要好好玩一次，于是都很紧张。我抽中自己的身份一看，居然是“捕快”。那我就是捕快了。我拿到捕快牌，总要用眼睛看一圈，看其他人里面有没有贼眉鼠眼像杀手的人，可是看了一圈也没看出个道道。玩过几次后每个人都很沉着冷静，看来大家都玩得熟了，也会掩饰了。 第102章 守岁3 正当我充满研究地看着其他人时，师俊发话了：“我是县令！”师俊说道，“大家看好自己的身份了吗？看好就闭眼了。”于是大家都闭好了眼睛。我也把眼睛闭了起来。 “杀手睁眼…杀人，请杀手杀人…确认，杀他？”我听出师俊的口气有点惊讶，心想：杀的是谁啊？ “好，杀手闭眼！捕快睁眼。” 我睁开眼睛，看了一圈，见罗秀正笑眯眯地看着我，原来我的伙伴是铁面判官，我对他也笑了笑。 “捕快指认杀手。” 我想都没想就指了指神医，因为我很想确认他的身份。师俊做了个“否”的手势。我心头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尽管没有查出杀手，但能确认神医是自己人，我还是比较开心的。 “捕快请闭眼，天亮了，大家睁开眼。”师俊说完，我们都睁开眼睛，看着他。师俊叹了口气，对嫂子说：“亲爱的娘子，你…被杀了。” “我？”嫂子十分惊讶，“居然有人敢在师俊的眼皮底下杀我？”嫂子说完后，又看了一圈大家，说道：“我的遗言是京城来的人杀的我。”接着，她轻轻靠着师俊，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道：“太残忍了，你看着不心疼么？”师俊用手臂搂着嫂子说：“心疼的，不过…这只是个游戏。” 这只是个游戏…但是，为什么我想到了小青？光天化日，在老天爷的眼皮下面杀嫂子的人。我忽然想到了我的身份，一定要帮嫂子揪出杀手。 师俊道：“下面各人发言！” 按顺序是谢乾第一个发言，他说道：“首先声明，我是平民。佟妹被杀，我也很心痛！”说完他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来。我们看到他都笑了。“不过…”谢乾把话锋一转，“我不赞同佟妹的遗言，京城来的人——我、家文、非玉和罗秀都是京城来的。佟妹这个网撒得太广，又太有针对性了。为什么神医、师骐和灵儿就没有可疑呢？我认为，不要用这个方法划分是不是杀手，还是尊重捕快的意见，查出来的才是最准确的。” 这时大家都看向了我们三个。我只好笑了笑，没有轮到我发言，我就不说了。再说，我估计他可能真的是平民，他的发言没有明确针对谁，只是对京城京外这个划分有所不满，而且他很听捕快的话，按照我的推理，他不应该是坏人。 接下来是家文发言，家文的发言就有点咄咄逼人了。“我认为这个杀手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师骐或灵儿都有可能。佟妹对我们京城的人有存见，今晚她又从未被杀过，这次是她第一次被杀，和她最亲近的人最有嫌疑。因为他们最了解佟妹，知道佟妹一定会把杀手指向我们京城的。这样，作为杀手的他们就安全了。” 好，谢乾说话还算是客观中庸，家文干脆就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我两个。家文有可能是杀手吗？如果是，那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引火上身啊。不过，最危险的时候也最安全，火烧眉毛时利用佟妹对京城人的不满来开脱，再转移给我和大哥…家文，嗯，下一轮一定要查查他。当然，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接下来是神医发言，他的发言很明确地和家文对着干：“我认为佟妹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我现在怀疑家文大哥，他刚才的发言的指向性太明确。或许他就是故意杀了佟妹，让佟妹的临终遗言怀疑到他身上，他再说刚才那番话，嫁祸给灵儿或者师骐。当然，我并不是说灵儿和师骐就绝对不是杀手，我只是通过家文的发言，认为家文的可能性很大，或许捕快下一轮要查查他。当然，灵儿和师骐还没说话，我会根据他俩说话后的情况再进行投票。” 神医说完后，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神医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个平民当得真是捕快的得力助手啊。不禁想到了我现代的朋友，能像神医样只玩了一晚上就能做到如此平民也屈指可数。 神医说完后，接下来是罗秀，罗秀由于是我的搭档，他听到家文指认我，心里就有一点紧张起来，他说道：“神医说的…有…有道理，灵儿不是…她的可能性不大。她和那个谁佟妹…佟妹最是要好，怎么可能杀佟妹呢？倒是佟妹的话不得不信。杀手只有两个，京城的人有…四个，要捕快把京城的人一个一个查查，不就知道了吗？” 罗秀说完后，花非玉笑了起来：“罗秀，你太紧张了。灵儿和佟妹感情好可不能作为她不杀佟妹的理由。反而杀自己人最不会让人怀疑。另外，你自己是不是有身份？你忘了吗？我们一共才九个人，去掉师俊是法官，八个人再被杀手杀掉几个，你以为捕快能查几轮？我们四人，肯定要有人被票死，我看你就是一个。” 花非玉说完，罗秀正想辩解，但是他已经发言完毕，所以不能再说话。师俊便把他制止了。 花非玉说完是我发言。我首先声明：“我是好人！”接下来我说道：“我先为自己辩解一下。我觉得我和大哥是杀手的可能性很小。我们在座活着的七人，有四个是京城过来的。嫂子对京城的人有存见是众所周知，一旦杀了她，她基本就会把矛头对准家文大哥他们。最后并不是说杀手就是他们，但是会导致我们七人形成两派，京城的和京外的。很明显，京城的人多，我们京外的人少。我和大哥，神医，我们三个比不过他们四个，我们干嘛要杀了嫂子，把自己陷入如此不利的环境呢？所以我建议，第一次投票时，大家将票数分散一点。京城，京外都拉几个人过来pk一下…呃…就是说让有嫌疑的两人或三人的票数一样，让他们进入第二轮发言。我们多了解一些信息后，再从他们中间选出杀手。”唉，太紧张了，把现代的用语都用上了。 第103章 守岁4 我发言时，刻意把罗秀也推到“京城的人”中间，想借此保全罗秀。因为他已经被花非玉怀疑了。但是我没想到，我这番话反而误导了师骐。 最后轮到师骐大哥发言，师骐之前当然是赞同我的意思，但他怀疑到了罗秀：“家文怀疑我和灵儿时，神医是持反对意见帮我俩辩解了。可罗秀只帮灵儿一人辩解，没有帮我。”大哥转过头对罗秀说：“我想知道，我和灵儿相比，我哪里让你觉得不像好人了？”大哥又对大家说道：“另外，花非玉说罗秀有点紧张，我也这么觉得。我希望大家能把罗秀拉进第二轮发言中，让我听听他的解释，我不介意被拉入第二轮，我愿意陪着他一起发言，大家即使怀疑我也没关系。” 接下来便是表决。师俊按照发言顺序一个一个叫名字。 “投谢乾的请举手。”无人举手，看来无人认为他有可疑。师俊看了大家一眼，又确认了一遍。还是无人举手。师俊便开始叫下一个。 “投家文的请举手。”我举起了手，我发现当我举手时，谢乾也举手了。看来我的话他听进去了。家文两票。 “投神医的请举手。”同谢乾一样，无人举手。神医的发言很明显赢得了大家的信任。看来，中国人还是喜欢中庸之道。说话太锋芒毕露是不讨人喜欢的，比方说家文。 “投罗秀的请举手。”大哥和花非玉把手举了起来。唉！罗秀果然被他们怀疑了。我心里叹了口气，罗秀这是犯了和家文一样的错误。不过，他不是指认而是保我保得太明显。难道罗秀真的需要“跳警”了吗？ “投花非玉的请举手。”罗秀把手举了起来。这俩人开始死掐了，但是罗秀票数比花非玉多一票。进入pk环节是难免了。花非玉，这个人不容小觑，有可能是杀手。 “投大哥的请举手。”家文和神医把手举了起来。我惊讶地看了神医一眼。他怎么会投大哥呢？奇怪，大哥明明指认的是罗秀啊，神医又不知道罗秀是捕快，怎么会投了大哥？我对神医的举动奇怪极了。若不是我之前查过他是好人，我差点都要怀疑他了。 师俊说道：“家文，罗秀，大哥进入再次发言环节，大家根据他们的发言从他们三人中表决出杀手，若票数相等，再进入第三轮发言，直到投票出结果。刚才是家文先发言的，现在请罗秀发言。” 我叹了一口气，越早发言越不占优势啊！ 罗秀此时只能解释师骐的疑惑：“我并不认为神医刚才是帮大哥和灵儿两人辩解，神医的发言只是说家文的可能性更大。但是他也保留了一手，他还是要看大哥他们的发言后再决定投谁，最后神医是投了大哥。而我刚才帮灵儿，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我觉得灵儿是杀手的可能性不大而已。大哥总不能因为我没帮你辩解就怀疑我？那现在神医都投您的票了，你是不是又怀疑他呢？” 大哥看着罗秀，说道：“其实，罗秀你完全不必去分析神医的想法。我怀疑你，是因为之前你帮灵儿帮得太明确。神医尽管投了我的票，但是他起码是听了我发言以后才投。而你在灵儿还没发言时就急着帮她辩解。除非你知道她的身份，不然你为何如此紧张，生怕灵儿被怀疑呢？”大哥顿了顿，又说道：“我只是一个平民，我死不足惜，但是我不希望自己枉死。罗秀，除非你是捕快，否则我一定要你比我先死。” 唉，大哥逼罗秀逼得太紧了。我心里难过极了，罗秀就不能帮我了吗？难道，大哥真的是杀手？想用这个方法逼出罗秀的捕快身份来？ 最后是家文发言，他说话的口气一改锋芒，变得谦虚大方诚恳坦荡：“你们选我。我只是一个平民，我死了没有关系。我听了师骐和罗秀的发言，担心他俩其中有捕快，万一把捕快给票死了，对平民很不利。而我死，是万无一失伤不到捕快的。” 又是新一轮的投票，这一轮，我们的票数集中到了师骐大哥和罗秀身上。我、神医、罗秀投了大哥。而谢乾，花非玉和大哥投的罗秀。家文表示弃权，他说他怕投到捕快，因此不投。 这样，师骐和罗秀进入第三轮pk。由师骐先发言。师骐的话很简单：“若罗秀承认他是捕快，我死。若他不承认，他死。如果他只是平民，我们谁死都不要紧，那我还是希望他能比我先死。” 师骐的话说完，死死地盯着罗秀。罗秀没办法了，他无奈地看着大哥，又看了看我，说道：“我是捕快。我第一轮查的神医，他是好人。至于其他，我不便多说。你们若信，就让我再活着再查一轮，让我被杀手杀死，听我遗言。若不信，你们现在就能把我票死。” 唉！罗秀终于被逼出来了。我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其他人都皱着眉头，师骐大哥带着有点悔恨的坦然看着罗秀，但是花非玉却无奈地笑了笑。我捕捉到了花非玉的情绪。看来他第一轮指认罗秀成功了。 这一轮，师骐大哥被我们票死了。由于我们玩的是人死不亮身份的规则，所以他死了我们也不知道他的身份，除了师俊。 第二轮天黑了。这次我和罗秀在指认时，两人都指到了花非玉。运气很好，师俊做了“是”的手势。看来我们查到一个杀手了。但是，罗秀估计也被杀了。天亮后，罗秀果然牺牲，可他也指出花非玉是杀手。一命抵一命。总体来说不赚不赔。花非玉这一轮必死无疑。 “我们还是再发发言，尽管花大哥已经被查出来了，但是…还有一个杀手呢。”我边说，眼睛边在家文和谢乾身上转。是家文吗？他之前的发言太诚恳了。谢乾也不像，但是他投票总是变，一会儿家文，一会儿罗秀，有点跟票的嫌疑。 第104章 守岁5 尽管罗秀指出了花非玉，可一开始是花非玉先发言，大家也要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们都开玩笑地对他说：“提前把遗言说说也挺好的。”花非玉笑着说：“我的遗言是…要玩就完大的…死了也值，我们都到这个份上了。身份是老天爷安排的，不是自己能选择的。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花非玉这话说出来，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地感觉，仿佛这不是一场游戏，而是…我看着谢乾和家文，他俩的表情都让我捉摸不定。其实，下一轮我根本不用动脑子，随便查一个，答案就出来了。如果我没死，我如何团结神医一起对付剩下的那个人呢？谢乾还好说，万一是家文…他城府太深，我恐怕对付不了他。 接下来是神医，他说道：“我是个捕快，罗秀说查了我，其实是为了保全我。就像花非玉说的，要玩就玩大的，所以我豁出去了，下一轮你们来杀我。” 家文听到神医发言后大惊失色，他对神医说道：“神医，你现在没必要站出来帮捕快挡刀。真正的捕快此时是保全自己，装平民的。他如果站出来说自己是捕快，那他岂不是主动暴露吗？所以，你一看就是想帮捕快挡刀的平民。” 我心里一阵猛跳？立马看看谢乾。没想到，谢乾也说自己是捕快。其实，谢乾现在所这些话，已经没人相信了。他如果是捕快，就不会投罗秀的票。只是他也急于给捕快挡刀，所以更加显示出他像平民。尽管如此，我还是很感激谢乾，虽然他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平民，可他是一个善良的平民。 最后，为了混淆视听，我也承认我是捕快。家文听到我的发言，不禁又仔细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笑笑。他果然是杀手，只是，他会杀我吗？ 第三轮天黑，我查了家文，果然是杀手。不过可能已经晚了，家文很有可能在我查他之前就把我给杀了。天亮后，出乎我意料的是，谢乾死了。按规则，他没有遗言的机会。于是我先发言，我对神医说：“谢谢你站出来帮我挡刀，我想你应该看出来了，我是捕快，家文就是杀手。” 轮到神医说话时，他看着我和家文，说道：“我是罗秀查过的好人，所以，只有你俩的身份让我不能确定。灵儿之前承认过自己是捕快，刚才她又再一次承认，那家文你的发言是什么？现在是你俩博弈的时候了。” 家文看看神医，又看看我，对神医说道：“若我说我也是捕快，你信吗？第一轮黑夜，我们查的你，所以你活着。我知道罗秀是我的搭档，所以我从未指认过他。我没想到我和罗秀，两个捕快都被怀疑而进入第二轮发言，所以我只能低调一点，为什么最后我选择弃权，是因为我的票可以决定罗秀的生死，但也会暴露我自己。第二轮黑夜，我们查到了花非玉。由于他在遗言中说玩大一点，所以灵儿就干脆说自己是捕快，她玩得确实够大的。” 听了家文说的，神医看向了我。我看着神医的目光，心里不禁一阵慌张，他难道怀疑我了吗？由于我已经发言完毕，我不能再说话，我不禁后悔自己对神医太有信心了。刚才发言我由于太过自信，才说了一句话，还忘了提醒他罗秀曾经保过我。万一他忘了怎么办？我看着神医的眼睛，里面仿佛有对我的疑惑…难道他真的被家文的话打动了吗？我心里对神医在呐喊：请不要相信他，我是捕快。我只能用眼神来表达我的清白，可我不知神医能不能感受得到。 “投票！”师俊的话打断了我无声的语言。“投神医的请举手。”当然，没人举手。“投灵儿的请举手。”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喉咙口，只有家文一人举手。我悬着的心放了一半下来。“投家文的请举手。”我毫不犹豫地把手举了起来。但是…神医，他还是没举手。 师俊对神医说：“一对一，你的票给谁？现在，是你决定的时候了。”此时，大家都看着神医，我忍不住对他说：“我真的不…”我的话还没说完，师俊就制止了我。按规则，我是不应该发言了，但是我还是很想为自己辩解，我太希望他不要误会我了。尽管，这只是一个游戏。 神医一直看着我。忽然，他站起身来，往我这边走来，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怜惜。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他要做什么？他走到我身边，伸手就去拿我的身份卡。眼看他的手就要把我的身份卡翻了过来，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对他说：“你疯了？游戏还没结束呢。” “游戏早就结束了。”神医轻轻握住我的手，对家文笑道，“为什么不早点杀死灵儿？难道真的像花非玉那样，你要玩儿大的？你应该知道，若你不杀死灵儿，你就必死无疑。” 家文无奈地摇摇头，对神医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神医大笑起来：“若我不知道，我何必为灵儿挡刀？你对你自己太有自信了。可你还是狠不下心，你不忍杀灵儿，你就只有输。”家文的脸色忽然黯淡下来，他把自己的身份卡亮出来，说道：“我是杀手。我们输了！” “欧耶！”我一下子激动得跳了起来，我们赢了。我转过身去抓着神医的手臂说：“谢谢你相信我，你是一个好平民。”我又对罗秀大笑着说：“罗秀哥哥，我们赢了，你没有白牺牲！” 罗秀朝我举起大拇指说：“灵儿，你很棒，不过…神医功不可没啊！” 是啊，神医功不可没！我转身给了神医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谢谢你！”神医被我的拥抱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窗外传来了鞭炮和礼花的声音。“新年到了！我开心得跳了起来！我们去看礼花去。”我想都没想就牵着神医的手冲到了室外。满天是五彩缤纷的礼花，从我们头上落了下来。 第105章 礼物1 待我和神医跑到室外的院子里时，大伙儿也一起跟着出来了。大哥府里的小厮们已经忙着放礼花，师俊他们也开始准备点鞭炮。我很想看烟花，却又怕响，便找了院子里离燃放区较远的一个大树的位置，缩在树下捂着耳朵，远远地看他们放。 神医陪着我一起来到树下，他一直静静地看着万分兴奋的我没说话。一会儿，他走到我身边，轻轻帮我把捂耳朵的双手拿了下来，我一下子觉得耳边声音巨大，不禁缩起了脖子。神医用嘴凑在我耳边，说道：“不用谢…，无论你是杀…还是…，我都会选择…信你。”我觉得耳边实在太吵，又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便又把耳朵捂了起来。他轻拉我的胳膊，领着我从树后往院子的一个角落绕了十来步。这下鞭炮的声音小了很多，我把手放了下来，对他说道：“你刚才说的什么？你再说一遍？什么选择我？” 神医故作神秘地一笑：“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我只说一遍。”“再说一遍嘛！”我故作撒娇状，摇着他的手臂说道。他抽出手臂，轻搂住我的腰，对我说：“你让我亲一口，我就说。” “哼，”我用力一把把他的手臂从腰上拽下来，“不说就不说，我才不会为了自己的好奇心而出卖自己。” “什么叫出卖自己？被我亲一口，谁赚谁赔还不知道呢！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想获得我的吻。”神医顺势抓住我拽他的手，故意装作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 “呸呸呸，谁稀罕你啊？”我啐道，“你再这样，我走了哦！”我甩开他的手转身要走。“别…”神医一把把我拉到他的身边。我乖乖地被他拉了回去，突然想到杀人游戏时，我对他的疑问，便问他：“你为什么要投我大哥的票？” 神医用谈判的口气对我说道：“若我告诉你，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么？”“什么要求？我可不要亲你…也不让你亲我…”我警觉地对他说。 神医无奈地摇摇头：“只是一个很简单的要求，不会为难你的。” 其实，他对我的要求我又何尝拒绝过？我心虚地撇了撇嘴：“好！我答应你，你说！” “我们都看出罗秀明显在保你，你俩的身份应该一样——不是捕快，就是杀手。师骐把罗秀逼得太狠，所以我才投了师骐的票。” “什么什么？”我越发奇怪了，这是什么理论？“因为罗秀保我，师骐又逼罗秀，所以你投师骐的票？这是什么因果关系？我怎么感觉像连锁反应似的…” 神医摸了一下我的头，说道：“傻丫头，师骐要指认保你的罗秀，证明他站在你们的对立面，我才投他的票啊！” “可是，”我对神医说道，“万一我和罗秀都是杀手？那大哥就是好人，你岂不是…”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不到杀气…灵儿，你不可能是杀手的。退一万步，若你真的是杀手…”神医用他一贯坚定自信的眼神看着我说道，“刚才的那句你没听清话就是这样说的——无论你是不是杀手，我都会选择永远信任你。” 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话。我们只是玩一局游戏而已，但是在他心里，仿佛不仅仅只是玩游戏如此简单了。我怕和他继续谈，又会谈到敏感的内容，只好转移话题道：“你要我答应你什么要求？” 他低下头，诚恳地对我说：“明天是我的二十一岁生日，你送我一个礼物。” 他的生日？我疑惑地对他说：“你的生日是正月初一？哦，不对，”我忽然想到新年已经来了，“你是初二生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除了我师弟和师俊，没人知道。这个时间，大家都在高高兴兴地过年，我就当大家是在开心地给我过生日了。”神医自嘲地说。 “可是，”我支支吾吾地对他说，“我不知道送你什么礼物，我没想到你的生日会在如此特别的日子，我还没有准备呢。”。 “这个给你！”神医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布做的东西，说道：“我明天会去金狮寨看望小妹，你今天先想想送我什么礼物。若来得及准备，明天给我，若来不及准备，就算你欠我一个礼物，以后再给我也行。”说完，他又摸了摸我的头发，对我说：“不早了，回去睡。我可不要看到你又顶着黑眼圈出门。”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离开了大哥的府第。 我低头一看那个布包，原来是一个做工精致的香囊，我放在鼻子前一闻，浓浓的药香味飘进了鼻子。尽管院子里的人还在放烟花，我的上下眼皮却开始打架！我打了个哈欠，确实困了，睡觉去！ 在师骐府里到底不比金狮寨，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安稳。可能也是因为心里老想着那个礼物。天刚蒙蒙亮，我没等师俊夫妇起床，便请大哥府里的马车把我送回了金狮寨。 回到金狮寨以后，我见众人还在睡觉，便跑去了库房。尽管我荣升主子，不用干管家的活儿了。为了方便，佘大嫂还是给我配了库房的钥匙。我在库房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几匹雪白的纯棉布料。这些布料在购买时，就已经浆洗得很硬，摸起来手感还是不错的。我把布料贴在脸上试了试，尽管有点粗糙，也还凑合能穿。 接下来就是裁剪和缝制了，最关键是他的身材。在古代，做衣服也要量身定制的。我搞不懂如何量，只能请佘大嫂帮忙。尽管白大褂大点无所谓，但也不能大得太离谱。 我先回到书房，凭记忆用纸笔把白大褂的样子画了个大概。然后就去找佘大嫂。 到了佘大嫂的院子，她刚起床，哄好小妹吃早饭。于是我便把来意对她说明了一下。佘大嫂一听到我是要给神医做白大褂当生日礼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先把师俊衣服的尺寸找了出来。 第106章 礼物2 “灵儿，你瞧，”佘大嫂拿着师俊的尺寸对我说：“主子的身高和神医差不多，但是略显壮实，神医相对瘦点。所以，上下不用改了，左右可以缩个一寸。”说完，大嫂又无奈地对我说道：“灵儿，你非要明天做好给他吗？这个还是量身定做比较好。” 我笑着对大嫂说：“要做就抓紧，若拖下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大嫂用手轻轻捏捏我的脸蛋，说道：“你什么时候如此用心给一个人准备过生日礼物？”我心想：除了我妈妈，仿佛还真没有过。但是嘴里还是不承认，装作无奈地说道：“是他问我要的，我也没办法。赶紧应付了事。”大嫂笑着摇摇头：“你可不是应付了事的性格，你要就不送，送是一定要送最好的。别人不了解你，大嫂我还能不知道吗？申大人有福气啊！” “好了好了，大嫂就别笑话我了，等我做出来他没法穿，那才叫做有福气呢，哈哈哈！”我红着脸嘻嘻哈哈地搪塞了过去。 佘大嫂根据师俊的身高帮我把布画好线，我沿着布上的线把白大褂的领口，前面，背部，袖子，口袋等部分剪了下来。再根据大嫂的指导把每个部分缝起来。缝合的针脚也有讲究，正面要看不出来，又要缝得结实。我学着大嫂地样子，用打圈圈的方法缝，“打圈圈”这个名词是我自己发明的，因为缝的时候要一圈套一圈，这样结实。刚开始缝的时候还略有生疏，到后来是越缝越顺手，再往后一条边不到一盏茶地功夫也就缝好了。不过手指不被扎个几针是不可能的，流的血我也顺手擦在白大褂上。哼，总要让他知道我的辛苦不是？ 一直忙到初二凌晨，钉上最后一个白布做的纽扣，才算把他的白大褂做好了。看着我的成果不禁佩服我自己，居然能动手做白大褂了，以后嫁到幕衣府不愁没事做了。幕衣府…？？？我猛然发现，今天一天我都没想过杨默，忙着做白大褂，居然把他给忘了。他还在顶区陪着老山主？他知道明天是神医的生日吗？他如果发现我做的第一件衣服是给神医做的，会不会生气？ 我怎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难道真像疯子说的，和杨默恋爱会很辛苦吗？或者，还是因为我不好，总是不由自主的做让他不悦的事情呢？ 做衣服…亲手做衣服，若杨默问起来，那我怎么说？因为他问我要礼物？因为，现代的医生都是穿白大褂的？还是因为我希望像杨默一样，学做衣服，为了能顺利嫁到幕衣府。最后这个理由，连我自己都觉得牵强，何况杨默呢。唉，算了，祈祷明天杨默不要过来，再提醒神医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只能这样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爬到了床上，一闭眼睛就进入了梦乡和周公约会去了…… …… 由于我三更才睡，所以一觉睡到了初二巳时。小莲实在是等不及了，便跑到我的房间叫我。我被小莲推醒时，还在和周公约会呢。结果睡眼惺忪地睁开，看到小莲焦急地对我说：“姑娘，你快点起来！大人们都到了。”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问她：“杨大人来了没？神医来了没？” 小莲扶着我坐到梳妆台前，一边帮我梳头一边说道：“都来了啊，在会客区的大厅喝茶呢。申大人和沈大人一起来的，说今天过来看望小妹，所以钮钴禄大人也来了。” 我边找发饰，边对她说：“你是今天上午到的？”小莲脸一红，对我说道：“奴婢是今天上午回来的，是我家主子送奴婢过来的。”怪不得杨默今天也来了呢，肯定是瞅准了风沙今天会过来。那他知道今天是神医的生日吗？看小莲的口气，仿佛大伙儿今天只是为了小妹过来，并不知道神医的生日，那我如何把白大褂给他？总不能别人不起头我来起这个头？那杨默肯定要生气的。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另外找个时间送他。我换好衣服梳好头，胡乱塞了两口点心便出了门。 走到一半，我想了想，又回去把白大褂给拿上了，不过我要小莲用一块不起眼的布包了起来。我对她说：“你帮我拿着，等我到了会客厅你就站在一边等着。我叫你拿出来你再拿，如果我没有叫你，你就不要动，别人若问你这是什么你就说不知道。”小莲疑惑地应了，又把白大褂看了几眼。我心里暗笑，这小丫头肯定看不出来这是什么玩意儿，也想不到这是我要送神医的。 等我和小莲到了会客厅，神医和沈真正在给小妹检查。师俊夫妻，佘大哥夫妻和鲁巴大人在旁边关切地看着。我便大大方方地走到杨默、风沙身边和他们闲聊。我一进会客厅，杨默的一双眼睛便都在我身上，几乎没有注意到小莲手上的东西。我边和他俩闲聊边寻思，啥时候能把那个包裹给神医呢？ 等神医他们检查完毕，我见神医和沈真的神情都很凝重，两人低声商量着什么。过一会儿，神医走到我身边对我说道：“灵儿，你教小妹说话，情况如何？” 我脑子里正想着礼物的事情呢，冷不丁被神医问了这么一句，盯着他半天没反应过来。神医又推了推我的手臂，我才想起去回忆教小妹的情况。 “呃，让我想想，”我好不容易把脑子转了过来，“我要对着小妹的左耳吼，她可能隐约听得见。不过，她也模仿不出来，因为她看不到我的嘴型。”说完后我皱了皱眉，教小妹说话的确很困难。 神医听到以后，又和沈真窃窃私语起来。我只好竖着耳朵凑过去听他俩说什么。我隐约听到“下山…阿冰…教会…电…”正当我还想凑过去听个明白时，杨默把我拉到他身边，低声在我耳边说道：“你再凑近点，都要钻到他怀里了！” 第107章 送礼 我红着脸对杨默说：“哪有，我只是关心小妹…谁叫他们说话声音那么小。”杨默低声对我说：“你又不懂事了，两位医生这样讨论问题，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非要去听岂不是让他们尴尬？” 也是哦，我点点头。唉，我这人就是太不懂事，好奇心又太强。刚才凑过去听人家说话的样子，估计谁看了都要摇头的。 神医和沈真讨论完毕后，对佘大哥说道：“佘大哥，是这样的，小妹目前的治疗情况不是很乐观。在下和沈大夫商量，能不能让小妹下山一个月？沈大夫想带她去山下我们师父的药铺，那里的伙计阿冰认识一个洋人大夫，我们希望能用西医的方式给小妹治疗一下。” 佘大哥当然是说没有问题。但是，谁陪小妹下山呢？这个问题被佘大嫂提了出来。由于小妹还小，需要生活上的照顾，肯定需要有亲人陪在身边。而佘家夫妇在金狮寨有很多事情要做，若下山一个月，金狮寨的日常运转非要瘫痪不可。我已经升为主子，也不可能再去做佘大嫂的工作。 这时神医的眼睛看向了我。师俊捕捉到了神医的眼神，马上说道：“灵儿反正在山上也没事，又需要教小妹本领，何不陪小妹下山一趟？反正一个月也就回来了。” 我听师俊这么一说，眼睛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了杨默。若下山，必然要和神医他们在一起，杨默会同意吗？杨默看着我，一直沉默没有说话。风沙见我们冷在了这里，便插嘴说道：“灵儿下山是否要经过老山主允许？另外，灵儿在金狮寨是有丫头伺候的。若下山住到别处，必定多有不便，是否需要小莲丫头跟着伺候？” 风沙说出的都是实际的问题。沈真听后答道：“老山主是否会允许，我们也不清楚，毕竟我们下山也需要老山主点头开通行证。所以此事还需要请示老山主。若老山主同意了，我们都能下山。至于丫头，恐怕阿光家住不下那么多人。阿光家的小芙也聪明能干，不亚于小莲。要她伺候灵儿和小妹也是一样的。” 杨默点头道：“那就先去请示义父再说，若此行能成，再看如何安排照顾小妹的人手，现在一切都说不准。”杨默的言外之意很清楚，若老山主不点头，大家都下不了山，我也就不用去了。那杨默会阻止老山主答应这件事情吗？若杨默为了不让我下山，就阻止老山主点头，小妹的耳朵岂不是因为我而毁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杨默，他不会是这样的人？ 杨默说完以后，大家也都没有异议。于是佘家夫妻便下去安排午饭。小妹当然是被留了下来和鲁巴在一起玩儿。 吃饭的时候，师俊举着酒杯对大家说道：“今儿初二，大家都为了小妹来到金狮寨。原本我们也没什么好酒菜来招待大家，但今天是神医的二十一岁生日，以前神医从未在金狮寨过生日。今天他为了小妹，生日也不能在自己的府里过。金狮寨借此机会准备了一些酒菜，算是神医的生日宴。”师俊转头把酒杯对着神医说：“作为金狮寨的主人，我先干为敬。” 师俊喝完后，大伙儿都一一和神医干杯，说祝福的话。轮到我时，我一咬牙，不想后果了，送了算了。光明正大的送，或许杨默还不会介意呢。便对神医说道：“你和沈大哥给小妹医治，佘大嫂心里一直铭记，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们。正好你要过生日了，我去库房找了几匹布，我们一起给你做了件衣服。”反正大嫂在厨房忙着，不可能出来对质。再说，做这件衣服佘大嫂确实参与了。也是因为她对神医心怀感激，才会那样努力帮我。所以，也我不算说错。 说完，我要小莲把那个包裹拿了出来。我走到神医跟前，把外面的布一拆开，白大褂叠得整整齐齐展现在他面前。沈真一看就叫了起来：“白大褂啊！苏哈神父也有一件，我一直想要都没有。” 我忙对沈真说道：“你什么时候生日？我和大嫂再帮你做一件。”沈真开心地说：“好啊，我的生日是十月初五。对了灵儿，你怎么会做白大褂的？我记得苏哈神父的白大褂都是从西洋带过来的。” 呃，我怎么会做这个的？我如何回答？说我在现代看过？说我有时去医院？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神医插嘴说道：“师弟，今儿是我生日，怎么你见到礼物比我还兴奋啊？” 沈真笑道：“关键是白大褂把我给惊住了。灵儿，你一定要和佘大嫂帮我做一件。”我点点头，笑着对他说：“没问题，不过，小妹的耳朵要靠你了。” 神医仔细看了看白大褂，对我说道：“怎么上面还有血迹？”我看了看杨默，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大会用针，缝的时候扎了手。”神医一听，忍不住就想伸手抓我的手看，我忙缩了回去，对杨默笑着说道：“我以后一定要去你的幕衣府学学怎么缝衣服。呵呵。” “对啊！”沈真喜道，“这里还有个缝制衣服的高手在呢。灵儿，以后你把样子画给他，要他帮我做也行，还不会扎着手。不过呢，”沈真皱了皱眉头，对神医说道，“白大褂就要有白大褂的样子，对？我看苏哈神父的白大褂上也是血迹斑斑的。” 我戏谑道：“那哪能一样呢？神父白大褂上的血，肯定是病人的，怎么可能会是裁缝的？”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沈真边笑边拿出药箱对我说道：“扎哪儿了，我帮你涂点药水。”我见是沈真要帮我涂药，这才伸出手指让他弄。 被沈真这么一打岔，我给神医做白大褂的事情就这么轻易地过去了。我偷偷地看杨默，他并未有什么不悦的表情。而是和风沙、师俊他们有说有笑地喝酒。仿佛我和神医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我知道他这是不想给我压力。但是…以后的暴风雨或许会来得更加猛烈。 第108章 挑书 饭后，大伙儿陆陆续续地离开了金狮寨。风沙却说思灵阁有几本书我可能喜欢，要送我做新年礼物。由于他不知道我具体想要哪几本，书多，他又不方便带过来，便要我跟他去思灵阁挑书。我见杨默已经离开金狮寨，寻思今天他应该不会找我“算账”了，便和师俊打了个招呼，放心地坐在风沙的马上往思灵阁走。没想到路刚走了一半，杨默便骑马跟了上来，风沙心领神会地朝他一笑。我心里大呼上当，早知道就躲在金狮寨不出门了，杨默总不能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去我的院子。这下可好，两人跑到思灵阁，要杀要剐我都只能随他了。 刚到思灵阁，风沙便对杨默说：“我去准备点茶水。杨默，你领灵儿到书房，就是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书架。挑完书过来喝茶，我特意为你俩准备的。” 说完，风沙便去了厨房的茶水间。我只好低着头，灰溜溜地跟着杨默往书房走。一进书房，杨默便把我的手握在手心，仔细看被针扎的地方。“疼吗？”他问我。我摇摇头，对他说道：“扎的时候有一点，现在涂了药，已经不疼了。”杨默握着我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我被扎的手指：“我见他听到你说手被扎了，都不顾我在场，急着就想看你的手，看来他是真心疼了。也不枉你辛苦帮他做这件衣服。” 我一听杨默说的是神医，忙解释道：“是他问我要生日礼物的，我…我…对不起。我都没送过你生日礼物。” 杨默把我拥入怀中，对我说道：“因为我的生日还没到啊！去年我生日时，你一直病着，我见你都没机会。”我愧疚地用手抱住杨默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的生日是二月二十一！” 原来他的生日也不远了。我下定了决心，今年一定要亲手做一个生日礼物送给他。 杨默见我沉默了，又用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想问我又不太敢问地对我吞吞吐吐地说：“你…你做他那个…那个衣服的时候，是…是…怎么量的尺寸？” 我见杨默那么想知道真相，又怕我不愿意说，只好主动吻了吻他，对他说道：“我没量，这个真的是佘大嫂帮的我。她把以前给二哥做衣服的尺寸拿了出来，再根据她对神医的目测改的。若不是佘大嫂，我是做不出来的。” 杨默回吻了我一下，对我说道：“你也可以找我帮忙的呀。”我不好意思地对他说道：“我怕你生气嘛。还有，今天下午说起下山给小妹医治耳朵的事情，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去？如果你不想让我去，我肯定不去。但是，你千万别劝老山主不同意啊！这是小妹一辈子…唔…” 杨默的唇已重重地压在我的唇上。我顿时觉得心跳加速，呼吸都困难，可心里却觉得十分渴望这种感觉，忍不住回吻起他来。 “为什么觉得我会要义父阻止他们？”杨默从我的唇一直吻到我的脸颊，边吻边问我。 “我…怕你不想让我下山…就…” “我不是那种人，不会拿小妹的一辈子来吃神医的醋。何况，就算你下山，我也能去见你。你还答应了我，要给我准备生日礼物的呢！”杨默用手点了一下我的鼻子：“你想得太多了。” “对不起…” “你今天除了说对不起，就不会说些别的吗？难道除了他，你对我也有内疚了？”杨默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对我说。 “呵呵。”我不知道答什么，又只有傻笑了。杨默看着傻傻的我，笑着摇了摇头，对我说：“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我的生日？我回到古代几乎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总觉得灵儿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她的生日。那能不能说我现代的生日呢？干脆说我现代的生日。我想了想，说道：“我的生日是六月初五。” “为什么想了这么久才说？自己的生日难道不应该记得很清楚吗？”聪明的杨默果然发现了我的问题。 “我…我…上山的时候被烙印烙得疼昏了过去，之后就不大记得事情了。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想起自己的生日。”只能这样搪塞了。我总不能对他实话实说我是“穿越”过来的？ 杨默仿佛对我的这个解释很不满意：“你连白大褂都记得，怎么会忘了自己的生日？山上可没有白大褂，今天看神医和沈真的表情，他俩也应该没对你说过。” “我…我…”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解释了，“对不起…” “我的灵儿…”杨默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你对我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为什么不能对我敞开心扉呢？” “我…没有对你隐瞒什么…”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我的生日…你也是山上唯一知道的。只不过，有很多事情我自己也弄不明白，所以我不知道如何告诉你。但是我答应你，新婚之夜我一定会把一切都向你坦白，好吗？请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做任何欺骗你的事情。杨默，我爱你！” “我也爱你！灵儿。” 我和杨默在风沙的书房谈完后，他又陪着我挑了几本书。我还是比较喜欢文学类的书，便挑了《三国演义》《水浒传》《史记》等书。挑完后，杨默还特意问我，是不是要挑一本《本草纲目》，我红着脸说不感兴趣。杨默见我如此，知道我是为了他，便轻轻用手搂了搂我的腰，吻了吻我的脸颊。我明白他这样做是想让我安心，也就任他温存。那本《本草纲目》便静静地躺在了书架上，孤独地等着别人去翻阅了。 挑完书后，我俩又去风沙的屋子品茶。风沙给我倒好茶后，我一喝，不觉皱了眉头。 “这茶怎么是酸的？坏了吗？”我对风沙说道，“你还说是你特意准备的，怎么坏了都不知道？” 第109章 进京1 “没坏，”风沙不以为然地说，“这就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茶。我放了点醋。” “啊？”我把鼻子又凑到杯子边闻了闻，果然一股醋味，“为啥你要放醋？” 风沙看了一眼杨默：“他今天喝足了醋，你若不陪着他喝一点，如何能体现你俩感情好呢？” 杨默喝醋？今天中午金狮寨的菜没几个放醋的啊？正当我疑惑时，见风沙笑得不怀好意，才知道他说“喝醋”的意思。便故意走到杨默身后，用双臂从他肩上轻搂住他，撒娇似的对风沙说道：“阿默才没有喝醋呢，对？”其实我虽看着风沙，话却是对杨默说的。杨默用手握住我搭到他胸前的手，对我说道：“谁说我没喝醋？我喝得牙根都软了。不信你检查一下。”他转过头来作势吻我。我吓得一跳跳开了。 风沙笑道：“你俩就在我这里打情骂俏，当我不存在吗？”我红着脸坐在座位上不说话。杨默对风沙说道：“不知是谁？我初一要来思灵阁拜年非不让我来，说他初二送人去金狮寨，偏偏要我也去金狮寨，那初一我为啥不能来了？你和小莲…” “喝茶，喝茶…”风沙尴尬起来了，“再不喝，茶就凉了…” “哈哈，风大哥你也会脸红啊？”我拍手笑道，“还是杨默有本事！” 风沙虎着脸对我道：“在你眼里他当然是什么都好！” “他本来就什么都好！”我厚着脸皮说道，说完后想到当年和疯子谈杨默的情景，心里不禁又叹了口气。忍不住一转头，看到杨默的脸也红了。 三人就这样坐在风沙的屋里喝茶吃点心，倒也其乐融融。 …… 灯节刚过，朝廷就发来了圣旨，母后皇太后重病，急诏老山主进京探望。老山主立马召集各府大人去顶区商议。由于我和嫂子是女眷，不便参与朝廷大事，便没有去顶区。师俊从顶区回来后，便告知我和嫂子，杨默和家文被老山主亲自点名，于二月初一陪同老山主进京，漉山各项事务交师骐大哥代管。另外，神医和沈真带小妹下山治耳的建议在杨默和鲁巴的支持下，老山主点了头。杨默还向老山主建议我能跟着小妹一起下山，但老山主却犹豫着没有马上答应，因为他觉得女眷不便随意下山。现在神医和杨默正在努力中。 听到师俊说的，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滋味特别难以形容。杨默——他居然会配合神医向老山主建议让我跟着小妹下山…他怎么会这样做？他是想要我对他也愧疚，还是不在乎我了？ 就这样，我心神不宁地想着杨默，又想到他二月初一就要离开漉山了，这去京城一趟也不知道何时能回，给他过生日的计划也要泡汤了，心里越发难过。 杨默由于要准备进京，被老山主拘在顶区下也下不来，而我偏偏又有那么多话想问他。自那日知道他的生日后，我一直在精心准备给他的礼物，这礼物都快做好了，却没有机会给他。见不到他，我天天是心神不宁，他在进京前，难道看都不过来看我一眼了吗？特别是他向老山主建议我下山的事，太蹊跷了。 我心里一有事，胃口就不好，没过多久便犯了胃疼。神医连续两天被嫂子叫过来帮我调理饮食。等他第三次过来看望我时，我躺在床上，胃疼得一抽一抽的，连他开的药也不想喝。 看着神医关切的眼神，我的眼泪滚滚而下。神医急了：“你到底要怎样才愿意喝药？” “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要杨…杨默来见见我？我想见他。”我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杨默七天后就要跟随老山主进京了，他现在在顶区忙得连我们想见都难，你病成这样，如何见他？”神医急了，说话的声音也高了几分。 我听他这么一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扑往下落，把枕头都弄湿了。神医看着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帮我把被子盖好，对我说道：“我去想办法！”说完，他重重地摔门而出。 我想见杨默的事情被二哥和嫂子知道后，嫂子最终想了个主意。她派人去顶区对老山主说：希望杨默能代她回京去给佟大人的坟上香，还想请杨默帮她把亲手做的祭品带去京城。因此，她想邀杨默去金狮寨半日，她把要带上京的东西交待给杨默。并求老山主允许杨默帮她成全了一份孝心。 嫂子的要求光明正大，老山主也不好说什么，便同意杨默在正月二十八抽空来金狮寨半日。但老山主还是发了话，不允许杨默在金狮寨吃饭，拿好东西即回顶区。三日后，直接从顶区出发。 在二哥和嫂子的努力下，我终于在正月十五顶区聚会后第一次见到了杨默。当他走进我的房间时，我从床上坐起来，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杨默轻轻地把我拥在怀中：“灵儿，身体要紧！别哭伤了身子。” 我点点头，收住眼泪。但是眼泪还是不听话，一直往外流。杨默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对我说道：“才十几天不见，你怎么憔悴得这样了？我听神医说，你都没正经吃顿饭。” 我边抽泣，边对他说：“我…我想着你…吃…吃不下…” “我很好啊，我在顶区身体不错，吃得也好，你不用担心我。”杨默装作一切很好的样子对我说。 我摇摇头：“我不是说的这个，而是…你要离开我去京城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杨默用他的脸颊贴着我的：“不会很久的，京城虽远，但是…鲁巴那次不也很快就回来了吗？” “可是…可是，你们情况不一样啊，鲁巴只是送灵柩进京，而你…”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老山主会不会帮你在京城物色哪家小姐…让后就让你留在京城…” “不会的，”杨默打断我的话，坚决地说道，“这次进京，我就是想在路上找机会和义父表明我和你的关系，希望他能成全我们。” 第110章 进京2 杨默说完，又温柔地安慰我道：“其实，义父也很喜欢你，你的聪明才智早就赢得了他对你的青睐。加上我的恳求，我想应该不会很难。对了，我已说服义父，他同意你下山陪小妹治疗了。” 我一听，立马想到了自己的担心：“之前你不是不想让我下山陪小妹吗？为什么这次你又如此配合神医？我真的以为老山主在京里帮你物色好了人，所以你就不想要我…” 我话还没说完，杨默便用手按住我的唇，对我道：“若不是我要进京，我还真不想让你下山，可是…”杨默顿了顿，用手扶着我的脸，擦去我的泪水，凝重地对我说，“灵儿，我进京不知何时能回，你留在山上，我不放心。漉山被皇宫虎视眈眈，义父和家文一走，宫里派来的人会更加肆无忌惮。师骐忙于漉山的事务，师俊忙着保护佟妹，风沙又闲散惯了，没人会像我这样关注你的安危，除了他。” “除了他…” 杨默的话说出来，我的心砰地一跳。“可我不要他保护…”我倔强地叫了出来，“我是你的人，我不是…”我说不下去了，我的确不是他的人。 杨默温柔地用手抚着我的长发：“你当然是我的人。但我不放心把你留在漉山，他是除了我以外，唯一会用生命保护你的人。你和他、沈真一起下山，为小妹治耳。远离漉山的争斗，等我回来。那时义父应该已经知道我俩的事情，会允许我去接你上山成亲的。” “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妥。我们这不是在利用神医对我的感情吗？还有，倘若杨默一年半载地不回漉山，我还真没那个把握，保证自己能一如既往地对他。毕竟我对神医不能说没有一点好感。在现代，有手机有qq的情况下，异地恋被身边的人拆散的例子比比皆是…何况我们还是在只能用书信联系的古代。 杨默看出了我的犹豫，对我说：“灵儿，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在他心里也和我想的一样。此去京城，变数太多，我也不能保证以后会如何发展。但是，若你现在爱我，就照我说的做。以后该如何，一切听天由命。我俩有缘，自会再相遇。”说完，杨默的眼圈也红了：“灵儿，我对你的心，如磐石永无转移。若我不能娶你，我也将终生不娶。” “杨默，我相信你！我会照你的做，等你回来。”说完，我边哭着边拿出了我亲手为他做的手链：“还有你的生日，怎么办？我不能陪你一起过了。” 杨默听到“生日”两个字，猛地一怔。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手里的手链对我道：“这是你亲手做的？我的生日礼物？” 这个手链我编织了一个多月，以红色丝线为主线，将五色丝线缠绕其上，细细密密织成。由于我在现代常编织手链玩儿，因此到了这里，我便亲手做了这个手链，送给他做生日礼物。 我点点头，摸着这条手链道：“我的手艺不好，又不会绣花，只能亲手编这么一个手链送给你。你带着进京，看着他就像看到我一样。”说完，我亲手把手链带在了他的手腕上。 杨默看着手链，眼眶湿润了。接下来，他的双臂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正当我被他抱得要透不过气来时，他忽然抱着我往床上一滚，用身体把我压在床上，对我说道：“灵儿，谢谢你的礼物！今天，让我再和你…亲…亲热一次，好吗？我保证，绝不触碰你的底线…就当是你提前陪我过生日。” 我哭着点了点头，或许这是我和杨默最后一次这样亲密了。等他去了京城，一切可能都会变。就让我再纵情享受一次他对我的爱抚。 我们流着泪，在床上拥吻着。杨默用手解开了我的层层衣服，我也把他的解开了…尽管我们不是在树屋，但是脆弱的我们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两人都急切地想最大程度地接近对方… …… 衣服一件件落在地上… …… 我的身体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紧张，一直在瑟瑟发抖。杨默的手一伸，我的被子便抖了开来。他把被子紧紧地裹住了我俩。我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温度，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变得软弱无力，只能伸出双臂紧紧地抱着他。 在床上、在被子里，我们紧紧相拥，互相抚摸。两人享受着分别前的最后一次相聚。杨默是个君子，尽管他很想很想要我，但他还是狠狠地忍住了。他遵守了我们的诺言，保护好了灵儿的身体，让它完好无缺… …… 三天后，杨默和老山主，家文一起去了京城。杨默出发的时候，我的胃还没有好全，小莲正在给我喂粥喝。当我听到师俊进屋说他们已经送杨默三人过了中山碑时，我的眼泪滚滚而出，扑在被子上放声大哭…… 七天后，神医和沈真带着小妹下山了。我作为小妹的师父兼生活照顾者一同下山，住到了山下药铺的伙计阿冰的家。 阿冰是一个热情简单的小伙子，年龄估计和我差不多。他的夫人小芙年龄也不大。小夫妻看到我们来了，特别开心。由于沈真已经书信通知他们，所以他俩早就收拾好了我和小妹的房间。因为小妹还小，为了便于照顾，我特意要求把我和小妹安排住在一起。所以房间内不但有我的床，还有小妹的小床。神医说，他俩是把给他们自己的孩子预先做的小床借给小妹用了。 这么小就开始准备孩子的床了？我听神医这么说，又多看了小芙一眼。其实，古代的人结婚都是比较早的，阿冰和小芙也算是正常年龄结婚了。只不过我是现代人，漉山的大人又被宫里管死死的，才会出现晚婚的现象。 神医和沈真在药铺原就有他们自己的屋。我一直没看到神医的师父，便偷偷地问他的师父在哪里。神医只是随口说他师父云游去了。我见他不大愿意回答我，也就没再多问。 第111章 药铺 就这样，我们四人在神医师父的药铺里住了下来。 我和小妹住的屋算是条件比较好的了，可第一晚我还是失眠了。不只是因为思念金狮寨，还是因为这根本就是我穿越过来以后第一次下山。总而言之，，我觉得只有山上才是我的家，师俊师骐和嫂子才是我的亲人。下山后，尽管有神医和小妹在身边，我还是忍不住想山上的他们每一个人。想师俊、想师骐、想嫂子、想风沙，最主要的是——想杨默。 三更已过，我见小妹睡得很香，便披了一件外套独自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的星星。这个院子比金狮寨的小得多，阿冰夫妻，神医，沈真和他们师父的屋门都对着这个院子，院子的角落还有一个小小的不常开的应急后门。我环视院子一圈，每间房的灯都关了，他们应该熟睡了？ 心里忍不住又开始思念杨默，他现在到哪里了呢？马车走了七天，离漉山应该很远了？他现在在睡觉吗？还是会在想我？ 一件披风轻轻地披在我的肩上，身上立马觉得暖和多了。我一回头，是神医。他是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的？我想杨默太入神，根本没注意他已经走过来了。 “你怎么还没睡？”我轻轻地问他。 神医用手把搭在我肩上的披风拉拉紧，关切地对我说：“你也没睡啊，第一晚不适应吗？” 我点点头：“换了个地方，睡不着。心里老忍不住想着一些事情，没法平静。” 神医久久没有说话。接下来，他很自然地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手心，仔细看我的手指：“被针扎的地方好了？”我轻轻把手抽了出去，对他说：“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能不好吗？” 我的手抽走后，他的手还定格在握着我手的姿势，半天没动。过了一会儿，他走到我身边，对我说道：“你在想他？” 我承认道：“是的，很想很想。” 又是一阵沉默… 神医忽然叹了一口气：“他那天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他把我托付给你？”我被神医说得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怎么会…？” 神医无奈地对我说：“我当时也无法明白他的意思，还以为他是说着玩的。可后来，我见他说得诚恳，才知道他是认真的。”神医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对我感慨道，“灵儿，他爱你爱得太深了，我自愧不如。” “可是…”我还是没弄明白。 神医对我说道：“他要离开漉山进京，对你很不放心。所以拜托我能利用给小妹医耳的机会，带你下山。” “你说，要我下山是他安排的？他也征求你的同意了？”我疑惑地问神医。 神医几乎是忧伤地对我说：“他不是征求我的同意，他是在…求我。” “求你？”我更加疑惑了，杨默去“求”神医，为了让我下山？我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了，就算他认为神医能保护我，也没有必要去求神医？ 神医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对我说：“因为，我不想带你下山。所以他来求我，求了我三次。最后我不得不同意了。” “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要我下山的吗？”我疑惑极了。 神医看着我，眼里流露出一种悲哀的神情：“灵儿，我是真的不想带你下山。” 神医不想带我下山？可是初二那天，师俊明明是看他的眼色才建议我下山的，为什么他又不想让我下山了？我对他的想法十分不能理解，便问道：“能告诉我你不愿意让我下山的理由吗？我记得初二那天你应该是希望我下山的，为什么会改变主意呢？” 神医摇了摇头：“最开始，我是希望你下山的，但是你拿出白大褂以后。我觉得一切都变得有点不对，我…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拿出白大褂，他就改变主意？这太奇怪了。当我还想继续问他时，神医开口说道：“灵儿，现在你已经下山了。所以我的那些不想让你下山的理由也不存在了，你就别追问了。总而言之，是我太自私，只想着自己。不像杨默，他才是把你放在第一位的。面对他，我才发现我对你的感情和他的简直不能比。你选择他完全是正确的。” “但是…”我心中还是有很多疑惑，“那，杨默是如何说服你同意我下山的呢？” 神医轻轻牵着我的手，带我坐到院子里的石头上，说道：“我慢慢跟你说。”我跟着他坐了下来，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把手缩了回去，我似乎很怕他碰我。 “杨默来劝我带你下山的时候，我是怎么也不愿意。第一次他没有说服我。”神医道，“可是他第二次来找我，告诉我宫里的使者来漉山后，顶区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才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 “什么？”从正月十六宫里的使者来漉山住到顶区，一直到正月二十八杨默来见我，短短十几天，顶区就发生了事情？我问神医：“顶区发生了什么事情？” 神医郑重地对我说：“老山主发现宫里带来是母后皇太后重病的消息，但使者却是圣母皇太后的人。而且，圣旨只要求老山主和家文去京城给母后皇太后探病。” 我没想到圣旨里居然还安排了进宫的具体人员，更没想到只有家文能进宫。不对，我突然从神医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丝危险的信息，使者是圣母皇太后的人，命家文进京…“啊，难道宫里要对漉山采取行动了？” 神医点点头：“你发现了？老山主和家文就是漉山的主心骨，他俩离开了漉山，剩下的大人们群龙无首。若宫里此时派兵对付漉山，我们和漉山的百姓还有活路吗？” “那老山主是如何让杨默也跟着进京的呢？”既然宫里有明确要求只能让家文跟着进京，老山主多带一个人进京，这不是抗旨吗？ 第112章 照拂 神医皱着眉头答道：“具体如何说服使者的，杨默并不知道。他只告诉我，老山主和那个使者在屋里密谈了近一个时辰。谈完后两人从屋里出来，那个使者面色惨白，看到杨默吓得差点跪了下去。之后，他便同意了也让杨默进京。” 有这么蹊跷的事情？密谈的内容一定有问题…我又和神医确认了一遍：“杨默真的不知道密谈的内容？还是，他故意没告诉你？” 神医无奈地对我说道：“杨默因为你而有求于我，如何会对我隐瞒呢？他确实是没听到。其实我也有疑惑，自从京里来了使者，老山主几乎把杨默给软禁，到哪里都派人盯着。杨默就是在老山主眼皮底下过日子，一点儿自由都没有，可是那次老山主和宫里的使者密谈，却没有让杨默旁听。” “可能老山主不想让杨默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我猜测。 神医却不以为然：“既然谈的是杨默进京的事情，杨默为何不能知道？而且，老山主为什么把杨默看得死死的，一点自由都不给他呢？还有，那个使者在密谈后，对杨默的态度从傲慢无礼转变到尊重惧怕，这又是为什么？” 听神医这么一说，我心里也疑云丛生。老山主到底施了什么魔法，让那个使者连圣旨也不顾了，居然同意杨默进京，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另外，杨默最终说服了神医，难道原因真是因为宫里要对付漉山了？我问神医：“那你最后为什么同意带我下山了？” “杨默第二次求我带你下山时，告诉我顶区发生的这些事情。那时我心里已经不反对了。但我…我还是很犹豫，因为…我…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在山下做出对不起你俩的事情来。要知道，‘朋友妻，不可戏’…” “我还不是他的妻子呢，”我不悦地打断神医的话，“我有分寸的。”说完，居然心虚起来，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我在山上不也是担心异地恋不长久么？为什么到了神医面前，我居然嘴硬了？唉，真是外强中干！ 神医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是我对自己不放心，和你无关。可是，杨默他…他居然对我说，你下山，最坏的结果总不过是做了我的女人，最起码你是安全的。若你不下山，他完全无法预估漉山以后会如何发展，说不定等他回来，漉山会变得惨不忍睹。而我们几个也会尸骨不存…” 我听到神医说的，眼泪已经忍不住簌簌落下。刚才他转述的那番话，尽管和杨默在山上对我说的意思差不多。可是在山上，我根本没有体会到杨默的一片良苦用心，更没想到没了老山主和家文的漉山会危险至如此。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杨默的确是把我放在了第一位，甚至冒着我有可能变心的危险，也要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我更没想到他为此竟然去求神医，让神医来保护我。 “所以，杨默对我说过这些事情以后，我答应他考虑一下。”神医道，“没想到，那时你正好身体不舒服，并且求我帮你见他一面。所以我去请他见你的时候，他又第三次请求我能答应带你下山。这次是我为了你而有求于他，所以我没有反对他的请求。” 我点点头，说道：“我和他见面的时候，他也要我跟你下山，尽管他也和我说了缘由，但我实在是没想到漉山会变得如此凶险。可是神医，如果漉山现在的状况真像杨默说的那样，那我大哥二哥，风沙他们岂不是很危险吗？” 神医安慰我道：“现在漉山上大都是京城的人，我们京外的人基本都下山了，除了风沙。他是一个闲散人，从不管漉山事务，对宫里没有威胁，宫里要兴风作浪也不会害到他头上。师俊是朝廷亲封的郡主额驸，他一家应该也是安全的。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今晚和神医一聊，我才惊觉我们下山和老山主进京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杨默为了我们的安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特别是他宁可承受着我会投入别人怀抱的可能，也不愿意让我陷入危险境地。不禁恨起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怀疑自己，不敢坚持和他的感情，还担心异地恋会影响我们。如果我在这时移情别恋，那我可真的是禽兽不如了。 不过，老山主的行为让我十分不解。软禁杨默、和使者密谈，这一切一切似乎都和杨默有关，但杨默却是知表不知里，搞不清楚事情的原委。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还有神医，他为什么看到白大褂就改变了让我下山的主意？尽管他说是怕控制不住自己而做了对不起杨默的事情，但我远远觉得没这么简单，可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我在阿冰家住了近十天，每天都想杨默想得发疯。可是无论漉山，还是沈真他们都没有获得任何关于老山主他们的消息。在此期间，师俊夫妻，佘家夫妻都来看望过我们。我们也询问他们是否有杨默等人的消息，可老山主他们的情况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讯息传递到漉山，连信件都没有。 在这段时间，我们也没有闲着。小妹的治疗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我们不但见到了沈真所说的苏哈神父，还去他的教堂里玩过。苏哈神父是英国人，我一见他就忍不住说英语，可惜我的英语太差，和他慢慢说了几句以后，又变成了他和我说汉语。但就这么两句话也把神医和沈真惊讶得不行。沈真问我到底是哪里来的，怎么又认识白大褂又知道说英语，难道是神父以前收养过的孤儿吗？ 我当然否认，可是沈真认为我失去过记忆，很有可能忘了之前的经历。我不禁苦笑，跑到古代来，一会儿被误会为风沙的妹妹，一会儿又被误会为神父收养过的孤儿，风灵儿的身世还真是扑朔迷离啊！ 第113章 义工 不过有时候我也在幻想，风妹妹会不会在被卖以后，辗转又被神父收养了？如果是这样，那她和灵儿还真能对应得上了。 每天，我都会教小妹说一些话，再教她用动作和笔表达她需要的。有空就带小妹镇上逛逛、山下走走，没事就把幼儿园教小朋友的儿童歌曲如《小星星》、《生日歌》等歌曲唱给她听。神父来药铺为小妹治疗时，我都在教小妹学本领，没想到神父见过我几次后，居然想要我去他的育婴堂当义工。 那晚，我刚把小妹哄睡，便有人来敲门。我打开门一看是沈真，正想问他找我有什么事情时，他还没等我开口就对我说：“神父想要你去他的育婴堂当义工，你愿意去吗？” “当义工？”我正奇怪沈真怎么知道“义工”这个词时，沈真又发话了：“神父见你懂得照顾孩子，希望你能去他的育婴堂帮帮他，他那里的修女太少了。” 由于我和神父有过交流，知道育婴堂就是现代的孤儿院。可是，在那里照顾孩子的都是神父手下的修女，我去了算什么呢？我才不要当修女呢。 正当我在思考的时候，神医走了过来，对沈真说：“你就别劝灵儿去了，一个小妹还不够她烦的？育婴堂那么多孩子，灵儿哪里照顾得过来？” 其实孩子多并不是问题，我在幼儿园带的孩子，只有比这更多。关键是，我不太想做义工。我承认自己不是一个高尚的人。在漉山，我吃的是金狮寨的饭，金狮寨吃的是老山主的饭。老山主到底是王爷，上有俸禄，下有百姓交的供奉，中山碑以下还有田地可供栽种，靠山吃山。所以在漉山我们不愁吃，不愁住。 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我们好几张嘴吃的都是阿冰一人的劳力。他在药铺以给人治病卖药为生，若只有他和小芙两人，他们日子可以过得很充裕。但是一下子多了四张嘴，阿冰的收入根本是入不敷出，生活捉襟见肘。虽然神医他们下山时带了不少银票过来，但是依照杨默他们进京的状况来看，我们在药铺不可能只待一个月，银票很快就会用完，我们不可能坐吃山空。 在这种情况下，我思考的是如何给阿冰他们减轻负担，而不是去做什么不顶吃、不顶喝的义工。其实，神医他们也想过生活来源的问题，可老山主有规定，漉山的大人们地位尊贵，下山时间不宜过长，更不能去服务于老百姓，所以若让神医和沈真去开医馆，这是坏了规矩的事情。我听神医他们这么说以后，心里只是冷笑，都要活不下去了还讲规矩，这就是古代人迂腐要面子不要命的后果。 “我愿意去苏哈神父那里帮他照顾孩子，但是…我要他给我报酬。”我对沈真说，“请你帮我转告神父，就当我请他帮忙，我们确实需要他的支援。” 神医听我这么一说，知道我考虑的是生活来源的问题，便制止我：“灵儿，你一个姑娘家，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一切有我们。” 我摇摇头，对神医说：“我们是一起的，大家的困难就是我需要考虑的。何况，现在就有一个赚钱的机会，我为什么不能把握呢？” 神医还想说什么，我对他摇摇手：“你不用说了，我意已决。只要神父愿意，我就过去。” 三天后，沈真对我说，神父把他在英国多年的积蓄拿了出来，愿意给我支付报酬。他说神父非常看重我的才能，一定要我去他的育婴堂，所以花重金也在所不惜。神父还建议我带着小妹住到育婴堂去，那么吃住都不成问题了。 就这样，我便有了在古代的第一份职业——育婴堂的看护师。要是我的同事知道我穿越过来都离不开幼教这个职业时，非要笑死不可。而神医也歪打正着有了他的收入。 这事也多亏阿冰。他虽在药铺行医卖药，但他只是一个伙计，并不像神医和沈真那样，系统地学过医。他平时旁观神医的师父给人治病，看得多就懂了简单的医理。神医师父云游后，药铺由阿冰一人打理，他帮别人看的也只是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所以收入很低微。有一日，来了一个青年，说他家老父忽然昏厥不省人事，要阿冰去他家看看。阿冰哪有这个能力，便推迟不去。恰好那日神医在药铺，见人家儿子求得可怜，便要阿冰答应了人家。神医扮作阿冰的车夫也跟着一起去了。到了那人家里，才发现那个昏厥的老爷居然是个大商人。神医一看就查出这个老爷是中风昏厥，立马对症下药，那个老爷居然奇迹般的活过来了，只是半身不遂。 这商人家对阿冰是千恩万谢，并以重金相酬。阿冰知道这全靠神医，便把酬劳都给了神医，并且希望能拜神医为师。其实，阿冰在药铺里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神医的师父一直不回药铺，也不愿意再收徒弟。神医见阿冰是真心想吃这碗饭，便答应了阿冰的请求，收了这个徒弟。 就这样，神医居然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徒弟。阿冰在神医的指导下边学边收治病人，药铺的生意越来越好，收入竟然比之前翻了好几番。加上我在育婴堂的收入，填饱我们几个人的肚子是绰绰有余了。 育婴堂虽在城外，但马车走两个时辰也就到了，离药铺不是很远。最令我开心的是，那里居然有一台钢琴。我看到钢琴觉得特别亲切，便打开来弹了一首《献给爱丽丝》。这下不仅仅是神医和沈真，连神父都睁大了眼睛。要知道中国在清末时期，钢琴是很少的。苏哈神父为了把这台钢琴从英国运过来，吃了不少苦头。所以中国能有一个会弹琴的人是很难得的。我的钢琴技能一展现，苏哈神父立马问我从哪里学的，而我又只好拿“失去记忆”搪塞过去了。心里不禁惶惶，万一哪天没人信这个理由了咋办？ 第114章 父母 由于沈真是小妹的主治大夫，他也住到育婴堂，每天和苏哈神父一起给小妹进行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我们几个治病的治病，看孩子的看孩子，生活丰富多彩，竟比在山上还要过得充裕有意义。 我住到育婴堂以后，和那几个修女一样，白天除了照顾孩子的生活，教他们知识，晚上还要看护他们睡觉。由于有的孤儿小，半夜要起夜小便的，年龄更小的晚上还要喂奶，所以我们几个轮流值夜班。我原本睡眠就不是很好，加上每隔三天就要值班一次，所以尽管精神生活很丰富，身体却有点吃不消，值夜班后第二天顶个黑眼圈出来是难免的。神医劝我不要太过操劳自己，可我却宁可这么做，只有让我的身体累一点、忙一点，我才不会有精力去想杨默，不然我非要得相思病不可。 我在育婴堂又做了十来天，眼看二月也要过去，但是杨默他们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平时我和小妹、沈真就住在育婴堂，神医住在药铺，但他时不时也会去育婴堂看我们。 三月初一那日，神医又过来看我们，现在他也和育婴堂的孩子们混得很熟了。中午他刚到达时，我正和几个修女在屋里喂孩子们吃午饭。他见我在忙，便去抱小妹。小妹见神医来了，开心得扑进他怀里。神医抱着小妹得意地对我一笑。 我只好无奈地撇了撇嘴。没办法，现在小妹确实喜欢他，他平时来得不多，但是每次都会带一些糖果过来哄小妹。而我和沈真，一个要逼她学说话，一个要天天抓着她治耳朵，所以小妹也不傻，看到我俩就逃，倒是对神医更亲近些。 神医把小妹抱在怀里亲亲她，就带她去找沈真了。我这边也陆续喂好了几个孩子。等大部分孩子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就准备铺床给孩子们午睡。正当我在铺床时，忽然听到“砰”的一声，一个名叫囡囡的7岁女孩忽然就倒在地上。我和修女以为她不小心摔了，都跑去扶她。可是当我们走近她时，那个景象把我吓呆了。 只见她脸涨得通红，慢慢地双颊颜色越来越深，眼睛闭着、身体扭曲、四肢蜷缩、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突然间，我发现她的裤子也湿了，用手一摸，居然是尿流了出来。我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不禁吓得尖叫起来：“神医，沈真，快过来啊！救命啊！”修女一听我的叫声，立马跑出房去叫神父他们。我守着囡囡，见她一直在抽搐，脸渐渐变成了紫色，要看就要不行了。我吓得捂住嘴巴，眼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坐在地上完全不知所措。 猛然，有两个人从我身后冲向囡囡，我见有人过来，忍不住又尖叫起来。身后忽地有人一把将我抱进怀里，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此时的拥抱给了我莫大的安慰，我忍不住抱着那个人大哭起来：“啊，她要死了，她要死了！”我边哭边喊。 “别怕，别怕，”神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沈真和神父在处理了。” 我立马转头一看，沈真和神父正在囡囡身边，用一根筷子撬开囡囡紧闭的牙关，囡囡此时已经不吐白沫了，抽搐的幅度也小了更多，眼皮微睁，翻着白眼。我的一颗心砰砰直跳，忍不住紧紧抓住了身边神医的手。就这样，我们一直看着囡囡，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怎么会如此漫长啊？最终，囡囡停止了抽搐，咬着那根筷子睡着了。神父轻轻把筷子从她嘴里抽出来，对沈真说道：“抱她上床休息。” 当沈真回头对我说“好了，她没事了，睡着了”时，我是在地上坐也坐不稳了。神医想把我扶起来坐到椅子上，可我一站起来就头晕目眩，支撑不住。神医立马将我横抱起，送我进了卧房。当他把我放在床上时，我再也忍不住，抱着被子又哭了起来。 我就一直这样哭着哭着。神医陪在我身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给我安慰。渐渐的，我的哭声小了下来，但我还是不想说话。我坐在床上，曲着双腿，把头埋在被子里抽泣。 这时，我的衣服被轻轻地拉了拉，“妈妈”一声幼稚而又不大清晰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这是谁？我低头朝床边一看，居然是小妹。她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她又说了什么？ “刚才是她叫妈妈？”我问神医。神医点点头。这时，小妹又拉拉我的衣服，看着我叫了一声“妈妈”。 天啊！小妹会叫“妈妈”了。我惊讶地看着小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妹看看我，又轻声叫：“妈妈！”我激动得一下子把小妹抱在怀里，用挂满泪水的脸和唇使劲吻她，我的泪水蹭了她一脸。小妹摸着脸，坐在我怀里咯咯地笑了起来。神医伸手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小妹又看了看神医，抓着他的一个手指头，用不清楚的童声叫了一声“爸爸”。 神医一下子从床边的凳子上弹了起来，他对我说道：“灵儿，她叫我什么？” “她叫你爸爸？是不是叫你爸爸呀？是不是呀？”我也惊讶得不能确定，不停地反问神医。因为神医他们古代人称呼父亲都是“爹爹”，我在读书时学到过，“爸爸”和“妈妈”这个词是孩子学说话时最容易发的音，在漉山就一直教她说“爸爸妈妈”。神医他们见多了我教小妹的过程，早就知道“爸爸”和“妈妈”的含义代表的是父亲和母亲。 这时，小妹又看着神医叫了一声“爸爸！”这下我们两个都听清楚了。神医从过来把小妹从我怀里抱起来，举得高高地转了几个圈，笑道：“小妹，你会叫爸爸妈妈了啊！”小妹觉得转圈子很好玩，又咯咯笑了起来。我也跳下床，冲上去抱住了他俩。我们三人抱在一起又笑又跳。 第115章 梦魇 “我太开心了，”我大声对神医说，“我教了她那么久的爸爸妈妈，没想到小妹不但会叫了，还知道看人区分叫了。” “是啊，佘大哥他们不知道会多开心。”神医也特别激动，抱着小妹又转了好几圈。我马上补充：“还有鲁巴呢！小妹会不会也叫他爸爸呀？” 这时，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这次是开心、激动的泪水。神医抱着小妹转过来看我，小妹见我哭了，便伸手过来把我的眼泪擦干，又对我叫了一声：“妈妈！”我吻了吻小妹，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这时，有人敲我房间的门，门外修女的声音传了进来：“灵儿姑娘，小妹要去午休了。”神医把小妹送到门外，修女便带着小妹午睡去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到床边，不由自主地就把身子靠在了床头。神医坐到床边的凳子上看着我，没说话。我叹了一口气，对他说：“今天，我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 “什么车？”神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呵呵，”我才发现自己又用了现代的名词，马上解释说，“就像坐着马车在走山路一样，上下起伏，再这样下去，我非要得心脏病不可。” 神医笑笑，对我说道：“你可不要生病，你一生病，我就没有自由…”他话还没说完，就突然顿住了，接下来便红着脸，起身走到了窗前。我揣摩着他话的意思，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不说了，不禁也觉得有点尴尬，只好又把头埋到了被子里，心里也像有个小兔子乱跳一样不能平静。难道，我和他真的要一直这样牵绊着吗？ “你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神医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飘了过来。“不要走，”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一人承受不了。请你，留下来陪陪我。”我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对他说的。神医听到我的话，又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往外走的脚步。 “我去帮你拿点吃的，你还没吃午饭呢。还有，你这个状态，下午不要去看护孩子了，我会帮你和苏哈神父告假的。”神医说完，便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竟然沉沉地睡了过去。没过多久耳边传来了熟悉的“滴滴”的声音。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恍惚看到神医穿着白大褂站在我的身边，正拿着笔和本子登记什么，又用手在调试我身边“滴滴”响的仪器。奇怪了，我什么时候被弄到医院里的？这是苏哈神父的医院吗？神医怎么会弄这些仪器呢？为什么我全身都动弹不得？难道我真的生病了？ 我想动，想叫神医，可是我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我拼尽全身力气，身体却像被绑住一样完全不能动。我想叫，可仿佛被梦魇了一般不能控制我自己。我拼命挣扎，想摆脱这种状态，但我的躯体似乎不像我的一样。忽然，囡囡口吐白沫走向我，她浑身扭曲，抽搐，翻着白眼，伸出双手向我求救。我吓得尖叫起来，往后躲，可我越躲，她离我越来越近，我怎么躲也躲不掉。突然，她的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觉得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呼吸困难。我想拼命推开囡囡，可她把我掐得死死的，怎么也推不开。 这时，远处传来了小妹的呼唤声：“妈妈，爸爸，救救我呀！”我听到小妹的呼唤，转眼一看，囡囡居然掐住了小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小妹拼命挣扎，双脚在我面前踢阿踢，我想伸手去抱小妹，却怎么也够不着。小妹的声音渐渐远去，我想追，又不能靠近她，只好大叫起来：“神医，神医，救命啊…救命啊神医…” “灵儿，醒醒！醒醒！”我的身子被人抓着一阵晃动。顿时我觉得呼吸通畅了，胸前的大石头也没了，小妹和囡囡也没了…睁开眼，神医的脸庞呈现在我视野里，他正用双手扶着我的肩，关切的眼神焦急地注视着我。我看到他的眼睛，心里委屈，终于忍不住扑在他怀里大哭起来，神医用双臂环住我，轻拍我的背，不住地安慰着：“我来了，我来了！” “我好怕啊！”我边哭边对他说，“囡囡要掐死我，还要掐死小妹！我喘不过气来，我会不会被她掐死？如果我死了，杨默回来就找不到我了。” 神医听到我提起“杨默”时，环住我的双臂猛地一震。我们才发现自己都紧紧拥抱着对方——我们都控制不住自己而失态了。两人赶紧分开，我往床里面躺了躺，而他却往外坐了坐。神医还想伸手来抚一下我的头发，但是手伸到一半，又放下了。我们就这样对坐着，沉默了很久。 神医终于忍不住，开口对我说：“灵儿，你吃点东西？”我摇摇头：“我吃不下。而且，我很怕很怕。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畏惧感。” 神医叹了一口气，又像安慰我似的说：“或许是你太久没有杨默的消息了。今天又被囡囡吓着了。灵儿，我可否向你提个要求？” “你说。” “你太累了！”神医说道，“照顾这些孩子不是轻松的事情，你还有心事。内外夹攻，再这样下去，你非要生病不可。”神医说着说着，忍不住握住了我的手：“和我回药铺，好吗？你应该休息一下。” “可是，”我往回缩了缩手。可神医这次没有松开他的手，我只好任他握着，对他说：“小妹怎么办？她需要我。她现在和孩子们玩熟了，又要治疗耳朵，不能离开这里。” 神医思考了一下，对我道：“把她托付给沈真和神父，请修女照顾她。我可以陪你三天过来一次，若你回来看望她时不舍得离开她，偶尔在这里住一晚也行。但是你必须跟我回药铺休息。” “好…”我见神医如此，只好犹犹豫豫地答应了他，不过我还是想争取一下，便道，“神医，我可不可以…” 第116章 误会 “不要犹豫了！”神医坚决地对我说，“杨默把你托付给我，如果他回来看到的是病怏怏的你，他会恨我没把你照顾好的。你就算不为我，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他考虑，你愿意让他在京城对你不放心，牵挂你吗？” 神医一说到杨默，我真的是没有任何反驳的语言了。只好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当天晚上，我便和神医回到了药铺。 后来我才知道，囡囡患的是“羊癫疯”。这个病，在现代叫做“癫痫”。我在现代是听过这个名词的，但是从未见过临床症状，所以一直不知道发作了是什么样子。没想到跑到古代居然见识了癫痫的大发作。神医告诉我，遇到这种情况，旁边守护的人是千万不能慌乱的，首先要看护好病人，其次就是防止窒息。那天沈真和神父往囡囡嘴里塞筷子，就是见她牙关紧咬有窒息的危险，顺手拿了孩子吃饭的筷子进行急救。急救过后，就是耐心等待她发作停止。 被神医这样“教学”后，我心里的畏惧感减少了更多。尽管回忆起囡囡癫痫发作的情形，还是心有余悸。但若再遇到类似情况，我肯定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慌乱。 在药铺，我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吃得也很好，神医还给我开了一些药调理身子。那日他无意间发现我在用燥台蒸“卫生巾”，又过来帮我一起弄，他还把蒸隔的水里面加了一些益母草等成分，说这样我使用起来肚子就不会疼了。虽然我很不好意思，但他却大大方方，没有丝毫羞涩或嘲笑我的表情，弄得我反而觉得自己太敏感小气了。就这样，神医一边照顾我，一边指导阿冰，药铺的生意居然越来越好。再到后来，小芙一人抓药已经忙不过来，我都要到柜台上去帮着算账，包药。面对一大柜子的中药，除了甘草和当归我就不认识其他的了。好在我识字，又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本草纲目》，所以也跟着恶补了不少中药知识。 就这样，半个月又过去后，我们终于听到了一些关于京城的消息——母后皇太后于三月初十崩了。这个消息是我们从官府获得的，家家户户都要为母后皇太后举丧。由于是国丧，药铺也要闭门三日不能营业。由于京城发往各地告示到达时间也不一，所以母后皇太后薨逝的消息到达漉山附近也快到头七的日子了。 闭门期间，药铺也挂上了官府统一发放的白灯笼，挂着白色的布条。我们都必须穿着素服。由于神医和沈真的身份地位等同于朝廷命官，他俩还被专门通知去参加了官府统一举办的祭祀活动。在祭祀的过程中，他俩遇到了漉山一行人。鲁巴听说小妹会叫“爸爸妈妈”了，开心得不行，祭祀活动一结束便和师俊夫妇、佘家夫妇一起来到了药铺。 他们五人过来时，我正带着小妹在药铺认识药。这几天沈真忙于官府的各项应酬，因此把小妹又送回了药铺让我照顾。小妹正和我玩得开心呢，忽然转头往门外跑。我正奇怪，没人敲门她怎么往门口跑？追出去一看，鲁巴抱着小妹走进屋来。我笑着对鲁巴说道：“鲁巴大哥，你和小妹是心有灵犀吗？我都没听到敲门声呢，她怎么知道你来了啊？” 鲁巴亲亲小妹的脸蛋，对我说道：“我也奇怪呢，我正要敲门，门就开了。居然是小妹就跑了出来要我抱。听神医说，她会叫爸爸妈妈了，是真的吗？” “对呀，”我激动地对鲁巴说道，“要她叫给你听。”鲁巴摇摇头：“别急，他们还在后面，等人全了，要小妹当着众人的面叫。” 说着说着，师俊夫妻，佘家夫妻和神医沈真都进来了。阿冰和小芙看到来了这么多客人，忙去端茶倒水。我们坐在院子里，大伙儿都抢着去抱小妹。小妹看到来了这么多人，兴奋得不得了，从鲁巴怀里跳到地上，看着众人，咿咿呀呀的不知说些啥。 我领着小妹到佘大嫂面前。佘大嫂看到女儿开心极了，抱她在怀不断地亲吻。可小妹并未对佘大嫂表现得表现得特别亲切，而是用鼻子闻了闻佘大嫂，羞涩地笑了笑，反而不开口了。佘大嫂把女儿交给丈夫，佘大哥抱着女儿，在她左耳边大声说道：“叫爸爸！”佘大哥说了好几遍，可小妹却听而不闻。过了一会儿，小妹瞅瞅佘大哥，皱了皱眉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把手伸向神医，叫道：“爸爸、爸爸！”还挣扎着从佘大哥怀里跳下来。 神医见小妹哭了，立马把她接了过去，抱在怀里哄。小妹到了神医怀后破涕为笑。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神医胸前，用眼睛瞅了一圈。当她看到我时，双手又伸向我，开心地叫道：“妈妈、妈妈。”我只好走到神医身边，随意地从神医手中把小妹接过来，抱在怀里。 这下院子里的人都看着我和神医。大家的眼睛里都闪着难以置信的眼神。师俊走上前一步，试探着对我俩说道：“你俩这是…”我和神医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忽然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小妹叫我“妈妈”，叫神医“爸爸”？ 我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忙解释道：“是她自己这么叫的，不是我教的。”说完又觉得这个解释实在是欲盖弥彰。我在漉山就教小妹说“爸爸妈妈”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我没想到小妹学会了以后，居然叫的是我和神医。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怎么解释，大家也不会相信的。 嫂子走到我身边，轻声对我说道：“你俩真的…？” “没有没有，我俩什么也没有！”我继续解释，“我也不知道小妹怎么会这么叫我们，我是一直在教她说‘爸爸妈妈’，可我没要她这样叫我们。” 第117章 思念 我费力地解释完，又很无语地笑笑，“我原以为她见了女性都会叫妈妈，见了男性都会叫爸爸。所以很高兴地告诉了你们小妹会叫人了，没想到小妹她…” 佘大嫂走到我身边，对我说道：“无论如何，小妹开口说话了。这和灵儿姑娘、申大人、沈大人的帮助是分不开的。你们就是小妹的再生父母。她叫你们一声爸爸妈妈，你们完全担当得起。谢谢你们。”说完，佘大嫂忙拭泪 “是啊，”佘大哥接着妻子的话说，“她会不会叫我们没有关系。关键是她开了这个口，以后就有可能这样叫我们。” 佘大嫂赞同地看着丈夫点点头。其他人也都说“是”，又都开始抢着逗弄小妹，赞扬她，鼓励她。 佘大嫂走到丈夫身边，和佘大哥低声商量了一下。佘大哥一听，忙惊喜地看着妻子点了点头，又转过头满脸笑容地看着神医。 佘大嫂也转头笑着对神医说道：“申大人，灵儿是个好姑娘。以前小妹刚出生时，我们就说过，她的婚事就是我们的事。现在小妹也开了这个口，叫你们爸爸妈妈，这就是预兆。若你能娶到灵儿姑娘，小妹就是媒人。我们夫妻一定会支持你们的。”佘大嫂的话一说完，在场的人个个脸色大变。 沈真和鲁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俩；师俊夫妻急得想解释又不敢说；佘大哥倒是笑吟吟地对妻子点点头；我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吓得头也不敢抬，只好偷偷看神医的反应。 神医听了佘大嫂的话，先是一惊，立马冷静下来。他从容地走到佘大嫂身边，对佘大嫂说道：“大嫂的好意，申祎心领了。只是婚姻大事，不可强求，一切都是缘分。若申祎和灵儿有缘，自然会请大家喝一杯喜酒。不过，现在谈此事似乎为时过早。漉山各府大人的婚姻是要报送朝廷批准的，所以佘大嫂今天的话就到此为止，以后切莫再提。否则朝廷怪罪下来，我俩也担当不起啊！” 神医的话从容不迫，有理有据，既给足了佘大嫂的面子，又把她的意思给婉拒了，同时还避免了尴尬。我心里不禁佩服他的聪明和口才。除了师俊夫妻和神医，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和杨默的事情。所以佘大嫂误会我和神医之间有点什么也是正常的。 但是…我又看了神医一眼，难道我俩之间的一颦一笑，互相眼神交流，让外人看起来，真的那么像相爱的情侣吗？难道他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已经让我心里不由自主地把他取代了杨默的位置吗？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理智不由自主地呐喊起来。不，不能这样！！！我的眼泪迅速涌出了眼眶，透过泪眼，我又看了神医一眼，撇开众人跑进了自己的屋子。我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了。杨默，你在哪里？你什么时候能回到我身边啊？ 正当我在屋里垂泪思念着杨默时，嫂子也来到了我屋外。她边敲门，边焦急地呼唤我开门。我打开门后，嫂子冲进屋，急急拉着我坐在桌边，对我说道：“灵儿，你怎么跑了？是不是神医刚才说的话让你难过了？师俊很不放心你呢，让我过来劝劝你。” 我含泪一笑：“嫂子别担心，二哥误会我了，我是想杨默了。他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我真的很想他……” 嫂子听后，吁了口气，用手拍拍胸口：“我说呢，你和神医不会这么快就……这不是还有杨默吗？是我们多虑了。不过，今天你俩带着小妹的样子，我都要看呆了。” “怎么了？”我奇怪极了，我和神医经常一起带小妹，这样子有什么不对吗？ 嫂子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灵儿，你也别怪佘大嫂会误会你们。今天我看到你把小妹从他手里接过去…那动作…你俩的眼神，真的是…太…太像一家人了。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若不是知道你和杨默的事情，我也会和佘大嫂一样误会你们。灵儿，你实话告诉我，你俩之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你们没有隐瞒我什么？神医说的那番话，是他的真心话，还是故意在搪塞敷衍我们的？” 我和他之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如果我回答“是”，那囡囡发癫痫后，我吓得在他怀中哭泣算什么呢？他帮我做“卫生巾”又算什么呢？若我回答“否”，那不就承认我和他…… 我摇摇头，对嫂子说：“请你不要问我这些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现在就想着杨默，想他能什么时候回来。”说完，我的眼圈又红了。 嫂子用随身携带的手绢轻轻擦掉我的眼泪，对我说道：“妹妹，如果杨默一去不复返，你和神医就这么一直拖下去吗？” “什么？一去不复返？”我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嫂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到底听到什么消息了？” 嫂子含着眼泪对我说：“灵儿，如果我告诉你实话，你能承受得住吗？” “实话？”我更加疑惑，抓住了嫂子的手，急切地对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呀！我承受得住。” 嫂子的眼眶红了：“大哥说，老山主他们这次去京城，是赴宫里的鸿门宴。圣母皇太后为了获得老山主掌握的那个秘密，恐怕已经动了杀机。杨默他们凶多吉少啊！” “不！”我大叫起来，“杨默会回来的，他答应了我会回来的。嫂子，请你支持我等他，好吗？我需要你们的支持。”说完，我已经泣不成声，“我怕，我怕我会坚持不下去。我怕……” “哦，我的妹妹！”嫂子把我抱在怀中，抚摸着我的头发对我说：“嫂子支持你！嫂子支持你！别哭了，别哭，乖。”我点了点头，可眼泪就是不听我的话，还是往下掉。我的心里忍不住又呼唤起来：杨默，你快回来！ 门外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气声… 第118章 陪伴 又是十天过去了，我天天心神不宁，等待着，期盼着。嫂子那日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我一想到就心里就像流血一样疼。难道杨默真的回不来了吗？难道我们这一别，真的就成了永诀吗？我不相信我穿越到古代，和我相爱的第一个男人会是这样的结局。 心里一有事，我就睡不好，精神也大不如前。不禁想到《步步惊心》里的若曦，这我还没穿越到皇宫里都这样了，她天天在皇宫里，能不短命吗？怪不得三十几岁就挂了。但我比若曦幸运的是有神医陪在身边，他不但千方百计逗我开心，转移我的注意力，还用药物给我调理。我睡不好的时候，他会给我用一些安神的药物；若月信来了，他不但会帮我做卫生巾，还会给我开一些活血止痛的药。平时他也很注意给我进行食疗，总是亲自下厨做我喜欢吃，又对身体有好处的菜肴。所以这段时间下来，尽管我一直心事重重，身体却还好，并未患什么疾病。 眼看着三月要过去，杨默他们还是消息全无。我经历了两个月提心吊胆的日子后，似乎已经习惯了对他的牵念。我常常在梦里和他相会，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说话还是那样温文尔雅。他要我别急，要我等他回来。每次，我都会哭着问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可他总是不回答我，笑着转身就走。我就这样哭着很在他身后追，可怎么追也追不到。最后，我总是一次次哭醒，醒来后看到的总是神医关切的眼神…这样的日子如果继续下去，我会要崩溃的。 四月匆匆到来，又匆匆过去。这一个月，我几乎天天和神医在一起。去育婴堂他也陪着我。自从佘大嫂说了那些话后，尽管神医当时就否决了，但沈真还是用一种暧昧的眼光看待我俩。我只好不置可否，让他猜去。而我和神医的关系，似乎也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程度。我仿佛习惯了他对我的照顾，但我们之间从不提感情，好像一提到感情，我俩现在的状态就会被破坏一样。这样也好，免得尴尬。我们也只是在闲聊时偶尔提提杨默，毕竟我心里一直思念着他，不可能忘了他。 五月，神医和阿冰、小芙要出一趟远门，他们要去药市上办药，大概要二十来天才能回来。神医不放心我，又想带我出去走走，便让我跟着他们去办药，大伙儿集体出了一趟远门。我们办药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五月下旬，我们在外地看到了官府的告示，朝廷给已逝的母后皇太后上尊谥曰孝贞慈安裕庆和敬仪天祚圣显皇后。看到这个消息，我才发现，我已经很多天都没有想过杨默了。 这次的外出让我见识了清朝的大好河山，又散了散心，身体的不适越来越少，除了睡眠依然不佳，我的身体几乎没什么可让神医操心的了。在回来的途中，神医陪我度过了第一个不在漉山的生日，也是我穿越到这里，第一次有人陪我过生日，那人就是神医。 就这样，一年在眨眼间过去了，我在神医的陪伴下悠闲、愉悦地度过了每一天。我们一起给沈真过生日，我如约给他做了一件白大褂作为生日礼物；还为小妹庆祝了两岁生日，我带领育婴堂所有的人为她演唱《生日快乐歌》。我们一起在育婴堂度过了西方的圣诞节和新年。年后，我还亲手给神医做了一个生日蛋糕，他也在点点烛光前许下了他的心愿。 时间是最好的忘情水，在时间的冲刷下，我对杨默的思念越来越淡，一年多的等待，我已变得心如止水，情绪也不再那样大起大落了。但我依然会在梦里和杨默相会，温文尔雅的杨默在我梦里吻我、爱抚我，每当我们要有进一步的举动时，我的梦总会醒来，让我知道和他的亲密和温存已经是一个梦。 我下山后第二年的五月来临，又到了该外出办药的时间。原本我也想和阿冰他们一起去，可是神医见我睡眠一直调理得不太好，又怕我外出不适应环境更影响睡眠，便建议我帮他们守着药铺。我留守，平时还能帮顾客抓药，做做生意。 我便一人留了下来。神医在出门前，把我的药都给我准备好了，还千叮咛，万嘱咐，告诉我如何注意身体，如何照看药铺。我见他对我如此不放心，便安慰他说我也是大人，不是小妹，我自己懂得照顾自己。小芙见我俩这样，开玩笑说要神医赶紧把我娶回家也就安心了。我只好又不置可否地笑笑。这一年多的相处，我俩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猜测，他们爱怎样就怎样。 阿冰留了一辆马车给我，说平时雇个车夫就可以送我去看小妹，也可以应急用。我虽不会赶马车，但是花钱雇个车夫还是会的。所以这段时间我也算是有车一族了。 神医他们离开后，我便开始了独自照看药铺的日子。每天早起开门、营业。一天营业下来，晚上还要整理营业额，算账；清点药品，不够的要去库房拿库存药添置。由于我做得不熟，所以每天我到下午就关门收摊了。毕竟我一个女儿身，不想营业到太晚，而我又不是会计出生，算钱也要算半天才清楚，所以每天要留大量的时间清帐。 除了照看药铺，我还天天算日子，估摸着神医他们走到了哪里，是不是开始大采购了，是不是要回来了。由于一人看药铺实在太忙，我的精力有限，对杨默的思念也要减淡很多，也很少做梦梦到他了。 六月初五，又到了我的生日。穿越过来后，我在漉山的生日一直都是自己给自己过的。前两次在金狮寨，第三次是救了嫂子骨折后在思灵阁养伤。每次生日，我谁也没告知，而是偷偷煮了一个白煮鸡蛋，自己吃了就算生日过了。 第119章 重逢 生日吃鸡蛋是我小时候爷爷奶奶常给我庆生的惯例，说鸡蛋圆溜溜，一滚一年，寓意为顺顺当当。尽管我的爷爷奶奶已经过世，但是吃鸡蛋的习惯却一直没有变，到了古代也一样。 去年我过生日时刚好在外出办药回药铺的路上，是神医陪我一起过的。尽管条件简陋，他依然要亲自为我准备礼物，可我还是只问他讨了一个白煮蛋。所以今年的生日，我一大早就煮了一个白煮蛋吃了才开门营业。寻思着下午早点关门结业，自己再整几个小菜过一个清净的生日。 到了傍晚，我便开始打算关门结业。我把药铺的大门虚掩着，挂上了“打烊”的牌子，又拿着扫帚清扫一下柜台前的地面。这块地经常人来人往的有点脏，每日扫地是我的惯例。扫着扫着，就听见身后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我头也没回就对那人说：“我们关门了，您请回。”可身后的人却没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听见大门里的木头插销插上的声音。我边扫地边寻思，这顾客怎么不走，还把门给锁了呢，便又说了句：“我们这儿不开门了。您请回。”说完，我转身走向门口，想请他出去。 抬头一看那人的背影…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心跳也要停止了。他面朝大门，慢慢地转身，转过来看着我。 由于大门已关，店铺内显得有点昏暗。借着夕阳的余光，我看着他的脸从侧脸慢慢转成了正面，那张我思念了一年多的脸，仿佛瘦了些。再看看他的身子，还是那一袭紫色的衣服，还是那样的身材，那样的风韵。再看看他的眼睛，和以前一样温和的笑容，仿佛有些疲惫。再看看他的手，那双曾经抚摸过我的身体的手，似乎没怎么变…那条裹着红色的五彩手链，还静静地环绕在他的手腕上，和一年前一样崭新…再看看他，看看他每一个地方，让我再看看他… 我的眼睛模糊了，我手中的扫帚和簸箕落在了地上。我站在原地，动也动不了，我怎么也迈不开步子，我的全身都不听使唤。只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落。 忽然，杨默冲向我，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我深深地吸气，闻着他身上熟悉而又让我全身酸软的味道。当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杨默的唇重重地压在了我的唇上… 一年多的分别，仿佛过了上百年一样。我在和他见面时才明白以前过的日子是度日如年的感觉——再次见面，似乎一个世纪都过去了。我们都太思念对方，太渴望对方。两人恨不得把对方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期盼了一年多的吻终于在今天爆发。他吻我的唇，吻我的脸，我的脖子，我的耳垂，我的胸口…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店铺里最后的一点光也被下山的夕阳带走了。我们没有点灯，而是用拥抱着的身体和双手感受着对方的存在…我们的衣服在激情和拥吻中一件件地掉落，他的吻落在了我全身的每个地方… “阿默，你终于回来了！”我缩在杨默的怀里，抽泣着对他说道，“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杨默穿好衣服，又在暗中摸索着帮我把衣服一件件穿好。擦干我的眼泪对我说道：“灵儿，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其实，我在十天前就回来了。我特意选今天来见你的。” “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太好了！”我又主动地吻了吻他的唇，“来我房间！”我羞涩地牵着他的手，摸黑往我的屋里走去。还好刚才的一切都发生在药铺的柜台那儿，灵儿还能有幸保存着女儿身。若是在房间里，恐怕这身子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不禁感慨“小别胜新婚”这个名词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我和杨默岂止是小别啊，我都以为是永别了。 这时，月亮已经升了起来，月光穿过院子的树丛投到地上。我们踩着影子，穿过院子走到我的屋门外。 我开门进屋，刚要点灯就被杨默制止了。我只好借着屋外的月光，拿了把椅子让杨默坐，他顺手把我一抱，我便坐在了他的腿上。杨默用手指在我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两人互相凑在对方的耳边低声交谈着。月光从门缝里透了进来，我们凑得近，借着月光还是能看得清对方。 杨默在我耳边低语道：“我和义父，家文大哥是逃回来的，官兵在明、杀手在暗，一直在追捕我们。我们从京城一路躲躲藏藏回来的。” “什么？这一年你们都在躲吗？”我惊讶地问道，“这太危险了！” “我们过了一年在刀刃上的日子。”杨默低声说，“我们到山下已经十天了，还在东躲西藏和官兵们玩猫捉耗子的游戏。不过我天天都关注到了你。你怎么一人在这药铺里，神医他们呢？” 我低声答道：“神医他们办药去了。”说到神医，我只觉得一阵心跳，忙问杨默，“你回来这么多天了，怎么不上山？” 杨默的嘴在我耳边，边吻我的耳垂边低声说道：“上不了山，圣母皇太后派人把中山碑一圈都封锁了，这次她铁了心要杀了义父，拿到那个秘密。所以连母后皇太后的临终遗言都不顾了。” “母后皇太后的什么…”我正要问，杨默用手按住我的唇，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对我说道，“去后门，家文大哥和义父过来了。我们要借你的药铺躲避一下。” 我的身体一僵，转过头惊讶地看着杨默，他们连药铺有后门都知道了？那我和杨默的关系？杨默感受到了我的紧张，见我转头过来看他，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安慰我道：“我们也是这几天才发现你的药铺有后门的。义父已经在回京的路上知道了我俩的关系，你不用担心。”我点点头，和他手牵手走到院子的后门，把老山主和家文大哥迎进院子里。 第120章 乔装 老山主和家文大哥装扮得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其他地方都包得严严实实。询问之后才知道他们都没吃饭，于是我把自己的晚饭热了热，又加了几个馒头，四人就这样随便吃了一顿。 好在我是打算给自己过生日，准备的菜比较多，想着吃不完明天再吃的，没想到今天刚好给他们吃了。老山主和家文或许饿极了，三下五除二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我们坐在院子里合计着如何能想法子上山。家文说道：“今天我见山下的官兵又多了一倍，恐怕杀手也是一样。我们暂时回不了山，只能再乔装躲避。” 老山主点头，对家文说：“只能这样了，如果我们能和师骐他们联系上就要好很多。尽管中山碑被封，但圣母皇太后的人应该还没那个胆量管到顶区去，所以只要过了中山碑，就是我们的地盘了。” 杨默思考了一下，对我说道：“灵儿，你这个药铺在人流较多的市集，我们迟早会暴露。你可否有更安全隐蔽的地方让我们躲藏？”杨默说完又对老山主说：“义父，我们应该找一个固定的地方躲避。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再散布几个我们被杀的谣言出去，官兵肯定会疏于防范。到时如果能联系到大哥，我们里应外合，才能顺利上山。” 我听着杨默的计策，觉得他想得十分周到。更安全的地方？哪里是更安全的地方呢？心里突然灵光一闪——育婴堂。育婴堂旁边就是神父的小教堂。把杨默他们藏在里面，应该是安全的。不过路上该如何过去？官兵现在查得紧，恐怕每个马车都不会放过。育婴堂在城外的郊区，出城是最难的一关，每个人都必须要有通行证或腰牌才行。 我把药铺里面所有能用的上的东西都找了出来。神父的一套工作服和几套便服，阿冰和小芙的衣服。一份写有我名字敲有育婴堂章的出城通行证。如果能多弄几个通行证就好了，我寻思着。车夫平时是不会查的，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恐怕人人都会仔细查。怎么办呢？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天龙八部》中阿朱的易容术在我脑子里呈现——给老山主他们乔装？ 神父有一份备用的官府给他开的外籍人士证明，平时放在药铺以备不时之需。由于清朝摄影技术的缺乏，上面是没有照片的。先把老山主扮作神父，那杨默和家文大哥呢？只能伪造通行证了。我把想法对他们三人说了以后，他们都愿意这样做。不过家文大哥还是有个疑虑：“即使是伪造证明，我们也要有一个伪造的身份。通行证上总不能写我们的大名。” 是呀，我点点头，那把他们伪造成谁呢？这药铺一共这才两个男性，神医和阿冰。关键是，我们需要把杨默他们装扮成有胡子的人比较好。我想了一想，何不利用囡囡？ 想好了就开始行动。因为家文大哥的头发是有点棕褐色的，我把他的头发剪了一些下来，用浆糊粘在老山主脸上，让他的脸看起来不那么容易被分辨。唉！和阿朱比，我这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不过也没办法，赶鸭子上架了。弄好胡子，就是头发。清朝男人是要剃发的，可神父没有剃过呀。只好又把老山主的头发剪一些下来做成假发，粘在他头的前部，稍微挡挡了。帮老山主弄好后，我又把小芙的粉拿出来，用较浅色的粉给老山主抹了一层，让他显得像白种人一点，边抹边感慨古代没有美瞳，不然戴个蓝色的美瞳，和外国人也相差无几了。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看了家文一眼，他的蓝色眼珠子…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呢？实在是想不起来。算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把老山主装扮好后，我就教了他几句简单的英语让他先练习起来。什么“hello，howareyou”之类的日常用语。老山主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就只好对他说“万一遇到官兵就乱说，反正他们听不懂。” 家文的装扮是比较复杂的，因为我想把他装扮成一个领养囡囡的外国人。如何把他的长发处理好是一个问题，最后我想的法子是给他烫卷。找出药铺里所有的金属或瓷做的圆柱体，如夹煤的火钳，金属兵器中的棒子之类的放到火里烤。然后用水把家文的头发弄湿。等火钳烧得红了，拿出来凉凉，就帮家文卷发。由于我自己和小芙都有一些发卡，我就照着理发店的方法，把家文的头发一层一层地烫，再想法子剪下他的一部分头发，粘到被剃发的脑门处当刘海。总而言之是把他满头都弄了卷发。再弄点胡子给他粘上。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了，就把神父的一套便服给他穿上。 我边做心里便感谢神父，多亏了他的衣服。老山主和家文的身材都比较壮实，而神医和阿冰身材相对偏瘦，他俩的衣服，老山主和家文都穿不下。神父是西方人，体型相对神医他们来说比较高大，他的衣服让老山主和家文穿着正好。 帮家文弄好以后就是杨默了。杨默的装扮较简单，穿上阿冰的粗布衣服，把头发绕一圈在头上像猛汉一样，再贴点黑色的胡子，扮作车夫即可。我把院子里的泥土抓了一把抹在杨默的脸上，因为他的皮肤较白，容易让人查出来，抹点泥显得粗犷一些。弄好杨默，我自己看着都觉得好笑。“阿默，把你弄成这样就没那么帅了！”我边往他脸上抹泥土边说道。杨默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心，轻声对我说道：“在你心里没有变化就行了。”我瞪了他一眼，又不安地看了看老山主。还好老山主和家文在说些什么，没有关注我俩。 等把他们三人弄好，我们便商议几时出城。我提出两个方案，在百姓最少的时候出城，或者在百姓最多的时候出城。 第121章 筹备 两个方案各有利弊：人少不易被发现，但是守城官兵会慢慢查，容易发现通行证是伪造的。而人多的时候，混在人群里，守城的官兵不是圣母皇太后的人，他们为了完成任务可能会应付了事，但是人群中可能会混有圣母皇太后的杀手。 大家商议后，他们三人都一致认为人多的时候出城反而更加安全。因为三人都已乔装，即使有圣母皇太后的人也不一定看得出，官兵如果不认真查，逃出去比较方便。说定了以后，老山主便吩咐家文去神医的屋里，照着我的通行证用纸笔伪造假的通行证。这时，东方已经现出鱼肚白，离出城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老山主对我和杨默说：“灵儿，你忙了一晚也辛苦了，一会儿还要送我们出城，去休息休息。杨默，你陪她去屋里歇歇。为父和家文这就去把通行证弄好。” 说完，老山主便和家文去神医的房里了。 剩下杨默和我站在院子里，我还在品味老山主的话，杨默已经牵着我的手，带我进了我的屋。 “阿默，老山主是要你陪我休息？”我向杨默确认我刚才听到的话。杨默点点头，用手轻轻拆散我的头发，对我说道：“义父并没有反对我们在一起，你看，刚才他还要我陪你过来休息呢，这下放心了？”我一边从他手里拿过我的发簪，一边对他说道：“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同意了？” 杨默一边帮我铺床，一边说：“你要感谢母后皇太后，是她生前留下了遗旨。不但要皇帝封我为贝子，还允许我选择喜欢的女子娶回家。” “真的？”我惊喜地问杨默，“母后皇太后怎么会对你这么好？”杨默铺好床，转过头捏捏我的鼻子，亲昵地对我说：“别高兴太早，即使我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孩，但还得要朝廷赐婚的。朝廷会根据女方的地位来封福晋或者侧福晋，若地位过低，也有可能只是一个侍妾。”我听杨默这么一说，故意嘟着嘴说道：“我知道了，我的地位高不到哪里去，所以福晋我是没指望了，恐怕侧福晋也难，顶多做个侍妾了。” 杨默笑着吻了吻我嘟着的嘴，说道：“可我已经答应了你，这辈子非你不娶，若朝廷真不给你福晋的名分，那我这辈子不要福晋也罢。” 我听了心里暖暖的感动极了，可表面上还是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无所谓的啦！你要娶别的女人做福晋也是你的自由…”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杨默给压在了床上，他喘息着对我说道：“我没有自由了，我已经被你绑得死死的了…” 我被他压得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又怕老山主他们听见，只好用力推他，边推边说：“你满脸的泥土把我的床都弄脏了，起来起来…” “就不起来，谁叫你要我去娶别的女人？我现在就要了你…”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亲爱的，求求你，不要这样嘛…” “那你亲亲我，不准嫌我脸上有土，不准嫌我脏，脏也是你弄的…” “那…好…” …… 上午，我被强烈的阳光刺醒了，一睁开眼又不由自主地眯上了眼睛。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这都几时了？一抬头，杨默正伏在我床边的桌子上睡着。我蹑手蹑脚地起床，走到杨默身边轻声呼唤了一下他，见他还没醒，我便打开门想去厨房打点水梳洗一下。刚走出屋门，就看到家文正在院子里打拳。我正想和他打招呼，忽然想到杨默还在我屋里，便又忍住了。 正当我灰溜溜地身边往厨房走时，家文把我给叫住了。我只好又装着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他笑笑：“早啊，家文大哥。” 家文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我笑笑：“早，睡得怎样？” 汗，明知杨默在我屋里，还问我睡得怎样，这是要我答“好”还是“不好”呢？我尴尬地看看四周，学着杨默把话题给转移了：“我去给你们弄点早饭。”说完便小步跑进了厨房。一边打水洗脸，一边寻思：不知他们的通行证做好没有？ 早饭过后，家文把伪造的通行证拿给我看。除了名字没写，其他应该做得不错了。我便用英语在家文的通行证上写了“green”。并告诉老山主，家文扮成叫“格林”的英国人，算神父的英国朋友，想到育婴堂来领养一个孤儿。知道孤儿院的囡囡身体不好，所以决定带她去英国医治。如果遇到了官兵，要他们尽量不要说话，都由我来说。他们只需要说简单的英语就可以了。官兵问他们可以摇摇头，装作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清朝官兵怕洋人，这个道理我在现代就知道，我就只好抓住他们的这个弱点大做文章了。 杨默的通行证上我就写了“阿苏”的名字。因为苏哈神父的教堂请了很多贫困百姓做事，名字都根据姓来叫的，阿苏也是其中的一个。除了通行证，我们还拿了许多银票和银元——老山主他们有一些银票，我又从药铺拿了一些碎银子和银元。没办法，只能先问阿冰借一些了，等过了这一关，以后再还他。出门前，我留了张纸条在神医的枕头下，写的是“育婴堂”三个字。神医回来后见我不在，应该会凭这张纸条去育婴堂找我。而其他陌生人来了，就算认识“育婴堂”三个字，也不知道育婴堂在哪里，找也找不到。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就赶着马车出发了。老山主和家文坐在车里，杨默赶车，我算是“副驾驶”。从药铺往城门的路上，我看着杨默赶车的样子，不禁一阵心动——真是怎么看都舒服，怎么看都是享受。若我和他以后能做个平凡的百姓夫妻，天天看他这样赶马车，我也心满意足了。 正当我看着杨默出神的时候，杨默仿佛感受到了我对他的眼神，转头对我说：“想什么呢？”我对他微笑了一下，没说话。 第122章 出城 杨默一甩鞭子，我忽地想起了金庸的《鹿鼎记》中陶姑姑赶车的一段，便嘱咐杨默：“赶车时，别把你的功夫显出来，万一让杀手发现就麻烦了。你就用蛮力赶车。”杨默点点头，问我道：“我看你也就是个从未混过江湖的小姑娘，又没什么功夫，你怎么会懂得这些江湖经验？” “呃…”我被杨默问得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就快到城门了，注意看着点。”杨默被我这么一提醒，便看向前方，认真赶起车来。我心里不禁吁了一口气。 马车越来越接近城门门口，我也越来越紧张，心里不断地念“阿弥陀佛”，一定要顺顺当当过了这一关才好呀。 快到城门口就开始排队。由于我们选的是人比较多的时间，所以出城的队伍排得很长，我从后面往前看，守门的官兵一个一个看通行证，看得挺快，放人速度也不慢。我心里不禁寻思：老山主他们不是通缉犯，圣母皇太后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贴通缉犯的画像让官兵一个个去查。守城的卫兵又不是直属圣母皇太后的人，应付了事的大有人在，我们想出城应该不难。 尽管这么想，但心里还是十分紧张。一直坐立不安地看着马车移动。杨默伸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对我说道：“怎么你的手心都是冷汗？”我紧张地对他说：“我有点害怕！”杨默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安慰我道：“别怕，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放松心态，越放松，越容易过关。”我点了点头，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想让砰砰跳的心脏跳得平缓一点。老山主从车子里伸出手来塞给我几张银票，说道：“这个应该管用。胆大心细！”我接过银票塞进怀里，但手心还是冷汗直冒。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马车也在一米一米的移动。终于轮到我们了。一个年轻官兵伸手过来对我说道：“通行证！” 我把我的和杨默的一起递给他，说道：“军爷您好，民女是城外育婴堂的看护，这是育婴堂雇的车夫。”年轻官兵接过我们的通行证便翻看起来。我特意把我自己的通行证放在上面，挡住杨默的那一张，官兵翻的时候，两张捏在一起，下面那张就不一定会仔细看。 这个官兵估计听过育婴堂，他看了看我的通行证，又看看我，说道：“你叫？”我忙答话：“回军爷，民女叫风灵儿。”官兵仔细看了看我的通行证，写的果然是我的名字，便闲聊似的问我：“育婴堂的看护不都是修女吗？什么时候百姓也能去看护了？”我只好笑着答道：“回军爷，是神父叫我去的，呵呵。”官兵便点了点头。 我心里正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个年轻官兵身后过来了一个年纪较长的官兵，仿佛是他们的小头目。这个年长的兵像检查工作一样看着这个年轻官兵查验我们的通行证，等年轻官兵看完我和杨默的通行证，他便提醒道：“查查马车上有什么人。” 我听到这年长官兵的话，心里虽恨得牙痒痒，但还是装作很恭顺的样子，等着年轻官兵来查。 年轻官兵往马车上瞅了一眼便问我：“车上还有谁？”我只好又把神父的洋人证明和家文的证一起递给他，说道：“是两个洋人。”年轻官兵接过证明仔细看了看，又去掀马车的帘子。这时，我的心差点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没想到家文伸出头来，对官兵说道：“hello！”这个年轻官兵估计第一次听洋人说英语，愣了一下。我忙解释道：“这位格林先生是苏哈神父从英国带来的朋友，他想去育婴堂领养一个孩子。” 年轻官兵点了点头，把通行证还给我，正要放我们走。那个年长的官兵忽然一伸手，把车给拦住了，他二话没说从我手里把四张证明都拿了去，一边翻看，一边问我：“领养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我只好继续恭顺地答道：“回军爷，孩子叫囡囡。” “既然是洋人，为什么不和神父一样开洋人证，而是只开了一个通行证？” 你妹啊！我恨不得把这个年长的官兵一脚踹飞，心里骂骂咧咧，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急得冷汗直冒。杨默突然接过我的话说道：“回军爷，小的也只是育婴堂请来的百姓，不知道神父他们洋人去办证的程序，要不要神父下车来和你们解释一下？不过我们几个懂的洋文都不多，恐怕大家都听不太懂。” 我在旁忙点头称是，又从怀里掏了几张银票塞在这个年长的官兵手里。 那个年长的官兵接过银票就塞进怀中，又往我们马车后看了看，一条长龙恐怕有好几百米了。他便把通行证都还给了我，又对年轻官兵说了句：“今天人多，就算了。以后一定要仔细查验。”年轻官兵点点头，朝我们一挥手，示意可以通过了。杨默便甩开马鞭，赶车离开了城门。 等马车离开城门好几百米了，我还是心有余悸。数次转过头去确认身后没有人追来，杨默一边赶车一边笑着对我说：“应该过关了，不用看了。”说完以后，他又问我：“接下来还有哪里会查？”我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对他说道：“多亏这些银票啊…这边过了应该就没问题了，往后山路较多，树林也不少。”这一带的山路都是漉山七十二峰延伸下来的小山丘，因此也算是漉山的一部分了。 我说完以后，杨默皱了皱眉头，对我说道：“不可掉以轻心。”我对他解释道：“你放心，这一带我经常走，路上除了乡民，没什么其他人，应该是安全的。” 杨默便继续赶车，没有说话。 我们的马车就这样在并不是特别陡峭的山路上前行。约莫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我估摸着应该走了一半的路程了，便拿出干粮给他们吃。 第123章 对峙 老山主认为我们马车不宜停下来，便建议轮流吃。他要家文先在马车里吃好，再替换杨默，这样马车能继续前行，杨默赶了那么久的车也能休息一下。 于是，家文吃好以后，便出来替了杨默进去。我原本担心家文的样子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想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估计也没有哪个乡民会对一辆马车感兴趣，便让家文继续赶车了。 又走了近半个时辰，我突然觉得周围有点不对头，转头看向赶车的家文，他甩马鞭的手已经停在了半空中。忽然，他一把拉着我的手臂，把我塞进马车中，对我说了一声：“有人过来了，十几个，身上有功夫。” 我还没回过神来就跌进马车里，老山主扶着我坐在杨默身边，对他说道：“阿默，你保护灵儿，为父去会会他们。” “义父，我来！”杨默拉住老山主，想走出马车。没想到老山主的动作更快，他直接跳出马车，坐在家文身边，又转头对杨默说道：“别忘了为父曾对你说过的话，你手里现在不只两条命。” 什么意思？杨默手里不只两条命，那除了我和他，还有谁的命？我疑惑地看向杨默，他正全神贯注地听着马车外的动静。没过多久就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马蹄声，我仔细一听，果然不止一两匹。过了一会儿，马蹄声越来越近，我掀开车窗的窗帘往外看，马儿是从前方包抄过来的，看来早就在附近等着我们了。家文一拉缰绳，马车停了下来。十几名骑了黑马、穿了黑衣的的蒙面大汉站在了我们面前，几乎把我们前方的路全都挡了。 有一个领头人站在马车前面说道：“响马劫道！”老山主扔了一个银锭子在他那人面前的地上。那人看到只有一锭银子，哈哈大笑，回头对他身边的人说道：“洋人果然不懂道上的套路啊，一锭银子就想打发了兄弟吗？” 这人旁边的蒙面人们也都哈哈大笑起来。我坐在马车里吓得心砰砰直跳。杨默递给我一个匕首，说道：“防身用。”我点点头，把匕首藏进怀里。 老山主不说话，又甩了一把银票给那个领头人，领头人的手一碰到银票，便叫道：“有功夫，不是洋人，是假的！”老山主一把把头上的假发拉掉，跳下车对蒙面人说道：“你追我们从京城一直追到这里，到底有什么阴谋？你到底要什么？” 老山主这么直白的一说，那个领头人一愣。我见老山主主动出击，不禁暗暗好笑。依我对清朝官吏的了解，这帮杀手应该是不清楚上面具体要什么的，总不过是有命令活捉了回去有赏。所以这个领头人被老山主问得反而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山主冷笑一声，对他说道：“你们到底要什么？只要我能给，我一定给。”这个领头人正在犹豫中，旁边早就有人沉不住气来，叫道：“要你们的命！” 老山主笑道：“要我的命，现在就能拿去，就怕你把我们的尸体带回去，你们也没有活路。”这时，蒙面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我心道：果然预料不错，他们是要活捉老山主他们。 没过多久，蒙面人群里面便有人叫了起来：“还啰嗦什么，动手，大不了是个死，反正完成不了任务也是死。”说完便冲出来和老山主动起手来，其他蒙面人被这个人一带动，便冲向了马车。家文站在马车上也和其他蒙面人开始交手。家文在马车上一动，马车便晃动起来，我吓得紧紧抱住杨默的胳膊，说道：“怎么办呀？”杨默镇定地坐在马车内，握着我的手说道：“别怕，义父和家文功夫不低，对付这么几个毛贼绰绰有余，他们还只是先遣部队。后面还有真正的杀手。” 我听杨默这么一说，真是吓得尿都要出来了。这穿越过来怎么像跑进了武侠小说一样啊？ 果然，没过多久家文和老山主便打倒了这十几个蒙面人。我们草草把尸体埋葬后，马车又继续开始往前走。杨默对我说：“我们一路遇到这样的人多了。他们都是派先遣部队过来探探底细，如果是我们就放消息给后面的杀手。如果不是，他们就当作响马劫道，抢完钱财再杀人灭口。” 天啊，我听了以后冷汗直冒：“那岂不是因为我们要枉死更多无辜的人了？这些坏人都死了，怎么放消息啊？我们能把他们放的消息截了吗？”杨默答道：“具体不清楚，他们好像会在路上做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标记或者放一些气味；他们还驯有动物，连天上的鸽子都有可能是他们放消息的工具。” 我听了以后，忍不住从车的帘子缝间往天上看了看。心里不禁惴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育婴堂啊，我怎么觉得这条路如此漫长？ 果然，没走多久便又听到马蹄声，这次我只听到一声“抓活的！”就是刀剑相碰的声音了。这次来的人多一些，打斗仿佛也比之前激烈。由于我穿越过来以后，除了神医和师俊上次在金狮寨的切磋，我就从未见过真刀实枪的干。何况上次神医和师俊是自己人，而这次是和敌人在打。所以我是吓得躲在马车里动也不敢动，一眼也不敢往外看。这时才知道，在现代武侠片看得再多也是假的，到了真打的时候我就是一个缩头乌龟了。 杨默倒是镇定，一直从帘子缝中关注着车外的动静，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道：“把匕首拿在手里。别怕！别出声。”说完便跳下车去。我见杨默跳下了车，吓得动也不敢动了，手里紧紧地握着那个匕首，手心一直在冒冷汗。突然有一个人叫道：“马车上有蹊跷…”我便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时，我心里一片空白，反而不觉得害怕了，大不了是个死，若能够因此回现代也是好的。 第124章 受伤 于是我把匕首的套子拿掉，将匕首握在手里，心砰砰砰地都要跳到喉咙口了。 突然一把剑从右边刺进了马车，刚好在我面前。我想都没想就用匕首砍了上去，“当”的一声，那个匕首居然把剑给砍断了，但是我的手也剧震。我“啊”叫了一声，匕首脱手掉在了脚边。车外有人大叫起来：“车里还有一个人！” 我这时哪有功夫管车外的人说什么啊，弯下腰就去摸脚边的匕首。这时，一把剑居然从我身后的马车壁车里。也算我运气好，正好我在弯腰在捡匕首，这把剑贴着我的背插进来，离我的背不到一寸。我右手捡起匕首紧紧握着，用力往后一挥，这把剑也被我报销了。不过我这两下反而激起了敌人的愤怒，马车边的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杂。 我怕马车四壁都有剑插进来，我的小命就真要没了，于是便躺了下来，用背部紧贴马车的车底。由于风灵儿的身材和现代的我一样矮小，尽管马车不大，我缩着双腿还是能躺得下的。果然，我刚躺下，就又有好几把剑插了进来。看来敌人被我那两下子吓得有点怕，只敢把剑往车里招呼，人却不敢进来。 杨默他们在车外看到四五把剑车里，着实吓得不轻。只听见杨默大叫一声“灵儿！”我便听见有脚步声过来，这时车外传来了几个人“啊”的惨叫。车里的四五把剑有的被抽了出去，便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有的剑便插在了车里没动静了，而我只能继续缩在车底一动不动。 正当我缩在车底时，我又听到车外面又有人叫了起来：“车上是个女人，去抓呀！”这时便看见一个人掀了车帘子钻了进来，估计他没想到我是躺在车里的，所以拿着剑往前一伸却没碰到我。我见他的脚站在我的手旁，想都没想就一匕首往这人的脚踝砍了下去。只听见这人一声惨叫，手里的剑便掉在了我的腿上，把我的右大腿砸得一阵剧痛。我生怕他打我，只好把匕首尖对着上方，可是上方并没有拳脚来击打我。我抬头再看这人，只听见杨默在车门处叫了一声“下去”，这人抓着自己的脚已经掉下车子去了。 突然一阵嗖嗖嗖的声音，外面一下子安静了。家文惊讶的声音传进马车：“沈真，你怎么来了？” “回去再说。老山主、杨默，你们没受伤？”沈真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还好，快去看看灵儿在车里怎样？”杨默的声音显然很焦急，他的话还没说完，马车的帘子就掀开来了。 杨默钻进马车，看到我躺在马车底部，吓得赶紧抱起我，说道：“灵儿你怎样了？受伤了吗？”我被杨默抱在怀里才感觉到了自己还活着，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杨默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安慰我：“没事了，没事了。沈真用暗器把这帮人都解决了。我的天，灵儿，你的腿怎么了？”我一听杨默说我的腿，立马往我的右腿看去。上面居然全是血。但是…仿佛不怎么疼，是别人的血还是我自己的？我对杨默说道：“好像是刚才那个人的剑掉下来碰到我的腿了。”我轻轻动了动我的腿，这下一阵剧痛穿心，我忍不住“哎哟”叫了起来，看来刚才是没运动，思想又不在腿上，所以才不觉得疼。这会儿眼睁睁地看着血把裤子浸透了，心里也开始发毛。 杨默抱着我跳下马车，对沈真说道：“灵儿受伤了，你快来看看。”沈真见我被杨默抱着，不禁一怔。不过他马上恢复了镇定，走过来查看我的腿。杨默把我放在一块石头上，沈真把我右腿裤管扯了开来。我一看，右大腿已经是血肉模糊。沈真从他的医药箱里拿了一块白色的布吸干我腿上的血，我便看见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横在我的右腿中间，血还在一股一股往外冒。 沈真仔细查看了我的伤口，对杨默说道：“剑伤，有点长但不是很深。马上回去包扎应该没事。”沈真扯了一块布条在我右腿伤口下方大约两寸的位置绑了起来，说道：“每过一柱香的时间就松一松。右腿不要走路。” 我点点头，不禁庆幸那人的剑是掉在我腿上的。倘若真的一剑砍下来，估计我这条腿也要报废了。不过我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布条，绑了以后血流果然要减缓很多。心里寻思着这才是真正的止血方法，那些武侠小说里面什么点几个穴位就止血的应该是杜撰的了。 沈真帮我处理伤口的时候，老山主和家文找出三具和他们三个身材相似的尸体，把他们的脸坎得稀烂，再把他们三人的所有服装配件都换上，给朝廷布了一个他们都死亡的疑阵，其他尸体则埋了。事情都做好以后，杨默又把我抱上了马车。于是，家文和老山主赶车，沈真骑马，杨默陪我坐马车，我们抓紧时间往育婴堂赶去。 马车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我们便到了育婴堂。杨默照例当着众人的面把我抱进了我住的屋子。育婴堂的修女们看到我俩这样都惊讶得捂住了嘴巴。我也只好厚着脸皮给杨默指路。反正我是伤员，沈真叫我不要走路，若杨默不抱我，神父还得弄个担架或者轮椅来也很麻烦，还不如被他抱进去的好。 沈真跟在我们身后进了我的屋，他叫上神父一起给我的伤口止血消毒。伤口虽然不深，但是比较长。我担心感染，便对神父说，能不能给我打一针“盘尼西林”。神父和沈真听到我说这个名词，又见我眼睁睁地、冷静地看着他们处理伤口，仿佛这条腿不是我自己的一样，都睁大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他们搞不明白我一个女人怎么会不怕受伤，更不懂我为啥会懂这个消炎药。 我又只能苦笑。 第125章 驻扎 我从小就缺乏运动细胞，身体摔一跤擦破皮流血是常事，而我又出奇地坚强，伤口上药从来不哭的，就算是用厉害的双氧水消毒，我疼得呲牙咧嘴也不会哭。由于小时候体质不是很好，吃药打针像家常便饭一样。扁桃体一发炎就打青霉素的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药？但是我总不能说自己在现代用过？现在受了皮外伤，为了防止感染，消炎药是一定要用的。而我只知道青霉素的英文说法叫“盘尼西林”，所以就只能要求用这种药了。 神父在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杨默一直在我身边关切地看着我。不住地问我“疼不疼”，担心之情溢于言表，我握住他的手，对他说：“不是很疼，比上次骨折好多了。”杨默叹了一口气，在我身边蹲下来对我说道：“灵儿，你两次受伤都是因为我们…”我用手轻轻按住他的唇，说道：“是我自愿的，我不后悔。” 神父把我俩的亲昵动作都看在眼里，等包扎完毕了，他用英语问我：“yourboyfriend？”我红着脸点点头：“yes。”神父哈哈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对杨默说道：“goodguy！”杨默听神父说得莫名其妙，便看向我，我对杨默说道：“他夸你呢！” 神父和沈真处理好我的伤口就离开我的屋子。此时坐在育婴堂的屋子里，我和杨默才真正觉得获得平安了，两人忍不住紧紧相拥。经历了一年多的分别和惊心动魄的打斗以后，两颗充满沧桑的心再一次依偎在一起…… 老山主和杨默、家文就这样在育婴堂边的教堂住了下来。之后听家文他们的闲聊才知道，沈真如何会突然出现在路上也是因为我。神医他们去办药，留我一人在药铺不放心，便写了一封信给沈真，要他有空就去看看我。沈真前几天太忙，那天特意抽空去看我。在去往药铺的路上正好遇到我们和杀手打斗，他便采取了偷袭的方式，用有毒的暗器把那几个武功高强的给解决了。 这一批追捕老山主的杀手完全未预料到会有人从身后用暗器偷袭，因此没有任何防范。沈真来了后，老山主他们如虎添翼，一举把这帮杀手都给灭了，一个活口都没留。加上老山主他们又把他们三人的假尸体留在路上，经过的百姓看到一定会报官，那老山主他们死亡的消息也会传到漉山和朝廷。 这样一来，宫里对老山主和杨默他们暂时是没有威胁了。因为今天我们遇到的基本是杀手的大部队，现在被老山主他们灭了以后，宫里再要派人过来探听老山主的死亡消息也需要时间。所以我们要趁这个空档期抓紧时间上山。 我们四个人除了我受了轻伤以外，老山主、家文和杨默功夫不低，他们三个并没有受伤。但他们一路从京城开始就对付一批又一批的杀手，还要和官兵躲躲藏藏，已经筋疲力尽。之后还带着我这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女人来拖他们后腿，若不是沈真来了，他们也很难把这帮人全部搞定。沈真的到来就像天降神兵一样，帮了我们大家。 我在育婴堂养伤，天天在屋里闭门不出。杨默和我的关系原本是获得了老山主的允许，他也就不大在意育婴堂众人的眼光，经常光明正大地来我房间找我闲聊。 我们落脚后的第四日上午，杨默又过来看望我，可一进屋就有点不开心。我找他说话，他爱理不理，显得心事重重。我问了半天，他才说出不悦的缘由：“昨日我听育婴堂的修女说小妹叫神医和你为＇爸爸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哦，我的天！我才想起来有这么一档子事情。和杨默见面以后太激动，我早就把神医这件事忘到脑后了。没想到闲言碎语害死人啊！这可怎么办呢？一定要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我拍了拍脑袋，认真想了一想，郑重地对杨默说道：“第一，我不知道小妹为何会这样叫我们。我是教她叫‘爸爸妈妈’，但是我没有教她这样称呼神医和我。第二，我没有变心，你走前我是怎样，你回来以后我还是怎样，我爱的人是你。第三，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被外界的流言所影响了。我和神医的关系是不错，但我和他的关系就像你和他的关系一样，只是好朋友。别人有可能误会我和他，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误会。神医已经明确表示过他不会动你的人，所以希望你能信任我也信任他。他是你不可多得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失去了他这样的挚友。” 说完后，我呼了一口长气。其实我这个人是最不喜欢被人误会的，每次看到小说里面男女主角因为误会而心生隔阂，我就特别希望他们能解释清楚。偏偏那些小说里面的男人或女人又珍惜自己的语言胜过珍惜对方，无论对方怎么误解就是不为自己解释。每次看这种虐心的小说我都恨得牙痒痒，为你爱的人解释几句会死啊？所以我就下定决心，如果我的恋爱中有了误会，我一定会努力为自己解释清楚。 我的话说完以后，杨默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可他还是疑惑地问我道：“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若是你主动对我说的，我也不会…” 我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对杨默说：“我们一见面，我心里满满的都是你。之后又帮着你们扮妆，逃脱，再后来我就受伤了。我根本都不记得这件事情了，这几天我想都没想过他。”说完，我主动靠在杨默的胸前，对他说道：“你离开我的这段时间，我为了你眼泪都要流干了。小妹这件事在我眼里完全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和你的安危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所以我才想不起来要告诉你。希望你不要生气了，好吗？”说完，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我明白杨默是因为在乎我才会介意这件事，可我还是觉得挺委屈的。毕竟我还是坚持住了没变心嘛。 第126章 心结 杨默见我哭了，轻轻抱着我的腰，吻去我脸上的泪，对我说道：“出发前，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心里总觉得只要你平安，做了他的女人我也认了。可我回来后还是不能接受你们在一起。灵儿，我是不是太自私？” 我哭着回吻着杨默：“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可是，你要相信我，相信神医，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说完我泪如雨下，我咬牙坚持了那么久，就是不希望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我也不希望他和神医这对好朋友因为一个女人而反目成仇。古代老爱说女人是红颜祸水，而我在现代一直遵纪守法，从不在男女关系上乱搞不清。所以来了古代，我也希望能把我现代的优良作风带到古代来，不要让别人认为我是祸水。 杨默听到我的解释以后，久久没有说话。他把我紧紧抱在怀中，皱着眉头一直在思考。 过了许久，他又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怎么会说洋文？”我被他问得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对他说：“大概是我失去记忆前学过，所以听神父这么一说，我也就能听懂了。这件事沈真和神医也惊讶得不行呢，他俩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说完以后，我又想起一件事情，干脆把心一横，告诉他算了：“对了，我还会弹钢琴呢，你要不要听我弹？”杨默对我笑着摇摇头：“你会弹钢琴的缘由不会也是失去记忆前学的？”我听杨默这么一说，知道他是不相信我对“懂洋文”的解释，但我又不能跟他说真正的原因，只好点点头，对他说道：“你要这样认为就这样。” 杨默怔怔看着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灵儿，我记得你对我说过，新婚之夜你会全部向我解释清楚。你没忘？”我马上点点头，握着他的手说：“没有忘。” “那你为什么现在不能对我说呢？”杨默用几乎是悲哀的口气对我说，“我担心…担心…” “担心什么？”我觉得杨默这次的状态十分反常。 “这次进京，义父常对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觉得有一些地方不太对头。”杨默痛苦地说道，“我担心我们终究有一天会分开。如果我们以后真的不能在一起，那我就永远没法获得你的答案了。” “可是，”我犹豫地对他说，“杨默，我怕…我怕我向你坦白了所有，你就不想要我了。” 其实，这是我内心最害怕的一件事，杨默若知道了我是现代人，会不会离我而去？所以我才要在婚后向他坦白，我要以婚姻为保障。 杨默解释道：“我说过了，这辈子非你不娶，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笑了笑，对他说：“既然这样，那还是在婚后告诉你。若我真的不能嫁给你，你也无需知道我的答案了。” 杨默听到我说完以后，知道他再怎么努力无法获得我的答案，只好对我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都要碎了。这是在他回来以后我们第一次闹别扭，这次以后好几日，他都没来过我的屋子。 又过了三日，我才见到杨默，还是因为老山主召集我们商讨回山事宜。 神医看到我给他的留言，在第七日上午赶到育婴堂。由于回山之行迫在眉睫，晚饭后，老山主把大伙儿召集到他住的屋子商量方法。这七天，沈真又去中山碑处探查过，确认圣母皇太后派了兵把中山碑往后山延伸的山腰这一圈守得和铁筒一样，就等着老山主他们回山经过中山碑再一网打尽。 看来前山是不能想办法了，从后山上山不知可行否？老山主他们讨论到后山时，我倒是想到了疯子，可是我怎么联系疯子呢？唉，我又不得不感慨古代的落后。要是在现代，早就打手机了，还用得着愁联系不到疯子吗？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正当我想着疯子时，突然听到老山主和杨默争辩起来。 “那灵儿的安全怎么办呢？义父，你就让我陪灵儿和小妹一起走前山。一方面我可以保护灵儿，另一方面我原本就是圣母皇太后要抓捕的对象，我的出现也能吸引官兵的注意。从而让您老和家文大哥他们顺利从后山上山。”杨默在和老山主分析利弊，我听他这么一分析，觉得他来陪我确实再合适不过。 可是老山主却死活不愿意要杨默陪我：“老朽宁可在山下被官兵杀了也不能让孩儿你去中山碑，这件事没得商量。神医、沈真和家文，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人都能陪灵儿，不需要你来出面。” 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争执得不可开交。神医、沈真和家文哪敢和老山主这样说话，他们三人见杨默这回铁了心和老山主对着干，在旁边一句话也不敢劝。 杨默的话语中不止一次暗示老山主他和我的关系，甚至直白地对老山主说：“可是，义父，您老不是已经同意我和灵儿…如果您还疼孩儿，就答应孩儿的这个要求，行吗？” 可是老山主软硬不吃，不住地摇头，最后甚至拿杨默不够孝顺来压他：“你在这种关键时刻居然只想着陪灵儿，而不来陪为父，为父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为了一个女人连父亲都不要了吗？” 我的天，老山主这话一说出来，神医他们三个都看向了我。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完蛋，我的一世英明啊，就这样被毁了！红颜祸水我是当定了啊？！杨默啊杨默，为了我，你就不要再坚持了嘛。 杨默听到老山主的这句话以后，用拳狠狠地一捶桌子，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离开了屋子。我正想追出去，神医把我的手轻轻一拉，低声对我说道：“我去劝他，你别动。”说完神医便追了出去。剩下错愕的沈真和家文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屋子。 第127章 承担1 老山主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灵儿，对不住了。我不应该安排你去的。杨默的命，太重要，他不能为你、为我去铤而走险啊！”说完以后，老山主的眼睛已经红了。 我轻轻地问道：“我之前走神了，还不知道你们在争论什么呢？杨默，他到底要陪我去做什么呢？” 家文见老山主已经老泪纵横，便赶紧向我解释。原来他们已经想到一个计策，这个计策采取的是声东击西的方法。他们想要我带着小妹在前山的中山碑处声东，老山主他们在后山官兵防守薄弱的地方击西。这样可能会比较容易突破山腰这一圈的防守，从而上山。由于我是女流之辈，又带着小妹这样的孩子，并且我们都不是圣母皇太后要抓的人，官兵可能会放我们过去。我们过去以后就能立马报信给师俊他们，让师骐兄弟和老山主里应外合，配合老山主上山。如果我和小妹过不去，总能在中山碑分散一部分兵力，老山主他们都武艺高强，硬闯或许也能上山。 这个计策原本是不错的，但是杨默十分担心我的安全，一定要陪我走前山，所以就有了刚才的争执。 杨默和神医已经离场，再商量下去也无济于事，老山主便吩咐我们散了各自回去休息。我们三人便都起立向老山主告别，老山主一直在抹着眼泪，也懒得和我们说话了，挥挥手就示意我们离开。 走在回屋的走廊上，我一想到老山主伤心的样子就觉得心里很难过，他那么疼杨默，可杨默却为了我当着老父的面拂袖而去，依照杨默温和的性格，他不应该这么做呀。可是老山主对杨默似乎并没有丝毫的埋怨，而是一直在伤心流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老山主说杨默的命太重要，这其中又是什么缘故？ 想到此处，我一转身，回头又往老山主的屋里走去。我要和他单独谈谈。 老山主见我又回来，并未觉得意外。他指了指椅子，我便坐了下来。老山主对我说道：“灵儿，我知道阿默喜欢你，但是没想到他会爱你如此之深。我太低估你们的感情了。唉，这也是我的失误，总觉得他在我的教育下，七情六欲应该会减淡很多，却没想到他还是像他的亲生父亲。” “他的亲生父亲是…”我对杨默的身世其实是非常好奇的，以前问过杨默，可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愿意和我多谈这个话题。这次终于从老山主嘴里听到了关于他亲生父亲的说法，就想问得细一点。 可老山主却不接我的话，而是说起了上山的事情：“我们想请你走前山也是不得已。可我没想到阿默会如此坚持要去陪你，他的命太重要了，不能有一点儿闪失。若我早知道他这样，我也不会安排你去…” “老山主，你就派我去！”我脱口而出，“我一个人走前山，也不带小妹。如果杨默的命在你眼里是那么重要，那在我心里也是一样。为了他，我愿意独闯中山碑。” 老山主听到我说的话后一下子站了起来：“可是…可是…灵儿，这太危险了，你一个人…怎…怎么成？要神医或者沈真陪你都行啊！”老山主大概惊讶于我的勇敢，说话的声音都发抖了。 我笑着摇摇头：“神医和沈真武艺都不低，要他们去陪您和杨默走后山，也能帮帮你们。既然杨默的命那么重要，就让他俩来帮助您守护杨默！再说，我不想和除了杨默以外的其他男人单独在一起，我怕杨默会介意…”说完以后，我想到了神医，脸立马涨红了。 “灵儿你…不怕吗？独自走前山，若官兵不放你过去怎么办？”老山主还是很犹豫。 我笑笑：“那我就闹到他们放我过去，或者拖延时间让你们过去。小妹我是不能带了。先要神父和修女照顾她，等我们顺利上山了，再要鲁巴下来接她。” 老山主的眼神忽然变得温柔起来，他看了我好久，又犹豫着对我说道：“你知道此行的危险性吗？若守山的官兵不放过你，恐怕你的命都要赔进去。” 我听到老山主的话以后，心里砰的一跳，却又有着隐隐的期盼。若这次真的挂了，是不是可以回到现代呢？但是我舍不得杨默。如果我回去了，杨默会伤心欲绝的。怎么办？我思考了一下，想到一个方法——求老山主的帮助：“老山主，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山？” 老山主思索了一下：“若无意外，三日后。” 我对老山主道：“您说过，杨默的命太重要。如果我死了，您觉得杨默能承受得了吗？我一个小女子死不足惜，您那么犹豫着不想要我独闯中山碑，恐怕也是害怕杨默知道我死了以后的反应？” 老山主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通过他他今晚的表现，依我看，恐怕你死了，他也不会独活。这就是我最头疼的地方。” “求老山主给灵儿和杨默一天的时间独处，好吗？我来劝劝他，提前给他一点思想准备，或许他心里的承受能力能强一点。若我死了，他也不至于跟我一起去。”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了，“杨默…他是个性情中人，感情十分丰富，我…我也没把握就一定能说服他。老山主，其实我也是自私的人，我想在死前和…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度过快乐的一天，希望您能恩准。” 老山主听我这样说了以后，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发。叹了一口气：“我答应你。若你这次能安全度过中山碑。老朽一定要奏报朝廷，封你为郡主，并请求朝廷给你俩赐婚。” 我笑笑说道：“就算我真的能活下来，老山主您也不必做这个承诺。因为朝廷不会封我为福晋的。杨默需要的是一个福晋，对吗？” 老山主惊讶地看着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连这个都知道了？是…是阿默告诉你的？” 第128章 承担2 我点点头，对老山主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老山主，若我能顺利过关，您要我带什么话给师俊他们？” 老山主听到我说的，马上起来，坐到书桌前，用毛笔蘸墨在纸上写了一些什么。写完他看了看，撕了，又写了一张纸。他把写好的纸折成了很小的一个纸条，递给我说道：“若你能顺利过关，把这个交给师骐，他会知道如何做。若你无法…无法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把这个纸吞到肚子里。总而言之，不能让除了师骐以外的第二个人看到这张纸。” 我疑惑地接过这张纸，问老山主：“除了大哥的第二个人…我也不能看吗？”老山主点点头说道：“是的，灵儿，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还有，你要千方百计，委曲求全地保护好自己的性命。你只有活着，才能顺利把这封信交给师骐，阿默也不会因为你的死而伤心。” 我郑重地把纸条藏进怀中：“我知道了。谢谢您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我会争取过关的。” 和老山主谈完以后，我就独自回了屋。刚一推门，迎面就被一个人紧紧拥入怀中，接下来，滚烫的唇便压在了我的唇上。 我闭上眼睛，在黑暗的屋里和杨默拥吻着，三天不见，又仿佛过了三年。杨默啊杨默，我们还有多少时间能用来闹矛盾啊？ 两人一吻，爆发的情感就一发不可收拾。杨默把我横抱在怀里，往床边走去。他刚把我放在床上，就想用身体压住我的，可他不小心碰到了我右腿的伤口处。尽管伤口已经包扎了，但是才过短短七天，还没有完全愈合，被他一碰，我便叫了出来。杨默听到我的叫声才想起我的伤口，他顺势坐在了我的床边，把我紧紧拥在怀中。我的头就这样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和呼吸声，过了良久良久，我们才稍稍分开。 沉默是金，尽管我们都没有说话，但是三日前的前嫌早已冰释。两人静静地享受着两人世界中安静的时光。过了一会儿，杨默到桌边点燃了灯火。 “阿默，你让我独自去前山？”我趁着杨默心情还不错的时候，试探着对他说。 杨默用唇抵着我的额头，轻声说道：“这就是刚才你和义父讨论出来的结果？”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杨默对我说道：“若我同意神医陪你走前山呢？” “我还是要独自去。”我坚决地对杨默说，“我想让神医陪你走后山。其实，我一个女人更能便宜行事。官兵是要抓捕你们，应该不会去为难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杨默无奈地一笑：“神医还真是了解你！” “什么意思？”我被杨默说得莫名其妙。杨默向我解释道：“刚才我怒气冲冲地走出去，是神医把我劝住了。他说你是不会愿意要任何一个人陪着走前山的，所以我没必要为此和义父争吵。” “什么什么？”我睁大了眼睛，“神医怎么知道我不愿意要别人陪？奇怪了，我又没对他说过。”其实我说这句话也是在澄清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是清白的，没有私下的联系。 杨默显然没往这方面去想，他对我说：“我根本不相信他说的，我认为你是愿意要我或者他去陪你的。由于我不信他能如此了解你，所以我俩又争执起来，最后我们只能打个赌。” “赌什么？”我有点好奇他俩的赌约。 “若你愿意要我或者他去陪你走前山，我就算赢了。否则就是他赢。”杨默笑笑说道，“看来，我是输定了。” “那赌注是？”我更加好奇了。 杨默的眼圈红了，他双手搂住我的腰，对我说道：“赌注是我的命！” “啊？”我大叫起来，“难道你输了他就要杀了你？这不可能！” 杨默摇摇头，用手轻轻压住了我的唇，对我说道：“正好相反。如果我输了，我就不能随意处置我的命，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得好好活着。如果我赢了，我可以随意按心情结束我的性命。灵儿，请原谅我，我输了。如果你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能陪你一起了。”说完，他的眼圈已经红了。 天啊！我听到杨默说的，突然头一阵发晕，坐都坐不稳就往后倒，杨默用颤抖的双手扶着我的双肩，轻轻地帮我躺在床上，对我说道：“灵儿，你还好吗？” 我好吗？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我现在哪有精力想自己好不好？我脑子里除了杨默，就是…神医，他为什么会这样了解我，又这样了解杨默？他为什么要为我们做这么多？他想的仿佛全都是我和杨默，却唯独没想过他自己。如果我死了，他会难过吗？他会不会伤心欲绝？难道在这个时候，他一点儿都不考虑他自己吗？ 我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阿默，明天你能陪我一天吗？再过三天，我就要独闯前山了，我怕我这一去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想和你再单独待一天。”杨默用手轻轻擦去我的眼泪，点点头：“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相信你的聪明才智能让你顺利度过中山碑。就算你有个什么闪失，我也会坚强地活着，神医…他不会让我死的。” 我点点头，抽泣得说不出话来。杨默又对我说：“那神医呢？你准备怎么办？明天需要和他也说说话吗？” 和神医说说话？我能和他说什么呢？我不能给他任何承诺，也没法去感谢他。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杨默，却没有为他做过一件事情，我和他去谈话，只能徒增烦恼。 我摇摇头，对杨默说：“明天一大早，我就想和你一起出去散散心。不过，我想麻烦你叫他过来给我的伤口换个药。” “只是换药？没有别的想对他说的？”杨默又坚持问了我一句。 我能对他说什么呢？ 第129章 外出 “我要对他说什么，也就是这样一句话：‘如果我真的就这样走了，请你帮我好好陪陪杨默？希望你能让他知道，就算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他还会有兄弟。他还会有以后的人生。’”我说完以后，泪如雨下。杨默猛地把我抱进了怀中，深深地吻着我的唇… “灵儿，我爱你！” 这天晚上，我睡得特别好，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都洒满了阳光。想到我要和杨默一起度过一天二人世界，就觉得即使以后真的回了现也无憾了。我这是不是典型的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呢？不过，我这一穿越过来的人，能曾经拥有就很不错了。我总不可能在古代真的待到老死！ 杨默拎着食盒过来和我一起吃早饭。我和他在吃饭的时候便约定好了，今天我们要去户外度过二人世界，而且两人要相亲相爱，不能闹别扭。杨默知道这是我靠自己的命争取来的机会，所以满口答应了我的要求。 早饭刚吃好，神医就过来给我换药了。杨默见神医来了，便说他先去准备马车，接着就离开了我的屋子。我和神医眼睁睁地看着杨默走出去，当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时，我马上问神医：“为什么要和他打这个赌？” 神医掀开我的裙子，一边帮我拆右腿的绷带，一边说：“为了老山主。也为了你能安心。”我由于右腿受伤，平时为了换药方便，就只穿了一条裙子。以前沈真和神父帮我治疗和换药的时候我还不觉得什么，今天神医一掀开我的裙子，我就觉得特别扭。他的手一碰到我的大腿，我忽然像触电一样，浑身发麻，忍不住抖了一下，脸也烧得发烫。 神医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抬起头来盯着我看。我被他充满深意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羞得把头低了下去。神医见我如此，也没再说什么，又继续低下头帮我处理伤口。等上好药，包扎好后，他对我说：“若你今日要和杨默出门，不要骑马，乘马车是可以的。遇到不好走的路，要他…要他…要他抱你走。”说完，神医看都没看我就转身去整理医药箱。 我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襟，对他说：“谢谢你。” 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没什么好谢的。和他打赌也是为我自己。”说完，他又继续整理医药箱。 什么意思？打赌也是为他自己？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知道我心中莫名其妙，却也不解释。我想起昨晚对杨默说的话，忙补充道：“如果我这次独闯中山碑活不下来，请你帮我好好陪陪杨默？希望你能让他知道，就算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他还会有兄弟。他还会有以后的人生。” 神医听到我说的话，又慢慢转过身来，用他凌厉的眼神盯了我很久。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都不敢抬眼看他。 “他是遵守承诺的男人，愿赌服输，不需要我去陪。若你真的活不下来，你以为我会独活吗？我记得下辈子的约定…” …… “灵儿…灵儿…”我的身子被猛地一阵摇晃。我回过神来，看到杨默已经在我身边，而神医却不见人影了。“怎么，发呆了？我进来叫了你半天你都没反应。神游到哪里去了？”杨默笑着对我说道，“马车备好了，我们走！” “哦！”我的大脑还处于短路状态，杨默对我说了好几句，我也没听明白他说什么。正当我还在发呆时，我的身子已经被他抱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到马车上，一路遇到的修女我又惊得捂住了嘴巴，杨默也不以为然。 坐在马车上，我们从育婴堂出发，在周围闲逛。逛了一圈附近的农田，又走了几个小山丘，找到了一棵树。杨默把马车停好，抱我下马车让我坐在草地上，再栓马在树边，让马儿吃树下的草。 六月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但是树下却比较凉爽。一丝丝微风吹拂过来，我俯瞰着眼前绿油油的农田，觉得十分心旷神怡。杨默把马和车子都安顿好，便走过来坐在我身边。他轻抚着我的头发，我靠在他的身侧，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我觉得两人应该说些啥，就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题和他闲聊。聊四年前我上山的情形，聊我第一次见他，聊师俊夫妻，聊风沙…我们一直聊到杨默进京。 “杨默，你这次进京，见到母后皇太后了吗？”我对慈安还是有点兴趣的，难得穿越过来，若不能带点历史人物的情形回去，那哪能叫真正穿越过呢？ 杨默欣喜地对我说：“我不但见到了，还单独和她聊了一会儿呢！” “真的？”我的兴趣一下子大增，“她长得漂亮吗？” 杨默回忆了一会儿，感慨道：“不知道为啥，我一见她就觉得面善，感觉很亲切。可是她病得挺憔悴，说不上有多漂亮了。”杨默叹了一口气，“我和她见面是去年的三月初三，七日后，她就薨逝了。”说完，杨默久久未说话。 我见杨默有点难过，便轻轻挽住他的胳膊，给他一点安慰。过了一会儿，杨默对我道：“我进宫和她见面是义父带我去的。义父先进去觐见，再是我。我见义父从母后皇太后宫里出来时，眼圈红红的，好像哭过。” “是吗？”我好奇地问道，“你知道他俩聊了些啥吗？” 杨默摇摇头，对我说：“不知道，后来我被宫女带进去，也见到了母后皇太后。我和她不是很熟，又是第一次进皇宫，所以很不自在。但是母后皇太后显得很开心，一直要宫女给我拿吃的，还问我有没有…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我见杨默吞吞吐吐，更加好奇了。 杨默吻了一下我的脸颊，说道：“有没有心爱的女孩子。” 我腾的一下脸涨得通红，羞涩地问他：“那你怎么说的？” 第130章 独处 “我当然把你的情况告诉她了！”杨默兴奋地说道，“灵儿，你说是不是很有趣，我一直不敢把我俩的事情和义父说。见了母后皇太后居然不怕了，她还比义父先知道我俩相爱的事情。” “啊？！”我开心地问道，“后来呢？” 杨默无奈地说道：“母后皇太后挺开心的，把你的情况问长问短。后来可能由于身体不适的缘故，她又流泪了，说想起了我的生父，觉得对不住我。” 杨默的生父…这个词，我是第二次听说了。于是，我鼓起勇气问杨默：“你的生父到底是谁啊？母后皇太后怎么会对不住你呢？” 杨默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我和母后皇太后没聊多久，她就要休息了，我便退了出去。第二天，母后皇太后就要皇帝下了旨，封我为贝子，允许我选择自己心爱的女子娶进门。而且，母后皇太后还留了遗言给圣母皇太后和皇帝，一定要保全义父和我的性命，要保证我们能安全回漉山。” 原来这就是杨默进宫的进过，怪不得杨默说慈禧连慈安的遗言都不顾了，这个大秘密果然害人不浅。可是，关于杨默的生父…我又确认了一遍：“你不知道你的生父是谁？” 杨默难过地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这次进宫以后，义父也老是念叨着我的生父，可他就是不告诉我生父是谁。我猜测，我的生父可能也是宫里的人，会不会和佟大人一样是御前侍卫之类的。”杨默说完以后，我心里的疑虑更大了，若他的生父是御前侍卫，那佟大人的故事里怎么会没有这号人物呢？ 我正皱着眉头思索时，杨默用肩碰碰我，说道：“别提我这些郁闷的事情了，说说这一年你的情况。” “好！”我点点头，把他离开以后神医那夜和我的对话、我住到育婴堂、囡囡发癫痫、我回到药铺、和神医他们去办药一直到杨默回到药铺找我的全部经过都说了。不过这一年来我和神医之间发生的细节我略过了，我还是怕杨默会介意。 末了，我向杨默问出了心中一直珍藏的问题：“那日遇到杀手，老山主要你保护我，还说你的手上不止两条命，这是什么意思？” 杨默抱着我的手紧了紧，故意反问我：“你帮我分析一下。出城那日在马车上，你觉得当时除了我和你，还有谁的命？” 我摇摇头，对他说道：“我哪知道还有谁的命？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对？” 杨默耍无赖似的说道：“我只记得那日义父要我保护你，还说我们不止两条命。那我只有一条命，你呢？”说完杨默的手便摸到了我的肚子上，我吓得一跳站起来了，对他说道：“我也只有一条命，老山主不会误会我们……”说完我的右腿一阵剧痛，差点没站稳，杨默把我的腰轻轻一带，我只好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 我一边揉着我的右腿，一边说道：“我这悲催的右腿啊，又是骨折，又是刀伤。你的主人我真是太不爱惜你了！” 杨默双臂抱着我的腰，用唇蹭着我的鬓角，对我轻声说道：“看到你这样反复受伤，我也心疼的。不过呢，”杨默的眼珠子一转，“义父若真的以为我俩那样了，你准备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我噘着嘴说道，“他一定要误会我也没办法了。反正我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灵儿！”杨默恨恨地叫了我一声，装作生气地对我说道，“难道你和我那样…是让你心中有愧的事情吗？” 我见杨默有点不高兴了，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会说话。反正我的意思就是，我不怕老山主误会我啦，误会就误会。我们自己心知肚明就行了，对？” “母后皇太后都认可我俩在一起了，我们心知肚明有什么用？没人会相信的。”杨默把慈安太后都搬出来了。 我听到杨默说“没人会相信的”，突然想到了神医，难道他也会不相信吗？不过，他上次写那个纸条，仿佛确实是认为我和杨默会… 我恨恨地说道：“别人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根本不在乎人家的看法，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 杨默试探着对我说道：“所以你和他…被小妹叫做…妈妈爸爸，你也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 我苦笑了一下。怎么我想到神医，杨默也想到了？我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只好装作很无语的样子说道：“我在乎又能怎样呢？如果我去解释，只能越描越黑。倒是他，听到佘大嫂要撮合我俩，忙不迭地推辞。他真的是把你当兄弟…” “我知道…”杨默喃喃地说，“这趟回来，我才真正地了解他。和他做朋友，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特别是他会用你独闯中山碑的事情和我打赌。”杨默顿了顿，又感慨地说：“我完全没想到他为了阻止我寻短见，会想出这样的方法。” “是啊，”我赞同地对杨默说道，“我也没想到。今日我约你出来，本就是想借此机会劝你不要因为我而…其实，老山主很怕你会做不理智的事情。他甚至都不想要我去独闯中山碑了。若不是我对他说来劝劝你，我们今日也不能单独出来。” “可是灵儿，”杨默疑惑地看着我，“你能保证我会听你的？连神医用的都是打赌的方法。” 我无奈地笑笑，用手拨弄着他手腕上的手链，说道：“我没把握能说服你，不过我也不愿意你为我去死。独闯中山碑虽然很危险，但是我并不觉得会十分难通过。可是，若你一旦心存了陪我一起死的想法，我闯关时会不安心的。所以，你还是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为好。” 杨默点点头，他看看手链，突然伸出手来，握着我的手说：“我现在是想有也不能有了。神医他…我没想到他会如此了解我。我对他的认识太少了，以后有机会，我非要和他再深交不可。” 第131章 束缚 我见杨默对神医心里没了隔阂，发自内心地觉得欣慰，可是一想到神医今天早上对我说的话…唉！头疼啊！他这样，我哪能安心去闯中山碑啊？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时间过得很快，聊着聊着便到了中午。杨默拿出干粮来和我一起吃，吃好以后，我躺在草坪上，头枕着他的大腿，眯了一会儿。杨默见我睡着，一动也不敢动，等我醒来，他的腿都被我压麻了。 我一边帮他揉着腿，一边心疼地对他说道：“你怎么就不知道动一动呢？你不是会武功的嘛！” 他笑笑，摸摸我的脑袋：“若我一动，你还能睡得好吗？会武功也不能发力啊，不然你就要头疼了。” 我噘着嘴点点头：“知道你厉害啦！我睡好了，你要不要也休息一会儿？”杨默摇摇头：“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想多和你聊聊。” “好啊，”我开心地对他说，“你想聊什么？” 杨默鼓起勇气对我说道：“灵儿，尽管母后皇太后同意我选择你，但是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对。我向义父坦白了我俩的关系以后，我感觉他是迫于母后皇太后的压力不得不点头。可是，他向我言明你的身份很重要。” 这段话我早就听杨默说过，可是没像他今日说得如此详细，原来是老山主对我的身份有微词。可是，杨默他需要一个怎样的女人呢？就算老山主能帮他安排一个身份高贵的福晋，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杨默看出我的疑惑，坚决地对我说道：“我已经对义父表明我非你不娶。” “可是，这样会让老山主很为难的。如果他要你在我和他中间二选一怎么办？”我为难地对他说。 “若义父非要逼我，我这辈子就不娶了。”杨默决然道，“义父不对我说明一切，我为什么要听他的？我娶一个地位高贵的女子干嘛？让她嫁到山上和我一起吃糠咽菜，她愿意吗？” 我“扑嗤”一笑：“你就能保证我愿意和你一起吃糠咽菜？”杨默拉着我躺在草地上，他并排躺在我身边，对我说：“我看，你是宁可和我一起吃糠咽菜，也不愿意去做一个福晋，天天应酬宫里和官府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我惊讶得不行了，他居然连我的这点想法都知道。 杨默自豪地对我说：“很简单，你这种崇尚自由，跟本不在乎别人对你会如何评价的性格，也只能自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让你和宫里的人一样要看别人脸色过日子，不把你难过死才怪呢。” 我点点头：“是啊，就算可以我行我素，我也不能不考虑你。到时候别人说你娶妻不贤，朝廷官员们的口水都要淹死我们。” 杨默用赞同的眼神看着我，又转过身子朝向我。他用手撑着自己的头，侧躺在我身边对我说：“所以，义父才会觉得你不适合我。可是，我并不想按照义父的安排，娶一个地位高贵的福晋，再靠裙带关系去走一条仕途。我向往山清水秀的田园生活，我在漉山生活了近二十年，早就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可我不明白，义父为什么非要我去官场，去参与朝廷的事情。” “难道和你的亲生父母的地位有关系？”我猜测道，“说不定，他们原本是什么朝廷的大官，由于一些变故，不得不把你交给老山主养育。然后，他们对你抱有回到朝廷做官的期望，所以老山主也是完成他们的愿望？” 杨默听到我说的笑了出来：“灵儿，你太有想象力了。” 我一听杨默的口气明显不相信我说的，便强词夺理道：“我觉得这个分析并不是完全不合理呀！” 杨默亲昵地捏了捏我的鼻子，对我说道：“就算你的分析完全正确，我也不要回去做官。我的亲生父母从未养育过我，我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孝顺他们。如果他们爱我，应该尊重我的想法，而不是要我去帮他们完成什么。” 这种说法确实是合理的，但我隐隐觉得总有点什么不对。我对历史的记忆中，光绪时期前后，并未听到过有什么大臣的儿子靠太监来养育的。或许历史没有记载？我把杨默前前后后看了几遍，都看得他不自在了，也没看出个道道来。 “为什么这样看我？”杨默被我看得终于忍不住了。我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搜索我脑子里仅存的那点数据库，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你亲生父母的线索。” “什么库？”杨默对于我说的现代名词显然听不懂。我只好神秘地笑笑：“算了，不说了。你的婚姻大事，确实应该由你自己做主。” “灵儿，你支持我自己做主？”杨默惊喜地问我，“你真的支持？” 我理所当然地说道：“对呀！我们的婚姻，当然由我们自己做主啦，别人哪有管你娶谁的权利？” “你…你…你太好了！”杨默把我从草地上抱起转了好几圈，放我坐在马车上，激动地对我说，“我真开心，我们回去。” 一路上，杨默都情绪高涨，我从未见他这样愉悦过，便问他：“为什么这么开心啊？” 杨默高兴地对我说：“我想娶你，可就是怕义父不同意，也怕你遵从女人的三从四德，非要媒人说媒，朝廷赐婚，父兄点头才肯嫁。刚才你说的话，把我心里的疑虑全都打消了。既然我们都愿意自己主宰婚姻，那还管别人干嘛？朝廷和义父同意最好；不同意，我们就离开漉山隐居起来，只要我们能做自己的主，别人就不能拿我们怎样。” “是啊！”我点点头，其实这不就是现代的婚姻自由吗？这么简单的道理，原来杨默一直都不明白。没法子，谁叫他从小生活在古代呢？不过，佟大人和公主、风父母的故事让他看到了婚姻自由的弊端，所以他才一直“有贼心没贼胆”不敢自己做自己的主。唉，他们都是时代的牺牲品！ 第132章 回山 回到育婴堂，杨默把我又原封不动地抱进屋子。修女们看过两次这样的场景以后，已经不觉得惊讶，不过她们还是偷偷地笑着看我们进了屋，害得我除了在地上找缝就没其他事情可做了。 到了我的房间，杨默并未停下他的动作。他把我一放在床上就俯身将我扑倒在床，接下来我的上衣很快就被他解开，滚烫的吻落在了我的脸上，脖子上，身上… 尽管他小心奕奕地避开我的伤口，可我还是觉得很紧张。“杨默，别这样…”我半推半就对他说，“这里不是金狮寨，也不是只有我俩的药铺，更不是树屋…” 杨默一边吻我，一边说道：“义父答应我们独处一天时间，从早上到此时还不足十二个时辰，我今晚总要在你这里过夜了。”说完，他便作势宽衣解带往我床上爬。我吓得叫了起来，不住地用手推他：“下去，下去。你们男人怎么都和色狼一样啊？” “什么狼？”杨默停下动作，又奇怪地问我。我现在哪有功夫向他解释什么是色狼啊。我赶紧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然后笑着对他说：“不准破坏了我们的约定。” 杨默听我这么一说，无辜地对我说道：“你不是崇尚婚姻自由吗？你不是不在乎三从四德吗？” “可我在乎自己的身子，也在乎我的将来。”我对杨默说道，“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不想把它提前。也不想在我的生命还没有保障的时候就做了你的妻子，若我不能安全度过中山碑，你岂不是要成鳏夫了？” 杨默用手按住我的嘴巴，对我说道：“我答应你，今天绝不占有你的身子，可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安全度过中山碑。若你真的有个什么闪失…” “那你也不能死，你答应了神医的…”我叫了出来。 杨默凄然一笑：“我会出家为僧，这辈子与红尘绝缘。” 我的天啊！我倒在了床上。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夜，深了……灯，已经熄灭…… 我和杨默同床共枕，窃窃私语，浪漫至极。 可我却把他给我的匕首放在了我俩中间。 杨默，对不起。就算我真的一去不复返，我也不要在此时就把身子给你。因为我怕你看到我的后背，我怕灵儿是风沙的妹妹。我怕我一旦成了你的女人，我就没有勇气去独闯中山碑了。我更怕，那个想为我去死的人一旦发现我成了你的女人，会伤心难过。我怕…我怕… 我知道，屋外有一双眼睛，看着你和我一起进了屋子，看着我屋里的灯熄灭。他会不会因为你今夜未离开我的屋子而伤心难过？我多么希望，他还记得我和你的约定。 …… 又过了两天，我们一行六人在三更时期出发。由于五更的时候，中山碑会有卫兵交班，所以我们想赶在这个时间上山。守了一晚的卫兵在交五更的时候人肯定疲劳至极，极有可能松懈，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突破山腰的防守。 由于担心小妹会因为我和神医的离开会闹情绪，所以我们并没有叫醒她。前两天，我已经交待修女照顾她的细节，并言明以后会有人来这里接她。修女照顾了小妹一年多，早就互相建立了感情，舍不得小妹离去，满口答应会帮我照顾好她。而神父也答应我会一直继续治疗小妹。 离开育婴堂的时候，神父出来送我们。他给了我一个耶稣的十字架挂件和一本圣经，说我有空可以翻翻看看。尽管我不信基督教，我还是谢着收下了他的礼物。之后神父还给我安排了一个车夫将我送到中山碑。于是，我乘车，杨默他们五人骑马，我们一起朝山脚出发。 在出发前，我还卖了个乖。我把老山主给我的纸条夹在自制的“卫生巾”里，塞在内裤里面了。然后我还扎破手指在卫生巾上滴了几滴血。由于我的大姨妈不在这几天，只好委屈我的手指了。万一卫兵查得严，我大不了脱了裤子让他们看，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去翻我的卫生巾。不过之后手指的消毒又让神医“审问”了我一番，好在大伙儿急着出发，神医又怕杨默会介意，也不敢深究，我才能唯唯诺诺应付过去。要是神医知道我扎破手指是为了装大姨妈来了，不笑死我才怪呢！ 马车走了近半个时辰，眼看就要到漉山脚下了。由于漉山坐落在城郊，从育婴堂出发抄山路至漉山反而比到城镇里的药铺要近。 到了山脚，我们便分道扬镳，我走前山的山路，老山主他们绕道后山。在临分别时，他们五人都过来和我告别。老山主无疑是叮嘱我胆大心细。家文建议我示弱，就装作啥都不懂蒙混过关，这样也能避免掉许多麻烦。沈真也三番五次叮嘱我注意安全，末了他还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我师兄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要给你，务必收下哦！”他们三人说完以后便跳上马离开了。 沈真说的是什么东西？正当我好奇时，神医走到我身边，他先在我身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递给我一粒药丸：“这个药是我和师弟连夜配置的，你在快到中山碑的时候含在舌下。它能让你保持清醒，防止你被蒙汗药和毒药伤害。不过这个药没有解毒的功效，只能让你中的毒一时不发作。所以如果你遇到蒙汗药不用担心，若你遇到毒药千万要小心，保住了命以后的十二个时辰内一定要解毒。”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神医勉强一笑便转头上马，他一拉缰绳，马便扬起前蹄向天长嘶了一声。神医坐在马上依依不舍地看了我一眼，忽然他的眼神变得坚强起来。他一转头，马儿便扬开四蹄沿着山路朝着老山主他们走的方向奔去。 杨默见神医已经离去，便来到我身边。这次，他什么话也没说，先把我紧紧拥在怀中抱了一会儿。 第133章 突破1 由于车夫在旁，我被他抱得很不好意思，便轻轻推他：“老山主他们已经走了，你不要拖太晚。”杨默却不在意周围有人，在我耳边对我说：“义父说他们会在前面等我，我一会儿去追他们。”我点点头，他又主动向我的唇吻了过来。想着马上就要分开，我也放下了羞涩，两人放肆地吻了很久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灵儿，你一定要平安无事！”杨默对我说话时，声音都颤抖了。我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对他说：“我答应你，一定平安无事！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去追他们。” 杨默又细细叮嘱了我一番，便要我的马车先行。我坐在马车上，把头伸出车窗，借着月光看到他的身影渐渐淹没在夜色中，才含着泪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前方，或许是地狱，或许是人间，正在等着我。 马车在寂静的山路上慢慢前行，一个时辰后便看到了中山碑的点点火光。我见至卫兵换岗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便要车夫驾着马车先回去，我一个人慢慢走山路靠近中山碑。 虽然是夏季，但现在是天明前最黑暗的时光，所以漉山并不是很热。我独自走在山路上反而觉得惬意。看着中山碑的火光越来越近，我越走越慢，如果我能一辈子都享受这种山路而不用去中山碑该多好。阎王爷恐怕正在前面等着我呢。 但是中山碑迟早都要到来，早死早超生，不管那么多了。我把药丸塞进嘴里，一股辛辣的味道直冲脑门，突然觉得浑身都是力气。我把心一横，大步走向中山碑。 突然，面前被两根交叉的的长枪给挡住了。 “站住！”一声断喝，我停住了脚步。“什么人？怎么这个时候来这里？”一个穿着清朝小兵服饰的小军官走了过来。我拿出一年前老山主亲自审批下山的通行证，对他说道：“我是金狮寨的风灵儿小姐，一年前下山办事，现在事已办完，回山复命。” 这个小军官应该是后来慈禧加派的兵力，刚来的中山碑。他哪里见过我这样敢在五更时期只身独闯中山碑的小姐，也不敢做主放我过去，便说：“我去问问大人。接着便准备拿我的通行证要离开。”我立马叫住他，对他说道：“那你先把通行证还我。一会儿你的大人过来了，我直接给他看。”这个小兵见骗不走我的通行证，只好又还给了我。于是，我便等他叫他的大人过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镶黄旗服饰的军官走了过来。我心里暗道，这慈禧太后真是铁了心要杀死老山主啊，两黄旗的人都出动来封锁一座小小的山，要知道两黄旗可是天子亲军。不过由此看来光绪皇帝还真没兵权，慈禧要光明正大地调动其他六个旗来对付老山主的一个秘密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所以只好动用自己的军队了。 那个军官年龄不大，看起来和大哥差不多，不过样貌可比大哥难看多了，关键是感觉这人心术不正。他看完我的通行证，表情从严肃变得谄媚。他笑眯眯地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便对那个小兵喝道：“金狮寨的小姐怎么不放过去？这事还要来请示我吗？不想活了？” 这个小兵低声嘀咕：“她通行证的时间在王爷离山以后，恐怕有诈。”我解释道：“通行证上写的是我下山的时间，老山主进京前早就批准了。” “那为何只有你一人回山？王爷他们呢？”这个军官笑眯眯地问我。我只好装傻充愣：“老山主他们去京城还没回来呢，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我只是办我自己的事情，办完就回来。” “哦！”那个军官做恍然大悟状，“那你不是和他们一起的？” “当然不是，”我大声回道，“若我和他们一起，为何只有我一人过来这里嘛？对不起，你们能不能快点？我好歹也是金狮寨的小姐，你们至于这样左右盘问吗？” “是是是，小的太慢了！不过呢，最近反贼猖獗，小的也是奉了上面的命令，没办法。”这个军官眼珠子一转，“对不起，小姐，过中山碑照例要搜身的，您是漉山的主子，不会不懂这个道理？不过，看在您是小姐的份上，我也不能让那些小的脏了您的衣服，所以就由我来亲自搜身。” 说完，他的双手就往我身上摸。我往外躲了一躲，对他说道：“若没搜到你们想要的东西，能放我过去吗？” 这个军官没想到我会逃得这么快，只好讪讪地把手缩回去，继续笑眯眯地地说道：“若没有搜到，一定放行，一定放行。” “那你搜！”我走到他身前，把背对着他，伸开双臂。于是这人的双手就在我周身上上下下地摸索起来。我咬着牙，在心里对自己说：世博会也被查过的。就当这家伙的手是世博会的那个机器，只是个机器而已。过了这一关就是阳光大道了，委曲求全啊委曲求全。 由于要搜身，那把匕首我也没带。这家伙的手不老实地把我全身上下都摸遍了，也没摸出个东西来，等他的手第三次往我胸口摸的时候，我对他凶道：“这里你都搜过两遍了，你还要搜吗？要不要我脱下来给你看看？” 那双手立马老实了，谄媚的声音也从后面传了过来：“全身都搜过了，没有东西，可以放行。”我便转身，从那个大人手中抽出通行证，准备离开。 “可是大人…”那个小兵为难地刚要说话，就被这个镶黄旗的大人给打断了：“我说放行就放行，少废话！”说完，他向那个小兵使了一个眼色。这个小兵捕捉到了他的那个眼色，立马恭顺地说道：“放行。”接下来，卫兵便拿开了架在我面前的兵器，我抬头挺胸光明正大地走过了中山碑。 我走在山路上，怎么想都觉得不对。难道就这么容易地通过了？ 第134章 突破2 就这样通过，那也太…不可能这样容易？那个军官对小兵使的那个眼色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着想着，我便越走越快，后面不会有人跟踪我？我之前还是走，之后就变成跑了。可是这山路实在是太难走，我是带着伤腿徒步，又没有点灯，这黎明前的黑暗还真是特别黑。跑得我不但腿疼，眼睛还累。 就这样，我跑得气喘吁吁的，终于跑不动了，便停了下来想喘一口气，眼看幕衣府和五牛轩已经不远。可是杨默不在幕衣府，里面的下人也不足以保护我，我打算先去五牛轩落脚，让鲁巴出面送我去顶区找大哥。 正当我调匀呼吸，准备再走时，突然我听到身后一阵响动，我想都没想就先蹲了下来抱着头。我刚蹲下时，就觉得后脑和脖子连接处一阵剧痛，接下来我的头一阵眩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躺下去。这时我只感觉一个黑影从头顶转到我的身侧。 由于天还没亮，看到这黑影我吓得尖叫起来：“救命啊，有人要杀了我啊！”清晨的山上比较寂静，我亮开大嗓门一叫，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山上瞬间传来了一阵阵回音。 “死小娘，动作倒快，居然没把她敲晕！”我只听见黑影传来了一个声音。接下来，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那就用药”。这个声音我一听心里就瓦凉瓦凉的。完了完了，这不就是刚才那个镶黄旗的军官吗？他那个眼色果然不是白使的。 于是，一块湿布又捂在我的口鼻处，我只闻到一股酸味。头却一点儿不晕，看来这药对我不起作用，神医的解药可不是白含的。可是，如果我还继续保持清醒，他们可能会一直捂下去，那我不被迷昏也要被憋死了。只好故意把头一歪，装作昏倒状。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就拿开了我口鼻处的湿布，我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忍不住做了几个深呼吸。接下来，我就觉得我的双臂被两个人拖着在山路上移动。由于山路坎坷，我的身子被路上的石子绊得一高一低的，皮肉也被硌得生疼。过了一会儿，我觉得身下变得柔软了，微微睁开眼一看，身子已经被拖到了山路边树林里的草地上。 由于天快亮了，原本在山路上还是看得清一点点的，但是被拖到林子中，微光被茂密的树叶一挡，又看不大清楚了。我一直装着昏迷，眼睛却偶尔睁开个缝看看他们在做啥。 等把我拖到林子中时，那个军官对另一个人说道：“辛苦你了，这是酬劳。”可是过了半天也没见另外那个人有回音。我又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听见那个人对军官说道：“大人，酬劳小的不要了，您老尝了鲜，能给小的喝口汤吗？小的离家这么久，都一年没尝荤腥了。” 我的一身冷汗都出来了，原来这俩人是看上了我的美色了。居然要对我…早知道昨晚我就不拒绝杨默了，把身子给了杨默我还不吃亏呢，现下可好…想到这里，我一骨碌爬了起来：“不和你们玩了，我还当你们要干嘛呢！你们知道我是谁的女人吗？” 说完我的头一阵眩晕，原来躺着不觉得，站起来还是有点撑不住的，赶紧扶住了身边的一棵树。 那两人看到我站了起来，一下子往后退了两步。估计他俩被我的举动吓着了，怎么这娘儿敲也敲不晕，迷魂药也迷不倒呀。但是他们还是迅速恢复了镇定，那个军官对我说道：“小娘们，还有两下子。可是军爷今天铁了心要得到你，怎么着？把你的小招儿都使出来啊。” 汗，我还能有什么招啊？我一边往后退，一边装着镇定对他说道：“我的招使出来只怕吓死你。你还是回去算了，再往下走就是我的地盘了。” “你的地盘？再往下走是幕衣府，怎么会是你的地盘，你不是金狮寨的人吗？”这个军官边往前走靠近我，边疑惑地说道。 我冷笑一声：“幕衣府就是我的地盘，你知道杨默是我什么人么？他是我男人。你敢动杨大人的女人，不想活了。” “哈哈哈哈哈，”那个军官笑道，“杨默不是被杀手杀了吗？你早就是一个小寡妇了，还是跟了军爷！” “呸呸呸！”我叫道，“你老婆才是寡妇！不准乌鸦嘴乱说话。”说完，我迈开脚步在树林中间穿来穿去。这时，天已经亮了，露珠挂在树叶上，树林中间升起一股水蒸气，脚踩在草地上也觉得潮乎乎的。 尽管我在树林中躲来躲去，无奈我的动作还是不如人家经受过专门训练的军官。那人三下两下就跑到了我身后，他的手一拉，我肩上的挎包带子便断了，我现在哪有功夫管我的挎包，乘这个机会又逃了出去，那个军官把我的挎包一扔，便又跟了上来。他故意不抓住我，仿佛很享受和我玩猫抓耗子的游戏。 我见自己跑得喘吁吁的也跑不出这人的活动范围，便停下来不跑了。然后我又开始想其他方法：“军爷，这个…小女子今天身体不适，不能伺候您。”我想搬出大姨妈来挡一阵子。那个军官一听，笑道：“我不介意的。”又走近了我几步。 妹的，你不介意我介意啊！这男人绝对是变态！我还是嘻嘻笑道：“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了…来…”那个军官像狼一样扑了过来。我被他抓住双臂，吓得一阵尖叫，挣扎起来。可我还没挣扎出这军官的魔掌，又有一个人从我身后抱住了我的腰，只听见另外那个人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大人，这娘儿们不好对付，小的帮您收拾了她，您老再给小的喝碗汤就行。” 那个军官哈哈笑道：“别杀了她，老子要活的。给你喝一碗汤没问题。” “喝你个头，神经病！你们这群禽兽，变态！”我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哭叫起来，“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第135章 故人1 我叫得越响，这个军官似乎越享受，他一边扯我胸口的衣服一边叫道：“哭啊，叫啊，你叫得越响我越高兴，我就喜欢小烈马。” 我的身体被他们抓得死死的，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动。“嚓”的一声，我只听见布被撕裂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衣服被撕开了，又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突然我的嘴又被捂住了，气憋得不行。我已经挣扎得没有力气反抗了，眼睁睁地看着下面的裙子就要被他撕开。我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神医，你为什么不给我一颗毒药让我自尽啊。 突然，这个军官的动作停止了。他的手一松，人就往后仰了下去，一下子倒在草地上。而我身后抱我的那个人双手也松了开来，倒在了地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呢，面前映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疯子。 当我看到疯子像神仙一样出现在我面前时，他的形象一下子变得高大潇洒起来。初升朝阳的光辉从树叶的缝隙中星星点点地投射在他的身上，映着他杂乱无章的头发和胡子，在我看来居然是那么迷人。看来我真的是被吓得神志不清了，居然看着疯子都觉得帅。 疯子跑向我，把我紧紧抱在怀中，安慰我道：“女神，对不起，我来晚了。现在没事了，别怕别怕！”我这时才觉得自己真真正正地脱离了魔掌，到了安全的地方，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心中既有着被欺负的委屈，也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锤着他的胸口对他哭道：“你怎么才来啊！你坏死了，这么久都不来见我。你把我忘了对吗？如果我不是要被这两个禽兽欺负了，你还要躲多久？你就是个大坏蛋、大坏蛋。” “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来了，随你怎么处置我，要打要骂都可以。”疯子一边说，一边紧紧抱着我，说道，“女神，我好久没有听到你骂我的声音了。耳朵都痒了，你多骂我几句。” “你真是个疯子，居然喜欢听骂。我偏不骂你。”我边说边狠狠地又打了他好几拳。打得我手都要酸了。 疯子握住我的手，用嘴轻轻地吹着我的手：“女神，别把手打疼了。” 我用力从他手里抽出我的手，恨恨地说道：“我疼不疼关你什么事？你都不关心我了，平时也不肯见我。我都受伤两次了。”说完，我拉开右腿的裙子给他看包扎的伤口，眼泪又不争气地流出来了。 “对不起，女神。”疯子扶着我坐在草地的一块石头上，又抓过我的手握在手心，说道：“我不是一直在给你发袖箭吗？其实我在偷偷关心你。三天前我在山下发现了你和杨默，我就去偷听了一下你们说话，才知道你要独自来这里了。可我没想到会这么早，不然，我应该早点等在这里的。” 我一听，火又大了起来：“你是不是老偷听我和杨默说话啊？特别是在树屋。” 疯子听我这么一说，不好意思地挠挠他乱蓬蓬的头发：“树屋只听过一次，就是…就是…那次你俩说如何对付那两个丫头的那次。”我一听，这不是我和杨默说美男计那次吗，那次还是我和杨默第一次有了进一步亲密的举动…还做了个约定…我气急，又用拳头狠狠往他身上打去。疯子握住我的拳头，忙不迭地向我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听了。但是，如果我三日前不听，你今日就要被…” 我心里知道是这么回事，但还是嘴硬：“就是因为你偷听，杨默都要怀疑我了，他还怀疑树屋的来历。” 疯子又赶紧保证：“我对天发誓，我以后真的不听了。如果我再听，我就被你亲手杀了，以解心头之恨…” 我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别说不吉利的话，我怎么会杀你呢？” “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疯子装出一副陶醉的样子。过一会儿，他又可怜兮兮地对我说：“女神，其实我偷听是想了解你的情况。你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却连纸条都不给我一张。” “那你不能光明正大地去见见我和杨默吗？”我又气得叫了起来，“我讨厌你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 “我怕杨默…我怕他…”疯子说着说着声音变小了。 我一听疯子的口气，仿佛怕杨默知道我和疯子的关系似的，气得用力推开他道：“你怕他什么？他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的。” 疯子见我火气越来越大，立马解释：“我怕他知道我还活着，怕他被我牵连…” “这是什么缘故？你到现在还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吗？”我试探着问。 疯子点点头，又无奈地看着我：“我也怕你为难。神医…被你拒绝得挺难过？我不想重蹈他的覆辙。” “你怎么知道我和神医…”我一问出口就想到疯子这人什么事情不知道呢？别说他偷听过我和杨默的说话，恐怕育婴堂和药铺发生的事情，他也一清二楚？“你还是那么自信啊？”我不屑地对疯子说，“你和神医，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你只是我的朋友。” “那他呢？不仅仅是朋友了？”疯子追问我道。 “你你你…”我被疯子追问得说不出话来，气得对他吼道，“你怎么就会惹我生气啊？他也只是朋友。你这个疯子…” “若他也只是朋友，我和他对于你来说怎么会不一样？女神，你就别骗自己了。我早就觉得他对你不一般，只是你那时一心在杨默身上，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怎么办？你真舍得拒绝他？”疯子又说出了我内心深处想都不愿意想的问题。我心里一直在逃避、在躲，可是疯子却毫不客气地把它挖了出来，挖得我的心破了一个大洞，汩汩地往外冒血。 “舍得！舍得！”我大哭起来，“你太讨厌了，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你就非要和我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吗？” “可是，”疯子无辜地说，“你和我见面，不就是想谈这些事情吗？” 第136章 故人2 唉，我叹了一口气，疯子…他为什么能如此看透我的心。其实，我还真的想和他谈这些事情。可是每次和他聊的时候他都太一针见血，非要把我内心深处不敢面对的东西赤裸裸地翻出来，所以我才恨他，恨得牙痒痒。 疯子见我沉默了，也没有说话。我们就这样在树下的草坪上面对面坐着，连露珠要把衣服打湿了也不觉得。现在我已经安全了，原本应该赶紧送信去顶区，可我却怎么也不想动。一方面是心有余悸，另一方面，我也不想马上和疯子分开。我和他真的是太久没见面了。 就这样，我们一直坐到太阳升到树梢，把身上的露水都晒干了。疯子对我说：“女神，你带了吃的吗？”我才想起我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有干粮。但是包呢？“我的包好像刚才在打斗中遗失了。”我对疯子说。 疯子听我这么一说，立马沿着刚才我过来的路线走了回去，没过一会儿，他便拿着我的挎包回来了。我打开包，把干粮拿出来，两人就这样随便吃了点。吃完以后，我俩又就近期发生的事情谈了谈心。说实话，虽然我嘴上对他不依不饶，可心早就软了。 “其实，我现在挺头疼的。”我拍了拍脑袋，又叹了一口气。疯子思考了一会儿，对我说：“你不是已经有决定了吗？”我摇摇头：“这决定做得痛苦的。” 疯子用手轻抚了一下我的头发，对我说：“如果你想问我的意见，那就是…谁能给你最希望的生活，你就选择谁。不要太在意你和杨默以前的承诺。” “我最希望的生活？”我想到了三天前和杨默独处时的交谈。我最希望的莫过于山水田园，在大自然中无忧无虑地生活。男耕女织，自由自在做我最喜欢的事情，不被尘世间纷繁芜杂的世事所烦扰。可是，我这样的追求能达到吗？疯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建议呢？ “不要在意我和杨默的承诺，这是什么意思？”我想对疯子解释一下，“其实，杨默和我向往的是一样的生活。” 疯子无奈地对我说：“女神，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杨默或许再怎么努力，也难以达到你们希望的生活。” 我疑惑地问疯子：“照你的意思是，神医能达到？” “比杨默容易。”疯子点点头。 “这又是为什么呢？”我郁闷地对疯子说，“难道因为杨默被封为贝子了吗？” “有这个原因。”疯子看着我，又用双手摸着我的唇，把我的嘴角往上抬，“别难过了女神。笑笑！事情还没到那么糟糕的程度。” 那以后事情会越来越糟糕吗？我的嘴角又不自觉地落了下去，“我应该怎么办啊？” “你没法改变杨默，只有改变你自己。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选择杨默，你会很辛苦。而你偏偏就有这么个倔强的性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果以后你和杨默在一起被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记住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忘了转身看看你身后的那个医生。他一直在默默关心你，会帮你止痛疗伤，给你一个温暖的港湾让你栖息。”疯子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完以后，我又陷入了沉思。 许久，我抬起头问他：“可是，我这样做岂不是变心了吗？别人会说我水性杨花的。” 疯子听到我的问题大笑起来：“你摸摸自己的胸口，难道你心里就一点儿没他？其实你不肯承认而已。再说，自己生活幸福就行，那么在意别人说什么干嘛？你不是那种介意别人如何评价你的性格啊。” 晕，这怎么又回到三天前我和杨默的谈话了。“可是，可是，”我还是想努力一把，“杨默说，如果别人不同意我和他，我们就…隐居…也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都是虚的。唉，我想找出一千个和杨默在一起的理由，却不愿意找出一个和神医在一起的理由。仿佛一旦有了后面的那一个理由，前面一千个都会被推翻似的，我恨死自己的这种思想状态了。 疯子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亲爱的女神，这不是别人同意不同意的问题，也不是隐居就能逃避的问题。很多时候，一些问题你不得不去面对。现在你是不明白的，以后你经历过就知道了。”疯子说完又看看天：“天色不早了，你要去哪里？” 我抬头一看，太阳都快升到头顶了，突然想起杨默他们在后山不知怎样：“你帮我跑一趟后山的山腰好吗？杨默他们从那里上山呢。” 疯子立马起身问我：“有几个人？” “有老山主、家文、杨默、神医和沈真。”疯子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我先送你，你要去哪里？” 我见疯子听到我说的话后，表情就变了，觉得十分奇怪。我犹豫地答道：“你送我去五牛轩就行，我要鲁巴送我去顶区。” “好的，”疯子拉着我的双手站起来，“我先送你。” “可是杨默…”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疯子凶巴巴地打断了：“我说送你就先送你，杨默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晕，我睁大了眼睛看着疯子——我就说了半句就被他粗鲁地打断了，没必要对我这么凶？正当我对疯子的情绪十分不解时，疯子看着我的眼神又软了下来，他温柔地对我说：“你别担心，我会暗中帮助他们的。杨默和神医都不会有事，这下放心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脸涨得通红。疯子伸手过来捏捏我的脸蛋：“女神，你脸红的样子可真让我心动…” “啪！”我狠狠地把他的手拍了下去：“别对我动手动脚的。死疯子…” “看来我怎么努力都不行啊！”疯子对天感慨了一声。我们两人往山路上走时，看到了那个镶黄旗的军官和下属还躺在树林中，我问疯子：“他俩死了么？” 第137章 登顶1 疯子走过去，一手拖着一个人，把他们拖到山路上，对我说：“没死，被我偷袭用石块打晕了。把他们放路上，会有官兵发现他们的。如果你不解恨，等老山主安全到达顶区再惩治他们也不迟。” 我点点头，于是两人穿树林抄近路往五牛轩走去。遇到不好走的地方，疯子还是像以前一样横抱着我爬山路、走悬崖——但当我看向他想和他说话时，他却不再正视我。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可无论我和杨默，和神医以后发展成什么样，疯子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到了五牛轩，疯子躲在树林中目送我进了大门，才离开往后山走。见到鲁巴后，我对鲁巴说明了来意。鲁巴得知老山主他们处于危险境地时，立刻派下人给漉山各府大人送信，而鲁巴则快马去金狮寨找师俊。他们准备先行一步，去后山接应老山主他们。 当然，我是如何通过中山碑的经过我也简单地对鲁巴说明了，鲁巴临走时向我保证一定会想办法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同时，鲁巴还派了他最信任的下人用专门的马车送我上顶区找师骐。 坐在马车上，想到一会儿可以见到大哥了，我心里一阵激动。我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呀？最后一次恐怕是他送我下山那次？ 马车走得不慢，但毕竟是山路，也走了近三个时辰才到。我原本很疲倦，但是想到要见到大哥，在马车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马车在大哥的府门前停下来，我见府门是开着的，跳下来就往大哥的府里跑。刚跑到门口，就和正要出门的花非玉撞个满怀。我只闻到一股香气，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花非玉扶住我，笑眯眯地对我说：“慢点慢点，姑娘家的不要这么急。” “我能不急吗？”我对着花非玉大叫起来，“老山主他们在后山呢，准备上山，凶险万分。” 花非玉作势捂住耳朵：“温柔一点儿，灵儿。你急也没用，现下大哥已经派谢乾和罗秀去接应他们了。师俊和鲁巴可能已经赶到了。” “你怎么不去？”我问花非玉。 花非玉笑着对我说：“小姑娘果然不懂。大人们都下中山了，顶区总要有人留守，这里才是漉山的核心。若人都走了，官兵占领了顶区，我们漉山就要亡了。” 我见他说得是这么个道理，便问他：“那你刚才往外走干嘛？” “出来接你啊！”花非玉笑着对我说，“大哥见你半天没来，要我出来接你，这不，刚到门口就遇到了。” 两人说着说着便走进了大哥的书房，花非玉把我送进门便笑着对大哥说：“刚走到门口她就到了，我就带她进来了。大哥，我先回府，有情况再及时通知我。” 从我一进门，大哥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我。花非玉说完，大哥也没回他话，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等花非玉一走，大哥立马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双手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他激动地对我说：“妹妹，我终于见到你了。听鲁巴派来的人说你在中山碑遇到了官兵的围堵，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急着给大哥东西，哪有心情说中山碑的郁闷事情啊，忙对大哥说：“这件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要给你一个物事，是老山主亲笔所书。”我看了看周围，“你能给我一个隐秘的房间吗？我把这个纸条藏得太严实，要脱了……反正，你给我一个房间，除夕我睡觉的那间就行。” 大哥莫名其妙地看了我半天，便对身边的下人说：“带小姐去她的房间。守好房门不要让任何人进去。”那个下人恭敬地点点头，便领着我到了除夕我睡的那间房。 我等下人走了后，赶紧关好门窗。我先检查了房子四周都是密封的，没有其他人能偷看，再躲到一个角落把裤子给脱了。我把夹在“卫生巾”里面的纸条抽了出来。这纸条除了有点皱，其他还好。多亏了疯子把我给救了，不然纸条非要落入他们手中不可。 拿到纸条后，我立马穿好裤子，把纸条送到了大哥手里。大哥打开纸条一看，大惊！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来人啊，再加派一倍的兵力，去后山山腰营救老山主，千万千万要保护好老山主和杨大人的性命。” 士兵领命而去。 大哥又反复看了纸条好几遍，然后问我：“这纸条还有谁见过？”我答道：“除了老山主就是您了。老山主说，不能让除您以外的其他人看到。”大哥点点头，便把纸条给撕得粉碎，然后扔进了喝剩的茶碗里。茶水立刻把所有的纸片都浸透了，里面的墨水慢慢地和茶水融到了一起，茶水顿时变成了深色。 事毕后，大哥对我说：“灵儿，你辛苦了，去你的屋睡一会儿。” 我摇摇头：“我睡不着。我想着杨默他们不放心。” 大哥看着我，欲言又止。他思考了一会儿，又犹豫地问我：“灵儿，你和杨默…” “我们挺好的。”我笑着对大哥说，“杨默被皇帝封为贝子了。” 大哥点点头：“能说说你们这一年多的情况吗？” 于是，我便把这段时间的情况对大哥说了说，特别是杨默回来后被杀手追杀的这一段，我是一个字也不敢落下。说罢，我又问大哥：“中山碑被圣母皇太后派来的兵封锁后，你们是怎么对付的？” 大哥说道：“我们原本也有自己的兵，但是不敢轻举妄动。圣母皇太后的兵过来以后，原想直接上山控制顶区，但在五牛轩和僵尸府就被堵住了。这件事也多亏谢乾。” 谢乾？我想到那个住在僵尸府，脸面和僵尸一样难看的谢大人：“谢大哥怎么了？” 大哥对我笑道：“谢乾住的僵尸府后面原本是一片坟区。”我点点头，这件事我一来漉山就知道，只是我不喜欢那里，所以从未去过。 第138章 登顶2 “谢乾玩了一点花样，每晚用同样的方法偷偷杀几个卫兵。卫兵被异常的死亡吓怕了，又不知道怎么办，就请来了山下的大师给算命。”大哥笑着说，“我们早就把大师买通了。大师说这些卫兵是外地人，和漉山本地的鬼魂，也就是僵尸府后面那片坟区的死鬼八字不和。卫兵不能住在中山碑以上的地方，否则要被那些鬼魂索了命去。我们用这个方法才杜绝了他们往上驻军。”说完后我俩都笑了起来。我觉得这个方法非常有意思，便问道：“那些军官会信这个理由吗？” 大哥笑道：“不管信不信，过了中山碑的人有死亡现象总是真的。他们退兵到中山碑以下后，就没有人死亡了。就算他们不信，可在我们的地盘又不敢光明正大地去查，只好不了了之。” “嗯，”我赞同地对大哥说，“这方法挺不错的，而且不会和朝廷起到正面冲突。” 大哥点点头：“是啊，朝廷派兵过来，美其名曰抓反贼，其实是想控制漉山，获得老山主的秘密。尽管如此，我们也不能和朝廷对着干。不然坐实了谋反的罪名，朝廷就会大举派兵进攻漉山了。只能和他们斗智。” 经过这件事情，我对谢乾的印象大有改观，没想到满脸横肉的大老粗还能想出这个方法。大哥又问我：“今天你独闯中山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能对我说了么？” 我听大哥这么一问，气就不打一处使：“我在中山碑遇到了一个变态…禽兽…那个家伙想侵犯我，大哥，如果老山主上山了，我们能不能惩罚他？” 大哥皱着眉头问我：“这人什么模样？” 我回忆道：“那人好像是守卫中山碑的一个军官，镶黄旗的，年龄和你差不多。不过那双眼睛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搜身的时候把我上上下下摸了好几遍…” “什么？”大哥拍桌子站了起来，“这人竟敢…” 我忙对大哥说：“这还不算什么呢，关键是他之前放我走了，后来又派人跟踪我，想把我敲晕，可是我躲得快，没晕。” 大哥急问：“之后呢？” “之后他又想给我用迷药，可是我含了神医给我配的解药，没有昏倒。结果那个人就想…想…侵犯我…”我说着说着不敢往下说了。因为再说下去，疯子就要露陷了。 大哥想了一会儿，对我说：“应该就是那个人，他是中山碑驻军的首领将军，是圣母皇太后的外戚，他见过老山主他们的画像的，所以守在中山碑想活捉老山主，没想到这个禽兽竟敢对你…”大哥气得说话都不顺了，过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对了灵儿，你是怎么逃脱的？” 我一惊，支支吾吾地说道：“虽然我没有完全昏迷，但是头还是很晕的。后来那个人要撕我衣服，我拼命挣扎中，那个人突然一下子就松了手，倒在了地上，和他一起的那个下属也倒下去了，可能被什么人偷袭了。但是我那时很害怕，我见他俩松了手就赶紧跑去找鲁巴了。” 大哥走到我身边，把我轻轻拥在怀中抱了抱我：“妹妹，委屈你了。今天，你舍身对漉山做的贡献，大家都会记得。若你和杨默真的有意，兄长会支持你们的。” 听到大哥这么一说，我心里感动，忽然觉得今天受的委屈也不算什么了。我也伸手抱了抱大哥，对他说：“可是，我和他之间很难呢。” “为什么？”大哥疑惑地问我，“母后皇太后不都同意他选择你了吗？” 我委屈地说道：“老山主嫌我身份低，他想要杨默娶一个大家闺秀做福晋。而我呢，就让杨默收为侍妾。” 大哥叹了一口气：“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既不违抗母后皇太后的意思，又能让杨默娶到对他有利的女人。可是，就凭你的性格，能容忍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夫君？恐怕杨默也是非你不娶？” 大哥真是了解我们，我眼泪汪汪地看着大哥：“你说的都对，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杨默是坚持非我不娶，可我怕老山主说我红颜祸水，毁了杨默的前途。何况若我要嫁杨默，宫里肯定会派人来调查我的身份，再根据我地位的高低赐婚。”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大哥叹了一口气，用手指轻轻地在我脸上拭泪：“也怪我和师俊地位太低，不能给你一个高贵的小姐身份…” “不，大哥，”我吸了吸鼻子，“其实，杨默的身份也不一定高呀，只不过他的运气比我好，被母后皇太后赐为贝子而已。其实按照二哥现在是郡主额附的身份，我的地位也不比杨默低多少，我们不要妄自菲薄。” 大哥用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对我说：“妹妹，你的性格总是那么乐观。不过，杨默的身份…唉…算了，以后再说，现在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我们也不要过早地杞人忧天。” 最糟糕的地步？怎么大哥也这么说，我和杨默到底能糟糕到什么程度呢？ 傍晚，老山主他们在师俊，鲁巴谢乾和罗秀的接应下成功上山。鲁巴和师俊还专门跑了一趟中山碑，把那个镶黄旗的军官给捉了来，让我亲自处理。老山主他们到顶区时，我正在大哥的府里休息，听到他们回来了，急忙收拾东西准备去议事厅，没想到我还没出大哥的府第，杨默便赶了过来。 杨默一见到我，也不顾是在大哥的府里，先把我紧紧抱在了怀中。过了许久，我才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看来大哥为了给我们制造独处的机会，要下人都走开了。 “灵儿，你受委屈了。”杨默一边吻着我的前额一边后悔地对我道，“我真不该放你一人独闯中山碑。” 我笑着对他说：“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大家都平安了不是？” 杨默摇摇头：“可我一想到有人想对你…我就恨…你不知道鲁巴对我说了你的情况后我有多着急。” 第139章 中毒1 我见杨默焦急的情绪溢于言表，后悔地说道：“我就不该对鲁巴说这些的，他又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肯定一字不落地全部转述给你听了。” “是啊，”杨默点点头，“他还没说完，我就急得马上就想上顶区找你，要不是神医拦着…我肯定要甩开大部队独自登顶了。” “神医怎么把你拦下来的？”我见神医能拦得下杨默，心里也感到好奇。 杨默无奈地摇摇头：“神医比我理智。他说你能告诉鲁巴这些事情，证明你人是平安无事的。而你在顶区肯定很担忧我，他要我不要冲动。另外，鲁巴已经答应你会把那个军官捉去顶区给你亲自审问，那时我们再一起了解具体情况。” 我点点头，神医分析得确实不错。于是我问杨默：“你们上山顺利吗？” 杨默道：“我们上山时有点蹊跷，守山的官兵出奇地少，我们到了山腰发现大部分官兵都处于昏迷状态，仿佛被人偷袭了。难道是大哥派兵把他们先解决了吗？” 我想到了疯子，便问杨默：“之后见到鲁巴他们，你没问清楚吗？” 杨默摇摇头：“鲁巴和师俊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不过大哥似乎加派了好几队的兵来助我们，所以这可能是其中哪个队干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为了帮疯子隐瞒，我马上对杨默的猜测表示赞同，并对他说：“事不宜迟，我们去议事厅看看。老山主现在肯定在部署漉山下一步对付朝廷的计划，我们也去听听。” 杨默点点头，于是我们手牵手往议事厅走去。 由于天已黑，议事厅被火把照得灯火通明。我和杨默从门口往里一瞅，每个大人各就各位，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有风沙、杨默和我的座位是空的。杨默刚要往里走，便被我拉住了。我低声对他道：“我俩这样众目睽睽地走进去，是不是太…惹人注意了？” 杨默对我说道：“那你先进去，我一会儿再进来。”我摇摇头：“你先进去，我一会儿溜进去。你身份贵重，若老山主发现你一直不来，肯定会派人找你的。” 杨默点点头，光明正大地走进了议事厅。老山主一见杨默进来了，忙问他：“阿默，灵儿呢？” 杨默只好又回头走到门口向我招手。我摇摇头不肯进去，杨默走出来对我说：“是义父问起你呢，我怎敢违抗？进来。再说，我们的事情也应该公开了。”说完他便一手牵着我往里走，我就一样被他拖着进了议事厅。头低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惜议事厅的石头砖块铺得太好，我一路被杨默拉到厅中央，一条缝也没看到。 众人见我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都忍住了笑。老山主开口对我道：“独闯中山碑时那么勇敢，怎么到这里反而羞涩起来？灵儿，你怕什么呀？” 我怕什么？我怕…怕…我干嘛要怕别人知道我和杨默的事情啊？我把心一横：“回老山主，我不怕什么，呵呵！” “胆子倒挺大。”老山主笑着对我说，“早知道你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来人呀！”老山主叫道，“把那个军官给我押上来。” 说罢，老山主又对我说：“灵儿，这个人就交给你处置了。” 那个镶黄旗的军官被人押了进来，一看到站在场内的我和杨默，吓得跪了下去。他爬到杨默面前不住地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小的瞎了狗眼，不知道这位姑娘是杨大人的人，求杨大人饶了小的一条狗命，以后做牛做马…”这话我在电视剧里面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敢情奴才求饶的台词都是背好的？到时候拿出来用就是了。我一边皱着眉头，一边问他：“那你为什么说杨大人死了呢？有这么咒别人的吗？那我说你现在也活不了了，你怎么办？” “姑娘饶命啊，姑娘饶命啊！”那个军官又转过身来对着我磕头，“小人上有八十岁…” “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十八岁女儿还有个体弱多病的老婆要养着对？你家都这么困难了你还想着去劫别人的色，你让你的老母老婆和女儿情何以堪？”我恶狠狠地打断他的话说了一串，旁边的大人们都笑了起来。 “不…不是…不是的…”那个军官声音都发抖了，“小的养的是儿子…” “哼！”我冷笑了一下，“就凭你这样还好意思当爹？你儿子见到你都要羞愧。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不知道有不可妇女这一条规矩吗？”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说完那军官的声音也低了。我对老山主说道：“老山主，这人既然犯了事，我们应该告知朝廷，让朝廷罢了他的官。然后派人把他押送回京。” 那人听到我说的，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老山主朝罗秀使了个眼色，罗秀便走上前来，对这个军官说道：“你是准备自己走去铁面判官府，还是要我派人押你去？” 那个军官立马站起来说道：“小的自己去，自己去。”说完他正准备转身，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他走到我面前，很恭顺地对我说道：“姑娘，小的真的不知道您是杨大人的人。不然也不敢对您下毒，现下已经快八个时辰了，若还不解毒，恐怕就会有性命之忧。小的将死，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什么？”神医冲了出来，抓住这个军官的衣领道，“你给她下了毒？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回…回大人，在姑娘过中山碑的时候。按理来说姑娘闻了我的药就应该昏厥的，可…可不知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反应，难道小人的毒药失灵了？”这军官战战兢兢地看着神医说道。 我立马想到了过中山碑后他在我口鼻处捂的那块湿布，居然真的是毒药。我原本以为只是迷药，所以神医他们回顶区后我也没对他提过。 第140章 中毒2 师俊也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这军官就给了他一巴掌，把他打得趴到地上。神医拉住师俊，蹲下来对这个军官说：“解药呢？” 这个军官捂着自己的脸说：“现在用解药已经晚了，中毒六个时辰内用解药才有用，现在已经超过六个时辰…” “你先把解药给我！”神医提高了嗓门。 这个军官眼睛一转，说道：“不是…不是小人不肯给解药，实在是…这个药是宫里配的，解药原就没带过来…” 师俊冲过去又踢了他一脚：“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解药呢？” “弟弟，别冲动！”师骐拉住了师俊，“关心则乱，这人恐怕就是想要我们杀了他，接下来朝廷就有派兵的理由了。我们可不能因此乱了阵脚。” 杨默听到我中毒了，马上来到我的身边。他左手握着我的手，右手抚着我的脸颊，焦急地问我道：“灵儿，你现在感觉如何？” 我用手轻轻抓住杨默的右手，对他道：“我没觉得自己有中毒的感觉。可能神医给我的药丸有解毒的作用，你别担心。” 那个军官听我这么一说，便接着我的话说道：“这个药是没有其他解药可解的。现在七个时辰已过，若无宫里的解药就只能用放血排毒的方法。不过，姑娘体内的血已经全都是毒，要想毒排尽，血就必须全部放掉。” “血全放掉那人不就死了吗？”师俊大叫起来。 那个军官道：“因为这个毒药不是我配的，解药又…又…不在我身边，所以我没有其他解毒的方法了。其他中过此毒的人都没活过一年。因为这个药是慢性毒，先在血液内积存，再慢慢通过血流带至全身各处。所以趁早放血排毒可能还有机会存活。” 杨默拉我到座位上坐好，焦急地看向神医：“你快点过来给灵儿把把脉，看看她现在的状况。”神医听到以后，给沈真使了个眼色，立马走到我身边给我把脉。 沈真走到那个军官身边，对老山主说道：“老山主，沈真请求陪同这位军爷一起去铁面判官府，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老山主点点头，对罗秀说道：“罗秀，先把他押进铁面判官府，不要通报朝廷。要沈真和他谈谈。” 于是，罗秀和沈真便带兵把这个军官押下去了。 老山主又对家文道：“你刚从京城回来，人也辛苦了。灵儿中毒和逼问解药这件事情就交给师骐处理。” “是！”家文点应允。 老山主又对大哥说道：“想办法要沈真从这人手里拿到解药，我觉得他说的话不尽实，有可能在撒谎。要花非玉协助你。”大哥领命退下。 “花非玉！” “在！”花非玉应声而出。 “你配合师骐做这件事情。”老山主又反复叮嘱花非玉和大哥，“千万要逼问出解药，若这人拿解药和我们谈条件，你们就和他谈。他的命不重要，重要的是灵儿的命。” 花非玉和大哥点点头，满口答应。 杨默对老山主说道：“请义父同意儿子每日去金狮寨照顾灵儿。她是为了让我们安全上山而中毒的，我和她的关系，母后皇太后也应允。”杨默看了一圈周围，“我想其他兄弟也心知肚明。” 老山主点点头，看向神医：“神医！灵儿的情况如何？” 神医轻轻地松开放在我手腕的手指，对老山主说道：“灵儿的脉浮数，从现在的脉相看来，灵儿中的并不是急性毒，而且此毒较为缓和。脉浮证明此毒尚在表，不会马上进入五脏六腑。但是灵儿的脉数证明她体内邪热鼓动，血行加速，解毒迫在眉睫。” 老山主看着神医：“那就还有希望，你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给灵儿解毒。” “是！”神医答得干脆。 “杨默！”老山主对杨默道，“从现在开始，你可以随意出入金狮寨照顾灵儿。不过，你也要随时关注铁面判官府的动静。”老山主的话一发出，场下就一阵唏嘘的声音，这也是漉山破天荒头一遭了。杨默和我还没婚约却能随意去金狮寨照顾我，若不是母后皇太后点了头，老山主恐怕也不敢如此公开宣布。 杨默一脸喜色地点点头：“是，义父。” “大伙儿这段时间都辛苦了。这次老朽能顺利上山，各位都有功劳。灵儿姑娘舍命独闯中山碑，功劳最大。灵儿和杨默的事情，大家也应该知道了。此事母后皇太后也点了头，等灵儿身体一复原，老朽就准备奏报朝廷，给灵儿和杨默赐婚。各位以为如何？”老山主看了一圈，议事厅在座的每个大人哪敢有异议？家文又带头开始恭喜老山主和杨默，接下来就是师骐师俊。 尽管是喜事，但毕竟我身体还中着毒。虽然大伙儿都过来道贺，但各人心里都明白若我救不过来，喜事也得变成丧事，所以贺也贺得别别扭扭。特别是杨默，他原本应该是最开心的人，可因为我身体里的毒，他对那些道贺的兄弟们连个笑脸也没。也亏得他性格比较好，要是师俊，早就大发雷霆离席而去了。 我微笑着，看着眼前一个个去给老山主他们道贺的人，听着他们恭喜的那些话，渐渐感觉议事厅里的人声特别嘈杂，心砰砰跳得特别难受。又看着众人又一个个过来向我道贺，忽然头一阵眩晕，眼前一群小星星在闪啊闪，我想伸手去抓，星星却往前飞去，我怎么也抓不到。我只好站起来往前走一步去抓，没想到人一起立，腿便一阵发软，我整个人便往前栽了下去。 只觉得耳边一阵阵慌乱的脚步和人的声音传来，嗡嗡嗡地充满了我的耳膜，我一点儿也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只好竖起耳朵去听他们说的话，最后我终于听到了杨默的声音：“速去思灵阁请风沙大人…” 嗯？风沙，我确实好久不见他了。他还好？ 第141章 解毒1 白色的房间，白色的人。我又回到这个医院了吗？是不是我在古代已经死了，所以魂又回到现代了？可是，为什么我的眼睛总觉得睁不开呢？为什么我的身体动也动不了呢？ 神医又过来了，他穿着白大褂，用一个什么东西在照我的眼睛。天啊，太刺眼了，好难过，我睁不开眼了。 我使劲把眼睛闭上了。眼睛好痛，头也好痛啊！ 我怎么又旋转起来？我的身体越转越快，身边的风呼呼地吹着我，好冷！我仿佛要坠落到一个冰冷的万丈深渊。我这样掉下去不是要摔死了吗？不是要冻死了吗？我不要掉下去，我要活着，活下来我就可以做杨默的未婚妻了。我要活下来。 奇怪，我的身体渐渐温暖起来。像有人给我盖了一床棉被，真温暖啊！不对，是我的身体里面烧了一团火，这团火把我的血液燃烧起来，流到了我的身体各处。 我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太舒服了。我一翻身，碰到了身边的一个人的头发。 “灵儿醒来了！”听见杨默的声音传过来，“神医说她今晚会醒，果然不错。” “那快点叫神医过来看看。”嫂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拼命睁开眼睛，可是强烈的光线照得我一下子又眯起了眼。我忍不住用手把眼睛给挡住了。没过多久，一双温暖的手就轻轻抬起了我的手腕放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面。接下来，几个手指头搭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知道这应该是神医的手，便乖乖地让他给我把脉。过了一会儿，神医的手轻轻地松开，又把我的手放进被子里。我又翻了个身，面向神医，想看看他。 当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杨默关切的眼神。我轻轻问他：“我的身体好了？” 杨默摇摇头，握着我的手道：“还没完全好，不过快了。” 还没完全好？我奇怪地皱起了眉头：“解药拿到了？” “沈真还在努力，”杨默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是风沙救了你。” “？” “你血里有毒，必须马上放血。可是人不能失血过多，否则会死亡。神医想了个法子，验漉山所有人的血，只要有任何一个人的血和你的血混在一起不会凝固，就可以输给你。”杨默对我道，“为了你，大伙儿都出动了，最后查出大哥，沈真和风沙能把血给你。” 我点了点头，在现代我是a型血，这是个不要太普遍的血型，就算跑回古代不是a型，但是能给我献血的人应该不少。 “那现在？”我用双臂撑着坐了起来，疑惑地问杨默，“他们都把血给我了？” 杨默坐在床头，轻轻扶着我的肩，让我倚在他胸口：“是风沙把他的血给你了。由于你的身体很虚弱，神医他们不敢把太多人的血注入到你体内。大哥听命于义父的安排要负责你中毒这件事情，沈真又要配合神医给你检查身体，所以他俩暂时没有把血给你。不过，若以后风沙身体撑不住，大哥和沈真还是要给你血的。” 什么？风沙的身体会撑不住？我听到这句话突然头一阵眩晕，坐都坐不稳就往床下栽去。杨默一把扶住我，对着门外大叫：“神医，快点进来。” 神医立马跑进房中，他仔细检查了我，对杨默说道：“不能坐起来，必须卧床。刚输完血会有排异反应，毕竟进入她体内的是风沙的血。要随时观察。” 我马上问神医：“风大哥怎样了？” “他回府休息了。”神医对我说道，“这次给你换血，连苏哈神父都来了，他带来了西洋的注射器。若不是神父帮忙，我们漉山的医疗条件如此简陋，哪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帮你放血又输血啊。” “是啊，”杨默接着神医的话说道，“风沙给你不少血，很伤身体，可是为了救你，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所以我帮你做了个主，要小莲回去照顾他了。这边有我和佟妹，还有不少下人，能把你照顾好的。” 这时我才明白，风沙是用命在救我。可是，我这个身体到底是不是他妹妹呢？他都用自己的血来救我了，我如果一直不承认自己是风沙的妹妹，他会不会很伤心？ 神医对我道：“尽管帮你换过血，但是你血液内的毒还是没有清除干净，所以七日后若你的身体没有不适，我们就要第二次帮你换血。” “可是，”我焦急地问神医，“七日后，风大哥吃得消吗？” 神医答道：“看他身体状况了，他不行还有大哥和师弟。总之，你的血是一定要换。否则就像那个军官说的，待毒慢慢渗入体内，一年后就…” 神医没有说下去，但是我们心里都明白，我现在也相当于一脚踏进鬼门关了，而且救治我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可能一天两天就能好。 不过，只要第一次换血成功，我的身体就能慢慢适应风沙的血液。以后他的血再进入我的体内，神医他们也不会那么紧张。所以，七日后，神医他们见我的状况良好，便过来给我进行第二次换血。 第二次换血时，我正是清醒状态，神父他们过来了，风沙也被师俊从思灵阁接了过来。可是，他们却没有把我和风沙安排在一起。我疑惑地问杨默：“为什么我见不到风大哥？” 杨默看看神医，神医答道：“给他抽血需要卧床，输血结束后还要送他回思灵阁。” “让我和他一起好吗？”我恳求神医，“我被他救了，可是我想谢谢他都没机会。今天我想亲眼看到他的血流到我的体内。” “这个…”神医犹豫地看着神父。 我对神父道：“你们西洋做手术不都是有手术室的吗？你安排一间房当手术室，我和风大哥都去那里，换血完成后再送我们各自回来休养，不行吗？” 神父听到我说的都愣了。我又对神医说：“求求你们了。我的这个要求，不难？” 第142章 解毒2 神医无奈地看看神父，神父点点头对神医说：“试试看！”神医便对守在我身边的嫂子说：“安排一间大房间。准备两张并排放的床，再准备几个桌子…”神医和嫂子细细地说如何安排房间时，门突然开了，风沙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小莲。 我见到风沙，忍不住要坐起来，杨默忙用手把我轻轻摁在了床上。 “风大哥…”我话还没说完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风沙坐到我的床边，轻轻握住我的手，对我说：“灵儿妹妹，你好好养身体，别让杨默担心。” 我看看杨默，又看看风沙，眼泪迅速涌出眼眶。此时此刻，我多想叫他一声哥哥啊。可是…可是，我却怎么也叫不出口。在现代，相同血型的人比比皆是，不可能血型一样就是亲人。可是，风沙…我和他是那么的相似，相似的模样、一样的姓、一样的血型。如果我还要否认自己是他的妹妹，我自己都找不到否认的理由。 正当我眼泪汪汪地看着风沙时，神父打断了我们。他要把风沙带走去给他检查一下身体。当风沙要走时，我死死地拽着他的手不肯放开，直到杨默把我的手掰开，风沙才得以离去。 我和风沙相握的双手就这样被杨默生生地给掰开了。杨默拉着我的手，一把将我抱在怀中，我抱着杨默放声大哭：“我叫不出来，叫不出来。” 杨默拍着我的背，对我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已经叫他一千遍，一万遍了，对吗？” “阿默，你帮我看看后背，好吗？”我哭着对杨默道，“我想确认。” 杨默摇摇头：“若你愿意，你早就可以承认，不需要用它来证明。若你不愿意，它也不能证明什么。” 我这时才明白，原来杨默和风沙都已不在乎那些记号、玉佩等身外之物。他们只在乎我的心情，只在乎我是否愿意。可是…如果我不是穿越过来的人，我也不会如此犹豫，肯定早就承认了。我也不会像现在，即使心里叫了他一千遍，嘴里还是叫不出来。 “灵儿，你要…”神医走进门，看到我和杨默紧紧地抱在一起，说到口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下去。我一听是神医的声音，赶紧和杨默分开，转头对神医道：“是不是要给我输血了？” 神医红着脸，尴尬地说：“输血前，还要再做一次凝血试验。要不，我过会儿来？” “不要了，就现在！”我也红着脸对神医说，“一会儿我能和风…风大哥在一间房换血吗？” “应该可以。若佟妹能收拾得出来干净的房间，就安排你们过去。”神医一边帮我采血，一边回答我。可是他的眼睛却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看看杨默，他倒是挺平静，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的手指，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一会儿，指尖血采好了。神医收拾好器具便离开了我的房间，临走时看都没看我一眼，也没和我打招呼。我看着神医走出去，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是不是生气了？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换血时，你和风沙好好聊聊，难得有这么一个单独相处的时间，好好想想和他聊些什么。”杨默的声音轻轻的，似乎像在自言自语。 我握住杨默的手：“没什么好想的，想说啥就说啥。”杨默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又吻了吻我的唇。 没过多久，一切安排就绪。我和风沙被安排到了金狮寨会客区的一个大房间内。里面放置了两张床，还有好几个桌子。 我和风沙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换血就开始了。首先神医和苏哈神父要从我的体内抽出一些有毒的血拿走。同时，他们会从风沙的身体内抽出一定量的血。风沙的血抽出以后，神父还要往血液里面加一些药物，保证血液在进入我的身体内前不会凝固。 接下来就是往我身体里注入风沙的血液了。这是一个非常难的过程，因为清朝还没有打点滴的技术。只能用大针管慢慢往我的血管里推血。如果快了，我的身体吃不消，如果慢了，又怕血液会凝固。所以这个时间要掌握得刚刚好。我正想询问神父，在这个时候西洋是不是有点滴的技术，可是神父一直全神贯注地忙着，我又不好意思问他了。 就这样，我亲眼看着自己和风沙的血一点一点从我们的身体里被抽出。又亲眼看着风沙的血一点一点进入我的身体。我从小不怕打针，看自己的血流出来也不觉得什么，可是看到那么大的针管把风沙的血从他身体里抽出来，还是全身发毛。那些血可是再也回不去了啊，这样抽他的血还要多少次？如果每七天就这样，他的血不是要抽干了吗？ 正当我担心地看着风沙时，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他朝我微微一笑：“为什么不闭着眼休息一会儿？” 我摇摇头：“躺着就是休息了。你的感觉如何？疼吗？” 风沙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你疼吗？” “我没觉得疼，就是有点头晕。”我对风沙实话实说，“你呢，少了那么多血，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若我不舒服，今天我就不会过来了。你放心！”风沙安慰我。 尽管风沙这么说，可我还是不太放心。在现代，虽然官方都说一次性献血至400毫升左右对身体的影响都不大，可这很有可能是为了鼓励无偿献血而这样说。何况风沙是连续两次把血给我，很有可能还有第三次……由于第一次给我输血时我是昏迷状态，我还真不知道风沙到底给了我多少血。这次我通过神医刚才给风沙抽血针管的刻度来估算，应该不止200毫升。于是，我又瞅了瞅插在我手臂上的针管。 正当我盯着针筒绞尽脑汁估算着风沙到底给了我多少血量时，风沙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把血给你的第一晚，我梦到了父母。” 第143章 血缘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对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托梦给我，要我好好照顾妹妹。我问他们妹妹在哪里时，他们却不说了。”风沙看着屋顶喃喃地说，像在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如何回风沙的话，只好什么也不说，看着他。 “灵儿，你知道么？梦里的母亲特别年轻，和你一模一样。”风沙像是在对我说，又像在回忆自己的梦，“可是，她没怎么和我说话，梦就醒了。” 我听着他一直在说，觉得自己不开口似乎不大好，便说了一句客套的话：“我肯定没有你母亲漂亮。呵呵！” “你母亲”这个词从我口里一说出来，风沙全身一震，他惊异地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可是…我不说“你母亲”我怎么说呢？要我称呼风母为母亲，我不可能说得出口。我的母亲健康地生活在现代，我不可能承认其他女人为我的母亲。 此时此刻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风沙的妹妹。因为我的灵魂还是范小灵。我可以以风灵儿的身份在古代生活、在古代恋爱、在古代照顾学生、赚钱，但是我不能把自己的灵魂都变成风灵儿。风沙可能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血都流进了我的身体两次，我还是不愿开口叫他哥哥。 我愧疚地看着风沙，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对他说些啥。 “你是不是恨父亲，把襁褓中的女儿就这样给卖了？”风沙直接就说“父亲”，甚至都没在前面加一个“我”字。 “我没有权利恨他，”我微笑着对风沙说，“你父亲当时的选择可能也是无奈之举…若不卖了你妹妹，你们全家就没有活路了。” “唉！”风沙叹了一口气，“你还是不肯原谅他，对吗？” “我…”我语噎。风沙看着我没说话，或许想等待我的一个答案。 “其实，”我无力地解释道，“我不是因为恨或者不肯原谅，才…我确实不是你妹妹。风大哥，我…我的性格和你的也不像啊…” 我没法说出我是穿越过来的，只好拿性格做文章了。毕竟我这种现代的思想确实和他们古代人格格不入，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风沙看了看正在给我输血的神父，又对我说：“如果现在只有我俩呢？” 我摇了摇头：“无论我们是否单独相处，我还是这句话…”我咬了咬牙：“我不是你妹妹！”说完，我的眼泪盈满眼眶。原来，说一句违心的话是会心痛的。 风沙，对不起！ “可是，在我心里，没有其他人能替代你做我妹妹。”风沙对我说道，“如果，我的妹妹另有其人，她真的出现在我眼前…”风沙又犹豫地猜测着。但是，他的语气又变得坚定起来：“不！不可能有这样的如果。” “那你就看看我的后背！但是，你看了以后，请不要告诉我结果。”我对风沙说，“我不想知道结果。” “我不看。”风沙摇摇头，“你不愿意承认，我看了也没用。” “可是…”我愧疚地问他，“你不是很想知道吗？” “我更需要你的心甘情愿。”风沙笑着对我说，“亲情，是一种情感，而不仅仅是血缘。没有情感，有血缘也没用；有了情感，无血缘也是亲人。” 没有情感，有血缘也没用；有了情感，无血缘也是亲人。 风沙说完这句话以后，闭上了眼睛。我看到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了出来。我伸出手，轻轻地把他的泪水抹去。 如果我能回到现代，我一定在走之前给我的身体——也就是风灵儿写一封信。告诉她，她有一个爱她的哥哥，还有爱她的父母。要她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叫风沙一声“哥哥”，这或许是他一辈子唯一的愿望，这是风父母这辈子再也无法实现的愿望。 神父手中的那管血终于全部通过注射器推进我的身体。接下来，神医还要输一管血进入我的身体，换血就结束了。神父临走时，问风沙是否愿意和他一起离开，被风沙拒绝了。 神父离开后，我需要休息半个时辰，再输一管血。这一管血由神医给我输，而神父要把从我身体内抽出的血带到山下去分析，看是否能查出毒的具体来源，好通过这个方式给我配解药。 在这休息的半个时辰，杨默特意给大家打好了招呼，让我和风沙独处一段时间。或许，杨默也希望我们能通过这种方式认亲。但是刚才的交谈已经明确了风沙和我只可能是朋友，不可能成为兄妹。若杨默知道他的努力也不能为风沙换来一个妹妹，会不会心里很难过？ “灵儿…”风沙犹豫地问我，“这次老山主…和杨默…他们…他们…” “怎么了？”我奇怪于风沙的犹豫，他以前从未这样对我说话过。 风沙鼓起勇气道：“他们从京城回来后，有没有向你提过我？” “提你？”我问风沙，“你的意思是他们向我问你在漉山的状况？还是提关于你的其他事？” “无论什么事，都行。” 我想了半天，除了我和杨默单独出去那次回忆过风沙，其他时间仿佛没有提过。我摇摇头：“似乎没有。” 风沙对我道：“三日前，老山主找我谈话。他问我，若遇到了一些迫不得已的情况，我可否愿意和母亲脱离母子关系…” “什么？？？？”我大叫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迫不得已的情况？” “我也这样反问老山主。他说比方到了要我认妹妹的时候，或者有人要杀了我们，为了保命时…”风沙解释道。 我激动地对风沙说：“可是…可是…你会为了自己的活命而不要自己的父母吗？说实话，如果换作是我，我做不到。除非…除非到了要你妹妹的命的时候。” “那如果他们拿你的命来要挟我呢？我是认还是不认父母？”风沙无奈地问我。 第144章 亲人1 “当然认呀！”我大叫起来，“我又不是你妹妹，没人能拿我来要挟你。我死了对你来说也……”我说到一半，又把话吞了下去。风沙心知肚明地看着我，说道：“杨默！” “杨默不会…”我没法向风沙解释杨默和神医的赌。只好对风沙说：“还没到那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总有办法的。” 风沙叹了一口气：“我原想做一个世外闲人，可是我们的血缘注定了我不可能放心得下你。若你一天参与了漉山的事务，我就不可能闲得下来。不管你愿不愿意认我，我都会像关心亲妹妹一样关心，爱护你，直到你出嫁。” 这算是风沙明确表示认妹妹吗？我只能苦笑。心里坚守着现代的灵魂，却发现自己早已做不了她的主。她在内心呐喊着“哥哥”，嘴里却永远是“风大哥”。 “你和小莲…”我实在是不愿意把兄妹的话题继续下去，便学杨默，把话题转移了。 风沙一听到我提及小莲，神情不由自主地变得羞涩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红着脸低声对我说：“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什么？”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你们已经？？？？”我也脸红得说不下去了，这也太快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老山主找我谈话后，我隐隐觉得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我想…想…”风沙尴尬得说不下去了。 “说呀！”我大声催促他。 风沙道：“想为风家找个儿媳妇，为风家留一条根，延续风家的血脉。我怕万一我死了，风家就要绝后了。” “可是……可是……你不怕家文？他一直在查…”我犹豫地问风沙。 “所以我们想请你帮忙。”风沙道，“若小莲怀孕，请你以她服侍不周为理由把她送下山。我知道你在山下给小妹治疗耳朵时，认识了那个神父和育婴堂的不少人。请你们帮我联系他们，要他们收留小莲，能让她平安生下孩子。这样，我死了也能闭眼了。” “我们？除了我还有谁？”我觉得很疑惑。 “还有神医！” “神医也知道？”我太惊讶了，风沙大哥怎么会如此相信神医呢？想到这里，我还是觉得很犹豫，“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了。”风沙坚决地对我说，“除了你，就只有神医知道此事。我会以请神医帮我检查身体为由，要他来思灵阁帮小莲查验是否怀孕。若小莲回来照顾你，请你也找个理由能让神医随时来金狮寨。山下那边，他也会对神父说的。请你们帮我这个忙…” 风沙的话还没说完，神医便拿着针管进来了。风沙一下子止住了谈话。他看看神医，又看看我。最后说了一句：“拜托了！” 这话仿佛是对我们两人说的。 我看看神医，又看看我自己，一个疑惑升到我的心头：“杨默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知道。” “为什么不让杨默知道？”我低声地问风沙。 风沙摇摇头：“老山主特别交待过…不能让他知道我们曾经谈话过。不然，以杨默的性格，能不管我的事吗？我从老山主的语气中察觉出一丝不祥的预感，恐怕我这次在劫难逃啊，我不想拖累杨默。” “好的，我答应你。”我想了想，又对风沙说，“若小莲怀了小侄子，我这个做姑姑的还要给他准备礼物呢！”说完后，我特意看了风沙一眼。 听到我说的话，风沙惊喜地看了我好久，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过了一会儿，风沙拉了拉我的手，对我说：“谢谢你！”说完，他把我的手放在了神医的手里。 神医轻轻地握住我的手臂。他帮我消毒处理后，将针扎进了我的血管。风沙的血一点一点进入了我的身体。 …… 给我解毒，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沈真把他的针用了一种容易上瘾的毒药，给那个镶黄旗的官兵吃了几针。那个官兵在沈真给他第五次施针后，终于毒发上瘾，麻痒难当痛苦不堪。最后他吃不住药力的发作终于招供出了解药的下落——埋在了中山碑附近的某棵大树下。 沈真、杨默特意去了中山碑，找到了那棵大树，把解药找了出来。解药找到后，大伙儿针对解药又展开了一番讨论。由于我是当事人，我也被请去一起参与讨论。除了神医、沈真和神父。这件事的负责人大哥和花非玉，风沙、杨默和老山主也参加了。 这次“非正式会议”是在金狮寨开的。包括金狮寨的主人——师俊夫妻，会议的参与者都来到了金狮寨的会客厅。等老山主一到，我们的讨论便开始了。之前先是师骐和花非玉说了一些关于那个军官的事情。他俩通过审这个军官，发现这人奸险恶毒，不是什么好人。这人就是想利用解药来要挟漉山，希望漉山为了获得解药而放了他。因此师骐和花非玉对他提供的解药真伪表示怀疑。 关于解药的真伪鉴定，神医和沈真均表示这并不十分困难。苏哈神父已经抽了不少我的毒血，并且提取出了里面的有毒成分。只要把毒血和解药混合，看反应结果即可。若解药能分解掉毒血中有毒成分，将其变成无毒的成分，解药就是有效的。 对此，老山主也提出了疑问：“灵儿是否主要继续换血？现在拿到了解药，是否马上能用？” 这一点，苏哈神父表示不能马上给我用解药。其实这一点我也清楚。因为我中毒也有一个月了，风沙给我换血也换了四次。我血液内的毒性或许已经发生了变化，而这个军官的药是中毒六个时辰内的解药。 沈真则表示，给我用药也要讲究方法。他认为，我的毒血已经在体内存在一个月了。尽管换了四次血，毒在慢慢减少，但是只要血里有毒，就会随着血流到我的全身。他说道：“灵儿今日的脉相略沉，我通过此脉相判断她的毒已经通过血液开始慢慢往肌肉和内脏渗透。所以用解药能快速解决灵儿血液内的毒，却不能解渗透入她肌体的毒。” 第145章 亲人2 “那怎么办？”杨默一听，急了。 神医道：“别急，我们先要分析解药的成分，再大量研制解药。首要问题是用注射的方式把灵儿血内的余毒解了。再通过皮下注射、肌肉注射、口服、熏蒸、针灸等其他方式解她肌肉和内脏的毒。好在灵儿中毒才一个月，毒进入得不深，并且未对肌肉，内脏造成损伤。” 沈真补充道：“解毒是个漫长的过程，要把灵儿体内的毒全部解除，恐怕要到年底了。好在解药已经拿到，也就不担心了。” 大伙儿听神医师兄弟这样说，都松了一口气。可是，我心里也有一个疑问：“那给我解血里的毒用什么方法呢？神医刚才说是把解药注射到我的血液里，这个解药是不是要在原来的基础上重新配制成适合静脉注射的？” “你居然都懂静脉注射？”沈真感叹了一句，“不容易啊！你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医学知识？不会又是什么失去记忆前？” “我…我…”我结结巴巴不止如何回答，紧张地看了看杨默。他对我会心一笑，仿佛在说：看来不止我一人对你以前的事情好奇哦！ 说到这里时，风沙岔开了话题：“既然这样，我就不用把血给灵儿了。那小莲丫头还是回来照顾灵儿，行吗？”说完风沙看着我，又看了看神医。 小莲回来照顾我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我心里总觉得她应该和风沙在一起。若要孕育孩子，他俩老是分居总不是事儿？ 我疑惑地看着风沙，又不便当着众人的面把我的疑问问出来，只得又看向神医。可神医并没理会我的疑问，他对风沙道：“若小莲回来，谁照顾你呢？你们思灵阁年年不要安排丫头下人，除了小莲，也没几个称心如意的人。” 风沙刚要开口，神医对他挥了挥手，继续道：“你已经连续四次输血给灵儿，身体还没恢复呢。依我看，你的丫头还是留在思灵阁。待我确定你的身体无恙，再请她回金狮寨，如何？” 神医这话正中我的下怀。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可是神医却对我视而不见。他冲着风沙笑了笑，示意风沙不要再说。风沙只好闭了嘴，不再说话。 神父又提出了小妹的事情。因为他最近常来金狮寨给我治疗，所以小妹也跟着一起回山了。但如果我血液内的毒解了，无需静脉注射，他就不需要一直来漉山。那小妹住在哪里医治耳朵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老山主则认为这个问题需要小妹的师父鲁巴和佘大哥、佘大嫂来作决定。二哥师俊便揽下了这个活儿，他表示可以去联系鲁巴同时询问佘家夫妻的意见，再根据讨论的结果来安置小妹。 老山主见我们一切都谈妥，便对神医他们道：“既然如此，就辛苦三位医生了，千万要医好灵儿。” 花非玉笑道：“三位医生定会尽力。老山主、师骐大哥你们就等着喝订婚酒。罗秀那边我会盯着的，一定要从这个军官嘴里把宫里所有的阴谋都套出来。” 沈真道：“拜托花大哥了。记住，我给他的毒已经无药可解，一旦他毒发，只能继续给药，导致药瘾越来越深…” “这不是鸦片吗？”我听了以后大叫出来。当我叫完以后，我看到在场的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一个外星人。 呃…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 “姑娘，该喝药了。”小莲端着一碗药过来。我拿过药碗，一饮而尽。“太苦了！”我忍不住都要呕了出来，赶紧抓了一把蜜饯放进嘴里。小莲看着我夸张的样子，捂着嘴在旁吃吃的笑。 我数了数日子，对小莲说：“再过三天，你应该回去住了。”小莲涨红了脸，对我道：“神医这人坏透了，还教我家主子算日子的。” 我想起《新结婚时代》里的一句话：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便对小莲说道：“这是没法子的事情。为了风家的传宗接代，你就忍忍！” “唉！”小莲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主子为什么不多纳几个妾呢？这样我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压力。” “你舍得他和别的女人…”我故意激小莲，“你舍得，他还不舍得你伤心呢！风大哥心里只有你，不可能和别的女人…” 小莲委屈道：“可是，这不是为了风家的后代吗？咦，灵儿你怎么还叫他风大哥？” “我…我…”我强词夺理道，“我不叫他风大哥，我叫他什么？” 小莲见我还是这幅不肯承认的样子，只能叹了一口气。她低下了头：“这都三个月过去了。我的肚子还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我怕…怕…” “才三个月呢，你怕啥？”我想起了表姐，她和姐夫准备要孩子时，用了半年的时间才怀上。而且还千方百计地计算排卵的时间。自从我血里的毒解了以后，小莲便回金狮寨来照顾我，和风沙一直是聚少离多，如何能怀得上嘛？ “对了，”我问小莲，“风大哥也真是的，明明想要你怀孕，干嘛非要你回来呢？你住在思灵阁不是更方便吗？” 小莲的脸羞得通红：“主子怕…怕杨大人会发现。他说杨大人很聪明，和主子的关系又好，关键是杨大人太疼姑娘您。若我长期不回来照顾姑娘，杨大人恐怕会怀疑。再说，以后若要送我下山，也得让姑娘来给我编排一个出错儿的理由啊！” 我听了小莲的解释，不得不感慨风沙想得确实周到。好在神医想了个法子，他告诉风沙通过月信的时间计算排卵期的方法。风沙用这个方法算好了小莲的受孕时间，又给师俊夫妻撒了一个谎，他谎称风母托梦给他，说思念昔日的丫头，想魂归故里看望自己的丫头。风沙便对师俊夫妻提了要求，希望小莲每个月的那几天去思灵阁风父母房打扫房间，夜晚留宿在风父母房。 第146章 疑惑 师俊夫妻哪会管我的丫头，只要我点头，他们就不会说一个不字。其实这个理由，原就不是说给师俊夫妻听的，风沙主要是想瞒着杨默。杨默是个聪明人。风沙给我换血时，由于小莲一直跟着来金狮寨伺候，杨默早就发觉风沙和小莲的关系和以前不大一样。但那时我血里的毒还没解，为了照顾我，杨默心无旁骛，根本没想那么多。 拿到解药后，风沙不再把血给我，但由于神医的阻拦，小莲一直没有住回金狮寨。直到我连续一个月接受静脉注射后，血液内的毒完全解除时，小莲才回来伺候我。之后给我解毒特别麻烦，不但要注射很多解药，还要口服解药，洗澡时采用泡药水熏蒸的方法，这些活儿杨默一人是忙不过来的。所以风沙便要小莲回到了我身边，只每个月那么关键的几日我再安排她回思灵阁。 我血液内的毒解了后，杨默还是日日往金狮寨跑。由于我的身体逐渐康复，杨默心中烦忧渐解，才开始关注我身边的人。而小莲和风沙的关系的改变就这样被他隐约地发现了。 那日刚好是小莲第一次算好了排卵期，准备回思灵阁小住。她还在收拾东西，杨默便过来了。他见小莲刚回金狮寨不久就要回去，便觉得十分疑惑。我当然是把风沙编的那个理由拿来搪塞杨默。待小莲走后，杨默疑惑地眼神随着小莲离去的背影一起走出了屋子，又茫然地思索了很久，似乎在寻觅着一些未解的答案。 “灵儿，你不觉得奇怪吗？”杨默对我道，“这么多年都没听风沙说过他母亲思念丫头的，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刻，反而……”杨默说着说着便沉默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问号，又在思考着什么。 我见杨默的眉心蹙着，思考问题的样子也是那么迷人。忍不住走上前轻吻了他一下搂住他的肩，对他道：“他母亲难得在地下有这么点要求，你总不能要他违抗？再说，也就是每个月的那么几天而已。” 杨默用手臂轻轻环住我的腰：“但是，你还在解毒。身边没有可心的人照顾怎么办？” “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我把头靠在杨默的胸口，“我一直乖乖地吃药，打针也不哭，每七日还泡个药水澡。” 杨默用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轻轻地吸着我头发的香气，说道：“若不是神医拦着，我定要亲自帮你洗药水澡。你说，他不让我和你太过亲密，是不是有私心？” “哼！”我不屑地看了杨默一眼，“就你以小人之心……” 杨默一把捂住我的嘴：“我知道我们不能亲密的原因，是怕你太激动而让血流加速，导致毒扩散得太快……” “这本来就是神父先提出的……”我强调了一遍，“神医和沈真都是帮神父带话给你…真是好心当作了驴肝肺……若我死了，难过的还不是你吗？” “对不起，灵儿。”杨默愧疚地低下头去，“最近，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身边的朋友似乎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包括你！” “什么？”我心中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在说什么呀？” 杨默思索了一下：“风沙和小莲之间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神医……你……” “我和神医之间什么也没发生…”我大声地强调，“他这段时间就只是给我解毒而已。你应该相信我呀，以前我就这么和你说过，我和他只是朋友。” 杨默点点头，眼睛里闪出信任的光芒，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可是，没过多久他的眼神又黯淡下来：“我知道你们之间只是朋友，但是…你们有没有同时知道其他人的什么事呢？或者帮别人隐瞒了什么事？” “什么其他人？”我费力地辩解道，“我愁自己的事还愁不过来呢，我哪有空去关心别人啊？”说完我是越来越心虚，声音也越来越低。 杨默怎么这么聪明啊？他到底从哪里发现蹊跷的？难道是小莲的回府？可这也不对呀，我以前也派小莲回府过，杨默也知道风沙和小莲原本就是“郎有情，妹有意”。难道他俩的“造人计划”被杨默发现了？这件事我们隐瞒得很紧，不应该会被发现呀。 算了，想不了那么多了。首先，这小莲从姑娘变成了女人，是不是看起来有变化我也不知道，说不定他们男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其次，我也只能帮他俩瞒到这里了。 我对杨默无力地笑笑：“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身体不适，也懒得关心这些。”说完后，我见杨默的表情还算平静，并未再继续追问下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杨默轻轻拍了拍我的肩：“那你休息，我去一趟思灵阁。” “别去！”我忍不住叫了出来。说完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了。又只好补充道：“我不想让你这么快就离开我。你留下来陪陪我嘛。”说完，我装出一副撒娇的样子往他身上蹭。杨默根本扛不住我对他如此地主动，立马答应留下来陪我。而风沙和小莲则在我的随机应变下逃过了一劫。 事后我愤愤地想，我特么肯定是风沙的妹妹，不然我干嘛要为风家的传宗接代如此两肋插刀啊？ …… “姑娘，又在想什么呢？”小莲轻轻碰了碰我，“洗澡水好了，你要不要去…”小莲见我的思绪似乎还在神游，只好又用手轻轻推了推我。 “哦！”我回过神来，“去！”我站了起来。小莲熟练地扶着我走到洗浴间。“今日的药量和以前比有点改变。”小莲道。 “好的。”我对小莲道，“改就改，反正我们听医生的就行了。” “可是，姑娘…”小莲犹豫地对我说，“我…我…” “你怎么了？”我奇怪于小莲的情绪？于是摸了摸她的额头，“身体没有不舒服？” “没有。”小莲摇摇头，“姑娘，我帮你脱衣服。” 第147章 沐浴 自从小莲回来照顾我后，我已经不拒绝她帮我换衣服了。我的后背也被她看了不止一次。只不过她从来都不对我提胎记的事情，我也就当她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风沙那里，她是不是去汇报，我就管不着了。毕竟那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私房话，我也不好去探听什么。 衣服脱掉以后，我被小莲扶着坐进大木桶。大木桶已被棕色的药水装了一大半，我缩在水里，只露出头和肩。由于药水太浓，我往水里看去，居然是伸手不见五指。 一股浓浓的药味弥漫到我周身。舒服啊！我不禁伸了一个懒腰。木桶里的水温暖极了，或许是由于药物的缘故，全身周围有一种特别柔软细腻的液体在滋润着我的皮肤，慢慢从每个汗毛孔里渗透入我的皮肤，直达肌肉，连平时由于劳累导致的肌肉的酸疼也被药水给分解了。洗澡水蒸发出来的水蒸气从我的鼻孔里慢慢沿着呼吸道进入我的肺中，顿时觉得肺部被洗过一样。我就这样被药水慢慢地滋润着，连呼吸的空气都有一股药香味。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脸和头埋在药水中。只感到头发也被水的压力带得在水中飘了起来，双耳由于埋在了水中，感觉四周静悄悄的。我在水中憋着气，觉得越来越闷，心砰砰砰地跳得越来越快。终于，我再也憋不住，只好猛地把头从水里抬了起来，不停地喘气，以平复自己长时间憋气造成的不适。 就这样，我闭着眼睛泡在药水里，享受着药物的调理，舒服得都快要睡着了。 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把我从半睡半醒中拉回来。应该是小莲回来了。我对她说道：“水有点凉了，帮我加一点。” 小莲没有说话，而是用勺子舀了一大勺水，从我身后倒进木桶，“哗啦啦！”一阵水声，水花四溅，落在了我的头上和脸上。我用双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对小莲说：“轻点儿。”咦，不对，怎么药味变了？我又闻了闻我的手，刚才那一勺加进来的不是往日所加的热水，而是另外一种药水。“小莲，”我叫道，“你加了什么药进来了？怎么味道不对了？” 可是小莲在身后却没出声。过一会儿，又是一大勺药水倒入木桶中。今天小莲这是怎么了？我一转头，看见神医拿着勺子正站在我的身后。我吓得大叫一声，迅速把搭在木桶边给我裹身体的布扯了下来挡在自己的胸前，却忘了自己是在药水里泡着。雪白的布被我一把抓到药水中，棕色的药水迅速从布的一角蔓延，渐渐地把布都浸湿了。这块布在吸满了水以后，终于缓缓沉到了药水里，搭在了我的身体上。 我的双手抓住布搭在身上。尽管我的身子藏在药水里，神医根本是看不见的，但是搭了一块布，我还是觉得放心一些。 “小莲，”我又对着门口叫了一声，可是门外却没有反应。“她熬药去了。”神医对我道，“今日你的药水和往日的不一样，要熬新鲜的药水加进来。小莲没对你说吗？” 原来刚才小莲结结巴巴的是要对我说这事儿啊？我恍然大悟。可是，为啥一定要神医进来呢？ 我对神医道：“你在外熬药不行吗？” “之前我一直在熬药，”神医一边帮我加药水，一边说，“今日是更改药物的第一天，你体内的毒还未解，我怕你的身体一时不能适应新药。要知道解药也是有毒性的，万一你吃不消，突然昏厥了怎么办？小莲她不懂得如何急救的。” 原来如此，我有点不好意思了，便对神医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你什么时候来金狮寨熬药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早就过来了！我来的时候你还在休息呢。之前这一大半桶都是我半个时辰前准备的。”神医平静地答道。 我疑惑地问他：“那为什么之前我闻着桶里的药水味儿和以前没区别呢？” 神医看着我傻乎乎的样子，舀了一勺药水直接从我头上淋了下去。“哇”我大叫一声，急忙用手挡住劈头盖脸的药水。 “哈哈哈，”神医笑道，“桶里的药水原本就是以前的配方，只是因为今日要加新药进来，所以我才特意过来把部分药材挑出来了，防止和新药有相撞的。” “哦！”听到神医说的，我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他真的是什么都考虑好了。唉，我还担心他进来是有私心…我这不也和杨默一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通：别把自己当香饽饽，以为神医还对自己…人家可是君子。 “对了，我问你一个问题。”为了能化解尴尬的气氛，也让自己不那么紧张，我试图和他聊聊天，“风沙和小莲…那个，怀孕…怎么才能更顺当一点？”说完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杨默明明提醒过我不准再问他这样的问题。不过，我在心里又为自己开脱：我这是帮风沙问的。却没想到之前我也是帮师俊夫妻问的。 神医愣了一下，他的眼睛睁大了，盯着我看了半天，疑惑地问我：“什么意思？” “呃…”我都不知该如何解释我的意思，只好结结巴巴道，“他们都三个月了，小莲还没消息，会不会他俩…有…什么不孕的毛病，是不是…要吃点药什么的？” 神医这才恍然大悟，他又狠狠地将一勺药水从我头顶浇了下来，淋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你还是个姑娘，管人家那么多事干嘛？”神医道，“把你自己的身体养好，别以后想要孩子要不到，那才急呢。” “哼，我还早呢，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我一边抹着脸上的药水，一边嘀咕道。 “你身体好了不就要订婚了吗？也快了。”神医酸酸地说道。我瞅了他一眼，见他仿佛不大开心的样子。 第148章 团圆1 订婚？唉，我和神医谈这个话题干嘛？谈来谈去只有郁闷的。我只好转移话题道：“我这不还没好吗？别说我了。风沙和小莲……” “三个月不算时间长，”神医打断了我的话，“若一年后还怀不上，再吃药看看。” “可是，”我急了，“风沙不一定等得了这么久……老山主……老山主……”我急得说不下去了。 “怀孕的事情，说不准的。”神医轻描淡写地说道，“越急越怀不上，孩子不是能急出来的。何况风沙近期一直输血给你，他的身体状况也并不是特别良好。” “那怎么办？”我急得差点从木桶里站了起来。被神医的一勺药水给淋了下去。 “我看，我要给你再加点镇定的药物，”神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对新药的反应太过了，若你再动来动去，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可是个男人……” …… 转眼间又到了年底。 自六月中旬我中毒以来直到十二月，神医和沈真受老山主的委派，一直在给我医治身体。解毒开始的第一个月，风沙输了四次血给我。拿到解药后，我接受了一个月的静脉注射。之后就是吃药、肌肉注射、皮下注射、扎针、泡药澡…折腾了近半年，我体内的毒才算是基本清除干净了。我这才明白，原来解毒就像医治一个得了重病的病人一样，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解毒也不可能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让别人吸几口毒血就能把毒给吸出来；或用一次解药就能搞定全身的毒，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尽管体内的毒基本清除了，但是我的身体被药物侵蚀了有半年，已经产生了一定的药物依赖性；加上慢性毒对我身体的免疫功能影响很大，所以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待毒被全部清除时，我也成了一个药罐子，日日离不开药，不然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对于我的身体状况，杨默是最着急的，他几乎是每日来金狮寨照顾我，顺便还从神医那里借了几本医书。平时我休息时，他就翻阅医书，有不懂的就请教神医。结果几个月过去了，杨默倒成了半个医生，照顾我也越来越熟络。我常开玩笑说杨默好去当护士了。 我血内的毒解后，由于无需静脉注射，神父便把注射器留了一部分在漉山，将注射的的任务重点交给了神医。神父则下山继续治疗小妹，只每个月初一十五上山两次来看望我。 沈真是小妹的主治医生，又要兼顾给我解毒，所以他一直山上山下的跑。小妹医治耳朵的问题在那次会议上被提出后，师俊也去多方征求了意见。佘家夫妻考虑到小妹在育婴堂能有小伙伴陪伴，既有修女照顾，又能医治耳朵，所以便答应了让小妹下山。而鲁巴也支持小妹下山医耳，他表示，只要他下山办事就会去看望小妹。结果鲁巴下山是越来越勤，最后干脆十天半月地待在育婴堂不上来了。 鲁巴是老山主安排给小妹的师父，我中毒以后，小妹的教育问题全权交与鲁巴。尽管小妹才三岁，但是鲁巴已经开始教小妹一些简单的武功和防身术，平时带她骑马、爬山，同时还教她识字认物，教她用肢体语言来表达。小妹在鲁巴的教育下，反而身体健康、内外兼修、性格开朗，竟比我当年教她时还学得好。 新年又要来临了，顶区在除夕夜依然会有例行的团圆饭。我的身体状况是坐一个时辰的马车也劳累，几乎没法上顶区去参加这个聚会。考虑到我这个情况，老山主便特批，准许我不用上顶区，只需在金狮寨过除夕即可。而小妹由于荣升了主子，身体又渐好，老山主征求了沈真的意见以后，认为小妹已经可以适应顶区的环境，便让鲁巴带领着，让佘家夫妻陪同伺候，一起去顶区吃这顿团圆饭。 其实，能不去顶区吃饭，我只有开心的。原本我就不喜欢那种拘束的环境，老山主高高在上，我吃也吃不自在，还要说一些老套的吉祥话，表演个节目什么的。说实话，做这点事情是会有心里压力的，万一行差踏错，小命就岌岌可危了。我宁可在金狮寨自在点，反正师俊夫妻去了顶区，我就是金狮寨的头儿，谁不看我的脸色做事呢。 除夕终于来临。 上午我遣了小莲回了思灵阁。师俊夫妻和佘家夫妻一起去了顶区。佘大嫂安排好了我的晚饭，又把伺候我的下人千叮咛万嘱咐地安排好，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金狮寨。看到佘大嫂那样，我心里感动极了，也为师俊而自豪。有她这样精明能干的管家婆在金狮寨，嫂子真是啥事儿也不用想，天天做幸福优越的太太。而佘家夫妻的衷心也是整个漉山值得称道的，怨不得老山主会亲自提拔小妹为主子，也是看在他们夫妻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 中午，我简单地吃了一点便去房间午睡了。尽管身体虚弱，但我在神医的指导下养成了早睡早起、少吃多餐，每天一个午觉的良好习惯。而且我吃的饭菜都是神医亲自制定的营养餐，加上古代的食品又比较绿色卫生，没什么添加剂等化学元素，所以我的饮食一直都很良好。平时，每到下午杨默还会陪我走走附近的山路、散散步，所以我的生活也是积极向上，健康绿色。 我睡的正香，忽然被推门的声音给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小莲居然站在我的床边。 “你怎么回来了？”我惊讶地问小莲，“你不是应该跟着风大哥去顶区吗？” 小莲脸一红：“主子说不去顶区了，他要过来陪你一起过除夕。” 呃，这个风沙！我心里忍不住小小地埋怨了他一下，太自由散漫了。他这样，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找茬了。不过心底还是乐开了花，终于有人陪我一起过年了。 第149章 团圆2 虽然我喜欢清净，但是一个人难免孤独。伺候我的丫头又是临时安排的，不像小莲那样可以有说有笑，加上我身体需要细心的照顾，使唤不熟的丫头伺候，我也开不了口。现在风沙带着小莲过来了，我不但能吃到小莲亲手做的饭菜，还能和他们一起聊天，多开心啊！三个人在一起，人又不多，也清净，这正是我想要的。 “姑娘，”小莲把我扶下床，“奴婢帮你穿衣服，主子已经在外面的大厅等你了。” 我点点头，对小莲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就我俩时别自称奴婢。”小莲红着脸点点头。我又嘱咐小莲：“还有，你去和厨房的丫头说一声，今晚我的晚宴就设在我屋子的大厅里。别去叨扰会客区的餐厅了，要那边的丫头和小厮也能过个好年。” 小莲点点头，她帮我穿好衣服便扶我至厅里。风沙已经在厅里喝茶，我便坐在桌边和风沙闲聊，小莲则去厨房忙我们的晚宴。 “风大哥，你和小莲现在怎样？”输血后，风沙一直就在思灵阁休养，没来过金狮寨，而我也一直在解毒，所以我们几乎没怎么见过面。我对小莲备孕的事情是好奇得不得了，一直想问他。今日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我立马问了出来。 风沙边喝茶边不经意地说：“我们挺好的。” 呃，这个…挺好的为啥还没怀上？我想问又忍住了，只好不停地喝茶，思考着用另一种方法来问他。 “那…那…”我结结巴巴地说，“那个…那个…什么也挺好的？” 风沙皱了皱眉头：“哪个什么？” 晕，我总不能直白地对他说“房事”？妹的，这问题我该怎么问啊？算了，换一个方式，把我亲爱的杨默搬出来。 “风大哥，我…我…跟你说，”我定了定心，像打机关枪一样脱口而出，“恐怕杨默要发现你俩的事情了，若小莲还不怀孕，我担心没法帮你们隐瞒了。” 风沙继续不经意地喝茶：“意料之中！” “什么和什么嘛！”我叫了出来，“亏得我还在想尽一切办法拖住杨默，那日小莲前脚刚出金狮寨，杨默就要跟了去，还好我拦住了。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态度，我就不拦他了，让他去思灵阁撞破你俩的好事去。” 风沙无奈地笑笑，他拍了拍我的头：“你啊！管太多了。你让杨默过来好了，不用拦着。” “那你不怕他破坏你们的…？” “亲爱的妹妹，我和小莲不会在白天…”风沙尴尬得都说不下去了，“看来你和杨默还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不然你总不会不知道，这事应该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哦！”风沙故作恍然大悟状，“原来你和杨默白天也会做？” “我们哪有…！？”我跳了起来，对他大叫，“你太坏了！”叫完，我的头一阵眩晕，差点摔倒。风沙扶着我坐到椅子上，低声道：“神医说你喜欢多管闲事，我开始还不信。现在看来，他所言不虚。” 我靠着椅子背定了定神，强词夺理道：“可是，你不是叫我和神医给你们帮忙吗？” 风沙彻底无语了：“那也是小莲怀孕后，妹妹！现在你再努力也是白费。你就多关注一下你自己的身体。看你脸白得，一激动就头晕，杨默非要急死不可。” 风沙说的句句在理，我都不知该回答他了。好在小莲已经端了可口的凉菜上了餐桌，我立马嚷嚷着肚子饿了要吃。小莲放好碗筷便扶我去了桌边，她帮我布好菜，才又去厨房安排其他的菜。 看着小莲离开的背影，我对风沙揶揄道：“真贤惠。讨了她做媳妇，你真幸福！对了，你什么时候补给她一个婚礼啊？” 听到我的问话，风沙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漉山的美景，仿佛在回忆一个美好的童话一样：“那夜，我们已在父母灵前拜过天地、烧了红烛、揭了盖头，也喝了交杯酒。小莲穿上了母亲出嫁时的嫁衣…那晚，她迷人得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风沙陶醉在洞房花烛夜的幸福之中… 过了一会儿，风沙转过头对我说：“只要我们心里都承认，那就是最美的婚礼，我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真美啊！听到风沙的描述，我居然开始羡慕起小莲，能遇到一个可以不在乎外界的眼光，我行我素，有自己的原则和主见的男人。而我和杨默…唉，有老山主挡在那里，我们不可能像风沙和小莲那样自在到什么都不在乎。或许这正印证了疯子的话，我们或许会碰得头破血流。而我，还是执着于此，丝毫不肯回头。 当小莲把饭菜全都端上桌时，我们便开始吃年夜饭。风沙喝了不少酒，而且情绪高涨，心情极好。或许在风沙的心中，这是吃得最香的一顿饭。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和妻子，妹妹一起吃的第一顿团圆饭。小莲也放下了拘束和我们有说有笑，吃得十分开心。 这顿饭我们边吃边聊，竟然吃了快两个时辰。待小莲收拾好碗筷时，不到一个时辰就是新年了。 新年要到了，风沙和小莲是回思灵阁守岁，还是在金狮寨陪着我呢？若要留宿，风沙睡哪里？因为到了夜晚，金狮寨是要封锁大门的，若想离开金狮寨，必然要叫醒管大门的小厮，这样风沙和小莲的事情也容易暴露。所以我便寻思着如何问风沙，可又怕他说我多管闲事。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风沙闲聊。 待小莲也忙完了，我便要小莲到我房间帮我铺床。“姑娘，你不要看烟花吗？主子从思灵阁拿了不少烟花过来，说要放给你看。”小莲见我要她收拾床，以为我准备睡。我笑着答道：“看完烟花就睡。你俩呢？放完烟花是回思灵阁，还是继续留在金狮寨？” 小莲脸一红：“主子不想回去了，就打算在我屋里…” 第150章 私会1 哦，我恍然大悟，原来风沙都打算好了。在金狮寨，夜晚若要留宿，是要师俊凭通行证审批然后安排到会客区的客房。不然会客区的丫头和小厮是不会整理出留宿的房间的。现在师俊不在，风沙又不可能有通行证，只好想出了这么个法子。不但可以不让下人发觉，又能和他的妻子相聚，真是个好方法。不过，风沙这出格行为绝对是坏了漉山的规矩，要让老山主和众大人知道风沙睡在丫头的屋子，还不经朝廷的指婚就和丫头有了夫妻之实…风沙恐怕要被他们千刀万剐了。 不过，风沙就是风沙，他可不会在乎这些规矩。这个性格倒是和灵儿一模一样，凭这点说风沙是灵儿的哥哥，我还是相信的。 就这样，待小莲铺好床，我们三人便在厅里喝茶闲聊，直听到屋外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想起时，我才意识到又是一个新年到来了。我和风沙、小莲跑到院子里。风沙点燃了烟花，我捂着耳朵，躲在屋门口的走廊下看。看着眼前的烟花，我的思绪飞回到前年…我们在顶区守岁时玩儿杀人游戏，我和神医最后赢了；神医陪着我在顶区师骐的府里看烟花；神医对我说，无论我是不是杀手，他都会选择相信我；神医问我要生日礼物…哦，对了，神医的生日要到了，我送他什么礼物呢？ 心里一直想着神医的礼物，风沙他们把烟花放完了我也没察觉。之后，小莲把我伺候上了床，她和风沙才去歇息。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竖起耳朵听听小莲屋子的动静，一会儿又在想送神医什么礼物。 由于小莲是风沙送给我的丫头，又是半个主子。师俊为了表示重视我，也为了抬高风沙的面子，特意在我的院子里安排了小莲的丫头房间。所以小莲和金狮寨其他的下人并不住在一起。从现在看来，这个安排确实是很合理。但是，现在我的好奇虫在肚子里咕咕地叫，十分想知道风沙和小莲今晚是不是也能胆大到在金狮寨都进行“造人计划”。 就这样，我在边好奇边思索礼物的思维转换中，迷迷糊糊地睡了。正当我半睡半醒间，我的屋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黑影挪到了我的床边。由于我的脑子此时正是运转得最缓慢的时候，所以有人进来了我的屋，我也没想到要去害怕。只是心中迷迷糊糊地想：这人半夜不睡觉，来我这里干嘛？ 不过我还没想明白，这个黑影居然就爬上了我的床。由于古代的床都是木头做的，也不太结实，这人一上来，我的床就开始摇晃起来。这一下可把我给晃醒了。我吓得心里一激灵：什么？有人上我的床了？ 于是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想要大叫。不过我还没叫出声，嘴就被软软的唇给堵上了；一双手臂将我拥进了怀中；鼻子里闻到了熟悉的男人气味——原来是杨默过来了。 我被他的唇堵得都喘不过起来，只好轻轻推开他，结结巴巴地问他：“你…怎么，怎么…跑这里来了？” 杨默扶我躺在床上，帮我盖好被子，他又脱掉外套钻进我的被子，低声在我耳边说：“我和义父告了假，就下来了。” 我见杨默钻进了我的被子，只好往床的内侧又躲了躲，又抱了个枕头挡在我俩中间，然后才问他：“你怎么进来的？金狮寨的大门应该锁上了？” 问完后，我又觉得这话简直是多余。依照杨默现在的功夫，无论用轻功还是爬树翻墙，偷偷进入金狮寨都是小菜一碟，他根本不需要劳动金狮寨守门的小厮。加上老山主点了头，他会更加肆无忌惮。 杨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而是对我说：“没人知道我进来了。对了，我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明天就是神医的生日了，你想好送他什么礼物了吗？” 什么？我对杨默简直是无语了。这人半夜三更从顶区下来，偷偷摸摸溜进金狮寨找我，就是为了和我商量神医的生日礼物？难道他不是想和我一起过新年吗？想到这里，我郁闷得不行了，只好沉默着，没有答他的话。 由于我俩躺在床上，屋里又没有点灯，所以我脸上的表情杨默也看不见。估计他想不到我会对此不爽，又把同样的问题再问了我一遍。 我气得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继续保持沉默。这下杨默才发觉我的情绪有点不对。他往我身边凑了凑，发现一个枕头挡在了我俩中间，只好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将这个枕头拿走了。这下我和他之间什么阻碍都没有了，杨默靠近我，将我抱在了怀里，由于我背对着他，他的手从我的腰部伸到我的胸前，轻轻将我的衣服解开，用手抚摸着我的身体。 我生气地把他的手推开，可是推了半天也没有推动。杨默在我身后低声对我说：“你再把我推开，我可要不顾约定了。” 我气道：“你试试看？！”杨默听我这么一说，手立马就往我的下身探，去拉我的裤子。我吓得转过身来，用手推开他：“不准这样！” “那你怎么没来由的生气？总要告诉我缘故！你以前可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怎么现在反而矜持了？”杨默一下子问了一串问题。我听到后，才想起来他根本看不清我的脸，所以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了。 可是，我是不是也应该检讨一下我自己呢。自从初一到了，我满脑子里想的不也是神医吗？一直在思考着送他什么生日礼物，反而把杨默给忘了。若不是杨默刚才来我的屋子，我哪里还记得他啊？唉，貌似前年初一也是这样，为了给神医准备那件白大褂，几乎就想都没想过杨默；而去年，我的新年根本就是和神医一起过的。我自己都这样了，还去责怪杨默，真是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个大耳光。 第151章 私会2 我只好内疚地对杨默说道：“对不起，我…我不应该生你的气，可是我心里忍不住难过嘛。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神医的生日？我原以为你是想我才来找我的。却没想到你是为了别人。”说完，鼻子酸酸的，只好用力吸了吸。 杨默叹了一口气：“我们在一起都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吗？若不是思念你，我如何会下来？神医原就不稀罕我的礼物，他是想要你的礼物。若我不和你商量此事，你又要独自一人去烦忧，还怕我会介意生气。我这不是想来宽你的心吗？” 杨默说完后，我半天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我轻轻地靠近杨默，钻进了他的怀里，用手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阿默，谢谢你！” 杨默在被子里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灵儿，你现在身体不好，我最怕你烦忧苦恼伤神。所以你有什么一定要对我说，我帮你一起分担，好不好？” 我点点头，对杨默说：“今天我是想过送神医什么礼物，但是我想不出来。”我确实挺愁这件事情的，若送得太好了，又怕神医和杨默误会我。若送得不好，那还不如不送。 杨默和我商量道：“明日请他在金狮寨吃顿饭怎样？”我想了想，对杨默说：“饭是一定要吃的。但是，若只是一顿饭，那也只能算是二哥二嫂还有佘大嫂的礼物。我若要送他礼物，还是得另行准备才行。” 杨默轻吻了我一下：“是应该另外准备点什么，但是时间太急了。” 时间太急了？我灵机一动：“或者我们把神医的生日宴推迟到正月十五？”杨默双臂抱我在怀，用一只手抚着我的长发，犹豫地说：“这需要去顶区问问义父才行。” 我对杨默道：“这样，我们也不要特意为神医准备什么生日宴。我们就把正月十五灯节的聚会安排在金狮寨。请老山主和各位大人、还有神父都过来，然后呢…”我想了想，对杨默说：“我、你、还有小妹，我们一起为鲁巴、神医沈真师兄弟，还有神父。准备一个礼物！” 听到我说的，我感觉到杨默的身子突然一动。 “怎么了？”我问杨默。 “没什么。只是…灵儿，我们三人能为他们准备什么礼物呢？”杨默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低声在我耳边问道。 我把头靠在杨默的胸口：“你先去顶区问老山主，若他同意，我再告诉你我们准备什么礼物。总而言之，这个礼物肯定是非常慎重，又能让大家都称赞的。” 杨默点点头，又用力抱了抱我：“好的，一切听你的。”说完，我俩在被子里紧紧相拥，许久都没有说话。 “今晚我们就这么睡！”杨默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啊？”我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不由得往后躲了躲，“你会遵守…遵守…” 杨默没有理会我，而是用双臂又把我往怀里拉了拉。他缓缓地把手伸进了我的内衣…我一动也不敢动地缩在他的怀中。可是杨默并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他仿佛在给我按摩一样，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身体。没过多久，我便觉得他的手心十分温暖，他仿佛用上了一些功夫中的柔力，用他的手法帮我把身体上诸如颈椎、手臂、腰部等酸麻疲劳的不适都缓解了。在除夕夜坐久了感到头晕疲乏的我，给他刚才这样一按摩，觉得全身都懒洋洋地，竟然十分舒适。 他给我的抚摸和按摩让我全身都放松下来。渐渐地，他开始吻我，我闭上眼，享受着他的吻、他的爱抚，皮肤上麻麻痒痒的感觉居然让我有点上了瘾。我的手指也忍不住去探索他的肌肤和他的身体…… 在黑夜里，我们紧闭着双眼，只用双手和身体感受着对方的存在。杨默将我的衣服一件件解开，用他的唇轻触着我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我的全身被他吻过以后，温暖得似乎有点发热，双手想推开他，却又舍不得。真的就想这样在他怀里睡着，不愿让他离开。没过多久，这种温暖、惬意又有点酥麻的感觉让我的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把我渐渐地带入梦乡。 若今晚我真的没有守住自己的身子，那就给他。我在进入梦乡的那一刻居然这样想，心理仿佛已经不在意那么多了。 清晨，杨默在我还未睡醒之时便偷偷离开了金狮寨。等我醒来时，小莲已经在我房间内准备服侍我起床了。我见小莲过来，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便趁她不注意时仔细检查了我的床单——嗯，没有血。那昨晚杨默到底…对我有没有… 我实在是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被她的男人变成了女人会有什么感觉，所以很想问问小莲，但是…如果我问了她，她会不会知道昨晚杨默过来的事情？想到这里，我又不好意思再问。只好等着小莲伺候我，但是心里却十分不安，生怕小莲看出来了什么。 还好，小莲什么也没有发现，她像平时一样帮我穿好衣服，扶我到梳妆台前，又去整理床。 “小莲！”我生怕床上会有什么被小莲发现，只好叫住她，“过来，我问你一个问题。” 小莲正要帮我叠被子，听我这么一叫，便走到我身后帮我梳头：“姑娘有什么要问奴…要问我？” “呵呵，”我笑嘻嘻地对小莲道，“其实，咱俩也算是闺蜜…算姐妹了，对？” 小莲疑惑地点点头，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你…那你…”我红着脸对小莲道，“你和风大哥…那个，那个…哎呀，就是第一次圆那个房，你有什么感觉？” 小莲听我一说，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姑娘，你以后嫁给杨大人，就知道了…” 晕！可是我是想确认昨晚…我又不能直说，只好对小莲道：“我好奇嘛，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流血了？” 小莲的脸更红了。她一边帮我梳头，一边点点头。 第152章 感恩1 “那还有什么感觉呢？”我继续好奇地问。 小莲羞得一把转过身去。我走到她身边，摇着她的双臂道：“说嘛，说嘛！” 她一边帮我拉平被子一边道：“既然流血了，就肯定会痛的啊。” 会痛的？我想了想，哪儿会痛呢？我现在除了太阳穴有点疼以外，就哪儿都不痛了，是不是就证明杨默并没有对我怎样？太阳穴疼应该是昨晚睡得太晚导致的？ 我走到小莲身边，拉住她叠被子的手：“你说会痛，是哪里痛？头痛算吗？” 小莲被我逼急了，她双手把我的被子往床上一甩，气得一跺脚：“姑娘，你…你是不懂还是装傻啊？怎么会是头痛呢？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去问杨大人嘛，或者你和他试试看就知道了！”说完，她摔门就出去了，剩下错愕的我坐在床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晕…我拉开被子，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床，确实没有血。看来杨默对我应该没做那事儿。 杨默确实对我没做那事儿。初一下午他又回到了金狮寨，这次，他不是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地跟着二哥和嫂子，还有佘家夫妻一起下来的。当然他也带来了老山主的允许。老山主同意正月十五在金狮寨聚餐，同时也算是给神医过生日，二哥和嫂子一听到这个消息便急急下来筹备了。 我一见到杨默，便红着脸向他确认凌晨的事情。杨默偏偏不说，逗了我半天才对我实话道他确实遵守了约定。不过之后杨默对我说：“灵儿，我已经向义父再次禀明要娶你为妻，义父准备在正月十五的聚餐上宣布我俩订婚的事情。当然，义父同时会把此事报给圣母皇太后和皇上。可能圣母皇太后会派人过来调查你的身份，再看给你一个什么封号。” 我疑惑地问杨默：“不是说宫里点头了我俩才能订婚吗？为什么可以直接宣布订婚呢？” 杨默对我解释道：“因为母后皇太后发了话，让我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为妻。所以只要我有人选，宫里就没法反对。朝廷只能控制我妻子的身份，却不能阻止我们订婚。” “哦，那不上报给皇帝行不行？”我天真地问杨默，“别让人家来查了，我不要什么封号。” 杨默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若你不要封号，就只能是我的侍妾。若以后皇帝要赐一个福晋给我，我拒绝就是要被杀头的。你说怎么办？” 原来如此，唉！我叹了一口气，订个婚还这么麻烦！ “灵儿，送神医的生日礼物，应该怎么办？”杨默跟我提起了这件事情。对哦，刚才说起订婚的事情，我都差点忘了礼物这茬了。不过，只要小妹在，一切都好办！ 我把设想细细地和杨默一说，杨默听了马上拍手称快。 于是这几天，杨默天天来金狮寨，我们把小妹领到我的屋，又遣开所有的人，忙着准备生日礼物。而小莲则被我安排到思灵阁伺候她的主子兼相公。初二那日，神医原本是来了金狮寨的。但由于我和杨默带着小妹在忙着准备生日礼物，所以我和神医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他更加想不到我们是在为他准备礼物。 正月十五终于到来，大伙儿都来到了金狮寨。待老山主到达餐厅，晚宴便开始了。之前我们并没有提关于神医生日的事情，直到大伙儿都吃得差不多了，我和杨默便偷偷地溜了出去，开始筹备那个礼物。 我先安排丫头在会客厅把茶水，点心都准备好，各人的座位也安排好了。大伙儿吃完饭准备喝茶时，杨默走了进去，给师俊使了一个眼色。 于是，作为金狮寨主人的师俊站起来，从容不迫地对大家说：“正月初二原是神医的生日。由于这日子是在新年，吃好年夜饭我们也来不及准备神医的礼物，所以一直拖了下来。在杨默的提议下，我特意征求了老山主的同意，让金狮寨在今日作东宴请大家，一是为大伙儿过一个团圆的元宵节，二是为神医补生日宴。” 师俊说完后大伙儿都看向了神医，神医向师俊抱了抱拳，表示感谢。师俊给神医回了一个礼，又对大家说：“杨默和灵儿带着小妹在大厅为神医准备了一个生日礼物，这个礼物同时这算是给鲁巴、沈真和神父的新年礼物。希望大家赏脸，一同欣赏。” 师俊的话音一落，大伙儿就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包括老山主。于是，在师俊的带领下，大家都离开餐厅来到了大厅。这时，我已经安排丫头们领着各位入座。老山主和神医、沈真、鲁巴、神父四人被安排坐到了正对大厅中央的主坐位置，能近距离直接欣赏到礼物。 大伙儿坐定后，杨默又站出来说了一番话：“这段时间，三位医生尽心尽力地给灵儿解毒，十分辛苦。再往前说，三位为了给小妹治耳，也费了不少力。鲁巴更是把小妹当女儿一样看待，放在心尖上疼爱。所以今日的礼物，就是灵儿和小妹对你们的感谢。我只是在旁做一点协助，主角是她俩。” 说完以后，杨默便退到了场中偏后的位置。这时，丫头搬了一个琴上来。我牵着小妹走到场中间，我让小妹站在我的右边，看着我的琴。由于小妹还小，只有三岁，于是我请了以前给小妹陪读的丫头站在小妹的面前，给小妹一点儿提示。小妹从小见过了人多的场合，今日在众人面前表演，也不羞涩，反而更加兴奋激动。 一阵悠扬的笛声从我身后传了过来，杨默开始吹奏歌曲的过门。待吹到主旋律时，我给小妹做了一个手势。于是，小妹便舞动起了她小小的手臂，将网络歌曲《感恩的心》用手语的方式打了出来。尽管小妹的动作并不是很标准，很多时候动作还很笨拙，但是当她的动作一做出来，场下就扬起一阵赞誉声。 第153章 感恩2 我看向鲁巴，鲁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妹，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徒弟为自己献上的舞蹈。 我一边弹奏着琴，一边深情地演唱道：“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有谁看出我的脆弱？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谁在下一刻呼唤我？天地虽宽这条路却难走，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我还有多少爱我还有多少泪？要苍天知道我不认输。” 我一边唱，一边看向神医。他的眼睛里亮晶晶地，还是像以前那样充满了各种言语，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神中有了一丝丝地困惑，一丝丝不解，渐渐…那些困惑变成了感动、心疼和爱怜。 我避开了神医的眼睛，又扫了一圈其他人。可是唱着唱着心里还是忍不住去想他。想到从前年初二亲手给他做白大褂时一直到现在这一年的经历：杨默离山进京；我们一起下山；我们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彼此扶持、关怀、帮助；我在身体不适时他对我的细心照顾；我想到他这些年来为我所做的一切；他给我的九连环，给我的香囊，我来大姨妈时他的照顾…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或许我已经被歌曲的旋律所感动了，也被神医对我的付出所感动了—— 我鼓起勇气，抬头看着神医的眼睛，对他唱道：“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作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第一段唱完了，又是杨默的笛子吹奏过门。这个时候，我站了起来，牵着小妹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我和小妹并排站在一起，小妹在丫头的指挥下，继续表演手语舞蹈。而我也用双手对神医舞出了我的心声：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有谁看出我的脆弱？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谁在下一刻呼唤我？天地虽宽这条路却难走，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我还有多少爱我还有多少泪？要苍天知道我不认输…” 这时，歌曲到达了高潮部分。我轻轻推了推小妹，她不再跳舞，而是冲向了鲁巴。鲁巴感动得一把将小妹高高举起，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小妹咯咯地笑着，对鲁巴“啊爸啊爸”地叫了起来。 大伙儿看到这个场景，无不动容。 杨默再次将歌曲吹奏到高潮部分，我看着神医的眼睛，继续对他唱道：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作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作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神医，今天晚上，老山主将要宣布我和杨默订婚的事情。我以后就是他的人了，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永远不会忘记你这个朋友；永远不会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所有经历；永远不会忘记我对你做的下辈子的承诺。我会珍惜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直到永远…内心对神医说完这番话，我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只好扭头不再看他，而是转身看向杨默。 接下来，杨默走到我身边吹奏笛子。我俩一起到神父面前，我又用英文将这首歌唱了一遍： “iefrobeglikeadtbychance havewhoseeyflisesf iefrowhatsareyfeelgreturnwhere whoatunderaontcalls worldalthoughthisroadofbreadthbutdifficlk iseethefrtratedpaofthishuanlife howuchistillhavetolovetostillhavehowuchtears wanttheheavenknowsyganess heartoffeelgratefulthewithgratitudehasyou panioniakeuraotoakeyselffrocradletothegrave theheartoffeelgratefulthankdesty theflowerbloostofallsiirwillcherish。” 一曲终了，余音缭绕。歌曲结束后，杨默牵着我转身面对大家，鞠了好几个躬，又转身面对老山主他们站着。 此时，场内居然十分安静，过了一会儿才想起热烈的掌声，而神医却一直没动。我见他的眼睛盯着我都发直了，生怕杨默发现了他的神情，只好赶紧走到杨默身后，轻轻拉了拉杨默的手。杨默转过身来温和地看着我，接着又伸出手臂轻轻挽着我的腰，此时我才觉得内心安定许多。我们一起看着老山主，等待他的发话。 老山主却也像着了迷一样地看着我俩，一直没有说话。 “精彩啊！”师俊带头发出一声喝彩，场下的各人这才回过神来，大家开始鼓起掌来，边鼓掌，边互相交流、点头、啧啧称赞。 我偷偷地看神医，他的眼睛还是一直盯着我，直到沈真推了他一把，他才缓过神来。我见他终于看向了身边的小妹，微笑着去抱她，心里不禁吁了一口气。 老山主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站在场中的杨默和我招招手。我们一起走到老山主面前。老山主左手拉着杨默，右手拉着我。我们两人一起被拉着坐在老山主的身边，面对着场内的所有人。老山主把我的手放在杨默的手心，他用双手把我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对大家说：“今日，老朽再宣布一个好消息。我儿杨默与风灵儿丫头，原本就郎才女貌，十分相配。今日，老朽就宣布，给他俩订婚。” 第154章 喜讯 说完以后，我感觉到杨默的手一震，忍不住看向他。这时杨默的眼睛也看着我，里面竟然是满满的幸福和浓浓的爱意。我心里升起一阵温暖，终于到这一天了。但是…我对杨默笑了笑，又扭头去看神医。可我却没有看到神医的的眼神，他一直抱着小妹在逗弄她，又在喂她吃点心。唉！我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场下的众人正要起身相贺，老山主摆摆手，又发话了：“由于杨默是皇太后亲封的贝子，身份贵重，灵儿的身份也需要圣上亲赐。因此老朽不日就会派人去京城，向皇上汇报此事。” 老山主一说完，大伙儿又窃窃私语起来。 “风沙！”老山主突然叫了风沙的名字。风沙立马应声起立，走到老山主面前。老山主对风沙道：“若我将杨默和灵儿订婚的事情汇报给圣上，圣母皇太后定会派人来彻查灵儿的身份。”风沙点点头：“属下知道。” 老山主又对风沙慢慢地说了一遍：“若圣母皇太后派人来彻查灵儿的身份，你…”老山主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风沙接着老山主的话，恭顺地说：“属下一定配合老山主，让灵儿能以高贵的身份被皇上指给和杨默。” 这句话说完后，老山主满意地点点头。风沙一扭头，往他的座位上走去，但是我见他似乎像喝醉了酒一样，走得踉踉跄跄的。 我疑惑地看向杨默，心里忍不住问他：老山主对风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但是杨默仿佛也不清楚，他看着我皱着眉摇摇头。 “花非玉！”老山主又向花非玉招了招手，花非玉走上前来：“师父请吩咐。” 老山主慈祥地对花非玉道：“你在宫里就是我的徒弟，之后又跟着我来到漉山，也辛苦了这么多年了。你明日就代我上京，办两件事情。第一，将杨默和灵儿订婚的事情告知圣母皇太后，请她老人家给灵儿赐一个封号。这封号…”老山主沉吟了一下，“最好能是贝子福晋，若不行，侧福晋也行。若朝中安排使者来调查灵儿的身份，则由你带来漉山。第二，把那个镶黄旗的家伙和他所犯的罪行一并交给圣母皇太后，让圣母皇太后来处理此事。” “是！”花非玉点点头。 “另外，”老山主又继续道，“有空回家看看你的父母和弟弟妹妹。他们没有靠上你在宫里赚钱，生活一定极为贫苦，你多带点银子回去孝敬他们。”说完后，老山主低下了头，又向花非玉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花非玉忍不住向老山主半跪下去，对老山主道：“谢谢师父能给我这个机会。”我见花非玉站起来时，眼睛也是红红的，说话声音都颤抖了。不禁又叹了一口气，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花非玉的话音刚落，家文便带头开始恭喜老山主，大家也跟着开始恭喜。同时，师骐师俊身边也围满了人。大伙儿都道师骐兄弟能和老山主结为亲家，也算是漉山的一大喜事了。接下来大家又都来到我和杨默身边恭喜我俩。 在这喜气融融的气氛中，只有风沙和神医偷偷离开了。我见他俩像聊着什么一样结伴离开了大厅，心中不禁疑惑丛生又加缠了一丝丝的难过。我和杨默订婚，到底与风沙有着什么样的纠葛呢？而神医…唉，真希望他能看得开一点。 晚上，大伙儿陆陆续续离开了金狮寨。由于我和杨默已经订婚，小莲被我遣回了思灵阁，杨默又获得了老山主的允许，便光明正大地在金狮寨留了下来，说要照顾我休息后再回幕衣府。借此机会，我便向杨默询问起今日老山主和风沙的对话。 “阿默，你说老山主今日对风大哥说的那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杨默正在帮我铺床，听到我的问话以后，他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对我道：“我不清楚。义父仿佛以前和风沙聊过一些什么？” 我心里一惊，难道和上次风沙给我输血时说的内容有关？我拼命回忆上次风沙对我说的话，只依稀记得老山主要风沙为了一些什么而断绝和他母亲的母子关系。但是，这与我嫁给杨默又有什么联系呢？而且今日老山主的口气，似乎母后皇太后来查我的身份，和风沙有着密切的关系…难道老山主也认为我是风沙的妹妹？那查我不就是查风沙吗？ 我焦急地对杨默说道：“老山主会不会误会我是风大哥的妹妹了？”杨默盯着我看了半天，对我道：“难道你现在还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妹妹？” “我…我…”我语噎，只好又强词夺理，“用什么证明我是他的妹妹呢？若我们都不说，没人知道胎记的事情，而那个玉佩，我是真的不认识。” “可是风沙把他的血给过你。”杨默道，“这件事在漉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宫里的内应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密报给母后皇太后。” 可是，我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的地方。“好，”我对杨默道，“就算我是风大哥的妹妹又能怎样？风大哥的妹妹就不能嫁给你了吗？就不能被封为福晋了吗？风大哥的母亲原本就是一个大小姐，风大哥的外公以前也是县令…”我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问出一连串问题后，突然想到杨默曾对我说过，风沙的外公以前是死在大牢里的… 难道这就是问题的重点吗？ 杨默看出了我的疑惑，对我道：“以前的事情到底是怎样，我们也不清楚。风沙这一家的疑点太多了。或许…宫里会拿他家在漉山大做文章。” “若能证明我不是风大哥的妹妹呢？”我问杨默，“毕竟宫里来人是来查我的身份。只要能证明我不是他的妹妹，那么使者就不能拿风大哥一家来做对漉山不利的事情。” 杨默温和地摸了摸我的头：“想法很好，但是你如何证明？”我苦恼地挠挠头：“我们再想想办法嘛。” 第155章 调查1 杨默一边帮我解衣纽，一边对我道：“我再去问问义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完，他帮我把外套脱了，又拉开被子扶我上床。杨默给我盖好被子后又问我：“你准备要小莲在思灵阁待到什么时候？若我天天这样过来照顾你，我可不能保证自己是君子，万一你怀孕了…” “呸！”我啐了他一口，“别乱说，明日小莲就会回来了。”杨默戏谑地笑笑，对我说：“她是应该回来了，不然她恐怕也要怀孕了。” 天啊，我吓得坐了起来，抓住杨默的双臂：“你…你…你…怎么知道的？”杨默无奈地摇摇头：“我和风沙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能看不出来吗？何况你也是那种一有事都写在脸上的人。你一个月要遣小莲回思灵阁好几次，每次她都待那么多天，时不时地还要请神医过来帮小莲检查身体…何况，这段时间我又不是没去过思灵阁…” “嘘！”我把手指放在唇边，“千万保密！千万千万…”杨默把我的手指拉下来，轻轻给了我一个吻，“好了，睡，今日你也累了。这段时间为了给神医准备礼物，你又瘦了一圈。今日礼物送出去了，你也安心了？” 说完，杨默又吻了吻我，帮我盖好被子，吹灭了灯火，离开了屋子。 安心了吗？我在心里问自己，想到老山主宣布我和杨默订婚时神医的表现，我是如何也不会安心的，他…他仿佛根本就不想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我连他的表情都没有看到，他到底是开心，是难过，还是已经不在乎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一阵绞痛…忍不住抱着被子开始流泪…神医，我是多么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 两个月后。 宫里派了礼部的王大人，亲临漉山调查我的身份。 这之前，我和杨默在一起度过了他的二十一岁生日。老山主在幕衣府为杨默举办了生日宴。我亲手把《在你身边》和《感恩的心》两首歌曲的谱子手抄成简谱和五线谱，装订成册，再绣了一副十字绣当做封面，送给杨默作为他的二十一岁生日礼物。 宴会过后，我陪着杨默到了树屋，两人在树屋单独待了一夜。这夜，我们互诉衷肠，坚定信心，一起做好准备，等待着宫里的使者对我身份的宣判。 这段时间，我们一直都没有见到神医。自从正月十五那晚神医和风沙一起离开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他，连杨默的生日宴他也没有参加。之后我向沈真问起神医，沈真说神医已经下山了。 三月，正是漉山春暖花开的季节。花非玉和朝廷派来的使者在三月十五来到了漉山。使者是圣母皇太后的亲信，礼部的王大人。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罗秀，他的父亲原本也是礼部的官员，和这个王大人是不是认识呢？ 跟着王大人来办事的还有一队神机营的官兵，据说是为了保护王大人的安全而跟着来的。但我心里总觉得，又来了一队官兵跑到漉山，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 王大人来到漉山后便以朝廷命官和钦差大臣的身份住在了顶区。当然，刚开始他并没有马上和我见面，而是在老山主、杨默等人的陪同下游玩了漉山。他不但欣赏到了漉山的美丽风景，还吃到了漉山的土特产。关于这一点，就我的理解是先用糖衣炮弹把这个王大人给征服了，等他来查我的身份也不会那么严格，回到京城也能对圣母皇太后美言几句。 在王大人到达漉山的第七日后，我终于和他在顶区见了面。第一次见面，并没有谈到调查我的身份和封号的事情。我们只是互相认识了一下，杨默便以我的身体刚刚痊愈，春季的顶区较为寒冷，不宜多待为由送我回了金狮寨。 等正式调查我的身份时，又是七日过去了。这次，王大人亲自来到了金狮寨的会客区，他已经从负责安排丫头上山的奴才手中拿到了我的个人资料，并在大厅内和我正式见面，开始着手了解我的情况。 这次王大人过来，只有老山主、家文和花非玉陪同。而杨默、师俊和嫂子在金狮寨陪着我。见面后，王大人对我还算是客气，他拿出一些关于我身份的资料就开始和我对话。 王大人一边翻看我的记录，一边问我道：“你的名字是？” “回大人，奴婢名叫风灵儿。”我从容不迫地回答。 “不用客气！”王大人看了一眼师俊，“你是郡主额驸的义妹，也算是主子，不用自称奴婢。” “是！”我继续恭顺地回答。 王大人又瞅了一眼我的资料：“说说你上山前的情况。” 我的情况？我有什么情况可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上山前到底是什么人，来自哪里。我穿越过来时就在山上了呀！难道我的这份资料里没有记录我曾经失去记忆过吗？ 正当我错愕发愣时，杨默站出来对王大人道：“大人，灵儿在上山后曾经失去过记忆，可能山下的事情她都不太记得了。” “若有这样的情况，她的资料上应该有申大人或沈大人两位郎中的证明才对。”王大人对杨默道。 家文对王大人解释道：“风灵儿姑娘上山前只是个丫头。按规矩，是不能让作为主子的申大人和沈大人检查身体的。” “是个丫头啊！”王大人装作恍然大悟状，“那要封为福晋，难度可有点大啊，要知道贝子福晋的家庭出身都是非常重要的。” 唉！这糖衣炮弹不管用啊，我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福晋是无望了。不过我是真心不想当福晋，也很排斥这种调查，要不是为了杨默…现在终于可以理解茜茜公主的心理了，若不是为了自己所爱的男人，她根本不需要去当什么身份高贵的皇后。在田园间自由自在的生活，原本就是我们所追求的幸福。 第156章 调查2 我立马想回这个王大人一句：“这福晋我不要了，也别来调查我了，烦死了！”可是我还没说出口，我的手就被杨默轻轻握住了。杨默的手温暖着我的手，也温暖着我的心。我对自己说：为了自己所爱的男人，吃点苦头算什么？他这样坚定地帮我撑着，我也要坚持下去呀。 我抬起头，对杨默微微一笑。 “你姓风？”王大人继续问我。 我只好对王大人说：“回大人，我并不知道自己失去记忆前姓什么。我醒来以后，负责安排我上山的大人说我的资料上写的是姓风，身边和我一起上山的丫头都说我叫风灵儿，那我就只能默认自己姓风叫灵儿了。”言外之意也很清楚，失去记忆前的事情都和我无关，包括我到底姓啥叫啥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王大人点点头，对老山主道：“听说你们漉山还有一个大人也姓风，能不能把他请过来，我想问问他的话。” 老山主一听，立马对花非玉道：“去思灵阁请风沙过来。就说京城来调查灵儿身份的王大人有请。”花非玉点点头，领命而去。 我心中一凛，和杨默对视一眼：果然，我们的担忧不无道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没过多久，风沙便来到了金狮寨，小莲也跟着一起过来了。风沙一进大厅，王大人就沉默不语，盯着他看了很久。而小莲并未跟着进来大厅，她站在了厅外的门口等着。 “你和风灵儿是什么关系？”王大人仔细观察了我和风沙以后，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风沙回答道：“回大人，我和风姑娘没什么关系。她是师俊的义妹，是杨默的未婚妻，而我是师俊和杨默的朋友。我们只是这样的关系。” 王大人显然不相信风沙的回话，他对老山主道：“你这里有风灵儿上山前的资料吗？” 老山主对王大人说：“我将风灵儿招募至漉山时，她只是一个孤儿。父母在大旱中饿死，她也饿得面黄肌瘦。我见她可怜，便招她上山了。” 王大人故作为难地对老山主说道：“身份不明的丫头是不能当福晋的。” 老山主低声地回王大人的话：“她现在已经是郡主额附的义妹。”言外之意是我的身份已经不低了。 王大人点点头，对风沙道：“那你说说你家的情况。父母的姓名，祖先的情况。” 于是风沙只好把他父母的姓名，家庭情况等说了出来。包括他外祖父以前是县令，如何因为悔婚入狱等事都说了。我仔细听着风沙的诉说，感觉和杨默以前告诉我的基本一致，证明这一切应该都是真的。 待风沙说完，王大人对风沙道：“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她在哪里？”风沙摇摇头：“我一直不知道妹妹的下落，我也找她很多年了。” 王大人看了看我，又对风沙大声叫道：“为什么你找不到你的妹妹？因为她根本就已经出现了。”王大人用手指指我：“你身边的风灵儿不就是你的妹妹吗？” “不！”我大叫起来，“我不是他的妹妹！” 王大人不悦地看了我一眼：“身份不明的丫头就是没规矩。是不是他妹妹不是你说了算的，你要拿出证据。乱叫有用吗？” 证据？我对王大人反问道：“那也请您拿出我是他妹妹的证据。” 王大人估计被我这种敢和朝廷命官顶嘴的丫头气坏了：“证据？你还要我拿证据？风沙给你输血就是证据。若他不是你的哥哥，为何能把血给你？” 他居然知道风沙把血给过我？他是怎么知道的？我疑惑地盯着王大人，脑子里浮现出了小青和小蓝的身影——漉山还是有朝廷的内应。 王大人见我不说话了，洋洋得意地对我道：“没话说了？小丫头，漉山就是在圣母皇太后的眼皮底下活着呢，漉山就是放个屁，圣母皇太后都能闻得到味！” 看到王大人那得意的样子，我也气坏了，心里骂道：放屁臭死你个老不死的慈禧太后。脑子里飞快地转了起来，嘴上却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师骐大哥、沈大人都能把血给我。难道他俩也是我的哥哥吗？” 王大人听到我说的，愣了一下。我心里冷笑，古代人只知道滴血验亲，却不知道血型相似的人都能互相输血，根本不需要是亲人。这下他无话可说了？ 王大人迅速冷静下来，对我道：“你和风沙的姓是一样的，模样又十分相似，除非你能拿出自己不是他妹妹的证据，否则一切徒劳。” “为什么一定要我拿出证据？”我气急，“我是他妹妹又能怎样？” 王大人冷笑一声：“若你是他妹妹，你就和风沙一样，是朝廷的钦犯，必需扣押回京接受审判。哪还能做杨大人的福晋？” “咕咚！”一声，门外传来了一个人倒地的声音。只听见大厅外传来了丫头的叫声：“快来人啊，小莲丫头昏倒了…” …… 我回到自己的屋子，还没脱衣服就往床上躺去，感觉全身都要虚脱了。杨默坐在床边，也是一语不发。 我轻轻拉着杨默的手，流着泪对他道：“我没想到，朝廷派人过来调查我，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根本就是冲着风大哥来的。” 杨默像是安慰我似的说：“现在还只是把风沙押解到了铁面判官府。那里是我们的地盘，我们会想办法救出他的。 “可是，明日，”我抽泣着对杨默说，“明日那个王大人就要滴血验出我的身份。他这分明是一石二鸟。” 杨默摇摇头，表示滴血验亲这件事他也没法子阻挡。 “我就不明白了，”我对杨默道，“不是说风大哥的外祖父刘大人是因为悔婚才入狱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了杀害圣母皇太后亲信的罪犯了呢？” 杨默道：“此事我也很疑惑。我上漉山时还小，听义父对我的叙述，确实是因为悔婚…难道是嫁祸？” 第157章 连累 什么？我从床上跳起来：“你的意思是…朝廷想把杀害母后皇太后亲信的罪名，嫁祸给刘大人？这又是为什么呢？刘大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 杨默的眼神突然变得杀气凌人：“为了拆散我们！” “啊？”我惊叫起来，“难道就是为了明日的滴血验亲？” 杨默点头道：“不错！若验出你是风沙的妹妹，你就成了钦犯，就不能嫁给我了。” “那如果验出我不是他的妹妹，是不是风大哥也能逃过此劫？”我天真地问杨默，“若我不是他的妹妹，朝廷定会用别的方法来阻止我俩，风大哥是不是钦犯，对朝廷来说也没用了。” 杨默点点头：“有这个可能。但是，还有一种可能性…刘大人真的杀害了圣母皇太后的亲信。如果是这样，必然要满门抄斩，那么即使你不是风沙的妹妹，也救不了他。” 我听到杨默这样一说，脑子都蒙了：“可是…可是…刘大人只是一个小小县令，他怎么敢杀害圣母皇太后的亲信呢？这不合理啊。” 杨默反问我道：“若有更大的后台在他身后支持他呢？比方说…” “慈安…母后皇太后？”我哆哆嗦嗦地猜测出了这个结果。 杨默点点头：“无论如何，先要证明你不是他妹妹，一切才有希望。你们两个，能救一个是一个。灵儿，你先休息。我今晚去找沈真，看能不能在滴血验亲的碗中做点手脚。神医…虽然师俊已经派佘大哥下山找他，但是到现在还没他的消息，我们不能指望他了。” “好的，你一切小心。”我说完后，又轻轻拉着杨默的手，心里根本舍不得他离开。杨默被我拉得走也没法走，只好转过身来又给了我一个吻：“乖，睡，别等我。明日还要上顶区滴血验亲，别太累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杨默把灯熄灭走出房去，心里七上八下一直不得安宁，根本睡不着觉。这滴血本就是故意设的局，大家都知道风沙把血输给我过，还需要多此一举去验吗？而且，朝廷设在漉山的内应还在活动，不然王大人怎么知道风沙输血给我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愤愤地转了个身。为什么朝廷要如此大动干戈地阻止我和杨默的婚事呢？唉！疯子的话仿佛预言一般准确，现在一切一切的发展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我真的要被碰得头破血流了。 关键是，我和杨默的婚事还连累到了风沙…若不是为了给我封福晋，朝廷根本找不到派人过来调查的理由，也就没办法对付风沙一家了。我的婚事…是生生地把风沙给害了啊！ 风沙若就这样死了，那风家的根不就断了吗？想到这里，我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小莲！！！我迅速跑到小莲房中。她正躺在床上，一个小丫头站在她的床边照顾她。小丫头见我进来了，对我道：“姑娘，小莲一直没醒呢，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我对丫头摆摆手，丫头便给我行了一个礼，离开了小莲的屋子。 我走到小莲的床边，轻轻推了推她，没有动静；我又在小莲耳边轻声呼唤了几声“小莲、小莲”，还是没有反应。我心里吓得砰砰直跳，赶紧去探她的鼻息…有呼吸。谢天谢地，我砰砰跳的心终于平静了一点，小莲应该是昏睡过去了。可是，她一直这样昏迷也不成啊！ 我想离开，又实在是不放心，便坐在小莲的床边等她醒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我趴在床边昏昏欲睡时，小莲的手突然把我的手臂拍打了一下。我被她打醒了，立马抬起头，看到小莲已经睁开了眼。 “姑娘，你怎么？”小莲看到我在她的床边，急忙坐了起来。但是她头晕似乎还没好，坐都坐不稳，人直往前栽。我马上扶着她又躺了下去。 “姑娘，”小莲含着眼泪问我，“我家主子，是不是没有活路了？”我刚要对她说出实情，可是一见小莲眼睛红红的，面容憔悴，哭得梨花带雨，实在是不忍心把之前我和杨默讨论的结果告诉她，便安慰道：“还不一定呢，我们在想办法。” “但是…”小莲还想说什么，却又抽泣得说不下去了。 “别难过，”我问小莲道，“告诉我，你怀孕了么？”小莲听到我这么一问，只好摇摇头：“还没有。” 唉！怎么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没怀上呢。我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难道风家真的要绝后了吗？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刚一冒，又被我不服输的性格给打落下去，不！还应该有办法！ 我急急地对小莲道：“风大哥以后是死是活，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但是…你…你必须怀孕！！现在他只是关在铁面判官府，还没被押送进京，我们还有机会。” “可是…可是…我怎么怀啊？他都进大牢了。”小莲边哭边问我。我对小莲道：“买通守大牢的官兵，把你送进大牢！” 我的话音刚落，小莲的屋门就被敲了几下。我跑出去打开门一看，师俊夫妻还有神医正站在门口。看到神医的出现，我真的忍不住想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但是… 我装作平静地对神医道：“你帮小莲看看是不是怀孕了，她下午昏倒了。” 神医立马进了小莲的房，给她号脉。可是，结果就像小莲说的那样，没怀！神医叹了一口气，转头对我和师俊夫妻说：“现在就把小莲送进大牢，风家必须要有后。” 师俊立马点头答道：“我现在就要佘大哥…” “不，”神医打断了师俊的话，“你亲自送小莲进铁面判官府，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小莲进大牢和风沙相聚。” 看到神医凝重的神色，师俊夫妻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对视一眼，师俊便带了几个下人离开了。我对神医道：“杨默去找沈大哥了，他们想在滴血验亲的碗里做点手脚…” 第158章 钦犯 神医听后，皱着眉头摇摇头：“那个礼部的王大人不会那么傻。让我们用自己的碗和水。” “那怎么办？”我急了，“难道我们必死无疑了吗？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想到《甄嬛传》中滴血验亲的那一段。于是对神医道：“我们能不能请大哥和沈大哥过来，只要验出他们三人都能把血给我，不就证明我不可能是风大哥的妹妹吗？” 神医苦恼地看着我：“若王大人只是要确认你和风沙的关系呢？他根本不会让其他人一起参与验亲。更何况风沙能把血给你，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内应肯定把这一切都密报给了王大人。明天的验亲，只是在钦差大臣面前再证实一次，让我们心服口服。” 唉！我叹了一口气，其实明天的验亲也就是走过场，最后的结局总不过是我和风沙一起被送上京砍了头。正当我想到这里时，师俊已经把马车准备好了。我们扶着小莲走到金狮寨外，我送她进马车时，对她道：“千万要加油，争取这次能怀上啊！” 小莲含泪点点头，又依依不舍地和我拥抱了许久，才流着泪坐进了车子。 就这样，师俊的马车带着小莲，消失在了夜色中…我站在金狮寨的门口，看着渐渐消失的马车，心像被刀绞一样一阵疼痛。突然我感觉天旋地转起来，双腿也开始发软撑不住身体。嫂子看到我突然倒了下去，一把扶住了我，对神医道：“快抱她上床。”神医不由分说地将我横抱起，送我回了自己的屋。 我躺在床上，哭着对神医和嫂子说：“我不想死，我想留在这里，嫁给杨默。”嫂子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但是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是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哭道：“为什么风大哥的外祖父成了钦犯了呢？我实在是不明白啊。他家的冤情不是老山主为他们昭雪的吗？” 嫂子低声对我道：“我听大哥说，这个王大人刚来漉山的时候，就给了老山主一封圣母皇太后的密旨。里面的意思大概就和风大哥的外祖父刘大人是钦犯有关。得罪了圣母皇太后，风大哥一家还有活路吗？” “可是，”我不满地问道，“钦犯应该是刑部来定罪，怎么变成了圣母皇太后一人说了算呢？” 嫂子摇了摇头，用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妹妹，你太天真了。既然圣母皇太后想要风大哥一家去死，刑部摸准了她的意思，定个罪不是小菜一碟吗？现如今在朝中做官的人，哪个又是清清白白的？就算没罪，把其他人的罪过移嫁到你头上，也是圣母皇太后一句话的事。”说完，嫂子摸了摸我的头，对神医道：“你劝劝她！我先走了！” 嫂子离开后，我躺在床上，直直地盯着床顶的帷帐，很久都没有说话。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我以前在历史书上学过清末时期的历史，还没感受到这个社会的残酷，但是今天我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为什么光绪皇帝要维新，为什么外国列强会侵犯。一个内部已经完全坏死的国家，不就是等着外界的细菌和病毒肆无忌惮的侵略吗？慈禧这个老妖婆，她生生地把中国给毁了。 而我，为什么会这么倒霉，穿越到了一个这样一个不堪的年代，还非要和皇宫有了千丝万缕的纠葛。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回到幸福的现代社会？享受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党的温暖呢？ 正当我流着泪，躺在床上悲苦万分自怨自艾时，神医把嘴凑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对我道：“别想太多了，先睡。现在还没到最坏的那一刻。” 什么？我差点从床上弹起来，警觉地看着神医：“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神医平静地摇摇头：“我不能对你说太多。总之，事情会慢慢发展，一切都会水落石出。尽管路程很坎坷，但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你的身体，面对未来的挑战。” 未来的挑战？难道现在我面对的挑战还少吗？我疑惑地看着神医：“还有什么挑战等着我？”神医摇摇头：“很多挑战，你会很辛苦，很累…但是请你相信我，无论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陪伴你！” “那我还能和杨默定亲吗？”我傻傻地问神医。神医一愣，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他才缓过神来，对我道：“我不知道。或许能，或许…不能…” “可是，我想嫁给他！”我哭着拉着神医的衣袖，对他道：“你能帮帮我们吗？求你了！”神医伸出双手，将我的手握在了他的手心：“我会尽力的。我想，老山主也会尽力的。但是…一切都是天意，如果…你不能嫁给他了，希望你能保重你自己。无论如何，保命是第一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完，神医猛地站起身来，背过身对着我。他慢慢往门口走去，嘴里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和我对话似的：“我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你获得真正的幸福。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最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说完，神医再也没有看我一眼，便打开门离开了我的屋。只剩下那扇刚被他碰过的木门在前后不停地摇晃，直到最后缓缓地停了下来，再也不动。 …… 我一夜没睡。 第二日清晨，杨默从神针堂坐马车来金狮寨，他亲自接我去顶区验亲。而神医在昨夜就已经离开，他不但要去铁面判官府看望风沙，还要去顶区和老山主商量一些事情。 在马车里，我靠在杨默的怀中，杨默紧紧拥抱着我，对我道：“若今天验出你是他妹妹，我们就再也…”我一转身用唇堵住了他的嘴，不想让他再说下去。今天验血的结果早就已经明确，我和杨默是不可能在一起了，想到这里，我的心仿佛被利刃剜了一般，破了一个大洞在不停的流血。 第159章 验亲 哦，我不要去想这些，我不希望谈起痛苦的未来…现在难得有短暂的相聚时光，我多么想让马车走得慢一点啊！ “灵儿，”杨默急急地对我道，“除了沈真准备的碗，我们还有备用方案。若被换了碗，我们还能找其他机会偷偷往水里加药。” “真的！”我惊喜地问杨默，“那就是说，这是双保险咯？神医还说王大人不会相信你们准备的碗，看来你们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但是，这不能保证一定成功。若所有的计划都失败了，你必然也要被抓到铁面判官府。我…我…”杨默紧张得说不下去了。 “你想说什么？”我见杨默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不得不问个明白。杨默对我道：“最后也是迫不得已的办法，就是让你怀孕。若你怀了我的孩子，朝廷必然不敢动一个贝子的骨血。这样，你还有活下来的希望。请你…为你自己考虑一下，我们是不得已才破坏那个约定…” 我又忍不住用唇堵住了杨默的嘴：“我答应你！其实你早就应该这么做，对不起，我不该和你有那个该死的约定。” “灵儿，我…”杨默含着泪对我道，“我是多么爱你，不想让你不开心。宁可让我自己忍受煎熬也不愿意破坏你白璧的身子…你是那样完美无缺…” “我知道！我知道！”我紧紧抱着杨默，“别太担心…或许那个碗和水能救我，我们要对沈真有信心。还有神医，他昨晚也去顶区了。他还要师俊把小莲送去铁面判官府。我们希望这次能让小莲怀孕，为风家留下一点骨血…” 说完后，我自己都觉得心里没底。那个做了手脚的碗和水，真的能救我吗？ 到了顶区后，我见除了罗秀和风沙，漉山所有的大人都来到了。今日的验亲是决定我和风沙命运的时刻，也是决定我是否能嫁给杨默的时刻，每个人都十分关心今天的结果。 没过多久，风沙也从铁面判官府被押送上来，罗秀陪同在旁。风沙脖子和手腕上套着枷锁，脚踝也套了铁链，一进大厅便跪在地上。尽管他穿着牢服，但是整个人还算是整洁干净，也没见到身上有什么用刑的伤痕。我在心里不得不感谢罗秀，看来风沙在铁面判官府的大牢还没受多少罪。 但是，我又发现押送风沙的都是神机营官兵，这些官兵是从京城跟王大人一起过来的；而铁面判官府守大牢的漉山本地官兵一个都没参与。我心里已经明白，风沙在铁面判官府是真的被王大人控制了。那小莲能不能混进去呢？算了，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了，神医师俊和罗秀他们总能想出办法的。 待王大人一到，验亲便正式开始。整个屋外都被神机营的官兵给包围了，看来一旦我的身份确定，我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 王大人对老山主道：“现在可以开始了。”老山主便朝站在一边的沈真使了个眼色。沈真端出一碗水来，打开一个袋子，里面插满了银针。 正当沈真走到我跟前，拿出银针准备取血时，王大人把手一挥：“且慢！”他慢慢地走到沈真面前，仔细看了看沈真手里的那碗水，伸手便把碗端了过去。接下来，王大人将这碗水举高，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啪！”瓷碗被砸得七零八碎，满满一碗水全泼在了地上，水花飞溅，四散开来。 王大人笑道：“我办事一般都是滴水不漏的。”说完他走到老山主身边，顺手拿起老山主喝茶的茶碗。我心里骂道：变态，神经病，我咒你祖宗十八代，什么滴水不漏，这不是一地的水吗？ “王爷，借你的茶碗一用。”王大人不由老山主分说，就将碗里的茶泼了出去。老山主勉强地笑笑：“好说好说，大人您拿去用就行。” 王大人举着茶碗道：“这个碗应该是安全的。说完又扫了一眼场下，谁陪我一起去盛一碗水？否则，你们可不要说我往水中加了什么物事。” 杨默走出来，对王大人道：“我去！” “好！”王大人看着杨默笑道，“杨大人果然是有魄力，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被封为贝子，我们一起去？”说完，王大人便旁若无人地往屋外走。杨默看了一眼沈真，沈真点点头，杨默便跟着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王大人用老山主的茶碗盛了一碗水走了进来，杨默脸色惨白地跟在王大人身后。我看到杨默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再次往水里加药品的计划也失败了，心里不禁升起一阵绝望… 王大人对沈真道：“这次可是没问题了，取血！” 沈真犹豫地看了看杨默，杨默闭上眼睛一扭头，不敢看沈真的眼睛。沈真见杨默如此的表情，手哆嗦着根本不敢往我的手指上去扎。 王大人又大声对沈真叫道：“沈大夫，可以取血了！” 沈真这才将轻轻握住我的手，用针往我的手指上扎去。绝望的我根本感觉不到手指的疼痛了，眼看着血一滴一滴地掉进水中，那一抹红色被水冲淡，慢慢四散开来，随着滴入碗中血量的增多，那一抹红色缓缓地沉淀至碗底，形成一团血团。 接下来就是取风沙的血。沈真换了一根针，走到风沙的面前，我看到他的手还是在抖，而风沙的手刚从枷锁上释放下来，一动就发出铁链叮叮当当的声音……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过一会儿，叮叮当当的声音消失了…四周死一样的寂静… …… 突然，我听到了沈真惊喜的声音：“回…回王大人…血液凝固了…灵儿姑娘不是风沙的妹妹。” “什么？”在场的众人都发出了不信的疑问，大伙儿全都围过去盯着那碗水。 我也忍不住睁开眼，凑过去一看——果然，我和风沙的血并没有相溶，而是凝成一小块一小块深红的血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疑惑极了，立马看向杨默，难道这碗水被他加过药物了吗？ 第160章 验亲2 杨默的表情显然也十分疑惑，他皱着眉头，盯着那碗水看了半天，实在是不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沙明明在去年七月给我输过血，这才过了几个月，我的血就发生了变化吗？难道是天上有神仙，知道我们的期望，所以将我俩改变血型了？不然，除了药物的作用，谁又能解释这一切呢？我见杨默的表情也是错愕惊讶，那他到底加药物了吗？ 最惊讶的莫过于王大人，他张大了嘴巴，盯着那个碗。看了半天后，他的嘴唇居然开始发抖，仿佛看见了鬼。 “哈哈哈哈！”老山主大笑起来，对王大人道，“一切不都水落石出了吗？灵儿并不是风沙的妹妹。王大人，这下你是可以回去交差了。关于给吾儿杨默和灵儿赐婚的事情，王大人您看，是给灵儿一个什么样的封号呢？若不能当福晋，侧福晋也行的。”说完，在座的大人们都舒心地微笑起来。 王大人此时尴尬得满脸通红，但是这碗水明明白白地摆在大家面前，连押送风沙的官兵也清楚地看见血液确实凝固了，谁也不能不信。 王大人不愧为经历过许多场面的朝廷命官，他迅速镇定下来，对老山主道：“可风大人的身份…” “风沙！”老山主打断王大人的话，对风沙道，“你从实说来，当年杀害圣母皇太后亲信安大人的刘县令，真的是你的外祖吗？” 老山主的问题一问出来，我才真正清楚明白去年风沙给我输血时，他对我说的那段话的含义。原来，老山主是想要风沙否认和他母亲的关系，这样他就不可能是钦犯的外孙，也不需要被押送回京了。可是，风沙会否认吗？ 风沙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说话。此时，所有的人都看着风沙，焦急地等待风沙的回话。过了许久，老山主又把同样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我难过地看着风沙，心里不断地对他呐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否认啊，说不是，快说不是啊。 风沙的牙关咬得紧紧的，过了一会儿，我见他的唇上已经被咬出了血。风沙重重地对老山主磕了一个头：“我的外祖姓刘，也担任过漉山县的县令。但是…我从未听说过他杀害圣母皇太后亲信一事。请大人明查！” 老山主对王大人道：“或许，杀害安大人另有其人？王大人，您得拿出让我们漉山心服口服的证据才是。” 王大人无奈地转过头对老山主说道：“我只能先扣押风沙大人。然后向朝廷汇报，听候皇上的指令。”说完，王大人朝官兵挥挥手，官兵押着风沙就往门外走。 “等等！”杨默叫住了官兵，笑着对王大人道：“既然王大人还需要听候皇上的圣旨，又拿不出让人信服的证据，那刘县令到底杀没杀人还难说。我们漉山是不能给未定罪的主子坐大牢的。所以，王大人能不能将风大人禁足在铁面判官府呢？派您的官兵看守便是。” 杨默话音一落，其他大人便开始发出赞同的口音。王大人一时被起哄得下不来台，只好勉强点了点头。于是，风沙被拆掉了枷锁和铁链，在罗秀的陪同下离开了顶区。 看着风沙走出去，杨默又对王大人道：“王大人，风大人好歹也是漉山的主子，在朝廷还没发话前，他可不是罪犯。所以，希望您能好好看管风大人，若少了一斤一两，或掉了一块皮，我们可会报告给朝廷的。上次那个军官想在漉山动我的女人…” 王大人一听，吓得双膝差点没跪下去。花非玉在一旁扶住王大人，笑着对他道：“看来，圣母皇太后对他的惩罚，你也知道了？所以，好好照顾风大人。” 说完后，花非玉把王大人轻轻一推，王大人便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大厅。看着王大人走出去，大伙儿都吁了一口气。真是山重水复遗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心里的大石块终于落了地，不由得感慨劫后余生真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在顶区吃好午饭后，大伙儿都准备各自回府。但是走在路上，大家又忍不住开始讨论起血液为何会凝固的问题。 我偷偷问杨默：“你是不是真的加了药？” 杨默摇摇头：“灵儿，我何必要隐瞒你？那个碗一直就在王大人手里，我碰都没机会碰，更别提加药了。”杨默这句话说完后，走在他前面的神医转过身来，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杨默看了很久。杨默见神医盯着他看，便对神医反问道：“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神医摇了摇头：“若你没加药，事情就麻烦了。” 杨默一听，急急问道：“什么意思？” 神医思索了许久，只回答了一句话：“以后灵儿可千万不能受伤啊，因为没人能把血给灵儿了！” 怎么会这样？神医说完后，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的血发生了变化，这个变化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再也不能接受风沙的血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这是一件多了可怕的事情。一场验亲，把我和风沙才刚刚建立的血缘生生地切断了，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叫他一声“哥哥”。 我把在现代学生物时血型方面的知识想了又想，还是毫无头绪。关键因为自己是文科生，生物原本就学得不好，现在才悔之晚矣。早知道穿越过来要懂得这么多医学知识，我就应该好好学生物，再去报考医学专业… 尽管这次我逃过了一劫，可是听了神医说的话后，我才发现这一切还是那样不尽人意。我怯怯地看向神医，他心疼地看看我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最后，他对沈真说道：“我们走！风沙那里还需要我们。”说完，他拉着沈真离开了顶区。 …… 三日后，师骐大哥从顶区派人来告诉金狮寨，王大人已经给朝廷和皇太后写信，询问如何处理风沙的事宜。 （注：关于灵儿和风沙血型的问题，作者在这里给大家解答一下：rh阴性者第一次输血在紧急情况下可以输入rh阳性的血液，但大约3个月之后血液将产生抗rh凝集素，此时血液只能同型输注，即a型rh（-）患者只能输a型rh（-）血，b型的只能输b型rh（-）血。很明显，灵儿的血型是rh（-）而风沙是rh（+）。在第一次输血时，灵儿接受了风沙的血后，过了3个月产生了rh凝集素。所以验亲时灵儿和风沙的血已经不能相溶。但这并不意味着灵儿和风沙就一定不是亲兄妹。因为亲兄妹之间也有可能出现rh血型不一致的情况。另，用碗和水验亲是不科学的，但是本作品只是杜撰的小说，若有与现实生活背离的情况万望读者原谅。） 第161章 急病 同时，王大人在信中也把我滴血验亲的经过详细给皇太后汇报了，我的封号不日便会下来。 听到这个消息，金狮寨自然是欢呼雀跃，但我心里却一直有着隐忧。风沙怎么办？他能逃过此劫吗？ 果然，我的担心变成了现实。七日后，风沙在铁面判官府突发疾病。原本神医的诊断只是偶感风寒，可是吃了药后一直不见好。之后神医和沈真多次诊断，居然查出风沙患的是山下牲畜常患的疾病。这个消息从铁面判官府一传出，就引起了不小的震动。风沙软禁在铁面判官府，是王大人派官兵全权管理他的衣食住。罗秀多次想插手都被王大人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王大人是不是在风沙的饭食或生活用具中做了手脚？朝廷若想杀他，又找不到理由，病死是最好的方法。 由于风沙患病，老山主特意找了王大人、两位医生还有罗秀面谈。谈话的内容主要是针对风沙患病的缘由和以后的照顾问题。我得知风沙患病，心中十分焦急，又特别想见见两位医生询问风沙的病况，无奈身体一直没有完全复原。 杨默和师俊见我心中急切，便特意为我跑了一趟顶区，也参加了这次谈话。 待杨默和师俊从顶区回到金狮寨，都快三更了。嫂子一直陪着我等着他俩，等他们一进门，我便冲了上去抓住杨默的手道：“风大哥怎样了？” 杨默虽一脸的疲倦，却掩盖不住发自内心的笑意：“小莲能进去照顾他了。” “真的？”我惊喜地问道，“你们怎么做到的？” 杨默拉着我的手把我往房间拖，边拖边说道：“我慢慢跟你说，让你哥哥嫂子去休息！” 于是我对嫂子挥了挥手，便被杨默连拉带拽地进了自己的屋子，只剩下嫂子和二哥在背后吃吃地笑。 一进屋，杨默便和衣往我的床上一躺：“今天真累啊，娘子快帮夫君按摩一下。” “去你的！”我跳上床，使劲把他往床下推，“谁是你娘子啊？快下去，你的衣服都把我的床弄脏了。” 可是我的力气哪能推得动他？杨默双手把我的双肩一拉，我吃不住力，被他拉得一下子趴在了他的身上，我的唇刚好落在他那不老实的唇上…杨默搂住我的身子一翻身，我便被他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身下… 过了良久，我轻轻推了推他：“快跟我说说，你们如何让小莲去伺候风沙的？” 杨默这才从床上爬起来，理了理他的衣服，对我道：“多亏你二哥。你也知道，你二哥发起脾气来，和一头雄狮差不多了。” 我点点头，帮他倒了一杯茶：“这我知道，他今天大嗓门吼那个王大人了？” “可不是。”杨默笑着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我们软硬兼施。师俊唱红脸，我唱白脸，神医属于中间协调的。” 听到这里，我不禁想到了我给佘大嫂接生后被师俊教训的事情，那时的日子多惬意温馨啊！可现在…我忍不住甩了甩头，想把脑子里纷繁芜杂的思绪甩掉一些。 “这个红脸白脸是你安排的？”我又问杨默。 杨默摇摇头：“不完全是。风沙突发疾病，这是我们谁都没有料到的。不过也正好，给了我们机会。我和师俊也算多年的朋友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我的兴趣一下子大增：“那你们是怎么唱的？” “师俊怒气冲冲地揪住那个王大人，责怪他没把风沙照顾好，”杨默道，“而且怀疑王大人在风沙的饭食饮水中做了手脚。” “我也怀疑的。”我脱口而出，“我也怀疑王大人是不是在借刀杀人，若风大哥病死，那不正好遂了他们的心愿吗？” 杨默摇摇头：“灵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风沙若真是钦犯，王大人就必须保证他的人身安全，直至送至京城接受审判，如何能让他死？若风沙不是钦犯，却又病死，王大人更要落个照顾不周的罪名。” “照你这么说，风大哥的生病不是王大人害的？”我疑惑地问杨默。 “应该不是，”杨默思索了一下，“风沙身体一直健康，我从未见他生过如此严重的疾病，居然卧床不起，所以…我觉得此事有点蹊跷。” 风沙的疾病严重到卧床不起了？我听了杨默的叙述，心里不禁担忧起来，忙问道：“那你今日去顶区时，是否到铁面判官府看望过他呢？” 杨默摇摇头：“没有，风沙患的疾病是会过人的。王大人已经派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守得连一只蚊虫都飞不进他的屋里。就连神医和沈真都只能进去半个时辰，我们更加没有看望他的机会了。” 我一听，急了：“那风大哥病成这样，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吗？谁帮他熬药？谁帮他沏茶盛饭？谁帮他擦洗？” “是啊，”杨默道，“所以我就唱了白脸，好意去劝王大人，把刚才跟你分析的话都对他说了。王大人其实也怕风沙有个三长两短，何况京城那边还没来消息呢。万一朝廷要王大人把风沙送至京城接受审判，风沙是万万不能病死的。” “对啊，”我点点头，“你这么一说，王大人松口了吗？” 杨默对我笑了笑：“哪能那么快呢？王大人听了我的分析，当然是很犹豫。于是神医出来对王大人说，可以给他出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神医出了什么主意？”我奇怪地问道。 杨默故作神秘地对我道：“你猜？” 我猜？我怎么猜？我这么笨，怎么猜得出来嘛？蒙一个算了。我试探着问：“难道和小莲有关？” “聪明！”杨默在我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神医说，安排一个铁面判官府的丫头进去伺候风沙。若风沙好不了，责任是丫头的，绝对怪不到王大人头上，。若风沙的病过人，也是过给一个微不足道的丫头，不会伤到大人。若风沙的病好了，功劳还是王大人的。” 第162章 探病1 “那王大人这回应该同意了？”我天真地问杨默。 杨默摇摇头，感慨道：“王大人到底是久经官场的人。他没有马上同意，而是要罗秀把小莲带过来让他瞧瞧。” “瞧了吗？结果怎样？” “罗秀把小莲带去顶区让王大人瞧了。”杨默轻轻地抚了抚我的头发，“王大人见小莲模样一般，又不会武功，长得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知道即使派她去照顾风沙，她也没能力把风沙救出来，便点头同意了。” “太好了！”我拍手笑道，“这下我可放心了，小莲终于进去了。” 杨默亲昵地捏了捏我的鼻子：“别高兴太早，风沙还病着呢。恐怕小莲想怀孕也难啊！” “别担心！”我信心满满地对杨默道，“你走着瞧，风沙看到小莲，那病还不好了一大半啊？” “也是。”杨默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对我道，“灵儿，今天我辛苦跑了顶区，也做了让你满意的一件事，你是不是可以答应我…” “不可以不可以…”我把他往门外推去，“你快点回幕衣府，三更都过了。” “三更都过了你还要我回去？灵儿你太狠心了。”杨默故作委屈道，“验亲前你都答应我了可以破坏约定的…” “此一时彼一时啊！”我不好意思地对杨默道，“我们都订婚了，我早晚是你的人…所以…” “那我也不走了，”杨默像耍无赖一样往床上一躺，“我累了，跑不动山路。马儿也应该睡了，我今晚就躺这里。” 我见杨默确实是满脸疲倦，也不忍心把他赶走。但是…我灵机一动，想了一个好办法。 我帮杨默把衣服脱了，又给他盖好了被子。然后我也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吹灭了灯。没过多久，杨默的手便不老实地往我这边伸，不过他的手刚伸到一半便停了下来。我心里暗暗一笑。 “灵儿，这是什么东西挡在我们中间？还凉冰冰地。” “这是你给我的匕首，我用来防身的。” “你居然用这个匕首来防我…你…你等着…” “叮当！”匕首被扔出了被子…掉在地上。 “对不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饶了我。” “那你让我抱抱亲亲，我心情好了就饶了你…” …… 小莲一进去照顾风沙就照顾了一个多。这一个月我们焦急地等待快马送朝廷的指令过来，却久久等不来。风沙的病时好时坏，反反复复一直不见起色。由于风沙的病会过人，除了两位医生，老山主明令禁止，不让任何人进屋看望。所以除了神医和沈真，没人知道风沙的病情到底怎样。就连罗秀和杨默也只能在门口远远观望。 王大人原本就是贪生怕死，知道风沙患的是传染病，早就躲得远远的。只派他的亲兵每日给风沙和小莲送饭时看一眼，以保证风沙没有逃走。而在屋外守卫的官兵见小莲每日进进出出的晒被子，晾衣服，还时不时地找他们聊天，也害怕她把病菌带出来。他们向王大人申请能撤走一部分官兵，改为轮流执守。王大人十分地“体恤下人”，便同意把风沙屋外的官兵撤走了一半。 漉山似乎暂时恢复了平静，可是平静之下却有着湍急的水流。我日日在金狮寨等待风沙康复的消息却不得。只好请杨默去顶区给老山主请安时途径铁面判官府帮我看望风沙。可是，每次我请佘大嫂给风沙做的点心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由于我的身体逐渐康复，神医又日日去铁面判官府给风沙治疗，他来金狮寨的次数是越来越少。这一个月，我总共也只见他一两次，从他那里几乎得不到风沙的消息。反而杨默时常去铁面判官府还能带一些风沙的情况回来。 “灵儿，风沙的病又沉重些了。”杨默刚从顶区回来，便带回了一个我不太愿意听到的消息，“他想和你见一面。” 听杨默这么一说，我便在脑子里大致算了算日子，从风沙患病至今，已有五十多天了，小莲也一直伺候着，怎么又沉重些了呢？正当我在思考时，神医居然和杨默一起出现在我眼前。他怎么下来了？他不是应该去给风沙治疗吗？铁面判官府到金狮寨可要走不少时间的山路。 我立马站起来，跑到神医身边问他：“你怎么下来了？风大哥的身体怎样了？小莲呢？她怀孕了吗？风大哥为什么还没好？他今天要见我吗？” 神医听完我的问话愣了，过一会儿，他对杨默道：“你看他一下子问了多少问题？我该如何回答啊？” 呃…我挠挠头，这多日没见到他，我攒了很多问题呢，所以想到没想就像打机关枪一样的问了出来。 “灵儿，”杨默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神医这段时间够累的了。你就不要再让他费神了。赶紧去屋里换件衣服，我们一起去铁面判官府。你的这些问题，留在上山的路上回答你。” 半个时辰后，神医赶着马车，杨默陪我坐在车里。我们三人一起往铁面判官府出发。在路上，杨默对我道：“今日去看望风沙是我们好不容易从义父那里申请来的机会。这也是由于风沙自己有要求，义父才会同意。” 我点点头问杨默：“风大哥为什么会想见我？” 杨默叹了一口气，伸出双手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沉重地对我道：“他可能不行了。” “什么？”我差点没从杨默怀里弹起来，“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他的病只是有点反复吗？” 杨默郁闷地对我说：“我也不是很清楚，神医和沈真说风沙感染的是牲畜的瘟疫，人体对这种疾病原本就没有抵抗力。也多亏风沙的身体强健，才撑了这些时日，若是其他普通百姓，不到半个月就会一命归西。” “可是…可是…”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我记得03年的sars病毒，之后的禽流感，都是需要接触病原体的。 第163章 探病2 漉山这边并未听说有什么牲畜患传染病。我们吃的猪肉也都是山民自己喂养的，十分健康。没有传染源，风沙为何会被染上这种病呢？ 我轻轻握住杨默放在我胸前的双手，对他道：“我实在是不明白，风大哥为何会染上这种病。” 杨默道：“神医说，他调查了风沙前段时间的饮食。王大人把他从京城带来的部分肉制食品给风沙吃过，而且…最近京城牲畜犯病的很多。” “是吗？”我还是想不明白，“王大人带来的食品，他自己也应该会吃的呀？为什么风大哥吃了就犯病了，王大人他们却没事呢？” 杨默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许王大人他们真的想陷害风沙，给他吃了带了病毒的食品？” 说完后，我们久久没有说话。 “灵儿，一会儿你进去，看到风沙的样子不要太害怕。他…被病毒侵蚀得…全身皮肤有不少地方溃烂了，特别是脸。”杨默对我说道，“我会陪你进去的。” 害怕？我穿越到这里，就从未害怕过什么。因为我本人能来到这里就是最恐怖的事情了。这种“借体还魂”的事情都能让我经历一次，还有什么能让我害怕呢？ 马车走了两个时辰的山路，就能远远地看到铁面判官府的房子了。又过了近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停在了铁面判官府的门口。我一下马车便看到府第的大门处站着不少神机营的官兵，不过这些官兵体态疲惫，深情猥琐，一看就是在做做样子应付了事。 罗秀早早地在门口等着我们，待我们一到，便领着我们直奔关押风沙的屋子。风沙的屋子一圈都被官兵包围着，不过，他们和守在铁面判官府门口的官兵相比，神情倦怠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上风沙的疾病本是传染病，所以屋子的门一开，那些门口的官兵们逃得远远的，仿佛从屋里飘出来的空气也含着病毒一样。 神医转身对我和杨默道：“我离开时他还睡着，不知现在醒了没。我先进去看看，若醒了就叫你们进来。” 我和杨默点点头，神医便转身走进了风沙的屋子。 没过多久，神医走了出来，对我俩道：“进去，别靠他太近。”神医说完后便转身进了屋子，杨默牵着我的手也跟了进去。 一进屋，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中药味。由于前几个月我为了解毒而长期服药，实在是不喜欢这种难闻的味道。加上我在现代晕车晕得厉害，没想到这毛病也被带到古代来。前几次去顶区，因为晕车，我都是昏昏欲睡的。今日由于要见风沙，心情激动得怎么也睡不着，马车走山路又把我颠簸得实在是不舒服，进屋被这药味一刺激，差点没把胃里的早饭给吐出来。我努力忍着头晕恶心的感觉，但还是干呕了好几下。 杨默看到我弯腰欲呕，赶紧扶着我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走在前面的神医被我的举动和杨默的反应惊了一下。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死死地盯着我，复杂的眼神里糅合了怀疑、不信、难过和绝望… 我看着神医的眼神，想解释又实在是觉得恶心难受，只好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用手在胸口揉了揉，又勉强对他笑了笑。 神医缓缓转过身，脚步沉重地领我们进了风沙的卧房。 风沙的卧房不大，窗帘拉得暗暗的，我突然从亮处到暗地方，觉得不大适应，睁大眼睛怎么看也看不清。突然感觉有一丝光束照进了屋子，我仔细一看，原来是神医把窗子拉开了一条缝。借着这丝光束，我把房间扫了一圈，只有一张床，一个放盆和毛巾的架子，再就是我现在坐着的一个坐塌了。风沙床边有一个小炉子，上面的药罐子正冒着热气。看来让我作呕的那股难闻的药味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我往床上一瞅，只见风沙躺在床上，小莲正坐在床边，抱歉地对我道：“姑娘，请原谅小莲不能出去接您，实在是主子这里离不了人。” 我摆摆手：“不用来接我。风大哥怎样了？” 小莲道：“刚醒。”说完便凑在风沙的耳边轻声唤道：“主子，主子，灵儿姑娘来了。” 这时，床上的人动了动，翻了一个身。他的脸正好转过来，被那丝光束照到。我一看到风沙的脸，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紧紧抓住了身边杨默的手。 风沙已经病得完全不像他的样子了，以前那个俊雅潇洒的白衣男子在我心里的形象根本不亚于杨默，但是今天我一看他，仿佛见到了卡西莫多。他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珠子凸出；眼皮肿胀得睁也睁不开。整个脸都是浮肿的，眼角，鼻孔，嘴角全都溃烂了。脸上和嘴唇的皮肤都翻了起来。 看到风沙的样子，我先是恐惧，之后恐惧转变成了难过。我的心像被揪起来了一样，一扯一扯地疼。我站起身来，忍不住就想冲向他的床边去握住他的手。 我刚往前迈开一步，双臂就被杨默和神医死死地拉住了。 “灵儿，别过去。”神医叫道，“你会被传染的。” “不！”我大哭起来，“让我过去看看他，让我过去呀！”我用力去甩神医和杨默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 杨默将我一把抱住往后拉，对我道：“你疯了，不管自己的身体了吗？” “那小莲不也天天在这里吗？她都没事，我怎么会有事？”我哭着大叫了起来。 小莲清清淡淡地对我道：“姑娘，小莲已经决定跟随主子去，所以什么都不怕了。姑娘可不要这样，你就坐在那里，不然小莲可要赶姑娘走了。。” 这时，风沙在床上翻了一个身，用沙哑的声音对我道：“灵儿，灵儿……妹妹……你就……坐在那里，我有几句话……对你说。”风沙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得很吃力，我竖起耳朵才勉强听得清。 第164章 伤别1 我只好又退回去，坐在了那个坐塌上，但是眼泪却忍不住一直往下掉。 “别哭…妹妹。”风沙的声音又从床上传了过来，“都是要…嫁…嫁人的姑娘了，还和小孩子一…一样…” 我点点头，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对风沙道：“风大哥，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我…我快不行了…你以后嫁给杨默，要和他好好相爱…”风沙喘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杨默，我把妹妹交给你了。” “你放心，好好养病。我和灵儿的婚礼，你定要来喝喜酒的。”杨默轻轻握着我的手，低声对风沙道。 风沙躺在床上摇摇头：“喝不到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说完，风沙大咳起来，小莲帮他又是拍背，又是喂水，过了良久才平静下来。 “灵儿…我…我走了以后，请你…请帮我照顾父母的牌位和坟墓…”风沙的声音越来越轻，“思灵阁…送…给你了，好好打理…” 说完后，风沙轻轻挥了挥手，小莲对我道：“姑娘，主子要休息了，您请回。” 什么？这就要我走？我还没和他说话呢。“不！”我大哭起来，“我不要走，风大哥，我还有话对你说呢。” 神医对我道：“长话短说，风沙的身体确实撑不住。” 我哭着对风沙说：“你好好养病，肯定会好的，别说什么走不走的话。若你不来喝我的喜酒，我就不嫁了，我会等着你康复，我一定要你参加我的婚礼。” “别说傻话…”风沙虚弱地对我道，“别让杨…杨默等你。你…一切…好自为之…” 风沙说完，又转了一个身，背对着我，似乎不想再和我说话。小莲道：“姑娘请回，主子确实要休息了。” 回去？我真的不想走，好不容易见一面，他对我说的话都没超过五句。可是，看风沙和小莲的样子，他们仿佛很不想让我继续在房间里待下去，我只好站起来，慢慢地往门口挪。走着走着，我的内心涌起一阵绝别前的伤痛，我这一出门，或许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风沙了。如果他真的是灵儿的哥哥，如果他真的就这样走了，我再往门外跨一步，他们兄妹就要这样一辈子永远地阴阳两隔。 突然我的心里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勇气，我一转身就冲向了风沙的病床，但是我的动作快，杨默和神医的动作更快，他俩几乎是在我转身的同时已经拉住了我的双臂，无论我怎么用力，也没法往前再走一步。我哭着对杨默和神医说：“求求你们，让我再去看他一眼，我不要就这样和他分开。”可是杨默和神医的双手像铁钳一样牢牢地绑住了我，无论我如何挣扎也没法向前再迈一步。 我泪如雨下，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对风沙嚎啕大哭起来：“风大哥，你不能死，我不让你就这样和我分开。你一定要好起来，风大哥…大哥…哥…” 我最后的“哥…”还没喊完，人已经被杨默和神医拖到了门外的厅里。当我看到风沙卧室的门缓缓地关上时，我挣开他俩的手臂冲向了那个门。但是，无论我如何敲打、如何撞门，那张门已经关得死死的，再也不会为我打开了。 最后，我拼尽全力冲向了那个门，一股强烈的反击把我弹回到地上。我的胃里猛地一翻腾，“哇”的一下把早饭全都吐了出来，污秽的呕吐物混合着我的泪水全部喷在铁面判官府屋子的大厅里。 “灵儿！”杨默和神医齐齐大叫一声冲到我的身边。杨默迅速把我抱起，对门外叫道：“罗秀，把客房打开！”说完便抱着我冲出了门外。 我躺在铁面判官府客房的床上，眼泪还是像挡不住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不一会儿就把枕头给浸湿了。 杨默对跟在我们后面进屋的神医道：“快过来看看。”神医脸色惨白地坐在床边，抓住我的手腕托在布垫子上，可是他的手心冰凉，手指发抖着根本不敢往我的腕上去摸。 我流泪看着他的手指渐渐地一点一点靠近我的手腕，最后终于轻轻地搭在了我的脉搏上。神医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皱，仿佛不再想看我，或许他也是想用排开一切杂念，只用指尖的触觉来感受我心脏的跳动。 过一会儿，神医皱紧的眉头居然一点点的松了开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了许多，手指也不发抖了。他如释重负般深深地吁了一口气，睁开眼对我道：“受不了马车的颠簸就应该早点告诉我，我给你开点防晕防吐的药。” 我流着泪摇摇头，满脑子里尽是风沙，根本不想答他的话。 神医起身对杨默道：“不必担心，她是伤心过度外加车马劳累所致。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给她喝点热水。” 杨默感激地看着神医，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神医拍了拍他的背：“好好照顾她，若休息好了就早点回金狮寨。我会开点防晕吐的药物，坐马车前半个时辰给她服用。” 说完，神医又看了我一眼，便离开了屋子。 当晚，我和杨默一起回到金狮寨。我一回到金狮寨，便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茶饭不思。今日和风沙的相见让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我甚至还没叫他一声“哥哥”，就这样生生地和他永别了。二哥和嫂子知道后，也没多说什么。只嫂子念及小莲“要跟着主子去”那句话，知道我没了丫头，便把她房里的一个小丫头安排给我，临时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三日过去了，我的身子逐渐康复，也吃得下东西了，但还是提不起精神，整个人也变得沉默寡言。和风沙相见时我的剧烈反应让神医对我十分不放心。这三日他几乎是每日都要来金狮寨看我一次，询问我的饮食和睡眠情况，并且给我开一些养胃的药物。 可是，我见到他也没心思和他说太多，以前我总是想要他带点风沙的消息给我，现在居然也觉得不在乎了。 第165章 伤别2 这几天，神医倒是显得情绪还可以，每次过来看我都要带一些点心给我。杨默每日必去顶区报到，再来金狮寨陪我，傍晚回幕衣府，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夏天的气候已经十分炎热，而我的身体大概由于虚弱的缘故，却不怎么觉得热。上午太阳正好，我便要小丫头扶我到院子里的石头亭子呼吸新鲜空气。我刚在石头凳子上坐下，神医便进来了。他对丫头挥了挥手，丫头便退下了，只剩下我和他单独相对。 “杨默呢？”神医一边把手伸向了我的手腕，一边问我道。 我顺从地被他拉手过去让他切脉，回答道：“去顶区了，还没下来。今日他来得晚了些。” 神医点点头便没了言语，细细地帮我切了一阵子脉。 “这几天感觉如何？”神医问我。 我对神医道：“前几天确实吃不下饭，没胃口。我原本就晕车…经不起山路的颠簸，容易犯晕。那日可能是刚坐了马车又极度紧张，闻了房间里的那股药味就受不了了…”说完后，我又觉得自己似乎太刻意去解释了，他一把脉不就都查出来了吗？我何必还要解释这么多呢？ “不过，那的举动把我可吓坏了。”神医对我道，“我还以为…”他说到一半，又停下了。 “以为我怀孕了吗？”我直白地对神医道，“我还真应该生个孩子，再过继给风沙。这样风家也算是有后了。” “灵儿，你不要这样。”神医对我道，“风沙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不要让他走得不安心。” 我问神医道：“他现在怎样了？”问完后，我又忙对神医说，“别说他了，我不想听。” “他…”神医犹豫了很久，最后鼓起勇气对我道，“不出三日，可能要离开你了。” “什么？”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会这么快？我总以为要拖个十天半月…” 神医摇了摇头：“这几天他几乎是处于全昏迷状态了。沈…沈真已经下山准备棺木了…今日就会抬上来。若是朝廷给你的封号能早些来，或许还能借用你和杨默的婚事冲冲喜…” 神医还没说完，我已经泪流满面地冲进了自己的屋子，把门锁了起来。神医敲了很久的门，我都没开，最后我流泪隔着门对神医道：“请你回去告诉他他，灵儿是他的妹妹，他已经找到妹妹了。要他别带着遗憾走。” 说完后，我趴在床上放声大哭。神医在门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当晚，漉山下起了倾盆大雨。老天爷似乎也知道了我的伤心，陪着我一起流泪。我冲进雨中，任大雨淋透我的衣服，也淋透了我的心。若心能被雨水淋得湿搭搭、凉冰冰，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了？ 正当我站在院子里，闭着眼睛面对着天空肆意享受着大雨冲刷在身体上那微疼的折磨时，杨默突然冲进了院子里。他没打伞，被淋得浑身湿透，一进院子就把我抱在了怀中，流着泪对我道：“灵儿，朝廷对你的册封下来了，你是我的庶福晋了。”说完后，他的唇紧紧地压在了我的唇上，我们在雨中深深地吻着对方。我们的泪混合在了一起，不知是因为风沙的身子悲痛而哭，还是因为我们的婚事喜极而泣…狂风暴雨吹打在我们的身上，似乎在为我们的婚事欢呼撒花…头顶是电闪雷鸣，似乎在为风沙的未来而呜咽咆哮… …… 当晚，杨默留宿在了金狮寨。清晨，我们和二哥嫂子正在餐厅吃早饭时，听到了一阵急促地脚步奔跑声… “大人夫人，杨大人，灵儿姑娘——”小厮阿光跌跌撞撞地冲进餐厅，“风大人…风大人…在五更时…殁了。” 顿时，我觉得天旋地转起来，眼前一阵发黑。嫂子对身边的丫头道：“赶紧扶姑娘进屋休息。” “不！”我叫了起来，硬撑着往门口走，“我要去铁面判官府。” “灵儿…”杨默扶住我的肩膀，轻轻握着我的手对阿光道，“铁面判官府那边怎么说？” “回杨大人，申大人说…说要把风大人的遗体送到思灵阁，和风大人的父母葬在一起。但是…但是…”阿光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了。 “说！”杨默对着阿光怒喝了一声。我在他身边被吓得一惊，第一次见温和的杨默如此震怒，看来风沙的死也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但是，那个京城来的王大人不同意，因为朝廷对风大人的宣判也下来了，说要带去京城审判。”阿光答道。 嫂子一听，哭着叫道：“人都死了还判什么判？” 杨默却皱起了眉头，对师俊道：“昨日我在顶区得知给灵儿册封的消息时，还没听到朝廷对风沙的宣判呢，怎么这人刚走就…？” 师俊坚决地说道：“不管怎样，风沙应该是神医亲自送走的，我们就按照神医的意思办。” 于是，师俊和杨默就准备起身前往铁面判官府。杨默离开前，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好好休息。我也叮嘱杨默，若风沙的灵柩送来了思灵阁，我要去祭奠。杨默沉默地点头，答应了我的要求。 看着杨默和师俊骑着马离开了金狮寨，我的心疼得都麻木了。和风沙经历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样历历在目。 我和他第一次在幕衣府相识，我们有着相似的脸庞，他喜欢穿白色的衣服，我第一次乘坐他的马儿回金狮寨；佘大嫂生产时，我请他去顶区叫神医，之后我被师俊批评又去向他道歉；我上山第三年的二月十九，他要我去帮他整理庙宇里的香炉和功德箱，其实是给我和杨默制造独处的机会，那次杨默告诉我风沙一家的故事；后来我为了救嫂子而受伤，住在思灵阁风妹妹的屋子…那也许就是风母留给我的屋子；风沙撮合我和杨默在一起，宁可放弃认妹妹的机会；新年在顶区吃团圆饭，风沙为我和杨默的表演喝彩；我中毒后，风沙不顾自己的身子，连续一个月四次输血给我；他和小莲低调却温馨的婚礼，婚后的幸福生活；朝廷来人对他的审判… 第166章 痛苦 朝廷、京城、慈禧太后…我一想到这里，就恨不得把他们都撕碎。如果不是他们，风沙也不会就这样走了，灵儿也不会失去哥哥。慈禧太后这个老妖婆，为了她的一个该死的亲信，居然连小小一个县令的外孙都不放过…她该有多恶毒啊？ 我在金狮寨足足等了两天，步行至思灵阁也不知多少趟，一直就没等到灵柩下来。后来师俊快马回府，将山上的消息通知了金狮寨，我才得知——那夜的大雨造成了山体滑坡，巨大的石头跌落在了铁面判官府至思灵阁常走的山路上，风沙的灵柩回思灵阁要途径大石块挡住的地方，实在是过不去。老山主命令漉山的官兵和下人全力抢修山路，但还是不能在短期内畅通。无奈之下，老山主只好让抬棺材的下人在神医和沈真的带领下绕路走后山，王大人和他的官兵在杨默和家文的陪同下走前山用木头和竹子临时搭的近路。两路人马约好至虎啸坡汇合后，再一起出发至思灵阁。因此，灵柩送至思灵阁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了。 风沙的灵柩一到思灵阁，马上就有人通知了金狮寨。第三日清晨，师俊和嫂子陪着我赶到了思灵阁。 待我们走近思灵阁时，我看到思灵阁已经变成了白色。门口挂着白色的灯笼；树上，房屋上都挂着白色的丧幡。灵堂已经在院子里搭建起来，牌位也立好，棺木还未加盖合榫。小莲穿着丫头的孝服跪在最前面，她身后是为数不多的思灵阁的下人。 思灵阁的下人们看到我来了，爬到我的腿边叫道：“小姐…”又大哭起来。嫂子一边把那些下人从我腿边拉开边道：“走开走开，灵儿姑娘又不是你们的小姐，别让外人听见了。” 可是那些下人抱着我的腿就是不肯离开，我被他们拉得一踉跄，差点摔倒。从我进了思灵阁开始，我的眼泪就一直没停过。现在被那些下人一激，我是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差点背过气去，眼前又是一阵发黑。 “都停下来，像什么样子！”只听见神医一声怒喝，缠绕在我腿边的手松了几只。神医对那些下人道：“好好待在你们自己的地方，该做啥做啥。灵儿姑娘会帮你们做好决定的。”神医说完后又对我道，“灵儿，你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会儿有件事情需要你定夺。” 我去自己的房间？我疑惑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下人们，除了小莲直挺挺地一直跪着，像木头一样没有任何反应外，其他的下人都叫我“小姐”了。难道神医已经把我承认自己是风沙的妹妹一事告诉他们了？可那也不对呀，若此事传开来，王大人定不会放过我，神医应该不敢去冒这个险。 我满心疑惑地独自走进了风妹妹的房间。一切还是原样，什么都没变，可是物是人非，我们都变了。我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和风沙嘻嘻哈哈讨论胎记的小姑娘，而风沙…他的眼睛已经永远闭上，再也看不到我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一阵绞痛，喉咙像堵着一块硬物一样，胸口疼得呼吸也不畅了。我摸着床惟走到风母留给女儿的梳妆台前，看到铜镜里那张酷似风沙的脸，居然不敢相信那就是我的脸。苍白削瘦的脸庞，挂满了泪珠；红通通的眼睛肿肿的，还有泪水不断地从眼眶里往外冒；唇角搭拉下来，几乎无力往上扬，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和脸一样苍白。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我已经变得这么丑了？真不知道这样的我还有什么地方能吸引杨默，让他在知道我的封号后，能那样冒着大雨不顾一切地从顶区跑到金狮寨告诉我，能让他在狂风暴雨中那样疯狂地吻我。 “咚咚咚！”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进来！”我转头一看，家文，师骐大哥，杨默和神医一起走了进来，坐在厅里的圆桌边。 什么事这么慎重，连两个副山主都出动了？正当我疑惑地看着他们四个人时，家文对杨默使了一个眼色，杨默面无血色地走到我身边牵着我的手一起坐到桌边，神医对我道：“灵儿，风沙走时，是我送的，你的话我都告诉他了。他…留了…遗…遗言，除了小莲丫头，他把他的一切都留给你，他所有的后事也由你做主，他只带走小莲一人。” 我点点头没说话。 家文为难地对我道：“现在有一件事情想请你拿个主意。朝廷发了令，要王大人带风沙进京接受审判…” “可是，风…哥哥已经去世了，如何审判呢？”我疑惑地问家文。 “王大人说，圣母皇太后的意思是，活…要见人，死…要见…” “不！”我哭着大叫起来，“我不要他的灵柩进京。这到底是怎么了？皇太后他们有病吗？先是佟大人，又是哥哥，他们怎么连死人都不放过啊？我不答应，我绝不答应。他要和爹妈葬在一起，这是…这是…”我紧紧抓住神医的手臂，“我记得阿光到金狮寨汇报过，这是你说的，这也是哥哥的遗愿，对吗？”神医被我抓住双臂晃来晃去，只好闭上了眼睛不看我，我对他大哭道：“我记得这是你说的呀，是不是这样，你说呀？” “灵儿，”杨默咬着牙，忍着伤痛把我从神医身边拉开，用颤抖的双手扶着我的肩坐回凳子上，温柔地对我说，“你冷静一点。一切还没定，我们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下。” 我对杨默哭道：“商量什么？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们名为商量，其实不就是通知吗？是不是你们想尽办法把我说服了，就算商量了？如果真的是商量，那我的意见就是——不同意！”说完后，我看到杨默的眼睛红了，他没有反驳我，而是用手轻轻地抚着我的脊背，帮我冷静。 大哥看到我的样子，眉头都皱了起来。他用不悦的口气对我道：“灵儿你像个什么样子？都是要出嫁的人了。还大哭大闹的，你听家文把话说完。” 第167章 追随1 大哥到底是我的义兄，他一说话就有种让人不可抗拒的权威。加上杨默的无言的温柔一直安抚着我。我再吵闹也不能去和大哥顶嘴，更不能对杨默继续发怒，只好闭上了嘴巴，看家文到底怎么和我商量。 家文见我安静下来，对我道：“这件事情我们也很为难，风沙的情况和佟大人不一样。佟大人到底是去合葬了，是好事，但是风沙…”家文说不下去了，只好顿了顿，又对我道，“风沙走时，小莲也在他身边。小莲名为丫头，实为风沙的妻子，也算是你的嫂子，她的意见我们不能不听。” 我听到家文提到小莲，便抬头问道：“小莲是什么意见呢？” 神医一字一顿地对我道：“小莲不反对送风沙的灵柩进京…” “怎么可能？”我大叫起来，“这绝对不可能，我去问问她。”说完后，我甩开杨默的手奔出了屋子。我要问问小莲，我只相信她亲口说的。 我一口气奔到灵堂，小莲正闭着眼睛跪在灵前，嘴里喃喃地念着什么。我跪倒小莲身边，拉拉她的手，对她道：“小莲，你…”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小莲便把她的手从我手里抽了出去，淡淡地对我道：“姑娘别这样，他们要怎样就怎样。人走都走了，何必留着这副空皮囊呢？” 什么？我大惊失色，这话是从小莲嘴里说出来的吗？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她是不是伤心得脑子都不清醒了？ 小莲见我愣了，便对我一笑：“姑娘的性格不是最爽气的吗？怎么这点都看不开了？” 晕，这和我的性格有啥关系？我疑惑地看着小莲，觉得她变了一个人。风沙一走，她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了，就连风沙的遗体，她都可以让它去…小莲怎么会变得这样呢？ “我没有看不开，而是…”我强词夺理道，“神医仿佛说过，风…哥哥想和父母葬在一起。” 小莲摇摇头：“或许神医会错了他的意思，又或许神医这话是想误导京里来的王大人。主子…他是已经娶妻之人，他只想和我在一起。夫妻难道不应该一起吗？” “可是…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小莲便轻轻捂着我的嘴，对我道：“若我叫你一声妹妹，你可愿叫我一声嫂子？” 我点点头，轻声道：“嫂子！” “妹妹！”小莲一把将我拥入怀中，“你就答应家文，别让老山主他们为难。你的哥哥性格善良，遇事都是隐忍退让，从不因为他个人的事给别人出难题。你不要让他走得不安心。我…我会陪他一起去的，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这下你放心了？”小莲的脸上居然含了一丝丝笑意：“他已经自由了，不是吗？我也要和他一起去过幸福的生活。” 说完后，小莲看也没看我，又跪到她自己的位置，继续低声念叨着那些我不知道的内容。我回过神来，细细品味着小莲的话，才发觉她似乎已经痴狂了。这样也好，她不会再去承受丧夫之痛，而是在她幻想的世界里和风沙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风沙的头七那日盖棺，接着就要送灵柩进京。盖棺是在王大人的监督下，由我亲自做的。我站在棺木前，看着穿着寿衣，躺在棺木里的的风沙，看着那个病得面目全非，完全不像他的风沙，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他还没死，而是到了一个其他的地方，过着另外一种生活。我突然觉得可以理解小莲的行为和想法了。只是，我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滴了下来，落在棺木上，落在寿衣上。 “风大哥…”我扑在棺木边嚎啕大哭，心里不断地叫着“哥哥”。让你的妹妹灵儿再送你一程。你在那里不会孤单的，你心爱的女人马上就会去陪你。妹妹会帮你打理思灵阁和圣母庙，你安心走！ 我拼尽全身力气，将盖子推到棺材上，只听见“砰”的一声，风沙的脸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消失在渐渐闭合的棺盖后。我的胸口又是一阵绞痛，顿时天旋地转起来，我觉得自己的身子仿佛飘了起来，飘向了一个我不知道的灰白色世界。 飘着飘着，我看到风沙向我走来。还是一袭白衣，还是那样俊雅，他对我说：“妹妹，别伤心，我只是离开了漉山，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我追问他：“你到哪里去了？我很想你，我要去找你。”风沙笑着摇摇头：“别来找我，你是要嫁给杨默做福晋的人。好好珍惜你们的感情，别让我不放心。” 风沙说着说着越飘越远，我怎么追也追不上，我大哭起来：“风大哥，请你别走，你等等我，等等我。” “你叫我什么？”风沙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哥哥——哥哥——”我放声大叫起来，可是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灰色的云雾中…… …… 猛然间，我仿佛从天空一下子坠落下来。我双手使劲挥舞，想抓住风沙。这时，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是哥哥的手吗？我大叫“哥哥，哥哥！” “灵儿，是我。”杨默的身音在我耳边响起，“别怕，是我。”睁开眼，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我坐起来问杨默：“风沙呢？我哥哥呢？他刚才对我说，他只是离开了漉山到了一个别的地方…”说着说着，我才发现杨默的眼神悲哀地看着我：“对不起，我做梦了。梦都不是真的，对吗？” 杨默握着我的手，用颤抖的声音对我道：“这不怪你，你还不能接受他的…死。其实，我…我们都不能接受。” 天！我才想起来，我昏倒时正是在给灵柩盖棺的时候。“灵柩怎样了？”我急急问杨默，“送进京了吗？谁护送的？” 杨默点点头，又摇摇头：“风沙属于押送朝廷的犯人，他的灵柩不允许漉山的大人护送。连小莲都不能跟着？” 第168章 追随2 “什么？”我大叫起来，“怎么可以这样？死者为大，他们怎么这点情面都不顾呢？” 杨默无奈地摇摇头：“我们也没办法，师俊差点都和王大人打起来。” “那小莲怎么办呀？”我哭道，“她是铁了心跟着哥哥的，若不让她跟着，这不是比让她死还难受吗？” “小莲…失踪了。” “啊？？？？？！！！！”我惊得从床上一下子跳到地上，“我去找她。” “别…”杨默拉住我，“快点上床，别着凉了。你找不到她的。” 我被杨默强摁进被子里，可心里却十分不甘。我一边挣扎，一边对杨默哭道：“你怎么知道我找不到？你们根本不会用心去找。” 杨默见摁不住我，只好扑到我被子上，用身子压着我。他边流泪吻着我的脸，对我道：“她已经跟着风沙去了。有人说她跳崖了，有人说她偷偷地跟着灵柩进京了。总而言之她走了，你去找她又有什么用呢？” 我被杨默压得死死的，再也挣扎不了，眼泪却不受束缚地肆意流淌，和杨默的眼泪混在了一起…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可我就是不甘心。为什么风沙和小莲这样好的一对璧人会有如此凄惨的结局？如果连好人在这种社会都是这样的结果，那我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如果我当了杨默的福晋，这不意味着未来我都要在慈禧太后和这种不堪的朝廷阴影下生存吗？ 疯子和我说过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回想起来——“谁能给你想要的生活？” “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杨默或许再怎么努力，也难以达到你们希望的生活。” “倘若你和杨默在一起，被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 “你偏偏就有这种倔强的性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摸着眼前那个让我深深心动的男人的脸。他还是那个样子，那么英俊潇洒，温和如初…但我却不是之前那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只傻傻地追求纯纯爱情的小女孩了… 我竟然…犹豫了。 “阿默…”我伸出双臂搂住了杨默的肩，“我漂亮吗？” “什么？”杨默被我的这个突兀的问题问住了，不知道我是啥意思。 我摸了摸自己湿搭搭的脸：“我怎么觉得自己变丑了呢？人老珠黄。”杨默吻了吻我的脸颊：“虽然你不喜欢涂脂抹粉，但是我却觉得你有一种天然的美…” “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打断杨默的话，“我觉得我比刚上山时难看多了。” “那是因为你心里的事太多，身体刚解毒还没有复原，又经历了失去亲人的痛苦…等我们婚礼后，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我听到杨默说“婚礼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如果，我暂时不想结婚呢？”我试探着问杨默。杨默听到我的问题，抱着我的双臂一震：“为什么？” “风沙…长兄如父，他刚走…我想为他守孝三年。”我结结巴巴地对杨默道，“灵儿无父无母，他就是灵儿的唯一亲人…所以…” 杨默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睛里竟然满满地都是伤痛。他的泪一滴一滴地滴在我的脸上，也滴在我的心上，把我脆弱的心打得生疼…他伤心了？不！我的内心叫喊起来，我不能伤他的心，不能看见他伤心难过…“阿默，我们先订婚…我们可以先订婚呀！”我忙向他解释道，“只要守孝期一满，你就把我娶回去，好吗？不过，请你遵守我们的约定，守孝期间是要斋戒的…” 杨默吸了吸鼻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灵儿，你守孝的时间，能不能短点？一年…一年行吗？毕竟风沙…只是你的兄长…” 我听到杨默的请求，心中犹豫着，没有答他的话。 杨默见我沉默不语，又说道：“我没想到我们之间会有这么多阻碍，我原以为母后皇太后发了话，我们应该更顺利…难道，我们也要像师俊夫妻一样，不经历生离死别就不能在一起吗？” 我忽然想起了我在给佘大嫂接生后，大哥曾对我说过的话，便对他道：“大哥以前说过，我们漉山的婚姻原本就被皇宫牢牢地抓在手心里…我原还不信，现在看来…” 杨默像解释什么一样对我道：“我就是怕夜长梦多，才想马上把你娶回家，就像你当年救了佟妹以后，也建议义父准许师俊赶紧筹办婚礼一样…” “可是…佟大人那时还活着，而风沙哥哥…”我对杨默道，“我怕，我怕我也像嫂子那样被人暗害，我还怕他们会对你，对漉山的其他人下毒手，对二哥…大哥…还有神医鲁巴他们，还有老山主下毒手…哥哥已经为我们的婚姻牺牲了，我不敢想象之后会怎样，我们再等等好吗？” 杨默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他着我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或许，我们是应该采取一些措施了。不然漉山永远是活在别人的控制中，没有任何自由。” 我拼命地点头。 杨默又问了我一遍：“既然你点了头，那守孝的时间…” “我答应你…一年！”我的心早已软了，杨默三番五次的请求，我没法拒绝他。 杨默的眼睛里突然发出了幸福的光彩，他充满歉意地对我道：“谢谢你…因为风沙的事情，你的生日也没好好过。”我这才想起前几日是自己的生日，便笑笑道：“不要紧的，你心里记得就行了。”其实，我生日那日，神医派人送了一个白煮蛋到思灵阁，只是那时风沙刚走，我根本没心情过生日，所以早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 “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就在幕衣府订…订婚好吗？”杨默又试探着问我，生怕我摇头不愿意。我看着他患得患失的样子，忙答道：“我都听你的…” 我还没说完，杨默的唇又贴在了我唇上。我们肆意地索取着对方的吻，既是把这段时间积累的苦闷情感发泄出来，又是给心中最爱的对方一个携手走向未知将来的承诺和安慰。 第169章 订婚1 王大人带着风沙的灵柩离开漉山后，漉山恢复了平静。杨默把我们商量的结果告诉了老山主，出乎意料的是，老山主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们的请求。于是幕衣府开始忙起来，大伙儿都忙着筹备一个月后我和杨默的订婚宴。而我和杨默打算一年后再举办婚礼的消息也借订婚宴的邀请函传遍了漉山。其实我们把这话放出去的目的也是为了让朝廷的内应知道我们不会马上结婚，这样也能给漉山一个喘息的机会，防止再出现类似嫂子被害或风沙被嫁祸的事情发生。 尽管如此，漉山也算是在风沙离去后能有一件大喜事了。所以各府的大人们都跟着喜气洋洋的。鲁巴更是借这个机会把小妹和神父都从育婴堂接到了五牛轩，让小妹也能一起参加一个月后的订婚宴。 金狮寨也不闲着，嫂子早就安排佘大嫂为我做好了订婚的礼服。由于这只是订婚而不是婚礼，所以礼服也相对简单，只是根据贝子庶福晋的规格制定的订婚礼服。关于我的身份，嫂子还抱怨过，说庶福晋得地位实在是太低。可我却不怎么在乎。嫂子见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又像安慰我一样道“生了孩子就能晋升了”。我听了也只是苦笑。 我和杨默订婚的请帖发出后，神医来金狮寨的次数明显减少，帮我检查身体的差事几乎全权交与给沈真。到了订婚宴的前几天他连人影都见不着。订婚宴举行的前一日，沈真来帮我检查身体时，我实在是忍不住，便向他问起神医最近的情况。 “他下山了。”沈真似乎并不想和我过多地讨论神医，所以回答我也是草草了事。 “下山？”我发现，正月十五那日，老山主当众宣布要向朝廷上报我和杨默的婚事并讨要我的封号时，神医第二天也下山了。难道我和杨默的订婚要害得他离开漉山才能逃避吗？ “嗯，下山。”沈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脉搏，回答时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疑惑地问沈真：“为什么他要下山，我还希望他明日能来参加…” “他可能来不及赶上山来了。”沈真打断了我的话，“他原本要我代他在明日的宴席上祝福你俩…既然你今日问起他，我就提前帮他祝福你们了。” 晕，这就祝福了？我不悦地板起脸：“杨默还不在这里呢，你说也没用。再说，你能代表他吗？” 沈真叹了一口气：“你们就不要为难我了。以后有机会，你再和他谈。” “我还有机会和他谈吗？”我忿忿道，“我和杨默一订婚，他肯定恨死我了，理都不要理我了。” 沈真白了我一眼：“他不是那种人。再说，他也不会因为你们订婚就…日子该过还得过下去，一切该来的都会来，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给我检查完后，沈真看都没看我就收拾药箱就准备离开金狮寨，在走出我的屋子时，他自言自语道：“你的身体已经康复了，好好养着即可，不用吃药了。”过了一会儿，沈真又叹了一口气，“他也是个傻子。”说完后，沈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七月十六，幕衣府举办了盛大的订婚宴。各府的大人们都在下午来到了幕衣府，除了神医，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参加订婚宴的大人，也是我心里最大的遗憾。由于不是婚礼，我只需要在老山主宣布的时候出现在宴席上露个面，接受大家的祝福就行了。订婚宴结束后，我还得和师俊夫妻回到金狮寨。 从早上开始，家文他们就派人把礼物一个个地送到幕衣府。除了神医，每人都送了礼物。尽管不是结婚大礼，但这次是老山主义子兼皇帝亲封的贝子订婚，谁也不敢怠慢。山下的地方官员们也陆陆续续上山准备参加晚间的订婚宴，礼物如流水价般经过中山碑。我在金狮寨听到幕衣府的下人向我汇报时，心里不得不感慨，才订婚就有这么烦的事情这么多的应酬，那如果是结婚…我不敢想象了。不过，我这人脑子不经事，尽管麻烦事儿多，我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只管好自己分内的事。其他事情就让老山主和杨默去头疼。 中午我在自己屋子小憩了一会儿，半睡半醒间想到了两年前师俊的婚礼，便猛地一下惊醒了。那时我还住在风沙的思灵阁养伤，他和我说山下的官员都看上了杨默，想把闺女嫁给他，我还和风沙嘻嘻哈哈说他想做杨默大舅子的愿望要失败了——才两年的时光，一切都变了，神医不见人影，风沙和我们阴阳两隔，我和杨默的未来充满变数。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沮丧起来，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应该坚持下去，如果我和杨默的婚姻真的需要牺牲那么多人——包括我们自己，我们是否真的应该坚持到底？ “妹妹！”嫂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来，“我能进来吗？”我忙从床上坐起来，跑去把门给打开了：“进来嫂子。” 嫂子捧了一堆衣服走进屋道：“你是换好衣服去幕衣府，还是…” “不要不要…”我大叫起来，“我能不能穿平时的衣服去订婚？” “那怎么行？”嫂子大惊失色，“订婚怎么能穿平时的衣服？” 我嘟起了嘴：“嫌麻烦。”嫂子彻底对我没辙了：“人生大事啊！怎么能嫌麻烦？要是让杨默知道了不知得多难过…” “他才不会难过呢，”我嘟囔道，“他肯定知道我会嫌麻烦的。我原本就不喜欢这种繁文缛节。他要是因为这个就不要我，那我也…” “你又来了！”嫂子道，“他若真不要你，你哭也来不及了，还能嘴硬？你就这么个性格，刀子嘴豆腐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见嫂子如此，也只好瘪了瘪嘴不置可否，心里继续盘算着如何能不换那套讨厌的庶福晋衣服。嫂子见我不说话，叹了一口气，便抱着衣服又出去了。 第170章 订婚2 我只好对门外叫道：“我到幕衣府去换衣服。”叫完后又后悔了。算了，大不了去问问杨默，若他同意就不换了。 傍晚，我和师俊夫妻一起乘马车到达了幕衣府。一到府门，便有专门的丫头把我领到了一个装饰得十分喜庆的房间。我刚坐下，杨默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丫头，一看这个丫头的服饰品级就知道她和当年刚上山的我、小莲、叶点儿一样是老山主亲赐的丫头，属于半个主子。 杨默一进门就握着我的手，指着这个丫头温和地对我道：“她是义父赐给我的丫头，平时被我安排在幕衣府做点零碎活儿，现在你没了贴身照顾的人，我就把她送给你了。” 我走到这个丫头面前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个丫头不算特别漂亮，但是低眉顺眼的对我很是恭敬，一看就是性格十分谦和类型的小姑娘，忽然想到师俊以前对我说过的话，便问她道：“你是山下裁缝店的？” 那个小丫头惊讶地抬头瞪着我看，我见她如此便又笑道：“幕衣府原本就是你的家？若不是杨大人过来，你们家也不可能被赶下山。” 这时小丫头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她看着我，吓得差点没跪下去。杨默笑着对我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等等！”我叫住杨默，“我今日能不能穿平时的衣服去订婚宴？我不太想穿那个庶福晋的衣服，太复杂又太厚，我非要捂出痱子不可。” 杨默笑着点了一下我的鼻子：“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都准备好了。”说完，杨默拍了三下手。门突然被推开，两个丫头端着两套衣服进来，杨默对那个新赐给我的丫头道：“伺候夫人穿衣服。” “是！”丫头恭顺地答道。 “我还不是夫人呢！”我大叫起来，“这才只是订婚。” 我的话还没说完，杨默已经不见人影了，只剩下三个丫头偷偷地想笑又不敢笑。 我对那个小丫头招招手，小丫头走到我身边。我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奴婢…”小丫头刚要说话就被我打断了。 “等等等！”我叫道，“别叫我夫人，把我都叫老了，你就叫我灵儿姑娘。” “奴婢不敢，大人…”小丫头刚要开口解释，我又插嘴道，“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就得听我的。我原本和你的身份一样，为何能当主子又能嫁给你家大人，你应该听说过？当年我没别的，就凭一条——对主子忠心，对主子有二心的丫头你也知道，小青自杀了，有不少也被家文遣下山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的意思，别做对不起我的事。否则，就算我能放过你，你家大人也…” 小丫头听到这里，已经跪下了：“灵儿姑娘的教诲，奴婢一定谨记在心，决不敢做对不起姑娘和大人的事情。” 我伸手把她拉起来：“你叫什么名字？还没回答我呢。” 小丫头这才答道：“奴婢叫湘桂，湖湘的湘，桂花的桂。”我听后不禁皱了皱眉，这名字真难听。但是，我总要照顾她的自尊心：“怎么会取这样一个名字？” “奴婢的爹爹是湖湘人，娘是广西人，所以…”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不是小青小蓝那种和颜色有关的名字，看来她应该不是宫里的内应。 于是我笑着对她道：“帮我换衣服。”湘桂问我道：“姑娘可要沐浴后再换衣？” “沐浴？”我惊讶地问湘桂，“这里能沐浴吗？我沐浴可是要求高…”作为现代人的我，除了金狮寨我还想不到哪里能有适合我沐浴的设备。 “姑娘放心，大人都安排好了，姑娘跟奴婢来。”湘桂对我道。 我开心地跟着她走，边走边说道：“别奴婢奴婢的，就自称我。” 到了洗浴间，湘桂伺候我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然后又领我回到刚才的房间，给我换刚才门口两个小丫头端着的衣服。这两套衣服，一套是杨默专门为我准备的内衣内裤，一套是外套衣裤。湘桂伺候我先穿上内衣内裤，再穿外套。我意外发现这件外套只是平时的便服式样，穿戴较简单，心里不禁疑惑了：杨默为啥要特意准备这样一套衣裤呢？但是穿上身后我才发现这件衣裤上竟然用浅色丝线绣着《在你身边》的五线谱，若不仔细看，还看不大出来，只是像淡淡的花纹一样。 原来，杨默竟然把我给他的手抄乐谱绣到了衣服上…心里一阵温暖。湘桂一边帮我整理衣服，一边道：“杨大人绣的这些小蝌蚪可真有意思，还能挂在绳子上。” 听到湘桂说的，我笑了笑。五线谱的音符总被人叫做蝌蚪，看来在古代就这样。不过湘桂她们肯定是不认识五线谱的，所以也蝌蚪蝌蚪地叫。摸着衣服上的“蝌蚪”，不禁感慨杨默也真算有心了，不知道他的衣服上面会有什么，想到这里，心里对杨默的衣服充满好奇。 衣服换好后，湘桂便领我到专门属于我的小餐厅吃晚饭。此时，杨默他们在大厅的宴席也摆了开来。我听湘桂说，除了漉山大人们的宴席，外面官员居然有十来桌，忍不住就有点犯晕。这才订婚呢，就要应付这么多人，那要是一年后的结婚…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要面对这一天的。 满桌的饭菜，居然是我一个人吃，看着湘桂和其他小丫头在我身边忙前忙后，我怎么吃怎么觉得别扭。只好要她们也一起过来吃，不过她们听到我的要求又吓得差点跪下。毕竟这是我的订婚宴，怎么可能要小丫头一起吃呢。尽管这饭菜味道相当不错，但是满满一桌的饭菜，我再喜欢吃也吃不完啊。这清朝的政府果然腐败，一个贝子订婚都搞成这样，那要是皇帝结婚…估计半个中国的饭菜都要拿到紫禁城去了。 刚吃到一半，便有丫头进门和湘桂低声说了一些什么。 第171章 露脸 湘桂点头应付了门口的丫头几句，便过来对我道：“姑娘，大厅里老山主已经宣布了您和杨大人的喜事，就等您过去露个面了。” 我听后，立马站起来道：“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湘桂笑道：“姑娘不用做什么，就站在杨大人身边即可。今日只是订婚，没那么多仪式。” “哦，”可我实在是不想出去应酬，便问道，“姑娘家出嫁不都是要盖红盖头的吗？出嫁都不露脸，为啥订婚反而要露脸给外人看呢？” 湘桂对我道：“其实奴婢…我也不是很懂，我…的姐姐订婚时，原本是在娘家人面前露脸的，婆家人和相公都见不着的。可…可能漉山原本就是姑娘的娘家，所以就…” 哼，这理由真牵强，估计要我露脸原因也是那帮山下的官员想把女儿们和我比一比，看看她们以后做福晋的机会有多大？那你们就看。反正我一年后才出嫁，你们的女儿有的是机会，代替只要杨默愿意。心里恨恨地想着，腿已经跟着湘桂迈步走到了幕衣府宴客的大厅边。 大厅里人声鼎沸，只听见劝酒的声音，师俊和谢乾的声音尤其响亮，非要把杨默灌醉了不可。我理了理衣服，从门口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霎时间大厅里人声小了很多，我只感觉一双双目光都像我射来，终于体会到了众目睽睽的感觉。好在我当年在幼儿园里也被小朋友们如此众星捧月过，大不了把看我的人都当做我的学生好了。想到这里，我都忍不住要笑了。我忍俊不禁的样子刚好迎上坐在大厅正中央的老山主和杨默，我又立马装出一副谦恭有礼的样子。不过，我估计我的小动作再怎么收敛，也逃不过杨默的眼睛。因为我感觉到我一进场，他的眼睛就一直在我身上，没往别处看过。 走到老山主面前，我盈盈施礼：“灵儿拜见老山主。”老山主笑眯眯地看着我，用手往右边一指道：“灵儿，今日是你和杨默的好日子，知府大人也派亲信送礼了。过来见见李大人。” 我顺着老山主的手指看到坐在右手边的一个穿着清朝官服的大人，刚要走过去行礼，忽听见杨默叫道：“灵儿！” 我一回头，杨默走到我身边来，他握着我的手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我一惊，刚想说我的手不凉啊，杨默便拉着我走到老山主面前道：“义父，灵儿大病初愈，身体还很虚，儿子特意请人为她做了乌鸡汤，都快凉了。”言外之意就是要我赶紧入席喝汤。 老山主见杨默如此说，只好笑道：“那灵儿赶紧地把汤给喝了，身体要紧。” 于是我便乖乖地被杨默拉着手坐到了他的座位边，杨默待我坐定，便拿了桌上的一碗汤，作势要喂我，吓得我赶紧从他手里接了过来，拿调羹舀了一勺，嘴唇刚碰到汤，差点没把我烫死…手一松，调羹又掉进碗里，只好又舀了一勺不停地吹着，以平复我紧张的情绪。 “哈哈哈，杨大人真是心疼福晋啊。”那个李大人原本想受我的礼，没成想让杨默打了岔，只好冒出这样一句话想打破尴尬的气氛。 我刚想纠正是“庶福晋”，可是又不想和这些官员打交道，只好轻轻靠着杨默，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低声对他道：“要他们叫庶福晋，别害我！” 杨默点点头：“李大人是不是喝多了？皇上明明是赐灵儿为庶福晋，怎么被李大人一叫，直接越了好几级成了福晋呢？灵儿可担当不起啊，我们是不敢违抗圣旨的。” 这话一说完，李大人脸都白了。沈真立马凑趣道：“李大人肯定是喝多了，要不要在下开点解酒药？” 李大人唯唯诺诺道：“谢谢沈大人了。” 就这样，刚才的尴尬就这样被轻轻揭过了。我看着身边的杨默，心里一阵感激。他原本是很温和的性格，从不得罪人的。可是他知道我最怕这类应酬，为了我他不惜得罪知府派来的使者。想到这里，我又叹了一口气，若他以后总是为我这样，也不是事儿啊，他总要应付官府的嘛。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让他再娶个福晋专门用来应酬，不过似乎对人家姑娘太不公平了。 想到这里，我又瞅了瞅杨默的衣服——居然缝了《在你身边》的简谱。我睁大眼睛仔细盯着他看了很久，杨默发现我正在看他，便转头对我道：“好看吗？我亲手为我们做的。”我感动地对他道：“喜欢！”说完后，我又想到一个问题：前段时间杨默一直在照顾我，他什么时候开始做这套情侣装的？ 正当我边喝汤边胡思乱想时，幕衣府的小厮阿贵突然跑了进来：“老山主，杨大人。申大人派人上山来，说他在山下办事无法参加宴会，特准备了礼物，祝杨大人和夫人百年好合。” 老山主立马起立道：“快让他进来。” 我一听是神医派人过来了，嘴里的一口汤一下子呛住了，猛烈地地咳嗽起来。杨默忙过来轻拍我的背，对我低声道：“慢点喝。” 我忙掩饰道：“你说汤都要凉了，我信以为真，喝了一大口，哪知这么烫…” 杨默低声对我道：“我故意这么说，本想让你不用应付那些个人，却不知害苦了你。”说完，杨默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没过多久，阿贵便从门外领了一个人进来，我定睛一看，这不是阿冰吗？阿冰走到老山主和杨默面前，先恭敬地施了一个礼。他刚要开口，老山主忙道：“免礼，快说说神医在山下的事情办得怎样？” 阿冰恭敬地答道：“回老山主，师父事情办得十分顺利，您老放心。” 老山主这才满意地笑道：“神医帮我下山办事有功，还特意为吾儿阿默订婚准备了礼物。待他回山，老朽定要好好犒赏他。” 阿冰又抱拳施了一个礼：“阿冰师父谢谢老山主。” 第172章 戒指 谢完后，阿冰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绒布包的盒子，对杨默和我道：“杨大人，庶福晋，这是我师父申大人的一点小小心意，祝两位百年好合。” 杨默握着我的手站了起来，接过那个盒子。他轻轻揭开红色的绒布，打开盒子一看。一对银白色的戒指安静地躺在盒子里，映着大厅的灯火熠熠生辉。戒指一大一小，一看就是特意为我和杨默定制的戒指。 杨默拿了一个小的戒指，往我右手的中指上一套，大小刚好合适，便低声对我道：“太合适了，仿佛是比着你的手做的。”我的脸一红，他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怀疑神医摸过我的手吗？ 我的心砰砰跳着，立马将颤抖的手伸向那个大一点的戒指，拿起来就套进杨默左手的中指：“你的也合适呀，神医的眼神还挺准的。”说完后，我心里自嘲道，这都订婚了，还担心他不信任我，我这是怎么了？ 杨默显然听出了我话里的含义，但是他温和的性格根本不会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难堪，他用戴着戒指的左手拉起我的右手，双手十指紧扣，伸出来展示在阿冰面前道：“十分合适，和你师父说，我们夫妻谢谢他了。等他回山再补他一次宴席。”尽管杨默给阿冰看的是戒指，可他手腕上的那个手链却也一览无余地展示在我们的面前，我突然觉得那一抹红色十分刺眼，把戒指的光芒都给盖住了。 我被那抹红色刺得眯了眯眼睛才回过神来，忙推了一把杨默：“什么夫妻啊，这才订婚。”杨默便故意用手揽住我的肩，在阿冰面前做出一副和我十分亲密的样子。我被杨默搂得紧紧的，对着面前的阿冰真是羞得头也抬不起来，只好勉强抬头无奈地对他笑了笑。阿冰盯着我俩看了半天，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奴才定回去向师父转达贝子爷的谢意。宴席就不必补了。” 说完后，阿冰又横了我一眼，才低下头退出了大厅。我看着阿冰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又想起阿冰说的那句话，我的心脏仿佛要跳到喉咙口来，胸口憋闷得十分难受。我摸着胸口，觉得刚才的不适是因为呼吸了室内污浊的空气而缺氧，便对杨默道：“我觉得屋里好闷，能不能出去走走啊？” 杨默一握我的手，发现我的手心满是冷汗，便对我身后的湘桂道：“陪庶福晋出去透透气。”说完，他又关切地对我道：“需要我陪你出去吗？”我摇了摇头：“你继续应付这些大人，我一会儿就好了。”说完后，我便起身，也不和那些山下的官员们打招呼，就这么径直走了出去。 走出大厅来到院子里，我呼吸到了户外的新鲜空气，忍不住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觉得心脏的跳动稍许慢了下来。我正摸着胸口在平复自己的情绪时，身后突然想起了阿冰的声音：“庶福晋为何在这里？” 我一转身，只见阿冰站在我的身后，我对他笑道：“还是叫我灵儿，庶福晋听起来怪别扭的。” 阿冰笑道：“为何别扭？你应该很喜欢听这个称号。”我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其实，称号什么的我都不在乎的，我只在乎人。” 阿冰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天：“今晚的月亮真圆。我还要借着月色赶下山。”我急问：“怎么这么急？你在幕衣府留宿一晚也行的。” 阿冰摇摇头：“师父今夜一人对着圆月独饮，恐怕会醉得厉害，我要回去照顾他。你进去，别让贝子爷担心。”说完后，阿冰往幕衣府的大门方向走去，留下错愕的我站在那里。看着天空圆圆的月亮，想到月下那个独饮的人，胸口像堵着一团东西一样呼吸不畅，居然落下泪来。 “灵儿姑娘，我们进去！”湘桂轻轻扶住了我。我这才发现湘桂在我身边，忙拭了拭泪，对她道：“刚才…” “姑娘放心，奴婢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说完后，湘桂扶着我往里走，我对湘桂道：“那杨大人那里…” 湘桂对我道：“奴婢死也不敢告诉杨大人。杨大人曾对奴婢说过，若奴婢对姑娘不忠心，把姑娘的事情透露给了任何人，他知道后定会割了奴婢的舌头，让奴婢永远说不出话来。” 汗…杨默这应该是吓唬湘桂的？我疑惑地问湘桂：“这个任何人包括杨大人吗？”湘桂点了点头，又像对我说，又像自言自语道：“按理说，湘桂哪有把姑娘的事情告诉杨大人的权利？姑娘的事情，姑娘自己会对杨大人说的，对？” 我笑道：“对的，你真聪明。不过呢，下次你再自称奴婢，我就和杨大人一样，把你的舌头给割了。”湘桂听我这么一说，吓得吐了吐舌头：“奴…我再也不敢了。”我满意地拍了拍她的手，一起走进大厅。 回到杨默身边后，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老山主便道疲乏，想回顶区休息。老山主一起立，山下的官员们也道时间太晚，准备下山回府。于是杨默和师骐大哥，家文领着众位大人一起送他们和老山主出去。我照例缩在一旁自顾自地吃，也不去送客。等大伙儿都回来，我才站起身来和大伙儿有说有笑地交流起来。 订婚宴吃到深夜才结束，师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其他大人也是东倒西歪。我和嫂子把师俊扶上马车，才命车夫赶车回金狮寨。杨默被他们一个个灌过来，到最后也是醉熏熏的。我见杨默醉得不轻，便想留在幕衣府照顾他，加上湘桂是我的丫头，若跟着师俊夫妻的马车回金狮寨也不大方便，我只好在幕衣府留宿一晚，待明日带着湘桂丫头乘坐幕衣府的马车回去。 夜深了，我和下人把杨默伺候上了床。幕衣府的下人见我和杨默已经订婚，连我的房间都没给我准备，无奈的我只好待在了杨默的房间。 第173章 共眠 我在杨默的床边坐着，看着他屋里的一切，觉得十分陌生。我似乎很少来这里，根本不像思灵阁，让我熟悉得闭着眼睛都知道房屋里的摆设。 正当我在观察着杨默的房间时，杨默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喃喃道：“灵儿，你不爱我了吗？是不是他一死，你的心也死了？” 什么？杨默醒来了？我忙走到他的床边去看他。只见杨默的眼睛紧闭，但是人却显得很不安定，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动：“他死了，我也很伤心啊，我们是二十年的兄弟了。可是灵儿，你不能只顾自己伤心却不顾我的心。我失去了兄弟，也需要女人的安慰。你为什么还不愿意给我？是不是为了他？是不是怕他伤心？你真的那么在意他吗？” “他？” 杨默说得我莫名其妙，杨默说的“他”是风沙？那怎么又怕他伤心呢？风沙巴不得我早点成为杨默的女人，怎么会伤心？ “今晚他不在山上，你难过了吗？你看到礼物后的心情怎样？为什么要去掩饰你自己？”杨默说着说着眼泪居然出来了，他用手使劲把手指上的戒指往下拉，“我们不要戴他送的礼物，好吗？我可以亲自做戒指给你，不要戴他的…” 我心里猛地一惊，原来杨默说的是神医？！抬起手看看那个仿佛是量指订做的戒指，我一狠心把它给摘了下来，又走到杨默身边帮他把他手上的戒指拔了下来。两个戒指并排放在我的手心，我一咬牙就想把戒指从窗口扔出去。可是手刚举起来，我又不忍心了，这到底是神医请人精心打制的戒指，我舍不得扔。 我一转身，看见放在桌上的盒子，就把戒指并排放在了盒子里，然后坐在桌子边看着杨默。我第一眼看到他就那样为他心动，多次想象和他一起幸福生活的场景，什么时候我们之间的感情变得对对方都不太信任了？这到底是我的错，还是他的错？ 我将一块毛巾浸湿又拧干，轻轻擦掉他额头的汗水和脸上的泪水，侧躺在他的身边对他低声说：“别想太多了，我是你的人，这一切都不会变。” 杨默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用双手抓住我的手道：“别走灵儿，留下来陪我，不要和我分开。”我被杨默抓得双手都无法动弹，只好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对他道：“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杨默听到我的话，竟安静下来，他像小孩子一样往我怀里钻，之后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我，居然就这样睡了。我被他靠着是一动也不敢动，只好就这样和衣躺在床上，连灯火也不敢吹灭。没过多久，我也觉得十分困倦，便怀抱着他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到了清晨，屋里一片昏暗。我微睁眼看了看窗外，天刚蒙蒙亮，灯火已经熄灭，我只好又翻了个身睡着了。 正睡得香呢，觉得身上的皮肤痒痒的，便用手去挠，结果一下碰到了杨默的手，突然惊觉自己的身上的衣服不见了。我吓得一弹，忙坐了起来，又发现自己身上是一丝不挂，又只好躺了下来，用被子遮住了胸口。 杨默在我耳边低声道：“怎么又躺下来了？”我故意装作不理他，转身背对着他。他伸出双臂把我抱在怀中，我才发现他也是全身赤裸，只觉得一个硬物顶在我的腰臀部。我忽地反应过来，腾地一下脸涨得通红，只好想把他缠绕在我身上的双臂和双脚拉开。可我拉了半天，杨默依然纹丝不动，我叹了一口气，只好让他这么抱着。 过了一会儿，杨默用双手将我的身子转了过来，把他的头埋在了我的怀里，双唇不老实地往我的胸口凑。我被他的双臂圈得紧紧的，动也动不了，躲也没地方躲，只好停止了抗拒，看他到底要把我怎样？杨默见我软了下来，轻笑了一声，一翻身将身体压住了我的。这次我们都是赤裸相对，杨默的欲火一下子喷发了出来，深深地吻向我的唇，他的双手上下摸索，把我挑逗得浑身颤抖，不由自主地紧紧拥抱住了他… “砰砰砰…”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的激情，杨默还想继续，可是敲门声更急更响，门外传来了阿贵的声音：“大人，夫人，顶区出事了！” “什么事？”杨默趴在我身上，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回大人，老山主屋里的丫头昨晚上吊了。老山主受到了惊吓，起不来床了。” “什么？”杨默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地。他迅速穿上裤子，又顺手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就开门走了出去。我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会有人进来。心里又庆幸阿贵来得太是时候了，依照刚才杨默对我的态度，恐怕是得不到我不肯罢休的。唉，他的酒还没醒？我寻思着。不过，这刚订婚顶区就出这样的事儿，我心里还真是别扭。 过了良久，也没人进屋里，我只好躺在床上用眼睛扫描床的周围，寻找我的衣服。忽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我吓得又往床里缩了缩。只见湘桂捧了一套衣服走了进来，对我道：“夫人…姑娘，大人赶去顶区了，他要我伺候您起床吃早饭。” 我点点头，看来顶区那边果然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杨默也不会招呼都不给我一个就这么急地往顶区赶。 我正要坐起来，想到自己身上啥都没穿呢，只好对湘桂道：“你把我的衣服拿过来。”湘桂便捧着手里那套衣服走到我床边。我见这套衣服不是昨日订婚的那套，便疑惑地问她：“你怎么又拿了一套衣服进来？昨天的那套呢？” “那套衣服是大人和姑娘订婚用的，要收起来了。”湘桂说完后又问我，“姑娘可要沐浴后再穿衣？” “沐浴？”我还没有早上洗澡的习惯呢，为何湘桂要这么问我？ 第174章 疑案 湘桂见我一脸茫然，只好笑道：“随姑娘的便。” 我对她解释道：“我没有早上沐浴的习惯，这就穿衣。”湘桂点点头，就扶我起来帮我穿衣。正当湘桂拿出我的内裤时，我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便对她道：“我自己来。”湘桂却大方地对我道：“姑娘疼吗？疼的话我来帮你穿。” “疼？”我奇怪极了，“哪里疼？我不疼的，没哪儿不舒服。” 湘桂听到我说的一怔，接着她又像对她自己解释一样道：“也是哦，姑娘跟了杨大人也有三年了，怎么会才同房呢，是我多虑了。” 汗……敢情她以为我昨晚和杨默…不过这也难怪，杨默在幕衣府恐怕是个霸王，还没有他想要却要不到的，所以他的丫头肯定以为我早就被他… 我忙对湘桂解释道：“没有哎，我们还没…这才刚订婚呀，圆房总要到婚后的。”说完后，我见湘桂那怀疑的眼神瞅着我刚穿上小内衣的半裸身子，就知道我的解释她是肯定不信的。不过湘桂又迅速恢复了正常，对我笑道：“这是姑娘和杨大人自己的事，丫头没有权利知道。今儿是湘桂说错话了，以后湘桂再也不敢了。”说完就开始抽她自己的耳光。我吓得一把拉住她的手，对她道：“好了，这没什么。你是我的丫头，知道也无所谓。不过我和杨大人真的没发生什么。”说完我又对她笑笑，湘桂只好点点头，继续帮我穿衣服。 衣服穿好后，湘桂又领着我去幕衣府的餐厅吃早饭。幕衣府的下人们见到我都恭恭敬敬地，俨然把我当成了夫人在伺候着。我见他们如此，知道是为了讨好杨默，所以也就随他们去弄。 早饭时，我询问湘桂顶区的事情，湘桂道：“我也只是听阿贵说伺候老山主的一个贴身丫头上吊自杀了，其他还不清楚。” “知道自杀的原因吗？”我问湘桂，“这昨晚杨大人刚订婚，马上就有人自杀，是不是不太吉利啊？” “呸呸呸，姑娘可别这么想。”湘桂对我道，“小丫头自杀和杨大人订婚应该没有必然联系的。” 尽管湘桂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惴惴。这丫头到底为啥要自杀呢？难道她也暗恋杨默？这不太可能。 早饭后，幕衣府的马车把我和湘桂送回了金狮寨。到了金狮寨后，我发现师俊二哥也去了顶区，看来这个丫头上吊的事情可不简单。 果然，下午师俊回到金狮寨，告诉我一个惊爆的消息——那个丫头是被人侵犯了，悲愤难忍，便自尽了。 当“被人侵犯”这几个字进入我的耳中，我越发觉得疑惑了，昨晚几乎每个大人都喝得醉熏熏的，难道有下人乘自己的大人喝醉时去侵犯老山主的丫头吗？但是老山主的府第守卫得十分严，没哪个下人能有这个功夫潜入到老山主的府里而不被察觉，除非是有杨默这样功夫的主子。 可是，身为主子的大人们都喝得烂醉，怎么可能跑去顶区侵犯一个丫头呢？突然，一个恐怖的念头进入了我的脑子，让我浑身抖了一下。不会是神医？他昨晚一直不在山上，万一他从山下偷偷回山，又靠他出色的轻功进入老山主的府第，守门的下人确实不一定守得住…我不敢想下去了。神医，他会不会因为我和杨默的订婚就…想到这里，我忙问师俊：“神医回山了吗？若这个丫头真的是被侵犯而自尽，是不是需要验尸确认不是他杀？” 师俊点头道：“老山主已经派人通知神医，要他速速回山。沈真在验尸这方面不是专长，老山主也受到了惊吓卧床不起，需要神医回山一同给老山主会诊。” “那杨默呢？” “杨默留下来照顾老山主了，他还要我转告你，最近乖乖待在金狮寨别出去，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我点点头，看来这次的事情发生得不简单。不过，是神医作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他还没回山呢…我心里的石头刚放下一半，又升起另一个恐怖的想法——疯子。 于是，我试探着问师俊：“这个丫头被侵犯，有其他人看到吗？” 师俊皱眉道：“老山主的丫头地位非同一般，她是独自住，并没有同屋。不过另一个住在隔壁的丫头听到了轻微的呼救声，也隔着房门听到了一些。” “若听到呼救，为何没人去救呢？”我疑惑地问师俊。 师俊摇摇头：“呼救声太微弱了。其他下人都在睡觉，几乎听不见，隔壁的丫头只隔着门听到了一些仿佛呼救一样的动静，胆子小不敢去。后来作案者逃离丫头的房间时，隔壁的丫头借着月色倒是隐约瞧见了他的身影。” “他的身影是什么样子的？” “那人身材高大，头发蓬乱，衣裳不整，仿佛是一个乞丐。” …… 我在山路上走得喘吁吁的，实在是走不动了。这大夏天的烈日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太猛烈了。照这种烤法，我充分相信，我在山路上摔一跤定不是摔伤而是烫伤。 走到平时和疯子碰面的山路上，我等了半天也不见疯子过来，心里恨得牙痒痒的，昨晚玩儿丫头玩得太累了？所以今日起不来床了？想着想着心里更加窝火，于是边跑边走地跑到了疯子的那个山洞前。 我冲进疯子的山洞，对里面大叫：“疯子你快点给我出来，你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什么事不不做去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抓你出来了。疯子…疯子…”我叫了半天也不见疯子的人影，心中更气，又往树屋的地方跑去。还没跑到树屋，我就远远看见一个人影靠在大树下坐着，应该是疯子，我便对着树屋大叫：“疯子你给我过来。” 疯子看到我，突然跳了起来，飞奔到我身边高兴地说道：“女神，你怎么来了？想我了吗？” 第175章 质问 “想你个头！”我恶狠狠地盯着他，就想伸手给他一耳光，但是我忍住了。我得先问问他，问清楚了再罚他也不迟。“你昨晚干了些什么？” “我昨晚…”疯子挠挠头，“在山洞里睡觉。” “除了睡觉呢？”我追问道。 疯子不好意思地对我道：“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 “快说！”我对疯子大吼了一声。 疯子装作很害怕的样子道：“女神，我还没说呢，你就这么生气，我更加不敢说了。” 我被疯子气得都不想说话了，只好往地下一坐，耍赖似的对他道：“好，你不说。等我查出来是你做的，你就等着。” “什么我做的？”疯子被我说得莫名其妙，瞪着那双蓝灰色的眼珠子看着我。我见他显然是对我说的话完全不理解，这个态度应该不是装的，便问他：“昨晚顶区出事了，你知道吗？” “顶区出什么事了？有人暗杀老山主？”疯子猜测道。 “不是，”我对疯子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我来找你就是想确认这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如果是你做的你又不告诉我…哼…” 疯子见我不把话说下去了，便坐了下来，凑在我身边问道：“如果是我做的，你打算怎么办？杀了我？还是自杀？” “自杀？”我差点没笑出来，“你干了坏事，我干嘛自杀？我才没那么傻呢。” “你自杀了，我会伤心欲绝，这不就是惩罚我嘛…”疯子又开始油腔滑调。可我这时哪有心情理会他的轻浮语言啊，我对他大叫道：“别发疯了，告诉我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疯子见我这样刨根问底，脸都羞红了，低声对我道：“我在想你。” 晕，我还以为他在干啥呢，便对他道：“你没离开过山洞？” 疯子摇摇头：“没。”我又继续确认：“你真的没有离开过山洞？” “当然啦！”疯子道，“我想你的时候一定是在山洞里，一个人的时候…” 我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你干嘛不早说呀？还卖关子不肯说。还怕我生气，我干嘛要生气啊？” 疯子听我这么一说，更扭捏了：“我想着你，顺便解决了一点问题。” “解决啥问题？”我很好奇，疯子还会有问题要解决，他不是一直都挺能预见问题的吗？还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疯子卖关子道：“算了，不说了，说了你肯定生气。” “你太坏了？”我大叫起来，“我最讨厌说一半的。快点告诉我，你有什么问题难以解决了？” “其实，还好啦…”疯子结结巴巴道，“你也知道…我…是个男人…总会有些那方面的欲望…这里又没有女人能让我碰，所以…所以，就想着你…把自己的…发泄了…你千万别生气，我不敢真的动你的，只能想想…” 庐山瀑布汗啊…原来疯子说的是这个。不过话说回来，就漉山这么个状况，除了老山主和花非玉这类人外，其他大人除了已婚的师俊，恐怕个个也和疯子差不多了。想到这里，我竟然开始同情起昨晚那个强奸丫头的人来。唉，怪不得会有那么多丫头对主子有非分之想，一个巴掌拍不响，恐怕主子也是一样，就算不是真心喜欢这个丫头，在漉山这种变态的禁欲环境里，想借丫头发泄一两次也是无奈之举，只是可怜了那些丫头。 想到这里，我居然对疯子也有了同情之心。“你为什么不娶个妻子呢？”我问疯子。 “没人要我啊！”疯子可怜兮兮道，“女神，你是唯一对我好的女人，可你喜欢的是杨默。唉！杨默比我幸福多了，他总不用像我这样自己解决问题了。” “什么啊！”我差点跳起来，忙为自己辩解，“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我和杨默还…还…还没发生呢。不准诬陷我的清白。” “啊？”这回换作疯子跳了起来，“女神，你说的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原来你还真的是女神啊？不食人间烟火了都。” “呸！”我啐了他一口，“我只是不喜欢在婚前这么做而已。婚后我自然会和他圆房。对了，昨天我和杨默订婚了。” 接着，我把正月十五老山主宣布我们订婚，直到风沙去世，昨日我和杨默订婚宴举行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慢慢对他说了。说完后，我已经是泪流满面。 疯子伸手想抹去我的泪水，又缩了回去。他沉默了许久，皱着眉头一直在思考。突然他抬头对我道：“你和杨默昨日订婚，晚上顶区就出事了？” 我吸了吸鼻子：“对呀，老山主的一个丫头被一个不知名的人给强…侵犯了。那个丫头羞愧难当，就自尽了。” 疯子听完我的叙述，眯着眼睛看了我半天，嘴里挤出几个字：“你怀疑我？” 我见疯子这样，忙对他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怀疑你，而是…” “而是什么？你不愿意我和别的女人这样吗？你吃醋了？”疯子又开始嘴巴不老实。我横了他一眼，他立马闭了嘴。 我只好把师俊对我说的都告诉他了，特别是对那个人身材外貌的描述。说完后，我对疯子道：“就是因为和你太像，我才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你。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怀疑你，只是…” “只是，你不希望我是个禽兽…”疯子感慨地说道，“女神，我没让你失望？” “你是个好人，可是…”我难过地说，“丫头自尽，又在我和杨默订婚后，我觉得心里很别扭，特别不舒服。” 疯子给我分析道：“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丫头早就对杨默有非分之想，她不能接受杨默订婚，所以自尽，至于其他屋子丫头的说辞，都是假的。二是，有人想破坏你俩的婚姻，所以要利用老山主制造一些障碍，让你觉得嫁给杨默十分艰难。” “我觉得第二种可能大一些。”我对疯子道，“我才不信丫头能杜撰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来。再说，风沙的事情刚过…” 第176章 动摇 疯子又盯着我看了许久：“风沙的事情给你的打击这么大？大到你宁可推迟三年嫁给杨默？” “后来缩成一年了呀！”我忙辩解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风沙不值得我这么做吗？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哥哥。” “这只是你的托辞。女神，”疯子看着我的眼睛，对我道，“你动摇了。” “我没有！”我大叫起来，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我痛苦地把脸埋到了双手中，“你不要这样，我没有动摇。” “那你为什么要哭，为什么不敢看我？怕我从你的眼睛看到你的内心吗？”疯子用手把我的脸捧起来，对我道，“想哭就哭，”疯子指指他的胸口，“这里等你很久了。” 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进疯子的怀中，边哭边对他道：“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和他的婚事害了风沙，还害了老山主的丫头，以后还会害多少人啊？我怕，我不敢嫁给他了，我们不能太自私，不能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疯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如果我能爱上你该多好，不会有人来拿别人的性命来阻止我们的，对？” 疯子紧紧把我抱在怀中，他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低声安慰我。在他的安慰下，我的哭声渐渐低了下来，靠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此时疯子的怀抱让我的心安定起来，若我能爱上疯子，和他一起住在山洞该多好，真不想回去操心那些头疼和烦心的婚事。 过了良久，疯子用手扶着我的肩膀对我道：“你错了！”他定定地看着我：“会有人拿别人的命来阻止我们。灵儿，我不是你的人，你也不是我的，杨默也和我一样。你难过得有点神志不清了，甚至你的眼睛，你聪明的脑子都被伤心给蒙蔽了，你还不清楚你到底该选择谁吗？你为什么不多看神医一眼呢？” “神医？”我的身子猛地一震，立马推开疯子，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我悲哀地对疯子道：“他连我和杨默的订婚宴都没参加，他都不想理我了。” 疯子摇摇头：“他没有不想理你，而是为你做一件事去了，以至于错过了你和杨默的订婚宴。他…是真心为你在付出。你…如果还要坚持和杨默在一起，你就坚持。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也没法子了。” 为我做一件事情？我有什么事情会重要到让神医都不肯上山了，难道是戒指吗？可是疯子仿佛不再想回答我的疑惑，他拉着我的双手把我抱起来，一下子两人就坐进了树屋里。 这个树屋原本是疯子留给杨默和我的，可是现在，他又坐了进来，他仿佛十分不看好我和杨默，连树屋也不留给我们了。我的心酸酸的，咬牙抹了一把泪，对疯子道：“一年以后再说。我现在还坚强，也承受得起。” 疯子听到我说的都彻底无语了，只好摇了摇头，表示无奈。 “对了，对于顶区老山主丫头被凌辱之事，你怎么看？谁最有可能作案呢？”我想起这件事情，便问疯子。 疯子道：“不知道！” “你不是说有两种可能吗？”我追问疯子。 疯子不耐烦地对我道：“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这件事我只能对你说这么多，其他我一概不知，你也不要问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汗，这算下了逐客令吗？我装作可怜兮兮地样子看着疯子。他看着我叹了一口气，道：“你跑出来这么久，不怕杨默担心？” “哼！”我赌气道，“大不了就是不嫁给他了呗？反正你也不看好我们。我不想太累，我要自由一点。” 疯子听到我说的，居然竖起了大拇指：“女神，你这样才对啊！来，让我再抱抱你。” “一边去！”我使劲把他往树屋的门口推，边推边道，“咱俩又没戏，你不准轻薄我。” 疯子被我推得卡在树屋门口，大叫道：“女神，你再推我要掉下去了。等我下去了，可就没人带你下去了。” 我推得更用力了：“我一人也下得去。哼哼。” 可疯子毕竟是有功夫的人，他趁我用力的空挡一转身便缩到树屋中，他伸出双臂把我圈在怀中，在我耳边低声道：“作为朋友，只让你靠这一次，用来安慰你受伤的心灵，让你坚强起来，回去继续面对腥风血雨。若还想靠，去找神医。他才是你终身的依靠。” 我乖乖地背靠疯子，嘴硬道：“我偏不找他。”疯子扑嗤一笑，没有说话。 树下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着… …… 晚上，我刚回金狮寨，一进门就见湘桂就紧张地守在门口。她看到我回来，冲向我，抓住我的手急道：“姑娘，杨大人从顶区下来等你好久了。你一直不回来，他…脸色很不好看呢。” “没事！”我对湘桂笑道，“我会把他哄好的，你先回去休息。”湘桂不放心地看了看我，又叹了一口气，才往丫头的屋里走去。我看着湘桂的背影想到了小莲…鼻子酸酸的，只好拿手绢出来擤了一下鼻涕。 “怎么哭了？”杨默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我转头对他淡淡一笑：“哪有，我只是看着湘桂，想到小莲了。” 杨默牵着我的手往我的屋里走，边走边对我道：“小莲对于你来说已经不是个丫头了，所以她的屋子你也留着，不让别人住。湘桂哪里能和她相提并论。” 我跟着他走进屋，对他道：“湘桂以前对你有过想法吗？”杨默轻笑了声，反问我道：“若我说有，你准备怎样？不要她伺候了？” 我撅起了嘴：“怪不得你要她伺候我呢，等我一嫁给你，她好歹能当个侍妾了。” 杨默自嘲地对我道：“你还愿意嫁给我啊？” 我急得眼泪真要出来了：“我哪有不愿意嫁你？可你答应我的约定也不能就这么随便破坏？今早要不是阿贵，我就要被你给…” 第177章 罪犯 “被我怎么？”杨默往前逼近了一步。我忽然想到了疯子，只好吸了吸鼻子，把鼻涕往他的衣袖上蹭，边蹭边道：“算了，我不怪你了。” “可我对你的要求，你也没做到啊？”杨默把衣袖一抽，忽然反咬我一口，“我明明要你待在金狮寨不要出去的，你呢？” “我可没答应你不出去。”我嘀咕了一声，“再说，我都不怪你了，你也不要怪我了，扯平。” “扯平？”杨默戏谑道，“你不听我的话到处乱跑，我还没批评你呢，就这样扯平了？”说完，他斜着眼睛看我的反应。我只好撒娇似的往他身上蹭，装着娇滴滴地对他道：“好的阿默，我以后听你的话，不乱跑了。” 杨默往后一躲，我没蹭到他，重心不稳差点摔着。杨默一把扶住我道：“你不要这样。”我见温情攻势不管用，便道：“那你怎样才不生气嘛？” 杨默指指我的床：“今天晚上我就睡这里，行不？”接着，他又耍无奈似道，“你答应，我就不生气了。” 我想了一想：“今晚老山主不需要你照顾吗？” 杨默斜着眼对我道：“神医已经回来了，今晚他守夜。”说完后，他盯着我看我的反应。我被他的眼神盯得心砰地一跳，忙掩饰道：“行，你住我的屋，我去小莲的屋里睡。”说完，我就转身往门外走。 杨默听我这么一说，一把抓住我，“不准出去！” 我的眼珠子一转：“想要我不出去可以，但是你必须遵守约定，而且不准生气。” 杨默把我抱在怀中道：“我怎么可能真的生你的气？上床，我有事情对你说。” 夜深，灯火已经熄灭。我们两人和衣躺在床上，钻进被子里，杨默才偷偷告诉我顶区的情况。原来，我们订婚那夜，确实有人潜入了那个丫头的房间，把她给强暴了。神医回山后验尸发现丫头的下体有血迹，床单上也是血迹斑斑。尸体上青一块紫一块，而且床垫和被子一塌糊涂，证明丫头拼命挣扎，但还是无济于事。案件的关键是，受害的丫头已经上吊去世，没有其它人亲眼看到这个坏人的模样，隔壁的丫头也只是在窗缝里借着月光看到那人是身材高大，头发蓬乱，衣裳不整，但是对那人的模样完全没看清。 杨默在被子里低声对我道：“我为什么要在被子里告诉你，就是怕金狮寨被人偷听。我怀疑那个坏人是个武功高强的人，若他来偷听我俩的对话，恐怕会对你不利。” 我听杨默这么一说，又想到了疯子。可杨默知道疯子这号人吗？依照疯子以前说的意思是杨默救过他，但是他仿佛并不想让杨默知道他的存在。怎么办呢？只能试探试探杨默了。 “你认识这个坏人吗？”我低声地问杨默。 杨默低声道：“在我心里有个模糊的人选，但是…” “但是什么？”我警觉地问杨默。 杨默往我身边凑了凑，用手搂住我的腰，在我耳边低声道：“一个不应该在漉山存在的人。他应该远走高飞，离开漉山，而不是留在漉山。” 我转身凑向杨默怀里：“这个人是谁？”其实，我对杨默这么主动，也是想掩饰我的虚心。因为我已经紧张得心砰砰跳，生怕他发现我和疯子之间的关系。 “你不认识的一个人。他在你上山前就被判了死刑…”杨默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了。 我的身子在杨默怀里抖了一下。杨默察觉出我的异样，用手臂紧了紧我道：“你怎么了？为何发抖？” “我只是听到死刑…有点害怕。阿默，你不怀疑另有其人吗？为什么要怀疑道一个死刑犯头上？”看来杨默心里的人选也是非疯子莫属了，我得想办法转移他对疯子的关注。 杨默摇了摇头：“我想不出漉山还能有其他人会这么做…那个丫头的描述，太像他。” “会不会有人装扮成他，故意嫁祸呢？”我把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因为我经过白天的了解后，充分相信疯子不会这么做，我才千方百计想要杨默别老怀疑疯子。 杨默把我拥在怀中，轻吻着我的唇道：“你和他素未谋面，为何要如此帮他开脱？” 我听杨默一说，又吓得抖了一下，只好掩饰道：“不是…帮…开脱，而是希望你考虑问题能周全一点。我觉得，如果没有证据能证明一定是那个人，那除了你、老山主和花非玉，漉山的其它男人都有可能。” 杨默听我这么一说，轻笑道：“你不怀疑我？” “我干嘛要怀疑你？”我脱口而出，“你昨晚不是…和我一起…”说着说着我才发现着了杨默的道儿，羞得我把头都埋进了他的怀里。 杨默忽然转身把我压在身下，喘息着对我道：“灵儿，我…真的不能得到你吗？今天早上…”杨默的话还没说完，我便推他道：“你可答应了我的。不然我才不让你躺在床上呢。” 可杨默是有功夫的人，我怎么推他也推不动。心里不禁感叹这回可真的完蛋了，若他霸王硬上弓，我不可能像被强奸那样去呼救？估计我再怎么叫也不可能有人来救我，何况我也不可能抵抗得住杨默对我的刚柔兼备的攻势… 正当杨默开始动手解我的衣服时，窗框像被一颗小石头砸了一下发出了“剥啄”一声。杨默停下动作，警觉地听着窗外的动静，疯子的身影又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吓得我一动也不敢动，心里不禁暗暗叫道：疯子你这个傻子，别来管我和杨默的事情…当我的脑子还在短路时，杨默忽地掀开被子跳下床，推开窗子就跳出屋子跑到院子里，动作简直是快如闪电。忽然我听见杨默的一声断喝：“什么人？”只听见呼啦啦地一声，院子里便没了动静。 我忙跑出屋子外，只看到杨默站在院子中间，眼睛看着院子墙壁上的天空。 第178章 冲突 我忙跑上去拉拉他的手道：“有人进来了吗？”杨默摇摇头：“可能是猫头鹰或者野猫，我们回屋去。”杨默的口气很明显是在敷衍我，他嘴里说这话，眼睛就一直盯着墙在看，似乎想看到金狮寨外面去。我拉了他两次，他才跟我一起进了屋。 这么一折腾，杨默再也没心情和我亲热了。我们虽躺在一张床上，但是各自都在想自己的心事。杨默皱着眉头一直在思考，我也担心得不得了，生怕疯子会被人发现。想着想着，我就觉得昏昏欲睡，于是转个身，钻进杨默的怀中。杨默轻吻了我的前额，我对他道了一声：“晚安！”便合上眼见周公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刺眼的阳光照醒，伸手一摸，杨默已经不在身边。没过多久湘桂便进屋伺候我起床，她对我道：“杨大人一清早便上顶区去了，他对我们说姑娘累了，让我们不要打扰您，让您睡到自然醒。” 看来杨默心中还是有疑虑，他一大早就去顶区，是想把他的想法跟老山主说吗？但是疯子…他为什么会是死刑犯？疯子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带着满心的疑问吃完早饭，我恨不得马上跑出金狮寨去问疯子，可是杨默已经叫湘桂把我盯得死死的，我到哪里她都跟着我，无论我如何软磨硬泡，湘桂恭顺地应付我的任何要求，就是不肯让我自由活动。 看着湘桂，我心里真是恨得牙痒痒，这丫头绝对是杨默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哼，杨默到底是她的主子，我算什么呀？想到这里，我气极反笑，对湘桂道：“你想做杨大人的侍妾就说，别装啊！” 湘桂听到我的话，立马跪了下来。我看到湘桂的样子，反而觉得这个场景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忽然想到我第一次去虎啸坡时，看到嫂子第一次对小青发怒的样子。 “姑娘，我…我不敢有这个想法，杨大人要是知道了，会把我赶下山的…”湘桂倒是直白，就明说她不敢，因为怕被杨默赶下山。 我冷笑一声：“那我和杨大人说说，要他别赶你下山。这样，你是不是敢对他有想法了？” 湘桂万万想不到我会这样说，反而吓得更加不敢说话，只跪在地上发抖。 我气得呼吸都不顺了，站起来对她道：“惹怒了我，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若我不要你伺候了，随便拿个理由就能打发了你。你觉得你还有希望做杨大人的女人吗？你现在是！我！的！丫！头！” 我对湘桂大吼完后，把门一摔就出了屋子。我流着泪走到院子里，对天大叫道：“小莲，我好想你啊！” “想小莲了？” 我一转头，神医站在院子门口。神医？我有多久没见到他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小莲离开后，他就一直没在我面前出现过…我泪流满面地看着神医，强装冷漠地对他道：“你来干嘛？” “杨默要我过来的，他…怕你乱跑…”神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大叫着打断了：“又是杨默，你们为什么都要帮他看着我？他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湘桂还好说，你又是为的什么？” 神医被我骂得莫名其妙，他对我道：“灵儿你怎么了？情绪有点不对啊！” 我边哭边道：“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我要出去散心，希望你们都别跟着我，也别阻止我，行吗？” 神医叹了一口气：“要你的丫头跟着不行吗？” “又是她，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我的丫头啊？你们把她娶回去当老婆就开心了，是？”我对神医大吼道。 神医见我这样，都无语了。他走到我身边，用手抹去我的眼泪道：“我们只是不放心你…如果你真的要出去…”神医把院子门推开，指指外面道，“你出去！若真出了事，大不了我兜着——但是，请你不要说我喜欢你的丫头。我不允许你这样来胡乱猜测我的感情。” 我看着那扇被神医顶着的门，就想冲出去找疯子，但是神医站在我的面前，我就是迈不开步子。何况疯子要是知道我对神医这样，肯定会骂死我的。他巴不得我和神医相亲相爱，怎么会愿意我和神医因为他而闹别扭呢？ 正当我站在院门口犹豫时，湘桂疯一样冲向我，抱着我的腿道：“姑娘，湘桂求求您，无论您如何责罚我，我都不能让您出去。大不了以后被大人赶下山，湘桂也不让你走。” 我冷笑一声：“别在申大人面前做样子，你做得再好，他也不会帮你汇报给你的杨大人的。” 湘桂没回答我，只是流泪紧紧抱着我的腿。神医只好伸手拉起湘桂，对她道：“你先回自己的屋，我来劝劝姑娘，保证不让她出去。若杨大人问起，你就说是我说的。” 湘桂听到神医这么说，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院子。神医目送湘桂出了院子，扭头对我道：“你怎么连丫头的醋都吃啊？怕她对杨默有想法？” 我吸了吸鼻子，不至可否。神医笑道：“胡乱吃醋也罢，还把我给拉进来，你真的这么没自信，认为自己连个丫头都不如？” “我本来就是个丫头，地位比她高不了多少。”我嘀咕道。 “唉！”神医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头，“你啊！又赌气了，当年把师俊气得还不够？现在又想来气我，对？你是甘于做丫头的性格吗？” 我白了神医一眼，继续不至可否。神医见我一副水泼不进的样子，便道：“为什么一定要出去？若只是散心，这理由我可不信。” “我…”我差点想把疯子的事情透露给神医，转念一想——不行，“我就是想散心，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让我独自出去。” 神医道：“顶区丫头被害，现在凶犯还没抓到。你独自一人出去，我们都不放心。你不为你自己，总要为杨默…” 第179章 戒备 “别把杨默搬出来…”我恶狠狠地对神医道，“湘桂把我盯得死死的，也是为了他…你们怎么都这样啊？” “你们的丫头我管不着，可你…我不能不管，若不为杨默，你能为我…保护好你自己么？”神医干脆把话说开了。 “我…为什么要…为你？”我结结巴巴地问神医，心虚得不得了。 神医逼近一步，用他凌厉的眼神看着我道：“为什么现在还不和杨默圆房？” “你…怎么知道的？”我吓了一跳，忙反问他。 “哼…”神医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你的事情从不瞒着佟妹，她一知道，师俊就会知道…我和师俊什么关系，我能不知道吗？你可以告诉我原因了？” “我…我…”我无力地辩解道，“还没婚礼呢，总要婚礼后，不然别人会有闲言碎语的。” “哼”，神医冷笑一声，“你是那种在意别人议论的人吗？何况都订婚了，朝廷的封号也下来了，还在乎那个仪式干嘛？” “我…”我说不出话来了，确实心里太矛盾。为什么一直不愿答应和他圆房？难道真的是预感到了以后和杨默的未来危机重重吗？还是…因为神医？？ 我实在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问神医道：“那个顶区的丫头，是自杀的还是他杀？” “什么？”神医被我问得莫名其妙。 “你验尸时，有没有验出那个丫头是怎么死的？会不会这个犯人把她强奸了又杀了她？”我猜测地问神医。 神医摇摇头：“她应该是自尽死的，是不是被那个犯人逼迫的就不知道了。” “那她真的是被强奸了…”我疑惑地问神医。 神医皱着眉头，慢慢对我道：“确实是，她…下体被伤得很严重…那个犯人并不仅仅是单纯地侵犯她，而是…对她有性方面的折磨…那个犯人的行为…很变态…总而言之，你就不要去了解了…” 听到神医说的，我是毛骨悚然，不禁打了个冷战。神医拍拍我的肩道：“如今犯人还在潜逃，漉山每个女人都处于危险境地，你千万不要出去。不仅仅是我和杨默拦着你，你往金狮寨门口走试试看，你看守门的阿光敢放你出去吗？他要是放你出去了，师俊会把他的皮剥了的。所以，你不要责怪湘桂，她也是奉命行事。” “可是…”我虚弱地问神医，“漉山以前有过这类案件吗？”神医摇摇头：“以前从未有过。但是…前晚你和杨默订婚了…” 我听到神医说的大叫起来：“我和杨默订婚怎么能和这件事联系起来？”神医一字一顿道：“那个人原本喜欢你，被你和杨默的订婚刺激了。” “不可能！”我叫道，“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变态喜欢我，我觉得你的推断太狭隘了。难道就没有别的可能性吗？比方说…比方说…”我想到了疯子的推测，“比方说有人想故意制造障碍…阻止我和杨默成婚…” 神医缓缓叹了一口气：“对主子有想法的丫头们被驱逐下山，也是原因之一。” 我心中一紧：这和我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了，这种太监掌管的帮派就是不正常。于是我对神医试探道：“你们漉山也确实变态，那么多男人还大龄不结婚。这欲望总要发泄的，还把丫头给赶走一批。你说说，平时你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神医听我这么一问忽地变得扭捏起来，他红着脸对我道：“你没必要知道。”可他这么一说，我越发好奇起来，难道他也和疯子一样，自己解决？他会不会…也想着我呢？ 想到这里，我对他道：“说嘛说嘛！”神医看了我一眼：“从未碰过女人的未婚男人欲望不会那么强的…所以，你最好对杨默好点…别让他太难受…” 说完后，神医尴尬得看都不愿意看我就往院子外走，边走边对我道：“金狮寨你是不能出去了，你就乖乖待在院子里，无聊就看看书，找你嫂子玩玩。还有，别没事找丫头的茬，她…不可能嫁给杨默的，你别杞人忧天了。”说完后，神医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外。 神医走后，我一直在回味刚才的对话。这个罪犯还在潜逃，而且是个变态。我的天，太恐怖了！不过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漉山的大人们更加警觉起来，每个府第都戒备森严。 由于老山主病倒，家文暂摄山主的位置，管理漉山一切事务。他一上来就安排神医、罗秀和大哥彻查这个疑案。加上杨默需要照顾老山主，于是大人们是日日出入顶区，没一人闲着。而我就被师俊关在金狮寨，除了杨默在空闲时间能下来看看我，其他时间，我都是守着院子里的那一片小小的天空，无聊地过着等待出去的日子。 三个月过去了，漉山一直平静，在也没发生过丫头被害的事件。各府由戒备森严逐渐变得稍微放松了些。但是老山主的身体确是一日不如一日。刚病时，每日还能起得来身，可是一场战争让老山主刚刚有点起色的身子又倒了下去。 这场战争在历史上叫做中法战争。法国一直对中国虎视眈眈，想利用越南来侵略中国。而中国与越南自古以来便山川相连，唇齿相依，关系密切。 从第二次鸦片战争开始，法国就一点点入侵越南，想借越南为桥梁入侵中国。从同治十二年开始，中国的黑旗军便协助越南抵抗法军的侵略。从那以后，中国和法国多次因为越南问题发生冲突，矛盾日益恶化。但是在对法国的问题上，清朝政府和慈禧太后常常举棋不定。在军事上，一面派军队出关援助越南，一面又再三训令清军不得主动向法军出击。在外交上，一面抗议法国侵略越南，一面又企图通过谈判或第三国的调停达成妥协。这种自相矛盾的举措，大大便利了法国的侵略部署。 到了今年年底，山西之战终于爆发。 第180章 战争 大清的防军主要是黑旗军，同时也有七个营正规的桂军和滇军。法军发起战争后，大清驻军被迫实行了军事抵抗。但是法军利用装备的优势，已经把山西占领了。 由于战争爆发，各地都要招募士兵。漉山隶属的县城也一样。但是漉山的大人们地位原本就高，进入军队不可能只是做一个小兵，好歹也是个副将，考虑到这一点，朝廷便给老山主发了圣旨，一定要漉山派两位大人去参军，再招募一千山民由两位大人管理，连同山下县城招募的军队一起到前线和主力军汇合，参加战争。 圣旨发到漉山时，老山主的身体还没完全好。一看到圣旨，老山主便倒下了。当晚神医查下来发现老山主已经中风，半身不遂，只能药物饮食慢慢调理，而派谁去参军的问题被提上议程。 由于男人们需要商议参军的事情，师骐大哥念在我已经是老山主准儿媳妇的身份，便要我和嫂子轮流去顶区照顾老山主。其实老山主的日常料理都有丫头伺候，我只需要监督丫头做事，陪老山主聊天，安排人手，同时在小事上面拿主意就行了，其它一切都按照神医的医嘱来执行即可。 照顾老山主并不是一件特别劳累的任务，只是没了些许自由，时时刻刻都必须要泡在老山主的屋里，若是杨默或神医过来了，我还能和他们聊聊天，可他们男人平时也有许多事情要忙，特别是战争一开始，他们更是歇息的时间也没有，无论从漉山选派哪位大人上战场，到招募山民当兵，他们的任务都很繁重，神医除了日日要去看望老山主，还需要和沈真一起，为参军的百姓体检，所以山上山下的跑，特别辛苦。 而老山主一病倒，谁接任老山主的位子这件事情也被私下议论了不知多少次。尽管神医从不对大家透露老山主的具体病情，可大家都心知肚明，若老山主一死，山主之位必然空悬，在这种情况下，谁能接老山主的班，担任第二任山主也是漉山派的一件大事。 现在杨默是老山主的义子，又是朝廷亲封的贝子，老山主一走，他担任第二任山主是名正言顺。 可家文，师骐两位副山主能力根本不亚于杨默，师骐在老山主离山进京时暂摄山主一职，把漉山管理得井井有条，还能组织山上的各位大人一起想办法，迂回对付朝廷的官兵。他派兵接老山主安全回山，也是功不可没。 而家文一直就是老山主的左右手，在老山主病倒的时候一直忠心耿耿地帮着老山主管理漉山的一切事务，追溯至前几年，家文也一直认真管理漉山，做好一切分内之事，还想尽一切办法约束下人，不让漉山被朝廷抓了把柄去，他在漉山又特别有人望，像谢乾，花非玉这种喜欢找茬的主都服他。 所以他们三人真的是不分伯仲，各有各的长处。所以大人们议论的时候，争执也特别强烈。 师俊就力挺师骐，觉得他的大哥是最合适的人选。师俊的话放出来后，谢乾，花非玉这类不是善主的人立马唱反调，把家文给推了出来。所以，山主的继承人便落在了师骐和家文的头上。 杨默几次都明确表示老山主只是患有小小疾病，病好后依然能管理漉山，根本谈不到下一任漉山山主的选择问题，所以他恳请大家不要和他提这件事。由于杨默的性格一直比较温和，又从不和人争执，这次他的明确表态让大家都知道他对下任山主之位是没有想法的。所以不少大人都想拉拢杨默支持师俊或家文。 由于漉山还要推选两名主子去当兵。一旦去当兵，这一仗还不知能打多少年，山主的继承人是绝对不能去的。为此，花非玉为了让家文顺利地担任下任山主，就非要推荐师骐或师俊去当兵，而师俊便想推荐谢乾。 看到大人们一个个为这件事而奔忙，我倒是想到了康熙的那一帮子为了争夺皇位的儿子，这场景怎么如此熟悉？只不过四爷党，八爷党换成了家文党，师骐党而已。这件事情，老山主到底知道吗？我是不是该透露一点给老山主，让他知道这个信息呢？ 我在顶区照顾了老山主一个月，一直陪着老山主聊天，平时没事干还借了好几本书读给老山主听，例如《资治通鉴》，《史记》等书。有一次我读到《史记》中的《齐太公世家》卷。老山主听我读到公子小白和公子纠在齐襄公去世后，兄弟反目，为了争夺君主之位纠派管仲射杀小白时，皱起了眉头，思考了很久。 让老山主大发雷霆的是在之后了。我和老山主闲聊，故意谈到了康熙爷去世前，九王夺嫡的事件。老山主听后大发雷霆，一伸手就把我手上捧的茶碗打到地上，我吓得当时就跪在了地上。老山主怒视着我，坐起来伸手就想抽我的耳光。刚好杨默从门外走进来，他看到老山主如此，立马冲进来扶着老山主躺下，对老山主道：“义父为何如此发怒？灵儿做错什么了？” “灵儿…不能做你的…福晋，你…你这就通报朝廷，把她休…休了！”老山主怒道。 杨默一惊，忙道：“灵儿做错了事，义父要打要罚都可以，为何要儿子休了灵儿？” “这丫头不是善主，不能做…做…你…你的…”老山主又想坐起来，可是气都不顺了，说了一半就喘得厉害，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杨默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忙扶着老山主躺下，给他盖好被子，对老山主道：“义父先休息，儿子请神医过来瞧瞧。”说完，杨默对我使了个眼色，要我先离开老山主的屋子，我一起身，杨默便安排下人去叫神医过来。 待神医赶到，杨默才走出老山主的屋子。在屋外焦急等待的我一见杨默出来，便走上去问道：“老山主怎样了？” 第181章 继承 杨默摇摇头：“一直要我休了你…灵儿，你到底对义父说什么了？” 我低头嘀咕道：“就是读了几本书给他听，前几日读到公子小白和公子纠争夺君主之位时，老山主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今儿和老山主闲聊，刚好说起康熙爷的九子夺…” 杨默听我这么一说，恍然大悟：“灵儿你…你这是故意的吗？明知现在大家在为山主继承人的事情争吵不休，你就偏要凑上去说这事儿…义父肯定以为你想做山主夫人…” “我哪有？”我大叫起来，“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好兄弟为了这么一个破位子打得头破血流而已。当山主有什么好？我最不要你去当山主，省得我还要跟着你去应付朝廷的一帮子无聊的大人。” 杨默听我这么一说，忙道：“我也不要去当这劳神子的山主。” “可是，大哥和家文大哥怎么办？”我担心地对杨默道，“你看二哥和谢乾他们就像乌眼鸡一样，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就算大哥和家文没有这个心思，被二哥他们架得都下不来台了，两个副山主原本该像兄弟一样的互相配合着办事，现在遇到了这挡子事儿，见了面该多别扭啊？” 杨默点点头：“你说的是。不过，你也不能去暗示义父啊，他老人家原本就身体不好，又要操心战争的事情，现在你还把这挡子事情拿去烦他…” 我委屈道：“我只是觉得，只有老山主还能压得住他们。我真的不希望大家因为此事而反目成仇，更不希望你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 杨默走近我，握住我的手，感动地对我道：“我没想到，你宁可冒着被义父误会的危险，居然为的是我们的兄弟感情…” 我白了杨默一眼：“我没那么高尚，我也为的我自己。漉山一旦内乱，朝廷定会借此机会出兵，若漉山被灭了，我的小命还在吗？” 杨默一听，笑着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没想到你还挺怕死的。” 我伸手也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我更怕你死…” “杨默，你不用…对不起…你们继续…”神医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我和杨默一扭头，看到他满脸通红地站在我们身后，便知道他看到我俩刚才的亲热动作了。我一下子羞得不知所措，只好把头低了下去。杨默倒是大大方方地走到神医面前问：“义父怎样了？” 神医看了我一眼，便对杨默道：“只是急怒攻心，一时缓不过气来。以后切记不能让老山主生气。” 我听神医这么一说，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是暂时别让我去照顾老山主了，只好无奈地撇了撇嘴。杨默扭头看了看我，对神医道：“我知道了。你先帮义父去开点药，我再问问义父的意思。”说完，杨默便拉着我的手往老山主屋里走，神医走上前一步拦住杨默道：“别让灵儿进去了，老山主…不想见她…” 老山主不想见我…我听到神医的话，忽然觉得事情并没有像杨默说的那么简单。老山主只是误会我想要当山主夫人吗？ 我用双手拖住杨默，对他说：“阿默，你别让老山主为难…我这段时间就回避。” 杨默见我如此，只好叹了一口气：“那你先回金狮寨，我…我不能陪你回去了。神医…”杨默看了看神医，犹豫了许久，又鼓起勇气对他道，“若你有空帮我送送灵儿…” “不用了！”我打断杨默的话，“你安心照顾老山主，不用管我，我自己能回去的。”我旁若无人地走向杨默，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低声对他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回去的，别麻烦人家神医了。要他留在顶区照顾老山主。”说完后，我看也没看神医便扭头往老山主的府门走去，准备独自下山。 “等等，”杨默忽然叫住了我，“乘顶区的马车下去？我去安排一下。”我笑着点点头，这总比走山路下去要快得多，何况我还真是有点赶时间。 待马车走到金狮寨附近，我便对赶车的下人道：“就到这里，离金狮寨也不远了，我自己步行回去。你早些回顶区，别误了其它大人的事儿。”这个赶车的下人见能早些交差，千恩万谢地答应了，又叮嘱我千万小心，才驱车回顶区。 我见马车走得选了，立马抄近路到了和疯子会面的小路上。一切顺利，疯子已经在路边等我，我们一见面他便用常规方式“护送”我到了山洞前。 “你怎样了？”我一见疯子便急切地问他，“有官兵来抓你吗？” 疯子叫道：“当然有啊，我差点被抓住，差点受伤了！” “什么？受伤了？”我把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哪里受伤了？”可我在他身上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一个伤口，看着疯子不怀好意的眼神，我才知道上了当，“你骗我，你哪有受伤？” 疯子忙解释道：“我原本也没说自己受伤了。不过，”疯子那蓝色的眼珠子一转，“我若不这样，你会这么紧张我吗？” “呸！”我叫道，“我干嘛紧张你？我巴不得你被杨默抓到，把你给千刀万剐了。” 疯子无奈地摇摇头：“原来杨默也怀疑我了。唉，你俩还真是一对儿，这都不相信我。” 我听疯子这么一说，忙解释道：“我帮你辩解过，我对杨默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要怀疑你…” “我的女神…”疯子作势向我下跪，“您饶了我，您再帮我一辩解，杨默更要怀疑我们是否认识了。” 果然，疯子真是什么都料到了。“你放心，杨默就算怀疑，我也掩盖过去了。”我对疯子道，“我又不是傻子，编个理由还是会的。” “杨默也不是傻子，”疯子对我道，“他信不信你的理由还难说呢。就算他不信，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和你过不去。你别以为他脾气好，不跟你计较，你就能骗得了他，他心里明白得很。” 第182章 矛盾 晕…疯子这么一说，我的心又悬了起来。难道杨默知道我和疯子有些什么，才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走出金狮寨吗？他甚至不惜出动神医来拦住我…完蛋，那我那日非闹着出去的事情让湘桂一汇报，杨默岂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沮丧，唉！杨默，我和他之间的隔阂真是越来越深，越来越不能敞开心扉了。关键是，他还安排有湘桂… “我非要除了那个丫头不可…”我恨恨地对疯子道，“太可恶了，完全就是杨默的眼线！” “别把气撒在丫头身上。关键问题是你和他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还爱他吗？”疯子问我道。 “我…爱！”我犹豫了一会儿，又坚定地回答疯子，“爱本来就是自私的，我能理解他的行为，是我不好，瞒着他太多事情…” “那是他爱你，而不是你爱他…” “我也爱他…我一直在坚持…刚才，老山主要杨默把我休了…”我委屈地对疯子说，“我听老山主这么一说，都难过死了，若我不爱杨默，我何必如此难过呢？” 疯子听我这么说，奇怪地问我：“老山主为何要杨默把你给休了？” “还不是因为关于下一任山主的问题！”我愤愤地说道，“大家吵个不休，差点要打了起来。我怕他们闹大了，就在老山主那里暗示了一下。谁知，老山主一怒就要杨默休了我。” 疯子听我说得是不住的摇头：“老山主不愿意要你俩在一起啊，他的态度很明确了。” “怎么会呢？”我对疯子道，“我俩在一起是母后皇太后都认可了的事情，之前老山主一直很支持我们的。这次是我不好，不该去参和他们男人的事情。” 疯子无奈地笑了笑：“依我看，老山主心中是不支持你俩的。只是他不想因此坏了父子关系，所以在杨默的面前，他做得是非常好看。至于其它，只能你自己去慢慢体会。” 疯子这么一说，我的心又乱成了一团麻，如果老山主都反对了，我们的前途真的十分渺茫了。但是…我一想到若要失去杨默，那种心痛的感觉仿佛要弥漫到全身，让我不能呼吸，若杨默失去我…我的天，我不能想象他会多么伤心。我对疯子呜咽道：“请你不要动摇我的决心，我…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疯子看着我久久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疯子开口道：“谁去参军，定下来了吗？” 我摇摇头：“还没…”说完后，我又沉默了，一直在想老山主对我的态度，都懒得思考疯子的提问了。 疯子又问我：“你觉得谁适合担任下一任的山主？” 我觉得？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摇摇头：“不知道。”说实话，要是昨天，我还会想想，但是现在…我还真没心思想这些问题。 疯子继续追问我道：“若让你决定呢？你更倾向谁？” 汗，这人还真是疯子…我用手指点了一下疯子的前额：“我看你疯得不轻，我哪有决定下一任山主的权利？” 疯子抓住我点他的手，对我道：“你最好思考一下，恐怕以后你会要面对这个问题。” 我斜着眼睛看看他讽刺道：“若我真能做这个决定，我就要你当山主！” 疯子笑道：“借你吉言了。还有，”疯子像告诫我一样慎重地对我道，“别让神医和师骐上战场，你…需要他们的支持。听我的话，没错。” 我疑惑地看着疯子道：“我又不干什么事情，要他俩支持啥啊？”说完后，我突然想到了我和杨默的未来，难道他俩能帮我们说服老山主吗？ 疯子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疯子说完，看着远方的树林叹道，“战争终于来了！” 战争确实来了，我回到金狮寨后发觉师俊几乎日日泡在顶区，连嫂子也不顾了。一方面他是为了选谁去参军的问题和谢乾他们有矛盾，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让师骐顺利当上山主，他几乎是在做最大的努力，想方设法拉拢可以帮助他们兄弟的对象。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我对师俊并没有支持的态度。他爱怎么做是他的自由，而我怎么想是我的自由。自从疯子要我思考谁接任山主的问题后，我也一直把大哥和家文放在心里反复掂量，他俩到底谁更合适。 要说到感情，由于结拜的缘故，我和大哥的感情当然深一些，但并不是说感情深，我就要支持他担任山主。依我的性格，我反而更加不愿意支持大哥。当山主有什么好？一辈子在朝廷的阴影下生存，当山主就是王爷的身份，讨个老婆估计比杨默这种贝子还要难。不过，大哥当了山主，我的地位肯定随之提升，说不定就能晋升为杨默的侧福晋甚至福晋了，这或许是大哥当山主的唯一好处。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苦笑。为了我的婚姻，已经牺牲了我的亲哥哥，难道还要牺牲我的义兄吗？不可能！ 由于杨默一直中立，态度又明确，没人敢和他提下一任山主接位的问题，只要一扯到这个话题，总会被他不软不硬地顶回去，所以大家只好派丫头来探我的口气。而我现在心中愁的是如何阻止神医和大哥去参军，毕竟他俩对我和杨默的未来有直接关系，这才是我最需要关注的问题。此时的我，哪有空理那些个丫头啊。 由于老山主不肯见我的面，杨默又日日泡在顶区，我几乎是没有任何机会找他说话。而最近我的屋子也差点被各府的丫头踏破门槛。除了幕衣府和金狮寨，丫头们都被他们的主子派了过来，美其名曰我的身份高贵，照顾老山主又劳累了，所以受大人之命过来探望。实际就是来试探我的口气，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试探杨默，看他对下一任山主的人选及派谁去参军有些什么态度。 作为杨默的“贤内助”，我怎么可能真的去向别人透露杨默的想法？ 第183章 装病1 何况杨默就是个人精，他连我都瞒得紧，我到现在还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心里更倾向谁。 如何找机会让杨默下来见我，同时又能拒绝这些丫头呢？我从窗外看着帮我应酬着众人的湘桂，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从我的脑子里冒了出来。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神医和大哥去参军。 不过，我还得把这个方法思虑周全了。编个什么理由让杨默相信，我阻止神医和大哥去参军的理由是光明正大的？我又如何能让杨默了解我对神医是没有私心的？ 想到这里，我把以前发生的一件件事情又在脑子里过虑了一遍，老山主反复不定的态度让我心里倍感忧虑，神医和大哥是我们未来的希望了。我从哪里能找到借口，留下神医和大哥呢？ 待我把万全之策想好，我便开始利用那些过来探我口气的丫头们把话传到了顶区——灵儿姑娘身体有些不适，希望杨大人能下山来看望。这个理由不但挡住了一大部分丫头的探访，还成功地在三天内，让杨默安排好了顶区的事情，心急如焚地赶来了金狮寨。当然，神医也被杨默一起抓了来。好，让神医这么一瞧，我装病肯定要露馅，不过也没法子了，若不用这个方法，我何时才能见到杨默啊，说不定再见到他，神医和大哥都去前线了。 “姑娘，大人和申大人都到了。您是…”湘桂走进门，刚把话说到一半，就被我打断了。 “让杨大人来我的屋子。申大人…请他先和嫂子下下棋。”我打对湘桂道，“留申大人吃饭哦！” 湘桂点点头，领命而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杨默冲进了我的屋，他把我紧紧抱在怀中，对我道：“委屈你了，这么久都没下来看你。身体又不舒服了？” 我闭着眼睛，享受着他怀抱的温暖，用鼻子靠近他的身体，贪婪地吸吮着他的男人气味，脑子一时发昏就把唇往他的唇上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沉醉在他的吻中，都不想和他分开了。 过了良久，我们才稍稍分开，我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你看我这样子，像生病了么？”杨默仔细把我端详了一番，伸手捏了一把我的脸蛋：“面色红润，情绪良好，精力充沛，不像生病的样子。” 我摸着脸，对他狡黠地一笑：“那你觉得神医能看得出来吗？”杨默眯着眼看着我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拉着他的手，坐到桌边，给他倒了一杯茶，对他道：“我有一件急事求你，可你一直不来金狮寨。漉山各府的丫头们又天天过来探望我，把我烦得不行了，只好装病。一方面堵住那些丫头们，另一方面也能给你一个下来看我的机会。” 杨默听后叹了一口气：“灵儿，我在顶区是天天想着你，可是义父…”我用手捂住他的嘴道：“别说了！我都知道。该来的终于要来，我们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认为老山主会同意我们。其实，我们都错了。” “可是，义父明明是同意我们的，我没想到他这次会如此震怒。”杨默对我解释道。 “你还记得我中毒后，老山主说的话吗？若我的毒解了，我们才能订婚。其实，老山主认为我是必死无疑，才会说出这句话，可老山主万万没料到会有换血这么个解毒的方法，在没有找到解药的时候，换血救了我的命。”我对杨默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山主才无奈接受了我。但是，他心中一直是不愿意的，这次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要你休了我。” 杨默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义父是真的很喜欢你，也十分希望我们在一起。他这次是病糊涂了，连母后皇太后的嘱咐都忘了，我会再去说服他。” 听到杨默说的，我心里燃起一阵希望，又冒出一股绝望，这种矛盾夹杂的感觉让我的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都涌了出来。杨默依然在为我们的未来而努力，但老山主的态度让我心中的隐忧越来越深，心里也越来越不安定。 “对了，灵儿，你有什么急事找我？”杨默的话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来，对杨默道：“我知道作为女人，我不能干涉漉山的事务。但是，我能不能请求你帮个忙，对老山主说说情，别让大哥和神医去前线？” 杨默听到我的话，思考了一会儿，对我道：“好的，我答应你。” 这么爽快？我疑惑地看着杨默道：“你真的答应了？ “真的！” “那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是他俩？”我对杨默爽快的态度疑惑极了。 杨默噗嗤一笑，捏了捏我的鼻子道：“你是不是把原因都编好了，就等着我来问你呢？” 汗！杨默也太…聪明了，我的小伎俩他怎么都知道…我一下子都窘得不行了，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默把我抱在怀中，轻声对我道：“灵儿，我多久没有见过你脸红的样子了？我们在圣母庙偶遇，第一次聊得那样开心，你在我身边就是这样害羞。那次，我一下子对你深深地动了心。” 我靠在杨默的怀中，聆听着他的心跳，沉默了许久。 “若你对我说的是编出来的理由，那你就不用说了。若你…愿意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你就对我说。我只听实话。”杨默诚恳地对我道，“我…允许你对我隐瞒，但前提是，不能影响我们的婚姻和感情。” 我点点头，我是应该告诉杨默实情的，但是…疯子怎么办？ 我犹豫地对杨默道：“实情是…有一个人，他…”我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唉，疯子，我应该怎么说呢？ 杨默迷人的双眼盯着我看了许久，我被他看得浑身无力，忍不住往他怀中靠去。杨默一把抱起我，将我放在床上，他坐在我的床边，俯下身用他的唇贴着我的唇道：“别说了！” 第184章 装病2 “不！”我忽地从床上坐起来，对他道，“有一个人，说，大哥和神医以后会帮到我，所以要我想办法别让他俩去参军，这就是实情。” 杨默皱起了眉头：“帮到你？” “也不是帮到我…”我挠挠头，又回想了一下疯子的话，对杨默道，“是我需要他俩的支持。虽然我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我的理解是大哥和神医会有助于我们的未来。刚好最近老山主反对我们在一起，所以…所以…” 杨默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放心，若义父安排了他俩上前线，我会尽我最大努力阻止义父的。不过依我对义父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安排神医和大哥的。” 我听杨默这么一说，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杨默吻了一下我的脸颊道：“终于笑了，这下开心了？” 我开心地点点头，对他道：“还有，你对大哥和家文担任下一任山主到底持什么态度？这几天过来看我的丫头都是来帮她们主子套我的话的，就想从我这里问出你的意见，我都要被烦死了。” 杨默听我这么一说，问我道：“你问我的态度？” 我点点头：“对！你的态度，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毕竟我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吗？” “他俩…都不合适。” 什么？我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那谁合适？你别说是你。”杨默看到我的样子哈哈大笑：“若我说是你，你是不是吓得要掉到床下了？” 汗…杨默怎么了？生病了吗？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呢？” 杨默握住我的手，对我道：“我帮你想办法拦住那些丫头，让她们烦不到你，怎样？这样一来，你也不用想这个问题了。” 我开心道：“这样最好了！你有什么办法？” 杨默的眼睛在我身上转了一圈：“想一个…义父既不能阻止我俩，又能挡住丫头们的两全其美的办法！” “真的？”我大叫起来，“有这么好的办法吗？说来听听！” “要神医诊断出你已经怀孕两个月，需要保胎静养…” “啊？”我跳了起来，“不行不行，我没怀孕啊，这不能骗别人的。何况，用假孕来逼得老山主同意，万一露馅了怎么办？老山主八个月后问我要孙子，我从哪里抱个孩子来？” “那我努力让你真孕，不就行了？”杨默嘻嘻笑着对我道。 我给了他一拳：“想得美，别打你的鬼主意了，想个好点的办法。” 杨默这才收起他的嬉皮笑脸，认真地对我说：“你还是继续装病，我会对义父说，由于他对我们婚事的反对，导致你忧虑陡增，一病不起，余毒恐有发作的迹象。加上义父自己也身体不适，如此一来，漉山定是离不得神医了。” 我打了一个响指：“好主意！” “至于大哥…”杨默顿了顿，对我道，“我想请他来金狮寨帮你坐镇。一方面，各府的丫头看到他在，心中畏惧，总不敢再随意进你的院子。另一方面，让大哥回避一段时间，也好过日日顶在风口浪尖，让不怀好意的人时刻盯着，反而容易招了别人的道。” 杨默的话说完，我的头点得和鸡啄米一样。真是好主意，杨默想得简直是太周到了。情人眼中出潘安，我看杨默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又忍不住冲上去狠狠地给了他几个响响的啵。 杨默被我的主动吓得退了几步，对我道：“你装病总要像个样子，别太生猛，最好是柔弱一点。” 我忙松了缠绕在他脖子上的手，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杨默看到我的样子，忍住笑对我道：“还得问问神医具体应该怎么装，我们到底不懂这些。药方恐怕也要做手脚。” 我对杨默道：“神医不是和你一起下来的吗？我们去找他合计合计。”说完，我便拉着他的手想走出门。 杨默轻轻拦住我：“你别出屋，我去派湘桂请神医来。”说完后，杨默走到院子里，对守在门外的湘桂说了几句，湘桂便离开了院子请神医去了。 没过多久，神医便来到了我的屋子。他推门进来，看到我的样子愣了一会儿，疑惑地对杨默道：“灵儿生病了？” 杨默笑着对我说：“你看，他还没给你切脉，就看出你没病，你这样如何瞒得过其他人？” 我嘟嘴道：“医生的水平高一些嘛…神医，你告诉我如何能装病装得像一些？” “装病？”神医疑惑极了，“好端端的为何要装病？” 于是，杨默简单地把我们的想法对神医说了一下，不过我提出的神医和大哥不要去战场的要求杨默还是隐瞒了。神医知道我是为了躲避丫头们的“探访”，同时还要让老山主心软，便根据我的特殊需要，专门设想一套我装病的方案。 “灵儿，”神医对我道，“你想让多少人知道你是装病的？” “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咯！”我满口回答，“这毕竟是装病。” 神医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但是肯定会有人知道你是装的，而且还要配合你一起装病。” “什么意思？” “比方说我，杨默，我们都是配合你的人。但仅仅是我俩肯定不行。你的丫头湘桂总得帮你一起装。总而言之，知道的人越多，你就不用装得那么费力，但同时也危险得多，因为会有管不住嘴巴的人把你装病的秘密透露出去的危险。”神医对我分析道。 杨默问神医：“那如果知道的人少呢？” 神医对杨默道：“知道的人少，被透露出去的危险就小，但是灵儿就要装得很辛苦，或许还要化妆，还要真的喝药。这样才能瞒过所有不知内情的人。” 我明白了神医的意思，对他道：“我装病只是为了堵住那些丫头，并不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情，所以…我想不用装什么特别严重的病，这样好得也快。若有人发现我是装的，大不了你再及时开一个我已痊愈的证明好了。” 第185章 真病1 神医听完我的叙述点点头：“那你希望让谁知道你是装病的？” 我思考了一下：“湘桂总得知道了，还有嫂子和大哥。”说完后，我看了看杨默，杨默点点头：“我会对大哥说，你生病思念风沙，希望大哥能下来陪伴，这样我们就能请大哥下来了。” 神医疑惑地看了看我和杨默，想问什么却又忍住了。他对我俩道：“由于漉山有规矩，药方和药渣都要在顶区备案。因此药方我会准备两份，一份要湘桂在小厨房煎了给灵儿服用以调理身子，另一份药方在顶区备案，同时把这份药放在灵儿的屋里煎，留下的药渣湘桂可以交到顶区用来查验，以蒙蔽过来探访的人。” 听到神医的话，我忽然想到了风沙临终前，我去探望他时也看到有一罐药在屋里煎着，我闻着那个药味都要吐了。可我是装病而风沙却是…唉！我叹了一口气，对神医道：“一切就按你说的做，我还需要化妆吗？” 神医笑着对我道：“灵儿平时不施粉黛而皮肤白皙红润，这次装病反而需要将皮肤涂得蜡黄一点，方才显得病态。若是平日里常常涂脂抹粉的女人倒是无需化妆了，那些女人本就肤色不好，离了脂粉的皮肤就像病了一般。” 我对神医笑道：“谢谢你的赞美！”心里不禁得意起来，在现代的我也是以皮肤白皙出了名的，这个白皮肤羡煞了我的一帮子朋友。特别是我的闺密林倩儿，她总是说我的皮肤比粉底还白、嘴唇比唇彩还红、眉毛比眉笔还黑，说我这张脸存在的意义就是要让化妆品内疚死。想到这里，心里又叹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现代，和我的闺密一起玩儿呢，真思念她们。 “杨默，灵儿，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神医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头看看杨默，杨默瞅了我一眼，对神医道：“暂时没什么问题了。” 神医点点头：“那我先来给灵儿号号脉，再写个调理的药方。”说完后，神医便开始给我切脉，我坐在他的对面，用手腕感受着他指尖的点点温度，看着他的双眼，不知怎么的，心跳竟然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仿佛他的指尖能触摸到我的心事一样。 神医诊着诊着就抬起了头，疑惑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只好又低下头。突然我觉得心脏猛地一阵乱跳，胸口极度烦闷，忍不住深呼吸了几口气，我还没缓过神来，心脏又开始砰砰砰地，差点都要跳到喉咙口了。我的另一只手不断地在胸口抚摸，想缓解胸口的不适感。 神医突然站了起来，对我道：“你这样有多久了？”我疑惑地看着神医，不知道他问话的意思。 神医又强调了一遍：“我说的是你的心跳，这样的情况出现了多少次了？具体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没有？” 我听神医这么一说，忙答道：“我平时从未出现过胸口烦闷和心乱跳的情况啊？”我又回忆了一下，“貌似…貌似和杨默订婚的那晚，阿冰过来送礼时有过一次。” “阿冰？”神医沉吟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用他那凌厉的眼神盯着我，严肃地问道：“具体是什么感觉？” 我被他盯得浑身都要颤抖了，只好低下头嗫嚅道：“紧张时心跳就会加速，不过第一次胸口特别不舒服就是我和杨默订婚宴上。阿冰把你的礼物给我们以后刚走没多久，可能因为屋子里人很多，我胸口憋闷得慌，出去呼吸了新鲜空气才觉得好些。” 神医听完我的叙说又看着杨默求证，杨默点点头示意我说的都没错。神医对杨默严肃地说道：“心脏有早博的情况，不能忽视。”神医又扭头对我道：“我现在对给你对症下药，你必须按时服药。还有，你无需装病了。” 我吓得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是真病了？什么是早博，很严重吗？” “早博只是一种心率失常的现象。”神医耐心地对我解释道，“若只是由于情绪紧张，休息不好导致的早博，则不算什么大病。但是也要排除严重的心脏疾病导致的早博…你先吃几副药再观察一下。” 神医说完后，就开始写药方。我听到神医说的“心率失常”，早已吓得动都不敢动了。我情绪紧张地看着他的手握着毛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可眼睛里却看不出他写的是什么，因为心里已成了一团乱麻。我这是怎么了？为何跑到古代却麻烦不断呢？特别是我的身体，又是受伤，又是中毒，现在又… 等神医把药方写完，我还没缓过神来。杨默走到我身边，用手臂揽住我的肩，我觉得有了些许安慰，便靠在了他的怀里。神医用食指和中指弹着药方对我道：“这里面的丹参，我会切片。你把丹参片放在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心跳得不舒服了就含一片在嘴里。” 我问神医道：“含了这个什么参片，是不是我的那个什么早博就能好了？” 神医摇摇头：“丹参只是在你不舒适的时候防止你的心肌缺血，同时让你舒服一些。”言外之意就是，我的早博不可能靠含个丹参就治好。 神医说完后，又看着杨默，对他道：“不能让灵儿太过紧张、烦忧，激烈的体力劳动也要避免，情绪一定要平和，不能激动。” 杨默点点头：“我明白了。” 我战战兢兢地对神医道：“我这算不算是得了心脏病？我还有救吗？” 神医看着我的样子忍俊不禁：“怎么吓得脸都白了？没那么可怕，我一直给你看身体，以前从未诊断出你的心脏患有什么疾病，或许是这段时间你的压力太大，劳累所致。你先静养一段时间再说。” 我又问神医：“那我静养，是不是必须卧床不起了？” “当然不是，”神医继续解释道，“你需要有适度的运动。” 第186章 真病2 神医说完后，又思考了一下对我道：“平时要湘桂或杨默陪你散散步，走不是很陡峭的山路都可以，但是运动量不宜过大，时间也不要过长。你的饮食也要调整，需要清淡一些。休息的时间也要合理安排。我会告诉湘桂具体该怎么做。最关键的就是，你的心态一定要平和，这段时间不要参与漉山的任何事情了，你就做个闲散人。” 神医说完后，又细细地嘱咐了杨默一番，才离开我的屋子。他说他还有许多细节要去交代我的丫头，并要把我的身体状况告诉师俊和嫂子，同时还要汇报给师骐和家文。 目送神医出门后，我无奈地对杨默道：“没想到，我们设计的那么多装病的内容都不用做了。现在想想，人还真不能装病，这种不吉利的事情一做，早晚要真病。”说到这里，我又想到了《梦回大清》中的小薇。她在选秀时，为了避开被康熙皇帝选中而装病。心里不禁感慨，这到底是小说，现实生活中是绝对不能装病的，我这还没开始装呢，就已经病了，也算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好端端的装什么病啊？ 我生病的事情很快就在漉山传开了。这下金狮寨清净许多，以前热闹得和菜市场一样的金狮寨由于我的患病也拒绝了一大部分丫头的探访。作为金狮寨女主人的嫂子和管家佘大嫂比以前更忙碌了些。大伙儿的心态绝对不比给我解毒时好多少。因为我中毒是有明确的治疗方向，大家也知道往哪里去努力，而我现在的情况则是琢磨不定。要说生病，仿佛又不是特别严重。要说没病，神医又确是诊断出了我身子有些问题。最后大家也只能一切听神医的吩咐，按照要求给我进行饮食和药物的调理。 杨默在当天就把我的情况汇报给了老山主。老山主尽管心中不满，却也不敢再和杨默提把我休了的事情。估计在老山主眼里，我就是个定时炸弹，碰也碰不得的。万一炸了，伤的可是他儿子，所以他对我也要小心奕奕了。不过，老山主会不会又对我的“病”抱有了些许期待呢？万一我因病挂了，也算是满了他的意了。 想到这里，我不服输的性格又倔强起来。哼，我一定要养好身体，不让老山主的意愿得逞。这婆媳关系从古代至现代就是水火不溶，公公和媳妇也差不多了。没想到我在现代还没经历过这种事，跑到古代倒是提前练习了。这样也好，等回到了现代总不会像在这里一样不知所措了。不过，我在现代也不可能和一个贝子级别的人物相爱。 师骐大哥在得知我生病，又思念风沙忧郁伤心后，立马安排好了手头的事务，从顶区赶了下来。就这样，师骐暂时脱离了争夺山主之位的是非之中，陪着我在金狮寨一起做闲人。师俊虽对此有所不满，但是见我身体不适，也不好意思发作。 没过多久，参军的人选最终决定下来。宣布人选的那日，师俊从顶区回到金狮寨后，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原来老山主在病榻上做了最后的决定，让谢乾和鲁巴去了前线。这样一来，支持家文的大人走了一个，也算如了师俊的愿。 可我冷眼旁观这一切，总觉得师俊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师骐对山主之位并不热衷，此番更是利用我的病能避则避，连顶区宣布参军的人选时，师骐都以陪我为由没上顶区。而家文对谁担任山主继承人的态度更是暧昧不明。老山主在病榻上的决定到底是偏向于谁，一切还难说。 …… 鲁巴和谢乾带领一队人马在年前出发了。由于老山主身体不适，大哥又居住在金狮寨不管漉山的事务，新年的筹备便落在杨默和家文的身上。尽管老山主不再要求杨默休了我，但依然把杨默牢牢地抓在手心，杨默几乎住在了顶区老山主的府第里，十天半月也难和我见一面。 师骐大哥知道我在养病期间定会觉得烦闷，便日日来我的屋陪我聊天、喝茶、下棋。若师俊二哥和嫂子有空，又遇到神医过来给我复诊时，我们还会拉上湘桂玩几局杀人游戏。所以我的心情一直不错，虽然没有杨默的陪伴，但是忧郁烦闷已经减少些许。 待神医允许我外出运动半个时辰后，大哥常会陪我步行至思灵阁。我在思灵阁已经是女主人，虽不常去住，但是思灵阁的一切事务都由我做主。平日里，我和大哥一起到思灵阁，还会安排那里的下人给我们做饭菜。我们在思灵阁吃好午饭、午休后，在傍晚时分沐浴着晚霞，步行回到金狮寨。 日复一日，这样悠闲的生活把我的身体调理得是皮肤白里透红，心情舒畅，睡眠优良，食欲也很好。而心脏乱跳的毛病居然在神医那日诊断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一次。以至于我都在怀疑那日所谓的“早博”是误诊了。 新年又要来临。我依然不愿去顶区，便以我身体不适，不能适应顶区寒冷的气候为由，留在了金狮寨。而我心里有个小九九，这次我要去思灵阁过除夕。大哥出人意料地也向顶区申请留在金狮寨过除夕，而老山主也出人意料地同意了大哥的请求。所以新年是大哥陪着我一起过。 想到去年除夕和风沙一起守岁迎新年的日子，又看着身边的大哥，我忽地觉得，灵儿其实是个幸福的姑娘。就算她以后的爱情之路会艰难坎坷，但她在亲情上却是收获满满。她能遇到这样疼爱她的兄长们，这辈子也算是知足了。而我这个现代的独生子女能穿越到灵儿身上，获得了在现代从未感受过的兄妹亲情，也算是十分难忘的经历了。 年三十那日，师俊夫妻照例去顶区赴宴。我吃好午饭后，便在大哥的陪同下一起往思灵阁走去。 第187章 思念1 思灵阁的下人早在我的安排下收拾好了客房给大哥休息，我们就打算在思灵阁守岁了。 吃晚饭时，我想起了去年和风沙、小莲一起过除夕的经历，居然食不知味，怔怔地掉下泪来。大哥得知我心中烦忧，却不知缘故。见我看着饭菜落泪，只好把我带到思灵阁的院子里陪我聊天解忧。下人见我们到了院子里，又把酒菜都搬了出来，于是我们便在院子里把酒言欢。 和大哥闲聊最是愉悦，大哥最爱把师俊小时候的事情拿来说，而我也常常对大哥说我儿时有趣的事情。在大哥的连哄带骗下，我是破涕为笑。聊着聊着，我便想到了之前和嫂子闲聊时说到的关于大哥的爱情。大哥和他深爱的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个姑娘最后又是得了什么疾病去世的？这在我心里都是一个迷，今日既聊开了，何不借此机会问问呢？ 正当我唯唯诺诺地暗示大哥时，大哥笑着摸了一下我的头道：“你从哪里听来关于我的这些事情的？师俊？还是佟妹？” 我只好红着脸承认是嫂子告诉我的，末了我又问大哥：“你真的从未对嫂子动过心吗？我记得嫂子以前说过，佟大人本是想把嫂子许给你的，难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嫂子？” 大哥听到我的问话，沉默了许久，他喝了一口酒，对我道：“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听到大哥这么说，想到杨默对我的承诺，心中居然难过起来。杨默…现在在顶区是否也思念着我呢？ 大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我猛然回过神来，只听见大哥的声音在耳边道：“佟妹是很好，但她的好并不适合我。” “怎么说呢？”我不理解大哥话语里的含义。 大哥对我笑道：“你没经历过，自然不懂。一个美好的事物，或许被你拥有了就不美好了。而一个不美的，或许会因为你的拥有而变得美丽起来。” “什么？”我疑惑地问大哥，“难道嫂子嫁了你，就会变得不美吗？这是什么逻辑？” “我刚遇到她时，她还太小，在我眼里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妹妹。那时她和师俊更加玩得来。她的性格，也只有师俊才适合。她若嫁了我，我们在一起生活，会把她性格中的美好一面都埋没…她会变得不如现在可爱了。”大哥慎重地对我说道。 这也太…理智了。我思考着大哥的话，又想到了我和杨默。难道我和他在一起，也会埋没掉我们曾经拥有的美好吗？我和谁在一起，才能释放我的美丽呢？这个人，是杨默吗？ 大哥见我在低头沉思，便问我道：“在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我觉得你太理智了。若你心中喜欢嫂子，还管那么多干嘛？” 大哥无奈地对我说：“我只当她是妹妹一样喜欢她，并未把她当女人。她嫁我，只会害了她。” “是不是因为那个女孩？”我脱口而出，“嫂子说，你心里一直有那么一个人，你和她很相爱，但是后来…后来…”我不敢说下去了，因为我怕说到大哥的痛处。 大哥眯着眼看了我很久，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是难产死的。” “啊？”我睁大了眼睛，“她…她怀的谁的…孩子？你的？”我颤抖着说不下去了。大哥给我的消息太爆炸了。 大哥低声地对我道：“是我的孩子，她的身体是被我们搞垮的。最后我还是没能留下她，连她腹中的孩子都一起去了。” 我见大哥心中难过，只好轻轻握着他的手，陪他一起沉默了许久。 “大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见大哥一直闷在那里不停地自斟自饮，生怕他再一次掉进痛苦的深渊而无法自拔，只好打破沉默问大哥道。 大哥叹了一口气：“就是在我们兄弟陪着佟大人逃亡的那六年里，我和她相遇了。她…一直在暗中陪着我们一起逃亡，中途给了我们很多帮助。为了我们，她远离家乡，隐姓埋名。若不是因为她，佟大人父女哪有活路，早就被圣母皇太后的人抓个不下十次了。” “可是…嫂子仿佛并不认识她。”我疑惑地问大哥。 大哥摇摇头：“佟妹那时太小，哪里记得那么多。佟大人是见过她的，还常称她为女侠。不过，我和她的恋情，除了师俊谁也不知道。” “原来如此！” 大哥像回忆往事一样说道：“在逃亡的那几年，我们日日在刀尖上行走。我那时十分不明白我们兄弟怎么会如此莫名地摊上他们父女俩。何况师俊那时还小，只有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大家还要带一个完全不会功夫，年龄又小的佟妹。我们几个人全靠佟大人和我在撑着，我好几次都忍不住想放弃了。若不是她一直在我身后支持我，鼓励我，我也撑不下来。” 怪不得呢！这么多年闯荡江湖的情感，确实不是嫂子这么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所能相比的。我看到大哥说起这个姑娘的时候，眼睛都放着光彩。 “她的性格很是怪癖，又会发明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尽管她没有功夫却总是能用她的聪明才智帮我们摆脱困境。”大哥说着说着，竟然微笑起来，“最开始，她偷了我们的干粮，我和她是起过冲突的。但是不打不相识，一年多的流离奔波，同甘苦共患难，我们居然开始惺惺相惜起来。最让我不能理解的就是她对爱情的看法，她爱我，便愿意为我献身，而不在乎是否有婚姻的保障。”大哥说道这里，抬起头看着我道，“我听师俊说，你还没和杨默圆房，对吗？” 我红着脸点点头。 “在大家眼里，你这是最守规矩不过了，佟妹从小受到的是严格的家庭教育，对女子贞洁的看法也和你一样。但是她就不会管这么多。”大哥用赞许的口气道，“也许在别人眼里，她是不守贞，不纯洁的。但我知道，她只有我一个人，她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女人。” 第188章 思念2 大哥这话说出来以后，我竟然佩服这位姑娘起来。这才是真性情？我来到古代，已经觉得自己够开放，够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了，但是和她一比，仿佛小巫见大巫。 这时，我又想到了风沙和小莲，他们也是一对这样的人。我便对大哥说道：“其实，风沙和小莲也是私定终身的，他俩就是在这里拜的堂，他俩的婚礼没有高堂也没有媒人和见证。” 大哥摇头对我笑道：“这都不算什么，她…她既不要拜堂，连婚礼聘礼什么的她都不要。她说这都是形…形式主义，若真心相爱，经历一场裸婚也很浪漫的。” “形式主义？裸婚？”我惊叫起来，“这是她亲口对你说的？” 大哥无奈道：“对呀，这种稀奇古怪的名词也只有她想得到。我还问她如何编出这些词汇的，她也不肯告诉我。”大哥顿了顿，又笑着对我道：“你知道吗？我们圆房之前，她居然用红纸做了两张叫什么来着…”大哥拍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叫婚什么…结婚证！对叫结婚证。她说，有了这个，我俩就能圆房了。她在那两张结婚证上写了我俩的名字，说只要我俩的名字在上面，我们不用拜堂就是夫妻了。你说有意思不！” 我的天，我的耳朵这是怎么了？是听错了吗？难道除了我，还有其它女人也和我一样，幸运地穿越到这里了？ “她叫什么名字？”我问大哥道。 大哥摇摇头：“我不想说。”他充满歉意地对我道，“她是我这辈子，除了父母以外唯一的念想，我想自私地拥有她。” 我疑惑地问大哥：“难道二哥不知道她的名字？” 大哥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又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对我笑了笑：“师俊只知道叫她姐姐，她的名字，只告诉了我一人。”大哥说完后，眼神又暗淡下来。我知道大哥心中难过，本不想再和他继续聊这位姑娘，但是…我太好奇了。她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呢？她是不是和我一样，从现代穿越过来的？ 我问大哥道：“她没有父母吗？” “和我们兄弟一样，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由于没有父母的陪伴，她在童年时又生过几场大病，对儿时的记忆已经不深刻了。我每次问她小时候的往事，她都答得颠三倒四的。”大哥答道。 看来，她还真是穿越过来的…我心道。可是，这个姑娘在现代和我生活的年代到底有没有交集呢？还是，她在我出生前已经去世了？或者还没出生？ “大哥，她…她…”我真的很想继续问下去，可我又怕触碰大哥心中最脆弱的地方，所以吞吞吐吐地怎么也开不了口。 “你说，我…承受得住的。”大哥看着我，勉强一笑，“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这么多年，我不也过来了？” 我敬佩地看着大哥，忽然觉得他真的十分坚强、十分有魄力、十分男人。在现代，为了女人寻死觅活大哭大闹的男人我见得多了，琼瑶阿姨电视剧里一抓就一大把。那样的男人反而让我们觉得别扭，觉得娘娘腔。在我们现代的女性眼里，只有坚强地活下去，又对亡妻始终专一念念不忘的男人才是被女人们所称颂的。所以金庸笔下的黄药师、心中一直珍爱赫舍里皇后的康熙皇帝才会显得那么有魅力。从这件事看来，坚强的大哥真的是十分完美了。若他不是如此优秀，怎么会获得那个现代女孩子的亲睐呢？ 我不好意思地问大哥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那个…姐姐…我对她太好奇了。她的身体不好吗？她怎么会难产呢？” 大哥听我这么一说，沉默了许久。他喃喃地对我道：“她身体原本不差，可是跟着我们日夜奔波，身子骨便一年不如一年。何况，我在明，她在暗，我们相会都是偷偷摸摸的，聚少离多，我根本没时间照顾她。” 大哥这么一说，我就大致明白了。古代医疗条件本就不好，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跟着大哥他们，她恐怕也吃了不少苦头。我心里寻思着，却没出声，而是继续听大哥说了下去。 “她第一次怀孕，本想告诉我。可那段时间额附派兵追得紧，我们东躲西藏，一直难见面。之后，我们和额附派来的官兵起了正面冲突，师俊和佟妹都受伤了。在最危急的关头，是她乔装打扮，忽然跑出来和官兵周旋，把官兵引开了。那次，她…她小产了。”大哥说完后，把头埋在双臂里低声抽泣了很久。 “大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充满歉意地对大哥道，“若你觉得难过，就别说了。” 大哥抬起头，对我道：“不，妹妹，我想对你说说她。以前我也偶尔和师俊回忆她，仿佛回忆一次，她就会活过来一次一样。” “可是…”我刚要说话，大哥摆摆手，示意我禁声，我只好闭了嘴巴。 “她小产后，原本应该卧床休养。可因为我们几个居无定所，她怕休息的时间太长追不上我们，又担心客栈太贵，只卧床了七天，便上路追赶我们。因此，她一直血流不止。若不是遇到了神医的师父，她的身体那时就会垮了。” “神医的师父？”我大叫起来，脱口而出，“那时你们认识神医吗？”问完后，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有点过，只好马上闭口低了头看着地，却不敢看大哥的眼睛。 可是大哥沉浸在回忆中，几乎没关注到我激烈的反应。他说道：“神医和沈真那时还小，他俩常住在药铺当学徒，我们没见过他们。他们的师父，长期云游在外，发现念…发现她昏倒在路边，便出手救活了她。这才得知，她小产还没恢复。” “念？”我心里嘀咕了一句，是这位姐姐的名字吗？她叫什么“念”？ 第189章 思念3 “神医的师父给她对症下药，这才把她的血止住了，小产后的毛病也治好了。师父对她说，她的小产伤了元气，之后的奔波对她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因此一年内千万不能怀孕，否则不仅保不住孩子，命也有可能搭进去，到那时神仙也难救她。”大哥边说边倒了一杯酒，我怕大哥喝太多，想伸手把酒壶拿走，可大哥轻描淡写地抚开了我的手，继续对我道，“她住在了神医师父云游时的临时住所里，卧床休养不能动弹。她担心我们的安危，便向神医的师父求助。神医的师父武功高强，立马找到了困境中的我们，用暗器帮我们解了围。” 用医术救治小产的姐姐，用暗器给大哥解围…神医和沈真不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吗？由此可见，他俩还真是获得了这位师父的真传。不过，这位师父现在在哪里呢？ “在神医师父的帮助下，我再一次见到了她，由于神医师父的叮嘱，我和她见面后，都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做太亲密的举动。”大哥无奈地对我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可悲？我们安全后，又靠神医师父的人脉和老山主取得了联系，准备上山。” “那你们已经逃亡快六年了？”我估摸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大哥疑惑地问我。我笑了笑：“嫂子对我说过，她和佟大人逃亡了整整六年才上了漉山。你和师俊是他们的大恩人。” 大哥点点头：“的确不错。她也是佟大人父女的恩人啊！到那时，我和她认识也快六年了。我和她成为夫妻也有近两年了。可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两个月也不到。” “那她之后又怀孕了？神医的师父不是说…”我前面听大哥说她是难产死的，便想问个清楚。 大哥继续边喝边道：“那时我们刚和老山主联系上，但是漉山山下还是被圣母皇太后的人重兵把守，我们连中山碑都过不去。老山主正在想办法清除圣母皇太后的人。” “哦，”我点点头，“你们是什么时候上山的？” “年初和老山主联系上，年底才上山。那年的正月十五，我和她在整整两个多月的分别后又相见了，我喝了很多酒，把神医师父的叮嘱完全忘了。”大哥含着泪悔恨地说道，“我就是个禽兽，她原本想提醒我，也尝试拒绝过我，可是我根本把那些叮嘱都忘了，我全忘了。”大哥的眼泪流了下来，“妹妹，你说，你这个姐姐是不是很傻呀？她完全可以拒绝我的，可她没有。” 大哥或许是酒喝多了，酒后吐真言，把内心深处的悔恨、痛苦、伤心都吐露了出来。他把头埋进双臂，低声地抽泣着。 我看着眼前埋头流泪的大哥，忽然觉得他真的是很可怜。那位姐姐，她为什么要答应大哥呢？明知这样做万一怀了孩子很有可能是死路一条。难道，她想用这种方法回到现代？可是，这仿佛也不大可能啊，她那么爱大哥，完全可以留在古代，就像我现在一样。何况，死了就能回去吗？ 我完全不理解她的行为了。不可能为了一时的鱼水之欢，她连自己的命不要，难道她不怕怀孕？不怕神医师父的叮嘱吗？ “大哥，她真的怀孕了？”我战战兢兢地问大哥。 大哥抽泣着点点头：“她怀孕了。有了孩子后，她突然有了很强的求生欲望，想生出我们的孩子。她一直在请求神医的师父帮助她，而神医的师父也尽他最大的努力帮我们保这个孩子。” “结果孩子保住了，对吗？姐姐没有小产，原本以为这下没事了，却在生产的时候出了问题。”我大声说道。 大哥的头突然抬了起来，他对我道：“妹妹，你真聪明，怨不得杨默和神医都会为你神魂颠倒，你全说对了。不过，你还是没有猜中一个谜底。” 我被大哥说得怪不好意思的，可还没来得及害羞，便被大哥最后那句话给惊住了，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吗？这位姐姐的死，还有什么疑问呢？ 正当我疑惑地看着大哥时，大哥对我道：“你的姐姐，也遇到了和你一样的难题…” 和我一样的难题？什么意思？ “神医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多大年龄，你猜得到吗？”大哥故意问我道。 我摇摇头：“猜不出来，他都能当师父了，那他应该和佟大人的岁数差不多？” “你以为他是一个能当我们父亲的老汉吗？你错了，神医的师父那时正是男人一生中最有魅力的时候，他才三十出头，成熟稳重，玉树临风，何况医术又强。日日照顾着她…她…”大哥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难道姐姐爱上神医的师父了？”我大叫起来。忽然，我觉得自己仿佛进了大哥给我设的圈套里，姐姐遇到了和我一样的难题，爱上了神医的师父…这不就是承认我对神医…我吓得一弹，赶紧看了大哥一眼。可大哥仿佛醉了，他沉浸在回忆中，没注意到我的反应。他对我道：“你姐姐性格善良，又机灵古怪，和神医的师父日日在一起，日久生情，神医的师父早就喜欢上她了。可是看在我的份上，神医的师父一直隐忍着，照顾她却越发殷勤起来。你姐姐并不是傻子，她这样聪明，哪能不了解师父的心思呢？你姐姐并未承认过自己爱上了他，可也从未拒绝过他！” 原来是神医的师父爱上了姐姐！我心里愤愤道：妹的…他们师徒做第三者倒是做得不亦乐乎啊！ 我又想起我下山时，一直没见过神医的师父。每次问神医他也闭口不谈，难道，师父为了姐姐，真的就与世隔绝，再也不和我们见面了吗？ “可是，正月十五那夜，她并没有拒绝你。”我对大哥道，“你是她的初恋，又是她第一个男人，她不会那么水性杨花的。她不拒绝神医的师父，会不会因为师父是她的救命恩人呢？这并不代表她爱神医的师父，对？” 第190章 思念4 这段话说完后，我忽然觉得这句话仿佛是在为我自己辩解一样。 大哥对我苦笑了一下：“或许。可是，我在她去世后才知道她已经左右为难，不知所措。正月十五那夜她不拒绝我，我猜她是想用孩子来坚定她对我一如既往的决心。”大哥悲愤地用拳头一锤桌子，锤得桌子上的杯子，碗碟都跳了起来。他对我道，“我师骐，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难道要靠孩子来挽留女人的心吗？” “不，大哥你不能这么想，”我对大哥道，“一个女人爱你，才会愿意为你生孩子。她或许是想用怀孕来告诉神医的师父，她不爱他，她宁可死也要为你生孩子，她在用生命来证明她爱你呀。” 大哥听到我说的，忽然摇晃着站了起来。他用颤抖的声音对我道：“妹妹，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我已经不能相信我自己了。” “大哥，那你告诉我，她临终前对你说过什么？” 大哥流着泪用手使劲拍了拍头，对我道：“她…她难产而亡。临终前对我说，她从未后悔来到这里，从未后悔认识我，也从未后悔为我怀孕生子。她…要我好好活下去，为了早早离去的她和我们的孩子。” 我听到这些话，站起来冲向大哥，抓着他的双臂道：“你看，姐姐都这么说了，你还怀疑她吗？她爱的是你啊！大哥，你太幸福了，姐姐是真的爱你。”说完后，我也泣不成声，大哥确实是获得了姐姐真挚的爱情。尽管姐姐走了，但是，他们曾经拥有了在两人心中天长地久的爱。比起他们，我才觉得自己太无用，太胆小怕事，又太在乎自己身子。不但伤害了这么多人，我和杨默的前途还是一片渺茫。 和大哥的一夜相谈，使我对大哥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特别是那个叫“念”的姐姐。对于我来说，像迷一样让人难以忘怀。待我还在回味着大哥和姐姐的故事时，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把我俩给淹没了，原来新年已经来临。 我捂着耳朵，靠在大哥身边看着思灵阁的下人们放着鞭炮，浓浓的烟火把我的眼睛熏得都睁不开了。在烟雾缭绕中，我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穿过浓浓的烟雾，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捂着耳朵一抬头，只看见神医正对着我笑呢。他拉开我捂耳朵的双手，在我耳边吼道：“新年快乐！” 我用力抽出双手想继续捂耳朵，可被他抓得牢牢的怎么也抽不出来。我只好缩着脖子，差点没钻进他的怀里。 神医用他的双手捂住我的耳朵把我往屋里推，我回头一看，大哥早已不见人影。我只好乖乖地被神医推进屋，进了门神医才松开捂在我耳边的双手。我对他道：“你怎么来了？” 神医伸出手对我道：“我来讨生日礼物了。” “还早呢！”我嘟起了嘴，忽地又想到他那个师父，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手使劲往他手心拍去，没好气道，“没礼物给你。” “为什么？”神医装作被打得很疼的样子，搓着手，冤枉地看着我。 我见神医对我的情绪不知所措，心又软了：“算了，也不能怪你。礼物我还在想呢，别急。正月十五前一定给你。”说到正月十五，我又想到了大哥和姐姐，心里不禁一阵慌乱，我这是怎么了？和神医说话怎么老是开小差啊？ “又要等到正月十五了？”神医委屈道，“去年…” “别提去年了，你知道去年我和杨默为了你的生日有多辛苦吗？小妹还那么小，就要被我们抓着练手语…”我的嘴巴像机关枪一样对他放了一通。 神医无奈地看着我叹了一口气：“其实，我现在下来就是想对你说，礼物你不用太费心思了，别闹得新年也过不好。你就是用嘴巴说一句生日快乐，我也会把这句话当礼物的，你的身体健康就是给我最大的礼物。” 我白了他一眼：“我健康，你就不用给我治疗，不用受累了，当然是个好礼物了。不过我偏不照做，我就是要让你累，让你不能休息，哼！” 神医定定地看了我很久，对我道：“若你希望我一直牵挂着你，思念着你，别拿自己的健康来这么做，不值得。” 说完后，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塞在我的手里：“你的新年礼物。” 我呆呆地握着那个盒子，看着神医离开了思灵阁。脑子里仿佛还回响着他最后那句话： “若你希望我一直牵挂着你，思念着你，别拿自己的健康来这么做，不值得。” 打开盒子，一张银制的精致书签静静地躺在里面，旁边还附了一张纸条：造戒所剩几两，特制书签一张，愿汝欢喜，博览群书之际勿忘。 勿忘？勿忘什么？忽然我的心脏开始猛地一阵乱跳，胸口烦闷之极。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将荷包里神医亲手给我切片的丹参含在嘴里，还是不能平复自己的胸闷的感觉。神医，我的心，什么时候开始受到你的左右了？ …… 新年过后，我又住回了金狮寨。除夕夜大哥对我讲述的一切——那位穿越过来的“姐姐”，大哥和姐姐的痴恋，他们聚少离多的婚后生活，还有神医的师父…这些事一直在我的脑海里萦绕。 每次我看到师俊，都忍不住想问问他，但我还是忍住了。毕竟这是大哥的事情，我最好不要八卦到还去其他人那里打听这位姐姐的事情。 正月初二已过，可我还在头疼神医的生日礼物，那个银书签夹在我常翻阅的书本里，一看到仿佛就在提醒我礼物的事情，看得我最后硬是把那个书签又放回盒子压到箱底了。 新年后一直没见到杨默，也没个人帮我出出主意。关于准备生日礼物，我心里矛盾极了。一方面我心里在排斥这件事情，不想为此太过关注；可另一方面，我还是会忍不住去思考，去伤神，总觉得不准备点什么似乎太对不起他。 第191章 商榷 初七那日，神医照常下来给我诊脉，我便对他诉起苦来：“新年后就一直没见到杨默，也没人和我打个商量，你的生日礼物到底怎么办呢？” 神医见我如此烦忧，便打趣道：“愁我的礼物是假，愁见不到杨默是真？”被他这么一调侃，我心中烦闷也少了些许，便对他道：“都是真的啦！对了，你也算是日日去看老山主，他的身体到底怎样？怎么杨默这么久都不能下来看看我呢？” 神医对我道：“老山主半身不遂，需要人时刻看护，不过现在有人搀扶着能下地走几步了。杨默他确实是走不开。还有，他几乎是在想尽一切办法要老山主再次接受你，为了不让老山主发怒，他才一直忍住没来见你。你别着急，总有云开月明的那一日。” 我心中明白神医说的都是实话，可心里确实委屈，便对神医道：“老山主心中不肯认可我，杨默再努力也白费啊！” 神医安慰我道：“那他还是会努力的。杨默是个聪明人，不会让他自己陷入选择你，还是选择老山主的两难境地，你不用担心他的能力。” 我倒是从未担心过杨默的能力，可我担心的是老山主。我和杨默要成亲，起码也要到七月后，现在才正月，就算老山主现在勉强接受了我，万一以后又有什么变数？不禁后悔自己太武断，非要推迟我们的婚事，杨默本就担心夜长梦多，现在看来，这噩梦才刚刚开始呢。 就这样，我便在心神不宁中过日子。湘桂见我如此，三番五次劝我去一趟顶区，都被我否决了。其实我早就想上去了，偏偏是她来劝我，我就偏不想听。现在我是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处处找她的茬。无奈这姑娘被杨默调教得脾气好极了，无论我怎么闹腾，她都和杨默一样温文尔雅的，我真是找不到她的一点儿错处，想把她赶走都没理由。 师俊和嫂子知道我心烦，也不敢来劝我。只有神医来了，我的心情才能好些，不过他那个生日礼物又把我烦得不止一点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送他啥。 终于到了正月十五，我这此是铁了心要上顶区见杨默，便把湘桂扔在金狮寨，独自跟着师俊夫妻的马车赴了灯节的晚宴。可晚宴前杨默一直不得空闲，晚宴时也一直陪着老山主，终于熬到了晚宴快结束时，杨默把老山主伺候上床睡觉了，才抽了个空来到了师骐的府第。近两个月未见，我和杨默一见面便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灵儿，今日你不要下去了。从明日开始，你和我一起伺候义父，我们用诚心打动他老人家，好吗？”杨默吻着我的脸颊对我道。 我忧愁地对杨默说：“我是没什么问题，就怕他老人家见到我心烦。之前确实怪我，太多事了。我自己也挺后悔的。” 杨默叹了一口气：“义父其实是故意的，他…不愿意我们在一起，却找不到理由。灵儿，你的猜测没错。” 果然…我对杨默道：“那现在怎么办？就算我做得再好，他也不会接受我的。” 杨默握着我的手道：“有我啊！之前我一直没下来看你，就是在为我们的将来而努力。我劝说了义父很久，现在他已经不要我休了你了，而且还同意你过来顶区伺候他。这不就是良好的开端吗？” “可是…”我忧心忡忡地问杨默，“万一我伺候得不好，又把他给惹怒了怎么办？”说实话，照顾小孩子我是有一套的，可照顾老人…特别是原本就看我不顺眼的老人，我还真没把握。 “我会陪在你身边的，”杨默安慰我道，“我一看到状况不对，会马上出来处理。总之，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也不会让义父再开口要我休了你。我们只要坚持到七月就好办了。” “可是…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到了七月，就算我的守孝期满，但如果老山主不发话让我们办婚礼怎么办？” 杨默微微一笑：“下个月二十一我打算在幕衣府办生日宴，义父每年都会送我生日礼物，这次我便求他开口定下我们婚礼的日子，这样就算他发话了？” 用要生日礼物的方法来逼得老山主开口，确实是个好方法。我微微一笑，对杨默道：“那我们还得努力一个多月的时间，直到你过生日。”说完后，我忽然想起了神医的生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唉，他的礼物怎么办呢？ 杨默见我又开始长吁短叹，便问我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想了想，还是对他实话实说，便道：“过年这段时间你一直不在我身边，弄得我脑子也不好使了。神医的生日礼物一直拖着呢，没有你，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准备些啥。” 杨默听我这么一说，笑道：“没了我，你更应该自由些，还想不出送啥给他吗？”我一听杨默的口气，明显酸溜溜的，忙道：“哪有！我就是想不出嘛！” 杨默见我忙着澄清，将我拥入怀中，对我道：“这么重视给他的礼物吗？你仿佛都没这么精心为我准备过。” 我对杨默叫道：“我准备得还不够精心吗？谁叫你前两次生日都不在我身边，我想送你也送不成。” 杨默将头抵住我的额头，道：“我知道。没有怪你的意思…不过，你给他准备礼物，别太在意我的想法，别怕我生气，我不希望把你的自由都限制了，你和谁做朋友，都是你的自由。” 尽管杨默口口声声说是我的自由，但还是强调了“做朋友”这个词。言外之意就是，我再怎么给他准备礼物，也不能超出“朋友”的范畴，那我该如何去准备这位朋友的生日礼物呢？头疼啊！最后我对杨默道：“这样，你准备一个礼物，就当我俩一起送的，我就不送他了。随你准备什么！”说完后，我居然觉得一身都轻松下来。 第192章 伺疾 杨默皱了皱眉头：“担子压我肩上了？若我不准备了呢？” “不准备就算了。若他问起，我实话实说，说你没准备。哼！”我故意道。 杨默捏了一把我的鼻子：“好你个灵儿，居然敢把责任推给我？” 我索性耍赖到底：“不推给你还能推给谁？” “你等着…” 我被杨默一把压在了床上，差点大叫起来。杨默捂住我的嘴道：“你疯了，这里是师骐大哥的府第，你再大呼小叫，想把大哥的下人都引来看我们吗？” “那你也不能…”我的话还没说完，嘴便被杨默的唇给堵住了… “别…别这样…”我趁他吻我的空闲推了推他，“老山主正看我不顺眼呢，别让他老人家觉得我用这种方法逼你负责，万一他说我勾引你，我更加…” 杨默在我的唇上轻啄了一下：“你放心，我懂得分寸的…”说完又吻了下来…我闭上了眼睛，两人尽情享受着离别两个多月后相聚的温馨时光… 就这样，我在顶区大哥的府第住了下来，每日和杨默一起照顾老山主。由于师骐继续做闲人不管事，杨默还要协助家文处理漉山的事务，所以每日我陪伴老山主的时间反而比他长。 老山主见到我，态度依然不明了，但是情绪缓和了很多，看我的眼神也慈祥了不少。我也一直小心翼翼，话能不说就不说，事情能多做就多做。只要我忙碌着，老山主总不能把我叫到身边来找茬。 就这样，我在老山主身边做了七天，也认识了那晚的目击者——听到受害者呼救的隔壁房间的丫头。这个丫头以前我在顶区赴宴时见过她伺候老山主，看起来很面善。之后问她名字才知道她叫香云，香云这名字让我想到了《红楼梦》里的史湘云，因此总觉得有几分亲切感。 香云知道我是杨默的未婚妻，对我也特别好些。而我和她套近乎，除了想请她在照顾老山主方面多帮帮我，还有一点私心，就是我特希望能从她嘴里套点话出来，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关于那晚丫头被害的线索。 不过我也知道这几乎是妄想，罗秀他们肯定已经查了很久，他们大男人都查不出来，我一个女人能查出什么来呢？不过我心里还是抱有一点小小的希望，所以对香云也越发殷勤起来。 可是香云仿佛很害怕提到那晚的事情，我和她一起伺候了老山主近半个月，无论我如何暗示，甚至我都拉着她跑到那个丫头的屋里去看了，香云都不肯对我透露半个字。这让我感到及其失望。 当晚杨默便来找我了，他对我用恳求的语气道：“灵儿，我求求你，你就安分地伺候义父，别再惹乱子了。” “怎么了？”我反问杨默，“我挺安分守己的呀。” 杨默低声对我道：“那你为何拉着香云去那个屋？你别以为义父会不知道，他老人家都有眼线的，要不是那人和我关系好，帮你瞒着又偷偷告诉了我…” 我的天…原来我在顶区的举动都被老山主盯得牢牢的了。还好杨默做好了一切准备。唉，老山主到底老了，哪里还有能力使唤得动他的人啊，全靠杨默在帮他撑着，所以杨默也特别有人望一些，这些下人看到年轻有为的杨默，哪个不是帖上去巴结呢？ 不过好在杨默孝顺，要摊上不孝的儿子，伙同下人把老山主害了，再捏造个下一任山主的人选的名单，这漉山派恐怕就要被这个不孝子所控了。想到这里，我又多看了杨默几眼，他性格一直温和与世无争，应该不会这样做？但是老山主身边的下人被杨默笼络了倒是事实。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涌出一阵悲哀，他们父子都这样互不信任了，何况家文那种不是儿子的人啊…所以师骐大哥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干脆一切都不管了。其实，大哥的做法才是最聪明，也最能保全自己的。 杨默见我一直沉默不语，又安慰我道：“你放心，我既要你过来伺候义父，定安排好了一切。但是…我能不保证这些下人对我没二心，所以你只要努力做好这一个月，等义父的宣布一下来，我们就有希望了。其它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你别多管。” “杨默…你为何要对我这样？”我含着泪对他道，“甚至不惜做对不起老山主的事情来…” 杨默摇摇头：“义父已经老眼昏花，病糊涂了，我不能跟着他一起糊涂。若我娶不到你，我这辈子就要被朝廷控制了。义父心心念念想要我走仕途，可我不想走。我对他坦白过多次，之前他勉强接受了我的选择，可这次一病，他的想法又回去了…我得趁他还清醒的时候赶紧把我们的婚事定下来…” “你真的不后悔吗？”我对杨默道，“娶了我，不能给你带来荣华富贵，不能让你权势熏天，你都不在乎吗？” 杨默勉强一笑：“若失去了你，荣华富贵和熏天权势都是过眼云烟，只能让我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灵儿，你给我带来的是心灵的震撼和精神的慰籍，这是其它女人都不能给我的。” “我有那么好？”我故意问他道，“你又没接触过其它女人，怎么知道人家不能给你这些？” 杨默用双臂圈我入怀，轻声对我道：“你上山前，义父不止一次把地方官员的女儿介绍给我，又招了一群丫头在幕衣府，就是想要我早早纳她们为侍妾，再娶个官家小姐。上次进京，义父更是带我去见了不少大家闺秀。可是…当我遇到了你以后，任何女子不值一提了。” 我听到杨默说“又招了一群丫头在幕衣府”，忙酸酸地问道：“湘桂算不算那一群丫头中的？” 杨默轻轻吻了吻我：“听神医说，你连她的醋都吃了？” 这个神医，连这都汇报…我捂着脸羞得差点没钻进杨默的怀里。杨默抱紧我，对我道：“她确实是其中一员，但是她…和其他的丫头不一样。” 第193章 解结1 “怎么不一样了？”我一听，急了。杨默这口气，分明就是把她区别对待了嘛。 “她对我们最忠心。”杨默特别强调了“我们”两个字。见我疑惑地看着他，便诚恳地对我道，“你知道吗？你和我定下婚后圆房的约定后，我曾一度为此伤心过。我那时认为你是因为不够爱我才会如此，加上之后你和神医之间发生的事情，我…心中更加悲愤，常常在幕衣府独自买醉。” “然后呢，湘桂做什么忠于你的事情了？陪你买醉，还是为你献身？”我心中对她还是有抵触，所以问起她来也充满敌意。 “有一天晚上，我喝醉了，湘桂过来收拾碗筷，我把她错认成了你…”杨默像小孩子认错一样对我说，“我对她…对她…” 我听杨默这么一说，人都要瘫下去了，怒火冲天，伸手就想给他一个耳光。杨默一把抓住我的手，对我道：“是我不好，对不起，灵儿。但是湘桂非常的理智，她不但及时把我拒绝了，还给我煮了醒酒汤。待我清醒后，她劝我和你谈谈。” 我抽出自己的手，没好气地问杨默：“是吗？她有这么好吗？”我根本不相信湘桂会这么做，她是杨默的丫头，被杨默占有实在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干嘛要拒绝呢？ 杨默对我解释道：“其实湘桂之前并不知道我们的感情有那么深，也不太敢拒绝我，可她听到我在酒后呼唤的是你的名字，才知道我心里是多么爱你，这一下给了她莫大勇气。你忠于主子的事迹在漉山一直是被人称颂的，你在她眼里就像偶像一样，她尊重我们不亚于你当年尊重师俊和佟妹。你换位思考一下，若师俊和佟妹闹别扭了，师俊因为一时迷糊而想占有你，你会同意吗？” 哦！我恍然大悟。原来湘桂早就把我也当成主子一样来看待来尊重了。“那之后，都是湘桂劝你来和我谈心的？”我问杨默道。 “不错！”杨默点头道，“她劝我和你谈，还说你是个忠于主子的丫头，你也会忠于自己的爱情。她在我面前说了你的很多好话，希望我和你之间不要有隔阂。灵儿，你想想，她和你并不熟悉，她为什么要如此帮助你？若不是她的一颗忠心，她有必要这样吗？所以我才会把她送给你，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 “我明白了！湘桂这边是没什么问题了，但是你的问题却大大的…你竟敢酒后对她…”我气不打一处来，双手握拳往杨默胸口锤去，“我为了你如此保护我的身子，你却…”我一边打他，泪珠儿一串串往下滚落，“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我的灵儿…”杨默把我紧紧抱在怀中，“对不起，那只是我酒后犯的一次错误，何况我真的是把她看成了你，我向你道歉。你打我，只要能让你解气，你怎么做我都毫无怨言。” 我对他哭道：“我怎么做你都无怨言吗？那我如果和别的男人上床呢？你会无怨言吗？你去京城的一年多，你知道我和神医被别人撮合了多少次吗？若不是因为爱你，我早就撑不住了。就连嫂子都认为你会一去不复返，要我跟了神医，我要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能坚持下来？你知道我为了我们的未来做了多少努力吗？”说着说着，我又想到了疯子的话，委屈、悲愤、痛苦、绝望一起涌上心头，“杨默，我爱你，我不要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不要！”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杨默紧紧地抱着我，边吻我边对我道，“我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一起努力去创造我们的未来。就算充满阻碍，我也和你一起牵手走过。” 第二天，我便叫师骐大哥把湘桂从金狮寨接了上来。我一见到湘桂，便把她抱在怀中，对她道：“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你不是我和杨大人的丫头了。” 湘桂听我这么一说，立马跪了下来，对我道：“湘桂不敢。”我还想坚持，湘桂含泪对我道：“湘桂本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丫头，若不是杨大人提携，湘桂也到不了现在这个地位。湘桂一心一意伺候杨大人和姑娘，不敢有任何二心，若姑娘看得起湘桂，就把我当成个使唤丫头，赏我一口饭吃。” 我见湘桂说得诚恳，倒不舍破坏了她的一片忠心，只是…我已经有了杨默，她以后怎么办？总要给她许配个好人家的。唉，实在是不行再另帮她物色了，我心中叹了一口气。 就这样，湘桂陪着我一起在顶区照顾老山主。由于她在幕衣府做了那么多年，早就摸透了杨默的脾气，最近又伺候我伺候惯了，所以协助我们照顾老山主，她倒是比我更得心应手些。 有了湘桂，我在顶区的劳累减少了些许，和杨默相聚的时间也多了些。杨默告诉我：“湘桂趁你不在老山主身边时，时常对老山主念叨你的好，说你知书达理，又懂得很多道理，是个大家闺秀。希望老山主能念在去世的风沙的份上接受你。她又对老山主回忆了以前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光，说亲情难得，要老山主别因为你破坏了老山主和我的父子亲情。” 听到这里，我心中感动极了。湘桂也在为我们的未来而努力，我真的为有了这样忠诚的丫头而感到幸福。可杨默却道：“这是你这辈子积的德，若不是因为你对佟妹的忠心，哪能换来现在丫头对你的忠心呢？那时你为了救佟妹，差点把自己的腿都赔了进去。之后还想尽办法促成师俊他们的婚姻，湘桂做的和你比根本不算什么。” 尽管杨默这么说，可我心里对湘桂还是十分感激的。一日，我忘了一条手绢在老山主屋里，便在午间过去拿，那日刚好是湘桂当值。走到老山主屋门口，听到了湘桂和老山主的对话。这次是在杨默对我说过后，第一次亲耳听见湘桂的真实言语。 第194章 解结2 “老山主，杨大人如此聪明，他选择的女孩子必然是最好的，您就答应了！”这明显是湘桂的声音。 “姑娘，你告诉…老朽，若……你愿意吗？”老山主到底是得病的人，底气不足，他说的话我竖起耳朵也听不太真切。 “老山主您见笑了，我地位低下，又不如灵儿姑娘如此伶俐，杨大人不可能喜欢我的。”听湘桂这么一说，我大致明白了原来老山主问话的意思，估计是想要湘桂做杨默的侍妾。比起我来说，老山主为什么会更加满意湘桂呢？我脑子一转，立马明白了老山主的良苦用心。湘桂性格温顺，地位低下，若杨默纳了她，可以在家里好好伺候杨默，又不影响杨默娶其他的大小姐。要是以前我不知道湘桂的忠心，我肯定恨死她了。但是现在，我居然冷静下来，想听听她到底会如何做。 “你心里…我们都知道…只是…阿默…”老山主的话实在是太低沉了，又不清楚，我的脑袋差点都要伸进屋子里去了。 “老山主，灵儿姑娘也很爱杨大人的，她的智慧更能协助杨大人办事，做好贤内助。您和杨大人的父子感情也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被破坏了，毕竟杨大人的婚事还是由他自己做主比较好，何况母后皇太后也同意了，您老去做恶人，实在是没必要。”湘桂温顺地说道。 “杨默有你这样的丫头…福气，可惜他…灵儿又容不得…”老山主的声音越来越低，断断续续的。 只听见湘桂说道：“灵儿姑娘是个好人，她对我很好，老山主您放心，她会安排好我的婚事的。”湘桂居然猜得到我心里的想法？还是杨默告诉她的？总而言之，她这个丫头确实是不一般。我心中对自己道，我能拥有湘桂，是我的福气。可惜我是现代人，不能接受杨默纳妾，只能帮她选一门好亲事，用来弥补我对她的遗憾了。 当湘桂从老山主的屋子里走出来时，她看到了我站在门口，吓得差点又跪了下去。我冲上前扶起了她，对她道：“谢谢你！” 我和杨默的婚事不仅仅是湘桂，神医沈真师兄弟、师骐兄弟和嫂子也出面了，大伙儿不但一起劝说老山主，还把风沙也给搬了出来。杨默也把他对风母的承诺对老山主坦白了。而我在顶区一直循规守距，克己为人，低眉顺眼地伺候着老山主。别人是多年媳妇熬成婆，而我是为了成为老山主的儿媳妇而在熬着。无论老山主对我如何摆脸色冷嘲热讽，我总是不争不辩，默默承受着一切。老山主的心就算是铁打的，也被我的诚心所感动了。 就这样，在大家的努力劝说下，老山终于点了头。当杨默开心地告诉我，老山主答应他在生日宴上宣布我俩结婚的喜讯时，我喜极而泣，冲向杨默与他紧紧相拥。 二月二十一，杨默二十二岁生日在幕衣府举行，老山主拖着病体也下山来到了幕衣府。正如当年师俊的生日宴一样，老山主在杨默的生日宴上要宣布我们的婚事。之前杨默和我商量了一下，为了避过风沙的忌日，又要避过七月半的中元节，只有八月十五是个好日子。老山主也觉得在中秋月圆之夜办婚礼更加合适，便打算在杨默的生日宴上亲自宣布我们婚礼的时间。 这次，神医并没有借故离开漉山，而是和沈真他们一起在下午来到了幕衣府。由于鲁巴和谢乾去参军了，生日宴显得没以前那样热闹，尽管谢乾喜欢找茬，但我不得不承认，他很能调动宴会的气氛。他不在，只有师俊还能把气氛带得活跃一点了。 小妹在我的邀请下也参加了生日宴。这位四岁的女孩子尽管听不见，但是她在鲁巴的调教下显得大方懂事，也会用手来表达她所需要的。我把她带到我的房间，又邀请了嫂子和我们一起吃饭，避开了大厅阵阵劝酒声，倒觉得屋里更清净些。 “妹妹，多吃点！”嫂子一边帮我夹菜一边道，“一会儿出去听老山主的宣布，就吃不成了，现在多吃点，别着饿肚子。”我看见嫂子一副热心的样子，不禁想起了当年师俊的生日…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 “想什么呢？”嫂子轻轻推了我一把。我笑着对嫂子道：“就是想到了二哥二十岁生日那次，老山主宣布你俩结婚喜讯…当时我们还瞒着你，直到老山主宣布的最后一刻才让你知道。” 嫂子笑道：“其实我心里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只是害羞不敢问你。对了灵儿，那晚你和杨默到底干嘛去了？” “我…”我支支吾吾道，“如果…我承认…那时…那时我就开始关注他了…算不算不守规矩？二哥会不会罚我？” “真的吗？”嫂子不怀好意地一笑，“我肯定会汇报给你二哥的，你就等着受罚！快说来听听，你这小妮子当时对杨默打的什么主意？” “其实…其实…”我鼓起勇气对嫂子道，“我就是看到他不在场，就不由自主地想出去找他，结果居然在院子里遇到了他，他问我在干嘛…嫂子你说…我能说我是去找他的吗？我编了一个找酒的理由…他居然要帮我一起找…后来还…还…” “还怎么了？”嫂子十分好奇追问道。 我红着脸回答嫂子：“还牵了我的手…把我吓得…” “哈哈哈哈…”嫂子笑得前俯后仰的，“灵儿，你俩也太…有趣了，牵个手都…哈哈哈，唉！不过说回来，我当年和你二哥，也是牵个手都能乐好几天的…现在倒是不会了…”嫂子出神了一会儿，对我道，“你还守着你的身子吗？婚礼都要宣布了，你还要遵守你们的约定？” 我点点头：“既然八月就能成婚，也不在乎这半年了。”嫂子听我这么一说，点头道：“也好，姑娘家的还是不要那么随便…你这么做，嫂子支持你。” 第195章 喜讯 说完后，嫂子又发了一会儿呆。我见桌子上摆满了菜，嫂子只顾给我夹，她自己却没吃几口，便夹了她最爱吃的鸭胗到她的碗里，劝她也吃几口。嫂子却摇摇头，对我道：“最近不知怎的，一点儿胃口也没，看到鸭胗反而想吐。我还是和你聊聊天，注意力分散了才觉得舒服点。” 我对嫂子道：“怎么没请神医给你看看呢？没胃口不吃东西怎么成。二哥知道你不舒服吗？” 嫂子无奈地摇摇头：“自从去年年底战争一开始，你二哥就忙着顶区那些个事情，要不是大哥来了金狮寨，你二哥差点都住在顶区了。好在过年那段时间我是和他在一起的，不然我俩都不像夫妻了。最近他都不怎么管我，我也不好意思去麻烦神医。” 我安慰嫂子道：“现在去参军的也走了，大哥又做了闲人不管顶区的事儿，二哥再努力也没用，该回到你的身边了。” 嫂子感激地看着我道：“希望如此…”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就捂住了嘴巴跑到了屋外。我忙跟着她一起出去，见她在门口弯腰干呕了好几下，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赶紧伸手扶了她，使唤湘桂倒了一杯热水过来给她漱口。 嫂子被我和湘桂扶进屋后，我见她皱着眉，用手捂着胸口，一直强忍着恶心和不适的感觉，便疑惑地问嫂子道：“你这种不适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嫂子想了一想，对我道：“二月初就开始了，到如今也有二十来天了。一直吃不下饭。” 我的心砰地一跳——千万别像上次那样，便又问嫂子道：“你本月的月信来了吗？” 嫂子听我这么一说，居然紧张起来：“哎呀，我怎么忘了？应该早就要来的呀…正月十五，十六…一个月前就该来的…难道我…”嫂子的眼睛里居然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光芒。 “你是不是怀孕了呀？”我大叫起来，“湘桂。快点请神医过来…哦不对不对，是二哥…哦不对，把二哥和神医都请过来。” 湘桂被我使唤得不知所措，想跑出去又停下来好几次，终于领命而去。我开心地抓着嫂子的手，对她道：“这回应该不会错了。你可千万要小心了，一定要保住我二哥的孩子呀！” 嫂子双眼含着泪花使劲点头。没过多久，师俊就冲进了屋子，他开心地对我道：“妹妹快去大厅，老山主要宣布你的喜讯了。佟妹，你也和我们一起过去，请神医在那里给你诊脉，我们来个双喜临门。”说完，便有丫头过来牵着小妹跟着我们一起。 于是，我和师俊，嫂子，带着小妹一起往大厅走去。一进大厅，大伙儿都满脸喜色地看着我们三人。神医早就在大厅的一个角落等着师俊夫妻。我先和师俊一起扶着嫂子坐在神医身旁，才往杨默那边走去，丫头则领着小妹坐到了师骐身边。杨默愉悦地把我拉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坐好，大伙儿都看向老山主，等着他开口说话。 老山主到底是生了病的人，半身不遂，吃饭已经不能用筷子。他左手拿着一个勺子自己吃着，可还是不怎么方便，主要是身边的丫头在伺候他吃。作为寿星的杨默也一直不得闲，不但要照顾老山主，还要招呼其它主子。老山主看我坐好了，便对在场的大伙儿挥了挥手，场下立马安静下来。 老山主也没起身，坐在位置上只对大家简单地说了一句：“今日…吾儿杨默生日，老朽送…送他一个生日礼物，就是同意…同意他在今年八月十五把灵儿迎娶回家。”老山主说这句话时有些口齿不清，断断续续才把话说完。但是大伙儿几乎都明白了老山主的意思。待老山主的话音一落，家文便带头开始恭贺老山主，这下场内又热闹起来，由于师骐和师俊算是我的娘家人，大家又开始恭喜他俩。 等大伙儿过来恭喜杨默时，杨默抱了抱拳，说道：“杨默谢兄弟们了，不过大伙儿可别忘了多恭喜师俊一次啊！神医，诊断结果怎样了？” 神医站起来笑着拍了拍师俊的肩：“恭喜你啊，又嫁妹，又做爹。佟妹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真的？太好了！”我高兴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抓住杨默的手，对他道：“嫂子真的怀孕了，我要当姑姑了哦！” 杨默用手抚了抚我的脸颊，笑道：“怎么？佟妹怀孕比嫁给我还要让你更开心啊？” “都开心啦！”我笑着对杨默道，“我去摸摸小宝宝！”说完便拖着杨默一起跑到嫂子身边去摸她的肚子，还用耳朵凑近去听。嫂子拍了一下我的手啐道：“才两个月呢，哪里听得出来什么啊？你这么喜欢孩子，自己赶紧生一个呀！” 我被嫂子说得满脸通红，忙掩饰道：“我们还早呢。” “也不早了。”师俊站在嫂子身边诙谐地拍了拍杨默，“多努力一把也就成了。”说完后，师俊又对神医道：“谢谢你了！” 神医学着师俊的口吻笑道：“别谢我，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神医特别强调了“努力”二字，我们听了都笑了起来，这回换作嫂子脸红了。 杨默一直安静地看着我们几个说说笑笑，忽然转头走到大厅的门口，对门口执守的丫头说了句什么。说完后，他又满脸笑意地回到了我们中间，我疑惑地看着杨默，不知道他下一步还要做些什么。 没过多久，门口的丫头便拿了一个小小的包裹进来交给了杨默。杨默走到大厅主位处，拍了拍手掌，大伙儿便都安静下来，听他要说些啥。这时杨默的眼睛看向神医，对大伙儿道：“正月初二是神医的生日，可是那时义父病重，我一直在顶区照顾义父，没空给神医过生日。如今义父身体大好，佟妹又怀孕，大家都知道遇到病痛，漉山最辛苦的便是神医。所以我和灵儿特意为他准备了一个礼物。” 第196章 连理 杨默说完后又对神医道，“神医，送得有些晚了，莫介意哦！” 说完后，杨默打开了那个布包，一双手套便呈现在了我们面前。 可是，场下的人立马发现了这双手套有些不对，沈真叫道：“仿佛不是一双手套，那个连着的是怎么回事？” 我定睛一看，果然，除了左右各一的一双手套外，还有一个大的手套。这个大的仿佛是电视中的连体婴儿一样，手腕处明明是给两只手伸进去的两个洞，但是手掌处却是连在一起的，好生奇怪。 杨默笑道：“神医平日里在漉山跑得辛苦，双手又要给大家诊脉，万不能冻着，这双手套便可给他平时使用。”花非玉奇怪地问道：“那这个奇形怪状的手套如何解释？” 杨默拿起那个“连体手套”，对大家道：“若想戴这个手套，该如何戴呢？”大家都窃窃私语起来，师俊忽道：“这手套分明是让两只手伸进去，到了手套里却握在了一起。” 杨默笑道：“这就是这双伉俪手套的绝妙之处，若神医以后有了夫人，便可与她双手相握戴着它，冬天也不至于寒冷。”说完，杨默把我拉到他的身边，拉着我的左手伸进那个“连体手套”的一个手腕的洞，杨默的右手伸进另一个洞。他的右手在手套里握着我的左手，举起来给大家看：“你们看，这不是很幸福温馨吗？” 我尴尬地被杨默牵着手举起来，眼睛却忍不住看向神医，只见神医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紧握的双手，嘴唇紧闭，却没有说话。 杨默放下我的手，把我们手上的“连体手套”拿了下来，整理好，双手捧着送到神医跟前对他道：“这是我和灵儿送你的生日礼物，有些迟了，但是是我亲手准备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神医这才回过神来，他双手接过手套，微笑地对杨默道：“谢谢你们夫妻了。” 我听到神医说“你们夫妻”，心里忍不住别扭起来：杨默啊杨默，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明知道今天是老山主宣布我们婚讯的日子，还故意送神医什么“伉俪手套”，这对他来说岂不是雪上加霜吗？可我看向神医时，他却大大方方地和沈真、师俊他们有说有笑，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些。不由得心想：真希望他是发自内心的微笑而不是装的。 “想什么呢？”我的身子被杨默碰了一下，于是我收回看神医的目光，低声对杨默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么个礼物的？” 杨默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副手套是我为我俩做的，可是你一直要送他礼物，我又准备不出来什么别的，只好拿这个去…” “你不觉得送他这个会有点不合适吗？”我对杨默低声道，“明知他没有心上人，还送他这个…你要在他的订婚宴上送这个才合适。” 杨默沉默了一会儿，对我道：“他…有心上人的。”说完后，杨默未等我回话便拿着酒杯转身离开了我，他走到其它大人身边开始一个个敬酒，而我只好坐了下来继续吃面前的饭菜，可是怎么吃都觉得食不知味，明明该是开心的一晚，却被那双该死的手套给坏了心情。早知道我就不应该逼着杨默给他准备礼物。杨默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是想警告他？还是让他彻底死心？还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希望神医能遇到一个好女孩？ 正当我一人独自思考时，已经到了老山主离场的时间，于是我们都起来相送。老山主让杨默继续陪大家，叫了师骐大哥陪他一起回了顶区。 老山主一走，大伙儿更加放肆起来。一个个都开始给杨默劝酒，神医也在其中。我见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又觉得我是不是多虑了，或许神医也没想那么多，是不是我心中太敏感才会如此呢？ 生日宴到了很晚才结束，但是这次大伙儿喝得并不如订婚那次那样醉。或许是丫头被害的案件一发，大家都收敛了许多。待其它大人陆陆续续离开幕衣府，我便张罗着丫头们收拾摊子。 “灵儿，别忙了，去送神医一程！”杨默忽然走了过来对我道，“这边有丫头们忙，你代我去送送他。”说完后杨默不等我答话，便披了一个披肩在我身上，对我身边的湘桂道：“陪姑娘去送送神医，送好后再陪姑娘到我的屋里来。” 湘桂低头领命。我见杨默态度坚决，只好在湘桂的陪同下走出了屋子。我一踏出门槛就发现神医正牵着马站在屋外。神医疑惑地看着我道：“杨默要我在这里等等他，怎么是你出来了？” 我只好对他道：“杨默要我送送你，走！” 神医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瞅了瞅我，又看了看我身边的湘桂，犹豫地迈开了步子跟着我们一起出了幕衣府。我们三人一出大门，湘桂便自动退到了十米开外，只远远地跟着我们。 我对神医歉意地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的礼物…” “我很喜欢啊！”神医开心地打断我的话，“是你要杨默准备的，对？我原本以为今年收不到礼物了呢！” “可是…可是…”我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神医对我笑道：“杨默一直希望我能再次遇到一个好女孩，或许这双手套正是他的一个美好的愿望。” 是吗？如果这真的是杨默送礼物的本意，那我可要开心地蹦上天了。但是…我总觉得他这么做不怎么合适。我对神医支支吾吾地说：“可是，他选了今天送你…” “今天是你们婚事宣布的日子，佟妹又在今日查出怀孕，证明杨默的生日是吉日啊！能在这样好的日子里收到生日礼物，难道我不应该开心吗？”神医笑着对我道，“别想太多了。你心脏的毛病就是思虑过多导致的。现在你的婚事定了，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了，你就安心做幕衣府的夫人！” 第197章 送人 我点点头，还想对神医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神医见我欲言又止，便对我道：“你还想对我说什么？” 我只好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希望你幸福！” 神医微笑着，诚恳地对我道：“你幸福，我就幸福！快回去，别让他等太久！”说完后，神医也没等我回话，便上了马，他一甩鞭子，马儿便往顶区的方向奔去。留下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阵惆怅。 “你幸福，我就幸福！”什么时候，你的幸福已经被我左右？ “姑娘，外面冷，早些回去！”我正站在路边，对着神医离去的方向发呆，湘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我的身边。 “好的，回去！”我一转身，湘桂便扶住了我的手臂，对我道：“夜深了，山路不好走，我扶着姑娘一起走。” 难得和湘桂能在这样清净的山路上慢慢行走，我便把今日的困惑拿出来问她：“杨大人为何要我出来送神医呀？他对你说了吗？” 湘桂想了一会儿，对我道：“杨大人没具体说，只说姑娘可能有话想和申大人谈谈，他怕姑娘独自回来不安全，便要我陪着了。” “原来如此！”我心道：看来杨默还是把我的感受放在心上了。不过，神医说杨默希望他再次遇到一个好女孩，这是真的吗？我试探着对湘桂道：“杨大人以前和你提过关于神医的事情吗？” 湘桂腼腆地答道：“提过的，杨大人问我愿不愿意去伺候申大人。” “嗯？”我对湘桂道，“这是在你伺候我之前还是之后？” 湘桂想了一会儿，对我道：“其实，之前之后都问过我。” 我停下脚步，仔细瞅了瞅湘桂，对她道：“那你为何没去呢？” 湘桂勉强对我一笑：“之前…是因为…我…我不想离开杨大人，之后是因为我不想离开姑娘。” “不想离开杨大人…”我正揣摩着湘桂的话，湘桂忽然跪了下来：“姑娘，湘桂万万不敢对杨大人有非分之想，求姑娘千万别生气…” “你起来！”我扶着湘桂站起来，对她道，“有想法也能理解的，我是金狮寨的人都能对他有想法，何况是天天在幕衣府的你呢？我不会生气的。” 湘桂急得差点要哭了，使劲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是杨大人，他…他要我去伺候申大人，其实就是想要我去做申大人的侍妾。我…我…” “这不是挺好的吗？”我奇怪地问她，“你为何不愿意呢？” 湘桂坚决地对我道：“我宁可做幕衣府的丫头，也不要去做申大人的侍妾。”。” “这又是何道理？”我像帮神医解释一样对她道，“申大人又不是不明事理的大人，他对下人都很好的。” 湘桂含泪对我道：“可申大人不愿意纳妾。杨大人不止一次暗示过他，他都婉拒了。姑娘，湘桂尽管是个丫头，也是有尊严的人，湘桂希望能嫁一个真心爱我疼我的男人，而不是被主子们送来送去。我在幕衣府，杨大人尽管不打算纳我，但是起码尊重我的地位。可他若硬把我塞给申大人，申大人又不想要我，那我岂不是要尊严尽失吗？湘桂不想往不喜欢我的人身上帖…” 听到湘桂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我忽然觉得敬佩起她来。她真的就像《红楼梦》里的晴雯一样，虽身为下贱却心比天高。最关键的是她活得有底气，有尊严，有独立自主的想法，而且希望男人也能尊重她。我轻轻帮湘桂拭泪，对她道：“别哭。既然你现在跟了我，我绝不会让你吃亏。你的婚事我会一力做主，让你嫁一个能和你真心相爱的男人。杨默他们男人不懂女孩子心思的，只知道乱点鸳鸯，你别听他的。” 湘桂听到我说的后，破涕为笑。她对我道：“我相信姑娘。姑娘的思想见识都是我们不能比的，姑娘聪明伶俐心地善良又忠心耿耿，才能获得今天的地位。我们小丫头都把姑娘当偶像呢！姑娘有眼光，能为自己挑中杨大人，以后帮我挑的夫婿绝不会差。” 我笑着对湘桂道：“如意郎君还得你自己挑，我只能求杨默给你一个好的地位，让你风光出嫁而已。” 湘桂听我这么一说，红着脸点点头。我们就这样说说笑笑地回到了幕衣府。 这次谈话，我和湘桂之间的前嫌尽释，我和她居然像闺密一般互相倾吐起心中的秘密来。我才知道湘桂刚进幕衣府确实是有做杨默小妾的想法，但是杨默在与我相爱前，一直谨言慎行，中规中矩。他在府里对丫头们从未有过任何越距的举动。所以幕衣府的丫头们都知道做妾无望，也就死心了。杨默唯一一次对丫头动作轻浮，也就是喝醉后误把湘桂认成了我那次，湘桂理智的行为赢得了杨默对她的赞赏，这才对她另眼相待，想把她送与神医。 杨默的确也是用心良苦了，但一切都是缘分，若神医对湘桂无意，杨默再努力也白费，想到这里我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你幸福，我就幸福！这句话在我的脑海里竟挥之不去难以忘怀。 …… 自从我和杨默的婚事定下来了以后，我便在顶区师骐大哥的府第住了下来，平日里时常要去照顾老山主。而杨默也一直没有回幕衣府，他住在老山主的府第，离我并不远，我们平时还能常见面，交流，谈心。 湘桂也跟着我一起来到了顶区，协助我照顾老山主。由于我早博的毛病时好时坏，所以我的药一直没停，而神医来顶区为老山主诊断时也顺带帮我一起看了。 就这样，时间一晃而过，马上就要到六月了。天气一天天炎热起来，我从神医那里听来的嫂子的情况也多了起来。她的肚子已经渐渐大了，小宝宝在里面会动了。嫂子孕吐的情况好了许多，也吃得下饭了。师俊夫妻正幸福地等待着小生命的来临。 第198章 生日 由于妻子怀孕，师俊来顶区的次数明显减少，他日日泡在金狮寨陪着妻子。因为我和杨默也在积极筹备着婚礼，所以我和师俊很难见上一面。 老山主怕幕衣府的场地不够，坚持要在顶区举办婚礼。考虑到从金狮寨至顶区确实太远，便让我从师骐大哥的府第出阁，这样一来，作为新娘子娘家的大哥府第也好好修饰了一番，作送亲的用途。 六月初五是我的二十岁生日，这次大伙儿约好了傍晚在大哥的府第小聚，给我庆生。我原本以为就只是自家人一起聚聚，可连花非玉，家文大哥都一起过来了，这不免让我有些意外。 正当我错愕地看着花非玉和家文走近大厅时，花非玉对我笑道：“怎么，不欢迎我们吗？” “没…没有不欢迎，”我对他嘻嘻一笑，“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的？” 家文对我莞尔：“十几天前，师骐和杨默在老山主府里就讨论着给你过生日的事情，我们都听见了。今日当然要来这里向寿星讨杯酒喝。” “那是应当的，绝对有酒，不过不准贪杯。我生日，我没醉大伙儿都不许醉。”我笑道。 师俊在一旁叫开了：“那我们就先把灵儿给灌醉，我们就能放开喝了！” 我狠狠瞪了师俊一眼：“嫂子有孕在身不能上来，你就自由了吗？小心我下去告发你！” 师俊满不在乎地看了我一眼：“小妮子别太特意，昨日你嫂子才对我说过当年在我的二十岁生日宴上你犯的小错误，小心我把你的短抖露出来。” 你妹的，这个师俊真是口不择言。我紧张地看了杨默一眼，他正微笑地和神医，沈真在说些什么，似乎没听见师俊说的话，我心里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除了谢乾和鲁巴去参军、嫂子怀孕不能上来、老山主又卧病在床、小妹因为治耳去了育婴堂，剩下的主子就都在大哥府里了。待人到齐，我的生日小宴便开始了。 大哥安排下人准备了丰盛的菜肴，每上一道菜，大伙儿便称赞不已。我也觉得这顿饭菜十分可口，不觉多吃了一些。等大伙儿都酒足饭饱时，师俊便开始起哄，一定要杨默当着大伙儿的面把我的生日礼物拿出来。杨默无奈，只好对我道：“原本想等只有我俩时给你这个礼物，可你二哥非要我现在拿出来，怎么办呢？” 我笑着点点头，示意他去拿。杨默只好朝神医沈真使了个眼色，神医他俩立马离开了餐厅。我疑惑地看着神医他们离开，不知道杨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过多久，只听见一声：“熄灯！”屋子里的灯火忽然齐齐熄灭。我只觉得眼前一阵黑暗，惊呼一声，忍不住伸手去握杨默的手。我的手刚伸出去，便被杨默一拉，拉进他的怀中。只听见杨默在我耳边低语道：“灵儿，祝你生日快乐！”我还没反应过来，我的唇就被杨默滚烫的唇给覆盖了… 渐渐地，远处有了一些亮光，我忙和杨默分开，眼睛瞅着那个亮光靠近我们。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点着蜡烛的生日蛋糕，我仔细一数，蜡烛不多不少正好20根，我心道：原来灵儿今年是20岁。而这个蛋糕正是被神医和沈真师兄弟捧着进来的，看来他俩也一起帮助杨默准备这份礼物了。 待生日蛋糕到了我的面前，杨默当着大伙儿的面对我道：“今日是你的生日，我请神父帮忙，学习了西方过生日的方法，想给你过一个不一样的生日。希望你能喜欢。”说完后，杨默又对大家说：“大家今日能来这里陪灵儿一起过生日，我杨默感激不尽，礼物就不用破费了，我准备的这个礼物，就算大家一起的！”说完后，杨默轻声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杨默唱完中文后，居然唱起了英文歌词：“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我听到杨默的演唱，鼻子酸酸的，有种想哭的感觉。杨默…他什么时候知道这首歌的？又何时学会演唱的？今天听着他的演唱，我想起了第一次上顶区，刚认识他就被他的声音给迷住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毫无抵抗力，他的演唱，他为我做的一切是那样让我心动…我的心中对他冒出深深地感激和浓浓地爱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杨默唱完后，大伙儿发出了一阵喝彩。师俊笑道：“多久没听他唱歌了？这要不是灵儿妹妹，我们还没这个耳福呢！”家文忙赞同道：“是啊，听杨默吹笛子不算什么，能听到他的演唱才算是真正认识杨默。”说完后，他又扭头对花非玉道：“杨默上次唱歌是什么时候啊？我都不大记得了。” 花非玉笑着拍了拍师俊的肩：“是在师俊和佟妹的订婚宴上。说实话，杨默最是吝惜自己的歌喉，这都多少年了才能让我们听一次，他自己的订婚宴都没唱过呢！” 师骐边笑边用埋怨的口气说大家说：“杨默居然还想单独送给灵儿，要不是二弟…我们可都听不到了。” 我感激地问杨默：“你怎么会生日歌的？”因为清朝那时是没有这首歌曲的，我在育婴堂带孩子的时候，曾在小妹的两岁生日上教孩子们唱给小妹听，之后又在神医生日时唱给他听过。神父和神医，沈真都学会了演唱这首歌曲，没想到他们居然教给了杨默。 杨默轻轻搂着我的腰：“神医和沈真教我的。”说完，杨默又对我道：“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吹蜡烛和许愿了？” 我惊讶地看着杨默：“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 第199章 愿望 杨默对我神秘地一笑：“你说呢？” 我忍不住朝神医看过去，神医对我微微一笑，又用他的眼神扫了扫我眼前的生日蛋糕。我这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他教给杨默的。 于是我深深地看了神医一眼，双手合握在胸口，闭上了眼睛，心中因为太激动，竟然静不下来。我只好又睁开眼，看了大家一圈，说道：“我必须要说出自己的愿望吗？” 沈真笑着说道：“对着烛光许愿本是你最拿手的事情，到现在怎么反而不会做了？” 我只好吐了吐舌头：“太紧张了！呵呵。那我把我的三个愿望和大家分享两个，自己留一个。”说完后，我又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愿漉山上所有的人都能顺利，平安地度过以后的每一个日子。” 说完后，大伙儿居然鼓起掌来。不过掌声没有持续多久就停下来了，每个人都看着我，等待着我的下一个愿望。我看了看杨默，用手轻轻握住他的手道：“第二个愿望，我们的婚礼能顺利举行…每一个关心爱护我们的朋友都能喝到喜酒。”这句话我也是想要朝廷的眼线能听到。无论他是混在我们中间的某位大人，或是哪个下人，只要我的想法能传到这人耳里就行。这样大家都会为此而努力，我特别强调“喝喜酒”也是希望不要有朋友死伤的出现而阻碍了我们的婚礼。 说完后，杨默伸手轻轻搂住了我的肩，对大家道：“希望大家能帮助灵儿一起完成这个心愿。”杨默的话音一落，大伙儿都点头答应，而且窃窃私语起来。 第三个愿望…我低着头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念道：“愿真心爱我的人能找到最爱的另一半，不要因为我的出嫁而忧愁难过。”说完后，我在心中对疯子和神医道：愿你们幸福！ 待我睁开眼，杨默对我道：“可以吹蜡烛了。”我点点头，看着眼前点点的烛光，深深吸了一口气… “呼——”我用力向蜡烛吹去，可吹到一半，心脏又不由自主地乱跳起来。我一下子觉得胸闷气短，眼看还有一半的蜡烛未灭，可我怎么使劲吹也吹不出来而且头也开始发晕。不由得停了下来，用手摸着胸口，不停地喘气。 杨默立马扶住我：“怎么了？不舒服吗？”我无力地靠着杨默，对他勉强一笑：“喘不过气来，或许休息一下就好了！” 杨默忙对神医道：“快过来看看。”神医的手一搭上我的脉搏，没过多久便诊断出我的心脏正在早博，需要马上休息。他的话一说出来，杨默朝众人点点头，又对师骐使了个眼色，立马扶我进了卧室，只留下大伙儿和一个生日蛋糕，上面还有一半蜡烛未被吹灭… 我躺在床上，胸口依然憋闷得难受，只能不停地深呼吸，用来平缓我乱跳的心脏。杨默一直沉默地跪在我的床边，他的一只手握着我的右手，另一只手不停地帮我抚摸着胸口，渐渐地…我觉得心跳舒缓了许多，胸口也没那么憋闷了。但是，未被吹灭的蜡烛还是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阿默…”我扭头对杨默道：“我担心…我的愿望不能实现了。”说完后，我将头埋到了他的怀里，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杨默道：“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因为…蜡烛没被我吹灭…”我对他道，“生日蛋糕还在那里吗？我要去吹蜡烛。” 杨默使唤了湘桂出去看了看，待湘桂回来向他汇报后，杨默对我道：“天色晚了，大哥把客人都送走了。蜡烛…他们留下来了没吹灭，已经被烧完了。” 杨默说完后，又安慰我道：“你的愿望会实现的，相信我。”说完后，他紧紧把我拥在了怀中… …… 第二日，老山主派人叫我去他的榻边，说有事情要亲口吩咐我。我来到老山主的屋里时，只有他一人斜靠在榻上，精神还算不错，看来其他人都刻意回避了。由于老山主的卧榻很低，我便跪在了榻边，等候他的吩咐。 老山主向我招招手，我跪行至塌前，他居然用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用不太清楚的嗓音低声对我说：“再过几日就是风…风沙的忌日，你这就收拾…收拾，住到思灵阁，让丫头跟着去照顾你。” 我点点头，对老山主道：“谢谢老山主！” 老山主见我低眉顺眼的，也不抬头，便伸手托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庞扶了起来仔细看了看我。他看着我的眼睛叹了一口气：“是个好人家的孩子…可是，唉！我也是没法子。风沙他…他…我没能让他看到你出嫁。不得不让你刚认了哥哥就和他分别。” 老山主的话一说出来，我的鼻子一阵发酸。想到早逝的风沙，心中悲伤，眼泪迅速涌出了眼眶，我拼命忍住，可眼泪还是不听话地流了满脸。 “孩子，委屈你了。”老山主伸手试图抹去我的眼泪，可手臂无力，举了一半又落了下来，“别怪我阻止你俩，实在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原本以为是为你俩好，可没想到，还是让你俩受了不少委屈。” 我忙道：“不，不委屈，能做阿默的未婚妻，做您的儿媳妇，我觉得很幸福！”其实，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虽然之前他一直要杨默休了我，但是最后他毕竟还是妥协了，而且在杨默生日之际当众宣布了婚礼的喜讯。 他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说：“今天，我请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情，请你帮忙拿个主意。” “老山主您言重了，我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主意可拿？” “还叫我老山主吗？”老山主慈祥地笑了，于是我羞涩地低声叫道”爹爹。” “今日，我俩不是老山主和灵儿姑娘，而是爹爹和女儿。倘若是爹爹想和女儿谈谈心，听听女儿的说法，你愿意陪我说说么？”老山主诚恳地对我道。 第200章 王位 “爹爹有命…女儿莫敢不从。”我低声回答。 “好，那我问你，你觉得谁适合做我的继位人，担任漉山第二代山主？” “爹爹！”我很惊讶的说道，“您不用这么快思考这个问题？你的病并无大碍，神医也说过，只是气滞血淤，吃几副药调理调理便会好。” 老山主笑着摇摇头：“神医的话你总是最相信的。不过，他说话不可尽信啊！再说，我年纪大了，经不起山中大小事务的操劳，眼看你和阿默的婚期将近，我想把山主之位传给合适的继位人，自己好好休息，享受天伦之乐，这要求不过分？” “当然不过分，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老山主的话头头是道，我又找不出反对的理由。 “那么？你对下一任山主的人选，有什么看法？”老山主再一次追问我。 我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又把我上山后发生的一切事情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一咬牙，对老山主道：“我觉得，家文大哥是最合适的人选。” “什么？你怎么会认为是他？”老山主很惊讶的看着我道，“我一直认为，你心中的人选会是师骐，或者阿默。” “师骐大哥虽然是副山主，但是他一直对我照顾有加，又很疼爱我，我心中早把他当自己的亲哥哥一样看待。”我娓娓道来，不卑不亢，“我疼惜大哥，又觉得他是性情中人，虽然善良，但不适合山主一位。山主的位置需要的是公平，公正，不询私，有能力的人，而这个人肯定不是大哥，他太善良，心太软。而且，我也不忍心他去操劳这些繁杂的事务，我是不是挺自私？”这是我的真心话，就像我喜欢刘备，却不认为他适合当皇帝一样。师骐大哥和姐姐的爱情一直震撼着我的心灵，使我不忍心让他把一辈子都搭在漉山。 “那杨默呢？你和他感情那么好，难道不想推荐他？”老山主问我道。 “正如我不想推荐大哥一样，我更不会推荐杨默。先别说会不会落得别人的口实，说我假公济私，就算别人不评价，我也不希望我最最亲爱的人去参与山中繁杂的事务，惹得一身是非不说，还容易受到伤害。我希望和我的郎君平平安安过一辈子，远离是非之地。”其实，我并不知道风灵儿会怎么做决定，这些想法都是一个现代女性范小灵的心声。我崇尚的是平安自由，而不是要老公出将入相去当大官，掌大权，赚大钱，更不希望自己也和他一起做这些事情。 “那为什么你要推荐家文？” “我觉得他最适合这个位置。他做事有能力，有魄力，又不询私罔法，山中的大大小小矛盾，他都能轻易摆平，而且他有人望，大伙儿都服他。最关键的是，他爱漉山，愿意为漉山奉献他自己。”这也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好比是曹操，我虽然不怎么喜欢他，但确实是一代枭雄。 老山主听了我的分析，思考了许久：“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灵儿，你知道吗？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直犹豫着，不敢把山主之位给他的最主要原因。” “什么致命弱点？”我很疑惑。 “他身体里潜伏着一种…怎么说呢？疾病。不发病，正常的时候很好，一旦发病，他的精神会孱弱不堪，我怕他会被邪魔歪道所控制，做出不利于漉山的事情。”老山主说此话时，语气非常沉痛，看来，这个疾病也困扰到老山主了。 听老山主这么一说，我心中的疑惑油然而生…为什么我从未听神医说过，家文大哥有什么疾病呢？还是这个病见不得人，神医也帮着隐瞒？这似乎不太可能？我疑惑地问老山主：“爹爹，我从未听任何人说过家文大哥有什么疾病呀。他这种病，会伤及性命吗？” 老山主答道：“他的病…唉…虽严重，倒不会伤及性命。” “虽严重…”听到老山主如此说，我心中的好奇虫叫得更厉害了，但很明显老山主不想对我谈太多关于他的疾病，只好装着轻松地微笑道：“这就好办了呀，只要性命还在，一旦他生病，我们都会照顾他帮他治疗，大家齐心协力，也不会让坏人想利用生病的家文大哥做傀儡，控制漉山的计划得逞。” 老山主摇摇头：“姑娘，你太单纯，有时候，邪魔歪道不仅仅是坏人的。唉，跟你说你也不懂。” “不仅仅是坏人的…”这话是什么意思？除了坏人，哪里还会有邪魔歪道？我可不信真的有什么鬼神，尽管我来到这里已经很神乎其神了，但我也没那个呼风唤雨的能力。 想不通，我只好委屈道：“我本来就什么都不懂，其实爹爹，这种继承山主的问题，我一个小女子，又从不参与管理漉山的事务，我能说的上什么意见呢？您该听听各位大人的意见呀！” “旁观者清，你一直就没有融入到漉山这个圈子中。尽管你为了漉山多次受伤，还中毒、生病，可你一直是站在外人的角度在看这里发生的一切，甚至把我的义子都要带出这个圈子了，所以你是看得最清楚的。告诉我，我的女儿，你为什么可以身在山中，却如此清者自清，出淤泥而不染呢？” 我狂汗——姜还是老的辣，难道他看出我和这里的人不一样吗？心里虽慌，嘴上却笑道：“哪有，我只是自私自利，不让自己的亲人去淌浑水而已。我也糊里糊涂看不清楚很多事情呢。” 老山主笑着摇摇头，对我的回答不至可否，末了道：“好，我这把老骨头就拼了老命来堵一回，堵你对家文没有看走眼，堵你的自信和魅力，也堵家文是个男人，是个真正的男人。” …… 和老山主谈完话后，我带着满心的疑惑，收拾好东西，领着湘桂丫头住进了思灵阁。我打算在思灵阁斋戒一个多月，直至中元节。 第201章 惊魂1 由于古代的习俗，七月初一阎罗王打开鬼门关，放出鬼魂来到阳间接受人们的供奉，直至七月半的中元节重关鬼门之前，鬼魂才得以返回阴间。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要在思灵阁住到七月十五，因为我想见到风沙。 湘桂来到思灵阁后每日陪着我。由于风沙过世，思灵阁的下人被遣散了不少，剩下的少数几人如厨子，马夫等都是地位十分低贱的山民。但是湘桂对他们却是十分和善友好，他们见我能住一个多月，都开心不已。 看着他们如此开心，我心里也暖暖的。为了能和湘桂住得近一些，我特意叫思灵阁专职打扫的小丫头把风沙的书房整理出来，在书柜边加了卧榻，让湘桂住了进去。尽管我担心湘桂会住不惯，但是她却开心道：“能住在书屋，每日闻着书香，我也能和姑娘一样满腹经纶了。” 风沙的书房是他父亲留下来的“办公室”，离风妹妹的屋子只有一墙之隔，只要杨默不来思灵阁，每夜我都会和湘桂秉烛夜谈至深夜。若哪日晚了又疲乏，湘桂懒得回去，我便留她和我共枕而眠，睡在了风妹妹的屋子。 在风沙的忌日，我特意去他的灵前为他烧纸，求他保佑我和杨默的婚礼能顺顺利利。其实，我的生日蜡烛未全灭，和老山主充满疑问的谈话，都让我心中隐隐地不安，生怕漉山会有什么变故，以致我许的愿望难以达成。所以这几日我几乎是日日去风沙灵前祈祷，希望他的在天有灵能听到我的呼唤，保佑我的心愿能达成。 每夜我都希望风沙能托梦告诉我他是否收到了我的祈祷，可他却不愿意出现在我的梦中。我几乎夜夜失眠，需要湘桂陪我至后半夜才能朦胧地睡去，我一睡着便一夜无梦，怎么也梦不到风沙。湘桂见我睡眠不佳，夜夜陪我也是累得精疲力尽，但她却毫无怨言。不过湘桂早有先见之明，她把神医给我开的药带了许多下来，每日按时给我熬药服用，这些药可以舒缓我紧张的神经，平复我起伏的情绪，让我安然入眠。 就这样，我和湘桂在思灵阁一直住到了七月来临。 七月，鬼门关开门的日子。从初一开始漉山的山民们就陆陆续续开始烧纸。或在山间小道的交汇处，或在水边。我和湘桂常常步行至树屋下的水边放荷花灯，让灯顺流而下。以带走我们对风沙和小莲的哀思。 每次来到河边，我都想和疯子偶遇一次，可不知是他不想遇到湘桂，还是不想见我，我们一次都没遇见过。但我还是留了一张纸条，内书“思灵阁住至十五”塞进了大树的缝隙。若疯子能看到，应该知道我最近住在思灵阁。 初五那日，我和湘桂聊至半夜，她回书房睡了。熄灯后，我照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正当我在数山羊时，忽觉门吱呀一声开了。心中略觉得奇怪，我刚才不是把门闩好了吗？难道没闩紧？ 正当我疑惑中，一阵轻微地脚步声渐渐靠近了我的床，若不是我还清醒，我是绝对听不到的。脚步这么轻，这人肯定有功夫。是谁？敢半夜潜入我的屋，除了杨默还没别人。是他来了吗？我心中一阵激动，差点就想坐起来。可是，脚步到了床边人却不上床来，奇怪。 那人坐在了我的床边，由于太暗，我朝他看过去，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这时，我忽然感觉有一双手在抚摸着我的头发。这一摸可把我吓得不轻，因为这根本不是杨默的手。 杨默的手抚摸我已经无数次，我对他手指的感触实在是太熟悉了，他的手平日里常缝制衣裳，做的都是精细活儿，所以在抚摸我的时候也十分小心奕奕，轻柔舒缓，生怕他的功夫会碰痛了我。现在这双手不但大，而且粗犷，力道十足，他往我的头发一碰我就发觉不对，这一下把我吓得是汗毛也竖了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正当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时，这双手从我的头部开始往下摸。由于是七月，天气炎热，我只在腰间搭了一条薄薄的毯子。这人的手伸向我的胸口去解我睡衣的绳子时，他身体的气味传到我的鼻子里，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测。这人绝对不是杨默，那他是谁？忽然，强奸顶区丫头的那个变态在我的脑海里呈现… 天啊！难道是那个人吗？我吓得身体突然紧绷起来，我身子的变化那人立马察觉了，他再也没耐心去解我的衣服，而是用手抓住我的衣襟猛地一拉，我的衣服“擦”的一声便撕裂开来，紧随着衣服撕裂声是我的叫声——“救命啊”我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但是那人动作快如闪电，就在我的“救”字刚叫了一半的时候，我的嘴便被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剩下的两个字在我嘴里成了“呜呜”的声音。 正当我想坐起来时，我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道排山倒海地将我的腰部和双腿死死地压住了，我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他的一只手捂着我的嘴，另一只手在我的身体上下摸索，狠狠地扯我的衣服，动作粗鲁至极。这时我才明白，以前杨默对我是多么的温柔，而被“强奸”的真正感觉又是什么。 尽管下身不能动，我还有双手和脑子。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的嘴被他的手捂住了，那他就只剩下一只手，而我还有一双手。我挥舞着我的手想打他，可怎么也够不着，因为他的手臂比我的手臂长了许多，我只能碰到他的上臂，却碰不到他的脸和身子。这个时候，我脑子突然冷静下来——不要企图拉开他的手，应该找个什么工具当武器，或者弄点声响出来。 我索性放松了身体，也停止了挣扎。网络上不是说过吗？遇到强奸，若你没法反抗你还不如享受。我就不反抗了，看他能怎样。 第202章 惊魂2 果然，我停止挣扎后，他的动作也轻了很多，但我的睡衣基本上已经报销了，只剩下贴身的小内衣。 我伸出手来，在枕头边摸索，忽然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瓷枕。这一下可把我乐得心花怒放。古代人爱用瓷枕这种玩意，可我觉得硬，平时从不用，这个瓷枕是湘桂和我睡一个床时给她用的，没想到现在反而能救我了。 这时，那个禽兽正用一只手在试图拉开我的裤子。我的腰部暂时获得了解放，便慢慢用一个手把瓷枕挪到了床边。我一只手举起瓷枕——真沉啊…我在脑海里算准了毛巾架的位置，趁他伸手往下拉我裤子的同时，猛然间用尽全身力气将瓷枕往毛巾架的方向咂去。 “乒乓！”瓷枕砸到了铜盆，将铜盆打翻，铜盆落在地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紧接着，毛巾架被瓷枕的力道带着也倾倒在地又砸在铜盆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瓷枕落到地上发出“哗啦”一声，我估计已经碎了。 这个禽兽大概被如此的大声惊了一下，捂着我嘴的手稍微松了点。我拼尽全力用双手推开那人的手，同时尖叫起来“救命啊！”正当我的嘴再次被捂住时，我房间的门砰地一下被撞开，门外照进了微弱的光线。湘桂的声音传了进来：“姑娘怎么了？啊！” 这时，湘桂已经手持灯笼进了屋，我借着微弱的光线朝那个禽兽一看，天啊，这不正是疯子吗？他怎么会如此对我？ 我的脑子还没转过来，湘桂已经冲上来，对着那人捂着我嘴的手臂就是狠狠一口。“啊！”这人叫了出来，他松开了捂着我嘴的手，一只脚踏下床站了起来，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抽了湘桂一个耳光。湘桂被打翻在地，不得不松了口。我见状吓得尖叫了一声：“湘桂！！！” 湘桂听到我的呼唤，立马爬起来顽强地抱住了这人站在她身边的那条腿。我一听这人叫“啊”的声音，就发现他不是疯子。此时由于湘桂的帮助，我的嘴和身子都得到了解放，顺手拿起枕头就朝这人扔去，又伸脚试图踢他。但是这人的功夫实在是太高——力道奇大，反应又快。他躲过我的一脚，用手抓着我的脚一掀，我便滚下了床。同时，这人的另一只手将枕头打破，里面的棉絮飞得满屋都是。 我还想站起来去攻击那个人，湘桂大叫道：“姑娘快逃…叫人来…救…” “啪！”湘桂又被抽了一耳光，只听见那人道：“好个忠心的丫头，看我今日如何收拾你。” 那个人双手伸向湘桂的胸口，像拎小鸡一样一把就将湘桂拎到了床上。我见湘桂被她抓到床上，哪里敢逃啊，从地上抓起一片碎瓷片就冲向了那个人…那个人用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将我的手臂扭到了背后，我只觉得手臂和肩部一阵剧痛，忍不住尖叫起来：“啊！你这个变态，禽兽…” 我的手一松，瓷片落在了床上。湘桂见我被那人反扭了手臂，又从床上爬了起来，用身子撞向那人。那人见湘桂过来了，把我往地上一推，我的身子在地上滚了几滚，只觉得手臂和胸背部剧痛，看来地上的碎瓷片是扎到我了。 待我忍痛爬起来，那个禽兽已经将湘桂的衣服撕得粉碎，他全身都压在了湘桂的身上，哈哈大笑起来：“好个忠心耿耿的丫头，真有你的。” 湘桂被那人压得完全不能动弹，虚弱地对我叫道：“姑娘快逃啊…别管我…” 我浑身的伤口剧痛，跌跌撞撞逃向门口，在思灵阁的院子里边哭边叫：“救人啊！救人啊！”隐约见到下人的屋子里有了点点的亮光，我便朝大门跑去。守大门的下人早就听到我的叫声，把灯也点燃了，我对他迅速道：“开门，我要去金狮寨，你快去我的屋子救人，带上刀剑。” 说完，我便冲出了思灵阁…在寂静的山路上，我一边哭，一边大声叫道：“变态来思灵阁了，救人啊！救命啊！”我的声音被远远地穿到了山间，传来了隐隐约约地回声。 就这样，我哭着跑到了金狮寨，发疯一般地拍大门。整个金狮寨都被我叫醒了，二哥和嫂子见我衣衫不整浑身是伤，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叫人给我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师俊二哥听到我的哭诉以后，马上召集了一部分下人，准备去思灵阁救人。正当二哥要我回去休息时，我哭道：“我不，我和你们一起去，我要去救我的丫头。”二哥见我全身都是淤青和破皮的外伤，便要佘大哥赶了一辆马车送我去思灵阁，同时他也安排了阿光迅速将此事汇报给顶区，寻求增援。 待我们赶到思灵阁时，思灵阁已经被照得灯火通明。下人们一看到我来了，忙围过来对我道：“小姐…湘桂丫头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让我们进去。” “她怎么了？那个禽兽把她怎么了？”我哭着问道。守门的下人对我道：“小的们去救人时，小姐的屋门紧闭，门口正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对打。小的们不知道谁是那个禽兽，都不敢去帮忙…之后那两个人打着打着都从墙边跳出思灵阁了。”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我边往我的屋子走，边惊讶地问道。“是啊…”下人们还跟在我身后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时，我已经没心思听他们说了。 我飞奔到我的屋门口使劲敲门：“湘桂，湘桂，开门啊！”可是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我又继续敲了很久，可是门依然纹丝不动。我的天啊…顶区丫头上吊的事情又浮现在我的脑海，我忙对身后的师俊道：“把屋门撞开。” 我一发话，思灵阁的下人早就把准备好的树木拿了出来，几个男人一合力，我的屋门应声而落。我对他们道：“我先进去，若我应付不了，我会叫你们的。” 第203章 失身 说完后，我进了屋，点亮了灯火。屋子里一片狼藉，铜盆，毛巾架倒在地上，满地的碎瓷片，碎棉花。我往床上一看，湘桂赤裸着身体蜷缩在床的角落一动不动。我跌跌撞撞冲向了床边，这才发现床上全都是鲜血。我吓得尖叫起来：“湘桂，那个禽兽怎么你了？” 我爬上床，把手伸向湘桂，一摸她的身子，她便往里一躲。还好！她躲证明她的命还在。我将她翻过身来，只见她的下体全是鲜血，而且血还在股股地往外冒，忙对她叫道：“湘桂，你在流血啊！” “姑…姑娘…我…我好痛…”湘桂抽搐着对我道。 “你哪里痛？哪里痛啊？快点告诉我。”我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又对着门外大叫，“师俊去请神医过来，哦不，把沈真也请过来，湘桂受伤了…” “姑娘…别…别让他们进来…我…”湘桂痛得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我道，“我被…被那个禽兽侮…侮辱了…”说完后，湘桂在我怀里昏了过去。 我边哭边扯过床上的摊子把湘桂一裹，冲向门外对师俊道：“麻烦二哥进来把湘桂抱到金狮寨去，她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就这样，湘桂被我们救至金狮寨，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神医和沈真听到救援后，火速赶到了思灵阁，得知我们已回金狮寨，又立马赶了下来。 我见神医到来，仿佛看到救星来了，冲向他大哭起来：“你一定要救救湘桂，她流了好多血啊！她要死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嫂子将我轻轻拉开，对我道：“灵儿你冷静一点…你自己也浑身是伤啊…” 神医把我上下打量一番，焦急地说道：“你怎么浑身都是血？” 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忘了身体的剧痛了。我结结巴巴地对神医道：“摔…了一跤，好像…被…被碎瓷片扎着了…” “我先给你处理！”神医对我说完，又扭头对沈真道，“师弟，你去湘桂那边，我这里好了就马上过来，若有处理不了的急事派人来叫我。” 沈真听到神医的吩咐，立马去了湘桂的屋子。 我对神医道：“可是湘桂…” “你这里只是皮外伤，不是很严重，但是不处理容易感染，”神医打断我的话，耐心地解释道：“我很快就能处理好你这边。湘桂那里要的时间长，沈真还需要根据她的伤势制定治疗方案，我们要慢慢处理她的伤。”说完后，神医从药箱里用一块棉花蘸上药水给我清洗伤口。他边擦洗边对我道：“我在帮你处理时，如果特别刺痛，证明伤口里有碎瓷片，需要取出来。所以你千万别忍着，要告诉我哪里痛。” 我点点头。神医将我扶在床边上坐好，便一点点给我处理起来。 神医给我清理伤口时，我一扭头见嫂子挺着大肚子一夜未睡，焦急地看着我们，便劝嫂子去休息，嫂子摇摇头对我道：“我不放心，睡不着。我去看看湘桂那边是否需要人手。”说完后，嫂子便离开了我的屋子。 我半裸着身子，只胸前穿了一件小衣，神医小心翼翼地给我的手臂和背部的伤口清创。神医的动作很轻很轻，但他每擦拭伤口一下，我都忍不住颤抖一下。神医低声对我道：“疼就哭出来！”我摇摇头，低声抽泣着对他道：“湘桂…湘桂被那个禽兽给侮辱了。她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你千万要治好她。” 神医“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过了一会儿，神医对我道：“就怕她心灵的伤口太深，谁都无法治愈。” 我知道神医说的都是实话，只好沉默了下来。神医动作很麻利，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的背部和手臂都清理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便是胸口的的伤。由于我在地上滚了几滚，胸口也被碎瓷片划了几道。伤口的血尽管凝固了，但还是一抽一抽的痛。 我见神医要查看我胸口的伤，吓得忙用双臂抓着小内衣捂住胸口，不想让他处理。神医叹了一口气，对我道：“为了防止碎瓷留在伤口里，必须要清创。乖，让我看看，我保证只看伤口。” 他这么对我一说，我真是无力反抗，何况我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确实要清创。我只好解开了内衣，红着脸让他帮我处理。 尽管神医说只看我的伤口，但他的手一碰到我的胸部，我还是颤抖起来，身子又往后一退，神医拿着药棉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他被我的反应惊得愣住了，不解地盯着我，手拿着药棉的姿势在我胸前维持了许久。可我一直缩着，不敢往前倾。神医无奈地摇摇头：“若你不愿意就算了…就怕…” “不！我愿意的。”我忍不住叫了出来，“我就是不太习惯。”说完后，我一咬牙，抓住神医握着棉花的手，将棉花压在了我胸部的创口上，只觉得一阵剧痛，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坐都坐不稳就往前倒。神医忍不住将我抱在了怀中，用他的脸颊贴着我的前额叫道：“灵儿，痛就哭出来！”我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对他哭道：“我好痛啊！” 神医双手轻轻扶着我的肩，低声对我道：“痛就是碎瓷没有清理干净，你忍着点，这是一定要清理的。痛得撑不住了就靠着枕头。”说完，他将我身后的枕头理理好，扶我靠着枕头坐在床上。我咬牙流着眼泪闭上了眼睛，把自己的胸口一览无余地展示在他面前，他小心翼翼地仔细帮我把胸部伤口里的碎瓷都取了出来，又用药水全部清理好。 幸好我摔倒时还穿着裤子，腰部以下的伤并不是很多，也没有碎瓷进去，很快就处理完毕了。待我伤口全部清理干净后，他又给我所有伤口都上了药。药上完后，神医轻轻地将衣服披在我的身上，他仔细地帮我把内衣穿好，又将外套的纽扣和绳子都系好了。 第204章 救命 神医帮我穿好后，对我道：“如果痒，千万别去挠，要留疤的。我先去湘桂那里了。”说完后，神医便收拾好药箱出了门。 神医给我穿衣服时，我整个人都木木呆呆的看着他，直到他离开屋子后木门“砰”地关上，我才回过神来，立马从床上爬起来跟着他去了湘桂的屋子。 待我们到达湘桂的屋子后，湘桂在沈真的急救下已经醒来。但是她神情颓废，面无血色，双眼又红又肿，抱着被子一直在哭。沈真神色凝重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湘桂，皱着眉头给她拉了拉被子，见神医进了屋，他忙和神医低声商量起来。神医听到沈真的话，马上走到湘桂的床边，掀开了她的被子，在她的下体处仔细查看。湘桂毫无反抗能力，无论神医怎么查看，她都面无血色的任他摆布，仿佛那个身子不是她自己的一样。 我见两位医生都在忙，也不敢凑过去，只好远远地坐在一边看着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个时辰过后，两位医生给湘桂会诊查出她已经被那个禽兽给侵犯。那个禽兽不但强奸了湘桂，还把她的外阴撕裂了很大的一个口子。湘桂左大腿内测也被利刃之类的东西划了很长的伤口，以至于血流不止，我一听便叫了出来：“应该是瓷片划的…”神医听后，立马开了止血药给湘桂内服外敷，同时给她的伤口清创，做手术准备。沈真更是厉害，他马上筹备手术用具，现场就用医疗针线给湘桂做了和大腿的伤口缝合手术，神医一直在一旁给他打下手。待沈真缝完最后一针，一夜已经过去，东边的天空已经隐隐泛出了鱼肚白。 就这样，湘桂尽管失去了女儿身，但是在我们的努力下，一条命算是保住了。 老山主当晚在得知我这边的事情后，突然疾病又加重了几分。杨默尽管担心我，但也不敢抛开重病的义父马上从顶区下来，他直到第二日中午方才赶到金狮寨。杨默到我屋子的时候，我正补觉刚醒，在丫头的伺候下吃完早饭，一看到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我，杨默便急得叫了出来：“灵儿，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我扑进杨默的怀抱，对他哭道：“湘桂…湘桂为了救我…被那个禽兽侵犯了！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呀！”杨默轻轻抱着我，用手抚摸着我的背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很难过。但是你千万不要自责，我们一定会查出元凶的。” “可是，湘桂怎么办呀？”我流着泪对杨默说，“她这一辈子都被毁了，她还没出嫁呢！”杨默用手擦着我的泪水，对我道：“今日清晨，家文到义父那里要湘桂做他的贴身丫头，还因此烫伤了手臂。义父见家文是真心想要湘桂，就答应了。” “什么？湘桂是我的丫头，老山主怎么可以随便送人的？”我气不打一处来，怒道。 杨默用手抱紧了我，吻着我的前额道：“灵儿，你这就不懂了。湘桂伤成如此，怎么可能好好伺候你？家文…家文…一直想要忠心耿耿的丫头却不得。而且他从来不要丫头贴身伺候，老山主赐给他的丫头再好，都被他使唤去做低等活儿了。难得他愿意要一个贴身的丫头，若他要了湘桂去，说不定能做他的侍妾，这样湘桂也算有个归宿了。” “可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家文和湘桂并不熟，怎么会因为昨晚发生的这一件事情就去要她？而且湘桂愿意吗？她现在被伤得这样深，恐怕一辈子也不想见到男人了。何况我从未听她说过对家文有好感。”我难过地对杨默说道，“你让我怎么去和湘桂说啊。” 我心中知道，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后，那个老实恭顺的湘桂再也没了。手术过后，她就不愿意再醒来，总是求沈真给她开麻醉药，能让她一直睡着。尽管沈真不愿意，但是忍不住湘桂的苦苦哀求，只好给了她少量的麻醉药。吃早饭时小丫头向我汇报说，湘桂从昨夜一直睡到现在还未醒，早饭也没吃。 杨默道：“你只能实话实说。家文这个人很怪，他从不娶妻，对丫头也很冷漠，但是他特别喜欢忠心的丫头。在得知湘桂为了保护你，连贞操都失去了时，家文被她的忠心一下子打动了。为了要到湘桂，家文连手臂都烫伤了，可见他是多么重视湘桂。” “要一个丫头怎么会把手臂烫伤呢？”我奇怪地问杨默。 杨默耐心地对我解释道：“也怪义父脾气太急了，家文听到下人的汇报后，一大清早就去义父那里要人，正值义父的丫头香云端了刚熬好的药过来。家文为了让义父点头，要亲自喂义父吃药，香云拗不过家文，便同意了。可是义父一听到家文的要求十分恼火，便伸手打翻了药碗，那刚熬好的药泼在家文的左臂上，家文是动也不敢动。好不容易等义父点了头，家文离开义父的屋子，才敢查看伤势。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他左臂的一层皮都被揭了下来…我们忙派人通知了神医上去给他包扎。” 杨默说完后，我心中有一个疑惑十分不解：“老山主为啥要发火打翻药碗呢？”杨默叹了一口气，为难地对我道：“唉，其实，这件事…家文之前是问义父要过你的，因为你的忠心护主。” 汗死…我听到杨默的说法后，冷汗直冒。“要丫头这件事，让义父联想到了我们的婚事。”杨默道，“若每个忠心护主的丫头都能被主子重视而平步青云，那漉山大人们的婚姻岂不是要被丫头们给控制了？何况当年想要你的人又不止家文一个，师骐当时也想要你做丫头，师俊又不肯放你。义父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让他们兄弟俩认你为妹，避免了漉山的纷争。现在家文又来问义父要丫头，义父才会震怒。” 第205章 禽兽 瀑布汗啊…当年我还惹了这么一出，怪不得师俊婚礼那晚家文对我说了那些话。像我这样的人，惹了两个副山主不够，居然还惹到老山主的儿子头上了，他不恨死我才怪呢。 “唉！”我无奈地对杨默道，“怨不得老山主不喜欢我呢，我这简直是红颜祸水嘛！可是，他老人家不是挺喜欢湘桂的吗？还要把她嫁给你。” “家文开口要湘桂让义父想起了你，生怕湘桂步你的后尘…”杨默犹豫了一下，又低声道，“义父这人最是心高气傲，他想留给我的人被家文要去了，恐怕还要提升她的地位。这严重地伤了义父作为山主的尊严，义父心中能愿意吗？就算喜欢湘桂也会变得不喜欢了。在义父眼里，这都是湘桂的错，他老人家对女人原本就是视为尘芥的。” 真是个变态的老太监，我心中咒骂道，湘桂英勇护主居然还成了她的错误…这是什么世道？好在家文应该会疼她的。心里不爽，嘴上却不能对杨默这么说，只好委屈道：“那你去对湘桂说，我可不敢对她说，她现在像个玻璃人一样，一碰就会碎的。” 杨默叹了一口气，对我道：“我们慢慢对她说。” 没想到，湘桂浑浑噩噩睡了三天，居然清醒了过来。她不但一改之前的状态，性格、心态都变得好了起来，每日还着意打扮自己，穿得十分艳丽。尽管她还不能下床走动，但是她的精神状态有了很大的变化。才三天啊！是什么力量让湘桂发生这样的变化呢？当我惊奇地问湘桂为何她能恢复得如此之快时，她对我解释的理由居然是：“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姑娘的婚礼了，我该喜庆一点才是。” 尽管如此，我还是十分小心翼翼地对她说了家文想要她的事情。湘桂听完我的叙说，沉默了很久，最后她问了我一句：“叶赫大人烫伤的左臂是谁给包扎的？” 我想了想，对她解释道：“听杨默说第一次仿佛是神医，之后就不清楚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伺候他会多么辛苦。万一被他重视了，纳你做妾也是有可能的。” 湘桂听了我的解释，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她的眼睛里似乎发出了一种异样的光芒，她点点头道：“好，我去！” 我见湘桂答应了，心中呼了一口气——这个姑娘应该有靠了。 我和湘桂遇到禽兽的事情又被漉山重视起来，罗秀这次被老山主亲自点名彻查此事，因此是压力山大。待罗秀将我们询问完毕后，这个禽兽被湘桂咬了一口成为了彻查此事的重点——这人的功夫不低，只好把有这样功夫的人都召集起来，查看手臂是否有牙印，应该就能水落石出了。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对打的场景也被漉山的下人们传得沸沸扬扬，大伙儿都说两次丫头被害都在七月十五前后，和鬼门关打开有着很大的联系。是不是漉山在闹鬼？而我却知道此事肯定是人为的。因为那天晚上意图强暴我的人绝对是真实存在，而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只有——疯子。 想到这里，我突然发觉，如果我找到疯子，岂不是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吗？疯子…他真的是在默默关注我，一直给与我帮助，这次若不是他，湘桂可能命都没了。于是，我怀着感恩的心，趁杨默在顶区的时候，独自一人去了和疯子相遇的小道。 到小道后，我依然没见到疯子。心中疑惑，平日里他都会在的呀，除了他生病和去年那次禽兽出现他不在。心中突然咯噔一下：他不会受伤了？想到这里，我不顾浑身还有伤口，疯一般的奔跑起来，跑到山洞门口就冲了进去。突然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我被撞得七荤八素，一屁股坐在地上。 “女神…你怎样了？”疯子把我扶了起来，对我道，“没受伤？” 我哪有心情和疯子说我的伤啊，好不容易见到他了，忙对疯子道：“那晚是你去的思灵阁吗？和那个禽兽对打的是你吗？你受伤了吗？” 疯子扶我到山洞门口的石头上坐下，对我道：“是我，我还是来晚了一步。我原本以为他会在下半夜等你熟睡了才会来，没想到他居然提前了。好在你的丫头把你救了，不然…” “你怎么知道我下半夜才会睡？”我疑惑地问疯子。 “你住在思灵阁以后，我夜夜去那附近守护你，我发现你每夜的灯都熄得很晚，你那个丫头也回去得晚，就知道你可能又失眠了。”疯子对我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这人会来？”我疑惑地对疯子道，“你认识他吗？他为何要把自己打扮得和你一模一样？” “呃…”疯子挠了挠头“我…不认识他，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我见疯子答得结结巴巴的，知道他是装的，便冲上去对他叫道：“这人已经害了两个丫头了你知道吗？我也差点被他…”说着说着，我想到了那晚的经历，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用拳恨恨地锤他，“你明明认识他，为什么要帮他隐瞒？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凶手。我要亲手杀了那个禽兽！” 疯子轻轻握住我的手对我道：“我…唉！你…唉！”我甩开他的手怒道：“什么我啊你的？你到底说不说。”说完后，我突然想起疯子以前和我提过他有一个什么恶魔哥哥，恍然大悟，“那人是不是你的哥哥？你俩长得一模一样，你又说他是个恶魔，肯定是他！” 疯子叹了一口气：“现在你已经安全了，就不要再计较这件事情了？” “我计较？”我大叫起来，“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知道我的丫头湘桂被伤得多深吗？要不是家文…要不是家文…”我抽泣得说不下去了。 “家文…？？？”疯子半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对我道，“他怎么了？” “他把湘桂收留了，还要她做了贴身丫头。” 第206章 真相1 “什么？”疯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对疯子解释道：“湘桂被人侮辱，身心受到了重创，差点都要自暴自弃，还好家文喜欢忠心的丫头，开口问老山主要了她。唉，家文居然不嫌弃被人侮辱过的湘桂，还那样喜欢她，为了争取到湘桂把手臂也给烫伤了。这也算是给湘桂的弥补了。” 说完后，我抹了一把眼泪又恶狠狠地对疯子叫道：“你看家文多好，主动站出来收拾的残局，这才没把你哥哥造成的不良后果扩大。”说完后，我心中不禁庆幸还好我对老山主推荐了他，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这件事家文确实做得不错，我看人也没看走眼。 疯子听着我说的愣了，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我很久，突然笑了起来，他很讽刺地对我道：“家文要了湘桂？贴身伺候？这恐怕是想要她做妾了？” “谁说不是呢？”我对疯子道，“我们都希望湘桂能做他的妾呢！湘桂被伤成这样，你们男人还会要她吗？也只有家文把她当宝，他真是个好人。” 疯子听到我说的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山谷，山谷回应了他一阵阵回音。 我见疯子笑得蹊跷，忙推了推他：“为什么这么笑？有什么不对吗？”疯子停了笑，扭头看着我道：“女神，既然湘桂有了好的归宿，你就不要再去计较了。你要嫁人了？好好地做杨默的女人，查案的事情，有师骐，有罗秀。还轮不到你。到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可我现在就想知道，”我摇着疯子的手臂道，“你肯定知道真相的对吗？你告诉我告诉我！”疯子被我晃来晃去晃得都要倒在地上了，突然他往我身上倒过来，我躲避不及，被他压在了草地上。 “你要干嘛？”我吓得拼命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 疯子问我道：“啥时候婚礼。”疯子的脸就在我面前的正上方，他呼出的气吹得我浑身发抖，只好侧着脸不看他，结结巴巴道：“下…下个月十…五…十五。” “唉！”疯子叹了一口气，一骨碌爬起来，伸出手对我道：“回去，就要做新娘子了，开心一点，别想这件事情了。” 我在地上坐了许久，看着我身边的疯子，却没有伸出手去，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最后，我伸出了手，他将我一拉，我站了起来。疯子把我横抱在怀，往小路送去。 疯子的脚刚踏上小路，远远地就看到有一个人站在路中央，疯子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声：“不好，杨默来了。”说完便将我往地上放，我的脚还没着地，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猛然间脱离了疯子的手臂飞了起来，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尖叫起来，只听见疯子的声音：“山路不好走，我把夫人给你送回来了。杨默，后会有期。”疯子的话音还没落，我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在急急地往下坠，这下可把我吓得魂飞魄散，叫都叫不出来了。只感觉一双有力的臂膀突然接住了我，我不由自主地用双臂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搂住了面前的那个人，我们一起缓缓降落。 等我觉得那人着地了，我才睁开眼睛，杨默正充满深情地看着我，我看着杨默的眼睛觉得心里一阵内疚，可杨默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埋怨和不满。他的双臂紧紧抱着我，将唇贴在了我的唇上… 许久…我们才分开。杨默松了手，我的双脚这才站到地上，忍不住又开始佩服他的功夫。抱着一个人这么久，居然还能接吻。这体力和肺活量也不一般啊。杨默可没我想得那么多，他低声道对我道：“放你自由出去了一个时辰，现在可以跟我回家了？” “什么？你知道我出去了？”我大惊失色，“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杨默点点头：“你和他谈得怎样？” “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杨默了，“没谈出结果，他没告诉我凶手是谁。” 杨默叹了一口气：“别去问他了，这样太为难他。何况你是不应该操心这些事情的。” “你怎么和他说的一样？你知道凶手是谁吗？”我惊叫起来。 杨默摇摇头：“我不确定。灵儿，你真的不需要知道这么多。我们一个月后就要婚礼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杨默定定地看着我：“不要再去见他了。”说完后，杨默又叹了一口气，“你以前和他这样见了多少次我都不计较了。可是婚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曾经阻止过你，却没什么用。可我再一次恳求你，行吗？” 听杨默这么一说，我觉得心中愧疚极了，但要我就此再也不见疯子，我却不大愿意：“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他很尊重你的。我…我不知道你们为何会这样，为什么你不能和他见个面聊聊天呢？他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吗？” 杨默耐心地对我道：“他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你在他身边，我不放心。”听杨默这么一说，我觉得杨默误会他了，忙替他解释道：“可是他对我很好，他很君子，从未做过不尊重我的事情。他还救过我好几次，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就失身丢命了，树屋也是他送给我们的。阿默，他是个好人，他不会伤害我的。” 杨默听了我对他的解释，沉默了许久，最后他坚持道：“真的不愿意答应我吗？” 我嘟着嘴对他道：“你生气了吗？我不想做让你生气的事情，如果我这样做会让你生气，我就不见他了。不过，失去他这样一个朋友，我会很伤心，很难过。”说完，我将头埋在了杨默的怀里，强忍着泪不想让它流下来。 杨默双臂抱着我紧了紧，接下来，他用双手扶着我的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道：“婚前就算了，我们要筹备婚礼，也没空了。婚后呢——” 第207章 真相2 杨默的眼珠子一转：“若你还要去见他，必须提前告诉我。一次只允许一个时辰，包括路上的时间。还有，只要你去见他一次，你…当晚你必须在床上好好伺候我…你能做到，我就让你去见他。” “真的？！你答应了？”我惊喜地问杨默。 杨默点了点头，我扑进他的怀里猛地亲吻他：“谢谢你！谢谢你！” 杨默微笑着让我折腾，之后对我道：“别急着谢，我答应你是有要求的。” 我做了一个军礼的动作：“你的要求我都能做到，一切遵照夫君的指示。” 杨默笑着捏了一把我的鼻子：“瞧把你乐得…好了，现在跟我回家？今晚我们要住到顶区了。”说完，杨默扯开拴在路边大树上的马缰绳，抱我上了马。我疑惑地对杨默道：“为什么要住顶区去？” 杨默跳上马，坐在我的身后，用双手从我腰间伸到我面前抓住缰绳：“你觉得我还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吗？我已经把你的屋子收拾好了，和我住一个院子。婚礼一办你就住进我的屋子来。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说完后，杨默一拉缰绳，马儿仰天长嘶，往顶区的方向奔去。 我靠在杨默的怀中，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我就要做新娘子了，就要嫁给他了，经历了这么多坎坷，遇到了如此多的艰难险阻都没有把我们分开。想到一个月后的婚礼，我觉得之前我受到的伤害都不算什么了。 就这样，我和杨默住到了顶区。我们一边照顾病重的老山主，一边筹备婚礼。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利，前方似乎就是一片光明。 另外，我还三天两头跑家文的府第看望湘桂。我一见到湘桂就知道她是个有福气的丫头。家文特意叫下人把他院子里最靠近他房间的屋子清理了出来给湘桂居住，还安排了丫头照顾受伤的湘桂，湘桂在家文的府第俨然成了主子。不仅如此，每晚家文办完漉山的一切事务后，还要到湘桂屋里陪她吃夜宵，和她聊天谈心，等湘桂上床睡了，家文才离开。 湘桂向我诉说这一切的时候，受伤的阴霾在她脸上已经完全没了。难以想象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湘桂能恢复得那样快，我心中对家文有了深深的感激之情，如果不是他对湘桂的疼惜，湘桂不可能变得如此阳光。虽然湘桂总说是因为我的婚礼要到了，她不能太阴郁，一定要喜气洋洋地送我出阁。可我知道，她的心病是家文医好的。 七月十五终于过去了，鬼门关一闭，大伙儿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接下来除了罗秀还在头疼地查案，大伙儿都开始筹备起我们的婚礼来。老山主是病得一日不如一日。眼看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怎么着也得让他撑过去，不然他一走，我和杨默的婚礼也泡汤。何况若他真的不行了，还能靠我们的婚礼冲冲喜。 为此，我们商量好，老山主的饭食必须我们亲自尝过以后再端给他。老山主的药必须神医亲自抓药，我们亲眼见到抓药，熬药的整个过程再端给老山主喝。总而言之，不能再让类似佟大人的事件再次发生。 关于查案，却进展甚微。罗秀锁定了湘桂咬了那人一口这个细节，紧锣密鼓地查手腕有牙印的人。由于那人的功夫不低，罗秀把各个府里有功夫的人都宣至铁面判官府，一个一个查验手腕，连主子们都没放过。 一日下午，我将老山主伺候午睡了，又见杨默在一旁陪护，便去了家文府第找湘桂闲聊。 “姑娘，你听说了吗？罗秀大人把整个漉山翻了过来。也没查到手腕上有牙印的人。”湘桂主动对我提到这件事。 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从湘桂遭遇侮辱后第三天起，罗秀就开始拿各府的主子开刀了。金狮寨有师俊、神医堂有神医、神针堂则是沈真，就连幕衣府主子杨默的手腕都没放过。为了公平，罗秀连自己的手腕都给大家看了。主子里除了家文烫伤，手腕至手臂都上了药，其它大人的手腕都查验过了。 而下人如金狮寨的佘大哥，幕衣府的阿贵等人，一个都没逃。为了不让鱼儿漏网，罗秀还查了一些没功夫的下人，只有一两个手腕由于干重活儿扭伤或擦破皮，但是那些个人只有一身蛮力，上乘的功夫几乎完全不会，身材和疯子的体型也大相径庭。罗秀把那些人带去给湘桂看，湘桂一眼就认出不是他们。所以查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 “湘桂…你…”我犹犹豫豫地对她道，“真的想知道他是谁吗？”我想到了疯子的哥哥，如果真是他，那湘桂知道真相后绝不会饶过他。湘桂要怎样，家文肯定是百依百顺，万一家文要处死疯子的哥哥怎么办？疯子肯定会很难过很难过的。家文恐怕就是下一任山主了，他办事公平公正，在湘桂这件事情上更是雪中送炭，用温情解决了最关键的问题。他若要杀了疯子的哥哥，谁都不会有异议…其实，这个想法我之前就透露给杨默过，加上杨默千方百计不想在让我参与此事，所以我的想法正合他的心意。因此，我们许久都没谈论过这个案子了。 “姑娘，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湘桂打断了我的思路，“难道你不想知道吗？你不恨他吗？他差点对你…杨大人不会饶过他的。” 可是，杨默似乎也不想让我知道真相，从他接我回顶区那日说的话就能感觉出来，他仿佛明白疯子的苦衷…唉！头疼啊。 我结结巴巴地对湘桂道：“我…想…想知道的。可是…可是…”我找个什么理由呢？“呃…因为我要嫁人了嘛，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不要怀有仇恨送我出阁…何况呢，你一急，家文就会急，罗秀压力也大嘛…”说完后我心里也苦笑，这理由真是牵强附会。 第208章 得福 湘桂红了眼睛，她低着头对我道：“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人，杨大人定是不想让姑娘操心的，不像我…” “湘桂！”我叫了起来，“你还看不出家文对你的心吗？你也是有福气的人呀。” “我…”湘桂茫然一笑，“用贞操换来男人的喜爱吗？这真是一件稀奇事儿。” 湘桂的话一说出口，我倒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说的话对于我来说是那样熟悉，现代确实有部分女人想用贞操换取男人的爱，可是却无济于事，再怎么奉献自己的身体也留不住男人的心。而湘桂…她用贞操换来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心。这对于湘桂来说，到底是一种悲哀还是一种幸福呢？ 无论如何，我范小灵是一个性格乐观积极向上的人，我一切都是往好的方面去想，湘桂这件事情在我眼里是因祸得福。 至于真相，我也十分想知道，但如果这个真相是以伤害疯子为前提，那我宁可不知道。湘桂并不知道我有疯子这么个好朋友，她对那个禽兽肯定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所以她才非常希望罗秀能快点查出这个人。 湘桂叹了一口气。我见她情绪似乎不佳，便想岔开话题说点别的：“你的伤怎样了？”湘桂这才笑了起来，开心地对我道：“已经不怎么疼了。沈大夫每日过来看望我，说如果长得好就可以拆线，也能不留疤的。” “是吗？那太好了。”我笑着对湘桂说道，“伤口一定要长好的，不然以后你嫁了家文，洞房花烛的时候，他看到一条疤横那儿，多影响你们的心情呀。”我的话一出口，湘桂的脸色又黯淡了下去。我不禁在心里狠狠地抽自己耳光，真是嘴巴前面没有把门的，说话之前也不思考一下，唉！她又要难过了？ 不过湘桂真的是被杨默多年调教的，涵养特别的好。她知道我是脑子一根筋，说话不经大脑思考的，所以根本没有怪罪我的意思，但是她还是坚决地对我道：“若家文能帮我查出那个禽兽，让我亲手杀了以解心头之恨，我才嫁给他。否则，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为何呢？”我听到湘桂的话，惊讶得不行了，“家文对你一片真心，你为什么要这样给他压力？万一那个禽兽一直查不到……”湘桂听到我说的话后惨然一笑：“那我就终生不嫁。” “那如果是其他人查出来了呢？难道你去嫁其他人吗？”我对湘桂的话十分不能理解，难道她把一辈子都押在寻找这个禽兽身上了？湘桂对我道：“是家文把我从自杀的边缘拉了回来，除了他，我谁都不会嫁。若他不能查出真相，我愿意一辈子伺候他，做他的丫头，但…绝不做他的夫人。” 湘桂说这些话的时候，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她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也不便阻拦，但心中不禁又难过起来。湘桂，她受的伤害确实太深了。 正当我和湘桂还在聊时，家文突然推门进来。湘桂见家文进了屋，立马站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家文用手臂轻轻搂住了湘桂的腰，扶着她坐下，也不顾我在场，就用唇轻吻了一下她的前额，亲昵地对她道：“今日灵儿来陪你说话啦？不觉得烦闷了？”湘桂幸福的眼神看着家文，对他撒娇似的说道：“当然啦。灵儿就要出嫁了，和我这样聊天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呢。” 我见他俩如此亲昵，又不愿意打破他们的二人世界，便起身准备离去，我对湘桂道：“等我出嫁了，我一定住在顶区，日日都能过来陪你聊天。就怕家文大哥不愿意，说我抢了你，让他没机会和你说话了。” 家文对我笑道：“我也只有晚间才有空过来，白天她一个人总嫌烦闷，又不要丫头陪着。你能来是最好了！” 我笑道：“行，有空我一定来。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不要送我，呵呵。”说完后，我便快步离开了家文的院子。回想起刚才眼前那一幕，觉得特别温馨。湘桂的一辈子应该和家文分不开了？ 晚上老山主睡了后，我和杨默谈起下午和湘桂闲聊的事情。我特别重点强调了家文回来后他俩的表现，说完后还评价了一句：“他俩的样子让我看得十分满意！” 杨默微笑着听我说完后笑道：“你这个媒人做得不错。有赏！” “行了，”我自嘲道，“这种别扭的媒人，我还是不做为妙。你赏什么给我？” “香吻一个。”杨默说完，狠狠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得得得，你们这种臭男人哪来的香吻哦…”我一边摸着脸，一边为难地对杨默道，“可是…湘桂非要家文查出那个禽兽来，让她亲手杀了那个禽兽，才愿意嫁给家文。你说这不是…” “有这种事？”杨默皱着眉头问我道，“她为何要这样来逼家文呢？若一直查不到的话…” “我也是这么说的呀！”我打断了杨默的话，“可是湘桂一根筋，不听我的劝。她的意思是，若家文查不到，她愿意做家文的丫头，一辈子伺候家文，却不做他的夫人。” 唉，湘桂或许也和我一样，很在乎自己的婚姻，也希望能在洞房花烛夜把自己的白璧之躯完美无瑕地奉献给那个能让自己托付终身的人。但是她美好的愿望被这个禽兽给打破了。她没守住自己的身子，只能再高傲一点，守住自己的婚姻。如果那个禽兽不死，她恐怕是不会再嫁了。 但是…她为了我，却宁可牺牲了自己的女儿身，她的这份忠心，恐怕我拍马都赶不上。我当年的“壮举”和她一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真不敢想象，万一嫂子当年遇到了这样的禽兽，我有那个胆量去为她“献身”吗？ 杨默轻楼了我的腰：“她有她的选择。她…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当年她拒绝我的时候也是那么坚定，因为她知道我是不可能给她一辈子的幸福的。所以请你相信她，虽然她的身子已经被玷污了，她的这份坚定的尊严，永远是那样洁白无瑕，是值得男人们敬佩和珍惜的。” 第209章 暴毙 夜深了，杨默离开以后，我在床上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于是脑子便天马行空地乱想，忽然想到了《步步惊心》里的一幕，这一下是把我惊得差点从床上坐了起来。 八爷的左肩被太子的人用箭射伤后，为了不让太子查出他的伤，于是便要下人倒了一杯滚烫的热水，用苦肉计把他自己的左臂给烫伤了，这样就躲过了太子的查验。“烫伤”这个词猛地在我脑子里回旋起来，家文也被烫伤了！他也被烫伤了！难道这里有什么蹊跷吗？家文和湘桂素不相识，为什么会突然对湘桂倾心，对她那样付出真情？若查不出真凶，湘桂宁可伺候家文一辈子也不愿意献身，难道她隐约知道真相是什么吗？ 想到这里，我吓得浑身发抖起来。忙对自己道：“是我想多了，是我乱想了。小说毕竟是小说，不可能拿到现实生活中来，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何况家文是被老山主烫的，他总不可能安排老山主去烫他？再说家文的形象玉树临风，是我心中的“基努里维斯”，和疯子那种神经病完全不一样，光看外形就不一样嘛！那个禽兽肯定是疯子的哥哥…肯定是的…”尽管一直在对自己碎碎念，但是心里却再也不能平静，翻来覆去，又是一夜无眠。 …… 中秋就要来临，也意味着我和杨默的婚礼要到了。每到中秋前，老山主都要放一批住在漉山附近的下人回家和父母团聚，香云便是其中的一位。香云是专职伺候老山主的丫头，她一走，伺候老山主的任务便由我临时承担了。只是杨默心疼我的身体，见我睡眠不好，便安排了几个下等的丫头守夜，并且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的睡眠。 而杨默的事情也繁多了起来，由于老山主身边司职采买的下人也放了假，派其他人去购买我们婚礼的物品，杨默又不放心，便亲自下山采购。 老山主这几日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大概是要讨儿媳妇了，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神医每日来检查都说恢复得很好，老山主中风后流涎、手抖等情况都有所好转，看到我总是笑眯眯的。 由于这几日是关键时刻，老山主的抓药、熬药，服药全部由我和神医一起完成，老山主所有的饮食则由杨默和大哥盯着，除了我们四个任何人都不允许做这件事情，否则便能定罪，这也就从源头上杜绝了类似佟大人的事件发生。 初十那日，杨默还要在婚礼前最后下山一趟，将所有物品准备齐全，便一直住在顶区直到婚礼后了。由于采买需要一天的时间，他晚上来不及赶回顶区，便打算在幕衣府住一夜。 上午，神医照例来给老山主请脉，加上大哥过来查看三餐的筹备，家文来汇报漉山目前的经济情况和鲁巴谢乾在前线的战况，老山主心情一好，便和他们多聊了几句，还留大伙儿一起吃了午饭。 午饭后，我把老山主伺候好了午睡，坐了马车便跟着神医去他的府里拿药，大哥和家文则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神医亲自将药抓好，我拿了药便回老山主的府里准备熬药。由于香云下山，她便把药罐子和炉子都准备好了，每日我只需至小厨房拿好药罐子再熬药即可。为了保证安全，我一般都把药揣在怀里，派下人拎个炉子和药罐子跟着我一起到老山主屋里熬药。我则一直盯着直到熬好，喂老山主吃好药，再将药罐子和药渣交给顶区的下人去做药案的备份。 漉山在老山主创派之时就有一条规矩，每个大人的药方都必须长期留着；药渣也要留一个月；药罐由于数量有限，留十日，防止大人吃了药后不适，可以从药方，药渣和药罐三方面进行查验。当年佟大人的药就是这样的，因此小丫头没法做手脚，才在饮食上下功夫。而我年初打算装病时，神医为了瞒过其他人，也考虑过做两份药方的方法。我来漉山后，见过害人的情况不少，但还没出现过从用药方面来害人的，这也和老山主在宫里混了多年分不开。 今日杨默不在，我便更加小心谨慎，亲手喂了老山主两顿药，待他服食完毕后才去睡觉。 晚上，我照例失眠，一直清醒至三更才朦胧睡去。由于睡眠质量不佳，我很少再梦到那个白色的医院和穿着白大褂的神医。这个梦似乎不想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或许它也知道我要嫁人了。 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便被一阵尖叫声吵醒了。一听声音，隐约是老山主屋子那边的声音，我还没起床，急促的敲门声差点把我屋子的门敲破：“灵儿姑娘不好了不好了！老山主出事了。”门外值夜班的小丫头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心中“咯噔”一声，知道我和杨默的婚礼又泡汤了。但是，现在还根本不是想我自己的时候。“出什么事了？”我一翻坐了起来，忙着穿衣服下床。 “老山主他…他…”小丫头的声音都发抖了，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 我推开门便冲了出去：“不中用的东西，随我来。”我一挥手，丫头们便跟着我来到了老山主的屋子。 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老山主人的身子已经滚到了床下，身体扭曲着显得十分痛苦，双眼凸出睁得大大的、双唇被咬得都发紫了，全身一看就是抽搐得变形的样子。最关键的是老山主的床上发出一股恶臭，全都是大小便，把被子和床单污染得一塌糊涂，看来老山主临终时已经大小便失禁，身体又剧痛才会如此。 我的心突然猛跳得十分不舒服，但是现在老山主屋子里的人只有我一人是主子，我得拿定主意。我忙含了几片丹参，定了定心神，对身边的下人道：“赶紧通知师骐大人和叶赫大人过来主持大局。再把神医请过来。不！沈真大人一起请过来，马上去幕衣府请杨大人速速上山。” 第210章 悬疑 说完这句话后，我忍不住想走上前去把老山主扶到床上，但是…我思考了一下，又停下来了。保护现场是最重要的，老山主昨日精神还好，今早却是这种状态，很明显是被害了，我一动手反而容易破坏现场。但是，我和杨默的婚礼…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阵绝望，我们还是失败了。 我强忍着泪，回头对两个守夜的小丫头道：“你们才守了三夜，老山主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都给我跪下，等着两位副山主的问话。” 师骐大哥和家文听到消息后，衣服还没穿好就来到老山主的房间，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神医和沈真随后赶到，他俩一进屋就开始给老山主验尸，而师骐马上把现场做了记录，家文又安排下人把老山主的屋子整理干净。 忙碌了一上午，待杨默的快马赶到顶区时，老山主暴毙的原因基本也被验了出来。老山主是中毒而亡，但具体是什么毒，还需要将老山主的饮食和药物进行查验。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疑云丛生。老山主所有的饮食用药都被我们盯得死死的，除了我们几个，厨房里不可能给任何丫头伺候老山主饮食的机会。而在漉山，不仅丫头们，连大人从中山碑进出漉山都要搜身的，绝对不允许身藏毒药，除非这些丫头能自己变出毒药来，不然他们还真是没机会给老山主下毒。 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罗秀通过审问两个值夜的丫头，发现了一个问题，按照值夜的规矩，她俩在四更时分是要去老山主屋里查看一次的，但是这两个丫头昨晚睡得特别死，一觉醒来天都亮了，她俩还昏昏沉沉，要不是被老山主的样子吓着了，估计她俩到上午脑子还清醒不过来。 那就是说，有可能坏人趁这两个丫头熟睡的时候进来给老山主下了药？我突然又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这两个丫头也被下了药，所以才睡得特别死，给了坏人作案的机会？但是老山主的府第守卫森严，就连杨默都没法跳墙进来，这个坏人除非功夫比杨默还好。在漉山，除了已逝世的老山主就只有家文的功夫能高过杨默，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老山主府第的下人作案。 为此，罗秀绝不徇私，他不但派兵把老山主的府第包围了，还将那两个丫头专门扣押了起来，而家文也被罗秀通知了禁足在自己的府第里，择日接受审问。 老山主逝世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不出七日，漉山附近的地方官员江大人在朝廷的委派下到漉山来协助查案，同时还要监督漉山选出下一任山主，上报至朝廷封其为王爷。现在漉山群龙无首，找出凶犯和新山主的人选成了漉山的两件头等大事。由于我是在老山主去世前最后和他接触过的人，又亲手喂他吃了药，我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风灵儿丫头，你把老山主去世之间的所有情况详细地向我们汇报，包括老山主说的每一个字。”江大人一到漉山的第二日便开始雷厉风行地调查起来，这次是老山主去世后的第一次顶区会审，除了沈真去验药以外，每个大人都到了。 于是，我把老山主去世前一天的情况都作了详细地汇报。一个字都不敢落下。 江大人皱眉听了许久，问我：“老山主对你说过，下一任山主他意属谁吗？” 我奇怪地看着这位江大人：“下一任山主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时，师骐大哥走出来对我解释道：“老山主突然暴毙，他从未对我们说过下一任山主是谁接任。你是在老山主去世前最后一个和他有交谈过的人，所以我们想知道他昨日是否对你提过这件事。” 我摇摇头：“昨日只是日常生活的谈话，老山主应该并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快就…所以，他昨日没对我说过关于下一任山主的事情。” 江大人又追问我道：“以前说过吗？” 江大人一问，我忽地想起在我生日后老山主和我的谈话：“以前…有提过的，老山主并未明确说谁来接任山主，只是…只是…”我说不下去了，又看了看家文。因为那日，老山主是谈话一样的问我的意见。当时，我推荐的家文，老山主说那就赌一把，赌我没有看走眼…那是不是老山主就同意家文了呢？ “灵儿，”杨默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我身边，那双腿仿佛灌了铅一样。他握着我的手道，“别怕，义父怎么说的你就怎么说。”我见杨默脸色和他身上穿的孝服一样苍白，神情憔悴，知道他这几日因为老山主的暴毙，几乎都没怎么睡。加上丧父之痛和婚礼被迫取消，他整个人受到了不止一重打击，因此再健康的人也吃不消了。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那样关怀我——于是我反握了他的手，对江大人道：“老山主之前问我的意见，我…我又能说出什么呢…总之，最后老山主的意思应该是家文大哥接任山主。”我的话音一落，只感觉杨默握着我的手震了一下，而周围的大人们都开始窃窃私语议论起来，师俊的嗓音尤其大：“妹妹，你没听错吗？怎么不是大哥？” 花非玉忙笑道：“连灵儿都说是家文，那肯定没得错，灵儿是师骐的义妹，若是老山主意属师骐，灵儿绝不敢说成家文的。”言外之意很清楚，我和家文非亲非故，我说是他就绝不会错。 江大人装作为难地说道：“可是，家文现在有嫌疑，他的功夫可以潜入老山主府第而不被守门的下人发现，所以暂时不能担任山主，对罗大人？” 江大人说完后，直接把皮球踢给了罗秀，罗秀无奈地点点头。但是罗秀马上补充了一句：“只要有家文不在场的证明，家文就能洗脱嫌疑。” 江大人瞪了罗秀一眼，转过头对家文道：“叶赫大人，那你说说老山主去世那晚，你在做什么，是否离开过你的府第？” 第211章 甘遂 家文今日一直沉默寡言，一听江大人的询问，突然变得尴尬起来，想说又不敢说。一看家文欲言又止的表情，大伙儿疑惑地目光齐齐射向了他。花非玉对家文催道：“说呀，你那晚做了什么？” 家文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没有…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府第。” “谁能作证？”江大人见家文表情不对，追问道。 家文低了头没说话。我奇怪极了，难道真的是家文吗？不可能呀，他去害老山主的动机是什么呢？ “我能作证！”湘桂的声音从门口飘了进来，我扭头一看，两个丫头扶着湘桂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屋子。家文一见湘桂进来了，急忙走到湘桂身边，扶着她埋怨道：“你怎么来了？”怜惜之情溢于言表。 湘桂冲家文一笑，又转头对江大人说道：“江大人，我家主子那晚是歇在我的屋里了，他…不愿意让人知道我们的事情，所以才不敢说出来。” 湘桂的话音一落，大家又暧昧地看着湘桂指指点点起来。我和杨默心知肚明地对视了一眼。这个家文…原来他那晚抱着美人呢，那他作案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了。 可是江大人却不相信这一点，他对湘桂凌厉地说道：“你是叶赫大人的丫头，你当然是帮着他的。你的忠心在漉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我这种外人都知道，你说的话不能作证。” “那您也要拿出我家主子作案的证据！”湘桂根本不怕江大人，和他针锋相对道：“江大人，你不能仅凭我主子功夫高就说是他作案？” 江大人解释道：“我只是说他有嫌疑，叶赫大人目前是接任山主的唯一人选，他只有完全清白了，才能接任。这也是朝廷册封亲王的规矩。” 江大人话说出来后，湘桂还想说什么，家文轻轻拉了她一把，湘桂便收了口。 罗秀只好打圆场道：“既然如此，家文的嫌疑还是没有洗清，只能继续禁足了。” 这时，验药的下人和沈真一起回来了。考虑到那晚的药是神医亲手抓的，所以为了避嫌，派去查药的是沈真。考虑到沈真和神医的师兄弟关系，江大人特意派了懂药的下人监督沈真。沈真一进门，就神色凝重地看了看我和神医。我一见沈真的表情，就知道还是药出了问题。 监督沈真的下人走到罗秀和江大人面前，说道：“药渣里有甘遂。”江大人看着沈真求证，沈真无奈地点点头，表示那个下人说的是实话。 “不可能！”神医脱口叫道，“我不可能给老山主配甘遂。” 沈真马上对神医道：“你还记得你给老山主写的药方吗？” 神医道：“拿纸笔来！”师骐大哥立马派下人把文房四宝拿了上来。神医在纸上龙飞凤舞，不到一盏茶时分就把药方写了出来。 沈真拿着药方点了一遍，奇怪地自言自语：“这个药方和备案的药方一样，没什么问题。但是药渣里面怎么会有甘遂呢？”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神医一眼，甘遂？这个药怎么如此耳熟，我在哪里听过？我迅速搜索着脑子里的数据库，甘遂…甘遂…对了！我在现代看过中央一套黄金时间的电视剧《大宅门》里提到过甘遂，和一个什么药是相反的来着？还把同治爷的妃子给毒死了。貌似也是有“甘”字的，我那时心里还暗笑说同姓的药物怎么是死对头呢，那个叫甘什么来着？ “灵儿！”一声断喝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猛然回过神来，见江大人和罗秀都盯着我。 “是，大人请吩咐！”我恭敬地答道。 江大人问我道：“你之前汇报说，神医把药配好了是交给你的，那你熬药前是否有查看过药里面的成分吗？” “我查看？”我奇怪地问江大人，“我为啥要查看药里的成分？”这江大人脑子是进水了还是怎么的？尽管以前看过《本草纲目》，但我从未关注过甘遂，而且我的记性是过目就忘，我哪里认识那一推花花草草哦，对中药一窍不通的我怎么可能去查看里面有什么？ “江大人？”神医马上对江大人解释道，“灵儿姑娘并不懂药，她不可能去查验，就算有甘遂她也看不出来的。”神医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他想把这件事往他自己身上揽，希望能帮我开脱掉。 我心中一慌，难道他想独自承担吗？不行，我要和他一起并肩作战。我大脑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甘遂和那个什么甘…甘草是相反的药物。同时使用会导致…导致…”不管了，赌一把。反正除甘遂，中药家族姓甘的我只知道甘草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江大人便笑道：“这灵儿姑娘对甘遂还挺懂的嘛…”说完他看了神医一眼。神医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询问，我看出他完全不明白我为何会懂得甘遂。 江大人笑眯眯地对我道：“那你告诉我，你熬药的时候发现里面有甘遂了吗？” “当然没有甘遂。”我对他说道，“我都知道用药相反的原理，神医怎么会不知道？”看来我的打赌对了，神医给老山主开的药方里应该有调和百药的甘草，所以就不能再加甘遂了。 江大人问我道：“那药渣里的甘遂怎么解释？” “我哪知道啊？”我对江大人道，“我后来把药渣交给保管药渣的下人了。再说，老山主的死一定是甘遂导致的吗？”言外之意很清楚，药渣完全可以作假，甘遂很有可能是之后放进去的，目的是嫁祸。 江大人对他身边的下人道：“查验药罐！药罐的壁上一定沾有残余的汤药。”说完后，他又对另一个下人道：“验尸！查出毒源。”下人领命而去。 江大人笑眯眯地对罗秀道：“罗大人，除了这几个大人，老山主府里守夜的两个丫头和负责保管药渣的下人也难脱干系，你已经派兵包围老山主的府第，能把这几个下人都叫过来问话吗？” 第212章 无首 “当然可以！”罗秀一挥手，漉山的官兵领命出了大厅。 江大人对我和神医道：“现在你俩的嫌疑最大，所以只能禁足在铁面判官府，待验尸结果出来再说了。”说完后，江大人身边的亲兵走向我和神医，拉着我俩的胳膊就往门外走。 我和神医对视一眼，知道辩解无望，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等待查案的进一步发展。还没走到门口，只听见身后咕咚有人倒地的声音。师俊和湘桂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杨默！” “大人！” 什么？杨默昏倒了？我甩开身边亲兵的手就往杨默身边奔，还没到杨默身边就被死死地拉住了。我拼命往前跑却怎么也跑不动。远远的看着昏倒在地脸色苍白的杨默，我的心都要碎了，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我对江大人跪了下来：“大人，求求您让我去照顾照顾杨默？我保证绝对不离开他的屋子。您派多少亲兵守着都行。” 师骐大哥拦在我身前，对江大人道：“江大人，您别听她胡说，这小丫头糊涂了。嫌疑人怎么能住到幕衣府去？来人啊，送灵儿和神医去铁面判官府。” 可没想到江大人看都没看大哥一眼，他挥手推开挡在我面前的大哥，笑眯眯地对我道：“你就是和杨大人有婚约的风姑娘？果然是有情有义啊。我同意你去照顾杨大人。”说完后，江大人朝我身后的亲兵使了个眼色：“既然杨大人身边有嫌疑人，杨大人养病的地方…” “慢着！”师骐打断了江大人的话，“江大人点了头，我们也不能违拗了大人的好意。但是这种法外开恩的事情，我们漉山做得很少，所以灵儿去幕衣府照顾杨默至他醒来，就回铁面判官府禁足。”大哥一口一个幕衣府，这口气就是不希望杨默住在顶区。 “呵呵！师大人你太客气了。那杨大人就先回幕衣府养病。”江大人明显很尴尬，却不好意思再提出让杨默在顶区养病。 我万万没想到师骐大哥会如此阻拦我去照顾杨默，疑惑地看着大哥。他却看都不看我一眼，一直和江大人在说笑。我忙和沈真一起护送着杨默去了幕衣府，一大队官兵跟着我们从顶区下来，在我们进了幕衣府后，就把幕衣府包围了。 就这样，杨默昏迷了三天才醒来。尽管沈真的诊断是过度劳累加伤心所致的昏厥，但我还是很不放心。因此，这三天我一直没睡，守护在他的床边。 杨默醒来后，看到我在他的身边，疑惑地问我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和神医一起在铁面判官府禁足吗？” 我见他终于醒转，心中悬了三天的石头落了地，想到与他遥遥无期的婚事，心中委屈，哇的一声扑进他的怀中哭了许久。 杨默抚摸着我的头发，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收住泪，对他道：“是那个江大人法外开恩，说让我照顾你醒转。”说完后，我想到自己立马要去铁面判官府，若案件一直不清不楚，我和他还不知何时能见面，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杨默伸手抹去我的眼泪，对我道：“别哭，我相信你。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推荐家文？” “我…”我看到杨默如此关心下一任山主的问题，便把生日后和老山主的谈话全部告诉了杨默。杨默皱着眉头问我道：“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那日和老山主谈完后，我就下山住到了思灵阁，之后一直忙着祭奠风沙，和你见面很少。再之后那个禽兽就来思灵阁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连气都喘不过来，根本不记得告诉你了。”那段时间的事情的确是一件连着一件，我和杨默单独见面都很匆匆，我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其它的东西，总是想不起来和他说。 杨默听了后，无奈地摇摇头：“一切都是天意。” “什么意思？”我问杨默，“难道你们不想要家文担任山主吗？” 杨默对我解释道：“若你不提起义父的意思，我们就是集体推荐山主，师骐的票数肯定是首当其冲。他为人正派，又深得人心，现在他还没有任何作案的嫌疑。漉山立马就能有新任的山主，总比现在山主之位空悬要好。” “山主之位空悬…”我正品位着杨默的这句话时，杨默接着我的话道：“山主之位空悬，江大人这种钦差就有机会利用这一点控制我们。我们有了自己的山主，就能带领大家和江大人抗衡。这个时候，我们千万不能因为山主的事情起内讧。你看罗秀的表现就知道，在没有外人过来的时候，他把家文禁足了，但是当你提出是家文接任时，他一点儿反对的意见都没有。” “可是…”我还是没大明白杨默的意思，“若家文真的是害死老山主的人，难道为了山主之位不空悬，我们也不能指出来吗？还有，如果老山主意属家文，你们敢违抗他的遗愿，另立大哥为山主，你们不怕老山主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吗？” “你还记得上次那个过来调查你身份的王大人吗？”杨默突然问我。 “记得。” “义父明明是不同意我们的婚事的，但是由于我们要一致对付朝廷，所以王大人来了后，作为山主的他一直全力维护我们，和王大人针锋相对。若不是有义父主持大局，我们不但要牺牲风沙，连我们的婚事也得泡汤，恐怕朝廷还要以‘窝藏钦犯’为由过来灭了漉山。”杨默说着说着叹了一口气，“现在漉山的主要问题是群龙无首，缺了一个主持大局的人。朝廷吃准了我们这个弱点，就会趁虚而入。我们要推出自己的首领出来先一致对外，把朝廷的威胁解除了，再解决内部矛盾。若山主之位一直空悬，江大人这种外人会以主持大局为由控制了漉山，到那个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啊！” 第213章 禁足1 “那怎么办？”我急了，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怪自己脑子太不经事，嘴巴有没个把门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思考一下是不是能说，现在果然坏事了。唉！ 杨默微笑着对我道：“你太单纯了，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十分轻松，从来不用担心你脑子里会有什么弯弯绕绕，也不怕你会算计我，所以我才会这样喜欢你。但是你的这种性格真的不适合官场。” “是啊，我这人本来就这样，我是不是坏了漉山的大事了？”我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比方说，我再去和江大人说老山主的意思是大哥？” 杨默笑了起来，他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脸蛋：“别急，慢慢来。一切还都是未知数。关于案件，你就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切有大哥，他现在不正在帮大伙儿顶着吗？” “可是，”我想到大哥那日的口气，急得眼泪又要出来了，“他说我有嫌疑，根本不想让我照顾你。其实，江大人是同意我照顾你的，就是大哥，是他在拦着。”说道这里，我轻轻拭泪，“后来他才勉强同意我照顾你，但是他说，你一醒来我就得去铁面判官府了。你说，他对我这样的态度，是不是因为我推了家文的缘故？” 杨默听到我说的，也十分惊讶：“师骐这是什么意思呢？按理来说，他对我们的婚事是不反对的。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因为你推荐家文就对你有成见，毕竟你说的是义父的意思。” “我不知道，反正，一会儿我就要上去了。”我扑到杨默的怀中，“我这一去，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万一…万一…” 杨默紧紧地抱着我：“没有万一，我相信你，你也一定要坚持住。无论如何，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嗯嗯嗯！”我拼命地点头，“你一定要等我解禁。”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我打开门后，发现师骐大哥在门外，他的身后跟了一群官兵，一看就是江大人派来跟着我的。 师骐大哥对官兵说道：“现在杨大人已经醒来，灵儿姑娘的任务也完成，你们这就陪她去铁面判官府，杨大人这里有我。” 大哥这次对我几乎是无情到了极点，连一点儿多余的时间都没有给我。我只能悲哀地在官兵的押送下依依不舍地走出了幕衣府。回头看着渐渐关闭的府门，想到大哥那冰冷的表情，一种绝望在心头升起。 就这样，我和家文，神医一起被禁足在了铁面判官府。由于我们三人是主子，禁足的地方好歹还算是正经的房屋。那几个守夜的丫头和管理药渣药罐的下人都被关在了的牢房里，和当年的小翠一样。 三日后，验尸验药的结果出来了。他们分析老山主去世时的症状，又对尸体进行了查验，确认老山主中了甘遂之毒，而且药罐里残余的药水里也有熟甘遂的成分。 这个消息一出来，神医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江大人主持的第二次会审又要开始了。这次大家都把重点放在了神医的身上。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不是滋味。为什么会验出这样的结果呢？神医…我是应该相信他，还是…想到这里，我都开始恨起自己来，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犹豫，而不能坚定地信任他。 按照神医的人品和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这么做。但是…如果他想阻止我和杨默的婚事，这是最好的方法。唉！我怎么会这样来揣摩他呢？作为朋友，他是那样为我们两肋插刀；作为医生，他不可能以权谋私；作为漉山的主子，他的心地最是善良，对下人，对老山主都彬彬有礼，更不可能去干杀人的事情…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他…尽管我一直在找一千一万个理由劝说自己，却越来越心虚。 第二次会审，杨默由于身体不适没有参加。除了他和怀孕的嫂子，其他人都参加了。 这次，江大人先从几个下人开始审问。他的态度和第一次完全不一样，不但傲慢无理，而且姿态完全是高高在上，连对大哥都爱理不理。下人们依然是唯唯诺诺，说自己完全按章办事，无一人承认自己有过。但是那两个睡过头的丫头还是各人被打了二十大板。下人被审完，依然是关押大牢。接下来就是我们主子了。 尽管神医一直否认自己往药里加了甘遂，但除了他亲手所写，已备份的那份药方外，无论从老山主的中毒症状、验尸结果、药罐药渣、残余汤药等，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无论神医怎么辩解，江大人都不相信，总要神医拿出没有谋杀老山主的证据，或者指出其它人。由于漉山的规矩，没有定罪的嫌疑人不能用刑，所以江大人除了用嘴和神医辩论，其它方面也不能把神医怎么样。可江大人似乎很喜欢这种审问的状态，他吃准了我们不用刑便不会招供这一套，审起神医来也慢条斯理，神医不承认，江大人也不急，就慢慢和他磨。 依照今日神医的表现，我心中确定他没有加甘遂，不可能为了给家文摆脱嫌疑而要神医招供。除了神医，江大人对我和家文的态度也一样。而那几个下人原本就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当年老山主选他们保管药渣和药方，原本就是看中他们啥都不懂，不可能在上面做手脚。若他们中间有人招供了，江大人还会慢条斯理地去查指使他们的主子，那又是漫长的等待。 看到江大人的姿态，我想起了杨默的话，如果还没有一个人招供，意味着家文还是嫌疑人，漉山继续群龙无首。在这个时间里，江大人可以通过朝廷的协助慢慢地渗透至漉山内部，一步步控制漉山，直到他把山主的位置抓在手心为止。 怎么办？ 第214章 禁足2 “今日就审到这里！”江大人温吞水般说道，“若还查不出犯人，我们只能慢慢调查。我已报朝廷批准，暂摄山主之位，等你们的结果出来。若家文的嫌疑摆脱，我就把山主之位还给他。” 果然，杨默的疑虑不无道理啊！回到铁面判官府后，我一直在思考杨默对我说的话——先对外，再对内。我们一定要尽快把山主的人选定下来了。若家文那夜真的是在湘桂的屋里，怎样才能让家文顺利洗脱嫌疑？登上山主之位呢？神医是肯定不能招供的，他一招供就必死无疑。那几个下人也靠不住。我犯的错误，只能我自己弥补。 如果我承认是自己加了甘遂，家文的嫌疑是洗脱了，那我肯定要被判死刑。哦！头疼啊，我这人本来就是个怕死鬼，要我自己找死，我可不会做。死了我也不能嫁给杨默了。那如何才能既顶罪又不死呢？ 杨默？ 想到他，我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他不是帮我问老山主要过一个恩典吗？用这个能不能救我呢？ 就算我能不死，那如何让江大人相信，甘遂就是我加的？思前想后，只能靠我们读大学时期末考前的本事了——背医书！不过，我首先要确定家文确实是无辜的。 绝食三天后，我饿昏倒在铁面判官府，终于把沈真给骗来了。我怕沈真怀疑我要医书的目的，就求沈真帮我把湘桂叫过来，理由当然是叫我的贴身丫头去金狮寨帮我拿几个生活物品。沈真把此事汇报给江大人后，江大人考虑到我是杨默未婚妻的身份，不敢对我过于苛刻，便同意让湘桂过来一次。 湘桂一来，我便把她拉上床，我们俩躲在被子里偷偷地谈话。 “湘桂，你告诉我，那天晚上家文真的睡在你的屋里了吗？”我低声轻轻地问湘桂。 湘桂在被子里抖了一下，轻声对我道：“姑娘难道不相信我吗？” “不，我不是…”我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如果家文大哥真的是和你在一起了，他就不应该被怀疑成嫌疑人，山主之位就应该属于他。” 湘桂叹了一口气：“我管不着这么多，我只管他人在哪儿。那晚他就是和我在一起。” 不知道是出于对他俩的好奇，还是想再一次确认，我试探着问道：“你俩在一起做…做什么了？” “我和他在一起还能做什么呢？”湘桂反问我道，“你觉得我们会做什么？” 呃…这个湘桂。她不是说家文不查出那个禽兽的下落她就不嫁家文吗？怎么这么快就屈服在家文的男人魅力下了？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什么来，最后憋出一句：“你还记得你的誓言吗？若不查出那个禽兽，你就不嫁他。” 湘桂叹了一口气：“他是主子，我是丫头。他要把我怎样我能拒绝吗？我的身子早就被玷污了，再来一次就无所谓了。” “湘桂！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急了，“其实，我没说你做错什么，只是，你不用死守你的誓言。他对你好，你就可以嫁给他啊！” “嫁给他？哼！”湘桂冷笑一声，“我做不了身子的主，还做不了婚姻的主吗？在那个禽兽被找出来之前，我是不会嫁给他的。他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凭什么做我的夫君？” “可是，可是…你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他啊！”我见湘桂居然不顾名节，宁可不要名分也要找出那个禽兽，心里都急死了。 “姑娘，今天叫我过来，到底是要问我什么？”湘桂对我道，“若你要我改变我的誓言，那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如果没什么其它事情，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他还等我伺候呢。” “我就是想确定家文那晚到底是不是在你那里，如果你能让我相信那晚你俩真的在一起，我就有办法帮他洗脱嫌疑。”我把话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 湘桂突然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她一拉自己的衣服，扣子崩落在地，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湘桂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湘桂指着她身体的每个地方，含着泪，微笑着，像回忆那晚的经历一样说道：“姑娘你看清楚了，脖子这里是他的吻痕，他的吻很用力，我还有点痛。胸口，被他轻轻咬了一口，他很疼惜我，力气不大，但牙印还是有一点的。大腿这里的伤口，被他抚摸过…下身我不能证明什么了，因为在他之前我已经…” “别说了！”我流着泪扯过床上的被单把湘桂裹了起来，“湘桂，对不起！对不起！” 湘桂微笑着，忍着泪对我说道：“姑娘，我这样能证明他那晚是不在案发现场了吗？”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对湘桂说道，“我有一个计策，能让他洗脱嫌疑，只是需要你帮忙。” 听到我这句话，湘桂的眼里闪出希望的光芒：“我怎么帮你？” “你帮我去找基本医书来，最好是《本草纲目》，其它的也找几本。然后再去金狮寨帮我拿几件衣服。把衣服包着书，给我送过来。对外就宣称我的衣服带少了，要你帮我回去拿几件。对了，我订婚的那件蝌蚪的衣服你也从幕衣府帮我带过来。”我仔细叮嘱湘桂。 湘桂皱着眉头问我道：“神医大哥在禁足，沈真大哥又天天被江大人的下人跟着，我去哪里帮你找医书？” “思灵阁的书房！” 湘桂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眶里迅速涌出了泪水。我知道她想起了往事，又不好再去求她。如果她不想去的话… 没想到湘桂一咬牙：“只要能帮他洗脱嫌疑，我这就去！” 第二日，湘桂就给我带了《本草纲目》、《本草经疏》等几本医书过来。我忙翻到写甘遂的地方恶补知识。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甘遂居然是有毒的，而且和甘草配合使用，还会加大毒性，这可把我吓得不止一点儿。 第215章 顶罪1 这几天，我在铁面判官府就光背书了。还好我是经历过高考的中国孩子，从小养成了读死书的好习惯。尽管记性不好，但是考试前临时抱佛脚的功夫还是有的。就这样填鸭式地死记硬背了几天，我把甘遂的特点背了个滚瓜烂熟，又把甘遂的外形死死记在脑子里。 神医、家文——我只能做到这里了，希望我的努力能成功。杨默，若我因此不能再嫁给你，请你一辈子都记得我为漉山的牺牲。 第三次会审终于到了，也是决定命运的时候。这次，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家文当上山主，让神医洗脱嫌疑，让我能顺利免死。我被带到大厅接受审问时，看到杨默也来了。神医和家文正站在厅内，我被安排站在家文的旁边。 江大人正打算开口审我时，我大方地说道：“别审了，谋害老山主的事情是我做的，我招认了。” 我的话音一落，杨默急得就要站起来。他身边的师骐大哥死死地把他摁在座位上，就是不让他说话。神医和家文惊讶地看着我，他们也被我的招供给惊住了。 江大人哈哈一笑：“峰回路转啊！风姑娘，之前两次你都矢口否认，为什么这次却招认了？” “否认是因为我怕死。招认也是因为我怕死。” 江大人被我绕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怕死？既然你敢杀人，就得偿命。” 我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江大人见我这种态度，勃然大怒，对我吼道：“杀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为什么要杀人，说！” “江大人！甘遂是我放的。”神医叫了出来，“灵儿她完全不懂草药，不可能残害老山主。请您明查！” “好好好！”江大人怒极反笑，他对着师骐道，“今日可真是个好日子，怎么一下子都招供了？”说完，他不待师骐发话，对着我和神医道，“两位别急，我们”一个一个来！你，风灵儿！”江大人对我道，“你杀老山主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杀他？” 我从容不迫地答道：“因为他三番五次阻止我和杨默的婚姻，还要杨默休了我。我恨他！” “不，江大人，你别听灵儿说的。”杨默坐在座位上伸出手来，对江大人摇摇手，虚弱地说道，“我和灵儿马上就要成亲了，如果她现在杀死义父，我们不但不能成亲，她还要背上弑父的罪名。她不可能这么做！” 江大人听了杨默的话，对我道：“对于杨大人的说法，你怎么解释？” “是的，杨大人的说法的确有道理，但是我也有我的顾虑。现在老山主去世，我顶多等杨大人守孝三年，三年后我还是能嫁给他做正夫人，而且没人威胁我的地位。”我侃侃而谈，把谎言说得和真的一样，“但如果这次我们的婚礼顺利举行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庶福晋。在我们的婚礼上肯定要来很多朝廷官员。老山主原本就不喜欢我，万一他在婚礼上遇到了以前的旧识，又要给杨大人安排哪家小姐当福晋，我连拦都不能拦。不然，我就是要背上妒妇、不贤惠的骂名。那这样，我做夫人的愿望也泡汤了。我再三考虑…” “江大人，你别相信灵儿说的…”杨默打断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猛地咳嗽起来。我看着杨默苍白的脸庞，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一阵抽痛。我闭上了眼睛，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对江大人道，“大人，此事的确是我做的。那日杨默和丫头都不在顶区，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才能顺利下手。” “江大人！”神医突然发话了，“灵儿不可能做这件事情，她连甘遂是什么都不认得。” “我怎么不认得？”我叫了出来，“那日查出甘遂，我就说过甘遂和甘草是相反的药物。” “对对对！”江大人道，“风姑娘是认识甘遂的。” 神医冷笑一声：“这就叫做认识甘遂？江大人，你可以拿几种药来让灵儿辨识一下，她从未见过甘遂，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江大人对他身边那个懂药的下人耳语了几句，下人出了大厅，没过多久就拿了好几种药物进来。 我心里默念着甘遂的特征，在这几种药物里面仔细辨认。甘遂是植物的根，我排除了几种叶子类和动物类的药物。颜色不是很深，我又排除了几种。最后选定了一种植物的根，那种根是椭圆或长圆柱型，我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这种根将它轻轻一掰，它便断了，我一摸断面有粉末。应该是它了！甘遂啊甘遂，你可千万别错啊！我心里默默念着，拿起一块根对江大人道：“应该是这种。” “不，这不可能！”神医大叫起来，“灵儿，你怎么会认识甘遂？我从来都没听你说过。” 我白了神医一眼：“我认识甘遂没必要告诉你！我杀了老山主照样也没告诉你。” “不可能的…”神医还想否认。 “住口！” 江大人一声断喝，打断了神医的话，又对我道：“你继续说！” 我轻描淡写地说道：“甘遂是一种治疗湿热的泻剂，治经络痰饮留滞，麻痹隐痛，牵引走注。若一个人心风癫痫，痰迷心窍，把甘遂和猪心煮食即可。神医的药方是没什么问题。我考虑到他的药方里有调和百草的甘草，和甘遂刚好相反就把甘遂加进去了。这样，甘草反而增加了甘遂的毒性。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老山主吃了会不会死，不过，就算把他毒成残废也行，他没法再帮杨默另外安排婚姻，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江大人听了大笑起来：“好好好！最毒妇人心啊！” 神医的表情这时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而杨默坐在他的座位上，脸色苍白得如一张纸一样，他完全不能承受我说的那些话，人都有点坐不稳了。 “江大人，这件事真的是我做的。”神医还想再一次继续努力，“我故意写了对的药方，又加了甘遂，灵儿是为我顶罪的。” 第216章 顶罪2 江大人见神医一直不放弃，疑惑地对神医道：“前几日审你，你都不说，为何今日风姑娘一招供，你也招供了？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花非玉在一旁冷笑说道：“这很简单。这位申大人早就对风姑娘情根暗种，他不能明着夺别人的妻，就只能来暗的。毒死老山主也能暂时阻止杨大人和风姑娘的婚姻了。” 花非玉的这句话一说出来，神医的脸都白了，怔仲了许久没有说话。而其它大人看着我和神医又开始指指点点起来。杨默又想站起来，但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 家文对花非玉道：“你别胡说，神医不是那种人。” 花非玉嘲笑道：“我胡说？这件事情漉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还和一个傻子一样，傻傻地相信什么兄弟感情，为了女人哪有什么兄弟感情？”花非玉扫了一圈在座的大人们，说道，“师俊，沈真，你俩和神医的关系最好，你们敢以性命发誓说神医对灵儿什么都没有吗？我现在怀疑老山主的死就是神医和灵儿合谋的，一对奸夫！” “花大人！”我义正辞严地对花非玉道，“你说话最好注意你的身份！我和神医之间本来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们行的正走得直，由不得你来玷污我们的清白。杀害老山主就是我一人所为，和神医无关。” 花非玉还想开口说什么时，师骐大哥怒吼道：“够了！花非玉，你先闭嘴！”大哥这人一直忠实厚道，对人说话也是态度和蔼，我从未见他有过这么大的怒气，不禁吓了一跳。不过大哥这样一吼，倒是把花非玉镇住了。 大哥对江大人说道：“江大人，我们漉山的这点破事让您见笑了。不过这样一来，叶赫大人也清白了。谋害老山主这件事断不是他做的，您看您是否可以把山主之位还给他了？” 大哥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山主之位的问题。好在花非玉这么一闹，江大人应该不会怀疑家文了，那山主位子空悬的问题总能解决了？ 江大人听了大哥的话，明显尴尬。现在漉山有人出来招供，江大人也不能把杀害老山主的名头硬加给家文，加上之前湘桂对家文的不在场证明，家文基本是没有嫌疑了。江大人思考了许久，无奈道：“这样，我先将此事报予朝廷，让叶赫大人暂摄山主之位。但是案件必须追查下去，直到查出真凶。若查不出来，取消叶赫大人的山主之位。查出来了，朝廷定会封他一个亲王。” 大哥追问道：“现在就把山主之位还给叶赫大人吗？” 江大人被大哥逼得不行了，只好无奈道：“现在…现在就给他。但他只是代山主，和我我一样。查出真凶就成为正式的山主。” 大哥满意地对家文点点头，家文立马对江大人一抱拳：“江大人，多谢了！”说完，家文便走到大厅中央山主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江大人没想到家文这个代山主会直接坐到了山主的位置，想拦又不好意思拦，只好尴尬地站在一边。 家文坐在座位上，不容别人二话道：“江大人既然要我查出真凶，我今日就给江大人一个明确的结果。风灵儿姑娘亲手谋害老山主致其死亡，有凭有据。灵儿，你可认罪？” 我跪了下来：“灵儿认罪！老山主是我杀的。” “不！” “不是的！” 杨默和神医同时叫了起来。 家文根本不理会他俩，对我说道：“风灵儿善妒成性，为了自己能做杨大人的福晋而不惜杀害老山主，罪不可赦，现判其死刑。灵儿，你可以选择毒酒、利刃和白绫…” 我一听家文的口气，就知道他应该想到了老山主给我的恩典。所以也无需多语，只对他道：“灵儿不否认自己的罪行，只是灵儿现在还不能死。老山主生前给过我一个恩典，说我无论犯了多大的罪过都能免死一次。这件事情是在漉山新年的团圆饭上老山主亲口说的，各位大人都是见证。” “对的，有这件事！” “我也听到了，此事是有的。” 沈真首先发话，接着师俊也附和起来。 “花大人，此事是真的吗？”江大人不敢相信我留了这一手，见花非玉和我们有冲突，所以故意问他。 花非玉点点头：“确有此事！” 师骐对江大人道：“此事在漉山的大事记里也有记载的。江大人可以去档案室查阅。” 江大人见大家都一致承认我能免死，惊讶极了。他怒视着我，眯着眼睛对我道：“好好好！好你个风灵儿，原来你首当其冲出来认罪是为自己留了后路！我问你，你真的承认自己杀了老山主吗？” 我大声说道：“我承认！” 江大人气得胸口一起一伏，大声叫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可以饶你不死！来人啊，把风灵儿给我打一百大板！终生监禁！” “什么？”师俊大叫道，“江大人你有什么权利给灵儿判刑罚？应该是现任山主叶赫那拉家文来给她定罪，由铁面判官府来执行。和你江大人无关。” 江大人被师俊说得一愣，家文忙道：“对不起，江大人，你已把山主之位给我。我又查出了真凶，我应该是漉山的山主了。风灵儿该如何惩罚应该由我做主。” 江大人狠狠地对家文道：“无论山主是谁，风灵儿都难逃活罪。作为新任山主，如果赏罚不明，我可以奏报朝廷，随时废了你的山主之位。” “你试试看！”师俊听到江大人的狠话冲了上去，被师骐给拉住了。 家文把手一挥：“风灵儿谋杀老山主其罪当诛，但念其曾经博得老山主的亲睐，亲赐免死一次，故此次不判死刑。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五十大板，监禁三年。众位大人可有异议？” 其它大人都摇摇头，唯独江大人道：“我要亲眼监督风灵儿承受这五十大板。铁面判官，请您就在此处行刑！” 第217章 行刑 在江大人的监督下，罗秀不得不安排人把刑具被拿到大厅里。以前，我只在电视里见过容嬷嬷打小燕子，哪里见过历史上真的打板子的刑具哦！ 可现在受刑的人是我，我就算再好奇，也根本没那个心思去研究这个刑具和电视里的有什么不同。那两个又长又粗的大木板就把我吓个半死了。五十下啊？这打完，人也差不多了。不禁后悔，自己干嘛要去说那个恩典啊，还不如一杯毒酒呢，起码死得好看一点，不会血肉模糊。为什么天上不掉下一个美国人或者日本人让我垫在背上呢？ 等刑具放好，江大人对我道：“风灵儿姑娘，马上就要行刑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看了杨默一眼，他的脸色苍白得一点儿血色都没有，整个人仿佛抬眼看我都困难。唉，杨默都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摇了摇头。 江大人对罗秀道：“可以行刑了！” 罗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负责行刑的官兵道：“开始！” 我被两个官兵拉着趴在那个长条凳子上，真硬啊，胸口压着都疼！这真是前后夹击了。五十板打完，就算背部没事，胸也要被压坏了。 “啪！”随着板子打到我背部的声音传来，数数的声音“一”也飘进我的耳朵。背部像被什么重物撞击一样剧痛，这一板打得我五脏六腑都跟着颤抖。我还没回过味来，第二板又打到了我的背上“啪”，这一下把我的肋骨几乎都要打断了，真的是彻骨的疼痛啊，我不由得用牙齿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就这样，一下一下，当数数到“二十”的时候，我已经疼得头昏目眩，浑身虚脱无力，嘴唇早已被咬破，牙齿更是没了力气去咬嘴唇，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困难，往右边一歪就滚在了地上。 “把她抓上去，继续打！”耳边传来了这句话后，我只觉得不仅仅是背疼，仿佛浑身都疼，全身上下的骨头像被拆散了一样，整个人就完全是被人拎起来放在刑凳上的。 “二十一、二十二…”我已经疼得没什么感觉了，脑子里的意识模糊，好像自己飞了起来，身子已经疼得不属于自己控制了。 “三十！”当这个数字被叫出来以后，我模糊的意识突然听到杨默的一声呼唤“灵儿！”这时，我只觉得自己从云端又跌落到地下，而杨默从我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啪！啪！”打板子的声音还在响，为什么我的背没有任何感觉了？我回头一看，杨默正趴在我的身上，帮我承受着接下来的那二十板，他的胸口紧紧地贴着我的背部，双手正牢牢地握着我的手，他的唇贴着我的脸颊。耳边传来了他虚弱的声音：“忘…忘了我，嫁给他！” “不！”我大叫起来，“你走开，不要帮我挡着。”可我无论怎么用力，我都叫不出来，声音已经嘶哑。 突然，身后传来了“噗”的一声，我只觉得脖子处被什么粘粘热热的液体喷到了，只看到一滴一滴的血液从我的脖子处滴了下来，落在地上！ “杨默吐血了，把他架开！”随着大哥焦急的声音而来的是数数“五十”，我忽然觉得背部一空，杨默被众人扶到了一边。我一翻身落到地上，看到杨默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我正想爬过去抓住他的衣襟，官兵们已经把我拉开了。 大哥对神医叫道：“神医，快来看看杨默！” “不！”杨默虚弱地睁开眼，拼尽全力说道，“神医…去照顾灵儿，沈真过来…”说完后，他头一歪，昏了过去。师骐大哥一挥手，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把杨默往门外抬，我看着杨默的身子离我越来越远，不顾背上的剧痛，冲向门口：“杨默，别走，别丢下我！” 啊！太痛了，我的背部的皮肤像被撕下来了一样，火辣辣地疼；腿一跑动，臀部和腰部像被一把钝刀子在切一样，只感觉浑身的五脏六腑都要从身体里掉了下来了。这一阵剧痛让我的脚一拐，没站稳倒在地上。可我不能倒下，杨默已经离我越来越远，我不顾一切地往门外爬，但杨默还是一点点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杨默！”我的眼睛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我被关押在了铁面判官府最大的一间牢房里。由于我的身份，罗秀特意安排了靠得住的官兵看守，每日里派他的心腹叶点儿丫头过来照顾我的伤。神医也是每日来牢房帮我换药。我醒来后，背部的剧痛已经减少很多。但我还是只能趴着睡，也不能下床走动。 “你能告诉我，杨默怎样了吗？”这是我睁开眼看到神医后，问的第一句话。 神医轻轻地给我的背部换药，边上药边对我说道：“师骐大哥发了话，除了师弟，不让我们任何人靠近杨默。就连家文都被幕衣府的下人拒之门外了。” 我听到神医如此说，就知道大哥几乎是把杨默给软禁了。可是，想到杨默那日对我说的话，我的心就像刀绞一样，他为什么要我忘了他？几日前，我在照顾他醒来的时候，他还说他相信我，要我坚持下去，说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为什么我一招供，杨默就变了？难道他真的相信我杀了老山主了吗？难道他不要我了吗？ 我爬下地，哭着跪在神医面前不断地磕头：“我求求你，你要沈大哥告诉我一些杨默的消息！我求你了，求你了。” 神医一把抓住我的双臂叫道：“你疯了吗？别动，伤口要裂开的。” 我的背部被扯得剧痛，身子一歪就往地上倒去。神医冲了过来把我抱在了怀里，我靠在他的胸口，对他说道：“如果我不知道杨默的消息，我真的会疯的。” “可是你这样，我会疯的。”神医用双臂将我圈在怀里，他的泪滴在了我的脸上，“为什么要站出来帮我顶罪？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 第218章 分手1 我轻轻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我不是为你，我是为漉山。为我犯的错误承担我应有的责任。可是，杨默他怎么会…” “杨默他…他在你招供之前就跟我说过，他和你缘分已尽，他把你托付给我了，要我做你的夫君，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神医握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对我解释道。 “不！不可能！”我推开神医大哭起来，“那天他还说他相信我，要我坚持下去，怎么这才过几天，一切就变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神医，我求求你，你帮我去问问他！” 神医流着泪，被我求得没办法了，终于点了点头：“我当时问过他为什么，可他就是不肯说。我再去帮你问，无论如何，我都会要他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说完后，他又轻轻把我揽进了怀里。 “谢谢你！谢谢你！”我在他怀中泣不成声，神医用手轻轻抹去我脸上的泪水，对我道，“现在江大人还没离开漉山，你被管得死死的，我见你的时间不能太长，我得走了。” “别！”我拉住他的衣服，“你什么时候还能过来，什么时候能带杨默的消息给我？” 神医把我抱到干草铺的床板上躺好，对我说道：“师骐不准我们接近他，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想办法…要师弟去问问他。一个月后，江大人会宣布朝廷封家文为王爷的圣旨，那时杨默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若他能参加册封典礼，我争取叫他来这边看望你一次。” “谢谢你！”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表达对神医的感激之情，只能不停地对他说谢谢，可是我知道，再多的谢谢也不能弥补我对他心灵造成的伤害。他为我和杨默付出得太多了。可我的心全在杨默身上，几乎没有留出一丝空间给他。即使是这样，他还是那样无怨无悔。 一个月就快过去，尽管神医天天来看我，可还是没有带杨默的一丝消息给我。之后罗秀、家文也来看过我几次。他们说的话和神医一模一样，除了师骐大哥和沈真，就没有任何人能进入幕衣府。杨默的消息完全被师骐给封锁了，家文他们也无法得知。 “灵儿，你不要担心！”家文对我道，“等我的册封典礼一结束，江大人必然离开漉山。我可以新山主上任为由，赦免你一日的监禁，你趁这个时间去一趟幕衣府。只要朝廷没人，你的监禁与否不就是我们的一句话吗？” “可是，江大人会不会要带我回京？或者留下官兵看着我？”我担心地说道。 家文摇摇头：“其实，你的去向对于他们来说并无多大意义。你暂时无法嫁给杨默，他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江大人现在满脑子都是老山主的遗体和他老人家掌握的那个惊天秘密，对你几乎不怎么关注了。” 原来如此！ 和家文谈话以后，我心里安定了很多。或许大哥这么做都是为了对付江大人，等他一走，我肯定能见到杨默了。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渐渐地充满了希望。 就这样，我终于坚持到了家文的册封大典结束。江大人宣布完朝廷安排的一切事宜以后，终于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漉山。江大人一走，家文就宣布让我解禁十二个时辰。而师骐大哥居然也同意让我去幕衣府一次，甚至允许我在杨默的屋里留宿一夜。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乐开了花，决定摆脱内心的束缚，彻底做一回自己。我再也不要被婚姻所羁绊，就算我和他暂时不能举行婚礼，我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和他圆房，做他的女人。 于是，家文册封大典过后的第三日，我终于走出了铁面判官府的大牢。罗秀特意安排叶点儿帮我梳妆打扮了一番。我脱下牢服，穿上了订婚时杨默特意为我准备的绣有五线谱的衣服，在铁面判官府马车的押送下，去往幕衣府。 由于幕衣府靠近中山碑，饶是用马车载着我，从顶区走到幕衣府也花了大半日的辰光，待我到了到了幕衣府的门口已是夕阳西下了。 杨默并没有出来接我，但是府里的下人都出来了。我一下马车，下人们都围了上来，以阿贵为首的下人们都对我道：“夫人好！给夫人请安！” 我被他们叫得怪不好意思的，忙红着脸掩饰道：“还不是夫人呢，叫灵儿姑娘就行了。”但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阿贵对我道：“大人交待我们，一定要叫您夫人，还千万嘱咐小的们，说您以后就是幕衣府的女主人了。” “真的？”我惊喜万分。看来他已经想通了，那日的嫌隙也尽解了。我忙甩开众下人，想去他的屋子。 阿贵拦住我：“不过…” 我打断阿贵的话：“他身体好些了吗？怎么不出来见我呢？没关系，我去他屋里找他。” 说完，我也不管阿贵拦着我的手，推开他就往杨默的屋里跑去，阿贵在我身后追着道：“夫人等等！” “等我出来再和你们说！”我头也不回地跑到了杨默的屋门口，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门没锁，他肯定留着门等我呢！“阿默，我来了！”我边走进屋边开心地叫道。 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在正厅转了一圈，没见到他的人，便往他的卧室走去。心里嘀咕着：难道他的病还没好？走进卧室一看，他的床整理得干干净净，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没人睡过的样子。奇怪了，杨默到底去哪里了？我又跑到他的书房、院子、餐厅、洗浴间、除了下人的屋子每间房都找过了，还是没有看到他。我的心一点点的凉了下来，杨默那日的话语仿佛又在我的耳边想起：“忘了我，嫁给他！” 不！我的内心呐喊起来，这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大叫起来：“阿贵，阿贵！” 第219章 分手2 阿贵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身边道：“夫人，全是小的的错，小的没来得及告诉您，大人七日前就离开漉山了。连册封叶赫大人为王爷的大典都没参加。” “离开漉山？”我心中又燃起一阵希望，“他是出去办什么事情了吗？他什么时候回来？” 阿贵低头哈腰地对我道：“不是小的不肯告知，的确是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大人临走前交待小的，说夫人您来了要我们当您是女主人，这里一切都由您做主。若您要留宿，就要小的安排您住在大人的屋子里。那里有您所需要的一切物品。” 原来如此，看来杨默可能真的是出去办什么事了，那他过几日应该会回来？我心里安定了一些，对阿贵道：“谢谢你在大人不在的这几日打理幕衣府，我只能下来一日，明日就要去铁面判官府了，我和杨大人不在的日子里，还烦请你帮着打理幕衣府。” 阿贵忙点头道：“夫人放心，阿贵定当尽忠值守。” 于是，我便交待阿贵要他准备晚餐。待幕衣府的丫头和下人们伺候我吃好晚饭后，我独自一人来到了杨默的屋里。 “夫人，请用茶！”一个小丫头端着茶壶和茶杯跟着我进了屋子。我对她笑道：“放那里！”小丫头放好茶具，便躬身退出了。 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品着——菊花茶…还是以前的味道，还是以前的淡雅清香。我想到了第一次和他品茶的情形，心中愉悦，拿着茶杯在他的屋里转了好几圈。他的屋子还是那个老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变。尽管他不在，我还是打算留宿一晚。想到订婚那晚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那是我第一次留宿在幕衣府，之后尽管偶尔有那么几次也留在这里过夜，但总觉得不是自己的家。 今晚，我看着屋里渐渐熟悉的一切，仿佛觉得杨默还在我的身边。这里就是我将来的家了吗？ 由于杨默不在，我一个人在屋里转来转去没事干，便打算睡觉。我把外衣脱掉，穿着里衣，准备上床。坐在床边，我抚摸着他的被子和枕头。一股熟悉的男人气味飘进我的鼻子里。这是杨默的味道，那种一让我闻着就觉得全身酸麻无力的味道。 我曾被他的这种气味迷倒，让我深深陷入对他的爱慕中而无法自拔。我躺在他的枕头上，闭上眼睛，肆意地呼吸着，想象着自己在他的怀抱里被他温存的感觉。 我轻轻一拉被子，一个包着红布的盒子滚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我奇怪地拆开红布一看，这不是神医当年送给我们订婚戒指的盒子吗？原来杨默一直珍藏着这个盒子啊？ 轻轻打开盒子，两个戒指依然并排放在盒子里。看来那晚我把戒指取下来以后，杨默还是收藏起来了，他还真是有心。我看着这对戒指，想着杨默订婚那晚醉后的样子，心里一阵温暖，微笑着叹了一口气。 咦，这个盒子仿佛有什么不对。怎么戒指下面的衬布高高低低的？我轻轻掀开托着戒指的那块布——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信纸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上面仿佛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我抽出那张纸，打开来一看，是杨默的字迹：“灵儿…” 什么？写封信是写给我的？我的心一下子砰砰地跳动起来，拿着信的手也开始发抖。杨默居然给我留了一封信。这是那次他在顶区给我留了字条以后，第一次写信给我。 “灵儿 当汝读此书时，吾已离山七日有余。爱兹念兹，无法自拔，竟痛彻吾心。每夜望浩瀚星空，对汝之爱恋如繁星一般，层层点点，数之不尽。余心之悲，思汝之情，盖不能以寸管形容之。 忆五年前初见，肤如凝脂，笑靥如花，美目盼兮，令吾魂牵梦萦，难以忘怀。汝舍身救主，独闯中山，大智大勇，不让须眉。与师君之主仆义，与风君之兄妹情，与哑女之师徒缘，令吾感慨至今，唏嘘不已。汝之双手，抚琴，织链，述无声之情话，令吾紧握而不忍放之。汝之玉体，雪白而无瑕，贞洁而高贵，令吾痴狂却不忍染指。 遥想河畔树屋之相聚，疏叶筛月影，依稀掩映。吾与汝并肩携手，低低切切，何事不语？何情不诉？每念及此，仿佛天赐神女予吾，何德何能，拥有汝之真心。 然风云突变，世事难料，友殇，父亡，婚毁。身世之谜，家国之恨，令吾坐不能安，夜不能寐。及今思之，双颊空余泪痕。故日日呼酒买醉，以致疾病上身，每况愈下。 吾诚愿与汝相守一世，然双肩担重千斤，心中仇恨万钧，若吾逃避无视，九泉之父母将不得安宁也。故此离山，去完成吾未完成之事业。不愿让汝陪吾行走于刀尖，舐血卖命。不忍留汝孤单等待，终老一生。 申君风姿隽爽，恢宏大度，忠义正直，顶天立地，乃汝良配。万望珍之重之，与之心心相印，琴瑟和鸣，结百年好合。 吾作此书，泪珠与笔墨双双而下，不能竟书而欲搁笔。字短情长，所未尽者，尚有万万千千…” …… 这封信居然没写完，信纸的下方已是血迹斑斑。我还没看完这封信，眼泪已经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竟难以自持。 “杨默！”我扶在他的床上大哭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的身世到底是怎样的？你又有什么样的家国仇恨？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让我陪你一起承担？我愿意日日在刀尖上行走，只求你不要和我分开！杨默——” 我跑到院子里，仰天长啸，泪流满面，心中如被千万把利刃猛戳一般在滴血。杨默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原来受刑那日他对我说的竟是真心话。 一阵晴天霹雳，滚滚的雷声混着闪电在我头上响起，豆大的雨点哗啦啦地从我头顶落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第220章 分手3 我站在院子里，流着泪，任大雨将我的全身淋得透湿。只有把我的全身淋得湿透，一直淋到我的心里，让我的心冷得麻木了，冷得像冰一样……或许这样，我才不会觉得心会那么痛。 一阵闪电，一阵阵雷声，老天爷也知道我的伤心，陪着我一起流泪，一起放声大哭。 突然，我觉得自己的身子被拥进了一个人的怀中。“杨默，是你回来了吗？”我闭着眼，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哭着叫道，“你回来了对不对？”我紧紧抱着那个人，用唇去寻找他的唇，“不要和我分开了，我爱你，阿默！” 我紧紧地抱着那个人，欲去吻他。可那人却把头偏向了一边，他用手抚开贴在我脸上被风雨打得凌乱的头发，对我道：“女神，是我！” 原来是他！我心中一阵绝望，看到疯子在我面前，居然恼恨起来。我猛地一把推开他：“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阿默？为什么啊！” “女神，对不起。我不是杨默，我再怎么努力也不能变成他。对不起！”疯子愧疚地对我道。 “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滚啊！”我想等的人没有出现，我不想要来的人却来了，他仿佛替代了杨默回来的机会，我恨死他了，狠狠地对他吼叫着，“你走啊！” 疯子没有走，他站在我的面前无辜地对我说道：“我给你带他的消息来了！” 我突然想起疯子的神通广大和神出鬼没，忙抓住他，哭着对他道：“你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吗？你能帮我找到他吗？我想见他。他离开漉山了，他不要我了。” “女神，你冷静一下。”疯子轻轻揽着我的双臂，把我扶进了杨默的屋子里。 坐在桌边，疯子倒了一杯水给我，又从床上拿了被子把我裹住。我喝着温暖的茶水，身上裹着被子，才觉得冰冷的心有了一丝丝生气。疯子愧疚地对我道：“七日前，杨默下山了。我意图阻拦，可他仿佛拼了命一般，一定要离开这里。我……对不起，女神，请你不要怪我……我没拦得住他。” “他跟你说下山的理由了吗？”我急切地问疯子，“他为什么要走？” 疯子摇摇头：“我问过他了。他……只说，他的身世是让他离开你的主要原因。他说他不能给你想要的幸福了，而他又不得不去完成一些使命。所以…” “这不是理由！”我大叫起来，“我不在乎他的身世是怎样的，更不在乎我想要的那些幸福。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是幸福的，他怎么能不和我商量就独自做了决定呢？” 疯子叹了一口气：“你的心思，他何尝不懂呢？只是，他也很无能为力。他以后要过的日子，是血雨腥风，一只脚踏在鬼门关里的生活。他不能让你和他一起去涉险。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可能再留下后代了。你跟着他，愿意一辈子不要子女吗？” “什么？”我大叫起来，“他生病了吗？怎么会没有后代了呢？” “不是病，而是他的身世，逼得他不能有后代。”疯子给我解释道，“具体我也不得而知。总而言之，他以后过的是非人的生活。他爱你，才不愿意让你去跟着他受苦，你就不要再去想他了。” 我听到疯子说的话，泪珠漱漱地往下落：“不可能，我不可能忘了他。他既然在受苦，为什么不叫我陪他一起承担啊！我宁可承受一切痛苦，也愿意和他在一起。” 疯子摇了摇头，轻轻把我抱在怀里，他拍着我的背。对我道：“杨默还叮嘱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他离开漉山，最担心的就是你，他怕你想不开。他……在临走前把你托付给神医了。只是，你这个脾气太犟，神医又顺着你，杨默怕你不愿意嫁给神医。因此，他对我千叮万嘱，要我劝你接受神医。”疯子小心翼翼地对我说道。 “我不！”我坚决地对疯子道，“我不会嫁给神医的，你就不要费口舌了。我这辈子就在漉山，等杨默回来。如果他不回来，我就等他一辈子。” “女神！”疯子听到我说的，对我叫道，“你真的打算把一辈子都搭在他的身上吗？” “我已经决定了！”我对疯子道，“我就是杨默的妻子，是幕衣府的女主人。我会在漉山上等他回来。如果你能见到他，请帮我告诉他，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女神！”疯子叹了一口气，继续劝我道，“你真的没有必要如此。无论是杨默，还是我，我们都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如果你这样坚持下去，杨默他不会走得安心的。我也会因为没有完成他交代的任务而……” “你们都太自私了，”我恨恨地对疯子说道，“你们只顾自己的心安理得，就没有想过我的心有多痛吗？” “是的，我知道你伤心，你难过，可是长痛不如短痛，”疯子再一次努力道，“嫁一个能给你想要的生活的人，是一辈子的幸福。神医他能做到，杨默他做不到。这也是为什么杨默和我都希望你能认清楚现实的原因。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我也没有阻止你难过，我们只是希望等你难过以后，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做一个理智的决定。” 我不得不说，疯子的话句句在理，可是我已经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去分析他给我灌输的“理论”了。 我拿出了那个放戒指的盒子和那封信：“疯子，你帮我把这封信和这对戒指藏在你的山洞里好吗？我要去大狱不能随身携带。这是杨默留给我的最宝贵的东西了。我现在思绪很乱，关于你说的，你让我再想想。” 疯子听到我的话，双手接过那个戒指的盒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晚，我不知道疯子是何时离开的。总而言之，我的心已经飘到了漉山下面，在某个未知的地方，杨默正在那里，完成他未完成的使命。而我，在漉山，除了等待，就是等待。 第221章 缘由 我回到铁面判官府后，不出三日就发起了高烧，头晕目眩，全身无力，外加咳嗽气喘。大概是那晚淋了雨，又或许是心情不佳的缘故。神医过来开了药，我服用了也没什么明显的效果。就这样拖拖拉拉了一个多月后，身子才好了些许。 生病的这段日子，我一直在铁面判官府的大牢里住着，监狱的条件必然不如金狮寨，因此我的病也是断断续续地时好时坏。叶点儿每日必来看望，陪我聊天散心，而神医却来得少了些。原因是嫂子即将临盆，神医被师俊日日请到金狮寨给嫂子请脉。 终于，在我回铁面判官府二十多日后，嫂子顺利诞下一个女婴。这是漉山在老山主离世、杨默出走后第一件大喜事。 师俊打算在孩子满月时于金狮寨举办盛大的满月宴，并向家文申请，能让我也参加此次宴会。对于我是否能出狱，家文也头疼了一番。毕竟我到底是囚犯，之前因为杨默，我已经出来了一次，若这次又出来，恐怕朝廷知道了会不喜。最后家文决定，让我去金狮寨，但是必须穿囚服，单独饮食，而且有官兵押送，吃好饭就回铁面判官府。 如果出狱要被管得这么严，那我宁可不去。何况杨默的事情闹得我也没心情去吃什么生日宴。原本我是很喜欢孩子的，可一想到杨默以后不能要孩子，我心里就难过得不行，结果孩子满月的事情也刺激得我快要发狂。 没想到此事倒是叶点儿劝住了我，她说我能出去一次到底是一次机会，若能借此机会探听到杨默的一些消息也是好的。听到她这么一说，我灰暗的心里仿佛又见到了一丝丝光明。居然对出狱去金狮寨赴宴又期盼起来。 孩子满月那日终于到来，漉山的各位大人都陆陆续续去往金狮寨。我穿着囚服被押送上了囚车，跟着罗秀一起往金狮寨走去。在山路上，我坐在囚车里，看着沿途的风景，总觉得漉山变得有些不对头。可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就这样，我跟着罗秀一起来到了金狮寨。嫂子特意派佘大嫂抱了孩子在门口让我见了一面。看到孩子，我又想起杨默不能要孩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尽管这个女孩子长得胖嘟嘟的十分可爱，我却根本没心情去逗弄她。抱着孩子只是流泪，那个孩子仿佛也知道我的心思，用手摸了摸我的脸，也哇哇大哭起来，结果我们姑侄俩一哭起来便不可收拾！ 佘大嫂见我身体不适，情绪又不佳，忙叫了下人把孩子抱了走，又安排我去了专门的屋子。尽管我只能在屋里吃一顿饭，但我还是想尽一切办法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只想获得一些关于杨默的消息回来。 尽管饭菜丰富，可我却吃得食不知味，每个菜吃起来都味同嚼蜡。这才明白当一个人心如死灰时，他完全是没有食欲的。那些网络上的段子说心情不好就食量大增，绝对是未到真正伤心时，若伤心到心痛的感觉都没有了，我不信他还能吃得下。 正当我吃着时，听到了嫂子和屋外守卫的争执：“我是金狮寨的女主人，我想看看我的客人都不行吗？” “对不起，夫人，风姑娘到底是钦犯，我们不能让您进去！”守卫的声音恭恭敬敬。嫂子和他们交涉了几次，可他们就是不让嫂子进来。 嫂子被他们气得嗓门又高了几分：“她都已经出来了，而且是叶赫大人亲自点头的，你们能不能通融通融呢？” 那恭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夫人，让钦犯出狱，原本就是破坏规矩的事情，这件事就算不是叶赫大人管事，到了皇帝头上，也不可能点头放您进去。” 嫂子没辙，只好愤愤道：“我找罗秀和家文去！”接下来，嫂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唉，我摇摇头，算了，见不见又能怎样呢？徒增伤感而已。 可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正疑惑中，嫂子居然溜了进来，她一进门就低声对我道：“妹妹，我偷偷进来的。” “守卫不是不让你进来吗？”我惊道。 嫂子抓住我的手，急急对我道：“沈真用了一种迷药把守卫迷晕了，但是只有半盏茶的功夫，他们马上就会醒来。” “啊？那沈大哥呢？”我想推开窗子往外看。 嫂子一把拉住我：“他帮我守着门了，我们长话短说。妹妹，我告诉你，那日偷听到师俊和大哥的对话，说杨默是被逼得逃下漉山的，具体我也不得而知。总而言之，他逃离了才能保命。所以你不要怨他，他也是迫不得已。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然他会不放心你的。” 我一听嫂子是给我传递杨默的消息，心都揪了起来，一直在砰砰砰地跳：“嫂子，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嫂子把我拉到离门最远的墙角，低声对我道：“我不清楚，他不可能透露他的行踪，不然会被追杀的。我不能跟你多说了，妹妹，你一切保重，千万不要想不开！” 说完后，嫂子就匆匆地离开了我的屋子。嫂子刚走，门口的守卫就嘟囔起来：“怎么打瞌睡了？快看看门锁被动了没…” 嫂子走了后，我一直思考着她的话，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我下山时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头，原来是山上的卫兵多了起来，看来这些人明里是保护漉山，暗里就是来追杀杨默的了。 为什么这段时间漉山各位大人对杨默的消息大都是讳莫如深。若杨默被人追杀，恐怕他真的有消息，漉山的各位大人对我肯定也是严加封锁，因为我是杨默最亲密的人，心思又单纯，常把心里的想法写在脸上，若我知道他的消息，恐怕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了。 而为什么杨默给我留的信是一封未完成的信，今日我也终于获得了答案。 第222章 死讯 我终于明白了，杨默那时是匆匆执笔写信，信还没写完，身后已有追兵，逼得他不得不将信藏入戒指盒子里，而且无法通知我。若我不是想在他床上睡一晚，我恐怕永远看不到他的信了。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涌起一阵绝望，我真的就这样永远见不到杨默了吗？难道他的后半辈子就要在逃亡中生存下去？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别人要追杀他呢？ 吃完晚宴后，我坐在囚车里，跟着罗秀回铁面判官府。金狮寨的众人还在人声鼎沸地给师俊劝酒，而罗秀却因为要押送我不得不早些回府。我不好意思地对罗秀道：“真是对不起，罗大哥，若不是我拖累你，你原本可以晚些走的。” 罗秀骑着马，看着远方的山路，面无表情地对我道：“没什么，我原本不喜饮酒。” 真是铁面判官，我心里嘀咕着，瘪了瘪嘴：“你们兄弟难得这样聚一次…” “我和他们不是兄弟！”罗秀冷冷地答道，“你也无需自责，大家都知道你是无辜的。” 尽管罗秀说这些话的时候看都没看我一眼，但我心里却一阵温暖：“谢谢你，可是，你查出真凶了吗？” 罗秀冷笑一声：“八九不离十了。” “真的？”我欣喜地问他，“那到底是谁害了老山主呢？” 罗秀摇摇头：“你没必要知道，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可是…”我还想问些什么时，罗秀打断我的话，“我听点儿说，你身体还没恢复，山路颠簸，你休息一会儿。”说完后，罗秀狠狠地抽了两下鞭子，他胯下的马儿一阵长嘶，扬开四蹄便飞奔起来，不一会儿便把我的囚车甩了老远。我只看到罗秀的身影在远远的山路上，越来越小。 夜幕降临了，漉山上一片寂静。和罗秀的谈话导致我都情绪低迷，加上我一直晕车，身体又不适，便靠在囚车的木栅栏上昏昏欲睡起来。正当我被摇摇晃晃的囚车晃得迷迷糊糊时，一队官兵急促的脚步声把我给惊醒，只听见领头的人说道：“报告罗大人，发现杨大人的尸体了…” “嘘…小点儿声…” 对话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 杨大人的尸体？我的身子一哆嗦，猛然醒了过来。我这是做梦了吗？忙侧耳倾听那人和罗秀的对话。 “小的…后山的水边…尸体…泡得肿胀了…” “…确定…杨大人…” “…衣服…” “…金狮寨…大哥…保密…” 那人和罗秀絮絮叨叨地说完后，便带着官兵离开了，而罗秀继续骑马跟在囚车旁。我只好装睡，耳朵里听到马蹄踏在山路上的清脆的声音，心里却阵阵翻腾，再也不能平静。 回到大牢里后，我一直回味着罗秀和那个官兵的对话。这个杨大人是杨默吗？漉山貌似没有其他的杨大人。如果真的是杨默，那怎么办？不，我一定要问个明白。我要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个消息。 这几天，我一直茶饭不思，就想着那晚罗秀和官兵的对话。我的反应被聪明的叶点儿发现了，她及时向罗秀汇报了我的异常，没过多久，罗秀便亲自来大牢和我谈了一次。 “点儿告诉我，这几天你连饭都不怎么吃了。”罗秀对我道，“饿死你，我也没得活，你想知道什么就问我。” 我没想到罗秀会如此开门见山，反而不知该如何问他了，犹豫了许久也没开口。罗秀见我不说话便问我道：“是不是听到那晚巡查官兵的汇报了。” 他的话一说出来，我的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掉。以前，我想要神医帮我探听杨默的消息时，又是求，又是磨，话多得不得了。可这次在罗秀面前，我大概被他冷冷的外表震慑了，就是不太敢开口，只好不停地点头，不停地流泪。 罗秀见我如此，叹了一口气：“这个消息瞒不了你了。杨默他…确实死了。” “不…不可能…”我大叫起来，“他才离山多久，怎么会就这样死了呢？他的功夫那么强，不可能就这样死了的。我不信！” “如果他离开漉山，原本就是被逼得逃离的呢？如果他拖着病体，被宫里派来的杀手秘密追杀呢？如果他是圣母皇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呢？”平日话少的罗秀一下子反问了我三句，一句比一句让我绝望，句句都在扼杀着我的心灵中唯一的那一点点希望。 杨默的那封信中的话语又浮现在我的眼前：“身世之谜…家国之恨，九泉下的父母…” 杨默，你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我？ “他真的…死了吗？”我的话都说不完整了，“你们有没有弄错？” “神医和沈真亲自验的尸，你可以去问他们。”罗秀对我道，“需要我去找神医来再跟你核实一下吗？” 我已经抽泣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点了点头。 和罗秀谈完的第二日，神医便来到了我的大牢。他来时，我正吃好午饭，躺在干草铺的床板子上休息，谁也不想理。他一进大牢，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把我的手握在了手心，接着，他的手指搭在了我的手腕上。就这样，我们一直沉默着，沉默着… 我转过身来，怯怯地看着他：“你亲自给他验尸了？你确定是他？”我还抱着一丝丝希望问神医。 神医摇了摇头：“我不能确定。” “那他还活着吗？”我心里突然充满希望，神医是不是查出什么蹊跷了？ “尸体已经被水泡了很多日，肿胀得完全不像样，我没法确定是他。只能从服饰判断可能是他。”神医小心翼翼地说道，“他身上穿着你们订婚时的乐谱衣服，手腕上还有你送给他的手链，由于人肿了，那个手链都嵌到肉里了……我不相信他会让其他人穿戴这些物品。” 是啊，我心里也不得不承认神医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件订婚时他亲手做的衣服，那条我亲手编织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手链，对于杨默来说是最珍贵的物品。 第223章 噩梦 特别是那个手链，我送给杨默后他就从未从手腕上取下来过。但是，我宁可要那个尸体是别人，是别人戴着我送给他的礼物，只要他还活着。 我喃喃自语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啊！他能脱下来给别人穿戴上的。” “但他死亡的消息已经上报给朝廷了。即使那个尸体不是他，他也不可能回来了。”神医向我解释道。 “那就是说，他还有可能没死，对吗？”我傻傻地问神医，希望能获得他的肯定。 神医松开搭在我手腕的手指，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他已经死了。” “你不是说那个尸体不是他吗？”我哭着叫了起来。 “我只是不确定。何况，尸体不是他，并不意味着他还活着。既然朝廷都知道他死亡的消息了，那他不死也得死。”神医平静地说道。 神医说完后，我浑身一阵发抖。神医体察到了我身体的变化，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过了许久，他也没有松开握着我的手。我用手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心里难过，眼泪漱漱地落了下来。 “灵儿…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你！”神医坐到床边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只想对你说，你还有我，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不，你不是杨默，你不是他，你永远替代不了他！”我用手挥开他的手，“我恨你，恨你，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和他中间，有了你，他就知道推卸责任了！你走，你走啊！我不要看到你！” 神医怔住了，被我挥开的手定格在半空，一直没有放下来。 我跳下床，发疯般的把神医往牢门外推：“你走啊！你有什么资格来照顾我？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不要你照顾！” 神医被我推得一步一步往后退，却不敢用力。在他即将要被我推出牢门外时，他突然向前发力，紧紧把我抱在怀中：“灵儿，你哭，大声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 我再也没有力气挣扎，终于缩在他的怀中嚎啕大哭。这段时间所有的担心，害怕，忧伤，彷徨，巨大的心理压力一下子爆发了，我边哭便说道：“我一直在坚持，坚持和他的感情，坚持和他在一起，坚持了好久，好不容易快到办婚礼的时候了…他去京城，所有人都劝我放弃，我都坚持下来了。之后又有人查我的身份，连风沙都为我们牺牲了。为什么我和他会那么困难，那么困难啊，我们到底得罪了谁？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我好累！”我边哭边说，边哭边说，就这样絮絮叨叨了很久，最后我连自己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而神医一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抱紧了我… 最后，我终于哭累了，也说不动了。神医将我抱在怀中，轻轻哼起了一首歌曲。除了当年的生日歌，我从未听他唱过歌曲，今日一听，居然觉得十分动听，我就这样缩在他的怀中，居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当我醒来以后，神医已经离开了。周围安安静静，一个守卫也没有，我坐起来，发现我竟然睡在风妹妹的房间里。 这是怎么回事？有谁把我从大狱里接出去了吗？我觉得很奇怪，于是从房间里走到了院子里。院子里有两个人正在闲聊，我一看，居然是杨默和风沙。 此时，我的惊喜竟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我跑到风沙身边对他道：“哥，你回来了？你没死？” 风沙笑着对我道：“是杨默把我接回来的啊！你不知道吗？杨默下山是来找我的。”说完，他往我身侧一指。 真的？原来如此！我顺着风沙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杨默，穿着我们订婚的衣服，走到了我的身边。他拥抱我，轻轻地吻我，却什么话也不说。我见风沙在旁，被杨默吻得怪不好意思的，忙问他：“你真的是去接风沙的？你不会再离开我了？” 杨默继续沉默，却又微笑着点点头。我看着杨默，还是那个老样子，心里一酸，忍不住流下泪来：“我听到你的死讯，根本不相信那是真的，我猜得没错，你果然没死。不过，你不是说还要给你的父母报仇，完成你的那个事业吗？” 杨默又点点头，他的眼睛里含着泪花，轻抚着我的脸庞，深深地吻我的唇。我闭着眼享受着他的吻，被他的温柔迷得头都有点晕乎乎的，之后，我仿佛梦呓般对他说道：“你是不是可以永远陪在我身边了？我不能再承受你离世的消息了，我宁可要你把我们最珍贵的物品送给别人，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可杨默还是一句话都没说，他只是对我微笑。接下来，他轻轻地把我的衣服给脱掉了。不对啊，我对杨默道：“这里是思灵阁的院子，我们不能这样。”忙睁开眼，发现我们已经在幕衣府他的房间里了。 突然，我听到耳边杨默对我的低语：“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 对哦，我才想起来，我这次不就是利用朝廷封家文为王爷的机会出狱一次，特地来和他圆房的吗？想到这里，我也摆脱了羞涩。没有反抗，没有害怕，任杨默在我胸前，在我全身抚摸，亲吻。突然，杨默发疯一般地把我狠狠压在了身下，我只觉得一阵胸闷，忙轻轻推他，对他说道：“阿默，轻点，你压痛我了。”可他却根本不理我，动作越来越疯狂。我只觉得心里一阵恐惧，仔细一看，身上那个人哪里是杨默？居然是疯子，不对，不是疯子，是那个和疯子一模一样的禽兽。 那个人在我身上哈哈大笑，对我说道：“这次没了你的丫头，看你还能不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 怎么会这样？杨默到哪里去了？他怎么变成那个人了？我拼命挣扎，可怎么也动不了，吓得尖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姑娘！醒醒！”我只觉得身子一阵摇晃，胸口的憋闷感消失了，睁开眼睛，我还是在大狱里。原来我做噩梦了。 第224章 峰回 叶点儿坐在我的身边，对我道：“申大人给姑娘午饭的汤里加了点催眠的药物，想让姑娘好好睡一觉。他临走时要奴婢告诉姑娘，他还会去帮姑娘核实那个尸体的真伪，要姑娘耐心点儿等他的消息。” 我听到叶点儿的转述，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躺在床上，任泪水湿透了我的衣服。 原来那只是一个梦。可那是我心中最美的梦——风沙没有死，杨默回来了，我们洞房了——可这终究是泡影。杨默，你到底在哪里？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你还在心心念念你父母的仇恨吗？你还在为完成你的事业努力吗？你没有死，对吗？那个尸体不是你对吗？请你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日后，朝廷发来了圣旨，追封杨默为贝勒。允许漉山将杨默葬在后山上，并同意我以杨默庶福晋的身份出狱祭奠他一次。而我在狱中苦苦等待神医核实的消息也成泡影。神医几乎日日来狱中看我，但每次带给我的都是失望。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实在是找不到杨默还活着的证据，除非杨默本人还能出现，不然漉山只能默认他已经去世了。 我看着神医又瘦了，眼眶都陷了下去，知道他为了帮我探听杨默的消息已经是满漉山的跑，还要日日来大牢看我。我实在是不忍心让他再这样劳累下去，只好对神医道：“谢谢你，你不要再帮我打听了。我累了，不想再去想他了。”神医听到我的话后，只是叹了口气。从此以后，他每天都会来大牢陪我半个时辰，有时带些香囊，木雕等小玩意给我，有时会送些有助于安眠，促进消化养胃的药过来。 圣旨下来后，除了神医日日来狱中看我，罗秀也加派了两倍的兵力看管我，同时让叶点儿每日亲自监督我的饮食服药。我几乎是天天在官兵和叶点儿的眼皮底下生活，没有一丝一毫的自由。这种严加看管一直到我能出狱给杨默祭祀的那一天。 发现杨默尸体后第二十一天，我在罗秀和官兵的护送下去了后山。看到了杨默坟茔的刹那，我居然觉得那个坟是假的。我走到那个坟前，摸着那块墓碑，怎么看都觉得不真实，我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墓碑上的字，突然觉得那几个字我都不认识了。 “这是杨默的墓碑吗？”我问罗秀，“他躺在里面？” 罗秀点了点头：“和那件你们订婚的衣服，还有你给他做的手链在一起。” 我在墓前站立了许久，竟然不知道应该做些啥。只是呆呆地看着那拱起来的一个土堆，总觉得它的存在真是一个错误。 之后，罗秀帮我点燃了纸钱，又放了一些祭祀用的食品在坟前。我看着罗秀做这一切，却不愿意亲手去烧一张纸，仿佛一旦我碰了那些东西，那个坟墓里躺着的就真的是杨默一样。我像看戏一样看着罗秀把一切都做完了，便问他：“就这些事了吗？没别的了？” 罗秀对我道：“由于山路不好走，朝廷特允许你出来一个时辰给杨默祭祀，现在半个时辰还不到，你可以在后山随意走走，散散心。半个时辰后回到墓前即可。” “你让我一人独自行动？”我疑惑地看着罗秀，“你不怕我会逃了？” 罗秀抿嘴一笑：“我陪你一起散心。” 罗秀是个沉默的人，我们走了好长一截山路，他一句话都没有。我们是一起出来祭奠杨默，可他和我一句话都不提杨默，祭祀的时候也是沉默寡言。想到我上山来以后身边的主子：师俊、神医、杨默。哪个不是话多的？可罗秀就和他们完全不一样了。怪不得我在神医他们面前不觉得什么，反而在罗秀面前很不自在，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啥。 这一点，我倒觉得叶点儿丫头功力挺强的，若我遇到这样一个主，我闷也要闷死了，她居然贴身伺候了罗秀这么多年，真不知道他俩是谁先开口说话。 正当我在想方设法从罗秀的嘴里套出一点关于杨默的消息时，罗秀突然停了下来，他对我道：“一盏茶功夫，长话短说。”说完后，罗秀便隐没在了我身边的树林里。 什么意思？我看了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和谁去长话短说？难道是杨默吗？想到这里，我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忙搜寻着周围，想看到杨默的身影。 正当我在寻找杨默时，一个身影突然窜到我的身边，我定睛一看：“疯子！怎么是你？” 疯子把我拉到密林深处，对我道：“女神，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 我见这状况，分明是罗秀特意安排的，便问疯子：“你和罗秀约好的？” 疯子点点头：“别的不多说了，我只能捡关键告诉你。女神，你听我说，那具尸体是我特意安排的，为了掩人耳目。” “真的？”我惊喜地叫道，“我就知道他没死。疯子，我太谢谢你了。”说完后，我忍不住冲向疯子，抓住他的脸颊狠狠地亲了一口，“你就是我的救星啊！” 疯子被我亲得呆住了，他摸着脸半天没有说话。 我忙抓住他道：“快告诉我具体情况，杨默他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问完后，我又沮丧地说道：“可惜我还关在监狱，不能去找他。” 疯子回过神来，对我道：“早知道这样就能换来你的香吻，我就早点去约罗秀了。也不至于让你伤心到现在。” “你个疯子！”我锤了他一拳，“快告诉我呀，时间有限。” 疯子慎重地对我说道：“首先你必须明确一点，杨默已经死了。如果这一点你不承认，我就不和你继续说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为什么要我承认他已经死了？那个尸体不是作假的吗？”我惊讶地问疯子。 疯子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再一次对我强调：“杨默已经死了！” 第225章 路转 我看着疯子的眼睛，想起了《还珠格格》里的五阿哥，突然恍然大悟。我点点头下定了决心，对疯子道：“好的，他已经死了。” 疯子满意地点点头：“杨默走的时候是逃离的，我当时并不知道这点，想拦也没能拦得住他。可是，他一直没逃得了，朝廷的杀手几乎把前山山脚包围了，就等着他自投罗网。没想到他躲躲藏藏，竟然逃到树屋那里了。” “树屋？”我心里竟然涌起一阵伤感，他还记得树屋，若不是心里有我，他不会无意识地往那里躲。 “是的，树屋！”疯子继续说道，“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树屋附近，居然遇到了他。也是他命不该绝，那时他还身患重病，昏倒在了树屋下，若不是被我看到将他立马救走，一旦被杀手发现他恐怕就真的没命了。” “啊？”我一听，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那后来呢？” 疯子拉着我的手，带我坐到一块大石头上：“我把他接回山洞了。让他在里面养病，可他担心官兵拿个什么理由搜山，若他被搜到，照样活不成，恐怕还会牵连我。” “所以你们就弄了另外一个死人以假乱真？”我猜测道。 疯子点点头：“这是我们合计的方法，不是为了迷惑杀手，而是为了迷惑漉山的众位大人。” “什么意思？”我困惑极了，为什么要我们以为他死了呢？ “杀手对杨默并不熟悉，他们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杨默怕他们大开杀戒，这样不但牵连无辜的老百姓，也保不住他的命。但是漉山的大人们就不一样了，如果家文神医他们承认杨默已经死亡，那些杀手就算任务完成，朝廷自然会收兵。”疯子对我分析道。 “有道理哦！”我赞同地说道，“那个死人是从哪来的？ “死人是我偷偷跑到山下，从一个乱坟岗里找来的。那个尸体和杨默身材差不多，我们把他的脸划得乱七八糟，换衣服和配饰是我的主意，为的是掩人耳目。”疯子答道。 “所以杨默就把他的衣服和手链换到那个死人身上了？”我继续问疯子。 “唉！”疯子拍了拍脑袋，沉痛地地对我说道，“杨默他根本不肯把这两个物品从身上取下来，看着你给他的手链犹豫了很久，加上身上又有病，痛苦得吐了血，差点又昏了过去。” 我听到以后，潸然泪下，我拼命忍着，可眼泪偏偏不听话，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疯子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杨默别的都好，就是在感情上太放不下。我当时都气得发怒了，我对他说：‘你知不知道你的女人是宁可别人戴着你的物事也要你活着的？为了你能活下去，这些物品算什么呢，以后你和她相聚，想要什么再问她要啊…’” 疯子的话还没说完，我便哭着对疯子道：“是啊，他怎么那么傻呢？只要能保命，这些东西又算什么？” 疯子摇了摇头：“他根本不听我的，他说他已经把你交给神医，你已经不是他的人了。所以那些物事，他失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了，他只有这么一点关于你的念想。” “不！”我哭了起来，“谁说我不是他的人了？我一直坚信他没死，我要等他回来的。如果我解禁后他还没回，我就去找他，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找到。” 疯子对我道：“总之，后来他还是狠下心来把这些东西都换到了那个尸体身上。我们把尸体放在了水边，泡了大概十来日，那个尸体泡得都要发臭了才被人发现。之后，漉山山下的杀手少了一些，我见他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送他下了山。” “那他现在在哪里呢？”我急切地问道。 疯子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活着的消息只有我知道，连罗秀都不知。罗秀原本想瞒着你杨默一死之事，没想到你竟然偷听到了。他怕你寻死，想尽办法让人盯着你，神医，叶点儿都是过来防你自杀的。” 我苦笑一声：“其实我那时根本不相信杨默已经死了，尽管伤心，也没想过要自杀。” 疯子道：“我想你这种性格也不会那样轻取自己性命，但我还是要随时告知你杨默的讯息，所以我特意找了罗秀，原是说劝劝你之意，罗秀见能阻止你寻死，才允许你我相见。所以，在你心里一定要坚信一点——杨默就是死了。你千万不能显露出开心的样子来，也千万不能让牢狱里的人看出你的心情。你要知道铁面判官府也是耳目众多的。”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罗秀的咳嗽声。我才知道时间不多，疯子抓紧时间对我说道：“回去后，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这件事情，连神医都不能说。你只当做他已经死了。若有他的消息了，我还会想办法告诉你的。” 这时，罗秀已经走了出来。疯子起身向罗秀一抱拳，就转身消失在了树林中。我怔怔地看着疯子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许久都不忍离开。 在回铁面判官府的路上，罗秀不止一次盯着我看。我被他看得怪不自在地，便问他：“罗大哥你干嘛老这么看我啊？” 罗秀一言不发地看了我许久，冒出一句话：“你很不简单。” “什么意思？”我奇怪地问罗秀，“我不简单？那我很复杂吗？” “或许！”罗秀嘴里蹦出这么一个词，就没了下文。我只好闷闷地坐在囚车里，不过心情已经是大好。 回到铁面判官府后，我的食量开始增大起来，也愿意喝神医给我开的药了。神医每日过来看我，我都愉悦地和他交流。除了杨默这个忌讳的话题，我们几乎无话不谈。神医见我逐渐恢复了，也发自内心的喜悦。他总以为我的变化是他努力的结果，对我越发殷勤起来，变着法子的逗我开心。可我心里知道，我的情绪全都被杨默给左右了，若不是疯子给我带来了杨默的消息，我不可能恢复得这样快。 第226章 等待 时光荏苒，寒冬来了，又匆匆过去，春天到来了。我依然住在大牢里，神医依然日日来看望我，即使有时候他很忙，也会陪我坐个一盏茶的功夫。在这期间，他不止一次暗示我，希望我能接受他对我的感情，而我每次都装傻充楞，搪塞了过去。我对神医心里充满了愧疚，却毫无办法。而等待疯子给我带来杨默的消息也成了我每日的期盼。 中法战争终于结束，谢乾和鲁巴凯旋而归。可是鲁巴的头部在战争中受到了重创，以致双目失明。那段时间，神医和沈真不仅要给鲁巴医眼，还要把小妹从育婴堂接回漉山陪伴鲁巴，忙得不可开交。但是神医只要在漉山就必然会过来看我。他若离山，也会让罗秀捎信给我，让我放心。 漉山这边倒没什么，可疯子那里却越来越让我担忧。自从祭祀那日后，我就再也没离开过大牢，若杨默有什么消息，疯子将如何传递给我呢？日复一日的等待已经让我坐立不安，就怕杨默有什么不测而疯子无法通知我。 眼看中秋又要到来，我在大狱里住了也快一年了。对杨默消息的的等待成了我唯一能做的事情，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内心的愉悦早已消失散尽，换来的是每日坐立不安的期盼。 终于到了八月，我忍不住向罗秀恳求，能让我出狱见疯子一次。可罗秀此次仿佛铁面判官一般，立马拒绝了我。我反复恳求，罗秀才对我解释道：“那人原本就是漉山一个逃离的罪犯，去年让你和他相见，是利用了朝廷特许的祭祀时间。之后朝廷再不让你出狱，连谢乾鲁巴的庆功宴都未让你出席，我没法让你出去见他。” 我知道罗秀说的都是实情，而铁面判官府又戒备森严，眼线特别多，若我要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思前想后，只有神医是我最信任的人，又愿意两肋插刀地帮我，不得不去恳求他。 当我对神医提出，请他帮我去见一个人时，神医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他问我：“你何时认识这么一个人的？” 我这才发现我从未和神医提过疯子，而疯子一直也要我对他的身份保密的。可是，为了杨默，我什么都不在乎了，于是我便把自己和疯子相识的经过大致对神医说了说。 神医听完后，又问我：“我去见他，要帮你问些什么？” 神医的问题一问出来，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回答他。疯子是要我对他保密杨默的消息，我总不能对神医说出实情，只好结结巴巴说道：“你…帮我…去见他，就说…说我很担心，希望能从他那里获得一些…一些消息，他就会知道了。” “获得什么消息？”神医进一步问我，我被神医逼得无法回答，心里又焦急，只好耍无赖似的对神医说道：“他告诉你你不就知道了吗？我现在不想说，你到底去不去？” “你这副样子，分明是有事情瞒着我，若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去。”神医愤愤道，“我对你的心是怎样你都清楚，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你为何不能向我坦白呢？” 自从我被关押在大牢里开始，神医日日探望，对我千依百顺，从未说过重话，今天他的话一出，把我吓了一跳，心中委屈，忍不住流下泪来。 神医忙给我擦眼泪，对我说道：“我去，我去！你别哭了！” “对不起！”我抽泣着对神医道，“我是不应该瞒着你这些事情的，你对我那么好，我不是不知道。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你说。自从杨默走了以后，我整个人就很混乱。” 神医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做了那么多努力，却无济于事。若能让你真正开心起来，我愿意去见他。你告诉我山路如何走。” 于是，我把去树屋的路线给他画了一个图，再把山洞的位置也大致和他说了说。最后我对他说：“你在一处找不到，可以去另一处找他。他应该在那一块儿活动。” “我见到他，该如何问他？”神医问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就说，我想知道杨默的消息，要他告诉我！” 神医离开大牢后过了好多天，一直没有再过来。我在牢里苦苦等待，都要发疯了。他为什么还不过来，他是不是生气了，不想理我了。他发现我的心思还是在杨默的身上，会不会因此恨我而不去找疯子了？终于，在第十四天，在我望眼欲穿了半个月后，神医回来了。 神医一进牢门，我便冲上去急急问他：“怎样了？见到疯子了吗？” 神医疲惫地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床板上，对我说道：“见到了。” “那有杨默的消息了吗？”我忙坐到他身边，紧张得声音都要发抖了。神医叹了一口气：“没有！” 怎么会这样？我的心一下子仿佛沉落到了海底，这几日仿佛炼狱般的等待就只获得如此的结果吗？我的头一眩晕，就往地上载去。 神医忙扶着我靠在他身上坐着，对我道：“你听我细细说。我按照你说的路线，找到了山洞和树屋，可就是没见到疯子。我想，他是不是到哪里去了？会不会过几天就回来呢？我就在树屋等了许多日，直到第十日，他才回来。”神医详细地对我说道。 我忙问道：“他到哪里去了？” 神医摇摇头：“他下山帮你打探去了。他找遍漉山也没获得你想要的消息，就下到漉山附近的小镇，也没打听到。” 说完后，神医又补充道：“疯子几乎每个月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在外面帮你打听。但是…太难了，仿佛石沉大海一样。无论疯子怎么找也找不到他。我们见面后，就杨默的问题详谈了一次。他要我带话给你，说…说…” “说什么？”我的心在颤抖，等待着如同死亡般的宣判。 “说要你放弃，要你面对一件事实，那就是，他——已经死了…” 第227章 争执 神医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大叫起来：“不可能，我不可能放弃！神医，我求求你，你再去帮我问问他，或者也请你帮我去探听一下…” “你疯了！”神医激动地说道，“现在漉山被朝廷盯得死死的，到处都是官兵，我如何去帮你探听？” “可那个尸体是假的呀！”我无力地解释道，“是疯子亲自送他下山的。你可以要阿冰帮我去附近问问嘛，或者你要神父去问问也行啊。” 神医见我还是这样钻牛角尖，气愤地对我说道：“可官方已经默认他的死亡，他就不是杨默了。他只能成为另一个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过不一样的日子。如果他不想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我们是永远找不到他的。灵儿，醒醒，他已经不在了。” “不！我不能接受！”我大哭起来，“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我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获得他的讯息。你知道吗？去年祭祀的时候，疯子跟我说那个尸体是假的，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是那样的快乐，充满希望。可是为什么我的希望又要一点点的破灭了呢？” 神医看着我，咬了咬牙，手握成拳狠狠地砸在我的床板上，对我怒道：“你早就应该死心了，你还沉迷在那个虚幻的快乐中吗？我原以为是我的努力才让你那样快乐，却没有想到，你还是为了他，为了一个不知生死的人，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再爱你的人。” “不，他爱我的，”我哭着帮杨默解释道，“他没地方躲时就跑到了我们相爱的那个树屋，他不舍得摘下我给他的手链，他也很难过，他…他…他是被追杀得没办法了。我从未责怪过他，他有他的苦衷。” “可他已经没有能力让你幸福了，你愿意这样一直等着他？先不管你是否能等到，就算他回来了，你们也没法结婚，不能生儿育女！”神医第一次说得如此决绝。 “你们也没法结婚，不能生儿育女！”这句话像晴天霹雳一样从我头顶爆炸，我被炸得一下子懵了。 神医忍不住用双手捧着我的脸蛋，面对面看着我的眼睛道：“灵儿，我求求你看我一眼，你只要看我一眼就行。我还陪在你的身边，我们可以生活得很幸福，可以生很多孩子。我爱你，不忍心你这样为他伤心、难过、等待一辈子。以前他在你身边，我从来没对你有过非分之想，可他现在不在了啊，一年了，整整一年了，你还要这样伤心下去多久呢？” “不，我不知道！”我捂着脸不敢看神医，边哭边对神医说道，“我忘不了他，我忘不了啊！” 神医抱紧了我，他的泪水落到了我的脸上：“你不是说过你对我有愧疚之情吗？你能不能屈尊给我一丝丝微笑？我知道这都是奢侈的渴求。可这么多年，你真的一点儿都没对我动过心吗？美男计那日我一出狱你就昏倒了，你一直不肯与杨默圆房，在育婴堂里你教小妹叫我们爸爸妈妈，难道你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我吗？” 我被神医问得什么话都答不出来，只能在他怀里默默地流泪。我确实对神医有过愧疚。以前，我做的很多事情时也的确十分在意他的看法。但是杨默一走，我根本顾不上他了。这一年，我心里满满的都是杨默，几乎把他给完全忽略了，此时此刻，他的话仿佛点醒了梦中人。 或许，我是应该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了。 “如果以后你和杨默在一起被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记住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忘了转身看看你身后的那个医生。他一直在默默关心你，会帮你止痛疗伤，给你一个温暖的港湾让你栖息。”疯子的话再一次在我耳边响起，敲打着我的心灵。 我抹了抹眼泪，轻轻将他推开，对他道：“你走，你让我静一静。我脑子很混乱，我要想想清楚。” 神医却没松开抱着我的手，他坚决地对我说道：“我不走，在不能确保你安全的前提下，我还不能离开这里。” “你走！”我再一次对神医要求道，“我很安全，我不会有事的。” 神医摇摇头：“你现在很不理智，所以，我不放心……” 神医这么一说，我倔强的毛病又犯了，心里仿佛在和疯子赌气一样：我为什么要回头看看他？他明明是在趁虚而入，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是他的人，就开始打算保护我的安全了吗？他有什么权利这样自作主张？ 我恨恨地推开他，对他叫道：“确保我的安全？我在这里还能被别人害了吗？你知不知道这里关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不是被害，而是…”神医犹豫了一下，对我说道，“我怕你因为杨默的事情一时想不开，做出伤害自己的…” “可笑！”我打断了神医的话，“你怕我会殉情？你以为我是那种琼瑶电视剧里的傻女人吗？男朋友死了就要死要活的，我才没那么傻呢，现在杨默还不一定死，就算他死了，我也要为他好好活着。也请你，不要这样来揣测我。” 神医忙解释道：“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不是在揣测你，而是不放心。若你一时想不开，在这牢狱里做了不理智的事情，我想救你都来不及。” “你救我？哼。”我冷笑了一下，“我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的命，我自己做主。先不说我没有自杀的想法，就算我真的愿意追随杨默去天上地下，去任何地方，也是我的自由！” 神医被我噎得脸都涨红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稳定情绪对我道：“灵儿，我不希望你死，杨默在临走前已经把你托付给了我。若我没做到，我有愧于他。” “你别拿杨默说事！”我哭着大叫起来，“别一副君子的样子。谁不知道你心里的实际想法呢？还搬出杨默，显得多么光明正大似的。” 第228章 决裂 神医此时的情绪已经被我激得愤怒起来，他抓住我的双肩对我吼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好，我自私，我不是为了杨默，我是为我自己。我不希望亲眼看到我爱的女人死去。这样难道就有错吗？这一年我是怎么对你的？我费尽心思让你开心，可你的快乐却不是因为我。我都如此低三下四了，却被你侮辱践踏我的感情。难道我对你的感情就那样不值一提，那样低贱吗？” 我被神医吼得人都有些不清醒了，对他哭道：“有错，你就是错的，你的存在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如果我死了，活该你看着难过！你就是一个傻子！傻子！” “疯女人！”神医对我大吼了一声，“就算你去死，你也不可能和杨默在一起。因为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我们投胎到了下辈子，你也是我的人！” “啪！”神医说完后，我的脑子想也没想就伸出右手来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神医完全没有防备，被我打得往后一踉跄，差点摔倒。 神医的脸迅速肿了起来。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不知道它怎么会做出了如此疯狂的一件事情。我居然伸手打了神医，我打了他。我看着自己的手，居然恼恨起它来。 而神医，他是有功夫的人，他怎么可能躲不过我这样一个毫无功夫女人的的一巴掌呢？他完全可以闪开或者抓住我的手呀。看着他红肿的脸，我的心一软，立马就想冲向他身边安慰他。可神医站稳后，却再也没看我一眼，他理了理衣服，什么话都没说，打开了牢门就冲了出去。 我亲眼看着神医的身影消失在了牢门之后，突然感到了一阵天塌似的绝望。 我居然把神医从身边推开了。那个从我上漉山以后就一直在我身后默默关心我，爱护我的人；宁可牺牲自己的爱情也要成全我和杨默的人；为了帮我解毒亲自给我洗药水澡的人；会亲手为我们准备订婚戒指的人；会送我九连环、香囊、书签的人；会帮我做卫生巾，亲自在每个月的那几天关怀照顾我的人；会傻傻地问我要生日礼物的人；看到我的手指被针扎会心疼的人；在我入狱这一年几乎日日都来陪伴我的人…… 神医，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为什么都看不到了呢？我是瞎了眼，还是黑了心。我不但伤害了他，还侮辱了他的感情。难道杨默一走，我就良心泯灭了吗？难道杨默一走，我就要成为一个不知好歹的人了吗？难道杨默一走，我的善良的灵魂也要跟着走了吗？我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神医对我的爱，甚至还把他的感情践踏在脚底，却从未想过，倘若有一日我失去了他的关怀，我是否能活得下去。 今天我这一巴掌，把神医从我身边打走了。他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不抓住我的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从未想过要用武功来对付我，他在我面前，就是一个毫无防备的人。他对我都如此诚挚，如此敞开心扉了，而我却利用他对我的感情伤害了他，我这做的是什么事啊？ 我呆呆地坐在大牢的地上，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坐着，自己仿佛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我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坐着，饭送过来。我一口也没动，又被原封不动地撤走了。 当太阳投射了一缕阳光进入牢房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孤独地在牢房里坐了不知几日几夜。神医走了后，大牢变得冷冷清清，叶点儿也不过来了，除了送饭的人，再也没人过来看我了。 风灵儿，我对自己说：其实你在漉山什么都不是。如果没有了杨默，没有了神医，你的生命就像一只蚂蚁一样微不足道。可你却以为你真的是女神！ 我哈哈大笑起来，我才是一个傻子，一个被杨默和神医宠坏了的大傻瓜！杨默已经走了，神医他还会过来吗？ 我开始数起了日子—— 三日过去了，神医没来看我。 十日过去了，神医还是没来。 二十日过去了… 三十日！ 自从我被关押在这里后，神医从来不会连续一个月不来看我。就算嫂子临盆之际，神医也会抽空过来看我一眼。但是这次他居然一个月没有过来，我天天数着日子，等待他过来看我。 其实，我已经后悔了，我错了，我不应该那样对他说话，不应该打他。但是，他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他被我伤透了心，他肯定恨死我了，恐怕他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此时此刻，我才发现这一年习惯了被他关怀的我是多么地离不开他。三十日和他没有见面仿佛过了三十年一样。我几乎是数着每分每秒的时间在过日子，我几乎是在日日盼，天天等的日子里度过。我终于发现，自己失去了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日复一日的等待，让我有了离开这里的想法，如果我能回到现代，是不是这个可怕的梦就会结束了？我应该怎样回去呢？以前看的穿越小说里，女主角死去了也就回去了。那我是不是真的应该死一回了？我这个人从小怕死，把自己的小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结果我居然也到了要面对死亡的时候，当年得知杨默死亡的消息，我都没想过要离开这里。但是，失去神医，我居然觉得待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疯子仿佛预言家一样，把将要出现的事情都提前告诉我了。当我和杨默在一起，被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疯子提醒我不要忘了身后还有一个神医。可我却一次又一次地忘记了疯子的提醒。等神医离开我后，一切都晚了。 或许，我是应该离开这里了。 我心里苦笑了一下。如果我真的自杀了，没有回到现代，而是下了地狱怎么办？我见风沙、老山主、佟大人，我应该如何面对他们？我是不是只能愧疚地对他们说：“我伤害了神医，我用这种方法来赎罪了！” 第229章 自尽 大牢里没有白绫也没有毒酒，连匕首也没有一把。我吃饭的碗筷，每次都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原来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不过，既然我下定了决心，我就不会再回去了。如果，神医还愿意原谅我一回，那就请他实践诺言，也跟着我一起走，我愿意和他在下辈子做一对夫妻。 终于，在我下定决心要自尽后，找到了一个机会。我吃饭时故意装作饭菜太烫，拿不稳而将碗摔碎在了地上。趁官兵给我收拾碗的残余碎片时，我偷偷地用脚挡住几块碎瓷。就这样，官兵把地上的残留饭菜收拾走后，骂骂咧咧地拿着碎碗离开了大牢，并对我声称三日不给我饮食。 听到官兵的骂声，我的心里居然畅快起来，若三日没人过来看我，那我的死肯定在三日后才能被人发现。我终于从几块瓷片中，选出了一片较为尖利的握在手心。这是唯一可以取我生命的东西了——我微笑地看着手里的碎瓷，心里想着。 我从里衣上撕下一块布来，用碎瓷扎破右手食指，在上面写道： “申君，言语已无法表达对汝深深愧意。那日对汝之的伤害非吾真意，愿结束此生以弥补之。若能谅，妾愿在来世委身于君。若不能谅，请君另娶良家女子，忘掉贱妾！ 灵儿于狱中泣血而书” 尽管我穿越到古代这么多年，我还是没学会古人写信的方法，所以我只能用古人的口气，像留便笺一样草草地留了这么几句话给他，也不知道语法有没有错误，希望在我离世以后他能看到。 写完后，我看着流满了鲜血的右手，对它说：“既然你打了他，那我就切了你的血管，请你为那日的错误而赎罪！”说完后，我一咬牙，左手拿着碎瓷狠狠地在右腕上一划，只觉得热血一股一股地冒了出来，我手腕的衣服迅速被血湿透了。 屋外昏暗的月光透过牢房的小窗洞照进大牢，我用眼睛盯着那股深红色的血流，竟然觉得它可真好看。此时此刻我的心已经痛得没了感觉，手腕也不觉得疼了。我流着泪欣赏着手腕上的血渐渐从伤口里扩散，心情居然畅快起来。或许我就要回去了？让我忘掉漉山的这一切，忘掉杨默，忘掉神医，忘掉这刻骨铭心的痛苦！ 看着我的手腕，我的眼睛渐渐地模糊了，呼吸也觉得不畅起来，我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念道：“神医，永别了！” 我的身子变得轻盈了，居然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我就这样飞到了一个白色的地方，我看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神医穿着白大褂在我身边查看那些管子连接的仪器。我看到神医那专注的表情，突然发现自己是那样爱他。于是我对他叫道：“神医，神医，我是灵儿，我在这里。” 可神医却不抬头看我，他仔细地盯着那个躺在床上的我，眼睛都发直了。过了一会儿，他又拿起床头的一个夹了白纸的板子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接下来，他对身边的护士说道：“病人叫范…” “范小灵，”护士熟练地说道，“是个幼儿园老师，为救孩子被汽车撞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身上还有多处骨折。” 神医仔细翻了翻我的眼皮，说道：“继续观察！还有，那些看她的人太多了，过了探视时间就全部请走。” “好的！对了，樊医生，这个病人的家属和领导想和她的主治医生谈一次，您看您和马教授是不是和他们约个时间？”护士问道。 “嗯！”神医定定地看着床上的我，却没有再说话。那个护士看着神医摇摇头，便离开了。 接下来，我看到神医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病床上范小灵的头发。 神医，你还是爱我的对吗？你对床上的那个我是多么地温柔，多么地关怀，多么尽职尽责地照顾。请你回答我，你是爱我的对吗？对吗？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居然羡慕嫉妒起床上的那个人来，那明明是我呀，是范小灵呀，为什么我会羡慕她，会嫉妒她？难道是因为她被神医悉心照顾了，而我却失去神医了吗？ 正当我飞往那个床的上空，想仔细地看看神医是如何照顾着床上的范小灵时，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急急地往下坠。我的天啊，我是不是要掉下十八层地狱了？难道老天连让我远远看他一眼的机会都不给我了吗？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直在坠落坠落。终于，我停了下来，落到了一个地方，摔得我全身酸疼，五脏六腑像散架了一样。 我是不是粉身碎骨了？我拼命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是那样的费力，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在呼吸一样。若呼吸都那么的累，那么辛苦，还是不要呼吸的好，我心里想着… 可远方仿佛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唤：灵儿，醒醒啊！灵儿，灵儿，你快醒来看看我。我没有怪你，没有恨你，我是深爱你的啊… 这是谁的声音？那么熟悉，那样让我心动，让我想想这是谁，为何我想不起来了呢？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终于有力气睁开眼了，一束光线照得我又眯起了眼睛。这是什么地方？十八层地狱吗？我抬眼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一个人也没有，看来我还是孤独地离开了人世，孤独地到了阴间。我伸了一下手臂，一摸摸到一个人的头发。这人是谁？那个人突然把头抬了起来，他立马抓住我的手，对我道：“灵儿，你醒来了？” 我眯着眼睛看了那人许久，才看清楚是神医。我坐起来一把抓住他道：“你也死了么？你真的跟着我到地下了？你原谅我了？”说完后，我觉得自己的头一阵眩晕，坐不稳就往后倒去。 神医用手轻轻扶着我躺下，温柔地对我道：“是的，我也死了。我从未怨恨过你。我愿意追随你去任何地方，只要你不怪我，不怨我，不恨我。” 第230章 同心 我伸手摸了摸他削瘦的脸庞，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竟然被他感动得哭了起来：“我没有怪你。我那日说的话都是违心的，请不要生气，不要离开我。如果你离开我，我就一无所有了！” “我不会离开你的，”神医伸出双臂，将我抱在了怀里，他在我耳边喃喃道，“就算你把我踢走，我也会回来的。” 我哭着点点头，伸出双手想去勾住他的肩，一抬右手，发现手腕正缠着一圈白色的布。我仔细看了看我的手腕，问神医：“我这里不是被割破了吗？” 神医握住我的手腕，对我道：“是啊，还好我回来得及时，马上帮你止血，包扎了你的伤口，还给你灌了补血的药材，不然…”神医的话颤抖了，“灵儿，你不是没有自杀的想法吗？你为什么要割腕，为什么要寻死？那日我看到血泊中的你，把我吓得…” “原来我还活着…”摸着右手，我自言自语道，“因为它打了你呀，它怎么可以打你呢，你被它打疼了，我惩罚它而已。” 神医轻轻抓住我的右手，激动对我说道：“我不疼，随你用它怎么打我，我都愿意承受，可你也不能这样惩罚你的手啊，割腕是会死的。” “如果你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好。”我看着他凄然一笑。 “我没有不要你！”神医睁大了眼睛叫了起来，“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我抽抽噎噎地答道：“那日我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还伸手打了你。你肯定生我的气了，你肯定不想要我了。” 神医摇了摇头，用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那日我也很不理智，我说的话也太重了。后来我回去想了很久，你是太伤心了才会口不择言的，你等杨默消息毫无结果，疯子的话对你的打击太大，我又把你逼得太紧，你完全是不理智的。其实，我不应该和你争吵，我原是担心你会想不开，哪知你并未有过轻生的想法。可是，无论我俩怎么吵，你也不应该寻死啊！” 我傻傻地对神医说道：“可那日之后，你一个多月没来看我，我天天等，日日等，等来的却是失望。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见我了，所以我才寻死的。” “灵儿…”神医再一次将我拥入怀中，像解释什么一样对我道，“那日我离开你后，家文突然有急事安排我下山办事。我离开漉山时曾要他帮我带话给你，说我暂时不在漉山，要你好好地等我回来，难道他没跟你说吗？” “没有啊！”我抬头看着他，疑惑地对他说道，“那走了以后就再也没人过来看我了，别说家文，就连平日常过来照顾我的叶点儿也不过来了。我以为我被你们遗弃了，我原本就是个罪人，我把你都从我身边推开了，我还能指望别人来看我吗？”说完后，我心里一阵酸苦，眼泪又涌了出来。 “这就奇怪了。按理来说，罗秀是知道我已下山，叶点儿也应该知道。为什么她也不过来跟你说一声呢？”神医皱着眉头说道，“我回山以后，马上就过来看你了，在牢门口听到管饭的官兵说你摔坏了饭碗，他们打算饿你三天以示惩罚。我一看他们清理的饭碗就发现瓷片不全，于是我赶紧冲进了你的牢房，就看到了满地的血，还有你的血书。” 神医说完后，拍着脑袋感慨道：“谢天谢地，还好我提前几日回来了，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这个傻瓜，”神医轻轻捏了一把我的脸蛋，“你不是跟我说你不会寻死的吗？当年你听到杨默去世的消息都没想过寻死，为什么才一个月没见到我，你就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了呢？” “我不知道。”我哭着搂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我听到杨默离世的消息都没想过寻死，可我一想到你不要我了，我就心痛得没法呼吸，那种痛是会要我的命的。所以，我宁可去死，也不要承受失去你的那种痛！神医，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唇就被他的嘴给堵住了。他那近乎疯狂的吻，和杨默的温和完全不同，让我几乎透不过气来。而我对他的吻似乎渴盼了许久，当双唇接触的一刹那，我和他之间像燃起了一团火一般，那火烧得急切而又猛烈，仿佛在顷刻间就能把我们一起烧成灰烬。 我们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这个时刻，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杨默，忘记了漉山的一切。我的眼里就只有他，我只知道如果再不抓住他，我就什么都没了，我只知道他能奋不顾身地给我保护，我只知道他能让我实现幸福而简单的生活。我们忘情地拥吻着，他抱着我的双臂越来越紧，以至于我几乎不能呼吸… “申大人，探视的时间到了，请您离开！”一句冷冰冰的话从我们身后响起，打断了我们的激情。我一扭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其实我们还是在大牢里，只是换了一间较为整洁的屋子。而牢门口一直都有人守卫着。 那我们刚才的样子不是被守卫全都看到了吗？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焦急地对神医道：“原来我还是在大牢？那刚才会不会有人看到我们了？” “看到了又如何？”神医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对我说道，“为了你，我可以承担一切。就算花非玉他们说我侵占朋友妻，我也不在乎了。我只在乎你是否幸福，是否快乐，名声什么都是身外之物。” “可是，这件事如果让朝廷知道了，你岂不是很危险？我怕他们以你侵犯贝子爷的遗孀为由，要给你治罪。”我担心地说道。 现在我的心里已经非常非常害怕朝廷那边了，特别是和神医一交心，我更加担心他的安危。他们都能把杨默逼走，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第231章 举报 神医安慰我道：“我这个人孑然一身，对朝廷又没什么威胁，朝廷没有必要对付我。杨默走之前把你托付给了我，既然你没有真正嫁给他，你就不算他的遗孀。何况，现在离他去世也有一年的时间了。我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让朝廷可以治罪的把柄。” “你说的都是对的，”我忧愁地说道，“可我还是担心。我这个人已经惹了这么多麻烦在身上，杨默或许都是因为我才…我怕把你也拖下水了。” 神医笑着抚了抚我的脸颊：“既然我选择了你，我就会陪你一起走过，是风是雨我们一起承担。何况你原本是无辜的，你是在为我顶罪。既然如此，我又怎能置身事外？我又有什么理由不陪着你呢？” 说完后，神医又轻轻吻了吻我的前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我住的大牢。在牢门口，他又叮嘱了我一番，要我无论听到任何风吹草动都坚持住。我点点头，含着泪目送他离开了大牢。 神医离开后，我躺在大牢的床板上，老山主去世后的一幕幕从我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重现。 老山主一去世，杨默就病了。而大哥的所作所仿佛把杨默隔离了一样。一直到杨默离开漉山，最后死亡的讯息发布，被疯子帮助而送下山，他的所有行为就像一个迷。我为什么听到杨默的死讯却从未想过殉情，那是因为我根本不相信他死了。而现在，他又到哪里去了呢？ 杀害老山主的人到底是谁，除了罗秀和神医，其他人似乎都默认了我是杀手。仿佛这件事情就这样解决了。那真正的凶手不是还在逍遥法外吗？罗秀说凶手查得八九不离十了，那这人到底是谁呢？罗秀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不对这个人出手呢？ 神医的事情就更奇怪了。为什么家文不愿意告诉我神医其实是离山了，为什么叶点儿也正好在这个时间不过来看我了。难道他们约好了吗？如果他们能跟我说清楚，我不至于会去寻死。而神医下山办事又恰恰安排在了我和他闹了别扭以后，如果神医不能提早回来，我势必已经魂归黄泉了。 这一切都是巧合？还是故意有人安排的？若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这人是谁呢？家文吗？他对我一直挺好的。何况是我把他推上了山主的宝座，还把我最贴身的丫头送给了他，于公于私，他都没有对付我的理由呀。 我发现我一想这种事情就会头疼，很明显我这个人只能当幼儿园老师，骗骗小孩子可以，但是和杨默、家文这种人精斗智斗勇，我就要傻眼了。他们到底是老山主调教出来的人，老山主在宫里什么争斗没见过？带出来的徒弟在这方面也是一等一的强。不禁庆幸自己没像若曦那样穿越到皇宫，否则就算不被杀死，小命早就被吓没了。 神医离开大狱后，又是六七日没过来看我。有了他临走的那句话，我一直心里很笃定，不会那样波澜起伏了。 就这样，我又一人孤独地在大狱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突然有一天，湘桂过来了。 见到湘桂，我是开心得不得了。我都有多久没见过她了？最近一次见面还是一年前，我打算顶罪那日她来帮我拿医书的时候见过，之后我们就一直没见面。我是心情愉悦，可湘桂的表情却十分紧张，她对我说道：“姑娘，申大人被禁足在他自己的府第了。” “怎么会这样？”我一听，就知道自己的担忧成了事实。那个守卫肯定把我和神医的事情给举报了。 湘桂焦急地说道：“有人举报说申大人在狱里意图侵犯你，你誓死不从，割腕自杀。被申大人救活后，只能委身于他。” “不对，不对呀！”我一听，急得不行了，忙对湘桂说，“不是这样的。是谁下令给神医禁足的？我找他去，我要帮他解释清楚。” “姑娘，实情到底是怎样的？你告诉我，我帮你向我们大人解释去。”湘桂问我道。 于是，我大致把事情的经过给湘桂解释了。末了，我对湘桂说：“我和他在一起是心甘情愿的，你去帮我和家文说说。若漉山要因此审判我，说我不贞，我也认了，我愿陪他一起受罚。” 湘桂不可置信地盯着我看了许久，对我说道：“怪不得当年申大人不肯接受我，原来是为了姑娘。姑娘，你那时是杨大人的人，为什么还会和申大人…”湘桂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不是，不是的。”我见湘桂要误会我了，忙解释道，“我爱的是杨默。可是，神医他对我…唉，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你既然爱杨大人，怎么又会这么快就变心了呢？”湘桂反问我道。 “我…我…”我语噎，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其实，疯子师俊他们早就看出来了我对神医是有感情的，才不止一次劝我看清自己的心，要我选择真正属于自己的人。是我的性格太要强，太不服输，太执着于和杨默的感情才会变得这样。我现在真的后悔了，若我早早选择神医，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风沙和老山主不会死，杨默不会走，或许那时，湘桂也能顺利地嫁给杨默，不会被人侵犯。大家都会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姑娘，我会把你的话告诉我们大人的。但是，这样或许姑娘要受罚了，毕竟杨大人才走一年，姑娘就做了不忠于夫君的事情。”湘桂向我分析道。 我坚定地回答她：“受罚就受罚，只要不伤害神医，我愿意受罚。” “好的，我去了。姑娘，你一切保重！”湘桂说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牢。 我看着湘桂的背影，心里自嘲道：“保重……？” 当湘桂的身影消失在我的实现里时，我觉得脚底升起一股凉气，背上也凉飕飕地觉得很恐怖，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难道湘桂…… 第232章 审讯1 湘桂是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她想嫁杨默，可杨默爱的是我。之后杨默想把她送给神医却被神医拒绝了，以湘桂的性子肯定是会难过的。现在湘桂已经知道神医是因为我才不要她，杨默和神医，两个男人都因为我而把她拒绝了，那她岂不是对我要羡慕嫉妒恨了？ 一个女人的嫉妒心里是很可怕的，若她恨我，又在家文那里吹吹枕边风…完蛋，老山主死我都不怕，我现在却吓得浑身发抖，我的命要砸在女人身上了。 可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我又没有勾引杨默和神医……不过——将心比心，我的确是遭人怨恨。我现代的表妹，就是因为貌美如花被n个男同学追求，结果成了女同学的公敌，我表妹还没接受人家男生呢，众位女生就恨不得撕了她。而我现在是先后和他两人都扯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今天看湘桂说话的口气，我是逃不掉了。不过，湘桂仿佛和以前也不一样了。她当年对我那么忠心，为了救我宁可牺牲自己的白璧身子，现在怎么会为了两个不爱他的男人和我反目成仇呢？何况她现在已经获得了家文的爱，也不是孤苦零丁的人，她没有必要因为杨默和神医来恨我？ 怎么办？难道我真的在这里坐以待毙，等待家文对我的宣判吗？古代女人对未婚夫不忠到底会判什么罪？我真的是不清楚。如果只是被老公休了，那倒好了，反正杨默也有一封信，里面是要我嫁给神医，只要拿出这个证据就没事了。 可是，我如何通知疯子呢？想了许久，只能求罗秀了。罗秀这人是面冷心热，对我一直很好很照顾，他和疯子也认识。若能请罗秀去找疯子，拿到那封信，在我要被罚的时候，罗秀出示那封信就能帮我免罪了。 事不迟疑，我利用罗秀例行查房的当口，向罗秀提出了我的要求。可心里还是惴惴，罗秀一向公正廉洁，被全漉山称赞为铁面判官，他肯定不喜欢我这种不贞不洁的女子。若他不肯帮我，我就完蛋了。 可是没想到罗秀居然答应了我的请求，正当我对罗秀的爽快疑惑不解时，罗秀对我说：“你是一个好人，这么多年来，你在漉山的所作所为是有目共睹的。” 这句话说出来后，我心里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竟然把罗秀当成了知己。最后罗秀表示，只要家文他们以我不贞来定罪，他一定会帮我拿出那封信来给我免罪。 我欣喜地问罗秀：“你不觉得我水性杨花吗？你不认为我不忠于杨默吗？” 罗秀摇摇头，只说了三个字：“爱无罪！” …… 罗秀运气很好地取到了那封信，并告知我不要太担心，信是我们的最后一手棋子，不到关键时刻不要拿出那封信。知道罗秀拿到信了，我的心安了不少。没过几日，我便被家文召唤至顶区山主的宝座前接受审讯。 这次审讯，除了杨默和风沙，居然每个大人都出席了。连嫂子和湘桂都来了。嫂子作为漉山的小姐，原有一席座位，她便坐在了师俊的身边。而湘桂则站在了家文的身后。师骐大哥作为副山主，依然坐在他自己的位子上。 当我被官兵带到大厅时，看到杨默和风沙的座位空着时，心里便一阵心酸。但当我看到神医也站在家文的宝座前接受审问时，我心里居然安定下来。官兵们拆下我的手铐脚镣后，我摸着手腕对神医微笑了一下，心里对他说道：我陪你一起承担一切。 神医对我点了点头，仿佛听到了我心里想说的话。 我被带到家文面前后，见家文看着我的眼神还算温和，便大大方方地做了一个屈膝礼。家文开口对我道：“风灵儿，有人举报说神医在大狱里意图侵犯你，你誓死不从，割腕自杀，被神医救活后不得不委身于他。是这样的吗？你别怕，说实话即可。” 我转眼看向湘桂，她对我点点头，我猜测她已经把实话告诉家文了，便从容地答道：“不是这样的。神医他并未侵犯我，我和他在一起也是自愿的。并非胁迫。” 家文对大家说道：“此事既然招大伙儿过来，也是请大家做个见证，希望不要冤枉好人。”说完后，家文又对我说：“你能把实情告诉我们吗？” 于是，我便从杨默离山开始，娓娓述说至现在。我重点强调了神医在杨默离世后的一年内对我是如何关心照顾，以及他是如何用真心打动我的过程，说完后，我自己已经潸然泪下：“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他一直站在我的身后支持我，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他不仅拯救了我的生命，还拯救了我的心灵。家文大哥，若我还对神医冷若冰霜，我就不是人了。所以，我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就算别人说我不贞，说我水性杨花，我也认了。” 我的话刚说完，神医便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我的心里一阵温暖，便也紧紧反握住了他的手，我们掌心相对十指紧扣，携手一起面对未来的挑战。 “啪啪啪！”身后居然传来了三声击掌的声音，花非玉的话传了过来，“真是感人至深的一段情啊，可我知道的却不太一样。我早就听说你俩的关系不一般，杨默还在漉山时就有这样的传言。灵儿姑娘，你能向我解释一下么？” “我一直对杨默很忠贞，从未在他在世前做过背叛他的事情。”我从容不迫地答道：“杨默和神医的关系一直不错。若我和神医之间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杨默的事情，那杨默和神医早就反目成仇了。怎么可能还像兄弟一样，关系那么好呢？” 花非玉反驳道：“你和神医就算有什么，也会隐瞒杨默啊，杨默恐怕早就被你俩耍得团团转了，根本没想到他的兄弟会和他的女人有不清白的关系。” 第233章 审讯2 “哼！”我冷笑一声，“你都道听途说了我和神医有什么，杨默会听不到吗？他当然比你更了解我们。我和神医若真有什么，肯定隐瞒得紧，怎么还能让你们道听途说了去？我们就是因为心中坦荡，才不怕你们去胡言乱语。” 花非玉被我反驳得说不出话来，脸都憋红了。湘桂突然站出来说道：“在姑娘和杨大人订婚前，我一直跟着杨大人。灵儿姑娘上山前，他从未因为男女之情伤心过。可杨大人和灵儿姑娘定情后，有一段时间却因为姑娘和申大人的事情夜夜喝醉，差点把我也误认为姑娘了。这件事情，不知姑娘是否知晓。” 湘桂一开口，我心里就“咯噔”一下，暗道：完蛋，湘桂一出手，我必死无疑了。心里虽担心，嘴里却说道：“我知晓这件事的。” “既然姑娘知晓杨大人心中伤感难过，就应该知晓原因，若不是您和申大人之间有什么，杨大人至于如此吗？”湘桂反问我道。 我心里那个郁闷啊，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湘桂了。神医站出来对湘桂说道：“这事全是我的错。是我当时对灵儿有非分之想，她那时已经是杨默的人，便及时拒绝了我。此事杨默或许得知一二，便心中难过起来。但灵儿的忠贞早就证明了她从未做过对不起杨默的事情，不然他俩之后怎么又会重归于好，还订婚了呢？” 神医的话一出口，全场哗然。古代人有一句话叫做“朋友妻不可戏”，而神医却犯了古人的忌讳，唉！他全是为了我啊！以后他在漉山恐怕难以立足了。 湘桂听到此话后却没有收敛的意思，她步步紧逼道：“灵儿拒绝申大人？那在育婴堂，佘小妹称呼你俩为‘爸爸妈妈’如何解释？全漉山都知道灵儿在教小妹说话，若她真的拒绝大人您，怎会让你俩陷入如此暧昧的角色中？难道佘小妹和大人您的感情比和钮钴禄大人的还深？”说完，湘桂看了看鲁巴。 可鲁巴并未理会湘桂，他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双眼紧闭，对湘桂说的话仿佛听而不闻。 我完全没想到有一日湘桂居然会现在我的对立面，更没想到她连我们在山下的事情都知道了，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对她的怨恨。以我的脾气，怎么会坐以待毙呢？只好豁出去，和她对抗到底了。我气道：“湘桂，你这话说出来是什么意思？我教小妹说话，只是让她开口有语言。那时佘大哥不在她身边，我教她说爸爸，并没有特指谁就是她的爸爸。她也是无意识的这样叫神医，孩子的话又怎能当真呢？” 湘桂笑道：“孩子天真无邪，孩子的话才能体现本质。” 我见湘桂一步不让，便对湘桂叫道：“好啊，那你现在把佘小妹抱过来，看她现在叫谁爸爸？”其实，我这也是有点耍赖了，鲁巴参战，佘小妹和他感情必然不深。我这么说，就吃准了小妹不会叫他爸爸这一点。 湘桂被我说得一愣，嗫嚅道：“她现在不可能叫钮钴禄大人为爸爸啊，钮钴禄大人刚从战场回来。” “那不就对了吗？”我振振有词道，“之前她叫神医为爸爸时，也是如此啊。那时母后皇太后刚薨逝，鲁巴忙得很，没空陪伴小妹，小妹就胡乱叫爸爸了。但是后来鲁巴陪伴她多了，她也就叫鲁巴为爸爸了。现在由于鲁巴从战场刚回，她又不叫了。证明孩子本就是和谁亲，就叫谁爸爸。你信不信，小妹现在见到我肯定不会叫我妈妈。这就证明，她的称呼不能作为我和神医之间有什么关系的证据。” 我的话一说出来，场内的大人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湘桂被我说得无话可对，涨红了脸，气得把脚一跺。 我心里暗喜，湘桂这丫头，身后定有什么人指使，不然她怎么会那样清楚我和神医之间的细节呢？不过我还没喜过来，湘桂仿佛又想起一件什么事情，她站起来对家文道：“大人，湘桂还有一事弄不明白，想请教灵儿姑娘，只是此事涉及隐私，不知灵儿姑娘可否愿意回答。” 涉及隐私？我心想，不知湘桂又要扔个什么炸弹给我。这时，家文对我道：“灵儿，湘桂有一个涉及隐私的问题想问你，你愿意回答吗？若你不愿意，也可以选择拒绝的。” 我心想，若我拒绝了，反而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不够坦荡。于是我说道：“问。不过，既然是涉及隐私，我可以有权不做回答。” 湘桂冷笑一声：“果然心虚了。姑娘，我伺候姑娘也有一段日子了，我记得姑娘一直不肯与杨大人圆房。这是怎么回事呢？” 果然，这个问题被抛出来了。 我笑着答道：“还没办婚礼呢？如何能圆房？我是守贞的女子，不可能在婚前和男人发生关系的。” 湘桂听到我的回答，大叫道：“你这算什么理由？若杨大人有要求，你还敢拒绝吗？一个忠贞的女子怎么可以拒绝自己的男人？” “若我和杨默商量好了呢？”我冷笑一声，“我们已经约好了，在婚后才圆房。湘桂，你只是一个丫头，你管你主子的事情管得太多了。” 湘桂居然对我冷笑一声：“姑娘，你已经不是我的主子了，我的主子是叶赫大人。” 我对家文轻蔑地说：“你看看这就是你的丫头，她一旦离开了我，就可以和我反目成仇，这种丫头你还敢要吗？” 没想到家文听到此话，居然怒视着我道：“灵儿，今日我们审的是你，和你无关的话语不要多说。我的丫头怎样我自会处理，和你无关。” “好！好！好！”我笑着说了这三个字，眼泪却不听话地涌出了眼眶“原来你们是一伙的，那我说什么都是错了。我在婚前不想和杨默圆房，本就是对他忠贞的表现。” 第234章 贞洁1 我说着说着，已经忍不住泪如雨下：“一个女子在没有婚姻的保障下若能和一个男人同房，那她也能和其它男人同房。而我要把我的身子在洞房花烛时慎重地交给杨默，也就为了证明我绝对忠贞于他。这就是我的解释，如果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灵儿…”神医站在我的身边，想安慰我，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好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可没想到我的话却犯了湘桂和家文的忌讳。湘桂听到我的述说，勃然大怒，对我叫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不贞不洁，人尽可夫吗？”说完后，湘桂边拭泪，边楚楚可怜地对家文说道：“大人，我不是这种人。”家文本就对我不满，见湘桂如此，气得对我道：“风灵儿，今日审讯你，本是给你辩解的机会，你别给脸不要脸。”说完后，他轻轻拉了拉湘桂的手。 我见湘桂和家文如此，真是彻底无语到极点。我无力地对湘桂解释道：“我并没有针对你。在这件事情上，你是个受害者。被人侵犯又不算…”说着说着我自己都不敢说了，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巴掌，妹的，我这烂嘴啊，明知自己说错话了还去触犯别人的底线，活该被家文训斥。 湘桂此时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家文见她情绪不佳，便对左右叫道：“来人啊，扶湘桂丫头下去休息。” 可没想到湘桂却不肯下去，她咬牙切齿地说道道：“我还没问完呢！我不走！” 家文只好要左右给湘桂拿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我对湘桂说道：“你继续问！” 湘桂恨恨地盯着我，对我说道：“你那个理由根本就是牵强附会。若你爱杨大人，他有要求你怎么会不满足他呢？你竟敢对杨大人推三阻四，若你真是忠心耿耿，绝不会一直不肯与他圆房。你定是在山下和申大人有了苟且之事，怕杨大人发现，才三番五次拒绝杨大人。” “湘桂，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气得大叫起来，“我风灵儿行的正坐得稳，不允许你侮辱我的人格。我和神医之间清清白白，从未有过不堪之事。” “是吗？”湘桂斜着眼看我道，“那你用什么证明你的清白。” “若我真的和神医有了什么，我不怕怀孕吗？何况我那样想嫁给杨默，若我真的不贞，婚后杨默也会发现。”我义正辞严地说道。 湘桂冷笑一声：“所以姑娘杀了老山主，推迟你们的婚姻，把杨大人气得下山，这样就能隐瞒了呀！至于怀孕嘛！”湘桂拍了三下手。 一个丫头拿了一包东西来到家文坐前，往地上一扔。那个布包一散开，里面全都是我当年做的那些“卫生巾”。里面有着白纸，纱布，白棉花。旁边还有一些药方。 湘桂扫视了一圈，斜着眼看着地下的这对东西：“姑娘每月都会行经腹痛，申大人每月开药给姑娘调理身子。”说完，她又走到布包前面，用脚把东西拨弄了一下，然后掩着鼻，仿佛看到一堆肮脏无比的东西。她坐回到家文身边，对在座的大人们说道：“这些棉花什么的，也都是申大人从神医堂拿来给姑娘处理经血的。”说完，湘桂又盯着我：“姑娘，你可以问问佟小姐和佘大嫂，作为一个女人，她们敢不敢和夫君谈论这种污秽肮脏的事情。而姑娘你却敢和申大人谈论此事，若你俩没有苟且之事，这又如何解释？神医经验丰富，定会算好避孕的日子。”说完后，湘桂悔恨地说道，“亏我当年还誓死护卫你。” 我天啊！我此时已经被湘桂逼得要发狂了。湘桂贴身伺候我，我本没对她隐瞒过“自制卫生巾”这件事情，没想到她居然利用这一点大做文章！ 我坦然说道：“我绝对是清白的身子。湘桂，你可以叫有经验的人来给我验身！” 师骐大哥见我们闹得越来越不像话了，便打圆场道：“好了好了，灵儿，你就少说两句。湘桂，你不要把灵儿逼得太紧。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 “有什么好从长计议的？”我对大哥道，“我清清白白什么都不怕。”湘桂见我如此，便故意道：“你当然不怕，依你现在漉山的地位，当年帮你验身的老嬷嬷们都没有资格碰你的身子了。这漉山能帮你验身的女人只有佟小姐和佘大嫂。你对她俩都有恩，她俩能不帮着你吗？除了她俩，两位医生也算是懂的，可这两位医生嘛…哼！” 湘桂的言外之意很清楚，就算嫂子、佘大嫂、神医或沈真查验出我是处子，也是不可信的。 我怒到极限，对湘桂吼道：“你闹够了吗？那你到底要我怎样？” 湘桂听我这么一说，大笑起来：“你不是申大人的人了么？你现场和他，以用处子血证明你清白的！反正你本来就不怕丑，不怕羞的。” 我气极，冲上去就想给湘桂一巴掌，湘桂忙装作害怕的样子，差点都要缩到家文的怀里。家文怒视着我，大声叫道：“来人啊，把风灵儿给我拉下去！” 神医从我身后拉住我，说道：“冷静！她是在激你啊！”我气得根本不顾神医，挣扎着就想冲上去和湘桂拼命。 突然，嫂子冲到我的面前拦住了我，大声对家文说道：“家文大哥，我有一个法子能验出灵儿是不是守贞。只是我有一个要求，如果灵儿真的是处子之身，请免了她的一切罪过。” 家文一边安抚着湘桂，一边问嫂子：“你有什么法子？” 嫂子说道：“中药里有一味药，名叫守宫砂。你可安排人取来在灵儿手臂点上一点。若红色消失，则灵儿已不贞，若红色不消，灵儿为贞洁的处子之身。” 嫂子的话音一落，家文便道：“若验出灵儿为贞洁之身，那之前就算湘桂诬告，我定会罚湘桂以示公平。” 第235章 贞洁2 “好，就这么办！”嫂子对家文道，“你可以派人盯着沈大哥去取守宫砂，防止他在里面做手脚。” “花非玉，你去！”家文对花非玉一挥手，花非玉便和沈真一起离开了大厅。 没过多久，他俩便把守宫砂取了来。我根本不怕守宫砂这玩意，于是伸出手臂，让沈真在我的手臂上点了一点。我伸出手臂，坦然让所有大人看。果然，一盏茶时间过去了，那一点红色鲜艳欲滴，在我的手臂上一直没有消退。我又用手在那个红点上使劲擦了两下，那个颜色仿佛渗透进了皮肤，表面的红色被我擦了下来，但是皮肤上的却一直都没有消退。 我看着神医对他微微一笑。神医轻轻用手揽住了我的腰，帮我把衣袖拉了下来，对湘桂道：“湘桂丫头，我不知道你和灵儿到底结了什么仇，以致你非要把她逼到如此绝境。现在真相大白，你还想说什么？” 湘桂脸色惨白，坐在家文身边瑟瑟发抖。家文对身边的丫头道：“湘桂诬告风灵儿，现罚打…打二十大板，禁足在铁面判官府。” 我见家文咬着牙，话都说不下去了，显然是不忍心罚湘桂。看到他痛苦的眼神，我那日受刑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里——杨默舍身为我受罚，最后吐血… 我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忍不住叫道：“家文大哥，请你免了湘桂的罪！” “为什么？”师俊大叫起来，“灵儿你傻了吗？” 我看了看神医，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怜惜，却没有一丝埋怨。我对家文道：“我和她到底有主仆之情，她这个样子，和我以前没调教好也有关系，我也有错的。打狗也看主人，求您看在湘桂以前伺候我还算尽心的份上，免了她的罪过！” 家文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严厉地对湘桂道：“乖乖去府里禁足一个月。”湘桂被面无血色地被丫头们扶着离开了。 家文目送湘桂离开后，对我诚恳地说道：“我代湘桂向你道歉了。以前的事情就过去了，好吗？” 我点点头。 谢乾突然发话了：“以前的事情也就算过去了，那现在呢？杨默尸骨未寒，他的未婚妻不好好地守孝，却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这又算什么？我刚从战场回来，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些这方面的事例。那些战死的将士，若未在遗嘱中对他们的妻妾做安排，他们的妻妾是要守在婆家至死的。” 神医一听，急了：“可灵儿并未嫁给杨默啊！她只是杨默的未婚妻。” 谢乾转头对神医道：“那就要灵儿的父兄为他做安排了。灵儿无父，她的兄长风沙也已去世，我听灵儿之前的陈述，仿佛师骐师俊也并没安排灵儿嫁给你。那你们就是私定终身，自作主张。这对于女人来说，可是大大的不贞。” 师俊忙叫道：“灵儿和神医在一起是我点头允许的。” 师俊话音刚落，花非玉便笑道：“师俊，你省省，现在你这么说已经晚了，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点过头？你有字据吗？何况师骐还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呢，你有什么权利安排风灵儿的婚事？” 家文对我说道：“的确，灵儿，你既然已是待嫁之身，未婚夫又刚刚去世，你若未在兄长的安排下改嫁，就不能和神医在一起。你这样是要犯七出之罪的，而神医侵占朋友妻，也要受到惩罚的。” 我见家文和谢乾丝毫不松口，本想让他们治一个罪算了，反正老山主这边我也在受罚，也不多这么一个罪了。可见神医也要跟着受罚，我又不忍心起来。他明明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要给他治罪？我便对家文道：“若杨默留了遗言，要我嫁给神医呢？” “什么？”家文，谢乾花非玉异口同声地问我，“杨默有遗言？” 我点点头道：“在大清，原本就有兄亡，弟娶亲嫂的习俗。且不说杨默和神医的关系亲如兄弟。就算杨默要把我许配给一只狗，我也没法拒绝？” “那你也要拿出证据！”家文向我伸出手道，“杨默的遗言在哪里？” 我看了看罗秀说道：“杨默离山后，留了一封信给我。要我嫁给神医。这封信现在在罗秀手上。” 家文看着罗秀征询他的意见，罗秀答道：“此信确实在我手上，我可以拿出来给大家作证。”说完后，罗秀从怀中拿出了一张折得很好的纸递给了家文。 家文打开那张纸后，上上下下看了半天，对我怒道：“风灵儿，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家文一甩那张纸，那张纸飘落到我的脚边，我捡起来一看，只是一张很普通的纸，上面写了一句话：“罗君，若愿帮妾造信作证，妾愿委身于汝。”落款是风灵儿。 “不对！”我大叫起来，“这封信是假的，我从未给罗秀写过这样的信。”罗秀一听，忙从我手里拿过信仔细看了一下，他大惊失色：“信被调包了！” 罗秀的话一出来，座位上的众大人再也按耐不住，一个个都围到罗秀身边看这封信。 家文已经被搞得十分不耐烦，他对我说道：“到底信是假，还是杨默的遗嘱是假？风灵儿，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机会，而你却不知悔改。神医那边你刚承认自己心甘情愿，这里却又和罗秀…” 花非玉上来瞅了一眼罗秀手中的纸，轻蔑地看着我道：“我还听说，去年给杨默祭祀的时候，这位灵儿姑娘可是和罗秀单独在漉山逛了半个多时辰，身后连守卫都不要的。”花非玉以嘲笑的口吻对神医道，“不知神医听了后会怎么想呢？当年你对杨默做的事情，现在可要报应到你头上了。” 神医牵着我的手，对花非玉坚定地说道：“去年灵儿祭祀杨默的时候，我和灵儿还没开始呢，她和谁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何况…”神医轻轻摸了摸我点了守宫砂的手臂，“我信任她！” 第236章 假信 我听了花非玉的话，差点又要被激怒，可没想到神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感激地看了神医一眼，对家文道：“这封信绝对是造假的，我从未给罗秀写过什么信。” 罗秀点点头道：“我也没有收到过灵儿给我写的信，杨默的遗嘱绝对是真的存在，只是被人调包了。” 家文走下山主的宝座，从罗秀手里拿过那张纸道：“既然你俩都这么说，我暂且相信你们。待我回去查验字迹以后，再做定夺。风灵儿，若你真的没给罗秀写信，那你也得拿出杨默的遗嘱，否则漉山仍然能给你和神医定罪。若这张纸真的是你亲手所写…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家文说完后，思索了一会儿，又对神医和罗秀道：“神医继续回府禁足，罗秀先押送灵儿回府后，暂时就不要做你查案和守监的工作了，等着字迹验出来再说！” 家文说完后，一甩袖子，离开了大厅。大人们也各自起立准备回府，花非玉和谢乾见家文离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两人一起离开了大厅。官兵们围在我的身边，准备押送我回铁面判官府。 嫂子跑到我的身边，抓住我的双手急急地对我道：“妹妹，你到底得罪了谁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和你过不去呢？” 我摇摇头，浑身都要虚脱了，直接就往神医的身上倒去。神医扶住我，对嫂子道：“佟妹，恐怕灵儿还需要休息，你先和师俊回去！你们放心，我会保护她的。” 嫂子看着神医叹了一口气：“你也自身难保啊！”说完，她不放心地走到了师俊的身边。罗秀垂头丧气地对官兵们一挥手，官兵便给我带上了手铐脚镣，押我上了囚车。 一路上，罗秀都铁青着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走到半路，他严肃地对我道：“铁面判官府有花非玉他们的眼线，漉山要分裂了！” …… 回到大狱以后，我一直在思考着审讯的过程。花非玉、谢乾和湘桂三人很明显和我们过不去。他们到底是约好的，还是各有主张呢？如果说他们身后有后台，那个后台又是谁呢？是家文吗？可我看家文的表情，似乎又不太像。 总体来说，这次家文处理得还算是公平公正！就算罗秀拿出的那张纸有点问题，将心比心，若我坐在家文的座位上，对着一个和n个男人暧昧不清的女人，又拿不出有说服力的证据，我恐怕也会震怒的，比家文还要震怒。 算了，现在只能靠罗秀帮我找杨默的信了。神医依然禁足，他也是有心无力。若罗秀找不到那封信，我只能乖乖地等待家文给我的判决了。在漉山，对于一个不贞的女子，到底会判什么罪？古代对我这种红颜祸水会怎么处理呢？驱逐下山？还是削发为尼？ 十天过去了，我一直在大牢里惴惴地等查验字迹的结果，而罗秀那边似乎也遇到了瓶颈，杨默的那封信依然没有消息，是罗秀不小心遗失了，还是被偷了？这都是一个迷。 夜晚，我依然失眠，经常要到下半夜，或者隐隐快要天亮了才能睡着。没了神医的陪伴，没了他的安神药，我整个人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心里不得安宁。 终于有一夜，我在床上昏昏沉沉时，突然听到了大牢外面的喧哗声。我竖起耳朵仔细听，无奈大牢的隔音措施太好，我怎么也听不真切。没过多久，喧哗声居然越来越响，越来越大。 突然，我只听见大牢的铁门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开铁门的大锁，没过多久，师骐大哥便闯进了大牢来。他冲进我的那间牢房，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只见他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动作又快又猛，把我吓得大叫起来：“大哥，你要做啥？这里是大狱啊，我不能出去的。” “妹妹，你被判死刑了，快跟我逃出去。”大哥说道，“罗秀在外接应我们。快走！” 什么？我一下子懵了。怎么被判死刑了？我再怎么红颜祸水也不至于死呀？出了什么问题？ 正当我的脑子还在短路状态时，我已经被大哥带出大牢，来到了铁面判官府的院子里。罗秀正在院子里接应我们，他一看到我们兄妹俩出来，便急急对我们道：“大牢已经被官兵包围了，你们只能从我的府里逃出去。我把下人都潜散了，现在后门那里官兵最少，你们跟我来。” 说完以后，罗秀便领着我俩往府第的后门走。罗秀的铁面判官府因为紧靠着大牢，为了不让犯人逃跑，府第建得弯弯绕绕，和迷宫一样。我们跟着罗秀七拐八拐，仿佛进入了桃花岛。我是早就迷失了方向，搞不清楚东西南北了。 绕来绕去，好不容易绕到了后门附近，眼看就要出府了。突然一个身影窜了出来，挡在了我们面前。 “别走！”那个身影大叫一声，一听就是女人的声音。 罗秀走上前去，抓住那人的手道：“点儿，让路。让灵儿和师大人出去。” 原来是叶点儿。我的心放了一半，走上前去对她说道：“点儿，我们和姐妹一样亲，你就放我们出去！” 叶点儿冷笑道：“谁和你是姐妹？我今日就是拦着你不让你逃掉的。” “为什么？”我奇怪极了，叶点儿是罗秀的丫头，那应该是听罗秀的呀！ 叶点儿没好气地说道：“我是为我的主子，你要是逃了，主子就要背上放走死刑犯的罪名，这可是要杀头的。” 罗秀听了后，对叶点儿怒喝一声：“点儿你无法无天了？放不放由我做主，你有什么权利说话？” 叶点儿更怒：“主子，你不管自己的性命了吗？点儿跟你七年了，点儿不愿意见你为别人送命。”说完，她伸出双手，往后门处一拦，“除非你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不然你们休想逃走。” 第237章 逃亡1 罗秀冲上前去就狠狠地给了叶点儿一个耳光：“你也知道你伺候我七年多了？你有真心做我的丫头吗？我一次次给你机会，你却不知悔改。我真是瞎了眼，还继续把你留在府里。” 叶点儿被罗秀打得一踉跄，差点摔倒，但她还是硬撑着门。这时，我们身后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声响，大哥说道：“糟糕，追兵要到了。” 罗秀回头低声对我们道：“他们绕过来还要一段时间，我来对付点儿，大哥带灵儿先走。” “可是…”我见叶点儿那样，心中焦急得不行了。很明显，她和罗秀之间有矛盾。她把心中的怨愤发泄在了我们身上，拼死也不让我们过去。 罗秀手里握着随身携带的佩剑，走到叶点儿面前道：“让开！” “我不！”叶点儿怒视罗秀，身体和门靠得更紧了。 罗秀将剑拔出一半，对叶点儿威胁道：“你以为我不忍杀你吗？” 叶点儿不说话，可她倔强的表情看得出来她根本不怕罗秀杀她。这时，身后点点的火光已经照了过来，时间来不及了！ 罗秀抽出剑，用剑尖抵着叶点儿的胸口，说道：“你再不让开，我就一剑刺下去了。” 叶点儿依然倔强地昂着头… “叶！点！儿！”罗秀痛苦地吼了一声，将手臂往前轻轻一送，可没想到罗秀的手还没伸出去，叶点儿居然冲向了罗秀，那把剑从叶点儿的胸前直贯而入，将叶点儿的身体穿透了。 “啊！”我吓得大叫一声，将脸埋进了大哥的怀里，不敢看她。 只听见叶点儿断断续续地声音说道：“点儿…放走逃犯。自知…罪不可恕，自尽以报…罗大人…知遇…之恩。”说完后，只听见点儿身子滑倒在地的声音。 罗秀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点儿，点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你的罗大人啊！” 听到罗秀的声音，我再也顾不得害怕，忙跑到他们身边一看——叶点儿的胸前满是鲜血，那把利剑还插在她胸的正中。罗秀紧紧地抱着她，痛苦得无法自已：“点儿，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叶点儿的眼睛微微睁开，轻轻地一抬手，罗秀便用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叶点儿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对罗秀道：“对…不起！大…人。点儿要…要去了。” “不，别走，我不让你走！”罗秀哭道，“就算你不是真心对我，我也要留下你。”说完后，罗秀又把叶点儿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叶点儿轻推了罗秀一把，罗秀松开了双臂看着她。叶点儿仿佛很痛苦，对罗秀道：“我…不该听花…花大人的…” 罗秀哭道：“我知道，是花非玉他们逼你的，他们把你的父母挟持了。” 叶点儿点点头：“那封信…信…”她伸手往怀里掏，可胸口疼痛，怎么也掏不出来。罗秀把手伸到她的怀里，拿出了一封信，打开一看，是杨默留给我的那封信。 罗秀把信递给我，对叶点儿道：“信我已经还给灵儿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叶点儿的眼睛已经开始翻白，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罗秀道：“点儿…要…要嫁给…嫁给大人！” “我娶你！我愿意娶你！”罗秀哭着说完后，紧紧把叶点儿抱在了怀里，叶点儿也伸出双手去抱罗秀。罗秀又流着泪捧起叶点儿的脸去亲吻她的唇。可是叶点儿的身体渐渐软了，双臂终于从罗秀的肩膀处滑了下来。罗秀感受到了叶点儿身体力气散尽，抱着叶点儿失声痛哭！ 这时，我们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响，已经听到了脚步声，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大哥便用他的佩剑砍下门锁，把门打开。他见罗秀已经伤心得完全失控，只对他说了一句：“保重！”便牵着我离开了铁面判官府。 铁面判官府的后门开在树林中，我俩在树丛中走了许久，才绕到山路上来。我俩的衣服都被树枝划破了，脸上也划了好多血痕。可我却不觉得痛，罗秀和叶点儿的惊魂一幕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 在山路上走了许久，见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大哥便把我带进树林的一棵大树下。他让我坐在草地上，靠着大树休息。 “罗秀和叶点儿，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对大哥道，“杨默的那封信仿佛是叶点儿调包的。” 大哥点点头：“你没猜错。叶点儿是花非玉那边的人。” “叶点儿以前不是分给嫂子的吗？是她自己要去罗秀那里的。”我疑惑地说道，“难道之前花非玉是想利用叶点儿对付嫂子？啊，小青！” 大哥赞许地看着我道：“想明白了？小青也是他安排的人。叶点儿原本是要分给佟妹，用来加害佟大人的，可是她一心要跟着罗秀。花非玉他们没办法，只好重新培养小青。可他也不想放弃叶点儿，只好安排她监视罗秀。罗秀早就发现叶点儿的问题了，只是…唉，英雄难过美人关。罗秀不忍心！” “可是，”我沉痛地对大哥道，“叶点儿似乎也喜欢罗大哥啊！” 大哥叹了一口气，对我道：“她和罗秀早就两情相悦，只是因为立场的原因，一直不能敞开心扉，直到刚才…算了，一切都是天意。” “没想到，真的是花非玉。”我恨恨地说道，“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呢？监视，加害漉山的大人们，这不是在闹分裂吗？分裂漉山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花非玉也只是一个棋子而已。”大哥说道，“还有更大的后台在他身后。” “更大的后台？难道是家文大哥？”我疑惑地问大哥。 大哥摇摇头：“不像家文。家文最爱漉山，没必要和佟妹罗秀他们过不去。但是，你的死刑的确是他判的。” 我一听，更奇怪了：“家文和我有什么仇啊？非要我死不可。我没得罪他？难道湘桂也是他安排的？” 大哥站起身对我道：“现在没空和你细说。我们得走了，不能停留在这里，不然官兵会追上我们的。” 第238章 逃亡2 说完后，大哥把我拉起来，我一边拍身上的土，一边问大哥：“你这样把我放出去，那你以后在漉山岂不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大哥微笑着对我道：“我承诺了杨默，要让你一生平安。若我没做到，杨默九泉之下也不会放过我的。走！”听到杨默，我又是一阵心酸，但大哥已经拉着我往山路上走，我只好甩开思绪，跟着大哥一起下山。 大哥牵着我的手，我们一直往山下逃去。一路上，我们都捡生僻的小道走，中间躲过了好几次官兵的搜捕。也多亏大哥在漉山混了多年，对漉山的小路一清二楚，若只是我，肯定早就被抓住了。 就这样逃逃躲躲，我们越来越接近思灵阁，而天也慢慢亮了。天一亮，我们两人就容易暴露，所以逃得更加快。可我逃了一夜，又没睡觉没吃东西，早已饿得头昏眼花，怎么跑也跑不动了。大哥只好背着我往前跑，刚跑到思灵阁门口，就发现一队官兵堵住了小路。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要走的路线了。 大哥看到这队官兵，反而镇定下来，他对官兵道：“带队的大人是谁？” 只见谢乾慢慢地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大哥对谢乾道：“谢老弟让个路，看在多年兄弟的情分上。” 谢乾对大哥笑道：“给大哥让路不就是一句话吗？您可以过去，但是那个女人不行。她是死刑犯，必须辑拿归案！” 大哥对谢乾急道：“若不把她救走，她必死无疑。” 谢乾听到大哥的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个背叛自己的未婚夫，伙同奸夫杀害老山主的女人，在监狱里还不安生，勾引铁面判官，伪造未婚夫的遗嘱。这种女人本就是死有余辜。大哥为何还护着她？” “我没有杀死老山主！”我大叫起来，“我是冤枉的，要不是因为漉山群龙无首…” 谢乾对我轻蔑地说道：“审判时，你亲口承认自己杀害了老山主，为何现在又说自己是冤枉的？” 大哥走上前一步，对谢乾诚恳地说道：“谢老弟，你那时在战场，不知道漉山的状况，灵儿的确是替人顶罪的，她不应该判死刑。” “是非曲直应该去家文坐前说，现在对我说有何用呢？我只负责把她带回去。”谢乾丝毫不让步，说完，就往我面前走来意图抓住我。 “不能带回去！”大哥拦在我面前对谢乾道，“带回去她必死无疑了！” 谢乾见带我不走，勃然大怒，一把将剑拔出来指着大哥：“大哥，若您一意孤行，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大哥也将剑拔出，对谢乾吼道：“我也没必要和你这种毫无是非的走狗说下去。”说完，他俩便拿着剑乒乒乓乓地打斗在了一起。 我在一旁看到他俩兵刃相见，早已吓得心脏都要跳到喉咙口。只好往后躲，想避过官兵的围追堵截，没想到身后又有一队官兵追了过来。这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我知道逃离无望，对大哥叫道：“大哥，算了，我们没希望了。” 这时，只听见一阵长啸，沈真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哥，你带灵儿走，这里有我。”说完，我只觉得眼前一阵眼花，数十根银针往谢乾背后飞去。原来身后的官兵是沈真的人。而沈真却利用轻功，绕到了谢乾的背后，攻了个出其不意。 谢乾前有大哥，后有沈真，被逼得手忙脚乱。大哥见有机可乘，手握剑狠狠将谢乾逼退两步，跳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道：“走！”说完，他揽住我的腰飞奔起来，我被他带得脚根本着不了地，吓得尖叫起来：“啊！” 谢乾见大哥拼了命的要带我走，身后沈真又攻了过来，却也不敢使劲阻拦我们。面前的官兵们见谢乾被沈真给缠住了，实在没胆量和拼了命的大哥对抗，只好给我们让了一条道。就这样，大哥带着我一直飞奔到了金狮寨附近。 大哥劫狱，带我出逃，金狮寨早就知道了。只是我们逃得隐秘，师俊派了好几拨人也没找到我们。现在我们大张旗鼓地逃到了金狮寨，师俊早带着下人在路上接应我们。我和大哥一看到师俊带领一群金狮寨的官兵奔了过来，心里一喜，知道他肯定会带人帮我们逃脱。于是大哥放慢了脚步，这时，我才觉得双脚踩到了地上，但是我已经被吓的双腿发软，走也走不动了。大哥拉着我的手连拖带拽，往师俊他们那边奔去。 突然，一阵嗖嗖嗖的声响，我只听到大哥大叫一声：“灵儿小心。”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我被大哥抱着在地上滚了好几下。我俩一起滚到路边，师俊冲了过来，惨叫了一声：“哥！” 大哥怎么了？我忙爬起来一看，一根鲜红色的短箭插在大哥的背心中央，那一抹红色，仿佛鲜血一般刺眼，大哥的眼睛已经闭上。师俊抱起大哥叫道：“哥！” 大哥被师俊一叫，缓过神来，微睁开眼，对我道：“灵儿，快跑！” “不！”我大哭起来，“我要和你一起走！” 大哥摇摇头：“花非玉的花毒，天下无能解，今日他是豁出去了！” 这时，花非玉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反贼师骐，欲刺杀山主叶赫大人，放跑死刑犯风灵儿，罪不可赦，人人得而诛之！” “花非玉！”师俊大叫道，“你不杀光我们不罢休吗？” 花非玉手拿一把弩，远远地站在我们前方道：“师骐，风灵儿，束手就擒！否则毒发而死，可就不好玩了！” 大哥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师俊耳边低声道：“堵住他，无论…用…用什么方法！”说完后，大哥对我道，“扶我起来。我们走！” 我扶着大哥站起来，镇定地往前走去。师俊对花非玉道：“花老弟，我来会会你的花毒。”说完后，师俊手持长枪，奔向花非玉！花非玉一阵冷笑：“师俊，就凭你，也能对付我？” 第239章 逃亡3 “还有我呢！”鲁巴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看到鲁巴双眼缠着白布，站在了花非玉的身后，“花非玉，你在漉山兴风作浪已经够了。我眼睛瞎了，心却没瞎，正好让我听听你放毒箭的声音！” 花非玉被师俊和鲁巴缠住了，没法脱身。我扶着大哥借此机会逃离了金狮寨，可是大哥压在我身上的力量越来越沉。我知道大哥已经支持不住了，可现在去中山碑，在没有马的情况下，正常行走也要一个时辰，大哥恐怕是撑不住的。 怎么办啊？我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定要给大哥解毒了。大哥看出我的焦急，对我轻声道：“妹妹，若…我…不行了，你…自己…逃？” “不”，我哭道，“我不会抛下你的，风沙已经没了，我不要再失去哥哥。”说完后，我扶着大哥继续在山道上走。 走着走着，我突然觉得这条路十分熟悉，这不是我和疯子经常碰面的那条小路吗？原来我已经下意识地走到这里了。到了这里我就熟悉了，忙扶着大哥往疯子的山洞方向走去。现在已经没办法了，大哥中毒，只能请神医医治，我是没办法去找神医的，只能靠疯子了。 想到这里，我加快脚步往疯子的山洞走去。大哥喘着粗气，冷汗在额头滚滚而下，眼看就要倒下了，但他还是一直坚持着，我俩就这样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往前挪着。大概距离山洞几百米的时候，我大叫起来：“疯子，疯子，快来救大哥啊！” “你傻了！”大哥一把捂住我的嘴巴，“你…想…想把…官兵叫来吗？” 汗！我一急，偏偏把这条给忘了。果然，没过多久，山路上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人声，搜山的官兵果然追来了。 眼看官兵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是疯子。我见疯子来了，仿佛又见到了天上的救星，哭着对他道：“快救救我们，大哥中毒了。” 疯子二话不说就把大哥背在背上，我肩上的重量立马轻了，我跟着疯子一起飞奔。此时此刻，我心里的愉悦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之前饿肚子没力气的感觉早就没了。 没过多久，我们就到了山洞洞口。疯子把大哥安顿在山洞里，对我道：“守住山洞的洞口，必要时用这个。” 我只觉得手上被塞了一把短短的枪，还没反应过来，疯子又对我道：“我先去把官兵引开。” 说完后，疯子便离开了山洞。我坐在山洞的洞口，竖起耳朵听着山洞外的动静。只听见官兵脚步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一阵阵脚步仿佛踏在我的心上一样。疯子呢？我心里想，他不是要把官兵引开吗？怎么官兵反而越来越近了？ 突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只听见疯子的声音飘了出来：“你们在找什么呀？要我帮你们一起找吗？” “你是谁？”领头的官兵说道，“你见过一男一女…啊！！！”这一声“啊！”夹杂了害怕，恐惧，不可置信的口气。 “怎么？见着鬼了？”疯子嘻嘻笑道。 “家…家…家生大人…你…你是人…还是…是鬼？”那个领头的官兵吓得话都说不清了。 “我是鬼！我早就被家文害死了！现在我来找你们索命的。”疯子继续嬉皮笑脸地说道。 “鬼！鬼！啊！”一群官兵的声音传到了山谷里，“叶赫那拉家生大人来索命了，我们逃啊！”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疯子走进了山洞。坐到了大哥的身边，大哥硬撑着坐了起来，对疯子道：“家生，你没死？” “我没死，师骐！”疯子对大哥诚恳地说道，“对不起，我骗了你们，骗了全漉山。” 大哥摇摇头，费尽全力指着疯子对我说道：“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见大哥已经是硬撑着在说话，便对疯子道：“疯子，你去神医堂把神医请过来，他被家文禁足了，恐怕还不知道我们这里的状况，大哥中毒了。” 疯子一听就准备起身，大哥一把抓住疯子道：“别，别去了！花…花非玉的毒，神…神医也没法解。你…坐下，我有事…交待你！” 疯子却没有听大哥的话，他站起来对大哥道：“恐怕你交待给神医更合适。”说完后，疯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山洞。 看着疯子的身影消失在洞口，我心里一直想着他的名字，“叶赫那拉家生！叶赫那拉家生！”我的天，他和家文是什么关系啊？ “灵儿！你受苦了！”大哥把手伸向我。我轻轻握住大哥的手道：“我不苦。可是，他…他叫叶赫那拉家生？” “你认识他吗？”大哥问我。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认识他吗？自从我我和他第一次相遇，至今也有六七年了？可我却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我甚至也没有知道他真实姓名的想法，仿佛他到底是谁和我根本没什么关系。 但是今天，当我听到他的名字时，我震惊了。他叫叶赫那拉家生，和家文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难道家文就是疯子所谓的恶魔哥哥？不对呀，家文玉树临风，长得和基努里维斯一样帅，可疯子…我猛然发现一个问题，疯子和家文一样蓝色的眼珠子，疯子和家文一样高大的身材，疯子和家文一样棕色的头发…只是疯子平时蓬头垢面满脸胡子，把他真实的脸遮盖掉了。原来如此！疯子啊疯子，我该爱你，还是恨你呢？ 大哥拉了拉我的手道：“家生，他…对你好吗？” 我点点头：“可我不能接受他是家文的弟弟。若他是家文的弟弟，那天晚上…天啊！”我突然想起来，疯子说的那个禽兽可能是他的哥哥，那我和杨默订婚那夜，奸杀老山主丫头的是家文？到思灵阁意图侵犯我的是家文？那强奸湘桂的是——家文？ 第240章 遗嘱1 “不！”我大哭起来，“不是他，不可能是他！大哥，你快告诉我，到底那晚侵犯湘桂的禽兽是谁啊？你们查出来了吗？” 大哥摇摇头：“我们…一直…就没打算往下查！” “可是…可是…”我急得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大哥轻轻拉拉我的手，对我道：“不要管…别人了，妹妹，我…有事…交待给你。你…只能让神医和…家生知道。” 我点点头，对大哥道：“我听着呢，你说！” 大哥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我道：“老山主…临终，是…把…把山主之位…传给你的。” …… 天色暗了下来，我坐在大哥身边，看着熟睡的大哥，心里一阵难过。疯子去找神医很长时间了也没回来，大哥越来越不行了，我见他实在是支持不住了，便要他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而我的思绪也被大哥对我说的话带到了一个遥远的不知名的地方。 “杨默…是…文宗皇帝和…母后皇太后的…亲生骨血，也就是…制衡…圣母皇太后的…秘密法宝。” 我苦笑一声，原来我穿越过来，还真是和一个皇子谈起了恋爱。这个皇子竟然是皇帝和皇后亲生的嫡皇子。 咸丰皇帝去世，留下了怀孕一个多月的慈安太后，为了避过慈禧太后的眼睛，慈安谎称先帝去世，心中难过而导致身体不适，一直就留在了皇陵附近守灵。她千辛万苦，躲过慈禧的眼线生下了孩子，亲手交给了老山主。老山主为了保护先皇和皇后唯一的骨血，便以自己母亲娘家的姓给孩子姓“杨”，孩子一出生就得默默无闻隐姓埋名而取单名为“默”。老山主认杨默为义子，带到了漉山。 同时，咸丰皇帝还留了话给老山主。若圣母皇太后好好辅佐新皇帝，安分守己，不做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百姓的事情，那杨默就留在民间，让他一辈子默默无闻，做一个平凡的百姓。若圣母皇太后不听先帝的规劝，扰乱朝纲，祸国殃民，杨默就必须挑起重担，以先帝正宗嫡皇子的身份废了皇帝和圣母皇太后，夺取皇位，担当皇帝的重任。 为了能让杨默将来挑起重担，老山主一直着力培养杨默。文韬武略，琴棋书画。而杨默也不负他的期望，兢兢业业，认真学习，成为了漉山最优秀的人才。杨默的性格像慈安太后，温和不争，老山主原本以为很好驾驭他，可他却偏偏没想到杨默在感情方面像咸丰皇帝——执着，专一。咸丰皇帝对他的原配皇后一直深爱有加，皇后无子，咸丰皇帝不以为意，从未因此起过废后的念头。而杨默这一点偏偏像足了他的父亲。 “母后…皇太后…临死前，终于…见到…杨默。她爱…儿子，不忍…让杨默参与朝政…的纷争，但…无奈，不能…违抗先皇…遗旨，只能…只能折衷，允许…杨默自由…选择福晋。” 尽管慈安太后临终前吩咐过皇帝，一定要保护老山主和杨默的性命，但慈禧在慈安去世后，完全忘了慈安的懿旨。老山主和杨默赴京回山的路上，慈禧派了好几拨杀手追杀他们。 在我独闯中山碑时，老山主要我带纸条给了师骐大哥，纸条内容就是杨默真实身份。大哥知道后，一直隐瞒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京里的使者来漉山，老山主会要把杨默一直看管在身边，因为杨默的命确实太重要了；为什么那个使者在密谈之后会那样畏惧杨默，面对一个嫡皇子，谁又能镇定得下去呢？为什么老山主说杨默身上不止一条命，作为一个皇子，他的身份的确和千千万万的百姓相关。 为什么老山主一直对我和杨默的婚姻耿耿于怀，我终于明白了。以我这么一个身份，没爹没妈没教养，要权没权，要钱没钱，怎么可能去做未来的皇后呢？但是慈安太后发了话，老山主又不得不遵从。杨默并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份，他坚持娶我为妻，甚至向老山主言明这辈子只娶我一人。这回，他们母子俩的意见出奇地一致，老山主为此头疼得不行了。 关键也在慈禧太后，若她能好好辅佐皇帝，不专权，不祸国，安份守己。杨默完全可以和我做一对民间夫妻，不用参与朝政。可现在她完全忘了咸丰皇帝的嘱托，垂帘听政，残害同治，祸乱朝纲，甚至不惜加害慈安太后。为了让杨默夺回皇位，为母报仇，老山主不得不让杨默参与政事，认识官僚，同时给杨默安排有利于他青云直上的婚姻。其它的事情，杨默都不反对老山主的安排，唯独婚姻一事… 唉！我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身边大哥睡得很不安慰，浑身都在发抖，我一摸他的额头，烧得和火碳一样，冷汗在他额头滚滚而下。 “老…山主，见杨默…执意娶你，万…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只好让你…做山主！”大哥的话仿佛还在我的耳边回响。 老山主生病后，深知自己时日无多，但杨默的婚姻是他最不放心的事。为了能让我有助于杨默以后废帝夺权，老山主只能想法设法提高我的地位。最后，他不得不采取了一个较为冒险的办法，让我担任漉山山主。 一旦我当上漉山山主，那就和亲王是同等的级别，相当于公主的地位。若我嫁给杨默，至少能被封为与宫妃级别平等的夫人或福晋。加上我有师俊这么个额附哥哥，我的身份完全可以成为杨默的贤内助，帮助他荣登帝位。 老山主特意写下遗嘱，要我担当漉山山主，由师骐和家文两位副山主辅佐我。由于害怕宫里的人暗中害我，老山主把遗嘱缝在了山主宝座的坐垫里面。只有坐在上面才能感受到遗嘱的存在，这也是一个折中的办法。由于朝廷有规矩，只有漉山的大人能在老山主百年之后接任山主之位，坐山主的宝座。 第241章 遗嘱2 朝廷的规矩中，也规定了朝廷派的外人只能代理漉山山主，却不能担任山主，更不能坐那个座位，所以老山主这样做，就是防止有外人看到遗嘱导致山主旁落。 老山主缝好遗嘱后，又在另一张纸上写清楚了遗嘱的位置，并把这张纸放在了一个有双锁的盒子里，埋在了幕衣府院子里，而这双锁的两把钥匙分别交给了师骐和杨默。同时，这个盒子里还有慈安亲笔书写的杨默身份证明和一封老山主留给杨默的信。信中言明，要杨默担当起重任，在我和漉山派的协助下废了皇帝，夺取皇位。同时，要大哥保护好我和杨默的性命。 老山主原本想得很周到，大哥和杨默看到盒子里的纸条，自然会去山主的宝座坐垫里找出遗嘱，得知老山主的遗言。可是，万一顶区被朝廷控制，杨默和大哥没看到遗嘱，让漉山的其他人坐了山主的位置，这人会亲眼看到老山主的遗言，知道他内定的山主宝座该属于我。 杨默和大哥那里却错阳差，没来得及让我当上山主。大哥早就知道杨默是皇子，因此在老山主死后，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他。这就是为什么大哥像把杨默软禁了一样，也不愿意要我去照顾杨默。杨默昏迷后，大哥一人持一匙无法开启盒子，只好一直等着杨默醒来。 “杨默在…在你的照顾下…醒转，我对他言…言明了他的身份。可他…他根本不…不相信…自己…是皇子”。 大哥说，杨默十分抵触那个盒子，一直不愿意去开启。他怕那个盒子开启，他的身份一旦确定，就再也不能娶我了。 大哥只得苦苦劝说，杨默最终经不住大哥的劝导终于开启了盒子，但是那时我已经成了杀害老山主的嫌疑人，被关进了铁面判官府。看到老山主指明了遗嘱的位置时，杨默和大哥立马想去山主的坐垫内寻找答案，但是在老山主给杨默的信中，却提到了我们的婚姻。 老山主说我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我以后的身份将大富大贵前途无限。我可以做杨默的贤内助，辅助杨默登基。可是，我嫁给杨默，在他未当上皇帝之前，我们是不能要孩子的。杨默以后走的路是一条血雨腥风的路，先别说我完全不会武功，就算我有功夫，孩子也会成为杨默的绊脚石。一旦我或孩子落入圣母皇太后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为了让杨默心无旁鹜地去干他的事业，他可以娶我，利用我的地位和身份助他成功。只要他当了皇帝，我成了贵妃，我们想生几个都行。 看到老山主的亲笔信，杨默的病又加重了几分。江山，美人，杨默到了难以抉择的地步。 杨默十分了解我，他知道我不在乎富贵和身份，不想进宫，不想做皇帝的女人，只想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山水田园间。但是我跟着他，不但要为他当皇帝铺路，还要牺牲我们的幸福和孩子。可是，他若为了我放弃了皇位，放弃为他母亲报仇，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恐怕我还会觉得自己拖累了他而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 他犹豫了…… 杨默没有去看缝在坐垫内的遗嘱，因为他已经不关心山主的继位人是谁了，对于他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师骐大哥考虑到杨默的安全，也没有立马去顶区，他只是派了信得过的下人，一直盯着山主的宝座，防止有其他人去偷窥坐垫里的内容。 江大人给我们进行的第二次会审，杨默由于身体不适而没有参加，但是大哥已经告诉他神医的嫌疑最大。几日后，湘桂向他汇报说我要看《本草纲目》等医书，杨默终于明白，我要去为神医和家文顶罪了，他急得又吐了血。 “这时，他终于…发现，你…你的心里…根本…放…放不下神医。你宁可…宁可自己顶罪…也…不能让…让神医受罚。最后，杨默…做…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决定，把你…托付…托付给神医。” “不！我不是为了神医，杨默误会我了！”大哥说完后，我大哭起来，“他为什么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呢？” 大哥笑着摇摇头：“他不会…不会给你…任何压力。你别哭，你现在…和神医…在一起…挺好的。” 杨默替我承受了20板后，在身心双重的煎熬中倒下了。沈真照顾了他没几日，他刚能起床，朝廷就开始派官兵和杀手对付杨默。原来，慈禧太后在上次暗杀失败后一直没有放弃，她觉得杨默的身份可疑，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能放过一个。老山主死后漉山一片混乱，慈禧发现这是一个机会，于是从明从暗都派了人，想至杨默于死地。 杨默被逼得没办法，只好逃离漉山，他临走前匆匆留了一封信给我。想到这里，我掏出怀里的那封信，上面是旧血加新血，已经被污蚀得不成样子。 “唉！没…没想到，杨默…还是…还是没有逃…逃得了！是我，没有保…保护好他…”大哥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遗憾。我见大哥如此，实在是不忍心再让他担心，便对大哥道：“大哥，杨默他没死。疯子救了他，那个尸体是疯子和他一起做的假。”尽管现在我根本没了杨默的下落，但我充分相信他还活着。 我的话说完后，重伤的大哥居然微笑起来，他不可置信地问我：“真的，家生帮了他？”我含着眼泪，微笑着点了点头。大哥如释重负般长叹了一口气：“好！好！好！我…死也…瞑目了。”我见大哥太累，便要他休息一下。于是，大哥靠在了山洞的石壁上眯起了眼睛。 回忆到这里，我又看了看身边的大哥，浑身发抖，冷汗直冒。我撕下一块衣服，轻轻擦拭着大哥的脸。 唉，大哥变得如此，何尝不是漉山山主这个刺人的位置导致的呢？原本，老山主是好意，结果没想到这个方法居然害了我，也害了大哥。 第242章 救治 老山主担心大家会集体推荐家文，而我也意属家文。老山主当时对我说赌一把，就是想赌家文看到坐垫里的遗嘱会把山主之位让给我。家文坐上山主宝座后，大哥揣摩到了老山主的心思，他没有犹豫，他立马密会家文，把老山主留在幕衣府树下盒子里的内容给家文看了。 家文在大哥的监督下拆阅了老山主缝在坐垫内的遗言。两人看到遗言后，都十分惊讶于老山主的安排，但是大哥立马明白了老山主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杨默。 可没想到家文看到遗嘱后，对山主的宝座却不肯放手，不仅如此，他对我还起了杀心。一开始，他便用三寸不烂之舌和大哥拖延周旋，说我是杀害老山主的凶手，不宜立马担任山主，要等我三年监禁期满，他再把山主之位让给我，否则朝廷怪罪下来，漉山安宁不保。为了漉山的安全，大哥无奈，只得答应。 之后，家文便想尽一切办法置我于死地。杨默被人追杀逃离，死讯传来漉山。家文便安排我去祭祀，他以为我会伤心过度而殉情，可我却没有。我和神医闹别扭，他便故意派神医下山，利用我和神医之间的误解，促我自杀，可没想到我居然大难不死。多次间接害我不成，家文终于明确地对我动手。他派湘桂来找我的茬，同时又派叶点儿调包了杨默的遗言，光明正大地给我治了死罪。 家文为了坐稳山主的位置，是想杀了我这个准山主以绝后患。唉！山主的宝座——真是和龙椅一样扎屁股啊！坐在上面的怕坐不稳，还担心没坐上去的人对它虎视眈眈。 可是，家文还是没有得逞，我被大哥救了。大哥他早就发现家文用心不良，一直在暗中保护我。老山主把我和杨默托付给他果然没错。他真的是老山主最忠心耿耿的属下，他用他的生命在执行老山主的遗言。 …… 我一边给大哥擦汗，一边等待着神医的到来。大哥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已经开始发黑，不能这样硬扛下去，我得采取点措施了！若神医和疯子一直不来，难道我就这样让大哥坐以待毙吗？可大哥中的是很厉害的毒，我应该如何救他？从伤口里吸出去吗？我可不敢吸，万一我吸了以后，我自己也中毒了咋办？不知为什么，我居然爱惜起自己的生命来，我怕万一我死了，神医承受不了… 刚想到这里，一个人闯进了山洞，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神医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灵儿，我来了！” 我突然觉得心里的重担都卸了下来，眼泪水又不由自主地留了出来：“神医，你快看看大哥，他中了花非玉的毒…” 神医忙走到大哥身边，给他号脉。接着，他又把大哥挪到山洞洞口，仔细翻看他的眼皮。最后，神医摇摇头，对我道：“毒量太大了。我只能用草药吸出一些是一些，暂时让毒不要进入心脏。不过，也就是缓一个时辰而已。” 当我听到“缓一个时辰而已”时，我忍不住大哭起来：“你不能救救他吗？亏我喊了你这么多年的神医，你救救他啊！” 神医被我哭得不知所措，突然大哥抓住了我的衣摆：“妹妹…别…为难他…这个毒，没…没法解。” 神医点点头，对我道：“你守着大哥，我去采点草药。若家生来了，要他别动，我得给他拔针。” “什么什么？”我抓住神医道，“什么拔针，疯子怎么了？” “我们过来的路上遇到了师弟，师弟不相信他是叫我过来给大哥医治的，用针伤了他。家生为了证明自己说的实话，没有反抗，中了师弟三十来针。”神医说完就跑了出去。 “三十来针！！”我大叫起来，这人还有得活吗？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神医去采药许久没有回来，加上他告诉我疯子的事情后，我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突然，疯子跌跌撞撞地冲进山洞，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我忙到他身边问他：“你怎样了？针在哪里？我帮你拔！” 疯子对我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我看着疯子和大哥两个人，除了流泪和着急就不知道做些啥了。 没过多久，神医回来了，手中拿了一把我不认识的叶子。他撕下几片对大哥道：“先嚼了咽下去。”说完后，他把剩下的叶子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撕碎用石头压磨成泥状，在大哥中箭的伤口上厚厚地敷了一层，却没有拔下箭。 接下来，神医把大哥的手腕，脚腕，胸口处都轻轻地用剑尖划开一道一寸来长的口子，也把树叶泥敷在了那些伤口上。做好后，神医对我道：“你仔细盯着点，若草药全变黑了，就换新的。”我点点头。神医把压好的树叶泥收集起来，放在了我的身边，方便我随时取用。 处理好了大哥，神医来到疯子身边，对疯子说道：“我来帮你取针。”疯子自从进了山洞，就一直闭着眼睛，这会儿听到神医说话，才睁开眼看了看神医。他有气无力地对神医说道：“女…灵儿…已经安全了，你这就带她下山，别管我们了。万一追兵过来了，你一个人怎么挡得住？” 神医扭头看了我一眼，对疯子说道：“只要你的女神愿意走，我一定陪她。”我被神医说得怪不好意思的，便嚷嚷道：“我不走，没看到你和大哥平安了，我绝对不走。” 我的话音刚落，大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傻丫头，别说傻话。”我一听，觉得大哥声音大了许多，说话也有力气了，忙对大哥道：“大哥你好些了？” 大哥撑着坐了起来，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道：“好多了，神医采来的草药是专门对付花非玉的花毒的。我一尝就尝出来了。” “啊！”我又惊又喜，“那你的毒能解了？” 大哥摇摇头：“花非玉的毒量太大，神医的草药又来得晚，没得治了。” 第243章 托付 大哥一说完，我的眼泪又要涌了出来。大哥忙对我道：“你先别哭，去帮神医给家生拔针，拔好后，我有几句话交待给你俩。” 说完后，大哥又靠着墙壁眯上了眼睛。 神医给疯子拔针比给大哥解毒容易得多。沈真到底是自己人，不会真心伤害疯子。有十几根针露了针头在皮肤外，直接用手指就能捏出来。进入皮肤内的，如果不深，用剑轻轻划开皮肤也拔出来了，就是有几根在背部的进得很深，神医也没法子拔，只好要疯子以后有机会去找沈真，沈真会用专门的拔针工具给拔出来。 在拔针的过程中，大哥吃的草药有了效果，狠狠地呕吐了一番。吐完后，神医继续要他吃树叶，继续催吐。同时我又给大哥换了几次药。几番下来，大哥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大哥一恢复精神，便把我和神医叫到身边，对我俩说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待给你们。希望我还能活到把事情说完。家生，你也过来听着。”疯子听到大哥的话后，坐到了大哥的身边。 大哥看了看我们三人，又伸手拉着我的手，放到了神医的手心里，对我说道：“妹妹，我是你义兄，风沙不在了，你的婚姻由我做主。我把你许配给神医了，疯子就是见证。”说完后，他掰着神医的手指握住了我的手。 我刚要说话，大哥对我摆摆手，又看着神医说道：“老山主的遗言是要灵儿当山主。”大哥的话音刚落，神医“啊！”了一声，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大哥对神医道：“具体情况，灵儿都会告诉你。我只要求你一点，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保住灵儿的命，一定要她安全当上山主。这是老山主的遗愿，也是我在死前的心愿。” 神医点点头，对大哥道：“保护灵儿的性命，我一定做到。只是，漉山现在的状况…” 大哥笑道：“漉山内乱，我也没法子了。你必须帮助灵儿肃清内乱，还漉山一个太平。这个任务完成，灵儿愿意把山主之位让给任何人都行，你们俩可以离开漉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一定要把漉山的安顿好，才能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 神医听后，犹豫地看着我。 大哥突然对我和神医跪下了：“我把漉山的将来交给你俩了。” 我和神医吓得忙跪在大哥面前扶起他：“大哥，你不要这样，你的要求我们答应了。” 大哥无奈地摇摇头：“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灵儿身上，我也不忍心，但是…”大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此事也不急，你们下山先休养好身体。等漉山的这阵子风波过去了，家文他们疏于防范时，你们偷偷回去，智取漉山。” 大哥说完后，对疯子道：“家生，你要协助他俩完成这件事。特别是家文那里…” 疯子点点头：“我哥觊觎山主之位已经很久了，但是他担任山主却并没尽责，漉山内乱闹分裂，和他治理不善有关。何况，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山主之位竟然不惜杀害女神。我一定会帮助女神夺回山主之位，让老山主在天之灵安息。” 大哥冲着疯子赞许地点点头，对我道：“除了家生，师俊定会帮你，沈真是神医的师弟，也不是外人。鲁巴别看五大三粗，却心思细腻，是非分明，他们三个都是你可以用到的人才。” 我知道大哥真的是在指导我当山主了，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低着头沉默着。 大哥说完后，又叹了一口气，对我道：“以后若遇到杨默，千万别被情所困。你什么都好，就是不能遇到他。他将是你一生情感的克星。” 一听到“杨默”，我的大脑就短路，心砰砰地跳动起来。我不安地看了神医一眼，神医却没有任何怨愤的表情，只是温柔地看着我，又用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我低声对大哥道：“大哥已经把我许了人，我只会忠于我的夫君。不会…” 我的话还没说完，大哥便笑着打断了我的话：“你这么说，已经是长大了，成熟了。情感之事，不可强求，人心也无能为力。你现在不懂，以后就知道了。听我的话，好自为之。” 我只好又点了点头。 疯子对大哥道：“除了漉山，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对我们说。” 大哥对我说道：“杨默的身份，注定他要为夺取皇位而奋斗，若你当上了漉山山主，能帮则帮。但你千万不能离开神医，你们一定要恩恩爱爱在一起。妹妹，我知道你这一辈子都放不下杨默，但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神医能给你最想要的幸福生活。” 疯子接口道：“这些话我都对她说过，可是她的脑子一根筋，不听我的劝。” 大哥对疯子笑道：“你劝的时间不对啊，那个时候她刚和杨默在热恋中，你劝她，她会听吗？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 大哥说完后，又看着我道：“现在明白了？” 我羞愧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不会离开神医的。即使以后遇到…遇到了杨…杨默。我…我也会用平常心对待他。”我咬着牙说完后，眼泪滚滚而下。我终于要彻底放弃杨默了，我穿越到漉山的第一个恋人，也是我这辈子的初恋。 神医听到我的话后，搂住了我的肩，对我道：“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把你在杨默那里没有得到的一切弥补给你。” 神医说完后，我不顾大哥和疯子在场，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神医轻轻地拍着我的肩，什么话也没说。 我哭了许久，大哥和疯子也没有说话，他们三人安静地等我停了下来。最后，大哥又说了一句话：“你们就在这里拜堂，我想在生前亲眼看到你出嫁。拜堂后，你们就下山。” 大哥居然要我和神医在山洞里拜堂？我疑惑地看着大哥，心里不敢相信我会这样出嫁。 第244章 拜堂 尽管我答应和了神医在一起，但那毕竟只是恋爱。我们这恋爱关系才确定不到一个月，立马就要谈婚论嫁，我真的还不能接受。 何况我和杨默到底是有过婚约，那么多年的耳鬓厮磨、肌肤相亲是我无法忘记的，杨默永远是我心里一道伤痕。现在要我马上把未婚夫，不！是做我丈夫的人换成神医，我的心理在短时间很难过这道砍。 神医从我的表情中看出我的犹豫，对大哥道：“大哥，现在拜堂是不是太急了？我们都衣裳褴褛的，也没有…”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你是巴不得赶紧拜堂，”大哥盯着神医，打断了他的话指着我道，“你是怕她不愿意？太宠她只会害了她啊！” 我听大哥这么一说，吓得一下子跪了下来，什么话都不敢说。疯子一看我这个样子，忙到我身边把我扶了起来。 神医见大哥有些愤怒，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也觉得太仓促…” 大哥无奈地对神医说道：“作为漉山有身份的大人，这样的确太简陋了些，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们俩要是这一关都过不去，哪还能和家文他们抗衡？灵儿，”大哥看着我道，“若今日和你拜堂的是杨默，你会这么犹豫吗？我知道，现在要你点头比什么都难，但我今天非要逼你一次不可。” 是啊，若是杨默，别说在山洞，在树洞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拜堂了，哪还会如此犹豫啊？大哥一句话就命中了我的要害，再一次警告我放弃杨默。我闭上眼睛，任自己的眼泪奔流，内心那个理智的我对自己大叫道，放弃杨默！放弃杨默！ 疯子见场面有些尴尬，忙站出来打圆场道：“女神，你别急，慢慢想，不过，我这里可是有个物事能做你们的结婚礼物。你要是答应了，我就拿出来送给你。” 疯子这么一说，把我混乱的脑子说得清醒了一些。我看了看神医，他憔悴地站在我的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里面全是关切的眼神，我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庞对他道：“你又瘦了。” 神医握着我的手，对我道：“我不在乎。” 我轻轻地问神医：“你愿意娶我吗？你会一辈子爱我吗？无论是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你都会一如既往地疼惜我吗？” 神医见我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一下子愣了。疯子忙对神医使了使眼色，要他点头，神医缓过神来，对我说道：“我当然愿意娶你，我会一辈子疼爱你，无论我们遇到多少风雨，我都会帮你挡着。”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我知道我要永远和杨默说再见了。我咬咬牙，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对大哥道：“好的，我愿意拜堂。” 我的话说完后，眼泪止不住地掉落了下来。 疯子见我哭了，心里也很不好受。他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来。他把那个东西递给了神医，神医打开一看，居然是我要疯子帮着保管的订婚戒指。 看着那个戒指，我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疯子对我道：“女神，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长痛不如短痛，你这就拜堂。” 见疯子都这样劝我，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点了点头。 疯子把大哥扶着坐在了山洞的正中央，神医拉着我的手并排现在了大哥的面前。疯子站在大哥身边，对我俩道：“一拜天地！” 我们转过身去，面对着山洞外的天地跪下，拜了三拜。等疯子的“三叩首！”说完后，我们又转过身来。 “二拜兄长！” 我们对着大哥跪下，只听到疯子说：“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我们一起对大哥拜了三拜。 “夫妻对拜！” 我转身看着神医，看着眼前这个永远会在我身后默默爱着我的男人，知道我是幸福的。其实，我也离不开他，离不开他对我的关怀和照顾，只是一想到杨默，我就没法理智下去。神医面对着我，满脸的歉意，满眼的温柔，他知道我心里还是犹豫的。 我们面对面拜了三拜。等疯子的一句“礼成！”说出来后，大哥开心地笑了。 为了打破尴尬的场面，我故意撒娇似的对神医说道：“我要戴戒指，这原本就是你亲手制作的，我也要给你戴。” 疯子捧着戒指的盒子来到我们身边，神医从里面拿出那个小的，套在了我右手的无名指上。真合适，我心里感慨着。 接下来，我又伸手去拿那个大的戒指，我的手指刚碰到戒指时，突然想起杨默当年还戴过这个戒指，我的手一阵发抖，居然不敢去拿那个戒指。 神医看出了我的异常，对我说道：“算了，不用戴了。” “不！”我一狠心，甩开心里的羁绊，伸手拿出那个戒指，就套在了神医左手的无名指上，我笑着对神医说道：“多合适啊，你是按照你自己的手定做的？” 神医点了点头，他知道我是强颜欢笑，所以他根本笑不出来。不过，他还是用他的左手抓住我的右手，我们一起伸手给大哥看，神医对大哥说道：“大哥，你看，我们已经拜堂了，也用戒指把我俩圈在一起，你放心了？” 大哥靠着山洞坐着，盯着我们手里的戒指，眼睛发直了。突然，他用尽全身力气往前向神医伸出手来，神医不解，疑惑地伸出手。大哥把神医拉到身边，费力地把手伸到怀中，掏出一张叠得很好却血迹斑斑的纸。他把这张纸颤悠悠地塞进神医的手中：“这…是灵儿的命…命运，我…交给你…你…保管好了！” 神医打开纸条扫了一眼，便慎重地塞进怀中。他回过头来拉着我的手到大哥的身边，我们一人握着大哥的一个手。神医对大哥道：“您放心。” 大哥这才仿佛卸下了沉重地担子般吁了一口长气，他把头靠着山洞壁，眼睛看向了洞口，嘴里喃喃地说道：“我心里也有一个美丽的梦想，希望能和我爱的女人拜堂，戴戒指，我的念…”大哥说着说着，突然头一歪。 第245章 永别 突然，我只觉得大哥的手重重地压在了我的手心，力气仿佛一下子散掉了。神医发现大哥的情况不对，立马伸手把住了他的脉搏。我焦急地看着神医的眉头一点点地皱了起来。最后，神医轻轻地把大哥的手放了下来，又用手拂过大哥的眼皮，大哥的眼睛就这样闭上了。 我一看到这个常在电视里看到的熟悉动作，就知道大哥永远不会睁开眼睛了。我冲向大哥，伏在他的身上放声痛哭：“大哥！” 大哥就这样去了，我来到漉山后，他把我当亲妹妹一样看待，照顾我，教导我，他一次次带我去草坪散心，安慰被师俊批评后的我。在风沙离世后，他充当风沙的角色，一直陪伴着被老山主排斥的我。他还会和我分享他自己的爱情，告诉我他和那个姐姐的故事。 特别是在杨默的事情上，他是拼了命的保护杨默，还理智地给我安排了属于我的婚姻。我对大哥的感激之情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对我真的是比亲哥哥还亲。我一想到我再也见不到大哥了，眼泪又仿佛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掉。 疯子对我和神医道：“师骐是安心走的，你们别太伤心了。快些下山，他的后事，我会和师俊一起处理的。” 可我根本不愿意就这样下山，我哭着对疯子道：“让我再看看大哥？”疯子无奈地摇摇头：“我这里不安全，现在追兵在全漉山地搜索你们，再不走就逃不掉了。女神，你是要干大事的人，拿得起也要放得下啊！” 尽管疯子这么说，可我还是不想站起来。最后疯子对神医道：“扶她起来，我送你们一程。” 说完后，疯子和神医把我扶了起来，我的身体靠在神医的身上，双腿发软，全身的力气都没了。的确，我已经是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加上这辈子永远放弃杨默的心痛，失去大哥的悲伤，一连串的心理打击，让我到达了自己的极限。刚走两步，我的眼睛一黑…… …… 醒来以后，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睁开眼睛瞧了瞧周围，是一间简陋的农舍，不过比山洞要好多了。过一会儿，我听到了推门的声音，我往门口一瞧，是神医走了进来。他手里还端着一碗药。他一看到我睁开眼睛，忙把药放到桌上，坐到我的床边对我道：“灵儿，你醒了？” 我轻轻点点头，问他：“这是哪里？” “这是一间无人的农舍，我带你逃下山时无意发现的，我整理了三天，终于像个样子了。”神医微笑着对我道。 三天，那我昏迷也有三天了？我问神医：“疯子呢？” 神医轻轻扶我起来，帮我把身后的草垛子理理好，让我舒服地靠着。接着，他对我说道：“他送我们从后山下山，之后就回去了。他还要通知师俊处理大哥的后事。” “哦！”我从窗口看了看外面，“这里安全吗？会不会有追兵？” 神医握着我的手道：“你放心，这里很安全。漉山的追兵是家文和花非玉他们的人。你也知道朝廷给漉山定的规矩，为了防止漉山山主谋反，漉山的官兵都是不允许下到中山碑以下的，若家文他们想派人下山追我们，还得和山下的地方官联系。我们这件事原本就是漉山的内乱，家文不可能借朝廷的兵来对付我们。” “有道理哦！”我点点头，充满歉意地对神医说道，“这几天辛苦了？麻烦你了。”我的话一说出口，就觉得仿佛说错了，哪有一个妻子这么对相公说话的？ 可神医仿佛没听出来，他把药端给我：“来，把药喝了！前两天我都是帮你灌下去的。” “哦，”我看着着药碗，“怪不得身体有些力气了呢，你从哪里买的药？” 神医一边用勺子搅着药，一边对我说道：“我直接从漉山山脚采的，不如药店的全，好在你没生病，只是过度劳累加伤心。所以也不需要什么灵丹妙药，普通的草药就可以了。”神医说完后，用勺子舀了一勺就要喂我。 尽管这动作在电视里很常见，但我却十分不习惯。这中药本来就苦，还要我一勺一勺的喝，这不是受刑吗？我一把端过神医手里的药碗，对着嘴巴咕嘟咕嘟地就喝了个底朝天。 神医拿着勺子的手定格在了半空，他一脸失望地看着我，对我欲言又止道：“灵儿，你…” 我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我了，忙解释道：“我不是，不是不想要你喂我，而是…我喝中药怕苦，总是一口气喝下去。” 说完后，神医的表情缓和了些许，但他还是认真地对我说道：“我是想对你说，其实我们…那个拜堂，如果你真的不想，也可以不算的。反正…反正知道的人不多，你当时答应大哥，不就是想让他安心走吗？家生那里，我也要他保密了。绝对…不会传到杨默…”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委屈地对他说道：“刚拜堂，你就想不认帐吗？我既然点了头，就是心甘情愿的。我是你的妻子，这辈子都会贴着你，你可别想把我甩了。”我抓起他戴戒指的手，对他说道：“你看，戒指你还戴着呢，”我又伸出我的手，“我也戴着，我们这辈子都圈在一起了。” 神医听到我的话，一把将我拥入怀中：“我怎么可能甩了你？我是怕你不愿意，我不想勉强你。” “你看我这人是做亏本生意的人吗？”我对神医道，“勉强的事情我不会做的。我只是，只是…”我顿了一顿，对神医说道，“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你说！” 于是，我把大哥死前对我说的那些关于杨默的身份，他被逼离山的经过等全部告诉了神医，还把杨默给我的信完整地给神医看了，家文如何派人暗杀我的经过也都告诉了他。神医看完信，许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神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物事来放到我的手里。 第246章 新婚 我仔细一看，是大哥临终前塞给他的纸条。打开纸条，老山主的字迹映入我的眼帘。原来这就是老山主亲手所书，任命我为山主的遗嘱。 看着这份遗嘱，我对神医道：“怪不得大哥一定要我们拜堂，作为兄长，他只能把妹妹的命运交给他的妹夫，交给他妹妹的男人。不过…这是什么？”我指了指纸的左边，画了一个像山一样的记号，但是这个记号只有一半，另一半却没了。记号下面是半个漉山山主的大印和半个手指印。 神医仔细看了看这个记号：“看着仿佛是我们的漉山，但是，山的另一半在哪里呢？这个印应该是老山主专有的漉山山主大印，手印仿佛也是老山主的，那另一半…” “难道遗嘱有两份？”我猜测道。 神医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遗嘱：“大哥只给了我这个，那另一半在哪里呢？” 我把遗嘱折好递给神医：“我看不懂这个记号，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另一半。不过，这个遗嘱很重要，千万不能丢了。” 神医却没有接过去，他轻轻把遗嘱推向我：“我知道你的性格独立自主，不愿意让其他男人掌握你的命运。这份遗嘱，你自己保管。” 我摇摇头，把遗嘱还给了神医：“这是大哥给你的物事，你留着。其实，我拿着和你拿着有什么区别呢？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你功夫高，保管着这个也不怕被人偷。” 神医听我这么一说，便接过遗嘱，慎重地贴身藏好了。过了一会儿，神医拿起了杨默的那封信，他把信又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将信还给我：“这是他留给你的，你藏好！”我看到神医把信递给我时手都在颤抖，便咬咬牙，接过杨默的信，一狠心将信撕开了。 “灵儿！”神医看到我的举动一声惊呼，伸出手来拦，可杨默的信还是被我撕成了两半。神医从我手中抢过杨默的信想拼起来，“灵儿，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的心仿佛和那张纸一样被撕成了两半，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满足我。” “别说一个，十个一百个我都满足你。”神医忍不住将我抱进怀中，用唇轻轻抵住我的额头，对我说道，“什么要求？” “你也知道，我们俩在一起才一个多月，就拜堂了。其实，我是不太能接受这么快拜堂，而不是要拒绝你。”神医听后点了点头。 我含泪继续道：“从杨默的身份公开的时候，就确定我和他缘份已尽。其实，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忘掉他，可我不能保证，一旦我遇到了他，会不会失控。”我说着说着已经泪流满面，“我已经是你的妻子，我一定会忠于你。但是，请你给我时间，千万别因为杨默而介意我的异常行为，更不要因为他离开我。我把这封信已经撕了，我对他的心也像这张纸一样，再也没法弥补了，我只有你了…” 的确，从我和杨默相爱起至今也有五年多了，这五年的风风雨雨，恩怨纠葛，我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就能遗忘。可能我忘掉杨默需要五年，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万一…以后我不经意间想起了杨…默或遇到了他，你能允许我有失神，有难过，有失态…请你…不要为此生我的气…对不起，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理，可…可是我没办法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边流泪边说，说得乱七八糟，语无伦次。 神医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吻去我的眼泪，又吻了吻我的唇，对我说道：“我答应你，绝不会因为他的出现而离开你。如果你伤心了，请允许我安慰你，给你疗伤。” 我点点头，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神医的泪也落在了我的脸上。我们抱在一起，哭了许久… …… 就这样，我们俩在这间农舍暂时住了下来。 由于我的身子还没养好，神医也不提离开这里，就每日给我熬药吃。他再去采些野菜野果什么的给我们充饥。如果有机会他还能在附近山上打到野鸡或者在水里摸到鱼，那我们就有口福了。 我们在农舍里住了二十来天，这段时间里，我们相处十分愉快。我还把自己是如何认识疯子的经过又详细地告诉了神医。神医还和我说了不少以前他和沈真在药铺学徒时的事情。 尽管生活简陋，却没有让我们操心的事情。避开了追兵，避开了漉山纷繁芜杂的事情。我们只是一对简单的小夫妻，过着简单的日子。 就是有一点，我心里一直有疑问，却又不敢问他。一日夜里，他躺下以后，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找他聊天。 神医其实也没睡，他见我要和他聊天，便开心地说道：“你想和我聊什么？” 我见神医如此开心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只好吞吞吐吐对他说道：“既然，既然我们已经拜堂了，那个，那个，为什么，呵呵，为什么你还不和我睡一张床呢？” 那间农舍只有一张床，上面就是农舍的主人留下的一床破棉被了。平时，这张床都是我睡，神医每夜都是把干草铺在地上睡。冬天已经很冷了，我们在屋里生了一堆火，可睡地毕竟潮湿。尽管我的床上铺的也是干草，但那到底是床。我见他夜夜都这样睡，心里也不忍，加上他一直没和我提过圆房的要求，于是我就大胆的提了出来。 我的话说完后，神医许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从地上一坐而起，跳上床就钻进了我的被子里。 我吓得直往里躲，边躲边叫道：“你要干嘛？” “和你睡一起啊！”神医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下你满意了？来，娘子，让夫君抱抱你！” 我吓得使劲往外推他：“哪有你这样子的？一点儿也不温柔。洞房花烛夜都是温柔甜蜜的，你这样太野蛮了。” 神医轻笑了声，对我道：“你不是很急吗？” 第247章 赶路 “我哪有急？”我委屈地叫了起来，“我只是疑惑而已。”毕竟我和杨默也亲热过，我知道他们男人都是恨不得早早就占有了女人的身子，不然我也不会和杨默有那个约定了。结果神医这样，我反而不能接受了，都拜堂了，他还矜持个啥？ 神医轻轻地把我拥进怀里，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天天想，夜夜想。只是，唉！我们拜堂都如此草率了，若圆房在这种地方，我于心不忍。” “那你还有更好的地方吗？”我问神医。 “其实嘛，”神医故作神秘地对我说道，“地方是有的，我还希望能点上红烛，我们能穿上大红喜服，我能给你揭盖头，喝交杯酒，到那时再圆房，岂不是更美好？” “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我开心地对神医道，“那你快带我去呀！”其实，这样的婚礼才是我最向往的，不要多么铺张浪费，只要有那么一间温馨的房子，能让我和他幸福地点燃红烛，喝交杯酒，我就满足了。 神医捏了一把我的鼻子：“看来，你比我还急！” 我羞得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神医抱了抱我，对我说道：“灵儿，我想送你一个新婚礼物。” “新婚礼物？” “对！”神医一边伸手解我的衣服纽扣，一边对我说道，“这个礼物我准备了好久，原本是想在你和杨…原本想提前送给你的，但是被漉山的这些事情打断了。现在也是送你这个礼物的时候了。” 神医说完后，轻轻把我的里衣脱了下去，只剩下了贴身的小内衣。 我听到神医提到杨默，心里猛地一紧张。突然发现我的里衣被神医脱了下来，更是紧张得心砰砰直跳。他不是说要喝了交杯酒以后才圆房吗？怎么这就开始脱我的衣服了？ 神医感受到了我身体的变化，对我说道：“别怕，我只是想看看你手臂的守宫砂。” 我伸出手臂给他看，借着窗外的月光，只见那一点鲜红的记号一直在我的手臂上，鲜艳欲滴。神医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那个点，对我说道：“我真的很开心，你把你的身子保存得如此完好，竟然留给了我。” 我对神医说道：“我是留给我的夫君的。你是我的夫君，我的身子就是你的。” 神医听到以后，感动地对我说道：“谢谢你！谢谢你！” 就这样，我们第一次相拥而眠。从此以后，在这个简陋的小茅舍里开始直至婚后的好几年，我们从未分开过，每夜都睡在了一起。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新年快到了，神医的生日也要到了。 小年那日早晨，神医收拾好了东西，对我说道：“灵儿，今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这里是我们婚后的第一个居所，虽然简陋，却也温馨，你想带点什么离开留作纪念吗？” “这么快就要离开了？”我惊讶地对神医道，“这都小年了，你带我离开去哪里呢？” 神医笑道：“带你去我们圆房的地方，我还答应你要送你一个结婚礼物，你不想看看吗？” “我当然想看！”我对他说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神医点点头：“马上就出发，你要不要拿点什么物事做个纪念？” 我看了一圈农舍，笑着摇摇头：“这里只是我们借别人的家暂时居住的地方，我心里会记着的，拿东西就不必了。” 神医听我这么一说，把包裹往肩上一挂，对我说：“好！那我们现在就走。”于是，我们手牵手，离开了这个小农舍。尽管我不知道农舍的主人是谁，但我还是很感激他能建造了这么一个小屋，让我和神医在最落魄的时候有了一个居所，这也是我们婚后的第一个居所。 就这样，我们俩开始了一段旅程。我们走得很慢，像徒步旅行一样，踏足的几乎都是山路和乡间小路，没有往附近的城里去。 我多次问神医我们到底去哪里，他也不肯对我说，只说：“去我们圆房的地方。” “切，怎么又是这句话？”可我还是很好奇，于是又问他，“那我们还要走几天？” 神医一边牵着我往前走，一边回答我：“像现在这个速度步行的话，要五天左右，我们能赶到那里过年，若是骑马或坐马车，一天也就够了。” “还要五天…”我嘀咕着，心里的好奇虫又叫个不停了，“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神医捏了捏我的脸蛋：“圆房的地方呀！” 我见神医滴水不漏，只好对他道：“不说就不说，哼，反正五天后我就知道了。” 神医笑了笑没有说话。 就这样，白天我们赶路，晚上神医会找个大树，我们爬到树上在最粗的枝杈处休息。尽管我很害怕，但是神医是有功夫的人，他说他当年在绝壁上采药时，因为下一次峭壁不容易，他累了都是坐在峭壁凸出的石头上休息，若太累了，就在石头上打盹。打盹时，腿部一直要用力，防止自己摔下去，所以坐在大树枝上根本不算什么了。于是我便坐在树枝上，放心大胆地靠着他睡觉。 有一天半夜里，我半睡半醒间，听到神医在我耳边低声对我道：“我没家生的本事，能造个树屋给你；也没杨默幸运，能和你一起坐树屋；但我却有一颗爱你的心，愿意陪你一起老去。”说完后，他轻轻地吻了我的脸颊。 我听了后，只装作熟睡，但脸却被眼泪湿润了。 我们一起走了四日，到了第四日晚上，神医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道：“明天我们中午就能赶到目的地了。那里有我送你的结婚礼物，你看了以后不要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也不要兴奋得晚上睡不着觉哦！”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被他吊胃口都吊了四天了，他就是不肯对我透露。我只好又傻乎乎地不停地追问。神医对我说道：“你让我亲一口，我就告诉你。”我把脸凑过去，对他说道：“亲！” 第248章 亲嫂 神医哈哈大笑起来：“以前你死活不让我亲，这回终于忍不住了？”我用拳轻锤他道：“你又耍贫，我不理你了。”说完，我作势转身离开。神医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滚烫的唇落在了我的唇上。 我的大脑一下子短路，几乎思维都没有了，只觉得所有激情都融入到了我们的吻中。他那柔软的唇，挑逗我唇齿的舌，让我的身体都开始发抖起来。神医感受到了我身体的变化，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我横抱起，往路边的树林里走去。走到一片草地上，他把我往地上一放，就用他的身子压住了我的… 我们就这样躺在草地上拥吻了许久，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忘记了场所，忘记了一切… …… 在大年二十九中午，我和神医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看到目的地，我心里的确失望了一会儿。这只不过也是一个农舍，只是大了一些，有个院子，多几间房子而已。这就是我们圆房的地方？我真是不敢相信。神医看到我的眼神，就知道我对这个地方不满意，不过，他还是信心满满地领我往农舍走去。 我慢慢挪着步子，对他道：“这里面有你给我的结婚礼物？” “是啊！”神医答道，“我可是准备了许久的。” “但是，”我犹豫地问他，“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让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礼物呢？难不成，你在这里埋了金矿？” 神医戏谑地对我道：“难道我送你金矿，就能让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了？那你也太好打发了。” “真是的…”我推了他一把，“我才不稀罕金矿呢！”神医哈哈一笑，拉着我的手往农舍的院子里走。 推开柴门，只见一个农妇在里面忙着，那个农妇挺着个大肚子，一看就是身怀六甲。她身边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娃娃，穿着厚厚的棉袄，拖着大鼻涕虫，手里抓着个玉米在啃着。 神医对那个农妇说道：“故人来了，主妇还不出来迎接？”那个农妇一听到神医的声音，忙放下手中的农活儿，转过神来对神医说道：“申大哥，多久没来了？” 我一听到这个农妇的声音，那惊得简直是腿都发软了，神医一把扶住我道：“别紧张。镇定！” 我这时哪还能镇定得下来啊，放下手里的包裹就冲向了那个农妇。那个农妇看到我，差点也惊得站不稳。我一把扶住她，对她说道：“悠着点，你是有身子的人了。” “灵儿！灵儿！真的是你？我没眼花？我不是在做梦？”那个农妇使劲揪了一把自己的脸蛋。 我一边哭一边笑着对她说道：“小莲，我的嫂子，真的是我，你没做梦！”我又使劲拍打我的脸，“我不是在做梦？你们没死啊！我太开心了。”看到真实的小莲，我才知道原来风沙他们居然还活着，这是杨默离山以后唯一一件令我能开怀大笑的事情了。就连和神医拜堂，我都没这么开心过。 我又揉揉自己的眼睛，仔仔细细地把小莲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个够。她变得胖了一些，黑了一些，但是满脸的开心都要溢出来了，一看就是婚后生活十分幸福的女人。特别是她隆起的肚子和身边的孩子，让我心里无比欢乐——风家有后了！亏我当年还愁了半天，怕小莲怀不上，眨眼的功夫，他们都要有第二个宝宝了。 我转身，一把抱住身后的神医，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你怎么瞒了我这么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他们怎么没死呢？”神医只是笑，接着对我说：“此事说来话长，等晚上再慢慢对你说，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我的天，这个礼物我能不喜欢吗？这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呀，我猛地亲吻他的脸，他的唇：“夫君，这就是你要送我的新婚礼物吗？我太高兴了。谢谢你，我爱你！” “什么？灵儿，你嫁给神医了？这是怎么回事？”小莲疑惑地问我，“你不是和杨…” “嫂子，我哥呢？”我兴奋之余，不想被不愉悦的事情打断了，忙忽略过小莲的问话，只想知道风沙的消息。 小莲笑着对我说：“他下地干活儿了。男人不干活儿哪能养得起我们一家啊！” “下地？”我对风沙不禁又深深地佩服了一层，以前他只能算是个文弱书生，也不如杨默他们有功夫，怎么一下子做起体力活儿了？ 看见我疑惑的表情，小莲笑着对我道：“这你就不懂了？主子当年在思灵阁的时候，就喜欢在思灵阁后门靠山处开辟一块地种点菜，还种了一棵树。只不过那旁边葬了老爷和太太，主子见你不肯认他们，就一直没带你去过。” 原来如此，我都成思灵阁的小姐了，却还不知道思灵阁有这些玄机。只好暗下决心，等我回漉山，一定要回去看看。 正当我想着的时候，小莲又补充道：“除了下地，他每天还要去城里的私塾教书。等我们条件好了，他准备在这里自己开一个私塾，专门收乡下的孩子，也不用跑路了。” “真好！”我拉着小莲反反复复看了半天，“我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和我哥都还活着，太好了。”我开心得都不知道该说些啥了，鼻子酸酸的，只想哭，可想到小莲是有身子的人，我可不能招她，只好拼命憋着。 小莲见我和神医一脸疲惫，便对我俩说道：“你们赶路过来累了？先进屋休息一会儿。”说完，她又埋怨神医道：“申大人，以前你过来都提前打招呼的，怎么这次不声不响就过来了？我连屋子都没收拾。” 神医指指我，对小莲笑道：“我要给她个惊喜，若你们知道了，风沙定会过来接应，可就露馅了。” “原来如此，”小莲暧昧地看着我和神医，“我去收拾房间，就是不知道你俩这到底…” 神医忙对小莲道：“收拾一间屋子就行，南边那间挺好的。” 第249章 兄长 “南边那间？”小莲睁大了眼睛看着神医，“你确定要用那间？我没听错？” “就是那间，快去准备好！”神医笑着催促着小莲。 小莲一脸狂喜地点点头，边往屋里走，边双手合十道：“我的天，阿弥陀佛，太太要知道可不知多开心呢！” 我见小莲如此，十分不解，便问神医道：“南边的屋子怎么了？”神医笑着对我说：“等明日你就知道了。现在累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说完后，神医领着我就往屋里走去。 这个农舍外面看起来不怎么的，可里面的布局却十分合理，房舍也很宽敞。除了厨房、餐厅、马棚等地方，有风沙和小莲的房间，孩子的房间，客房，还有一间就是那个“南边的屋子”了。神医带我看了一圈后，先把我带进客房休息。我见神医不肯带我去“南边的屋子”，心里又好奇得不行了。偏偏神医最喜欢的吊足我胃口，非要把我心里的好奇激发起来，再给我一个惊喜。我只好使劲憋着，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等着神医去安排了。 我们把行李放到客房后，神医便带我去餐厅吃饭。正值中午时间，小莲做了一些饭菜，于是神医便蒸了几个馒头，就着小莲做的菜，我们一起对付了一顿。 吃好饭菜后，神医带着我我去客房休息，可我兴奋得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便趁神医睡熟了，偷偷溜出房间去找小莲聊天。 小莲现在怀的是她和风沙的第二个孩子，已经孕七个多月。大的那个拖鼻涕虫的孩子有一岁九个月了，叫风路，小名叫小路。 风路其实是在漉山上怀的。刚查出小莲怀孕的时候，正好快到我和杨默订婚的日子了。神医当时为了帮助逃离漉山的风沙一家安顿下来，又要给小莲查身体，所以才没来得及赶回来参加我和杨默的订婚宴。此时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疯子说神医去为我办一件重要的事情了呢，原来就是安顿风沙他们呀。可是，疯子居然知道风沙还活着？ 风路——我一听这个名字，就想到了老山主，那个姓路的公公，想把山主之位传给我的人。他对我的一片苦心，我已经无以为报，只能以后努力把漉山建设好，让他九泉之下能安心闭眼了。 小莲大概心里一直存着对我和神医的疑问，忍不住问我道：“妹妹，你真的嫁给申大人了？那杨…杨大人…” 小莲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我看着小莲，忍住眼泪对他说道：“嫂子，他走了，离开了漉山，不知到哪里去了。反正我和他的缘份已尽，我…努力了但是没办法，他也没办法。”说完后，我已经泣不成声。 “既然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就不要强求了。”小莲对我道，“我挺相信缘分的。申大人是个好人，若不是他，主子哪还能活命？你嫁了他，也是你的福气啊！”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难过。”我流着眼泪对小莲说道，“我和杨…默，也算有四五年的感情了，一下子要断了…我还舍不得。” 小莲听到我的话后，惊讶地说道：“既然你心里还有杨默，那为什么要答应嫁给申大人呢？申大人最是善良，应该不会逼你呀？” “是，是大哥把我许配给神医的。”我吸着鼻子答道，“大哥说若要我点头，恐怕比登天还难，他要逼我一次。其实，我得感谢大哥，若不是他逼我，我就不会嫁神医，不嫁给他，我就拿不到他送我的新婚礼物，那我就见不到你们了。” 小莲叹了一口气：“申大人还真是变着法子逗你开心啊！那你们在哪里拜堂的，神医堂，还是顶区？新房应该在神医堂？” 我苦笑了一声：“我们…我们是逃离漉山的，拜堂在山洞拜的，没有什么新房。我们…”我伸出手臂，把守宫砂亮给小莲看，“我们还没圆房呢！” “什么？”小莲惊讶地看着我手上的守宫砂，“可是，今天申大人要我收拾南边的屋子…” “那间屋子有什么玄机吗？”我趁此机会问小莲道。 小莲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哦！我明白申大人的意思了！哎呀差点坏事，还好你跟我说了你们没圆房。呵呵，放心妹妹，嫂子会帮你们准备好的。” 我见小莲也仿佛想瞒着我，好奇心不禁又增加了好几分。那间房难道是要准备成我们的新房吗？但是，为啥小莲为啥说差点坏事呢？ 就这样，我和小莲聊了一下午，一直到风沙回来。 风沙一走进院子，我便冲向他，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哥！你妹妹我回来了。” 风沙被我抱得一愣，他抓住我的双肩把我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了个够，惊喜地对我说道：“真的是你，灵儿！我的妹妹，你回来了！”风沙开心地把抱着我转了好几圈，他对我说道：“妹妹，你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 我看着风沙，他变黑了，但是身子骨健壮了些。他的双手手掌布满了老茧，一看就是干了不少农活儿。我心里疼痛，可还是锤了他一拳：“你太坏了！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道我听到你的死讯后多伤心吗？” 我说完后，又忍不住拭泪。突然，一双手从我身后拥住了我，耳边神医的声音传了过来：“要怪就怪我！是我安排的！” 风沙惊讶地看着我和神医道：“你们俩？！！”他的眼中完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小莲忙过来对我们道：“天色晚了，我们先去吃饭。”说完后，她对我使了一个颜色，挽着风沙的手臂就往屋里走去。风沙看到小莲，满眼都是温柔，被她拉着往屋里走。进屋时，风沙盯着我说道：“晚上，你俩要好好对我交待。” 我见风沙看到我和神医的神情并不是那样愉悦，心尖一紧，忍不住“咯噔”地猛跳了一下。 第250章 叙旧1 神医轻轻地握了握我的手，眼神里满是对我的支持和安慰。于是，我便坚定信心地和他一起走进屋子。 晚餐后，待小莲收拾好碗筷，哄睡了孩子后，我们四人一起聚在了客房。神医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跪在了风沙的面前：“风沙，我已经娶了你的妹妹。此事说来话长，请你听我们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好吗？” 风沙看了我一眼，说道：“此事当真？” 我看到风沙的眼神，心里一阵害怕，但我还是鼓起勇气点了点头：“回哥哥，此事是真的。可是，”我大胆地说道，“当时我并不知道你还在世，我嫁给神医，是大哥安排的。他说你不在了，他就是我的兄长，我无法拒绝他给我的安排。” 风沙看了神医一眼：“可你知道我还在世，你为什么不向大哥提出来。” 我见风沙对神医有了埋怨之情，忙替神医解释道：“当时有外人在场，大哥又中了花非玉的毒，快死了。神医怎么好去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好意呢！” 风沙听了我的解释，一拍桌子：“大哥怎么会中了花非玉的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杨默呢？你嫁了神医，杨默怎么办？” 我一听杨默，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杨默他…他不要我了！哥，他不要我了，我好难过啊！”我的话一说出来，便哭得不可收拾，小莲到我身边安慰了我许久，我也没有停下来。于是，神医便把风沙离山后，漉山发生的一切都对风沙说了。神医讲了近两个时辰，才事无巨细地把所有的经过都告诉了风沙。 而神医在讲述的过程中，我的眼泪就一直没停过。最后，神医把杨默的那封信从怀里掏出来递给风沙，我摸着神医亲手在信上补的裂痕：“这是他给我的信，我真的没有办法挽留住他。现在他下落不明，而且，他也要我嫁给神医。我…我…”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风沙看完那封信，又细细折好递给了我。接着，他把手伸向我，看着他的手，我的心中仿佛有了靠山，那是一种亲人对我的爱。我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他一拉就把我拉进他的怀里。风沙轻轻抱着我，对我道：“妹妹，你受委屈了。我真没想到漉山会变成这样。要是父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九泉之下也…” “不！”我破涕为笑，指指神医道，“我还有他啊，我原本以为除了他，我一无所有了，但我今日又遇到了你和小莲嫂子。我多开心啊！哥，请你不要责怪神医，他是个好人，我…我是真心愿意嫁给他的。” 风沙叹了一口气，他扶着我坐好，对我道：“我又何尝不知道神医是个好人呢？只是杨默…唉！是他和我们家无缘。之前你死活不肯承认是我妹妹，等你愿意承认了，他又…我和他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唯一的心愿就是能成为郎舅关系，现在看来，还是…唉！” 风沙一连叹了三口气，我知道他心里是遗憾得不行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于是，我只好岔开话题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当时见你病成那样，怎么好的呢？还有，你如何下山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风沙笑着看看神医：“你问他，他安排的一切。” “什么？”我看着神医，“你怎么会瞒我瞒得如此之紧？我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 神医对我说道：“这是老山主的命令。母后皇太后去世前，特意叮嘱老山主，一定要保护好风沙的性命。可是圣母皇太后却偏偏要至他于死地，万般无奈之中，我只好安排了让风沙装病的计策。” “可是”，我奇怪地问道，“母后皇太后怎么会如此重视我哥的性命呢？他怎么会认识我哥？” 风沙回答道：“我们的外祖父，是母后皇太后的人。他奉母后皇太后之命，亲手杀了圣母皇太后的亲信。” 原来此事是真的！我恍然大悟，可是，心里又有疑点：“那你当时是没病的？”问出这句话后，我才想起来，其实当时我自己就对风沙蹊跷的患病表示过怀疑，看来我的怀疑都是对的，风沙的确没病。 我正想着，风沙的话打断了我的回忆：“是啊！”他笑道，“神医是安排我装病的人，小莲也知道一切。再有就是沈真和老山主了。除了他们几个，其它人都不知道。哦，不对，还有一个人知道。” “谁！”我疑惑地问道。 神医看了看我：“瞒不了你了，其实家生是知道的。” 疯子？看来我之前的疑虑果然没错，他是知道的。可是，大哥以兄长身份许配我嫁给神医的时候，他竟然也没对大哥解释说风沙还活着。神医不解释，我也许能理解，他有娶我之心，为什么疯子也不解释呢？唯一的答案就是，他也希望我能嫁给神医。所以，他不愿意拿风沙还活着这件事去反驳大哥，或者是，神医向他打了招呼？ 神医看出我的疑惑，对我解释道：“他知道是个意外，当时漉山塌方，我们带灵柩绕路后山的时候，特意把风沙从灵柩里放了出来，让他逃跑，同时又放进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尸体进去。我们做这一切的时候，家生居然偷偷看到了。” 我皱着眉对神医道：“疯子，他应该会帮助你们，不会去告密的。” “是啊！”神医答道，“可我们并没想到他还活着，而且他以前在漉山的确是恶名昭着，我们根本不信任他。可他竟然用性命发誓，他死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风沙还活着的消息。不但如此，他还帮风沙逃走了。” 怪不得疯子知道风沙还活着呢！原来是疯子帮了风沙，他不但帮过风沙，还帮过杨默和我，他还帮过大哥，帮过我和神医逃跑。我心里充满了对疯子深深地感激。 “那装病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251章 叙旧2 神医笑道：“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装病的方法么？你忘了。” “哦！”我恍然大悟，“难道那时我哥化了妆，那些药都是作假的？” 风沙笑着点点头：“我那几日在铁面判官府，没病都要装出病了。还有小莲，她根本不会装啊。后来你来了，她没法子，只好赶你走。” 我一听，噘嘴道：“你们骗我骗得好苦。我都那么伤心了，你们都不透露给我。我也可以帮你们一起装啊！” “灵儿，你忘了？”神医提醒我道，“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况以你的性格，若知道他是装的，你肯定露馅。”说完后，神医又用手搂了搂我，“看见你那么伤心，我也心疼的，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不敢大意啊！” 小莲忙补充道：“是啊，帮着隐瞒很累的，我好几次说错话，差点都让人发现了。”我听小莲一说，心里立马明白了，怪不得后来小莲对我冷冷淡淡的，怪不得之后风沙的灵柩要进京，小莲也无所谓了。把那具假尸体送去京城最好，就算慈禧太后要鞭尸，和我们也没关系了。 我心里明白是这么一回事儿，可就是觉得不爽，嘴巴一直噘着。最后风沙道：“灵儿，你来我这里探病时，伤心得昏倒了。你知道神医看到你有多心痛吗？他都忍不住想告诉你真相了。若不是我拦着他…反正神医已经娶了你，要杀要剐他都随你了。你若有气，冲他发！” 我脸一红，往他身边一凑：“你们几个联合起来骗我，别推到他一人身上。我才舍不得他呢，把他杀了剐了，我岂不是寡妇了。” 我说完后，大家都笑了起来。神医也伸手搂了我的肩。我看着身边的神医，想到我在和杨默订婚的时候，他却在山下默默无闻地帮我做着这一切，心里感动，忍不住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对他说：“订婚那日，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了，不愿意参加我的订婚宴。没想到…你是去帮助哥哥和嫂子了。” 神医惊讶地看着我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下午告诉她的。”小莲对神医说道，“那时为了确认我怀孕，风沙心急火燎地遣人把你从漉山叫走了。害得你都错过…唉，算了，过去了就不说了。” 神医轻轻吻了我一下：“我不会生你的气。其实，那几日多亏了小莲怀孕，我才有机会离开漉山那个伤心地。” 听到神医的话，我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再也不想去想和杨默有关的一切话题，忙对风沙和小莲道：“哥哥，嫂子。我们终于团圆了。”小莲含泪点点头，对我道：“妹妹，漉山发生的这一切，我听着现在心里还扑腾呢！可你以后还要回去重整漉山，会不会太辛苦？要你哥回去帮助你吗？” 我苦笑着对风沙和小莲道：“我现在都是逃出来的，暂时也不会回去。我要休养生息，养好身体，再想办法和师俊二哥取得联系，只有里应外合，才能智取漉山。” 风沙点点头：“我相信你的能力，若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若真是赴汤蹈火，我绝对不叫你。”我对风沙道，“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小莲嫂子岂不是恨死我了？” 风沙笑道：“你以为我真的文弱得刀剑都拿不稳吗？你问问神医我的功夫如何。” “什么？你有功夫？”我再一次惊呆了，“可我从来没见你和人动武过。” 风沙笑道：“因为我一直不打算融入漉山派，所以我没必要显露我的功夫。” 神医对我解释道：“你的外公原本就是一员武将，你的母亲从小舞刀弄枪，功夫极其了得，只是之后生了病，才动不了刀枪了。你的父亲的确是一个没功夫的文弱书生。” 小莲笑着拍了一下神医：“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还这么见外？别你的，你的了，就应该说丈母娘和岳丈嘛！” 小莲说完后，神医红着脸挠挠头，又瞅了瞅我。风沙则哈哈一笑。 “哥，那你的功夫是谁教的？外公吗？”我问风沙道。 风沙回忆了一会儿：“小时候，母亲虽身体不好，却一直指点我功夫。可父亲无功夫，我只能和身边的朋友一起练。我三岁时，杨默就上山了，老山主教他功夫后，杨默就来找我切磋。一开始，我打不过他，只好回去让母亲指点我。于是，我和杨默各自和各自的父母学，再相约在一起切磋。这样一晃就是十年，我和他竟然成了好朋友，他也把我的母亲当做了自己的母亲。” 风沙说完后，我听他一口一个杨默，心里又纠结起来。 “当然，我的功夫不如杨默纯正，老山主到底是皇帝身边的人。还有神医，他从小出身贫苦，一身功夫都是在恶劣的环境下练出来的，自然比我的功夫纯熟。” 我点点头，愁眉苦脸地说道：“有功夫就不错了。你看看我，还算是你的妹妹呢，结果啥功夫都不会，看来我是像父亲了。”说实话，我还不习惯叫他的父亲为“爸爸”或者“阿玛”。 风沙见我情绪不佳，知道我是听了关于杨默的事情又勾起了不悦的回忆，便诚恳地对我道：“妹妹，不是我说你，都是要当漉山山主的人了，也要像男子汉一样。既然你已经嫁给了神医，杨默那里你真的就要放弃了。千万别…” “我明白的！”我打断风沙的话，“可明白并不代表能做到。我真的很努力了，可是…”我的鼻子一阵发酸，我拼命忍着，说道，“哥，请给我时间。” 风沙无奈地看看神医：“不是我不肯给你时间，而是，你忍心看神医为你伤心难过吗？以前有杨默，你也一心一意要嫁杨默，我们都不说什么。可现在你也知道，就算你没嫁神医，无论杨默的身份，还是他现在的处境，你和他都不可能了。你为什么还不看看眼前的幸福呢？” 第252章 洞房1 “兄弟！”神医轻轻对风沙说，“给她一点时间！我想，她会想明白的。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委屈。她还愿意嫁给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听到神医的话，转身抱住了他，哭道：“我当然愿意嫁你！我还为你死过一次，你知道我心里有你的。只是，很多事情，我也没办法，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会努力的。” 神医轻轻抚着我的脸：“我当然不会离开你…”说完后，他的吻轻轻地落在了我的唇上。 此时此刻，我们心里眼里只剩下了对方。我们紧紧相拥，用无声互诉衷肠，眼泪湿润了我们的脸颊，湿润了他的胸口。他的吻轻轻地安抚着我心灵的伤口，给了我最大的安慰。 不知何时，风沙和小莲悄悄地离开了房间，他们把二人世界留给了我们。 …… 大年三十。 我穿戴着风母出嫁时的嫁衣，凤冠霞帔，头盖大红盖头，手拿着一个苹果，独自一人坐在“南边的屋子”里，紧张地等待着神医过来揭我的盖头。 之前，小莲帮我穿嫁衣时，风沙进来向我申请，说今晚是大年三十，又是神医的好日子，非要拉他去喝酒。我和小莲见拦不住风沙的兴致，只好让他们去。不过，小莲一直提醒风沙道：“别让申大人喝得醉醺醺地无法圆房。” 风沙则笑道：“神医的酒量我还不知吗？我是让他喝酒壮胆，这洞房花烛，男人没点胆量怎么行？” 我听到他俩的对话只觉得脸颊一阵发烫，只好抓了红盖头一把盖在了头上。他们夫妻也没看出我的窘迫，絮絮叨叨说完后，风沙就出去了。小莲帮我把衣服整理好，把婚床铺好，又扶我坐在了床上，才出门去准备年夜饭。 此时，我正一人坐在屋里。 回想早晨我走进门，第一眼看到这屋子的情形，心里又是一阵激动。这间“南边的屋子”是风沙和小莲在这里落脚后，他们夫妻在神医的帮助下，特意为我准备的。 风母死前有遗愿，一定要在家里留出一间屋子给风妹妹和杨默做婚后的住房，风母还要求风沙亲眼见到妹妹出嫁。南边的那间屋子，就是留给风妹妹和她未来的相公的。 小莲之前以为我和神医早已圆房，只打算把南边屋子收拾出来给我们睡。可没想到我俩连洞房花烛都没有经历。因此，昨夜他们夫妻离开客房后，便忙着把风母当年的嫁妆再次拿了出来，又用红布，红床单把婚床给布置好了。房间各处也贴满了红双喜，红烛也准备起来，布置得十分喜庆。 穿着这件经历过两场幸福婚姻的嫁衣，我坐在了自己的婚床上。屋外风沙和神医互相劝酒的声音传了进来，我独自坐在屋里，回想起自己穿越到这里发生的一切，恍惚如一场梦。风沙装病时，我曾说若他不去和我的喜酒，我就不嫁了，我一定要他参加我的婚礼——没想到这赌气的话竟然一语成谶，我终于未能嫁给杨默。而风沙，他真的喝到我的喜酒了。 杨默，想起杨默，我的心里又是一阵发苦。尽管我没有穿越到皇宫里，可我还是和一位皇子谈起了恋爱，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所有的穿越故事都告诉过我，和皇子恋爱获得不到好的结局，尽管我并不知道杨默是皇子，但若我在知道真相以后再坚持下去，恐怕我也会和其它那些穿越的女人一样整日提心吊胆，最后由于忧愁而死在古代。 我被现实逼得退却了。其实，即使杨默不走，知道了他的身份后，我也会离开他，只是那需要太多的勇气，我恐怕对自己是狠不下心的。而现在，我被逼得不得不放弃他，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不可能像佟小姐那样衔着金汤匙出生。所以，我命中注定也只能嫁一个平凡人，过平凡的日子。无论从性格还是出身，神医都是最适合我的人选，而我对他… 我心里不得不苦笑了一下，我对他能说没有感情吗？在他对我多年的关怀和照顾中，我早就离不开他了。只是心里一直坚守着杨默，不肯去面对心中和神医的那份情感，仿佛那是一个地雷，一踩就会被炸得体无完肤一样。我却从未想到过，和杨默继续发展下去才是走进了地雷阵，而在神医那里迎接我的是一个幸福的家园。 偷偷把盖头掀开，我站了起来，走下床榻，想活动一下久坐以后发麻的腿脚。 桌上摆着子孙饽饽，生的饺子和两杯酒，床上洒满了干的红枣，莲子，桂圆和花生。这些都是小莲和风沙特意为我准备好，等着我嫁给杨默时用的。可世事难料——我走到铜镜面前，看着化妆后镜子里的自己，竟然认不出来了。这是范小灵吗？这还是那个充满朝气，那个带着幼儿园的小宝宝唱歌跳舞的80后女生吗？什么时候，我已经融入了古代的这个世界，融入到漉山的风风雨雨中了呢？ 漉山，这座山在历史里到底有没有？或许它从来就没有在现实世界中出现过。只是，在这座山上发生的一切都太惊心动魄，以至于我难以分辨这到底是是真实的存在，还是虚幻的梦境。 我回到了床上，又继续把自己的盖头盖上。或许今夜，风妹妹的身子就要从女孩子变成女人了。而我呢？我的心，真的已经嫁给他了吗？ 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只听见门外风沙的声音传来：“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妹夫，好好享受！”话音落下，门已经关上。 随着神医的脚步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紧张，心都要跳到的嗓子眼——这就要圆房的吗？我心里到底是害怕，拒绝，还是有着一丝隐隐的期盼？我自己都混乱了。 只觉得眼前一阵光亮，盖头已经被神医用称竿子挑起。神医身着大红喜袍，映衬着他微醺的脸庞。 第253章 洞房2 他那清澈的眼神温柔地看着我，仿佛一池春水，要把我的心给融化了。我竟然觉得像第一次见他——从未有过的帅。此时此刻，我以前看到过的大哥，家文，风沙甚至是杨默，和他如今的风韵一比，简直是甘拜下风。 我们就这样互相怔怔地看着对方，两人的眼神胶结在了一起，竟难舍难分。神医突然冲向我，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他在我耳边轻声呢喃道：“灵儿，我…我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我也没有想到。”我把头紧紧靠在神医的胸口，“今晚，只有我俩，好吗？” “嗯！”神医点点头，“以后，也只有我俩！永远都是我们俩。”说完后，神医的唇急急地寻找到我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我们急切地索取着对方的吻，沉浸在拥吻的激情中，许久才分开。 “你喝酒了！”我轻轻推了一把神医，“过来，我给你倒点茶，解解酒。”神医笑着摇摇头，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来：“我怕自己会喝醉，早就准备了解酒药。”说完，他从药丸上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我奇怪地问他：“为啥不全吃了？” 神医笑道：“我本就喝得不多。不吃也无妨，就是怕你嫌我有酒气。”说完以后，他凑到我身边，对我道：“不喝，看着你也醉了。这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 “行了你！”我推了他一把，“光喝酒，都没吃什么东西？过来吃点子孙饽饽！” 神医坐到桌边，拿了一块放嘴里，对我道：“你也吃一些！”于是，我俩便把桌上的子孙饽饽，红枣莲子羹吃了些。接下来，神医故意夹了一个生饺子对我道：“来，吃一口饺子。” 我故意皱着眉道：“不吃！” “为什么不吃？”神医斜着眼看着我。 “因为、因为…”我对神医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这饺子根本就没煮熟，是生的。” “生的？”神医又和我确认一遍！ 我肯定地点点头：“对，生的，不信你自己吃一个！” 神医把一个生饺子往我嘴里一塞，“你说生的，那生的几个？数数看。”说完，他又指了指盘子里的饺子。 我一看，这一盘生饺子起码十几个呢，哪能数得过来啊？含着满口的生饺子含含糊糊地答道：“这么多，我哪数得过来啊？十几个！” “哈哈哈哈！”神医笑得前俯后仰，“灵儿，你这可是自己说的哦，要给我生十几个孩子，数都数不过来。” 我轻轻推他一把：“瞧把你笑得，我哪不知道这个典故呢？我配合你配合得不错？” 我大学同学结婚时，我早就知道“生饺子”的寓意了。只是今日见神医兴致高涨，只好装傻充愣地陪他玩了一回。没想到他居然被我逗得如此开心。唉！看来我以前对他的确是太过无情了。 神医轻搂了我的腰，诚恳地对我道：“你懂这个典故，却还愿意这样说，证明你是真心愿意为我生孩子的。” 我顺势坐在他的腿上，微笑着靠在了他的怀里：“我以前跟你说过呀，我要为我的夫君生儿育女，我不会食言的。” 神医以前总觉得我心里还有杨默，认为我嫁他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对我一直很客气，在我面前也不太好意思以夫君自居。今日见我如此，这才真正感受到了我对他的真心。他看着我心中感动，眼眶居然湿润了。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拉我往梳妆台前走。我被他摁到梳妆台前，不知他要干啥。一抬头，我看到了铜镜中的他正深情地看着我。他用手托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给抬了起来，似乎评价什么地说道，“你还是不施粉黛漂亮一些。这粉往你的脸上一涂，都把你白皙细腻的皮肤给遮住了。” 我耍无赖似的对他道：“我今日特意为你而化妆的，你不能嫌不好看。”说完，我想了想，又对他说：“以后，我命令你每日早晨都给我画眉。”神医听到我的要求，伸出手指轻轻地从我的眉毛上抹过：“眉不化而黛。”又用手指轻触我的唇：“唇不点而丹。”我得意地对他道：“我漂亮？” 神医点点头，用手轻轻地把我头上的凤冠拆了下来，我的头发如瀑布般披散开来，落在了我的背后。神医抚摸着我的头发，对我道：“发不染而青。灵儿，你真美！” 我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羞涩地回答他：“女为悦己者容。我不能为你而美吗？” 说完，我走到桌边，把酒壶里的酒在两个小酒杯里斟满，自己拿了一杯，又拿起一杯递给他：“我们喝交杯酒？”我小时候看电视里就觉得喝交杯酒很好玩，幼儿园时和闺蜜过家家还拿着盛着白开水的杯子玩“喝交杯酒”的游戏。今日却是真的要喝交杯酒了。 神医接过酒杯，定定地看着我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拿着酒杯，轻轻挽过他的手臂，对他说道：“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说完后，我们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尽管这才小小的一杯酒，神医喝完后，看着我的眼神竟然迷离起来。他一把将我抱起，吹灭灯火就往床上走去。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只好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轻轻地把我放在床上，坐在我身边就开始解我的衣纽。我见他如此着急，有点紧张，忙拉了拉他的衣服，又指了指床上。 由于古代婚姻的规矩，红烛是要燃烧通宵的，尽管灯火已经吹灭，屋里被红烛照着还是有一些光亮。神医见我指着床，忙把红色的被子掀开，借着远处的烛光，他惊讶地发现满床都是小莲放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便笑道：“你嫂子怕我们没吃饱，还弄了这么多好吃的等着我们。” 我故意对他道：“她哪里是怕我们没吃饱哦，她是怕我们…”我说着说着便脸红了，忙搪塞道：“这个样子怎么睡啊？” 第254章 洞房3 神医将这些物事扫到床的一边，对我嬉皮笑脸地说道：“总不能扫到床下去，就放一边！床虽窄了些，挤挤也能睡。为了满足你嫂子的愿望，你就凑合着和我挤挤！” “哼！谁和你挤挤啊？”我对他啐道。 “还能有谁呢？”神医这回可真是胆子大了，他把被子一拉，就把我们两人一起盖在了被子下面，帐子被他顺手一拉也给放了下来。 我们挤在床上这小小的空间里，我竟然吓得闭上眼睛，扭过头不敢看他。 神医把我的身子掰转过来，对我说道：“平日里看你耀武扬威地和师俊那头狮子有得一拼了，怎么今日竟然害羞起来？”说完，他作势解我的衣服，边对我动手动脚边道，“身上应该没有抹粉，是不是和脸上一样白呢？我得看看。” 我吓得直往后躲，边躲边对他道：“你慢点，慢点。” 神医笑道：“都是夫妻了。怎么还这样害怕？”说完他的手继续往我的衣服上伸了过来，我吓得往后一滚，差点掉下床，不由得尖叫起来：“啊！” 神医还没等我的声音出来，便伸手一把将我拉进他的怀里。到底是有功夫的人，动作快如闪电，我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和他的身子掉了个位置。我躺在了床里，他守在外面。 神医在被子里把我紧紧抱在怀中，对我道：“这下你就不会掉下去了。” 我紧张得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他，不敢动弹。他把手从我的腋窝处伸向胸前，轻轻地把我的喜服衣纽给解了，轻而易举地把我的喜服给脱了下来。没过多久，他的喜服也和我的喜服一起被扔到了帐子外。 我奇怪地问他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能把我的衣服给脱了？还有那个凤冠，拆得也太快了？”想到这里，突然抓住他的手，恶狠狠地对他道，“说！你是不是和别的女人洞房过？” 神医听到我的问话，手又突然被我抓住，吓得突然一停。接下来，他轻轻地从我身后吻了吻我的脖颈，对我说道：“我怎么可能去碰别的女人？昨夜你睡后，我特意找风沙教我的。为的是今日手不要太生。” 看来他还真是费心了呢？怎么解女人的衣服都去向“过来人”学习。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把身子转了过去，和他面对面躺着。 神医见我转过身来，知道我心里对他的防范又少了一层，便大胆地开始吻我的额头，我的脸颊和我的唇。而我的里衣也在他的温存中离开了我的身子。就这样，我们的衣服一件件地掉落在了床边的地上，直到我的身上只留了一件贴身的小内衣，我知道我再也不能拒绝他了。 神医并没有马上去解我的内衣，他先在我的背部刑杖打的伤口上抚摸了许久，再把手伸进我的内衣里，轻轻抚摸着我胸口当年被碎瓷割破的伤口：“还疼吗？” 我摇摇头：“早就不疼了！”说完后，我心中疑惑，尽管红烛燃烧着，但是灯已经被他吹熄，这被子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他怎么知道我的伤口在哪里的？ 我正想问他，神医对我道：“我给你身上的伤口换药不下十几次，你才基本恢复。我现在是闭着眼睛都知道它们在哪里了。”说完后，他又伸手轻轻地抚摸了我的伤疤许久，仿佛想抚平我的一切伤痛。 我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爱抚，一时间头脑晕乎乎的，身心的戒备全都放下了。 神医感受到了我的放松，他伸出手，轻轻地摸索着解我小内衣的绳结，边解边用唇抵着我的耳根，轻轻地往我脖子处移动。我被他弄得半边身子身又痒又麻，却又酸软得无力反抗，忍不住开始低声呻吟，身体发起抖来。 我的反应激起了神医强烈的男人欲望，他终于一把扯下了我身上最后的那件小内衣，一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 此时此刻我们是一丝不挂，两人赤裸相对。他的手在我的身体上下摸索后，终于停在了我的胸部，而他的唇也滑到了我全身的每个地方。我只觉得他的喘气越来越粗，我的身体被他吻过后像燃烧了一团火，忍不住也娇喘连连，想发泄掉身体里的那些强烈的欲望。 就这样，我们紧紧地相拥，两人对对方的渴望越来越激烈。我知道我越来越无法抵抗他，忍不住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了他，我们的身体缠绕在一起，恨不得马上就和对方结合在一起。 终于，神医鼓起勇气，轻轻地，缓缓地探入了我的身体。我只觉得下面一阵剧痛，双臂狠狠地抓住了他的双肩，牙关紧咬，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 神医感受到了我的变化，喘息着、低声对我道：“对不起…灵儿，你…很疼吗？” “不！”我摇摇头，流着泪对他说道，“我不疼，能做你的…女人，我很幸福！” “可你流泪了！”神医撑起他的身体，用手轻轻地抹去我的眼泪，对我道：“如果疼，你要告诉我，我会轻点儿的。” 我摇摇头，对他道：“只是有一点儿，有一点儿疼而已。”说完后，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我知道我要永远和那个叫风灵儿的小姑娘告别了。她成了女人，她再也不是小姑娘了。 神医见我流泪，动作轻柔了许多，他放缓了节奏，密切关注着我的情绪变化，生怕把脆弱的我碰痛了。可我却不愿意让两人的激情就这样被打断，若洞房花烛夜就在我的泪水中度过，我怕他的心里会有阴影，会难过。 我拼命地忍住身体的疼痛，鼓起勇气对他说道：“你不要介意。我只是第一次，有点不太能适应而已。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神医对我道，“你能把白璧的身子给我，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神医的回应，让我激动的心泛出幸福的涟漪，一直荡漾到全身。 薄汗，渗出肌肤，从额边流下，破碎的呻吟传遍整间喜房。喜帐内，夜无眠，云雨间，情正浓，我们用真心谱写这一夜缠绵的恋曲…… 第255章 画眉 缓缓睁开眼，我透过氤氲看着他，神医的眼神沉迷中透着一种让人温暖的疼惜，他俯下头，又试图亲吻我。我见神医欲动又止的样子，心尖一阵颤抖，主动地吻向他的唇，伸出双手开始抚摸他的身体，而他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我的胸口。 神医终于被我的主动再一次挑起了欲望，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猛。我突然觉得一阵强烈的快感盖过了身体的疼痛，忍不住喘着粗气呻吟起来。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互相把对方都点燃了，那堆火猛然间把我们的身体包裹在一起，强烈地燃烧起来。此时此刻，我们的火在对方的身体里，燃烧到了极限… …… 屋外传来了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又一个新年到来了。 神医终于心满意足地熟睡了。我偷偷地起床，想去清洗一下自己，可是一站起来，又觉得一阵疼痛，忍不住又坐在了床边。那条被小莲放在红色床单下的白喜带，已经被鲜血透过床单给染红了。我扶着床，走到那对燃烧的红烛前，借着那红色的火光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雪白无瑕的手臂上，那点守宫砂已经不知去向。我抚摸着自己的手臂，不由得呆了。 坐回到床边，看着熟睡的神医，我又忍不住吻了吻他的唇。也许，我在古代的这辈子真的和他分不开了。可是，如果我回到现代了怎么办？他会伤心吗？会难过吗？会思念我吗？想到这里，我竟然难过起来。 含着泪，我摸索着躺在了他的身边。神医一转身，就把手搭在了我的身上。他把我往怀里拉了拉，梦呓般地对我说道：“灵儿，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钻进他的怀里，安心地睡去了。 初一上午，我一觉醒来，阳光已经洒满整个屋子。红烛早已熄灭，身边的神医已经不知去向。我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只觉得身子还是不那么舒服。可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昨晚神医的表现还算是不错的，我寻思着，我还是找到了一个能让我幸福的男人！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开始面红耳赤起来。 正当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时，门被打开了，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一听就知道是神医进来了。赶紧把被子蒙着头，闭着眼睛装睡。我还是有些不敢面对，不敢面对那个昨晚和我有过鱼水之欢的他。 神医站在床前轻声呼唤了一声：“灵儿！”我吓得眼睛闭得紧紧的，一动也不敢动。他等了一会儿，见我没动静，只好又缓步走出了我们的卧房。 我心里一阵失望，他怎么这就出去了呢？也不多待一会儿。于是便爬下床，蹑手蹑脚地跑到窗边看他，我在窗边瞅了半天也没看到他走出去。突然觉得腰部一紧，神医悄无声息地从我身后抱紧了我。他把脸贴着我的脸，对我道：“干嘛装睡？” 汗，他怎么进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啊？我吓了一跳，突然想到他炉火纯青的轻功，偷偷进来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我见他看出我是装的，于是强词夺理道，“哪有，我刚醒。” 神医轻笑一声，把他的头埋在我的脖子处深深地吸着，又用唇轻触我脖子处的肌肤。我被他弄得痒痒的，便扭来扭去地对他道：“别弄了，痒！” 他轻笑一声：“你这像是刚醒的样子吗？” 我红了脸，对他道：“其实…早就醒了。就是…就是起不来，不太舒服。” 神医满意地点点头，对我道：“这样就对了。” 我见他心满意足的样子，故意装作生气道：“什么对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说完后，我噘着嘴巴，转过头不理他。 “我知道的！”神医抱紧了我，“这是你的第一次，所以才会有点痛。而我…我有能力能让你痛，我很幸福，这是我最幸福的第一次！” “我的第一次，幸福的第一次！”我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竟然呆了。 “来，我帮你画眉！”他扶我坐到梳妆台前，我们往铜镜里一看——一对璧人，郎才女貌，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第一次发现镜子里那个羞涩的风灵儿竟如此美丽。看着镜子里的人，甚至觉得那不是我和神医，而是一对古代真心相爱的小夫妻。 “灵儿！”神医感慨了一声，“你这眉毛根本就不需要画！” 我故意把嘴一噘：“那你也不能图省事呀！意思意思也好嘛！” 于是，神医拿起眉笔，轻轻地在我的眉毛上触了几下。他看着我的眉毛，对我道：“你这样子，都体现不出我的优秀了。” “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他。 “我画眉的才能体现不出来了呀！”神医开玩笑道，“女人若眉毛长得不好，才能给男人施展的机会。”我“哼！”了一声，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往床边一坐：“你们男人就是不知足，女人的眉毛，好看也是错，难看也是错。” 神医忙坐到我的身边对我道：“哪有？你的眉毛无论怎样，我都喜欢。”说完后，他便要整理床。我一转眼瞥见那那团落红，吓得忙把被子拉了盖住，对他说道：“整理床是我们女人的事情，你一边去。” “那怎么行？”神医不依不饶地一扯被子，“若你有了孩子，哪还做得动呢？我提前练习一下也可以的。” “什么什么呀？”我大叫起来，“还早呢！”我的话还没说完，神医把被子一拉，一团红色赫然呈现在床单上，尽管床单是红的，但是很明显，下面的白喜带肯定是染红了。 我一下子羞得无地自容，捂着脸就想跑出房间。可我刚站起来，就被神医拉住了。我一下没站稳，摔进他的怀里，吻雨点般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灵儿！谢谢你！”神医的唇在我唇上，喃喃地说道！ “神医，我也谢谢你！”我回吻着他，低声对他说，“我什么都给你了，求你这一辈子都对我好，无论遇到了什么艰难困苦都不要离开我！” “我答应你！”神医坚定地看着我，“一辈子！” 第256章 真情 正月十五，风沙赶了一辆马车。我们四人，带着孩子经历了一天一夜十个时辰的路程，终于到达中山碑的圣母庙祭拜风父和风母。 圣母庙每月初一十五对山下的百姓开放。为了不让漉山的人发现我们四人的行踪，我特意化了妆，将头发盘成农妇的样子，让别人一看我就以为是个乡下民妇，根本想不到我会是漉山的准山主。 我们四人到达圣母庙后，大家便一起往圣公圣母殿走去。由于小莲有孕在身，她带着孩子去了竹林边的茶室。 风沙把我带进圣公圣母殿，对我和神医说道：“你们拜一下父母！妹妹，尽管你嫁的不是母亲帮你选的郎君，但是……你好好对母亲说说，祈求她的原谅。” 我想到杨默，心里有些凄苦，但还是忍住了泪点点头，对风沙道：“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风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神医，他无奈地摇摇头：“我从来就没有责怪过你，我心里只有遗憾。” “我们怎么做，才能让你不会觉得遗憾呢？”我轻轻地问风沙。 风沙看着圣母的像对我道：“我不知道，或许是我对母亲遗言的执念太深了。”说完后他在圣母的像前跪了下来。 于是我只好跪了下来，心里对风母说道：“阿姨，真是对不起，我不但占了你女儿的身子，还嫁了一个不是你指定的女婿，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希望你看在他能让你女儿幸福的份上，千万不要让他受到伤害。若他受伤害了，你的女儿会伤心欲绝的。阿姨，您疼女儿，就一起疼您的女婿！祝福我们，好吗？” 说完后，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神医。他正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在灵前祈祷。我看着他的侧影，一度恍惚了。 正当我看着神医发呆时，他突然转过头，对我说道：“想什么呢？” “我……”我对他笑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风沙站了起来，他开始给油灯放油，整理香案和功德箱，又拿起扫帚准备打扫。 我闻着殿内放了新油的油灯，只觉得那个油味儿特别的刺鼻，吸进胸膛居然顶住了自己的喉咙，一种想吐的感觉直冲脑门，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可是身边的神医依然闭着眼睛虔诚地祈祷，没有发现我的变化。我刚想叫神医，突然想起来这个月的月信仿佛没来，心一阵猛跳，忙计算了一下月信的时间。 祭拜完后，神医见风沙在安静地打扫，便轻搂了我的腰，带我离开了大殿。 走在路上，我一直看着神医若有所思，脑子里还在算着时间。神医扭头问我：“平时叽叽喳喳的话很多，怎么拜祭完你的母亲，反而觉得你安静了？” “在想你的生日礼物。”我冲口而出。 我这么一说，神医立马拉着我往茶室走，边走边说道：“对的，我差点忘了。你又把送我礼物的时间推迟到十五了，那现在该给我了？”说完，他把手伸了出来。 我拍了一下他的手道，戏谑地对他叫道：“没有，哈哈！” “什么？你…”神医拉着我装作气势汹汹地走到茶室边，“说好的十五给我，怎么？”他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叫你嫂子评理去！” “你们怎么了？”小莲挺着大肚子走出了茶室，指指神医问我道，“灵儿，他怎么了？” 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是没拿到我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有些不悦了！” “你们…”小莲无奈地看着我们笑道，“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也…不过灵儿，这的确是你的不是，说好的事情怎么能不做到呢。” “就是！”神医仿佛有人给他撑腰了，“当年你在除夕知道我的生日后，花了初一一日的时间就能准备好，怎么现在结婚了反而懒了？” “我有准备呀！”我叫道，“只是现在暂时还拿不出来嘛！”我装作委屈地说道，“反正迟早会给你的！” “迟有多迟？早有多早？”神医眼珠子一转，“别迟到十年后了。” 我笑笑：“早嘛，十个月后就有了，迟嘛，迟我也不知道要迟到啥时候了。怀宝宝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人能说了算的。” “什么？”神医一把冲向我，搂住我的腰，将我抱起来转了好几圈，又对我说道，“你怀孕了？这么快吗？” 我摇摇头，对神医说道：“我也不能确定啊，应该没怀？不过刚才……我也说不清，反正……反正推迟了三四天了。要不……要不你给我号号脉？” 神医激动得也不管场合，一把就抓过我的手腕给我号脉。 小莲忙领我俩进了休憩室，给我准备好了桌椅，让我舒服地坐着。过了一会儿，风沙走了进来，小莲忙把他拉到一边细细地和他说些什么，只见风沙听到小莲说的，居然眉开眼笑起来。 可是神医的脸色却是从惊喜变得失望。他号完脉，对我摇摇头：“没怀！” 我心里一阵失望，可失望过后，我又觉得这也不坏，马上又对神医道：“也好，那段时间我的身体受情绪的形象，一直不太好，怀了也怕对孩子有影响。既然没怀，以后总有机会，等我身体养好了，我们再一起努力。” 神医听到我说的话，感激地一把将我拉进他的怀里：“你真的想要孩子了？” “那当然呀！”我坐在神医的腿上，对他道，“我很喜欢孩子的。我一定要为你生一个孩子，作为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这次的礼物就欠着！” “好！”神医开心地说道，“欠着就欠着。可你也不能拖到明年我的生日，总得在今年给我？” “我争取！”我羞得低了头，“你也要努力才行啊，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人努力就行的。” 我的话刚落，小莲便到我身边道：“妹夫肯定会努力的，他是大夫，那还不把你的身体调理得棒棒的？你就等着做幸福的妈妈！” 我幸福地看着神医，此时才觉得心灵有了寄托和依靠。也许漉山还会有许多艰难困苦等待着我，但是只要有了他，我就能勇敢地面对以后的一切。 第257章 幸福 下午，我们乘着马车往回走。走到半路，我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夕阳西下，火烧云一团一团地在天边漂浮着，阳光把漉山的山峰和石头镶上了一圈金边，映衬着漉山的青松，显得十分秀丽。 我细细地欣赏着漉山这美丽的风景，便想和神医一起下车走走。于是，我俩便先下车，打算先步行，再骑马回去。风沙便赶着马车，带着小莲和孩子先回家了。 这条山脉是漉山后山七十二峰中的不知第几峰，离中山碑已经十分遥远。我望着远处云端隐隐约约的首峰，思绪飞到了上面的顶区。 “我们有多久没有在山路上并肩走过了？”手挽手走在山路上，我问神医，“你还记得吗？” 神医思考了一下：“以前，每次都是师俊要你送我回府的时候，我们一起走过。” “可我却从来没有和你一起欣赏过漉山的风景。”我指了指远处的山脉，“你觉得美吗？” “美！”神医看了看远处，“我想起了第一次上漉山的情景，也是这样的一个美丽的傍晚，老山主和佟大人身子不适，派人到山下的药铺找了我和师弟上山。我和师弟给他们医好了身体，老山主便做主把我和师弟留了下来。第二日，他就递了折子给皇上，要提拔我和师弟。” “提拔？”我问神医，“是给你俩官职吗？” 神医点点头：“皇上给了我和师弟郎中的职位，让我们辅佐老山主治理漉山。也算是提高了我们的身份，成为了伺候老山主的属下。”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想起了老山主。其实，我能和神医结为连理，老山主也算是媒人了。若不是他把神医招到漉山，又把我招来当丫头，我和神医又如何能相识、相知、相爱呢？可是，老山主的眼睛却永远地闭上，再也睁不开了。 老山主……老山主现在会在天上看着我吗？我抬头看了看天，心里默默第念道：老山主，你到底是怎么死的？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 “想什么呢？”神医轻轻地碰了碰我。 “我在想老山主……”我含泪对神医道，“其实，我早就把他当做了父辈一样看待，可是他再也回不来了。” “灵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神医顿了顿，鼓起勇气对我道，“你……” “是不是真的杀了老山主？”我打断神医的话，对他道，“你是想问我这个问题吗？” 神医摇摇头：“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站出来为我和家文顶罪？” “你相信不是我杀的老山主？”我反问神医。 神医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如果我说，真的是我杀的呢？” “不可能，你不会杀的，我相信你。”神医看着远处的山脉，对我道，“还记得那年除夕，我们的杀人游戏吗？” “记得，我们胜利了，我俩最后活了下来。”我想起当时的胜利，笑了。 神医指了指他的胸口，又握住了我的手：“我想对你说，无论你是不是凶手，我选择的都是永远信任你，这句话到现在不会变，以后也不会变。” 心中一阵感动，竟让我忍不住想落泪。神医，谢谢你，有你的信任和陪伴，我才能毫无顾忌地走未来的路，为夺回山主之位而奋斗。 一阵山风吹来，把我和他的头发都吹乱了。我整理着头发，也整理着思绪。过了一会儿，我转身指着首峰，对神医说道：“看到那里了吗？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神医眯着眼睛，望着首峰许久，宠溺地对我说道：“你什么时候回去，我都会陪着你的。不仅仅是回顶区，以后你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这辈子陪着你，下辈子也是。” 我笑着轻锤了他一拳：“你就这样把我套牢了吗？” 神医从我身后紧紧地抱住我：“是的，就这样把你套在怀里，让你永远也逃不掉。” 我依赖在他的胸口，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被他“套牢”的幸福。 “灵儿，”神医的唇轻吮着我的耳垂，对我道，“对未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首先，我要和你好好过一两年的幸福日子。先把身体养好，生个孩子。”我闭着眼，感受着他温润和柔软的唇，“等一切都好了，我就打算回去。” “对于回山，你有什么想法？”神医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处，低声问我。 我思索了一会儿：“我想先和师俊二哥，疯子取得联系。还有，我们离山前，漉山还有许多未解之谜。花非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文和湘桂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老山主的死……我要想想清楚。到时候又得麻烦你帮助我了，恐怕我们还要涉险偷偷回漉山打探。” 神医听了我的话后，坚定地对我道：“我是你的夫君，陪你一起是应该的，谈不上麻烦。关于以前漉山发生的一切，我所知道的都会对你言无不尽。我一定会陪伴你完成大哥交待的任务。”神医说完后，伸出双臂把我紧紧地拥在了怀里：“灵儿，相信我，我对你的心，如磐石，永无转移。” 直至这一刻，他终于将我眼前的迷雾拨开，告诉我，无论我走在了怎样坎坷的道路上，我都有他。此时此刻，这样的人，怎能让我不感动，不感激呢？ “神医……”我转身，伸出双臂，回抱他，回吻他……神医的双臂揽上了我的腰，轻轻一用力，我和他的身体便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我们的心也紧紧地连在一起。 不需多言，在经历了漉山的风风雨雨后，我们还能紧握彼此的手，不离不弃，这已经是上天的眷顾…… 他温润的唇，轻轻地将我的樱唇包裹了起来。他含着我的唇瓣辗转吮吸，温柔的吻渐渐地变成了难舍的缠绵，皆因为爱…… 任凭世事转变，只有心底的爱，不曾变过。 咸咸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柔软的吻，落在了眼角处，吸干那有些咸涩的泪水后，又落在了我的唇上…… 晚霞静静地映衬着雄伟的漉山…… “神医，我爱你！” “灵儿，我也爱你！” 第258章 生活 我坐在床边，从窗户往外看着在药房和配药间进进出出忙碌的神医，心中觉得幸福而平安。三年过去了，我们已经从风沙和小莲的住处般到了神医师父的药铺，和阿冰小芙生活在了一起。 我们在风沙家隐居了一年后，两人专程跑了一趟药铺。那时小芙刚怀孕，阿冰忙于照顾妻子，希望把药铺交给神医打理，曾留我们在药铺长住。但我们下山才一年多，为了彻底避开漉山，我和神医思考再三，觉得风沙家远离尘嚣，是躲避的好去处，因此便拒绝了阿冰，继续在风沙家居住。 如今，小芙的孩子已经一岁多。一年前，小芙生子，阿冰一人抄持药铺实在是太忙，便写信给风沙，再次求神医过来帮忙。我们商量后，觉得住到药铺不失为一个好的方法。神医可以借给人医病的机会赚一些生活费而不用日日和风沙一起下地干活儿，而我却能时刻服药，无需每月奔波去城中看身体。 关于我的身体，神医是最着急的。婚后，尽管我们一直在努力，可我却给神医带来一次次的失望。风沙的第二个孩子出生后，神医羡慕的表情深深地映在我的脑海里，竟然挥之不去。就这样，两年一晃而过，我的肚子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神医心中着急，却不敢对我表现出来，只是安慰我，说怀孕之事不能急，越急越怀不上。尽管话是这么说，可每到夜晚的亲密时刻，我都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急切和渴盼，也能感受到他身子越发的卖力。 除了神医，小莲也偷偷地带我去不少乡间的赤脚医生处看过身体。可大多数医生都认为我痛经的毛病是导致不孕的最关键原因，大概是气滞血瘀导致体内有郁结之症，而我体质偏寒，不易受孕。有个医生夫君的我，尽管自己根本不相信这些赤脚医生的水平，但是心中的焦急烦闷也是不言而喻的。 神医日日给我开药调理也无济于事。到底他的专长不是妇科，一般的妇科毛病他能治疗，但是遇到我们这种不孕的情况，他也难处理，何况古代又没有b超，无法探测到我体内到底是什么情况。于是，神医便领我到城里有名的妇科医生处检查。 检查结果依然是气滞血瘀，瘀血郁结以至于经血难下，淤积在体内致使管脉不通，难以受孕。那位妇科医生便开了桂枝，茯苓等散结的药材给我煎服，同时让我每月回城随访。于是，神医日夜帮我煎药，督促我服药，每月还会亲自陪我去那位妇科医生处复查。那位妇科医生知道神医是同行，不敢怠慢，更加精心地配药，同时还指导神医如何通过饮食来调理我的身子。另外，这位妇科医生还给了神医一套更加精准的计算方法，神医通过此法算出我的受孕时间，在这些时间里，他一刻也不敢怠慢。我心里只能苦笑，这真是《新结婚时代》里的好刚用在刀刃上了。 而神医自己也偷偷服用了一些药物调理身子，以至于他每次和我亲热都更加得心应手。我知道他也担心我的不孕是他自己的问题，但是男人总怕别人会议论，所以我一直装傻充愣，从不和任何人提他提服药之事。 现如今，我们夫妻都住在了药铺里。神医日日都要抱小芙的儿子晶儿来我们的房间让我领着，估计他心里也是希望这个男娃娃能帮我们带个孩子过来。我知道神医的良苦用心，要我喝药我就喝，要我抱孩子我就抱。无论日夜，他只要有要求，我从不拒绝。我们如此努力，为的都是一个目标——孩子。 “灵儿，想什么呢？”神医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微笑着看着大汗淋漓的他，忙拿出手帕帮他擦汗：“这么热的天，干嘛在那个屋里闷那么久啊？配个秘方也要把门窗关得那么死吗？这里又没有外人。” “没办法，师父那里传下来的规矩。”神医笑着抹了一把汗，对我道，“一会儿我还要去柜上看看，你先吃午饭？吃好了就睡一觉。” 我撒娇似的对他说道：“你陪我一起吃嘛！中午你也要休息一下，别太累了。” 神医见我如此，忍不住伸手抱了抱我，又吻了一下我的前额道：“我知道了，可你不能饿着。你先吃，我争取把柜上的事情忙完，回来陪你午睡。” “那你吃些啥？”我一边帮他整理衣服，一边问道。 神医扭着纽扣，对我说道：“我在柜上随便应付一点就行。”说完后，他又伸手把我抱在怀里，吻了吻我的唇，才一步三回头地往柜上走去。 我叹了一口气，目送他离开了院子，又无聊地坐在了床边。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他不陪我吃饭，我也懒得吃。那些活血化瘀的中药喝得我都要吐了，可是每月的月信依然如期而至，一点儿面子也不给我，搞得我蒸“卫生巾”都蒸烦了。 我摸了摸肚子，又忍不住对它说道：“你倒是快点怀一个啊！”说完后，我在想，是不是老天爷知道我是穿越过来的人，所以不让我在古代留下任何痕迹呢？如果真是如此，我还那么努力干嘛？ 草草塞了两口午饭，我便躺到了床上。没过多久便昏昏欲睡，这段时间我的睡眠多得不得了，但是总觉得睡不够，醒来后脑袋也沉沉的。 正当我打算和周公约会时，突然觉得有个人钻进了我的被子，一下子把我给惊醒了。他这身手我立马感觉了出来，三年的同床共枕，我对他的所有动作都了如指掌。 正当我准备往他身上靠时，我身上为数不多衣服已经被他给拉了下来。唉！为了孩子，他连白天黑夜都不顾了。我的心中正感慨呢，神医的吻已经落到了我身体的每个地方。 “你轻点儿…”我羞涩地对他说道，“这还是大白天呢，你不怕小家伙跑进来啊？” 第259章 共枕 阿冰和小芙的儿子叫晶儿，取个女孩子名字却拥有着男孩子的一切特点。我和神医一直把晶儿称作小家伙，那个娃娃尽管才一岁多，可活动能力特别强，大白天的精力十分旺盛，常往我们屋里跑，多次撞破我和神医的“好事”。所以，每次白天我俩亲热时我都小心翼翼，生怕小家伙跑进来。 “我锁门了。”神医把头埋在我的胸口吸吮着，含含糊糊地对我道，“我算了日子，今日是本月受孕的最佳时机…” 我轻轻推了他一把：“晚上也可以啊！” “晚上再来一次！”神医根本不顾我的羞涩，手已经伸向我的下体。 什么？晚上再来一次？他是吃了“伟哥”还是怎么的？居然一天能两次？我正思索着，神医早把他的唇堵住了我的嘴，让我没空与他闲聊。我被他的吻一带动起来，脑子就开始发昏，双臂不由自主地揽住了他。 神医见我没了语言，轻笑一声，就翻身压住了我的身体。他的手不老实地在我全身上下摸索，我原本还想轻微地拒绝他一下，可心里对孩子的渴盼让我实在是不愿意拒绝他，渐渐地，渐渐地，他的动作从浅尝变得越来越深入，我也越来越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抗拒，忍不住呻吟起来。 我被他挑逗得欲火焚身，只感觉到他在急急寻找我的唇，立马迎上去回吻起他来。正当我和他的唇齿纠结在一起时，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进入了我的身体，我们缠绕在一起，只觉得对方的身子越来越热… 突然间，神医开始大动，我只觉得下身一阵快意袭来，忍不住喘息着颤抖抽搐起来。神医在我身上也是气喘吁吁，我们紧紧拥抱，狠狠地把对方要到了极限—— 窗外的知了还在毫不疲倦地欢唱着… 正当我们的激情渐渐褪去时，“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传来，“师父，师娘。漉山来信了…”小芙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此时，我和神医正赤裸相对，互相拥抱着回味刚才的兴奋与愉悦。神医幸福地闭着眼睛，揽着我想休息一会儿。被小芙一叫，我吓得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神医轻吻了我一下，又帮我穿上内衣，对我道：“睡，好好休息下。”说完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床，套上衣裤便离开了屋子。 我只觉得下体又湿又热极不舒服，可为了怀孕又不能去清洗，只好塞了一个枕头在屁股下，大概是刚和他亲热过实在是太累，尽管身子下高高低低的，可不一会儿便入了梦乡。 我一睡就是一下午，待神医回忙完下午的活儿，回到屋子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被他开门的声音弄醒，便慵懒地缩在被子里看他换衣服。 “陪我一起吃晚饭？”我在被子里对他说道。 神医点点头：“不但陪你吃饭，还陪你沐浴，如何？” “行了你！”我啐了他一口，“我沐浴可是要求高得很…”我的话还没说完，神医便坐到床边，打断了我的话，“没问题，娘子有任何要求，为夫都能做到。”说完后，他对我眨了眨眼：“我先拿饭过来。据说，小芙又在尝试做新菜了，我们也饱饱口福。” 有他的陪伴，我的胃口好了些许，晚饭也多吃了几口。神医为了让我怀孕，又知道我不爱做菜，便怂恿小芙学做菜，结果小芙的手艺越来越高，而我却越来越胖。 我常和神医戏谑说，这样下去，我的肚子没娃娃也要大了起来，以后更加不漂亮了。神医却说：“你不漂亮我倒放心了，省得日日提心吊胆，担心你会被别人抢走。”我便道我没这个魅力。其实，神医心里对我们的婚姻一直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总觉得他是趁虚而入，抢了杨默的人。而我却不愿意让他有这样的想法，毕竟我是自愿嫁给他的，和杨默无关。 吃好晚饭，稍稍歇息了一会儿，神医便陪我去沐浴。我这人本不是吃货，对吃一直持无所谓态度，但是洗澡却要求特别高。仿佛现代穿越到古代的女人都有这么一个洁癖的通病，这大概和古代的沐浴条件太差分不开。和神医结婚三年，他摸准了我的这点癖好，平时吃饭倒还随意，但是每日沐浴，他必定亲力亲为，亲自为我烧水。为了能让我享受到淋浴的舒适，他还特意做了一个水箱架高，外接了半根挖空的竹子，能让水流从我的头部流下来，这样，我也算是在古代洗上“淋浴”了。在我洗浴的同时，他都要烧很多热水添加进水箱，防止水凉导致我感冒。 除了烧水，他有时心情好了，还会和我一起洗浴，不过这样一来，我基本就是等着他伺候了。于是，我洗一次澡，他又烧水，又灌水还要帮我搓背，忙前忙后要折腾一个时辰。因此，我们两人睡前的时间基本都是在洗浴间度过的。 等两人都洗干净，换上睡衣，我们也差不多要上床睡觉了。换下的脏衣服，我第二日会洗。但若是冬季到来，神医见我体寒不宜下冷水，会把衣物带去城里的成衣坊清洗。尽管要花些银两，但是神医说这是给我省了吃药的钱了。 “哗啦啦！”一瓢水从我的头顶浇下，直冲得我眼睛也睁不开来。“想什么呢？”神医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笑着回头对他道：“没什么，就是想着明日我是自己洗衣，还是拿去成衣坊。” “若是累了就别洗了，拿去成衣坊还能让别人赚些银两。”神医把嘴凑在我耳边说完后，又淋了一勺水在我身上，激得大木桶里的水花四溅，都迷得我睁不开眼了。 正当我在抹脸时，神医忽然脱了衣服跳进了大木桶，我叫道：“这木桶怎么坐的下两个人啊？” 神医把我抱到怀中，笑道：“你坐我怀里不就行了？”说完后，他把自制的淋浴水阀拧开，水流便不急不缓地慢慢落进木桶里，不一会儿便漫过我俩的身子。 第260章 共浴 我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温水滋润皮肤的感觉，舒服得都想睡着了。正当我的头一磕一磕地往他的肩上靠时，神医用手轻轻地拂过我的身体，轻柔地帮我按摩着每一寸肌肤。一日的劳累在他的双手抚触下，仿佛渐渐地溶于了水中。他这功夫应该是和他师父学的，我眯着眼睛寻思着这人做一个澡堂按摩师倒是不错，这手法肯定能赚不少钱。 待他把我从水中抱出来时，我竟然觉得浑身软软地极其舒服。神医用一块很大的棉布把我裹了起来，抱着我就到了卧室，把我放在床上后，他又细细地帮我擦拭干净。我穿睡衣时，他便去收拾洗浴用品。待他把所有物品整理好回来卧室，我的头发也快干了。于是我便躺在床上靠着枕头，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 “沈真来信说了些什么？”我问神医道，“他应该不知道我俩在这里？”神医点点头，坐到床上对我道：“他不知我俩在这里，更不知我们已经成亲了，没我的允许，阿冰不敢把我的情况告诉任何人。” “那他这信是写给阿冰的？”我猜测道。 神医斜靠在床上，把我揽进怀中，对我道：“聪明！信是写给阿冰的。我只草草浏览一遍，大致是说他心情不太好，想下山来药铺散散心。” “心情不好？”我一听神医的话便浑身紧张起来，“他怎么了？漉山又出状况了？” 神医摇摇头：“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得而知。不过你也别太过紧张，等他来药铺一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我点点头，靠在神医的怀里道：“你说，他若知道我俩成亲了，会不会很惊讶？” 神医笑道：“我也不知他会有如何的反应。按理来说，他早就知道我对你的心，不过那时杨…那时你对我完全没一点儿意思，他恐怕也想不到…” 我听到神医的话，一把捂住他的嘴：“别这样说，家文审讯我那日，我们的关系也公开了。其实，你知道的，我对你并不是完全没…只是，我那时也很为难。毕竟，杨…他先入为主，我…我…”我说着说着竟然说不下去了。三年了，我和神医成为夫妻都三年了，我们心里依然过不了那个坎。我们谁都不能提杨默，可杨默仿佛一直在我们的生活里，在我们的思想里，时时刻刻地提醒着我们他还活着，仿佛随时都会回来。 神医忙转移话题道：“沈真大概七日后就会住过来，你想好了如何对他说么？” 我又往神医怀里靠了靠，找个最舒服的姿势倚着他，装作盛气凌人的态度说道：“若他来了，我就对他说‘小叔子，过来拜见你的嫂子！记住了，以后要叫我嫂子！’”我特别把“嫂子”两个字拉得长长的，我的话音刚落，两人都笑了起来。 神医捏了一把我的鼻子：“你倒好，年纪轻轻地倒摆起嫂子的架子来。” 我转身，趴在神医身上，轻啄了一下他的唇：“我也就是狐狸沾了你个老虎的光了。谁都知道你这个师弟，除了你们的师父就最尊敬你。” 神医被我不乖的动作挑逗得心痒痒的，他立马扭头回吻了我一下：“那你就忙着沾我的光了？” 我大咧咧地说道：“当然啦，我不靠你耍些微风，还能靠谁呢？” 神医听我这么一说，眼神突然黯淡下来，他诚恳地对我说道：“灵儿，其实你不觉得嫁给我是在吃苦吗？这里条件明显不如漉山好，你跟着我，什么地位都没有。要说以前，你好歹也是额附的义妹，贝子的庶福晋，可现在…” 我靠在神医的怀里，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身子：“和你在一起，日子是贫苦些，可是我心中很安宁，很快乐！以前尽管地位高贵，可我也不得不去面对漉山和朝廷的恩恩怨怨。其实我很累，很害怕，我不愿意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更没这个能力去和那些人斗智斗勇。现在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无忧无虑地去过每一天。” “可你早晚还是要回去的，”神医皱着眉头对我道，“会不会太累？会不会很辛苦？我愿意陪着你，可我也不忍心看着你…” “你愿意陪我，这就够了。”我用手轻轻抹平他皱着的眉心，“我暂时还不打算马上回去。总要生了孩子，给你们申家留了后，尽了做儿媳妇的责任，我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回去，因为我怕我一回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神医听了后，只握住了我的手，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我继续道：“另外，我还要把漉山的情况打听清楚才好动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家文那家伙是个老狐狸，又有湘桂、花非玉和谢乾等人协助他，我只能把师俊二哥，沈真，鲁巴和疯子好好利用起来才行。这次沈真下山，就是一个机会，我们千万不能错过。” 我的话刚说完，神医便对我道：“那我们先完成第一个任务？” “什么第一个任务？”我心中莫名其妙，我刚才貌似没对他说有什么任务？ 神医见我莫名其妙的样子哈哈大笑，他咬着我的耳朵对我道：“第一个任务就是——”他故意拖了长长的音，“让你怀个孩子呀！” 啊？我这才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羞得脸也红了。只是，这白天刚来过一次，晚上又来，他吃得消吗？ 我正疑惑中，衣服早就被他脱得一干二净，神医对我道：“你可不要怀疑我的能力…” 我吓得转过身背对着他：“你怎么和饿狼一样啊？中午还没吃够吗？”说完后，我心里也砰砰直跳。 毕竟我对孩子也是渴望的，可我也不愿意他太过卖力。尽管他也在服药，但是这药物到底是什么作用，我也不是很清楚，也不敢问他，万一伤了身子了就不好了。他的健康对于我来说十分重要，只有我们都健康了，我才有怀孕的希望。 第261章 故人 神医把双手从我腋下伸到我的胸口，边抚摸边对我说道：“一个月就这么几日最关键，等你月信来了，我再休息也不迟。”他刚说完，又叫道，“呸呸呸，我又说胡话了，本月应该不会来了，对？等你有了，我就能休息十个月了。”说完后，他的手开始不老实地伸向我的下身。 “休息十个月？恐怕孩子一来，你只有更累！”我抚开他的手，想要他别这么急。 可神医根本不吃我这一套，他从我身后紧紧地抱着我，用唇咬着我的耳垂道：“累也愿意啊！有了孩子，怎么累我都心甘情愿。你欠我三年的生日礼物，今年应该要给我了？” 我被他挑逗得浑身酥麻，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抗拒他的魅力，只好嘴硬地揶揄他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这一亩三分地，原本就不大肥沃，若你的种子生命力强，还是有存活的希望的。” 我的话音刚落，他便吻着我的脖子低声说道：“没问题，看我的。”被他吻得酸软无力的身体只感觉到他的硬挺从身后长驱直入，瞬间点燃了我的体内的欲火，忍不住喘息起来，颤抖起来，疯狂起来… “灵儿，若你真的不能怀上孩子，就让我死在你的身体里！”神医在爆发完他的激情后，流着眼泪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们紧紧缠绕，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竟然再也不想分开… …… 七日后，沈真从漉山赶到了药铺。风尘仆仆的他一进院门，我就觉得他老了许多，两鬓竟然有些灰白，人也不如三年前那般精神矍烁，和神医一对比，倒显得比神医还老，其实沈真的年龄比神医还小呢。 我心里寻思着，神医这三年的生活倒是健康绿色，无忧无虑，身边还有我这么个“娇妻”天天伺候着他。所以，在“世外桃源”享受生活的神医和在漉山“受折磨”的沈真比起来，倒显得年轻些了。 沈真看到我和神医在一起，惊讶得一愣。不过，他迅速恢复了镇定，又像平时一样和神医谈笑起来。神医见沈真并没有对我的存在产生强烈的反应，也轻松下来。他忙招呼沈真去自己的屋子休息，同时通知他晚饭后和我们聊聊漉山的事情。沈真点头答应，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和神医一眼，才回到他自己的屋子去收拾行李。 我目送沈真进了他的屋，吁了一口长气。神医见我紧张得如此，笑着搂了我的腰道：“不知道昨日是谁，盛气凌人地要他称呼嫂子，今日却又吓得和缩头乌龟一样。” 我不悦地瞅了神医一眼：“你都没对他说我俩的关系，我哪敢盛气凌人啊？我早就说了我是狐假虎威。” 神医笑着推着我进了浴室，原来他早就帮我烧好了热水。我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后，神医送我上床道：“你先好好睡个午觉，恐怕今夜我们和师弟要聊得晚。若漉山有些个什么麻烦事情，你恐怕更加要睡不着。”说完后，神医又抚了一把我的头发，“今日提前给你沐浴了，晚上我们就能安心和师弟聊天了。” 我见神医想得周到，忍不住拉着他俯下身来，和他久久地一吻，表达我对他的谢意。神医被我拉着坐到床边，扶在我的身上忘情地享受了许久，这才起身。 今日柜上打烊会早一些，神医还要提早去把药材整理了才能收摊。之后算账之事有阿冰操劳，就不用他烦心了。神医帮我盖好被子，又细细叮嘱了我一番，才离开了屋子，往柜台走去。 我目送他离开屋子，伸了一个懒腰，觉得沐浴后的身子十分的舒服，闭上眼睛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我这一觉又睡了一下午，等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神医才忙好回来。如今我们的日子正是他主外，我主内。他负责赚钱养我，而我负责安排我们的一切生活。过得倒也有调理而又惬意。不过我最不喜欢做饭菜，所以一日三餐基本是请小芙帮忙的，而收拾屋子，整理衣物，看护晶儿就成了我的“基本职业”了。 每日下午的午睡，对于我来说是必不可少的，而夜晚的沐浴他从来都不会缺席。因此到了晚上，就是我们自己的时间了。 神医回来后，我便起床收拾，准备晚餐。由于今日沈真过来，小芙特意准备了好酒好菜。我们五人好好的吃了一顿。晚饭后，阿冰和小芙带孩子休息去了，我和神医才和沈真坐在一起，好好地聊了聊。 “师弟，”神医先开了口，“我们也不想隐瞒你，我和灵儿三年前已经成婚了。” 沈真仔细地把我上上下下盯着看了快有半盏茶的功夫，对神医道：“意料之中。师兄，你的婚事，师父一直说由你自己决定。这次你娶了嫂子，有对师父说过吗？” 神医摇摇头：“这三年，师父就一直没有回来过，我根本不知他的下落，所以无从告知。” 沈真讽刺道：“师兄，你是无法告知，还是不愿意告知？” 神医看了沈真一眼，沉默了，仿佛默认了沈真的猜测。 沈真看到神医的表现，急道：“你这个傻子！” 我听他们师兄弟两人的谈话，听得我莫名其妙，便问神医道：“你们说的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 可神医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就是不肯回答我，我见他心中分明有事瞒着我，便抓着他的手，急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快点告诉我呀！” 沈真见神医一直不开口，叹了一口气，对我道：“灵…嫂子，你能把你们成婚的经过告诉我吗？” 于是，我便把三年前大哥去世前发生的一切都简单地对沈真说了，尽管说得简略，但每个细节我都没有忽略。沈真听了我的描述后，自言自语道：“家生找我拔针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这一切都告诉我呢？” “是我要他隐瞒的。”神医开口了，“我当时怕…怕灵儿心中不愿嫁我，只是为了安慰将死的大哥才…” 第262章 师弟 “我没有不愿意！”我大声地对沈真说，“神医当时的确是对我说这个拜堂可以不做数。但是，但是…” “你是愿意的？”沈真突然问我。 我把手臂伸出来让沈真看：“那个守宫砂是你亲自点的，你看现在还有吗？我和神医在拜堂后没多久就圆房了，我是心甘情愿的。” 沈真仔细检查了我的手臂，脸色渐渐地变成了惊喜。但是，他想了想，表情又凝重起来：“那如果，以后杨…家生对我说，杨默并没有死，如果他回来了，你准备怎么办？” 沈真的话音刚落，神医便对他喝道：“师弟！” 我一听沈真问起杨默，心中不由得难过起来。的确，短短的三年，我真的还不能用平常心面对他。但是，我看了一眼神医，咬着牙对沈真说：“杨…杨默只是我和神医的一个朋友而已。”说完后，我狠狠地把自己的眼泪逼回眼眶，“我已经是神医的妻子，这一点绝不会改变，我一辈子都是神医的人，请你，以后叫我嫂子。” 我的话音刚落，神医便伸手把我揽进怀里。沈真看着我俩，叹了一口气：“师兄，既然嫂子都这么说了，你为什么还不愿意告诉师父？想当年你也是为嫂子九死一生啊，你的一片真心，不是换来了嫂子的以身相许吗？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九死一生？”我惊讶地看着神医，“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都没对我说过呢？” 神医轻轻握住我的手：“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沈真见神医不肯开口，便帮他解释道：“就是你割腕那次。你们闹矛盾后，师兄被家文意外派下山。家文想借此机会分开你俩，加深你们的误会。不但对你封锁了师兄的任何消息，还派人暗杀师兄。就算你不会自杀，知师兄被害的消息也会活不成。” “怎么会这样？这一切都是家文安排的？”我听了以后毛骨悚然。大哥临终前是和我说过，那次家文是有意派神医离山，想加深我们的误会，而我也差点上当。但是我没想到家文会派人去暗杀神医，我一把抓住神医的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被家文暗杀过呢？” 神医还没开口，沈真忙道：“师兄仗着高强的武艺，九死一生，逃脱了家文的暗杀。并且回来救了你，可是家文还是不死心，只好派湘桂来打听你和师兄的关系，想借此机会再一次置你于死地。” “可最终我被大哥救了。”我喃喃地说道，“大哥的确和我说过，家文三番五次想杀我，因为我是山主的继承人。可我没想到…”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神医的脸：“为了我，你差点送了命。” 神医握住了我的手：“若不是家文制造障碍，逼得你为我去死，我又如何能明白你对我的心呢？我要谢谢他啊！” “可是，”我心中还是有疑虑，“我们成亲，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你师父？” 神医挠挠头：“其实，还是因为联系不到师父嘛！” 沈真见神医如此，叹了一口气，对我道：“或许师兄心里这道坎还是过不去。我们的师父曾经给我俩的婚姻有过一个规定。若遇到两情相悦的女子，只要女孩子点头，双方愿意，我们不用向师父他老人家汇报就可以娶回家。” “这不是挺好的吗？”我对神医道，“我们都成婚了，你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神医眼神一暗，什么话都没说。 沈真替他说道：“可师父明令禁止我们…禁止我们和曾经有过…有过婚约的女子相爱。” 听沈真说到这里，我心中已经完全明白了。大哥和姐姐的事情让师父伤透了心，所以他不希望他的两个徒弟步他的后尘。可是，这也要分情况？师父是在姐姐和大哥成婚后才遇到姐姐的，而且那时姐姐都怀过大哥的孩子了，他这么做，的确有夺人妻的嫌疑。而神医和我… 唉！我去帮神医辩解个啥呢？不了解情况的人，也会认为神医是夺人妻呀，恐怕我在嫁给神医的那时起，神医的名声早就被毁了。 想到这里，我愧疚地看着神医：“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的师父会如此严格要求你们俩，何况你娶了我，原本对你的名声就不利，我…” “不！”神医对我道，“我不清楚师父为什么会给我们师兄弟定这么个规矩，但是我根本不在乎这些。若失去了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幸福的，名声什么都是身外之物。” 听了神医的话，我心里对他充满了感激：“好在我为你保留了自己的身子，不然我真是九死也不能赎回自己的罪过了。至少现在，我还能骄傲地说，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保证，你也是我的最后一个男人。” 神医听到我的承诺，感动地将我抱在怀里：“有你这句话，我就敢对师父坦白了。师父最是深明大义，他会理解我们的苦衷的。”说完后，他又不顾沈真在场，吻了吻我的前额。我是羞得恨不得钻进他的怀里，生怕沈真会笑话我们。 神医见我这样，知道我是怕沈真尴尬，忙岔开话题道：“师弟，你说心情不好，想下山散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真听到神医的问话，脸立马红了，他犹犹豫豫地想说又不敢说，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讲出个所以然来。 神医警觉地观察着沈真的神色，又对沈真说道：“师弟，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沈真忙辩解道：“没有没有！”过一会儿，他又红着脸改口道，“其实，是有那么一点事情。可是，唉！”沈真心痛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敢和嫂子说。” ”不敢对我说？”我莫名其妙，沈真的事情怎么和我有关了。 神医仔细盯着沈真看了半天，猜测道：“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我从未见过你有这样的表情，何况你这个人的性格一向爽利，说个事情哪会如此婆婆妈妈？定是为情所困了。” 第263章 深情 沈真痛苦地抬起了头：“师兄，你是过来人，你帮我出出主意！” “到底是哪家的姑娘？”神医问道，“是你神针堂的丫头吗？” 沈真摇摇头：“若是我的丫头，我会如此痛苦吗？师兄，你也知道，我们俩从不对身边的丫头有任何想法，不拿自己是主子的身份来逼身边的丫头就范，也从不给丫头幻想的机会。这一点，我一直都没变。” 神医点点头：“这倒也是！那到底是谁？” 沈真痛苦地把头埋在了双手手心，沉默了许久。最后，他红着眼睛抬起头，用嘶哑的嗓音对我说道：“是湘桂丫头。” “什么？”我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会是她？你知不知道她和家文已经…哎呀，你师父的话你全忘了吗？她是家文的人啊！” 沈真也和我一样，忙着辩解道：“可是湘桂和家文并没有婚约啊，湘桂一直不愿意嫁给家文，她…她说那个侵犯她的人还没找出来，她是不会嫁人的。” 可是，我急得不行了，家文不可能承认自己就是那个禽兽啊！我对沈真道：“师弟你是傻子吗？湘桂尽管没嫁给家文，但是她早就是家文的人了，他俩…他俩…哎呀！我怎么跟你说呢，她是喜欢家文的呀！” 神医也劝沈真道：“的确，家文宠湘桂在漉山是众所周知的，现在湘桂和他也算是郎有情妹有意。若他俩真心相爱，你就算再喜欢湘桂，也得斩断情丝。毕竟，师父教导我们…” “师兄…”沈真打断了神医的话，“你当年明知嫂子和杨默相爱，你有斩断情丝了吗？” 神医被沈真问得一愣，忙道：“可我一直是真心祝福他们的。若不起杨默身份特殊，离开漉山又把灵儿托付给我…” 沈真含着眼泪苦笑了一下：“我又何尝不想祝福他们？若湘桂在家文那里过得幸福，我当然愿意祝福他们。可现在不是这样啊！湘桂她不幸福！她不快乐！她很痛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听到沈真说的话，心都要揪起来了，“湘桂到底怎么了？你能告诉我吗？” “好，我就完完整整地全都告诉你们。” 原来，沈真在湘桂被侵犯时，对湘桂就情根暗种了。 “我完全不明白，一个弱小的湘桂怎么就会有那么大的毅力，不但用贞操救了自己的主子，还能在手术的时候不叫一声。师兄，你当时是在场的，我给湘桂缝每一针的时候，我的心都在发抖，但是她居然能咬紧牙关，只默默流泪。我当时就想，若这个女孩子因为这样而没有男人要她，我愿意要她。”沈真鼓起勇气说出了这段话，说完后，他的眼睛里都闪着敬佩和倾慕的眼神。 “可是，”我为难地说道，“当时家文就是看中了她的忠心，才…” “哼！”沈真轻蔑地笑了一下，“大家恐怕都被家文给蒙蔽了。”沈真说完这句话后，不等我回话，接着说道，“之后我日日去探望湘桂，又多次帮她的伤口上药，直到她伤口最终愈合，拆线。我都亲力亲为，你们都觉得我是一个称职的医生？可你们知不知道，我爱她才会对她如此啊！” 神医轻声地对沈真说：“师弟，你冷静一下。其实，我之前对你的行为也怀疑过，但是那时我…” “那时你的心里只有嫂子，哪还会关心你这个可怜的师弟呢？”沈真打断了神医的话，眼泪都要出来了。 “那湘桂到底怎么了？她和家文在一起不是很幸福吗？怎么会不快乐呢？”我疑惑地问沈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真对我道：“湘桂她…她…唉！这也是她自己的问题。这个姑娘别的优点没什么，就是忠心这一点无人能比。当年她跟着杨默，知道杨默喜欢你，她宁可不做杨默的妾，也要撮合你俩。之后跟了你就不用说了，有几个丫头敢拿自己的贞操来救主子的？跟了家文后，她的心里眼里只有家文，为了家文甚至不惜和你反目成仇。那日她为何如此针对你和师兄，其实都是因为家文的杀你之心啊。” 我恍然大悟，原来湘桂那时针对我，完全是为了家文。我一下子理解了湘桂的行为，对她居然恨不起来。 “但是，”沈真打断了我的思维，“若家文对她好也罢了。师兄，嫂子，你们不知道家文现在变成什么样子。这三年，家文情绪变化无常，他疼湘桂的时候，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可是，他一旦发起脾气来，性格大变，对湘桂非打即骂，就算湘桂苦苦哀求，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仿佛成了一个恶魔。” 我突然想到，家文意图强暴我的那夜也是和恶魔一样，急了，忙问道：“那湘桂呢？” 沈真叫道：“湘桂忠心耿耿，敢对家文说一个不字吗？她总认为家文发火是她自己做得不够好。每次家文打骂她，她都默默承受。家文发一次脾气，她身上都要多几道伤口，你不知道我给她的上药时有多心痛。我多次劝她离开家文，可她说什么也不肯。” “怎么会这样？”我听了沈真的话，眼泪早就忍不住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她好歹和我一起生活过一年，怎么也没学到点我的倔强性格呢？” “一年前，湘桂怀了家文的孩子，”沈真没有理会我的反应，继续说道，“当我查出湘桂怀孕两个月时，她和家文都开心得不行了。这到底是漉山山主有孩子了，我们大伙儿都很开心。于是家文提出要湘桂嫁给他。” “难道湘桂不肯答应？”我猜测道。 “嫂子，你不愧是湘桂的主子啊！”沈真感慨道，“湘桂以家文没找出那个侵犯她的禽兽为由，就是不肯嫁给他。” “可是…那个禽兽分明就是…”我急得不行了，“哎呀，湘桂怎么这么傻呢？她这不是为难家文吗？难道她这样把家文惹怒了？打骂她了？” 第264章 折磨 沈真道：“打骂倒没有，可也差不多了。家文当着我们众人的面没说什么，可是当夜就要和湘桂同房。” “同房？”我大叫起来，“湘桂怀着孩子呢？”我忙问身边的神医，“我记得你说过，怀孕不能同房的对？会流产的对？” 神医点点头：“是孕初期不能。师弟，你难道没有把这点告诉家文吗？” 沈真说道：“我怎么可能不告诉家文呢？我把他需要注意的事项全都和他说了。可是那夜家文仿佛被魔鬼附身了一样，他完全忘记了我的嘱托，非要和湘桂同房。若湘桂再拒绝下去，恐怕他都要把湘桂给…唉！” “那湘桂流产了？”我急着问沈真。 “当时湘桂见九头牛都拉不回家文，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家文，只是不断的提醒家文，要他轻点。可是，”沈真恨恨地一锤桌子，“家文恐怕是被湘桂不想嫁给他而刺激了，对湘桂的动作极其猛烈。当晚，湘桂小腹剧痛，已经现红。她不敢让家文知道，只好偷偷派人把我叫到顶区。我们约在师骐的府第给她看身子。我检查下来，她已经有先兆流产的症状，无奈之下只好安排她回家文的府第卧床保胎。” “家文这个禽兽！”我低声骂了一句，“那湘桂的孩子保住了吗？” 沈真摇摇头：“若家文知道悔改，让湘桂安心养胎，一切也好办了。可是，唉！” “怎么了？你快说呀！”我催促着沈真。 “不出三日，家文又对湘桂提出同房的要求，这次湘桂为了保住孩子，拼命拒绝，苦苦哀求家文不要如此，甚至求家文去找他身边的丫头。”沈真愤愤道，“可家文就是不肯，他千方百计要湘桂答应。尽管家文如此，湘桂依然拒绝。最后，家文动了真怒，一拳将湘桂敲晕了，在湘桂昏迷不醒的时候，对她，对她…我真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魔鬼！”沈真说完，泣不成声。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扑进神医的怀里大哭起来。沈真也是气得握紧拳头，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师弟，你冷静一下，明日再说！”神医见沈真如此，知道他心中怨愤难平，想转移一下这个话题。 “不，我要说！”沈真道，“第二日清晨，我被家文派的下人叫去给湘桂诊断。可是，湘桂一直昏迷不醒，她的孩子也保不住了。我给湘桂开了药，亲自叮嘱家文，千万不能在此时同房，也不能让湘桂在半年内怀孕，一定要休养好。家文这次仿佛清醒了许多，他悔恨万分，愧疚地对我道出了夜晚发生的实情。我心中虽然愤怒，但毕竟不能让他知道我对湘桂的心，见家文心中已知道后悔，只能反复劝他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那家文控制了吗？”我问沈真道。 沈真点点头：“之后一个多月，家文倒是对湘桂还好，但是湘桂失去孩子后，变得沉默无语，颓废不堪，而且她根本不想见家文。等她能下地走动，她就派人收拾东西，住到幕衣府她以前的丫头屋子去了。” “难道她想和家文分开了？”我欣喜地问沈真，“那你岂不是有机会了吗？” 沈真苦笑道：“我原本也是你这种想法。于是日日去幕衣府看望她，还亲自为她熬药，喂她服药。总想着师兄最终不也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你的心么？或许我努力，也能换来她的爱。可是，嫂子，湘桂比你要死心眼，她就是不肯接受我，她竟然说，她宁可死在家文的手里，也不会爱上我。” “怎么会这样？”我大惊，“死在家文的手里？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家文那种变态…他哪里值得湘桂对他如此啊？” “其实家文在不发脾气的时候，还算是温文尔雅潇洒迷人。”沈真道，“若湘桂只是一个不了解家文的小丫头，她对家文如此死心塌地，我也能理解。可是，家文都把她的孩子给弄掉了，我实在是不理解，她有什么理由坚持下去。” 难道湘桂知道家文是那个禽兽了？她想报仇？我心里猜测着，还是因为湘桂知道自己的第一次是给了家文，所以她心甘情愿呢？但若是这样，湘桂为何不肯嫁给他呢？ 正当我思考的时候，沈真继续道：“湘桂在幕衣府住了半年。这半年，家文总算是收敛了很多。他常去幕衣府看望湘桂，不但对她彬彬有礼，而且从未提出过同房的要求。我见湘桂是真心爱家文，日夜为家文垂泪，也怕分居影响他们的感情，于是便偷偷告诉湘桂避开受孕期的方法。湘桂知道后，对我千恩万谢。我见湘桂如此开心，心情也愉悦了许多。” 听沈真说到这里，我立马想到了以前和神医一起经历的往事，忍不住看向他。没想到神医竟然也看着我，不约而同地对视让我们俩心有灵犀地会心一笑。是不是那时，神医就误会我不愿和杨默同房是为了他呢？ 正当我和神医幸福地看着对方时，沈真说道：“半年后，湘桂和家文感情恢复，又住回到顶区。我知道自己是个傻子，明明自己努力就能到手的幸福，却被自己断送了。唉！关键是我不能看她流泪，不忍看她伤心。何况，那个方法告诉湘桂后，她的确对我态度好了许多。如今，我要到家文的府第才能见到她，可又忍不住对她苦苦的思念，只能下山来躲避一阵子。” 神医拍了拍沈真的肩：“师弟，我们都是傻子。只是我比你运气好一些。我也曾给她过这个方法。”说完后，神医指了指我。 “啊？”沈真惊讶地看着神医，“为了帮助嫂子和杨默？” 神医点了点头：“可是，灵儿拒绝了，她根本看都不要看那个方法，她说她绝不会在婚前和杨默同房。而婚后，她要为她的夫君生儿育女。” “嫂子你…”沈真睁大眼睛看着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第265章 谈心1 神医继续对沈真说道：“你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吗？我并不是要劝你什么，而是想告诉你，一个女人值不值得你爱，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湘桂的一颗心全在家文身上，她不可能给你机会的，就算她获得了这个方法而对你有过微笑，但是她不是真的对你笑。她是因为有了不用怀孕，却能用身子留住家文的方法而开心。而你的嫂子，”神医伸手搂住了我的肩，“她当时看到我给她写的那张纸都哭了，她根本不希望我误会她，他要我知道她一直是洁白无瑕的。” “我能冒昧地问一句吗？”沈真看着我道，“嫂子，你守着自己的身子，真的是为了师兄？” 我看了看神医，对沈真说道：“你要听实话吗？” 沈真点点头。 我慎重地对沈真说：“我是为我的夫君守住身子的。” “那你是为杨默，还是师兄？”沈真再一次猜测。 神医用手拍了一下沈真的头：“你真是傻啊？听不懂吗？” 我轻轻拉住神医的手，对沈真说道：“恐怕很多人都会听不懂。其实，婚姻也可以说是一种缘份，你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你们在一起了，这就是缘分。我和杨默，只能说是有缘无份，或许人对了，但是时间不对，若我真的早早就把身子给了他，那现在我岂不是要对神医愧疚死了？还好我没有如此。” “可是，当时你不爱杨默吗？”沈真疑惑地问我道。 “爱，并不是要献身呀！”我忙解释道，“若能相守一辈子，何必那么早就同房呢？若不能相守，提早献身岂不是让自己更痛苦？若我真的把身子给杨默了，恐怕这辈子我也不会再嫁了，那我只能像一个怨妇一样，苦苦等待杨默的回来，若我等不到他，只能守一辈子活寡了。” 我刚说完，神医便低声在我耳边道：“我也会陪着你的。” “什么呀！”我嗔怪地轻轻地推了一把神医。 “可是，你不怕别人说你…就是当年湘桂说的那样…在有了杨默的同时又有二心，说你和师兄…”沈真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我笑道：“我活着是为我自己，为我的夫君，不是为别人而活。我问心无愧，何况之前的守宫砂已经证明我的清白。若我真的和杨默有了房事，我还真的解释不清了，别人更加要借此机会误会我和神医了。” 沈真听了我的述说，又愣住了。神医拍了拍他的肩：“师弟，你明白了吗？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值得你去珍爱？她只有爱自己，才会懂得去爱别人。若一个女孩子连她自己都不懂得尊重，她又如何懂得关爱别人呢？她更加获得不了别人的敬爱了。今日天色已晚，就谈到这里。你嫂子的身体不能熬夜，我们这就去休息了。” 说完后，神医领着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留下错愕的沈真一直在那里发呆，回味着我们刚才说的话。 就这样，沈真在药铺住了下来。他一来，药铺多了个人手，神医空闲了许多，便把多余的时间都给了我。可是那晚和沈真交谈后，我对湘桂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总想着她，睡也睡不好。这段时间沈真避开湘桂和家文，又有晶儿天天逗他开心，他倒是好了些许。可是湘桂怎么办？她会不会又被家文打骂？会不会又怀孕了？万一她弄得一身的伤，谁给她上药？想到这里，我便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神医知道我是担心湘桂，夜夜陪我到很晚。我想着他白天还要去柜上忙，实在是不忍心让他陪我熬夜，便劝他去休息。可神医却道：“你不睡，我怎么睡得着呢？” 我只好躺在床上，逼着自己入睡。可常常是到了半夜，神医睡得都打鼾了，我还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又睡不着了？”我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神医忽然将我抱进怀中，“我数了一下，你都翻了十几次了。” 我靠在他的怀里，对他道：“你不是睡着了吗？我都听见鼾声了，怎么还能数数啊？” 神医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轻轻地抚着我的皮肤道：“你一翻身我就知道。” 我叹了一口气，转身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许久没有说话。 “没想到，湘桂当年那样对你，你居然也不记仇，还担心她现在的状况。”神医低声对我道，“你如何能做到的？” 我靠着他的胸口，低声答道：“其实，那日她针对我，我心里更多的是震惊和难过。我没想到当年为了我可以去死的丫头，竟然有一日会和我反目成仇。现在回想起来，完全可以理解了。若是为了你，恐怕我也不会犹豫的。” “为了我？”神医开口道，“我没听错！” 我把嘴凑在他耳边对他道：“是的，为了你，我不怕得罪任何人。那日和湘桂针锋相对的时候，我就在想尽一切办法帮你辩解了。杨默的那封信也是我要罗秀去帮我找的。我知道他们会把你拉出来，若你对我的感情被他们利用了，你的名声就会毁了。可是，唉！叶点儿竟然不怕她主子出丑，居然把那封信给调包了。” “湘桂、叶点儿！哼！”神医很讽刺地哼了一声，轻蔑地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和师弟不愿意与身边的丫头扯上关系。最熟悉你的人，也许就是最能伤害你的人。当年的小青也是例子。” “可是，”我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一个道理，只好问神医，“那天晚上，侵犯湘桂的就是家文啊！既然湘桂的第一次是给家文的，她为什么不肯嫁给家文呢？” “灵儿，你设身处地想想，若你是湘桂，你会愿意吗？那夜给了湘桂多大的心灵伤害？她恐怕一直在自欺欺人，宁可相信那人不是家文，也不肯承认这个事实。”神医答道。 “你们都知道是家文吗？”我试探着问了神医一句。 第266章 谈心2 “其实，第一次事发，就是老山主丫头被害那次，我们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只是家文地位高贵，死的又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丫头，漉山当然是以息事宁人为主。”神医说道。 我一听，心里的火一下子冒了出来，愤愤道：“微不足道的丫头？那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你们怎么可以如此草菅人命？你们不作为，家文才肆无忌惮。之后受害的差点就是我！” 神医见我怒了，忙抱了抱我，又吻了一下我的脸：“对不起。其实，对于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查案是罗秀和大哥的任务，我不便参与。何况，你那时是杨默的人，我做梦也想不到家文敢去动你。若我太热衷于为这个丫头申冤，也不大妥当啊！” 听到神医说的，我才发觉自己对他发怒确实不妥。他到底只是一个医生，也没这个权利去管老山主丫头的事情！若老山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尽管这么想着，可我还是嘴硬道：“那之后家文都动到我头上来了，你们也不了了之。真是…” 神医忙解释道：“之后家文出面收了湘桂，也算是息事宁人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呢？何况你当时有惊无险。” “什么叫做有惊无险？”我叫道，“万一湘桂没来救我呢？万一我真的被家文给…难道你还坐视不理吗？你…你……你…”我一下子气得话都说不顺了，眼泪迅速流出了眼眶，背过身去不理神医。 神医见我生气了，想伸手把我的身子掰过来，无奈我真的很愤怒，就是不肯转过来。他叹了一口气，在身后对我道：“那时，我就是想保护你也没机会呀！事情发生后，我一直在恨我自己，没有把你守护好，让你受了那么多的伤。我曾想过，万一你真的被家文给…唉！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一如既往地对你，你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上天入地，远走高飞。只要你不嫌弃我，不推开我。” 神医说完后，把头靠在我的背上久久地没有说话。我知道自己真的是错怪他了，但心里怨愤难平又不知朝谁发泄，只好也沉默着，许久许久。 “灵儿，你饿了么？我去弄点吃的。”神医像转移话题一样，小心翼翼地对我道。 我知道他是想打破沉默，只好点点头，又摇摇头。神医不知我的意思，起床点燃灯火道：“这么晚还没睡，你肯定饿了。我去…” “别去了，院子小，你一去恐怕要吵到小芙他们。”我忙坐起来拉住他，“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对你生气。其实，你为我做得已经够多的了。” 神医笑着摇摇头，又摸了摸我的脸：“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毕竟你也是受害者。现在看来，我们当时的确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湘桂现在就是很好的例子。” “关键是，那时老山主的身体也不好，漉山缺一个主持大局的。若老山主强硬了，非要抓出凶犯，我们不抓也得抓。”我想了想，对神医道，“可是我想不通，杨默当时怎么也会不了了之呢？我当时去找疯子想问清楚时，杨默一直劝我不要再参与此事了。他难道不想知道真凶吗？他难道不恨那个禽兽吗？” “杨默怎么会不恨呢？只是，在他眼里，把你娶回家比揪出家文更重要。他的身份已经是贵为贝子。若老山主一死，他势必当山主，那时再对家文下手也不迟啊！”神医分析道。 “杨默当山主？不对呀！”我回想起杨默对接任山主的态度，对神医说道，“杨默并不想当山主，他说他和我一样，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神医笑了一笑：“杨默这人聪明得很。他早就摸透了你的心思。你不喜欢争权夺利，他一定会投你所好。可是，你有听过他对新任山主的人选表态吗？他心中恨家文，绝不会给家文当山主的机会。他只有自己掌了权，才有可能对付家文。” 我回想了一下：“的确，杨默在听到我提议家文当山主时感到十分意外。他昏迷三天，醒来后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我要推荐家文…但是，他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提家文，大家就是集体推荐，让大哥当山主，也轮不到杨默呀！” “你觉得大哥当了山主后，不会把位置让给杨默吗？”神医反问我。 “什么？大哥让位？”我惊讶极了。 神医微微一笑：“大哥的性格老实忠厚，即使大家公推他当了山主，也是一时权益之计。等朝廷的使者一走，大哥就算不让位，还不是事事都听杨默的？杨默的贝子身份，注定就是漉山未来的继承人。等杨默掌了权，除掉家文不是小菜一碟吗？” “除掉家文？”我打了一个冷战。 “对，除掉家文。”神医肯定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和家文有仇的样子来，我完全看不出他对家文的态度。”我实在是不理解杨默的想法了。 “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啊！你想想看，每次漉山遇到麻烦事的时候，你有听过杨默表态吗？比方说佟大人的灵柩是否进京，比方说谁去参军，比方说下一任山主的人选。连家文和师骐都比他有主意。杨默在外人眼里，就是个脾气温和的和事佬，但是他心中认准的事情，是不做到不罢休的。” “那就是说，杨默早就对家文起了杀心，只是因为他没有掌握到实权，所以一直不肯动手？”我通过神医给我提供的情况分析道。 “不错！”神医回答了我后，又想了想，“还有一个原因，导致杨默一直不敢动家文。” “什么原因？” “家生！你和家生关系那么好，你仿佛表态过，若抓出家生的哥哥，家生会难过的，而你很在乎家生这个朋友。所以杨默顾虑到你的情绪，就犹豫了。”神医小心翼翼地对我解释道。 第267章 谈心3 听到神医的解释，我心里难过极了：“杨默明明知道我和疯子的朋友关系，也因此考虑了我的感受。那他为什么还非要置家文于死地呢？等他当了山主，把家文杀了，我还是会为疯子难过的呀！” 神医摇摇头：“若他当了山主，定会想办法把一切消息都封锁。到时候他编个理由说家文回京城父母身边了，你能知道？杨默这人平时温文尔雅，但是遇到了他的仇人，他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这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我还是不太能接受这样的杨默。 神医想了想，说道：“你还记得你在独闯中山碑时的那个给你下毒的军官吗？” 我一听，忙叫道：“我怎么会不记得那个人呢？那家伙化成灰我都会记得，不要脸的人。” “他在押送回京的路上被杨默派人暗杀了。杨默做了个此人突发疾病暴毙的假象蒙蔽了朝廷。这人敢动你，就是找死。”神医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杨默做这种事是家常便饭一样，而这个军官纯属活该。 “送那个军官回京的花非玉因此没少吃朝廷的刑罚，这就是为什么他之后对你的态度一直不太好的缘故。”神医继续道。 听到这里，我又打了个冷战。神医看到我的反应，忍不住把我抱在了怀里。 “在你上山前还发生过一件事情。”神医补充道，“杨默府里的一个丫头，当时很想做他的妾，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他。有一次，那个丫头给他的茶水里下了迷魂药，并脱了衣服躺在他的床上，希望能借此机会献身给他。没想到杨默警觉，发现了茶水的蹊跷。最后…这个丫头被杨默偷偷处理了。尸身都不知到哪里去了。” “不！”我对神医哭道，“你别说了。杨默，他…他不是那种人。他的性格那么善良，怎么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神医轻轻抚了我的头发：“他是一个对朋友善良，对敌人凶狠的人。他不愧为皇帝的嫡子。他具备的，是做皇帝的基本素质。” “可是…可是…他对我那么好，他对你也很好呀！他知道你喜欢我，都没对你怎样，他之后不是还把我托付给了你吗？”我帮杨默辩解道，“他不是那种人，他不是的。” “灵儿！你知道杨默唯一的软肋是什么吗？”神医问我。 我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杨默软肋在哪里。 “他的软肋就是你。”神医看着我说，“他爱你爱得近乎痴狂。为了你，他能和任何人为敌，为了你，他又能和任何人为友。他知道我是除了他，唯一一个能用生命保护你的人，所以他一直视我为朋友。他明白，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定会伤心欲绝，所以他从没想过要伤害我。而我一直在努力撮合你们，也是他没有视我为敌的最大原因。” “哦！”我郁闷得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神医了，只好抹了抹眼泪，发出了网络最让人讨厌的回复。 “杨默唯一放过的敌人，就是家生。”神医突然对我说。 “什么？”我一惊，“原来杨默还有心软的时候？他为什么会放了疯子呢？” “这是家生的私事，我知道得并不详细，以后你再具体问他！我也是到风沙假死，棺木离开漉山时，才知道家生还活着。”神医居然没有对我坦白。但是今夜的谈话，又足以让我三天睡不着觉了。 我想了想，问神医：“你怎么会如此了解杨默？” 神医笑道：“我上漉山的时间并不比杨默晚，这里的是非曲直，我还是了解一些的。杨默和我的关系，一直是不冷不热，直到你上山后，我们因为你，才开始关注起对方。”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对我说关于杨默的这些事情？”我还是心存疑疑惑。 神医无奈地看着我：“你觉得，之前我们的状态，能以平常心谈论他吗？若不是今日你主动提起他来，我也不会顺着你的话继续说的。” “那之前呢？我还没下山时，甚至更早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对我说。我今日才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他。你甚至都比我了解他多。他仿佛有许多事情都瞒着我。”我苦恼地对神医说道。 神医见我眼泪又要出来了，忙扶我躺在了床上。他侧躺在我身边，对我说道：“以前，我只是一个外人。你心里只有他，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恐怕你还会认为我是在挑拨你们的关系。这些事，我当时认为在你们婚后，他会告诉你。” 我摇了摇头。其实，以我对他的了解，无论婚前婚后，他都不会告诉我的。他肯定要保持在我眼里那个温文尔雅的形象。何况，我也有事情瞒着他，不是吗？我想到这里，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你对他隐瞒的后果就是，他也不会对你交心，你们注定就是这样的结局。 神医见我沉默了，继续对我说道：“其实，灵儿，杨默对我说过，他之所以如此爱你，就是因为你心思单纯，说话直爽，待人诚恳。他在你身边活得简单而又幸福。他和你在一起，根本不需要去费脑子思考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更不用害怕你会去算计他。他这一辈子最仇恨的就是有人算计他。所以，他能在你这里获得他最想要的幸福生活，也不想让你去参与那些让人变得复杂功利阴险毒辣的事情。” “可他却不能给我我想要的生活。”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我不喜欢官场，不愿意去皇宫，不愿意做福晋。我是不愿意去参与勾心斗角，更不能接受他的另一面，心狠，毒辣，可以把他的仇人毫不留情地置于死地。我怕，怕哪一天他也这样来对我们。” “他已经努力了，他也无法选择他的人生，他这辈子是被当成皇帝来培养的，他知道你不喜欢皇宫，所以他不得不放弃你了。”神医抹去我的眼泪，“三年了，你应该能理智地面对这个现实了！” 第268章 阻止 “不！我不能理智，我没法理智！”我扑进了神医的怀里，“神医，我的夫君，我求求你帮帮我，让我能忘记他，让我能理智地面对他。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他仿佛就像一把尖刀一样扎得我的心在流血，我好痛，好痛啊！”说完后，我放声大哭起来。 神医听了我的哭诉，只是抱紧了我。他沉默了许久，半天没说话。 最后，他对我道：“唉！我多么希望现在能有个孩子，让你能开怀大笑，让你承担起做母亲的责任而忘记那些痛苦。我多么希望…”说完后，他轻轻地将我揽入怀中，把我的衣服给脱掉了…… 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不停地流泪，任他所为，心里只默默地对他道：神医，我也希望…… …… 我们的孩子还没来，湘桂的第二个孩子却意外地来了。 家文派人从漉山来到了药铺找沈真，希望他能回去给湘桂看身体。沈真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立马收拾东西想回漉山。他这刚来药铺不到一个月就要走，我们都有些舍不得。特别是神医，他总觉得沈真的心情刚刚好转，马上又要回到漉山那个是非之地，作为师兄，他不愿意再让师弟受到伤害。 神医不好出面，便叫阿冰把家文派来的使者打发回了漉山。 使者前脚刚走，沈真后脚就想离开药铺。神医就拦住了沈真：“师弟，你听我一句劝。他们的事情，你不要参和了，你再参与，只会让自己越伤越深。”神医语重心长地对沈真说道。 沈真对神医道：“若以前我这样劝你，你会答应吗？你舍得对嫂子和杨默的事情不闻不问吗？”说完后，他根本不管神医就往外冲。 “师弟！”神医急了，拦在了沈真的面前，抬高了嗓门，“你疯了？竟敢这样对我说话。灵儿和湘桂的情况是一样的吗？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师兄！”沈真也抬高了嗓门，他激动地说道，“是的，情况不一样。但我认为湘桂此时肯定很需要我。万一家文又伤害她怎么办？万一她的孩子又保不住了怎么办？她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师兄，我求求你，你就让我回去！” “师弟！这样行不？”神医冷静了一下，“就算现在出发，今日你也赶不回去了。你就在药铺过一夜，明日清晨，你骑药铺的马回去。” 沈真这才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已经是中午了。我见沈真有些犹豫，忙趁热打铁道：“是啊，这里到漉山不近，若现在出发，你要赶到顶区家文的府第，恐怕也要到半夜了，半夜你也不方便去看湘桂？明日早点起来，快马加鞭赶回去也是一样的。” 沈真见我们说得真切，知道神医已允许他明日回山，叹了一口气，就往他的屋里走去。我跟在他身后道：“你先回去歇息。养足精神，明日一早要赶路…” 我的话还没说完，神医便拖着我往我们屋里走。待两人走进屋，神医一把将门关上，低声对我说道：“想个办法，明日拖住沈真，别让他回山。” “啊？”我睁大了眼睛盯着神医，“你刚才不是说让他明天回山的吗？敢情你用的是缓兵之计啊？” 神医笑了笑：“我不这样说又能怎么办呢？师弟这家伙太死心眼，若不把他拖住，让他回漉山，只有受到更深的伤害。” “可是，”我焦急地对神医说道，“我也担心湘桂呀，就像沈真说的，万一家文又伤害她怎么办？万一她的孩子又掉了怎么办？” “你认为师弟回去，这个问题就能解决了么？”神医用凌厉地眼神看着我道，“若师弟回去能解决这个问题，上次湘桂就不会流产了。湘桂受到伤害的根本原因不在师弟，在家文。” 我被神医盯得浑身一阵战栗：“是啊！你说得都对，但是，我们如何才能拦住沈真呢？现在在他心里，湘桂是最重要的，不可能有哪个人能有这个本事留得住他。” 神医拍了拍脑袋：“所以我们要想个办法啊！娘子，你这么聪明，你帮我想想！”说完后，神医的身子又不老实地往我身上凑。 我一把推开他：“去去去！别用美男计啊，我可想不出来方法！”说完后，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往事，一下子脸红得不知所措。 神医把我抱着坐在他的腿上，对我道：“你聪明得连美男计都想得出来，还怕对付不了区区一个师弟吗？不过，我现在一想到美男计，心里就特别愉悦。那时，你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你的心啊！” 唉！恐怕就是这件事，让他一直对我没有放弃？恐怕也是这件事，注定了我和杨默的悲惨结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阵酸苦：“别说了！我不想再想这件事了。你师弟…我说句难听的，除非给他下药，或者把他弄病弄残，否则你是拦不住他的。不过这种事情我是做不来的，你看着办！” 说完后，我一骨碌从他腿上跳了下来，爬进了床上的被窝里准备午睡。而神医听了我的话，竟然皱着眉头思考起来，坐在桌边一下午都沉默不语。 晚饭时，沈真也没出来吃饭，神医特意把小芙做的好菜夹了不少出来，又专门送进沈真的屋子里，没想到沈真动也不动就退了出来。我心里暗笑：下药失败了！看他还能有什么辙。 晚上，神医不像平时一样陪着我去沐浴，而是一头扎进沈真的屋子，师兄弟在里面不知谈些啥，直到夜深了也不见神医出来。我实在是扛不住了，便自己爬上床睡了。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被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只听到院子里沈真的声音：“师兄，你名为切磋，实际不就是想拖住我吗？我就是伤了你，也要回山。” “你倒是试试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把我给伤了。”神医怒道。 什么？沈真要伤了他？ 第269章 阻止2 我听到他们的对话，想也没想就冲出了屋子，叫道：“沈真，别伤了他…”我刚推开门，只听到一阵嗖嗖嗖的声音，数十道银色的光扑面而来，吓得我“啊！”地大叫一声，忙把手抱住了头。 突然我觉得双臂，头部和胸口一阵针扎似的剧痛，站不稳就往地上倒去，耳边只听见神医和沈真的声音同时传来： “灵儿！” “嫂子！” 我的头一阵眩晕，只觉得身子软软地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两个月过去了，我依然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唉，没想到这次拖住沈真的居然是我。真后悔不该给神医出那个馊主意——把沈真弄病弄残，导致的结果是——我非病即残。 沈真的那一堆针，起码有十几根扎在了我身上，上面还有慢性毒。好在我当时没怀孕，不然孩子也保不住了。不过我这也叫做“以我之道还我之身”了，好端端地干嘛出这种馊主意，结果还不是我自己受着？ 不过这样一来，我还真把沈真给拖了下来。他针上的毒无人能解，虽一时不会致死，但是他不能扔了我不管。于是沈真写了一封信回漉山，说他在回山的路上突染恶疾，只能回药铺疗养，建议家文另从山下请人给湘桂看身体。 把家文那里应付了以后，沈真便留了下来，一方面是帮我拔针，另一方面也要帮我解毒。好在他是自己人，解毒又及时，我躺了二十几天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不过这段时间是苦了神医，每日里，除了柜上的事情，他不但要照顾我，还要趁这个时间做他师弟的思想工作。我休养的这段时间，沈真已经被神医说服得差不多了，暂时不打算离开药铺。 就这样，沈真便打算在药铺长期居住了。尽管他心里也思念湘桂，但我身体这样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也不太好意思就这么走。神医更是说得绝，他说只要我怀孕了，确保那堆针对我们养育儿女没有影响，他就放沈真回漉山。 于是沈真便日夜给我们夫妻卖力熬药，天天逼我喝苦得要命的药水。每天下午到打烊的时候，他便揽下所有的药铺的活儿，让神医早些回屋和我相聚。这样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我的肚子依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天气慢慢地有些凉意，秋天来了。 一日，我正坐在院子里逗晶儿，突然阿冰急匆匆地跑进来对我道：“师娘，不好了，漉山派人来找师叔，说湘桂姑娘小产大出血，恐怕不行了。师叔一听就直接从药铺回山了，什么东西也没拿，只把我平时常用的马骑走了。” 我腾地一下从石凳上跳起来，对阿冰道：“神医呢？他是什么态度？” “师父今日出诊去了，还没回来呢！”阿冰答道。 “哦！”我拍了拍脑袋，早上神医起床时和我说过的，我那时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就忘了这茬了。现在怎么办？湘桂她…唉！看来家文的又和她起冲突了。 我在药铺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等着神医回来，午饭也没正经吃。好不容易等到下午神医回来了，我忙把沈真回漉山的事情简单地对神医说了，末了我还强调了句：“主要是湘桂小产大出血，家文派人来把沈真叫回去的。” 神医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这次是拦不住他的。算了！” 我担心地对神医说：“我担心湘桂的安危，还怕沈真会和家文起冲突。万一湘桂不行了，恐怕沈真会豁出去的。” 神医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我就担心他这点啊！唉！” 我试探着问神医：“你能不能去漉山附近打听打听？万一有什么情况，你到底是他的师兄…” “不行！”神医打断了我的话，“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出面，家文必然会发现我的行踪，万一他通过我找到你了怎么办？” “可是…可是…”我担心地说道，“倘若湘桂真的不行了，沈真他…” 神医轻轻捂住了我的嘴：“你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何况你身负漉山重任，我们不能不考虑老山主的遗言和大哥的嘱托。若湘桂真的不行了，那也是她选择的路，师弟…他已经是大人了，不可能一直在我的庇佑下生活，他应该能承担他所选择的。就像你当年宁可被别人说不贞，也要坚持和我在一起一样，差点还因此丢了性命。” “可我不后悔，我愿意承担我的选择！”我对神医说道。 神医轻轻拥我入怀：“作为一个女人，你都能承担，难道他还不能吗？他既然选择了爱湘桂，就要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我们只能祈祷湘桂平安无事了！” 是啊，我不得不承认神医说的一切都是对的。沈真只能自己去面对，而我和神医能做的，只有祈祷了。 …… 我们的祈祷终于起了作用，半个月后，湘桂居然和沈真一起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湘桂是被沈真搀扶着下马车，走到药铺院子里的。当我看到他俩到来，我惊讶得几乎下巴都掉到地上了。湘桂脸色苍白，头发凌乱，一看就是刚坐完小月子的样子，而且被沈真搀扶着，腰都直不起来了。我和小芙忙拿了凳子让她坐。由于湘桂的到来太意外，小芙连房间都没有准备。 沈真见我们手忙脚乱，便对小芙道：“你不用准备房间了，把我的屋子给湘桂！” “不！”湘桂皱着眉头，坐在凳子上痛苦地用手撑着自己的腰，“我不要住你那里。” 我见湘桂的表情，知道她暂时还不能接受和沈真过于亲密，便对小芙道：“把当年我和小妹住的屋子整理出来给湘桂丫头。”小芙点点头，忙往屋子里走去。 我嫁给神医后，到药铺就一直住在神医的屋子里，当年带小妹住的屋子一直空着。湘桂听我说是住在我和小妹的屋子里，便什么话也没反驳，可她还是不要沈真跟着她进屋。 第270章 休养 那间屋子大致收拾好后，我和小芙便搀扶着湘桂住了进去。沈真面色苍白地驻足在了屋门口，却犹豫着不敢进来。我对沈真道：“你先回你的屋子休息，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沈真见湘桂始终不看他一眼，知道他如何努力也无法进屋，只好讪讪地离开了屋子。 湘桂进屋后，脸色越来越白，我见她是硬撑着坐着都困难，便和小芙一起帮她脱了衣服，扶她上床躺着。可是，湘桂的情况越来越不对，之前还能睁开眼和我说个一两句话，之后居然开始浑身发抖。我见湘桂状况似乎很不好，便问她道：“湘桂，告诉我，你现在哪里不舒服。” 湘桂颤抖着，虚弱地对我道：“姑娘…我小产后，直到，直到现在下面就一直没干净…刚才车马劳顿，实在是…撑不住了，我肚子好疼。” 什么？她肚子疼？我忙掀开被子，这个景象一下子把我给吓住了，只见鲜血已经把她的下身全都染红了，连床单都没能幸免。我吓得大叫起来：“沈真，沈真快点进来呀！” “不！别叫他！”湘桂拼尽全力对我说道，“我不要他帮我看身体。” “可是，你这样也不行啊，神医又出去出诊了。”我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突然灵机一动，“小芙，去把那位常给我看身体的韩大夫请来，你去他的药铺拿过药方的，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小芙一叠声地说完后，连忙出了门。我跑到我的屋里，把我的“卫生巾”全拿了出来。不管那么多了，先让湘桂用着！ 没过多久，那个妇科医生韩大夫便赶了过来，他仔细地询问了湘桂的情况，又细细地给她切了脉。最后，他对湘桂说道：“姑娘。之前是哪位大夫给你治疗的？我要问问他。” 湘桂虚弱地对韩大夫说道：“门外，院子里的沈大夫。” “好的，我去去就来。”说完后，韩大夫走了出去。我坐在湘桂的床边，一直看着脸色苍白的湘桂，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韩大夫进屋来对我说道：“夫人，麻烦您出来一下，我和你谈谈关于您这位…” “妹妹！”我笑着说道，“她是我妹妹湘桂。” “湘桂姑娘的小产应该是被意外撞击导致的，若不是撞击或摔跤，她的孩子应该不会掉。”我们走到院子的石桌石凳边刚坐下，韩大夫便对我说道。 我一听他说的话，便皱紧了眉头，心里恨恨地想：这恐怕又是家文的杰作。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阵愤怒，只是不好开口，便笑着对韩大夫道：“湘桂现在的情况怎样？” 韩大夫摇摇头：“半个月前的止血的药用得太猛了，我也问过沈大夫，他说湘桂姑娘当时大出血，连命都要丢了。无奈之下，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能猛下止血药。” “止血药下猛了会怎样呢？”我问他道。 韩大夫笑笑：“夫人虽未生育过，但在下曾听申大夫说，夫人也曾给人接生过，应该知道女人月子里，是要活血化瘀，将恶露排尽的？” “嗯，”韩大夫这么一问，我便点了点头。的确，女人坐月子是要排恶露的，若恶露一直不止，不是好事。“难道说，用止血药太多，会影响排恶露？”我问他道。 韩大夫点点头：“止血药用量过大，导致血淤体内，瘀血内阻，新血难安，不得归经，以致恶露不尽。这位姑娘刚从漉山下来，车马劳顿，小月子又没休养得好，因此现在又有出血的症状了。” “什么？”我惊讶得不行了，“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沈真用药用错了吗？” 韩大夫摇摇头：“沈大夫给产妇如此用止血药原是不妥，但若是为了救命也不得不如此。我当时未在现场，所以不能评判说沈大夫一定用错了药，何况沈大夫也是医药中的翘楚，若我遇到那个情况，恐怕也不一定能有沈大夫当时的魄力。只是现在湘桂姑娘的身体可要好好注意了。” “您告诉我应该如何注意？”我对韩大夫说道，“我一定按照您吩咐的去做。” “三年内，湘桂姑娘千万不能怀孕，不然不但孩子保不住，母亲的性命也要不保。三年后…”韩大夫沉吟了一会儿，“三年后，看她的身体状况再说。” “三年后，她能怀孕吗？”我问韩大夫。 韩大夫摇摇头：“说不准，要看她这三年是如何调理的。若调理得好，怀孕生子自然没问题，若调理得不好，恐怕一辈子都不能怀孕，不然就是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一辈子…”我打了个冷战，“湘桂的一辈子啊！” 韩大夫叹了一口气：“唉！这真是，得不到的是十分想要，能得到的又不知道珍惜。” 我一听韩大夫的口气，知道他是想到了我和神医，只好郁闷地撇了撇嘴巴。 韩大夫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应，他对我道：“夫人最近感觉如何？” 我为难地摇摇头：“好像还是没怀上。”韩大夫就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帮我诊了一会儿脉，说道：“奇怪了，按理来说，夫人现如今的身体应该无啥大碍了。申大夫也一直在服药调理，你们夫妻想怀个孩子应该不难！” 我无奈地笑笑：“您说不难，应该就不难，我们再努力就是。药我一直在喝着呢，行经腹痛好了些许了。” “那就好！”韩大夫笑了笑，“若有喜讯了，还望及时告知。” “嗯！一定的，”我对韩大夫道，“若我真的怀了，还得继续麻烦您帮我看身体。” 韩大夫笑笑：“贵药铺就有神医，在下只是班门弄斧罢了！”说完后他便铺开笔墨给湘桂写药方。写完药方后，他又叮嘱我如何给湘桂服用。最后，他对我道：“湘桂姑娘一定要好好卧床休息，切莫再伤心、思虑。休养为主，服药为辅，若身心不能休息，任何药物都无用，麻烦夫人告知。” 第271章 争执 我点点头，千恩万谢地送他离开了药铺。 回到湘桂的屋里，我坐到湘桂身边，看着那个曾经年轻貌美的小丫头，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又想到我也算是造成她这样的原因之一，抚摸着她的头发，忍不住流下泪来。 湘桂转过身来，发现我坐在她的身边垂泪，对我说道：“姑娘…夫人莫哭，我这是报应。” “你还是叫我灵儿姑娘！”我对湘桂说道，“别说什么报应不报应的话。” 湘桂摇摇头：“我当年就不该一时糊涂，帮着他来对付姑娘和申大人。把我的福气都给折没了。”湘桂说完后，叹了一口气，“好在姑娘和申大人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然，湘桂万死也不能赎回自己的罪过了。” 我见湘桂情绪不佳，不便显得自己太幸福，只好谦虚道：“也谈不上多幸福，过日子罢了。我们也有烦忧的，一直想要孩子要不到。” 湘桂听我这么一说，流下泪来：“总比我有了孩子又失去要好些？若我知道自己要两次失去自己的孩子，我宁可不怀。” “对…对不起，湘桂！”我发现我这张臭嘴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想要惹你不愉快。” 湘桂轻轻握了我的手：“我知道的，姑娘，你是个好人，所以有好报。我…”湘桂无奈地摇摇头：“我太傻了，为了他，竟然是非不分，黑白颠倒，这才给姑娘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逼得姑娘在漉山都待不下去了。好在姑娘吉人自有天相…” “别说了！”我对湘桂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从没和你计较过。只是，我想知道，我下山后，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家文应该很爱你，怎么会几次三番地伤害你呢？甚至把你们的孩子都…” 湘桂听我这么一问，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我见她情绪不佳，恐怕不愿意提及此事，又怕她伤心过度对身体不利，便对她道：“你先休息，什么时候想对我说再说。”说完，我起身便想离开她的屋子。 没想到湘桂一把拉住我，仿佛求饶似的对我道：“姑娘，我下山不是来躲避他的，我是想请申大人上山帮他看身体，他…他…他三番五次伤害我是有原因的，他生病了。” “什么？家文生病了？”我问出一句话后，就觉得此事仿佛有什么不对。家文生病，为什么不要沈真帮他看病？而且沈真从未和我们提过家文生了什么病。何况，家文生病，怎么可能总是要和湘桂？更不可能伤害湘桂两次流产了。 我对湘桂严肃地说道：“湘桂，我知道你爱他，可爱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也不是不讲原则，低三下四。家文害得你两次流产，你还帮他辩解个啥？说句生病了就能洗脱他对你所有的伤害吗？” “不！姑娘，你听我解释，”湘桂硬把我拉着坐在了她的床边，“他也不想的，可是控制不住自己，每次他发病以后都很痛苦，很无助。他伤害我不是出于他的本意。平时，他不发病时，对我很温柔很好，但是他一旦发病，就变得六亲不认和禽兽一般。” “这算什么理由？”我大叫起来，“他这分明是借口，作为一个男人，既然爱自己的女人，怎么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想打骂就打骂？事后说自己病了，自己也很痛苦，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脱了吗？湘桂，你是爱他爱昏头了还是怎么的？难道他的一两句温存就让你完全不计前嫌了？他伤害的是你的孩子，甚至是你的生命啊？” 湘桂听了我的话以后，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不是的，不是的，姑娘，你没见过当时的状况，你不了解的。” 我气极，叫道：“我怎么不了解当时的状况，沈真都告诉我了。” 湘桂哭着摇摇头：“沈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没在现场，总以为家文是要伤害我…哎呀其实不是的。”说完后湘桂又急又怒，泣不成声。 刚好小芙把熬药的炉子和药都准备好了，正准备往湘桂的屋里搬。我赶紧跑到门口，帮小芙把炉子搬了进来。炉子放好后，我将药在炉子上煮好，又把门关好，指指炉子：“湘桂，你看看这里，这是韩大夫刚给你开的药。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若你这三年不调理好，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怀孩子了。还有，你的身体是休养为主，服药为辅，所以你这次下山，就别急着回去了。” “我要回去的！”湘桂大叫起来，“我不可能在这里待三年。” 我坚决而又愤慨地对湘桂道：“我看你现在是伤心糊涂了，你先好好养身体。这三年，你就听我的，好好给我待在药铺，哪里都别去。既是养身体又是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看看你和家文是不是该继续下去。我说句不好听的，还好他没找出那个禽兽，所以你也没嫁他，算是未嫁之人。别说沈真喜欢你，就你这样的姿色，想嫁一个如意郎君不难。这三年，我再帮你慢慢物色物色。” “不！”湘桂边哭边叫道，“我反悔了，我不要姑娘帮我安排婚事了。我也没打算下山三年，等申大人愿意上山，我就回去了。姑娘，我下山真的不是来逃避的，我是来请申大人的。还有，家文…他已经找出那个禽兽了，所以，所以，只要他开口我就嫁给他。” “什么？”我也跟着大叫起来，“他找到那个禽兽了？是谁呀？” 湘桂吸了吸鼻子，镇定地对我道：“就是那个犯病的他。” “湘桂！”我真的无语至极点了，“你这个丫头怎么那么死心眼啊，是他就是他，还管他是不是犯病？犯病只是他伤害你的的理由啊！” 说完后，我心里恨恨地想：家文本来就是那个禽兽，湘桂恐怕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才非要替他解释，说他犯病了。 第272章 病情1 “不！姑娘，犯病真的不是理由…不是的…”湘桂泪流满面，又开始浑身颤抖起来，我见湘桂还是一根筋不听劝，身体又不适，便想离开她的屋子让她好好休息。 于是，我边往门口走，边对湘桂道：“总而言之，你先好好休息。神医是不是上漉山，不是你下来求他，他就会答应的。你知道吗？家文在追杀我，如果神医一回去，我们的行踪必然暴露，那个时候。家文要杀了我简直是易如反掌。我的天…”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停下了脚步，“你没有告诉家文，我们在这里？” 湘桂摇摇头，垂泪道：“我这次小产后就一直住在幕衣府，家文一次都没下来看过我。我也是五日前听沈大人说申大人在这里，才求他带我下山的。我根本没机会和家文说一句话就过来了。” “你既然觉得家文有病，为什么不让沈真去看看？而是急着下山找神医呢？”我一听他提到沈真，立马想到这个问题了。 湘桂听我这么一说，身子震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又把同样的问题重复问了一遍。 最后，湘桂不得不对我道：“我怕沈真趁他生病时，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我不放心沈真。” “砰！”门一下子被撞开了，神医和沈真站在门外。沈真悲愤欲绝地对湘桂道：“是的，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我恨他。他有什么好？让你对他如此死心塌地。他这样伤害你，你还一次次原谅他。我原以为你下山是愿意和我一起走了，没想到你还是为了他。啊！”沈真仰天长啸，一拳打在门框上，打得屋子都震动了。 湘桂面无表情地对沈真道：“沈大人，我这种低贱的女人，不值得你为我如此。我这辈子已经跟定了家文，他生，我生；他死，我也不会独活，若你真的想把他扒皮抽筋，你先杀了我再说，反正我也不想活着看着你们反目成仇。” 沈真听到湘桂的话，眼睛都红了，就想往屋里冲，湘桂背转过身不理他。 神医一把抓住失控的沈真，对他道：“师弟，湘桂有病在身。你和她计较什么？先回你自己的屋子冷静一下。我和你嫂子再劝劝她。”说完后，神医连拖带拽地把沈真扔进了他的屋子里，将门狠狠地关上了。 接下来，神医拉着我的手走进湘桂的屋子里对湘桂道：“今天，你先好好休息，记得按时吃药。明日，你跟我详细说说家文的病。我只要求你答应我一点，不要做任何伤害灵儿的事情。否则，你再努力都是徒劳。” 说完后，神医不等湘桂答话，便牵着我离开了湘桂的屋子。 第二日，神医没有出去出诊，他特意留在了药铺。 平日里，他总是要起个大早，然后负责药铺的开门营业，等把药铺整理好了交给阿冰，他就会背个药箱去给一些有钱人和老年人上门服务。上午出诊，下午坐堂是他的惯例，遇到要配秘方的时候，他中午会早些回来。早晨，他早起的时候，正是我睡得舒服的时候。因此他起床时，我常常是睡眼惺忪，对他吩咐给我的话一般不太记得。 可是今日的早晨，神医却和我一起窝在被子里睡了个懒觉。等我都睡得自然醒了，他还在我身边睡得呼呼的。 “呀！”我急急地推了他一把，“你今天怎么睡过头了？快点要上班了。”说完后，我才想到我们是在古代。只是我总觉得他应该要去“工作”的，所以不能迟到早退，我早就忘了他相当于这个药铺的掌柜了。一个老板，上班迟到哪会有人管啊？ 神医翻了一个身，把手脚都搭在了我的身上：“昨晚太累了，所以今日不想早起。” 我把他缠绕在我身上的手脚都推开来，对他道：“累就别那么卖力，想要孩子也不能急的。”其实，尽管昨天湘桂来了，并没有影响我们的“造人计划”。主要是在睡前我把韩大夫下午说的话告诉了神医。神医一听，心花怒放，知道我们的身体都具备了孕育一个健康孩子的条件，所以更加珍惜晚上的时间。 神医闭着眼睛，双手又不老实地伸向我的胸口，嘴巴凑在我的颈部含含糊糊地说道：“倒也不是急，只是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什么机会？”我被他说得莫名其妙起来，难不成韩大夫说这么一句话，就成了我们要孩子的机会？这几天又不是我的受孕期。 神医一边吻着我的耳垂，一边对我道：“湘桂下山，是个机会。若家文真的有病，你可以利用这一点，把他从山主之位上拉下来。但是，你已经有了先生孩子再回山的打算，若你还不怀孕…” “你真的相信湘桂的话，认为家文是有病的吗？”我被他吻得痒痒的，只好转过身来，把嘴凑向他的耳边，低声对他说道。 其实，我倒觉得神医没必要如此慎重地对待湘桂所谓的“家文患病”，我总觉得那是因为湘桂爱家文爱疯头了，所以才千方百计去给家文找借口。 神医见我不吃他那一套，又把手伸进我的衣服抚摸着我的身体，对我道：“无论如何，我也要从湘桂那里了解一下情况。昨天我已经给阿冰打了招呼，今日我不出门也不坐堂，要他照看药铺。阿冰现在跟我学得挺好，他坐堂也没啥大问题。” “嗯！”我应了一声，又把他不老实的手拉了开来。 “干嘛？”神医轻笑一声，又伸出手脚把我缠绕起来，我被他勒得都要透不过气了，叫道：“我要起床了，这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总不能还那个啥？” “哪个啥？”神医戏谑着问我道。我被他问得脸一红：“没啥。” 神医见我这样，忍俊不禁。他把我抱在怀里：“不那个啥就不能亲热一下了？你的目的性不要那么强，好不好？”说完后，他深情地看了我一眼，又闭上眼睛，将唇轻轻地压在了我的唇上… 第273章 病情2 早饭后，我和神医一起到了湘桂的屋子里。神医先给湘桂号了一阵子脉，然后对她道：“身体感觉如何？” 湘桂不好意思地对神医道：“谢谢申大人，我觉得好多了。” “药都吃了吗？”我一边帮湘桂拉好被子，一边问她。湘桂点点头：“昨日的都吃了，今日上午的也吃了。” 神医点点头：“韩大夫乃妇科中的翘楚，他开的药，定是合你的病症，你好好吃药，安心养身体即可。” 说完后，神医拉着我就往门外走。我被他拉着走向门口，心中奇怪极了，他不是特意留下来要问家文的情况的吗？怎么来了就准备走呢？ “申大人！”湘桂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爬下床就向神医跪了下去。我被湘桂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忙去扶她。 可是湘桂铁了心跪在那里，我怎么扶她也不肯起来。我对湘桂叫道：“你有什么起来说话，你这个身体要卧床的。” “若申大人不答应，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死了好。”湘桂垂泪说道，“申大人，我对不起您和灵儿姑娘，我为以前的所作所为忏悔。请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只要您愿意上山为他看身体，我愿意承受一切惩罚和后果。” “好！这是你说的。”神医转身过来，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姑且听听你的说法，你先躺到床上去。”说完后，神医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扶着湘桂坐到床上。湘桂对神医说道：“申大人，我知道您恨我，因为我做了对不起您和姑娘的事情。所以，我不求您原谅我，只希望你不要怪他。” 神医冷笑一声：“你做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的，我怎能不怪他？让灵儿在漉山没有立足之地也就算了，居然连灵儿的性命都不放过。你知道这几年，我们为了逃命，是怎样东躲西藏的吗？我们就怕行迹暴露，被他的人发现，因此居无定所，山洞、茅舍、农田，什么样的屋子都住过了。灵儿这几年吃的苦，你又如何能知道？她的身体到现在还没复原，一直失眠、痛经、厌食。我们想要个孩子都要不到。” 我听神医这么一说，才明白他对我使眼色的原因。敢情他是要为我申冤诉苦啊？其实这三年，我们的生活也没像神医说的那样困苦不堪。特别是我的身子，尽管有失眠痛经的毛病，饭量也很小，但是我的心情一直是愉悦的。所以我的生活应该说还算是健康向上的，不过一直要不到孩子的确是事实。所以，神医这么一说，我也不好去反驳，只好配合他装出一副悲苦的神情。 “姑娘！”湘桂又从床上爬起来，要向我下跪。神医说道：“别做样子了，你就是把地跪穿，也不可能帮家文赎罪。他和我们师兄弟的梁子是永远结下了。”可湘桂就是跪着不起来。神医见湘桂如此，知道九头牛拉不回她，只好凌厉地对湘桂说道：“你再这样跪下去，灵儿势必要为你的身体担心，你觉得让灵儿担心了，我就会愿意给家文看身体吗？” “申大人！求求你，”湘桂跪行到神医的脚边，“您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点头回漉山看他。无论能不能治好，我都会对您感恩戴德。” “好！如果你答应我三个要求，我可以考虑去给家文看病，不过能不能治愈我无法保证。你是否愿意答应我的要求？”神医边说边举手做了个“三”的手势。 湘桂听神医这么一说，仿佛在水里垂死挣扎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急切而又欣喜地对神医说道：“别提三个要求，三百个我都会努力。大人请说。” “我的第一个要求，在我给家文治疗的时候，你就陪在灵儿身边保护她，一旦有人听了家文的命令过来伤害她，你还要像上次在思灵阁那样豁出性命去救她。你做得到吗？”神医说完后，斜着眼睛看着湘桂。 湘桂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轻声问道：“我不能在他身边陪他吗？”神医冷笑一声：“可笑了，帮家文看身体可是要牺牲我陪灵儿的时间的。为了你们，我都不能陪灵儿，你凭什么还向我提出要陪他？你知道吗？是他要灵儿的命，不是我们要他的命。灵儿的安全不能保证，我如何安心为他看病？” 湘桂流泪咬牙点点头：“好，只要申大人去为他看身体的时候不能陪姑娘，我都陪着姑娘，一定保证姑娘的安全。让申大人能安心为他看病。” “第二点…”神医刚要开口，我打断神医的话道，“你让湘桂回床上说，她跪的时间也够了。”我的确是不忍心看湘桂这样低三下四地为了家文去看人脸色。尽管神医这么做是为了我的安全，可我也不愿意他这样对待湘桂。 神医听了我的话后，点了点头，我忙把湘桂扶到了床上。 “第二点，我去给家文看身体也是看在你曾经救过灵儿的份上。但是家文在追杀灵儿也是事实，除了你自己和沈真，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下落，否则，只要家文敢动灵儿一根头发，他会死得很难看。”神医恶狠狠地说道。 湘桂吓得一弹，说道：“如果他问我，我也不能说吗？” “哼！”神医不屑地看了湘桂一眼，“你若怕他生气，可以告诉他。不过，我们为了自救，也会有所防范，不得不对他采取一些措施。若他对灵儿还有杀心，我作为给他看病的医生，是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所以我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 湘桂闭上眼睛，思考了许久。突然，她像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好，我答应您，对你们的行踪绝不透露一个字。” “第三点，”神医慢吞吞地说道，“你必须随时向我汇报家文的情况。包括他的日常起居，每日做些什么事情。” 第274章 病情3 “什么？”湘桂一时不太能理解神医的意思，“我把他的日常生活都对您汇报吗？” 神医点点头：“是啊，他的生活起居，你要事无巨细地汇报给我。” 湘桂犹豫地说道：“可是…可是，这个涉及他的隐私啊，何况他在顶区处理漉山的事务的时候，我不一定陪在他的身边。” 神医听了湘桂的话后，对湘桂解释道：“作为他的主治医生，我必须了解他发病的缘由，这和他的生活起居饮食心情有很大的联系。我不可能住在顶区一直陪着他，不然你就要陪着灵儿，长期见不到他了。所以，我只能通过你了解他的日常起居情况，才能对症下药。若你不愿意透露给我，抱歉，我也没法帮他看身体了。一个医生若不了解自己的病人，是不能去给他治疗的。这是我师父教导我给人医病的规矩。” 湘桂吁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好的，他的生活起居，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地向您汇报。” 于是，神医满意地笑了，他对湘桂的表情缓和了些许：“那你对我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越详细越好。” 湘桂思考了一会儿，回忆道：“我第一次发现他有这个疾病，是他当上山主的第一天。由于姑娘的誓死招认，他被洗脱嫌疑，坐到了山主的宝座上。那天夜里，他本是想和我一起度过的，无奈突然疾病发作，头痛欲裂。他拼命忍痛也无济于事，而他头痛过后，就性情大变，变得狂躁不安，而且行为举止都十分暴戾，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神医奇怪地问，“是谁？” 湘桂摇摇头：“我不知道是谁，可绝对不是之前的那个他。头痛过后，他的眼睛因为强忍疼痛而充血厉害，变得通通红，看人的眼神就像一只饿红了眼的狼一样，让我一看到就觉得害怕。”说完后，湘桂大概是想到了家文发病时的样子，身子颤抖了一下。 “那他举止暴戾，做了什么事情呢？”神医继续问道。 “他…他…”湘桂看着我，犹犹豫豫地说道，“他说…说…” “和我有关吗？”我隐隐约约猜到了那个座椅下的遗嘱，于是问湘桂。 “他把我认成了姑娘，对我怒吼道：‘我不要你把山主之位让给我，凭我的能力，我为什么不能当山主？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施舍，不需要…’说完后，他居然扑到了我的身上，对我说道，‘你有丫头和杨默保护就了不起了吗？我告诉你，杨默再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你的丫头也是我的人了，你痛苦，你难过？你去死啊去死啊！’姑娘，他是把我当做你了，而且他对我…对我…”湘桂痛苦地把头埋在了怀里。 我皱着眉头，突然想到了思灵阁的那个夜晚，难道他没有得逞，一直怀恨在心？ 神医越听越怒，对湘桂吼了一声：“说！” 湘桂战战兢兢地说道：“他把我给强暴了。姑娘，我不怕你笑话我，他要和我同房，我如何会拒绝呢？可他那晚对我所有的动作都很鲁莽，根本不顾我的感受，而他所有的话都是对姑娘说的。他，他说从身子到心灵，他都没有得到过姑娘，所以他恨…他不得到姑娘誓不罢休。”说完后，湘桂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我听到湘桂的话后呆住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帮着他对付姑娘。”湘桂转过头来，愧疚地看着我，“姑娘，当我知道他心里全是你时，我真的气昏了头。因为我发现，他根本就不爱我，他爱的是你，所以我当时恨死你了。”湘桂含泪说道。 “这不可能！”我大叫起来，“湘桂，他对你那么好，怎么可能爱我…？他肯定是发病了，对！发病了。”我紧张地说完这句话后，忍不住去看神医。 神医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道：“其实，我早就觉得家文有些异常了，灵儿，你还记得你和杨默订婚那夜吗？那天晚上应该是他犯病，把老山主的丫头给害了…我当时就对你说过，这个禽兽原本就喜欢你，被你俩的订婚给刺激了。没想到…呵呵。” 神医的这一声“呵呵”听得我是毛骨悚然。我叫道：“不可能啊，他根本就是要杀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 湘桂无力地说道：“因为他把你和杨大人拆散以后，又发现你和申大人在一起了，他心里恨，却又没办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得不到你，宁可杀了你，也不希望别人的到你。” “不对，不对呀！”我觉得湘桂的推测有问题，家文要杀我，是因为我是老山主遗嘱里面的山主继承人，我威胁到了家文的山主位置，他才要杀我，怎么扯上情感问题了。何况我和杨默的分手，完全是因为杨默皇子的身份呀。 我正想向湘桂解释。突然神医捏了捏我的手，又看着我摇了摇头。我只好闭了嘴，但是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神医对湘桂开口道：“那你是如何发现犯病的他，就是在思灵阁侵犯你的那个人呢？” 湘桂苦笑一声：“他犯病前，我和他不止同房一两次了。每次他对我都是客客气气，小心翼翼，温和有加，我那时觉得自己能被他宠爱，真的十分幸福。可他犯病后，每次都会把我当成姑娘，而他由于忍着头痛，常常把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拉得乱七八糟，整个人就变成一个衣裳褴褛，头发凌乱的乞丐一般。”湘桂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了疯子，可我的思绪立马被湘桂的话给打断了。 “他每次犯病，和我同房时就像思灵阁那夜一样…其实，我亲眼见他第一次犯病，就觉得十分熟悉，只是思灵阁给我造成的心理阴影太深，我根本不愿意去回想。后来，他三番五次这样，我才发现他就是思灵阁的那个禽兽。思灵阁那夜他想侵犯姑娘，因为我的阻挠而没有得逞，结果他每次犯病都把我当成姑娘，全是为了达到那夜的目的。” 第275章 病情4 “那你怀孕后，他意图侵犯你也是这样？”神医冷静地问道。 “差不多！”湘桂点点头，“刚开始他还认得我，但是我拒绝他后，他很痛苦，慢慢地就开始头痛了。头痛过后，他就叫我灵…灵儿…尽管我反复对他说我是湘桂，我怀孕了，他根本不相信，他有时还会说：‘灵儿。你怀孕了？是杨默的还是神医的？我要杀了这个孩子。’”湘桂说完后，眼睛里居然发出了异常的光芒。 “啊！”我打了一个冷战，忍不住靠在了神医的身上。神医轻轻拥住我，把我抱在了他的腿上坐着。他对湘桂道：“你看，灵儿现在暂时还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那我们先回去了。等灵儿好点了，我们再谈。”说完，神医扶我站起来作势起立，想带我离开湘桂的屋子。 湘桂跪在床上拉住我的衣服道：“不，大人请等等。申大人，您不愿意为他治病了么？” “为他治病？”神医冷笑一声，“把我的情敌治好，让他来抢我的妻子吗？” “不，不是这样的。”湘桂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不犯病时还是很爱我的，只要您能让他不要再犯病，他就不会对姑娘有想法了。” “是吗？”我奇怪地问道，“他喜欢谁还能变来变去的？这倒是奇了。” 湘桂点点头：“他犯病后，总要睡上一觉，醒来后完全不记得之前的所作所为了。他不犯病时，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想杀姑娘，还总是问我，为什么姑娘离开漉山了，是不是去找杨大人了。他还为你俩不能在一起唏嘘了很久。”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治好他，不让他犯病，他就不爱灵儿了？”神医问道。 湘桂犹犹豫豫地答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不犯病时是不是不爱姑娘。但是，他犯病时句句话都是对姑娘说的，说姑娘为什么没有选择他，为什么那夜要拒绝他，说姑娘宁可为了申大人去死，也不正眼瞧他一眼…很多很多…我最怕就是听到这些，所以，我只想要他不犯病时对我好就行了，我不想去面对他的内心深处。” “哼哼！”神医不屑地说道，“你明知道家文内心深处是灵儿，你何必还要自欺欺人呢？就算他不犯病了，他就是真心爱你吗？你非要把他内心最爱的一点念想都要剥夺，你觉得你是在爱他，还是害他？” 湘桂被神医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可她还是流着泪跪在床上死命拉着我的衣服不放。 “湘桂！”我对她说道，“若家文真的对我有想法，你求神医治疗他，不是为难神医么？”听到这里，我最担心的还是神医。我们好不容易排开万难在一起了，我不希望外界又有什么事情来影响我们的感情。 湘桂摇摇头：“我认为只要把他治好了，他就不会对姑娘有想法了。我以为申大人也和我一样的想法，所以才来求申大人的，可没想到…” “我可没你那么自私！”神医打断湘桂的话，“我是男人，我知道深爱一个人却得不到的滋味。湘桂，若要你放弃家文，你做得到吗？” “不！”湘桂坚决地说道，“我不会放弃的，我爱他，就算他不爱我，我也要一直陪着他。” “若家文的内心深处也是你这样的想法呢？就算得不到灵儿，也要一辈子惦记着，想法设法占有灵儿。你觉得我去治疗他，就能让他忘了灵儿吗？”神医反问道。 “那怎么办？”湘桂哭了出来，“我那么努力地想要他喜欢上我，可没想到他…他为什么之前要把我收到府里去啊，若他不这样，我不可能喜欢上他。他为什么要让我陷进去了，又不管不顾我了呢？” 看到湘桂伏在床上哭得如此痛苦，我的心都要碎了。我含着眼泪拉了拉神医的手，轻轻对他说：“你还是帮帮他们。” 神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湘桂说：“家文这种病，原本就是压抑过度的释放。他越压抑对灵儿的情感，就会爆发得越厉害，之后就是像疯…禽兽一样六亲不认了。所以，你不想让他发病，就不能压抑他。” “不压抑怎么办？”湘桂哭道，“难道让他去见灵儿姑娘吗？难道让他向姑娘表白吗？难道撮合他和姑娘在一起吗？” 神医仰天大笑：“我会把我的妻子往别人怀里推吗？何况他还是个有病的人。他的这个病，恐怕不完全是因为灵儿，宫里的势力，想当山主的竞争也是他的压力。让我再思考一下如何治疗他。” “申大人！”湘桂含着泪惊喜地叫道，“您愿意治疗他了？” 神医说道：“没有治愈的把握，只能尽力一试。毕竟他对灵儿是有想法，我不可能让他一直对我的妻子虎视眈眈。” 回到房间后…… 我一直在思考湘桂的话，而神医也一直沉默不语。想了很久，我对神医说道：“人人都说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从湘桂身上我还真见识到了。你说家文这么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些情感问题就变得…变得精神分裂呢？你当年怎么没有因为我而这样过…”我想了很久，才觉得“精神分裂”这个词蛮适合家文的，就像tvb警匪电视剧里的一些罪犯人物一样，一个人有好几重人格，平时是个良民，一旦发病了就成了杀人凶手了。 神医戏谑地笑道：“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啊，何况你还给了我下辈子的承诺。” “行了你！”我啐了他一口，“你还看不明白那是我哄你的？” 神医倒了一杯茶递给我：“哄我也行啊，证明你还是在乎我的心，怕我受伤，总比家文和家生要好。我看你和他们兄弟俩像前世有仇一样，尽管家生女神长女神短的叫你，可你似乎从没给他好脸色过。而家文…”神医皱了皱眉头，“你对他仿佛一直很客气，但是明显生分。我就奇怪了，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芥蒂呢？” 第276章 分析1 “呵呵！”我握着茶杯，只好傻笑了一下。一边喝茶一边思考着——我总不能说是因为他是叶赫那拉家族的人？更不能说是因为慈禧太后，毕竟我穿越到这里也有好几年了，连慈禧太后影子都没见过呢，不禁感慨起来：想见大人物不是那么容易的，清朝又没有新闻联播，又忍不住开始教训自己：你以为你是若曦还是晴川啊？人家一穿越就到康熙年间，一恋爱就是着名的四爷和八爷。你只能跑到光绪年间，顶多和一个埋没在民间的皇子谈个恋爱，最后还不得不以分手告终。你注定就是一个平凡的小老百姓，过着平凡的小日子。即使你穿越到古代，也是一样的生活。 我的身子被推了一把，神医凑了过来：“想什么呢？家文还是家生？” “啊！呵呵呵。”我缓过神来，又傻笑了一声，我都不知把他俩忘到哪里去了。不过，疯子——我和他还真是不打不相识。说句心里话，我对他真的一点儿也不恨，根本恨不起来，甚至…甚至还有些依恋和感激的情愫。若不是他，我和神医能否在一起还真是难说了。疯子…就像照进我心里的一盏明灯，在我的心像被大雾弥漫而无所适从的时候，给了我指引和方向。 “灵儿，你……你相信湘桂说的话吗？”神医有些犹豫地问我道。 “你不相信，是吗？”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对不起，我不知道湘桂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认为家文对我…呵呵，那个……你不会介意的，对？” 神医像安慰我，又像自我安慰似的笑了笑：“当年，你和杨……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我也这么过来了，家文又算什么？何况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他威胁不到我们的。”说完后，神医把我抱在了怀里，“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也不会为了儿女情长的事情要死要活，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想要夺回山主之位，又麻烦了。” “是啊！”我靠在他的胸口，“若家文是这样的人，还真是麻烦。不过…湘桂今天说家文把我和杨默拆散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家文的病，是杨默想杀他的真正原因吗？”其实，我一直不能接受杨默要杀了家文的这个事实，所以还在想尽一切办法帮杨默开脱找理由。 神医摇摇头：“家文的病，隐藏得很深，我不知道杨默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不过，杨默这人聪明得很，若他在进京的时候发现了家文的问题，也是有可能的。” 听到神医的话，我的心上悬着的石头居然放下了一半来，仿佛找到了杨默要杀人的理由，心中对他矛盾的情绪，也因为这一点而减少了很多。 神医完全没料到我的对杨默的心情会因为家文而出现如此大的变化，他对我说道：“其实，漉山的众位大人中，知道家文这个病的应该不多，毕竟湘桂是和他日常起居都在一起，又有了肌肤之亲，家文才会在她面前表现得最为露骨。”“恐怕湘桂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神医的话把我的思绪从杨默身上拉了回来，我只好顺着神医的话道：“湘桂还说家文得不到我就想杀了我。我觉得这完全和我们以前的说法不一样了。” 神医对我分析道：“家文应该没对她透露过老山主的遗言，只在发病时说你把山主之位让给他了。湘桂应该不知道你是老山主指定的继承人，更不知道杨默的身份。她只通过家文发病后的语言推测家文喜欢你。” “可是…唉！我觉得湘桂是因爱成妒…”我苦恼地说道，“我哪有那个魅力让家文都对我…反正我觉得家文不可能喜欢我。哪有喜欢一个人就要杀了她的？这简直是变态嘛！” 神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每个人表达情感的方式都不太一样。像你和杨默，都属于比较有激情，比较直爽和火热的。而我就喜欢收敛一点，这就是为什么我和杨默同时认识的你，他却捷足先登了。”神医像自嘲一样地笑了笑，“而家文，他比我更加隐忍，恐怕我们谁都猜不出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除了…家生。”神医说完后，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不过，家文曾经故意找借口安排我下山，又派人追杀过我，难道是因为…” “是因为我喜欢你？啊！”我立马想到一个恐怖的可能，“那之前追杀杨默的人呢？难道也是家文的人？”我的心忍不住又想到了杨默，然后脱口而出。 “有可能！”神医点点头。 “可是…”我叫道，“不对呀，如果按照大哥的说法，家文追杀你，只是用来对付我呀。而对杨默下手的人，应该是圣母皇太后派的…”说到这里，我自己也开始心虚，因为家文本来就是叶赫那拉家族的人，他最有可能是圣母皇太后派在漉山的眼线。 可是，这个眼线未免也太光明正大了？谁都知道家文姓叶赫那拉，大家对他肯定最防范，他怎么可能动得了手呢？ “灵儿，你能不能去和湘桂说说，我想和师弟一起给家文会诊。”神医试探着问我道，“家文的这个——呃，你说的叫什么？” “精神分裂！” “对，就是性格有点分裂的症状，属于精神类的疾病，我还是头一次见识。所以我想叫上师弟，再请神父给我一些国外的案例，恐怕这样我才知道如何医治他。”神医说道。 “好！”我无奈地点点头，忍不住抱住他轻吻了一下他的唇，“家文三番五次地伤害我们，而你却不计前嫌，依然决定给他医治。我…我何德何能，能用有你这样心地善良的人。” 神医对我笑道：“你早点怀上孩子，就有德也有能了。” 我一听神医说的话，叹了一口气：“可家文他居然要杀了我们的孩子…我怕！”说完后，我忍不住扑进了神医的怀里。 第277章 分析2 神医抱紧了我，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道：“别怕，他只是一个病人。或许他发病时，正是他的精神最孱弱不堪的时候，他不会伤害我们的。” “发病时，精神孱弱不堪…” 这句话怎么如此熟悉，我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半夜，我又一如既往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身边的神医都打鼾了，我依然清醒如故。正闭着眼睛逼着自己入睡时，突然一个人走到了我的床边。我睁眼一看，这不是老山主吗？我刚要起床行礼，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怎么也起不来。老山主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说道：“灵儿，你忘了我对你的遗言了吗？” “遗言？是不是要我当山主的遗言？”我想到这里，突然觉得不太对。老山主安排我接任山主是留给大哥和杨默的遗言。那他留了什么遗言给我呀？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只好愧疚地对老山主说道：“对不起，我忘了您的遗言了。” 老山主愤怒地看着我道：“风灵儿，你居然能把我的遗言当耳边风了？”我一看老山主生气了，急得什么似的，想爬起来向他解释，却怎么也起不来。只好躺在床上对老山主道：“对不起老山主，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能把遗言再对我说一遍么？”突然想到老山主早就去世了，怎么可能再对我说遗言啊？这一下把我吓得可不轻，忙伸手摸身边的神医，可他却不知去向。 我结结巴巴地对老山主说道：“老山主，真的对不起！”突然，那个人扑向我，把我压得死死的，我心里一阵恐惧，叫道：“老山主，求你不要这样。”那个人哈哈大笑起来：“风灵儿，我要杀了你，我不会让任何人得到你。” 天啊，这不是那个禽兽吗？原来我看错了，他不是老山主，是家文啊！他一过来，我的命哪里还在？ “啊！不！”我被家文压得动弹不得，只觉得胸口呼吸不畅，吓得大叫起来，“神医，救救我呀！” “灵儿！醒醒，做梦了吗？”我的身子被人一阵摇晃。突然身上的家文没了，我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家文有病！”我大叫了一声！然后从床上弹了起来。 神医被我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他用手使劲拉住我，说道：“你怎么了？家文有病，我们都知道的。” “老山主…老山主早就对我说过家文有病。我忘记了，完全忘记了。刚才他来我梦里提醒我了。”我颤抖着对神医说道，“老山主曾对我说过，他为什么不大愿意把山主之位给家文的原因，就是因为家文有病。他说，说什么来着？”我摸着脑袋想了很久，“大概就是说，家文身体里潜伏着一种疾病。不发病，正常的时候很好，一旦发病，他的精神会孱弱不堪，就容易被邪魔歪道所控制，有可能做出不利于漉山的事情。” “邪魔歪道？谁是邪魔歪道？朝廷？圣母皇太后？”神医问道。 我摇摇头：“当时我也有你这样的疑问。我的意思是，一旦他发病，漉山的各位大人都会保护他，不让邪魔歪道能控制他。可是，老山主的意思说邪魔歪道不一定是坏人…其实，他说的话我当时根本不懂，之后我都把这件事忘得九霄云外了。” 神医点点头：“那老山主死后，你为何说他老人家对山主之位继承人是意属家文的？” “唉！”我苦恼地说道，“这一点我也很不理解呀。我当时是向老山主推荐的家文，老山主也同意了。他说要赌一把，赌我没有看走眼，也赌我有那个魅力，赌家文是个男人…那我还能如何去想呢，我就认为他老人家是愿意让家文当山主了。” 神医听了我的话后，皱着眉头思考了许久，突然他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什么意思？”我见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忙问道，“你猜出老山主的想法了？” 神医笑道：“八九不离十了。老山主说得没错，他赌你有魅力能制服家文，也赌家文是个男人，是个愿意臣服在你石榴裙下的男人，是个敢做敢当的男人。可是老山主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家文的野心太大，自尊心又太强…”神医又思索了一会儿，“家文的确隐藏得太深了。你都被他蒙蔽了，不是吗？不然，你为何会向老山主推荐他呢？” 我撇了撇嘴，耍无赖似的说道：“其实，当山主也没什么好的，这种事嘛，能者多劳呀，家文既然有当山主的野心，我推荐他也没错呀！” “可家文，不仅仅有当山主的野心，也有征服一个女人的野心。”神医笑道，“尽管他当上了山主，可很明显是因为你站出来顶罪，山主才不得不落到他的头上。现在他又知道山主之位原本是属于你的，作为一个男人，他根本不能接受原本属于自己的权力是靠一个女人让给他的。何况，一向自信的他，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你的心。这两件事加起来对于他来说，恐怕是奇耻大辱。” “山主这件事也算了，我也没料到老山主会这样安排。但是…得到我的心…哼哼…”我忍不住自嘲道，“我真庆幸啊，连家文都亲睐我了。只是…他从未对我表示过好感，我干嘛要喜欢他啊？” 神医摇摇头：“他没有亲睐过你，也不喜欢你，所以没必要对你表示什么。” “那就奇了，”我对神医说道，“他又不喜欢我，我干嘛喜欢他啊？” “只是一个男人的征服欲望而已。”神医对我道，“比方说各朝各代的皇帝，他们有可能真心宠爱后宫的每个妃子吗？但是为了满足他的征服欲望，他希望每个妃子都能爱他。” “可家文又不是皇帝…他有什么权利让我们女人都喜欢他啊？”我抵触地说道。 神医反问我道：“若他当了山主呢？他当了山主，就是王爷了。一个王爷，身边三妻四妾也不为过？” 第278章 规劝 “啊？”对哦，这古代除了皇帝还有王爷呢，我心里想着。王爷也能讨一堆老婆的。唉，还是没法适应这环境…… “何况你聪明伶俐，又屡屡立功。家文正需要你这种贤内助，最好你还能死心塌地地爱他，辅助他坐稳山主的位置就更好了。”神医又“赞美”了我一句。 “去死他！”我骂出声，“他对我不付出，就想获得我对他的爱？真是比癞蛤蟆都想得美。我才没那么傻呢！” “可就有比你傻的女人呀，比方说湘桂。”神医说道。 “可我觉得家文喜欢湘桂啊！”我辩解道，“湘桂救了我以后，家文立马去老山主那里要她，而且他对湘桂的确很好。若我是湘桂，在最困难的时候遇到家文这样的男人，恐怕我也…” “但是，在家文眼里，湘桂不过是一个丫头而已，收做侍妾已经足够。或许家文认为，湘桂已经得到过他的宠爱，应该心怀感激了。她不应该独霸家文，更不能阻止家文娶妻，或者，还应该表现得贤惠一点，能和家文的正福晋姐妹相称。”神医说道。 “神经病啊！”我大叫起来，“家文也想得太美了。还姐妹相称…”我阴阳怪气地说出“姐妹相称”四个字后，突然想到，若杨默真的当了山主，恐怕我也要步湘桂的后尘了？和哪个高官的女儿“姐妹相称”，一起服侍杨默，再帮他当上皇帝…“不要！”我大叫起来，“我决不要和别的女人姐妹相称！” “当然！”神医把我拥入怀中，“我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人，除了你，我不会再娶任何女子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早就嫁给神医了。可是，心中一旦想到杨默，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又失态了。看着眼前那个深爱我的男人，我愧疚地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心里已经对他道了一千遍，一万遍——对不起！ 第二天，我磨磨蹭蹭地在湘桂屋外徘徊，心里一直在打着腹稿，如何才能让她点头，答应沈真和神医一起去治疗家文呢？ 正当我在她的门口晃来晃去时，小芙端着装着准备熬的药罐子来到了门口：“师娘，你在这里干嘛？” “我…呵呵，”我一眼瞅见了她手机的药罐，忙抢了过来，“我来，我端进去！”说完后，我不容小芙分说，一把抢过药罐子就往湘桂的屋里走去。留下错愕的小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我。 走进湘桂的屋子，我把她煎药的小炉子加好炭火，再把药罐子放在了上面。没过多久，便听到罐子里轻微的咕嘟咕嘟声了。 我和湘桂就这样坐在屋子里，沉默着…只看着药罐子冒着热气，咕嘟咕嘟的声响越来越大。。 没过多久，药味便充满了整个屋子。我闻着药味，居然觉得十分香…真是贱骨头了，药味都闻着香。我见药的火候差不多了，便把药罐子从炉子上拿了下来，心里寻思着，这药和我吃的药是不是有些什么区别？ “姑娘，你过来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湘桂打破沉默开口了。 我正想着药呢，冷不丁被她这么一打岔，我都不知该说些啥，只好对她笑道：“没…没什么。” 湘桂笑笑：“姑娘，你有话都写在脸上呢，我能看不出来吗？” 晕！我这个特点估计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了。我还想隐瞒…只好笑着对湘桂说道：“其实，我是帮神医过来求你的。你也知道，家文的病…比较罕见，神医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不可能处理得十分得心应手，所以他希望能叫上沈真一起给家文会诊。” 湘桂听到我说的话后，沉默了许久。突然，她抬头对我说道：“姑娘，沈…大人…”她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我一直等着湘桂继续把话说下去，可是她一直沉默着没有说，最后湘桂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我有求于申大人，他要怎样就怎样！” “可是…”我为难地对湘桂说，“你不想让沈真给他医治吗？若你不愿意，我可以和神医说清楚的。” 湘桂摇摇头：“我没有不想，姑娘，我心里很乱。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大人…我觉得很对不起他。可是，我真的没法喜欢上他…可能是我太傻了。” “你别想那么多！”我对湘桂道，“沈真他自有分寸的，给家文治疗是他的职业道德，如果他是个男人，就会懂得和情感分开。”说到这里，我倒是想到了神医，每次我受伤，都是他给我医治，但是杨默却从未因此而对他有过任何嫉妒。这恐怕也和神医的职业道德分不开？ “什么道德？”湘桂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理解我说话的意思，这现代名词她是没法理解，算了，解释那么多干嘛呢？ 我对湘桂笑笑：“如果你不反对，那我就去和神医说了。”说完，我起身准备离开湘桂的屋子。 “姑娘！”湘桂拉住我的衣服，“申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去漉山？” 这个湘桂，真是急啊，她自己的身子都没调理好呢！我对她笑着说：“你先养好你自己的身体。神医怎么安排，我还要问问他才行。你的身子好了，能保护我了，神医才有可能动身。” 我说完后，没有给湘桂回话的机会就离开了她的屋子。我走到她的屋门外，又从窗缝里往里看，只看到湘桂把药从药罐里倒出来，自己吹了吹就咕嘟咕嘟地就喝了下去。我心里一阵窃喜，这丫头，不用这个方法还真不能逼她快点好起来。 “干什么呢？”我的背被拍了一下，我吓得一弹，差点叫出来，又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回头一看，是神医。 我对他使劲使眼色，又指指屋里。神医见我鬼鬼祟祟的样子，把我连拖带拽地拉进了我们的屋子，对我说道：“你干嘛偷窥湘桂啊？” 我对他笑道：“我小小地利用你逼了湘桂一回，我说若她还不养好身子，不能保护我，你就不会上山给家文看病。湘桂这丫头一听，居然主动喝起药来。” 第279章 计划 神医故意把眉毛竖了起来，对我道：“你这家伙居然利用我来……” “我这不是为了你的宝贝师弟吗？”我睁大了眼睛，强词夺理道，“他日夜在湘桂的屋外徘徊，又不敢进去，我看你这个做师兄的比谁都急。” 神医叹了一口气：“师父出游前，交待我说师弟年幼，要我照顾好他。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弟都长大了，可我还是把他当小孩子一样看。”说完，神医仿佛自嘲般笑了笑。 “可湘桂已经明确表示她不爱沈真，所以，你还是劝劝他！唉！作孽啊……”我感慨了一番。 神医定定地看了我许久，突然叹道：“师弟——真的没我这么幸运吗？” 我不知如何向他解释，只好说：“毕竟我不是湘桂，我也猜不出她的想法。这个感情的问题，怎么说呢，还是缘份！我们是有缘，他们——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缘，但是现在肯定是无缘。” 神医轻轻抱了抱我：“其实，从一开始，你心里一直就有我的，对吗？” 我不愿意再去深究以前的事，只好对他笑了笑：“我也说不清，或许！”实在是无法向他解释那个白色医院的梦，只好用模棱两可的答案回答了他。希望他心里对以前的事情不要有太多的芥蒂。 湘桂在药铺一住就是一个月。 这个月，她在药铺该吃吃，该喝喝，还每天按时服药。韩大夫每七日给她检查一次，都说她恢复得很好，等第四次再来给她检查时，她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待湘桂的身体适合下地行走后，我便安排她协助小芙在药铺打杂。她还能帮着我一起看看孩子，或者在厨房里帮小芙做做饭菜。 为了讨神医的欢心，湘桂是拼了命地在药铺干活儿，而且极其听我的话。恐怕她也是希望我能在神医那里吹吹枕边风，让神医愿意去给家文医治。 我见湘桂对沈真还是不冷不热，心中不得不感慨她这个姑娘在感情上太钻牛角尖。若我当年知道神医的心思后，也像湘桂这样……恐怕我现在也不可能如此幸福了。可是，在疯子眼里，我在杨默这件事上都已经算是钻牛角尖了，若疯子知道还有湘桂这号人，恐怕要加无语了。不过，我真的不后悔当年坚持和杨默的这段感情，我在他面前，永远无法自持，无法理智。 “灵儿！”神医到我身边，打断了我的思绪。 “若没什么意外，我想在年前回一趟漉山，争取赶回来和你一起过年。”神医用商量的口气对我说道，“眼看冬天就要来了，我不想再拖了。” 我想了想，询问神医：“你就这样回去吗？你不怕被家文发现？” 神医思考了一会儿：“我想要湘桂先回去，帮我探听一下情况，再要沈真帮我联系到家生。我回漉山，恐怕不能住在神医堂，家生的树洞倒是可以让我住住。”神医仿佛在心中一惊安排好了一切。 “你疯了！”我大叫道，“树洞怎么住啊？特别是冬天，很冷的啊！” 神医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家生能住，我就能住。这次回山，我想秘密行动，不想让家文知道我的存在。” 我试探着问神医：“要不，你让湘桂陪着你一起去看家文？或许她能……” “不！”神医打断了我的话，“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湘桂必须在你身边，万一家文发现我了，你可以用她来制约家文。” “好！”我无奈地说道，“你打算何时让湘桂回去？” 神医思考了一下：“一个月后！” “那她需要做啥呢？”我问神医。 神医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回去后，给家文用药，每晚一颗。用药一个月后，我再回去。” “用药？” …… 对于神医安排的回山计划，湘桂也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她和我一样，对用药这个环节十分不放心。 “申大人，”湘桂说道，“您既然是给他治疗的医生，我也不敢说您什么，可是，这个药，对他的身体有没有伤害呢？”湘桂生怕神医不高兴，问起问题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神医解释道：“是药三分毒，服药对身体原本就不能说毫无伤害。只是对于家文来说，他发病一次对身体的伤害，比用这样一粒药丸是大多了。所以，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们只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湘桂还是不放心，又问道：“那这个药对他的病症有治疗作用吗？吃了就不发病了吗？” 神医摇摇头：“没有治愈的作用，只能控制他的症状。也就是说，让他发病的周期延长，或者发病时不要发作得太厉害。” 湘桂听了后，忙着猜测道：“是不是情况有好转，就可以停药了？” 我揽住湘桂的肩：“你太急了。听神医把话说完呀！” 神医对湘桂耐心地解释道：“家文的病，在他体内潜伏期应该不止几年，恐怕十几年都有可能，只是刚开始一直没发病而已。他的病短时间是无法治愈的，这一个月内，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时间和用量给他服用，千万不能因为看到他有一点好转就私自停药。不然，恐怕药一停，他会发得更厉害。” “那什么时候能停药呢？”湘桂急了。 神医说道：“一个月后，我和师弟会上山去给他会诊，根据他身体状况决定用药的剂量是否改变，药物的配置是否更改。若有调整，我们会重新给他配药。他的病，要在药物的控制下三年不发病，才有可能酌情减少用药剂量。要想彻底摆脱用药而不发病，恐怕要十几年了。” “十几年？”湘桂喃喃地自言自语，突然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好！我愿意陪着他，只要他的病能治愈。这十几年的苦我愿意吃！” 我没有想到湘桂会如此快地下定了决心，可我从她眼里看到了流露出来对家文深深的爱！家文，你能拥有湘桂，是多么幸福！ 第280章 背影 这一个月内，神医没有外出巡诊，而是一直闷在药房里配药。而且还常常指导湘桂用药的方法。平时在柜上也会总是给湘桂制造机会，让她多去为客人抓药。就这样紧急培训了一个多月，湘桂居然记住了不少药材，特别是对脑子有益处的如天麻等药物——特性、如何服用，她都搞得一清二楚。这让旁观的我不得不感慨爱情的动力真是伟大，想我当年恶补甘遂的知识，其实不也有为神医顶罪的意思么？只是那时我根本不敢面对内心深处的那点想法，总为自己解释说是为了能让家文早点当山主而如此。 一个月过去了，已经是初冬，天气渐渐寒冷起来。湘桂在沈真的陪同下准备返回漉山。湘桂原本不想要他陪同，可我也担心湘桂路上的安全，只有沈真陪着，我才最放心。湘桂拗不过我，又怕得罪神医，惹得他不悦，只好勉强答应了。但是她一直对沈真冷冷淡淡，能少说话就少说话，我和神医送他们到了城门口，他们还是那个样子。 可再怎么送他们也终有一别，我担忧地看着他们的马车出了城，在城门口站了许久。 “回去，灵儿。”神医在我耳边说道。 我点点头，犹豫地转了身，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 神医把我抱上马后，也在我身后跨上马。他一拉马的缰绳，马儿便迅速往药铺飞奔而去。 走到半路，突然神医一阵惊呼，跳下马就往一个小道里跑去，扔下我独自坐在马上。我被神医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忙紧紧地拉着马儿的缰绳。马儿没见过自己的主人突然跑了，而骑在它背上我又完全不会骑马，根本不懂得缰绳怎么拉，结果马儿被我拉得直打转转。 我吓得坐在马上动也不敢动，紧张得仿佛连心跳都感觉不到了。好在这马也算是跟了神医多年，训练有素，和我也还算熟悉。它发现我很紧张，干脆就站在那里不动了，于是我既不敢下马，也不敢拉缰绳，就像一个雕塑一样傻傻地坐在马背上，等着神医回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都要坐得腰酸背疼腿抽筋了，神医终于回来了。但是他走得很慢，一步三回头地磨蹭到了马旁边。看到我坐在马背上一动也不敢动，他跨上马背，对我道：“你怎么不下马休息一下，这样一直坐着不累吗？” 我的心一直等到他上了马，才安定下来。我背靠着他的胸口，全身终于放松。用手锤着酸痛的腰背，我埋怨他：“你怎么也不把我抱下来就跑了？你知道我不敢下马的。” 神医含含糊糊地答道：“一急就忘了。” “什么事情那么急啊？你看到什么了？”我疑惑地问神医，心里寻思着，他肯定是看到什么东西了。但是具体看到什么我还真没注意到。 “呃…”神医明显不想说，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对我道，“其实，我也没看清。” “那你就是看到什么了，告诉我！”我对神医说道。 神医摇摇头：“我真的没看清，所以没法告诉你。” 我知道神医的脾气，若他不想告诉我的事情，我再怎么努力，他也不会告诉我，只好叹了一口气，靠在他的怀里。神医轻轻地拉了拉缰绳，马儿缓缓地往药铺走。 两人一路无语，神医平日里话很多的，但是现在却一直沉默着。我回过头去看他，仿佛一直在皱眉思考着什么。我找他说话，他也是心不在焉地搭腔。我见他这样的表情，心里一“咯噔”，他刚才肯定是看到什么了，而且是不想让我看到的。 那不想让我看到的…只有…杨默了。 想到这里，我的身子一阵颤抖。神医感觉到了我身体的变化，问我道：“灵儿，你怎么了？” 我没法回答出我的想法，只好对神医道：“没什么，就是刚才骑马累了。觉得有点冷。” 神医听了我的话，知道我是在搪塞他，却又不能说什么，毕竟是他不肯先说出来。他只好抱紧了我道：“我们马上就回家。”说完后，他一拉马的缰绳，马儿仰天长嘶，飞奔回了药铺。 夜里，神医和我亲热却越发卖力起来，我知道他是在意白天的事情了。但由于我们都没把心事点破，我只装作不知，也积极地配合着他的节奏。没想到这次由于心里有事，我们两人为了不让对方介意，动作时都互相考虑到了对方的感受，居然过得十分的幸福温馨。待激情过后，感觉比平日里都要畅快淋漓，我心里不得不感慨，我们多久没这么和谐过了？有时为了完成怀孕的任务，我们真的忽略了太多可以让我们快乐的因素。 亲热过后，趁着两人头脑都有些发昏时，我委屈地对神医说道：“我们做夫妻也有三年多了，你还有什么不能对我坦白的呢？今日白天，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人了？” 神医点了点头：“一个人，背影酷似他。” “他？”我装作不知道似的问神医，“你指的是谁？” 神医叹了一口气，抱紧了我：“还能有谁呢？我最不希望你见到的人。” 果然是杨默…我的心一阵猛跳，故作镇定地问他：“你不是跳下马去追了么？没追到吗？” 神医叹了一口气：“他走得很快，我追不上，只好用了轻功，可是没想到他仿佛知道我在追他，动作更加快。我们在小巷子里转了好几个圈，没过多久他就跑到大街上，隐入到人群中。我不能把你一人留在那太久，就没继续追了。” 我点点头，心里一阵失望，但还是装作轻松地说道：“没追上就没追上。或许他不想让我们知道他。” “那他为什么要在我们面前这样一闪而过呢？”神医脱口而出，“很明显，他在关注我们啊！” 他在关注我们…听到神医的话，我的心里又泛起一阵涟漪：杨默，你还没有忘记我，对吗？你还记得我，是吗？ 第281章 证明 可是…… 我的内心极度不安起来——杨默看到我和神医在一起会不会伤心，难过？他知道我已经嫁人了吗？ “灵儿…我怕！”神医打断我的思绪，说道，“我不敢回漉山了。” “为什么？”我奇怪地问神医，“他出现不出现，和你回不回漉山有联系？” “我这一回去，恐怕要到过年时才能回来，”神医说道，“我怕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一出现，你…你…”神医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了。 我恍然大悟，他是担心杨默一出现，我会把持不住。我忙解释道：“可我已经嫁给你了呀。他来了，顶多算个故人，我不会和他怎样的。”说完后，我都觉得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 “可是，”神医苦恼地拍着头，对我道，“我觉得在你心里，我没法和他比。而且，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怕我再怎么努力，也留不住你。如果他要走，你会和他一起走吗？” “你胡说什么呀？”我捂着他的嘴叫道，“我的身子都给你了，你还担心什么？他要走让他走好了。” “可他不会在乎你的身子给过谁。”神医抱紧了我，“若他真的不在意你曾经有过我，要你跟他一起走，怎么办？” “那我也不会跟他走！”我哭了起来，推开他，用手狠狠地锤着他的胸口，“我在乎我的身子，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你为什么这样不相信我？” “是我不相信我自己！”神医的眼眶湿润了，“你打我，只要能让你解气，你怎么打我都行。对于我来说，失去你那才是最痛的感觉。灵儿，我真的很怕你会离开我！” “可我是你的妻子，是陪伴你一辈子的人，我不可能离开你啊！”我哭着说道。 “妻子…”神医自嘲地说道，“我们的婚姻，知道的人本就不多。若我们都不承认，没人会认为我们已经结婚了。” “为什么不承认呢？”我急了，“难道你不想承认吗？自从山洞里拜堂后，我就从未后悔过。你怎么到现在还说这样的话啊！” “万一他出现，他问你嫁人了没有，你怎么说？”神医抓住我的手，反问我道，“你真的愿意亲口告诉他说你嫁给我了？你不怕他伤心吗？你不怕他难过吗？” “我…”我突然觉得神医的问题我根本没法回答。是的，我不敢、不忍看到杨默伤心难过。何况他这几年过的肯定是颠沛流离的生活，若他知道我嫁给神医了，对他来说，会不会是雪上加霜？如果他伤心，我的心会痛死的。可是…我也不能因此而否认我和神医的婚姻啊… 神医见我犹豫了，痛苦地闭上眼睛：“你不忍心告诉他，对吗？如果他向你求婚，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求求你，不要问我这些问题了！”我大哭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你知道我需要时间，你答应给我时间忘了他的。” “可是，他已经回来了。”神医伸手把我抱进怀中，“灵儿，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心中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做一件什么事情，让我们的婚姻有保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风雨中飘摇的一颗小草，随时都会夭折。 …… 湘桂回山一个月后，沈真又陪同她回到了药铺。湘桂一回来，就意味着神医要上漉山给家文医治了。沈真也把疯子的口信带给了神医，说他的山洞随时为我们夫妻敞开，想过去休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可是现在根本不是家文和疯子的问题。神医担心的是他不在药铺的时候，万一杨默出现了怎么办？尽管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表明我不会跟杨默走，可他还是不放心，甚至有了不去漉山的打算了。 一边是湘桂焦急的等待，一边是神医的犹犹豫豫，我觉得我不能再拖了，怎么办？如何让神医安心地回山呢？我绞尽脑汁在想办法。在现代，婚姻都有法律的保障，结婚的人不可能说不算就不算。可是现在是古代，我和他拜堂又只有疯子和大哥见过，疯子不可能下山为我们开具什么证明，大哥更不可能…大哥？ 想到大哥我心中突然灵光一闪，他和那个姐姐拜堂结婚，不是自制过结婚证吗？那我为何不能效仿呢？管他法律不法律，只要我俩都签字画押，承认我们的婚姻，而且有人作证，这也算是一种保障了？ 想到这里，我忙叫小芙给我去集市买来了红色的纸，药铺里笔墨纸砚都有，我便回忆在现代曾见过表姐的结婚证书的样子，开始自制起结婚证书来。 …… “给你！” 当我把两张折好的红纸头递给神医时，他惊呆了：“这是什么东西？” “你自己看！”我得意洋洋地往床上一坐。 “结婚证？”神医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便读了下去，“持证人：申祎…姓名：风灵儿，性别：女，民族：汉，出生年月：同治三年六月。姓名：申祎，性别男，民族汉，出生年月：咸丰十年正月…”神医越看越奇怪，“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自己写的。你可以在这里签名画押了。”我指着纸的下方对他说道，“只要我俩都画押了，这个结婚证书就证明我们是夫妻了。而且，我们画押也证明双方都承认这一点，并且心甘情愿。”我诚恳地说道，“你看，我已经画押了，现在轮到你了。两份都要签名画押。等我们签名画押后，再要疯子签名，证明他是见证人就行了。” “怎么还有两份？”神医奇怪地问我道。 “我们一人一份呀，”我指着纸的上方，“你没看到这里写了‘持证人’么？一份是你的，一份是我的。你可以把你的那份保管起来，万一别人有疑问，你能拿出这个来证明我是你的妻子。” 第282章 返山 “为什么要做这个？”神医将结婚证放在桌子上，坐到了我的身边，“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是的，呵呵！”我心里一阵心虚，总不能说是现代的东西，“为了让你安心。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对你的心，只好做了这个。其实，你放心，我既然嫁给了你，就会和过去告别的。你真的不要担心我会跟别人走。” 神医伸出手来，抚着我的脸道：“你费尽心思写了这么多，真的是为了我？”我点了点头。 神医忍不住一把将我抱进怀里，说道：“灵儿，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如此的。”我摇摇头：“你没做错什么，是我不好，到现在还忘不了他。可是，你要相信我，我们共同生活三年了，我已经习惯了生活中有你，习惯了你的一切。我不可能割舍得下你跟他走。何况，我喜欢孩子，要和你在一起生儿育女的。” 我的话说完后，神医什么也没说，只是双臂抱着我又紧了紧。我只感觉一滴一滴凉凉的，落在了我的脖子处。 过一会儿，神医走到桌边，毫不犹豫地在结婚证上签名画了押，他郑重地把他的那份证书收了起来，对我说道：“这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它对于我来说甚至比孩子都重要。以后无论我们的生活会多么辛苦，只要看到它，我就会觉得这一切困难都不算什么，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就是幸福的。” …… 没过几日，神医便在沈真的陪同下回漉山去了。他是化妆成一个百姓，穿得很低调地离开药铺的，还带了我们的结婚证让疯子签字。湘桂很不放心，跟着送到了城门口，又和神医交待了许多关于家文的细节。 我知道神医还是有些不放心我的，便在分别时故作轻松地对他道：“你放心，我会等你回来过年的。如果我怀孕了，会派人第一时间告诉沈真。” 神医见我这么说，抱了抱我，在我耳边说道：“希望昨晚的努力有用哦！”我羞红了脸，推了他一把：“别贫了，赶紧上马，回山路上要的时间还多呢！”神医笑道：“今晚不去顶区，我直接去找家生，把我们的结婚证给他签名作证。你有什么话要我转达给他吗？” 我笑道：“你对他说，要他注意身体，还有就是在山洞照顾好你！” 神医哈哈一笑：“我还需要他照顾啊？不过，谢谢娘子为我操心了。”说完后，他一甩马鞭，马儿便向城外奔去。沈真见神医已经离开，不舍地看了湘桂一眼，也一拉缰绳往城门外跑去。 我怔怔地看着神医的背影越来越小，想到这段时间我要离开他独自生活，竟然把持不住，掉下泪来。 “姑娘，我们回去！”湘桂在我耳边说道。 我这才发现湘桂还在我身边，只好抹了一把眼泪，歉意地对她道：“真是不好意思，还留你在这里，不放心家文？” 湘桂摇摇头：“申大人是个好人，会尽心医治他的。我…放心。” 我见湘桂眼眶红了，忙对她道：“神医答应我年前会回来的，我们一定让你回漉山和家文一起过年。” “谢谢姑娘！”湘桂对我道，“你还想着我们呢，我是觉得对不起你和申大人，这都快要腊月了，还让你俩分开。你看申大人多舍不得你啊！” 想到和神医分开，我的眼泪水又要落了下来，但我还是故作轻松地对湘桂道：“这不是还有你陪着我么？” 湘桂低下头：“我哪能和申大人比啊？何况你们又准备要孩子，这一分开…” “别说了！”我心中一阵疼痛，打断湘桂的话，“这都三年了，也没怀上，不在乎这十几天了。” 我说完后，湘桂只是低头不语，挽着我上了马车。就这样，马车把我们送回了药铺，而我和神医在婚后第一次的分别就这样到来了。我夜夜失眠，竟然很久都不能适应离开他的日子。 腊月就这样匆匆到来，新年要到了。湘桂陪着我在药铺，一住就是十来天，我们一起度过了腊八节。没有神医的腊八节，我过得并不快乐，因为我一直是在牵挂中度过的。神医在哪里？他住山洞会不会冷，他偷偷摸摸地回山，饮食会不会不规律？腊八节有人陪他过吗？ 离开神医的我夜夜失眠，总是要到天蒙蒙亮才能睡着，湘桂便像当年在思灵阁一样，一直陪着我到半夜。 由于神医和沈真回山，药铺由阿冰一人操持着，小芙和湘桂时不时会去帮帮忙，但由于我的身子一直不太好，他们便要我多休息，而且要湘桂专职照顾我。 …… “姑娘，喝口药！”湘桂端了一碗浓浓的药汁进了我的屋子。 我看着药摇摇头：“没想到这个月又失败了！唉！”我叹了一口气，“老天爷是不是在惩罚我呢？说我是红颜祸水？还是水性杨花，变心了？所以也不让我们有孩子。”我自怨自艾道。 湘桂听我这么一说，垂泪安慰我道：“姑娘别这么说，没有总比胎死腹中要好！再说，杨大人不是把姑娘交给申大人了么？这也算是服从夫君的安排，不算水性杨花。” 听到湘桂说起杨默，我心里一阵颤栗，又想起了那日神医看到的人——他真的回来了吗？ “对了，你能跟我说说前段时间你回山的情况吗？”我实在是不想再去想杨默，于是便主动把话题转移了。 湘桂从漉山回来后，是在柜上向神医汇报的一切，尽管神医断断续续地和我提过，但我知道的还是不够系统全面。 “姑娘，你愿意听吗？”湘桂胆怯地，结结巴巴第对我道，“我觉得你很反感……反感他，你对他……对他印象不好。所以我不……不敢对你说。”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要在柜上和向神医汇报呢？敢情是怕我不喜欢家文啊！ 我伸出手来，握住了湘桂的手：“别担心，慢慢对我说！” 第283章 用药 湘桂这才点点头：“我一回去，就按照申大人吩咐的，给他吃了药。当然，我并没有说这个药和他的病有关，只说我下山以后去看了身体，医生说两次掉孩子，可能和孩子的体质较弱有关。孩子体质不好，父亲也有关系，所以为了以后养育健康的孩子，要他也一起吃点药。” “他愿意吃吗？”我问湘桂道。 湘桂微笑道：“他不发病的时候还是很疼我的，我说什么他基本都听。所以他很心甘情愿地服药了。何况我们分别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见面，他也很想我，所以不会拒绝我的要求的。” 听了湘桂的话，我这才觉得湘桂希望把家文的病治好是有道理的，以前心里反感家文，湘桂说什么我都觉得是她爱昏了头，根本不愿意去听她辩解。可今日见到湘桂发自内心的幸福微笑，我才觉得自己能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分析思考湘桂的想法。一个女人追求的不就是自己的男人疼爱自己么？如果家文不发病了，湘桂肯定是他的唯一，那他们之间应该是十分和谐，也不会有我这个“第三者”去破坏他们了。 想到这里，我对她笑了笑：“那不是很好么？他服了药，身体怎样？你回去后，他发病过吗？” 湘桂想了一想，对我说道：“我下山这段时间，顶区的丫头说，他因为思念我，发过几次脾气，还侵犯过两个丫头…” “啊？？？”我叫道，“你不介意吗？那两个丫头后来怎样了？” 湘桂无奈地说道：“我介意又能怎样呢？就算他不是对其它丫头，而是对我这样，他心里想的也不是我。那两个丫头后来被花大人处理了，是送下山还是杀死，我也不知道了。” “我的天！”我惊呼一声，不得不感慨家文的病是应该治疗了，不然一旦没了湘桂，会有更多的丫头受害。 湘桂叹了一口气：“在他手里这样的丫头不知有多少了。所以老天爷惩罚他，不想要他有孩子。” “你别这么说！”我忙安慰湘桂，“他是身体不好才会这样的！等他的身体好了，不发病，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你要对神医有信心。” “是啊！”湘桂听了我的话，突然微笑起来，“他吃药后，只发过一次病。而且我千方百计拒绝他后，他居然控制住了。眼睛也不红了，没过多久就好了。申大人告诉过我，如果第一次能控制下来，就不用加药量，继续给他服药就行，等他体内的药量维持在一定的量后，就不会发了。所以我一直坚持给他用药，后来到我下山前也没发过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我也开心极了，“那你下山，谁给他用药呢？” “我交代了厨房一个靠得住的丫头，让她们边做饭就把服药丸的水准备好了。”湘桂说道，“其实他吃过药后，也发现头很少疼了，睡眠和身体也好了许多，所以他自己也会注意用药的。” “看来这个药还真是有效啊？”我不得不佩服神医的能力，“就是不知道神医是如何配出来的。他配药前也没见过家文，怎么知道这个药适合家文呢？” “其实。申大人也是摸索着配的，他这次上山，就想亲自查看家文的身体情况，是否适合这个药，是否需要调整。唉！”湘桂叹了一口气，“申大人真是好人，姑娘，嫁了他是你的福气啊！” 我被湘桂说得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可一想到他现在住的是疯子的山洞，心中就不是滋味。原本家文应该感谢他的，可他还得躲着家文，隐姓埋名住山洞。 “神医有对你说过，他何时去给家文检查吗？”我问湘桂。 湘桂道：“申大人说得不详细，只说可能会在家文睡着后去看他。因为申大人不想露面，沈大人应该会陪他去。” “哦！”神医还真算聪明的。要沈真去，他可以伴作跟随的下人，等进了家文的屋子，只要家文不知道，其它下人也不敢说什么，“这安排不错，但是，若家文是睡着的，不知神医能否诊断得出来呢？” “我也有你的疑问的，”湘桂答道，“申大人却说，睡着时人是最放松的，其实可以查出他身体的最真实情况。这个我也不懂，他是医生，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点点头，思绪又飞到了漉山——神医，你现在在做什么呢？你是不是也在思念着我？ 腊八节过后，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迎新年，药铺也不例外。阿冰和小芙早开始逐步置办过年的年货，新年的到来也意味着神医就要回来了。我是日夜期盼他能早些下山，估计湘桂和我的心思也差不多。 若给家文医治顺利，神医按理来说应该就不会在山上待很久。可是快到腊月二十了，都没有神医的任何讯息，我越等越急，只好每日里拖着湘桂陪我去城门口等他。 小年那日，我照例拖着湘桂去城门口，等到快中午也不见人影。午饭后，我们又往城门处走去。到了城门口，我们依旧在附近的小山上看着来往的人群，顺便闲聊一会儿。湘桂边往城门口看边问我道：“姑娘当年为什么会对申大人动心？依姑娘的性格，不可能在一年内就能把感情从杨大人身上转移到申大人身上，姑娘心里应该早就有申大人了？”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我笑着问湘桂。 湘桂撇了撇嘴：“申大人不是承认自己早就对姑娘有想法么？姑娘从未拒绝过申大人，和他关系一直不错，连月信这种事都能让他知道…” 我晕…又扯到这个上面来了，我总不能说我是现代人而他是医生？正当我在打腹稿，思考着怎么向湘桂解释时，湘桂又道：“像我，我不喜欢沈大人，几乎是一直都在拒绝他，而且也不会给他任何幻想的机会。” 唉！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第284章 讲述 心里认命地想——我还真是给神医机会了。 下辈子的承诺？！！可笑，若不是心中有他，如何会给他下辈子的承诺？肯定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杨默，根本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我只好慢吞吞地说道：“其实，我和他一直就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不能因为感情问题，就失去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那姑娘是何时开始把他当朋友，信赖他的呢？”湘桂不依不饶地追问我道。 汗…湘桂真是一针见血啊！我笑着对她道：“我也不知道，第一次和他说话是因为佘大嫂怀孕，之后他多次来金狮寨，就这样慢慢熟悉了。之后又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我也没有刻意去把他当朋友，就是后来不知不觉地…” “申大人为何要多次去金狮寨？”湘桂问道，“是因为给佘大嫂看身体吗？” “差不多！”我猜测道，“按理来说，佘大嫂是下人，是不应该劳动神医帮她去看的。他去金狮寨也是看在我师俊二哥的面子上。” “那之后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有些什么事呢？”湘桂追问我道。 我想了一想，大姨妈的事可不能说了，于是便道：“嫂子…当时她还没嫁给我二哥，应该叫佟小姐。她落水，我救她时腿伤了，一直是神医帮我看的，之后就是佟大人去世后，套那两个丫头的话，还有佘小妹耳聋呀之类的…反正挺多的，我也记不大清了。” “佘小妹…”湘桂在嘴里嘀咕了一句，对我说道，“申大人是个热心肠的人，漉山无论谁身体不适，总有他的身影…” “是啊，”我感慨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也不管自己是主子的身份，就去给下人看病…” 湘桂看着我道：“姑娘，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被湘桂问得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湘桂叹了一口气：“若申大人回山，只是去看望家文，他早就该回来了。可是姑娘，漉山有好多事情，我都瞒着没告诉你。若申大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热心肠，关心他的那些故友，他是不可能回得早的…” “漉山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急了，一把抓住湘桂，“你快告诉我呀！” “钮钴禄大人可能要永远失明了，他的眼睛好不了了。罗大人…”湘桂说着说着停了下来。 我叫道：“罗秀怎么了？你说呀！！” “罗大人自从叶点儿去世后，就开始颓废不堪，很多事情都不管了，最近更是有些神志不清，精神失常了。铁面判官府也没法管理，现在是花大人在帮忙看着。”湘桂说道。 “我的天啊！”我叫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家文不采取措施吗？” 湘桂苦笑了一下：“他都自身难保呢，还管得了那么多？现在漉山，只有师俊大人最舒服。” “怎么说？”我疑惑道，“他最舒服？” 湘桂无奈地笑笑：“师大人也是被逼得如此。家文给师骐大人定了个放跑犯人的死罪，让花大人行刑。哦，那个犯人就是姑娘您。” 我点点头：“你继续！” “刚好师骐大人死在花大人的毒下，这事就算结束了。师俊大人给师骐大人安葬后，背了个死刑犯弟弟的骂名，在漉山抬不起头来。他只好躲在金狮寨，和佟小姐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时间一久，大家都渐渐淡忘关于他们的事情了。没想到过了一年后，佟小姐居然生了个儿子。师大人喜得贵子，开心得不得了，为了保护小公子，干脆不管漉山的事务了，继续躲在金狮寨当起了闲人。”湘桂一口气把师俊的事情说完了。 “这个师俊…”我嘴里小小地埋怨了他一下，但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不过，想到鲁巴和罗秀，我心里又难过起来。 “所以，姑娘，”湘桂对我说道，“若申大人现在还没回来，那他肯定是去看望钮钴禄大人和罗大人了，说不定还会去看望师大人和小公子…你说，他如果要忙这么多事情，怎么可能马上就回来呢？” “可是…”我担忧地问湘桂，“他去看这么多人，会不会被花非玉他们发现？万一家文知道…” 湘桂摇摇头：“若申大人只是一个一个偷偷地去看，没有人会发现他。钮钴禄大人眼睛本就不好，一直是沈大人在治疗。罗大人…唉，他已经神志不清了，不可能发现申大人的。师大人那里本就是大门紧闭，和外界联系甚少，就连佟小姐产子，也是佘大嫂接生的，他们连沈大人都不想请。若是申大人去，金狮寨以外的地方也不一定会知道。” 尽管湘桂这么说，可我还是很不放心。湘桂见我担忧的样子，忙安慰我道：“姑娘，你别担心。我之前不想把其它大人的事情告诉你，就是怕你过于担忧。” 我点点头：“我知道的，可是神医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见到漉山的兄弟们过得不好，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他们。我就怕他帮了别人，结果自身难保。” 湘桂轻轻扶着我：“申大人的功夫不算低，又有沈大人陪着他，应该没事的。”湘桂说完后，我立马想到还有疯子，但是湘桂仿佛不知道他，于是便故作轻松地对湘桂笑笑：“你说得对，太阳又要下山了。我们回去！” 走在回药铺的路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空气越发的阴冷。湘桂拿出随身携带包袱里的披风给我系上，对我道：“姑娘还是这个毛病，不喜欢披披风。” “呵呵，”我含糊地笑了笑，“我以前就总是忘记，现在更加不愿意披，因为一看到披风总让我想到…” “杨大人，杨默大人！”湘桂突然大叫起来。 “是啊！”我的思绪又飞回到以前，“杨默曾经给我亲手做过一件披风。” 可是湘桂仿佛没听到我的话，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左前方，突然甩开我就往前奔。 “怎么了？” 第285章 疑人 我一把抓住了湘桂的手，“别跑，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 湘桂一边甩开我的手，一边我大声叫道，“姑娘，我好像看到杨大人了…”湘桂的话还没说完，就往我们行走的左前方跑去。 我紧跟着她跑，边跑边往左前方看，众人来来往往，哪有杨默的身影啊？湘桂绕进一条小巷，我也跟了进去，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们又绕了两条小巷，还是没有杨默的身影。湘桂跑得气喘吁吁，终于跑不动了，她停下来一边喘气，一边对我道：“或许…是我看…看错了。杨大人不…不是死了么？不过刚才…刚才那人实在是太像他了。” 我又前后张望了一会儿，还是没看见杨默的身影，只好悻悻地对湘桂说道：“算了，太阳都没了，天这么暗，或许你真的是没看清。” 湘桂也四处张望了许久，最后对我道：“姑娘，我们回药铺。” 一路上，湘桂都若有所思。回药铺后，我们在一起吃晚饭时，湘桂终于忍不住了，她对我道：“姑娘，我最近在漉山听到过很多传闻，有人说杨大人并没死。” 我心中“咯噔”一下，但还是装作很惊讶地对湘桂说道：“怎么可能，他都被安葬了。” “可是，很多下人都在传，说在后山见到过杨大人的鬼魂…”湘桂对我道，“其实，我是不信神鬼一说的，我觉得他们看到的或许就是杨大人，他可能没死。” 湘桂是不信神鬼一说，可我信，不然我也不会莫名其妙地跑到古代来了。可是，杨默没死是真的，但我能透露给湘桂吗？她知道，家文必然知道，万一家文又透露给慈禧…算了，我还是装傻。 “或许是和杨大人身材相似的其他人？”我装作猜测的样子对湘桂道，“其实，杨大人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现在要操心的是家文。” 湘桂叹了一口气：“的确，我不应该操心这件事，但是…我总觉得山主这个位置也是让他犯病的原因之一。要是杨大人还未死，回来坐山主的位置，家文就不用每日操心漉山的事了。等他身体好了，我和他一起离开漉山隐居起来，那该多好！”说着说着湘桂居然微笑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唉！可怜的湘桂，她或许还不知道，在家文眼里，山主的位置比她重要多了？家文和杨默一样，都是江山比美人重要。唯一的区别是，家文是古代男人的思想，妻子如衣服，能换能脱，偶尔喜欢一件就多穿穿；而杨默却只深爱我一人。 想到杨默，我心中又无法平静下来，今日那个人真的是他吗？上次神医也说看到了他，那他真的在附近了吗？可是，他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身边人的视线中，却不让我看到呢？ “姑娘，你在想什么呢？”湘桂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对湘桂笑笑：“你陪我也累了，早些休息！”说完后，我站起来。准备收拾碗筷。 湘桂忙抢着收拾碗筷，边收拾边对我道：“姑娘，你…”湘桂犹豫着说不下去了。 我疑惑地看着湘桂道：“怎么了？” 湘桂鼓起勇气问我：“如果杨大人真的没死，你准备怎么办？” 我笑了笑：“没什么怎么办，我还是会和神医在一起。他是我的夫君，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已经嫁了他，就是他的人。我愿意生死都和他在一起。” 湘桂试探着问我道：“可杨大人并不知道姑娘已经嫁人了。倘若他回来向姑娘求婚，怎么办？” 我咬咬牙：“向他坦白…” “可是，姑娘真的忘掉他了？你不怕他伤心吗？他若问你谁是媒人，谁是见证，姑娘怎么说？”湘桂步步紧逼，追问我道。 我狠狠地忍着眼泪，对湘桂道：“我有方法证明我和神医的婚姻是真实存在的…你也知道，我的守宫砂已经没了。” 湘桂叹了一口气：“杨大人不会在乎守宫砂的…” “可我在乎…”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是的，我是忘不了杨默，每次提到他，我还是会心痛，还是会失态，可我在努力忘掉他，我一直在努力。他对于我来说已经死了，无论你们怎么猜测他的生死，我还是会认为他死了。我爱神医，他现在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我不忍心，也不舍得离开他。我在新婚之夜已经把我的身子给神医，我早就是神医的人了，我会一辈子忠实于他…” “唉…”窗外隐约传来一阵熟悉的叹气声，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阿默…”大脑里几乎没了思维，脚不听使唤地迅速飞奔至门外——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枝一摇一晃，一个人也没有。 湘桂跟着我跑到院子里，我们就这样傻傻地在门外站了许久。一直到三更被敲响，湘桂才扶我进了屋子。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服侍我上了床。待我躺下后，湘桂跪在我的床边，坚定地对我道：“湘桂愿意陪着姑娘每日去城门口等待申大人回来。湘桂也会做好随时回漉山过年的准备。” 说完后，湘桂放下我的帐子，转身离开了我的屋子。我一翻身，摸到身边神医经常躺着的地方空荡荡的，心中的思念之情越发强烈——神医，你现在在哪里？你快点回来！我真的很想，很想你。我抱着被子，闻着上面熟悉的味道，心跳居然加速起来，神医，你能回来和我一起过新年吗？如果你回到了我的身边，我们一定要努力怀上孩子，让他成为绑住我俩的绳索，使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 大年三十终于到来了，神医依然还是没回药铺。吃好早饭，我便和湘桂又到了那个每日必等的地方。 由于晚上就是除夕，城内外的老百姓大多安分守己地在家里宅着，所以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少。这大过年的，守城的卫兵也放松了许多，几乎没几个仔细看进出城的通行证的，只要百姓手里拿了条子就一律放行。 第286章 重逢 看到这一幕，我倒是回想起当年帮助老山主他们蒙混出城的事情，心中猛然升起一个奇怪的想法：“那时杨默他们怎么也摆脱不了慈禧的暗杀，难道是有内应？会不会是家文？杨默对家文的杀心，那时就有了吗？” 正当我在思索的时候，一匹马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把我的视线挡住了。我抬头一看，神医正冲着我笑呢。我忽然觉得头有点眩晕，身子软软地就想往地上倒，神医伸出手，一把将我拉上他的马，对湘桂道：“不用收拾东西了，现在就跟着师弟回漉山。”说完后，神医一拉缰绳，马儿便迈开四蹄，往药铺的方向飞奔而去。 背靠着思念了一个多月的人，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坐在马背上，我被颠簸得头昏昏沉沉，在他的怀里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觉睡到了傍晚，居然自然醒了，一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恐怕是一个月来我睡得最好的一次，没了他，我居然都不会睡觉了，想到这里，我心里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穿好衣服下床，跑到厨房一看，一片热气腾腾——阿冰，小芙和神医三个人正忙得热火朝天，晶儿也在厨房，又是递筷子，又是洗菜，忙得不亦乐乎。于是我也想参与到其中。小芙见我来了，忙对神医道：“师父，师娘醒来了，您去陪她，这里有我们。” 我忙客气道：“我跟你们一起做？”其实心中挺不好意思的，每天坐享其成的就是我了，还光吃不干活儿。 神医拉住我的手道：“多久没见了，陪我聊聊天。晚饭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说完后，他拉着我出了厨房，我们一起回到了屋子里，点亮了灯火。 直到现在，我才能清清楚楚地看一看他，仿佛瘦了点，山洞恐怕不好住啊。我正想贪婪地多看他几眼时，已经被神医一把拥入怀中，唇紧紧地贴在了我的唇上，许久…许久… “我今天和阿冰说好了，年夜饭我们在自己的屋里吃，不和他们一起了。”神医对我道。 “好的！”我开心极了。其实，我觉得夫妻团圆，在一起吃一顿年夜饭就很幸福了。这次神医回来，恐怕有许多事要对我说。聪明的阿冰知道师父的心思，并不急于在过年时表达孝心，而是给我们制造独处的机会。 神医见我愿意和他单独吃年夜饭，也十分愉悦。他把回漉山带的包裹拿了过来，对我道：“先别问问题，那些留到饭后。你猜猜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你还给我带了东西？什么东西？”我伸手就去抢他的包裹，被他往后一躲，没抢到。我重心不稳，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他扶起我，笑盈盈地说道：“没想到？猜猜看。” “我哪猜的出来啊？”我嘟起嘴，“这段时间，我天天提心吊胆，睡也睡不好，脑子都不够用了。”说完后，还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神医心疼地把我抱着坐在了他的腿上，对我道：“我知道的，我每夜在山洞，也是如此思念你。”说完后，他把包裹拿过来，放在我的身边：“你自己打开看。” 我把包裹打开一看，惊呆了…九连环，香囊，书签，那对玉马，白大褂，，玉手镯，最后一个是那双情侣手套，我们的结婚证也被疯子在见证人的位置签好名，按了手印。 “你…”我的眼泪迅速涌出眼眶，“你回金狮寨了？也回神医堂了？” 神医点点头，他慎重地把结婚证收了起来：“我这次回去，见到了许多人，听到了许多事。饭后，我慢慢告诉你。” 神医的话刚落，小芙和阿冰便把年夜饭给端了进来。我一看，菜式很多，但每个的量都只有一点点，知道他们早就摸准了我饮食的喜好，喜欢内容丰富却是量少。 待阿冰和小芙离开屋子，神医把两个酒杯斟满了酒，递给我一杯道：“今晚就喝这一杯，庆祝我们在除夕夜团圆。”为了要孩子，我们一直都很注意饮食，酒几乎是不怎么喝了，但今晚的确是非同一般，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接下来把手伸向酒壶，对他道：“我敬你一杯。” 神医用手抓住酒壶道：“别喝多了。” 我一笑：“今晚我只管我们俩开心，不想管其它那么多。” 神医见我这么一说，知道一个月的分别已经让我没有心情再去完成什么造人的任务，只想和他好好聚聚，便依了我。就这样，你来我往，酒一杯一杯地下肚，没过多久，我已经觉得双脸颊有些发烫。 神医对我道：“吃些菜，别喝多了伤胃。”我们这才停了下来，开始品尝阿冰和小芙做的菜。我欣喜地发现我发明的凉拌香菜也在，叫道：“怎么还有这个菜？” 神医微笑地看着我，温和地说道：“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尝尝看有没有你做的那么好吃？” 我笑道：“我做的菜又不好吃的。”神医摇摇头：“可你的凉拌香菜已经成了漉山的一道名菜，现在还常被人提起。漉山一旦有聚会，总少不了这道菜。我不知道是不是学到了做这个菜的真谛，你得指导我一下。” “好，那我尝一尝。”我拿了筷子夹了一筷，放进嘴里，“哇，好酸。”我叫道，“你放的醋太多了呀。” 神医笑道：“我不太喜欢香菜的味道，所以想多放点醋，盖一盖。” 我对他说道：“这道菜吃的就是香菜的味儿，平日里香菜这个味是用来调味的，但是现在成了这道菜主要的味道，醋可千万不能喧宾夺主呀。若你觉得香菜的味儿不好，可以多放着辣椒，辣椒不会把香菜的味儿夺走，又能让你降低对香菜味道的感受。不过，香菜的味儿是越吃越喜欢的，你头几次不能适应，多吃几次就会觉得越来越好吃了。” 第287章 病况 神医笑着对我道：“就像你的性格，一开始不了解，觉得你不好相处，熟悉了就会越来越喜欢你。” “呵呵，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啐了他一口，“告诉我你回山后发生的事情！” 神医给我夹了一筷子菜，对我道：“总体来说一切顺利，家生在后山等着我，我前半个月是住在他的山洞里的。给家文看好身体，又把用药的调整方案告诉沈真后，我就去了金狮寨。之后我一直躲在金狮寨你的屋子里，也没人发现我。” “家文的身体到底怎样了？”我问神医道，“你亲自给他诊断，有什么结论吗？” 神医想了一想，问我道：“你还记得当年我们给小妹治耳时，育婴堂的一个名叫囡囡的女孩子吗？” “囡囡？”我想了一会儿，“就是那个口吐白沫发病的女孩子？” “对！”神医道，“其实，家文的病和囡囡的病一样，也是癫痫的一种，只是症状不同罢了。囡囡是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而家文是头疼，疼到神志不清。一旦他神志不清，就会把他体内压抑的一切痛苦发泄出来。发泄了，他就舒服了。” “那怎么治疗家文呢？”我问神医。 神医肯定地回答道：“用药，抑制他的大脑里面那个导致他头疼的源头，不让他头疼，同时做心理疏导，让他平日里有机会通过其它方式发泄掉压抑的痛苦。” 我想了一想，问神医道：“吃药倒是没问题，反正湘桂一直在给他吃，那个心理疏导怎么办？湘桂去做吗？家文貌似并不想要湘桂知道一些事情。” “我拜托家生了。让他有机会先找家文打上几架，一方面练练手，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家生能尽快回到漉山的圈子里，让他有机会住到顶区。他一回到顶区，就可以慢慢参与漉山的各项事务，也有机会接近家文，给他做疏导。”神医答道。 我听神医这么一说，猛然间明白过来了。治疗家文是挂羊头，其实为了让我重回漉山才是神医卖的那个狗肉。他已经开始部署疯子的这道棋了。心中不由得感动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为了我，对吗？” 神医对我笑道：“瞒不过你啊！我的确是为了你…不过，家文也是要治疗的，不能让再多的丫头被害了。但是，我的主旨是你能安全回山，若治疗家文对你不利，我是不会做的。” 我感动地握住了他的手：“谢谢你！没想到，你还是为了我。” 神医反握住我的手：“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为你，还能为谁呢？这次我回山，特意要师俊陪我去了一趟大哥的墓，也告诉师俊关于大哥对你的嘱托了。师俊保证会尽一切所能帮助你的。” “谢谢你！”我感动极了，眼泪又忍不住要落下来，可想到今夜是好日子，可不能流泪，便装作低头吃菜，边吃边故作轻松地问他：“漉山其他人怎样？听说嫂子生了个男娃娃？” 神医一边夹菜一边答道：“你二哥二嫂倒是过得逍遥自在，两个孩子也挺好，现在你嫂子又有了。” “真的？”我开心地大叫起来：“他们快有第三个宝宝了？太开心了。”古代就这点好，想生几个就生几个。不像现代，计划生育搞得每家只能有一个孩子。 神医叹了一口气：“可是你嫂子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是佘大嫂接生的，也没告诉沈真，月子里没用药，休养得不好，现在有些后遗症。所以这第三胎还是有些凶险的。” “那怎么办？”我急了，“你给她看了身体吗？” 神医点点头，边吃边对我说：“看是看了，可你也知道，我的专长不是妇科。若韩大夫来了，你嫂子的后遗症才有可能治愈。现在我只能是开些常用的药物，争取保住你嫂子肚子里的孩子，只要能坚持到七个月后就好办了。” “那能不能请韩大夫上山呢？”我问神医。 神医摇摇头：“我问过师俊的意思，他不想过于张扬，怕家文和花非玉他们会因为这个孩子下手害佟妹，所以她怀孕都没让漉山的其它人知道。” “唉！”我叹了一口气，“我这两个嫂子，小莲的身体就好得多了，她也是自己生的孩子，一点儿事情也没有。”说完后，我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骨头，也没心思吃了。 神医塞了一块鱼到我嘴里，对我分析道：“情况不一样。佟妹从小在额附府娇生惯养，热不得冻不得，稍大一点就跟着佟大人颠沛流离，婚前又落水，还掉过一个孩子。她这身体，本就不能过多地孕育孩子。小莲从小在贫苦家庭长大，体质本就强健，平日里又干活儿，劳动，这对她的身体来说，也是一种锻炼。” “嗯，”我一边吐着鱼刺，一边接过神医的话，“嫂子嘛，温室里的花朵，风一吹，雨一打就吃不消了。小莲是路边的野花，从小风吹日晒惯了，反而长得更加茂盛。” 神医笑着点了一下我的鼻子：“你这比喻还挺准的。” “对了，”我想到了鲁巴，忙问神医，“鲁巴怎样了？小妹呢？” 神医无奈地说道：“鲁巴恐怕要永远失明了。沈真想尽一切办法给他治疗，现在他能模糊地看清一些大的物品，细小的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不过，小妹这个义女真是孝顺，她一直陪在鲁巴的身边，成了鲁巴的一双眼睛。” “可是，他们怎么交流呢？”我疑惑地问道，“小妹不会说话呀！” 神医笑道：“我之前也是不能理解，后来我借沈真给鲁巴医治的机会伴作下人看了他俩一次，你相信吗？他们父女俩的交流就是肢体语言。小妹打手势，鲁巴一摸她的手，就知道小妹的意思了。鲁巴会用嘴巴对小妹说出他的要求，小妹就去看鲁巴的口型，再用手势确认鲁巴的要求…总而言之，他俩的交流毫无障碍。” 第288章 现状 “我的天啊！”我惊呼起来，没想到这一聋，一盲的两个人居然…神医对我道：“鲁巴一直记得你，他说是你给小妹打开了语言之门。当沈真提出你要回山推翻家文，当山主时，鲁巴保证会帮助你。他还说，谢乾其实是个善良的人，他和谢乾在战场上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他知道谢乾的性格，上次谢乾是被家文蒙蔽了，他会想办法帮你拉拢谢乾。”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我对神医道：“谢谢你，我没想到你这次回山，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鲁巴和小妹…太让我感动了。” 神医轻轻抹去我的眼泪：“其实，我也为他们父女俩而感动。这真的是一种缘分，他俩非亲非故，怎么会如此投缘…或许他们前世就是一家人。” 我点点头，夹了一筷子卤肉塞到他的嘴里：“除了五牛轩和金狮寨，你还去了哪里？铁面判官府去了吗？罗秀怎样了？” 神医吃着肉对我道：“唉！现在罗秀或许是最凄惨的一个人了。他夜夜喝得烂醉，痛不欲生。” “他还没从叶点儿死亡的痛苦中恢复过来吗？”我问神医道。 神医摇摇头：“若只是叶点儿死了，这事可能还好办一点。灵儿，你知道吗？叶点儿死后，沈真帮着罗秀给她装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沈真也说不上来也不敢说，因为沈真并不擅长验尸。” “那到底有什么不对劲？”我问神医道。 神医沉痛地对我说：“叶点儿留了一封遗书，罗秀在整理她的遗物时发现了。原来，叶点儿早就抱了必死的决心了，她的父母被花非玉挟持了，要求她一定要把罗秀查案的一切告诉花非玉他们。可是点儿一直深爱罗秀，不忍心背叛他。”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大哥跟我说过。”我对神医说道。 神医点点头，斟了一杯酒握在手里：“可花非玉一直逼迫点儿，点儿没办法，找了个机会故意把罗秀灌醉了，那天夜里，罗秀没有抗拒得住点儿。点儿从他嘴里套出了我们已经得知那个禽兽是家文的真相。可就是那夜，点儿意外怀上了罗秀的孩子，点儿孕后反应很重，她想隐瞒，还是被花非玉发现了。” “那花非玉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孩子的！”我叫了起来。 “是啊，”神医赞同地看着我道，”你猜出来了？花非玉是绝不会允许叶点儿和罗秀有孩子的，一旦有了孩子，她的心肯定都在罗秀和孩子身上，不会再忠实于他和家文了。于是，花非玉对怀孕的点儿起了杀心。点儿想尽一切办法摆脱花非玉的追杀，可也无济于事，肚子里的孩子也快要保不住了。” “可是，”我急道，“她也不应该自杀啊，她可以向罗秀求助呀，要罗秀帮助他。” 神医摇摇头：“铁面判官府不止点儿一个眼线，还有其他人会把点儿的言行汇报给花非玉，点儿的父母已经被花非玉挟持了。一旦点儿向罗秀坦白，她父母必死无疑。” “我的天啊，花非玉他…太残忍了。”我大叫起来。 “其实，点儿自杀那日，她已经开始大出血，她知道自己要永远失去他们的孩子了，这才一头撞到罗秀的剑上，了断了自己。她宁可死在罗秀手里，也不愿意死在花非玉的手里。这就是为什么沈真在给点儿装殓的时候会觉得不对劲，因为她的下体全是凝固的血。”神医恨恨地说道。 “你不要说了！”我大哭起来，“这太残忍了，我不能接受叶点儿是这样的结局。”说完后，我抢过神医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结果喝得太急，不停地咳嗽起来。 神医忙拍着我的背，安慰似的对我道：“我去见过罗秀了，并且把你的计划和他说了。他告诉我，若不是你要回来推翻家文，他早就不想活了。你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他要亲手为点儿报仇，并且会想方设法帮助你，只求你当上山主后，把已故的叶点儿赐给他做妻子——他想给叶点儿一个归宿。”说完后，他忙倒了一杯茶给我。 我咳得停了下来，喝了一口茶：“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就开始有求于我了，当不当得上还难说呢！” 神医轻抚着我的头发：“总归给他一点生存下去的希望，不然罗秀死了，你心里也要难过一阵子，不是吗？” 是啊，罗秀是个好人，我在铁面判官府坐牢的那段时间，和他也算是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若他真的殉情…我不敢想象了。 “唉！”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次你回去，原来是借给家文医治之名帮我铺路了，我真不知道你会跑了这么多地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神医愧疚地对我解释道：“我是有见他们的打算，但也要视情况而定。万一家文管得严，官兵很多，我也不敢这么到处跑。所以在上山前，一切都是未知数。我怕你担忧，才没有告诉你。不要怪我哦！” “嗯！”我点点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后来湘桂也和我提了鲁巴他们的事情，我才知道漉山变成这样了。你又是个热心肠，若不是为我，你也会跑去关心他们的，所以我明白，你这么晚回来，肯定是去看他们了。” 神医感动地伸手把我拥在怀中：“还是你了解我。既然你知道我会去看他们，那你干嘛还如此担忧？” 我靠着神医，对他道：“你不在我身边，我永远都会为你担忧的。何况你回漉山还是隐秘行动。”我走到床边，拿起那双手套，“你府里现在怎样？” 神医走到我身边，接过我手中的手套：“我府第的下人们在漉山住惯了，都不肯走，但是我不在了，他们没了生活来源。师弟就把他们都安排到神针堂了，安排不下的，师弟送了几个给师俊和鲁巴。” 第289章 同房 “这也算是好的安排了。”我又伸手拿过那个九连环，“为什么要把这些都带过来？” 神医笑着对我道：“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啊，你不想见到它们吗？” 我用手拨弄着九连环，九连环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我摸着这个九连环，猛然间明白了什么，我对他道：“这是你专门用银子做的？” 神医点头道：“我亲自找了银铺的师傅，专门给你打的。九代表永久，连环表示永结同心。那时我就给你暗示了，可惜你…唉！一切都是天意。” 我又拿起香囊和书签，对他道：“这也是你做的？” 神医点点头：“给你的每个礼物，都是我亲手准备的。” 我这才知道神医对我的良苦用心，我含着泪扑进他的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对我如此用心，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告诉你又能怎样？”神医抱紧我，说道，“增加你的烦恼吗？其实，一切都是缘份。”神医又拿起杨默送我的玉手镯：“你一直珍藏着这个手镯，从未戴过。可这到底是他送的，所以我也拿了过来。以前我曾想过，若我真的得不到你，那也是命。现在我还是如愿以偿了。” 我把头靠在他的怀里，拨弄着那个手镯：“可我们走了太多的弯路，跨越了太多的障碍。” 神医笑着摇摇头：“经历过坎坷的情感才会更美，也会让我们更加珍惜。”说完后，他将手镯往床边一扔，一把抱起我往浴室走去。同时对着门外大声叫道：“阿冰，收拾一下碗筷！” 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幸福。 …… 小别胜新婚，这句话一点儿也没错。 洗完澡，我被神医抱上床后，他连洗浴用具都没收拾，就躺在了我的身边，根本不给我穿衣服的机会。 由于天气寒冷，尽管屋里生了炭火，我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神医一拉被子，就把我俩裹在了被子下，我缩在他的怀中，手和脚都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想获取一些温度。可我一碰他，就发觉他的身子已经滚烫。他饥渴地，贪婪地用手探索着我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嘴里喃喃地对我道：“一个月没有碰你了，我想你想得发疯。”说完后，他的唇落到了我的头上，脸上，唇上，胸口，下身…他的吻激烈无比，如狂风席卷般；他唇上的炙热仿佛烈火，想把我的身体点燃；他的狂野不亚于暴雨台风 手脚冰凉的我终于被他点燃了，也积极地回应起他来。一个月的分别，我也十分的思念他；夜夜孤枕，我也有过对他身体的渴求。今日一聚，两人如同干柴烈火般燃烧起来。 此次亲热，神医一改以前的温和，近乎疯狂。我被他挑逗得欲火难忍，主动爬起来将他压在了我的身下，又用唇吻了吻他，两人瞬间沉溺于另一番云雨交加的辗转缠绵中。他轻轻一笑，轻浮地说道：“怎么你比我还急啊？” 他的话音刚落，我只觉得下身有些轻微地疼痛，忙对他道：“轻点。”神医笑道：“这次可是你主动，我被动。该我叫疼才对…” “切，”我被他说得满脸通红，白了他一眼，忙从他身上下来，背对着他躺在了一边。神医转身，从我的腋下将双手伸向我的胸口，他抚摸着我的，喘息着，低喃着对我道：“我做梦也没想到你今日会这样，我很幸福…”说完后，他轻轻地从身后探入到我的体内，他的胸口紧紧地贴着我的背，我只闭着眼不动，可身体里的渴望早已按耐不住……过了一会儿，我只觉得他的唇凑到了我的耳根、脖子处、背部，每到一个地方就将那里给点燃了，我的全身就像烧了一团火一样，变得滚烫… 没过多久，他开始动作，刚开始，他还只是浅尝，幅度也不大。可我们都太久没有拥有对方了，心中早已急不可耐，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动作也越来越猛烈。我在他激烈的动作下早已全身酸软，无法抗拒，随着他动作的幅度的加大，我只觉得从腰间仿佛穿过了一阵电流，把我激得战栗和抽搐起来。 神医感受到了我的激烈反应，他明白时间到了，便用双手将我的身体翻转过来，一把将我压在了身下，双唇准确地俘获了我的嘴唇，用舌席卷了我口中的一切…… 此时我们正面对面，他喘着粗气，狠狠地进入了我的身体，我只觉得那阵强烈的电流终于把我全身都激发了，我疯狂地喘息着，紧紧地抱着他，全身颤抖着迎接他最后的爆发… “噼里啪啦！砰啪！” 窗外传来了一阵阵鞭炮声，在我们的疯狂和激情中，新的一年到来了。 …… 大年初一。 我睡到了自然醒，一摸身边，神医还在熟睡，心中充满了幸福和安宁。正当我准备把手缩回去时，手被他一把抓住，他抓着我的手，却没有握在手心，而是往他下身探去。 我吓得手一哆嗦，便抽了回来，结结巴巴地对他道：“你…你干什么？” 神医一转身，又像八爪鱼一般将手脚都缠绕在我的身上，对我道：“昨晚对我还那么主动，怎么今日又羞涩起来？” 我被他缠得动弹不得，只好低声对他道：“昨晚大概是许久都没…我都忘记结束工作了，应该去擦洗一下的，结果啥都没做就这么睡了。” 神医闭着眼睛，含含糊糊地说道：“忘了就忘了，我们舒服了就行，管他那么多呢！” 我见神医一副不羁的样子，不得不佩服他的性格。有时候，我就是思虑过多，才会患得患失，就连“房事”也要走个“基本程序”，而神医仿佛自由自在得多，他追求的是享受，而不是“走流程”、“完成任务”。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或许就是中国人的特点。 第290章 编织 在现代，“走程序”、“完成任务”的夫妻比比皆是。有多少夫妻，没感情了也要捆绑在一起，同床异梦，只是为了完成“过一辈子不离婚”的任务。这样的夫妻生活又如何会幸福呢？ “怎么没声音了？”神医睁开眼睛看着我，“是不是在想明天送我什么？” “哦！！”我大叫起来，“你快过生日了！哎呀我差点忘了！”我拉开他缠绕在我身上的手脚，从被子里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你等着，我已经想好要送你什么了。”说完后我一溜烟跑出了我们的屋子。 跑进厨房，小芙正在做早饭。我一把拉住她就往门外走：“陪我逛街去，早饭要他们两个男人自己解决。” “哎呀！师娘，”小芙忙将手往围裙上擦，边擦边道，“怎么这么急？吃好早饭再去不行吗？别饿着师父了。” 我叫道：“我赶时间呢！一顿不吃饿不着他的，你放心，有什么事我顶着，别饿着晶儿就行了。嘻嘻！” 小芙忙拿了一个包子塞给晶儿，又摸摸他的头：“乖，找爸爸去，妈妈和师婆出门给你买糖。”晶儿开心地啃着包子跑去柜上了。 “师婆？”我嘴里嘀咕着，“我都成师婆了？”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往水缸里照了照，“不老？” “师娘，”小芙被我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你年轻得很呢，只是辈分可不能错。走？” “出发！”我大叫一声，挽着小芙的胳膊便往药铺大门外走去。 …… 大街上满是热闹的过年气氛，我跑到成衣坊，特意选了几种颜色的丝线，又将粗细适中的挑选出来。买了丝线后，我又去玉器店买了制作玉器的边角余料打磨出来的珠子。小芙又给晶儿买了一些糖果点心，采购了这几天的食品，我们这才大包小包的拎回家了。 回到药铺后，我躲进了以前和小妹住过之后又给湘桂住的屋子，锁了门，就开始我的“编织工作”。 送给他的手链，应该要表达我对他的心，那总归要选择红色的丝线？另外一种颜色呢？想了想，还是粉色比较好看。 选好了颜色，就开始编织了。我给他编的是最复杂的一种，但却最好看，编织出来，就像一颗红色的心套着一颗粉色的心。从小学钢琴和古筝的我，手指功夫还是不错的，一上午时间就将手链编了一半了。 其实，我早就想给他编手链了。他回漉山后，我日夜担忧，睡眠又不好，实在是没心情去给他弄，之后又日日在城门口等他，没空去准备丝线。好在大年初一的上午，成衣坊还开门，不然恐怕这个礼物也难准备了。 到了午饭时分，神医实在是憋不住了，跑到屋门外使劲敲门，一方面是叫我吃饭，另一方面大概也是对礼物太好奇，他也想知道我到底在屋里忙什么。 “好了好了！”我把编了一半的手链塞在床下，跑过去把门打开了。神医冲进屋里，环视了一番，对我道：“你把自己关在屋里弄什么啊？” “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呀！”我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礼物呢？”神医把手伸了出来，“给我看看。” 我嘻嘻一笑：“明天再给你，现在还没准备好。” 神医故意说道：“敢情你每次都是临时抱佛脚，在大年初一给我准备礼物的？” 我强词夺理道：“去年我不是过年前就准备好了么？” 神医对我这种无理取闹都没辙了：“去年你是沾了阿冰的光，要不是他外出补充药材…” “反正过年前就准备好了！哼哼，你不能说我每次都是初一准备的。”我叫道。 其实，说起去年神医的生日礼物也很凑巧。药铺里药突然有几味用量过大，没到第二年五月就用完了，阿冰在年前要去补充药材。我对办药那里的一个纸笔店印象极其深刻，因为那里进口了国外的一种羽毛笔，写字方便快捷，比毛笔省事。于是我便要阿冰特意帮我买了几支羽毛笔和专用墨水，送了神医当生日礼物。从此以后，神医出诊便常带着几支羽毛笔和一瓶墨水，省了许多磨墨的时间。 “半成品能让我看看吗？”神医好奇地问我。 这个家伙，我心里暗笑，以前老给我卖关子，现在活该，哈哈，我也憋一憋他。 于是我故意说道：“你明天就知道了。” “真的明天给我？”神医装作不相信的样子，“就一天的时间，你做得好吗？我都担心明天拿不到。” “你放心好了，我的水平，绝对没问题。”我拉住他的手道，“吃饭去？下午我还要继续劳动呢，午睡估计泡汤了。” 神医戏谑道：“晚上的沐浴是我们的固定时间，可不能泡汤。” “没问题，”我对他嘻嘻哈哈道，“我争取在晚饭前完成。” …… 午饭过后，我又开始“辛勤劳作”起来，估计纺织女工也就我这个样子了？尽管神医初一不坐堂，但药铺还是营业的，有几个老病人也要去进行常规检查一下。等神医忙到下午回来，我给他编的手链也差不多了。红色的心套着粉红的心，一环一环，紧密地相扣，最后把玉珠子缀上，用蜡烛的火将丝线线头烧烧好。就这样，给神医的第一个手链礼物就完成了。 看着这条手链，我又想起当年给杨默亲自编手链的场景来。唉，时过境迁，现在和那时的心态已经完全不同了。那时的我无忧无虑，只需安心享受爱情的甜蜜就行了，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再也不可能像那时一样心思单纯，而这条手链，也寄托了我对神医一辈子的依赖，尽管我和他之间从来没有过轰轰烈烈的爱情，可平平淡淡才是生活的真谛啊！ 吃完晚饭，我们一起度过了愉快的“沐浴时光”。上床后，神医便拉着我不停地闲话，我都哈欠连天了，他也不让我睡。 第291章 手链 除夕夜“运动”得太晚，今天忙了一天也没午睡，我早累得上下眼皮打架了，可神医仿佛铆足了劲，非要拉着我闲聊，我眯着眼，迷迷糊糊地应承着他的语言。神医见我没精神理他，干脆动手开始脱我的衣服，手早就不老实地伸到了我的内衣里面。我困得迷迷糊糊的，也懒得管他的动作，神医见如此都不能把我弄醒，知道我实在是太困，便停了下来。他将我拥入怀中，在我耳边轻轻道了句：“晚安，睡！”我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初二清晨，我又是自然醒。这几天睡得真心舒服！翻身一看，神医已经不知去向。他倒是起得早，过生日也不休息吗？我心里寻思着，便去摸怀里的手链，这一摸可把我吓得不轻，因为我内衣口袋里的手链不翼而飞。 我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满床地找手链，可还是不见踪影。慌乱之中，我反而冷静下来，思索了一下。我内衣的口袋是自己缝上去的，为的是外出时可以贴身携带银票方便。这个口袋在其它女人的内衣上是没有的，平日我洗内衣从不假手于人，除了神医，还没人知道我这里有这么个口袋。 我又思索了一下昨夜神医的表现，关键是我已经睡得昏昏沉沉，根本没在意他的动作，只模模糊糊记得他的手伸向了我的胸前…难道他摸到手链了？ 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发生，若他碰到了手链，顺手摸了出来也有可能。而且…我心里已经百分之八十地确定手链是被他摸走了。这家伙！好，我就看看他今天的反应。 “找什么呢？”神医拎着一壶热水，一脸坏笑地站在屋门口。看来他是偷偷地在盯着我看啊？ “没什么！”我装作很镇定的样子，把被子铺铺好，穿好衣服跳下床。我把他手里的水壶接过来，将热水倒在盆里，用水抹了一把脸，又漱了漱口，便若无其事地坐到梳妆台前梳头。 神医走到我的身边，拿起眉笔在我的眉毛上轻轻画了两笔，对我道：“走，吃早饭去。” 吃好了饭，神医没有去药铺坐堂，而是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观察我的行动。我见他的样子，更加确认手链是被他偷偷拿走了，便更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屋里该干嘛干嘛。等房间收拾好了，我又跑到院子里给小树松松土，接下来就去厨房帮小芙干活儿。 小芙见我破天荒第一次主动进厨房，惊讶得不行了，之后又看到神医跟了进来。我便使劲朝她使眼色，要她该干嘛干嘛，不要管我俩。小芙只好疑惑地边做边打量着我和神医。 神医见我一直忙个不停，也不理他，只好跟在我身后转，我心中暗笑，便不理他，一直忙着。等午饭都快要做好了，神医终于按耐不住，对我道：“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我正在把菜往碗里盛，装作莫名其妙地问他：“有什么要说的？” 神医见我这样，都无语了，他抢过我手上的碗往灶台上一放，就拉着我往屋子里走。 在走廊里，我心里忍着笑，看着神医的背影，心想：还以为我会急得狂找手链呢，结果没有如愿。 正当我忍俊不禁时，神医突然转过身看我，我忙忍住笑，但是他动作太快，我已经藏不住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神医一把将我拖进屋，将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他对我说道：“笑够了吗？”我捂着嘴，笑得腰都弯了。好不容易能停下来，我笑问他：“你最初的设想是什么？是我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去寻找手链，还是找你承认错误，说我不小心弄丢了送你的礼物？” 神医笑着摇摇头，伸出他的手臂：“我没有设想什么，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我轻轻地挽起他的袖子，那条我精心编织的手链已经戴在了他的手腕上。映着窗外的阳光显得特别好看。 我伸出手轻轻摸着这条手链，忍不住握着他的手，贴在了我的脸颊上。神医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道：“为什么选了这两种颜色？” 我见他的眼睛盯着我，仿佛想看到我的内心，心里“砰”地一跳，支支吾吾对他道：“是我特意选的，红色代表你的心，粉色代表我的心，呵呵！” “有什么特殊含义吗？”神医看着手链，轻轻抚摸着，问我道。 我对他道：“红色是太阳的颜色，我总觉得你和太阳一样，一直在某个地方温暖着我，失去你这个太阳，我不知道会不会被冻死。粉色嘛，就是阳光下的一朵卑微的小花，愿意追随着你这个太阳，吸取你的温暖，她永远是为太阳而盛开的。” 说完后，我想到以前给杨默做的手链是深紫配淡紫，心中一阵紧张，神医会联想到杨默的手链吗？其实当年给杨默编织的时候，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很配他的那套紫色衣服，可是现在… “灵儿…”神医轻声呼唤着我，将我拥入怀中，“我会一直陪着你，让你盛开得更加美丽。” …… 中午，小芙亲自下厨，我打下手做的生日小宴让神医吃得赞不绝口。阿冰知道晚饭神医想和我单独一起吃，所以特意吩咐小芙把长寿面留到了晚上，又要小芙再专门为我们的晚宴做了几个精致小菜。 这几年，我们的生日尽管过得简陋，却让我觉得特别温馨。以前在漉山，无论哪个大人生日，总少不了吃吃喝喝。鉴于我的身份和地位，虽然我只参加过杨默，师俊和神医的生日，但我也觉得十分不自在，宴席上谁不要看老山主的脸色？谁又不要注意尊卑呢？尽管每次老山主都说不要拘束，随意一点，但是谁都不敢真的随意，老山主是个聪明人，经常吃到一半就离开了，让大人们能有自由一点的时间，但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我也不可能太过随意。 第292章 生日 以前，和风沙，小莲单独过一次新年就让我乐开了花，由此可见我是多么不喜欢那种大场面的宴席。 唉，回到漉山，会不会还是和以前那样呢？如果我当了山主，我一定要定一个规矩，所有的大人都在自己的府里，和自己的亲人一起过年，顶区不搞聚会。 “洗澡水好了，走，沐浴去！”神医碰了碰我，我这才回过神来。晚饭已经吃完，又是沐浴时间了。今晚，恐怕也和前几年一样，一切都得满足寿星的要求，想到这里，我觉得既甜蜜，又幸福。 跟着神医来到浴室，我看着里面的陈设，又恍惚了。这都是神医一点点亲自做的，为了能让我舒服地洗淋浴，为了能让我们一起泡泡浴缸…神医费尽心思，想尽办法。又想到这几年，无论我们会因为生活琐事闹多少矛盾，却永远不会打扰我们的“沐浴时光”，在这里既排解每日的劳累，又能增进了夫妻的感情。这个时光将会是我们一辈子都珍惜的时间。 “哗啦啦！”大水冲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我一抹脸睁开眼睛，只看见神医的脸凑在我的面前：“今晚还是老规矩，我的所有要求都满足吗？” “是的！”我干脆地答道，“反正我生日也一样。” “那我要你给我洗澡！”神医笑道。 “洗就洗，你以为我不会给人洗澡吗？”我叫道，拿起一块毛巾，伸手就开始给他搓背。当然，一开始我还认认真真地洗，到后来就变成“打水仗”了。好在神医在浴室里生了一个碳炉，水又是刚烧好的热水，所以我们并不冷，我们就这样赤裸着身子，在浴室里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了近一个时辰。等“水仗”打完，神医将我送上床后，他又去整理浴室，趁这个时间，我好好地擦了擦头发，便窝在被子里等他回来。 等神医回来后，刚坐到床边，我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亲爱的，十五我们去逛庙会？” 神医伸手揽住我的腰：“今年怎么不怕家文了？以前你可是年年灯节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的。” 我笑道：“不怕了！有了你，我怕他干嘛？再说正月十五顶区肯定有活动，他管不了那么多的。” 神医笑道：“你也就纸老虎？现在倒是胆大了，别到了十五又不敢出门了。” “不会的啦！”我摇着他的手臂道，“去不去嘛去不去嘛？” 神医被我求得不行了，笑道：“以前都是我求你去，这回换成你求我了？”我点点头，神医故意装作皱眉的样子说道：“我要考虑一下，要不…？” “要不什么？”我问神医。 神医一翻身压在了我的身上：“今晚你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陪你去。”说完后，他一把拉下了我的衣服，将头埋在了我的胸口。 我洗浴完后，只随意套了一件衣服，内衣也没穿，他把我的衣服一拉开，我满是伤痕的胸口一览无余地展示在他面前，我正想用衣服遮住，可神医拉住了我的手，他轻轻地吻着我的伤痕道：“这是家文造成的伤，也是我心中永远的痛。灵儿，我不会记恨他，但我一定要帮助你推翻他，治好他的病，决不能让他再伤害更多的女孩子。” 说完后，神医轻轻地将我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了。他抚摸着我的背，用指尖轻触着当年我被刑杖打破后又愈合的地方：“我没那个能力，还是让你的背上有了疤痕，那也是我心上的疤痕，可我保证，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说完后，他温柔地抱着我，给了我最甜蜜的爱抚，我应承着他的一切动作，心中的满满的幸福都要溢了出来，我们就这样再一次从心灵至身体——紧紧地结合在了一起… …… 正月十五终于到了，我和神医，阿冰和小芙带着晶儿，一行五人一起去了城里的庙会。 这个小城是漉山下面的一个小县城，归漉山山主的地盘。也就是说，老山主作为王爷还在世的时候，这个小县城就属于漉山王的藩王属地。到了现在，家文担任漉山王，小城还是归漉山王管辖。不过漉山王原本就只是虚有名头，没有实权，漉山王的官兵也只能在漉山中山碑以上活动，所以这个县城还是有他自己的县令，县城所属的知府也有专门的官员处理一切事务。 每到正月十五，小县城总有自己的庆祝活动，庙会是最常见的。阿冰和小芙每年都要去庙会，待晶儿出生后，他们夫妻便带着晶儿一起去。庙会里有许多娱乐活动，猜灯谜，舞狮是最常见的项目。 晶儿最喜欢看的就是舞狮，而我第一次逛庙会，每个都想试试，每个都想玩玩。神医则挺平静，他出门前就对我说：“别太得意忘形，万一家文的哪个下人放假，也在庙会逛，看到你就完了。” 我早知道神医有这个顾虑，于是打算化了妆去，把自己打扮得和农妇一样，以前在漉山的服饰行头全部不用。这样一来，家文的人即使见过我也不一定立马就能认出来，而我们逛庙会在夜晚，人一多，混在里面更加难分辨。 灯节的庙会的确热闹，最多的就是各色花灯，几乎每个摊点都有那么一盏，阿冰和小芙早早地就到舞狮的广场等着了。我不愿在那里干等，便拖着神医各处逛，一会儿去看看灯谜，一会儿又去玩个套圈，一会儿去买根糖葫芦吃了，一会儿又转了个糖画。神医便笑着陪着我，见我如此兴致高涨，他也开心，老是笑我胆小，要是前几年都来，这次也不至于像乡下人进城一样如此新鲜。 “炸臭豆腐勒！不好吃不要钱，正宗漉山臭豆腐……一文钱三片嘞……”一阵阵叫卖声传进我的耳朵，我听到“臭豆腐”三个字，口水都要出来了，忙对神医道：“我想吃臭豆腐了，我们去买？” 第293章 庙会 神医笑道：“你这次出来，仿佛吃成了主题，之前一串糖葫芦下肚，又吃了个糖画，现在又想吃臭豆腐了？晚饭我见你没少吃啊？敢情平日里小芙做的菜太难吃了？” 我嘻嘻笑道：“我也就吃个新鲜，前面甜的吃多了，现在想吃个辣的。”说完后，我跑到臭豆腐的摊子，一下子买了好几块。每个佐料都放得足足的，特别是辣椒。往嘴里一尝，这下可辣得我呲牙咧嘴。以前在漉山我挺能吃辣的呀？怎么现在不行了？大概是小芙为了孩子做菜清淡居多，我这几年习惯了平淡口味，一时还不能接收重口味了。 不过我从小喜欢吃煎炸货，我妈妈总怕地沟油，就是不让我吃。这古代应该地沟油比较少？我一边吃，一边塞了好几口给神医，神医见我吃得兴致高涨，也兴致勃勃地吃了几块。 吃完臭豆腐，天色已经很暗了，我对神医道：“这里也玩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去别处逛逛，你送我一盏花灯可好？” 神医笑道：“你倒会问我讨礼物了？” 听了神医的话，我想起小时候，每年元宵节，父母带我去看舞龙，总会给我买一个花灯。有一年，父母给我买了一个太阳神灯特别大，特别好看，自从有了那个灯，我我看什么灯都不上眼了，每年元宵都打着出去，遇到路人甲乙丙丁都要问我从哪里买的。 “在想什么呢？”神医碰碰我的肩。 “我在想小时候见过的一个花灯！”我答道。 神医听了我的回答，疑惑地问我：“你不是小时候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吗？怎么会记得一个花灯呢？那个灯什么样子？” 汗！说漏嘴了。我忙解释道：“但是我特别喜欢的东西还是记得的呀！小时候有个灯我很喜欢，很大很亮，像个太阳。” 我说完后，神医喜滋滋地凑到我身边：“你说我像太阳，总是温暖着你，又特别喜欢一个太阳灯…” 我啐了他一口：“行了你，你和这个灯没什么必然联系…” 神医嘻嘻哈哈地说道：“就算没联系，你也特别喜欢我的对？你敢否认吗？” “不敢否认！”我顺着他的话说道，“我从来也没否认过呀？你倒说说看，我什么时候否认过自己喜欢你？” 神医想了一想：“在漉山…”过了一会儿，他摇摇头，“算了，不说了，我们买灯去。”说完后，他拉着我就去卖灯的铺子。 我们一家一家的逛过去，可怎么也找不到太阳灯。可什么莲花等啊，绣球灯倒是很多，代表寓意为爱情的灯也不少，我把太阳灯向每一位店主都比划了很久，可是店主均道这个灯只能定做，没有现成的。 “那你能不能现在做一个呢？”神医在最大的一家卖花灯的店里努力了很久，最后对店主说道。 店主答道：“这位先生，不是我们不想做，实在是小人也只是个卖灯的，那个扎灯的先生是附近的乡下人，年前在这里扎灯，现在早已回家过年了。若要定做，小人还得去乡下找他回来。” 神医问道：“若现在找他回来做，来得及吗？” 那个店主摇摇头：“这位师傅住在城边，快马加鞭来回一趟至少一个时辰，这还不算上扎灯的时间，您觉得来得及吗？” 我失望地拉拉神医的手：“算了！也不是一定要，你再给我买个别的灯也一样的。” 神医摇摇头：“再看看，这才只逛了城东，我们再去城西看看。” 说完后，他拉着我的手就想往城西走。我见庙会的主场就是在城东，便对神医道：“这一块儿是庙会的主要地方，卖灯笼的肯定都在这里了，城西那边人本就不多，估计也不一定有。要不我们别去了，这边舞狮就要开始了，我们去看舞狮！” 说着我便拉着神医的手往广场走去。还没到广场，就听到了锣鼓的声音，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都想往里挤。神医见我们身边的人实在是太多，又怕我被挤着，忙把我拉到怀里，他站在我的身后，用他的背和双臂护着我，就这样我们两人慢慢地往广场中央挪去。 看到神医的举动，我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其实他这个动作太平凡不过，我在韩剧里面经常看到，可我没想到我自己也会经历这个场景。我的男人在保护着我，让我不会受到伤害。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也成为了他无形中的一个习惯，习惯了把我拥在怀中，习惯了帮我顶住外界的一切冲撞。 终于挪到了场中央，舞狮已经开始，我看着两个狮子上下跳动，不由得觉得那个当狮子屁股的人很辛苦，他要一直弯着腰，而且不能露面。我对神医说道：“你看那个弯着腰的人多辛苦呀，我看得都有点腰疼了。” 神医哈哈一笑，轻轻用手搂了我的腰：“你真是在看戏还是在演戏啊？又不是你弯腰，你干嘛帮他去累？” 我笑道：“就是觉得他们挺辛苦的，累成这样只是为了博人一笑。又收获不了几个银两。” 神医把最凑在我的耳边道：“我不也是辛辛苦苦地劳累，只是为了博你一笑吗？” “行了你！”我推了他一把，“别肉麻了，仔细看。”说完后，我靠在神医身上，和他一起欣赏舞狮。过了一会儿，不仅仅是舞狮，还有唱戏的也出来了，场下一阵喝彩。我实在是听不懂古代的戏，但是看到观众都听得津津有味，也不好意思喊走。唱戏唱了一会儿，舞狮又回来了。我这才兴致勃勃地又看了起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舞狮终于结束。广场的人四散开来。 由于游人增多，小摊小贩的叫卖声更加热闹了。我又找了个小店吃了一碗豆腐花，才和神医继续逛灯笼店。神医笑说我今日定是晚饭没吃，不然怎么会如此食欲大增。我则笑说是因为逛街耗体力，心情又十分愉悦的缘故。 第294章 花灯 约莫又逛了半个时辰，我已经是累得有些腰酸背痛腿抽筋，我这人在现代就属于体质较差的，一般都不大去逛街。不过我的好朋友林倩儿也对我说过，因为我不爱逛街，所以找不到男朋友。我就奇怪了，男人们明明都受不了女朋友逛街逛，逛一天还不嫌累，男人都累得要瘫了。为啥我这种不爱逛街的女人反而不讨男人喜欢呢？林倩儿的解释是，不爱逛街的女人因为不用出门不买衣服，就不爱打扮，不打扮就不漂亮，而男人喜欢的是漂亮的。尽管男人感慨逛街累，但是陪女朋友都是心甘情愿的，不逛街哪有陪女朋友的机会嘛？林倩儿的理论让我觉得男人都是受虐狂。 神医见我略显疲态，便问我是否需要休息一下，我见神医陪我逛了这么久，还显得很有体力，便问他：“你不累吗？”问完后才觉得我这问题真是白问，他从小在悬崖上练功夫，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有，那体力是常人能比的吗？他的功夫尽管不能像金庸的小说里那样飞来飞去，不过也差不多了？ 神医笑着说道：“我不累，若你累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 “好呀！”我想了想，“说好了和阿冰他们在庙会东边的糖葫芦店汇合，再一起回家，我们去那里边休息等他们。” 于是，我们便慢慢往糖葫芦店走去。在糖葫芦店，我们等了大约半个时辰，还不见阿冰他们的影子，等得我都有些哈欠连天了。神医见我开始犯困，便对我道：“要不我们先回去，和老板说一声，我们不等他们了。” “也好！”我撑着酸痛的腰刚要站起来，一个十五六岁的穿着像小乞丐一样的孩子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了一盏灯——太阳灯。 我看到这个灯，惊叫起来：“太阳灯，你从哪里弄来的？” 那个小乞丐把太阳灯往我手机一塞，说道：“一位先生要我拿给姐姐的。” 我摸着太阳灯的纸张，上面的墨水还没干，旁边粘纸的胶水也黏黏的，一看就是刚做出来的。 “一位先生？”神医在我身边疑惑地问那个小乞丐，“哪位先生？是卖灯笼的店主吗？” 那个小乞丐摇摇头：“那位先生不准我告诉你们，只说要我把灯给姐姐。” 神医问道：“这位先生在哪里？你带我去见见。” 于是这个小乞丐便领着我们转进一条小巷，他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那位先生”，便自言自语道：“刚才还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我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十分熟悉，想起和湘桂在小年那日的事情。我的心猛地一跳，对那个小乞丐道：“那位先生长什么模样？穿什么衣服？” 小乞丐摇摇头：“他不让我告诉你。” “为什么不让你告诉我？”我眼珠子一转，“哦，因为你根本就说不出他的样貌。” 小乞丐到底是小孩子，被我一激，不服气起来，他大叫道：“我怎么说不出？那位先生和这位先生个头差不多，”小乞丐指指神医，“不过那位先生长得俊俏多了，声音又好听，他的那件衣服，肯定是好缎子。他说站在这里看着我把灯笼给姐姐的，怎么一会儿功夫不见了？”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吗？”神医问道。 小乞丐点点头：“他给我吃了个馒头，还答应我，只要我把这个灯送给姐姐，他明天就送一件衣服给我。和他身上那件紫色衣服一样的。” “紫色衣服…”我听到这句话，头一阵发昏，站都站不稳了。太阳灯里的火光由于我的不稳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神医扶着我，对小乞丐道：“这位姐姐有些不舒服，我们先回去了。”说完他摸了一锭银子给小乞丐，“拿去买糖吃！” 小乞丐见又得到了钱，开心得边跑边叫：“哇，银子，娘一定喜欢。”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我被神医一路搀扶回药铺，人都要虚脱了。神医明白我是因为有了杨默的消息，他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搂紧了我的腰，他的动作很用力，仿佛怕我从他身边跑掉一样。 到药铺门口，刚要敲门，门突然打开了。阿冰和一个人边聊边往外走，见我和神医回来，忙叫道：“师父师娘，你们终于回来了，金狮寨来人了。” 金狮寨？我一听是金狮寨来人了，忙定了定神一看，那人不是阿光吗？阿光一看到我，也不顾礼节，跑到我面前就跪下了，他哭着对我说道：“小姐，夫人不行了，就想在临终前看你一眼，你快回金狮寨！” “什么？”阿光的话把我吓得一惊，也没功夫去想杨默了。神医忙拉起阿光，又对阿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没在约定的地方等我们？” 原来，阿冰和小芙在逛庙会的时候遇到了阿光。阿光平日里常被师俊安排下山购物，累了就去药铺歇脚，对药铺很熟悉。这次他直接来药铺找我们，可药铺没人。他急得不行了，便跑去庙会碰运气。 结果，阿光在庙会碰到了阿冰，阿冰知道阿光找的是我们，便和小芙，阿光一起在庙会转了好几圈。可是人太多，怎么也找不到我们。情急之下，阿冰忘了和我们约好的地点，直接领阿光回药铺了。 “阿光，”神医镇定却大声地对他道，“你好好跟我说说，佟妹到底怎么了？” 于是阿光便流着泪把嫂子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我们。 原来嫂子的身体真的不行了。 嫂子怀了这个孩子后，一直就有现红的症状，年前卧床休养，至正月十三时，由于她和师俊的第二个孩子出了个意外，嫂子受惊后血流突然增加，大出血怎么也止不住。沈真把所有能用的方法都用了也无济于事，最后只能宣布放弃。嫂子眼看自己不久于人世，最想见到的就是我。师俊无奈，只好派阿光下山来找我们，希望我能回漉山一趟。 第295章 赶路 我听到阿光说的这些，眼泪早已忍不住落了下来。神医见我情绪不佳，时间又晚了，不便再细问嫂子的情况，忙对阿光道：“今日已晚，我就不多问了。小姐身体一直不好，不能熬夜，你也跑了一天，赶紧去睡。我这就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出发，路上你再详细和我们说。” 说完后，神医便领着我去了我们的屋子，我们匆匆洗浴后，神医逼着我躺在床上：“现在你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明日还得赶路呢！” “神医！”我拉住了神医的手，“韩大夫，去找韩大夫一起上山。” 神医点点头：“我这就去！”说完后，神医便吹灭了灯火便出了门。 我躺在床上，默默地流着眼泪，心中不断地默念着：神医，你千万要请韩大夫过来，我不能再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了。 想起以前和嫂子在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我的心就像被钝刀子割一样疼。她当年是那样清纯美丽，不仅仅是我二哥，连我都为他着迷。第一眼看她，我就是那样喜欢她，喜欢她开朗的性格，和她在一起偷偷地溜出虎啸坡玩杀人游戏，和她一起去上香。第一次救了她…想着想着，我的头开始变得晕乎乎的，仿佛进入了梦乡。正当我迷迷糊糊时，忽然觉得神医钻进了我的被子，我一下子被惊醒，忙转身问他道：“怎样？请到韩大夫了吗？” 神医叹了一口气：“运气不好，他药铺的小伙计告诉我，韩大夫回老家过年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而且，他恐怕要过了清明才会回来。” 我的天，清明那不要到闰二月了吗？我心中一阵绝望，但还是故作轻松地对神医说道：“没请到就算了，明日我们抓紧时间上山，你再给嫂子看看，和沈真一起会诊，说不定有救。” 神医没答话，而是对我道：“先睡，明日还要赶路。” 神医回到我身边，我才觉得可以安心睡觉了，于是我闭上眼，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太阳还没出来，神医和阿冰收拾好马车，我们便匆匆地出发了。在马车上，我趁阿光赶车歇息的时候，不断地询问嫂子的情况。阿光告诉我，之前嫂子只是现红，沈真开了药，又要她卧床保胎，所以她一直躺在床上，一切都还好。嫂子的症状也没加重，初十前后都快好了。 就是正月十三那日，嫂子和师俊的第二个孩子过来看望母亲，离开房间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熬药的炉子，把脚给烫伤了。嫂子躺在床上看到了，忙起床抢救，没想到孩子的腿还是烫掉一层皮。嫂子受到惊吓，又突然起床，一下子血流不止，当晚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之后沈真开了止血药也无济于事。 听到这里，我心中疑云丛生，为什么到正月十三这天孩子才来看望母亲？要知道母亲卧床休养，孩子应该天天看望才对呀？又怎么会突然踢到炉子？难道嫂子房间的炉子是放在路中央的吗？孩子这么小，怎么没有丫头跟着？ 我把我的疑惑向阿光提出来时，阿光答道：“小少爷身边是有个丫头的。那个丫头是在小姐下山后才招进来，和小姐当年完全没法比，这次小少爷烫伤，夫人又小产，和她的失职密不可分。师大人当日连顶区都没汇报，着人打了这个丫头一顿，便她赶到后山做苦力了。” “这又有什么用呢？”我难过地说道，“就是把她打死，嫂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救不过来了。”说完后，我看着马车窗外的景色，忽然觉得树木凋零，天色黯淡，严冬怎么如此漫长。 马车出了城，一直往后山走去。我见这条路线并不是去中山碑的线路，便问神医：“我们这次回去应该是隐秘的？若中山碑不能走，我们是从后山上山吗？” 神医点点头：“你看出来了？师俊已经和家生联系好了。他在后山山脚接应我们，然后领我们沿着水路走，我们中午在树屋那里歇息。树屋到金狮寨不远，歇息好了就直接去金狮寨。” 就这样，马车载着我们三人，往后山赶去。太阳渐渐升上天空，我坐在马车上，想到马上就要见到疯子了，心里一阵激动。不过激动归激动，嫂子的事情让我心情一直很沉重。昨晚没睡好，被马车一颠簸，我又开始晕车，只好趴在神医的腿上昏昏欲睡。 也不知马车晃了多久，突然就停了下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来了？我们走，现在就上山。”说完后，我只觉得马车轻微地晃了一下，只听见阿光说道：“家生大人，外面凉，您去车里坐坐！” “车里是神医夫妇吗？”疯子问道。 我一听疯子这么问，心里“砰”地一跳。过一会儿，只听见疯子说：“既然是他们夫妇，我进去也不太好。就坐在这里！” 我忙坐了起来，拉拉神医的衣服：“叫疯子进来，外面太凉了。” 神医点点头，掀开马车的帘子，我只觉得一阵凉风扑面，倒把晕车的我吹得清醒了些。 “兄弟，进来。好久不见，和我们叙叙旧啊！”神医笑着对车外说道。 我只觉得眼前一亮，帘子被掀了老高，一个高大的身影钻进了马车。一张酷似家文的脸庞映入了我的眼帘：“女神，你最近好吗？” 看着眼前的故人，我心中一阵紧张。我有多久没见过他了？三年了？三年能把一个人变成什么样子？我细细地打量着疯子，居然觉得自己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是因为心里曾经对他有过那么一份情感？还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像家文了？ 疯子坐在我的面前。我紧张得话都说不清了，结结巴巴地问他：“你…怎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我…差点认错了。” 疯子自嘲地笑了笑：“像我哥对吗？” 第296章 旧地1 “太像了…”我忍不住说道。 “这很正常，”疯子平静地说，“所有见过我们的人都这么说，这也就是为什么以前我要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因为我不希望别人说我像他，说我像那个只比我早出生五分钟的人。” “我的天！”我捂住了嘴巴，“你们俩是…是…” “灵儿，你猜对了。”神医握住了我的手，“他俩是孪生兄弟。” “可是…”我使劲回忆疯子以前的样子，“为啥我以前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呢？”问完后，疯子刚要开口，我突然明白了，“哦，对了，你那时留着胡子，头发又长…其实你俩的眼睛真的很像，每次看到你的眼睛，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看到家文的眼睛也一样。”说到这里，我又想起思灵阁那夜，家文发病时的样子简直和疯子一模一样，之后下人还说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对打…我又看了看疯子，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触碰一下他的脸庞，突然想到神医在我身边，我又把手缩了回去。 聪明的疯子看出了我的想法，他笑着打断了我的思绪：“把我研究得差不多了？该说说你的情况了。这三年，你过得怎样啊？” 我听疯子这么一说，忍不住看向了神医：“我们过得挺好的。”我轻轻挽住神医的胳膊，对疯子说道，“谢谢你帮我二哥处理大哥的后事。谢谢你前段时间让神医有地方住。” 疯子听我这么一说，那张臭嘴又开始不老实起来：“不用谢我，女神，你过得好就行，”疯子说完后又看了一眼神医，“他要是不能让你幸福，我就把你从他身边抢过来。” “又发疯了！”我对疯子叫道，“你倒是抢试试看？”说完后，我忍不住又看向了神医。 神医却没表现出不爽，他笑着对我说道：“行啊，让我一直有这么个竞争对手，我就得时时刻刻操持警惕，还得一直对你好，防止你被人抢走啊！你又没吃亏。” “是啊，女神，你又没吃亏！”疯子学着神医的口气阴阳怪气地说道。 说完后，我们三人都笑了起来。 “疯子！”我对疯子道，“你去见过我嫂子么？她现在怎样了？” 疯子摇摇头：“你嫂子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是那个被贬到后山做苦力的丫头我倒是见过了。她仿佛是受了人的指使，故意让孩子被烫伤的。” “这话怎么说？？”我奇怪地问道，“这个丫头，难道又是宫里或者…那个谁派来的人？”我刚想说“家文”，又忍不住换了一个说法。因为我怕疯子心中不悦。 疯子却没在意我的猜测，他对我说道：“说不准，我只是偷偷看过几眼这个丫头。孩子烫伤后，沈真曾来找过我一次，他告诉我，他给孩子包扎时，孩子小声嘀咕了一句话…”疯子说着说着停下来了。 “孩子说什么了？”我疑惑地问道。 “孩子说：额娘肚子里的小坏人再也不会害额娘了。我打翻了他的药，他就死了。”疯子平静地，原封不动地转述了孩子的话。 “天啊！”我叫了起来，“怎么会这样？这是谁教他的？看来孩子是故意踢翻了嫂子的药啊？” 疯子点点头：“和你一样，沈真也有怀疑，他怀疑是这个丫头指使的，因此要我去偷偷观察这个丫头。” “那你观察出什么结果了吗？”我问道。 疯子郁闷地说道：“当天那个丫头就被师俊贬到了后山，我从正月十三那日下午就开始观察她，结果这不观察不知道，一观察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我问道。 “那个丫头半夜偷偷地溜到杨默的坟那里去了。”疯子答道。 “杨默的坟？”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在我心里，杨默的坟本来就是假的，我一直没关注过那个坟。所以在我心里，基本把那个地方给忘记了。 疯子点头道：“杨默的坟在前后山的交界处，所以那个丫头半夜溜过去，也没人注意。她到了杨默的坟前，居然开始烧纸钱，嘴里喃喃地说的大概是对不起杨默，她不是真的要害他，只是被逼得没办法之类的。” “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疯子，“这个丫头不是我离山后才上山的吗？怎么又和杨默扯上关系了？” 神医见我这话里仿佛有些醋味，忙对疯子道：“我也从未听过有这么个丫头，她和杨默应该没什么关系的啊！” 疯子摇摇头：“我也不懂，难道这丫头和之前追杀杨默的官兵有关？算了，你们听我继续说。” 我和神医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安静地听疯子说了下去。 疯子继续道：“我一直躲在旁边看，那个丫头又絮絮叨叨地说大概是杨默的鬼魂老是出现在她眼前，她心虚害怕，所以过来给杨默烧纸。” 我和神医心知肚明地对视了一眼，杨默最近恐怕真的在漉山这一块儿活动了。 疯子对我们道：“你们猜出来了？杨默真的回来了。而且，他把那个假坟给挖了。” “什么？”我叫了起来，“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疯子道：“就是正月十三那日夜里，那个丫头烧完纸钱走了后，我本想跟着一起走的，可是突然一个身影窜到了杨默的坟前，开始挖坟…” 我听到疯子说的话，想象着那晚的场景，尽管坟墓里不是杨默，我还是的身体还是抖了一下。神医感觉到了我身体的变化，伸出手臂搂住了我。 疯子看着我和神医的举动，叹了一口气：“别害怕，女神，那人就是杨默，他是回来找他的手链的。”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看向神医的手腕。疯子顺着我的目光往神医的手腕一看，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说杨默为什么以前不来找这个手链，偏偏今年过来，神医手上的手链是你今年新做的？这颜色和质地，一看就是崭新的呢。” 我郁闷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点点头。 第297章 旧地2 疯子对我道：“我当时见有人挖坟，想去抢救，可突然发现那个身影酷似杨默，于是我便停了下来。那个人把坟墓挖开，拖出了尸骨，那个尸体都腐烂了，只剩下一些骨头。于是他便点了火把，仔细地往埋左手的位置去找，终于找到了那条手链。这才过三年，真丝链子埋在土里，还真的没怎么坏。” 我听得闭上了眼睛，泪水早已忍不住往下流了下来。神医伸手轻轻拂过我的脸庞，对疯子道：“你出去认他了吗？” 疯子摇摇头：“我没有去认他。这是他的隐私，我何必去探究呢？这条手链，或许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念想了，他想拿去就拿去！我想，他应该没有出现在你们的生活中，他不会过来打扰你们的。” 是的，杨默的确是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但是他一直是存在的啊，神医和湘桂多次见到他的身影，灯节那天他送灯给我…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 疯子继续说道：“杨默走后，我见他的坟挖得已经不成样子，只好回去草草地整理了一下，反正巡山的卫兵发现后也会汇报给顶区，以后就让顶区处理了。” 我哪有心情管那个假坟是啥样子啊！心里都郁闷得不行了。神医见我这样，忙问疯子：“之后你还见过他吗？” 疯子摇摇头：“没有…”说完后，疯子看了我半天，见我情绪不佳，对我道：“女神，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 “家生！”神医轻轻打断了他的话，“我们还有多久能到树屋？” 疯子知道神医不想谈起杨默的话题，只好讪讪地耸了一下肩，他看了看马车窗外，说道：“约莫走了三分之一了。女神，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我去外面坐坐。”说完后，他也不等我答话，就掀了马车的帘子出去，坐到了阿光身边和他一起赶车。 疯子一走，我忍不住靠在了神医的怀里：“对不起…” 神医对我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我语结，我为什么要对神医如此愧疚？ 神医见我如此，轻轻抱着我，又吻了吻我的唇：“别这样，你没必要对我道歉。” “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但我怎么也说不出来原因。 神医用手指轻轻压住我的唇，对我道：“灵儿，你爱我吗？” 我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肩：“我爱你，这辈子我只会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我的话说完后，神医又忍不住深深地吻向我。 …… 下午，我们终于赶到了树屋。 到了树屋后，阿光将马车拖进密林藏严实，便骑着马去金狮寨报信了。疯子陪着我和神医在树下歇息。 站在那棵大树下面，我抬头看着高高树屋，突然觉得头一阵眩晕。神医扶着我，对我道：“我们休息一下，马车走了这么久的山路，你不晕车才怪呢。” 我点点头，鼓足了勇气对神医说：“带我上去。” 神医惊讶地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又重复了一遍：“带我上去。” 神医结结巴巴地说道：“灵儿…你…是要我…我带你上去？” 我点点头，对他道：“我很累，没有力气爬上去了，你带我上去。” 神医惊喜地抱着我转了好几圈，他一发力，我只觉得自己仿佛腾云驾雾一般，一下子就坐到了树屋里面。 树屋里的木头好多都老化了，颜色没有以前那么绿，但是却让我觉得很温馨。我和神医坐在树屋里，我靠在他的身上，闭上了眼睛。 想起以前疯子带我来树屋的情景，想起和杨默在树屋的欢乐时光，我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神医知道我在流泪，他伸手轻轻把我揽在怀中，他轻吻着我的额头，抱紧了我。我也伸手搂住了神医，这是我第一次和他坐在树屋里。以后这里将永远属于我们了。 我们几乎错过了彼此，要不是大哥，要不是疯子，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更不可能坐在树屋里…想到这里，我下定决心，一会儿一定还要去山洞看看，去坐坐，去纪念我最亲爱的大哥，去纪念我和神医简陋而温馨的那个拜堂的地方。 我轻轻对神医说：“以后，这里是我俩的地方…对不起，我前面犯了太多的错误，让你一直没机会坐进这个树屋，以后不会了，以后你是这里的男主人。” 神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里面充满了欣慰和安心，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拥着我的手臂更加紧了一些。 我们就这样在树屋里，感受着对方的温暖，许久许久。 突然，一阵香味从树下飘了上来。我一闻到这个味道，口水都要滴下来了。我对神医说道：“我好饿，疯子在烧什么吃啊？” 神医笑着对我道：“下去看看？” 我点点头。神医抱着我一跃，我们轻轻落在树屋下，只见疯子在河边生了一团火，正烤着一个什么东西。 我们跑到火堆边，我伸手烤着火，觉得十分温暖，火堆上面是一只野鸡，毛已经没了，被烤得油淋淋的。我看着那只鸡，只咽口水。神医见我馋成这样，笑道：“谁叫你路上不吃干粮，现在饿了？” 我叫道：“那马车颠得我胃都要翻过来了，哪里吃得下啊？现在真的是饿了。” 疯子见我这样，笑着把鸡翻了翻，他对我和神医道：“这就好了，现在只能将就着吃，等回了金狮寨，佘大嫂会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完后，疯子把烤鸡递给了我和神医，神医撕开烤鸡，给了我一大半，我拿起烤鸡就啃了起来，神医拿着另一半，也不吃，就一直笑着看着我。 我一口气把那大半只鸡吃了个三分之二，实在是吃不下了。神医这才把他手里的小半只鸡递给疯子，接过我吃剩的鸡大嚼起来。疯子看着我和神医的举动，惊讶得手里的鸡都拿不稳了。他叫道：“女神，我终于放心了，看你俩这样，没有哪个男人敢要你了。你就安心地做神医堂的夫人！” 第298章 山洞 神医自信地朝疯子一笑：“想要自己的女人不被抢走，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她宠得无法无天，没有男人能接受她，她只能乖乖跟着我了。” “臭美你！”我推了神医一把，“难道我不是温柔贤惠美丽吗？居然说我无法无天…” 疯子笑道：“神医你别太自信，女神在我眼里永远是温柔贤惠美丽，她再无法无天我也喜欢，你可别太自信。危机意识还是要有的。” 神医哈哈一笑，搂着我道：“好，我只能好好供着你的女神了。” 说完后，我羞得满脸通红，只靠在神医的怀里抬不起头来。一路心情沉重的我们直到现在才有了些许笑容，疯子见我情绪好了些，又装傻充愣地说了好几个笑话，沉重的气氛被扫掉许多。 …… 吃完野鸡，太阳渐渐地往西边落下了。阿光从金狮寨报信回来，对我们道：“我已经快马通报金狮寨，今晚你们就能到了。从这里到金狮寨不能走马车，快马加鞭能赶到，就是怕小姐身体吃不消。” 神医见我一脸的疲惫，知道我已经吃不消马背的颠簸，对阿光道：“这一段路我们步行，过了前后山交界处，请师俊派马车过来接行不行？” 阿光点点头，便又快马加鞭地离开了。疯子和神医陪着我在山路上一高一低地走着，我对神医道：“歇息了一会儿，又吃了东西，这会儿感觉舒服多了。我这人还真是不能坐马车坐久了。一坐就晕…” 神医点点头：“你这也算老毛病了。一会儿师俊派马车过来，你又要受苦了，不过这也没办法，总比马背上要好。” 我点点头，和神医手牵手往前山走去。 途径疯子的山洞，我看了一眼，径直就往洞口走。神医和疯子安静地跟在我的身边。走到洞口，我往里一看，一切还是那样，没怎么变。 我钻进洞去，跪在了当年和神医拜堂的地方，面向大哥坐的方向拜了下去。神医一看我的举动就明白了，他也跟着跪了下去，拜了几拜。 过了许久，我和神医都跪在那里没有说话，疯子坐在洞口一直等着我们，最后，他终于按耐不住，对我们道：“别难过了，一切该过还得过。师骐看到你们成婚，也算瞑目了。好在女神一直坚持，神医，不是我说你，都拜堂了，为什么还不愿意承认，一直要我帮你们隐瞒。” 神医听疯子这么一说，忙解释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转过头，对疯子道：“你就别埋怨他了，也是我不好，之前一直不愿意下定决心。他也是怕我为了哄大哥才不得不屈尊…” 疯子一笑：“女神，就凭你这种不吃亏的性格，你会为了哄师骐而嫁一个你不爱的人吗？你说是，我还不信呢。当年你们拜堂时，我就知道，你只要点了头，就绝不会反悔了。” 我一把抓住了疯子的胳膊：“疯子，还是你了解我啊！” 疯子笑道：“旁观者清啊！神医是真心爱你，才患得患失。你啊，好好珍惜！”说完后，疯子又拍了拍神医的肩。 我看了一圈这个山洞：“这三年，你还是住在这里吗？” 疯子摇摇头：“我老早不住这里了，我现在是光明正大地在漉山各处闲逛，也不怕家文的态度。大部分时间我都住在思灵阁里。” 我和神医异口同声地叫道：“思灵阁？” 突然神医一拍脑袋：“上次你让我一人住山洞，我还担心你没地方去，敢情你是住在思灵阁了？” 疯子嘻嘻一笑：“不好意思，隐瞒你了。我是怕你去思灵阁找我，易暴露身份，才没告诉你。” 我晕，他怎么跑到思灵阁去了？我对疯子叫道：“你怎么敢光明正大住我的家？” 疯子笑道：“思灵阁顶多是你的娘家，你的家现在是神医堂。我住思灵阁可是风沙亲自点头的，你要不要看他写的字据？” “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疯子，“我哥还写了什么字据？给我看看。” 疯子伸手往怀里一摸：“呀，忘在思灵阁了，反正就是说他不在思灵阁的日子，思灵阁由我照顾。” “这又是哪年哪月的事情？”我问疯子道，“我怎么不知道？” 疯子挠挠头：“你一直没回漉山怎么可能知道呢？两年前，你和神医离开他们的家后，风沙特意偷偷回了一趟漉山，他感谢我为你们主婚，还说他们夫妻回来前，思灵阁由我照顾。于是我就光明正大地住进去了，也没人敢把我怎么样。” “好！”我对疯子直接无语了，就凭他这种性格，天不怕地不怕，漉山山主又是他亲哥，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下人们估计也对他惧怕得很。花非玉他们肯定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想到这里，我心里都好笑起来，之前老山主和杨默在漉山的时候，这家伙躲得和缩头乌龟似的，一点儿也不敢出来，现在倒好，光明正大地在漉山溜达起来。唉，这或许是老山主死，杨默走，家文当山主后唯一能让我有点安慰的了。 心中一旦想起杨默，我的情绪又跌至谷底，还不知嫂子现在如何了，真希望她能挺过这一关。想到这里，我拉拉神医的手道：“我们快回去？天色也晚了。恐怕二哥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神医点点头，我们手牵手钻出山洞，我问疯子：“今晚你还回思灵阁吗？”疯子摇摇头：“今晚我住山洞了。今日白天马车走了后山，我怕惊动了家文的人，我得在后山看看，防止有人去顶区告密。” 疯子这么一说，我不得不感慨他的心思细腻，神医赞许地对他一点头：“兄弟，辛苦你了！” 疯子一拍神医的肩：“我们还客气那么多干嘛？倒是你，做好准备迎接挑战，佟妹眼看不行了，你可要想尽一切办法救她，别让女神太伤心就是。” 尽管疯子的口气放荡不羁，可我却听出里面的沉痛，唉，嫂子这次真的过不了这一关了吗？ 第299章 诊断 疯子在路上尽量避免和我谈嫂子，恐怕也是怕我过于伤心，等见到嫂子流涕抹泪的，对嫂子的身子也不利，所以他一直在想尽办法逗我开心。 可是我知道这一切只不过都是芸花再现，我还是要回去金狮寨，去面对嫂子，面对有可能失去她的痛苦。 走到前山，阿光正赶着马车在以前疯子经常接我的那条小道上等着我们。我见到这条熟悉的小道，看着身边的疯子，心中一阵感慨。疯子见我瞅他，笑着对我道：“女神，你想起什么了？” 我实在是笑不起来，只好对他道：“想起以前的日子，其实那时候我才真的是无忧无虑的一个人，现在一切都变了，可这条小道却从没变过。” 疯子安慰我道：“只要神医同意，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我带你去山洞，去树屋。” 我摇摇头：“他同意，我也不会这样了，我已经没有那颗心了。疯子，我感谢你以前为我做的一切，我一辈子都会感谢你。” 疯子摇了摇手：“不用谢我，你和神医过得幸福，就是对我最大的感激了。”说完后，他对神医说：“就此拜别！若有需要，随时派人找我。思灵阁，山洞都可以。” 神医向疯子抱了抱拳，便扶我上了马车。我坐在马车上，忍不住向疯子伸出了手来，疯子伸手握了握我的手，便松了开来，向我挥了挥手。阿光一扬马鞭，马车便往金狮寨的方向走去。 坐在马车上，神医轻轻地问我：“如果没有我，你会选择他吗？” 我微笑着对神医说：“没有这个如果！因为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你！”说完后，我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便到了金狮寨门口。我被神医扶下车，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里极不舒服，那只烤鸡仿佛都要吐出来了。这才坐了多久的马车，怎么晕得如此了？ 神医见我脸色苍白，握住我的手道：“灵儿，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又晕车了吗？”我点点头，神医刚要伸手搭我的脉，突然师俊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终于到了，快进来。” 我抬头一看，师俊二哥正站在金狮寨门口，忙跑到他的身边急急问道：“嫂子怎样了？” 师俊削瘦的脸庞一脸疲惫，他摇摇头：“拖着…拖着而已。”说完后，他叹了一口气，脸上已经是绝望的表情。我抓住他的手道：“二哥，别灰心，让神医去看看，说不定有救，你不能放弃啊！” 师俊苦笑了一声：“妹妹，我也想通了，人这一辈子不就这样吗？她走了，总不过我去陪她好了！” “二哥！”我大叫一声，转头对神医道，“快进去看看嫂子呀！”说完后，我又拉了拉师俊的手。神医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了金狮寨，我拖着师俊也一起进去了。 进了师俊夫妻的院子，佘大嫂正在门口张望，看到我们过来了，忙叫道：“阿弥陀佛，小姐和申大人终于回来了。这夫人见到小姐，病肯定好了一大半！” 我跟着神医跑进屋，见嫂子正躺在床上。下人们见神医过来，仿佛看到了救星，忙张罗着凳子让神医坐。神医坐在床边，也不顾忌讳，直接就把住了嫂子的脉搏，以前都要隔一块丝巾的，今日也省了。 嫂子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看到我本作势起来，可神医一进屋就给她诊脉，她只好躺着不动，但已经是满脸微笑。她对我招招手，我便坐到她的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师俊二哥也跟着我们进了屋，他站在床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神医的表情，恐怕也是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神医的面色一点点地变得凝重，最后，他对我说道：“你好好陪佟妹说说话，我出去开药。” 说完后，他也不等我问话，便拉着师俊一起离开了屋子。 嫂子目送神医出了屋子后，轻声对我道：“妹妹，他对你好吗？” 我点点头，跪在了嫂子的床边：“嫂子，他对我很好，我很幸福。” 嫂子满意地点点头，她伸手抚摸了一下我的脸庞：“一看你现在就过得不错，好好珍惜啊，过去的事情就忘了！” 我对嫂子说道：“我会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和他分开了。” 嫂子叹了一口气：“唉！妹妹，我没几天好活了，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现在见你们这样好，我死也瞑目了。” “别这样说啊！”我见嫂子的心态也是破罐子破摔，急了，“神医刚才不是给你诊断了吗？还出去开药了，你会好的。” 嫂子摇摇头：“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神医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当年阿玛要走，神医不也没拦得住。” “可佟大人是有人下盐害他啊！”我叫了起来，突然我发觉有什么不对，难道嫂子这样，也是…我吓得捂住了嘴。 嫂子看了我一眼：“妹妹，你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多说？” 但是我心中根本不相信，我对嫂子说道：“我不相信，你和二哥在金狮寨大门不迈二门不出，谁会来害你呢？你们与世无争，谁又和你们有仇呢？” 嫂子的目光发直了，她喃喃地说道：“我的存在，原本就是个错误。我是父母的孽种，自然会有人想结束我和我肚子里孩子的性命。” “不会的，不会的！”我哭着大叫起来，“嫂子，你不能这样想，这是个意外，意外而已。之前你生两个孩子都很安全呀，孩子也都很健康，你养好身子，以后还能和二哥生更多的孩子。” 嫂子伸出手来握住了我的手，她吃力地说道：“第一次是因为有神医啊！第二次…呵呵”嫂子的眼睛突然闪现出异常的光芒，我看着她的表情，吓得一惊，只听见嫂子说道，“第二个本就不应该来，因为他不是师俊的孩子。” “什么？”我吓得差点尿都出来了。怎么会这样？太恐怖了！ 第300章 私生 “那是你们刚下山后，师俊因为大哥去世，整日闭门不出，夜夜买醉。有一夜，他又醉得不省人事，那个…那个思灵阁的禽兽偷溜进了金狮寨…”嫂子突然一翻身抓住了我的手，“妹妹，我是被害的，我反抗了可是没用啊！我对不起师俊，我对不起他…之后我想方设法要弄掉这个孩子，可他命大，怎么也不掉，孩子没掉，我的身体却被搞跨了…妹妹，我是自己不想活了，你别留我…咳咳咳…” 嫂子说得一口气没上来，大咳起来。我被嫂子说的话完全给惊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我只觉得身子被人一撞，低头一看，嫂子已经昏厥了过去。这一下把我吓得魂飞魄散，我大叫起来：“神医，神医快点进来啊，嫂子昏倒了。” 门“砰”地一下被撞开了，师俊冲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神医和沈真。神医对沈真叫道：“先急救！” 沈真忙打开医药箱，拿出了银针。我被神医拉到了远离床的地方，神医看了我一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白？佟妹怎么会突然昏厥了？” 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不知道，我好害怕啊！你不要问我了，你不要问我了。你快去救嫂子，去救她啊！” 神医见我情绪不好，忙对我道：“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先去看看佟妹，你不要乱走，就坐在这里，哪里都别去。”说完后，神医又叫门口的佘大嫂给我拿点吃的过来。 我根本顾不上神医了，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嫂子的床，师俊跪在床边，焦急地看着昏迷的妻子，沈真正在给嫂子施针。我的眼睛渐渐模糊了，耳边又想起了嫂子的话：“他根本就不是师俊的孩子…那个禽兽溜进了金狮寨…” 我心中隐隐有个疑团，怎么也解不开，我看着忙碌的神医和沈真，心里祈祷起来：“嫂子千万不能有事啊，千万不能…” 一夜过去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师俊便对我和神医道：“你俩现在不能在这里待了，快去家生的山洞，晚上再过来。” “为什么？”我疑惑地问师俊，“你的金狮寨不是没人关注吗？” 神医拉着我的手，对师俊道：“暂别！”说完后，他就把我拖出了师俊夫妻的屋子，我叫道：“哎呀哎呀，你别走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神医对我道：“去山洞再说！”说完后，他带我快步出了金狮寨。金狮寨门口，阿光正坐在马车上等我们，我们一上马车，阿光就赶车往疯子平日里接我的那条小道走去。 到了小道，马车不能再走，我们一下车，就发现疯子已经在接应我们了。阿光把一袋子干粮和水壶递给疯子，又对神医道：“申大人和小姐好好休息，晚上我会在这里等你们。”说完后，他就急急地赶着马车离开了。 我疑惑地看着阿光走远，问神医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神医对我道：“去山洞再说。”他的话音刚落，就用双手把我横抱起来，像疯子当年那般一样快速地飞奔向山洞。我伸出双臂搂紧他，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口，第一次被神医如此“护送”去山洞，我心中充满了幸福和安全的感觉。他的步伐很平稳，一点儿也不颠簸，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轻功还是没怎么退步，看来平日里在药铺，他还是抽时间练习了，不像我，整日里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到了山洞后，我们先坐好了，疯子把干粮拿出来给我们吃。我边啃着馒头边问神医：“为什么我们要躲到这里来？” 神医对我道：“师俊怀疑金狮寨有家文的耳目，他怕我们被暴露。” “耳目？”我想到嫂子说的话，那个禽兽偷溜进了金狮寨把她侵犯了，嫂子知道那人是家文吗？家文能轻而易举地进入金狮寨，是不是和金狮寨有耳目有关系？ 想到这里，神医的话又打断了我的思绪：“现在，师俊最信任的就是佘家夫妻和阿光三人了，他们也算是长年在金狮寨做的老人，知根知底。昨夜，师俊派佘大嫂在做饭菜时，给每个下人的菜里都下了昏睡药，这样我们才能偷溜进金狮寨而不被人发觉。白天那些下人都要起来正常活动，所以我们只能在这里躲着，到夜晚再去。” “原来如此！”我问神医道，“二哥什么时候发现金狮寨有耳目的？” 神医思考了一下：“之前应该是怀疑，这次佟妹的小产让他确定有耳目，只是还没查出是谁。” “那嫂子现在怎样了？”我问神医，“我们走的时候，仿佛她还没醒。” 神医沉痛地说道：“沈真在那里守着呢，佟妹的身子骨是越来越不行了，我给她开药，也是给师俊一点希望。恐怕以后她昏迷的时间会越来越长，最后就…唉，关键是，沈真和我说，她仿佛没有求生的欲望，若是她自暴自弃，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没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昨晚和她说话，有没有发现什么蹊跷？” “我…”我语噎，只好支支吾吾地对神医说，“今晚我还要去问问嫂子才行，她是准备和我说些什么，可还没开口就昏过去了，我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呢。”说完后，我紧张地看了神医一眼，他仿佛没发现我的心虚，而是心疼地对我道：“吃好了就休息一下，昨天赶了一天的路，又一夜没睡，你身体肯定吃不消。” “嗯，”我点了点头，我现在真的是头昏脑胀，一个馒头还没啃完，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我得好好睡一下，晚上还得好好问问嫂子。人一困，就没胃口，又没有小菜，这馒头又干又硬，啃得我只想吐，好不容易把这个馒头坚持啃完后，我便倒在了山洞的地上。 好在疯子早已把山洞里铺了干草，又生了一堆火，干完这些事，疯子便借故离开了山洞。 第301章 暗恋 躺在火边，我觉得挺暖和，神医和衣卧在我的身边，我安心地靠着他，闭上眼便沉沉睡去。 我一觉睡到傍晚，神医早已醒来，他收拾好东西便准备带我去金狮寨。一路上，我心神极其不宁，总想着嫂子被侵犯的事情有蹊跷，又怕到了金狮寨她还没醒转，万一她一直不醒…呸呸呸，心中不止一千遍，一万遍的祈祷嫂子能挺过去。 马车到达金狮寨后，里面安安静静，看来那些下人又被佘大嫂下的药给迷昏了。我和神医来到师俊的院子里，师俊正在等我们，见我们来了，忙道：“佟妹下午就醒来了，一直念叨着灵儿呢，你们快进去！” 我和神医进了屋子，神医照例给嫂子诊脉，我坐在床边，看着憔悴的嫂子，心都要碎了。难道家文的一次发病，就要至嫂子于死地吗？不，不能这样，我一定要嫂子振奋起来，她是受害者，她是无辜的，她不应该寻死啊！ 神医诊完脉，问嫂子：“没有喝药吗？” 嫂子摇摇头。 “沈真告诉我，是你自己要放弃，这是为什么？别告诉我是因为孩子掉了，你以前也小产过，何况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你没有理由放弃…”神医严肃地对嫂子说道，“师俊还不知道缘由，以为你的身子真的不行了，可我和沈真都知道，只要你振奋起来，你是有痊愈的希望的。” 嫂子低着头沉默了很久，突然她抬起头对神医道：“我告诉灵儿，我把缘由都告诉她，我的命是她给的，只要她认为我的理由说服不了你们，我就听你安排。” 神医大声道：“好，这是你说的！”说完后，他一转身离开了屋子。 我马上坐到床边抓住了嫂子的手：“嫂子，你知道那个侵犯你的禽兽是谁吗？” 嫂子苦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他就是家文啊！”我心里一惊，嫂子还是知道的… “嫂子，那天晚上家文侵犯你，你为什么不求救呢？金狮寨那么多人。”我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嫂子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说道：“妹妹，我说出来你别害怕好吗？” “我害怕？”我奇怪极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嫂子说道：“那天夜里，我是在你的屋里被他…” “啊？”我大叫起来，“你怎么会在我的屋里？？！！” 嫂子的眼泪留了出来：“大哥去世后，我们金狮寨就一直死气沉沉的。办完大哥的丧事，师俊夜夜喝醉，不管府里的任何事情。我一个人忙前忙后累得都要虚脱了。那天夜里，师俊又喝醉了，我心情不好，又睡不着，就想起了你，无意间逛到了你的院子里。” “哦！”我恍然大悟，我的院子本就是一个单独的院落。我离开漉山后，院子里肯定是人烟稀少，丫头也没。嫂子在那里被侵犯，就算是大声呼救，睡着的下人们也远在下人区，肯定听不见。何况家文干坏事的风格是先捂嘴巴，嫂子身心疲惫，附近也没有湘桂那样的丫头，哪有可能像我那样逃脱啊？ “家文侵犯的是我，可嘴里喊的却是你，呵呵，”嫂子摸了摸我的手，“他把我误认为是你了。他想侵占你而不得，发了疯病，居然跑到金狮寨来找你…还好你和神医下山了，不然…” 我吓得浑身打了个冷战，家文的秘密不止是湘桂，嫂子也知道了。 “嫂子，家文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问嫂子。 嫂子摇摇头：“我不清楚，这件事你也别怕，你是神医的人，谁也不敢动你。师俊安排你和神医晚上过来看我，就是怕家文他们知道。” 我点点头：“嫂子，你不觉得奇怪吗？金狮寨守卫森严，家文怎么可能进得来？” 嫂子对我道：“金狮寨有他的耳目啊，那天夜里，恐怕是他的耳目把他放进来的。” 我的天，这和师俊的猜测倒是一样了，我忙问嫂子：“那二哥是否发现家文侵犯了你呢？” “师俊应该不知道，我被家文侵犯后一直不敢和他说，后来才发现怀孕了。我怕师俊发现，便谎称他在酒后已和我…”嫂子流泪说道，“我对不起他…妹妹，我千方百计想让这个孩子意外流产，我试过踏空台阶从高处滚下，试过意外被马车撞，甚至当年落水的场景又再来了一遍，可是孩子就是不掉…”嫂子说着说着大哭起来，“我没害死他，他现在反过来害我和师俊的孩子了…” “嫂子，你别难过了，这只是个意外…你还是爱我二哥的，你是被家文逼迫的呀！”我忙道，“只要我们不说，二哥不会知道其中的缘由的，以后你和二哥还能生更多的孩子呀！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嫂子含泪对我说道：“妹妹，你真的以为家文这件事会如此影响我吗？哼！”嫂子冷笑一声，“那你也太高估他了，他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大不了杀了他的孩子，我也不会因为他去寻死…”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我疑惑地问嫂子，“既然不是这件事情，那就没什么能让你离开人间的理由啊！” 嫂子哭道：“我对不起师俊，这辈子我负了他。这才是我要离开的原因。” “对不起二哥？”我奇怪极了，“只要你爱他，身子被侵犯一次又算什么呢？你不是说你不在意家文的吗？” “可我不能不在意师俊，我不能在心灵背叛了他以后，身子又背叛了他，我对不起他！”嫂子哭着扑在了床上，“妹妹，我的心死了，死了…” 我见嫂子这样，眼泪也流了下来。我扶起嫂子说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呀？你快点告诉我啊！” “大哥走后，我才发现我根本就没有放弃过爱他。我爱的是大哥，不是师俊。大哥死了，我的心也死了，身心两次背叛师俊，我再也无颜活在这世上，我是一个不贞的女人。只能以死一谢师俊。” 第302章 殉情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嫂子的房间的，嫂子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想…“我爱的是大哥…我爱的是大哥…” 原来嫂子爱的依然是大哥… 当年大哥拒绝了嫂子，嫂子心中难过，还偷偷哭过，原来真的是因为被心爱的人拒绝了… “当年，我被大哥拒绝了，心中难过，师俊来安慰我，又向我表白…” “大哥从未喜欢过我，他知道师俊喜欢我，总是给我们制造机会。师俊一直对我很好，我是被师俊感动了…” “我和师俊的性格是合得来一些，但是合得来可以做朋友，可以做叔嫂，却不一定能做夫妻，若不是和心爱的人做夫妻，这辈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不能嫁给大哥，我嫁谁都是一样的，我曾经天真的以为我能爱上师俊，却发现，我只是喜欢他，那不是爱！那完全不是爱，我愿意和他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他太像大哥了，我喜欢的完全是他像大哥的地方…若他不是大哥的弟弟，我根本不会对他有好感…” “为了让大哥当上山主，他一个多月没管我，吃住都在顶区，我竟然可以忍受他对我的冷落，只要是为大哥，我做任何事情都愿意，吃任何苦我都不觉得苦…” “我原来以为我嫁给师俊，可以让我忘掉大哥。可以让我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可我发现我人在他身边，心却在大哥那里，我和他每一次同房，都是把他想象成大哥，我傻傻地以为我爱上了他…” “每年过年，我们都能去顶区，住在大哥那里，和大哥一起守岁，这是我一年中最开心的日子，我总是自欺欺人，总认为自己是因为过新年而开心，却没有意识到，我完全是因为能见到大哥而开心…” “大哥这辈子没娶妻，我自欺欺人地认为他是为了我，他是因为我嫁人了，所以才独身一辈子…” “大哥去世了，我才发现我之前都是活在谎言里。大哥的死让我清醒过来，让我终于看清了我的心。现在，我连活着的欲望都没了，我想去阴间找大哥，我生不能和大哥在一起，死了能追随他也是好的…” “怀了家文的孽种后，我千方百计想流掉孩子，也是想杀了我自己，我怕师俊知道真相，想利用意外小产的方式，结束我的性命…” “沈真是不会让我死的，他和师俊关系那么好，不会轻易让我离世，可我从没喝过他给我开的保胎药，每次我都借故让师俊离开，把药偷偷倒掉了…” “我真的是想死了，就算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只不过是一个行尸走肉，师俊身边留着一个这样的我，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若我死了，在他心里，还能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让他以为是疾病把我们分开，而不是我背叛了他。让他以为我是永远爱他的。” “灵儿，求求你，要神医给我下药，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求你了，我的命是你给的，也请你来结束我的性命…” 嫂子絮絮叨叨地哭诉了很久，终于睡了。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灌了铅的步伐，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她的屋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默默地流泪… 突然，我只觉得脖子处凉凉的，一抬头，天空居然飘起了零星的雪花…我冷得一哆嗦，忍不住用双臂把头抱了起来，人这一辈子为什么这么苦？我真想做个缩头乌龟，缩在我自己的小壳里，不问世事，永远不出来。 “灵儿…”我的头发被轻抚了一下，扭头一看，神医正坐在我的身边，“佟妹告诉你原因了吗？” 我点点头，扑进他的怀中，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流泪了许久。我肆意地吸取着他身上的体温，想要他的温度来温暖我冰凉的心。 我是不是也曾经像嫂子一样被自己的执着蒙蔽了脑子？若神医哪天也离开了我，我会像嫂子那样想追随他一起走吗？不，我根本不敢想象神医离开我的那一天，我不要他比我先走。 我一把抓住神医的手，对他哭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求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神医被我异常的反应惊住了，他握着我的手道：“灵儿，你怎么了？你有点不太冷静，你的状态不对劲。” 我对神医叫道：“你快点答应我啊！快！” 神医点点头：“我答应你，什么事情？” 我伸出双手捧住了他的脸：“你不要比我先死，我不能承受你的死亡，请允许我自私一次，让我比你先死，好吗？” 神医一把抱紧了我，他吻了吻我的脸颊，紧张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佟妹对你说了什么啊？” 我流着泪，笑着对神医道：“嫂子或许真的想走了，求你成全她，她一辈子什么心愿都没有满足过，母亲早逝，生世坎坷，她现在求死，是她唯一追求的一个心愿，求你满足她。” 神医抱紧了我，他喃喃地说道：“好，我成全她！” …… 疯子帮助神医跑了一趟神医堂，神医终于在山洞里配好了药，那个药是让人的心脏慢慢停止跳动衰竭而死，嫂子只会慢慢睡去，对她没有痛苦。我们带着药，第三次来到了金狮寨。 我端着药，对自己苦笑了一声，我这穿越过来都干了什么事？居然连安乐死这样的事都让我碰到了…要是现代，我起码要被判无期徒刑了，还得要嫂子写个遗嘱，证明她是自愿的才行… 师俊被神医请出了他们的房间…他以为嫂子喝的是和平时一样的药。 我端着药走到嫂子的床边，手都发抖了…嫂子看到我手里的药，眼睛发亮。她一把抢过碗，勇敢地把药喝了下去，这是她小产后，第一次喝药，或许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了。喝完后，她开心地笑了，我突然觉得嫂子笑得是那样美，女为悦己者容，或许她知道她要去见她最爱的男人了，她才会这样美？ 突然，我的手中被塞了一张纸条，“帮我烧给大哥，告诉他，我来找他了，要他娶我为妻。”嫂子虚弱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 第303章 玉陨 三更过后，嫂子果然出现了胸闷，气喘的症状，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快要不行了。师俊跪在嫂子的床前，疯一般地呼唤着她：“佟妹，你睁眼看看我，我是你的夫君，你看看我啊，求你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 嫂子费力地睁开了眼，她伸出手来握住了师俊的手：“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养大孩子…不准你跟我走，你…要是跟了来，我在…黄泉也不会…不会原谅你…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师俊哭着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好好活下去，养大我们的孩子…” 嫂子终于笑了，她伸出了双臂拥住了师俊：“忘了我，不要再想我，不要再念我…” 师俊流着泪，亲吻着嫂子的脸，嫂子的唇，可嫂子却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流着泪慢慢地走到了屋外，神医拉着我的手，将我拥入怀中。 突然，我听见了屋里师俊这辈子最痛苦的一声呼唤：“佟妹！我的妻啊！”那声呼唤是那样的绝望，那样凄厉，师俊仿佛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叫了出来。 我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声，晚饭全部吐了出来。 神医扶住我，对沈真道：“佟妹的后事交给你了，一定要保住师俊的性命。”说完后，神医轻声对我道：“我们离开这里下山，回家。” “不！”我扶住神医，“带我去大哥的墓，要疯子带我去大哥的墓，现在就去！” ……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看着手里的纸条，我才想起这是我在现代看到过的句子。有一次和嫂子说起这么个忘年恋的故事，我把这个句子拿来和嫂子分享，却没想到这竟然成了嫂子和大哥的写照。大哥见到那个姐姐时，嫂子才两岁，大哥从未爱过比他小十几岁的嫂子，却没想到嫂子依然执着地爱着他。 两个女人，一辈子都为他倾倒，这就是我的大哥，最善良的大哥。他完全值得嫂子和那个姐姐为他如此付出。 跪在大哥的坟前，我把嫂子的纸条烧化了。大哥，你是否见到了嫂子？那个你从未爱过，却一直深爱你的佟妹。她来找你了，你还会拒绝她吗？ 那个姐姐应该回到现代了？大哥，若你在九泉之下见不到那个姐姐了，你能把你的爱，分一点给嫂子吗？ 大雪下了一夜，快到天明时，已经是漫山遍野的白，漉山也知道嫂子离开了，为她穿上了孝服。 在大哥的墓前，我没有逗留很久。我和神医不能再留在漉山了。嫂子一死，顶区立马就会派人下来吊唁，恐怕宫里也会来人。我和神医必须马上离开漉山，不然一旦被家文的人发现，我们的命都有可能不保。 清晨，天刚蒙蒙亮，疯子把马车从树丛里找了出来，套上金狮寨的马，便送我和神医下山了。到了后山山脚，我实在是不放心师俊，便拜托疯子帮我回金狮寨去看看。 于是我们拜别了疯子，离开了漉山。这是我在逃离漉山以后的第一次回山。我经历了嫂子的死亡，偷偷摸摸地来，又偷偷摸摸地走，漉山仿佛没有被我打扰过一样，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只是它披上了一层孝服，一层雪白的孝服。 我从车窗里往外看，看到疯子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成了一个黑点。神医正在前面赶车，我收住泪，躺在了车子里。我太累了，真想睡一觉。 下午，我们终于顺利进城。路上的雪并不如漉山那里大，地面也没有完全白。进城后，雪居然停了，但是天越发的阴，风也大了起来。县城的大街上并没因为寒冷而变得冷清，依然是热闹非凡，一片叫卖声。 我在马车上昏昏欲睡，一直到马车进了城，我才被外面的叫卖声惊醒。我爬起来，对赶车的神医道：“我们进城了吗？” 神医点点头，回过头来对我说：“你饿了吗？我们去饭馆吃点。” 神医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肚子真的饿了。尽管路上神医要我吃了些干粮，可我晕车晕得只想吐，一点儿胃口也没有。所以只是胡乱塞了几口，现在饿得有些头昏眼花。 我对神医道：“我们吃好再回家，别麻烦阿冰和小芙了。” 神医对我笑着说：“今日吃些好的，犒劳一下我们自己。”说完，他一扬马鞭，便赶车往城里最大的一家酒楼走去。 到了酒楼，神医扶我下车后，要我先进去找座位，他把马车停到专门的停车点。这个酒楼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专门停马车的地方，像现代酒店附带的停车库。那里有专门负责喂马的人，只要在这个酒家吃饭，就能停车喂马。看来清朝末年的很多服务都已经非常现代化了。 我走进酒家，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现在还没到晚饭时间，所以人还不多，我一坐下，热情的店小二便跑到我身边来，他拿出菜单，让我点菜。 我这是第一次在古代的酒家点菜，看着一堆繁体字，还有些不太习惯，便对店小儿说道：“把你们这里的特色菜给我介绍一下，好吗？对了，我渴了，先上壶茶！” “好嘞！”店小二说道，“您稍等，我先给你上茶，再慢慢给您介绍。” 说完后，店小二便去拿茶壶和茶杯。 我往窗外一瞅，天色暗暗的，又起风了。正当我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等着神医进来时，突然一个戴着斗篷的身影进入了我的视线，让我的心差点跳到了嗓子口。 那个身影在路的对面，正在一个包子铺前买包子，那个紫色的衣服，那个披风…我顿时觉得呼吸都要不畅了，我慢慢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做了两个深呼吸，脑子里涌起一股追出去的冲动。 过一会儿，那个身影买完包子，往前走去，他要走了吗？不！我不能让他离开我的视线，我想都没想就往外跑，店小二在我身后叫道：“夫人，你要去哪里啊？茶不喝了？” 第304章 生命 我头也没回地说道：“不喝了！”话还没说完，我便奔出了酒店。 跟随着那个身影，我快速地走着，他走得并不快，我不敢让他发现我，只好远远地跟着。突然，那个身影停了下来，慢慢地转身往后看，我吓得忙躲到了路边小店的屋檐下，只偷偷地看他。 过了一会儿，那个身影又转回去，快速走了起来，这下他的速度健步如飞，我只能小跑才能跟得上。突然，他转进了一个小巷，我忙跑着跟了上去。进小了巷后，我发现他还在我前面，并没有甩开我，只好又继续跟着他跑，可我已经跑得气喘吁吁。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已经是迈开大步奔跑，却怎么也跟不上。眼看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我急了，大叫起来：“杨默，等等我啊，你慢点，我跟不上你！” 那个身影仿佛顿了一顿，又开始往前走。我不敢停下来休息，生怕我一停，他就要永远消失不见了。我大叫起来：“阿默，阿默，你等等我，别…别丢下我！”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边哭边跑着叫他。突然，脚下踩着一个石头一扭，只觉得右踝关节一阵剧痛！“哎哟！”我大叫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重重摔在地上，摔得我浑身五脏六腑都疼得颤抖起来，我想撑着站起来，可右脚却怎么也不受我的控制，痛啊！ 我只好用双手撑起我的身体，朝他消失的方向拼尽全力大叫了一声：“杨默！”突然，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哇”的一声呕吐起来，可我已经快一天没有吃东西，呕了半天也只呕出一些清水出来。 一阵狂风吹过，鹅毛大学沸沸扬扬地飘落，落在了我的头上，身上。我就这样坐在地上，低头看着白雪渐渐地把地面覆盖了。我伏在地面上哭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这么多年了，你真的把我忘了吗？你真的要把我放弃，永远不再见我了吗？”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雪地上，刚开始，还能融化薄薄的一层雪，可是随着雪越下越大，地面的雪已经不能被我泪水的温度所融化了。 突然，背上暖暖的仿佛搭了什么东西？我只觉得脖子处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 “你还是这个样子，不肯披披风！” 他回来了？ 我猛地一抬头，迎面看到的是他那清澈的眼神，那张我思念了快六年的脸庞，他仿佛黑了些，瘦了些，但是在我的眼里还是那么帅，那么迷人。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双臂：“你回来了，是吗？” 杨默跪在我的身边的，伸出双臂拥我入怀：“我还是没能抗拒得住你，我后悔了。如果我现在对你说，我依然爱着你，我希望你能陪伴我一辈子，和我一起去闯荡江湖，去反抗朝廷，你会不会害怕做这些事？？” 我痴痴地看着他：“你在五年前就应该带我走，我从来没有害怕过你要面对的血雨腥风，我对我的选择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那我现在回来了，我想带你走，你愿意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杨默真的回来了？他愿意带我走了？我真的可以和他在永远一起了？ “你说的话是真的吗？我不是做梦？”我轻声问他。 杨默伸手抹去了我的眼泪，他用双手捧起我的脸，对我道：“我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你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想带你走，请你回答我，你会跟我走吗？”说完后，他的唇慢慢地往我的唇边凑了过来。 我的天，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脑子开始发晕，嘴不受控制地对他道：“我…”那声“愿意”还没说出来，我只觉得小腹一阵剧痛，仿佛被千万根针扎着撕扯一样疼痛，痛得我的身体都蜷缩起来。我捂住肚子，颤抖着对杨默说：“我…好痛！” “灵儿，你怎么了？”杨默急急地问道。 我靠在他的怀里，双手捂着肚子，太痛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又来了一阵剧痛，那一阵剧痛仿佛要把我肚子里的什么东西往下拉一样。“啊！”我大叫起来，只觉得一阵热液从我的下身流了出来，我拉起衣服往下一看，裤子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了，我屁股下的雪白的雪也被染红了。 我居然流血了？我的天，我怎么会流了这么多的血？我这才意识到我仿佛一个多月都没有来月信了，难道…？ 一阵极度的恐惧蔓延到了我思维里，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神医”两个字下意识地从我的嘴里蹦了出来：“神医，你在哪里啊？快救救我，我流血了，我好痛啊！神医，你在哪里啊？你怎么不见了？你不要我了吗？” “灵儿，我来了！”我的身子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神医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别怕，我来了，我在这里，我来了，”神医的脸贴着着我的脸颊，“我来了，我没有不要你，你别怕…” 神医过来了，我有救了。此时此刻，我心中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伸出双臂抱着神医大哭起来：“我好痛啊！我流血了，你快带我回家，我要回家！” “好！我们回家！”神医一把将我横抱起来，“我们现在就回家！” 听到神医这句话，我这才觉得自己已经平安了，我安心地靠在他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 好苦，这是什么东西？一阵苦味涌入我的嘴里，我只觉得一阵恶心，又呕吐起来。 “夫人这样不行啊，她喝不下药，肚子里的孩子会保不住的。” “可她一喝就吐，怎么办啊？” “您能想想办法吗？” 耳边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我只觉得眼前光影晃来晃去，什么也看不清，想伸手抓也抓不到，我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灵儿！灵儿！” 谁在叫我，这声音太熟悉了。 “灵儿，我是你的夫君，我是神医，我们有孩子了，你一定要把药喝下去，喝药才能保护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喝药啊！” 第305章 保胎 喝药？喝药能保护我们的孩子？ 我又觉得一阵苦味进入了嘴里，太苦了，胃里一阵翻腾。我想吐！不行，我不能吐，我要保护我们的孩子。我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苦涩的药水，我强忍着恶心欲呕的感觉，大口大口地吞咽着… 又是一阵苦味，我继续大口大口地喝着… 苦味又来了，我还是大口大口地喝着… …… 眼前一阵光亮，我睁开眼，看到神医正看着我。而我正躺在我们的屋子里。 “你好些了吗？”神医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又帮我把被子掖了掖。 “我怎么了？”我问神医，“我怎么躺在屋里了？” 神医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可他却是笑着的：“灵儿，我们有孩子了。他差点离开了我们，可是你很坚强，你坚持下来了，孩子现在健康地在你的肚子里。” “我们有孩子了？”我惊讶地问神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没走？他现在还在吗？” 神医也轻轻摸了摸我的肚子：“他就在这里啊！他已经一个多月了。” 我突然想起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剧痛，鲜血。我抖了一下，对神医道：“我不是小产了吗？怎么孩子没掉？” 神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是的，当时很凶险，若不是韩大夫医术高明，我再努力，可能都无法挽回我们的孩子了。” “韩大夫？”我奇怪地问神医，“他不是回老家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神医犹豫了一下，居然不敢看我，他的眼睛往窗外看去，没有回答我的话。我疑惑地看着神医，他为什么会如此犹豫，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正当我疑惑不解时，神医对我说道：“韩大夫当时不在城里，你的情况太过凶险，我在这方面的医术不够，又要陪在你的身边，是杨…杨默，他跑了几千里的路，去韩大夫老家把他接回来了，一路跑死了四匹马，杨…他的旧伤也复发了，我…” “你怎么了？”我急了，杨默旧伤复发，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做主，让他留在药铺休养了。他就住在沈真的屋里。”神医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对我说道。 我抬头看了看窗外，沈真屋子的门窗紧闭。神医对我道：“他旧伤复发，是我亲自给他疗伤的，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若休养到痊愈，至少也要一个月。若要能下地走动，再恢复武功，少说也要三个月…” 我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神医轻抚了一下我的头发：“你现在保胎，只能卧床。你的脚扭了一下，以前骨折的地方又肿了，但是你怀着孩子，韩大夫也不敢给你用治疗脚伤的药，只能慢慢养了。我已和阿冰商量好，我会亲自照顾你。药铺就交给他了，除非遇到什么病人有疑难杂症，我才会过去帮他一下。你安心养胎，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我感激地看着神医，流着泪对他说道：“神医，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你！请你相信我。” 神医抹去了我的眼泪：“怀孕了，可不能流泪哦，我相信你，我也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就这样，我和神医终于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来得惊险万分，差点离我们而去。若不是杨默拼了命去把韩大夫接回来，恐怕我们真的要失去这个孩子了。我扶摸着自己的肚子，这才发现自己对腹中的这个小生命是多么的渴盼，我是多么希望能保住自己和神医来之不易的爱情结晶，如果因为去追杨默而失去了它，我就是自杀一千遍，也不能赎回自己的罪过了。 由于我要保胎，除了大小便用马桶以外，其他时间只能趟在床上。神医没有食言，他日夜陪着我，给我熬药，给我做饭，还亲自给我倒马桶，每隔七天请韩大夫过来给我诊脉。同时，神医自己也不忘记借此机会学习，他每天都要给我诊脉，记录我的脉案。韩大夫过来，他就抓住一切机会和韩大夫探讨，思考用药的方案。于是，我便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案例，让神医也有了学习和练手的机会。 当然神医也不忘抽空去医治杨默。对于杨默的伤，我是很关心的，但是神医仿佛不大愿意和我提起杨默。我也不太好意思问神医。那日的事情在我们心里一直是一个心结，尽管我最后没有跟杨默走，但是神医应该是看到我们了。他不肯提，我也不敢提，我们一直都小心翼翼地避开谈论那天的事情。 …… 一个月过去了，我的身子恢复了许多，早已没有现红，腹痛的症状了，胃口也好了些许，尽管还会有恶心欲呕的症状，但是减轻了许多，也吃得下饭了。我和神医的心情也越来越好，感情越来越深。 终于有一天夜晚，神医躺在床上，主动将我的衣服脱光了。这是我怀孕后我们第一次/赤/裸/相对。神医抚摸着我的肚子，把耳朵轻轻贴在上面：“终于盼到他来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幸福。”说完后，神医躺在了我的身边，将我拥进怀里。 我想解开我们的心结，于是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主动地对他说：“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奔跑，还让自己摔了一跤…差点掉了我们的孩子…”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神医用唇堵住了嘴巴。 许久，我们才分开，神医对我说道：“你不要责怪自己了，当时你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也是我太大意，在漉山一直没想过给你号一次脉。” “是我…是我太大意了。”我对神医后悔地说道，“我那时胃的感觉一直怪怪的，有时不舒服，恶心想吐，有时胃口又特别好，特别想吃。身子的感觉也和以前不一样，有时会头晕，有时又会腰酸。我总认为是在漉山没休息好，又晕车导致的，根本没想过会是怀孕了。你说，这三年我们都没怀上，怎么这次就…” 第306章 保胎2 神医又忍不住将手覆盖在了我的肚子上：“他来得很是时候啊，若不是他，恐怕你真的要离我而去了，是他帮我留住了你。”神医终于愿意对我敞开心扉了。 “对不起！”我的眼泪流了出来，“你听到我和杨默的对话了？” 神医摇摇头：“我没听到，我根本不敢去听。那日我一进酒家，发现你不在，就去问了店小二，他告诉我你跑走的方向，我就猜测你应该是去追他了。” 我听神医一说，紧张得一抖，神医用手轻轻搂住了我的腰：“我只好朝你去的方向找了过去，可当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时，你和他已经…已经…” 神医说不下去了，我明白，当时杨默把我抱进怀里的样子肯定被神医看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含泪着对神医说，“是我错了，我不该去追他的，更不应该让我自己摔倒了…结果…结果…”我知道我不应该帮杨默辩解什么，可我就是害怕神医会生气，所以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神医摇摇头：“你没有错，你对我说过你需要时间忘了他…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当时躲在了一边，我一遍遍地对自己说，忍住，不要冲过去，一定要忍住，这就是一个考验。我要相信灵儿，相信她不会离开我。” 听到神医说的话，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扑到神医的怀里放声大哭。 神医流着泪吻着我的脸，我的唇：“后来，我就听到你叫我了。灵儿，你知道吗，那时的我仿佛从地狱升到了天堂，我开心得立马冲了出来，尽管我一到你身边就发现你的下面流血了，但我还是很开心。你还记得我，你不会离开我了。后来，我一直在回想那日的场景，我甚至想过，就算孩子真的掉了，我也不怕，我们还能再怀一个。只要你不离开我，一切都有希望。” “他不能掉，他不能掉！”我一边哭一边对神医说道，“我那时是糊涂了，可我们的孩子让我清醒了。还好他没掉，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的。我是你的人，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宝宝的爸爸妈妈一定要在一起，才能给他一个幸福的家庭。” 神医听到我的话后，他突然一怔，接下来他如释重负般地将我抱进怀里。 “灵儿，我太幸福了！谢谢你！”我们的泪混在了一起，神医发疯般地吻着我，“我爱你！” 吻着吻着，我觉得神医的身子越来越热，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的双手在我的身体上下摸索，他的吻也忍不住往我的胸口凑去…我感觉到他下面的硬挺，知道他有些忍不住了，只好轻轻地推了推他：“你轻点儿，别伤着孩子。” 神医这才狠狠地将他的脸地扭到了一边，他喘息着对我说：“对不起，自从你怀孕后，我们就一直没有亲热过，我…灵儿，我会努力保护我们的孩子，我会忍住，不去伤害他，请你相信我。” 听到神医歉疚的话语，我的心早就软了。我抱紧了他，把手慢慢地探向他的下身… …… 我卧床保胎一直到孕三个月。三个月后，经韩大夫诊断，我可以下床稍微活动一下，但是每次的时间都不能超过一个时辰。春天到来，天气渐渐暖和了，于是我便借这个机会上午在院子里逛一圈，下午在院子里又逛一圈。 神医依然懒得去坐堂，他照顾我习惯了，也不想外出奔波。好在阿冰学习勤奋，每天都向他请教，神医稍微指点他一下，一些麻烦的病症也能迎刃而解了。 杨默的身体也恢复了不少。每天清晨，他和神医都会在院子里兵刃相见，切磋一番。等我起床后，他又回到了沈真的屋里，再也不出来。 就这样，杨默出来我还没起床，我出来逛时杨默又躲进了沈真的屋里，半个多月过去了，我们一面也没见到。 神医对此事仿佛也是心知肚明，可他也不跟我提杨默，仿佛杨默这个人在我们的药铺里，就像空气一样。但是每天早上我依然能听见他俩在院子里的“乒乓”声。 一日清晨，我不是被兵器相碰的声音吵醒，而是被争执的声音吵醒了。 “你真的就这样走，和她一面都不见了吗？”是神医的声音。 “我…有什么好见呢？以后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了。她现在很幸福，不是吗？我不想再打扰她，打扰你们的生活了。”杨默的声音似乎十分沉痛。 我的心里一惊——永远不会再见——是什么意思？ “那你也不能一走了之，她一直想着你，无论如何也算——朋友一场。友情还在…”神医的话越说越结巴，后来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呵呵，”杨默的声音仿佛是苦笑，“我从未停止过爱她，若不能和她在一起，还不如不见的好。友情…只不过是拿来自欺欺人的。” 听到杨默的话，我又差点缩到被子里。他还爱我？我有什么值得他爱的地方？我已经为人妇，现在又快为人母，怀孕把我催得是肚子大，身体瘦，面色苍白憔悴，就这样他还爱我？鬼才信。 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发现我对杨默的话已经没有当年那种心跳羞涩的感觉了。我真的放下他了？对他的表白一点儿也不动心了？还是生命中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东西，让我已经没有思想去顾及他了？ 原来孩子的到来终于让我忘记他了。我扶摸着自己的肚子：“宝宝，谢谢你！” 门“吱呀”一声开了，神医走了进来：“杨默准备离开了，他…” 我坐起来，对神医说道：“让他来见我！” “他不愿意进我们的屋子…他说他进来不大合适…”神医挠着头对我道。 “那你请他进来，然后你留在这里不就行了？”我对神医道，“我并没有这方面的忌讳，只要你不介意，我倒没事。” “不，不，我不介意的。你们单独谈！”说完后，神医跑到门外把杨默硬拉了进来。 第307章 诀别1 他帮杨默在床边搬了个凳子，只说了一个字“坐！”就离开了屋子。 杨默并没有坐下，他站在离我床有一定距离的地方，怔怔地看了我许久。 此时的我正是头发凌乱，衣服也只是睡衣。脸也没洗，牙也没刷，胸已经下垂，肚子还有些凸了出来，好在被子盖着，他看不出来。 “呵呵，”我对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又伸手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还没起床，让你看到我这丑样了。坐，别客气！” 说完后，我才发现我说话的口气完全是对一个外人在说话了…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杨默听到我的话后，眼神里是闪过一丝绝望。可他马上冷静了下来，温和地对我一笑：“身体好些了？” “好多了！”我对他道，“谢谢关心！你的身体呢？” 杨默皱了皱眉头：“神医连这都告诉你了？” “他说得不详细，”我解释道，“只说你旧伤复发！对了，你怎么会受伤的？” “我去皇宫，刺杀西太后了。”杨默镇定地对我说道。 “啊！”我被他的话吓得大叫一声，几乎是同时，窗外传来了“砰”的一声，仿佛茶碗掉到地上。 我吓得捂住了嘴巴，对杨默低声道：“你居然敢…” 杨默笑了笑：“为了给我的母后报仇啊！不过，我没有成功，而且受了伤，是皇上救了我。” “皇上？”我想了一想，心里对自己道：现在应该是光绪皇帝？ 杨默点点头：“他把我藏在了宫里，等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他就派人送我出宫了。” “慈禧…那个什么西太后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说道，“和咸丰…呃，就是你的父皇预料得差不多。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什么，推翻光绪…就是推翻现在的皇上，自己当皇帝？”我的话说得都结巴了，毕竟这是在光绪年间，我可不能像在现代一样，把清朝的皇帝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皇帝？…”杨默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对我道，“我不打算推翻他了。哼，当皇帝有什么好？我亲眼见识了皇帝的不自由，和他的痛苦！一辈子被西太后控制，娶一个不爱的女子做皇后，从来就没有过自己真正的爱情，也不能自由地和自己心爱的女子在一起。我为了这个龙椅已经放弃了我的爱情了，难道还要我放弃自由吗？” 听了杨默的话，我都不知道该说些啥了。的确，如果杨默真的带我一起离开了漉山，我绝不会让他铤而走险去刺杀慈禧，也不会让他去见皇帝。我可能真的要成为他的绊脚石了。他不亲身经历，永远不会理解当皇帝的苦。现在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却已经晚了，我已经为人妻，又怀孕了，我再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我问杨默。 “支持皇帝，开展变法，推翻西太后。帮助皇帝把实权给夺回来。”杨默说道，“这条路很艰苦，很漫长…但这是我父皇的遗愿。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西太后，西太后果然也应验了父皇的担忧，我一定要协助皇帝，把她给除了。” “变法！”我一听到这个词，就想到了“戊戌变法”，可是我记得这次变法失败了，是谁给告密了来着？？光绪皇帝还被软禁在了瀛台。那杨默…戊戌变法里面有杨默这号人吗？ 我急了，忙对他说道：“变法不一定会成功的，你们要想别的办法，还有，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特别是信誓旦旦的人…恐怕这种人就是小人，会反悔的…” 杨默笑了笑：“我早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我只是一个暗中联络的人，从不会公开露面，即使有人告密，也告不到我的头上。万一变法失败，我还不能死。” 听了杨默的话，我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是的，变法失败你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留得青山…” 我的话还没说完，杨默便打断我的话道：“我留着我的命，是要杀死慈禧的。她一日不死，我永远不会放弃。就算是和她同归于尽，我也要为母报仇。”杨默的话中，已经叫她“慈禧”了，看来他真的准备和慈禧撕破脸，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我被杨默说得冷汗直冒：“可是这很不容易啊！” 杨默坚定地对我说道：“一年不行就五年，不行就十年！我不信混不到她的身边…只要博得了她的信任，杀了她只是举手之劳…”说到这里，杨默看我的眼神又变得温柔起来，“灵儿，我从未后悔爱过你。现在你过得如此幸福，我也为你高兴…对不起，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尽管我们曾经非常相爱，但是…命运注定了我们的结局就应该是如此…” “别说了！”我轻轻地对他说，“我现在还是不愿意去回想我们的过去，那永远是我心中的一道伤痕，一碰就会痛！” “神医会帮你疗伤的！”杨默对我说道，“把你交给他是我这辈子做的最艰难的决定，但也是最正确的决定。我对我的决定依然不后悔。” 杨默说完后，伸出了他的手臂，我给他编的那条手链又回到了他的手腕上，但是颜色已经快没了。我怔怔地看着这个手链，想起以前我送他礼物时的场景，不由得呆了。 “灵儿…”杨默轻轻叫了我一声。 我拉回思绪，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杨默又往我的床边走了一步，他伸出手想抚摸我的头发，但是手伸到一半又止住了。 我们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对方，杨默的眼神依然和以前一样温和，充满了爱和千言万语。我曾经深深地迷恋着这样的眼神，而现在——他的眼神中仿佛穿过了一阵电流，击得我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忍不住就想扑进他的怀中。 杨默突然转过头去，把眼睛看向了窗外：“若你和神医有机会回到漉山，可以住在我的幕衣府。我留了些物事给你，记得去拿。” “哦！” 第308章 诀别2 我还没从杨默的眼神中回过神来，根本没大听清他说的话，只好顺口“哦”了一声。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娶妻了，我的一生，注定了命该如此。”杨默低头抚摸着手上的手链，“我就带着它，过完我的下半辈子。灵儿，你不要再想念我，就当…就当我死了！”杨默说完后，转身离开了我的屋子。 “杨默！”我大叫一声，爬下床想追出去，但是我刚起身，肚子里仿佛被什么敲了一下。我紧张得一下子坐在了床边，捂着肚子大叫起来：“神医你快来快来！” 神医冲了进来，担心地对我说道：“灵儿你怎么了？杨默已经走了，要我帮你去追他吗？” 我此时哪有功夫去管杨默啊，我摸着肚子对神医叫道：“孩子动了，他动了。” “真的吗？”神医惊喜地把头凑到了我的肚子上，他用耳朵一边听，一边说道：“儿子，再踢一脚。” 我拍了他一下，叫道：“什么儿子啊？可能是女儿呢！” 神医嘻嘻哈哈地说道：“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呀，他好像真的动了。”说完后，神医开心得把我抱着坐在了他的腿上。 的确，刚才我又觉得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我欣喜地和神医拥抱在一起，感受着肚子里小生命的蠕动，心里充满了幸福和快乐！ …… 杨默终于走了。 神医告诉我，他在给杨默治疗的时候，杨默把这几年的经历大致告诉了他。 漉山把杨默去世的消息发布出去后，追杀他的人便慢慢撤走了。杨默摆脱追兵后，最开始并没有马上去皇宫，他去了皇陵，祭奠了慈安太后。在祭奠的过程中，他意外认识了光绪皇帝。 这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光绪皇帝也是去祭奠先皇，便住在皇陵附近，由于他被慈禧控制得太不自由了，便借祭祀的机会溜了出来。慈禧远在京城的皇宫，一时半会儿管不到他，所以光绪皇帝在身边几个心腹的帮助下成功脱逃。 不过他并不敢放弃皇位，永远地逃掉，他只是想单独走走，自由一到两个时辰。 于是，他便在皇陵附近的小山上独自闲逛，这样一逛，他就认识了杨默，两人还成了朋友。 其实，按照辈分，杨默和光绪皇帝应该算是堂兄弟，尽管年龄差了八九岁，可兄弟的感情是不会轻易被磨灭的。两人一见如故，聊得十分开心。皇帝把自己的苦闷，烦恼都告诉了杨默。杨默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他就像一位并不知道皇帝身份的乡民一样，倾听着皇帝的诉说，还去劝慰了皇帝。 皇帝把杨默当成了知己，最后终于对杨默透露了自己的身份。他非常希望杨默能做自己的左膀右臂，他想改变现在的执政模式，想维新变法的计划也告诉给杨默。杨默在外多年，早已吸取了不少西方的思想，他很支持光绪皇帝改革变法。 为了能随时见到杨默，光绪皇帝给了杨默一个玉佩，说拿着那个玉佩能随意出入皇宫，就这样，杨默第一次刺杀慈禧就是靠这个玉佩进宫的。 可是，慈禧太后那里的侍卫毕竟功夫了得，杨默单打独斗，可卫兵源源不断。杨默还是吃了体力的亏，他的身子多处受了刀伤，最重的一处是小腹中了一剑。 走投无路之下，杨默逃到了光绪皇帝的寝宫。皇帝把他救了，藏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还偷偷宣了信得过的御医给杨默疗伤。就这样，杨默在光绪皇帝的宫里住了近一个月。 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杨默住在光绪皇帝的寝宫里，反而逃开了慈禧的追查。那几天，为了让杨默养好伤，皇帝把自己的屋子留给杨默，夜夜去隆裕皇后那里歇息，还和皇后一起每日去慈禧太后那里请安。慈禧太后一看平日里互相虎视眈眈的皇帝和皇后关系变得这么好，小夫妻还那么懂事，关心她这个受了刺客惊吓的“亲爸爸”，心中愉悦，被刺杀的事情就这么轻轻带过了。 在光绪皇帝的掩护下，杨默的伤好得差不多时，就偷偷溜出了宫。他知道皇宫的险恶，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去联络老山主以前的旧识，想谋个御前侍卫之类的小官职，利用这种方式建立自己的人脉，再召集一帮人联合行动，刺杀慈禧。 其实，杨默在和我见面之前，已经和皇帝联系多次，御前侍卫的小官他也谋到了。皇帝赏赐了他不少财物，他也靠自己的努力赚了不少钱财。万事俱备，只等着他进宫，去干一番大事业了。 进宫前，杨默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放不下我，于是回到了漉山附近，想再见我一面。他甚至天真地幻想过，若我还在等他，他也豁出去了，带着我一起回京城，干大事。 他在漉山偷偷地转了一圈，发现我已经离山，而他的出现惊吓了一些山上的丫头。那个在他坟前祭祀的丫头就是其中一个。 由于我的离山，杨默当时并未去深究丫头的行为，他马上下山来找我。第一个目标就是药铺。在药铺附近，他发现我经常和神医出双入对。他观察了许久，才确定我已经嫁给神医了。 杨默心中难过，却也没有办法。父母的压力让他无能为力，只能远远地看着我，每夜痛苦垂泪，却无人倾诉。白天，他还得装得坚强起来，去担负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子的责任，关怀百姓，接济穷人，同时，再默默地关注我。神医和湘桂意外看到的都是他。而正月十五那日送我灯笼的也是他。他发现我和神医在每家灯笼铺转来转去，便向灯笼店的老板问了个明白，特意在十五那夜跑到城外去，找专门的灯笼师傅给我扎了一个太阳神灯。 杨默无意间发现了神医的手链，心中伤痛，便回到漉山想把我给他的手链挖了出来。挖手链之前，他看到了丫头给他烧纸，又说了一些话，于是，他在丫头离开后坟墓后把这个丫头敲昏了。 第309章 结发 拿到手链后，杨默救醒了丫头，问明了原因。原来，这个丫头是大哥府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厨房小丫头，除了大哥，其他人谁也没见过她。她是家文派来监视大哥的，她偷偷地从大哥那里知道了杨默的秘密，便告密给了家文，而追杀杨默的人，有一部分就是家文派来的。 大哥死后，这个小丫头派不上用场了。家文便遣她下山，又以招募丫头的名义把重新招上山，安排到了师俊的府里，监视师俊。 神医说到这里，我倒是想到了嫂子，她被家文强暴，难道是这个丫头给家文开的门？？而家文的孩子踢了嫂子的药，难道也是她怂恿的？不过，这里的真相恐怕杨默也不得而知了。 杨默最终知道了他当时被追杀的真相。家文派了一部分兵，同时慈禧也派了杀手，两路人马终于把杨默逼离了漉山。 知道真相后，杨默只是感慨命运无常。可他没有杀死这个丫头，因为他已经不再想去和家文计较了。毕竟这和杨默要做的大事比，家文的小伎俩已是经微不足道。 杨默找到了手链后刚准备下山，就发现我和神医回漉山了。他一直关注着我们的动向，最后我和神医下山，他也默默地跟着。终于，他在酒楼边遇到了一个我和神医暂时分开的机会… …… 神医说到这里，我已经知道了杨默这几年的经历。我对神医说道：“他明知道我已经嫁给了你，可他还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 神医惊讶地问我道：“他要你和他一起走？” “是啊！”我奇怪地对神医道，“他不是看出我们成婚了吗？怎么还会问我这个问题呢？他告诉你原因了吗？” 神医猜测道：“人都是自私的，毕竟他没有亲耳听到你告诉他嫁人的消息，或许他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也或许，他想考验一下我们，试探一下你？” “他没跟你说那日我们的对话内容吗？”我问神医。 神医摇摇头，他轻吻了一下我的唇：“是我不要听的，我想，我应该留给你和他一些空间，一些秘密。你们都已经这样的结局了，我又何必做绝呢？” 神医的这些话说出来后，我感动极了。他怎么会如此大度？我问神医：“你真的不怕我和他一起走？若我没有怀孕的话，若孩子不出来阻拦我的话，我还真没把握…” 神医突然笑了起来：“那我会把你抢回来的，可是我相信你已经离不开我了。就算你脑子一时发昏…”神医轻抚了一下我的脑袋，“你冷静下来后，也会想明白的。和你拜堂，和你和交杯酒，和你洞房花烛的可是我，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不相信现在在你心里，杨默还能超过我。何况，你舍得我难过吗？” 是啊！神医说了这些话后，我才意识到，以前无论和杨默的感情再怎么好，也比不过和神医的结发夫妻情了。夫妻是一辈子的缘份，我和神医命中注定就该在一起，月老的红绳也许早就把我俩拴在一起了。心里虽然甜蜜地想着，可嘴里依然不依不饶地说道：“你对自己就这么自信啊？你真的不怕我离你而去？” 神医点点头：“我怕。刚拜堂的时候，我对自己一点儿信心也没有，生怕杨默会回来，那时你要走，恐怕我留也留不住你。” “那现在呢？”我问神医。 “我更怕你会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可是，当我拿到你做的结婚证后，我对自己竟然有信心了。毕竟我们同床共枕了三年多，我相信你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神医自信满满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一个无情的人？”我戏谑道，“我对疯子可无情了。哈哈” 神医笑了，过了一会儿他认真地说道：“如果你真的是个无情的女人，你会很快忘掉杨默。你心中还念着他，证明你是一个不忘旧情的人，是个专一，执着的人。至于家生…你不是也很在意和他的友情吗？这次回漉山，你去看的每一个旧地都是和他一起经历过的，你还是在意他的，对吗？” 神医的话说到我的心坎里了，是啊，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对神医笑道：“我花了一百年才修来和你睡在一张床上，我就这么轻易放弃你，那也太对不起我的上辈子和上上辈子的艰苦修行。疯子嘛，哈哈，大概我是修了十年修来了他这么个朋友，虽然没有一起乘船，但是一起坐马车，一起爬树，一起跳河的事情都做过，也算同船渡了？”说完后，我和神医都大笑起来。 “对了！”神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把这几年我和你的经历都告诉杨默了。特别是风沙还活着，家生为我们主婚的事情…其实，也主要是他问的我，他还是很想知道你是不是过得幸福，所以我都告诉他了。” 我点点头：“你是我的夫君，你有权利对他说这些，不用汇报给我。”我见神医似乎还是有些愧疚，于是便想宽他的心。 “杨默说，他还要回一趟漉山，和家生见一面。一方面叙叙旧，另一方面也是感谢他为我们主婚…另外，幕衣府、金狮寨和思灵阁他可能都会去看看。”神医小心翼翼地对我转述了杨默的话，还不忘看我的表情。 “嗯！”我对神医道，“这样挺好的，他以后去皇宫，什么时候能回也难说了。这次也算是他和漉山的一次告别！” “你真的看开了？”神医惊讶于我的淡定，“你为什么没有一丝难过或者不舍呢？” 我轻轻靠在神医的怀里：“我难过又能怎样呢？他和我已经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我们这一分别，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了。我不想再被他左右情绪了。现在，我的幸福快乐难过伤心都取决于你，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共度一生，我一辈子都会快乐！” 第310章 生日 神医听到我的话后，激动得差点把我抱了起来。但是我凸起的肚子影响了他，可他还是幸福地摸着我的肚子，把我抱在了怀里。 我只觉得肚子里一动，“呀！”我叫了一声，“孩子又踢我了！” 神医把耳朵凑在我的肚子上，幸福地倾听着。我看着他对孩子那喜爱而又渴盼的样子，心中既快乐，又平安！ ……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到了我生日的时候，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这一年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大概是有个闰二月，把时间都延后了，明明是很热的天气，我也怀孕七个月了，可是日历上却还是六月。 三月和四月时，神医又偷偷溜回漉山给家文看了身体两次，神医离山的期间，湘桂下山来陪伴我，也得知我怀孕了。五月过后，无论湘桂派人来请了几次，神医都不肯上山了。一方面是因为家文的情况还算稳定，神医便要沈真给家文医治。另一方面是我的身体也出有一些不适，孕六个月后，我的肚子总是一阵阵地发紧，我曾在现代听表姐说过“宫缩”，心里有些害怕，便告诉了神医。神医心中担忧，便请韩大夫给我医治，检查下来的确有宫缩，为了防止早产，韩大夫立马给我用药，以减缓宫缩的症状。 孕七个月后，我的肚子像吹气球一样大了起来，而且偶尔还是有腰酸，宫缩，睡眠不好的毛病。在这样的状态下，我基本是不愿意出去见人的。除了韩大夫，外人我一律不见。尽管我的样子比做姑娘的时候难看多了，可神医却是越看越喜欢。也难怪，要做爸爸了，能不开心吗？恐怕他喜欢我肚子里的宝宝比喜欢我更多一些？ 每次我问他是不是这样时，他总是笑嘻嘻地回答我：“都喜欢，都喜欢。就算你因为生孩子而变丑了，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爱你！” “反正你逃也逃不掉了，我变丑了你不喜欢也得受着，因为是你把我变丑的。”每天早上我照着镜子，都要咬牙切齿对他这么说。 神医当然是不介意的，他笑眯眯地对我说道：“我愿意承担我造成的一切后果。”说完后，神医又问我：“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想见谁呢？”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的生日快到了。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见谁呢？ “我这么丑，都不敢见人了。”我郁闷地说道。 神医笑了笑：“我已经派人通知你想见的人了，他们在你生日那天都会来。放心，你变得再丑，在他们眼里都是最美的。相信我！” “是吗？”我心里想着，除了杨默，我还真没把握能让其它人觉得我现在最美，不过杨默是肯定不可能来了。自从那日一别，我和神医就再也没有获得过他的任何消息。他真的已经消失在我们的生活中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六月初五终于到了。清晨，我正在院子里散步，一个熟悉的身影跑进了院子，“女神，想死我了！快让我瞅瞅你！”一听就是疯子的声音。我吓得忙捂住肚子，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好，让疯子看到我这个样子恐怕要被吓着，还女神呢，女屌丝还差不多。 疯子跑到我身边，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一旦：“女神，你变得更漂亮了。让我心动不已啊！” 说完，他就不老实地凑向我的身边，伸手来摸我的肚子。 我吓得往后一躲，刚好跌进神医的怀里。神医笑骂道：“你还是这么不正经，也不看看你的女神现在是不是受得了惊吓。” “哦，对不起。女神，我吓着你了吗？”疯子说完后，还是把头凑到我身边，仔细研究了一下我的肚子，“应该是个小女神。叫叔叔！” “家生！”神医突然开口道，“我想要他叫你义父。” “什么？” “什么？” 我和疯子异口同声地看着神医，惊讶得最都合不拢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我问神医。 神医握着我的手道：“拜家生为义父，不会委屈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却又说不上来。 疯子比我要看得开得多，他大咧咧地说道：“神医你这人很会占便宜，孩子还没出生就要他认我为义父，等他一出生，我岂不是要备许多大礼了？还要和你们一起担负起养育他的重任，偏偏女神对我是白眼多过黑眼的，我这义父当得冤不冤啊？” “切！”我对疯子道，“我才冤呢，孩子还没出生就平白无故多了个爹…” 疯子一听，笑道：“哎呀，那我是占便宜了，我也是孩子爹了。”说完后，他把耳朵凑向我的肚子，“乖儿子，让你义父也听听你的动静。” “你不是说是小女神吗？”我叫道，“怎么又变成乖儿子了？” 疯子没答我的话，而闭上了眼睛，真的在我腹部认真地听了一会儿，刚好那时孩子在肚子里翻了一个身。疯子满意地摸摸我的肚子：“不错，表现良好，以后都要这样有礼貌，为父我也会多摸摸你。” “啪！”我一把把疯子的手拍了下去，“行了你，又不老实了。你这老毛病不改，我可不让孩子叫你义父。” 疯子嘻嘻哈哈道：“孩子生父都点头了，你做娘的就从了，哈哈！” “从什么了？”风沙的声音从院门口传了过来。 “哥！”我惊喜地跑到风沙身边，“你怎么来了？我太开心了，小莲嫂子呢？” 风沙笑道：“她在家要带孩子，忙不过来！不过你放心，下个月她就过来，一定会陪着你，直到孩子出生的。” “太好了！”我开心地拍手，“我可想她了。” 风沙亲昵地捏了一下我的鼻子，笑着说道：“她知道你怀了孩子，高兴得和什么似的，说一定要过来陪你生产，她说你这是头胎，怕你心中害怕，要过来向你传授经验。” 第311章 义父 我听了风沙的话，跑到神医身边开心地说道：“原来，你是把他俩给请来了。谢谢你！” 神医笑道：“孩子的义父和孩子的舅舅不就是你最亲的亲人了吗？你难道不是最想见他俩？” 的确，神医的话说道我的心坎里去了，我还真是最希望看到风沙夫妻和疯子。神医居然猜到了我内心所想，把他俩请来给我过生日了。 “家生，你反正没什么事情，就留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也陪陪灵儿，多一个人和她说话，她的心情也好些。”神医对疯子说完后，又对风沙道，“知道你家有妻小，我就不留你了，不过下个月一定要小莲嫂子过来！” “没问题。”风沙对我道，“小莲收拾了不少孩子的衣服，我拿了一些过来，刚给小芙了。大的能给晶儿，小的能给我外甥。你们自己看着办！对了，下个月她还会带一些过来。” “谢谢哥嫂了！”我对风沙道，“有哥哥真好！我太幸福了！” “有我，你也很幸福！”疯子又不老实地凑了过来。 我推了他一把，啐道：“你少说这些疯话，我就幸福了！” 说完后，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们在一起度过了愉快的一天，神医也亲手给我做了个生日蛋糕。午饭后，风沙先离开了药铺，他还要赶在天黑前回家，而疯子便在沈真的屋里住了下来。 这段时间，疯子天天在药铺闲逛，一会儿去柜上看看，一会儿跑到院子里叫我出来散步。每天清晨和下午都要叫上神医练一个时辰的功夫。他告诉我师俊的状况暂时还好，罗秀也比以前振作起来了，漉山的人都还不错，我听了也放心多了。 就是疯子一直没和我提过家文，而我还是很关心家文的病，正好疯子来了，我得借机问问他。于是，我找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早饭过后，神医和疯子切磋完功夫在院子里休息。我见疯子心情还不错，便问他道：“家文的身体怎样了？” “不就那样！”疯子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没功夫关心他的病。” 晕，一见疯子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待见家文，不过我真的是很奇怪，他们明明是一母孪生兄弟，怎么能有这么大的仇恨呢？ 我又问道：“家文现在是湘桂照顾他吗？他还发过病吗？这段时间我身体不大舒服，神医也没空回山去看他。” “有什么好看的？”疯子满不在乎地说道，“有沈真就够了。反正你那个师弟对湘桂是一个‘不’字都不敢说，湘桂一抹眼泪一噘嘴巴，他就巴巴地跑过去了。所以家文的病没什么大碍！”说完后疯子不屑地看了神医一眼，“你就安心陪着女神，漉山没什么好操心的，你也别为家文的病去漉山涉险了。家文那个人，病死最好，以后女神想回去，还能少个障碍呢！” 我见疯子的话说得这么难听，对家文的态度实在是不像亲兄弟，便奇怪地问他：“你和家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会变成这样吗？简直不像亲兄弟，就像仇人。” “我俩本来就是仇人！”疯子恨恨地说道，“他都要我命了，我们还不是仇人啊？家文这个恶魔，伪君子。” 晕！我摸着肚子叫道：“少在你干女儿面前说这么难听的话，真是的，胎教不好！” “什么教？”疯子对我的现代名词莫名其妙。 神医一边擦汗，一边笑道：“胎教，灵儿自己发明的名词！就是对肚子里胎儿的教育！” “哦！”疯子恍然大悟，又伸手来摸摸我的肚子，“乖儿子，你义父说话难听，别往心里去哦！等你长大了，义父给你买糖！” 疯子刚说完，我肚子里的宝宝就翻了一个身。疯子感受到了孩子的动静，笑道：“他答应了哦！还给我回应了！哈哈，真是乖孩子！”说完，疯子的手又不老实地在我的肚子上多摸了几把，被我用手拍了下去。 神医也不以为意，在一边呵呵地笑着。 我对疯子道：“你能跟我说说你们兄弟的往事吗？实话实说，虽然我和你很熟了，但是你的过去我还一直不太了解，你们俩怎么会一人贵为副山主，一人沦落到住山洞了？” 疯子看了神医一眼，对我道：“他没跟你说过？？” 神医笑笑：“你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对她说。实话实说，当我送风沙的假灵柩下山，亲眼看到你还活着时，我也很惊讶。不过你和灵儿认识的经过，灵儿之后倒是告诉我了，你们还真是不打不相识。” 疯子笑笑：“我刚认识女神的时候，我也以为她和其它的丫头一样。却没想到…” “什么意思？”我被疯子说得莫名其妙，“其它丫头怎么了？我和她们哪里不一样了？” 疯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想知道我和家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么？” “当然想！”我叫道，“不过我和其它丫头…” “那就听我慢慢说！”疯子打断了我的问话，“知道我姓什么么？” “你不是姓叶赫那拉吗？和慈禧…和圣母…太后是亲戚。”我实在是不习惯当着古代人的面叫她的尊称，只好这么含糊过去了。 疯子点点头：“我们俩兄弟是一母同胞，按理来说应该很多地方都相似。可是…呵呵！” “你们不是长得挺像的吗？”我对于疯子的转折词“可是”感到很疑惑。 神医解释道：“并不是模样相似，人就会相似，很多时候，由于性格和行为的差异，会让人觉得他俩很不一样。” 神医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疯子性格大大咧咧，桀骜不驯，而且口无遮拦，能一针见血，而家文就比他斯文内敛得多。但是，家文一旦发病起来…反而比疯子更厉害。 我正在思索的时候，疯子又开口了：“我是弟弟，阿玛和额娘宠得厉害，于是造就了我无法无天的性格。” 第312章 双生1 “从小是家里的混世魔王，打架斗殴，欺负下人，走到大街上看到喜欢的就抢，公然调戏女人，被我砸了的酒店、青楼都不知有多少家了。”疯子说道。 “我的天！”我捂住嘴巴，“你这样，官府不抓你吗？” “太后的亲戚，官府敢抓吗？”疯子不屑地说道，“反正我有个好哥哥，他品学兼优又善良正直。他是叶赫那拉家族的荣耀，是父母值得骄傲的儿子…每次我出事，他都能帮我兜着，他出面出钱，全都能帮我解决帮我搞定。我既然有这么个如此优秀的哥哥，我何乐而不为呢？” “你…”我都无语了。他以前要这么说家文，我肯定深信不疑，可现在…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他说的话很讽刺。 我对疯子说道：“你这个人！其实很在意你父母对你的看法…可是，你又不可能像家文那样优秀，只好把自己变坏，让父母来关注你。不错，你成功了！” 疯子睁大眼睛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满不在乎地回答他，心里却想着，我们幼儿园的孩子，这样的想法多的是呢，想要老师关注，做得好还不如干坏事。不过，把疯子比作我们幼儿园的孩子，我看了看疯子，忍不住扑哧一笑。 “怎么了？”疯子被我莫名其妙的笑笑得有点发毛。 我笑道：“你连妓院都砸？不会是和谁抢/妓/女/？哪个/妓/女/能让你把妓院都砸了？有我漂亮吗？” “灵儿你…”神医忍不住伸手过来捂我的嘴巴，“你怎么把自己和那种女人去比？” “哦！”我吐了吐舌头，在这种等级制度森严的清朝，/妓/女/已经是很低的地位了，我这种“良家妇女”怎么能把自己降低档次到和/妓/女/比模样呢？ “我那时哪里看模样，只会跟着起哄要头牌，别人喜欢的我也抢，根本不管旁的…”疯子说道。 “晕…”我叫道，“那你玩过多少/妓/女/了？” 疯子皱眉想了想：“其实，/妓/女/倒是不多，我主要是去妓院闹，去抢，还真没玩过几个。不过家里的丫头…” “你还玩家里的丫头…”我大叫起来，“你这人是禽兽啊？” 疯子见我反应如此激烈，对我笑道：“女神，冷静！你可是有身子的人了。” “我怎么冷静！”我叫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控制的，那些丫头被你玩了，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怎么不能做人了？”疯子不以为然地说道，“她们巴不得呢，被我玩过，以后总有机会做我的侍妾了，这不是天大的恩宠？” 瀑布汗！我都不知该说啥了，只好嘀咕着：“好，反正这些古代女人都不把自己当人的。可怜可悲！” “你说什么？”疯子没听清我的嘀咕，奇怪地问我。 “没什么！”我说道，“那家文呢？跟你完全相反？” “嗯！”疯子道，“他勤奋学习，小小年纪就帮着父亲处理政事，聪明伶俐又优秀，对下人也是彬彬有礼，从不欺负下人。朝中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看上了他，想把女儿嫁给他。可是他说他要到朝中为官，不干出一番事业，不给叶赫家族增光，绝不娶妻。” “好！最后把自己逼得太紧，连病都逼出来了！”我又嘀咕了句。 这次疯子听清了我的话，他笑着对我道：“女神，若你还未嫁，现在有我和家文这样两个公子哥给你选做夫君，你会选谁？” 给我选？我看着疯子，想到了家文，这我怎么选啊？疯子嘛，别说以前是那样，就是现在这样我也不会考虑，家文以前倒还可以，可现在… 我为难地一转头，发现身边的神医正紧张地看着我。我想到了《神雕侠侣》里面杨过要小龙女把自己比作郭芙，在武氏兄弟里面选一个的场景，灵机一动，指着神医对疯子笑道：“我选他！” 神医的眼神一下子安定下来，他舒了一口气，对我笑道：“是在家文和家生里面选。” 我耍无赖似的对神医说道：“我就选嫁你，其它谁也不嫁。” 疯子对神医一抱拳：“服了你了！”说完又扭头对我道，“我们十六岁那年，老山主创立了漉山派，身边缺乏得力的大人辅佐，圣母皇太后便想派家文去辅佐老山主。” “是辅佐还是监视啊？”我想都没想就蹦出一句。 疯子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他继续说道，“家文一走，父母失去了左膀右臂，老两口实在是不舍得，父母年老，又怕我在家没了兄长的管束，会更加无法无天，便希望他带我一起来漉山。若家文能在漉山创出一番事业，我跟着他说不定也能混出个好出路。再说，漉山到底条件艰苦，不如京城，我跟着去，父母也是想让我吃点苦头历练一番，说不定能改改我在京城的纨绔习气，变得勤学懂事起来。” “很明显，你父母是在做梦。我看你是在漉山，远离京城，于是做得更加离谱，把家文气得最后赶你去山洞了。”我故意对疯子说道。 疯子对我的话也不生气，他笑笑：“我把他气得岂止是赶我去山洞？我把他气得是要杀了我！” “啊！”我大叫起来，“不至于？你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啊？难道又去强奸丫头了？你把顶区的丫头都强奸了？还强奸了老山主的丫头？…” “哈哈哈哈哈哈！”疯子听了我的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强奸几个丫头，怎么可能让家文杀了我？你好歹也想一些有杀伤力的招儿啊！看来你这人不是干坏事的料。” 神医在一旁也忍俊不禁，他对我笑道：“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些丫头啊？” “哼！”我恨恨地说道，“你们这些男人…丫头难道就不是人了？我也是做丫头过来的。女人的身子对于自己来说是一辈子的事情，被你们男人就这么毁了，你们知不知道她们被你们玩弄了会多么的万念俱灰，甚至死的想法都会有，这难道还不算有杀伤力吗？” 第313章 双生2 “不至于？”疯子对我的话完全不相信，他问神医道，“我没听错吗？这是女神自己的想法，还是真有丫头会这么想？” 神医见我气鼓鼓地，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道：“你调查过丫头们的想法吗？她们真的是你说的这样？还是，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 我叫道：“难道她们会和我想得不一样，难道被你们玩弄了，她们还会拍手称快？？” “称快倒不会！”疯子道，“不过也不会去死，她们应该还是会挺开心的！” “开心？”我大叫道，“怎么可能啊？” 疯子对我道：“在漉山，婚姻控制得极其严格，大人们娶妻的甚少。丫头哪个不是觊觎着主子身边的那个位置，幻想着有一天能飞上枝头…” “哪有！”我想都没想就叫道，“我就没想过要去做师俊的…” 疯子笑道：“金狮寨你是没指望，但是你的主意更大啊，你都惹到幕衣府了。” 晕！我被疯子说得吓了一跳，忙去看神医的反应，没想到神医比我的反应更快，他戏谑着对我道：“最后你不是成了神医堂的女主人么？你难道没有觊觎过主子身边的位置？”说完后，又握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神医聪明地把尴尬揭过去了，不禁吁了一口气。疯子早看出了我们的尴尬，他摇摇头，对我道：“我原以为你也和其它丫头一样，但是没想到…呵呵，这也算你和其它丫头的区别了。特别是你把身子守到婚后，又嫁给了神医。”疯子顿了一顿，又看了一眼神医，“但是其它府第可不这样。主子们没有娶妻，身边的丫头是最好的发泄对象，何况丫头被主子宠爱过，就有了做妾甚至做妻的希望，哪个丫头不会想方设法接近主子？” “可是，据我所知，这样的丫头不多啊，”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也就罗秀府里的叶点儿。我嫂子小莲…好，她也算一个。其他就没了啊！” “鲁巴，谢乾，师俊都有过这样的丫头，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二哥都有过？？”我大叫起来，“他不是有嫂子吗？” 疯子笑笑：“他身边的丫头有想做妾的啊，这件事发生在他们婚前，连佟妹都无奈地默认了。只是师骐不肯答应，说这样太对不起佟妹，所以师俊才不得不把这个丫头赶到后山了。之后，在师骐的支持下，佟妹再也不让师俊有贴身伺候得丫头了，也杜绝了类似事件的发生。对了，这都是你上山之前的事情，所以你不知道。” 大哥不同意？我心里一咯噔——大哥？他怎么会对师俊是否纳妾管得这么细？难道……是因为嫂子？他在乎嫂子是否幸福？他怕师俊宠爱别的丫头而不喜欢嫂子了？我突然很想知道大哥当时的想法，他既然不爱嫂子，又何必那样在意嫂子和师俊的事情呢？他怎么会担心嫂子受委屈，还出面让师俊赶走了丫头呢？ 大哥，你到底对嫂子是怎样的情感？你是在意她的，对吗？ …… 正当我脑子一片混乱时，疯子开口道：“不理解了？哈哈，女神，你就是太清高，总以为所有的丫头都和你一样，其实她们的想法简单得很，能被主子宠幸一次，能做个妾，这一辈子就够了。在漉山，除了花非玉，唯一彻底和丫头杜绝来往的大人就只有师骐，他是根本不给丫头任何机会，连贴身伺候都是小厮在做。其它的，就算是神医，给女人治病不算，多多少少也会让丫头伺候一两次？” “我只是让丫头进屋收拾东西，让丫头伺候穿衣吃饭，其它可没做过什么！”神医忙解释道，“我从未和任何丫头有过男女之事。沈真也一样。这是师父给我们定的规矩，我们不会打破的。灵儿，你要相信我！” 我对神医笑笑：“我当然相信你！不过，你是医生，就算不是这个，恐怕也要为女人检查个身体什么的，这些我都不会介意的。” 神医见我这么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我对疯子说道：“那杨默呢？我可不信他也会和丫头怎样，我知道对他有想法的丫头很多，可是他仿佛全都拒绝了。他貌似…貌似…就对湘桂有过一次，那也是因为我…而且湘桂也把他给拒绝了。” 疯子好奇道：“湘桂？她拒绝杨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只好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说，因为涉及到我和神医，我不好意思说得特别细。 疯子听后，对我道：“杨默美其名曰因为你，实际上…哼哼，一个男人，会因为被自己爱的女人伤了心，就去找其它女人吗？我是个男人，我要是处在杨默的环境下，我对除了你以外的任何女人都不会有感觉的，杨默他却…神医，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神医皱着眉头想了一想，他没有回答疯子的问题，而是问我：“灵儿，后来杨默要把湘桂送给我，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神医对此事一直心存疑虑，忙对他解释道：“就是因为那件事，湘桂拒绝杨默后，杨默对他另眼相看，觉得她和其它丫头不一样，才希望她有一个好归宿。正好你…你…，反正当时杨默觉得你身边缺一个贴心的人，就想把湘桂给你。” “原来如此！”神医点了点头，“杨默这也算用心良苦了！可是，我怎么可能…”神医没把话说完，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疯子笑道：“杨默为了拆散你俩，真是处心积虑啊！只不过湘桂这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杨默低估了湘桂，也低估了你，他原以为你能接受他纳妾，以为湘桂也愿意做妾，没想到他的如意算盘在两个女人面前都失策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把湘桂往神医那里推。” 我一听，立马明白疯子的意思了，我苦笑一声：“原来，杨默是愿意和丫头那个啥的？” 第314章 高攀 疯子道：“杨默这人心地善良，但是太有心计，这就是他最矛盾的地方。鲁巴他们没脑子，丫头玩过就算，不喜欢的就扔到后山，不会有任何纠葛。但是杨默做不到，他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丫头，所以在他考虑范围外的丫头，他不会去接近。” “那，湘桂算他考虑范围内的丫头了？”我酸酸地问疯子。 “是做妾的考虑范围，而不是做妻子的范围。”疯子对我道，“杨默爱的是你，他只能接受你做他的妻子，至于妾，当然也要质量好一点的，老山主意属湘桂，杨默能看不出来吗？利用被你和神医伤了心的机会和湘桂有了夫妻之实，再纳为妾，也能顺了老山主的心意。 原来，原来杨默真的有纳她为妾的想法，我的身子一阵发软，控制不住地倚在了神医身上。杨默啊杨默，我真的太不了解他了。 “那为什么湘桂会不愿意呢？”我无力地问道，“杨默后来也对我说他除了我，不会娶任何一个女人，他是骗我的？” “之后，杨默恐怕在言谈间发现你不能接受其它女人做他的妾，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他还是真心爱你，不愿意让你受到伤害。”疯子道，“至于湘桂嘛，这个丫头不简单，她知道杨默不爱她，她就不会轻易献身，她走的每一步棋都要思考到位，对她有保障，她才会走。” “每一步棋？”疯子这话把湘桂说得像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人。 “对！”疯子道，“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丫头，是她在选择被哪个大人宠。”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疯子的话。 疯子笑道：“湘桂不是也拒绝去神医那里吗？她为什么拒绝？” “她说，是因为神医不喜欢她，她不要被不喜欢她的男人送来送去。”我解释道。 疯子哈哈大笑起来：“那是因为神医原本就是个百姓，他在漉山的主子地位是老山主给的。神医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背景和靠山，湘桂跟着他做啥？” “可是…如果神医喜欢她，她可能会…”我一下子说不下去了。 “沈真也喜欢她，她接受了吗？”疯子反问我。 我强词夺理道：“那是因为她爱上家文的呀！” “爱上家文？是爱上家文的姓和家文的家世了？”疯子讽刺地说道，“家文一发病，叫的可是女神你！她明知家文心里的人是你，还千方百计要家文忘了你，接受她…她为什么不对神医这样？” “可是，那天夜里，侵犯她的人是家文啊！”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和疯子说了。 疯子摇摇头：“她在不知道那人是谁的情况下，不是很快就接受了家文的宠爱吗？一个女人在婚前被伤害至如此，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接受另一个男人？女神，你设身处地地想象一下，如果那夜被伤害的不是她，而是你，你能在三天后马上接受另一个男人吗？我再说得明白点，就算那个追求你的男人是神医，他不嫌弃你，依然对你不离不弃，你呢？你还愿意嫁给他吗？” 我的天…疯子这么一说，我才觉得有些不对。是啊，如果那夜是我被侵犯，我怎么可能带着自己被玷污的身子再去嫁给神医？我宁可死，也不会嫁给他了。就算神医不嫌弃我，我也会嫌弃我自己的，我不可能在三天后就马上接受另一个人。就算是我最爱的人，我也不可能接受。 “可是…湘桂既然如此，她干嘛要来救我呢？她守着她的白璧身子不是也能指望上一个好主子吗？”我还是不敢相信湘桂是一个这样的人。 疯子对我彻底无语了，他叹了一口气：“女神，你太单纯了。除了你，漉山的丫头是不会那么在乎自己的身子的。湘桂在漉山一直碌碌无为，她不做点惊天动地的事情，怎么能引起主子们的关注？她这也算是尽力一博，在这个机会下，能攀得了高枝，算她成功。攀不了高枝，她起码也能引起老山主和各位大人的关注，你也不会亏待她，不是吗？” 疯子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还远远不够了解湘桂。而家文… “那你又是怎么被家文赶到山洞的？”我扯回了原来的话题，“既然不是玩儿丫头，你应该是干了一些够级别的坏事？不然怎么能把家文气得都要杀了你呢？” 疯子轻描淡写地说道：“不算什么特别坏的坏事。我只是看穿了家文的心，让他的秘密无法遁藏。” “家文有什么秘密啊？”我的八卦神经又开始活跃了。 “杀了老山主，自己当山主！”疯子说道，“家文那人就是个傻子，他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却一直不行动，最后他不还是这么做了？亏我还被他…”疯子还想继续说，被我大叫着打断了他的话，“我的天啊，你…你…你们怎么敢这样…老山主是王爷啊，你们在王爷的地盘杀了他，那不是谋逆罪吗？” 神医见我反应很激烈，忙轻抚着我的背：“别太激动，对孩子不好！” 我指着疯子对神医道：“他…他…” 疯子叹了一口气：“女神，你也知道，家文被圣母皇太后派来根本不是辅佐老山主的。那个婆娘日夜派人监视家文，要家文把老山主的一切消息都向她汇报。家文想好好辅佐老山主，不想做太后的眼线，可是他没办法。我们父母都在京城，太后伸出一个小指头就能像捏蚂蚁一样捏死他们。” 疯子终于说出了家文的真实身份，可我却没什么惊讶的，我早就猜到了。 “家文日夜在压力下度过，他的病也就是这样被逼出来的。我那时很尊重家文，不忍心他被太后逼得如此，便劝他谋反。他只要推翻了老山主，自己当山主，他可以召集自己的兵马，和太后大干一场，加上父亲在朝中的势力，能做京城的内应，拼死一博，我们不一定会输。” 第315章 造反 疯子继续道：“何况太后对漉山早就不信任了。家文忠于漉山，相当于和太后作对，他忠于太后，就相当于和漉山作对，他里外不是人。” 疯子这么一说，我倒开始同情家文了，他也不容易啊。我猜测道：“难道害嫂子的那些个丫头，也是额附逼家文安排的？” 疯子道：“是啊，女神，你都猜到了？叶点儿，小青，之后那个在杨默坟前烧纸的丫头…都是家文派的人…其实，不能这么说，应该算是家文授意，花非玉出面派的人。” “花非玉…他不是老山主的徒弟吗？他怎么会如此忠实于家文呢？”我早就知道花非玉不是一个好人，但是我没想到他会成为家文的走狗。 “花非玉的父母是我们家的下人，他和我们从小是一起长大的。他父母由于感染时疫，无法在我们家继续做下去。花非玉为了养活生病的父母，不得不在年幼时就靠我父母的帮助进宫当宫人。之后他的父母在我们家的帮助下康复，但是失去了劳动的能力，一直靠花非玉在宫里挣的俸银度日。”疯子解释道，“老山主来漉山时，他把花非玉也带过来了。到了漉山，生活尽管艰苦，但是却不用看人脸色，也算自由自在，而挣的银子并不比宫里少。只是远离父母，花非玉便求我们家帮忙照顾他的父母。” “原来如此，从小的主仆情，的确是不一样。可是，花非玉的做派我不喜欢，”我对疯子道，“他没有自己的是非，只是一味地帮家文干坏事…你就好多了，你起码有自己的想法，劝他谋反，我倒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疯子笑道：“女神，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宁可光明正大的干坏事，也不要去装好人，偷偷摸摸地做坏事。” “呵呵！”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又看看神医，他也笑着摇摇头。 疯子继续道：“可家文并不这么认为。他还是一心一意地想做好老山主的左右手。还多次警告我不要劝他谋反。可我觉得，他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不敢面对他的内心…于是，我便想尽办法让他意识到他的内心。” “最后，你终于惹怒他了？”我猜测道。 疯子点点头：“他终于爆发了，这是他第一次发病。他把我绑到了老山主座前，一定要我招认自己的罪过，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都承认，但我不认为自己想法有罪。我们兄弟俩的事情在漉山闹大了，家文一定要老山主杀了我，以儆效尤，从而给他开脱罪名。不然，弟罪及兄，万一让朝廷知道了，我们家都会被满门抄斩。” “老山主当时怎么处理的？”我见疯子还好好地活着，总觉得老山主应该是找了个什么理由放了他。 “老山主一开始不想杀我，他把我囚禁在了铁面判官府。”疯子道，“可家文…哼，他仿佛把以前十几年积累的愤怒都爆发了出来，他说他品学兼优，被我这个弟弟拖累了，父母从来就是宠爱我，放任我，严加管束他。每次我闯祸，他都要帮我收拾残局，害得他在朝廷抬不起头，本以为来漉山能摆脱我，没想到我还要跟着他来漉山，唆使他犯罪。唉！我没想到我在他心里埋下了如此怨愤的种子，这个种子已经发芽，开花，而我也尝到了自己种的恶果。他日夜到铁面判官府来，控诉我，折磨我…每次他把我打得伤痕累累的时候，我都不还手，不反抗。我在心里对他说，既然你这么恨我，你就打死我，我死了，能给你解气也行。” 神医补充道：“那时家生的确被打得很惨，我每次去铁面判官府给他医治的时候，家生全身都是血淋淋的，有一次还被打得左臂骨折了。” “我的天！”我捂住了嘴巴，“你就是这样开始恨他了？” “原本我不恨的，可是家文一天一天变本加厉，我也被他激怒了，我说他是个伪君子，有杀人的想法还要装，他就是打死我，他迟早有一天也会杀了老山主…”疯子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他眼睛发直，里面闪出了杀机。 神医忙握住了我的手，打断疯子的话道：“家文被家生说得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向老山主请求，杀了家生。他要大义灭亲…老山主没辙，只好给家生下了个死罪。行刑方法是，把他绑到后山，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让他活活饿死，再被野兽吞食。” “可是，你没死。你是不是被谁救了？”我问疯子。 疯子点头：“是的，是杨默救了我。老山主原本是要杨默把我绑到后山，再时刻观察我的动向。那年正好风母…也就是你和风沙的母亲病死了…杨默一直把她当自己的母亲一样敬爱，风母去世，他心中难过，不忍心见我如此死去，便把我放了。他要我远走高飞，永远离开漉山。” 听到疯子提起杨默和风母，我心里一阵难过，尽管我还是没法把风母当成自己的母亲，但是，我也辜负了她对风妹妹的期望。神医忍不住伸出手臂，揽住了我的腰，他对我道：“别想你母亲了！”说完，他又抬头对疯子道，“今日你们谈得也差不多了，吃午饭去！灵儿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没法接受你说的这么多。” 疯子点头道：“女神，你安心养胎，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等孩子出来后，我们再一起合计如何回山。” 我点点头，扶着腰站了起来，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发紧，我没站稳，一下子坐了下去。神医忙扶住了我，对我道：“肚子疼了吗？” 我摇摇头，对他笑道：“没事！” 其实这段时间，我肚子的宫缩症状又有些增多。尽管韩大夫说孕七个月后出现宫缩是正常的，但我还是很担心，怕会早产，韩大夫开的药也一直没停。药喝了后，宫缩的症状有所减轻，但今日可能坐久了，心情又起伏不定，宫缩的症状又来了。 第316章 待产 我原本以为很快就会好，可是坐在院子里，肚子依然一阵一阵发紧，我觉得很不对劲，便对神医道：“你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我觉得宫缩一直没停。” 神医摸了我的脉搏，又检查了我的肚子，对我道：“不像是要生的样子。”但神医还是很不放心，他马上要阿冰去请韩大夫过来，又对疯子道：“家生，灵儿最近的状态不太好，我担心她会早产，你今天就帮我去一趟风沙家，把小莲接过来，好吗？她生过两个孩子，比较有经验。” 疯子一听立马起身就出去了，连午饭都没吃。我要神医追出去，给他准备些干粮，可是疯子已经骑马走远了。 不到半个时辰，韩大夫便来了，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妇人。韩大夫对我们介绍说：“这是拙荆，她帮在我这里看身体的不少孕妇接生过，有些许经验。今日我也带她过来把你夫人看看身体，若申大人和夫人不介意拙荆手笨，就让她为夫人接生，你们看可好？” “太好了！”我笑道，“韩夫人都出面了，我的孩子应该是能平安出生了。”于是韩大夫帮我切脉后，韩夫人又让我进屋，我躺在床上，她给我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检查的过程中，韩夫人对我交待了不少防止早产的注意事项，并且千万叮嘱说不能同房，我都一一答应了。 检查结束后，他们夫妻商量着对我道：“申夫人的身体本就弱，这个孩子之前又有过滑胎的症状，因此不是很稳定。夫人现在的确是宫缩较频繁，但也不用担心。孩子长得还不错，夫人只要按时服药，心态平和，孩子能保一天是一天，实在是不行，生出来也不会有大碍。” 听了他们的话，我放下心来。只不过…心态平和——我心里轻笑一声，如果我还在关心漉山的事情，我的心态又怎么能平和？ 晚上，疯子还没回来，看来今天小莲是过不来了。我和神医躺在上，神医一边抚摸着我的肚子，一边对我说道：“今日，家生说了这么多，会不会对你的心情有影响？” 我把头靠在神医的胸口，安慰他道：“其实，现在我已经可以心平静气地面对这一切了，就连杨默想纳湘桂为妾…”我顿了顿，“我除了庆幸自己能嫁给你，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那也只是家生对他的猜测，”神医对我道，“家生这人能看清楚很多人的内心，但是他不一定看得清杨默的心。杨默在漉山是出了名的城府深，他的想法，很难有人猜的出来。除非他表达出来，不然我们都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所以湘桂被他调教得也是这样。”我随口答道，“我没想到湘桂居然还会去选择有背景的大人。疯子今天一说，我发现我还真不了解湘桂…” “现在你对杨默倒是无所谓了？”神医戏谑着对我道。 “他走都走了，这辈子也不一定会见了，我何苦还去为他伤神呢？”我伸手抱着神医的腰，“倒是湘桂，她现在漉山，又陪着家文。若我要回去推翻家文当山主，她势必会阻拦。我应该怎样对付她？” “别想湘桂了，想想孩子！”神医的手又忍不住往我的胸口摸去，被我一把拉住了，“别动，韩夫人说了，你的手不能摸这里，别刺激得孩子早产了。” 神医犹豫了一下，又把手缩了回去。他将我抱在怀里，对我道：“你觉得孩子会像谁？” “像你。呵呵，”我笑道，“别像我，身体不太好，一会儿这里不舒服一会儿那里不舒服。” “若是女孩子，我倒希望她像你。尽管你现在怀着孩子，可是家生看你的眼神还是…”神医停了一下，“若女儿像你，家生一定会很喜欢这个义女的！”神医说道。 神医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这件事情：“你为什么要我们的孩子认他做义父？” “家生功夫不低，能力也不弱，最关键的是，他是家文的弟弟。我们的孩子做了他的义子，不会吃亏的。”神医回答我道。 可我觉得疯子这人实在是太玩世不恭，不靠谱。我对神医道：“我不觉得他是一个能安生过日子的人，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被他带得也和他一样，连个固定的住所都没有。” 神医听了我的话，叹了一口气：“现在是乱世，杨默和皇帝的维新变法势必会把朝政搞得大乱，在这样的社会，你就算想安生过日子也难。家生却能在困苦的环境中生存得很好，这是他的本事。” 神医这么一说，我才想到现在已经是清朝末年了，光绪一死，宣统才三年貌似就退位了。我们的孩子如果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的确是… 唉！我叹了一口气，我怎么穿越到这种时代来了，这女孩子梦寐以求的穿越原来是如此这般。初恋永不相见，孩子要在乱世中生存，自己还要担负着大任… 如果没有遇到神医，我宁可冒险自尽，让自己回到现代。想到这里，我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你不要离开我！” 神医吻了吻我的额头：“你怎么了？” “我害怕！”我对神医道，“心里说不出的害怕！” 神医抱紧了我：“别怕，有我在你身边，你和孩子都会平安无事！” 三天后，风沙和小莲来到了药铺，两个孩子也带了过来。这下药铺更热闹了。小芙把以前湘桂住的屋子收拾了出来，给他们夫妻居住。天气越来越热，我走一步也浑身冒汗，但是小莲说为了生孩子顺利，要我天天走路，我只好在院子里每天早晨逛一圈，每天下午又逛一圈。 七月到来了，又是鬼门关开门的日子。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今年显得特别明显，神医便笑话我说是因为自己怀孕的缘故，他说女人一旦要当上母亲，总是会有些患得患失，杞人忧天。 第317章 包围 而我的生物钟又变得稀奇古怪，下午热得睡不着，傍晚天还没黑我就昏昏欲睡，而到了清晨天刚蒙蒙亮，肚子里孩子把我踢醒，我只好把神医也从梦中拖起床，陪我去院子里逛。清晨太阳还没出来时，院子里很凉爽，我边逛心中边感慨现代的好处，这没空调的日子该怎么熬啊？特别是孕妇，太受罪了。 就这样又过了十来天，我是一日比一日辛苦，走个几步就喘得不停，而肚子一阵阵的紧缩也与日俱增，孩子倒是每日在肚子里拳打脚踢，亦或翻个身，让我时时刻刻记得它的存在。 七月十五那日清晨，我照例和神医在院子里逛。因为风沙夫妻和疯子都没起床，我和神医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轻轻地低语。不过小芙早在厨房里忙了起来，阿冰的药铺也开门了。 突然，我和神医听见门口一阵喧哗，阿冰的声音传了过来：“里面是贱内的住所，您不能进去。” “我们是漉山顶区派来的人，不是官府的人，我们只进去看看，您放心。”尽管客气，可也有些不容商量的口气。 我和神医一惊，忙站了起来，想往屋里走去。可我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发紧，我只好扶着神医的手，对他道：“我有些走不动。” 神医伸出手臂搂住我的腰，对我道：“靠在我的身上，赶紧进屋…” 神医的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们刚走到屋门口，就被一只手拦住了。 “参见风小姐、申大人。” 我一抬头，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面孔，一身老百姓打扮。我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属下是漉山顶区的人，名叫叶赫那拉孟辉，小姐叫我孟辉就行。属下是奉漉山山主之命，接风小姐回山待产。”那人客气地答道。 我一看那人身后起码跟了十几个人，把院子都站满了，心里只打怵，忙问道：“你是不是漉山的人啊？我在漉山都没见过你。” 那人伸出双手，把他的通行证递给我。我一看，这人果然名叫叶赫那拉孟辉，估计是叶赫家族的下人。他对我道：“小姐是贵人，怎么会记得我这种小人物呢？我以前在顶区倒是见过小姐好几次了。”我听他这么一说，惊得往后一退。 神医感觉到了我的紧张，对孟辉道：“风小姐即将临盆，若现在回山，山路颠簸，身体恐怕吃不消。能否等她生了孩子后，再带孩子一起回山？” “回申大人，山主亲口吩咐我们，务必带小姐回山。他老人家说，若我们不能带小姐回去，我们就提着脑袋回去。属下怕死，若小姐和申大人真的不愿意走，属下就住在药铺，陪着小姐和申大人，直到你们点头为止。”那人样子恭恭敬敬，但是说话的口气已经暗藏杀机。 神医一听，气得伸手就想拔剑。那人的手更快，他手持暗器，露了一个飞镖的角出来，对神医道：“申大人，属下劝你不要动武，别说我们人多，这刀剑暗器不长眼睛，万一不小心飞到风小姐的肚子上，伤着孩子，可就不好办了。” 神医听他这么一说，恨恨地把剑往剑鞘里一送。他捏了捏我的手，对孟辉道：“那让风小姐回屋梳洗一下，再换件衣服。我们的屋子没有后门，你们若担心，尽管把药铺包围了。” 孟辉恭敬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一挥手，他身后的人便把整个药铺的前后门都守住了，连我们的屋门口都守着人。 神医和我进了屋，关好门。他把我拉到床上，用被子盖着我俩，低声道：“风沙活着的消息不能暴露。他们恐怕也不知道家生在药铺。我们只能跟着这个人回漉山，这样把这帮人引离药铺，风沙就安全了。出城后，我设法传递信息给风沙和家生，要他俩在路上用智取的方法，把我们救出去。” 我点点头，对神医道：“这是个好主意，不过，现在怎么办？我哥和疯子还在睡觉，万一他们听到声音走出来了…” 神医道：“我有办法，你先换件衣服。”说完后，神医帮我拿出衣服来，我换好后，神医牵着我的手出了门，对孟辉道：“今日七月半，我想在院子里给过世的朋友烧个纸再回山，行吗？” 孟辉疑惑地打量了神医几眼，又看看我。我无力地对孟辉道：“我们只在这里烧纸，绝不离开药铺。”孟辉见我这么说，只好点头道：“给你们半个时辰。” “一盏茶功夫即可。”神医说完后，忙叫阿冰把香烛和纸钱拿了出来。神医点燃了香烛，一边烧纸，一边大声叫道：“大哥啊，你是灵儿的哥哥，也是孩子的舅……舅舅，今天我给你烧纸了。您老在地下安心地待着，我把纸钱烧给你，现在……现在就不要出来拿钱了，灵儿一切有我。我就是求您保佑灵儿在回漉山的路上平安无事。” 说完后，神医又再一次叫道：“大哥您千万要保佑我们的安全啊！” 孟辉听了后，叫道：“师骐大人都是死人了，还能怎么保佑你们？” 神医不理孟辉，又烧了一把纸钱：“杨默啊，我们好歹也是兄弟，灵儿的孩子怎么说也能叫你一声干爹，您也在地下好好呆着，拿到纸钱就别出来了。我们就要回山了，您老要是能和大哥一起保佑我们平安无事就最好了。今晚就托梦给我！” 说完后，神医又烧了一把纸钱。我听到神医说，“灵儿的孩子怎么说也能叫你一声干爹”，差点没笑出来。疯子应该听到神医的话了？刚才对“大哥”说的话，他应该是对风沙说的。 孟辉一听杨默的名字，眉头都皱了起来：“这两人都是漉山的罪犯，你居然敢公然给他俩烧纸…算了，漉山山主心地仁慈，不会和你们计较的，这就上路！” 神医根本不理会孟辉，又装模作样地拜了几拜。 第318章 被抓 等神医的“祭祀”忙完，我们见实在是不能拖了，只好跟着孟辉往外走，出门的时候，神医对阿冰道：“去帮我和韩大夫说，我们还得求他夫人给孩子接生，要她等我们的通知，随时请她上山。” 阿冰心知肚明地点点头，对神医道：“师父师娘放心，我会转达的。” 我和神医一出药铺就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药铺门口。看来家文为了请我回山真是下了大功夫。走进马车，一丝凉意拂过我的身体，我一看，一盆冰在马车里。 “真是周到。”我嘴里嘀咕了一句，“就是不知道回山后，要怎样千刀万剐。” 神医坐进马车后，笑道：“这冰倒是个好东西。”他握了一块在手心，一会儿，冰就融化了，水一滴一滴地从他的指缝中流出，又从马车底的木头缝中流到了土地上。 马车缓缓地开动起来，神医对赶车的人说道：“小姐身怀六甲，经不起车马劳顿，你就慢些走，反正我们也跑不了。”赶车的下人看着孟辉等他的指示，孟辉一挥手：“申大人和风小姐是主子，他们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我们下人一定要伺候得尽心尽力。” 听到这话，我心里又冷笑一声：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和容嬷嬷对小燕子差不多了，他有真心把我们当主子么？哪个下人不懂得狗仗人势的道理？ 马车的帘子放了下来，我的身子再也支持不住，靠在了神医的怀里。 神医抱紧了我：“对不起，我…” 我轻轻捂住他的嘴巴：“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我们的命。我怀疑是湘桂泄的密。唉，不除掉我，她还是不甘心啊！” 神医点点头：“现在不是追究谁泄密的问题了，我们要想办法逃走。”神医伸手抚在我的肚子上，“他舅舅和义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救我们。” 我把手放在了神医的手背上：“别担心，我们见机行事，车子走得慢，他们会追上来的。” 神医吻了一下我的脸颊：“你这种乐观的性格就是最吸引我的地方。我们一起想办法让马车走得更慢一些。” 于是，我和神医在路上一路找茬，不是肚子饿了要下车买东西吃，就是要上厕所，就这样磨磨蹭蹭了一整天，到了深夜离漉山还有一大段的距离。 夜深了，马车还在行走。我实在是撑不住了，便靠着神医打起了瞌睡。神医叫停了马车，对孟辉道：“小姐累了，要休息。” 孟辉恭敬地对神医说：“回申大人，这里离县城已经很远了，荒郊野外的，安营扎寨也不安全，我们抓紧回漉山，让小姐在顶区歇息，岂不是更好？” 神医一听，怒道：“我们已经同意回山了，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小姐？她身怀六甲，如何在马车上歇息？出了问题你负得起责吗？停车，扎寨。保护不了小姐的安全，就是你失职，你自己看着办！” 孟辉没辙，只好同意安营扎寨。于是，我们便在离漉山山脚不远处停了下来。 没多久，帐篷支好了。我和神医躺在了里面吃了些干粮。我的肚子依然一阵一阵地发紧，一天车马劳顿，又没有吃药，宫缩越来越频繁。我担心会发作，便对神医道：“万一要生了怎么办？” 神医抚摸着我的肚子：“我可以给你接生，可我担心孩子一出来就要落到他们手里，我一个人没法保护你俩。” 我一听，抓住神医的手道：“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不！”神医不容我把要求说出来就拒绝了我，“我不可能丢下你带着孩子走，你不要对我提这个要求。我只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可是…他们万一拿孩子要挟我们，怎么办？”我急了。 “有家生，他会救他的义子的…”神医道，“我不会丢下你的。”说完，神医抱紧了我，“我相信我们能度过这个难关。” 我们一直低语，突然外面喧哗起来，只听见孟辉叫道：“别喝泉水，有毒！”便听见有人倒地的声音，孟辉冲进帐篷对神医道：“申大人，求您救救我们，刚才属下的人喝了附近井里的水，昏倒了好几个。” “我要陪着我的妻子，无法去给你们医治。”神医慢条斯理地答道，“何况我不擅长解毒。你还是另请高明！” 孟辉见神医如此态度，无奈地离开了帐篷。我对神医说道：“你要不要出去看看，万一是疯…” 神医一把捂住我的嘴巴：“有可能，我们再等等。” 可是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却没有任何动静，神医把头探出帐篷外一看，孟辉也倒了下来，神医对我低声道：“我出去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中毒了，你在帐篷里别出去。” 我点了点头，神医便走出了帐篷，去探孟辉的鼻息。可是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神医的手刚伸到孟辉面前，孟辉猛地跳起来一剑往神医的手臂上划去。神医一惊，忙拔剑抵御，但是衣服还是被划破了，两人顿时打斗在一起。 由于天黑，我实在是看不清神医是不是受伤了，只看到远处他俩翻来覆去对打的影子，看得我心惊胆战。正当我焦急地看着他们时，只觉得脖子处一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道：“小姐别怕，奴才不想伤害你，奴才也只是个下人，山主急着请小姐回山，奴才不敢耽搁，这就走。”说完那人推了推我的背。 我吓得动都不敢动了，被那人推了一把，才慢慢地站了起来。那人一手抓着我的手臂，一手拿着刀比着我的脖子，我们走出了帐篷。我一见神医，哭着大叫起来：“神医，我被挟持了。” 神医扭头一看我，惊得大叫了一声：“灵儿！”就想过来救我，无奈他被孟辉缠住了无法脱身。而那些“中毒”的下人居然都醒了过来，分别围在我和神医旁边。 我气得大叫道：“你们不要脸，居然还谎称中毒了，我祝你们一个个都被毒死！” 第319章 挟持 孟辉边和神医打斗边说道：“小人也是迫不得已，山主请小姐回得急，要我们今夜就回去。小人不敢拖啊！” “那你们也不能这样啊！”我叫道，“要不是神医好心，才不会去管你们的死活…你们太卑鄙了。” 孟辉和我这么一对话，神医趁他分神的时候下了几个狠招，一下子划到了孟辉的手臂，孟辉大叫一声，捂着手臂退了下去。可那些“中毒复活”的下人一下子去了七八个围着神医，神医依然脱不开身。 我被用刀比着走到了马车前，好几个下人扶着我进了马车，马车的帘子一放下就开始往前走。我从马车里伸出头来，看到神医离我越来越远，吓得大叫起来：“救命啊！” 马车一路狂奔，我已经吓叫都叫不出来了，只捂着嘴巴流泪。而我的肚子也不合时宜地紧得痛了起来，我捂着肚子，只觉得每过一秒，仿佛度过了一千年，而我是那样的无助。 突然，我听见车外几声“啊”的惨叫，马车猛地一刹车，惯性把我带得往前直冲出去。我吓得尖叫起来，只觉得一双手臂迎面伸进马车，把我牢牢地扶住了。我掀开帘子一看，疯子正站在我的面前，我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疯子扶着我的双臂，对我道：“女神，别怕，我和风沙过来了。风沙去帮神医了，我过来抢马车。” 说完后，疯子扶着我坐进马车，他坐在马车前，一边赶车一边对我说道：“赶车的人已经被我解决了。” 回到帐篷附近，我忙把头探出马车一看，孟辉和他的随从都躺在地上了。神医走到马车边，焦急地对我道：“灵儿，你没事？” 我忙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被扶下马车后，我一见神医，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问他：“你的手臂没事？” 神医伸出抹了药膏的手臂给我看：“只是皮外伤，我已经止血了，多亏你哥来得及时。” 风沙道：“我怕你们路上有打斗，特意带了止血药，没想到管用了。” 疯子对我们道：“我们一直跟着你们，可是没想到他们会故意用计分开你俩…好在没出事。女神，你得吃些苦头了，这是一匹快马，你和神医骑着这匹马，要风沙陪着你们去他家，小莲韩夫人在那里等你。我守着这些人，把他们处理了再过来。”说完后，疯子拔出剑来。 我忙抓住疯子的手：“别杀了他们，我要为孩子积德。” 疯子点点头，又从怀里拿出一些干粮塞在我手里：“快走！” 神医把我抱上马，再跨坐在我身后，对疯子一抱拳：“辛苦你了。”疯子摆摆手：“别啰嗦了，快走！” 于是我和神医，风沙一起飞马往风沙家里奔去。 走着走着，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这样就算逃出来了？那孟辉他们也太好打发了？这不像武侠小说里逃走的风格啊！我对神医道：“我觉得我们逃得太顺利了，万一他们有两路人马，还有一路跟踪着我们的马蹄印，那我哥就要暴露了。” “对啊！”神医一拍脑袋，“我们得兵分两路！” 风沙对我道：“灵儿，你和神医去我家，我去漉山后山。” “不！”我对风沙道：“他们抓我是主要目的，如果我去了你家，小莲也要暴露。你一个人马快，赶紧回家带着小莲撤离，我和神医去后山。” “可是，你这个样子去后山，万一临盆了怎么办？”风沙不放心地问我。 我对他一笑：“神医能给我接生的，何况后山树多，我们有的是地方躲避。” 风沙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才赶马往他家的方向走去。 我和神医坐在马背上，神医拉着缰绳，让马慢慢地走着。尽管马儿走得不快，但我到底是怀孕的人，被马这么一颠，肚子又开始发紧，而且疼痛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我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对它说道：“孩子，坚持一会儿哦！” 好不容易到了后山，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坐在马上东倒西歪，神医扶我下马后，对我道：“追兵还远，我们步行上山，争取去山洞休息。” 我点点头，撑着神医的手慢慢地往山上爬，可是肚子紧得越来越频繁。神医看看天，对我道：“三更已经过了，现在已经是七月十六了。鬼门关也关门了，你不用担心什么。” 我点点头，觉得胸口越来越烦闷，心跳得十分难过，肚子也开始一阵阵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剧烈，我对神医道：“我觉得好难受，实在是走不动了。让我歇会儿，好吗？” 神医一摸我的脉搏，心跳得很快，他扶着我靠在一棵大数下，对我道：“赶紧做深呼吸，休息一下。”我听到神医如此说，忙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用嘴吐气。 我们就这样坐在地上，靠着大树休息，好在是夏天，晚上凉爽，也不冷。神医把干粮拿出来和我分着吃，我实在是太疲乏，吃着吃着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被神医摇醒，他对我道：“天亮了，我去找些吃的，你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 我一把抓住神医，对他道：“我不饿，你别离开我…”我的话还没说完，神医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警觉地侧耳倾听，过了一会儿，他对我道：“有人追上来了，我们赶紧走。” 我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出动静，可神医功夫不低，耳力也非同一般，他只要这么说，肯定没错，便伸手让他拉我站起来。我站起时一用力，只觉得肚子一阵剧痛，我一下子忍不住又跪到了地上，只感觉到仿佛小便失禁一样，一股热液从下身流了出来。 “灵儿，你怎么了？肚子疼吗？”神医见我这样，焦急地问我。 我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捂着肚子。神医往我下身一看，裤子已经全部湿透了。 第320章 破水 神医低叫了声：“我的天！”忙帮我检查身体。 他在短时间内帮我检查了以后，对我道：“羊水破了，但是产门还没开，你现在还不能生，我们得赶紧去山洞，那里最安全，我也能帮你接生。” 我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神医伸出双手，一把将我横抱在怀里，对我道：“你忍着点疼，我马上带你去山洞。” 神医抱着我飞奔了一段路，我觉得阵痛过去了，便对神医道：“让我下来走走，你手臂受伤了，抱着我肯定耗体力。万一追兵赶上来了，你还要和他们打斗，别抱我了。” 神医刚要拒绝，我挣扎着下地，对神医道：“我不疼了，就让我自己走一截，这样产门开得快，生得也顺利。” 神医疑惑地问我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我对他笑笑：“小莲说的，我们赶紧走。” 于是神医扶着我，我们踉踉跄跄地往山洞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我的羊水都在不停地流，刚开始还是一点一点的，到了之后就是一股一股地往外涌了。我的裤子早已湿透，羊水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刚开始，我还觉得阵痛的间隔挺长的，可是随着太阳慢慢地升到头顶，阵痛的间隔也越来越短。有一两次痛得我差点在地上打滚。而羊水也慢慢地从透明色变得越来越深，到了之后已经是像血液一样的红，而且落在地上，被太阳一照，显得特别清楚。 我指着地，对神医道：“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你看，这血迹会被追兵发现的。” 神医匆忙地帮我又检查了一下身子，对我道：“你的产门已经打开了，所以才会流这么多血，可是现在这里既没有帕子也没有棉花，我没法帮你吸血。” 突然，神医想到了什么，他一把脱下他的衣服，把衣服撕成一块一块的，对我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先塞在裤子里，能吸一点是一点。” 我刚把布片塞好，身后就传来了马蹄声，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神医见我疼得实在是走不动，一把抱起我又奔跑起来。 神医到底是有功夫的人，轻功又不错，他抱着我奔了快半个时辰，还是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可是我却怎么也吃不消了，他衣服撕成的布片已经全部用完，吸满了血。我没法拿，都扔在了路边，血又一滴一滴地滴到了路上。 尽管神医并未表现出劳累的样子，我还是十分担心他手臂的伤，何况他还抱了一个人，速度再快也没法和追兵的快马比。现在到山洞还有一段距离，如果没人帮助我们，就算我们躲在附近，追兵顺着血迹也能追到我们。 正当我们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时，迎面山路过来了一个砍柴的女人，远远地看仿佛是一个民女。 “这人怎么会在后山？她是哪个府里的下人吗？”神医见来了一个人，抱着我跑上前，对她叫道：“你能帮帮我们吗？”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那个女人一边回答我们，一边走到我的身边，突然她叫了出来，“申大人…你，你怎么穿成这样…啊！她在流血啊！” 她认识我们？疼得脑子都有点发昏的我，听到她的声音，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我挣扎下地，抬头仔细一看，这不是当年被神医用过“美男计”的丫头小蓝吗？她果然是被贬到后山了。 小蓝现在已经是一身下人的打扮，皮肤被风吹日晒得有些粗糙，背着一捆柴火。她惊讶地看了看我，叫道：“你…你…你是风…风灵儿。你的肚子怎么…” 神医对她道：“我们夫妻逃到这里，身后追兵要抓我们。灵儿要生了，所以…”神医鼓起勇气，对小蓝道，“你能帮帮我们吗？拿块布什么的帮她吸吸血也行。” 小蓝往路上一看，一地的血迹。她又把我和神医打量了一番。最后，她咬咬牙，对神医说道：“申大人，您当年的救命之恩，灵儿姑娘对我的知遇之恩，我一直无以为报。今天也是我报答你们的时候了。” 她放下柴火，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撕成几块，对神医道：“快给姑娘吸血。” 神医接过碎衣服，对只穿着一件贴身内衣的小蓝说道：“可是你这样…” 小蓝笑道：“这不算什么！”她顺手拿起砍柴的镰刀，狠狠地往她的手臂上一划，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我“啊！”地叫了出来，把头埋在神医的怀里不敢看她。 小蓝对我们道：“申大人，你们快走，我就在这里等着追兵。” 神医急急地问她：“可是你的手臂怎么办？” “请追兵…帮我包扎！”小蓝疼得说话都结巴了，吸着气对我们道，“你们快逃。” 神医见不能再拖，于是把山洞的方向和路线指给她，并且对她说道：“我们暂时会去那里躲避，你甩开追兵就去那里找我们，我来给你治手臂。万一…万一你暂时过不来，以后也可以去那里，山洞里的叶赫大人会带你去找沈大人给你医治。” 小蓝点点头，疼得抓着手臂跪在了地上。神医看了她一眼，又抱紧我，往山洞的方向奔去。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到了山洞。神医扶我躺在山洞里，把山洞口用树枝遮挡了一下。他帮我检查了身体后，对我道：“产门只开了一半，你现在不要用力，疼了就做深呼吸，等全开了再用力。我帮你去找些吃的。” “不要去！”我一把抓住他，“我怕！” 神医抱紧了我，又吻了吻我的唇：“我必须去给你找些吃的，不然你的体力耗尽，孩子生不出来，只能坐以待毙。你别怕，我就在附近找些能催产和增加体力的草药，你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要出声。” 我点点头，看着神医走出山洞，投进山洞里微弱的夕阳光也被神医用树枝挡住了，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没过多久光斑也没了，洞内一片漆黑。 第321章 分娩1 我躺在山洞里，肚子依然一阵阵地疼痛，下身的热液一股股地流出我的身体。我疼得在山洞里翻来滚去，却不敢叫出声，只能咬紧牙关硬挺着。终于明白做母亲的辛苦了，这之前的骨折、刀伤、棒打和这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没有比女人生孩子更痛的了。 没过多久，洞外传来了谈话的声音，我吓得捂住嘴巴，一句话也不敢说出来。不一会儿，只听到脚步走了进来，跟随脚步进来的还有一个火把和疯子的声音：“女神，你怎样了？” 神医走进山洞，他跪在我的身边，握住我的手道：“灵儿，风沙和家生都来了，他们会在洞外守护你，你安心生孩子。”我疼得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点点头。 神医塞了一把叶子进我的嘴里：“嚼了咽下去，不要吐出来。对你生孩子有帮助的。” 我一嚼，只觉得口中苦涩难当，只觉得一阵反胃，差点没有呕出来。可一想到这草药对生孩子有帮助，我忍住恶心的感觉，咬紧牙关把草药咽了下去，神医见我咽了下去又给了我一把草药，我忍着疼痛和恶心的感觉，把嘴里的草药都吃完了。 大概是我一直没怎么吃东西，腹中空空，草药吃下去后，没过多久就有了反应，阵痛来得更加密集了，而且一阵疼痛还没过去，下一阵马上又来了。我疼得是头晕目眩，浑身发抖，冷汗直冒，牙齿一直在打颤。 我紧紧地抓着神医的手，对他道：“我不…不要再生了，就这…一个…” “好的！”神医毫不犹豫地答应我，“我们就这一个孩子。” 说完后，他抱着我，把手腕塞到我的牙齿边：“你咬我，让我和你一起疼。” 我摇摇头：“我…挺得过去…”我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痛又过来，仿佛有什么在疯狂地拉扯着我的身体一样。我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紧紧地抓着神医的手，眼泪流了出来：“好痛！” 神医的泪也流了出来，他的眼泪落在了我的脸上：“对不起，是我没有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让你在这样的地方…” “你不要愧疚…是我们命该如此，”我伸手紧紧地抓住了神医，对他道，“我们会挺过去的，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你要鼓励我，给我勇气。” 神医紧紧握着我的手：“我会相信你能做到。你一直是一个坚强的人，灵儿没有什么困难能压倒你，只要你坚持住，我们的孩子会平安降生的。” 我点点头，突然又是一阵剧痛，我心里默默地数着疼痛的次数和每次大概的间隔。当我估摸着疼痛间隔大概是一分钟左右一次时，我疼得实在是挺不住了，对神医道，“帮我看看产门打开了没…”疼痛让我的眼睛变得模糊，快看不清神医了，而且脑子里也有些恍惚，我怕我会昏过去。 神医伸手到我的下身检查后，惊喜地对我道：“那个药起作用了，产门全开了，你可以用力了。记住，你觉得疼就用力，不疼就休息…” “嗯！”这个道理我在现代就懂，所以能完全照做。我吸了一口气，憋着气狠狠地往下用力，一次，两次…尽管用力了以后肚子没那么疼了，可是疼了一晚上的我，早已力气耗尽。我无论怎么用力都没什么作用，孩子依然出不来。 “风沙！”神医对洞外叫道：“快进来帮我举一下火把，洞里太暗了，我要帮灵儿接生，可是看不清。” 风沙走进洞，对神医说道：“灵儿怎样了？” “身子太虚，又奔波折腾，力气已经用尽，生不出来。”神医焦急地说道，“灵儿，你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能昏过去，孩子出来就好了。” “三更已经过了，”风沙的声音传来，“你们要加油，争取在天明前生出来，我上山时发现官兵很多，但是由于天黑，他们还不敢大肆搜山，天亮就不好办了。”风沙边说边走到我的身边，他拿着火把，抚摸着我的头发说道，“妹妹，我来了，有哥哥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你嫂子生过两个孩子，每次都很辛苦很疼，但是每次都顺利的生下来了，我相信你也能做到，我们风家的儿女都很坚强的。” 我满头大汗，流着泪握着风沙的手：“哥哥，你在我身边，真好！” 神医正忙着看我的下面，风沙对他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一用力能看到孩子的头，但是她一松劲，又进去了…灵儿，你不能半途松懈，一定要把力用足了才行。”神医对我道。 风沙也鼓励我：“要用力，加油！” 尽管风沙和神医不停地鼓励我，可我的力气却越来越小，我心里很想用力，但是怎么也用不上来，风沙的模样在我的眼前一晃一晃的，不知怎么居然变成了大哥，大哥不是死了吗？他怎么来了？我突然想到嫂子，忙哭着对他道：“大哥你终于来了，嫂子去找你了，你见到他了吗？” 隐约中，我只听到远远地传来了神医的呼唤：“家生，你快进来，灵儿…幻影…” 幻影？是大哥的幻影吗？大哥没来吗？ 恍惚间，神医和疯子说话的声音话离我的耳朵越来越遥远，我真想睡一觉，太累了。突然，我的身子被猛地一阵摇晃，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疯子狠狠地盯着我，他给了我一巴掌：“风灵儿，你给我醒来，快点用力。” 我被疯子这么一晃一打，清醒了几分，可是眼前的疯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家文。那就是家文啊，我哭着大叫起来：“家文，你这个禽兽，你不杀死我不甘心是吗？你还伤害了湘桂，我要杀了你！” “那你用力啊！你连孩子都生不出来，还想杀了我？”疯子的话又在我的耳边响起，“你用力啊，你只能自己面对这个难关！” “灵儿！我已经看到孩子的头发了，你再用力，用一把力就出来了。”神医大叫道，“千万不能泄气啊，不然孩子要憋死的。” 第322章 分娩2 憋死？孩子要憋死了？？我不能让孩子憋死！突然，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勇气，一下子坚定了我的决心——我一定要把孩子生出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狠狠地往下，使上了我全身，我这辈子最大的力气。 “啊！”我身体里的巨大力气逼得我叫出了最痛苦的声音。 “哇！”只听见一阵婴儿的哭声，我全身的力气也随着孩子的啼哭全部散尽，我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一样瘫在了地上。 神医抱起了孩子，把剑在火把上烧了一下，切断脐带，对我道：“是个女孩子！”说完后，风沙忙接过孩子在怀里哄着，风沙到底是当过父亲的人，一抱孩子就像模像样。 疯子一见孩子，也顾不上我了，忙脱下衣服递给风沙。风沙用衣服把孩子包了起来。疯子又凑过去迫不及待地把孩子抱进怀里，一边哄一边说道：“原来是个小女神，女儿，让义父看看你，哎呀你这么小啊！” 待胎盘出来后，神医终于处理完毕，他帮我穿好裤子，爬到我的身边，把我拥在了怀里。他流着泪，发疯般地吻着我的脸，我的唇：“灵儿，你真伟大！你把孩子生出来了，我当爸爸了！谢谢你！” 可我已经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流着眼泪，在神医的怀里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去看孩子。孩子在疯子的怀里不停地哭闹，疯子怎么哄她也不听，我突然想到孩子出生就应该吮吸母乳，便指指孩子，对神医道：“喂奶！” 神医一听，忙把孩子接了过来。我不顾疯子和风沙在场，就想解开衣服给孩子喂奶。风沙一看我是要喂奶，忙和疯子一起走到了山洞外面。 孩子的小嘴一碰到我的乳头，就迫不及待地吮吸起来，我被孩子咬得生疼，却不敢叫出声。山洞里一时变得十分寂静，过了许久，便听见孩子吞咽奶水的“咕咚”一声。 我流着泪，低声对神医道：“她提前了这么长时间出来，人太瘦弱了。可是我都没什么奶，她吃了这么久，才吞下去一口。” 神医帮我托着孩子，轻声对我道：“一开始奶不会很多，但是孩子小，也吃不了多少。只要她一直吃，慢慢就会多的。” 我点点头，又继续喂奶。喂着喂着，隐约听见山洞外面有说话的声音，而且还夹杂着女人的声音，我觉得十分奇怪，便对神医道：“外面仿佛来了什么人，你出去看看。” 神医出去了许久也没进来。孩子吃完奶后，心满意足地睡着了。我把孩子轻轻放在我的身边，竖起耳朵听洞外的动静。过了一会儿，神医走了进来，他对我说道：“是小蓝过来了。” 我一听，忙坐起来对神医道：“她的手怎样了？快叫她进来。” 神医朝洞外挥挥手，疯子，风沙和小蓝都进来了。小蓝手臂上正缠着一圈白色的布。 我对小蓝说道：“快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小蓝先到我身边看了看孩子，才把手伸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道：“我见到追兵了，骗他们说那些血是我的，他们没有为难我，还给我包扎了。” “那他们还算好的，没有殃及无辜…”我轻轻地抚摸着小蓝的手臂说道，“还需要神医帮你看看吗？” “不用了，姑娘，你快点走，追兵一直在这附近转呢。现在是黑夜，他们看不清，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天一亮他们就会行动了。”小蓝焦急地对我说。 神医过来对我道：“的确如此，我们几个打算马上绕过追兵下山，小蓝知道追兵的位置，她已告诉我哪里的人少，我们就从那里下山。” “好的，”我坐了起来，伸手抱起孩子，“好在现在是夏天，天气炎热，孩子没什么衣服也不会冷着，要是冬天就…” “灵儿…”神医从我怀里接过孩子，“我们…我们商量好了，孩子交给家生，我们先去风沙家…” “什么意思？”我见神医犹犹豫豫，“我们不是一起走吗？” “妹妹，”风沙过来对我道，“追兵现在的目标是你，若你和孩子一起，孩子一啼哭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引来了追兵，大家都要被捕。所以…” 我一听，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我叫道：“不，我不要和孩子分开，她才刚出生，怎么能离开我呢？” 神医对我道：“是的，孩子只是暂时离开你，等我们安全了，家生会把孩子送到风沙家的。” “那如果我们一直不安全呢？”我叫道，“万一追兵找不到我，拿孩子要挟我呢？” “女神！”疯子过来对我道，“我会保护小女神的，她绝对不会被追兵抓去。” “不行，”我一把抢过神医手里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杀了我的孩子，更加能要我的命，我不让你们抱走我的孩子。这件事没得商量。” 神医对疯子说道：“我说不行，灵儿这次绝对不会放手的。算了，我们一起走。” 疯子见我这样坚持，无奈地摇摇头，他对风沙说道：“那我们就一起去你家。” 于是，我们便起身准备离开山洞。我死死地抱着孩子，不让任何人抱，可是我刚生了孩子，已经是精疲力尽，下身又疼痛无比，站都站不起来。风沙和神医好不容易把我扶着站了起来，我只觉得头晕目眩，走都走不动了，怀里的孩子仿佛有千斤重，压得我的身子都要弯了下去。我咬紧牙关，往前走了几步，只觉得下身一阵热液涌来，我的两眼一发黑… ……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恍惚中，我的女儿仿佛又被人抱走了，我发疯般地寻找。疯子过来了，我紧紧地抓住他：“我的孩子呢？你快点还给我！” 疯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对我说道：“我已经把她给家文了，家文说只要你嫁给他，他就把孩子还给你。” “不！”我大叫起来，“家文不能这样逼我！我是神医的人。神医呢？” 第323章 矛盾 我突然发现神医不见了，我吓得大哭起来，“神医，你在哪里啊？家文要把我们的孩子抱走了。” 神医抱着孩子到我身边，恶狠狠地说道：“这个孩子不就是家文的吗？她是你被家文侵犯后的孽种，我要杀了她。”说完，神医举起孩子就往地上砸去。 “啊！”我冲向孩子，想接住她，可是孩子仿佛有千斤重，砸在我的腹部，我只觉得腹部剧痛，鲜血从身下喷涌而出。我吓得大哭起来：“神医，救救我，我没有对不起你啊，那是你的孩子。” 可是神医不见了，风沙走了过来：“你明明是一个现代人，为什么要占有我妹妹的身体，还抢了她的男人？你把杨默还给我妹妹。” “我没有，”我肚子疼得已经无力哭出来了，“我不是故意的，杨默离开我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啊，对不起，哥哥…不，是风大哥。” 这时，风沙突然变成了神医，他对我道：“既然你承认了，那我们的缘份已尽，我爱的是风妹妹，不是你。你去找家文，再见！”说完后，神医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走去。 “神医，你不要离开我啊！我爱你…”我急得大哭起来，边哭便追着神医跑，可是我的肚子太痛了，我的双腿仿佛被绑住一样，怎么也迈不开，“神医，我爱你，你不要走，神医…” “神医…神医…”我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被拥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灵儿，我在这里，别怕！” 我睁开眼一看，正是我魂牵梦萦的男人，我的泪水刷地一下流了下来，伸出双臂紧紧地抱着他：“你不要离开我啊，孩子是你的，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不能杀了她。” 神医被我说得莫名其妙，他奇怪地看了看我，伸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对我道：“孩子当然是我的。只是，她暂时寄养在家生那里，过几天家生会把她送过来的。” “寄养？”我叫道，“你还是让他把孩子抱走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抓着神医大哭起来，“你难道不担心孩子吗？万一追兵抓到他们，怎么办？万一家文要杀了孩子怎么办？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把孩子交给别人了？”我哭得气都不顺了，拼命捶打神医的胸口，“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这是怎么了？”小莲端着一碗药进了屋子，“妹妹，你醒来了？我的天，怎么哭成这样了？” 神医无奈地摇摇头：“孩子被抱走了，她在怨我。”神医顿了顿，“可是灵儿，当时我真的没办法，我不得不…” “啪！”我气得一个巴掌打在神医的脸上，“你不知道孩子就是我的命吗？你怎么可以这样自作主张？孩子没了，我也不活了！你走，你去给我把孩子抱回来，见不到孩子，你就不要回来。” 神医捂着红肿的脸对我道：“可你…是我的命，我去抱孩子回来。”说完后神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我想到孩子，想到被我打走的神医，心中伤痛，伏在被子上大哭起来。我又把他打走了，这是第二次。我怎么会这样不理智，又去伤害这个最爱我的人，尽管我这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可我的心却是无法形容的痛。 过了许久，小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妹妹，别哭了，女人月子里流泪伤眼。” 我抬起头，小莲拿着一块手帕给我擦拭着眼泪：“你和申大人也是前世的债，这辈子来给对方还债的。唉！” 听了小莲的话，我的泪又漱漱地流了下来。小莲对我道：“你在山洞昏倒了又出现了大出血的症状。他的手臂又有伤，追兵马上就来，他万般无奈之下，才把孩子交给家生。” 小莲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只是沉默，可她说的每个字都听进去了。 “来到我们家，他几乎是向韩大夫和韩夫人跪下了，说就算是要了他的命，也一定要救活你，因为风沙已经不能给你血，所以你必须马上止血。韩大夫和韩夫人被他感动了，拼尽全力，才帮你把血止住。”小莲对我道，“你脱离危险后，十天十夜，他一直陪护在你身边衣不解带。尽管如此，他却十分不安，他总是说‘灵儿要恨死我了，我把孩子交给家生了。’妹妹，他真的是没办法。” 听到小莲如此说，我的心已经软了，可我一想到孩子，心里还是难过得不行，担忧得不行。 “风沙跟我说过当时的状况，你们一行人太多，你大出血又昏迷不醒，大家一起走，孩子一哭势必会暴露大家，你们只能分头行动。所以他们才把孩子交给家生带去思灵阁，让小蓝丫头跟着家生一起去照顾孩子。神医把孩子交给家生的时候，也是万分不舍，痛苦得背都躬起来了。这十天，他的头发都白了许多。” 小莲说到这里，我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嫂子，你帮我去追他回来…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他那样…”我的话还没说完，风沙推门进来道，“他已经去思灵阁找家生了，他要我保护好你，万一顶区又有人找到了这里，要我带着你先逃。” “什么？他这么快就走了？”我一骨碌爬起床，就想去追他，可是双腿无力，没走几步就摔在了地上。风沙和小莲忙把我扶到床上，小莲埋怨道：“灵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冲动，不顾自己的身子？” “我…想把他追回来。”我无力地说道，“他的伤好了吗？这一路过去，会不会被家文他们发现了？” 小莲埋怨地看了我一眼：“你还记得他有伤啊？你把他放在心里了吗？” 我把他放在心里了吗？如果我心里没有他，我做梦梦到他要离开我，也不会那么伤心了。可是，我为什么没有对他表现出来？他会不会以为我生了孩子就不爱他了？心里这么想，可还嘴硬地对小莲说道：“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你应该能了解，孩子这么小，就被抱走，我…”我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第324章 纳妾 “申大人是孩子的父亲，他心中的伤痛不可能比你少。”小莲道，“你知道吗？当我对他说，万一孩子不吃奶，你的奶有可能退掉，他忙叫了韩夫人给你开了下奶的药物。他每天亲自熬药给你灌下去，还天天帮你挤奶，就是怕孩子回来后吃不到奶。他是孩子的父亲，不是为孩子，他何苦这样？” “他真的这样做了？”我问小莲，“他是打算早些接孩子回来的？” “那当然咯，孩子当然要跟着你们，”小莲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啊！” “那他不担心家文会拿孩子要挟我们吗？”我焦急地问小莲，“万一家文要杀了孩子，怎么办？” 一直在旁边没开口的风沙说话了：“在漉山，杀人都是要有理由的，定了死罪才会杀。一个孩子没有犯罪，家文不可能杀她。何况家生是家文的弟弟，他手里的孩子更加没人敢动，家生连家文都不怕，还会怕家文的下人？你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那现在怎么办？”我急得眼泪又要出来了，“神医身上还有伤，他这么回漉山，不是自投罗网吗？” 小莲叹了一口气，对风沙道：“要不你去看看？” 风沙摇摇头：“我一出门，你们在这里没人保护，更不安全，何况神医是去思灵阁，应该不会打草惊蛇。不过妹妹，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小蓝和神医是怎么回事？他们以前认识吗？” “小蓝？”我苦笑一声，她和神医的关系还真有些暧昧。于是我简单地把当年的美男计对风沙说了。那时风沙对漉山的事务不闻不问，杨默心中又忌讳我和神医的事情，所以从未对风沙提过“美男计”。 风沙听到我的叙述后，沉默不语了许久。 我问风沙道：“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他俩之间的关系不正常吗？” 风沙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小莲那天提的要求有些…算了，反正神医也没有纳妾的想法。” “纳妾？”我大叫起来，“什么意思？小蓝提什么要求了？” 风沙摇摇头：“你先休息，以后我再问问神医。”说完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我急了，忙抓住小莲道：“这到底怎么了啊？为什么神医会要纳妾？” 小莲无奈地对我道：“神医想要小蓝跟着家生去照顾孩子，便希望家生能纳小蓝为妾，可是小蓝说她非神医不嫁，她愿意去照顾孩子，以孩子二娘的身份。不然，她就这样跟着家生走不合适。当时因为情况急，神医为了让小蓝愿意跟着家生去，便没有拒绝小蓝。当然，他也没有答应纳她为妾…” “嫂子，请你离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对小莲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我还有孩子呢！” 小莲见我如此，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我的屋子。 我扑在床上，默默地流泪，又一次让泪水湿透了我的被子，我的枕头。我真是一个傻女人，我终于把我的男人推到别人的怀抱了。 原来神医这次走得如此决绝是有道理的。我自己作的孽，只能自己受。我心里默默地对神医说道：我爱你，你快点回来。我不能接受你和其它女人在一起，那会要了我的命的。 可是，神医，他能听见吗？ …… 二十日后，正是孩子满月的日子。 我这二十天像炼狱一样，日夜盼望神医能带着孩子回来，可是他却是杳无音信。这古代的通讯实在是不方便，没手机也没网络，不然打个电话发个qq好歹知道他在哪里，可是现在，我只能在风沙家干等。 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奶水也是日渐减少。尽管我天天喝汤，天天挤奶，无奈没有孩子的吸吮，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 自从神医回漉山后，每天白天，我都要小莲把窗子打开，我的眼睛就这样看着窗外，希望能看到他的身影。到了孩子满月这天，我坐在床上，眼睛依然盯着窗外。 就这样一直盯到中午，也没神医的影子。我心中难过，也没胃口，午饭没吃就睡下了。正当我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时，只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睁开眼，便觉得有人疾步走到了我的床边，神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灵儿快起床，孩子回来了。” “真的？”我从床上一跳下来，就冲向神医，可是他双手空空，并没有抱着孩子，便问他道，“孩子呢？” 神医指了指门外，我想都没想就往门外冲。神医一把拉住我：“你今天刚出月子，还不能受风，披件衣服。”说完，他拿了一件衣服，又将我拉到他的身边，亲手给我把衣服穿好了。 看着眼前的这个让我思念了二十多天的人，我真想扑进他的怀中大哭一场。可是对孩子的渴盼让我心痒难耐，根本无瑕顾及神医，他给我最后一粒扣子还没扣好，我便甩开他往屋外跑去。 一到院子里我就看到了家生和小蓝，小蓝正抱着孩子在逗弄，而风沙的两个孩子都围在旁边叫嚷着要抱妹妹。 小蓝！！ 我一看到她，看到她抱着我的孩子，想到她和神医这二十来天的相处。妒忌的感觉一下子充满了我的脑子，我气得冲向她，伸手去夺她怀里的孩子。 小蓝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孩子，不让我夺过去，嘴里叫道：“姑娘轻点儿，孩子要疼的。” 我被小蓝护犊的样子气坏了，对她叫道：“把孩子还给我。”说完又伸手去抱孩子。孩子被我们这么一拉，扭着小身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见孩子哭了，心中疼痛，下意识地放松了双手。小蓝忙拍着孩子哄着，我见小蓝的样子分明是把孩子当成了她自己的孩子，又听见孩子啼哭，心里焦急，又把手伸向了孩子，小蓝见我过来，警觉地抱着孩子后退了一步，对我身后说道：“申大人，姑娘她…” 第325章 拒绝1 神医从我身后伸出双臂，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将我从小蓝的身边拉了开来：“灵儿，你冷静点，孩子是我们的，没人能抢走。” “那为什么她不让我抱孩子？”我对神医哭道，“她分明就想占有我的孩子。” 小蓝见我这么一说，眼神里充满了委屈的眼神，她可怜兮兮地看着神医，说道：“我没有，我只是…” 疯子打断了小蓝的话：“你别说了，把孩子还给灵儿！” 小蓝见疯子发话了，不敢反抗，这才抱着孩子走到我身边。她依依不舍地看了孩子一眼，对我道：“姑娘，孩子平时要穿两件衣服，她喜欢喝…” “小蓝，这些你一会儿向小莲交待，让他们一家三口单独待会儿。”疯子打断了小蓝的话，小蓝实在是没办法，把孩子交到了我的手上，眼睛里已经是充满了泪水。她吸了吸鼻子，用手指抹了抹流到脸上的眼泪，才走回到疯子身边。 孩子一到我手上，反而不哭了，她睁着大眼睛盯着我，仿佛在研究我是谁。我把孩子抱进屋，迫不及待地解开衣服给她喂奶。大概孩子多日没有吸吮母乳，几乎都不大会吸吮了，刚才又哭得累了，都不愿意开口，被我逗了许久才张开口。好在她肚子有些饿了，尝到母乳的甘甜后，便大口大口地吞食起来。我见她吃得“咕咚咕咚”的，知道我的奶在她的吮吸下又回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神医一直陪在我们母女身边，孩子吃着吃着就睡着了。我把她放在了小莲为我们早就准备好的小床上，又给她盖好了被子。看着熟睡的孩子，我叹了一口气：“这个床等了她一个月…”我见神医沉默着，又说了一句，“我的奶差点都要没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神医便把我紧紧地抱在了怀中，他深深地吻着我的唇。我们一时忘情，便往床上倒去… 待我们从拥吻和抚摸的激情中清醒过来，已经是衣冠不整。我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沉默着没有说话。神医把我拉进怀中，我们靠在床头坐着，他对我道：“灵儿，我不是故意要离开你这么久的。我……我回去处理……小……小蓝的事情了。” “那你处理得怎样了？”我问神医，“你真的要纳她为妾吗？” 神医抱着我的身子一紧张：“你怎么知道的？” “风沙和小莲不是白当我的哥哥嫂子的。”我轻轻地推开神医紧紧抱着我的双手，对他说道，“他们都告诉我了。” 神医叹了一口气，被我推开的双臂抱着我又紧了紧：“说到底，当年我们也算是利用了小蓝。尽管她不计较，但是…唉，她对我的感情却是真挚的。而且这么多年了居然没变。她依然被关在在后山为奴，等着我去救她。” 我听神医的口气，一下子坐了起来：“你心动了？你真的要纳她为妾？”我的话还没说完，泪水已经盈满眼眶。终于，眼眶里装不下那么多的泪，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 神医把我拉进怀中，吻着我脸上的泪：“我只爱你一人，怎么可能接受其它女人呢？她对我再好，我也不可能爱她，只能想方设法给她一个好的归宿了。” “她愿意吗？”我醋意十足地说道，“我见你分明就是被她感动了嘛！” 神医伸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感动不是爱，我不可能把我不爱的女子娶进门。何况我已经有你了，让你伤心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神医这么说，我的心软了，我伸手摸着那天打他的地方，歉意地对他道：“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好，把你打疼了？你手上的伤好了吗？” 神医把手臂伸出来给我看：“只是一点皮外伤，早就好了。脸也不疼了，不过你那天打得真疼，我不仅脸疼，心也疼。”神医说完后，握着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很害怕会失去孩子。你走了以后，我听风沙说小蓝对你…我…”我扑进神医的怀中大哭起来，“我怕你生气，然后不要我了，我怕你去找小蓝了，万一她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你会不会…” “我的灵儿…”神医抱紧了我，“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们在一起快五年了，你又刚生了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对别的女人…”神医的话没说完便停下来了，他沉默了一阵子，叹了一口气，“是的，我的确是去找小蓝了，但我是去处理她的问题了，顺便在思灵阁照顾我们的孩子。” “你怎么处理的？”我问神医。 “之前，她的确是非我不嫁，可我是绝对不会答应她的。”神医坚决地说道，“我和家生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家生也劝她说如果嫁给我，就算我们夫妻平日里会善待她。她这辈子还是毁了，她有可能独守空闺一辈子，永远得不到自己的丈夫，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那她答应了？” “没有，一开始，她或许还抱着一些幻想，认为只要接近我，只要让我对她愧疚，我就会怜惜她，对她动情。于是，她提出要我在思灵阁住到孩子满月，如果那时我还不愿意，她就让我和孩子回来。”神医说道。 我“哼”了一声：“她是不是找了一个晚上，和你喝酒，想把你灌醉，再…”神医吻了一下我的唇：“你都猜得到的方法，我能猜不到吗？我每次都吃了解酒药，她见无法把我灌醉，只好自己使劲喝酒，借着酒劲半醉半醒时往我身上凑，于是我把家生推到她面前，让家生处理她了。” “啊！”我大叫起来，“你，你，你！你这么做，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疯子这家伙肯定是来者不拒的。” 神医笑了一下：“家生的确是来者不拒，不过他也没对小蓝怎样，只是耍了个计策，把小蓝脱光了，和他在床上睡了一晚。” “我的天啊！”我叫道，“那小蓝第二天起来…” 第326章 拒绝2 “小蓝的确是痛哭流涕，可是家生说她喝醉了，对他主动献身，小蓝也不敢否认。毕竟那些动作小蓝是想对我做的，可是她醉后没认清人，更没想到家生会当了我的替身。”神医无奈地摇摇头，“这事也只有家生做得出，他装出勉为其难的样子说为了小蓝的将来，就把她收了房算了。小蓝知道嫁我无望，只是痛哭流涕，怎么也不愿意嫁给家生。” 我听神医这么一说，嘟起了嘴：“你们这么做也太不道德了，就不能好好和她说吗？” “好好说她会答应吗？其实小蓝这丫头还是不错的，家生身边也缺这么个人，她嫁了家生，只有更幸福。”神医道。 尽管是这么个理，但我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我问神医：“那她对你真的死心了？” 神医摇摇头：“没有，她没死心，根本不愿意嫁家生，所以总是来找我，装得可怜兮兮的，还是想要我答应收了她。” 我一听，急了：“那怎么办啊？” 神医微笑道：“看把你急得…家生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和小蓝打了一个赌，孩子满月时，我们一起带着孩子回来，只要你见到孩子后，能在一盏茶的功夫内不伸手抱孩子。她就可以不嫁家生，而且能对你提出嫁给我的要求。” “我？”我奇怪地问神医，“疯子怎么会拿我来打赌？” 神医笑着解释道：“你见到孩子后，能在一盏茶的时间内能忍住不伸手去抱，起码证明你在一定程度上是能接受她照顾孩子的。” “怪不得她抱着孩子不肯放手。”我终于明白了当时小蓝为啥会是那样的反应，更明白了她之后为什么对疯子的话言听计从，因为我的表现已经让她明白，她已经是疯子的人了。 想到这里，我对神医说道：“你们这样逼小蓝，是不是不太好？何况疯子心里到底是不是喜欢她呢？如果不喜欢，把她收房又不疼爱，不是害了她吗？”实话实说，我还是希望每一个女孩子都能嫁给真心爱她的人。 神医摇了摇头：“我也问过家生，家生…唉，他说他这辈子原本是不打算娶妻了。现在为了你，他愿意娶小蓝，只求我对你好。他希望我们能不为外界所打扰，能幸福地过一辈子。” 听到神医的转述，我终于明白又有一个人为了我的幸福牺牲了自己的婚姻。我扶在神医的怀里默默地流着眼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 晚上，风沙夫妻孩子孩子置办了一桌满月宴。疯子和小蓝被风沙夫妇盛情邀请，留下来吃孩子的满月酒。小蓝这才明白疯子已经是孩子的义父了，她没想到疯子和我们会有如此深的感情，对疯子的看法又有了一些转变。 我特意把孩子喂饱，哄睡，才走到餐厅去和大家一起吃饭。到了餐桌前，疯子神医和风沙已经开始互相劝酒。小蓝坐在桌边默默地吃着，盯着他们三人，没有一声言语。小莲则忙着喂她的两个儿子。 见我进了屋，两个孩子——小路、小忠跑到我的身边叽叽喳喳地说道：“姑姑，妹妹睡了吗？妹妹是不是一直住在我们家了？” 我点点头，摸了摸小忠的头，又对小路说：“当然啦！妹妹还小，你们做哥哥的可要好好照顾她哦！”两个孩子都懂事地点点头。 小莲把孩子喂好后，孩子便在餐厅跑来跑去地玩儿，小莲和我说说笑笑地吃着，还不忘招呼小蓝多吃点。 小蓝沉默地吃着吃着，突然转头对我说道：“姑娘是什么时候嫁给申大人的？” 我被小蓝问得一愣，结结巴巴地说道：“三…哦不，四年，四年前，快五年了！” 小蓝听了我的回答，没有答话，而是闷头又吃了起来。 我很想安慰她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也闷着头，边吃边看小蓝的反应。小蓝吃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着互相劝酒的神医和疯子，眼睛渐渐地红了。她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扭头问我道：“如果申大人要纳妾，姑娘你会怎么做？” “纳妾？”我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对小蓝道，“我…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他应该不会纳妾？” “姑娘可愿意陪小蓝去院子里走走？”小蓝对我道。 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小蓝的请求，只好跟着她一起走到了院子里。我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才想到八月十五刚过两天，月亮还无比的圆。 小蓝看着天上的圆月，像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明明知道，告诉他会是死路一条，我还是说了，因为我根本没法拒绝他。没想到他会亲自去老山主那里保我不死。我原以为自己遇到了生命中的那个人，日夜在后山盼望他的到来，没想到盼来的却是他已结婚生女。” 小蓝抹了一把眼泪，对我道：“姑娘，我是不是很傻？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对我好，给我开药治病，给了我希望，却是为了套出了我的话，把我推向了死亡的深渊，可是他又要救我，如果那日让我死了该多好？我真想像小翠那样一了了之，总好过这么多年的等待，等来的却是连做他妾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知道该如何劝小蓝，只好沉默着听她诉说。毕竟我对神医的爱不少于她，我不可能因为她可怜，就让神医纳她为妾，就算我点头，神医也不可能愿意。 小蓝吸了吸鼻子，又抹了一把眼泪：“灵儿，你是一个幸福的姑娘。我做梦都想嫁给他，却没有实现，而你却能幸运地拥有他。你知道吗，这二十天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日子，尽管他对我一直不冷不热，可我却能和他一起亲手照顾他的女儿，我甚至幻想过，如果这个孩子是我和他生的该多好。” 听了小蓝的话，我心中有些不悦，但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已经是个伤心人，我又何苦去计较她的一两句话呢？ 第327章 拒绝3 小蓝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最后对我道：“姑娘，我…我这段时间和孩子相处，也建立了不少感情，我还想最后问你一次，你能不能给我你个机会，让我能做孩子的二娘？就算我日夜守着空房，就算我没有孩子，我也认了。我求你了。” 我晕！怎么又绕回来了。我盯着小蓝看了许久，她那可怜兮兮梨花带雨的样子的确让人心疼。我脑子一冲动，差点就想点头了。可是《还珠格格三》里面知画的影子一下子进入了我的脑海。她之前也是什么都不求的，可是后来呢？我又看了看小蓝，只要她嫁进了门，总有接近神医的机会，难道我真的像小燕子那样天天和神医吵闹？天长日久，我能忍受她和神医在一起吗？万一神医像永琪那样，冷落她以后，心中对她有愧疚怎么办？ 我摇摇头，对她道：“你可以嫁给叶赫那拉家生大人，他是孩子的义父，你嫁给他，就是孩子的义母。对不起，我无法接受你嫁给我的夫君，爱本来就是自私的。我不能接受我们之间有第三者，更不信你嫁过来后能那样无私地独守空闺，如果你能，那你就应该能接受我们夫妻对你的拒绝。” 小蓝听了我的话后，绝望地往后退了三步，她突然从怀里拿出一把刀来比着自己的脖子，决然地对我说道：“姑娘，若不能嫁给申大人，小蓝宁可去死…” “那你就去死！让我看看你割得下去吗？”疯子的话突然从我身后响起 小蓝被突如其来的疯子吓了一跳，手一松，刀子掉到了地上。 “你这种伎俩我见得多了，哄别人还有用，在我面前最好别做。”疯子一把将小蓝拉进怀里，把脸凑近小蓝的脸，对他恶狠狠地说道：“另外，我告诉你，你还是个黄花闺女，那夜我并未侵犯你。现在你可以有两个选择，第一，给你自由，你可以离开漉山，回家去找父母，再嫁一个老百姓，平平安安地过日子。第二，做我的女人，你就得安分守己，老老实实，不准对其它男人有想法，我会保证你吃穿不愁，也会帮你养着你的父母。若我心情好了，让你怀孕有个自己的孩子也不是不可能。你自己选！” 小蓝被疯子的举动吓得一动也不敢动，闭着眼睛不敢看他。 神医从疯子身后走了出来，他看也没看小蓝一眼，只是满脸温柔地走向了我。他根本不顾小蓝和疯子在场，伸出双臂一把将我横抱了起来，又吻了吻我：“走，我们回屋休息。”说完后，他便抱着我进了屋子，留下了小蓝和疯子单独在院子里。 进屋后，神医直接把我放在了床上，他躺在我的身边，愧疚地对我道：“委屈你了，我真没想到她会这样做。” 我疑惑地问神医：“你们听到我们的对话了？”神医点点头：“是小莲嫂子提醒我的，她说小蓝叫你出去了。于是我就和家生用轻功，走到了你们身后的树下听你们的聊天。” 我把头埋进神医的怀里：“我差点被她说得心动了。神医，我都抵抗不住她的温柔，你是不是…如果你真的对她…” “别说了！”神医一把捂住我的嘴，“我根本不爱她，不可能娶她。就算我真的愿意纳她为妾，家生和风沙会放过我吗？说不定杨默都会从京城跑来把你带走的，我不能也不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你拒绝她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不能接受我们之间有第三者，更不信她嫁过来后能那样无私地独守空闺，如果她能，那她就应该能接受我们夫妻对她的拒绝。灵儿，这是你内心的独白，也是我真实的想法。你说出了我的心声。”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我幸福地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和他紧紧相拥。神医将他的唇轻轻地覆在了我的唇上，我们彼此渴望着对方，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刻美好的时光。 过了许久，孩子“嘤”的一声，开始动了起来，她吭哧吭哧咬着小手，仿佛饿了。我忙抱起她，给她换了尿布后，又给她喂奶。神医幸福地看着我给孩子喂奶，轻声问我道：“这么多天了，你居然还有奶？你怎么坚持下来的？” 我对他说道：“我天天喝汤，天天挤奶，都是为了能让孩子吃到奶。”神医吻了吻我的脸：“请乳母也行的。” “不要！”我摇摇头，“母乳是任何其它的东西都不能比的，我不愿意让你把孩子抱走，也是怕她吃不到我的奶。对了，孩子这二十天吃的什么？” 神医答道：“中山碑下面的山民有养牛羊的，家生每天都亲自去那里取牛羊奶喂给孩子，所以孩子长得还不错。” “疯子…”我往外看了一眼，“他对孩子好吗？是真的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吗？” 神医点点头：“他很疼孩子，其实，他为什么愿意娶小蓝，也是看在小蓝是真心喜欢孩子的份上。孩子的义母能发自内心地疼爱孩子，才是最好的。” 听神医这么一说，我又往外看了看。只是窗户紧闭，我看不到外面，只好对神医说道：“现在把他俩留在了那里…疯子能处理好吗？” 神医笑道：“家生对付丫头还是有一套的。在漉山，他唯一没有征服的女人就是你。所以，你不用担心他的能力。” 听神医这么一说，我居然觉得羞涩起来，我轻推了他一把：“你说话也这么贫了，我只是对他的做派有些不太喜欢罢了，做朋友还是可以的。我觉得他也不是真的喜欢我，如果他真的喜欢我，他会为我改变他自己的。” “那他就不是他了，他的性格就是那样，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而改变他自己。”神医的眼睛盯着紧闭的窗子，仿佛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神医对我说道，“可我也从没有为你改变过我自己，我只是凭自己的良心做事。” 第328章 撮合 我对神医说道：“那只能说明我们有缘，比较适合对方。”这时，孩子吃饱了，满意地闭上眼睛，在我怀里睡着了。 神医亲眼看着我把孩子放在小床上，又帮我给孩子盖好小被子，他看着孩子对我笑道：“她真像你，皮肤白，眼睛大大的，是个小美女。” 神医说完后，眼睛转到了我的脸上，又往我的胸口看。我刚喂完奶，衣服还没整理好，见他看我的眼神忽然发直了，忙急着整理衣服。神医用手一把抓住我的手，拉着我坐到床边。我们拥抱着躺在了床上，他一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我红着脸轻推他：“我身子还没完全复原，不能…不能…” 神医点点头：“我有分寸的。”说完后，他伸手轻轻地将我的衣服脱了下来…我闭上眼睛，任他所为——这是孩子出生后，我们第一次赤裸相对，我享受着他对我的爱抚，忍不住伸出双臂，紧紧地拥住了他… …… 第二日清晨，我和神医起床后，发现客房房门紧闭，我去问小莲，才知道昨晚小蓝和疯子一起歇息在客房了。 听到小莲这么一说，我顿时心花怒放，忙八卦地跑到客房门口去听。神医正在擦拭他的剑，见我这样，走到我身边把我拉开：“你干什么？去听人家夫妻的闺房话吗？” “没有没有！”我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我的话还没说完，客房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疯子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走出来对我道：“确认什么？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吓得往后一跳，叫道：“我的天，你怎么出来得这么快，小蓝呢？” “她暂时起不来了，要休息一下。”疯子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地对神医说道，“要不要切磋一下？” 神医戏谑地对疯子道：“昨晚刚洞房，今早你还有精神和我切磋？你是铁打的啊？” 疯子听到神医的打趣，还是一贯的懒散样子。他回头看了一眼客房，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算什么？”接着他又回头对我说道：“女神，小蓝要是到午间还没出来，你帮我进去看看她。” “什么人啊？”我叫道，“你自己进去看。” 疯子笑着摇摇头：“还是你去比较合适，你们女人的事情，你们女人处理。”说完后，他拿起风沙放在院子里的兵器就和神医切磋起来。 午饭的时候，小蓝还是没有起床，而疯子居然和风沙到地里干活去了。我实在是不放心小蓝，便提着午饭，跑到客房去看。 一走进客房，只见小蓝躺在床上，我走到床边，看到小蓝双眼紧闭，仿佛在睡觉。我不忍心叫醒她，只好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坐。小蓝躺在床上许久也没动静，我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只好把餐盒放在屋里的桌子上，准备离开。 正当我背对着小蓝放碗筷时，小蓝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姑娘…” 我一听小蓝开口了，忙跑到床边：“你醒来了？我把午饭拿进来了，你吃吗？” 小蓝摇摇头，无力地对我道：“我身子不舒服。”我一听，忙笑道：“不舒服是正常的，我当时也是这样的。”话音刚落，又觉得不太合适，毕竟小蓝对神医还是有些放不下的。 小蓝摇摇头：“不是的，我头疼，浑身无力。” 我伸手一摸小蓝的额头，烧得和火炭一样，忍不住叫道：“我天啊！我去叫神医。” “别！”小蓝一把拉住我，“别叫申大人进来，不合适。对不起，我…我已经是…你…叫叶赫大人过来。” “疯子？”我一开口，觉得在小蓝面前这么叫他仿佛不太礼貌，忙对小蓝说，“好的，他和风大人下地了，我去叫他回来。”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自己的屋子，对正在哄女儿的神医说道：“小蓝生病了，烧得滚烫，可是她不想让你进她的屋子，你快去地里把疯子叫回来。他到底是小蓝的男人。” 神医一听，忙说道：“我去找他。”说完便跑走了。 我在屋子里焦急地等待着神医和疯子回来，也没心思看女儿，好不容易见神医把疯子拖进了院子，我忙跑到疯子身边对他说道：“你快去看看，小蓝生病了，烧得滚烫呢。” 疯子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对我说道：“病了就病了，要神医开几服药不就行了？” “你真是的，”我拍了一下疯子，“她不愿意要神医进去，说不合适。好了好了，快进去。”我硬把疯子推进了他们的屋子。疯子一拉我的手臂，我也被他拖了进去。 进了屋子后，疯子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小蓝的额头：“感觉如何？” 小蓝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疯子又伸手去摸小蓝的脉搏，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道：“你陪陪她，我去熬点药。” “好的，”我对疯子说道，“你跟神医说，要他先去屋里看着孩子。” 疯子点点头，走出了屋子。小蓝虚弱地往门外看了一眼，对我说道：“姑娘，他以前是不是有过很多女人。” 我从小不会撒谎，听小蓝这么一问，不敢否认，只好对她说道：“其实，…其实，叶赫大人真心想娶的只有你一个，他大概不太会表达。” 小蓝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如果把我换作是姑娘你，他就不会这样冷漠了。” 我晕，疯子昨晚和小蓝说什么了啊？我对小蓝笑道：“他那个人就是这样的，嘴里胡话一大堆，你不要太在意他的说法。他从没对我表达过娶我的想法，我哪能和你比呢？” “那是姑娘不给他机会去表达。”小蓝的眼泪流了出来，“我已经认命了，不会再对申大人有妄想，只求姑娘帮我和叶赫大人说说，要他对我好一点。我总不能嫁一个心里有别人，根本不在乎我的男人？” 小蓝这话听得我一个头两个大，我哪能去命令疯子呢？ 第329章 征服 我无奈地对小蓝说道：“他怎么可能听我的话呢？你们夫妻的闺阁之事，只有你们自己去解决。小蓝，你不是一个傻姑娘，应该懂得处理你们的关系。既然你已经是他的人了，你就好好地和他过日子，别有认命的想法。你只有爱他，他才会爱你啊！” 小蓝点点头，对我说道：“我知道了，姑娘扶我起床，我想起来动一动，老躺着也不是事儿。” 我听小蓝这么一说，知道她应该想明白了，忙把她扶起床。我一眼瞥见了床单上的落红，心中砰地一跳，忙把被子拉着盖住，又扶着小蓝坐到了桌边。我一边把食盒里面的饭菜拿出来，一边对她说道：“好在食盒是保温的，天气也不冷，饭菜并未凉，你赶紧吃。” 小蓝“嗯”了一声，就吃了起来，她可能是病了没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碗筷。我对小蓝说道：“叶赫大人给你熬药去了。你看，他还是很关心你的。”小蓝点点头，又沉默了没说话。 没过多久，疯子端了一碗药进了屋，他把药碗递给小蓝：“喝了。” 小蓝看也没看疯子，接过碗就把药喝了下去。 疯子见小蓝把药喝了，安慰似的对小蓝说：“你大概是一路赶过来没休息好，又有些着凉，药喝了就会没事的。” 我惊讶地问疯子：“你怎么会诊脉？”疯子对我一笑：“神医教过我一些。”疯子对我说完后，又对小蓝说道，“上床睡一觉，昨晚也没睡好。”说这话时，口气已经是缓和许多。小蓝点点头，正准备起身，疯子走到她身边，扶着她往床边走。我见自己在他们房里他碍眼，忙离开了客房。 正当我走出房门，疯子也跟着出来了。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对我说道：“谢谢你！” 晕，谢我什么？我轻轻地推开了疯子的手，对他笑笑：“我又没做什么，谢我干嘛？”突然想到疯子对小蓝转变的口气，忙笑着对他道：“谢我这个媒人吗？” “女神，请允许我还这么叫你。”疯子认真地对我道，“昨晚我和她大吵一架，或许这么一吵，反而让我们更加了解对方。” “你们吵架了？”我睁大眼睛，“我怎么不知道？” 疯子解释道：“你们都睡了…其实，我以前是不愿意娶她的，可没想到她居然对我没有丝毫的想法。在漉山，甚至在京城，从来没有一个丫头敢对我这样。我想得到的东西，哪有得不到的？她是除了你以外唯一一个敢拒绝我的丫头。” “除了我？”我讽刺地对疯子道，“冤枉哦，我又没拒绝过你。” “那你是愿意嫁给我的？”疯子又开始不老实地凑到我的身边。我推了他一把，“你又没对我说过要娶我。” “那你也没给过我机会啊！”疯子笑道。 我见疯子的样子也笑了起来，啐道：“扯平，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你都是娶妻的人了，还这么贫嘴。说说小蓝！怎样？昨晚你怎么搞定她的？” 疯子笑着摇摇头：“她死活不肯嫁给我，说她爱的是神医，不是我。于是我就起了征服她的欲望，之前想把她侵犯了算了，但是一想，这样也太不道德了。神医这人文质彬彬的，对女人又有礼貌，她才喜欢。我就不能靠自己的本事把她征服吗？于是我便故意气她，说我玩过的女人有很多，但是从来没爱过她们，说我真心喜欢的原本是你，我是怕她来破坏你和神医之间的感情，才打算娶她，如果她真的爱神医，就应该像我这样大公无私，让神医和你幸福。” 我一听，愣了。这个话神医仿佛也对我说过，可是今天一听，怎么状态不对了。疯子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他嘴里的话我真的不敢相信，他到底是借此机会告诉我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还是真的编了一套假话在激小蓝呢？ 疯子见我沉默了，对我说道：“女神，怎么了？你相信我说的话了？” 我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对他道：“你这话不是气她的吗？我怎么可能相信？” 疯子不羁地一笑：“她被我气坏了，但是为了证明她是真心爱神医，居然答应了嫁给我。我故意对她说，想嫁我，今晚就洞房花烛，只要你做得到，我就相信你是真的爱他。” “你这个人啊！”我大叫起来，“有这么逼她的吗？她怎么可能答应？” 疯子看着远方，安静的说道：“她答应了。” “我的天！”我一把捂住了嘴巴。 “她真的是咬紧牙关，勉强应付我。我见她那样，终于心软了。我对她说我不再逼她了，如果她真的觉得我不值得她嫁，她可以离开我，我现在就送她走。当然，我也对她说了我已经是你女儿的义父，如果她爱孩子，嫁给我做孩子的义母，也可以永远和孩子在一起。” “你终于做了一件人事，说了一句人话。”我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来，对疯子说道，“不过呢，能做我朋友的都不是坏人，哈哈。你们这些男人啊，非要遇到自己真爱的女人，才会变回正常人来。” “女神，你真是赞美别人也不忘抬高一下自己啊？”疯子笑了笑，又安静下来，低声道，“那番话说完后，我又要她自己好好想想，便翻身睡了。没过多久，她居然把我摇醒了，她主动对我伸出了双臂，对我说要我一辈子都好好疼爱她。” 我听疯子这么一说，开心地对他道：“好了，你们终于在一起了。我的一桩心事也了了。” “是威胁你地位的女人没了？”疯子笑道，“你还不快点感谢我。” 我用双手握着疯子的手狠狠地摇了两下：“万分感谢！不过你也要相信你的魅力啊，在漉山还没有你搞不定的女人呢！” 疯子哈哈一笑：“女神，你就别损我了。搞不定你，我再搞定一百个女人又有何用？” 第330章 做媒 我对疯子微微一笑：“就是因为如此，你才会叫我女神。如果我也和其它丫头一样轻易地被你搞定，在你眼里我迟早也会变得不值钱。在你们男人眼里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或许！”疯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只要神医对你不是这样就行了。快进屋去，他要等得不耐烦了。” 我也笑着对疯子道：“你也进屋去多陪陪小蓝，既然喜欢，就对她表达出来，别十句话九句是假的。她今天还求过我，要我劝你对她好点。” “真的？”疯子根本不敢相信我的话，他睁大眼睛问我，“她要你劝我对她好？” “是啊！”我对疯子说道，“她以为你不喜欢她，还以为你喜欢我。你要是再这样对她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万一弄得她根本不相信你的心，你就有苦头吃了。” 疯子叹了一口气：“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她竟敢不喜欢我，就想把她征服，加上她对你和神医也算是一个阻碍，我就想把她收房算了，现在…唉！” “别叹气了！你们都圆房了，你就好好疼她。”我轻轻推着疯子往客房走去，“这也算是你俩的缘份，好好珍惜啊。” 疯子被我推得缓慢地挪动着步子往客房走去，我见疯子的步伐越来越沉重，不禁叹了一口气。 “哇…”孩子的哭声从我们的屋里传了出来，我忙跑进了屋子里去哄孩子。神医在我身边说道：“女儿真是懂得我的心，我都憋得想冲出屋子了，女儿明白了我的想法，终于把你叫回来了。” 我一边掀开衣服给孩子喂奶，一边恶狠狠地对神医说道：“是不是你把她掐哭的？” “哪有？”神医装出一副冤枉的样子，“她是真的饿了，我哄了半天也不管用，我又没有奶给她喝。”说完后，神医的手不老实地往我胸口摸。我一把将他的手拍走，“行了你，别影响女儿喝奶。” 神医笑眯眯地看着女儿大口大口地喝着奶水，对我说道：“和他谈得怎样。” “还能怎样，”我无奈地对神医说，“小蓝应该是被他征服了，可是疯子这个人，太放荡不羁，说话又真真假假，搞得小蓝以为疯子不爱她。” “那家生是不是真的爱她呢？”神医问我。 “我哪知道啊！”我一边拍着女儿哄着，一边对神医道，“恐怕疯子他自己也不明白呢。唉！他说他是为了我们才想娶小蓝，但我觉得他没那么无私。” 神医定定地看了我许久：“若我跟你说他曾经爱过你呢？” “怎么可能？”我根本不相信神医的话，“他那个人说的话谁能信啊？” 神医摇摇头：“他的确是太贫，所以说的话你都不信，其实有时候他是话里有话，半真半假，很多他对你的想法都在他的话里，你总认为他是嘴贫，却没想到他有可能是利用这种方式在向你表白。” “表白又能怎样？”我对神医说道，“他早就知道我心里喜欢的是谁，所以就算他爱我，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有结果的。他现在和小蓝这样不是挺好吗？” 神医叹了一口气：“他不能娶你，就娶一个有可能影响我们婚姻的女人，以此来保障我们婚姻的幸福。这是他在为你付出啊！” 我听了神医的话，“扑哧”一笑，我捏着神医的鼻子道：“你长得这么帅，又这样有魅力，恐怕喜欢你的不止小蓝一人？万一来几个小绿小红的，难道疯子全都把她们娶进门吗？” 神医听我这么一说，哈哈大笑起来：“那我可得少惹一些风流债，省得家生娶一大堆女人进门。” 我被神医说得忍俊不禁，都忘了孩子还在吃奶，结果笑得一晃动，孩子没咬稳，一下子口松开了，便哇哇大哭起来，我忙把乳头又塞到她嘴里，对神医说道：“我们太得意忘形了，都忘了她还在吃奶。” 神医趁机摸了一把我的胸口，装着吃醋的样子说道：“你这里现在就是她的命根子，她一心一意就是想着你这里，害得我都没机会了。” “这种人！”我横了他一眼，“和女儿还抢的。” 神医也不生气，他笑眯眯地摸着女儿的头：“她总要长大，要断奶的，等她不要你这里了，我再要。” 听到神医的话，我心里一阵甜蜜，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看着女儿吃奶。 女儿吃饱后，看着神医依依呀呀地和他说话。神医从我手里接过女儿，开始逗弄她。我坐在床边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看着这对幸福的父女，不由得痴了。神医抱着女儿到院子里走了一圈，我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女儿被神医抱得舒服，没过多久便在他怀里甜甜地睡着了。神医这才进屋把孩子放在了小床上，躺到我的身边和我一起午睡。 午睡睡得十分舒服，我一觉醒来，已经是日落时分。女儿还没醒，我便坐在小床边看着她，顺便缝几件小孩衣服。神医躺在床上看着我道：“我们就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吗？你有没有什么回山的打算？” “孩子还小，我暂时没有回去的打算，”我看着孩子，对神医说道，“总得给她断奶后！” 神医点点头：“家生和小蓝应该是信得过的人，我们可以拜托他俩先回去帮你打探。” “疯子倒是没问题，就是小蓝…”我对神医道，“她被我们拒绝得如此难堪，会不会心中仇恨啊？万一她也像湘桂一样…” 神医听我这么一说，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我们一定要把家生和小蓝这对夫妻撮合好，让小蓝死心塌地地跟着家生，我们才有希望。” “可是，疯子那个性格…”我担忧地说道，“他即使真的喜欢小蓝，也不一定会表现出来，我怕他这种浪荡的个性反而会导致他们夫妻不合。就凭小蓝的欣赏水平，她喜欢的应该是你这种性格的人。我担心她也和我一样，不待见疯子。” 第331章 离去 “你这倒不用担心，他们已经圆房，也算是夫妻礼成，以后有的是相处的日子让他们互相了解。”神医解释道。 “和疯子‘圆房’的丫头多着呢，”我特别强调了“圆房”两个字，“他那个人，想睡哪个丫头就睡，睡完不承认的多的是，谁知道他是不是和小蓝会长久啊？”我说着说着，一个奇妙的念头从脑海里冒了出来，“不如我们在这里给他俩办个婚礼？反正喜袍什么的都有。只要小蓝身体复原了，我们就办，这样小蓝也算是风光出嫁，以后疯子再对她不好，我们也能给她撑腰。” 神医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啊！还是那样热心肠，又不相信家生，生怕他会对小蓝不好，想想你以前是怎么操心湘桂的，结果人家怎么对你的？”神医轻敲了一下我的头，“你怎么就这么不记事呢？” 我摸着头，对神医道：“我就这性格，没办法。我见不得身边的女孩子受伤害，以后在单位做妇女主任倒蛮好的。” “什么任？”神医对我说的现代词语又开始不解起来。 “没什么啦！”我对神医道，“去瞅瞅疯子他们起来了没？如果起来了，你去套套他的口气，看他愿不愿意办婚礼。” “我不去！”神医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这种事，你们女人去问最好，我们男人不掺和。” “呵！”我叫了一声，“我去问没问题，就是你不准再掐哭女儿了，不然你去哄她，我可不管了。” “娘子！”神医委屈地大叫起来，“我真的没有掐她，中午她真的是饿了。” “是吗，那以后我和疯子说话的时候，她饿了你自己解决她的吃饭问题，别叫我。” “我刚才也没叫你啊，是你急着跑进来的…再说，我一个大男人，拿什么喂她呢？” “这又成我的错了？？” “你没错，没错，全是我的错…” “那还差不多…” “哈哈哈” …… 在疯子的悉心照顾下，小蓝的身体日渐好转，三天后热度就退了，只是有些咳嗽，又过了十来天，咳嗽也彻底好了。她身体好了以后，就天天帮我一起照顾孩子，还思考着给孩子娶个什么名。 我见她的心思仿佛只在疯子和孩子身上，对神医的关注少了许多，对她的防备也少了些许。只不过这才十来天，疯子若真有本事把小蓝的心思完全扭转过来，那他恐怕是神仙了。 好在小蓝每日都亲眼看到神医对我的态度，也明白无论她如何努力也得不到神医的心。加上疯子还是有些魅力的，于是她也真的认命了，就打算好好跟着疯子过日子。 只不过疯子那个人本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嫁了他也要有些承受力，小蓝的心态就这样从之前的小女人姿态慢慢变得成熟，再也不是任性取闹，一定要得到自己喜欢东西的性格，而是懂得了察言观色，也从小莲和我这里学会了一些夫妻相处之道。没想到这样一来，疯子倒是对她刮目相看，竟然不由自主地敬佩起她来。 又过了一个多月，天气渐渐转凉了。 有一次我无意间和小蓝提起婚礼之事，小蓝只是沉默却什么也没说，过了几天后，她对我道：“姑娘，其实婚礼什么的都是形式，他若真心把我当妻子，没有婚礼，我们也会在一起；若他只是玩玩就算，办了婚礼也没什么用。” 听到小蓝如此说，我觉得她已经长大，懂事了，而且她的心态已经成熟。可她说归说，我总觉得疯子这家伙需要一点压力。若不办婚礼，疯子会一直觉得自己是未娶之人，对家庭的概念也会十分模糊，而小蓝需要的是家庭的安全感。 于是，我又找了个机会对疯子提了此事，没想到疯子听了后只是一愣，接着便说了一句让我十分惊讶的话：“待我回去和她商量一下，她要办就办，她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她。” 疯子的话从嘴里说出来，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什么时候如此在乎她的看法了？” 疯子撇撇嘴，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玩意儿你们女人最在意，那只能看她要不要办了。” 我又把小蓝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他听了，疯子听了后，居然皱着眉头思考起来。他想着想着就慢慢地踱进了屋子，直到夜晚也没有出来。 第二日清晨，疯子和小蓝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了一张字条在床上，疯子的字迹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携妻回山，勿念。 看到这个字条后，我居然心安起来，神医看到字条，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考虑到风沙一家的安全，在孩子百天前夕，我们住回了药铺，沈真也下山来了。他不仅仅是过来给孩子庆百日，还带了一大堆的问题问我们。 “家生怎么娶妻了？”沈真一到药铺，就把我和神医单独拉到屋子里问我们。 “他没和你说经过吗？”神医反问沈真道，“你在漉山和他一起的时间比我们长得多，凭你俩的关系，他应该不会隐瞒你。难道他对你也不肯说？” 沈真边回忆边说道：“他说得不详细，只说年龄大了该有个家了。可我见小蓝是当年师兄用美…家生又是从风沙家带她回去的，所以怀疑和你们有关。” 神医一听沈真如此说，便淡淡地说道：“家生既然这么说，你权且信他的就是。” “师兄！”沈真一激动，声音也高了起来，他对神医叫道，“是的，我知道你们都和我生分了，因为湘桂。嫂子提前产女也是拜她所赐，所以你们隐瞒得紧，孩子满月下山了你才偷偷派人告诉我，就怕我汇报给湘桂…” “你知道了还来问我们干嘛？”神医冷冷地打断了沈真的话。 “可这次我来找你们，不是为我，是为家生。他要给小蓝服用避孕的汤药！！！” 第332章 避孕 “避孕的汤药……?”我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 “是啊！”沈真解释道，“他带着小蓝回山后，马上偷偷地找我，要我给小蓝开避孕的汤药，还要我瞒着小蓝，说这药是调理身体的。他既然不喜欢小蓝，不愿意和她生儿育女，为啥要娶她呢？这不是害人家吗？” “我的天！”我低声惊呼，“他真的发疯了？我还以为他喜欢上小蓝了，怎么会？” 沈真一脸无奈地问神医：“他到底为什么要娶小蓝？” 神医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我来说！”我见神医不肯开口，怕他是顾忌我的情绪，于是便把经过一五一十地对沈真说了。沈真听了我的叙说，愣了半天。最后，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怪…怪不得。家生说他娶小蓝是为了你俩，原来是这般缘故…” “可是，我觉得他和小蓝有那么点感情了，怎么会不想要孩子呢？”我疑惑极了。 沈真摇摇头，过了一会儿，他像回忆似的说道：“他仿佛说过，说…你们的孩子一出生，他有了做…做父亲的感觉，他只想做你们孩子的父亲，不想再做其他人的父亲了。” “不是！”我对这个答案彻底无语了，“这男人怎么可能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啊？这不对头，肯定不对头。我要去问问他。” “孩子百日那天，他会来的。还有，他把孩子的名字也想好了，你们就不用劳神给孩子取名字了。”沈真说道。 “哦，呵呵！”我只好发出了网络最让人无语的回答，当然我的确也是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孩子百日那天，疯子来了，小蓝并没有和他一起来。他走进院子时，我正带着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当我问他小蓝为何没来时，他对我说道：“路途奔波，让她跑来跑去也太劳累，在思灵阁休息挺好的。” 表面上听起来这话是多么地关心妻子，可我心里还是觉得别扭。疯子没有在乎我的情绪，而是抱起了孩子，对她说道：“乖女儿，义父给你取了个名字，叫韵灵，小名叫韵儿。” “韵灵？”我念道，“怎么有个灵字？和我的灵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了！”疯子吻了一下孩子，用孩子的口气说道，“我们的翎是翎羽的翎。”疯子一边说，又一边吻了孩子好几下，孩子被他的胡子蹭得痒痒的，咯咯笑了起来。 “干嘛取了这么个名字？”我问疯子。 疯子一边抱着孩子在院子里逛，边逛边说道：“没刻意去想，就觉得这名字挺适合她的。” “翎翅何当，余韵徐歇！好一个韵翎！”神医走进了院子。他步行至我身边，用手臂揽住我的肩道：“我喜欢这个名字。” 我轻握住了他的手：“你喜欢就行。”说完后，我对神医使了个眼色，暗示他问问疯子关于给小蓝吃药的事情。 神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对疯子道：“听说…你要沈真给小蓝…” “沈真真是什么都向你们汇报！”疯子打断神医的话，“没错，我是不希望小蓝受孕。女神，若你们生了二胎，过继给我！” “你又发疯了啊！”我大叫起来，“你自己又不是生不出，小蓝身体也好好的，你们自己干嘛不生孩子，要觊觎我的孩子啊？” 疯子用意料之中的眼神看着我笑道：“女神，看把你急得。” 神医走到疯子身边：“我也不理解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疯子反问神医：“你们不放心把孩子交给我吗？”说着他又看了看怀里的韵儿，韵儿倒不怕疯子，笑眯眯地伸手去扯他的胡子，结果疯子被她扯得哇哇大叫。 神医从疯子手里接过孩子，对疯子道：“不是不放心，而是…不理解你的行为。你到底对小蓝是什么感觉？之前我以为你们之间有些感情了，现在你对她如此，实在是很奇怪。” 疯子的眼神突然变得忧愁起来，他叹了一口气，坐到我身边的石凳上：“我既然娶了小蓝，就会对她好。只是…唉！我不想她为养育孩子的事情操劳太多。” “你这是什么理由？”我不悦地大叫起来，“女人养育孩子本来就是操劳的，小蓝肯定心甘情愿为你养育孩子，你有什么可忧心的？” “可是，如果孩子有病呢？”疯子反问我道，“如果我们养育的是一个有病的孩子，怎么办？” “什么有病？”我被疯子问得莫名其妙，只好看向神医，可是神医却沉默不语，仿佛在思考什么。 “家文的病，是家族的疾病，我的叔伯中好几个都和家文一样，我和家文之前有个兄长，就是小时候发烧时突然发病，最后夭折了。我也说不准，或许什么时候也会发病。我怕我和小蓝的孩子哪天也会这样，那小蓝一辈子都会被我们的疾病给烦扰。”疯子一下子说了一大段。我和神医被他说的话惊得愣住了。 末了，疯子诚恳地对我道，“我知道小蓝愿意养育孩子，但我希望我们的孩子是健康的。女神，你和神医身体都还算不错，这次你惊险产子，最后也安然无恙。特别是你们的性格，生出来的孩子一定是活泼开朗，我这才希望你们能再生个孩子过继给我们，我和小蓝一定会把这个孩子当自己亲生的一样对待。” “话是这么说，可你也不能因为有这个可能，就不要孩子…”我越说越心虚，疯子的话的确有道理，如果明知孩子有问题还要去生，那就真的是给自己家增加麻烦了。何况家文的病也算是癫痫的一种，若疯子再生个有癫痫病的孩子，那小蓝一辈子都会忧愁孩子的疾病。 可是，我和神医以后还会有孩子吗？我穿越到这里，从来就没想过要永远在待下去，要不是因为神医…我看了一眼神医和他怀里的韵儿。我的韵儿，我从没想过会拥有这么一个孩子，可是神医却让我拥有了她。 第333章 百日 她是我和神医的孩子，要我把自己的孩子过继给别人，我实在是做不出来，想到我和神医的心肝要离我而去，称呼别人为父母，我心里一阵绞痛。 “不！”我的眼泪迅速涌出眼眶，“疯子，对不起，我…我还不能接受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请你让我想一想。”说完后，我从神医手里夺过孩子，就急急地走回了房间，生怕韵儿会被别人抱走一样。 …… 晚上，神医亲自下厨，为韵儿做了一桌饭菜。我们一起给韵儿过了一个百日。本来我应该开心的，可是风沙一家不能来成了我的遗憾。 我们刚离开风沙的家没几日便收到了风沙的来信——小莲怀孕了。风沙要照顾妻儿，实在是分不开身，小莲有着身子，也不便长途跋涉，于是他们便无法过来参加韵儿的百日宴。 尽管风沙没来，可疯子和沈真还是打算不醉不休，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十分尽兴。特别是晶儿，他在韵儿身边跑来跑去，别提多快乐了。 虽然神医是主厨，但是阿冰和小芙一直为我们的酒菜忙着，神医做的最后一道菜上桌后，阿冰和小芙又忙着帮我们去热菜，还一直在帮我们温酒。 等菜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沈真疯子和神医就开始互相劝酒。席间，沈真，疯子都喝到微醺，便开始吐露真心话。之前愉悦的气氛被一扫而光，忧伤慢慢地涌现出来。 沈真一边喝酒，一边痛苦地说：“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我一次，无论我多么努力。” 疯子也拿着酒杯，拍着沈真的肩，安慰似的说道：“她…也没正眼瞧过我，无论我多么努力。” “不是这样的，”沈真摇摇头，把疯子的手臂从肩上拉了下来，“她总归会正眼看你的，因为你和你哥长得挺像的。” 沈真说到这里，我立马想到了嫂子，她愿意正眼看师俊，恐怕也是因为师俊像大哥？如果师俊不是大哥的弟弟… “哈哈哈哈…”疯子大笑起来，“她从未爱过我哥，现如今看到我哥定会恨得牙痒痒，怎么可能正眼看我？她不要因为我哥而恨我，我就谢天谢地了。”说完后，疯子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湘桂恨他？正当我因为疯子的话大惑不解，想从神医那里寻求答案时，我突然发现神医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疯子，凌厉的眼神里仿佛要射出箭来。我被神医的样子吓了一跳。 神医突然站了起来，把手里的孩子放到我怀里，大声叫道：“阿冰，叶赫大人喝醉了，扶他到客房歇息。” 当年我和小妹住的屋子被小芙和阿冰改造成了客房，给湘桂睡过。阿冰一听神医的叫唤，忙从厨房里跑出来，到疯子身边想扶他进屋。 沈真伸手拦住了阿冰：“扶他去我的屋里，我去客房。” 阿冰见沈真的意见与神医相左，不知所措，只好站在疯子身边等着神医的指示。 疯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神医说道：“你越来越…好！好！好！我永远比不过你。我认输，我一开始就是输的。可是我从来没对她有过非分之想…”疯子指了指沈真，“你这个宝贝师弟，他永远都不可能赢。沈真，你就做你的春秋大梦，湘桂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的。大不了我把他收房了…哈哈哈哈。我不爱的女人，多娶几个也无妨。” “阿冰，赶紧把叶赫大人扶到沈大人屋里去！”神医怒道，“这家伙，醉了就喜欢胡言乱语，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阿冰忙将疯子搀扶起来，疯子醉得东倒西歪，他的身材高大，阿冰扶也扶不住，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进了沈真的屋子。 沈真没有理会疯子，他一直在不停地喝着，边喝边说：“是啊，湘桂死也不会嫁给我，他好歹像家文，我算什么呢？湘桂为了家文，什么都不顾了，我却怕这怕那…” 我听到“湘桂为了家文，什么都不顾了”这句话时，心里吓得一颤：湘桂难道把我和神医的一切都汇报给家文了吗？我拉拉神医的手，对他道：“我先回屋了，你们吃好了就回来。”说完后，我抱着韵儿回到了屋里。韵儿肚子饿了，哇哇大哭起来，我一边解开衣服给她喂奶，一边思索着——沈真和疯子这几天的反应都很异常，疯子的话越来越让我无法理解了，他仿佛爱小蓝，又仿佛不爱；现在他和湘桂仿佛又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沈真和湘桂…最关键的是，湘桂到底向家文汇报了多少我们的情况啊？ 喂好了韵儿，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韵儿已经睡着，我伸出一只手摇着她的小床，另一只手枕在头下思考。 想着想着，吃饭时喝的几口酒让我觉得十分困倦，便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正当我昏昏欲睡时，突然一股大的力道压到了我的身上，我顿时觉得呼吸不畅起来，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一股酒气扑鼻而来，而我的唇已经被压住了。 由于孩子是早产，我又有过大出血的症状，神医从韵儿出生至今一直很爱护我的身体，从没和我有过房事，每次都是我用手帮他解决问题。现在到了韵儿的一百天，韩夫人也给我检查过身体，暗示我们可以同房了。神医他终于忍不住了。 神医嘴里的酒气让我觉得十分不舒服，我轻推他：“你去吃点解酒茶…” 神医一边吻着我的唇，一边说道：“我恨不能一直这么醉下去。这样就可以忘掉很多烦恼，也不会忧伤。” “你怎么了？”我伸出双臂抱紧了他，“今晚你的情绪不太好，是因为疯子吗？” 神医没有回答我，而是对着我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过了良久，他抬起头，拉着被子盖到我们身上：“家生这个人，太矛盾。他明明是为了你才娶小蓝，心理却又不甘，这才希望能收养我们的孩子，算是给他一个安慰。” 第334章 焦虑 “什么意思？”我被神医说得莫名其妙，“他刚才不是在说纳湘桂吗？” 神医摇摇头：“他爱的是你。我以前也和你一样，总觉得他这人放荡不羁，说话颠三倒四，以为他对你是闹着玩的，可是当他对我们说他要收养我们的孩子时，我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他一直是爱你的。” “这只是你的猜测。”我不悦地对神医道，“他已经说了是因为家文的病。还有，他和小蓝新婚，感情肯定非比寻常，他就算以前对我有点什么，现在我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不可能再有什么感情了，你怎么还因为这个吃醋哦？” “我只是觉得以前被他欺骗了。”神医皱着眉头对我道，“刚才他酒后真言，说的可是你。” “他说的不是湘桂吗？”我疑惑地问神医，“后来他还说要纳湘桂呢！” “他把话说得颠三倒四的，不过…我还是听出一些端倪了。”神医不悦地说道。 我把头靠在了神医的怀里：“你不要误会他了。他从没对我表露过真心，我也不可能爱他，他一直在很努力地撮合我们，你要信任他这个朋友，他把你一直当兄弟一样。” 神医听了后，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因为你，他不可能把我当兄弟…算了，别说他了。湘桂的事情还不够我们头疼的呢。” 神医一提到湘桂，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对了，湘桂这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家文那里是她告密的吗？这几天你和沈真一起在药铺工作，他具体是怎么和你说的？” “沈真那个家伙，生怕我们不喜欢湘桂，怎么可能说实话？”神医愤愤道，“他句句话都维护湘桂，说湘桂并没想告密，是家文问起来了，她不得不说之类的。” 我冷笑一声：“若湘桂不提，家文哪会想到我们呢？就算家文问了，湘桂想搪塞应付那不是小菜一碟？哪有不得不说的苦衷啊？湘桂肯定是见我怀孕，羡慕嫉妒恨，故意告密的。” 神医却不赞同我的看法：“可是，湘桂明明和我有过约定的，如果我们的行踪被她告密了，我不会再去给家文治病。她总不敢拿家文的命来开玩笑？” “也是哦！”我听神医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她希望你去给家文治病，应该不会用这个来惹怒你，那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有其他人告密？当时，除了湘桂，知道我怀孕的只有沈真和疯子，再就是我哥嫂了，啊？杨默…” 我的话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我忙对神医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应该…” “你对他已经不信任了，你心中也没了安全感，觉得我们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中，对吗？”神医反问我道。 我点点头，扑进他的怀中，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怕！我觉得我们很不安全，那日家文的人一来药铺，我就觉得害怕，这里已经在漉山的监视中了。” 神医抹去了我脸上的泪水：“灵儿，我也有和你一样的感觉。我们都有孩子了，我却总觉得我抓不住这一切，我抓不住你，抓不住我们的韵儿，我担心有一天，我会失去你们母女俩。” 我揽住他的肩，往他的唇上吻去：“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有结婚证，不是吗？我们可以搬家，住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可是，你生产之前的经历让我现在都心有余悸，特别是韵儿出生后的大出血…其实，我不是怕你不爱我，搬家也不是什么问题，我是怕…怕你的身体有什么不测。你知道吗？风沙已经不能把血给你了，如果你再有这么一次，我怕，我怕…我会永远…”神医边应承着我的吻边说道。 “别说了。”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你让韩大夫给我开避孕的汤药，我不打算再要孩子了。我们只要韵儿一个。这样，我应该不会有大出血的情况了，疯子也不可能觊觎我们的下一个孩子。你放心了吗？” 神医勉强笑了一下：“你愿意吗？你真要这样，我还不忍心呢，多子才多福啊！” 我心中悲苦，脸上却强装笑容：“独生子女也好的呀，把父母所有的爱都汇集在她一人身上，她会更幸福的。” “独什么？”神医对我的词语疑惑不解。 “没什么！”我装得神秘兮兮的样子，可内心却难过至极。我们被漉山逼得流离失所，只能要一个孩子了，我们为了保证给对方的承诺，不得不牺牲我们未来的幸福生活，这到底是该喜，还是该悲？ 神医见我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叹了一口气，抱紧了我。过了一会儿，他的手便伸到了我的衣服里，轻柔地抚摸着我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我靠在他的怀中，对他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走？我不想去育婴堂，家文他们都知道这个地方，我想到远一点…” 神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我们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一个只有我俩的地方…”神医边说边轻轻地咬住了我的耳垂。我只觉得他的身子越来越热，忍不住转身抱紧了他。 神医轻柔地把我的衣服脱了，当我们赤裸着和对方紧紧相拥时，我才发现我对他的身体是多么地渴望。从我怀孕开始，为了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我和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同房了。以前每次都是他对我主动提要求，我还常常笑他是个“色狼”。可今日，我居然发现我也有了忍不住的感觉。当他抚摸着我的身体时，我主动地吻向了他的唇，吻向他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接着，我贴紧了他，伸出双臂，恨不得把他揉进我的身体里。 神医第一次感受到了我对他如此的主动，我的反常把他惊得全身绷紧了一动不动。他身体的变化我立马感觉到了，我轻轻对他说道：“你怎么不敢动了…” 第335章 搬家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猛地一翻身把我压在了身下，狠狠地进入了我的身体，喘息着对我道：“灵儿，原谅我，请让我放肆一次。” 我这才深刻地感受到了他男人的力量是多么强大，而我之前的举动在他面前全成了小儿科。我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用手将他的头揽入我的怀中，神医再也忍不住了，他吻向了我的胸口，肆意地吸吮含咬；他下身的硬挺仿佛要穿透我的躯体，把他男人的力量和气魄发挥到极致… 在他的身下的我，所有的意识早已飞到了云霄…我浑身酸软，头发散乱，身体和心灵已经完全被他主宰了。此时此刻，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阵阵波浪般、电击般又有些轻微疼痛的快感包围了我的全身… …… 疯子和沈真回山后。我们就开始张罗着搬家的事情。神医这次是真的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下落，便在一个月内找了一个离风沙家不是特别远的地方。那儿是个远离尘嚣的农舍，和我们婚后第一次住的地方差不多，但是到漉山又远了些，可以说不是在漉山县管辖的范围了。 等神医把这个地方整理好以后，我们便搬了过去。除了平日里穿的衣物，孩子的小床等，我们就只问阿冰要了一辆马车和两匹马。神医告诉阿冰，要他别来找我们，他每七日会回药铺一趟，阿冰有什么事情可以攒着告诉他。如果是急事就让阿冰告诉风沙，我们家到风沙家很近，两三天就会去一次，有什么消息也会很快知道。 就这样，在韵儿四个月的时候，我和神医带着韵儿搬家离开了药铺，住到了只属于我们一家三口的屋子里。 住到农舍后，我在家养育韵儿。神医像风沙一样下地干活儿，每半个月还会外出给附近的村民治病用来换米赚钱。平日里天气好时，他会到山上采一些草药出去卖。我们的条件很艰苦，我每日除了养育孩子，还要做饭菜洗衣服。 尽管生活简陋，但是脱离了漉山对我们的监视，我们的心理压力都小了很多。 除夕恰逢我和神医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我们一家三口是在自己的家里过的。新年过后，我们又一起给神医过了生日。我们在自己的家里生活得简单，愉悦，幸福。 就这样，半年一晃就过去了。韵儿已经十个月，会叫爸爸妈妈，还会模仿简单的单词。看着韵儿依依呀呀学话的样子，我想到了小妹。那个被鲁巴宠爱的聋女孩，她现在还好吗？ 神医在这半年内依然每七日回一趟药铺，他会在我们生活困难时带些食品银两过来，还会和沈真通信了解一下漉山的情况。为了医治家文的病，湘桂来药铺请了神医好几次，神医都拒绝了。因为他不愿意把我和韵儿单独留在家里，更不愿意让湘桂知道我的下落。于是湘桂次次都带着希望而来，却失望而归。尽管我曾经劝说过神医，要他回山一次，他还是不太愿意。而我担心的是万一家文的病没得到控制，又做了不利于漉山的坏事怎么办。 我的担心果然成了事实，漉山又有了风波。可这次的风波不是因为家文，而是疯子和小蓝出了事。 一日，神医从药铺回来后，带给我一个惊爆的消息：“家生和小蓝大吵一架，都闹到顶区家文那里去了，貌似还扯到了我们。” “大吵一架？”我惊讶极了，“怎么回事？” 神医摇摇头：“我也只是听阿冰转述的，沈真打算先把家生和小蓝分开，两人都冷静一下，所以过几日就会把家生拖到药铺来。还有，沈真怕他和阿冰招架不住家生，要我们回去一段时间。同时也帮助家生一起解决问题。” 我点点头，疑惑地问神医：“具体吵架原因知道吗？” 神医摇摇头。 我叹了一口气：“他俩这又是怎么了？之前就一直疙疙瘩瘩的，现在怎么吵得这么厉害了？真是前世的冤家。” 神医没大注意听我的话，而是一直在思索着，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道：“我们搬家到这里，漉山知道的人不多，这次我们因为家生的事情回药铺，我担心…” “担心什么？”我问神医。 “担心是家文他们设的局，想引我们出来。”神医答道，“可是，请我们回去的是沈真和阿冰…他们应该不会是家文的人啊。” 神医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想了想：“我们还是要搞清楚他们吵架的原因，才能分析出是不是家文设的局。这样，你先回药铺，如果需要我了，我再回去。” “可是，你怎么能一人带孩子住在这里呢？”神医不放心地问我道。 我笑笑：“我可没要你回药铺常住。你抽个时间回去告诉阿冰，只要疯子和沈真抵达药铺了，就送一封信给我哥。平时你常去我哥家，只要收到信了，你就去一趟药铺，当天来回。把吵架的原因先问出来再说。”说到这里，我又不得不感慨古代的落后了。在现代，用手机就能解决的问题，偏偏这个时候还要劳心费力地跑路。 神医笑着摸了一下我的头打断了我的思绪：“聪明！这个安排不错！” 我回过神来，戏谑地对他道：“是不是因为我聪明，你才喜欢我的啊？” “你才发现啊？”神医叫道，“当年在金狮寨，你顶了佘大嫂的班，我就觉得你不一般了。佘大嫂的活儿可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顶上的。” 神医一提到这里，我就觉得浑身累：“别提了，你不知道那时我多累！真是…腰酸背疼腿抽筋啊！她那个活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神医笑道：“一个小小金狮寨就难倒你了？以后你当了山主，更加有得累呢！” “你以为我是那种会让自己累着的人吗？”我叫道，“我早就想好了，我当一天就让位，把山主之位给疯子。” 第336章 风波 “为啥要给他？”神医奇怪地问我。 “让给他，我最放心！”我对神医道，“我们孩子的义父当山主，我怎么可能不放心？再说他的家庭背景，他和家文的关系都能成为支持他的条件，他当山主，朝廷应该是不会驳回的。” “嗯，分析得挺合理。但是小蓝有可能成为他当山主的障碍啊！”神医感慨道，“我们还非得要搞清楚他们吵架的真实原因了。” …… 半个月后的一天，神医从风沙哥哥那里收到了阿冰的信，立马就赶回了药铺，直到第二天清晨，天都要蒙蒙亮了，他才回来。我在农舍等得一晚没睡，到了清晨实在是熬不住了，便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这一眯不打紧，又梦到了那个白色的医院。 医院里仿佛有很多人，我努力地竖起耳朵也听不见神医的声音。而我的眼睛怎么睁也睁不开，仿佛被什么东西压迫着一样，我想大叫神医，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突然，小蓝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道：“就是因为你，他不想和我生孩子，他要和你生孩子，我要掐死你！” “不是这样的，”我大叫起来，“是因为他家的病，他家的病。” 可是小蓝却不听我解释，她抱起韵儿，对我道：“他只认她是女儿，他只认她，我要杀了她。”说完，她把韵儿举过头顶。 我吓得大叫一声：“不！不要啊小蓝，还我韵儿，把孩子还给我…” “灵儿，醒醒…”神医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一伸手摸到了睡在我身边的韵儿，忙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而我的额头上也有一双温暖熟悉的手拂过，把我的冷汗都擦干净了。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从梦魇中醒了过来。我抱紧了韵儿，对神医道：“我做了一个噩梦，里面的小蓝好可怕啊！她要杀了韵儿。” “梦都是反的，她绝对不会杀韵儿的。”神医摇摇头，“我已经知道她和家生吵架的原因了。” “什么原因？”我一骨碌坐了起来，怀里的韵儿被我这么一颠，皱着小眉头就要哭，我忙把乳头塞进她嘴里，她便大口大口地吃起奶来。 神医伸手摸了一下韵儿的头：“小蓝怀孕了。” “怀孕了？那是好事啊！”我开心地说道，“疯子干嘛…不对。”我突然反应过来，“疯子要沈真给她吃了避子药的，她怎么怀上的？” “这就是他们吵架的主要原因！”神医道，“家生是不想要她怀的，但是他只对小蓝说那个药是调理身体的。之后小蓝怀上了孩子，开心得不行，马上向家文汇报了。家文见家生有后，立马把这个消息传遍了全漉山。” “这下闹大了！”我笑着摇摇头，“这小蓝还挺有手段的。” “是啊！”神医道，“家生气死了，却又不能对家文明说小蓝一直吃有避子药，只是不断地向沈真求证小蓝怀孕的真实性。。” “只要不涉及湘桂，沈真脑子还算是清醒的。他应该不会去捏造小蓝怀孕的事实呀，不然十个月后，小蓝生不出孩子，漉山定要罚她的。”我说道。 神医点点头：“小蓝怀孕，当然是真的。只是…” “那她到底怎么怀上的？”我打断了神医的话，“你师弟给疯子的避子药靠谱吗？”毕竟现代也有吃避孕药失败的，这古代的药就更难说了。 我的问题一问出来，神医便皱了皱眉头：“按理来说应该是靠谱的。当年我师父就是把这个药方给过一些青楼的女子使用。但是…” “但是什么？” “如果小蓝偷偷换了药，甚至是换了有助于怀孕的药而家生不知道…”神医猜测道。 “换药？”我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她又不知道疯子给她的药是避子药。何况这才半年，她哪知道怀不上孩子是因为药物的缘故呢？我俩在一起三年了都没怀上。” “所以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啊！”神医对我道，“现在家生一口咬定小蓝换了药，是对他的不信任。小蓝却对家生心生怨愤，因为家生骗了她。” “这两个冤家…”我嘀咕了一声，“现在疯子怎样？” “被师弟带来药铺了。”神医道，“我为了赶回来，在药铺逗留的时间不长。所以只是大致问了问家生。而且他的情绪挺不稳定的，师弟给他用了昏睡药，让他冷静几天再说，这几天，我们正好可以收拾东西，赶去药铺。等家生醒来了，我们再好好问清楚。” “嗯！”我点点头，“你觉得这件事，像家文设的局吗？湘桂参与了此事没？” 神医摇摇头：“不太像局。这只不过是家生的家事，先别说湘桂还没嫁给家文，就算嫁了，她作为嫂子，怎么好去管小叔子屋里的事呢？” “也对哦！好，那我们就收拾东西，出发。”我的话音刚落，韵儿正好也吃完了，我一边给她拍背，一边对神医笑道，“现在我还没当山主呢，就开始处理漉山的大小事件了，等我当上了，你看我还有得闲吗？所以这次我去药铺，不会住多久，疯子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回来，好好享受当山主前闲暇的时光。” 神医笑着吻了一下韵儿，又吻了吻我的脸颊：“都依你！” …… 三天后，我们抵达了药铺，神医去拴马喂马，我便抱着韵儿去院子里找疯子。疯子已经冷静了许多，他见到我和韵儿，心情十分愉悦，接过韵儿放在腿上逗她玩。 我见疯子如此，趁热打铁道：“韵儿到底是你的义女，哪能和亲生的孩子比？既然小蓝怀了，就是天意，你也别太纠结了。就让她养好身体，等孩子一出生，你也是当爹的人了。” 疯子摇摇头，没有回我的话。 我见疯子的样子，仿佛还是不想要孩子，便对他道：“你不要杞人忧天。小蓝的家族应该没病，家文有病，你不是也没有吗？你们的孩子不一定是有病的。既然怀了…” 第337章 欺骗1 “不是因为孩子的疾病…”疯子打断了我的话，“是我和她的问题，她明显不信任我，把药换了。她怀孕后，我特意要沈真去查验了她的药罐残渣，和之前的避子药成分完全不同，是有助于怀孕的药。” “可你的确骗了她呀！”我对疯子道，“你给她吃避子药，又对她说这是调理身体的…” 疯子恨恨地对我道：“可她故意利用这点，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换药，她说她的身体被这个药调理了有半年多，怀孕是很正常的事。” “这丫头还挺聪明的！”我感慨了一声，“那你怎么说的？承认你之前给她用的是避子药？” “我能怎么办啊？只能这么说了。”疯子叹了一口气。 “晕！”我大叫道，“你完蛋了，这样一来，小蓝不发疯才怪呢！” “是啊，她闹得一发不可收拾，都跑到顶区家文那里去哭诉了，说她想好好和我过日子，可是我却给她服用避子药。结果我都被家文给数落了一顿。”疯子苦笑着说道。 “活该！”我对疯子道，“我原就觉得你这个方式不妥当，但是我也不好过多掺和你家的事情。现在暴露了？” “可现在，整个漉山的风头都指向了我，认为我不安生，不想和小蓝好好过日子。”疯子委屈地说道，“小蓝换药的事情，反而没人关注了。” “怀孕是好事，湘桂怀的好几个都掉了，现在小蓝有孕是让你们叶赫家族有后，这换药在他们眼里换得是顶呱呱，他们干嘛还要去追究？”我对疯子道，“你之前本来就应该对小蓝实话实说，把你给她用避子药的缘故告诉她。” “小蓝也是这个意思，她说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如果我和她商量，说清楚暂时不要孩子的原因，她会理解我的，也会答应我的要求。可是…” “对呀！”我打断疯子的话，“我也是这个意思。” “可是，我对她说家文的病，她会相信吗？”疯子道，“她肯定会说她愿意承担养育一个病孩子的后果…何况，我当年还…” “你当年还说过你爱的是灵儿，你已经是韵儿的义父，你怕小蓝误会你只肯当韵儿的父亲，不肯和她生孩子。”去马棚喂好马的神医走了过来。 “是的，有这个担心。”疯子承认道，“我的这个担心也的确成了事实，小蓝和我吵的就是这个，她闹着说我是因为女神你，才不肯和她生孩子，所以不敢告诉她避子药的真相，只敢骗她说是调理身体的药。” “我的妈呀！”我捂住了嘴巴，“这也太夸张了！家文知道小蓝的这个说法吗？” “当然知道，家文数落我也是因为这个，他说你已经是有夫之妇，我不该对你有非分之想之类的话。”疯子答道。 “那你到底对灵儿有非分之想吗？”神医的嘴里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句。 疯子被神医问得一惊：“怎么可能有？我敢吗？”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神医的口气一转，“若是灵儿嫁了你，你会因为你们家族的疾病，给灵儿喝避子药吗？” “什么？给女神喝…”疯子一下子语噎。 “会吗？”神医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疯子被神医问得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 “哼！”神医一把抢过疯子怀里的韵儿，对我说道，“我们走，回屋休息去。”然后神医又对疯子道：“你先想想清楚！” “你这人真是的。”我一进屋就锤了神医一拳，“我怎么可能嫁他啊？好了，现在你这么做，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我们总要面对心里的这个死结的。”神医把孩子塞到我的怀里，到柜子边拿出被子开始铺床，“我原本以为杨默走了后，威胁我们婚姻的人没了，却没想到，他还是一个很大的劲敌。” “劲敌你个头！”我一边拍着孩子，一边骂了句，“我又不喜欢他，他不可能威胁到你的。” “可是，你登上山主之位需要他的帮助。如果他是出于爱你而帮助你，你愿意接受他的帮助吗？你想想当年要我用美男计…”神医反问我道。 神医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当年，神医因为爱我而去用美男计，我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我不愿意利用他对我的感情。可是，更关键的原因是…我那时恐怕已经喜欢上他了？ 我对神医反驳道：“情况不一样的，我又不喜欢他。” “那你承认你当时已经喜欢上我了？”神医故意调侃道。 “呸，你就得意忘形！”我啐道，“反正我是你的人了，要杀要剐随你了，你就是说我对你一见钟情，说我追的你，我也懒得去否认了。” 神医哈哈大笑起来：“其实，我知道你对家生没那个意思，可是若还有男人喜欢你，这对我们两人的婚姻来说，总归是个影响。就像我们都不希望小蓝一直对我有想法一样。” “嗯！”我点点头，“那我们怎么办呢？” “让家生接受小蓝，死心塌地的和小蓝在一起。”神医道，“他和你注定无缘，这辈子若一直念着你，不能好好地有自己的生活，这对他也是不公。从小蓝怀孕不难看出她应该对家生是有感情了，不然她不会那样愤怒于家生给她服用避子药。” “可怎么才能扭转疯子的思想呢？”我为难地对神医道，“不是我要说惹你生气的话，我当年想忘记杨默都那么困难，要不是死那么一次，我…” 神医听到我的话，走到我身边，把我和孩子一起抱紧在怀里：“你和杨默感情那么好，你都能忘掉，他还不能吗？他是个男人，更应该果决。明天，我来试试看！” …… 第二天中午，神医约疯子在院子里喝酒，我特意借带孩子午睡为由避开了。可我还是坐立不安，不知道他俩会说些啥，只好把韵儿的小床拖到窗边。我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把耳朵贴着窗缝，侧耳倾听他俩的对话。 第338章 欺骗2 “砰！” 只听见疯子拍桌子的声音，“是的，我承认我喜欢过女神，我早就承认了，可是我喜欢她有错吗？我是发自内心希望她能幸福，当年她喜欢杨默，我一直在帮助她，后来杨默不能给她幸福，我又想尽办法撮合你和她。神医，说句难听的，依我当年的性格，我要把女神据为己有是很简单的事，可我却从未这么做过。并不是因为我把你当兄弟，而是我只要她快乐。” 疯子的话音很大，人也很激动，他说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只觉得脸颊发烫，这个神医，他前面说了什么话啊？把疯子惹成这样了。 只听见神医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如果我对你的女神不好，你会怎么做？” 神医对我不好？我疑惑极了，他啥时候对我不好了？ 正当我想着时，疯子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舍得对她不好吗？” “倘若我也给她喝避子药，让她怀不上孩子却又骗她说这是调理身体的药…”神医说到这里，我都无语了，这家伙，打比方也不用拿我来？正当我心里想着时，疯子的话冒了出来：“你敢给她用药，我就敢杀了你！” “我怎么不敢？”神医冷笑道，“我现在就在给她喝避子药，而且我还骗了她，说是调理身体的。你现在可以去问她，看看她怎么说。” “不可能！”疯子大叫起来，“我去问她。”说完后，我只听见疯子的脚步奔向了我们的屋子。 狂汗啊，我正在窗边呢！万一疯子进来了，我吓得也不顾孩子的床了，忙逃到了床边，先脱了外套，刚要钻进被子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传了过来，我只好装作无力地叫道：“谁呀？” “女神，你能来开门吗？”疯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只好磨磨蹭蹭地下地，再把头发弄得乱了一点，慢慢地走到门边，一边开门，一边装作打哈欠：“我在睡觉呢，你有事吗？” “你现在在喝什么药？”疯子站在门外，直白地问我道。 “药？”我心里一紧张，忙恢复镇定道：“你问我这个问题干嘛？”我一边问他，一边看向他身后的神医，神医对我直使眼色，要我装傻。 疯子支支吾吾道：“关心你，想问问你。” 于是我便装作娇羞的样子：“哎呀，我们女人喝的药，总不过是调理身体的，你也知道我生韵儿的时候大出血。神医怕我的身体吃不消，便给我开了一些药，为的是能顺利地生第二个孩子，别又遇到像生韵儿…”我还想啰嗦下去，只见疯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恨恨地对我道：“你休息，我喝酒去了。”说完后，他一转身，顺手把门用力一带，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把我都吓了一跳，忙跑到窗边去听他们的动静。 “给我看药方！”疯子恨恨地对神医说道。 神医忙跑到我们的屋子里，把给我服用的避子药药方拿了出去。这个药方的内容和沈真开给小蓝的避子药内容大差不差，疯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疯子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她要是知道了你这么做，会发疯的…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别跟我说你家的人也有病，你们连韵儿都生了，为什么就…”疯子气得说不下去了，坐在石桌边只喘气。 “她生韵儿的时候大出血，差点过世。我…我不忍心让她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我怕会失去她。所以…我才这么做。”神医痛苦地说疯子说道。 我听到神医的话，眼泪都要出来了，我怎么可能不想养育第二个孩子呢，可是我怕！ “可你也不能…你要让她知道啊，女神这个人的性格最是光明正大，你光明正大地干坏事，她都不会和你计较，她最恨的就是偷偷摸摸做小人，你和她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了，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呢？你快去向她坦白，我都不敢想象她知道以后的后果了…”疯子彻底无语了。 神医问疯子：“你怕你的女神会发疯，会痛苦？你很担心她知道真相的后果吗？” 疯子疑惑地看着神医：“你问我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担心？她是你的妻子啊！你这个男人怎么如此铁石心肠？” “那你难道不也是铁石心肠吗？”神医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小蓝不是你的妻子吗？你又是怎么对她的？你不怕她知道真相的后果吗？你还在埋怨她不信任你。你这么做，要她如何信任你？” “小蓝…”疯子一下子愣住了，“可是我从没爱过她…” “你不爱她，你就能忍心看到她为生不出孩子而难过？忍心她知道真相后而痛苦？你是不是太自私了？”神医说道，“你的女神是很幸运，我深爱她，呵护她，你也喜欢她，愿意为她撑腰。可是小蓝却是孑然一身，她从小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是被她以前的主人像送礼物一样送到皇宫里当最下等的洗衣宫女。之后，又被太后利用，送给佟大人当丫头，要奉命做残害主人的事情。因为她的结局注定是死亡，太后根本不会在乎她的这条贱命。” 这些话神医从未对我说过，原来小蓝的身世如此坎坷，是不是当年在牢狱里，她就把自己的身世向神医坦白了？我叹了一口气，可见神医的确不爱她，不然依她如此令人怜惜的身世，神医定会收她做妾了。 “你心疼了吗？”疯子突然反问神医。 神医点点头：“我一直就很疼惜她。可是…我真的不爱她。我在遇到她之前就爱上了灵儿，若不是为了灵儿，我不可能去接近她，也就不会知道她的这些往事了。我和她这辈子注定无缘，可我希望她能遇到一个尊重她的男人，即使这个男人不爱她，也能像我一样把她当人看，在乎她的喜怒哀乐！” “若你没有娶到女神，你会娶她吗？”疯子忍不住问道。 第339章 信任 神医被疯子问得一怔，他边思考边道：“若灵儿嫁了杨…默，而我又能再次遇到小蓝，我也许会…但是，”神医犹豫了一下，坚定地对疯子道，“我和小蓝在一起的所有机会都是灵儿创造的，若我和灵儿这辈子无缘，只要她开口要求我娶小蓝，我绝对会娶。” 疯子听了神医的话，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我再也忍不住了，披上衣服走出屋子去对疯子说道：“疯子，哪个女人不愿意给自己爱的男人生儿育女呢？小蓝怀上你的孩子，不就是爱你的表现吗？” “可是她…”疯子无力地辩解道，“她不信任我，把药换了…” “你信任她了吗？”我反问疯子，“你给她用避子药，对我们都说了，为什么不和她说？” “那神医…”疯子话说道一半就咽了下去。 我走到神医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我服用避子药是自己提出来的，不是他偷偷给我吃的，我是没办法，不得已。”我看了一眼神医，“但是他一直很尊重我，服药前，我们进行了充分的讨论，和韩大夫也进行了协商，这才决定服药。如果你一开始就对小蓝敞开心扉，小蓝不会如此生气。你现在这么做，反而更加让她怀疑你的居心了。” “是啊！”神医对疯子道，“现在已经如此，我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既然她已经怀了孩子，也算是真心对你，想为你生儿育女，这也是你和她的缘份。如果你真的没法爱上她，至少你要尊重她，别把她当成以前被你玩过的那些丫头了。” 我接过神医的话：“我不喜欢的就是你行事放荡不羁，一点儿也不正经，把丫头玩过就算，不尊重她们。你要知道，丫头也是人，尽管她们出生穷苦，可她们也有着公主般高贵的尊严。” “这也是灵儿不爱你的主要原因。明白了吗？”神医对疯子说道。 疯子抬起了头看着我：“原来我得不到你，是我自食其果啊！” 我被疯子说得脸颊一阵发烫：“别说疯话了。好好回去疼惜小蓝，她才是你应该抓住的幸福。” …… 晚上，韵儿睡着了。我和神医全身赤裸地躺在被子里，久久不能入眠。 “你怎么不告诉我小蓝的身世呢？”我伸手搂住了神医，把头靠在他的怀里对他说道。 神医的手臂搂紧了我：“当年小蓝招供后，我一出狱，你就昏倒了。之后为了避嫌，我们一直没机会单独说话。小蓝被贬到后山后，我心里只有你，几乎都把她给忘记了。” “那孩子满月那段时间，你怎么也不和我说呢？”我埋怨道。 神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告诉你，让你也怜惜她，然后劝我纳妾吗？” 神医这么一问，我倒是不知道如何回话了。 神医对我道：“我知道你心软，看不得丫头们受苦，可是我真的不爱她。我把她可怜的身世告诉你，你的头脑一热，要求我答应纳妾怎么办？” “我…应该不会这么做的…”我犹犹豫豫地对神医说，“我不能接受你和其它的女人有什么…我会伤心的。以前我看过一部电视…” “一部什么？”神医问我。 汗，我一激灵，差点露馅了。我刚想说还珠格格的… “一本书，书上说的就是一个人不得不纳一个他不爱的女子为妾。他的妻子很爱他，不能接受他纳妾，因此经常和他吵闹，把他弄得很烦。他也很爱他的妻子，可是天长日久的吵闹，弄得他对妻子很头疼，而他又经不住那个小妾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心软了，结果他的妾反而先怀了孩子…他的母亲喜欢那个小妾，就想利用怀孕这一点，废了他的妻子，扶正小妾…” 我把那个太后换成了五阿哥的母亲，反正性质也差不多。我把这个故事说完后，神医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神医对我道：“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们家的。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狠得下心的人，所以不给自己心软的机会。我的确是担心，万一小蓝成了我的妾，我一旦对她冷漠，你我都会觉得愧疚。所以，我干脆堵死这条路。现在想想，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她嫁给家生还有被宠爱的机会，她嫁给我，是毁了我们家，也毁了她自己。” 我点点头：“你做得完全正确。真正的爱情里面是连一粒沙子都不应该有的。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了杨默，如果又要进来一个其他人，你我都不会好受。” “摆脱？”神医的手臂紧了紧，“为什么要用这个词？” 我笑了笑：“他原本就不属于我，是我一直没这个勇气。要不是韵儿…”我的话还没说完，神医便用他的唇堵住了我的嘴…我只觉得他呼出的气轻轻吹到我的脸颊，忍不住用身体贴紧了他。 他的唇从我的脸上渐渐地移到我的胸口，含糊地说道：“我想让你停服避子药，我还想要个孩子。” 我把他的头搂紧在我的胸口：“我们再等等好吗？我想把漉山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再说。” 神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只是把他的身体裹紧了我…我应承着他对我的爱抚，接受了他对我身体的再一次“入侵”。 …… 在我们的劝说下，疯子在药铺住了十来天后终于想明白了。他打算过几日就回漉山，好好地陪小蓝，把孩子生下来。可是疯子还没出发，漉山便派了使者下山送了一封急信。原来，小蓝见疯子近半个月不回漉山，怕他永远不要自己了，心生绝望，居然上吊自尽。幸亏思灵阁的下人发现得及时，现在小蓝是救下来了，可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思灵阁忙向家文提出了请沈真回山的申请，派了一个下人送信到了药铺。 疯子一听到使者传来这个消息，急得和什么似的，立马跑回了漉山。我和神医忙追问了那个下人半天，由于他不懂医理，我们怎么问也没法得知小蓝的具体情况，只好叫沈真和那个下人一起回了漉山。 第340章 劝解 疯子和沈真回山后，我们也回到了自己的农舍。韵儿就快一岁，正是学走路的时间，每日里奔来奔去又走不稳，我和神医弯着腰跟在她的屁股后面，一方面要照顾她的安全，另一方面又不能阻止她学习走路的兴趣，只好把我俩累个半死。 小莲在七月初诞下她和风沙的第三个孩子，那天我们特意带着韵儿去看了小妹妹。韵儿看到妹妹特别开心，一直在摸小妹妹的手，而路儿和忠儿曾因为韵儿的搬家离开曾经大哭大闹过，现在有了自己的亲妹妹，也开心得不得了。 神医看到风沙的三个孩子，满脸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回到家后，他好几次向我提出再生一个孩子，可是现在韵儿一人已经把我折腾得够呛了，我也担心再生孩子会不会又大出血，加上漉山这边一直有事，我实在是没心思再要孩子。只好耐心地劝慰神医，说只要我把山主之位让贤了，就一定生。神医听了后只是叹气，却什么也没说。 韵儿满一周岁前夕，我和神医打算在风沙家给她过生日，便提前通知了药铺，说我们不过去给孩子过生日了，也要阿冰一家过一个安心的中元节。在七月十四日那天，我和神医带着孩子到了风沙家，我们提前几日过去，也是风沙要求的，一方面我要和风沙一起在中元节祭奠他的父母亲，另一方面也能提前给韵儿的生日做些准备。尽管我一直没法把风沙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但是总不能说出来，只好做做样子了。 没想到疯子和小蓝居然也在那日下午来到了风沙家，说是义父义母给韵儿过周岁生日，同时也算是给风沙和小莲的女儿庆祝出生。 小蓝能和疯子一起下山，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见她清瘦了不少，大概是刚坐完小月子，身体还没恢复的缘故，忙把她带到客房嘘寒问暖。一开始小蓝不大肯开口说话，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韵儿，眼神里满是怜爱，流露出羡慕的表情。 我怕小蓝触景生情，忙叫神医把韵儿领了出去，只在客房单独陪她谈心。聊着聊着，小蓝的话才渐渐多了些。 “小蓝，”我拉着她的手，“你也别想太多了，既然孩子掉了就想开点，你们来日方长，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机会？”小蓝苦笑一声，“他根本就不想和我生孩子，还谈什么机会。” 小蓝这么一说，我忙叫道：“他哪有不想啊，你不知道，当他在药铺听到你上吊自尽时，急匆匆地就赶回山了。若不是心里在乎。他干嘛这么着急啊？” “那他之前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小蓝的话说不下去了，眼眶里已满是泪水。 我忙替疯子解释道：“这点是他不好，我和神医都批评他了。其实他真的是担心孩子有病，他和我们解释的时候也是这个理由。你不知道家文发病起来有多可怕。” “我怎么不知道？”小蓝说道，“湘桂都和我说过山主的病。可…可家生如果和我说实话，我会好好和他商量的，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呀。要不是湘桂劝我试试看，我还真被蒙在鼓里。” “湘桂劝你试什么？”我疑惑地问小蓝。 小蓝拭泪答道：“我和湘桂的关系，也算妯娌了。一次聊天，我对湘桂说起家生在给我吃调理身体的药，湘桂却不信，说家生那人不靠谱，别给我吃了什么不好的，于是劝我换药试试看。她那里有一些之前沈大夫给她开的有助于怀孕的药方，她要下人去帮我从神针堂或者山下抓药，药铺只要看到沈大夫的签名都会给配药。” “我的妈呀！”我捂住了嘴巴，“原来是湘桂…你居然相信湘桂…” “我之前是不信的，”小蓝解释道，“可是湘桂说她吃了这个药才怀孕的，为了让我相信这药没问题，她每次配药都配一模一样的两份，她和我一起喝。她说只要我喝了这个药后怀孕了，家生很开心，不生气。就证明他之前给我服用的药物是调理身体的，不然他就是在骗我。为了验证湘桂说的话，我就把家生给我的药偷偷换成湘桂的药了。” 听了小蓝的话，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小蓝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换药怀孕，原来是湘桂搞的鬼，可是湘桂干嘛要去掺和疯子和小蓝的闺房事呢？这对家文又有什么好处？对我和神医又有什么坏处？湘桂不是一直都在针对我和神医吗？怎么风向变了？ 我拍了拍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只好对小蓝说道：“其实，你应该向家生敞开心扉，你俩都是一样的毛病，自己屋里的人不信，却去信外人的。你去问问他对湘桂的评价就知道湘桂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小蓝红着眼睛点点头，没有说话。我叹了一口气，让她先休息，便出了屋子。疯子看着我从他们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无奈地对我一笑。 …… 七月十五日晚上，我和风沙一起给他的父母烧了纸，回想起去年七月十五的经历，真的是惊心动魄。这次便趁此机会在心里好好地和风父风母念叨了一阵子，希望他们夫妻能保佑我们一家平安。 祭祀完毕后，我打算回自己的屋子，风沙却说今日到底是中元节，我们刚祭祀完父母，他作为孝子，还是斋戒一日为好，便打算在书房给父母守灵一夜。风沙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好意思回自己屋了。风沙却劝我早点回屋休息，说我到底是出嫁的女儿，不用给父母守灵。 风沙这么一说，我心里忍不住吁了一口气。毕竟那不是我的父母，我以前只给过世的爷爷守夜过，要我这么莫名其妙地就去给其它过世的人守夜，我也不大能接受。于是便赶紧溜回了自己的屋子。 作为女婿和儿媳妇，神医和小莲本应全程陪同我们祭祀，但是考虑到孩子需要照看，风沙便没让他俩参加。 第341章 夫妻 等我回到屋里，神医刚哄睡好韵儿，躺在床上等我。我坐在床边，不禁感慨了一下：“唉！这几天几乎都是在为别人过日子，搞得我都没有自我了！” “怎么这么说？”神医一边轻柔地帮我脱外套，一边问我道。 我倚着神医，对他说道：“昨天嘛，在劝小蓝，把自己搞得和老娘舅一样，今天又陪着风沙祭祀…”话一说出口就觉得不大对，仿佛这个“祭祀”是别人的事情似的。其实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事，我只不过是借了风灵儿的身体而已。在现代，不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穿越”，要是知道穿到古代还要去祭祀本不是自己亲人的“过世亲人”，会不会因为不吉利而打消“穿越”的想法呢？ “你怎么劝小蓝的？”神医好奇地问我道，“今天家生和我说，小蓝昨晚居然向他敞开心扉，把一切都坦白了。” “是吗？”我听神医这么一说，顿时心花怒放。看来我说的话，小蓝还是听进去了，于是我便把劝小蓝的经过告诉了神医。说完后，我忍不住感慨：“其实现在回想起来，他们两人还是互相不够信任，如果能和我们这样，早点敞开心扉，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对方，湘桂也没办法趁虚而入了。” 神医听完后，点点头：“这果然是湘桂在搞鬼，小蓝上吊和她也脱不了干系。” “啊？”我叫道，“是她逼小蓝上吊的？她也太…” “不是她逼的，”神医打断了我的话，“不过也差不多了。湘桂这人太有心机，她怎么可能去光明正大地逼小蓝呢？” “那她到底对小蓝做了什么？”我疑惑地问神医。 神医轻蔑地一笑：“做好人，去劝小蓝。说男人见一个爱一个是正常的，男人都是花心的，说家生还算专一了，不过是对你风灵儿专一，只认韵儿是女儿之类的…” “妹的！”我忍不住骂了出来，“这是劝人吗？这是挑拨离间啊！” 神医笑道：“你都听出来了？可是小蓝当局者迷啊，她以为湘桂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恰好家生又在药铺近半个月没回山。小蓝心生绝望，一时想不开就上吊自尽了。好在思灵阁的下人也算是被你和风沙调教多年，反应快救得也快…” “太变态了！”我大叫起来，“湘桂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我真是想不明白。她对小蓝这样，又能伤害我俩多少呢？又能对家文有多少帮助呢？这明明是损人不利己嘛！” 神医摇摇：“我也想不明白！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神医的话音还没落，韵儿一翻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叫：“妈妈！”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忙爬下床抱起她喂奶。韵儿这边刚开始吃奶，隔壁小莲的房间里也传来了孩子的哭声。我和神医相视一笑，看来孩子的哭声也有传染力的。 给韵儿喂好奶，我没来得及理衣服，又忙着哄她入睡。韵儿睡好后，神医趁机拉开了我还没扣好的衣服，将我拥入怀中。他伸手抚摸着我的胸口，对我道：“一年前这里还是坚挺有弹性的，这喂了一年的奶就——”神医故意拖长了他的话语，还皱了皱眉头。 我对着他一瞪眼：“那也是你女儿弄的，你不准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神医嘻嘻哈哈地把我的衣服拉了下来，“娘子，这几忙别人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今晚我们就忙忙自己的事情？” “什么自己的事情？”我莫名其妙地问神医，“你说的是回漉山吗？这还早…”我的话还没说完，嘴就被神医的唇给堵住了。他不仅仅是堵住了我的嘴，还把手伸向了我的胸口。 “不行不行，”我忙不迭地推他，“今天刚祭祀完风…父母，风沙哥哥还在守夜呢，这么做不太好。何况今天太忙，我没来得及熬避子药。” 尽管我这么说，可神医哪是我这么一推就能推开的？他一拉我，我们便一起倒在了床上，他的双手在我身上的动作越来越大，双唇一边吻我，一边说道：“三更已到，这也算是七月十六了。去年的今天，我们都没好好地过…” “可是，我没喝避子药啊！”我为难地对他说道。 神医明显不想停下他的动作：“明早我熬给你喝，晚几个时辰没事的…”他的话还没说完，唇已经落在了我的胸口。我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便对他道：“你轻点儿…别吵着孩子了，小莲屋子里孩子一直在哭呢…” “嗯！”神医含含糊糊地回答着我，动作的双手已经把我们的衣服褪得一干二净，我只觉得浑身被他挑逗得再也无法拒绝，忍不住用手抚摸起他富有弹性的躯体，他的背，他的腰… 我对他的动作让他再也按耐不住，他贴紧了我的身子，下身迫不及待地探索到了我身体的内部… 油灯最后一点火渐渐地熄灭了，屋里一片黑暗，只有明亮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韵儿均匀的呼吸和我们的喘息声，隔壁孩子的哭声，小莲轻哼的摇篮曲穿插在一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互相结合得越来越紧密，动作越来越深，越来越快。我们的汗混在了一起，微醺的液体流淌在我们之间，这种令人兴奋和愉悦的情绪冲走了我们所有的理智，心里和眼里只有对方，我们狠狠地索取着对方的一切，把心中的对对方的爱和依恋用肢体的无声语言释放到了顶峰… 待一阵阵地激情过后，我还舍不得让他离开我的身体，可全身已酸软无力，只好靠在他的怀里，喘息着对他说道：“别走，别离开，再留一会儿可好？…”神医喘着粗气没说话，只是双臂搂紧了我，点了点头… 隔壁小莲的屋子里，依然隐约听见孩子的哭声和轻柔的摇篮曲… 一阵疲倦的感觉袭来，我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只好闭上眼睛。神医将头埋在我的脖颈间，呼出的气体吹在肩部皮肤上痒痒的感觉让我觉得十分舒服，便打算在他怀中睡去。 第342章 抢夺 突然，隔壁一阵骚动，孩子的哭声突然大了起来，只听见小莲叫道：“你是谁？什么人？放开小路。啊！” “娘娘娘。啊！”小路哇哇地大哭，使劲叫妈妈，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不见。 “主子，主子，”小莲大声呼唤起来，“有人把孩子抱走了，我的孩子啊！” 神医在我身边一激灵，忙离开我的身体坐了起来。我拉住他：“穿好衣服再去。” “嗯，”神医一边穿衣服，一边对我说道，“看好韵儿！” 我也伸手摸着自己的衣服，对神医说道：“你注意安全，我带韵儿去小莲那里看看。”神医伸手抚了一下我的脸，便跑出了房间。 衣服穿好后，我下床抱起韵儿，正准备往小莲的屋子走去。可我一站起来，只觉得下身一阵湿热，难过极了。我来不及擦洗，匆匆地奔向了小莲的屋子。当我推门进小莲的屋子时，小蓝已经坐在里面安慰小莲了。 小莲怀抱着女儿，哭诉着当时的场景：“孩子不睡，我一直在哄。谁知道突然有人敲门，我以为是主子要进来，便抱着孩子去开门，谁知道两个黑衣蒙面人冲了进来撞倒了我，就直接冲向了小路和小忠，我哪里拦得住啊？他们…他们就把孩子给抱…抱走了…” 小莲说到这里，大哭起来。小蓝对我道：“家生一听见动静忙追了出去，风大哥也追出去了。” 我点点头：“神医也去追了。小莲，你放心，他们三人的功夫不差，应该能把孩子追回来的。”我边说边思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知道风沙家的地方呢，我们以前来这里，从来就没告诉过其他人，路上也想尽办法把马蹄印给抹了，这些人到底怎么知道这里的？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小蓝。她没有注意到我在看她，只是不住地安慰小莲。 “小蓝！”我叫住她，“你们过来的时候有人跟踪吗？” 小蓝明显没听出我的言外之意，她想了想，对我道：“应该没有呀，家生说这里隐秘，不能让人知道，所以在马尾后绑了树枝…”我看小蓝一脸茫然，应该是不像泄密的人。 过了半个时辰，神医他们空着手带着失望和疲惫的表情回来了，一看就是没追到孩子。小莲看到他们三人的样子，扑进风沙的怀里又大哭起来。风沙只得不住地安慰她。 疯子累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神医道：“把信给女神。” “有信给我？”我一下子跳了起来。神医走到我身边，抽出怀中的一个短镖，上边裹着一张白纸。神医把白纸拿下来对我道：“他们要我们拿你和韵儿去顶区换人，换风沙的两个孩子。” 我打开白纸一看，上面用繁体写了几句话，我半读半猜上面的意思的大致和神医说的差不多。 “女神，看来你真的要回去了。”疯子对我道，“大哥对你的嘱托，你原本也当遵从，现在只不过提前了而已。” 我点点头，走到小莲身边拉了拉她的手：“你放心，漉山那边针对的是我。他们不会伤害孩子的。” 小莲抹了一把眼泪：“可我觉得不是这样的，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和主子还活着呢？肯定有人泄密了。” “我们会回去调查清楚的。”神医对风沙道，“你留下来保护小莲和孩子，我陪灵儿回漉山。家生，”神医对疯子说，“这件事或许扯到了家文，你若觉得不方便，可以不用参与。” 疯子不羁地一笑：“扯到我哥，那我更加应该参与了。”疯子走到小蓝身边拉着她的手：“我们一起回去，正好找湘桂对质。” 小蓝见疯子对她如此温柔，惊喜地看了看他：“好，我和你一起回去。” 小莲一听我们这么说，急得又哭了起来，她对风沙道：“你不用管我，你去漉山把孩子带回来，我一人在家没事的。” 风沙听小莲这么一说，皱眉道：“若我们都回去，漉山又派人过来怎么办？你招架得住吗？” “可你也不能不管孩子啊！”小莲锤了风沙一拳，大哭起来。她怀里的女儿被颠得也哇哇大哭，小蓝忙把孩子接到怀里哄着。 眼看风沙和小莲僵持不下，我们在一旁也很是为难。突然小蓝一跺脚，她对疯子道：“我不回去了，我在这里陪小莲？” “不！”疯子想了想，坚定地对我们说道：“我们一起走！风沙，你这个家不能再住人了，这里已经被漉山所监视，非常不安全。我们走上次女神回山的路线，把小莲和孩子送到金狮寨去。”疯子说到这里，又看着小蓝，“你留在金狮寨照顾小莲和孩子，我们几个再一起去顶区。韵儿…”疯子沉吟了一下，“韵儿也留在金狮寨。” “为什么要把韵儿留在金狮寨？她应该在我身边。”我大叫起来。 神医见我如此，忙拉着我的手道：“灵儿，你别激动！你想想大哥是怎么死的？” “大哥？” 神医点点头：“这次回山非同小可，花非玉肯定会出来对付我们。万一在争斗中，他的弩不小心伤到韵儿了，我们谁也没法救。” “可是…你们总要找到解毒的方法啊！”我哭着叫起来，“难道就让花非玉这么嚣张下去吗？那他岂不是想杀谁就杀谁了？” “没有山主点头画押，花非玉是不能用他的弩的，不然就是死罪！”疯子答道，“那个弩只是一个杀人机器，平时不会轻易拿出来用。” “要韵儿躲在金狮寨，只是以防万一。毕竟家文曾有杀你之意，以前也派花非玉用过那个弩一次。”神医解释完后，把韵儿接过去抱在了怀里，对她轻声道，“韵宝贝住在舅舅家会安全的，等爹娘办好事情了就接宝贝去顶区。”我听到神医的话，知道他们都已经决定好了，只好依偎在他的身边，什么话也没有说。 第343章 硬闯 疯子的安排已然十分合理，于是大家便趁着天还没亮便开始收拾东西。东西收拾好后，我们在四更天赶着一辆马车出发了。 我和小莲，小蓝带着两个女娃儿坐在马车里，三个男人在前面赶车。马车走得很快，走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时分，马车已赶到漉山山脚。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只留下了落日余晖和一大片火烧云，抬头望去，漉山已被染成了橙色。 我们下车打了个尖，准备走后山上山。可是疯子和神医的表情却越来越凝重，过了一会儿，他俩便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风沙也参与了他们的讨论。 过了一会儿，神医走到我身边：“灵儿，我们身后仿佛有人跟踪。我和家生商量好了，准备分道扬镳。” “那我们应该怎么走？”我问神医。 “我们俩走前山，过中山碑，把动静闹大，闹到整个漉山都知道我俩回来了。”神医看着我，又伸手抚摸了一下我怀里熟睡的韵儿，吻了一下她的小脸蛋，“韵儿，交给她的义父义母。家生夫妇和风沙夫妇带着两个孩子趁后山疏于防范时，溜到金狮寨安顿好小莲，小蓝和两个孩子。风沙和家生再根据我们的位置来接应我们。” 神医说完后，我陷入了沉思——这不和我当年独闯中山碑差不多吗？只是那时我是为了杨默，而这次，是为了我的孩子。 神医看出了我的想法，他轻声对我道：“这次你不会一个人了，有我陪着你，不会再有上次的情况发生。” 我点点头，用我引开家文他们对韵儿的关注，或许这是个最好的方法。我又看了看怀里熟睡的韵儿，她那脸型，轮廓，眉眼和神医的简直一模一样，我吻了吻她的脸蛋。以前，我总是不放心让别人照顾韵儿，生怕别人会伤害她。可现在，我不得不把她交给别人，因为我已经没有保护她的能力了，我只有把所有的伤害都引到自己的身上，以此来减少对韵儿的伤害。 小蓝从我的怀里接过韵儿，她对我道：“姑娘请放心，韵儿也是我的女儿，我会用生命来保护她的。”我点点头，又内疚地对小莲道：“若你的奶水还够，就分一口给韵儿，她现在长大了，吃奶不多了。平时能吃一些饭菜的。” 小莲忙含泪对我道：“妹妹你放心，我的女儿有，韵儿就会有。你们是为了小路和小忠回来涉险的，我就是死也没法表达对你们的感激之情。” “不，嫂子，”我抹去了小莲的泪水，“是我连累了你们一家，我应该承担这些的。我不求别的，只怕我和神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求你们能帮我养育韵儿。” “呸呸呸，别说不吉利的话，”小莲道，“你们不会有事的…” “该上路了…”风沙整理好了马和马车，过来打断了小莲。他伸手抱了抱我，“妹妹，你和妹夫一切小心。哥哥我只求你一切平安，不然我没法向过世的父母交待。” “嗯！”我点点头，“我会小心的，等你们安顿好了小莲和孩子，记得过来接应我们。” 疯子把马车的缰绳递给了神医，抱拳对我道：“女神，一切保重。”说完后，他和风沙分别把抱着孩子的小蓝和小莲扶上马。 我和神医目送疯子和风沙跳上马，扬鞭远去。 “走！”神医拉拉我的手，可我却不肯离开，直到他们的两匹马消失成一个黑点，这才回头走向马车。神医把我扶上马车，他也跳了上来，我们便坐在马车上，缓缓地走向了中山碑。 由于我俩是打算刻意引开追兵，所以走得很慢，而且一路马车在地上辗过的痕迹也都留着，让追兵有际可循。 就这样，磨磨蹭蹭地到了中山碑附近，尽管天还没全黑，一轮明月已经升起。我们身后果然出现了三三两两的人。他们都装扮作山民，也不和我们打招呼，就这么远远地跟着。我和神医只装作不知，继续赶路。 到了中山碑后，天已经黑了，中山碑的火把将山路照得异常明亮。守山的官兵拦住了马车，要看我和神医的通行证。我从马车里钻出来对官兵大声喝到：“我是金狮寨的风灵儿小姐，你们瞎了眼吗？敢拦我的路！” “不管你是哪府的大人，只要上山，都需要通行证！”那个官兵见我这样，也抬高了嗓门。 这家伙恐怕是新来的，当了个守山的官兵就把鸡毛当令箭了。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敢这样对我说话，等我到了顶区，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你有本事先到了顶区再说。”这个官兵依然不放行，还对我很不屑。 神医在我身边低声道：“我来！”他跳下马车，冲上去就给了那个官兵一个耳光。这个官兵捂着脸气得哇哇大叫，拔出腰间的剑就对神医刺过去。没想到神医一躲，躲过了他的一剑。那个官兵发现神医功夫不低，不敢和神医动手，便迅速冲向马车，把剑往我身上送。没想到神医动作更快，他冲到我和那个官兵之间，一手将我拉到了身后，另一只手里的马鞭对着剑一卷，那个官兵的剑就脱手而飞，斜斜地了旁边的草丛中。 “反了反了！”那个官兵大叫起来，“有人硬闯中山碑了！”这个官兵一叫，旁边的十几个官兵便围了过来，还有一些山民围在旁边看热闹。我扫了一圈周围，恐怕里面也有家文派来跟踪我们的人，心里不禁一阵暗喜。我和神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闹大动静，让疯子他们能早点上山。 于是我便大声闹起来：“你一个小小的守山官兵，竟敢对漉山的大人动兵器！要知道在漉山，就是山主都不能随意给人定死罪，你凭什么对我和申大人拔剑？不想活了吗？” 旁边的十几个官兵见我如此，气得不轻，忙对我吵嚷起来：“没有通行证，就不能过去，这是规矩。” 第344章 幕府1 其中一个像领头一样的官兵对我道：“你们不守规矩还打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就是要打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奴才。”神医叫道，“没大没小，竟敢对我们无礼，我代山主教训你们。” “你算什么人？有什么权利代山主教训我们？”那个领头的官兵又大叫起来。 我见这个官兵如此，越发地蛮横无礼：“在我风灵儿面前，还敢大呼小叫，要知道你们山主都不敢对我如此！” “你们别把山主搬出来！”另一个官兵对我叫道，“有本事你让山主给你下跪啊，只要你能做到，我就当瞎了双眼，把眼睛挖出来给你。如果你做不到，你把你的眼睛挖出来给我！”这个官兵一说完，周围的官兵又开始起哄，有的还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小娘们，长得又不好看，你就是陪山主睡十次，山主也不会正眼看你的。” 说完后，官兵们又靠人多，往我和神医身边挤了过来，神医挡在我面前，怒吼一声，将马鞭一挥，前面一排的官兵应声倒地。那个领头的更加愤怒，大声叫道：“大胆乡民，居然对我们动手了，把他俩给我抓起来！”于是这帮官兵便和神医动起手来。 神医功夫不低，无奈他们的人太多，不一会儿就把神医缠住了。其他人便拉扯着我的双臂要来绑我。我没功夫，斗不过他们，只好挣扎着大叫起来：“官兵欺负手无寸铁的女人啊，他们要抓我呀，救命啊！”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我身后响起。只听到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不想活了？竟敢对风小姐无理！” 我扭头定睛一看，这不是花非玉吗？他身上还是那股熟悉的花香味。我心里一阵别扭，但还是笑眯眯地对花非玉道：“花大哥你终于来了，这些人讨厌死了。” “花…花大人！”那帮官兵一下子愣了，之前对我无理的那个领头官兵说话都有些结巴，和神医动手的官兵也立马停了下来。 “你们这些瞎了眼的狗奴才，知道他们是谁吗？”花非玉喝道，“竟敢对神医堂的申大人和金狮寨的风小姐无礼，你们几个现在就去铁面判官府领罪！”花非玉说完一挥手，他身后的下人就准备押送这些官兵去铁面判官府。 那些官兵看到花非玉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刚才盛气凌人的态度一扫而空，随即而来的是瑟瑟发抖和双膝下跪：“花…大人…饶…饶命…命…” 我对花非玉笑道：“花大哥，算了，别为难他们了。我和神医这么多年没回漉山，他们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花非玉见我这么一说，才对那些官兵道：“风小姐菩萨心肠，不和你们一般见识。我令你们明日就卷铺盖就滚下山，再也不要回来了。” 那些官兵忙千恩万谢，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我故意对花非玉说道：“花大哥，你别口口声声叫我风小姐了，我早就嫁给神医，算是神医堂的夫人了。”说完后，我斜着眼睛看花非玉的反应。没想到，花非玉对我特别客气：“哎呀，恭喜恭喜。我还没喝到喜酒呢，现在你们回来了，一定要补上这个喜酒。” 神医笑着一抱拳：“喜酒定会补给你们的。到时候我们一醉方休！” “哈哈哈！那是自然的…”花非玉大笑着拍了拍神医的肩，仿佛兄弟般亲密。而我心里却和吃了苍蝇般恶心。这个杀死大哥的人，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原谅他。神医恐怕也是如此，现在要神医还装作对好兄弟般对待花非玉，他心里还不知如何别扭呢。 花非玉领着我和神医就往山上走去，后面早有下人帮我们赶着马车，用火把灯笼照明。一路上花非玉都亲热地和我们嘘寒问暖，我也只好强装笑容地应付他。我们走了一个时辰便到了幕衣府门口。 一看到幕衣府的大门赫然屹立在我面前，我只觉得头一阵眩晕，心中忍不住颤抖起来——杨默的家。我曾经是那样渴望能做这里的女主人，渴望能一辈子住在这里，可是现在…今天，我是应该进去，还是…“花大哥，我们就此拜别！你送我们到这里也够了。我今晚和灵儿打算住在幕衣府。”神医的声音传来。 “什么？”我一扭头，看到神医的眼睛正盯着我，我被他盯得又是猛地一阵心跳。 神医抓住我的手握了握。我只好笑着对花非玉说道：“花大哥，我和神医一路回来，已经疲乏至极，实在是吃不消车马劳顿了。我们今晚就打算住在幕衣府，麻烦你去五牛轩告诉鲁巴大哥一声，说我想念小妹了，烦他明日把小妹送来这里给我看看。” 花非玉叫我们如此说，忙笑道：“好说，好说。那你们夫妻进去休息，我这就去五牛轩！” 神医又对花非玉一抱拳：“慢走，不送！”花非玉尴尬地向我们挥了挥手，便离开了幕衣府。可是花非玉的下人并没有全部跟着他离去，有几个像保护我俩一样留了下来。我和神医只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地去敲幕衣府的门。我心里嘀咕：今晚你们就在幕衣府外面露营，我可不欢迎你们住进来。 没敲几下，幕衣府的门就开了，一个我看着面善的下人开了门。那个下人一看到我，两个眼睛睁得巨大。他仔仔细细地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惊讶的表情迅速变成了惊喜，他扭头跑进院子里大叫起来：“贵总管，大家，夫人回来了呀！夫人和申大人回来了！” “夫人回来了？？！！”院子的另端传来了阿贵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幕衣府一大帮子下人。 下人们打着灯笼叽叽喳喳地跑到了院子里，看到我都开心极了，我看他们一个个都是衣冠不整，只道天色已晚，他们都已上床，只是因为我回来了太激动，都从床上爬起来想和我叙旧。我被他们簇拥得都不知道回答谁的问题好，只好不停地笑着。阿贵挤到我和神医的身边，叫道：“申大人，夫人，你们终于回来了。可把奴才想死了。” 第345章 幕府2 “你可不能死啊！”神医笑道，“你死了，幕衣府就没人管了。” 阿贵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可不是吗。”他转身对身旁的下人们说道：“申大人和夫人回府，一路奔波，肯定累了。大伙儿先回去睡觉，让申大人和夫人先到屋里歇息。” 下人们忙答应，然后三三两两地离去了，只留了一个小丫头在旁。阿贵对这个小丫头道：“湘前，你去给申大人和夫人拿几件衣服过来，再去吩咐厨房做些饭菜。”小丫头应声而去。我见阿贵一口一个夫人，生怕神医会介意，忙偷看他，可神医听得仿佛很顺耳，没有一丝不悦的表情。 阿贵安排好丫头后，便领我们去屋里歇息。走在走廊上，我对阿贵说道：“你别叫我夫人了，我已经嫁给申大人了。” 阿贵恭敬地对我道：“一年前，杨大人回府探望，早就将夫人已经嫁给申大人的事情告知奴才了。杨大人交待奴才，说他…他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把幕衣府送给你们当新婚礼物。以后申大人就是幕衣府的主人，夫人就是女主人。”阿贵说完后，眼圈已经红了。 神医听了阿贵的话，只是沉默不语。 阿贵含着眼泪继续道：“杨大人还说…说以后他就不是我们的主子了，要我们把申大人当主子…” “我知道了！”神医轻声道，“谢谢你！” 阿贵把我们领进杨默的屋子里，向我们跪下了：“主子，奴才只能把杨大人的屋子收拾好了给你们，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杨大人一走，幕衣府上下几十口人，早已入不敷出，奴才的确是没这个能力再给你们另造屋子了。” “你别这样！”我拉起阿贵，“何必另造屋子呢？铺张浪费不说，还辛苦大伙儿。既然这里没人住，我们住也挺好的。” 我们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见屋子的布置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没有一丝一毫杨默住过的痕迹。神医对阿贵道：“我们在这里住的时间也不长，你不必刻意把屋子弄成现在这样。以前杨大人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们还是保持原样。也能给夫人和大伙儿留个念想。” 神医这么一说，阿贵吓得又要跪下来。我忙对阿贵说：“我有些饿了，晚饭若好了就拿过来。这都要三更天了，若没什么事情就叫大家休息，别为了我俩再去忙了。” 阿贵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才离开了屋子。 阿贵一走，神医便把我揽入了怀中：“心里难过了？想哭就哭！” 我吸了吸鼻子，含着泪对神医道：“没什么，没必要哭。” 神医捧起了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道：“泪水都在眼眶里了，干嘛还忍着呢？我知道你心中难过，不必为了我忍着。” 神医这么一说，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想哭的，可我就是忍不住。这里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甚至是空气中都仿佛有他的痕迹和他的味道，我一进来就控制不住地去想他。” 神医叹了一口气，将我抱紧了：“你内心深处还是给他留了一个地方，那里我永远进不去，是吗？” “没有，没有留！”我哭着对神医道，“我心里全都是你，只是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请你原谅我。” 神医叹了一口气，又把我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过了一会儿，阿贵便把饭菜送到了屋里。我和神医在经过了一天的奔波以后，终于能安定下来吃顿晚饭了。而那个叫湘前的丫头，一直忙前忙后地伺候我们。晚饭过后，她又拿了好多衣服进来，一看就是幕衣府为我和神医定制的。 我看了看湘前，想确认一下她的名字，便问她道：“你是叫…” “奴婢叫湘黔，湖湘的湘，黔驴技穷的黔。”湘黔恭恭敬敬地回答我。 我一听这个名字，仿佛和湘桂是姐妹似的，心里别扭起来，对她道：“你怎么叫这个名字？什么时候进府的？” “奴婢的命是杨大人救的，名字也是杨大人取的。一年前杨大人回山就把奴婢安排在这里了，说等夫人回来后专职照顾夫人。”湘黔答道，“这些衣服，也是杨大人在山下亲自教奴婢裁剪的，尺寸都符合大人和夫人的身材。” “我不需要专职照顾了。”我对湘黔笑道，“你就住在幕衣府，让贵总管安排你的工作。”我拿起新衣服仔细看了看，针脚缝得细细密密的，绣的花也生动逼真，一看就是得到了杨默的真传，便对她道，“我看你剪裁衣服的功夫不错，你就在这里干幕衣府的本职工作，也能赚些银两。” 湘黔的名字总是让我想起湘桂，所以我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再要贴身丫头伺候了。何况我日夜和神医在一起，万一这贴身丫头哪天贴到神医身上伺候去了…那我岂不是引狼入室吗。 湘黔听我这么一说，也不介意，只微微一笑：“夫人，幕衣府专门为您和申大人建造了浴室，您去沐浴吗？” “浴室？”我奇怪地问湘黔，“什么时候建造的？” “一年前，杨大人带我回府后，亲自把浴室的图画给贵总管。杨大人离开后，贵总管督人建造的。”湘黔恭敬地回答我。 “杨默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浴室？”我嘀咕道。 神医对湘黔道：“你会使用那个浴室吗？”湘黔摇摇头，回答道：“杨大人说，这个浴室只能给大人您和夫人使用。除了工匠师傅试水时用过以外，我们都没用过，也不敢用。平日里贵总管会安排专门的下人进去放水清扫，他们或许会用。”湘黔说完后，又把浴室的位置告诉了我们，原来这间浴室就紧挨着杨默的房间。 神医点点头：“那你下去！”湘黔便离开了。 我和神医走进那个浴室一看，惊得呆住了。这个浴室和药铺的浴室几乎是一模一样。 第346章 指示1 由于幕衣府浴室的面积很大，所以浴缸和水管等装置，都要比药铺的大很多。而烧水的煤炉、水缸也多了好几个。 神医走到水桶旁边，抚摸着这些水桶，一下子呆住了。突然他舀起一桶水便倒进了煤炉上的水缸，待水烧开后，又像在药铺一样，将开水倒进架高的水箱中。我亲手看着神医做的这一切，仿佛又看到了他在药铺里忙这忙那，眼眶忍不住湿润了。 待我俩坐在浴缸里，泡着温暖的水时，我靠在神医怀里，低声地抽泣起来。神医在水中抱紧了我，低声对我道：“恐怕他当时住在药铺时，趁我不注意，偷偷地去研究了我们的浴室。看来他是真心想把幕衣府送给我们了。”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低头抽泣着。神医伸出双臂轻柔地抚摸着我身体的每一寸皮肤：“灵儿，你舍不得他，对吗？” 我摇摇头，流着泪靠在神医的胸口。 “我没想到，他在离开你之后，还为你做了这么多…若不是真心爱你，他不会如此的。”神医将脸贴我的额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要再说了…”我流着泪对神医道，“我好不容易把他忘记了。其实，我今日没打算进来幕衣府的，我没想到你会主动提出来。全都怪你，怪你！”我在水中轻轻锤着神医的身体，仿佛我的伤心难过都是神医造成的一样。 神医在水中抓住了我的双手环抱在我的胸口：“今日，我这样做是有道理的。一方面我想摆脱花非玉。另一方面…唉…你和杨…他到底有过几年的感情，现在我们又回来了。不让你进来看看，有点说不过去。何况你不是也一直想住进来当女主人吗？现在你的愿望也算实现了？虽然我不能替代他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你胡说什么呀！”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是他不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了。” “那你流泪不是为他流的？不是因为舍不得他吗？”神医抚摸着我脸上的泪说道。 我摇摇头：“不是舍不得，而是…我欠他太多了，我这辈子都没法还给他了。” 神医什么都没说，只是吻了吻我的脸颊。 我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神医：“或许，我只有把欠他的都弥补到你的身上，他做的这一切不都是希望我们能幸福么？” 神医点点头：“那你能…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什么要求？” “今晚我们是要睡在杨默的床上了，”神医把我拥紧在怀里，“我只求你心里想的是我，不是他。” “好的，我答应你！”我吻了吻神医的唇。神医听到我的回答，突然横抱着我猛地从水中站了起来，“我们回房间！” …… 我和神医同床共枕，躺在了杨默的床上。 这张床从杨默少年时住进幕衣府开始便属于他。我和杨默相爱后，我不止一次想象过，婚后与他在这张床上同枕共眠过夫妻生活的情景。可我的期盼终于成了一场空，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物是人非。我嫁给了神医，孕育了我们的女儿。杨默离开了我，再也没回来。 躺在杨默的枕头上，神医之前的要求又浮现在我耳边——我只求你心里想的是我，不是他。 我逼着自己只想神医，可终究做不到。神医原本在我身上有些动作的，可他发现了我的心不在焉，只叹了一口气，躺在我的身边拥紧了我。 过了一会儿，神医突然坐了起来：“这枕头有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我问神医道，“我没感觉出来啊！”我尽量让自己正常一些，不愿意让神医觉得我对杨默的枕头有异样的感觉。 可是神医皱着眉头，仿佛没听到我的话。他把枕头从我的头下抽了出来，用手捏了好几下，过了一会儿，他对我道：“能不能把这个枕头给拆开？” “拆开？”我疑惑地看着神医，“把这个枕头给拆了？” 神医坚定地看着我点点头：“拆了！” 我看着神医的眼神，知道我没这个能力阻止他做这件事。不过就算我心不在焉，他也没必要把枕头给拆了？至于嫉妒成这样吗？尽管这么想着，我却不便对神医直说，只好下床，到杨默放衣服的柜子里找出一把剪刀。神医用剪刀把枕头一头的线给挑开了，用手伸到枕头的棉花里掏了一会儿，居然拿出一封信来。 “我的天！”我惊叹道，“你怎么发现的？” 神医对我笑笑：“头枕在上面就觉得有些不对了。你没练过功夫，所以感觉不出来。” 我凑过去一看，信封上杨默的字迹赫然映入眼帘：申祎，风灵儿夫妇亲启。 “给我们的？”我更惊讶了。这信封上的火印完好无缺，一看就是封了没被拆开过，看来这封信是杨默亲手藏在枕头里面的。全漉山除了我，恐怕也没人敢睡杨默的枕头，但是我没功夫，感觉迟钝，就算睡了他的枕头也没发现这封信。很明显，杨默送幕衣府给我和神医就是想要神医看到这封信。 神医拆开了信，只见上面写着：“字喻吾儿杨默，师骐…”这字迹让我心里一紧张，难道这是老山主放在盒子里，给杨默和大哥关于下一任山主任命书的指示？ 我继续读下去，发现我的猜测果然没错，这封信就是提示杨默和师骐去山主宝座坐垫下找遗嘱的指示。 “…命师骐保管，务必完好无损，直至风氏接任…”我轻声把这句话读了出来。 “怪不得师骐大哥把那份认命你为山主的遗嘱给我了。”神医叹道，“这是老山主的遗愿啊！好在我一直随身携带…”神医把怀里的遗嘱摸了出来打开一看，两份遗嘱的字迹果然一模一样。但是… “另外半张…” “另外半张…” 我和神医异口同声地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看来，我们今日从这个信封里拿到的是老山主给杨默和大哥的一个指示牌。 第347章 指示2 这个指示牌，就是指导杨默和大哥去坐垫里找任命山主的遗嘱。而这份认命山主的遗嘱，大哥在临终前也交给神医了。但是遗嘱上的山，印的大印和手指印都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在哪里呢？ 我和神医又往信封里看了看，没有别的纸张了。那么另一半遗嘱还是没有找到。 “另一半遗嘱会在哪里呢？里面写的又是什么？”我嘴里嘀咕着，拼命回忆大哥临终前和我说的话。 神医道：“大哥临终前和你说当时他打开那个盒子后，看到了一些什么？” “我就是在想呀！”我叫道，“可是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当时大哥都快不行了，你们又不在，我急得要命，哪有心情去听他说啊！”我使劲拍了拍脑袋，“后来我又昏倒了…对了，我下山后跟你说过？这盒子里的内容。” 神医思考了一下：“说实话，我也不太记得了。你仿佛跟我说过，盒子里有这封信，”神医指了指我们在枕头下发现的信，“而大哥给我的这封应该是在坐垫下的。” “对！”我肯定地答道。 “还有杨默…身份证明！”神医一边回忆一边对我道，“似乎是过世的母后皇太后写的。”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证明，但这个证明不可能给我们。” “那还有什么？”神医问我。 我想了想：“还有…老山主要杨默娶我，去干大事什么的…这个和他的身份证明应该是在一起的。我们拿了也没用。” “唉！”神医叹了一口气，“老山主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可是我太不争气，”我委屈地对神医道，“没本事坐山主之位，还给赶下山了。现在又被逼得不得不回来面对这一切，我原本还想等时机更加成熟，我部署几个眼线在家文那里，探听到一些消息再动手…” 神医听我这么一说，哈哈大笑起来：“就你这样还懂得部署什么眼线？恐怕你连孙子兵法都没看过几页？” “孙子兵法我是没怎么看过，三十六计我倒是看过的。”我强词夺理道。 神医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居然会看三十六计？那你说说有些什么计？” 我的眼睛一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哈哈哈，原来如此，灵儿你可真会卖乖。”神医伸手捏了一把我的脸，“那除了走，你还有什么计策？” 我忙回忆当年看的《三国演义》，笑道：“还有…连环计，空城计…”我故意靠在神医的怀里，“还有你当年用过的美——男——计！”我拖长了话音。 神医把唇贴在我的耳边道：“今晚，我可要在你身上试试美男计…”说完，他迫不及待地把身子贴紧了我的，唇已落在了我的耳根，脖子和全身… 清晨，我睁开眼只觉得脑子一阵发晕。这是什么地方？想了半天才搞明白我在幕衣府。这也算是我在幕衣府睡的第二晚。第一晚是和杨默订婚的那夜，其实那夜根本没怎么睡。杨默喝醉了，我几乎是一直坐在床边陪着他的，后来尽管被杨默拉着躺在了床上，却是和衣而卧。到了早上两人差点就要圆房，又被家文强暴丫头的事情给打断了。 “哼哼，”我自嘲似的冷笑了一声。我和杨默还真是无缘…费尽千辛万苦订了婚，却死活结不成。可我还死不悔改，这才惹来杀身大祸。要是我早些放弃，老山主也不至于要我当山主，我也可以平平安安地在漉山待着了，说不定还能做神医堂的女主人，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 “为何叹气？”神医的声音在床边响起，“不会是因为在这里睡了一晚？” 我被神医的声音吓了一跳，叫道：“你进来怎么没声音的，对我没必要用轻功？” 神医笑笑：“怕吵醒你，前晚你一夜没睡，想多让你休息一会儿。”神医走到床头，坐在床边伸出双手轻轻按摩着我的太阳穴。我只觉得发晕的脑袋由于他的按摩舒服多了，便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了呵欠。 神医见我这慵懒的样子忍俊不禁：“就你这样还想当山主…” “我本来就没想当山主…”我又打了个呵欠，捂着嘴对神医说道，“我那时的目标非常简单，就是想睡这张床。我哪知道会这么折腾啊！早知道杨默是个皇子，我早就放弃了。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神医笑着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后悔了？谁叫你当年死不悔改，有我这么优秀的人不考虑，非要去选杨默那个…” “火坑…”我想都没想就说道，“跳杨默那个火坑。” 神医又扑哧一笑，他想了想：“你为什么会如此不喜皇宫，我甚至觉得你很厌恶那个地方。连嫁皇子都变成跳火坑了，要知道这是多少女人连做梦都不敢想的…” “我做梦也不想嫁皇子…唉…”我叹了一口气，我这人没别的，就是喜欢看清朝的宫廷戏，这一部部戏看下来，嫁到皇宫里或者嫁给皇子的女人，有几个是幸福的？小燕子的结局算很好的了，但是中间还要被知画折腾一阵子… “想什么呢？”我的头被神医抚了一下，“既然杨默是这样的，你那时为啥还要坚持？” “我哪知道是火坑啊，要不是大哥…”我叫道，“算了，别提了。你进来除了叫我起床外，还有别的事情吗？”我转移话题问神医。 神医点点头：“当然有事，你那个徒弟佘小妹一会儿就要过来了。鲁巴已经派下人把拜府帖送了过来，说他们大概一个时辰以后会到。你赶紧起床梳洗一下。我已经吩咐午间留他们吃饭了。” 我腾地一下坐起来，惊喜地问道：“真的？” “我会骗你吗？”神医伸手拿了一件衣服披我身上，“我都安排好了，你先洗漱吃早饭！” 我伸出手臂，给神医一个大大的拥抱：“你现在真有幕衣府男主人的样子了。” 第348章 父女 神医伸出双臂拥住了我，戏谑道：“你做梦都想当这里的女主人，我若不努力实现你的梦想，还配得上当你的夫君吗？”说完后，他轻轻地吻了吻我的唇。 小妹和鲁巴在一个时辰以后来到了幕衣府。 当湘黔把他们父女俩领进来后，看到眼前的小妹，我真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年我亲手接生的孩子。我亲自教她和人交流，带她表演手语舞蹈给神医欣赏。小妹也该有十几岁了？长成大姑娘了。 小妹进入幕衣府，并没有羞怯和害怕的表情，她对幕衣府的下人们态度都很和善，和湘黔尤其亲热，看来鲁巴平日里没少带她来。 父女俩走进会客厅后，小妹一看到我倒是愣了下，忙靠着鲁巴，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说道：“阿爸！” 鲁巴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没以前那么壮实，清瘦了些许。他的眼睛微睁，双目却无神，茫然地左顾右盼，似乎找不到目标。神医冲向鲁巴，握住他的双手激动地说道：“兄弟，你可来了。快，快进来坐。” 鲁巴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反握住神医的手道：“是申兄弟。我听花非玉说你们夫妻都回来了，灵儿也在吗？” “我在的，”我走到鲁巴身边对小妹道，“小妹，还记得我吗？” 小妹看到我走向她，又往鲁巴身后躲了躲。鲁巴把小妹拉进怀里，用手比划着对小妹说了些啥。小妹看到鲁巴的手势，又瞅了瞅我，居然对我笑了起来。她走到我身边轻轻拉了拉我的手：“姆——妈…”又走到神医身边对神医叫道：“啊——爸！” “哇，小妹真棒！”我忍不住俯下身抱了抱她，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小妹伸出双臂回抱了我，又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蛋，这才跑到鲁巴身边。神医忙招呼湘黔摆上午饭。 我们吃饭期间，尽管有湘黔，还有不少幕衣府的其他下人在伺候着，但小妹一直在给鲁巴夹菜，鲁巴只需摸索着吃自己碗里的菜就行了。遇到了他不方便吃的鱼虾肉类，小妹会帮鲁巴拆骨，剥壳，剃刺，甚至喂到鲁巴嘴里。小妹非要等到鲁巴吃得差不多了，再开始吃自己碗里由下人给她夹的饭菜。 我和神医在一旁看得都呆了，甚至忘了吃饭。原来他俩就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这样在一起生活吗？吃一顿饭都这样，那鲁巴的日常起居… “你们看到了？”鲁巴对我们无奈地笑笑，“我已经不中用了。要不是有这个女儿，我的日子已经没法过了。她不愧是佘大嫂的女儿，能把五牛轩安排得井井有条，还能每日每夜贴身伺候我，从不假手于人。” “那你…洗澡什么的…”我脱口而出，又觉得不大合适，忙捂住了嘴巴。 “也是她伺候…”鲁巴很随意地说道，“我浑身都是战后的伤痕，只有小妹亲眼见过，也只有她，不会把我身体的样子告诉任何人，她能接受我最丑陋的一面。” “我的天啊…”我惊讶得又一次捂住了嘴巴。这对父女让我太感动了，特别是鲁巴对小妹的所有手势，都是那么自然，那样发自内心，小妹一眼就看明白鲁巴的意思了，也知道她要做些啥，应该如何回应鲁巴。 我见小妹一门心思就是伺候鲁巴吃饭，自己吃得很少，忙又招呼下人多给小妹夹一些菜。可小妹的眼里仿佛只有鲁巴，自己没吃几口又去忙着给鲁巴弄饭菜。而鲁巴也会用手势或简单的语言对小妹说哪个菜好吃，要小妹也多吃几口。 我看着鲁巴和小妹的交流，心里感动极了，可是我又有些看不懂，于是我只好一个一个问他们，什么手势表达什么意思。鲁巴倒是耐心地和我解释，他边解释边笑道：“你当年的手语舞蹈震惊全漉山，我原以为你懂手语呢，原来是我高估你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道：“鲁巴大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我那才是班门弄斧呢，我哪能和你们比啊！” 一顿饭吃过，神医又命湘黔端上茶来。小妹流利地接过湘黔手里的茶壶和茶杯，亲自给鲁巴斟茶，又细细吹凉，再送到鲁巴的手里。 我一边欣赏着小妹的动作，一边观察鲁巴对小妹的手势，突然想到他们一进门，小妹对我本有戒心，但是鲁巴用手势对她说了一些什么时，小妹就过来叫我了。于是，我对鲁巴道：“鲁巴大哥，今天一进门你对小妹说了些什么啊？她仿佛一看到你说的，就不怕我了，还叫我妈妈。” “告诉小妹，你就是让她开口第一个叫妈妈的人！”鲁巴一边喝着手中杯子里的茶水，一边回答我道。 “她怎么还记得我呢？”我疑惑地问鲁巴。 鲁巴笑了笑，又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自从我回到漉山，发现你因为…发现你不教小妹了，我就一直把她领在身边，和她不停地说你。她开口叫的第一声妈妈是叫你，叫的第一声爸爸是叫申兄弟。而且她从未忘记过你们，我就总是告诉她你是妈妈，申兄弟是爸爸。” “可我…”我对鲁巴嗫嚅道，“那时我教小妹是无意的，我没想到…唉，小妹的这个称呼害得我们…”我想解释，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鲁巴无神的眼睛看了看天，又摇了摇头：“一切都是天意，现在你们也结成夫妻，为人父母了。你们这辈子有夫妻的缘份，冥冥之中就有那么一根红线把你们拴在一起，而小妹，她是第一个看到红线的人。”鲁巴说完后把小妹拥在怀里，又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我这辈子是离不了小妹这个女儿了。我不想让她出嫁，若有人愿意娶她，我们五牛轩不妨招郎进来。” 我和神医对视一眼，鲁巴和小妹这辈子也有父女缘份啊！我笑着对鲁巴说道：“小妹还小呢，鲁巴大哥，你的婚事有着落吗？小妹总不能一直没娘呀！” 第349章 祸水 “佘大嫂，你不都是她娘吗？”鲁巴笑道，“她不会缺母爱的。我这辈子就这样了，谁会愿意嫁一个瞎了眼的老男人呢？” “鲁巴兄弟，你别这么说！”神医安慰道，“你比我还年轻几个月呢，怎么就说自己老了？总有人会愿意嫁你的。等你娶了妻，再嫁小妹也不迟。” 鲁巴摇了摇头：“我娶不到妻子了。我就打算这辈子老死在漉山了，漉山有什么样的女人，我最清楚。风灵儿，你是漉山唯一一个有思想，有作为的女人。而且你聪明又无欲无求，老山主看中了你这点，才让你当山主。除了你，漉山的其它女人都毫无头脑，娶进门也是摆设。” “鲁巴大哥…”我打断了他的话，“你别这么说…我…没这么好的。” “你有！”鲁巴坚定地说道，“从你开始教导小妹时，我就看出你的不凡了。不然家文如何会为了你而病成这样…大哥为了你宁可去死…而杨默…家生…” “不是的，鲁巴大哥…”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头，“家文的病本来就是家族的疾病，大哥是受了老山主之托…杨…杨…”我说不下去了，其实我宁可自己不要被他说得那么“优秀”，也不愿意让n个男人为了我病的病，死的死，走的走… “我不想当红颜祸水…”我终于憋出了这句话。 “唉！”鲁巴摇了摇头，“灵儿，你爱神医吗？” “爱！”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那你知道，漉山有多少男人想得到你吗？”鲁巴突然反问我。 我被鲁巴问得一惊，结结巴巴道：“什么…什么得到我？” “或者这么说，”鲁巴解释道，“你知道漉山有多少男人想拥有你，即使无法拥有你，也愿意保护你，陪伴你吗？当然，他们对你如此，不全是因为爱情。” “我…”我被鲁巴说得吓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太恐怖了。我身子战栗了一下。神医看出了我的异常，忙揽住我的肩。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对鲁巴道：“鲁巴兄弟，上次我回山，你就是不愿意把这个话题往下。现在我们夫妻都在场，你可以说了。” 鲁巴也深深吸了一口气：“申兄弟，你别怪我。那时我还没完全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我通过自己在漉山的人脉，终于弄明白一些事情了。” “灵儿，你是一个不凡的女人，你来到漉山就有着翻云覆雨的能力。一开始大家并没有发现你，但自从你救了佟妹开始，你的能力就逐渐体现出来。而你对漉山每个男人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漉山的男人们，没有不为你心动的，或许他们并不都像神医那样爱你。但他们各有各的企图。” “家文这辈子唯一的目标就是当山主，他很希望你能协助他登上山主之位，他是为了保住他的山主之位而想得到你…” “家生这人一生都放荡不羁，他的魅力没有哪个女人挡得住，而你却偏偏不买他的帐，他完全是为了满足他男人的欲望而想占有你…” “花非玉，哼！他和家文的关系有些…总而言之，他是喜欢你又恨你，他一方面想杀你，另一方面又怕家文舍不得你，所以他对你矛盾极了。” “大哥是最忠实于老山主的人，一直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爱护着。老山主把杨默和你交付到了他的手里，他是为了老山主的遗嘱和杨默的身份而保护你…” “我，我不否认自己也想过娶你，可我是为了小妹，为了她能有一个可以教导她的义母而想娶你…” “谢乾，他一直就不了解你，所以家文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但他不是一个坏人，你这么有魅力，能吸引漉山如此多的男人，你也要靠你的魅力要打动他，让他支持你才行啊！” “师俊，他一直就想纳你为妾，因为你深得佟妹信任又是他的丫头，可他没想到你对他会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罗秀…你在监狱那段时间，他一直把你当知己。叶点儿死了后，你是他活下去的希望，他把命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沈真，他自从看到白大褂起，对你的感情就不一般了，只是他尊重害怕他的师兄，不敢对你动心，只能移情到你的丫头身上。” “风沙一直认为你是他的妹妹，他想尽办法撮合你和杨默也是如此…” “杨默，他是为了兑现风母的承诺…当然，还有他义父，生母对他的期盼…他未来的大业…杨默或许真的是爱你，但是他的爱掺了太多的杂质，变得不那么单纯了。” “我们这些人中，唯一仅仅因为爱你而想拥有你的，只有神医。而你也早就感受到了他对你的心，你嫁给他是对的。只是，你嫁得有点晚了。因为男人们的战争早就开始了。你现在不得不回来收拾你造成的战后残局。你得受苦了！” 我不知道鲁巴和小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或许是神医送走的，或许是他们自己离开的，我的脑子听到鲁巴说的那些话后已经一片混乱了。只有小妹的最后那句：“妈妈…妈妈…”在我耳边回响。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地被神医扶着走进了屋子里。他帮我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又紧紧地把我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躺在神医的怀里泪流满面，“我不知道我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娶了我，会不会觉得很辛苦，很累？我不想招惹漉山的这些大人的。除了杨默，我谁都没想招惹。我怎么成了这样一个女人？一个红颜祸水，把漉山搅得不得安宁。怪不得老山主当年不喜欢我；怪不得他不要我嫁杨默；怪不得家文和花非玉还有湘桂要杀了我。我对不起你，神医，对不起。我求你不要因为他们而离开我，我没想要他们对我这样。我没想过…” 我一直说一直说，眼泪把枕头，被子，床单都湿透了。神医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我，吻着我，抚摸着我… 第350章 心乱 我终于说累了，我头疼，眼疼，腰疼，下身疼，腿也疼。我只觉得哪里都疼，哪里都不舒服。我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把所有的烦恼都通通忘掉。我只想让自己醒来后发现一切都只是一个虚幻的梦，而我范小灵还能回到现代，回到应该属于我的生活中。 …… 顶区。 老山主坐在宝座上，看着我道：“风灵儿。你怎么还没完成你的使命？我要你坐到这里来，你怎么还不坐？” 我吓得腿一软，跪了下去：“老山主，我…” 杨默突然出现在了老山主的面前：“灵儿，我爱你，你嫁给我好吗？陪我一起坐上皇帝的宝座，我让你当皇后。你可以无限尊贵，无限荣光。如果你不答应…”杨默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胸口，“我就去死！” “不，杨默，我…”我冲出去抓住杨默的手，“你不要逼我好吗？我是神医的人了，对不起…”突然我想起了神医，他到哪里去了？他不要我了吗？ 我吓得站了起来，寻找神医的身影，我大声呼唤：“神医，你在哪里啊？你快出来。” 突然，花非玉走到了我的面前：“你和家文，家生都有了苟且之事，神医他恨你，他不要你了。他下山走了，你哭，哭啊…” “不！”我的脑袋一阵眩晕，尖叫起来，“神医不会离开我的，我只有他一个男人，我没有不贞，花非玉你这个为非作歹的小人，滚开。”我伸手想给他一个耳光，可怎么打他仿佛都没啥感觉，他哈哈大笑地离开了。 风沙和大哥一起走到了我的面前：“你不是我们的妹妹，她才是…”说着他们的手一指。我顺着他们的手指一看，那不就是风灵儿吗？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站在我的身边。她对风沙和大哥微笑，她对我说道：“范小灵，你该醒醒了。你不属于这里，这里是我的地盘。” 她一转身，身后的神医正充满深情地看着她，神医伸出双臂把她抱进怀中，吻她，对她说：“灵儿。我爱你，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神医，你弄错了，她不是灵儿…”我急得不知如何解释，只好拉住风灵儿的手对她苦苦哀求，“我把风沙，大哥，杨默，山主之位全都让给你，我只求你不要带走神医。求你了，风灵儿。我只要他，别的我什么都不要。”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神医一把将我的手从风灵儿的手上拉了下来，“我曾经如此容忍你，可你还和漉山的其它男人不清不楚，我受够你了。我再也不会爱你，我的心是灵儿的。这辈子我只爱她。”神医说完后，把灵儿抱了起来走向了床边，他深情地看着灵儿，轻柔地脱了她的衣服开始温存。 看到他们的样子，我崩溃了！我大哭起来：“神医不要啊！不要啊！神医…” “灵儿…醒醒！”我的身子被猛地一阵摇晃，耳边又传来了神医的声音，“快把夫人摇醒，把药给她灌下去，恐怕她又梦魇了。” 一阵苦涩进了我的喉咙，恶心的感觉冲向喉咙，忍不住就想吐。突然胸口被什么压住了，而我的头感触到一阵清凉，恶心的感觉顿时消失了些许。我把苦涩的药水咽了下去，翻了个身。 神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灵儿，别怕，那只是个梦。我在你身边，我不会离开你的，安心睡！”神医的话给了我莫大的安慰，我一转身，只觉得一个温暖的怀抱拥着我，我感到一阵安心，又沉沉睡去。 我在幕衣府高烧了四五天，脑袋一直是昏昏沉沉，只能卧床不起。风沙和疯子早就顺利抵达了金狮寨，安顿好了小蓝、小莲和两个孩子。他们还在金狮寨给韵儿过了一岁的生日。可之后他们却苦等我和神医不来，只好派佘大哥到中山碑附近查看。 佘大哥为金狮寨采买，常在中山碑行走，那里的官兵都认识他。佘大哥从官兵的口中得知我和神医已经通过中山碑了，他只好一个府，一个府地去查探。他看到幕衣府门口守着许多人，又从鲁巴那里得知我和神医都在幕衣府，便放下心来，到金狮寨通报了疯子他们。 可我一病不起，疯子他们又苦等了几天，也没等到我上金狮寨。小莲已是急得不行，不断地催促风沙下幕衣府来看看我到底怎么了。鉴于风沙没死的消息还没公开，疯子便当仁不让地承担了看望我的责任。 这几天，花非玉还是派下人轮流在幕衣府外值守。除了第一天他亲自点头，放了鲁巴和小妹进来看望我后，之后无论谁要进来，守在幕衣府外的下人都不允许了。我就像被软禁一样，不允许任何人探视，而我暂时也没提出府的要求，所以我能不能出去也不知道。 疯子来到幕衣府后，不顾门口监视我的人就直接往里冲。那些下人本是家文和花非玉的手下，他们看到疯子是拦也不敢拦，只好把他放了进来。疯子一进幕衣府，阿贵便向他通报了我生病卧床不起的消息。神医在屋里一听疯子来了，忙请他进了我们的屋子。 疯子被神医领进屋时，我高烧刚退，总算是能坐稳在床上了，可双腿还是无力，站也站不起来。胃口也很是不好，早饭就一小碗粥，也要费尽力气才能喝下去，再喝多就非要吐出来不可。湘黔好不容易又喂我吃了些，见疯子来了，不好意思久留，只好收拾好餐具退了下去。 神医搬了一把椅子在我床边，疯子坐了下来，皱着眉对我道：“怎么又病了？是前几天上山太急，累着了吗？” 我一想起鲁巴对我说的那些话，眼泪又忍不住要流了下来。 神医叹了一口气，对疯子道：“别问她了。出来，我和你说。”神医说完后，对屋外叫道：“湘黔，伺候夫人休息。” 疯子焦急地瞅了我一眼，跟着神医出去了。湘黔忙进屋扶我躺下，又帮我盖好被子。 第351章 湘黔 我看着忙前忙后的湘黔，想到湘桂，心里一阵别扭，便故意找茬似的对湘黔道：“你想嫁哪个大人，跟我说，现在漉山除了已婚的大人你不能嫁，嫁其它大人，你还是有指望的。” 湘黔被我问得一愣：“夫人，我…没…没想过…” “没想？”我冷笑一声，“真是见鬼了，还会有漉山的丫头不想嫁大人的，你过来给我摸摸你的额头，我看你是不是被我传染了，脑子烧糊涂了。” 湘黔吓得跪在了我的床边：“夫人，湘黔来幕衣府，真的不是为了嫁人！” “那是为了什么？”我反问道，“总不会是真心想伺候我？你要对我真心，我前日调你去后院做衣服，你为啥不去，非要杵在这里照顾我？” “不…不是的…”湘黔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是…是鲁巴，鲁巴大人…他向申大人提出…提出要我继续伺候姑娘的…我…” “鲁巴！哈哈哈哈。”我大笑起来，“原来你觊觎鲁巴了，想嫁他也可以啊，我现在就送你去五牛轩…” “不…不…”湘黔跪在我的床边不住地磕头，“我不去，我还没完成我的任务。等我完成任务了，杨大人自然会安排我出嫁的，我现在不去五牛轩。” “杨大人？”我大叫着坐了起来，“你说的是杨默吗？他还会回来？？”湘黔忙冲到床边又把我扶着躺了下去。 “不，他不会回来了…”湘黔含泪道，“不瞒姑娘说，湘黔第一眼见到杨大人，就打算把这辈子交给他了。可是杨大人他…他看不上我，他不要我…”湘黔一边抹着泪，一边对我道，“杨大人说——若湘黔真爱他，就去帮他完成一件事情。若完成得不错，他自然会安排湘黔嫁人。” “既然他不回来，怎么会知道你完成得如何，又怎么安排你嫁人呢？”我疑惑地问湘黔。 湘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总之我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就行了，只要我完成任务了，杨大人说自然会有人安排我嫁人。” “你不是喜欢杨大人吗？”我问湘黔，“你愿意嫁其他人？” 湘黔惨然一笑：“杨大人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娶妻。若我爱他，就安心嫁那位给我安排的人，就当…就当嫁他了。” “好！”我对湘黔道，“既然你有任务，我也就不赶走你了。再者，依你的性格，我再怎么问，你也不会告诉我任务的内容，对？” 湘黔见我问得如此直白，只好咬牙点点头。 “那你就留在幕衣府！”我挥了挥手，“我累了，你先下去。今天留家生大人在这里吃午饭。”湘黔松了一口气，忙退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回味着湘黔的话。杨默给湘黔任务，应该是为了我？万一湘黔完成得不错，杨默安排她嫁谁呢？漉山又有哪个大人愿意娶她？神医应该是不可能的——杨默知道我的性格，不可能让神医纳妾。那还有谁呢？师俊和罗秀应该悬，难道是鲁巴？谢乾？亦或是沈真？还是——家文？ 中午，湘黔又伺候我和神医，家文一起吃了午饭。我照例是没胃口，但是为了疯子，我还是坐在了桌边，陪他吃了一些。神医大概把鲁巴对我说的话都转述给疯子了，所以疯子也很沉默，只顾着闷头吃，话也很少。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等饭菜都吃好，湘黔又端茶上来时，疯子终于开口了：“女神，你应该明白，你们回来就是要面对许多压力的，这才是刚开始，你就吃不消了，以后怎么办？” “我…”我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说，只好看着神医，“我怕…怕…” “你是怕他吃醋，你怕他不开心，然后离开你吗？”疯子看了一眼神医，直白地问我道。 疯子这么一说，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了下来：“疯子，我可不可以不当山主了？我把山主的位置留给你，你去和家文说说。我承受不起这些，我希望能和神医幸福平安的生活，我不想再折腾了。” 神医听我这么一说，忙心疼地握住了我的手。疯子眉头一皱：“你走了不要紧，老山主的死怎么办？当时是你顶罪的，你愿意让凶手逍遥法外吗？” “我…”我语噎。 “还有，老山主的遗嘱是你当山主，你还没当上山主呢，就把山主给我，这是不合规矩的。大哥对你的嘱托，你也不想实现了吗？”疯子继续问我。 “你们应该都知道杀害老山主的凶手是谁？”我问疯子道，“罗秀也查得差不多了，这个不需要我去操心了。至于大哥的嘱托…”我顿了顿，“他只不过就是想要实现老山主的愿望，我这人没啥本事，我本来也只打算当一天山主就让贤…” “那至少也要让真相大白后才行！”疯子坚决地说道，“灵儿，你不要怕！遗嘱是你的后盾，有遗嘱撑腰，你可以放开了做。我们再怎么做也名不正，言不顺，因此你现在就把山主之位交给我是不合适的。” “可是…”我又紧张地看了看神医。 神医握了握我的手：“灵儿，你不要怕，我曾说过，无论你遇到了什么坎坷，我都会陪你一起走过，你真的无需担心我。何况大哥对我也有嘱托，我不敢离开你啊，万一大哥知道我对你不忠，过来抓我下了地狱，我不是找死吗？” 听了神医调侃似的劝说，我的心情也好了些许：“也是哦，就算你敢对我不好，大哥也不会放过你的。” 疯子在一旁拍了拍神医的肩，笑道：“恐怕大哥还没从地里爬出来，风沙和师俊已经把他大卸八块了。所以女神，你真的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嗯！”我点点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其实，我之前还是很有信心地，就是一听鲁巴这么说，就怕，怕神医他…你们说，鲁巴是不是家文的人故意来乱我军心的呀？” 疯子听我这么一说，哈哈大笑起来。 第352章 离府 神医也不禁莞尔，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现在乱总比到了顶区再乱要好。你要这么想，鲁巴对你说这些，难道不是向你分析每个人的思想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哦！”我恍然大悟…而神医和疯子则会心地一笑。 疯子将最后一口茶喝完，他站起来对我道：“女神，若你身体还不适，那就休息几天，过几日再上顶区。我先回金狮寨，我每日都会过来，只要你愿意动身，我就陪你走。门口的人不敢拦着我的。” 神医一听，皱眉道：“门口的人还没走？” 疯子笑道：“家文有令，他们只好守着，大概换了好几批了。你别担心，有我在，你们想去哪里都可以。” “那就有劳你了。”神医拍了拍疯子的肩，“慢走，不送。” “看好韵儿！”我又对疯子补充了一句。疯子答道：“放心！”人已在屋外，瞬间就不见了。 我看着疯子的背影，出了好一阵子神。 “进屋休息！”神医对我道。我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神医：“你真的不介意，不…不怨恨我？我是个麻烦精，惹了这么多麻烦…对不起。” “你不惹麻烦，麻烦还来找你呢！”神医笑道，“谁叫我爱上了一个准山主？你位高权重，麻烦多也正常。总之，我陪着你就是。” 简简单单地几句话，内涵却不简单。我没想到神医还是像太阳一样，一直在我身边的某个地方照耀着我，在我最寒冷的时候温暖着我的心，在我最困苦的时候给我莫大的帮助。我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里，眼眶又湿润了。神医紧紧抱着我，轻声对我道：“身体刚好，别哭哦！” “不！”我流泪对他道，“在别人面前，我可以坚强，可以位高权重，可以发号施令当山主。可在你面前，我永远是那个柔弱无助的小女子，你就是我的男人，是我依靠的大山，我在你面前永远坚强不起来，我只有在你面前，才能肆无忌惮地流泪，所以你不要劝我，让我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神医点点头，又抱紧了我。我在神医怀里，无声地哭泣，把眼泪都流干了。或许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告别那个柔弱的风灵儿了。在变成“女汉子”之前，让我彻底当一回小女人！ 夜晚，我和神医在杨默的床上，再一次经历了夫妻生活。在激情，汗水的交融中，我们云雨得如痴如狂。尽管我的身体刚好，体力还有些不支，可我不愿意因此中断了我们的幸福。或许当我走上夺取山主之位的道路后，这样的机会将越来越少了，我若不把握现在，我又能期待何时呢？ 神医的喘息越来越粗，我的身体也越来越不支。最后，我浑身软得如水一般，迎接了神医的爆发，而我却无力地瘫在了床上。我好累，好累，所有的意识只化作了一阵阵疲惫地娇喘，而汗水早就从神医有力的身躯流到我雪白的肌肤上，最终湿透了我们的被褥，床单和枕头… 有些快意…有些疼痛…还有神医的吻和他的坚挺，永远留在了我的身体里，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 第二日，我和神医在疯子的陪同下，离开了幕衣府。 守在幕衣府门口的人见我出来了，本想开口说什么，可他们看到疯子以后又禁了声，只好灰溜溜地跟着我们，装作保护我的样子。我和神医只对他们视而不见，而疯子的双眼一瞪，他们屁也不敢放一个，夹紧尾巴远远地跟在我们身后。 到了五牛轩以后，我原本想进去再看看鲁巴和小妹，可是门口的下人说他们父女俩不在府里，我吃了闭门羹，只好讪讪地离开了五牛轩。为了表示客气，鲁巴的下人们还是给了我们两匹马。于是我们三人便跨上马飞奔着离开了五牛轩。而那些监视我们的下人，则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走着走着，我思索了一下，对身后拉着缰绳的神医道：“陪我去谢乾那里，我要和他谈谈。” 疯子往我身后看了一眼：“你这样去，他们肯定一字不落地汇报给家文。” “汇报就汇报好了，我才不怕呢！”我满不在乎地对疯子说道，“反正他们还远，又没追上来。” “你不是想布内线吗？”疯子把我顶了回去，“他们没有追上来，并不意味着这一路没有家文的人，说不定树丛中正有人偷偷摸摸地盯着你呢，让家文知道了你的行动，你怎么布内线？” “什么？你是说谢乾…”我的话还没说完，神医一把捂住我的嘴巴，“先去金狮寨再说。现在别多话！” “哦！”我抓了抓头，“好！” 就这样我们三人骑马一直飞奔到了金狮寨。 到金狮寨门口后，佘大哥正在门口探头探脑，他看到我们三人过来了，忙把门开了一条缝，疯子跳下马，迅速地走了进去，而神医也把我抱下马，我还没站稳就被神医拖进了金狮寨。 金狮寨里很安静，下人也不多，师俊的影子也没看到，和平时的气氛完全不一样。疯子一进去就没了影子，佘大哥也是左顾右盼，仿佛在检查金狮寨四周是否有人监视。 “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地问神医，“你们怎么都神神秘秘的？”我突然想起韵儿应该在金狮寨，甩开神医就想往我的屋里跑。神医一把拉住我：“风沙夫妻和小蓝孩子们不在金狮寨，你别找了。” “为什么？”我焦急地问神医，“他们到哪里去了？” “金狮寨不安全，他们都转移了，现在他们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神医在我耳边低语，“我们走！” “走到哪里去？”我的脑子还没转过来，被神医拉着往我的房间走去。 神医笑道：“去找我们的韵儿！” 到了我的房间后，我发现我屋子里的家具摆设都换了地方，床板被翻了起来，疯子站在床边，佘大哥，佘大嫂都在我的屋子里，他们夫妻守在门旁。 第353章 密道 佘大嫂一看到我进屋，立马把她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我身上，对我道：“小姐，申大人，你们快走。师大人在那边等你们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疑惑极了，“我的床怎么会…” 神医对我道：“别问了，快下去。”他推着我往床边走去，我发现床板打开后，下面是一个木制的阶梯。疯子拿着一盏油灯率先走下了楼梯，站在阶梯底部帮我照明，我只好顺着阶梯走下去，神医在我身后也跟着走了下来。等我下到阶梯的底部，发现这居然是一个密道。 “我的天啊！”我感慨了一声，“这地道是谁挖的？” “嘎吱！”一声，头顶的光明一下子没了。我的眼前一片昏暗，只看得到疯子手中的灯发出微弱的光线。我紧紧靠着神医，吓得话也说不出来。 神医握着我的手道：“佘大哥佘大嫂把洞门关了，要把你的床复原。他俩留在金狮寨，对付那些监视我们的人。” “他们会不会有危险？”我低声问神医。神医把唇贴在我的耳边道：“不会。佟妹死后，师俊足不出户，金狮寨一直是佘大哥夫妻撑着，他们就是金狮寨的主心骨。别人只要看到他俩在，就会觉得金狮寨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快走，到虎啸坡再说。”疯子在前催了一声。神医便牵着我，我们三人一起沿着密道往前走。 我一听到疯子说目的地是虎啸坡，奇怪极了。金狮寨怎么会有一个到虎啸坡的密道呢？何况我在金狮寨住了那么久也没发现。我这人一有问题就压不住性子，边走边嘀咕：“这密道啥时候挖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只听见疯子在前冷笑一声：“女神，你脑子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都想不明白？” “佟妹出嫁前可住的是虎啸坡。”神医在旁提醒我道。 “啊！”我惊叹一声，“难道二哥和嫂子在婚前用这个密会？”想到这里，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嫂子应该不知道这个密道呀，不然她怎么会要我帮她装扮成小青逃出虎啸坡呢？而我却从未听师俊提过这么一个密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况，嫂子心中爱的是大哥…我的天！ 我的心猛地一跳，结结巴巴地问疯子：“大…大…大哥…以…以前住…住过金狮寨吗？” “怎么没住过，”疯子道，“金狮寨本就是老山主赐给师骐师俊兄弟的。师骐当副山主之前，一直住在金狮寨，直到他到顶区就任副山主为止。不过…”疯子像和神医探讨似的说道，“你说奇怪不奇怪，师骐明明是从金狮寨出去的人，可他却对金狮寨感情并不深，也很少住，仿佛这里不是他的家。” 神医笑了笑：“师俊到底长大娶妻了，师骐作为大哥却一直未娶，住金狮寨也不大合适。好在顶区府第多，不差他的屋子。” “或许！”疯子应了一句，便没了下文。而我听了他们的对话，手心都要冒出冷汗了。这个密道难道是大哥挖的？他不是不爱嫂子吗？唉，现在他俩都不在了，我去问谁也没用了呀！ 我们三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在弯弯扭扭的地道里走了许久。依我通过石壁判断，我们应该是走到山里面了。金狮寨到虎啸坡，步行也要一个时辰，可走密道就是三角形走斜边，速度快很多，花了半个时辰便到了。 到了虎啸坡后。依然是一个木制楼梯。疯子第一个走上楼梯，用手敲了敲头顶的木板。没过多久，木板便揭开了。 一阵强烈的光线从头顶照射下来，让我的眼睛一时还不能适应，只好眯着眼等了一会儿。好不容易能看清一些什么了，我便在神医的帮助下，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楼梯。我一爬出去，抬头一看，佟大人的牌位赫然屹立在我的面前，把我吓得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 …… “女神，你不用这样行大礼？当然，佟大人地下有知，会很开心的！”疯子调侃的话传进了我的耳朵。我的眼睛实在是睁不开，只好又眯眼晃了晃脑袋才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又把我吓得差点坐在了地上。原来我身边围了一群人——风沙夫妇抱着孩子，疯子夫妇抱着韵儿，鲁巴父女，谢乾和师俊，还有神医。 “哇！”我大叫一声，“原来你们都在这里，你们都是从地道过来的？” 风沙笑道：“我们几个是在师俊的带领下，从金狮寨走地道过来的。鲁巴父女和谢乾是从顶区下来的。” “顶区？”我疑惑地问鲁巴，“你们上顶区去了？” 鲁巴点点头：“我们去幕衣府看望你以后，家文就派人把我们叫到了顶区。他美其名曰湘桂想念小妹了，其实是想从我这里探听你们的消息。” “那你怎么说的？”我紧张地问鲁巴。 鲁巴笑道：“我说你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听了我的几句话后就生病倒下了，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床。” “呃，好，”我摸了摸胸口，心还在砰砰跳着，“家文呢？” “家文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可是湘桂把我盘问了个够。”鲁巴答道。 “湘桂？”神医疑惑地问鲁巴，“湘桂问了些啥？” 鲁巴想了想：“问灵儿的具体病情，是不是真的卧床不起之类的。” “你怎么回答的？”风沙问道。 “我说我只看到神医把灵儿扶进内房了，我不懂医术，又不便进他们的房间，便离开了幕衣府。”鲁巴装作无奈似的耸耸肩，“我对湘桂说，神医既是医生，又是灵儿的夫君，更清楚灵儿的病情。湘桂若真的关心灵儿的病况，就直接幕衣府亲自看望。” “她哪有来探望啊？”我自嘲地说道，“她没派人来暗杀我就是万幸了。”我的眼睛在这一番交谈后终于习惯了明亮的感觉，于是我站起来走到小蓝身边，把韵儿接到手里。 第354章 部署1 韵儿看到我，开心地扑进我怀中，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小眼睛一转，又看到了神医，忙向他伸出手“阿玛阿玛”地要神医抱，神医又把韵儿从我怀里接了过去。 小蓝怜爱地看着韵儿对我道：“韵儿这几天吃的是小莲夫人的奶，饭也吃得不错，就是想起姑娘您和申大人偶尔要哭一阵子。今天小妹来了，她和小妹玩得可开心了。” “真的？”我看了看小妹，她又跑到韵儿身边依依呀呀地逗韵儿，韵儿也依依呀呀地和小妹在交谈着什么。疯子抱起韵儿对小蓝道：“你先把韵儿抱走，小妹也一起带去，我们几个要和女神商量些事情。” “嗯！”小蓝满口答应，接过疯子怀里的韵儿，“乖，义母带你去吃好吃的。”说完后，她抱着韵儿走进了内房，小妹对鲁巴笑笑，见鲁巴点了点头忙跟了进去。小莲本想一起进去，风沙对她道：“把孩子哄睡了就出来一起听听，要小蓝看着就行。”小莲点点头，抱着孩子进了内房。 我目送小蓝进去后，对疯子道：“你俩现在挺不错的？” 疯子看着内房的门出了一会儿神，缓缓道：“我没让她吃避子药了。” “真的？”我惊喜地说道，“太好了！你终于想明白了！” “其实早就明白了，就是下不了那个决心…”疯子无奈地一笑，“有些事，勉强不来，非要把自己逼得太紧，结果是伤害大家，还不如各退一步，看看身后的美丽风景。” 尽管疯子的话我还没太听懂，可他没让小蓝吃避子药，这就是他们夫妻感情提升的第一步啊！见我笑得嘴一直都合不拢，疯子笑道：“早知道我这么做能让你如此开心，我早就…” “你这张嘴啊，少说这样的话我就更开心了！”我啐了他一口，“明明是爱得死去活来了，还非要说是为了我，你有这么无私吗？我还真没觉得呢！” 我的话一说完，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这时正好小莲回来了，她一进祠堂便笑道：“说什么呢？这样开心！大家注意啊，这里好歹是祠堂，别太得意忘形了。要不是佟大人帮我们挡着，你们谁敢如此放肆啊！” 神医道：“既然小莲回来了，我们就开始！” 疯子点点头，对大家道：“今日女神已经回来了。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如何帮她从家文手机夺回山主之位。同时还要帮风沙把两个孩子给夺回来。” 疯子一提到孩子，小莲便忍不住拭泪。我见小莲的样子就知道她已心急如焚，忙叫道：“夺孩子是最急的一件事，家文应该是想利用我哥的两个孩子来逼我回山，所以我打算把夺位之事先放一放，先保证孩子安全了才行。” 风沙一听我如此说，忙把抽泣的小莲拉到身后，对我道：“既然家文是利用孩子威胁你，那孩子肯定是安全的。所以妹妹，你不要因为急着把孩子夺回来而乱了阵脚。你当了山主，还怕孩子回不来吗？” 疯子拍了拍风沙的肩，摇摇头：“风沙，你不了解我哥，他若豁出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孩子的安全一定要…” “家生，你和家文还是…你不希望家文当山主吗？”谢乾打断了疯子的话。看来疯子如此说，证明他还是不待见家文，于是谢乾便犹犹豫豫地把他的疑问提了出来。 疯子摇摇头：“我哥他…不合适。老山主的遗愿，我们不能不遵从。”说完疯子朝神医使了个眼色，神医便从怀里把那份印着半座山和半个大印的遗嘱拿了出来。 除了鲁巴，大伙儿都围着遗嘱仔细看了看。师俊感叹了道：“果然是给灵儿了…这是老山主的字迹，以前我在我哥那里见过，这半个印也没错。看到这份遗嘱，我终于放心了。” 谢乾一看到这封信，大惊失色！他叫道：“这居然是真的？是真的？老山主的遗愿…”谢乾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了，他对我道，“风灵儿，你…你…你若当山主……”他犹犹豫豫地说道，“当年，你真的是为神医顶罪的？” 我摇摇头：“其实，也是为了漉山能马上有个首领。我一直觉得家文大哥当山主没什么不好的。可我没想到，连老山主都看不上他，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我哥的那个病。”疯子郁闷地说道，“大伙儿都知道他的病，还一直帮他隐瞒着。真是感谢你们了！”说完，疯子对大家抱了抱拳。 谢乾一把抓住疯子的拳：“别客气了，都是兄弟。其实，罗秀又何尝不知呢？他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慢慢查案而已。以罗秀的脑子，怎么会连丫头被害这种小案件都查不出来。” 唉，我叹了一口气，大家都照顾家文，帮着隐瞒，可那些丫头就…我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我何必用自己现代的标准去要求他们呢？等我当了山主再说！神医一直在我身边没开口，见我不悦，忙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疯子察觉出了我的情绪，忙笑着对我道：“女神，等你当了山主，你就好好给可怜的丫头们申冤！我可告诉大家，女神最是维护漉山的丫头们了，你们几个以后都给我收敛点，别欺负丫头太过，弄得女神不高兴了。” 鲁巴笑道：“家生，这话应该我们说给你听？你才最应该收敛呢！”鲁巴说完，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大家就我回顶区当山主的问题进行了一番讨论，讨论的结果是，我已亲口招认自己是杀害老山主的凶手，此事朝廷也知道，我也受了刑。所以我要夺回山主之位便难在这里。朝廷不会允许一个杀害老山主的人当山主，而我却拿不出自己无罪的证据。 “你们相信我吗？”我对大伙儿说道，“我真的不是杀害老山主的人。尽管那晚我是住在老山主的府里，可我真的没有害过老山主。” 第355章 部署2 神医扶着我的肩，对大家道：“我相信灵儿，实话实说，灵儿不认识甘遂。当年给小妹医耳，我们住在药铺，灵儿就完全搞不清楚这些药材。老山主一死，查出药里有甘遂，我看她是一脸茫然，后来她仿佛在拼命回忆什么。”神医看了看我，继续道，“辩识甘遂顶罪那次，灵儿应该是临时抱佛脚学习的甘遂知识。因为我听师弟说过，她曾派湘桂去思灵阁取过医书，阅读了好几天。但是现在，你们要她说甘遂的特性和作用，恐怕她根本不记得了。” “神医你…”我听神医这么一分析，心里感动极了，“甘遂这件事，你后来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我…怕你不肯承认。”神医爱怜地用手抚了抚我的头发，“你主动顶罪，就是在违我所愿，我担心你依然不愿向我坦白。万一我问你，你还是想尽一切办法隐瞒我，让我觉得你是认识甘遂的，怎么办” “我…”这么多年的同床共枕，神医还真不是一般的了解我。我这人没别的缺点，就是死要面子。若被神医点破我不认识甘遂，恐怕依我的性格是非要掌握这个知识不可，心中不服输的劲儿也会说：大不了我这辈子就顶了杀害老山主的罪名了，怎么样，朝廷你有本事杀了我呀！ 可现在回想起来，这争的是一时的意气，害得还是自己。 “既然如此，神医倒可以为灵儿作证！”师俊道。 谢乾摇摇头：“作不了证。神医和灵儿是什么关系？他俩是夫妻。当年罗秀想帮灵儿作证，结果呢？不但杨默的信拿不出来，还变成了风灵儿勾引罗秀的信，说他们有不清不白的关系…” “谢乾大哥，”我对他道，“你不信任我吗？我觉得你还是不相信我是无辜的。” 谢乾看了看我：“我相信又有什么用呢？风灵儿，我对你说实话，我只信山主，也只忠于山主。如果在家文当山主之前，我能看到神医手里的这份遗嘱，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会保你当山主。可现在…”谢乾瞅了一圈大家，眼神落在了我身上，“尽管大伙儿都说是你主动顶罪，家文才当上山主。但他毕竟坐在那个位置了，我不能做出反山主的事情来。何况你到底是不是真凶，我们都不知道。” “谢乾，”鲁巴道，“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现象的，我们都要凭良心做事。灵儿姑娘的善良是全漉山出名的，她不可能是杀害老山主的凶手。” “良心？什么叫做良心？”谢乾道，“我有我做人的准则！老山主去世时，我们都不在漉山，是非曲直只能凭别人的说法来判断。你觉得灵儿是无辜的，会不会加了私情呢？因为她是你女儿的师父，你心中一直希望能让她做你女儿的义母。而我和灵儿无恩也无仇，我看事情或许比你更理智。” 神医突然想起什么，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这是当年灵儿请罗秀作证时的证据——杨默的亲笔信，确实是被叶点儿调包了。叶点儿那里也有遗嘱，证明她是被花非玉挟持了，不得不调包。证据都在罗秀那里，你能去查阅。” 谢乾一看杨默的信，恍然大悟：“看来，灵儿上次真的是被陷害了？”谢乾抬头对我道：“照这封信来看，你和罗秀之间是清白的对吗？” 我点点头。 “那是谁非要陷害灵儿呢？”谢乾又瞅了瞅杨默的信。 “陷害我的人，不就是家文他们么？”我夺过信气呼呼地说道，“现在，除了花非玉不能被我勾引以外，漉山哪个男人和我的关系又是清白的？反正我就是一个红颜祸水…”说到这里，我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大叫道，“家文他们要杀我，可以用很多方法，何必非要载这个骂名给我呢？我讨厌被人误会，特别是误会我是红颜祸水。” 神医听我这么一说，忙对大家道：“你们难道都不相信灵儿是无辜的吗？” 疯子道：“我们几个应该是相信的，但我们光相信没用啊。要有证据证明灵儿是无辜的，我们才能上报朝廷，给灵儿平反。” “既然这样，”风沙沉吟了一会儿，“我们能不能让花非玉给灵儿作证呢？湘桂也行啊！” “花非玉？”大伙儿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师俊皱眉道：“他俩和家文是一条心，恨不得杀灵儿而后快，怎么会愿意帮灵儿作证？” “家文…他不舍得杀灵儿的？”神医犹犹豫豫地问道。 “哼！”疯子讽刺地说道，“家文是不舍得，不过他发病时就难说了。何况还有个吹枕边风的湘桂，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和花非玉勾结，在家文面前说三道四，家文想不杀灵儿也难。” “那怎么办啊？”我急了，“这样下去，我铁定当不了山主了。说不定还要把命搭上…郁闷啊！老山主，大哥，你们的遗愿我没法完成了。”我对着天流着泪说道。 我的话音刚落，师俊的身子一震：“我一定要完成我哥的遗愿。他本就是为灵儿而死的，灵儿当不了山主，我哥哥就白死了。”说完后，他的眼圈都红了，“佟妹也白死了。” 我的天…师俊知道了什么？我扭头看着师俊，他没有注意到我，而是对大家说道：“佟妹死后，我本没有求生意愿了，要不是为了给我哥报仇…哼，花非玉，我和你势不两立！” 师俊一转身，跪在了佟大人的灵前：“阿玛，求您保佑我能给大哥和佟妹报仇！”说完后，他弯腰叩拜低声诉说，身子伏下去却没有起来。 佟大人的灵位，香烟袅袅，安静地聆听者师俊的诉说。大伙儿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疯子把师俊拉了起来：“振作一点！像你这种情况的不止你一个，罗秀也和你一样。既然你俩都要报仇，我们就更加应该团结起来。帮助女神！” 第356章 部署3 师俊点点头：“我现在根本不想管那么多，杀死老山主的凶手到底是谁，也和我无关。我的目的就是给我哥和佟妹报仇。只有让灵儿妹妹当了山主，我才有机会报仇，所以我会全力支持灵儿妹妹！” 疯子点点头，他对鲁巴道：“鲁巴，你呢？” 鲁巴无神的眼睛盯着地面的某个地方，他答道：“灵儿就是小妹的再生父母。是她教会了小妹表达和语言。我只为小妹，其它我管不了也不想管。让灵儿当山主对小妹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我一定会支持灵儿。” 疯子扫了风沙和神医一眼：“风沙和神医是灵儿的亲人，他们定会支持灵儿。现在就剩下谢乾了。”疯子对谢乾道：“谢兄弟，我很想知道你对此事的意见。你到底是帮女神，还是不帮？” 谢乾道：“风灵儿当山主之事，我确实无能为力。我只能公平对待此事，做到两不帮。只要有证据证明她不是杀害老山主的凶手，我定拼尽全力支持她当山主。不过…”谢乾看了看风沙，“孩子是无辜的，我可以再去顶区探听一下风沙的两个孩子藏在哪里。我们大人的恩怨纠葛，不能伤害了孩子。” 听到谢乾如此说，我吁了一口气，至少他是非分明，有他自己的主见。即使他选择两不帮，我心里也很感激了。何况他还说了只要有证据证明我是无辜的，他就会支持我当山主，我对他的表态已经很满意了。 疯子见谢乾如此坚决，知道无法说服他，便对大家道：“既然谢乾如此，我们也不好勉强他。就请谢兄弟去顶区，帮着打听风路和风忠的下落。”疯子说完后，又顿了顿，继续对谢乾道，“至于今天我们的讨论，就烦谢兄弟帮我们保密，好吗？” 谢乾点点头：“我不会让家文他们知道我和你们有过这样的来往，你们放心。我现在就去顶区打探孩子的下落去。你们继续！”谢乾说完便孤身一人离开了虎啸坡。 我目送谢乾离开后，一看窗外，天已经黑了。小莲忙去厨房把饭菜热了给我们吃。小蓝领着小妹和韵儿也一起出来吃饭了。小妹伺候着鲁巴吃饭，我和小蓝在一旁喂着韵儿。小莲帮我们热好了饭菜，则回屋去给孩子喂奶了。 “现在，就剩沈真和罗秀了。”疯子边吃便边道，“神医，你师弟这边怎么说？” 神医一听疯子提到沈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师弟，他一门心思都在湘桂身上，我不想请他给灵儿帮忙。我怕他经不住湘桂的哀求，把我们的计划都给透露了。” 鲁巴一边吃，一边说道：“罗秀这边倒是没问题，他主要是想给叶点儿报仇。所以他只有靠灵儿当山主，才能实现愿望。 “嗯！”疯子点点头，“这样！鲁巴，你再去联系罗秀，确定他的想法。神医，你也去问问你师弟的意见。再从试试他嘴里套出湘桂最近的计划。我们才好部署下一步的行动。只要我们一条心，就不怕女神当不了山主。” “没问题！”神医答道，“我会去问我师弟的。另外，我有一个想法，花非玉那日提出要我们补办喜酒。我想在神医堂办，借此机会把漉山的大人们聚集在一起，就可以借此机会逼家文让位了。” 疯子一听，拍手道：“这是个好主意。不过，我们还是先等谢乾的消息，救出风沙的两个孩子，我们才能方便行事。” 大伙儿均点头赞同，接着又就我如何回去当山主之事讨论了一番。 …… 饭后，大家准备回各自的府第。鲁巴带着小妹直接去了铁面判官府。风沙则和小莲由于带着孩子，走夜路不方便，便打算和疯子小蓝夫妻在虎啸坡住一晚。第二日再回思灵阁。 “妹妹，”一直沉默着的师俊突然走到我的身边，“你最近还……还想住金狮寨吗？” “我…”我为难地对师俊道，“二哥，金狮寨到底是我的娘家，我是很想回去陪陪你，可是…” 师俊听我这么一说，眼眶又红了：“算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去住神医堂！” “对不起，二哥！”我愧疚地对师俊道，“不过你放心，我会回去的。等我办好了这一切，帮大哥和嫂子报了仇，我一定回去多陪陪你。” “那时我在不在金狮寨还难说了，”师俊喃喃地说道，“何况报仇这条路还很漫长呢…罢了罢了！妹妹，我不要求你什么了，我只求你还记得我这个二哥，记得我曾经当过你的主子。” 我听师俊这么一说，仿佛有永诀的想法，忙抓住他的双手道：“二哥，二哥你千万要振作起来，我永远是你的那个小丫头，是你的妹妹，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你，你要相信我一定，肯定会回去陪你的！” 师俊眼睛红红的，他听到我对他的保证，忍不住伸出双臂，把我抱进了怀中，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前额：“你记得我就好！记得就好！还有，别忘了你嫂子，她苦了一辈子，临终才算是真正开心了，你有空多去她的墓前看看她，陪她谈谈心。我…我这辈子对不住她。” “二哥！”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你别这么说，嫂子嫁给你是她的福气，她和你还是有夫妻感情的，走之前也很舍不得你，你别自怨自艾了。” 师俊摇摇头：“我和她同床共枕这么些年，我怎么不知道她的心呢，算了，不提了！妹妹，你大哥是死在花非玉的毒下的，你这段时间千万要注意，别被花非玉和湘桂暗中陷害了。神医，”师俊又转头对我身边的神医道，“解毒药你随身多备一些，防止灵儿有什么意外。” 神医点点头，他握住了师俊的双臂：“我知道了，二哥。谢谢你提醒！我和灵儿会回去陪你的。” 师俊摆摆手，便从虎啸坡的大门离开了。 第357章 偷听1 我正奇怪他为什么不走密道时，小蓝抱着韵儿来到了我的身边：“姑娘，你带韵儿一起回神医堂吗？” 我接过韵儿，抱进怀中亲了又亲，吻了又吻：“我当然要带她回去。小蓝，你舍不得她，就自己生一个！” 小蓝红着脸点点头：“我会的！不过，韵儿永远是我的义女。” “那当然啦！韵儿亲亲义母！”我抱着韵儿凑向了小蓝的脸，韵儿轻轻地吻了一下小蓝的脸，小蓝也忍不住吻了吻韵儿。 趁着夜色，我和神医抱着韵儿，打着灯笼迅速离开了虎啸坡，往神医堂走去。 …… 离开虎啸坡后，我一直在想那个密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忍不住问神医：“密道到底是谁挖的？” 神医摇摇头，对我道：“家生认为这个密道是师俊和佟妹私会用的，可后来我私下问了师俊，师俊说这个密道是你和他结拜后，他重新修建你的屋子时发现的，证明早就有了。” “那是在我和大哥二哥结拜以前挖的？”我问神医。 神医回答我道：“恐怕更早！我怀疑这个密道是当年老山主和佟大人为了对付搜山的官兵而挖的，后来朝廷退兵后，老山主简单地封了密道，却没想到被师俊给你建屋而打开了。”神医说到这里，又庆幸地对我说，“所幸这个密道以前没有公开，师俊给你建屋以后又把密道给封了，没人走密道来你屋里害你。” 神医说完后，我陷入了沉思。我的屋子的布局已经改变过，以前密道口上面并不是我的床，而是柜子……那——嫂子在我的屋里被家文……？？？杨默仿佛也偷偷地来过我的屋子…… 我刚想开口说这个密道恐怕早就让人知道了，可这样神医必然会刨根问底，会不会透露嫂子被家文强暴的事情？以前杨默偷偷溜进我屋的事情恐怕也会暴露，我该不该对神医说呢？ “神医……” “灵儿……” 我们相视一笑。我轻轻地对神医说：“你先说！” 神医说道：“我……” 从虎啸坡到神医堂，要经过神针堂，我看神医对我是欲言又止，到了神针堂附近更加局促起来，便对神医道：“你想去神针堂吗？想去我就陪你去。” 神医见我如此说，反而不好意思了，他摇摇头：“算了…” “别！”我对神医道，“他到底是你师弟！你不放心他是正常的，你师父还要你照顾他呢，我们去看看他！” 神医从我怀里接过韵儿，又把灯笼递给我拿着：“天色已晚，韵儿还要早睡呢，不去了…” 我见神医一脸的不放心，便坚决地对神医道：“我做主了，一定去看看你师弟。韵儿在神针堂也能睡的。走！”我不由神医分说，拉着神医便往神针堂走去。 走到神针堂门口，我们发现门是虚掩的。我一推，门就开了，守门的小厮却不知哪里去了。神医皱了皱眉头：“师弟对下人管束无方，到了半夜也没个守门的。万一有坏人进来了怎么办？” 我从神医怀里接过熟睡的韵儿：“一会儿你去和他说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中山碑那里管得如此严，坏人也进不来。” 神医伸出手臂搂住我的腰，我们往沈真的屋子走去，沈真的屋子灯还没灭，看来这家伙也是个夜猫子。神医对我道：“倒不是别的坏人，顶区心怀不轨的人也多的是，比方说湘桂…” “沈大人…”湘桂娇滴滴的声音从沈真的屋子里传了出来，“你轻点儿，轻点儿…嗯…唔…” 我被湘桂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都要僵直了，怀里的韵儿差点掉到地上。神医眼明手快地一抄，把韵儿抄在手里。他吹灭灯笼里的蜡烛，另一只手轻轻一托，从我的腋下把我带离了地面，用轻功把我们母女带到了沈真屋子的窗户下。 韵儿被我们这么一折腾，嘟起小嘴就要哭。我吓得捂住了嘴，都不知该怎么处理了。神医一把将韵儿塞进我的怀里，又轻轻拉开了我的衣服，我这才明白神医的意思，忙把乳头塞进了韵儿的嘴里。韵儿吸到了甘甜的乳汁，终于安静下来。神医用双臂将我们母女圈在怀中，我们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可屋子里的声音就来得就有些不太能入耳了。几乎全都是湘桂和沈真亲吻抚摸的声音，接下来又是脱衣服的声音。我是听得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神医这个胆大的，不知是被他们的声音刺激了还是怎么的，居然把手伸到我的胸口开始抚摸起来。我被神医摸得是浑身颤抖，加上韵儿的吸吮，屋里声音的刺激，我的身体酸软又毫无力气，一歪歪在了神医的怀中，他的唇已经狠狠地压在了我的唇上… “湘桂…”沈真的一声呼唤打断了我们的激情，“我…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把秘方给你，我已经向我的师父发了毒誓，若我向任何人透露了秘方，我必将不得好死。而报应也会落到我最爱的人身上，我…我不能透露给你，我怕你受到伤害…” 神医停下了对我的动作，侧耳倾听着沈真和湘桂的对话。我暂时得到了解放，忙理了理衣服，抱好韵儿，又选择了一个最舒服的坐姿，坐在神医的怀中竖起了耳朵。 “我不怕受到伤害…”湘桂道，“我都已经这样了，家文知道我们的事，早晚我是个死。若我能知道秘方，我好歹能用它来对付他和花非玉一阵子…” “可是…可是…”沈真犹豫的声音传来，“我用针的本领是师父的绝技，当年他只传给了我，连我师兄都不知道。你要了秘方也没用啊，这个药只能用在针上。” 我的天，原来湘桂是在用她的美色引诱沈真，把他的独家秘方骗到手…我看了一眼神医。他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窗子下的墙，那目光是恨不得穿透墙壁进去杀了湘桂。 “我不能用我的绣花针试试吗？”湘桂苦苦地哀求沈真。 第358章 偷听2 “绣花针？”沈真估计被湘桂的无知给弄得无语了。 “你不知道家文发病起来多可怕，我真的好怕啊，如果能给他一针，让他马上昏厥了，可能一切就太平了。”湘桂又开始软磨硬泡。 “可我的针和你的绣花针不一样。”沈真耐心地解释道，“我的针比你的绣花针细多了，而且要靠功夫攻击身体的大穴位，针上的药也不会马上令人昏厥，而是让人疼痛麻痒难当却不会死。要把针拔出，再辅以解药，才能解除针上的药性。 湘桂一听，不悦道：“怎么这么复杂啊？” “是啊，当年家生中了我的针后，在师兄的帮助下拔得还剩两根。我师兄功夫那么高，可没我的拔针工具，进入骨头的针也拔不出来。由于我师兄没有解药，家生为此疼了一个多月。最后我帮他拔了针，又给他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解药，才完全恢复。”沈真耐心地对湘桂解释着，可湘桂仿佛不领情，还是不断地向沈真要秘方和解药。 突然，我只听见湘桂干呕了几声。沈真焦急地对湘桂道：“湘桂，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湘桂喘着气，无力地对沈真道：“我不知道，就是头晕、恶心想吐。” 沈真忙说道：“你躺好，我给你号号脉。”沈真这么一说，我的心又是砰地一跳，敢情他们是躺在床上聊天啊？ 一阵沉默，我和神医在窗外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过了一会儿，沈真惊喜地声音传了出来：“湘桂，你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 什么？我睁大了眼睛看向神医，神医的眼睛也睁得铜铃般大小瞪着我。我指了指里面，对神医做了个口型：“他俩在一起了？” 神医摇摇头，对我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时，他俩又开始对话。我们只好又继续听。 不知道湘桂是不是点了点头之类的，只听见沈真的声音传来：“可是，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实在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没想到…没想到…呵呵”。看来沈真因为湘桂怀孕而有些意外惊喜和不知所措。 湘桂娇滴滴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那天晚上你的动作那么猛，我想反抗也没用啊。”湘桂的口气一转，“你怎么就不记得了呢？你不想承认吗？” “没有没有！”沈真急了，“我认的，我认的，可是…你到底是家文的人，虽然你们没有办婚礼，这是漉山都公认的。现在你怀孕了…这可是…”沈真的口气越来越犹豫。 湘桂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那怎么办呢？三个月后，我的肚子就要大了起来，我总不能对家文说，这孩子是你沈大人的？” 沈真一听这话，疑惑地对湘桂道：“那你要怎么办？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吗？” “哼！”湘桂冷笑一声，“我有权利选择要还是不要吗？你是医生，你想给我保胎，我想要他掉也掉不了。你不想要我保住孩子，我想留也留不住。” “我要孩子的，我当然要我们的孩子…”沈真急了，忙不迭地哄湘桂，“可是，家文那里怎么办呢？” 湘桂对沈真道：“我有个主意，不知你愿意帮忙吗？” 沈真一听湘桂这么说，忙道：“若你的主意是建立在伤害我师兄和嫂子身上，那你就不要和我说了。我们之间怎样都行，我为你死都愿意，可我不能对我的师兄不忠。” 我听到沈真如此说，忍不住看了神医一眼，神医的眼睛依然盯着那个墙壁，但是眼眶里已经满是泪花。我只好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脸颊。神医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你放心！”湘桂道，“这件事，只会对你哥嫂有帮助。你要不要做？” “你说！” 只听见湘桂说道：“我怀孕了，肯定不能告诉家文说这是你的孩子。不然漉山判我个不忠，我就会和你嫂子当年的下场一样，死定了。可我真心想保住我们的孩子，所以我想先对家文说，这是他的孩子…” 听到湘桂这么一说，我心里一阵颤抖：这真的是沈真的孩子吗？万一这孩子是家文的呢？ “那怎么行？”沈真道，“要我的孩子叫他为阿玛，我不会答应的。” “你听我说完啊！”湘桂又是一阵撒娇。沈真明显抵抗不住湘桂，便没了下文。 “家文这人，早晚是要病死的。”湘桂道，“何况他还抢了你嫂子的山主之位，终究要还给你嫂子。你想想，我挺着个大肚子在他身边，万一他又发病了，伤害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那你要怎样？”沈真问湘桂道。 “把你的秘方给我呀！”湘桂道，“让家文抵抗不住药物的刺激，最后头胸痛全身痛而死。这样，他就不会伤害我们的孩子了，等家文一死，你嫂子铁定稳坐山主之位。你再求她给我俩伺婚，那我和孩子，不就都回到你的身边了吗？” “可是…可是…”沈真犹豫地说道：“万一灵儿嫂子不肯给我们伺婚…” “怎么可能不肯呢？”湘桂道，“先别说我是她的丫头，她早就同意给我安排婚事了。你还是你师兄的宝贝师弟呢，你要娶我，你师兄难道不会去你嫂子那里说情吗？” 我心里冷笑一声，不禁在想：我是打算当一天的山主就让贤给疯子的，你们害死了家文，疯子能放过你们吗？他再不待见家文，人家好歹是同胞兄弟…湘桂，你的心太狠毒了。 正当我这么想着时，神医轻轻地碰了碰我，指了指韵儿，我见韵儿已经睡着，忙把乳头从她嘴里拔了出来，神医又轻轻地将我的衣服整理好了。理好衣服后，神医指了指屋里，我们便继续听他们怎么说。 “湘桂…我知道你是为我们的孩子，为我的将来，也是为我哥嫂，可是…”沈真道，“或许有别的办法…我，我真的不能透露秘方…你可以去找花非玉啊，他那里不是也有让人慢性死亡的毒药吗？” 第359章 秘方 “花非玉？哼”湘桂不屑地说道，“家文就是他的命，他怎么会忍心杀了家文？要是让他知道我有这个想法，恐怕死的就是我了…” 家文就是花非玉的命？我听到这句话，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以前似乎有印象听说花非玉有龙阳之癖，难道他喜欢的是家文？ “那你就不要说是为了害家文啊，你可以骗花非玉说是要毒死灵儿嫂子之类的，花非玉反正对我嫂子恨之入骨，他应该不会反对的。”沈真道。 听到这里，我的双手被神医紧紧地抓住了。我一抬头看到神医的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看来，他这个宝贝师弟被女人迷得脑袋不清醒了，他这个师兄不恨才怪呢。 “哎呀，这主意不行，你不知道花非玉对你的嫂子那是又爱又恨，他不舍得杀你嫂子的…”湘桂叫道。 “花非玉对我嫂子也…？”沈真奇怪地问道。我的心也是砰地一跳，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是因为家文…家文就是他的命，是他的天，家文喜欢你嫂子，花非玉也爱屋及乌了。当年你嫂子危及家文的山主之位，花非玉拼了命不要，也要杀了你嫂子。可后来花非玉发现家文的内心深处爱的竟然是你嫂子，他又犹豫起来，一方面他嫉妒，恨你嫂子，另一方面又不忍心伤害她。他怕你嫂子一旦死了，家文会发疯，家文一发疯，他也要疯的…”湘桂滔滔不绝地说了这一串，我听了以后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浑身冰凉，动也动不了了。 神医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把我揽进怀中，轻轻吻了吻我的脸颊，我这才觉得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温暖。我靠在神医的怀中，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神医对我摇摇手，示意我别哭，继续听里面怎么说。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又竖起耳朵。 “照你这么说，我们谁也动不了家文了？”沈真道，“那我们就去跪求家文，要他同意我们的婚事，家文爱的本就不是你，现在我们也算是两情相悦，我们苦苦哀求，家文会答应的。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们不能连累太多的人。” “不行的，不行的…”湘桂很绝望地对沈真道，“沈大人，现在除了你把秘方给我，没别的办法了，我们只能靠自己，不能求别人。” 我心里冷笑了一下，湘桂可真的是想尽一切办法拿到秘方啊，可是她为什么一定要这个秘方呢？甚至不惜怀孕…还有，这个孩子到底是家文的，还是沈真的呢？ “唉！湘桂！”沈真又叹了一口气。 “沈大人，你可以口述给我，我绝不告诉别人。如果你写下来，我看过就烧了。如果我告诉了别人，我湘桂就割了自己的舌头…” “不，不要这样发毒誓，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沈真急了，喃喃地对湘桂道。 “那你就告诉我！告诉我！”湘桂又开始撒娇，沈真终于抵抗不住湘桂的温柔，对湘桂道，“唉！好！不过这件事情你谁也不能透露啊！杀死山主，这可是死罪。” “别担心，万一暴露了，我就说是我偷了你的秘方，不会连累到你的。”湘桂开心地说道，“你是写下来，还是口述？” “我…我写下来！”沈真犹犹豫豫地说道，“我怕有人偷听壁脚，你看完就烧了，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沈真这么一说，我和神医倒是相视而笑。 “你放心，快写！”湘桂连声催促着沈真，于是我们又听到了脚步声和磨墨的声音。 我用动作问神医是否要进去，神医摇摇头，用口型告诉我再等等。他又对我说了一些啥，可我怎么也看不明白。此时此刻，我突然发现小妹的手语真是太管用了，我和神医用口型比划了半天，还没完全弄懂对方的意思。 …… “这就是秘方了？”湘桂道，“我该怎么用？” “你不会用针，所以我把秘方改了一下。药物的种类没变，只是药量有了一些变化。这个药方适合熬药服用。一开始不会马上给人麻痒疼痛的感觉，但是时间一长，就会变得体质虚弱，浑身无力，麻痒疼痛难忍，最后心脏衰竭而死。可是用药的人看上去像病死的，没人看得出是吃药死的。因为这药喝一两口甚至七八日完全没事。”沈真答道。 “那要喝多少日才能有用？”湘桂问道。 “大概一个月，一个月后，服药的人会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此时病人可能会要求服用其它药物调理。不过，就算病人发现了这个药有什么问题，再服其它药也晚了。如果没有服用解药，病人早晚都是死。若服药超过半年，药入骨髓，那再服用解药也无济于事了。”沈真答道。 “太好了！”湘桂道，“沈大人，我记性不太好，我先带回去背熟了，再烧了行不？” “那你抄一份，我不想让人看出我的字迹。”沈真对湘桂小心翼翼地说道。 “好的，我抄…” 又是一阵安静… “申大人，”湘桂娇滴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能把解药给我吗？” “解药？”沈真的话音一下子变得疑惑起来，“你为什么想要解药？你不是要害死家文吗？难道你想救他？” “不是的不是的…”湘桂忙解释道，“我…我只是…哎呀你给我把，我总归有用的…” “湘桂！”沈真道，“我已经违誓，把秘方给你，本就犯了我师父的大忌，若让我师兄知道此事，我就不要活了，所以解药我不能给你。” “你…你就不是真心爱我，不是真心爱我们的孩子…”湘桂哭闹起来，“我就自己把这药给吃了，我看你是不是还能不给我解药…”只听见椅子被拖动的声音和桌面被拍打的声音。 “湘桂，湘桂…湘桂你听我说…”又是一阵衣服被拉扯的声音，“这个解药，不是我不肯给你，实在是…唉，” 第360章 嫁祸 沈真叹了一口气:“解药的药方我是有，但是…药量控制在我师兄手里…若家文是中了针毒，和家生那次一样，我是能根据中毒位置，针的个数配解药的…可这次我给你的是熬药药方，解药…总之要根据服用熬药的时间，药量现配解药。” “那你把针剂的解药给我！”湘桂的要求相当于耍无赖了。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气还没叹出来，嘴巴就被神医给捂住了。我抬头一看，神医对我摇了摇头。 “湘桂…湘桂…你不要生气，我真的不能给你…”沈真忍不住开始哀求湘桂，湘桂没辙，只好对沈真道：“算了算了，你不给就不给。”只听见茶壶倒水的声音，“好了！喝点茶，说了这么久口也渴了。”湘桂道。 “湘桂，你也喝一点，别渴着我儿子了。” 然后，就听见了一些喝茶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又听见茶杯放在了桌上的“咚”的一声。 又是一阵沉默…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人坐在床上木头嘎吱的声音。 “不…沈大人，你轻点儿…我…我…”一会儿湘桂喘息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接下来又是亲吻和抚摸，两人的声音越来越不堪入耳，我心里一阵发毛，不禁在想：这不对呀，沈真明明知道湘桂怀孕了，怎么还会和湘桂发生关系呢？ 我的反应让神医察觉了，神医不像之前那样吻我，而是紧紧皱着眉头，倾听里面的动静。过了一会儿，只听见湘桂道：“沈大人，求求你饶了我，我受不了了，啊…啊…” 沈真却喘息着对湘桂道：“偶尔一次不会碍事的，我只抱抱你，亲亲你，我会轻点儿，你忍着点。湘桂，你太迷人了，我爱你…我爱你…啊…” 听到这里，我吓得都要站了起来：这肯定不对，有什么问题。沈真怎么变得和禽兽一样了？ 神医一把将我死死摁住，我拼命想站起来可神医却不松手。突然听见屋里湘桂一阵尖叫：“啊！沈大人，你松手啊，疼…我好疼！” 可是沈真却叫道：“不！湘桂，你再忍忍，忍忍，我真是太爱你了…啊…让我再抱抱你……” 沈真的声音越来越激狂，喘息越来越粗。突然“砰”的一声，只听见茶壶茶杯等东西落地被砸碎的声音。湘桂惨叫一声：“沈大人，你为什么要推我？我肚子疼！来人啊，救命…救命…” 突然我和神医身后的灯亮了，只听见一阵脚步声，神医抱着我和韵儿立马躲进了神针堂的树丛中。好在夏季树丛茂密，神医动作快如闪电，我们才没被奔跑的下人发觉。 一群下人跑进了沈真的屋里。 我和神医还是在侧耳倾听着沈真屋里的动静。我的耳力不够，隐隐约约只听到有下人的喧哗声，吵闹声。 最后我终于听清了湘桂的哭闹：“我苦命的孩子啊！沈真我和你拼了，你明知我怀了家文的孩子，还要推我撞了桌子…你还企图下毒谋害家文，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湘桂的哭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晚，从神针堂传了出去，漉山回应了阵阵回声。 …… “奴才这就会把此事汇报至顶区，让山主来处理。”一个下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神医在我耳边道：“此事有诈，师弟恐怕被陷害了。我先送你出府。”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神医，只觉得身体一阵轻盈，原来神医已经抱着我用轻功飞奔至神针堂的一个不起眼的侧门。神医不愧是学过功夫的，他步伐轻得几乎听不见，而此时人群都关注着沈真屋里，反而没人发现我俩的存在。 “师弟把这个偏门的钥匙给了我一把。”神医一边开锁，一边急急对我道，“你带着韵儿先去虎啸坡，请家生过来帮忙。我留在这里帮助师弟。” 我一听神医不和我一起走，急了：“你不和我一起了？我一个人带着韵儿去虎啸坡吗？这大晚上的，我怕啊！” 神医把我送出侧门，又伸手抱了抱我，吻了吻熟睡的韵儿：“对不起，现在我必须帮我师弟，我答应过师父要照顾他的。你偷偷去虎啸坡，别让人发现了。勇敢点，我相信你！对了，万一有人发现你，你就拿出山主的气势来，把事情闹大，一旦闹到家文那里，你就安全了。” “什么意思？”我奇怪地问神医。 “我来不及解释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做，肯定会安全的。”神医又伸手紧紧地抱了抱我，“我爱你，去！” 于是，我只好无奈地抱着韵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神针堂。神医向我挥了挥手，便急急地从侧门进去了。 抱着韵儿又从神针堂往回走，我是发自内心地觉得手机太好了。跑到古代，这科技是真心不发达。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这两句话形容的还算是好地方了。如果我现在朝虎啸坡的方向吼一声，疯子就能应声而来，那该多好啊！ 韵儿也有一岁多了，以前抱着她还不觉得，今天怎么抱怎么觉得她沉。何况我这走的还是山路啊。唉，人家那些穿越的姑娘们，貌似没像我这样？跑过来结婚生子的，连个婴儿推车都没，臂力就这么给练出来了。哦，人家穿越得比我高级，人家是穿到皇宫嫁皇子的，就算生娃也有奴才嬷嬷帮着抱，哪像我啊，有皇子摆在那里不肯嫁，偏要嫁一个平民。好，自作自受了。 还有，沈真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明知湘桂怀孕了，怎么还会对她有所动作呢？突然一个极其恐怖的想法映入了我的脑海——《甄嬛传》里有过迷春药的记载，难道湘桂给沈真下了药？可是，后来湘桂又说沈真推她撞了肚子，这太恐怖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 一边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边走，也就走到了虎啸坡。夜晚的山路静悄悄的，我匆忙中没拿灯笼，又黑又看不清。好在之前我和神医是从虎啸坡过来的，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去。 第361章 挟持 不知是我念的“阿弥陀佛”让菩萨显灵了还是怎么的，一路居然平安无事。到了虎啸坡门口，我吁了一口长气，把提起来的心放下了一点点，便伸手去敲门。 “砰砰砰！”我一边敲门一边对着虎啸坡大叫道，“疯子，小蓝开门啊！” 没叫几声，里面的灯亮了，我欣喜地听到了脚步声，太开心了。可是，我还没开心多久，只觉得一股强劲的力道把我往后狠狠一拉，我站不稳就倒了下去。我刚要开口呼叫，突然一个大的巴掌紧紧地捂住了我的口鼻，我的背部被一个硬物死死地顶住了。 “不许动，你再动一下我就一刀子捅死你！”身后的声音道。就这样，我吓得浑身无法动弹，被拖进了虎啸坡附近的树丛。 我在树丛中，眼睁睁地看着虎啸坡的大门被打开了，疯子和小蓝提着灯笼走出了大门，他们在门口东张西望地看了一阵子，小蓝道：“我明明听到灵儿姑娘的声音了。” 疯子道：“我也听到了，人呢？” 小蓝道：“没看到人啊，难道我们听错了？” “不可能！”疯子道，“附近看看！”于是他俩便在门口寻找起来。我在树林里那个急啊，可是怎么办呢？疯子和小蓝找了一会儿，不见我的踪影，准备回府关门。我看到小蓝已经进了府，急得都要跳起来了，可身后的刀子还是死死地顶着我。突然手指一伸，摸到了怀里的韵儿，这一下我可是欣喜若狂啊，我没法叫，韵儿还不会叫吗？ 女儿，为了你的安全，妈妈不得不这么做了。 我在心里默念着，想到神医对我说的话，把心一横，全然不顾身后的利刃，把手伸到韵儿的裤裆里，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揪了一把。 “哇！”韵儿的哭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那个抓我的人没看清我怀里还抱着个孩子，一下子松了手，背后顶着我的刀子仿佛也松了些。我便挣扎着大叫起来：“救命啊！”我的声音刚出来嘴又被紧紧捂住了。 疯子的脚刚跨进府门一步，听到我和韵儿的声音，立马朝树丛飞奔过来。那个挟持我的人见情况不妙，用匕首比着我的脖子，拖着我从树丛中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这人对疯子大叫道：“家生大人，请留步，你再过来一步，属下的匕首可是不长眼睛的。” 疯子死死地盯着我身后的那个人：“谁派你过来的？花非玉？还是湘桂？” 身后的人对疯子道：“谁派我过来不要紧，关键是山主想邀请灵儿姑娘去顶区一叙，灵儿姑娘磨磨蹭蹭地不肯上山，属下只好亲自来请了。” “既然是请灵儿，”疯子的眼睛一转，“那你把孩子给我。家文和灵儿叙旧，孩子杵在中间不合适。” “山主想要她们母女俩一起去顶区。”那人说道，“家生大人，您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灵儿姑娘母女的安全。” 疯子见谈话无用，知道硬抢只能伤了我和韵儿的性命，便对那人道：“那你便护送灵儿姑娘和孩子去顶区，千万要保护好她们母女俩的安全，她们谁掉了一根头发，你的脑袋就别挂在脖子上了。” “属下明白。” 我对疯子大叫道：“疯子，去神针堂，那里出事了。神医也在…”我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又被捂住了。 那个下人就这样用匕首比着我，一步一步地往顶区走去。 天慢慢亮了，我抱着熟睡的韵儿，实在是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还头晕犯困。最后我一转身，把韵儿往那人怀里一放：“你帮我抱抱孩子。” 那人手里拿着匕首，手肘托着韵儿，一下子愣了。 我对他没好气道：“我女儿都在你手上了，你可不可以把匕首收起来了？家文没叫你一直把匕首对着我？” 那人便把匕首往怀里塞，可他抱着韵儿，又不会一个手抱孩子，怎么塞也塞不进去。我冷笑一声对他道：“不会坐下来吗？” 那人见我这么说，忙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他把韵儿放在腿上，一个手获得了解放，忙把匕首了腰间的套子里。 我见那人的模样并不眼熟，便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在谁的府里干活儿？” 那人道：“姑娘，小人的名字您就别问了，您一问，我们都活不了。被花大人安排挟持过您的下人，都会被他处理掉，一个活口不留。” “为啥要把你们处理了啊？”我奇怪极了，“既然如此，你干嘛还要接这差事？” “我们本就是监狱的死刑犯，没活命的机会。”那人道，“花大人把我们从监狱救了出来，就以山主的名义赐了我们叶赫那拉的姓，安排我们干卖命的活儿，当年的孟辉也是如此。” “叶赫那拉的姓也能随便赐的，”我嘀咕道，“花非玉不想活了？” “那小的就不知道了。总之，我们有了这个姓，就得为山主卖命。”那人答道。 “那挟持我也算卖命的活儿？”我更奇怪了，“我又不会杀了你们。” 那人对我无奈地一笑：“您是不会杀我们，可申大人呢？家生大人呢？还有湘桂…和您有关的人，谁也不会放过我们。就算他们都饶了我们，花大人也会杀我灭口的。” “为啥要杀你啊？”我还是不能理解。 那人叹了一口气：“对您不敬的人，是山主不能容忍的。山主对我们一皱眉，花大人就会下手。” “可你说，是山主要你这么做的呀，他不是想和我叙旧么？”我疑惑道。 “您误会了，山主是想和您叙旧，可我是花大人安排来挟持您的。山主不会亲自安排人抓您上顶区，一切都是山主授意，花大人执行。可我们也难做人啊，不对您动武，请不来您，对您动武，山主又不能接受…” “那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就能保你的命了？”我实在是不想听家文的事情，忙打断他问道。 第362章 书房 “您不知道我的名，就不会去山主那里举报我，我或许还有希望隐姓埋名活着离开漉山。” 晕，我对他道：“那我不举报你不就行了。” 那人摇摇头：“怎么可能，您不说家生大人还能不说啊，就算您不去山主那里说，您在申大人那里说一句，也会被沈大人通过湘桂传到山主那里的…算了…我们赶路！” 我见这人说得拐弯抹角夹缠不清，也没法和他继续聊下去，只好站起来赶路。不过这人还算好的，一路抱着韵儿，一句怨言也没。尽管如此，被“挟持”的感觉到底不爽，所以我还是一路和他找茬，拖时间，就是不想去顶区。 就这样一路上磨磨蹭蹭地走，太阳出来了，我是又饿又疲乏。没想到那人还带了干粮，我又不能当着他的面给韵儿喂奶，只好把馒头嚼烂了喂韵儿。作为一个现代人，本来我觉得这么做挺不干净的，但是我现在的状态是“被挟持”，没办法，只能这么将就了。 就这样，走了近两个时辰，终于到达了顶区。我被那个人带到了家文的住所。一进府第，便有其它下人又领着我和韵儿往家文的书房走去。我的心砰砰直跳，生怕遇到花非玉或湘桂。后来一想，不对呀，湘桂不是在沈真那里吗？倘若她真的小产了，这可是震惊漉山的大事，怎么家文府里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到了家文的书房后，一个人也没有。那个下人要我等一会儿，便离开了。我只好抱着韵儿在家文的书房里等。 就这样，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人过来。我越等越焦急，韵儿的肚子又饿了，开始哼哼唧唧地要吃的。可这里是家文的书房，身边却一点儿食品也没有。我抱着韵儿，跑到门外叫唤了几句，却无一人应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奇怪地在附近兜了一圈，连个人影也没有。这个书房不是家文在当副山主的时候用的书房，我对它的地理位置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不敢离开这个书房很远。我对家文的府第不熟悉，又不知道厨房的位置，所以不敢离开书房太远。 韵儿饿得不行，哇哇大哭起来。我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见书房还算清幽无人，便躲在角落打开衣服，给她喂了几口奶。尽管我的奶已经不多，但韵儿吸到甘甜的乳汁，立马止住了哭声。 喂好了韵儿，我正在整理衣服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丫头的声音伴随着轻扣门的声音传了进来：“夫人，您在吗？奴婢可否能进来？” “进来！”我理了理衣服，对门外的丫头说道。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我未见过的小丫头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盘子里放了一碗粥，还有一碗鸡汤。 “夫人，让您久等了。今日山主不在府，他吩咐厨房给您烧了鸡汤。小姐还小，牙齿恐怕没长全，奴婢特意给她熬了粥。”那个小丫头尽管模样一般，但是灵牙利齿的，说话婉转动人，比当年的湘桂不差。 我点点头，对她道：“小姐饿狠了，你把粥端过来，我喂她喝点。” 那个小丫头忙将盘子放在了我身边的桌子上，端了粥送了过来。我拿起粥碗中的勺子，舀了粥正想喂韵儿，突然觉得不对：这里是家文的府第，神医又不在，万一粥里和鸡汤里下了毒… 我心中一惊，勺子便掉进了粥碗里。 “夫人，怎么了？”小丫头见我情绪异常，便问我道。 我怎能让她察觉出我的怀疑呢？忙推开粥碗，对这个丫头道：“没什么，我刚给小姐喂了奶，她应该不饿了，这粥就晚些吃！” 小丫头见我如此说，也不好再要求我喂孩子吃，便打算把粥碗放桌子上。可我怀里的韵儿不干了，她本饿极了，我那点奶根本不够她塞牙缝的，到口的那一勺粥又被我放了回去。“哇！”韵儿大哭起来，伸手就去够丫头手里的那碗粥。 那个小丫头哪里见过韵儿大哭的样子，端着粥碗一下子愣住了。韵儿的小手抓着粥碗一掀，一碗粥全泼在了我的衣服，裤子上。 “我的天啊！”我忙抱着韵儿站了起来。衣服从腰至下摆，裤子上全是打翻的粥，滴滴答答地往鞋子上、地上流，粘糊糊的一大团。说实在的，这个小丫头做事还算麻利，粥吹凉了才送过来，不然我都要被烫伤了。 “奴婢该死！”那个小丫头吓得，忙用手帕给我擦拭，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我怀里抱着韵儿，下身湿嗒嗒的，实在是不方便。 韵儿见粥被她打翻了，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也不敢哭了，只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瞪着我。 “夫人请稍等！”小丫头对我道，“奴婢记得隔壁还有湘桂夫人的一套衣服，夫人若不介意，就过去换上！” 小丫头领着我从书房旁边的门进入了另一间屋子，拿了一套衣裤出来。 我接过衣服，对那个丫头说道：“烦你留在这帮我换衣服。” “好的！”那个小丫头见我抱着韵儿又拿着衣服，着实不方便，便伸手麻利地接过韵儿，“奴婢来抱小姐！” 我看了一圈屋子，小丫头见我在观察，又对我解释道，“这间屋子是山主书写劳累时小憩的屋子，平日里湘桂夫人过来伺候山主，也放了几套衣服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 我听她这么一说，又把屋子瞅了几眼。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屋子，一个小床榻，一个柜子大概放了衣服被褥。其它就没什么了。 于是，我忙着换衣服，那个小丫头则抱着韵儿在旁边看着我。脱掉粘糊糊地脏衣服和裤子，我身上只穿了一件贴身内衣和一条内裤。正当我拿起湘桂的衣物准备穿时，隔壁的书房外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家文，家文呢！”沈真叫唤的声音传了进来，“叫他出来见我，他派湘桂来冤枉我，叫家文出来！” 第363章 误会 “师弟……师弟你冷静点！”神医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又是一阵拉扯的声音。 “是啊，现在只是湘桂的一面之词，没人冤枉你！”疯子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我心里一喜，就想出去，突然发现自己还穿着贴身内衣裤呢。门外面除了神医，还有其他男人，出去也不合适啊，忙对小丫头道：“你出去看看，把孩子交给申大人！” 小丫头抱着孩子出去了。 我正准备穿上衣服，外面的吵闹声却往休息室门口这边过来，小丫头的声音传了进来：“沈大人，这是山主休息的屋子，山主现在在不在里面，你不能进去！” 门口又是一阵骚动。 什么，沈真要进来，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床边躲了躲。可脚步声已经在门口了，我吓得忙穿衣服，可不知是我太紧张还是怎么的，这古代的衣服袖子我怎么也找不到。正当我忙乱中，突然只觉得一股大力道从背后传来，抱着我往床上一滚，只听到“啪”的一声，我背后的内衣带子被扯开了。我的头只觉得一阵眩晕，身体已经被死死地压在了床上，我刚想呼叫，唇又被狠狠地压住了。 “砰！”门被撞开了，沈真冲了进来，神医和疯子还有好几个人也跟了进来。我被压得一动也动不了，眼睛往前一看，这不是家文吗？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好你个丫头！”花非玉一巴掌打在那个小丫头脸上，“怪不得死命拦着门，原来如此啊！” 花非玉也在？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浑身冰凉地僵住了，心中一阵天塌似的绝望，完了完了！ 家文仿佛旁若无人一样，享受地，肆意地在我的唇上吻了许久，他低头喃喃地对我道：“我终于吻到你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宠爱了她以后，才愿意和我见面呢？”说完这句话，才缓缓地从我身上爬了起来。他坐在我身边，眼睛看着我的胸口又发直了。我低头一看，自己的内衣凌乱地在我的胸口上，已经露了半边，吓得尖叫了一声，忙拉住内衣捂着胸口，可我的内衣已经被压得皱皱巴巴，根本盖不住。 家文深情地看着我，顺手一扯床上的被子，把我给盖住了，那动作熟练得仿佛天天都这么做过一样。我心中恨极，裹着被子坐起来，伸手就狠狠地给了家文一个耳光！ “啪！” 家文的脸迅速肿了起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禽兽！”我哭着跳下床，冲向了神医，拔出他手上的剑就往脖子上抹去。 “当！”只觉得手腕巨震，我的手握不住剑柄，掉落到地上。只见疯子伸手站在我身边，原来我这一下是被他弹开的。神医将我揽进怀中：“灵儿，你怎么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医又对家文恶狠狠地说道，“你到底对灵儿做什么了？” 家文冲到我的身边：“灵儿，你杀了我！你前几日对我说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有你这几句话，我死也无悔！” “你神经病啊！”我大叫起来，“我什么话也没对你说过！神医，你要相信我，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我裹着被子，拉住了神医的手，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好好好！”花非玉又拍手大笑起来，“风灵儿，你觉得神医是会相信他的眼睛，还是你的眼泪呢？你用你的眼泪迷倒了多少男人，到现在你还不承认自己勾引了山主吗？” “花非玉，别胡说！”家文呵斥花非玉道，“我和灵儿是两厢情愿的。” “两厢情愿和屁！”我对家文大叫起来，“叶赫那拉家文，你太不要脸了，用这种方法来离间我和神医的关系！”我脑子迅速的旋转，想找一个人来帮我澄清误会。 突然，我想到了那个丫头，一扭头见神医双臂空空！韵儿！我要她把韵儿交给神医的，现在神医双手空空啊！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裹着被子打开门冲向了书房。 … 书房一个人也没有。 “韵儿！”我惨叫一声，我的韵儿不见了，那个丫头也不见了。这件事不对，肯定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我被陷害了。 神医他们又跟着我出了卧室来到书房。我回头，含泪对家文道：“你赢了，我放弃和你争夺山主，我什么都放弃。我只求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你饶了我！” 家文听我这么一说，对我道：“你不是亲口对我说，孩子是我的吗？你答应和我永远在一起，我才能把孩子还给你。现在你不承认了，我当然要抱回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我大叫起来，“家文，你疯了吗？孩子是我和神医的。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孩子了？你把孩子还给我！” “孩子明明是我的啊，是你和我的孩子，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不承认呢？”家文睁着那双蓝色的眼睛，无辜地对我道。 我越说越觉得家文不对劲，实在是懒得和他理论了，忙四处寻找那个丫头，却不见人影。我一边找一边自言自语道：“我要她把孩子交给神医的，神医，”我对神医道，“刚才拦着门不让你们进来的那个丫头，手里就抱着韵儿啊，我要她把韵儿交给你的！” 神医疑惑地盯着我：“那个丫头手里没有韵儿啊？你把韵儿给谁了？” “哈哈哈哈！”花非玉又是一阵大笑，“那个丫头手里哪有孩子？你在屋里勾引家文，派丫头守门，别拿孩子来转移话题。” 我理也不想理花非玉，只是不断地求家文把孩子还给我，可家文就是反复地说要我答应和他在一起。我只好跑到屋外去找那个丫头。 “灵儿，你冷静点！”神医一手紧紧握拳，另一只手死死地拉住了我。我一扭头，看到神医的面部肌肉都要抽搐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平静地口吻对我道，“把衣服穿上，你裹着被子跑来跑去的像个什么样子。” 第364章 疯病 一听神医说话的口气，我知道他是在努力控制着情绪，忍住内心的不满，不让他自己爆发出来，只好跟着他走进内屋。神医帮我把衣服穿好后，皱着眉头，温和地对我道：“我相信你没有勾引家文。但是，你是韵儿的母亲，你当年为了韵儿连死都不怕，甚至失去我，你都不在乎，为什么现在你却把韵儿弄丢了？” “我！我！”我很想解释当时发生的一切，但是脑子一片混乱，怎么也说不出口。 神医伸手抚了一下我的脸：“你冷静一下，想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没等我回答，他便转身出了房间。 看着神医的背影，我的心都碎了。神医，他再也不信任我了，我做了那么久的努力，在韵儿失踪的那一刻开始，全都白费了！ 家文这个禽兽！ 愤怒，仇恨占据了我的整个思想，一股深深地杀气从我心里升起… 一眼扫到了刚才被疯子打落的剑，我捡起那把剑，打开门，冲进书房：“我要杀了你！我恨你，我恨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叶赫那拉家文，你把我的孩子抢走，你会遭到报应的！”手中的那把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了家文的腹部。 “噗！”鲜血从家文的腹部迅速地涌了出来。 家文痛苦地捂住了肚子：“灵儿…你…你真的这么恨我？”他一弯腿，跪在了我的面前，“好！死…在你的剑下，我…我心甘情愿…”花非玉和疯子冲了过去，和一群下人一起忙把家文扶着坐在了椅子上。 “来人啊！”花非玉一叠声地叫了起来，“山主受伤了，把风灵儿给我抓起来，还有伤害湘桂夫人的沈真，都给我带到铁面判官府去！神医，你留下来医治山主！” 门口的官兵得到了花非玉的授意，拿着刀子拥了进来。 …… 神医见官兵太多，怕我真会被带走，忙拉着我的手跑到家文面前：“山主，灵儿刺伤你，固然是她不对，但她是我申祎的夫人。属下我治家无方，也有责任。请允许我今日带她回家用家法教训，明日一定将她交到铁面判官府！” “刺杀山主，哪还能带走回家？”花非玉叫道，“神医你别费口舌了，何况这个女人水性杨花，不值得你为她如此。” 神医不顾花非玉，只不断地求家文。 家文缓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对神医道：“风灵儿什么时候成你的夫人了？” 神医被家文问得一愣。家文身边的疯子忙解释道：“他俩是在师骐临终前拜堂的，我是见证！” “不…可能！”家文又吸了一口气，费力地说道，“灵儿…前几日还…还和我海誓山盟，说…说要和我永远在一起，为我生…生儿育女，怎么可能嫁给神医呢？”家文说到这里，悲哀地看着我道，“灵儿，你解…解释给他们听啊，你说过…说过你爱我的！” “我不爱你！”我坚定地对家文说，“你清醒一下好吗？我从没和你海誓山盟过，你别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神医，他因为我和沈真的事情，仿佛又瘦了很多。我心疼地伸出手握着他的手道，“我爱的人是神医，我早就嫁给他了。我只会给他生儿育女。” “不，你骗我，你怎么…怎么可以不承认…不承认你爱我？”家文的眼睛红了，“灵儿，我…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看不到吗？为了你我，不敢冷落湘桂，我知道…知道你以前喜欢杨默，他是…皇子，我不敢…和他抢，现在杨默…不在了，没有人能威胁我了。” 我听到家文说的话都无语了：“湘桂是你自己选择的，和我无关。杨默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以前从未说过爱我，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神医他对我一直很好，我和他是有感情的。” “我哪一点不…不如神医？无论是相貌，家世，功夫，神医都不如我，”家文的眼泪流了出来，“你前几日…明明说你…爱我的，你不能出尔反尔！” 我见没法向家文解释清楚，只好对他狠狠地说道：“我前几日根本不在漉山，你清醒一点。我是风灵儿，不是湘桂，你看清楚了！风灵儿从来没爱过叶赫那拉家文。所以，你不要徒劳了！” “风灵儿从来没爱过叶赫那拉家文，风灵儿从来没爱过叶赫那拉家文，风灵儿从来没爱过叶赫那拉家文！”家文喃喃地念着这句话，突然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把他腹部的剑拔了出来。随着剑的拔出是迸发出来的鲜血，洒了书房一地。 “啊！”家文疯狂地大叫一声，“神医，我要杀了你，你破坏了我和灵儿的幸福！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家文拿着剑跌跌撞撞地冲向了神医，神医一侧身便灵活地躲开了。 家文的功夫本来比神医要略高一筹，可他现在受伤了，又有些神志不清，拿着剑完全是发疯般的乱扫，毫无招式可言。鲜血从他的腹部一股股地冒了出来，家文所到之处，地上全是鲜血。 周围的人都被家文的举动吓坏了。那些被花非玉叫进来捉拿我和沈真的官兵躲得远远的，疯子被家文逼得无法靠近他，只能在一旁不断地呼唤着家文，希望家文能冷静点。 我生怕家文的剑伤到神医，拼命拦在他和神医之间，想着家文看到我总会因为爱我而收手，可家文仿佛发疯一般乱打乱扫，动作快如闪电，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手中的剑已经挥到了我的面部！ “啊！”我被眼前不到三寸的剑锋吓得大叫一声。神医叫道：“灵儿小心！”伸出手从我身后抱着我往右边转了个圈。尽管神医动作很快，可他到底抱了我，动作不如刚才那样便捷。那把剑斜斜地从他的左臂划过，“擦！”的一声，神医的手臂被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神医，你怎么了？”我吓得哭了出来，“你受伤了吗？” 第365章 控制 神医没回答我，而是把我抱在怀里更紧了。他扭头对沈真叫道：“师弟，家文发病了，你带药了吗？” 沈真叫道：“师兄，我们从府里出来得急，没有带…” 沈真的话还没说完，家文又像一头发疯的狮子般冲向了我和神医。神医见情况不妙，把我往疯子的方向一推。我只觉得一股大力道冲击到我的背部，我站不稳，一个踉跄就冲向了疯子，被疯子伸手扶住了。 神医不需要保护我就方便多了。他施展轻功跳到家文身后，躲开了家文的攻击，但是家文拿着刀乱舞，神医和沈真想制服他也很难。 我一扭头，见花非玉在一旁关切地看着家文，心里一动，对疯子道：“问花非玉要药。” “对啊！”疯子扶着我走到花非玉面前，“把家文的药拿出来。快！” 花非玉正想拒绝，我对他说道：“你没看到家文在流血吗？再这样下去他会血尽而亡的…” 花非玉一惊，忙从怀里拿出了药。疯子夺过药放在指尖，趁家文面对着我们大叫时，把药丸弹进了家文的口中。 家文突然觉得喉咙有异物，终于扔掉了那把剑，用手摸着喉咙咳嗽起来。疯子对身边的下人叫道：“还不快端水过来。” 下人见疯子发话，不敢拒绝，忙端了一杯水过来。疯子走到家文身边将水给家文灌了下去。家文喝了水，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我看到家文浑身是血还在发抖，衣服撕破满是血迹，头发凌乱不堪，吓得只往后躲。 神医捡起了地上的剑插入剑鞘，对疯子道：“家文要马上治疗，不然会死的。”说完后，他立马走到我身边用右臂紧紧地搂住了我：“不怕了！不怕了！” 我吓得浑身发抖，想到神医左臂的伤，忙抓住他的手叫道：“你的左臂怎样了？” 神医把他的左臂伸给我：“没事，皮肉之伤，敷点药就可以了。” 疯子对花非玉道：“你最好别让沈真和灵儿去铁面判官府，家文这个样子，恐怕要沈真和神医一起会诊。而家文对灵儿的感情，你也看到了，灵儿不在他身边，他是生不如死，你就让灵儿陪着神医一起医治家文！” 花非玉无奈，只好向官兵们挥了挥手。被家文的举动吓得躲到屋子角落的官兵们仿佛获得了大赦，一个个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书房。 …… 家文的病终于被药物抑制住了。神医和沈真一同给家文会诊，才把家文的情绪用药物给抑制住。他的剑伤也被缝合了伤口，上了药。不过家文失血过多，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中，药物也是疯子和花非玉给他灌下去的。 家文在顶区病倒了，湘桂则是因为小产在神针堂起不来床。疯子给小蓝去了信，要她先去神针堂照顾湘桂。他则住在家文的府第，也好日夜照顾他的兄长。 我和神医，沈真住在了顶区大哥遗留的府第里。我们三人在花非玉的监视下，连夜照看家文。第二日晚间，家文发起了高烧。神医却说这是伤口有些感染所致，因此也给他敷了药。目前看来是没有大的危险了。 可是，家文高烧好几日也不见退，经常是被退烧药抑制了体温降了下来，可药一停又体温又升了上去。他昏昏沉沉胡话不断，每次神医去给他医治后，都铁青着脸走了出来。见神医的表情，家文肯定又说了什么胡话，只是无论我如何问神医，神医也不肯开口。 终于，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日我端着药碗刚走到家文的床边，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灵儿，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很幸福，你把你雪白的身体给了我，你给我生了个女儿，你为什么不承认啊？你要把我们以前发生的一切一笔勾销吗？” 家文的动作把正在照顾他的沈真吓住了，呆在那儿不知所措。我吓得看向神医，神医只是沉默着把家文紧紧抓着我的手掰开，然后和沈真一起把药给家文灌了下去。 经历了这一次后，神医便不要我去照顾家文了。我想向神医解释这一切，解释那日在家文书房发生的事情，神医却不愿听我述说。他总是制止我：“你不用解释了。自从上次佟妹逝世那次我们离开金狮寨后，你怀孕，养育韵儿，我们一直不在漉山，怎么可能和他发生什么？我相信你。” 尽管神医如此说，可他的情绪却一直不佳。我对神医毫无办法，只能多关心他，伺候他，帮他手臂的伤口换药，用无声的关怀去温暖他受伤的心。 家文的体温时高时低反反复复，每次他体温降下来，稍微清醒时便问疯子：“灵儿为什么不来看我了？前几日，我们都在书房见面的，她现在怎么不来了？” 疯子听到家文的问话也觉得十分莫名，他对我和神医回山后的行踪太清楚不过，知道我那几日不可能去和家文见面，这里肯定有什么蹊跷。 一日，疯子抽了个空闲时间，到大哥的府里看望我和神医，便把家文的表现对我们说了。 “我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对疯子说道，“他说我前几日都去书房和他见面，还说我为他生…这是不是他幻想出来的啊？他怎么说得头头是道，仿佛和真的一样。” “可是，我觉得不太像幻想的。女神，你能把那在家文书房发生的事情和我们说说吗？”疯子道，“你详细地说出来，不能有半点隐瞒。” “可是…”我忍不住看了看神医。 我不止一次地想要和他解释清楚那日发生的一切，可是神医总是不让我说，他多次说他信任我，可就是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后来，我认为他是不想面对我和家文在一起发生的一切，所以宁可傻傻地相信我，也不愿意听我的解释。 今日，疯子又要我述说那日的情形，我怕神医不愿意听。 神医看出了我的犹豫，他轻轻握了握我的手：“你说，我接受得了。” 第366章 计策 “其实，那日我和家文根本没有发生什么…”这句话说完后，我又有些后悔，我这不是欲盖弥彰吗？那日家文明明压在我的身上，我还被他吻了。 疯子却不以为意，他问道：“你怎么会进了他的休息室，又怎么会把衣服给脱了？” 于是，我便把那日韵儿肚子饿，我喂她喝粥却没喝成，韵儿打翻粥等经过说了。家文意外出现也说清楚了。我对疯子道：“我不理解的就是，家文当时看到我并不觉得意外，抱着我就往床上滚，这动作做得驾轻就熟，难道他以前和湘桂也这么做过吗？” “如果他和湘桂这么做过，那他应该能认出你的脸和湘桂的脸不一样。”神医早就有些不悦了，一直忍到现在，“可是，家文看到你并不觉得意外，而且他对你的表情和他说的话语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天天和你有过…”说到这里，神医已经说不下去了，恨得用手一锤桌子。 我被神医的表情吓了一跳，忙握住他的手，说道：“我天天和你在一起，你是知道的。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知道，可是我…”神医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的青筋也爆了出来，“我也是个男人，有另一个男人天天把我的妻子挂在嘴边，说他日夜和我的妻子在一起，说他和我的妻子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还生了孩子，我心里能好受吗？” “或许，是他的疯病造成的？”疯子猜测道，“神医，你给人治疗疾病，遇到过家文这种情况过吗？” 神医思索了一下：“我师父或许遇到过，我从没见过。就算是出现了幻觉，顶多一次两次，怎么可能那么多天，天天都有他和灵儿在一起的幻觉呢？” “他会不会是装的？”我对疯子道，“为了拆散我和神医，故意说他和我怎么着了。” 疯子皱眉想了想：“不太可能，依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装得如此真实。要说他把喜爱灵儿的想法闷在心里，偶尔一次爆发出来，这我还能理解，可是他次次这么说，又说得和真的一样，这不太像装的。” 听疯子这么一说，我头也大了：“算了算了，我不想去想这个问题了，走一步算一步。现在家文还病着，我的韵儿可怎么办啊？那个小丫头真的把她抱出去的。你们就在外面啊，怎么就没看到呢？” 神医又回忆了一下那日的场景，他问疯子：“以前家文当副山主的时候，用的不是现在这个书房。那日闹哄哄的，我也没仔细看，这个新书房到底有几个门呢？” 疯子想了一想：“应该门挺多的。除了那日我们进来的大门，还有一个通向休息室的小门。” “休息室有几个门呢？”我脱口而出。 疯子想了一想，对我和神医道：“改日，我去仔细观察一下再说。” 又过了四五日，家文终于烧退了，他人尽管虚弱，可脑子已经清醒不少。他醒来后，立马安排罗秀担任漉山副山主，谢乾辅助，暂时管理漉山的一切事务。 家文醒来后，我和神医避开了，主要是疯子和沈真在照顾他。疯子又给神针堂的小蓝发了一封信，要小蓝速至顶区和他一起照顾家文。小蓝接到信以后，立马安顿好了湘桂也赶到了顶区。她和疯子一起住在家文的府里，并且告诉我们，湘桂还要卧床五六日才能回到顶区。 又这样过了几日，一日中午，疯子趁家文熟睡时，来到大哥的府第找到我和神医：“我查出来了，家文的书房，有个暗窗，韵儿一定是从那里被抱走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疑惑地问疯子。疯子苦笑一声：“唉，为了查这个门，我可是躲在书房里好几日啊，我骗小蓝和家文说我要到思灵阁拿些物事，便假装出了府，再趁深夜偷偷溜进了家文的书房。我等了两天两夜，还真等到了。” “什么？”我和神医睁大眼睛。 “家文的管家秦嬷嬷，从书房的那个暗窗爬进来，进了休息室，我用轻功跟到休息室门口，从门缝里往里一瞧，休息室的那个衣橱的柜板后，居然大得可以躲一个人。而秦嬷嬷正在整理里面的衣物。”疯子低声说道，“我得到答案，立马离开了书房。又从墙边跳出府，装作从山下回府一样。” “我的天啊！”我叫了一声，“那个丫头，难道就是从暗窗里把韵儿给送走了，再装作拦门的样子拦住你们…” “哼，家文恐怕就是躲在衣橱的柜板后了。”神医打断我的话说道。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韵儿就在家文的府第，”疯子道，“女神，现在是一个抢回孩子的最好时机，我建议你今天晚上就去家文那里，把孩子要回来。” 我听疯子这么一说，忙问他：“这话怎么说？孩子不是家文安排抱走的吗？他怎么会愿意给我？” “是啊！”神医道，“家文发病时一心一意说灵儿愿意嫁给他，万一他看到灵儿，又旧事重提怎么办？” “神医，我说句话你可别不高兴。”疯子道，“我就是想要女神用美人计，对家文花言巧语，将孩子骗回来。” “美人计？不行不行，”我大叫起来，“我死也不会对家文用什么美人计，太恶心了。万一他…他…”我说不下去了，那天在休息室里发生的一切我还历历在目。神医这几日虽然情绪平静，但他和我说话一直很少。我们单独在一起时，他也没和我亲热过。我感觉到他心里还是十分介意那日我和家文的事情了。 “女神，你听我说完，”疯子解释道，“家文退烧后到现在还没看到过你俩。我也去套过他的话，他对你还是有印象，但他仿佛对孩子被抱走一事不太记得了。他刚退烧没几日，刀伤也刚刚愈合，正是最虚弱的时候，不可能对你有男女方面的要求的。” 第367章 发泄 “不行的，我不要！”我还是想拒绝。 疯子见我如此，急了：“可我担心抱走孩子是湘桂的计策，现在她小产，在神针堂卧床不起。那晚她派往顶区通报消息的人都被我和神医在神针堂门口偷袭拦截了。第二天，正好遇到家文被你刺激得发病了，暂时没空关心湘桂。现在家文还不知道湘桂小产了呢。你可以趁此机会在家文面前表达一个做母亲的伤心，家文看在湘桂有孕的份上，可能会心软。万一湘桂的事被下人通报给家文了，你们夺回孩子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家文知道湘桂怀孕了？”我问疯子道。 疯子点点头：“当然知道。家文刚才午睡前还高兴地对我说他要做阿玛了呢。不过，他说得有些语无伦次的，一会儿说灵儿怀孕了，一会儿又说是湘桂。无论如何，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神医听疯子这么说，忙补充道：“是的，家文是知道湘桂怀孕的。神针堂那晚你走后，我留了下来，就偷听到湘桂的哭诉，大概意思是家文早已知道她怀孕了，现在孩子被师弟推没了，家文肯定会给师弟治罪的。” “那沈真到底推了吗？”我问神医。 神医摇摇头：“我问过师弟，师弟说他没有，他只是想亲吻湘桂，湘桂把他推开后，自己故意用肚子撞桌子，而且湘桂撞得十分狠，不但把桌子撞翻了，桌子上的茶壶茶杯也被砸得七零八落。” “果然是陷害…”我叹了一口气，“那日湘桂还说这孩子是…” 疯子打断我的话道：“女神，我不能和你多说了，我先回去照顾家文，顺便拦住湘桂派来报信的下人。你和神医先商量一下，最好今晚就过来要孩子。” …… “又是美人计，我恨美人计，我才不要…”我的话刚叫出来，神医便把我拥进怀中，吻轻轻地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神医，他对我不如以前那样热情了。我的心里一阵紧张，我们之间不能有隔阂，我伸出双臂搂紧了他的脖子，主动将唇送了上去。 我的动作让神医一愣，他伸出手习惯性地抚了抚的头发，又将手臂移到了我的背部，我的腰部。 我只装作什么都不知，肆意地吻着他。这是我深爱的男人啊，我在他面前毫无防备，若我们的心里还有嫌隙，我怕会影响两人的感情。韵儿的失踪让他对我已经不那么热情了。如果我们还这样下去，我们的心或许会越来越远。不，我的内心在呐喊——神医，我一定要把他拉回到我的身边。我不能失去他。 神医一开始还被动地应承着我的吻，动作也有些僵硬，可我到底是他深爱的女子，我如此主动，他也越来越抗拒不住，喘息越来越深。终于，神医再也忍不住我对他的主动，将我一把横抱起来，踢开卧室的门便走了进去。 他将我放在床上，狠狠地压住了我，嘴里喃喃道：“风灵儿，你是我的女人，你这辈子都是，我不允许你有其他男人，不允许。”说完后，他伸出手将我的衣服狠狠地拉了下来，我只听到“啪”的一声，几粒扣子叮叮咚咚地滚到了地上。 我的衣服在神医三下两下的动作中早已全部报销，被褪得一干二净，神医直直地盯着我雪白赤裸的身体，眼睛里仿佛要冒出火来。他的手一甩，他身上的外套便应声而落… 或许是我们上漉山后，经历的事情太多，一直就少有机会过夫妻生活，加上前几日在家文府里发生的一切，神医心里极度郁闷，却一直忍着。今日，他把心中的委屈，不满，怨恨，愤怒全都发泄了出来。他的动作极其猛烈粗鲁，在他的身体下，我仿佛是一只待宰羔羊，等着疯狂的饿狼把我吃掉，可尽管如此，我却心甘情愿，我宁可死在神医手里，也不愿意和家文又任何瓜葛。 神医毫不顾忌我的感受，用他的膝盖顶开了我的双腿，狠狠地进入了我的身体——“啊！”我只觉得下身有些刺痛，忍不住叫了出来。 “风灵儿，你痛吗？痛你就哭啊！”神医喘着粗气在我身上吼道，“你的身体是那样雪白无瑕，是那么迷人，怪不得男人们都为你疯狂，为你卖命。” “神医！你轻点儿…我好痛…”我只觉得下身已经不属于我自己，流着泪用手臂拥紧了他，“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你说，你只有我一个男人，你说，说啊！”神医狠狠地在我身上动作，疯狂地吻着我的唇，咬着我的胸口…他喘着粗气对我说道，“说，你只属于我！” 我只觉得身子被神医压得气也喘不过来，身体酸软得毫无力气。突然，一阵阵波浪般的快感和剧痛混合在一起，仿佛电击一样激得我的下身抽搐起来，我娇喘连连，忍不住疯狂地叫喊：“风灵儿只属于神医一人，我只爱神医！” “灵儿，我爱你！”神医在我身上爆发了他的极限，叫出了他发自内心的呐喊。 …… 我和神医全身/赤裸，互相拥抱着躺在床上，流着泪吻着对方，互相倾诉。 “灵儿，原谅我刚才的…” “别说了！”我用唇堵住了他的嘴，“我…我愿意你这样对我，我本来就是你的人，是我太疏忽了，让家文…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失身于他，尽管我不能拿什么来证明自己了…”我说得泪流满面，语无伦次。 “我相信你！”神医流泪道，“可我们的韵儿怎么办？” “你介意疯子的建议吗？”我对神医道，“你介意，我就不去，以后我们总能夺回韵儿。” 神医摇摇头：“可我担心韵儿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就是死也不能赎回我们的罪过了，我们不能太自私。灵儿，你去！” “我去什么？要我对家文用美人计，不，我不干，”我大叫出来，“万一家文要我嫁给他，才把韵儿还给我们呢？万一他要我侍寝呢？神医，我不能接受除你以外的任何男人，我做不到。” 第368章 美人 我哭着对神医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和家文发生了什么吗？” “我没有这么认为！”神医思考了一下，对我道，“我有一个法子，我想让你试试看。” “什么法子？” 神医思考了一下：“家文现在身体虚弱，我想给他开一剂药，那种药物是有抑制男人冲动作用的。也就是说，给他服用了药物后，他就算想和你发生点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这样合适吗？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影响？湘桂又小产了，这药万一影响他们以后怀孕…”我担心地说道。 神医吻了我一下：“你真善良，到现在还在考虑他们的孩子问题，你不担心我们的孩子啊？这个药偶尔用一次不会有大的影响的，就是…就是…你见到他后，争取用花言巧语让家文把孩子交到你手里，万一家文非要你嫁给他才肯让你们母女见面，那你就千万别答应，我们另想办法。”说完后，神医脸红了，眼圈也红了。 我还是觉得不合适，可是看到神医的表情，我又心软了：“你很担心孩子，对吗？” “你不担心吗？”神医反问我，“如果韵儿死了和你失身于家文比，你更不能承受哪个？” “呸呸呸！你别说不吉利的话！”我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好，我去，我会按照你说的试试看。可是你要陪我去，你就在外面听，万一有什么状况，你可以冲进来救我。你不知道上次你用美男计诱惑小蓝的时候，我在外面有多煎熬，我…我也要你尝尝这个滋味。” “我会的，我陪你去。韵儿是我们的孩子，救出她，我也有责任，让我也陪你受一次煎熬！”神医又拥紧了我的身子，我们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 当我向疯子提出愿意去家文那里用“美人计”后，小蓝特意来到大哥府里，帮我梳妆打扮了一番。说实话，除了第一次上顶区我被刻意打扮过以外，我也就在和神医圆房那夜穿大红喜袍时打扮过。这次为了韵儿，我居然要打扮给家文看，我心里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总觉得脸上那一层粉抹得我皮肤都没法呼吸了。 走进家文的卧室，丫头正在疯子的监督下喂家文喝神医开的那个药。我看着家文把药全都喝了下去，略放心了点，便走到家文的床前。 疯子对家文道：“灵儿过来探病了，你和她聊聊！”说完后，疯子对我使了一个眼色，要我抓住机会，便带着丫头离开了屋子。 屋子里一阵安静。 尽管我知道神医和疯子都在屋外，可我还是很紧张，手心都出汗了。家文见我来了，忙撑着想坐起来。我见他坐得费力，只好扶了他坐好，又塞了两个枕头在他身后。 家文靠舒服了，指了指床边，示意我坐下。我盯着他的床看了半天，实在是不想坐，可是为了韵儿…我咬咬牙，一屁股坐了下去。 家文的眼睛盯着我看了许久，看得我都要发毛了。 “灵儿，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家文微笑着对我说，“证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妹的，我还真不想来看你，要不是为了我的女儿。我心里嘀咕着，对家文笑道：“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就是浑身无力，起不来床。”家文轻声说道。 我心里一喜，脸上却还装作很关心他的样子：“那你就多注意休息，你忙漉山的事务也够累的了，这几日正好轻松下来，让罗秀他们多帮帮你。” “嗯！”家文恩了一声，又没了话语，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来试图抚摸我的头发，我吓得一惊，往后坐了坐。 家文发现了我的异常，手定格在了我的面前。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忙道：“对不起，我…” “灵儿，你还不懂我的心吗？”家文把手放了下来，握住了我的手。我只觉得心砰砰跳了起来，唯唯诺诺地说不出话。 又是一阵沉默。 家文又往前挪了挪他的身体，我只好又往后躲了躲，把手往回缩。可家文握着我的手不放，被我这么一拉没坐稳，差点摔下床。我吓得赶紧又伸手把他扶住了。家文趁机又把我的手握住在手心。我趁他还没握牢，又从家文的手里把手抽走了：“对不起，你坐坐好，不然我们没法说话了。” 家文不答，只是又向我伸出了手，他可怜兮兮道：“我只握一下，行吗？请你不要这样拒绝我，我很难过。我不是不想对她好，而是她这几天出去了还没回来呢！”尽管家文说得语无伦次的，看着他那双酷似疯子的眼神，我居然觉得一阵心疼。唉，不就是握个手吗，把他当疯子就行了。 我的心一横，向他伸出了手，被他轻轻握住了。我只觉得心里一阵颤栗，下意识就想把手抽缩回去。 可这次家文根本不肯放开我的手了，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你还是忘不了杨默？” “对不起…”我都不知道这是我对他说的第几个对不起了，只好又解释道，“我已经放弃杨默了。” 家文一听，眼睛里燃起了希望：“那就是说，我有机会了？” “不…不是的。”我结结巴巴地问家文，“你不是有湘桂了吗？她又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在这个时候伤她的心。” 家文摇摇头：“我知道，你是她的旧主，你很心疼她，总想要我对她好。但是…我是真心爱你才对她好的。我答应你，把她留在身边，但她只能是侧福晋，朝廷不会给她正妻的地位的。而我能向你保证，你可以当我的福晋，我会好好疼爱你，你会是最幸福的王妃。” “不！”我抽出手，脱口而出，“家文，我不值得你这样。我已经嫁人生子了。” “什么？你嫁人了？你嫁的谁？没有朝廷的册封，你怎么可以随便嫁人？”家文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后，我愣了。 第369章 纠缠 家文见我沉默不语，又伸手握着我的手，继续追问道：“你们是私定终身吗？” “也不算。是大哥安排我嫁人的，我是大哥的妹妹，我不得不从。”我只好勉强这样回答家文，而且我没回答嫁的是谁。毕竟我不想太惹怒他，万一他一怒之下不愿意把韵儿还我，我就惨了。 “哦！”家文摸了摸脑袋，使劲地思考起来，他喃喃地说道：“我仿佛以前听谁说过你嫁人了，但是这段时间你常常一个人过来，服饰打扮又是未嫁的样子，我就怎么也记不起来你嫁人了。你是不是嫁给杨默了？” 我摇了摇头。 “不是杨默？”家文惊讶地看着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是师骐他们逼你嫁的吗？你会愿意嫁给除了杨默的其他人？” “不，不是逼我，”我结结巴巴道，“也不能说我愿意嫁给除了杨默的其他人，我当时也很犹豫的，但是……但是……” 家文见我答得并不干脆，继续追问道，“那你心里是不愿意嫁的？” 我不置可否：“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我总归嫁了，我还生了一个女儿。今天，我就是为我女儿来找你的。” “你的女儿？她怎么了？”家文问我。 我见家文仿佛不知道韵儿的事，只好编谎言道：“前几日，带她来顶区玩儿，不小心走失了。有人看见她被你府里的丫头领走了。你这几日病着，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你，又不认识你的丫头，所以等到你身体好了些，想要你帮我问问你的丫头，把孩子还给我。” “这好办！”家文对门外叫道，“来人呀，把秦嬷嬷叫过来。” 过了一会儿，进来了一位我从没见过的中年妇女。这就是疯子那日说的秦嬷嬷？我瞅了她一眼，一个没见过的中年妇女，并不是很老。她对家文恭敬地施了个礼，就半跪着低头听家文的问话。 “秦嬷嬷，府里最近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小姑娘…”家文扭头又问我，“灵儿，孩子多大？” 秦嬷嬷进来后，家文一直还握着我的手，我觉得很别扭想把手缩回来，可是他就是不放手。我没辙，只好低着头，红着脸对秦嬷嬷说道：“一个一岁大的女孩子，短头发的，没有辫子。” 秦嬷嬷抬头扫了一眼我和家文，被我们握着的手惊得睁大了眼睛，可她立马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又故作平静地说道：“见过的，我们以为她是哪个下人走失的孩子，想着以后去查中山碑的记录，就把她留下了。” “那就抱过来给灵儿！”家文对秦嬷嬷温言道，“别让灵儿等得心急。” 家文的话一说出，我心里一阵狂喜。但还是装作平静的样子，用力从家文手心里抽出我的手，对秦嬷嬷作了一个揖：“辛苦您了！” “灵儿，”家文又伸手来拉我的手。我还没反应过来，被他拉得一趔趄，差点掉进他的怀里。我吓得忙用手撑了床，可我的肩还是靠在了他的胸口。 秦嬷嬷嘴边挂着笑，心知肚明地看了我俩一眼：“夫人放心，奴婢这就去把小姐抱过来。”说完后。她又向家文施了礼后离开了。 家文把我揽进他的怀中，对我说道：“别对她那么客气，她只是个下人。” 我往外躲了躲：“我不认识她，从没见过他。” “她是两年前被招上山的。她的丈夫病了，她想靠干活儿来挣点药钱。”家文又把我往他怀里拉了拉，嘴巴贴着我的鬓角说道。 我被家文呼出的气吹得浑身发毛，可这是我见韵儿的关键时刻，我忍也要忍过去。于是便扭头对他道：“她也不容易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家文把我的头轻柔地转向了他，温软的唇将我的唇包裹了起来。 我只觉得心跳骤然加速，双手下意识地就想往外推他，可家文一边吻着我，一边忘情地说道：“灵儿，我终于吻到你了。你前几天一直不让我吻你，连孩子都生了也不让我吻，现在你终于愿意了。” 前几天我不让家文吻我？我心里嘀咕着，家文这话怎么那么奇怪？ 正当我想着时，我只觉得胸口被家文的手压住了，他轻轻地把手往我衣服里探，对我说道：“我也爱孩子，让我做孩子的父亲好吗？” “不…”我轻推他，想解释疯子已经是孩子的义父了，可是我越推，家文却抱得越紧。妹妹的，神医不是给他吃了药吗？怎么这人还如此有力气？ 家文的喘气越来越粗。他边吻我，边喃喃地说道：“前几日，你答应要一辈子陪我的，你忘了？我忘不了你啊，忘不了你洁白的身体，我恨不得死在你的身体里。” 我一听家文的话越来越离谱。担心他又发病，忙对他道：“你弄错了，那是湘桂…她把身体给你了，这才怀了孩子…” “不，不是湘桂。你为什么总要我对湘桂好呢？甚至以躲避我来逼我对她好。她怎么能和你比？我是为了你才勉强应付她的，我爱的是你…”家文的双臂在我双肩上狠狠地一压，我顶不住被掀翻在床上，家文深深地吻我的唇，另一只手开始解我的衣纽，“灵儿，我永远忘不了和你同床共枕的日子，你明明把你雪白的身子给了我，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啊？” 家文在我身上的动作是神医以前做过无数次的，可我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我被压得是气也喘不过来，心里开始狂叫起来：我的天啊，神医疯子，你们快点进来啊！我心里叫道，快点来个人啊，韵儿怎么还不来啊，我的韵儿快来啊！ “啪”，我的外衣被解开了，家文的手一拉，这件衣服又报销了。我的衣服这几天真可怜，我一边推家文，一边道：“我的衣服破了，你轻点儿。” 没想到我越推，家文越用力，他疯狂地吻着我的脸：“我给你买新衣服，买一百件，一千件。”他的话音刚落，我的里衣又被解开了，只剩下一件内衣肚兜。 第370章 跟踪1 不要啊，我心里叫道，你就是把凤袍给我，我也不要，快滚开。神医他到底怎么了？怎么还不进来啊？ 正当我心里在呐喊时，突然门外一阵骚动：“山主大人，山主大人不好了，湘桂夫人小产了，您快去看看。” 家文根本不想理会门外的下人。他的手轻轻地往我的内衣里伸，唇贴着我的脸颊道：“让我再好好拥有你一次。” “别！别这样！”大概是门外的下人给了我勇气，我用力推他，大声对他说道：“湘桂小产了，你去看看她！” “小产就小产，”家文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根本不爱她，不想和她生孩子，我宠爱她完全是为了你，她怀孕也是意外。我只要你给我生孩子。”家文说完后，手已经碰到了我的胸。他的唇又压住了我的唇，温软的舌肆意地挑开了我的樱唇，直往我嘴里伸。 我的胸被他一碰，浑身战栗起来，唇齿间只觉得一阵恶心，却怎么也推不开他。突然，我灵机一动，把手伸到了他的伤口处，轻轻一推。这一下果然有效，家文吃痛，终于放开了我。 我不顾衣服的凌乱，先跳下床，披了外套就把门给打开了。 下人一窝蜂地涌了进来，叽叽喳喳地说道：“山主，湘桂夫人很不好呢，要您马上过去她的屋里…” 家文手撑着身体坐在了床边，眼睛却在屋里搜寻着我的踪影。 “灵儿，你在哪里？”家文呼唤道。 我拉紧胸前的衣服，从下人推里钻了出来：“我在这里，你去湘桂那里！”一群下人惊诧地看着衣服、头发凌乱的我，仿佛看到了外星人。 家文叹了一口气：“湘桂又赢了。我去！” …… 家文被头们搀扶着到湘桂屋里去了。 我坐在床边，整理着衣服，回忆着刚才家文离开时对我说的话：“灵儿，你等一等，孩子一会儿就会抱回来给你了。我先去看看湘桂。” 等一等，到底是等多久？ 我等了快一个时辰了，也没人抱孩子过来。我总不能在家文的屋里等一晚上。还有，神医他们呢？怎么他们没声音了，家文出去的时候，神医和疯子看到了吗？ 正当我在焦急地在家文的屋子里徘徊时，突然听到了敲门声。我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忙跑到门口把门给打开了。可是，没看到韵儿，只有一个我没见过的小丫头，我心里一阵失望。 小丫头盈盈施礼，恭敬地对我道：“夫人，奴婢是湘桂夫人的丫头，山主在湘桂夫人的屋里歇下了。他要奴婢转告夫人，韵儿小姐已经睡了，伺候小姐的丫头也休息了。所以今晚就不抱小姐过来了，明天上午一定把小姐送到夫人府里。” “怎么会这样呢？”我急问道，“家文说好今晚把孩子给我的呀！韵儿睡了也能抱来的呀。” 小丫头恭敬地回答道：“这奴婢就不知了，山主只是吩咐奴婢转告夫人，劝夫人莫急，明日就能见到小姐的。” 我见这小丫头的确是个传话的，又不能使唤她去给我抱孩子，何况家文和湘桂都歇息了，我总不能进去他们夫妻的屋子要人。只好郁闷地离开了家文的府第。 那个小丫头一直把我送到了大哥的府门口，见我进了府，这才离去。 进了大哥府，我发现神医还没回来，一问府里的下人，都没见神医回来，我是更加疑惑了。神医这人跑到哪里去了？ 夜色已深，我左等右等等神医不来，只好上床睡觉，还没睡着，就听见了神医进屋和下人说话的声音。我一个激灵跳下床，跑出屋子去。 “神医！”我冲向神医大叫道，“你跑哪里去了啊？这么晚才回来，你怎么不在家文屋子的外面守着啊？” 神医无辜地对我道：“我不是要家生守着的吗？” “疯子根本不在外面。”我气得都要哭了，“你不知道我差点就被家文…就被他…” “家文怎么你了？”神医一听急了，忙过来上上下下地把我检查了一番。 我怒道：“他没把我怎样，不过也快了。还好湘桂回来，把他叫走了。”说到这里，我很很地把神医锤了一拳，“你到底去哪里了？” 神医叹了一口气：“孩子没要回来，对吗？” 我点点头，眼泪都要出来了：“家文说，明日上午抱过来。不过我觉得悬。” “这里有什么不对，灵儿，”神医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在家文的屋子外面吗？我去跟踪那个秦嬷嬷了。” “跟踪秦嬷嬷？”我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其实，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万一秦嬷嬷去抱韵儿，神医就可以趁机抢夺了。 神医点点头：“我一直用轻功跟着秦嬷嬷，可她在家文的府里转了一圈就出了府。我只好跟了出去，没想到，她七转八转地去了花非玉的府，我又只好在花府外等她，等了一个多时辰。她出了花府后，又去了铁面判官府，我又等了许久，最后她出了铁面判官府，往山下走去。我一直跟着她，跟了许久也没见她有抱韵儿回顶区的意思。我想着你的安危，就回来了。” “什么？”我大叫道：“就是说，这个秦嬷嬷根本是无视家文的吩咐，没去抱韵儿啊？” “是的！”神医肯定地答道，“我怀疑她是在对我用调虎离山之计。” “可是，你不是说派疯子在家文那里守着我的吗？”我问神医道，“疯子呢？” “不知道啊！”神医皱了皱眉头，“这家伙跑哪里去了？” 突然，大哥府里的一个下人跑来对我俩说道：“申大人，夫人，家生大人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对那个下人道：“快请他进来。” 疯子进来后，疲惫地往椅子上一坐：“该死，又晚了一步。” “怎么了？”我和神医异口同声地问他。 疯子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我看到韵儿了，正想去抢，唉…” 第371章 跟踪2 “你看到韵儿了？”我和神医一下子站了起来，“她在哪里？” 疯子又喝了一口水：“神医去追秦嬷嬷后，没过多久，湘桂就被几个丫头搀扶着回来了。我猜，她大概是从神针堂回来的。当时灵儿正在家文屋里，我往湘桂的屋子看过去，一大堆下人往那边奔走伺候，其中一个丫头就抱着韵儿。” “什么？”我大叫起来，“韵儿被抱到湘桂屋里了？” 疯子点点头：“是啊，韵儿也是我的女儿，我哪能不急呢。于是我就离开了家文的屋子，去跟踪那群下人。可是下人太多了，夜晚又黑，我不能明着去抢，说到底我怕打草惊蛇，到底韵儿还在他们手里，万一他们一看见我，对韵儿下手怎么办？” “后来怎样？”神医追问道。 疯子叹了一口气：“我躲在树丛中一直跟随，我慢慢地挪动自己的位置，离那个抱韵儿的丫头也就几步之遥，就想着趁她不备，把韵儿抢了回来。没想到，唉！” “到底怎么了啊？”我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家文出现了。”疯子道，“他突然被下人扶着出现在湘桂的屋门口。那个抱着韵儿的丫头，一下子就冲到了家文身边，”疯子摇摇头，看了看我，“那个丫头说，‘这就是风灵儿夫人的女儿。’没想到家文一把将韵儿抱进了怀里，吻了又吻，还对韵儿道，‘我的乖女儿回来了。走，和阿玛一起进屋去。’接着，家文又把韵儿还给了那个丫头，于是他们一起进了湘桂的屋子。” “我的天啊！”我一下子坐不稳，就往旁边倒去，“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或者韵儿已经被你抢回来了。” 疯子疑惑地问我：“什么意思。” 我流着眼泪摇摇头：“家文根本不想去看湘桂的，他一直想和我…想和我…是我硬把他推开了，我要他去看湘桂，结果害得你没抢到韵儿。”我大哭起来，“神医，这怪我，都怪我，我那时为啥就不能…就不能…坚持一下…忍受一下…” “不，灵儿，你不能和他有什么，你做得是对的。”神医扶住了我，对我叫道，“我们要振作一点。你不是说，家文明日会把孩子抱过来吗？” “明日抱韵儿过来？”疯子问我道，“谁对你说的？” 我只好把秦嬷嬷离开后，我屋子的情况大致说了说。但是，家文吻我的细节我略过了。疯子听了我的描述，皱着眉道：“完了，湘桂的枕边风一吹，明日韵儿回来的可能性很小了。” “湘桂到底说什么了？”我急得都要哭了，“她不要家文把孩子还给我吗？” “也不是，”疯子想了一想，回忆似的对我说，“就在下人和家文都进了湘桂的屋子以后，我偷听了他俩的对话。不过…湘桂和家文身体都刚刚恢复，所以声音很小，我也听得不太真切。” “他们说什么了？”神医问道。 “家文要丫头把韵儿抱到了湘桂身边，我只听见湘桂在哭，低声诉说，大概是孩子掉了之类的，又说韵儿可爱什么的，之后我实在是听不真切。”疯子道，“后来，家文低声安慰湘桂，说他们总会有孩子的，之后湘桂声音大了些，自然是说沈真推了她，导致她小产，家文便承诺一定严惩沈真，还湘桂一个公道。” “唉！师弟别的还好，就是情关过不去，这一次在劫难逃啊。”神医起立道，“我要去通知师弟，让他下山先避避。” 疯子一把拉住神医：“你先等等。这件事有蹊跷，那夜灵儿被挟持，我听她指示去了去神针堂，沈真不是反复强调说他没撞吗？这个是要证据的，湘桂没证据，无端指认沈真是不可能成立的。沈真此时更应该做得坦荡，倘若他逃了，反而显得心虚。” 神医听疯子这么一说，又坐了下来：“后来家文和湘桂又说什么了？” “后来，他们提到了女神，”疯子对我和神医道，“我当时是竖起耳朵听啊，可怎么都听不清。只听见他们说‘灵儿’又说‘女儿、孩子’什么的，还说了‘未婚先孕’、‘朝廷册封’。你们说，他们这到底说的是什么啊？” “未婚先孕？是说我吗？这不太可能啊！”我问神医，“你说，她们这说的是湘桂，还是我？” 疯子摇摇头：“难说，那朝廷册封呢？” 我努力思索家文晚上和我说的话，突然想到家文说过，要我当王妃。家文说这话的时候，神医和疯子应该还在外面？还是已经不在了？算了，不想了。我的头越来越晕，只想去休息，便站起来道：“我不行了，我要去睡会儿，明天他们不把韵儿送过来，我就去要人…”刚站起来只觉得双腿一软，人便斜斜地倒了下去。 神医一把扶住我：“走，我们回屋休息，明日一起去家文那里要人。” …… 第二天，我和神医还没起床，家文便派丫头唤我们去他府里，说有要事相商。我和神医一边穿衣服，一边谈论会不会是韵儿的问题。神医便道：“无论如何，就是家文发病，我们也得承认韵儿是我们的孩子，一定要把韵儿夺回来。” 见神医如此坚定，我心里略放了心，可又有些不安：“万一湘桂拿韵儿和沈真交换怎么办？给她韵儿，她才放过沈真，那怎么办？” 神医思考了一下，咬咬牙：“沈真反复说他没有推湘桂，那我们就应该相信他。若他真的无法证明自己，也不能拿韵儿去换，韵儿是无辜的，沈真，哼，我这个师弟终于要砸在女人身上了，这次给他一点教训也好。” “可你答应了你师父…”我嗫嚅道，“万一…” 神医摇摇头：“师父会理解的，沈真不是小孩子了。而我们的韵儿是最需要呵护的时候，我这个当爹的不会不分轻重缓急的。”说完后，神医轻轻拥抱了我一下，我们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家文的府里。 第372章 夺子1 一进家文的府，丫头便把我们先带到了餐厅。疯子和小蓝正在吃早饭，便叫我们一起吃。疯子边吃边对我们说道：“先吃饭！” 我和神医都没有动，只是疑惑地看着桌上的饭菜！ 疯子见我俩这样，又把饭菜往我们身边推了推：“饭菜都是我信得过的下人做的，肯定无毒，你们放心吃。” 神医见疯子吃得还算不错，又用银针试了毒，确认无毒，我们才坐下来一起吃饭。 疯子亲手给小蓝夹了一些菜，又对我们道：“一会儿湘桂会要把灵儿和小蓝叫去她那里叙旧。家文说，由于湘桂还没完全恢复，沈真的事情等湘桂能下床了再处理，所以我要沈真先回府了。家文这几天卧床多了，有些闷得慌，我们几个男人去山顶遛遛马。” “韵儿的事怎么说？”神医问道。 疯子摇摇头：“他们没提。今日我俩再探探家文的口风。灵儿，你在湘桂那里也努力一把。她到底是你的丫头，对你还算尊重，你拿出主子的气势来压她一头，不怕她不还你孩子。” “算了算了！”我大叫起来，“我哪敢压她啊，还是太平点，把她哄哄好！唉！” 吃完早饭后，便又下人收拾餐具。湘桂屋里来了一个丫头，把我和小蓝领过去到她的屋子了。 由于有丫头在，我和小蓝一路上想说句心里话也不得，一路无言到了湘桂屋子。进屋后，我只觉得湘桂屋里熏的香味有些刺鼻，小蓝反应可比我明显多了，她几乎是立马皱了眉头，捂着鼻子对我道：“湘桂屋里熏的什么香啊，难闻死了，怪不得会流产…” “嘘！”我对小蓝做了个手势，要她轻声点。两人进了卧室，湘桂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见我俩来了，挣扎着非要坐起来。我和小蓝忙跑过去对她道：“躺下躺下，别起来了。” 湘桂身边的丫头扶着她又躺下了，湘桂的手一挥，马上就有丫头给我和小蓝摆了椅子在床边，又端了茶水上来。我本不想喝茶，见小蓝端了一杯，只好也拿了一杯，却放在唇边吹着，没有喝下去。 湘桂看着我俩，眼泪水又流了下来：“灵儿姑娘，蓝妹，我这次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自己。我怎么又没保住家文的孩子呢？” 小蓝忙柔声安慰。我心里一阵冷笑：前几天你还说这孩子是沈真的呢，现在倒好，又成家文的了，这到底是谁的孩子啊？ 心里虽想着，脸上还是装作一副悲情的样子来，对湘桂埋怨道：“你啊，怀孕就别到处乱跑。挺着个大肚子，非要去神针堂干嘛，这么远的山路…这不，孩子又没了！” 我的言外之意很明确，神针堂的事情我是知道一些的，也是暗示湘桂不要造次，孩子到底是什么原因掉的，还说不清。 小蓝思想单纯些，劝慰湘桂道：“你还年轻，好好养身体总归会有的。我也掉了一个孩子了。”说完后，她的眼眶也有些红。 一见这妯娌俩一起淌涕抹泪，我真是没法开口要韵儿，但是我又不能不提韵儿，我得把小蓝拉到我的阵营里。于是我对小蓝道：“小蓝，你还有韵儿这个义女呢，以后你多抱抱她，她总能给你带个孩子过来的。” 小蓝一听，破涕为笑：“是啊。对了湘桂，听说韵儿走失了，被你府里的丫头找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阵暗喜，小蓝帮我开口，这话就好说了。 湘桂点点头：“韵儿是在我这里，我一见这孩子心里喜欢，真想收她做女儿呢。家文也是欢喜得不得了。昨晚我们俩带她一起睡的，半夜里，她还叫家文阿玛呢，你说这不是缘份吗？” 妹的，我心里叫道，湘桂真会说话啊。 “湘桂…”我咬着牙，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对她道，“我感谢你们在韵儿走失的时候帮我找到了她，可她到底是我和神医的女儿，孩子在父母身边才最合适，你说对？” “对呀！”湘桂叹了一口气，“我也在这样想呢，孩子没了亲娘可怎么行啊，所以灵儿姑娘，我想韵儿还是回到你身边最合适呢。” 湘桂这么一说，我心里砰地一跳，难道她这么爽快就愿意把孩子还给我了？不太可能。 可是小蓝就单纯多了，她忙拍手笑道：“那最好了，快把韵儿抱来让我们两个娘见见。” 湘桂摇摇头：“灵儿，我说句不当讲的话，你和申大人还没办婚礼？你到底是郡主的身份，以前又被许配给身份高贵的杨大人，如今你也回山了，若跟着申大人这么没名没份的，也不合适啊。” 怎么扯到我和神医的婚礼了？我心里嘀咕了一下，对湘桂笑道：“这个你就不用为我们操心了，我和神医在山下办过了。” “可你们的婚姻没有经过朝廷赐婚，没人会承认的。”湘桂道。 我心里一阵冷笑，想到了神雕侠侣里小龙女说的话，故意对湘桂道：“别人不承认就不承认，我自己承认就行了。” “那你们也不顾韵儿的身份吗？”湘桂急急地对我道，“你们的婚姻没名没份，韵儿就会被认为是私生女，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以后朝廷就算派人杀了韵儿，给你们判个私通的罪名，也不为过。” “你什么意思？湘桂，”我有些气不过了，“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和神医告发到朝廷那边，让朝廷派人来治我的罪，再杀了韵儿吗？”哪有这个样子的？湘桂说话也太不吉利了。 湘桂见我如此，眼泪又流了出来：“姑娘，你是我的旧主，我怎么敢对你不忠？你和申大人在山下的时候，我不好说什么，毕竟那时你们就是平民百姓。可现在你们回来了。姑娘，你在漉山的地位决定了你不能自由选择你的婚姻，必须由朝廷赐婚才行。” “那我现在请家文上报朝廷，给我和神医赐婚，这总可以了？”我不耐烦地说道。 第373章 夺子2 湘桂摇摇头：“姑娘，您和申大人的婚姻原本就门不当户不对，朝廷是不会赐婚的，就算朝廷同意了，也会派人过来像当年调查您的身份一样，再把你俩调查一遍，这样一来，韵儿就要暴露了。” “那你把韵儿还给我，我们现在就下山，我走！我本来就不想回来，要不是你们抢了我哥的孩子，我根本不会回来的。”我气极，怒视着湘桂说道。 小蓝见我发怒了，吓了一跳，忙站起来摸着我的背，要我冷静。 湘桂拉了拉我的手，示意让我坐下。她又抹了抹眼泪，对我可怜兮兮地说道：“姑娘别说赌气的话，你总要回来的，不是吗？我是真心为你好。你和申大人在一起，没名没份，韵儿也没地位。现在家文和韵儿如此有缘，我又掉了三个孩子，以后能不能怀上也悬了，我们夫妻真想把韵儿留在身边，若你能嫁给家文，这不是两全…” “呸！”我甩开湘桂的手跳了起来，把手里的茶杯往地上一砸，茶杯“哐”的一下被砸得粉碎，“湘桂，你的脑子发昏了吗？家文是你的男人，你什么时候会把他往我这边推？” 小蓝忙挥手示意丫头收拾茶杯，她对湘桂说道：“湘桂，不是我说你，家文是你的男人，干嘛要如此呢？我也是女人，我是肯定不会把家生推到别的女人的怀里的。” “可是，家生不会像家文那样痴迷灵儿姑娘。”湘桂大哭起来，“灵儿，我是真心想和家文好好过日子，可他心里只有你，为了你他犯了疯病，甚至糊涂地认为韵儿就是你和他的孩子。我真的受不了他了，我想，若你做了他的福晋，了了他的心愿，他好歹也能清醒一点。” “那这样，你不是要失去他了吗？”小蓝问湘桂。 湘桂凄然摇摇头：“我只求平安地陪在他的身边就足够了。灵儿你如此善良，不会让他冷落我的。若我有幸，能怀上孩子那是最好，若我不幸，再也生不出孩子了，我总能看看韵儿，心里也是一个安慰。” “可我不能接受家文，”我对湘桂道，“我根本不爱他，就算我爱他，我也不能接受和其它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湘桂，你的脑子糊涂了吗？家文不是不爱你，他是病糊涂了。不然，你怎么会怀孕的？” 湘桂含泪摇摇头：“灵儿姑娘，你不懂的…这孩子…这孩子…唉！总而言之，我求你了，你就答应我，为了家文，为了韵儿，也为了你我。” “那神医呢？神医怎么办？”我对湘桂怒道，“如果我嫁了家文，我真的就是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好歹的女人了。神医对我很好，我们的感情一直不错，我没有理由离开他。” “可你们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湘桂哭道，“申大人根本就不应该爱上你，你之前是杨大人的人，杨大人去世后，你应该等着朝廷赐婚，而不是嫁给申大人。。” 我冷笑一声：“你错了，是杨默把我赐给神医的。女子出嫁从夫，朝廷给我和杨默赐了婚，我的婚姻就可以听从杨默的安排。” 湘桂叫道：“可是，这个需要证据。你一直没拿出这个证据来。” “那不就得了，现在我有证据了。而且，我嫁神医是师骐大哥临死前安排的，疯子是见证人。我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所以湘桂，你不要徒劳了，就算朝廷来查，我们的婚姻也没有任何不合法。”我一急，把现代的词语给说出来了。 湘桂也破罐子破摔道：“既然如此，湘桂祝姑娘和申大人百年好合，伉俪情深。你现在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 “什么，你赶我走？”我对湘桂叫道，“那你把我的韵儿还给我。我就走。” 湘桂冷笑道：“你既然要你的神医，那就别想韵儿了。韵儿我留在身边了，以后她就是我和家文的女儿了。” “你休想！”我气极，站起来就想给湘桂一个巴掌。小蓝拦住我：“灵儿姑娘息怒。”她又转头对湘桂说道，“湘桂，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你小产都如此难过，何况是硬生生地抢夺别人的孩子呢？我们都掉过孩子，我们不能做缺德的事情，不然会糟报应的。” 湘桂却丝毫不动心：“我早就遭受过非人的折磨了，都是灵儿给我的，应该受到报应的是她。”湘桂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失去你的女儿，就是你的现世报。风灵儿，如果你不嫁家文，你就别想得到韵儿了。不过你放心，孩子是无辜的，我会好好地疼爱她，让她和我亲，叫我额娘。” “不！湘桂你这个贱人，你把孩子还给我。”我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冲上去就想和湘桂拼命。 小蓝一把拦住我，对我道：“我们先走，离开这里。姑娘你要冷静，韵儿还在她手上呢，别惹怒她了。”小蓝对我耳语道，“我们去找家生和申大人想办法！” 我听小蓝这么一说，只好放弃了和湘桂的争吵，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屋子。湘桂见我们离开了，又在我身后叫了一声：“申大人的那个乖师弟，我会让他为我的孩子付出代价的。还有风大人的两个孩子也在我手里。风灵儿，只要你嫁给家文，这些帐都可以一笔勾销，你自己想想清楚了。” 我再也不想和湘桂说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的屋子。 我和小蓝在家文府第的院子里走着，我心中气愤，走路走得跌跌撞撞的，差点撞倒了家文的下人。 小蓝比我冷静多了，她扶着我，对那个倒霉的下人道：“两位主子和申大人呢？” “两位主子和申大人都去遛马了，还没回来呢，蓝夫人要找他们吗？”下人恭敬地回答道。 小蓝点点头：“大人们回来后，麻烦你告诉二主子和申大人，说我陪着灵儿夫人回师骐大人的府第了，要他俩立马过来。” 第374章 喜脉 “小的明白了，夫人放心。”下人说完后立马离开了。 于是，小蓝扶着我往大哥的府第走。尽管我心里不爽，但是小蓝陪着我一走，心情还是平复了些许。 小蓝捂着胸口一边走，一边对我道：“姑娘，别气别气，出来就好了。你不知道，我真不想在那里面待了，先别说湘桂在三番五次刁难您，就是那股香味都熏得我想吐。” 我见小蓝脸色有些不太好，忙扶住她：“今日你和我一起见湘桂，是疯子安排的？” 小蓝深呼吸了几口气，脸红红地对我道：“什么都逃不过灵儿姑娘的眼睛啊，我的确是家生安排来帮你的。可是我太没用了，还是没帮你要回韵儿。” 我摇摇头：“我是她的旧主都要不回来，何况你呢？湘桂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唉！” 小蓝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原本我以为她和我是妯娌，她对我总归会好的，后来我想想明白，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姑娘，我的小产，是她导致的。” “怎么会这样？”我惊讶极了，“不是说你上吊自尽未遂，这才没保住孩子吗？” 小蓝摇摇头，眼泪都要流了下来：“我和家生吵架后，家生跑下了山。湘桂过来安慰我，就偷偷给我吃了打胎的药。” “啊！”我大叫起来，“真的？” “那日她来看我，给我一碗药，说是保胎的。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吃下去了。原本这没什么，可她总是反复和我说家生心里只有姑娘你，他只爱你，说他娶我也是为了你…”小蓝的眼睛红红的，不断地拭泪，“那时我心里对你俩的事情还是有些芥蒂的，见家生十几天没回漉山，生怕他真的不要我和孩子了，心生绝望就上吊自尽。没想到这内外夹攻，孩子就没了。” “那后来，你是怎么发现这药有些问题的？”我问小蓝。 小蓝对我惨然一笑：“这也是思灵阁的下人留了个心眼，他们把药渣留下来了，后来请沈大人一看，就发现其中不对劲了。沈大人本想留着药渣当证据来只认湘桂，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我问小蓝道。 小蓝摇摇头：“湘桂她太厉害了，她不知怎么的，知道了沈大人手里有他害我的证据，就在师俊大人的生日宴上把沈大人给灌醉了。然后，然后…这个证据让湘桂给毁了。” “小蓝，”我叫道，“你自己应该留证据呀，沈真早就被湘桂迷惑了，你要靠自己，以后神医也可以帮你的。” “我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的，沈大人怕我告发湘桂，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告诉我，是前几日思灵阁的下人告诉莲夫人后，莲夫人才告诉我的。我一直很信任沈大人，根本没想到他会对湘桂…唉！”小蓝说着说着，突然身子一歪，就往地上倒去。 “小蓝，你怎么了？”我一把扶住她，“别想那些往事了，徒增伤悲而已。” “不，我是有些头晕。被湘桂屋里的那个香熏的。”小蓝虚弱地答道。 小蓝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个香的味道特别难闻，一看小蓝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无力，忙扶着她道：“快些回屋里去，一会儿让神医帮你看看。” 小蓝难受得话也说不出来了，只点点头。我忙扶着她进了屋子。刚进屋，小蓝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把早饭全吐了出来。一旁的丫头们吓得赶紧跑上来收拾。 我和另外几个丫头忙扶着小蓝进了客厅一旁休息室，让她躺在卧榻上。小蓝躺下后，我把今日的事情连贯起来一想，突然觉得状况有些不对。小蓝会不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早饭她和我们一起吃的，我没事，早饭就应该没问题，那是哪个环节不对呢？ 突然，湘桂屋里的那杯茶引起了我的警觉，我问小蓝道：“你在湘桂屋里喝茶了吗？” 小蓝无力地回答我道：“只喝了一小口。” 我的天，千万别中毒了。我心里这么想着，但嘴里还是装作轻松道：“你先休息，神医一会儿回家了，让他给你瞧瞧。” 休息了没多久，神医和疯子就回来了。我把他俩拉进休息室，忙对神医说道：“你快点给小蓝看看身体，她被湘桂屋里的香味熏得有些不舒服。” 疯子一听，忙跑到卧榻旁边扶着小蓝，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身上。疯子一边用手抚着小蓝的头发，一边心疼地说道：“你现在觉得怎样了？” 小蓝脸色苍白地看着疯子：“别担心，我吐了以后就好多了。” “你还吐了？”疯子一下子急了，“怎么会这样？你们在湘桂屋里吃了什么啊？” 我不敢说喝茶的事情，只不断地催促着神医，要他赶紧给小蓝看看。神医忙净了手，坐在小蓝身边给她号起了脉。 过了一会儿，神医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是喜脉，家生，你要当阿玛了。” “真的？”我一下子大叫起来。 神医一把捂住我的嘴巴：“你轻点声，想让湘桂的眼线听到啊？” “哦！”我一下子禁了声。再看看小蓝，她尽管脸色苍白，可她幸福地倚在疯子的怀里看着疯子，满眼都是柔情。疯子更是开心，他忍不住亲吻了一下小蓝的脸，又伸出手，想摸小蓝的肚子又不敢摸，好不容易轻轻地摸了一下，赶紧缩了回去，生怕伤着他的孩子一样。 “神医，你确定吗？”疯子又不可置信地问了神医一遍。 神医笑道：“我要是连喜脉都能号错，我也不要吃这碗饭了。小蓝，你是不是已经有所怀疑了，没和他说啊？” 小蓝脸红红地点点头，她羞涩地对疯子道：“推迟好几天了，我怕弄错，一直不敢跟你说。” “这怎么能瞒着呢？”疯子激动极了，他忍不住吻了小蓝好几下，又慌张地看向神医，“那，现在我们…这个…那个…要做些啥？”我见疯子连问题都语无伦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375章 喜脉 小蓝深呼吸了几口气，脸红红地对我道：“什么都逃不过灵儿姑娘的眼睛啊，我的确是家生安排来帮你的。可是我太没用了，还是没帮你要回韵儿。” 我摇摇头：“我是她的旧主都要不回来，何况你呢？湘桂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唉！” 小蓝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原本我以为她和我是妯娌，她对我总归会好的，后来我想想明白，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姑娘，我的小产，是她导致的。” “怎么会这样？”我惊讶极了，“不是说你上吊自尽未遂，这才没保住孩子吗？” 小蓝摇摇头，眼泪都要流了下来：“我和家生吵架后，家生跑下了山。湘桂过来安慰我，就偷偷给我吃了打胎的药。” “啊！”我大叫起来，“真的？” “那日她来看我，给我一碗药，说是保胎的。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吃下去了。原本这没什么，可她总是反复和我说家生心里只有姑娘你，他只爱你，说他娶我也是为了你…”小蓝的眼睛红红的，不断地拭泪，“那时我心里对你俩的事情还是有些芥蒂的，见家生十几天没回漉山，生怕他真的不要我和孩子了，心生绝望就上吊自尽。没想到这内外夹攻，孩子就没了。” “那后来，你是怎么发现这药有些问题的？”我问小蓝。 小蓝对我惨然一笑：“这也是思灵阁的下人留了个心眼，他们把药渣留下来了，后来请沈大人一看，就发现其中不对劲了。沈大人本想留着药渣当证据来只认湘桂，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我问小蓝道。 小蓝摇摇头：“湘桂她太厉害了，她不知怎么的，知道了沈大人手里有他害我的证据，就在师俊大人的生日宴上把沈大人给灌醉了。然后，然后…这个证据让湘桂给毁了。” “小蓝，”我叫道，“你自己应该留证据呀，沈真早就被湘桂迷惑了，你要靠自己，以后神医也可以帮你的。” “我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的，沈大人怕我告发湘桂，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告诉我，是前几日思灵阁的下人告诉莲夫人后，莲夫人才告诉我的。我一直很信任沈大人，根本没想到他会对湘桂…唉！”小蓝说着说着，突然身子一歪，就往地上倒去。 “小蓝，你怎么了？”我一把扶住她，“别想那些往事了，徒增伤悲而已。” “不，我是有些头晕。被湘桂屋里的那个香熏的。”小蓝虚弱地答道。 小蓝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个香的味道特别难闻，一看小蓝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无力，忙扶着她道：“快些回屋里去，一会儿让神医帮你看看。” 小蓝难受得话也说不出来了，只点点头。我忙扶着她进了屋子。刚进屋，小蓝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把早饭全吐了出来。一旁的丫头们吓得赶紧跑上来收拾。 我和另外几个丫头忙扶着小蓝进了客厅一旁休息室，让她躺在卧榻上。小蓝躺下后，我把今日的事情连贯起来一想，突然觉得状况有些不对。小蓝会不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早饭她和我们一起吃的，我没事，早饭就应该没问题，那是哪个环节不对呢？ 突然，湘桂屋里的那杯茶引起了我的警觉，我问小蓝道：“你在湘桂屋里喝茶了吗？” 小蓝无力地回答我道：“只喝了一小口。” 我的天，千万别中毒了。我心里这么想着，但嘴里还是装作轻松道：“你先休息，神医一会儿回家了，让他给你瞧瞧。” 休息了没多久，神医和疯子就回来了。我把他俩拉进休息室，忙对神医说道：“你快点给小蓝看看身体，她被湘桂屋里的香味熏得有些不舒服。” 疯子一听，忙跑到卧榻旁边扶着小蓝，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身上。疯子一边用手抚着小蓝的头发，一边心疼地说道：“你现在觉得怎样了？” 小蓝脸色苍白地看着疯子：“别担心，我吐了以后就好多了。” “你还吐了？”疯子一下子急了，“怎么会这样？你们在湘桂屋里吃了什么啊？” 我不敢说喝茶的事情，只不断地催促着神医，要他赶紧给小蓝看看。神医忙净了手，坐在小蓝身边给她号起了脉。 过了一会儿，神医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是喜脉，家生，你要当阿玛了。” “真的？”我一下子大叫起来。 神医一把捂住我的嘴巴：“你轻点声，想让湘桂的眼线听到啊？” “哦！”我一下子禁了声。再看看小蓝，她尽管脸色苍白，可她幸福地倚在疯子的怀里看着疯子，满眼都是柔情。疯子更是开心，他忍不住亲吻了一下小蓝的脸，又伸出手，想摸小蓝的肚子又不敢摸，好不容易轻轻地摸了一下，赶紧缩了回去，生怕伤着他的孩子一样。 “神医，你确定吗？”疯子又不可置信地问了神医一遍。 神医笑道：“我要是连喜脉都能号错，我也不要吃这碗饭了。小蓝，你是不是已经有所怀疑了，没和他说啊？” 小蓝脸红红地点点头，她羞涩地对疯子道：“推迟好几天了，我怕弄错，一直不敢跟你说。” “这怎么能瞒着呢？”疯子激动极了，他忍不住吻了小蓝好几下，又慌张地看向神医，“那，现在我们…这个…那个…要做些啥？” 我见疯子连问题都语无伦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神医见疯子惊慌失措的样子，“扑哧”一笑：“你就等着安心当爹爹。小蓝的身体目前看来无大碍。不过，两个月前她刚刚小产，按理来说应该休息个半年再怀孕。谁知你这家伙太厉害，”神医揶揄了疯子一把，“还没等够半年就又让她怀上了。所以还是要保胎，多卧床休息才行。我这就开一副药，你每日给他熬两次服用。” 疯子点点头，对小蓝道：“这下放心了，我们回去休息。我哥要知道你怀孕了，不知会有多开心，我们叶赫那拉家终于有后了。” “我不去家文那里。”小蓝突然对疯子说道，“湘桂刚小产，她要听到我怀孕的消息，不恨死我才怪呢，我怕她万一在我的饮食里下个什么药的，我和孩子就完了。” 听小蓝这么一说，我真是觉得她太聪明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忙对疯子道：“对对对，不能回去。你们住在我这里。” 小蓝摇摇头：“我也不能住你这里，我一卧床保胎，湘桂的眼线迟早会发觉的，我要离开顶区，住到虎啸坡去。” 第376章 离顶 神医见疯子惊慌失措的样子，“扑哧”一笑：“你就等着安心当爹爹。小蓝的身体目前看来无大碍。不过，两个月前她刚刚小产，按理来说应该休息个半年再怀孕。谁知你这家伙太厉害，”神医揶揄了疯子一把，“还没等够半年就又让她怀上了。所以还是要保胎，多卧床休息才行。我这就开一副药，你每日给他熬两次服用。” 疯子点点头，对小蓝道：“这下放心了，我们回去休息。我哥要知道你怀孕了，不知会有多开心，我们叶赫那拉家终于有后了。” “我不去家文那里。”小蓝突然对疯子说道，“湘桂刚小产，她要听到我怀孕的消息，不恨死我才怪呢，我怕她万一在我的饮食里下个什么药的，我和孩子就完了。” 听小蓝这么一说，我真是觉得她太聪明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忙对疯子道：“对对对，不能回去。你们住在我这里。” 小蓝摇摇头：“我也不能住你这里，我一卧床保胎，湘桂的眼线迟早会发觉的，我要离开顶区，住到虎啸坡去。” “可是，你们突然就这么下去，家文和湘桂肯定会怀疑的。”神医道，“要想个什么法子瞒过湘桂他们。” 疯子想了一想，对我和神医道：“这好办，我就说佟大人托梦给小蓝，要她去虎啸坡守灵赎罪。这样理由既充分，又能让湘桂他们没有怀疑。” 小蓝苦笑一声：“我原就对不起佟大人，现在带着孩子一起守灵，只希望他老人家能原谅我，保佑我的孩子平平安安。” 我见小蓝如此说，忙安慰小蓝：“佟大人最是善良，定会保佑你们的。疯子”，我扭头对疯子道，“你们这就下去。不要管我们的事情了，保护好小蓝，就是你现在的任务。至于韵儿，我和神医会努力的。” 疯子感激地看着我和神医：“家生感谢你们夫妻了，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我还是能上来帮助你们的。” 神医点点头，对疯子道：“别迟疑了赶紧下山。”说完后，神医就走出了休息室，亲自给他们去准备马车。待马车准备好后，疯子抱起小蓝上了马车，他们两人就这样离开了顶区。 我和神医站在大哥的府第门口，目送马车越走越远，最后终于一点点地消失，隐没在远方山路两边的树丛中。 …… 看着马车一点点的变小，最后消失，我居然忍不住泪流满面。 神医轻轻把我揽进怀中：“怎么？心里难过了？”我靠在神医的怀里，流着泪说道：“没，是开心的泪。就是想到韵儿现在还在湘桂的手里，我就…”说完后，我的心一阵绞痛。 “对了，你和湘桂谈得怎样？”神医问我道，“我这一回来就碰到了小蓝怀孕的事情，也没来得及问你。” 我摇摇头：“没办法，谈不下去。她非要我嫁给家文，才愿意让我见韵儿…我…我做不到。” “嫁给家文？”神医被这句话惊得睁大了眼睛，“湘桂要你嫁给家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苦笑了一下，把今日见湘桂的经过完整地和神医说了。又把我对那杯茶的疑虑也告诉了神医，神医一听，忙道：“小蓝喝茶了？” “对呀！都怪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和你说的，我就怕疯子听到了心中不悦，万一他…” 神医伸手制止了我继续说下去，他思考了一下：“应该不会有毒。小蓝刚小产，湘桂应该想不到她能这么快怀上，韵儿和小忠小路又在她手里，她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不会在此时下毒害人的。” “希望如此，你有空还是下去看看小蓝。”我对神医说道。 神医点点头：“湘桂居然要你嫁家文，这倒奇了。依她的脾气，怎么能接受你去做家文的福晋呢？” 我耸耸肩：“你也觉得蹊跷？她解释的理由是，家文得不到我不罢休，这才犯了病，她宁可我嫁给家文，医好家文的心病，也比家文现在得不到我，每天思念得发病好。” “心病？”神医嘴里冒出了这个词，“家文怎么会如此想得到你？真的是因为爱你？” “也有不甘心？”我回答神医，“他觉得除了杨默，其它漉山的大人都不如他了呗。特别是像你这样的，无权无势，长得又不如他，我凭什么看上你了呢？” “是啊，”神医也装作疑惑的样子，故意说道，“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唉！我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若我不是现代过来的人，恐怕我还真会被家文迷住。可我对叶赫那拉这个姓实在是有偏见，加上我根本就不想和皇宫扯上任何关系。所以我宁可选择神医这样无权势，无背景的百姓，也不想去选择一个王爷，选择家文这种和慈禧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王爷。 想到这里，我轻轻地依偎在神医的怀中，温柔地对他道：“夫妻是一辈子的缘份，不是我要选择你，而是红线把我俩拴在了一起。” 神医听到我如此说，忍不住吻了吻我的唇。我应承着他的吻，眼泪又流了下来：“我只求你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还有我们的韵儿，我要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神医点点头：“我一定想办法把韵儿给夺回来。” 我听到神医的承诺，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扑进他怀中，默默地流泪。神医抱紧了我，深深地吻着我的脸，我的唇… …… 第二条，风沙来到了大哥的府第。他的到来着实让我和神医吃了一惊。风沙却对我们说道：“我是听家生说韵儿被湘桂夺走了，我才想上来帮帮你们。” “那小莲嫂子怎么办？”我担心地说道，“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思灵阁呢，安全吗？” 风沙道：“这你倒不用担心。我已经送小莲至虎啸坡照顾小蓝，家生又从神针堂把沈真也请过去了。” “原来如此，这下虎啸坡倒是热闹了。”我对风沙道。 第377章 计谋1 “哥哥，我太没用，不但没把你的孩子抢回来，倒把我的韵儿也搭进去了，现在我和神医连神医堂也没回，就一直住在大哥这里，想着什么时候去把我的韵儿给夺回来。”我郁闷地对风沙道。 风沙微笑着摸了一下我的头：“这不能怪你，家文和湘桂到底是地头蛇，他们眼线多，又有实权，我们本就处于被动状态。”风沙对我说完后，又问神医道：“你师弟和湘桂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把湘桂的孩子给推没了？” 神医摇摇头：“不是师弟做的，不过，唉！我师弟这人也算是砸在湘桂手里了。”神医说完后，又把那天晚上我们在沈真屋外听到的话对风沙说了。 风沙一听恍然大悟：“怪不得沈真没有因此离开漉山，原来是他心中坦荡啊！” 神医点头道：“此事我也想过，沈真若因此离开漉山，或是去家文那里解释，反而有些欲盖弥彰。干脆就来个沉默无语，若湘桂要闹，那我们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风沙一听，立马说道：“其实，以静制动，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妹妹，”风沙对我道，“你和神医也许久没回神医堂了？过几天就回去。” “哥，你是要我们回神医堂？”我非常奇怪，风沙怎么会要我们回去，他明明知道我的韵儿还在湘桂手里。 风沙看了看神医：“你对沈真的事情如此清晰明白，为何对自己的事情又放不开了？” 神医皱着眉头看了看风沙，疑惑地问道：“你是说韵儿？” 风沙一笑：“我妹夫果然不傻。韵儿是你们的心头肉，湘桂瞅准了这一点，才故意拿韵儿要挟你们，你们若表现出焦急的样子，这不是称了她的心吗？她更加要紧抓着韵儿不放了。” “可我没法不急啊！”我对风沙道，“你的小路和小忠被他们抓了，你难道不急？” “你觉得我急吗？”风沙反问我道。 我刚要开口，神医插嘴道：“你心里急，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小莲原本也急的，但最近根本没听到思灵阁有什么动静，莫非她也和你一样？” “妹夫被称为神医，果然不错。妹妹，”风沙对神医竖起了拇指，又转头对我道，“无论你心里多么着急，都不能让湘桂知道，而且你俩不仅不能在湘桂面前表现出来，你们在下人面前也得镇定自若。韵儿一事，你们也要像沈真那样，以静制动。” “可我的孩子在她手上，我没法镇定。”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哥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风沙轻轻摸了摸我的脸，把我的眼泪抹去了。他对神医道：“我有一个方法，或许可以把韵儿给夺回来，只是需要的时间很长，而且…” “而且什么？”我一听能夺回韵儿，立马问风沙。 风沙看了看我和神医，犹豫了一下。 神医忙道：“对我们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风沙听神医这么一说，笑了笑：“你们夫妻愿意住回神医堂去吗？” “回神医堂？”神医疑惑地问风沙。 风沙点点头，对神医说：“我妹妹嫁给你以后，还没住过神医堂呢，我想要她回去当几天女主人。若以后她要当山主，恐怕在神医堂住的日子也不会很久了。现在正是回神医堂的机会。” “回去是没什么问题，”神医看着我，担心地说道，“可我怕灵儿她不愿意，为了韵儿，她恐怕还是想住在这里。” 风沙又看着我：“妹妹，回神医堂去当女主人，好吗？” “我…我…”我犹豫了，“可你说，你有一个方法…” “我需要一个没有眼线的地方慢慢和你们说这个方法，所以我想要你们回神医堂，”风沙打断了我的话，“而且…这个方法只有百分五十的希望，并且需要你们夫妻做很大的牺牲。你们愿意吗？” “愿意！” “愿意！” 我和神医异口同声地回答道，突然我们才发现自己和对方的言语是多么一致，我们几乎是没有思考就说出了这个词。神医看了看我，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道：“夫人，我们回府，好吗？” 看着神医期盼的眼神，我的心突然觉得有些疼痛。我嫁给他这么多年，还没去神医堂真正住过一天。我是应该回去当女主人了。我甩甩头，咬咬牙把韵儿甩到了脑后。 “好！”我抬头看着神医，“我愿意和你一起，去任何地方。” 神医见我答应了，开心地对风沙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 “不！”风沙摇了摇头，“你们就这么走，会引起湘桂和家文的警觉的，万一他们故意安插几个眼线在神医堂…” “那怎么办？”我急了，“怎么哪里都有眼线嘛，我们到底还有没有自由？” 神医想了一想：“这样，我去家文那里要眼线去。” 风沙打了一个响指：“这是个好办法，我妹夫不愧是神医啊，对病人的心理也这么了解。” 神医微微一笑，便离开了屋子。我跟在他屁股后面叫道：“这是什么意思？神医，你解释给我听啊！” 风沙一把拉住了我：“妹妹，神医担心家文他们安插眼线到神医堂，干脆去问家文要丫头。这样一来家文他们就被动了，安排过来的丫头万一是眼线，我们也能知道是谁。” “那，万一不是眼线呢？”我疑惑地问风沙，“万一他们又另外安排眼线呢？” 风沙笑道：“他们培养眼线也需要时间的，万一神医要来的丫头不是眼线，那就更好了，你可以把她们培养成自己的人，然后对付家文派来的眼线。” “唉！”我叹了一口气，“真复杂，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人精，一天到晚算计啊，算计啊，我真是没这个能力去算计。” “不算计不行啊！”风沙无奈地对我说，“我以前一直不想融入漉山派，所以每次顶区聚会都迟到早退，可后来呢？外祖的身份注定了我根本逃不过，既然逃不了，我们就只能生存。” 第378章 计谋2 “妹妹，你的身份注定是大富大贵，若你还不长点心思，你会被湘桂他们玩死的。所以为了自保，我们也要有点手段才行。”风沙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自己的确是太单纯了，所以回到漉山后处处受限，一次次掉进湘桂设计的陷阱里。现在看来，我真的要有所作为了，不然不但要不回韵儿，我抢回山主的希望也要落空。 “嗯！”我点点头，“哥，我都听你的。” 没过多久，神医就领了两个丫头回来了。他指着我，对那两个丫头道：“这是灵儿夫人，”神医又指着丫头，一个个给我介绍道，“山主赐给神医堂的两个丫头，巧诗，惠云。” 我一看这两个丫头觉得有些面善，再仔细看看，那个叫巧诗的以前仿佛在家文的房里见过。不过那时我关注的不是丫头，也就忽略了。现在再仔细看她们，就知道家文赐她们给神医是有目的的，这俩丫头长得真是太漂亮了。先别说雪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就那樱唇，都不亚于当年我的二嫂——佟小姐。而且她俩长得还有一点相似。 她们见了我，恭恭敬敬地施礼。我虚扶了一把，对她俩道：“你们是姐妹吗？” 那个叫巧诗的上前一步，恭敬地对我道：“回夫人，奴婢和惠云是姑表姐妹，两年前和秦嬷嬷一起被山主招进府的。夫人以后就是奴婢的主子了，可以使唤奴婢做任何事情。” 神医点点头，对巧诗道：“你和府里的丫头一起收拾衣物。我们这就回神医堂。”巧诗点点头，领命而去。神医又对惠云道：“去准备两辆马车，一会儿下神医堂。”惠云也走了。 神医看着两个丫头离开后，无奈地对我道：“家文总觉得我还未娶妻，说这两个丫头若是做得好，就要我收了房算是侍妾。” “难道不需要朝廷批准吗？”我问神医，“家文有这个权利赐侍妾给你？” 神医回答我道：“我也问了家文，家文说我以后娶夫人是需要朝廷批准的，收侍妾只要他点头就可以了。” “娶夫人，收侍妾…”我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又把神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故意对他说道，“你充其量也就是个平民百姓，还收什么侍妾？” 风沙对我解释道：“老山主在世时，神医的地位就等同于朝廷命官了。他若要娶妻，朝廷定会亲自过问，并且给他入满军旗，赐个侯爵、伯爵之类的身份给他。毕竟家文和老山主都算是王爷，家文又是皇亲国戚，他有几个有身份的手下也不为过。” 我一听到“皇亲国戚”、“王爷”、“侯爵”什么的，心里就别扭，只好对神医道：“我不要你当什么侯爵纳什么侍妾，你就平平安安地当个百姓？而且只能有我一个妻子。” 神医一笑，握住了我的手：“只要把你的任务完成了，我们就下山去当百姓。好吗？” 见神医如此承诺我，我心里感动极了。我对神医道：“好，我们带着韵儿一起下山当百姓。我再多生几个孩子，让你过足当爹的瘾。” …… 东西收拾好以后，我们就离开了顶区。神医当然是留风沙在神医堂吃午饭：“听说，那个巧诗的厨艺不错，今日午间你就留在神医堂吃饭？” 风沙笑道：“我本就没打算回去吃，一会儿我再好好和你们说说我的计划。” 马车走了一个时辰，也就顺利地到达了神医堂。神医安排巧诗去做饭，却给惠云安排了一个设计浴室的任务。他要惠云去幕衣府把浴室的结构画下来，再请工匠照着做一个，惠云被神医说得是莫名其妙。 最后，我笑着对惠云道：“申大人的意思，就是要在神医堂建一个和幕衣府一模一样的浴室。你可以去请教幕衣府的阿贵，让他指导你如何去请工匠，如何施工。总而言之，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办好了有赏！” 我这么一说，惠云终于明白了，她立马乘马车去了幕衣府。风沙看着我笑道：“你倒是有一些女主人的样子了。” 我却不以为然：“我哪能和湘桂比啊，她当漉山的女主人都当了这么多年了。” 风沙听我这么一说，眼睛一转，问神医道：“妹夫，有隐秘的房间吗？” 神医听风沙这么一说，忙把我和风沙带到了他的房间：“兄长，你慢慢和我们说，现在神针堂没有下人，巧诗和惠云都不在身边。” 风沙点点头：“灵儿去沏一壶茶来，我慢慢说。” 我把茶沏好，端上桌。风沙喝了一口茶，对神医和我道：“你们为了韵儿，能吃苦吗？” “吃苦？”我奇怪地问风沙，“当然能吃苦呀，我生她都受了那么多苦…” “不是皮肉之苦，而是心灵的煎熬。”风沙打断我的话道，“我知道，为了韵儿，要你们去死，你们可能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我要你们做的或许比死都要难。” 神医听风沙这么一说，坚定地对风沙道：“你说！” “让灵儿接近家文，赢得家文的心，获得漉山女主人的地位，然后…” “不不不，”我大叫起来，“我做不到，我不爱家文，我不要当他的女人，不要做漉山的女主人…” 神医见我反应如此强烈，忙把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对我道：“灵儿，你先听你哥说完。” “这件事没得商量，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神医，我不要失去你。” 神医忙温柔地安慰我：“你没有失去我啊，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先听风沙说完，好吗？” 风沙点点头：“妹妹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你们先冷一段时间，这不是冷你们，而是冷湘桂。湘桂手里有韵儿，她巴不得你们慌张担忧，而你们千万不能让她如愿，你们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千万别慌。” “然后呢？”神医问道。 第379章 争宠 “等家文再次犯病。我问过沈真了，他一直在治疗家文，这次沈真回府，会称病不出，由神医去给家文医治。灵儿，你就陪着神医一起去。一开始，你只当神医的助手，不要和家文太接近。”风沙对我和神医说道，“这样做对于你来说不难？” 我想了一想：“有神医在身边，这倒是不难。” 风沙笑笑：“其实不容易啊。因为你要和神医学习给家文的用药方法。等你学熟了，家文和你也熟悉了。他原本就倾心于你，我听家生说，你把他拒绝得太明确，他对你也有了一些隔阂。等你们之间的隔阂慢慢消失后，你慢慢接手神医的任务，多去顶区帮家文熬药，喂他服药，让他彻底爱上你，放弃湘桂。” “什么意思？”我对风沙道，“你要我在家文那里得宠，让他冷落湘桂？这不行，不行的。”我实在是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想法。我不是古代为了争宠的妃子，为了自己的地位，耍尽一切手段，只是为了获得皇帝的亲睐，为了除掉我的对手。 风沙叹了一口气：“家生对我说过，家文本就不爱湘桂。现在他对湘桂还存有这么多年的一些感情，而且他也不忍心让湘桂太委屈，毕竟湘桂掉了三个孩子了。而湘桂完全是利用家文的心软，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她的小产，更能给她留住韵儿的理由。湘桂在漉山势力太强，她有花非玉的支持，又有家文当靠山，谢乾明里说两不帮，他的心还是向着山主，向着家文的。若你要夺回韵儿，要在漉山当山主，一定要家文彻底放弃湘桂，要他帮助你在漉山获得权利，获得地位才行。” 风沙这么一说，我终于明白了。不仅仅是为了韵儿，就算我要当山主，我在漉山无权无势，漉山的众位大人，下人也不会服我。我一定要获得自己在漉山的地位。可是，为什么我一定要靠家文呢？ 我倔强地对风沙说：“我靠自己，难道就不能获得人心和地位吗？” “太难了。”风沙道，“湘桂现在漉山可以呼风唤雨，你在明，她在暗，你怎么和她抗衡？只有利用家文有权利处置掉她。一旦她失宠，被关进铁面判官府，依赖她的人全都没了主心骨，此时你才有机会夺回韵儿，当上山主。” “那我应该对家文做什么？”我还是不太愿意和家文有什么瓜葛。 “曲意逢迎，笑脸相迎，对他就像对我一样，满足他对你的一切要求，让他死心塌地地爱上你。”神医在我一旁答道。 “不，我做不到。”我见神医如此回答，忽然觉得内心一阵绞痛，忍不住留下泪来，“我不可能对我不爱的男人这么做。神医，我永远不可能对他像对你一样。” 神医一把将我抱进怀里：“那你就演戏，你就装，你装也要装作爱他。或许到了那一天，你就会觉得戏里戏外，你已经弄不清楚了。你就成功了。”神医说完后哽咽了。我只觉得脸上凉凉的，抬头一看，原来是神医的眼泪滴到了我的脸上，“灵儿，我们注定就要这样吗？以前有杨默，现在有家文。我们怎样才能真正地在一起？” “哥！”我对风沙哭道，“我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做？我不能接受，我做不到。” 风沙摇摇头：“妹妹，若你现在就放弃老山主和大哥的遗嘱，放弃当山主，放弃你的韵儿，放弃我的两个孩子，放弃沈真的冤情，你现在就可以和神医下山，离开漉山这个是非之地。你们可以幸福地生活一辈子，我和小莲绝不怪你。” “放弃这一切，就算你和小莲不怪我，大哥和老山主在地下也不会原谅我的，我会为我的自私背一辈子的包袱，我不可能幸福得下去。”我对哭着风沙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不甘心，我们硬闯顶区，不信救不出我的韵儿。” “那你就等着看三个孩子的尸体！”风沙痛心地对我道，“湘桂的性格，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她当年能豁出去，利用贞操救你，我就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她连自己的孩子都有可能杀掉，还有什么事做不到？” “她？杀自己的孩子？”我大叫起来，“你是说她流产，是自己干的？和沈真无关？” “这只是我的猜测，总而言之，她是一个惹不起的女人。她为什么要你嫁给家文，不也是为了再次赢得家文的心而故意装贤惠吗？若家文想娶你，湘桂又说愿意帮他。家文再不爱她，也会因为这个理由把她留在身边。这就是湘桂的手段啊，你怎么就学不到一点呢？”风沙遗憾地对我说道。 我长叹了一口气：“我要崩溃了！我不是这块料，我没那个本事去和湘桂争宠。我的天啊！” 神医对我道：“慢慢来，用你的善良感动家文，让他认识湘桂的居心。我和疯子都会帮你。” “我做不到，”我为难地对神医说，“我真的没这个能力，而且，万一家文要和我…和那个…我怎么办？” 风沙坚决地对我道：“拿出你当年拒绝杨默的气势来，和他约法三章，让他答应在婚后再和你圆房。” “婚后？”我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我还要嫁给他？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风沙一笑：“妹妹，你怎么还这么单纯？这只是一个计策，一个方法。你要嫁家文，朝廷必然要来再一次查你的身份，到拜堂圆房，这条路还长得很呢，你嫁不嫁得了还难说了。何况你还背着杀害老山主的罪名，就算你想嫁，朝廷和太后还不愿意呢，别那么担心。你只需要牢牢地把握住家文的心，一旦韵儿回到你和神医的身边，你就可以离开家文了，当然，若你想夺回山主之位，你还可以继续留在他身边，直到他把这个宝座拱手让给你。” 第380章 整理 “我的天啊！”我彻底无语了，“这对我来说，真是比登天还难啊！对家文欲拒还迎，做足样子，只是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我不是这样有心机的女人，我装不来的，哥，你不怕我露馅吗？” “那你就不要装，用你的内心去接纳家文。”风沙死死地盯着我，“当年你和杨默那么相爱，你最后不也放弃他了吗？你是如何爱上神医的，你就如何去爱家文。” “我不要！我不要！”我终于崩溃了，大哭起来，“哥，你知道忘记一个深爱的人，心有多痛吗？那种感觉像是在割自己的肉一样。我好不容易忘记杨默了，我不要再这样心痛一次。神医，”我扑进神医的怀里，“我不要忘记你，我永远不会再爱上除你以外的任何一个人了，请你不要离开我。” 神医抱紧了我，他喃喃地对我道：“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我也不允许你忘记我。”神医扭头对风沙道：“兄弟，我们先吃饭。这件事也不急，灵儿和我还要在神医堂住个一段时间，我来慢慢劝她。” 风沙看了一眼神医：“你愿意劝他？” “愿意！”神医一笑，“灵儿有她的责任，我既然答应了大哥的要求，就会拼死帮灵儿完成任务。至于我们的感情，我相信缘份。若灵儿这辈子真的属于我，我们会有幸福的那一天，若她不属于我，我也强求不来。” 风沙赞许地对神医说道：“妹夫，你想开了？” “和你吃斋念佛这么些年，想不开也得想开啊！” …… 午饭后，风沙回虎啸坡了。我和神医送走了风沙，就开始整理神医堂。 神医堂由于多年没住人，加上下人也被神医遣散得差不多了，所以府里的下人是屈指可数。我以前为了避嫌，很少去神医堂，尽管帮师俊送过几次信，但对里面的结构是相当地不了解。今日终于好好地参观了我的“新家”。神医堂屋子很多，但百分之八十的屋子都用来储存药材。 虽然神医多年未回府，但神医堂依然是漉山重要的药房。里面负责整理药材的下人是老山主在世时专门安排的，并不属于神医的奴才。所以他们一直住在神医堂。神医走了以后，他们也没有被遣散。 另外几间屋子就是神医和下人的居所。神医有他专门的卧房，还有他的“诊所”，和书房。 而下人的屋子也有十来间，专门给神医的奴才和药房的下人居住。除了这些屋子就是厨房浴室和餐厅了。 整理了两三日，终于把每个房间清扫了一遍，破损家具报废，购置新家具申请也上报给了顶区，每个房间都理出一个大致的样子了。浴室的丈量也开始进行中。幕衣府的阿贵派了个工匠师傅专门给我们建浴室。 这几天，我是天天穿梭于药房和其它房间，每日里闻着香香的药味，我身体的抵抗力仿佛也增强了许多。 其实，当年帮师俊送信的我，第一天走进神医堂就被里面的药味给吸引了。现在闻起来，这种味道对于我来说再熟悉不过。神医身上就有一种淡淡的药味，让我闻了以后欲罢不能，深深地陷入了对他的迷恋之中。这或许也是当年为什么我和杨默热恋时还愿意给神医下辈子承诺的原因？ “想什么呢？”神医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药房里了。 我对神医一笑，没有说话。 “灵儿，现在这几间屋子已经理出一个头绪了，新购置的家具和补给的药品明日也会到。我们从明日开始具体整理神医堂，”神医对我道，“我负责所有的药房药品的归置，还有诊所和我的书房。你负责我们的卧室，新家具的摆放，下人的卧房和厨房餐厅的布置等。” 我一听，便笑道：“那你的房间太多了，不会觉得累吗？” “能者多劳嘛！”神医故意说道，“你又不懂药材，也不知道我对书房和诊所的要求，只能我自己来了。” “对了！”我问神医，“我一直有个疑惑，你在漉山，只给大人看病吗？那下人病了怎么办？”我心里一直对当年师俊批评我而有些腹诽，他说我是下人，就不能去请神医了，他去请却没事，这算什么理由嘛。 “想起你给佘小妹接生的事情了？”神医问我道。 我耸耸肩：“可不是吗！” “其实，药房里的下人，有一部分是懂医术的，他们是老山主从宫里带出来的人。下人有疾病了，都是来神医堂请他们看病，然后抓药。”神医解释道，“除非有很难解决的疑难杂症，药房的下人会请我和沈真一起会诊。” “那你负责给大人看病，是去各个大人府里送诊上门咯？”我编了一个名词。 “送诊上门，哈哈，”神医笑道，“这词还挺贴切的。当然这是需要大人们发请诊单，由各府里的小厮送单至神医堂来请我的。若有下人病得起不来床了，也可以上报给他们的主子，由他们的主子派人来神医堂请医生去出诊。上次佘大嫂怀孕，就是师俊派阿光过来请的。当然，由于佘大嫂是下人，我派个药房的下人去给她看身体也无妨。只不过那次我想去找师俊切磋武艺，就亲自登门了。” “那之后你为何每次都去给佘大嫂看身体呢？”我问神医，“派下人来不行吗？” 神医抿嘴一笑：“按理来说，我们医人都是一开始由哪个医生主治，接下去就一直由他了。佘大嫂嘛，之后我换其它下人来也可以的，只不过…只不过…”神医突然变得有些扭怩。 “有什么还不能和我说的？”我拍了一下他。 神医伸出手臂把我揽入怀里：“我是为了接近你而…” 我恍然大悟，原来当时神医就在觊觎我了。我锤了他一拳：“你这个坏人。你干嘛要这样啊！我那时和你又不熟，你怎么会想要接近我呢？” 第381章 医学 “这要怪师俊，”神医装作委曲地对我道，“是他在我面前总说你怎么怎么好。我当时谈不上喜欢你，只不过被师俊说得对你有些好奇而已。” “那后来呢？”我问神医，“你是什么时候对我…” 神医回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觉。师俊安排你送我回府，那是你第一次和我谈话，确实把我惊住了，你对我们的功夫都能说出个道道来，这在漉山的丫头里真是十分少见。当然，之后和你发生的点点滴滴，也让我对你无法忘怀。你做的那个叫啥——卫生…” “呵呵，那个叫/卫/生/巾/啦，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记得啊？”我笑道。 “对对对，/卫/生/巾/，”神医对我道，“所以我觉得你很特别啊，你怎么能发明出这样好的东西呢？这玩意让很多女性免去了麻烦和痛苦。还有，那次谈话，我发现你居然懂得医学中的分科，你从哪里学来的？” “其实那次谈话，你为了让我理解，反而没给我解释清楚。”我对神医道，“现在我也算完全搞明白了。你是内科医生，沈真算外科医生。然后那个韩大夫嘛，妇科医生，哦不，千金科，千金科医生。阿冰我还有些不了解。他是你的徒弟，应该算内科？”实话实说，这穿越到古代，很多科目说法和现代还不一样，弄得我超级不习惯。 “阿冰算是药师了。他在药铺里这么多年，长年给人抓药，购药，对药的研究比我充分。不过…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神医惊讶地看着我，仿佛又见到了外星人。 “我…呵呵，其实这不难呀，你想想，佟大人病成那样，你一直盯着治疗，他都没事，要不是小蓝…当然，小蓝她们的问题也是你发现的。佟大人那个病嘛叫中风对？…属于心脑血管疾病，应该在内科的范畴…”我说到这里，看到神医看我的眼神都呆了，忙伸手在他面前晃晃，“我说错了吗？” “哦！没…没有！”神医缓过神来，“你继续说。” “你治疗佟大人的病，应该是比较得心应手的，所以你的专长应该是内科。”我继续说道，“尽管你也给佘大嫂开过保胎药，但佘大嫂那个情况并不凶险，所以你还能处理，但是遇到之后嫂子的小产，你就没办法了。我当年怀韵儿也是一样，所以韩大夫在妇科方面就比你厉害得多。” 神医刚要开口，我又打断他道：“我还没说完呢，还有你那个宝贝师弟沈真。我记得我为了救嫂子，摔得骨头错位了。是沈真帮我接骨的。后来我又碰到刀伤，都是沈真处理得多，湘桂受伤也是沈真对她进行缝合手术，那就证明沈真的专长是外科。” “唉！”神医叹了一口气，“我真想带你下山去见我师父，让他收你为徒。我师父遇到你，定会喜欢得紧。” “那你师父还有什么绝技没有传授给你们师兄弟俩？”我笑道，“五官科吗？若我要学，我就想学这个，让小妹能开口说话，让鲁巴能重见光明。”我的话音刚落，突然只觉得身子一轻，我已被神医抱了起来：“灵儿，你到现在还能给我这样的惊喜，我真不后悔娶了你。我这辈子都会抓着你不放的。哪怕你现在为了韵儿和山主之位不得不去接近家文，我以后也要把你抢回来。” “快放我下来，别让丫头看见了，”我吓得使劲拍着神医，神医却偏偏不肯放手，横抱着我转了好几圈。 “申大人，夫人，卧室的床铺好了…”巧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糟了，肯定给她看到了，快放我下来。”我对神医低声说道。 神医却不肯放手，他抱着我大踏步地往卧室走去。我是羞得脸都不敢往外看，生怕丫头笑话我。 到了卧室后，神医把我放在床上，他一边给我解衣纽，一边说道：“师俊不止一次暗示我，要我把你收房。可我那时有我自己的打算…” “你是想娶我为妻，而不是纳妾，对吗？”我问神医。 神医又睁大眼睛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苦笑了一声：“杨默当年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只不过我那时在思灵阁养伤，风沙比师俊还积极，想方设法撮合我和杨默。唉！” “一切都是命！”神医低声对我说，“你原本就不属于我，我能娶到你。还能和你生儿育女，共度这么多年的幸福时光，我已经满足了。以后…以后若你真的被家文打动了，愿意留在他的身边，我也尊重你。”说完后，我的衣服已经被神医脱掉了。 “不！”我大叫起来，“你刚才说你要把我抢回来的，怎么这么快就…就…”我急得话也说不出来了，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 “对不起…灵儿，我错了！”神医慌忙向我道歉，“其实，我的意思是，若你觉得在家文身边受委屈，不乐意，我当然要把你抢回来。可是，若你被他打动了呢？你爱上他了呢？若你觉得在他身边很幸福呢？我不愿意让你不快乐！”神医说完后，眼圈红了。 “你这个傻子！”我哭着吻他，边吻边说，“你怎么这么傻，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们的感情。我已经把我的一生交给你，我不会爱上除你以外的任何男人了，就算现在杨默回来了，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也不会心动，何况是家文呢？你不能因为曾经把我从杨默身边抢走，就觉得别人也会把我从你身边抢走。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爱你爱得不能自拔了。” “我的灵儿…”神医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我相信你，我不会离开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和你做夫妻。”说完这句话后，我和神医抱头痛哭，我们互相承诺，无论以后遇到多少艰难险阻，我们也不能动摇爱对方的心，我们的心要永远在一起。 第382章 偷窥 神医堂，卧室，属于我们夫妻的小小空间。 神医在我身上汗如雨下，他游移的双手仿佛一团火，引燃了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我抚摸着他富有弹性的脊背，只觉得颤抖的身体完全被神医包围了。激情如同烈焰般一次次袭来，把我和神医带到了快乐的云端，让我们无法停止，无法自持。一声声的喘息，一点点的深入，一阵阵的快意，我和神医再一次感受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幸福。 …… 午睡起来，天已经黑了。我摸摸身边，神医已经不知去向。屋里又没点灯。我对神医堂还不算熟悉，想起床，又因为黑而找不到衣物，只好赤裸着身子缩在被子里等神医回来。 一翻身，只觉得下身湿湿地热热地极不舒服，可神医堂的浴室又没建好，这让我不得不怀念起幕衣府的好来。杨默啊杨默，他还真懂我的心，若不是他，神医还要劳神浴室的事，现在有幕衣府做“样子”，下人只要模仿着照做就行了。 回过头来又想到了家文，唉，这漉山最让我头疼的一个人，恐怕就是他了。要说我对他的模样还真是不反感，特别是他和疯子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甚至还有点让我心动。可我也算是有洁癖的女人，一想到他和湘桂有过男女之事，又想到他还强奸过嫂子和n个丫头，我就我无论如何也没法接受他。我也算是现代开放的女性了，居然还有“处男情节”，这么一想，我自己都觉得好笑。不过家文他们也太不把女人当人了。他们要是尊重女性，怎么可能把湘桂伤成这样？弄得她现在还对我羡慕嫉妒恨，非要把我的韵儿掬在身边不放。 还有风沙哥哥给我的计策，想到这里，我的心一阵战栗。我的妈呀，要我用“美色”诱惑家文，然后夺权，真像宫斗的情节。改天我非得好好翻翻《三国演义》，问貂蝉学点招儿不可。可我真的是没法和家文有亲热的举动，我做不来呀。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心一横，把他当神医好了。反正灯一关，眼睛一闭，男人和男人也差不多了？不过那个约定是一定要有的，我再使“美人计”也不能失身，绝对不能。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古代人“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说法。哼，我就不信这些男人穿个十几件衣服不会热死，要那么多女人干嘛？对了，神医在娶我前，应该没有别的女人？改天我问问他看。 正胡思乱想着，门开了，一盏灯从门外随着脚步进了屋子，屋子一下子亮了起来。我伸了个懒腰，对神医道：“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不着衣服了。” “衣服在奴婢这里呢！”惠云的声音传了过来，“申大人吩咐把夫人的脏衣服拿去洗了，这是干净的。”怪不得我在床上摸半天没摸到衣服呢，原来都拿去洗了。 我对惠云道：“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对了，你去幕衣府看好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惠云端着衣服走到我床边：“夫人，今日我去幕衣府已经拿到浴室的施工图了。上次过来的那个工匠师傅说我们这边的屋子有些小，可能局部要调整，所以图和幕衣府的有些不大一样。他说明儿就派小工来看看，还说要夫人放心，一定做得让夫人满意。我把图带回来交给申大人了。” “那就好，”我瞅了一眼惠云，“你把衣服放这里就走，我自己穿衣服。” 惠云惊讶地看着我：“夫人不用奴婢伺候吗？湘桂夫人都是奴婢伺候的，她没什么不满意，夫人是湘桂的旧主，应该…” 我抿嘴一笑：“你误会了，我不是嫌弃你伺候得不好，而是不习惯有人伺候。湘桂那时…唉，一言难尽。你出去，”惠云一听，忙把衣服放在床边，准备转身出去，我见她的背影，心念一动，“对了，你以后不要自己开门进来了。进来前先敲门。” “奴婢该死，”惠云吓得跪在我的床边，“是申大人吩咐奴婢拿衣服进来的。” 我点点头：“我知道的，不过无论是谁派你进来，都请先敲门，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好吗？”惠云吓得头点得鸡啄米一样，跪着不敢起来。 “申大人呢？”我见惠云如此，心里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申大人，申大人他…”惠云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话也说不下去了。 我见惠云如此，心里疑云丛生：“申大人怎么了？你起来说话。” “申大人在训斥巧诗。”惠云吓得起也不敢起来，“夫人，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奴婢以后再也不敢擅闯夫人的房间了，求夫人放了奴婢，放了巧诗。”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奇怪极了，我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至于吓得瑟瑟发抖吗？还有巧诗，她又得罪神医什么了？正当我想着时，神医大踏步走进了屋子，对跪在地上的惠云道：“送好了衣服就走，还想睡在这里吗？”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惠云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屋子。 我看着惠云那样子，奇怪地对神医道：“这到底是怎么了？还没几天就训斥丫头了？她们哪里做得不好了？” 神医往我床边一坐，顺手拿了一件衣服给我：“我们在午睡的时候，巧诗未经同意，就自己溜进来了。当时你正好熟睡，没发觉，我也差点没发觉，要不是我练过功夫，听力好…” “我的妈呀！”我吓得忙把穿了一半的衣服一拉，“她看见我俩…” 神医点点头：“这个丫头有一些功夫，她进来时动作很轻，到床边我才发现，好在我动作快，在床上伸手就把她制住了。所以你没有发觉。” 神医说得我是毛骨悚然，平时我和神医“亲热”过后都是不穿衣服裸睡的，现在正是秋季并不很冷，我和神医只盖了薄薄的一床被子，这丫头进来，不是把我和神医的样子都看到眼里了？ 第383章 奸细 神医见我紧张的样子，忙伸手抚了抚我的脸：“别害怕，我动作快，马上给你盖了被子，我自己也披了衣服，她没看到多少。只不过我非常生气，马上抓她去了书房审问。” “那她到底进来干嘛啊？”我问神医，“难不成她想进屋勾引你？这也不对啊，她难道不知道我在屋里吗？” 神医坐在了床边：“我之后审问她时，她说是为了进屋收拾。而且理由是她以前也这么进家文和湘桂的屋子，所以没有觉得不合适，她认为我是家文的下属，既然家文都不介意，我也应该不会介意之类的。” “这算什么理由！”我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太牵强了，她居然连家文都搬出来了，她不怕你去问家文吗？” “我反而觉得这个理由是真的。”神医很认真地对我说。 “为啥？” 神医伸出手，一边帮我系衣服的绳子，一边说道：“你想想，一个丫头，在顶区无权无势，她怎么敢把家文搬出来？何况还是进家文和湘桂卧室这种敏感的地方。” 神医这么一说，我也发觉有些问题，我一下子站了起来：“难道，她和家文有些什么？” 神医双臂轻轻一拉，就把我拉到了他的腿上：“我的夫人真聪明，她恐怕被家文宠幸过，所以有恃无恐。” “妹的，”我靠在神医怀里嘀咕了一句，“又是一个被家文宠过的女人，我的对手还真多呀！” 神医被我说得一笑：“是啊，你要在万千宠爱中脱颖而出，让家文对你膜拜得五体投地，还要拱手把韵儿和山主之位奉上，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我听神医这话说得酸酸的，只好靠在他胸口，对他说道：“所以我不要嫁他而要嫁你，家文那里我才不想去劳神呢！” “敢情你是不想和其它女人去竞争，才愿意嫁我的啊？”神医故作委屈地说道，“那我也太没有魅力了，如此不讨女人欢喜。” “哈哈哈哈，”我被神医逗得大笑起来，“你居然觉得委屈了啊，要是喜欢你的女人多了，我对你也会敬而远之的，你自己看着办，要其它的女人，还是要我？” “当然要你！”神医抱紧了我，深深地吻了下去。我只觉得一阵呼吸急促，忍不住抱紧了他。 过了良久，我轻轻推开他：“我有些不明白，巧诗既然是家文宠爱过的丫头，家文干嘛要送给你？还让你收房？” 神医思索了一下：“难道是因为你？他大概觉得他想娶你是夺我所爱了，所以想送个丫头弥补我？” “你确定巧诗不是湘桂做主送给我的？”我说出了心中的怀疑，若湘桂知道巧诗和家文“有一腿”，她送把巧诗送给神医倒是合情合理。神医摇摇头：“巧诗肯定不是，因为我去家文书房的时候，她正在一旁奉茶，家文顺手就指她给我了，当时我见巧诗有些不情愿，眼眶都红了。所以结合她之后的说法，我才猜测她和家文有些什么。” 怪不得，我恍然大悟：“那当时家文指巧诗给你时，表情如何？有没有不舍得？” “这我倒没看出来，家文的表情挺平静的。”神医道，“就是之后巧诗去收拾衣服时，家文私下对我说，这丫头很会伺候人，平日里对他忠心耿耿，所以当厚礼送我了。” “都伺候到床上去了，哪能不会伺候人呢？家文这厚礼送得真是——他不会是把你当兄弟，也想让你尝尝被好丫头伺候的滋味？”我醋意十足地说道。 神医哈哈一笑：“我艳福不浅呢。不过，”神医恢复了认真的表情，“下午的事情发生后，我马上就警告巧诗，不要把我和家文混为一谈，家文允许她随意出入卧房，我是不会允许的，她必须要经过你我的同意才能进去，而且进门前必须敲门。” “嗯，今天下去惠云也是没敲门就进来了，说是奉你之命拿衣服给我。”我对神医道，“我不管她是奉谁之命，她就是奉皇帝的命，也得给我敲门。所以我也警告了她，她当时听了我的话，吓得都发抖了。” “惠云，哼！”神医不屑地对我说，“我叫她给你拿衣服时，她进门正好看到了我警告巧诗的样子，估计被吓着了，之后你又这么对她说，她不怕才怪呢…”神医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了，“那个惠云，应该是湘桂的人。” “什么？湘桂的人？”我一下子惊住了，这个消息太惊爆了，湘桂果然还是派了人。 神医点点头：“那日早晨，我刚要带巧诗离开家文的书房，湘桂卧房的丫头把惠云带到家文的书房，说巧诗虽能干，到底只有一双手，神医堂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所以湘桂又送了个丫头过来，湘桂还在卧床休息，所以没有露面。” “原来如此！” 神医又对我解释道：“这几日事情太多，我一开始没来得及对你说！” “嗯！”我思考了一下，“知道这俩丫头的底细就好办了，既然风沙哥哥极力要我回来当女主人，我就要好好当当神医堂的女主人，我要想办法把这两个丫头收复到我的麾下，为我所用。” “怎么用？”神医问我道。 我得意一笑：“给一个巴掌，再给她们吃一块糖。哼哼！” “啊？”神医被我说得莫名其妙，“你要打她们？” “笨啊你！”我锤了神医一拳，“我打比方的呀，我要吓唬吓唬她们，又承诺她们想要的。然后呢，她们一方面害怕我，另一方面又想得到她们想要的，她们就只有乖乖地听我的话了。” “那你说，她们最怕什么，又最想要什么？”神医问我道。 我抿嘴一笑，没有回答他。 …… 过了六七日，神医堂在我和神医的努力下，整理得差不多了。药品归置齐备，书房，诊所，卧室也按照我们的要求整理完毕，浴室已经开始施工。 第384章 收复 大扫除结束后，我的活儿也轻松了不少。我便趁歇下来的空闲时间，特意私下找了巧诗，要和她详细地谈谈。 巧诗被我叫进神医的书房后，神医以我是女主人管理家务事，他不便参与为由避开了。不过我还是要他躲在了书房隔壁的诊所听我们的谈话，省得我再转述给他了。 巧诗原本以为是神医唤她去书房，一进门看到是我，倒是愣了一下，不过她迅速恢复了镇定的表情，恭敬地对我施了一个礼。 “巧诗！”我示意她坐下，便开门见山地对她说道，“既然你和惠云来了神医堂，也算是我的奴婢了，我对你们还不了解呢，所以想和你多谈谈，告诉我你的情况？什么时候来的漉山，怎么会去顶区伺候家文了。” 巧诗见我这么一问，便恭敬地回答了我的问话，原来她娘家就是叶赫家族的家奴。家文当了山主以后，家文的父母怕漉山这边的丫头不够伶俐，因此特地从京城送她和惠云两姐妹过来伺候家文和疯子的，当时疯子下落不明，家文宠爱湘桂，便把惠云送给了湘桂。 巧诗这么一说，我心里一阵冷笑，家文的父母也算是用心良苦了，特地从京城送丫头过来伺候他们兄弟俩。恐怕就是担心家文他们在漉山娶妻，因此把这两姐妹给他们两兄弟填房的？不过这巧诗还真算是达到目的了，惠云可就惨了，湘桂一失宠，惠云的日子必然不好过。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对巧诗道：“嗯，那你告诉我，湘桂夫人对你们两姐妹如何呀？”我的话音刚落，巧诗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我一见巧诗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不想说，忙装着解释道：“是这样的，湘桂是你的旧主，她若对你好，你就告诉我，我也向她学学怎么当你们的主子。” 巧诗一听，忙笑道：“回夫人，湘桂主子对我们姐妹挺好的，她很考虑我们的感受，也不把我们当丫头看，我们像姐妹一样，相处很和睦，湘桂还…” “啪”，我狠狠地一拍桌子：“大胆！” 巧诗吓得双膝跪地，不住地求饶：“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我冷笑一声：“你说假话骗我，我能不怒吗？实话告诉我，湘桂到底对你们怎样？不能有半字的虚言。” 巧诗一愣，这才委屈地回答我：“其实，湘桂主子之前对我们挺好的，就是掉了第二个孩子以后，她的脾气就变得不太好了，对我们也是非打即骂。主子见她心情郁闷，便想放了她的假，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这才是我想要的大实话，我满意地点点头：“后来呢？放了她的假，让她休息？那湘桂岂不是更自由舒服了吗？” “话是这么说，”巧诗道，“可主子不要湘桂伺候他了，所以就…就…” “就什么？”我一问下去，就发现巧诗的脸红了，一下子心知肚明，便道，“是不是要你伺候他了？” 我这么一说，巧诗的脸更红了，头磕到了地上：“奴婢万不敢对申大人有非分之想，请夫人不要赶我走。” “起来起来，这关申大人什么事啊？”我扶起巧诗让她坐着，满不在乎地对她道，“你家主子宠了你，这是大好事啊，没啥不好意思的。” 巧诗委屈地对我道：“可是湘桂主子不依了，第二天我和主子还没起床，她就跑到主子的屋里大闹了一通，还打了我，说我是…是…” “是狐狸精？还是贱货？”我故意问道。 巧诗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她不但骂我，还威胁主子。我原本想着我娘家好歹也是有背景的人，主子刚宠了我，应该会向着我，没想到主子居然甩开了我不顾，去哄湘桂夫人了。” 我听到她这么一说，心里笑了起来。这真是活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你抢了别人的男人，还有理了。心里虽这么想，嘴里却说道：“唉，你这不是亏了么？你们主子也真是的，怎么能这样呢？” 巧诗被我说得泪入泉涌：“若只这样也罢了，可湘桂夫人恨极了我，处处和我找茬，没想到主子居然还宠着她，什么都依她。” “那后来，你家主子又宠过你吗？”我问巧诗道。 巧诗点点头：“当然宠过的，主子心里是向着我的，可是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偷偷地和我私会。这都是因为湘桂夫人太难哄了，主子身心俱疲，才到我这里来寻求安慰。主子在我这里休息好了，恢复了精力，又回去哄湘桂夫人了。” “那…”我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又问不出口，思索了许久，犹犹豫豫地问她道：“你家主子宠你的时候，神志清醒吗？他情到深处，呼唤的是谁的名字？” 巧诗被我问得满脸通红，唯唯诺诺地答道：“主子他…他…神志蛮清醒的，她叫的就是我的名字。” “哦！”我心里一阵失望，这挺奇怪的，湘桂不是说家文发病的时候叫的是我的名字吗？怎么在巧诗这里却？心里怀着疑问，我又问了巧诗一个问题：“那你有没有问过你家主子，既然湘桂这么难伺候，他为啥还要哄着湘桂呢？” “我…我问过的，”巧诗红着脸回答道，“可是主子不肯具体说，只说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他现在哄湘桂主子，是在弥补这个错误。” 为了弥补错误而哄湘桂？如此看来，他还真意识到了思灵阁那夜，他强暴湘桂是毁了她的一生，现在来低三下四补偿湘桂了。不过，这也有些不对劲，那天我对家文使美人计的时候，他显得对湘桂挺无情的，甚至湘桂掉了孩子，他都说无所谓，这仿佛和巧诗说的这个“真心悔过”的家文有些出入嘛。而且，哄完湘桂又过来睡巧诗，这算弥补错误吗？ 第385章 怪人1 巧诗见我沉默了，怕我没得到答案又不悦，便对我哭诉道：“夫人，奴婢说的全都是实话，奴婢也想知道主子委曲求全哄湘桂的原因呀，可是主子不肯说，奴婢也没办法。奴婢从京城过来，本就是想好好伺候主子，安稳过日子。可没想到湘桂眼里连一根针都容不下，奴婢也没办法。”巧诗美丽的脸庞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见巧诗如此，我心念一动。好！这丫头是送上门给我抽巴掌了。我正愁没机会下手呢，忙对巧诗道：“你也是用心良苦了，可是你知道吗？”我装作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家主子心里只爱一个人，除了那个人，他谁也不爱，这人可不是湘桂。” 巧诗听我这么一说，刚要开口又忍住了。我见她欲言又止，便问她：“你想说什么？” 巧诗思考了一下，含泪对我道：“若是如此，那我这辈子岂不是没指望了？我不求他爱我，只求他愿意让我留在他身边。” “我看他是巴不得把你送走呢！”我故意道，“你才被他宠了几次啊，他就把你送人了。” “不是的，不是的，”巧诗完全崩溃了，哭着大叫起来，“是湘桂，是她耍了手段，主子哄湘桂，是为了和另一个女人见面，就是你说的那个他最爱的女人。湘桂知道主子不爱她，就把那个女人紧紧抓在手里，主子必须哄好了湘桂，那个女人才和主子见面。” “什么什么？”我这下可被彻底地吓着了，家文还有其他最爱的女人？我说的这个人是我呀，那巧诗说的女人是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气得一拍桌子。妈的，家文要是另有女人，我夺回韵儿的计划岂不是不能执行了。万一这个女人和湘桂联手，霸着韵儿不给我…我气得牙都咬得咯嘣响，对巧诗道，“你给我从实道来！之前你说的还有隐瞒，对吗？” 巧诗不住地点头，她抽泣道：“夫人，是奴婢的不是，奴婢总觉得你不是我的主子，所以不敢对您说。奴婢现在就说，只求夫人帮帮我除掉那个女人，这样我就能在主子身边了。” “别啰嗦，快说！”我叫道，“我现在还蒙在鼓里，怎么帮你？你若要达到目的，必须实话实说，对我不能有半句虚言。” “是是是，”巧诗一叠声答道，“就是湘桂那日清晨去主子的房里闹，我还迷迷糊糊没起床呢，湘桂哭诉了很多话，我都不大记得了，就有一句，大概是说若主子对她不好，她就再也不让主子和那个女人见面了。” “那你见过那个女人吗？她长什么样子？”我问巧诗。 巧诗摇摇头：“我没见过，其实，见过那个女人的下人很少，只有湘桂和她最亲密的丫头才能见到。我也是听惠云说的。” “惠云？” 我突然想到惠云今日去幕衣府调查建浴室的材料了，我还顺便要她去五牛轩帮我给小妹带礼物，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呢，只好对巧诗说，“惠云是怎么对你说的？” 巧诗听我这么一问，眼眶又红了。她对我道：“每次主子宠了我以后，湘桂在第二天总要把主子带走。我心中不悦，很想知道湘桂到底耍了什么手段，就私下和惠云说了，要她帮我偷看一下。惠云真的就去帮我看了，结果她就发现有那么个女人了。” “这女人模样如何？”我对这个能让家文心动不已的女人真是十分好奇，便想知道她的长相。巧诗恨恨地对我说：“湘桂太有手段了，她每次都要主子陪她过一夜，才让主子见那个女人，而且主子和那个女人见面就在湘桂屋子旁的丫头房内。湘桂每次都在屋外监视着他俩。惠云不是贴身伺候湘桂的丫头，根本走不近前，就是前几天天气太热，主子把窗子打开了，惠云从院子里远远地看了一眼，只看到那个女人一身白衣，一头长发，和主子搂搂抱抱的好不要脸。她却是背对着窗子，所以惠云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 “原来如此！”我心道，湘桂果然有手段，她利用其它女人把家文牢牢地抓在手心，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不过，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她在漉山的身份又是什么？看这个情况，这女人应该算是家文最爱的女人了，那我就算是去家文那里努力，恐怕也比不过她？想到这里，一阵欣喜涌上心头，太好了！我正不想去接近家文，若能搞定这个女人… 从巧诗的言语中，不难看出她对这个女人肯定是恨之入骨，巴不得把她碎尸万段。若我利用巧诗对这个女人和湘桂的恨来拉拢她们姐妹俩，再承诺给她们一个好归宿，不怕她俩不跟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巧诗，我感慨这一巴掌打得真是太轻松了，我还没动手，湘桂和那个女人就把她打翻了。我伸手轻轻帮巧诗抹去了泪水：“真是一个可人儿，比我都要年轻貌美，可是你现在怎么办啊？你的主子宠了你又喜新厌旧不要你，你以后可怎么在漉山立足啊？” “夫人，求夫人帮帮我们姐妹！”巧诗哭着对我道，“夫人以前是湘桂主子的旧主，在漉山定是地位崇高，奴婢不求主子专宠，只求能回到主子身边。奴婢来到漉山，原本就是想一心一意伺候主子，能做个小也心甘情愿了，可是现在，主子不但不要我了，还…夫人，奴婢不敢对申大人有非分之想，只求夫人帮帮我，让我回到主子身边伺候他。” “嗯！”我点点头，“你说的倒是不错，我在漉山还是能说得了一些话的，若我开口，就算是山主也要看我三分薄面。” 巧诗一听，又对我磕了几个头。我忙扶起她：“别这样，若你以后成了你主子的女人，也算山主夫人了，何苦自己降低身份呢？以前老山主就不要奴婢跪人的，我们可不能坏了这个规矩。” 第386章 榜样 巧诗委委屈屈地站了起来，还是不断拭泪。我扶她在凳子上坐好：“你知道小莲吗？还有小蓝。” “蓝夫人是二主子的夫人，据说她和我们地位差不多，可现在…”巧诗的眼睛里闪烁着羡慕的光芒，“二主子可是把蓝夫人放手心里疼着，我们都看得出来。” 我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可你家二主子之前并不喜欢小蓝，小蓝也不喜欢你家二主子的。这里的渊源太复杂，我也就不细说了，可小蓝嫁了你们二主子后，对夫君忠心耿耿，从不利用他的地位在漉山作威作福，欺压其它的下人丫头。她心地善良，聪明贤惠，不争宠，不嫉妒。后来还怀了你们二主子的孩子，尽管孩子没保住，可小蓝的所作所为已经获得了你们二主子的刮目相看。所以你们二主子越来越尊重她，敬爱她。可以说，小蓝是靠自己的真情和努力打动了你们二主子。” 巧诗一听，表情里又充满了希望。我一见这块糖给得不错，马上又甩出下一块糖：“还有思灵阁风大人的夫人小莲。” 巧诗摇摇头：“我不知道思灵阁还有主子，我来漉山的时候，思灵阁就是二主子在住。” “嗯，你来的时候思灵阁主子已经离开漉山了。”我对巧诗解释道，“思灵阁主子风沙大人是我亲兄长。他身边有个丫头叫小莲。这个小莲善良聪慧，风大人曾把她送给我当丫头，她做我丫头期间，对我忠心耿耿，对其它的下人也是谦虚礼让。我带她回金狮寨后，金狮寨所有的下人都和她关系好，风大人得知她的丫头讨人喜欢，反而舍不得她了，又从我这里把小莲丫头要回去了。没过多久，风大人便宠了她，把她收了房。后来小莲夫人怀了风大人的孩子。由于一些不得不说的原因，他俩离开了漉山。现在，小莲给风大人生了三个孩子，他们夫妻感情真是好得没话说，风大人为了小莲再也没纳妾。” 说完这个半真半假的故事，我斜着眼睛看巧诗的反应。 巧诗看着我，下定决心说道：“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夫人…” “别！”我摆摆手，“你若是为了回到你主子身边而伺候我，你还不算真心，我要的是真心对我好的丫头。” “这…”巧诗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太理解我话里的含义。 我对巧诗说：“湘桂对我的忠心，当年在漉山是出了名的，她为了不让我受到坏人的侵犯，甚至奉献了她的贞操。可是到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做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她就是想利用这次机会，甚至用她的牺牲来获得漉山大人们的亲睐。尽管你们主子宠了她，可最后还是发现她心术不正，这才变心，反而来宠你了。而湘桂利用那个女人把你主子骗到身边，我觉得这自然也难长久。” 巧诗听我这么一说，忙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见巧诗仿佛明白了我的意思，忙趁热打铁：“小莲是伺候过我的丫头，小蓝尽管没有伺候过我，以前和我也算有些渊源，她们嫁了主子，攀了高枝，可是她们有一条，就是对我和她们的主子忠心耿耿，从不做背叛主子的事情。而心术不正的湘桂呢？她只能靠甩手段把主子拉在身边，不然主子就要离她而去了。若那个主子喜欢的女人哪日反抗起来，不受湘桂摆布，湘桂就彻底败了。” 巧诗终于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她对我道：“夫人，奴婢一定以小莲夫人为榜样，以湘桂为前车之鉴。好好伺候夫人和申大人，绝不会有二心。” “这才是个聪明的丫头！”我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把她脸上挂着的泪花抹去了，“作为丫头，除了对主子忠心，还有就是要心地善良，与世无争，宽容，忍让。这样你们的主子才会敬你，爱你。以你的地位和家教，你应该是一个明事理的好丫头，不会不懂我的话？勾心斗角和害人的事我们是不做的，只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稍加注意也就是了。” 巧诗点点头，对我道：“可是现在，我应该做些什么呢？湘桂在漉山作威作福，我们却无能为力。夫人的韵儿小姐还在她手上呢。” “你知道韵儿？”我惊讶地问巧诗，“你怎么知道的？” “是惠云告诉我的，湘桂带韵儿小姐在院子里玩儿，她给湘桂收拾屋子的时候看到了，旁边还有秦嬷嬷和其它的丫头。”巧诗答道，“我原本也不知道这是夫人的孩子，只是有一次主子在宠我的时候，对我说很想要个孩子。他说尽管湘桂在养育韵儿小姐，但是夫人不肯承认韵儿小姐是我们主子的孩子，总说是申大人的，我们主子又不想和湘桂生孩子，所以就…就…” 巧诗说着说着脸就红了。我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家文应该是想和她生个孩子，忙笑道：“这是好事啊，若你怀了你家主子的孩子，那你不就熬出头了吗？” 巧诗摇摇头：“不可能怀上的，湘桂拿那个女人要挟主子，说若我怀了孩子，她就永远不让那个女人见主子了，没想到主子被那个女人迷得…”巧诗气得脸通红，“主子就让我吃避子药，不让我怀孕，现在又把我送给申大人明志，他生怕见不到那个女人，所以湘桂的什么要求都答应。” “嗯！”我对巧诗道，“你别急，我们总有一天要回到顶区的。不过，我们现在只能安心待在神医堂。你就老老实实地做我的丫头，管理我和申大人屋里的事情，让惠云主外，管理府里的事情。” 巧诗一听，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我突然想起巧诗闯屋之事，便问她：“你有轻功吗？那悄无声息地进我们的屋子，是怎么进来的？” 巧诗脸一红：“是主子教我的，我太笨，学不会他的高深功夫，只学了一些微末的功夫。” 第387章 怪人2 “你主子教你轻功干嘛？”我刚问出这句话，就想明白了，定是家文想和巧诗私会，又怕湘桂得知，便教了巧诗偷偷溜进屋的本领。 我一看巧诗脸红得和熟透的苹果一样，唯唯诺诺答不出来，便对她道：“既然有这个本领，就应该好好用，为何要偷偷溜进我和申大人的屋子呢！” 巧诗一听，吓得跪下来不住地磕头：“夫人，是奴婢瞎了眼，奴婢被主子送给了申大人，眼看做主子侍妾的希望没了，便打起了申大人的主意。奴婢以为申大人也和主子一样，会被我的美貌打动，又想着申大人或许和夫人的关系也像主子和湘桂一样，面合心不合，这才…”巧诗一边哭诉，一边磕头，“以前湘桂在主子的屋里时，我也用轻功偷偷溜进去过。主子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湘桂也从未发现，没想到申大人功夫不差于主子，一下子就把我制服了。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我正想开口说话，神医进来了，他对巧诗道：“既然如此，我废了你的功夫，你就不能再这么做了。” “别！”我拦住神医，“既然她承诺了对我们忠心，我们且看她的表现。家文…仿佛对她有意，等有机会，我们送她回家文身边。”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巧诗听我这么一说，感激得又哭了起来，不断地磕头。 我扶起巧诗：“可我派你回去，是要你帮我的，我的孩子还在湘桂手里，我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办理。你的轻功可以协助我。” 巧诗点点头：“无论夫人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好了，你先在神医堂安心待着，本本分分做我的丫头，不能有二心。这对你不难？”我问巧诗。 “不难！不难！” “等惠云回来，你把我们今天的对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她。让她好好做，我承诺让她嫁给漉山未娶妻的大人。”我对巧诗道。 “真的？”巧诗又跪了下来，“奴婢替惠云谢谢夫人！” 我一把扶起巧诗：“你给我站起来，以后不许再跪，不然我就永远不让你回到家文身边了，我说到做到！” …… 和巧诗谈完后，我和神医回到屋里。 “没想到，家文那里居然还有一个女人！”我一边说，一边看神医的反应，其实我心里挺庆幸的。我内心对风沙提议的接近家文计策还是有些抵触，不太愿意去做这种“卖身”之类的事情，若真有这么个女人，那我只要搞定她为我所用也就可以了。 神医却没有答我的话，他一直在皱眉思考着。突然，他对我说道：“这个女人，会不会和你长得很像？” “什么意思？”我一下子没明白神医说的含义。 神医给我分析道：“我怀疑，这个女人和你的模样很相似。你想想，家文总是说前几和他有私会，而且说得和真的一样。会不会就是那个女人？” “不会？”我对神医的分析有些难以理解，“家文是个病人啊，他发病的时候，看着湘桂也说是我，他的话不可信。你别太介意他说的这几句话了。”这段时日，神医仿佛吃醋了似的，总是对家文说的那些和我私会的话很纠结，所以他说来说去总绕不开这几句话，非要去较真。 神医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想这其中的缘故。我们先设想家文说的话是真的，可你那几日又不可能在他身边，那他说的‘灵儿’很有可能就是巧诗说的那个女人。因为那个女人和你模样相似，若家文犯病时脑子一糊涂，很有可能就认成你了。” “可我的模样在漉山算是出名的？万一家文府里有这么个丫头，定是要经过中山碑之前的层层考验，再被选入顶区。若她的模样与我相似，在漉山也应该出名才对，怎么就没被任何人提起过呢？”我问神医，“你还记得吗？当年我的样子可是被漉山的大人们传来传去的，什么像风沙啦，像风沙的妈…母亲啦！” 神医没听出我话里的失误，只回答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的模样和风沙太相似了，回去的路上还和沈真议论了许久。似乎杨默也是因为你的模样才…” 神医说道这里噤了声，我知道他不小心提到了杨默，怕我介意，这才故意停下来了。我只好顺着他的话道：“就是啊，若有哪个女人长得是像我，在漉山应该也是名人了，不可能像巧诗说的那样默默无闻的。” 神医听到这里，无奈地点点头，却没说话。 夜晚，我和神医缩在被子里准备睡觉时，他突然把我抱进怀里，在我耳边低声道：“明日，我以采购浴室材料为由下去一趟，我去虎啸坡问问家生看他是否见过这个奇怪的女人。” “为什么要…”我刚想问他缘由。神医“嘘”了一声，他在我耳边轻声道：“我不放心别人送信至虎啸坡，还是自己跑一趟的好。” 我明白了神医的意思，若是要人送信请疯子过来，这信能不能送到还是个问题。万一被劫了送到湘桂那里…算了，还是亲力亲为。这没手机的时代，只能自己跑了，何况手机还有可能被窃听呢。 神医说完后，又伸手将我抱紧了，他正准备解我的衣服，只听见屋子外面巧诗一声断喝：“什么人？啊！”突然就听见“砰”的一声，仿佛什么东西砸在了我们屋子的门口。 “快出去看看！”我忙催促神医，“巧诗会不会受伤了？” 神医跳下床，披了一件衣服就走了出去。神医一出去，就听见巧诗在外面说：“一个黑影子…院子里的树上…，奴婢…衣裳褴褛…” 我竖起耳朵正在听时，神医进了屋。他对我道：“应该是家生，巧诗描述的外貌很像他。这是他常给你的袖箭？他仿佛有什么急事，你快打开来看看。” 第388章 询问 我把袖箭上的纸条拆下来一看：“树屋一聚，急！” “我们还没约他，他倒是先来找我们了！”我对神医道，“走！我们一起去问问疯子。若他有什么急事有求于我们，大家人多也能处理得过来。” …… 等我和神医赶到树屋，疯子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我们刚到，疯子便急急地对神医说：“神医，小蓝有些不太好，你快去看看！” “小蓝怎么了？”我被疯子焦急的样子吓着了。 疯子叹了一口气：“从前几日开始就说胸闷气喘，沈真给她一检查，说她居然中毒了。” “中毒？”我大叫起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给她下毒？啊，湘桂的那杯水。” 疯子见我这么一说，忙问我：“我听小蓝说，那去找湘桂要韵儿，湘桂的丫头给你们端茶了。你没喝，小蓝喝了一口，对？” “是啊，我一直怀疑那杯茶呢，可当时见小蓝身体情况还可以就…”我的话还没说完，神医打断我的话道：“小蓝后来不是呕吐了吗？” “对的，她一进大哥的府第，就把早饭都吐了！”我回答神医道，“大概是怀孕的反应？” “那杯茶刚喝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吐了，应该不是茶里的毒。”神医对疯子道，“我先去虎啸坡看看再说。” “沈真说小蓝中的是他针上的毒，他正在配解药。若你能过去一同会诊，那就更好了。”疯子说完就想和神医一起走。 神医拉住了疯子：“灵儿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你们先说这件事。说完后，麻烦你送灵儿回神医堂后再过来，虎啸坡这边有我，你别担心。” 疯子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我约你们到此地，原就担心有人跟踪你们。没想到你也有事找我啊？女神。看来我约你们过来还约对了。” 我无奈地一笑：“我见你因为小蓝的事情心中焦急，所以一直没机会开口。若你不放心，就和神医一起回去，我这里也不急的。” 疯子看了神医一眼：“你先过去。不过，你放心我和女神单独在一起？” “小蓝的事情你都急成这样了，我还有啥不放心的？”神医拍了拍疯子的肩，“我这就过去了，麻烦送送灵儿。” “放心！”疯子挥了挥手。神医又轻轻拥抱了我一下，对我道：“你别太焦急，慢慢说清楚，不要熬得太晚。一定要他送你回去哦！” 我点点头，神医朝我和疯子挥挥手，便向虎啸坡的方向走去。我们目送神医的背影随着他的脚步隐没在了远方的夜色中。 天已经黑了，我看看四周，对疯子道：“去树屋说！” 疯子轻轻地揽着我，把我带到了树屋里面。我们肩并肩坐在树屋里，许久没有说话。晚风轻轻吹扶着我的脸颊，仿佛一双温柔的手在抚摸着我。疯子靠在树屋的墙上，双眼透过树屋的门看着远方的溪水。他的眼神清清亮亮，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月光和他的眼睛一比，仿佛也羞涩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疯子扭头问我：“为什么要到树屋里说？” 我耸耸肩：“只有这里没旁听的人，我可不信有人能爬到树上来听我们的对话。” 疯子轻声一笑，他伸出手臂轻轻揽了我的肩：“我还以为女神你想和我单独在一起呢！” “呸！”我一把推开他，“刚才还急得和什么似的，现在倒好，神医一走你就原…”我刚想说“原形毕露”，又觉得不太合适，只好转了话题，“你不担心小蓝吗？” “担心，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没解毒的本领，也出不上力。”疯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忧虑，他无奈地对我说，“不过，你们夫妻一直是小蓝的救星，神医过去了，问题应该不大？沈真说他们师父把完整的解毒本领都教给神医了。” “希望如此！”我对疯子道，“我找你，是想打听一件事情。” “你说！” “家文府里，有没有长相和我相似的丫头？”我问疯子，“你在家文那里住的时间也不算短，有见过吗？” “和你相似？”疯子的身子震了一下，又扭头看着我。借着树影中穿过来的点点月色，我看着那张和家文极其相似的脸，对他解释道：“就像你这张脸，乍一看，像家文似的，不熟悉你们的可能会弄混。” 疯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你为何能区分出来？” “我！”我被疯子问得有些不好意思，抬头一看他的眼睛，突然觉得心砰砰跳了起来，忙解释道，“你和家文的眼神不太一样，你比较有活力，挺自信的。他的眼神…有些忧伤，我不太敢看。当然，我也没有遇到要区分你和家文的时候，因为你们基本不会在一个相似的场合出现，就算出现，也是两人一起，我身边也会有其他人，所以不需要我去判断。” “那你是说，家文需要遇到了和你长得像的女人，他需要判断是不是你，或者，他误认为是你了？”疯子反问道。 疯子真是太聪明了。我忍不住感慨道：“你真聪明。家文总说以前我和他私会过，但你是知道我的行踪，你也了解我不可能去顶区和他私会。这次我们回神医堂后，家文送给神医的丫头巧诗告诉我们，湘桂利用一个女人逼迫家文宠爱她。家文为了见那个女人，不得不和湘桂同房。” “有这样的事？”疯子疑惑地问我，“你是说，这个女人长得和你相似？” 我摇摇头：“是神医这么猜测的。他一直对家文说和我私会之类的话耿耿于怀，所以把这个女人和家文的话联系上了，他觉得这个女人会不会和我模样相似，而家文发病时神志不清，或许就误会为我了。” “女神！”疯子听了我的话后，慎重地对我说道，“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是不会把你和其它女人弄混的。” 第389章 真情1 “何况你的模样和风沙相似，在漉山是出了名的。若再有一个你这样脸的女人被送上漉山，定会被传遍，漉山各个府第都会知道，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谁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我听疯子的口气，就知道他不清楚有这么个女人，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我也是你这个意思。唉！可是，神医不甘心，总想要我问问你，你确定家文府里没这么个女人？” 疯子摇摇头：“我肯定没见过。不过，话说回来，湘桂能容忍一个和你模样极其相似的女人在府里吗？先别说家文对你有感情，就是湘桂恨不得杀了你而后快的想法，也容不得这么个女人啊！” “那你的意思是，湘桂用来要挟家文的女人肯定不像我？”我欣喜地问疯子，“也就是说，家文另有最爱的女人了，他不是最爱我了？” 疯子见我如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就那么恨家文，生怕他爱上你吗？我不知道湘桂用来要挟家文的女人到底什么模样，只能说我没见过长得像你的女人。” 我被彻底绕晕了了：“也就是说，你没见过，却不能表示没有咯？巧诗说，湘桂把那个丫头藏得很深，每次家文和她见面都很隐秘，府里没几个丫头能见到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疯子听我这么一说后，思考了一下对我道：“这样，若你和神医不放心，我派家文府里的心腹帮我打听一下。” “你在家文府里还有心腹？”我睁大了眼睛，“你对家文也不信任吗？” 疯子摇摇头：“不是不信任，是不放心。家文现在病成这样，湘桂要暗害他轻而易举。我和家文一直性格不合，不太愿意和他住一个府里，我又喜欢到处跑来跑去，只好安排一个心腹保护家文的安全了。这个心腹是我私下从京城带来的人，世世代代在我们家做奴才，对我们叶赫家忠心耿耿，他绝对是忠实于我和家文的。” 疯子这么一说，我放心下来，看着这个多年来一直真心实意为我服务，为我跑腿的疯子，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一只手：“谢谢你了，疯子。” 疯子又恢复了他不羁的表情，他反过来握住了我的手，嬉皮笑脸地说道：“我们还用得着说谢吗？不过我总觉的长相和你相似的女人应该是不存在的。你都能分辨出我和家文，家文怎么可能分辨不出你和其他人呢？” “你的意思是，我这个笨女人都能区分的出来，家文那么聪明，肯定分得出来？”我把手从疯子手里抽了出来，一边推开他，一边揶揄他道。 “我是说，你不爱我和家文，都能区分出我们来。家文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分不出来？”疯子又凑近我，想握住我的手。 “家文？爱我？”我把手缩进怀里，对疯子嗤之以鼻，“算了，他是属于得不到就是最好的，等他得到了，我就是第二个湘桂了。拜托，我可不要摊上家文这样的男人。” “所以你根本不想去执行风沙建议的计划，是吗？对家文笑脸相迎，获得他的宠爱，让湘桂在漉山无法立足，从而夺回韵儿。”疯子对我道，“你从内心还是排斥这个计划的。所以想方设法找出家文不爱你的证据，从而借此机会放弃这个计划。” 唉，疯子真是一针见血。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能看到我的心灵深处。我突然觉得心一软，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一直能走到我的内心里，我却从未给他过一次真心的笑脸。我忍不住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你还是能看到我的内心，无论我们是否男婚女嫁，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疯子轻声在我耳边说：“若是为了夺回你心爱的韵儿，神医也不反对，你还是不愿接近家文吗？” “不愿意！我发自内心地抵触他，根本不想接近他。”我郁闷地答道。 疯子用双手扶住我的脸，让我看着他的眼睛：“若把他当成我呢？看着他的脸，就像看着我一样。” 我浑身一阵颤栗，忍不住避开了疯子期盼的眼神。把家文当成他，这么做，我真的就能接近家文，做出讨好他的事情吗？我心里犹豫了。 疯子察觉出了我身体的变化，他伸出了手臂搂住我的腰：“或许家文是想占有你，可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却一直不相信我。” 我轻轻地从腰部把疯子的手拿开了：“你别这样。都是要当爹的人了，放尊重点。你还有小蓝呢！她现在还中着毒，你不担心吗？”我故意岔开了话题，我真的不再想和他继续说家文了。 疯子摇了摇头：“怎么会不担心？小蓝给了我家的感觉，以前我一直在外东奔西跑的，也没个定性，现在也算是有了牵挂的人，有了一份责任。” “那不是挺好的吗？你啊，就应该定下来了，总是东奔西跑也不是个事儿。”我见疯子不提家文了，松了一口气。 “可我没有尝试过爱情的滋味，”疯子仿佛自嘲般说道，“我从小到大，玩过的女人无数，却从没和哪个女人真心相爱过，这也算是我这辈子的遗憾！” 听疯子这么一说，我奇怪极了：“你不爱小蓝吗？我看你分明是把她放在心上了，听到神医说小蓝怀孕时，你看小蓝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小蓝看你也是满脸的爱慕。这不是爱是什么？” 疯子无奈地笑道：“那是一种要做父亲和母亲的幸福。其实我和小蓝，也算是你和神医撮合的，一开始互相不待见。但是慢慢相处之后，习惯了对方，也就觉得离不开了。可我心里清楚，把我们维系在一起的不是爱。或者说，不是我和她之间的相爱，而是我对你的感情还有她对神医的感情，这两份感情把我们牵到了一起。” “别折腾了，你们这样挺好的。其实，你们是靠我和神医撮合的，也算我们夫妻积德了！这是你俩的缘份，所以好好珍惜！”我语重心长地对疯子道。 第390章 真情2 疯子听了我的话后，握着我的手沉默了许久，我想把手缩回来，却怎么也做不到。他的手握得太紧了，直到我们的手心都微微出了汗。 突然，他诚恳地对我说：“女神，我能吻你一下吗？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奢求。今晚过后，我们又要回到各自的家庭了。我会对小蓝好的，只求你能满足我这个愿望。” “我…”我突然觉得很难拒绝疯子。之前他要我把家文当成他，我都有些不知所措，现在他居然提出了这么个要求…但是，我不能对不起神医。一个有夫之妇和别的男人接吻，这算什么啊？ “对不起，若你觉得难，你就拒绝我！”疯子吸了吸鼻子，难过地说道，“这原本就是个奢求，我不指望你能答应。算了！” 疯子这么一说，我心里居然倔强起来——吻一下算什么，法国还把接吻当基本礼仪呢，我这个现代人怎么会如此迂腐了？反正是天知地知他知我知，就算神医知了又能怎样？大不了我多撒撒娇多哄哄他了。反正以前和杨默也有过接吻，反正前几天还被家文强吻过。疯子是一诺千金的人，他以后对小蓝好也就是了。他吻过的女人无数，也不在乎多我一个了。 正当我这么想着，疯子叹了一口气，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又不想让我为难，只好松开了握着我的手，又拍了拍我的肩：“走，我送你回府。” “你吻！” 我的嘴突然不听脑子指挥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说完后我自己都愣了。 疯子惊诧地看着我。 “你吻！” 我又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遍。 “你是说…”疯子一下子变得不知手足无措起来，“女神，你说的是真的…” 看着眼前的疯子，我的泪流了下来，狠狠地锤了他一拳：“你这个疯子你太坏了。你就不应该提出这个要求。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只有把家文当成你，才能接受他接近他，你偏偏要把我的这一点秘密点破。你明明知道我现在根本无法拒绝你，你就偏要吻我，我如果答应你……我就是个坏女人了。我对不起神医…呜…”我嚎啕大哭起来，“你就是个十足的疯子，你比家文的病还要不轻。你有好好的老婆不去爱，你还来惹我干嘛？你明明知道我现在心里很脆弱很难过，你就偏要过来把我的内心翻得血淋淋的。”我锤着自己的胸口对他说道，“我这里痛，很痛，我想韵儿，想得发疯。我不要接近家文，我怕神医会介意，会因此而不要我。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把让我难过的事情翻来覆去地说，你给我点面子，给我点隐私好吗？” 我把这段时间积累的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和韵儿分别的痛苦；担心神医对我不信任，害怕失去神医的压力；面对风沙提出计划的犹豫，还有家文，那个让我无比头疼无法面对的家文，他居然和疯子长得一模一样。 该死，若他不像疯子，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可现在…我一想到家文那忧伤的眼神，我就觉得心痛，不是心痛家文，而是心痛疯子，我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疯子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我向你发誓，你不要听的话我再也不提了。我再也不会猜测你的内心，请你相信我。过了今晚，我就是一个有妇之夫，一个即将要做父亲的人，我会对我的妻儿负责一辈子。请你相信我，好吗？”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在他怀里不停地点头，不停地流泪。疯子扶着我的脸，深深地吻向了我的唇。 我只觉得疯子的双唇滚烫，仿佛要把我浑身的火焰都引燃了，忍不住颤抖起来。他的泪落在了我的脸上：“灵儿，我的女神，我爱你，就让我再放肆一次，对不起，对不起…” 疯子的双臂拥紧了我，他一边吻我的脸，我的唇，一边喃喃地说道：“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就是你。是我作孽太多，所以才无法拥有你，我只能用忏悔的心去对小蓝好，也算是去弥补那些被我伤害过的女人。”他的双臂越抱越紧，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我无话可说，只能任他所为。我从未爱过他，但是心中对他的依赖之情却越来越深，仿佛他就像我的一个亲人一样。我能把所有的痛苦，难过，压力和他分享，我怕失去神医，却不怕失去他。 “做我的哥哥，做我的亲人！”我伸出双臂抱紧了他，“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我相信你会永远支持我、爱护我，我愿意把我生命中的喜怒哀乐和你分享，我知道只有你能看到我的内心，帮我理清我所有的情感。我知道你会永远支持我和神医，会因为我幸福而幸福，会因为我悲伤而悲伤。我已经把你当成了我的靠山，我的救星，在我最脆弱的时候，你会让我坚强。” “灵儿…我的女神…”疯子轻轻呼唤着我，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只要你需要，我愿意在树屋等你，等你向我分享你的喜怒哀乐！我会永远支持你和神医，你幸福，我也会幸福！家文那里，我会帮助你的，如果神医因此和你有了隔阂，我会拼尽全力帮你们排解纠纷。请你相信我！” “你还要对小蓝好！”我流着泪对他道，“不要再爱我了，如果你爱我，就把这份爱给小蓝，你好好爱她，我会感受到的。我也会觉得幸福的！” 疯子猛地点头：“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我会努力去爱上小蓝，只要能让你觉得幸福的事，我就会去做。请原谅我今晚的冒犯，以后不会再有了。以后我只会对小蓝这么做，请相信我。” “我相信你！谢谢你，疯子！不，叶赫那拉家生，谢谢你！” “你还是叫我疯子，这是你称呼我的专有名词，我喜欢听女神你这么叫我！” “疯子！” “女神！” 月光照着树影，映在了树屋里依偎的两人身上…… 第391章 毒香1 三更时，疯子亲自送我回了神医堂。一路上，我们都手牵手，却沉默无语。漉山已经到了秋季，半夜并不温暖，越往山顶方向走，我愈发觉得寒冷，加上之前和疯子在一起发生的事情让我心情一直无法平静，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疯子见我有些冷，便把他的外衣脱了披在我的身上。当疯子的衣服接触我身体的一刹那，我只觉得浑身发软，虚浮的脚步再也支撑不了我身体的重量，斜斜地往地上倒去。疯子伸手一把扶住了我，他什么也没说，只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臂紧紧地搂住了我，我就这样半倚在他身上，慢慢地挪回了神医堂。 到了神医堂门口，我的精神也恢复了些。远远地看见大门是虚掩的，我知道巧诗为我留了门，生怕她们会瞧见我和疯子之间的亲密举动，忙轻轻地推开了他，可疯子却紧握着我的手不放。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甩开他的手。只好任他这么握着，壮着胆子走向大门。 当我们把神医堂大门推开时，迎面遇到了等我们的巧诗，她见到我和疯子手牵手一起回来，又看到我披着疯子的衣服，着实吓了一跳。她正想开口问什么，疯子伸手制止了她，并对她道：“今晚你什么都没看到，若透露出去一个字，小心你的皮。”疯子说完后，又看了我一眼。我把外衣脱下来还给他，疯子接过衣服，又伸手抱了抱我，连“再见”都没说便离开了神医堂。 巧诗接我进了府，我们走在院子里，我被夜里的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巧诗聪明地发觉了我身体的变化，忙把她准备好的披风给我披在了身上：“夫人，你冷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申大人还没回来？” 巧诗紧张地对我答道：“没。夫人，你怎么会和二主…” 我见巧诗对疯子的反应挺强烈，突然想到她原本也是疯子的家奴，只好解释道：“我有些事情问他，所以谈话结束后就请他送我回来了。申大人突然有急事，说不清楚啥时能回。我先睡了，你也睡，别等申大人了。” 巧诗点点头，送我进了屋子后，忙帮我打水洗手洗脸。我洗脸时，巧诗对我道：“浴室到月底就会建好，夫人和申大人的洗浴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麻烦了。” “好！”我开心地对巧诗说，“惠云做得不错，我会赏她的。” 巧诗见我强颜欢笑的样子，又小心翼翼地问我：“夫人，你的眼睛又红又肿，是不是哭过了？刚才你和二主子一起回来，我就觉得你的情绪不太好。” 我揉了揉眼睛：“没什么，我很累，不想再说了！去睡！” 巧诗见我实在是不愿意开口，只好撇了撇嘴，端着脸盆离开了我的屋子。我躺在床上，想起了晚上和疯子之间发生的一切，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希望能听到神医的脚步声，可我听见的只是屋外树叶被风吹动的哗啦啦啦声音，仿佛在悲伤地沉吟，又如泣如诉…… 伴着风吹树叶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可是梦里却不得安宁，神医，杨默，疯子，家文，大哥一个个出现在我梦里，又一个个地消失。最后是老山主，他还是那么慈祥，他对我微笑，要我不要怕困难，说他会保佑我，让我顺利完成他的遗愿。 天蒙蒙亮的时候，神医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他一回府，洗都没洗就躺在了床上睡着了。我看着躺在身边的神医，不忍打扰他，可心中却忍不住对他的内疚和爱慕之情，只好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帮他盖好了被子。 神医一觉睡到了中午，等他起床时，我午饭都吃到一半了。神医来到餐厅，见我还在吃饭，便走到桌边就着我吃剩的菜开始吃他的“早午饭”，巧诗一看神医过来了，忙去热留给神医的饭菜。巧诗一走，我便问神医：“小蓝怎样了？” 神医一边吃，一边回答我：“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小蓝现在基本没什么事，就怕孩子有问题。” “怎么，孩子保不住了吗？”我一听，急了。 神医摇摇头：“若是保不住倒好办了，大不了以后再要一个健康的。现在的状况却是没有滑胎的迹象。我和师弟都担心这毒对孩子有影响，所以问了家生和小蓝的意见，没想到他们夫妻都要保住孩子，这就难办了。万一以后孩子有问题，像佘小妹这样的残疾孩子出生在他们家，怎么办？” “你能保证一定是残疾孩子？”我问神医。 神医摇摇头：“当然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但这毒对脑子的发育是肯定有影响的，孩子有六成的残疾可能。” “我的妈呀，”我捂住了嘴，“这几率也挺高的了。你师弟的针上到底是什么毒啊？怎么会如此厉害？这毒又是从哪里进入小蓝身体的？” “我们昨晚查了一夜。家生回府后，大家在一天一天回顾，一点一点讨论。小蓝的饮食和家生是一起的，家生还吃过小蓝的剩饭。家生没中毒，肯定不是饭食里的毒。”神医说道。 我点点头，给神医夹了一筷子菜：“那杯茶也不是中毒的原因，那还有什么…这个毒是沈真的毒，上次沈真把药方给湘桂是在神针堂，之后湘桂又回了顶区。这个毒怎么会跑到虎啸坡去下到小蓝身上了呢？” 神医对我笑道：“你也想到湘桂了？” “不是她还有谁啊？”我自信满满地说道，“虎啸坡是不是有湘桂的人？”其实这一点我早就有疑虑。我和韵儿在虎啸坡被挟持的经过还历历在目，我总觉得虎啸坡并不安全。 神医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饭菜，思索了一下：“应该是有，不过也难说。因为我们最终是在佟大人祠堂的香里面发现沈真的毒的。” “佟大人祠堂的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怎么发现的？” 第392章 毒香2 “我们一类一类地排除。想要给小蓝下毒实在是太难了，家生是个聪明的人，他把小蓝保护得非常好，饮食，喝水，熬药，甚至连卧室的家具，屋外的植物，他都亲力亲为，根本没人能有下手的机会。”神医边吃边答道，“家生唯一没有考虑到的就是祠堂里的香，平日里小蓝会到佟大人祠堂去跪1-2个时辰，烧一柱香，念一些经书。一方面是做个样子给下人们看，证明她是在赎罪，另一方面小蓝的确也是心有愧疚。这个时间里，家生一般是送她过去，然后在祠堂外练剑等她，结束了再接她回屋，没想到小蓝烧的香就这样进了她的身体。” “原来如此，那这个香又是怎么来的呢？虎啸坡应该有专门负责采买香烛的下人？”我问神医。 神医摇摇头：“发现香的问题后，我根据香里面毒的成分和小蓝身体状况有针对性地配药解毒，所以没有再去深究香的来源。到了今早，师弟给小蓝施了第四次解毒针，我确定小蓝体内的毒大多排除后才离开虎啸坡的。好在我师父心地善良，即使给师弟的针配有毒药，也不至于立即致命。现在师弟还在虎啸坡随时观察小蓝的身体情况。至于香到底怎么来的，就是家生和师弟的事情了。” 神医刚说完，巧诗便端着热好的饭菜过来了，我要巧诗把饭菜放到桌上，便遣她离开了。我希望能亲手伺候神医吃饭。 “刚才你说的可真复杂！”我又给神医夹了一筷子菜，“你辛苦一晚上了，睡一觉舒服多了？现在还累吗？肚子饿了，多吃点。” 神医摇了摇头：“不是很累，就是有些牵挂你。家生没回虎啸坡时，我不是很放心。直到他回府，告诉我说安全送你回家了，我才安心。” 我见神医的眼睛盯着我，心里一阵发毛，他会不会猜出我和疯子之间发生什么了？我不是一个会隐瞒的女人，我若不向他坦白昨晚的一切，恐怕我的内心会一直不安的。 我鼓起勇气，对神医道：“你想知道昨晚我们谈了些什么吗？” 神医微微一笑：“你不用说了，家生都告诉我了。” “啊？？！！”我睁大眼睛，这疯子也太大胆了？他居然敢告诉神医，他就不怕神医吃醋，一气之下不给小蓝解毒了？ 神医见到我的样子，扑哧一笑：“不就是他在家文府里没见过那个和你模样相似的女人嘛，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会再派人去打听的，我们也能找机会去家文府里查看。” “哦！”我吁了一口气，原来神医说的是这件事…不过，我挠挠头，我的确是想得太多了。看来女人都是小气不够大度的人，疯子或许早就忘了昨晚的事，一心一意地回去当贤夫良父了。我却还在对他昨晚的举动耿耿于怀。 我支支吾吾地对神医道：“除了这件事，我和疯子还谈了些别的事情，我…我们还…” “别说了…”神医轻轻地把手指放在了我的唇上，他诚恳地对我道，“你和他在树屋相聚是我们婚前就有的惯例，当年杨默都拦不住你去见他，何况是我…”神医拍了拍脑袋，自嘲般笑了一下，“旁观者清，他能在很多事情上给你理智的建议，这一点我是做不到的，所以…”神医无奈地耸耸肩，“无论你和他谈什么，我相信都是对你有利的，或者说…他能帮你解决我们之间还有你和家文之间的很多问题。” “那你不怕我们…”我愧疚地对神医道，“不介意我和他单独在一起？或者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神医听了以后笑了起来，他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你在嫁杨默之前，也和我单独在一起过，你有做过对不起杨默的事情吗？要嫁家生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可你至今都没有选择他，还撮合他和别的女人，证明你们是永远不可能做夫妻的。他再怎么努力，你也不会爱上他。或许这也是让我自豪或者放心的一点，而当年他也能理智地认清你的思想，建议你嫁给我。所以，他不可能成为我们家庭的破坏者，说得更夸张一点，就算以后家文要影响我们的家庭，家生也会帮助我们的。” “你和他真算是好兄弟…”我轻轻地对神医说，“你太了解他了。” 神医摇摇头：“不是了解，而是互相信任。他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拿得起放得下，他只要开口向你我保证过，他就一定会做到的。而我也信任你。我相信你的心是爱我的，这就足够了。” …… 月底，神医堂的浴室建好了，试水成功后，我和神医每到夜晚便在浴室度过，洗浴完毕才回屋休息。神医抱我上床后，又去整理浴室，从不假手于人。我们仿佛回到了当年在药铺的日子。 巧诗和惠云本本分分地在神医堂做事，再也没出现乱闯屋子的情况。惠云建浴室有功，我特意赏了她许多银两，还让她回了一趟顶区，和以前的小姐妹见见面。 惠云回顶区以后，巧诗的任务重了些。可这丫头却是毫无怨言，我和神医不得不私下感慨巧诗是个好女孩，怪不得家文喜欢，若不是湘桂从中作梗，他俩应该会很幸福？ 两三天过后，惠云从顶区回来了，她带回了一个爆炸的消息。家文的药吃完了，在府里又发病了几次，有一次差点动到了惠云身上。湘桂急得和什么似的，派人去了神针堂请沈真好几次，沈真都告病不出。六神无主的湘桂却仍然不肯到神医堂在请神医出诊。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只是冷笑，却对惠云说神医堂上下不准对此事议论一个字，谁提了一句就赶下漉山。惠云当天便把我的意思告知了神医堂的所有下人。 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顶区的事情还没摆平，虎啸坡又传来了一个惊爆的消息——佟大人显灵了。 第393章 显灵1 据说佟大人夜晚在祠堂显灵，虎啸坡的下人有不少晚睡的都看到了，当晚便闹得沸沸扬扬。而第二日清晨，虎啸坡的下人便死了一半，还有一半无缘无辜地消失了。 身为代理山主的罗秀听到此消息后，当天下午便赶到了虎啸坡。由于沈真告病不出，罗秀无奈，只好派人来神医堂请神医，神医拗不过罗秀的请求，便在第三日也赶到了虎啸坡。 神医在虎啸坡待了三日后回府了。傍晚他一进门，我便迫不及待地拉他进屋问具体情况：“你和罗秀查得怎样了？那些人到底怎么死的？” “吓死的！”神医答道，“都是吓死的。” 吓死的？这个答案听起来真是有些牵强。尽管我在现代也听说过人被吓死的案例，但是那些人总不过是原本就有心脏病，哮喘之类的，受到了惊吓便心肌梗死或窒息而死。虎啸坡的那些下人不可能都有心脏病，这还能真的被吓死啊？ “那有些啥症状呢？”我问神医。 神医笑着摸了一下我的头发：“心脏出了问题呗，人一被吓，不都是心砰砰跳么？心跳得过头了，吃不消了就死了。” “我的妈呀！”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佟大人也太恐怖了，在地下好端端地待着多好，干嘛要上来吓人啊？虎啸坡是不是没给他烧钱呢？” 神医摇摇头：“佟大人最是善良，他看到有人加害小蓝，看不下去了，就给了这几个人一点下马威，死的都是和小蓝中毒有关的人。那些人的屋里查出了带毒的香，还未燃烧过。” “啊？”这个消息又把我给惊着了。太奇怪了，疯子和沈真难道没去查虎啸坡的下人吗？怎么非到了人死后才查出这些人的屋里有香呢？ 神医见我满脸的疑惑，对我笑道：“我都累了三天了，你让我歇歇，吃个饱饭，晚上再好好伺候我。”说完后，神医朝我眨了眨眼睛。我见神医的眼神里分明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只好安排丫头赶紧给他做饭拿干净衣服。 晚上，我伺候神医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沐浴后，两人缩在被子里温存，神医这才把调查的情况具体告诉我。 原来，那些死了的下人，就是奉命陷害小蓝的人。 沈真的毒，与其说是慢性毒，不如说是一种严重的损伤心脑血管的药物。这种药物并不会让死去的人有身体发黑、皮肤溃烂之类的中毒症状，却会给人一种这些人是死于心脏病，或脑溢血，缺氧窒息的症状。 这也就是为什么湘桂会想尽一起办法想获得这种药的缘故。因为它杀人于无形，实在是太方便了。当年疯子被沈真扎了那么多针，一开始也只是疼痛，并不会觉得心脏等地方不舒服。但若针在他体内长久不拔，针上的药物慢慢进入体内，疯子迟早会心脏衰竭而死。好在神医当时就帮他拔了不少针，而后来沈真又用工具将剩下的针拔走，再给疯子服用了解药，才把针上药物对身体的损伤慢慢医治好。 “我们发现香毒以后，家生和师弟便开始着手调查起来。后来他们发现祠堂里未燃烧的香有些问题。”神医对我道。 “什么问题？” 神医在床上舒服地转了一个身，又伸手把我抱进怀里，低声对我道：“香被调包了。” “啊？” 神医笑着对我道：“这也是机缘凑巧，祠堂里放置没有用过的香，是一层一层整齐地放在一个香盒子里。小蓝烧香的时候，喜欢每次用一层，也就是六根，先烧三根，念完经以后再烧三根。而小蓝那日刚烧了三根就昏倒了。所以还剩下有毒的三根就被留在盒子里了。由于疯子派信得过的下人及时将祠堂封锁了，那些陷害小蓝的下人没有机会回祠堂去拿走毒香，这三根香就成了有人陷害小蓝的证据。” “那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天才发现下人屋里有香呢？早些去查不就行了？”我对疯子他们的行动感到很奇怪，“说实话，我还真不相信佟大人显灵的说法。” 神医笑着抚了一下我的头发：“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小蓝怀孕是家生不想公开的事情，若他大张旗鼓地去查那些下毒的下人，岂不是打草惊蛇？万一那些下人们跑去汇报给湘桂了，湘桂定会想其他方法来害人。” “你是说，湘桂不知道小蓝怀孕的事情吗？”我脑子被这一堆事情弄得晕头转向，“湘桂不是在对小蓝下毒吗？若她不知道小蓝怀孕了，她干嘛要下毒呢？若湘桂知道了，疯子他们隐瞒又有什么用呢？” 神医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你还真是想得周到啊，正正反反里里外外都想到了。湘桂现在到底是不是知道小蓝怀孕，我们都不清楚。但家生是个聪明人，他若对小蓝中毒的事情反应太过强烈，反而容易引起虎啸坡下人们的警觉。所以他一方面秘密叫我们给小蓝解毒，一方面却把虎啸坡安顿得风平浪静。让那些下人觉得小蓝只是普通的身体不适。湘桂的耳目摸不透他的想法，自然就会疏忽。这样家生和沈真才能一举成功，彻底清查虎啸坡的下人，把湘桂的耳目一网打尽。” “一举成功？”我此时的惊讶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原来，原来我还真没猜错，佟大人显灵是假的，对？是疯子他们弄的对？不过那些人死了算怎么回事？被疯子他们杀死的吗？” “他们是自取灭亡！”神医轻轻地把我揽进怀里，“别提这些事情了。我为此事累了三天，三夜不在神医堂，你有没有孤枕难眠？” 神医的话一说出，我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难眠倒是没有，不过没有你伺候我沐浴，我洗得不舒服。” 神医轻轻抚着我身体的每一寸皮肤，用唇咬着我的耳垂道：“为什么不请巧诗她们帮帮你？” 第394章 显灵2 我摇摇头：“这是我们的私密空间，我不能让外人进去。” 神医轻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把我揽进怀中，用身体将我包围了起来。我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的温存，全身仿佛飘进了云端…… …… 第二日，罗秀来到神医堂。 罗秀一来，神医便把他接进了书房。命我在屋外守着，防止有人偷听。我在书房外转来转去，转得腿都要断了也没见他俩出来。正在门外探头探脑，惠云端了茶壶过来对我道：“夫人，两位大人的茶恐怕都凉了，您把这壶新沏的热茶端进去。” 惠云真是善解人意，我正愁找不到理由进去呢。接过盘子，我对她吐了吐舌头：“谢谢了，帮我守在门外哦！”便光明正大地进了书房。 进书房后，罗秀看到我倒是一怔。我心里感慨这是多少年没见到他了，便偷偷打量了他一番。罗秀仿佛老了许多，脸上布满了皱纹，皮肤也变得蜡黄，神情憔悴了些许。但他见到我后，眼神里居然闪出了希望的光芒：“灵儿，这些年你都没怎么变。” 见罗秀如此说，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嫁人这么多年，都孩子妈了，哪能没变呢？”说到这里，想起我的韵儿，鼻子又开始犯酸。忙把茶盘放在罗秀和神医身边的桌上，岔开话题道：“罗…大哥，你还好，对不起，我……我们回漉山也没去看望你。” 罗秀微笑着摇摇头：“别太见外了，我知道你们是身不由己。” 罗秀的话依然不多，我和他说了两句以后便是沉默。我见他和神医仿佛还没讨论完，便施了一个礼，对他们道：“你们继续谈，我先出去守着，防止有人偷听。” 罗秀对我挥挥手：“说得差不多了，我先告辞。”说完他对神医抱了抱拳便准备离开。 神医对罗秀道：“我就不去顶区了。你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向家文汇报即可。若他们有所怀疑，就要他们请沈真去查，若不信任沈真，去山下找衙门的法医也行。我以后就不参与了。” 罗秀点点头便转身往神医堂大门走。 我和神医一直把他送到神医堂外一两里地，看到罗秀的背影渐渐走远，我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悲哀，他的背仿佛弓了许多，他的声音也嘶哑了不少，他的眼睛布满血丝，他的精神也大不如前。 这还是当年在山下教我们一群小丫头规矩的“罗大人”吗？想当年一起上山的小丫头——小青，叶点儿。小青还开玩笑说叶点儿和罗秀有私情……没想到居然一语成谶。 想到叶点儿，真不知道她怀孕又被花非玉逼迫的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或许死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灵儿，回去！天色晚了……”神医伸手搂住了我的腰，把我的思绪打断了。我才发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神医心疼地把我拥进怀中：“别去想叶点儿了。只要你以后能给她一个名分，也不枉她爱罗秀一场。” “你怎么知道……”我抬头看着神医，眼泪又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神医无奈地抹去了我脸上的泪水：“还能有谁让你如此哭泣呢？你的佟嫂子，叶点儿……你想的永远是她们的幸福。若你当了山主，恐怕我们男人在漉山都要没有地位了。” 神医这么一说，我忧伤的心情也好了些许。突然想到以前在韩剧里看到的一句话，又对应了神医说的“男人没地位”便笑了笑，依偎在了他的怀里，对他低声说道：“神医，我跟你说句话。” “你说。” “把他的女人当成女皇，这个男人就是皇帝。把他的女人当成奴婢，这个男人就是奴才。” “那家生把你当女神，他是什么？神仙吗？” “一边去，我又不是他的女人……” 神医笑着搂紧了我，我们并肩往神医堂走去。 …… 三天后，顶区就虎啸坡一案发布了官方消息：佟大人显灵，把一部分下人带去地下伺候了，还有一部分被吓死了。 这个消息很快被通报到了管辖漉山的地方官处。朝廷得知此消息后，派了钦差大人专门来漉山祭祀佟大人，又派了法师来安抚佟大人的灵魂。由于家文卧病在床，罗秀忙着接待了朝廷的大人。不过这钦差很明显也是敷衍了事，他也怕佟大人啊，所以在虎啸坡待了一个时辰就下山了。 钦差大人走了后，漉山恢复了平静。可我的心却一直不能平静，我始终觉得佟大人显灵是不可能的，尽管我自己穿越过来让人不可思议，可我并不觉得还能有人穿越到死去的佟大人身上。 在我对神医软磨硬泡三番五次的询问外加床上伺候了n次以后，神医终于“招认”了。虎啸坡的案件就是疯子和沈真做的，神医也算“帮凶”之一。 小蓝中毒后，疯子心中气愤，却装得毫不在意。他和沈真在充分了解了虎啸坡的情况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下药。 这种药并不是毒药，而是一种类似催化剂的药物。平常人服用了这个催化剂以后既不会中毒，也不会生病，可以正常的生活，相安无事。可若是接触过那个香毒的人吃了这个催化剂就非常可怕。他体内少量的香毒会被催化剂催得无限大，从而让人致死。 神医至虎啸坡给小蓝解毒时，便和沈真开始配置催化剂。神医回府后，沈真根据神医之前的指导配成了催化剂。他们抓来一只野鹿，把那三支未燃烧过的毒香取了少量和催化剂混在一起给那只野鹿食用进行实验。实验成功了，那只野鹿死得很惨，解剖后发现完全是心脏衰竭，血脉拴塞，窒息缺氧而死。于是，疯子和沈真在虎啸坡给每个下人的饭食里都放了那个催化剂。这样，接触过那些毒香的下人都逃不掉了。 那些下人在拿放香时多多少少都接触过香毒，屋里存放的香也会挥发一些到空气里。 第395章 催化 由于香没有燃烧，他们认为这是少量接触毒香，所以有恃无恐。但是这少量的香毒还是一点点地进入了他们的身体。 在催化剂的作用下，香毒终于一发不可收拾。这些下人的心血管，呼吸功能突然受到了香毒的侵蚀，导致他们不是心力衰竭，就是窒息而死。而从外界看上去，他们就像是被吓死的一样，没有任何中毒的痕迹。 当然，疯子和沈真还是派信得过的人化了妆，扮作佟大人显灵的样子在虎啸坡闹了半个时辰。 虎啸坡另一部分下人不是湘桂安排的人，他们没有接触毒香，所以没有死亡。他们或多或少也看到了“显灵的佟大人”，心中当然害怕。在死人的屋里搜出毒香后，疯子对这些下人说佟大人在天之灵看到有人害小蓝，因此从地里爬出来把他们吓死了。这些下人心中害怕，于是拿了疯子的钱逃下山了，这样给外人看起来他们是失踪了。就算是胆大不怕，不愿意离开虎啸坡的下人也能为疯子他们作证，证明佟大人的确是显灵吓死人了。 神医给我解释到这里时，我已经对佟大人显灵的整个经过基本弄清楚了。尽管那些下人死有余辜，可我心里还是觉得很难过。毕竟他们也是被湘桂利用了。 “显灵”后这许多日，我和神医几乎是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神医堂过得快活似神仙。白天养花种草，夜晚数星赏月。可是心里总对疯子他们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 一日，我们手牵手走在神医堂的院子里，我想起疯子他们下药的事情，向对神医抱不平道：“小蓝中毒的主谋是湘桂，可她却相安无事，反而是那些被她利用的下人吃了亏。我真为这些下人不值。”我郁闷地叹了一口气，“你们出手也太狠了，干嘛要置他们于死地呢？” 神医无奈地摇摇头：“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死。原本我们是想用两种药物混合使他们变残，不能再害人也就是了。没想到这个香毒会如此厉害，几乎比针上的药物还要狠，若不吃解毒药，他们迟早是个死。由此可见湘桂并不想让他们留在世上。毒死小蓝后，他们也没得逃。” “我越来越不理解湘桂了！”我看看神医，寻思着这家伙要是心理医生该多好，也能帮我揣摩一下湘桂的心思，“你说，湘桂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为什么要下毒害小蓝啊？还不惜陪上一群下人的性命？仅仅是因为小蓝怀孕了吗？” 神医冷笑了一声，对我道：“她知不知道小蓝怀孕还难说呢。你想想，家生和家文长得一模一样，他们两兄弟从不把湘桂放在眼里，家生和小蓝感情又那么好，湘桂能不嫉妒吗？” “我猜想她应该知道小蓝怀孕了。”我对神医道，“正常思考一下，在顶区住得好好的，突然搬到虎啸坡。换作是我，我也会怀疑的。” “或许她给小蓝下药只是怀疑导致的，”神医皱眉答道，“宁可错杀，不能错过。湘桂绝不是一个心软的女人，一切对她不利的因素她都要排除。小蓝若生下这个孩子，就是家生他们家唯一的后代，湘桂怎么会把这个传宗接代的好机会让给小蓝呢？即使小蓝没怀孕，她的身体也比掉了三次孩子的湘桂要好，所以她下毒也是防止小蓝怀孕。万一能殃及小蓝身边的人，比如你我，那就更好了。” 神医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一些了。不过，若湘桂真像神医说的那样，的确也让人很无语。她为什么一定要用负面的想法去揣测每个人呢？或者说用敌对的眼光来看人。其实这些“敌人”都是她的假想敌，她如果对人友好，别人也会对她友好的。 “想什么呢？”我的身子被神医碰了一下。 我无奈地笑笑：“就是很不理解湘桂的做法。按理来说她不应该是个坏人，可她做的事情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神医哼了一声：“现在也算是家生和沈真略胜一筹。湘桂接下来会怎么做，我们都不知道，沈真撞掉湘桂孩子的事情，应该是她手里的一张有利牌，她会在什么时候打出来呢？” “我们应该怎么做？”我问神医。 “静观其变！” …… 静观了四五天，也没见湘桂有什么变。可家文的病却到了不得不治疗的时候了。他的药早已吃完，沈真告病不出，我和神医又当了缩头乌龟，就想等着湘桂开口求我们，我们好拿韵儿来要挟湘桂。可是没想到这女人也真倔，她是宁可家文病死也不肯开口求我们。最后她居然从顶区发布了对外招聘医生的通告，甚至说医好家文有赏。通告直接发到了漉山所在的地区，地方县衙，知府都收到了通告。看来湘桂是打算从山下招募医生。 山下的州县地方官不是傻子，他们的确是派了一波又一波的医生，可这些医生一方面不了解家文的病情，另一方面估计也是受了官员的指使。都说家文的病“无药可医”。墙倒众人推的道理我们都明白，家文一死，朝廷必然会派人来重新安排山主，到时候漉山恐怕就要被朝廷所控制了。 湘桂这个傻女人却一心一意地等着家文病死，等着她掌握漉山的那一天，殊不知家文才是她的靠山，家文不在了，朝廷要她殉葬是分分钟的事情。大概她这家伙对清朝的历史太不了解了。努尔哈赤死了以后，大福晋阿巴亥本想利用儿子控制大清，换来的却是活生生地殉葬。湘桂这还没儿子呢，就妄想着毒霸漉山大权了，却没想到清朝开国的“老传统”，到哪里都不会变。 眼看家文身体每况愈下，神医最终做了一个决定：“我们一起去给家文医治。” “为什么要这么决定？”当我问出这个问题时，神医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紧了我，将唇压在了我的胸口。 第396章 女儿 神医知道我是不愿意点头答应的，因此特意选在夜晚沐浴后，两人躺在床上柔情蜜意时对我说了这个决定。我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却根本开不了口去拒绝。 就这样，我们无声无息地在黑暗里用身体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过了良久，两人都有些微喘，神医正要深入。我挥掉脑子里所有的情感，轻轻推开神医，用理智对他道：“请你回答我，好吗？” 神医抬起头，伸手抚摸着我的全身肌肤，对我道：“为了你，也为了我们的韵儿。” 我知道神医会这么回答，却不想得到这个答案。我靠在他的怀里：“为什么不为你自己？若我们一起治好了他，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我们必须要按照风沙设计的路去走了。” “那就走……”神医说完后，一翻身压住了我，迫不及待地进入了我的身体。 “不！”我的泪流了下来，“神医，我求你不要在此时逼我答应你…”在他的身体下面我永远拒绝不了他，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选择这个时间和我说他的决定。 “因为除了此时，你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我！”神医的手在我身体上下摸索，用唇咬着我的耳垂说道，“我答应了风沙要劝你，我只能用这个方法让你点头。” 我被神医挑逗的浑身颤抖起来：“不！你不要这样对我…你知道我现在根本不可能对你说……”刚要说出的“不”字还没说出口，已被他的唇堵住了。 “我若不这么做，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神医喘息着吻着我的唇，狠狠地顶进了我的身体，“以后这样对你的或许就是家文，不再是我了…”医话音未落便大动起来。 我只觉得浑身像电击一般一阵酥麻，再也说不出话来。神医的汗滴到了我的脸上，和我的泪水混合到了一起，我伸手搂紧了他，用身体全心全意地感受着他男人的阳刚和魅力。只觉得心中爱极了他，恨不得一辈子都能幸福地拥有他对我的“占有”和“侵犯”。 “我永远不会让家文对我这么做！”在神医爆发出他最猛烈的激情时，我疯狂地喊出了这句话。 神医累了，趴在我的身上喘着粗气。当他休息好，准备离开我的身体时，我却轻声要求他：“别走，再待一会儿。”神医听我这么一说，又将我缠绕起来，他轻轻吻着我的脸颊，对我道：“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 “我的身体只属于你一人。”我流泪回吻着他，“你说我倔强也好，说我有病也罢，我…”我摇摇头，“我答应你去接近家文，争取夺回韵儿，但你放心，我的身体只会忠贞于你一人。” “若你要当山主，恐怕只有做了他的女人才行。”神医喃喃地念着，“老山主的遗愿，你不能不去完成，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快乐而至漉山于不顾。漉山有这么多朋友，还有无辜的下人和百姓，你愿意看到他们在内乱的祸端中被朝廷灭了吗？” “可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想要幸福家庭的女人。”我流着泪对神医道，“我根本没这个能力去当山主，也没有和湘桂去抢家文，去争宠的想法。” 神医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么说不对，可是你只是一个弱女子，除了用你女人的魅力去迷倒家文，你还有什么办法呢？你不可能去带兵打仗，也不可能去勾心斗角。” 神医说的都是大实话，我没法反驳她，只能靠在他的怀里沉默不语。神医见我不说话了，又对我道：“我和师弟会想尽办法让家文健康起来，让他能再一次接手漉山的大事，你……你就放心去做！就像杨默当年说的，最坏的结果，总不过是你做了他的女人……我……我……”神医说不下去了。 “不！”我哭着捂住了他的嘴，“我去，我去接近家文，我求你不要再说了。我按你的做。不过，我宁可死也不会嫁给他，我的夫君只有你，请你相信我。” 神医没有再说话，只是又把我抱紧了。我们通过肢体的交流，一次次地享受着互相给对方带来的幸福。 …… 九月底，神医向顶区提出了去给家文医治的申请，很快得到了批准。顶区还专门派了马车过来接我们，我和神医便一起上顶区给家文医治。 马车行走在颠簸的山路上，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又要去面对家文了，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特别是神医，看着眼前这个和他妻子将要发生些什么关系的男人，他还能医治得下去吗？ 坐在马车里，我伏在神医的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话。车夫是顶区的人，估计耳力应该不错。我们说的话他都能听进去，所以我和神医也不好说得太多。快到顶区时，神医突然对我道：“湘桂说悬赏医治家文，若家文要赏你什么，你就拿着。” “哦！”我觉得神医这句话说得挺奇怪的。但介于外面有车夫，我也不好细问，只好答应了他。 进了家文的府后，便有下人领我们去家文的卧房。我的心一直砰砰地跳，不是因为家文，而是……我真的很想看到我的韵儿，哪怕一眼也好。 我的愿望真的获得了实现，刚到家文的屋门口，就听见韵儿在屋里咯咯笑的声音，还有家文和湘桂的声音。下人把门推开进去禀报，我从门缝往里一看，家文躺在床上，湘桂抱着韵儿坐在家文身边，韵儿开心地笑着，不停地叫家文“阿玛”。我看到韵儿，心猛地一跳，浑身发抖冒汗，两腿像灌了铅一般，居然迈不开步子走进屋里去。 神医见我如此紧张，搂了我的腰：“镇定一点！” 可我怎么镇定得下来呢？韵儿就在里面啊！过了一阵子，我只觉得身子被人一拉，我打了一个趔趄，没站稳，直接冲进了屋里。 家文和湘桂扭过头来看着狼狈的我，韵儿看到我进来，一下子从湘桂怀里跳了下来扑向我，叫道：“妈妈！” 第397章 决定 韵儿还记得我？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韵儿又对我大声叫着：“妈妈妈妈！” 我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断地点头，不断地亲吻她，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这才不到两个月，我却觉得像过了千万年一样，我深刻地感受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韵儿还没忘记我，真是太好了！ “申大人，您这就给主子瞧病，韵儿要去午休了，我就把她带走了。”湘桂冷冷地打断了我和韵儿的相聚。 “不！韵儿是我的女儿，你不能带走，请你把她还给我。”我忍不住了，哭着对湘桂说道，“求求你了，把她还给我！” 湘桂冷笑一声，对我道：“姑娘想要回韵儿也不难，韵儿愿意跟谁，还是由她自己做主比较好。”湘桂一把将韵儿从我怀里夺了过去，对她甜甜地说道：“韵儿，你是要跟着阿玛额娘，还是跟妈妈呀！” 韵儿看了看湘桂和家文，又看了看我，奶声奶气地说道：“要阿玛，要额娘，要妈妈。” 湘桂听了韵儿的话，笑着对我道：“姑娘，你还是住在这里，既然韵儿要我们三人，你也没法把她带走不是？” “不！”我把韵儿从湘桂怀里又抢了过来，指着神医对她道：“韵儿，你弄错了，你的阿玛是他，我是你的妈妈，也就是额娘。他们不是你的阿玛额娘，你和我们下山去，好吗？” “不下山！”韵儿警觉地看了一眼神医，怯怯地对我说着，表情已有些畏惧。 “可我们是你的爸爸妈妈，你忘了吗？”我对韵儿大声说道，“你还记得药铺吗？记得晶儿哥哥吗？我们带你下山去找他玩，好吗？” 韵儿被我和湘桂抱来抱去，心中已经极不耐烦，现在又见我非要带她下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伸出手指着对神医大叫道：“坏人！坏人！”韵儿挣扎着从我身上跳了下来，冲向神医，用小拳头使劲打他，一边打一边说道：“坏人，打坏人！”我看到韵儿如此的表情和动作，吓得呆了。 湘桂一声冷笑，忙招呼下人把韵儿给抱走了。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疯子一般仇恨神医的韵儿被下人抱走，双腿根本迈不开步子跟过去。神医理了理衣服，平静地对湘桂道：“现在就请你离开，我要给家文诊脉了。” 湘桂还想理直气壮地说些什么，床上的家文对她道：“你去带韵儿，这里有灵儿照顾，没事的。” 湘桂被家文说得一怔，家文又朝她挥了挥手。湘桂缓过神来，忙施了一个礼，像找个什么理由似的说道：“我带韵儿午睡去了。”便领着剩下的下人们离开了家文的屋子。 屋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人，家文歉疚地看着我和神医，神医避开了他的眼神，坐在他的床边给他诊脉。我被韵儿的事搞得心中烦闷至极，只觉得胸口仿佛堵着一团棉花一样呼吸不畅，便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以平复自己起伏不定的心绪。 “灵儿，过来坐坐！”床上的家文呼唤了我一声。 我只装作没听见，还是看着窗外。家文见我不愿理他，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过了许久，神医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你先把这粒药丸服用了。我出去写药方。灵儿，过来陪家文说几句话。” 神医开了口，我实在是不能再装作没听见了，只好慢慢地挪到家文的床边，家文一伸手，我便被他拉着坐到了床上。我吓得赶紧站起来，忍不住看向神医，可他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离开了屋子。 眼睁睁地看着神医的背影消失在渐渐关闭的门外，我的心一阵酸痛，忍不住掉下泪来。 家文伸手又把我拉着坐在了床上。他伸出双手捧着我的脸，又用拇指抹了抹我脸上的泪水，对我道：“灵儿，这些天，你从没在我面前流过泪，今日你终于哭了。我知道你不是为我而哭，可我还是很高兴，你终于愿意把你柔弱的一面展示给我了。” 我摇摇头，对家文道：“我不能理解，我的韵儿还记得我，为什么却独独忘了神医，他明明也带了韵儿有一年，怎么会这样？” 家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伸出手拿起了神医放在床头小高凳子上的药丸，对我道：“神医医术高明，却不懂得人心。他这两个月从未来看府里望过韵儿，韵儿才一岁，忘性很大，如何会记得他呢？” 家文这话仿佛像在埋怨神医做爹爹却不负责任一样，可我却深知若不是为了避开家文和湘桂，神医绝不会忍痛不见韵儿。再说我一直和神医在一起没有上顶区看过韵儿，为什么韵儿还记得我呢？家文只怪神医却不怪我，他会不会是故意拿韵儿当幌子，其实责怪的是神医不愿意早些上来为他医病？ 家文见我沉默了，还以为我听了他埋怨神医心中不悦，忙对我解释道：“灵儿，我没有怪他的意思，他愿意给我配药，我已经很感激他了。只是，韵儿一事，我也无能为力。韵儿心中早已把我当了阿玛，根本不愿离开我。”说完，他一把将药丸塞进嘴里，吃得有些急了，猛地咳嗽起来。 家文的举动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忙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倒了一杯水，递给家文。家文喝了几口水后，缓了过来。他的眼睛里满是温柔地看着我，对我道：“以后你要神医多来顶区，若能常见到韵儿，或许韵儿会接受他的。” “嗯！”我点点头，“谢谢你这些日子帮我照顾韵儿。” 家文摇摇头：“若不是为了你，我何苦这样对韵儿呢？我总糊涂地认为韵儿是我们的孩子，直到后来你对我说她是你和神医的孩子，我才记起来我好像还没有亲生的孩子。唉！最近脑子糊里糊涂的，也不知怎么回事。” 第398章 赏赐1 家文说完后，懊恼地用拳头锤着自己的头，仿佛头又开始痛了。 我吓得忙坐到他的身后，轻轻地帮他按摩着太阳穴。家文舒服地靠着我的胸口，对我道：“这是你第一次给我按摩，真舒服。”他一转身把我拉进怀中，用唇抵着我的脸颊道：“灵儿，你心里有我的，对吗？不是因为湘桂而曲意奉承我的，对吗？” 我只觉得脸颊被家文呼出的气吹得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我伸出双手，想推开他，却丝毫推不动。家文把我越抱越紧，我吓得浑身发抖着对家文道：“不……你有湘桂，她才是你的女人，我不是……不是……” “可你也不能拿湘桂和我做交易啊！”家文的眼眶红了，“利用我对你的爱和想见你的心情，逼我对湘桂好，你太无情了。” “我没有利用……”我被家文抱得气也喘不过来，想大叫，又怕神医听见，只好委屈地对家文哭道：“求求你，放了我。你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啊！” “可我是一个男人，是一个抵御不了你迷人身体的男人……”家文话还没说完一翻身把我按在床上，唇已经压到了我的唇上，“我终于吻到你了，吻到你了…” …… “砰砰砰”一阵敲门的声音。 我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使劲扭头避开家文的吻，对门外叫道：“进来！”可家文并没有松开他的双手。 门外的人听到我的允许，把门打开了。我听到开门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已经靠近床边了，把心一横，心道：家文你不松手你就让人看好了，反正我不信有外人在，他还能和我怎么着。 “主子……啊！”只听见耳边小丫头一声叫喊，立马就是“扑通”下跪的声音了。我被家文压得身都起不来，根本看不到这个小丫头的样子，但是她的声音还是传进了我的耳朵：“奴婢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我对家文低声道：“丫头进来了，别让他们看到，多不好啊！”家文又在我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爬起床来，对跪在地上的小丫头道：“什么事？” 小丫头生怕家文会罚她，吓得瑟瑟发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申……申大人……把药方写……写好了，要奴婢拿，拿进来给主子……过……过目。”说完后，这个小丫头用颤抖的双手把药方向我呈了上来。 我接过药方递给家文，家文把药方扫了一眼，对我道：“这药方的内容和上次大差不差，就是分量有了些许更改。”我也不懂这中草药原理，只好别别扭扭地点了点头。 家文把药方递还给小丫头，对她说道：“要神医就这么开药。哦，对了，我最近觉得身体很虚，打拳时浑身轻飘飘的，你要神医帮我加几味强身健体的药材。” 小丫头头也不敢抬，低着头领命而去。 家文见小丫头离开了，又向我伸出了手。我吓得直往后退。家文见我这样子，委屈地说道：“我只抱抱你，行吗？我知道你宁可把身子给我，也不愿意我吻你。我再也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了，求你不要生气。” 昏倒，家文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委曲求全了？再说，我什么时候愿意把身子给他过？这人可真是病得不轻。可是我一抬头，又看到了他那双酷似疯子的眼神，我的心一下子软了。唉，不就是抱一下吗？我何必这样倔强呢？老山主还在天上看着呢！ 心里默念着：“把他当疯子，把他当疯子……”慢慢地挪到他的身边，家文见我如此，知道我对他撤下了防备。吁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把我揽进怀里。我靠在家文的胸口，心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可我却没有力气去反抗他。家文的双臂把我越绑越紧，我的脑子开始飞快地旋转，一定要找个话题岔开家文的思想。 突然，神医在马车上对我说的话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赏赐。于是，我轻轻地拍了拍家文的手，对他道：“神医又来帮你医治了，你总要给他一点什么赏赐？这次湘桂可是悬赏招募医生的。” 家文听我这么一说，抱着我的手臂松了松，他对我道：“若给你们金钱，你们必然不会要。” “是啊，”我忙接着他的话说道，“其实，我们也只想要你的一份心意。记得我们的好，记得我们的孩子在你身边，让你享受天伦之乐就行了。” 家文听我这么一说，居然松开了他的手。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指着床头对我道：“你去床头的那个柜子里，把第二层抽屉打开，去摸最里面的左角。” 我正疑惑这是什么意思，便走到柜子前打开了抽屉，伸手一摸，触手居然是个盒子。我拿出盒子打开来一看，一个碧绿的玉佩。 这个玉佩上面雕刻了精致的花纹，穿着红色的绳子和坠子，在午间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一看就是材质很好的翡翠。我摸着玉佩觉得触手冰凉，但握了一会儿竟然渐渐温暖起来。 家文对我道：“你过来，我跟你说。” 我拿着玉佩走到床边，家文对我解释道：“这是我们家族家传的玉佩，每个家族的分支都有一块。皇太后老佛爷家也有的。我们家的传给我了，你拿去！” “这……”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这要个礼物居然骗到了这么一个文物，若能带到现代，我恐怕也发大财了？何况他家的家传宝物，我怎么好拿呢？我又不是他什么人。 握着这个玉佩，我唯唯诺诺地说道：“这……你应该给湘桂……” “又是湘桂！”家文突然很生气，他坐起来一把将错愕的我拉进怀里，“我们在一起能不能不要提她？你来见我都是为了她吗？你为什么不能为我而来见我？你可以为神医做那么多事情，就不能为我做一件吗？”说完后，他那蓝色的眼睛像小孩子赌气般地盯着我。 第399章 赏赐2 “我……我没有为湘桂……”我把玉佩放进盒子，费力地辩解道，“但是，她是你的女人，这是漉山公认的，你怎么能把家传的玉佩给我呢？” 家文摇摇头：“若我不来漉山，这个玉佩或许属于朝廷某个高官的女儿，属于我父母为我指定的福晋。但是，我在来漉山前获得了我父母的允许，无论以后我娶谁，这个玉佩只给我最爱的女人。无论她是我的福晋，还是侧福晋，还是侍妾，甚至……我没法娶她，但我都要把玉佩给她。” “家文，你没必要如此对我，我不值得你这样。”我靠在他的胸口，眼泪流了出来，“我的心早就给别人了，我的身体也给别人了。你这么对我，我会觉得很为难。你不要难为我好吗？” 家文听我这么一说，难过地对我道：“灵儿，你不是爱我的吗？你亲口承认过呀，你还怀了我的孩子。你现在怎么出尔反尔，一会儿说你爱我，一会儿又不承认了呢？” 我的妈呀！家文这脑子又糊涂了，我啥时候承认过自己爱他啊，崩溃。正当我在思索着怎么回答他时，敲门声又传来了。 真是救星啊，我心里感慨着，对着门外大叫：“进来。” 家文这次立马松了手。另一个小丫头走进门来对我道：“夫人。申大人准备下山回府了，她问夫人是留在这里还是和他一起下去。” “留着！” “下去！”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才发现那声“留着”是家文说的。 小丫头为难地看着我俩。我对家文道：“你午睡一会儿，还要吃药呢。我先回去，以后再来看你。”说完，我起立想往门外走。 家文伸手拉住我，他打开盒子，把玉佩塞在我手里，对我道：“你带这个下去，就当我对你俩的赏赐。”说完后，他对小丫头道，“雪儿，送夫人和申大人出府。夫人的任何要求你都必须答应。”那个叫“雪儿”的丫头忙点点头。 我拿着玉佩本想拒绝，但生怕神医马上就要离开顶区，又想着韵儿，忙走出了家文的屋子。 走在府里，一直没见神医，我问雪儿道：“申大人呢？” 雪儿回答我道：“申大人在府门口等夫人。”我点点头，让她领路往府门走去，走到府门不远处，看到了神医的身影，我忙跑到神医身边对他道：“我想再去看看韵儿，你等我一下好吗？还有，家文给了我一个玉佩。” 神医一把捂住我的嘴道：“去湘桂那里找韵儿，多转几圈，每个地方都转到，最好能多见几个下人，让大部分下人都能看到你。慢慢转，我在这里等你。” 神医这话我很容易做到，可他为什么要我这么做，我却很难理解。我只是打算看一眼韵儿，他干嘛要我多转几圈呢？正当我疑惑地看着神医时，神医一把将我抱进怀里，低声对我道：“别多问，照我说的做，丫头过来了，要她陪你去。” 我扭头一看，那个叫雪儿的丫头已经走到我的身边，忙轻轻推开神医，对他一笑：“我去去就来。” 神医朝我点点头。于是我对雪儿道：“我想去湘桂夫人那里看看韵儿小姐，你带我去？” 雪儿大概是之前被家文叮嘱过，对我十分恭敬，她立马答应了我的要求，领我往湘桂住的院子走去。我边走心里边嘀咕着：神医要我多转几圈，我这可怎么转啊？ 进了湘桂的院子后，我开始磨磨蹭蹭，像逛花园一样，这里瞅瞅那里看看。湘桂的院子并不大，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也就能逛完，可为了答应神医的嘱托，我只能尽量找理由磨时间，便对雪儿道：“我觉得奇怪了，湘桂夫人和你们主子感情那么好，为什么你们主子不和她住在一起，非要另外给她一个院子呀？” 雪儿恭敬地回答我：“这是老王爷那里传下来的规矩了，老福晋本就是独门独院，几个侧福晋也有自己的院子。老王爷想去哪个福晋那里过夜，通知福晋以后去就行，几个福晋也互不干扰。” “原来如此！”也嘴里答了一句，其实古代男人都差不多，纳个二房三房的，都是有“房”的。家文也算是王爷了，给他的女人一个名副其实的“房”是轻而易举。 雪儿见我不问了，便跟在我身后慢慢走着。我见两人逛得无聊，就要她给我介绍院子的结构，雪儿便从我们走的地方一间间地介绍起来。湘桂虽然是家文没有名分的女人，但她也享受了“准福晋”的待遇。有自己的书房卧房，还有小厨房和餐厅。看了一圈下来我不得不感慨家文的府第实在是太奢华了，到底是王爷，地位就是不一样。尽管如此，我宁可住在神医堂。家文的府第好比是金色的牢笼，我若住进去，所有的自由都会被牵绊住。而在神医堂里，我和神医就像平民百姓一样，过着简单的生活，幸福而平淡。 逛了一圈，见到了忙前忙后的下人们，他们有的和我打了招呼，有的却是对我熟视无睹。我却也毫不为意，只一心想见我的韵儿。可怎么转也没看到韵儿，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便问雪儿：“韵儿小姐呢？” 雪儿便带我到了湘桂的卧房门口，她让我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候，自己走近房敲了敲门。没过多久，一个丫头开了门。雪儿和那个丫头低声嘀咕几句后，点了点头便往回走，湘桂的房门又被里面的丫头给关上了。 雪儿回来对我道：“韵儿小姐已经午睡了，大概要一个时辰以后才会起来。夫人是等她起来还是下山去？” 我叹了一口气：“下山，别让申大人久等了。”雪儿点点头，便陪着我往府第的大门走去。 走到门口与神医汇合后，我便与雪儿道别了。在家文的府第门口，我和神医上了马车。 马车开动后，我向神医简单地描述了一下湘桂院子的情况以及湘桂还在午睡，我没见到韵儿等经过。 第400章 遗失 说完后，又把那块玉佩拿出来对神医道：“你看这是家文……”神医一把抢过玉佩，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揽入怀中，深深地吻了下去。我被神医出乎意料的动作吓了一跳，忍不住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马车里一片寂静……只听到马蹄落在山路上“笃笃笃”的声音和马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我闭上眼睛享受了许久，只觉得这才是让我迷醉的吻。除了神医，恐怕其他男人这么对我，我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出去？想到这里，家文中午对我的动作又进入了我的脑海，我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心，忍不住轻轻推开神医：“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神医低声在我耳边道，“家文他…今天…有没有……”神医问了一半又停下了。 神医尽管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可我知道他心里却是无比的介意，便安慰道：“没有！他……不敢的，今天我利用这个玉……”我的话还没说出口，神医又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别说话。” 我疑惑地看着神医，神医用手指在我的手心上写：“玉佩遗失。” “什么？”我疑惑地问神医，神医又把这几个字写了一遍，大声对我道：“灵儿，你说山主给了你什么赏赐？找不到了吗？” “找不到？”我更加疑惑了，玉佩不是在神医的手里吗？神医瞟了一眼车夫的方向，对我道：“你找了这许久都没找到，定是遗失了。” 神医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他在我手心写的字，忙叫道：“难道是丢了？不对呀，我一直保管得好好的。不会丢的！” 神医赞许地看了我一眼，大声说道：“你再找找？”接下来，神医把玉佩上挂的绳子给拉断了，他将玉佩慎重地藏进怀里，又把绳子塞到袖口里。 神医忙完后，他又示意我大声地对着车夫的方向说话。我便对着车夫的方向装作很着急的样子大叫道：“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呀，这可是山主赏赐给我的礼物，怎么会不见了呢？” 神医笑着对我点点头，对车夫大叫：“停车，停车！夫人的东西丢了，我们得回去找。” 马车停了下来，神医掀开帘子，对车夫道：“麻烦您慢慢赶车往回走好吗？山主赏赐给夫人的玉佩丢了，那可是贵重的东西啊。” 车夫一听，愣了一愣。神医一会儿说“山主的赏赐”，一会儿又说遗失了车夫肯定脱不了干系。那个可怜的车夫被神医说得是一个头两个大，只好应了神医的要求，又赶着马车一路往回走。神医坐在车夫身边，装模作样地一路找玉佩，还叫车夫一起找。我只坐在车里暗笑，这玉佩在神医怀里，怎么可能找得到？可神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什么他要上演玉佩遗失的这出戏呢？算了，现在也没法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马车沿原路返回，又回到了家文的府第。门房的下人听到车夫的描述，立马去家文处汇报了。家文尽管病在床上，听到汇报后，还是亲自到大厅处理这件事情。 “我们沿途一路寻找，都没发现玉佩的踪影，”神医把过程简单地向家文叙述后又道，“车夫也能作证。” 家文听了神医的描述，又看向了车夫：“你也帮着一起寻找了吗？” 车夫恭敬地答道：“回主人，奴才的确是一路陪着申大人寻找了，奴才赶车走的都是漉山的大路，玉佩不会掉进树丛里，可大路上也没发现玉佩的踪影。” 家文思索了一下，问我道：“灵儿，你离开我的屋子后。又去过哪里？” “我……”我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去过……去过湘桂的院子，想……见见韵儿。” 家文点了点头，又温和地问我：“你见到了孩子吗？” 我郁闷地摇摇头：“后来，我就乘马车下山了。” “没有再去其它地方了？”家文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又追问了我一句。 “没有。”我的心被家文盯得发毛起来，但还是冷静地如实回答了家文的话。回答完后，我想着还是要有个人证，忙补充道：“那个小丫头雪儿也能作证。” 家文扶着座椅站起来，对我和神医道：“我陪你们去湘桂院子找找。”他身边的下人忙走上前扶着他，家文派了个下人传唤雪儿立马到场，便往门外走。神医和我，车夫也跟在家文的身后，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湘桂的院子走去。 到了湘桂的院子里，湘桂的丫头们看到家文来了，忙跑进湘桂的屋子里汇报，没过多久湘桂便从屋里跑了出来，可她的衣服还没穿好，头发也有些凌乱，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湘桂跑到家文面前施了一个礼，撒娇似的对家文道：“臣妾还在午睡呢，主子您过来也不早些说一声……啊，灵儿你怎么……” “我们是过来找东西的，你若没睡好就继续回去睡。”家文不冷不热地打断了湘桂的话，便回头对我道：“灵儿，你仔细想想，你去过哪些地方。” “我……”我看到湘桂盯着我的眼睛都要冒火了，心里不禁一阵战栗。在现代接受八荣八耻良好教育的我，还没学会撒谎，这里肯定找不到玉佩的啦，可神医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忍不住看向神医，神医握了握我的手，对我道：“别怕，你去过哪里就去哪里找，一遍找不到就多找几遍。” “你们过来。”家文向他身边的下人招了招手，“陪着夫人一起去找。” “大人，你们到底要找什么呀？要不要臣妾也派丫头去帮你们找？”湘桂见我们这阵势，急了。 家文对湘桂摇摇手：“你回去休息，我这里人手够。” 湘桂还想说什么，神医突然发话了：“湘桂夫人既然要派人一起找，那再好不过了，灵儿遗失的是山主赏赐给她的一块玉佩。” “玉佩？”湘桂睁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家文，“就是您那块家传的，只传长媳的玉佩？” 第401章 寻找 “只传长媳？”我大叫起来，“家文，哦不不不，山主，这个玉佩只传长媳吗？” 家文朝我微微一笑，又对湘桂道：“你忘了我对你说的？这块玉佩自从我带到漉山，传长媳的规矩便破了。” “可是家……主子你……你……你怎么能？”湘桂委屈地看着家文，眼眶里已满是泪水。 家文不耐烦地对湘桂道：“你陪着一起找吗？找，你就派丫头过来；不找，你就回去休息，别婆婆妈妈的。” 湘桂见家文这个态度，一咬牙：“我找！来人呀！”湘桂一声呼唤，呼啦啦来了一群丫头。湘桂忍着泪，简略地描述了玉佩的外形，和挂件绳子颜色等，便要丫头们跟着我们一起找起来。 一大群人跟着我，在走过的地方转了一大圈也没看到玉佩的踪影。我疑惑地看着神医，想等他示意接下来怎么做。突然家文对下人道：“到树下，花坛，树丛中去找。” 这下下人们便四散开来寻找起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丫头拿着一根红色的绳子回来对家文道：“主子，这个绳子是玉佩上的吗？” 我一看，这不就是之前在马车上神医从玉佩上扯下来的绳子吗？怎么到了这个丫头手里？我疑惑地看向神医，神医却微笑地看着家文的反应。 家文拿起绳子叫道：“这就是玉佩的绳子啊，你在哪里找到的？” 那个丫头回道：“奴婢是在湘桂夫人屋后的矮树下发现的。” 湘桂一听，大叫起来：“我屋后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她一把抓住那个捡到绳子的丫头：“说，谁叫你拿绳子来陷害我的？” 我一听“陷害”两个字，吓得抖了一下，忙看向神医，可神医依然笑盈盈地看着家文。 家文见湘桂如此，忙呵斥道：“这个丫头是你院子里的？她对你的院子熟悉，找到绳子也无可厚非，你干嘛一口咬定她是陷害你的？你又如此紧张做甚？” 湘桂被家文呵斥得脸一阵白一阵红，委屈地答道：“臣妾对那块玉佩本没有任何想法，可是为什么你们却非要认为我对玉佩有觊觎之心呢？我没有看到过玉佩，这个绳子绝不是我扔在这里的。” 家文不屑地哼了一声：“有没有觊觎之心你自己清楚，不用解释给我听，玉佩的绳子既然在你的院子里，玉佩也应该在不远处，大家到屋里去找。” “主子，你不能这样！”湘桂急了，眼眶里的泪水流了出来，“臣妾绝没有拿过玉佩。” “家文，你别急！”神医突然走出来打圆场，“这件事与湘桂无关，灵儿对我说过，她过来看孩子时，湘桂正在午睡，她只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便离开了。或许是她无意间把玉佩遗失在院子里了。” “那怎么只剩下绳子了呢？”家文显然对神医的解释十分不满，“难道有人捡到了玉佩便私吞了吗？” 湘桂听家文这么一说，哭道：“我院子里的下人不可能这么做，再说，哪有拿了玉佩又把绳子扯断的？这明显是栽赃啊！” “你院子里的下人我可信不过。”家文轻蔑地看了一眼湘桂，对身边的下人道，“去铁面判官府把罗大人请来，我要彻查此事。” 下人立马领命而去。 湘桂看着我，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风灵儿，没想到你会如此有手段。不过你放心，你就是在我这里挖地三尺，也不会找到玉佩的，因为我根本没有拿过，我的下人也不可能拿。” 我心中一阵紧张，忍不住看向了神医，神医笑道：“你若没拿过，那是最好了，我也不希望是你拿的。” 看着神医的表情，我满脑子都被疑云填满了，神医闹这一出到底是为什么呢？ …… 在等待罗秀的时间里，家文安排我和神医吃了午饭。家文一直陪同着我们把饭吃完，又安慰了我几句，说一定会帮我找到玉佩。 当着神医的面，家文还算规矩，我也只好唯唯诺诺地应付了过去，可内心的恐惧之情却越来越深。我这也算是第一次在古代撒弥天大谎了，心跳得和擂鼓一般。 罗秀就要过来了，万一他查出这件事情是神医的特意制造的玉佩遗失假象，那可如何是好？ 可神医却镇定自若，他悠闲自在地把饭吃完，还故意把我叫到身边，将我拉到他腿上坐着，吓得我不由自主地一声惊呼，失控的双手差点把桌子都给压翻了。不但如此，神医还对我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时不时地亲吻我的脸颊，冷不丁塞一口饭菜进我嘴里，还伸出手臂搂着我的腰和家文闲聊。 身后伺候的丫头们看到神医的举动，都惊得呆了，颤抖的双手端的盘子差点掉到地上，还不停地看家文的反应。 心虚的我被神医这么一折腾，更加羞得面红耳赤。家文还坐在我们面前呢，神医这么做难道不怕惹怒家文吗？尽管我心里不排斥神医对我做的所有举动，可这毕竟是在家文的府里呀。 没想到家文居然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悦来，他只是平静地和神医闲聊，对神医和我的亲密举动仿佛视而不见，和我说话也依然温和如初。看到家文如此，我不得不感慨他的涵养和隐忍的功夫。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坐在其它男人腿上，尽管这男人是她的夫君，可谁都不会如此镇定自若？ 换个角度思考，若我看到神医和哪个女人如此亲热，我非要气得跳起来不可，但家文却表现得毫不在意，也让尴尬的我获得了些许放松，使我对他的厌恶之情又减少了几分。而神医今日的行为让我的疑虑又更深了，他闹玉佩遗失这一出到底是为什么？他当着家文的面和我亲热，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不到一个时辰，罗秀赶到了顶区，在餐厅和我们碰面了。家文简单地把经过向罗秀描述了，罗秀又仔细询问了我和神医相关情况。 第402章 彻查1 我对此事心虚得很，基本很少发言，所以大部分都是神医向罗秀陈述的。 罗秀把情况询问完后，便要家文安排大厅，他吩咐相关人员都到场后就开始调查起来。这次调查的重点放在玉佩遗失的地方。 雪儿首先被罗秀询问了，由于她亲眼看到家文把玉佩给我，因此她对玉佩的描述十分准确。她把我们在家文府里走的路线详细地对罗秀解释清楚。又亲眼辩识了那根绳子的确是玉佩的饰物。但她对玉佩是否掉落在湘桂的院子里却无法回答，最后她对罗秀说：“罗大人，奴婢只在主子的屋里看到主子把玉佩亲手交给了灵儿夫人，灵儿夫人便收进怀里了。奴婢的确不知玉佩遗失了，奴婢也决没有偷盗玉佩的胆量，罗大人可以去奴婢屋里搜查。” 雪儿是家文的丫头，她既然不怕搜查，她的嫌疑就不大了，而通过她的描述证明我在家文的府里所到之处的确是十分少，离府以后又一直在车上，那么玉佩很有可能遗失在家文的府里。由于绳子是在湘桂屋后找到的，湘桂的院子便成了玉佩遗失的最大可疑地点，而玉佩的下落也成为了大家的关注点。 湘桂在此事上一改往日冷静的作风，情绪颇为激动。她三番五次陈述自己与此事无关，反复强调她没有拿玉佩。家文在餐厅对我和神医一直彬彬有礼，可见到湘桂后态度却十分强硬，他根本不信湘桂的说法，一定要罗秀去湘桂屋里搜查。 湘桂见家文如此，已是急得面红耳赤，眼眶里的泪水转来转去，却咬牙忍着不让掉下来。我明知湘桂是冤枉的，却也不敢出头去帮她。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神医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折腾这一出到底是要干嘛呢？正当我不断地猜测着神医的想法时，神医突然发话了，这次他的语气无比地诚恳，而且句句帮着湘桂。 “家文，既然湘桂急成如此，她定是没有看到过玉佩，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也不能认定就是她，再说她毕竟是你的女人，让罗秀进去搜查她的房间也不太合适。”神医说完这句话后，湘桂睁大了眼睛，她的双眼里布满了迷茫的疑云，完全没想到在她百口莫辩的时候，会有人出来帮助她，而这人竟然是神医。 我对神医的行为十分不解，他到底要干什么啊？若要嫁祸湘桂，这是很好的机会。特别是家文如此认定湘桂就是偷玉佩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神医完全可以选择闭口不言。 果然，家文并没有对被神医的话打动，他对神医道：“你是外人，不懂我们之间的情况，湘桂不止一次暗示我把玉佩送给她，都被我拒绝了，没想到她居然……”家文恶狠狠地盯着湘桂道，“你拿不到玉佩，就嫉妒灵儿了吗？就非要从她手里夺走玉佩吗？” 湘桂被家文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胸口一起一伏，话都说不出来了。 神医见家文和湘桂又顶上了，忙打圆场道：“刚才这个雪儿丫头和灵儿都说她们进院子时，湘桂正在午睡。由此可见湘桂偷玉佩的可能性很小，因为她当时根本不知道灵儿手里有玉佩！我倒是怀疑湘桂院子里的下人会不会捡到玉佩后私吞了。罗秀，你不妨查查湘桂的下人。” 家文“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就算是下人拿了，湘桂也脱不了干系，奴才犯事就是主子没调教好，主子也有责任。说不定还是主子指使的呢！” 湘桂见家文如此说，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可湘桂不愧是湘桂，她的坚强和担当是一般女人无法比的。只见她咬咬牙，坚决地回道：“我的奴才们若拿了玉佩，定会交给我。若你们不信任我，尽管把我的奴才们叫来问好了。” “好！这才爽气，也不枉我信任你一场，”神医赞许了一番，又问罗秀，“你看如何呢？” 罗秀见家文情绪很不好，又怕家文和湘桂闹得太僵，只好对家文道：“既然湘桂如此说，定不是她院子里的人做的，但是为了公平，还是把下人们一个个盘问再说。家文，麻烦你派下人把府里奴才的名单给我。” 罗秀一发话，神医的表情变得无比舒爽，眉目间笑容都要溢了出来，仿佛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一样。我看到神医满意的神情，脑子忍不住又开始飞快地旋转：看来神医闹这一出的目的并不是要针对湘桂，但是——把湘桂院子里的下人一个个盘问，对我们又有什么有利之处呢？很明显，湘桂的下人们绝对没有拿玉佩，那神医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一个个丫头从大门鱼贯而入。此时此刻，神医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他死死地盯着这些丫头们，仿佛想从里寻找什么人。 突然，我的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神医是想寻找那个和我模样相似的女人吗？若想找这个人，用玉佩遗失的方法使罗秀来一个个询问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想到这里，我也忍不住研究起这些丫头来。 罗秀拿着点名册，按顺序点丫头和小厮的名字，点到的便上前回答罗秀的问话，内容不外乎今天一日的工作，所到之处之类的。由于这就是中午时分发生的事情，所以丫头和小厮都记得十分清楚，每个人都清楚地回答了罗秀的问话，却也都说没见过玉佩。 就这样把湘桂院子里的下人一个个全都问了一遍，可也没见到和我模样相似的女人。有几个丫头眉眼间倒是透露着聪颖伶俐，对家文眉来眼去地好不热情，可家文并没对她们有什么特别的眼神，眉目间依然是平平淡淡，浑不在意那些丫头们的表情。 我对神医所谓的“和我模样相似”的女人兴趣还真不大。脑子里却另有一番主意——若能找到那日抱走韵儿的丫头就好了，只要能找到就不怕她不招认。 第403章 彻查2 家文那人脑子糊涂可罗秀不糊涂，若能有人能证明湘桂是抱走韵儿的幕后黑手，不怕要不回我的韵儿。 可湘桂院子里的丫头全都审完了也没见着那个丫头，仿佛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一阵寒意袭上我的心头：湘桂不会杀人灭口？想到这里，嘴里的话还没在心里打个转便脱口而出：“这不是所有的下人，湘桂，你还有丫头没露面。” 我的话仿佛一个炸弹扔进水里一般，掀起了轩然大波。湘桂怒不可遏地对我吼道：“风灵儿，你到底想做什么？你非要栽赃到我的丫头身上才罢休吗？” 罗秀伸手制止了湘桂，对我道：“灵儿，若你不信湘桂，也得信任我。我拿着花名册一个个点名问过来的，并未有漏缺的下人。” “可是……可是……”我抱着韵儿被挟持上顶区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特别是之后的衣服弄脏，换衣服等。我和那个丫头交谈不止三句，她化成灰我也记得她的模样。 “家文，你信任我吗？”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求助于家文，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家文真的是我可以依赖的人了。若不是他一直帮我压着湘桂，恐怕我都要被湘桂碎尸万段了。 家文看着我点点头，眼睛里满是柔情，那眼神一度让我恍惚了——疯子，是你吗？正当我泪眼迷离地看着那双充满了千言万语的眼睛时，家文的声音打断了我对疯子的思念：“灵儿，你想要说什么？” 我整理了一下起伏不定的心绪，用平静地口吻对家文道：“我的韵儿不是走失了，而是被你们府里的丫头给抱走了。我之前的说法是骗你的。”于是，我便把自己和韵儿如何被挟持上顶区，韵儿肚饿打翻了粥，以至于我不得不去换衣等经过清楚地说给家文听了，我特别强调了韵儿是被一个帮我换衣服的丫头抱走的。而这个丫头，从那日她抱走韵儿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刚才湘桂的下人们出来被罗秀审讯，也没见到这个丫头。 可没想到家文听了后，居然皱起了眉头：“灵儿，这不对，你不是好几日都和我在书房旁的休息室相聚吗？怎么变成被挟持上去了？还有，我的书房平日里是没有丫头过去的，打扫的也都是小厮，你说的这个丫头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去名单里查。” 完了……家文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他脑子又糊涂了，可我最大的失误竟然是那日没有去问过那个丫头的姓名。我的天啊！当时我是又紧张，又惊慌，我哪里还能想得如此周全？我更没想到湘桂她们会利用这个时机夺走我的韵儿。现在家文不肯承认，那我想找这个丫头的希望又要落空了。 “可是，家文，你说的话似乎有些蹊跷，”神医见到我颓丧的表情便得知我根本不记得那个丫头的名字，忙插话进来道，“你说灵儿那几日都和你在书房旁的休息室相聚，可灵儿却说她是当日被挟持上顶区的，证明之前几日她都不在顶区，那在书房里和你相聚的人是谁？你确定是灵儿吗？” 家文见神医有所怀疑，便坚定地回答道：“我确定是灵儿。神医，我知道灵儿已经嫁了你，为你生儿育女，可缘份不能强求，灵儿也和我有过肌肤之亲，为我怀孕过。她对我也是真心的，所以我才不愿意放手……” “你胡说！”听家文这么一说，我恨得脑子还没思考便打断了他的话，“我什么时候承认过爱你？我更没有和你有过什么肌肤之亲，你肯定搞错了，家文，你清醒一点好吗？” 家文被我抢白得满脸通红，他对我道：“灵儿，你不能出尔反尔，说出去的话又不承认。你三番五次委身于我，和我海誓山盟，却又翻脸不认，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对湘桂不够好吗？我要怎样对湘桂，才能换来你对我一辈子的真心？” 家文的话音刚落，只听到湘桂在我身后冷哼了一声。 我被家文说得彻底无语了，只好又把话题拉回来，对家文道：“这样，我还是想确认那个丫头到底是不是你府上的，麻烦你把所有的下人都叫来询问行吗？毕竟玉佩遗失也是一件大事，需要所有下人都配合的。还有，最近你的府里没有走失或者死亡的丫头？” 家文见我岔开话题，知道我不想再多谈，只好叹了一口气，对我道：“你所有的要求，我都满足。只希望你能记得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恩情。罗秀，”家文扭头对罗秀道，“按照灵儿的要求彻查府里所有的下人，一个也不要放过。” 罗秀只好把花名册又拿起来，一个个地开始点名。就这样忙活了一下午，直到天黑，也没见到我和神医想看到的人。 “见鬼了……”我嘀咕着，又把叫过的下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那个秦嬷嬷是有的，雪儿也有，还有几个面善的下人都没少，独独少了那日帮我换衣服的丫头和神医所谓的面貌和我一模一样的丫头。若说神医那个有猜测的性质不假，可我那日分明是亲眼见过那个丫头啊，怎么会就没了这个人呢？ “你们这几个月有没有丫头离开府里……或者病死的……”我猜测着对家文道。 “风灵儿你不要欺人太甚……”湘桂听我这么一问，暴跳如雷，“你不信我也就算了，还不信山主吗？我们府里的丫头下人最近没有增减或离开漉山的，他们已经全在府里了，和花名册的也能一一对应，所以你不要再无中生有了。玉佩我们没有拿，韵儿也不是我们使计抱来的。我的答复，你满意了吗？” “既然如此，那我们能不能去府里查看一番？”神医开口了，“说不定还能发现玉佩的线索。” “今日已晚，就查到这里，”罗秀见家文拖着病体一脸疲惫，湘桂又是剑拔弩张的气势，便想劝劝我和神医。 第404章 假人 “明日我带铁面判官府的亲兵来查看，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罗秀用商量的口气问神医，“神医，你看呢？” 神医见罗秀如此说，又看到家文虚弱地斜靠在山主的位置上，早已是体力不支，的确也不好意思闹得太大，只好对罗秀道：“今日就如此，也不急着明日搜查，罗秀你现在原本就管理着漉山的大事，帮我们留个心眼就行了。现如今，那位偷了玉佩的人定是防范得紧，你搜也不一定搜得出来。” 罗秀见神医如此说，松了一口气，忙对家文道：“今日就查到这里，现下不需查问你的下人们了。”家文一听，忙虚弱地对身边的管家挥了挥手，管家便吩咐下人们各自忙各自去了。还有几个贴身丫头忙扶着家文往屋里走去。 湘桂本想追着家文去他屋里，可家文白了她一眼：“你去送送灵儿和神医，玉佩到底是在府里丢的，我们别做得太绝。”湘桂听家文这么一说，还想辩解几句，没想到家文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道：“别忘了你见我的机会都是灵儿为你争取的，去！” 家文这么一说，湘桂才悻悻地转身。她极不情愿地看了我一眼，硬生生地对我道：“奴婢湘桂送申大人和夫人下山。” 听着湘桂装腔作势的口气，我心里一阵冷笑，就湘桂这个态度，我就算答应去顶区陪家文，在她那里也不会获得好脸色，我何苦如此委屈求全？和神医在一起到底轻松自在，也不用看人脸色。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亲手断送这种幸福快乐的日子呢？ 只觉得手臂被猛地一拉，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倒向一个温暖的怀抱，神医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不劳湘桂夫人远送了，我们自己能下去。”说完，神医便拉着我往门外走去，家文在身后叫道：“白管家，给申大人和罗大人准备一些下山食用的干粮，今日我们就不留晚饭了。”只听见白管家一叠声地应承着忙跑去准备干粮。 到了家文的府第大门外，车夫还想掀帘子接我们上车，神医对他摇了摇手道：“今日你也辛苦了，早些休息，我们徒步下山。” “那得要一个多时辰啊，”车夫担忧地说道，“小的还是送送申大人和夫人？” 神医给了他一锭银子，笑道：“若让你来来回回地送，你又没得休息了。今日叨扰府上许久，我们夫妻已是极为不安，就不麻烦你了。回去休息！”神医话音刚落，便有下人从府里送来了干粮，神医接过干粮对下人和车夫挥了挥手，便牵着我离开了顶区。 “为什么走得这么急，也不和罗秀再说两句？”我疑惑地问神医。 神医却不回答我，只搂着我越走越快，我越来越跟不上他的脚步，最后差点小跑起来。神医拉着我就这样一路小跑奔回了神医堂，我是累得气喘吁吁，加上晚饭也没吃，进了府后，我已是双腿发软，头昏眼花。 巧诗和惠云看到我脸色苍白，忙扶我进了屋子。神医对他俩说道：“把饭菜直接安排在我们的屋里，不去餐厅了。” 巧诗忙伺候我换衣服，惠云安排厨房的人热饭菜。我累得浑身无力，一点食欲也没，只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神医心情却不错，饭菜也吃了不少。他见我一脸疲惫，忙叫巧诗准备浴室，烧水放水。等我和神医一起泡在浴缸的温水里时，我才觉得浑身的劳累在神医的一点点抚触下融入了水中，摆脱疲惫的每一寸皮肤已大为轻松。 神医把头靠在我的背部，用唇轻轻地吻着我的背：“今天虽然没有查到我想看到的人，我却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 “为什么？”我靠着神医，问他。 神医的双臂轻轻地探到我的胸口，一边帮我按摩，一边说道：“没有看到和你模样相似的女人，我觉得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 “嗯？” “灵儿，我是不是很傻，我心里一直有个执念，总觉得家文那里有另一个假灵儿。我很害怕，怕有另一个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我没法一心一意地去爱你，更怕她会瞒着我们以你的名义去做有毁你名声，离间我们的事情。现在确定没有这个人了，我就放心多了。”神医从身后抱紧了我。 “我后来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转过身靠在神医的胸口，“不过，之前在吃饭时，你为什么当着家文的面对我如此亲热呢？我真怕把他的病给激出来。” 神医听我这么一说，不老实的双手又往我的下身探，边探边道：“是这样亲热吗？” “去你的！”我一把拉开他的手，撒娇似的对他道：“告诉我嘛！” “我是想激怒他，但他再怒也不会对你发出来，就只好冲着湘桂来了，”神医的手轻柔地帮我擦洗着身体，“后来，他对湘桂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或许家文都没意识到他自己有多愤怒，只是把怨气都发泄到了湘桂身上，湘桂才不敢恃宠而骄，乖乖地配合着罗秀的调查了。”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听神医说道这里，又想起了调查的经过，“为什么那个抱走韵儿的丫头不在呢？如果她在，或许能招认出是湘桂使计抢走韵儿的，我们也不至于如此被动。现在不仅仅是湘桂和家文，连韵儿也和你不亲了……”说到这里，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神医，为什么韵儿独独和你不亲呢？你一直带她的呀。” 神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别说韵儿有了变化……沈真最近也危险了。我们今日这么一闹，湘桂肯定心怀怨恨，她现在手头有沈真的把柄，说不定会狗急跳墙先针对沈真。如果能除掉沈真，也算是截掉我们的左膀右臂。” “唉，是祸躲不过。就算湘桂到现在才告发沈真，也算给我们面子了。” 第405章 集会1 我无奈地安慰神医，“好在那段时间事情太多，湘桂又小产，把她给拖住了，在她眼里，抓住韵儿恐怕比什么都重要，这才一直拖着没告发沈真。不过……湘桂如果要告，到底会告什么？沈真下毒害家文？还是把湘桂推得孩子掉了？还是酒后乱性强暴湘桂？” “湘桂手里的药方是抄的，除非有沈真亲笔的药方才可能污蔑到他。孩子掉了倒是事实，可没人看到是沈真推的，所以只要沈真不承认，家文也不能通过湘桂的一面之词就给沈真定罪。不过，照顾不周的罪名是肯定有的，那惩罚也不会很重。至于酒后乱性……哼，沈真喝得酩酊大醉，又没人看见，是不是发生了还难说，何况孩子已经掉了，没法滴血验亲，也没有证据。”神医一条一条地给我分析。 “这么看来，沈真不会有什么很大的惩罚咯？”我问神医。 神医摇摇头：“难说，关键是……我们不知道湘桂还掌握了沈真什么其它的把柄。” “那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对了，你今日为什么走得那么快，我原以为你会和罗秀一起走。”我把之前的疑惑问了出来。 神医摇摇头：“我本就是故意使计策让罗秀来查案的，总不能让家文的人觉得我们和罗秀联手做了什么？何况此事罗秀确是蒙在鼓里。” “我们一起走，家文的人会知道？”我奇怪地问神医。 神医笑道：“不然，我为什么不要车夫送，还要走得那么快？我是要甩开家文的人，也是甩开罗秀，我怕罗秀会过来问我们事情的原委。而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这么做的主要目的。不过，你这个小傻瓜，”神医捏捏我的鼻子，“你既然也要找那个丫头，干嘛说出来呢？” “晕，”我吐吐舌头，“不过，每个丫头不是都有名单的吗？我怀疑那个抱走韵儿的丫头早被湘桂处理了，所以查也查不出来，不过我以后会注意的，不该说的我再也不说了。唉，我的韵儿还在她手里，我不敢想象以后事情会怎么发展……我真的不愿去想了。”我的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神医轻轻地抹去我的眼泪：“那就不想了，现在眼睛只看我，心里只想我，行不？”神医说完后，握着我的手吻了一下，又抱紧了我。 我了解了神医的暗示，伸出手探向他的下身：“总不能为了将来可能发生的不顺，而把现在的自己放进忧患中。我宁可得过且过，过好现在的日子，宁可不去想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神医被我挑逗得欲望大发，他从水中抱紧我，猛地站起来，带得水哗啦啦地掉落一地，飞溅的水花把浴室的地板都湿透了。神医扯过一块大布将我俩一裹，对浴室外的惠云道：“收拾浴室！”便抱着我进了卧房。 神医将我放在床上，还没等身上的水擦干，便急急地压住了我。他的双手迫不及待地在我的身体上下摸索，边吻我边道：“灵儿，我也不愿去想未来，若我们现在能快乐幸福，我宁可放弃以后所有的日子而和你拥有现在。” 我被神医挑逗的浑身的火仿佛烧了起来，忍不住伸出双臂抱紧了他，不知是眼泪还是身上未干的水，把枕头都湿透了。 神医，我何曾不希望能和你天长地久，可未来的变数逼得我们只能看现在，看眼前。神医仿佛读懂了我心里的话，他不断地安慰着我：“灵儿，相信我们会有幸福的未来，我们一起努力。不过，现在我只求你还能爱我，还愿意为我付出你的一切。” “神医我答应你……”我的话还没说完，唇已经被他的吻压住了，“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懂你……”神医咬着我的耳垂，喃喃地说着，将他的身体把我包围，用他的硬挺侵略到了我身体的最深处…… 我只觉得浑身一阵抽搐，忍不住颤抖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一只索取无度的猛兽，不但索取着我对他的爱，还掠夺了我的全身心。我知道他心中有许多苦痛，有许多不甘。我没法用语言安慰他，只能奉献出我的身体，让他能发泄掉他内心的一切苦闷。 我和神医在神医堂待了三日，顶区便发了通知，宣布漉山所有的大人去顶区参加每月一次的集会，顶区还特别邀请了我和小蓝。 尽管通知没有明确说和沈真有关，但我看也差不多了。自家文那日发病以来，顶区的每月例会开得并不准时，这次突然通知开会，定是有大事发生。而目前看来，湘桂告发沈真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三日过后，我和神医一起去了顶区。不过这次我们一不做二不休，连巧诗和惠云也被我们带着去了顶区。主要是我觉得这次在顶区或许会待得比平日久，也能让巧诗和惠云借机回“娘家”；更主要的是，我还希望巧诗和家文能借此机会重温一下旧情，也分散一下家文的注意力。 到了顶区后，我们在大哥府里稍事休整，就去了山主的议事厅参加会议。会议准时开始，这次由谢乾主持，一开始是罗秀汇报他代理山主以来处理的各方面事务，包括财政支出收入，朝廷拨了多少款，漉山上缴多少税，漉山和山下各老板的交易情况如何，中山碑以下老百姓的生活情况，朝廷发生的大事，漉山和朝廷官员的例行往来等等。 罗秀汇报结束后，再由各府汇报近期的情况，风沙哥哥照例是缺席不来，思灵阁的情况则由疯子代为汇报了。神医则汇报了近期神医堂的整理情况，购置了多少家具，药材的增减，药师，医师的聘退等。幕衣府由于长年无主，一直是由阿贵出具书面材料，请鲁巴代为汇报。其它各府则由自己的主子汇报了。大哥府第的下人原本就已不多，活儿也少，所以由师俊进行汇报。 第406章 集会2 师俊汇报时，我见他脸色苍白，精神恍惚，身体摇摇欲坠，语气虚弱无力，仿佛重病在身，忙拉了拉神医的手，暗示他会后去金狮寨给师俊好好瞧瞧。 例行汇报结束后，已经到了傍晚，第一日的会议便结束了，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各自的住所。我和神医歇在了师骐大哥的府第，却将巧诗和惠云遣回了家文府里，要她们在往日的小姐妹屋里挤挤。巧诗惠云只好夜晚回家文那里，白天再到师骐大哥的府里照顾我们。 第二日的会议安排的是处理一些重要却又棘手的大事。我以前从未完整地参加过顶区集会，也就是当年小蓝和小翠下盐事件作为漉山的头等大事在处理时，我被叫到议事厅说过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这次完整地参加集会，才明白为什么当年师俊开一趟会要在顶区住几天。实在是漉山的麻烦事太多了，而一天几乎很难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掉。顶区又不像现在工作单位的会议室那么方便好走。而发一次临时集会通知也不如现代，一个广播就可以招集人员开会，何况古代也没有电脑手机能上qq和微信。各府大人来一趟顶区，也没有汽车或缆车，只能骑马或者马车。在这种原始状态下，只有每月按时聚会一次，把一个月的事情在两三天内一起解决，才能避免很多麻烦。像顶区有急事需要召集临时会议，也就是发通知请相关人员到场即可，譬如我和杨默订婚第二日，老山主的丫头被侵犯导致老山主一病不起，杨默被临时叫上顶区，就属于临时集会的一类。 会议开始后，家文的身体作为第一个问题被放到了大家的讨论范围。家文自己先说了说身体状况，各府大人也嘘寒问暖了一番，不过是否真心就难说了。连疯子是他的亲弟弟都可以不管不顾他的身体，其它府的大人们又有几个会真心实意去关心他呢？ 正当大家伙儿在乱哄哄地“安慰”家文时，鲁巴开口了：“家文大哥，我反正是个瞎子，我就说点儿瞎话，可能不太中听，不过也是为了漉山的将来。” “你说！”家文对鲁巴道，“你平时话不多，可每句都很有分量，别说什么不中听，忠言才逆耳。” 鲁巴点点头，用一双无神的眼睛扫了一圈大伙儿，最后茫然地盯着地面的一处：“家文大哥，你的身体如此，恐怕以后要处理漉山的大事也难了。能否考虑下一任山主接班人该属谁呢？”鲁巴这话仿佛扔出来一枚炸弹，议事厅一下子被炸开锅。 花非玉站出来叫道：“鲁巴你果然说的是瞎话，家文大哥身体还好着呢，何必这么早就讨论这件事情，这不是咒他吗？太不吉利了。” 鲁巴冷笑一声：“家文大哥身体情况，不是你说句还好就能掩盖一切的，若家文大哥要养身体，就让罗秀一直代管着吗？我们漉山没有山主死后再任命下一任山主的规矩，山主出现了力不从心的情况，在盛年让位也无不可。” 鲁巴这话一说出来，议事厅里又开始议论起来。我看了看鲁巴，发觉他虽然眼睛看不见，可心里和明镜一样。家文当山主期间做得不算太差，可和老山主一比又差的远了，特别是他的身体，的确是妨碍他顺利当山主的主要原因。当年老山主就是看清这点，才不愿意把山主之位给他，由此可见他并不能胜任山主这个位子。而家文和湘桂纠缠不清的情感，对我的感情，也算是妨碍他当山主的另一个原因了。老山主是太监，本就六根清净，而家文被我们这些所为“红颜祸水”所“引诱”，做的任何事都会被人戴上有色眼镜所看待，也造成他失去人心的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尽管如此，可我心里不愿意家文失去山主之位。现在我想夺回韵儿，想夺回山主，还能靠家文的权利和他对我的这点感情。若他不当山主了，换成一个更厉害的主，我更加应付不了。按照目前的状况，罗秀应该最有可能接山主之位，但他年纪轻，花非玉和家文他们不一定会买他的账。罗秀即使上位，漉山的状态依然和目前一样，不会有太大的改变；疯子为了小蓝，定是不愿意去当山主的，我的“自己人”太少了。 正当我思考着时，主持人谢乾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他一方面是打圆场，另一方面也在阐述自己的看法：“鲁巴兄弟的意见我赞同。其实，也不是说要家文大哥立马让贤，只是可以内定一个继承人，若家文大哥身体真的吃不消了，再任命也不迟。目前看来，家文大哥的身体被神医医治得还算可以，我们能否听听神医怎么说呢？” 这个谢乾真是老谋深算，居然把皮球踢给了神医，现在神医怎么说都会得罪人。说家文身体还好，不用定继承人，得罪鲁巴和罗秀他们；说家文身体不行了，需要把继承人定下来，得罪家文和花非玉他们。我焦急地看向神医，生怕神医会说错话。 没想到神医哈哈一笑：“谢大哥也太抬举我了。其实我愧当神医之名，医术却也没到出神入化的程度。家文兄的病况目前看来还算稳定，但以后的发展却很难说，需要及时治疗，又离开不得药物。我还得和我师弟一起探索研究，共同会诊才是。” 神医一说完，我心里一阵冷笑，他这句句话都算是废话了。家文的病以后的发展难说——这话我都说得出来，重病人的病情发展能好说的？及时治疗——病了还不要治疗吗？离开不得药物——哪个病人不是这样？就最后一句话还有点意思，把沈真给拖出来了。大概是想先下手为强，防止湘桂去告发沈真。 没想到神医把沈真一抛出来，湘桂还没开口，花非玉却“下手”了。 第407章 谋害1 “沈真不成，他利用给家文医治的机会想下毒药，未遂后又意图用此毒加害家生，导致他的夫人小蓝中毒，我已经有证据了。”说完后，花非玉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 看着花非玉的动作，我内心一紧，和神医对视了一眼：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可为什么不是湘桂出面，而是花非玉呢？他手里拿的又是什么？想到这里，我看了看站在家文身边照顾他的湘桂，湘桂正面带笑容地看着花非玉，满意的神色从她的脸上展现出来。 我和神医最近在神医堂活动得比较多，前阵子去顶区给家文医治也没看到花非玉，而湘桂一直没有对沈真动手，难道是等着花非玉找证据去了吗？这花非玉到底找到什么证据了？ 正当我想着时，花非玉把手里的那张纸甩了一下，对家文和罗秀道：“这也就是我今日要向大家汇报的，我们漉山第二件麻烦的大事。沈真下药毒害家文和家生，以至于小蓝中毒了。这张纸就是下毒的药方，是沈真亲笔所书，他惯用的毒针配方。只不过他对药量进行了修改，现在这个药物可以熬制，也能服用，短时间用对人没有影响，长期服用却会使人心力衰竭，呼吸不畅而死亡。而解药……在他和神医手里。” 什么？沈真亲笔所书的那个药方不是没让湘桂拿走吗？怎么到了花非玉手里？我惊讶地看着湘桂，湘桂只冷笑一声，接话道：“我发现了沈真写此毒方意图害我们主子，便抄了一份想留作证据，没想到被他发现了。他一急，便推我撞了桌子，导致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说完后，湘桂从怀里掏出了她抄写的那份药方，还装作委屈地拭泪。 我的天啊！我差点要叫了出来，这和我那天晚上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嘛，湘桂明明说她怀的是沈真的孩子，而药方……这明明就是陷害，我正想冲出去分辨，神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低声对我道：“冷静，看师弟怎么说。” 沈真已经是脸色苍白，他的胸口一起一伏，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冤枉。他对罗秀和家文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了，他们编的故事太完美，而我要说的实情，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不会相信是真的。湘桂是抄了我的药方，可她是骗我写出药方后再抄的，我那个药方在她掉了孩子后就失踪了，没想到是花非玉拿到了。而湘桂的孩子是怎么掉的，呵呵……你们相信吗？她是自己去撞的桌子，我根本没有推她。” 沈真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湘桂哭叫道：“沈真大人，你编谎言也要靠谱一点。我自己去撞桌子？我傻了吗？我好不容易怀了我们主子的孩子，我会自己去把孩子撞没？你们相信吗？”湘桂看了一圈厅里的大人们，突然哈哈哈地狂笑了起来，“我自己去把孩子撞掉？你们相信吗？” 我看着湘桂的样子，只觉得心里一阵疼痛，湘桂她真的是被沈真推的？还是她自己撞的？我还真没把握了。那晚我们没看到具体情况，只听到声音。要说一个女人能豁出去撞怀孕的肚子，也只有《还珠格格三》里的知画有这个本事了。不过，湘桂的智力和魄力根本不亚于知画，她要这么做，也不无可能。以前韩大夫就说过，湘桂三年内不宜怀孕，恐怕她早就知道这孩子早晚是保不住的，所以故意利用这个孩子来陷害沈真。 “可你当着我的面却说这孩子不是家文大哥的，恐怕你一开始就没打算留着它？孩子掉了你倒说是家文大哥的了，现在也死无对证了。”沈真脸色苍白地扫了在座一眼，知道大家都不相信他的话，便道，“好，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我们先不谈湘桂的事，就说药方。若我要害家文大哥，我根本没必要写什么药方。我的秘方都记在脑子里呢，在给家文大哥时候抓药配药一气呵成，就能对他下手了。我何苦去写一个方子给你们做证据呢？” “哼哼，若你要把秘方给你的同伙，你总得写下来？”花非玉冷笑一声答道。 沈真见花非玉咬定不放，便豁了出去：“那我的同伙是谁？你们查出来了吗？若没查出来，你们现在告发我，岂不是让我的同伙有所防范了？为什么不把我们一网打尽呢？” 花非玉听了一愣，湘桂忙接口道：“我们当然知道你的同伙是谁，我们已经有线索了，我们现在就能把他揪出来。” “那我的同伙是谁？现在可以说了。”沈真叫道，“我还真想知道下一个被你们冤枉的人是谁？” 沈真这么一说，我倒想看看湘桂到底冤枉谁是他的同伙。很明显，当时骗沈真写下药方的是湘桂，现在湘桂翻脸不认帐，沈真却也不太方便明说他当时写药方确实是为了配合湘桂害家文。恐怕湘桂现在也说不出同伙，毕竟说漉山的任何人都是冤枉他们，湘桂现在想获得大家的支持，不可能去随便说一个大人，那就只能说我或者神医了。毕竟她已经明确和我们为敌了。 正当我想到这里时，湘桂居然说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 “风沙，风大人……”湘桂道，“是他和沈大人合伙谋害山主，谋害不成，又加害蓝夫人。你们也知道，风大人之前明明是死了的，他怎么又活过来了？证明他这个人原本就是神出鬼没，不安好心。” “怎么可能！”我大叫起来，“我哥在思灵阁足不出户的，他怎么可能去谋害山主和小蓝。湘桂，你要有证据！” 神医在我身边拉了拉我的手，低声对我道：“听师弟怎么说？” “哈哈哈哈，”沈真大笑起来，“风沙是我师兄的大舅子，若我要与他合伙害人，还需要我来写药方被你们抓住吗？我师兄随便找个机会就口述给他了，就凭风沙的脑子，记个药方轻而易举。” 第408章 谋害2 “湘桂，这药方明明是你那日要我写的，你忘记了？若不是为了你，我干嘛冒着被你们拿证据的危险去写我师父的秘方？要知道我一动笔就是背叛师门的大罪！”沈真的话音一落，大人们又纷纷议论起来。 一直没开口的家文抬起了头。他先挥了挥手，制止了闹哄哄的大人们，然后对神医道：“神医，若你和沈真用笔写下了药方，就是背叛师门的大罪吗？这是你师父给你们留下的规矩？” 神医点点头：“的确如此，师父是要我们用脑子记药方的，而且不允许我们写下来，一旦写了，就有可能被人偷走，誊抄，这就相当于秘方泄露了。”神医说完后，严厉地对沈真道：“师弟，你不可能忘了师父教我们的规矩，怎么偏偏犯了这个大错呢？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把这个药方写下来？你把事情经过完完整整地告诉我们。” 神医这么问沈真，其实也有暗示沈真说出实话的意思了，因为湘桂已经翻脸，沈真若还因为爱湘桂不敢招认，这也太傻了。沈真见神医这么问，只好对家文道：“这是七月二十二日夜里的事情了。湘桂下午过来说家文的药没了，要到我这里取药，取完药后，她见天色已晚，便要留宿一宿。晚上她来到我屋里说师俊生日那夜我在醉后与她有染，令她怀了我的孩子。她打算下药毒死家文大哥，和我离开漉山做长久夫妻，然后想方设法骗我把药方写了下来，我怕师父和师兄责怪，这才要她抄写了一份，我想等她抄完后，就毁了我写的药方。没想到她一抄完就自己撞了肚子，把孩子撞没了，她又大喊大叫引了许多下人过来。而我写的那份药方也在混乱中不见了，原来到了花非玉手里。看来你们都是有预谋的。” 湘桂一听，叫道：“你又血口喷人了，沈大人。主子是我的依靠，是我要嫁的人，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怎么可能要害他？明明是你要和风沙合伙害我们主子，被我发现了。哼哼，现在你又编了这些个谎言来迷惑大家。” 湘桂说完后，疯子突然站了出来，他对湘桂道：“那你是怎么发现风沙和沈真有联系呢？” 湘桂从容地答道：“那日，风大人从思灵阁派了下人到神针堂，说问申大人要秘方，为了毒死我们主子。沈大人写下秘方后，不放心下人送过去，怕会弄丢，就派下人约了风沙大人三更时分在神针堂附近的林子里交付秘方。我当时心急，偷偷地抄了一份，后来沈大人发现了我，便把我推得小产了，可我抄写的秘方还是保管好了没有被他发现。” 疯子继续追问道：“那日夜里，沈真和风沙接头了吗？” 湘桂一愣，花非玉接口道：“当然接头了，湘桂小产后便派下人通知了我，我去了他们接头的地方，看到风沙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于是我们在风沙拿到药方回思灵阁的路上想办法敲昏了风沙，把药方给夺取了过来。” “花非玉！”沈真大叫起来，“湘桂小产后，把一群下人叫了进来，我哪有脱身的份儿？要不是当时我师兄进来把我救走了…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去见风沙，我后来就立马去顶区找家文了。” 疯子见沈真激动起来，向他挥了挥手，对花非玉又大声询问了一遍：“你确定看到了风沙？你亲手把他敲晕的？” 花非玉见疯子如此追问，心虚起来：“反正……应该是风沙，这夜里看得也不是很真切，但身影很像嘛，再说风沙就一介书生，被我敲晕也很正常呀！” 疯子哈哈大笑起来，他转身对家文道：“哥，花非玉在说谎。风沙那日一直和我，鲁巴师俊，我们几个在虎啸坡祭祀佟大人。当晚他和小莲夫妻更是留宿在了虎啸坡。我和他一直在秉烛夜谈，直到灵儿来敲虎啸坡的门。所以我有风沙不在场的证明。我也能证明灵儿到那时才上……” “灵儿不可能在七月二十二日夜里才上顶区来。她早就上来了……”家文制止了疯子的说话，又转头对花非玉道，“由此可见，你是在冤枉好人啊？居然编这些个谎言来指证风沙，要不是家生给他做不在场证明，我差点都要相信你了。”花非玉被家文一呵斥，脸都白了，可他迅速恢复了冷静，眼睛一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可是……”湘桂见家文呵斥花非玉，忙强词夺理道，“就算风大人当时被家生大人拖住了出不来，派个下人和沈大人接头也是有可能的呀，花大人或许是夜色里没看清呢？沈大人写药方的确是要递给风大人的。” “风沙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我和他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没必要来害我。何况，他的两个孩子还在我手里，他会投鼠忌器的。”家文坚持道。 “就是因为孩子的问题，他才……”湘桂对家文道，“您当时知道他还活着，不是因为他犯了欺君之罪而怒不可遏吗？这才夺了他的孩子以示惩戒，您可不能心软啊！” 家文轻蔑地看了湘桂一眼：“那他直接要沈真毒死我，再抢夺孩子，岂不是更快？他何必要沈真写个方子去给你抓把柄呢？” “你不相信我吗？”湘桂看到家文这么说，眼泪都要出来了，“那我们的孩子就白白牺牲了？” 家文见湘桂如此，叹了一口气：“既然家生作了证，说明此事和风沙无关，至于我们失去孩子，会有人承担这一切责任的。”家文说完后，对疯子道：“刚才花非玉说，小蓝也中毒了，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小蓝中毒，顶区还是知道了，疯子想瞒也瞒不过啊！我心里这么想着，却想看看疯子怎么回答。没想到疯子的反应比我更加强烈，他对家文大叫道：“小蓝中毒？你听谁说的？小蓝没有中毒呀！她的身体好着呢！” 第409章 澄清 “哼哼！”花非玉哼了一声，“家生，恐怕你还被蒙在鼓里？就是沈真，他在小蓝烧的香里下了药，小蓝若在佟大人的祠堂烧香必然会中毒。若她没中毒，一个月前她在祠堂昏倒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都惊动了足不出户的神医了吗？” 花非玉怎么知道的？我惊讶地看了神医一眼，神医看着我摇摇头，示意他不清楚。我又看了看疯子，疯子却笑着摇摇头：“花非玉，你怎么证明那香是有毒的？” 花非玉拍了三下手，一个老百姓服饰的人被带了上来。花非玉对家文道：“这位是我从附近乡下找的一位赤脚医生，他别的医术或许不如神医，但验毒功夫一流，无论是物品有毒或是人中毒，他都能验出来。我把虎啸坡的香拿去给他验过，他验出里面的成分和沈真写的这张药方一模一样。大夫，您说！”说完后，花非玉又拿出了几根未燃烧过的香，他递了一根给那个“医生”，剩下的香，连同药方，一起交到了罗秀手里。 那个百姓点点头，拿着香对家文道：“禀山主，小人用了特质的药水，分析出了香内的药物成分。其实，这个香并不是说有剧毒，少量接触并不会致死，但是长期吸入却会令人心力衰竭，呼吸不畅，最后失去心跳和呼吸功能而亡。这个香里面的药物成分和这个药方是一致的。” 罗秀拿着香问花非玉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个香是沈真配制的，沈真想用这个香来毒害小蓝？”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花非玉笑道，“沈真意图害家文被湘桂发现了，他没辙，只能想方设法害家生和小蓝。” “花非玉！”沈真叫道，“你说我一会儿要害家文，一会儿要害家生，就算你找到了所有的证据，那你能查出我的作案动机吗？我和他们兄弟俩无怨无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花非玉微微一笑：“很简单，为了帮你师兄和灵儿夺回孩子，为了霸占湘桂。你不是早就觊觎湘桂了吗？可是湘桂不爱你，她爱的是家文。你这不是嫉妒成恨，欲杀之而夺其妻吗？我这一个多月为什么一直不在漉山，因为我早就发现你的问题了，我一直隐忍没说，就是去查香毒了。家生，”花非玉看看疯子，“你现在知道了？你一直信任的沈真是要害死你的，当年他就不信任你，用毒针扎你，现在更是要至你和家文于死地。好在小蓝贤良淑德，替你承受了香毒。” “花非玉，话不能这么说，小蓝并未中毒，再说你拿的这根香，就算是有毒的，也没有燃烧过。所以即使沈真制作了毒香，也是作案未遂。”疯子答道。 “小蓝没中毒？”花非玉被疯子的话惊住了，“小蓝怎么会没中毒？她每日都要烧香的，一个月前不是还昏倒了吗？连神医都惊动了，还特意去虎啸坡给小蓝看身体。” 我和神医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下毒的人很有可能是花非玉，恐怕那些下人也是他安排的。好在疯子聪明，封锁了小蓝中毒的消息，所以现在花非玉也不敢肯定了。 疯子哈哈笑道：“花非玉，你的消息还真灵通，不过小蓝昏倒确实不是因为中毒。此事我原本也要汇报给我大哥的。哥！”疯子一脸幸福地对家文道，“小蓝怀孕了，已经快三个月了。” “真的！”家文激动得站了起来，“家生，你没骗我吗？我们叶赫家也要有后了？” 疯子点点头：“所以我特意叫了神医去给小蓝看身体的。花非玉，今日小蓝也和我一起来顶区了。若你不相信，可以请这位大夫现场给小蓝检查，也可以让这位大夫给小蓝验验，看她是否真的中毒。” “来人啊！”湘桂一脸铁青地站了起来，她大叫道：“把蓝夫人扶到议事厅来，让这位大夫亲自检查身体。” “且慢！”疯子制止了听命而出的下人，“我亲自带她过来，无需你们动手了。” 没过多久，疯子就搂着小蓝来到了议事厅。小蓝的腰身比以前粗了一圈，但是肚子并不显得很大。在疯子的臂弯里，小蓝显得很幸福，她满心满眼都是疯子，眼睛几乎没有看过厅里的旁人。两人走到家文的山主宝座前，疯子对小蓝使了个眼色，小蓝这才回过神来，向家文施了一个礼。 家文忙道：“弟妹客气了，你有了身子，以后在漉山无需向任何人行礼。”家文话音刚落，湘桂便大叫起来：“主子，她是不是怀孕还难说呢，您怎么这么快就免了她的礼了？我当年都没……” “好了！”家文打断了湘桂的话，对花非玉带来的医生道，“这位大夫，麻烦您给我弟妹瞧瞧身体，再帮忙看看她是否中毒。”于是便有下人搬了桌椅过来，小蓝被疯子扶着坐了下来。那位医生不敢马虎，仔细地给小蓝切起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位医生松开了切脉的手。他沉吟了一会儿，又询问了小蓝的饮食习惯。 小蓝红着脸，羞涩地回答者医生的问题，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疯子见小蓝太拘谨，便帮着小蓝回答了医生的问题。这位医生仔细听完疯子的叙述，又看了看小蓝的舌头。最后，他对家文道：“回山主，这位夫人确实是有了近三个月的身孕，而且也曾有过滑胎的症状，贵山有神医已为她用药，现在胎儿一切平安。不过……” “不过什么？”花非玉急问，“她是否中过毒？” 那位医生摇摇头：“现下看不出有中毒的症状，却也不能保证她以前从未中过毒。因为中毒以后服用了解药，也可缓解甚至消除中毒的症状。再说那香里只是含有损伤心肺的药物，今日看下来，这位夫人心跳却无异常。” “多谢大夫了！”疯子大声道，“哥，现在一切都明朗了？” 第410章 宣判 疯子朗声道：“小蓝并未中毒，即使香里有毒，只要没害死人，就不能算沈真有罪，顶多是个害人未遂。何况，这香是不是沈真亲手做的还难说呢。” 家文点点头，对那个医生道：“大夫，辛苦您了。来人啊，赏这位大夫二十两银子。”这乡下医生哪里得到过如此数目巨大的赏赐，千恩万谢地拿了银子走了。 家文看着花非玉道：“你还有什么要告的？”花非玉脸色苍白地摇摇头，对家文道：“家文，这次沈真侥幸逃脱，可他的药方却已泄露，若以后又被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沈真即使没有死罪，活罪也难逃。” 家文点点头，他和罗秀低声商量了一阵子。最后罗秀宣布：“沈真身为漉山的医生，却不能严守医生的秘密，泄露药方，导致了毒香的产生。虽然毒香没有害死人，却危及漉山大人们的生命。再者，湘桂在神针堂小产，也和沈真照顾不周有关，综合这两点，先判沈真玩忽职守罪。罚杖刑二十，在神针堂闭门思过。再烦请漉山的各位大人仔细搜查自己的府第，将府里所有的香一并上交销毁。沈真亲笔所书的药方交与神医亲自销毁，若以后再出现此方，则根据字迹判断偷方者。大家可有异议？” 罗秀的话音一落，湘桂刚想说些什么，可疯子带头鼓起掌来，这下其它的大人也不得不跟着鼓掌，判罚就算通过了。 我心里吁了一口气，疯子和小蓝夫妻真是聪明，若不是他俩坚持要保住孩子，恐怕现在小蓝也没法给沈真作证了。小蓝一怀孕，作为兄长的家文心情大好，就算给沈真定罪也只是个玩忽职守，沈真的这一劫，算是逃过了。 “另外，”罗秀又道，“封小蓝为家生的侧福晋，择吉上报给朝廷和京城王爷府。家文膝下一直无子，湘桂怀孕却又保不住孩子，无法胜任山主的侧福晋。现将湘桂贬为丫头，住到府里的丫头所闭门思过，未经家文的允许不得出户。韵儿小姐交由家文照看。” 罗秀说完，大人们又开始恭喜疯子和小蓝。 “韵儿是我的女儿，为什么不能还给我？”我急急地走向家文，“既然你剥夺了湘桂照顾韵儿的权利，请把她还给我，好吗？她原本就是被湘桂使计夺走的。” 罗秀见我如此激动，忙走到我身边安慰我道：“韵儿到底如何去了家文府，我们还会详查，可是她是一个孩子，谈不上夺和还。灵儿，若你想养育她，还得看韵儿欢喜谁才行。今日是宣布对湘桂的判罚，我们会后再把韵儿抱来，问问她自己的意见，好吗？” “我……”我还想争辩什么，突然神医走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手低声对我道：“别在会上说此事。” 神医这么一说，我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罗秀使了个眼色，便有卫兵拉着沈真和湘桂往外走，湘桂被拖着往后退，边退边叫道：“家文，你好狠的心，你难道不清楚我的孩子怎么掉的吗？若你不再见我，你也休想见到她，你关了我，她也不会原谅你的……”湘桂的话还没说完，人已被拖远了。 家文眼睁睁地看着湘桂被拖出去，叹了一口气。 主持人谢乾见湘桂和沈真被带走，便道：“今日已晚，会议就到这里，明日继续开会，安排各府下月的工作，请各位大人带好自己府第下月的工作计划，需要顶区何种支持请及时汇报，顶区将会拨财物和人力给大家。” 我正要和神医往门外走，家文突然跑到我的身边拉住了我的臂弯：“灵儿，你真的不会原谅我吗？” “我？”我下意识地甩开家文的手，指了指自己，“你是说要我原谅你？” 家文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我看了一眼神医，忙说道：“只要你能把韵儿还给我，你的什么错我都能原谅。” 家文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又问我：“若我把湘桂关起来，不再见她了呢？你会不会因此生气？会不会因此不见我？会不会要我放了湘桂，你才肯原谅我？” “那是你俩的事，与我无关！”我脱口而出，“我只管我自己的事，我不会参与你们的矛盾。请你放心！”说完后，我没等家文回答，拉着神医的手便往外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我急火火地拉着神医回到了师骐大哥的府第，天色暗了下来。巧诗和惠云见我情绪不佳，忙上来询问。我简单地对她俩说了今日的判罚结果，便对巧诗道：“你这就回去伺候家文，他把湘桂贬到丫头所了，暂时不会让湘桂出来。今晚你俩可以高枕无忧了，若家文问起你为何能回去，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巧诗忙道：“那好，我再趁机帮夫人问问韵儿小姐的事情。夫人别太担心了。”看着聪明伶俐的巧诗，我点点头：“还是你懂我的心！” 巧诗见我赞美她，眼眶又有些红，她叹了一口气：“我日夜伺候夫人，知道夫人是个好人。若不是韵儿小姐的事情，夫人的人生已经算是完美了。尽管事不如意，但夫人还是很为我们着想，不把我们当下人看。看着夫人日夜垂泪思念小姐，我们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 巧诗说完，惠云忙点头：“夫人也别太担忧，别急坏了身子，巧诗姐会去主子那里努力的。” 神医点点头，对她俩道：“你们如此忠诚，也不枉夫人疼你们一场，这就过去。府里有其它下人伺候我们，你们不用担心。”巧诗和惠云忙向下人们交代了照顾我们的注意事项，接着才拿了生活用品去了家文那里。 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开，远处又有一个人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师俊二哥！”我大叫起来，“你回来了？昨晚你怎么也不回这边休息呀？” 我和神医以上顶区便住进了师骐大哥的府第，师俊二哥却未住过来，我想要神医帮他看看身体也不得。 第411章 二哥 今日见师俊二哥过来了，我心里很是欢喜。 师俊走到我身边，微笑地摸了摸我的头发：“昨晚去罗秀那里了，他说我好久没来顶区，想和我叙叙旧。” 神医对师俊道：“你这人也真是，一人在金狮寨也不出来走走，弄得大家怪想念你的，都想和你叙旧。今晚应该是和我们叙旧了？” 师俊笑着摇摇头：“其实，我不过来住还有另一个原因，唉！”师俊叹了一口气，“先吃晚饭！” 晚饭时，师俊和神医多喝了几杯，到了快结束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微醺。饭后，我们三人坐在院子里闲聊，师俊借着酒意，大胆地问我：“妹妹，你是用什么方法忘记杨默的？” “杨默？”我被师俊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二哥，你怎么想到他了？”说完后，我又看了看神医，神医的眼神有些迷离，他把手一伸，就将我拉进怀里。我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只觉得他呼出一股酒气，让我一时半会儿也有些醉了的感觉。 师俊斜眼瞧着我俩的样子说道：“你到底是怎么忘记杨默的？你这辈子最爱的人又是谁？如果，神医以后离开了你，你会忘记他吗？” “呸呸呸！别乌鸦嘴了！”我大叫起来，“神医不会离开我的，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了！我不要忘记他，也不会忘记他。他就是我的最爱，除了他，我不会爱上任何其它的男人了。” “或许，你和杨默热恋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认为杨默是你的最爱，除了他你不会爱上任何其它男人，可现在呢？”师俊毫不客气地反驳我，“你们女人到底是会变？还是永远不变？妹妹，我希望女人都是你这样的，看得到眼前的幸福，而不是死守着以前的那份已经绝望的情感，永不变心。那太苦自己了，也苦着深爱她的人，不是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我被他说得有些结巴起来，师俊这是怎么了？以前没去纠结过我到底爱杨默，还是爱神医啊，怎么到了这会儿开始研究起我的感情了？他到底在想什么？突然，嫂子的身影浮现在我脑子里——难道他说的是嫂子？那他知道什么了？他知道嫂子爱的是大哥了？ 脑子里无意识蹦出来的一连串问题把我自己都给吓住了。师俊到底发现什么了？他以前在虎啸坡就对我说过嫂子这辈子很苦，要给她报仇，我还以为他说的是从小失母，之后又中毒丧父……没想到……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看了神医一眼，神医伸出手臂把我搂紧，对师俊道：“有时候，阴差阳错，你明白吗？灵儿和杨默在热恋的时候也没忘了给我一个下辈子的承诺。灵儿，你说说，你现在还会给其他人这样的承诺吗？” 我摇摇头。 “那神医去监狱里对小蓝使美男计的时候，你是真的吃醋了？真的怕他和小蓝发生什么？”师俊突然问我。 “我……”我变得结巴起来，支支吾吾地答道，“非要说明白吗？我说不出那时的感觉，反正就是揪心，难过，不安。我……我当时恨死自己的那个状态了。可我就是忍不住。我不应该那样的，对吗？我当时爱的应该是杨默呀，怎么能对神医……哎呀，我真的是说不出那种感觉。” “或许，太纠结这种感觉，反而你的心会背叛自己。”师俊自言自语道，“你怎么能说你爱的应该是谁呢？爱是无法控制的，是发自内心的，不是你想要去爱谁，你的心就会听你的意愿的。早点意识你的内心，总比要永远失去以后才发现要好？你太执着于你的理智了。你应该爱谁？”师俊讽刺地笑了笑，“爱还有应不应该的？” “还好，我没有失去神医，我把握住了他……”我对师俊道，“二哥，谢谢你的提醒，我会一辈子抓住他不放手的。” 师俊却摇摇头：“有时候，不是你想抓就抓得住的。这就是命……你只能认命，他不爱你，你又有什么办法？唉，算了，你也管不住你的心，我知道你是很想努力地爱上我，可是你的心还是背叛了你。你也恨这颗不受你控制的心，对吗？” “什么？”我觉得师俊说的话越来越离谱了，我什么时候想努力爱上他了？神医轻轻在我耳边道：“他说的不是你，是佟妹。” “嫂子？”我终于明白了。师俊二哥是完全知道嫂子的心了，他知道嫂子这辈子爱的是大哥，不是他了。我轻轻地对师俊道，“二哥，你别难过了，嫂子也算和你有缘，她不是还为你生儿育女了吗？再说，大哥他不爱嫂子，嫂子嫁了他，也不会幸福，而你是会给嫂子幸福的人。” 师俊苦笑一声：“幸福？若不是陪伴在最爱的人身边。何来幸福可言？” “可若嫁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也得不到幸福呀！”我争辩道，“二哥，你不要太认死理了。你给了嫂子一个温暖的家，让她能脱离京城的梦魇平平安安地在漉山度过一生，这对于嫂子来说就是很幸福的人生了。人这辈子都会有那么点遗憾，总觉得不够圆满，但是月亮都有阴晴圆缺，何况人生呢？” 我的话说完后，师俊仿佛清醒明白了些，他喃喃自语道：“月都有阴晴圆缺，何况人呢？佟妹，你真的能看开吗？”师俊再也不理会我和神医，一人摇摇摆摆地晃着走进了他的屋子。那间屋子是他和嫂子每次去顶区，大哥专门给他们夫妻准备的屋子。 看着师俊走进去，我心里一阵疼痛。我这么说，到底是为了安慰师俊，还是为了让我自己的心里好受些？没有嫁给大哥，嫂子其实并不快乐，她真正露出幸福的微笑时刻居然是吃了毒药的临死前。可我却骗了师俊，我这样做到底对吗？ 一双温暖的手抹去了我的泪水：“灵儿，回屋休息，别想了。” 第412章 散会 神医轻轻地吻着我的脸颊：“明日还有最后一日的会议，别太累着自己。” 我摇摇头：“明日的会我不想参加了，你去。反正你是神医堂的主人，以后神医堂怎么运转，你自己拿主意就行，我都听你的。” 神医笑着搂着我站起来：“那我就做主了？” 我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我原本也不怎么管神医堂的事情，你做主挺好的。而且，唉！湘桂被关起来了，散会的时候，你看家文那个样子……我也想避开他。” “我倒觉得家文蛮奇怪的，他仿佛十分在意湘桂，却是为了让你开心。他生怕对湘桂不好会惹怒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神医摸着头，一边思考一边回答我道。 “没有？”我扭头看了看神医，伸手拍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怎么也变得这么敏感了？他对湘桂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以前我还很希望他俩能幸福，可现在，我也没这个指望了。我觉得湘桂还不如巧诗呢！” 神医耸耸肩，他牵着我慢慢地往屋里走，边走边叹道：“湘桂……唉！师弟这次真的是砸在她手里了，不但药方泄露，最后还是被软禁了。我的左膀右臂就这么被砍了，以后要助你登上山主之位，真是难上加难。” “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我安慰神医，“我当山主的事还远着呢。只不过，花非玉是在明显和我们针锋相对了。好在湘桂被软禁，这场博弈中，我们还没输得太多。若巧诗能在湘桂被软禁时，趁机帮我们夺回韵儿就更好了。” “巧诗这里，明日我看看状况再说。对了，神医堂的生活用品，家具之类的，你觉得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吗？我明日一起上报。”神医又问我。 我想了想：“就是我们卧室的窗帘不够遮光，你们不能申请买一些厚实又透气的布换上？其它也没什么了。以前留下的都能凑合着用，别浪费钱了，把钱用在买药上面。你说呢？” “其实，我还想添置一个小床，一些孩子的衣服，主要是，我还想添个孩儿呢！”说完后，神医停下了脚步，抱紧了我，用唇轻轻地吻着我的颈脖，“灵儿，我知道你想韵儿，安排巧诗回去也是为了韵儿。或许你现在根本没心情再要个孩子，可是我还想和你生儿育女，生很多很多。” “对不起，神医。”我转身伸出双臂搂住了他，“我答应你，我争取，争取不让韵儿影响我们，我愿意为你再生孩子，你想要几个，我们就生几个。” 我的话音一落，神医忍不住将我抱了起来，他大跨步走进了内屋，一脚踢开了我的房门，走进了屋子，来到床边…… 衣服一件件掉落，滚烫的吻将我的全身包围，迫不及待的双手抚过我的每一寸肌肤，激情如星火燎原般燃烧起来；喘息，呻吟，此起彼伏；我和他的身体紧紧地交融在一起；他对我疯狂的索取，我被他肆意的掠夺，都化为了春宵帐内幸福的时光。 今夜，又将是只属于我们自己的一夜…… …… 顶区的会议终于开完了，家文的身体经过这三天漫长的会议后，病情又有些反复。湘桂已被家文禁足，我见家文身边缺了个贴心的丫头，便要巧诗留下来照顾他一阵子，顺便也帮着家文照顾韵儿。巧诗见我如此安排，心中的感激之情自不用说，眼眶红红地对我道：“奴婢一定好好照顾韵儿小姐，争取说服主子，让小姐早日回到夫人的身边。” 神医却对湘桂身边的丫头还是不太放心，他总觉得上次“玉佩事件”并没有查出真正想查的人，便再一次拜托了罗秀，希望他能帮助我们再查查。神医还向罗秀推荐了巧诗，要巧诗配合罗秀一起帮着查。巧诗原本就对家文身边那个“神秘的女人”耿耿于怀，这次见湘桂被禁足，又有大人能帮着秘查，欢天喜地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安排好巧诗后，我和神医带着一身的疲惫坐着马车往神医堂走。惠云也和我们一起回去了。 在回神医堂的路上，神医又告诉我了一个讯息：“罗秀已经知道玉佩遗失是我设计的了，他已经在安排帮我们找人了。” “罗秀知道我们是要找人了？”我问神医，“你当时不是没告诉他吗？” 神医笑着说道：“这多亏了家生。他派了一个丫头帮我们在家文府里找那个女人，正好遇到了罗秀查玉佩遗失的案。罗秀见此丫头可疑，便把她抓了。没想到她把家生招了出来。” “这个疯子，做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家文不会发现这个丫头吗？”我轻声埋怨了一句。 神医摇摇头：“这个丫头本就是家文府里的人。以前在京城，家生救助过她的父母，所以她这才对家生忠心耿耿。上次罗秀点名查案，这个丫头也在名单里的，所以家文怀疑不到她。” “那罗秀怎么看出来的？”我问神医，“家文都看不出来，罗秀能看出来？” “也是机缘巧合，罗秀那几日查玉佩遗失的案件，派了人在湘桂的院子里走动得比较多，没想到这个丫头也鬼鬼祟祟地在院子里偷看湘桂，这才被抓了个正着。”神医答道，“丫头被抓后，对罗秀供出了家生。这次例会，罗秀找机会问了我和家生，这才明白我们也要找人，而玉佩事件也是我设计的。” “那他愿意帮我们找人吗？”我问神医。 神医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这还用说？罗秀已经放了家生安排的丫头，还打算送几个下人去家文府里。他准备和家生联手，查查家文府里到底有什么蹊跷。有他们帮助，我们大可以放心了。” “太好了！”我开心地扑进了神医的怀里：“在漉山有这样为我们两类插刀的朋友，我们太幸福了。”神医微笑着轻轻拥我入怀…… 第413章 失火 回到了神医堂，我和神医又过起了神仙般的日子，每七日去家文那里给他看病，巧诗便借此机会把韵儿抱出来让我和神医相见。当着巧诗和韵儿的面，家文收敛很多，尽管看着我的目光依然是充满深意，却也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见韵儿的确是和家文很亲，在顶区又被照顾的很好，若是硬把她带走，恐怕她也不乐意，更要大闹一场，便暂时绝了这个念头，想着来日方长，总有机会把她带回我们的身边。 …… 十一月初，给家文看身体的日子又到了，我和神医到了顶区，给家文进行完例行的检查后，神医去开药熬药，家文便要巧诗抱着韵儿到院子里和我们一起玩耍。正当我们其乐融融地逗弄着韵儿时，家文府里的白管家突然急冲冲地跑进了院子叫道：“主子主子，不好了，金狮寨失火了！” “什么？”家文站了起来，“怎么会失火的？速速道来。” “金狮寨的阿光已经在门口，小的领他进来说！”白管家忙跑到门口，把阿光带了进来。 阿光一看到我也在院子里，跪下来大哭起来：“山主，灵儿姑娘，这几日风大物燥，金狮寨昨夜起了大火，被风一刮是越烧越旺。金狮寨全部下人出动了也灭不了火，到今日早晨，思灵阁和僵尸府的人都被我们惊动了，帮着才把火灭掉，但是师大人和小公子被烧成了重伤，我们到神医堂找申大人不到，便找到顶区了。” “我的天啊！”我吓得捂住了嘴巴。 家文一听阿光的汇报，忙对白管家道：“和神医说，要他开好药交给下人，这就去金狮寨。”接着，家文又扭头对巧诗道：“陪着申大人和夫人一起去金狮寨，那里肯定需要人手，你去帮帮忙。” “是，主子！”巧诗听了家文的吩咐，忙去收拾东西。家文又吩咐白管家去请罗秀过来，一起商量怎么帮助金狮寨度过难关。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和神医在巧诗的陪伴下乘着顶区的马车就直接去了金狮寨。 一路上，我都心神不宁，烦闷至极却不知该说什么好。神医见我如此，只好不断地安慰我：“别急，这只不过说是受伤了，等我去金狮寨看看再说。” “神医，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对神医道，“你还记得上个月顶区集会那日二哥和我们说的话吗？我怕他一时想不开……” “别怕，”神医伸出手臂搂紧了我，“我会尽全力医治师俊的，你去想法子了解他心里的想法。我只惟愿金狮寨失火是一个意外……” “你也觉得像有意为之？”我的心砰地一跳，猜出了我内心最害怕的想法，也是我一直不敢面对的想法。我一直避而不谈，就是害怕这是真的，害怕我担心的事情会真的发生。可没想到神医居然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神医摇摇头：“我不能确定，我也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你在金狮寨住了那么多年，我以前也经常去金狮寨，他们的防火措施做得是极完备，就算真的烧起来了，以师俊的功夫，也断没有逃不出去的理。所以我才有所怀疑。” “那怎么办呢？万一是人为的……”我害怕得说不下去了。 “到了金狮寨再说，”神医道，“金狮寨的药恐怕也不够，我这过来得急，也没带什么药。只能根据师俊的伤势，再派下人去神医堂拿药了。唉！”听到神医的这一声叹息，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只能默默地祈祷二哥能挺过这个难关。 到了金狮寨后，我远远地就看到里面是一片狼藉，大门半掩着，府第的墙都是被烟熏的痕迹。一进大门，只见佘家夫妻带着下人正在整理被烧得一塌糊涂的金狮寨，鲁巴带着小妹牵着师俊和嫂子的大女儿正准备离开。由于金狮寨忙成一团糟，他们也只能把孩子托付给鲁巴。 佘家夫妻看到我和神医来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们一边带我们去看师俊和孩子，一边哭诉着昨夜的情景：“那火直接从大人屋里烧起来的，大人抱着小公子就是不肯出来，还大叫着说小公子是孽种，我们奴才冲进去拉他俩，还被师大人打伤了几个。奴才们吃不消烟火，换了一拨又一拨人，最后大人被熏得昏迷了无力和我们反抗，我们才把他救出来。” “孽种？”神医问了一句，“谁是孽种？” 佘大嫂流泪答道：“谁知道呢，应该是小公子？大人从顶区下来以后，这段时间就浑浑噩噩的，脑子糊涂得不行了，三天两头把小公子拉到屋里打骂……” 我只觉得耳边的声音嗡嗡嗡的，根本没心思去具体听，脚却不受控制地越走越快。 师俊二哥的屋子已经完全被烧焦，现在他和孩子都被安置在客房。一进卧室，我才知道他烧伤得多么严重。他浑身烧伤无法穿衣，只有腹部被一块布盖着，那张英俊的脸已经完全毁了。师俊四肢的皮肉被烧得都翻了起来，从里面流出了一颗颗黄色的液体。我在现代读大学时，曾经照顾过烫伤的同学，知道烧伤或烫伤后的皮肤里渗透出来的都是黄色的血浆，而整个床都被他身体里流出的血浆给湿透了。 看到这个场景，我吓得捂住了嘴，泪水忍不住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我跑到师俊身边，不住地呼唤着：“二哥，是我，我是你的灵儿妹妹，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呀！”师俊被我呼唤得动了一动，眼皮微微睁开看了我一眼。 神医看到师俊的样子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恐怕这样的烧伤，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但是神医比我镇定得多。他轻轻地拉开我，将师俊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对下人们道：“还好，他的背部没有烧到，腹部烧伤的程度也不深。你们去找一块大的白色棉布用酒浸湿，裹在师俊的身上！” 第414章 火难 下人们立马去做了，神医又用笔写了一个方子，派阿光骑马火速赶往神医堂，拿药过来。 接下来，神医轻声对我道：“别哭了，赶紧将盐和糖融在白水里，喂师俊灌下去，能喂多少是多少。”我一听，立刻明白这是要给师俊补充体内流失的各种离子。师俊现在无法饮食，还要补充能量。忙擦干眼泪，立马叫下人准备盐、糖和水。我这边在照顾师俊，神医又立马去治疗孩子，巧诗则被神医遣去协助佘大哥和佘大嫂了。 师俊被烧得吞咽都十分困难，我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糖盐水用棉花蘸了，一滴一滴从他嘴角慢慢地流进去。大概是喝了盐水，身上的白酒起了一些治疗烧伤和临时消毒的作用，师俊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他看到我在他身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虚弱地对我说道：“妹妹，你来了？” 听到师俊嘶哑而费力的声音，我的心一阵疼痛，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孩子怎么会烧成这样了？” 师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我自己……放的火，我……不想活了，更不想……把家文的孽种……留在这个世界上，我要带他一起去地下……” “二哥！”我大叫起来，“谁说这是家文的孩子？这明明是你和嫂子的骨肉，我非要打死那些个嚼舌根的下人不可，来人啊！”我一怒吼，来了一群下人，“小姐有何吩咐？” “别！”师俊挣扎着要坐起来，我忙扶住了他。师俊道：“和下人……无关，是我自己发现……发现的。你叫他们走！”我只好挥了挥手，下人们又都离开了。 “妹妹，以前我……总以为这孩子是我的，咳咳咳！”师俊疼得呲牙咧嘴，喉咙不受控制地咳了起来，我忙又给他喝了几口糖盐水。 师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是，我终于……明白了，佟妹……她离开我不仅仅是因为……因为大哥。她，她也被家文害了啊，这个孽种，也是家文的……”师俊说不下去了。 终于，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家文的孩子，终于让二哥发现了。可是此事我们一直保密得紧，我甚至都没对神医提过。嫂子去世后，师俊在沈真和疯子的帮助下彻底清查过金狮寨，家文的人应该都被清走了，这个秘密应该是不会公开的呀！ “二哥，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我问师俊。 “佟妹……给我留了一封信，放……放在了大哥府第我的枕头下，顶区集会第二夜……我……我留宿大哥府，才发现的。”师俊说得气喘吁吁的，“佟妹去世后，我一直……一直没留宿过大哥的府第，怕触景生情，又要伤心难过。所以不知道……不知道她离世的真正原因，总以为……以为她是心中爱大哥，要跟着去，没想到，没想到是家文害了她。” “二哥！既然如此，你应该振作起来为嫂子报仇，为什么要自寻短见呢？”我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寻思着：师俊应该是全都知道了。可是，我明明记得嫂子当时的伤心难过都是为了大哥呀，她根本不在乎家文和那个孩子的。可嫂子都不在了，我再去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只能劝师俊不要自杀，绝了他轻生的念头。 “佟妹，她不会……不想要我报仇的。”师俊低声喃喃地说，“她这辈子……就是在仇恨中长大，她厌恶报仇，她……她在信中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家文到底……到底是孩子的父亲，要我把孩子还给家文，让他们叶赫家有后。灵儿，我根本不在乎孩子……是谁的，还给家文我也同意。我只在乎……佟妹的心，佟妹是不是爱上家文了？她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生活了？” 唉，二哥真是被烧糊涂了，我该怎么劝劝他呢？我犹豫了一阵子，下定了决心。 “二哥，”我含着泪坚决地对师俊道，“嫂子是绝对不会爱上家文的。如果她爱上了，她为什么要去死呢？她可以离开你，去和家文一起生活。” 师俊摇摇头：“她说她……对不起我，这辈子，她心灵和……身体都背叛了我。她再也没有……没有颜面和我一起生活下去了。灵儿，她临终前是不是……是不是对你说过这些话？请你告诉我！” 师俊这么一说，我回想起了嫂子对我说的那些话，倾诉她对大哥的思念和爱慕，要追随大哥于地下的决心。难道嫂子早就下决心离开二哥了吗？她是什么时候留那封信在顶区的？我的鼻子一酸：“二哥，这也是嫂子在信里对你说的？” 师俊点点头，眼眶红了：“佟妹傻啊！若真如你所说，她没有……没有爱上家文，那她心里就……肯定是我哥了。她若真的爱……爱我哥，她可以告诉我，我哥这么些年……一直未娶，不就是因为她么？我愿意成全他俩！”师俊说完这句话后，又猛地咳了起来。我只好又不停地给他喂水。 正当我在给师俊喂水时，神医进来了，他对我道：“药来了，你叫几个能干的下人过来，我们要把药捣成泥，糊在师俊身上。” 于是，我停止了和师俊的对话，带着下人们忙碌起来。神医堂的中药是最近购置的，新鲜有效。神医熬煮了一部分药，我们又捣烂了一部分。神医再把熬煮的汤药和我们研碎的药泥混合拌匀，制成一种棕色糊状的药物。 接下来，神医把师俊身上的白酒布拿了下来，这块白布被师俊身上的血浆一渗透，已经变成了黄色。拿走了白布，神医便把药物一点点地涂抹在了师俊身上被烧伤的部位。幸运的是，师俊身体的背部没有受伤，腹部虽有烧伤但程度并不是特别严重，烧得最厉害的是他的四肢。把药给师俊涂完后，神医又去给孩子治疗。 这个药物有一定止疼、安神的作用，师俊在药物的刺激下开始昏昏欲睡，我们刚才的谈话便暂停了。 第415章 灾后 我陪着师俊，一直到他睡过去了，才去孩子那里帮助神医。我又把巧诗叫了过来，要她帮我守着师俊，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叫我们。 到了孩子的屋里，我又帮着神医治疗孩子了。这个孩子才四五岁，身体到底不如师俊壮健，已经趋于昏迷状态了。神医也只能尽他最大努力，死马当活马医，看着这个孩子，我心里一阵心疼。若他的父亲不是家文，或许他也不用受这非人的折磨，可现在…… “若是我师弟在此，这孩子的生存的希望还大一些，”神医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他一边帮孩子抹药，一边说道，“现如今，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要下人多喂他喝糖盐水，把熬药散发出来的热气去薰他的鼻子，让他把药气吸进去。” “神医，我求求你，救活他！”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是家文的孩子，若你把他救活，家文念在我们对他有恩，或许会把韵儿还给我们的。这是韵儿回到我们身边的希望啊！” 神医的手一震，拿着的药碗差点掉到地上。他惊诧地转过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瞪着我说道：“他真的是家文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对不起，这是嫂子的秘密，是她这辈子最后悔也是最不可告人的秘密，虽然嫂子不在了，可是死者为大，我不敢透露这一切。”我哭着跪在了孩子的床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头发，那里是孩子没有烧伤的地方，“我怕，我怕嫂子在天上看到我透露了她的秘密会生气，会难过，会恨我，会分开我们。我怕啊！” 神医也跟着跪了下来，他伸出手臂搂紧了我：“那师俊是怎么知道的？” “嫂子早就想着轻生了，她留了一封信在大哥的府第。把一切都告诉了二哥。她爱着大哥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可她却自欺欺人地和二哥生活了一辈子。大哥去世后，她几乎没了生存下去的希望，还要被发病的家文强暴，可是，嫂子她不想让二哥为她报仇。她还想把孩子还给家文……”我呜咽得说不下去了，我那善良的嫂子，她太苦了，太苦了。 神医把我揽入怀中，吻了吻我的唇：“别哭了，我努力治好孩子。把他还给家文，了却你嫂子的心愿。” “你还要治好我的二哥，我不让他死，他不能死。嫂子最不放心的就是二哥她怕二哥生活在痛苦和仇恨里，不得安宁。最后还要落得个刺杀山主的罪名。”我嚎啕大哭起来，“神医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治好我的二哥。” “好的，我答应你！我会尽最大努力去治疗他。” 第二日，罗秀来到了金狮寨，他又带来了许多烧烫伤的药材，还带了许多银两。同时，他开始统计金狮寨的损毁情况，准备上报顶区，提出修缮的申请。待家文的山主大印一落，金狮寨就可以开始重建了。 关于火是如何烧起来的，罗秀特意问了当时在场的下人，还有我和神医。下人都说火是从师俊的屋里烧起来的，我也转述了师俊的说法。罗秀便向大伙儿言明，若此事真是师俊的自杀行为，无人纵火，便不会给任何人判罪，金狮寨的下人们救主有功，或许还能获得奖励。下人们一听，得知这几日的辛苦也有所收获，欢天喜地起来。但罗秀却强调，一定要照顾好师俊，若师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下人们的陪葬是不可少的。 这给一块糖打个巴掌的做法也让金狮寨的下人们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懂得他们的靠山依然是师俊，因此更加卖力地整理金狮寨，照顾起师俊来。 下人这边是安抚好了，可我心里却一直不得安宁。师俊的心病依然没医好，孩子又是重伤在床，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我到底是否该向罗秀汇报孩子的身份，师俊的心结又该如何解开呢？ 不出我所料，我还没去找罗秀，罗秀便来找我们了。为的就是师俊放火自杀的原因。 “灵儿，下人们说，火烧起来时师俊抱着孩子不肯出来，还叫孩子孽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秀问我道。 我被罗秀问得心里一惊，唯唯诺诺地答道：“我不知道呀，这个……那个，我也是听下人这么说的。” 我的心虚很快就被罗秀看出来了，他叹了一口气，又换了一个问法：“师俊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以至于连自己和孩子的性命都不想要了呢？” “可能……可能和过世的嫂子有关……”我犹犹豫豫地答道，“罗大哥，此事我也在问我二哥呢，他伤得太重了，不能和我交谈多久，所以我才问了一半……这个是不是等他伤好了之后再问？” 罗秀叹了一口气：“那你好好照顾他，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我见罗秀不再继续追问，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我这气才松了一半，罗秀对神医又低声说了句什么话，让我的心又悬了起来。神医点点头只回了句：“放心！”罗秀便点点头，离开了金狮寨。 我疑惑地看着神医：“罗秀最后和你说了什么？” “罗秀说，他怀疑有人在故意扰乱师俊的心神。”神医对我解释道，“毕竟，京城那边还是想除掉佟大人一家，现在剩下了师俊和两个孩子，还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我只有尽力保住师俊的性命，才能查出此次纵火案的元凶。” “可是，二哥仿佛没了求生的意愿，若硬要他活着，那他岂不是像行尸走肉一般。”我苦恼地对神医道，“我真是愁死了。” 神医轻轻搂了我的腰，让我坐在他的腿上：“那你告诉我，师俊不想活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是因为佟妹生了家文的孩子？还是因为佟妹从未爱过他？” “或许，两点都有？”我想了想师俊和我说的话，“他说，嫂子若是爱大哥，他会成人之美的，他说大哥这么几年未娶也是为了嫂……不对！” 第416章 证书 我大叫起来，“大哥未娶不是为了嫂子，不是的，哎呀师俊这个大笨蛋！”我突然跳了起来，对神医道，“我知道怎么救二哥了！快，陪我去顶区，我要到大哥的府里找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结婚证！” …… 金狮寨很快给我备好了马车，我和巧诗坐上马车便上路了。尽管师俊和孩子都上了药，但我还是十分不放心，便想要神医留下来照顾他们。可神医见我那么急切着往顶区赶，也不放心我，最后他只好叮嘱巧诗陪我去顶区。巧诗还可以借此机会向家文汇报一下金狮寨的状况。巧诗接到了神医安排的任务便和我上路了。 马车走得十分快，两个时辰不到便赶到了顶区。我要巧诗去向家文汇报，自己便急匆匆地赶到了大哥的府里。下人们见我来了，忙不迭地把我迎进屋。我见到下人们，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师大人的遗物都收在哪里了？特别是贵重的遗物。” 我知道师骐大哥死得突然，他死前我是在场的，他并未交待如何处理遗物，所以下人们和师俊不会轻易把他的遗物扔掉或烧掉。而我也就是瞅准了这点，才有八成的把握找到那个结婚证。果不其然，下人领我去了师骐大哥的屋里，我用下人上交给我的钥匙打开了一个上了锁的柜子，在里面找到了用红布包得严严实实的“结婚证”。 打开一看，红底黑字，写清清楚楚，和我当年做的结婚证大同小异，而那个姐姐的名字也映入了我的眼帘——冯晓念。 持证人：师骐 姓名：冯晓念，性别：女，出生年月…… 原来这个和我一样，穿越过来的姐姐叫冯晓念。“冯晓念，冯晓念……”正当我一遍一遍地念着这个名字时，巧诗走了过来：“夫人找到东西了吗？若找到了，我们这就下去！” 我怔怔地看着这份结婚证，一时没有听清楚巧诗说的话，只好抬头问她：“你怎么来了？” “我已经在主子那里汇报完毕了，主子很着急师大人的身体，知道夫人找东西是要救师大人，所以要我们找到了便赶紧下去呢！”巧诗急急地对我道。 我点点头，对巧诗道：“这就走！”我把结婚证慎重地收在怀里，便和巧诗又乘马车往金狮寨走去。 回到金狮寨以后，师俊正好在神医的照顾下醒来了。看来恢复得不错！我喜滋滋地走到师俊身边，问他道：“二哥，你感觉如何呀？” 师俊看了我一眼，回答道：“好多了！”神医见我心情不错，知道我找到了“结婚证”，忙对我道：“师俊身上的药物起了作用，他已经没那么疼痛了。刚才还喝了一碗粥。” 接着，神医又叮嘱我照顾师俊的注意事项，我叫上巧诗和金狮寨的其它丫头一起认真听了听。照顾师俊的主要问题就是伤口的处理，不但要隔两日换药，还要口服，熏蒸药物，其中还有重要的一条是伤口千万不能碰水，因为水会改变药物的浓度，导致药物里某几种药的毒性增加，若伤口浸到水里，药物的毒性加上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听完神医的指导，我要巧诗把注意事项都记录了下来。 神医知道我要拿出结婚证给师俊做“思想工作”了，便领着下人们离开了。我这个“老娘舅”要和师俊单独谈谈，谈谈大哥，谈谈那个念姐姐，谈谈嫂子，希望我们的谈话能解开师俊的心结，让他不要自暴自弃，鼓励他勇敢地活下去。想到这里，我寻思着，怪不得老山主这么看好我呢，要放到现代，我绝对是漉山这个社区的居委会老大妈，专门处理家庭纠纷的。 “二哥！你看看这是什么？”我把结婚证在师俊眼睛前晃了晃，师俊眯着眼看了半天，对我道：“有我哥的名字，这个冯晓念是谁？” “二哥，你还记得当年佟大人带着嫂子逃亡时的事情吗？”我问师俊，“特别是他们父女俩遇到大哥和你时，你们是怎么帮助他们的？” 我的话一出口，师俊被烫的扭曲变形的脸动了动，迷茫的眼神竟然清澈起来，他吸了一口气，轻轻地问我：“为何要问我这个？” “为了让你好好地活下去！”我诚恳地对师俊道：“二哥，我知道嫂子喜欢大哥，这也是你一直解不开的心结。其实这也不能怪嫂子，佟大人之前本就想把嫂子许配给大哥，或许嫂子心里早已对大哥先入为主了。” 师俊叹了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那时大哥又年轻又英俊，还有能力，嫂子如何不喜欢呢？可是，这都是嫂子的一厢情愿，大哥若不爱嫂子，嫂子嫁给他不会幸福的。”我又对师俊解释道。 师俊终于打破了沉默，他摇摇头，对我说道：“佟妹对你都承认了她爱大哥，却死活不肯告诉我，或许她也隐瞒着没告诉我哥。我哥不知道佟妹的心，又知道我爱佟妹，自然是想满足我的一切愿望。若佟妹向我哥坦白了，我不信我哥能拒绝得了她。” “怎么拒绝不了？”我问师俊，“不喜欢，就能拒绝得了！” “不喜欢？”师俊难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我是个外星人，“还能有男人不喜欢佟妹的？佟妹是那么纯洁，那么迷人。若我哥不喜欢她，我哥干嘛要那么在意佟妹的情绪，连我纳妾也不让，生怕佟妹受委屈。” “哎哟，你这个人啊！”我对师俊彻底无语了，埋怨道，“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嫂子，又要去纳妾，你是真心爱她吗？告诉你，你纳妾这事儿，别说大哥，我都不同意！我也不愿意嫂子受委屈，这个和大哥是不是爱她没有必然联系！” 师俊见我反应有些激烈，忙对我解释道：“其实，也是那个丫头硬要贴上来，我一直要拒绝的……” “我现在也不和你扯这事儿了！”我把大哥的结婚证塞到了师俊的手里。 第417章 真爱 我又指了指大哥的结婚证:“这是大哥和另一个女人相爱的证据，证明大哥的确不爱嫂子，你看看。这个冯晓念是大哥在陪佟大人和嫂子逃亡时认识的，他们两人真心相爱，也算患难夫妻。你还记得她吗？” 师俊艰难地伸出了他的右手，接过了结婚证看了几眼，又闭上眼睛回忆了一阵。 突然，他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她！” “想起什么了吗？二哥！”我惊喜地问他。 师俊回忆了许久，对我道：“一个姐姐，和我哥差不多年岁。不过我见得很少，这个姐姐总是神出鬼没的，不常出现在我们面前。后来哥哥的确是和我说过要娶她的。我也默认了。” 我一听，知道师俊想起了她，忙问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她一点儿也不漂亮，完全比不上佟妹的温柔贤淑，还总是女扮男装。最开始她还偷东西，欺骗我们，还逮着佟妹打她的屁股，我哥为此都和她打过架……我哥是对我说过他爱这个姐姐，可是我那时还小，哪懂得什么爱情？现在回想起来，这种女人，有什么理由让我哥爱上她呢？”师俊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又抬头对我道，“要不是你提醒，我早就把她给忘了。” 或许，这就是我们现代女人和古代女人不同的地方了？我们的性格就这样，独立自主，有自己的想法，还喜欢做一些让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闹着玩，比方说撒个小谎，打熊孩子的屁股……师俊就完全不能接受我们这种人，不然也不会对我给佘大嫂接生的事情发那么大的火了。但是师骐大哥就喜欢我们这种性格，所以他才会和那个姐姐相爱，才会接受我的一切出格行为，愿意带我去草坪散心。 “可是你看看这是什么？”我指了指结婚证，“这是大哥和这位姐姐的婚姻证明。” 师俊看了半天，又叫我把结婚证翻过来给他看。他正正反反把结婚证看了半天，对我道：“只有他们自己的签字画押，这算什么？若没有朝廷的赐婚，大哥和她的婚姻不做数的。” “二哥！”我对师俊道，“我并不是想让你来否认他们的婚姻，而是想用这个结婚证告诉你一个事实，大哥心里爱的到底是谁？佟大人要把嫂子嫁给大哥，大哥无论如何不愿意，想方设法拒绝。可大哥却和这位姐姐有了一辈子的约定，这证明什么？证明大哥爱这个姐姐不爱嫂子。当年你不也对嫂子说过，大哥爱这位姐姐吗？既然当年你对嫂子都这么说，你现在为什么又怀疑了？” “我对佟妹说我哥爱这个姐姐，是为了要佟妹死心啊！”师俊哽咽道，“佟妹因为我哥的拒绝，背地里不知流了多少泪。我怕她不愿意嫁我，这才把这位姐姐搬出来，希望佟妹能放弃我哥，死心塌地嫁给我。可是我自己是根本不相信我哥会真的爱这位姐姐的。不然，我哥为什么不带她上山？为什么不求朝廷给他们赐婚？为什么我哥他要一辈子不娶？” “因为这个姐姐死了！她怀了大哥的孩子，却为了帮助你们逃离朝廷的追捕而掉了孩子，她的身体很不好，后来难产……反正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我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到了我的衣服上，还有师俊的床上，被子上，“大哥为了她才终身不娶。二哥你知道吗？你知道大哥这辈子一直在怀念着她吗？” 师俊眯了眯眼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问我，又仿佛自言自语道：“他不是为了佟妹而终身不娶的？他是因为这个姐姐？” 我吸了吸鼻子，对师俊道：“是的，你为什么不能向大哥敞开心扉呢？你认为大哥是为了嫂子而终身不娶，却没想到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而大哥，他不是个傻子。对于他爱的女人，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说到这里，我又想到了神医的师父，那个仙风道骨，玉树临风的男人。当年那位成熟稳重，医术高明的师父，恐怕就是现代所说的男神了？这个晓念姐姐，她不知有没有给师父下辈子的承诺？现在师父应该还活着，大哥和晓念姐却已在另一个世界相遇，她还会记得那个真心爱她的师父吗？ “我明白了！”师俊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妹妹，我的心现在很乱，你让我想想，好吗？” 我点点头，严肃地对师俊道：“想想当然没问题，但是不能再寻死了。你娶嫂子，绝不是对不起大哥的事情。大哥是真心祝福你们的，他离开人世也是带着微笑走的，因为他能去地下见这位姐姐了。所以你应该开心才是，不能再要死要活了。至于家文的孩子，我们就听嫂子的，还给家文，让你眼不见为净也就罢了。” 师俊“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我见他浑身是伤，确实也想休息休息了，加上他又要整理自己的情绪，便帮他拉了拉被子，离开了他的屋子，轻轻地掩上了门。 回到神医的身边，我虽然累却很开心，看来师俊应该不会寻死了。我把大哥的结婚证在神医面前晃了晃：“看，这是什么？” 神医一把将结婚证抢了过去，仔细看了一下，欣喜地对我道：“怎么大哥也有？这个冯晓念是谁？” “是大哥的妻子呗！”我叹了一口气，“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在了，要不是你那个臭师父！”想到这里，我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便恨恨地锤了神医一拳。 神医摸着被我锤过的手臂，冤枉地叫道：“这和我师父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要不是你师父，这位姐姐根本不会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神医更加疑惑了。 于是，我便把大哥以前对我说的关于这位姐姐，关于她和大哥的点点滴滴，还有师父出现后她的左右为难，所有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神医，神医听了我说的“故事”，沉默了许久。 第418章 缘由 神医对我感叹道：“原来师父终身不娶，四海云游，竟然是为了她。师父教导我们不要爱上有婚约的女子，更是因为如此啊！” “现在你知道了？”我对神医愤愤道：“所以我说，你们师徒一个德性的，都喜欢有婚约的女子，你……”我的话还没说完，神医已经用唇堵住了我的嘴，双臂把我紧紧地搂住了，我只觉得神医的手越搂越紧，恨不得把我要揉进他的身体似的，只好避开他的唇，叫道：“你干嘛啊！我还说不得……”话还没说完，唇又被压住了。 神医狠狠地吻了我几下，装作生气地对我道：“不准再说这些……我要生气了。你心里是不是早已忘记杨默了？现在居然能把这个随意地拿来批评我了。” “本来就忘记了……”我低声嘀咕道。 “可他一直是我心里的阴影，现在好不容易淡了，又来了家文。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平平静静地不受到任何打扰？”神医诚恳地对我道。 我见神医如此，心早已软了：“现在家文的孩子在我们这里，我们用他去把韵儿换回来，然后离开漉山，再也不回来了。” “你哥风沙的孩子呢？老山主和大哥对你的嘱托呢？你不管了吗？”神医急切地追问我，“你真的放得下他们？” 我傻傻地看着神医：“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只有保护我自己孩子的能力和动力，其它的，我不想再想了。湘桂已经被贬，不能再兴风作浪，疯子会帮我哥夺回孩子的。至于山主之位，就留给家文，也算我给他的一点补偿。” 神医听了我的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对我道：“你也累了，这就吃饭歇息。我再去看看师俊，晚间再帮他上一次药。” 我点点头，目送神医离去。神医离开后，我伸了个懒腰，一天折腾到顶区又回来，真是累了，午饭也没好好吃。待巧诗把饭菜拿来，我便拉了她和我一起吃这顿午晚饭。巧诗和我到顶区又一起下来，也累得差不多了。不过她能见到家文，心情还是不错。我俩便边吃边聊，聊着聊着，我寻思着是不是叫巧诗去照顾家文的那个被烧伤的孩子，让他俩建立起感情，等以后用他来交换韵儿也容易些。嗯！这个主意不错，我心里想着，晚上再和神医商量商量。 “对了！”巧诗边吃边对我道，“夫人，今日我见到风大人的两个孩子了。” “真的？”我一下子激动起来，“谁在照顾他们呢？” 巧诗想了想：“是秦嬷嬷和她身边的贴身嬷嬷，照顾得挺好的。主子今天对我说，把孩子夺过来交换夫人和小姐是湘桂的主意，但是当时他没反对，所以也算是他授意了。现在小姐已经在顶区了，主子不好意思再扣着两个孩子，便想还给风大人。” “那怎么现在还不还呢？”我问巧诗，“既然你家主子想还，把孩子送回来就是。难道还要风大人上顶区去要人吗？” 巧诗急道：“夫人您别误会了。主子的意思是这样的，因为他身体一直不好，不适合下山，可是派人送孩子下来，他也不放心。主子说湘桂尽管被抓进丫头院子去了，可是府里大多数下人都被她收买了，保不齐会有她的人想借孩子来逼主子放了湘桂，花大人对孩子也虎视眈眈。孩子若不送出府，到底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还能保得一时安全。” “那家文到底是什么意思？孩子还还是不还？”我被巧诗说的有些不耐烦了，这家文找一大堆理由，不还是想扣着孩子不放嘛，看来非要我拿他儿子要挟他吗？ “夫人，您别急！主子是想等夫人和申大人把金狮寨的事情处理好后，心无旁鹜地陪着风大人一起去顶区，主子亲手把两个小公子一起交到你们手里，这样大家都放心。再说，等主子身体好点，他就要开始清理府第了，把湘桂的人都清走。所以孩子是万万不能留的。”巧诗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对巧诗道，“既然这样，你饭后就帮我跑一趟思灵阁，把你刚才对我说的告诉风大人，再问问他的意思，如果风大人和莲夫人愿意等我把金狮寨的事情处理好再去顶区领孩子，就按照你家主子的意思办。如果风大人等不及，你再去问问你们主子能不能让风大人早些去领孩子，就不用等我这边了。” “好的，我这就去！”巧诗匆匆吃完饭，便往思灵阁去了。 …… 巧诗走了之后，我命金狮寨的下人收拾好碗筷。由于金狮寨的主区被烧，百废待兴，只有下人的屋子和客房还算干净无损。因此师俊、孩子、我和神医都住在客房。天渐渐黑了，我从门口往师俊的屋子看去，看到师俊屋里的灯一直亮着，神医应该还在里面，这次换药时间可真够长的，神医去了这么久也没出来。我又实在是太累，不想再过去了，便掩了门，回到了屋子。 我躺在床上，眼睛一闭便沉沉睡去。迷迷糊糊地只觉得嫂子来到了我的身边，我正欣喜地想和她叙旧，说说最近漉山发生的事情，却没想到嫂子满脸是凄苦的怒容：“灵儿，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瞒着你？”我疑惑极了，“嫂子，我没有瞒着你什么啊！” “大哥最爱的人居然是别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还以为他终身未娶是为了我，可我到了地下才知道根本不是。灵儿，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嫂子恶狠狠地对我大叫，愤怒地伸出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只觉得一阵气闷，下意识地就想推开嫂子，可是她越掐越紧。憋着的一口气仿佛要把我的胸腔炸裂开来，只好大叫起来，“救命啊，嫂子求你放了我，我没有隐瞒你，我根本没想到要对你说这件事啊，救命啊！” “我在地下好孤单啊！”嫂子凄厉的哭喊深深地敲击着我的心灵，“师俊你快来陪陪我……” 第419章 噩梦 突然，我只觉得身体被猛地一阵晃动，嫂子没了，胸口的窒息感也没了。我的身体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耳边传来了神医的声音：“又梦魇了吗？灵儿，我回来了，别怕！” 我伸手紧紧抱住了神医的身体：“我怕，我好害怕，我对嫂子隐瞒了大哥和那个姐姐的事情，嫂子现在来怪我了。” “你嫂子不会怪你的。”神医抱紧我，“刚才我和师俊谈了很久，他也想开很多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嗯！”我在他怀里点点头，“我好累，我想睡觉。” “那就睡，我陪你一起睡！”神医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身体，“别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安心地在神医的怀里沉沉地睡去，居然一夜无梦。 清晨天还没亮，我和神医被一阵吵嚷声唤醒，接着又是急迫的敲门声，我迷迷糊糊地对神医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去看看，你再睡会儿！”神医说完后跳下床穿好衣服。他帮我把被子拉拉好，便推门走了出去。 神医出去以后，外面的吵嚷声低了些许，我却再也睡不着，只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没过多久，只听见人声渐渐远去。应该问题不大，我心里吁了一口气，只等着神医回来告诉我外面怎么了，没过多久，便有人推门进到屋里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神医。 “回夫人，师大人失踪了，申大人已经带领下人们去找了！”巧诗的声音进入了我的耳朵。 “啊！”我大叫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我二哥怎么了？” “师大人屋里的丫头说，昨夜他和申大人还谈得好好的，可今天一早，丫头去他屋里看，他就不在了……”巧诗一边帮我拿衣服，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我们在府里找了一圈也没……” 我衣服还没穿整齐就冲向了门外，往师俊的屋子里奔去。 金狮寨的下人们大部分都被神医派出去寻找师俊了，只有一小部分下人还在师俊的屋子里寻找师俊消失的蛛丝马迹。我刚一进门，下人们便递给我一张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许多诗词，我对古诗词并不陌生，也能背诵个几首，可是师俊这纸张上面也算是狂草了，加上又是繁体字，我是练蒙带猜认读了半天也看不大明白。仅凭上面那几个我认识的：“生……死……”我是无论如何也难把师俊的消失和这几个字联系在一起，昨晚他还好好的呀，他不会去寻死？内心一直有这样的隐忧却祈祷着师俊不要去做傻事，何况他不是看到结婚证了吗？他应该知道，嫂子嫁他是正确的，大哥并不爱嫂子，他还有什么理由寻死呢？ 正当我在思考的时候，一阵疾呼传进了我的耳朵：“灵儿姑娘，大人找到了，在水边找到的，不过已经奄奄一息了。申大人说要小的来接姑娘去水边见大人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这个词一进入我的耳朵，我只觉得双腿一阵发软。突然感觉身子被扶住了，巧诗的声音响了起来：“阿光管家，您这就带夫人去。千万要注意她的身体啊！” “姑娘放心。” 我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也没了，就被阿光领着到了府门，他和下人把我连拖带拽地弄上马背，马儿就飞奔起来。颠簸的山路终于把我混沌的脑子晃清醒了一点，我对身后的阿光说道：“他还没死对吗？神医会救他的，对吗？” “姑娘您别急，到了就能见到大人了。”阿光明显不想和我继续谈下去，他一边挥着马鞭一边对我道，“您抓稳了，马儿要跑快点，要不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嘴里喃喃地念着这句话，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就这样被阿光的马儿带到了后山，带到了——树屋。 “姑娘来了，姑娘来了……”只觉得眼前涌过来许多人头，毫无意识的我又被下人们扶着下了马，往水边望去，神医正跪在那里，怀里抱着一个人。 “那不是师俊，那不是……”心里一直这么说着，双腿发软，却根本没法走过去。下人们也不可能袖手旁观，我只觉得背后一股大力道推着我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神医的身边，我的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眼前的师俊浑身湿透，烫伤之处已经被水泡得完全不成样子。他已经完全不能言语，只是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散发出了快乐的光芒，最后他又看了神医一眼，便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师俊的眼睛闭上的那一刹那，仿佛有一把尖刀扎进了我的胸口，剧烈地疼痛让我的脑子清醒了过来，我扑到他的身上疯狂地叫喊着：“二哥！二哥！我来了，你的灵儿妹妹来了，你看看我啊看看我啊！” 师俊的眼睛却再也没有睁开，那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他，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肯睁开。可是这不对，这一切都不对，我根本不相信他就这么离开我了，我把师俊从神医的臂弯里夺了过来，狠狠地摇晃着他的身体：“二哥，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你肯定弄错了，昨天我们还谈得好好的，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呢？你误会嫂子和大哥了，你误会了啊！” 可是师俊他不理我，他就是不理我，我怎么晃他，他也不给我任何反馈，我哭啊，喊啊，不停地对他诉说，不停地呼唤他，可是师俊不理我，他还是不理我，无论我做了多少努力，他就是不理我。突然，一个巨大的雷在我的头顶炸开，“轰隆！”一声，接着，大雨如瓢泼般打在了我的身上，打在了师俊的身上，不一会儿，我们就被淋得浑身湿透。 我还是把师俊紧紧地抱在怀里。 “二哥，你醒醒，你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呀！你告诉我原因，好吗？我不要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你告诉我啊！” 我哭累了，哭得嗓子哑了，哭得心都麻木了。 第420章 金折1 身边下人的声音越来越大。 “申大人，灵儿姑娘浑身湿透了啊，让她回去。我们大人也要设灵装殓了。” “申大人，灵儿姑娘怎么哭会哭伤身子的，还是让她回去……” “姑娘，你就节哀保重身体，大人走了，小的不能没有你啊！” “申大人……” “灵儿姑娘……” 下人们絮絮叨叨的声音我也听不见了，我没了思想，没了意识，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师俊为什么要轻生，他为什么要这样啊？怀里的师俊越来越冰冷，我依然抱着他，我不想让他离开我，仿佛我紧紧抱着他，他离开我的时间就能晚一点。 “为什么？二哥，你告诉我，告诉我为什么？”我低头问师俊，“你告诉我，好吗？” 我依然相信只要我不停地问他，他会回答我的，他会睁开眼睛的。 …… 不知过了多久…… 我冰冷的身体忽然感觉到了有一丝丝温暖，回头一看，神医披了一件披风到我的身上，他对我道：“回去，我告诉你师俊离开的原因。” 我扭头看着神医，突然觉得他在骗我：“我不回去，你是骗我的，你不知道原因。你是为了让我回家，我不回去，我不要离开二哥……”我狠狠地推开神医，“都怪你，你为什么不治好他？为什么要让他伤这么重？现在你又要骗我走，我偏不走，偏不！”我对着神医大吼大叫起来，我恨，恨死他了，他的医术为什么不能好一点，为什么他不能救活师俊？ 神医伸出手臂把我的双肩掐得生疼：“对不起，我没这个能力让师俊活过来，可他是安心走的，他说佟妹在地下得不到大哥的照顾会很孤单，很寂寞，他要去照顾佟妹。他是自己选择的离开人世的。” “我不信！”我一把推开神医，又紧紧地把师俊抱在了怀里，“二哥，你告诉我，你是真的想走吗？你是自愿的吗？你是真的想去陪嫂子吗？你回答我啊！” 可是师俊还是不回答我，我就这样不停地问，不停地问。天渐渐地黑了，我只觉得心痛，头痛，浑身也痛，可我还是没有得到师俊的答案，我要问，一定要问出个结果。雨越来越大，把我的浑身淋得冰冷，我只觉得我的身躯仿佛麻木了一样，感觉越来越迟钝，我的脑子也不受控制地想沉沉睡去，可我的意识还是告诉自己，我不能睡，我要问个清楚明白。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妹妹！” 我回头一看，师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他的脸还是有着烫伤的疤痕，但是和刚才在水里泡的那个样子完全不一样了。尽管他也被淋得湿透，可他是健康的，是充满活力的。 “二哥！”我欣喜地站起来，扑进他的怀里：“你终于醒来了，你不舍得离开我，是吗？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轻生啊？你告诉我！” 师俊轻轻地把我揽进怀中，对我道：“我告诉你。我是自己选择离开的，我知道大哥不爱佟妹，那佟妹去地下一定孤单。我去陪她，她会开心很多。她也托梦要我去陪她，我想，我是该离开你，去她身边了。” “那神医对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不是骗我的？”我流着泪，傻傻地问师俊。 师俊抹去我的眼泪，对我点点头：“神医那么爱你，他怎么会骗你呢？你不要怪他，是我要他这么告诉你的，现在你知道了，我也该回去了，佟妹还等着我呢。灵儿，你一定要幸福哦，这辈子都幸福！” “二哥？我看到的不是你的惊魂？我不是在做梦？”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忙扭头去看水边，那个被我抱着，眼睛紧闭的师俊已经没有了。我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看了看眼前站着的师俊，对着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师俊心疼地拉着我的手臂，“你咬自己干嘛？” 我被自己咬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却笑着对他道：“我怕我是在做梦，下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师俊点点头，他轻轻地将我的身子转过去，送到了神医的身边：“和神医回去，安心地回去，不要在想我了，不要再念我了。你要相信我会幸福的。”说完以后，师俊扭头就走，我一把拉住他，对他道：“二哥，不要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你有神医，还有风沙，你不会失去你的亲人的……” 师俊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丛林中，我看着他一点点远去，终于明白他真的要离开我了，我再也不能见到师俊了，这个一上山就和我日夜相处，仿佛亲兄长一般照顾我的师俊，我要永远地离开他了。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天地都旋转起来，我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靠着神医的肩软软地倒了下去。神医扶着我的肩，对我道：“我们回家！” 我闭着眼，靠在神医的胸前，点点头：“回家！” 在回金狮寨的路上，我被马儿颠得再也支持不住，靠着神医沉沉地睡去。 我回到了金狮寨，金狮寨还是我刚进来的样子……师俊介绍佘大哥夫妻给我认识，他亲手给我安排卧室。我陪他玩儿“杀人游戏”，我弹琴给他听。我给他和嫂子送信，师俊和嫂子终于结婚了，他还和我结拜了义兄妹。他想方设法撮合我和神医，嫂子怀孕了……多么美好，多么幸福，可是一切怎么都破灭了呢？大哥走了，嫂子被家文给强暴了，师俊将自己烧伤了……面目全非的师俊对天长啸：“佟妹！！！！” 嫂子哭着对我说：“我不能在心灵背叛了师俊后，身体又背叛了他。我对不起师俊……” “二哥！”我疯狂地追逐，疯狂地奔跑，“你不要走，你不要离开我，你是我上漉山来以后第一个照顾我的主子，照顾我的男人，我回到古代第一个和我居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男人，你就是我的亲人，我不能失去你……” 第421章 金折2 师俊却一点一点地离我远去：“灵儿，我是自愿离开这痛苦人生的，佟妹走了，我已经没有活着的希望了。我太苦了，太累了，你就放手让我走！” “不，二哥，你不要走！”我伸手去抓师俊，却怎么也抓不住他，师俊，求求你，留下来！ “我去陪佟妹了，你祝福我！” “二哥，不要啊！” “灵儿妹妹，再见……” 我再也追不到师俊了，他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他永远忘记我了，看着那忘川河对岸的师俊，我知道我永远失去他了。 “二哥……” …… 我昏睡了不知多少天，终于醒了过来。醒来以后，我发现自己正躺在思灵阁风妹妹的屋子里。突然，我觉得一切都不对。师俊死前浑身是被烧得体无完肤，连衣服都没法穿的，怎么可能又那么健康地出现在我面前呢？而我那狠狠地一口能确定我没做梦，我摸到的绝对是个大活人，我又看了看我的手臂，牙印还在，那不是我的幻觉…… “神医！”我大叫起来。 “夫人！”巧诗忙不迭地跑进我的屋子，“夫人您终于醒来了。申大人在金狮寨给师大人守灵呢，要奴婢去把他叫回来吗？” “守灵？” 巧诗点点头：“申大人这几日是衣不解带的照顾您。只是，过两日是师大人头七，申大人过去提前准备一下……” 从巧诗嘴里，我才得知那日我见到的根本不是师俊。 神医见我抱着师俊的尸体不放，又到了深夜，雨下得很大。知道我这认死理的性格，不听到师俊亲口说的话是不肯放手的，只好请风沙穿了师俊平时的衣服，又在脸上化了一点装，让我迷迷糊糊地在深夜看不清的情况下把风沙误会为师俊。下人趁我不注意，才把师俊的尸体给挪走了。 我看到了风沙装扮的假师俊，才把那番话听了进去，而风沙说完那番话后，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愿意和神医回家了。 流着泪听完了巧诗的叙述，我已经不能自已，师俊，他还是离开我了，我终于放手让他走了……我的那个梦，竟然如此地真实，是师俊托梦告诉我，他要离开我了吗？ “二哥——”我扑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心好痛好痛，如果哭能让我忘记心里的痛，我宁可哭昏过去。我狠狠地释放着自己的情绪，被子都被我的泪湿透了。 就这样不知哭了多久，抬头一看，巧诗还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她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发：“夫人，您哭过了，心里舒服了一些么？” 我摇摇头：“我心里难过，没法释怀。” “您再难过也要为自己的身子考虑，不然申大人会不安的。”巧诗轻轻地对我说，“申大人就是怕您伤心过度，伤了自己的身子，才请了风大人来，若夫人您不节哀，还让自己的心如此难过，别说申大人和风大人，就是师大人在地下也不得安心啊！” 听巧诗这么一说，我只好点了点头：“谢谢你！我懂这个理儿的，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那就多想想申大人对你的好，多想想幸福开心的事。”巧诗叹道，“申大人对夫人真是爱到了极致……其实只要给夫人用一些麻药，夫人不多久就会睡过去，到时申大人想怎么做都可以，何必还要风大人那么麻烦你去扮演师大人呢，这不还是想解开夫人心中的心结嘛。申大人如此用心良苦，您就不要太伤心了，也别责怪申大人。师大人要选择轻生，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我虚弱地对巧诗微微一笑：“是药三分毒，我的身体本就不好，神医不会随便给我用药的。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二哥的离世，真的是他自愿的吗？” “是他自愿的，当时在水边，师大人亲口这么对申大人说的，旁边的下人都听见了。具体情况，等申大人回来以后您问他。他会把一切都告诉您的。”巧诗小心翼翼地回答我。 我点点头，对巧诗道：“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让我自己一个人想想。” …… 我在风妹妹的屋里躺了一天，直到晚上也没起来。不是我不想起来，而是一起来我就头晕目眩，浑身无力。我没有任何食欲，根本不想见任何人。小莲过来送了两次饭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晚上，神医回到了思灵阁。 或许我的状况已经被巧诗汇报给了神医，他一进屋子，却没有端任何饭菜或药物给我，而是故作轻松地对我说：“金狮寨已经被整理得差不多了，师俊的丧事目前安排得还算顺利。过两日就是他的头七，你身体不适就别去了？”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对神医道：“你能告诉我二哥离世之前对你说的话吗？” 神医叹了一口气，坐到了我的床边，他扶着我倚在他怀里，轻吻着我的额头：“灵儿，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我只求你能为我爱惜你自己，别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我点点头，泪水又一次从脸颊滑落，神医轻轻地抹去我的眼泪，对我道：“看了大哥和那个姐姐的结婚证以后，师俊就有了轻生的念头。他若透露给你，你定会拼命阻止，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之后我给他上药时，他多多少少对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可我依然以为这是他烧伤以后神志不清的想法。” “他说什么了？”我问神医。 “说佟妹，说他以前和佟妹逃亡时的日子，他和大哥是怎么帮佟大人和佟妹父女的，说了很多。佟大人想把佟妹许配给大哥，佟妹的一颗心那时恐怕就在大哥身上了，可大哥……唉，阴错阳差，若不是那个姐姐……”神医叹了一口气，觉得很遗憾。 “你希望大哥和那个姐姐在一起吗？”我突然想起了神医的师父。 神医皱了皱眉头，他思考了一会儿，慎重地回答我：“我希望。” 第422章 头七 “其实佟妹是单相思。大哥和那个姐姐是真心相爱，他们总不可能为了一个人的开心而断送三个人的幸福？佟妹嫁了大哥，不会幸福的。” “可如果……”我真想开口说神医的师父，可我还是咽了下去，神医并不想再提他师父的这么一段，何况这也都过去了。大哥和姐姐已经作古，师父现在云游四海，再也不会出现了。 神医没有听到我的话，他心事重重地思考了许久。良久过后，神医对我道：“师俊那晚在我离开后，支开了丫头。他知道他的身体不能碰水，不然药物的性质一旦变化，侵蚀到他被烫伤后虚弱的身体里，神仙也难救他。” “所以他就自己跑到了河边，把自己泡在水里？”我哭道，“这就是他自杀的方式？那他该多痛，多难受啊！” 神医咬了咬牙点点头：“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全身发紫，奄奄一息了。灵儿，我没能力救回他，可他的离世是开心快乐的。他说他在梦里看到了佟妹，佟妹要他去陪她。佟妹说自己很孤单，说自己后悔，不该对大哥太死心塌地，以至于自己一辈子都没把握住师俊对她的爱，到了地下她才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追随，大哥也不会爱她。所以，师俊选择了当年佟妹落水的地方……” “所以二哥就傻傻地去地下陪嫂子了？”我哭道，“你是医生你也信吗？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怎么可能还在地下相遇？梦里的故事都是我们活着的人自欺欺人的。你怎么能让师俊就这么走了呢？我在水边都救回了嫂子，你却……”我只觉得一阵气短，话也说不出来了。 神医抱紧了我：“灵儿，我知道师俊是你来漉山后接触较亲密的第一个男人，尽管你没有嫁给他，可你们之间已然有非血缘胜似亲人的感情。现在他离去了，你定然会伤心欲绝。”神医的泪滴到了我的脸上，“我知道我没法让你不伤心，我只能希望你能为我爱护自己，让自己伤心的时间短一点，不要太苦着自己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难过，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神医你能告诉我用什么方法能让我开心一点吗？” 神医只叹了一口气，他对我道：“我争取，让你开心起来。还有，家文的孩子，身体恢复的还不错，你打算怎么办？” “还给家文！”我忍不住脱口而出，“神医，孩子是无辜的，他应该回到自己的父亲身边。何况，这次事情以后，我已经不想再留在漉山了。我知道家文对我的心，我无法回报他，只能让孩子回到他的身边，弥补他的遗憾。” 神医听我这么一说，坚决的答道：“好，我都听你的，我把孩子治好，还给家文一个健康的孩子！” …… 师俊头七的日子到了，漉山各个府里的大人都来了。神医作为师俊的妹夫，几乎是从早忙到晚，根本没时间陪我。风沙也被支去帮忙，我依然在思灵阁起不来身，只有巧诗一直照顾着我。 可是到了晚间，巧诗有些心神不宁。我问她，她也不大肯说，只对我说道：“夫人，师大人的头七盖棺很是顺利，申大人派了下人来转告您，叫您放心呢！” 我点了点头：“事情顺利就好，可我还是起不来，没法去祭祀我二哥。” “夫人，您好好养身体就行，申大人和风大人都会帮您祭祀师大人的。”巧诗婉言安慰了我几句，之后她欲言又止地对我道：“还有一件好事呢！我家……我家主子下山来了。他现在就在思灵阁，把两个孩子给风大人送了过来。” “你是说，家文过来了？”我疑惑地问巧诗，“他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下来了呢？” 巧诗红着脸回答我：“师大人离世。按规矩，作为山主的他是要下来看望的。可他身体确实不行，也经不得伤悲，因此只打算下来一次，所以就顺便把风大人的两个孩子一起带下来了。” “我哥的两个孩子回来了？太好了！”这下我的真的是开心不少，风沙和小莲的孩子回来了，这对我们风家可是喜事呢！” “那夫人，你愿意和我家主子见见面吗？”巧诗有些为难地问我。 我见巧诗如此问我，心里明白了三分：“是他要求来看我吗？” 巧诗摇摇头，脸更红了：“奴婢只是想着主子下来一次也不容易，夫人就和他见一次。” “你怎么会如此热衷于让我和家文见面了？”我的话一问出口，就知道自己问错了。巧诗是个女人，有着女人的敏感，她肯定在家文的言语之中了解到了家文对我有些情意。我这么一问，岂不是把她内心的秘密挑破了？ 巧诗听我这么一问，脸更红了，她唯唯诺诺地说道：“师大人离世了，夫人您是师大人的妹妹，按规矩来说，我家主子应该……应该过来看望你的。” 看着脸红得和熟透苹果一样的巧诗，我忽然觉得她真是聪明，她也是摸透了家文的脾气性格，这才做让家文开心的事情。比起湘桂……想到这里，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湘桂仿佛是利用那个神秘的女人来要挟家文从而获得宠爱，而巧诗的方法就要巧妙得多了。 “我愿意见他，可是我现在身体也走不动，你让他进来见我！”我对巧诗道，“你就在这里陪着我们，帮我给他端茶递水！我这副样子是没法接待他的，别说我们思灵阁怠慢了山主。” 我这么一说，巧诗的一下子开心起来，她的眼睛里发出的光芒如同雨后的阳光般温暖，幸福地笑道：“好的，我这就请主子过来。夫人您等着！” 巧诗开心地去请家文了，看着她的背影，我却开心不起来。今日是师俊的头七了，师俊走了七天了，他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在漉山的亲人又少了一个。 第423章 世子 风沙——他有他的家庭和生活，他不可能永远保护着我。除了神医，我还有谁能依靠呢？可是，若我连神医的心都伤害了，那我更加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我能不能自私一次，不管不顾老山主和大哥的嘱托，和神医离开漉山，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回来？ “夫人，主子来了！”巧诗扶着家文走进了屋子，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起头，这才发现泪水再一次迷糊了我的双眼，透过那一层层的水雾，我看到疯子站在我的面前。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防一下子决堤了，我从床上跳起来，冲到他面前，跪了下去。 “疯子，求求你，让我离开漉山。你去劝劝家文，让他放了我。我不会再威胁到他山主的地位，我也不去实现老山主的遗愿了，我只要神医，我只要他……韵儿我也不要了……” “灵儿，你冷静一下，我是家文……”我被一双手臂扶了起来揽进怀中，这个感觉对我来说是陌生的，不是疯子……我突然发觉我在家文面前失态了。 “对不起，家文，我认错人了……”我轻轻地推开了他，又摸索着坐到了床边，“对不起，我把你当成疯……” 一双手轻轻地抹去了我脸上的泪水：“把我当成家生了，对吗？”家文轻轻地问我，“你不用说对不起，我宁可你把我当成他，这样你会卸下很多防备，把我当成你的知心人。” 我流着泪摇摇头：“你别说了，我的心很乱，不愿去想我和你和疯子到底什么关系，我没这个精力了。你让我休息休息！” 家文扶着我在床上躺好：“你好好休息，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一切都由你做主，好吗？”家文说完后，坐在了我的床边，他没有拉我的手，也没有离我很近，而是保持的一定的距离。他扭头对巧诗道：“你去沏一壶茶来！”巧诗点点头忙转身，准备出去倒茶。我吓得坐起来，对巧诗道：“别出去了，吩咐其它丫头去沏茶，你留在这里照顾家文。” 巧诗听我这么一说，又为难地看了看家文。家文知道我心中的意思，叹了一口气，对巧诗点了点头，巧诗只好到门口吩咐了其它丫头倒茶，便留在了房里。 家文坐在我床边找话题和我聊天，我看他是想方设法哄我开心，不由得心里一阵感动。他对我还真是好，可我却没法爱他。我的心都给了神医，不可能再给他了。何况他和湘桂，和巧诗的感情也让我根本没法接受他这个人。我不禁想到，如果我和神医真的离开了漉山，他会不会很伤心，湘桂已经不可能安慰他了，巧诗一个人能胜任家文福晋的位置吗？她能让家文忘掉一切烦恼吗？如果巧诗不能，家文一直不开心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的大脑突然一阵短路，对家文脱口而出：“家文，你有个儿子。” 家文被我说得一愣：“什么？” 我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二哥的那个烧伤的孩子，其实是你的亲骨肉，是你伤害了嫂子以后，她怀了你的孩子……” 家文蓝色的眼珠子突然睁大了，整个人不由控制地站了起来。突然，他眉头紧皱，用手扶住了头，身子不稳打了个趔趄。我见他如此，吓了一跳，忙站起来扶着他：“怎么，头疼了吗？” 巧诗见家文如此，也吓得赶紧冲了过来，我们一起把家文扶着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巧诗忙倒了一杯茶给家文喝，还帮他按摩着太阳穴。 在巧诗的照顾下，家文的情绪平静了一些，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又问我：“灵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便把嫂子临死前告诉我的，关于家文强暴致使她怀孕的经过简单说了说。家文想了很久，对我道：“有这回事，可我以为那个女人是你……那晚不是在你的房间吗？” “可我那时已经离开漉山很久了。”我轻轻对家文道，“你也不要纠结这经过了。总而言之，你有孩子，他正烧伤在金狮寨，我和神医商量过，我们应该尊重嫂子的遗愿，把孩子还给你。何况师俊也同意的。”说完后，我抬头看着家文的反应。 家文闭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眼圈红了：“灵儿，你真是个善良的女人。到现在你只记得我的孩子……你不想你的韵儿吗？” “我想！”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可我不能隐瞒你有孩子的事实。既然你觉得我善良，你能不能答应我，只要你的孩子回到你的身边，你就让韵儿回到我身边？”我吸了吸鼻子，“用我的女儿，换回你的亲生骨肉，还是你赚了呢！” “谈不上赔和赚！”家文摇了摇头，“佟妹不是我心仪的女子，这只是个意外。她生的孩子，就算是我自己的，我也谈不上多喜欢。但我就是喜欢韵儿，因为她是你生的，她像你。” “可韵儿是我和神医的孩子啊！”我一听家文这么说，急了，“我求求你，把韵儿还给我。你再不喜欢嫂子生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你亲生的，韵儿怎么可能比得过他呢？他是你的世子，以后要世袭你的爵位的。他连名字都没取，嫂子一直等着你给他取名的。” “可他没有一个地位尊贵的母妃是不行的。”家文诚恳地对我说，“佟妹是师俊的妻子，这是朝廷赐的婚，她不可能当我的福晋。在漉山，没有人能比得过你的地位……” “家文！”我大吼一声，打断了家文的话，指了指他的身后，“巧诗是你父母从京城送来的丫头，宰相家奴七品官，地位本就不低。她会成为你的好福晋的。”我的话一落，巧诗在家文身后愣住了。但是她迅速恢复了冷静，急切地去看家文的反应。 家文回头看了身后的巧诗一眼，巧诗正眼睛红红地看着家文，家文握住了巧诗的手，对她道：“让你受委屈了。” 第424章 姐弟 巧诗摇摇头：“不委屈。只要主子开心就好！” “唉！”家文深深叹了一口气，“就这样，灵儿。我把儿子交给你和神医了。等孩子的伤好了，你们就带他去顶区。这几日韵儿就暂住在顶区，等你们来了，我就把韵儿还给你们。” 家文说完后，转头对巧诗道：“陪我去金狮寨看看孩子，可好？” 巧诗被家文问得又是一愣，我忙对巧诗道：“去去！”巧诗获得了我的允许，如获得大赦一般吁了一口气，忙扶着家文离开了屋子。 家文一走，风沙的两个孩子——小忠和小路跑进了我的屋子，他俩冲向我的怀抱，大声叫着：“姑姑！姑姑！” 我把两个孩子揽进怀中，两行热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们终于回来了！ …… 我的身体逐渐恢复，待我能吃得下饭，体力恢复了一些，我便和神医一起，每日从思灵阁步行至金狮寨。一方面照顾孩子，另一方面也是修整金狮寨。在我和神医的努力下，金狮寨烧毁的府邸在修建，孩子的身子也一日日地好转起来。 二十天后，待孩子能下地走动了，我和神医也开始商量着带他去顶区的事宜，可没想到这居然只是我们自己的一厢情愿，孩子根本不愿意去顶区。这可把我和神医愁得不行。 “小宝根本不想去顶区，怎么办？”我每天对着神医就是这么一句话。孩子出生后，嫂子知道他是家文的骨肉，还是希望家文按照叶赫家的族谱给他取个名字，因此只给孩子取了一个小名叫小宝。由于师俊这人大大咧咧，之前又伤心于失去大哥的悲痛一直没缓过神来，也没在意孩子的名字。所以现在大伙儿只叫孩子“小宝”。 神医见我愁眉苦脸的样子，笑着对我道：“对付孩子你不是最有一套的么？当年你在育婴堂，带着孩子又是唱歌又是舞蹈，还做游戏。怎么遇到小宝你却没辙了？” 我摇摇头：“这不一样，在育婴堂我只是哄孩子开心，可小宝……他从出生就在金狮寨，他在金狮寨住了四年，你要他搬到顶区，他确实是会不适应。” “不适应也得试试看。”神医道，“孩子的适应能力比大人强，住一段时间或许就不会想金狮寨了。何况金狮寨没有主子，孩子一人留这里，谁照顾他呢？” 神医说的确实有理，可每次我和孩子提起去顶区，他即使答应，也非要当日下来，我尝试了好几次，他也不依。毕竟我和孩子没有一起生活过，他和我还是不亲，所以我的话他是听不进去的，那到底能用什么方法呢？ 关于这件事，我又专门找了佘大嫂夫妻，佘家夫妇给了我一个建议——要师俊和嫂子的大女儿陪孩子在顶区过一夜。 这方法确实不错，孩子从小和姐姐一起长大，定然会有感情，姐弟俩一起在顶区住一段时间，或许孩子就能适应顶区的生活了。想到这里，我事不迟疑，赶紧叫神医去五牛轩把师俊和嫂子的大女儿——师月璘接回了金狮寨。 月璘回到金狮寨以后，我把请她回来的意思对她说了，没想到小姑娘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姑姑，您就饶了我，弟弟是肯定不愿意住顶区的。您和申叔叔都可以死了这条心了。” “为什么？”我见月璘对此事如此态度，心中十分奇怪，“他从未住过顶区，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不愿意住呢？” 师月璘尽管才七岁多，可从小丧母的她显得十分懂事，她像个小大人一样对我说：“姑姑，弟弟除了金狮寨，还没在别处住过。以前阿玛不是不想带他出去，可就是五牛轩幕衣府这么近的地方，弟弟都不肯过夜的。” “这是真的吗？”尽管月璘这么说，我还是不太敢相信。 月璘点点头：“有一次弟弟在五牛轩玩得累了，睡着了，本以为他能睡一夜到天亮呢，没想到半夜三更他醒来了，大哭大闹非要回金狮寨，阿玛没办法，又半夜带他回去了。” “那天晚上你也一起吗？”我问师月璘，她耸耸肩，“我那晚在五牛轩没回去。”说完之后，她看着错愕的我，又补充了句，“我住哪里都无所谓的，若姑姑非要一试，我就陪弟弟住顶区好了。” 我把月璘的意思对神医说了，神医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试试看。我们便把月璘和小宝一起带到了顶区家文的府里。 两个孩子一到顶区就和韵儿打成了一片，这是我没想到的，月璘很喜欢这个小妹妹，一直领着她，给她梳辫子，换漂亮衣服。吃饭的时候又亲自给妹妹喂饭，照顾得无微不至。小宝是男孩子，不懂得女孩子的这一套，但由于姐姐在照顾妹妹，他便屁颠屁颠地跟在月璘身后忙这忙那。 看着孩子如此，我心里一阵温暖，在古代就这点好，孩子多，不孤单，孩子也不会养成自私的坏习惯。现代家家户户都是一个孩子，都宠成了小皇帝，想要不自私都难。 家文看到三个孩子如此，心情也好了许多。他最近身体状况一直不错，所以我和神医也是趁他状态最好的时候把孩子带过来，防止他因为头疼而无瑕顾及孩子，导致孩子在顶区不适应的情况发生。 就这样，三个孩子在顶区家文的府里玩了一天，到了晚上已然困倦不堪，韵儿早早地就被丫头抱去睡了。这段时间韵儿一直睡在家文屋旁的厢房里，和家文的屋子不过几步之遥，家文总是陪着韵儿等她睡着了才离开，把韵儿交给丫头照顾。 今日有了两位“小客人”，家文安排了他们的住所，又命秦嬷嬷专门负责小宝的屋子，这才放心去歇息。我和神医也是亲眼看着孩子们都睡好了，这才回到大哥的府第。 “真累啊！”我在床边伸了个懒腰，对神医道，“今天比我当年在育婴堂的每一天都累。” 第425章 失眠1 神医搂了我的腰，轻轻把我推倒在床上，他躺在我身边，一边宽衣解带，一边道：“今日你是心累，怕小宝在家文那里不适应，太在意他的一举一动，这才会感觉的压力大。” 我舒服地在床上翻了个身，皱眉对神医道：“若小宝今晚能在顶区好好睡一觉，以后就好办了，关键是今晚。” 神医见我这个样子忍俊不禁，他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了我，轻声在我耳边道：“那你今晚会担心得睡不着吗？一直想着那边。” 我摇摇头，倚在神医的怀里：“睡不着也得睡。自从二哥走后，我就没安心睡过一个好觉，现在遇到小宝的事情，我们自己更要休息好了，才能有足够的精力对付以后的困难。” 神医点点头，把手伸到我的衣服里轻轻抚摸着我的胸口，咬着我的耳垂对我道：“好，这就休息……可这段时间我们太忙，一直没有享受两人的时光……”说完后，他的双手已不再温柔，而是用掠夺的方式握住了我的胸……我只觉得腰间的硬挺已经迫不及待地贴紧了我的身体。 我明白了神医的意思，转过身吻住了他的唇，神医轻轻地解开了我的衣服，又将他自己的衣服褪去，把我揽进怀中：“灵儿，你是我的……就算失去一切，我也不能失去你……” 我点点头，低声对他道：“我知道，所以我们要一起努力，争取夺回韵儿，我们就可以下山了。” 神医没有停下他的动作，他一边吻着我的全身一边道：“万一夺不回来怎么办？你就不走了吗？” “我……”我犹豫了，可我刚想开口，唇已经被神医狠狠地咬住了，他仿佛有些疯狂地对我道：“我们还能再生一个，真的……” 我终于明白了神医的意思，只好忍住眼泪紧紧地抱住了他。我们互相抚摸着，肆意地索取着对方的一切。在激情中，神医再也忍不住，他狠狠地压在了我的身上，把他男性的阳刚侵略到了我身体的内部；我只觉得下身一阵战栗，忍不住伸出双臂紧紧和他相拥，用身体把他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一阵阵疲倦侵袭过来，在激情过后，我和神医都感到困倦不堪。我靠紧神医的身体，觉得很安心。两人便这样赤裸着相拥而眠…… …… 半夜，我和神医正在熟睡中，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外面传来了秦嬷嬷的声音：“夫人，宝少爷半夜醒了过来，大哭着要回金狮寨。把主子吵得都有些头疼了，您拿个主意？” 我一听，惊得坐了起来，忙叫道：“巧诗！巧诗！赶紧去家文那里照顾他服药……”巧诗早已被下人们叫醒了，听我这么一呼唤，忙应着过去了。 神医见我反应如此强烈，也坐了起来。他叹了一口气，将衣服披在我的身上，对我道：“你还是很关心家文，对吗？” 我摇摇头，一边穿衣服一边沮丧地回答神医：“不是关心他，而是……唉！若他发病脑子一糊涂，吃苦的还是我们啊！” 神医穿着衣服对我道：“你继续睡，我去家文那里看看。”我拉住神医：“我陪你一起去，我不放心。”神医见我如此，知道要我一人留在大哥府也睡不着，只好又拿了一件厚衣服给我披上，坚决地对我道：“那我们就一起去，水里火里我们一起闯。” 见神医如此，我的一颗心安定了下来。我们牵着手走出了屋门，我对秦嬷嬷道：“嬷嬷，您带路，我们一起去照顾宝少爷。” 到了家文府里，我先要神医去看家文的头疼病，自己径直去了小宝的卧室，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哭声，小宝这孩子尽管才四岁多，可他恐怕是继承了叶赫家族那体力强壮的遗传因子，哭起来中气十足啊。我一进屋，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差点把我吓得退出门外。 “妹的！”我心里骂了句，“这小家伙的体力和疯子有得一拼了，半夜三更不睡觉穷嚎……”嘴里嘟囔着，还是跑到床边，从无奈地丫头怀里接过孩子哄着，可小宝仿佛听不到我的哄，还在翻天覆地地叫喊着：“我要回家，我要金狮寨，我要阿玛额娘……” “乖小宝，今天太晚了，明日姑姑送你回金狮寨好吗？”我忍住心里的不悦，依然温和地对他说着。这娃在我们幼儿园也算是中班的孩子了，哪有这么没规矩的？不过，我们幼儿园就算是刚进来的小班孩子，再怎么哭闹我也对付得了，我还怕他这个哭法子吗？ 可明显小宝不吃我这一套，依然大哭大闹个不停，任我如何哄都无济于事，正当我开始轻声细语地唱摇篮曲时，孩子突然“哇”的一声呕吐了许多肮脏污秽的东西在我的衣服上…… “我的天啊！”我忍不住惊叫起来，身边的丫头忙把孩子接了过去，我对秦嬷嬷道：“去你们主子那里把申大人请过来给孩子瞧瞧。”秦嬷嬷听到我的发话，应声而去。我又张罗着要丫头拿衣服给孩子换。丫头们见我一身污秽，几个忙着给小宝换衣服，另外几个又跑去拿丫头的衣服给我临时换。 此时此刻，我不得不感慨家文真是财大气粗，就是丫头也要比金狮寨和神医堂多个好几倍，到了这个时候就显出人多力量大的好处了。 我刚换好衣服，神医就赶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月璘。神医到了我身边，不由分说，便把孩子从丫头手里抱了过来。孩子在这段时间内已然换好衣服，停止了呕吐，可又开始大哭起来。月璘忙对神医道：“申叔叔，弟弟这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哭必然要呕吐，可他不回到金狮寨是不会止哭的，我看您和姑姑还是送他回去为妙。” 月璘在半夜能醒来我是很惊诧的，她还是个孩子啊，怎么起得来呢？我对她道：“月璘，你累吗？快去歇息，这里有姑姑和申叔叔呢。” 第426章 失眠2 没想到月璘竟然习惯地摇摇，她一边抚摸着小宝的额头一边说：“没事儿，弟弟夜间哭闹很正常的，之前额娘去世，他换个房间不习惯都要哭，我从小被他这么吵到大，不觉得了，就是刚才叶赫伯伯被弟弟吵得头疼病发了。” 神医一边按摩着小宝的肚腹，一边问月璘：“你是用什么方法让叶赫伯伯止疼的？” 月璘耸耸肩：“其实方法很简单，叶赫伯伯恐怕一直有头疼病，受不得刺激，特别是弟弟这个哭闹，能把天都翻了。我只能给叶赫伯伯一个耳根清净，就把平时自制的耳塞借给了叶赫伯伯。他塞了耳朵以后听不到弟弟的哭闹就平静许多了，我再从丫头那里讨来了叶赫伯伯平日吃的药丸给他服用也就好了。” “你怎么会去叶赫伯伯那里的？”我问月璘，月璘笑了一笑：“其实我本没去他那里。弟弟一哭我就醒来了，我往弟弟这边过来的时候，叶赫伯伯也被吵醒了，他不放心弟弟就过来瞧，可还没进屋，我就看着他皱眉，手摸着头仿佛在忍痛。我估计他被弟弟吵得头疼了，忙叫秦嬷嬷去找姑姑您，我就扶着叶赫伯伯回他的屋子了。” “要不是月璘随机应变，家文恐怕又要发病了，”神医说了句，“这孩子真是，比师俊和佟妹还要强……” “哇！”神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宝新一轮的哭声打断了，“我要回金狮寨啊！”孩子又开始歇斯底里地嚎了起来，神医抱起孩子摇摇头，对我道：“灵儿，我们送孩子回金狮寨，月璘你和我们下去还是……” “我还是留在这里，以前弟弟哭闹，我从不和他一起走的，这是我的惯例，何况叶赫伯伯的身体……”说着说着，月璘有些脸红。 神医没察觉出月璘的异样，只是对月璘道：“有你留下来我就放心了，你记住，叶赫伯伯不能受到刺激，尽量让他处在安静的环境里。那个药丸，一日最多只能服用三颗，你要计算好时间给他服用，不能过量。” 月璘懂事地点点头。 神医看着酷似嫂子的月璘，竟然忍不住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拜托你了——还有，你也要注意身体，自己要休息好。” 月璘自信地笑笑：“我身体好着呢，随时能睡的。申叔叔，姑姑你们快点下去。” 就这样，神医赶着马车，我抱着小宝，我们在半夜三更无奈地往山下走去。 等我们回到了金狮寨，领着守夜的丫头安顿好小宝歇息，天都有些蒙蒙亮了。我摸着太阳穴看着天，对神医感慨道：“一个晚上又这么过去了。唉！” 神医轻轻地扶着我的身子：“你饿了吗？要厨房的下人煮点粥喝？” 我摇摇头：“别麻烦下人了，金狮寨的人这段时间都很累。我也没胃口，只是困得厉害，我得睡了。”说完，我便往客房走去。神医陪着我一起去了客房：“那我们就好好补一觉。佘大嫂他们起来听到守夜下人的汇报，会派人去照顾小宝的。” 于是，我和神医便在金狮寨歇了下来，我躺下后，尽管困，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中一直有个隐忧，送小宝去顶区住的计划失败了，以后该怎么办？我用什么办法才能换回我的韵儿？ …… 果然，我的隐忧成了现实，连续近一个月，我们隔三差五把小宝带到顶区，除了家文的府第，大哥的府第、以前老山主的府第也试过，可屡试屡败。小宝不是大哭和呕吐，就是发高烧说胡话，还有一次竟然抽搐起来，仿佛得了癫痫一样，离开顶区才彻底好转。 最后小宝是吃一堑长一智，再也不肯离开金狮寨一步了。他甚至看都不要看到我和神医，只要我们一出现在他身边，他就躲到屋里把门锁了，任我们无论如何敲门，他都不开，更别提离开金狮寨半步了。 新年将至，把小宝还给家文的计划彻底失败。 等我们在大年二十九去顶区，我几乎没脸向家文提出要回韵儿的要求。我原本说好小宝回到家文身边，他就把韵儿还给我。我还打算带韵儿回神医堂过年，可现在，小宝似乎有一种“生是金狮寨的人，死是金狮寨的鬼”的态度。我不得不放弃让小宝回到家文身边的想法。可我还没向家文提出来，家文自己先对我说了。 “灵儿，我知道你们努力了，小宝这孩子，恐怕也和我有一样的毛病，受不得环境的刺激，所以……不要徒劳了。”家文诚恳地对我和神医道，“我改天就把韵儿送回神医堂。” “可是家文……”我有些说不下去，“我们说好了等小宝回到你的身边，韵儿才……”其实，我是多么希望韵儿能马上回到我的身边。可是将心比心，家文肯定也希望小宝回到他的身边。若小宝没回去，我们就把韵儿带走了，我怕家文会不适应、会难过，他到底是个病人。 家文微笑地摇摇头：“小宝那里就算了，我会向朝廷提出申请，师俊过世，把金狮寨赐给小宝当寨府。” “那……”我刚想开口问，神医轻轻拉了拉我的手，对家文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等他长大，再认他做义子，让他继承你爵位也就是了。” 家文一听神医的话，眼睛居然亮了，他对我和神医道：“小宝的事儿不急，我倒是想当一个人的义父。”家文的话音刚落，我便大叫起来：“不成！”我终于明白家文的意思了，他哪里是想把韵儿还给我们啊？认她做了义女，就算把韵儿还给我们，他也可以以义父的身份名正言顺地把韵儿接到顶区。再说，恐怕他认韵儿为义女的心思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家文被我抢白得脸一阵红，唯唯诺诺地问道：“为什么不行？” “她……已经有义父了。”我对家文道，“小孩子难道能认好几个义父的吗？” 第427章 女儿1 说完后，我心里有些恨恨，怎么我家的女儿认个义父都和他们叶赫家族有着这么多联系……说完我又白了神医一眼，就是他要韵儿认疯子为义父的。 家文被我这么一问，眉头皱了起来：“此事我怎么不知道呢？我们漉山的事情是要向山主汇报的。” 我心里暗暗地嘀咕：你弟弟的事情还需要我汇报吗？但脸上还是装作平静地回答家文：“此事发生在山下，我们还没回山的时候，你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家文惊道：“发生在山下？不对，她没下山过啊，这里肯定有什么误会？”说完后，家文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摸着头对身边的丫头道：“把月璘小姐请过来。” 师月璘自第一次陪小宝在家文的府第过夜后，就一直住在顶区家文的府里。由于我和神医一直为小宝的事情奔忙，也没接她住回金狮寨。今日家文把她叫出来，我才想到这一个月几乎把她忽视了。等月璘一出来，我便拉住月璘的手对她道：“孩子，你弟弟看来是没法回顶区了，你这就收拾收拾和我们回金狮寨？” 师月璘听说要接她下山，并未表现出开心的样子来，她为难地对我道：“姑姑，干嘛这么急着带我下山？” “呃……”我被她问得有些不知如何回答，“金狮寨是你的家啊，你不回家，老住在顶区，不合适？” 师月璘听我这么一说，眼睛瞬间红了，她吸了吸鼻子，对我道：“姑姑，我额娘去世后就没人管我了，现在阿玛也走了。金狮寨根本不是我的家，我住哪里不都是一样的吗？” 师月璘说的话充满了伤心和绝望，让我根本没法反驳。可我又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只好赔笑道：“你既然不想回金狮寨，去我们神医堂也行，姑姑的家就是你的……” “不，不是我的家。”月璘打断了我的话，“神医堂是韵儿妹妹的家，我的家应该是有阿玛和额娘的……” “可你的阿玛和额娘已经不在了！”我急了，难不成这孩子想到地下去找师俊和嫂子？不对，她这么小就有轻生的念头了？ 师月璘被我这么一问，脸顿时红了，她低下头，怯怯地对我道：“我……我……我可以再认个阿玛。” “认个阿玛？”我大叫起来，突然抬头看到了家文的眼神。他的眼睛怜爱地看着月璘，仿佛一个慈祥的父亲看着女儿一样。我终于明白了家文的意思，原来他是想认月璘为义女啊？怪不得他根本不在乎小宝是不是回到他身边，也愿意把韵儿还给我，这都是因为有了月璘？ “月璘，你不是对我说你没有义父吗？怎么你姑姑说……”家文突然开口了。我吓了一跳，忙叫道：“不不不，家文我弄错了，我说的不是月璘，这个……那个……我真没想到你是要认她为女儿，……你让我有些为难啊，她现在无父无母，谁能帮她作这个主呢？” “我自己就能做主！”月璘坚决地对我道，“姑姑，我喜欢叶赫伯伯当我义父，他对我很好，我也能照顾他的头疼病，你就成全我们。再说，叶赫伯伯答应我会娶一个爱我的义母。这样，我就有阿玛和额娘了。”说完以后，月璘跑到家文的身边，家文微笑着一把将她抱到腿上。 看到他俩的这一幕，我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常常会爬到父亲的腿上让他给我讲故事。可现在我跑到了这里，和父亲还不知何时能见，看到月璘和家文如此，我的心竟然变得柔软起来。 神医看懂了我的心，他牵着我的手，走到家文面前道：“此事是您的大事，恐怕还需要朝廷的允许，您看是否给月璘封个郡主？至于我和灵儿，我们不会说一个反对的字。” 家文见神医如此表态，高兴地对月璘道：“姑姑和叔叔答应你了，快去把韵儿妹妹牵过来。” “是！阿玛！”月璘兴奋地从家文腿上跳下地，便蹦蹦跳跳地往后院跑去，一阵阵欢笑声传了过来。 …… 没过多久，韵儿便被月璘牵了出来。她看到我，不如以前那么热情，而是冲我微微一笑，轻轻叫了声：“妈妈！”便跑到家文身边去了。 我走到韵儿身前不远处，微笑着对韵儿说道：“韵儿，明天就是除夕了，你愿意和妈妈到神医堂过年吗？” 韵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家文，接着奶声奶气地问我：“阿玛去？” “阿玛？”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突然看到韵儿身后的家文，这才知道她问的是家文，忙对韵儿道：“阿玛就不去了，阿玛身体不好，坐不得马车呢！” “阿玛去！！！”韵儿又叫了一声，这口气已经不像是询问，而是命令。 家文慈爱地摸了摸韵儿的头发：“阿玛就在顶区的府里过除夕，韵儿和妈妈一起下顶区，去神医堂好吗？” 韵儿想了想，突然对我摇摇手道：“妈妈不下去。”说完后，她仿佛很满意自己的安排，抬头看着家文，想等他答应。 此时此刻，我才明白韵儿的意思是要我留在顶区陪她过除夕，很明显她这就是不想下去，她就是不想离开顶区，离开家文去神医堂。我心里涌起一阵悲伤——湘桂赢了，她终于把韵儿留在顶区了。 我不可能一直住在家文的府里和韵儿培养感情，那样肯定会影响我和神医。若我狠心对韵儿放手，一旦韵儿失去了母爱，家文迟早要把湘桂放出来，因为湘桂是韵儿最喜欢的女人。或许这一切都是家文和湘桂故意安排的，利用韵儿把我留下来，若我执意要走，他们也有充分的理由放了湘桂。总而言之我就像掉进了一个局里面了，无论我如何做，我都要在韵儿和神医里面选择一个而不能兼得。 神医看出我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他拉着我的手对家文道：“如此甚好，明日我和灵儿一起来顶区陪韵儿过除夕。今日我们先回神医堂安排一下，让下人们自己过个好年。” 第428章 女儿2 说完后，神医还没等家文回答，便拉着浑浑噩噩的我离开了家文的府第。 回到神医堂后，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神医用双手扶住了我的肩，对我道：“灵儿，我们要坚强起来。事已至此，我们只有拼尽全力，放手一搏。” “怎么搏？”我眼泪汪汪地问神医，“强行把韵儿带走吗？她大哭大闹也不管吗？神医，我不是那种人，我怕这样做会对韵儿产生心理阴影。” “我也不是那种人，”神医道，“这才四个多月，家文就能和韵儿建立如此深厚的感情，证明他真的是付出努力去爱韵儿了，想我当年也没有家文如此努力。”神医愧疚地对我道：“灵儿，我们要做的就是天天去顶区，和韵儿建立深厚的感情，让韵儿对我们也和对家文一样不舍，这样我们就成功了。” “这太难了！”我的泪水轻轻地滑落在脸颊，“家文几乎是日夜和韵儿在一起。他现在身体不适，漉山的事务也没怎么管，让他更加有时间带韵儿，晚上都是他陪着韵儿睡，连你当年都没能如此。所以韵儿也是认人的，以前我带她多，她就记得我，可她偏偏不记得你。” 神医叹了一口气：“我又何尝不想多带韵儿，可我们和家文能比吗？他是朝廷的王爷，有着尊贵的地位，俸禄就够他吃一辈子。所以，不愁吃喝的他有足够的时间带韵儿，还能有很多丫头帮他带。而我们只是老百姓，我们要靠自己养家。在我们这个家庭，韵儿过得必然清苦……”神医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我想起当年我们三人独自住在无人知晓的农舍里的场景。神医每日外出给人医病赚钱，我在家烧饭洗衣整理农舍种菜——韵儿几乎是被我们放在了一边。何况古代对孩子本就看不重视，好几个孩子的家庭都是大的看小的，父母从来不管。我在现代从未养过孩子，来古代也是第一次当妈，我哪里懂得那么多？ 可家文就不一样，他从小生在王府，恐怕早就见多了满清贵族养育后代的场景，他们比我们更加懂得对孩子在各方面的培养和教育，也懂得亲情的重要性，这或许就是他能在短短四个月的时间俘获韵儿“芳心”的缘故？ “还有！”神医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不能让家文把湘桂放出来，我们要利用巧诗。” “利用巧诗？”我疑惑地重复了神医的话，“怎么利用？” 神医思考了一下：“我知道你的担忧，你不想住在家文的府里，怕影响我们的夫妻感情，所以你不住就只能让巧诗住。” “你是说，让巧诗帮我做我不能做的事情？”我猜测着问神医。 神医轻轻地把我揽进怀里：“灵儿，这就是你聪明的地方。”神医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巧诗本来就是家文的女人，他帮家文照顾孩子天经地义。晚上你没法住在家文府里，完全可以把孩子交给巧诗。” “可这么做，韵儿会不会和巧诗越来越亲？”我担心地问神医。 “我们要做两手准备，若我们能和韵儿建立感情最好，若我们不能，韵儿和巧诗越来越亲也不是一件坏事。巧诗的存在能阻止家文把湘桂放出来。若巧诗当了家文府里的女主人，对我们有利。” “那……巧诗会不会……”我想起了湘桂，她当年几乎是对我忠心耿耿，和我同呼吸共命运，最后却也背叛了我。巧诗——她不见得会比湘桂好多少。若她也像湘桂那样…… 神医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对我道：“巧诗知道我们的感情，也知道你无意于家文。再说巧诗的家庭也是她的靠山。若她真的成了家文的福晋，她只有表现得更加贤惠，才能获得稳固的地位。所以近段时间，她不会明确针对我们的。” “那以后呢？” “我们的目的也就是逃离漉山，若能把韵儿带走那是最好，带不走也只能把韵儿托付给家文和巧诗，他们叶赫家族的地位不会让韵儿吃亏的。”神医的双臂变得紧了一些，“灵儿，你要做好韵儿回不来的思想准备，我知道你为人母的心，可世事难料，我也无能为力。当然，若你觉得韵儿和家文比我重要，你去家文身边，也……” “啪！”我狠狠地给了神医一个巴掌，“你再也不要说这种话，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 除夕夜。 自从老山主去世以后，杨默失踪，师骐大哥去世，我和神医逃离漉山，家文再也没有召集大伙儿一起在顶区过除夕。 可这次却不一样，我和神医为了韵儿去了顶区。家文见师俊过世后，漉山一直死气沉沉，便和罗秀商量了，让大伙儿一起去他的府里一起过除夕，大家也好热闹一番。 于是，大年三十，我们打算在家文的府里齐聚一堂，一起过个好年。可我和神医到了顶区，才发现缺席的人真多。风沙一家称孩子太多不方便；疯子却说小蓝挺着大肚子去顶区不方便也告了假，只有鲁巴和小妹，谢乾，花非玉和罗秀来了。 晚宴时分，神医和那些男人们去了主院主桌。小妹由于要照顾鲁巴，被家文特许去了主桌。女人就只剩下我和巧诗领着韵儿和月璘一起在偏院吃饭。家文派了好几个丫头伺候我们，都被巧诗拦在了门外。 月璘尽管小，可在韵儿面前还是个大姐姐，她不是帮韵儿擦嘴，就是给韵儿剥虾剔骨，加上我和巧诗时不时地喂韵儿吃一口，韵儿只需要饭来张口即可。 看着聪明伶俐的月璘，巧诗叹了一口气：“怪不得主子喜爱月璘，我看了都喜欢，如此乖巧的女儿到哪里也求不来的。” “没娘的孩子，只能靠自己了。”我轻轻地摸了摸月璘的头，“月璘，平日里谁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月璘一边喂韵儿吃菜，一边说道：“小时候是佘伯母，后来是我自己。我嫌丫头做得不好，还不如我自己做。” 第429章 姐妹 “你怎么学会照顾自己的？”巧诗问她。 “佘伯母教了我很多照顾自己的方法。”月璘笑道，“后来我大了，佘伯母还把库房的活儿派给我了一部分呢。阿玛都说我以后可以当金狮寨的管家！”月璘说完后，一脸的自豪。 巧诗笑道：“这下可难了，你到了顶区，认了阿玛，那就是朝廷的郡主了，哪还会有给你当管家的机会？” 月璘抿嘴一笑：“没事儿，我大了就能了。巧姨您就等着，若您嫁给了阿玛，成了我的额娘，我能帮你管府里的事情的。” “哎哟你这小蹄子，”巧诗被月璘说得满脸通红，“你从哪里听来的说我要嫁你阿玛了？” 月璘笑道：“阿玛，姑姑都说过呀！哎呀妹妹跑了……” 原来我们说笑的时候，韵儿早已坐不住，跳下凳子就往屋外跑，月璘忙招呼门口丫头们去追，她边追边对我们道：“巧姨，姑姑，你们先吃，我陪妹妹玩一会儿再回来吃……”话音还没落，人已经十米开外的院子里去了。 “其实月璘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玩儿心也重。”巧诗很不自在地一边吃一边笑道。我诚心地对巧诗道：“你不要解释什么，我确是想要你回到家文身边的。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我的韵儿。” “夫人，您的意思是？”巧诗一下子愣住了。 我指指门外：“韵儿是我的女儿，可她这几个月一直生活在家文的身边，和我和神医都生疏了。我想带她离开家文必然困难。所以我和神医近期会天天来顶区，和韵儿培养感情。” “这法子听来倒是不错。”巧诗答道，“那夫人需要我做什么？” 我看了看巧诗，犹豫了一下，她会诚心帮我吗？还是会像湘桂那样，有她自己的目的，利用我的女儿来对付我，算计家文呢？ 巧诗看出了我的犹豫，她对我道：“若我在主子身边一日，定然不会有湘桂这种人出现，夫人尽管放心。” 听巧诗这么一说，我咬咬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这样了。我对巧诗道：“我不在顶区的时候，麻烦你多帮我带韵儿，多对她说我的好，让她一直记得我。还有，晚上若你能缠住家文，让月璘和韵儿睡一起就更好了。” 巧诗被我说得满脸通红，低声道：“我会努力的，若我能怀个孩子，把主子的注意力分散到我这里，会不会有助于夫人带走韵儿小姐？” 我感激地对巧诗道：“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我这就要神医帮你开药调理身子。另外，我和神医会以给家文看病的机会多来顶区，你借此机会多带韵儿出来和我们见面即可。” 巧诗点点头，开心而又坚决地对我说：“其实我远离京城，来漉山的目的也就是为了主子，若不能在他身边，我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夫人愿意让我留在主子的身边就是我的恩人，我愿意为夫人赴汤蹈火，夺回小姐！” …… 这顿年夜饭吃了后，我和神医打算回大哥的府里守岁，便向家文提出了要巧诗回顶区帮他照顾韵儿和月璘的打算。家文惊讶于我的提议，还担心我身边会不会缺丫头。我便拿出“惠云也和巧诗一般能干”当理由搪塞了家文。其实家文早已感动于巧诗对他的忠心耿耿，又苦于两个女孩子需要得心应手的丫头照顾，最终便答应让巧诗回到他的府里。 家文一点头，我和神医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放了下来，便和家文他们拜了早年，一起回到了大哥的府里。神医一进门便开心地对我道：“灵儿，刚才我吃了一半去院子里透气，看到韵儿和月璘跑出来玩，便带着韵儿放了一些烟火。没想到韵儿不但不排斥我了，还让我抱着她看烟火呢。” “真的？！！”我听到神医这么说，惊讶得不行了。韵儿和神医生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她能让神医抱着看烟火，这可真是我没想到的。我一开心，立马把晚饭时和巧诗的谈话告诉了神医，神医一听也十分愉悦，对我道：“如此甚好，巧诗能帮我们这可是再好不过了。对了，今晚罗秀还和我提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家文府里有个丫头，常常去看望湘桂，给她送些吃的用的，”神医对我说道，“罗秀对她有点怀疑。” “怀疑什么？”我疑惑地问神医。 神医拉着我坐到了桌边，皱着眉说道：“他怀疑这个女人是我们当年遗失玉佩时要找的人。” “啊！”我惊得睁大了眼睛，“这罗秀还真有些本事，他查出什么来了？” 神医点点头：“这个女人穿着丫头的衣服，她敢去和禁足的湘桂私会，证明她们之间是有些什么，可是罗秀派的下人没法跟得太紧，所以看不清这个女人的面目。每次这女人从湘桂那里出来后，又走得七弯八绕的，把罗秀派的下人给甩脱了，等下人再追上，这女人已经混进丫头堆里，所以罗秀派的人也确定不了她到底是谁。” “穿丫头的衣服，那证明她是家文府里的丫头？”我问神医。 神医点点头：“而且还有可能就是在册的丫头，我们那日查案见过的。” “可我们那日查案，没有哪个丫头长得像我呀？”我疑惑极了，“也没有一个像抱走韵儿的那个丫头。” 神医对我道：“这就是疑点所在，罗秀也十分疑惑，所以他也怀疑这位和湘桂私会的丫头还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只能先确定她的模样才行。” 尽管如此，可我对罗秀的鼎力相助还是非常感激，我对神医道：“罗秀尽管平日话不多，可为人刚正不阿。可我们已经打算下山了，他对我们的这份两肋插刀的友谊，我们无以为报啊！” 神医听了我的话，不得不叹了一口气：“现下，我们向谁都不能透露离山的想法，只能先努力夺回韵儿，弄清楚家文府里的谜团。” 第430章 落水 “至于将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若一切顺利你有机会能完成老山主的遗愿，我也一定陪你完成再离开漉山。”神医说道。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含着眼泪点点头。神医见我愁思满怀，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些烟火，对我道：“别想了，今夜守岁，我们放烟火，迎新年去！”说完后，神医拉着我到了院子里，在一阵阵硫磺和硝烟的迷雾中，我含着眼泪看着神医忙着点烟火的身影，只觉得自己穿越到古代，即使再苦再累，能遇到神医，只有他一个我也足够了。 …… 新年过后，我和神医便以给家文看身体为由留在了顶区，我们每日去家文的府第，神医帮家文切脉抓药，我便借机让巧诗抱韵儿出来和我“培养感情”。就这样过了近半个月，正月十五快到了。 正月十五那日，家文召集漉山的大人们一起去顶区过灯节，我和神医也受到了邀请。从大哥的府第到家文的府第极其近，步行也就到了，我和神医领着丫头惠云，一路说笑过去，想着这半个月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韵儿见到我“妈妈妈妈”叫得那个亲热，心情就很愉悦。 刚进家文的府第，只听见里面一阵喧闹，丫头小厮们都往一个方向跑去。我们三人心生疑惑也跟了过去，没想到大事不妙，一个让我极其担忧的消息传了过来——韵儿落水了。 家文的府第在顶区有很大一块地方是花园，花园的角落有个小池塘，我们经常带韵儿去池边玩耍，可没想到韵儿居然在池边落了水。我和神医急急地跑去水边，韵儿已经被救了上来。她的衣服头发湿透，在巧诗的怀里哇哇大哭。 家文也在池塘边，一个浑身湿透的丫头正在向家文汇报：“奴婢亲眼看见有人把韵儿小姐推下水去的。好在水不深，奴婢赶得及时把小姐救了上来。韵儿小姐没溺水，只是受到了惊吓。” “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了吗？”家文问那个丫头。 那个丫头摇摇头：“她揪住小姐，打了小姐几个巴掌便把小姐推了下去，奴婢急着救人，来不及去追了。”她又朝四周看了看，然后眼睛定格在了我的身上，“那人的衣服和夫人的好像啊，几乎是一模一样。” “我！”我惊讶地摸着自己的衣服，“你没看错吗？真的和我的衣服很像？那你看清脸了吗？是不是也和我的很像？”我追问着那个丫头，那个丫头被我凌厉的追问吓得直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说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就远远地看着衣服很像……” “哇！”突然韵儿在巧诗怀里大哭起来，她指着我叫道：“坏妈妈！坏妈妈！” “韵儿！”我见韵儿叫我，忙跑到了她的身边欲抱她，可没想到韵儿的小眼睛里闪烁着恐惧的眼神，她一边往巧诗的怀里钻，一边哭叫道：“不要！不要啊！” “韵儿你怎么了？”我急了，伸手就把巧诗怀里的韵儿抱了过来，没想到韵儿仿佛发了疯般地在我怀里扭动，仿佛要拼命挣脱我的怀抱，她举起小手用小拳头狠狠地打着我的身子，大哭大叫道：“坏人！你是坏人！” “韵儿，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急了，对着韵儿大吼了一声，韵儿被我一吼，吓得动也不敢动了，身体却缩着瑟瑟发抖。神医见状，忙把韵儿接过去抱在怀里哄了一下，待韵儿平静了，他轻声问韵儿：“韵儿，刚才是谁打你，把你推下水的？别怕，你大胆说出来，爸爸帮你打她。” 韵儿在神医的怀里仿佛获得了很大的依靠，她指着我对神医道：“妈妈！坏妈妈，打妈妈。”接着，韵儿抓着神医的手往我身上打，一边打一边哭闹道：“打妈妈，打妈妈！” 虽然韵儿很小也抓不动神医的手，但神医还是配合她轻轻地在我身上打了几下。韵儿见神医帮她打了我，这才满意地停止了哭泣。巧诗忙把韵儿从神医怀里接了过来，对家文道：“小姐浑身湿透，我去带她换身衣服。”说完后，巧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花园。 尽管神医只是配合韵儿，可那几下打得我的心也在颤抖。我的努力白费了，半个月的努力全都付之一炬。可我不明白，我不甘心啊，我明明没有打她，没有推她，她为什么认定是我呢？ 我绝望地看着神医，神医用安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对家文道：“家文，此事不是灵儿做的，她刚进府就听到下人说韵儿落水了，惠云，看门的小厮都能作证。” 惠云忙点头道：“此事千真万确，奴婢是陪着申大人和夫人一起过来的，守大门的阿任也能作证。” 家文对身边的下人道：“把阿任给我叫过来。” 没过多久，守门的任小厮也过来，帮我作证，我的确是和神医，巧诗一起进的府，由于有巧诗陪伴，阿任没有安排下人给我引路，而匆匆跑去池边的下人也能证明我们三人是一起去的池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家文对下人们说道，“那韵儿小姐在说谎吗？”家文又转头对那个“目击者”丫头说道：“你确认那个人穿的是灵儿夫人的衣服？” 那个丫头点头道：“千真万确，奴婢绝不敢有一句虚言。” 我看着那个丫头，只觉得头一阵眩晕，恐怕那个和我面貌相似的神秘女人又要出现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次“假灵儿”经常时不时出现在韵儿面前。她每次趁丫头不注意时便抱走韵儿、打骂韵儿。由于韵儿小，说不清楚到底是谁，也说不清具体发生的事情，可对我这张脸是记得清清楚楚，导致的结果就是从此以后韵儿再也不愿意见我，每次看到我就像见到恶魔一样，我仿佛是韵儿的一个梦魇。尽管我每天都去家文的府里见韵儿，可是我再怎么努力，韵儿都不信任我了。 第431章 冒充 每次看到韵儿那害怕，恐惧的眼神，躲避我的动作，我的心如刀绞一般。之后，韵儿死活也不肯见我了，每次我一来她就会跑得远远的，生怕我会打她。再后来，她只要知道我去家文的府里，就会躲起来，再也不见我。我看到韵儿这样，心都在滴血。若这样下去，我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我真的要永远失去韵儿了吗？ 每天夜里，我都会在床上流着泪不断地问神医：“这到底是为什么？我那么努力地和韵儿培养感情，为什么韵儿还会对我如此畏惧？她以前还会叫我几声妈妈，可现在……” 神医对此也无能为力，他只能这样安慰我：“其实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能理解？一个同样的人，对你有着天使和恶魔两幅面孔，任何一个人都会思考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可我的心很痛很痛，我真的没办法了。我觉得我要永远失去韵儿了。” “别担心，”神医把我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我已经把此事和罗秀说了，他会和巧诗联手查此事，近期我们不要去家文的府第了。我们秘密回神医堂避开一段时间，静观其变。”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神秘女人被巧诗和罗秀联手查出来了。 一天深夜，巧诗和罗秀偷偷地来到了神医堂。巧诗一到神医堂，便大叫着要见我。等她看到我，又把我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一番后，对罗秀大叫出来：“果然，夫人没去顶区，她这不是在神医堂吗？顶区的那个女人不是夫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问巧诗，“顶区的什么女人？” 巧诗吁了一口气：“不是夫人就好了，可是……”巧诗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可怎么让主子相信呢？” “你们是不是在顶区发现什么了？”神医警觉地问罗秀，罗秀点点头，对神医道，“果然有一个和灵儿的模样极其相似的女人在家文的府里偷偷地兴风作浪，之前把韵儿推下水的就是她。我派的人和巧诗都看到过她的模样了，但我们怕是你，不敢打草惊蛇，只能下来确认一下。” “怎么可能是我？”我一听罗秀的话，眼泪忍不住就流了出来，“罗秀你还不信任我吗？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女人？” 神医一把抓住了我的双肩：“灵儿你冷静一下，来，”神医对罗秀和巧诗招招手，“我们去药房详谈。” 我们一起到了神医堂的药房，里面有个隐秘的房间专门放置贵重的药材，我们四人进入那个房间，巧诗才说起整个经过。 …… “上次韵儿落水后，我就开始留意此事。之后韵儿常常在我稍不留神时就受到了打骂或者恐吓，变得胆小如鼠，不敢出门，半夜里常常被噩梦吓醒而哭。主子为了此事头疼病又犯了，卧床起不来身。我明白如果我再不采取措施，那个人必然会得寸进尺，因此便私下向罗大人汇报了此事。”巧诗道。 罗秀点点头：“所以我才和神医商量了，让你们夫妻先秘密回神医堂。那个女人并不知道灵儿你已经离开了顶区，她还以为你平日里也会去家文的府第，便依旧在家文府里出没，让别人分不清到底是你还是她。” “她到底做什么了？”我问巧诗和罗秀，“她真的去吓唬韵儿了？你们亲眼见到了吗？”巧诗摇摇头：“我没亲眼见到她吓唬韵儿，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怀疑，不能确定，也不敢和任何人说。是我家主子屋里的影子和一些话语让我彻底引起了怀疑。逼得我不得不去求助于罗大人了。” “什么？影子？话语？”神医追问巧诗道。 巧诗叹了一口气，眼睛却已红了：“你们听我从头说来。灵儿夫人要我回顶区一方面是为了韵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我得主子的宠，可没想到主子宠了我没几天便不要我了，还让我住到了远离主子院子的丫头院子里。那时夫人你们还没下神医堂呢，我又怕你们生气，不敢和你们说。便在每夜偷偷地回去看主子的屋子，后来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只要夫人来府里的这天，主子夜里必然不会宠我。之后，我便在这几天偷偷去主子的院外偷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主子屋里远远看来仿佛多了一个人，看影子总感觉是个女人，而且和主子搂搂抱抱的好不要脸。我气不过，便找了个机会使了点小聪明。” “小聪明？”我奇怪地问巧诗。 巧诗点点头：“韵儿小姐夜里睡觉总要抱着一个小毯子的，我借洗毯子为由拿走了那床毯子……” “那韵儿定要哭闹了？”我问巧诗，“你在夜里把毯子送了回去？” “对，我故意在夫人来府里的这天拿走毯子，夜里再以韵儿小姐要毯子为由送回去。这样守门的下人没理由拦我，我就进到了主子的院子里。”巧诗道。 “韵儿那时睡了吗？？”我接过话问巧诗。 “没毯子，韵儿小姐哪里睡得着，被丫头抱着在院子里逛呢，”巧诗道，“我便把毯子给了丫头。那丫头见到毯子仿佛救星到了，对我千恩万谢，我便说别影响了主子安歇，要她抱了韵儿去了偏房。” “就是韵儿睡的屋子？”我问巧诗，“家文没陪她睡吗？” “哼，”巧诗不屑地说道，“有狐狸精在，主子哪会理韵儿小姐？我趁丫头走了，便用轻功溜到主子屋子的窗下，果然又有一个女人在主子屋里。我一看主子的屋子，周围一个丫头也无，便在窗边侧耳倾听，居然听到了主子和那个女人的对话，而那个女人的口音把我惊出一身冷汗，那居然是夫人的声音。” 果然不出所料，我急问道：“那你当时怎么处理的？冲进去？” “没，我哪敢啊，”巧诗脸色苍白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眼神里都充满了恐惧，“我吓得腿都软了，一动也不敢动，于是只好继续听那女人和主子的对话。” 第432章 走狗 主子口口声声称呼那女人为‘灵儿’，非要和那女人，那女人半推半就却死活不肯，我听来听去越发觉得那女人不是夫人，就是不明白怎么口音那么像，而主子也像中了邪似的……” “后来呢？”神医也紧张地追问着。 “最后主子急了，问那女人到底如何才愿意和他，那女人的要求却把我彻底惊了，她说只要主子放了湘桂，她就是主子的人，我这才知道这女人绝对不是夫人，因为夫人是一心希望主子宠爱我，不想要主子放了湘桂的。”巧诗一口气说完后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坐在椅子上呼呼喘气。 “果然……湘桂的走狗……”神医咬牙切齿说了一句。 罗秀点点头：“她或许就是秘密去见湘桂的那个丫头，就是不知道她是如何乔装打扮的。” 巧诗的眼泪流了出来：“夫人，我这才知道主子心里最爱的女人到底是谁。只是夫人无意于主子，我也无能为力。可恶的是那湘桂，竟然利用主子对夫人的一片真心为她服务。以前惠云见到的恐怕也是这个女人……所以我恨，我便去找了罗大人，希望他能帮我查出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罗秀点点头对我道：“于是我便通知神医你们先偷偷下山了。然后要巧诗放话在家文的府第，说你隔天过去一次，并且说你有些微恙，怕过给韵儿，只好面带纱巾。我叫府里的一个和你身形和你差不多丫头蒙着面纱每隔天到家文的府里走一圈，制造你还在顶区的假象。” “那个女人果然被蒙骗了？”神医问罗秀。 罗秀点点头。巧诗道：“那女人果然不知夫人已经下山。她也隔天出现，不是恐吓韵儿小姐，就是在夜里偷偷地溜进主子的屋子。主子因为韵儿小姐的哭闹犯了头疼病，又有些神志不清了，看了那个女人总以为是夫人。” “不过我派的人也秘密安排在了府里的各个地方，她们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罗秀接着叹道，“那女人的长相和身形，几乎和灵儿一模一样，若我不知道灵儿下山了，我真的会误会成灵儿。巧诗也一样，她都以为……” “我都以为夫人您没下山，是罗大人骗我的……”巧诗抢道，“所以我这才和罗大人约好了，特意选了这女人在主子屋里的时候偷偷下来神医堂，我一定要确认这女人不是夫人。” 神医忍不住和我对视一眼。我们终于明白了，以前神医的猜测完全没错，是有那么个奇怪的女人在扰乱家文的心神，可是这个女人平日到底住在哪里？她又是如何潜入家文的府里兴风作浪，这都是一个迷。 “夫人……”巧诗欲言又止地对我道，“您觉得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是除掉这个女人，还是……” “不……”我突然觉得有些犹豫，“先等等，让我想想。”我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突然心中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在心里飘忽不定，我怎么也抓不住。 “你放话出去，说灵儿夫人身体不适，下神医堂休养了。”神医对巧诗道，“再加派人手严密看护韵儿，不让她被吓到。” “用此方法让这女人收敛一点？”罗秀问神医，神医点点头，对罗秀道：“再派人警告湘桂一次，让她也收敛一点，最好把这个女人和湘桂隔离，不让她们有见面的机会。” “可这毕竟是在家文的府里，湘桂也只是被软禁，不是收监……”罗秀为难地说道，“家文府里的丫头还要去给湘桂送茶送饭，很难隔离啊！” 巧诗道：“我争取安排自己人去给湘桂送茶送饭……” “不，巧诗，”我打断巧诗的话，“你好好地看着韵儿，我把孩子交给你了，千万别让她再受到惊吓，她不能有任何闪失了。”说完后，我只觉得心里一阵疼痛，却只能拼命忍住眼泪，我真的要离开韵儿了吗？ 我们的谈话就这样意犹未尽地结束了，罗秀和巧诗连夜回府。我和神医躺在床上，一直沉默无语。我心中那个飘忽不定的感觉越来越沉重，压的我仿佛喘不过气来。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突然杨默和风母先后出现在了我的梦里——“我答应过风母，要一辈子照顾风妹妹……” “你为什么要侵占我女儿的位置？” “你到底是灵儿吗？你是风灵儿吗？” …… “神医！”我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我不是风灵儿，我不是的……”我对神医大叫起来，“我把一切都告诉你，我告诉你真相。”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不是风沙的妹妹，我不是风灵儿，我的名字叫范小灵，我只是一个现代人，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 神医见我如此，忙坐起来把我拥进怀里：“灵儿，你是不是梦魇了，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你先清醒一下，冷静一下。” “不，神医，”我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来，“我现在很清醒，很冷静，我实话告诉你，我真的不是这里的人，我只是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 “穿越？现代？”神医的眼睛睁得老大，他摸了摸我的额头，又忍不住伸手给我切脉。 我推开他的手，对他说：“我没发烧，也没生病，我很理智很清醒。我真的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我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 “未来？”神医被我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灵儿，我们先睡，明天你再慢慢说。” “不，神医，”我流泪对他道，“我怕我明天就没有勇气说这些话了。你让我现在说！求你了！” 神医见我如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好，你说。” “也许你会觉得很遥远，但是你想过吗？一百年后，或者一百二十年后，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我问神医。 神医摇摇头：“我从没想过，人不可能活那么久……” “可我知道，我就是一百多年后过来的人……我是1988年出生的。” 第433章 穿越 我低声地对神医说道，“请你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会钢琴是在1993年学的，我会古筝是1995年学的，我知道白大褂是因为我们那个时代医院里很普及，我懂得英语和手语是因为我们那个时代也有接触。我们那个时代，学助产的未婚女子能去产房接生……” “那你是学习助产的吗？”神医打断我的话问。 我摇摇头：“我学的是幼师专业，就是带孩子，我的职业是在幼儿园当老师，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能在育婴堂把孩子哄的很好的原因。至于给佘大嫂接生，完全是因为我表姐怀孕的时候我陪她去产检过。” “职业？”神医疑惑地看着我，突然冒出了这个词。 “你的职业是医生，而我的职业是幼儿园老师。在我们那个时代，女人也可以出门工作的，无论未婚还是已婚。”我对神医解释道，“我们那个时代的医生是要穿白大褂的，所以我才会为你和沈真制作白大褂。我们那个时代的人都是平等的，不存在主子和奴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以我才敢和师俊顶嘴。我们那个时代男女都是平等的，男人不会因为女人出去抛头露面或者接触了生产的女人就嫁不出去。” 神医听了我的话，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抬起头问我：“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不怕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就不爱你了么？” 我的心砰地一跳，难道神医会因此不爱我了吗？我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啊，如果神医不爱我了，我将何去何从？我突然觉得害怕起来，我扑进神医的怀里，流泪对他道：“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难道我对你坦白了，你会不爱我吗？你舍得不爱我吗？” “你为什么要对我坦白呢？”神医抱紧了我，他的泪落在了我的脸上：“你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说，这样我们还是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我说出来，我们就会不幸福吗？”我傻傻地问神医，“我说出来，是因为想告诉你我不是风沙的妹妹，我或许只是和她长得很像。现在，顶区那个女人或许才是风沙真正的妹妹。她或许是恨我，才会去恐吓我们的韵儿，因为我夺走了她的家庭和她的幸福。” “原来，你告诉我一切，只是想告诉我那个女人是风妹妹？你这么做，从来就没想过会失去我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怕失去我？”神医流着泪问我。 “我怕失去你，可我真的没想过你会因此而不爱我，”我伸出双手抱紧了神医，向他的唇上吻去，“请你告诉我，你是爱我的，无论我是风灵儿，还是范小灵。” “范小灵？” “范小灵是我真实的姓名，你可以叫我灵儿或者小灵，可我希望你在这么称呼我的时候，知道我的真实姓名是什么。”我流着泪一边吻着神医一边道，“我希望你还能继续爱我。” “灵儿，你这个傻瓜……”神医狠狠地吻着我，突然他一把将我的衣服扯破了，他把上半身衣衫不整的我拖到铜镜前，用另一面镜子照着我的后背对我道：“你仔细看看，风灵儿的胎记清清楚楚地在你的背上，你怎么能说你不是风妹妹呢？” 我透过眼泪一看，自己背部靠近右肩果然有一块铜钱大小红色的印记。看来我这趟穿越还真是穿越到风灵儿身上了？我伸出手轻轻地摸着那个地方，神医吻着我背部的印记轻轻说道：“这个印记小莲看到过，我也看到过，恐怕杨默也……灵儿，你还想对我说你不是风灵儿吗？你还想对我说那个女人是灵儿吗？” “对不起，神医……”我靠在了他的怀里，“夫妻之间不应该有所隐瞒。可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不是风灵儿，或许是我借了她的身体……” “你不是就想要我叫你范小灵吗？我叫，你想要我叫什么我都能叫，”神医的眼睛里突然对我发出了一种极度占有的目光，“灵儿我告诉你，无论你是谁，你是未来的人还是以前的人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这个人，就算现在你换了一张脸在我面前。只要是你，我就不会放手……” 神医说完后，一把将我横抱起来放到了床上，他狠狠地撕扯着我的衣服，把我身上仅有的一点包裹全都撕得粉碎。此时的他仿佛一只野兽，他重重地压在我的身上，疯狂地吻着我的脸，我的唇和我的全身，他的眼泪和我的泪混合在了一起，神医对我低声吼道：“说你只属于我一个人，说！” 我流着泪，颤抖地对神医说：“我范小灵只属于神医一人！” “你再说一遍！”神医狠狠地进入了我的身体，疯狂地对我叫道：“说你到底是谁，是谁？” 我忍住下身的剧痛，流着泪，低声答道：“我是范小……” 突然我的唇被神医狠狠地堵住了，他吻着我的唇，怒道：“灵儿，你一定要这么倔强吗？” 我点点头：“神医，我爱你，我希望我是用最真实的身份面对你，你是我这辈子最亲蜜的人，我必须坦诚面对你。” “那风灵儿呢？她永远消失了吗？”神医喘息着问我。 “你爱的是风灵儿吗？你刚才不是说只要是我，无论我叫什么，我是不是这张脸，你都不会在乎……我可以不在乎风灵儿的名字，甚至不是这个脸我都不在乎，你还在乎吗？”我流着泪问神医。 “你真的不在乎了？你可以不做风沙的妹妹？你愿意不做那个杨默承诺要照顾一辈子的人了？”神医又一次问我。 我摇摇头：“我不在乎了，只要你爱我，我的身体是不是她的，顶区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她，这对于我们来说都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神医咬着我的耳垂喘着粗气回答道，“去她的风灵儿，我只爱你，只爱你这个在我身体下面的人，这辈子我也只会爱你一人。除了你，再来十个风灵儿我也不会爱！” 第434章 告别1 神医说完后，狠狠地大动起来，我只觉得一阵电流般的快感击遍了我的全身，忍不住呻吟起来……疯狂起来…… 我终于可以用我最真实的自己面对神医了！ …… 我和神医打算离开漉山。 其实这并不是重新做的决定，早在很久以前，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却一直没有勇气继续下去。现在我已经向神医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又有另一个和我模样相同的女人在漉山。不管神医信不信我的身份，我已经不能在漉山继续待下去了。 神医没有反对我要离开漉山的意见，他经历了漉山的这一切变化，也觉得疲劳至极，我们两人都需要到一个安全宁静的地方互舐伤口，慢慢地恢复这些经历对我们造成的伤害。 为了避免漉山的大人们发觉我们要离开，我们还是像以往一样正常地在神医堂生活，偶尔去顶区给家文看看身体。可每次去顶区给家文看身体都没见到韵儿，尽管巧诗做了很大的努力，韵儿依然不肯出来见我。 在神医的治疗下，家文的头疼病好了些，那个“假灵儿”也暂时收敛了一点，没有再去恐吓韵儿或逼家文放出湘桂。可我知道她永远是巧诗的一个心结，若不把这个假灵儿解决掉，巧诗的心永远不会安。 于是，我在临行前几天写好了一封信，特意找了个理由让巧诗下山来神医堂，和她谈了一次。 “巧诗，”我诚恳地对巧诗道，“别人我不说，可我不想隐瞒你，我或许在几日后就要离开漉山了。” “什么？夫人你们要走？”巧诗听到这个消息，惊讶得不行了，“您走了，我可怎么办？” 我见巧诗仿佛很舍不得我走，只好安慰她道：“我走了，对你只有好处。等我和申大人离开了漉山，若那个女人还以我的模样出现在你主子面前，逼他放了湘桂，你可以把这封信交给他，里面我会把一切经过都写清楚，让家文知道那个灵儿不是我，她只是被湘桂利用了而已。这样家文就会相信你的话了。解决了那个女人，你又有韵儿这个女儿，家文不宠你还能宠谁呢？” 我知道巧诗不愿意我走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存在，因此打算帮助巧诗在未来的日子里除掉那个女人，再把韵儿托付给巧诗。这样巧诗应该会安心地待在漉山伺候家文了？ “可是，夫人，我家主子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 “别说了，”我打断巧诗的话，“我只愿意和神医一辈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想去想其它太多的事情。连韵儿我都能舍弃，你觉得我还会留恋漉山其它的人吗？” 巧诗的眼眶已经红了，她摇摇头，又把头低了下去。 我拉着巧诗的手，对她道：“我把韵儿交给你了，有了她，家文定会宠你。我只求你善待韵儿，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以后能嫁个好男人也就是了。” 巧诗的泪落了下来，她什么话也没说，又点了点头。 我用手绢轻轻地抹去巧诗的泪，对她道：“你这辈子不就是求家文能宠爱你么？这封信的内容就是和家文告别，并且说清楚真相，家文了解到真相后，便会知道那个女人不是我。”我把信塞进了巧诗的手里，巧诗看到写封信，人差点跪了，“夫人，您……”巧诗的眼泪滚滚地流了下来。 我扶起巧诗，真心实意地对她道：“不过，那个女人面貌和我如此相似，她和风大人定有渊源。若她失宠了，你在专宠专房的时候切记善待她，她也只是被湘桂利用的一个可怜人。若你不希望她在府里，只要不伤害她，你给她银子赶她下山或者送到风大人那里都可以。” 巧诗点点头，她拼命咬着嘴唇，却也忍不住，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她抽泣着对我道：“夫人，您真的要走吗？您不是骗我的？您还会回来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真的要走，不太想回来了。不过，漉山以后若发生了大事，我还是会回来的。只是我希望你们都能平平安安的，这样我也能少为你们操一点心。” “那韵儿小姐呢？您也舍得吗？”巧诗问我。 韵儿这个名字一入我的耳，我的鼻子就忍不住发酸。我忍住泪，吸了吸鼻子对巧诗道：“韵儿和家文有缘，她不愿意离开家文，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家生大人和蓝夫人是韵儿的义父义母，他们也会疼韵儿的。其实，只要韵儿能幸福，能和自己喜欢的爹娘在一起，她的娘是不是我，我也无所谓的。”说完后，我狠狠地把眼泪咽进肚子里。 巧诗对我道：“夫人打算什么时候走？我把韵儿小姐抱过来让你们见一面？” “什么？我还能和韵儿见一面？”我惊喜地问巧诗。巧诗想了想，对我道：“我试试看，要申大人再来顶区给主子看一次身体，午间时分我把韵儿小姐哄睡，再把她带出来，只不过不能太长时间，所以夫人恐怕得去顶区见她。唉，”巧诗说着说着又叹了一口气，“都怪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不然韵儿小姐也不至于连夫人的面也不肯见。” “算了，别想太多了，也别怨谁。”我轻轻安慰着巧诗，“这也是命，我认命。”或许这就是上苍暗示我，我终归不是这里的人。即使是我亲生的女儿，她最终也不属于我。不过，我已经很感激了，有神医一直这样对我不离不弃，我还奢求什么呢？人不能太贪。 …… 神医知道我临行前还想去顶区见韵儿一面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于是我们还是像往常给家文看身体一样去了顶区。可这一次我俩的心情都不一样了。因为这次去顶区以后，第二天我们就要离开漉山了，我心中是多么舍不得韵儿，我甚至都有些舍不得家文和疯子，舍不得漉山的一切一切。 第435章 告别2 我知道罗秀的大仇未报，我还知道漉山有很多未解之谜，可我累了，我不想去解开，也不想寻根究底了。我只想和神医在一起过幸福而平静的生活。 马车就这样把我们带到了顶区。依然和往常一样，我们一起走进家文的院子里，神医去主屋给家文医治，我去偏房找韵儿。 走到韵儿屋门口，守门的丫头进去通报了巧诗后，巧诗并没有出来迎接我，我把耳朵凑近门口一听，全都是巧诗在哄韵儿睡觉的声音。而韵儿似乎有些不买巧诗的帐，无论巧诗怎么哄，她都不肯睡。一旁还有丫头在劝着：“巧诗，你就算了，平日里韵儿小姐都不午睡的，今儿个你怎么非要她睡呢？她睡不着的呀。” 巧诗没回答丫头的话，只不停地要韵儿睡觉，韵儿有了丫头撑腰，愈发不肯睡，一直叫道：“不睡！不睡！” 巧诗哄了半天见效果不佳，只好叹了一口气，对韵儿道：“韵儿宝贝，你不睡也行，和姑姑出去见妈妈行不？” 韵儿一听到要见我，吓得魂都没了，大叫起来：“不要不要……”突然，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只见韵儿小小的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往家文的屋子跑去，巧诗和屋里的丫头一阵惊呼，忙跟了出来。我想都没想就冲在了第一个，跟着韵儿往家文的屋子里跑，韵儿看到我跟在她身后，愈发害怕起来，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往家文的屋里冲去。 由于神医在家文的屋里给他诊脉，家文的屋子门并未关严，韵儿的偏房和家文的屋子在一个院子里，韵儿人虽小，但拼了命来，很快就穿过院子到达了家文的屋门口，她一把推开门便冲进咯屋子，引起家文屋子里丫头们的一阵惊呼。 我跟到家文的屋门口便停了下来，巧诗虽跟在我身后，反倒像进她自己的屋子一样带着几个丫头走进了家文的屋子。我在门口焦急地等了一会儿，便有丫头出来把我领了进去。 走进家文的房里，神医已经在一旁写药方，韵儿缩在家文的怀里直哭。家文对巧诗埋怨道：“韵儿平日没有午睡的习惯，你也带得挺好，今日为什么非要她睡着呢？” 巧诗脸顿时红了，她看了看我，唯唯诺诺地答道：“这不是灵儿夫人来了嘛，我想要夫人陪我去看几个鞋样子，韵儿小姐一直不睡，我……我走不开啊……” 家文摇了摇头，对巧诗道：“交给丫头带也就是了，干嘛非要她睡？”巧诗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对家文道：“这个……我怕丫头带的不好，万一无意间撞到灵儿夫人，吓着孩子……” 家文见巧诗欲言又止，只好劝慰似的对我道：“灵儿，我知道你想要韵儿回到你的身边，可这需要时间。韵儿是个孩子，她有思想，有主见。你打她，骂她，抢她，她是不会回到你身边的……” 家文果然以为那个打骂韵儿的女人是我——我的心涌起一阵阵的难过和不被人理解的冤屈。尽管我很想澄清这一切，可是我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这次我上顶区只是想看看韵儿，抱抱她，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也不指望她能接受我了。 正当我沉默着，巧诗突然开口了：“主子，既然韵儿过来了，今日就麻烦您带着她午睡，我和夫人去看好鞋样子就过来把韵儿领走。” 家文还没点头，巧诗对韵儿道：“韵儿宝贝，今日午间睡阿玛这里行不？不过你要乖乖地和阿玛一起午睡，不能吵着阿玛，不然姑姑就叫丫头把你抱走。” 韵儿一听中午能在家文这里，开心得不得了，马上钻到家文的被子里表示自己能乖乖地午睡。家文无奈地隔着被子拍了拍韵儿，对巧诗道：“若她不闹，就让她在我这里睡也行，她睡不着就让丫头抱给你。” 韵儿忙叫道：“韵儿睡，阿玛睡！” 巧诗见韵儿愿意睡在家文这里，忙对我和神医使了个眼色：“夫人，我们出去！” 我和神医疑惑地被巧诗带到家文屋外，我问巧诗：“这样就算我见过她了吗？”说着说着，眼泪忍不住又要流下来。实话实说，我还真希望能抱抱她，亲亲她，可这仿佛是我的奢望。 巧诗摇摇头，她朝神医招招手，便拉着我的手就往韵儿的屋里走，走到韵儿的屋外，她对守门的丫头道：“我和夫人，申大人有要事要谈，你帮我去守在主子的屋门口，若韵儿小姐睡着了，你就过来告诉我。” 那个丫头领命而去。 巧诗把我和神医领进屋，又遣走了所有的丫头，对我和神医道：“夫人，主子由于头疼病，每日有午睡的习惯，而韵儿小姐不愿意午睡，主子这才把韵儿交给我照顾。韵儿小姐每日午间想去主子那里都被我拒绝了。这次我想试试看韵儿能否和主子一起睡着，若他俩都睡了，我可以趁主子熟睡的时候把小姐抱过来给夫人抱抱。” 这方法是不错，可是……我对巧诗焦急地说道：“万一韵儿一直不睡怎么办？”巧诗信心满满地对我道：“若小姐一直不睡，就烦夫人和申大人夜里再偷偷过来一趟，我把小姐抱出来让夫人见见。” 神医突然开口道：“惟愿韵儿这会儿能睡着，我们也能少跑一趟。” 巧诗点点头：“我们就等着丫头来通报，这个丫头是我的熟识，定会帮助我们的。”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丫头便回来说韵儿小姐在家文的屋里没什么声音了，家文打鼾的声音也传了出来，看来父女俩都睡着了。于是巧诗说她争取溜进去把韵儿抱过来，便离开了韵儿的屋子，往家文的屋子走。我和神医目送巧诗离开，焦急地等待着巧诗把韵儿给抱过来。 没过多久，巧诗顺利地把熟睡的韵儿抱了过来，我一见韵儿过来了，忙急急冲上去把熟睡的韵儿接进怀中，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第436章 告别3 神医见我哭了，忙轻轻地扶着我的背，劝我不要太过激动。 我看着怀里的韵儿，感觉她抱起来比去年又重了许多，这半年多过去了，韵儿长高了也长胖了。我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不住地亲吻她的小小脸蛋：“韵儿，我的女儿，我的宝贝。妈妈就要离开你了，这一分别，我们不知何时能见。” 神医在一旁，见我如此，眼眶也红了。他劝我道：“只要韵儿幸福也就是了，女儿以后也要出嫁的，总归不是自己家的人。这只不过早些分别罢了。” 我知道神医是想宽我的心，只好收住了泪，对神医道：“你也抱抱她把，好歹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神医点点头，接过韵儿去，抱在怀里又亲又吻。 我见神医也是万分地不舍，不忍再看下去，忙转头忍住泪对巧诗道：“求你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我不求她记得我，只惟愿她能幸福平安一辈子，她既欢喜家文当她阿玛，这也是他俩的缘份，我这辈子没什么能弥补家文，就把女儿给他，让他享受天伦之乐。” 巧诗忍住泪点点头，她又鼓起勇气问我：“夫人，您真的决定走吗？您不愿意为了韵儿小姐和主子留下来吗？” 我摇摇头：“韵儿是我最不舍的人，可这没办法，她对我已经恨之入骨，我已来不及再去重新建立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了，何况只要有那个女人的存在，韵儿就不可能属于我。” 巧诗听到我说的，恨恨地说道：“我定要揪出那个贱货……” “巧诗，”我轻轻地拉住她的手，“她也是被湘桂利用的可怜人，若你们能抓到她，想办法让她摆脱湘桂，还她一个自由身。还有，”我想了想，把最难以启齿的话说了出来，“若家文因为她的模样酷似我而舍不得她离开，你能容忍她做家文的妾室吗？” “什么？”巧诗睁大了眼睛，“夫人，您是说？” “对不起，我知道这很为难你，可是我没办法了……”我的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或许是风大人的亲妹妹，她这辈子也是孤苦零丁，没有父爱母爱，你和家文能给她一个幸福的家庭，也是我临走前唯一的愿望。” “夫人，难道您不是风大人的……”巧诗的话一出口，我便捂住了她的嘴。我含泪微笑地对她说：“我不是的。就算是，我也要离开漉山了，我没法尽到做妹妹的孝心，所以更希望那个女人能完成我未完成的任务。请你看在她和我模样相似的份上，善待她，好吗？” 巧诗含泪无奈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她对我和神医道：“夫人，申大人，我要把小姐抱回去了，你们这就和她告别。” 巧诗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时间过得太快了，我真的就要和韵儿永远不能相见了吗？我流着泪从神医手里接过韵儿，神医又抱紧了我们母女俩，我们三人紧紧抱在一起无声地流着眼泪，一起心痛地享受着分别前那最后的几分钟…… …… …… 我不知道巧诗是怎么把韵儿抱走的，当我和神医走在回神医堂的路上时，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离开顶区，离开家文的府第了。我甚至都没有和家文道别。神医看到我一直愣愣的，只紧紧地抱着我，轻声对我道：“你为了我，放弃了漉山的一切，甚至放弃了最爱的女儿。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弥补你所有的缺憾。” 我摇摇头：“你不要这么说，我也是为我自己。是我太自私，想自私地拥有和你的幸福，所以才……我不希望你面前出现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傻灵儿，”神医吻着我的脸，“我说了，我根本不会在乎脸，只要是你，就算你不是现在的脸，我也会爱你。” “若不是我这张脸，你如何感觉的出是我呢？”我故意问神医。 “用我的心去感觉，感觉你善良的心灵和不羁的性格，感觉你对漉山女人们的一片关心，感觉你对我的真情和你对家文，家生无奈的友情，感觉你对师骐兄弟，佟妹深深的思念，感觉你对罗秀的歉意。你的心，我都感觉得出来。”神医说道。 我的眼眶又湿润了，神医，他是多么地了解我，了解我的心，了解我的情感。我伸出双手抱紧了他，对他道：“你相信吗？若你的脸变了，变得没有现在这么帅，变得和现在不一样，我也能感觉的出来。我也能用我的心感受到你的存在。” 神医微微一笑：“你怎么感觉？” “用你对我的了解——我所有的心事，你都知道，没有谁能有我们之间的默契。这就能足够证明是你了。”我吻着神医的唇，“我爱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如果我回到现代能遇到你，就算你的脸变了，我也能感觉出来。因为你就是你。” 神医听了以后，紧紧地把我拥在怀里，我们的心是那样的贴近，我们的情是那样的深切。在我放弃了漉山和现代的一切以后，有神医的陪伴，我也觉得我拥有了整个世界。 回到神医堂，我们便开始收拾离开的衣物。我们打算选择夜里出发，步行至金狮寨走树屋路线从后山下山。若有人发现我们的行踪，我们可以选择走虎啸坡的密道至金狮寨，总而言之，金狮寨是我们的必经之路。只要到了树屋，我们就好办了。 离山前，要巧诗转交家文的信件已经都交到巧诗手里。神医又给沈真，罗秀，风沙和疯子分别留了信件。我们说清楚了顶区发生的一切，并且托付风沙帮忙照看好那个和我模样相似的女人。同时拜托疯子和小蓝能帮巧诗家文照顾好我们的韵儿。对罗秀，我们只有愧疚，我没法夺回山主之位帮他报仇，只惟愿家文能给叶点儿一个罗家儿媳妇的名分。而神医最不放心的师弟沈真，我们只希望他被放出来以后能好好给家文医治，让漉山能有一个健康的山主。 第437章 告别4 至于鲁巴谢乾他们，我和神医没有写信。鲁巴只要能和佘小妹幸福地在一起，我不奢求什么了。我只是留信拜托巧诗能把惠云嫁给鲁巴或谢乾之一，让她也能有个好的归宿。 所有给他们的信，我和神医都藏在了神医堂我和神医的枕头下。一旦他们发现我和神医不在漉山，就会去神医堂找我们离开的蛛丝马迹，那我们留的信件他们都能发现。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写好了信，我和神医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某一个夜里偷偷地离开了神医堂。我回头看着神医堂逐渐隐没在夜色中时，心里竟然觉得轻松起来，再见！神医堂，再见！漉山的一切一切，再见！我到古代住的第一个地方。 再见……再见…… ………… ………… 我和神医连夜走的小路，漉山夜深人静，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我们走着走着，神医突然对我道：“身后有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我侧耳倾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但我知道神医的功夫，除了家文杨默那种轻功很强的人脚步他难以听出来，其它人的脚步，即使很远他也很容易就能辨别出来。 “那怎么办？”我问神医，“若我们继续走，会不会被他们发现？” 神医点点头：“这些人功夫不高，应该只是巡山的官兵。不过，我们还是躲一躲为妙。” 说完后，神医拉着我躲进了小路旁边的树丛中。 没过多久，果然有一队官兵从小路而过，他们急匆匆的，仿佛在追什么人。由于躲得远，我实在是听不清他们的交谈，可我见神医神色凝重地侧耳倾听，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果然，这一队官兵刚走，神医便对我道：“他们是追我们的，要活捉你。” “我的天……”我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神医捂住了嘴巴，神医的唇贴着我的耳朵道：“后面还有好几拨官兵追我们，不能走小道了。灵儿，我们去虎啸坡走密道。请家生帮助我们。” 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们便穿过树林，捡最难走的山路到了虎啸坡的府门。到了门口后，神医使劲拍门，大声叫道：“开门啊，叶赫那拉家生，开门！” 没过多久，便有下人过来开了门。下人一见是我和神医，忙把我们领进了府里。疯子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对我们道：“半夜三更来拜访故人，定有急事。是不是要走密道？” 疯子的话一出口，我差点又惊呼，神医却比我镇定得多。他简单地描述了一下我们目前的状况，最后对疯子道：“一切原委都在神医堂的密信中，你找到后一阅便知。” 疯子点点头，只看着我，诚恳地说道：“女神，你真的决定走了？再也不见我们了？” 我看着疯子，忽然觉得内心一阵绞痛。原来没见到他还不觉得，看着他，才明白内心有多么地不舍。可是……没有可是了，我不可能那么贪心，想拥有神医的同时再去总有漉山的这些朋友，如果我什么都想要，最后我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我咬咬牙，忍住泪，强装微笑地对疯子道：“我决定了，我只要能和神医在一起，这辈子我就满足了。你有小蓝也应该很幸福？我只求你帮家文好好地照顾我的韵儿，我别无所求。” 疯子苦笑一声：“怪不得呢，你连韵儿都能舍弃，你还有什么不舍得的？不过……”疯子的眼眶红了，他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太阳穴的青筋都要爆了出来。最后，他狠狠地一咬嘴唇，“风灵儿，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你太狠了。你……给了我们兄弟俩最致命的一巴掌，哈哈哈，”疯子仰天大笑起来，“我只会傻傻地承受，可我不相信家文会就这样让你打……好，我这次再帮你们一回。可是，你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你第一次逃离漉山的时候，师骐已经为你死了，你……应该不想让这样的故事重……” “别说了！”神医对疯子吼道，“你到底帮不帮我们？” 疯子对神医吼道：“我拒绝过女神吗？你别忘了，第一次你们也是靠我的帮助才逃走的。” 神医一拍疯子的肩：“多谢兄弟了。”说完便拉着我的手往祠堂走去，密道的入口在佟大人的牌位下面。我跟着神医一边往祠堂走，一边回头看着疯子，疯子背对着我们，仿佛不想再回头看我一眼。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觉得他苍老了许多。 走进佟大人的祠堂，我心里一边默念着阿弥陀佛，一边祈祷佟大人能保佑我们。或许是我的祈祷起了作用，密道我们走得十分顺利。到了金狮寨，也没有官兵围堵我们。我和神医没有打扰金狮寨的人，偷偷地从府里打开了金狮寨的大门溜了出去，便徒步往后山走去。 从金狮寨到树屋的后山，山路十分不好走，我和神医跌跌撞撞地走到天亮，还没到树屋。平时这段路都是疯子扛着我走，我还不觉得有多难走，可自己走起来实在是觉得太困难，太累了，走了半天，我只觉得气喘吁吁，眼冒金星却还没看到树屋的影子。神医见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便把我背在了背上飞奔起来，神医的功夫不低，背着我没奔多久就到了树屋。我们准备在树屋里面小憩一会儿，吃点干粮便继续往山下走去。 正当我们在树屋吃东西时，突然听到了官兵的声音，里面居然还有花非玉和谢乾的声音，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直愣愣地盯着树屋下面，生怕他们看到我。此时气候正是初春，树叶还没长密，他们一抬头就能看到树屋。好在疯子把树屋建在了枝杈较多的隐秘处，不了解状况的人若不仔细看，也只能隐约看到，更难发觉树屋里面有人了。 我和神医坐在树屋里一动不动，官兵们围着树屋周围的树林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我们，又沿着小溪往下找去。 第438章 悬崖1 神医用手指在我的手上写：“天黑离山。”我明白了神医的意思。毕竟花非玉他们知道我们要走后山这个路线，定会在附近加派人马搜寻。大白天的我们在后山走，会引起他们的警觉，若晚上就要好办多了。可我心中疑惑不解的是我和神医要走，除了巧诗没有其他人知道，除非巧诗告密，不然我真找不到秘密泄露的原因。 可若巧诗真要留我们，我们在家文的府里时，她当着家文的面就能开口留，何苦要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呢？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尽管我满脑子的疑惑，我却没这个精力去分析缘由，只想赶快逃离漉山这个充满疑团的地方，和神医太太平平地过老百姓的平凡日子。 想着想着，我只觉得极为困倦，便靠在神医的肩膀上眯了一会儿。到了夜间，神医轻轻地拍醒我，说道：“灵儿，官兵都走了，我们可以下山了。” “真的？”我一激灵，只觉得特别清醒和兴奋。忙伸出双臂抱紧了神医和他亲了一吻，撒娇似的道，“抱我下去。” 神医轻轻拍了拍我的身子，对我道：“别高兴太早，下了山才能放松警惕啊！”说完后，他一手搂了我的腰，一手慢慢地抓住树干滑到了地上，对我道：“走！我们下山。” 就这样，我和神医慢慢地往山下的方向走。 一开始我们还觉得走得挺顺，可是越走却越感觉不对劲，因为去往山下的道路居然都有官兵守着。半夜里他们点燃了篝火，点点的火光显得特别清楚，下山的好几条山路都被官兵给堵死了。 我和神医尝试了好几条山路都不成功，神医对我道：“花非玉他们果然不是傻子，他们搜查不到我们，却能判断我们走得不快，便把下山的山路一一堵死，慢慢和我们耗。” 我一听，急了，对神医道：“那怎么办？还有什么法子？” 神医冷笑一声：“大路不通走小路，小路不通我们自己开路走。我就不信他们能步下天罗地网。大不了就慢慢耗，我们也像家生当年一样，住山洞，吃野果。” “那现在我们往哪里去呢？”我问神医，“我们还走吗？” 神医想了想：“走悬崖！” “啊？”我听神医这么一说，吓得腿都软了，“这个，要是掉下去摔死了怎么办？” 神医对我微笑了一下：“你忘了吗？我从小在悬崖峭壁采药，有时遇到太高太大的悬崖，一天爬不上来，我夜里睡在悬崖边的树上都有过，悬崖就是我的第二个家。我们只需要抓紧时间搓一根麻绳把你绑在我身上，我就能从悬崖上带你下去。” 于是，我和神医便停了下来，我们扯下比较结实的藤类植物，根一组编在一起搓成绳子，再把搓成的绳子再股一组搓在一起，这样搓成了手腕粗细的粗绳索，再把绳索结长。神医将绳索缠绕在我身上绕结实，再在他身上绑了好几圈，把我结结实实地绑在他的背上。接着，他尝试用双手爬上一棵大树，尽管树很高，他却三下两下就爬上去了，我也被他带到了树上，这绳子依然牢牢地绑着我和神医。 我笑道：“这样爬悬崖倒是不错，万一掉下去了，我们死也能死在一起。” 神医忙叫道：“呸，别说不吉利的话，你总要相信我的能力，带你这么重量的人爬悬崖应该还难不倒我。当年我可是背着一大筐草药在悬崖上上下下的。那重量可不低于你的体重。” 我轻轻地在他脖颈处一吻：“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花非玉他们既然已经开始动手对付我们了，即使是悬崖峭壁处，也不能掉以轻心。” 神医点点头：“夫人所言极是，我们先去悬崖附近看看状况。” 两人拆下绳索捆好，放进背包，徒步走到悬崖附近。 这个悬崖是漉山后山最危险的地方，由于地势极其陡峭，老山主严格勒令官兵将此处封锁，严禁各府大人、奴才和老百姓靠近，防止有人坠崖而亡的情况发生。家文任山主后，由于身体的缘故，无瑕顾及漉山事务。他没有像老山主那样严格封锁悬崖，只派人在悬崖附近用木头修建了围栏警示。山民和大人奴才们早已习惯于老山主在世时定下的规矩，从不去悬崖附近。因此悬崖处已是人烟稀少，毫无生机。 到了悬崖边，我和神医翻过围栏，走到最危险的地方往下看了看。这一看看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悬崖下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阵阵阴风吹了上来……我吓得腿抖了一下，这下面仿佛十八层地狱一样等着我和神医往下跳呢……想到这里，我又往神医的身边靠了靠，用颤抖的声音对神医道：“我们……真的从这里……下去吗？” 神医仔细查看了悬崖附近的地势，对我道：“别急，今夜我们先歇息在这里，到了明日白天我下去走一圈再说。根据我目前对四周的判断，悬崖周围还没有官兵。我们暂时是安全的，爬悬崖最好在白天进行。夜晚太危险，何况我还要带着你。每一步都不能走错。” 于是，我们在悬崖边找了一处草长得最深，又有岩石的地方休息了一夜。晚上我是使劲劝神医多睡睡，第二天才有力气下悬崖，我则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地过了一夜，生怕有官兵偷袭我们。 到了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神医便醒了。他打算绑上绳索下悬崖走一圈，预判一下高度和陡峭的状况。他把绳索缚在身上，又将绳索的一头系紧在悬崖边的一棵树上，对我道：“注意崖上绳索的长度，若绳索绷紧了，证明拉到最长了，此时我不能再下去，就会爬上来。若绳索吃不住我而意外断了，我上来的时间可能会晚点。” 我紧张地看着神医道：“绳索断了……你不会有事？” 第439章 悬崖2 神医摇摇头：“应该不会，我主要是靠手脚攀爬，绳索只是以防万一。但是不排除我会不小心坠落而被凸出的岩石碰伤的可能。所以，你要密切关注绳索的变化，若出现绳索吃不住力出现要断的情况，你可以拉拉绳索提醒我。” 我点点头，紧张地看着神医手脚并用地爬下了悬崖，绳索一点点地被放了下去。之前大树旁还有好长的一段，慢慢地都被神医带了下去，没过多久，就只剩下不到三米的长度了。 正当我紧张地盯着绳索看时，突然我只觉得一双手臂勒住了我的胸口，接着一把冰凉的匕首把我的脖子给抵住了。 “夫人，奴才奉山主之命来接您回去……您悠着点，不要乱动。不然脖子就要出血了……” 我的血液顿时都要凝固了，脑子一片空白。被这个人慢慢地带着一步一步远离悬崖，眼看着绳索就要放到尽头了，而神医却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他上来看到我不在了怎么办？ “慢着！”我大叫一声，“申大人还在下面呢，山主要怎么处置他呢？” “斩断绳索，自生自灭！”我身后又传来了另一个陌生的声音。 “是！”从身后走来一个官兵，用匕首将绳索挑了两三下，大概绳索太结实，匕首也没割断。那个官兵不耐烦了，狠狠地把绳索割了好几下，绳索终于断了，那个官兵拎着绳索走到崖边，将断绳索往悬崖下一扔…… “夫人这就和小的们回去！”身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黔驴技穷，再也没有办法了，只得乖乖地跟着他们往回走去。看了一眼渐渐离我越来越远的悬崖，我心里默默地喊着神医，双腿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抬着夫人走。” 双臂被架了起来，我不受控制地被人架着一步一步地走着…… 突然，我只听到身后“啊！”地一声，紧勒着我胸口的手臂松开了，匕首“当”地一声掉到地上。身边架着我的两个人也软软地倒下去了。我一下子站不稳，也往地上摔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双熟悉臂膀把我拥进怀里。“灵儿别怕，我来了！”神医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起。我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神医。” “来，我们走！”神医迅速用绳子紧紧地把我缠绕在他的背上。他带着我走到崖边，正当我们准备往下爬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群人的脚步声。 “灵儿！”家文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真的要走吗？” “家文？” 神医迅速转身，将我挡在了他的身后。我抬头一看，家文、花非玉、疯子和谢乾都站在了离我们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疯子已经被他们绑住了，脸色惨白地看着我。疯子身后是四五个大汉紧紧地压着他。 “灵儿，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你非要离开漉山？”家文红着眼睛问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带着一丝绝望。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故作镇定地对家文说：“你没有什么做得不好，是我没法适应漉山了。这里的环境和人都让我无法接受。” “那你要什么？我都依你！”家文叫了起来，“你爱神医对吗？回去我就给你们办婚礼。我把韵儿还给你，你还要什么？你告诉我啊！只要你别离开漉山，别离开我。” “家文，不是这样的……”我想到了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对他道，“你对我很好，我都知道，可是很多事情你也无能为力。我……我只能说，我没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必须离开！” “有什么事情是我无能为力的？”家文依然不依不饶地问我，“我身为山主，贵为朝廷的王爷，还有什么我是做不到的？” “家文……你不要钻牛角尖，好吗？”我对家文道，“我说了，不是你的错。是我在漉山无法适应，漉山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 “你想要什么生活？”家文问我，“在漉山你的地位尊贵，不愁吃穿，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我对他微笑道：“我想要的生活是和神医在一起平安自由地过完下辈子，没有其他人来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我也不用看别人脸色。我们能自由自在地过着老百姓的生活，即使贫苦一些我也不在乎。” 家文听到我的话，眼睛更红了，他用嘶哑的声音问我：“你真的要放弃一切？只是为了和神医在一起？” 我点点头：“是的，哦不，其实应该这么说，我想要的是自由自在和无忧无虑。” 家文的眼睛里闪出一丝杀意：“如果我不同意呢？你坚持要走，我会杀了你们的。你不怕死吗？” 神医听了家文的这句话，扭头对我道：“灵儿，留得青山……”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打断了神医的话，对家文道，“我心已决。家文，若你还念在往日的情分，请给我们夫妻一条活路，若你不给。我大不了一死，也不愿意再在这里了。” 家文闭上了眼睛摇摇头。突然，他大吼一声，对花非玉道：“用你的弩，射死他们。风灵儿，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得不到你，别人也别想得到！” 家文的话音一落，花非玉就用弩瞄准了我和神医。我伸出双手，紧紧地搂住神医的肩，在他耳后对他道：“带我下去，我们这就下悬崖。我宁可坠崖而死，也不要死在他们手里。” 神医点点头道：“我们走！”说完后，他便带着我往悬崖下爬。 家文看到我们往悬崖下爬去，对花非玉吼道：“还不动手？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是……”花非玉犹豫了一下。 神医瞅准了花非玉的犹豫，迅速往悬崖下爬。神医的手脚果然便捷，他三下两下就往悬崖下爬了两三米。我闭上眼睛，紧紧地抱着神医，只觉得身后一阵阵风吹得我和神医的身体一直在晃动。 第440章 永诀 “风灵儿，我要杀死你们！”头顶传来了家文的一声凄惨的怒吼，突然，“刷”的一声，一只弩从头顶射下直直地了神医的右肩。 “啊！”神医叫了一声，右手下意识地松了开来。我只觉得我和神医的身子一阵晃动，便急急往下坠。我吓得紧紧抱住了神医，忍不住尖叫起来。 突然，我只觉得身子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托了一下，挡住了下坠的势头。往下一看，原来是悬崖壁间一棵小树把我们挡住了。这棵小树离崖顶有十来米的距离。 神医的脸色惨白，靠着小树不断地喘气。看来神医早就知道这棵树的存在，故意坠落在上面的。 “灵儿，你听我说，”神医拼命拉开了缚在我们身上的绳索，将我抱进怀中，气喘吁吁地对我道，“我右肩已经中了花非玉的毒，右臂已经麻木无法再带你下去了。花非玉的毒无人能解，这次我必死无疑，可是你不能死。” “不，神医，”我抱紧了他，此时此刻，我心中早已彻底放弃了求生的欲望，“你死了，我还活着干嘛？让我陪你一起死！” 神医叹了一口气，他伸出手，轻轻地把我揽进怀中，吻着我的唇道：“你还有韵儿，她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你不能放弃她。” “不要！”我发疯般地抱紧了神医，痛哭道：“我不要她，她不是你，她不能替代你。你是我的唯一，你是我的生命，你走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神医，不要让我一人留在这世上，求求你，带我跳下去。我们死也不分开。” 这时，悬崖上又传来了人声，已经有人在往下爬，准备下来抓我和神医了。 神医看着悬崖叹了一口气，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对我道：“灵儿，我不想让你就这么跟着我去。你还年轻，你还可以为漉山做很多事。其实，今日发生的一切或许是必然，是老山主在惩罚我们。” “让我和你一起走！”我抱紧神医大哭起来，“既然惩罚我们，就让我陪你一起去死。嫂子去世时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比我先死！神医，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我会疯了的。” 神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用左臂抱紧了我，吻着我的唇道：“你真是个傻瓜！好，我们一起跳。” 说完后，他拉着我走到了树边，我闭上了眼睛，紧紧地靠着神医。神医，就让我再依靠你一次！若我们这一跳能让我回到现代，我希望第一眼能看到的就是你；若我回不去了，那我投胎到下辈子也要做你的妻子。 脚下一空，身子已开始急急下坠。突然，一股大力道把我往上推去，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上飞，神医的声音在我脚下响起：“灵儿，我不能带你一起死。永别了！” “神医！”我大叫起来，忙俯身去拉神医，可我什么也没拉到，就撞进了一人的怀中，双足着地。我睁眼一看，自己已经回到了崖上。可我根本不想回去，我顾不上自己，又爬起来发疯般往悬崖下冲去：“神医！” 我的身子已经被牢牢地抓住了，我拼命往悬崖下冲，可就是冲不出去，手臂上仿佛有一双铁钳般紧紧抓着我。最后，我狠狠地甩开了抓着我双臂的人拼尽全身力气往悬崖下一冲，只看到崖壁那棵树上已经空无一人，神医的身影再也没有了。 突然，我的双脚被人抓着在往回拉，我哭着踢开抓住我脚的人，继续往崖下爬：“神医，你在哪里啊！”我哭着呼唤着神医的名字，可他的身影我再也见不到了。突然，我只觉得小腹一阵剧痛，痛得我浑身都开始颤抖。我捂着肚子，只感觉天旋地转起来，眼睛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我又回到了那个白色的医院。 我拼命想睁开眼睛，可我就是睁不开。最后……终于睁开了一条缝…… 从眼皮的缝中，我看到好多白衣天使在穿梭忙碌，我听到仪器滴滴滴的声音，我还看到了一个让我心动的身影——那是神医。 神医？他没有死吗？他不正穿着白大褂站在我的身边吗？ “神医！神医！” 我拼命想呼唤他，我费尽全身力气想叫他，可他看了看我，便离开了我的身边。“不，神医你不要走！”我想伸手拉他，可我怎么也动不了，我只觉得全身疼痛，好痛啊！神医救救我好吗？神医！ “神医！”喉咙里发出了混沌的声音。我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无力，小腹处一阵阵的疼痛袭来。“痛！神医救救我，救救我啊，我不要离开你！”我呐喊着，可我的声音怎么也喊不出来，只变成了喉咙里的呜咽声。 渐渐地，耳边的声音清晰起来，那仿佛是沈真的声音。 “回家文……山主。我嫂子，哦不，灵儿姑娘，她应该是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我怀孕了？这不可能，我不是一直在吃避子药的吗？怎么可能怀孕？这一定是家文设计骗我的，他想得到我，就故意骗我。我心里想着，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身子不能动，嘴巴不能说。我好痛苦，好难过啊！ 嘴里一阵苦味进来，“哇！”我狠狠地呕吐起来。太恶心了，这苦味是什么东西啊？ 过了一会儿，一阵清凉进入了我的口腔，真舒服，我大口吞咽着这股清凉。可是没过多久，又是一阵苦味，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呕吐了，那些苦味争先恐后地奔入我的喉咙，奔进我的胃，我的肚子……小腹终于不那么痛了，身体仿佛也舒服了很多。我伸了一个懒腰，“嗯——” “灵儿。你醒了！”家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一睁开眼，看见家文关切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只觉得一阵恶心。坐起来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滚！你这个恶魔！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说完后，我掀开被子就想翻身下床，可我还没站起来，只觉得一阵头晕。胃里翻腾的感觉极其难过，我忍不住猛地干呕起来。 第441章 身孕 “灵儿！”家文冲到我身边扶着我坐在了床上。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对他吼道：“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滚，你给我滚。我不要看到你，我一看到你我就恶心得想吐。你就是个疯子，是个恶魔，你是杀死神医的凶手，我死也不会放过你，我要杀了你！” 说完后，我冲向家文，狠狠地给了他几个巴掌，又去掐他的脖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家文没有反抗，只是任我狠狠地掐他。 “夫人，夫人您息怒！”我的手被冲进屋子的丫头们拉开了，巧诗跪在我身边哭道，“夫人。求求您息怒！您再恨主子也要顾虑自己的身子啊，您怀着申大人的骨血呢！” “什么？”我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肚子，“我怀孕了吗？不可能，我一直在吃避子药，怎么可能怀孕？家文，这又是你的阴谋吗？故意说我怀孕了，想让我放弃报仇，放弃自杀吗？”家文定定地看着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屋子。 “夫人，您真的怀孕了。”巧诗流着泪对我道，“自奴婢伺候夫人以来，奴婢从未见夫人吃过避子药，申大人还熬了那么多补药给夫人吃，夫人怀孕是真的！” “不可能，”我摸着肚子，喃喃地说道，“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怀孕？我不能啊！” “夫人，”巧诗站了起来，轻轻地扶着我躺在了床上，“夫人，不管您再怎么恨主子，您终归是怀了申大人的骨血，奴婢求您好好爱惜自己，别再想着自尽了。孩子是无辜的啊！” “不！”我狠狠地锤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地大叫起来，“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啊？你娘就要跟着你爹去了。你来干嘛啊你！” 突然，一个人突然冲进了屋子，坐在了我的床边。他拉住我的双手道：“你想哭就哭，我只求你爱护好自己，爱护好肚子里的孩子……” “你是？”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一度恍惚了……他的脸在我的泪水中突然变成了神医的脸。 “神医！你回来了？”我扑进了他的怀里，“你没死吗？你还活着吗？神医，我以为你死了，你不是中毒坠崖了吗？你怎么回来的？” 那人轻轻地搂着我的腰，对我道：“若你能爱护你自己，爱护肚子里的孩子，我就会安全回来。” “你真的回来了？是你吗？神医是你吗？”我用手捧着他的脸，往他的唇上吻去。那人怔了一下，被动地应承着我的主动…… 不对，动作不对，手臂的感觉也不对，他不是神医。 我抬起头，擦干自己的眼泪，再用手抚摸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他，原来是疯子。 “疯子，原来是你，我看错了。”我轻轻地推开他，“对不起，我以为是神医……”说到这里，我的心一阵绞痛，“疯子，神医他真的掉下去了吗？他真的死了？” 疯子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的确掉下去了，可是我们不知道他是否死亡。尽管中了花非玉毒的人难以活命，但他是医生，或许他会有解毒的方法。” 我摇摇头：“若他知道解毒的方法，大哥就不会死了。” 疯子无奈地对我道：“我哥已经派人从后山下山，到悬崖下去寻找了……” “别对我说你哥！”我恶狠狠地对疯子道，“我和他的仇恨不共戴天！还有你，你答应我帮我挡住追兵的，你为什么……”我难过得说不下去了。其实我知道这是在为难疯子，那日看状况就知道疯子双拳不敌四手。何况是家文亲自出动，他的功夫全漉山第一，又贵为山主，谁能斗得过他？ 想到这里，我的泪又流满了脸颊——家文，他真是个恶魔，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女神，无论你多么恨我，多么恨我哥，我还是求你现在选择爱护好你自己，毕竟你怀着神医的骨肉，你不为自己也要为神医活着。”疯子握着我的双手，诚恳地对我道，“等孩子平安地生了下来，你就是想杀了我们兄弟俩，我和我哥也会任你宰割的。” “可我心里难过，我恨！我根本没法平复我的心情。”我对疯子道，“我不能见到家文，不然我要痛苦死的。” 疯子叹了一口气：“我去和我哥说说，让他放手，让你离开顶区，行吗？只是，你不能离开漉山。一方面，我哥不会让你离开漉山；另一方面，你怀着孩子，只有在漉山，我们才能照顾好你。” “他愿意让我离开顶区，永远不见他吗？”我问疯子。 疯子无奈地对我道：“我试试看，如果让你离开顶区，你想住在哪个府第？” “幕衣府，让我住幕衣府！”我毫不犹豫地回答疯子。 …… 我在幕衣府住了快一个月了。为什么会选择幕衣府，原因是我没法住在神医堂，我不想每日触景生情，看到神医的一切一切都会让我痛苦得发疯。而幕衣府最靠近中山碑，也是离顶区最远的地方，这样我就能离家文远一点。 惠云陪着我一起住到了幕衣府。尽管她悉心照顾我，可我还是以泪洗面，日日憔悴了下去。若不是肚子里有了神医的孩子，我绝不会留在漉山了。神医……一想到神医，我的心就如同刀绞一般。我根本不愿意去想关于神医的一切，那日在悬崖发生的经过就像一个噩梦一样，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 每夜我都在孤独，盼望和思念中度过。没了神医的夜是那么难熬，加上早孕反应，我常常失眠至半夜，直到天蒙蒙亮才能睡去，可梦里却不安至极，噩梦一直困扰着我，还有那个白色的医院和穿着白大褂的神医，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搅得我的心一直不安定。 就这样，我日渐消瘦，整个人变得苍白且皮包骨头。每日里茶不想饭不思，药一喝就吐。对于我的身体，家文是最担心的。为了我，他破例把沈真放了出来，专门医治我。 第442章 心病 可我知道自己得的是心病。没了神医，我整个人都仿佛没了灵魂，一个失去灵魂的人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再怎么治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尽管家文没来看我，可他对我的关心依然如故，每日里保胎药，补药流水价般送到幕衣府，仿佛这药不要钱一般。除了药物，还有疯子小蓝夫妻，风沙小莲夫妻三天两头奔到幕衣府做我的“思想工作”，劝我看开些，劝我爱惜身子爱惜孩子。 其实，真正让我有了活下去希望的还是疯子，他已亲自去悬崖下面找了三次，可每次都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又派漉山后山攀岩能力强的百姓走过几遭，在悬崖壁上也没发现神医的踪影。疯子说，神医应该是坠落到悬崖下了，但却没发现尸骨，说明神医还有可能活着。疯子的话给了我莫大的希望。可花非玉的毒无人能解，这一点又让我心中极度不安。尽管如此，可我依然盼望着神医没死——或许他还活着，他还会回来。也就是抱着这一丝丝的希望，才鼓励我继续活下去。 就这样，我亲眼感受着疯子的努力，每日看着小蓝挺着大肚子奔波，看着拉扯着三个孩子的风沙和小莲为了我日夜操劳，我真是不忍心让他们一直担心我，只好应允会爱惜自己，会爱护身体，好让她们放心。 嘴里如此说着，却是口不应心。我的心已经伤痕累累，痛得在滴血，白天有疯子他们的陪伴而不觉得。夜里，我孤独一人的时候，只能逼迫自己入睡，只有睡着了，才能忘却那一切痛苦。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我的情绪在疯子等人日夜的安慰下变得平和了许多，肚子里的小生命给了我无限的生机和希望。每当我抚摸着渐渐隆起的肚子，感受着它的存在，我就不忍心再去让自己伤心，让自己难过。我在幕衣府日夜盼望着有奇迹发生，盼望着神医能归来。 就在我住在幕衣府保胎将至孕三个月时，朝廷的钦差来到了漉山。他来漉山宣布朝廷封疯子为贝勒，封小蓝为贝勒侧福晋的决定。 由于疯子是家文的亲弟弟，他被封了贝勒爷。小蓝是宫里派来照顾佟大人的丫头，宫里出来的人地位本就高。她一怀孕，又能再次提高她的地位，因此侧福晋这个封号对于小蓝来说是当仁不让。 京城来钦差，和我本没什么大的关系，可不知是谁偷偷把我的事情向钦差给告了密。告我的理由说我以前是杨默的未婚妻，杨默死后，我应该恪守妇道，为杨默守孝，等孝期满再听候宫里给我另指他人。我却不守妇道，和漉山的其它男人有染而怀孕，现住在幕衣府保胎。 钦差大臣得知我怀孕，忙抽空来了一趟幕衣府。他用宫里派来的，给小蓝查身体的御医帮我做了个检查，确定我的确是怀孕了。我怀孕的事把钦差吓得乱了手脚，没有问我一句话便离开了幕衣府。 钦差的思想我猜得到。他若不知此事，也就隐瞒着过去了。现如今他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把我的事情向皇帝汇报，家文就要背治山不当的大罪，这钦差定要得罪漉山和家文。若不告知，万一我怀孕的事传到皇帝或太后耳朵里，钦差又要背着知情不报的罪名。尽管漉山和宫里已经离心离德，可家文是太后外戚也是不争的事实，他的王爷封号和疯子的贝勒封号也奠定了他们在朝中的位置，所以家文实在是个得罪不起的人。 鉴于此，钦差只好在顶区日日和家文商议，想着核实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没过多久，家文和钦差居然商定了一个妥当的方法。钦差满意地回京城复命了。而我心里却惴惴……到底他们要怎么宣判我？ 顶区一直没有来任何通知，只是家文发话要我安心静养。我对此事极度不安，打算惠云去顶区帮我问问巧诗。 没想到惠云还没出发，巧诗居然亲自来幕衣府看望我了，她一来就极度不安地对我道：“夫人，大事不好了，主子……主子他……他……” “怎么了？”我见巧诗情绪不对，忙问她。 巧诗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主子对钦差大人说，说夫人您怀的是他的孩子……所以，所以钦差大人欢喜地回去复命了，恐怕朝廷的指婚不日就会下来。而且主子已经在全漉山放话，让您管理府里一切事务。” “什么！”我一惊急得站了起来，“惠云，给我拿衣服，我要去顶区！我要去问家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以如此自作主张？我什么时候怀他的孩子了？家文就是个骗子！” “夫人您息怒……”巧诗忙拉住我，扶着我坐下，“这怪不得主子，确实是夫人您怀孕，漉山谁也不敢担这个责任，不然就是侵犯贝子福晋的大罪。主子的地位本就比杨大人高，他担下来，才能保得住夫人和您肚子里的孩子啊！” “这完全是无稽之谈！”我对巧诗吼道，“杨默已经把我指给神医了，他留的信件里面都说了，我是神医的人！” “可是证据呢？杨大人的信呢？”巧诗问我，“夫人，钦差大人是要看证据的。” “信，信……”我喃喃地说着，使劲在想信放哪儿了。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信仿佛是神医收着了，可是……” 巧诗忙对我道：“申大人现在下落不明，钦差大人是不可能等到申大人回来的，我们主子就做了个主……” “可他也不能不经过我同意就……”我打断巧诗的话大叫起来，“他好歹要和我商量一下？他怎么可以如此自作主张？他逼得我只能嫁他，没有退路了。” 巧诗忙叫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夫人，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人就在那时出现了，她以你的身份和主子见面，主子以为是你回到了顶区，便问了那个女人意见。没想到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就帮你做了决定，她说她愿意嫁给主子，只要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第443章 设计1 “又是那个女人？”我惊讶极了。 巧诗眼圈红红地拼命点头：“主子以为夫人您是真的为了保住申大人的骨血而委曲求全，所以完全相信了那个女人。当那个女人决定嫁给主子时，主子开心得不得了，立马就回了钦差大人，还让朝廷给您封号呢。” “所以你才这么着急下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我问巧诗。 巧诗忙拭泪答道：“是啊，夫人，那个女人顶着您的脸又在顶区为非作歹了，我是敢怒不敢言，主子根本不相信我啊！所以只有您亲自去处理此事了。” 我叹了一口气：“巧诗，其实你也知道，我离开漉山，本就是想避开这个女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夫人……”巧诗含着泪思考了一下，对我道，“说句难听的，主子若真心爱那个女人，嫁不了主子我也认了。可那个女人完全是在利用主子对您的感情。夫人，若您嫁了主子，您定会让我做主子的小妾，对吗？” 我点点头。 “可若是那个女人嫁了主子，她会想办法杀了我，杀了韵儿小姐的，她肯定要和主子生她自己的孩子。”巧诗充满仇恨地对我道，“她的脸长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介意，可我不能接受她欺骗主子。退一步说，倘若主子知道那个女人不是您，主子还愿意娶她，我巧诗宁可带着韵儿小姐单独过日子，一辈子不见主子的面。” “她会想办法杀了你，杀了韵儿……”我低声，喃喃地重复着巧诗的话，“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对巧诗道，“你让我想想，我明日给你答复。你先回去照顾韵儿！” 巧诗见我如此，知道我心里对家文还有很深的心结，她也不可能立马把我请回去，只好点头答应了我，回了顶区。 巧诗走后，我叫了惠云过来：“惠云，你说说我该不该回顶区去揭穿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呢？实话实说，我真的不想回去，一方面我不想见家文，另一方面，我担心她是风沙大人的妹妹……”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夫人，我能进来吗？”幕衣府的管事丫头湘黔的声音传了过来。 “进来！”我对湘黔道。 湘黔进来以后，对我施了一个礼，然后开门见山地对我道：“夫人，您去揭穿那个女人，她不是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而是贴了一块和你的脸很像的面皮。” “你偷听我们的谈话了？”我惊讶地问湘黔。 湘黔点点头，忽然跪了下来：“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湘黔的错，湘黔有罪！这其中具体的经过，湘黔还不便说。总而言之，那个女人的确不是风大人的妹妹，夫人不用顾忌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被湘黔说得莫名火一冒就上来了，“你有什么不便说的？” 湘黔跪着给我磕了几个头：“请夫人饶恕奴婢，确实是不便说出其中的缘故。但夫人可以去揭穿那个女人，她的脸不能碰水，否则面皮就会掉下来，夫人就可以揭穿她了。若山主得知那个女人不是夫人，或许夫人和山主的婚事还能拖延拖延，一旦找到我家主子留给夫人的信，夫人就不用嫁给山主了，还可以请朝廷指婚给夫人和申大人，如此不正是夫人所求的么？” “你到底为什么要过来和我说这些事？这个面皮的秘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这个丫头的话，漉山的奇怪事情太多了。怎么幕衣府的丫头又知道这个秘密了？ 湘黔叹了一口气：“夫人，奴婢真的不能说，奴婢一说就是死罪。总而言之请夫人相信奴婢，奴婢是绝对忠心于杨大人的，夫人是杨大人心尖上的人，奴婢绝不敢得罪半分。” 我皱起了眉头，回想起以前我和她的谈话，她是杨默派来完成一个任务的，只要任务完成，就会有人安排她嫁人……杨默安排的人……或许，她不会骗我。 突然，我只觉得心中骤然变得安定起来，仿佛在我身后有杨默当了我的坚强后盾。我对惠云道：“走，明日我们启程回顶区。我也要和家文好好算算账了。” 惠云见我如此说，开心得了不得，她微笑地对我道：“好，奴婢这就去收拾，巧诗姐姐知道夫人要回去，不知会多开心呢！”说完后，她又把湘黔扶起来，握着她的手，不断地道谢。看着惠云如此开心，我忽地发觉自己的这个小小的决定是对的。对于她们姐们来说，这居然是难言的快乐！ …… 惠云陪着我乘坐马车回到了顶区。怀有身孕的我，实在是吃不消马车的劳顿，便先去师骐大哥的府里休息。巧诗得知我回顶区了，忙不迭地从家文府里赶过来照顾我，还不断地说家文也一直盼望着我回去。听了巧诗的叙述，我只觉得心里一阵别扭。可为了帮助巧诗除掉那个女人，我也只能委曲求全地回来，只希望戳破那个女人的谎言，能帮我把婚事缓缓。 没过多久，家文便也亲自赶到大哥的府第将我接回府去。看着他对我殷勤的态度，我只是沉默不语，盘算着怎么对家文开口。 进了府后，我想到事不宜迟，必须速战速决。我得和家文好好谈谈，便对家文道：“我想和你单独说说话，你找个隐秘的地方，把下人都遣走！” “灵儿，你……”家文惊喜地看着我，“你要单独和我在一起？” 晕，家文要误会我了吗？我忙解释道：“是有话要单独对你说，我不希望过多的下人听到。” “好的，我们去书房。”家文忙把我领到书房，又对我道，“书房的下人都是我的心腹，绝对靠得住，你说！” “要他们都出去！”我轻声而坚决地对家文道，“他们不是我的心腹。” 家文没想到我第一天进他的府就给了如此一个下马威，只好无奈的对下人们使了一个眼色，要他们都离开屋子。 第444章 设计2 我心里冷笑着看着那些书房下人的反应，有几个丫头顺从地出去了，可还有几个就没那么爽快了，他们磨磨蹭蹭地不肯走。 家文见我盯着那几个不肯走的丫头，知道若她们几个不走，我是不会开口的，便对她们说：“你们几个也出去！” 那几个丫头的眼睛里闪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其中一个委屈地嘟囔道：“主子……” 我只冷笑，对家文道：“若我嫁给你，怎么说也是个王爷福晋？现在她们就不听我的，以后我如何在府里建立威信？” 家文见我如此，只好耐心地劝我道：“灵儿，你身怀有孕，她们留下来照顾你也是应当的。” “那就要巧诗和惠云守门即可，我在这里叫她俩，她俩就会进来。这几个丫头就先给她们放两个时辰的假。”我冷笑着对家文道，“巧诗给惠云也是你送给我的丫头，我被她俩照顾习惯了，不太愿意要其他人照顾我。” 家文知道我意已决，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再一次把书房的丫头都往外赶，并吩咐巧诗和惠云去门口守着。 我又对巧诗道：“你就在书房附近巡视，防止有人偷听，但凡抓到一个偷听的，直接送到铁面判官府去，我不喜欢有人偷听我和山主说话。” 这话也是说给家文和他书房的丫头们听了。家文见我如此，知道我不想让任何人听到我们的对话，只好又警告了丫头们一番。看到丫头们灰溜溜地都走了。家文才对我道：“灵儿，现在你可以说了？” “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做了娶我的决定？”我恨恨地质问家文后，又对他强调，“神医还没有死，我是不会改嫁的。” 家文一惊，对我道：“灵儿，你前几日不是特意赶来顶区，说你愿意嫁我的吗？若你不嫁给我，一旦京城那边知道你未婚先孕，你和孩子都会没命的。” “我从来没有来过顶区，家文，答应嫁给你的女人不是我，是一个装扮成我的女人。她戴着我的脸已经在顶区为非作歹了很久，今日我就是来揭发她的，你不能再被她欺骗了。”我对家文吼道。 “这不可能！”家文一边回答我，一边回忆道，“那明明就是你，是你的脸，是你的声音，是你的身体，连背上都有着你当年为我们顶罪时的鞭痕……” “那都可以作假的，家文！”我对他叫了出来，说完后，我见家文眼睛红了，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忙冷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能惹他发病了，我必须心平气和一点。 我走到家文身后，轻轻地帮他按摩着太阳穴，耐心地对他道：“你有没有一个疑惑？为什么有时候风灵儿要你先宠爱了湘桂，才愿意献身给你？为什么有时候风灵儿不肯承认和你有过亲密的关系？” 家文闭着眼，仿佛享受我的按摩般思考了许久，突然问我：“为什么？” “因为这是两个人，那个不肯和你有任何亲密关系的灵儿就是我，还有一个……是假的灵儿。她戴了一张面皮，装成是我来接近你。”我对家文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有什么证据吗？或者……”家文睁开了眼睛，“你怎么证明你不是那个戴了面皮的灵儿？” 我拿起家文桌上的茶碗，直接把家文喝剩下的茶水泼到了我自己的脸上，我用手把脸抹了一把，对家文道：“那个假灵儿的脸不能碰水，不然面皮就会掉下来。我想，她不让你吻她或许也是这个道理。” “难道这是真的？”家文喃喃地说着，仿佛又回到了回忆中。 我思考了一下，对家文道：“还有一个方法，我怀孕了，她却没有怀孕，我们的尿液也能验得出来。”我在现代听说过雄蟾蜍遇到孕妇的尿会排精，这方法古代常用，这漉山的癞蛤蟆多的是，抓几只一试验就可以了。 家文点点头：“可她是谁？你知道吗？你又是如何发现有这么个假灵儿的？连我都一直没有发觉这个问题。” “从你反复说我和你有过肌肤之亲开始，之后韵儿被吓，我就有所怀疑了。我以为是风沙哥哥的亲妹妹回来了，我怕影响她的幸福，这才打算离开漉山，只带走神医一人……”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家文是怎么知道我和神医要离开漉山的？前段时间由于思念神医又专注于保胎，我几乎忘了这个问题。 正当我想开口问他时，我突然闭了嘴。现在正是要和家文联手除掉那个女人的时候，我暂时不能和家文闹僵了。等那个女人被抓到，我悔婚时倒可以问问家文。 想到这里，我只好忍住了，对家文道：“或许她见你时，你正好头疼病发了，又或许你沉浸在与我相遇的快乐中，所以忽略了那些细节，可是你没有发现其实你也有所怀疑了吗？为什么灵儿会出尔反尔，为什么灵儿不让你吻她，为什么灵儿要你宠了湘桂以后才……呵呵，”我冷笑一声，“你难道不想解决这些问题吗？” “是啊，我早就有这些疑惑了，可是，我……或许我希望这只是我过于敏感而……” 我打断家文的话道：“不是你敏感，而是这个女人有漏洞！我希望你能帮我除掉这个女人。此人不除，我是不会嫁你的，毕竟还有另一个人戴着我的脸在漉山，一旦她利用我的王妃身份做了不利于漉山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你说的有些道理！”家文道，“但是，我该如何相信你呢？你又是如何发觉这个女人不是风沙的妹妹呢？” “巧诗！”我对门外叫了一声，巧诗乖巧地走了进来。我对家文道：“你看到吗？巧诗她现在和我并排站在你的面前，她是对你死心塌地的人，她不会欺骗你？如果哪天，有个风灵儿偷偷地和你密会而避开巧诗，甚至不让她进来，这个风灵儿就是假的，她的脸不能碰水，你可以试验一下。至于我是怎么发现的，呵呵，抓到这个女人你就知道了。” 第445章 抓奸1 家文点点头，对我道：“照你这么说，府里除了巧诗和惠云，任何一个丫头，都能装扮成你了？” “不错！”我点头答道，“这也是我为什么连你书房的丫头都要遣开的原因。” “或许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已经在算计我了。”家文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着，又问我和巧诗，“你们能把她抓出来吗？” 巧诗忙道：“灵儿夫人有办法，可是我们需要您的信任和您的帮助。” “我的帮助？”家文惊讶地说道，“我能帮你们什么？” 我和巧诗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答道： “放了湘桂！” …… 三天后，小蓝在铁面判官府生育了一个男孩子。我在从顶区去往虎啸坡的路上得知了神医去世的消息，昏了过去。 …… 一个月后，我住在大哥府第的丫头房里隐姓埋名。除了巧诗和惠云，还有大哥府里的管家，没人知道我躲在这里。大伙儿都以为我因神医的离世而与家文彻底断绝了关系，都以为我在祭祀完神医后，便躲在幕衣府再也不肯和家文见面。可只有我和很少的一部分人知道，神医去世的消息是假的…… 每天在大哥的府第里，没有人来照顾我，我穿着下人的衣服，必须和每个丫头一样，做些日常的事务，在别人都吃好后偷偷去吃饭。可我并不觉得苦，因为渐渐隆起的小腹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希望。尽管疯子在照顾小蓝和孩子之余，派人三番五次去找都没有神医的下落，我依然觉得他还活着，还会回来和我，和孩子重逢。 巧诗在这一个月内，每过两三日就会去向我汇报家文那边的情况。尽管我们做了严密的布局，可那个装扮我的女人似乎再也不愿意出现了。 “夫人，怎么办？”巧诗又来找我了，可她焦急的心情溢于言表，“主子冷湘桂一个月了，可那个女人还是没有出现。湘桂仿佛也安于现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我想了想，问巧诗道：“家文每夜在湘桂那里陪她到几时呢？” 巧诗脸一红：“酉时过后，我便差丫头去湘桂的院子里请主子回来，因此主子夜夜都和我歇在一起的。” 原来如此，可我心里的疑惑更大了。家文从未和湘桂有过肌肤之亲，那湘桂应该挺着急的呀？加上巧诗夜夜专宠专房，湘桂怎么会如此笃定？ 我和巧诗商量道：“若给湘桂一点甜头呢？” “甜头？”巧诗显然没理解也的意思。 我对巧诗解释道：“很明显，湘桂并不急，证明她胸有成竹，这个女人还是她手里的武器。有什么方法能让湘桂急于和家文同房呢？我们只能逼一逼湘桂了。” “怎么逼？”巧诗红着脸道，“难道说我怀孕了？让湘桂着急？” “这倒是个方法。”我觉得巧诗的方法相当不错，便对巧诗道，“可你得和家文说清楚，你只是放风出去，假言怀孕，为了让湘桂焦急而逼那个女人出现。不然，有人会告你假孕争宠的。” “这个我省得，”巧诗的脸红的和熟透的苹果一样，羞涩地对我道，“那夫人，我这就回去就和主子商量去？” 我拉住巧诗，想了一想，对巧诗道：“别急，你回去后，先让家文每隔天去湘桂那里过一夜，让湘桂尝到甜头后，你再和你的主子商定好，放出你怀孕的风，这下就好办了。” “什么意思？”巧诗疑惑地问我。 我冷笑一下，想到了《甄嬛传》里面宫妃争宠的伎俩，对巧诗低声道：“你和家文商量好，以后每次家文去湘桂那里后，等到他俩柔情蜜意时，你称肚腹疼痛不舒服，派丫头去湘桂院子里打断他俩的好事。一而再，再而三，湘桂定然忍耐不住，非要请那个假灵儿出马不可。” “好的，我明白了！”巧诗对我道，“若那个假灵儿出现了，我们是先按兵不动吗？” 我点点头：“你先回来汇报我再说。” 果然，这个方法十分灵验。一个月后，巧诗果然回来汇报说那个假灵儿已经出现了，家文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发现假灵儿仿佛有些功夫。她每次来去都十分神秘，家文想派人跟踪她也很难，又怕湘桂在她身边安排有其它的丫头协助，万一家文对她动武却又没抓住她，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所以家文一直在和假灵儿做戏，想问我们打算何时戳穿她。 我对巧诗道：“让家文继续演戏，派惠云去铁面判官府把罗大人请来，你和家文商量好，找准下次假灵儿出现的时间，过来通知我，我们一起进去捉拿她。” 巧诗点点头便领命而去。不到半日，罗秀便从铁面判官府赶了过来。他对家文汇报说大哥托梦给他，要他在府里住半个月，给他烧些纸钱。家文立马批准了罗秀的请求。罗秀一得到家文的批准，就派人秘密包围了家文的府第，里面的下人只能在家文批准后，从大门进出。 三日过后，罗秀埋在家文府里的心腹汇报说假灵儿又出现了，我和罗秀迅速一前一后从大哥的府第往家文府里赶了过去。 入大门时，我让罗秀晚些再进来，便独自往大门里走去。巧诗和惠云已经在门口等候了，我们一进府，她俩便带着我们往湘桂的院子里走去。到了湘桂院门口，果然有不少丫头在守门，见我过来了，守门的丫头吓得一愣，又迅速恢复了冷静，给我施了一个礼。 我对丫头笑了笑：“我要进去找家文，让路！” “夫人……”丫头们下意识地往门口站了站，其中一个领头的恭敬地对我道，“夫人，天色已晚，主子恐怕歇息了，夫人也回去歇息，有事明日也能说的。” “我这是急事，耽搁不得！”我装作很焦急的样子对丫头道，“让路！” 这几个丫头明显不想让路，可又害怕我的淫威，犹犹豫豫不敢动。 第446章 抓奸2 旁边另一个丫头眼珠子一转，走上前恭敬地对我道：“看夫人挺个肚子也辛苦，夫人就告诉奴婢有什么急事，奴婢代夫人进去通禀主子，若主子觉得事急愿意出来见夫人，主子自然会出来的。” “你有什么资格帮我给家文传话？”我对那个丫头喝道，“我的事情，只能我单独对她说。你竟敢越权，和我谈起条件了？你不知道我就要成为你们的女主人了吗？” 那个丫头无奈地耸耸肩：“可朝廷的册封还没下来，夫人您还没嫁呢，别急急地摆架子了。再说，我的主子是湘桂夫人，她不让我给您开门，我有什么办法？我若开了门，也是死罪。这几天我们湘桂夫人可是受宠得很，指不定哪天就是府里的女主人了。” 我见这丫头的阵势，心里只是一阵冷笑，看来最近这个假灵儿还真是功劳不小，湘桂的地位也快要回来了。所以她的丫头才狗仗人势，一个个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过，哼哼，她的好日子不长了。 想到这里，我却闭了嘴，没有说话。目前一切顺利，这几个丫头不让路，证明那个假灵儿还在。我只等罗秀进来便可以了。正当我想着时，罗秀果然带着一队官兵冲了进来，他先对官兵吼道：“包围这个院子！” 一半的官兵们迅速将湘桂的院子包围了。罗秀满意地看着官兵们站好了，这才对对门口错愕的丫头们道：“我们在追一个飞贼，看到那人从侧墙爬进府第，又走墙边进湘桂的院子里了，现在我得进去捉拿。”院门的众丫头看着罗秀手里的“缉捕令”都愣了。 正当那个盛气凌人的丫头刚要开口，“发生了什么事？”湘桂衣冠不正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她睡眼惺忪地站在罗秀身边，打了一个哈欠，身子软得差点靠在了罗秀身上。 罗秀往后一躲，对湘桂道：“请湘桂丫头开门让我们进去搜一搜，”罗秀对湘桂道，“万一跑走了飞贼，你也担待不起？” 湘桂的身子又往罗秀身上歪了歪，我一看湘桂这阵势，明显是想利用她的美色拖延时间，让府里那个女人逃脱。那个女人要逃，家文定会阻拦，但是这女人有功夫，万一府里有湘桂安排给她的助手，他们一起伤了家文再把责任推卸给飞贼……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心急起来，脚步不由自主地往院门挪去，没想到巧诗和我是一个心思的，她有些轻功，定然比挺个大肚子的我更加动作迅速，她三下两下便绕过丫头窜到了门口。 众丫头们一阵惊呼去抓巧诗，湘桂一看巧诗快要进去了，吓得一阵尖叫：“抓住她，不能让她进去。” 无奈巧诗的轻功是家文亲授，尽管无伤人的能力，却能躲避抓捕，对付一帮子毫无功夫的小丫头还是绰绰有余。巧诗游刃有余地在丫头中间穿梭，没过多久便没了影子。那群抓巧诗的丫头反而被巧诗顺手一带，带得歪歪斜斜，三三两两地倒在了院门边。 罗秀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一挥，一声：“进去！”剩下的官兵们推开最后几个挡路的丫头和湘桂，便领了惠云一窝蜂地冲进了院子。 我跟着罗秀走进院子后，便看到了巧诗的身影，她直奔湘桂屋子旁的一个偏房，我和罗秀、惠云也跟着过去。那个院子果然是有灯火，巧诗一推门，门锁的紧紧的，怎么推也推不开。 罗秀对身后的官兵道：“把门撞开！”官兵正要动手，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声音——“不要！” 湘桂发疯似的跑到门口，拦住门道：“这里是……是主子歇息的地方，没有……没有飞贼的……” 巧诗一听，装作很惊讶地问道：“湘桂，你傻了吗？你怎么能让主子住在你院子里的偏房？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湘桂已经完全被逼疯了，她流着泪，跪下来哭道：“是我不该，可是这几日我身体不适，不能伺候主子，所以只能安排我的丫头伺候主子。” “你有什么权利安排丫头伺候主子？”我对湘桂喝到，“老山主那里留下来的规矩你忘了吗？丫头不能随随便便对主子有非分之想，如何安排人伺候家文，这应该是府里女主人，也就是我来安排。你身体不适，应当汇报给家文或报告给我我会安排巧诗伺候家文。” 湘桂被我说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跪在门口不停地流泪。我朝罗秀使了个眼色，罗秀的手一挥，官兵们便开始撞门，没过多久，大门应声而落。 我和巧诗，罗秀三人走进了屋子，刚才盛气凌人的我，现在却紧张得心砰砰地跳了起来，难道我就要见到那个装扮成我的女人了吗？ 我们跟着巧诗走进卧房，家文衣冠不整，却镇定地坐在床边，床上一个女人正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家文镇定地对床上的女人道：“灵儿，今晚是我俩的春宵夜，却被人打断了，真是不爽啊！”说完后，她拉开了被子的一角，一个和我面孔极为相似的女人脸露了出来。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我一进屋，她便死死地盯住了我，接着，她的眼睛又挪到了我微微隆起的小腹。 此时的季节已经是六月初，我怀孕也有四个月了，尽管肚腹还不是很大，但由于衣服穿得少，从外面还是能看出有一些变化的。 我捕捉到了那个丫头观察我的恐惧心理，对家文笑道：“你叫谁灵儿啊？我这不是在这里吗？”说完后，我故意走到家文的身边去帮他整理凌乱的衣服，家文看到我这么做，一下子愣了，他的手不由自主地，轻轻地抚上了我的小腹。我见家文对我如此，忍住心里的反感，对他笑道：“怎么，你忘了我有孕在身吗？”说完后，我轻轻地推开家文的手，让巧诗给我搬了个凳子坐。 那个床上的女人浑身发抖，只看着家文一句话也不敢说，家文一把拉开裹住那个女人的被子，那个女人衣服凌乱，被带得滚到了床下。 第447章 小产1 家文一巴掌打到那个女人的脸上，血液慢慢地从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贱人，”家文喝道，“你和湘桂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灵儿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你再装，能装成灵儿的样子吗？” 那个丫头战战兢兢地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湘桂冲进屋子，对家文跪了下来，她哭着拉着家文的手道：“主子您息怒，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和她无关。”说完后，湘桂又扶起那个女人，对家文哭道：“我也没想到灵儿居然有四个月的身孕了，我只听丫头传言，还以为她是刚刚怀孕……” 家文嫌恶地用脚踹开絮絮叨叨的湘桂道：“你已经没资格在这里说话了。”说完后，家文到桌边拿起一盏茶，往那个丫头的脸上泼去，那个丫头捂着脸一声惊呼。果如湘黔所说，她的脸被水泡过以后，面孔像起了不规则的水泡一样，一会儿便鼓了起来。嘴角被血浸湿的地方，也起了一层皮。 家文伸手往那个丫头脸上一抓，随着丫头的惨叫，一张面皮应声而落。那个丫头斜斜地靠在床边，她的脸，居然是一年前在家文的书房抱走韵儿的丫头模样。 “原来是你！”我冲到那个丫头面前大叫起来，“是你抱走了我的韵儿！ “不错，是我抱走的！”那个女人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仿佛要冒出血来，“我装扮你的目的就是想要取代你！”她说完后，突然从床单下抽出一把匕首来，“风灵儿，那个打你女儿，骂你女儿，推她下水的丫头也是我，我敢害你第一个孩子，我就敢害第二个！”那个女人疯狂地叫着，拿起匕首就往我的小腹刺来。 “灵儿！” “灵儿！” “夫人！” 家文，罗秀和巧诗三人大叫一声，急急来救，我只觉得身体被猛地一推，站立不稳，便落入了一人的怀中。只听到巧诗凄惨地“啊！”了一声，匕首“当”地落到地上。我回头一看，巧诗捂着肚子，跪在了床边，而那个丫头和湘桂已经面色惨白地被罗秀和官兵们拿住了。 “灵儿，你没事？”家文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上上下下地仔细检查了我一番。我轻轻推开他道：“我没事！刚才谁把我推开了？” “是巧诗……”家文急急转身道，“可我抱着你，来不及救她。她被那个丫头踢了一脚。”家文说完后，我忙甩开了家文的手，转头跪在了巧诗身边道：“巧诗，你怎样了？” 巧诗脸色惨白，双手捂着小腹，浑身在发抖。我一看巧诗这情形，心脏猛地收紧了——嫂子小产的场景在我眼前浮现。我大叫起来：“家文你快点过来啊！巧诗不对劲……” 此事罗秀正在和家文商议，打算把那个女人和湘桂押进铁面判官府。家文听我这么一叫，忙跑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巧诗此时肚子疼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我低头一看，鲜红的血液从她的下身流了出来。我吓得捂住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家文忍不住将巧诗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巧诗，你怀孕了吗？你不是假孕？你是真的？” 巧诗此时虚弱地靠在家文的怀里，只点了点头。我见巧诗如此，突然脑子里冒出了“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的想法，忙对罗秀大叫道：“快叫沈真过来，再派人下山去请韩大夫来，说我风灵儿有急事找他，快去！”我匆匆地把韩大夫的地址告诉罗秀，他立马安排快马分头去神针堂和山下。 “巧诗，你为什么要骗我？”家文坐在床边紧紧地抱着巧诗，不断地吻着她的额头，眼眶已经红了。我看家文受到了巧诗小产的刺激，仿佛又有发病的状态，忙叫惠云过来扶家文回房去，又叮嘱惠云记得给家文喂药。家文见我坚决地要他离开，不敢拒绝我，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间。 家文走后，我跑到巧诗的身边照顾她。此时，湘桂院子里的众丫头对我的态度已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殷勤得不得了。我也没空和她们计较之前的事情，只安排她们准备好热水和剪子，还有白色干净的布，防止巧诗出意外。 没过多久，沈真过来了。他给巧诗切脉后，便开了保胎的药方。沈真安排好丫头去熬药后，便对我解释道：“我和韩大夫探讨过保胎的用药方法，目前的用药是韩大夫指导我的保守治疗方式，对巧诗和孩子都有益处。若能止血则一切平安，若不能止血，只能等韩大夫过来妙手回春了。” “这药方和我吃的保胎药有区别吗？”我问沈真。 沈真点点头：“当然有区别，嫂子您的身子最近一直无恙，孩子也安好，只是您或许思念……心事太重，因此我给您开的安胎药是安心为主，安胎为辅。而巧诗已经有小产的征兆了，所以她的药，安胎止血成分较多。” 原来如此，可是巧诗的孩子保得住吗？我心里一直惴惴。 安胎药煎好后立马给巧诗服用了。巧诗的疼痛已经止住，可下身依然流血不止。若韩大夫还不过来，再这样下去，巧诗和孩子都难保啊！我坐在床边，不断地问巧诗：“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孩子来救我？” 巧诗含泪摇摇头：“夫人，若没有您的妙计，我这孩子也怀不上。我已经很感激您对我的安排了。若您有什么三长两短，主子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开心了，我就算生了孩子又有什么用？保住了您，就是保住了我的幸福。” 巧诗的话虽简单，但是道理却清清楚楚。这样的女人才真正摸透了家文的心思，值得家文去疼爱的，可是她的孩子却…… 天渐渐亮了，太阳升到空中，又往下落，都到了第二日下午了，韩大夫还是没踪影，罗秀到底去找他了吗？巧诗一直血流不止，再这么下去，可要撑不住了。 第448章 小产2 傍晚，韩大夫终于到达了顶区。 罗秀护送韩大夫到了家文的府里，忙向我解释说韩大夫当时不在家，他们在附近找了许久，才在一个即将临盆的贫苦百姓家里找到了韩大夫，人家生孩子也很凶险，罗秀他们只好等到孩子出生以后，才把他带到了顶区。 韩大夫给巧诗做了检查以后，又和沈真商量了许久，接着对我道：“我能和这位夫人的家人谈谈吗？”我一看韩大夫神情凝重，得知巧诗情况不妙，立马要罗秀去请家文过来。 没过多久，罗秀回来说家文头疼得起不来身，实在是没法过来。家文对罗秀说我是府里的女主人，府里女性生育的事情由我一人做主了。 罗秀转述后，我也没法勉强家文，只好对韩大夫道：“大夫，您就和我谈，我能做得了主的。” 韩大夫听我这么一说，疑惑地打量了我一番，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过了一会儿，韩大夫对我道：“夫人，在下给你切个平安脉可好？您给安排个清净一些的房间。” “可是巧诗她？”我见韩大夫如此说，心里略有些奇怪。但是韩大夫仿佛不想在继续在巧诗的屋子里。他拎起药箱便走了出去，我只好跟着走了出去。到了屋外后，韩大夫神色凝重地对我道：“灵儿夫人，屋里这位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已死，可是死胎却下不来，以至于流血不止。因此需要用药强制把死胎给打下来才行。” “我的天啊！”我吓得捂住了嘴，“韩大夫，您确定孩子已经死了吗？您不能再救救孩子吗？” 韩大夫摇摇头：“的确已经死亡，她受到了如此大的撞击，孩子早晚保不住。不过现在要抓紧时间用药了，否则血一直这么流下去，大人也难保啊！” “那把孩子打下来，是不是就没事了？巧诗以后还能怀的对？”我急问韩大夫。 韩大夫见我如此，微笑道：“我只能治疗一步看一步啊。目前的重点是保命，保住了命，才能说以后的。夫人您看呢？” 韩大夫这么一说，我也知道我再怎么问下去，他都不会给我确切的答案。这也难怪，在现代，哪个医生会把话给说死？一定治得好或者一定治不好，这话都不会从一个医生嘴里说出来。医生对病人家属，说得最多的恐怕也是以后怎么尽力治疗了。我和神医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耳濡目染，还不知道医生治病的准则么？可巧诗这里，我就是想获得确切的答案。因为，只有巧诗能给家文生儿育女，我才有自由的希望。 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对韩大夫道：“大夫，您用药！” 巧诗的血已经流得让她有些神志不清了。所以内服和外塞的药，都很顺利地给她涌上了，没过多久，她出现了剧烈的腹痛。疼痛让她全身颤抖，不断地流着冷汗。我只好紧紧地抱住了她，可是看着她如此，我的心也和刀绞一般。 若在现代，她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应该可以幸福地在父母的怀抱里享受着当女儿的幸福。可生在古代的巧诗，却没有自己选择幸福生活的权利。她的生命注定要为她的家族兴旺而奉献。现在，她被父母安排到了这座山上，不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婚姻，不得不在家文面前委曲求全，只是为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族。 死胎终于顺利地打了下来，巧诗的血止住了。 可是韩大夫的话却像利刃一般刺着我的耳膜——她再也不能怀孕了，一旦怀孕，不到孩子生出，便会出现大出血的情况，即使平安怀至孩子降生那日，也难生出来，大人小孩都难保。韩大夫的言外之意就是，巧诗永远失去了为家文生儿育女的权利，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我虚弱地被丫头们扶到了自己的房间，这间房是钦差走了后，家文特意为我准备的独门独院，一切屋里的设施全部按照王爷正福晋的级别配备。看着屋里的一切，我毫无兴趣，只觉得上面沾满了别人的血和泪。韩大夫在离开漉山前特意给我看了一次身体，说我的身体一切安好，孩子也很好，就是心事太重，容易影响情绪和饮食。 躺在床上，我的泪哗哗地流了下来，我第一次在古代感受到了如此地孤独和无助。我对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存在产生了怀疑，我留在这里到底对不对？我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了？想到这里，我真想一条白绫结束自己，可我刚有这么个念头，肚子里的孩子便翻了一个身。我轻轻地抚摸着肚子，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还会在漉山苟且偷生，因为有孩子，因为我心中还有希望——如果我走了，神医回来了怎么办？他找不到我了怎么办？也就是这点点希望，激励着我，即使是再苦，也要撑下去，撑到我和神医相遇的那一日。 …… 第二日，待家文的身体恢复些，我便把封巧诗为侧福晋的想法对家文说了，没想到家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此时，家文还不知道巧诗身体的实际情况。他以为巧诗只是不幸小产，总觉得巧诗也应该和湘桂一样，能再次怀上。可我却充分地明白怀孕对巧诗的伤害。 回到巧诗的屋里，巧诗已经醒来。尽管脸色苍白，但是她的血止住了，也吃得下饭了。我没有对巧诗隐瞒她身体的情况，可没想到巧诗竟然十分想得开，她对我道：“夫人，在我被踢那一脚时，我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既然昨天那样的痛苦我都支撑过来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可你的身体……”巧诗到底明不明白她身体的具体情况啊？我顿时对自己的口才有些不放心了，怕我没把韩大夫的意思描述清楚。 “让韩大夫给我吃避子药，就像当年小蓝一样。我先调理一段时间，三年，五年，十年我也不在乎，只要能在主子身边，或许还能怀上呢？”巧诗充满希望地对我道。 第449章 找信 “希望如此呀！”我见巧诗如此说，心里却十分不安，万一巧诗为此怀恨在心，以后像湘桂一样对我可怎么办？ 巧诗看出了我心中的不安，又安慰我道：“夫人，您不用担心。巧诗能被主子封为侧福晋，这次的牺牲也值得了。何况那个女人和湘桂都被抓进了铁面判官府，而我们能平安地陪伴在主子的身边，这不就是我所求的么？” “可是……”我心里还是不放心，“家文最近头疼，还没把封你为侧福晋的请求发往朝廷呢。” 巧诗轻轻地摇摇头，对我微笑一下：“夫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若朝廷的赐婚下来了，主子把我俩同时娶进门，新婚之夜，你希望主子在谁的院子里？”巧诗小心翼翼地把问题问了出来。 “当然去你那里！”我想也没想就答了出来，“可这是不可能的，我不会嫁给家文的，既然那个女人抓出来了，就证明我没有答应嫁给他。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巧诗见我这么说，只好点点头：“我明白了。不过，如果真是如此，夫人您还要赶紧对主子说才行，毕竟钦差大人已经出发很久了。” 对哦！我这才发现，这段时间我忙于照顾巧诗，仿佛忘了自己的事情了。我忙对巧诗道：“谢谢你提醒。”接着便跑去家文那里。 进了家文的书房，我见他正书桌前写着什么，便凑近去看。家文看到我进来了，忙微笑着对我道：“灵儿，我打算立刻上书朝廷，希望能帮巧诗要一个名分。你过来看看我拟的折子。” 我轻轻把家文递给我的折子推回去给他，笑着对家文道：“我又不大认得几个字，不用给我看的。” 家文笑道：“你又谦虚了，谁不知道当年金狮寨书房的丫头里顶梁柱就是你。师俊那人没读过几年书，很多东西都写不来，都是你代笔的。” 家文说起金狮寨和师俊，我的愉悦的心一下子黯淡下来。我对家文道：“家文，既然你和罗秀也抓出那个假扮我的女人了，那我们的婚事能缓缓吗？那个答应嫁给你的女人不是我，是她。” 家文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眼睛直勾勾地从我的脸上移到了我的腹部，他轻轻地问我：“若我悔婚，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你会被朝廷的谏官上书说是贝子福晋不守妇道而与人有染。若你招供不出让你怀孕的那个人，你和孩子都会被处死的。而我作为漉山的王爷也难辞其咎。” “可你知道，我根本不想嫁给你。”对我家文无情地说出了这句话，“我现在愿意留在这里，仅仅只是为了帮助巧诗。我的任务完成了，我也应该回到幕衣府了。我会尽快找出杨默留给我的那封信，这样就能证明我是被他安排嫁给神医了。” “那你要我做什么？写折子上报朝廷悔婚？”家文冷冷地对我道，“我可以这么做，但前提是我必须要有杨默的那封信，我要亲眼看到杨默对你的安排。” “惠云！”我对着屋外大叫起来，“陪我去神医堂，我要去找那封信。” 惠云慌慌张张地跑进屋里来，对我道：“夫人……夫人，神医堂这么大，怎么找得到？” “我不管，你先陪我去了再说……”我坚决地对惠云道，“我必须回去一趟，不努力，怎么知道能不能找到。” 惠云被我说得不知所措，为难地看向家文。 家文从座位上缓缓地站起来，对我道：“别为难惠云了，自从宣布了神医的死讯，我们就必须上报朝廷，处理好神医的后事。所以，祭祀完之后，神医堂就改建成漉山的药铺了。里面所有关于神医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我们并没有发现这封信。” 什么？没有这封信？我愣住了。 惠云忙对我解释道：“夫人，我是亲自参与收拾东西的，申大人的衣物我全都留着，送到幕衣府了，里面的确没有杨大人的那封信。” 没有信？那杨默留给我的信到底在哪里？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唯一的一点希望都没了，难道除了死，我真的只能嫁给家文了吗？我难道连其它的选择都没有了吗？这会不会是家文故意设计的？ “家文，你混蛋！”想到这里，我气疯了，冲到家文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恨恨地骂了死来，“你利用我帮助巧诗的时机，把我的后路都要堵死，是吗？你既然爱我，为什么还要把你的心计用在我身上？那封信到哪里去了？还给我！” 家文轻轻地抓住了我的手，对我道：“灵儿，我再不济，也不敢对你耍心机。你可以去问家生，是他亲自参与改建神医堂的，神医的衣物他也参与收拾了。或者……你亲自去幕衣府检查神医所有的物品，你可以再仔细找找里面有没有那封信。” 我甩开家文的手，突然想起一件一直让我疑惑的事情，对他道：“好，你说你没有对我耍心机是吗？那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希望你能回答我，希望你给我的答案不是耍过心机的。” “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神医要逃走的？”我问家文，“希望你的答案，不是你对我耍了心机以后的结果。” 家文听到我的问题后，身子一震。我心里直冷笑，等着他说出来。家文委屈地看了我一眼，低声对我道：“一定要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我点点头，坚决地对家文道：“你必须告诉我。” 家文叹了一口气：“是我自己发现的。” “你怎么可能发现？”我大叫起来，“我们做的很隐秘的啊！” 家文无奈地摇摇头：“灵儿，我对你的一片心，你还不懂得吗？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我的眼里，你要离别时的不舍，我早就感受到了。还有巧诗，”家文摸着头苦笑了一下，“我不得不说，她到底是多年在府里做的丫头，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对她真的十分了解。” 第450章 奉茶 “是巧诗告密的？”我问家文。 “她不敢告密！”家文对我道，“是我自己发现的。那几日，巧诗的情绪、举动的反常，我是感受得到的。甚至她睡在我身边，伺候我的时候都心不在焉。那日为了让你见韵儿最后一面，她的行为都和平时大相径庭。灵儿，”家文走到我的身边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只觉得一阵别扭，轻轻推开了他的手。 家文知道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只好站在我身边对我道：“我哄睡韵儿后，只装作熟睡。若不是我假装睡着，巧诗哪有机会抱走韵儿？她把韵儿抱走后，我便用轻功跟着她一直到偏房。果然听到了你和巧诗，神医在韵儿屋里的对话。” 我回想起那日和神医抱着韵儿的情景，又想着现在神医生死未卜，而我的肚子却大了起来，不得不寄人篱下来保全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眼泪忍不住簌簌地流了下来。 家文轻轻抹去我脸上的泪水，对我道：“我的功夫在漉山也算数一数二的，神医功夫不如我，又伤心于和韵儿的分别，根本没有发现我。当我听到你和巧诗，神医的对话时，把我惊出一身冷汗，我这才知道你们要离开漉山。灵儿，请你原谅我，我不能让你离开漉山。即使你嫁了神医，为他生儿育女，我都能接受，可我必须把你留在这里。” “你太自私了！”我对家文吼道，“我的心里根本没有你，我就是留在漉山也是神医的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家文眼睛红红地摇了摇头：“见不到你，那才是最最痛苦的。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假灵儿有些问题，可我宁可傻傻地认为她就是你，也不愿意去探究其中的秘密。” 话已至此，我心中的疑虑已解，我看着眼红得近乎要发病的家文，对他道：“我获得了我想要的答案了，谢谢你！可是，我难以担当你的福晋。现在我要回到幕衣府去了。去找能悔婚的唯一希望。祝我成功，家文！” 说完后，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惠云犹豫地看了看家文，也只好跟着我走了出去。 “乒乓，哐当！”身后的屋里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和一阵怒吼： “啊——！” 一群下人匆匆地跑进了家文的屋里。 我头也没回，脚步一步不停，迅速地离开了家文的院子。 …… 回到幕衣府，我寻到了神医的物品，在里面仔仔细细的翻找，却没有找到杨默留给我的那封信，连杨默枕头里留下的老山主的信，大哥当年给我的半张老山主任命我为山主的遗嘱也都不见了。 到底去哪里了？我一直在回忆过去发生的事情。根据我在现代的经验，东西如果找不到了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遗失了，一种是收拾得太好了。而杨默的信，老山主的遗嘱，都是非常重要的物品，神医不可能随意放置，那最有可能就是收好了。 可是神医会收到哪里呢？若是收在神医堂，家文拿走信件是最大的可能性。可家文说得那么诚恳，疯子也参与了清理，证明他们的确是没有发现遗嘱和信件，那神医极有可能收到其它地方了。 可是，这个“其他地方”是哪里呢？ 带着这个疑惑，我在幕衣府里住了下来。这期间，我请疯子去山洞，去树屋寻找了多次，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神医依然没有下落，而我悔婚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就在渐渐消失的希望中，我的生日到了。原本我是打算独自在幕衣府煮了一个鸡蛋吃，没想到家文却派人送来了生日蛋糕。我这才知道他以前见我喜欢生日蛋糕，自己便偷偷地学了这个本领。看着家文在蛋糕上亲手写的“生日快乐”四个字，我竟然有了一丝丝感动。惠云趁机告诉我，家文已经把请封巧诗的折子派人送往京城了。得知这个消息，我开心地切了蛋糕，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家文派人把请封巧诗为侧福晋的折子送到了朝廷，在一个月后赐婚下来了。朝廷封我为漉山王福晋，封巧诗为侧福晋。婚礼让家文自由择吉日举行。 获得了这个消息以后，我已经心如止水。来到古代，坎坷的经历、多年的磨练、失去亲人的痛苦，已经把我的心磨得长满老茧，不知道如何去疼痛了。我只对家文提了一个简单的要求，我不要办婚礼，也不要住到顶区。为了防止朝廷降罪，我只接受漉山王福晋这个名分，而不会接受当家文妻子的实际。 我的想法提到顶区后，家文没有反对。只是巧诗特意来到幕衣府，邀请我去参加她的婚礼。见巧诗一片诚心，又苦苦哀求，我的心也软了，只好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 在我孕五个月的时候，我回到顶区，去参加家文和巧诗的婚礼。我精心编织了一对情侣手链，选择了巧诗最喜爱的颜色，打算在巧诗给我奉茶的时候送给她。 作为家文的福晋，我原本应该有很高的地位，巧诗也要跪着给我倒茶什么的，可家文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经不起繁文缛节的折腾，又懂得我身怀六甲不愿意见外人的现状，便让我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只在他和巧诗拜堂后，让巧诗过来给我奉茶即可。 坐在顶区我自己的福晋房子里，看到里面的所有设置都光鲜如新，而我的服装、头饰等级都已是漉山女人的最高地位。丫头们鱼贯而入地伺候着我，我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肚腹里的孩子在不断地翻身，仿佛三番五次地提醒我它的存在，提醒我不要忘了神医，提醒我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嘎吱！”门开了。巧诗穿着侧福晋的服饰走了进来，身边是端着茶碗的丫头。我见巧诗进来了，忙理了理衣服，危襟正坐，等着巧诗过来。 巧诗走到我的面前跪了下来，双手从身边的丫头盘子里端起茶水，送到我的面前道：“侧福晋巧诗，恭请福晋用茶。” 第451章 归来1 我看着眼前的巧诗，装化得漂漂亮亮的，一脸的幸福，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也柔软起来。这是巧诗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我千万不能打破了她的幸福。我接过茶碗，对巧诗道：“起来，别跪着了。”巧诗不愿意起来，非要等着我把茶喝下去，我只好打开来茶碗准备喝。 正当我的唇刚碰到碗口时，“慢！”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动作，一个石头从窗外打破了窗户纸，射进来打在了我的手腕上，我只觉得手腕一痛，捏不住茶碗翻到了地上。顿时眼前出现了电视剧里常见的惊人一幕——茶水泼在地上，冒起了一阵白烟，发出了“嗤嗤”的声响，而我和巧诗都闻到一股怪味。巧诗看到这个景象，吓得脸都白了，跪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啊！”巧诗身边的丫头大叫起来，“茶水里有毒！” “住口！”我站起来，对着那个丫头就是狠狠地一个巴掌。那个丫头被我一掌打得跪了下来。我对丫头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若敢透露出去一个字，我就揭了你的皮！” 那个丫头没想到我会突然针对她，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我……我……” 我没理那个丫头，回头对巧诗道：“巧诗，巧诗你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巧诗被我叫了好几声，好不容易反应了过来，对我哭道：“夫人，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茶是我亲手准备的，准备好以后我就吩咐下人看着了，您也知道办婚礼事情繁多，我也没空盯着这碗茶。” “嗯！”我把巧诗扶起来，“或许是有人想害我，再嫁祸给你。”我对巧诗道，“先别声张出去，就说我把茶喝了，身子太累，所以把端茶的丫头留下来伺候了。” 巧诗点点头，忙擦干了眼泪，走了出去。 巧诗走后，我狠狠地看了一眼这个丫头，然后对着被打破了窗户纸的窗叫道：“何方高人，请进来！” 窗子被推开了，一个身影从窗外飞了进来，我只觉得眼睛一花。眼前高大的身影突然填满了我的眼眶，让我的目光竟然不忍心去瞧其它的地方。 “啊！”那个丫头突然叫了一声便昏了过去。我抬头一看，原来她是被这人用手敲到了颈脖右侧那个电视剧里常见的位置。 “我亲眼看到这丫头往茶里下毒，所以跟过来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说家常便饭一般。我站起来傻傻地看着这个人，对他道：“你……怎么回来了……” 那双眼眸里依然是多年前的温柔，我看着他的眼睛，几乎觉得双腿已经站立不稳。突然头一阵眩晕，直直地往前倒去。一个温暖的怀抱竟然把我接住了，我深深地吸气，闻着那多年前让我迷醉的味道，对他道：“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我在京城，得知朝廷对你的册封，便忍不住想回来看看你。我想弄明白，你明明是神医的……你为什么会答应做家文的福晋……” “你不要问了，你不要问了……”我想起神医坠崖的那一幕，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我回来之后，到每个府第偷偷地转了一圈，明白了一些事情。”拥着我的双臂又紧了紧，他的呼吸在我的脸颊，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满心的委屈都化成了难过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哗地涌出了眼眶。我第一次在神医坠崖以后，能有这样一个的坚实胸怀让我依靠，让我能够再一次放肆地哭泣，再一次释放我的泪水，让我发泄出胸中的苦闷。 许久过后，我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一些。我轻轻地推开他的手，有给他搬了一个凳子，对他道：“阿默，你还会离开漉山吗？” 杨默轻轻地扶着我坐在了床边，便在凳子上坐下对我道：“你怀的是神医的孩子吗？” 我点点头：“我没办法了，神医他……下落不明，如果我不嫁给家文，朝廷会给我降罪，说我对你不忠……” “那你嫁给他了吗？”杨默突然问我。 “嫁？”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杨默叹了一口气：“我看你俩是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依你的性格，若不是为了孩子，你不会如此委曲求全的。” 还是杨默了解我啊，我心里感慨着，对杨默点点头，眼泪又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杨默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抹去了我脸上的泪水。过了良久，他对我道：“灵儿，跟我一起走。” “什么？”我抬起了头，含泪对杨默道，“你要我和你一起走？走到哪里去？” “天涯海角，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杨默对我道，“神医的孩子，我会视如己出，我对你依然会像以前那样，你不要当福晋，不要去京城，我都能满足你。” “可是，你的那些任务呢？你母亲的大仇呢？我不能拖累你。”我为难地对杨默道，“我要的只是平静的生活，不想为难你。” 杨默叹了一口气：“我累了。我走到京城，换了一个人，到朝中谋了官职，才知道一切都是那么难，我想报仇难，皇帝坐江山也难，推翻慈禧太后的垂帘听政更难。从小在山水中长大的我，适应不了朝中的勾心斗角，也没那个能力去扶起羸弱的皇帝。” “你想退缩了吗？”我问杨默。 杨默摇摇头：“我是来想请你帮我做一个决定。若你愿意跟我走，我愿意放弃京城的一切，下辈子只陪伴着你，让你幸福开心一辈子，我也会幸福快乐一辈子。若你不愿意，我……我还是会回去完成我的任务，但如此一来，我将永远失去幸福和快乐。所以，你决定！” 我决定？我一下子愣了！我有什么权利决定杨默未来的命运？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我只是想过简简单单的生活，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扯到这样一个复杂不堪的环境中，让我去做别人命运的决定？ 第452章 离去 何况，如果我跟着杨默走了，神医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我对杨默微笑了一下：“你的命运，应该自己做决定，而不是我来决定。我……我想等神医回来。” 杨默的眼睛里闪出了一丝失望，但他还是努力地对我道：“神医……如果他以后永远不能回来了怎么办？你还要等他吗？” “没有亲眼看到神医的尸体，我就会一直等下去。带着孩子等下去。”说到这里，我只觉得一阵心酸，眼泪又忍不住地要流了出来。 杨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接下来，他对我道：“若我告诉你，神医已经死了呢？”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我，听到这个消息，或许还会跳起来，还会激动，可现在，我却心如止水了，我对杨默道：“把他的尸骨放在我的面前，我才相信。” “中了花非玉的毒，坠落悬崖，就已经粉身碎骨，无力回天了。”杨默低声道，“已经过了四个多月，即使是尸骨，也被鸟兽啄食了，不可能再看的到了。” “杨默，你非要这么残忍地对我说这些话吗？”我近乎绝望地对杨默哭道，“你非要我现在就去面对神医的死亡吗？我做不到的，我没法放下他，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他。如果你要带我走，我会跟着你离开漉山。但我一定会去天涯海角找他，你愿意陪我吗？” “如果我陪你找到他了，你会怎么办？”杨默问我。 我决然对杨默道：“找到他了，我会和他在一起，组建幸福的家庭。杨默，我们缘分已尽。我的心已经不是你的了。你就让我这颗死了的心，一直牵挂着神医。” “你真的决定你这辈子都跟着神医了？无论他回不回来，你都要守着他了吗？你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杨默问我。 我点点头坚决说道，：“不仅仅是这辈子，下辈子我都是他的人了。即使在漉山，我也不会做家文的妻子。等孩子出生了，我的身体恢复了，我就会带孩子走，天涯海角去寻找神医。我想，只有如此，我的心才能安，我才能无愧于神医对我付出的爱。” 说完这句话后，我如释重负，原来我只是坚持了这么简单的信念，却付出了我近乎一生的勇气。但我居然觉得心里清楚明白了许多，我以后得日子仿佛也有了目标，我再也不会为将来的日子而困惑了。 杨默用依恋的目光看着我，对我道：“若你决定了，我除了祝你幸福以外，还能……” “砰砰砰！”杨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杨默见此，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塞在那个昏倒的丫头手里，对我急道：“再会！”便从窗口跳了出去。 我目送杨默离开后，跑到门口把门打开一看，原来是家文站在门口，他一身大红喜服，一只手扶着门框，满脸通红地站在门口，眼睛已经死死地盯住了我。 看到我开门了，他把脸凑近我，作势吻我。我只闻到一股酒气，忍不住觉得一阵恶心，忙往后退了退。 家文跌跌撞撞地冲进我的房间，穿着衣服就躺在了床上，根本没注意地上还躺着个丫头，我见家文喝得有些神志不清，生怕他在我屋里睡着，想叫醒他，可万一家文耍无赖不肯起来，我挺着个大肚子总不好去拉他？怎么办？ 突然看到了地上的丫头，我抽出她手里的纸张一看，原来里面的内容是杨默逼她签字画押的招供。仔细一看，不得了，这个丫头居然是湘桂的心腹，她见湘桂被抓，心里愤愤，过来给我下毒同时嫁祸给巧诗的。 看到这张招供纸，我灵机一动，对外面叫道：“来人啊！有人要下毒害我了，去把罗秀罗大人叫来。” 明显门口的下人被家文打发走了，不然家文不会如此轻易地进我的屋。我叫了半天也没人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跑到门外抓了一个端茶送水的丫头。我拿出福晋的姿态，非要她向白管家汇报此事，并请罗秀和沈真过来。丫头知道我在府里的地位，对我没辙，只好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了。 不到三刻钟，罗秀和沈真被请来了，我把丫头的供词交给了罗秀，并且要他去我的屋里拿人。我又絮絮叨叨地说这丫头被我抓了现行，已经吓得昏厥，要请沈真过来抢救。就这么一闹，家文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他哭笑不得地看着罗秀带兵在我屋里进进出出，又看到沈真救醒了这个丫头，最后我又对罗秀汇报说府里还有湘桂的余孽想害我和巧诗，要罗秀派人彻查。 待罗秀把人带走，屋里安静下来以后，已经是三更天了。我倒了一杯水给坐在床边的家文，故意装作歉疚地对他道：“你看看，被这个丫头这么一闹，你也没睡好？” 家文心知肚明地看着我，对我道：“你就那么恨我，连我在这里睡一晚，你也不愿意吗？” “我……没有！”也见自己的小伎俩被家文识破，不好意思否认，忙到家文身边从他手里拿过杯子道，“我再去帮你倒杯水醒醒……” 我的“酒”字还没说出口，只觉得双腿站立不稳，身子被家文有力的臂膀一把抱入怀中。我吓得一阵惊呼，忙扶住了家文的手，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坐在了他的腿上，杯子也滚到地上。 此时我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坐在他的腿上也不是很方便，可家文仿佛很享受把我拥在怀里的感觉，他轻轻用手臂环住我的腰，用唇摩挲着我的脖子对我道：“洞房花烛夜，应该是男人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刻，只有此时，我才觉得最幸福！” “可我的洞房花烛夜已经和神医一起度过了，”我轻轻推开家文，“巧诗现在正独守空房，等待着你和她一起去度过洞房花烛夜，你也不希望她带着泪水度过这个一辈子最应该幸福的时光？” 第453章 拒绝 家文叹了一口气，他不顾我的推搡，拥着我的双臂又紧了紧：“我知道，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我做不到——就像你也做不到一样。灵儿，你既然自私地把我拒绝了，你既然想守着你爱的人一辈子，为什么我不能这样？为什么我不能自私一点？为什么我要去委曲求全？” 听了家文的话，我只觉得一阵心痛，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他。我第一次有了和他同病相怜的感觉…… “如果你觉得委屈，你可以不去巧诗那里，你可以一人过一晚，也不要跑到我这里来，让我们三人都痛苦。”我忍住心中对家文的一丝丝怜悯和心疼，强装理智地对家文说，“就让我们都为了心里最爱的那个人独守空房？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家文被我说得一怔，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接下来，他叹了一口气对我道：“你永远有最充分的理由把我拒之门外。可我就是……”家文没有把话说下去，而是顿了顿，接着他仿佛在哀求我一般，“灵儿，让我亲吻你一次，行吗？我只有这么唯一的一个请求，我知道要你对我施舍一个笑脸比登天还难，但今晚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日子，你就算是送我一个新婚礼物！” “礼物？”我突然想起我还真的给家文和巧诗准备了个新婚礼物，就因为被那个害人的丫头一闹，完全忘记了，忙拿出那对情侣手链对家文道：“这是我亲手给你和巧诗准备的新婚礼物，一会儿你带过去给她。”我怀着孩子，实在是没力气准备什么大的礼物，好在这手链是我亲手编织的，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了。 家文失望地接过我手里的手链，突然眼睛里燃起一阵希望，拿起那个女人戴的手链就想往我手上套。我轻轻推开家文对他道：“这不是我的，别给我。”家文见我如此，居然倔强起来，他发生说道：“好，你要我把手链带过去给巧诗是吗？你要我今晚和她一起过吗？只要你让我吻你，我就按照你的要求做，不然我就躺这里不走了。” 我晕，家文居然和我讨价还价了？看着一脸无辜又无比倔强的家文，我叹了一口气，不禁觉得他有些小孩子气。唉，若在现代，30几岁的男人也不算很老？可偏偏是在古代，一个男人30多岁，总觉得很老很老了。大概因为古代人结婚早，又死得比较早的缘故。 看着眼前仿佛有些孩子气的家文，我居然觉得他有些可爱……我的妈呀，我这是怎么了？不过，若我真的对他拒绝得太过，恐怕他一发怒还真不愿意去巧诗那里，而我不可能真让他在我这里过一夜。想到这里，我咬咬牙，闭上眼睛，伸出双臂拉过他的头就往他的唇上吻去。 家文被我的动作吓着了，一动也不敢动。我闭着嘴，在他的唇上用力碰了几下，然后推开他，对他道：“好了，吻也吻了，你走……” 没想到我的话还没说完，家文的双臂一下子把我带入了怀中，滚烫的唇狠狠地压在了我的唇上，舌头疯狂地挑开我的双唇便侵入了我的口中——我只觉得骤然心跳加速，想推开他却怎么也用不上力，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感觉双唇越来越烫。我挥动着双手想打他，拍他，让他收敛一点，可他反而越抱越紧，恨不得把我揉进他的身体中。 突然，肚子里的孩子一阵翻腾，我只觉得胸口顿时胸闷气短，双腿一软，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家文见我站不稳了，忙伸出双臂，将我横抱起放到了床上。透过泪眼，我看到眼前的那个脸竟然变了，变得不是家文，而是……神医？ “神医，你回来了？”我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刚才家文欺负我了，你帮我做主啊！我不要嫁给他，我是你的人！” 抱着我的手臂又紧了紧，温润的唇又落在了我的唇上，我的脸上，落到了我的耳根，脖子处，胸口的衣服被拉扯开来，温暖的手掌在我的胸口轻轻地抚摸着……我只觉得身体一阵战栗，忙抱紧了神医，闭着眼一边哭着吻他，一边对他道：“求求你，带我离开漉山，我要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我不要嫁给家文，我不爱他！” 动作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拥吻的双唇猛地分开了，“灵儿，你……”耳边传来的是家文的声音。 我使劲擦干眼泪，这才发现抱着我的人依然是家文，我只是太思念神医了，才会把家文幻视成了他，而刚才那疯狂的动作……我推开家文，整理好胸口凌乱的衣服，对家文道：“对不起，你走！” 家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依依不舍地看了我一眼，蹒跚地离开了屋子。 …… 家文和巧诗的婚礼过后，我提出回到幕衣府。可家文却认为此时我不应离开他的府第。因为他刚新婚，我和巧诗在名分上都是他的妻妾。若纳妾以后，他的妻子便住到了府外，外界会认为做妾的巧诗不够贤惠，从而导致巧诗的风评不太好。 家文表态后，巧诗也诚心诚意留我在府里住一段时间。我禁不住他们夫妻的苦苦哀求，便留了下来。 这期间，罗秀来到府里，协助家文把丫头清查了一次。年满25岁的丫头都发放了如同遣散费般的银子后让她们下山回家了。湘桂院子里的丫头一部分派去了后山，一部分被派到中山碑以下的驿馆里。这次清查后，家文又派罗秀把整个漉山的丫头也做了一次清查，到年龄的都放下山了。靠不住或办事不利的丫头都遣到了中山碑以下或后山，家文又向朝廷提出了申请，希望能重新在附近招募适龄的丫头上山。 这次罗秀清查丫头，我也协助他一起进行了清查。尽管我有孕在身，但是做册、记录，整理这些事情我还是能做的，就是没有excel表格感觉颇为不便，但动动笔杆子也能活络我的思维，做一个良好的胎教。 第454章 地位 丫头清查完毕以后，家文府中的下人们对我刮目相看，因为我已经从无论是文化知识，还是安排事务等各方面的才能都体现出来。 此事过后，各府的下人们都认可了我作为漉山王福晋的地位，看到我恭恭敬敬，一口一个夫人，再也没有谁敢大胆违抗我的命令了。 巧诗见我辛苦，很想帮我分忧，都被我顶了回去，我的理由是巧诗的身子依然没有痊愈，又是和家文新婚，当然应该做好侧福晋，而不是来我这里做丫头的活儿。巧诗拗不过我，又把韵儿送到我身边，希望我和韵儿一起多相处。我依然把韵儿给送了回去，希望她和巧诗能多多培养感情。毕竟巧诗为了我而失去了生育能力，我只能把韵儿送到她身边，让她也能享受当母亲的幸福。 家文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更加对我不愿意放手。并不是说他不爱巧诗，而是我可以作为他的贤内助，帮他处理掉漉山和府里的许多事情。这也的确是因为我发自内心地希望家文在新婚的时候多陪陪巧诗，因此帮他承担了许多日常事务。好在当年在金狮寨也做过这些事，又有不少下人跑腿，尽管繁杂倒也不觉得特别劳累。 就这样在家文的府里住了一个月，我不得不离开家文的府第，回到了幕衣府。原因无需多言，依然是家文。尽管我已经做了很多事情，放了他的长假，让他多陪巧诗，可每天夜里他总要在我的院子里待到三更，和我探讨治理漉山的方法，如何安排各府大人，如何调整丫头。若事情讨论完了，他还会想尽一切办法留下来，拿诸如——办事累了要下下棋喝喝茶放放松，或者拉上几个府里的丫头玩儿杀人游戏之类的。尽管我总是想推他去巧诗那里，可他就是不肯走，于是我和他非要花上半个时辰拉扯一番，他才肯离开我的院子，去找另一个院子里苦苦等他的巧诗。 我知道这样下去，家文早晚会有一天将成功地留宿在我的屋里。而巧诗尽管嘴里不说，心里定然会不悦，只能勉强撑着自己的面子，对我依然恭敬。我不愿意每夜和家文拉拉扯扯，更不愿让巧诗每夜在期盼和等待中度过，便对家文道我在府里管事较多，身体有些不适，想去幕衣府休养一番，这样在孕六个月的时候，我从顶区回到了幕衣府。 …… 回到幕衣府后，阿贵偷偷地对我说，幕衣府最近出了一些怪事，半夜总有奇怪的步伐声，叹气声，还有白色或黑色的影子和奇怪的面具在飘，大概有天了。下人们被吓得夜里不敢出来，生怕是闹鬼。 “闹鬼？”我问阿贵道，“此事为何不汇报至顶区呢？” 阿贵摇摇头：“因为这才天，也不是天天都有，我们还想确认一下。再说，山主刚刚新婚，我们也不想打扰他。” 我一听阿贵的汇报，突然想到了那日和我私下会面的杨默。他会不会偷偷地回到幕衣府了？再说，若我一回到幕衣府，便向家文汇报此事，家文定要亲自下来处理，那巧诗必然又要受到冷落。于是，我暗暗下定了决心，对阿贵道：“原来如此！那先不要汇报给顶区。让我观察几日。” 尽管我信佛教，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个道理。但是我这个人从小是不太信闹鬼的，在现代，我也很少看日本贞子的那类鬼片，我总觉得闹鬼都和人有关，都是自己吓自己。幕衣府出现的这个状况，我坚信是人为，但这个人是谁？是杨默吗？ 带着满心的疑惑，我歇息在了幕衣府杨默的屋子里。由于我已经怀了六个月的身孕，又吃不消山路的车马劳顿，很快便睡着了。 头几夜，大概因为在顶区忙得过于劳累，我睡得很好，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可是过了五六天，奇怪的声音也出现在了我身边。 由于怀孕，我的睡眠很浅，有一点响动就能醒来。前几天充分休息后，我浑身的疲劳尽除，睡眠便开始断断续续起来。半夜里，我突然被什么声音惊醒了。因为伺候我的丫头惠云是睡在我屋旁边的小房间，我一出声她就能听见并赶过来，因此我并没有马上叫她，而是侧耳倾听这奇怪的响动，想确认阿贵给我汇报情况的是否真实。 我闭着眼睛，侧耳倾听，屋里安静极了，我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见，可是我却没有听到屋里有什么其它的声音。那刚才把我惊醒的声音是什么？我使劲回忆，却想不起来刚才到底是什么声音，毕竟我是在睡梦中，不可能听得多么真切。 过了良久，正当我迷迷糊糊地又快睡着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另一个呼吸声。我这下可是清楚地听见了，于是我翻了个身，竖起耳朵，可是这个呼吸声又没了。 这太奇怪了，如果是人，都会有呼吸声的，为什么这个声音会断断续续的呢？ 再说这个呼吸声一会儿有，一会儿没，不像在屋里。若有人进屋，不可能没有开关门的声音，于是带着这个疑惑，我往窗子看了一眼。这一眼可把我吓得差点没从床上坐起来，因为窗口有一个人头的影子，被月光照着投影在了窗户纸上。 我紧张得抓住了身边的被子，轻轻地拉扯着盖在了身上，大概觉得这样能让自己多一些安全感。做完这个动作以后我又瞅了一眼窗子，那个人头还在，仿佛定格在了窗边，一动不动。 于是我便一直盯着这个影子，心里寻思着，这人到底是杨默吗？要不，我问问？于是，我轻轻地，低声地问了一句：“杨默？” 突然，那个人影在一瞬间不见了。我掀起被子就想追出去，无奈肚子大，行动实在是不方便，便大叫起来：“惠云，有人！快去追！” 叫完之后，我扶着床边坐起来，穿好鞋子快走出去。惠云已经披着衣服在院子里了。 第455章 闹鬼 惠云揉着惺忪的睡眼对我道：“夫人，没有人啊！我没看到有人影。” “跑了！”我对惠云道，“我亲眼看见了人影在屋外，影子，映在窗子上。” 惠云点点头，扶着我道：“夫人，我们还是回去休息，您身怀六甲，不能过于劳累。” 我点点头，对惠云道：“你陪我进屋，和我睡在一起，这样互相还能有个照应。”惠云答应了，扶我进屋后，她便去自己的屋里拿铺盖。 第二日，阿贵管家帮惠云在我的屋子里又支了一张卧榻。这样，惠云便和我睡在了一个屋子里。 按照漉山的规矩，丫头是不能和主子睡在一间屋子的，可惠云的表姐巧诗已经成了家文的侧福晋，因此惠云的地位也算是半个主子了。我又是不拘一格的性格，便要阿贵以我身怀有孕需要伺候为由告知了幕衣府的下人们，并叮嘱下人们少说话，多做事，防止嚼舌根的人把惠云告到顶区，导致巧诗的面子上过不去。 就这样，惠云陪着我住在一间屋子里，日夜照顾我，那奇怪的响动和身影居然又少了些，大概有十来天没有出现了。 一日半夜，我突然觉得腹部有些轻微的疼痛，胃部也恶心作呕，一阵阵酸水涌向喉咙，只觉得想吐。我想叫惠云，却怎么也叫不出口；想坐起来，可头却晕得厉害，怎么也起不来；眼皮也上下打架，如何也睁不开。只能不停地呻吟，不断地翻身，想减缓身体的不适。 大概惠云发现我的状况不对劲，她跑到我的身边，扶着我斜斜靠在了她的怀里，用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胸口，另一只手却按在了我的手腕处。我只觉得她的手法很熟练，没过多久，胃部的不适竟然慢慢地消失了。接下来，她又扶着我翻了一个身，让我侧躺在床上，并伸手轻轻地抚摸着我隆起的腹部。帮助我减缓疼痛的感觉。过了良久，我终于觉得身体舒服，便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日，我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惠云已经不在屋里，我扶着床慢慢坐起来，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忙跑出屋外去找惠云。 走到屋外，惠云已经在帮我晾衣服，我对惠云道：“昨晚的事情谢谢你，我真没想到我会突然那么难受。” 惠云被我说得莫名其妙，她走到我身边，扶着我往屋里走，边走边说：“夫人，昨晚我睡得特别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我的心一惊：“昨晚不是你吗？” 惠云摇摇头：“当然不是我，不知为何，昨晚我睡得特别沉。以前半夜里总要起来给夫人您盖盖被子的，可是昨晚我却睡过去了。不过还好，早上我起来后见夫人睡得好好的，被子也盖得挺好。” 惠云说完后，我沉思起来，昨晚的确是有一个人把我扶着斜靠在她的怀里，那这个人是谁？我轻轻地握着惠云的手，把她的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果然！我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昨晚那个人的手明显要大，而且手心温暖，和惠云的手完全不一样，而且那个手的力道，那个怀抱的感觉……我的天啊，昨晚那个人不像女人，像个男人。但是这人到底是谁？我使劲回忆昨晚被那个人安抚的感受，可我昨晚脑子实在是太晕了，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双手和那个怀抱到底像谁。这种感觉仿佛不像家文，也不像杨默，难道是——神医？ 神医回来了吗？ 我的心猛地一阵狂跳，忙冲进了屋里，希望能找到和神医相关的蛛丝马迹。可是，屋子里没有多出任何东西，而屋里仿佛也没外人来过。为了确认昨晚府里没有进外人，我又特意去问了府里不少下人，包括守门的小厮。我只是问他们昨晚是否遇到了“闹鬼”的情况，没想到所有下人的说法都和惠云十分一致，都说昨晚睡得十分好，什么异常的情况都没发生。 也就是说，昨晚只有我一人感受到了有外人的存在？可是，为什么我当时会那么头晕，那么不够清醒。那个人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会不会是我过于思念神医而出现的幻觉？我就像经历了一场美丽的梦一样，一切仿佛都是梦中发生的。 带着心里的疑惑，我在幕衣府过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我居然希望自己一直能做这样的梦，因为梦里的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温暖，很幸福，像以前神医给我的感觉。如果这个人真的是神医那怎么办？可是现实令我失望，我一直没有再做这个梦，也没有碰到“闹鬼”的情况。 待我怀孕至七个月时，又和当年怀韵儿一样，我的腹部出现了频繁的宫缩症状。为了我自己的身体，为了孩子，我不得不派人到山下请韩大夫上来给我医治，由于请人上山必须要作为山主的家文特批通行证，家文终于知道了我的身体状况，他亲自赶到了幕衣府来探望我。 当家文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知道自己再也逃不开他了。他这几天必然要留宿在幕衣府，我只能拿身体不适来搪塞他，赶他离开我的屋子。家文离开我的屋子后，不可能回顶区的巧诗那里，只能在幕衣府的客房歇下。我怕他半夜过来，只能叫惠云拿桌子把门堵住，除了这个方法，我真不知道还能如何把他拒之门外。唉，我想要来的人不来，不想要来的人偏偏来了，或许人生就是这么无奈。 韩大夫上山以后，给我开了减缓宫锁的药物。药物果然有效，我服用以后，宫缩的症状也少了很多，身体也舒服了些许。家文这段时间对我还是比较礼貌的，出于对我身体的考虑，也没有常去我的屋子。只是在我胃口不好的时候，吩咐厨房给我烧了一些开胃的小菜亲自送过来。即使进了屋子，家文也不会待很久，只是陪我聊聊天便离开了屋子。 第456章 陪护 见家文如此，我心里的压力少了很多。想想或许是自己因为怀孕而思虑太多，才会那么在意家文的行为，而他很明显只是关心我的身子，并没有越距的行为，因此减少了许多防备，夜里睡觉也没有叫惠云堵门了。可是我却错误地对家文进行了判断。在一天夜里，鲁巴请家文去五牛轩喝酒，家文或许是喝醉了，一回到幕衣府便直奔杨默的卧室。 那时我已经歇下了，见家文一直没过来，庆幸有鲁巴把他灌醉，又能逃过一晚，便没有堵门。只是叫惠云拴了门闩。没想到夜里我还迷迷糊糊没完全睡着，只听得重重地“砰”的一声，门就被撞开了。家文带着一身的酒气，脚步重重地跌跌撞撞进了屋子。 惠云被家文吓得惊得跳起来，忙挡在家文面前扶住他道：“主子，福晋身子有些不适，已经歇下了呢，奴婢扶您去客房醒酒？” “滚！”家文一巴掌把拦住他的惠云打得跌在了卧榻上，又对惠云道，“滚出去，今晚我就歇在这里了。” 惠云吓得不敢说话，忙捂着脸狼狈地逃出了屋子。我已经被家文的巨大动静吵醒，忙爬起来缩在了床脚。家文此时此刻仿佛一头发了兽性的野兽，恐怕谁也拦不住他，也或许是我以前把他拒绝得太紧，以至于他的怨愤积累得过多而不得不在酒后一次发泄出来。我刚想呼叫，可想到我此时已经是家文的福晋了，无论屋子里发出什么动静，估计下人们都会认为是山主夫妻之间的“幸福生活”，不会有一个人能进来救我。于是刚要开口的我又闭上了嘴。 家文冲上床，双手一把将我掀翻到床上。他的上身在重重地压在我的胸口，唇已经狠狠地封住了我的嘴唇，让我根本没法呼叫，反抗的声音只变成了“唔唔唔”的声音。想到了以前沈真描述过湘桂怀孕后家文兽性大发，非要与她的场景，我的心里不禁极度害怕和绝望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双臂无力地敲打着家文的身躯，却无济于事。 但是人在绝望中或许会变得更加聪明，尽管身体被家文控制了，我空白的脑子却因此变得清澈澄明起来。 事实证明，我若越反抗，家文受到我的刺激，动作会越猛烈，反而容易伤害到我的孩子。我只能用舒缓的方法让家文平静，理智起来。好在我隆起的肚子影响了家文的行动，他只压住了我的胸口，还没有对我的肚子有什么很大的动作。 可是我却没有意识到，孕妇的胸部也比平时要变得大一些，这更加激发了家文的欲望。果然，他的手一碰到我的胸口，就控制不住了。尽管他的嘴松开了我的唇，可他的双手却没有停下来。一只手狠狠地撕开了我的衣服，另一只手伸到了我的内衣里动作起来。我的唇刚解放，胸口却遭殃了。 此时此刻，我知道我再反抗也无济于事，忙伸出双臂搂住了家文的肩，嘴里假装亲昵地凑近他的耳朵对他道：“家文，你轻点儿，别伤着孩子了。” 我这以柔克刚的的话一说出口果然有效，家文的动作轻缓了许多。他躺在我的身边，将我的身体揽进他的怀里，嘴巴缓缓地在我的脸上一边移动着，一边对我道：“灵儿，你太迷人了，让我好好地宠爱你一次。” 我的妈呀，家文还没清醒啊。我忙握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在我隆起的肚子上抚摸着，对他道：“你摸摸孩子，他刚才还在动呢，等他出来，你想给他取个什么名字？”我想利用孩子，让家文抑制住欲望，同时激发出他作为父亲的本能，可能会收敛一下对我的动作。 没想到家文根本不吃我这一套，他的手抚摸过我的肚子后更加按耐不住，又开始往下面游移。突然，他疯狂地把我身上剩余的那一点点的衣服全给扯开了，他俯下身子，把头凑到我的肚腹处，用唇在我隆起的肚子上深深地吻着，一边吻，一边道：“我的孩子，我叶赫那里氏的骨肉……”我见家文有些胡言乱语，忙对他道：“你要当孩子干爹吗？”想借此分散他的注意力。 可家文的思想意识根本不在我的言语上，他吻了我的肚子又往我的胸口吻过来，而他的手已经不老实地伸向了我的下身。我吓得实在是忍不住了，对家文大叫起来：“家文，你轻点儿，韩大夫说我们现在不能这样，会催的孩子早产的。” “一次这样不会的，”家文仿佛理智了一些，他躺在我的身边，一边脱衣服，一边对我道，“巧诗在府里专宠，让你在幕衣府受冷落，已经有很多人在说闲话了。我必须一碗水端平，才能无愧于漉山山主的位置。否则被人参一本说我偏宠侧福晋，导致你和巧诗妻妾不合，搬家躲至幕衣府。处理不了家事，圣上和圣母皇太后定要过问，我们吃不了都要兜着走。” “可是家文，我不在乎受你的冷落，”我真心实意地对家文道，“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的话话还没说完，家文又把我的唇给吻住了。他一边深深地吻着我，一边道：“可我在乎……灵儿，你就是太坚强，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你再装，也只是个女人。是一个需要男人呵护的女人，我不相信你的心会那么硬，或许你只是把自己伪装起来，但是你的心却是柔弱得在滴血。” 家文的话说完后，我只觉得心里一阵绞痛。这几个月来为神医的咬牙坚持，怀孕后身体的不适，为了保护神医的骨血而委屈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浮现在眼前，我的眼泪迅速涌出了眼眶。我流着泪伸出双臂轻轻地推着家文道：“你明明知道我苦，你还要趁人之危来欺负我吗？我能坚持到现在是多么不容易？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伤害了再来保护我，而不能让我维持着现在这一点点的尊严呢？” 第457章 打断 家文见我哭了，把我抱得更紧，他的双手不断地抚摸着我赤裸的背部，恨不得将我揉进他的身体。他那富有弹性的肌体大胆地紧紧地把赤裸的我裹在怀里，他吻着我的脸颊，我的颈脖，吻着我的耳根对我道：“对不起，灵儿，我一直是那样的尊重和崇敬你，可我不忍心看到你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而苦等一生……”家文握着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我这里疼，我心疼，心疼你知道吗？我求求你，你就答应我一次。只要你接受我一次，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如果你真的没法对我动心，这次以后，只要你还愿意把我拒之门外，我就再也不会冒犯你了。”说完后，他又握着我的手，往他的下身探去，我刚一碰到他的硬挺，吓得把手一缩……无力地叫道，“不……” 家文被我的动作一刺激，不等我回答又开始疯狂地吻着抚摸着揉捏着我的身体。当他再一次吻向我的胸口时，我只觉得浑身如电击般颤抖起来，家文富有弹性的肌肤终于点燃了我内心的火苗。我身子的每一处，都在他疯狂的拥吻和抚摸中燃烧起来，体内为神医埋藏了好几个月的激情终于被家文给挖掘出来。我浑身酸软得再也说不出话，只是忍不住伸出双臂紧紧地搂住了他。而我的下身也逃脱了我的理智，开始湿润，开始燥热，开始渴望他的进入，那里仿佛有一扇门，渐渐地为他打开…… 家文感受到了我身体的变化，欲望像熊熊的火焰般燃烧起来，他的喘息越来越重，而被他挑逗得毫无理智的我也娇喘吁吁，我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移动着，身上的汗液都混合在了一起……正当他的硬挺即将突破我最后的防线时，窗框突然被重重地砸了一下发出了“砰”的一声，一声嘶哑的“啊！”打破了夜的寂静，传到了夜空中，接下来便是凌乱的脚步声。 “神医？”被家文的激情冲昏了头脑的我，嘴里下意识地叫了出来，我不知一下子从哪里来了多大的力气，一把推开家文，从床上坐了起来。家文被我这么一推，差点没摔到床下。我匆匆地披上外衣，扶着床下地，找鞋子穿好，跑到门外叫道：“是你吗？神医，是你吗？你在哪里啊？” “灵儿……”家文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可我根本不想理家文。只是寻觅着那个身影。 突然，我听见了靠近幕衣府大门方向有了一些动静，于是我大步往那个方向跑去，果然看到隐在树丛中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于是我又跑了过去，可是那个身影迅速得我根本跟不上，我只能跟着往那个身影移动的方向跑去，就这样我跑跑走走地跟到了大门口。 幕衣府的大门居然是开着的，守门的人也不知到哪里去了，我突然发现府外的树丛中有那个身影，于是我又跟着跑了出去。 就这样，我一边跑，一边找，那个黑色的身影依然在我的面前若隐若现，跑到最后，我已经喘得再也跑不动了。突然，一阵剧痛从小腹传了上来，那种疼痛狠狠地撕扯着我的肚子，我的腰部，我的全身。疼痛只逼得我头昏目眩，双腿一软便倒在了地上，意识渐渐地摸糊起来，只觉得眼前浮现出了一个深色的面具。 …… “神医！神医！”我又回到了那个白色的梦，白色的医院。我看到了神医，可他没看到我。我使劲呼唤他，但他根本听不见，他在我身边忙碌着，却没有看我一眼。 “神医，你看看我！”我的内心在呐喊。 突然，白色的医院不见了，回到了漉山，在崎岖的山路上，神医远远地走着，我在紧紧地追着，可我怎么也追不到他。“神医！”我气喘吁吁地跑着，我不能停下来，停下来他就会走远了。 果然，神医停下来了，可他一回头，居然是一张扭曲变形恐怖的脸，他的眼睛闪耀着愤怒的光，对我吼道：“灵儿，我还没死呢，你这么快就改嫁给家文了吗？” “不，我没有嫁给他，我是你的妻子……” “那朝廷的赐婚是怎么回事？你的福晋身份又是怎么回事？你都怀了他的孩子，还敢狡辩吗？” “神医，你听我解释，我是迫不得已才……孩子是你的啊！” “这不是我的孩子，是家文的孽种，我要杀了他……” 神医拿着一把匕首，狠狠地捅进了我的肚子里……鲜血一滴一滴地流了出来，可我却不觉得疼痛，为了神医，我不怕血流光，可我不能接受他误会我，我跑到神医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了他，吻向他的唇：“我爱你，我是你的人，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已经不爱你了，你让我走……” “不，神医，你不可能不爱我，你说你这辈子，下辈子都要和我在一起的……”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你不要再牵挂我了，你就当我死了！” “不，不要啊神医，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啊……” …… “神医！”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迎面而来的是家文的那双蓝色的眼睛。 “神医呢？神医呢？”我不管家文的关切，自顾自地寻找着神医的踪影。家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轻轻地扶着我躺下，对我耐心地说道：“灵儿，没有神医。” “不对，那天晚上我看到神医了，那天晚上……那天……”说着说着，我说不下去了，因为家文正死死地盯着我，我们都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我顿时觉得脸热得发涨，忍不住躺了下来，用被子捂住了头。家文轻轻地伏在我的身上，拉开了我的被子，在我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吻。 我故意用手擦了擦脸上被他吻过的地方，对他道：“求你，以后不要这样了，会伤着孩子的。” “那孩子出生以后呢？”家文的脸和我近得连他的呼吸我都能感受得到。而躺在床上的我，我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躲。 第458章 追求1 家文用手臂轻轻地圈住我的身体，亲昵地又仿佛埋怨似的对我道：“我知道的，那晚你对我动心了……” “不是的……”我试图推开他，可是他身材那么高大，我如何推得开？何况我还怀着孩子，根本不敢用力。 为了打破现在这个暧昧的气氛，我试图把两人的思想意识都往其它地方转移，我对家文道：“我真的听到了有什么动静，我追出去看到了有一个人的身影，请你相信我，后来我是因为肚子太疼了才追不上了……” “可我和下人赶到时，路上只有你一人。你虽然昏过去了，却没有出现腹痛或小产的情况……”家文用唇贴着我的脸颊对我道，“把你抱回屋子后，我立马请了韩大夫给你医治，而韩大夫也说你的胎象稳定，没有小产的情况发生。所以……”家文的言外之意很清楚，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 家文说完后，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孩子还在里面翻身，一切仿佛都很平安。可那天我的确是肚子疼了啊，那天我真的看到了有一个人，为什么这个人就这么消失了呢？ 真当我想着时，家文的唇又不老实地吻到了我的唇上，我躲来躲去也躲不开，只好让他去吻我。没想到家文见我不反抗了，又宽衣解带往我身边躺，我吓得坐了起来，对他道：“你怎么这样啊？你走，我不愿意！” 家文根本不顾我的反对，他坐到我的身后，用他结实有力的双臂紧紧地从我身后抱紧了我。他将我抱着斜靠在他的怀里，对我道：“灵儿，我知道你抗拒不了我，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你只是一直在坚守自己的那个信念，不能原谅自己而已，就像当年你和杨默在热恋时，又忘不了神医一样。” “你错了！家文。”我没有回头，对他说，“我对你没有对神医的那种感觉，你……你和神医不一样。” “是的，我和神医是不一样，因为神医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而我做不到……”家文对我道，“可你不觉得你对神医是愧疚多于爱吗？因为他为了你如此付出，因为他为了你吃尽了苦头，所以你的良心逼得你一定要对他好，如果你移情别恋，你就会受到自己心灵的谴责。” “不是的……”听到家文的话，我的眼泪去决堤般的洪水涌了出来，“不是这样的……” “你和神医拜堂是师骐逼的；圆房是因为他努力保护了风沙夫妻，你被他感动了；现在你为什么还依然为他坚守，那是因为他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所以你逼你自己一定要守住他，不允许你对其它的男人有任何想法……” “那我这样做，有错吗？”我大哭起来，“他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不能为他守一辈子，只有他才值得我这样做，你们都没这个资格！” “灵儿……”家文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深深地吻着我的耳根，“你没有错，你做得都对，可我心疼，我心疼啊！” “你活该，”我挣脱开家文的怀抱，跳下床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你当年不是还要杀了我吗？你现在又害得神医下落不明，我知道为了孩子，我只能委曲求全嫁给你。可我能够用伤你的心的方法来报复你，我就是要活活地折磨你，让你伤心，让你痛苦！” “可你根本抗拒不了我……”家文的话也狠了起来，“那天晚上要不是外面的声音，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我不信，在我身体下你不会屈服。到现在，巧诗，湘桂，我府里的丫头，还没有谁经历过我的身体以后能抗拒得了我。” “你太肤浅了，家文……”我听了他的话以后，笑了起来，“是的，你的身体有这个能力，可我也没法爱上你，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身子，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家文一听，愣了！ 我冷笑着对家文道：“如果你那么自信，那你就用你的努力，得到我的心，让我死心塌地地爱上你，如果我爱上了你，不用你努力，我也会奉献我的身子给你。你做得到吗？你有这个胆量挑战我吗？你不要以为霸王硬上弓征服一个女人，就很光荣。我告诉你，你这是最低贱，最下流的做法！” “你是说？只要我不要求和你，你就给我追求你的机会？你愿意让我来保护你，来和你一起生活？”家文听到我的话，一下子有些蒙。 “追不追都是由你自己做主。至于生活，哼哼，你是漉山山主，你想在哪里生活都是你的自由，我又能把你怎样？”我冷冷地对家文道。 “那你不拒绝我，不逃避我了？”家文有些不敢相信。 我见家文如此，伸手拍拍他的脸道：“还是看你自己的本事，你有本事能做到我拒绝不了你，你就赢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爱上你的。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而且在我爱上你之前，你都不准碰我的身子，你愿意遵守这个约定吗？” “那按照你的意思，如果你一辈子都不爱我，我也有一辈子的机会来努力了？”家文还是不敢相信。 “那也要看你自己了……”我继续不冷不热地对家文道，“机会也是自己争取来的，一切都靠你自己。” 听了我的话，家文一下子变得自信起来：“灵儿，如果神医回来了，我自动退出。如果他没回来，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追到天涯海角。” “漉山山主也不当了吗？朝廷的王爷爵位也不要了吗？”我故意刺激家文。 家文笑笑：“我知道你不爱这虚幻的名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可以不要。” “那你还怕神医干嘛？他回来了，你就不敢努力了吗？你这还不是真心爱我嘛。”我用揶揄的口气继续刺激家文。 “因为我已经开始行动了，我知道我这么说神医，你听了会开心的。而我要做的，就是让你开心，让你知道你选择我，也会幸福。” 第459章 追求2 家文跳下床自信满满地走到我身边，把我轻轻拥进怀里，“灵儿，现在，你给了我一种全新的感觉，我已经明白我还有机会，只要你能爱上我，你这辈子就是我的人了。” “那你就试试看！”我轻轻地回答他，心里居然觉得安全起来，我终于能让他和我暂时保持距离了。在我爱上他之前，他应该不会对我有身体方面的要求了。而他真的有这个本领，让我爱上他吗？我还真有些拭目以待了。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家文果然践行他的承诺，真的对我的态度大有变化。他回到了顶区住了几日以后，就回到了幕衣府，对我则说他安排好了顶区的一切，府里已经有有巧诗打理了。他还对巧诗说，因为我要临盆了，他这段时间要来幕衣府陪伴我，希望巧诗能理解。没想到巧诗很贤惠，也非常理解他的行为，还说我临盆之际，作为侧福晋的她也要从顶区下来陪我。 安排好了巧诗和顶区，他又去铁面判官府把漉山所有的任务都交给了罗秀，让罗秀代理山主。卸下一身重担的家文，来到了幕衣府，真的打算一心一意和我过日子，培养感情了。 对于家文的行为，我依然是冷冷旁观，对他的态度也是冷冷淡淡的，可家文却比谁都有兴致。 早上他会跑到厨房给我做早饭，上午陪我在附近的山路上走走，午饭过后，他便躺在惠云的卧榻上陪我午睡，睡前还会给我讲几个古代的故事。 然后他睡在卧榻上，我睡在床上，他老老实实地陪着我午睡。下午，我午睡未醒，他便起来亲手给我做晚饭。 等我起床后，陪我共进晚餐，晚上还会亲手给我烧水让我能舒服地沐浴。沐浴的时候，我是根本不想让他看我的身体，总是要赶他走，他也很听话地说走就走。还会吩咐丫头们好好伺候我沐浴。 沐浴后，他会躺在惠云的卧榻上陪我闲聊，一直到我睡熟，他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睡觉。 尽管家文每天这样忙忙碌碌，他还是很开心，对下人的态度也好了起来。厨房，仓库，沐浴间的下人们以前没见过家文，总觉得漉山山主是威严难相处的，没想到会是家文是这样平易近人的主子，反而都很喜欢他。 而家文每日为我干这些琐碎的活儿，又每日陪我在山路上散步，身子骨反而比以前要好很多，头疼的次数七八天也难出现一次，更加没有发病的情况了。 这期间巧诗下来看望过我俩一次，家文对巧诗也很热情，还留巧诗在他的屋里睡了一晚。第二日看到巧诗幸福娇羞的样子，就知道家文好好地宠爱了她，我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心里不禁想着家文这家伙还真是聪明，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就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不过，我能为巧诗受宠而开心，就更加证明我心里没有家文。作为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男人去宠爱别的女人呢？如果神医去宠爱巧诗，我恐怕要气得七窍生烟了，还有可能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会开心愉悦地去接受？ 到了第二日傍晚，我又想留宿巧诗，可是被巧诗拒绝了。我再三挽留，巧诗也不肯留宿，我没辙，只能陪着巧诗走走山路，想送她一截。 现在已经是秋季了，漉山的树被山风吹得黄叶飘落，铺满了山路。落日把余晖照在山路上，落叶变得金金黄。我和巧诗慢慢地走在铺满落叶的山路上。我已经怀孕近八个月了，肚子越来越大，走起来越来越不方便。巧诗扶着我，一边走一边道：“韩大夫说了吗？夫人大概什么时候临盆？” 我回忆了一下，对巧诗道：“大概十月初，也只有一个多月了。”巧诗点点头道：“再过一个月，我就下来陪夫人。这段时间韵儿粘我粘得紧，我不好离开顶区太久。” “原来如此，”我对巧诗道，“那我硬要留你，倒是我的不是了。巧诗，我只是觉得你在顶区独守空房……” 巧诗听我这么一说，忙道：“不打紧的，夫人的身体最重要。再说，我见主子住在幕衣府，精神倒是比在顶区要好很多。大概是陪着夫人了，眼底里透着的都是笑呢。”说完后，巧诗微笑着，无奈地摇摇头。 我见巧诗说起家文的时候，满脸的幸福，但对我却是一脸羡慕，忙道：“他也天天在我面前念叨你呢。你看昨晚，他不是直接就把你带进屋了么？大概是想念得紧了。” 巧诗听我一说，满脸通红地对我道：“夫人，不是的……” “你不用解释，我懂的。”我安慰巧诗道，“你对他的心，他是知道的，他不是一个没感情的人，他会对你好的，要不是我身体不适，把他拖住了……” “夫人！”巧诗急了，眼睛就居然闪起了盈盈的泪光，“夫人，你不要安慰我，我明白主子的，主子他不爱我。他也不是被你拖住了，他是心甘情愿地住在幕衣府不想走……” “还不是我身子这样，他才……”我还想解释，“你不要太自卑，家文心里是有你的，只要你有了他的孩子，你的出头之日就到了。” 巧诗点点头，抹了抹眼泪，对我道：“昨晚，我和他在一起，他情到深处……他……叫的都是您的名字。后来他见我哭了，这才对我道歉，说他和夫人您有了约定，在您爱上他之前，他不能碰您……” 原来家文把这都告诉巧诗了，我的天啊！这不是生生地伤巧诗的心吗？ 我恨恨地说道：“家文这家伙也太……好不容易和你有这么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还非要把我扯进来！昨晚他对你不是挺殷勤，挺主动的吗？这不是爱你这是什么？” “不，夫人您别怪他，的确是夫人您不让主子碰。主子到底是血气方刚的男人，怎能憋得如此之久？所以看到我来了，这才对我……对我……”巧诗脸红得说不下去了。 第460章 偷药 我一听，终于明白巧诗成了家文发泄的工具了，只好忙歉意地对巧诗道：“是我不好！可我没办法，我怀有身孕不得不这样。神医不在我的身边，我早就忽略了男人还会有这方面的需求……要不，巧诗你别走了，这样你也能帮我伺候伺候家文，省得他身体不适也没人照顾。” 巧诗摇摇头：“夫人，说句不怕得罪您的话。所谓小别胜新婚，巧诗偶尔来幕衣府，还能获得主子一时的恩宠。若巧诗住在幕衣府，又会回到以前顶区的状况，我望眼欲穿，夜夜盼望主子到我屋里，可主子永远是在您的屋里流连忘返，不肯离开。巧诗不能接受这个状态，还不如眼不见为净，安心带韵儿小姐。” “巧诗……”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对不起。” 巧诗吸了吸鼻子：“夫人没做错什么，不用和我对不起，是巧诗没有自知之明，非要凑到主子身边。他不待见我也是正常的，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这个道理我明白。所以，我和主子都是傻子。” “可是，你俩也不能一直这样分开啊……”我焦急地对巧诗道，“你毕竟是侧福晋，他总不能为了陪着我，就冷落你了？” 巧诗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我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主子为了获得您的欢心，一门心思都在夫人您的身上，等夫人您生育了孩子，身子恢复了，就能伺候主子了，主子更加不需要我了。”说完后，巧诗大哭起来，“夫人，我求求您教教我把，教我如何能像您一样让主子念念不忘，依依不舍。巧诗我没什么过多的奢求，我只要主子能把他给您十分的爱给我一分就好了。” “巧诗，这个我真不知道怎么教你，”我内疚地对她道，“我已经想尽办法把他往你身边推了，可是……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对我会如此，其实我天天都在祈祷他不要爱我，祈祷他能爱你。” “我懂的，夫人，您的心我都懂，或许真的要申大人回来，主子才会收手。”巧诗突然对我道，“夫人，您真的相信申大人会回来吗？” “什么意思？”我问巧诗，“我当然相信神医会回来的，不然我为什么要如此坚守？” 巧诗想了想，犹犹豫豫地对我道：“夫人，有一件事情巧诗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我见巧诗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忙催促她道，“讲啊！” 巧诗结结巴巴地对我道：“神医堂，神医堂的药材失窃了，有下人说，仿佛看到了申大人的身影。就汇报给了罗大人。”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我问巧诗，“家文知道吗？” 巧诗回忆了一下，对我道：“按理来说，罗大人应该要汇报主子的，但也有可能因为主子给他了全权做主的权利，罗大人怕打扰主子和您的幸福生活，所以没有汇报。” “家文的确是没对我提过。”我喃喃自语，“不过，如果他知道的话……” “主子知道也不会对您说的，”巧诗接过我的话道，“主子巴不得申大人不要回来，怎么可能告诉夫人神医堂出现了申大人的蛛丝马迹呢！” “具体是什么蛛丝马迹？”我问巧诗。 巧诗想了想道：“神医堂失窃的药挺多，因为我不懂药，具体的名字我也说不上来。可这些药的功能，大多是是安胎、麻醉和去腐生肌的药。” “安胎，麻醉，去腐生肌？” “对的。”巧诗道，“罗大人把沈大人请来一起调查了。沈大人说这三类功效的药失窃的最多，而且看配药方式，很像申大人平日里的用药方式。”巧诗见我听得莫名其妙，又解释道，“因为每个大夫用药都有自己固定的习惯，沈大人最了解申大人用药的习惯，根据药物失窃的种类和数量，基本能确定是申大人偷的。” “如果是神医，那就奇怪了，他为什么要偷药呢？”我疑惑地问巧诗，“神医堂就是他的家，他想回来还不能回来吗？还有，他偷安胎药干嘛？如果要给我安胎，为什么不来见我？何况我现在胎象很稳固，也不用安胎。” “我也不了解啊！”巧诗对我道，“神医堂的下人见到过一个身影，有时候是白衣服，有时候是黑色的衣服，但是神医堂的人不能确定是不是申大人本人。我们也判断有可能是申大人派其它人来偷的。” “既然看到人了，为什么不能确定？”我问了一句后，突然想到我也看到过一个奇怪的身影，我也没法确定是不是神医。就连我这个神医的妻子都不能确定，那下人就更加难了。 “关键是看不清这人的脸，”巧诗没有注意到我在思考，“因为那人带了一个面具，我们看不到他的脸。” “面具？”我惊呼起来，“那，那晚，那晚……” “什么那晚？”巧诗疑惑地问我。 我忙简单地描述了那晚家文意欲和我同房，我差点屈服而被窗外异常的声音打断的经过。我刚说道自己冲出去追时，突然听到身边的树丛里一声熟悉的叹气声： “唉！” “神医？”我头脑不经思索地叫了出来。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往树丛中找去，果然，映着月光，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我想也没想就冲向了树丛里。巧诗见我奔向树丛，跟着我也奔了进去，她一边跑一边叫道：“夫人您慢些，您怀着申大人的孩子呢……” 我只顾着追着跑，哪会理巧诗的言语。突然，只觉得前面的矮树丛晃了晃，那个身影仿佛停了下来。 我见那人停了，也放慢了脚步，一边慢慢地往前挪，一边问道：“你好，请问你是谁？你认识神……” 我的“医”字还没说出口，那个身影突然一转身，又不见了。我急忙追上去，一边追着跑一边道：“你别走啊？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神出鬼没的？” 第461章 怪人 巧诗见我又追了起来，忙跟上来拉住了我：“别追了夫人，没用的。神医堂的下人们也追过了都没追上。您大着肚子，还是早些回去！” “可是，这个人好奇怪，你说他或许是偷药的人，会不会和神医认识啊？”我对巧诗道，“若他真是神医派来的，我找到他，不就可以问出神医的下落了吗？” 说到这里，我才发现我的内心深处根本没有放弃神医。无论家文怎么努力，我依然只爱着神医一个人。只要有和神医相关的蛛丝马迹，我也不会放弃，必然要去做最大的努力。 巧诗见我如此，只好劝道：“我知道夫人寻申大人心切，可您也要顾忌肚子里的孩子，毕竟他是申大人的骨肉。这天色已晚，夫人还是回去。” “可是……可是……”我见巧诗坚持，也不好违拗，毕竟我这都近八个月的身孕，的确也吃不消山路的奔波了。 “好了，夫人您就听我的。”巧诗坚持对我道，“说句自私的话，我是最愿意夫人找到申大人的。申大人一回来，主子必然要放弃夫人，我也能多一些机会啊，可夫人，您的身体是第一位的，找申大人也不急在一时。” “怎么不急……”我听巧诗这么一说，眼泪都要出来了，我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再过一个多月，孩子就要出来了，我多么希望神医能亲眼见到他的孩子出生，我不想让孩子出来就没亲爹，只能认家文为爹……” 或许是肚子里的孩子听到了我说的话，心里难过，居然拳打脚踢地翻腾起来。我只好一边深呼吸，一边不断地抚摸着肚子想安抚他。没想到孩子还没停，一阵阵紧缩般的疼痛又开始袭击着我的肚腹，我只觉得疼痛难忍，捂着肚子就蹲了下来。 巧诗见我这样，吓得忙扶住了我道：“夫人，您怎么了？” 我疼得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挤出了一个字：“疼……” 巧诗见我如此，吓得脸都白了，忙扶着我往山路上走，一边走一边对我道：“我给您找块石头，您坐坐！阿弥陀佛可千万别要生了。” 我已经疼得头昏眼花快没有意识了，只得跟着巧诗往前走，还没走两步，腿一软就跪坐在了草地上。 突然，身边的巧诗“啊”了一声，扶着我的手臂便软软地垂了下去，整个人都倒在了草地上。失去了巧诗的搀扶，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坐起来，只斜斜地往地上躺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我的疼痛的腹部被一种温暖的感觉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身体也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我闻到了一股香味，这股香味让我疼得要挛缩的全身都舒展开来。接着，一双有力的臂膀把我拥进了怀中，还有一双温暖的手在按摩着我的肚子，我的腰，我的全身。太舒服了……我闭上了眼睛，只觉得我的唇被一股温软的感觉包围了。 我贪婪地，饥渴地闻着那股香味，我的唇肆意地享受着那温软的感觉。我的全身都在那舒适的按摩中睡着了。唯一没睡的就是我的意识——这是一个人，一个能让我安心，愉悦，舒适，幸福的人，他是谁？他是神医吗？神医，神医，是你回来了吗……？ …… 我醒来以后，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幕衣府的床上，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摸了摸肚子，孩子还在，没有掉，疼痛的感觉已经消失，看来，我又像那天夜里一样度过了一劫。我爬起来，跑到床边打开窗子，艳阳高照，是个好天气。可我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昨晚的场景……两个问题从我的思维里蹦出来，我是怎么回到幕衣府的？我的身体又是谁医治的？ 可是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惠云呢？丫头都到哪里去了？带着疑惑，我穿着睡衣就跑出了院子，一个厨房的下人看到我出来了，忙叫了起来：“哎呀，福晋怎么到这里来了，赶紧去通报山主。”便有几个下人匆匆忙忙地跑了，没过多久，惠云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身边，对我道：“福晋，您怎么一个人跑出院子了呢？我这才离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你怎么不在院子里伺候，却跑出来了呢？”我疑惑地问惠云。 惠云支支吾吾地对我道：“我这，这不是向主子汇报昨晚您睡觉的情况嘛，福晋，您快要临盆了，晚上睡眠很重要，主子他不能留宿在您的屋里，又不放心，这不就唤我去问问嘛……” 惠云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已经没了心思和她说这些，便问她：“昨晚是谁把我送回幕衣府的？” “什么？”惠云被我问得一愣。 我见惠云满脸的疑惑，又解释道：“昨晚我不是去送巧诗了嘛，后来在路上肚子疼昏了，是谁把我送回来的呀？”我见惠云还是一脸茫然，便换了一个说法，“你们怎么发现我的，我又是怎么回去的？” 惠云满脸的惊讶表情，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道：“没发烧啊！怎么说话说得前言不搭……”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自己失礼，忙跪下道，“奴婢该死。” “起来起来！”我对惠云道，“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何必如此疑惑呢？” 惠云惶恐地站起来，对我道：“奴婢知道的是，夫人昨夜根本没出府，就是在主子的陪同下安睡的。巧诗姐也不是夫人送出去的，怎么和夫人说的完全不一样呢？夫人是不是做梦了？” “啊？”我彻底被惠云的话惊着了，“这不对，肯定不对，我肯定送了巧诗，我肚子还疼过的……”说完我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惠云答道：“按理来说，福晋去送巧诗姐是不合规矩的，主子应该不会让守门的奴才放您出去，或者福晋去问问守门的也就知道了。至于您的身子，可以请沈大夫和韩大夫来瞧瞧是否有临盆的征兆，奴婢不懂医，所以也不好说的。” 第462章 疑惑 “那你去把昨晚守门的小厮给我请过来，再派人把沈真和韩大夫请来。我要问问他们。”我坚决地对巧诗道。 没过多久，守门的小厮来了，他一答话我就觉得有蹊跷。他向我汇报说我这几日根本没离开过幕衣府，巧诗则是她自己回去的，我也没有送过她。而且坚持说我昨天绝对没有离开过幕衣府，甚至拿命来证明他的话绝无虚假。听到他的话，我疑云丛生，怎么会这样？这个下人明明开门放我和巧诗出去的，怎么会失口否认呢？ 我还没理清思路，韩大夫和沈真已经来了，他们在家文的陪同下给我诊了脉看了身体。没想到他俩一致认为我的身体十分平安，既没有宫缩的症状，这几天临盆的可能性也不大，他俩都说我的身体起码要一个月后才有可能临盆。 “怎么会这样？”我差点惊得要跳起来。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证明那天我没有出去送巧诗，也没有肚子疼。但是，我对那天的记忆实在是太真实，我根本不觉得那是一个虚幻的梦！ “要巧诗下来，我要问问她，”我依然坚信自己的感觉，“我要巧诗和我确认那天我没有送她。” 家文见我依然坚持，忙叫惠云送走了两位医生，并安排下人把饭菜送到杨默的屋子里，说要和我单独谈谈心。我知道家文想趁虚而入，便打算先发制人，我对他道：“你不要劝我什么，我只相信我自己的感觉。漉山就是有这么一个人，我见过他好几次。昨晚我的确是为送巧诗离开过幕衣府，而且我见到那个人了。” 家文坐在我的身边，耐心地对我道：“好，就当我相信你说的话，你又想说明什么？我知道你要说有一个怪人？可我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强调有这么一个人，他对你有什么意义呢？” “他对我的意义就是，他有可能认识神医，或者就是神医！”我对家文叫道，“你说过的，神医回来你就对我放手的，请你做得君子一点，不要故意阻止我和他相见。” 家文微笑地摸了一下我的头：“我说的话，我定然不会食言。可是这个人为什么会神出鬼没不肯见你？如果他是神医，那依照神医对你的爱，他应该马上站出来，找到你，光明正大地公开他的身份。若他是神医派来的人，他也应该告诉你神医的行踪，并让你和神医相见。可他现在的表现呢？他为什么要躲躲藏藏，偷偷摸摸呢？” “是你，是你在阻止！”我咬牙切齿地对家文道，“一定是你在派人阻止他和我见面，你就是个卑鄙的小人！” 家文见我这么说，眼中的怒火一下子冒了出来，他一把将我拉到他的腿上坐下，一边用双臂拥紧我，对我道：“我叶赫那拉家文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我做过的绝不会否认，但是我没做过的……哼……” 家文把唇探向了我脖子，一边用唇轻触我的耳垂，一边说道：“我要占有你，分分钟都做得到，恐怕你根本抗拒不了我的手段，就算我没有手段，我也比你有力气得多。可我是真的想要你对我心服口服，这才打算好好地，光明正大地追求你。我既然说了就会做到，自然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来阻止你和神医的相聚。 家文说完后，双臂一紧，手已经解开了我的衣纽伸到了我的内衣里。他轻抚着我的，用享受的，颤抖的语言对我道：“灵儿，你让我着迷让我疯狂，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变成我的人……可我不忍心，也不愿意让你伤心难过。请你不要认为我是一个只会暗地里使阴招的坏人，如果你真的认为我是这种人，我现在就可以坏给你看……” 家文说完后，抱起我就往床边走去。我见他双眼里看着我的眼神是又爱又恨，且充满了欲望，吓得大叫起来：“家文，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求求你放开我！对不起……” 可家文根本不听我的求饶，他将我放到床上，狠狠地撕扯着我的衣服，对我道：“灵儿，对不起，就算你恨我，今天我也要做一次小人！” “家文！”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我伸出双臂主动抱紧了他，对他哭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现在怀着孩子呢，求求你放了我！”说完后我主动地吻着他的唇，对他道，“我再也不会误会你了，我明白了你的心，我完全明白了，求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能真正爱上你，到时候就算你要把我踢开，我也会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的。求你给我时间……” 说完后，我泣不成声。不仅仅是因为家文的态度，还是为了我自己。我真的只能委屈求全地让自己爱上家文吗？我想和神医相遇的希望难道真的越来越渺茫？还是因为那个怪人不肯露面，使我的内心产生了绝望呢？ 家文见我哭得如此伤心，终于放缓了他的动作，他用颤抖的声音对我道：“灵儿，我再重申一遍，我不会耍手段阻止你和神医的相会，但是……请你面对现实，没有什么怪人，那或许都是你想象出来的，或许是你太过思念神医而……”家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比神医的功夫高，他若真的躲躲藏藏，只要让我遇到了，我会亲手抓他出来和你见面，但是……”家文伸手抚了抚我凌乱的头发，又吻了一下我的唇，“若神医真的回不来了，我求你，即使不爱我，也愿意让我陪着你，让我照顾你，不要让你自己再受苦了。” 家文再一次用他真挚的情感说出了肺腑之言。说完后，他流着泪，不顾我的挣扎，深深地吻着我的唇，我的脸颊，我的胸口。我无力反抗，只能流着泪，应承着他的吻。我只能任由眼泪奔腾，我们的眼泪混合在了一起，湿透了杨默的那个枕头，那个我和神医一起睡过的枕头…… 第463章 祈福 夜里，我的睡眠越来越不好，不仅仅是因为心里有事，也是因为孩子即将出生，我担心会有韵儿出生时的事情发生，所以总是睡不安稳。那个奇怪的人影每隔天必然要来窗外一次。我现在已经明确地肯定就是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而不是我的梦。且这个人太过于神出鬼没，无论我是追出去，还是躲在屋里偷偷观察，他都及时地避开了。我没有看到过他的脸，更不能确认这人的身份到底是谁。 为了保证孩子的顺利降生，我打算在九月十九去一趟圣母庙，为孩子的平安降生而祈福。 这次上香，我特意约了风沙和疯子陪我一起去。家文则在九月十七日被巧诗叫到顶区去了，理由是韵儿身体出现了不适，一直哭闹着要阿玛。当然，家文并不知道巧诗唤他回顶区，是我特派丫头去顶区授意巧诗这么做的。好在家文还是回到了顶区，并且暂时住了下来，这也让我吁了一口气，暂时得到了自由。家文到底是个男人，总不可能一直和我过着名存实亡的夫妻生活。他需要一个能真正陪伴，爱他的妻子，那人只能是巧诗。 从幕衣府到圣母庙路程很近，马车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风沙和疯子早就在庙门口等我。惠云把我扶下马车后，便安排车夫去给马儿喂草停车。疯子和风沙则陪着我慢慢地往圣母庙里走去。 拜完菩萨，我来到风父母的灵前，想起前一段时间的苦，又想到我穿越到灵儿身上，没让她享福却让她倍受苦难，不安和难过涌进心田。只觉得喉咙仿佛梗着一块硬物一样吐不出、咽不下，眼泪不禁簌簌地落了下来。 风沙和疯子沉默地陪着我祭祀完风父母，我们三人慢慢地散步至竹林边。 疯子实在是忍不住了，走到我身边歉疚地对我道：“女神，我替我哥说对不起！”疯子犹豫了一下，“我哥他……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我从未见他对哪个女人像对你这样……请你不要怪他。” 我摇了摇头，理了理思绪，对疯子道：“别的我就不说了，我……我不能接受他爱我的这种方式。神医的失踪是他造成的，我被迫成为他的福晋，也是他造成的，”说到这里，我恨恨地对疯子道，“他用他的权利，在背后做了许多令我无法接受的坏事，他毁了我一生的幸福。” 疯子叹了一口气：“女神，你错了。把你怀孕的事情告密给朝廷使者的是湘桂的心腹，不是家文。” “啊？”我睁大了眼睛，“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一直以为是家文想娶我才……” 疯子道：“湘桂的心腹偷偷地从我哥和沈真的谈话中打听到了你怀孕的消息，便在湘桂的授意下告密给了钦差大人。” “原来，湘桂得知我怀孕是她的这个心腹告密的？”我想了想，问疯子，“那也不对呀，湘桂当时仿佛弄错了我怀孕的月份。” 疯子点点头：“这就是关键的问题所在，她毕竟是偷听我哥和沈真的谈话，，所以弄错了你怀孕的月份，这才让湘桂错误地安排了那个假灵儿，而我哥一看那女人的肚子，结合你的孕期和你对假灵儿面皮的描述，便一下子判断出了那个灵儿是假的。” “怪不得……”我恍然大悟，“我说家文怎么会那么配合我……” 疯子点点头：“湘桂告发你的目的就是要你身败名裂，让朝廷对你背叛杨默的行为做出惩罚。却没想到假灵儿心中早已爱上家文，她想嫁给家文，便顺着家文的心意帮你做了这么个决定。若你们不把她抓出来，她总有机会分到一些家文的宠爱。” “这么复杂……”我轻叹了一声，风沙则摇摇头。 疯子对我道：“小蓝刚生产，我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缓和你和我哥的矛盾，只能眼睁睁地听下人汇报说你俩一次次争吵，一次次分开……” 疯子说到这里，我的泪又盈满了眼眶。 疯子见我又要哭，轻轻地拉了拉我的手：“女神，不是我要帮自己的亲人，的确是我哥从来不会对哪个女人像对你这样用情，他也许是真的爱上你了。我不会劝你放弃神医，毕竟你们是结发夫妻，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哥，你能意识到我哥他，他不是一个坏人，他……他是爱你才会这样……” “他这不是爱，是占有……”我对疯子道，“被人爱的感觉我知道，神医就是那样爱我的，和家文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可神医和我哥是不同性格的人，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不一样。”疯子解释道，“我哥他想占有一个人是完全不会考虑对方的感受的。可他对你呢？他真的是怕伤害了你的身子又怕伤害了你的心，一直极力控制自己。我第一次见他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个女人。” 我听疯子的口气，仿佛在帮家文说话似的，便反驳他道：“你现在为什么又帮家文说话了？你也曾经说过他是一个恶魔……”我对疯子气道，“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疯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不是他的那个病吗？发病时像恶魔，不发病时，他比谁都理智。我听下人汇报过，他在幕衣府与你相处的日子里，从来就没有发过一次病，情绪比任何时候都要好，这不是你的功劳是什么？女神，你就是从恶魔的深渊里拯救他的那个人啊！” “不，你别说了！”我的泪流了出来，“疯子，我一直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你应该知道我是怎样的人。若家文愿意和我做朋友，我十分愿意帮助他治病，可……他对我的占有欲多于友谊，我……我真的没法接受他。没了神医，我已经很苦了，我还要对付家文，我真的很累很累！” 风沙见我如此，忍不住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把我抱进了怀里：“妹妹，你受苦了。是我做哥哥的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 第464章 追逐 我靠在风沙的怀里默默地流泪了许久，接着我摇摇头，对风沙道：“哥，你别这样，这是我的命，是我命该如此。” 风沙叹了一口气：“其实，朝廷来了对你和家文的赐婚后，我是很想来找你谈一次的，可你小莲嫂子把我给劝住了。她说这是你和家文自己的事情，我们外人不便参与，我们只能劝得你不为神医轻生，却无法来帮你做嫁或不嫁的决定。” “那你愿意把我嫁给家文吗？”我问风沙，“毕竟你是我的兄长，你有权利决定我的……” “不，我没有……”风沙打断了我的话，“只有神医有这个权利。我从未否认过神医是你夫君，是我妹夫的事实。出嫁从夫，你应该听从神医的安排。” “可是他下落不明……”我的眼泪流了出来，“哥你知道吗？我和家文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我为了神医守身守得好辛苦，好辛苦，可我没有法子……我好累，我怕我会撑不住，最后做了家文的女人，可我不想这样……” “刷！” 突然身边的竹林动了一动，发出了一阵声响打断了我的哭诉。我回头一看，远远的竹林里又是那个身影，仿佛在偷听我们说话，我想也没想便往竹林里走去，风沙和疯子异口同声地对我道：“灵儿，怎么了？” “一个怪人，在竹林里，快，快帮我追上他，……他和神医有关系……”我紧张的气喘吁吁地对他俩说道。 “什么？神医？”风沙问我。我把风沙狠狠地一推：“别问了，帮我去追那个人啊！” 风沙和疯子对视一眼，便朝竹林的深处跑去。 …… 我挺着肚子，知道自己追不上他们了，可我心里一直隐约地觉得他俩可能追不到那个怪人。如果那个怪人逃脱了，他会往哪里去？他会一直关注着我的行踪吗？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地请庙里的僧人把惠云叫了来。 我对惠云道：“我祭祀完了，暂时不想回府。我这次出来，回去后就要临盆了，不可能再出府，所以我想把该去的地方都去了。你先叫马车送我去师骐大人的墓那儿去。” 惠云见我不肯回去，为难地对我道：“福晋，您这不到一个月就要生了，您还要去墓园吗？那里是后山，不好走的。”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话那么多干嘛？”我拿出了主子的姿态，“你小心我去巧诗那里告你没大没小。” “奴婢该死，奴婢这就陪福晋过去。”惠云这丫头谁都不怕，就怕巧诗，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对我一直忠心耿耿的缘故，毕竟巧诗现在是我的心腹。我见惠云 （抱歉，word出了问题，这段话是后面的内容，不知怎么跳到这里来了，请无视，后面会多赠送150字的。）我的妈呀，水里好冷！我只觉得浑身像针扎一般。这才九月十九，刚才洗手也没觉得水多冷，怎么跳下去像冰河一样？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双脚已经踩到了河底，这水也不是特别深，和游泳池的深水区差不多。可是我再不动起来，我不是被淹死也要被冻死了。我的双脚下意识地对着河底一蹬，身子随着向上的力又往河面浮去。于是，我赶紧用手拨水，用脚踩地游了起来。（非常抱歉了，后面会多赠送150字的。） 吓成这样，心里暗暗地好笑，于是便拉着惠云往圣母庙大门走去。 坐在马车上，山路一路颠簸至后山。漉山的墓园离谢乾的府第不远，还有有不少看守，打扫墓园的下人。老山主为了安排好这些下人，让他们不受歧视，这才设立了一个府第给看墓的下人居住。原本这个府第一个主子都没有，可是谢乾见这里的下人清苦，特意申请住到府里，还给府第取了个名字叫僵尸府。 漉山的墓园主要安葬的是佟大人的衣冠，老山主和过世的主子。墓园周围是坟区，安葬的是过世的下人们。杨默的假坟也在这里。 到了墓园后，我走到了师骐大哥和师俊夫妻的墓前。 师骐大哥的墓已经长满了青草，师俊和嫂子合葬在一个墓里，还是新墓。我为他们点燃了纸钱，心里默念道：“求大哥，二哥和嫂子保佑神医平安无事，保佑我今日能和他相聚。” 想到这里，我又往四周看了一圈，仿佛没有一个人，仿佛没有任何动静。我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过了良久，我又起身往老山主的墓走去，惠云见我不肯离开，只好又很在我身后陪着我。在老山主的墓前，我依然默默地求老山主保佑神医能平安回来，保佑我能安全生子，能顺利完成他的遗愿。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我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紧张，不由得又往四周看了看，突然远处的树丛中一抹黑色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心里一喜，对身后的惠云大声道：“陪我去树屋！”惠云睁大了眼睛，对我道：“夫人，您还要去树屋？” 我笑着点点头：“既然办事，就一次性办完。我不想拖拖拉拉的。”说完后，我起身就往停马车的山路走去。走到马车边，我爬上去后，就在马车帘子即将放下来的那一刻，我从帘子缝里往外扫了一眼，只觉得远处树丛中黑影一晃，便消失了。 坐上马车，我对车夫道：“山路颠簸，慢些走。”接着，我便向车夫指示树屋的路线。车夫按照我指的路，慢慢地往树屋的方向走去。到了树屋附近，马车不能再走，我便要惠云陪着我走山路。 走着走着，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段山路居然比平日里好走许多，一看就是有人专门整理过。山路上的石头被清理了，坎坷的地方也铲平了，实在是特别陡峭而无法行走之处，也被人用大石头一层一层地码成了台阶。 我一边走，一边寻思着，干这件事的只有三个人，疯子，神医，杨默。除了他们三人，估计没人会知道去树屋的路线。家文……哼，家文或许也知道，不过，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告诉我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家文实在是让我没法喜欢的缘故，他永远不会对我彻底地敞开心扉。所以，我也不可能对他死心塌地。 第465章 爬树 由于山路被人整理过，我走起来居然也不觉得十分劳累，不到半个时辰便走到了。一看天，太阳都升到头顶了。 我一边走，一边轻松地对惠云道：“今天我要爬树。你别拦着我哦！” 惠云一听，差点没摔下去。她拉住我的双手对我道：“福晋，奴婢求求您了，您就别折腾了。万一摔出个好歹，奴婢的脑袋了就没了啊！” “不会有好歹的，你放心。”我微笑着对惠云说完后，便手脚并用地往树上爬去。我还没爬得几步，惠云在树下一把拉住我的衣服道：“福晋，我的好福晋，您要上去干嘛？让奴婢帮您上去！” 我拉开惠云的手，对她道：“我只是想上去坐坐，没事儿，我不会掉下来的，我也怕死啊，对！”说完后，我又向上爬去。 虽然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但是我的手脚还是很灵活，加上这棵树我爬过许多次了，所以上去是没啥问题。爬到树屋后，我坐在里面，寻思着如何才能把这个人引出来呢？ 想要把这个人引出来，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出现了危险，这人过来救我。可是我坐在树屋里，就算要出现危险也只能是失足从树上掉下来。难道要我从上面跳下去？我伸出脑袋往树屋下面看了看，虽然不是很高，但也有两三米。尽管当年为了救嫂子，我跳过一次，可现在我是大着肚子啊！ 突然想到韩剧《来自星星的你》里边，千颂伊为了试探都敏俊到底是不是外星人，故意跑到悬崖边大叫，偏偏都敏俊没有出现，让千颂伊失望至极。虽然都敏俊是偷偷地在后面看着了，但万一我要引出来的人不在我身后呢？万一我跳下去，那个怪人没来救我呢？我可就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把孩子催得早产倒是小事，万一大出血了…… 想到这里，我又往回缩了缩。不行，跳树的方式实在是不可取，现在的我可真不是当年救嫂子的我了。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在树屋里思来想去，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嫂子？我突然从救嫂子想到了什么。嫂子当年是被小青推到水里的，我能不能掉到水里呢？上次我为了救嫂子跳下水，感觉水并不是很深，而且我是会游泳的，就算怀孕了，应该也不会影响我浮起来？如果那个人不来救我，我就自己游上去，总归比跳树要安全得多。 想到这里我又从树屋里伸出脑袋往水边瞧了瞧，找准了嫂子落水前坐的那块大石头。嗯！跳河！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我慢慢地从树上挪了下来，惠云在树下已经吓得脸煞白煞白的了，她对我道：“阿弥陀佛，福晋下来就好了，我们快些回去？” “等等，让我去水边洗个手，手爬树都脏了。”我说完后，不由惠云分说，便往水边走去。惠云见我往水边走，忙扶着我一起走。她一边走还在一边劝我说手脏了不打紧，赶紧回去云云。看着惠云，我寻思着，总要把这丫头支开啊，她一直在我身边，我想跳水也不成。于是便灵机一动，把怀里的手绢抽出来往草地上一扔。 惠云只顾着和我絮絮叨叨地要我回去，完全没注意我把手绢扔了。到了水边，我作势洗了洗手，便去拿怀里的手绢。 手绢当然是找不到的，于是我装作焦急地对惠云道：“哎呀，我的手绢不见了。我这手湿嗒嗒的，怎么擦呢？” 惠云见我如此，忙掏出怀里的手绢对我道：“福晋用奴婢的！” “你妹……”我心里骂了一声，脑子又飞速转了起来，怎么把她支开啊？ “惠云！”我装作焦急地叫了一声，“这个手绢可是你家主子给我的，千万不能丢了。你快去帮我找回来。” “可是，福晋，您在水边呢……”惠云看着我道，“奴怕您不安全。要不奴婢先扶您到草坪上等着，奴婢再去帮您找？” 真能当安全员了，我心里嘀咕着，这丫头到了现代，绝对能去我们幼儿园当安全老师。 我只好微笑道：“我肚子大走不快，你先帮我去找，我慢慢走回草地。”说完后，我便慢慢地往回走。惠云见我是在往回走了，这才点点头，放开扶着我的手，独自先往草坪上找去。我见惠云认真地在找手绢，便一点点地往嫂子坠河的大石头挪去。那个石头附近的河水深，跳下去不会被河底的石头伤着脚，由于石头到河面的距离近，掉下去冲击力也不大，反而还会把人浮起来。 挪到了大石头上面，我慢慢地站了起来。是不是应该对他说几句话了？想到这里，我伸出双臂，对着天空大喊了一声：“啊——！” “福晋，您这是要干什么？”惠云远远地看着我站在高高的石头上，吓得大叫起来。 “你别过来！”我狠狠地看着惠云，“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说到这里，我自己都有些想笑，我怎么也和电视剧里的女人一样了？ 可是，我还没笑得出来，泪水就要出来了，我对着天空吼道：“神医，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你知道我多么想念你吗？” “福晋！您有什么想说的回府去说呀，您不要站的那么高……”惠云又大叫起来。 我根本不想理惠云，只是一直在不停地哭诉：“我怀的是你的孩子，神医！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尽管家文次次想对我动手，可我都千方百计拒绝了他。神医，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福晋，你快下来！”惠云又叫了起来。 “神医，我知道你没死，我知道你一直想着我。我的心感应得出来。”我抹了一把眼泪，“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我会等着下辈子和你团聚，求求你，不要再让我等待。” 我一边说一边朝水边挪去：“神医，你不出来见我是吗？你真的不出来吗？好，你不出来，我就跳下去，我就当你死了，我和你地下相聚去！” 第466章 现身 说完后，我走到石头的边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扑通”一声跳进了水中。重力拉扯着我的身体急急往水底坠去，不一会儿便没过了我的脑袋。 我的妈呀，水里好冷！我只觉得浑身像针扎一般。这才九月十九，刚才洗手也没觉得水多冷，怎么跳下去像冰河一样？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双脚已经踩到了河底，这水也不是特别深，和游泳池的深水区差不多。可是我再不动起来，我不是被淹死也要被冻死了。我的双脚下意识地对着河底一蹬，身子随着向上的力又往河面浮去。于是，我赶紧用手拨水，用脚踩地游了起来。 我的手脚还没动得几下，只觉得身后来了一双手臂，紧紧地从我的腋下搂住了我的胸口。这双手臂迅速把我往水面带去，我心里一喜，看来有人下水来救我了。而且这人肯定不是不懂水性的惠云。 那人力道果然大，他的双臂搂了我，双脚也就蹬了两三下便游到了水面，我的口鼻得到了解放，忙把残余的气体吐掉，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哼哼，在现代我可算是水性较好的女人了，一个五十米的正规泳池游四五个来回都没事的，这一点点水还难不倒我。 那人把我抱上案，我一直假装闭着眼，只趁机偷偷地眯着眼看了他一眼，果然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不过，这人的臂弯，我是闭着眼都感觉的出来，太熟悉了，只不过我心里一直疑惑着，他为什么要戴着面具，还躲躲藏藏地不见我？ 就这样，我被他抱着放到了草坪上，那人伸手来探我的鼻息，我赶紧闭气。果然，他没有探到我的鼻息，急了，又伸手来摸我的脉搏。这下可不能让他发现我是装的了，我一把伸出手，就扯下了他的面具。 “啊！”那人一下子捂住了脸，松开了搂着我的双臂，往后退了几步。 我坐起来对他道：“神医，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为什么？” 那人捂着脸一边往后退，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对我道：“福晋，奴才，奴才不是申大人，您弄错了。” “弄错了？哼哼！”我冷笑一声，“神医，我的夫君，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我再把别人弄错也不会把你弄错，你拿开你的手，你让我看看你的脸。” “不！福晋，”那人又叫起来，“奴才的面目难看无比，唯恐吓着福晋，求福晋放过奴才！” “我不！”我坚持道，“我连死都不怕，还怕看到你的脸吗？你再难看我也要看！你快拿开手，我只要看你的脸。如果你真的只是一个奴才，那你怎么能违抗我的命令？你不让我看，我就把你带到山主那里去，要山主命令你给我看！” “福晋……”那人的拒绝变成了哀求，他在我面前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对我道，“奴才求福晋饶了小的，饶了小的……” 我爬起来冲向他，准备用手拨开他捂着脸的双手。他一见我去抓他的手，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去：“福晋，求您不要这样，小的的确难看无比。” 我根本不顾他的躲避，跑到他的身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往下拉，无奈他的力气比我大多了，那双手仿佛长在脸上一样，我怎么拉也拉不下来。 就这样拉扯了四五次，见我如此坚持要看他的脸，他终于忍耐不住，挣扎着用身子一甩。我只觉得一阵大力道冲向我的胸口，双手再也抓不住他，身体往后倒去，双脚一趔趄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见把我甩开了，忙退后几步，作势逃开。我见他要逃走了，想都没想，爬过去抱住了他的腿。他被我抱住了，行动不便，只能拖着我往前走。 还没走两步，突然我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那阵痛仿佛在狠狠地撕扯着我身体里的孩子一样，“啊！”我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我的手还是抓着他的一只脚。 “灵儿……”那人忍不住叫了一声，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身子往后缩了缩。我捂着肚子，浑身疼得颤抖起来，我对那人道：“神医，我好疼，你过来帮帮我……” “福晋，小的这就叫人去……”那人还是犹豫地不想过来。 “不！”我气喘吁吁地对他道，“叫惠云去叫人！惠云呢？”我回头一看，惠云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仿佛已经昏倒了。 突然，我只觉得肚子又是一阵猛烈地剧痛，一阵热液从下身奔涌而出。我捂着肚子大叫一声，突然想到上次生韵儿的经过，忙对他道：“我羊水破了，你……你快来帮帮我……求求你了，如果你不想见我，等孩子平安出生了，你想走就走，好吗？”我的话还没说完，下身又是一阵热液涌了出来，我带着哭腔对他哀求道：“这是你的孩子啊，孩子没罪，求你救救孩子，好吗？” 那人终于松开了双手，跑到了我的身边。我一看他的脸，终于明白了。他的半张脸仿佛被硫酸泼过，被火烧过一般，皮肤已经全毁。留下的只是溃烂得坑坑洼洼的皮肤。而另一半，依然是神医的样子，那个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帅的美男的样子。 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对他道：“神医，你疼吗？” 神医没有理会我，只是低着头，一手摸着我的脉搏，另一只手急急地开始帮我脱裤子。我知道他急着给我检查身体，忙把湿嗒嗒的裤子脱了下来。神医用手轻轻地探入我的体内，过了一会儿用嘶哑的嗓音对我道：“羊水破了，可宫口还没开，赶紧回幕衣府去！” “我不要！”我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去山洞，去山洞，我要你亲手给我接生。” “乖，回幕衣府去……”神医轻轻地搂住了我，对我说道。 “我不回去！”我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我如果答应回去，在路上你会用药把我弄晕的，然后你就会消失不见，等我醒来要找你，家文又会骗我说我是在做梦！”我伸出手臂紧紧地搂住神医的脖子，“神医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要啊！你就是变得很丑，丑得和鬼一样，我都会爱你的，你不要躲开我，好吗？我求你了。”我刚说完，肚子又是一阵剧痛，加上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我上下牙开始打战，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 神医只是沉默着不说话，但是看着我的眼神已经是无限的柔情。 第467章 临盆1 他的双臂把我抱了起来，我见他打算站起来抱我离开树屋，忙忍着痛，对他道：“你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你不想见到他吗？求你了，别走好吗？我不要你离开我……啊！”又是一阵剧痛袭来，我流着泪，疯狂地对神医哭道，“你抱抱我，亲亲我啊！” “灵儿！”神医突然抱紧了我，他的唇狠狠地压在了我的唇上，他的舌发疯般挑开了我的牙齿，他失去控制般疯狂地吻着我。我只觉得双唇越来越烫，越来越不能自持。突然神医撕扯开了我的衣服，往我的胸口吻去。我只觉得肚子一阵紧缩，又剧烈地疼痛起来！ “啊！”我抱着神医大叫起来，“我好疼，好疼啊！求求你，帮帮我，求你给你自己的孩子接生。你不要走，不要走好吗？”我抱紧了神医，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他了。 神医抱着我站起，下定决心般对我道：“好，我亲自迎接孩子的出生。你的衣服都湿透了，我带你回幕衣府，我保证不离开你！”说完后，神医抱着我飞奔起来，我只觉的耳边的树木嗖嗖地往身后退去。发现他的动作比以前迅速多了，便问他：“你怎么跑得这样快？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个功夫？” “我师父！”神医简单地回答了我一句又看向了前方。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神医便跑到了马车停的地方，他向车夫描述了树屋的路线，要车夫过去接惠云。车夫被神医的样子吓得半条命都没了，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就跌跌撞撞地往树屋跑去。 接着神医便抱着我，飞奔着往幕衣府跑去。到了幕衣府，他用脚轻轻一踹就把门踹开了，守门的小厮目瞪口呆地看着面目全非的神医抱着我冲进了杨默的屋子，吓得大叫起来。 疯子和风沙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等我，突然看到面目全非的神医抱着我冲进了屋子，都惊得站了起来。 此时此刻，我一直争取保持着理智的思维。我不能再昏倒，我必须清醒，不然神医一走，我说什么也没人相信了。我躺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抓着神医，忍着疼对身边忙乱的丫头们道：“叫风大人过来！” 风沙被丫头叫过来了，我指着神医对风沙道：“看清楚了这个人，他就是你妹夫，我的夫君神医，你现在就去把沈真叫过来，再要疯子去顶区要家文把韩大夫请来。” 一阵剧痛袭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对风沙说道：“哥，我就要生了。麻烦你帮我去和幕衣府的所有下人说清楚，说神医回来了，没有我的同意，谁都不能放他离开幕衣府。再派丫头拿衣服给我们换。” 我说完后，风沙仔细地打量了神医一番，对他说道：“好你个神医，刚才竟然敢对我和家生用迷药，把我们两个都给甩了，哼，我们的帐以后再算。”接着，他便离开了我的屋子。 丫头给我换好衣服后，又把杨默的衣服拿来给神医换。我躺在床上支走了丫头们，亲眼看着神医换衣服。 神医把他的湿外套脱下来以后，我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右边脸至脖子，肩膀的皮肤都溃烂得不成样子，而且有往手臂延伸的势头。我忍着肚子和心里的双重疼痛，对神医道：“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什么病？” 神医叹了一口气：“花非玉弩上的毒，发作出来了。若不是遇到我的师父，我必死无疑。师父用功夫和药物帮我把体内的毒逼了出来。但是，毒无处可去，只能腐蚀我的皮肤，我的嗓子也因此而哑了。” “原来如此……我吁了一口气，“好在命保住了。你明明知道我不会介意你的样子，为什么一直不肯见我？”说完后，一阵剧痛又开始袭击我的肚腹，我忍不住捧着肚子流着泪呻吟起来。 “对不起，灵儿……”神医抱紧了我，“我不知道你怀的是我的孩子，我以为你嫁给家文，怀了他的孩子。既然你们这么幸福，我为什么要来打扰你们？” “你这个傻子！”我大哭起来，“你过来问问我，问问我啊！你什么都不问，怎么知道我的心里想什么呢？” “可是，那天夜里，你不是和家文有夫妻之实了吗？”神医流泪对我道，“我都听见了，你们的夫妻生活那么和谐……” 原来如此，原来那晚发生的事情，深深地印在了神医的心里。我心里一阵绞痛，我该怎么对神医解释这一切？ 沈真得知神医归来的消息，火速赶往了幕衣府。我已经疼得几度要昏厥，但是为了不让神医跑掉，我依然咬牙坚持着。并且要疯子安排官兵把幕衣府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我对神医道：“你只要离开我半步，你的孩子生出来，我就掐死他，我再自杀。我绝对说到做到。” 神医见我如此，知道我死也不会再放他走，只好默默地陪在我的身边。而沈真见神医脸部皮肤溃烂得不堪忍睹，忙呼唤下人去神针堂拿药箱，他要给神医做治疗。 家文和韩大夫一前一后地也赶了过来，神医一见到韩大夫，不顾他们异样的眼光，忙仔细地对韩大夫描述我身体的状况。韩大夫听了以后，便立马给我切脉，开药。而家文在门口就被疯子拦住了。疯子在门外面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进来：“让韩大夫先看……添乱……没得打扰人家……” 而家文的呼唤一直在门外响起：“灵儿……灵儿……” 神医听到家文的叫声，几度起立出门都被我拉住了。我忍住痛，使劲对神医吼道：“不许出去！” 待韩大夫给我诊断完出门后，家文冲进屋里。可他看到被我紧紧抓着的神医后，整个人都呆了。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远远地跌坐在了卧榻上，他的目光里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死死地盯着我和神医。一阵阵痛过后，我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见家文一直在屋子里看着我，便对他招了招手。 第468章 临盆2 “灵儿……”家文见我要和他说话，忙冲到我身边，对我道，“你疼吗？要不要……” 我摇摇头，对他道：“你出去，我这就要生了，你在这里不合适。” “你要我出去？”家文不可置信地问我，又看了看被我死死拉着的神医。 我点点头，坚决地对家文道：“血房不祥，你贵为漉山山主，不应该在这里。你出去！” 家文听我这么一说，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沉默了。接下来，他起立，鼓起勇气对神医道：“我们出去，这里要丫头来伺候。” 神医一见是家文对他说话，不敢违拗，看了我一眼就想跟家文一起出去。 “神医！”我紧紧地拽着神医的手，对他叫道，“你别走，你要亲眼看着孩子出生的。” 我的话音刚落，家文用一种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我道：“灵儿，你……” 突然，肚腹又是一阵剧痛，我流着泪，喘着粗气，浑身颤抖地对神医道：“我好痛，好痛啊！你别走好吗？求你了！” 神医最终经受不住我的苦苦哀求而留了下来，而家文也在疯子、风沙等人的劝说中失望地离开了屋子。喝了韩大夫的药以后，我的宫缩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密。在经历了四个时辰痛苦挣扎后。我终于拼尽全力生下了我和神医的第二个孩子。神医亲手给女儿接生，剪了脐带，并给孩子取名叫韵悠。这是我和神医的第二个孩子，也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随着孩子的呱呱坠地，我这才感受到了一家三口团聚的幸福。在经历了辛苦怀胎，和神医生死离别的这十个月，我们终于破镜重圆。 孩子吃完奶后，在我身边甜甜地睡着了，神医在韵悠出生后就一步也没有离开我的身边。他一直在照顾我们母女，看我们的眼神也是充满了关切和爱护。我知道，我和孩子永远是他的牵绊，他再也不舍得离开我们了。 沈真在门外催了三次，要神医出去接受治疗，都被神医拒绝了。我知道神医的皮肤急需治疗，也明白他不会再离开我们母女，这才放他去门外，让沈真给他治疗皮肤。 没过多久，神医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屋。我看到他溃烂的皮肤上已经敷了解毒和去腐生肌的药。我轻轻地拉了拉神医，要他躺到我的身边来，神医原本不想上床，可拗不过我的苦苦哀求，只好和衣而卧，躺在了我的身边。 我伸出手臂抱紧了他的腰，对他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神医摇摇头：“我的身体一直没有恢复，所以没法回来找你。直到现在，我还需要喝药，敷药，可是我实在是忍不住对你的思念，所以背着阿冰和师父，从药铺偷偷跑回来了。” 我看了看他的脸，轻轻地问他：“神医堂的药是你偷的？偷安胎药是为我？偷去腐生肌的药是为你？” 神医沉默地点点头：“你一到孕七个月就有宫缩的症状，我偷了安胎的药，在山洞里熬制好，做成了熏香，吹到你的屋里，所以你的身体才一直平安。” “那我夜里好几次肚子疼，都是你帮助我的？”我问神医。 神医点点头：“我用麻药把惠云麻晕了，再进屋帮你治疗的，因为麻药在屋子里，你也吸到了一些，所以才会昏昏欲睡看不清我。” “怪不得……”我恍然大悟，突然想到那个窗外的影子，忙问他，“你是不是经常在屋外看我？你是怎么跑进来的？为什么下人都不知道呢？” 神医轻声回答我：“因为我在师父的指导下，功夫又有了长进，以至于我直接翻墙进来也无一人知晓，包括家文都听不见……” “师父……”原来神医的师父在他坠崖后，给了他这么大的帮助。我对神医道：“你能对我说说你掉下去以后的事情吗？你坠崖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是怎么见到你师父的？” 神医转了个身，把我轻轻拥在怀中，对我道：“我慢慢和你说。” …… 原来，神医并不是掉落悬崖的，他尽管被弩伤着了，但还是用他出色的轻功偷偷地爬到了崖底。接着，他找到了抑制花毒的草药，内服外敷，暂时控制了毒不在体内发作。不过花非玉弩的毒性太强，不马上解毒根本是来不及救命的。神医没辙，只好向山下的牧民借了一匹马，飞奔到了阿冰的药店。 阿冰到底是跟了神医几年的学徒，一看神医中毒的状况，知道自己没法处理，立马把苏哈神父请了过来。神父尽管不懂中医，但是西医却也能救人。他用注射器给神医静脉注射了大量的葡萄糖和生理盐水，冲淡了神医体内的毒，接着又用开刀的方式，取出了神医肩上的箭，割掉了伤口附近腐烂的肌肉，并且用酒精进行了清创和消毒。 阿冰知道神医体内毒性难解，只得飞鸽传书给神医的师父。师父得知神医中了剧毒以后，快马加鞭赶回了药铺，用他的功夫和秘制解药，把神医体内的毒都聚集到了箭伤伤口的附近。不过，花非玉的毒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没有其它的人来引走这些毒，神医依然生命垂危。到了最后孤注一掷的时刻，师父想了一个办法，他用自己的身体帮神医引走了一部分毒。剩下的余毒无法引走，便渐渐地腐蚀神医伤口附近的皮肤，慢慢地延伸到了他的整个肩，脖子，脸和手臂。 听到这里，我忙问神医：“那你师父呢，他身上的毒怎么办？” “师父他……他……”神医的泪流了下来，“师父他把毒引到了他的下身……他以后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原来如此，神医的师父这辈子是永远毁了，他也像老山主一样，失去了做男人的机会。可或许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选择终身不娶，选择永远没有后代。以此证明他对马晓念的深刻爱情。 神医见我沉默了，忙安慰我道：“你也别太难过，师父说他原本就想练一门高深的功夫，这个功夫容易让男人欲火中烧，只有老山主这样的人能练。” 第469章 重圆 “现在，师父的这个功夫也要练成了。师父说，他的功夫练成后，就出家为僧，再也不过问尘世之事了。”神医说完后，叹了一口气。 听到这里，我想到了金庸《笑傲江湖》里的《桂花宝典》，那也是要男人自宫以后练的功夫，不知道神医的师父是不是练的这个？ 神医见我一直沉默着，忙问我：“灵儿，你是不是恨我了？因为那日，在悬崖边，我把你抛弃了。” “是的，我恨你！”我嘴里说着，可心中早已充满了柔情，对他哪有一丝丝的恨意？“你把我抛弃了，你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愿意带我一起。还留了一个没出生的孩子给我，让我想死，又不忍心害了孩子。” 神医抱紧了我：“对不起！可我从没想过要带你一起去死。我要和你一起好好活着。我那时的状态，只能自救，没法带你走，可我知道家文只会保护你而不会害你，所以我才冒险把你送回了悬崖顶。这是我无奈的选择……可是灵儿，我坠崖后，你真的以为我死了吗？” “我没有！”我摇摇头，“疯子派了很多人找你，都没有你的下落，这反而让我觉得你应该没死。后来我又发现自己怀了你的孩子。这才鼓起勇气活了下去，我要等你回来。” “原来，这真的是我的孩子……”神医看了看孩子，对我道，“可你为什么嫁给家文了呢？” “这都怪你。”我用拳头轻轻地锤着神医的胸口，“杨默的那封信呢？在哪里？我拿不出那封信，又被湘桂告密给朝廷的钦差说我对杨默不贞，和别人有染怀了孩子。”我的泪流了下来，往日的苦又像电影回放一般历历在目，“我是为了保住孩子，不得已才嫁给家文的。只有家文承认了孩子是他的，皇上才会看在太后的份上提出赐婚，留住孩子，不然我和孩子都得死。” “杨默的信和老山主的遗言，都被我收起来了，我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没想到……唉！”神医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我见神医如此说，忙对他道：“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失身于家文。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的确是有些不够理智，而且心里太难过，又怕家文发病伤害了肚里的孩子，这才……后来我们被你的声音打断了，请你相信我……” “别说了，我相信你！”神医轻轻地捂住了我的嘴，“就算你真和他……我也不会在乎的，我为了你九死一生，你为了我付出了这么多，我们本就是一对苦命的夫妻。现在能重聚，我除了感激命运的安排，我别无所求。” 听到神医这么说，我知道他早已排开心中的芥蒂，愿意和我在一起了。我只觉得幸福已经在不远处向我们招手。忍不住紧紧地和他拥抱在了一起。神医的唇紧紧地压着我的，他深深地一吻已经让我们的心尽释前嫌，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地紧紧贴在一起。 虽然神医回到了我的身边，我还是和神医谈了谈目前的状况。家文在我安全生育韵悠以后，把幕衣府留给了我和神医，独自回顶区去了，可他毕竟和我一直有夫妻的名分。尽管我和他没有办婚礼，但我们的婚事是朝廷的赏赐，所以，如果我还想和神医在一起，我必须和家文解除婚姻。 至于夺回山主之位，我杀害老山主的罪名已经坐实，若没有人替我平反，我就不能实现老山主的遗愿。 这两点像一道墙，把我们和幸福生活隔开了。只要这两个问题存在，幸福依然和我们很遥远。看了看身边躺着的韵悠，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蛋，对神医道：“我想，以后离开漉山只带她走，把韵儿留给家文，也算是我给他的补偿。” 神医点点头，对我道：“家文那边怎样了？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人被找出来了吗？” 我点点头，对神医说了整个经过。我告诉神医，巧诗为了救我，失去了生育子女的机会，好在她已经是家文的侧福晋，只希望家文能对她好点。 最后，我对神医道：“家文想和我好好培养感情，希望能通过他的努力获得我的心。不过他说过，只要你回来，他就对我放手，现在也该是他放手的时候了。巧诗心里的大石头，应该能落地了。” 神医听了以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紧了我…… 韵悠满月那日，巧诗和家文带着韵儿，三人一起来到了幕衣府，和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罗秀。 罗秀和家文是来告诉我审讯湘桂和那个丫头的结果的。巧诗则是带韵儿下来陪妹妹过满月的。韵儿看到刚满月的韵悠，欢喜得不得了，忙叫着要巧诗抱着给她看看。巧诗熟练地抱起韵悠，对韵儿道：“韵儿，你看看小妹妹！” 韵儿对巧诗大叫起来：“额娘额娘，让我摸摸妹妹！” 看着巧诗和韵儿母女情深，我心里也感动极了。若不是巧诗，韵儿不会像现在这么幸福。罗秀看出了我的感慨，对我道：“湘桂的所作所为我都审讯出来了，她已经全部对家文招供，也签字画押了。你和神医一会儿到书房来，我慢慢地对你们说。” 于是，我和神医，罗秀、家文，我们四人在杨默的书房里，罗秀详细地把湘桂招供的内容一字不落地告诉我了。 原来，那个假灵儿，就是湘桂设计的。每日湘桂都要丫头扮成我的模样和家文在湘桂屋子旁的小屋子里相聚。不过湘桂没有学到易容的精髓，所以这个丫头她易容以后面皮不能碰到水，不然就会掉下来。所以家文总说灵儿不愿意他吻她，就是这个缘故。 湘桂在我还没回山的时候就通过多方渠道学会了易容术，设计了这个假灵儿，为了获得家文的宠爱，湘桂非要家文宠幸她以后，才让家文和假灵儿相见。 第470章 真相 家文那段时间头疼病发得很频繁，判断不出灵儿的真假，为了和灵儿在一起，家文不得不宠爱湘桂，并且大大提高她在漉山的地位。也就是因为如此，湘桂成功地怀上了家文的孩子。 那日在书房发生的事情也和那个易容的丫头有关。平时家文和假灵儿相聚时总喜欢玩儿一些躲在柜子里捉迷藏的游戏。家文平日里不允许湘桂的丫头靠近他的书房，那个丫头易容成不起眼的打扫卫生的小厮，到家文的书房附近摸清了暗门的状况。便利用我换衣服的时机把韵儿给偷偷抱走了。而家文那日刚好发病，有些不清醒，所以把屋子里换衣服的我和那个假灵儿弄混了。 听到这里，我问罗秀：“那风沙哥哥的两个孩子是被谁抓的？” 罗秀答道：“是被花非玉和湘桂一起设计的。” 原来，湘桂设计了假灵儿以后，知道此事不可能长久，她孕后心中担忧，便把此事和花非玉商量了。花非玉派人跟踪过疯子和小蓝的行踪，知道风沙家的位置，便趁风沙不在小莲身边的机会夺走了两个孩子，从而逼我回了漉山。 听到这里，我的疑惑又来了，我回山以后，被人跟踪也就不说了，最大的问题就是沈真那里。我问罗秀：“湘桂明明怀的是家文的孩子，为什么又要诬陷沈真呢？” “沈真之事是湘桂故意设计的，”罗秀答道，“湘桂从沈真那里拿到秘方后，便想诬陷沈真害她小产，从而切断你和神医的左膀右臂。花非玉在外面本想进屋把沈真抓个正着，却没想到看到了你抱孩子去虎啸坡报信，所以花非玉跟踪了你，并且通知了埋伏在虎啸坡旁边的下人挟持了你。正因为你把花非玉引开了，神医才能进去救了沈真。”罗秀一口气说完后，又叹了一口气，“不过此事也是凑巧，刚好把神医和你分开了，这也让顶区的丫头得逞了，不但抱走了孩子，还让家文和你在顶区见了面。” 当着家文的面，我知道罗秀说的不好太直白，可我和神医都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家文在顶区和我这么一闹，加上韵儿的失踪，神医当时定然要误会我了。这样，湘桂她们便成功地离间了我和神医的关系。神医愧疚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明白神医心中的歉意，只是对他微微一笑。 接着，我反问罗秀：“如果我当时没去报信，怎么办？” “那花非玉没有跟踪你，就能进去诬陷沈真了。”罗秀答道，“总而言之，他们这是一石二鸟的做法。无论你是不是去虎啸坡送信，他们都能达到诬陷沈真或是抱走孩子这两个目的中的一个，目前看来，他们的两个目的都达到了。” “原来如此……”我嘀咕着，又问罗秀，“那湘桂要沈真的药，派什么用场呢？”这话我一问出口，突然想到了小蓝的中毒，我大叫起来：“对了，小蓝，小蓝烧香中毒就是这个药。还有，小蓝和疯子婚后原本服的是避子药，她对我说，她的药是湘桂劝她换的，后面的小产也是湘桂做的。” 罗秀点点头：“是的，因为小蓝被家生宠爱，湘桂嫉妒，想挑拨他们夫妻关系，这就给小蓝换了药，致使小蓝怀孕。后来家生因此事不悦而下山，湘桂嫉妒小蓝怀孕，又希望利用小蓝获得你在山下的下落，所以给小蓝喝了打胎药。虎啸坡的毒香，也是湘桂通过各种渠道找人配好后放进去的。” 罗秀说到这里，一切真相大白。我终于明白，家文以前过度宠爱湘桂，致使她越来越嚣张，而之后家文身体每况愈下，确实对湘桂的所做所为无能为力。而他对我的感情也成了他的一个软肋，被湘桂牢牢地抓在手里，这才使湘桂在漉山兴风作浪了许多年。 想到这里，我走到家文的身边，对他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原来，很多时候，你也是被蒙在鼓里。你也是个受害者。” 家文原本是眉头紧皱，见我如此，心情好了起来，他微笑地对我道：“灵儿，你能说出这些话，我已经很感激你了。其实，我此次来，还想请求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我问家文。 家文看了神医一眼，诚恳地对我道：“我想请求你不要悔婚。我们的婚姻是朝廷的赐婚，是皇帝亲自下的批文。所谓君无戏言，你若抗旨悔婚，就是犯欺君大罪，要杀头的。” “可是，杨默安排我嫁给神医的那封信我可以拿出来当证据……”我叫了起来，“家文，求求你帮帮我们，若你能让我嫁给神医，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你的。” 家文摇摇头：“杨默只是一个贝子，他对未婚妻的安排怎能大得过圣上？灵儿，晚了。” “那怎么办啊？”我哭了起来，“家文，神医已经回来了，我和他再也不会分开了，求求你，帮帮我们。” 家文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我心中一急，忍不住跪了下来，我跪行至家文面前，抓着他的腿道：“求求你了家文，你要我向你磕头吗？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只要你能让我嫁给神医，当他的妻子，其它要求我都能满足你。韵儿，我也愿意让她永远留在你的身边，弥补你没有子女的遗憾。家文，求求你了……” 家文见我如此，激动地扶起我埋怨道：“灵儿！你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你，你，你为了和神医在一起，你竟然对我下跪？神医，神医他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样的？” 神医见家文有些激动，忙走到我身边，拉起我道：“灵儿，你先冷静一下，给家文一点时间，再说，我不值得你这样。” “你值得，值得……”我转过身拉住了神医的手。我拖着他走到家文的面前，“神医在我心里，就像你在巧诗心里一样。” 第471章 坚持 我挽住了神医的胳膊，“或许他的相貌不如你，他的地位不如你，可在我心里，他就是最好的。喜欢是没有理由的，我求求你，家文，成全我们！” “主子，成全他们！”巧诗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了起来，“韵儿，快去阿玛那里，要阿玛答应妈妈的请求。” 韵儿跑到家文的面前，爬到家文的腿上对家文道：“阿玛，答应，答应，答应！” 家文见韵儿如此，满脸柔情地抱起她吻了又吻，最后，他叹了一口气，问我：“你真的决定这辈子跟着神医了？你跟着他吃糠咽菜，过着贫苦的日子也不在乎？”我拉着神医的手，坚决地对家文道：“我不在乎，我不会后悔我的选择。” 家文点点头：“如果我说，风灵儿只有死了，才能摆脱她和叶赫那拉家文的婚姻呢？” 家文的话一问出来，神医的身子一震。我把家文的话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突然想到了还珠格格三里面的五阿哥。我对家文说道：“风灵儿愿意去死。只要我能和神医在一起。” 家文满意地点点头，对巧诗道：“我们回顶区，你……”家文用手指着我，“在幕衣府等着风灵儿的死讯！” 巧诗疑惑地把韵悠还给我，又疑惑地牵过韵儿，跟着家文离开了幕衣府。罗秀见家文如此，也叹了一口气，向我和神医道别。 送走了罗秀和家文一家，神医一转身，抱着我和韵悠道：“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你真的不怕死吗？” 我痴痴地看着神医摇摇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死了我也愿意。不过，”我的眼睛一转，“你不是说过吗？风灵儿的名字，她的脸，她的外壳你都不在乎，你要的是我这个人。所以，风灵儿死了有什么关系？只要我范小灵还没死，我就能永远陪在你的身边，陪你一辈子，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 夜里，我和神医熟熟地睡着了。突然，我被床剧烈的震动震醒了，神医从我身边跳下床，叫道：“谁？” “刷！”一个袖箭从门口射出，打向神医的面庞，神医身子一侧，用手指夹住了袖箭，门外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远。 “别追了！”我对神医道，“我怕有人使调虎离山之计。别离开我和韵悠！”神医听我一说，减缓了出去追的脚步。他把袖箭递给我道：“上面仿佛有字条，看看写了什么？” 我把袖箭上的字条取下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若要离山，务必夺回山主之位，妥善安排。切记切记，莫忘承诺！” “夺回山主之位……”我低声把这句话念了出来。 神医看完这张纸条后，对我道：“到底是什么人？非要你夺回山主之位呢，这个人仿佛像是老山主的心腹。你不能完成老山主的遗愿，他就不愿意让你离山。” “是疯子吗？”我问神医，神医摇摇头，“这人功夫不如家生。而且，家生何必做得如此偷偷摸摸的？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进来和我们说这些话。” “对哦！”我想了又想，“那到底是谁呢？会不会是漉山的大人，难道是鲁巴？谢乾？” 神医摇摇头：“不像！”神医打开窗子往外看了一会儿，他对我道：“我们先睡，明天我问问守门的小厮。” 第二天，神医去问幕衣府守门的人，却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昨晚幕衣府根本没来过人。 “会不会是那人功夫太高翻墙进来的，守门的小厮睡着了没有察觉？”我问神医。 神医摇摇头：“幕衣府原是杨默的住址，杨默身份贵重，老山主在改建幕衣府的时候就多了个心眼，他把墙面设计得滑溜无比，且墙比一般的府第要高。墙边没有种树木，墙角的泥土松软无比，无法借力。比老山主功夫低的人都没法翻墙进来，包括家文。所以，目前能偷偷潜进幕衣府的只有我和我师傅。” 我这才明白神医的功夫已经练到了比家文还高的地步。可是他中毒在身，不太展示功夫，平日里他为人低调，不愿意显山露水，而我对功夫又不感兴趣，所以从未研究过他的功夫到底多高。现在看来，昨晚那个人还真没可能是外面的。若是府里的人，会有谁呢？难道是惠云？阿贵？对了，还有个神神秘秘的湘黔。再就是我不太叫得上名字的下人了。不过幕衣府的下人们都没什么功夫，怎么可能还发袖箭呢？ 神医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便对我道：“别多虑了。若你不放心幕衣府的下人们，我们就住回神医堂去。若是神医堂不好住，金狮寨，虎啸坡我们都能住。这样也好过你在幕衣府提心吊胆。” 我笑着摇摇头：“我在幕衣府住了这么久也没人来害过我，这人无非是想要我夺回山主之位。我答应他也无妨。” 神医惊讶地问我道：“你答应？你要回去夺回山主的位置吗？可是，……你杀害老山主的罪名怎么办？” 我无奈地笑笑：“神医，等我的身体恢复了，我们找个合适的时机，带上老山主的遗嘱去顶区问家文要山主位置去。我们要得到更好，要不到也算是我努力了。家文也能有杀灵儿的理由，等灵儿一死，我们就能离开漉山了。” 我说完后，神医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为夺回山主作最后一搏，无论胜败，我都可以成功退隐，离开漉山永远不过问漉山的事情。 神医笑笑对我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陪着你，直到最后一刻。” 虽然我们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我还没来得及回顶区，朝廷就来人了。原来家文早就把我生育韵悠的消息上报了朝廷，朝廷居然把我封为了漉山王的嫡福晋，而韵儿被封为了韵郡主。 “韵儿？”我奇怪极了，“为什么是韵儿呢？我最近生的不是韵悠吗？”我问下来报信的巧诗。 第472章 郡主 巧诗对我解释道：“其实朝廷那边早就知道韵儿是夫人的第一个女儿了，只是碍于主子的地位和太后老佛爷的面子，不敢提出来。现在夫人贵为嫡福晋，韵儿小姐自然是郡主了。” “原来如此！”我心里明白了几分，估计朝廷早就以为韵儿是我和家文的孩子了。所以我怀韵悠的时候，尽管被人告密，但是朝廷还是很看家文的面子，让家文提出了娶我的申请。不然我哪里还有命在？唉，家文啊家文，我这不是也在他的庇护下得以生存吗？我却对他那样无情……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不忍心。 在现代，我是那种宁可在自行车上笑，不愿意在宝马里哭的女人。可是很多时候，只有宝马能解决你的实际问题。自行车再爱你，再浪漫，他也没法改变一些可悲的现状。就像我穿越到这里，若不是靠着家文背后的势力，我早不知被砍死多少回了。可家文依然毫无怨言地在我身后保护着我，支持着我的决定，让我能和神医在一起。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脸上湿漉漉的，什么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了？ 巧诗欲言又止地对我道：“夫人，今天我是来请您回去的。您是嫡福晋了，若住在幕衣府，必然有失礼节。您应该回到主子身边，不然让朝廷的大人知道您和主子这样生分，又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巧诗说完后，我正犹豫着，神医轻轻地对我道：“你回去！” “那你呢？”我回头看看神医，“你在这里等我吗？” 神医笑笑：“我也去顶区，我住大哥的府里。灵儿，我不会对你放手了。朝廷的钦差一走，就该办我们的事情了。” “好！”我见神医如此坚决，也想好了：只要能夺回山主之位，我依然把它还给家文，以补偿他的遗憾。 回到顶区以后，我带着韵悠住回了自己的嫡福晋院子。为了便于照顾韵悠，惠云也住进了我的院子里。朝廷的钦差没有马上离开漉山，而是由罗秀陪伴在漉山游山玩水。 回到府里的第一晚，我刚把小床上的韵悠哄睡，家文便来了。看着家文走进屋里，我的心突然有些慌乱。我已经生完韵悠两个月，按理来说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神医为了我的身子能恢复得更好一些，便和我商量近期尽量避开房事，希望能到韵悠百日以后再同房。虽然如此，可我和神医早已是干柴烈火，不能自已，多次在激情和对对方的渴望中控制住了自己。 可是，现在家文走进了我的屋子，我居然开始害怕起来。尽管我知道自己不爱他，可以拒绝他，可不知为什么，他越往我面前走，我就越觉得无法抗拒，有一种无比的恐惧感在心里升起。 看着家文走近我，我吓得一边往后退，一边对他道：“家文，夜深了，我要睡了，你这就去巧诗那里，她应该在等你了。” 家文摇摇头：“钦差大人早就发现我们之间有些不合，我已和巧诗说好，这几夜我都会留宿在你屋里，我们演戏也要演给钦差大人看看。所以，巧诗她不会等我的。” “可是，你留宿在我这里，你怎么睡呢？”我为难地对家文道，“我这里只有一张床……” 家文走近我，低声对我道：“我们是夫妻，我当然和你睡一起。”说完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我身后抱住了我。 我只觉得身体被他的双臂都要搂得无法呼吸了，知道他刚才冲向我是用了他的功夫，所以我怎么躲也躲不开的。怎么办？我的脑子飞速地旋转着——只能苦苦哀求了。 我对家文道：“家文，我求求你了，别让我为难好吗？你知道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神医已经回来了，我只会和他同床共枕。” 家文抱着我，唇已贴到了我的脖子上，他对我道：“灵儿，你就要离开漉山了，我和你还有几日能相聚呢？你为什么不能珍惜我们之间的每一分每一秒？让我们的相聚成为难忘的回忆？你非要做得那么绝情，把我拒之门外吗？” “我没有……”我的话还没说完，家文的唇已经咬住了我的耳垂在轻轻地摩擦，我只觉得身子一阵酸软，斜斜地靠在他的怀里无力地说道，“我也希望我们之间的相处是愉快的……” “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家文的唇已经从我的耳垂吻到耳根处。 我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没了，忙动了动头，避开家文的动作，对他道：“我能接受你做我的好朋友，而不是男人，我的男人是神医……” 没想到家文根本不在意我对他的躲避，他很享受地用唇轻点着我的耳根和脖子处，对我道，“我不介意你以前有过什么男人。就算以前你有杨默，有神医，甚至有……家生……我都不介意！” “可我介意！”我大叫起来，“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你误会我了！我从来没和杨默，和疯子有过夫妻之实。我唯一的夫君就是神医，也正是因为如此，我要对神医负责，对我的身子负责。请你相信我！” 家文被我说得一怔，他的手臂松了松，对我说道：“你只有神医一人？” 我见家文的动作如此，心里吁了一口气，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是的是的……原来你一直认为我是人尽可夫的女人吗？家文，你对我如此不了解，如何去当我的夫君？我要嫁的不是权势和金钱，我要的是一个了解我，尊重我，懂得欣赏我的人。我和他之间是平等的。” “平等？”家文睁大了眼睛。 我点点头，含泪说道：“他愿意娶我不是为了传宗接代，不是为了要我伺候他，更不是为了占有我。而是——我能给他的生活带来幸福和快乐！我们有聊不完的话题，他知道我有什么兴趣爱好，我能够配合他完成他的事业。我们能共同营造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家文，你说你能做到吗？” 第473章 假戏 家文听我这么一说，竟然松开了抱我的双臂，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思考起来。过了许久，家文站起来走到了我的身边，一把将我抱在了怀里，我吓得一阵惊呼，只觉得身子被他一带，带到了床边。家文在床边坐下，将我抱在了他的腿上。 我拼命想推开他可怎么也推不开。家文对我低声道：“别动，就这么坐着。钦差的人在外面。” 我听家文这么一说，不敢说话，只好乖乖地坐在了他的腿上。家文轻声地在我耳边道：“我保证不侵犯你，可是我们必须睡在一起。不然钦差查出我们不合，会给你我定治家不严之罪的。” 家文说完后，开始轻轻地解我的衣纽，我吓得把胸口的衣服一抓，对他道：“那我不脱衣服，就这么睡！” 说完后，我挣脱开他，蹬掉鞋子，爬到了床里。然后把被子捏成一个长条，挡在了我和他之间。家文哭笑不得地看着我做完这一切，无语地对我道：“你可真想的出。”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家文只好脱了鞋，爬到被子的另一边。他吹灭油灯，放下床帘，躺了下来。我心里砰砰直跳，却一直不敢说话，就这样，两人沉默了许久…… 过了一会儿，我的手被家文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握住了。 “灵儿，”家文在我身边轻轻地说道，“尽管我是用这种方式睡在你身边，我也很满足了。毕竟我们有过同床共枕的经历了。” 家文的话语里充满了委屈又带有一丝丝的满足感。我砰砰跳的心平静了一点点，只觉得心里一阵内疚，便轻轻对他说：“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家文说道，“你没做错什么。”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家文，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有……其实，我是一个懂感情的人，如果你在我的感情世界里，能出现得比神医或者比杨默早，或许我会对你动心的。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家文听到我的话，手震了一下，他惊喜地对我道：“你想表达的意思是，你还有可能爱上我？” “没可能了……”我对家文道，“我的心一旦托付了一个人，就很难改变，当年我和杨默还没办婚事，还没有夫妻之实，我为了忘记他都花了好多年的时间。要不是和神医有了那么多年的共同生活经历，有了孩子，我几乎是忘不了杨默的。”我对家文解释道，“我和你，我们之间是无缘……” “唉！”家文叹了一口气，“是我对自己太有信心了。我最开始对你有了一丝丝的心动，是在你救了佟妹以后……” “什么？”我惊讶地问他，“那么早？” 家文转了个身，伸出手臂搭在了我的腰上，“之后你在漉山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可是杨默的地位太高，我不敢动你。这才让神医有机可乘。” “可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我问家文，“因为我……老山主……” “是的，”家文回答道，“我那时恐怕犯了头疼病，只觉得对你是又爱又恨。你威胁了我山主的位置，我又得不到你。如果让你和神医在一起，我会寝食难安……” “可是，你也不能杀了我啊，”我听到这里，委屈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你一会儿要杀我，一会儿说爱我……你说我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你？” 家文听我这么一说，伸手轻轻地抹去了我的泪水：“没想到师骐居然会豁出命去帮你……而我早就后悔了，我这么做，真是把你推进了神医的怀里。”家文的话语里充满了悔恨之情。 我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家文的手：“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命该如此，你也不要怨恨自己。其实巧诗是个很好的女人，她会全心全意对你的。” “你又来了！”家文不悦地对我道，“当年你那样护着湘桂，可她呢？恩将仇报，想方设法加害于你。你还想再培养一个湘桂出来吗？” “湘桂的事情也怪你啊！”我对家文道，“你要是对她好一点，她至于要如此费尽心机吗？她也是个受害者。” “灵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对她好吗？”家文突然问我。 “我哪知道！”我对家文道，“大概是因为你喜欢我了？唉！你这样不是在害我吗？湘桂要知道你喜欢我，还不恨死我啊！” 家文摇摇头：“她心术不正。” “怎么可能，她是幕衣府出来的人，杨默亲手送给我的。湘桂再不济也是杨默的丫头，杨默不可能去把她培养成心术不正的人。”我埋怨道，“难不成杨默想害我啊？” 家文轻轻一笑：“杨默这人别的毛病没什么，唯一就是不懂女人的心。若我是他，我定不会把湘桂送给你。” “什么意思？”我被家文说得莫名其妙。 家文耐心地对我解释道：“杨默这个人心地善良，总觉得人心都是向善的，他忽略了人心还有阴暗的一面。湘桂想嫁杨默不得，定然对你记恨。杨默却认为他把湘桂送给了他最爱的女人，湘桂因此应该感激他才对。” “湘桂当时的确是感……”我说不下去了，家文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家文继续道：“杨默知道你是个热心肠，一定会想法设法安排好湘桂的终身大事。这样一来你又卖了湘桂一个好，湘桂更加会感激你俩。” “是啊！”我答道，“我也一直在帮湘桂张罗婚事，这不是后来你把她要走了吗？” 家文冷笑一声：“那是因为我当晚就发现了那个冲进来救你的湘桂十分不简单，她可以豁出性命去达到她的目的，在你身边定然是个祸患，所以才把她要走，防止她加害于你。” “啊！”我惊讶极了，“原来……原来……”我惊得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不停地在重复着“原来”两个字。 我的话还没说完，家文一把扯开了拦在我和他之间的被子，将我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第474章 复发 那床被子被家文一抖开，将我俩裹在了一起。我这才发现他在说话的时候，已经把衣服脱得只剩下内衣了。他喘息着对我道：“灵儿，屋外的钦差已经走了，你是要我离开这里，还是睡在这里，你说。我只听你的……”说完后，家文不顾我的感受，深深地对着我的唇吻了下去。 我只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地感觉，忙用力去推开家文，可我的力气哪里比得过他？家文见我反抗起来，更加按耐不住，一把扯开了我上身的衣服…… 由于此时韵悠才两个月，正是吃母乳的时候，我的胸口比平时要大了许多，衣服也穿得宽松一些，被家文这么一拉，上衣应声而落。 家文的手触摸到了我的胸口，动作更加疯狂起来。他把自己身上仅剩的衣服一甩，一翻身便压到了我的身上。我吓得对家文道：“你不是说让我做决定吗？我决定了，你走，我不要你睡在这里。” 家文听了我的话后没有停止他的动作，反而愤怒起来。他狠狠地揉搓着我的胸口，一边吻我一边道：“你为什么如此绝情？我让你做选择，是给你面子。你难道因此得寸进尺吗？你应该选择让我留下来。” “可是，是你让我选的啊！”我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眼泪忍不住地流了出来，我用手握拳狠狠地打着家文的胸口，“家文，饶了我，我只是一个女人，我也没有力气反抗得了你，若你还对我这样，我在漉山该怎么活下去？” “你是我的嫡福晋，我怎样对你都是我的自由，此事说道皇帝那里我也没有半分的错误！”家文恶狠狠地对我道，“风灵儿，我不管你以后是不是要和神医一起走，我只管今晚，今晚你必须成为我的女人……” 说完后，家文扯下了我的裤子，把他的硬挺狠狠地往我的身体里刺进去…… “哇！……哇哇哇哇！”韵悠的哭声突然响了起来，家文的下身刚碰到我的身体又犹豫了一会儿，显然是被韵悠的哭声打断了他的激情。我趁机用脚猛地踹开他，大声叫道：“惠云惠云，小姐哭了！” “夫人，小姐怎么了？”惠云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我使劲推着对家文道：“快，孩子哭了，惠云要进来了！” 家文被我这么一推一踹，突然往床里倒去。我忙套起衣服和裤子下床，点燃了油灯，跑到惠云的小床边抱起韵悠，打算给她喂奶。正当我在给韵悠喂奶时，惠云进来了。她一进门，忙拿起一件衣服披到我的身上，对我道：“福晋，今日小姐仿佛醒得早了一些……”。 我光顾着给韵悠喂奶，没有回答惠云的话。突然只听见惠云叫道：“主子……主子怎么了？”一听见惠云惊讶的声音，我这才想起去看家文。可家文躺在床上的样子把我和惠云都吓坏了。他捂着头在一个劲地打滚，用头使劲撞着床栏，嘴里喃喃地说道：“灵儿，灵儿，我头疼，我头疼死了！啊……” 家文的吼叫吓得我打了一个寒战，我立马反应了过来，急急对惠云道：“快点给主子穿上衣服！”我又像解释一般对惠云说，“主子睡眠被韵悠的哭闹打断了，恐怕要发头疼病，你去师骐大人府里把申大人请过来给主子瞧病。”说完后，我深深地吁了一口气。看来，韵悠的哭闹又让我逃了一劫，家文一发病，起码要五六日不会来我这里了。等钦差一走，我就可以离开他的府第了。 惠云给家文穿好睡衣，盖好被子，便冲出屋子安排人手了。韵悠还没吃完奶，巧诗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屋里。我对巧诗道：“你有药吗？赶紧给他服一粒。” 巧诗忙把怀里的药丸拿出来塞了一粒进家文的嘴里，又心疼地把家文的头抱在了胸口不断地安慰着他。家文吃了药以后，平静了许多，靠在巧诗身上呼呼地喘气，可他的身体还是一直颤抖着，浑身冷汗直冒。 喂好韵悠，我打算把她放在小床上，再帮着巧诗一起照顾家文。刚要把孩子往小床上放时，突然发现孩子枕头旁有一颗尖尖小石子。我顿时疑云丛生，我照顾孩子最是心细，小床上是绝对不允许出现孩子能吃进嘴里的硬物。惠云明白我的脾性，不可能如此不小心，连小石子也不清理干净。那这颗小石子哪里来的呢？ 我往四周看了看，最终看到了离韵悠小床最近的窗户纸上破了一个小洞。原来小石子是从窗户外面射进来的，而且不偏不倚地打到了韵儿头边的枕头上，怪不得韵儿会这么早就醒来，以前总要到下半夜的……那射石子的人……？？？ 想到这里我的心一阵狂跳，除了神医，还能有谁？看来他一直在窗户外观察我屋里的动静呢。这下我心里悬着的大石头可落地了，神医的功夫现在比家文的高，家文肯定不知道他已经到了窗户外，由此可见家文以后也动不了我。神医可不是个简单的男人，尽管平日里他比较低调，可是在关键时刻，他是不会含糊的。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神医拎着药箱跟惠云走进了屋子里。巧诗见神医过来了，忙把家文扶着躺下，让神医给家文把脉。神医看了我一眼，便坐在床边，他先给家文服用了一粒药丸，待家文彻底平静下来并且熟睡后，便给家文把脉起来。 过了良久，神医对站在床头的巧诗轻声说道：“是缺乏睡眠所致，今天夜里韵悠是不是哭闹了？” 巧诗忙看向了我，我故意没有发言，而是用眼神示意惠云说话。惠云领会了我的意思，在一旁对神医道：“回申大人，平日里韵悠小姐都是到下半夜才要吃奶的，今天夜里不知怎的，这么早就哭闹起来。” 神医点点头：“韵悠才两个月，换了一个新环境，夜里哭闹是正常的。若想要家文身体恢复，夜里的睡眠一定要充足，不能被孩子的哭声打断，不然头疼病难好！” 第475章 急救 神医话音刚落，我便接着他的话对巧诗道：“你看这样行不？以后还是要家文在你那里休息，你那里虽有韵儿，但是她到底大了，又适应了你的屋子，半夜也不会哭闹，家文睡得好一些。韵悠这夜里还不知道要闹几次，若家文因此旧病复发，朝廷怪罪下来，我也没法担这个责任。” 巧诗听了我的话后一怔，她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朝廷使者还在漉山，万一……” “使者那里我要罗秀去说，他现在负责管理漉山的事务，有这个权利告知使者家文的病情。”我想了一下，对惠云道，“这样，今晚你辛苦一点，马上派人去铁面判官府和神针堂，就说山主发病了急需救治。再请钦差过来，让神医和沈真当着钦差的面给你家主子会诊一次，并出具漉山官方的医疗证明，写出治疗方案。这样钦差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惠云立马领命而去。 巧诗见家文熟睡了，细致地帮他盖好被子，对神医道：“谢申大人了，奴婢这就送申大人出去休息一会儿。”神医对巧诗道，“你留在这里陪着家文，让灵儿送我出去就行。” 巧诗一听神医的话，脸顿时变得通红。我对巧诗低声道：“我就在外面，若韵悠有什么动静，你叫我就行。”巧诗点点头，把我和神医送到了门外。 我和神医没有去其它的屋子，而是坐在了院子里的台阶上。这个院子是家文在顶区专门为我准备的，除了我的屋子，惠云的丫头屋子，四周还有打扫卫生等下人的居所，我的小厨房等。看着如此奢华的院子，神医看看院子，轻轻叹道：“我们当年带着韵儿住的小屋子，哪能和这里比？” “可我却最喜欢那里，那段时间是我来到这个时代里最幸福的时光。”我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对神医道，“尽管很累，很忙，但我心里没有任何压力。住在这里，我天天提心吊胆，夜里总是睡不安稳。” “怎么会睡不安稳呢？”神医故意问我，“你都贵为漉山的王妃了，又被封了嫡福晋，是漉山最尊贵的女人，你还会睡不安稳？” 我伸手挽住了神医的胳膊：“你不在我身边，我从未睡安慰过。”说完后，我轻轻地捏了捏手里的小石子，想问神医是不是他扔出来的。 “手里捏着什么呢？”神医轻轻一笑，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好了，还给我！这玩意是我师父特制的，用一粒少一粒呢。”说完，他轻轻掰开我的手掌，拿起了那粒小石子。 “特制的？”我很奇怪这石头怎么还能特制。 神医拿起了小石子对我道：“普通的石子很难在不撕裂纸张的情况下打穿窗户纸，师父制作的这种小石子，硬度很大，而且一头有点儿尖，加上我们的功夫，能快速穿过窗户纸，打到你想要打的位置。” “怪不得窗户纸上有一个小洞……”我感慨道，“原来是你的小石子把韵悠吵醒的？” 神医忍不住伸出手臂把我搂进怀中：“我又怎能忍心见你被迫屈服在家文的身下？若你是心甘情愿，我绝不会打断你们。可我听到了你的哭声，你的反抗。灵儿，那时我的心都要碎了。在我离开漉山的时候，你每夜都是这样提心吊胆地防着家文吗？而今夜发生的事情，以前经常发生吗？” 神医的话刚说完，我的双臂已经忍不住勾到了他的脖子上，我流着泪对他道：“我住在顶区，日夜都是这样提心吊胆，而今夜发生的事情……其实家文在他和巧诗的新婚之夜，就想对我……是我千方百计拒绝了。我住在幕衣府，就是为了避开他……神医对不起，就是幕衣府的那晚，我差点没有抵抗的住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我离开你太久了……” 说完后，我扑进神医的怀里大哭起来：“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可是我真的和他没有夫妻之实，我到现在都只有你一个人，你要相信我！” 神医把我抱紧在怀里：“你受苦了，灵儿。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而如此坚持的……如果我死了，你该怎么办？一辈子和家文这么躲躲藏藏吗？” “我愿意，我愿意！”我的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流了下来，“神医，如果你真的不在了，我会跟着你走的。你去哪里我就跟去那里，我下辈子要和你相遇的。所以……你带我走！我要离开漉山，我再也不要回来了，这里就是我的噩梦！” “好！”神医咬咬牙，话语变得坚定起来，“我会带你走，带你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不过灵儿，钦差还没走的日子里，我们必须坚强面对。等完成了老山主的任务，我们就走！” “嗯！”我也坚定地点点头，“谢谢你今晚救了我，我会坚持到我们离开的那一天！” 我和神医在院子里坐到了快四更天时，沈真和罗秀终于过来了。和罗秀一起来的，还有钦差大人的心腹，他说钦差大人还没睡醒，由他代钦差大人过来探望家文的病情。 沈真见我和神医站在院子里，心知肚明地看了神医一眼，便拎着药箱进了屋子里。而钦差的心腹也一直冷眼旁观着我的反应。我忙跑进屋里，坐在家文的身边，抚摸着他的头发，对神医和沈真道：“辛苦两位医生了。” 神医和沈真会诊的结果依然是家文的睡眠被韵悠打扰所致的头疼病复发，沈真也立马出具了漉山官方的诊断证明，又开了安神补脑的药给家文熬煮服食。而惠云作为我的丫头，向钦差的心腹汇报了家文睡眠被吵醒而头疼复发的整个经过。 惠云说完后，钦差的心腹恭敬地问我：“福晋，叶赫王爷的头疼病，真的是因为小姐的哭闹打断睡眠所致吗？” 我点点头：“是啊，家文的睡眠本就不好，夜里一打断就难以入眠，常常一直醒着到天亮。午间通常也要睡一觉，才能补足睡眠。今夜的确是小姐回了新环境难适应哭闹所致。” 第476章 值夜 那个心腹听了以后，埋怨似的对我道：“既然福晋知道小姐会不适应环境，为何要住到幕衣府去呢？福晋生育小姐，应该在顶区啊。” 果然，钦差肯定是发现了我和家文之间貌合神离，这才派心腹逼问起来。 巧诗见我答不上话，忙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福晋怀小姐时，身子一直不适，要时常去幕衣府附近的圣母庙进香求平安。顶区离圣母庙太远，福晋这才搬到幕衣府去。之前主子一直陪着福晋住在幕衣府的，只不过那几日韵儿小姐身子欠佳，闹着要阿玛，主子这才回顶区带女儿，没想到刚好主子不在幕衣府时，福晋去进香回府后突然早产了。”巧诗说完后，对我笑笑，我忙走到巧诗身边握住她的手。 那个心腹见巧诗帮我说话，惊了一下，又见我和巧诗仿佛姐妹一样关系不错，也不好直白地说我和家文关系不好，便对沈真道：“沈大人，麻烦把处方和药方誊抄一份给我，我带过去给钦差大人看看。”沈真忙应声抄写起来。 待沈真抄完，那个心腹又看了一圈在场的人，说道：“今夜各位照顾山主都辛苦了，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说完后，他便拿着处方和药方离开了，罗秀看了我们一眼，便也跟着离开了。 我对巧诗道：“今夜你就睡我的屋里陪着家文，我去惠云那里……” “不！”巧诗打断我的话道，“夫人，今晚的情景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一个侧福晋，没资格住在您的屋里，否则让钦差知道了，我们都有罪。” 巧诗对我说完后，转头对沈真和神医道：“两位大人，巧诗地位低下，本没有权利安排您俩，可是主子身体的确不行。麻烦两位留下一位在福晋卧室外的大厅里值夜，若主子出了什么意外，也好进来抢救。明日我就安排下人送主子去我的院子里歇息。”说完后，巧诗便安排下人搬个卧榻到我卧室外的厅里。 看着巧诗如此张罗，我是真的佩服她的聪明才智。她知道我不愿意夜里陪家文，便要神医和沈真留下来一个在屋外，这样我也能安心许多，同时又不会让钦差的人抓到把柄。 巧诗安排好一切后，我感激地对她说：“谢谢你！”巧诗却疲惫地摇了摇头：“福晋，若不是福晋疼巧诗，巧诗哪能有机会和主子在一起？只不过，现在有外人在漉山，福晋只能忍耐一阵，等钦差走了，福晋在漉山便可以随心所欲，做什么都行。” 巧诗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点点头，目送他们几个离开了屋子。 门外，神医留下来守夜。 我坐在桌边，看着床上熟睡的家文，听着门外神医在卧榻上辗转反侧的声音一直到天亮。 家文一直睡到第二日中午，他醒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桌边打瞌睡，突然被家文翻身起床的声音吵醒了，忙跑到他身边去扶他。 家文见是我过来扶他，惊喜地对我说：“灵儿，你陪了我一夜？” 我点点头，一边帮他穿衣服，一边问他：“你从半夜一直睡到现在，头还疼吗？” 家文摸了摸头，对我道：“好多了，我是吃了什么药吗？” “是啊！”我答道，“你吃了急救的药，四更的时候，神医和沈真又给你会诊并且开了补脑安神的药。一会儿我叫丫头热热，你这就喝了！” 家文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我，突然一伸手将我搂进怀里，他把唇蹭着我的脸颊道：“谢谢你照顾了我一夜。” 我用手怎么也推不开他，忙对外面叫道：“神医，家文醒了，你过来再给他看看！” 家文的手突然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对我道：“神医怎么会在外面？” “是我安排的！”巧诗突然推门走了进来，我吓得一下子从家文的腿上跳了起来，对家文道：“你的身体这样，我们哪敢掉以轻心啊，神医和沈真两人最近会轮流在你屋外守夜，直到你的头疼病完全好了为止。” 家文看着我和巧诗：“你们……”突然，他站了起来，劈头给了巧诗一个巴掌，他恶狠狠地对巧诗说：“你一个侧福晋，有什么权利给我安排这些？”打完后，家文只觉得一阵头晕，又跌坐在了床上。 巧诗被他打得一趔趄，差点摔倒，我忙扶住巧诗对家文道：“你知道昨夜巧诗守护你到几点吗？钦差也派人过来看望你了，为了大家不被钦差抓把柄，巧诗不愿意睡在我这里，却为了你安排好了一切。” 家文坐在床边摸着头呼呼地喘气，狠狠地瞪了巧诗一眼却没有说话。 巧诗含着泪，捂着红红的脸，咬着嘴唇道：“是我越距了。福晋，申大人还在外面等着呢，您看现在让他进来吗？” 我恨恨地一咬牙：“让神医进来，我看家文病得不轻，要神医好好给他好好治治！还有，看完就派人送家文去你的院子里。我这里不欢迎打女人的男人。”说完后，我一甩袖子离开了屋子。神医站在门外，错愕地看着我跑出了院子。 我以福晋的身份一发话，家文府里的下人们不敢违拗，忙着到巧诗的院子里准备起来。神医给家文看好身体，家文又服了药以后，下人们便抬了椅子送家文去了巧诗的院子里歇息。 巧诗的脸被家文这么一打，肿了起来。我又跑到巧诗的院子里，派人拿冰块来给她做冰敷，又细细地安慰巧诗。家文见我心疼巧诗仿佛比对他还要关心，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做这一切，最后摇了摇头，上床休息去了。 把家文送到了巧诗那里，我也舒了一口气。尽管家文不在我的屋子，我还是请神医和沈真轮流留宿在家文府里的客房里，时刻听候巧诗的召唤。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在巧诗的精心照顾下，在神医和沈真严格地用药下，家文的病情终于得到了控制，发病的次数也减少了许多。 第477章 腊八1 尽管家文没有住在我佛屋子里，可我作为福晋，也不能对家文不闻不问，只好每日早晨都去巧诗那儿给家文请安，白天也经常带着韵悠和韵儿一起玩玩。韵儿尽管还有些排斥我，但是她被“假灵儿”恐吓的事情过去多时，小孩子忘性大，也渐渐淡忘了。加上韵儿又特别喜欢逗弄韵悠玩儿，因此她再也没有明确地拒绝过我的到来，有时还会问巧诗“妈妈怎么不带妹妹来了？” 在此期间，钦差见我和家文“夫妻和睦”，又见我和巧诗相处如同姐妹一样，便放心地离开漉山，回京复命去了。 腊月说来就来，腊八节前夕，我特意到巧诗的屋子里，向家文提出申请，能让我腊八节去风沙的思灵阁和哥哥嫂子一起过节。家文听到我的申请以后，眯着眼仔细看了一会儿，说道：“你的脸红了，看来，你在说谎。” “没有啊！”我强行辩解道，“我回来漉山以后，好久没和哥嫂相聚了，我为何不能去他们那里。” 家文冷笑一声：“那我派人把风沙一家接上来，让他们在顶区，在我的府里与你相聚，我也能和大舅子一起过腊八了。” “家文！！！！！！！” 我忍不住大叫起来：“你就放过我。为什么硬要把我和你拉扯到一起呢？你不觉得我们在一起，痛苦多于快乐吗？在我眼里你不是我夫君，在风沙眼里，他的妹夫另有其人，如果你强行把我们拉到你身边，我们都不会快乐的。你就放我去思灵阁！”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告诉我，你其实是想和神医一起过腊八？”家文对我吼道，“对我说实话就这么困难吗？” “是的，我是想和神医一起过，这有错吗？”我含着泪反问家文，“我不点明，是因为我想给你面子，也不希望我们的事情被小人传出去，说你夫妻不合，抹了你山主的面子。可是你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你知道我最希望能和谁一起过节。” “风灵儿！”家文也对我吼了起来，“这个腊八是我们婚后的第一个腊八，你陪着神医过了那么多年，就不能陪我过一次吗？何况不久以后，你也打算离开漉山了？你对我就没有你点留恋，没有一点歉意？” “家文……”我还想说什么，突然一阵“咚咚咚”急促地敲门声，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来救场了，我忙跑去打开门，巧诗端着药走进屋，对我恭敬地说道：“主子要喝药了。” 我忙对家文道：“你先喝药，喝药，我的事情改天再说，我说完后，便溜出了家文的屋子。” 之后几天，我再也没去过巧诗的屋子。腊八那日，我留了一封信给家文，说去风沙的思灵阁吃晚饭，便叫了顶区的马车直接把我和韵悠送到了思灵阁。 小莲的三个孩子看到我带着韵悠来了，开心得欢呼雀跃，非要和妹妹一起玩儿。风家最小的那个女儿风书，虽然才一岁多，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哥哥们身后去哄韵悠妹妹，用不清楚的口齿叫着“悠悠，悠悠”。 看着风沙和小莲夫妻和睦地带着三个孩子，在思灵阁幸福生活的样子，我的眼眶一度湿润了。我渴求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吗？为什么对于我来说，那么难呢？我要怎么做，才能回到我以前的生活中？ 。。 神医在下午赶到了思灵阁，我们四人，带着四个孩子，一起开开心心地在思灵阁吃了一个温馨的晚餐，三个孩子围着韵悠跑来跑去，让我觉得幸福极了。。 到了夜里，风沙和小莲非要留宿我们，尽管我一直推脱说带着韵悠不方便，没想到小莲把风妹妹儿时的小床拿了出来。 小莲对我道：“灵儿你看，这个床还是很结实，我们书宝也睡过。前几天我刚擦干净，铺了小被褥。今晚你就和神医睡在自己屋里，让悠悠睡小床。” 由于风书一直叫韵悠为“悠悠”，所以小莲也跟着女儿的口气叫韵悠为“悠悠”。 小莲把风妹妹的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小床也准备好了，看着这个充满着家庭温暖的房间，我是多么渴望和神医，韵悠在一起过一夜。神医明白我心里所想，便趁热打铁对我道：“天色已晚，韵悠这么小，在夜里回顶区多有不便。我们就歇息在这里？明早我送你回去。” “今夜，家文府里是你值夜还是沈真值夜？”我问神医。 神医对我道：“放心，是师弟。我都安排好了。” 既然神医都这么说，我只好对小莲点了点头，小莲开心得不行了，赶紧去烧热水，让我和神医能好好沐浴一番。 给韵悠喂完奶，我把她哄睡了。神医陪着我一起到了思灵阁的浴室里。 思灵阁府第尽管小，却有专门的沐浴间，这也是风母和风父共度两人世界的另一个地方。当年我骨折，在思灵阁养伤时，我能很快适应思灵阁的生活也多亏了这个浴室。小莲常说我爱洗澡的这个特点也是十足十地像风母。 小莲早就把热水烧好了，尽管没有幕衣府和药铺的上下水格局，没法冲淋浴，有浴缸我也很满足了。生完韵悠以后，我恢复了很长一段时间，古代人月子里是不让女人洗澡的，所以我在幕衣府是憋了一个月。回到顶区以后，由于家文的府第没有如此精心设计的浴室，我也只是草草了事。 现在，能去思灵阁和神医一起在腊八的夜里洗一个热水澡，真是我做梦也盼望的事情。 身上的衣服在我失神的时候已不知不觉地被褪去，神医轻轻地舀起一瓢水，淋在我的身上，我只觉得有些冷的身子突然被热水一淋，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神医见我如此，怕我着凉，忙抱着我走进浴缸，两人一起泡在了温暖的水里。 坐在温暖的水中，我们互相抚摸着，揉搓着对方，享受着温存的幸福。 第478章 腊八2 神医从身后把手放在了我的胸口轻轻地按摩着，他用唇抵着我的后背，对我道：“灵儿，你辛苦了。” 我靠在他的怀里，轻声对他道：“你理解就好，我身体再苦再累也无所谓，可我的心又累又疼，我不想让我的心再这么难过了。” “其实，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如此去拒绝家文。”神医用唇含着我的耳垂道，“把他惹怒了，不放你离开了，怎么办？你到底是他名分上的妻子。我们的离开，需要他放手。” “可我心理上过不了那个坎，”我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神医的身体，抚摸着他那因为中毒而扭曲变形的皮肤，“我和他在一起，永远是争执多过平和的交谈，我和他简直无法沟通下去，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对他整个人都是拒绝的心理，根本没法接受他。” 神医点点头：“其实，我也不能接受你和他……在这方面，人都是自私的。我一回山就忍不住去偷偷地看你，想了解你夜里到底和谁在一起。如果发现你和家文在一起，我就会嫉妒得发疯，甚至想冲进你的屋里。可是，家文发病那夜，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如果你不拒绝他，……” “不！神医，没有这个如果。”我转身轻轻捂住了他的嘴，“我必需彻底打消他对我的想法。给他一点点微笑，我怕他会因此而不舍得，不放手了。你要知道，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不放手是很正常的行为。” “可嫉妒和恨会让他发病，从而丧失理智，我怕他会因为你的拒绝而做出了决绝的事情，到时候一切难以挽回。”神医说道，“我非常担心。” “你担心什么？”我听神医这么一说，也警觉起来，忍不住抱紧了他，“难道他还会再一次让你受伤，让你中毒，让你坠崖吗？” “我的灵儿！”神医抱紧了我，“你怎么就不怕他伤害你呢？你想到的只有我吗？” “我……”我刚想说话，唇已经被神医的紧紧堵住了。他的唇抵在我的唇上，对我道，“我的心里只有你和孩子，只要你们不受到伤害，就是我最大的愿望。”突然，他一把将我把水里抱起，“今夜……你和孩子都在我身边，今夜只……属于我们！” 神医用一块大布把我裹着放到了风妹妹的床上，待我擦好身体，神医早已擦干净，躺在了我的身边。我伸手抚摸着他右肩上坑坑洼洼的皮肤，心疼地说道：“还痛吗？” 神医摇摇头：“毒发的时候很痛，皮肤都溃烂了，这两个月师弟给我治疗得较彻底，破皮之处都长好了。” 我摸着神医的脸，对他道：“这里，还能长回去吗？长回原来的样子。”神医摇摇头：“不可能了，除非把我身体其它地方健康的皮肤移植过来。” “植皮手术……”我嘴里轻轻地嘀咕了一声。看着他饱经创伤的脸，突然觉得心中对他疼爱至极，忍不住趴到了他的身上轻轻地吻着他的那些受伤的皮肤，“你感觉得到吗？感觉得到我吗？” 神医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有一点点，但更多的是麻木的感觉。”我没有说话，一直这么吻着他，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当时，你一定很疼，我不敢想象你会是什么感觉，一想我就觉得心在滴血……”我的泪滴了下来，落到神医那坑坑洼洼的皮肤上，居然流不下去。 神医笑笑，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背，抚摸着我背上被打的伤痕：“现在我却觉得心里很甜，很幸福。”说完后，神医轻轻侧身把我搂在怀里：“灵儿，我们多久没有这么在一起了？韵悠出生后，你的身体还没复原，我也不敢碰你。” “现在你可以碰我了，”我对神医道，“我希望你碰我，希望你能狠狠地爱我，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你过，我……”我的话还没说完，唇已经被神医火热的唇重重地压住了，他的舌迫不及待地挑开了我的唇齿，狠狠地释放着他的疯狂和激情。 接下来，神医唇几乎像带了一团火一样，吻遍了我的全身，把我身体的每个地方都点燃了。对他渴盼了近一年的身体，每一寸皮肤都疯狂地为他燃烧起来。我的手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伸向了他的背部，抚摸着他那有弹性的肌肤和他伤痕累累的肌肤；伸向了他的下身，他早就无法抗拒我双手的柔情，渐渐地硬挺起来。 腊八已经十分严寒，可我在神医的怀里却丝毫未感受到外界的寒冷。他身体的热量在对我紧紧的拥抱中温暖着我的身子，我的心。我只觉得全身都要被揉进他的身体里，双腿已经无法自控地和他缠绕在了一起。 渐渐地，他的吻聚集到我的胸口，缠绵悱恻，沉浸在了我双乳的温柔乡中，难舍难分，不忍离开。我只觉得从胸口开始一股火热得的像电击一般麻痒的感觉传遍了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下身渐渐地湿润，渐渐地为他敞开，渴望他的进入，渴望他的释放。 神医终于察觉到了我身体的变化，这更加激发了他男性的欲望。终于，他像一个释放出兽性的野兽一般，狠狠地，果决地进入了我的身体。他疯狂的云雨给我带来了一阵如飘向天际般的快感，我只觉得全身都被他的疯狂给俘虏了。 终于，神医在他的猛烈和狂野中，在他的阵阵低声怒吼和喘息中，释放了他最极限的激情，而我在他的身体下，已经酸软如泥，娇喘吁吁，再也不想离开他。 他粗粗的喘气还在吹在我肩部的皮肤上，渐渐地变得缓和起来，不久，竟变化作成了温柔的吻，轻轻地，不舍地回味着我雪白的肌肤。我沉醉在他的勇猛和温柔的双重天地下，只觉得幸福无比，恨不得他永远不要离开我的身体。 他刚想起身，我一把抓住了他：“别走，别离开我，在里面再待会儿好吗？”我轻轻地问他。 第479章 温馨 神医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他温柔的吻从我的肩部慢慢地移到了我的脸颊。我只觉得他的呼吸轻轻地吹着我的脖子，我的唇，而我抚摸着他的后背，发现已经是湿湿粘粘地出了不少汗。 “灵儿，你太美了！”神医在我身上感慨了一句，“刚才我真是恨不得死在你的身子里……” “别！别乱说话！”我轻轻地，像打他一样拍了拍他的嘴，“不准在我面前说死字，你不会死的，我们都会幸福地过一辈子。”我伸出双臂把他的脖子缠绕在怀里，他又忍不住把唇贴在了我的胸口。 “离开你的这九个月，我几乎天天夜里都会梦到你，梦到你的一颦一笑，梦到你开心快乐，梦到你忧伤得痛哭流涕，梦到你在喊我回来。还梦到像刚才那样我们亲密场景……”神医说道，“可我变得这么丑，你会不会害怕，会不会不爱我了，会不会移情别恋……我一直这样患得患失地担心着。” “你认为我是那种你变丑就不爱你的人吗？”我故意问神医，“漉山这么多大人，比你好看的多的是，若我只看男人的外貌，我肯定不会嫁给你。” “可你一开始选择杨默的时候，不是为他的模样而心动的吗？”神医突然问我。 我只觉得身子一阵紧张。神医察觉到了我的变化，轻轻地撑起他的身子，慢慢地离开了我。当我觉得他身体的一部分从我的身体里抽离时，我吓得大哭起来，扑进他的怀里对他道：“不要离开我！” “灵儿，怎么了？”神医见我的情绪如此激动，忙把我的头揽在他的胳膊上，说道：“别哭，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但是，我总不能一直和你……那个姿势……”神医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伸出手臂抱紧了他的腰：“可我害怕，怕你误会我。是的，一开始我对杨默的好感的确是因为他的样子，因为他的声音，可是他让我真正心动的还是和他交流的感觉，他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和他聊天觉得很开心，很快乐。” “那我给你的感觉呢？”神医突然问我。 我抬头看着他：“你给我的感觉是幸福和自由。我可以在你面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喝醉了你了可以给我收拾，每个月那几天你都会准时给我准备药。我在你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包括我和杨默之间的约定，你都知道。我甚至在你面前放个屁，都不会脸红不好意思。哈哈！” 说到这里，我们俩都笑了。我继续补充道：“我原本以为爱一个人是要会脸红，会不好意思，会羞涩的，可我在你面前一点儿这样的感觉都没有。后来我才发现什么是爱你的感觉，那就是一旦要失去你，我都觉得自己没法活下去了。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宁可去死。我这才发现我是真正爱上你了。” 说完以后，我的眼眶红了。神医点点头：“那是一种慢慢地，不知不觉就产生的感觉，一开始我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喜欢你，我只觉得你很有个性，很开朗，很不羁，是漉山为数不多有着自己的思想和见解的丫头，甚至一开始我认为自己对你是一种欣赏的感觉。可我听到师俊说你和杨默……唉，那时我的心仿佛都要碎了，我这才知道自己不可救药地爱上你了。” “一切都过去了，我和杨默已经完全不可能了。”我对神医喃喃地说道。 神医摇摇头：“没过去，还有家文。你的性格太要强，不懂得转圜，喜欢和家文硬碰硬。家文是个男人，你要懂得用女人的温柔，四两拨千斤，让家文从心底能放弃你，而不是激得他非要征服你。” “唉！你饶了我！”我对神医道，“家文和我是个性不合，我再温柔，他也不会领情的，大概还会以为我喜欢他。他的想法和我们的不一样。” “可现在我们的处境很被动，你必须面对他，而不是逃避他。”神医认真地对我说道，“这次你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下来过腊八了，他若因此而生气，犯病，累的还是我们。明天回去，你还是诚恳地和他道个歉，别因为这个惹得他不悦，会更加对你不肯放手。” “可我不是他的人，”我气了，“你也觉得我是家文的妻子吗？我下来也要他批准吗？可我不这么认为，我是自由的，我想选择去哪里就去哪里，他没有权利管我的行踪。”说完后，我气得呼呼的，把神医往床下一推，叫道，“我爱你就是因为你能让我自由，结果你还帮……” 神医被我推得一个趔趄没站稳，差点摔下去。好在他功夫高，立马把他的身子稳住了。不过看着他没穿衣服就跳下床的尴尬样子，我又忍不住“扑哧”一笑，之前生气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神医故意装作发抖的样子叫了起来：“好冷啊！”接着，他跳上床迅速钻进被窝，把我抱在怀里道：“快点给我暖和暖和。”其实神医下床还没几秒，不可能一下子就觉得冷，他在被窝里抱着我的时候，我也没觉得他身上多冷。可我还是叫道：“哎呀，你这么凉的皮肤别碰我，把我弄感冒了怎么办呀？” “那刚才是谁叫着要我不要离开的，恨不得要我一直在她身子里的，我现在进来了哦……”神医逗趣般说完，又把手伸向了我的下身。我被他一碰，只觉得身子又开始发软发麻，忍不住抱紧了他，喘息着说道，“别，别这样，受不了的啊……” “砰！砰！砰！砰！” 一阵急促而又有力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我和神医停止了玩闹，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这声音又闷又沉，敲的仿佛是思灵阁的大门。不一会儿家文的声音传了进来：“风灵儿你给我出来。我是你的夫君叶赫那拉家文！” 听到家文的声音，我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怎么跑来思灵阁了？我的妈呀。 第480章 疯狂 赶紧跳下床找衣裤穿，心里不禁恨恨的，我明明是神医名正言顺的妻子，现在搞得好像我和他是在偷情，见鬼了，什么时候原配变小三了。 我和神医衣服还没穿好，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家文冲进了屋子里，跟着他进来的还有巧诗，他们身后是惊慌失措的风沙和小莲。巧诗一边拉着家文的手，一边叫道：“主子你冷静点。” 家文冲进屋子，看到衣冠不整的我和神医，顿时明白了。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臂就想给我一巴掌，我闭上眼睛，只等着他这一巴掌下来，却没等到。睁开眼一看，原来神医挡在了我面前。 “家文，你醒醒，”神医冷静地说道，“强扭的瓜不甜，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与其痛苦地绑在一起，不如早些放手，给双方一个自由。” “你有什么权利对我说这些话？”家文冷冷地，斜眼看着神医，“你侵犯我的福晋，我可以把你告到朝廷，让皇上治你一个死罪。” “哈哈哈哈哈！”神医仰天大笑起来，“家文，你还不懂这个道理吗？你的福晋，风灵儿，她什么时候怕过朝廷，怕过死？如果你对她说她死了就能和我在一起，她现在就敢去自杀！家文，你的权利，你的地位，你的财富都是她最不屑一顾的东西，在她眼里如同粪土，这些玩意儿根本帮不了你。” “家文，”我从神医身后站出来对他道，“到底是神医夺了你的妻子，还是你夺了神医的妻子，大家都知道。为了你王爷的尊严，我愿意和你做名义上的夫妻，可我的心永远是神医的。你也说过只要他回来，你就放弃我。请你说到做，好吗？” 家文的胸口被气得一起一伏的，他死死地盯着我和神医，低声吼道：“风灵儿，我的妻子，我！叶赫那拉家文，求你和我一起回去。” “家文……”我看到他蓝色的眼珠子里仿佛发出了狼眼一般的光，不禁有些害怕，忍不住紧紧地握住了神医的手。 神医毫不畏惧地伸出手臂搂紧了我，对家文道：“只要灵儿愿意和你回去，我就放手，若她不愿意，家文，我就是犯杀头的大罪，也要带他离开你的身边。” 神医的话给了我莫大的鼓励，我大声对家文道：“我不愿意和你走。我爱的是神医！” “你再说一遍！”家文狠狠地看着我，低声吼道。 我几乎是疯狂地，歇斯底里地叫出了这句话：“我爱神医我不爱你，我不要和你走！” “哇！”身后小床里的韵悠突然被我的吼声惊醒，哇哇地大哭起来。我忙过去小床边把她抱在了怀里。然后紧紧地依偎着神医，或许只有靠在神医的身上，我才有了对抗家文的勇气和力量。 家文被我吼得往后一趔趄，虚弱地对我道：“好，风灵儿，你不愿意和我回去是吗？你真的对我这么绝情吗？” “家文，”我难过地对他说，“我不是绝情，我可以把你当兄长，当朋友，可我没法把你当我的男人。请你原谅我。” “我不要原谅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风灵儿，你给我受的苦，我都会还给你心爱的好姐妹。”家文一咬牙，抓住了身边巧诗的胸口，对她恶狠狠地说道，“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是愿意一辈子陪着我吗？好，我给你机会，风灵儿让我受的苦，请你一起和我承受。” 说完后，他拖着巧诗便往外走，巧诗被他带得几乎是双脚难以着地的拖了出去。 “家文……”我抱着孩子正要往外追，被神医拦下了神医对我道，“我去看看！” 说完后，神医扣好衣纽，飞奔出了屋子。 怀里的韵悠还在哇哇大哭，我忙掀开衣服给她喂奶。我一边给韵悠喂奶，一边往窗外看，希望能看到他们的情形。 没过多久，神医回来了，他对我道：“家文和巧诗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我问神医，“后来他又说了什么吗？” 神医叹了一口气：“家文把怒气都发到了巧诗的身上，巧诗不敢反抗，只能默默承受。灵儿，我们明日还是回顶区，毕竟巧诗是无辜的。她不能因为我们而变成受害者。我们回去，你和家文再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 我点点头，把吃好奶又睡熟的韵悠放回了小床，心里不禁惴惴，明天回去又将是怎样的一场暴风雨呢？ 暴风雨果然来临了。家文对付巧诗的方法，居然是把湘桂放了出来。等我和神医赶回顶区时，家文已经安排湘桂住进了她的旧院子，并且把他自己的衣物也搬了过去，他这打算是在湘桂那里常住了？ 我把韵悠交给惠云后，忙跑到巧诗的院子里问她，巧诗一见我来了，对我哭道：“昨夜主子带着我直接就去铁面判官府把湘桂放了出来，当晚便留宿在了湘桂的屋子里。主子对我说，说，说……” “他说什么？”我问巧诗，巧诗大哭道：“主子说，只要夫人您和他睡一晚，他就回到我身边，不然，他一辈子都不会宠爱我了。” “妹的……”我嘴里骂了一句。这家文和湘桂还真是天生一对，连这种方法都用得那么一致。可是要我为了巧诗的幸福而去牺牲我自己的身体……我真是做不出来。看着巧诗哭得梨花带雨，我心里矛盾极了。到底怎么办？此时反而觉得那个易容术真心不错了，随便抓个丫头扮成我的模样，也能蒙混过关？结果我自己去戳穿了那个丫头，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夫人，算了……”巧诗抬头，擦干眼泪对我道，“夫人不必为我伤神。主子原本就不喜欢我，就算夫人伺候了主子，让我一时得了宠，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万一哪天主子心情不好了，不想理我了，又要夫人牺牲自己的身体，那夫人该怎么办？” “巧诗，你……”我惊讶于巧诗的见解。 第481章 培养1 尽管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我也不能对巧诗明说，否则巧诗误会我自私不顾她，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可是巧诗的见解分明是比湘桂要高，她思考的是如何用她自己的能力俘获家文的心，而不是利用我。 想到这里，我灵机一动，对巧诗道：“我倒是有个法子，或许能让你回到家文的怀抱，你想不想试试看？” “怎么做？”巧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微笑了一下：“其实，家文对我也不能说有多深的感情，但是他是一个有自信的男人，总觉得女人就应该乖乖地顺从他，没想到遇到了我这么一个不理他的硬骨头，这下就激发了他征服我的欲望。” 巧诗明白地点点头。 我继续对巧诗道：“这次家文冷落你，我觉得他是在和我赌气，并不是因为你。所以，他心里肯定是不会记恨你的。不过呢……他对你应该也是不太留恋，所以有没有你都无所谓。这才敢狠心把湘桂放出来。” “那我应该怎么办？”巧诗一听急了，“他不留恋我，湘桂又出来了，湘桂那么有心机，我怎么斗得过她呢？” “不用和她斗！”我对巧诗道，“你所要做的，就是让家文觉得你根本无所谓，根本不需要他。就像我这样。” 巧诗一听，为难地说道：“可是夫人，您是真的不需要他，而我不是啊，我巴不得他夜夜都来我的屋子里！”说完后，巧诗的眼眶又红了。 “可是，你觉得他现在会来吗？”我反问巧诗，“你觉得他会因为你表现出想他的样子，他就会心疼你，到你身边吗？” “不会，他不会来的。”巧诗清楚地答道。 “这不就行了。”我对巧诗道，“他根本不会心疼你，那你何必表现出来呢？你应该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根本不在乎他。他来，你客客气气地迎接，不要显得太激动，他走，你开开心心地送他走。” 巧诗勉强地笑笑：“我尽量！” 我知道巧诗已经是很努力在听我的话，继续对她道：“你是府里的侧福晋，不需要像丫头那样做很多事情了，所以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胡思乱想。你听我说，如果他不来找你，你又闲得慌，你就多带带韵儿。给她做衣服，唱歌跳舞给她听。你还可以叫丫头们陪你踢键子，放风筝。改天我教你几个舞蹈，你没事就指导丫头们跳跳，既健身，又打发辰光。或者，我要风大人把思灵阁的琴搬过来，你没事就跟我学着弹弹琴。我告诉你，哼，你这样下去，家文会自动回到你身边的。” “啊？”巧诗前面听得还不错，可听到最后一句话，她愣了，结结巴巴地对我说道，“这……怎么可能？” 我心里一阵冷笑，对巧诗道：“要不要试试看？反正家文现在也冷落你，你也没事干，你就照我的做。最不济也就是现在这个状况，万一他回来了呢？” 巧诗还是不敢相信，她对我道：“夫人，您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想法？” 我笑笑，没有回答她。 往后的几天，我忙得不行了，一会儿跑思灵阁，一会儿跑幕衣府，还去过金狮寨，连神医过来给家文看身体，想抽空和我聊聊，我也随便地应付了他。等东西拿全，我就开始着手培养巧诗。我教了巧诗一些幼儿园里哄小朋友的儿歌，舞蹈，我们上午就带着韵儿和韵悠唱唱跳跳。巧诗没过多久就把《小白兔》、《小燕子》等小朋友的歌表演学得滚瓜烂熟。 下午孩子午睡后，就是我们自己的时间了，我教巧诗弹古筝，教她学习五线谱和简谱。教她编织手链，编织累了，我们休息的时间便做做第八套广播体操，还带她跳手语舞蹈。等她学会了，我们又把她愿意里的丫头召集起来排练了一个舞蹈队，由巧诗当队长，带着她们排了好几个舞蹈。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尽管家文从来没去过巧诗屋里一次，可巧诗却也对家文不太上心了，她居然半夜三更跑到我的院子里问我如何排练某个动作，是举手好看还是抬腿好看，难度系数是哪个大，哪个又能出最好的效果。对于五线谱和简谱，她也是废寝忘食地学习着，这丫头学习起音乐和舞蹈居然比我还痴迷起来。 而编织手链，巧诗也学会了不少花样，她给韵儿和韵悠都编了红色配有金饰的手链脚链，还编织了不少大人带的手链。我偷偷地从她的作品里挑出了适合家文和湘桂的手链派人送去了湘桂的院子，那边竟然收下了。 终于有一天，家文发现了巧诗的变化。 那是南方小年的日子。巧诗亲自领舞，带领一帮丫头的舞蹈《茉｜莉｜花》也快排练至尾声，由于她的院子不够大，施展不开，我便建议她和丫头们去府第花园里的那个大草坪上排练。于是，趁下午阳光较好，我们背着琴，穿着自制的衣服，戴着好看的手链跑到了花园的草坪里。 准备好以后排练便开始，由我弹琴，巧诗领舞，众丫头伴舞。之前还有丫头们跳得不够熟练，被巧诗训斥了一顿。队形也根据具体情况进行了更改，不过练了四五遍以后，大伙儿竟然是越跳越熟练。 最后一遍，巧诗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人，把自己完全融入到了舞蹈里面，众丫头见巧诗跳得尽兴，也认真投入地伴舞，巧诗就像一个仙子一样，在舞蹈中释放出了她最美的一面。 刚好，家文从旁边路过…… 见巧诗在跳舞，家文惊呆了。他忙偷偷地找了一个角落躲了起来，眼睛看巧诗却看得发直了。我见家文看巧诗那渴盼的眼神，就知道巧诗成功了。 果然，舞蹈一结束，家文激动地冲了出来，猛地鼓掌，把巧诗吓了一跳。她刚要向家文行侧福晋礼，家文却二话没说，拉着巧诗的手去了她的院子里。我看到，家文的手上分明带着巧诗亲自编织的手链。 第482章 培养2 这天，家文进去巧诗的院子后，就没有出来。当晚便歇息在了巧诗的屋里。 第二日，巧诗兴奋地对我道：“夫人，主子昨晚对我可好了。他……他……”巧诗说着说着，脸红了。我故意揶揄她道：“宠爱你了？” 巧诗脸红着点点头：“夫人，真的是谢谢你。其实我昨晚才明白，主子根本不爱湘桂。他把湘桂放出来，并不是旧情复燃，而是想来气您。这不，时间久了，他的气也就慢慢消了，他看到我这样，知道和您的努力分不开。也知道您是真心希望他能爱我，所以也就不怪您了。不过呢……” “不过什么？”我问巧诗。 巧诗撇撇嘴：“您到底是他名义上的嫡福晋，若是和他一句话也不说，万一让湘桂派人告到京里，又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他希望您能和他谈谈，也能解开对方的心结。” 这个家文，竟然派巧诗来说服我了……不过，我也不是那种随便就会屈服的女人，既然家文已经松口了，我对巧诗笑笑，“和他谈谈没问题，不过他得……”我寻思着，送湘桂回去就算了，既然出来了，也就别回去了。 “他得什么……”巧诗急切地问我。 我狡黠地一笑：“让他夜夜在你屋里留宿，三天后，我和他谈！” 巧诗听我这么一说，脸羞得更红了：“夫人，您可真坏……”说完后，她低着头飞奔回了自己的院子，我看着巧诗如此，只觉得开心极了，唉！若家文看得到巧诗的好，能像神医珍惜我一样一辈子都珍惜她该多好？ 家文果然连续三夜都留宿在了巧诗的屋子里，巧诗这几天倍受家文的宠爱，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她说，家文要她把那天排练的《茉｜莉｜花》在大年三十团圆夜，顶区聚餐时表演，便天天拉着我去练习，帮她伴奏。 而被家文再次冷落的湘桂自从出了铁面判官府，住进家文的府第以后，便缩在她的小院子里足不出户。无论家文去不去她那里，她的院子里都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仿佛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既然家文答应了我的要求，在巧诗的府里留宿了三日，那我也必需实现诺言，和家文谈谈。在大年二十八的晚上，家文如约来到了我的院子里。这是从腊八节事情发生以后家文第一次过来找我。 看到家文手上戴着巧诗精心编织的手链，我满脸喜色地把家文迎进屋里，便要惠云去泡茶。家文看了一眼我的屋子，对我道：“这么多天，我不过来，你也安之若素，甚至连神医想见你都难。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淡然一笑：“在培养巧诗，把她培养成你合格的福晋。” “你……”家文的眼里透出了一丝愠怒，却没继续说下去。我想起神医“四两拨千斤”的说法，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拉住他的手，把他带到桌边。家文见我对他如此温柔，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只好乖乖地跟着我坐到了桌边。 正在此时，惠云把茶端了进来。我接过茶倒了一杯递给了家文。 家文握着茶杯，对惠云道：“你过来！”惠云见家文叫她，忙走过来跪在了家文的面前，家文用手拉起惠云，对她道：“告诉我，你的姐姐巧诗进京前，她父母给她下达了什么任务？” 惠云见家文这么一问，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她结结巴巴地说道：“舅……舅舅……舅母……要，要她……要她能想办法，想办法……当上主子的福晋，这样……这样……” “下去！”家文对惠云挥了挥手，惠云如获大赦，赶紧跑出了屋子。家文转头对我道：“听到了吗？她到我身边，本就是居心……” “家文！”我打断了他的话，“巧诗这么做，并没有什么错啊！她爱你，想当你的福晋，有错吗？” 家文叹了一口气：“可我希望她对我的感情，只是单纯的喜欢，而没有掺和其它的杂质。就像你对神医一样……” “这不一样的……”我对家文解释道，“她来漉山，本就是你父母和她父母的安排。她是个乖巧的女儿，怎能违抗父母的命令？可她心里肯定是爱你的，就算她不爱你，看在她对她父母的孝心和对你父母忠心的份上，你也应该善待他。” 我刚说完，家文用手把我一拉，我一下子没站稳跌坐在他的腿上，马上想站起来，家文对我道：“别走，就这么坐着，站着和我说话，不累吗？” “那我坐凳子，”我意欲起身。家文用手抱住我的腰，对我道，“巧诗绝不会像你这样对我。” “所以我是灵儿，不是巧诗。”我对家文道，“可你知道么？风沙的父母也给他们的女儿安排了婚事，那就是嫁给杨默。” “什么？”家文惊得那双蓝色的眼睛瞪得老大，“你是说，你父母……” “是风沙的父母。”我耸耸肩，“可我呢？我并没有把自己当风妹妹，也没听她们的安排。尽管我把风沙当我的哥哥，可我对他的感情和大哥，和师俊二哥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家文皱眉问我。我心道：因为我是现代人啊！嘴里却对他说：“我的性格如此，本就是放荡不羁的一个人。我崇尚的是自由，是没有束缚的生活。这种生活，只有神医能给我。你和杨默，包括疯子，你们都要被朝廷所羁绊，所以我不可能嫁给你们。而巧诗，她无论从对你的心，还是父母的安排，都……” “如果我不当王爷呢？我把山主之位让给家生，我陪你走，去你想去的地方……”家文打断我的话说道，“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如果我没有神医，而你没有你父母，朝廷，皇宫的压力，没有娶巧诗的任务，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我冷静地对家文道，“可是我有神医了，而你有你的爵位，你有你的家庭，你还有朝廷甚至皇宫里太后老佛爷的压力。我不信你会因为我一个女子，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放弃你现在的一切。而我也不可能为了你而背叛神医。” 第483章 交谈 我的一席话说完后，家文陷入了沉思中。我见他沉默了，想趁他不注意站起来。家文又伸手把我拉住了，“你的意思是，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 “应该是！”我撇撇嘴，“家文，我不会忘记你的，即使你不可能成为我的夫君，我也会在心里留一个位置给你。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性格和我的选择。我愿意和你做永远的好朋友。” 家文见我这么说，轻轻松开了拉着我的手，我扶着桌子站起来，坐在家文身边的一个凳子上，对他道：“这段时间，我为什么会如此培养巧诗，也是为了你。” “哦，”家文有些欣喜地问道，“怎么解释？” 我笑了笑：“你对巧诗，并不是一点感情也无，她心地善良，单纯，对人忠实诚恳，比湘桂要好多了。你不是不喜欢她，而是和我赌气，对吗？” “巧诗都告诉你了？”家文问我。 我耸耸肩：“她不告诉我，我也猜的出来。你就是想利用我疼巧诗的心情，逼我就范。不过呢，”我嘻嘻一笑，“我知道巧诗对你还是有一些吸引力的，偏偏她对你太主动，所以你就不知道珍惜了。” “所以，你就要她忙自己的事情，别理我？”家文一笑，反问我。 “差不多，你们男人啊，都是属于得不到就是最好的……”我对家文笑道，“所以，我就要巧诗不理你，然后呢……” “然后你就着手培养她，让她变得美丽有气质，让她用她自己的才华和魅力来吸引我？你还把她做的手链偷偷地派人送给我？”家文继续问我。 我点点头：“其实，这么多天你都不去巧诗的屋子里，恐怕你也思念得紧？我不信你和湘桂能和好如初，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在湘桂的院子里，你宠没宠她还是个未知数。” “灵儿！”家文突然叫了我一声，“你怎么都能猜到？” 我怎么都能猜到？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如何回答，正当我在思索的时候，家文突然站了起来：“你休息，我去巧诗那里了。”说完后，他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 “你这就去了？”我的脑子没思索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家文一听，又坐了下来：“怎么？不舍得我走了？那我留下来过夜？” 我晕，我怎么会蹦出这么一句话来？大概以前家文都赖着不肯走，所以他突然要走，我还有些不习惯。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家文把头凑近我，对我道：“为了巧诗，这段时间你连神医也不怎么理会了，你不想他吗？” “啊？神医。”家文突然这么一问，我的人脑又有些死机，“他怎么了？”我傻乎乎地问家文。 家文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对外叫道：“进来，别偷偷摸摸地躲在外面了。” 什么？神医在外面？我的脑子更加转不动了：“他怎么会在外面？” 家文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巧诗怕我在你这里坐得不想走了，因此约了神医在亥时过来，现在他应该来了。”说完后，家文起身对我道：“你如此努力地为我培养巧诗，的确是辛苦了。新年就要到了，为了感谢你，在大年夜顶区的团年饭上，我能答应你一个愿望，但是只有一个。想想好了，大年夜告诉我。” 说完后，家文推门离开了我的屋子。家文前脚刚走，神医突然从家文刚才打开的窗子外跳了进来，他把我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对我道：“谈得如何？” 我皱着眉，对神医道：“家文在大年夜能答应我一个愿望，你说我是请他放我们离开漉山呢？还是要他休了我，把我嫁给你呢？” “除了这些，你就没有别的愿望了？”神医轻轻地吻着我的前额，对我道，“比方说，要家文把山主之位给你。” “山主？” 听了神医的话，我只觉得全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如果这样，恐怕难以解除我和他的婚约了，”话一说完，我只觉得刺骨的疼痛像针一样扎着我的心，“我不要！” “可是，老山主的遗愿……” “他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拿这个来控制我？”我急得哭了出来，“神医，这是一个机会，恐怕也是巧诗帮我们争取的，我们不能放弃了。如果我不提出解除婚约，我依然是家文的福晋，我的婚姻还不是自由的。” “可是，若你不争取这次机会，大哥和老山主都会死不瞑目的，还有罗秀，这几年他一直在漉山帮着我们，也是为了等你对叶点儿的一个最终的安排。” “但是……但是……”我心里急得不行了，神医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神医！若我提了这个要求，家文定不会拒绝，他肯定会退出山主之位，拱手让给我。他就算是实践他的诺言了。可……万一有人，像花非玉那样的人，提出我杀害老山主的罪名，我是肯定当不成山主的。这样，我依然是家文的福晋，依然要受他控制，我不就放弃了和你一起离开漉山的机会了吗？” 神医见我如此，对我道：“我知道你急着想跟我走，可是我们总要努力一把，既然有人发袖箭希望我们能争取一次，证明老山主定然安排了人来帮助我们。若你当了山主，想要风灵儿死不是一句话吗？到时候你脱离了风灵儿的羁绊，回归了范小灵名字，依然能和我一起离开漉山。” “那万一没有人来帮助我们呢？万一我当不成山主呢？”我问神医，“你不能为了你自己的心安理得，就放弃我们的幸福。我知道你是男人，你要脸面，你怕人说我为了你而不顾老山主的遗言了。可我怕失去这次机会，我就再也不能和你一起离开漉山了。” “我还有什么脸面？”神医苦笑一声，“我的脸已经给他们毁成这样了，我的妻子也成了别人的福晋。你现在能对我不离不弃，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第484章 过年 “灵儿，我已失败成如此，我真的不是为我自己。我是希望你也能心安理得地离开漉山。”神医诚恳地对我说道。 “心安理得？哼……”我心里寻思着，前世和老山主有什么仇？不是抢了他的儿子，就是要被他安排一个难以摆脱的身份，害得我为了这个身份要去牺牲我和神医的幸福。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看了看天，老山主，您若真的在天有灵，请保佑我能顺利当上山主。请保佑我能摆脱和家文的婚姻，顺利离开漉山。 神医的拥抱打断了我的思绪，他的吻落在了我的脸上，身上，我这才发觉，自己的衣服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他褪得一干二净。我流着泪，和神医在床上互相索取着对方，恨不得在对方的身体里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或许大年三十那夜，一切谜底都会揭晓，决定我和他未来命运的那一刻正等着我俩。该对他说的话已经化作疯狂的吻和暴风来临般的云雨，在他的粗粗的气喘和我的娇喘中，我们的身体和心灵又再一次结合在了一起。 我们即将肩并肩，手挽手面对漉山的未来。 …… 大年三十，顶区，团圆饭。 湘桂被家文特批，参加了晚宴。不过她只能作为一个丫头，专门伺候家文吃饭。我和巧诗，以家文的嫡福晋和侧福晋的身份参加了晚宴。小蓝作为疯子的福晋参加了晚宴，而风沙一家依然没有来。 宴会中，由我伴奏，巧诗领舞，带着众丫头表演的一曲《茉｜莉｜花》惊动了全场，家文竟看呆了。舞蹈结束后，家文亲自赏赐了巧诗不少金银珠宝，还赋予了巧诗管理府第的权利。至此，我在顶区家文的府第中管事的地位全权交与巧诗。 我知道家文把我治理府第的任务交给巧诗，是在暗示我该提什么愿望了。果然，对巧诗的封赏结束后，家文马上对我说道：“风灵儿，巧诗能获此殊荣，和身为嫡福晋的你对她的栽培是分不开的。你也有功劳。因此，我也可以赏赐你一个愿望，无论你对我提出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你。说，你想要什么？” “我……”我一下子大脑短路起来，我该如何说？要他把山主之位给我，还是要他休了我？我一扭头，看到神医急切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可是他脸上的疤痕如同刀子一般割着我的心，我把心一横：“家文，我想要你休了……” “山主！”神医突然大声打断了我的话，“灵儿是要你休息休息，把山主之位让给她……” “什么？”其它的大人们听到神医的话，都窃窃私语起来，花非玉走上前一步，说道，“神医，你有什么权利打断嫡福晋的话？你让她自己说。” 神医冷笑一声，扫了一圈众人：“嫡福晋？你们有谁把她当福晋看过？若她真的是福晋，怎能在漉山受到如此多的苦难？花非玉，你有把她当福晋吗？谢乾，你又有过吗？在你们眼里，她恐怕就是一个水性杨花，和杨默，和我不清不楚，又去勾引家文和家生的不贞女子？” “神医，你冷静一下。”疯子站出来对神医道，“你还是等女神自己来说。她想要的不就是你想要的吗？”疯子说完后，我只觉得眼泪滚滚而下，疯子，这次你终于错了，你没有猜中我的心，我第一次和神医有了分歧。 神医摇摇头：“她想要的是我和她一辈子在一起，可我不奢求这个。”神医说完后，从怀里拿出好几张纸来，走到场中：“这封信是杨默对灵儿的安排，他在走之前，是他的未婚妻灵儿送给我当妻子了。” “神医！”我含着泪叫了他一声，我完全没想到他居然把这封信拿了出来。正当我流着泪想奔到他身边时，神医又举起手中的另外两张纸：“这是老山主安排灵儿当山主的遗嘱，和他给家文，师骐留的遗嘱。由此可以证明，老山主去世前，的确是把山主之位给灵儿了，所以，家文，你让位！” “不！”我哭着跑到神医身边，拉住了他的手，要他别说了。我对家文道，“家文，我不要你让位给我，我只要你遵照杨默的信件内容，休了我，把我许配给神医。求求你了！” 神医甩开我的手，对家文道：“灵儿没做错事，你不能休妻，还是让位给她！” 家文看看我，又看看神医，最后对罗秀道：“去核对笔迹和印章，查验信件的真伪。家生，你陪罗秀一起，速去速回。”罗秀从神医的手里接过信件遗嘱，在疯子的陪同下离开了大厅。 家文看着我许久，接着叹了一口气：“你的愿望，不难达成。只是……若我休了你，必须上报朝廷，你必须要背着不忠诚的骂名受到鞭笞。最后离开漉山，永世不得归来看望你的女儿们，你愿意吗？” “我愿……” “不要！” 我刚一开口，便被神医打断了，神医对我道：“灵儿，你已经无辜地顶了一次罪名了，我不能让你再次有罪，听我的，去实践老山主的诺言！” 神医的话说完后，家文对我道：“灵儿，我可以答应把山主之位让给你，无论你最后把这个位置交给谁，都是你的自由。” 神医见家文如此说，忙趁热打铁对我道：“灵儿，只要你实践了老山主的诺言，你就再也没有任何负担了。至于你想离开漉山的愿望，我们能慢慢帮你实现。” “可是，我没有能力当山主，我只想和你一起……”我的话还没说完，罗秀和疯子匆匆跑进大厅，对家文道：“完全是老山主和杨默的笔迹，只是，老山主给师骐和家文您的信件只有半张，还有半张不知在哪里。” 家文点点头：“既然字迹是真的，那么灵儿就理当担任山主。”家文对我道，“灵儿，休妻的话切莫再提。否则你我都担罪不起。今日，我就算满足你当山主的愿望了。”家文仿佛很不在乎山主的位置，离开座位就往下走。 第485章 凶手1 “且慢！”花非玉突然出来说道，“风灵儿是杀害老山主的凶手，怎可担当山主？”花非玉的话音一落，鲁巴便沉稳地说道：“我不信灵儿是真凶，那日她是给家文顶罪的。若不是她，漉山一直群龙无首，必然要被朝廷控制。她出来顶罪，家文才好脱罪当山主。” “鲁巴老弟！”谢乾说道，“你这也是听说的，当时我们都在战场，漉山的事情我们没有发言权的。” “可灵儿杀害老山主已既成事实。”花非玉道，“除非有人拿出真凶的证据，否则，灵儿杀害老山主的罪名都已上报朝廷，无法更改了。” 花非玉的话一落，大家又窃窃私语起来。家文则站在了山主的位置旁，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仿佛在等我一句话。 “老山主不是灵儿姑娘杀的，他是自杀的！”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进入了我们的耳朵，我忍不住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大厅的正门口站着一个人，我仔细一看居然是幕衣府的丫头——湘黔。湘黔的话一出口，屋子里一片哗然。大家齐刷刷地把目光投降了她。 家文对湘黔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信口开河，对老山主的死因枉加判断！” 湘黔走到家文坐前：“山主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她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只见一层像泥一样黄色的东西掉落，一张雪白的脸露了出来，和湘黔的模样有些类似，又有些眼熟。 “你…你…你是…”家文看到这张脸有些紧张，说话也结巴了。 我使劲回忆这张脸在哪里见过，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花非玉突然叫了出来：“香云，你是老山主的贴身丫头香云，你不是被我遣下山了吗？怎么…怎么…” “杨默杨大人又把我请回来了。我乔装打扮，在幕衣府隐姓埋名，就是为了今天。”香云一扭头对我一笑。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丫头说过她要完成什么任务，就是今天？不过心里有些恍惚，总觉得她不仅仅是香云，她应该还有着什么其它身份，于是我又皱着眉头在打量她。 香云走到我身边，恭敬地对我道：“灵儿姑娘受惊了。奴婢还是湘桂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夫人看出来了吗？” “湘桂！”我惊叫一声，马上朝湘桂看了过去，果然两人的身形一模一样。只是香云比湘桂矮一些，皮肤白一些，五官也不是很像。这可能和母亲不同有很大关系。 湘桂站在家文身边，只是朝香云微微一笑。 香云道：“我这里有老山主的另一半遗嘱，大印和手印正好能和申大人拿出的证据对应得上。”香云把遗嘱拿出来，没有给家文，而是递到了疯子的手里。 疯子浏览了一遍遗嘱，大惊失色，叫道：“这不可能，老山主为什么要杀了神医？” “啊！”听到疯子这么一说，大人们忙围过来看疯子手里的遗嘱。疯子警觉地把手一收，将遗嘱揉成一团塞进怀里。他对香云道：“遗嘱说得也不甚详细，你把经过对大家说清楚。” 香云道：“好！”接着，香云转身对大家道，“杨大人和姑娘婚前，老山主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可是还不至于马上就死。老山主的确是自杀的，为的是…为的是嫁祸给申大人，老山主那时已经对申大人起了杀心。” “杀我？”神医问香云，“你确定？老山主是要杀我？” “当然，不仅仅是杀死申大人，”香云看了一眼家文，“还有山主大人，当时他还不是山主，是叶赫大人。不过，老山主自杀的主要目的是除去申大人，但是万一除不掉，能连带着打击一下叶赫大人也行。” “老山主为什么要杀了神医呢？”我实在是奇怪极了，“神医当时是老山主的主治医生，神医死了，老山主不就没得活了吗？” 香云一笑：“老山主本来就抱着必死的心理。就算他不死，也会有其他人害死他。姑娘你听我继续说。” 看来香云不想被我打断她的叙述，于是我闭了口，只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香云道：“老山主想杀了申大人原因有两点，首先申大人帮助老山主放走了风大人，尽管这是母后皇太后授意的，但母后皇太后已薨逝，朝廷是圣母皇太后老佛爷的天下，风大人也算是通缉犯了，申大人知道风大人的下落，这原本对漉山就不利，对风大人也不利。老山主杀了申大人，就算灭口了。” 香云说完后顿了顿，继续道：“其次，申大人喜欢姑娘，老山主早就知道了。他怕申大人成为姑娘和杨大人婚姻的阻碍，因此不除掉申大人不安心。老山主知道姑娘的性格，对朝廷那边，对其他人的陷害都不会低头，唯独姑娘抗拒不了申大人对她的好。所以申大人不除，老山主永远不会放心。” 疯子冷笑了一下：“老山主真的是老糊涂了，神医也算是风沙逃跑的帮凶了，风沙的下落神医敢透露吗？再者，神医一死，灵儿必然伤心欲绝。老山主死了，杨默必然要守孝，他们婚事也会泡汤啊！” 香云笑了笑：“其实，老山主那时并不知道姑娘心中对申大人是怎样的感情，何况杨大人和姑娘有着朝廷亲赐的婚姻，那是板上钉钉了。就算姑娘再伤心，杨大人再守孝，三年后总归还是能在一起。” 神医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那时老山主的身体并未到必死的情况，他咬牙坚持到婚礼办完也不会死。婚礼一办，杨默和灵儿就是夫妻，我再厉害也不可能去破坏他们的婚事。老山主何苦要用他的命来换我一死呢？风沙那里，我顶多让灵儿知道，其他人也不会知道的。” 香云对神医一笑：“申大人，你太善良了，你觉得漉山的其他人会让婚礼办成吗？早就有人部署着在婚礼前晚暗杀老山主了。” 第486章 凶手2 “到那时候老山主才被动呢，他还不如自取灭亡，再拖几个人下水。再说，灵儿姑娘一直是这些人高度关注的对象，他们不但要杀老山主，连灵儿都想一并除去。所以你透露风大人的消息给灵儿，就是透露给了这些打算暗杀老山主的人。”香云说道。 “有人要暗杀老山主？谁呀？”我尖叫起来，漉山的其它大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香云用手一指：“就是他，叶赫那拉家文！” “你胡说什么？”家文一拍山主宝座的椅子站了起来。 香云冷笑道：“你以为我的妹妹在你身边，就是任你凌辱，任你摆布的吗？她早就把你和花非玉的密谋通报给我了。不然老山主也没想到你会打算动手害他。” “你这个贱人！”家文一转身一个耳光狠狠地抽在湘桂脸上，湘桂被家文打得站不稳，从山主的位置旁滚了几滚，重重地摔在大厅中央，口角已流出了血。 沈真忙冲上去扶起了湘桂。湘桂一挣扎，甩开了沈真的手。他捂着脸，恨恨地看着家文：“哼，我就是贱，怎么了？我对你那么好，换来的却是你在睡梦中都念着她的名字。”湘桂用手一指我，“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她心里只有申大人和杨大人，她正眼都不会瞧你一眼。” 家文被湘桂气得冲上去又想踢她。可是香云冲过去伸出双手护在了湘桂的面前，疯子冲上去拉住了家文：“你冷静一点，还有山主的样子吗？和这种贱人有什么好生气的？”家文被疯子拉着一动也不能动，只能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山主的位置上。疯子对香云道：“你继续说。” 香云抚摸着湘桂的脸，对我们说道：“我把家文的阴谋都告诉了老山主，老山主便打算自取灭亡了。他给了我一些甘遂，这些甘遂是他派信得过的人从佟大人的府里拿的。佟大人过世前，府里有很多药材，有些药还没被清理掉。这件事沈大人也知道。” 沈真心疼地看了看湘桂，又点点头。 “老山主命我把他的药罐全部找出来。我装作熬药的样子，将甘遂泡水在药罐里熬，每次都把水熬干，这样甘遂的成分全部渗透到药罐的壁上了。”香云道，“我在做这些的时候，灵儿姑娘已经上顶区去照顾老山主了。为了不让她发现，每次熬药，我都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等药罐准备好了，老山主便利用八月十五的契机，以回家探亲为由，放我离开了顶区。我把熬过甘遂的药罐留给了灵儿姑娘。姑娘每次熬药，甘遂便进入到药里，这样吃个几天，老山主必死无疑。” “然后再嫁祸给神医，说他误下甘遂？”我问香云道，“那药渣里面的甘遂怎么解释？” “那是我回山后偷偷放进去的。”香云笑道，“当时老山主一死，漉山一片混乱，我以探亲结束为由回山，根本没人还会去关注我的存在。我很轻易就把甘遂药渣放进去了。”香云从容不迫地回答我。 “哦！”我恍然大悟，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香云确实回来了，可我那时哪有心情管她啊，没想到一切都是她干的。 “可是，老山主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灵儿姑娘会去给申大人顶罪。”香云又开口了，不过她想了想，又改口道，“不对，他想到过，可是老山主对自己的判断太有信心了。他不认为灵儿姑娘会是一个如此有魄力的人，在他眼里，灵儿姑娘到底是个女人，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命去救申大人？何况灵儿姑娘一承认自己是凶手，她和杨大人的婚事就要永远地泡汤了。” 香云说完后，微笑着看了我一眼继续道：“当然，老山主也留了一手，万一嫁祸申大人不成，武艺高强的叶赫大人也难辞其咎，他毕竟有这个能力偷偷潜入老山主的府第，所以当时叶赫大人也被拖下水。这样一来，山主之位也落不到他头上了，就是我不明白，”香云对我道，“灵儿姑娘，你为啥要站出来顶罪呢？真的是因为爱申大人吗？你不怕死吗？” “我有老山主的那个不死的恩典呀，”我辩解道，“其实，我并不是为了神医去顶罪的。我是怕漉山群龙无首，被朝廷控制，所以先顶罪，承认是我杀的老山主，让家文当了山主再说。” 我一说完，鲁巴立马说道：“我刚才是怎么说的？谢兄弟，你还说我当时不在漉山，没有发言权。你听听灵儿说的！” “可是，这怎么会让我和杨默的婚事泡汤呢？三年后，杨默守孝期满，我还是可以嫁给他的呀！”我问香云。 家文道：“灵儿，你错了。杨默怎么可能娶一个杀害他义父的女人？别说三年后，十年后都不可能，只要你一承认，你这辈子就要背负着杀死老山主的骂名。除非像今天这样，有香云出来说明真相，否则，你将永世不得抬头。” “呵呵，怪不得…”我这才明白，这就叫做“前科”了，虽然保了命，但我永远是一个“犯人”了。怪不得杨默最终放弃我，原来他以为我真的是爱神医超过爱他，他以为我是宁可自己有罪，也要救神医，冒着婚事泡汤的危险去救神医。 “可是，我真的不是…”我还想解释，可我发现我的解释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杨默永远地走了，我嫁给了神医。我再怎么解释，也没人会相信我。 疯子看出了我的无助，他站出来对我道：“一切已成定局，这就是命。女神，你该信命。何况，神医在你背负着杀害老山主骂名的时候娶了你，你们真的就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在对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对方，这是这才是夫妻一条心的表现啊！” 疯子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我和神医，真的是这辈子都会互相欠着对方的，除了用一辈子来偿还，还能有什么别的呢？ 第487章 仇恨 “我有一点疑惑。”神医走出来握住我的手，对湘桂说道，“湘桂，既然你是帮着香云对付家文的，为什么到后来又要针对我们夫妻。特别是针对灵儿呢？” “哼！”湘桂坐在地上冷笑一声，“我为什么不针对灵儿？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她。她抢走了我身边的所有男人，还让我失身，我不对付她，我誓不为人。” “这话怎么说？”神医怒道，“你失身是你自愿的，而你说她抢走你身边的所有男人，这也是无稽之谈，是你自己笼络不住杨默和家文的心，这能怪谁？还有，我师弟，”神医扫了一眼沈真，“他的一颗心全在你身上，你却从未看他一眼。灵儿不也没把他抢走吗？” “那是因为灵儿看不上他，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我不要他的施舍…”湘桂咬牙切齿地说道，“我…” 湘桂还想开口争辩，香云伸手拦住了她，对神医客气地说道：“申大人有所不知。老山主招我们姐妹上山的时候，本就是打算把我俩都许给杨大人的。老山主把我留在了他的身边，把湘桂留在了杨大人身边，为的就是杨大人能日夜看到我俩，能和我们日久生情。原本杨大人也默认这件事情了，没想到灵儿姑娘一上山就全变了。我们还想着杨大人娶了姑娘为福晋，我们好歹也能当个侍妾，可没想到我们连做贴身丫头的机会都没。湘桂心中怨恨，这才…” “姐姐，你就是个傻子，干嘛这么逆来顺受？你爱杨大人，可他对你呢？他看你一眼，你都要开心得几天睡不着，你可知道他眼睛看着你，心里想的是谁？”湘桂对香云大声叫了出来，又转头，恨恨地对我说，“风灵儿，我们姐妹和你无怨无仇，我们只是想有个好的归宿。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抢走我们身边的男人？你放弃了杨大人，家文却对你动了心，他睡的是我，心里想的却是你。沈真，”湘桂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他真的爱我？你的那件白大褂就让他念念不忘了。若不是因为神医爱你，哼哼…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 沈真听湘桂这么一说，忙对湘桂说道：“不是这样的，湘桂，我不喜欢灵儿，你不要误会我了。”湘桂把沈真推开，还是不看他。 “可是，我没有…我…我…”我确实没有勾引家文啊，可是我怎么辩解，湘桂也不会相信的。 “妹妹，你不能怪灵儿，是…是我们姐妹命苦。”香云说着说着泣不成声，“灵儿，你不要介意，我妹妹就是这么一个人，她比我要强。杨大人那里我们失败了，湘桂她根本不服输，她一定要高攀一个有地位的大人，把她失去的夺回来。”香云抹了一把泪，“而这也是凑巧，我意外发现你和杨大人订婚那夜，强暴老山主丫头的人有可能是叶赫那拉家文，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湘桂。湘桂便开始盼望叶赫大人再次作案，特别是对你有所行动，没想到湘桂的期盼居然还成真了，叶赫大人在思灵阁再次行动，而湘桂也成功救主，在漉山一举成名。” 家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香云说到这里，他怒吼了一声：“够了！” 香云不屑地对家文道：“叶赫大人，你现在心虚了？其实，当晚你就发现救灵儿的人是湘桂了对吗？你之所以想把湘桂要过去，只不过是要惹怒老山主，用来遮掩他左臂被咬的证据，对吗？而我故意把滚烫的药递给你，也助了你一臂之力。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能让我妹妹湘桂达到高攀你的目的，我从没想过要帮助你，而我妹妹发现你根本不爱她以后，她才反过来帮助我，探听你和花非玉的密谋。” “那湘桂之后为啥又帮家文，揭露我和灵儿之间的事情呢？”神医的疑惑未解，又问了一遍。 湘桂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对神医凄然一笑：“那时家文好歹当了山主，我也算他的女人，我不靠家文的权利除掉我的心腹大患，我是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家文既然不爱我，那我利用他的权利除掉灵儿也无可厚非。何况申大人你当年不也是因为灵儿而拒绝我的吗？我哪一点比不过灵儿，你们男人一个个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宁可做她的一条狗也不肯看我一眼，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湘桂说完以后，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我从没想过我无意间会如此伤害了她，可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呀。我不想当红颜祸水，为什么那些男人都喜欢我呢？唉，怪不得我的表妹会那么招人仇恨，我现在真想冲到湘桂身边安慰她，可我又怕她那个眼神，怕她会动手杀了我。 “哈哈哈哈！”疯子大笑起来，“湘桂，你知道为什么男人们宁可做她的一条狗，也不肯看你吗？你让大家看看你和灵儿现在的眼神。”疯子这么一说，大人们都开始看我和湘桂的眼睛，把我吓得往神医身后一躲，神医忙扶住了我。 “你的眼神里充满了暴戾，仇恨和嫉妒，而灵儿的眼神里充满了对你的怜惜，尊重和不舍。她不忍心漉山的任何一个女人受到伤害，所以千方百计地保护你们，她想尽办法让每一个女人有好的归宿。”疯子指着家文道，“你跟了家文，她比谁都开心，”疯子搂住了她身边小蓝的腰，“小蓝被神医拒绝了，她千方百计撮合我和小蓝，而你呢？你想过为什么我们男人都不喜欢你吗？你没有一点是非之心，从不为别人着想，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只顾着自己去恨，去报仇，你这种心态让你变得非常丑陋，所以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你。” “不！”湘桂疯狂地大叫起来，她爬到家文的腿前，发疯似的摇着家文的腿，“是这样的吗？他说的都是真的？你…你真的是因为这样才爱上她的？” 第488章 终结 家文闭上眼睛，弯下腰，抓住湘桂的手腕，一把将湘桂的手从他的腿上，拉了下来：“从她救佟妹开始，我就有家生说的这种感觉了。她从不指望师俊能纳她，还千方百计撮合佟妹和师俊。她对小莲比对她自己还要好，她当年对你…” 家文睁开眼睛，思绪却飞回到了过去，“我深深地记得那一幕，当我走进房间，看到你和她坐在一起…我亲吻了你一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开心和幸福，甚至比她自己能嫁给杨默还要幸福，她看我们的眼神都发光，她的脸上散发出来的笑容，能与日月媲美…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心动吗？” 家文悲哀地看着湘桂，“我多么渴盼你看着她和神医在一起的时候，也能有她那样的眼神，能有她那样幸福快乐的眼神。可是，你为什么就做不到呢？” “原来是这样……我……我明白了。”湘桂喃喃地往后退，往后退。突然，她飞奔几步冲向家文，“不，大人，我…我…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好吗？”湘桂拉着家文的裤子，“我再也不嫉妒她了，再也不恨她了，求你，求求你看我一眼，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湘桂，你冷静一点！”沈真死命地想把湘桂扶起来，可湘桂怎么也不肯起来，“放开我，我要去家文那里，我要求他把我留在他的身边……” 家文没有理湘桂，他甩开湘桂走向了我，伸出了双手。我吓得往后一退，靠在了神医身上。家文向我单膝下跪：“女神，请你坐到山主的宝座上去。那个位置原本就属于你。我是鬼迷心窍了，想杀了你。我为我所做的一切感到愧疚，请你依法处置我！” 家文的话一说完，香云哈哈大笑起来，她疯一般地跑到大厅门口，对着天哭着大叫起来：“老山主，杨大人，你们听听。叶赫那拉家文，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错了。他终于从山主之位上面下来了。我香云，终于完成你们交待的任务了。老山主，你安息。杨大人，你在哪里？你说会给我安排一个好的归宿的，告诉我，你在哪里啊？当年，你教给我易容术，把我装扮成灵儿的样子天天看着我……” 香云的话把我给震惊了，我忙跑到她的身边，对她道：“你说，杨默教你易容术？这是怎么回事？” 香云流着泪，痴痴地看着天：“我在幕衣府装扮成湘黔，用的就是湘桂的那个易容术。这个易容术是杨大人教我的，杨大人离山后，从一个高人那里学会了易容术，我被花非玉派下山那段时间，遇到了杨大人，他还把我易容成了你。他就这样天天看着我的脸……” “那湘桂的易容术？”我问香云，“是你教的吗？” 香云转过头看着我：“是的，她想利用叶赫大人对你的不舍获得宠爱，所以从我这里把你的面皮要了去，不过，她学艺不精，呵呵。” 香云说完后，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对我道：“灵儿姑娘，你还记得我说过，杨大人说只要我完成了这个任务，就会有人安排我的归宿。现在我任务完成了，谁来安排我呢？” 我一听香云的说法，突然觉得心里明白了许多。杨默定是知道我舍不得看到丫头们吃苦，所以明白我一旦当了山主，定会给她们安排最终的归宿。他才安排香云过来助我一臂之力的。 如今我杀害老山主的罪名已经洗脱，家文也把山主之位让给我了，我该帮杨默兑现诺言了。不过，香云……我还要确认一下。 我扶起香云，对她道：“那个建议我当山主的袖箭是你发的？”香云点点头。我又问香云：“也是你建议我去戳穿那个假灵儿的，因为你知道她是湘桂给人易容的对吗？” 香云点头道：“湘桂要这么做，我是不愿意的。毕竟那是杨大人亲手做的面皮。可她是我妹妹，我不忍心看她被叶赫大人冷落。我建议您戳穿那个假灵儿，的确是希望湘桂能收手。我……对不起我自私了，因为我不忍心亲眼看到湘桂被抓，所以就利用您和巧诗了。” 我完全明白了。 香云把这一切都说出来以后，漉山发生的事情仿佛拨云见日般明朗起来。看来老山主和杨默都安排好了一切。也料想到了未来该如何发展。 我对香云微笑道：“那你告诉我，你想嫁给哪位大人啊？只要你提出来，我一定给你安排。你的妹妹湘桂，我也会安排好。” 香云听我这么一说，对我道：“香云这辈子只想嫁一个人……”她刚想开口，又犹豫了一下，她轻轻地对我道：“算了，他不会想娶我的。” 我拉着香云的手，轻轻地，哽咽地对他道：“若他不肯娶你，你愿意一辈子不嫁他，却守护着他，帮我照顾他吗？” “我……”香云听我这么一说，一下子愣住了。她几乎是不敢相信地对我道，“我可以吗？姑娘，你同意吗？” “去找他，如果你找到他了，替我和他说，你就是我的替身，是我派去照顾他的，要他接受你。”我握了握她的手，心里有些酸，有些嫉妒，有些羡慕，但是更多的却是快乐，“我会写一封信给他的，你带过去给他看，他就明白了。” 我回头对家文道：“既然你把山主给我，我就当仁不让了。三日后，大家在这里聚会，召开我担任山主以来的第一次漉山例会。” 说完后，我牵着神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顶区。走在山路上，我只听见一阵噼啪的声音，抬头一看，美丽的烟花在我们头顶上开放，仿佛在祝贺我和神医最终修成正果。 神医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对我道：“一切都结束了吗。” 我点点头：“结束了。” “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我们离开漉山，回到小茅屋给你过生日。我们还要带韵悠一起走。” “那这就走？” “走！” 第489章 尾声 古代。 大年初三，家文等一行人来到顶区议事厅时，并没有看到灵儿和神医。只有一叠信，被山主的大印压着，放在了山主办事的书桌上。 “花非玉驱逐出漉山，遣送回京。由漉山养其父母一家……” “追封叶点儿为杨默贝子之妹，赐婚于罗秀。牌位入宗祠……” “赠金狮寨与师小宝……” “赠香云丫头与杨默……” “命叶赫那拉家文收月璘、韵翎为义女……” “巧诗晋升嫡福晋，湘桂为叶赫那拉家文侍妾……” “鲁巴，谢乾晋升为副山主。” “传山主之位于——叶赫那拉家生，蓝夫人晋升为漉山王王妃。” “漉山王永世不得伤害风沙一家的性命，并养其终老。” “风灵儿、神医，因背叛漉山王，赐毒酒一杯，碎尸万段……” …… 看着风灵儿在离山前对漉山每个人的安排，家文的眼睛红了。他知道风灵儿最终担下了所有的罪名，以死亡这个结果来承担了朝廷的压力。她和神医不堪漉山的重负，最终选择了离开。她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叶赫那拉家文几乎要疯狂，他留下了一对义女和福晋巧诗，侍妾湘桂，独自离开了漉山，他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灵儿找回来。可事与愿违，他在外漂泊了几十年，始终没有灵儿和神医的下落。神医和风灵儿这对夫妻，带着她们的第二个女儿韵悠，仿佛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直到许多许多年以后，在树屋畔，一个蓝色眼珠子的，满脸白色胡子，头发凌乱的老头，发现了一封信，上面是这样写的： 杨默，阿默，我是灵儿，你还好吗？我现在什么都好，你不用担心。这封信是神医帮我写的，他还在陪着我呢，他会一辈子陪着我的。 你放心去干你的大事业，别担心我，你也不要回来漉山了。疯子当了山主，他会把漉山治理好的。我和神医已经带着孩子隐姓埋名离开漉山，再也不回来了，所以，你不要回来了哦！你回来也找不到我的。 这个丫头香云，是我送给你的，我命令你娶她，你不准拒绝我。这辈子我没有求过你什么，我只求你答应我，娶香云，我会觉得很幸福。你娶她就当是娶我好了。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幸福，可是我们有缘无份，你不要难过，这一切都是天意，我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是没能嫁给你，还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求你娶香云，弥补我们的遗憾，好吗？杨默，再见了… …… 这位老人的眼里仿佛出现了这一幕：风灵儿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神医的手开始发抖，当风灵儿最后的话音落下时，神医甩开笔，冲向了风灵儿，凄惨的呼唤充满了整个天际：“灵儿！” 那封给杨默的信飘落在地，寄托着灵儿对杨默无限的愁思，无限的回忆，静静地躺在了树屋旁的草地上…… 现代。 “醒来了醒来了，范老师醒来了……”白衣天使护士们看到范小灵醒来了，一阵欢呼，忙把主治医生樊伟叫了过来。 范小灵在几日的昏迷后，终于睁开了眼睛。樊伟一看到范小灵的眼睛，只觉得心猛地一跳——怎么这样熟悉？ 范小灵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樊伟——神医？她又仔细看了看樊伟右侧的脸，皮肤还有些皱，还有些坑坑洼洼，还有些难看，仿佛没有恢复得好。 她轻轻伸出手，指了指樊伟的右脸：“神医，你这里还疼吗？” 樊伟被范小灵一问，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早就不疼了，呵呵。你怎么看到我这里了？这个是我读大学时实验室起火不小心烧的，是不是挺难看？”樊伟并不希望别人一眼就看到这个疤痕，可他忍不住就想向范小灵解释这疤痕的来历。 范小灵想起了神医的脸，摇摇头，对樊伟道：“不难看。挺好看的！” “挺好看的？”樊伟被范小灵莫名其妙的言语说得心里怪怪的。他这个医学博士，要学历有学历要身高有身高，可因为脸烧成这样，找女朋友不知道被多少女孩子拒绝了，居然还会有女孩子觉得好看？这个女孩子绝对是脑震荡还没清醒。 他勉强对范小灵笑笑：“你的身体还没恢复，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所以你好好休息。”说完后，他准备离开监护室，尽管他不太想走，可毕竟还有其它的病人等着他。 “别走！”范小灵的手拉住了樊伟白大褂的一角，她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你要去哪里？” 樊伟一看到范小灵的眼眶湿润了，心脏忍不住抽痛了一下。他强忍心里对她的怜惜，客气而又耐心地说道：“我还有其它的病人。下午三点至四点是家属朋友探视时间，你的爸妈还有同事都会来看你的。”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范小灵问樊伟，“你今天还来吗？” “我？”樊伟愣了。这女孩子真是脑震荡震出问题了，他只是一个主治医生啊。但是，樊伟的腿仿佛灌了铅一样迈不动，他不受控制地对范小灵道：“我一有空就会过来的，你放心，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住院期间，我每天都会来看你。” “那我出院了呢？出院以后我们就再也不见面了吗？”范小灵的眼泪流了出来，一滴一滴滴在枕头上。 樊伟从未见过他的病人能一下子哭成这样，手足无措起来，忙扯了旁边的餐巾纸给范小灵擦眼泪，他撒谎似的对范小灵道：“别哭别哭，你出院以后我也会去看你的。放心哈！” “拉勾！”范小灵伸出手道，“你要兑现你的承诺。” 樊伟把手伸了出去，范小灵一把抓过樊伟的手，仔细看了看，嘀咕道：“一模一样，你真的是神医啊？” 樊伟的脑子一下子懵了，他又仔细看了看范小灵，这姑娘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是梦里吗？他的嘴不受控制地回答了范小灵：“对的，我就是神医。” …… 等范小灵出院，她和樊伟已经热恋上了。 （《福晋难当，弃江山爱美男》全文完） 第490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1）生个娃居然穿越鸟 凌晨两点。 “冯老师，再使劲，使点劲……”助产士在冯晓念的身边叫道，“加油啊，快看到孩子的头了。” 冯晓念浑身大汗淋漓，双手抓着产床旁边的把手，憋着气，使劲往下用力，可是孩子头太大，怎么也生不出来。 “啊！我不行了，我没力气了……”冯晓念叫道。 “再来再来再来……”助产士仿佛喊口号一般，又吓唬她，“再生不出就上产钳了！” 冯晓念没办法了，憋了一口气，狠狠地往下用力，用力再用力，“啊！！”冯晓念叫了出来，几乎是把这辈子的力气都用上了。 “哇哇哇哇！”一阵婴儿的啼哭响彻产房。 “生了生了生了！”产房门口一阵欢呼，马教授紧张地抓着樊伟的手说道：“生了，你师娘终于生了！” “恭喜师父老来得子啦！哈哈哈！”樊伟在开心之余还不忘了和师父调侃。他这个师父四十多岁了，师娘也有三十八了，夫妻俩一心扑在医学事业上，一直没来得及要孩子。 这不，马教授的得意门生樊伟工作后，他们夫妻终于有时间喘口气了，就奔赴希腊补度蜜月，这一度蜜月，就多了一个“蜜月宝宝。” 待发现夫人怀孕后，马教授开心极了，这回终于有孩子了。于是便好好照顾妻子，十月怀胎瓜熟蒂落，马教授终于喜得贵子。 医院里的护士以前分别去马教授和冯晓念的科室实习过，都认识他，所以对教授夫人兼冯老师也是特别照顾。冯晓念高龄38岁还能顺产，也和丈夫照顾得好，自己注意饮食运动，护士的特别关照分不开。 待冯晓念出了产房，护士便一遍一遍地交待马教授上厕所的事宜。“上厕所一定要人陪，千万不能自己去……一定要人陪啊！”这时护士千叮咛万嘱咐，说来说去就是要人陪着上厕所。 马教授答应的好好的，可是刚到冯晓念生完后两个小时，应该上厕所的时间，突然一个急诊把马教授叫到了工作岗位，好久没回来。 冯晓念苦等老公不回来，又要上厕所了，不好意思在半夜麻烦护士，想着自己扶着去应该也可以？便自己摸索着下了床。 一阵头晕袭来，冯晓念紧紧地抓住了床栏，怎么这么晕？她靠在床边喘了一口气，又想站起来。这时，她的头像被什么大锤子打了一样，一阵眩晕，双眼一发黑，嗡嗡嗡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膜…… “咕咚……”冯晓念昏过去了。 …… “这是什么地方？”冯晓念醒了过来，看到周围黑漆漆的，脑子一阵发晕，怎么自己在大街上？她不是刚生了孩子吗？她应该在病床上呀？ “当当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当当当……”一个留着长辫子的男人敲着更，走了过去。 这是更夫打更吗？冯晓念心里更疑惑了，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这不是在医院附近，这也不在家附近，这到底是哪里？ 冯晓念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个地方，仿佛不是在现代，这到底是哪里？ “老天爷。你可别和我过家家啊。我已经是38岁的老女人了，我不赶时髦……”冯晓念一边祈祷着，一边摸索着往前走去。 “这是旅店？这是茶馆，这是？？妓院？” 这半夜三更还灯火通明的，只有妓院了？冯晓念在妓院旁看了许久。恩客进进出出，里面热闹非凡，夜生活极其丰富啊！ 看着周遭的一切，也不断地提醒着冯晓念一个事实，她——冯晓念——穿越了。 可是，她怎么就穿越到了这么个流落街头的小乞丐身上呢？冯晓念一阵胸闷，人家就算穿越得不好，没去皇宫里，好歹吃穿不愁。自己怎么办？这在古代，恐怕女人也不能当医生的？ 想到这里，冯晓念又摸了摸自己的胸，还不是很大，看来自己的本尊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这可怎么办？冯晓念又忍不住往妓院里看了看。 尽管灵魂已婚已育了，但是自己这个本尊应该还是个｜处｜女｜？总不能为了钱，就去出卖她这个身体。万一自己穿越回去了，这个本尊发现身子被穿越来的惊魂给折腾到妓院了，会不会飞到二十一世纪来杀了她？ 算了，去妓院的想法就打消了，看看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赚钱。 …… 三天过去了，冯晓念已经饿得头昏眼花了。原来到古代，女人果然地位低下，她找了三天工作，都没找到。她总不能说自己在现代是医生，就去药铺打工？ 毕竟她只是个西医的妇科医生，本科学的那点中医药学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她现在最拿手的就是腹腔镜开刀做手术，难不成要她开个西医诊所专门给人开刀拿囊肿切肌瘤啊？就算别人愿意，也要有手术刀啊。 靠着每天乞讨来的馒头度日，冯晓念真是觉得自己悲催到底了，而且这几天还有些腰酸肚子疼，看来穿越到古代也有些水土不服了。 可是每天，冯晓念还是在街上走着，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赚点钱。 …… 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 …… 冯晓念没想到，自己也能遇到碰瓷这回事，而且，是她去碰别人。 那天，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在路上走着。突然，迎面就来了一匹高头大马，冲向了她，看来骑马的人很着急，要赶去某个地方。 冯晓念本想躲避，可是马儿来得太急了，一下子就冲到了她面前不足三米。就在那一瞬间，冯晓念突然有一种想冲进马蹄下的冲动，万一不小心回到现代了呢？她还想着她的孩子呢。就算受伤，也能坑点钱了？ 其实，冯晓念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受伤或者死亡的，可是没想到这个骑马的人，功夫太高了，那人居然“悬崖勒马”了，哦不，是美女前勒马了。（湖心柳：晓念就你这小乞丐的样子还美女？晓念：滚！！！） 第491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2）——碰瓷 晓念一看，这可不行啊，他勒马了，我怎么办啊？于是，晓念便主动地，，柔弱地，脚一软……接着，她还往前滚了几滚，一直滚到了马蹄下，于是那匹马和马的主人就被她吓得有些控制不住，马蹄往前一踏，踩到了她大腿的内测……当然，就是碰到了皮肤而已，顶多一个淤青块儿…… “哎哟！马儿撞人了啊撞人了啊！！！！”冯晓念尖叫起来，引来了一群路人观看。 “姑娘，你怎么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她头顶想起，冯晓念抬头一看，哇塞，帅哥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白皙的皮肤，高挑的身材，给人一种英气勃勃的感觉。 冯晓念碰瓷的样子总要做足，于是捂着大腿内测大叫道：“马儿踩我了，马儿踩了……”边叫还边去看那个帅哥的表情。 那个帅哥显然急了，对她道：“姑娘，我此时有急事，这一锭银子先给你治伤。”说完后，他给了冯晓念一锭银子，就想离开。 “啊你不能走，你怎么能撞了我就一锭银子打发了？我不能走路了啊……”冯晓念见这个帅哥要走，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大家看啊，他撞了人就想给一锭银子开溜啊！” 路人一看这个帅哥如此，也指指点点起来，那个帅哥对冯晓念道：“我没有跑，我是有急事，这样，我把我住的地方告诉你，你回头去找我，行吗？银子麻烦你先垫付，我一定还给你。” 冯晓念一想，自己哪有银子垫付啊？万一他跑了，再也找不到了，自己的财神就没了。于是，她还是紧紧地抱着帅哥的腿不肯松手。 “血！！姑娘，你流血了！！！”身边一个路人叫了起来，冯晓念往自己大腿一看，妈呀，鲜血把裤子全都湿透了，还在往下流，但是……怎么不疼？这血是伤口里流出来的吗？ 冯晓念的心“砰”地一跳，难道自己大姨妈来了？那可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坑一笔钱。于是，她又大叫起来：“痛死啦，我要死了啊，救命啊！” 这个帅哥一看到冯晓念下身那么多血，结合到她被马踩踏的地方，毫不怀疑她伤口大出血了，立马把她横抱起来。他抱着冯晓念跨上马，对她说道：“别怕，我带你去看医生。” 冯晓念躺在帅哥的怀里，感觉美妙极了，不过那个正义的她又在心里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你是已婚已育女人了，不准对别的男人有想法。 可是，那个邪恶的她又对自己说，这又怎么了，反正这本尊也不是自己的身体，若真的遇到了良人，为啥不能以身相许？ 就这样，在心中正义和邪恶两个小人的斗争中，冯晓念被帅哥带到了一个客栈里。 帅哥把她抱到床上，立马就想去请大夫，可是冯晓念牛皮糖似的缠住了他，就是不让他走。（湖心柳：看来那个邪恶的小人还是打赢了。冯晓念：你非要把我写成乞丐，我总要吃饭？） 帅哥没辙，只好给了店小二几个碎银子，要他帮忙去请大夫来。帅哥去找小二时，冯晓念又偷偷地拉下裤子，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大腿，哪有受伤啊，简直是连淤青块都没有 正当她看自己大腿时，帅哥领着大夫进来了。吓得冯晓念一把用被子盖了起来。 帅哥焦急地描述了冯晓念受伤的经过，那个大夫一听，立马走到床边，想掀开冯晓念的被子查看伤情。 冯晓念生怕会露馅，忙抓着被子，对帅哥道：“你出去，在外面等着，不准偷看我。” 那个帅哥以为冯晓念伤了大腿，过于羞涩而不敢给他看，便红着脸出去了。待帅哥一关门，冯晓念爬下床，跪在大夫面前道：“大夫救救我。” 那个大夫被冯晓念的动作吓了一跳，忙扶起她：“姑娘，你快起来，我这不是要给你止血……” 冯晓念一咬牙：“大夫，我没受伤，我这是月……月那个什么，古代叫啥？对了对了，癸水……月信？？” 大夫一听，立马明白了，他对冯晓念道：“那你为何要让门外的那位公子……” “大夫啊！”冯晓念声泪俱下，“他是我的未婚夫，原本应该娶我的，可是，他却把我甩了，要去娶别人，我无奈才出此下策，所以，大夫您务必把我的伤说得特别特别严重，这样他才会留下来照顾我啊！”晓念一边说，还在瞅大夫的表情。见大夫有些不信，她又对大夫说道：“你就说我的伤要半年才好，我要他天天去你那里抓药，不行吗？还能给你做生意。” “你胡闹什么？”那个大夫道，“你又没有毛病，乱吃药是不行的。即使我想救你，你也要有开药的脉案啊！” “老古董！”冯晓念心里一边骂着大夫，一边迅速动起脑筋来。突然，她灵机一动捂着肚子，叫道：“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啊……痛死我了……”不过，现代冯晓念是有痛经的毛病，尽管在古代肚子还不是很痛，可是为了博得大夫的同情，她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这个大夫被冯晓念一哭诉，也觉得她挺可怜，忙给了她一些止血的棉布，又对晓念道：“那我给你号号脉，再给你开一些治疗行经腹痛，活血化瘀的药物？对那个没心肝的公子，我就说你很严重，要他日夜给你熬药喝。” 晓念一听，开心得差点跳起来，可是为了显示她的柔弱，她还是捂着肚子，弯着腰对大夫道：“谢谢了谢谢了。” 于是，冯晓念就在这个客栈住下了。 那个帅哥的名字叫师骐，他还有个弟弟叫师俊。他们正在援助一对落难的父女，所以他那天才急匆匆地跑到城里，想买些东西送到城外。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冯晓念。 不过，老实巴交的师骐可没想到，他会被冯晓念给缠上，冯晓念这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又比师骐多吃了二十多年的米，对付十五六岁的师骐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第492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3）——跟踪帅哥 “大夫，她怎样了？”师骐见大夫出来了，忙问大夫。 大夫叹了口气摇摇头：“你啊，把她伤得太厉害了，马蹄伤到了筋骨，还有一条那么长的伤口啊！”大夫做了个很夸张的手势，“好在我把血止住了。我这就开药，你给她一天两次，煎服。” “伤了筋骨？”师骐一听，吓傻了，他明明记得自己拉住了缰绳的，怎么这姑娘还是伤着了呢？ “伤了筋骨！要休养一百天了。”大夫说完后，心想，三个月，够你挽回郎君的心了？ …… 师骐伺候了冯晓念一个月，这一个月，师骐除了白天去看望佟大叔父女和弟弟，其它的时间就都在客栈里照顾冯晓念了。甚至晚上也打地铺睡在一间房，防止“重伤的”冯晓念要起夜而没人照顾。 冯晓念则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太舒服了！师骐不但长得帅，照顾人也是一流的棒，他除了给冯晓念熬药，还像保姆一样照顾冯晓念。不但炒得一手好菜，还帮冯晓念买衣服，洗衣服，整理房间，就差没有洗头洗澡了。 每次冯晓念看着师骐在屋子里收拾的样子，就惬意极了。哼，自己现代的老公，对自己好是好，可一心扑在事业上，从不干家务，下厨房。和师骐一对比，简直天壤之别啊。看着师骐，更加坚定了冯晓念在古代要给自己的本尊找一个帅气的家庭妇男的想法。（湖心柳：“是你自己看到帅哥动心了？”冯晓念：“滚！”） 她从师骐那里也了解到了他的弟弟叫师俊，他们救助的那对困难的父女姓佟，因为这对父女得罪了朝廷的额附，正在被官兵追捕。而他们兄弟因为一时助人为乐，支助过这对父女，意外地成了窝藏罪犯的同犯。他们怕被抓，只好护着这对父女一起逃。 但是师骐问晓念的情况，她都支支吾吾地应付过去了，毕竟自己到底是个穿越过来的，本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她对师骐说了她是个孤儿，父母很小就去世了，自己小时候生了几场大病，所以对过去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以这种说辞来博得师骐的同情心果然很有效。 之后聊天时，师骐发现她说往事时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她都装作可怜兮兮，拿自己小时候生病忘记了而搪塞过去了。 一个月过去以后，师骐实在是不能再拖了，他对晓念道：“冯姑娘，我真的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官兵已经快追到这里了，如果他们一到，佟叔叔和她的女儿就逃不掉了，我们要赶快把她们送到漉山去。” “漉山在哪里？”晓念问师骐，实话实说，她的古代地理学得很不好，这中国的三山五岳，她还真没听过叫漉山的，除了湖南的岳麓山，不过又多了一个岳字啊。 师骐耐心地回答晓念：“漉山是先皇封给路王爷的封地，在南方的荒蛮之地，从京城步行过去，恐怕要走一两年呢。带着佟妹拖拖拉拉的，两年恐怕也走不到。” 晓念点点头，她问师骐：“那你这就走了？” 师骐看到晓念有些难过，有些不舍的情绪，愧疚地拿出一袋钱来，对晓念道：“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她们父女若再不逃，就要被抓，只有死路一条了，我和弟弟也脱不了干系。所以，我只能和你说对不起了。” 晓念心里愤愤地想，你不管我，我也只有死路一条了，但是……她眼睛一转：“你是不是喜欢佟姑娘，想娶她呀？不然，你干嘛这么积极地帮助她们？” “啊？”师骐被晓念问得莫名其妙，“冯姑娘，那个佟……佟姑娘才两岁啊……你觉得我能娶她吗？” “啊？才两岁……好……”晓念吐了吐舌头，看来这师骐还真是个善良的人，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都能如此地相助，不但把自己搭进去还得不到好处…… 可是，他怎么就没想着来助自己呢？他助了自己，自己恐怕还能给他一些好处呢…… 师骐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他临走时，看了看冯晓念，实在是不放心，便对她说道：“现在你休养了一个月了，我看你也恢复得还可以。只要再休息休息，下地走动应该没啥问题，若你愿意跑路，就往南走去找我们。下月的房费我已经付了，你放心住。” 冯晓念点点头。 师骐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又叹了一口气，一咬牙便离开了客栈。 待师骐刚一离开，冯晓念立马跳下床，追了出去。她并没有让师骐知道，而是一路跟踪他出了城。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一个农舍旁。 这个农舍有好几个门，前门后门，柴房也有门通到厨房，冯晓念在四周转了一圈，眼睛锁定在了厨房。 果然，没过多久，师骐走了进去，他开始收拾厨房的东西，把干粮包了一包，塞进了包裹里。冯晓念心想，你就这么跑了，也不管管我，我非得再拿你的什么东西才好。 想到这里，她打算把“魔爪”伸向那袋干粮。 可问题是，她总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去拿？在客栈，她想要吃的，师骐不会不给她买，可现在她是在跟踪师骐啊，若是这么走进去，师骐肯定要发现她没受伤的事实…… 好，晓念咬咬牙，那就等，他总不能一直在厨房。 可是，师骐这男人也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了，居然一直在里面捣鼓，炒了两个菜，又开始烧水。过了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牵着一个八岁多的男孩子又进了厨房。难道这就是那个佟叔叔？ “妹啊……”晓念心里骂道，“怎么人越来越多了？” 不过……那个两岁的女娃娃呢？ “佟妹呢？”师骐的声音传到了晓念的耳朵里。 “刚把她哄睡了。我们先吃？”佟叔叔说道，“师俊也饿了。” “行。”师骐满口应了，就开始搬桌子收拾碗筷，准备吃饭。 第493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4——偷鸡不成蚀把米 然后，三个男的在灶台旁就开吃了。 冯晓念饿得肚子骨碌一叫，咽了一口口水，心里把师骐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真该死，怎么还吃起来了，不过这也更加坚定了她偷干粮的决心！！！ 但是，怎么把他们引离厨房呢？ 突然，晓念想到了那个两岁的小女孩。这个娃娃不是在睡觉么？如果她哭了，这三个男人总归会过去看看？要不，试试看？ 于是，她偷偷地溜到了卧室门外，卧室门紧闭，但是窗户是纸糊的。晓念用唾液把窗户纸沾湿，用手指把窗户纸戳了一个洞，她往里一看，那个小姑娘睡得正香呢。于是，她把手从窗户洞伸了进去，拉开了窗户的闩子。再把窗户打开，爬了进去。 那个两岁的小女娃娃粉嘟嘟的，在床上睡得和小猪一样可爱，冯晓念把小娃娃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先过足了做母亲的瘾，这才打算引他们过来。 于是，冯晓念把凳子放在窗边，做好准备，又看了看怀里的女孩子。心里默念着：“小妹妹，对不起了，谁叫你那个师骐大哥哥，管了你就不管我呢？我只是偷点干粮哈，我不和你抢他。以后你就是嫁给他，也不关我的事，只要你不嫌他老。反正我看着他还是挺帅的。” 嘀嘀咕咕说了一通以后，冯晓念便把手伸进了这个小女娃娃的裤裆，在她软乎乎，面团般的屁股上狠狠地揪了一下，两下，三下…… “哇！哇哇哇！”小姑娘终于大哭起来。冯晓念把她往床上一放，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窗子爬出了房间，躲到了屋子后的柴房里。 果然，师骐，佟大叔和师俊急急地跑进了屋子。冯晓念瞅准这个时机，从柴房里抓了一把稻草冲进了厨房，她把包裹里的干粮袋子拿了出来，又把这一把稻草用灶台旁的另一块布包了塞进了包裹里。 做完这一切以后，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厨房，躲在柴房里。过了一会儿，佟大叔他们又抱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妹妹一边哄，一边回到了厨房，冯晓念只侧耳倾听，听到他们商量着，如何离开这个县城往南走。 接着，佟大叔抱着小姑娘喂完饭菜。大家拿着师骐收拾好的包裹便离开了屋子。看来，他们再也不打算回来了。 等他们一走，冯晓念这才从柴房爬了出来，她巡视了一圈这个农舍，觉得太适合人类居住了。她现在有了师骐给她的银子，还有一些干粮，如果住在这里，再种点菜，自给自足，倒是可以在古代生存下去了。 想到这里，冯晓念一不做，二不休，立马跑回了县城的客栈，她先把师骐给自己买的衣服收拾好，再跑到店小二那里去退下个月的房费。 没想到这古代也和现代一样的，你付了钱他就不肯退，冯晓念又忙着讨价还价，最后以退一半的房费成交。 冯晓念拿着钱和衣服，趁天还没黑，关城门之前出了城。跑到了那个农舍。 这个农舍应该是别人舍弃的农舍，还算是五脏俱全，有一个厅，一间卧房，还有厨房，柴房和茅厕。后院还有一片菜地。冯晓念在师骐他们住过的基础上整理了一下房子，吃完干粮便打算睡觉。 这一天又是跟踪人，又是爬窗子，又是讨价还价实在是太累了。冯晓念在卧室铺好床，头一着枕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夜，冯晓念被异常的光线和声音吵醒了。奇怪了，怎么厨房有人走动的声音？还有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有人在打开锅子翻找什么。冯晓念跑到厨房门口一看，这一下没把她吓出心脏病。 师骐居然回来了！！！ 他怎么回来了？他是在找遗失的干粮？冯晓念吓得赶紧爬到床上，放下那破床帘，尽管这窗帘很破，好歹也能挡挡，估计师骐不会到床上来找干粮？ 正当冯晓念躲在床上侧耳倾听厨房的动静时。突然，一阵更大的脚步声从农舍外传了过来。 这又是什么声音？正当冯晓念疑惑不解的时候，“给我搜！！！”声音传了过来，“一共四个人，三男一女，男的分别是三十岁，十五六岁和八岁，女的是个小娃娃，两岁。” “是！”接着便是脚步声往屋子里来。 冯晓念一想，完蛋了，这师骐已经在钦犯的范围内了嘛，必死无疑嘛。想到这里，冯晓念心里倒觉得安全了，反正官兵找的不是她，师骐被抓，正好就不会有人发现是她偷的干粮。 冯晓念还在幸灾乐祸的时候。突然，床帘一掀，一个人钻到了床上，吓得冯晓念差点失声大叫，可是她的嘴立马被捂住了。 借着窗外的月光和窗帘的破洞漏进来的光，她仔细看了看那个爬上床的男人，这下又把她吓了个半死，怎么是师骐啊？敢情是他没地方躲了，躲床上了？ 师骐有功夫，眼睛也特别好使，他一看就发现这个女人是冯晓念，尽管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是保命是最重要的，他现在急于脱身，只好请冯晓念帮帮忙了。想到这里，他躺在冯晓念身边，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冯晓念的耳朵说道：“掩护我！” “怎么掩护？”冯晓念问师骐。可是师骐没有回答她，而是开始脱她的衣服。 这下冯晓念可是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这男人要她掩护，难道是要她赤身裸体地把官兵引开啊？这男人也太不厚道了？想到这里，冯晓念忍不住开始挣扎起来，师骐见冯晓念要反抗，用一只手和一条腿，一把按住了冯晓念的手和脚，另一只手依然上下摸索，解开冯晓念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就把冯晓念脱得只剩下一身亵衣。 脱完冯晓念的衣服，师骐又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妈呀！冯晓念被师骐给吓傻了，这到底是掩护还是｜强｜奸｜啊？？ 冯晓念这下可不干了，身子奋力挣扎，想翻身下地。 第494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5——弄假成真 师骐只好把双手都按住了她。 冯晓念见她的行动被师骐制住了，张嘴就想叫。师骐双手不得空，一看到冯晓念想叫，脑子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就用嘴巴堵住了冯晓念的嘴…… …… 冯晓念被师骐堵得气也喘不过来，难过极了。师骐也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太过于无礼。 于是，压着冯晓念的手松了松，冯晓念的双手获得了解放，便用手轻轻地推师骐，可是，冯晓念不知自己怎么了，总觉得浑身酸软的就是推不动他，这动作反而显得欲拒还迎起来。 师骐被晓念这暧昧的动作一推，只觉得浑身燥热，他不但不想放开晓念的唇，还想更加进一步，更加深入一点…… 官兵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两人都听到了官兵的声音，竟然还不想分开……冯晓念心里想：“见鬼了，我这是怎么了？” “砰！”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官兵走了进来，房间里一下子亮了很多，但是床帘内还是暗暗的。师骐终于放开了冯晓念的唇，用嘴抵着晓念的耳根说道：“陪我演戏。” 师骐呼出的气，吹得冯晓念耳根痒痒的，她只觉得浑身软得都动不了了，只好点点头。 师骐见晓念点头了，便伸手把晓念的头发拆散了，他拉下自己和晓念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轻轻地覆上了她｜赤｜裸｜的身体。又用床上的破被子把两人盖住了。 冯晓念此时身体已经是忍不住要战栗起来，只好伸出双臂搂住了师骐，想用拥抱的方式，减轻一下心中的不安。 刷！ 帘子一把被外面的人拉下来了，一阵亮光刺得两人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冯晓念原本就已经很紧张了，此时被打开的帘子的光线一刺激，“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她这还是演戏吗？不演也入戏了。 “相公啊，我害怕啊，这是什么人啊？”冯晓念一声大叫，把头埋进了师骐的怀里。 师骐只觉得冯晓念的身子都在颤抖，小鸟依人般的特别无助，心里油然升起一股保护的欲望，忙在吻了吻她的前额，柔声安慰道：“别怕，是军爷例行公事！” 冯晓念和师骐的对话把屋外的许多官兵都引来了，这官兵一看，原来是一对夫妻正在床上亲热呢，便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叫道：“小娘子害怕了啊，别怕别怕，哥哥们这就走，你要是一个人，哥哥们一定陪你，哈哈哈哈！！” “胡说什么？”一个长官一样的人礼貌地对师骐和冯晓念道，“我们半夜抓捕钦犯，以为他们躲藏在这里了，没想到叨扰了贤伉俪休息，真是不好意思！”说完后，那人一挥手：“走！去下一家！” 之前官兵的话轻浮而又无礼，但毕竟床上有个男人，他们又有任务在身，不敢公然调戏良家妇女。而后面这个长官的话就礼貌多了，师骐只好低着头，恭敬地对这个长官说道：“慢走不送。” 亮光慢慢地远去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和黑暗。 可是，床上的两人却越来越不太对劲，师骐居然一直｜赤｜裸｜着身子，压在冯晓念雪白的身体上。最关键的是，冯晓念已经感受到了师骐身体的变化，她只觉得有一个硬物顶在自己的胯间，若不是自己双腿夹得紧紧的，那玩意恐怕都要顶到自己身体里去了。 冯晓念在现代是已婚已育的女人了，又是学医的，她自然知道师骐现在是一种什么反应，毕竟师骐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这古代男人结婚都早，师骐这人要不是摊上了这对父女，恐怕孩子也有了？现在却这么憋屈着。 想到这里，冯晓念竟然觉得师骐有些可怜，于是温和地，轻轻地推了推他，说道：“演戏演完了？你该起来了。” 其实，师骐哪里不知道自己该起来了呢？可是他毕竟是个男人。身下的这个女人和自己在一起生活了一个月，尽管没有爱情，可他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或者，比朋友的关系更进一步？ 刚才这一演戏，师骐早已是浑身燥热，他的身子被冯晓念的双臂一搂，更加心猿意马起来，下面的兄弟也不受自己理智控制地膨胀起来，恨不得现在就要了身下的这个女人。 该死……师骐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咬了咬牙努力撑起自己的身子：“对不起……今天，谢谢你！”说完后，他的脸涨得通红，好在比较黑，冯晓念看不出来。 冯晓念摸索着床上的衣服，可是之前两人太慌乱了，她的衣服又和师骐的混在一起，黑暗中怎么也找不到，她只好支支吾吾地对师骐道：“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去把蜡烛点燃，我……找不到衣服了。” 师骐一听，忙穿好衣服翻身下床，点燃了蜡烛。 当屋里有一些光以后，两人忙去拿自己的衣服穿起来。可是冯晓念的衣服刚穿到一半，突然听见师骐的一声吼叫：“冯……冯姑娘，我们的干粮是被你偷了吗？” 妈呀，他怎么知道了？冯晓念把头叹出窗帘一看？完蛋了，那个布包正在卧室的桌子上，还是打开的，里面还有没吃完的干粮…… 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应该藏起来的呀！ “说！是不是你偷的？”师骐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冯晓念只好爬下床，装作很老实的样子说道：“是……我！” “你才休息一个月，怎么就下床了呢？你的伤怎么办？”师骐又气又急，一把按住冯晓念就往床上躺，“还跑这么远来，万一伤口裂开了，万一你的筋骨没长好……”师骐越说越气，最后对冯晓念叫道：“你饿了，给钱叫店小二去做呀！” 原来他是担心我的伤？冯晓念这才明白师骐为什么发火，难道他不是生气自己偷了她的东西吗？他发火难道是因为……冯晓念不敢想下去了，她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呵呵……” 第495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6——把大姨妈当伤口 “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何况还有那么长的伤口……给我看看！”师骐一把将冯晓念推倒在床上，就去掀她的裙子。 “不要！”冯晓念一把压住裙子，“呵呵，别看了，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大夫的话你没听见吗？”师骐吼道，“给我看看！”说完后他用力把冯晓念的裙子一拉，“擦”的一声，裙子裂开了。冯晓念雪白无瑕的大腿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了师骐的面前，哪有什么伤口？ 师骐仔仔细细地把冯晓念的大腿看了个够，居然一个伤口都没找到，但是……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又燥热起来，下面的兄弟更是不安分地越来越硬，师骐咽了一口口水，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对晓念道：“你没受伤？你骗我的？” 其实，他看到晓念没有受伤后，早就放下心来。可是，他……实在是不知为什么，为什么不会生气呢？他应该生气的呀，她不是骗了自己吗？他只能装作很生气，很生气，用来掩盖自己的心虚，用来压制心底的那股推到冯晓念的冲动。 “对……对不起……我，”冯晓念的俏脸红扑扑的，说不出的娇俏可爱，她咬了咬樱桃般的红唇，支支吾吾道，“我……我实在是饿极了，我没饭吃，我是孤儿嘛，我很可怜啊！你人这么好心，都敢救助朝廷钦犯，你救助我……” “那你也不能骗我，说受重伤了啊？”师骐对她吼了一声，想想又不对，“你没受伤，那那么多血是哪来的？你明明流了很多血啊！” “那个是……是那个，女人每个月的……每个月……”冯晓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可是她第一次撒的如此弥天大谎啊！ “怎么可能？”师骐完全不相信冯晓念的话，那么多血，明明就是受伤流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是每个月的……实话实说师骐从小无父无母他还真不了解女人每个月的那玩意到底怎么回事！ 冯晓念把心一横，她一把将亵裤脱了下来。师骐一看冯晓念的动作，吓得往后一转身。冯晓念忙把被子盖住自己，在把自制的｜卫｜生｜巾给师骐看：“你转过来，你转过来呀……” 师骐被冯晓念叫了两次，这才慢慢地把身转了过来。 “你看，其实女人，每个月都会流很多血的，不过，流个七八天一般不会死。但是呢，如果没有这个东西挡着，那血渗出来不就和受伤一样了吗？” 师骐睁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一个外星人……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在一个男人面前如此不知羞耻地脱了裤子，说这事情？她这样做了，她还嫁得出去吗？师骐仿佛又开始担心起冯晓念的终身大事了。 冯晓念哪里想到师骐都担心她的终身大事了？她还庆幸自己刚好上个月碰到大姨妈来了，一个月后又碰到了这样，她就可以用事实证明她说的是真的了：“呵呵，还好在这个时候，不然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 “你！”师骐这下是真有些怒了，他一把抓住晓念的下巴，“你这个女贼，你居然拿这个来骗我，还偷我的干粮……” 师骐逼着自己恨她，气她，从而抑制自己心里的那股抑制不住的燥热和冲动。 “冯晓念，你最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说完后，他转身就想往外走，其实，他是有些热，想出去凉快凉快，并不想马上走。 可是，冯晓念信以为真了，她忙穿好裤子，跳下床一把拉住了师骐。 “别走！”冯晓念见师骐真的生气了，心里也有些愧疚，她不愿意被他叫做女贼，不知为什么，尽管师骐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可她还是很希望自己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冯晓念拉住师骐的手：“对不起，是我不好，可是我太饿了，才出此下策。这一个月，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要走了，我是想留下你，可是你就是不肯留下，我这才跟着你过来，弄哭了小姑娘偷了你的干粮……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原谅我！” 师骐一看，冯晓念还光着腿，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自己强行在心里砌的那个防线早就开始一点点地崩塌，可他还是严肃地，从晓念的包裹里拿了一条裤子对她道：“穿起来，别着凉了。” 冯晓念这才发现自己还光着腿，赶紧把裤子穿起来，对师骐道：“你不生气了？” “谁说的？”师骐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你再饿肚子也不能骗人啊！” 晓念噘噘嘴：“我不骗人就要饿死了。刚才官兵来抓你，你不也骗人了吗？有本事你别骗人啊，你不也和我一样，为了活命而骗人嘛。” 师骐一听，居然无法反驳，这丫头，怎么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不过……师骐眼珠子一转，他一转身把冯晓念横抱起来就往床上放，冯晓念被师骐的举动吓得挣扎起来：“师骐，你要干嘛？” “干嘛？”师骐坏坏地笑道，“我师骐顶天立地，绝不做骗人的事，既然你说我刚才骗人了，我就用事实告诉你，我师骐到底骗人了没！”说完后。师骐按住冯晓念不准她起来，一翻身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啊！”冯晓念大叫，“你要干嘛？救命……” 冯晓念话还没说完，就被师骐捂住了嘴：“你不要命了？把官兵叫来了怎么办？” 对哦，自己怎么忘了这茬了？冯晓念用手一把拉下师骐捂着自己嘴的手，轻声问师骐：“那你要干嘛？” 师骐见冯晓念一下子把声音放低，像打暗语一样，心里直好笑，却故意装作很霸气，很坏的样子说道：“男人和女人抱着在床上，你说要干嘛？我说了我这人从不骗人。既然你说我之前是骗人的，那我就来真的。”说完后，他不由冯晓念分说，一把吻住了她的唇。不羁的舌头挑开冯晓念的樱桃小口，纠缠上了她的丁香小舌。 这次不是演戏，师骐也不太想演戏。 第496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7占帅哥便宜不吃亏 冯晓念被师骐这么一吻，也觉得浑身燥热起来。她忍不住往外推师骐，一边推，一边说道：“不准这样……” 可是师骐根本不想松开她的唇，所以冯晓念想说的话变成了“呜呜呜”的声音。 怎么办？难道真的让师骐这么下去？冯晓念心里焦急得不行了，可是，师骐的吻居然越来越迷人，冯晓念竟然不想让他松开唇…… 其实，冯晓念心里是有个小九九的，反正在现代，她是已婚已育的女人了，床上这点事儿，她也不怕。何况还是这么帅的帅哥。 对于古代这个本尊来说，她就是个小乞丐啊，能攀上师骐这么个长期饭票，也算是一辈子有靠了。既然如此，她干嘛要反抗？（湖心柳：“是你自己想占帅哥便宜？”冯晓念：“你管我！！”） 此时此刻，师骐已经开始脱冯晓念的衣服，原本他以为晓念会反抗，可是，冯晓念居然不反抗了，她不但不反抗，还伸出了手臂搂紧了自己……师骐惊呆了。 他松开冯晓念的唇，惊讶地问她：“你……你愿意了？” “干嘛不愿意？”冯晓念大大咧咧地对师骐道：“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的力气又比我的大，我想反抗也没用啊！何况，遇到这种事儿，我反抗不了，我还不如享受……” “扑哧！”师骐被冯晓念说得笑了出来，“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 冯晓念侧着身子对师骐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像你这样帅气又有钱的男人，不知道多少姑娘想抓住你不放呢，你要对我这样，我笑还来不及，我干嘛要反抗啊？” “你就不怕我要了你的身子，却又扔下你不管了？”师骐故意问晓念。 “怎么可能？”冯晓念对师骐的问题嗤之以鼻，“一看你对那父女的态度就知道你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你要对我做了这事，你肯定会负责的，对？那我这辈子不就有长期饭票了？” “你……”师骐没想到冯晓念的歪理还一套一套的，敢情这事情还是她占便宜了，既然这样，可不能让她占了便宜去，便往一旁躺了躺。 师骐原本是想故意装一下矜持，看看冯晓念会不会很着急。没想到冯晓念见师骐这样，差点没笑出声：“原来你就是个纸老虎？被我这么一说就怕了啊？唉，看来我想被占便宜还没那么容易呢！” 冯晓念这个不要命的，居然还敢用激将法？不怕师骐把他吃了啊？她知不知道身边的师骐已经是要被烧死了？师骐被冯晓念这么一激，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又见她喋喋不休地还在说，又一把用唇堵住了她那个烦死人的嘴。 这次，两人是来真的了……师骐只觉得冯晓念那樱唇带给自己的根本不是一般的享受，太诱人，太性感了，他一吻上去，竟然不想分开。不老实的舌挑开冯晓念的齿就侵略了进去…… 冯晓念也被师骐这侵略性的动作惹得浑身战栗起来，她伸出双臂，拥紧了师骐的身子，只觉得唇齿都被师骐肆意地侵略了一遍，而她的身子，竟然也渴望他的侵略…… 两个人抱在一起，滚到了床的最里面…… 两人都是干柴烈火，仿佛一点就要重重地燃烧起来…… 突然，佟姑娘小小的身影从师骐的脑子里，像流星般划过，她哇哇的哭声又仿佛刺激了师骐的耳膜…… 不能这样下去了，我还在逃亡，没法给她一辈子的承诺…… 师骐终于狠狠地抑制住了自己身子里的那股激情，不能为了一时的鱼水之欢就不顾她的将来，自己这辈子已经毁在这对父女身上了，难道还要把冯晓念搭进去？ 想到这里，师骐放开了冯晓念的唇，他愧疚地对她道：“对不起，我，我没法对你负责，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不能连累了你。你……你忘了我。” 说完后，他立马就想起身，离开这里。他怕冯晓念一留他，他就会迈不动脚步了，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冯晓念留他了。 “那就明早再走？现在也晚了。”冯晓念轻轻地拉了拉他的手，“你就在这里睡，我去睡地板……” “不，地板又湿又冷，还是我去！”师骐起身就想去往地板上铺干草。 怎么能要他睡地板？他还要保护那对父女呢，万一病了，他怎么办？想到这里，冯晓念坐起来，拉住师骐的手，可怜兮兮地说道：“别去了，就在床上睡？” “床上？”师骐其实是真的想睡床上，可是，他真的是怕自己控制不住…… “你爱睡不睡，我可睡了！”冯晓念觉得师骐太婆婆妈妈了，就自己爬到床里，自顾自地睡了。 师骐站在床边，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爬上了床。冯晓念听到师骐在身后脱衣服的声音，又听到床嘎吱嘎吱的，只觉得心里好笑。 可她还没来得及笑出声，身后伸出一双手臂，从她的腰间伸到了她的胸口，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冯晓念正想挣扎，师骐在身后低低地对她道：“乖，别动，给我抱会儿。”这声音低沉却又充满了宠溺，冯晓念脑子一昏，居然就乖乖地靠在师骐的怀里了。 师骐紧紧地抱着冯晓念，只觉得温软在怀，说不出的幸福愉悦。若能一辈子这样抱着她该多好？如果他不是钦犯，能和她在这个小农舍里幸福生活一辈子该多好？ 师骐这么想着，冯晓念何尝又不是呢？她恐怕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了这个照顾了自己一个多月的帅哥了？冯晓念真是恨不得时间就在这一刻能停止，这样她就可以永远地在他怀里，再也不分开了。 但是，他还在逃亡，他还有自己的责任……她想到师骐明天就要离开自己，眼泪忍不住漱漱地落了下来，滴在了枕头上。 师骐感受到了冯晓念在哭泣却毫无办法，他只能紧紧地，再更紧一点地抱着冯晓念，恨不得把他抱进自己的身体里，恨不得让她在自己的身上，留下深刻的烙印…… 第497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8——我比窦娥还冤啊 第二天，冯晓念醒来的时候，师骐已经不知去向，只有床上还留着他的气息，证明他和她同床共枕过。 冯晓念的眼泪又止不住了，难道他真的走了？他们真的再也不能相遇了？冯晓念根本不甘心，大概这也是她在现代独立自主的能力，造就了她不服输的性格。在那一瞬间，她居然有了这么一个想法，去找他，陪他一起逃亡。 冯晓念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难道，自己穿越过来，还要走遍古代的大好河山吗？但是，自己不跟着他，不就没有生活来源了？ 冯晓念不断地提醒着自己，去找他只是为了钱，只是为了钱，不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他。（湖心柳：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冯晓念：我为了钱有错吗？湖心柳：没错！赶紧找他去！） 如果真的要这样，那就走？ 冯晓念忽地从床上翻身起来，她迅速地收拾着干粮和行李，打了一个包。她把包背在了身上，就往南走去，她要去找他！ …… 虽然师骐没有告诉冯晓念，他们到底会怎么走，但是冯晓念也不笨。首先，她要到往南的县城去打听师骐他们的行踪，再就是看官兵怎么走了，官兵眼线众多，可以找到师骐他们，何况官兵在明，冯晓念在暗，说不定还能帮帮他们。 果然，师骐他们躲得很隐蔽，在县城基本上找不到他们。 就这样走了六天，找了三个县城未果后，冯晓念把目光锁定在了城外的乡下，终于在第七天发现了他们四人的踪迹。他们一般不躲在闹市区，而是躲在县城附近，找一家农舍，像乡民一样住进去。师骐负责进城买生活用品和食品。佟大叔带着两个孩子在农舍。 但是官兵却不会管那么多，他们是像扫荡一样，无论城乡，哪里都要盘查的。 所以，当冯晓念发现佟叔叔他们时，有一个探子官兵也差不多发现了佟叔叔他们。这个探子在农舍外转了好几圈，所有的小动作都被冯晓念尽收眼底。 不过，他身单力薄，不敢自己冲进农舍去抓人，只好往附近的城里走去，大概想报告给他们的长官，让长官派一队人马过来抓人。 冯晓念原本想进去告诉佟叔叔，可是她也有自己的顾虑，佟叔叔不认识她，不一定就会信她的话，万一他们不信，把她当成了官兵的探子就麻烦了，她得通知师骐才行。 可是，师骐呢？ 冯晓念跟在探子身后进了城，心里却焦急无比，师骐没有和佟大叔在一起看来是去城里买东西了，她要是满城地找师骐，万一找不到，拖延了时间。官兵抓人可不会等她。她要想办法拖住官兵，再通知师骐才行。 怎么阻拦官兵，通知师骐呢？ 冯晓念跟着那个探子进了一个酒楼，那个探子跑到一间包房门口，敲门走了进去。这酒楼人很多，熙熙攘攘，大概因为生意太好，也没人发现冯晓念不是进来吃饭的，还以为是哪家顾客带来的姑娘呢。 冯晓念跑到了探子进去的那个包房隔壁的一个没人的包间偷听。 “大人，找到佟侍卫的下落了，她女儿和那个臭小子也在一旁，唯独那个青年不见了。” “那个青年不在，我们就更好下手，佟侍卫就算是御前侍卫，双拳也难敌四手，那两个小孩好搞定。” “那我们就出发？对了，不要让这里的官兵觉得我们是京里派来抓人的。我们就当自己是普通的巡查公务即可。慢点走，别跑太快。” “是，大人……” 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冯晓念一听，他们要出来了，忙跑到酒店的门口张望，果然，一群官兵在一个为头的年轻官兵带领下，往城外走去。 怎么办怎么办，冯晓念急得都要跳起来了，这官兵走出城也不需要半个时辰，佟叔叔他们又不知道自己暴露了，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啊？ 一定要闹大，闹得全城都知道这件事，才能让师骐也知道。 快点想法子啊……冯晓念催着自己。 但是，法子还没想出来，那个首领官兵大踏步的从她面前走了过去，背影在她眼里居然变成了师骐的样子，她猛然间想到一计，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那个首领官兵。 “相公啊，奴家终于找到你了！” 冯晓念跑到那个首领官兵面前就跪下了：“奴家认错，您别生气了，随奴家回家？？”冯晓念声泪俱下地说着，本来还想挤几滴眼泪，可一想到早晨师骐不辞而别，眼泪真的就流出来了。 “啊？” 那个官兵显然没料到有这么一出，几乎是吓傻了。这个首领官兵还没娶妻呢，所以傻愣愣地对冯晓念道：“你是谁啊？认错人了？我没娶妻啊！” 可是冯晓念死活不肯起来，她大哭道：“相公啊，对不起，奴家不该骗你的，不该说自己受伤了。其实奴家就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啊。” “起来起来起来！你这样跪着算什么？”那个官兵显然不能接受自己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个哭着求他回家的老婆，搞得好像自己成了抛妻弃子的负心汉似的。 果然，冯晓念这么一闹，周围的路人甲乙丙丁也多了起来，大多都是指指点点的，还有的人在给不明所以的人解释着…… 那个官兵对冯晓念叫道：“你肯定认错人了，我没有娶妻，不是你的相公。”冯晓念一听，又大哭起来：“啊，相公你不认奴家了吗？我是你的翠花啊。昨晚我们还同床共枕的，结果你今天早上就不辞而别了，你把奴家一人留在家，说要去完成你的事业，你是骗我的？” 那个官兵直接无语了，看到周围指指点点的人，说道：“没有这回事啊？这女人是谁啊？” 他看路人都不相信自己，只好拉了身边的那个探子道：“你问问他，我一直在执行公务，我哪里和你同床共枕了？” 那个探子也说道：“姑娘，你肯定弄错了，我们长官就没娶妻，他昨晚一直和我们一起的。” 第498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9——秦香莲撒泼 “你是他的手下你当然帮着他啊！”冯晓念又捶胸顿足起来，“负心汉啊，我知道你肯定是外面有人了，又有姑娘了？她当官的爹爹喜欢你，信任你，要把女儿许配给你？你为了那个小姑娘就不要我了吗？我告诉你，你要那个小姑娘，不要我，我就一直跟着你，我非要拆散你俩不可。我让你的公务无法执行。” 苍天啊，这个首领官兵简直要疯了。其实他是太后和额附派来秘密执行任务的人，所以不想太过招摇。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疯女人非要缠着他不放，影响他执行公务不说，还坏了他的名声。 看到这里，路人似乎明白一些什么了，就开始胡乱评价起来： “原来是外面有人了，所以不要发妻了……” “是他又看中了官家小姐了，大概能让他青云直上？他的发妻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姑娘啊，唉可惜了……” “陈世美再世啊，怎么没有包拯来救救这个秦香莲……” “夫人啊，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遇人不淑呢？” …… 冯晓念原本是想阻止军官的脚步的，可是被路人说起来，她又想到师骐为了那个小屁孩而不辞而别，心里满是委屈，真的呜呜呜哭了起来。 那个军官一看舆论对自己不利，只好不停地解释，路人却没一个人信。的确也是，放到任何环境下，路人都不会认为这个女人是假的，毕竟在古代，被男人抛弃也关乎一个女人的名声，哪个女人会没事干，非要跑出来公开这种隐私啊？ 就这样，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冯晓念看闹到这个程度，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应该能传话到师骐那里了？便抹了一把眼泪，对那个军官道：“既然你不承认，我也没法子了。就算我再努力，也是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你要去那个小姑娘那里就去，不过……”冯晓念手一伸，“休书拿来！” 这个男人简直被闹得无语了，看到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又忙着去抓佟侍卫和他女儿，没法子，只好胡乱写了一封休书扔给冯晓念，对她说道：“疯女人，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说完后，他怒气冲冲地领着一队官兵走了。不过，围观的路人可没那么容易放他走，他这一路的菜叶子和鸡蛋是躲不掉了。 冯晓念装作悲切的样子等着路人散开，立马往城外跑去。她一心想着佟叔叔，还有师俊，生怕他们三人被抓了。 当她跑到城外时，天已经有些暗了，她跑到农舍附近的树林里，看到官兵还在进进出出，却没看到佟叔叔的影子，远远地只听见官兵在那里骂着：“要不是那个疯女人，怎么可能让他们逃脱？” “难道那个疯女人是来帮他们的？” “那也不对，从京城过来，没看过他们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啊。平时都是他们四个人在逃。” “是啊，而且，这个疯女人也才第一次看到，大概真是认错人了。” “长官，你的运气也够背的了。” 这个长官明显还在不爽之前的事情，还被砸了一头一脸的鸡蛋清和烂菜叶，他正想发怒，突然眼睛扫到冯晓念躲藏的树林这边，说道：“树林里搜搜看！” “完蛋了！”冯晓念这下才明白什么叫做自掘坟墓，不禁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怎么这么快就跟着过来看呢，这当口顶风作案，再被这个官兵抓一次，估计自己真的没得好活了。这又是在城外，人烟稀少，这清朝的官兵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想到这里，冯晓念见官兵还远，真想起来跑走。可是，她这一跑草丛肯定有动静，更加会引得官兵过来。 怎么办啊？冯晓念急得尿都要出来了。 正当她在焦急万分的时候，突然，左边一阵扑拉扑拉的声音，一大群鸟儿仿佛受到了惊吓，飞了起来，挡住了官兵看向自己的视线。 说时迟，那时快，就当鸟儿起飞的那一瞬间，一个有力地臂膀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带上了身边的一棵大树。 冯晓念只觉得眼睛一花，脚下一空，人已经稳稳地坐在了树上。扭头一看身边那个搂着自己腰的人，不是师骐又是谁？ 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两人是七日不见了，冯晓念苦苦的追寻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看到眼前的人，她再也支撑不住了，扑进师骐的怀里就抽泣起来。 师骐紧紧地抱着晓念，也是半天不想松开手，见她泪流满面，心早就软了，用唇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脸颊，对她轻声说道：“别哭，坚持一下。” 冯晓念知道官兵还在附近，毕竟保命重要，只好收了泪，紧紧地依偎在师骐的怀里。 官兵在草丛找了一个时辰未果，只好离开了这个地方。师骐等官兵彻底走远了，这才带着冯晓念下了树。 下树后，两人不敢回那个农舍，只好在树林里找了一个大石头，两人依偎在石头旁说话。 师骐对冯晓念道：“刚才好险，要不是我回来看看，恐怕你就要……” 冯晓念不说话，她闭着眼睛靠在师骐的怀里。 师骐见冯晓念沉默了，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前额，又道，“今日要不是你，佟叔叔他们就要被抓了。真是多谢你了。” 冯晓念白了师骐一眼，这男的还是把他当外人嘛，难道那对父女才是他内人？ 师骐一看晓念生气了，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赶紧去哄。这不哄没事，一哄，晓念只觉得委屈极了，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捶打着师骐，叫道：“你太坏了，你真的就这么不辞而别了吗？你知道我为了追你跑了多少路？吃了多少苦？我为了帮助你们，我都冒死冲到官兵面前了……” “我知道我知道！”师骐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晓念，我都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就这样离你而去。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追过来……我……”师骐已经感动得说不下去了。 第499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10）——动心 冯晓念气道：“那你还把我当外人，对我还那么客气？你知道吗？今天我对那个军官说的话……” “都是对我说的！”师骐打断了冯晓念的话，他轻轻地吻着她的唇，“我知道的。你这个小傻瓜，你真的吃佟妹的醋吗？我说了，她只是个小孩子，她才两岁，她啥都不懂呢……” “那要是她爹爹喜欢你，怎么办？要你做他女婿怎么办？”冯晓念强词夺理起来。 师骐“扑哧”一笑：“你也太有想象力了，佟叔叔怎么会让佟妹嫁给我啊？等佟妹到了出嫁的年龄，我都老了，早该结婚生子了，我才不会等她呢，除非她愿意做小……” “滚！”冯晓念气得把师骐一推，“小都来了，你还想纳妾啊？你有几斤几两，还想妻妾成群的！我跟你说，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别打这个主意！” “好了好了，乖，不生气了！”师骐忙不迭地哄着冯晓念，“你放心，佟叔叔不会要我娶佟妹的，万一他要我娶，我也想好了，我就告诉他，我有心上人了，我去撮合佟妹和师俊行不？他俩年龄相仿，又合得来……” “你有心上人了？”冯晓念警觉地问师骐，“是谁？是谁是谁？” 冯晓念一声声的逼问，暴露了她焦急的心态。师骐看着她娇嗔的样子，一阵心动，他一把将冯晓念搂进怀中，宠溺地对怀里的那个可人儿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完后，他的唇温柔地覆在了冯晓念的唇上…… …… 两人在树林过了一夜。 尽管是在野外，但他们也很满足了。两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到了清晨，冯晓念还在师骐的怀里睡了一会儿。 等冯晓念醒来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看到师骐没有走，还抱着自己，这才心满意足地伸手抱了抱他，还给了他一个香吻。 “你今天怎么不急着去追他们了？”冯晓念问师骐。 师骐对冯晓念笑道：“我要急着去追，你不会生气吗？” 冯晓念一听师骐这样说，开心极了。但她毕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女孩子，只好遗憾地对师骐道：“去，他们还需要你呢，我会慢慢跟过来的。你在明，我在暗，我陪你一起保护他们。” “你！！！”师骐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冯晓念说的吗？她居然说要一起保护…… 师骐不可置信地对冯晓念说道：“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这条路很危险，你又没有一丝功夫，你怎么保护我们？” 冯晓念轻声一笑：“可我有头脑，我已经两次帮助你们了，你是不相信我？还是觉得我没这个能力呢？” “我信我信！”师骐忙不迭地答道，“我怎么会不信你呢？可是这样太危险了。万一……” “大哥！你还是多考虑考虑你自己？”冯晓念对他道，“都自身难保了，还担心我的安全。我告诉你，我没什么事情。反正官兵不知道我和你一伙儿的，我又不会公开出现在佟叔叔面前，就算出现了，他也不认识我。只要我们不承认，官兵是没有证据的。” 她见师骐还是不放心，又叫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有分寸的，你放心！不过……”冯晓念把手伸出来，“银票和碎银子给我一些，你也知道我一个人，总要吃饭住店什么的。” 师骐见冯晓念这样说，又知道她聪明伶俐，总能化险为夷，尽管不放心，但还是勉强答应了。 他给了冯晓念好几千两银票，又把身上的碎银子都给了冯晓念。拿到银票，冯晓念开心极了。看来师骐还是个高富帅，既然如此，那更要为他付出自己的真心，将来攀了他也有长期饭票了。 两人约定好了暗号，用各种符号表示他们的落脚点，从而能更好的接头，交流信息。 冯晓念把“s”这个符号告诉师骐，让他明白这个是求助的意思，当遇到危险的时候，就能用这个符号来互相通知对方。 于是，冯晓念催着师骐赶紧去追佟叔叔他们，她则还是和以前一样，在暗中观察。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南方出发了。 师骐很快就追上了佟叔叔，同时给冯晓念发了暗号，冯晓念根据师骐的暗号随后而来，有时候他们很近，在一条街上走着，有时候又会很远，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冯晓念怕佟叔叔发现她的存在，会换衣服，换行头。不过，这费用都是师骐出了。 就这样，他们一直走了半年。这半年，官兵尽管一直在追，但是双方还没遇到过正面冲突，基本都是差点抓到的时候佟大叔时，他们又溜了。 但是，出了一个意外，迫使佟大叔他们停了下来。原来是佟丫头淋雨后生病了。 这病说严重也不是很严重，就是普通的伤风感冒。要是在现代，用一些小儿用药，顶多七八天也就好了。可是这佟丫头一病就是十来天，体温是升了降，降了升。就是不见好，还伴随有咳嗽。 师骐为此跑了n趟药铺。可是他们居无定所，根本没办法给佟丫头系统长期地熬药吃。如果换了住的地方，又要换个药铺拿药，而药铺总要师骐把佟丫头带过去切脉看诊，这才开药。 若带佟丫头进城看病，佟大人必然要一起进去，师俊更加要去，这样下来，他们的目标就太大了，万一官兵把城门关了来个瓮中捉鳖，他们逃也没法子逃。 为了这件事，师骐几乎是瘦了一圈，他再也撑不住了，于是半夜约了冯晓念在他们居住农舍附近的林子里见了一面。 “晓念，我真的吃不消了……”这是师骐看到晓念后的第一句话，“佟妹的病，一直不见好，今晚又烧得滚烫，她再这么病下去，恐怕撑不住了。” “为什么不带去城里看病？”冯晓念问师骐，“带她进城啊！” 师骐摇摇头：“昨天我去城里踩点，追兵已经到了。他们就住在城里，等着我们进去呢。好在他们只知道我们在附近，还没找到这里，不然我们又得跑了。” 第500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11——小丫头生病了 原来如此，冯晓念对师骐道：“那你们现在采取了什么措施吗？”师骐摇摇头：“什么措施也没采取，就是都给她保暖，怕她再凉着，可是越穿的多，她烧得越厉害，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说到这里，师骐一把抱住冯晓念道：“我想放弃了，我太累了！晓念，我真的不想管他们了，就这样和你离开。” 冯晓念听到师骐的话，知道他是压力太大所致，只好不断地安慰着师骐。她对师骐道：“这样，我这里有个退烧的方法，你回去用用，我再想法子看怎么把佟丫头带进城给她看病。她这样子，一定要吃药的。” 尽管冯晓念是妇科医生，可她毕竟怀孕生子过，读大学时也读过儿科专业，在书籍里学过一些照顾孩子的方法。她对师骐道：“你现在给佟丫头脱衣服，脱得只剩下一件，只要她发热，就不能给她穿太多，一定要脱衣服降温。” 师骐一听，疑惑地问道：“她已经病了，还让她着凉，这不会病上加病吗？” 冯晓念摇摇头：“发烧孩子是不会着凉的，她已经病了，还能病成啥样呢？你听我的就是。给她脱了衣服，再给她洗凉水澡。当然，水温不能太凉，只要手肘觉得温温的就行。” 说到这里，冯晓念的想到了她现代的孩子，刚出生，自己就穿越过来了，还不知道他在现代怎样呢。 不过，现在不是想孩子的时候，她对师骐道：“凉水洗澡以后，继续少穿衣服，降温。然后多喝水，不停地喝，能喝多少喝多少。” “那之后怎么办？”师骐问她。 她想了一想：“明天我进城一趟，把一切都安排好，然后带她进城看病。你想办法说服佟叔叔，让他放手把小丫头交出来七天就行。” 师骐走后，冯晓念只睡了两个时辰，就进城了。她找到了一家药铺，看好了地址，又预约了一个客栈，再买了几套衣服，还有小孩的衣服，玩具，背带和一个鼓鼓囊囊的小枕头。做完了准备工作以后，她就出了城。和师骐在农舍旁约着见了一面。 她把自己的设想和师骐说了说，师骐觉得这法子不错，便回了农舍，不多久，他便把佟丫头抱了出来。 冯晓念把自己买来的娃娃衣服给小姑娘换好了，戴上虎头帽，自己再换上农妇的衣服，她把头发盘了起来，将小枕头塞进胸前的衣服里。 活脱脱一个大肚子农妇就装扮好了，再把小丫头抱在手，简直就是一个典型的带娃农妇，谁还能看得出这娃是要被追捕的对象啊！ …… 冯晓念用背带背着病得昏昏沉沉的小丫头进了城，直奔药铺，师骐只好在后面跟着。 药铺的大夫一看小丫头，还是感染风寒，立马对症下药，冯晓念不敢滞留，拿了七天的药就带着小丫头去了客栈，熬药给小丫头服用。 两人在客栈住了五天，一直安稳无事。师骐每天都两边跑，互通消息，没想到第六天，师骐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他对冯晓念的道：“不好了，官兵发现佟叔叔了，和他们正面起了冲突，佟叔叔仗着功夫高强，这才带师俊逃脱了。可是，官兵发现佟妹不在，这下开始翻天覆地地找佟妹，已经把城外所有农家的孩子都翻了个底朝天了，现在正在城里一家一家地搜差不多大的孩子。” “他们要把孩子全都杀了吗？”冯晓念抱着佟丫头，问师骐，“她的病已经快好了，再坚持一天就可以……” “可是，这个县城这么小，官兵搜城不需要一天的。”师骐焦急地说道。 “他们要把搜到的孩子怎么办呢？全都抢了去？杀了？”冯晓念生怕他们把孩子全都杀了，那这样佟丫头怎么也逃不掉，还害了一城的孩子。 “也不会……”师骐道，“毕竟他们也是秘密追的，如果把孩子都杀了，会引起民愤的，他们应该不会如此猖狂。大概就是一家一家查，查到可疑的女孩子就多问几句，或者带走？” “可疑的女孩子？？……”冯晓念捕捉到了这个信息，脑子一转，迅速想了一个办法，她对师骐道：“你去买一些蜂蜜来，再弄几根细细的麦管和一个有塞子的瓷瓶子，麦管一定要细。还有，问店小二接把剃刀，我要给小姑娘剃头发。” “剃头发？？”师骐愣了，“你把她头发剃了，那她……” “哎呀，大哥，你还婆婆妈妈地干嘛？快去买蜂蜜去，我可是在救你心爱的佟妹啊，她要是死了，看谁去做你的小！”冯晓念一把吼了出来。师骐被冯晓念吓得赶紧跑去买借剃刀买东西去了。 趁着师骐去买蜂蜜和瓶子的时间，冯晓念把小丫头的头发剃了个精光，这么一看，和一个男娃差不多了，办好这一切，就等着师骐买的东西了。 过了一会儿，师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冯晓念一看，该买的都买了，就开始动手了。 先把瓶塞钻一个眼，把麦管插进去，再把蜂蜜调了水让小丫头吸了一口，小丫头吃得直咂嘴，貌似很开心。看到她喝得可以了，冯晓念还想试验另一个内容，于是对师骐道：“你先出去……” “出去？”师骐不知道冯晓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对冯晓念道，“要我出去干嘛？我要在这里保护你们的。” 冯晓念脸一红：“我要……反正你出去！快点出去，你到底怕不怕官兵带走小丫头啊？你不怕，我就不弄了。”师骐原本不想出去，见冯晓念执意要他走，又和佟妹的安全有关，只好走出了门外，虚掩了门，在门口等。 冯晓念见师骐出去了，忙解开外衣，里衣和最里面的亵衣。把｜咪｜咪｜给露了出来，她把蜂蜜涂在｜乳｜头｜上，让小丫头吸吮，没想到这一招还挺管用，小姑娘吮到了甜味，便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咬的冯晓念只觉得又痒又疼，原来喂奶是这种感觉啊？ 第501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12——高级哺乳装置 可惜冯晓念没有奶，那点蜂蜜吸完了就没了，想要小丫头一直吃下去。只能把麦管放在｜咪｜咪｜下面了。 冯晓念想到她们医院产科，为了鼓励母乳喂养，在产妇没奶的时候，都是用一种哺乳器，那是一个接有奶瓶的管子紧贴着母亲的｜乳｜头「」，孩子吸到管子里的奶，以为是母乳，就一起吸吮妈妈的｜乳｜头｜了，从而刺激产妇泌乳。没想到这个方法，冯晓念在现代还没用，倒是在古代用来保护孩子了。 冯晓念把那个插着蜂蜜水瓶子放在胸口，麦管抵在｜乳｜头｜附近，佟丫头生病，本就口渴，遇到了有蜂蜜水能喝，那还不是赶紧吸啊，就这样，她一口咬住了冯晓念的｜咪｜咪｜和麦管就吸了起来。 “晓念，快，官兵来了！”门突然被推开了，师骐冲了进来，突然看到晓念在给孩子喂奶！！！！！？？？？？ 师骐的脑子一下子蒙了，下意识地转过了身去。 “喂，快点拿件衣服给我挡挡……”冯晓念叫道，“官兵都要来了，你得装孩子爹啊，别躲了！！！” 师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扯了一个披风披在冯晓念身上。这时，两人已经听到官兵的上楼梯的声音了。 冯晓念对师骐道：“快，躺床上去！” 师骐立马躺倒了床上，冯晓念抱着小妹也躺了上去。然后，她把胸口的装置弄弄好，塞到小丫头嘴里，再把披风拉拉紧，又把床帘放了下来。 “砰！”门被推开了，官兵的脚步进来了，随后是店小二的声音，“军爷，这里只是一对小夫妻带着孩子，她们的孩子病了，到这里的药铺求医的。” “有孩子就得查，啰嗦什么？”官兵一把推开店小二，看到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床帘也是放下的。 “床上的人，把孩子抱来看看！”官兵叫了起来，冯晓念只好答道，“军爷，不是小女子不肯，实在是孩子在吃奶……” “吃奶？那更要看看了……”那些军官嬉皮笑脸地就想掀开窗帘。 师骐一听，急了，忙说道：“军爷，内人确实是在喂奶，小人和孩子身患重病，请军爷不要靠得太近，不然传染了就不好了。” 那些军官一听，忙后退了几步。之前店小二说他们孩子病了，没想到这一家人都被传染了嘛…… 为了核实一下，那个首领军官还是把帘子掀开了一个角，只看到一个农妇抱着一个光头娃娃在怀里，那个娃娃正吃奶吃得欢呢，而床的里面的确躺了一个男人。一看就是一家三口。 “不是那个小孩子，那个孩子是个女娃，头发很长的，而且已经不吃奶了。”首领军官和探子商量了一下意见后，便对冯晓念道：“叨扰了！我们走，去查下一家！” 说完后，官兵放下帘子，便离开了客栈。 等听到门“砰”地一声关上时，冯晓念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看看怀里的佟丫头，吮吸着蜂蜜水居然睡着了。 冯晓念吁了一口气，说道：“又逃过了一劫。”说完后，她还没把衣服拉好把那个蜂蜜瓶子拿开，将佟丫头往床上放，边放边对师骐说道：“这小丫头以后肯定是个人才，在官兵的眼皮下居然睡着了。” 说着说着，她只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原来自己正衣冠不整地跪在床上，抬头一看，师骐躺在床内测，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胸口。 “你看什么？”冯晓念一把抓住胸口的衣服，“不许偷看！” “给我吸一口？”师骐拉住冯晓念的手，不让冯晓念扣衣服。 冯晓念的脸刷地一下涨的通红，忙将胸口捂得紧紧的：“干什么啊？” 师骐一见冯晓念脸红了，知道他想歪了，大笑道：“我是说你做的那个……那个……那个稀奇古怪的玩意挺好玩，能不能给我吸一口蜂蜜？” “哦，原来是……”冯晓念这才明白自己上了师骐的当，瞪了他一眼，把蜂蜜瓶子递给他，“喝，不过别喝完了，留点给小丫头！”说完后，她扣好衣服，又抚了抚佟丫头胖乎乎的小脸蛋，忍不住亲了一口，“真是个可爱的宝贝！” 师骐看到冯晓念这样子，分明是母性大发。若她成了自己的妻子，有了他们自己的孩子，冯晓念应该也会这样疼爱孩子的？ 想到这里，师骐忍不住坐起来，一把将冯晓念搂进怀里：“我在想，你以后做母亲，会不会也这么美？” “想得真远……”冯晓念想起了自己在现代刚生的那个孩子，叹了一口气。 师骐见冯晓念叹气了，以为她担心和自己的将来，忙对晓念道：“你别急，我无父无母，婚事全由我自己做主。等把佟妹交给佟叔叔，我就告诉他我们的事情，请他成全。” 冯晓念一听，摇了摇头：“等到了漉山再说，现在太危险，我不想要你牵绊得太多。” “怎么，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师骐急了。 冯晓念轻轻一笑，其实师骐这人真的挺老实单纯的，而且性格还直来直去，估计认准了她也就不会回头了。想到这里，冯晓念又叹了一口气。若是能为自己这个本尊在古代找到师骐这样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她又何尝不愿意呢？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回现代去，如果真的一辈子回不去了，那她毫不犹豫地就会点头，可是万一她回去了怎么办？若是本尊能醒来，她还能有所安慰，万一她的本尊醒不过来了呢？那师骐岂不是要痛苦一辈子了？ 想到这里，她又犹豫了一下，对师骐道：“我愿意的，只是……我觉得我们现在聚少离多，不适合结婚……我希望能有一个安定的家，我不想再奔波了。你能理解我吗？” 师骐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冯晓念的意思。的确也是，这奔来跑去的，两人即使是组建了家庭，也不会幸福的。还不如到了漉山后再说。 第502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13—对婚姻的看法 师骐用手轻抚着冯晓念的头发，说道：“嗯，你说的也对……” “只要我们心里有彼此，早些办婚事和晚些也没啥区别！”冯晓念靠在师骐的怀里，低声道，“其实，我并不在乎婚礼和别人的祝福什么的，只要我们自己承认这个婚姻，没有婚礼我都无所谓。甚至……不让别人知道也没事啊！” “晓念你……怎么会这么特别？”师骐惊讶了，他没想到，这个姑娘会用如此独特的眼光来看待这个问题。倘若没有婚礼，没有别人的祝福，这算结婚吗？ 看到师骐有些发愣，冯晓念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把衣服拉拉好，对师骐道：“现在官兵疏于防范，我们赶紧出城！” 师骐点点头，于是，冯晓念依然是大肚子孕妇背着佟丫头，走在前面，师骐跟在后面暗中保护，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城。 两人按照佟大叔和师俊留下的记号，带着佟丫头走了十来天，终于赶上了佟大叔。 佟叔叔带着师俊住在一个县城的客栈里，由于两次住农舍都被人发现了，佟叔叔选择了客栈，或者大隐隐于市也是一个蛮好的方法。 师骐见到佟叔叔，开心极了。他把佟丫头还给了童叔叔，并且把冯晓念拉到佟叔叔身边，对佟叔叔道：“叔叔，这是冯晓念，是我的……” “朋友！”冯晓念打断了师骐的话，对佟大叔道，“叔叔您好！” 佟叔叔显然没想到会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和师骐一起把女儿给送了回来，脸已经黑了，见师骐和冯晓念说话奇奇怪怪的，又疑惑地瞧了师骐一眼。 冯晓念见佟叔叔不太相信，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和师骐也刚认识，我见他一人照顾小妹妹手忙脚乱的，就过来帮帮他。现在把小妹妹交道叔叔的手里，我也就放心了。” 师骐见冯晓念这么说，又补充了一句：“佟叔叔，其实我不会照顾佟妹，都是她帮忙，佟妹的身子才好了！” 冯晓念和师骐这么一解释，佟叔叔的眼神才缓和起来。他把女儿交给师俊领着玩儿，又对冯晓念一抱拳：“女侠仗义出手相救小女，佟某及其感动，大恩不言谢，以后必将报答！” 冯晓念本不想和佟叔叔说太多，见他这样说，忙道：“不用谢不用谢，我这就走了，还得回家给父母做饭呢！叔叔再见！” 冯晓念说完后，转身准备离去，只听到师骐在身后说道：“我送送她……” 没想到自己刚走出房间，师骐就追了出来，他一把拉住冯晓念的手，塞给她一块银子：“你去住隔壁！还是按照我们原计划行事。” 冯晓念点点头，拿了银子便去店小二那里办了住宿，并且特意要了佟叔叔他们隔壁的屋子。 …… 夜深人静。 冯晓念刚躺下，就觉得门被轻轻地扣了几下，她听出来是师骐敲门的暗号，便下了床去把门打开。 门刚打开，师骐便冲了进来，他二话没说，把冯晓念紧紧地抱在怀里，滚烫的唇落在了冯晓念的唇上。 两人一拥吻，只觉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师骐一把将冯晓念抱起，就往床上走去，他将冯晓念放在床上，便翻身覆在了她的身上。 冯晓念见师骐如此，伸出双臂搂住了他：“怎么这么急？现在就想娶我吗？” 师骐摇摇头：“今天，为什么不愿意承认我们的关系？” 冯晓念见师骐仿佛有些生气，忙吻了吻他的唇，安慰道：“不是我不愿意承认，而是……你没看到佟叔叔当时的表情吗？他一看到我来，就满脸的敌意。你向他介绍我的时候，他……那个脸啊，难看的要死。我真怕你实话实说，这个大叔会气得要把我给吃了！” “怎么会？”师骐被冯晓念逗笑了，“你对他又没什么威胁，他干嘛要吃了你？” “可是……”冯晓念故意拖长了声音，“如果我对她女儿有威胁了呢？我抢了他女儿的夫君，怎么办？”冯晓念说完，还故意吐了吐舌头。 师骐被身下这个姑娘说得是又恨又爱，狠狠地吻了冯晓念一番，说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吃醋嘛！真不知道你和一个两岁的小姑娘吃什么醋！” “我不知道为什么……”冯晓念用手揉着被吻得肿了的唇，皱了皱眉头，“我就是觉得你和她之间的关系会不一般，现在就不一般了，以后更难说了。 冯晓念想了想，问师骐：“如果她长大了，一心喜欢你，非你不嫁怎么办？” 师骐被冯晓念的“如果”逗笑了，他对冯晓念说道：“那你嫁给我，死了她的心，不就成了？总而言之，除了你，我不会娶任何其他女人。放心了？” 冯晓念勉强地点点头：“好，我相信你，我们还是照原计划行事，到了漉山，我就嫁给你，我决不食言！” “真的？” “一言为定！” 第二天，佟叔叔和师骐一行四人又踏上了往漉山的行程，冯晓念依然偷偷摸摸地跟在他们身后。 …… 就这样，在四年里，师骐和佟叔叔带着师俊，在官兵的追捕下，边躲边往漉山走。冯晓念跟在他们身后，也是躲躲藏藏。师骐在明，她在暗。两个人保护着佟丫头和师俊，协助佟叔叔一直往漉山逃去。 一行五人，在刀尖上行走。为了躲避官兵甚至不惜舍近求远，绕远路和官兵迂回，就是为了能顺利逃往漉山。 冯晓念多次出手化解了佟叔叔和佟姑娘遇到的危机。一直支持，鼓励着师骐。师骐好几次由于遇到困难，都要支持不下去了，都是冯晓念的信念才让他们支持下去。 “晓念，我好累！”每次躲过一场危机后，师骐和冯晓念单独相见，说的都是这样的话，“我怎么会摊上这对父女呢？这小丫头完全不会功夫，只会给我们添麻烦，师俊又是三脚猫的功夫……”师骐紧紧地把冯晓念抱在怀里，“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冯晓念何尝不知道师骐的苦呢，她伸出双臂，回抱着师骐，对他道：“其实很多时候，人与人的相遇就是一种缘分。就像我和你，像佟叔叔妇女和你们兄弟。我总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既然遇到了，就必须面对，而不是逃避。” 师骐对冯晓念道：“可是，遇到佟叔叔父女，给我带来的是无尽的麻烦和困难，遇到你给我带来的却是幸福和安慰。我不想和他们在一起，我想和你在一起。” 冯晓念听到师骐孩子气的话，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她笑着对师骐道：“我也给你带来麻烦啊，我们第一次相遇，我不是麻烦了你一个月吗？” “可是，你对我的回报也是无穷无尽的啊！”师骐想起来他们一起躲在农舍里装夫妻；冯晓念为了拖住官兵装怨妇；她为了蒙混进城还装扮成孕妇；为了躲避官兵的搜寻居然发明了一个给孩子喂奶的装置……她的脑子里怎么就会有这么多好玩的事情？而且还能聪明地运用在逃亡中。 想到这里，师骐又微笑起来：“你真像一个精灵，能给我带来幸福和快乐的精灵。有了你，再大的困难，我也不会怕了！” “师骐，相信我，我这辈子都会一直支持你，鼓励你的，不管你遇到了什么艰难困苦，我都会在你身边陪伴你，和你一起度过！”冯晓念说完这些话后，坚定地笑了。 师骐看到她笑起来就像一朵莲花绽放一样，无比的美丽，出淤泥而不染，一阵心动。突然，他紧紧地抓住了冯晓念的肩，他下定决心了。 这次，他想不顾一切地抓紧晓念，娶她为妻，好好地疼爱他，他不想再放手了。 “晓念，”师骐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对冯晓念道，“我们逃离至现在，也快要四年了。如果顺利的话，再走两个月，我们就能到达漉山附近的县城——漉山县。我想在那里娶你为妻，不过，在娶你之前，我要把你介绍给师俊认识，你答应吗？” 晓念一听师俊要认识他，倒是有些紧张了，他们逃亡快四年了，当年七，八岁的小师俊，现在也有十几岁了，他会不会不接受自己当嫂子？作为师骐唯一的亲人，要是他反对，师骐会怎么做？ 师骐看到晓念的表情反复显得很不安，只好对晓念道：“别急，我会先和师俊慢慢说，让她接受你。我还会告诉他，是你多次帮他们化解了危机，相信我，他会接受你的。” 冯晓念点点头：“我相信你能做到。只要师俊点头，我就嫁给你，好吗？” “好！”师骐信心满满地对冯晓念道：“我这就回去和师俊说去！” 三日后，师骐借佟大叔带佟妹去市镇逛街的机会，带师俊和冯晓念在客栈里见了一面。 “你就是那个姐姐？”师俊侧着脸，眯着眼把冯晓念上上下下打量了个够，“姐姐长得真漂亮，怪不得我哥喜欢你。” 第503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14）—认识小叔子 冯晓念见这个小正太一来口就是这种话，直接头上三条黑线……小家伙很能哄女孩子嘛，她故意问师俊：“那我是你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吗？” 师俊又把她研究了一番：“最漂亮的当然是佟妹啦，不过姐姐也不差。” “佟妹……”冯晓念心里居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想法，她故意激师俊，“那我问你，你长大想娶佟妹为妻吗？” 师俊想了想，看着师骐道：“哥，我长大能娶佟妹为妻吗？” 师骐笑了笑：“怎么不能？只要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就可以啊！” 师俊挠了挠头：“有这么简单吗？万一佟叔叔不乐意把佟妹嫁给我呢？万一佟叔叔要把佟妹嫁给你呢？”师俊这话一说出来，师骐和冯晓念大惊失色。 冯晓念心里只冷笑：看来我之前想的果然没错，佟叔叔那个人，早就默认师骐为女婿了。（湖心柳：你急了？冯晓念：我才不急呢，哼，师骐早晚是我的人！） 师骐见冯晓念情绪不佳，忙对师俊道：“弟弟，这件事情哥哥正想和你说呢。这位姐姐，哥哥很喜欢她，她也喜欢哥哥，你哥我想娶她为妻。你愿意她做你的嫂子吗？” 师骐一说，师俊忙问道：“那佟叔叔呢？你不问他的意见？” 师骐摇摇头：“佟叔叔不是我的父亲，我的婚事还不需要他插手。你是我的弟弟，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聪明的师俊哪里听不出师骐的意思呢？他是弟弟，他又做不了哥哥的主，哥哥硬要娶这个姐姐，他就算不答应，哥哥也会娶。只不过，佟叔叔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想到这里，师俊撇了撇嘴，对师骐道：“你想偷偷地娶姐姐，不告诉佟叔叔？” 师骐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并不是偷偷的娶这位姐姐，而是……不需要告诉佟叔叔。再说，你姐姐一直在暗中保护佟叔叔和佟妹，也不宜出面相认。只要你同意就行了！” 师俊还能说什么呢？哥哥这人，做了决定一直就很坚决，他再怎么哭闹，也不可能扭转哥哥的心意，既然如此，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师俊跑到冯晓念面前看了看她，笑眯眯地说道：“姐姐，欢迎你成为我们家的一员。” 冯晓念听到师俊这有个性的祝福，开心极了。她还没说谢，师俊又对师骐道：“哥，姐姐，现在我们还算安全，官兵应该还不会这么快就来，等到了漉山山脚，就不一定这么轻松了。我觉得择日不如撞日，这几天就赶紧把婚事办了。” 师骐一听，觉得也很有道理，只好看向冯晓念，问她的意见。冯晓念当然是无异议，她对师俊道：“那我和你哥三天后成亲，你来喝喜酒，好不好？” 没想到师俊居然摇摇头：“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不要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成亲，我也不来喝喜酒。这几天，我会陪着佟大叔和佟妹，让我哥有时间操办你们的婚事，还有，我只会叫你姐姐，不会叫你嫂子。” 怎么会这样？师俊这话一说出来，冯晓念愣了，难道他心里是不愿意自己嫁给师骐的吗？为什么他连喜酒都不来喝了呢？他还不肯叫自己嫂子那不是不想认她吗？ 师骐早就明白了弟弟的意思，他拉了拉冯晓念的手，对师俊道：“那行，你这就去找佟叔叔！” 师俊打了个响指：“好，那我走了！哥，加油！”说完后，他又冲冯晓念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离开了屋子。 师俊离开后，冯晓念疑惑地问师骐：“他后面说那个话是什么意思啊？不愿意叫我嫂子，还不肯来喝喜酒，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师骐见冯晓念误会师俊了，忙对她解释道：“对不起，其实，这几年，佟叔叔不止一次暗示过我，想把……想把佟妹许配给我。我……没答应。大概他又对师俊说过。” 果然，冯晓念叹了一口气，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啊！师骐这样的男人，又帅又负责，哪个爹爹不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呢？想到这里，冯晓念只觉得心里很郁闷。 在现代，她见多了男人遇到年轻貌美的小三就变心的，她真的不希望自己跑到古代，也遇到这种麻烦。 这个佟丫头，长大肯定是貌美如花，倘若佟叔叔有意，就算她冯晓念现在嫁了师骐，师骐以后也能娶佟丫头的。这可是古代，是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的古代啊！想到这里，她烦闷极了。 师骐一见冯晓念这样，知道她心里担忧两人的未来，忙对冯晓念道：“师俊知道我不会娶佟妹的，现在不会，将来也永远不会。所以，这才打算帮我们掩护，他这段时间会一直陪着佟叔叔和佟妹，让他们无瑕顾及我。至于他不肯叫你嫂子，那是因为他怕他叫顺口了，以后在佟叔叔面前说漏嘴。” 原来如此！ 冯晓念松了一口气，她对师骐笑笑：“原来师俊是一心维护你的？我还以为他也希望……” “师俊喜欢佟妹呢！”师骐伸手抱着冯晓念，咬着她的耳垂道，“我做哥哥的，难道去和弟弟抢人吗？等佟妹到了待嫁的年龄，我会以兄长的身份，帮师俊向佟叔叔提亲的。这下你放心了？” “放心啦！”冯晓念开心地叫道：“那我们准备结婚？” 师骐这下可头疼了：“怎么准备啊？我可不懂。需要穿喜服拜堂吗？我需要给你聘礼吗？” 冯晓念想了想：“其实，也不需要拜堂啊，婚礼聘礼都不要，这些都是形式主义。如果两人真心相爱，经历一场裸婚也挺浪漫的。” “什么？形……什么义？”师骐被冯晓念这一大串的现代词汇弄蒙了，“你说的那个什么婚？” “形式主义，裸婚！”冯晓念解释道，“形式主义呢，就是说，很多流程都是可以免了的，但是人们却不肯免去，即使自己很难过，还非要去走这么个流程，其实，里面的内容却是很空洞的，没什么意义。” 见师骐还不太明白，冯晓念只好举了一个例子：“比方说我们的婚礼，如果一定要拜堂，怎么拜？我们都没父母，没高堂，还非要拜啊拜的，有意义吗？” 师骐这下明白了：“那裸婚又是什么意思？” “裸婚，就是说，什么都没有，就结婚了。没有婚礼没有聘礼，也没有蜜月旅游，甚至亲朋好友吃饭也免了，只要把证一领……对了，证书……”冯晓念说到这里，对师骐道，“你去弄两套红色的衣服就行，再……去买一些红纸！能写字的，再问店小二借笔墨，我要自制结婚证！” “什么证？”师骐又被一个新的名词给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快去啦！”冯晓念可不想解释了，“等我做好，你看看就知道啦！” 冯晓念一声令下，师骐哪有不遵从的？老婆的命令如山嘛。师骐立马安排店小二买了红衣服，红色的纸，还借了笔墨纸砚。 到了傍晚时分，吃完晚饭后，两人换好了红色的衣服，冯晓念便开始了自己的“自制结婚证工程。” 冯晓念拿到纸，用剪刀把红纸裁成手掌大小的长方形，对折，弄得像两本小书一样。 师骐不知道冯晓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 冯晓念把红纸折好，在封面写了三个字——“结婚证”。 “结婚证？”师骐读了出来，“什么意思？” 冯晓念一笑：“就是用来证明我们是夫妻。只要我们在上面按上指印，自觉自愿承认我们的婚姻关系就行了。原本呢，应该要有个证婚人的，但是现在条件艰苦，就算了！” “哦？”师骐还是有些不太明白，“那你还要在上面写什么？”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冯晓念便写了下去，“持证人：师骐。”这完后，冯晓念告诉师骐，“这张证是你的，所以你是持证人。对了，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的生日？”师骐问冯晓念，“这还要写我的生日吗？” 冯晓念点点头。 师骐便说道：“咸丰元年十月” 于是，冯晓念继续写下去，“姓名：师骐，性别：男，民族：汉，出生年月：咸丰元年十月。性命：冯晓念，性别：女，名族：汉，出生年月：……”写到这里，冯晓念犹豫了一会儿，她原本就不知道自己这个本尊的出生年，那她怎么写？她一眼扫过师骐的生日，是咸丰元年，那她干脆写咸丰二年算了，比师骐小一岁也挺好的。于是她提笔在证上面写了：咸丰二年九月。 接着，她又写了一份结婚证，持证人是冯晓念。 “你可以在这里签名画押了。”冯晓念指着纸的下方对师骐说道，“只要我俩都画押了，我们不用拜堂，用这个结婚证书就能证明我们是夫妻了。而且，我们画押也证明双方都承认这一点，并且心甘情愿。” 说完后，冯晓念在两本证书上都按了自己的手印，写了自己的名字。 第504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15）—裸婚 她对师骐道：“你看，我已经画押了，现在轮到你了。两份都要签名画押。可惜没有见证人，不过这也算了。” “这两份是我俩一人一份吗？？”师骐奇怪地问冯晓念。 “对的，聪明！”冯晓念指着纸的上方，“你没看到这里写了‘持证人’么？一份是你的，一份是我的。你可以把你的那份保管起来，万一别人有疑问，你能拿出这个来证明我是你的妻子。” “为什么要做这个？”师骐签名画押后，将结婚证放在桌上，“你脑子里怎么尽是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啊？” “有了这个，我俩就能圆房了呀。”冯晓念笑道，“按理来说，官府应该设置专门的机构，为年轻人办理结婚证，这样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即使没聘礼，没拜堂，我们也能圆房了。” “你胆子真大，竟然敢说官府了！”师骐一把捂住冯晓念的嘴，“好了这话也就我们自己说说了。现在我按照你的要求，签名画押了，我还需要做什么？” 冯晓念眼珠子一转：“我都是你的妻子了，你居然不知道下一步需要做什么了？” 师骐这才明白冯晓念的意思，敢情，结婚证一做好，不用拜堂，不用喝喜酒，两人就能直接圆房了？师骐竟然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娶妻”了。 看着傻愣愣的师骐，冯晓念只觉得他非常可爱，便把事先准备好的红盖头往头上一盖，坐在了床边。 师骐走到冯晓念面前，看着冯晓念紧张的样子，自己的手心也有些出汗。他拿起从店小二那里借来的秤杆子，轻轻地挑起了那个红盖头，由于紧张，他的手都有些发抖。 红盖头终于落地，师骐再也忍不住，坐在床边紧紧地把冯晓念抱在了怀里。滚烫的唇已经把冯晓念的樱唇包围起来。 此时，冯晓念只觉得大脑有些短路……自己在现代是已婚已育妇女啊，跑到古代就这么嫁了吗？这算不算对她现代的老公不忠？算了，不想这么多了，这本尊反正不是自己，再说，自己能不能回去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正当她的脑子还在思考时，师骐的手早已环在她的腰间，轻柔地把她的衣服带子给解开来。不老实的手已伸到了她的衣服里，冯晓念此时哪还有思考的余地，只觉得师骐的双手像带着火焰般地滚烫，让她的身子竟然燥热不堪起来。 师骐感受到了冯晓念身体的变化，他轻吻着冯晓念的耳根和脖颈，一翻身，将她覆在身下…… 突然，门“砰砰砰”地响了起来，师骐和冯晓念洞房花烛夜的激情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打断了，师骐原本不想理会那敲门声，可外面又传来了急促的叫唤：“客官！开门啊！有急信！” 师骐无奈，只好从床上爬起来，拉好衣服去开门，店小二递了一个纸条进来，急急说道：“客官，这是楼下一个十来岁的小弟弟给我的，说有急事找您呢，您快去？” 师骐打开纸条一看，立马对冯晓念道：“糟糕，官兵发现佟叔叔他们的踪迹了，我得过去保护他们。” 冯晓念从床上坐了起来，对师骐道：“我也去？” 师骐摇摇头：“你别去，太危险了。我去就行，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来追我们？对不起，”师骐内疚地对冯晓念道，“我居然都不能给你一个洞房花烛夜……” 冯晓念微微一笑：“没关系，以后再补！”说完后，她目送师骐离开了客栈。 冯晓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是一夜无眠。自己在古代的洞房花烛，就这么没了。她手里捏着两张红色的结婚证，心里一阵苦闷。师骐走的急，结婚证也没拿，看着手里的红纸头，冯晓念的眼圈也红了。 可是冯晓念不是会服输的女人，既然两人的洞房花烛夜没了，她一定要追上师骐，把洞房花烛给补回来。冯晓念擦了擦眼泪，对自己说道：“不要放弃哦，晓念，相信自己能行的！相信师骐是最爱自己的！” 于是，第二天，冯晓念顶着红肿的眼泡出门了。她找到了师骐留下的记号，就马不停蹄地往漉山县赶去。 到了漉山县附近，冯晓念发现了师骐他们的踪迹，可是他们并不往县城里面走，而是绕着县城徘徊，他们几乎把县城周围的民居都走了个遍，但是却没有住下来。而是不停地在各个民居间游走。 冯晓念看到师骐做的记号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师骐他们在漉山县城周围绕来绕去，就是不进城呢？ 于是，冯晓念到漉山县城门研究了一番，又找了附近的乡民一打听，这才明白，师骐他们又遇到难题了。 漉山县就坐落在漉山山脚，进了县城后，走一条捷径上山，只需要花两个时辰。除了漉山县，走其它山路上山都要绕的很远。可是现在漉山县被京城派来的一队官兵给封锁了。尽管理由是说漉山县发现了江洋大盗，需要严加防范云云，但冯晓念觉得这都是幌子，其实他们主要的目的是封锁登上漉山所有的道路，不让佟叔叔他们和漉山山主取得联系。 冯晓念打听清楚了这些事，也觉得挺头疼。佟叔叔他们才四个人，其中还有两个孩子。怎么和这一大堆的官兵抗衡？若是能有个人上山去给漉山山主报信也行。可这人必然要有高超的武艺，过人的胆识和不凡的谋略，这人除了师骐，也就没有别的人选了，可佟大叔一旦失去了师骐，就相当于失去了左膀右臂，很难护得两个孩子周全。 想到这里，冯晓念很想师骐和自己见一面，她愿意涉险登山，帮他们报信，可是师骐却一直不来和她见面。冯晓念心中焦急，只好偷偷地尾随师骐他们，这才发现不止她一人尾随师骐，还有一个人，也鬼鬼祟祟地一直在尾随着师骐他们。 原来，师骐不和她见面是怕她暴露啊？ 第505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16）—装神弄鬼 冯晓念这才明白，师骐他们早就发现了有探子尾随了，他们只好绕来绕去故意迷惑敌人。师骐不来找她，恐怕也是怕她被探子发现？不过这样也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冯晓念这个没什么功夫的黄雀已经发现螳螂了，她用什么法子能把这个螳螂给除掉呢？ 冯晓念跟着师骐他们跟了一个多月，每天夜里都只能眯一下，发现有什么动静，她也要全身戒备。好在她只是一个女人，又会扮装，那个探子全身心地关注着师骐，还没发现自己也被尾随了。 一天傍晚，师骐他们找了乡下的一个不起眼农舍住了下来。冯晓念略觉得奇怪，平日里，他们都不会住下来的，防止探子带官兵过来抓人。上次要不是冯晓念装怨妇死命拦着，他们就要被抓了，这次师骐他们怎么这么大胆了？ 想到这里，冯晓念便想上去看个究竟。可是，她还没靠近农舍，就远远地发现，那个探子一直在农舍外面转悠，仿佛在做什么标记，看来这人打算晚上去报信，带官兵过来抓人。而农舍里居然冒出了烧饭的炊烟，敢情师骐和佟大叔他们在里面生火做饭了？ 冯晓念心里焦急啊，这探子晚上就要带人过来了，师骐他们仿佛很笃定地在农舍里吃喝，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被探子盯上了吗？难道他们以为自己很安全吗？ 如果这样，那师骐不来找她，并不是怕她暴露，而是他们根本就没发现有探子尾随吗？ 想到这里，冯晓念是又急又气，气的是师骐和她新婚之夜一别却再也不回来和她相见了，原来他俩没拜堂，没婚礼，在师骐眼里就不算结婚了？急的是师骐他们被人盯梢还不知道，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尽管冯晓念又气又急，可她在现代也是经历过不少起伏的女人。她稳定了一下心神，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拦住这个探子，或者通知师骐他们？这是最快最便捷的方法。 或者，像上次那样去拦住官兵？可她也不能三番五次扮演怨妇啊，何况这次探子肯定是从漉山县调兵过来抓捕，她要进入那个封锁得和铁桶一般的漉山县也要颇费一般周折才行。 怎么办？冯晓念本想拖拖时间，等探子离开后，直接冲进去通知师骐他们，但是她发现这个探子和上次的不一样了。原来官兵也吃一堑长一智，他们发现佟叔叔一行人容易逃脱，派出的探子干脆守在农舍不走了，这个探子等到太阳落山后，放出了一只鸽子。 冯晓念的这下可是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原来这个探子一直蹲守，就是为了晚上通知官兵过来抓人的？这鸽子一放，官兵立马就会赶来，把佟叔叔他们抓个正着，而农舍里面的四个人还毫不知觉呢！ 一定要把这个探子弄走。可是自己没功夫，如果冒然冲上去和他硬拼，很有可能被他杀害或挟持了，那不但不能通知师骐他们，还会让师骐他们变得更加被动。 只能用智取的方法！能把人骗走吗？怎么骗走呢？冯晓念心生一计，试试看了。 天黑了，夜里来了乌云，还起了风，吹得农舍附近的树叶哗啦啦地响。 那个探子还在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农舍里的动静，突然听到身后一阵似有似无的哭声，那哭声哀怨极了，仿佛有许多的冤魂在四周飘荡…… 探子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但是…… 哭声居然越来越清楚，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身边…… 天黑得和墨一样，突然一阵风刮来…… “噼啪”一阵闪电，把天空都照亮了，突然，探子看到身边的大树上挂着一个白色的人……闪电过后，又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那个探子吓得一哆嗦，只好转身，往后退去，突然，他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又是一个闪电，探子一转身，一个面色苍白的吊死鬼站在他的身后，那长长的红舌头在他眼前晃阿晃的。 探子“咕咚”一声，倒在地上了。 冯晓念看到探子昏倒了，忙去探他的鼻息，突然只觉得头发被人拉住往上提，忙叫道：“哎哟哎哟，疼！谁拉我？” 回头一看，师骐正用手抓着她的头发呢！ 冯晓念从师骐的手机夺过自己的头发，对他急急说道：“快点，这个探子已经放了信鸽出去了，官兵可能马上就要到，你们快点跑！” 师骐看着装扮得怪模怪样的冯晓念，一阵心疼：“你这么做，就是为了给我们报信？” 冯晓念点点头：“这一个月，我见你们都居无定所，知道你们是为了避开探子在故意绕路，怎么今天突然停下来了呢？你们一停，探子就会通知官兵啊！” 冯晓念的话还没说完，天空一阵闷雷，接着，豆大的雨点打在了他们的身上。 没过多久，冯晓念和师骐的头发和全身都被淋湿了。 师骐跑到农舍周围，把探子做的记号全都擦了，一把拉着冯晓念的手，对她道：“跟我走！”说完后，他二话不说，带了冯晓念进了农舍。 冯晓念见师骐带她往里走，大叫起来：“哎呀我不要见佟叔叔我不要……” “他们不在屋里！”师骐拉着冯晓念走到农舍的卧室，带她到床边，他在床下的一个不知什么地方掀了一下，床板就落了下去，一个密道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师骐对冯晓念道：“佟叔叔他们一来就走密道进城了，我做饭弄出动静完全是为了迷惑那个探子。现在解决了探子，你也和我一起进城？” 进城？？冯晓念愣了。 师骐见冯晓念惊住了，牵着她的手就往密道走去。他们下了密道的阶梯后，密道口，也就是那个床板就盖住了。 两人手牵手走在黑暗的密道里，冯晓念想到师骐这一个多月都没联系自己，心中觉得委屈，一生气，就甩开了师骐的手。 师骐见冯晓念甩开了他，忙去抓冯晓念的手。 第506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17）—洞房花烛 可是冯晓念心里难过，就是不让师骐去抓，两人在密道里拉拉扯扯了半天，冯晓念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好在师骐功夫高，他一把将冯晓念抱在了怀里，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当然，师骐做了冯晓念的肉垫…… 在黑暗的密道里，两人拥抱的这个动作仿佛有些暧昧。冯晓念只觉得师骐的唇重重地压在了自己的唇上，拼命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哭道：“这一个月，你都不想管我了是吗？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师骐这才明白冯晓念生气的原因，他对冯晓念道：“念，对不起，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寻找这个密道，所以把你忽略了。我想着以前我们也曾两个多月没有见面，只靠暗号联系……” “那一样吗？”冯晓念一边哭，一边说，“那时我们还没结婚呢，我还不是你的妻子呢。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我。我知道你们有困难，为什么不找我和你一起承担呢？” “对不起！对不起！”师骐吻着冯晓念的唇道，“是我不好，我觉得这样太危险了。漉山附近的兵力是之前我们遇到的三倍，我很怕你会受伤。你是我的妻子了，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这样我才能安心地去保护佟叔叔一家。” “你还当我是你妻子吗？”冯晓念哭着对师骐道，“我们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没有拜堂，没有圆房，只有一张你从没见过的结婚证。你根本不想承认我们的婚姻？” “谁说我不想承认了？”师骐不顾冯晓念的挣扎，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我师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点头承诺的事情就绝不会反悔。念，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也是我唯一的妻子。除了你我不会再爱别的女人了，相信我。” 在师骐的男人霸气下，冯晓念终于停止了挣扎，她在师骐的怀里放声痛哭。师骐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冯晓念那被雨水淋过后冰冷的身体，用怀抱给了她最大的安慰、温暖和深爱。冯晓念在师骐的怀里终于平静下来，师骐深深地吻向了她，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情难自已。 过了许久…… 师骐紧握冯晓念的手，牵着她继续往前走去。走到一个地方，师骐拿出自己的火石点亮了火折。借着微弱的火光，冯晓念发现两人来到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地方，像个小房间。 师骐点燃这个“小房间”里面的油灯，对冯晓念道：“佟叔叔告诉我，这个地下室，是老山主当年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捕而挖的。这里有秘密的孔洞通向外界所以不会闷死。只要把食物和水搬进来，住个十天半个月也没事。现在这里的水和干粮、衣服，还有油灯，都是今天下午我和佟叔叔搬进来的。” 冯晓念仔细看了一下这个洞，里面居然还有干草铺的床和桌子。床上还有被褥。床头有一个柜子，床旁边是个面盆架子，上面有一盆水。 师骐看着身上湿嗒嗒的冯晓念，笑道：“你身上都湿了，赶紧把衣服脱下来。”说完后，师骐也把湿外衣给脱了。 “脱下来？那我穿什么？”冯晓念惊讶极了。 “洞房花烛，哪有穿着衣服的？”师骐凑到冯晓念身边说道。 冯晓念一听，脸涨得通红：“谁和你洞房花烛啊？”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和你洞房花烛，我和谁啊？”师骐一边说，一边把帮冯晓念脱湿衣服。 脱到一半，师骐看着冯晓念的装扮笑道：“真有你的，连扮鬼都想出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个探子也不一定会被吓死的？要不是我敲了他一下，他能那么快就倒下吗？你可真是胆大。” 冯晓念吐了吐舌头：“原来他是被你敲死的？不是被我吓死的啊？” 师骐一边帮冯晓念理着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边说道：“当然啦，不过我说，你到底用什么方法把自己装扮成那样的？那红色的长舌头是哪来的啊？” 冯晓念哈哈大笑起来：“我啊，先把自己的头发拆散，拢到面前，又从新婚那天穿的红衣服上扯了一截红布条当长舌头，把贴身的一套白色的里衣穿了起来，再用泥土把脸弄得满面污垢。装扮好以后呢，我就等着老天爷配合了。最好是没有月亮的夜晚，还能有些阴风吹吹……树上的那个鬼，是我直接把白衣服挂上去的……” “你可真想得出来！”师骐笑着从地下室里的面盆里拧了一把湿毛巾出来对她道，“快擦洗一下，看你满脸的土。身上也擦擦！” 于是，冯晓念嘻嘻哈哈地擦着脸上的泥，师骐帮她脱了衣服，也给她擦了擦身。 擦干净以后，借着昏暗的灯光，师骐看着眼前的这个只穿着一件亵衣的女人——他的新婚妻子，眼睛发直了。 身体里仿佛又有了第一次的那种燥热，恨不得马上就要了她的感觉一直刺激着师骐的喉咙，师骐咽了一口唾液…… 冯晓念看着师骐的眼神，多年前，在马上，他差点撞了她，就是那样的眼睛，双目璀璨有如星辰，眉浓如墨，面如冠玉。 看到这双眼睛里有了一丝男人的欲望，冯晓念脸更红了。 看着冯晓念羞答答的样子，师骐再也按耐不住，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狠狠地吮吸着。 “师骐……”冯晓念喘着气还想对师骐说些什么，可是师骐却忍不住心里的那股冲动，封住了她的唇不再让她说话。 冯晓念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这吻，突如其来……冯晓念只觉得呼吸都急促起来，感觉到和他气息的交汇，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男人的味道，像是绵绵细雨一般，滋润着万物，也滋润着晓念的心。 一时间，冯晓念像是触电一般，全身的力气似乎在这一时刻全数被抽空，连本能地想要回应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听到自己的娇喘与他的喘息声，此起彼伏，不断交织。 师骐的双手仿佛带着一团火焰，点燃了冯晓念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冯晓念搂着师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滑到他的腰间，扯下了里衣的腰带，褪去繁琐的衣裤，两人之间的隔阂，似乎在这一瞬间全部散去…… 这一夜，师骐的脑子里再也没有那佟妹的身影和哇哇大哭的声音，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身下的冯晓念。 不知道是因为冯晓念那诱人的躯体，还是因为她那雪白而光洁，吹弹可破的肌肤深深地打动了师骐，他似要不够她，每一次都无比满足。 冯晓念终于撑不住师骐的一次次进攻，困倦无比，在师骐的怀里睡着了。她就像朵娇柔的花，慵懒无力。抚摸过她光滑的肌肤，师骐又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这辈子，能娶她为妻，自己该是多么幸福？ 不知过了多久，冯晓念悠悠醒转，发现师骐躺在身边看着自己。她动了一下，只觉得浑身酸痛，特别是下面。冯晓念顿时满脸通红，又羞得往师骐的怀里蜷去。心里不自觉地在想，她这是怎么了？明明自己在现代是已婚已育的妇女了，为什么穿越到了古代，还是有这样的少女情怀呢？难道是她这个本尊的性子在作祟？ 师骐见冯晓念如此，一阵心动，又想翻身压住她。低头一看，冯晓念的身下的床褥已经被处子血染红了，只好心疼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对她道：“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冯晓念没有说话，只是在师骐的怀里坚定地点了点头。 “师骐，你该去找他们了！”过了良久，冯晓念在师骐怀里说了一句话。 师骐没有回应冯晓念。冯晓念只好又说了一遍。 “我不想去，我真的很想和你远离漉山，就这么走了，再也不出现了。”师骐闻着冯晓念的脸颊，喃喃地说道。 冯晓念摇摇头：“你不会走得安心的，如果你真的想和我一起离开，那就等你这个任务完成！送他们到安全的地方，安排好你弟弟和佟妹的婚事。我愿意陪你一起完成！” 师骐轻轻握着冯晓念的双肩问她：“你真的愿意陪着我一起完成吗？你不恨我冷落了你？不生佟妹的气了？” 冯晓念轻轻锤了一把师骐：“我生气是怕你不要我陪着你，只要你让我陪你，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快去！去找佟叔叔去！” 师骐点点头，他恋恋不舍地起身，对冯晓念道：“若你的身子不舒服，就在这里休息两天，这里的干粮和水够天的。身子好了再进城找我们！” 冯晓念羞涩地点点头。 师骐从柜子里拿了一件衣服给冯晓念：“穿好衣服，别着凉了！”说完后，他又恋恋不舍地拥抱了冯晓念许久，这才找了衣服穿好，从密道的另一端往漉山县里面走去。 …… 冯晓念的身子果然不舒服了，不是因为师骐那天的运动量过大，而是因为淋了雨，她开始头疼脑热，外加喷嚏咳嗽，嗓子也疼，哑得话都说不出来。 第507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18—可爱的师兄弟 冯晓念不想麻烦师骐，只好自己从密道里走到了漉山县，想找个药铺抓点药吃。没想到，这趟医病，她遇到了另一个人，一个改变了她后半辈子人生的人。 那天冯晓念已经是病得昏昏沉沉的，但是心里依然是记挂着师骐他们，实在是不放心，所以尽管头昏脑涨，她依然关注着师骐留给她的记号。 终于，她发现了师骐的记号，正当她想顺着记号去看师骐一行人的下落时，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和一群官兵的脚步声。这些官兵前进的方向，正是师骐他们走的方向，倘若让他们追下去，恐怕不到半个时辰，师骐他们就要和官兵相遇了。 冯晓念真想阻止他们啊，但是自己已经是浑身酸疼，头痛脑热，全身无力。现在，要她去装疯卖傻扮演怨妇已经是不可能了，但是一定要阻止，一定要阻止。想到这里，冯晓念毫不犹豫地对着那个为首的官兵马蹄下面冲了出去…… 。。 冯晓念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在一个药铺里面了。她的头不怎么疼了，身上也不疼了，就是右腿包着白白的棉布，一动，疼得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姐姐，别动！”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手捧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喝药！喝了药，你的腿伤就会好了！” 冯晓念看着身边的这个男孩子，觉得十分面熟。那个男孩子剑眉朗目的，一双眼睛显得十分英气勃勃。身子尽管还没走发育完全，但是身材笔挺，长大恐怕也是个玉树临风的帅哥。 但是……在哪里见过呢？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好奇怪地问他：“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男孩子对冯晓念道：“姐姐，你七天前不小心冲进了一个军爷的马下面，那个马儿的马蹄踩到姐姐的踝关节了，那个军爷就送你来我们药铺了。你来的时候发着高烧，说着胡话，腿也肿了。是师父给你开的药，帮你灌下去的。”男孩说道，“快喝药，不喝都要凉了。” “谢谢你啊！”冯晓念端着药碗感激地看了这个男孩子一眼，“你师父呢？” 男孩子往门口看了看：“真不巧，昨天师父离开药铺云游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他把你的药方都留给我了，要我照顾姐姐。我也懂医术的哦，姐姐就放心地把自己的健康交给我！”男孩子自豪地对冯晓念说道，“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 “哦！”冯晓念点点头，“那，帮我谢谢你师父！” 男孩笑了：“我也见不到师父啊，等他回来，你自己谢他！师弟，”男孩对门外叫道，“这个姐姐醒来了！” “来了！”门外又跑进来一个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对这个“师兄”笑笑，又问冯晓念：“姐姐喜欢吃什么？我和师兄去给你做点来吃？” 冯晓念看着这两个十来岁的师兄弟，觉得他们特别可爱，还要给自己做吃的，心里感动极了。 冯晓念对他俩说道：“我什么都吃，你做你最拿手的！” “好嘞！”两个男孩子高高兴兴地跑到屋外去了。 …… 冯晓念在药铺，一住就是四个月，原本想要打听师骐他们的下落，这下也不得而知。毕竟踝关节被马蹄踩了一脚，应该是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加上冯晓念之前还得了风寒，病上加伤，拖拖拉拉到了四个月才好。 四个月后，冯晓念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但是这个神秘的“师父”还是一直没有回药铺，而这两个师兄弟，则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冯晓念，甚至都没有问她要过一锭银子。 最后，冯晓念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向这两位师兄弟辞行，因为她想去找师骐他们。 看着冯晓念一瘸一拐的腿，这师兄弟俩实在是不忍心就这么放一个受伤的女子离开。尽管师兄弟才十来岁，但是保护女人的想法油然而生，于是两人和冯晓念商量好了，偷偷地帮她找人。 冯晓念和这师兄弟在一起生活了四个月，知道这两个孩子都不畏惧权贵，又聪明伶俐有勇有谋，还和他们的师父学了一身的功夫，是可以托付的人才。这才把师骐的身形相貌告诉他们，并且也把师骐和她约定好的暗号告诉这师兄弟。不过，她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这对师兄弟保密她和师骐的关系，不要告诉任何人。 冯晓念真的是托付对了人，多年以后，这对师兄弟依然遵守了自己的诺言，对他们最爱的女人也没有说出冯晓念和师骐的关系，甚至都没提过冯晓念这个人——此是后话不提。 于是，这对师兄弟便出去帮冯晓念打听，可是他俩打听了一个月，也没有打听到师骐的下落，师兄弟不甘心，又拿着药铺外出治病的出城通行证到了城外，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在一家农舍里找到了师骐和佟大人、佟丫头，师俊。 “姐姐，找到大哥哥的下落了！”师兄弟开心地跑回了药铺，对冯晓念道，“还有佟叔叔，佟妹和师俊，他们都在一起。” “快和我说说他们的情况！”冯晓念一听师兄弟打听到了师骐的下落，开心极了。 “漉山县里的官兵实在是太多，而且日夜搜查，大哥哥他们在县城里待不下去了，只好又从密道回到了城外。” “他们不敢再露面，就在城外隐居起来，想避过这一阵风头再进城。或者等封山的官兵没有那么紧的时候，走后山上山。”两兄弟叽叽喳喳地你一言我一语，对冯晓念说道。 那个师兄又说道：“大哥哥不放心你，天天都要走密道进城看一圈，但是你念在我们的药铺里不露面，大哥哥哪里知道呢？”说完后，他还挺自豪，看来这药铺挺保密的。 冯晓念一听，忙问师兄弟：“那他现在怎样啊？他知道我在这里，有说要过来看我吗？” “说了说了！”那个师弟笑嘻嘻地说道，“大哥哥得知姐姐在这里，迫不及待地就想过来看你。但是被叔叔拦住了。” “佟叔叔不知道我和他……？”说到这里，冯晓念紧张极了…… “当然不知道啦！”那个师兄道，“佟叔叔以为我们只是大哥哥在安排在城里帮助报信的呢。佟叔叔认为此时是官兵查得最严的时候，希望大哥哥能暂缓进城。” “那怎么办？”冯晓念急了，“他说了什么时候进来吗？” 师兄弟见冯晓念如此焦急，笑着对她道：“姐姐，别急，大哥哥已经打听清楚了我们药铺的地址，并且让我们回来告诉你，为了你的安全，他要你千万别离开药铺哦。他找到机会，一定会回去看望你的。” 说完后，他俩又开始揶揄冯晓念：“姐姐，你看大哥哥多疼你？” 冯晓念得知了师骐的消息，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就这样，一人在城外，一人在城内，苦苦地思念着，等待着对方。在思念和等待中，又是三个月过去了，好在师兄弟时不时地帮两人传消息，这也算是鹊桥两端的有情人的最大安慰了。 三个月过去后，春天到了。 冯晓念的脚伤早已经好了，但由于师兄弟帮着师父出去办药。她帮着这对师兄弟守着药铺，又等着师骐过来，怕她一离开，师骐找不到她，所以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药铺。 尽管脚伤好了，但是她的身体在那日生病以后就一直很虚，这对师兄弟一直在给她打脉开药，得知她是师骐的新婚妻子后，两兄弟连有助于怀孕的药都给她开了好几副。尽管冯晓念和师骐两地分居，但是调理身体的药物，她一直在吃着，从没间断过。 终于，师骐找到了一个机会。 漉山山主邀请附近各县的官员上山踏青赏花，所有的官兵都被派到了漉山上县城里只留守了一小部分官兵。 师骐见城里疏于防范，对佟大叔则以探听消息为由，从密道溜进城，终于在他们婚后十个月，在药铺见到了冯晓念。 夜深人静时分，药铺早已关门歇业，师骐利用高深的轻功，从墙边飞入了药铺，找到了冯晓念的屋子。 此时此刻，冯晓念正躺在床上思念着他，听到那熟悉的，约定好了的扣门声，冯晓念泪流满面——他终于来了！ 打开门，师骐冲进屋里，迫不及待地把冯晓念拥进怀中，圆房后九个月，两人终于再次相见。冯晓念想到为了他养伤的四个月，寻寻觅觅的两个月，思念和苦苦等待的三个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我的念，我心爱的念，我要疯了，我想你想得要疯了……”师骐狠狠地吻着怀里的那个女人，那个为了自己又瘦了一圈的女人。把她抱在怀中，只觉得她柔弱无比，一股保护欲望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心灵…… 她一直都是那么聪明伶俐，那么会化解危机的人，却为了他，又是病，又是伤，深深的思念和牵挂，催得她眼眶都陷下去了…… 第508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19—小别胜新婚 师骐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抱起冯晓念，往床上走去，他要好好地，深刻地把她的身子记忆在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里，把她那柔弱的躯体揉进他的身躯中，让她永远永远地给自己留下这辈子最深刻的回忆…… 衣服一件件地落到地上，他的吻，落到了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床上翻滚的两个身躯，一个阳刚威武，一个柔弱娇媚；重重的喘息声和柔柔的娇喘声此起彼伏；汗从他的身体，流到了她的身上，泪从她的眼睛流到脸颊上，又被他吻干；他们的辗转缠绵是幸福的快乐的忘情的，他们的汗和泪混在了一起；他们的身体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仿佛那一对对橡树和木棉，枝叶紧密相连，树根纠缠难舍。 他的指尖，如同带着火，走遍了她的全身，也把她点燃了。她封闭了九个月的身躯早已在他如火如荼般的爱抚下再也按耐不住，渐渐地敞开，等待着他的进入，等待着他对她的进一步探索，等待着他，等待着…… 他没有让她失望，终于强硬地挺进了她的身体里……她的身体，竟然软得不可思议，仿佛一个甜蜜而又温柔的幸福家园，把他紧紧地包围起来，让他如痴如狂，让他发疯…… 渐渐地，他的每一次深入，每一次爆发，如同暴风雨般狂烈，更似海潮般，一浪连着一浪，将她深深地淹没；而她，在他的一次次进攻下，身体早已如同被电击般，战栗，颤抖，最终彻底臣服，变得酸软无力，融化成一池春水，将他包围…… 缠绵中，爱更深；云雨间，情更浓……这夜，他要她，她也要他。两人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忘记了所有人…… 这夜，他只有她，她也只有他。若这一刻能永远地为他们停留……一辈子。两人的爱，或许会永恒…… …… 第二天，冯晓念浑身酸痛得简直起不来床了。这就是夫妻长期分居的“后果”！ 好在那对师兄弟还没回来，他们的师父也云游得乐不思蜀，把这个药铺留给了师骐和冯晓念这对鸳鸯。不然，他俩哪能如此“放肆”？ 师骐醒来，看着怀里那浑身都是吻痕，嘴唇红肿得像樱桃般的冯晓念，一阵心疼，昨晚自己是不是太过“野蛮”了？ 用手轻抚过她的每一寸皮肤，用唇微微触碰着她柔弱的身躯，师骐回想起第一次和她扮演夫妻，躲避官兵抓捕时的场景——恐怕那时候，他对她的身体就开始渴望了？可是他爱她，也尊重她，即使欲望要把自己烧死了，也要她点头，她同意才会去碰她的身子。 正如现在，看着她柔弱地熟睡在自己的怀里，他依然想抱她，想吻她，想狠狠地要她，但是她的身躯经过昨晚一战，恐怕真的吃不消了……他应该控制一下了…… “想什么呢？”冯晓念眯着眼睛，双臂环住了师骐的腰，脑袋在师骐的怀里蹭啊蹭的，“你是不是看了我很久了啊？” 原来她已经醒了？！ 师骐被她蹭得心痒痒的，用唇贴着她的耳垂说道：“别动了，再动，我又要……” “又要干嘛？”冯晓念依然闭着眼睛，“我不信你昨晚那样了，今天还能……”冯晓念的话还没说完，师骐已经用唇把她的嘴给堵住了…… 冯晓念这下知道自己不是师骐的对手了，原本以为他已经累得没力气了，这才想说些大话刺激他一下，没想到睡了一晚，师骐的体力又恢复了。看来男人练过功夫就是不一样啊！ 而她已经是腰酸背疼腿抽筋，想反抗也没力气了……“你慢点……”冯晓念还想说什么，只觉得身子被师骐狠狠地一顶，所有的话都顶进了肚子里，只有娇喘连连和气喘吁吁又代替了所有的言语…… 拥抱、缠绵、翻滚…… 师骐没有让冯晓念失望，终于彻底地将冯晓念吃干抹净……而最后冯晓念实在是吃不消了，大喊着求饶，师骐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了她……最后，冯晓念瘫软在师骐的怀里，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能让你再憋九个月了，不然我真的要被你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两人一直到中午才起床。冯晓念是被师骐扶着起来的，她柔弱无骨，几乎走不动了。看着冯晓念如此，师骐很满意自己的表现。两人在吃“早午饭”时，师骐握着冯晓念的手，又孩子气地对她道：“和我一起走？我不想和你再分开了。” 冯晓念知道这又是师骐赌气的话，没有回答。师骐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带冯晓念一起走，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这么对冯晓念提出这个要求，总觉得只要自己坚持，总有一天，他就能带她一起走了。 “佟叔叔知道吗？”冯晓念问了师骐一句。师骐摇摇头，但他还是慎重地把结婚证收了起来：“他没权利管我的事，也不需要知道。” “可是……”冯晓念隐约觉得此事不太简单。她是嫁给了师骐没错，可师骐若是一直这么隐瞒下去也不好啊！ 师骐看出了冯晓念的顾虑，他揉了揉她的秀发，对她道：“现在我们还在逃亡，我不想用自己的事情去麻烦佟叔叔。等我送了他们父女上漉山，我会对他公开我们的事，这时我就可以放心地带你远走高飞了。” 冯晓念点点头：“那吃好饭，你就去？！别让他们等太久。” “嗯！”师骐对冯晓念道，“你身体恢复了，可以走密道出城来找我们，也能一直待在药铺，这里一定是安全的。如果我们能不走县城，从后山上山，安全了以后，我一定会下来接你的。” “好！”冯晓念开心地对师骐道，“你记得给我留记号，只要我身体恢复了，我会去找你的！” 就这样，两人仅仅相聚了一晚，又分开了。 而冯晓念没想到就在这次，师骐把种子播在了她这个不太肥沃的土地上，而这个顽强的小种子居然开始生根，发芽…… 第509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20）——怀孕 而冯晓念没想到就在这次，师骐把种子播在了她这个不太肥沃的土地上，而这个顽强的小种子居然开始生根，发芽…… 等冯晓念发现自己怀孕后，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师兄弟已经办药回来，冯晓念见这师兄弟回到药铺了，原本想收拾东西去追师骐，可没想到刚收拾好东西，她就头晕目眩，差点昏倒了。午饭怎么也吃不下，还吐得一塌糊涂。 师兄弟一看冯晓念这样，慌了，忙把她扶上床。 “姐姐，是喜脉，你怀孕了啊！”那个师兄给冯晓念号脉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原来你和大哥哥见过了？” “我们……我们就一个月前见了一次……”尽管面对的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可冯晓念被他那凌厉的眼神盯得只觉得很心虚。貌似她和师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那个师兄满意地点点头：“没事儿，我去给你开点保胎的药！” “不用了……”冯晓念一把拉住他，“我……既然我怀孕了，我也要走了，我要去找大哥哥了。你们别忙了。” “可是姐姐……”那个师兄有些着急，“我们的师父还没回来呢，还有，你有身子，怎么好长途奔波呢？” “你师父还没回来，和我走有什么关系？”冯晓念很奇怪，“再说，我肯定是要去找大哥哥了，毕竟我怀的是他的孩子，他会照顾我的。” 那个师兄见冯晓念如此固执，也不好说什么，可是他却叹了一口气。这个姐姐的身体明显还没好，静养都不一定保得住孩子，何况如此奔波呢？可是她又坚持去找她的相公，这可怎么办？师父是交待了一定要留着她等到他云游回来的。 想到这里，他只好走出了冯晓念的屋子，偷偷地吩咐师弟：“这个姐姐要走了，赶紧飞鸽传书给师父，要他回来。” 冯晓念收拾好衣物干粮以后，拜别了师兄弟，就先去了密道。在密道里，师骐果然留了记号，他们从城外直接往后山走，大概想避开官兵的追捕。冯晓念走出密道后，只在农舍稍事休整，便也根据师骐指示的方向往后山走去。 冯晓念到底是怀了身孕的人，走了一个时辰就走不动了，而且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疼。她没辙，只好停下来休息。就这样走走停停，她连走了四五天，也没有师骐和佟叔叔他们的踪影，只有暗号示意着她前进的方向。又走了几天，暗号也没了，这下冯晓念可真是六神无主了。 原本就是想告诉师骐自己怀孕了，可是他却连暗号都不画了，难道是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没时间画暗号了？冯晓念没有泄气，她仔细地继续寻找下去，发现地上有一块红纸。 她捡起来一看，这不是结婚证的纸吗？他怎么把结婚证给撕了？难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只能撕下结婚证的纸来留信号吗？毕竟，这结婚证的纸是写对联的红纸，一般人不会带在身边，能随身携带的，只有师骐，而师骐特意撕这个纸，只会是给她留信号。 难道他们很危险了？她再往前走去，红纸越来越多，到后来，她居然看到了“s”的记号，难道他们很危险。 果然，还没走两里路，一阵“乒乒乓乓”的兵刃相碰的声音打断了冯晓念的思绪，……他们和官兵起正面冲突了。 冯晓念躲到草丛中往前一看，可不是吗？师骐和佟叔叔正在和官兵缠斗着，而师俊和佟妹，这两个娃娃却不见踪影。 “佟叔叔，我顶住这边，你去追师俊他们！”师骐大叫一声。 佟叔叔却叫道：“我顶住这边，你去！” “都别想活！”五六个官兵围着他俩，挡住了他们前进的方向，“那两个孩子现在已经是刀下鬼了，佟侍卫，到地下去见你的孽种！”说完后，这五六个人又和师骐他们打了起来。 打着打着，其中一个人往天空放了一枚信号弹…… 冯晓念听到信号弹在天空爆炸的声音，心里一慌，完了，要是救兵来了，他俩不但顶不住，还没法去救孩子。我得去看看孩子。想到这里，冯晓念偷偷地从草丛绕过他们，又继续往前跑去。 跑着跑着，冯晓念果然听到了挣扎的声音：“放开我，我哥哥不会饶过你们的！”是师俊的声音。 “你哥哥早已死啦！你也跟着你哥哥去！”一个官兵大笑道。 “哇！”小女孩的哭声传了过来，“大哥真的死了吗？师俊哥哥，大哥死了吗？” 是那个小姑娘……冯晓念心里一颤，她还真关心师骐啊！冯晓念偷偷地往前跑了几步，躲在草丛里一看，两个官兵，一人拖着一个孩子正在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两个孩子的双手被绑住了，人小跑不动，几乎是被人在地上拖着走。 冯晓念想着，怎样才能把他俩救出来呢？ 突然，她看到佟丫头的脖子上已经有了血迹，师俊身上也是血迹斑斑，他俩受伤了吗？冯晓念的心揪紧了，这是她小叔子啊，这姑娘恐怕也要和她成为妯娌。她一定要想出方法来，救出他们。 想到这里，冯晓念把心一横，不管了，就算是装疯卖傻也要把他俩救出来。于是，冯晓念捡了两块又长又尖的石头藏进袖子里，又把衣服扯开，将地上的泥土把身上抹得乱七八糟的，再把头发拉乱……总而言之，怎么疯狂就怎么来了…… “我的孩子啊！”冯晓念冲了出去，抱着佟丫头就大哭起来，“娘终于找到你了，这就和娘回家！”说完后，冯晓念就开始解佟丫头手腕上的绳子。 “你干什么的？干什么的？”那两个官兵显然被冯晓念的举动吓了一跳，忙把佟丫头从冯晓念怀里夺了过来，对她道，“你认错人了，这不是你的女儿……” 冯晓念死命抱着佟丫头不放手，叫道：“怎么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走失了，我找了一年多啊，我的丫头啊……” 第510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21）——小产 冯晓念对佟丫头叫道：“你不认娘亲了吗？” 佟丫头显然也没想到突然有个疯女人冲了出来要她，但是比起凶恶的官兵，多个娘总不是坏事，何况她的确是从小和母亲分别，严重缺乏母爱，很想要个娘。于是佟丫头干脆抱着冯晓念哇哇大哭：“娘亲啊，我好怕啊，他们要杀了我！” 官兵本以为抓了两个孩子已经得手一半，没想到半路杀了个程咬金，一把推开冯晓念道：“滚开，你到底什么人啊？别妨碍我们的公事。” “天地良心啊！”冯晓念大哭起来，“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妨碍你们的公事？难道你们抢夺两个毫无寸铁的孩子，就是公事了？倘若你们一定要绑走我的女儿，那你们就绑我！用我来换我的女儿。” “疯了疯了，简直是疯了！”官兵气得直跺脚，却没有办法，毕竟额附交待了，抓人的事只能秘密进行，不能伤及无辜，不能牺牲其它百姓的性命，不然这两个官兵早就结果了冯晓念的性命了。 师俊早就发现了这个疯女人是冯晓念，知道她是来救自己的，立马赖在地上打滚，哇哇大哭起来：“娘亲啊，我的娘啊，官兵要杀人了啊！” “哇哇哇哇！”佟丫头见官兵叫冯晓念疯女人，师俊又大哭大闹，也跟着大哭起来，也躺地上又踢又滚。 那两个官兵见佟丫头和师俊发疯了，又去抓他俩。正当其中一人抱起佟丫头时，冯晓念见时机已到，递给师俊一块尖石头，说道：“一人一个！”说完后，她手里拿着另一块尖石头，就冲向了其中一个官兵的后脑勺…… “砰！”那个官兵的后脑勺被石头重重地敲了一下，他只觉得头一晕，并没有立刻摔倒，但是怀里的佟丫头已经不知去向。 师俊拿起石头，也往另一个官兵头上砸去，但是他人小力弱，并没有把官兵砸倒。冯晓念现状，知道他俩不是官兵的对手，忙对师俊叫道：“快跑！”说完后她牵着佟丫头也跑了起来。 师俊只是双手被缚，双脚还是有力气的，一听冯晓念的呼叫，忙跑了起来。三人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跑了一百多米。那两个官兵终于回过神来，忙大呼小叫地追了过来。 佟丫头人小力气弱，又受伤了，哪里跑的动？被冯晓念拖着跑了一百多米，早已跑不动了。冯晓念见官兵追过来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一把将佟丫头背在背上又跑了起来。 但是他们到底不如赤手空拳的官兵，没跑几百米，官兵离他们越来越近。冯晓念拼命地往前跑，猛然间，只觉得小腹中一阵剧痛，这疼痛，仿佛扯着她肚子里的一块肉往下坠一样…… “我的孩子……”一阵恐惧突然上升到冯晓念的脑海里，冯晓念再也支撑不住，背着佟丫头，跪在了地上……突然，她只觉得下身一股热液流了出来，低头一看，双腿间的血，一滴，一滴滴在了地上…… “啊！姐姐你流血了……”师俊大叫起来，“哥，哥啊，姐姐流血了！” 什么？师俊叫哥哥？冯晓念只觉得背上一轻，回头一看，那两个追他们的官兵没了，师骐正站在他的身后，怀里抱着佟丫头…… 冯晓念再也支撑不住，她转身拉着师骐的手臂，说道：“救，救救我们的孩子……”说完后，她的眼睛一黑，就昏倒在师骐身边。 看着下身满是鲜血的冯晓念昏倒了，师骐近乎发疯，他甩开佟丫头，一把将冯晓念抱在怀里叫道：“念，念你怎么了？你怀孕了吗？你说话呀！” 可是冯晓念已经软在了师骐的怀里，没有回答他。 …… 师骐和冯晓念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也或许是上天眷顾，冯晓念的孩子离开她的身体时，她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这样也好，她不用去感受那种锥心的疼痛，更不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等冯晓念醒来，她已经躺在一个客栈的床上了。 “我的孩子……”冯晓念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师骐，“我们的孩子，还在吗？” 可是，师骐的表情已经给了她答案，师骐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他的脸色苍白而憔悴，头发也白了几根，仿佛老了许多。 “孩子没了，对吗？”冯晓念伸出手摸着师骐削瘦的脸庞，怯怯地问道。 “我们还能再怀，我们还能再生孩子……”师骐猛地把冯晓念揽进怀中，“念，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你想哭就哭把，你恨，你就打我把，只要你能发泄心中的伤痛，你打死我都行。” “师骐！”冯晓念靠在师骐的怀里大哭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到佟妹和师俊被抓了，受伤了，我怕他们被抓走，我才去救他们的。我忘了自己怀孕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师骐听到冯晓念不停地自责，流着泪，吻着她的脸颊道：“你没错，你没做错什么，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佟妹和师俊，更没有照顾好你，害得我们的孩子，成了牺牲品。我对不起你和孩子……” 苦命的鸳鸯，抱在一起哭了许久…… “姐姐，喝药！”满脸是伤的师俊端了一碗药进来，“姐姐，别哭了。”师俊伸出手，把冯晓念的眼泪轻轻地擦干了。 “师俊，你怎么在这里？佟叔叔呢？佟妹呢？”冯晓念惊讶地问师俊。师骐勉强地对冯晓念微笑了一下：“我们已经连夜赶到漉山南面的另一个小县城了。这里离漉山有一点远，但是没有官兵追过来，我们已经安全了。佟叔叔带着佟妹，师俊住在隔壁屋里。佟妹也受伤了，正在隔壁休息。” “他知道我们成婚了？”冯晓念一下子坐了起来。 师骐轻轻地把她按在床上：“他知道了，是我告诉他的。他得知你为了救佟妹，牺牲了我们的孩子，早已对你感激不尽了。他不会再责怪你什么了。他还说现在我们安全了，要我一直照顾你。” 冯晓念点点头，一口气把师俊端来的药喝了个底朝天。毕竟她也是现代穿越过来的女人，又是个妇科医生。她们医院，多的是流产的病人。所以，即使心里难过，她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孩子已经掉了，她只有坚强起来，养好身体，才能和师骐有第二个，第三个孩子。 冯晓念对自己暗暗地说道：“加油！相信自己，相信师骐，你不会失败的！” …… 冯晓念小产，原本要卧床至少半个月，师骐获得了佟叔叔的默认，也是打算一直照顾她，直到她能下地走动。没想到刚过了五天，漉山就来人了，原来佟叔叔一行人至漉山山脚，顶区的山主早已知道了。他们也一直派人在寻找佟叔叔的踪迹，现在使者来了，佟叔叔很开心，就想立马上山。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冯晓念对师骐道，“你和他们一起上山！” 师骐摇摇头：“你的身子还没复原，我怎能就这样离开呢？再说，让他们上山就是。有使者相助，佟叔叔也不需要我帮助了。” 可是，冯晓念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师骐不上山，师俊恐怕也不一定会愿意上去，倘若这两兄弟都为了她留了下来，官兵为了抓捕佟叔叔和佟妹，定然会盯着师骐兄弟不放。 一旦师骐兄弟被捕，就可以作为人质交换佟叔叔和佟妹了。毕竟他们两兄弟已经在钦犯的名单内，只是额附目前还打算秘密抓捕，没有公开而已。但是，佟叔叔父女一旦上山，额附狗急跳墙，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想到这里，冯晓念依然是劝师骐上山，而师骐依然不愿意。甚至坚决地对冯晓念说道：“你不要劝我了，只要你一天不能下地走动，我就要照顾你一天，我已经为了他们牺牲了我的孩子，我不能再让你受到更多的伤害了。我现在就去和佟叔叔他们说，既然漉山派人来接他们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说完后，师骐居然跑到隔壁屋子去了。 冯晓念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师骐是铁了心要陪她了，既然劝不动，那就算了。毕竟，自己也在坐小月子，的确需要人照顾。 师骐最终说服了佟叔叔，留了下来，但是他不放心师俊，还是希望师俊能和佟叔叔一起去漉山。毕竟上了漉山就算是有保护伞了，师骐现在一心一意想照顾冯晓念，也不希望师俊分他的心。 师俊知道哥哥的意思，懂事地和佟叔叔一起离开了，其实也不一定真是他懂事，冯晓念感觉出来了，师俊喜欢佟妹，他更加愿意和佟妹在一起。既然哥哥也提出来了，他正好顺水推舟了，不但能让哥嫂有个二人世界，他也能和佟妹多待一段时间。 佟叔叔带着师俊和佟妹跟着漉山的使者离开后，只剩下了师骐和冯晓念。 第511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22）—老马救人1 师骐几乎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冯晓念，甚至连她上厕所，都给她把马桶搬到床边，还亲自给她倒马桶，刷马桶。冯晓念的每顿饭，他也亲力亲为，不但如此，他还亲手给冯晓念熬药，喂她吃药。 看着身边忙碌的师骐，冯晓念想到了现代她的老公，好不容易老来得子，结果她还没下床，他就被急救电话叫走了，连扶她下床上厕所都没去，害得她这么一昏倒，就穿越到了这里……还好遇到了师骐，弥补了心里的遗憾。不然，她真的亏死了。 “歇歇！”冯晓念伸手给师骐擦了擦汗，“别太累着自己。” 师骐摇摇头，他坐在冯晓念床边握住了她的手：“不会的，我是希望自己能忙一点，或许能忘记失去孩子的伤痛。” 冯晓念一惊，原来失去孩子，给师骐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吗？她真的没想到师骐居然会如此重视自己和孩子。看来自己当妇科医生真的是变得铁石心肠了？ 但是，孩子掉都掉了，再难过，孩子也回不来了，他们只有向前看，才能摆脱孩子的羁绊。 于是，冯晓念把她医学的专业知识又拿来劝慰师骐了：“别太难过了。其实我也想过，那段时间我的身体很不好，总是生病，还骨折，吃了很多药。是药三分毒呀，说不定这孩子本身就质量不好，所以才这么容易掉，就算勉强保住了，万一生个缺胳膊少腿的残疾孩子，这也不好呀！我们以后只要养好身体，总会有的，你说呢！” 冯晓念说完后，师骐叹了一口气：“你说得都对，可是，你的身体这样，是谁造成的？我只恨自己没有多多照顾你，这几年你跟着我奔波，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都是我的错。” “可这是我自愿的，我不后悔。”冯晓念对师骐道，“你就不要自责了，与其自责，还不如想想怎么把我照顾好，把我养胖，再怎么让我怀个健康的孩子。” “嗯！”师骐坚决地回答，“好，我听你的！”说完后，他又吻了吻冯晓念。 两人世界的时光总是这么幸福。 夜里，师骐都要怀抱着冯晓念入睡，他要珍惜好和冯晓念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想再让她俩之间充满遗憾。 “念，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师骐吻着冯晓念的前额道，“只要收到佟大叔他们登顶的消息，我们就远走高飞，你说好吗？” “好！”冯晓念窝在师骐的怀里，闭着眼深深地吸气。她闻着师骐身上男人的味道，一时间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可是，心里又有些隐忧，佟叔叔他们，能顺利登顶吗？正当她想着时，师骐的唇已经凑了过来，急急地寻着她的唇，她的脑子一热，就迎了上去，把心里的隐忧抛到九霄云外了。 幸福，快乐的日子刚过了两天…… 佟叔叔他们出发后第三天的中午，突然，师俊满脸是血地跑了回来，他一进门就扑进了师骐怀里大哭起来：“哥，我们中了额附的埋伏了，那个使者是个假的，他把佟叔叔和佟妹带到了后山，我们被额附的兵包围了。” 此时，师骐端了药正准备喂冯晓念，看到师俊，倒吸了一口凉气，手里的药差点也洒了。 冯晓念听到师俊的叙述，看了一眼师骐，师骐的脸色惨白，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不是佟叔叔被包围的事实，而是他又要离开冯晓念的事实。 “你去！”冯晓念轻轻地对他道。 “不去！”师骐紧咬着牙关，额头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这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我们不能心无旁鹜的在一起，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事情要去打扰我们？” 冯晓念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师骐，这是命！或许你这辈子，最应该娶的人不是我，而是……” “我死也不会娶她！”师骐发疯般地吼出了这句话，“如果她真的要牵绊我一辈子，那行，有本事她去阴间找我！我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女人，就是你！就是你！”师骐抓着冯晓念的肩吼道，“念，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了，我可以狠下心来，我不去！他们不是我的亲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师俊被师骐的样子吓坏了，他怯怯地对师骐道：“哥，你……你真的不去救佟妹了！” “你别和我提她！”师骐的眼睛都红了，“你喜欢她，你就自己去救，你长大了，你该承担这些了！” 冯晓念一看师骐有些不够理智，只好对师俊使了个眼色，要他去门外面守着，师俊叹了一口气，只好走到了门外，把门关紧了。 …… 一个樱唇凑到了师骐的唇边，师骐一愣，被动地应承了冯晓念的吻。 “你说的话，我全都信。”冯晓念一边吻着师骐，一边对他道，“我甚至相信，就算我永远离开你了，你也会为我守候一辈子，对吗？” 师骐睁大眼睛看着冯晓念，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冯晓念一边轻柔地帮他脱衣服，一边对他道：“师骐，我知道我现在的身子不好，不能伺候你了。但是，如果我能让你发泄掉心中的怒气，我愿意让你碰我，只要你能开心起来。” “我……不能……”师骐知道冯晓念刚流了孩子，她的身子很虚，但是……他被冯晓念这么一碰，就忍不住了。这几夜，他都是狠狠地，拼命地在忍住自己想疯狂要她的欲望，只是为了她的身子…… 作为医生的冯晓念，何尝不知师骐的苦呢？可是只有用这种方法能让师骐摆脱烦闷，感到愉悦！ 冯晓念爬到师骐的身上，轻轻地用唇含住了师骐身体的某处…… 师骐只觉得全身颤栗，忍不住喘息起来…… 两人闭上了眼睛…… …… “师骐……你去！”冯晓念雪白柔软的肌肤和师骐麦色阳刚的肌肤交相辉映。师骐喘息着，轻轻地压在冯晓念的身上，对她道：“相信我！等我？” 冯晓念点点头，娇喘着对师骐道：“不准恨她，她……也是无辜的，你要对她好，要让她幸福！” “好！”此时的师骐乖得像一只猫。 “不准忘了我！只要有机会，你就要陪着我，陪我一辈子。” “好！” “那你去！我等你回来！” “再见！” “再见！” …… 师骐走了。冯晓念精神恍惚地过了一天。 难道就这么让他走了？万一，以后永远不能相见了，怎么办？ 突然，冯晓念又起了去追他的欲望。不能去！不能去！你还在坐小月子……冯晓念不断地阻止着自己，但是……她的身子已经不听她心里的使唤了，她已经收拾好衣物，跟着去了。 下面还在流着血……冯晓念只觉得腰越来越疼，腿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走不动了，她的眼睛花了，头也开始发晕。突然，身下的热液如同山洪爆发一样奔涌而出，冯晓念只觉得肚子一阵剧痛，眼睛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冯晓念醒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间竹屋里了。 肚子仿佛不疼了，下面也没有流血的感觉了，她翻身看看四周，绿油油的都是竹子。还闻到一股药味儿，原来床头的小炉子上的药罐子正咕嘟咕嘟响着，好像在熬药……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都是竹子？真有安吉大竹海的感觉。冯晓念去过安吉，知道那个大竹海是拍《卧虎藏龙》的地方，不过她现在所处的地方，竹子仿佛更多，更大。 冯晓念爬起来往窗外一看，竹海包围着一池湖水，不远处挂着一条美丽的瀑布，一弯彩虹斜斜地插在瀑布里，说不出的灵动别致。 这地方宛如人间仙境，太美了。冯晓念还根本没想到，在古代还会有这么迷人的地方。 “你醒了？”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冯晓念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这么像他的声音？回头一看，冯晓念傻眼了，自己现代的老公，正穿着一身古装，站在他的面前，头发也梳成了清朝男人的发型。 “你……你……你……”冯晓念简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她老公呢？冯晓念又仔细看了看这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风姿隽爽，玉树临风，关键是，这男人脸上有了一丝丝岁月的痕迹，比师骐显得成熟，自信多了。当然，和现代的老马比起来，还是很年轻的。 “我怎么了？”那个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脸，“脏了吗？” 冯晓念简直说不出话了，她低着头，羞涩地说道：“不……不脏……就是，就是公子您……您长得可真是很像我的……我的……一个亲人。” “原来如此，在下也觉得姑娘很面熟呢，”这人道，“姑娘可否在漉山县的药铺里居住过？” “对呀！”冯晓念疑惑地问这男人，“你怎么知道的？哦……”突然，冯晓念恍然大悟，“你是那对师兄弟的师父吗？” “姑娘果然聪明伶俐！”那人笑道，“我姓马，姑娘叫我老马就行。” 第511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22）—老马救人1 师骐几乎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冯晓念，甚至连她上厕所，都给她把马桶搬到床边，还亲自给她倒马桶，刷马桶。冯晓念的每顿饭，他也亲力亲为，不但如此，他还亲手给冯晓念熬药，喂她吃药。 看着身边忙碌的师骐，冯晓念想到了现代她的老公，好不容易老来得子，结果她还没下床，他就被急救电话叫走了，连扶她下床上厕所都没去，害得她这么一昏倒，就穿越到了这里……还好遇到了师骐，弥补了心里的遗憾。不然，她真的亏死了。 “歇歇！”冯晓念伸手给师骐擦了擦汗，“别太累着自己。” 师骐摇摇头，他坐在冯晓念床边握住了她的手：“不会的，我是希望自己能忙一点，或许能忘记失去孩子的伤痛。” 冯晓念一惊，原来失去孩子，给师骐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吗？她真的没想到师骐居然会如此重视自己和孩子。看来自己当妇科医生真的是变得铁石心肠了？ 但是，孩子掉都掉了，再难过，孩子也回不来了，他们只有向前看，才能摆脱孩子的羁绊。 于是，冯晓念把她医学的专业知识又拿来劝慰师骐了：“别太难过了。其实我也想过，那段时间我的身体很不好，总是生病，还骨折，吃了很多药。是药三分毒呀，说不定这孩子本身就质量不好，所以才这么容易掉，就算勉强保住了，万一生个缺胳膊少腿的残疾孩子，这也不好呀！我们以后只要养好身体，总会有的，你说呢！” 冯晓念说完后，师骐叹了一口气：“你说得都对，可是，你的身体这样，是谁造成的？我只恨自己没有多多照顾你，这几年你跟着我奔波，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都是我的错。” “可这是我自愿的，我不后悔。”冯晓念对师骐道，“你就不要自责了，与其自责，还不如想想怎么把我照顾好，把我养胖，再怎么让我怀个健康的孩子。” “嗯！”师骐坚决地回答，“好，我听你的！”说完后，他又吻了吻冯晓念。 两人世界的时光总是这么幸福。 夜里，师骐都要怀抱着冯晓念入睡，他要珍惜好和冯晓念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想再让她俩之间充满遗憾。 “念，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师骐吻着冯晓念的前额道，“只要收到佟大叔他们登顶的消息，我们就远走高飞，你说好吗？” “好！”冯晓念窝在师骐的怀里，闭着眼深深地吸气。她闻着师骐身上男人的味道，一时间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可是，心里又有些隐忧，佟叔叔他们，能顺利登顶吗？正当她想着时，师骐的唇已经凑了过来，急急地寻着她的唇，她的脑子一热，就迎了上去，把心里的隐忧抛到九霄云外了。 幸福，快乐的日子刚过了两天…… 佟叔叔他们出发后第三天的中午，突然，师俊满脸是血地跑了回来，他一进门就扑进了师骐怀里大哭起来：“哥，我们中了额附的埋伏了，那个使者是个假的，他把佟叔叔和佟妹带到了后山，我们被额附的兵包围了。” 此时，师骐端了药正准备喂冯晓念，看到师俊，倒吸了一口凉气，手里的药差点也洒了。 冯晓念听到师俊的叙述，看了一眼师骐，师骐的脸色惨白，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不是佟叔叔被包围的事实，而是他又要离开冯晓念的事实。 “你去！”冯晓念轻轻地对他道。 “不去！”师骐紧咬着牙关，额头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这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我们不能心无旁鹜的在一起，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事情要去打扰我们？” 冯晓念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师骐，这是命！或许你这辈子，最应该娶的人不是我，而是……” “我死也不会娶她！”师骐发疯般地吼出了这句话，“如果她真的要牵绊我一辈子，那行，有本事她去阴间找我！我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女人，就是你！就是你！”师骐抓着冯晓念的肩吼道，“念，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了，我可以狠下心来，我不去！他们不是我的亲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师俊被师骐的样子吓坏了，他怯怯地对师骐道：“哥，你……你真的不去救佟妹了！” “你别和我提她！”师骐的眼睛都红了，“你喜欢她，你就自己去救，你长大了，你该承担这些了！” 冯晓念一看师骐有些不够理智，只好对师俊使了个眼色，要他去门外面守着，师俊叹了一口气，只好走到了门外，把门关紧了。 …… 一个樱唇凑到了师骐的唇边，师骐一愣，被动地应承了冯晓念的吻。 “你说的话，我全都信。”冯晓念一边吻着师骐，一边对他道，“我甚至相信，就算我永远离开你了，你也会为我守候一辈子，对吗？” 师骐睁大眼睛看着冯晓念，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冯晓念一边轻柔地帮他脱衣服，一边对他道：“师骐，我知道我现在的身子不好，不能伺候你了。但是，如果我能让你发泄掉心中的怒气，我愿意让你碰我，只要你能开心起来。” “我……不能……”师骐知道冯晓念刚流了孩子，她的身子很虚，但是……他被冯晓念这么一碰，就忍不住了。这几夜，他都是狠狠地，拼命地在忍住自己想疯狂要她的欲望，只是为了她的身子…… 作为医生的冯晓念，何尝不知师骐的苦呢？可是只有用这种方法能让师骐摆脱烦闷，感到愉悦！ 冯晓念爬到师骐的身上，轻轻地用唇含住了师骐身体的某处…… 师骐只觉得全身颤栗，忍不住喘息起来…… 两人闭上了眼睛…… …… “师骐……你去！”冯晓念雪白柔软的肌肤和师骐麦色阳刚的肌肤交相辉映。师骐喘息着，轻轻地压在冯晓念的身上，对她道：“相信我！等我？” 冯晓念点点头，娇喘着对师骐道：“不准恨她，她……也是无辜的，你要对她好，要让她幸福！” “好！”此时的师骐乖得像一只猫。 “不准忘了我！只要有机会，你就要陪着我，陪我一辈子。” “好！” “那你去！我等你回来！” “再见！” “再见！” …… 师骐走了。冯晓念精神恍惚地过了一天。 难道就这么让他走了？万一，以后永远不能相见了，怎么办？ 突然，冯晓念又起了去追他的欲望。不能去！不能去！你还在坐小月子……冯晓念不断地阻止着自己，但是……她的身子已经不听她心里的使唤了，她已经收拾好衣物，跟着去了。 下面还在流着血……冯晓念只觉得腰越来越疼，腿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走不动了，她的眼睛花了，头也开始发晕。突然，身下的热液如同山洪爆发一样奔涌而出，冯晓念只觉得肚子一阵剧痛，眼睛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冯晓念醒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间竹屋里了。 肚子仿佛不疼了，下面也没有流血的感觉了，她翻身看看四周，绿油油的都是竹子。还闻到一股药味儿，原来床头的小炉子上的药罐子正咕嘟咕嘟响着，好像在熬药……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都是竹子？真有安吉大竹海的感觉。冯晓念去过安吉，知道那个大竹海是拍《卧虎藏龙》的地方，不过她现在所处的地方，竹子仿佛更多，更大。 冯晓念爬起来往窗外一看，竹海包围着一池湖水，不远处挂着一条美丽的瀑布，一弯彩虹斜斜地插在瀑布里，说不出的灵动别致。 这地方宛如人间仙境，太美了。冯晓念还根本没想到，在古代还会有这么迷人的地方。 “你醒了？”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冯晓念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这么像他的声音？回头一看，冯晓念傻眼了，自己现代的老公，正穿着一身古装，站在他的面前，头发也梳成了清朝男人的发型。 “你……你……你……”冯晓念简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她老公呢？冯晓念又仔细看了看这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风姿隽爽，玉树临风，关键是，这男人脸上有了一丝丝岁月的痕迹，比师骐显得成熟，自信多了。当然，和现代的老马比起来，还是很年轻的。 “我怎么了？”那个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脸，“脏了吗？” 冯晓念简直说不出话了，她低着头，羞涩地说道：“不……不脏……就是，就是公子您……您长得可真是很像我的……我的……一个亲人。” “原来如此，在下也觉得姑娘很面熟呢，”这人道，“姑娘可否在漉山县的药铺里居住过？” “对呀！”冯晓念疑惑地问这男人，“你怎么知道的？哦……”突然，冯晓念恍然大悟，“你是那对师兄弟的师父吗？” “姑娘果然聪明伶俐！”那人笑道，“我姓马，姑娘叫我老马就行。” 第512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23）—老马救人2 “老马……”冯晓念低声念着这熟悉的称呼，人差点都要再次昏厥了。她现代的老公也姓马，“老马”一直是她这么称呼她老公的。 现在跑到古代，要她去称呼一个和她老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叫“老马”，她真的担心哪天自己不由自主地就把他当老公了。 对了，那个师兄……怪不得冯晓念觉得眼熟呢，和老马的得意门生樊伟倒是很像，等她有机会回到现代，她非要问樊伟要他十几岁的照片瞅瞅，看看是不是像古代的这个师兄。 “想什么呢？”老马端了一盘饭菜走到冯晓念身边，“吃饭，你坐小月子，身体最重要，多吃点。” “你怎么知道我……”冯晓念的脸更红了，毕竟在古代，这可是女人的隐私。 老马微笑道：“我见你昏倒在路边，就把你给救了，你这小产没几天，干嘛在路上乱跑呢？”说完后，温柔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埋怨。 “原来是你救了我……”冯晓念一想，这个师父应该是医术高明，他那两个徒弟才十几岁，就能号出喜脉，还会给她开脚伤的药，这师父肯定更加厉害。 可是，唉！冯晓念心里嘀咕着，你怎么和我老公长得那么像呢？简直就像一个人，这让我怎么和你相处啊！想到这里，冯晓念一个头就两个大，她在古代选择了师骐，一方面是这么多年的同甘苦，共患难，两人是真心希望能陪伴彼此一生。冯晓念想着自己就算以后回了现代，她的本尊能被师骐照顾，一辈子也足够了。可是…… 冯晓念手里拿着筷子，把饭菜拨弄来，拨弄去。她现代的老公，因为医院的工作繁忙，很少在家做菜。但毕竟是医学博士后，做手术都得心应手的，做个饭菜也不在话下，马教授的那一手饭菜是觉活儿，很少显露的，偶尔一次都能吃得她赞不绝口。 现在看着碗里的饭菜，她又想起了马教授——她现代的老公，他过得好不好呢？她在古代这么久，他会想她吗？ “姑娘，你怎么了？吃不下吗？”老马突然说话了。 冯晓念抬起头来，对老马微微一笑：“对不起，我……我的确是没什么胃口。要不，你把饭菜收了。” 老马点点头，把饭菜碗筷都收走了。他见冯晓念心情不佳，便陪她闲聊。原来，他们住的地方是老马云游时的临时住所，建在漉山山尾的竹林里，这个竹林在山涧中，除了老马，师骐这种有功夫的人能来，正常人步行很难走到，而此处离老山主住的顶区有七十几个山峰的距离，官兵暂时还管不到。所以相对十分安全。 晚间，老马又熬了药给冯晓念服用。冯晓念喝药时又想起了师骐给自己熬药的样子，眼泪差点都出来了。 师骐？冯晓念突然发现自己好久都没想师骐了，难道是这个老马的出现，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不对，师骐现在怎样了？ 想到这里，冯晓念再也按耐不住，她从床上爬起来，对老马道：“马公子，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帮帮我。” 老马扶起冯晓念，给她背后塞了一个枕头，让她舒服地靠着，坐在床边温和地问她：“什么事情？” “我……我的夫君，和他的弟弟，正在陪着……陪着一位姓佟的叔叔，还有佟小姐……”冯晓念说到这里，语言都组织不起来了。 她怎么来描述这状况啊？说自己的夫君把小产的自己扔在路边不管，而去帮助一对没有什么亲缘关系的父女，连亲弟弟都赔进去了。这话说了，谁信？ 可老马仿佛并没有因为冯晓念描述了这种奇怪的状态而表示不解，他只是平静地，听完了冯晓念结结巴巴的描述后，点了点头，沉默了。 正当冯晓念焦急地等待着老马回话时，老马抬起头，轻声问了一句：“原来姑娘已经嫁人了？！”这话仿佛是在问冯晓念，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冯晓念这下有些脑子发懵，她都小产了，不嫁人怎么可能怀孕？难道他以为自己未婚先孕？还是……不幸被坏人侵犯？还是……行为不检点？ “我……我当然嫁人了！”冯晓念忙为自己辩解起来，“我不嫁人，怎么可能怀孕。” 老马一看冯晓念如此的表情，就知道她很在意自己的名节，忙说道：“别误会，既然你已经嫁人，我必须得告诉你的夫君关于你的身体情况。” “我的身体怎么了？”冯晓念一听，急了，“难道我身体有什么问题了” 老马就是怕冯晓念过于担心，所以一直没有明确和她说过她的身体，现在见她问了，也不忍心拒绝，只好实话实说道：“姑娘，你的小产伤了元气，之后的奔波对你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我好不容易用药把你给救过来了。但是一年内你千万不能怀孕，否则不仅保不住孩子，命也有可能搭进去，到那时神仙也难救你。” “原来如此，只是一年而已……只是一年而已……”冯晓念不断地念叨着“一年”这个词，自我安慰道，“没事的，只有一年。一年以后，我就能怀孕了？” “一年以后，根据你的身体情况再说。如果遇到了你的夫君，我也会和他实话实说的。”老马对冯晓念道，“既然你要我帮助他们，我当然义不容辞。告诉我他们出事的大概位置，还有你们平时是怎么联络的？有具体的暗号吗？” 冯晓念舒了一口气。 老马是冯晓念的救命恩人，又是药铺那对师兄弟的师父。冯晓念知道那对师兄弟心地善良，功夫也高，都是这个师父精心教导出来的，所以很信任老马。 于是，她没有隐瞒，忙把她和师骐的暗号一股脑儿地告诉了老马，同时也把当时师俊描述的状况和老马说了。 老马听了以后，只要她在家安心休养，便骑马往佟叔叔他们出事的地点出发了。 老马出发后，冯晓念身体还未恢复，只能在竹屋里卧床休养。 第512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23）—老马救人2 “老马……”冯晓念低声念着这熟悉的称呼，人差点都要再次昏厥了。她现代的老公也姓马，“老马”一直是她这么称呼她老公的。 现在跑到古代，要她去称呼一个和她老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叫“老马”，她真的担心哪天自己不由自主地就把他当老公了。 对了，那个师兄……怪不得冯晓念觉得眼熟呢，和老马的得意门生樊伟倒是很像，等她有机会回到现代，她非要问樊伟要他十几岁的照片瞅瞅，看看是不是像古代的这个师兄。 “想什么呢？”老马端了一盘饭菜走到冯晓念身边，“吃饭，你坐小月子，身体最重要，多吃点。” “你怎么知道我……”冯晓念的脸更红了，毕竟在古代，这可是女人的隐私。 老马微笑道：“我见你昏倒在路边，就把你给救了，你这小产没几天，干嘛在路上乱跑呢？”说完后，温柔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埋怨。 “原来是你救了我……”冯晓念一想，这个师父应该是医术高明，他那两个徒弟才十几岁，就能号出喜脉，还会给她开脚伤的药，这师父肯定更加厉害。 可是，唉！冯晓念心里嘀咕着，你怎么和我老公长得那么像呢？简直就像一个人，这让我怎么和你相处啊！想到这里，冯晓念一个头就两个大，她在古代选择了师骐，一方面是这么多年的同甘苦，共患难，两人是真心希望能陪伴彼此一生。冯晓念想着自己就算以后回了现代，她的本尊能被师骐照顾，一辈子也足够了。可是…… 冯晓念手里拿着筷子，把饭菜拨弄来，拨弄去。她现代的老公，因为医院的工作繁忙，很少在家做菜。但毕竟是医学博士后，做手术都得心应手的，做个饭菜也不在话下，马教授的那一手饭菜是觉活儿，很少显露的，偶尔一次都能吃得她赞不绝口。 现在看着碗里的饭菜，她又想起了马教授——她现代的老公，他过得好不好呢？她在古代这么久，他会想她吗？ “姑娘，你怎么了？吃不下吗？”老马突然说话了。 冯晓念抬起头来，对老马微微一笑：“对不起，我……我的确是没什么胃口。要不，你把饭菜收了。” 老马点点头，把饭菜碗筷都收走了。他见冯晓念心情不佳，便陪她闲聊。原来，他们住的地方是老马云游时的临时住所，建在漉山山尾的竹林里，这个竹林在山涧中，除了老马，师骐这种有功夫的人能来，正常人步行很难走到，而此处离老山主住的顶区有七十几个山峰的距离，官兵暂时还管不到。所以相对十分安全。 晚间，老马又熬了药给冯晓念服用。冯晓念喝药时又想起了师骐给自己熬药的样子，眼泪差点都出来了。 师骐？冯晓念突然发现自己好久都没想师骐了，难道是这个老马的出现，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不对，师骐现在怎样了？ 想到这里，冯晓念再也按耐不住，她从床上爬起来，对老马道：“马公子，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帮帮我。” 老马扶起冯晓念，给她背后塞了一个枕头，让她舒服地靠着，坐在床边温和地问她：“什么事情？” “我……我的夫君，和他的弟弟，正在陪着……陪着一位姓佟的叔叔，还有佟小姐……”冯晓念说到这里，语言都组织不起来了。 她怎么来描述这状况啊？说自己的夫君把小产的自己扔在路边不管，而去帮助一对没有什么亲缘关系的父女，连亲弟弟都赔进去了。这话说了，谁信？ 可老马仿佛并没有因为冯晓念描述了这种奇怪的状态而表示不解，他只是平静地，听完了冯晓念结结巴巴的描述后，点了点头，沉默了。 正当冯晓念焦急地等待着老马回话时，老马抬起头，轻声问了一句：“原来姑娘已经嫁人了？！”这话仿佛是在问冯晓念，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冯晓念这下有些脑子发懵，她都小产了，不嫁人怎么可能怀孕？难道他以为自己未婚先孕？还是……不幸被坏人侵犯？还是……行为不检点？ “我……我当然嫁人了！”冯晓念忙为自己辩解起来，“我不嫁人，怎么可能怀孕。” 老马一看冯晓念如此的表情，就知道她很在意自己的名节，忙说道：“别误会，既然你已经嫁人，我必须得告诉你的夫君关于你的身体情况。” “我的身体怎么了？”冯晓念一听，急了，“难道我身体有什么问题了” 老马就是怕冯晓念过于担心，所以一直没有明确和她说过她的身体，现在见她问了，也不忍心拒绝，只好实话实说道：“姑娘，你的小产伤了元气，之后的奔波对你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我好不容易用药把你给救过来了。但是一年内你千万不能怀孕，否则不仅保不住孩子，命也有可能搭进去，到那时神仙也难救你。” “原来如此，只是一年而已……只是一年而已……”冯晓念不断地念叨着“一年”这个词，自我安慰道，“没事的，只有一年。一年以后，我就能怀孕了？” “一年以后，根据你的身体情况再说。如果遇到了你的夫君，我也会和他实话实说的。”老马对冯晓念道，“既然你要我帮助他们，我当然义不容辞。告诉我他们出事的大概位置，还有你们平时是怎么联络的？有具体的暗号吗？” 冯晓念舒了一口气。 老马是冯晓念的救命恩人，又是药铺那对师兄弟的师父。冯晓念知道那对师兄弟心地善良，功夫也高，都是这个师父精心教导出来的，所以很信任老马。 于是，她没有隐瞒，忙把她和师骐的暗号一股脑儿地告诉了老马，同时也把当时师俊描述的状况和老马说了。 老马听了以后，只要她在家安心休养，便骑马往佟叔叔他们出事的地点出发了。 老马出发后，冯晓念身体还未恢复，只能在竹屋里卧床休养。 第513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24）——重逢 一个月后，师骐居然出现在竹屋的外面。 “你怎么来了？”冯晓念看到师骐来了以后，惊讶极了。 此时，冯晓念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但由于老马的竹屋位置偏僻，冯晓念没有功夫，是走不出山涧的。只好在竹屋里干干家务，做点零碎活儿。没想到这个时候师骐居然来了。 师骐没有回冯晓念的话，他冲向了冯晓念，把她紧紧地拥抱在了怀里。冯晓念感受着师骐双臂的紧拥，只觉得心都要化了，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 不对，师骐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冯晓念只觉得心尖一紧，立马推开师骐道：“你怎么过来的？老马带你来的吗？”说完后，冯晓念忙跑到门口去看。 其实，老马并没有带师骐过来，他把竹屋的位置告诉师骐后，就带着佟叔叔和佟妹，还有师俊去药铺了。他想把二人世界留给师骐和冯晓念。 师骐见冯晓念仿佛很在意老马，只觉得心里一阵发酸。是的，老马是她的救命恩人，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老马在她身边而不是他。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冯晓念还对他从一而终？ 师骐对自己没信心了。不仅仅是因为看到冯晓念的表现，也是因为老马这个人不仅仅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更加难得的是他医术高明，功夫高超，怀仁济世，心地善良。 他不但用暗器帮师骐给佟叔叔父女解了围。还用他的医术治疗了佟叔叔和佟妹的伤。 把他们解救以后，老马还帮助他们安置了住所，并答应帮助他们联系老山主登上漉山。 对于老马这样的人，自己哪里能和他比呢？师骐越想越觉得自卑，越想越觉得后悔。但他还是淡淡地对冯晓念说道：“没，他没过来。他现在和佟叔叔他们一起。佟叔叔已经安全了。” 冯晓念并不知道师骐的心里变化，她知道老马没有跟过来，又听到师骐说佟叔叔他们安全了，开心极了。这样，她终于可以和师骐在竹屋住上一段时间了？ 师骐见冯晓念如此开心，快乐，也把脑中的思虑抛到了九霄云外。如果能和冯晓念曾经拥有，他这辈子也足够了。 这次佟家父女出事后，佟叔叔几乎是拿命在求师骐承诺将来娶他女儿。尽管师骐反复说他已经娶妻了，佟叔叔依然不信，他认为师骐和冯晓念的婚姻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没人承认的。就算师骐娶妻了，一个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因此，他认为女儿还是有机会。 师骐都不知该如何向佟叔叔解释了。 多亏老马的及时解救让犹豫的师骐逃避了承诺，但是佟叔叔却一心一意认为师骐是答应了的。 经过这件事后，他知道只要佟叔叔不放弃，自己会一直被佟家父女所牵绊，甚至他想离开漉山和爱妻远走高飞的愿望都有可能落空，所以他根本没法保证，自己能和冯晓念天长地久。 师骐看着眼前苍白憔悴的冯晓念，心仿佛被钝刀子割一样疼：“念，我对不起你！” 冯晓念轻轻地捂住了他的嘴：“什么都别说了。陪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好吗？在这里，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妻子，我只求你在上漉山前，一心一意陪伴我就行了。” 冯晓念知道了什么吗？还是她已经打算放弃了呢？ 不，念，我不能放弃你！——师骐在内心呐喊，他把冯晓念紧紧地拥在怀里：“念，请你相信我，我会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会为我们的未来而努力的。” 冯晓念拼命地在师骐的怀里点头，她这时才发现，老马即使再像她现代的老公，她也不会再动心了。 毕竟，来到古代发生的一切已经让她的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这和她在现代从小学顺利地读到博士，再顺利地工作，和现代的马教授顺利的结婚生子完全不一样。 或许挫折中的患难与共，更能让她难忘，让她明白什么是珍惜。她下定决心，如果这辈子回不了现代了，那么她，只属于师骐一人。 夜晚到来了，师骐把冯晓念抱上床。 “念，老马都对我说了，关于你的身体……”师骐有些说不下去了，他轻轻地把冯晓念推得远了一点，“念，我是多么爱你，可我更希望你的身体能健康起来。这样，我们以后才有可能孕育出健康的孩子。” 是的，一年不能怀孕，意味着什么？古代没有避／孕／套，为了避免怀孕，冯晓念就必须喝避子药水。可是，冯晓念的身体并不好，是药三分毒，这种药喝下去，万一有了副作用，以后怀不上孩子了，怎么办？师骐想孩子想得都要疯了，他希望自己能和冯晓念能生出健康的孩子来。 冯晓念到底是妇科医生，她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所了解的，她明白师骐的顾虑，于是把计算安全期的方法告诉了师骐。 师骐听了以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疑惑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方法？是老马告诉你的吗？” 天！！！师骐都想到哪里去了？ 不过，冯晓念心里还是暖暖的。 是的，师骐在乎她才会吃醋，才会生气。她安慰师骐道：“是我以前当小乞丐的时候，偷听一个郎中说的。那时我一个单身女子，经常露宿街头，很怕遇到采花大盗，就想去弄点药，没想到偷听到了郎中说的这个方法。” 师骐的情绪这才缓和了一些，他对冯晓念道：“好，那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试试看！” 师骐和冯晓念在竹屋度过了一段神仙般的快活日子。 “念，外面飞来了一只鸽子！”冯晓念正在竹屋收拾，出去打鱼的师骐手里抓着一直鸽子进屋了，“你看鸽子腿上绑着一封信呢。” 冯晓念拆开来信一看，是老马写来的。原来，他已经把佟叔叔，佟妹和师俊安置在药铺了。同时，他乔装打扮，借着高超的功夫从后山潜入到了中山碑以上，想偷偷给老山主报信。 冯晓念读到这里，师骐吁了一口气：“他们终于安全了。有机会上山了。”冯晓念见师骐如释重负般的表情，会心地一笑。她和师骐终于自由了！ 第513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24）——重逢 一个月后，师骐居然出现在竹屋的外面。 “你怎么来了？”冯晓念看到师骐来了以后，惊讶极了。 此时，冯晓念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但由于老马的竹屋位置偏僻，冯晓念没有功夫，是走不出山涧的。只好在竹屋里干干家务，做点零碎活儿。没想到这个时候师骐居然来了。 师骐没有回冯晓念的话，他冲向了冯晓念，把她紧紧地拥抱在了怀里。冯晓念感受着师骐双臂的紧拥，只觉得心都要化了，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 不对，师骐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冯晓念只觉得心尖一紧，立马推开师骐道：“你怎么过来的？老马带你来的吗？”说完后，冯晓念忙跑到门口去看。 其实，老马并没有带师骐过来，他把竹屋的位置告诉师骐后，就带着佟叔叔和佟妹，还有师俊去药铺了。他想把二人世界留给师骐和冯晓念。 师骐见冯晓念仿佛很在意老马，只觉得心里一阵发酸。是的，老马是她的救命恩人，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老马在她身边而不是他。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冯晓念还对他从一而终？ 师骐对自己没信心了。不仅仅是因为看到冯晓念的表现，也是因为老马这个人不仅仅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更加难得的是他医术高明，功夫高超，怀仁济世，心地善良。 他不但用暗器帮师骐给佟叔叔父女解了围。还用他的医术治疗了佟叔叔和佟妹的伤。 把他们解救以后，老马还帮助他们安置了住所，并答应帮助他们联系老山主登上漉山。 对于老马这样的人，自己哪里能和他比呢？师骐越想越觉得自卑，越想越觉得后悔。但他还是淡淡地对冯晓念说道：“没，他没过来。他现在和佟叔叔他们一起。佟叔叔已经安全了。” 冯晓念并不知道师骐的心里变化，她知道老马没有跟过来，又听到师骐说佟叔叔他们安全了，开心极了。这样，她终于可以和师骐在竹屋住上一段时间了？ 师骐见冯晓念如此开心，快乐，也把脑中的思虑抛到了九霄云外。如果能和冯晓念曾经拥有，他这辈子也足够了。 这次佟家父女出事后，佟叔叔几乎是拿命在求师骐承诺将来娶他女儿。尽管师骐反复说他已经娶妻了，佟叔叔依然不信，他认为师骐和冯晓念的婚姻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没人承认的。就算师骐娶妻了，一个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因此，他认为女儿还是有机会。 师骐都不知该如何向佟叔叔解释了。 多亏老马的及时解救让犹豫的师骐逃避了承诺，但是佟叔叔却一心一意认为师骐是答应了的。 经过这件事后，他知道只要佟叔叔不放弃，自己会一直被佟家父女所牵绊，甚至他想离开漉山和爱妻远走高飞的愿望都有可能落空，所以他根本没法保证，自己能和冯晓念天长地久。 师骐看着眼前苍白憔悴的冯晓念，心仿佛被钝刀子割一样疼：“念，我对不起你！” 冯晓念轻轻地捂住了他的嘴：“什么都别说了。陪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好吗？在这里，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妻子，我只求你在上漉山前，一心一意陪伴我就行了。” 冯晓念知道了什么吗？还是她已经打算放弃了呢？ 不，念，我不能放弃你！——师骐在内心呐喊，他把冯晓念紧紧地拥在怀里：“念，请你相信我，我会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会为我们的未来而努力的。” 冯晓念拼命地在师骐的怀里点头，她这时才发现，老马即使再像她现代的老公，她也不会再动心了。 毕竟，来到古代发生的一切已经让她的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这和她在现代从小学顺利地读到博士，再顺利地工作，和现代的马教授顺利的结婚生子完全不一样。 或许挫折中的患难与共，更能让她难忘，让她明白什么是珍惜。她下定决心，如果这辈子回不了现代了，那么她，只属于师骐一人。 夜晚到来了，师骐把冯晓念抱上床。 “念，老马都对我说了，关于你的身体……”师骐有些说不下去了，他轻轻地把冯晓念推得远了一点，“念，我是多么爱你，可我更希望你的身体能健康起来。这样，我们以后才有可能孕育出健康的孩子。” 是的，一年不能怀孕，意味着什么？古代没有避／孕／套，为了避免怀孕，冯晓念就必须喝避子药水。可是，冯晓念的身体并不好，是药三分毒，这种药喝下去，万一有了副作用，以后怀不上孩子了，怎么办？师骐想孩子想得都要疯了，他希望自己能和冯晓念能生出健康的孩子来。 冯晓念到底是妇科医生，她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所了解的，她明白师骐的顾虑，于是把计算安全期的方法告诉了师骐。 师骐听了以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疑惑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方法？是老马告诉你的吗？” 天！！！师骐都想到哪里去了？ 不过，冯晓念心里还是暖暖的。 是的，师骐在乎她才会吃醋，才会生气。她安慰师骐道：“是我以前当小乞丐的时候，偷听一个郎中说的。那时我一个单身女子，经常露宿街头，很怕遇到采花大盗，就想去弄点药，没想到偷听到了郎中说的这个方法。” 师骐的情绪这才缓和了一些，他对冯晓念道：“好，那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试试看！” 师骐和冯晓念在竹屋度过了一段神仙般的快活日子。 “念，外面飞来了一只鸽子！”冯晓念正在竹屋收拾，出去打鱼的师骐手里抓着一直鸽子进屋了，“你看鸽子腿上绑着一封信呢。” 冯晓念拆开来信一看，是老马写来的。原来，他已经把佟叔叔，佟妹和师俊安置在药铺了。同时，他乔装打扮，借着高超的功夫从后山潜入到了中山碑以上，想偷偷给老山主报信。 冯晓念读到这里，师骐吁了一口气：“他们终于安全了。有机会上山了。”冯晓念见师骐如释重负般的表情，会心地一笑。她和师骐终于自由了！ 第514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25）——沉沦 自由的时光是多么美好！！！ 师骐每日都会到湖边捞鱼给冯晓念吃，亲自帮她熬药，冯晓念除了洗衣做饭操持家务，还会用竹子发明跳棋，飞行棋，象棋然后和师骐杀它个不亦乐乎。所以冯晓念去世多年后，师骐看到了师俊府里的那个丫头，甚至以为是冯晓念的转世，因为那个丫头也发明了很多有趣的棋牌类游戏。 每天夜里，师骐都会把冯晓念拥在怀里，两人坐在竹屋前的草坪上看星星，冯晓念常常会对师骐说，天上有一些什么星座，北斗七星在大熊座，北极星在小熊坐，她还认识猎户座和狮子座……（在多年以后，师骐也带着个小姑娘去漉山的草坪看星星了，只是，那再也不是冯晓念了。） 到了半夜，冯晓念支持不住困倦，窝在师骐的怀里睡着了。师骐把她抱上床，和她紧紧相拥入眠。 冯晓念开心的时候，会唱很多有趣的歌曲，甚至有些歌词，师骐听也没听过。冯晓念告诉他，那是英文歌。 “师骐。我给你过一个生日？”有一天，冯晓念对师骐说道。 “我的生日还早呢……你怎么要现在给我过生日呢？？”师骐很奇怪。 冯晓念笑道：“我是觉得，我们以前总是聚少离多，我从没给你过过一次生日，就想现在给你补过生日呀。。” “我的生日啊，在冬季。如果你觉得现在想送我生日礼物，那也可以啊！”师骐回答冯晓念。 “那我送你一首歌！” “好！”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 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没有你的日子里 我会更加珍惜自己 没有我的岁月里 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 我也轻声地问自己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唱完后，冯晓念的眼眶湿润了。这首齐秦的歌曲，冯晓念很喜欢，也唱得很熟，可是，她越来越觉得像她和师骐的写照，于是，她便对着师骐唱了出来。 师骐早已被冯晓念动人的歌声迷住了，当冯晓念唱完最后一句时，她的唇，早已被师骐火热的双唇包裹起来，两人闭上了眼，静静地享受起与对方幸福的拥吻。 …… 他们就这样开心愉快地度过了十天。他们在一起，一个唱，一个听。一个指，一个看。一个说，一个笑。 师骐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能继续下去，却没想到突然有一天，老马回来了。 老马回来那天，师骐和冯晓念正在午休。 那几天刚好碰到冯晓念的安全期。这十天，师骐为了冯晓念的身子，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和她太过亲密。 在难得的安全期，师骐当然要把握好这几天的机会，和冯晓念好好享受一番。 正当他们在屋里，尽情地互相释放着多日来对对方的渴望和热情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激情。 两人迅速穿好衣服，从窗户往外一看，老马正站在院子口。他正红着脸，犹豫着，想抬手推开院子的门，又把手放下了。 冯晓念想到老马高不可测的功夫，顿时脸红了。恐怕他那千里耳般的听力，早就听到屋里的声音了？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犹豫了。 这竹屋毕竟是老马的家，她和师骐充其量只是寄人篱下。现在让老马遇到了如此尴尬的事情，冯晓念顿时觉得自己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 何况，老马也才三十多岁，正是一个男人生命中，最有活力，血气方刚的时候…… “他回来了，我也该走了。”师骐酸酸地说了一句，便穿好衣服，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我跟你一起走！”冯晓念只这么叫了一声，也跟着师骐走了出去。 老马看到师骐和冯晓念手牵手从竹屋里走了出来。 师骐的眼睛几乎都在冯晓念身上，而冯晓念居然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她面色红润，唇红齿白，那双迷人的眼睛里，幸福满满地都要溢了出来。原来她是那么美？ 老马的心猛地一阵跳动，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动心的她，居然看到冯晓念，有了异样的感觉……可是，冯晓念的眼睛，几乎一直都在师骐身上，她就是那样，自然而然地依靠着师骐。 原来，她的美，并不是为了他。 老马的心，有些黯然，但他还是很快冷静下来。走上前对师骐道：“冯姑娘的药快吃完了？我这次回来，是想重新给她开药的。”老马说完后，觉得这话仿佛在给师骐解释，自己不是故意要打断他们的好事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是他自己的家，怎么搞得自己像个外人了？老马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只好又对师骐道：“佟大人还想让我带话给你，他已经从老山主的人手里拿到漉山的地图了，他准备七日后去一趟漉山，探探情况。” 师骐一听，忙看向了冯晓念。冯晓念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佟叔叔果然不死心啊！每次师骐和她在一起，佟叔叔总会有事情把他俩分开。 其实，冯晓念算过时间，她和师骐，除了这次在一起的十天，之前见一面甚至都只有几个时辰，除了第一次见面的一个月不算，就算把带佟妹看病的五六天和她小产以后的几天的时间加起来，两个人相聚的时间，一共两个月都不到。 但是，冯晓念咬咬牙，就算自己大哭大闹不让师骐离开，又能怎样呢？师骐会不会觉得她拖了他的后腿？ 佟叔叔和佟妹是束缚着师骐的一股绳索，师骐恐怕这辈子都甩不开了。她还不如大方一点，让师骐去。这样师骐对她心怀内疚，恐怕还会对她好一点。何况小别胜新婚，每次两人的重聚，不都是幸福甜蜜的吗？ 想到这里，她忍住泪，对师骐道：“你去！” 可是，师骐不愿意了，他受够了和冯晓念一次次的分别：“我要带你一起去！你和我一起走！” 冯晓念何尝不想和师骐一起走？可是，她去了又能怎样？她不可能陪着师骐他们上山。她在佟叔叔眼里，就是一个外人，她的存在，只会给师骐和佟叔叔添堵。 老马看出了冯晓念眼里的犹豫，他心里燃起一阵希望：“师骐，尊夫人的身子还不适合长途奔波，何况她每日都要吃药。需要静养。”言外之意就是，冯晓念住在竹屋是最合适的。 冯晓念听到老马这么说，知道他是在帮自己解围，忙对师骐道：“是的，我真的吃不消和你一起劳累奔波了。如果你和佟叔叔能顺利上山，你再下来接我，行吗？” 冯晓念都如此说了，师骐又能怎样呢？她身子如此，是他造成的，难道他为了成全自己自私的心，还要她跟着一起去涉险吗？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师骐，倘若你真的放不下佟叔叔一家，你就只能和念分开了……师骐内心在警告着自己，但他还是忍痛松开了握着冯晓念的手。 “念……等我回来……” “好！我会等着你的！” 这一次的分别，差点成了永诀。师骐和佟叔叔走的是一条赴死之路。 因为，漉山当时已经被额附和皇太后的兵完全封锁了。老马也是乔装打扮，冒着生命危险，才到老山主的使者那里弄来了一份漉山的地图，但这个使者在交付完地图后，就被射杀了。而老马也不慎被官兵的毒箭擦伤了皮肤而中毒。 冯晓念并不知道师骐会如此凶险，老马也没说。他们都不想让冯晓念知道这一切。 老马练的功夫，原本是高深莫测，七情六欲在功夫的抑制下，减淡了许多，所以他多年未娶妻，也没对哪个女人动心过。 但这次见到冯晓念，老马的心水，就像被投进了一个石块儿，激起了一阵阵的水花和涟漪。冯晓念那娇小的身躯，她昏倒时的喃喃细语，还有她那长而密集的睫毛盖住的是那样清澈的眼睛，里面流出了柔弱的泪水。在药铺，老马只觉得这姑娘在病中还敢去拦马，心里对她只是敬佩。 收到徒弟的飞鸽传书后，得知身怀六甲的她竟然为了自己的夫君，不惜离开药铺，他又是焦急，又是担心，竟然中断了他的云游，赶了回来。 幸运的是，他在路旁救治了小产的她。可在他眼里，她根本就没出嫁，她还是个小姑娘，她是那样的弱不经风，纯洁高贵。 中毒后，他的功夫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七情六欲，终于爆发出来。这种感情，在见到冯晓念以后更加深刻地冲击着老马的心灵。他爱她，他想把她永远地留在竹屋，想要一辈子都和冯晓念在一起。 老马每天夜里，都要偷偷地去山涧里的瀑布后面疗伤解毒。他要把自己泡在冰冷的泉水里，从而来冷却一下他那被毒药侵蚀的身体。 第514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25）——沉沦 自由的时光是多么美好！！！ 师骐每日都会到湖边捞鱼给冯晓念吃，亲自帮她熬药，冯晓念除了洗衣做饭操持家务，还会用竹子发明跳棋，飞行棋，象棋然后和师骐杀它个不亦乐乎。所以冯晓念去世多年后，师骐看到了师俊府里的那个丫头，甚至以为是冯晓念的转世，因为那个丫头也发明了很多有趣的棋牌类游戏。 每天夜里，师骐都会把冯晓念拥在怀里，两人坐在竹屋前的草坪上看星星，冯晓念常常会对师骐说，天上有一些什么星座，北斗七星在大熊座，北极星在小熊坐，她还认识猎户座和狮子座……（在多年以后，师骐也带着个小姑娘去漉山的草坪看星星了，只是，那再也不是冯晓念了。） 到了半夜，冯晓念支持不住困倦，窝在师骐的怀里睡着了。师骐把她抱上床，和她紧紧相拥入眠。 冯晓念开心的时候，会唱很多有趣的歌曲，甚至有些歌词，师骐听也没听过。冯晓念告诉他，那是英文歌。 “师骐。我给你过一个生日？”有一天，冯晓念对师骐说道。 “我的生日还早呢……你怎么要现在给我过生日呢？？”师骐很奇怪。 冯晓念笑道：“我是觉得，我们以前总是聚少离多，我从没给你过过一次生日，就想现在给你补过生日呀。。” “我的生日啊，在冬季。如果你觉得现在想送我生日礼物，那也可以啊！”师骐回答冯晓念。 “那我送你一首歌！” “好！”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 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没有你的日子里 我会更加珍惜自己 没有我的岁月里 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 我也轻声地问自己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唱完后，冯晓念的眼眶湿润了。这首齐秦的歌曲，冯晓念很喜欢，也唱得很熟，可是，她越来越觉得像她和师骐的写照，于是，她便对着师骐唱了出来。 师骐早已被冯晓念动人的歌声迷住了，当冯晓念唱完最后一句时，她的唇，早已被师骐火热的双唇包裹起来，两人闭上了眼，静静地享受起与对方幸福的拥吻。 …… 他们就这样开心愉快地度过了十天。他们在一起，一个唱，一个听。一个指，一个看。一个说，一个笑。 师骐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能继续下去，却没想到突然有一天，老马回来了。 老马回来那天，师骐和冯晓念正在午休。 那几天刚好碰到冯晓念的安全期。这十天，师骐为了冯晓念的身子，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和她太过亲密。 在难得的安全期，师骐当然要把握好这几天的机会，和冯晓念好好享受一番。 正当他们在屋里，尽情地互相释放着多日来对对方的渴望和热情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激情。 两人迅速穿好衣服，从窗户往外一看，老马正站在院子口。他正红着脸，犹豫着，想抬手推开院子的门，又把手放下了。 冯晓念想到老马高不可测的功夫，顿时脸红了。恐怕他那千里耳般的听力，早就听到屋里的声音了？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犹豫了。 这竹屋毕竟是老马的家，她和师骐充其量只是寄人篱下。现在让老马遇到了如此尴尬的事情，冯晓念顿时觉得自己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 何况，老马也才三十多岁，正是一个男人生命中，最有活力，血气方刚的时候…… “他回来了，我也该走了。”师骐酸酸地说了一句，便穿好衣服，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我跟你一起走！”冯晓念只这么叫了一声，也跟着师骐走了出去。 老马看到师骐和冯晓念手牵手从竹屋里走了出来。 师骐的眼睛几乎都在冯晓念身上，而冯晓念居然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她面色红润，唇红齿白，那双迷人的眼睛里，幸福满满地都要溢了出来。原来她是那么美？ 老马的心猛地一阵跳动，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动心的她，居然看到冯晓念，有了异样的感觉……可是，冯晓念的眼睛，几乎一直都在师骐身上，她就是那样，自然而然地依靠着师骐。 原来，她的美，并不是为了他。 老马的心，有些黯然，但他还是很快冷静下来。走上前对师骐道：“冯姑娘的药快吃完了？我这次回来，是想重新给她开药的。”老马说完后，觉得这话仿佛在给师骐解释，自己不是故意要打断他们的好事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是他自己的家，怎么搞得自己像个外人了？老马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只好又对师骐道：“佟大人还想让我带话给你，他已经从老山主的人手里拿到漉山的地图了，他准备七日后去一趟漉山，探探情况。” 师骐一听，忙看向了冯晓念。冯晓念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佟叔叔果然不死心啊！每次师骐和她在一起，佟叔叔总会有事情把他俩分开。 其实，冯晓念算过时间，她和师骐，除了这次在一起的十天，之前见一面甚至都只有几个时辰，除了第一次见面的一个月不算，就算把带佟妹看病的五六天和她小产以后的几天的时间加起来，两个人相聚的时间，一共两个月都不到。 但是，冯晓念咬咬牙，就算自己大哭大闹不让师骐离开，又能怎样呢？师骐会不会觉得她拖了他的后腿？ 佟叔叔和佟妹是束缚着师骐的一股绳索，师骐恐怕这辈子都甩不开了。她还不如大方一点，让师骐去。这样师骐对她心怀内疚，恐怕还会对她好一点。何况小别胜新婚，每次两人的重聚，不都是幸福甜蜜的吗？ 想到这里，她忍住泪，对师骐道：“你去！” 可是，师骐不愿意了，他受够了和冯晓念一次次的分别：“我要带你一起去！你和我一起走！” 冯晓念何尝不想和师骐一起走？可是，她去了又能怎样？她不可能陪着师骐他们上山。她在佟叔叔眼里，就是一个外人，她的存在，只会给师骐和佟叔叔添堵。 老马看出了冯晓念眼里的犹豫，他心里燃起一阵希望：“师骐，尊夫人的身子还不适合长途奔波，何况她每日都要吃药。需要静养。”言外之意就是，冯晓念住在竹屋是最合适的。 冯晓念听到老马这么说，知道他是在帮自己解围，忙对师骐道：“是的，我真的吃不消和你一起劳累奔波了。如果你和佟叔叔能顺利上山，你再下来接我，行吗？” 冯晓念都如此说了，师骐又能怎样呢？她身子如此，是他造成的，难道他为了成全自己自私的心，还要她跟着一起去涉险吗？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师骐，倘若你真的放不下佟叔叔一家，你就只能和念分开了……师骐内心在警告着自己，但他还是忍痛松开了握着冯晓念的手。 “念……等我回来……” “好！我会等着你的！” 这一次的分别，差点成了永诀。师骐和佟叔叔走的是一条赴死之路。 因为，漉山当时已经被额附和皇太后的兵完全封锁了。老马也是乔装打扮，冒着生命危险，才到老山主的使者那里弄来了一份漉山的地图，但这个使者在交付完地图后，就被射杀了。而老马也不慎被官兵的毒箭擦伤了皮肤而中毒。 冯晓念并不知道师骐会如此凶险，老马也没说。他们都不想让冯晓念知道这一切。 老马练的功夫，原本是高深莫测，七情六欲在功夫的抑制下，减淡了许多，所以他多年未娶妻，也没对哪个女人动心过。 但这次见到冯晓念，老马的心水，就像被投进了一个石块儿，激起了一阵阵的水花和涟漪。冯晓念那娇小的身躯，她昏倒时的喃喃细语，还有她那长而密集的睫毛盖住的是那样清澈的眼睛，里面流出了柔弱的泪水。在药铺，老马只觉得这姑娘在病中还敢去拦马，心里对她只是敬佩。 收到徒弟的飞鸽传书后，得知身怀六甲的她竟然为了自己的夫君，不惜离开药铺，他又是焦急，又是担心，竟然中断了他的云游，赶了回来。 幸运的是，他在路旁救治了小产的她。可在他眼里，她根本就没出嫁，她还是个小姑娘，她是那样的弱不经风，纯洁高贵。 中毒后，他的功夫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七情六欲，终于爆发出来。这种感情，在见到冯晓念以后更加深刻地冲击着老马的心灵。他爱她，他想把她永远地留在竹屋，想要一辈子都和冯晓念在一起。 老马每天夜里，都要偷偷地去山涧里的瀑布后面疗伤解毒。他要把自己泡在冰冷的泉水里，从而来冷却一下他那被毒药侵蚀的身体。 第515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26）——等待 这身体在毒药的引发下，早已孱弱不堪，体内的欲望几乎要把他的身体都烧毁了。所以，夜里，他不能在竹屋，他怕他一时控制不住而做了对不起冯晓念的事情。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 他的身子里的毒渐渐地被解除了，但是他的心却沉沦了下去，冯晓念的身形相貌，她的微微细语，她的一颦一笑，一娇一嗔，都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心里，再也不能忘记。 老马知道，自己中了感情的毒，而且一辈子也没法解开。 漉山最炎热的季节到来了。 冯晓念的身体在老马药物和饮食多重调理下，恢复了很多。住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冯晓念的心情最是愉悦，尽管日夜思念师骐，但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纯真的笑容。 照她的话说就是：“倘若我每日哭哭啼啼地能把师骐哭回来，那我哭也值得了。可是我哭他也回不来，那我还不如开开心心每一天，这样身体好了，以后才能给他生更多的孩子。” 冯晓念就是这样乐观，开朗，老马每日看到这样的冯晓念，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每天下午，太阳快落山时，她都要跳到小湖里游个泳，洗洗澡。她还用老马的竹刀砍了一堆竹子，给自己做了一个小竹排和一个竹椅子。每天早上睡懒觉，睡到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晚上则不睡觉，在竹屋前面看星星。 老马有时要去附近的山里采药，路途不是很远时，他会带上冯晓念一起去。冯晓念跟着老马，认识了不少中草药。她心情愉悦的时候，会和老马眉飞色舞地说自己当年是怎么勇猛地对付官兵，如何用大姨妈来骗师骐，说完后，还哈哈大笑。每到这个时候，老马只是静静地看着冯晓念释放她的快乐，因为她快乐，他也快乐，即使她的快乐是为了师骐，而不是也了他。 冯晓念最喜欢在山涧里放声高唱王菲的歌曲《笑忘书》《红豆》《扑火》《又见炊烟》，每一首歌，老马都听得如痴如醉。老马常常在想，他爱上冯晓念，算不算是飞蛾扑火了？ 就这样，山涧里经常充满了冯晓念快乐的笑声和她清丽的歌声。每当老马看到冯晓念快活的样子，老马居然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但是，冯晓念再也没有唱过《大约在冬季》，这首歌，是属于她和师骐的…… 冬季来临了，冯晓念收到了师骐的飞鸽子传书。 信上写，漉山还是被封锁得和铁桶一样，师骐他们和老山主在多方联系，却没有联系上。而老山主对守山的官兵仿佛也有了进一步的行动。师骐在信末，依然表达了对冯晓念忠贞不渝的感情，他希望冯晓念等着他胜利归来。 看到师骐的信时，冯晓念正和老马坐在竹排上湖心泛舟，读完师骐的信，又看到师骐表露的真心，冯晓念开心地叫道：“太棒了！我就知道他不会忘记我的，他说了，成功以后就过来接我！” 说完后，她站起来就要把信递给老马看，可她忘记了自己是在竹排上，突然一个重心不稳，冯晓念身子一歪就往湖里冲去。 “哇！”冯晓念吓得大叫起来，眼看她就要掉进湖里，老马下意识地冲向了她，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拉…… “卡啦！”竹排被老马双腿的巨大力道一蹬，居然吃不住力而开裂了。冯晓念发现脚下的竹排开裂了，水漫了上来，又吓得大叫起来。 两人此时正要掉进湖里时，老马一个转身，把冯晓念横抱进怀里，双脚一点竹排，又在湖面点了几点，借着轻功便飞到了岸上。 而那个可怜的竹排，已经在老马高超的功夫下被踢得散开成一根根的竹子，浮在水面上。 冯晓念已经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直缩在了老马的怀里发抖。老马发现冯晓念很紧张，抱着她的双臂又紧了紧，对着她的耳边轻声道：“别怕，已经安全了！” 冯晓念心有余悸，依然缩在老马的怀里不敢动。老马见晓念平时大大咧咧，还和他说自己如何英勇斗官兵，结果今日才这么一件小事就把她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把她抱进了竹屋里。他抱着冯晓念，坐在了床边，冯晓念依然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良久，老马发现，冯晓念竟然缩在他的怀里流泪了。 “晓念，你怎么了？”老马惊慌失措起来，忙从床上拿了手绢给冯晓念擦眼泪，“晓念，告诉我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了吗？” 冯晓念的身子，现在应该是恢复了，不过她依然不能怀孕，还需要调理一段时间才行。 她摇了摇头，对老马道：“没有，我只是……只是一时开心得过了头。看到了师骐的信，有些失态。”说完后，她发现自己还坐在老马的腿上，立刻从老马怀里挣脱开来，跳下地。 她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对老马道：“你赔我的竹筏啊，它被你蹬破了！”说完后，她的眼圈又红了。 老马见冯晓念心情不佳，知道她故意拿竹筏的事情在掩饰自己的心情，只好顺水推舟道：“好的好的，我赔晓念一个竹筏。”说完后，他宠溺地摸了摸冯晓念的头发，“乖，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不漂亮，师骐也会要我的，对？”冯晓念抽抽嗒嗒地问老马。 老马被冯晓念的问题问得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赔笑道：“那当然，他不要你，我和他拼命。”可是，老马心里想的却是——他不要你还有我，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美的。 见冯晓念破涕为笑，拿着师骐的信，像宝贝一样揣在怀里，去午睡了。 老马的心一阵起伏。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太矛盾了。明明知道，只有师骐离开了冯晓念，他才会有机会，可他却看不得冯晓念伤心难过。 是的，他看不得冯晓念伤心难过，他宁可看她开心，微笑，即使不是为了自己。 但是，冯晓念躺在床上却一直侧耳倾听着老马的动静。这几个月在一起的生活，冯晓念不是傻子。老马看她那火热的眼神，她如何会感觉不出来呢？老马对她的每一分宠溺，对她殷勤的照顾，她都亲身感受，但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 她已经是师骐的人了，不是吗？她不应该再对老马有什么了，对吗？可是，她却越来越为难。和老马在一起，越来越有和现代马教授在一起生活的感觉。那时，两人尽管都在为事业而奋斗，但是夫妻感情一直很好。 马教授一直很尊重，爱护冯晓念，把她捧在掌心里呵护着。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一直没有要孩子的原因，除了工作，马教授觉得孩子一来，就会夺去冯晓念对自己的爱，自己也会把爱分给孩子。这样，他们想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多过过二人世界，也很难了。 冯晓念回到古代，不是没有思念过马教授，但她毕竟知道，这一切已经不可能了，物是人非，她只能好好地珍爱师骐。可是现在——冯晓念居然左右为难起来。 师骐仿佛就像一个遥远的梦，可望而不可及，只能给她带来短暂的欢愉，更多的是思念和等待。而老马却是真真切切地在她身边，用实际行动表现了他对自己的爱。 她可以一直坚持等下去，等师骐，等到他上漉山，等到他心无旁鹜，接自己离开竹屋，两人远走高飞。 但是，这或许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佟叔叔会放过师骐吗？佟叔叔和佟妹，已经是师骐这辈子甩不开的羁绊，每次都是师骐，牺牲了自己和冯晓念相聚的时光，去照顾，帮助佟叔叔一家。 就算他们上漉山了，难道佟叔叔会就此放弃师骐？他会不会以死相要挟，非要师骐娶了佟妹？她和师骐的婚姻，名不正言不顺，那张结婚证，在古代人的眼里，恐怕是一文不值的废纸？ 但是，老马却能给她幸福，安定的生活。她一开始，需要的不也就是能有一口饭吃吗？何况老马还那么深爱她。如果一个女人，不能和她最爱的男人在一起，或许她选择一个爱她的男人，选择一个自己爱的生活，也算是弥补了心里的遗憾了？ 冯晓念回了一封信给师骐，她在信里只写了这样一句话：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腊月到来了。 竹屋周围都是白雪皑皑。冯晓念怕冷，只能缩在竹屋里不出去。老马原本可以靠一身功夫御寒，可见冯晓念吃不消寒冷，入冬就病了好几次，便想在竹屋里弄个炉子。 冯晓念不喜欢炉子的烟太多，便做了一个设计，给竹屋加了一个有烟囱的壁炉。老马惊讶于冯晓念的聪明伶俐，亲手用泥土和石头把壁炉砌好了。 两人一起把壁炉造好后，老马对冯晓念更加心动了，而且是在冯晓念的面前表露无疑。冯晓念只是装傻充愣，心里却是泛起了一阵阵涟漪。 第515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26）——等待 这身体在毒药的引发下，早已孱弱不堪，体内的欲望几乎要把他的身体都烧毁了。所以，夜里，他不能在竹屋，他怕他一时控制不住而做了对不起冯晓念的事情。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 他的身子里的毒渐渐地被解除了，但是他的心却沉沦了下去，冯晓念的身形相貌，她的微微细语，她的一颦一笑，一娇一嗔，都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心里，再也不能忘记。 老马知道，自己中了感情的毒，而且一辈子也没法解开。 漉山最炎热的季节到来了。 冯晓念的身体在老马药物和饮食多重调理下，恢复了很多。住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冯晓念的心情最是愉悦，尽管日夜思念师骐，但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纯真的笑容。 照她的话说就是：“倘若我每日哭哭啼啼地能把师骐哭回来，那我哭也值得了。可是我哭他也回不来，那我还不如开开心心每一天，这样身体好了，以后才能给他生更多的孩子。” 冯晓念就是这样乐观，开朗，老马每日看到这样的冯晓念，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每天下午，太阳快落山时，她都要跳到小湖里游个泳，洗洗澡。她还用老马的竹刀砍了一堆竹子，给自己做了一个小竹排和一个竹椅子。每天早上睡懒觉，睡到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晚上则不睡觉，在竹屋前面看星星。 老马有时要去附近的山里采药，路途不是很远时，他会带上冯晓念一起去。冯晓念跟着老马，认识了不少中草药。她心情愉悦的时候，会和老马眉飞色舞地说自己当年是怎么勇猛地对付官兵，如何用大姨妈来骗师骐，说完后，还哈哈大笑。每到这个时候，老马只是静静地看着冯晓念释放她的快乐，因为她快乐，他也快乐，即使她的快乐是为了师骐，而不是也了他。 冯晓念最喜欢在山涧里放声高唱王菲的歌曲《笑忘书》《红豆》《扑火》《又见炊烟》，每一首歌，老马都听得如痴如醉。老马常常在想，他爱上冯晓念，算不算是飞蛾扑火了？ 就这样，山涧里经常充满了冯晓念快乐的笑声和她清丽的歌声。每当老马看到冯晓念快活的样子，老马居然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但是，冯晓念再也没有唱过《大约在冬季》，这首歌，是属于她和师骐的…… 冬季来临了，冯晓念收到了师骐的飞鸽子传书。 信上写，漉山还是被封锁得和铁桶一样，师骐他们和老山主在多方联系，却没有联系上。而老山主对守山的官兵仿佛也有了进一步的行动。师骐在信末，依然表达了对冯晓念忠贞不渝的感情，他希望冯晓念等着他胜利归来。 看到师骐的信时，冯晓念正和老马坐在竹排上湖心泛舟，读完师骐的信，又看到师骐表露的真心，冯晓念开心地叫道：“太棒了！我就知道他不会忘记我的，他说了，成功以后就过来接我！” 说完后，她站起来就要把信递给老马看，可她忘记了自己是在竹排上，突然一个重心不稳，冯晓念身子一歪就往湖里冲去。 “哇！”冯晓念吓得大叫起来，眼看她就要掉进湖里，老马下意识地冲向了她，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拉…… “卡啦！”竹排被老马双腿的巨大力道一蹬，居然吃不住力而开裂了。冯晓念发现脚下的竹排开裂了，水漫了上来，又吓得大叫起来。 两人此时正要掉进湖里时，老马一个转身，把冯晓念横抱进怀里，双脚一点竹排，又在湖面点了几点，借着轻功便飞到了岸上。 而那个可怜的竹排，已经在老马高超的功夫下被踢得散开成一根根的竹子，浮在水面上。 冯晓念已经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直缩在了老马的怀里发抖。老马发现冯晓念很紧张，抱着她的双臂又紧了紧，对着她的耳边轻声道：“别怕，已经安全了！” 冯晓念心有余悸，依然缩在老马的怀里不敢动。老马见晓念平时大大咧咧，还和他说自己如何英勇斗官兵，结果今日才这么一件小事就把她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把她抱进了竹屋里。他抱着冯晓念，坐在了床边，冯晓念依然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良久，老马发现，冯晓念竟然缩在他的怀里流泪了。 “晓念，你怎么了？”老马惊慌失措起来，忙从床上拿了手绢给冯晓念擦眼泪，“晓念，告诉我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了吗？” 冯晓念的身子，现在应该是恢复了，不过她依然不能怀孕，还需要调理一段时间才行。 她摇了摇头，对老马道：“没有，我只是……只是一时开心得过了头。看到了师骐的信，有些失态。”说完后，她发现自己还坐在老马的腿上，立刻从老马怀里挣脱开来，跳下地。 她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对老马道：“你赔我的竹筏啊，它被你蹬破了！”说完后，她的眼圈又红了。 老马见冯晓念心情不佳，知道她故意拿竹筏的事情在掩饰自己的心情，只好顺水推舟道：“好的好的，我赔晓念一个竹筏。”说完后，他宠溺地摸了摸冯晓念的头发，“乖，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不漂亮，师骐也会要我的，对？”冯晓念抽抽嗒嗒地问老马。 老马被冯晓念的问题问得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赔笑道：“那当然，他不要你，我和他拼命。”可是，老马心里想的却是——他不要你还有我，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美的。 见冯晓念破涕为笑，拿着师骐的信，像宝贝一样揣在怀里，去午睡了。 老马的心一阵起伏。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太矛盾了。明明知道，只有师骐离开了冯晓念，他才会有机会，可他却看不得冯晓念伤心难过。 是的，他看不得冯晓念伤心难过，他宁可看她开心，微笑，即使不是为了自己。 但是，冯晓念躺在床上却一直侧耳倾听着老马的动静。这几个月在一起的生活，冯晓念不是傻子。老马看她那火热的眼神，她如何会感觉不出来呢？老马对她的每一分宠溺，对她殷勤的照顾，她都亲身感受，但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 她已经是师骐的人了，不是吗？她不应该再对老马有什么了，对吗？可是，她却越来越为难。和老马在一起，越来越有和现代马教授在一起生活的感觉。那时，两人尽管都在为事业而奋斗，但是夫妻感情一直很好。 马教授一直很尊重，爱护冯晓念，把她捧在掌心里呵护着。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一直没有要孩子的原因，除了工作，马教授觉得孩子一来，就会夺去冯晓念对自己的爱，自己也会把爱分给孩子。这样，他们想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多过过二人世界，也很难了。 冯晓念回到古代，不是没有思念过马教授，但她毕竟知道，这一切已经不可能了，物是人非，她只能好好地珍爱师骐。可是现在——冯晓念居然左右为难起来。 师骐仿佛就像一个遥远的梦，可望而不可及，只能给她带来短暂的欢愉，更多的是思念和等待。而老马却是真真切切地在她身边，用实际行动表现了他对自己的爱。 她可以一直坚持等下去，等师骐，等到他上漉山，等到他心无旁鹜，接自己离开竹屋，两人远走高飞。 但是，这或许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佟叔叔会放过师骐吗？佟叔叔和佟妹，已经是师骐这辈子甩不开的羁绊，每次都是师骐，牺牲了自己和冯晓念相聚的时光，去照顾，帮助佟叔叔一家。 就算他们上漉山了，难道佟叔叔会就此放弃师骐？他会不会以死相要挟，非要师骐娶了佟妹？她和师骐的婚姻，名不正言不顺，那张结婚证，在古代人的眼里，恐怕是一文不值的废纸？ 但是，老马却能给她幸福，安定的生活。她一开始，需要的不也就是能有一口饭吃吗？何况老马还那么深爱她。如果一个女人，不能和她最爱的男人在一起，或许她选择一个爱她的男人，选择一个自己爱的生活，也算是弥补了心里的遗憾了？ 冯晓念回了一封信给师骐，她在信里只写了这样一句话：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腊月到来了。 竹屋周围都是白雪皑皑。冯晓念怕冷，只能缩在竹屋里不出去。老马原本可以靠一身功夫御寒，可见冯晓念吃不消寒冷，入冬就病了好几次，便想在竹屋里弄个炉子。 冯晓念不喜欢炉子的烟太多，便做了一个设计，给竹屋加了一个有烟囱的壁炉。老马惊讶于冯晓念的聪明伶俐，亲手用泥土和石头把壁炉砌好了。 两人一起把壁炉造好后，老马对冯晓念更加心动了，而且是在冯晓念的面前表露无疑。冯晓念只是装傻充愣，心里却是泛起了一阵阵涟漪。 第516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27）——死讯 壁炉造好后，屋里可真是暖融融了。冯晓念就这样蜗居在竹屋里，不肯出门。而师骐去世的消息也在此时，被信鸽带进了屋。 师骐去世了？冯晓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假的！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冯晓念强烈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她还的双腿还是不受控制地冲出了竹屋，一阵风雪扑面而来，把她打得后退了几步。 老马趁机一把抱住冯晓念：“晓念，你冷静一下。” “你要我怎么冷静啊？”冯晓念把佟叔叔的信拿给老马看，“佟叔叔说，他是跌落悬崖去世的，我不信他死了，说不定他还没死呢？说不定他正受了重伤，需要救助呢？对了，你是大夫，你陪我一起去好吗？你陪我一起去！”冯晓念的泪水刷地一下流了下来，“我难过，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啊，求你陪我去找师骐！” 老马怎么可能让冯晓念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里跑去找师骐？冯晓念那单薄的身子吃得消吗？他拉着冯晓念的手，温柔地对她道：“你先冷静一下，我们用飞鸽传书问问具体是什么情况。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我亲自去帮你探听消息，好吗？” 冯晓念哪里还冷静得下来，她扑进老马的怀里大哭起来：“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呢？我等他等了这么久，以前每次分开，他都能平平安安地回来，为什么这次就不可以了？是不是佟叔叔他们在故意这么做啊？是不是他想分开我和师骐，就故意说他死了啊？很多电视剧里面不都这么演的吗？坏人为了分开男女主角，就故意制造男主角死亡的假消息，只是为了分开他们，老马，你说我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冯晓念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在老马怀里哭得抽抽嗒嗒，老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冯晓念紧紧地抱在怀中，让她哭了个够。 可是，冯晓念哭得有些糊涂起来，她不断地问着老马，不断地做着猜测。 老马见冯晓念说得乱七八糟的，只好唯唯诺诺地答道：“会的，有这个可能性。好了，快点休息！”说完后，他扶着哭得几乎要虚脱的冯晓念往床边走去。可是冯晓念依然在哭，依然睡不安稳，老马没办法了，只好给冯晓念吃了一粒安眠的药丸。冯晓念在药物的作用下，终于含着眼泪睡去了。 其实，冯晓念猜得没错。 师骐和佟大叔在走后山时，确实遇到了十分陡峭的山壁，尽管师骐失足跌落了，但并不是很深的悬崖。而且，师骐被山上的大树给勾住了，只是骨折，并未受危及生命的重伤，当场他就被佟大叔他们营救了下来。 当佟大叔发现冯晓念飞鸽传书给师骐的时候，便趁师骐养伤时，偷偷地回复了一封师骐已经死亡的信，希望借此机会能让冯晓念死心，从而使女儿也有嫁给师骐的机会。 …… 冯晓念又病了。 起初只是失眠，到后来，出现了食欲不振的情况，人也越来越瘦。老马见冯晓念如此，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几乎是日夜陪伴着冯晓念，给她熬药，帮她调理饮食，他不希望冯晓念因为师骐的死讯而消沉下去，原本他想去帮晓念探听消息，也因为冯晓念的病而推迟了时间。 可是，冯晓念还是一消瘦了下去。 有一天，老马因为连续三天三夜照顾高烧不退的冯晓念而极度疲劳，在熬药时打了一个盹，醒来后，他把药端到冯晓念床前，突然发现冯晓念不见了。 天啊！此时此刻，老马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冯晓念，她到哪里去了？她不会出事了？ 老马跑出了他的竹屋，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冯晓念。 老马连死的心都有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大意，明明知道冯晓念的身边离不得人，他居然让冯晓念独自离开了…… 此时此刻，老马的心情，简直可以用绝望在形容，他要疯了，他发狂一般地，几乎是把周围的山都翻了过来。最终，老马冷静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笑——大不了自己陪她去死好了。 这样一想，老马竟然不怎么担忧了，他仔细地分析了冯晓念的情况，高烧，不可能走很远，还是应该在附近，大概因为雪太大，他又太急，才忽略了许多地方。于是，老马又细细地寻找起来。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老马在瀑布后的山洞里，找到了昏迷不醒冯晓念，看到冯晓念以后，他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发疯般地吻着她的脸，她的唇…… 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他一定要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于是，老马每夜都和冯晓念睡在了一间屋里。当冯晓念醒来后，她再也抗拒不了老马对她的好，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晓念，你怎么这么傻？”老马的泪流了下来，“为什么要离开竹屋，为什么要吓我？你知道吗？我看到你消失的那一刻，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冯晓念恍恍惚惚地对老马道，“那时，仿佛有一双手，拉着我往瀑布走去，它告诉我，往那里走，我就能找到师骐，所以我就去了……”冯晓念大哭起来，“我要去找他啊，我要去找他，如果我见不到他，我真的没法活了……”冯晓念又大哭起来，“老马，你帮帮我！求你了！” “晓念，相信我，我会去帮你找他的，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也会把他的尸体带回来让你亲手埋葬，相信我！”老马对冯晓念说出了自己的承诺，也对冯晓念表白了，“但是，请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去寻死。如果你死了，我会追到地下去找你的。到那时，我对你，绝不会放手了。” 冯晓念拼命的点头，她知道，自己唯一的希望，都在老马身上了。 “老马，你为什么还不走？”冯晓念躺在床上，每看到老马端药过来，问的永远是这样的一句话。 第516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27）——死讯 壁炉造好后，屋里可真是暖融融了。冯晓念就这样蜗居在竹屋里，不肯出门。而师骐去世的消息也在此时，被信鸽带进了屋。 师骐去世了？冯晓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假的！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冯晓念强烈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她还的双腿还是不受控制地冲出了竹屋，一阵风雪扑面而来，把她打得后退了几步。 老马趁机一把抱住冯晓念：“晓念，你冷静一下。” “你要我怎么冷静啊？”冯晓念把佟叔叔的信拿给老马看，“佟叔叔说，他是跌落悬崖去世的，我不信他死了，说不定他还没死呢？说不定他正受了重伤，需要救助呢？对了，你是大夫，你陪我一起去好吗？你陪我一起去！”冯晓念的泪水刷地一下流了下来，“我难过，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啊，求你陪我去找师骐！” 老马怎么可能让冯晓念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里跑去找师骐？冯晓念那单薄的身子吃得消吗？他拉着冯晓念的手，温柔地对她道：“你先冷静一下，我们用飞鸽传书问问具体是什么情况。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我亲自去帮你探听消息，好吗？” 冯晓念哪里还冷静得下来，她扑进老马的怀里大哭起来：“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呢？我等他等了这么久，以前每次分开，他都能平平安安地回来，为什么这次就不可以了？是不是佟叔叔他们在故意这么做啊？是不是他想分开我和师骐，就故意说他死了啊？很多电视剧里面不都这么演的吗？坏人为了分开男女主角，就故意制造男主角死亡的假消息，只是为了分开他们，老马，你说我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冯晓念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在老马怀里哭得抽抽嗒嗒，老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冯晓念紧紧地抱在怀中，让她哭了个够。 可是，冯晓念哭得有些糊涂起来，她不断地问着老马，不断地做着猜测。 老马见冯晓念说得乱七八糟的，只好唯唯诺诺地答道：“会的，有这个可能性。好了，快点休息！”说完后，他扶着哭得几乎要虚脱的冯晓念往床边走去。可是冯晓念依然在哭，依然睡不安稳，老马没办法了，只好给冯晓念吃了一粒安眠的药丸。冯晓念在药物的作用下，终于含着眼泪睡去了。 其实，冯晓念猜得没错。 师骐和佟大叔在走后山时，确实遇到了十分陡峭的山壁，尽管师骐失足跌落了，但并不是很深的悬崖。而且，师骐被山上的大树给勾住了，只是骨折，并未受危及生命的重伤，当场他就被佟大叔他们营救了下来。 当佟大叔发现冯晓念飞鸽传书给师骐的时候，便趁师骐养伤时，偷偷地回复了一封师骐已经死亡的信，希望借此机会能让冯晓念死心，从而使女儿也有嫁给师骐的机会。 …… 冯晓念又病了。 起初只是失眠，到后来，出现了食欲不振的情况，人也越来越瘦。老马见冯晓念如此，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几乎是日夜陪伴着冯晓念，给她熬药，帮她调理饮食，他不希望冯晓念因为师骐的死讯而消沉下去，原本他想去帮晓念探听消息，也因为冯晓念的病而推迟了时间。 可是，冯晓念还是一消瘦了下去。 有一天，老马因为连续三天三夜照顾高烧不退的冯晓念而极度疲劳，在熬药时打了一个盹，醒来后，他把药端到冯晓念床前，突然发现冯晓念不见了。 天啊！此时此刻，老马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冯晓念，她到哪里去了？她不会出事了？ 老马跑出了他的竹屋，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冯晓念。 老马连死的心都有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大意，明明知道冯晓念的身边离不得人，他居然让冯晓念独自离开了…… 此时此刻，老马的心情，简直可以用绝望在形容，他要疯了，他发狂一般地，几乎是把周围的山都翻了过来。最终，老马冷静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笑——大不了自己陪她去死好了。 这样一想，老马竟然不怎么担忧了，他仔细地分析了冯晓念的情况，高烧，不可能走很远，还是应该在附近，大概因为雪太大，他又太急，才忽略了许多地方。于是，老马又细细地寻找起来。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老马在瀑布后的山洞里，找到了昏迷不醒冯晓念，看到冯晓念以后，他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发疯般地吻着她的脸，她的唇…… 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了，他一定要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于是，老马每夜都和冯晓念睡在了一间屋里。当冯晓念醒来后，她再也抗拒不了老马对她的好，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晓念，你怎么这么傻？”老马的泪流了下来，“为什么要离开竹屋，为什么要吓我？你知道吗？我看到你消失的那一刻，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冯晓念恍恍惚惚地对老马道，“那时，仿佛有一双手，拉着我往瀑布走去，它告诉我，往那里走，我就能找到师骐，所以我就去了……”冯晓念大哭起来，“我要去找他啊，我要去找他，如果我见不到他，我真的没法活了……”冯晓念又大哭起来，“老马，你帮帮我！求你了！” “晓念，相信我，我会去帮你找他的，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也会把他的尸体带回来让你亲手埋葬，相信我！”老马对冯晓念说出了自己的承诺，也对冯晓念表白了，“但是，请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去寻死。如果你死了，我会追到地下去找你的。到那时，我对你，绝不会放手了。” 冯晓念拼命的点头，她知道，自己唯一的希望，都在老马身上了。 “老马，你为什么还不走？”冯晓念躺在床上，每看到老马端药过来，问的永远是这样的一句话。 第517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28）—师骐没死 老马摇了摇头：“你的身体没好，我还不能走！” “你走呀！”冯晓念一拳锤在老马的身上，大哭起来，“你再不走，我会死的，我会伤心得死去的！” “你死，我陪你一起去！”老马跪在了冯晓念的床前，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这是他再一次对冯晓念表白，“晓念，我的念，我求你不要这样难过了，好吗？师骐不一定死了。但是，你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会安心吗？我答应你，只要你的身体好了，我就去帮你探听消息，但是……只要你的身体没有复原，我就不会离开你半步，我说到做到！” “你为什么要这样？”冯晓念流着泪对老马道，“你不告诉我他的消息，我如何能康复起来？我的病都是因为他。没有他生还的消息，我是好不了了！” “我为什么要这样，你还不明白吗？”老马也流泪了，“念，你是第一个让我如此付出的女人，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有第二个女人了。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嫁人了，更不在乎你是不是爱我。我只在乎你幸福，你快乐！”老马说到这里顿了顿，“你的身体，在我心里是第一位的，你病了，我除了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不会再去做任何事情。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帮你去探听师骐的消息，那么请你先坚强起来。因为，你病了，我不可能安心去做任何事。” 冯晓念脸色苍白地看着老马，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老马是铁了心地要她康复，才会去帮她找师骐，如果她的身体不能复原，她将永远地失去师骐消息了。 冯晓念端起老马手里的药，就喝了下去。 半夜，冯晓念的身体变得冰凉，她冷得全身直发抖，上下牙打战，盖了四五层被子也不见暖和。老马脱了衣服，把冯晓念揽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着冯晓念的身体和她的心。 冯晓念病得糊涂了，她以为师骐回到了身边，转身就往老马的怀里钻去，“师骐，抱紧我，吻我，不要离开我！”冯晓念含着泪，柔弱的呐喊声拨动了老马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他再也忍不住，将冯晓念的樱唇紧紧地包裹在了自己的唇间，把冯晓念的身体紧紧地拥在怀里，再也不想分开…… …… 第二天，冯晓念清醒过来时，老马已经离去了。他只是留书一封，说自己去找师骐了，同时他也把每日的药配好了，要冯晓念按时服用。 冯晓念心里燃起了希望。 回想起昨夜，她终于明白，身边躺的人不是师骐，而是老马。但是，老马还是没有趁机占有她的身子。冯晓念心里一阵感激，却又无可奈何，她只能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才能感激老马这段时间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若她对老马的情，是一种无可奈何，那两人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注定了现代的缘份吗？原来，她在现代能嫁给老马，真的是为了弥补古代的遗憾？ 新年到了，老马回来了。 “师骐没有死！” “什么？”冯晓念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马把一张被撕得有些不完整的红色结婚证塞到了冯晓念手里，冯晓念打开一看，自己清晰的字迹映入眼帘：“持证人：师骐……”冯晓念拿起这张结婚证，手都有点发抖。 “他们刚和老山主联系上，但是漉山山下还是被圣母皇太后的人重兵把守，他们连中山碑都过不去。老山主正在想办法清除圣母皇太后的人。”老马想兴奋地对冯晓念说道，“师骐的确是坠崖受伤了，佟大人以为他没治了，这才给你写信。好在师骐福大命大，他现在已经康复了。”老马隐瞒了佟大叔打算分开他们两人的意图。 毕竟，师骐活着对于冯晓念来说是个特大喜讯，其它的，冯晓念根本不会在乎了。 “太好了！”冯晓念喜极而泣，她冲向老马，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在老马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个啵！老马被冯晓念这开放的动作吓得愣住了。但是，他迅速恢复了平静，对冯晓念说道：“最后一个好消息，师骐会在正月十五赶过来和你团聚。快想想怎么谢我！” “你想要我怎么谢你？”冯晓念开心地问老马，其实，能给她带来这样的好消息，恐怕老马提任何要求，她都会答应的？ 老马见冯晓念如此问，心念一动，忍不住说道：“那你以身相许！” “好！”冯晓念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下可把老马惊得不是一点儿。见老马仿佛吓坏了的样子，冯晓念笑道：“不和你贫了，哈哈！下辈子如果我还能遇到你，我肯定嫁给你，行不？这辈子就算了，谁叫师骐先入为主了呢？我可不想当水性杨花，红杏出墙的女人。” 老马这才回过神来，他宠溺地摸了摸冯晓念的头发，故意调侃道：“那你这辈子怎么谢我？” “你说怎么谢呢？”冯晓念故意问老马。 老马眯了眯眼睛，腹黑地对冯晓念说道：“正月十五，控制好你自己，千万别怀孕了。你的身体，还不适合怀孕。我可不要再伺候你小月子……”老马这话说出来，仿佛对着自己的亲人说话一样…… …… 两人在一起过了一个开心，快乐的新年。或许这是老马这辈子最幸福的回忆。 正月十四，老马以两个徒弟要请他去药铺过正月十五为由，离开了竹屋。冯晓念知道他是想把两人世界留给自己和师骐，感动得一塌糊涂。当她看着老马的背影离开竹屋时，她居然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可是老马没有回头，他的脚步顿了顿，最后还是离开了竹屋。那时，老马流泪了…… 正月十五清晨，冯晓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师骐的怀里了。 她看着身边的师骐，正紧闭着眼睛熟睡，想起这几个月来为他担惊受怕，收到他死讯时病倒的情景，心里一阵委屈，伸出双臂搂住了师骐的腰，靠在他的胸口嘤嘤地哭了起来。 第517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28）—师骐没死 老马摇了摇头：“你的身体没好，我还不能走！” “你走呀！”冯晓念一拳锤在老马的身上，大哭起来，“你再不走，我会死的，我会伤心得死去的！” “你死，我陪你一起去！”老马跪在了冯晓念的床前，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这是他再一次对冯晓念表白，“晓念，我的念，我求你不要这样难过了，好吗？师骐不一定死了。但是，你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会安心吗？我答应你，只要你的身体好了，我就去帮你探听消息，但是……只要你的身体没有复原，我就不会离开你半步，我说到做到！” “你为什么要这样？”冯晓念流着泪对老马道，“你不告诉我他的消息，我如何能康复起来？我的病都是因为他。没有他生还的消息，我是好不了了！” “我为什么要这样，你还不明白吗？”老马也流泪了，“念，你是第一个让我如此付出的女人，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有第二个女人了。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嫁人了，更不在乎你是不是爱我。我只在乎你幸福，你快乐！”老马说到这里顿了顿，“你的身体，在我心里是第一位的，你病了，我除了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不会再去做任何事情。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帮你去探听师骐的消息，那么请你先坚强起来。因为，你病了，我不可能安心去做任何事。” 冯晓念脸色苍白地看着老马，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老马是铁了心地要她康复，才会去帮她找师骐，如果她的身体不能复原，她将永远地失去师骐消息了。 冯晓念端起老马手里的药，就喝了下去。 半夜，冯晓念的身体变得冰凉，她冷得全身直发抖，上下牙打战，盖了四五层被子也不见暖和。老马脱了衣服，把冯晓念揽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着冯晓念的身体和她的心。 冯晓念病得糊涂了，她以为师骐回到了身边，转身就往老马的怀里钻去，“师骐，抱紧我，吻我，不要离开我！”冯晓念含着泪，柔弱的呐喊声拨动了老马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他再也忍不住，将冯晓念的樱唇紧紧地包裹在了自己的唇间，把冯晓念的身体紧紧地拥在怀里，再也不想分开…… …… 第二天，冯晓念清醒过来时，老马已经离去了。他只是留书一封，说自己去找师骐了，同时他也把每日的药配好了，要冯晓念按时服用。 冯晓念心里燃起了希望。 回想起昨夜，她终于明白，身边躺的人不是师骐，而是老马。但是，老马还是没有趁机占有她的身子。冯晓念心里一阵感激，却又无可奈何，她只能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才能感激老马这段时间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若她对老马的情，是一种无可奈何，那两人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注定了现代的缘份吗？原来，她在现代能嫁给老马，真的是为了弥补古代的遗憾？ 新年到了，老马回来了。 “师骐没有死！” “什么？”冯晓念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马把一张被撕得有些不完整的红色结婚证塞到了冯晓念手里，冯晓念打开一看，自己清晰的字迹映入眼帘：“持证人：师骐……”冯晓念拿起这张结婚证，手都有点发抖。 “他们刚和老山主联系上，但是漉山山下还是被圣母皇太后的人重兵把守，他们连中山碑都过不去。老山主正在想办法清除圣母皇太后的人。”老马想兴奋地对冯晓念说道，“师骐的确是坠崖受伤了，佟大人以为他没治了，这才给你写信。好在师骐福大命大，他现在已经康复了。”老马隐瞒了佟大叔打算分开他们两人的意图。 毕竟，师骐活着对于冯晓念来说是个特大喜讯，其它的，冯晓念根本不会在乎了。 “太好了！”冯晓念喜极而泣，她冲向老马，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在老马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个啵！老马被冯晓念这开放的动作吓得愣住了。但是，他迅速恢复了平静，对冯晓念说道：“最后一个好消息，师骐会在正月十五赶过来和你团聚。快想想怎么谢我！” “你想要我怎么谢你？”冯晓念开心地问老马，其实，能给她带来这样的好消息，恐怕老马提任何要求，她都会答应的？ 老马见冯晓念如此问，心念一动，忍不住说道：“那你以身相许！” “好！”冯晓念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下可把老马惊得不是一点儿。见老马仿佛吓坏了的样子，冯晓念笑道：“不和你贫了，哈哈！下辈子如果我还能遇到你，我肯定嫁给你，行不？这辈子就算了，谁叫师骐先入为主了呢？我可不想当水性杨花，红杏出墙的女人。” 老马这才回过神来，他宠溺地摸了摸冯晓念的头发，故意调侃道：“那你这辈子怎么谢我？” “你说怎么谢呢？”冯晓念故意问老马。 老马眯了眯眼睛，腹黑地对冯晓念说道：“正月十五，控制好你自己，千万别怀孕了。你的身体，还不适合怀孕。我可不要再伺候你小月子……”老马这话说出来，仿佛对着自己的亲人说话一样…… …… 两人在一起过了一个开心，快乐的新年。或许这是老马这辈子最幸福的回忆。 正月十四，老马以两个徒弟要请他去药铺过正月十五为由，离开了竹屋。冯晓念知道他是想把两人世界留给自己和师骐，感动得一塌糊涂。当她看着老马的背影离开竹屋时，她居然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可是老马没有回头，他的脚步顿了顿，最后还是离开了竹屋。那时，老马流泪了…… 正月十五清晨，冯晓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师骐的怀里了。 她看着身边的师骐，正紧闭着眼睛熟睡，想起这几个月来为他担惊受怕，收到他死讯时病倒的情景，心里一阵委屈，伸出双臂搂住了师骐的腰，靠在他的胸口嘤嘤地哭了起来。 第518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29）—正月十五 师骐何尝不知道身边的冯晓念已经醒来了？可是他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她。老马找到他时，焦急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他看得出来老马对冯晓念的心。老马比他成熟稳重，玉树临风，何况医术又强……在冯晓念小产后最需要陪伴和安慰的时候，照顾她的不是他师骐，而是老马。在师骐死讯传到冯晓念那里时，又是老马，把冯晓念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或许她嫁给老马，更加幸福？ 可是，当他对老马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老马几乎要把他揍一顿，这是脾气温和的老马第一次发怒。 “你知不知道，你的女人，每一天的喜怒哀乐只是为了你？我倒是真的希望你死了。这样，我拼了命也会把她抢到我身边，可是你没死，那就意味着她还有希望，她现在的生存就是为了你，如果你这个懦夫，要为了你对那家父女虚幻的承诺而放弃她，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大笨蛋！那我和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老马的话，仿佛骂醒了梦中人……虚幻的承诺，的确，师骐从来没有对佟叔叔和佟妹承诺过什么，他为什么一定要把照顾他们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呢？不但累了自己，还累了冯晓念，他们的婚姻也摇摇欲坠了，不，他一定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他是冯晓念的夫君，他要为冯晓念负责！ 师骐和佟叔叔第一次争吵起来，说服不过佟叔叔，他最后对佟叔叔下了通碟：“我这辈子就是死，也不会娶佟妹，就算你想方设法把我和她骗在一间房里，就算我被你下了迷魂药而要了她的身子，我也不会对她负责。我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不值得成为你的女婿，请你放过我！再者，请你不要再做任何分开我和晓念的事情了，我们都不怕死，大不了，我们死在一起！” 说完后，师骐一甩大门，潇洒地离开了药铺。他决定了，一定要去找冯晓念，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想起往事，在看着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冯晓念，师骐伸出双臂，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你醒来了！”冯晓念抬起头，两行泪珠还挂在脸颊上。 师骐点点头，唇落在了冯晓念的前额，脸颊，吻干了她脸上的泪珠。 “对不起……”师骐刚想说话，唇又被冯晓念轻轻地捂住了。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冯晓念轻轻地说道，“夫妻之间不应该心怀愧疚地生活在一起。你只要以后对我好，弥补以前的遗憾，就好了！” “嗯！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即使我要走，我也会带你一起走！”师骐对冯晓念做出了这样的承诺。 “好啦！那今天过节，我们应该开心一点！”冯晓念从床上爬起来，“走，我们去竹林挖冬笋吃，再打几个野味？把冰敲开，还能钓鱼吃呢……” 看着冯晓念叽叽喳喳地样子，师骐觉得她仿佛寒冬里的一缕阳光，把自己也照亮了。他跟着冯晓念，嘻嘻哈哈地跑上了山，挖了很多竹笋，又用他的功夫，抓了几只冬天里觅食的山鸡。 下午，冯晓念把湖面的冰敲了一个大洞，师骐拿着老马的钓钩，钓了几条鱼出来。 两人开开心心地在竹屋做晚饭，冯晓念跑到屋后的酒窖，把老马珍藏了多年的竹子酒拿了出来，对师骐神秘地说道：“老马酿了很多米酒，用竹筒装着，取名竹子酒，味道真是不错，可是他说喝了对我身体恢复不利，就是不肯给我喝。今天你来了，我偷出来给你喝！” 师骐看着冯晓念仿佛女主人一样，把老马的竹子酒拿出来给自己喝，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可他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单纯的冯晓念不知道师骐的想法，开心地打开了一个竹筒，在筒口闻了一闻：“太香了……” “快喝快喝！”冯晓念把酒从竹筒里倒了出来，递给师骐。师骐一口下肚，只觉得这酒力道很大，才一杯，他的五脏六腑仿佛就烧了起来。 “快吃些菜！”冯晓念夹了一堆菜在师骐的碗里。这些菜都是她亲手做的，和老马住在一起，平时都是老马烧菜，她的手艺都要退化了，好在师骐平时对饭菜的要求并不高，每次吃她做的饭菜，依然是赞不绝口。 师骐几杯酒下毒，就有些酒后吐真言，看着冯晓念，眼睛也模糊了：“念，我对不起你！我也不知怎么了，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去管佟叔叔和佟妹的事情，总觉得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交待。” 冯晓念什么也没说，只用筷子不停地给师骐夹菜，想让他多吃一点。 师骐一边喝酒，一边对冯晓念道：“大概总觉得自己将来是要陪伴你一辈子的，但是自己却不能陪伴她一辈子，所以宁可现在让你吃些苦，只是为了以后拒婚能拒得心安理得。” “嗯！”冯晓念点点头，“你没做错什么。” “可是，晓念，你越这样，我就越内疚，”师骐流着泪说道，“若你不开心，你为什么不哭不闹，不苦苦留我呢？你越乖巧懂事，我越担心自己抓不住你。”师骐一把抓住了冯晓念的手，“若你生气，你哭闹，至少我觉得你心里是有我的……” “我哭闹又有什么用呢？”冯晓念的泪流了下来，“我生气，我哭闹，你会留下来，不去帮助他们吗？如果你会，那我生气，我哭闹还有些用。可是，不管我怎么留你，你都会走，我何必让你这么为难呢？我哭闹，不是给你平添烦恼吗？你不会觉得我不懂事，不大度吗？” “那你告诉我，你还爱我吗？”师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爱！”冯晓念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那老马呢？” “什么？”冯晓念完全没想到，师骐原来是在吃醋？他嫉妒老马了？ “我……我和他只是……只是朋友关系……我对他什么都没有……”冯晓念的脸红了，说得有些结巴，她真的很为难很为难，老马对她的好，她不是看不到。老马能给她的生活，是她这辈子都向往的，她之所以视而不见，都是为了师骐。 可是没想到，师骐居然还认为她对老马有什么……那她这段时间苦苦的坚持，到底是为了谁？ 冯晓念撒谎了，她明明对老马有了下辈子的承诺，但是她却说什么都没有…… “那他对你呢？”师骐的话，打断了冯晓念的思绪。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逼问我了？”冯晓念的泪流了出来，“他对我有什么，是我能控制的吗？师骐，我为你，苦苦坚持了这么久，换来的就是你对我的不信任？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我爱的只是你，我也只有你一个人？” 师骐听到冯晓念的话，一时酒气冲头，激动地对冯晓念吼道：“那就把你的身子给我，为我怀个孩子，证明我是你的唯一。”说完后，他一把将冯晓念横抱起来，就往卧室走去。 “师骐，你不可以这样，”冯晓念挣扎起来，“我的身子还不能怀孕，会保不住孩子的……” 可师骐早已喝多了酒，他根本不顾冯晓念的挣扎，三两步便进了卧房，直接将她丢在了床榻之上。 冯晓念被师骐的动作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上的衣服，已被一双大手，毫不怜惜地扯了下去。 紧接着，就是一副火热而挺拔的身躯，直接将自己禁锢在了臂弯之中。他低着头，尽情的斯磨着自己的唇瓣，不带任何感情，却像是千万种情愫交织在一起，汇聚成火热的占有欲/望。 “师骐，不可以……”冯晓念被师骐有些霸道的动作折磨的有些疼痛的，只好轻声对师骐说道，“我的身子还不能怀孕，今天不是安全期……”冯晓念希望自己温和的态度，能让师骐平静下来，不要那么霸道地把她占有了。 “谁说的？”师骐狠狠地顶住冯晓念，喘息着对她道，“是老马吗？是他不让我们这样吗？而你，你答应了吗？你爱上他了吗？”师骐问话，一句连着一句，像锤子一样敲击着冯晓念的心灵，把她的心敲击得直滴血…… “不……不是老马……师骐，请你相信我，我的身子真的不能怀孕，否则，不但孩子保不住，我的生命也……”冯晓念说着说着泣不成声，她真的很害怕这次会怀上孩子，那相当于一个脚踏进鬼门关了，“师骐，我求求你，你放了我，我们用别的方法，你让我用手，用口，都行啊……我求求你了……”冯晓念泣不成声，她真是痛恨万恶的古代，居然没有｜避｜孕｜套｜和短效｜避｜孕｜药，而避子的中药，她根本不敢要老马去准备。 “我的念，我是多么爱你，我不能失去你……”师骐覆在冯晓念身上，突然流泪了。冯晓念吻着师骐，对他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可是，我怕……”师骐疯狂地吻着冯晓念的脸，她的唇，她的胸口，她的全身……“坠崖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和你没有将来了……我怕失去你，我怕我这次没有要你，我以后就再也要不到你了……” 第518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29）—正月十五 师骐何尝不知道身边的冯晓念已经醒来了？可是他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她。老马找到他时，焦急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他看得出来老马对冯晓念的心。老马比他成熟稳重，玉树临风，何况医术又强……在冯晓念小产后最需要陪伴和安慰的时候，照顾她的不是他师骐，而是老马。在师骐死讯传到冯晓念那里时，又是老马，把冯晓念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或许她嫁给老马，更加幸福？ 可是，当他对老马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老马几乎要把他揍一顿，这是脾气温和的老马第一次发怒。 “你知不知道，你的女人，每一天的喜怒哀乐只是为了你？我倒是真的希望你死了。这样，我拼了命也会把她抢到我身边，可是你没死，那就意味着她还有希望，她现在的生存就是为了你，如果你这个懦夫，要为了你对那家父女虚幻的承诺而放弃她，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大笨蛋！那我和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老马的话，仿佛骂醒了梦中人……虚幻的承诺，的确，师骐从来没有对佟叔叔和佟妹承诺过什么，他为什么一定要把照顾他们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呢？不但累了自己，还累了冯晓念，他们的婚姻也摇摇欲坠了，不，他一定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他是冯晓念的夫君，他要为冯晓念负责！ 师骐和佟叔叔第一次争吵起来，说服不过佟叔叔，他最后对佟叔叔下了通碟：“我这辈子就是死，也不会娶佟妹，就算你想方设法把我和她骗在一间房里，就算我被你下了迷魂药而要了她的身子，我也不会对她负责。我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不值得成为你的女婿，请你放过我！再者，请你不要再做任何分开我和晓念的事情了，我们都不怕死，大不了，我们死在一起！” 说完后，师骐一甩大门，潇洒地离开了药铺。他决定了，一定要去找冯晓念，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想起往事，在看着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冯晓念，师骐伸出双臂，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你醒来了！”冯晓念抬起头，两行泪珠还挂在脸颊上。 师骐点点头，唇落在了冯晓念的前额，脸颊，吻干了她脸上的泪珠。 “对不起……”师骐刚想说话，唇又被冯晓念轻轻地捂住了。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冯晓念轻轻地说道，“夫妻之间不应该心怀愧疚地生活在一起。你只要以后对我好，弥补以前的遗憾，就好了！” “嗯！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即使我要走，我也会带你一起走！”师骐对冯晓念做出了这样的承诺。 “好啦！那今天过节，我们应该开心一点！”冯晓念从床上爬起来，“走，我们去竹林挖冬笋吃，再打几个野味？把冰敲开，还能钓鱼吃呢……” 看着冯晓念叽叽喳喳地样子，师骐觉得她仿佛寒冬里的一缕阳光，把自己也照亮了。他跟着冯晓念，嘻嘻哈哈地跑上了山，挖了很多竹笋，又用他的功夫，抓了几只冬天里觅食的山鸡。 下午，冯晓念把湖面的冰敲了一个大洞，师骐拿着老马的钓钩，钓了几条鱼出来。 两人开开心心地在竹屋做晚饭，冯晓念跑到屋后的酒窖，把老马珍藏了多年的竹子酒拿了出来，对师骐神秘地说道：“老马酿了很多米酒，用竹筒装着，取名竹子酒，味道真是不错，可是他说喝了对我身体恢复不利，就是不肯给我喝。今天你来了，我偷出来给你喝！” 师骐看着冯晓念仿佛女主人一样，把老马的竹子酒拿出来给自己喝，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可他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单纯的冯晓念不知道师骐的想法，开心地打开了一个竹筒，在筒口闻了一闻：“太香了……” “快喝快喝！”冯晓念把酒从竹筒里倒了出来，递给师骐。师骐一口下肚，只觉得这酒力道很大，才一杯，他的五脏六腑仿佛就烧了起来。 “快吃些菜！”冯晓念夹了一堆菜在师骐的碗里。这些菜都是她亲手做的，和老马住在一起，平时都是老马烧菜，她的手艺都要退化了，好在师骐平时对饭菜的要求并不高，每次吃她做的饭菜，依然是赞不绝口。 师骐几杯酒下毒，就有些酒后吐真言，看着冯晓念，眼睛也模糊了：“念，我对不起你！我也不知怎么了，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去管佟叔叔和佟妹的事情，总觉得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交待。” 冯晓念什么也没说，只用筷子不停地给师骐夹菜，想让他多吃一点。 师骐一边喝酒，一边对冯晓念道：“大概总觉得自己将来是要陪伴你一辈子的，但是自己却不能陪伴她一辈子，所以宁可现在让你吃些苦，只是为了以后拒婚能拒得心安理得。” “嗯！”冯晓念点点头，“你没做错什么。” “可是，晓念，你越这样，我就越内疚，”师骐流着泪说道，“若你不开心，你为什么不哭不闹，不苦苦留我呢？你越乖巧懂事，我越担心自己抓不住你。”师骐一把抓住了冯晓念的手，“若你生气，你哭闹，至少我觉得你心里是有我的……” “我哭闹又有什么用呢？”冯晓念的泪流了下来，“我生气，我哭闹，你会留下来，不去帮助他们吗？如果你会，那我生气，我哭闹还有些用。可是，不管我怎么留你，你都会走，我何必让你这么为难呢？我哭闹，不是给你平添烦恼吗？你不会觉得我不懂事，不大度吗？” “那你告诉我，你还爱我吗？”师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爱！”冯晓念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 “那老马呢？” “什么？”冯晓念完全没想到，师骐原来是在吃醋？他嫉妒老马了？ “我……我和他只是……只是朋友关系……我对他什么都没有……”冯晓念的脸红了，说得有些结巴，她真的很为难很为难，老马对她的好，她不是看不到。老马能给她的生活，是她这辈子都向往的，她之所以视而不见，都是为了师骐。 可是没想到，师骐居然还认为她对老马有什么……那她这段时间苦苦的坚持，到底是为了谁？ 冯晓念撒谎了，她明明对老马有了下辈子的承诺，但是她却说什么都没有…… “那他对你呢？”师骐的话，打断了冯晓念的思绪。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逼问我了？”冯晓念的泪流了出来，“他对我有什么，是我能控制的吗？师骐，我为你，苦苦坚持了这么久，换来的就是你对我的不信任？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我爱的只是你，我也只有你一个人？” 师骐听到冯晓念的话，一时酒气冲头，激动地对冯晓念吼道：“那就把你的身子给我，为我怀个孩子，证明我是你的唯一。”说完后，他一把将冯晓念横抱起来，就往卧室走去。 “师骐，你不可以这样，”冯晓念挣扎起来，“我的身子还不能怀孕，会保不住孩子的……” 可师骐早已喝多了酒，他根本不顾冯晓念的挣扎，三两步便进了卧房，直接将她丢在了床榻之上。 冯晓念被师骐的动作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上的衣服，已被一双大手，毫不怜惜地扯了下去。 紧接着，就是一副火热而挺拔的身躯，直接将自己禁锢在了臂弯之中。他低着头，尽情的斯磨着自己的唇瓣，不带任何感情，却像是千万种情愫交织在一起，汇聚成火热的占有欲/望。 “师骐，不可以……”冯晓念被师骐有些霸道的动作折磨的有些疼痛的，只好轻声对师骐说道，“我的身子还不能怀孕，今天不是安全期……”冯晓念希望自己温和的态度，能让师骐平静下来，不要那么霸道地把她占有了。 “谁说的？”师骐狠狠地顶住冯晓念，喘息着对她道，“是老马吗？是他不让我们这样吗？而你，你答应了吗？你爱上他了吗？”师骐问话，一句连着一句，像锤子一样敲击着冯晓念的心灵，把她的心敲击得直滴血…… “不……不是老马……师骐，请你相信我，我的身子真的不能怀孕，否则，不但孩子保不住，我的生命也……”冯晓念说着说着泣不成声，她真的很害怕这次会怀上孩子，那相当于一个脚踏进鬼门关了，“师骐，我求求你，你放了我，我们用别的方法，你让我用手，用口，都行啊……我求求你了……”冯晓念泣不成声，她真是痛恨万恶的古代，居然没有｜避｜孕｜套｜和短效｜避｜孕｜药，而避子的中药，她根本不敢要老马去准备。 “我的念，我是多么爱你，我不能失去你……”师骐覆在冯晓念身上，突然流泪了。冯晓念吻着师骐，对他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可是，我怕……”师骐疯狂地吻着冯晓念的脸，她的唇，她的胸口，她的全身……“坠崖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和你没有将来了……我怕失去你，我怕我这次没有要你，我以后就再也要不到你了……” 第519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30）—酒后失控 “什么……”冯晓念身子一阵颤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难道她和师骐真的到了要的分别的时候了吗？ 那天，她在高烧中，仿佛就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牵着走到瀑布后的山洞里的。如果没有老马，她可能就会死在那里了。 难道，她真的要回现代了？ 想到这里，冯晓念的心防一下子崩溃了，如果她真的将要离开师骐，那还不如在现在，好好地拥有彼此。 冯晓念做了一个深呼吸——不管了，赌一把，没怀孕算她幸运，即使是怀了，她也毫无遗憾…… 纤细双臂，主动勾起了师骐的脖子，娇媚的身躯，迎合着师骐的每个动作，每个需要。 师骐终于发现冯晓念的变化了，再不是拒绝自己，而是开始渴望起自己来。师骐终于知道冯晓念的心了，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流着泪，也开始动作起来。 这次，师骐比以前都要格外的细心热情，他紧紧地用身躯包裹着冯晓念，用手轻抚着她的每一寸皮肤，恨不得把她的每一个细胞揉进自己的身体，让她给自己留下永久的回忆。 丝丝的颤抖，俘获住了她的呼吸，细细的吻着，摩挲着，像是情深至此，水到渠成一般的自然的亲吻。没有任何技巧，不带丝毫霸道的，虔诚无比，像是对待捧在心尖上，独有的珍贵一般。 终于，在冯晓念的积极配合下，师骐再也抗拒不了她娇小迷人的身躯，再一次“侵略”到了冯晓念的体内…… 他的每一次深入，既狂妄霸道，又热情如火，两人像是生长在一起的藤蔓，生生纠缠，至死方休。那个深情无悔的样子，让冯晓念整个人，像是被点着的篝火一般，身心魂魄，都跟着他随风飘扬了起来。 正当冯晓念沉浸于这‘死去活来’之际。师骐突然一声低吼，彻底的释放了……他满足的闭上了双眼，俊美的脸颊，深埋在冯晓念的脖颈之间。缓缓抬起手臂，像过去，轻拂着她沾了汗水的发丝。 “师骐……”冯晓念娇喘着，轻轻地呼唤了他一声，却听到师骐的声音，从自己的脖间缓缓的传出。 “晓念——念——我的念——”那声音沙哑低靡，却又字字清晰。听起来，是那般的令人心碎，心疼…… 直到下半夜，师骐不知道是要了冯晓念两次，还是三次，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了她。然后，趴在冯晓念的身上，梦魇着喊着她的名字，便熟睡了过去。 冯晓念动了动酸痛的身体，扭头看到卧室内的红烛，渐渐的燃灭，只有天边点点星光，为之绚烂永恒，照耀着窗内一片旖/旎妖娆的景象—— 一个月过去了…… 师骐这次足足在竹屋待了一个月。 期间，佟大叔两次飞鸽传书过来，对师骐说他们已经联系到了漉山的老山主，准备上山，希望师骐能回去，被师骐回信拒绝了。 老马也来了一封信，说他在药铺遇到了一个疑难杂症，他正在指导两个徒弟给这个疑难杂症治疗，估计三个月回不来。 师骐拒绝了回山，老马暂时也不再回来了。又是他们的两人世界了……冯晓念开心极了，和师骐在一起，又过起了神仙般的日子。白天睡到日上三竿，夜里在屋子前面看星星。 “晓念，我想二月十九带你去附近的一个庙里拜菩萨……” “好！” “晓念，拜完菩萨，我们就不回来了，好吗？” “嗯？” “我不想和你再寄人篱下了，我想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好……不过……” “不过什么？” “我要老马过来看看我的身子才行，最好确定了我能为你怀孕生孩子了，我们再走。” “干嘛要他来看，我们去其它地方也能找大夫……” “老马最了解我的身体嘛！” “什么？他最了解你的身体？他对你都做了啥？” “没有没有！你又乱吃醋了，我的意思是，他给我治疗了这么长时间，又知道我患过什么疾病，所以，他更加知道我的病况……” “那……好，等他回来，给你检查好了，我们再走……” 不过，冯晓念的身体也起了一些变化。之前是腰酸，后来就开始胃不舒服，吃什么吐什么，再后来，下身居然开始隐隐地流血…… 在现代，冯晓念本就是一个妇科医生，她哪里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呢？正月十五那夜，她的拼命一赌，终于输了，现在她的腹中已是珠胎暗结，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师骐，我怀孕了……”终于有一天，她对师骐说了这句话，“我想保住我们的孩子，我不想失去它，求求你，赶紧飞鸽传书把老马叫回来，为了孩子，我们只能请他帮忙了。” 师骐这次知道了事情的厉害关系，他毫不犹豫地发了信件给老马。而老马也在第一时间赶回了竹屋。 老马进屋时，冯晓念躺在床上，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又食言了。而且是为了师骐而食言了。 当老马的手指，按在她的脉搏上时，冯晓念的心脏砰砰砰地乱跳起来，她怕老马能从她的脉搏里，摸到她心里的想法。 “先兆流产……卧床休息，我去开药……”老马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后，就想起身离开。 “求求你，帮我保住孩子，我想保住孩子……”冯晓念一翻身，紧紧地抓住了老马的手，“求求你了……” “晓念，你别为难他，保得住，保不住，都是我们的命……”师骐在一旁也很苦闷，没想到正月十五的酒后冲动，居然真的种下了恶果，万一冯晓念因为孩子而……他不敢想象了。原本，想带她离开竹屋的想法，现在也只能搁浅了。 “先吃药，再卧床休息，师骐，你跟我出来一趟……”老马严肃地把师骐叫出了卧室。 两个男人出去后，冯晓念侧耳倾听着两人在屋外的谈话只听到老马隐隐约约的在教训着师骐：“不能同房……不能有亲密动作……不能碰她的身体……” 冯晓念苦笑一声，师骐啊师骐，这回是自食其果了。 没想到，这次师骐居然变乖了。他真的是乖乖地在伺候着冯晓念，他在冯晓念的卧室里加了一个卧榻，就这样和她同屋却不同床，好在夜里随时起来照顾她。 平时，师骐很注意冯晓念的保暖，不让她热着冷着，所有饮食药物，师骐亲力亲为。对于男女之事的要求，师骐也几乎不怎么提，反而是冯晓念不好意思了，偶尔还会问问他是否需要用其它方式解决。 老马看到师骐如此尽责，心里也安慰多了。他拼尽一切办法，帮助冯晓念保住肚子里的胎儿，并且为了冯晓念还跑了几趟外地的大城市，从洋人手里高价买来了西洋的保胎药给冯晓念服用。 没想到冯晓念拿到西洋的保胎药以后，仿佛看到了救星。她捧着保胎药，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 冯晓念居然认识洋文？老马和师骐像看戏一样，看着冯晓念阅读着洋文说明书，然后按照说明书写的方法服用保胎药。 接下来，冯晓念又自己为自己列了几种西药的名单，请老马去外地的洋人手里买了回来。 这时，老马和师骐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们对冯晓念的感情了，冯晓念在怀孕，身体虚弱时，还没有忘记给他们的一次次惊喜，这让他们觉得冯晓念仿佛是仙女下凡。 老马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对冯晓念的感情，只好趁冯晓念身体稳定后，跑到药铺逃避一阵子。 在药铺，他终于下定决心，给两个徒弟明确说了自己对他们将来娶妻的要求：“你们以后遇到了心仪的女子，只要这个女子也爱你，双方自愿，就可以娶进门。但是师父绝对不允许你们爱上有婚约的女子，无论她是订婚，或是已经嫁人，都不可以。否则，为师会第一个回来拆散你们。” 两个徒弟尽管还小，但还是对天发誓，答应了师父的要求。老马看着懵懵懂懂的徒弟们点了头，终于安心了。可他却不知道，他的两个徒弟，最终还是走了他的老路，甚至，比他还做得过份…… …… 冯晓念的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师骐这次，居然兢兢业业地陪着冯晓念到了怀孕八个多月。 佟大人再一次飞鸽传书过来了，他在信里说，他和女儿，师俊三人已经上了漉山了。他明确地向师骐服软，道歉，并且以女方父亲的身份，向师俊的兄长求婚。希望师骐能同意自己的弟弟师俊，娶佟丫头为妻。只不过，他还希望师骐能上漉山一次，因为老山主也希望见到这位用生命保护佟叔叔一家的英雄。 师骐拿着写封信给冯晓念看，冯晓念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会心地笑了。她对师骐道：“回去，去漉山看看，我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你最好能在我生孩子的时候赶回来。” 师骐把冯晓念最后一次托付给老马，希望老马能帮助他们一家，帮助孩子平安降生。老马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争取一个月后赶回来，让孩子一出生就看到父亲！” 第519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30）—酒后失控 “什么……”冯晓念身子一阵颤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难道她和师骐真的到了要的分别的时候了吗？ 那天，她在高烧中，仿佛就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牵着走到瀑布后的山洞里的。如果没有老马，她可能就会死在那里了。 难道，她真的要回现代了？ 想到这里，冯晓念的心防一下子崩溃了，如果她真的将要离开师骐，那还不如在现在，好好地拥有彼此。 冯晓念做了一个深呼吸——不管了，赌一把，没怀孕算她幸运，即使是怀了，她也毫无遗憾…… 纤细双臂，主动勾起了师骐的脖子，娇媚的身躯，迎合着师骐的每个动作，每个需要。 师骐终于发现冯晓念的变化了，再不是拒绝自己，而是开始渴望起自己来。师骐终于知道冯晓念的心了，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流着泪，也开始动作起来。 这次，师骐比以前都要格外的细心热情，他紧紧地用身躯包裹着冯晓念，用手轻抚着她的每一寸皮肤，恨不得把她的每一个细胞揉进自己的身体，让她给自己留下永久的回忆。 丝丝的颤抖，俘获住了她的呼吸，细细的吻着，摩挲着，像是情深至此，水到渠成一般的自然的亲吻。没有任何技巧，不带丝毫霸道的，虔诚无比，像是对待捧在心尖上，独有的珍贵一般。 终于，在冯晓念的积极配合下，师骐再也抗拒不了她娇小迷人的身躯，再一次“侵略”到了冯晓念的体内…… 他的每一次深入，既狂妄霸道，又热情如火，两人像是生长在一起的藤蔓，生生纠缠，至死方休。那个深情无悔的样子，让冯晓念整个人，像是被点着的篝火一般，身心魂魄，都跟着他随风飘扬了起来。 正当冯晓念沉浸于这‘死去活来’之际。师骐突然一声低吼，彻底的释放了……他满足的闭上了双眼，俊美的脸颊，深埋在冯晓念的脖颈之间。缓缓抬起手臂，像过去，轻拂着她沾了汗水的发丝。 “师骐……”冯晓念娇喘着，轻轻地呼唤了他一声，却听到师骐的声音，从自己的脖间缓缓的传出。 “晓念——念——我的念——”那声音沙哑低靡，却又字字清晰。听起来，是那般的令人心碎，心疼…… 直到下半夜，师骐不知道是要了冯晓念两次，还是三次，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了她。然后，趴在冯晓念的身上，梦魇着喊着她的名字，便熟睡了过去。 冯晓念动了动酸痛的身体，扭头看到卧室内的红烛，渐渐的燃灭，只有天边点点星光，为之绚烂永恒，照耀着窗内一片旖/旎妖娆的景象—— 一个月过去了…… 师骐这次足足在竹屋待了一个月。 期间，佟大叔两次飞鸽传书过来，对师骐说他们已经联系到了漉山的老山主，准备上山，希望师骐能回去，被师骐回信拒绝了。 老马也来了一封信，说他在药铺遇到了一个疑难杂症，他正在指导两个徒弟给这个疑难杂症治疗，估计三个月回不来。 师骐拒绝了回山，老马暂时也不再回来了。又是他们的两人世界了……冯晓念开心极了，和师骐在一起，又过起了神仙般的日子。白天睡到日上三竿，夜里在屋子前面看星星。 “晓念，我想二月十九带你去附近的一个庙里拜菩萨……” “好！” “晓念，拜完菩萨，我们就不回来了，好吗？” “嗯？” “我不想和你再寄人篱下了，我想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好……不过……” “不过什么？” “我要老马过来看看我的身子才行，最好确定了我能为你怀孕生孩子了，我们再走。” “干嘛要他来看，我们去其它地方也能找大夫……” “老马最了解我的身体嘛！” “什么？他最了解你的身体？他对你都做了啥？” “没有没有！你又乱吃醋了，我的意思是，他给我治疗了这么长时间，又知道我患过什么疾病，所以，他更加知道我的病况……” “那……好，等他回来，给你检查好了，我们再走……” 不过，冯晓念的身体也起了一些变化。之前是腰酸，后来就开始胃不舒服，吃什么吐什么，再后来，下身居然开始隐隐地流血…… 在现代，冯晓念本就是一个妇科医生，她哪里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呢？正月十五那夜，她的拼命一赌，终于输了，现在她的腹中已是珠胎暗结，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师骐，我怀孕了……”终于有一天，她对师骐说了这句话，“我想保住我们的孩子，我不想失去它，求求你，赶紧飞鸽传书把老马叫回来，为了孩子，我们只能请他帮忙了。” 师骐这次知道了事情的厉害关系，他毫不犹豫地发了信件给老马。而老马也在第一时间赶回了竹屋。 老马进屋时，冯晓念躺在床上，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又食言了。而且是为了师骐而食言了。 当老马的手指，按在她的脉搏上时，冯晓念的心脏砰砰砰地乱跳起来，她怕老马能从她的脉搏里，摸到她心里的想法。 “先兆流产……卧床休息，我去开药……”老马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后，就想起身离开。 “求求你，帮我保住孩子，我想保住孩子……”冯晓念一翻身，紧紧地抓住了老马的手，“求求你了……” “晓念，你别为难他，保得住，保不住，都是我们的命……”师骐在一旁也很苦闷，没想到正月十五的酒后冲动，居然真的种下了恶果，万一冯晓念因为孩子而……他不敢想象了。原本，想带她离开竹屋的想法，现在也只能搁浅了。 “先吃药，再卧床休息，师骐，你跟我出来一趟……”老马严肃地把师骐叫出了卧室。 两个男人出去后，冯晓念侧耳倾听着两人在屋外的谈话只听到老马隐隐约约的在教训着师骐：“不能同房……不能有亲密动作……不能碰她的身体……” 冯晓念苦笑一声，师骐啊师骐，这回是自食其果了。 没想到，这次师骐居然变乖了。他真的是乖乖地在伺候着冯晓念，他在冯晓念的卧室里加了一个卧榻，就这样和她同屋却不同床，好在夜里随时起来照顾她。 平时，师骐很注意冯晓念的保暖，不让她热着冷着，所有饮食药物，师骐亲力亲为。对于男女之事的要求，师骐也几乎不怎么提，反而是冯晓念不好意思了，偶尔还会问问他是否需要用其它方式解决。 老马看到师骐如此尽责，心里也安慰多了。他拼尽一切办法，帮助冯晓念保住肚子里的胎儿，并且为了冯晓念还跑了几趟外地的大城市，从洋人手里高价买来了西洋的保胎药给冯晓念服用。 没想到冯晓念拿到西洋的保胎药以后，仿佛看到了救星。她捧着保胎药，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 冯晓念居然认识洋文？老马和师骐像看戏一样，看着冯晓念阅读着洋文说明书，然后按照说明书写的方法服用保胎药。 接下来，冯晓念又自己为自己列了几种西药的名单，请老马去外地的洋人手里买了回来。 这时，老马和师骐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们对冯晓念的感情了，冯晓念在怀孕，身体虚弱时，还没有忘记给他们的一次次惊喜，这让他们觉得冯晓念仿佛是仙女下凡。 老马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对冯晓念的感情，只好趁冯晓念身体稳定后，跑到药铺逃避一阵子。 在药铺，他终于下定决心，给两个徒弟明确说了自己对他们将来娶妻的要求：“你们以后遇到了心仪的女子，只要这个女子也爱你，双方自愿，就可以娶进门。但是师父绝对不允许你们爱上有婚约的女子，无论她是订婚，或是已经嫁人，都不可以。否则，为师会第一个回来拆散你们。” 两个徒弟尽管还小，但还是对天发誓，答应了师父的要求。老马看着懵懵懂懂的徒弟们点了头，终于安心了。可他却不知道，他的两个徒弟，最终还是走了他的老路，甚至，比他还做得过份…… …… 冯晓念的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师骐这次，居然兢兢业业地陪着冯晓念到了怀孕八个多月。 佟大人再一次飞鸽传书过来了，他在信里说，他和女儿，师俊三人已经上了漉山了。他明确地向师骐服软，道歉，并且以女方父亲的身份，向师俊的兄长求婚。希望师骐能同意自己的弟弟师俊，娶佟丫头为妻。只不过，他还希望师骐能上漉山一次，因为老山主也希望见到这位用生命保护佟叔叔一家的英雄。 师骐拿着写封信给冯晓念看，冯晓念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会心地笑了。她对师骐道：“回去，去漉山看看，我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你最好能在我生孩子的时候赶回来。” 师骐把冯晓念最后一次托付给老马，希望老马能帮助他们一家，帮助孩子平安降生。老马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争取一个月后赶回来，让孩子一出生就看到父亲！” 第520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31）——登顶 师骐登上了漉山。 他受到了佟大人的大肆赞扬，老山主也非常欣赏这个有勇有谋的年轻人，看在佟大人的面子上，给了师骐副山主的职位，同时还把师俊和佟丫头的婚事上报到了朝廷，等待朝廷的赐婚下来。 由于师骐的副山主职位也需要朝廷下圣旨亲封，才算敲定。于是，老山主请求师骐能留下来，等接到圣旨以后，再回竹屋接妻子上山。 虽然师骐没有明确地拒绝，但他还是从老山主那里要到了通行证，以备不时之需。 他在漉山，每天都要从顶区往远远地往七十二峰望去，他想看到自己的妻子，他每天都在思念…… “大哥，你在看什么？” 一天，佟妹居然跑到了他的身边。她已经八岁了。这个小女孩子俨然把师骐当成了自己的亲人，看到师骐坐草坪上，想也没想就往师骐的怀里滚去，还给师骐一个香吻。 师骐轻轻地抱着佟妹，对她道：“佟妹，你长大了，以后要嫁给师俊的，所以要矜持一点哟。” “大哥，你为什么不想娶我？”佟妹可怜兮兮地问师骐，“爹爹说，他原本是想要我嫁给你的，可是，你不乐意……” 师骐轻轻地抹了一下佟妹的头发，温和地说道：“大哥的年龄太大了，等你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大哥已经老了呢……所以不能娶你了。” “可是，我不介意呀！你在我心里，一点儿也不老……”佟妹的泪水盈满了眼眶，“是不是我不漂亮，是不是我不乖，所以大哥不喜欢我？”说完后，她长长的睫毛下面，两滴泪珠终于滑落。 师骐用手轻轻地抹去她的泪水，对她道：“又哭鼻子了？丫头，听大哥跟你说，你和师俊，是不是更加玩得来一些啊？和他，是不是想哭就哭，想闹就闹呀？” 大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把话题转移了——小丫头并没有发觉，师骐根本回答不上来她的问题。但是，当师骐的问题问出来以后，佟妹还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师骐打了一个响指：“这就对了，其实，你和师俊更合适嘛。我年龄比你大那么多，你和我在一起，会不自在的。” “是吗？”佟妹似懂非懂地看了看师骐，“可我想长大以后做你的妻子啊，师俊他只是我的好朋友。” “师俊也会长大的，”师骐对佟妹道，“他以后也会长得和我一样高，和我一样能保护你。我相信你长大以后，会爱上他的。” 佟妹听师骐这么一说，眼圈又红了。 但她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好，既然你都这么说，我只好试试看了。大哥，你再抱抱我好吗？” 师骐见身边的小姑娘委屈的样子，心里一阵不忍，便把她抱进了怀里。佟妹幸福地在师骐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居然睡着了。 师骐温柔地把她抱进了卧室，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忍不住在她的前额轻轻地一吻，心里对她说道：佟妹，对不起！请原谅大哥，大哥的心，早已给了冯晓念，不可能再分一丝一毫给你了，嫁一个不爱你的人，你不会幸福的。好好去爱师俊，他比我更值得你爱！他会让你变得更加美丽。 “大哥，师骐哥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佟妹紧闭的眼睛里滚出了一滴泪水，她伸出双臂搂住了师骐的脖子，梦呓般地喃喃说道，“我还是想嫁给你……还是想嫁给你……” 师骐只觉得身子一阵颤抖，但他还是咬咬牙，狠心把佟妹的双臂从自己身上抓了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脸蛋，“又做梦了吗？乖乖睡！你还小，还不懂得嫁人的含义呢，睡！” 将佟妹，盖好被子，师骐一转身，离开了佟妹的屋子。在师骐身后，一双泪眼睁开来，看着师骐离去了，“大哥，为什么，你不愿意娶我？为什么？” 许多年以后，佟妹嫁人生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她却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爱着的依然是师骐，她傻傻地，听从了师骐的安排，完全是因为爱，而她临终的选择，依然是因为爱…… …… 夜里，师骐猛然从梦中醒来了，脑子里突然闪过冯晓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师骐——” “晓念，我的念……坚持住，我回来了……”师骐翻身下床，抢了一匹马就往中山碑奔去，他要下山，他要去竹屋，他听到了冯晓念的呼唤。 马儿跑了一天一夜，终于到达了竹屋，师骐刚走进院子，便听到了老马在大声叫道：“冯晓念，醒醒，快醒醒，我已经飞鸽传书去叫师骐了，他马上就回来了……” “晓念……”师骐大声地呼唤着，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屋子里。 冯晓念正满头大汗，头发凌乱地躺在床上，而她的下身，是一片片的血迹斑斑，老马正用一块满是血的毛巾在帮冯晓念擦拭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多血？到底怎么了？”师骐急急地问老马，“孩子还没出来吗？” 老马摇摇头：“包衣的位置挡住了产门，孩子出不来，已经有大出血的症状了。” 冯晓念对老马道：“求求你，剖开我的肚子，我知道剖腹产是可以生出孩子的，请你放心做。” “什么？”师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肚子剖开，人还有得活吗？晓念，你疼糊涂了？这样，你必死无疑啊！” “那孩子至少能活着……”冯晓念疼得脸色都白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师骐道，“如果孩子能平安降生，我死也无憾了。” “不！我不能答应你！老马，”师骐看了一眼老马，“我绝不同意剖腹取子。这是对女人最残忍的做法。我宁可不要孩子，也不能接受晓念被剖腹。大不了我陪她们母子一起去死！” “师骐……你听我说……”冯晓念颤抖的双手拉住了师骐，“剖腹取子，女人是不会死的，啊……”一阵剧痛袭来，冯晓念紧紧地咬着牙关，把嘴唇的血都咬出来了，“老马……你……你认识的西洋医生肯定……肯定有这样的情况。我现在是胎盘……胎盘前置，如果不剖腹，孩子出不来的。求求你，给我剖腹！” 第520章 番外——冯晓念的穿越时光（31）——登顶 师骐登上了漉山。 他受到了佟大人的大肆赞扬，老山主也非常欣赏这个有勇有谋的年轻人，看在佟大人的面子上，给了师骐副山主的职位，同时还把师俊和佟丫头的婚事上报到了朝廷，等待朝廷的赐婚下来。 由于师骐的副山主职位也需要朝廷下圣旨亲封，才算敲定。于是，老山主请求师骐能留下来，等接到圣旨以后，再回竹屋接妻子上山。 虽然师骐没有明确地拒绝，但他还是从老山主那里要到了通行证，以备不时之需。 他在漉山，每天都要从顶区往远远地往七十二峰望去，他想看到自己的妻子，他每天都在思念…… “大哥，你在看什么？” 一天，佟妹居然跑到了他的身边。她已经八岁了。这个小女孩子俨然把师骐当成了自己的亲人，看到师骐坐草坪上，想也没想就往师骐的怀里滚去，还给师骐一个香吻。 师骐轻轻地抱着佟妹，对她道：“佟妹，你长大了，以后要嫁给师俊的，所以要矜持一点哟。” “大哥，你为什么不想娶我？”佟妹可怜兮兮地问师骐，“爹爹说，他原本是想要我嫁给你的，可是，你不乐意……” 师骐轻轻地抹了一下佟妹的头发，温和地说道：“大哥的年龄太大了，等你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大哥已经老了呢……所以不能娶你了。” “可是，我不介意呀！你在我心里，一点儿也不老……”佟妹的泪水盈满了眼眶，“是不是我不漂亮，是不是我不乖，所以大哥不喜欢我？”说完后，她长长的睫毛下面，两滴泪珠终于滑落。 师骐用手轻轻地抹去她的泪水，对她道：“又哭鼻子了？丫头，听大哥跟你说，你和师俊，是不是更加玩得来一些啊？和他，是不是想哭就哭，想闹就闹呀？” 大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把话题转移了——小丫头并没有发觉，师骐根本回答不上来她的问题。但是，当师骐的问题问出来以后，佟妹还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师骐打了一个响指：“这就对了，其实，你和师俊更合适嘛。我年龄比你大那么多，你和我在一起，会不自在的。” “是吗？”佟妹似懂非懂地看了看师骐，“可我想长大以后做你的妻子啊，师俊他只是我的好朋友。” “师俊也会长大的，”师骐对佟妹道，“他以后也会长得和我一样高，和我一样能保护你。我相信你长大以后，会爱上他的。” 佟妹听师骐这么一说，眼圈又红了。 但她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好，既然你都这么说，我只好试试看了。大哥，你再抱抱我好吗？” 师骐见身边的小姑娘委屈的样子，心里一阵不忍，便把她抱进了怀里。佟妹幸福地在师骐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居然睡着了。 师骐温柔地把她抱进了卧室，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忍不住在她的前额轻轻地一吻，心里对她说道：佟妹，对不起！请原谅大哥，大哥的心，早已给了冯晓念，不可能再分一丝一毫给你了，嫁一个不爱你的人，你不会幸福的。好好去爱师俊，他比我更值得你爱！他会让你变得更加美丽。 “大哥，师骐哥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佟妹紧闭的眼睛里滚出了一滴泪水，她伸出双臂搂住了师骐的脖子，梦呓般地喃喃说道，“我还是想嫁给你……还是想嫁给你……” 师骐只觉得身子一阵颤抖，但他还是咬咬牙，狠心把佟妹的双臂从自己身上抓了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脸蛋，“又做梦了吗？乖乖睡！你还小，还不懂得嫁人的含义呢，睡！” 将佟妹，盖好被子，师骐一转身，离开了佟妹的屋子。在师骐身后，一双泪眼睁开来，看着师骐离去了，“大哥，为什么，你不愿意娶我？为什么？” 许多年以后，佟妹嫁人生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她却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爱着的依然是师骐，她傻傻地，听从了师骐的安排，完全是因为爱，而她临终的选择，依然是因为爱…… …… 夜里，师骐猛然从梦中醒来了，脑子里突然闪过冯晓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师骐——” “晓念，我的念……坚持住，我回来了……”师骐翻身下床，抢了一匹马就往中山碑奔去，他要下山，他要去竹屋，他听到了冯晓念的呼唤。 马儿跑了一天一夜，终于到达了竹屋，师骐刚走进院子，便听到了老马在大声叫道：“冯晓念，醒醒，快醒醒，我已经飞鸽传书去叫师骐了，他马上就回来了……” “晓念……”师骐大声地呼唤着，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屋子里。 冯晓念正满头大汗，头发凌乱地躺在床上，而她的下身，是一片片的血迹斑斑，老马正用一块满是血的毛巾在帮冯晓念擦拭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多血？到底怎么了？”师骐急急地问老马，“孩子还没出来吗？” 老马摇摇头：“包衣的位置挡住了产门，孩子出不来，已经有大出血的症状了。” 冯晓念对老马道：“求求你，剖开我的肚子，我知道剖腹产是可以生出孩子的，请你放心做。” “什么？”师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肚子剖开，人还有得活吗？晓念，你疼糊涂了？这样，你必死无疑啊！” “那孩子至少能活着……”冯晓念疼得脸色都白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师骐道，“如果孩子能平安降生，我死也无憾了。” “不！我不能答应你！老马，”师骐看了一眼老马，“我绝不同意剖腹取子。这是对女人最残忍的做法。我宁可不要孩子，也不能接受晓念被剖腹。大不了我陪她们母子一起去死！” “师骐……你听我说……”冯晓念颤抖的双手拉住了师骐，“剖腹取子，女人是不会死的，啊……”一阵剧痛袭来，冯晓念紧紧地咬着牙关，把嘴唇的血都咬出来了，“老马……你……你认识的西洋医生肯定……肯定有这样的情况。我现在是胎盘……胎盘前置，如果不剖腹，孩子出不来的。求求你，给我剖腹！” 第521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32）—凶险万分 “晓念……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老马用颤抖的手握住了冯晓念的手，“我也听到过胎盘前置的案例，或许西洋真的有剖腹取子的方法，可是我们做不到。这里的卫生条件太差，没有效度的环境，而且也没有手术器材……我不能让你去涉险。” 老马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医生，他在云游时的确听过有西洋医生为难产的产妇剖腹接生的情况。但他毕竟是中医，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再说，冯晓念是他最爱的女人，要他在冯晓念身上动刀子，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命啊！ “老马……你不要……不要犹豫了……”冯晓念脸色惨白地对老马道，“不剖腹……我就是……死路一条……求求你了……” 正当老马犹豫不绝的时候，冯晓念痛得一声惨叫，昏过去了。 “晓念……”师骐扑在她的身上，狠狠地，拼命地摇着冯晓念，但是，冯晓念的脸色苍白，没有回答师骐。 老马一摸冯晓念的脉搏，越来越微弱，而她下身已经是出于血崩的状态，半张床垫都染得通通红。长叹一口气，绝望地说道：“除非止血，否则没救了。但是，孩子如果出不来，就算血止住，也只有死路一条。” “那你救救她啊……”师骐疯狂地拉住了老马的衣服，狠狠地叫道，“你不是爱她吗？你不是希望她幸福吗？只要你能救活她，我把她让给你，你去救她啊！只要她没事，孩子我不要了，我退出我成全你们！你去救她啊！” 老马见师骐不理智了，狠狠地给了师骐一拳：“你以为我不想救她吗？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恨不得去为她死。可是，师骐，你是不是太自私了？她这样是谁造成的？是你，是你这个不要命的男人，在正月十五逼她的。她不是为了你，她何苦冒险怀孕？是你害死她的！” 师骐被老马打了一拳，口角流出了血，他再也不能理智下去了，疯狂地和老马打斗在了一起。 师骐的功夫原本不如老马，可是老马照顾了冯晓念几天几夜，早已心力交瘁，师骐却是年轻又生龙活虎，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和老马打斗起来，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十几招，居然打了个不相上下。 可最终，两人在身心的煎熬下，终于体力不支，一起倒下了。他们的头砸在了地上，两人一起昏了过去。 冯晓念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回到了现代，可她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耳朵也嗡嗡地叫，她身边，一群白衣天使正在忙忙碌碌，有的在给她输液，有的在给她插氧气管，有的在测她的脉搏…… “快点去内科病房把马教授叫过来……” “输葡萄糖水……” “心跳正常，血压正常……” 冯晓念叹了一口气，或许，自己真的应该回到现代了。她这么在古代走了一遭，终于要回去了。可是，师骐……想到师骐，她的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应该回去和他告别一下。 师骐和老马在打斗中，双双倒地，碰到了头部而人事不醒。过了不知多久朦胧中，师骐只觉得有一双软软的手臂搂住了自己的脖子，温润的唇，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地摩挲着。 师骐睁开眼睛，看到冯晓念一身白色的衣服，跪在他的身边，宛若传说中的仙子一般清丽动人。 “晓念！”师骐猛地坐起来，上上下下地把冯晓念打量了一番，她的脸色还是那样苍白，肚腹虽然没有高高地隆起，但还是有些大。但是她的精神却好了起来，眼神里也有了许多光彩。 “你怎样了？”师骐一把抱起冯晓念，把她放到被血染得通红的床上，“肚子还疼吗？” 冯晓念摇摇头，她扑进师骐的怀里，伸出双臂抱着师骐的腰，轻声对他道：“抱紧我，吻我，要了我的身子……” “不……你怀着身孕啊……”师骐吻着冯晓念的唇，对她道，“我不能再伤害你了，我已经后悔了，正月十五我不该……”师骐还没说完，他的唇就被冯晓念的唇堵住了。 “抱紧我……”冯晓念低喃着，对师骐道，“不要拒绝我，不要放开我，这次，你想要多少次，就要多少次……” “晓念，你怎么了？”师骐只觉得冯晓念的身子越来越软，越来越不对劲，他大声呼唤着冯晓念道，“念，你清醒一下，你看看我啊，你看看我……” “师骐，我后悔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我真应该一直陪着你，天天陪着你，不怕佟叔叔的眼光，也不怕追兵，大不了就是个死……”冯晓念低声对师骐说道。 “念，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呢？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不要后悔，只要你养好身子，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过。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师骐紧紧地抱着冯晓念，对她说道。 冯晓念伸出双臂，对师骐道：“师骐，我还想最后和你亲密一次，求求你，现在就要了我的身子，我们相聚的时间太短了。” 可是，师骐根本不敢再对冯晓念有所动作了，他紧张地抱着冯晓念，对她道：“我不行，不可以的……” 冯晓念脸色惨白地笑笑：“有什么不可以的，来！”她轻轻地握住了师骐的那份坚挺，就往自己的下身探去…… 师骐终于忍不住，轻轻地探入了冯晓念的身体中，两个人再一次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这也是师骐这辈子的最后一次…… 冯晓念满意地闭上了眼睛，师骐的唇覆在了冯晓念的唇上，辗转缠绵，两人肆意地享受着生命中最后一点点疯狂。 终于，冯晓念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软。 “晓念！！！”师骐浑身突然一紧张，忙脱离了冯晓念的身体，大声地呼唤着她。 冯晓念睁开眼睛，她知道师骐已经和她分开了，忙对师骐说道：“来，抱着我，紧紧地抱着我……我，我要对你说一句话……”冯晓念紧紧地抱着师骐，“抱紧我，我有话要对你说，我怕我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师骐再也忍受不住，他流着泪，伸出双臂抱紧了冯晓念的身体，对她道，“你说！” 冯晓念的唇，贴着师骐的耳垂。低声对他道：“我爱你，我愿意为你生儿育女！我从未后悔来到这里，从未后悔认识你，也从未后悔为你怀孕生子。我只求你，为我好好活下去，就算是……为了早早离去的我和我们的孩子。” “不！”师骐流着泪大哭起来，“念，我的念，不要抛下我不要啊……你死了，你要我怎么活下去？” “不，我没有死……”冯晓念咬着牙，吃力地对师骐说道，“我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原本就是属于我的地方，我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会很幸福很幸福！” 师骐哪里听得进冯晓念的话？他紧紧地抱着冯晓念，泪如雨下：“念，我不要你去任何地方，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陪着我。我求求你了，别离开我！”师骐疯狂地吻着冯晓念的脸颊，她的唇，“求求你，别离开我！” “师骐，”冯晓念的力气越来越弱，“这是命，这是我们的命，无论如何，你要好好活着，你不答应我，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我不答应你，我不！”师骐大哭起来，“你去哪里，我也要跟着去！” 冯晓念摇摇头：“别傻了，你不应该这样的。早知道如此，你还不如娶了佟妹！” 师骐摇摇头：“我不会娶她的，如果你离开我了，我终身不娶。我只会为你守身，守一辈子。” “傻瓜！”冯晓念轻叹一声，轻轻地推了推师骐，对他道：“把老马弄醒，我要和他说一句话！” 师骐这才从床上爬下来，他穿好衣服，用一瓢水把老马淋醒了。 老马看到冯晓念醒了过来，忙去摸她的脉搏，这才明白，她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老马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只好平静地跪在了冯晓念的床榻前。 “老马，我对不起你。”冯晓念对老马说道，“我来这里麻烦你太多了，现在我还想麻烦你最后一件事，求你，帮我看好师骐，不准他寻死。如果他想不开，因为我而寻死，我下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老马一怔，迅速恢复了平静，他低声对冯晓念说道：“好，我答应你！” 冯晓念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笑容，她对老马微微一笑：“谢谢你！” 老马看到冯晓念的微笑，心里居然澄明起来，或许，冯晓念真的去下辈子等他了？他一转身，离开了竹屋，把她最后的时光，留给了师骐。 两个时辰过后，冯晓念又陷入了昏迷状态。这一次，冯晓念再也没有醒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这样跟着她一起去了！ 师骐流着泪，一直把冯晓念抱在怀里。当他感受到她身体的力气最终散尽以后，再也支持不住，咕咚一声，一头栽到了地上。 （湖心柳：写到这里，我自己都要哭了啊！） 第521章 番外—冯晓念穿越时光（32）—凶险万分 “晓念……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老马用颤抖的手握住了冯晓念的手，“我也听到过胎盘前置的案例，或许西洋真的有剖腹取子的方法，可是我们做不到。这里的卫生条件太差，没有效度的环境，而且也没有手术器材……我不能让你去涉险。” 老马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医生，他在云游时的确听过有西洋医生为难产的产妇剖腹接生的情况。但他毕竟是中医，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再说，冯晓念是他最爱的女人，要他在冯晓念身上动刀子，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命啊！ “老马……你不要……不要犹豫了……”冯晓念脸色惨白地对老马道，“不剖腹……我就是……死路一条……求求你了……” 正当老马犹豫不绝的时候，冯晓念痛得一声惨叫，昏过去了。 “晓念……”师骐扑在她的身上，狠狠地，拼命地摇着冯晓念，但是，冯晓念的脸色苍白，没有回答师骐。 老马一摸冯晓念的脉搏，越来越微弱，而她下身已经是出于血崩的状态，半张床垫都染得通通红。长叹一口气，绝望地说道：“除非止血，否则没救了。但是，孩子如果出不来，就算血止住，也只有死路一条。” “那你救救她啊……”师骐疯狂地拉住了老马的衣服，狠狠地叫道，“你不是爱她吗？你不是希望她幸福吗？只要你能救活她，我把她让给你，你去救她啊！只要她没事，孩子我不要了，我退出我成全你们！你去救她啊！” 老马见师骐不理智了，狠狠地给了师骐一拳：“你以为我不想救她吗？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恨不得去为她死。可是，师骐，你是不是太自私了？她这样是谁造成的？是你，是你这个不要命的男人，在正月十五逼她的。她不是为了你，她何苦冒险怀孕？是你害死她的！” 师骐被老马打了一拳，口角流出了血，他再也不能理智下去了，疯狂地和老马打斗在了一起。 师骐的功夫原本不如老马，可是老马照顾了冯晓念几天几夜，早已心力交瘁，师骐却是年轻又生龙活虎，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和老马打斗起来，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十几招，居然打了个不相上下。 可最终，两人在身心的煎熬下，终于体力不支，一起倒下了。他们的头砸在了地上，两人一起昏了过去。 冯晓念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回到了现代，可她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耳朵也嗡嗡地叫，她身边，一群白衣天使正在忙忙碌碌，有的在给她输液，有的在给她插氧气管，有的在测她的脉搏…… “快点去内科病房把马教授叫过来……” “输葡萄糖水……” “心跳正常，血压正常……” 冯晓念叹了一口气，或许，自己真的应该回到现代了。她这么在古代走了一遭，终于要回去了。可是，师骐……想到师骐，她的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应该回去和他告别一下。 师骐和老马在打斗中，双双倒地，碰到了头部而人事不醒。过了不知多久朦胧中，师骐只觉得有一双软软的手臂搂住了自己的脖子，温润的唇，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地摩挲着。 师骐睁开眼睛，看到冯晓念一身白色的衣服，跪在他的身边，宛若传说中的仙子一般清丽动人。 “晓念！”师骐猛地坐起来，上上下下地把冯晓念打量了一番，她的脸色还是那样苍白，肚腹虽然没有高高地隆起，但还是有些大。但是她的精神却好了起来，眼神里也有了许多光彩。 “你怎样了？”师骐一把抱起冯晓念，把她放到被血染得通红的床上，“肚子还疼吗？” 冯晓念摇摇头，她扑进师骐的怀里，伸出双臂抱着师骐的腰，轻声对他道：“抱紧我，吻我，要了我的身子……” “不……你怀着身孕啊……”师骐吻着冯晓念的唇，对她道，“我不能再伤害你了，我已经后悔了，正月十五我不该……”师骐还没说完，他的唇就被冯晓念的唇堵住了。 “抱紧我……”冯晓念低喃着，对师骐道，“不要拒绝我，不要放开我，这次，你想要多少次，就要多少次……” “晓念，你怎么了？”师骐只觉得冯晓念的身子越来越软，越来越不对劲，他大声呼唤着冯晓念道，“念，你清醒一下，你看看我啊，你看看我……” “师骐，我后悔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我真应该一直陪着你，天天陪着你，不怕佟叔叔的眼光，也不怕追兵，大不了就是个死……”冯晓念低声对师骐说道。 “念，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呢？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不要后悔，只要你养好身子，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过。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师骐紧紧地抱着冯晓念，对她说道。 冯晓念伸出双臂，对师骐道：“师骐，我还想最后和你亲密一次，求求你，现在就要了我的身子，我们相聚的时间太短了。” 可是，师骐根本不敢再对冯晓念有所动作了，他紧张地抱着冯晓念，对她道：“我不行，不可以的……” 冯晓念脸色惨白地笑笑：“有什么不可以的，来！”她轻轻地握住了师骐的那份坚挺，就往自己的下身探去…… 师骐终于忍不住，轻轻地探入了冯晓念的身体中，两个人再一次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这也是师骐这辈子的最后一次…… 冯晓念满意地闭上了眼睛，师骐的唇覆在了冯晓念的唇上，辗转缠绵，两人肆意地享受着生命中最后一点点疯狂。 终于，冯晓念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软。 “晓念！！！”师骐浑身突然一紧张，忙脱离了冯晓念的身体，大声地呼唤着她。 冯晓念睁开眼睛，她知道师骐已经和她分开了，忙对师骐说道：“来，抱着我，紧紧地抱着我……我，我要对你说一句话……”冯晓念紧紧地抱着师骐，“抱紧我，我有话要对你说，我怕我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师骐再也忍受不住，他流着泪，伸出双臂抱紧了冯晓念的身体，对她道，“你说！” 冯晓念的唇，贴着师骐的耳垂。低声对他道：“我爱你，我愿意为你生儿育女！我从未后悔来到这里，从未后悔认识你，也从未后悔为你怀孕生子。我只求你，为我好好活下去，就算是……为了早早离去的我和我们的孩子。” “不！”师骐流着泪大哭起来，“念，我的念，不要抛下我不要啊……你死了，你要我怎么活下去？” “不，我没有死……”冯晓念咬着牙，吃力地对师骐说道，“我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原本就是属于我的地方，我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会很幸福很幸福！” 师骐哪里听得进冯晓念的话？他紧紧地抱着冯晓念，泪如雨下：“念，我不要你去任何地方，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陪着我。我求求你了，别离开我！”师骐疯狂地吻着冯晓念的脸颊，她的唇，“求求你，别离开我！” “师骐，”冯晓念的力气越来越弱，“这是命，这是我们的命，无论如何，你要好好活着，你不答应我，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我不答应你，我不！”师骐大哭起来，“你去哪里，我也要跟着去！” 冯晓念摇摇头：“别傻了，你不应该这样的。早知道如此，你还不如娶了佟妹！” 师骐摇摇头：“我不会娶她的，如果你离开我了，我终身不娶。我只会为你守身，守一辈子。” “傻瓜！”冯晓念轻叹一声，轻轻地推了推师骐，对他道：“把老马弄醒，我要和他说一句话！” 师骐这才从床上爬下来，他穿好衣服，用一瓢水把老马淋醒了。 老马看到冯晓念醒了过来，忙去摸她的脉搏，这才明白，她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老马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只好平静地跪在了冯晓念的床榻前。 “老马，我对不起你。”冯晓念对老马说道，“我来这里麻烦你太多了，现在我还想麻烦你最后一件事，求你，帮我看好师骐，不准他寻死。如果他想不开，因为我而寻死，我下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老马一怔，迅速恢复了平静，他低声对冯晓念说道：“好，我答应你！” 冯晓念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笑容，她对老马微微一笑：“谢谢你！” 老马看到冯晓念的微笑，心里居然澄明起来，或许，冯晓念真的去下辈子等他了？他一转身，离开了竹屋，把她最后的时光，留给了师骐。 两个时辰过后，冯晓念又陷入了昏迷状态。这一次，冯晓念再也没有醒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这样跟着她一起去了！ 师骐流着泪，一直把冯晓念抱在怀里。当他感受到她身体的力气最终散尽以后，再也支持不住，咕咚一声，一头栽到了地上。 （湖心柳：写到这里，我自己都要哭了啊！） 第522章 冯晓念穿越时光大结局—轻轻地，我将离开你 现代，产科病房。 冯晓念睁开眼睛，只觉得灯光晃得睁也睁不开了，耳朵里嗡嗡嗡的声音终于没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我怎么了？ 冯晓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啊，醒了醒了！我去叫护士……”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面前晃了过去。 这是谁？冯晓念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仿佛生孩子了，难产？顺产？胎盘前置？冯晓念思索了许久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生出来了没。 “哇哇哇！”孩子的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扭头一看，身边的婴儿床上，不正躺着她的儿子吗？ “晓念，你怎样了？” 冯晓念抬头一看，马教授正现在她的床头，身边还跟着一个小护士。 “好啦，马老师，师娘醒来了，大概是体位性低血糖，毕竟她之前破水，躺的时间太长了嘛，现在好多了。快给她再吃一粒巧克力。对了对了，多喝点橙汁哦，有补糖的作用！”小护士的嘴真是伶俐，一下子说了一堆。 马教授一听，连忙翻出一盒费列罗巧克力，拨开一颗喂给冯晓念。对她道：“刚才你可把我吓坏了，我这才去了一下内科病房，你怎么就昏倒了呢？下床上厕所怎么不去叫小护士陪着你？” 冯晓念娇嗔道：“谁叫你这么认真负责，工作第一？我生了孩子你都不管，被吓着活该，小护士工作都很忙的，我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人家。” “好了好了，会这么说话说明没事了！”小护士笑道，“那我先走了，马老师，有事情叫我就行。师娘，我们都是你的徒弟呢，不要怕麻烦，有什么就叫我们。对了，要多给孩子喂奶哦！”说完后，小护士笑着转身，回产科病房的护士台去了。 “你，把孩子抱过来，我要给孩子喂奶！”冯晓念对马教授颐指气使，马教授哪敢反抗，笑咪咪地把孩子抱到了冯晓念的身边。冯晓念拉起衣服，解开｜胸｜罩｜。把｜乳｜头｜塞到孩子嘴里，孩子吮吸到了甜甜的母乳，立马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冯晓念看到孩子喝得这么开心，思绪又飞回到了古代，那日，她抱着佟妹在床上，用一个自己发明的装置给佟妹喂奶…… 突然，胸口一阵剧痛，冯晓念低头一看，这个孩子正在用没有牙齿的牙龈狠狠地咬着冯晓念的｜乳｜头｜，咬得冯晓念只觉得一阵阵地疼，但是心中却是甜甜的感觉。她对儿子叫道：“小家伙，这么小就知道咬｜你｜妈｜我的，｜咪｜咪｜了，力气还真不小！” 马教授在一旁自豪道：“那当然，我儿子肯定不会输给我的。他见我咬得欢快，当然也要咬一口看看是什么感觉！” “滚！”冯晓念啐了马教授一口：“什么叫做他见你咬得欢快？他才刚出来，他什么时候看见过？” 马教授呵呵一笑：“他在你肚子里看到的，隔着肚皮看到的，哈哈！” 冯晓念见马教授这不正经的样子，白了他一眼。 “念，你说，给咱们孩子娶个什么名字呢？”马教授戏谑完后，恢复了平时的正经样子，轻轻地握着冯晓念的手，问她。 冯晓念想了一想：“叫马思骐！马思骐。” …… 古代，漉山。 老马把师骐送回漉山，交给佟大人后就云游去了。这次。他再也没回来，只是交待了两个徒弟，抓紧时间上山，看好师骐，不准他寻死。 于是，老马的两个徒弟通过他们高超的医术，顺利登上了漉山。 又在几年后的某一天，师俊的府里新来了一个丫头。 她长得和冯晓念完全不一样，但是，师骐一下子被她打动了。 这个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往上敢在顶区山主的大殿为他弟弟说话，往下敢给生产的下人接生…… 这个丫头，她居然会象棋跳棋飞行棋……她还认识许多洋文…… 这个丫头，跟着师骐去草坪，居然认得冯晓念当年告诉他的那些星座…… 这个丫头，还会唱很多歌曲，有不少歌，师骐在冯晓念的嘴里也听到过，包括那首《大约在冬季》…… 这个丫头，还不怕丢丑，每个月的月信来了，她居然会发明一种奇怪的东西，处理｜经｜血和冯晓念当年一模一样…… 这个丫头，仿佛就是冯晓念的转世。 师骐很想把她要到自己的府里去，他想问问她，是不是认识冯晓念，是不是冯晓念的转世。 可是，这个丫头，爱上了老马的大徒弟。 师骐终于明白了，即使她是冯晓念的转世，她也是来给老马还债的。冯晓念欠老马太多太多了，而她对自己——师骐摸了摸胸口，颓然地笑了：“晓念，是我欠你太多太多了，所以我要用终身不娶和一辈子的内疚，思念来补偿你吗？” 师骐在临终前，亲自安排这个丫头和老马大徒弟的婚事，看着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师骐在心里对冯晓念道：“念，我这么做，你满意了？”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冯晓念的歌声：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 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没有你的日子里 我会更加珍惜自己 没有我的岁月里 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 我也轻声地问自己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全文完） 湖心柳的大作《福晋难当：弃江山爱美男》就这样完结啦！感谢大家的支持！处女作写得不是很好，以后我会慢慢努力的，大家有没觉得我的番外进步多了呢？ 第522章 冯晓念穿越时光大结局—轻轻地，我将离开你 现代，产科病房。 冯晓念睁开眼睛，只觉得灯光晃得睁也睁不开了，耳朵里嗡嗡嗡的声音终于没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我怎么了？ 冯晓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啊，醒了醒了！我去叫护士……”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面前晃了过去。 这是谁？冯晓念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仿佛生孩子了，难产？顺产？胎盘前置？冯晓念思索了许久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生出来了没。 “哇哇哇！”孩子的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扭头一看，身边的婴儿床上，不正躺着她的儿子吗？ “晓念，你怎样了？” 冯晓念抬头一看，马教授正现在她的床头，身边还跟着一个小护士。 “好啦，马老师，师娘醒来了，大概是体位性低血糖，毕竟她之前破水，躺的时间太长了嘛，现在好多了。快给她再吃一粒巧克力。对了对了，多喝点橙汁哦，有补糖的作用！”小护士的嘴真是伶俐，一下子说了一堆。 马教授一听，连忙翻出一盒费列罗巧克力，拨开一颗喂给冯晓念。对她道：“刚才你可把我吓坏了，我这才去了一下内科病房，你怎么就昏倒了呢？下床上厕所怎么不去叫小护士陪着你？” 冯晓念娇嗔道：“谁叫你这么认真负责，工作第一？我生了孩子你都不管，被吓着活该，小护士工作都很忙的，我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人家。” “好了好了，会这么说话说明没事了！”小护士笑道，“那我先走了，马老师，有事情叫我就行。师娘，我们都是你的徒弟呢，不要怕麻烦，有什么就叫我们。对了，要多给孩子喂奶哦！”说完后，小护士笑着转身，回产科病房的护士台去了。 “你，把孩子抱过来，我要给孩子喂奶！”冯晓念对马教授颐指气使，马教授哪敢反抗，笑咪咪地把孩子抱到了冯晓念的身边。冯晓念拉起衣服，解开｜胸｜罩｜。把｜乳｜头｜塞到孩子嘴里，孩子吮吸到了甜甜的母乳，立马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冯晓念看到孩子喝得这么开心，思绪又飞回到了古代，那日，她抱着佟妹在床上，用一个自己发明的装置给佟妹喂奶…… 突然，胸口一阵剧痛，冯晓念低头一看，这个孩子正在用没有牙齿的牙龈狠狠地咬着冯晓念的｜乳｜头｜，咬得冯晓念只觉得一阵阵地疼，但是心中却是甜甜的感觉。她对儿子叫道：“小家伙，这么小就知道咬｜你｜妈｜我的，｜咪｜咪｜了，力气还真不小！” 马教授在一旁自豪道：“那当然，我儿子肯定不会输给我的。他见我咬得欢快，当然也要咬一口看看是什么感觉！” “滚！”冯晓念啐了马教授一口：“什么叫做他见你咬得欢快？他才刚出来，他什么时候看见过？” 马教授呵呵一笑：“他在你肚子里看到的，隔着肚皮看到的，哈哈！” 冯晓念见马教授这不正经的样子，白了他一眼。 “念，你说，给咱们孩子娶个什么名字呢？”马教授戏谑完后，恢复了平时的正经样子，轻轻地握着冯晓念的手，问她。 冯晓念想了一想：“叫马思骐！马思骐。” …… 古代，漉山。 老马把师骐送回漉山，交给佟大人后就云游去了。这次。他再也没回来，只是交待了两个徒弟，抓紧时间上山，看好师骐，不准他寻死。 于是，老马的两个徒弟通过他们高超的医术，顺利登上了漉山。 又在几年后的某一天，师俊的府里新来了一个丫头。 她长得和冯晓念完全不一样，但是，师骐一下子被她打动了。 这个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往上敢在顶区山主的大殿为他弟弟说话，往下敢给生产的下人接生…… 这个丫头，她居然会象棋跳棋飞行棋……她还认识许多洋文…… 这个丫头，跟着师骐去草坪，居然认得冯晓念当年告诉他的那些星座…… 这个丫头，还会唱很多歌曲，有不少歌，师骐在冯晓念的嘴里也听到过，包括那首《大约在冬季》…… 这个丫头，还不怕丢丑，每个月的月信来了，她居然会发明一种奇怪的东西，处理｜经｜血和冯晓念当年一模一样…… 这个丫头，仿佛就是冯晓念的转世。 师骐很想把她要到自己的府里去，他想问问她，是不是认识冯晓念，是不是冯晓念的转世。 可是，这个丫头，爱上了老马的大徒弟。 师骐终于明白了，即使她是冯晓念的转世，她也是来给老马还债的。冯晓念欠老马太多太多了，而她对自己——师骐摸了摸胸口，颓然地笑了：“晓念，是我欠你太多太多了，所以我要用终身不娶和一辈子的内疚，思念来补偿你吗？” 师骐在临终前，亲自安排这个丫头和老马大徒弟的婚事，看着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师骐在心里对冯晓念道：“念，我这么做，你满意了？”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冯晓念的歌声：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 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没有你的日子里 我会更加珍惜自己 没有我的岁月里 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 我也轻声地问自己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全文完） 湖心柳的大作《福晋难当：弃江山爱美男》就这样完结啦！感谢大家的支持！处女作写得不是很好，以后我会慢慢努力的，大家有没觉得我的番外进步多了呢？